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盛世离歌 作者:画春暖 文案 储离若是个爱自由的江湖人。 可无奈师命难违,她嫁入南安王府。 从此一入侯门深似海 而作为她的丈夫,南安王府的王爷安凉习对她还甚是不满! 他这风风光光娶回家的媳妇每天不是飞檐走壁,上房揭瓦,就是女扮男装,调戏良家妇女~ 都没见过她来调戏他~勾搭他~ 呵呵,安凉习对此露出一抹邪恶的笑:必须得关小黑屋,好好惩治惩治了! 最好,让她三天都下不来床。 内容标签: 江湖恩怨 情有独钟 近水楼台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储离若、安凉习 ┃ 配角:温以言等一众美艳少妇和美少男 ┃ 其它:欢喜冤家 ☆、男友力满满 阳春三月,南城花开的绵延百里不绝。 这是个特别适合出去踏青游玩的好季节。 那可不,储离若又女扮男装翻墙出了南安王府来外头鬼混瞎逛了。 她万万是在王府里安分待不下去的人,那四面高大的墙像是一座牢笼困得她实在是胸闷气短的慌,唯有这外头的广袤天地才最自由。 一滋溜翻墙飞出了南安王府后,她就兴冲冲来到了附近热闹繁华的街道上。 她穿了一件男人简单利落的玄色武衣,长发高束。因着身量比起江南的那些女子都要高挑些,这男人的衣服穿在她身上,衬得她那也是一个玉树临风,翩翩潇洒。 她迈着大步吊儿郎当,放荡不羁的走在人群中,一双桃花眸总是笑眯眯的,活像挂在星空上的弯弯月牙儿。 她摇着手上的梅花扇,逗留在人潮拥挤中左看右看,引得路上的美娇娘们都一个劲的朝她抛媚眼。 更有大胆一些的,朝她丢手绢,掩着唇夸赞一声,“哎呀,公子生得这般俊俏!不知……”又低下眉头故作娇羞,“可曾婚娶?” 储离若顶着一张白净细嫩的脸,微风送来那香气缠绕的紫色手绢于掌心处,她笑眯眯的朝那美娇娘看,低声道:“君心风流成性,浪荡不定,敢问姑娘是否还愿跟我浪迹江湖?”说完,她丢给那美娇娘一个媚眼横波流转。 转得那美娇娘魂魄飘离为之一荡,还没反应过来,储离若她就悠哉悠哉的摇着她的扇子走远了。 悠远茶舍。储离若来到此处点了一壶上好的冰雪翠绿又配玫瑰花饼来喝喝吃吃,小怡养性。 一边喝茶一边吃点心,再听得那茶舍的说书先生说说唱唱,这小日子过得别提有多滋润。 只是那说书先生分明就是在胡扯乱编! 她快要听不下去了。说书先生在那又说又唱,无脑鼓吹那领兵远赴北疆去同戎敌打仗镇守南朝的南安王打架有多厉害!有多骁勇善战!有多么多么受朝民爱戴…… 呸,胡扯!那破凉席有几斤几两她还不知道? 他还厉害?储离若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要知道,两年前他安凉习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将她从世外桃源仙天境娶回王府的那一晚,他可是被她打的、一脚踹得连她的床都上不了,门都进不去的弱王爷一个! 还厉害?还骁勇善战?鬼扯吧~没意思,这说书先生净会瞎编!厉害的人是她,会打架的人也是她,好不啦? 哼,她一拍桌子,“小二,结账!”留下一串长钱,储离若她就走出茶舍又去外头晃悠了。 这一晃无头时,储离若又从城东晃到了城西。城西镖局老赵家的女儿赵筝红正在自家镖局门口搭个擂台搞什么比武招亲。 门口那被围得是一个水泄不通,储离若最爱热闹了,于是她挤啊挤挤啊挤终于从茫茫人海中挤到了前面。 先是观察了一会这擂台上的赵筝红长得很是不错嘛~怪不得这擂台前围了那么多人想要比武成功,娶到美人呢。 不过这一个个来上台挑战的男人们未免也太弱了些吧~都被赵筝红三下两下就给解决,打飞下了擂台。 赵筝红在上面穿着一身大红色的束身武衣,正将她曲线曼妙玲珑的身材勾勒的恰到好处。 储离若在下面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打架她最喜欢了! 赵筝红在擂台上一甩红鞭,声音洪亮的问:“还有谁胆敢再来挑战?” 正当储离若向擂台上举手示意,甩一甩一头飘逸的长发应一句“我来!”的时候……与此同时,还有一道琅琅如玉的男声从擂台另一侧传来。 “以言斗胆,愿上台领教。” 储离若转眼望去,瞧见那是身着一身月白衣裳,清雅俊逸的公子。储离若看着他,“这位仁兄……” 话还未完,那白衣公子先是朗声一笑,温言有礼,“适才公子先行举手,那便先请吧。” “如此,承让了。”储离若也不客气,对他拱手一拜表示表示,而后足尖一点,就轻飘飘的飞上了擂台。 在如斯英姿飒爽的美人面前,储离若她也有礼有貌,“姑娘先请。”只是那一双桃花眸笑得实在称不上正经。 叫对面的赵筝红看见了,只觉此人轻浮浪荡的很。可偏又生了这样一张妖孽的容颜,迷惑的叫她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出手? 储离若也是等的着急了,她微微一笑,山水失色。 “嘿,小美人,怎么了?舍不得出手打我了,难不成是想要直接略过比武招亲,来我怀里了?” 赵筝红听了,小脸微红,长鞭一甩,嗔骂了句,“你个登徒子,看招!本女侠有叫你好受的。” 储离若拍手称好,手中梅花折扇悠悠一摇,脚下生风,移形换影,灵巧的就夺过了那烈焰美人长鞭的攻击。 她张开双臂,只脚尖沾地,似缥缈无形的风一般往后闪躲,一边退一边笑吟吟的朝赵筝红勾勾小手指,“来呀,小美人快来追打我呀?” “哼。”赵筝红不屑,“雕虫小技!”她甩着长鞭飞起,一瞬追赶上了储离若的脚步。 储离若不慌不急,手中梅花折扇潇洒开启,如孔雀开屏耀眼亮丽。赵筝红的长鞭再次向她袭来,储离若便甩出梅花扇,以内力隔空掌控着扇子让其在半空中旋转飞舞,而后梅花扇在她的挥舞下打中了赵筝红的长鞭,并将那长鞭牢牢缠绕住,她再一个潇洒的飞身上前…… 一手拽着那长鞭翻身再翻身,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赵筝红的身边。 拽住长鞭反手擒住赵筝红的腰腹在怀,她笑眯眯的勾勾嘴角,一脸得意,“小美人呀,你还是太嫩了些。” 要知道,她从小就跟仙天境三十六宫大小宫主拜师学艺,放眼整个江湖,这些宵小之辈哪里能是她的对手。 当然能治住她的人在江湖上也是多的数不胜数,光仙天境就有她几十个大小师父够她受得了。 赵筝红被捆在储离若的怀中,一边挣扎一边悄悄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然后,储离若看够了热闹也玩够了,想撒开手离去之时,这怀里的女子却突然牢牢抓住她的手臂对坐在高台上观看的她爹仰头说了一句。 “爹,我输了,不再比了,我就要这个男人了!” “好,好好好。”赵镖头自然是随着他宝贝女儿的意愿。 赵筝红抓住储离若的手,略带点女儿家的娇羞问道:“你叫什么呀?家住哪里?我好叫人送聘礼去给你。” 储离若挣开她的手,笑呵呵道:“仙天十八怪,居无定所,来无影去无踪。” “别给我卖关子,快说。”赵筝红又抓上了储离若的衣袖。 储离若挺为难的,“哎呀,小美人,我是不会娶你的啦,你跟着我,不会性福的呦。” 她一边往后退一边解释,“我就是手痒痒了,想找个人打架而已,正好瞧见你这搭了擂台,就上来打了一架,你可千万别当真啊!” 赵筝红紧追不舍,“想跑,没门!赢了我就得娶我。” 说着说着这两人又在擂台上打起了架来。 台下那刚才还要上台比武的白衣少年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这表妹难道看不出来那人是女扮男装的嘛? 诶~他叹了口气,他也是在储离若上台同他表妹打架时露出的一些端倪才发现这厮竟然是女扮男装的。 台上的两人还在热火朝天的打着,台下看热闹的人都还没有散去。 而不多时,从城西大门处传来阵阵锣鼓喧天声。 北疆捷报,南安王大获全胜,已班师回朝。 那浩浩荡荡的军队正已到了城门口。 马蹄声渐渐近在耳畔,南城的百姓们欢呼着他们英勇无双的南安王回城。 一行人进了城门,就见前方不远处赵家镖局门口搭着个比武招亲的擂台,也集结了很多人,擂台上正有两人打得如火如荼。 骑着高头大马走在最前面的南安王,自打进了城门的那一刻,就左看右看,他心心念念,日夜都在想念的,他的王妃有没有来迎接他? 结果……看了一圈也没有找见他王妃的踪影。 不免有些失落。这下倒好,南安王望那擂台上一瞧,一张俊俏的小脸都黑了。 他那王妃竟然跑去比武招亲了。她是想干嘛?想造反吗?作为他的王妃抛头露面就算了,她怎么……怎么还想着比武招亲,想着要娶女人呢? 他的心肝都在拧着疼。不待见他就不待见他呗?怎么还跑出来找女人了?还好还好,这还只是找女人,万一哪天出来找男人寻欢作乐了,那他堂堂南安王真的是要被绿了! 安凉习抚了抚胸口,拧头问手下人,想找些安慰,“她在干嘛?”不知道自己是有夫之妇吗? 被问的黄侍卫也是一头懵,他也瞧见了比武擂台上的那人正是他家王爷捧在手掌心的王妃。 “这……这这属下哪里知道?”黄侍卫挠了挠脑袋,忽然咧开嘴一笑,“指不定王妃是想再为王爷纳一位武功高强的侍妾呢!” 安凉习拍了一下他狗头,而后,他看不下去储离若在擂台上飞来飞去“调戏”人家女孩时笑眯眯的模样了。 都没见她对他笑得那么欢! 于是乎,他一身银色玄盔甲在明媚春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的从马身上一跃而起,飞到了擂台之上,出手制止了那两人的打架。 储离若和赵筝红一同望向他,可安凉习的眼中就只有储离若的存在。 他定定望着她,没好气的问:“储离若,你不好好待在王府中等本王回府好好伺候本王,你跑来这干嘛?” 储离若眯着眼瞅他,“要你管啊?你个破凉席,你不该是在北疆的吗?怎么有功夫跑这来了?” 当然安凉习他不会明着在这跟她说,因为想你,想你想的才会赶紧打完胜仗就马不停蹄的赶回来为了早点见到你啊。 这个笨蛋~ 心里是那样想的,可话一出口,就稍显得强硬了。 “哼,本王是来拿你回府的,回去再好好管教你!”在外面,男人还是要面子的。 “就凭你?”储离若呵呵,不打算理会他,转身就要走。又猝不及防被安凉习一把拽住,她挣扎,可安凉习这次没有让她,男人的力气终究是大,储离若挣不过,只好睁大了眼狠狠瞪着他。 安凉习被瞪的有些心虚,生怕自己力气大了,把她弄疼了,可若不紧紧揪住她,这厮肯定会比兔子跑的还快。到时候又不知她要浪哪里去?又要几日才能见到她?所以这次他难得铁了心,就算疼,也得牢牢抓紧她。 而后,他弯腰打横一抱便将储离若在众目睽睽之下给抱了起来,怕别人误会他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遂又霸气的自喊了一声。 “南安王安凉习请吾王妃回府!” 作者有话要说:开新文啦,生活太多的不如意,所以写个小甜文来调剂调剂。小奶狗王爷和没心没肺刁蛮任性的王妃。暂定日更,每天晚9点到10点之间更新。希望你们喜欢哈 ☆、要做大事的傻王爷 储离若一路被安凉习抱着回王府,她在他怀里待的是一点也不安分,不是咬安凉习就是对他又抓又挠,还凶巴巴的对安凉习说:“你快放我下来!” 安凉习好脾气怂哒哒摇头,“我才不放呢!放了你不知又要跑哪里去。” 储离若张口对着他的手臂就是一顿毒蛇咬,“你神经病吧安凉习。” 安凉习“嘶”的一声,倒抽口凉气,默不作声的忍了去。他这王妃还是那般“凶狠”。 不过这没有什么?他照样喜欢她喜欢的不得了。 储离若见对他咬也没用,抓也没用挠也没用。真是被他搞得一点脾气都没有喽~她换了个纯善的语气问:“安凉席,你抱着我累不累啊?” 安凉习飞速摇头,“不累,一点都不累。王妃身轻如燕,本王正是力大无穷,怎么会累?”哪里会累?他兴奋都来不及! 这样正好能那么近距离的接触他家王妃,他心里可高兴的来着,只是面上憋的一本正经不表现出来。 记得与他王妃这般近距离的接触还是在两年前他们成婚的那一晚吧…… 当时他一身大红喜服,面容俊美无双,迎着众人艳羡的目光将天下第一美人仙天境主的徒弟娶回王府,少年别提有多兴高采烈,英姿勃发了。 他那时也是这般一路将储离若小心翼翼的抱回了他为她准备的喜房,然后招呼完宾客……晚上回去准备洞房花烛的时候,却是被储离若又打又赶。 十六岁的少女一身凤披霞冠,美若天仙,却是凶的厉害。她当时不情不愿的被人八抬大轿娶回来,只为遵循师命。 现下宾客都散了,她再不顾师父的嘱托,到了王府,妄要刁蛮任性,胡作非为。她一把掀了头上的红盖头,往安凉习脸上一扔,怒气冲冲的警告他,“姑奶奶我告诉你,要不是师父求我嫁给你,我才不会嫁到你这什么王府来!” “你给我滚出去,甭想踏进我的门,睡上我的床。” 安凉习当时好像有点喝醉了酒,他不退反进,还一脸笑意的去哄储离若,说:“你别怕,我不会怎么你的?以后我会替你师父好好保护你的。” “你还敢再往前来?”储离若瞪着他。 安凉习笑的傻兮兮的,真又往前走了一步,他还想着和他刚娶进门的媳妇喝交杯酒,然后洞房呢。 哪不知,储离若劈头盖脸上来就是一顿连踹带打,安凉习一头雾水,喝了酒的后劲愈来愈大,醉的不甚清醒,他根本舍不得还一下手。于是乎,那一晚本该抱着美人在怀,春宵一刻值千金的夜晚,他就被储离若踹出了房门,借大地为床,月亮当被,在外头睡了一晚。 而第二日醒来,就又被他父皇宣去宫内,说是北疆战事吃紧,要他速速领兵去北疆支援。 天知道他有多衰?这前一晚才将王妃娶回,还没尝到美人香。第二日就要远去边疆。 这一去还又是两年呐! 如今他回来了,往事历历在目,他又抱着他的王妃回府。那雀跃的心情无法言说,怎么可能会累呢? 储离若不知道安凉习的思绪一下飘得那么远,竟然还飘到了两年前去,见他笑的一脸傻样,储离若当头给他一个爆栗。 “你快放我下来,我又不是不会走路,你这样让那么多人看着,形象好吗?” 安凉习低头望她,笑意绵柔,像一壶醇香的酒。 “好啊,怎么不好!这样世人就会知道本王与王妃是如何的相亲相爱,琴瑟和鸣?本王带好了一个头,南城百姓们爱戴本王,自然也就会学着本王,与此妻伴,恩恩爱爱,南城从此就一片和睦……” 他侃侃而谈未从说完,储离若就毫不客气的打断他,“你得了吧你,一张破凉席,姑奶奶都懒得睡你,哪里与你相亲相爱了?” “你快放我下来,我有手有脚自己会走回去。” 安凉习听到此顿了一顿脚步,郑重看向储离若,“总有一天本王会叫你爱上我的。”他语气前所未有的笃定。 储离若呵呵笑,“爱上谁也不会爱上你个破凉席!” 安凉习抱着她径自往前走,过了半晌,才想起来回了她一句什么,“本王不姓破,姓安!你不会爱上破凉席,但一定会爱上安凉习。” 逗得储离若突然哈哈大笑,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看着他。 这王爷,怕是脑子不好使,反应慢半拍喔。 安凉习不明所以,她为何突然发笑?难不成他脸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可他面上却是极力维持着淡定,更是在无形中加快了脚步抱着储离若回府。 因为他要先回王府好好泡个澡,做件大事。 这两年,天天在外行军打仗都从来没有好好洗过一次澡。他要回去把自己洗的香香的送到储离若面前,生怕做那件他满心期待的事情时,储离若会嫌他臭。 作者有话要说:扣个手指泥萌猜猜傻王爷要做的那件大事是什么?_?嘿嘿嘿;-) ☆、王妃,本王来了 回到王府之时,日暮西垂,已是傍晚时分了。 安凉习一路抱着储离若连口气都没喘,也是体力相当好了。他把储离若抱回了她的房间,才放心的将她放下。 储离若踢了踢屋里的凳子发泄不满,一个回头反问他,“你还不走,打算就在这看着我了?” “不是我说,安凉习,腿是长在我身上的,若是我真想走,你是拦不住的!”她睁大眼睛望他。 安凉习不为所动,“我走,谁说我不走了……我只是……再想…多看多看你两眼而已。”他支支吾吾终于羞涩的说了出来。 “我叫黄岩吩咐厨房准备了酒菜,做好就送来你房间来。这一路风尘仆仆的我先去洗个澡,等我洗好了澡,咱们再一块用膳,你可不能先吃。”安凉习慢悠悠的交代完,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储离若的风鸢阁。 他才刚踏出门槛,储离若就吼了他一声,“谁要跟你一块吃饭啊,还要来我这用膳,想得美吧你!” 安凉习捂着耳朵走掉权当没听见,成婚都两年了,他还没洞房呢~好可怜哦。 他今天要做的一件人生大事就是补上两年前没洞成的房。 王府的小厮婢女们就趁这档子的功夫给他们的王爷烧好了洗澡水。 安凉习去了澡房里的浴池,下人们给他搞好水,又在浴池里撒上了一层香喷喷的花瓣,而后就被安凉习下令撤走了。他特意没叫别人伺候,他觉得他这这么好的身材就只能留给他最心爱,最喜欢的储离若看。 别人看了那都叫亵渎! 他站在屏风前,脱去了厚重的战甲,再脱掉黑不溜秋的里衣,露出了肌理分明,强壮精悍的胸膛来。 从背后看去,他肩胛骨处自上到下,有一条醒目狰狞的疤痕一直蔓延到精瘦的腰腹处。那是他行军打仗时被敌军锋利的长/枪利刃所刺下的伤痕。 不仅此处,他前面的胸口上也留有一刀疤痕。 男人嘛~哪个不得受过千疮百孔才能锤炼成盖世英雄! 这些伤疤都是小事,安凉习想着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关键是他一张俊美无双的漂亮脸蛋没留下疤就行了。 他脱完了衣服就入了水池当中泡澡去了。他掬了一捧水洗脸洗头,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忽然闷在水中一个人哧哧的发笑起来。 要是……要是能和他的王妃一起泡个鸳鸯浴该有多好! 当然他也只能是想想,不过光是这样想想他就能乐得傻笑个半天了。 左搓搓右搓搓,安凉习赶紧洗完一个香喷喷的澡,再换上一身柔软的雪白长衣,他长发飘飘走在清冷又孤寂的月光下,真是风华绝代,清贵如仙。 他走得似一阵风快,迫不及待的来到风鸢阁门口,哪不知储离若早已吩咐婢女在厨房里的人把酒菜送来之后,就将房门给关上了。 而她自己则十分享受的一个人坐在桌前大吃大喝。 这酒菜竟然都是她喜欢吃的,也不知那安凉习是从哪知道她好这一口的?嗨,管他呢,先吃再说。 安凉习立在门口,抬手敲了敲门,“王妃久等了,快给本王开门,本王来同你一道用膳了。” 房里的储离若充耳不闻,只自顾自吃自个的。 安凉习还在外面敲在外面喊,可屋里迟迟没人应声。他丧气的蹲下身去往人门上一靠,接着整个人都瘫坐了下去。 心好累哦~这千里迢迢风尘仆仆的赶回来,又一路将他的王妃抱回王府,结果呢……他这一个洗澡的功夫,王妃又把他毫不留情的拒之门外不给进了。 这可如何是好?他自问没做什么对不起王妃的事?可王妃怎么对他如此冷淡!如此不待见,如此讨厌呢? 诶~安凉习忧愁的叹了口气,坐在风鸢阁门口望着头顶上那轮清冷的月亮,紧了紧一身白衣,三月早春的夜晚还是如此的清冷呀。 他长长的又叹口气,“月凉如水呀!王妃是要打算把我冻死在外头吗?” “我这在外领兵打仗两年,身上可是受了不少伤病……诶……”他双手抱胸将黑黝黝的脑袋埋在膝窝间,装可怜。 屋里的储离若听见了,大大的翻了个白眼,继续吃她的大鱼大肉。 还是婢女轻染心善,她走上前去小心翼翼的问储离若,“王妃,王爷在外头呢,这南城三月天入了夜,当真还是寒气逼人呢。