《盐渍杨梅》作者:刀知道 文案: 酸酸甜甜有点咸 原创小说 - BL - 中篇 - 完结 现代 - 狗血 - 三观不正 张庭深X周槐 天之骄子和FTM壮汉的爱情故事(这篇没有凑活过,是爱情!) 刑主为爱做渣攻(?) 又酸又甜又咸湿。 雷多懒得排,踩到一个算一个,FTM是啥自行百度。 关于Female to Male有私设,不完全符合现实情况也没有医学理论,谁杠咬谁。 短,重口,不好看,不是字母文。 没得逻辑,谁要跟我谈逻辑,休怪我翻脸无情,哼(*`へ´*) 第1章 是FtM,不是双性设定哦 搞黄文,没得什么剧情 周槐抬头看了看天,觉得自己快要被低沉的云压垮。 头顶一片灰败,遥不可及的天边却亮得耀眼。 是要下雨的天象。 果然,没走几步,便有沉重的雨点砸下来,落到他身上。 周槐穿着一件灰背心,洗过多次,松松垮垮,而今被雨浸湿,反倒显出他傲人的身材来。 胸腹肌肉过于显眼贲张。 尤其胸肌,饱满得像要鼓出来。 不同于女性柔软如浪涌的胸脯,周槐的胸部坚硬结实,像两块隆起的山丘。 总之,这是一具充满了男性荷尔蒙,威武阳刚的躯体。 然而,仔细去看,隐蔽在廉价布料下的乳头轮廓却很色情,似乎比普通男性大些,形状更易于被玩弄折磨。 不过,鲜少有人能发觉这异样的性感。 周槐实在太普通,微微佝偻的腰背,永远低垂的头,本分又窝囊。 像只雨中匆匆归巢的蝼蚁,并不值得被人多看一眼。 走了将近一个小时,周槐终于回到了租住的城中村。路口的灰墙上有个用红漆写成的“拆”字,写了好几年,永胜街也没被拆掉一片瓦。 周槐匆匆收了晾在院子里的棉被。 已经淋湿了,旧棉花里充斥着陈旧霉味的潮湿。 他将棉被展开,铺在平时不怎么用的桌子上,想着等到下次天晴晒晒就会好。 周槐对生活没什么要求,觉得只要有饭吃,有片瓦就能活下去。 收拾完被子,他脱掉湿了的背心短裤,只穿着裤衩去厨房烧水。 那裤衩不知穿了多少年,已经辨不出颜色,屁股和小腹烂了几个洞,隐约可窥春色,薄得像纸不说,橡筋也松得像是随时都能断掉。 好在周槐股肉结实,臀部圆润的幅度撑起破布,好歹能够勉强遮羞。 他的双腿很长,肌肉同样饱满,尤其是连接臀部的大腿,峡谷般的缝隙极其漂亮。 可周槐却是沉默的,即使独处,他的存在感也很微弱。 把自己藏起来,这是周槐三十六年来根深蒂固的习惯。 老房子里没有淋浴,周槐把烧好的热水倒进一个底部印着粉色牡丹和红色双喜的搪瓷盆里,再兑上一些凉水端去厕所简单冲了个澡。 尽管常年混迹工地做力气活,周槐皮肤依旧白而细腻,奶头粉红,颜色好似处女。 热水流过脖颈、胸膛、腹部,最后汇集在双腿间乌黑凌乱的毛发里。 那处的样子实在是令人惊诧的奇异—— 两条雄壮的大腿中央并未生长着男人昂扬的鸡巴,反倒隐藏着一个女性的阴户。 雪白的阴唇肥满情色,用手指翻开,里面夹着捣碎浆果一样的红肉。再稍往上,拇指粗细的阴蒂圆润硕大,如同小鸡巴一样突出于阴户之外。 周槐抬起一条腿架踩在铁质水管上,让异于常人的性器官充分暴露在白炽灯昏暗色欲的光线下。 他用力揉捏自己的胸,指甲狠狠掐弄颜色漂亮的奶头,迫使它们变得挺立红肿。 接着,粗糙的手指摸到下面,捻着阴蒂,模仿正常男人自渎的动作般用力撸动。 脆弱的包皮被他急躁地翻开,暴露出藏在里面莹润粉红的软肉。 周槐粗声喘息,洁白双乳随之起伏,一对奶头被他玩儿得像颗烂杨梅,熟透了的红。 第2章 周槐手指却白。 中指与食指夹住一侧乳头,挤压熟烂的浆果溢出雪白指缝。 另一只手也不空闲,撸动捻弄着肥硕的阴蒂,推开包皮,指甲抠刮敏感的顶端。 “呼呼……” 喉咙中发出沉重的低吼,周槐下体湿了,阴道里淫液泛滥。 他匆匆用毛巾擦干身体,躺到床上,熟练的翻出垫子放在身下,继续香艳情色的自渎。 阴蒂被他抠到勃起,体积较之之前更为醒目,颜色也变得深粉色欲,看上去有种难以形容的脆弱。 隐藏在阴唇下的小孔因为快感不断涌出晶莹粘滑的体液,顺着会阴,流淌至身后紧闭的臀眼。 那处也是浅浅的红,此刻沾满了湿润闪亮的淫液,因为主人高抬双腿的动作更加显眼。 周槐如同在向某人展示一样望着前方,目光茫然妩媚又天真。仿佛那里真有个他想象中的看客,叼着烟,眉眼轻蔑地观察他的淫行。 “骚逼扒开,手指插进去肏。” 他觉得,那个人会这样命令他。 语气有点冷淡,高高在上的疏远,锋利而长的眉毛挑起来,黑色的眼睛很深很深。 周槐听从着臆想中的指令,用手指分开早被淫液濡湿的阴唇,充分展露出藏匿其中的深红媚肉,还有那个属于女性,隐秘、美妙、泛滥待哺的洞穴。 他捅入手指,饥渴而娴熟地在流淌着淋漓春潮的阴道中用力搅弄。 噗嗤噗嗤的水声伴随娼妓一样的媚态爬上眼角。 “张庭深,肏我……” 周槐低吼着喊出幻想中男人的名字,并拢的三根手指变成男人狰狞的阴茎,残忍粗暴的侵犯着他。 仅凭一点点模糊的想象,周槐痉挛着到达了高潮。持续绵密的潮吹伴随而来,透明湿液如同漏掉的尿一样从手指与洞孔的缝隙中涌出,粘稠的将那个形状漂亮的女性器官包裹住。 周槐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茫然喘息。 高抬的双腿忽然卸了力,颓丧的垂下,像是断掉的秋千铁索一样挂在床边。 他不是第一次用这种方式到达高潮—— 幻想出张庭深的样子,反复回忆着那个男人用阴茎顶穿脆弱薄膜时的疼痛,羞耻又淫荡的自渎。 周槐知道自己不正常。 他与张庭深不过是娼妇与买春客,几夜春宵,露水情都算不上…… 扯了段手纸去擦荒唐淋漓的下体,淫液包裹的器官被劣质卷纸一点点碾过,泛滥的情色仿佛被削减了些许。 沾满腥液的右手也被一并擦拭干净。 事前放在身下的垫子湿得透彻,周槐厌恶的将其裹成一团,丢到水泥砌成的洗衣槽中。 室内昏暗的灯光投在他白而强壮的身体上。 挺立肿起的深红奶头嵌在乳房,好像奶油蛋糕顶端缀饰的一颗梅。 叫人第一口便想吃掉品尝。 但显然,周槐对于自己的情色感并没有一个明确认知,他洗完手,躺回床上便呼呼入睡。 持续一整天的工事加上一场酣畅的高潮,足以榨干这个强壮男人最后一丝精力。 周槐睡得很沉,沉到甚至没有听到窗外那阵轰然炸开的雷声。 第3章 恢弘的大雨一直持续到第二天,雨势分毫不减。 外面晦涩的亮透过不大干净的窗户玻璃,到达室内微弱得像一阵烟。 周槐快到五点时醒了过来,一夜酣眠,轻易消解了所有疲惫。 昨天他所在的工地正式完工,工头结了钱,还请大家吃了顿饭。 周槐没有去,他不习惯人那么多的场合。长期以来,他都是个孤独的怪人。 但这没有什么,他的需求很基本,其中并不包含与人交际。 重要的是,他有钱了。 枕头下藏着五万一千六百四十三块零七角。 周槐仔细数过,陈旧的黄色布包里装着他所有的底气。 他想用这为数不多的底气去做一件事。 他想……再见一次张庭深。 这想法有些怪异,纯洁浪漫像怀春的处女,肮脏可笑又像妓女渴望爱情…… 大雨下到傍晚,周槐捧着黄布包在床上坐到傍晚。 他什么都没想,又或者在想张庭深。 想他锋利的长眉和深刻的眼睛。 还有形状美好的嘴唇…… 外面已经听不到雨声,周槐缓慢走下床。 光洁的身体隐匿在忽明忽暗、烟尘一样的影子里,好像一座破碎美丽又色情的大理石像。不自慰的他仿佛失去了昨夜朦胧激烈的性感,彻底变回平常破败不新鲜的模样。 无趣、沉闷、缺乏生机。 张庭深是他如同灰烬的生命里唯一没有熄灭火星。 趁着夜色,周槐来到“brand”。张庭深是这里的常客,周槐头一次见他就在这里。 那时,张庭深十九岁,穿着长靴坐在黑色皮革沙发上,嘴唇含笑,目光冷淡,估值一样打量他。 丝毫谈不上冒犯,周槐确实是件商品。 是不漂亮的玩物与娼妓。 只有特殊性征叫他奇货可居。 张庭深出了不错的价钱将他买下,在三楼的某个房间中使用了他。没有任何浪漫仪式,只是命令他脱掉衣服,张开双腿。 一场交媾原始而简单。 火热滚烫的阴茎顶粗暴地顶穿脆弱的膜,撕裂的疼痛,让周槐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正在经历初夜的女人。 他觉得耻辱,借着疼痛落泪。 “不许哭,坏兴致。”张庭深斥道,可口气却又说不出的缱绻温柔。 周槐含着眼泪,模糊的望着他。 眼前的嫖客眉眼陡峭,成熟深刻的英俊中混杂了少年青涩漂亮的美。 周槐心底荡了一下,最后一滴泪顺着眼角流出…… 他不知道张庭深是否会来,只想碰碰运气,想着如果他来了,远远看一眼就走。 是的,他从来没存什么想要染指的心,当年的短暂交集不过是个有钱人的猎奇游戏。 也是他运气好,等到快要凌晨一点时,张庭深竟真的出现在了brand里。 周槐将自己缩起来,试图更深的躲进卡座的阴影。 但他的目光却藏不住,穿过迷幻剂一样混乱的灯光,胶着在那张想过了无数次的脸上。 男人的身量比十九岁时高了些,肩膀也变得更为宽厚。只有眉眼仍是不变的陡峭锋利,如今褪去了残存的青涩稚气,全然散发出作为成熟男人的气场与魅力。 第4章 周槐没有动,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虚弱底气在看到张庭深那一刻消失殆尽。像只漏气的气球,瞬间萎缩干瘪。 张庭深带了一名奴隶。 英俊男人半裸上身,凶狠凌厉的鞭痕包裹住他结实的胸腹与背部。刀口般的伤处覆盖着厚厚一层痂,可以想象最初留下时鲜血淋漓,破碎残虐的漂亮。 奴隶很温驯,在张庭深落座之后便静静跪在他的身边。交错复杂的灯光落在奴隶身上,投下一种不含爱欲的性感。 像在格列夫广场遭受酷刑的达米安。 张庭深端着杯酒,目光懒散的扫过全场。他瞳仁很黑,因而看什么都显得疏远冷淡。 最角落的卡座里缩着一个模糊的阴影,块头很大,轮廓看上去也很强壮。张庭深喜欢强壮的男人,原因无他,仅仅因为体格健壮适合经受重刑,不至于在他还没尽兴时便半途昏倒。 这种喜欢无关审美与性欲,单论性交的话,他更偏爱漂亮妩媚的女人。 不过,角落里努力隐藏自己的男人确实引起了他的兴趣。 低迷、安静、畏缩,太过格格不入反倒惹人注意。 张庭深笑了一下。 薄唇弯起,愈发显得锋利。 周槐远远望着张庭深,早就不止最初想好的一眼。 当张庭深看向他时,周槐忍不住颤了下。 像只被猎人枪口锁定的鹿,茫然定在那里。不敢移动,不敢逃跑,只能祈求仁慈,盼望对方不要扣响扳机。 张庭深站起来,朝着角落中微微发抖的身影走过去。 藏在黑暗里的人随着距离拉近变得面目明晰。 “周槐。” 张庭深准确无误的叫出了男人的名字。。 或许,将其称为男人并不准确。 他知道那双修长强壮的腿间藏着什么。 他十九岁就玩过的,一枚汁液淋漓的逼。 张庭深从未在任何女性身上看到过如此美丽的性器,肥而白腻,湿润又多情。 他惊诧了一秒,猜测周槐来这种场所的动机。但这一秒很快过去,丝毫没在性情寡淡的面孔上留下任何痕迹。 紧张到手足无措的男人显然不是来寻欢作乐的,他低垂着眼睛,不敢看自己。 张庭深笑意愈深。 “还记得我吗?” 他问。 然后便自然的坐到周槐身边,伸出纤长洁白的手,拿过桌子上缀饰着薄荷叶的苏打水。 周槐没有说话,只是弧度微小的点头。 张庭深喝了口已经没有什么气泡的苏打,嘴唇贴在周槐刚才喝过的地方。 周槐的脸骤然发烫,红晕掩在灯光暗处,躁动得不那么明晰。 “在等人?”张庭深问,语气间充斥着苏打水清淡的混合了柠檬薄荷的味道。 “没有。” 周槐回答说。 他的语速很慢,声音带着些许怯意的颤。 张庭深想起他被肏至高潮时压抑的低鸣,像只被兽夹捕获的猛兽幼体,很可怜,但并不值得同情。 “跟我走吗?” 张庭深不喜欢拐弯抹角,他拥有足够多的选择,没有必要在任何人身上浪费时间。 何况,光看周槐的眼睛就知道,自己必定能够获得想要的答案。 第5章 周槐看着张庭深。 在微弱的光影里缓缓点头。 张庭深笑了一下,目光对上周槐望着自己,仿佛醉了一样的眼睛,说:“走吧。” 他习惯这种的眼神,明白背后暗藏的意思。 周槐不是第一个这样看他的人。 从少年时起,就有无数男女用相同的眼神看过他。比周槐柔情,也比周槐痴迷。 但周槐的眼睛纯粹天真,像动物,不像人。 张庭深告诉仍跪在原地的奴隶,自己有了新的猎物。 男人心领神会,站起来同他认真道别,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标。 没有拖泥带水的留恋,熟谙规矩法则。 周槐惶然的站在张庭深的身后,觉得自己做了坏事,像个强盗。 可他没法拒绝张庭深。 对方一个眼神就能让他身体滚烫,神魂颠倒。 张庭深带着周槐去了酒店,剥光衣服压在床上。手掌探入腿间,粗暴的抚摸他饥渴的肉穴。 穴眼潮腻,略带腥膻的淫水沾湿了张庭深的手指。 他笑了下:“这么急,好骚。” 周槐听到这句话,红着眼,很无措的望着张庭深。 他没有骚…… 可在张庭深面前,他只能有这样一幅面孔。娼妇一样,寡廉鲜耻的纵欲放荡。 张庭深凶狠地用手指继续干他,指腹深入细致的探索那个奇异的、湿腻柔软的洞。周槐压抑羞涩的喘息,身体每一寸肌肤都因为体内插入的两根手指发烫发红。 这种程度的作恶,十九岁的张庭深就已经很擅长了。 周槐丝毫不能抵抗。 他所知道的关于性的一切,都是张庭深教给他的。 他教他如何自慰,如何口交,如何张开双腿,用阴道取悦男人。 “我记得你的阴蒂很敏感,随便一捏就会流好多水,现在也是吗?”张庭深问,像要确认自己的记忆是否准确一般,捏住突起的阴蒂左右晃动。 周槐一颤,合拢双腿想逃避快感。 张庭深抬眼看他,呵斥道:“张开。” 口气同眼睛一样冷淡,是周槐幻想中的张庭深…… 他颤着喘着,不知羞耻的再次张开双腿,任由男人玩弄他充血敏感的部位。。 张庭深笑了一下,夸他:“乖。” 粘腻甜蜜的,哄情人的语气。 周槐侧头,盯着像棺材一样被埋在凌乱衣物下的黄布包,有些恍惚。 张庭深当然不允许床伴走神,他凑过去,咬住周槐的柔软的嘴唇,强迫他同自己接吻。 这个吻激烈又绵长,但不含多少爱意,仅被当做一种可有可无的性唤起。张庭深借此提醒周槐,应当时时刻刻注视自己。 周槐仓皇应付着张庭深野兽一样的吻,阴蒂被两根手指夹在指缝,连同阴唇一起,被粗鲁的碾压摩擦。 他溺在情欲里无法逃走了,结实的双臂无助地攀上张庭深线条美好的脖颈,用接吻过后湿腻腻的声音说:“张庭深,肏我。” 张庭深浅浅笑了下。 心想,被玩儿透了的身体,一个吻就能叫他发骚。 可叫春似的哀求令人心痒,令人血脉贲张。 张庭深扶着粗大滚烫性器,用力捣入周槐待哺的穴中。 第6章 赤红的阴茎,溢出的滥涌情潮,一下便没入了底。 张庭深不急着动,手指似有若无,抠刮着周槐勃起如同幼儿阴茎,却不具备任何男性功能的器官。 薄薄的包皮被拇指和中指捏着褪下,而食指则灵巧作乱,在粉色充血的软肉上打圈。 然而,只是这种程度的玩弄,便让周槐无可抑制地下体颤抖,阴道中分泌出滚烫的汁。 被情潮淹没吞噬的身体呈现出人类溺毙之前,因窒息而生的迷人粉色。 而胸口两点颜色更深些,奶头挺立,不用捏也发硬,像颗将熟未熟的甜蜜果实。 张庭深叼住左边那颗,试图用唇舌加快它的成熟,舌尖探入乳孔,要命的嘬。 周槐低低的喘,很情动。 雪白淡粉的胸脯挺起来,哺乳一样,张开双臂软软环住张庭深。 张庭深吐出被那颗他强制催熟的深红果实。 “怀了孩子会有奶吗?”他问。 周槐迷茫的望着他,迷茫的回答说:“我是男的,不会生小孩……” 张庭深恶劣的笑,沾了唾液的猩红唇缝中,露出锋利森白的牙。 “是男的为什么长了个女人的逼?” 周槐眼皮发颤,觉得心里有一块地方在坍毁。迟钝的痛楚,凌迟着他本就摇摆的性别意识。 “我是男的。”他喃喃又说一遍,声音很小,不是在告诉张庭深,而是讲给自己听。 张庭深并不在意周槐是男是女,他只要泄欲,只要刺激新奇。 然而周槐是玩儿过的,不算新奇。 “是男的也能把你肏怀孕。”张庭深轻轻的笑,佻薄的嘴唇凑在周槐耳边,模仿情人间的呓语,“你给我生孩子,喂我奶吃。” 周槐没出声,缓慢松开了抱住张庭深的手臂,结实的胳膊无力垂落在雪白的床单上。 “动一动,张庭深,我逼痒。”他说。 张庭深喜欢主动放荡的性爱对象,除非特别有兴趣,否则他通常很缺耐心。 周槐自然不属于“特别有兴趣”的范畴。 他是使用过的旧玩意儿,被遗忘过后忽然出现。捡回来再玩儿一段,很快就会有更新鲜有意思的玩物代替他。 不过,裹住阴茎甬道非常柔软舒服,汁水像条温热的小溪。 软烂多汁的逼,生下来就该被人干。 张庭深笑了下,有些多此一举的俯身亲了亲周槐像他性器一样柔软的唇。然后,他开始大开大合的肏他,每次都完全退出,又一下子没入底端。 滚烫锋利的性器将淫液搅成泡沫,粉白雄壮的躯体在他身下无助无援的晃着。 周槐仰着头,拳头紧紧攥住床单,像一只搁浅的濒死的鲸。 张庭深一根一根掰开手指,将他质感粗粝的手握在掌中,造成一种缠绵的错觉。 他善于制造这样的错觉。 性应该缠绵。 “抱住我。” 张庭深拉着周槐的双臂,引导他环住自己的腰。说话声音沉而动听,像周槐对他来说还新鲜时那样教导他。 周槐不算很聪明的学生,但他听话,柔顺的再次环住张庭深的腰。 张庭深感到愉快,笑着吻了周槐。 对他来说,床上的亲热缱绻并不珍贵,吻与爱抚可以随意奖给任何取悦到他的人。 老张,听妈妈的话,你的想法有点危险。 第7章 周槐让他高兴,所以得到了一个浓郁而勃然的吻。 张庭深总这样残忍的迷惑人。 性事酣畅,痛快满足。 张庭深射了很多次,浓稠的精液灌满周槐粉红雪白的逼,装不下的,滥涌出来,粘腻地糊在男人腿间漂亮的女性器官上。臌胀的胸脯铺成着无数指痕与牙印,一对嘬肿了的奶头,红得像夏末才要成熟的果实。 周槐躺在床上,遮住眼睛无声喘息。 他感到一种令人迷惑的真实。 浴室里的水声真实,穿过指缝的黄色灯光真实。 身体甜蜜愉悦的痛楚真实,张庭深也真实。 可是真实令他心生恐惧。 他更习惯只存在于美丽的、淫荡的性幻想中的张庭深。 周槐穿上衣服,在床头柜上留下那个装着五万一千六百四十三块零七角的黄布包。 五万是张庭深当初付给他的嫖资,这么多年过去,他应该拿出一点利息。 大概不太够,可他只有这些。 外面又开始下雨,不大。纤细、冰冷、绵软、像雾。 周槐走在雨里,没有撑伞,从内到外都湿润狼狈。 但他心情很好,甚至轻轻哼起一段晦涩遥远的歌,觉得自己好像买回了些许尊严,还同张庭深进行了一次不涉及金钱的性交。 真好。 周槐在雨滴化成的雾气中低头微笑。 他很少笑,羞于表达任何关于快乐的情绪。但他在笑时弯起的嘴唇,很像一只将欲振翅的粉色蝴蝶…… 张庭深没看到周槐笑,但他看到了那个装满钞票的黄色布包。 布包洗得很干净,残留着廉价洗衣粉的味道。 周槐身上的味道。 布包里的钱有零有整,大概是他全部身家。 男人拿出了所有家当做嫖资同他一夜春宵。 张庭深浅浅的笑,他不觉得被冒犯,认为自己值得任何人为他倾尽家产。 接下来一段时间,张庭深出入brand的频率多了些。倒不是特意为了邂逅周槐,遇到其他合心意的男女也会带去酒店或刑房。 可要是周槐再次出现,张庭深确信自己还会带走他。 不过这一次付不出嫖资的男人可能会被欺负得更厉害些,他会用些工具,比如…… 张庭深垂目轻笑,端着酒杯,细长嶙峋的手指慵懒晃动着杯子里琥珀色的酒水。 他从不用主动猎艳,总会有人因他着迷。 对面吧台拿着水果甜酒的卷发女郎朝他笑,接近舞池饮生啤的强壮男人望着他暗示性的挑眉。 张庭深想,今晚他该对男人用刑,还是该同女孩儿上床。 可是下一秒,他的思考换了方向。 他想,如果周槐引诱他,会端一杯什么样的饮料。 肯定不是上回那杯没有气泡的柠檬苏打。 他适合喝点更甜蜜的东西。 一杯不含酒精、猩红浓郁的杨梅果汁。 张庭深在想到周槐时决定选择喝水果甜酒的漂亮女孩儿,他走过去,挂着优雅绅士的微笑靠在吧台上。低语几句,女孩柔软的胳膊便缠上他的手臂。 那晚的性很缠绵。 但仅此而已。 对张庭深来说,世上没有不缠绵的性交。 缠绵只是上床的一项标准配置,他对还新鲜的女孩通常都有足够的耐心和温柔。 第8章 周槐没有再去brand。 他花掉了所有钱,没了底气,不敢单枪匹马擅闯张庭深的世界了。 “再见张庭深”的勇气是一次性的。像支燃尽了的蜡烛,只剩下一点焦灰和斑驳凝固的蜡油,姑且充作回忆。 周槐擅长美化一段回忆。 只要在脑海中反复千万次,剔去所有卑劣粗鲁的瑕疵,留下很美好的性,和臆想出的一点爱,他的暗恋就足够得以完美。 然而,比不可言说的秘密恋情更重要的是活下去。 周槐找了一份物流配送的新工作。 他体格强壮,力气又大,一个人能轻松扛起一台411升四门双开的大冰箱。 物流公司主要承担大型家电、家具建材一类的配送,繁重的体力劳动,耗光了周槐所有精力。他没有更多的余裕和时间去想张庭深。 他已经很久没有自慰了,湿软的女性器官变成双腿间无关紧要的装饰,毫无美感,像只干枯的闭合着死掉的蚌。 最近总是下雨,北方很少有这样缠绵的雨天。 周槐是南方人,出生在一个极端贫穷落后、闭塞陈腐的村庄。 从小母亲就告诉他,他是她生出来的男娃,是家里的独苗。 她是个传统质朴的好女人,这是她一生说过最大的谎话。 在老家,生不出儿子是女人的原罪,母亲为了脱罪,编下了渗透周槐一生的谎言。 只有他是男孩,母亲才能在这个家里稍微站直腰板说话。尽管直到去世,那个瘦弱嶙峋的妇人在周槐印象中仍是怯懦而安静的。 “不准让人看到身体,不要脸。” 母亲反复这样告诫。 她不许周槐跟任何人玩,不许他当着别人的面上厕所,给他剪最短的头发,让他做最沉重的农活。 严格且病态的控制着他的一切。 十二岁那年,周槐还在上课,突如其来的沉闷腹痛伴随鲜血涌向腿间,粘腻的渗透出米色的棉布长裤。 城里来的女老师惊愕的看着他,全然无法将眼前健壮的少年,同眼前只属于女性的生理现象相关联。 妇人精心完善的谎言在少女荒唐的初潮中分崩离析,那条由她一针一线缝出来的沾着经血的棉布长裤让这个女人成为了全村的笑柄。 奶奶拿火钳打她,说她害周家断了香火,尖叫着诅咒她不得好死。烧红的铁钳落在皮肉上,滋滋的响声伴随着烧焦的味道。 父亲也打她,老实憨厚的农村汉子气红了眼,全无理智的对瘦弱的妻子拳脚相加。 一颗沾着猩红血液的白色牙齿从母亲的嘴里掉出来,周槐还听到了肋骨断裂的声音。 可是,母亲依然将他护在身下,不停说:“不要打我儿子,不要打他……” 她固执的认为周槐是儿子,是她在这个不能生儿子就是罪的村子里活下去的唯一筹码。 后来,父亲打累了,奶奶也骂够了,冷漠的将伶仃的母子俩赶出院落,关上门,隔绝村人的议论和笑声。 这个闭塞的地方,脸面和香火就是一切。 母亲死在第二天,尸体挂在村头一棵长了生生世世的大槐树上。 那棵槐树,是周槐名字的由来。 他站在人群里,麻木望着悬挂在树上的女人瘦小的身躯,痛恨自己为什么会流血。 槐槐不哭,老张会给你所有爱的! 第9章 周槐孤独的望着天,灰败沉重的雨幕,像一面尚未干透的水泥墙。 他站在大楼后面的巷子里躲雨,手中拿着半个冷透了的烧饼,沉默的咀嚼。 下一个客户还没回复他的短信,周槐只有等。 连绵的雨令时间变得冗长,长到足够去想一想张庭深。 对周槐来说,张庭深从来不是一个具体的人。 他更像一个完美的性爱符号,一段虚幻的爱情载体,是永不伤人的幻象,具有欺骗性的将自己灵魂空虚的地方补满……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周槐回过神,匆匆按下接听键。 “喂,请问是快马物流的周师傅吗?”听筒里的声音很年轻,尾音软糯,像刚吃过甜甜的红豆沙冰,“我刚看到您的信息,抱歉,我现在在家,麻烦您把东西送过来吧。” “哦、哦,好的,您稍等,我大概十分钟之后到。” 周槐木讷慌张的回答。 “好,那我等你。” 带着笑意的口气,让人有种含情脉脉的错觉。好像对方并不是在等待一个邮件,而是守候久别重逢的心上人。 周槐按照物流单上的地址将东西送到门口,按响门铃等待签收。 “等一下,就来了。”年轻的声音很欢快,毫不设防地打开门,笑吟吟说,“周师傅好快呀,能帮我搬到里面去吗?” 周槐点头,沉默的将东西搬进房间。 “张庭深,看,我定的画框到了。” 声音甜糯的年轻人献宝一样说。 周槐心口仿佛被撞了一下,没来由的慌。 他还没做好再次面对张庭深的准备。 “要是没问题的话,麻烦您签收一下。”周槐递上快递单,低着头,语气是强壮男人应有的粗粝。 但他的手指有点抖,劣质的圆珠笔险些要掉到地上。 年轻人龙飞凤舞签下自己的名字,字迹潦草难辨,要很仔细看才能看出写的是“江觅”二字。 周槐留下回执单,小声道谢,转身往外走。 “我跟周师傅一起吧。” 张庭深站起来,盯着周槐微笑。 黑色的眼睛很危险,像只蛰伏在草丛中等待猎食的豹。 周槐眼睛躲着他,薄薄的眼皮,伴随睫毛轻颤。 “你不看画了?”江觅问。 “不看了。”张庭深说。 他有种超乎往常的急躁,没兴趣再去品评高雅艺术,只想把周槐带到床上,低俗的弄他。 “周师傅,走吧。” 张庭深走到门口,换上精致的手工皮鞋,目光轻佻情色的打量周槐。 男人垂着头,仿佛以为这样就可以将自己藏起来。过于宽松的工作服掩盖住漂亮的肌肉,让他看上去像任何一个为生活奔波的普通的中年人。 他应该穿背心,紧身的那种。奶白滑腻的躯体袒露出来,胸肌鼓起,发硬的奶头会在布料上顶起色情的弧度。 周槐沉默的跟着张庭深,不敢去看江觅惊诧过后又了然的脸。 门自动上了锁,电梯数字闪烁着变化。 “叮”的一声,银色门扉轰然打开,狭窄的盒子,要载周槐坠入渊薮。 “什么时候下班?”只有两个人的电梯里,张庭深问道。 他稍稍低头,凑到周槐耳边,看着他雪白的耳垂骤然变红。 三十六岁的周槐并不比二十七岁的时候有所长进,还是受不了一点轻薄与戏弄。 “还有两个件,送完才可以回家……” 周槐声线沉厚,音量却不大,张惶而谨慎的回答。 张庭深隔着粗糙的帆布裤子,下流的抚摸周槐紧实饱满的臀,轻声告诉他:“送完了也不可以回家,你要继续工作,在我床上。” 第10章 周槐往旁边挪了半步,微弱的逃避着张庭深的手掌。 张庭深见他逃,笑了一下,干脆将人困在空间逼仄的电梯里的小小角落,伸手去掏周槐裤裆。 隔着裤子,手指一点一点揉开那条缝,布料太厚,触感并不明晰。但在这种半开放的空间里猥亵一个强壮男人,让张庭深感到一种偷情和控制的快乐。 周槐求他:“别这样,一会儿有人进来看见……” 很矛盾的声音,声线粗糙而语调柔软。 张庭深毫不在意的颠倒黑白:“不用有人进来,电梯里有监控。你是怎么发骚勾引我的,全都会被录下来。” 因为这具意义不明的身体,周槐有着超乎常人的羞耻心。他吓坏了,不自觉地抬起眼睛,去看那记录淫行的探头,不想却被张庭深含住了嘴唇。 尖利森白的牙齿轻轻咬了一下就放开,红润的唇上只留下了些许晶莹的涎液。 “怕不怕?”张庭深沉声问他,无辜得好像自己并非周槐恐惧的始作俑者。 周槐沉默的点头,嘴唇轻轻发颤。 “那就乖一点。”张庭深笑着放开他,退回到一个合理的位置上去。 周槐松了口气,孤独的缩在电梯的角落里。 廉价运动鞋上不知什么时候沾了一块褐色污迹,仔细看,好像原罪与深渊。 他讨厌性,憎恨插入行为中作为女性获得快感。 只有臆想中的张庭深能为他可耻的罪恶注入些许美好。 在周槐经年的幻想中,十九岁的张庭深虽然对他作恶,却也会用清澈缠绵的声音说,周槐,我好喜欢你呀。 真实的人间没有人爱他,他只能依托假象,虚无缥缈的被喜欢。 太孤独了,周槐没有一点办法。 张庭深盯着周槐,看他发抖的黑睫毛。高大强壮的男人蜷缩着站在电梯一角,柔软孱弱,有种令人心动的违和。像只被抛弃、等待自生自灭的畸形幼兽,茫然又无助。 张庭深伸手摸摸周槐的头,顺便帮他整理好乱了的头发。 “开心点儿,晚上好好疼你。” 周槐迟钝的抬起眼睛,视线只敢落在张庭深勾起的弧度残忍的唇角。 这个人的温柔与恻隐是短暂的,比起怜悯,他更爱控制与顺从。 “嗯。”周槐轻轻应了一声,逼迫自己同意本就无法拒绝的提议。 张庭深喜欢让人听话。 对他来说,驯服的周槐与他腿间奇妙的器官同样可爱。 他说了一个酒店地址,让周槐结束之后去那里等他…… 周槐还要送完剩下的两件货物。 搬彩电时,意外扭伤了脚,很疼,但似乎没有伤到骨头。做惯了力气活的人不在乎这种伤,他将货车开回公司,做好交接,然后缓慢的走进绵密的雨中。 雨下了一整天,周槐没有带伞,物流站又远离市区,到最近的地铁站需要乘坐公交。 他站在没有雨棚的简陋站牌下,沉默的等待车来。 没等多久,橙黄的公交拐过路口,朝他缓缓行驶,按部就班的在站牌前停下。 车门自动打开。 