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磁铁效应》作者:枕上孤暖 设定:忠犬秘书攻x精英女王受(开头预警了不要站错~) 这是我16年一篇黑历史的原人设,最近那两篇文瓶颈,想换换心情,拿出来重新写。 就是个爽文,回归了诚结连理时期的文风。全程金手指杰克苏,就看一乐,别较真。 2018.9.14完结 非异性相吸的磁铁效应。 ——引子 01 “赵总,您中午十二点在华享和王总有个饭局,王总的进货商出了点岔子,估计要谈久一点,我预留了两个小时。司机两点半去接您,您在车里小睡半小时,同时送您去维多利亚见张总。晚上李总的场子我推了,李氏近期低迷,没必要跟他们纠缠太过。晚上的酒店我给您定好了,房卡给了Alice,太太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您今天在公司连夜开会,别说漏了嘴。” 赵总一脸满足的点了点头,跟着花枝招展的女秘书走了。 穆修文把两人送到门外,直到已经看不见背影,这才抬手揉了揉鼻梁。 到后天为止,他就在这家公司工作满两年了。 环仪经贸,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他是这里老总的贴身秘书。 赵总是个铁打的直男,家里有个红旗外面一堆彩旗,环肥燕瘦应有尽有,但他却硬是花大价钱挖了穆修文这个男秘书过来。 赵总的公司不行,人却非常精明。 穆修文在业界有金牌秘书的美誉,他以往跟着的老总都是动辄身价过亿,酒池肉林无所不为。所以听说穆修文有离职的心思,老赵也不管自己多少是个老板,亲自下场子请人。 他也没抱着能成的心思,谁知穆修文二话没说,在Range的老总办公室里甩了辞呈就跟他走了。 “小穆啊,你当时怎么就跟我来了?” 后来老赵问起这事,穆修文只是毕恭毕敬的给他倒好茶水,云淡风轻道。 “跟东家分手了,待不下去了。” 当时老赵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像个鼓眼睛的金鱼。 也不怪老赵吃惊,Range的来头有多大他是知道的。他当时看到穆修文面不改色的把辞呈甩到Steve脸上的时候,差点把舌头吞了。 穆修文看着手机上江小繁近乎于狂轰乱炸的微信,左边眉毛挑了挑,周正英俊的脸多了三分邪性,他把西装换下来穿上常服,拿了车钥匙就往常去的那家日料店去了。 “修桑!” 江小繁穿的粉色的lo裙,花着夸张的妆,像个大布娃娃。 穆修文不动声色的把她的手从自己的胳膊上拿了下来,笑着警告她说人话。 “唉,好久没见你了,你就对人家这么冷淡。” “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娘了,繁哥。” “你去死啦!” 两人一路吵吵闹闹的到了日料店,江小繁二话不说让老板拿镇店之宝,还不忘提醒是这位先生买单。 穆修文哭笑不得,但他天生就有个绅士的劲儿,何况对方是他多年的好友,还是个女性,生理上。 “兄弟,听说了么,Range破产了。” “不意外。” 穆修文一口一个甜虾,吃的又快又干净,吃相一点毛病都没有。 “那么大个公司说倒就倒了你不意外?” “Steve就是个草包,不倒他倒谁?” 江小繁嘴里吮着北极贝,明显的指责。 “修桑你可真是个薄情的小人儿,一日夫妻还百日恩呢。” “别提我那顶帽子了行么?” 一说起这事穆修文就气不打一处来,甜虾都吃不下了。 江小繁憋不住笑。 “也对,不能提绿帽子精的伤心事。” 穆修文把一堆甜虾壳扫到旁边的纸篓里,起身和服务员示意。 “这位小姐买单。” “兄弟,我错了!我刚败了三件baby的小裙子,求放过,你要是非要我买单,我也就只能在这洗盘子了,我没有任何购买能力!” 江小繁涕泗横流,直接上演抱大腿戏码。穆修文皮笑肉不笑,一点面子都不给。 “松手,我喊人了。” “你喊吧,破喉咙也行,反正我没钱。” 两人拉拉扯扯,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这一幕都被角落里一个带着金丝边眼镜的精英人士看在了眼里,他盘问了自己身边的女秘书数次。 “你确定这就是那个金牌秘书?” 女秘书冷汗都下来了,但还是给了肯定的答复。精英人士嗤笑一声,像是没有兴趣再看这场闹剧,自己抬屁股先走了,示意女秘书跟上,还不忘叮嘱一句。 “回去告诉老关,不是正常人别给我介绍,耽误我的时间。” 他前脚刚走,穆修文就把地上的江小繁拉了起来,爽快的买了单。周围人惊愕的说不出话,之后就是窃窃私语。穆修文面不改色的吃着三文鱼,还不忘给江小繁一个wink。 “那可是鹿嘉言,他的公司比你现在的公司强了不知道多少倍,你干什么演这种戏给他看。” 江小繁很是不解,如果不是穆修文大餐加上新马泰十日游的诱惑,她肯定不会舍弃淑女形象来陪人演这出戏。 “你没听说过么?钱是王八蛋,够花就行,存着没意义。” “修桑,你能借我点王八蛋么。” “不能。新马泰十日游加上这个红票子大餐还不够?女人,你的名字叫贪婪。” “你是不是怕去了以后又和那位如花似玉的老总搞上关系,重拾绿帽子精的辉煌啊,他日,你又将加冕为王。” 穆修文眯眼一笑。 “我把你的五星酒店退了,换成三星的吧。” 江小繁跪地嚎哭。 “兄弟,再给一次机会!” 02 其实穆修文不想去鹿嘉言那的原因很简单,他在业界摸爬滚打了将近六年,也从当年的青春年少磨成了三十一枝花。如今他在b市市中心有三套房产,两套装成民宿赚钱,一套百来平的自己住。开的车也算是像样。老赵对他不薄,一个秘书算是给了副总的待遇。他也实在没什么野心,不想过以前的那种刀尖舔血忙成陀螺的日子了。 而且他也不是没有江小繁说的那种担心,老赵是个直的,对他来说是个再好不过的上司。 可能是有钱人的天性使然,穆修文和前任们分手的理由都是一个,被绿。他还好几次在床上抓奸,觉得自己着实像个屌丝,出去几天,回来老婆就不甘寂寞和别人睡了。 所以穆修文在Steve以后就打定了主意,绝对不再搞办公室恋情了。 因为他自己也是个不争气的,对好看的人没什么抵抗力。所以听说鹿嘉言要挖他的时候,赶紧找了江小繁和他演一出戏,让鹿嘉言对他死心。 鹿嘉言的颜实在太过能打,穆修文十分害怕和这样的人朝夕相处会暗生情愫,虽然他并不清楚鹿嘉言的性向,但是找男秘书的男性总裁,十有八九都是同类,索性把苗苗就扼杀到摇篮里。 但是他没想到千算万算,自己还是没算过鹿嘉言这个老狐狸。 三天后维多利亚有个商业酒会,老赵的心头好小佳佳身体不适,这人又信不过别人,穆修文只能跟着去了。 穆修文穿着暗灰色的西装,领带打的一丝不苟,经过良好锻炼的身形和大长腿顿时成了满场的焦点,老赵顿时后悔了,自己跟人家一比,简直是鸡和凤凰。 不过穆修文很有分寸,一直毕恭毕敬跟在老赵身后,态度恭敬又不谦卑,给足了自家老板面子,又把自己称的非常有职业素养。 当然也有没眼色的老总说风凉话,比如那位被穆修文直接拒绝了和赵总饭局的李总,相由心生,这人獐头鼠目,着实让人不快。 “我说赵总,你这秘书也太光彩照人了。这就跟一个破草房你非要换琉璃瓦一样,一点都不搭啊。” 老赵也不是吃素的,假笑回应。 “李总言重了。我这破草房虽然破,好歹还能遮风挡雨,没塌,也不怕没饭吃。” “赵总,关总今天下午还约了您用晚饭,我们这边也要压缩时间,无益的社交就算了,您说呢。” 那位李总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老赵挺着胸`脯,带着穆修文走了。 到了没人的地方,老赵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关总请我吃饭你怎么不早说,我下午还打算去看小佳佳!” 穆修文面无表情。 “关总没约您。” “那你刚才说你马呢!” “反正那个李总这辈子也和老关搭不上话,指望他能分出真假,母猪都能上树了。” 赵总:…… “刚刚有面子没,赵总。” “有。” “那不就得了,老板,挺胸抬头,你下午可是和业界大亨关宏涛有个约会,自信点。” 赵总一脸菜色,就差气得当场放个屁。 这一切自然被一旁喝着香槟隔岸观火的鹿嘉言看在了眼里,他转手就给关宏涛发了个微信。 “你下午有饭局?” 对方很快就回复了。 “没有,谁又拿我出去装逼了。” 鹿嘉言嗤笑一声,飞快打字。 “还能有谁,你推荐我的那个小秘书,” 关宏涛直接发了语音条过来。 “又是那小子,他拿我装逼的次数多到他自己都数不清了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暗恋我。” 鹿嘉言晃着手里的香槟杯看向那个招人的背影,心里默默打起了算盘。 