我们要不要把王爷请进来?” 储离若说不,“冻死他最好了!这样我就能再只给他守个两三年的寡,然后就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再也不用一辈子都待在这王府里了!” 什么?安凉习支着耳朵听到了。王妃竟然还咒他死!这个没良心的,好歹他以前还救过她一命,要不是他,哼,那小丫头片子现在还能这么猖狂的把门关上不让他进? 真是黑心黑到家了。 轻染听了也是一惊,她喏喏开口,替王爷说尽好话。 “王妃,你瞧瞧王爷他对你多好呀!这从边疆一回来,连皇宫都没去拜呢,就来看你。可见王爷他是把你放在第一位的。” “轻染说句实话,你这么对待王爷真是……” “怎么了?”储离若抬眼看她,这轻染和夕月是她从仙天境带来,对她是有什么说什么。 轻染小声道:“反应奴婢看在眼里,就是觉得你忒不厚道。”她又轻轻出声提醒,“成婚两年,你都还没让人王爷洞上房呢!” 储离若咧嘴大笑,“那是他没本事,爬不上姑奶奶的床!” 安凉习在外听着,默默哼了声,要不是两年前那天他喝醉了,不甚清醒,战斗力下降,能那么容易就被她给踹出门去吗? 今日可不同了。 储离若又夹了一筷子菜吃,余光往外面一瞥,发现那人还跟一条哈巴狗似的,坐在她门口不走,于是她向轻染招招手,“你去跟外头那破凉席说,我这里不欢迎他,让他赶紧走,别在我门口碍眼!” “哼,他要是真对我好,两年前就不该娶我。” 安凉习听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不娶你才是对你不好呢。 轻染领话向房门处走去,嘴上一边大声重复着储离若刚才交代她说的话,一边又悄悄下了房门上的锁,拉开一点缝隙。 安凉习扭头去看,眼前一亮,嘿嘿笑了两声,伸手将那道缝隙撑大,一骨碌直接滚进了房里去。 轻染识相的赶紧关门溜掉。 房里就只剩下储离若和安凉习。 安凉习没皮没脸的滚到储离若脚下,扶着桌腿站起身来,风轻云淡的掸掸衣袖落坐在储离若身旁,笑嘻嘻的看着储离若,“王妃,晚上好呀。这我叫下人们做的酒菜,王妃吃的可还满意?” 储离若一拧头,“你怎么进来的?” 安凉习实话实说,“滚进来的。” “轻染呢?” “如此良辰美景,春宵一刻,轻染自然不敢打扰你我……”他潇洒的挥挥手,“我把她给打发走了。” 储离若眯着眼瞅他,清亮的眸中悬着一抹危险的光,“安凉习,你到底想干什么?”她“啪”的一声放下筷子,拍了桌子。 安凉习心里咯噔一下,吓得不轻,可面上依旧保持淡定从容,他对储离若笑笑,如暖阳,如春风。 “不知……王妃可还记得,你我成婚两年了,但还未曾洞房呢?”他小抿了口酒,昏黄的烛光下,耳根泛起微红。 储离若突然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安凉习,末了,一脚踩上刚才坐的圆凳,一手抠着下巴,另一手又摸了摸安凉习的头顶,“想洞房啊?”她抬手敲打他。 “嗯嗯。”安凉习小鸡啄米似点头。 “想得美吧你!”储离若劈手下来一掌差点就盖在安凉习脑袋上。幸好安凉习这次反应贼快,不仅没被储离若打到,还反手擒住了储离若的手腕。 他压住她的手在胸怀,眨着晶晶亮的眸子埋怨着看她,“你怎么老是想打你夫君啊?万一我没躲过,把我打残了,这传宗接代的重任我还怎么完成?” 他说的无比正经,储离若哼哼一笑,“长能耐了呀,安凉习,竟然能躲过我的飞手鹰爪了。” 安凉习嘴角一翘,扬扬眉头,“那还不是小意思,以前我都是让着你,现在不能再纵容你了。” 再纵容,人家孩子都会跑了,他还是个雏。 储离若撇了撇嘴哼唧,安凉习又抱紧她的一双手在掌心捂着。 这丫头,怎么喝了酒手还那么凉呢?就在这时,储离若突然“哎呀”一声,“你把人家弄疼了喂。” “啊?”安凉习慌得赶紧松开她的手,女孩子家果然细皮嫩肉要轻轻柔柔的呵护着。 他这还没用上力呢,她就喊疼,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茫然之下,他就只好先松了她再说,哪不料,储离若趁此就给他来了一手,飞速点了他几个穴。 一时间,安凉习动弹不得了,只能干眨着眼望她。 储离若哈哈大笑,弹了他的脑门一下,“傻了吧唧的。” 安凉习嗯嗯啊啊,奈何被点了哑穴说不出话。 储离若忽然间发了善心,把他硬往床上拖,“你不是要洞房吗?嘿嘿,姑奶奶我成全你。” 她把安凉习拖到了床上,把他的衣服扒光。又取来一支水墨笔,在他身上、脸上画满了各式各样的美人,且全都赤/身裸/体。 “哼哈哈哈哈哈哈……”只听夜半时分,从王府风鸢阁那里传来恶魔狂笑不止的声音。 众人都很担忧,他们的王爷这次又要不知怎么被他们泼辣凶狠的王妃凌/辱? 安凉习躺在床上像只无辜的小白兔一样任人宰割,他一直眨巴着眼可怜的看储离若。 到最后,可能这些天赶路赶的实在是太累了,他竟然被储离若画着画着就睡了过去。 诶~那些缠绵悱恻,辗转交合又只能在梦里进行了。 作者有话要说:心疼王爷三十秒,明天又是一条好汉! ☆、王妃又走了 第二日安凉习醒来的时候,储离若早已不在房内了。 一夜过去,安凉习身上的穴被自动解开了,他从床上下来,低头瞅了瞅自己身上被储离若画的满身都是的美人图,他竟然还忍不住勾了勾嘴角笑起来,两颊的梨涡明晃晃的。 这些可都是她亲手画的呀,上面还留有她的余温,他欢喜不已,并不打算将其擦去,于是穿上昨日那身白衣,小心翼翼的将那墨笔画保存着留作想念储离若时好好欣赏。 可……他又去照了照镜子,嗯,这脸上的还是算了吧。 他叫了府中婢女来,轻染很快就给他端来一盆洗脸去,安凉习一边搓脸一边问她:“你们王妃她人呢?” 轻染恭恭敬敬的回道:“回王爷,王妃她一大清晨便去王府的后花园里练功了。” 安凉习“哦”了声,接过叠的四方的棉帕擦了擦脸,完了转身就走,“我这就去找她,做陪练。” “哎,王爷……”轻染在后面喊着,“小心刀剑无眼啊!” 安凉习摆摆手,“没事”笑的洒脱自信大步往前走。 王府后花园,储离若换回了女装,她一身简单烟紫纱衣,头挽一支梅花簪,轻盈灵动,手里持着她师父传于她的灵羽剑正在潇洒利落的走剑招。 安凉习一路小跑过来,盛开的紫藤萝瀑布之下,他望见储离若极速转换,缥缈不定的身影和手上所走的不停变幻复杂的剑招。 剑气过处,花落如雨,她在漫天花雨中身形来回飘忽,如梦似幻,叫人看得不甚清醒。 安凉习的脚步停在离她十步之外,中间隔了一道清澈的弯弯溪流,里面有几许落花。他站在岸边揉了揉眼,此情此景,他觉得他的王妃在跳舞,像天上的小仙女一样。 然而下一秒,那小仙女就降落凡尘间来到他身边,毫不客气一剑指向他的喉咙。 “你怎么来啦?”储离若以剑所指,一袭烟紫纱衣趁得她面容清艳,望向安凉习的目光也是清冷如月。 可无论何时?安凉习都对储离若笑的像冬日里的暖阳,甜的如蜜一般。 “一个人练多无聊呀!本王这是来陪王妃的。”他缓缓将锋利的剑刃推过去,笑嘻嘻的看着储离若。 储离若懒得看他,哼了一声,掉头就走,“不想被我大卸八块,就离我远点。” 安凉习屁颠屁颠跟上,他扯上储离若的衣袖,“哎,王妃王妃,你别一见着本王,就走啊!” 储离若回头瞪了他一眼,直截了当道:“我不想看见你,很不想看见你啊安凉习。” 要不是嫁给了你,我现在应该在仙天境里陪着师父,亦或是一人一马,浪迹江湖。做一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女。 而不是在这墙院深深内,做你的什么王妃。 安凉习听到这话不免有些神伤,虽然这话从一开始他娶她的那一刻起就在听,两年过去了,她还在怨他。 他能怎么办呢? 只能习惯着将哀伤默默掩藏,面上依旧笑如春风。他想总有一日,她会明白她师父的苦心,和他所为她做的一切。 储离若提着剑走掉,一转眼足尖轻点又飞上了屋檐,一剑又劈碎了王府里一间房顶上的青瓦。 师父都已经两年没有联系过她,而她也拗着脾气没有主动给仙天境去过一封书信。可就在今日晨起,仙天境有飞鸽传书而来,信上说:“南安王大胜归来,望阿若能够替为师好好照顾王爷,尽心竭力辅佐南安王登上皇位,如此,方可保我仙天境永世安宁,远离纷扰。” 这是储离若她师父君天洛的亲笔书信,信上所为的又是他的仙天境和南安王,他有没有想过她,为她考虑过? 她一早起来,就收到了那书信,如今安凉习又追着她来,她见了自然心烦。 师父叫她好好照顾安王凉习,她对其动弹不得,无处发泄,只好一剑劈了屋顶。 青瓦瞬间碎落,滚了一地,安凉习站在不远处,听到那哗啦啦的响声,又见到屋顶被储离若一剑劈了,忍不住抚着小心肝一颤,悠悠叹口气,还好还好,这整个天下都是他老子的,姑且也算是他的了吧? 家大业大,一时半会还不怕王妃给他败光! 没事,就算败光了,他也有能力再去为他的王妃“掠夺”更多的土地和房屋让她来劈。 他杵在后头,默默地看着储离若飞了不见。 午时,黄岩又来报,说皇上在皇宫内给王爷办了庆功晚宴,请了好些大臣其他的王爷们,要他务必得去还得捎带上王妃的那种,因为要好好的嘉赏他们。 最重要的是安凉习的母妃有好些私己话要同储离若说,比如,这都成婚两年了,作为婆婆,她想抱抱大孙子了。 安凉习听到这个消息时,头都愁大了。 他现在都不知道他的王妃又跑哪玩去了。 “诶~诶~”他叹了口气,又叹口气。 黄岩在一旁也是束手无策。他表示同情的看着他家王爷,“王爷,要不咱们派人出去找找。” 安凉习躺在摇椅上晃悠,摇摇头,“不妥,王妃早上才说不想看见我,我这又去找她,她一定会更烦我,以后会更不待见我的!” 黄岩也摇摇头说不,“女人心海底针,她们说的话一般都是反的。她说不想看见你,其实是巴不得见到你。” “真的假的?”安凉习一晃从摇椅上直起身来。 黄岩如实回道:“话本上都这么说的。” 安凉习拍了他一脑袋,“我家王妃那是不走寻常路的人,能跟那话本上的一样吗?” 黄岩啧啧嘴,“我看悬,就拿早上王妃一剑劈了屋顶来说,咱这王妃就不是一般的女人。” “那还用你说。”安凉习凡是听到别人夸他王妃的,他都会得意洋洋,眉梢上挑。 “可这天都快黑了,王妃她到时啥时候能回来啊?别到时候王妃没去,其他那几个王爷参你一本,给你弄个抗旨不遵的名头坑你!”黄岩很是为他家领兵打仗在行,勾心斗角战斗力为零的王爷担心呐。 安凉习拍拍黄岩肩膀,“该来的总会来的。” 这可不,说曹操曹操到。 黄昏时分,储离若风风火火的踏进王府大门。 安凉习一眼瞅见,腾的起身,快步往前迎上。 他笑逐颜开,“王妃你回来啦?” 储离若在街上逛了一天,打着南安王的旗号白吃白喝白玩了一天,心情总算是好了点,于是,她淡淡的嗯了声,扬眉问:“怎么了有事?” 安凉习跟随她的脚步走在她身侧,笑着说:“嗷,没事没事……” 跟在安凉习身后的黄岩赶紧捣了他家王爷一下,小声提醒道:“王爷,怎么会没事呢?” “哦,对对对……”安凉习搓搓手,经他这么一提醒,可算是见着了媳妇没把他爹他娘给忘喽。 “有事快说,有屁快放!”储离若抬眸瞥了他一眼。 安凉习搓搓手,低着一张俊脸就快凑到储离若脸上去了,“那个……王妃,本王想带你去皇宫参加庆功晚宴,想让你给本王长长脸,不知王妃意下如何?” 储离若轻哼了声,“不如何!没兴趣!” 安凉习心道,这可怎么办?王妃不赏他脸呀。 诶~他忧愁的叹了口气,“其实本王对这晚宴也没兴趣!”还不如和他王妃在府中两个人喝喝小酒,听听曲。 可生在皇家,哪里容得你做主啊。 “那便都不去,既然没兴趣。”储离若突然抬头直勾勾的望着他,眼底似乎流淌着一抹极淡又古怪的笑意。 安凉习还没说什么,一旁的黄岩倒是先着急了,“不行啊,皇上下的是圣旨,您俩这要是不去,那可是抗旨不遵,要杀头的嘞。” 储离若不以为意的笑笑,“要我去,也可以。” “真的?”安凉习眼眸一亮。 “我要回仙天境。”储离若缓缓道来。 “大张旗鼓的和你回仙天境。” 回去向她的师父问清楚,当年为什么非要她嫁给安凉习。 为什么要牺牲掉她的幸福才能报仙天境永世安宁? 两年了,她一点也不想再不清不楚的待在这个地方,每天都是活得一样,虚度她大好的青春年华。 她还有许多的事要做,不应该只守着她师父曾经要她守护的南安王府和一切。 她有自己想要去做的事,这两年她师父对她的不闻不问,她算是看了明白…… 也许,她根本没有她想象中在他心里那般重要。 安凉习眨着眼睛看她,声音没来由低了好多,“怎么突然想回仙天境了?”他好怕她一回去就不会再回来了。 储离若直视着他,两手忽然按上他的肩膀,把他逼得往后退了一步,“我与你成婚两年了可是?” 安凉习不明所以的点点头,“嗯嗯,是啊。” 成婚两年了,都还没洞成房!他好苦喔~ 储离若又道:“按理说成婚之后,一般都要回娘家。” 安凉习又点头,“对!” 储离若接上道:“可成婚第二日,你就去了北疆。我们好像未曾回过门吧?” 安凉习老神在在的点点头。 “我从小无父无母,是在仙天境里长大,师父他养我教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仙天境便就是我的娘家,你说我为什么要回去?” 原来是要带着他回门拜见老丈人啊!安凉习莫名松了口气,“回,当然要回,还要风风光光的回!到时候一切都听王妃的安排。” 他侃侃而谈,“怎么豪华怎么来……” “不过,王妃你可千万别回了娘家,就不要夫家了。”安凉习不放心,又特意强调。 储离若拍拍他肩膀,“只要到时候你一切都听我的,这个……好说好说。”她邪气乎乎的笑,也不知真假。 安凉习竖起两指郑重保证,“一切唯王妃是从。” 储离若满意的松开手。安凉习反手又牵着她往前走,“那王妃我们现在赶快回去换一身华丽的衣裳,去赴晚宴,到时候相信本王的目光一定会让王妃你惊艳全场!” ☆、快手抖音 偌大的皇宫内,金碧辉煌,热闹非凡。 安凉习将盛装打扮的储离若带到了他父皇母妃的面前。 “儿臣参见父皇母妃。”安凉习高高兴兴的给他们磕了个头。 而身侧的储离若却一直站着未动,她拜天拜地拜师父,除此之外还没拜过其他人。 安凉习拿胳膊捣了捣她,小声道:“王妃,怎么了?咱们的父皇母妃你不认识了?赶快拜见他们呀。” 储离若抱起拳头来,对上座的两位,大声道:“父皇母妃晚上好!” 她只这般再无多余客气话,能随着他叫一声父皇母妃已是她做出的最大让步。 安凉习在一旁嘿嘿讪笑,摸了摸储离若的脑袋,又看向那高高在上的帝皇道:“父皇,你瞧我这王妃,都要被儿臣给宠上天了呢。” “不打紧不打紧。”那面容看去还算慈祥和善的帝皇摆摆手一笑置之,“仙天境里的人本就可以不必对皇宫里的任何一个人行礼参拜。” 他表面笑的和善,可储离若却瞧得见,他那一双寒潭深眸中凝聚着一抹不易被人察觉的利光。 很危险,但却在试图掩藏。因为如今南城的帝皇知道,他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去将仙天境人不知鬼不觉的毁灭掉。 那些江湖上不易掌控的势力对朝廷对他的江山有着极大的威胁。 纵便仙天境根本什么都没做。可总有些人让它不好过。 安凉习想要带储离若下去吃吃喝喝再看看舞,可他的母妃又把储离若拉过去说话了。 诶~安凉习只好一个人回到酒桌前,孤独的喝着老酒。 待到宴席过半的时候,储离若好不容易才能出来透口气。 梨花栈,木廊桥。 储离若只身一人倚在木桥扶手上,无聊的拨弄着桥下一潭碧水里养育的一棵曾经是从仙天境里移植来的梨花树。 树上雪白的花瓣被她拨弄的簌簌掉落枝头。她扯着嘴角轻笑,仿佛又回到仙天境中。 “师父师父,梨花开了,雪白雪白的一片,阿若掬了好大一捧要送给师父吃,师父你快别睡了,好香好香哦。”她嘻嘻一笑,吹起了几片花瓣,落到那一袭白衣剩雪的师父身上。 那时离若还小,活的无忧无虑,笑的还是天真无邪。 正在闭目参悟心法的君天洛被一身粉衫的小女孩吵醒,他无奈的睁开眼,拍拍离若的脑袋,“阿若,师父在练功,不是在睡觉。” …… 风轻拂,梨花又落。 储离若靠在木桥上,雪白的梨花不经意间就洒了她一身。 红衣白花,美人艳艳芳华。 她摇摇脑袋,回过神来,已经两年没有见过她的师父了呢。 温以言从吵闹的酒席中偷溜出来,在皇宫内转了几个弯,终于寻得了一席清净之地。 却见有位佳人斜倚木桥捏梨花,他倾身走近,不由一讶然,“是你?” 储离若闻声回看他,盯着人家看了又看,半晌,才反应过来是谁? 她指着他点点头,“哦哦哦,原来是这位仁兄呐。” 温以言笑目以对,“南安王妃不在南安王身边,怎的会在这里?” 储离若踮起脚来去够那枝盛开的最怒的梨花在鼻尖嗅闻,淡漠道:“谁说王妃就一定要跟在王爷身后了。” “也是……”温以言看向她,“王妃身手不凡,自然与她人不同。” “话说,你又怎么会在这里啊?”储离若反问他。 温以言笑笑,清淡如流水,“走着走着就到了这里,酒席上太吵闹了。” “哦,是吗?”储离若眯着眼睛看他,“那日擂台之下被众人围得也是水泄不通,怎的不见你嫌吵嫌闹。” “我是为我表妹把关的来着。” 储离若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你是他表哥呀?” 温以言微微点头,“正是。” “可你怎么还想着上台同她比试,难不成你是想娶你表妹?” 温以言不好意思的笑笑,“让王妃见笑了。” 储离若一脸表示我懂我懂的神情,她又帅气的甩一甩长发,“有没有兴趣再同本女侠比试比试,看看你有没有能力胜得了我,娶着你表妹?” “啊?”温以言一惊,闪身往后退。 储离若根本没给人说不用了吧的机会,她就直接开打了。 “接招啊。”储离若催他。 温以言正儿八经一读书人,学的那些三脚猫功夫防身都不一定够用,哪里能是储离若的对手。 储离若打,他就只能被动的回身退。 储离若急了,“你怎么不出招?” 温以言一脸懵,“怎……怎么出招?” 储离若当场给他演示,一掌混沌快手劈盖上了温以言脑门,“就像我这个样子啊!” 温以言抖着音,“王…王……王妃,不要啊……”他一个趔趄,崴脚倒地。 储离若一个疏忽大意,没控制好力道,关键还怨是繁琐厚重的华丽红衣,压的她手脚都不利索了,于是乎,她追着温以言,随着温以言的倒地,她也未能幸免的迎面压扑过去…… 安凉习提着一壶酒哼着小曲找到他家王妃的时候,刚刚好就看到那样一幕…… 温老太傅家的儿子喊着,“王妃不要啊!”而他的王妃储离若则控制不住的往温以言身上扑过去。 安凉习脸黑的不能再黑,还直感头上长了一盆绿油油的小麦田。 他扔了酒壶就冲上前,将那地上撞在一起的两人硬掰扯分开。 储离若身上的华服都跌落到了肩头,露出一片光滑精致的锁骨,安凉习抹抹眼睛不忍直视,心揪得疼,赶紧帮她把衣服穿好。 哼!也没见她对他这么着急过? 他如同受了奇耻大辱一般,根本没去质问储离若,而是把她护在身后,反是怒气冲冲的去问:“好你个温以言,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勾引本王的王妃,你是不想好了吗?” 他怒发冲冠,直指还躺在地上的温以言,大力一发,将他毫不客气拽起来。 “你起来,是男人就光明正大的跟本王一站到底!别在本王背后去耍小手段。” 温以言惊的都还没回过神来,他赶紧向南安王道歉,“王爷,王爷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安凉习眉头一皱,俊脸一横,“本王都亲眼所见了,不是那样,是哪样?” 温以言掸掸衣裳,缓而道来,说了一大串解释的话。 只是安凉习全程一副捂着耳朵我不听我不听,我都明明看见事情真相的样子,让温以言好是着急了。 