周槐上了车,坐到倒数第二排最不显眼的角落里。 车厢内充斥着雨刮摩擦玻璃的噪音,零星坐着的三五名乘客,都有一张同周槐一样疲惫无神的脸。 第11章 周槐茫然站在酒店门口,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进去。 这里是张庭深的世界。高档而富有、令人恐惧的纸醉金迷。 他胆怯了,想要逃走,逃回自己的出租屋里,好好洗个澡,然后睡觉。 手机不合时宜的响起。 嘶哑的铃声,在微薄绵密的雨中变了调的聒噪。 听筒里张庭深的声音却悦耳清晰。 “跑什么?来都来了。”带着点意义不明的笑,似乎全然掌握了他的一切。 周槐惊慌的朝四周张望,小声问:“你看得见我吗?” “回头。”张庭深说。 周槐迟钝的转身。 沉闷阴暗的雨幕里透出青年高大的身影,站在一辆黑色跑车前,轮廓嶙峋又锋利,白而长的手指握着雨伞弯曲的手柄。 “走吧,跟我进去。” 周槐茫然的被纳入伞下,黑色伞面隔开了不断侵蚀他的雨。张庭深的气味随着湿润的水汽,缓慢劫夺了他的呼吸。 烟草混合玫瑰的味道。 苦而甜蜜。 好像周槐臆想出的恋情。 他默默跟在张庭深身后,上了电梯,又进入房间。落锁的瞬间,他被张庭深按在墙上,狠狠的啃咬嘴唇。 “怎么不带伞,衣服都湿了。” 张庭深贴着他的唇齿开口,黑色的眼睛轻轻抬起。 四目相撞,周槐羞涩得说不出话,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和乱了的呼吸。 张庭深笑,腾出一只手,脱掉周槐湿透的单薄外衣。 白如牛乳的强壮躯体温顺的袒露在他面前。 周槐迷茫的看着张庭深,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沉默的等待有人告诉他。 “这就不会了吗?要怎样让男人高兴,我教过你的。”张庭深拉过周槐被雨水泡到发白的粗糙手指,用力按在胯下,声音温柔,如同耳语情话,“拿出来,舔湿它。” 周槐太容易被柔情蛊惑。张庭深牵着他的手,教他如何解开自己的裤子。 坚硬粗长的阴茎从内裤中弹出来,落在周槐冰冷的指尖上,烫得灼人。 周槐曲缩着,不敢去碰,可手被张庭深牢牢捉住,强制的让他握紧青筋盘结的茎身。 “怕什么?我十九岁的时候你就舔过了。“张庭深摸摸他的喉结,勾起嘴角,”你还会深喉,喉咙很紧,可以把鸡巴吞到这里。好了,别装成什么都不懂的样子,骚点儿才能讨人喜欢。“ 周槐低下头,沉默驯良的握住张庭深的阴茎,不算熟练的撸动。他的手掌粗糙,迥异的触感令张庭深感受到一种别样的舒适。不是女人滑腻柔软的手指,周槐的手同他的外貌一样,充满了男性表征。 冰凉的指节,只有掌心有点微微热气。手背上皮肤白而透明,青色血管微微凸起,有种很脆弱的漂亮。 张庭深拉起他另一只手,从指尖亲到血脉。 嘴唇滚烫,像焰火,也像朱砂。 “你好冷啊,我们先洗澡。” 他后知后觉的感受到周槐的寒冷,然后施舍出一点高傲的怜悯,牵着无措发抖的男人走进浴室。 浴缸很大,可要容纳两个成年男性又稍显逼仄。 张庭深觉得没有关系,他可以抱着周槐,把他圈在怀里,玩他漂亮的奶。 第12章 周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望着瓷白光滑的浴缸。 浴室吊顶的灯光透过磨砂灯罩,稀释过的蜂蜜一样落在水面,氤氲出热的雾,烫得周槐不知如何是好。 张庭深像牵小朋友一样牵过他的手,帮他脱掉湿而沉重的长裤,隔着内裤薄旧的布料,玩弄他突起的阴核。 周槐的身体很敏感。这点张庭深十九岁时就知道。藏在两片阴唇间的小鸡巴是他身体的性爱开关,稍微揉捻便会春潮滥涌,被淫液滋润的甬道软滑,是最迷人温柔乡。 张庭深轻笑,垂下眼睛去看周槐颤抖的睫毛。 男人的睫毛柔软,垂下去,阴影遮住浅色瞳仁。他眼睛很美,虹膜上带着点不明显的灰,仿佛不谙人事又有淫乱风情。 张庭深知道周槐浪起来的样子。 他会扒开湿透了的逼肉,朝自己可怜兮兮喊:“张庭深,求求你,肏我。”也会跪下来含他贲张坚硬的男性器官,伸出柔软红舌缓慢细致的舔吸。 这才是风情,是善于款客的妓女。 张庭深褪下周槐最后的遮蔽,搂着他强硕冰冷的身体跨进浴缸。 注满的热水急涌出容器,坠落在地中海风格的瓷砖上,猛烈激起一层又一层白浪。 张庭深分开双腿,将周槐牢牢圈禁在自己腿间。 “泡一泡就热了。” 张庭深笑,贴着周槐的耳朵轻轻说。佻薄的声音沉而含情,仿佛当下的温柔并非作假。 “嗯。”周槐应了一声,目光落在晃荡的水面上发呆。 作为玩物和娼妓的部分正在复苏,除了这个,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以什么面目与身份来面对张庭深了。 所以,当白胸脯被手掌攥住时,周槐轻声求:“张庭深,掐、掐我奶头。” 这些话是张庭深教的,他或许会喜欢听。 “想要痛吗?”张庭深啃着周槐脖子上的细致皮肉,闷声笑,“奶头要掐,那龟头要吗?” 周槐握住张庭深的手,引他从胸口摸到下体,小声回答说:“也要。” 张庭深推开半裹着阴蒂的包皮,手指灵活又色情的捏弄,指甲用了力,掐得周槐发出沉闷的声音。 “总算有点骚动静了。” 张庭深说。 周槐看不到他的脸,无法猜测他的表情。但听口气该是满意的,带着恶作剧得逞之后的笑,尾音懒而色情。 折磨完下体的嶙峋指节回到胸口,用力握住饱满的肌群,玩弄女人胸脯一样揉捏。有些体脂的胸肉被捏出各种形状,手指夹着乳尖,指缝里溢出乳晕情浓甜蜜的粉。 周槐叫着,喘着,想起张庭深的话—— 骚点儿才能讨人喜欢。 胸口的白皮肤被用力捏出了指印,淡淡的粉,错乱的痕迹。情潮不可遏制,在张庭深的淫弄中勃发,周槐颤着手指,无助地摸向自己的下体。 他前天才打过激素,维持着他男性表征的东西也令他性欲亢奋。 周槐没有办法,他似乎永远无法对抗生理,同样也无法对抗张庭深。 因为掐弄而勃起的畸形器官被他捏在手中,沉默粗鲁的撸动,好像那里真的生长着男性阴茎,可以通过手淫喷出白色浓精。 第13章 可是,无论如何施以刺激,快感的出口始终在对阴道不断的撞击里,他永远无法像男人一样射精, 浴缸里的水随着周槐自渎的手指激荡,水花溅起,又坠落,成为短暂的前世今生。 最终他放弃了,手指垂下去,沉入水中,欲望卡在中途,烧得身体滚烫。 张庭深依旧在玩弄他的乳房,像是不知餍足,奶头被掐得充血发红。 周槐无措的求他:“不要弄那里,摸摸下面……” 张庭深含他的耳垂,牙齿叼住那块粉白细腻的肉,狼崽一样啃噬,嘬得水润莹亮。 “下面是哪里啊?”他佯装不懂,偏要逼周槐说出淫浪下贱的话。 周槐垂下眼,装作情事老练,但终究声音微弱:“摸我的骚逼,要鸡巴插进去。” 说这话时,周槐的睫毛指节都在颤,颤到皮肉骨骼、血管脉络。但他背对着张庭深,所以除了水面破碎的倒影,没人看得到他的狼狈。 张庭深将他从浴缸里捞起来,热水沥沥,淌过白腻壮实的身躯。 周槐转身搂住他,目光急切,柔软曲意的讨好。 粉色的唇颤抖着要吻,却又不敢亲近,十分驯良的淫荡。 张庭深不是柳下惠,他带周槐来酒店,本来就是为了玩儿他。 低头含住湿润的嘴唇,张庭深无耻,将周槐死死压在墙上。 两人湿漉漉的抱着接吻,水珠垂落一地。 张庭深扯出挂在立柜里,雪白柔软的浴巾,匆忙擦干身体,丢在褐色的地砖上。 被遗弃的白软棉绒,像极了春日里尚未融化的一团雪。 亲吻一直缠绵到床上,肉身塌陷,在蓬松的被子里。 张庭深摸到遥控器,调亮了室内的灯光。 冷白的光线洒落,让周槐完美的肌理骨骼暴露无遗。透白滑腻的皮肤,牛乳一样流淌至每一寸。 张庭深摸他,手指从棱角坚毅的下颌摸到喉结,摸到贴着心口生长的淡红乳晕,摸到块面分明的腹肌,摸到勃起的红润淫荡的阴核。 漂亮的女性器官带着热水的潮气,拨开肥白阴唇,潮湿的洞口立刻溢出汩汩淫浪。 “这么湿了?”张庭深探入手指,浅浅的在洞口抽插,“好骚。” 周槐不说话,迷茫的望着面前漂亮的青年。 他不明白,张庭深为什么总要说他骚。 手指完全进入身体,湿软的阴道没有任何阻碍的接纳了他。张庭深熟悉里面的每一寸,粗鲁搅弄着软肉,逼周槐流水,也逼他叫出声音。 男人实在不善于叫床,爽了只会低低的喘,弄痛了才能听到丁点委屈的呻吟。 “进来……”周槐神情迷离的注视张庭深,捉住他的手指,哀声求,“别弄了,已经可以了。” 他在求欢,也求解脱。可耻的性欲像一口铁铸的棺材,牢牢困住他身负原罪的魂。 而张庭深的性器,就是那颗钉牢棺盖的钢钉。 他作践他、玩弄他、欺负他,但也会放他出牢笼,救他起死回生…… “进来吧,好湿了。”周槐又说了一遍,口气温情柔软,像在做爱。 张庭深在他胸口咬了一下,长臂伸展,从床头柜里拿出一枚硅胶跳蛋。 “好湿了就要堵住。” 第14章 紫色的人工器具挤开穴口,被手指推到腔体深处。 周槐不是第一次被张庭深用器具淫弄。记忆中十九岁的少年总是热衷于往他身体里塞入各种奇怪物品,让他胀得很满,也会让他好痛。 他不喜欢。 可没有用,张庭深喜欢。 跳蛋忽然极速震动起来,周槐久旷的身体立刻像脱离海水的鱼一样扑腾痉挛。 张庭深笑,握住周槐的膝盖用力分开双腿,藏在白嫩阴唇里的红肉被拉扯到极致。张庭深细致观察着男人湿润淫烂的性器,目光像男孩儿审视新玩具一样纯真无邪。 “你太骚了,水这么多,根本堵不住。” 他说着,捅入手指,粘腻的搅弄,拇指用力按在粉色阴蒂上,粗鲁地打圈。 周槐投入情喘,颤动着下体,努力去吞张庭深的骨骼分明的指尖。 对他来说,男人的手指也像性器。滚烫又不讲理,残酷地搅乱他混沌的性别。 可是,生理快感鲜明而真实。 即使被作为女人使用也真实。 周槐不明白,他很混乱。 混乱的面对张庭深,混乱的享受性快感,混乱的认知自己怪异的性别。 混乱让他奔溃,他需要更令人奔溃的东西才能得到平静。 周槐自救一样,慌乱摸上被张庭深玩到发痛的阴蒂,按住它,快速而粗暴地搓揉。 他迫切想要一次高潮,好让所有混乱归位,世界恢复秩序…… 张庭深将跳蛋的振动频率调到最大,手指抠挖的动作也变得凶悍起来。 强暴一样的玩弄让周槐迅速崩塌溃坏。他尖叫着,从腔体喷出两股清液,涌过手指与阴道的缝隙,汩汩溢出洞口。 白色床单湿得透彻。 他像失禁了一样发抖,仿佛世界都随着汁液横流的性器发颤。 薄薄的泪珠沾湿他黑色的软睫毛,润红纯情温柔的眼眶。 张庭深揉揉周槐的性器,教他从身体里挤出余沥。然后,他俯身亲了他的嘴角,笑着说:“真可爱。” 然而,可爱并不足以叫人生怜。 张庭深兴致上来,将挂满了淫液的手指,插入自己刚才还吻过的口中。 “是你弄脏的,要帮我舔干净。“ 带着腥膻气味的指节搅弄着周槐的口腔,无法吞咽的涎液顺着唇角滴滴答答往下落,沾湿他淫乱色情的脸。 张庭深玩够了,抽出手指,随意在周槐身上擦干,又好心取出湿淋淋的跳蛋,丢到周槐胸口。 周槐侧头,眼神空洞的望着落地窗外。 今夜月亮很圆,但一点也不亮,淹没在璀璨混乱霓虹的蚕食围拥里,黯淡得像枚不再流通的廉价铜币。 “脚怎么了,肿得这么红。” 周槐听到张庭深的声音,迟缓的回过神。 “没事,扭了一下。” 张庭深在红肿的部位轻抚,下垂的眼睫温情款款:“疼吗?” 周槐摇头:“不疼。” 其实还疼,但他说不出来。 张庭深的虚假关怀总是迟滞,他疼不疼在这场性爱游戏里其实并不那么要紧。 可尽管如此,施舍的眷注还是仿若爱语,轻易营造出被珍视的迷人错觉。 这是张庭深熟练而恶劣的调情手段,周槐很早以前就知道,所以他不当真,也不会受骗。 第15章 夜晚那么长,但城市的灯火不会灭。时间静滞成为窗外深蓝色的天,周槐背对着幻觉般的霓虹,跪在地上给张庭深口交。 屁股里不断传来跳蛋的嗡鸣,机械的震动,伴随着吞吐的啧啧水声。 嘴唇被肏得很红,下巴沾满性液,微垂的眼角要人命的甜腻淫荡。 张庭深从周槐涎液充沛的口中退出来。 被唇舌充分滋润过的性器贲张可怖,龟头赤红,淫筋虬结。 “床上去,我想肏你的骚逼。”张庭深摸摸周槐的脸,拇指戏谑的揉弄他的唇瓣。 周槐沉默的从地上起来,躺在床上,抬高屁股,双腿张到最大,将整个女性器官无耻的暴露在张庭深面前。粘稠淫液包裹住色泽纯真的软嫩淫肉,湿淋淋的粉润。 张庭深握住性器,对准溢水的洞口用力捣入,粗壮茎身狠狠嵌进周槐美妙的身体,进出间弄出噗嗤噗嗤的水响。 周槐压抑的喘息,好像一只正在被雄性支配的驯良雌兽,温顺地承受交尾时的痛苦,承受男人精液与鸡巴。 张庭深摸他。 摸他红红的眼角,红红的乳房,还有肥嫩阴唇间红红的肉芽。 “好胀。”周槐小声说,神情像在哀求怜惜。 可鸡巴只要爽,只要征服,硕大的龟头杵在穴心上,用力碾磨。 周槐的下身一直在抖,小幅度的痉挛根本不受控制,塞在屁股里的跳蛋不停的动,好像还有另一个人在玩弄他。 张庭深曾跟朋友分享过这具身体。 同样硕大可怖的性器分别插入周槐的屁眼和阴道,两名将要成为男人的少年,隔着肉膜完成一场猎奇与蜕变。 周槐温驯沉默的承担下那场荒唐性事,垂着头,用卫生纸擦干从两个穴里溢出的肮脏精液。 张庭深记得,那天他特别暴躁。把周槐带回去之后,又将他按在床上肏了很多次。肏他阴道,也肏他屁眼,一边肏,一边骂“真是个欠操的骚货,以后还找更多人肏你”。 他的愤怒毫无理由,但似乎只有这样,堵在胸中那口气才能稍微得以舒缓。 周槐一言不发地接受他的谩骂与暴行,就像现在一样,沉默而乖巧。 张庭深叼住他的奶头舔吸,直到逼出一声又甜又痛的呻吟才收敛牙齿笑着松开。 “周槐,我肏你舒不舒服?” 身下的撞击并不停止,阴茎一次次喂入饥渴的甬道。 周槐被淫液与性器填得很满,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默默环住张庭深的脖颈,抱紧他。 张庭深认为周槐的主动亲近是个无声的答案,他笑着低头,心满意足的接吻。 男人水汪汪的逼任由他肏,水汪汪的唇随便他亲。 张庭深呷呷嘴,从交换过来的涎液中尝到周槐湿透了的甜。 等他尽兴,周槐已经脏得不像话,奶白滑腻的皮肤沾满了淫液与汗水,顺着肌理,跌落在皱巴巴的床单上。 周槐喘着气,失神的望着天花板。一次又一次的高潮夺走了他的灵魂,只剩肉体的余韵勉强维持着生命和呼吸。 张庭深把他搂进怀里,过于强壮的身体一只手环不过来,一定要圈进双臂才能牢牢抱住。 周槐迟钝的移动眼珠,目光艰难的看着张庭深。 他眨眨眼睛,很小声的问: “结束了吗?我想回家……” 第16章 张庭深舔着周槐的脖子:“急什么,再躺会儿,现在走得动吗?” 周槐不说话了。 他很累,身体的疲惫缓慢温吞的席卷了他。他甚至没有力气像从前一样再去美化这一次的性交。 张庭深从后面环过手臂,手指一根根扣在周槐的腰上:“弄得这么脏,一会儿洗干净了,我再送你回家。” 他觉得自己很体贴,泄欲过后,即使对待女性也少有这样细致温存。 周槐背对张庭深点头,呼吸浅而小心翼翼。 他告诫自己不要上当,这个人的温情廉价而具有欺骗性。 但他还是会在不经意间陷入可笑的恋爱幻觉。 爱是人类的本能,就像食物和性一样。 周槐永远无法拥有一个真正的恋爱对象,他只能将全部爱情寄托在购买过他的男孩身上,寄托在日复一日、漂亮虚假的性爱幻想里,寄托在那句并没有什么实际含义、只是性交时无需负责的“周槐,我好喜欢你呀”中。 喜欢与被人喜欢,对周槐来说都太困难了。 他很怯懦,没有勇气去爱一个真实的人。 因而在周槐心里,张庭深永远只有十九岁。 少年面容英俊,双眼迷人,足以担起他经年累月、滞重不堪的爱情幻想。 太痛苦了,却又美好得致命。 “张庭深,很晚了,我该回家了。”周槐轻声又说了一次,他仍想要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睡觉,仿佛动物眷赖巢穴的本能。 “可是,外面好像还在下雨。”张庭深没有放人回家的打算,他抱着周槐粘腻的身体,啃咬男人后颈上仿佛丝绒般滑腻的皮肉。 周槐看着窗外,说:“没有下雨,我看到月亮了。” 张庭深亲他耳朵后面柔软的皮肤,伸手遮住他的眼睛:“没有月亮,你看到的是假的。” 只要他想,连月亮都可以为他变成假的。 周槐在心中默默叹息。 “那……我可以洗个澡吗?” 他轻轻掰了掰张庭深扣在腰上的手指,很无力很踌躇的请求。 张庭深捏捏他又酸又麻的腰,笑问:“有力气吗,要不要我帮你洗?” 周槐摇摇头,扶着床边站起来,缓慢的朝浴室挪去。 逼腔里灌满了浓精,每走几步就顺着大腿跌坠,在地面铺设的高级地毯上留下点滴腥膻曲折的精痕。 他打开热水,神情迷茫的蹲下身,将手指插进红肿滚烫的阴道中,挖出里面浓稠肮脏的精液。 清理干净,周槐没有立刻出去,他蹲在宽大浴室的一角,将头埋在膝上,想要片刻小憩。 过了一会儿,张庭深开门进来,皱着眉,从角落里拉起周槐。 “要睡回床上去,我叫他们换了干净的床上用品。” 张庭深一直注意着浴室里的动静。 从淋浴喷头溅落地面的水声中,似乎可以窥见男人洁白强壮的身体朦胧氤氲在潮湿的热气中。水滴顺着他的头发划过喉结,划过被玩儿肿了的奶头,划过结实的漂亮腹肌,最终汇聚在黑硬杂乱的毛发里…… 他想得春情四溢,后悔为什么没有坚持要帮男人做事后清理。 水声戛然停止,张庭深高兴的等着周槐出来。 他要留他过夜,不会放他回家。 可是,那扇漂亮的欧式玻璃门迟迟不开,张庭深不耐烦,进去却看到蹲在墙角睡着了的周槐。 第17章 周槐迟钝地睁开眼,跟着张庭深回到床边。 他知道,张庭深不会让他回家了。 “睡觉,明天再走,听话。”张庭深说,手掌自然地摸摸周槐头顶,很熟悉很习惯的亲密。 “嗯。”周槐应了一声,钻进新换的蓬松柔软的被子里,安静地闭上眼睛。 薄薄的眼皮遮蔽了一切,周槐尽力让自己陷入黑暗好快速入眠。 迷蒙间,有人抬起他受伤的脚,往上面贴了什么,清凉的触觉一下子缓解了灼热的疼。 但他已经睁不开眼了,疲惫让他很快陷入深度睡眠。 张庭深将周槐贴好伤药的脚放回被子,伸手捏捏他泛红的耳朵。 他不喜欢留人过夜,讨厌同他人分享床榻,但他今天想跟周槐睡觉。 张庭深熄灭灯光,钻进被子里,幼稚执拗地将周槐摆成一个方便被抱的姿势,轻声说晚安。 周槐没有应声,他睡得很乖很沉。 第二天,张庭深醒来时周槐早已离开,身边的被窝凉透了,没剩下一点体温。 他望着天花板回味昨天湿透了水汪汪的周槐,觉得他好像夏天的西瓜,甜而多汁。 可是,无关于性的周槐眼睛很暗,和床上的他风情迥异,苍老迟钝,不真切,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张庭深有点心烦意乱。 他给江觅发了条信息,问他的画框是哪个物流公司配送的。 对方拍了一张快件单回给他,顺便说,不看画可以,该给的赞助一分不能少。 张庭深没理他。 周槐下班时难得没有下雨,可天色依旧阴沉,灰败沉重的压下来。 他握着一柄廉价的塑料伞,低着头,慢吞吞往车站走去。 路口停着一辆跑车,造型独特高级,不像是会开到这种地方的类型。 豪车惹眼,零星的几个行人,都忍不住侧目。 周槐隐约记起,昨天张庭深好像就是站在这辆车前,撑着一柄黑伞朝自己走来。 脚步一下子停住了。 周槐无措的望着前方。 车窗被摇下来,光亮如鉴的玻璃缝隙里,渐渐显露出属于张庭深的眉眼。 他挑起锋利的眉毛,对周槐笑,笑意轻薄叫人心悸。 “上车。”张庭深说。 “我要回家。”周槐摇摇头,小声拒绝。缓慢挪动眼珠,有些执拗的望着远处的站牌。 其实,他只想同张庭深再会一次,用来补满心中日渐残缺的幻想。但本质上,他对张庭深以及他所处的世界是感到恐惧的。 “我花了好长时间才找到这里,快点上来,我送你回家。” 张庭深见他不动,有些心烦,皱着眉头催促。 周槐茫然,张庭深口气很凶,但他命令人的时候也好看。 没能坚持很久,他还是无法抵御,还是上了张庭深的车,天性中的驯良让他很容易向强势低头。 张庭深得到想要的结果,不吝啬的施舍微笑,愉快的帮周槐系好了安全带。 “你住哪儿?”他问。 周槐愣了几秒,小声报出地址。 张庭深熟练的设置导航,发动了车。 周槐还是很恍惚,紧紧捏着手指,目光乱飘,不知道该看哪里才好。 车里放着旋律优美的抒情歌,女人用陌生的语言吟唱着。像在唱他不知来路,不晓归途。 第18章 车子使出开发区,又驶往城中村,老旧的巷子鱼叉一样纵横。 巷口狭窄,稍微大些的三轮车都开不进去。 张庭深把车停在路边,捏住周槐白色的小指,一晃一晃的抱怨:“这地儿可真难找。” 周槐不答话,打开车门,迟缓的钻进小巷里。 旧街巷中藏污纳垢,湿润水汽里充斥着生活垃圾腐败的味道。张庭深面无表情的跟在周槐身后,皱眉绕过脚下深深浅浅的水洼。穿过几条岔路,终于来到一个小小的院子前,灰色的墙,没贴瓷砖,几处水泥因为施工时标号不够脱落下来,露出里面红色粗糙的砖。 周槐从裤兜里掏出钥匙,打开铁门上的生锈的挂锁,小声让张庭深进去。 院子倒是很整洁,屋檐下养着几株白色的月季花,被湿气润得叶脉清晰。 里面的房间没有上锁,周槐一推就开了,陈旧木门发出“吱嘎”的声响。 房间干净简朴,靠墙放着单人床,窗下有张旧木桌,角落里的榉木立柜是唯一体面些的家具,玻璃门里整整齐齐放满了书。 张庭深扫过书棱上的文字,像有什么新发现一样问周槐:“你喜欢看书?” 周槐背对他,垂着睫毛,将水壶放到煤气炉上,闷声回答:“所有人都应该读书。” 张庭深对这个答案不置可否,很自然的坐到周槐床上,侧头看他。 空气中氤氲着湿润酸甜的莓果香,周槐从罐子里拿出几粒渍熟了的酸杨梅,问张庭深:“要喝杨梅茶吗?” 张庭深笑说:“好啊。” 周槐把梅子放进水杯里,再放上茶叶,拎着壶,灌入烧开的热水。 浆果与茶香随着热气蒸腾弥散,逼仄阴暗的屋子被熏蒸出些许酸涩的暧昧氛围。 周槐碰碰杯沿,觉得水温适合,才将杯子递给张庭深。 张庭深喝了一口,暖热茶水立即驱走了连日大雨遗留的湿寒。 周槐坐在角落里一张旧条凳上,神情局促而戒备。 张庭深看着他,眉眼带笑,问:“你不喝吗?” 周槐不安的缩缩脚掌:“只有一个杯子。” 他说话语速缓慢,显得迟钝且笨拙。 可窗棱缝隙里透过的黯淡光彩落在他眼中,黑色睫毛的影子荡在清亮的浅色瞳仁上时,又有种矛盾的、不可思议的漂亮。 张庭深站起来,将水杯塞回周槐手里:“那一人一半吧。” 周槐面颊发烫,接过杯子,缓缓抿了一口。 尚有人类余温的茶水渗入唇齿,留下一点带着涩味的甜香。 张庭深不知哪里不称心,忽然夺过水杯,放在木桌上,一双深而又深的黑眼睛极具侵犯性的盯住周槐。 周槐怕他,本能的缩了一下,却被张庭深扣住腰,扳过脸颊,强迫着接吻。 周槐推他,模模糊糊说不要。 可粘稠的声音甜得溢出汁水,张庭深默认为这是口是心非。 “不许不要。”他笑着捏住周槐的手腕,引他环住自己的腰,“你随便带男人回家,本来就是要被亲的。” 周槐不懂这种充满暗示的逻辑法则,他呆呆看着张庭深,小声反驳说:“我没有随便带你回家。” 第19章 张庭深笑,手掌穿过T恤下摆,隔着薄背心抚摸周槐的身体:“没有随便,那是好好想过之后才带我回家的吗?” 酸涩湿润的吻继续落下来,张庭深恶劣而娴熟的让周槐感到羞怯,好像这是他天生的本能。 周槐说不出话,他觉得每一个吻都好热,火星一样溅在唇上,烫得他想哭。 是你自己要来的,我没有邀请过你,我也不喜欢性交…… 他很想告诉张庭深,但这些文字全被虚假潮湿的亲吻淹死了。 “你的脸好红啊。”吻落在面颊上,初恋一样纯洁,可是衣服下作乱的手指,却轻薄老练的捏住了他的乳肉,“这里也好烫。” 充满笑意和性暗示的声音,低沉地贯穿了耳膜。 周槐觉得心跳得好快,快到每次供血都会产生悸动的痛楚。 但吻能止痛。 他闭上眼,轻轻舔了下张庭深的嘴唇,在窗户纱笼样模糊的晦暗光影里,开始了一个真正的吻。 衣服很快被脱掉,破抹布般遗弃在灰色的地上。 周槐皮肉滚烫,粉白肌肤上残存着昨晚留下的各种爱痕。他微小的颤,被张庭深抱紧了,胸口贴着胸口。 “湿了。”张庭深用力揉开周槐的下体,手指肆意挤压男人肥而厚实的阴唇。 手掌沾着淫液,湿漉漉,黏糊糊,是周槐对自己发情的证明。 张庭深轻啄周槐的嘴唇,像在吃一支甜味浓郁的香草冰淇淋。 “想不想被我肏?” 无耻的话被他问得甜蜜,但同时又觉得词不达意。现在的周槐粉润可爱,双眼充满迷情,值得温柔一点的对待。如果换成“要不要和我做爱”氛围或许会恰当一些。 不过意思是一样的,张庭深的目的永远是插入和占有。 周槐望着张庭深,双眼又红又湿。 他说不出想要性交,却也不想停下。 张庭深偏要逼问。 他娴熟的偷换概念,炉火纯青的混账:“快说,想不想我。” 这是周槐熟悉的张庭深。 和刚才亲吻他脸颊的幻象是两个人…… 但周槐喜欢幻象,他只能喜欢幻象。如果没有对方偶尔施舍的美好幻觉,他捱不到现在。 “想……” 周槐沉闷的说,他想欺骗自己,也骗张庭深。 张庭深眉眼含笑,轻轻吻在他眼皮上,比落在面颊的那个吻更加纯洁甜蜜。 可是,侵犯他的手指却下流肮脏,蛮横地捅入湿润的阴道,性交一样用力抽插。 周槐觉得痛,觉得厌恶恐惧。他哀求般望着张庭深,希望他慢一点,再温柔一点。 张庭深忽略了周槐的哀求,他将那双认真注视着自己的水光淋漓的漂亮眼睛错误地当成了求欢信号。 赤红性器夹在两片白腻阴唇中,张庭深挺动着,用龟头戳弄周槐敏感的阴核,微笑着引诱: “要的话,就自己吃进去。” 周槐溃败得发抖,指尖战栗着摸下去,握住张庭深的阴茎,沉默的塞进身体。 天生用来承接男人的器官被滚烫的鸡巴填满。与此同时,他的心脏也被迟钝的痛楚填满了。 周槐感受不到任何快乐,他只是很无措,他不明白—— 明明被肏出了那么多水,为什么还是会痛呢? 第20章 地面的光影逐渐淡去,黑夜蔓延上两个人的身体。 张庭深伏在周槐身上,像只轻易获得交配权的年轻雄性。喘息着握住周槐的腰,亲他耳朵,粗鲁的揉他胸口。 周槐完全被阴茎肏湿了,淫液像是春天的洪水,一路从性器流淌到洁白的大腿上。 张庭深拉亮老式的白炽灯,玻璃灯泡用得太久,里面的钨丝烧得极细,灯光昏暗像个夜间童话。 他将周槐翻过身,面对面侵犯他,还要同他接吻。 周槐温顺的承受着张庭深的阴茎和嘴唇。灯光下他慌乱地抬起手臂,遮住了羞怯的眼睛。洁白胸脯早被捏得通红,叠加了两夜的牙印与指痕,情色又漂亮。 张庭深不满地拿开他的手臂,缓慢穿过指缝握住了手指,是命令也是引诱:“乖,看着我。” 周槐颤抖着睁眼。 糖浆一样甜蜜粘稠的光斜斜照亮张庭深的侧脸。看不清的眉睫间带着一点恍惚稚气,被滚烫的灯泡烤化了,同十九岁的张庭深融为一体。 周槐望着他,目光痴心温柔得要命。 张庭深觉得自己立刻就要在这双眼睛里溺亡,他第一次在性交里有了爱情的错觉。 体会到一种比缠绵与侵占更为高级的东西。 他凶猛的咬住周槐的嘴唇,凶猛的吻他肏他,又温柔地舔去他眼角的泪,温柔地抚摸他的脸颊。 周槐一如既往的驯良沉默,不言不语。 外面又开始下起雨,檐下水声沥沥。而他们却在冰冷的雨里被性爱和情欲弄得大汗淋漓。 张庭深射了很多次,精液灌满了周槐美丽的性器。 他搂着周槐,喘息着和他接吻,假装刚才的爱情幻觉可以延续,假装下流肮脏的性交干净。 周槐等着张庭深松手。 他很累,也饿,灌满肚子的精液不能算做食物,填不饱辘辘饥肠。 但眼下比食物更迫切的是清洁,他讨厌精液留在身体里的感觉。 “我去烧点热水洗一下。” 周槐小声说。 “好。”张庭深亲昵的亲他,手指却不规矩的揉弄他的下体,坏笑着提醒说,“灌得这么满,可不要漏出来。” 周槐忽视了他的下流话,慢慢套上内裤和背心,沉默的在煤气炉上烧了壶水,蹲下身,背对着张庭深清洗下体。 精液顺着手指从逼腔中流出来,白色浊物浮在水面上,很像破掉的棉絮。 周槐迷茫的发了会儿呆,听到脚步声才提上裤子站起来,将盆里的脏水倒掉。 张庭深赤裸身体,靠在门框上看他。 “你这儿连淋浴都没有吗?” 周槐打开凉水,把印着并蒂牡丹的搪瓷盆冲了一遍,慢慢回答说:“坏了,还没来得及修。” 张庭深点头,走进比卧室更加昏暗的厨房里,对周槐说:“帮我也洗洗。” 周槐愣了几秒,目光局促的扫过青年沾满精液与淫水的性器,讷讷问他:“只能用盆洗,可以吗?” 张庭深笑笑,凑近他,口气像撒娇也像调情:“我没这么洗过,你帮我。” 二十八岁的张庭深用起这些仍是无往不利,甚至,比他十九岁的时候更加危险致命。 周槐心软了,他总对张庭深心软。 搪瓷盆里重新注入热水,周槐握着一张崭新的白毛巾,沉默温柔地擦拭着弄痛过他的东西。 张庭深垂眼,盯着周槐细白的指尖,看了一会儿,目光流转,陷入柔软睫毛投下的浅浅阴影里。 