穆修文做秘书时间很久了,对视线这种东西很敏感。他很快意识到了有人盯着自己,转头一看,鹿嘉言冲他举了举手里的香槟杯。 穆修文心道坏了,那出戏白演了,反而让江小繁占了大便宜。 但是对方抛了橄榄枝,他也不能装作没看见,礼貌的拿起手里的高脚杯隔空敬了一下,就转头没再看了。 老赵朝那边看了一眼,漫不经心道。 “鹿嘉言?那个大少爷不是从来不屑于参加这种酒会么。” 穆修文倒是吃了一惊。他对鹿嘉言的认知仅限于,留洋博士,富二代,他爹鹿昔古在商界非常牛`逼,虎父无犬子等等这种模糊印象。倒是没老赵知道的这么详细。 “现在的小基佬不都是这样么,b事儿特别多。” 老赵摇头晃脑,穆修文嘴里的红酒差点喷出来。老赵十分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仿佛在看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土老帽。 “你自己不也是么?有什么奇怪的。” “没有,就觉得果然好看的都是基佬。” “我觉得你在影射我的颜值。” 老赵气急败坏,穆修文作鹌鹑状,笑的矜持优雅,心里却已经下了最后通牒。 得离这个鹿嘉言远点。 03 直到鹿嘉言端着酒杯走过来自我介绍,穆修文才意识到,事态严重了。 “鹿角娱乐,鹿嘉言。幸会,穆修文?” 穆修文左眼皮跳了跳,也不知道是福是祸,只能伸出手。 “幸会,鹿总。” 老赵似乎也感受到了危机,结实庞大的身躯挤进两者中间,把穆修文挡在了身后,大有“这是老子的秘书你丫别想动”的架势。 “鹿总,稀客,平日里这种酒会很少见到你。” 谁知鹿嘉言根本不卖他面子,微笑着将他的肩膀推开,还不忘礼貌的加了一句。 “啊抱歉,赵总,您挡我视线了。” 老赵的脸气得一阵红一阵白,环仪虽然不是什么大公司,但是好歹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被鹿嘉言这么一搞,太没面子。还没等他说什么,身后的穆修文就发了话,他面色沉静,语气依旧礼貌,但是说的话却并不客气。 “鹿总,请您对赵总保持尊敬。” 按理来说这并不是秘书应该说的话,可穆修文并不是一般的秘书,那个李总说的没错,他是个琉璃瓦,和老赵这个草屋子反而不知道是谁更有影响力一点。 老赵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鹿嘉言竟然也没生气,上下将穆修文打量了一番,说了句回见,就端着他的香槟杯往会场深处去了。 老赵觉得自己非常有面子,拍着穆修文的肩膀说要给他发奖金。 穆修文心不在焉的应了,他却觉得鹿嘉言肯定不会这么简单的罢了,难免有些焦虑。 酒会结束他把老赵送上车,嘱咐了一句办事戴套,又跟司机说了地点,然后就关上了车门。转头的时候一张俊美的脸映进眼睛,穆修文吓得差点心肌梗死。 “鹿总,您好歹给个提示。” “我只是在你身后的自动贩卖机买个咖啡而已。” 鹿嘉言一脸无辜,顺带问穆修文要不要一起去吃个饭。 醉翁之意不在酒,穆修文自然懂得鸿门宴的道理。 “不了,我还要回公司给赵总处理事务,多谢鹿总的好意。” “吃个饭而已,怎么你一脸我要吃了你的样子。” 穆修文心说你的确吃人,还不吐骨头的。 鹿嘉言看他态度坚决,只得叹了口气。 “后悔了,我那个时候和李总说你是驴他的好了,老关根本就没约你那个废柴上司。” “鹿总,咱们去哪吃。” 穆修文败下阵来,他拿关宏涛装逼这个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鹿嘉言要是真给他宣扬出去,他也的确吃不了兜着走。 “前面那家韩餐吧,你请。” 鹿嘉言喝着咖啡在前面带路,穆修文无可奈何的在后面跟着,看着人那一把就能掐在怀里的细腰,也确实赏心悦目。 “你为什么一直躲着我?你知道有多少人挤破了脑袋想要来鹿角娱乐。” 鹿嘉言开门见山,看样子也是懒得多费口舌。 “从前我没得选,现在我想做个好人。” 穆修文一边喝着大酱汤一边抛出一句电影台词,鹿嘉言皱起眉毛看他,好像在看个傻子。 “那天在日料店你故意的吧。” “鹿总说的什么?” 穆修文歪着头装傻,被对方一把拽住领子,两人离得特别近,穆修文见过的霸道总裁不少,可是这种完全不遮不掩的霸道总裁,他还真的没怎么见过。 “装,你有种就接着装。” 鹿嘉言有一双很凌厉的眼睛,虽然一直藏在镜片后面,但是根本挡不住他眸子里的精光。这人看着就是个绝对的精英,十分不好惹。即便长得极为标致,穆修文也体会到了一股从心里涌上来的压迫感。 “鹿总,咱有话好好说,您能先放手么。” 鹿嘉言白了他一眼,松开了手。喝着米酒跟他下通牒。 “鹿角会满足你所有的要求,与其给环仪那种破房子卖命,你不觉得海景房更适合你么。” 穆修文咧嘴一笑,拿筷子戳了戳碗里的牛肉。 “您也知道,鹿总。我这人是难登大雅的,也就糊弄一下赵总这种小人物,哪敢去您那班门弄斧。” “Steve的金牌秘书,业界认可的八面玲珑。你在的时候,Range几乎在业内横着走,Steve也从未传出过任何的花边新闻。你走后仅仅一年,Range就破产了,我说的对么?” 鹿嘉言眯起眼睛看着他,说了句非常撩人的话。 “我很需要你,真的不考虑来鹿角?” 穆修文尽力不去看对方海妖一样的眼睛,依旧拧的很。 “抱歉,鹿总,赵总待我不薄。” 鹿嘉言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但很快他又换上了当初的那副假面,礼貌的让穆修文再考虑一下,然后就走人了。 自然,也没有买单。 穆修文咬牙切齿辱骂资本主义蛀虫,却也只得付了那高昂的饭费,他感觉心都在滴血。 资本家真是杀人不见血。 04 这件事给老赵的危机很大,因为鹿角和环仪的差距实在太过悬殊,只要不傻,是人都会选择鹿角而非环仪。 除了穆修文。 但是这件事老赵是不知道的,他咬了咬牙,又给穆修文涨了薪水,还多了年假,简直就是把这人当祖宗供了起来。 穆修文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自然也就没吐露他本来就没想去的这个想法。他每天还是替赵总游走在各位老总和供货商之间,应付小公司对他来说自然游刃有余,毕竟他从前都是和大企业打交道,那些老总都是属莲藕的,浑身都是心眼,说话都是要戒备的,也的确很累。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胸有大志的人,索性也就离的远点。 傍晚五点,穆修文给赵总定好了华享明晚的包间正往出走,居然在门口碰到了沈煊,他的初恋。 沈煊身材依旧保持的不错,他当年就是个扰人清梦的妖精。 他穿了一件驼色的风衣,十月天的风也的确有些刺骨,脖子上是一条暗灰色的围巾,那是穆修文送的第一份生日礼物,纯手工剪裁的,源自意大利。为了这条围巾,穆修文亲自跑了一趟罗马,而且花光了他小半年的薪水。 穆修文目不斜视的从沈煊身边走过,他腰杆挺得笔直,好像稍微弯一下就能要了他的命一样。沈煊在和车里的人说着什么,耳尖上的红痣像腊梅一样点缀在他的皮肤上,很是好看。 “阿文?” 穆修文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很想脱下那身绅士的外皮,狠狠地揍这老王八一顿。但当他真的和那个人四目相对的时候,却突然释然了。 沈煊老了,虽然眉眼依旧好看,像画里的人一样,但他眉宇间满是风霜的痕迹,甚至精神状态都变了,恹恹之色溢于言表,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满面春风的男人,说句不好听的,他像是被生活强`奸了一样。 穆修文默了半晌,还是选择了那个最保险的称呼。 “沈总,好久不见。” 沈煊还没来得及回复,车里就传出了孩子的哭声。然后穆修文看到一个气质不错的女性抱着个婴儿下了车,笑着问道。 “老公,这是你朋友?” 沈煊从她手里接过哭嚎的婴儿,非常自然的解释道。 “我原来的秘书,穆修文。阿文,这是我爱人,齐诺。” 很完美的一家三口,穆修文看着这一家人,突然心里一阵酸涩,也没和沈煊说太多,匆匆告了别。 有的感情就应该烂到肚子里,甭管他当年多么美好,如今都不应该再有什么留恋了。 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国际大厦,他一个人去了顶楼,在那抽了根烟。 很久不抽烟了,再抽的时候甚至觉得鼻涕眼泪都出来了。他原本庆幸这里没什么人来,看不到他狼狈的样子,但一转头,就看到了个不该看到的人。 