这落个勾引南安王妃,与南安王妃私通的罪名可是叫他受不起啊!他还有许多许多的事未做呢。 而一直在旁观看的储离若终于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她走到一直蹦跳急脚的安凉习身后,从背后拍了他一下,“喂~” 安凉习现在不想理她,他扭头,“你别跟我说话。” “好~”储离若故意将声音拖得老长,“以后我都不会理你。” 安凉习一急眼,又拧过脑袋来攥住她的手,“那不行!” 储离若面上悻悻然,指着他的脑袋一通嫌弃,“哼,说话不算话。” 安凉习无理可驳,他紧紧攥住她的手,委屈巴巴又不情愿的问:“王妃,你真的看上这个小白脸了吗?”他抬手指指温以言。 储离若暗暗呸了一口,还好意思说人家是小白脸,他自己不也就是吗? 虽然脱衣有肉,手感还相当不错吧。 “我要是看上他了,你会怎么办?”储离若突然问他。 安凉习很不情愿的开口,“那我就帮你娶了他。” 只要是你所喜欢的,我都会双手奉上。 他看着她,话不情愿,但态度却是认真。 储离若退离了他一步,古怪的瞅着他,心道:有毛病吧?脑子坏掉了哦~娶一个大男人回家? 断袖了不起呀? 她转身要走,走出一两步忽然又回头,还特别恶劣的笑出声,“我才看不上一个连我都打不过的男人呢!连我都打不过,要他何用?” 安凉习点点头哦,神思了很久,想明白搞清楚了,然后又友好的去握了握温以言的手,不明所以的道谢,“谢谢你哈,打不过我家王妃。” 所以他只要打遍天下无敌手,就会被他家王妃看上是吗? 这脑回路也是没谁了! 作者有话要说:蠢作者写不来勾心斗角复杂的剧情,这篇励志也就写篇小甜文,所以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纠葛我可能会一笔带过,还是多写写傻王爷和帅王妃的点滴,细水流长吧。 ☆、要回仙天境喽 在皇宫的时候,老皇帝问安凉习想要什么嘉奖,安凉习摇头说不,他不要什么,只请父皇准他同他的王妃近些时日回一趟仙天境。 老皇帝问:“我儿何以想去仙天境了?” 安凉习诚然对曰:“陪王妃回娘家呀,难道父皇你忘了,我们成婚两年,当时成婚第二日我就去了北疆,未从带王妃回过门,如今大胜归来,得带王妃回去看看了。” 老皇帝略一思索,也没再说什么,就应准了,只道:“去时一切小心。” 其他的几个王爷听到这个消息时各自都心怀鬼胎。面上笑着说客套话,暗地里却又不知要怎么借此除掉安凉习呢。 “突然觉得还是回王府好!”储离若第一次发出这样的感叹。 至少在这里她是绝对的霸者,没有人管得了她,在皇宫里,因为还有老皇帝,还有……她看得出来,那么多想要安凉习和她人头甚至或是仙天境的人,她处处还得留意着,不比在王府中,她还能够恣意妄为些。 跟在她身后的安凉习听见了,凑上前来显摆炫耀,“瞧瞧,还是我这府邸好吧?” 储离若瞟他一眼,“再好也没有仙天境好!” “是是是。”安凉习附和上她,绕到她背后给她捏肩捶背,“当然了,仙天境那是世外桃源,我这还有人间烟火,比不了比不了。”他傻笑,手上的力道刚刚好。 储离若还是挺享受的,竟然没发现,这破凉席还有这个用? 她一手绕到后面,指指这指指那,安凉习跟她手指的方向上下左右无缝切换。 “舒服!”储离若懒洋洋的眯上眼睛。 安凉习暗搓搓的从她背后站起来,低着脑袋绕到她耳畔,轻轻柔柔的笑道:“王妃,本王还有能让你更舒服的一件法宝,你要不要试一下?” “什么?”储离若眯着眼睛问他。 “这个嘛……”安凉习嘿嘿笑,笑声愉悦,一不小心,愈发的猥琐起来。 储离若嫌他的笑声聒噪,一手捂上他的嘴,“不许笑,快说,是什么?” 安凉习止了笑声,不由自主用探出舌尖,轻轻一触,触到了储离若柔软的手掌心。 “好香啊,王妃你的手。”他又哧哧笑。 储离若一个激灵抽回手来,嫌弃的往安凉习身上蹭了又蹭,“你狗啊你,你舔我干嘛?恶不恶心你?!” 安凉习无辜的憋憋嘴,“王妃你手香嘛~” 储离若推开他,起身来,“你你你,还是离我远点。” 安凉习反应迅速的从身后一把抱住她,漂亮的下巴垫在她肩上,“王妃,你别丢下本王。” 他紧紧抱住她,储离若挣脱不开,一脚踩在他脚上。 安凉习痛极反笑,问道:“今日你被母妃拉去,她都跟你说了些什么呀?” 储离若又抬腿踢他,“你母妃说啊,她叫我赶紧给你生个胖娃娃,她想要抱大孙子啦!” 让你赶紧抓点紧哦。 “是……是吗?”安凉习被储离若又踢了一脚,他闷声吃痛,声音压的低低的,温热的气息扑在储离若颈窝间,“那……那那我们得赶紧洞房啊,要不然王妃一个人怎么造出胖娃娃来。” 储离若呵呵,“我去买一个然后装进肚子里,不就有了吗?” 安凉习被她这个想法着实惊了一惊,他张口,“开膛破肚,很疼的呀!王妃。” “那生一个就不疼了吗?”储离若又拿拳头掏他肚子。 “啊!啊!”安凉习被掏的喊痛直叫,“疼的话,你就掐我,掐我……掐我就不痛了。” “是吗?”储离若一个坏笑,没掐他,反是低下头去,抓过他的手来照着他的手腕就是一个狠咬。 留下一排整齐的牙印还有斑斑血迹。 安凉习终于是吃不消了,他甩着手腕子,看着储离若嚣张放肆的朝他挥挥手走掉。 忍不住拿她刚才骂他的话回骂了她一句,“你是狗啊吗?储离若。” 储离若回头朝他龇牙咧嘴,“咬不死你!” 安凉习心疼的看着他的手腕,同时又很欣慰,这是他王妃咬的。你瞧,身上又留下了她储离若的痕迹。 事后,黄岩要给他上药,安凉习摆手说不用,吹两天就好了。 “诶~”黄岩叹了口气,“王爷,你这对王妃也太纵容了吧?你又不是打不过她,为什么不还手?” 安凉习满满幸福的说:“打是疼骂是爱,不打不骂,迟早要散!” 黄岩无语望天。 …… 仙天境坐落在飞雪山以北的无人之地。 其境外常年飘雪,大地是雪白的苍茫一片,而其境内却是四季如春,百花盛开的娇艳。 尤还记得,那一日雪花漫天飞舞,仙天境外滴水成冰,不远处的苍茫大地,闻马蹄声哒哒而来。 伴随其音的还有刀剑冷冰刃相碰撞的摩擦刺耳声。 是血,流成了一条长河,将漫天的白雪覆盖,是血流成河的凄惨和悲凉,将襁褓中的女婴带到了仙天境的结界处。 婴儿不止的哭叫声,惊动了仙天境内的人。 彼时还只是上一任仙天境主徒弟的君天洛恰好来到了结界处,将襁褓中的女婴抱回。 从此,储离若过上了远离凡尘喧嚣的世外桃源生活,在君天洛的保护下躲避了无数杀手的追杀,可曾经那般美好,无忧无虑的生活也只持续了十六年而已。 而当十六年后,巫山夜雨阁协同暗影魅行者卷土重来,再入江湖,仙天境的裂缝又越来越大,君天洛不得不为了离若的安全而将其暂托付于皇家,望能以最快的速度来修补仙天境的裂缝,以此能够与巫山夜雨阁和暗影魅行者相抗。 那个六岁那年曾经在忘忧湖畔救过离若一命,小小年纪就许诺看了人家女孩子的身就要对人家负责,要娶她更要一心一意的爱她,保护她,对她好……而如今又是手握重兵的南安王对离若来说是最好的选择了。 在去仙天境前,安凉习犯了一个大大的愁,这娶着媳妇第一次回门拜见老丈人,该送老丈人什么好呢? 送黄金珠宝吧,嗨,人家是仙天境主,缥缈出尘的那种,这一堆金光银光闪闪的,俗气! 送美人吧,安凉习觉得这世上除了他家王妃,其他人都是丑的一比,那他总不可能把他家王妃再送回去吧? 送葡萄美酒夜光杯吧,诶,他酒量不好,万一老丈人千杯不醉,那他同他喝起酒来多没面子。 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去征求他王妃的意见。 于是,在一夜孤枕难眠好不容易等来天亮时,安凉习带着厨房里做好的早膳去敲了储离若的门。 “王妃,王妃,本王给你送早饭来了,你快起来吃哈。”安凉习笑的眉眼弯弯,即便昨日一个人孤寂难耐的在床上翻来翻去睡得不太好,可他第二日醒来来见储离若时依然元气满满,笑的憨态可掬。 储离若还未醒来,睡得迷迷糊糊的,也没听清是谁?以为又是轻染夕月叫她起床,来伺候她梳洗了呢。 遂,她迷迷蒙蒙的应了句,“自个开门进来。” 安凉习一听,内心欢呼雀跃,咦~王妃竟然让他自个开门进来? 于是,他自个开门进屋。 一进门下意识往里头床榻上看去,结果就看到储离若横七竖八的大喇喇躺在床上。 她身上的衣服……嗯,因为睡得一言难尽。 反正春光乍泄,一片大好呀。 那雪白高耸俏立的两座浑圆山峰正好入了安凉习一双无处安放的眼。 安凉习眨巴着眼乱瞟,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 他内心做了一番挣扎。对,本来就是他明媒正娶的媳妇,有什么不能看的?于是,他睁大了眼去看,浑身燥热,这下可好,没过多会,他就一腔火往上窜,直流鼻血。 他赶紧捂住鼻子擦鼻血,心中感叹,乖乖,他家王妃身材辣么好的?看的他真是心火旺盛,心痒难耐,可……又摸不到够不到,好煎熬啊! 他脚步轻轻的走上前去,想替她盖好被子,这么一块珍宝,可不能让除了他之外的人瞧见。 而储离若恰在这时缓缓睁开了眼,一醒来就看见安凉习他鬼鬼祟祟的想要爬上他的床靠近她,她不分青红皂白一个巴掌扇过去,“谁让你进来的?” 安凉习委屈巴巴的捂着被储离若扇的那半张脸,挤眼睛,“不是……不是你刚刚说的让我自个开门进来的吗?” 储离若狐疑,她指着自己,“我说过?” 安凉习眨巴着眼点点头,脸老疼老疼喽。 “嗷,那可能我是没睡醒,把你当做轻染了。”储离若摸摸自己的后脑勺,末了,又瞪向安凉习,“你一大早上的来我这来,有事?”她挑眉问他。 安凉习跪在床沿上,捂着半张脸问:“我们这几日就回仙天境,那个你知道你师父他平时都喜欢些什么吗?我好准备准备送些什么过去,总不能空手而去,那多寒酸!” 储离若忽而笑着看他,“我师父啊?” 她想了想,顽皮的又道:“他呢,最喜欢的就是我了,你不需要送他什么,只需要把我再送回他的身边就好了。” 安凉习这下也不捂脸了,他一把抱住她,“那可不行,你是我的,谁也别想把你从我身边抢走,我又不傻,我才不会把你送到他身边呢!” “哎呀……”储离若推开他的拥抱,不经意间一瞥,看见安凉习脸上那被她留下的五爪红印,忽然良心发现的一声问:“疼吗?” 安凉习鼓着腮帮,点头,“疼,可疼了!” 储离若这时又邪乎乎的一笑,“疼死最好啦。” 安凉习漂亮的眉眼一耷拉,望着储离若又受了内伤,好你个没良心的。 以后有你疼的! 作者有话要说:怎么感觉越写越玄乎了呢?我发现我对江湖对武侠有种深深的爱,写着写着不再宫廷侯爵,而是江湖恩怨了。哈哈,不过这都不碍事,都不妨碍王爷对王妃深深的爱。 ☆、买花卖花 这几日王府里每天总有那么几个来上门要账的人。 安凉习一头雾水,不明所以,这他不在的两年,王府是欠了多少外账呀!别不是有心人打着南安王府的旗号在外头招摇撞骗吧? 哼,可不能放任那些骗子逍遥法外,继续坑蒙拐骗。 于是,今日前来登门要账的人全都被安凉习给压下了。 他一个个的审问,“到底是谁打着本王的名号在外头坑蒙拐骗,白吃白喝的?同本王如实招来,不然欠的银子一个不给!” 他又插起腰来摆阔,其实是穷的要没钱还账了。 “本王虽然家财万贯,可也不能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让你们宰割!” 领头的一个来要账的伙计老老实实,恭恭敬敬的走到安凉习的身边,俯首低眉道:“王爷啊,其实……”他有些不忍心告诉他,可为了钱,得豁得出去。 “其实什么?是谁?快同本王道来,本王一定速速捉拿她归案,好好惩治她一番,叫她打着本王的旗号去骗吃骗喝,不想好了吗?”安凉习揪过那人来,气势汹汹的问。 正好储离若梳洗好了晃悠到大厅里来,就看到安凉习拿着教条在审问那些街摊小贩主。 也听到了安凉习说的那些话。 她悄无声息的走近,安凉习一回头,就瞧见了她。赶紧的又换上了笑脸迎上去,“王妃,你来看本王了?” “是呀!”储离若不怀好意的笑笑,指着地上那些被安凉习审问的人,装作不认识他们,问:“他们怎么了呀?犯了什么罪?你这是在干嘛呢?”她明知故问,心眼坏得很。 “哼……”安凉习也指着他们,道:“这些都是来跟本王要钱的人,本王是在审问,究竟是谁打着本王的旗号在外头骗吃骗喝的?” “你都不知道……”安凉习巴拉巴拉跟储离若说了一大堆那打着他的名头旗号骗吃骗喝的人的坏话。 储离若越听越想揍人。她眯起眼睛看安凉习,“若是捉住了那人你想怎么惩治她啊?” 安凉习略一思考,说:“哼,叫她吃的都跟本王吐出来,叫她玩的都跟本王还回去!” “那她要就是不吐不还呢?”储离若好生问他。 安凉习一拍桌子,下了狠心,“那本王就拿鞭子抽打他,教他怎么好好做人!” “好啊好啊,安凉习,行,算你厉害。”储离若朝他竖起大拇指。 安凉习难得得到他王妃的夸奖,一下小心就得意忘形了起来,整个人都神采奕奕的摇摆。 下一秒,就听到储离若面无表情的高喝一声,“夕月,去给王爷取鞭子来!” 夕月点头,转身便去取了。 安凉习老高兴了,这就是……所谓的夫唱妇随吗?他在储离若身边转圈圈,就差没蹦蹦跳跳的欢呼喽。 不一会儿,夕月便将鞭子取了来。 储离若将它拿过来,笑里藏刀的将它递给安凉习。 安凉习忙不迭失的接过,还道了声,“王妃,谢谢。” 他将鞭子往地上一甩,给了那些人一个下马威,“快同本王速速报来那大骗子是谁?本王便绕你们一命。” 众人被王爷那一鞭甩的吓飞了胆,都齐刷刷的指向储离若。 安凉习一双剔透晶亮的眸子跟着他们手指的方向转,结果发现,咦~他们都指着他家王妃干嘛? 不想好喽?竟然还敢污蔑他王妃? 哼,他又一鞭子甩回去,“你们都指着本王的王妃干嘛?” 众人:“就是她,就是她,就是你的王妃!在骗吃骗喝赊账不给钱啊!” 储离若淡定的点点头,一手撩起袖子,“正是本女侠!” 安凉习头上直冒黑线,一片乌鸦飞过~什么?那他刚才说的狠话…… 哦,他摇头~不对不对,都说的什么屁话。 开玩笑开玩笑啦,一切都在开玩笑啦。 他转身讨好的去看储离若。 “哎呀,王妃,你不早说……”他赶紧扔了那罪恶的鞭子,搓搓手,替储离若捶起背来。 储离若并不领情,一掌掀飞他,“我早说什么?” 安凉习又凑上前,笑吟吟的说:“说,是你呀,是你打着本王的旗号……本王那真是一个高兴欢呼都来不及,哪里还会搞这么一么子啊?” “要知道是你,本王不仅立马还他们钱,还两倍三倍的返还!” 他又吹牛皮吹上了天,“本王什么都不多,就是钱多!”说完,他自己哈哈大笑。 储离若哼的一声笑,“我吃的东西吐不出来,玩过的东西更是还不回去……”说着,她蹲下身去又将那鞭子捡起来,递到安凉习手上,“如此,王爷就只能抽打我几鞭,教我好好做人了。” 她慢悠悠的说,无形中安凉习觉得身上有大山压下来,压得他都喘不过来气。 他抬手,抹掉头上的一把汗,道:“王妃这是说的哪里话?你就是我的心我的肝我的宝贝蛋,我怎么舍得抽你,打你啊?” 他小心翼翼的接过鞭子来默默收起将其丢给一旁的黄岩,对他挤眉弄眼,黄岩意会,赶紧带着那条鞭子远离是非之地。 储离若指着他的胸口,一步一步逼着他往后退,“你的心你的肝,你的宝贝蛋?” 安凉习点点头,“是啊是啊,如有半分假话,天打雷劈!”他退到直到无路可退,后面倚着一根柱子,前面是美人差一点就在怀。 这个时候,他心里的小九九直打转,脑袋瓜一个激灵,手上反转的动作也是快。 三下两下就将他和储离若的位置调了换。 储离若迅速出掌打他,他也不躲,就那样接下。 接下之后,身体柔弱无骨般的就往储离若身上倒去,装死装得好像哦~ 储离若不屑的推开他卧在她怀里的脑袋瓜,“跟拍黄瓜似的。” 安凉习偷偷将漂亮的一双眼撑开一条缝,往上瞄去,而后,垂死一个挣扎,抬头,“吧唧”一口,猝不及防的,一张小嘴亲上了储离若嫩滑的脸颊。 再之后,他秃噜一下跑了。 路上狂奔,心里在唱着一首欢快的歌。 亲上了,亲上了……啊哦~ 储离若愣在原地,气得直跺脚,赶紧将脸擦了又擦。 * 南城三月花开,有个百花节会在这期间举行,届时可赏百花盛开之大美景象,到了夜晚还会有无数的花灯,烟火升空,璀璨夺目,很是亮眼。 安凉习为了让所有的南城百姓们都知道他对储离若的爱意,他费了好大力气,在去仙天境的前一晚,也就是百花会开幕的那一日,包了整个可以燃放烟花的绝佳地界,也就是在若水湖畔。 想着明一早就启程去仙天境了,今日又是两年一逢的南城百花节,储离若便答应了安凉习的请求,同他一道去赏花看灯了。 安凉习觉得那白日的百花盛开没什么看头,还不如看他王妃呢,他王妃可是人比花娇。 重头戏还是在晚上啊! 街市两旁都摆满了五颜六色的鲜花,高高的城楼上挂的也是花。 整个南城在今日成了花城。 储离若和安凉习并肩走在街市上,男的俊,女的美,很是养眼,招来了不少人的观望。 有小女孩提着一篮子鲜艳的花走过来,小女孩笑的牙齿洁白,她拽了一拽安凉习的袖子,睁着一双大眼睛说:“大哥哥,大哥哥,你瞧我这花开的多艳,你买朵送给这位漂亮姐姐吧。”她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子又看看储离若。 漂亮姐姐?储离若伸手捏了一把小女孩圆润的脸蛋,被孩子这么叫她还是挺开心的。 安凉习望着那一篮子花,都没犹豫的一篮子就给买下,“好,哥哥把这些花都买掉,都送给漂亮姐姐好不好?” 小女孩高兴的点点头,接过安凉习给她的钱又把手里的篮子给他,笑着朝他俩摆手说再见。 安凉习把那一篮子花送给储离若,他觉着这花又美又艳,正与他的王妃相配,于是拿起一枝来举到储离若头上,提议道::“王妃,本王给你发间插上一朵吧?这美人要用鲜花配。” 储离若剜了他一眼,“插什么插?留着,留着再一枝枝一朵朵拿去高价出售,把钱赚回来!” 安凉习有些为难,“可我们卖给谁呀?” 储离若拍了一下他脑袋瓜,“你傻呀?街上那么多人,卖给谁都行,只要赚的钱比你买的多就行啦。” “哦哦~”安凉习心领神会,当真傻傻的提着一篮子的花去卖了。 他也没有费了好大口舌,就把花给卖了出去,然后不知怎么回事?到最后买花的那些女子又全都把花送给了他。 他好懵,傻傻分不清楚,但卖到了钱就行。他抱着那些花,转身去买了串棉花糖,准备要拿给储离若吃的来着,可他一眨眼,挑棉花糖的功夫,储离若就不见了,就消失在了拥挤的人潮当中。 作者有话要说:我又在单机吗?有人没人出来个啊~ ☆、狭路相逢勇者胜 安凉习拿着一串棉花糖穿梭在人群中,找寻着储离若的身影。 而此时的储离若正蹦蹦跳跳走在大街上,摸摸这个看看那个,好不惬意。 路上又遇到了温以言和赵筝红他们二人。 这南城百花节还有晚上在弱水湖畔举行的花灯会,可是才子佳人们相约去谈情说爱的一个好地方。 热闹的集市上,储离若看见温以言追随着赵筝红的脚步,“表妹表妹”的喊着。 可是赵筝红好像不怎么理他,温以言也不气馁,继续追上去。 “表妹,你等等我啊。”温以言追在后面叫住她。 赵筝红回头看他一眼,数落他道:“表哥,你一个大男人还追不上一个女孩子吗?” 温以言笑声朗朗,追上她的脚步,弯曲食指刮了一下赵筝红的鼻尖,“我的女侠大人,我的好表妹,你可不是一般的女孩子。” 赵筝红勾勾嘴角,明媚的笑了一笑,“你知道就好,所以甭再想打我的注意,我是不会嫁给你的。” “我要嫁……就要嫁给那种武功高强,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少女心,何其梦幻? 温以言神色寡淡,看不出情绪上有什么变化,他只默默重复了赵筝红刚才所说的那句,“大英雄?” “是啊。”赵筝红抬脸望向头顶上遥远湛蓝的苍穹,她乌黑浓密的长发全被编成了一绺绺的长辫子垂下来,远远看去,一派洒然高秀,非一般小女儿姿态可比。 