那一瞬间,张庭深很想亲亲周槐。但他迟疑了,不明原因。 于是,原本该有的一个干净的吻消失在了滴答作响的雨声里。 第21章 清洗干净后,张庭深问周槐要了把伞,穿好衣服离开。 周槐没说什么,垂着眼睛,扯掉了被性交弄脏的床单。 他觉得自己好像小说里廉价的橱窗妓女,有客敲窗,就必须涂好脂粉,温柔款待。 而张庭深,则是每日最晚登门,优雅落魄的漂亮嫖客。不花一文,仅凭英俊皮相和便宜情话,便能在狼藉中同他苟合。 可笑的是,妓女迷恋嫖客的皮相与情话,像迷恋烟筒里叫人成瘾的鸦片膏。 周槐将沾满精斑与性液的床单揉成一团,厌恶的丢到水泥砌成的洗衣池中,又烧一壶水,用沾湿的毛巾擦拭自己汗涔涔的身体。 牛乳一样白皙的身上布满爱欲痕迹,清澈的热水淌过,蒸出微微热气。 周槐忽然没了力气,跌坐在冰冷潮湿的地上,终于崩溃哭泣。 然而,他的眼泪没有一点声音。在雨里,像不足道的叹息。 “你怎么了?” 是张庭深的声音。 梦一样,又远又恍惚。 周槐木讷的抬起头,张庭深正向他走来。 他的懦弱、不堪和狼狈,全被去而复返的青年看在眼里。 “没事……” 回答很缓慢,依旧迟钝笨拙。张庭深捞起湿漉漉的周槐,摸摸他的脸,问:“哭了?” 周槐还是说:“没事。” 张庭深向来缺乏同理心,没有心思去懂得周槐为什么会伤心哭泣。老旧的灯光那样暗,暗到根本看不清泪水,他便佯装眼盲心瞎,当做没有撞见男人的痛楚。 但他仍然热衷执着的扮演一个温柔情人。 之前的性交过于完美心动,令他久久无法出戏:“好了,别哭了,衣服穿好出来吃饭,我让人买了吃的过来。” 周槐看着他,后知后觉的问:“你怎么回来了?” 声音很小,更像是自言自语。 张庭深从架子上扯下一张干毛巾,毛糙地帮周槐擦干身体,挑眉回道:“我不能回来啊?” 周槐不说话,眼睛低垂着,表情困惑迷茫。 张庭深带了各种食物,每样都体面精致,同陈旧木桌很不相称的排场。 他将一次性筷子从纸袋里拿出来,递给周槐:“快吃吧。” 周槐坐下来吃饭,睫毛垂下,很安静,咀嚼也没有什么声音。 他习惯隐藏自己,不做任何会让别人注意到他的事。不发出声响,不和人对视,不被谁看见的苟活于世。 吃完之后,周槐默默收好垃圾。张庭深似乎铁了心要留宿,拎着水壶,用搪瓷盆洗了个澡。 刷牙时,他用了周槐的牙刷。 沾着牙膏泡沫的刷子放入口腔的瞬间,张庭深莫名产生了一种偷窃的快感。 回到卧室时,周槐已经睡着。 他关了灯,躺在周槐身边,强硬霸道地将男人强壮的身体揽入怀中。 使用牙刷的偷窃快感仍在延续,所以张庭深又偷了个浅薄的吻,在黑夜里,他彻底变成一名无罪的盗贼。 雨在吃饭时便戛然停止,而今云舒雨霁,格子窗上,露出半个惨白的月亮。 张庭深借一段月光看周槐,兴奋得睡不着觉。他知道,这个男人很容易就能属于他,不用太多心思技巧,只要一点点温柔,就能骗到手上。 但此刻,张庭深只想做个偷香的窃贼。 他不想行骗,不愿当着清白月光展示他的高超骗术。 他想让时间停止。 第22章 夜晚至深至浅。 月亮至近至远。 周槐照着生物中醒来,窗外天色晦暗。 张庭深感到枕边人在动,迷迷糊糊睁开眼。伸手揽住周槐,亲了一下。带着睡不醒的声音抱怨:“好早啊。” 此刻,缺乏侵略性的张庭深是很让人心动的。周槐忍受着胸口的微微悸痛,解释说:“我要上班了。” 他背对张庭深,贴身套上白背心,又穿上一件宽松廉价的深色T恤。 张庭深觉得,周槐的白色背心好像少女缀着柔软蕾丝的纯白文胸,能够轻易扰乱年轻男孩的心。 但他早就不再是年轻男孩,不应该再为这样的微弱的诱惑着迷。 他抿抿唇,不自然地问周槐:“要我送你吗?” 周槐犹疑,缓慢摇头说:“不用了。” 城中村离开发区很近,拐出鱼叉小巷,坐九站公交就能到达。 但周槐必须赶上五点半那一班,不然他会迟到。 张庭深坐起来,慢条斯理地穿上衣服,看着周槐笑了一下,温柔又挑逗,黑色眼睛天生的脉脉含情:“我想送你。” 周槐没再拒绝,点了点头,站在原地等着。 张庭深随便洗了把脸,用周槐的牙刷刷牙。等他弄好,时间又过去了十分钟。 周槐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处出神,晨光稀释过的月色照在他身上,好像一座枯朽破败、无人观赏的雕像。 “走吧,我好了。” 张庭深的声音为他招回了魂魄,周槐动了一下,迟钝地说:“哦,好。” 他打开门走出去,脚步有些赶。 张庭深也跟着行色匆匆。 周槐不说话,低头往前,他不敢去看张庭深。 混乱的性交让他开始分不清十九岁的张庭深与现在的张庭深。但他知道,甜蜜的恋爱幻觉会剜掉他的心,他不能让美丽的东西继续滋长,黑暗腐坏的世界养不好任何人的爱与温情。 等到了开发区,周槐匆匆进入物流站,开始他一天的工作。 张庭深则开着沾满泥点的高级跑车回到家中补眠。 一夜春情伴随晨光消散,露水一样,朝死暮生。 晚上回家,周槐没有看到任何关于张庭深的符号,他本能地认为,这就是结束了。 几近褪色的幻想被强制着铺上浓彩,颜色鲜艳旖旎,足以支撑孤独的灵魂暂不衰朽老去。 周槐忽然感到轻松。 他一直在从真实的张庭深身上窃取虚妄的爱。 这很无耻。 周槐站起来,从柜子里取出一个白色瓷罐,茫然的捧在手中。不是什么古董名器,最普通最寻常的罐子,里面装着舅舅的骨灰。 舅舅死于爱情。 爱是会让人死的…… 周槐永远记得那个清晨,母亲死后的第三天,舅舅一身白色西服出现在灵堂。 他的背脊挺得笔直,头颅微垂,好像山林深处一株沾满晨露与朝霞的百合。 周槐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男人,漂亮到令他暂时忘记了失去母亲的切痛。 舅舅是村里唯一的大学生,也是村里唯一的叛逆者。 所有人都在灵堂上对这个漂亮男人指指点点。 因为舅舅喜欢男人。 他和母亲一样犯了罪,违背繁衍本能的爱情,在这里也是罪。 十二岁的周槐在母亲灵堂上听到的全是嘲弄、侮辱的话,他不知道,这场恶意横生的葬礼是不是真的会让母亲得到安息。 舅舅穿过嘈杂的人群来到他面前,蹲下身,非常温柔地摸他头顶:“妈妈去了天上,听不到他们说的话,那里很好,很自由。” 周槐似懂非懂地牵住舅舅的手,张大眼睛,无助地望着他。 第23章 母亲下葬之后,舅舅带他来到这座城市。都市繁华喧嚣,霓虹璀璨,而他们住在一栋陈旧安静的居民楼里。 阳台上种满月季与蔷薇,烁金流火的夏天,花叶浓绿,舅舅坐在旧藤椅上,低头为他读一首里尔克的诗。 舅舅告诉他,人其实不需要一个具体的性别,虽然社会伦理暂时没有这样的宽容,但他拥有可以选择以哪种性别身份活在世间的权利。这是上天赋予的,社会与他者无法剥夺。 十二岁的周槐不太能听懂舅舅的话,但他知道,或许只要自己心中希望,他就可以作为男孩生活下去。 这和他长着怎样的性器官毫无关系。 那时,周槐对人生充满希望,他想变得像舅舅一样温柔又勇敢,相信世界,也相信美好与爱。 然而,真实的世间容不下零余残缺的人心存生机,很快,刚刚萌生的希望就变得残酷艰难。 一堂体育课上,周槐被班里的几个男生压住,嬉笑着扒掉了他的裤子。 丑陋隐秘的女性器官暴露在无数目线之下,他们大喊,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周槐长了逼,周槐没有鸡巴…… 周槐的不同早就有迹可循,尽管他留着跟普通男孩一样的短发,并且比很多同龄男生更加强壮。但他从来无法站着小便,尿液的出口也在另一个地方。他总是背着人上厕所,连排泄都不能正大光明。 孩童的恶意很直接,他们过早认识到大人社会排斥差异的本质,并且残忍的滥用天真。 周槐尖叫、挣扎,崩溃哭泣,但无法换来怜悯与同情。 扒掉他裤子的小孩大笑,得意的告诉大家:“周槐舅舅卖屁股,周槐长逼。” 希望和美好瞬间坍毁,周槐用尽全力挣起来,拼了命将拳头砸到那个孩子身上。 小孩子的暴乱因为老师的到来而止息,带着厚重眼镜的女老师仅仅斥责周槐使用了暴力。 秘密与自尊全被碾碎,眼前的人脸在烈日里融化成一个个充满恶意的符号,烙在心上,灵魂遍体鳞伤。 从那天起,周槐就不再去学校了,他拒绝与人接触,甚至拒绝同舅舅交谈。他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拉上窗帘,不愿意看到一丝阳光。 舅舅每天都会隔着房门同他说话,不论他是否回应。 有时会读一首诗,有时讲一个童话故事。总之,他温柔坚定的试图向周槐传递美好。 那些空幻虚假,只存在于文学作品中的英雄主义依然能够撼动周槐,在他心里,仍对这个世界残存向往。 他打开门,扑到舅舅怀里痛哭,蓝紫色的晚霞在蓄满泪水的眼中降落。 “他们说你卖……”周槐哽咽着,说不出接下来的话。抱着他的漂亮男人代表了世间所有美好,任何对他的毁谤都是玷污。 舅舅疲惫又温柔的笑,告诉他:“他们说得不对,那不是买卖,是爱。” 爱很美好,但交易不是。 周槐抱着瓷罐,像十二岁的自己一样迷茫无助。但是,已经没有人会过来牵住他的手了。 他只能自己适应困境,或者选择消失。 周槐轻轻叹气。 他从逝者的遗骸中汲取了些许勇敢,叹息也带着遗留的温柔。 他试图原谅自己的无耻,试图不再想张庭深。 但十九岁的少年注定要进入他的香艳春梦,敛眉一笑,化开冬雪,黑色瞳仁变成了捕梦的兽夹。 第24章 张庭深没再出现,从实体退化成为完美安全的幻象。 周槐仍要开始新的一天,他还存在于这个世界,必须承受日升月落压在身上的重量。 送完最后一单,他就能完成一天的工作,可以回家洗个澡,睡觉前读几页书。 舅舅许多习惯都延续到了周槐身上,唯独没有为他留下勇敢。 可这没什么,人其实不需要那么有勇气也可以活下去。 配送单上的地址周槐不陌生,户主是那位叫做江觅的少年。 他提前打了电话,确认好对方在家。因为是保价商品,所以要在搬运时格外小心。 到了门口,还没按响门铃,门便从里面打开,江觅天真甜蜜的笑脸暴露在他眼前。 “周师傅,又见面了。”少年声音依旧柔软绵糯,米白色家居服上拴着一条沾满油彩的亚麻围裙,“快进来吧,家里有点乱,别介意。” 周槐点点头,沉默的在门口换好鞋,然后才将货物搬了进去。 江觅很客气的说家里有点乱。 但散落一地油墨纸团、狂躁撕碎的画作和被利刃劈砍过的精致画框,看上去更像是遭遇了盗贼侵袭。 江觅不在意,觉得这艺术家灵感枯竭时都会有的疯狂与挣扎。 他接过快件单签字,字迹一如既往凌乱又张扬,润白拇指沾了点颜料,印在单据上,留下一个金色指纹。 “周师傅认识张庭深吧?”少年抬头,小鹿一样的眼睛望着周槐。目光天真又干净,让所有肮脏不堪无所遁形。 周槐有些羞愧,垂下眼睛,沉默着承认罪行。 江觅紧紧地盯着他,很认真的问:“他是在追求你吗?” 过于浪漫的措辞吓到了周槐,他连忙否认说:“不是,怎么会……” 江觅一下子就笑了出来,接着发出邀请:“那太好了,或许我可以请你吃烤松饼?” 周槐愣了一下,困惑的看着眼前漂亮的少年。 江觅也困惑,不知为何,他突然很想请这个隐忍沉默的男人吃些甜食,除了烤松饼外,他们还可以吃奶油蛋糕或是冰淇淋。 但是,周槐拒绝了他,沉闷而虚弱的说:“不用了,谢谢你。” 江觅甜蜜的笑容没有了,好像很失望的样子,目光有些可怜。 周槐最怕天真,逃跑一样拿着快件单匆忙离去。 江觅看着他张惶的背影,心中陡然生出些许罗曼蒂克的宿命感,易碎的灵魂对年轻画家产生了一种信仰皈依式的吸引力。 周槐回到家,淋浴喷头已经修好,他站在坠落的热水中,试图洗去一天的疲惫。 他没有将江觅的邀约放在心上。孤独太久,心怀恐惧戒备,就不容易接受来自他人的好意了。 随意吃了点东西,周槐坐下来,打开台灯看书。 书里有一句离经叛道的话—— 熟悉死亡的最佳方式,是将死亡同纵欲结合。 这个年纪的周槐,已经很少去想关于生命的问题,看待死亡也很平静。 唯有欲望,是他逃不过的劫难,悲惨的替换掉爱情,又在文字里成为一种死亡体验。 性交成了代表爱的符号。命令他必须爱上购买过他的张庭深,好为一桩肮脏交易粉饰太平。 周槐眨眨眼,台灯在书页上投下颤动的影子,模糊的文字重新聚焦。 他认真看了会儿书,然后上床睡觉,月光透过格子窗落在眼皮上。 周槐对着月亮许愿,他想要一场纯洁美好的梦境,没有性交和暴力,张庭深要温柔的吻他。 第25章 傍晚,张庭深毫无预兆的出现在周槐的院子里,院门没锁,他不客气的推开铁门走进去。 周槐正在给月季浇水,听见声音,非常缓慢的抬头看他。 两人隔着一片浓绿与阴影对望,谁都没有说话。 周槐微弱的叹了一声,垂下眼皮,避开张庭深的目光。 他觉得无可奈何,却又无法否认心里隐约的期待,以及此刻的动容。 “你怎么来了?”周槐小声问,语气又慢又温柔。 张庭深没答话,闯过长满刺棘的月季花枝来到檐下,背对晚霞,抱住周槐吻他。 一个过于粗率的吻,不那么像张庭深。 铝制的旧喷壶掉落在地,哐当一声,壶底凹陷,流水溅落,似几滴密集短暂的雨,在灰色地面上润出湿迹。 周槐推他,打他,根本没用力,微弱的抗争毫无成果,反被张庭深压在垂着吊兰的青砖柱子上,继续用嘴唇玷污濡湿。 “别乱动。”张庭深捏住他的手腕,嘴角露出一个浅薄的笑,“我想慢慢亲你。” 缀着古典油画一样浓郁霞光的温柔,让周槐误以为自己的愿望成了真。 可是,他的愿望从没成真过…… 他很虔诚的许过愿,希望舅舅的病可以快些好。可回答他的只有一块蒙住死者面孔的白布,薄薄一层,隔开阴阳,夺走活人的泪水和希望。 “张庭深,别这样……” 周槐不那么坚定的拒绝,目光望向远处电线上停着的一只飞鸟。 小小的一团黑剪影,看不清花纹和羽毛。 张庭深又一次入侵,撞碎了他好不容易重建完成的世界。 仅用一个吻,就让他破裂崩塌。 周槐毫无办法,他已经将毕生的爱堆砌在了这个人的幻影上。面对影子的实体具象,他无法拿出一颗冷冰冰的心。他是注定要献祭的。 张庭深从周槐的眼睛里看到了动摇,他很高兴,心安理得的接受了男人张惶沉重的爱。 他想周槐,并且只想他。 可对张庭深来说,思念和唯一都是件莫名其妙的事。 他似乎需要用一点时间来消化这种莫名其妙,却又等不及让理智将所有冗杂归类。周槐沉默封闭的红嘴唇,玉白粉润的身体,颤抖翻飞的软睫毛,还有混杂了欲望的爱情幻觉,统统都驱使他来到这里。流氓一样,不先说话,先接吻。 管他什么莫名其妙,我就要现在。 张庭深傲慢又残忍的想。 可他没想过,周槐要什么,他的影子那样淡,目光又浅又温柔,说起话来慢慢的,好像无欲无求。 张庭深并不知道,自己正用廉价肮脏的性透支着周槐稀薄的生命,谋杀他的爱情。 他只是简单粗暴的将两者划上等号,习惯性的施与,习惯性的高高在上。 张庭深实在太狡猾太敏锐。擅长用那双漂亮的锋利的深渊一样的黑眼睛去捕捉爱意骗取真心。而真正暧昧心动的时刻藏在伎俩之下,变成记忆里一段无足轻重的惨白月光。 周槐知道自己的拒绝无效,沉默等待着张庭深口中慢慢的亲吻变得色欲滚烫。 “屋里去,不要在这里……” 这是见不得光的事,偷情需要关上房门,需要屋檐墙壁和一张床。 虽然有点压抑,但这篇真的是he 第26章 亲吻似乎成了这场性交的主题。 张庭深刚抽过烟,口腔里残留着呛人的余味,混合了干枯玫瑰与杉木香,构筑成一种独属于他的味道,放肆卷入周槐的口腔与鼻息。 涎液滚烫,根本无法下咽,周槐艰难的呼吸,艰难的看着张庭深漂亮性感的脸。 不是十九岁的张庭深,这个男人早就褪去了少年的青涩,变得更加成熟,更加野性,更加懂得侵占与掠夺。 但他仍是漂亮的,不真切的美丽才能承担起空幻的浪漫。 格子窗外,霞光渐渐隐去,余留一点深色的蓝,云翳清净,今晚或许会有月亮。 张庭深托住周槐的臀,用力抚摸,直到把润白臀肉揉成粉红,才将自己尽根插入。淫筋虬结的性器凿进粉润晶亮的洞穴,淫靡水声伴随似远似近的蝉鸣。 五月底的天,空气里氤氲着燥热,昏暗狭窄的房间里,两个成年男人,皮肤贴着皮肤,一边性交一边接吻。 周槐颤着红嘴唇,有些可怜的望向张庭深:“好、好热……” 张庭深笑,热汗顺着锁骨肩胛滴落,坠在周槐粉白的皮肤上,烫得像爱人的泪。 “是啊,里面好热好湿,不想拿出来了。”他故意将话曲解成下流的意思,俯下身,含住周槐石榴籽一样的乳粒,牙齿轻碾,好像只要咬破一层透明的膜,里面就会流出酸甜的汁。 周槐沉闷的痛哼,任由张庭深为所欲为。 雪白胸脯再次被印上无数牙印,像是宣誓占有的标记,红得令人动心。 张庭深捏住周槐肿起来的阴蒂,用力揉弄,逼问他:“爽不爽?喜不喜欢?” 周槐闭上红红的眼皮,长而柔软的睫毛影子一样垂下去,白牙咬住颤抖的唇,一并忍住了答案与呻吟。 张庭深揉得更凶,指甲刮搔着顶端的软肉,陷入阴道的性器也大力挞伐。 紧咬的牙关被肏开,呻吟破碎,一点点溢出猩红的唇。 “喜不喜欢?” 张庭深又问,孩子气的非要知道答案。 周槐无法回答他。颤抖着拉住张庭深作乱的手,红着双眼,很绝望地说:“你知道的,你一直都知道……” 张庭深得到答案,抱住几近崩溃的男人,用力吻他。 粘稠浓郁的亲吻比性交更色情,舌头代替了性器,目的仍是占有。 周槐轻轻抚摸张庭深的背,温柔得像在安抚一只陷入狂躁的雄狮。 “张庭深……” 他缓慢的喊他名字,一声又一声,有的诉诸于口,有的则被亲吻溺毙。 格子窗挂上一轮新月,不那么亮,但清润皎洁。张庭深背对月色同他交媾,表情藏在阴影中,看不分明。 屋子里,只有器官的碰撞和激烈的亲吻真实存在,其他的,好像都变成了地上纠缠的影子,玻璃漏下的光斑荒诞又迷人。 周槐在黑暗里望着张庭深清亮的眼仁,他受了诱惑,情不自禁的吻他。 与满含性欲与占有的吻不同,这是一个很温柔很纯洁的吻。 张庭深,狗东西,居然还能搞到槐槐的亲亲,妈妈也想要! 第27章 那晚过后,张庭深便时不时出现,同周槐接吻上床。 周槐默许了这样畸形的求欢,每一次都柔软真诚的献上身体。 真实的张庭深似乎替换掉了十九岁的他,成为周槐新的爱情载体。 又一个雨天,周槐临时接到一个急件,地址很熟,是江觅的家。 他打了电话,对方没有接听,天色渐晚,高楼顶端悬着白苍苍的云。 周槐想了想,将货物搬到门口,轻轻按响了门铃。无人应答,但门没有锁,微微敞着,留出一个手指宽的缝隙。 门后传来男人的呻吟和肉体碰撞的声音。 低沉愉悦的吼声并不属于江觅,少年的嗓音总是清亮甜蜜。 周槐踌躇,他明白自己来得不是时候。搬起东西打算暂时离开。可刚一转身,门便从里边开启。 江觅裸着身体,赤红的性器上还挂着精液。看见周槐,立即绽出甜笑,说:“周师傅,快进来吧。” 周槐面颊发烫,觉得自己像被抓了现行的窥淫变态。江觅反倒姿态坦荡,他从不认为性爱羞耻。 客厅的沙发上躺着一个男人,周槐匆匆瞥过,笼统的看到一具秀瘦苍白的身体,一段背脊弧度流丽。 他不敢乱看,慌张地拿出物流单要江觅签字。低低垂下的目光,睫毛的阴影落在带着一点灰色的瞳仁上。 江觅签完字,忽然握住周槐的手,往他掌心塞了一块牛奶巧克力。 “你应该吃点甜的东西,你太不开心了。” 周槐愣了一下,小声道谢。 一直到下班回家,周槐才慢慢撕开包装,吃掉了那块因为揣得太久已经有些融化的巧克力。甜腻的味道似乎真的能够缓解些许苦厄,但却无法扭转命运。 张庭深出现在黑夜磨平白昼最后一丝光亮时,净透的窗玻璃透着天上苍石一样的云。 今晚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 周槐正在煮面,对于张庭深的突然出现并不感到惊讶,只是用缓慢的声音问他:“吃过了吗?” 张庭深笑了一下,说:“还可以再吃一点。” 周槐往锅里加了半撮挂面,低下头,沉默地等待食物被火烹熟。 张庭深打开窗,将入夜后的凉风放进来,屋顶上的陈旧吊扇只会嘎吱作响,丝毫不能解燥。 他走过去,从后面粘腻的抱住周槐,不要脸的讨了一个湿润的吻。 “江觅说他想给你画肖像画。” 他喜欢你。 周槐心脏剧震了一下,一些久远迟钝的痛楚忽然涌入,让他有点喘不上气。他惊恐的回忆起那场酷刑一样的三人性交,张庭深和他的朋友分享了作为商品的自己。 身体被两名少年的性器贯穿,而他在屈辱的亵弄中不停高潮…… 周槐没有转身,但身体在抖。目光盯着锅里沸腾的气泡,有些艰难的问:“所以呢,你要我去吗?” 张庭深吻他露出衣领的一截雪白后颈,轻轻的笑:“不许去,也不可以再吃他给你的巧克力。江觅太危险,他是个疯子。” 周槐沉默的想,可是疯子知道我不高兴,他给的巧克力很甜。 还有,你也很危险,你最危险…… 但终究他什么都没说,关了火,把面条捞起来,分别放到两个碗里。 慢慢的说:“张庭深,我们吃饭吧。” 张庭深拿过周槐递来的筷子,有些得意的想,江觅永远吃不到周槐煮的面,周槐只会喜欢他。 一直以来,他拥有着太多爱与倾慕,因而挥霍成性。 完全没有发觉周槐的爱有多脆弱,一旦心中的幻象碎裂,他的爱情就会迅速枯萎、立刻死去。 第28章 吃完面条,周槐洗碗。张庭深则从榉木柜里抽出一本书,打开台灯随意翻看。 陈旧的法文诗集,印刷空白处零星有些中文批注,字迹隽秀藏锋,似乎是一部未完成的翻译。 “是我舅舅的书。”周槐站在他身后,慢慢地说。 男人的影子落在翻开那页上,遮住诗行的小小一角。他声音很轻,口气眷赖又温柔。 张庭深从不知道,周槐生命中还存在这样一个人,能让他如此珍而重之,小心翼翼。 周槐收起书,显然不愿他碰。 张庭深感到不悦,对这位素未谋面的长辈升起一种未知不明的嫉妒心。 周槐依赖着另一个人的事让他不高兴。 他傲慢的以为在周槐过去的生命里,只有自己让他惊艳动心。 张庭深扭过头,抬眼看着周槐,唇角的用力往上翘了一下,问他:“舅舅?他现在在哪里?” 周槐简单的陈述事实:“他去世了。” 没有觉得太悲伤,舅舅的离开是注定的事,那样漂亮的男人,这个世间留不住他,他该去天上。 去那个很好,很自由的地方。 周槐忍不住思念舅舅,思念旧楼阳台上的栀子、茉莉与月季花,思念里尔克的诗,思念怪诞美丽的俄国童话。 遥远的回忆被充分压缩,瞬间闪现,烟火一样炸开又消失,最后剩下一个突兀冰冷的吻。 张庭深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亲吻周槐。 他只是觉得,此刻的周槐看上去很柔弱,眼睛里盛着一颗疼痛的心,好像非常需要安慰。 这是一个安慰的吻,情不自禁,不是为了性欲唤起。所以,它也不那么纠缠绵长充满色情,只轻轻一下濡湿嘴唇。重要的是四目相对时,周槐眼中羞涩的怯意。 可爱得好像最纯洁的少女。 张庭深想起来,十九岁那年皮条客介绍周槐时说过,这是一个因为家人生病,才会出卖身体的年轻人。 然而,每个妓女背后似乎都有一个悲惨的故事,作为让人心生怜惜的卖点,真假难辨。 那时的他只是想要尝鲜,想要试试跨性别男人的滋味,至于他的厄运与苦衷,茫然与悲情,至多能够当做情境游戏中的调剂,为荒唐刺激的性交增添些许逼良为娼的残酷快感。 可是,周槐的故事并非杜撰,他的确将一个厄介深重的男人逼迫成为放荡娼妇,温驯又风骚地为他打开双腿。 接下来的吻,沾上了一点迟来的悔意和怜悯的心。 窗外苍青色的天,溶溶黑云晕出一点清亮月影。周槐惊讶不信,他没想过,居然真有一天张庭深会慢慢地温柔地吻他。 那晚,他们没有脱掉衣服荒唐苟合。面对面躺在床上,轻轻蹭着嘴唇和鼻尖。 月色挣脱黑云的桎梏,浅浅照在张庭深脸上。青年眉毛锋利而长,眼珠在月下熠熠发烫。 周槐看见张庭深瞳仁倒影里的自己,心脏鼓动将要跳出胸腔。 “不睡觉吗?眼睛睁这么大。”张庭深笑他。 周槐固执的不肯闭眼。 他与张庭深之间的注视总是充满了性,充满了侵犯与不平等。他觉得自己今生或许都没什么机会,能像这样平淡纯粹的看看他。 这一次,希望时间停止的人换成了周槐。 可是,日升月落斗转星移光阴不止,凡人无法打破神明定下的规律法则。 但只要死在这一刻…… 周槐茫然的想。 死亡会让时间停止。 第29章 半夜,忽然惊雷响起,巨大的闪电撕裂天空,窗外瞬如白昼。 夏夜的雨迅猛而突然,瓢泼滂沱,击碎地表。 周槐担心院子里的月季,匆匆出去将花盆移到檐下。昨天盛放的花死在了这场淋漓大雨里,苍白的尸体坠落地面,黏黏地融化在水汽中,花托上只留下浸湿的深黄残蕊。油绿枝条几个花苞未开,花萼里新生的花瓣白得纯洁干净,在谋杀般的凄惶大雨中勃勃而生。 “出来怎么不打伞?” 周槐盯着花苞发呆,张庭深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他回过头,缓慢说:“抱歉,吵醒你了。” 张庭深拿着一把黑雨伞,站在青砖房檐下,没有撑开。浓沉雨夜里,他的身形只有一个模糊的暗影。 然而,只是影子也很挺拔高大。 他没说话,伸手替周槐将悬挂在柱子上的吊兰取下来,安稳地放到屋檐下的角落里。 “雨好大。”张庭深说。 周槐“嗯”了一声,轻轻说:“好像有点冷……” 张庭深牵住他:“我不冷。” 是呀,他不冷。手心很热、发烫,手指之间纠缠着夏夜的潮。 泥土中的湿气混合着冷淡的杉木香,成了一种很妩媚的味道。 周槐觉得这个夜晚潮湿又燥热,雨声很吵。 “进去吧,雨都飘进来了。”他说。 “好啊。” 张庭深的口气里带着一点笑,溶在雨里,打在周槐胸口上。 衣服都湿了,窸窸窣窣脱下来,混乱的搭在椅背上。昏黄的白炽灯,光影摇晃着笼住两人赤裸的身体。 周槐找来毛巾,递给张庭深,要他擦擦身上的水迹。 张庭深盯着他湿润的眼睛,勾起嘴唇笑:“你给我擦。” 周槐抵御不了这样的张庭深,忍着悸动,擦干他身上的水。然后,他被捉住了,揽腰抱着,贴在张庭深滚烫的皮肤上。 “周槐,你这样好像伺候丈夫的新娘。” 张庭深轻佻的笑,低头亲在周槐的额角。 周槐没有回答,他觉得张庭深说得不对,他不能是个新娘。 因为新娘不是性交对象,也不会被丈夫拿去与人分享。 新娘永远纯洁,永远美丽,会有玫瑰与爱情,得到祝福,也得到阳光。 而他,只是没有婚纱的娼妓,天真愚蠢的向张庭深乞讨一个幻象。 “睡吧,很晚了。”周槐躺在床上,背对张庭深,温柔的敷衍着他。 轻率的情话对周槐来说是场凌迟,让他挣扎在动心与不信之间,很折磨。 雨中燃起的暧昧火焰安静的熄灭了。 但这一次,张庭深没有使用谎言。 他只是觉得周槐洁白的指尖很美,很温柔。 雨一直在下,从深夜下到天明,直到周槐从配送站开出货车还没有停止。整个城市倾覆在雨里,地面倒影破碎,像座废墟。 配送一台冰箱时,因为供货商的外包装不牢固,在某个运输环节中刮花了机身外壳。不是太明显的痕迹,然而眼尖的女主人一眼就发现了那道细小划痕。 交涉赔偿的过程中,周槐一直承受辱骂,他低着头,不停道歉,表示愿意承担责任。 男主人也从卧室里出来,看见周槐,刻薄的嘴角流露出充满恶意的冷笑。 尽管对方已经变成一个大腹便便,有些略微秃头的中年人,周槐还是认出了他。 十四岁被迫暴露下体的痛苦与愤怒实在太深刻,这个曾在操场上当众脱掉他裤子的同学,时至今日仍然面目丑恶,仍然令他感到恐惧。 第30章 “周槐?”对方显然也认出了他,笑容变得猥琐龌龊,“怎么,现在在干搬运工?鸡巴长出来了吗?” 很多时候,时间并不能让坏人忏悔过往,只会让他们变得更加刻毒、更加丑陋,更加污秽,更加因为作恶而自鸣得意。 周槐看着那张恶心痴肥的脸,仿佛又回到了十四岁的夏天,骄阳刺眼灼热,而看客们却视线冰冷。 没有人理会他的尊严,人们只会嘲笑他的不同。 周槐忍耐着攥紧了拳头,用力到指节发白,青紫经络鼓出薄白的手背。 “老公这人你认识啊?”女主人没懂丈夫的言外之意,依旧高高在上,装成一个讲道理懂规则的人,“不过就算认识,弄坏了商品就得赔偿,我不管你们公司怎么规定的,现在我要全款,反正你得赔钱。” 周槐默默点头,他想息事宁人赶快逃走。 “实在抱歉,我没带这么多现金,转账给您吧。” 女人迅速拿出手机,亮出一个破碎的收款码。 十字对开门,470升的变频冰箱,市场售价将近五千。 周槐垂着眼睛,输入金额,沉默的按下付款键。 “果然是家里有人卖屁眼,不缺钱花。现在呢,除了做搬运工,也学你舅舅卖逼吗?”男人听到到账的提示音,开始肆无忌惮的侮辱,“那会儿还揍我呢,脸肿了一周,要不是你舅舅跪下向我爸妈求情,你以为这事儿是你退学就能解决的吗?” 女人一听这话,修得极细的眉毛瞬时立了起来。 “老公,他还打过你啊。”她看向周槐,稍尖的眼角显得世俗刻毒,吊着嗓子质问,“你凭什么打我老公?” 凭什么呢? 周槐一言不发的看着面前的夫妇,觉得他们好像地狱里尖啸的恶鬼。 