鹿嘉言站在另一扇落地窗前,手里还拿着一束包好的玫瑰花,看样子不是要去告白,就是刚接受了告白。 穆修文掐了烟,试图在对方没发现的时候走掉,却被那人叫住了。 “等等,这个给你。” 鹿嘉言一手拿着玫瑰,一手插在裤兜里。即便穿的是休闲装,也是地地道道的斯文败类。 他把手里的玫瑰花扔到穆修文怀里,表情很像,爷喜欢你,爷赏你花,美人儿。 “你会让我觉得你想泡我,鹿总。” “是啊,我就是想泡你,你才看出来么?” 鹿嘉言扶了扶眼镜,拉长了声音笑道。 “泡到你,我就有了爱人和金牌秘书,我觉得很划算,不亏。” 穆修文觉得鹿嘉言哪都好,就是可能是个神经病,至少脑子不太正常。 “鹿总,您爱泡哪块小饼干就泡哪块小饼干,我这块白糕就不劳您费心了,怕您消化不良。” 穆修文慢慢悠悠的说完这句话就走了,自然,那束玫瑰花也扔回了鹿嘉言怀里。 鹿嘉言觉得非常挫败,至少在他三十五年的人生中,他还没有被拒绝过。 穆修文也觉得非常挫败,好死不死遇见初恋一家三口,又被那个压迫性极强的鹿总乌龙告白,他觉得今天大概是不宜出行。 于是他很早的回了家,叫了点麦叔叔家的垃圾食品,打开他那个大的不像话的投影仪看电影。 正看到loki和大锤感天动地的兄弟情,他手机上来了一条短信。 “阿文,我欠你一句郑重其事的道歉。” 穆修文当然知道这人是谁,那串号码他这辈子都能烂在心里。他把那条短信删了,又把这个号码拽进了黑名单,接着看loki捅他哥的腰子。 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突然出现了鹿嘉言的脸,戴着眼镜,看起来十分禁欲,却长了一双勾人的桃花眼,海妖一样。 可能上辈子真的是个妖精。 穆修文这么想着,也觉得这人挺有意思的。 05 阴魂不散的鹿总发来邀约是在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穆修文休了年假去D城散心。 这是个温泉疗养区,没什么景点,单纯养生的地方。 “听说你在D城?我下午三点的飞机到,希望能吃到你请的中华料理。” 穆修文看着鹿嘉言发来的微信,不知道是说这个老总自来熟还是说他不要脸。 微信是上次鹿嘉言假借商业合作要去的,这个理由真是牵强非常,贸易公司和娱乐公司,八竿子打不着,能有什么商业合作。 “鹿总,我就明说了吧,我们不合适。” 鹿嘉言穿着骚包的v领白T恤,非常赏心悦目。 “什么不合适?你是说做我秘书不合适,还是和我谈恋爱不合适。” 鹿嘉言搅着杯子里已经化了的冰淇淋,伸出舌头舔了嘴角的白色液体。穆修文轻咳一声,下意识的收回了原本和鹿嘉言离得很近的腿。 “做秘书不合适,谈恋爱更不合适。” “哦,理由?” “我没有在娱乐公司任职的经验,我不搞办公室恋情,不和上司发展工作以外的关系。” “哦。” 鹿嘉言恍然大悟。 “那也就是说,爱人和秘书我必须选一个了?” 穆修文整个人都石化了,下一秒他开始咬牙切齿。 “鹿总,您好像误会了。” “我会好好考虑的,这题挺难的。对了,单记得买。” 鹿嘉言扶了扶眼镜,拿起自己化了一半的冰淇淋走了。 穆修文知道自己碰上硬茬子了。 至于为什么鹿嘉言对他如此上心,他心里也大概有数。 现在是个信息时代,更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鹿角现在的确有困难,他们今年推的这几个新人都算是扑了吧。那几个孩子底子不错,就是营销手段太垃圾了。底下人互相扯皮,直属领导不管事,老大手不够长。” 跟他通电话的这人叫林琪皓,麒麟娱乐的副总,穆修文在跟Steve谈的时候,称他为前任。 此人已经二十有八,却还是一脸的胶原蛋白,平时更是日系小生的打扮,仿佛只有十八岁。 “编,接着编。没有过娱乐公司任职的经验,不搞上司,请问那段时间我是在跟鬼谈恋爱么?” “你只是和绿帽子精有过一段时间的亲密接触而已。” 穆修文绷着脸,虽然电话那边林琪皓看不到他的脸,不过对方听到这个语气就笑了,当然,是带着点歉意的。 “抱歉修文,那段时间是我不好。我不是那种安分过日子的人,我以为我们是同类。我要是知道你这么纯情,就不招惹你了。” “过去的事了林总,甭提了,你忙着,我挂了。” 穆修文其实真的没有生气。 能让他谈到生气二字的,也就那一个沈煊。 只有和沈煊在一起的日子,他才觉得自己付出了爱情。和剩下的人,他只是做好了一个恋人的本分,并无多大的心理波动,所以最后被绿了,也只是过不去男人面子的那道坎。 至于为什么每次都和上司搞在一起,穆修文称之为日久生情,当然这个日不是动词。 那叫谈恋爱?不叫吧。不过是无聊寂寞生活中的互相慰藉,只是对方有一堆慰藉,他只有一个罢了。 穆修文从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情圣,所以分开的时候也是毫无留恋的。 他已经厌倦了和上司搭伙过日子,想正正经经的谈一次恋爱。 哪怕只是为了摆脱绿帽子精这个外号,也行。 别墅是前几年手头宽裕的时候买的,搞了个小花园,平时他雇了一个老阿姨过来养养花,别的倒也没什么。 他在小花园的吊床上躺着刷微博,阳光晃着他的眼睛,是真的惬意。 鹿嘉言显然是微博上的名人,这也不稀奇,此人占据了流量人物的所有卖点。 英俊,优雅,多金,高学历,富二代,娱乐公司老总。 很可以了,杰克苏本苏。 穆修文看着他的微博头像,白色高领毛衣,金丝边眼镜,对男人来说并不常见的白`皙肤色,还有那俾睨众生的眼神。 说他不心动,绝对是装b。 穆修文的颜控已经深入骨血,有人嘲笑他已经不是颜控了,而且发展成了颜癌。 但也正是如此,他才躲着鹿嘉言。 “一脸的薄情寡义。” 他如此和江小繁评价,但是只换来对方啊了十五秒的语音条和一句“恨女无diao”。 “你看到这条友谊的小船了么?翻了。” 穆修文把手里的杂志盖在脸上,试图把脑袋里的鹿不要脸轰走。 结果下一秒鹿不要脸就发来了微信骚扰。 “我慎重考虑了,决定还是追你吧。毕竟爱人可以帮我打理公司,但是让秘书陪我上床,可能不太严肃。” 穆修文气的差点把手机扔了。 仗着长得好看就不要脸,这是个什么世道。 06 休假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穆修文刚回到环仪就一脑门子官司。 上到赵总的机票报销,下到部门餐费,一堆单子需要他审核签字。 他也真的体会到了什么叫秘书一堆只有他一个办事。 “佳佳,今天中午之前我要所有的票据明细,一张不能少,你听好了,是一笔都不能少。不然我把你的口红都撅了,包括你上星期刚海淘到的那个绝版人鱼姬。” 潘佳佳看着穆修文挺拔但无情的背影,吓得腿都软了,旁边的姐妹却一脸的花痴抖m。 “穆哥太帅了,我想和他疯狂的做`爱。” 小姑娘也是奔放,穆修文还没走远,这句话听的清清楚楚,脚底一滑,差点摔了个狗啃屎。他转过头看着那个想和他床上运动的小姑娘,妹子显然没想到能被听到,一张脸红成了悟空屁股。穆修文伸出一根手指作训话状,颤颤巍巍指了半天,最后也只说了句。 “小程,你的会场布置我今天晚上就要看到,专心工作。还有,工作时间,那什么,注意点影响,别满嘴跑火车,对你自己不好。” 这回穆修文是真的走了。 小程捂着胸口,一脸的春色。 “太温柔了,太温柔了,他刚刚是害羞了吧,害羞了吧。” 潘佳佳手不停的整理着单据,残忍的打破了年轻女孩的幻想。 “想和穆哥上床你得去先接个吊。” 现场静谧了30s,潘佳佳疑惑的抬起头。 “我以为你们都知道。” “我失恋了,姐妹们。下班谁请我喝一点点,抚慰一下我受伤的心灵。” 小程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转头去干活了。 “前几天有个中科院院士看中了后面空着的厂房,想要租走当实验室。我找资源的孙部提了一下,他说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多一笔收入。我打算让小陈好好了解了解这个中科院院士,别是个江湖骗子,出事了咱们白跟着操心。赵总?” “啊,没事,小穆,你接着说。” 穆修文把手里的文件夹合上,拉着椅子离赵总近了一些,拿过旁边的水壶给人杯子倒满了。 “赵总,有难处?” 他心思一向缜密,赵总今天明显心不在焉,脸色非常难看。 而穆修文一直被东家认可也是因为他不仅是工作上的好帮手,甚至也会帮着上司处理私人问题,而且每次都处理的滴水不漏。 “小穆,见笑了。” 赵总苦笑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递过来,穆修文一看,好么,离婚协议书。 “太太……怎么突然要离婚。” 赵总没说什么,做出了个一切尽在不言中的表情。