温以言抓住她的手又问:“何为你口中的大英雄?” “这朗朗乾坤皆臣服于他。”少女仰望天空说了那么一句话。 那个时候赵筝红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温以言把它当真,后来还为此倾其所有,只因少女那时天真烂漫的一句话。 她要嫁就要嫁给一个大英雄,而她心目中的英雄要朗朗乾坤皆臣服于他。 那好,他就把整个天下都送给她,做她的英雄。 储离若听见了少女的那一席话,她吊儿郎当走近。从背后拍了一下赵筝红,不由挑着眉梢问道:“喂,既然是想要嫁给一个大英雄,那日你还为何在擂台上逮着我不放啊?” 哦,原来是来找她算账的来着了。 赵筝红转身目不斜视的盯着储离若看,她还想好好问问她,她一个女子装什么男人来上台比武呀? 她气势也不输,趾高气昂的看着储离若问:“堂堂南安王王妃何以扮作一个男人来凑什么热闹?简直让南城百姓耻笑,你是不知道,那日你走了之后,围观者有多开怀大笑?” “哦,是吗?”储离若浑不在意,围着赵筝红转了两圈,拿出她南安王妃的姿态来,拂了一拂衣袖,“本宫乐意,那还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让天下人耻笑又如何?他们有本事嘲笑本宫,本宫也有法子让他们狼狈大哭!” “至于你吗?那天逮着本宫不放,莫不是被本宫女扮男装所惊艳到?”储离若大笑,对自己的外在容貌倒是有自信的很。 赵筝红哼了一声,“那又如何?爱美之心人皆有,我看上你也只不过是想把你捉回去快活快活一晚,然后丢之弃之,你以为本女侠对你什么意思?可千万别太高看了自己,南安王妃。” 储离若啧啧嘴,揪了她的几个小辫子在手中玩了一玩,“不错呀,小丫头,想捉本宫回去快活一晚,那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喽?” “别碰我!”赵筝红甩开她的手,可储离若哪能那么轻易就放过她,她不依不挠的继续揪着赵筝红的小辫不放,勾着唇角邪乎乎的笑,“我偏不,我就要碰!” “看你怎么办?”储离若朝她吐了个舌头。 赵筝红“呀”的一声,甩起手中红鞭就在马路中间跟储离若打了起来。 储离若自然不怕,笑着应战,她足尖一点,轻飘飘从路道中间飞了起来。 一身粉衣柔软,飘飘如仙。她笑着,如花盛开的烂漫又顽皮恶劣。 赵筝红手执赤红长鞭也飞了起来追赶。 就在刚才,储离若指尖生风,如利剑,一下削落了赵筝红头上的一个发辫。 此等削发之愁,怎能不报? 天上的两个仙女在飞,地上仰头看热闹的也不在少数。 温以言看得是一个着急呀,他要是也会轻功,会飞该有多好?就不用只能在地上仰望他表妹,而什么都帮不上了。 储离若这一下飞得好,一直在找寻她身影的安凉习就远远的从地面上看见她了。 她落在一处人家的屋檐上,向身后抛了一把梅花扇,梅花扇直指身后跟她的赵筝红的眉心处,不过赵筝红也不是等闲之辈,这一次,她偏头躲过,手中又甩出红鞭。 梅花扇曲线绕过那红鞭追击,重新又折飞回储离若的手中。 对于旁人,储离若从来都不轻易拔剑的。因为对手还没资格能让她将师父赠于她的灵羽剑拔出剑鞘,以剑相向。 如果真到了她会拔剑的那一刻,那她真的是处于一种很危险的境地了。 安凉习举着棉花糖呆在地面上仰望了会,不由叹了口气,王妃又在飞檐走壁,上房揭瓦,她这又跟谁打了起来啊? 再没来得及往下想,他怀揣那两串棉花糖赶紧飞上去支援。 不管王妃又跟谁打架?只要他在,他都要第一个冲上前去将他的王妃保护好。 赵筝红加快了脚步追上了储离若,储离若回身也不再往前飞。 一把打开扇子,悠哉的摇着,“你打不过我的。”储离若淡淡的说。 赵筝红自然不服输,她快闪红鞭,将其挥舞的像蛇一样,储离若不停旋转跳跃着避开蛇口。 若说正面硬刚赵筝红是打不过她,可她是镖头的女儿,自小也随父亲压过不少趟镖,路上遇到劫镖的人也是数不胜数,论江湖经验她可比自小待在与世隔绝的仙天境里的储离若丰富多了。 这一次她下了暗手,从袖间神不知鬼不觉射出一枚飞镖,但也快速被储离若察觉到了。 只是……想要躲开,没那么容易。红鞭还缠在她身侧左右,她一挥手间将其掰扯掉,可那头射来的飞镖也近在咫尺。 分秒之间,储离若还做不到那么完美的避开飞镖。 锋利的尖刃即将与她擦过之际,却凭空有一股力道将赵筝红向她射来的飞镖弹开。 “哼~打架就打架!使用暗器,算什么本事?”安凉习愤愤不平的说了那么一句。 紧接着,他侧身飞过来,一手揽过停滞在半空中的储离若的身子。 储离若怔怔望着他,没想到竟然是这个破凉席替她弹开了那枚飞镖。 安凉习揽着储离若的软柳细腰,抬手揉揉她的脑袋瓜,笑的温柔宠溺,“没事,王妃别怕,本王来啦。有本王在,谁也别想伤害到你。” 而对面的赵筝红躲闪不及,反倒被自己的飞镖给伤到了,她红着眼眶,身形缓缓坠地。 为什么没人帮着她? 温以言懊恼的在下面看着,伸出两臂来回走,也不知上面的赵筝红会随着风的方向落到哪里? 储离若将将回了神,看到赵筝红的身形正往下坠,她赶紧推了推安凉习,“快,快去救她啊,搞不好要摔坏脑袋了。” 她只是玩心大,想逗人家,气人家。又没想过要把人家摔坏搞死。 安凉习一愣,嘴一撇,“她刚才想用暗器伤你呢!我才不去~” “那我不是没有被伤到嘛~你不去我去!”说罢,储离若就要从他怀里飞身上前。 安凉习一把捞过她在左侧胸怀,一手紧紧锁住她,不让她动,自己则又快速飞上前,用右手接住了赵筝红在右胸怀。 好一个左拥右抱! 他出尽了风头,耍尽了帅。一个人抱着两位美女下落凡间。 赵筝红卧在他怀里,抬眸看了安凉习一眼,这……就是战无不胜,英勇无双的南安王。 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到那个在北疆带兵打仗的南安王,竟然是那般的面容俊美,风华无量。 待到平稳的落了地,安凉习敞开右臂,只见赵筝红从他怀中依依不舍的走出来,竟然没有再对储离若怒眼相视,而是只瞧着救了她的安凉习,小声道了句,“谢谢。”就转身走掉。 温以言跟在她身后,忙问:“表妹你没事吧?” 赵筝红自顾自走着,一路上脑海里只重现着刚刚安凉习在半空中接住她的画面,沉默的都没有说话。 而这厢,安凉习舍不得放开他家王妃,一个劲的搂着储离若在怀里,就是不松手。 储离若瞪了他一眼,召来梅花扇割在他手腕,“再不放开,信不信我剁了你?!” 安凉习憋了憋嘴,弱弱的松开了储离若。 眼看天色不早了,安凉习拍拍手喊道:“王妃我们快去弱水湖畔吧,花灯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储离若念在刚才他帮她弹开了飞镖,姑且就同他一道吧。 “嗯,好。走……”储离若遛狗一般牵着安凉习往前奔跑。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啦啦,可不可以动动泥萌的小手指点一下收藏呢?如果能够再点一下收藏此作者就更好啦! ☆、爱心烟花 弱水湖畔,烟花璀璨。 夜幕降临,这里因着无数花灯的存在,依然亮如白昼。 储离若牵着安凉习来到河岸,松开他的手停在一家摆满各式各样花灯的小摊前。 “姑娘,看中了那盏?要你夫君给你买啊。”小摊主热情的问储离若。 储离若挑来挑去,嘴中念念有词,“本姑娘自有钱自己买!” 安凉习却先把钱掏出来,“我的就是你的。不用跟我客气。”他笑的特别傻。 储离若嫌弃的看他一眼,挑了一盏花灯走掉,最后还是让安凉习付钱。 安凉习紧紧跟在后面,当储离若的钱袋子。 “嘭~咚咚咚……”河畔有人放烟花了,随之还有无数盏,五颜六色的花灯一同升上天空。 “快看快看……”储离若蹦蹦跳跳的用手指向繁星璀璨的夜空,让安凉习看。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烟火,这么绚丽多彩的夜空。 安凉习偷偷摸摸的又摸到储离若的手,然后紧紧握在掌心。 他抬头,烟花绽放出令人眼花缭乱的火焰和色彩。 “你喜欢吗?”他眉飞色舞的问。 储离若点点头,“好多烟花,还有花灯。我当然喜欢啦!” 它们那么亮,亮的将黑夜都淹没。 世间只剩下那一簇簇绽放的炫目烟火,和一盏盏自由自在即要飞往远方的花灯。 虽然中途半路上它们也许会再爆炸,再湮灭。可至少它们曾绽放出最美的那一瞬来,也在无边浩瀚的夜空中飞往徜徉过。 不像她储离若,正当打算离开仙天境去江湖上闯一闯的时候,可有一天,师父却突然告诉她,要她嫁给她记忆中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南安王。 她心生彷徨,失落…… 如果能像它们一样,自由自在的绽放,飞去一个不知终点的地方……即便最后不会有一个好结果,可它们曾经辉煌耀眼活出个自我过。 而她呢? 烟花易冷,花易凋零。这世间最让人无奈的便是岁月、时间。 储离若望着夜空中绽放的烟花,还有那不知要飞往何处的花灯不由心生感叹。 她忽然低下了头,也不像刚才那般兴奋了,“我们走吧。”叫过安凉习,她转身就要走。 可真正的重头戏还没上演呢,怎么能走? 安凉习笑着好生哄哄她,“别急嘛别急嘛,王妃,等会还有更好看的呢。”他又将她拽过来,一手按住她的肩膀,一手又捂上了她的眼睛。 “我数一二三,完了你再睁开眼。” 储离若哼哼,“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呀?” 安凉习笑吟吟的说道:“因为我是你夫君啊。” “切,我才不要听呢。”储离若捂上耳朵。 一,二,三……那一刻,夜空中,漫天烟火飞窜,数不清的花灯,在人为的操控下整齐的排列到一块。 它们排列成了一行字。 字的内容有些煞风景。可在安凉习看来却是无比挚重! “储离若,本王爱你到死!” 花火在那一刻绽放出七彩的光来,如梦似幻,叫人看得不甚真切。 夜空中繁星密布,灯火璀璨。那九个大字明晃晃的悬在半空中无比的招摇。 安凉习忍不住给自己鼓了鼓掌,腆着脸凑到储离若面前求夸奖,“王妃,你看见本王对你的爱意了吗?本王可是向全天下昭告了呀。” 这下,宣布名花有主,谁也别想来跟他抢。 储离若抬头盯着夜空中那几个大字看。 “爱你到死!”她脑海中唯一留下的是这四个字。她张着嘴,几不可见的弯着嘴角笑了一笑。 一颗心莫名在那一瞬,漏跳了一拍。 而很快,她恢复如常。“咻”的一声,梅花扇从她袖间飞了出去,咔咔几下,将夜空中的烟火扇灭,四处流窜。 安凉习看着他好生为她准备的一颗大爱心,就那样……一扇子一扇子被扇没了! 他心好痛哦。 储离若还又揪起他的耳朵,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那你要是死了,之后呢?” 就不爱了是吗? “啊?”安凉习被揪着耳朵没反应过来,一个劲的在那哀嚎,“啊啊啊,王妃……疼~你快饶了我吧。” “哼……”储离若松开了他,心情莫名开朗起来。 人潮涌动中,他们的身影越来越模糊,渐渐缩成了一个点,最后消失不见。 而弱水湖畔依然热闹非凡,人来人往不断。 “你说南安王,是不是很爱他的王妃?” 烟火散尽,一直抬头观望的赵筝红也终于低下了头去,转脸去问身旁的温以言。 温以言淡笑着回答,“他们的事,我如何知道?” “现在不知道,可以后我都要知道。”赵筝红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来。 温以言嘴角泛起一抹苦笑,“好,以后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分毫不差的说给你听。” 作者有话要说:你以为作者要把你感动?哼╭(╯^╰)╮其实作者是来搞笑的!什么都别说了,我爱你们到死!哈哈哈哈哈哈 ☆、幻梦一场 启程去仙天境的那一日,艳阳高照的。 这是一个好兆头呀,安凉习穿着一身薄荷绿色的长衫,发上束着一根也是绿色的玉簪,打扮十分的小清新呐。 他牵着马走过去,掀开车帘,往里头张望,笑嘻嘻的请示躺在马车里的储离若,“王妃,可以走了吗?” “嗯。”储离若打着哈欠点了点头。 “好嘞!”安凉习立马领命,抽打了马屁股一鞭,作为车夫架着马车带着他的王妃起飞了。 后面跟上一大队人马。抬箱子,去时阵势够大的。 只可惜啊,半路被劫的差不多了,到仙天境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了。 此去仙天境路途很是遥远,得要翻山越岭,跋山涉水的。 想当年,娶储离若的时候,安凉习那叫一个迫不及待,硬是将本有半个多月的路程,快马加鞭三日就赶到了。 可这次不同,他是要把媳妇送回去看他老丈人,他故意将马车赶的慢悠悠的。 出了南城,就要走一段山路。 马车颠颠簸簸的坐的人很想吐,储离若有些晕车。 她掀开车帘露出一张脑袋来,安凉习正好一回头就……刚巧不巧的贴到了储离若的脸上。 碰到储离若小巧悬挺的鼻子,安凉习觉得好看极了,忍不住用脸蹭了蹭,那感觉……嗯不能言说!他嘿嘿直笑。 储离若嫌弃的一把推开他,马车在安凉习没看路走的情况下,净往石头子上撞,颠簸得厉害。颠得储离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呕”的一声,吐了。 安凉习“啊”的大叫一声,“王妃王妃你没事吧?怎么还吐了呢?” 他刚刚不就拿脸蹭了她一下,至于能让她那么恶心吗? 诶,他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储离若没好气的看着他,“谁叫你不好好看路,颠得我直想吐。” 嗷嗷,原来是晕车,不是嫌弃他。 安凉习莫名松了口气,安抚的拍拍储离若的后背,问道:“要不我们别坐马车了。我们下来走,好不好?” 这山路漫漫,路道两旁树木成荫,花草丛生的。嗨,你还别说,挺适合两个人拉着小手,一块散散步了。 可那只是安凉习他的想法,只听储离若没好气的吼了他一声,“走路,那不慢死?” “也是也是。”安凉习怂哒哒点了点头。 “可是那怎么办呢?” 储离若没等他摸着后脑勺想出好办法,就一跃跳下了马车,顺手将马给牵出来,身再一扬,骑着高头大马,她就潇洒的走了。 安凉习跟在后面追,“王妃王妃,你等等我。” 储离若回头扫他一眼,朝他勾勾小手指,“有本事追上我啊。” 安凉习发了力,蹬蹬蹬开足马力,追上储离若,也跃上了那匹马背上乖巧安稳的坐在储离若身后,两手又不老实的往前一揽,抱住储离若的腰,像条特别粘人的猫咪一样趴在储离若肩上。 他脸上都笑开了花,“王妃,你瞧,本王是不是特别厉害?特别身手不凡,三下五除二就追上了你。” 储离若轻哼一声,抬手重重的敲了敲他靠在她肩上的脑袋瓜,说道:“在外面,不要再喊我王妃。” “那我喊你什么啊?”安凉习又换了侧脸继续趴在她肩上,一本正经的问:“难不成要喊,夫人?娘子?还是……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说着他自己忍不住先哈哈大笑起来。 嘿嘿,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储离若听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当头给他一个爆栗,又趁他完全放松的趴在她肩膀上傻笑,横力一甩,把他甩下马去。 “我叫什么你不知道吗?”储离若拍了拍手,“叫我储离若。” 安凉习“哎呦”一声,毫无防备的被储离若甩下马去在地上滚了一圈才停下。 他拍拍屁股站起身来,指着一个人骑马骑的嗨的储离若,“好你个小丫头片子,又耍我。” 他在本王和王妃之间也是来回自由切换。 月夜时分,他们出了这片山头,来到一座小镇上。 荒凉破败的小镇上异常冷清,家家户户都紧锁大门,连家像样的客栈都找不到。 安凉习倒是觉得无所谓,他以前都常年在外行军打仗,风餐露宿的,早已习惯,就是舍不得他媳妇在外头受苦。 储离若反倒异常兴奋。 “吁……”储离若扬了马鞭,从马上跳下来。她四处瞧瞧,摸摸身上宝剑,“这里很是一派萧索凄败呀?”她感叹。 安凉习附和的点点头,“是啊,连家像样的客栈都没有,这下要住哪里?” 储离若蹦蹦跳跳的,“住什么客栈,我们就地扎营,睡帐篷。你之前带兵打仗,难不成还要找客栈睡?” 安凉习走到她跟前,将为她准备的红色披风给她系上,望她的眉眼里尽是温柔的笑意,“我这不是怕委屈你吗?娘子。” “娘子?”储离若皱了皱眉头,伸手就要揍他,“我之前怎么跟你说的?” “嗷嗷嗷……”安凉习偏头躲过,“是储离若,储离若。”他嘿嘿笑着。 储离若收了手,大步往前走,“我们去前面看看,这小镇上总让人感觉古怪得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安凉习紧了紧衣裳,跟在后头。 夜风呼呼的刮,半空中有几只乌鸦在叫。月黑风高的,安凉习心中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他伸手去拽前面的储离若,想说:“喂,储离若,我看这怪怪的,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绕道走吧。” 可一阵风沙肆虐,吹的迷乱人眼。安凉习的手中亦是空空,什么也没有抓到,只有一捧流沙缓缓被风吹走。 储离若呢?安凉习使劲揉了揉眼,目光往前搜寻。 可是他什么也望不见,目之所及,只有望不穿尽头的一行魅影,在惨淡的月光下来回飘忽。 像是冥间的鬼灵,可他们确是真真正正的人。 消失于十几年前的暗影魅行者又重出江湖。 储离若走着走着,双眼迷离恍惚,刚听到安凉习在叫她,而下一秒,就不知不觉走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那里面包裹着一场美好的梦境。 幻梦里,看到了一个与她长得十分相似的女子,可她确定那个人不是她。因为,那女子的眼角下有一颗醒目的殷红泪痣,而她没有。 但除了那点不同,她们的脸几乎生得一模一样。 储离若她从小都没有见过自己的爹娘,是师父把她养大。对于她爹娘的记忆可以说是为零。 可是奇怪,她莫名就觉得那个与她长得很相似的女子是她娘亲。 于是,她走近,想要去问那女子,可当她的手拍向那名女子的时候,那幻梦里女子却突然化作一捧流沙,一行烟雨倾洒而下。 她恍了恍神,这是怎么回事? 不待她想明白,她眼前的画面又倏忽一变幻。 刚才的女子不见,现在她眼前是一座修葺精妙的楼阁,楼阁置身于悠悠深山之中,山雾缭绕不绝,水波纵横。 楼阁的门匾上写有几个大字,“巫山夜雨阁。” 储离若站在巫山夜雨阁前,感到一片迷茫。 鬼使神差一般,她抬脚踏入那扇门扉,进了楼阁当中去。 身后的门在她进去的那一刻,“嘭”的一声被关上。 而与此同时,从空荡荡的楼阁里传来一声粗哑的叫唤。 “十八年了,你终于来了,我的孩子。” 储离若猛然一惊,她掏出袖中梅花扇,“你是谁?” 那道声音再次传来,只是不见其人,难寻其踪,显得虚无缥缈的很。 “我啊,我是想念了你十八年的父亲呀!” 储离若扭头不信,“你胡说,我无父无母,你怎么可能是我的父亲?” “是啊,我被你师父的师父封在这巫山夜雨阁里十八年了,你自是没见过我,不知道其实你的父亲还活着。十八年……就待你长大成人,救我出去,如今,我的孩儿,你终于来了。很快,为父将重见光明!” 