他再也无法忍耐,一脚掀翻了那台银光闪闪,簇新漂亮的高档冰箱。 他已经付过钱了,现在这台东西属于他。 不甘与愤怒仍停留在十四岁,周槐挥出拳头,用和那年相同的方式殴打了男人。 人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对于周槐来讲,除了使用暴力,似乎没有别的方式可以为他惩扼欺凌。 然而,即使暴力也软弱,周槐无法从苦难中拯救自己。 事情的后果不难预料。 投诉电话打到公司,对方蛮横地要求赔偿与惩治。 周槐是跨性别者的事疯草一样蔓延开,各种嘲弄的、好奇的、歧视的目光沉重地淹没了他。 主管找他谈话,出来时他失去了这份工作。 那天,周槐孤独的坐上公交,除了司机和他外,车内空无一人。 他从没这么早回家过,坐在倒数第二排靠窗的位置上,木然望着窗外流逝的街景。凉薄的灰色,层层堆积,缓慢残忍地腐蚀着这个城市。 下车时,周槐同司机道谢,告诉他,这是自己最后一次坐这班车。 司机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周槐下车,沉默迟缓的拐进小巷。他的脚步很钝、很慢,背脊比任何时候都要佝偻。 院子里的月季开得正好,纯白花苞拥有轻松的宿命,它们只管盛放凋零,历经生生世世。 周槐坐在书桌前,展开信纸,想给舅舅写一封信。 写几笔,觉得不好,撕掉,又再提笔。 可无论写多少次。 他的开头总是—— 舅舅,对不起,我没有听你的话。 我无法再爱这个世界了…… 第31章 张庭深站在别墅二楼,百无聊赖的俯视酒会上穿着高级礼服的男男女女。 衣香鬓影,烟视媚行,昂贵的珠宝与手表在香槟酒里折射出混乱的光影。 这是他无聊的生日会,一个炙手可热的社交场地。 张庭深没什么兴致,端着酒杯懒散地靠在圆台深棕色的实木栏杆上。 肖悯走过来,亲密的倚在他身边。年轻女孩穿着一件高调的银色礼服,剪裁得宜的深V领口巧妙而克制的露出些许洁白胸脯。真丝手套裹住的细手臂上隐约传来她为这次舞会特别调制的香水味道。 “庭深,怎么了,不下去跳支舞吗?” “不想去。”张庭深侧头看她,习惯性的微笑,口气却很冷淡,几乎不近人情。 肖悯不习惯遭到拒绝。 她是那样美丽,优雅,拥有完美的家世与教养,在这种场合,即使出于一名绅士对待淑女的礼貌,张庭深也不应该拒绝她。 如果其他人如此缺乏涵养,肖悯一定会高傲离开。可面对张庭深,她注定做不了公主,只能当一个陷入爱情的普通女孩。 张庭深的英俊、疏远、冷淡,还有他谜题般的黑色眼睛,每一样都让肖悯羞涩动心。 “今天可是你的生日,不要一个人待在这里,下去和大家一起庆祝吧。”肖悯放下她高贵的矜持,再次邀请张庭深,“杜维刚从维也纳演出回来,一会会弹他新作的舞曲,我能请你跳支舞吗?” “楼下有很多不错的男士,或许你可以邀请他们。”张庭深不再看肖悯,绕过她,转身离开了圆台。 他一点也不想跟女孩跳舞,这场酒会让他觉得无趣。一群漂亮精致的男女,在灯光与舞曲中纠缠成雷同的群像,肖似的家世,肖似的穿着,肖似的妆容,肖似的笑,肖似的面孔与思维。这些,二十八岁的张庭深早已看过了千千万万遍。 他靠在窗边,深蓝夜幕挂着一轮将满未满的月,清肃凛冽的光晕,弧度好像一片提前坠落的白色花瓣。 张庭深急匆匆下楼,将手里的细脚杯扔到穿黑色燕尾服侍者拿着的银托盘上。 舞曲未完,主角却已离场。 当他拎着蛋糕鲜花出现在周槐面前时,那封从白天写到黑夜的信才刚刚落款。 周槐望着张庭深,微微侧头,惊艳了一瞬又觉疑惑。 身着盛装的青年像是童话里最英俊浪漫的王子,虔诚地捧着洁白玫瑰,要向美丽而命运悲惨的公主宣誓爱情。 可周槐不是公主,他只是一个世间零余的人。 “这么晚了,怎么会过来?”周槐怔怔,目光缓慢珍重地描摹着张庭深的眉眼轮廓。 张庭深将蛋糕盒子放到桌上,他开了两个小时的车,不知道里面的奶油有没有化。 “今天我生日。” 我很想见你,所以,我从生日会上逃跑了。 邀功的话莽撞又丢脸,张庭深说不出口。 周槐愣了一下,沾着水色的眼珠抬起来,灯光中落下睫毛分明的倒影。 “生日快乐。”他笑了笑,一低头,薄薄的眼皮遮住了漂亮的艳色水光。 这是张庭深第一次看到周槐笑,小小的洁白的牙齿,嘴唇好像粉色的蝴蝶翅膀。 他的心用力跳了一下。 “你陪我吃蛋糕,我今天还没有吹过蜡烛。” 张庭深将花束放到周槐手上,他已经想好了愿望—— 他要周槐属于他。 永远。 第32章 蛋糕已经有些融化,装饰用的蓝莓坍塌下来,露出的奶油裱花又腻又白。 周槐关上灯,为张庭深点燃了蜡烛。 蓝色焰光跳跃在夏夜燥热的风里,又转瞬消失在张庭深带着杉木香气的吐息中。 他从不屑于吹蜡烛许愿这种女孩子们表现天真的做作把戏,这一次却难得怀了想要愿望成真的虔敬的心。 灯光再度亮起,熔点极低的蛋糕蜡烛淌下一行红色的泪。 张庭深切了一块蛋糕递给周槐,钝重刀锋划过水果表皮,白色奶油上泛滥着紫红汁液。 周槐拿着勺子,小口小口的认真吃。唇边沾了一点奶油和蛋糕屑,又被粉润舌尖卷回口中。 那截舌芯又红又细,像缠绕着诱惑人的蛇信,晃得张庭深眼角发烫。 他回忆起第一次教周槐口交。 强壮而洁白的男人跪在他腿间,顺从地张开润亮潮湿的嘴唇,裹住阴茎,舔食蜜浆一样吃他的鸡巴。 性欲浓郁的回忆在周槐撞过来的目光中戛然停止。 “张庭深,你等一等,我想送你礼物。”周槐看着他,缓慢认真的说。 然后,他拿着花剪走进洒落霜白月色的院子里,珍重地剪断一支半开的月季。花枝上的锐刺扎破了他的手指,苍白指尖溢出一滴细小血珠。 周槐想到里尔克,那个因为被玫瑰刺伤而死的诗人。 一场浪漫至极的谋杀,死者将深爱的杀手写在了墓志铭上。 周槐觉得自己无法拥有这样诗性的死亡,他沉默的含住指尖,吮去腥味的血浆。 别在青年的衣领上的白色花朵忠诚纯洁,然而,却会在明天枯萎。 他为张庭深,杀死了一朵花…… 张庭深无法理解这种心怀罪恶的浪漫,在他的世界里,绅士襟上的花朵是没有生命的装饰品。 “要吗?”周槐展平青年挺括的襟口,抬起眼睛。 他的目光很热,有种无法压抑的渴望与躁动,想借爱欲体会死亡。 “张庭深,你要肏我吗?”周槐闭着眼睛去吻张庭深的嘴唇,他不敢看他,他害怕自己会哭。 吻是性交前的唤起,是做爱的伪装,是最为安全的恋爱表象。 衣服很快被剥掉,昂贵的定制西装和软薄的棉T恤一起扔到灰色地面上。 他们接吻,隔着内裤相互抚摸,掌心上,淫液濡湿滚烫。 张庭深将周槐压在床上,吃他带着奶油味道的甜软嘴唇,代替自己融化了的生日蛋糕。 “周槐,我不想要花,你把自己送给我好吗?” 周槐没有回答,他捧住张庭深的脸,笑了一下。 他想,我早就把自己送给你了。你不想要的月季花,是我仅有的最珍贵的东西。为什么总要这么贪得无厌?张庭深,我没有别的可以给你了。 这是周槐说不出口的话,是他血淋淋的一颗心脏。 此时此刻,经年的爱情幻觉终于有了一具残酷肉身。周槐抱着张庭深,温柔地握住他的阴茎,送进自己潮湿滥涌的身体。 “都给你。”周槐笑着,献祭一样。 最虔诚的信徒,会用烈火熔炼灵魂,来为神明铸塑金身。 周槐固执的将这次性交当成做爱,假装侵犯是爱情,欲望是真心,接吻是告白。 窗外夜空透亮,摇拥星河模糊了他充满谎言的内心。 现在,已经没有必要再对自己真诚,既然幻象美丽,那就一直美丽下去吧。 第33章 周槐坐在张庭深身上,赤红滚烫的性器深深楔入奶白柔软的身体。 肏得烂熟的阴道仿佛到了汛期,淫液横流乱涌,在浅灰床单上留下斑斑秽迹。 周槐觉得好饿,上下起伏着,用腿间漂亮的女性器官吞食张庭深的性器。软白阴唇一下下降落在黑硬的耻毛上,摩擦浪肉,痒得空虚下流。 溶溶月色落在周槐腻白的皮肤上,像是玉像鎏金,不可亵渎的秽乱淫荡。 张庭深捏住他的腰窝,自下而上地动,动得太狠,换来周槐一声声冶艳的颤鸣。他的眼睛湿了,眼梢眼尾缀满胭脂春情,月亮仿若淫药,从皮肤灌入身体,催使一只美丽雌兽被迫进入发情期。 周槐被情欲折磨着,欲生欲死,在性交中体味死亡的快意。墙外的院子里,白色月季安静盛放,同样壮烈的迎接枯萎与凋零。 张庭深坐起来,将周槐牢牢圈在怀中。寻到他的嘴唇,伸出舌尖细细描摹。忽然,温柔唇舌又变成了残暴性器,凶猛地捣入口腔,抵着上颚,要人性命的来回扫荡。 周槐低低细细的喘,像被猎枪打中的驯良动物,逃都不敢,只能张着无辜潋滟的眼,哀哀望着猎人,祈求恻隐,祈求拯救。 深吻濡湿嘴唇,润亮津液不断从口中垂落。张庭深放过周槐甜滑的软舌,咬咬唇珠,湿漉漉的低声夸他:“好乖……” 周槐难耐的望着他,骚红软烂的淫穴蜿蜿蜒蜒溢出清液,欲望泛滥的嗓子很小声的求:“张庭深,摸摸我……” 乳头好痒,阴蒂也是,都是要人淫弄的骚浪。 周槐颤抖着握住张庭深的手,下流地引诱青年抚慰他轻贱饥渴的肉身。 这一刻,他们身份对调,周槐成了情欲中的教导者,不知耻的攥住张庭深嶙峋的指节,放到下体与胸口,教他如何亵弄自己。 手指掐红了肉珠,也掐疼了身下充血勃起的一团骚肉。 可是,张庭深永远有好多周槐不知道的伎俩,他低头衔住被弄到赤红的奶头,一口一口,婴儿哺乳一样嘬,嘬得周槐不停发抖,喊得溃不成声。 硕大的阴茎陷在体内,又硬,又热,又烫,填得周槐好满好胀。 张庭深不动,周槐就颠荡着自己去吞,他好饿,好想要这根阴茎来爱他。 月光残酷的照耀他淫乱的罪过。可即使犯罪,即使被喂进毒药与火焰,周槐也想要一场爱情,他不在乎是否能被赦免宽恕。 “这么想我啊?”张庭深捏住他不安分的屁股,分开臀瓣去摸那个湿淋淋的地方。 周槐小弧度的扭腰,淫液顺着性器间的缝隙涌出来,溶溶沥沥,沾湿了张庭深的手掌。 他被折磨得没有力气了,软软伏在张庭深身上,挺立的奶头蹭他坚硬的胸膛:“好想你,快动一动……” 张庭深投降了,他抵御不了充满了七情六欲的周槐,翻身压住了他。 阴茎混乱的进出捣弄,一下一下将周槐的淫穴喂得好满。睾丸打在滚烫的屁股上,淫液肏出啧啧水声。 “张庭深,我……” 我好喜欢你…… 凶猛的交媾扼死了可笑的告白,酸涩窒息地侵吞掉这段无法展示的爱。 可周槐还是想要温柔的对待爱情。于是,说不出的情话变成一个炽烈真诚的吻,欲望汹涌地落在张庭深火焰一样淬毒的嘴唇上。 第34章 屋顶上,吊扇沉闷地响。扇叶旋转的残影里,性交仍在继续。 张庭深拉亮灯,琥珀一样的暖融光线将月色蚕食。灯下,周槐风情万种,水盈盈的眼,白皮肤上,红色爱痕好像受了重刑,好像在痛,鸦羽一样的长睫毛濡湿了,颤抖着,噙一滴潋滟的泪。 张庭深伸出手指,拨弄肥腻胸口上红肿得如同烂熟梅果般的乳粒。嶙峋白皙的指节,有时温柔,有时又残暴像刑具。 周槐捏住他的手,微微笑一下,欲飞蝴蝶一样的粉嘴唇含住张庭深的指尖,讨好鸡巴一样嘬舔。 “我帮你舔湿,一会儿摸摸我下面。” 像饮了烈酒,周槐面颊酡红,情丝满眼,叼着手指的唇像只咬饵的鱼。 张庭深心底有炭在烧,不见明火,轰然滚烫。 他抽出黏答答的、沾满涎液的手指,发狠一样去揉粉白阴唇间一团艳红淫肉。阴茎连根进连根出,睾丸拍打在白臀上,肏得又深又狠,似要捣烂周槐淫乱湿淋的逼。 “太、太快了……”周槐推着张庭深,哀恸求饶,“慢点,好胀。” 他神情天真可怜。可是,无力的手指,低垂的眼睫,猩红的湿唇,着迷目光中的影像……没有一样能让张庭深停下。 “今天怎么这么骚?真要把自己送给我做礼物?”张庭深低低地笑,手臂牢牢捞住周槐的腰,凶猛冲撞。 周槐望着他,眼睛怯怯的,像被发现了秘密又来不及藏。 “送给你啊……”他伸手,勾住张庭深的手臂,抱住他,下巴搁在宽阔肩膀,细软红舌伸出来,幼犬一样舔他的颌角,“真的送你。” 哝哝软软的情话,轻佻的舌头像是新娘指尖尚未褪色的蔻丹。 张庭深得了礼物,发狠的铺张使用,野兽一样在周槐身上乱拱。周槐颠着颤着,粉白淫乱的肉体不可抑制的痉挛发抖,妩媚情喘一声低,一声高,叫得张庭深理智尽丧。 “我是谁?”张庭深问他,他要周槐知道如今的归属。 周槐迷惑的看他,歪着头,张大濡湿双眼,迷迷糊糊的犯傻。 为什么要问这个呢?我怎么会不知道你是谁呢。 周槐困惑不开口,张庭深非要他听话。灼热性器捣开层层媚肉,用力干穿穴心。 “我是谁?”他又问了一遍。 周槐被顶得受不住,下体酸胀麻痒,快感水银一样在血管中蔓延开去,短暂的毒死了他的思想。 “张庭深……”他喃喃念着,终于在严刑下,招供出爱人的名字。 张庭深吻住他微微张开像要索吻的水红嘴唇,凶恶地咬碎蝴蝶翅膀。低吼着急喘着,将沸腾精液灌入周槐柔软粉艳的逼腔。 周槐偎在他怀里尖叫,似乎刚经历了一场极致的欢愉疼痛的死亡。 “好了,别怕……”张庭深轻抚男人被汗液浸湿的背,安慰他的颤抖与恐惧。 指尖划过突起的节节脊骨,拥住周槐筋肉饱满的身体,亲他汗湿得头发。 凄厉的叫声渐渐低落,变成颤鸣,变成呜咽,小小的,猫儿叫春一样。 张庭深伸手摸他,拂过眼角,指尖一片潮腻。 “怎么了?我弄痛你了吗?”张庭深放下周槐的双腿,将沾满润泽淫液的阴茎缓缓退出。 没有鸡巴堵着,精液骚水漏尿一样从膻红洞口涌出。周槐感到下体濡湿一片,忍不住拿手去接,可脏污腥臭的体液又从白色指缝中溢了出来。 “我不痛……”周槐否认,轻轻笑了下,“张庭深,生日快乐。” 第35章 张庭深无法快乐。 他从周槐身上,嗅到一种凛冽而残忍的味道。 完全美丽,泛滥奢靡的,流淌着无数鲜花尸体的,濒死的味道。 这时,他方才意识到自己另一重身份,一个豢养过奴隶的主人,偏好刑求,喜欢鲜血与伤口,钟爱惨叫与哀告。 奴隶用肉体破碎交换灵魂完整,他们仍有生志,所以渴望疼痛,渴望刑罚,渴望撕裂,也渴望拯救。 可是,周槐说他不痛。 他早已放弃救赎,根本不想赦罪重生。 张庭深忽然明白,江觅为什么会给他巧克力。这个男人活得太过痛苦,应该吃一点甜的东西。 他吻住周槐湿润的唇,舌头撬开牙关,温柔地津液交换。 张庭深以为恋人的吻是甜的,是夏天浇了梅子果酱的冰淇淋,是松饼上琥珀色的枫糖浆。 可对周槐来说,亲吻是性交的信号,是可有可无的奖赏,是烫人的焰火,是渴极了不得不喝的甜味毒药。 他被迫承受着青年哺来的疼痛,舌尖居然还是尝到了一点甜甜的糖衣,他害怕吃到糖衣舔化后的苦味,只能无助的抱紧张庭深,把一个个亲吻快速咽下。 张庭深亲亲他的额头,对他说:“周槐,你跟我回家,我们去海边住几天。” 我们可以在房间里看日出,去沙滩散步,去抓螃蟹,你喜欢的话,我们也可以坐船出海去…… “海边?”周槐声音很慢,缥缈又温柔,好像日光里春天的潮。 男人的脏东西仍从下体粉色的孔洞中不断淌出,张庭深射了好多,月光下,漏掉的水银一样蜿蜒发光。 舅舅从前说过,如果可以的话,他想和喜欢的人一起去海边坐坐,彼此依靠,什么都不干。 陈旧的浪漫,不合时宜的真心。现在交通那样发达,看海是件多么容易的事。 但周槐忘不了,舅舅描述这些时,那双光芒璀璨生机勃勃的眼睛。 “好啊,我跟你回家。”周槐笑了一下,低声说。 舅舅的浪漫成了他的浪漫,喜欢的人成了张庭深。 一场圣洁的落幕,是周槐对世界最后的求爱。 飞机起飞又降落,带来同样的心悸与耳鸣。再次踏上地表,他们已经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张庭深的别墅在远离城市的一座小岛上,需要坐船才能到达。 周槐站在甲板上,双手握住栏杆往远处眺望,白茫茫的一片天,连接深蓝色的海,高楼林立的城市被抛在身后,水雾中只余轮廓,像是蜃气幻化出的虚假海市。 周槐第一次出海,他有些难受,因而更加寡言。 张庭深拿着中控对讲机,不耐烦的告诉船长,开慢点,稳一些。 周槐侧头看他,轻轻叹气:“你不要那么凶……” “好,不凶不凶。”张庭深盯着他惨白的唇,觉得自己的急躁并没有错,但口气还是温和下来,问他,“好些了吗?还难受的话就去房间睡会儿。” 周槐摇摇头,说我没事。 他讲话的语速总是很慢,因为从青春期起就很少与人交谈。过于封闭的生命中没有经历过太多人,细数起来,似乎只有病态可怜的母亲,温柔勇敢的舅舅,还有张庭深—— 用情话骗走他爱情的、可恶的张庭深。 然而,张庭深没有错。 漂亮青年只是无意间说了谎,在谎言里执迷不悟的人是他。 第36章 地中海式的别墅建在山腰,卧室窗外淡青的天幕接着陡峭的崖。浪涌拍打崖壁,海水激起惨白的浪,一下又一下,生生不息的一卷浮世画。 周槐盯着海水与天空之间那条很亮的线出神。 黯沉的天,云翳遮住太阳,看不见落日,淡绿余霭像是坟墓前的一星磷火。 周槐口袋里揣着一个玻璃瓶,里面装了一点舅舅的骨灰。 他想让舅舅也看看海边蓝紫色的夕阳,没有喜欢的人,也可以孤独的看一看。 然而,今天没有夕阳。 那明天会有吗? 周槐想要一个没有云霭的,干净的晴天。他对天空许愿,却没奢望愿望得偿。 晚饭之后,周槐沉沉睡去,经年的疲惫反噬身体,让他无力抵御海面的颠荡。 张庭深进来过一次,喂他吃了药,似乎还同他说了什么,可周槐听不清,耳中尽是轰然杂乱的声音,好像很多人在讲话,嘲笑他丑陋奇怪的下体。 第二天,天色依然晦暗。睁眼,窗外满是蒸腾着海水咸味的潮湿雾气。 周槐穿好衣服下楼,看见张庭深窝在沙发上,读着舅舅那本陈旧泛黄的法文诗集。 青年穿了一件米白衬衫,下身是宽松的雀灰长裤,小腿搭在沙发扶手上,一双露骨的脚,脚背上青筋微微突起。 看见周槐,张庭深放下书,招手喊他过去。 周槐像只柔顺的小狗,主人吹响狗哨,他便条件反射的听从命令。 张庭深抱住周槐,在沙发上和他接吻。一个粗鲁率真的吻,被窗外纱笼一样的水雾裹上了一层甜蜜的爱情糖衣。 吻里没有性的味道,周槐暂且将这矫饰过的爱情当真。 饭后,张庭深拉着周槐去海边散步。 不在床上的牵手,让周槐有些害羞。 他摸了摸张庭深的指节,告诉自己现在这样就是恋爱的样子。 空中盘旋着几只海鸥,灰羽白头,衔满了朝阳落日的红色的喙。 “张庭深,我们谈恋爱吧。” 周槐忽然顿住脚步,小声说道。 他没有勇气看张庭深,因为这不是一句平等的告白,而是一句请求,是妓女悲伤的求爱。 张庭深觉得恋爱很好,这是他从未尝试过的事,如果对象是周槐,那他愿意试一试。 “好啊。”张庭深慷慨的答应,但下一秒,他又本能的索取,“恋人是要接吻的。” 周槐愣了一下,点点头,踮脚亲在他的唇边。 他们接吻过无数次,湿腻艳情,唇齿舌尖载满欲望。 然而,很多年后,张庭深始终无法忘记这个浅薄的吻,他第一次知道一个真正的恋人的吻是什么味道。 不是冰淇淋,也不是甜松饼。混着未熟青果的酸,甜味里裹挟着锈迹斑斑的涩,腥的,像在饮血。 但当时,张庭深是一个味觉失灵的人,他只吃到了周槐唇上微弱的甜味,觉得他好乖,好可爱。 张庭深想要加深这个吻,周槐却抢在意义变质之前,逃离了他的嘴唇。 “恋人也会牵手。” 周槐望着他的眼睛,湿漉漉的嘴唇翕合着说。 张庭深笑了,再次牵住他的手,告诉他:“恋人还会在月亮升起之后做爱。” 周槐没说话,他默默想,张庭深为什么总要想着和他上床? 第37章 他们一直在沙滩上待到傍晚。 周槐找了个地方坐下,默默的望着远方掩埋在灰色层云里,遥远的落日。 张庭深躺在周槐腿上,以一个奇怪的角度看他。 可是,每个角度的周槐都好看。 他怎么可以这么白,这么细腻粉润,好像世界上最干净纯洁的少女。 想吻他,同他做爱,让他轻声哭泣,然后舔掉他的眼泪。 对张庭深来说,爱是本能,而性是爱的本能。 精神恋爱需要太多的自省与克制。但这些冰冷的完美品性,不应该用来面对爱人。 他只想拥有庸俗的爱,滚滚红尘中充满七情六欲的炽热的爱。 沙滩上,夕阳和周槐都美。 “你睡着了吗?”周槐垂下头,声音轻轻的问。 张庭深抱住他的腰,孩子气的回答说:“我睡着了,你要给我唱摇篮歌。” 周槐轻轻叹气,嘴角露出一点疲惫的笑:“那回去睡吧。” 张庭深不想回去。他坐起来,揽住周槐,让他靠在自己肩上。 恋爱式的亲密让周槐浑身僵硬,他很不习惯,或许也觉得自己不配拥有。可除了搂住他,张庭深没有进一步的举动了,他们就像舅舅描述的那样,坐在海边,彼此依靠,什么都不干。 远处天光仍然黯淡,周槐的许愿一如既往无法实现,但这个不那么辉煌壮丽的海边落日也很美好,如果舅舅还在,他应该会很喜欢。 一直等到落日彻底被海面吞噬,他们才起身回家,裤子上沾满了沙砾,但好像没人在乎。 八月初的天,牵着的手热出一手心的汗,可张庭深没放开,周槐也不想。 回到别墅时,月亮已经升了起来,挂在窗外的悬崖上,近得触手可及。 恋人会在月亮升起之后做爱…… 所以他们也要做爱。 从接吻开始,脱去衣衫,袒露肉体,彼此爱抚……和性交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同。 张庭深拿出一条裙子哄周槐穿上。 艳丽的红色,像玫瑰,像一团火。 周槐满脸羞怯的望着他,终于在爱人炙热的目光中用他白色的手指接过。 张庭深帮他穿好,推他来到镜前。 “真美。”他毫不吝惜的夸赞,野兽一样衔住软而白皙的脖颈。 充满情欲的声音低沉又性感,撩拨得周槐微微颤抖。 他望着镜中陌生的自己,心脏迟钝的痛。 红裙好像烈焰,滚烫地,将要焚毁他意义不明的肉身。 张庭深撩起裙摆,情色的抚摸男人雄壮白皙的大腿,滑腻的手感诱人触碰。。 周槐握住他的阴茎,急切的将勃发的性具纳入身体。 龟头碾过湿红的入口,一点点喂入饥渴的软穴。镜子里,周槐面颊绯红,白臀淫荡的撅着,凌乱红裙堪堪挂在腰上,摇摇欲坠承受着男人的撞击。 周槐从不知道,被张庭深肏着的自己是这个样子。款摆的腰肢,情丝横泛的湿眼睛,下贱得像一个真正的婊子。 他眼皮发烫,不敢再看镜中的人,目光羞怯地望向窗外。 然而,窗外的月光也烫,炙烤着与男人淫乱苟合的他。 “脱掉,快,张庭深,我不要穿裙子!”周槐哭着抗议,伸手撕扯身上的艳红礼裙。 太用力了,轻软丝绸也在身体上留下了深深勒痕,白皮肤上红得好像鞭刑过后的瘀伤。 张庭深不知道周槐为什么突然不配合,手忙脚乱的帮他脱下长裙,亲着肩膀,像安慰小朋友一样哄他:“不穿了,再也不穿了,我把它丢掉,你不要哭了。” 第38章 可是周槐止不住泪,对着月光无声的哭。 他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 哭命运吗?他早就哭过了。厄难堆叠的生涯,怎么可能不掉一次泪。 可人类的眼泪是有限的,为一件事情流尽了,就不会再因这件事哭泣。悲伤转移到别的事情上,反正人活着总有悲伤。 他慢慢摸到张庭深插在自己身体里的性具,引它出来,放到粉润臀眼上磨蹭。 十九岁的张庭深干过这里,但二十八岁的张庭深还没有。 对于周槐来说,肛交是男人之间做爱的方式。最后一次,他希望张庭深把他当做男人对待。 白皙手指轻轻握住赤红的鸡巴,紫色龟头一下下碾过臀眼的软肉。 周槐单手扶着窗框,慢慢的、温柔的说:“张庭深,肏我屁眼吧,刚才洗过了,不脏。” 窗外,一轮巨大的月亮淹没了满含情欲的羞耻心。 被光晕笼罩的周槐,此刻好像受难的圣灵,海风卷起的白纱帘,是他被砍掉的翅膀。 张庭深意识到自己亵渎了什么。 可刻在人类骨骼上的卑劣,让他仍不后悔侵犯与占有。他有用余生赎罪的觉悟,如果一生不够,那就生生世世不得赦免。 ——“身负罪孽去爱” 这是那本法文诗集写在最后一页的话。 张庭深猛地捣入周槐湿腻的穴眼,无所顾忌的加深自己的罪恶。 周槐轻轻呻吟吐气,舒服满足的叹息。 侵犯的疼痛只是一瞬,很快,他就在张庭深的挞伐抽插中获得了酸麻的快感。 这具缺乏男性生殖系统的身体或许永远无法体会到前列腺高潮,但肛门被撑大、被肏弄还是会觉得舒服。 周槐从违反生理的性交中感受到属于男人的愉悦,没有阴道的抽插,他依旧可以高潮。 浪涌般的痉挛席卷全身,周槐无助的回头,朝张庭深索要一个恋人的吻。 银色月光在他身上流泻,隆起的肌肉,白色皮囊上投下山峦一样的暗影。 张庭深伏在周槐背上吻他,扭曲的脖颈,涎液纠缠,顺着唇角坠落在地面铺成的花纹繁复的波斯地毯上。 他们影子重叠着,好像两头月亮下交尾的兽。 性交忽然变得纯洁无罪。 周槐被彻底肏湿了,哪里都湿。白皮肤上裹着薄汗,逼腔中高潮的淫液失禁一样涌落,烂红臀眼盛里满了浓稠的精。 他抱住张庭深,带着一身肮脏的污迹。 “睡觉吧,好累。” 周槐很小声的说,他没有更多力气了。 天气预报预测明天会是晴天,可他已经不能再捱到太阳出现。 周槐张着眼睛,迷茫望向窗边的月亮,沉默等待张庭深进入酣眠。 起身时,他很小心,没有将张庭深弄醒。 青年永远青春漂亮,每天都是十九岁。 周槐孤独的站在床边,借着月光看了他好久。 “再见了,张庭深。”他喃喃的念出这句在脑海中辗转过千万遍的告别。 从明天开始,张庭深再也不用承担他沉重的爱情与幻梦了。 别墅外面漆黑一片,台阶两侧的路灯,光线微弱稀薄,凛凛夜色中,像是兑了水的蜂蜜,像是刚熬好的糖稀。 总之,光是甜的东西。 周槐疲惫的往山下走,肩膀缩着,头颅垂下,好像无法面对困住他的毫无止境的黑暗。 他想象自己脚下是铺满白色桔梗的荒原,前方是他血迹斑驳的刑架,缠满荆棘,盛开蔷薇。一只白鸽停在他的尸体上,勇敢的从淬满毒液与火焰的尖刺中偷出花朵,冲向蓝天。 我保证,再虐一章,最多两章,张庭深已经领悟了!他的方式可能和槐槐想的不一样,但结果肯定是好的! 第39章 深蓝海水拍打着绵长海岸,赤裸脚下一片银色沙滩。 周槐虔诚的朝圣,虔诚的殉情,虔诚的自我销毁。 尖石沙砾磨破双脚,浪涌在稀释血液。 周槐感觉不到疼,往前的每一步似乎都在走向拯救与解脱。 很快,海水漫过了他的身体,冰冷的渗入毛孔与骨骼中。 身负的罪孽将被死亡洗涤,漫长而畸形的恋情也会在死亡中得赦。 咸涩液体凶猛地灌入胸腔,夺走了维系生命的呼吸。 接着,别的生命体征也会被夺走,周槐会渐渐成为一具苍白冷彻的尸体。 死亡对人类来说太具吸引力。 一种关于本能的吸引力。 黑色海水中晃过一丝光亮,摇拥闪烁着,变成母亲上吊的槐树,变成遮住舅舅遗容的白巾。最后,定格成为张庭深在月光下的浓稠的亲吻…… 周槐闭上眼睛,任由自己沉入黑暗。 他的耳边有一种安静的喧嚣,好像有人在唤他的名字,很远,飘飘渺渺,听不清。 其实,张庭深一直清醒。 他感受到了周槐滚烫又悲伤的目光,也听到了他温柔惨烈的道别。 只是,对他来说,单方面的道别是不作数的,他还没有答应,就永远不是终结。 雪白圣洁的身体沉没水中,悲怆得令人着迷。 张庭深潜游下去,寻找他丢失的人鱼。 得到王子亲吻的人鱼公主不会变成泡沫,海水里接吻那一刹,所有关于命运的诅咒统统被打破。 生与死,本能之间相互纠绞着。 周槐无法拒绝张庭深度入口中的空气,柔软冰冷的嘴唇无助又痛苦的索取。 回归陆地时,两人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虚幻感。 张庭深翻身跨在周槐身上,帮他排出开口中的腥咸海水,然后俯身吻他,教他自己呼吸。 周槐呆滞的望着张庭深,胸口不停起伏。 原来,张庭深不止会往他身体里灌注精液,还会给他空气,让他活着。 沉重的爱情幻像还没来得及融化在苦涩的水中,肉身便湿漉漉的被张庭深捞了出来。 “周槐,别死……” 咸咸的水珠从黑色发梢上坠下,冰冷得像过期的泪。可接着落下来东西却又烫得惊人,一滴一滴跌到面颊,热得好难过。 张庭深怎么会哭呢? 周槐无法相信。 他不要张庭深哭,他要他永远快乐。 可现在,他发不出声音,只能用了所有力气抬起手指,碰了碰青年潮润的眼角。 远方,海面上浮起一轮红日,凶猛挣开云层。 顷刻,光斓万丈,千里熔金。 周槐的愿望第一次成了真。 他得到了一个晴天,一个没有云霭,干净的晴天…… 可他没能看很久,就因为疼痛与脱力缓缓闭上了眼。 张庭深找来最专业的团队与设备为他治疗,因为救助及时,周槐并没有呛入太多海水。他只是疲惫,长久以来的身心折磨,令他陷入昏眠。 医生建议说病人需要专业的心理辅导,为他重建性别认知,帮助他树立求生意志。但张庭深认为不需要。 周槐不需要进行一些冰冷虚假的谈话,不需要在陌生人面前坦陈心事,痛揭疮疤。 他应该得到更温柔的拯救…… 张庭深坐在床前,沉默看着沉睡的男人,三十六年光阴并未在他脸上留下任何沧桑痕迹,他甚至没有一条皱纹,白色皮肤细腻得像是釉质饱满的瓷器。 很多事情在跃入水中的时有了答案。 张庭深终于明白,同朋友分享周槐那晚无名愤怒的来处。 少年的喜欢总是无知。 无知到错误的以为,性是他和周槐关系最完美的注脚。 第40章 周槐醒来时,张庭深正在给他涂药。 脚掌被握住,棉签擦过伤口时有点轻微刺痛。青年低着头,眉心微微皱着,浓长睫毛很温柔的垂下,落日在他脸上镀上一层金光。 