穆修文也猜出了八九分,他最近不在,估计老赵是翻车被抓了个正行。 “这不是什么大事,但不瞒你说,的确很影响我的心情。” 赵总喝了一口茶,好像瞬间老了好几岁。 “赵总,您不想离?” “当然不想,不然我就签字了,何必上这个火。” “可是目前你们这个情况,还有继续婚姻的必要么?” 穆修文一针见血,老赵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了句你不懂,看样子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如果您只是因为财产问题,就好说了。我可以给您找相熟的律师争取到最大的利益,我们不宜拉锯战,赵总,您耗不起。李氏上次吃了憋,不会善罢甘休。现在是关键时期,您不能分心。” 穆修文把手里的文件递给老赵,态度依旧恭敬礼貌。 “我不是因为财产,是感情。” 老赵看着天花板,开始了渣男发言。 “不管我在外面怎么偷腥,太太还是只有她一个,我也只认她一个。” 穆修文觉得可笑,但他并没有反驳。 “既然还有感情,我可以找太太聊聊。” 穆修文把见面地点定在了一家西餐厅,那里菜没多好吃,但是环境很美,是阔太太们喜欢的调调。 杨梅一副贵妇打扮坐在对面,戴着西欧宫廷风的白手套,神色恹恹,示意穆修文有话快说。 “夫人,可以告诉我您一定要和赵总离婚的理由么?” “我看到他和别的女人上床,我恶心,够么?” “当然,这是原则性问题。” 穆修文笑的谦和温柔,俨然妇女之友。 “恕我冒昧,在这段婚姻中,夫人和其他的男性从没有过性`行为是么。” 杨梅一脸被冒犯了的表情,差点往穆修文的脸上泼咖啡。穆修文示意她不要激动,语气依旧恭敬。 “夫人,请原谅,我没有别的意思,也不会因为我也是男性,就用生理构造为他的出轨行为开脱。我只是很好奇,这么拙劣的谎言,夫人为什么一直到现在才发现。” “你什么意思。” 杨梅的脸色发白,捏着杯子把手的手指都有些颤抖。 “夫人冰雪聪明,赵总的这个小秘密不至于现在才露出水面吧。我很好奇,为什么夫人会在现在提这件事,恰好是在环仪和李氏一起竞标关锦某项目的重要时段,很巧的,夫人,是不是。” 穆修文喝了一口清茶,把自己的手机推了过去。 “还有个挺巧的事,我和李氏新升的副总挺熟的,熟到什么程度,大概是会分享床上乐趣的兄弟关系吧。” 杨梅的脸色已经变成了灰白,仿佛变成了个死人。穆修文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起身准备告辞。 “对了,赵总和我说,他不想离婚是因为对夫人还有感情,莺莺燕燕那么多,他却只认夫人一个正宫。” 眼泪从杨梅的眼眶涌了出来,穆修文递过了一张纸巾。 “赵总是很可笑,全世界都可以骂他渣男,伪善,但唯独夫人您是不行的。” 穆修文买单走人,多一刻都不想呆。 他可能这一辈子都没办法理解老赵和杨梅,但庆幸的是,他也不想理解。 那腐烂泥塘的味道,他有点反胃。 07 从西餐厅出来穆修文就把手机里李氏副总的电话号码删了。 什么相熟到可以分享床事的关系,那就是个玩女人的渣男。 杨梅被像金丝雀一样养在家里,封闭的已经有些变态了。 穆修文在这泥塘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却始终是个异类,这对他来说即是福也是祸。 路过老赵常吃的那家红果店,他示意司机停车,下车买了两斤红果。巧合的是,他在这遇见了鹿嘉言的女秘书,更巧的是,女秘书还记得他。 “小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 “别别,现在的漂亮姑娘都穿铁鞋了?高跟鞋已经无法满足了么。” 穆修文说了个很冷的笑话准备开溜。但事实证明鹿嘉言的女秘书也不是吃素的,一个电话就召唤来了她的顶头上司。 最后穆修文还是坐在了杨花的vip包厢里,菜单挡住了鹿嘉言的脸,这是让他唯一感觉到还算放松的地方。 “我点好了,你来补充。” 鹿嘉言把菜单拿下来,露出了那张光彩照人的脸,穆修文又是差点心肌梗死,随手加了一例雪梨汤就让服务员上菜了。 “我就这么可怕,把你吓成这样?吃个饭都不行了。” 鹿嘉言好笑的看着穆修文,穆修文也不掩饰。 “如果您只是找我吃饭,不提别的事,我当然愿意奉陪。” “能陪我吃饭的人很多,我为什么非要找你。” 鹿嘉言又拿出了看傻子的眼神,穆修文有些烦躁。 “鹿总,我们不是一类人,您就别招惹我了吧。” “怎么说,愿闻其详。” 鹿嘉言做出谦虚好学的表情,十指交叉放到腿上,等着穆修文给他一个解释。 “我外号叫绿帽子精,您懂了么。” “不懂。” 鹿嘉言优雅的喝着穆修文点的那份雪梨汤,示意他说明白点。 “我和您明说了吧,我拒绝和上司谈恋爱就是因为我以前一直在和上司谈恋爱,都不得善终。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鹿总您就理解理解我这个平头百姓,放我一马吧。您要想谈恋爱,说一声估计排队的人明天都到城外了,我是真的不够格。” 穆修文一气呵成,中间甚至没喘气,好像喘口气鹿嘉言就不会给他说完的机会一样。 对方沉默了一会,说了一句让穆修文差点撒手归西的话。 “你既然已经不得善终那么多次,也不差我这一次了。再说,万一我是你的良人呢,这也说不准。” 鹿嘉言眨了眨眼,那张招人的脸加上这个终极wink,穆修文差点就投降了。 “我可以问个问题么。” “你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穆修文的雪梨汤被抢了,他只能喝鹿嘉言点的美龄粥,实在是不太好喝。 “您为什么对我这么执着,我有幸知道原因么?” 鹿嘉言沉思了一会,好像是在深思熟虑,最后说了一个非常扯的理由。 “大概是因为你长得像我当年的暗恋对象吧。” 穆修文脸都僵了,合着对方执着了半天,自己还只是个暗恋对象的替身。 然后鹿嘉言说了一个名字,是个电影明星,准确的来说,是个艳星。 “那是我少年时代喜欢的第一位男性。你不觉得么?我第一眼看到就觉得你很有Jason的味道,难道从来没人这么说过?” 穆修文皮笑肉不笑。 “是的,您头一份。” 鹿嘉言笑的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是不是还挺高兴的,我到现在都觉得没人比jason更入眼了。” 穆修文冷哼。 高兴?你夸妹子的时候说,姑娘你真的好美,很有小泽玛利亚的味道,你看人家不大耳刮子左右开弓把你打成猪头。 不过穆修文倒是不歧视艳星,他只是觉得鹿嘉言还是在驴他,毕竟没有人会只因为长相就追人。 这个论调让他想起了自己那n个只有好看皮囊的老总前任们,又觉得十分打脸。 更何况,鹿嘉言不只有美丽的皮囊,还有有趣的灵魂,或者是说,不要脸的灵魂。 就算只是为了解闷找伴,他找鹿嘉言也的确是只赚不亏。 穆修文稍微有些动摇了,下一秒鹿嘉言就拿出了一份文件。 “哦对,前几天我和老关吃了个饭。你们是不是和李氏在竞标老关的项目,正好他欠我个人情,这个项目给你们环仪做了。” 穆修文一口美龄粥还在嘴里,眼睛瞪的比牛还大。等他把那口粥咽下去,鹿嘉言已经解决了那例雪梨汤,在吃桂花藕了。 “鹿总,您刚刚的语气,是在报天气预报么?” “嗯?今天有雨?” 鹿嘉言纳闷的问了一句,穆修文擦了擦手,虔诚了拿过了那份文件,白纸黑字,这个项目的确给环仪了。 “鹿总,您这是浪费了一个人情。” “嗯,的确。但是能看到你这样的表情,我觉得也不算浪费了。” 鹿嘉言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又嘱咐了穆修文一句。 “这个项目老关很重视,可能之后还要有一些后续工作比较繁琐,主要还是走形式。要是时间不够了,或者你觉得太麻烦,随时找我,他欠了我不止一个人情。” 鹿嘉言示意服务员买单,好像稀松平常的样子。 “鹿总,这样的话我也欠了你不止一个人情了。” 穆修文哭笑不得,鹿嘉言穿好外套,出乎他意料的俯下`身,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欠着吧,越多越好,还不起最好,正好卖身。” 穆修文耳朵都红了。 08 鹿嘉言的确对关宏涛很了解,这人事b到了一定的境界,形式主义一套又是一套,不只是秘书们,连下面的财务和人力都叫苦不迭。穆修文忙的恨不得一天有48个小时,幸好杨梅接受了调解暂时没有再提离婚,不然他还要安抚老赵的情绪,有三头六臂都忙不过来。 也不知道是因为留住了媳妇还是拿到了项目,老赵反而打了鸡血一样情绪高昂,两天一会鼓舞动员士气,穆修文后来直接请了这种会的长假。