说完,那被锁在楼阁中的人疯狂的笑起来。 那笑声好可怕,储离若忍不住捂上耳朵,她大喊一声,“啊,你不要再笑了。” 紧接着,又一道白光闪现而来,恍惚中,储离若又看到了刚才那名长相与她相似女子。 她望着储离若的目光温柔而慈祥,那束白光推着储离若往外走,“孩子,快走,千万不要回头。” 水瑶的虚无暗影目送着储离若远去,她竭尽全力劈出一掌,劈碎那暗影魅行者所在丁湖镇织造出的一张巨大的梦网,送储离若脱离梦境。 一时间,丁湖镇又恢复以往,街上的小摊贩继续吆喝着做生意,那出来玩耍的孩童们又欢快的唱着歌谣。 小镇上一片热闹,不再寂静荒凉的像一座鬼城。 以暗影魅术存于这世间久久不灭还在苦苦坚持的水瑶看着巫山楼阁中那被封锁在地下的她的夫君,狠声道:“储冥雨,有我在的一天,你就休想伤害我的若儿。” “哈哈哈哈……是吗?可仙天境的裂缝越来越大,你怕是没有几天可再活的了!再有我们的若儿越长越大,暗影魅行者感受到她的气息,也会愈发的强大起来。” “水瑶我们好歹夫妻一场,何必呢?”十八年前被君天洛的师父锁在巫山夜雨阁下的储冥雨笑的一如当年那般猖狂。 作者有话要说:越写越玄乎(汗汗-_-||) ☆、痛苦的回忆 储离若被那道白光弹回梦境之外。一身红衫在夜风中孤零的飘拂,极具美感。 她还没有回过神来,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仰去。 恰好安凉习还待在原地,他一伸手便接住储离若往后仰倒的身体。 “你刚刚去哪了?”安凉习着急又关心的问。 储离若捂着胸口稳住了身形,从他怀里直起身来,默然的摇摇头,不说话。 她还在想刚才在幻梦中那两个人说的话,他们到底是谁?与她又有何关系? 她完全茫然一片。 皎洁清澈的月光下,她忽然抓住安凉习的衣袖迫切的问道:“安凉习,你以前认识我吗?”她发现自己好像丢失了一些什么记忆。 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安凉习睁大了眼,古怪的看着她,“你怎么突然问我这个啊?刚刚你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呀?” “我在问你话,别给我打岔!”储离若糊了他一巴掌。 安凉习“哦哦”又冲他笑的眉眼弯弯的,“我以前啊……”他故意卖关子,“你猜猜我认不认识你?” “快说!”储离若二话不说揪起他的耳朵。 “认识认识……我早就认识你了。在你六岁那年,我就认识你了。那个时候,你还挺乖的,没想到长大之后,变得那么凶了!”他望月感叹。 储离若双手抱着脑袋,神色黯淡下去了几分,“可我怎么都不记得了?” 安凉习瞧她脸色好像不怎么太好,遂拍拍她的后背安慰道:“没事没事,不记得就不记得嘛~人活一世,总会遗忘一些东西的。” “可你记得……”储离若盯着他看,双眸倏忽之间彷徨无助,像个被人抛弃的孩子般。 “哎呀……”安凉习见不得她这个样子。这让他想起来了,十多年前,她被她亲生父亲的手下追杀时候的样子。 那个时候,她还只是一个孩童,一心想着仙天境外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于是她趁她师父闭关练功,一个人偷偷遛出了仙天境外,可惜纵然六年过去了,储冥雨虽也已被君天洛的师父封锁在巫山夜雨阁内,不见天日。但只要水瑶的骨血储离若存于这世间一天,暗影魅行者就不会绝迹于江湖。 储离若的出境,让他们嗅到了她的气息,暗影魅行者统统往此集结而来,想要将储离若带回巫山夜雨阁,用她的鲜血祭祀巫神。 让巫神赋予他们暗影魅行者强大的力量,足以毁天灭地,建立一个新天地存在的那种古老而又可怕的力量。 有了那种力量,世间将由巫山夜雨阁统治主导,他们为夜雨阁效力的暗影魅行者也将凌驾于正道之上,而不是再被世人认为是邪魔歪道。 忘忧湖畔,仅有六岁的小女孩被一行暗影魅行者追杀。 一个人面对那么多敌人,她孤零零的毫无依靠。 师父不在,储离若只有靠自己,可是她还是仅有六岁的一个孩子呀。 水瑶残破的魂灵被压在巫山夜雨阁下,并不能出了夜雨阁赶来救她的孩子。 她其实被储冥雨连日追杀的早已死去,可生为最高一级的暗影魅行者,她用古老的暗影魅术,让自己的魂魄不至于那么快就消散在人间。 至少等到她的孩子长大,有了自保能力的时候……她出不了巫山夜雨阁,一旦出去,不仅顷刻间就会灰飞烟灭,而且她联合她最好的朋友,仙天境里的花颜对储冥雨设下的封印力量也会随着她的消失而减弱。 到时候储冥雨若破了封印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她绝不能轻举妄动。只能无能无力的看着自己的孩子,遍体鳞伤,满身是血,倒在忘忧湖畔奄奄一息。 一众暗影魅行者走上前去,想要将小女孩带走。 而就在这时,那外出打猎的皇家子弟从这里经过。 暗影怕正气,甚惧皇族九五至尊的真龙之气。 安凉习嗅到了血腥的气味,下了马走近。因为水瑶的死去,力量被大大减弱的暗影魅行者更加惧怕皇族人,他们不得不适时隐退去。 就是那个时候,十岁的安凉习偶然间路过忘忧湖畔,将奄奄一息的储离若救走。 他听见女孩微弱的叫喊声,“救我……救救我……” 他趟进湖水,一把弯腰将女孩抱起…… 而此时此刻,又如从前那般,安凉习一把将露出无助神色的储离若抱在怀里,抚了又抚她的背,“好了好了,忘了就忘了,我们不要去想它了。” “你看天都黑了,我们还没有吃饭,你肚子饿不饿?我们去买好吃的。” 他继续哄小孩一样,拍着储离若的背一个人在那喋喋不休,转移话题,“说来也怪哦,刚才这小镇上还一片清冷的,如今又热闹了起来……” 说着说着他一只手在听到咕噜咕噜的叫声时,鬼使神差一般就摸到了储离若的肚子上,然后他没忍住笑了出来,“看吧,你肚子都饿的……” 还没说完,储离若就一把捉住他的手来按住,“嗯~你不想好了?” 安凉习憋着嘴笑,不由分说拉着她去找酒馆。 他在想那么惨痛的记忆要它干嘛?记住它干嘛?虽然那记忆中有他美好的存在,那个时候少女还会乖乖的喊他一声凉习哥哥,我们一起玩好不好? 可是存于脑海中被人追杀的种种画面,和遗留在身上的伤痛,于每个午夜梦回时淹没掉少女明媚的笑容…… 那些与他儿时美好的记忆,也变成了一种痛苦。 当君天洛询问他的意见时,他几乎没有犹豫的就选择让她忘掉。 没关系,忘了他没关系,他还可以再努力重新走入她的眼眸当中,她的心里去。 而那些痛苦的回忆将会永远被封存,她不会再半夜哭着喊痛,无助的蜷缩在一起。 他只要她开心,她笑,就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怎么感觉有丢丢虐呢?诶~又是越写越玄乎。没人出来给我评个论吗?(来自臭不要脸的作者客户端。) ☆、半夜翻窗。 安凉习带着储离若找了一家酒馆坐下,点了一桌子都是储离若爱吃的酒菜。 在美食面前,储离若决定不再去想那些困扰她的事,她摸摸咕咕叫的肚子,拿起筷子开动起来,好一顿大吃大喝。 安凉习看着他家媳妇这么能吃,心中很是高兴。 吃饭期间,他又问了储离若刚刚发生了什么?可储离若对此闭口不谈,一提到那她的神色就好像有些不对。索性安凉习也不问她了,既然她不想说,那他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 吃好了饭他们一行人又找了家客栈住下。 因为人员众多,安凉习下令干脆把那家客栈给包下了! 店家老板热情谄媚的跟在安凉习身后问东问西,问还需要什么不? 安凉习摆摆手说不用,“不要让其他人来打扰到他们就行了。” 店老板一个劲道好,随即就把店门直接给关了打烊! 二楼最豪华的那间房间,自然是留给了储离若住。 半夜,月上柳梢头。安凉习一个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他打开窗户,往外看。头上一轮清澈弯月。他若有所思的望着那月亮,悠悠感叹:“月色美,月撩人,月下底下思美人啊!” 这美人自然说的是他自个的媳妇。 如此良辰美景,安凉习他觉得,不干点什么坏事?他心里都过意不去。 于是乎,他翻身下了床。悄咪咪的推开了他隔壁房间储离若那间豪华大房的窗户,然后翻窗而入。 咦~他也是不解得慌,为何他作为一个正宫,却要干这等偷鸡摸狗的事呢? 好奇怪哦~他想了想,爽性在进来之后就大摇大摆的走到储离若的床跟前。 储离若躺在床上也还没有睡去,她听到了动静,第一反应是躺在床上装睡过去,然后伺机而动。 之后她偷偷睁开一只眼,就看见她床前立着一高大修长的身影。 那人在她床前开始欢快的脱衣服? 她屏息以待,看他脱了衣服之后到底还想干嘛? “娘子,我来了!” 一片黑暗之中,安凉习脱完了衣服,瞎着眼睛准备大胆的豁出去一次。 他朝储离若的床上飞扑。 “去你奶奶的……”储离若一脚踹在安凉习俊俏秀美的小脸上。 安凉习抱着她的脚哈哈大笑,“原来,原来你没睡着啊?” “嘿嘿嘿~”他揉揉脸,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还是被你发现了哈。” “哼。”储离若抽回脚,从床上坐起来,好生审问他,“大半夜的,你不睡跑来我屋里干嘛?” 安凉习抓了抓头,“嘿嘿嘿,一个人睡不着,想抱着你睡。” “呵,你这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哈,半夜翻我的窗?” “这…这不是想你心切,就迫不及待的来找你了嘛。”安凉习盘腿在她床上坐下。 “再说了,我们本是夫妻哪有分屋分床睡的道理?”他一点点一点点朝储离若身边移去。 储离若本想一把推开他的来着,哪不知这安凉习,脸皮真是比城墙还要厚!简直厚到了姥姥家。 他一歪头,小脑袋瓜就不偏不倚就倒在了储离若的大腿上,然后闭上眼睛,嘻嘻哈哈的笑,“啊啊啊,我要睡觉我要睡觉啦。” 他又迅速的拉住她的一双手在怀里紧紧握着,让她动不了他。 “你也快睡吧。我们明天还要赶路呢,你还想不想早点见到你师父啦?”他枕在她腿上,呼呼睡了过去。 储离若无奈的看着他,“你……” “你什么你?”安凉习霸道的一把将她拉过来,往怀里一带,终于如愿以偿的抱着他媳妇,他的小离若香喷喷的睡了一晚。 晨起时,储离若玩心忽起,决定先不走,她要去小镇上逛一逛。 安凉习向来以她为中心,再说了他也不想那么快把她送到她师父面前。 以她对她师父的依赖和崇敬喜爱,指不定到了仙天境里,他有可能完完全全都插不上她们师徒之间的谈话。 就只能在旁观看,她抱着她师父,舍不得松开手。 如此也好,四处逛逛玩玩,权当成婚两年之后再度蜜月了。 两人先去镇上买了早饭吃。 一家烧饼铺前,不知因何事?围了许多人在那看热闹。 储离若就是那特别爱凑热闹的人,她从人群当中挤到了前排去。 正看见一个瘦弱的小姑娘被烧饼铺的老板指着骂,小姑娘被骂的抬不起头来,眼泪啪啪的掉。 储离若听明白了情况,原来是那可怜的小姑娘偷了烧饼铺的几个烧饼吃才被人家指着骂的。 “不就是偷了你几个烧饼吗?”储离若走上前去。 她扶起那地上瘦苦伶仃的小姑娘,又问那烧饼铺的老板,“多少钱?我给你就是了。” 烧饼铺的老板亮出五个手指来,储离若向她身后的安凉习伸手,“拿钱来。” 安凉习不多不少递给她五个铜板。 这几个烧饼也就值那么多钱了。 储离若把钱给那人家,又扶着那姑娘带她出了那片是非之地。 烧饼铺门前很快也就平静了下来。 小姑娘被储离若带走之时,回头望了那刚才骂她的人一眼,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那一下,无意中,被安凉习看入眼里。 储离若将穿着一身破烂的小姑娘又带到一家粥铺前,问她要不要喝粥? 小姑娘摇头,突然“扑咚”一声,跪在了储离若脚下。 储离若一头懵,她赶紧蹲下身去,扶她起来,“哎,你这是干什么呀?” 小姑娘泪眼婆娑,哭的很是可怜,储离若虽然生性顽劣了些,但心底总归是善良又有些单纯的。 她听了那小姑娘说的一连串凄惨的遭遇后,想都没想,就应了人家,把小姑娘收入麾下了。 她是想着以后要像那郭襄女侠一样创立个只收女弟子的什么门派,她再当个掌门玩玩的。 现在就开始做这件事情,她觉得棒极了,大手一挥,就把那小姑娘带走了。 也不管安凉习的劝说,她就执意要带人走。 好吧,安凉习无奈,只好又派人盯着这个来路不明,心怀不轨的小姑娘要干嘛?不管她存着什么心思?只要让他逮着她若是想伤害储离若,那他不管她是男的女的,统统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逛了半天,储离若觉得玩够了,傍晚时分他们才又启程,继续往仙天境赶。 就在他们一行人走后,那烧饼铺突然之间也关了门。 乔装打扮成卖烧饼的几位温家暗卫快马加鞭又赶回了几十里之外的南城向温以言如实禀告。 “公子,南安王一行人等已离开南城边界丁湖镇,即要前往幽州地界去。我们安排的残影已成功混入其中,之后将会由她,每日飞鸽一报南安王的相关事宜。” 温以言正在花廊下研墨作画,闻言他淡淡应了一声,“好。” 如此一来,他就可以有理由每日都去见他的表妹了。 作者有话要说:甜甜甜。本文架空,架的很空,所以不要跟我追究什么历史啊什么的~最后日常求收藏评论! ☆、幽冥鬼姥 幽州地界乃是东平王管辖之地。 安凉习一行人马到达幽州的时候,幽州知府奉东平王之命出城迎接,又好生招待。 不过三日,他们便走了。 直到出了幽州地界快至他三弟西昌王的领地时,东平王便开始了他一早就安排好的刺杀行动。 此次他二弟南安王从北疆大获全胜归来,可是得到了他父皇的不少夸赞,加上父皇本就对南安王他们母子俩十分偏爱,如今太子之位空悬已久,想来有了那显赫的战功和朝中人心所向,又有一位仙天境的妻子傍身,不出意外的话,这太子之位很有可能父皇就会让那个安凉习来做。 到时候,他私底下做的那些贪赃枉法的事若是败露出来,那他的地位甚至于性命可就不保了。 所以,他只能先下杀手。除之而后快!东平王想了个一箭双雕的计划。 在他三弟西昌王的领地上下手刺杀,到时候再把罪名往他三弟身上一推…… “哈哈哈哈……”东平王甚是阴险的笑了起来。 他挥一挥手,招来亲卫,下令道:“去,给我半路截杀南安王还有他的王妃!要神不知鬼不觉。不要给我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是,属下遵命。”亲卫领命迅速就开始了刺杀行动。 不过,他们不但没有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安凉习他们杀掉,反而自己半路还被神不知鬼不觉出现的幽冥鬼姥给尸解了。 这幽冥鬼姥不是鬼,而是一个失手杀死了自己丈夫和孩子而由此疯掉了的美艳少妇。 自从她的丈夫和儿子被她杀死在幽州和西江城的交界处,后来她就每天像个孤魂野鬼一样飘荡在这块地方,杀人性命,取人鲜血,妄以暗影魅术强行将封在冰棺中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复活。 只不过以命换命的做法,实在是残忍又愚蠢。 这世间,死人怎么可能还会死而复生?能的话,也只不过是靠一缕极深的执念罢了。 就比如,魂魄久久不肯散去的水瑶。 幽冥鬼姥本也是暗影魅行者一员,还是暗影主人水瑶的师妹。 因为一次偶然,去往西江边郊游玩,误入竹林,和一个正在竹林中抚琴作画的清雅俊秀的书生好上了。 可身为暗影魅行者,她们不得擅自与正道之人交好,更别说还怀了那无名书生的孩子。 她的行为遭到了其他暗影魅行者的冷眼和鄙视。 原与她一同修炼的暗影魅行者纷纷敌对她,排挤她,并扬言要杀了那人间书生和她的孩子。 她去找她师姐水瑶求助,只可惜那个时候,水瑶和巫山夜雨阁的阁主储冥雨正是浓情蜜意之时,两人待在巫山夜雨阁中不问世事,日日巫山云雨,过得好不逍遥痛快,哪里还去管人间疾苦。 至此,幽冥鬼姥遭到同行一致围攻绞杀,她孤注一掷,奋起抵抗。 她的夫君更是为了保护她冲在最前面,结果她反向一掌,本是要打向那些杀她的暗影们的,可结果她夫君偏偏就受下了那一掌。 书生本就体弱,被她打的一命呜呼。 她狂怒不止,疯了一般,杀红了眼。 人在疯狂的时候,她的能力是不可估量的。 就那般,她疯狂的杀人泄恨,到了最后,已经双眸浑浊,分不清敌我了。 她在将那些要来杀的暗影魅行者斩杀的同时,也将她自己的孩子给失手杀掉了。 事后,她痛苦懊恼不已,就彻底疯了。 每天夜半时分,都雷打不动的在这片地界大开杀戒,取人性命,取人鲜血。 安凉习那一行人马从这经过的时候也不例外被幽冥鬼姥给遇上了。 黑衣女子长发赤目,像山鬼一样飘荡在山头,于清冷的月光之下显出她苍白满是伤疤的脸颊。 她十指锋利如鹰爪,双脚又灵活如羽燕。 一个俯冲,她如鬼魅一般便飞下山头,飘在半空中俯视着路道上来往经过的一大队人马。 她灵敏的鼻子又嗅到了新鲜人血的味道,这一次,好像还有些不同。 是她曾经所很熟悉的一种味道。 是她师姐水瑶身上所特有的淡水花香味。她永远记得,她当时是怎么跪在巫山夜雨阁门前求她师姐救她一命的。 可是她师姐那个时候眼里就只有储冥雨,根本不管其他人的死活。 如果水瑶当时能出来,以她在暗影魅行者中的地位和威望,只要她帮她说上一句话,那么就不会有后来那些惨痛的事情发生。 她的夫君也不会死,她的儿子也不会死。 可是水瑶她没有! 又嗅到了她的气息,幽冥鬼姥第一个将身上散发出那种香味的储离若给从马上抓了起来。 她的速度快到如极光一闪,众人都还没有注意到她的近身,她就已经抓着储离若飞走了。 还是储离若的一声大叫,引的众人发现了幽冥鬼姥的存在。 安凉习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快速的弹马一飞,往幽冥鬼姥带走储离若的方向追去。 昏暗潮湿的一处山洞当中。 幽冥鬼姥将储离若绑在一面墙上,在她面前转了又转,笑的令人可怖,“师姐,这么些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储离若喷了她一口水,“谁是你师姐,你这个老妖怪!” “不是……”幽冥鬼姥一时眼花,又盯着储离若仔细的看了看,而后她一手掐住储离若的脖子,“不对,你不是水瑶!” “那你是谁?为何与她长得那般相似?”幽冥鬼姥望向储离若的眉眼。 一双瘦骨嶙峋的手摸上储离若的脸。 “呀,呀……”储离若大叫,扭头想躲开她的手,幽冥鬼姥又一把捏住储离若瘦削的下巴,狠声道:“再叫,我立马毁了你的容,抽干你的血!” 储离若突然感到有点可怕,她……她先按兵不动吧~她眨着眼睛安静下来,不叫了。 幽冥鬼姥死死盯着她的左眼下方看,而后一脸神情莫测,“那颗痣呢,那颗泪痣呢?” 储离若被她盯的发毛,下巴也被她捏的疼,扬声问她,“什么痣啊?” “那颗泪痣,那颗她脸上最引人注目的泪痣!” 幽冥鬼姥突然又松开了储离若,“你不是她,你不是她……你不是我那个师姐,你不是水瑶……”她一直在喃喃自语。 储离若好是松了一口气,可下一秒又被那幽冥鬼姥掐着脖子提溜起来,一双利爪就要划破她细嫩的皮肤…… “你是谁?”幽冥鬼姥猩红的双目紧紧盯着储离若,那双赤目仿佛一把浴了血的刀,下一秒就能将储离若的双眸剜掉。 储离若被幽冥鬼姥压制的完全动弹不得,她呼吸不畅,连开口说话都难,还怎么张口告诉她是谁啊? 这老妖怪,凶死了,比她还凶,还又坏死了!