他很认真的清理伤口,甚至没有注意到周槐已经醒了。 “不痛不痛,我再轻一点。” 张庭深低头吹气,像在自言自语。 周槐赤裸身体赴死,脚底被道路上尖锐的岩石划开,留下几道狰狞伤口。海水浸泡过后,不见血,皮肉泛白的翻卷着。 张庭深用惯重刑,不会因为鲜血与疼痛动容。但这些出现在周槐身上,对他来说,就成了一种沉重难言的罪过。 他记得周槐怕痛,从前玩情趣给他带乳夹都会哭。 然而,银色链子坠着粉润乳头落在白腻皮肤上的画面实在太美,乳夹上坠着的蓝水晶随着颠荡的身体一晃一晃,精怪一样惶惑人心。 “张庭深……” 周槐发出嘶哑虚弱的声音。 张庭深瞬间灵魂归位,看向周槐,问他要不要喝水。 周槐点点头。 张庭深倒了半杯水,用玻璃吸管喂到他口中。水里溶了葡萄糖,有点淡淡的甜味。 “为什么哭?”周槐疑惑的看着张庭深。 他做了一场很长的梦,梦里全是张庭深岩浆一样滚烫的泪,浓烈得快要将他淹死。 “因为我很难过。”张庭深放下水杯,拉住周槐的冰冷的手掌放在脸颊上,恳求他说,“不要死,你死了我会难过。” 周槐不解,张庭深为什么会难过。 可是梦里的眼泪在此刻真实的渗进指缝里,潮热的液体浸润他的指尖。 “周槐,我们一起死,我会做你墓碑前的玫瑰花。但是在我变成玫瑰之前,你等等我……” 张庭深的眼泪是确凿的,浪漫的表白也是。 可周槐已经很累了,他没力气再去修补重塑那个在水中化到一半又被捞起来的幻象,也没有另一条命再去爱张庭深了。对张庭深来说,任何人的爱意都无关紧要,世上总有无数人爱他,用一种正常勇敢的方式爱他。 自己的爱情太畸形,从一开始就发育不良,适合销毁,不适合被放入怀抱珍贵收藏。 “水里好冷……” 周槐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没过身体的海水冷得刺骨,咸涩的呛入肺部,窒息感令每一寸肌肉都好痛。 死亡又黑又冷。 然而,劫后余生的日出却好漂亮,湿透的张庭深也漂亮。 漂亮到让他开始有些流连世间了。 “现在也冷……” 喜欢得太久,周槐面对张庭深几乎毫无原则,觉得他不管做了什么坏事,似乎都值得被原谅。 张庭深愣了片刻,意识到周槐是在暗示他。 他欣喜若狂的蹬掉鞋,长裤都来不及脱便爬上了床。 “我抱你,抱着就不冷了。” 确实,张庭深身上热度惊人,胸口烫,手臂也烫,像个火炉,足以驱散渗进骨头里的寒冷。 “我想再睡一会儿,你不要吵,好吗?”周槐摸到张庭深的手掌,轻声的说。 窗外,落日沉没,夜空透明的深蓝里,混杂一点玫瑰的颜色。 张庭深保证:“你睡,我不吵你,那个、周槐……你想听摇篮曲吗?” 周槐摇摇头,闭上眼睛,没有说话。 第41章 八月,沿海的天气说变就变。 周槐被窗外呼啸的狂风惊醒,张开眼睛,盯着一室黑暗。 玻璃上的阴沉天光让他分不清白天黑夜。而张庭深的望着他的眼睛却亮得惊人,火星一样烫热。 “台风来了。”张庭深笑着摸摸他的脸,解释说。 周槐点头,目光又望向窗外。 他从未经历过台风,觉得眼前的景象好像末日。疾风卷起海水沙砾、细小的岩石、断掉的树枝都翻卷在气流的浪涌里。外面是朦胧的未知,空气黑如涂炭。 张庭深打开灯,悬挂的水晶装饰折射出繁复迷人的光。 “饿不饿,想吃什么?”他倒了杯水,用与昨天同样的方式喂给周槐,“台风天,佣人和医疗队都不能过来,只有我照顾你了。” 周槐有些惊讶,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这座巨大的城堡里,只剩他和张庭深两个人。 莫名的,他感到一种共渡末日的浪漫。 张庭深做了两份三明治,热牛奶里放了绵砂糖。 吃完饭已是中午,外下起大雨,滂沱得仿若倾天。 周槐披着一张绒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安静盯着院里反光的石板小径,看那上面雨泡明灭。 雨什么时候才能停?他有点想回家了。眷巢是所有动物的本能,周槐也不能例外。 张庭深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本普希金的童话诗。 版本陈旧,深蓝的封面,金色朦胧的月光中,蹲着一只神秘的黑猫。 “听故事吗?”张庭深问他。 周槐点头。 张庭深便翻开书页年念了起来。 他的声音比舅舅低沉一些,更加华丽,适合造梦,适合讲一个故事蛊惑人心。 在这场与世隔绝的大雨里,周槐仿佛回到了十二岁,仿佛仍对人生充满希望,相信世界,相信美好与爱。 张庭深在读诗的时间里短暂的代替了舅舅,成了他灵魂的监护人。 周槐旋开立柜上的台灯,糖稀一样的光线融化了小片咸湿的暗影。 太暗了对眼睛不好。 他想。 张庭深抬起眼看他,暖黄光线落在黑色眼珠中。青年睫毛很长,硬而卷翘,偶尔翕动,带着一点尚未褪去的少年稚气。好像美术馆里一件偷来的无价展品,伫立在精心设计过的光影中,或明或暗,哪个角度全都完美无瑕。 周槐渐渐听不进去诗了,这些俄国童话他早听舅舅讲过了无数回。他安静怫郁的看着张庭深,试图重新认识二十八岁的他。 难过时为他讲故事的人从舅舅换成了张庭深。麻木包裹住的坚韧在大风骤雨里坍毁,轰然有声中,少年的脆弱失而复得。 那个永远无法遗忘浓绿夏日里,周槐曾在舅舅怀里长久的哭过一场。 现在呢?张庭深能不能代替舅舅抱住他,允许他再流一次眼泪。 阴郁的光影里,周槐有了刹那恍惚,他惴惴的靠近张庭深,披在身上的绒毯无声落到脚下的羊毛地垫上。 他钻进张庭深怀里,哭声像十四岁那年一样委屈。 他不知道,为什么想要作为男人活下去会成为罪孽。他努力生活,努力吞噬苦痛与厄难,堂堂正正,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人。 可即使这样,世界还是打算抛弃他…… 张庭深诧异于周槐突如其来的亲近,又惊又喜的将他圈入怀中。 男人的身体结实强壮,抱起来却柔软得像融化在糯米皮里的雪见大福。 “没事的。”张庭深轻轻拍着周槐的背,柔声哄,“有我在,什么都用不怕。” 三十六岁的男人在他怀里哭得像稚童般无助张惶。 张庭深注定无法体会他的切痛,但他拥住周槐,用力抱紧了他。 第42章 周槐的眼泪随着大雨止息。 难过了一下午,男人眼眶红红,肿得像两颗粉色桃尖。 张庭深从冰箱里拿来冰块给他敷脸。 周槐有些难为情,乖乖坐在沙发上,任由张庭深处置。 落地窗外是院里的青石小径,被雨洗过,路灯下溶溶发光。他用余光瞥见,觉得那光影很美。然而,除了光影,其余全是台风的恶罪,混乱摧毁的的景象堆砌在眼前,崩塌触目惊心。 周槐有些害怕,不由自主靠近了张庭深。 “怕吗?”张庭深垂眼,盯着周槐攥紧袖口的手指。 周槐点点头。 这样恶劣的天气,在这座与世隔绝的城堡里,张庭深是他唯一可以依赖的人,他别无选择,只能向他寻求庇护。 张庭深笑着亲他额角,继续刚才没说完的故事。敷眼睛的冰快丢到一边,融化在雪白毛巾里。冷液渗出,在附着了一层光亮蜡质的地板上缓缓晕开。 窗外,乱风依然,撞击破碎的声音一刻不停。 到了晚上,别墅的供电系统被强风破坏,灯光毫无规律的闪烁,电流滋啦作响。 “周槐,我把灯关掉,你会怕吗?”出于安全考虑,张庭深决定暂时切断电源。但他担心周槐怕黑。 “有蜡烛吗?”周槐确实有些怕,小声问,“我们点蜡烛吧。” 张庭深从壁炉和宴会用的长餐桌上找来几个银烛台,烛台尖上插着白色蜡烛。 打火机瞬间点燃烛心。湿气弥漫的房间里,关了灯,烛火明灭,焰色浅蓝,微漾着飘在黑暗中。银河里,星河闪烁。 时光一下子退回从前。 小时候周槐和舅舅住的小楼总是停电,旧式电箱,保险丝一不小心就被烧断。 那时,家里的蜡烛也是白色的,但只点一支,黑夜中,芯小如豆,蓝色火星要灭又不灭的跳动。 舅舅在墙上作手影,纤白手指勾缠起来,作孔雀,作蝴蝶,也作蟋蟀与黄狗。周槐学着,但总不如舅舅投影漂亮。 “张庭深,你会手影吗?”周槐盯着墙上蜡烛的影子问。 张庭深摇头:“不会,要怎么做?” 周槐说:“那我教你。” 他屈指做了只孔雀,白手指绕成尖喙,弯成翎羽,黑影子落到墙上。 张庭深学着他捏,投影惟妙惟肖。 周槐又教他用手掌作蝴蝶,作飞鸟,学到黄狗时,张庭深孩子气的汪汪叫。周槐翘起嘴角笑,唇珠连着人中,烛火投下轻微的阴影。 “我学狗叫这么高兴?”张庭深笑问。 周槐摇头解释:“没有,我不是在笑你……” 张庭深神气地说:“是也没关系,你要是总能开心,我还可以学别的。要听猫叫吗?那个我也会。“ 说完,还真的奶声奶气叫了几下。 不太像猫的动静,但足以令周槐脸颊发烫。 他无数次听过张庭深的腻人情话,但哪一次,好像都没有这声猫叫迷人。 周槐靠过去,不自禁的抬头碰了碰张庭深的嘴唇。轻轻挨一下又逃开,垂着眼,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困惑。 张庭深捉住周槐的手,防止他继续逃跑。 “要接吻吗?”压抑的声音,带着些性感的哑,口气令人无法抵御。 周槐颤颤抬眼,盯着一半溶于烛火,一半深陷暗影的张庭深,小声问他:“可以只接吻吗?” 第43章 “好啊。”张庭深张开手臂,“你过来。” 周槐眨着眼睛凑过去,浅蓝色的烛焰虹膜上明灭闪烁。 墙上,分不开的人影纠缠。 男人嘴唇发冷,亲吻中慢慢变烫。他闭着眼睛,不敢看人,睫毛软软地垂在下眼睑上,轻轻发颤。 跳动的烛火中,张庭深温柔得好像幻觉。牵着周槐的手,缓慢将他压到沙发上。 周槐有些害怕,张开眼睛提醒他:“只接吻……” 张庭深笑了下,烛光微弱,他水红湿润的嘴唇闪闪发光:“是只接吻啊。” 周槐脸皮发烫,意识到张庭深又在故意捉弄他。难为情的转过脸,不想让他亲了。 可是,张庭深却很执着,无法接吻,就亲他的耳朵和颈项,热烘烘的气息落在颈间耳后,有点烫又有点痒。青年身上总有种杉木与玫瑰的干燥香气,混合一点烟草味,既富侵略性,又浪漫温情。 张庭深慢慢捉住周槐回避的嘴唇,轻啄安抚:“不要生气了,我慢慢亲你。” 周槐在张庭深的气味中受了蛊惑,躺在沙发上,乖乖承受着青年的吻。 张庭深确实在慢慢的亲,但吻并不纯洁。周槐感受到藏在青年长裤里发热发硬东西正顶在自己的腿上。 他有些慌张,小声说:“你硬了……” 张庭深拉过他的手,放到腿间勃起的部分:“我硬了,但也可以只接吻。” 隔着裤子,青年的性器也烫得吓人。周槐羞涩的缩回手,第一次觉得性欲或许也没有那么肮脏…… 张庭深望着周槐,很风流的笑,问他:“还要吗?” 周槐点点头,被张庭深抱紧了,烛火中继续接吻。 台风没有停止的迹象,琳琅风雨溺死了小岛上的日升月落,白天夜晚同样寥落。他们被困在别墅,没有电,只能靠烛火、诗歌和亲吻度过长夜。 等到天气符合船只航行标准时,已经是十天以后。 周槐的身体状况并不很好,每天睡着的时间比醒来时多。 张庭深决定返程。 回去之后,周槐很快入院。院长是张庭深的朋友,十岁相识,从没见他这么落魄慌张。 甚至胡子都来不及刮,唇边一圈粗糙的青色胡茬。 叶翟给张庭深倒了杯茶,笑他:“你这样子不知又要骗多少姑娘的心。” 无法否认,落拓的张庭深也很好看。黄昏余光涂镀他的脸,眉眼怫郁,别样的迷人。 张庭深不搭腔,他管不了姑娘的心。只关心周槐:“他怎么样了?” “基础体检没什么问题,其他结果要等明天。”叶翟挑眉一笑,很八卦的问,“什么关系?这么紧张。” 张庭深说:“我在追他。” 他们经历过无数次接吻和性交,现在才要好好求爱,顺序完全混乱颠倒。但张庭深就是觉得,其他情侣会经历的事,周槐都要有,不然他就太可怜了。 他会每天给他买花,送他巧克力吃。夏天要有冰镇果汁喝,冬天要有加了砂糖的甜牛奶。 周槐不能再难过了,不然他真的会消失。 叶翟掩饰不住吃惊,瞬也不瞬的盯住张庭深,眼睛瞪得极大:“不行,这事儿我得告诉徐璋,老张居然让人降住了!?” 张庭深拧着眉,冷冷抬起眼睛,警告他:“周槐的事暂时不能让徐璋知道,你要敢说,割了你舌头。” 第44章 凶恶的威胁奏了效,叶翟一向好欺负。 回到病房时,张庭深已经整理好仪容,刮了胡子,换了身衣服,重新光彩照人。 周槐听见开门声,慢慢转过头来。 看见是张庭深,钝圆眼中的戒备与不安慢慢消退,变得如往常一样温顺驯良。此前,他做了许多检查,抽了好几管血,进入过几个奇怪的机器,还有个医生要他脱下裤子,用冰冷的器具检查下体。 周槐知道这是体检,但他还是讨厌将自己丑陋畸形的器官暴露在陌生人面前。 他很害怕,想让张庭深陪他。 台风中的十个日夜,青年好像对他施了某种魔法。温柔的张庭深被蜡烛、诗歌与童话烙上了舅舅的残影,成了另一个能够眷赖的对象。 “张庭深,医生说可以出院了吗?我想回家。” 周槐不喜欢医院,想要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但他不敢擅自离开,像小朋友询问家长一样问张庭深道。 张庭深走到病床边,摸摸周槐被五号针头刺入血管的手背。微突的青紫经络跳动不停,灌入身体的药液让指头发冷发胀。 “再过几天才能出院,要等身体养好。”张庭深捏着凉凉的指尖,沉声说道。 周槐点点头,再次陷入沉默。 其实他想问,张庭深会不会来看他。可他说不出口,张庭深为什么还要来看他呢?从死亡中救他,在末日时陪他,放纵痴恋的一场幻梦走到了终点。如今,重归现实,他们都该回到最原始的身份中。 可是,一直等到太阳落山,张庭深还在。 “你不回家吗?”周槐终于忍不住问。 张庭深笑了下,反问他:“你想我回家吗?” 周槐愣住,垂着眼睛,小声说:“不想……” “不想为什么不留我?”张庭深忽然变得危险,手臂支在周槐两侧将他圈住,似笑非笑的问。 形状漂亮的嘴唇吹动滚热吐息,拂在周槐脸上,玫瑰甜香缠入呼吸里,心脏放诞的跳。 周槐说不出一句话,张着双眼迷茫望着张庭深,期盼他能告诉自己问题的正确答案。 “喜欢我吗?”张庭深提供了最为证据充分的一种可能。 但周槐不敢在他面前承认,退缩着摇了摇头。 张庭深不逼他,摸着周槐的粉红耳垂,告诉他说:“骗人,你耳朵都红了。” 护士在外面敲门,进来给周槐取针,细小针头拔出一点血珠,张庭深抢在护士之前,伸手按住了血液洇开的胶棉。 冰凉手掌被张庭深握住,扼按怀中,心口温度随着指尖导入身体。 周槐看着张庭深,浅棕色的虹膜像是某种野生动物。 “我好看吗?”张庭深恬不知耻的问。 可周槐却点头承认:“好看。” 张庭深心安理得的接受夸奖,接着幼稚邀功:“晚上我陪你,好不好?” 周槐惊讶的眨眨眼睛,上下翻飞的软睫毛,好像乌鸦的翅羽。 “高兴吗?”张庭深笑问。 指尖脉搏在青年胸口汩汩跳动,渐渐与心脏频率趋同。周槐从来羞于表达感受,他只是不想一个人待在病房里,独自承受黑夜。要是张庭深在的话,或许可以请他再在睡前为自己读一首诗,就像他们还在那座海边别墅一样。 第45章 医院花圃中种满了茉莉,仲夏傍晚绽出累累白花。 周槐站在阳台上看日落,遥远的光晕里,他觉得自己依旧没能走出童话。 张庭深织就一场迷惑人心的梦,蛛网一样纠缠,再次捕获了他。 然而,周槐没资格做梦,他是被彩虹罚下地狱的兰波。明知幸福是种灾难,却因为灾难过于美艳嫣红,而成为殉道的受难者。 明天就要出院,可他还没想好要以什么身份与面目再次面对张庭深。 周槐在蓝紫色的云翳中垂下眼睫,毫无头绪的觉得悲伤。他记得张庭深答应过他要谈恋爱,可他不知道,海滩上的短暂恋情现在是否仍有效力。 如果无效,他们或许可以像从前一样,在那间只有一把锈吊扇的小房间性交,他会像所有养在外面的情人一样,望着月亮等他过来。 体会过真正的死亡,周槐已经不敢再死一次了。 他怕黑,也怕冷。 世界上好像又只有张庭深可以依靠…… “在看什么?”张庭深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医院的餐盒和一束彩纸包好的桔梗花。 周槐缓慢的转头,浮云浸拥,落日铺在他穿着淡蓝病服的身体上。 张庭深心脏猛跳,仿佛这一刻才是初次相见,他手指颤抖的递上花束。情窦初开的少年,笨拙忐忑的向恋人示爱。 “怎么又买了花?”周槐语调始终很慢,听上去有种含情的温柔,“昨天买的还开得那么漂亮。” “看见好看,想买给你。”张庭深说。 周槐默默接过花。 他想,这真是张庭深会做的事情,觉得漂亮就要占有。 周槐从阳台回到房间,没有关窗,窗外吹来燥热的风:“可是,没有花瓶了。” 他声音又轻又缓,不论说什么,都像在讲一句情话。 “我让人送一个过来。”张庭深习惯性的使唤人。 他感觉到周槐不开心,从口袋里拿出颗太妃糖,拆了包装纸喂给他吃,“怎么了,不喜欢花?” 抿化外皮,周槐尝到了糖果里的巧克力流心,发腻的甜味,暂时缓解了毫无头绪的悲伤。张庭深是他生命里的维序者,总能让混乱归位。但他同时又是混乱的制造者,是神明,也是恶魔。 “没有不喜欢。”周槐否认说,他无法不喜欢漂亮的东西。 “那是不喜欢我?”张庭深又问,口气有些委屈。 周槐捧着花束,抬起眼睛去看他,摇头说:“没有。” 他知道张庭深的狡猾,比起问他是不是喜欢,问是不是不喜欢更容易得到想要的答案。 周槐无法不对自己诚实,所以他骗不了张庭深…… 晚上洗完澡,出来时看见张庭深正在往花瓶里插花,水晶玻璃在冷白灯光下折射出彩虹色光斑,正巧落在他白皙光洁的右颊上。 桔梗开得正好,叠瓣蓝晕,灯光下艳丽荒诞。 张庭深手指洁白而长,握着花茎,突起的嶙峋指节有种难以形容的性感。此时支配花朵的手指也曾恶劣的支配过周槐。指尖分开他白腴的阴唇,强硬挤开柔软粉艳的嫩肉,用力搅弄,汁液四溢,下体带露淋淋的发抖。 周槐呼吸乱了,身体难言的燥热。 “张庭深,我先睡了。”他逃避般的上床,蒙上薄毯背对青年。 源自张庭深的欲望并不陌生。 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总是幻想着张庭深自慰,在手指的揉弄抽插中获得高潮。可当这种情欲真的暴露在青年面前时,周槐只感到害怕。他怕张庭深觉得他只会发情,怕他觉得自己骚。 搞剧情差点忘了这是篇肉文…… 第46章 现在的周槐无法再做一名妓女,用身体和性来款待张庭深。 台风中的十个夜晚,与世隔绝的晦暗空气滋生出怪异情愫,烛火一样燃烧漂浮。淡蓝焰光不动声色,滚热的焰心却灼炙得他心口疼痛。十九岁的张庭深被火焰融化,最终变成了真实的、完整的张庭深。 周槐不再迷恋安全漂亮的幻象,可真实完整的张庭深是那样危险……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小心翼翼的掩饰不安。 这些天,青年睡在另一张床上,严恪礼节,收起轻浮作派,温文规矩得好像一名真正的绅士。 或许,张庭深的欲望正在消退,一具沧桑的病体对于拥有无数恋慕与选择的青年来说并不那么具有吸引力。 否则,他至少会得到一个饱含欲望的亲吻。 好像那天,张庭深在烛火中硬着吻他。 周槐搂着被子,呆呆望着窗外的天。 张庭深摆弄好花。放下花瓶时,花瓣拂过手指。 柔软的触感,花蕊散发的气味很淡,好像刚洗完澡,香香的、还泛着温热水汽的周槐。 男人身上搭着薄毯,小小一张,结实的背肌与洁白的脚掌裸露出来。脚底伤口结了痂,新肉长成,狰狞的褪去旧皮。张庭深嚣张的坐到床尾,握住周槐的脚掌,顺着青色经络,一直摸到玉片般的趾甲。 周槐缩瑟着,不愿让他触碰。 这双脚上生满旧茧,脚趾因为常年劳作扭曲畸形,没有丝毫美感。 “别摸了……”周槐小声阻止。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开始在意身体的某一部分在张庭深眼中是否漂亮好看。 “脚好小。”张庭深挠了下周槐粉白的脚心,眨着眼,像是发现了什么重大秘密。 由于生理限制,周槐的手脚都要比普通男性小些,即使他身高足够高,体格也足够强壮,骨骼发育仍然避免不了一些女性化的特征。 然而,周槐讨厌自己身上属于女人的一切。即使腿间微微隆起的器官那样的粉润美丽,白腴多汁,能让他得到愉悦与高潮…… “真可爱。” 令人生厌的特质,却被迷惑了他的青年这样评价。 周槐蓦地脸红,白薄脚面被揉出粉色。新生的嫩肉敏感得要命,指尖狡猾划过,引发了一阵极其微小的痉挛。 “别说这种话了……” 足底的酥痒触感绵绵密密蔓延开,周槐张着眼,有些可怜的望着张庭深, 他明天就要失去这场梦,可张庭深仍在浇灌错觉。 “为什么不说?我就是觉得你可爱。”张庭深笑了一下,告诉周槐,“你也应该觉得自己可爱。” 同样是笑,这个笑容不挑逗,不轻浮,让青年的话一下子变得可信起来。 周槐不觉得自己可爱,他收回双脚,好好藏到小薄毯里遮住,温吞的说:“好晚了,快睡觉吧。” “好。晚安。” 张庭深同他道了晚安。 接着,灯光熄灭,地面月色铺陈。 周槐抱着枕头,脚掌上残留着青年的余温。病房中,难言的欲望正悄无声息的泛滥,在桔梗花的气味里发酵蔓延。 第47章 呼吸变得急促,燥热空气不断进出鼻腔。心脏跳得好快,耳朵里全是血液流动的轰鸣。 周槐隔着睡裤抚摸下体,布料孔隙中透出潮湿的热,淫液淋漓的从洞口涌出,含住了贴身的棉内裤。 内裤是张庭深买的,青年细致起来,好像可以轻易知晓他的一切需求。 但他畸形的欲望是不能为人知的。隔着床帘,周槐偷窃一样自渎。医生在下午为他注射了睾酮,产生性欲是雄性激素进入身体后最直接的表现形式。 周槐昏昏沉沉的自我纾解,心里还是好怕被张庭深发现。 手指在发抖,可还是探进了裤腰。熟练的分开阴唇,摸到勃起的阴蒂。 那处被欲望催的极熟,硬硬的如同发育畸形男性阴茎。仅有寸余的茎身让周槐能够自我安慰的认为自己只是一个身体残缺的男人。即使性器先天不足,即使永远无法射出精液,也不是女人。 他无法接受来自阴道的渴求与欲望,而性却是他生而为人无法逃避的本能。 在遇到张庭深之前,周槐一直不敢面对性欲。每次注射睾酮后,他都会瞒着舅舅用冷水洗澡。是张庭深教会他,如何用手指玩弄阴蒂,如何抚慰阴道,甚至还有乳头和肛门,都可以与性相关…… 阴蒂在手指的抚慰下变得愈发坚硬敏感,稍微触碰便引得阴道不停收缩,饱满臌胀的阴唇随着呼吸颤动,涌出湿漉漉黏糊糊的情欲春潮。 周槐始终无法逃脱来自阴道的欲求,他厌恶的咬着唇,试图将手指塞进瘙痒难耐的淫穴中。 咕唧一声。 两根手指撑开洞口,被饥渴的肉穴连根吞没。 轻微水响在黑暗中显示出一种异样的情色,周槐吓坏了,身体更燥更骚。他不敢立刻动,屏起呼吸,想确认张庭深是不是真的睡了。 黑暗中,他只听得到自己紧张的喘息,青年似乎正在安静入眠。 周槐胆子大了一些,移动手指,弧度微小的抚慰着阴道里潮热柔软的骚肉。自慰是他最熟悉的泄欲方式,他知道如何能让自己快速的到达高潮。 搅弄抽插的速度更快,软嫩的穴眼被完全撑开,吞进身体的手指从两根增加到了三根,可怎么也无法将他填满。 周槐无助的咬着被角,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病服布料在奶头上磨蹭,痒得难忍难捱。他粗暴的捏住乳肉,隔着衣服掐弄一颗敏感的肉粒。 高潮似乎将要到来。 白光轰然炸开。 然而,眼前亮起的是天花板上的冷白灯光,并不是泄欲后头脑短暂的空白。 淡蓝色床帘被拉开,张庭深走进来,俯下身,旋开了床头上的小灯。 “要我帮你吗?” 张庭深笑了一下,问他,手掌隔着裤子覆上周槐插着手指的下体。 周槐怕得说不出话,张着惊鹿一样的眼睛望他。 这眼神让张庭深想起十九岁那年,中介人帮他物色了几个跨性别者,其中一个还是国外有名的色情影星,只有二十岁,一张美艳饱满的脸蛋,身体白嫩诱人。 但他一眼就看中了年纪最大的周槐。 那个时候,男人就已经很漂亮了,眼睛纯真可爱,像只误入春天的小白熊,让他很想据为己有。 第48章 这种想法一直延续至今,甚至愈发偏激强烈。 周槐不肯说话,张庭深就凑过去亲他。软软的红嘴唇是甜的,沾着奶油、蜂蜜和巧克力的味道。 张庭深不喜欢甜食,从小就不爱吃糖。但他喜欢周槐,所以也可以吃糖。 周槐愣愣的被张庭深撬开嘴唇,舌头拥有自己的记忆,主动回应着这个强硬的亲吻。 张庭深似乎很高兴,轻轻笑了一声。 “要帮忙吗?” 他又问了一次。 青年目光晦暗,黑眼珠里翻涌着即将喷发的滚烫岩浆,炸裂的火星溅到周槐眼里,烫得他想要流泪。 欲望似乎是他永远逃不掉的劫难,又永远与张庭深相关。 周槐颤抖着点头,然后,被张庭深解开衣衫。 “放松点,不要绷得这么紧。”张庭深揽过来,贴着他的耳朵轻声说,“如果有让你不舒服的地方,你可以叫我停下,我会听你的话,知道吗?” 周槐点点头,身体却更加紧绷。他没想过,自己可以拒绝张庭深。 张庭深笑了下,伸出舌头舔他发红的耳廓:“现在还要接吻吗?” 又沉又粘的声音,带了唾液的湿润与滚烫。周槐被轻易诱惑,望着张庭深,羞涩的点了点头。 接着,又一个吻落下来。 张庭深的吻总是激烈,充满了雄性的征服与占有。从前,周槐不喜欢这样的吻,想要张庭深轻轻的慢慢的吻他。 但今天的吻他喜欢,原因不明。不那么温柔的张庭深没有让他觉得太害怕,他只是有点紧张,面对太过激烈的亲吻有点应接不暇。 周槐仰着头,被迫接受着张庭深哺入口中的涎液。他感到缺氧,接着呼吸混乱,紧绷的身体软下去,陷入蓬松的床垫里。 张庭深吸着水红软糯的舌尖,啧啧咂出情色的水声。 听得周槐脸红心热,伸手推他,眨着眼睛,小声哀求说:“不要了,好吗……” 张庭深衔了下他微翘的唇珠,暂时停止了亲吻,哑声说:“好。” 他真的停了下来,周槐才知道手足无措,呆呆望着张庭深,想他再亲一亲自己。 这不是他熟悉的青年,好得有些过了头。 “我们按照顺序,接下来,我要亲你的乳头。你随时可以喊停,也可以要求我快点进入下一步。”张庭深的声音是色情的,并不只限于当下的场景,他平时说话也很惑人,“别怕,要乖,喜欢不喜欢都要老实告诉我。如果撒谎,我就惩罚你,把你弄哭。“ 周槐摇摇头,他有点害怕张庭深的惩罚。 胸口被含住,刚才还在冷静威胁他的张庭深下一秒就变成了吮乳的幼兽,狠狠咬住母体粉润漂亮的奶头,用力舔吸,舌头扫过莓果一样诱人甜美的乳珠。 他一边用唇舌作乱,一边揉捏周槐饱满的胸肉。腻白胸脯被他抓出指痕,泛出胭脂嫩粉。 “轻点,张庭深,我有点疼……”周槐没有喊停,只是求他温柔一些。 张庭深抬起眼睛看他,水光淋漓的唇还啄着胸口。他笑了一下,恶劣的求证:“只有疼?” 周槐不敢撒谎,摇头说:“还、还有点麻……” 他从没有在这种时候被询问过感受,很羞怯的形容说。柔软睫毛微微颤着,不敢看张庭深。 “难受吗?”张庭深捏弄乳肉的手掌变得温柔了些,但还是拢住不肯释手。 周槐摇摇头:“不难受。” 可能……还有点舒服。 张庭深用手指夹住乳头,手指裹住乳房轻轻揉搓:“还要吗?” 周槐迷茫的看他,红着脸,弧度微小的点头说:“你轻一点的话……就要。” 第49章 张庭深发出沉闷的笑,指责周槐:“这么色吗?” 周槐咬着唇,脸颊红透,桃色胭脂一样羞涩的少女春情。虹膜上丁点灰色在从苍白灯光下愈显,彷徨着、颤抖着望向张庭深。 他不为自己辩解,眼睛里流露出些不认同,怯怯的,无法将性欲反应诉诸于口。 张庭深从甜腻洁白的乳房中抬头,问他:“怎么了?” 周槐觉得委屈,小声辩驳:“是你说不可以说谎……我没有……” 张庭深笑了笑,终于明白了男人在床上无数次的欲言又止。他太认真,总把调情的话当成欺负。 好可爱。 “那是夸你的话,喜欢你,想捉弄你才会那么说,而且以后也会说,还会说得更过分。”张庭深猩红的舌头顺着胸口缝隙微微下陷的弧度往上舔舐,利齿叼住脖子上的小小喉结,“但那不是我的真心话,我只想挑逗你,让你一直注意我。” 周槐似懂非懂,喉结被张庭深折磨得发痛。 红软舌尖从喉结划过下巴弧线,一下子又含住了嘴唇。张庭深可怜兮兮:“你总不主动,我不想一步一步来了。周槐,你得给我点糖吃,我才能保持温柔。” 这样的招数总是有效,周槐最容易对他心软。 克制的张庭深是另一种的迷人。 “可我、我没有糖……”周槐其实懂了,但托生于咸涩海水的他,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甜蜜。 张庭深分开了点距离,指了指自己的沾了唾液的晶亮嘴唇:“先给一颗,我尝尝看,甜的话就是糖。” 周槐支起身体,有些犹豫的亲了一下张庭深。他不敢探舌头,吻得小心翼翼,温柔且短暂。 