老赵对他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知道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忙,也不强求他来。只是后来在走廊上遇见,笑着让穆修文多少给他个面子,去个一两次。 穆修文懒得跟他打哈哈。 “要面子还是要钱。” “这个项目要是万无一失,咱们团建去西沙群岛,全我出。” “行,赵总,这可是您说的,用不用立个字据。” 穆修文正数着一沓文件,还真的递过去了一支笔。老赵往他脑袋上揉了一把,笑骂他奸滑。穆修文也跟着笑笑,接着一门心思扑到了工作上。 老赵说是上司,更像个朋友,也像个大哥。就算不是为了钱,穆修文也愿意为他卖命。 整理完那堆文件,办公室居然就剩他一个了。穆修文回想了一下,的确在很久之前就听到了一个接一个的“走了啊穆哥,你也别太晚。” 现在是十一点钟,窗外却依旧灯火通明。对b市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午夜。 穆修文伸了个懒腰,打开微博刷了刷。很快,一条消息就在一堆他不感兴趣的新闻中脱颖而出,吸引了他的注意。 “鹿角娱乐数名艺人解约,ceo表示。不会阻碍任何一位艺人追梦,但拒绝成为市场恶意竞争的牺牲品。” 下面一水都是艺人的粉丝骂娘,有几个人为鹿角娱乐发声,原因却非常可笑,她们是鹿嘉言的颜粉,大概发的是这种。 “相由心生,鹿总那么好看,怎么可能做压榨艺人的这种事。” 穆修文一瞬间居然不知道他们是给鹿嘉言站台的还是送他上路的。 那几个姑娘自然也被喷的很惨,场面一度非常混乱。 这么一想,鹿嘉言最近的确没有频繁的骚扰他,准确的来说,是没有找他。 两人的微信对话框还停留在十天前,鹿嘉言问他项目有没有需要帮忙的。穆修文怕欠了人家人情,自然是说没有。如今鹿角娱乐出了问题,他更不好意思去麻烦鹿嘉言管环仪的事了。 “还人情的时候到了。” 穆修文自言自语了一句,给鹿嘉言发了一条微信。 “我看到微博了,怎么回事。” 鹿嘉言几乎是秒回。 “嗯?你看到了啊。没什么事,这边已经在解决了,估计过几天就会被其他热点压下去了。” “我可以帮忙。” “想还我人情啊?想得美,不用,人情欠着,我还等着你卖身呢。” “你有点正经行不行。” 穆修文哭笑不得,这人也真是心大,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跟他臭不要脸。 “我一直很正经,你别污蔑我,我可是正经人。” 这条是语音消息,鹿嘉言的嗓音很轻,不算传统意义上的低音,和他说话的时候,尾音总是带着笑意,至少在穆修文听来,非常撩人。 输人不输阵,穆修文也发了一条语音消息过去。 “鹿总,您这是勾`引我。” 他用的肯定语气,并非疑问语气,就是切切实实的告诉对方,你这个老妖精勾`引老子。 而鹿嘉言不要脸的程度也是穆修文难以想象的,对方依旧是一条语音消息。 “是啊,我就是勾`引你。” 穆修文败了。 他甚至能想到那个精英脸上万年不变的假笑,还有总是让他窒息的神颜。 真的是先天的优势,鹿嘉言恰好长了他喜欢的一张脸。 “你不是正经人么?正好,我不是什么正经人。” 聊骚这种事,穆修文从没在怕的,甚至有人说他的调`情指南可以写一本书。 “耍嘴皮子算什么,正不正经可不是用嘴说的。” “我可以用嘴,不说。” 穆修文眯着眼睛把这条语音发了过去,两分钟,对方一动不动,根本没反应。 赢了。 穆修文为了庆祝胜利,从冰箱里拿出了一听啤酒打开,刚喝了一口就差点被鹿嘉言发来的消息呛死。 那条语音消息是。 “服了你了,长那么正经,黄腔倒是耍的很厉害。” 穆修文能听出来,这万年不要脸的老妖精害羞了。 那一瞬间,他发自内心的笑出了声,把那句语音翻来覆去听了好多遍,最后还是觉得不过瘾,直接问对方是否方便视频电话。 鹿嘉言直接把视频请求发了过来,穆修文接起来就后悔了。 鹿嘉言应该是刚洗完澡,只穿着个浴袍,还不好好系带子,大大咧咧的敞着怀,露出了结实漂亮的腹肌。 “嗯?你怎么还在公司。” “加班。刚洗完澡?” “嗯,今天和老关打球去了,一身的汗,难受。” 鹿嘉言好像刚意识到自己衣冠不整,说了句抱歉,转身系好了扣子。 穆修文还挺惊讶,他从鹿嘉言的表现推断这人绝对是性享乐主义,这个表现倒是以外的纯情。 “我都看见了,你系晚了。” “哈哈,见笑见笑,我一个人住惯了,也不和谁视频,一时没意识到。” 鹿嘉言拿过一旁的眼镜带上,应该是去旁边倒咖啡了。 “我还以为你会直接把衣服都脱了,然后说,喜欢么?一次看个够?” 穆修文调侃上瘾,鹿嘉言倒好了咖啡过来,被他逗的忍俊不禁。 “诶,别看我总是口嗨,我真的很正经。” 末了好像怕穆修文不理解一样,又加了一句。 “不是和爱人的话,我是不做的。” “不太严肃,是么?” 这句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懂的笑话,让这两个人都笑出了声。 09 “老关那个项目后续挺繁琐的吧。” 两人扯了两句没用的,鹿嘉言就把话题引到了环仪和关锦的项目上。穆修文想了想,决定还是再欠鹿嘉言一个人情。 “那边有一些资质证件要的太全了,现在走这些流程太耽误时间。能不能项目先做着,这边后补。” “老关生意做这么大,自然是有自己的一套原则。你们环仪也算吃一堑长一智,以后这些乱七八糟的证,不用管有用没用,都办着,不然用的时候就比较麻烦。” 虽然鹿嘉言这么说了,却还是答应了穆修文这件事他去和关宏涛说,让穆修文那边主要把心思放在项目上。 有了鹿嘉言的加持,事情明显好办了不少,穆修文发自内心的发出了邀请,要请鹿嘉言吃个便饭。 “行啊,难得你主动邀请,地儿我挑了?” “嗯,想吃什么?” “过几天告诉你。” 鹿嘉言神秘兮兮的说了一句,就把视频挂了。 “没看出来啊鹿总,你居然喜欢农家乐?” 周末早上六点,穆修文坐在鹿嘉言的车里哭笑不得,他并不知道这顿便饭吃的这么大,还要他起个大早。 “有机健康无污染,我岁数大了,好这一口。” 鹿嘉言穿了一身白色棉麻,像是观音的男体一样,他今天破天荒的没戴眼镜,头发也没像以往一样背过去,梳了个很年轻的发型,给穆修文的压迫感也少了些。 穆修文看着对方根本看不出年纪的脸笑道。 “你是真的看不出有35了,你现在找高中生都能找着。” “那也不是因为我不老,而是因为我有钱。年轻人,实际一点。” “您把爱情看的太肮脏了吧,我的鹿总。就不能有人对钱没兴趣,只是看上了你这个人么?” 穆修文半真半假,鹿嘉言顺驴下坡。 “没遇见过。目前只遇见过既看不上我的钱又看不上我的人的。” 穆修文哑然,心虚的把脸转向了窗外。鹿嘉言乐不可支,还在继续逗他。 “唉,难追啊。” “行了,你正经点。” “哦对了,我一直想问你,你的名字是出子修文德以来之么?” 鹿嘉言看他不自在,生硬的转移了话题。穆修文默了半晌,开口问到。 “鹿总,你的嘉言出自哪里。” “见人嘉言善行,则敬慕而记录之。朱熹老爷子写的,我爸是人家的信徒,我家里人的名字都是朱老爷子书里的。” 穆修文顿时觉得自己比人家低了好几个档次,也怪不得对方也觉得自己是“……之”这一派的。 “还真不是,鹿总见笑。我们家到我这辈犯修字,我表哥叫修武。” “……” 鹿嘉言憋不住笑,半天说了一句。 “看来你得感谢你犯了个还不错的字。” “是啊,换个字可能我就变成谢广坤的亲戚了。” “可谢飞机又做错了什么呢。” 之后二人的话题就突然从名字转成了乡村爱情,甚至为四小天王中最后一个入围的到底是刘能还是赵四而大打出手,前座的司机感觉自己的人生非常的魔幻。 十点多才开到鹿嘉言常去的那家农家乐,一看主人的反应就知道鹿嘉言是个常客,女主人早就准备好了早饭,贴饼子,老豆腐,土法制的腌菜,甚至还有刚煮好的玉米。 “老家是北方的?” “嗯,祖籍是H城的,到我爷爷那辈来了b市。” “怪不得,好的这口居然是我家乡菜。” 鹿嘉言大吃一惊。 “还算是半个老乡?” “算吧。” “不过你没什么口音啊,没听出来。” 穆修文笑笑,随便开了个玩笑。 “当然,我普通话是我们大学唯一的一甲。” 至于真正的原因,他并不想说出来卖惨,也没什么必要。 在b城这么多年摸爬滚打,他早就混成了和当地人一样的口音,甚至比一些当地人还要地道。 他因为乡音和沈煊结缘,如今乡音舍了,沈煊也舍了,自然不想再去想。 “你那边到底怎么回事,我看微博上闹得很大,上了很多次热搜了。” “哦,就是几个艺人被对家恶意挖角,集体解约。小事,这种事叫副总去就行,根本不用我管。” “看来发声的ceo也不是你。” “好眼光。我怎么会用那种烂大街的声明。” “怎么?