净啥掐着她不放。储离若在心里骂她,等她有反手之力了,她一定要好好讨打她。 “说啊?”幽冥鬼姥又像上提了储离若一分。 储离若“嗯嗯啊啊”,口中含糊不清。 紧接着,有人替她答了。 那声音霸气又响亮。 “她是本王的女人,你敢动我的女人,我看你是不想好喽?!” 安凉习一个眼神杀杀过去。脚下又在他走去时,神不知鬼不觉凝聚内力踢起一粒石子,直接一脚踢飞过去,正正打在幽冥鬼姥的手上。 幽冥鬼姥没留意竟然又有一个大活人送上门来,她一个吃痛松开了储离若,安凉习适时一个旋移飞飘过去,接住储离若。 “娘子,我来了!” 又是同样的一句话,可储离若听着却有了不一样的感受。 ☆、暗影魅术 娘子?曾几何时,幽冥鬼姥也被他的夫君那般叫过。 如此的称呼好像刺激到了幽冥鬼姥。她反身一爪打过来,安凉习挡在储离若身前,挥手去接幽冥鬼姥那锋利的一爪。 胸前的衣服不甚被幽冥鬼姥撕扯破掉了一大块。 储离若愣在他身后,她没想到这个时候竟然是安凉习来救的她,挡在了她身前,把她从幽冥鬼姥利爪的禁锢下解脱出来。 她看着他被撕扯破掉的衣服,脸上不由透漏出一抹担忧,声音低了好多的问,“你没事吧?” 安凉习见她为他关心,他就没忍住演了一次,他捂着胸口,作势往储离若怀里倒。 “哦,啊……好疼!”他故意惨叫。 可他没能如意倒进储离若的怀里,因为储离若听到他喊疼,“噔”的一下,目露凶光,站起来身来,“咻咻”几声,袖见的梅花扇以肉眼根本看不到的速度向幽冥鬼姥射去。 这个破凉席,虽然讨厌虽然该打,可是也能被她打!怎么能叫别人把他打疼呢?那就相当于是向她发起挑战了。 她的玩物,她要留睡的凉席只能被她欺负。 “你个老妖婆,看我不好好教训你!”储离若一个暴躁冲上前去同幽冥鬼姥血拼了起来。 安凉习在后头傻了眼,他这总爱怼他,凶他的媳妇是要上去替他好好教训那个妖婆子吗? 他突然好感动,眼睛都要湿润了,抬手抹抹眼,他也迅速加入了混战之中。 “娘子,我们一起,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安凉习飞到储离若身边。 储离若给了他一记眼风,“不要喊我娘子,我有名字!” “哦,那叫离若。离……”安凉习还想再喊她的来着,可幽冥鬼姥一巴掌甩过来,“不要在这里给我秀恩爱。否则只会死得更快!” 安凉习生生挨了那一巴掌,然后捂着脸委屈巴巴的看向储离若道:“她打我。” 储离若高喝一声,“敢打我的人?!你不想好了吗?”说罢,她拳打脚踢一并上。 幽冥鬼姥发了狂,看不下去这两个人在她面前一唱一和的,她的身形一瞬间在暗夜下变幻无穷,让人捉摸不到哪个才是真正的她?苍白的面孔也是逐渐染上一层血色。 殷红可怖之极。 储离若置身在那么多重幻影当中,幽冥鬼姥又在她身旁来回飞旋,将她转的头晕脑胀。 幽冥鬼姥练了那么多年的暗影魅术,早已将其中的□□术练的是炉火纯青。 她幻化出数道暗影将两人围困在山洞里,不时还传来她魔鬼的笑声。 储离若从来没像此刻这么糟心过。 暗影魅术可在施放期间催发出人内心深处最痛苦可怕的一些记忆。 安凉习被困在魅术当中一如往常,他竭力在想,细心去看,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幽冥鬼姥? 只要找到那个突破口,他们就可以解除魅术,从那么多暗影中走出来。 可储离若却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她在幽冥鬼姥的无尽笑声中,抱着头表情万分痛苦的蹲下身去。 忍不住“啊”的一声大叫起来。 曾经那些鲜血淋漓的画面一一在她脑海中如潮水般涌来。 还有那些她完全不知为何会存于她记忆中的陌生人? 是陌生人吗?她哭喊着摇摇头,“不是,不是……” 她又看到了那名与她长得相似的女子的存在。 她听到那名女子在声嘶力竭的质问:“储冥雨,她可是你的女儿,你怎么下得去手?” 她看到那名女子浑身染满鲜血,一身白裳开出凄美冷艳的血花来。 水瑶怀中抱着一名婴儿,那女婴正啼哭不止。 绝情海岸,巨浪滔天。 储冥雨一身红衣,血染的浓艳。 他的双眸中没有丝毫怜悯,只充斥着无穷无尽的欲望。 “呵呵……我的女儿?”那又如何?只要能满足他的野心,达成他的目的,死一个他的女儿又能如何? 这个死了,他还能再与她夜夜巫山云雨造一个出来不是? 可她为何会如此执着?这一个孩子的生死。 储冥雨擦擦嘴角上的血迹突然放柔了声音,带着几分诱哄的意味,“用她的鲜血来祭奠巫神,那她可将会受到夜雨阁上上下下所有人的供奉朝拜。” “这样……不是很好吗?” “乖,你把她给我,让我抱抱好不好?” 水瑶紧紧护着她的孩子,忍不住苦笑:“储冥雨,是不是所有人在你眼里,随时都可能成为满足你野心的牺牲品?” 储冥雨摇头说不,他俊美邪魅的面容之上露出一丝贪恋的笑容来,“水瑶,与你在巫山夜雨日日缠绵,巫山云雨的那段时日,是我这一生当中最快乐的时候!” “等,这一切都结束,天下皆在我手,我们再过回那样的日子,好不好?日日缠绵,巫山云雨,到时候你想要多少个女儿,我们就生多少个。好不好?你相信我,我一定可以满足你的。” “让你幸福快乐的。”储冥雨又上前去恳求。 “只要你把你怀里的孩子给我。” 水瑶却对他避而远之,失望透顶。她低头轻轻抚摸着怀中婴儿的脸颊,喃喃道:“你放心,就算拼尽我的性命,我也会保护好你。” 你一定要好好长大,长大以后千万不要学娘亲,喜欢上一个冷血无情又野心勃勃的人。 储离若感觉自己的脑袋要炸了,一时间,画面凌乱不堪。 婴儿的啼哭声,海浪的翻滚声,还有打斗的声音彼此交杂在一起。 鲜血流成了一条河,猩红的河水带着她流到了一处无人之境。 她歇斯底里的大叫,拼命的让自己不要再去想后面…… 后面,六年过后,她又遭到一次追杀,这一次,没有人可以再保护她。 最后的画面静止于,她被她师父沉进了忘忧湖中。 整整一年。 从此将所有不堪痛苦的回忆沉入忘忧湖中。 而同时被带走的还有她六岁之前所有的记忆。 她宛若新生,再被君天洛从忘忧湖带出的时候,性情大变,生生换了一个人。 安凉习听到她在大喊大叫,奋力挥走那些缠绕在他身侧的暗影冲到储离若面前。 “怎么了?怎么了?”他着急的问。 储离若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无力的倒向了安凉习怀中,昏了过去。 幽冥鬼姥可以从魅术当中探看到储离若被触发的记忆。 她不由惊讶又欣喜若狂,“师姐,她竟然死了?” 死在了储冥雨的手中。 真是可笑!到头来,竟然被自己心爱的男人给杀死了。 幽冥鬼姥好像找到了什么安慰似的,她自己亲手杀死了她的夫君,她的爱人。而她的师姐也被其所爱之人给杀死了! 真不愧是师姐妹俩,幽冥鬼姥仰天大笑,从无数暗影中现出了真身来。 她死死盯着储离若看,如今她要再做一件事,那她和她师姐就从此两清了。 她自己的孩子没有了。她也要让她师姐的孩子没有。 如此,她们双双消失在世间。而到了黄泉之下,她们师姐妹彼此也有了照应。 多好!幽冥鬼姥悄无声息的走上前去,如魅鬼一般夺命锁魂。 利爪一出,一把将储离若给从安凉习的怀中抓过去。 储离若被惊醒,睁大了眼睛在幽冥鬼姥的利爪下极尽挣扎。 安凉习飞扑过去,同幽冥鬼姥正面打起来。 可到底太年轻,而幽冥鬼姥身为二级暗影魅行者,又活了那么多年,走过的路都比安凉习吃过的米多。 功力上的碾压,让安凉习很快就落了下风,一个不慎,他自己也被幽冥鬼姥的利爪给抓了起去。 幽冥鬼姥将两人拴在一根大铁柱上,一双利爪就要先对储离若下手。 安凉习赶紧开口,“那个那个那个……” “嗯?”听到声音,幽冥鬼姥一个回头阴戾的看向安凉习。 安凉习临危不乱,哈哈送上一个大大的笑脸,“还……还没请教大佬贵姓呢?” 他故意在拖延时间,等着黄岩率大队人马赶来救他呢,就是不知道黄岩能不能找到他? 嗨,管他呢?能拖一会是一会。 幽冥鬼姥扯着长长的头发看着他,从口中吐出四个字来,“幽冥鬼姥。” “啊,原来是鬼姥大人呀!”安凉习咽了口口水,再想着接下来该说什么呢? 可幽冥鬼姥根本没管他,又要对储离若动手。 安凉习一个急眼,连忙阻止,“喂喂喂,你要想杀人,就先杀我!别动她。” 他瞅瞅储离若。 储离若已经被幽冥鬼姥搞的头发乱糟糟的,浑身也都脏兮兮的。 那样子,安凉习看着,心里好难受。 他咬了咬牙,朝幽冥鬼姥勾勾唇,“你过来……” 幽冥鬼姥也不知着了什么道,当真就向安凉习走了过来。可能觉得眼前这个长得唇红齿白,很是俊俏模样的人与她曾经年少时所喜爱的那个书生颇有几分相似吧。 反正都是一样白白嫩嫩让人见了就有好感的脸。 幽冥鬼姥走到了安凉习跟前,安凉习一个呸,“我打不死你!敢动我的女人?” 然后,他也不知哪里来的一股蛮力,一个暴躁挣开了拴住他的绳子。 幽冥鬼姥反应迅速的将他反手一抓,另一手又抓来储离若。 她毫不费力的将两人举在半空中,“受死吧!”她大喝一声,锋利的十爪同时戳向两人的心脏…… 作者有话要说:哒哒哒,完成榜单字数啦,给自己鼓鼓掌 ☆、事大了 也不知过去了几日,储离若终于从昏迷当中醒来。 那几日,即便安凉习身受重伤,他也始终坚持待在储离若的身边,寸步不离的守着,只待她醒来。 如今,她终于醒了。安凉□□的松了口气。 至今回想起被幽冥鬼姥困在山洞的那晚,还是觉得有些令人头痛。 若不是黄岩及时带着一队人马赶到,出其不意的将幽冥鬼姥炸的一个片甲不留,安凉习也不确定到底能不能在她的利爪之下存活下来。 好在他护着储离若没受半分伤害的活了下来。 如今,他们是在他三弟的封地西江城稍作停歇安顿。 虽然把幽冥鬼姥给炸的连灰都不剩了,但他们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黄岩所带去的那一队人马全无幸免的死在幽冥鬼姥的利爪之下。 储离若并不是因为受伤而昏迷过去,她是猛然陷入了一场可怕又痛苦的回忆当中去,迟迟不愿醒来。 如今,她终于从回忆当中解脱出来,缓缓的睁开了眼。 安凉习守在他床前,一看到她醒了,也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脸。 “你可终于醒了,储离若,你知道我等的……你看……”他指指庭院中因一场雨落而被打残的花瓣,“你可知道,我等你等的花都要谢了!” 他玩笑起来,又重新回到之前那个嬉皮笑脸的安凉习来。 可储离若却好像变得有些不同,她神色看去还是显得有几分憔悴,不同往日那般神采飞扬,嚣张跋扈。她忽然抓住安凉习的手问:“为什么?你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 她清楚的记得,那晚在山洞,幽冥鬼姥的一双利爪,就要戳进她的心脏。而她陷在那痛苦的回忆当中,完全找不到自我,以为自己就要死去的那一刻…… 是安凉习,是他奋不顾身的一掌劈段了幽冥鬼姥的利爪,又冲到了她的身前,为她挡去了那致命的利爪。 为什么会救她?会不顾自己性命的去救她?明明她对他那般不甚友好,针锋相对。她不解的看着安凉习的眼睛。 “啊,因为……”安凉习反将她的手握在掌心,脸上笑嘻嘻的没个正经,“因为你是我的心我的肝,我的宝贝蛋,我不对你好,我对谁好?” 储离若却摇摇头,声音低如蚊吟,“可是我,可是我对你并不好。甚至我……” 她还没有说完,安凉习就一把将她搂进怀中,温柔的摸摸她的头,“没关系啊,我总会等到那一天,等到你也对我好的那一天,到时候我们不就扯平了嘛。” 储离若一把推开他,从他怀里出来,退的离他远远的指着他,似乎又逐渐恢复了往日的性子来。 “你不要以为这样你就能感动我了,我是不会上你的套,被你套住的。”套的只能待在你身边,只能待在南安王府,哪里也去不了的。 安凉习颇是无奈的扶额,“我什么时候给你上套了?我也没有要感动你。我那完完全全的就是出于本能!” “储离若,你太让本王伤心了。”安凉习一脸被冤枉的幽怨,气的站起身来在屋里来回转悠,那股幽怨始终没能被转散。 “咳咳咳……”他被气的捂着心口咳嗽起来,这下真不是装的! 储离若听到他在咳嗽,心里微微感到歉疚。幽冥鬼姥一双利爪划破他心口时的画面,她还历历在目。 她没有忘记,只是不会轻易相信。 她用手指绞了绞被头,终是没忍住去问了一句,“你……你没事吧?” 本来还好,还算没事的,可她这一问,安凉习就觉得事大了! 必须得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嘘,悄悄问一句,有没有人在看文啊?出来冒个泡,让我知道你的存在-.- ☆、绿了绿了 安凉习舞着心口撕心裂肺的痛叫起来,“啊,好疼好疼啊……” 他没皮没脸的开始在地上打起滚来,额头上硬是被他强行憋出一层密汗。 他脸咳的通红,在地上滚来滚去,手又抓上他的伤口…… 储离若着实被他这反应吓得不轻,她衣服都没穿,直接从床上跳下来跑到安凉习跟前摇他在地上不停颤抖的身子,“安凉习安凉习,你,你怎么了呀?” “我……我我给你叫大夫。”储离若惊慌之余,又向外张望,刚要大喊一句,“快来人啊,去请大夫……”的时候,安凉习偏又一手堵住储离若的嘴巴。 他惨兮兮的对她摇头,“别别……” “大夫对我来说没有用……”他叹了口气。 储离若吸了吸鼻子,拿开他的手,差点就他骗得就要泪如雨下了,“那……那怎么办?”她慌张起来,虽然这破凉席没经过她同意就娶了她,惹她烦。 可是她其实也没有想象中那般讨厌,那般不喜欢他。尤其是当他奋不顾身为她挡下那致命一爪的时候。 安凉习见她这般慌张无措的样子,竟然没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然后他腆着脸凑上前去说:“别怕别怕,大夫治不好我,可你能治好我啊!” 储离若擦擦鼻子扑闪着一双润亮的眸子认真的问他,“我怎么才能治好你?” 安凉习指指他的脸又指指他的嘴,不厚道的笑了,“你亲亲我啊,你亲亲我,我就好了!” 话罢,就招来储离若一个拳头加身。 “你骗我?安凉习,你竟然敢骗我?”储离若飞扑过去将安凉习压在身下,朝他举起拳头来。 安凉习躺在地面上,嘿嘿笑。 储离若一拳头掏在他胸口。她没用力,自有分寸。 安凉习趁势握住她的手,又环抱过她柔软的腰肢在怀,在地面上一个翻身就将她给反压在了身下。 两人互相对视着,那么近的距离。储离若没有动,她好像忘记了反抗,就直勾勾的盯着安凉习纤长浓密的睫毛看。 她这才发现,他的睫毛好长哦~眨一眨,好像一把小扇子。 而安凉习则盯着储离若淡粉凝润的两片唇瓣看。 他看的咽了口口水,情不自禁的低下头去……与此同时,储离若正抬手想去触触他那漂亮的两把小扇子玩玩。 而就在这个时候,黄岩没敲门就贸然从外头进了来。 “王爷啊……”他一推开门,就看到他家王爷在地上压着他家王妃,正好像要干上一番什么不可描述之事…… 他赶紧识相的又把门给关上,退出去,“您继续您继续……” 他拍了自己一耳巴子,来的可真他妈不是时候! 安凉习也是这么想的,不然他可就能亲到他王妃的嘴了。 可黄岩这么一来搅和,储离若彻底清醒过来,一掌推开他,从地上爬起来,囧囧的又跑到床上去,把自己给捂被子里去了。 他们刚刚是在干嘛? 储离若在被窝里乱蹬乱踢,安凉习睁大了眼瞅见,悄咪咪走近,搓搓手问:“那个……王妃啊你要是寂寞难耐忍不住想要发泄啊,不如我们就……就此放纵一回吧?” 储离若在被窝静静听着。 安凉习又靠近一分,“嗯?王妃,你需不需要本王来帮你解决?” 储离若一把掀起被子,凶巴巴瞪着安凉习,“你走开!”她推搡着他。 安凉习不情愿的往后退,“别啊王妃,你可千万别把自己给憋坏了!” 储离若“呸”了一口,“要憋坏也是憋坏你!” 黄岩侯在外头没走远,见他家王爷灰不溜秋的从王妃屋里走出来,没想到他家王爷这么快就办好事啦?这才多会?未免也太快了吧? 他跟上前去,叫住安凉习,“王爷……” 安凉习没给他好脸色,哼,坏了他的好事! “什么事?” 黄岩忍不住八卦好奇,“你和王妃这就好了?” 安凉习撇撇嘴,负气道:“好什么好?本王又被她赶出来了。” 黄岩内心里那也难怪,谁让你这么快?女人一般可都是喜欢长久不衰! 他很是为他家王爷担心,于是给他家王爷好心出主意,“那个……” “什么?说。” “就是那个,你要是实在不行,下回去找王妃之前呢,就先喝点补药!准保王妃爱你爱的不得了!舍不得赶你出来。” 安凉习侧着耳朵去听,欣喜的小声问道:“什么补药?竟然还有这般功效?能让王妃爱上本王?” 黄岩凑近他,压低了声音道:“就是那个那个药啊。” 安凉习拧着眉头看他,迷茫得很,又听黄岩讲了半天,才一知半解,他想了半天…… “啪”的一巴掌盖上黄岩的脑袋瓜,大声道: “本王身强力壮,雄姿勃勃,生龙活虎,身姿矫健,何须还用得着喝药?笑话!” 黄岩不解:“那好好的王妃赶你干嘛?” 安凉习哼了一声,“还不都怪你。” 黄岩无辜躺枪。安凉习正了正神色又问:“你来找本王有何事?” “哦哦~”黄岩回道:“是西昌王来看你了,就在前厅等着王爷你呢。” 安凉习拂了拂袖,“走,见见我这三弟去。” 几个王爷兄弟当中,安凉习和他三弟的感情是最为交好的了,如今到了这西江城,也就是西昌王的封地上,自然得去好好聚聚。 前厅里,西昌王正襟危坐在等他的二哥。 见安凉习一来便端着笑脸忙迎上去,“二哥啊,怎么才来?” 安凉习嗨了声,“这不是一直在等我那王妃醒过来嘛。” 西昌王关心道:“那不知二嫂可醒过来没?” 安凉习点点头道:“醒了醒了。” “哦,醒了便好,便好。”西昌王走过去,一把搂上安凉习的肩膀,“二哥甚少来我这封地,如今带二嫂回门经过,我这可得尽好地主之谊。” “西江酒楼最近来了一位大厨,那做的饭菜可是一绝,二哥要不要带上二嫂去尝上一尝?”西昌王发出盛情邀请。 安凉习挠了挠头,有些为难,“这……我得去问问王妃去。” 西昌王了然一笑,“那既是如此,二哥便快去请示王嫂吧。” 安凉习点点头,蹬蹬蹬又跑回储离若的屋子去,他敲敲门,“离若,离若你下床了没?本王的三弟要请我们去吃好吃的!你要不要去?” 储离若在听到之后,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哦~它又在调皮的叫了。 于是乎,她蹦下床,一把将门打开,这门猝不及防开的,安凉习差点跌进去,幸好储离若扶了他一把,将他兜起来,点点头,“我去!我要去吃好吃的。” 安凉习喜笑颜开,“那好,那你先梳洗打扮一下,我和三弟就在外面等你。” “嗯。”储离若难得那么乖巧的点了一次头。 有了残影的伺候帮忙,轻染和夕月觉得轻松了不少。 很快,储离若就梳洗好了,换了一身鹅黄色的裙裳出门来了。 西昌王也带着自己的王妃同行。 本来是要坐马车的,可储离若执意要走着去,四处看看西江城的风貌。安凉习自然跟着他家王妃。 储离若说什么,就是什么。 西昌王作为东道主,也是兴致勃勃的在前面开路,给他二哥二嫂到处介绍西江城古往今来的历史。 一路上,他嘴都没有停过。只不过这可苦了西昌王的王妃。 其他人都没有坐车,哪里有她一个小小妃子再去坐车的道理,遂她也就只能同他们一道步行,在偌大的西江城里转悠。 烈日灼灼,路上那向来养尊处优,身娇体弱的陌梦王妃走的是一头密汗。走得实在喘不过气来,她忍不住苦苦叫唤。 两个小婢女搀扶着她,她也慢的跟不上其他几人的脚步。 陌梦王妃小脸一皱,“哎呦,累死我了!你们能不能等等我呀?” 西昌王正说到兴头上,一下被人打断,脸上稍是不悦的数落陌梦王妃道:“王妃啊,你就是平时太缺少锻炼了!