张庭深舔舔嘴唇,真的在尝的味道:“好甜……” 然后凑近了,低笑着说,“我再尝尝。” 接下来的吻带着色欲,涎液交换,气喘吁吁。张庭深亲得野蛮,周槐没再说不要。 “好乖,怎么这么乖?”张庭深抵着周槐的额头发问,手指抚弄软白的胸口,“我想继续了,这回轻一点,好吗?” 周槐红着脸点头。 他还是有点怕羞,不敢像从前那样袒露欲望。从张庭深身上感受到的一点爱意,让他患得患失了。 青年埋首于他的胸前,继续嘬弄两粒挺起来的乳尖,珊瑚珠一样的淫艳红色落在奶白胸肉上。乳肉也乖,被张庭深舔软了笼在手心里,熟透了的乳粒夹在手指间,好像奶油蛋糕上最漂亮的甜美樱桃。 “唔。”周槐轻轻喘了一声,一股热流从下体涌出。 明明没人碰过那里,却像被肏了很久,潮热滚烫得难以忍耐。 周槐无措的轻摆腰肢,夹紧了双腿。 张庭深轻笑了下,伸手摸他大腿外侧结实的肌肉,滚烫的手掌隔着裤子贴在皮肤上。 “要快点进入下一步吗?”张庭深问,指腹缓慢色情的移动到微微隆起的阴户上,他并不急着开拓,指尖似有若无的撩拨。 周槐难耐的动了动,本能的去蹭落在腿间的手掌,奶白肉体轻轻颤动,手指难耐的滑入裤腰,再次捏住湿润的阴蒂用力拨弄。 “想自己玩,不要我帮忙吗?” 张庭深收回手掌,坐在床边,饶有兴味的欣赏周槐自渎。 青年危险的、带着色欲的目光让周槐浑身滚烫,他无措的捻弄成熟硬挺的畸形性具,眼角妩媚,潮湿泛红。 他想张庭深弄他…… 裤子被颤抖的手指主动剥下,晃晃荡荡挂在床尾。强壮的大腿那么白,线条流丽的肌理,好适合被人抚摸玩弄。 第50章 张庭深用视线奸淫周槐。目光好像拥有实体,寸寸抚过每一片雪白肌肤,最终落到肥腴饱满的阴户上。黑硬茂密的耻毛充满了迷人的雄性特征,但张庭深知道,如果周槐将腿分开,就会发现一个藏匿着的洁白美丽的雌穴,湿、软,透着淫艳的粉红。 他有一万种方法能让男人为他打开双腿,周槐那么喜欢他,所以他有恃无恐。 但是周槐需要小心的、温柔的性。 张庭深也想满足他。 他向周槐讨糖吃,可真正嗜甜的人却是周槐。男人这样可爱,应该拥有许多糖果。 张庭深低头,舌尖轻轻舔吸乳晕。舌苔划过,情色的不停打转,又麻又痒的触感让周槐忍不住低声吟泣。 “张庭深,你别欺负我……” 他说得小声,口气有些可怜。可在求什么,又是那样的昭然若揭。虹膜上带着泪,湿淋淋的泛滥情欲,眼角红得漂亮惊心。 张庭深等不及他开口了。 手指覆上微隆的阴户,轻轻的揉,揉开周槐夹紧的腿缝,缓慢探入,夹住殷红软糯的淫肉。 “就要欺负你,越喜欢越欺负。”张庭深低眉,故作凶狠的威胁挑逗,口气危险又温情,“所有男人都是这样的,太温柔的话就是不够喜欢。” 周槐不了解男人,眨了眨眼睛,困惑的望着张庭深。 张庭深微笑,贴近了周槐低声耳语:“所以,让我欺负你,就是让我喜欢你。” 周槐往后缩了缩:“骗、骗人。” 你才不喜欢我,你只想欺负我…… 他不肯相信,从来无法得到的东西突然降临,很难不令人心生恐惧。 “有没有骗人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张庭深覆上来,以一个欲吻不吻的距离沉声说,“试试看,做男朋友的话,我也很好的。” 海岸白沙边的短暂恋情被单方面延长,周槐还在发呆,张庭深就又亲了他。 青年一边亲吻,一边试图将手指插进淫液滥涌的阴道,周槐慌张的握住了他的手,可怜兮兮的摇头,无声阻止。 张庭深皱着眉,感到不解:“为什么?” 周槐以为他在生气,垂着眼,觉得自己做错了事。 “用后面、用后面好吗?” 他不讨厌张庭深的性欲,温柔的想要满足他。青年好像永无止境的索求,曾让周槐产生过爱的错觉。他只是讨厌阴道,讨厌罪恶而畸形的自己。 “好丑,那里好丑,你不要看,也不要碰它。”周槐慌乱无助,好像第一次知道身体秘密的十二岁的自己。 那里那么骚,一碰就流水,被阴茎插入会有快感…… 实在太恶心了。 周槐咬着嘴唇,咸热的泪沾湿了黑睫毛和红眼角。 张庭深亲啄他的脸颊,手掌轻轻抚弄腿间的嫩肉,诱哄他分开双腿:“我看看,那里丑了。” 周槐不肯就范,张庭深就慢慢吻他,舌头舔舐嘴唇,低哑的呵责:“听话。” 周槐颤颤的张腿,贴着腿根的阴唇牵动着打开,白嫩蚌肉中透出桃花一样的鲜艳红色,沾着汁水,银光涂镀,湿淋的小眼微微张合。 这么漂亮,又粉又润,性液包裹着,湿粘粘的可爱。 “不丑,好看。”张庭深的亲吻逐渐往下,咬过珊瑚珠一样的红奶头,舌头探入圆圆的肚脐,毫无预兆的含住了腿间肥白双唇中畸形的花柱。火热口腔裹住短而精致的柱身,舌尖在顶端上绕圈,温柔舔舐着敏感柔软的肉块。 周槐害怕,惊怯的发出短促的叫喊。可怕的快感让他觉得自己的全部好像都被吞进了青年烫热湿润的口中。 第51章 周槐灵魂出窍,震荡的飘在虚空中,好像立刻就会魂飞魄散。 周围的一切随着快感变得悬浮空幻,只有被张庭深含住的下体残存知觉。 青年半眯着眼,着迷的吞吐着他短小畸形的柱身,艳红嘴唇裹住那处没有实际意义的地方,要命的吮。 周槐不停发颤,双手无力的推张庭深的肩膀。 陌生的快感让他崩溃绝望,滚热的口腔,像是十四岁夏天操场上的骄阳。 周槐在快感中相信命运,因为相信而得到了一种悲观的解脱。如果他没有对张庭深放纵痴恋走火入魔,如果没有经历那个价值五万一千六百四十三块零七角的夜晚,他或许将会是一具深沉入海的尸体,在又黑又冷的咸涩海水里,成为其他生物的饵料,无声无息,丑陋的死去。再看不到明亮苍白的光,闻不到稀薄动人的茉莉花香,也永远无法知道,有一天,张庭深会这样取悦他…… 他不清楚这是幸运还是不幸,他快要死在快感里,日暮穷途。 张庭深接吻一样亲着周槐的性器,舌头探入微张的腔口,卷出淋漓清液,沾湿了红润的嘴唇。 周槐不喜欢的地方要换成他来喜欢。 他们相识于金钱与肉体的交换,对一场爱情来说,开局并不美好。 但性是美的。 张庭深永远记得夺走了周槐初次的十九岁的自己,深夜里抱着羽绒被,对着窗外的月光在床上不停辗转,回味阴茎顶破薄膜时的奇异触感,兴奋失眠了整宿。 周槐承担了所有痛苦让他快乐。 如此愚蠢的深爱,就连无欲无求的神明都要动容,何况他肉体凡胎,尘心勃勃。 十九岁的张庭深太过幼稚,轻率无知的让周槐将性爱当做劫难。他不是一个好老师,所以现在需要重新教导。 “不要了,别动那里,张庭深,求求你了……” 周槐哭着拒绝快乐,红透的双眼流下真实痛苦的泪,璀璨的沾在眼角,漂亮得让人惊心。 张庭深给过周槐拒绝的权利,他停下来,抬起眼睛看他。 带着艳色春情的一双眼,褪去少年的戏谑、骄傲与冷淡,目光直接而灼热,眼泪扑不灭焚烧的烈火。 周槐怯怯垂眼,听见张庭深说:“周槐,你哪里都好看。” 哑而压抑的声音沉沉透过肉体,缓慢温柔的牵引着灵魂重归肉体。 “我喜欢你,所以你不能讨厌自己。”张庭深摸摸周槐眼角冷掉的泪,似乎在轻轻叹气,告诉他说,“欲望不是原罪,它是造物主给人类的礼物。你和其他人没什么不一样,动了情,要和喜欢的人做爱,这有什么不对?” 周槐抬起眼睛,眨了眨。 他说我和其他人没有不一样。 胸腔中,心脏砰砰的跳,像是盛夏夜里突如其来的雷声,隆隆的响。 冷光在张庭深身上投下灵晕一样的轮廓,让他短暂的变成神明,轻易赦免了重罪。 忘了是什么时候开始接吻的,张庭深的舌头勾着,一点一点缠绵出啧啧水声。 周槐主动抱住了张庭深。 手掌伸进他整齐端正的睡衣里,急切而小心的摸他光滑的背脊。 “要脱掉吗?”张庭深笑着问。 周槐点头,手指颤着去解他的纽扣。 第52章 睡衣被剥下来,掉入银光里,铺散一地。 内裤勒出张庭深性器的轮廓,沉甸甸一团,鼓起来,大而坚硬。 周槐脸红得滴血,手指被张庭深捉住,牢牢按在性器上。他下流的顶胯,阴茎磨蹭他的手指,淫液濡湿了,溢出布料,硕大轮廓更加鲜明具体。 “都怪你,我都这么硬了。”此刻,张庭深退去神性,变回了才十九岁,漂亮任性的少年,无所顾忌的撒娇,“你疼疼我啊。” 他炉火纯青的利用周槐根骨中母性的部分,残忍的希望目的得偿。 周槐目光颤动,看着青年黑沉沉的眼睛。那么美,那么漂亮,浓密睫毛像是花朵里温柔围拥花柱的细长的雄蕊。 想要授粉,想要繁衍,花粉进入籽房,深入胚珠,释放精子,珠心中发育果实,生物性的性交终于结成了人类的爱。 周槐虹膜含泪,眼眶湿湿的可怜,小声质问:“为什么总要我疼你?我不可以被疼吗?” 张庭深愣住,随即展颜,连忙说:“当然可以,我不疼你,还能疼谁?” 他就会说甜言蜜语。 周槐思考着自己要不要继续受骗,青年急切的吻便又落下来,咬着嘴唇,吞咽一样吮吸。 他们几乎每次性交都接吻,但没有一次频率这样密集,密集到让他有些难以招架,好像也无法敷衍。 “那我疼你,好吗?” 张庭深的声音很低,喉咙沙沙的好听。 周槐张大眼睛点头,看着青年将弄湿的内裤脱下来,随手丢在地板上。 “关门……”周槐想起来,护士晚上可能要查房,担忧的透过帘子往外望。 张庭深急哄哄的拱上床,亲着周槐粉润的耳垂:“关了,别怕,我舍不得别人看你。” 周槐别过脸,身体微微发抖。 他想起自己曾是两名少年猎奇的成人游戏中另一位主角。 月光撩起的滚烫情热变得湿冷,周槐回忆疼痛,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开始悄悄坍毁。 对张庭深来说,或许他是颗糖果,但一定是众多糖果中最不甜的一颗。所以才会被反复品尝、与人分享以确认味道…… 青年赤裸的身体温暖的贴着他,密集落在颈间的亲吻很温柔。周槐感到自责,为什么要用从前的错误来责备现在的张庭深,当时自己不也默认纵容了他的荒唐? 所有伤心,都是因为喜欢张庭深而起。 十九岁的少年只是要猎奇的性,只是向他索取身体。他的爱情并不在交易范畴,是件仓促破碎的赠品。不被接受、不被珍视,无可厚非。 周槐绞紧被角,企图说服自己。 可是,张庭深已经意识到了他的言行不一,敏锐的感知出,周槐意料外的反应因何而起。 其实,不只周槐。他也同样厌恶那个共享的夜晚。嫉妒的心与破碎的独占欲总能让人变得残暴失控。他凶猛的衔住周槐锁骨上的皮肉,发出大型猫科动物对峙时才有的鼻音。 “周槐,不要再想那天了。”终于,郁结于心的愤怒随着呼吸吐出,赤红的眼变成滚热的泪,“我后悔了,那天带你回去之后就后悔了,所以我才会发脾气,我一点都不喜欢让其他人碰你。可我年纪太小了,什么都不知道,到现在也还是不懂爱情……” 他在认真道歉,认真剖析自己。 周槐偷偷移动目光,看见张庭深在哭。 落泪的青年也很漂亮,完美碎裂,又是另一种完美。 周槐想起那个夜晚,想起三人性交之后,少年发泄般的羞辱与虐待。忽然,他为自己找到一个原谅的立场。 “你吃醋了吗?”周槐弱弱的问。 害怕得到否定的答案。 好在青年说: “对,我吃醋,气得要命,想杀了徐璋,可最该死的是我自己。周槐,对不起……” 眼泪顺着银色月光落下,几滴流进了周槐的眼里。 终于,他在张庭深珍稀的泪水中得到了和解。原来,他的爱情,并不是一个没有回应的凄惨幻觉。 第53章 他本想说,没关系。却又觉得太过轻率敷衍。从始至终,周槐都认真疼爱着张庭深高傲的自尊心。 他伸手抹去青年珍珠一样漂亮的泪,目光回避,小声羞怯的问:“还要做吗?” 张庭深抱着他,鼻音沉闷:“要。” 当然要。 张庭深从没这样渴望过一次结合,超脱肉体与欲望,周槐的手指仿佛抚摸着他的精神图景。 他伏在男人洁白的身躯上,身体交叠着,在摇晃的灯光与残酷月影里,他们又接了一次吻。 进入之前,张庭深扶着阴茎,不停摩擦周槐湿润的外阴,试探的顶弄,顶端滑入洞口又匆忙退出。 周槐睁眼,疑惑的看着张庭深,以为他又要捉弄自己。 张庭深亲吻他的眉心,声音低哑的问:“用这里,用你最舒服的地方,好吗?” 周槐深深吸气,试图在张庭深的引导下,去接受身体属于女性的快感。 得到首肯的性器缓慢挤入滥涌的阴道,洞口柔软的红肉被硕大龟头撑开,淫液流泻,发出咕叽的声响。湿润洁白的蚌肉像张饥饿的口,洞眼张开,潮红粘膜淫荡的吞咽着坚硬的雄性器官。 “放松点,夹得太紧了。”张庭深喜欢周槐身体违背主人意志的情热,认为源自本能的契合与渴望,要比世俗的爱恋更能说明一个人的心灵归属。 周槐喜欢他,所以渴望他。 他也一样。 太过简单的法则。 “舒服吗?”张庭深哑声轻喘,认真询问爱人的感受。 周槐张着迷茫的眼睛,慢慢点头。 阴茎被暖热甬道紧裹住,张庭深没有忘记自己想要教会周槐的新的性知识:“周槐,学着顺从欲望。做爱是件相互取悦的事,你可以向我提要求,任何能让你更加享受的要求。我可能会满足你,也可能会捉弄你。但我保证,会在最后给你一场快乐的高潮。所以,告诉我,你现在想要什么?” 周槐无神的张着眼睛,似乎正在理解张庭深的话。 “动、动一下,里面好难受……” 他小声说出第一个请求。 张庭深笑了一下,迅速挺腰抽插。 沉重的凿顶缓解了难耐的痒,周槐抱住张庭深,舒服的呻吟出声。 此时,鲜活的欲望开始与生命等同,繁衍的意义扭曲,性与爱欲被记录于生物延续的历史里,异类与畸形的体征在漫长的进化过程中得到原谅。 或许,他也可以宽恕认知…… “摸摸我。”周槐吸吸鼻子,拉着张庭深的手放在胸前,试探着放纵,小心翼翼追求快感。 青年的手掌捏住他白软的乳肉,拢成一团夹在虎口,手指抠刮,将嫣红奶头玩儿得更加坚硬迷人。 “怎么这么漂亮?你是妖精吗?”张庭深呼吸沉重,不像指责的指责,“我总是被你迷住,真是太坏了。” 周槐动了动睫毛,轻声反驳:“我没有坏……” 张庭深笑,重重肏他湿透了的穴心,环抱着洁白强壮的身体,撒娇一样呢喃:“你最坏了,所以我得一辈子罚你。” 阴茎凶猛的抽插中带出一股清澈粘液,周槐大腿发颤,在张庭深的设置了时间期限的威胁中得到了今夜第一次高潮。 属于女性的强烈快感依然令他感到不适。 可是,张庭深让人喜欢。 第54章 第二天是出院的日子,可张庭深和周槐都起晚了。 洁白的床铺染上两人的体液,湿透了的颜色,令周槐觉得羞耻。他站在张庭深身后,低着头,脸颊红红的,不敢去看进出的护士。 叶翟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与食物禁忌,目光很暧昧的扫过凌乱的床,还是不大相信张庭深会有堕入爱河的一天。 周槐给人的感觉确实很特别,有种矛盾的美丽与吸引力。但他很善于将自己藏起来,很善于不让人注意到他。 很难想象,张庭深会为这样的人着迷。 但他是真的着迷了,叶翟见过张庭深趁周槐睡熟,偷偷亲他脚踝。 司机将车停在楼下,张庭深要送周槐回家。城中村的小院子曾是他们偷情的场所,又似乎是他们真正定情的地方。 周槐没有什么东西要带,他赤裸着死去,干净的重生,身边只有张庭深送他的桔梗漂亮。 他抱着花瓶,问张庭深这个可不可以带走。 张庭深愿意为他种满山桔梗,何况是一束困在玻璃瓶中的花。 “当然可以。”他说。 周槐高兴的笑了下,带着蓝色花束,准备好正式拥抱新的一生。 车辆穿过半个城市,来到了他熟悉的城中村。舅舅去世之后他就搬来这里,住了快要九年。鱼叉小巷中总是飘散着生活垃圾奇怪的气味,但他的院子很干净,四季都有花香。 然而,真正抵达过后,周槐并没有看见一个安宁平静的家。 风雨侵蚀过的旧铁门上被人泼了红漆,刺目的,淋漓蜿蜒得像血。挂锁被砸得变形扭曲,好像又强盗侵入过他家里。 花盆碎了,正处花期的月季苍凉的枯死在地面,吊兰的尸体被人碾碎,风干了的汁液变成腐坏的褐色,牢牢粘住灰色台阶。 周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惊惶的奔回房间。 榉木柜被掀倒,书册散落一地。装着舅舅骨灰的白色瓷罐碎成几片,砸破的窗玻璃缺口处冷风灌注,余温尚存的灰烬变成了一堆再也拼不好的尘埃。 周槐浑身发冷,像是再次坠入了最深的海水中。他没有力气,身躯轰然跌落,手指颤抖着,茫然的将残存的灰色尘埃捧进怀里。 衣服兜起来,暂时成为安放遗骸的容器,周槐沉默的跪在地上,捡拾舅舅残存的身躯。 没有眼泪,周槐平静的进行着这场被迫的道别。 张庭深无能为力的看着周槐,努力理解他的疼痛,跪下来,很用力的抱了他。 在逝去的长者面前,安慰的话是那样苍白。 周槐收拾好残余的骨灰,赤裸双手将地面磨得光洁无尘。他的手破了,鲜血与灰烬融为一体,舅舅暂时以这样的方式与他共生。 但是,伤口总会结痂,血痂脱落那天,舅舅又会再一次离开他。 怎么办呢? 周槐望着张庭深,茫然失措的问。 “以后我保护你,舅舅可以好好休息了。” 张庭深做出保证。 他将周槐送上车,告诉他剩下的事情他会处理。 周槐敏感而紧张,拉住张庭深,小声请求:“别走、别走,陪、陪我一会儿……” 他无法拼好被未知暴力打破的舅舅,他的世界只剩张庭深值得依赖信任。所以,张庭深必须要在他身边,要在他的眼里,哪儿也不能去。 第55章 周槐最终跟张庭深回了家。 他抱着舅舅的骨灰,长久的不肯说话。即使面对着他认为可以信任依赖的张庭深,也在抗拒交谈。可一旦张庭深离开他的视线,他又会感到张惶无措,像只失去庇佑的动物,小心翼翼眷赖着新主人,但又不敢敞开心扉。 张庭深差人买来一只檀木的骨灰盒,哄着周槐将剩下的骨灰安置。 起初,周槐不肯,缩在房间的角落里,怀抱着裹在衣服里的灰烬,念念有词唱一首晦涩的歌。 从某种程度上看,周槐还是一个尚未出世的婴儿。舅舅是他灵魂的母体,还未来得及将他诞出便突然辞世。 只有剖开肚腹,剪断脐带,孩子才能得救。 这场疼痛残忍的手术,张庭深成了唯一适合的执刀人。 “我们把舅舅放好,好吗?这个盒子这么漂亮,上面还刻了他喜欢的法文诗,舅舅睡在里面很安全。我会保护你,也会保护他。” 窗外夕阳沉醉,迟缓的照亮了水泥色的天。张庭深将类似的话说了无数遍。 他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通常也懒得考虑他者的感受。 他只是单纯的不想让周槐更加伤心,所以才选了这样温和的方式,缓慢进行着切除与脱离。 周槐始终不肯回应,保持同样的姿势已经超过了六个小时。 张庭深不得不开始思考,是否需要采用一些更加强烈手段。 “周槐。”他的声音陡然变得生疏冷淡,威严而压迫,“听话。” 强硬的态度对男人起了作用,周槐迟钝的抬起眼睛,惶然的看着他。 一点一点变得疏淡的日光下,周槐的茶色的虹膜很亮,像是火星熄灭前最后的燃烧。 张庭深受不了这样的目光,太疼了,疼到被望一眼就要心软。他伸出手,轻轻挡住周槐的眼睛。覆在掌中的睫毛在颤,撩拨得手心发痒。 “你不相信我吗?”强硬也只是一瞬,撬开了周槐的壳子便被舍弃。 周槐摇了摇头。 他在哭,滚烫的潮湿充满了张庭深的手掌。已经这么难过了,却还是没有发出声音。 习惯了用无声与喑哑来表达情绪的男人,让张庭深没有一点办法。 “把舅舅的骨灰放好。”依旧是命令的语气,权威不可驳斥,“要乖。” 周槐因为哭泣而颤抖,手指不听使唤,身体也没有办法跟随一直移动。他无措的向张庭深求助:“我、我装不好,你帮帮我……” 两人合力将残缺遗骸妥善安置,盒子盖上那一刻,周槐终于摊在地上,溃不成声。 张庭深将他揽进怀里,让他枕在自己腿上。没有说别哭,因为伤心的时候,哭是可以放肆的。 周槐哭了很久,哭得很累,不知不觉窝在张庭深的臂弯里面,无力的昏睡过去。 等他醒来,窗外已是一片寂静的黑暗。室内点燃一盏小小的床头灯,亮度调到最暗。盛放舅舅的骨灰盒放在他触手可及的立柜上,张庭深躺在他身边,瞬也不瞬的看他。 一双瞳仁黑得像夜,目光却像月亮滚烫。 周槐无端红了脸,当着舅舅的面。 “醒了?”张庭深温和的笑了一下,往他嘴里塞了颗牛奶软糖。 周槐看着他,低眸陷入回忆。 “小时候我哭,舅舅也会给我糖吃。没有这个甜,是那种很酸的水果味的糖,小小的,只有指头那么大,我很喜欢吃,一颗就能哄好……” 他有些说不下去,天上的舅舅早就不能再拿糖哄他了,现在喂他糖吃的人是张庭深。 第56章 其实事情并不复杂,周槐跟人动了手,男人不但投诉让他丢了工作,还打算要求赔偿。 但周槐有了求死的念头,跟张庭深去了小岛。对方联系不上他,于是纠结了一伙混混,去周槐家中打砸泄愤。 张庭深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动了真怒,叫做赵志明的男人当天就莫名其妙挨了顿揍,断了四根肋骨现在正在医院躺着。 可面对周槐,张庭深却无法开口。 他不是一个合格的情人,只在床上放纵恶劣的温柔,从来没有认真想过周槐活在世上到底背负了什么。他不了解周槐这些年究竟过着怎样的生活,不知道他为了隐藏身体的秘密吃过怎样的苦头。他的喜欢过于浅薄,不过是一场固定情境下的角色扮演,一次毫无意义的自我感动。 所以,在那个时候,周槐才会毫不留恋的,选择海水,选择死亡。 他自以为是的爱情,价廉质轻,无法成为男人活在世界上的理由。 窗外天空洗蓝,张庭深倚在窗口,望着庭院深绿的草地。 周槐蹲在地上,拿着铲子,在院子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将枯萎凌乱的月季根须重新种下。 他认真的告诉张庭深:“好好照顾的话,明年春天说不定会发新芽。” 男人说话总是很慢,声音情态有种柔软包容的温柔。阳光洒落在他皮肤上,反射出剔透暖白。 他整理好泥土,仔细浇上水,小心翼翼的对待生命。 张庭深从楼上下来,默不作声从身后抱住周槐。 周槐惊了一下,身体僵住,随即又变得柔软。 “张庭深,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张庭深咬一口脖子上的白皮肤:“什么事,你说。” 周槐眨眨眼:“我想告赵志明,你认识的人多,能不能帮我介绍一个律师……”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有些犹豫的询问,“还有……能不能借我些钱……” 涉及金钱,周槐显然难以启齿,耳朵后面红一大片。 张庭深盯着那层薄薄的粉色,笑一下说,好。 周槐很快得到了律师的名片,电话拨过去,律所表示张先生已经帮他预约了时间。这样细致周到的张庭深,让周槐有点无所适从。 下午,他去了趟律所,律师表示按照现有的情节,完全可以提出财产损害赔偿。 回去的时候,周槐特意去市场买了点菜,想做顿饭感谢张庭深的帮忙。 现在他寄居在张庭深家,原来的院子已经没法住人,出了这样的事,房东也不想继续租给他。 张庭深找人帮他搬了家,东西很少,只有一柜子书和几件穿旧了的衣服。 那封压在书桌玻璃板下,永远无法寄出的信不知去了哪里。周槐清点了好几次,也没有发现踪迹。 信是他无法诉诸于口的遗书,死不了,没有存在的必要。里面写了太多难为情的话,说是给舅舅,但其实是一封写给张庭深的滚烫情书。 或许是弄丢了吧。 周槐想。 再没人会看到那封沾了他伤心血泪的信,反倒让周槐松了口气。 张庭深的小别墅位于市郊,回去时已是傍晚。紫色云霞笼在房屋的尖顶上,蔓延的绿草坪,好像某个欧洲童话中的场景。 院子的小径旁多了几丛栀子花,新翻的泥土,有种很自然的味道。 周槐进了房间,换鞋时张庭深过来,顺手接过他手里的塑料袋。 “买这么多菜,晚上要吃什么?” 第57章 周槐愣了一下,他从没设想过他和张庭深之间会发生如此烟火人间的对话。 就像已经一起生活过了好多年一样。 张庭深的手伸过来时碰到了他的指头,皮肤轻触,莫名其妙的心慌。 周槐想着,神思一晃,听见张庭深问他,是不是要煮火锅吃。 他望过去,意外撞上一双黑沉沉的漂亮眼睛,毫无准备的对视了半秒。周槐呆呆的点头说:“我买了两种底料,有辣的和不辣的,你喜欢吃哪种?” 张庭深看着他,没有立刻回答。 短暂的、意义不明的停顿让周槐脸颊发热,他小声询问:“怎么了?” 张庭深笑了下,说:“你脸红了。” 周槐错开眼睛,没有分辨,因为他好像真的有点脸红。 晚上,周槐煮了火锅,别墅的厨房里各类餐具一应俱全,就连不锈钢的鸳鸯锅也准备了。 周槐觉得好不可思议,张庭深不像是会在家里煮火锅吃的人。 电炉放在桌子上,烧得红白锅底咕嘟咕嘟响,沸泡冒起来又破碎,夏末里,蒸汽滚滚的烫人。 张庭深下了几个肉卷,心不在焉,没几秒钟就问周槐熟了没。 周槐正在认真的切萝卜片,低着头,发丝软软垂下,贴在额上,遮住了眼里闪着星芒的天真的幼态。他抬起眼睛看了看,肉片才刚刚煮到发白,里面明显渗着血红。 “再涮一会吧。” “好。” 张庭深把肉片又放回去,手肘架在桌子上,用掌捧脸,一动不动盯着周槐看。 周槐适应不了这么长久热切的注视,有点害羞,结结巴巴讲:“现、现在可以吃了。” 张庭深微微笑,并不动筷,沉着声音问他:“什么可以吃了?” 带着点戏弄的口吻,周槐总在床上听到。熟悉的语调已经成为了一个羞于启齿的象征符号。让人很难不去多想,张庭深这样问他,是不是有还有什么别的意思。 周槐舔舔嘴唇,故作镇定的解释:“可以吃肉了,一会儿该老了。” 张庭深这才拿起筷子捞出肉片,蘸上料碟里的调料,放入口中咀嚼。 自小养成的良好礼仪让普通的羊肉卷看起来像是某种烹饪方法繁琐且价格异常昂贵的高级西餐。周槐不大确定张庭深是否吃得惯这些普通人的食物,试探着问:”好不好吃。” 张庭深咽下那块裹着辣汤的肉,白皙面颊上浮出薄薄的热汗。 “好吃。” 周槐点点头,腼腆的笑了笑,小声说,那就好。 切完萝卜片,他也坐下来,桌子上各色肉疏菌类摆得铺张丰满。 “谢谢你帮我找律师,还借给我钱。等找到工作,我会慢慢还你的。” “好。”张庭深笑说,有些宠爱纵容的味道。他起身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打开软木塞,醒了片刻,倒入两只灯下泛光的高脚杯中。 周槐没太喝过酒,觉得像是有点酒精味道的葡萄汁,几口下去微醺忘形,红彤彤的眼睛望着张庭深,向他转述下午律师跟他讲的话。 张庭深其实知道周槐谈了什么,那家律所的负责人本来就是为他工作,周槐刚走就跟他汇报了一遍。但他听得认真,双眼含笑看着男人开阖的柔软嘴唇。慢慢的语调,好像林间吹过的风,清凉舒服,将所有辛辣燥热吹得醇和温柔。 第58章 周槐讲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好像兴奋过头,有点啰嗦了。抿嘴笑了一下,低下头专心吃菜。 滚热沸腾的火锅加重了夏日燥热,窗外黯淡的天光里,藏着一片片深浓绿色。 周槐被热气和酒精熏蒸得脸红,一双眼睛亮亮的,含一汪热泉。三十多年来,他一直过得谨慎刻板,不抽烟不饮酒,最低限度的与人接触,从来没有这样放纵过,身体对酒精耐力极低。明明是果汁一样的东西,却让他有了点醉意。 他在轻微的晕眩里看着张庭深,忍不住微笑。 尽管,这不是他擅长的表情。 张庭深夹了一个萝卜片放到他碗里,赤红牛油裹着,颜色刺激食欲。 “我好看吗?” 他的唇角露出一点迷人的笑,又戏谑又诱哄的询问周槐。 周槐愣愣的点头,有点迷惑痴心。 “好看。” 他回答说。 这话平时羞于启齿,但是无论过去多少年,他的答案永远不变。 酒足饭饱,两人都不想动。张庭深打开窗户通风,留下一桌子狼藉杯盘。 周槐本想收拾,但他喝了酒,手指软软的,没有力气,害怕打碎盘子或是打翻锅里滚烫的汤汁。 张庭深看他纠结的神情,握着手腕把人拉到身边。 “放着吧,等会儿会有人过来收拾。” “哦,好。”周槐脸颊红通通的点头,补充说,“一定要快点收拾,要不然味道很大。” “嗯。”张庭深摸着他手腕内侧的细细滑滑的皮肤,有点心不在焉,又或许应该称作心猿意马。 他邀请说:“要不要去院子里看星星?” “唔。”周槐迷迷糊糊点头,眼神有点虚焦的朦胧,“去呀。” 声音有点软,黏黏糊糊。 让张庭深有种周槐在向自己撒娇的错觉。 他当然知道这是种错觉,可他误解得心安理得,也非常享受。 夏夜的凉风吹得人心醉,晚空舒朗,星河璀璨。 张庭深躺在草地上,手臂伸长,指尖对着北冕座星群,虚画出一顶花冠。 周槐躺在他身边,不说话,安安静静的闭着眼睛。 张庭深侧头看周槐,在心里为他的王后加冕。 白皮肤被月光烘托出瓷器一样不真实的质地与色彩。 沉睡的恩底弥翁,连月神也为他着迷。 可是,神得不到周槐,他可以。 酒精带来的兴奋感在微凉晚风中逐渐散去,周槐闻着庭院花草与张庭深身上烟草玫瑰的香味,舒服得昏昏欲睡。 难得懒怠的样子,张庭深看得出神。 绯红的双颊,更红的唇,睫毛又长又软的半垂着,沾了点湿润月光。 简直漂亮得有些过分。 张庭深手臂支起身体,更加靠近周槐。