鹿总的话,恐怕要引用一整卷的文心雕龙?” “别说,我8岁的时候真被我爸逼着背文心雕龙,我现在还记得,那篇叫物色,背不下来动物园是绝对不能去的。哥哥姐姐们都去看大象了,只有我在家里一边哭,一边春秋代序,阴阳惨舒,物色之动,心亦摇焉,惨得很。” 穆修文不由得心生怜惜,看来精英家庭的孩子真是从小就不快乐。 “那后来你去动物园了么?” “没有。” “背下来了也没让去?” “我后来就不哭了,越来越生气,也是怄气吧,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背下了一整本文心雕龙。” “……然后呢?” “然后我爸给我买了一辆车。” 穆修文顿时把呼之欲出的安慰全都咽了回去,转而开始辱骂资本主义的腐败。 “你公司的事都推给副总,你甩手掌柜么?” 穆修文拿着一根蒲棒逗着主人养的小兔,一边等鹿嘉言回话。 “是啊,吃吃喝喝,游山玩水,专职推动农家乐绿色产业经济链的发展。” “真的假的,我怎么觉得你在驴我。” 穆修文把蒲棒扔到一边,试图在松软的草地上打个小盹。 “真的,兼职打回副总的草案和决定,把股东气出心脑血管病,还有一手遮天吧。” 鹿嘉言刚说完这句话,就感觉有个人影压了过来,长了嘴的人影,因为那张嘴在他的嘴上啃了一口。 穆修文佯装镇定,俨然一只大尾巴狼。 鹿嘉言摸着嘴唇,半天才回了一句。 “你是不是亲我了。” 10 “行了,负责吧。” 鹿嘉言往地上一坐,大有碰瓷的意思。 “鹿总,您黄花大闺女么?亲一下就让我负责。” 鹿嘉言一身仙气不食人间烟火却干着烟火气息非常重的事,好像穆修文不给个承诺就不依不饶一样。 “不是黄花大闺女你就不负责了?寡妇门前是非更多,你不知道么?” 穆修文觉得这人真是逗死了。 “您这是跟前任多大仇?” “也没多大仇吧,就是他骗去我一个亿,我要了他一只手而已。” 一个亿。 一只手而已。 穆修文下意识的往后挪了挪。 “怕不怕?” “怕了怕了。” “晚了,亲都亲了,不负责也行,把东西留下吧,我留个纪念。” 鹿嘉言往穆修文裆上看了一眼,穆修文心里知道他在那放屁,倒也愿意配合他。 “鹿总,放小的一马,小的愿意当牛做马,伺候您一辈子。” “行了行了。” 鹿嘉言也是演不下去了,挥手叫了停。卸下了常用的假笑,认真的看向穆修文的眼睛。 “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愿意再和上司谈一次恋爱,鹿总。但是是家里的上司,不是公司的。” 穆修文拿起蒲棒,轻轻的点了点鹿嘉言的鼻尖。 鹿嘉言皱了皱眉,明显没听懂。 “什么意思?” “我愿意跟你谈恋爱,但是我不做你的秘书,这么说就明确了吧。” “为什么?我不觉得环仪有什么地方值得你留恋的。” 鹿嘉言还是不死心。 “鹿角这边我没有太可心的秘书。加上平时我们都不闲,我觉得对于热恋的人,可能有些煎熬。” 穆修文好笑的看着这个人面不改色的说出热恋二字,不由得打趣道。 “我还真没看出来,鹿总还能有热恋这种少女情绪。” “人都有七情六欲,我也是人,为什么不能有热恋期。” 鹿嘉言困惑的看了穆修文一眼,后者咧了咧嘴。 “所以,在这个环境优美的农家乐小院,我能采访一下您么,鹿总。您对我如此执着,真的因为我长得像您“解压”时候的意淫对象么?” “不完全是,你给我的第一印象是一个好看的傻子。” “……” “哦不对,这么说有失偏颇。是一个又抠门又不绅士还在餐厅不注重形象的好看的傻子。” “………………” 穆修文抬手扶住了额头。 “后来在酒会上看你跟姓李的你来我往剑拔弩张炫技,对你的专业素养倒是很认可,但是依旧不认可你的人品。直到我要你请我吃饭,那家韩餐是真的贵,我都觉得贵,我是故意的,结果你看到菜单的时候也没什么太大反应。” 穆修文腹诽:那只是老子比较见过世面 “我问你那天是不是装给我看的,你只是装傻,但你的表情已经出卖你了。” 穆修文又一次腹诽:我什么表情?难道我演的不够像么? “你的确是装的,你只是不想来鹿角娱乐,做戏给我看。” 鹿嘉言拿过穆修文手里的蒲棒,轻轻的打着对方的头。 “你是不是学心理的?” 穆修文觉得这人简直说话做事都是套路。 “大学的时候拿了个双学位,不是专业的,学着玩,你怎么知道?” 穆修文心说我不知道有鬼了,就你这缜密思维,说你学过刑侦都有人信。 “好,就算你觉得我人品还不差,这理由也很单薄。” “我喜欢聪明又有趣的人,更何况你长得还像……” “行了,可以了,不要再说了,我不觉得像艳星有什么光荣的,你怎么不说我像梁朝伟。” 穆修文做无奈状,然后他看到鹿嘉言用一种同情又可怜的眼神看着他,就是他以前常用的,看傻子的眼神。 “虽然你长得很是周正很合我的胃口,但是我觉得人有的时候还是不要太飘。” 穆修文丝毫没有被冒犯到,反而觉得这人越来越可爱了。 二人纠缠了一会,最后穆修文也没有同意去鹿角娱乐。 “难不成你看上了赵保全?” 回程路上,鹿嘉言突然用一种非常惊恐的眼神看向穆修文,穆修文简直要气笑了。 “你对我的审美有什么误会,难道你觉得你和赵保全是一个level的么?” “如果你觉得是,那大概是你瞎。” “真不是,我对赵保全也没什么兴趣,这您放一百个心。” “也是,你绿我也行,怎么也找个说得过去的,至少别是赵保全之流。” 鹿嘉言笑着打趣了几句,穆修文在座椅底下抓住了他的手,感觉这人好像把他当成了还在谈恋爱的高中生,背着司机大叔偷偷摸摸的。 但司机大叔早就看见了,他整个人生观都被刷新了。这俩人早上还一本正经的讨论乡村爱情,怎么晚上就直接演上了,还是基版的。 虽然平时对老板也有些了解,但他毕竟是个闺女都上了大学的叔叔辈,觉得果然还是早点把人送回去结束这诡异的旅程比较好。 “所以你为什么答应了,难道真是天时地利人和,就那个时间段,你就非常想亲我一口?” 鹿嘉言伸手扽了扽衣裳的袖子,他们在草地上滚了一下午,身上除了草叶子就是草沫子,实在恼人。 穆修文想了半天,决定还是说实话。毕竟以后要以爱人相称,得坦诚相见。 “其实我看到你第一眼的时候,就很喜欢你的脸。” “?” 鹿嘉言难以置信的转头看向穆修文,满脸都是你他妈驴我呢?我才不信,就你对我那敬而远之的态度,居然有脸说对我一见钟情。 “是真的,但是我和你说过,我有阴影,尤其是对好看的即将要成为上司的老总,非常有阴影,所以我才会一直躲着你。” “那后来你怎么又亲我?” “我觉得你值得我再冒一下风险,再说了,老天爷不能一直这么不公平吧,就玩我一个。” 穆修文挑眉一乐,歪头看向鹿嘉言。对方沉思了半晌,开口道。 “说说你的阴影们吧,说破无毒,我也见识见识。” 11 “你前一个,Steve,是个bi。我撞到他和一个大胸女模在沙发上翻云覆雨,非常热`辣,拍下来不比xvideo上的片子逊色。我当天就写了辞呈,正好赵总去请我到环仪,我也缺一个打Steve脸的机会,就把辞呈甩到他脸上,跟赵总走了。” “Steve,一处优点都没有的草包。金牌秘书小穆同志,你看上他哪一点。” “他作为一个商人,没什么优点。但是作为恋人,其实还行。温柔,浪漫,体贴,每天都说很多遍我爱你。” “我爱你是在床上说的吧,那只能说明你活儿好。” 鹿嘉言饶有兴致的看着穆修文,仿佛在看一个小纯情。 “我也没多喜欢他,不过是找个伴,找他我不亏。抽根烟行么?” 鹿嘉言示意他随意,对这个话题非常有兴趣。 “他之前呢?” “他之前的你应该认识,是你同行。麒麟娱乐的林琪皓。” “你不是说你没有过娱乐公司的经验么?行了这个以后说,交代吧。” 鹿嘉言翘着二郎腿,老佛爷一样等着他的小忠犬交代实情。 “交往以后才知道他是个开放式恋情爱好者,我撞到他在我们的家里和两个壮汉玩3p,还问我要不要加入。” 鹿嘉言没说话,半晌,伸出手摸了摸穆修文的脑袋。 “这种性癖在高级圈子也算常见,但他应该找个同类,怎么还招惹你。” “谁知道呢。” 一根烟抽完了,鹿嘉言伸手递过了一个随身的小烟灰盒,并且表示就送给他了。 “我不抽烟,你拿着吧。” 穆修文把小黑盒子揣到兜里,半天没说话。 “没了?” 鹿嘉言也没想那么多,还以为真的没了。刚要换下一个话题,就听到穆修文开了口。 “还有一个,你应该也认识,沈煊。” “沈煊?” 鹿嘉言皱起了眉头。 “你怎么还和他谈过。” “很久以前的事了,我和他谈的久,大三的时候谈的,有个六年吧。” “那人骗婚的事你知道么?” “骗婚?” 穆修文确实没想到,他当时看着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还以为那是沈煊发自内心的。 虽然他从来没想过沈煊可能会是bi,但他更没想过这人会是他最不齿的那一类人。 “几年前沈氏经历了一个大坎,老关那边已经要低价收购了,结果也就是一个月吧,突然大量融资注入,不出半年就起死回生,然后沈煊花了一个数办了一场婚礼。