你看看,我这二嫂,才从昏迷当中醒来,人家还没有喊累,倒是你啊……”他指指他家王妃。 诶~什么都是别人家的好啊! 虽然西昌王嘴上那么说着,可还是慢下了脚步并又走回去想背上陌梦走上一程的。 可却被储离若抢了先! 蹲在地上不愿走的陌梦王妃猝不及防的一下子就被储离若给打横抱了起来。 陌梦王妃陡然睁大了眼,“啊?二嫂嫂这……” 储离若朝她勾一勾唇角,轻声一笑,“我最见不得小美人受苦的了!” 西昌王和南安王互相对望彼此,都傻了眼,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感觉他们彼此的头上都生出了一片绿草呢? 作者有话要说:被轮空了心情不太好,随缘更吧 ☆、事不过三 储离若一路将陌梦王妃给抱到了西江酒楼。 路上引得众人纷纷投目观望。南安王和西昌王两个都是不顾形象各自挥手驱赶看热闹的人,“去去去,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直到上了之前西昌王在西江酒楼订下的二楼沉香雅阁内,陌梦王妃才被储离若放下。 身娇体小的陌梦王妃被放下的那一刻,险些没站稳,她感觉一双脚都不是自己的了。 她脸微微晕红,略显娇羞的对储离若欠身一拜,“方才,还要多谢二嫂嫂。” 储离若摆摆手,“不客气不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陌梦王妃抿起樱桃小嘴笑了一笑,“二嫂嫂可真是好体力呢。” 储离若抬脚勾了个板凳坐下,“哪里哪里,是你小巧玲珑,精致可人,我这抱着才不费力!” 陌梦王妃掩唇轻笑,走上前去为储离若倒了杯茶水,“二嫂嫂还请先用茶。即刻我便叫小二来点菜。” 说话间,西昌王和安凉习也到了雅阁里。 几人相继入座,西昌王招来小二点菜,不一会儿,几人谈笑间,酒菜陆续便都上了来。 每上一道,店小二便扬声报上菜名。 储离若听的晕头转向,什么百合拌圣女果、泡椒翡翠猪尾、老醋四样…… 几道凉菜上完之后,热乎的小炒紧随其至。 “草菇雪里蕻、烧椒麦茄、河塘小炒、京都春色腰花、溜两样、翡翠牛肉粒、神仙馋嘴鸡、凤尾桃花虾……” 储离若看着那被端上来的一道道色香俱全的菜,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后面还有许多五花八门的菜,什么峨笋仔排、佛手芽白,楚风凤鱼、一品鳝丝、鲜虾芙蓉蛋、香煎银鳕鱼、绣球芋头、红糖醉雪梨,酸汤什锦……好多好多,细数下来,怎么也得有七八十来个样吧? 储离若望着满满一大桌子的酒菜,不由笑的开怀,好吃好喝的她最爱了! 陌梦王妃见她二嫂嫂那般馋嘴的样,便没忍住“噗嗤”一声笑,热情招呼道:“二嫂嫂,快些动筷尝尝呀,这些可都是西江有名的菜。” 储离若嗯嗯两声,拿起筷子来就开动。 酒桌上,陌梦王妃虽对她二嫂嫂一路抱来心存欢喜和感谢,可西昌王才是她真正久远的依靠呀。 只见陌梦王妃小鸟依人一般依靠在西昌王的怀里,指着这个又指着那个,娇声道:“哎呀,王爷人家要吃那个?” “哪个哪个?”西昌王搂着怀中娇妻,满脸俱笑的问。 陌梦王妃指着那盘佛手芽白,脆声道:“就是那个啦。” 西昌王伸手就夹了一筷子还亲自送到陌梦王妃的嘴里,又问:“好吃吗?王妃。” 陌梦王妃点点头,随即又拿起酒壶,斟了杯美酒给西昌王喝。 哎呦,那两个人互相喂食恩爱甜蜜的简直不要太羡煞旁人呦。 一旁的安凉习白了他们那小两口一眼,小小的“切”了声。 他是又羡慕又嫉妒啊! 他闷头喝了一杯酒,眉头不由一皱,怎么这么苦?! 诶~他叹了口气,放下酒杯,拧头看他自个的王妃一个人在那大吃大喝别提有多欢畅了!他心里有点难过,为什么他家王妃都不向他小鸟依人,都不要他给她夹菜,都不知向他撒撒娇呢? 他想了想,算了,他家王妃不是一般的弱女子。没事,他心大得很,她不主动,就换他来吧。 怎么也不能落人下风。 于是乎,他腆着笑脸凑过去,问:“王妃你想吃什么?本王给你夹。” 储离若正在吃神仙馋嘴鸡,抹的一手一嘴都是油,她朝安凉习不耐烦的挥挥手,“去去去,你吃你自己的去!” 安凉习被驱赶的憋憋嘴,有点受内伤,他又瞥了一眼他三弟三弟妹,发现他们有说有笑,正你一口我一口的吃着一根面条。 他不屑的哼了声,他可不是那么就会轻易放弃的人。 于是,他又夹起好几只大虾来,放到盘中,将其仔细的剥了好,去了皮,又殷勤的递给储离若面前,笑嘻嘻的说:“王妃,你吃这个虾,我都给你剥好皮了的。” 储离若沉浸在一堆美食当中,良久才掀起眼皮子瞅了他一眼:“安凉习,我有手有筷子,不需要你给我弄!你吃好你自己的就行了。” 话虽这样说,但她还是将那剥好的虾端过来,一只两只的全给吃完了。 安凉习满心满意笑的合不拢嘴。 而后,他又得寸进尺起来,捣了捣储离若的胳膊,一双漂亮的眸子故意眨巴个不停,指着那道离他很远的菜说:“王妃,我手太短了,你能不能帮我夹一下那道菜啊?” 储离若看他一眼,正瞧她也想吃那道菜的来着,就顺手给他夹了一筷子。 安凉习后把筷子一扔掉地上,悄咪咪的笑着,生怕储离若发现他有什么猫腻。 菜夹回来了,储离若正要放到他面前盘中,这时安凉习却“哎呀”一声,“筷子掉了,不如王妃就直接将菜送到我嘴里吧?” 他眼巴巴瞅着储离若,等待她也喂他一回。 储离若嫌弃得很,命令他张大嘴巴。 “啊……”安凉习张开口,储离若一筷子全都给他喂进去。 呛得安凉习一边流泪一边笑。 好幸福哦今天,他王妃竟然喂他吃饭了呢! 之后他又用此招数想要骗储离若喂他吃。不巧,储离若还没笨到那种地步。 第三次的时候,储离若忍不住发飙了,“我说安凉习,你有手有脚的,干嘛非要老娘喂你啊?你已经不是宝宝啦!”她瞪着一双大眼睛警告他。 事不过三呐。 安凉习痴痴笑,“那不是你喂的好吃嘛~” 储离若对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接着她一拍桌子,抹抹嘴起身大摇大摆的走了。 吃饱喝足她又去西江城的夜市逛了逛。 安凉习屁颠屁颠儿跟在她身后,之后又在西江待了几日,她们便启程往北去,快了,就快到仙天境了。 离得越近,储离若内心里便越是期待,不知她师父在时隔两年后再见到她时,会是何种反应? 反正她现在就已经很欢喜了。 ☆、大吵一架 跨过飞雪山,再往北行走十几里路就到了入仙天境的那片雾林中了。 在进入雾林前,储离若停下了脚步对身后跟随他们的一众人等说道:“仙天境里有规定,非仙天境的人不能进去。所以你们就先去附近的小镇上暂住些时日吧,不用再跟着我们了。” 轻染和夕月走到储离若身边来,她们俩也是高兴不已,马上就能回到故乡的那种亲切感油然而生。 安凉习指指自己,“王妃,作为你的夫君我肯定是能够进去的吧?” 储离若不甚情愿的点了点头,“嗯。除了你和轻染,夕月之外。” “好的好的。”安凉习美滋滋的跟在储离若身后。 雾林与仙天境相连,非仙天境里的人若是误闯进了这里,想要入仙天境作乱的话,那雾林中的迷阵便会自行启动,杀人于无形之中。 但雾林中的迷阵也不是固若金汤不可破,倘若被破了的话,那无疑于仙天境便就失去了最有力的一层屏障。 储离若挑灯走在最前面,走到无路可走,方是雾林尽头,尽头处有一池小溪水,水面如是笼上一层薄烟,雾气缥缈的。 可细看那池水其实是被冰封着的。 冰面上倒映着她们几人,储离若挑灯照影,纤指凝聚内力往下一戳,冰面上登时露出一个窟窿来,底下的水缓缓流淌开来,聚集在此处,渐渐泛起一圈圈涟漪,形成一股漩涡。 而后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强大的引力?纷纷将他们四人全都给吸了进去。 须臾,雾林尽头那池被冰封的小溪水又恢复如常,根本也看不见有什么窟窿。 而这厢,仙天境里鸟语花香,春意盎然。 好像察觉到有人入了仙天境,仙天境里的弟子们便都持剑赶了过来。 储离若看着他们,不由欢呼雀跃起来,她大声的喊着叫着:“大师兄,二师兄,小师弟……” 见来者是他们好久不见的三师妹,小师姐,那几个全都一身白衣的少年们方才松了口气,笑着走上前去与储离若勾肩搭背。 大师兄兰息拍着储离若的肩膀,“原来是小师妹啊!怎么回来也不提前告诉我们一声?” “对啊对啊!”小师弟西法眉飞色舞的。 储离若哎呀了一声,“不是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嘛~” 二师兄傅子昂掩唇咳了声,“回来就好。”他又偏头看向跟在储离若身后的那人,指着他道:“这位是?” “嗷……”安凉习走上前去,开始自我介绍起来,“我就是离若的夫君。” 大师兄走上前去拍了一下安凉习的肩膀,“原来你就是南安王啊?” 安凉习点点头。 储离若四处扭头看,不禁疑问:“师父呢?” 小师弟西法告诉她,“师父已经闭关好长一段时日了。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出来?” 他大胆的向其他两位师兄提议道:“既然师姐你回来了,不如我们去将师父请出关吧?他看到师姐你回来一定会很开心的!” 二师兄傅子昂连忙摆手说:“不妥不妥。还是等师父自己出关吧。” 储离若也赞同的点点头,“我不急,那便等吧。” 说完,她就先去她师父闭关的石室门外等候了。 她在石室门外等了三日,每日朝升必到,暮落却还未离去。 除了她守在这里,与她一起的还有形影不离的安凉习,不知疲倦的和她一起等。 在第三日的傍晚时分,天边残霞映得仙天境里一片通红,清丽的绿意被染上一层枫叶红。 他的师父君天洛便是在这个时候终于出关了。 储离若望着他的师父,他的师父还是那般清雅俊逸,风姿卓然,只是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眉头却是不由紧锁起来。 “阿若,你怎么回来了?”他说话的声音透着几丝冷淡和疏离。 可储离若却还像小时候那样,喜欢跑过去一把紧紧的抱住他师父,嘻笑道:“阿若想师父了,所以便就回来了。” 坐在后面石墩上的安凉习看着他媳妇抱她师父的那一幕,鼻子一皱,心里酸了吧唧的。 哼,都没见过她那么热火朝天的去拥抱他过! 君天洛强行掰开了储离若的手,退离了她几步远,冷着脸质问:“你要回来,为什么不提前与我通报?” 储离若噘着嘴:“我就是想你心切!我两年没有见到师父了,难道师父就一点都不想徒儿我吗?” 君天洛叹了口气,摇摇头,语重心长的和储离若说:“阿若,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已是□□,不该再那般任性了。” “我没有任性!”储离若反驳他,“我成亲两年,都没有回过门,仙天境就是我的娘家,我回来看看师兄弟们和师父你,又怎么了?” 君天洛透着一股子淡漠的语气又传来,“你不该事先不与我通报一声,就回来!” “你已是嫁出仙天境的人,没有我的命令就不能再踏进仙天境半步!”君天洛不由加重了语气。 她这贸然再回仙天境里,在仙天境的裂缝本就愈来愈大的境况下,带来的不知会是什么后果?所以他不得不将话说的重了些。 储离若听了,苦涩的笑了起来,“嫁出去的?” “呵呵……”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就再也不能回去了吗? 储离若笑极反哭。梨花带雨的样子好是惹人怜爱。 她一气之下,跑走了。 君天洛自知话说的重了些,可若不这般,她再对仙天境有所留恋,再想回到这里待下去,那后果不堪设想。 当时,他把她嫁出去的那一刻,就希望她再也不要回来! 所以,在看到储离若红着眼睛跑走之后,他只是站在原地不动,任她去了。 最好赶紧离开这里。 但可心疼了安凉习了。 安凉习走到君天洛面前,拍拍他老丈人的肩,怪难为情的道:“君前辈,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呢?非要这么这么……” 君天洛看了他一眼,只道:“带她赶紧离开这里。” 安凉习哦了声,连忙跑去追他媳妇了。 这个时候,他得好好安慰他的媳妇。 趁虚而入。虽然不地道,但古往今来,却是无比的有成效!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啦啦啦,有没有发现我什么变了嘿嘿嘿;-) ☆、真相 储离若跑去了仙天境的天眼泉那里去了。 泉水上面有一幕瀑布,这处是仙天境的水源所在地。 以前储离若每次生了气不开心就爱跑到这里来撒气,不知为什么这天眼泉好像对她有种莫名的吸引力,她每次一跑来此处,君天洛都忍不住骂上她一会。 因为这里不仅是仙天境的水源所在地,更是仙天境的命脉所在。 安凉习跟着储离若来到了这个地方。 储离若正坐在天眼泉口旁哭泣,他走上前去,从身后拍了怕储离若的肩膀,安慰她道:“王妃你不要哭了哈,哭成大花猫就不好看了。” 储离若泄气一掌打在安凉习身上,“要你管啊,你走开啦,我不想看见你!” 她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扔进了天眼泉里,“噗通”一声,水花四射,泉水开始呈漩涡般涌起。 渐渐的,水越涨越高。 储离若忍不住发泄出来,哭的也更大声了,“为什么,为什么师父现在那么讨厌我,那么不想看见我,还要把我赶出仙天境?” 安凉习一把将她搂入怀中,揉了揉她的脑袋道:“王妃,你就不要难过了,你师父他是有苦衷的?现在既然都已经看到你的师父了,我们现在赶紧回去吧。” “你不能再仙天境里久待。” “为什么?”储离若不解。 “因为正是因为你的存在,所以才让仙天境的裂缝越来越大,你离得仙天境越近,仙天境破裂的就会越快!”君天洛感到天眼泉被人搅动发生了异变,便第一时间朝这边赶了过来。 他一袭白衣胜雪,翩然落在了天眼泉口处,说出了瞒她已久的事实。 储离若一时接受不了,她推开安凉习站起身来,怔怔望着她师父,“这……这怎么可能?” 君天洛叹了口气,施出一掌压下天眼泉水不断向上涌起,要破泉口而出的态势。 他定定看向储离若,无奈的说道:“阿若,有些事我不得不和你说了。” “你是曾经暗影魅行者水瑶之女,你身上流淌着她的血液,当年因为水瑶的死去,暗影魅行者几乎销声匿迹,可又因为你的存在,你越来越大,让多年前曾消失在江湖上的暗影魅行者感受到她们主人的气息又渐渐苏醒,开始重新踏足人间。” “仙天境曾联合水瑶封印了你的爹,也就是巫山夜雨阁的阁主,当年撺掇了暗影魅行者一同想要屠灭人间取而代之的巫师储冥雨。” “他的封印与仙天境相连,可因为暗影魅行者感受到你的气息而由此醒来壮大,他们为了解救出被封印住的储冥雨,不断的用暗影的力量去破坏封印,进而导致了仙天境的裂缝越来越大。” “这也是你过了十六岁成年之后为什么不能再待在仙天境的原因,你在这里,身上的气息只会吸引到更多的暗影魅行者聚集而来,对仙天境造成毁天灭地的伤害。” 储离若嘴唇颤动着,“那……又为什么要将我嫁给安凉习?” 君天洛又道:“因为他身上的真龙之气可以化解你身上的暗影之气。” “所以,为师才将你嫁给他。” “这是保住你保住仙天境的唯一办法。” 顿了顿,他缓缓又道:“为师不想因为护住仙天境而将你杀了,毕竟你是为师看着长大的。” 作者有话要说:加速完结中~长篇武侠新文《孤月流霜》正在连载,欢迎移步观看。 本文又名《侠女》 你是何人? 江湖人。 又是何女? 行走在江湖上的侠女。 那把剑,是她所有。 孤月一轮照天影 侠女,仗剑走天涯。 路见不平拔剑相助,是她毕生所求。 你呢?你这一生想要如何过? 我啊? 那个少年终于牵起了月流霜的手,他微微一笑,头顶阳光晴朗正好。 从今往后,我想和你一起闯荡江湖。 桃花树下,两人一马,浪迹天涯。 ☆、封印解除 储离若听了之后一脸不可置信,更是茫然无措的很。 怎么她怎么她就成了罪魁祸首?她竟然是助长暗影强大起来的源头。 原来师父这么做全都是为了她,可她还错怪埋怨她的师父。 如今真相大白,虽然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但是却又不得不因此而认清自己,她不该留在这里。 明白知晓了这其中利害关系,她转身拜别过她的师父就要走,可是晚了,一切都晚了。 自从她再次踏入仙天境的那一刻,就注定了这场悲剧的开始,只是君天洛他没有想到这一幕会来的这么块! 天眼泉突然喷涌而出,君天洛无论施何种求法也压制不住它了。 泉水汩汩涌出,蔓延出来,没过多会,仙天境里便是水流成河。 君天洛腾空飞起,挥出长袖一边与之周旋一边命令境中众人赶紧撤退出境寻一处安全之地落脚。 不然,这水流成河,怕是要被淹没在里面。 储离若自知一切都是因为她而起,便努力的想要去挽回,她帮助她师父。 可君天洛却冷冷的勒令她不要过来还让安凉习赶紧带她走。 安凉习死死拽住了储离若不让她过去。 随着天眼泉水不断喷涌而出,之前对储冥雨设下的封印力量也在一点一点的削弱。 甚至最后,在暗影力量的集结下,一代巫师储冥雨破印而出了。 巫山夜雨阁内一声嘶吼震天地,生生将水瑶残存的最后一丝魂魄给震碎,水瑶自此在这个世间便烟消云散了。 而储冥雨却再次携欲归来。 仙天境里,君天洛施出毕生功力阻止了天眼泉中水不再向洪水一样蔓延,流出仙天境,流到人间,给苍茫大地上带来灾难。 可是他在力压滚滚不断的泉水时,却也残招暗影魅行者的偷袭,惨死仙天境中。 但保全了仙天境里的其他人。 储离若眼睁睁的看着他师父死去却无能为力去救她师父。 她趴在安凉习的肩上无助的哭了起来,泪湿衣襟。 安凉习一边安慰着她一边赶紧带她远离此地,以躲避暗影魅行者对她的尾追。 储冥雨复活,第一个要找的人便就是他的女儿储离若。 因为只有她很好的继承了最高一级暗影魅行者的血液和暗影之力,他还要拿她祭巫神,以求巫神赐予他强大的力量,他要吞没人间,他要做这人间的主宰。 人最可怕的便就是那无穷无尽的欲望了。 有了欲望这个魔鬼,他必将被摧使的面目全非。 故此,储冥雨调动了所有的暗影魅行者去活捉储离若。 安凉习带着她东躲西藏,来到一处隐蔽的小山洞当中。 储离若一路上都在自责。 还好这个时候有安凉习在,安凉习搂她在怀,一遍又一遍耐心地安慰她,并扬言等回了南朝,一定会携大军去讨伐追剿巫山夜雨阁的人,为她师父报仇。 储离若的情绪一度崩溃,她趴在安凉习怀中,啼哭不止,“师父死了,仙天境没了,什么都没有了……” 她的泪水滑落脸颊,楚楚可怜,安凉习抬手替她擦去,柔声道:“离若,你还有我啊,我永远不会离你而去的。” “我是万恶之源,一切因我而起,若不是我非要回来,师父也不会死去,我平时对你还那般刁蛮任性,嚣张跋扈,你不讨厌我吗?安凉习?”储离若哭着问。 安凉习抱紧了她,一个劲地摇头,“怎么会呢?本王爱你都来不及,怎么会讨厌你!” “你是我的王妃是我安凉习最爱的人,生生世世都是。不管你哪样,我都会一如既往的爱你。”他低头轻轻地在储离若的额心印下一吻。 轻拍着她的背,哄她,“离若,不要难过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以后就让我来保护你。” “你会为我的师父,为仙天境报仇吗?”储离若仰眸看他,泪光晶莹地问。 安凉习坚定地点了点头,“会,我一定会的。” 他抚上她此刻沾了泪水而显得柔美的脸颊,低声道:“你放心吧。” 储离若难得乖巧地点了点头,悲伤地倒在安凉习怀中昏昏沉睡过去,她做了一个梦,一个长长的梦。 