他觉得,今天的夜空之下,值得一个不被拒绝的吻。 周槐闻到张庭深的味道正在接近。张开眼睛,看见背着月亮,半张英俊撩人的脸。 “接吻吗?”张庭深询问,故意用了很性感的声音。 自然而然的气氛下,这个问题显得那样恶劣与刻意,有点戏弄人的意思了。 可周槐没能感知到这个,他只看得到青年漂亮的嘴唇。薄薄的两片,咀嚼、翕合,露出红色的舌头和白色的牙齿。 没等他回答,青年便笑着亲了过来,好像笃定了他会同意。 柔软的触感,传递来压抑的、年轻的急躁与凶猛。 张庭深抑制侵略本性,尽力在对他温柔。 舌头缠进来的时候,周槐就软了。 身体软了,心也好软。 他抬手揽住张庭深的脖子,默许了幕天席地里的乱来。 第59章 亲了一会儿,张庭深才松口,月光下舔舔嘴唇,猩红的舌尖,像一只成功觅食的猫科动物。 周槐觉得自己醉了,有点晕,有点不清醒,不知道是因为炎热、酒精还是张庭深的吻。 他凑过去,鼻尖贴着青年的手腕,轻轻闻他袖子上的味道。枯玫瑰与烟草香,好像一种馥郁的催情药。 光是呼吸,都会浑身发烫。 他用脸颊蹭蹭张庭深的袖口,半眯着眼睛傻笑。这个夜晚太美好了,好到甚至不曾出现在他过去的幻梦中。 空气里弥散着栀子和茉莉的味道,再远一点,的花圃盛开出云翳一样的重瓣海棠。 星空,晚风,花卉,恋人的吻…… 一切软绵绵的失真。 在这失真中,周槐有点动情,伸出舌头,舔了下张庭深的手掌。舌尖划过手背上突出的骨骼与经络,嘴唇往下吻着,含住青年的细指尖。 口腔又热又湿,舌苔舔过之后裹住,粘稠得像在口交,性意味明显。 “回房间吗?”张庭深问他。 周槐摇头,他有点舍不得这个的夜晚,迷茫的眼睛亮得叫人动心。 张庭深纵容的笑一下:“那要不要我先洗干净了在房间等你来?” 周槐立刻红了脸。 他在这里寄居半月,还没有同张庭深睡过一个房间…… 张庭深会像舅舅一样哄他睡着,然后回到自己的卧室里。有时候半夜惊醒,周槐看不到人,会觉得难过害怕。 他好像一直力量微弱,总要依靠什么才能在这个复杂封闭的世界活下去。小时候依靠舅舅,舅舅死后依靠一份泡影般的爱,现在则依靠张庭深。 仔细想想,他们的相遇似乎是一场命中注定,好让张庭深和舅舅完成角色交接。 但周槐来不及仔细想,他有点急躁。 他想跟张庭深上床。 张庭深做流氓时让他伤心难过,真的当起君子,他又患得患失。 “我也想洗澡……” 心里各种肮脏念头瞬息万变,到最后还是只能支吾着讲出这一句蹩脚的暗示。 好在张庭深懂了,但不拆穿,只说;“那一起?” 周槐点头,又羞愧的垂下,路灯的光芒聚在鼻尖上,一颗粉润的坠落的星。 张庭深想,好可爱呀,怎么这么可爱,怪不得自己会在他身上栽了跟头。 可他认栽,高高兴兴,心服口服。 进了浴室,张庭深靠在墙上,看着周槐脱掉衣服。 出院之后,他们就没再做过。张庭深想尽量在这件事上尊重周槐,他知道男人对于性还有些没能解开的心结。 他也设想过,要是实在忍不了了该怎么办。最后得出的方案很简单,先撒娇让周槐帮他摸摸,再撒娇让他亲一下,只要接了吻,一般都能得逞。 周槐喜欢吻,他也喜欢。 周槐脱了体恤和短裤,站在镜子面前,反光玻璃里对上张庭深戏谑的眼睛,忽然浑身发烫。 他恢复了激素治疗,这段时间乳头有些激凸,不得不穿上小背心遮掩。 这种背心张庭深见他穿过一次,觉得很清纯诱人,像是初潮少女羞怯的白色文胸,很禁忌、很遐思。 但他没仔细研究过,带着好奇走过去,隔着背心轻轻揉弄周槐饱满的的乳房。 “好看,适合你。”张庭深盯着被背心裹住的白嫩胸脯笑了下,黑色眼睛抬起来,灯光下像是深邃的暗影。 周槐摸不准他的意思,但被这样评价贴身衣物轻易地让他羞红了脸。 第60章 张庭深问他:“为什么要穿这个?” 像是认真询问的口气,戏谑的眼睛又有点故意为难的意思。 张庭深的相貌好看得不辨年龄,周槐神思一晃,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十九岁恶劣的漂亮少年。 身体习惯性的发起热来,早就被肏熟了,连发情都成了习惯。 他有些无措,不知道该怎样回应这个难堪又色气的问题。 “因为医生给我用了药,不穿的话会很明显。” 周槐红着脸,在青年带着玩味与好奇的注视下,隐晦而笼统的回答。 张庭深笑着追问:“什么很明显?” 这是明目张胆的在欺负人了。 可周槐被酒精熏得晕晕乎乎,没反应过来青年的恶劣,老老实实回答说:“乳头会突出来。” 他说得小声,解释这样私密的事情实在太让人羞耻了。 张庭深捏了下他微突的奶头,黑色瞳仁中闪过一颗火星。 “是有一点突。”他声音带着低低的笑,很有种性感蛊惑的味道。 “唔。”周槐不知所措,解释说,“打了激素就会这样……” “是吗?”张庭深似笑非笑,否定了周槐的说法,“被我舔也会这样,还会更大。” 手指顺着背心缝隙钻进去,指尖直接摸到周槐细腻柔嫩的乳肉,软软的,滑滑的,像是咬一口就会化掉的冰淇淋。 张庭深扣住周槐的腰,低头舔咬背心里微微突起的小乳尖。很快,白色布料就被唾液濡湿了一小片。粉润乳尖被半透明的湿棉布裹住,水汪汪的色情。 周槐脸红透了,被张庭深压在墙上,一边接吻,一边被手指玩弄胸前。 嘬到充血的乳尖好敏感,被指腹压得深陷又回弹出来。惹得周槐不断轻声哼叫,想求张庭深别欺负他了。 “张庭深,我湿了,我们做吧。” 周槐小声告诉张庭深自己的生理反应,想要快点结束前戏,进入正题。 光是被张庭深舔舔胸口,他就有点受不了了。 张庭深笑笑,亲了下周槐泛着水光的湿软嘴唇,啵的一下,声音香艳淋漓。 “这么快就湿了?”张庭深故意逗他,装作不信,“说谎的话要受惩罚哦。” 周槐又羞又急,但也反应过来,青年是在捉弄他。 他咬咬嘴唇,还是习惯性的纵容,柔软的想要满足张庭深没那么讨厌的恶劣。 “你可以检查一下。”周槐垂下眼,眼皮上泛着明艳的粉色,湿淋水润,叫人心生摇曳。 “怎么检查?”张庭深得了逞,笑嘻嘻追问。 “你摸一摸就知道了。”周槐抬起眼睛,密密的睫毛小扇子一样,被灯光在棕色眼仁上投下一点漂亮的光影,“我没有说谎。” 张庭深伸手拨开内裤,探进去,摸到周槐泥泞不堪的洞口。 只是轻轻摸了一下,好像真的只是再确认,并不轻薄色情。 手指上沾了些粘稠性液,拿出来时淫光淋漓。 “是好湿了。”张庭深笑一下,心里得意,自己随便亲一亲,就能让周槐这么动情。 真可爱。 周槐没说话,他被张庭深摸得浑身发软,没有一点力气,只想靠在青年怀里乖乖挨肏。 其实,张庭深说得对,他就是好骚。可他只想跟喜欢的人骚,从来没有随随便便人尽可夫。 张庭深伸手摸到背心后面一排搭扣,凑近了,轻佻的舔了下周槐红透的耳朵,对着耳孔低声询问:“这个要怎么解开,教教我,周槐。” 第61章 被热气呵到的地方变得好烫,就像有火在烧。周槐抿抿唇试图解燥,唇珠濡湿了,轻轻发颤:“我自己解。” 他说。 张庭深低声笑,胸腔轻震,固执的坚持:“不要,我想帮你。” 他说不会,其实是在撒谎,从十六岁到现在,张庭深不知道解开过多少女孩的漂亮胸衣。 可是周槐的不一样,没有复杂的蕾丝缀饰,纯白的,朴素干净的款式,乳尖上的布料被他用唾液润得很湿,透出里面粉嫩挺翘的形状。 “你拉紧一点点,把钩子从卡扣里拿出来就解开了……”周槐以为张庭深是真的没有见过这种防凸点的背心,羞耻的教他如何脱光自己。声音好小,脸红得就要滴血。 张庭深按他说的做,轻易解开了最上面一颗。 “我聪明吧。”他挑着眉问,表情漂亮又飞扬。 这样的自恋,让周槐有点无可奈何。 “快、快点吧……”他小声催促,想赶紧结束这让人脸红心跳的折磨。 “这么急?”张庭深笑一下,抬头去看周槐,恰逢一缕灯光跌进他的眼里,一下子点燃了情欲的暗火。 张庭深实在太漂亮,漂亮到好像在拥抱一个完美春梦。 周槐有点情不自禁,可是害羞又让他欲言又止。 好在张庭深猜中他的心思,适时的奖给他一个热烈的吻。 这仍是一个张庭深式的亲吻,充分昭示了生物性的侵占与掠夺。粗糙舌苔用力扫过敏感的上颚,舌尖钩缠,每一下都让周槐的双腿更软,涎液随着嘴角流出。 不得已,他只好紧紧攀住了张庭深的肩。 张庭深被他抱得心悸,于是吻得更凶。 分开后,周槐满脸酡红,目光迷离的看人,好像真的醉了一样。 接吻时,张庭深就解开了背心的所有搭扣,两条宽肩带堪堪挂着,胳膊上摇摇欲坠,像张即将坠海的白船帆。 周槐屈着胳膊,将小背心完全脱下,在张庭深面前,毫无遮蔽的展露自己的乳房。乳肉白腻,乳晕粉润,乳尖挺起来,像颗剔透的石榴珠。 “张庭深,帮我吸一吸。”周槐捏着奶头,乖乖送到张庭深嘴边。 在青年面前,他总是耐不住欲望的躁动。所有怪异的性,因为张庭深变得合理。 张庭深笑了下,低头轻舔周槐滑腻的乳肉,咬一口,留下牙印,口腔里蔓延绵软的甜味。奶头也好甜,吮一口,就有甜汁溢出。光是这样,舌尖还不满足,狡猾的探进乳孔,嘬得周槐发出低哑的叫喊。 “唔……”周槐一边哀鸣,一边抱紧张庭深,身下淫液失禁一样滥涌。 他拉了张庭深的手,羞涩的放到内裤上,裤裆的布料湿得厉害,隐约透出性器复杂漂亮的轮廓。 张庭深吃着周槐粉奶头,手指隔着内裤捏住肉芽拨弄,没两下,周槐上下的骚肉就都硬了。 他配合张庭深脱掉内裤,淫乱的性器直往他手上拱,想要手指放进去。 “张庭深,你弄弄我,里面好难受。”他痒得不行,阴道里的骚钻进了骨头,仿佛不被张庭深欺负就解不了夏夜星空施下的淫毒。 他握住张庭深的两根手指,可怜兮兮的塞进湿乎乎软绵绵的穴眼,使力绞住,嫩肉一口一口吞食指节。 自己动了一会儿,周槐觉得有点累了,只好趴在张庭深肩头,对着他的耳朵小声求他:“你来动,好不好?用手指肏我。” 第62章 张庭深笑着咬了下周槐的嘴唇,奖励他的诚实。然后牢牢压住男人雄壮的身体,抬起肌肉分明的右腿,让他踩在洗手台上。 软穴中的手指一搅,泛滥的淫液就流满了手心。 “真的好湿了。”张庭深佻薄的看着周槐,目光是欺负人的恶劣。 光是被他这样看着,周槐阴道中便又涌出一股湿热春潮。 张庭深的手掌完全被浸润了,抽出来,将黏滑清液涂在粉嫩的乳头上。本就被吃得水汪汪的乳尖更加润亮,好像两朵洗尘山樱,水雾里颤抖飘摇。 “放进去……”周槐感到下体空虚,望着张庭深,求他再用手指弄一下自己。 不知道是因为酒精还是激素,周槐今天特别想要一次放浪形骸的性交。 张庭深捏捏他的奶头,手指缓慢下移,摸过隆起的腹肌与沟壑,流连在白而细腻的皮肤上。 “背着我练得这么好啊?” 被青年发现,周槐脸颊更加滚烫。前段时间休息得太好,肚子上的肌肉有些松了,最近才偷偷恢复锻炼。 他怕张庭深觉得他胖。 本来在体格上他就显得过于壮硕,要是再长了肥肉,肯定就更难看了…… “没有特意背着你。”周槐小声解释,睫毛在灯光下发抖,“我就是练给你看的……” 张庭深眉头微动,呼吸都乱了几秒。他实在想不到,周槐会说出想要取悦他的话。 然而,不可置信的心思只存在了片刻,张庭深仍是那个恶劣的混蛋。手掌扣住周槐肥腻饱满的阴户,猛地将插入溢满汁液的逼腔。 手指在层叠穴肉中疯狂进出抽插,速度太快,空气中留下残影。 周槐做好了会被张庭深弄哭的准备,但他没想到快感来得这么快,这么猛。 他咬着嘴唇小声哼叫,压抑又脆弱的声音挠得心中发痒。 周槐抬起一条腿,性器充分暴露,身体最柔软的地方承受着手指的奸淫。粉艳薄膜被撑得极开,淫液滥涌,被指节捣成白沫。 后背紧紧贴在冰冷的墙面上,周槐痛苦的仰头,喉咙低低哀嚎。大腿被肏得发抖,但他还是忍不住往前顶胯,更深更紧的吞食折磨得他欲生欲死的东西。 陷入情欲的周槐艳丽之极,白色皮肉透出剔透的粉,像是少女春潮的羞怯青涩。 然而,漂亮的女性器官却成熟多汁,白腴粉润,温柔包容着侵犯它的坏蛋。 “慢点,慢点……”周槐终于还是承受不住快感,握住张庭深的手腕求饶,可怜兮兮的凑过来,讨好的吻他。 张庭深被主动献吻的举动取悦,手指的抽插慢下来,指腹轻轻旋转,温柔抚摸着腔体里敏感柔软的穴肉。 “怎么办,周槐的三个洞我都想要。”张庭深又一次将周槐困在墙壁与身体之间,皮肉摩擦,舌头伸进耳孔,半是撒娇半是逗弄的要求,“好想让你帮我口交,前后两个洞都让我肏……” 明明每样都是做过了无数次,但青年露骨直白的遣词依旧让周槐感到羞怯,身体紧张得发抖。 张庭深拉了他的手掌探向裤裆,勃起的阴茎隔着裤子在周槐掌心磨擦。 “你看,它都这么大了,硬得快要炸掉,乖,帮我舔一舔,好不好啊?” 张庭深永远知道怎么说才最让男人心软。 周槐眨眨眼睛,水光粼粼的看他,有些张惶无措。终于,他舔了舔嘴唇,压低声音,小声讲:“那你把裤子脱掉吧……” 谁知,张庭深却得寸进尺,勾勾唇角,笑问:“你不帮我脱吗?” 第63章 “你怎么总要欺负人……”周槐口气中充满无可奈何,但还是改不了纵容的毛病。顺从的跪下去,脱掉张庭深的长裤,将贲张硕大的东西含进嘴里。 口交是张庭深教他的第一件事,因为总舔不好,挨过少年不少耳光。 张庭深是天生的掌控者。周槐总是有种一定要听他的话,不然就会被惩罚的认知。 他比张庭深年长,比他强壮,但在青年面前,他似乎一直都温顺弱小。 周槐舔了下口中饱满的龟头,舌尖尝到腺液微微咸涩的味道。他有点害羞,但还是含深了一点。青年的性器硕大而饱满,有种属于原始丛林的野蛮潮湿。 他舔得仔细温柔,小小的喉结随着吞咽滚动。 张庭深抚摸周槐的头发,喉咙中发出舒服的喘息。 十九岁的他会在这种时候控制住男人的头,用力挺腰,深入喉咙。但现在他不会这样做了,比起粗暴的支配与占有,周槐主动索取的样子更让人觉得享受。 他太柔软了,就连口交这样色情下流的事,都显得温情脉脉。 张庭深低头俯视周槐,发现他的双颊红透了,睫毛也发颤,蝴蝶振翅一样在眼球上投下暗影,嘴唇又粉又润,湿湿黏黏包裹着赤红滚烫的性器。 张庭深有点忍不了,将阴茎从男人口中退了出来。沾满涎液的阳物显得更加狰狞凶猛,距离很近的杵在周槐面前。 张庭深伸手,拇指摩挲他柔软的唇。周槐下意识含住唇边的指节,舌头温柔的舔它。 “今天怎么这么会?”张庭深觉得现在的周槐过于漂亮可爱,忍不住俯身问他。 周槐没回答,抬头亲了张庭深一下。之前投下的小小火星立刻燎原了。 张庭深将他从冰冷的地上捞起来,翻身压在墙上。 强壮的身体陷入蜜糖灯光里,润白背脊微凹,留下一段陷落的漂亮阴影。 张庭深吻他的皮肤,从脖颈吻到肩胛。男人漂亮的性器藏在腿间,粘腻潮湿,被一根阴茎下流情色的摩擦。 粉白的阴唇豁开了又合上,汁液不停从洞口往外涌动,暖融潮汛浸润着龟裂的土地。雌性本能告诉周槐,他需要阴茎,需要性,需要交配,需要张庭深爱他。 青年低吼着插入性器,无法自控的将他困在墙壁与肉体之间,阴森白牙衔住脖子上的皮肉,暴露出凶残本性。 “好热。”张庭深舔吻着周槐脖子的一侧,嘴唇嘬出一枚小小的玫瑰色的吻痕,“里面好滑好舒服……” 周槐不说话,阴道中的湿软嫩肉夹紧了,无声催促。 张庭深一动,他就他发出舒服的叹息,手指摸到腿间凸起的红色肉芽,男性自慰一样撸动揉捏。 那小小的一根被睾酮催得烂熟,顶端竟隐约有了男性龟头的形状,柱身也发育得很好,虽然短短一截,没什么实际功用,但也脱离了女性阴蒂的外观,更像是男童的小鸡巴,颜色漂亮纯真,沾了淫水,粉润而透亮。 周槐一边被肏,一边自慰,喉头细小的呜咽声可爱又可怜。 张庭深俯身下去,扳过他的脸用力接吻。阴茎齐根没入,发狠一样顶凿一阵,又变成九浅一深的折磨人。 他的经验令他很容易就能让性爱对象得到兴奋快乐,周槐根本招架不了这种速度和频率,没一会儿就被插得更湿更软。 全身都红了,在夏天的浴室里,被喜欢的青年肏得汗涔涔的,就连冰冷的瓷砖也被滚烫的身体捂得发热。 手指早就垂了下去,周槐没力气自慰了。勃起的阴蒂被张庭深接管,富有技巧的撸动揉捏。 第64章 周槐被他肏得没有力气,上身贴在墙上,滑腻的瓷砖挤压着他饱满的乳肉。 雪白臀肉被撞得摇晃发颤,张庭深把着他的腰窝,没有一点要饶了他的打算。 一时间,周槐分不出自己是身处逆浪苦涛还是暖融春水。总之,他是湿润的,淫乱汁液流了满腿。 “张庭深,亲我……”他回过头,很直接的向青年索吻。仿佛只有一个浓烈亲吻才能救他逃离苦海,逃离天堂,重回人间。 张庭深俯下身,含住周槐带着香味的舌头吮吸。他的吻一向残暴又温柔,时刻都要昭示周槐正在被他占有。 没一会儿,周槐就被亲得气喘嘘嘘,颤抖着泄了两次,淫液泛滥,洪灾一样的颤抖潮吹。 张庭深却依然坚硬,肉棍没在周槐湿软滚烫的阴道里,顶到深处,龟头缓慢挑逗的碾磨穴心。 周槐快要分不清是痛是爽,被肏得声音都发抖:“你快点射吧,我有点受不了了……” 他颤颤的请求,下体小弧度的套弄着青年铁棒一样的性器。 “射里面行吗?”张庭深抱着周槐,低声询问。神情乖得不行。 周槐被他看得心软,无声的点了下头。 张庭深露出得逞的笑,他就知道,周槐肯定宠他。 用力插了百十来下,张庭深终于射了出来,这段时间积攒太久,又浓又稠的雪白精液一股接着一股喷射,灌满了男人柔软粉润的逼。 张庭深射精之后又肏好几下,越肏越有感觉,阴茎没有任何过度的再次充血。 “你怎么……”周槐感觉到顶撞着自己的东西变得更硬,惊讶而羞怯的张大了眼睛。 张庭深却在这时退了出来,被肏开的小孔中立刻涌出浓浓白精,顺着发颤的大腿,一滴一滴落到地板上。 张庭深拉着周槐进了浴缸,浴缸很大,两个男人坐进去也没有很挤。 周槐在热水晕出的雾气中看着他,神情呆呆的,好像有点不肯相信自己能被轻易放过。 张庭深笑了笑,凑过去,亲了下他的嘴唇。 周槐难得在性交中受到这样的照顾,觉得有点抱歉,张庭深没能尽兴,却克制着没有强迫自己。 其实,他强硬一点要求的话也不是不可以继续…… 周槐羞涩地瞥过青年腿间生气勃勃的性器,偷偷想。 “我用手帮你吧……” 他还是有点过意不去。 张庭深笑着握住他伸过来的手:“别碰,你一碰它就更不规矩了。” 没来由的,周槐有点失落,又听到张庭深说:“你先回房间吧,我再冲个冷水。” 这么体贴,周槐反倒不知如何是好了。 躺在床上,周槐有点睡不着觉,满脑子都是青年勃起的赤红阴茎。 翻了好几次身,越想越觉得委屈了他。心一横,抱着枕头,黑夜里敲响了张庭深的房门。 “叩叩”两声敲击,里面的人并没有回应。 “张庭深,你睡了吗?”周槐站在门外,有些拘束的问。 “什么事?”青年的声音很温和,但也没有说让他进去。 “没事,你……早点睡吧……”事到临头,周槐还是退缩了,他说不出想进去的话。 刚想转身,门却从里面打开。青年一脸邪气的靠在门框上。看了看他手上的枕头,笑一下,问:“拿枕头来做什么?” 第65章 周槐支支吾吾说不出口,手指捏紧了枕角,紧张得不敢看张庭深。 张庭深心想,算了,再逗下去,就该把人吓跑了。 他伸手拉住周槐的手腕,力道不轻不重,说不清是强势还是温柔。 “都来了,不进来吗?” 周槐红着脸点头,温顺的被张庭深拉进房间。 卧室大床上铺设着米白床单,暖而柔软。青年坐在上面,抬头露出一个邪气的笑,黑色眼睛微微眯起来,轻佻地大量着他。 周槐更紧张了,抱着被子不撒手。 “过来。”张庭深说。 他的声音有点懒,像是猛兽餍足之后的散漫,迷人又性感。 周槐走过去,手里的枕头被青年抽走了。 “告诉我,带枕头过来做什么?”还是刚才的问题,语气里多了点循循善诱,本质却是调情。 张庭深擅长这个,几句不着痕迹的话就能将周槐弄得脸红。 被枕头拿走枕头的周槐一时有些失措,双手无处安放,慌张地站在张庭深面前,手指捏着手指,好像自己犯了大错。 张庭深笑意更深,他喜欢周槐被逼问得面红耳赤的样子。 男人比自己年长,但气质里充满了某种纯真的情色,因而一直有种难以形容的幼态。 “你知不知道这么晚了敲我的门会有别的意思?”张庭深握住他捏红了的指尖,轻笑着问。 周槐被青年的恶劣弄得无地自容了。 “我……”他有些生气,但更多的是害羞,重新抱回枕头,转身就要逃跑。 可很快就被张庭深从后面抱住,刚说完让人难堪的话,青年下一秒又开始熟练地撒娇:“别生气,这么晚了,我们睡吧。” 他说得理所当然,料定了周槐不能狠心不管他。 房间里冷气开得很足,两个人一起裹进被子也不会热。周槐靠着床沿睡,用枕头隔开了讨人厌的张庭深。 张庭深委屈的去抓他手指,周槐躲开了,问他:“不是要睡觉吗?” “你过来点,让我抱会儿。”张庭深努力示弱,想骗周槐给他抱。 周槐知道他的伎俩,根本不上当,小声说:“你要再吵我就回去了……” 张庭深收回不规矩的手:“不吵了,睡吧。” 周槐闭着眼睛,嗯了一声。 张庭深那头也没了动静。 房间灯光熄灭,只剩下窗框中圈着的几颗润亮的星。 第二天醒来时,中间隔着的棉枕头不知何时被丢到了地上,张庭深搂着周槐,睡得正香。 周槐想拿开搭在身上的手臂,刚一动,张庭深就醒了,睁开眼,笑了一下,嗓音慵懒的对他说:“早安。” 周槐毫不意外的红了脸,然后得到了一个又浓又烈的吻,被放开时,气都喘不匀了。 张庭深告诉他,恋爱的人一起过夜,早上都会互相亲吻。 周槐不了解恋爱,只在看书时偶尔读到这样的描写。 然而,书里的吻充满了文学性的浪漫,张庭深的吻很凶,完全是在侵犯和掠夺。 周槐有点分不清,张庭深一吻他,他就放弃思考了。 早上吃过饭,张庭深陪他去了律所,商定好各种细节后,双方签订了委托合同。 律师是张庭深在英国的校友,两人合作多年,第一次见他亲自上门。 秘书托着茶盘,送来三杯冰茶。张庭深试了试温度,递给周槐,动作自然,体贴得不露痕迹。 律师略微惊讶,声色不动的打量起这位令好友颇为费心的委托人。 强壮白皙,五官温柔,像是张庭深会去施虐的对象。 但两人互动似乎不是那样,刑求者温柔小心得过了头,受刑人的破碎又似乎正在愈合。 律师有点搞不懂,但他不多问也不揣测,淡定的吩咐秘书收好合约,礼貌送客。 第66章 周槐的官司在一个月之后开庭,赵志明带伤到场。 他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什么人。某天下班后,被几个一看就是社会上混的壮汉堵进巷子,凶神恶煞的扒了他的衣服,什么也不说就是一顿毒打。两条胳膊都被卸了,想要求助都困难,还是一名环卫工人发现了他,打电话联系了妻子。 他在医院养了快两个月,刚能下床就收到了法院的传票。这段时间妻子也不好过,单位突然将她下放到农村营业厅,短时间内没法调回市里了。 到达法院时,他看到周槐从豪车上下来,一名高大男人帮他打开车门。 赵志明的尼桑在迈巴赫面前天然矮了头气势,但他觉得这是周槐卖逼换的,心里还是瞧不上,厚着脸皮上前挑衅。 “哟,这傍上来有钱人,都有底气打官司了。” 周槐再次见到毁了舅舅骨灰的混蛋,心中愤怒无处发泄,咬着牙,握紧拳头竭力忍着,不愿意在法院门口动手。 张庭深偷偷捏了下他的指尖,露出一个不在乎的笑,神情阴鸷的凑到赵志明耳边说了句什么,对方立马变了脸色,跌撞着溃逃而去。 周槐不解的望着张庭深,心中有种很奇妙的感觉。 第一次有人为他出头…… 张庭深和舅舅不大一样,舅舅总在他受了欺负之后安慰他,而张庭深则在他受欺负时就赶走坏人…… “你跟他说了什么?” 赵志明的性格是很得理不饶人的,没有道理一句话就能打发。 “也没什么,就是说让他小心点。” 周槐不太相信,但青年言之凿凿,好像又没有骗人。 张庭深确实也没骗人,他说的是让赵志明小心双腿,下次卸的可就不是胳膊了。 赵志明虽然混账,却不是傻瓜,桩桩件件联系起来,也明白自己报复周槐的行径惹到了不得了的人。 以他的圈子,还不够资格知道张庭深是谁,然而就是这种差别感,才更让人惴惴不安。 整场庭审下来,赵志明都在猜测张庭深的身份,黑的白的都想过了,最后也没得出结论。 判决下来,被告需要支付原告两万元民事赔偿,并负担全部费用。赵志明不敢上诉,第二天就老老实实付了赔偿款。 周槐第一次没有被逼到绝境而使用暴力。拿到赔偿款时,他有些百感交集。 张庭深笑他:“怎么赢了官司还哭啊?” 周槐红着眼睛看他,说:“张庭深,我请你吃饭吧,想吃什么都行。” 张庭深笑了一下,摇上车窗,拽过周槐接吻。 “想吃这个。” 他声音低沉蛊惑,态度却很不正经。周槐脸红了,羞涩的说:“那……要回家才能吃。” “好。”张庭深挑了下眉毛,“家里的车库就可以。” 周槐不想答应,但还是让张庭深得了逞。明明知道私人车库里不会有其他人来,可他还是紧张得不行。 豪车后座相当宽敞,他坐在张庭深怀里,分开双腿,跪在皮椅上让他肏。 张庭深一手抚摸他的胸口,一手扣住脖颈,强迫他低头和自己接吻。 两人在车里做得激烈,皮质座椅上留下无数斑斑点点性液的痕迹。 周槐被弄得没有力气了,光是走路都双腿发颤。穿过院子时吹了冷风,晚上就感冒了,体温烫得吓人。 常年的体力劳动消耗了他的身体,加上溺水,让周槐的免疫力变得很差。 第67章 叶瞿被张庭深半夜从被窝里挖出来,给周槐开药挂水。 周槐正睡得熟,张庭深和叶瞿站在阳台上抽烟。深蓝夜空下,两颗火星明明灭灭。 叶瞿学医,但从来不忌烟酒,见惯生离死别的人,更懂得及时行乐的道理。 他长得显年轻,其实要比张庭深年长。个性相对于圈子里的其他人来说显得有点过于平淡温和,与世无争,从小便是异类。叶家独子,庞大家业完全可以任他挥霍坐吃山空,他却偏立志要做救死扶伤的大夫,十来岁便独自出国求学。 “定下来了就公开吧,肖悯惦记着你呢。”叶瞿灭了烟,盯着楼下一盏小小的路灯,“趁早断了她的念头也好。” 张庭深没有立刻回答,直到现在,他还是很排斥让周槐再见徐璋。 徐璋是除他之外唯一碰过周槐的男人,与周槐相见时同样年轻,同样英俊。周槐对自己念念不忘心存爱意,那会不会也在心里为少年时的徐璋留了一个位置…… 张庭深越想越觉得烦躁,送走叶瞿之后,他坐在床边,仔细看周槐的脸。 从前,他觉得独占欲是一种很低极的情感,永远不会出现在他的意识中,但可到最后,没人能逃脱人类与生俱来的嫉妒心。 叶瞿说得没错,他应该将周槐公之于众,作为炫耀,也作为宣言。 他捉住男人洁白而长的手指,用手机拍了一张,盯着看了一会儿,觉得画面不够漂亮唯美,于是打开床头灯,又重新拍了一遍。 连拍十来张之后,张庭深才勉强满意,图片发到不怎么常用的朋友圈,配文——抓到你了。 没有屏蔽,没有分组,认识他的人都看到了。 评论立刻就炸了,微信的提示音也相继响起。 张庭深关了静音,开始一条一条看。 内容大都是在表示震惊,问是哪个美人终于收服了他。 周槐手小,手指也漂亮,单看图片,确实像个女孩。 只有江觅一眼认出,评论说是周槐的手。 张庭深回复他说:是。 众人又纷纷猜测,周槐是谁。 过了几分钟,徐璋传来消息。 “找到了?” 张庭深回:“我追他呢,你可不能瞎打什么主意。” 徐璋回了个白眼,接着又发:“我两条狗还管不过来呢,没功夫惦记嫂子。” 张庭深没再搭理,手机丢到一边,盯着周槐粉白的指尖发了会儿呆。 等到输液袋中的点滴走完,他拔了针,按住男人手背上的纱布防止洇血。 周槐醒了,张开眼睛迷迷糊糊望着张庭深。 低低垂着的睫毛很黑很密,缝隙里透出一点瞳仁的光。 昏黄床头灯下,青年锋利的轮廓被光晕侵蚀得柔和近人。 “好渴,有水吗……”周槐问。 张庭深抬起眼睛,微微笑了下,倒了杯水,送到他唇边。 周槐接过水杯,慢慢喝了一点,又说:“你以后不要那么胡闹了。” 他第一次指摘张庭深的不是,语速慢而温柔。张庭深认真听他数落,也不生气,甚至还弯弯嘴角,有点高兴的意思。 今年秋天短暂,没过多久便入了冬。周槐借了张庭深名下的一处店铺,开了间小花店。他不白借,账面清清楚楚,每个月按时支付房租。 张庭深觉得生分,但他宠着周槐可爱的自尊心,高高兴兴做他房东,偶尔会去花店偷来一支白月季,插到卧室的玻璃花瓶里。 店铺地段好,面积不大,周槐请了个勤工俭学的大学生帮忙,倒还打理的不错。 他仍然不擅长与人交往,接客的事情基本都交给了大学生,他只负责整理生花和包装花束,不知内情的还以为大学生才是年轻老板。 大学生也是一名跨性别者,他从很小的时候就希望变成一个女孩,家里不支持,自己辛苦打工积攒手术费用。 周槐理解他,鼓励他说,要是愿意的话,可以穿女装来上班。 大学生相貌清秀,少年人的身体又有种雌雄难辨的柔和,真的穿上裙装,颇有些惊艳的味道。 周槐从外表上已经丝毫看不出女性特征,甚至比许多男性更加强壮高大。大学生开始并不知道老板是位FtM,只觉得他温柔又害羞,是个很好的人。 老板有位英俊的恋人,每天晚上八点准时开车过来接他。有时候店里忙,他就坐在窗边的小吧台上等。 大学生想,等他真的成了女孩,也要有个这样的恋人,安安稳稳过一辈子。 