他做的太过,甚至惊动了中央,反贪局甚至都来查了一通,结果还真都是正路的钱。后来听说他爱人齐诺,是开国元勋齐老的直系孙女,老关就知道为什么沈氏突然有这么多正路的融资了。” “那也不能证明他骗婚……” “你觉得这个圈里藏得住事么?当年沈煊看到女性裸`体出去干呕的那件事早就传遍了。现在还有闲言碎语说那个女儿根本不是他的,谁知道呢。” 鹿嘉言像是不想谈这个话题一样,闭上眼睛假寐。穆修文被这个惊天秘密砸了个晕头转向,不过他和沈煊早就是过去式了,这些和他倒也没什么关系。 他看鹿嘉言不想聊这个,十有八九是非常恶心沈煊这个人,提起名字就难受的那种,于是自然而然的转换了话题。 “来吧鹿总,说说您那一只手和一个亿?” 鹿嘉言面色缓和了一些,笑着回应道。 “你还真信?我可是良民,不会滥用私刑。他的确拿了我一个亿,可能是遭了天谴,携款出逃的路上出车祸了,并不是一只手的事, 他丧了命。” 穆修文握住鹿嘉言的手放到自己脸上,然后移到嘴边亲了一口。 他小小的安慰让鹿嘉言心里暖的很,好像是被自己家养的大狗亲了一样。 “我和他在荷兰结过婚,是法律承认的。” 末了又加了一句。 “我是二婚,你吃亏了。” “不亏,不觉得人妻才是世间宝藏么?” 二人半真半假的诉了衷肠,然后谁也没再说话,但谁也没觉得尴尬。周遭的暧昧气温不断上升,穆修文先沉不住气了,回手把鹿嘉言按在身下亲了起来。鹿嘉言的嘴唇很凉很软,像是小时候吃的果冻,甚至带着一丝丝的甜香。穆修文的动作逐渐变得粗暴起来,咬着对方的舌头并不放开,好像要吞吃入腹一样,山雨欲来的猛烈让鹿嘉言呼吸急促,甚至起了反应。 穆修文突然感觉到有东西顶到了自己的小腹,哑然失笑。 “鹿总老骥伏枥,这么精神?” “穆小同志,你用老骥伏枥这个词形容一个35岁风华正茂的男性,是不是不太妥。” “是不太妥。那我想想,牡丹花吧,35岁,国色天香,挺合适的。” 穆不要脸在人耳边小声说一句,差点让鹿总抬腿把蛋踹碎。 “去你妈的。” 鹿嘉言是带着笑意骂的,这是穆修文第一次听到他爆粗口,居然意外的性`感。他要是禽兽的话,估计现在就把鹿嘉言办了。 但他不是,何况司机大叔这一路估计眼睛都快瞎了,也该尊重一下人民群众的利益。 鹿嘉言勾勾手指示意他过来,然后在他的脖颈上轻轻亲了一口。 “今天表现不错,盖个章以示奖励。” 12 确定关系的第二天,穆修文就有些无心工作。鹿嘉言毕竟比他大了五岁,各方面都比较沉得住气。两人一大早微信视频了一会,鹿总隔着屏幕献了个吻就去公司了。 穆修文一个人盯着黑掉的手机屏幕好半天,最后还是在洗手间挥霍掉了七点半的黄金时段。 他破天荒的迟到了,九点一刻才到公司。早会已经开始了,赵总看了看这个从来不迟到的人,也没有过多苛责,做了个手势让他进来了。 例行早会半小时就结束了,穆修文早早去财务拿了项目资金报表,回来就开始了校对工作。表面上看起来和平常一样,其实心里早就痒痒的不行,甚至想在工作时间和鹿嘉言聊微信。 他定了定神,决定还是不打破原则。更何况鹿嘉言是老总,肯定也比较忙,还是不要互相打扰比较好。 邻近中午,穆修文收到了鹿嘉言的微信。 “杨花见。” 他看着这言简意赅的三个字,咧嘴笑笑,差点把脑袋钻到手机里,给潘佳佳和小程吓了个好歹。 穆修文哪管得了那么多,跟两人嘱咐了一句,拿起车钥匙就下了楼。 到了杨花,立马就有小姑娘问他是不是穆先生,然后把他领到了上次的那个包厢。 “鹿总还没来?” “还没有。” 穆修文让服务员先去忙别的,发微信跟爱人聊骚。 “鹿总,哪儿呢,怎么着,第一次约会就让我独守空房?” 对方秒回。 “被老东西绊住了手脚,正在努力逃脱,稍安勿躁。” 穆修文笑的不行,叫过服务员先点了一例雪梨汤。上次他一口都没喝到,全进了鹿嘉言的肚子,这次倒是学乖了,先下手为强。 喝到第三口的时候,鹿嘉言推门进来了。穆修文二话不说,放下手里的汤,直接把人放倒,大型犬一样嗅着人身上的味道,鹿嘉言伸手摸了摸他的脖颈,温柔道。 “金牌秘书穆小同志变成穆小狗了?” “我这是热恋期。” 穆修文闷闷的说了一句,依旧把脑袋在人胸口乱蹭。 “真不来鹿角?” 鹿嘉言又开始言语蛊惑,谁知穆修文却非常坚持。 “后宫不得干政,皇上您这是叫我犯错误。” 鹿嘉言恍然大悟状。 “哦,也对。环肥燕瘦,朕今晚翻谁牌子呢?” 穆修文凶狠的看着他,就差把雪梨汤的勺子捏碎。 鹿嘉言哈哈大笑,召唤服务员点单。 他点的一如既往的清淡,然后告诉穆修文补充。 “你不吃肉?素食主义者? “不是,单纯不爱吃。” “不行。” 穆修文加了个小炒,把菜单交给服务员,开启训诫模式。 “多大岁数了,还挑食。” “不喜欢吃的东西,到死都不会吃的。” 鹿嘉言盘腿坐在榻榻米上晃来晃去,哪像个已经35的成熟男性,反而像是“我不吃芹菜我不吃芹菜”的高中生。 “死什么死,胡说八道什么呢?” 穆修文伸手捏了鹿嘉言的脸蛋一把,这位很有压迫性的眼镜总裁瞬间变成了被训斥的小包子,至少在穆修文眼里,相当可爱。 “恭喜你,成为了第一个敢这么捏我脸的人。” 鹿嘉言冷漠道,脸上却是没有不高兴的。 穆修文哑然。 “你那个丧了的偶没这么做过?这么好看,小的时候没有被大妈们捏过?” “丧了的那个偶要是敢这么做,大概第二天他的骨灰就冲厕所了。至于你说大妈们,我没有那么接地气的大妈,她们都忙着捏自家小白脸的脸。” 穆修文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虽然鹿嘉言刚说完不喜欢的东西死都不会吃的,他还是吃掉了穆修文夹到他碗里的两片小牛肉。 穆修文觉得大概这是长者的一种宠溺方式吧。 “你刚说被老东西绊住了手脚,怎么回事?” “哦,有个老股东非要破格签个小花瓶。老东西着实不要脸,那小孩年纪能当他孙子了。” 穆修文觉得鹿嘉言眼睛里的嫌弃都快溢出来了。 “你同意了?” “ 怎么可能。我和他说了,别把公司当成他的淫窝,让他的兔子哪来的回哪去。” 穆修文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他总算是知道鹿嘉言说的把股东气出心脑血管疾病,一手遮天是怎么个表现方式了。 “你也太刻薄了鹿总,你就不怕他们联手搞你?” “他们倒是有这个胆子。” 鹿嘉言扶了扶眼镜,伸手把领带解开,按铃叫服务员。 “空调调低点,25°以上没有意义。” 穆修文心说,不怪你没有可心的秘书,还真是伴君如伴虎。 “最近项目怎么样?老关那边开绿灯了吧。” “嗯,正在收尾,快完了。” 穆修文本来还想道个谢,但已经是这个关系了,道谢倒是有故意生疏的嫌疑,索性也就没说。 “我也是服了老赵了,这么多年还是狗屁不是。” 穆修文哭笑不得。 “行了啊鹿总,有没有您这样的,在我面前说我上司坏话。” “这怎么能是说坏话,这不是事实么?” 鹿嘉言拿出眼镜布擦了擦被汤熏上了一层雾的镜片。 “要是没有你,这个项目环仪百分之九十给李氏了。环仪要是这个项目都拿不到,以他目前订单的流失度,离破产也不远了。我说的是破产,这种公司,并不会有人愿意收购。” 虽然鹿嘉言嘴比较毒,说话也不留情面,但穆修文承认,他说的是事实。 老赵就不是个成大事的人,这一点从他去请穆修文出山的时候,穆修文心里就很清楚。 13 “对了鹿总,您不是做娱乐公司的么,怎么还跟关总这么熟?” “我是做娱乐公司的,但是谁告诉你我只是做娱乐公司的。” 鹿嘉言往嘴里送了一个蔬菜卷,慢悠悠道。 “我还有一些别的产业,做的不算大,但还算赚钱。和老关是多年的合作伙伴,你要是来鹿角,就不用拿老关装b了,可以光明正大的说,我们鹿总下午的确有关总的饭局,吃完他们还要去打球,真没时间见您。” 恁是穆修文这种脸皮不薄的人,也是硬生生被臊红了脸,毕竟这的确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鹿嘉言倒是不以为意。 “没事,老关很赏识你,当初还是他把你推荐给我的。” 穆修文瞪大了眼睛。 “可是我们面都没见过。” “他认识你,还和我说,你总拿他当挡箭牌,是不是暗恋他。” “……” 穆修文懊恼的戳着碗里的菜,没有抬头看鹿嘉言。 “我和他说让他醒醒,只是因为他这只羊的毛比较浓密,所以薅他一个罢了。” “因为关总比较龟毛神秘,很多人是不见的。说他最不会露馅。” 穆修文小声嘀咕,鹿嘉言往他碗里夹了个小芋头。 “是么?那龟毛神秘的关总晚上要见你,你去不去。” 穆修文筷子都掉了。 “他不会要兴师问罪吧,我只是拿他装b而已,并没有侵犯他别的权益。” 鹿嘉言帮他把筷子捡起来放到一边,把自己的筷子放到了他的碗上。 “我和他说你现在是我家属,他说因为同情你要请你吃饭。