在梦里,她又看到了她的师父,她的师父叫她不要难过,没有什么好悲伤的,人到最后,都将化为一捧黄土,他只不过是早些罢了。 他摸着储离若的脑袋说:“人总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如果他的死能够保全其他人,那他便是死得其所。” 储离若眨着眼睛看他,“可是阿若不想让师父离开。” 君天洛又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师父此去是必然……”他循循教导她,嘱咐她,“你要给为师好好活着,为师虽死,但有一事却未了。” “师父你说,是什么?”储离若抓紧了他的袖子问。 君天洛缓缓道来,“巫山夜雨阁一日未除,暗影魅行者一日不消,这世间便将随时都有可能沦为他们池中之物,受他们摧毁掌控,你要替为师除掉他们,还人间一个安宁,或许……” “或许什么?”储离若迫不及待地追问。 “若他们消于世间,仙天境也许有一日会恢复如初。” 储离若擦干了眼上的泪水问:“真的吗?” 君天洛道:“万事皆有可能,你要怀抱一颗希望之心。” “那师父会再回来吗?” 君天洛笑了笑道:“为师一直都在你身边啊,心中有念,便就不会离去。” 储离若似乎有了期待,她虚心地求问:“那师父,我要怎么做才能除掉巫山夜雨阁和暗影魅行者他们?” 君天境一手把上她的脉,“为师观你脉象……”不由皱了皱眉头问:“你可是与南安王成婚两年都未从与他行夫妻之实,同房而睡?” 说到这个,储离若一张俏丽的小脸竟然红了红,“嗯。”她点了点头。 君天洛不由斥责她道:“既是□□,为何不同房而睡?” “我,我……”储离若语塞,若说先前讨厌那破凉席吧,也不是真的讨厌,反而近日来,与他一路走来,他对她倒真是体贴入微,事事皆遂她愿,把她当掌心明珠一般对待,而她似乎也略有心动,此刻竟是言滞,不想说他的什么不是,一切都是她太任性罢了。 君天洛也未对她责怪太深,只缓缓道来,“南安王身上正气凛然,有真龙之气游走全身,乃是将来的南朝天子,暗影魅行者惧怕真龙之气,你只要多多与他结合,行房事,让他身上的真龙之气,也游遍你的全身,日复一日,他身上的真龙之气会逐渐褪去你身上的暗影气息,届时暗影无本源,他们的战斗力便会下降,这时,皇族再出征杀伐他们,便可一一逐渐将他们消灭,切记要防范那个破除封印出来的储冥雨,他虽是你亲生父亲,可他残暴不仁,杀了你的娘不说,如今还要取你的性命,切莫对他手下留情,造成生灵涂炭。” 储离若谨记在心,“嗯,师父我知道了。” “我一定会帮你完成这些夙愿的。” 君天洛欣慰一笑,“阿若,为师相信你,你一定要振作起来,和你的夫君一起,为太平盛世而战,亦是为仙天境而战!”说罢,随即他便乘风远去了。 储离若从梦中醒来,已经是在回南朝的马车上了。 是黄岩带着一队人马将安凉习他们找到,回去的路上,储离若出奇的安静,没哭没闹的,这让安凉习很不适应。 于是他就故意去惹储离若,结果也只换来储离若爱抚的一笑。 安凉习觉得古怪诡异得慌,他摸摸储离若的额头,问:“王妃,你怎么了?你这么安静都不像你了,你是不是过度伤心欲绝,伤坏了脑袋?” 储离若这才瞪了他一眼,敲了他脑门一下,“你脑子才坏了呢!我好的很!” “那你怎么看着老神在在,不似平日里那般活脱跳跃?” “你当我是兔子啊?还跳跃?”储离若没好气的又白了他一眼。 安凉习嘿嘿笑,调侃道:“王妃哪里是兔子,王妃那是母老虎~” “你说什么?安凉习。”储离若挥起了拳头。 安凉习连忙瑟瑟地缩起来,捂着嘴,摇着头,“没说什么没说什么。” 储离若也没再跟他计较,她在想着之前那个梦,梦里她师父和她说的那些话,她现在在琢磨怎么和那个破凉席洞房,尽早把她身上暗影的气息褪去,才好进展下一步的计划。 不知不觉就到了南城,回来的时间要比去的时候快多了,安凉习先跳下了马车,然后再接储离若下车。 到达王府的时候,已经天黑了。 储离若心不在焉地踏进王府的大门,正要往自己的住处去的时候,忽然回头对身后的安凉习命令道:“你,晚上来我凤鸢阁。” “啊?”安凉习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他一脸不可置信,王妃竟然主动邀他去她的房间,他喜不自禁地问:“王妃找我有何事?” 储离若随口回他:“你来了就知道了。”她抬步要走,忽又一顿,提醒道:“记得把自己洗干净点。” 安凉习连连点头,笑成了一朵花。就算王妃要吃他,不管清蒸的红烧的,小抄的,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献上!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几天会把这篇文填完。么么哒,不知道该有没有人在看? ☆、大结局(上) 安凉习速速命人去备了洗澡水来,他左搓右搓,这一洗搓掉了半年的灰。 那身上的污泥灰扑簌簌地掉,一池干净的洗澡水到最后都浑浊了,于是他又叫人再弄一池水来,撒花瓣冲干净身子。 确定自己一身香喷喷的了,他便又再穿上料子最好的一件长袍兴冲冲地跑去了储离若的风鸢阁中。 本来以为还要敲门进去的,没想到这次储离若还专门给他留了门。 他一股脑冲进去,欢快地叫了声,“王妃王妃,本王来了,你在哪啊?” 储离若这个时候也正在里间的屏风后面沐浴洗澡,刚好出浴,储离若之前特地吩咐了,让其他人都离去,如今屋里就只剩下她和安凉习两人。 屏风后面有白纱拂动,还有蒸腾的烟气缥缈,里面的储离若唤了他一声,“安凉习,你可以过来了。” 安凉习兴奋之余又莫名有些紧张地哦了声,搓搓手,悄咪咪地往里头走去。 储离若正从池水中走出,身上还滴着水,安凉习一路走来,先是看到了她白嫩细直的小腿,然后再往上,她的香肩半漏,她随手扯过旁边衣架上的一条红纱衣长袖一挥,穿在身上。 安凉习望着此情此景,鼻血“咻”的一下喷出! 他忙羞涩地捂住,这,这,这真的是……他都不知该如何形容了?! 储离若转过身来看他,呀的一声,“安凉习,你怎么了?你怎么流这么多鼻血?!” 安凉习讪讪地摆了摆手,“没事没事,王妃无需担心,这正是本王精力过于旺盛的表现!” 他胡乱地擦了擦那横流的鼻血,笑眯眯地问:“不知王妃唤本王何事?” 储离若向他走过来,安凉习反倒更紧张了,他擦了自己一脸的血,储离若难得好心一次,拿起手帕沾了些她的洗澡水给安凉习擦脸。 安凉习简直受宠若惊,他结结巴巴地道:“王,王妃的洗澡水还真是香呢!” 储离若听了之后大笑,“那你要不要尝上一口?” 安凉习忙摆手,“不了不了!就闻闻就可以了。” 给他擦完脸,储离若又牵着他的手出了里间,绕过屏风,走到正屋。 “王妃还没说找本王作甚呢?”安凉习突然又道。 储离若松开他的手,径自走到床边,拍了拍床板,邪乎乎地笑道:“你说呢?安凉习。” 安凉习嘿嘿地笑了笑,他心里想的是那个那个事,但是不知道他的王妃咋想的? 一想到这个事他是又期待又紧张还又羞涩呢! 储离若又勾唇笑了笑,一手指向窗外明月,“你看,这花前月下,春宵一刻的,你说我们能做些什么呢?” 安凉习激动地走过去,坐在床的另一头,然后慢慢地往储离若那边挪去。 边挪边嘿嘿地说:“王妃,可是要和本王……”他舔了舔唇,咦~怎么到了关键时候,竟还有点不好意思开口呢? 没等他说完,储离若突然一下将他扑倒,“对啊!” 她扑倒他身上,一手摸上他的脸,一手解他裤腰带,“你不是早就想和我洞房了吗?那我们今天就把房给洞了吧?” 安凉习心中狂喜,嗯嗯点头,“好啊好啊!王妃你终于想通了?” 储离若嗯了声,胡乱把他全身的衣裳便给解开了。 一眼看到那团昂然巨物,她不由惊讶地睁大了眼,“安凉习,你不仅流鼻血,你还里又肿又胀啊?你要是不舒服你告诉我哈。万一搞出了人命来,那可得不偿失!” 安凉习说没事没事,“我好的很!就是太激动太兴奋了!” “真的?”储离若明显不信,用手指碰了一下那团巨物,结果她才刚摸到,就听安凉习从喉咙间溢出一声销魂的叫声。 “啊,不行了不行了,我忍不住了!”储离若后知后觉的还没反应过来,安凉习就挺/起腰杆翻身将储离若给压在了身下。 他像头饿狼一样望着储离若,储离若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问:“你还好吧?” 安凉习点点头又摇摇头,“好,哦,不好!”他都紧张地语无伦次了起来。 看着身下的储离若,他清了清嗓子,然而声音还是低沉沙哑:“那个,王妃你准备好了吗?我要开始了。” 储离若郑重点了点头,“一切准备就绪。” “那好。”安凉习开始俯下身去吻她的额头,一点一个往下游移,然后又腾出一手来解掉她身上单薄的里衣。 两人化作了鱼和水,欢快地游玩。 真龙之气放荡开,将储离若身上的暗影气息一点一点吞没。 时而,储离若忘情地催促他,“快一点再快一点。” 安凉习闷头就是遵从命令,像一条鱼儿般游得飞快。 又如是一场暴风雨袭来,把她的魂都要冲没了。 安凉习像一条黑夜下的狼发出嘶吼声,声声震天地。 不知不觉翻滚着,翻滚着,天就亮了。 第二天,安凉习还没享受给美人在怀的温软,就被他父皇宣上了朝。 听说南疆又起战事了,老皇帝要派他去领兵打仗,镇守边疆! 好悲催,他这边才跟王妃洞上房,那头又要上战场。 但是为了南城百姓,国家安危,又不能不去! 领了圣旨,他灰秃秃地回了王府。 和他经历过一夜之亲,被安凉习那般宠上天际,云游九天,飘飘欲仙,储离若对安凉习似乎亲近了那么一分。 他回家,她迎了上去,却瞧安凉习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 “怎么了,这是?”储离若问。 安凉习叹了口气道:“王妃,本王又要去边疆领兵打仗了?可是本王舍不得你,本王还想夜夜和你温存。” 储离若嗨了声,“那还不简单,我陪你一块嘛,正好远去边疆离暗影也远了些,省的助长他们的力量增长了!” “再说了,其实……”她凑到他耳边小声说:“其实,经过昨晚,我也想和夜夜……” 她还没说完,安凉习便一把抱住她,欣喜地问:“真的?” 储离若点了点头,“嗯!” 安凉习激动不已,一把抗起储离若就往他的寝殿里去。 储离若捶他,喊道:“喂,这大白天的!你……” 安凉习现在是尝到了甜头,有一点时间都不想去做别的,就想和她…… 多年来的积郁,一朝解放,他现在可管不了那么多了,明天就要去打仗了,今天誓要尽兴。 他抗着她当着王府里那么多人的面,把储离若抗进了屋里,往床上一扔,他再欺身压上来,“白天,白天怎么了?白天本王也要带你上天。” “你……”储离若还未来得及再说什么,就被他滚热的唇堵上了。 又是一天的抵死缠绵。 难能可贵的是,翌日出征南疆,安凉习他还依然精力充沛的,可是储离若就遭了罪了,没想到平时磨磨唧唧软萌可欺的破凉席,竟然还有如此勇猛的一面。 就如他在战场上那般。 一路行到南疆,没想到那里的战乱竟就是由巫山夜雨阁挑起,储离若他们一行人赶到之时,暗影魅行者也正集结往此处而来。 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好在这几日安凉习与储离若多次同房结合,储离若身上的暗影之气已散了大半,魅行者能够吸收到的力量比以往减少了许多。 安凉习又带领将士们浴血奋战,与盘踞在南疆疆土上的巫山夜雨阁和暗影魅行者大战数日。 储离若也身披战甲与安凉习一道上了战场,他们肩并肩,背靠背,一起战斗。 刀光剑影里,长发飘乱,恍如隔梦,储冥雨野心勃勃,不顾亲情,储离若便也不再顾虑那么多。 夫妻两人一心,其利断金!最后大战三天三夜,终是平息掉了这场战乱。 将巫山夜雨阁斩尸剑下,消灭了暗影魅行者,还南疆,还了人间一片清净。 大战获胜,众军凯旋而归。 嘹亮的胜利歌声响起,南城的百姓们全都出城来恭迎他们的将军回朝。 老皇帝甚慰,最后终是将皇帝之位传给了安凉习。 然而安凉习并不想当这个皇帝,甚至连王爷也不想当了,如今天下已是太平,他就想和储离若寻一处山水人家住下,就他们两人,然后再生一堆娃娃。 但是生在帝王之家,那是那么能干如他所愿的。 自从登上了帝位之后,下面一群老臣们还进谏让安凉习多纳妃子,充实后宫如此一来,好为南朝的千千万万代延续。 那群老家伙们一个个的都向安凉习推荐世间各地有名的美人。 之前对安凉习有好感,还被他救过的赵筝红正在其内。 ☆、大结局 轰隆隆,轰隆隆……天边闷雷滚滚不休,一场大雨突至。 流川江以北的天池山上空在雨夜中闪过一道极光,那光自天界琉璃云霄而落,一瞬将此处人间的黑夜照的亮如白昼。 但不过须臾,天光又消散,黑夜重新笼罩着一望无际的天池山。 山林深处有一池清潭,名为聚灵潭。 那天光便是降落至此,忽的激起地底的潭水跃出地面五六丈高,光灭之时,一池清潭方才恢复平静,紧接着倾盆大雨而下,将千年来近乎干涸的聚灵潭聚的水满。 方此时,天界琉璃云霄九宫殿。 “陛下,帝君的最后一缕神识也已消散,落入了凡间与妖灵两届交界处流川江以北的天池山聚灵潭中。”新任中天阁阁主莫道风缓缓报来。 天帝陛下闻之不由一叹,“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啊!” 天帝陛下很是痛心,这逝去的正是他的侄儿,千年来替他管理九重天界的琉璃帝君。 随着他的挚爱幻灵界内雪国大公主,前前任中天阁主的魂飞魄散,琉璃帝君也自毁神脉散神识追她而去。 得益于帝君的最后一缕神识落入聚灵潭,使得聚灵潭水永不枯竭,并清澈无比。 而后又有千年,因着天池山毗邻人间与妖灵两届,其钟灵毓秀,灵气充沛,又有神识加持,聚灵潭吸收了日月精华,一日天朗气清,潭中清水竟是成精了。 据说精卫衔石填海,某日衔石之中夹杂一粒水芙蓉花种,飞往东海跨越此处,花种落入聚灵潭中,潭中清水便孕育出一朵出水芙蓉。 山风拂面,清凉舒逸,天池山上树木青翠葱葱,树影随风婆娑摇曳。 是风动,潭中清水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岸上绿柳款款扭动着纤腰舞啊舞……不知是风急了,还是怎的?潭中清水忽然卷起一股巨大的漩涡,水势横波斜。 但听聚灵潭上空的飞鸟齐鸣,叫声清脆又悦耳,漫山遍野的花迎着风绽放的烂漫,紧接着,便见从那股漂移的漩涡中缓缓升出一个人影来。 一潭清水轻轻拖着那不着寸缕的人升出水面。 风拂动,清风徐来,天云暖阳为他织就合身的衣裳,一如水色那般澄净清透,他赤脚踏着青草而来,长发湿透,但遇风即干,不扎不束,很快便就飘飘似仙了。 清水刚化成人形,是副温雅清淡,飘逸卓然的少年模样,他一双漂亮的眼眸如水般清澈无痕,不染尘埃,懵懂又无知的望这世间。 眼前是漫山遍野的花海,五颜六色盛开如彩虹,身后是他的本身,一池清净的聚灵潭,他是潭中流淌着的一捧清水。 千万年来吸收了山中日月精华,又有帝君一缕神识加身,他得以在这风和日丽的天化成人形。 没过多久,空远寂寥的山谷中忽闻几声婴儿的啼哭声。 一瞬间打破这山中长久以来的谧静。 清水动了动身子,抬眸四处张望,哭声从身后的潭水中央传来。 在他刚化成人形不久,水中那朵陪伴了他三百多年的水芙蓉也化成了人形。 只是还是个满月大的女娃娃。清水朝潭水中央走过去,他穿着漫山青草为他编织的鞋,步子走的就像水一样温柔的流淌过这世间万物。 聚灵潭水滋润了山中的花草树木,空中的飞鸟经过这时,也时常会停下来在潭中喝口水再飞走,天上的云朵和太阳游走到这里,也因为它清澈的像一面镜子,能够映照出它们的身形,让它们停在这片刻时,能够望着水照照欣赏一下自己,久而久之,它们都和清水混熟了,也感谢着清水给他们带来的这些便利和好处。 是以清水化人的时候,它们都赶来为他祝贺,鸟儿为他高歌,山花为他起舞,青草给他做鞋,天云暖阳给他织衣裳…… 临近潭水时,清水忽然足尖轻点地上柔软的青草,腾空而起,揽袖轻飘飘的飞向潭水中央。 那朵清丽多姿的水芙蓉立在水中央,清水养育了她三百年,将它的花枝骨朵都养的是又肥又大,宽大碧绿的荷叶中心躺着一粉雕玉琢的女婴孩,女婴啼哭不已,颗颗晶莹的泪珠顺着绿叶一滴一滴滑落到潭水中,与清澈的潭水再融为一体。 清水似乎也能够感受的到,那水芙蓉的眼泪正一滴一滴落入他的心,滴的他极为心疼。 他连忙加快了脚步,飞身过去,双手轻轻的将荷叶上的女婴孩抱在怀里,而后再飞过去,平稳的落到地面柔软的青草上。 他抬起一手来,动作温柔的轻拍着芙蓉的身子,哄她,“别哭了别哭了。”他的声音也是轻轻的,淡淡的,如水一般的沁润人心。 芙蓉被他极为耐心的轻拍着,到底哭的不那么厉害了。 只是还时不时会呜咽上一两句,小鼻音听着委屈巴巴的。 清水无奈,这可如何是好?她一哭,他的心就跟着疼。 回头望了一眼聚灵潭,在芙蓉被他抱上岸后,潭里的那朵出水芙蓉也不见了身影。 潭水里空无一物,想必是他成精化人的时候连带着长在水中也就是他的身体中的这朵水中芙蓉也化成了人形。 所以,那芙蓉一哭,他便也会有强烈的反应,两人本是一体呀。 只是清水待在这聚灵潭中已有千百余年,而水芙蓉才无意间落到这池清水中不过三百年。 是以,清水化人时成了翩翩少年的模样,而芙蓉则只能是个满月大的婴孩了。 既是他养育滋润出来的水芙蓉,清水怎会坐视不管呢?可是他也刚化人形,完全不知该如何哄好这满月大的女娃娃。 小芙蓉又呜呜呜,嘤嘤嘤的开始哭了起来。 清水抱着她来回在青草上踱步,一遍又一遍的哄她,可是不见成效。 湛蓝苍穹上的飞鸟们看不下去了,一个有了好几只小鸟儿的鸟妈妈向这飞过来,落到清水的肩上叽叽喳喳的跟他说话,清水支着耳朵仔细的听,也只听的七八分明白。 而后他便掀起心胸前衣襟一角,露出他光洁清净如水的皮肤,再按照鸟妈妈跟他说的那般,拖起怀里小芙蓉的脑袋,让她的小嘴贴着他的心口。 小芙蓉还未扎牙,清水便替他划破自己心口,顿时鲜血直流。 他的血不是红色的,是和水一样透明的色彩。 血水流出来,小芙蓉闻到那个味,哭声便小了许多,紧接着,出于她的本能反应,小芙蓉便仰起脑袋来张嘴去喝从清水心口流出来的水。 然后,果真如鸟妈妈那般所言,小芙蓉果真不哭不闹了。 鸟妈妈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她看到人类就是这样喂养他们后代的,所以当看到清水化成了和人一样的人时,鸟妈妈就想到了此。 没想到还真管用,清水连忙向她道谢,鸟妈妈高兴的唱起了歌,又扑棱着翅膀飞向了远方。 小芙蓉贪婪的吮~吸着从清水心口不断流出来的清水,那味道透着淡淡的香,好喝极了,小芙蓉眯着眼睛喝的不亦乐乎。 喝饱了,她打了哈哈,对着清水眨着明亮的大眼睛笑了笑,而后憨憨的睡了过去。 清水撩起衣裳穿好,心口上的血会自凝,他没多在意,只是看着怀里的芙蓉安然的睡去,摸着她的小脑袋轻叹了口气,又无奈的笑了一笑,如春风拂面,山中的花瞧见了,不自觉红了脸在那狂舞。 不能就这样一直抱着睡啊,清水想了想,如果有一间房子就好了。 他那般想着,下意识扬袖一挥,一间屋子就在不远处的空地上落地生根,再一挥,又幻化出了一间房。 他喜不自禁,怀抱着芙蓉就往那两间屋子里去。 以后那里便就是他们的家了。 山花听见了忙移去一片花田在他屋前,清风送爽,花香四溢,睡梦中的芙蓉张了张小嘴,流出一水的哈喇子。 清水守在床前,忙抬袖轻轻将它擦去。 作者有话要说:过两天天替换大结局,这是新文第一章求收藏!《清水出芙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