周槐包完花束,低声同大学生交代了几句,让他早点回家,今天可以提前关门。话刚说完,就被张庭深牵着走了。 外面下着大雪,金色路灯下,白蝴蝶的翅膀落了一地。 张庭深不说话,捉着周槐的手揣到大衣口袋里。 汽车驶过一个巷口,周槐要张庭深靠路边停一停,下车去路边小摊买了袋糖炒栗子。 哈哈哈,大学生不是姐姐,姐姐是异装癖,不是跨性别哦 第68章 张庭深透过车窗看他。 周槐穿了厚厚的羽绒服,高领白毛衣露出一团领口,茫茫大雪中,男人站在卖糖炒栗子的小摊前,温柔的灯光落到他的脸上,将皮肤照得粉润而白。 周槐付了钱,小贩递给他一个牛皮纸袋,他低着头接过,逃跑一样回到车里。 与人正常交往接触对周槐来说还有些难,他总是担心被人看出生理上属于女性的部分,担心被当做异类受到排斥。 反倒在张庭深身边更加安全自在。 像是一头生活在人类社群中的怪兽,终于找到了可以信赖的主人,他对张庭深的依赖似乎与日俱增。 周槐有点脸红,不知是因为外面冰冷的空气还是因为别的。 车内暖风开得很足,糖炒栗子的甜香立刻弥散开来。 张庭深说:“给我吃一个。” 周槐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从纸袋里拿出一个栗子,剥开硬壳,润黄的果肉递到张庭深嘴边。 张庭深转头过来,直接从周槐的手上叼走了栗肉,舌尖舔过沾着焦糖香味的手指,笑一下说:“挺甜。” 他的神情轻佻又流氓,显然不是在说栗子。周槐脸红了,责怪青年没正形。但手指上唾液的湿润触感还是让他心烦意乱了。 周槐并不饿,他只是突然想起小时候,有点怀念。 从前,舅舅偶尔会在冬天很冷时买上一袋糖炒栗子。他们一边看电视,一边剥栗壳,周槐嘴馋,舅舅总把最后几颗都让给他。 “张庭深,明年春天我们帮舅舅找个墓地吧。”周槐低着头,下了重大决心似的慢慢说,“我攒了些钱,可以买个好一点的……” “好,我帮你联系。”张庭深发动了车,手指微不可查的发抖。 埋葬舅舅是一个标志。 周槐终于决定要从舅舅的庇护下脱胎,终于打算完整的相信他了。 张庭深明白周槐一直不肯将舅舅下葬的原因,瓷罐中残缺的骨灰是他唯一的退路,他不敢轻易剥离,就像小鹿依赖被猎人枪杀了的母亲。 北方冬季漫长,等到冰消雪融已是来年的四月。 年后周槐就开始寻找适合的墓地,认认真真选了两个月,跑了各种地方,才终于做出决定。 张庭深租了一间灵堂,为舅舅办了一个简单的葬礼。 舅舅和周槐一样,没有亲人朋友,彼此相依为命。 周槐跪在舅舅的遗像前,郑重地磕了三个头。 他很平静,以为作好了准备告别,舅舅守护他到三十七岁,时间太长,舅舅会累。 张庭深跪到周槐身边,学着他的样子,向这位素未谋面的长辈行礼。 这个仪式不单属于舅舅,也属于他和周槐。 此刻,他认真虔诚的请求舅舅将周槐正式交给自己。比起悲伤的葬仪,更像是场温情的婚礼。 一直等到工作人员将最后一块封石固定,周槐才忍不住流下了眼泪,眼眶红了,湿淋淋的可怜。 “我会更爱你的。”张庭深低下头,凑近周槐耳边小声安慰,“别哭了。” 周槐抿着唇,拿出手帕擦泪。料峭孤独的春寒里,舅舅陪伴了他最后一程。 他偷偷望了望身边的青年,有些不安地想:怎么办?以后好像真的只有他了…… 第69章 到了夏天,周槐的花店雇了新人,也是名大学生,叫做姚旭。姚旭是艺术生,身形强壮高大,工作也很认真,主动分担了店里大部分体力活。 忽然做了翘脚掌柜,周槐有些不习惯,但他之前伤了身体,已经不适合再做过于繁重的劳动了。 之前的大学生小秋已经开始了激素治疗,他的外貌本来就阴柔秀美,穿上裙装很难被人发现其实是个男孩。 姚旭总是偷偷观察他,眼神羞涩又火热,周槐看在眼里,说不出什么。 八月的某天,江觅带着一个男人来到花店,买一束红色的卡罗拉玫瑰。 “周槐,你变了。”年轻画家的声音依然甜蜜,他的手中握着一根银链,链子的另一端连接在男人的脚踝上。 周槐抿唇笑了一下,江觅是在痛苦的时候给过他糖吃的人,他对他心怀感激。 江觅注视含着笑注视周槐,目光一寸一寸剖析这个曾被他奉为艺术的男人。 现在,周槐身上那种美丽的濒死的破碎感变得十分稀薄了,一轮不够完满的月亮,已经不能再让他着迷。 “张庭深给你糖吃了吗?”江觅微笑着继续问。 周槐脸颊微微泛出红色,点了点头。 江觅说:“怪不得。” 周槐将包装好的玫瑰交给他,红色的花朵像血液,也像一捧火。 江觅离开过后,姚旭凑过来,惊讶的问:“槐哥你认识他啊?” 周槐摇摇头,否认说:“算不上认识,见过几面,说过几次话。” “槐哥,你不知道,江老师的画可太震撼了,他画死尸、画裸体、画鲜血和暴力。不知道为什么,他画的尸体总有种正在腐烂的感觉,一种时间流动的感觉,简直太妙了!” 姚旭学艺术,谈起这些滔滔不绝,似乎是很崇拜年轻画家。 周槐回忆起被银链锁住脚踝男人的模样,低垂头颅,清秀、苍白,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安静。 他曾死过一次,了解死亡的样子。男人身上充满了死的气息,但因为被银链锁着,所以才没有掉下深渊。 他也有一根拴在脚踝上的银链,是月光做的,张庭深的吻做的,诗与烛光,海岸边的峭壁和脚掌上的鲜血做的,拉扯着他,留他在人世。 晚上,周槐提前关门,躲在后面堆放生花的小仓库里算账,卷帘门拉下一半,张庭深弯腰钻进店里,轻车熟路的找到周槐。 周槐十四岁之后就再也没有去过学校,他不擅长数字,平时这些都是交给小秋。算了一会儿,脑子越来越乱,听到张庭深的声音,习惯性向他求助:“庭深,你来帮我看看,我好像算得不对。” 为了这个称呼,张庭深纠正了无数次,床上逼迫,床下撒娇,周槐才终于习惯只喊他的名字。 张大少爷平时过眼的数字大都七位以上,看起小店账目,倒也快速准确,十分钟就核对完半年的收支。 周槐赚了钱,挺高兴,唇角翘起来,像只粉蝴蝶。开车路过brand时,张庭深试探的问他要不要去喝一杯,庆祝一下。 这是他们第一次发生关系的地方,周槐有点脸热,但还是跟着张庭深走了进去。 时值周五,徐璋正在舞台上调教他的奴隶。 周槐生性羞涩,找了一个最远的卡座藏起来,侍者认得张庭深,拿了酒单过来。 张庭深点了一杯威士忌和一杯白桃果酒,顺手将周槐拉到了更靠里面的位置上。 下一章,槐槐、老张、徐哥、嘉嘉、阿魏有个联动,我可太期待了 第70章 投屏上实时播放着表演细节,皮肤白皙的青年温顺端正地跪在地上,接受主人的鞭打。 他带着一个漂亮的人犬头套,柔软清晰的皮纹隐约勾勒出面颊的轮廓。长鞭锋利,刀刃一样在白而纤细的背上刻出整齐的血痕。 周槐看得惊心动魄,他隐约知道张庭深某些暴虐的爱好,可从没设想过,对方作为一名施刑者会是什么模样。 “他疼吗?”周槐压低声音,悄悄询问。 台上的奴隶流了很多血,伤口也很深,但他仍是亲昵地依偎在主人身边,乖巧地舔舐主人的手指。 这种深刻羁绊震撼了周槐,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在受到伤害后还能对加害者保持全部的信任和眷赖。 “疼,但是他喜欢疼。所以主人会用奴隶喜欢的方式来爱他。”张庭深回答说。 昏暗灯光落在他脸上,将五官矫饰成为一点淡漠的阴影。 黑睫毛和红嘴唇的弧度都很让人动心。 周槐心跳不止。原来,他弄错了因果,奴隶并不是在受伤之后还能交付全部信任,而是他早已献出身心,所以才不在乎受到伤害。 张庭深同样越过灯光望着周槐,发现他的目光焦灼在投屏上,忍不住试探:“你记得徐璋吗?” 周槐猛地收回视线,紧张的同张庭深对望,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长而柔软的睫毛轻轻颤抖。 那个晚上对周槐来说过于刻骨铭心,被暗恋着的少年作为礼物和朋友分享的他是一件真正的商品。没有资格奢谈喜欢,只能沉默顺从的接受侵犯。 两个男孩在他身上得到了一次美妙奇异的性爱启蒙。可对周槐来说,那场浓烟滚滚的交媾,直到现在依然灼伤着他。 “张庭深,我不喜欢那样。” 周槐认真的告诉张庭深,他不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娼妓。 张庭深握住他的手,低下头,有点耻于去看周槐的温柔漂亮的眼睛。 “我也不喜欢……”他说。因为犯了错,声音没什么底气。 “嗯。”周槐点头,小声说,“所以你要好好道歉,我会原谅你的。” 张庭深快速亲了下捏在手里的指尖,还没来得及说话,徐璋结束表演,带着奴隶向他们走来。 “你好。”徐璋没理张庭深,直接朝周槐伸出手,“我是徐璋,张庭深的朋友。” 对方似乎不记得他了,可周槐依旧紧张,桌子下面握紧了张庭深的手。 张庭深了解徐璋,知道他是在假装初次相识,一把拍开他伸过来的手,说:“这是周槐,我老婆,你少惦记。” 周槐看了张庭深一眼,又低下头不说话了。 徐璋眨眨眼睛,笑着表态:“最近又收了条狗,忙得很,暂时没功夫惦记嫂子,” “哦?什么时候的事?”张庭深挑眉问道。 “也有几个月了,他今天也在,要见见吗?”徐璋笑说。 “去吗?”张庭深低声询问周槐的意思。 周槐正难为情,小声说:“我听你的。” 电梯直接升上三楼,周槐不自在的跟在张庭深身后,抬眼看见徐璋身边的青年正对自己微笑。 对方面貌清秀,皮肤很白,笑起来眼睛弯弯,有种很温柔的乖巧。 第71章 周槐不敢长久注视陌生人眼睛,略微尴尬的垂下眼皮,缩在张庭深身后躲起来。 电梯到了三楼停下,周槐有些紧张,手指攥得泛白。 他和张庭深在这里的某个房间相识,以妓女和买春客的身份。 再次回到贩卖自己的地方,周槐好像又变回了那个无助无援的娼妓,等待被选中,用身体交换金钱。 他很害怕,甚至觉得或许一切都是他死前的一场幻梦,作为恋人的张庭深会随着太阳升起,化为海面上斑斓的泡沫。 他无措的拉住张庭深的手,希望得到些许实感。 张庭深侧头看他,笑了下,一下就扣住了全部手指。 这是张庭深会做的事,他最会得寸进尺了。牵了手不算,他还想用别的方式宣誓对周槐的占有。 可当着别人的面牵手,已经是周槐羞耻心的极限了。 然而,手指被紧紧攥住,心中虚空感忽然落了地,从前的事渐渐模糊,融化成手心里滚烫的余温。 徐璋的调教室在走廊尽头,黑色基调有种压抑的严肃。 一名阴郁的中年男人跪侍在门口,看到陌生面孔,脸上闪过几许凶狠神色。 徐璋轻笑,挥鞭打在男人的一侧肩膀,惩罚他的失礼。 “这是阿魏,还没教好,性子烈,你别介意。”徐璋笑说。 叫做阿魏的男人显然非常不满,眼里流露出锐利阴沉的光。 周槐从没接触过这样的人,本能觉得危险,张庭深却好像游刃有余。 小吧台前,一直跟在徐璋身边的瘦白青年乖巧地给几人准备饮品。 徐璋喝白兰地,张庭深是伏特加,到了周槐,青年只肯给一杯甜的水果茶。 张庭深笑说:“齐嘉跟着你倒是跟从前不一样了。” 青年垂下睫毛,没说话,玻璃杯上冰块结成的霜沾在手指上,被体温融化成了水滴。 万事万物都在形态轮回中得到微妙守恒。 齐嘉知道从前自己的荒唐,不分时间地点,甚至不挑选对象的疯狂性交,在男人的精液里寻找生命的含义…… 如果不是主人救他,他就会腐烂,灵魂皮肉发臭,成为大地上的一捧泥。 所以,幸好…… 齐嘉笑了下,粉润的嘴唇翘起来,退回到徐璋身后跪下。 叫做阿魏的男人同他并排跪着,赤裸上身,脖子上带着一个红色项圈,同他的气质一样骄傲不驯。 徐璋端着酒杯,修润的指尖划过杯沿。他默不作声的打量周槐,忽然一笑,红唇间露出几粒森白的牙。 “以前老张莫名其妙揍过我一顿。现在看,好像也没有那么莫名其妙。”徐璋笑说,故意叫人听不懂的高深莫测。 周槐离开后,张庭深一直憋着股无名火,看见徐璋猛然爆发,毫无理由的给了他一拳。 当时两人都只有十多岁,少年热血,谁都受不了委屈,不肯服输,最后双双挂彩,进了医院。 张庭深花了九年时间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徐璋动手,而徐璋旁观者清,却从没点破过。 周槐困惑的望着两人,浅色瞳仁含着雾蒙蒙的水气,丝毫不知道这种懵懂纯真的神态有多让人动心着迷。 张庭深被隐晦的揭穿,难得掩饰不住羞恼,起身挡在周槐身前,凶恶的呵斥老友:“你不许看他!” 徐璋放下酒杯,嘲笑他道:“张庭深,你光长年纪不长脑子么?” 张庭深不服这样的指控,但知道自己的行为确实幼稚,因而也不在乎更加幼稚:“反正就是别看,只有我能看他。” 徐璋摇摇头,他没见过这样的张庭深。两人自小相识,相似的成长环境,让他以为张庭深会和他一样,会一直保持从容深沉和不可猜测。 可人一旦陷入爱情就会生出一个另外的人格与好些劣质的感情,比如,可笑的独占欲和幼稚的真诚。 “我不看也会有别人看,你能管着我,能管所有人吗?”徐璋说话总是一针见血。 其实,张庭深不怕别人,他怕的是青春少艾的徐璋,他怕在周槐心里,十九岁的自己和十六岁的徐璋是划等号的。 但他不知道,让周槐念念不忘,反复美化的,是说“喜欢”骗人的张庭深,徐璋没说过这话,对周槐来说就只是一夜恩客,经年日久,连面目都模糊不堪。 第72章 徐璋和张庭深坐在沙发上说话,周槐和齐嘉留在了小吧台边。 离开前,张庭深蹲下来,看着他的眼睛询问:“能不能和一起齐嘉待会儿,别怕,我会一直看着你的。” 周槐闹了个脸红,觉得张庭深好像在对一个内向的小朋友一样对待自己。 他羞涩的看了眼齐嘉,觉得对方还算温柔,看上去并不可怕。点了点头,说,好。 可是,看着张庭深越走越远,他还是紧张了。 齐嘉又递给他一杯柠檬茶,笑了下,左边脸颊上有一个浅浅的酒窝。 “你好,我是齐嘉。”青年这时才正式自我介绍说,“徐璋是我主人。” 周槐愣了一下,但也立刻反应过来对方的意思。 “我、我叫周槐。”周槐小声回应,有点羞于提起他和张庭深的关系。 “我知道,你是张哥的老婆。”齐嘉说,表情理所当然。 “诶?”周槐脸更红,苍白灯光下一朵漂亮的云。 他的眼中有种纯真含蓄的光,总显得雾气迷离。可如今显然因为齐嘉口中过于密切的称谓而感到惊讶羞涩。 他忍不住望向张庭深,发现对方也在看他,目光又匆忙收回。 两名年轻男人的样貌都极出色,长腿懒散伸长,随便一个定格都是杂志封面式的好看。 让人着迷、动心、念念不忘。 一切合情合理。 “在遇到主人之前,我是圈子里公用的肉便器。”齐嘉不知为何,忽然向初次见面的男人提起自己的过去。 周槐隐约明白那三个字的意思,震惊的望向齐嘉。 眼前的青年文秀驯良,同淫乱污秽全不沾边。 比起周槐的惊讶,齐嘉却像丝毫不在乎,笑着继续讲:“那时候,是个男人都能肏我,我拼命在各种性交里寻找自己存在的感觉,直到遇到主人才真正有了归属。” 齐嘉盯着周槐,眼睛微微眯起来:“所以过去其实没那么重要,我看着你还挺依赖张哥的,他也喜欢你依赖他,这样多好。” 周槐脸完全红了,黑而细长的睫毛垂着,羞于去看齐嘉。 过了一会儿,他才小声问:“可是他打你,你不疼吗?” “我属于他,他可以用任何方式对待我,但我知道,我是被保护的,施虐的目的不是毁灭,而是为了让我有更强的归属感,明白自己被占有。这是一种很有安全感的体验,主人永远不会真的伤害我。” 周槐点头,他虽然不大明白这样的相处模式,但他感觉得到齐嘉对徐璋浓郁的崇拜。 张庭深没有同徐璋交谈很久便过来带着周槐离开,少年时的那次分享经历在两人心里都是一根锐利尖刺,需要时间和拥抱才能拔除。 电梯里,周槐主动拉了张庭深的手,小声问他:“晚上要过来睡吗?” “要。”张庭深答得干脆,头顶苍白的光洒落在他英俊的脸上。黑眸红唇,好像一只即将对他的人类新娘进行初拥的吸血贵族。 周槐洗了澡,穿着睡衣将自己裹在被子里,别墅四季恒温,不论冬夏都有最佳体感。 可是周槐有点热,主动发出同房邀请让他觉得羞耻,但又有点微妙的期待。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响起,张庭深没有敲门,直接走了进来。身体光裸,只在下身围了一张摇摇欲坠的浴巾,暴露出的肌理线条完美。 这样的作派,容貌气质稍微差一点点都会显得轻浮油腻。可张庭深的随便恰到好处,因为美貌太满,有种恃美行凶的嚣张性感。 “你怎么不好好穿衣服?”周槐嘟哝着,“感冒了怎么办?” “反正都是要脱的,太麻烦。” 张庭深总是讨厌麻烦。 周槐无可奈何,小声说了句极富暗示的话:“我帮你脱的话就不麻烦了……” 第73章 张庭深愣住半秒,然后急吼吼的走到床边。 原本他设计的是要慢而优雅的接近周槐,却没想到被男人一句话破功。 他开始想象,周槐脱下他衣物,外套、衬衫,拉住他的领带,要接吻的样子…… 柔软的手指,双眼是一对不灭的恒星。周槐太宽容,像一个溺爱孩子的母亲,漂亮的女性器官承载着大地一样的母性,只要有爱,就永远汁水丰沛不会枯竭。 张庭深低下头,笑一笑,唇角弧度狡黠。 “那扯浴巾也很麻烦。” 周槐摇摇头:“你这个人……” 他轻轻叹气,可是叹息也是纵容。 纯白的浴巾被周槐的扯下,洁白的指尖因为紧张羞涩微微颤抖。 张庭深赤裸身体掀开棉被,轻车熟路地钻进去,技巧娴熟地探进周槐的睡衣。 细腻皮肉就在他的掌心,他不知道周槐到底是怎么养的,皮肤这么滑,简直像条刚捞上岸的鱼。 “从小院子带过来的月季发芽了。”张庭深同他四目相对,鼻尖碰着鼻尖,气息吐在他的脸上,像是炎热海岛的风,“我刚刚去看过了。” 枯萎的枝条终于在这个春末发出新芽,长出根须,重生于新的土地上。 周槐眨了眨眼,试图掩饰里面湿润的东西。他觉得张庭深身上也有傻气的地方,大半夜的,居然去看一株月季发芽。 张庭深亲亲他,说:“还好,它没有死掉。” 那朵别在他衣襟上,纯白的花朵再不会轻易枯萎了。 “我也没有死掉。” 周槐说。 他声音不大,迟钝缓慢的温柔。 “谢谢你,张庭深。” 他们首次谈到那次死亡,在又黑又冷的缝隙里,找到一丝爱的辉光。 “不是说了不能连名带姓的叫吗?”张庭深不满的纠正。 惩戒的吻自然而然,好像本能,床头昏暗的小灯晃出纠缠的影像。 温情脉脉的嘴唇,一粒粉红的棉花糖,张庭深是个贪念甜蜜的小孩,亲得又急又凶。 周槐有点招架不住,连连败退,头颅陷进柔软的羽毛枕头里,睡衣扣子被张庭深熟练的解开。 “你怎么这么急。”周槐脸颊通红,气喘吁吁的质问。 “我哪一次不急?”张庭深轻轻笑,手掌捧住乳肉撩拨。 雪白的两团,奶头粉红莹润,薄而柔软的脂肪下,是贲张强壮的胸肌。 张庭深用力揉捏,恰到好处的粗暴,白皮肤上,红色指印鲜艳色情。 “等它开花了,再摘一朵送给我。” “那要等好久……” “我有的是时间。” 张庭深总是有能够得到一切的自信,展颜笑一下,红唇白牙,眼眸深黑,最迷人的漂亮。 周槐眼看着他叼住自己的乳肉,又变成了一只将要化妖的猛兽,利齿衔着他的皮肤,咬起来,放开又弹回,留下一圈齿痕,像个标记。 周槐似乎比平时更敏感,张庭深的舌头舔一下,他就忍不住发出腻人的喊声。 好热。 周槐眯起眼睛,仰着头,不由自主的挺起胸脯,向张庭深索要更多。 左边乳头被舔得湿湿的,一颗熟透了的石榴籽,莹润透亮的浪漫。 张庭深抬起头,狡猾的笑了下,问他:“另一边要吗?” 周槐垂眼看着他,睫毛弯起的弧度是春天花瓣的形状。 “你别总问这些……”周槐小声斥责他,不忍过于严苛。 “那要不要?” 张庭深追问,并不顾及周槐可爱脆弱的羞耻心,他总是这样,恃宠而骄。 第74章 周槐看着他,点点头,皮囊粉白。 张庭深咬住他的乳尖,舌头拨弄,着迷的舔。 周槐是他永远的一轮月亮,不在天上,在怀里。 室内的气氛太过香艳旖旎,每个轻吻似乎都笼罩了一层雾,朦胧又情色。 周槐抱住张庭深,很用力,他从来没有这么用力的抱紧过一个人。 手臂上肌理凹陷的阴影,像一条温柔的河,缠绕着近十年的爱情与悲苦。 “怎么了?”张庭深亲亲他的鼻尖,笑着问。 周槐望向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一如既往的痴迷。他讲不出自己的患得患失,只能将青年抱得更紧。 张庭深享受周槐的怀抱,蛇信一样的舌尖探出去,描摹粉润柔软的唇瓣。 “抱好了,要不然你一松手,我就跑了。” 周槐脸色微变,盯着张庭深,小声问他:“可以不跑吗?” “你给我当老婆的话就可以。”张庭深惯会耍无赖。 周槐不说话,臂上的力气也松懈了些许,望了很久才反驳说:“我是男的……” 张庭深笑一下:“那我给你当老婆。” 周槐脸颊骤然红了,他从没想过带着这副丑陋身躯的自己有一天可以组成家庭。 但不等他想好,张庭深的吻又来了,温柔的,缠绵又脆弱。 “你不是已经买下我了吗?我很便宜的,五万块只能买你一个月,我的话可以买一辈子,划不划算?” 周槐的心微妙的动了一下,问张庭深:“这么便宜吗?” 张庭深在他嘴角啵一下,笑道:“别人可买不起,你的话,可以有折扣。而且买都买了,不能退了。” 周槐看着他,绵密睫毛羽毛一样轻轻颤。 “我没想退……”他说。 “我就知道。”张庭深骄傲得理所应当。 接下来的吻带了欲望,狂躁饥渴,难舍难分的纠缠。 周槐很情动,揽住张庭深的脖子,心甘情愿献上唇齿。 内裤被拨开一条缝隙,修长的手指熟练潜入,轻轻抚摸柔软的蚌肉。 爱情遮蔽了一些羞耻。周槐紧张地看着张庭深,感受着在畸形性器官上游移的指节。 敏感的粘膜被触碰,指腹滚烫,像岩浆,浓烟滚滚要将他融化。 “放进去。”周槐小声说,他的下体已经非常湿润,准备好完成一场酣畅性爱。 张庭深展开他层叠的,粉蔷薇一样的阴唇,用手指挑逗洞口,伸进去,缓慢抽插。 周槐觉得自己醉了,轻飘飘的迷茫。被张庭深玩弄器官的快感叫他浑身发软。 青年技巧太过娴熟,似有若无的抽插竟让他有了些许尿意,下体酸胀着,淫液分泌不停。 周槐白腻的身躯轻轻发颤,很快就被手指奸淫出一次绵长的高潮,淋漓的淫汁从烂熟洞孔里缓缓涌出。 周槐失神了一瞬,接着揽住张庭深的脖子索吻,喘息和叫喊淹没在青年口中。 “进不进来?”周槐轻声问。 张庭深当然要,但要之前却得作恶。隔着内裤,流氓一样,用赤红龟头摩擦周槐腿间湿润的花。 “你别这样……”周槐被戏弄得羞耻,连腿根都泛出淡红,眼角更是,春樱夏荷的颜色,润而且嫩。 张庭深笑一下,脱掉周槐湿透的内裤,握着阴茎直接摩擦洞口,肉冠豁开阴唇又退出去,浅浅的,不解瘾的插。 下周完结,圣诞节删除。 第75章 周槐被撩拨起来,欲望像掉在秋天原野上的一星火种。 “别闹了……”他看着张庭深,眼睛雾蒙蒙的,像个美好的清晨,湿而柔软,青草带着白露珠。 张庭深笑一下,年轻时的邪气,最漂亮的神采飞扬:“就闹,你喜不喜欢。” “喜欢。”周槐红脸,心脏砰砰跳,胸口好像揣了一只活泼可爱的小兔子。 他头一次直白的回答自己的感情,羞怯又紧张,想看张庭深,可真的对上眼睛,目光却又躲闪。 一朵含苞欲放的白月季。 此时,张庭深眼中,周槐就是这个样子。 润白的粉色,带着清晨的露。 同样都是据为己有,从前张庭深会折断枝桠,只将植物最美丽的部分带回家,只管拥有,不在乎是否速朽。但现在,他愿意做个花匠,从根须开始呵护,看他萌芽,同他一起枯萎老去,迎接死亡。 赤红阴茎毫无征兆的没入甬道,太大了,周槐肌肉分明的平坦腹部被顶起一个小小的幅度。 他忍不住轻声叫,惊惶的看着张庭深,埋怨他的狡猾粗暴。 张庭深坏笑,扶着周槐的手肘,抱他在怀里。 周槐内外受困,夹在张庭深的胸膛与床头硬质的木板间,火热性器从下自上,滑腻肉穴里肏得又深又狠。 大量淫液从柔软阴道中溢出来,周槐觉得自己好像将要失禁。他对排泄有比常人更深的羞耻心,怪异的性器,让他永远无法像普通男性一样站立小便。 此时,膀胱发胀,张庭深每肏一下,酸胀的感觉就越深刻难忍。 “停一下……”他推拒着哀求,想让青年暂时放过他,就算换一个姿势也好。 可张庭深生来就是要欺负他的,骨节分明的手指顺着胸前滑而细腻的肌肉往下摸索,分开阴唇,捏住娇嫩的肉芽,时重时轻的拨弄。 周槐快哭了,眼眶发红,噙了一汪桃花池水,黑色头发被汗液润湿,沾在鬓边额角。 太漂亮了,叫人更想玷污亵渎。 张庭深凑过去要接吻,嘴唇轻车熟路的含住另外一片唇,吻得粘湿。 蜜糖般的灯光在粉白皮肤上镀一层金,周槐的颤鸣脆弱冶艳,终于仰头,颤抖着抵达了柔软瑰丽的高潮。 张庭深想要退出去,却被周槐缠绕的手臂阻止。 “射里面……”带着潮汐余韵的声音,慢而羞涩,说出来的话却情色至极。 张庭深再装不了君子,装不了柔情蜜意的恋人,他发狠的占有,要周槐死心塌地。 最后,白浊的液体淹没在肉穴中,从蔷薇粉红的性器里湿腻的流淌出来。 张庭深抱着周槐,用脸颊蹭他,一滴汗液随着眉尾坠落,落在雪白皮肤上,啪嗒一声响。 “太喜欢你了,怎么办?”张庭深说。 周槐喘息着,胸前两座粉白的肉山起伏。 他没回答青年的示爱,看着他笑了一下,一口啵在了张庭深的嘴角。 很多年前的一句谎言终于在今天变得真实近人,周槐已经别无所求了。 又洗了一次澡,浴室也是个做爱的好地方,张庭深厚脸皮,周槐抵不过他的软磨硬泡。 酣畅性事过后,两人相拥着入睡,月光入侵窗口,渗进甜腻的空气中。经年累月,月亮终于从毒药变成糖霜,性交从酷刑变成爱。 周槐靠着张庭深的胸口,呼吸心跳的频率同他融为一体。 第76章 舅舅忌日那天,周槐关了花店,独自去到城郊的墓园。 深秋的天空布满了灰色云霭,离人极近,仿佛就在头顶。刻着逝者名字的石碑或新或旧,整齐排列。 周槐手里拿着一支花,月季涅槃后开出的第一朵,纯白花瓣带着淡紫色的花心。 他不肯送给张庭深,摘下来要给舅舅看,想告诉舅舅,他得到了一个人的喜欢和保护,想重新试试去爱这个世界。 走上石阶,周槐看见一个高大男人的身影,静默地伫立在舅舅墓前。 男人有些年纪,眼梢唇角带了淡淡的皱纹,英俊坚毅却丝毫未减。 他站了很久,黑风衣下摆上冻结白霜。 周槐认得他,某个夏日的清晨,男人闯入了他和舅舅的家,粗暴地拉着舅舅进了房间,不论周槐怎样敲门,房门都没被打开。 后来舅舅告诉周槐,那是他喜欢的人,但是他们已经不能在一起了。 漂亮男人嘴角翘起,轻轻抚摸着手腕上泛红的指痕,很温柔地说。 周槐不懂,他问舅舅,为什么不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舅舅只是微笑,没有回答。 墓地道路上种植银杏,深秋黄叶飘落,蝴蝶振翅一样动情。男人俯身,骨节分明的长手指轻抚墓碑上舅舅的陶瓷小像,神情温柔得像在触碰鲜活肌肤。 终于,他郑重的落下一个吻,献上手中的花。 纯白泛紫,同周槐带来的一样。 男人转身欲走,看到周槐微微晃神,然后笑了一下,岁月时光带走了他身上的尖锐与残暴,褪去年轻时的傲慢,男人看着周槐的目光那样温和近人。 “你好。”男人手里拿着一支银柄拐杖,英国绅士一样的完美仪态与教养,“你是小槐?” 周槐点头,走上前,将手里的月季放在舅舅墓上。 男人看着他,礼貌的沉默。 “我对不起他。” 灰色沉重的云幕下,男人向面对周槐致歉。 周槐转头看向他,语速缓慢的说:“这种月季叫做加百列,是天使名字。舅舅告诉过我,神明不会犯错,所以他们总是宽恕。而人类可以犯错,所以总被宽恕。他很喜欢你,他会原谅你的。” 男人笑了一下,眼睛里是经年累月的哀戚痛苦。 他越过周槐,打算离开,没有指责小辈打断他的独处。 周槐发现,男人左脚微跛,撑着手杖,似乎有些不良于行。 疾病、死亡、伤痛、时间都没能带走舅舅的爱情,就算无法相守,爱的本质是不会变的。 张庭深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台阶处同男人擦肩而过,两人显然相识,张庭深难得客气的喊了一声:“薛伯伯。” 男人朝他微笑点头,寻常长辈的模样,不过分亲切热络,也未显得疏远冷淡。 短暂寒暄过后擦肩而过,男人和张庭深都没有回头。 张庭深径直走到舅舅墓前,蹲下来,蹲在周槐身边。 周槐侧头看他,问:“你怎么来了?” 张庭深笑:“怕你跟舅舅说我坏话。” 周槐眨眨眼睛:“你是做了什么坏事吗?这么怕我告状。” “做了好多,但是我改。”张庭深盯着周槐的脸,很正经的保证,然后又求,“所以第一朵花给了舅舅,第二朵能不能给我啊?” 他总是有各种伎俩去哄周槐心软,说得那么可怜,好像真的在意一朵花。 “本来也打算给你的。”周槐站起来,对张庭深伸出手,“走吧,我们回家。” 这章才是最后一章 感谢陪伴,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