今天叫了很多次服务员了,再叫有点过分。我吃完了,不介意的话用我的筷子,或者还是叫他们换一双新的。” 鹿嘉言刚要按铃就被穆修文按住了手,对方的吻突如其来,鹿嘉言一时有些僵硬,过了几秒才开始慢慢回应。穆修文吻的陶醉非常,整个人像是要飞到天上一般,情到深处甚至解开了鹿嘉言的衬衫扣子。鹿嘉言有着比女性还滑嫩的肌肤,但臂膀却非常有力,还有漂亮的肌肉线条。 这个人所有的一切都能让他沉溺,像毒品一样。 “行了。” 两人胡闹了一会,穆修文听到了对方有些嘶哑的声音,明显带着情`欲。 “公共场合,太过了有失身份。” “好好好,正经人鹿总。” 穆修文伸手帮人扣好了扣子,又在他鼻尖上亲了一小口,抬手给他正了正眼镜。 然后他发现鹿嘉言的耳朵红了。 这个人,说不上非常害羞。 这个想法在穆修文的脑袋里只持续了三秒,就被那个不要脸的形象给推出了脑海。 大魔王一样的鹿总,害羞的几率太低了。 但是也不是没有,毕竟肉眼可见的就已经有一次了,还不算以前微信视频的那次。 “回去吧,我下午还有个会。” 鹿嘉言叫过服务员买单,被穆修文按住了手,笑眯眯的递了一张卡给服务员。 “刷这个,劳驾。” 鹿嘉言纳闷的看了人一眼。 “干什么?” “鹿总忘了我之前说的了么?就不能有人不是看上你的钱,只是看上了你的人?” 鹿嘉言弯了弯唇角,没再坚持。 “行,你付。” 下午穆修文刚进环仪大厅,就看到好几个人在为难前台小姑娘。小姑娘也算是个老员工了,但是对方明显有些胡搅蛮缠,看到穆修文过来,求救一样叫了一声。 “穆哥,您看……” “怎么了?” 穆修文皱了皱眉,走过去不动声色的把小姑娘护在了身后。 “我们是李氏集团的,找你们赵总。” 为首的人说话很不客气,并不像来谈生意的,而是像来闹事的。 “您有预约么?赵总最近很忙,没有预约的话有些难办。” “您可真逗,赵总是忙着恶意竞标么?这项目都快完了,没有这个必要了吧。” 穆修文依旧笑的谦和。 “请您对说过的话负责。除非您有足够的证据,随意扣上恶意竞标的帽子,对我们环仪影响非常不好。” “要证据?我就给你们证据。” 对方显然有备而来,示意身后人上前,牛皮纸文件袋少说有十个,整理的非常规矩详细。 “我们比环仪更有资格拿到这个项目,原本已经定好的事情突然临时更改,不是恶意竞标是什么?” 穆修文非常清楚,这次竞标是李氏的救命稻草。李氏失去了这次翻盘的机会,以后更是很难翻身了。 但说到恶意竞标。 “贵公司的副总好像和我们的夫人杨梅女士很熟。” 穆修文一句话出口,带头的人就白了脸色。 “我们这个项目拿的的确不光彩,但贵公司的做派更是有失身份。商业竞争掺杂了其他的成分,多少有点恶心。” 穆修文让前台小姑娘把那些文件整理好,示意他们拿走。 “回去告诉你们李总,商业竞争的确可以不择手段,但丧良心的事最好少做。尤其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还要倒打一耙这种做派,显得很不大方。” 负责人白着脸走了。 穆修文还不忘加了一句。 “哦,忘了说了。从今天开始,环仪拒绝一切和李氏有关的商业合作,如果有重合的订单,我们会和对方提出条件。当然,选择权在甲方手里,我们也已经做好了订单流失的准备。” 负责人面如死灰的转过头,似乎想说什么,穆修文却已经开口送客了。 “不送了,诸位请回。” 14 关宏涛的饭局定在了一家十分昂贵的私厨,穆修文觉得自己筷子上的并不是鸡肉卷,而是一卷卷红色的人民币。 关宏涛穿的非常休闲,加上那张完全没有任何攻击性的脸,根本看不出是个身价几十亿的大亨。 反倒是鹿嘉言那身观音一样的衣服和银框眼镜比较惹眼。 “换眼镜了?” 穆修文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鹿嘉言冷着脸回道。 “那副下午的时候被女秘书一屁股坐碎了,这副是备用。” …… 穆修文总算是明白鹿嘉言说的没有可心的秘书这句话到底有多心酸了。 “辛苦你了小穆。” 关宏涛笑眯眯的看向穆修文,十分像个慈祥的老大哥,但穆修文很明白这种切开黑的笑面虎,自然是不敢太放肆的。 “不辛苦,关总言重了。” “怎么不辛苦,做小鹿的男朋友,非常辛苦。” “姓关的,闭嘴吧。” 鹿嘉言斜眼看他,但关宏涛根本不怕,估计当他那句话是在放屁。 “你知道小鹿的前任吧。” “知道,骗了鹿总一个亿,遭天谴被车撞死的那个。” “嗯,就是他。有一次犯了错,小鹿三天没让人进门,他在门口跪了三天,起来的时候膝盖都肿了,腿差点废了。” 穆修文:…… 鹿嘉言拿起一颗荔枝扔了过去。 “你怎么不说他犯了什么错。” “不就打死了一个人么。” 穆修文:…… 好可怕我得走。 “一条人命,我让他跪了三天,这惩罚很重么?” 鹿嘉言漫不经心的喝着茶,另一只手揉了穆修文后颈一把。 “别听他胡说八道的,老关嘴里没一句实话。” “真假不重要,听个乐。” 关宏涛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扬手示意上菜。 “对了小穆,我的名号用着还爽么?” 穆修文尴尬的挠了挠头,该来的还是要来。 “关总,实在不好意思,我……” “我不是兴师问罪的,你很聪明,也很有前途。” 关宏涛摆弄着茶壶,眼睛没有看穆修文,但话的确是说给穆修文听的。 “我一开始只是推荐小鹿聘你当秘书。我知道你金牌秘书的名号,也认可你的能力。但他居然和你谈了恋爱,这个我的确没想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穆修文平白的从关宏涛的眼睛里看到了不爽和敌意。 他没有说话,但鹿嘉言开了口。 “老关,你操心的有点多了。” 鹿嘉言把最后一口菜放到嘴里,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转头在穆修文的嘴上亲了一口。他亲的缓慢又色`情,穆修文差点起了反应,夹紧双腿不敢动弹。 关宏涛没什么反应,像是在看戏。 一吻终了,鹿嘉言拽着穆修文起身告辞。 “人你也看见了老关,那个项目别给我卡,赶紧收尾,小公司经不起你这么拖。” “放心吧。” 关宏涛挥了挥手,放他们走了。 回家的路上穆修文一直欲言又止,鹿嘉言靠在座椅上假寐,最后可能是实在忍不下去了。 “你有话和我说?” “关总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 鹿嘉言睁开了眼睛,从兜里拿出了一盒薄荷糖,扔了一粒到嘴里,示意他继续说。 “是不是喜欢你?” “没有吧。我们是多年的朋友,我看不出他有这个意思。” “那我怎么觉得他今天对我有很大的敌意。” 穆修文觉得那并不是错觉,他甚至觉得关宏涛故意提起那个前任的事,是让他知难而退。 鹿嘉言笑笑,转头在人嘴上亲了一口。 “你不用管,就算他有那个意思,我也没有。他不敢对你怎么样,放心。” “我倒不是怕他。” 穆修文拽住鹿嘉言不让他走,加深了这个吻,一边亲一边含糊道。 “我只是对他那种行为不爽,毕竟我才是你男朋友。” “乖。” 鹿嘉言最后在穆修文嘴上啄了一口,回到座椅上坐好。穆修文知道,这人不是太喜欢在公共场所亲热,这一点和那些到处发情的老总不一样。 “关总也是?” “男的女的都睡,谁知道他是不是。” 鹿嘉言兴致缺缺,回答的极为敷衍。 “关总长得也不错,鹿总这么多年居然没动过心?” 穆修文打趣了一句,鹿嘉言笑道。 “找我做男宠他还不够格。” “我是说爱人,男朋友,对象。” 鹿嘉言抬眼看向穆修文,发现这人确实是没什么安全感,恐怕今天这顿饭给小忠犬真的吃坏了。 “我对他那种类型的没兴趣,也怕得病。” 他把穆修文抓到怀里,在人发顶亲了一口。 “别的不学,吃醋倒是无师自通。” 前排的司机大叔估计眼睛都快瞎了。 到了鹿嘉言的公寓门口,穆修文非要送人上楼。鹿嘉言挑眉看他,倒是给穆修文看不好意思了。 “今天不行,我明天有早会。”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送你上去。” 穆修文觉得自己的心灵被侮辱了,非常委屈。 鹿嘉言觉得这人着实可爱,笑了笑,告诉司机等一等,带着人上楼了。 司机大叔也十分惊讶,自言自语道。 “有生之年居然能看见鹿总带人回家,不容易。” “你司机好像对你带我上楼这件事很惊讶?” 穆修文穿上鹿嘉言递过的白色拖鞋,有一搭没一搭的问着。 “哦,房子对我来说很私人,我没带人回来过。” 鹿嘉言打开灯,告诉穆修文随便坐。 “前任们也没带回来过么?” 穆修文坐在白色的沙发上,接过鹿嘉言递过来的花果茶,他非常吃惊。 “没有。每一任我都给他们买了房子,有事的话我就过去,完事连夜让司机送回来。” 鹿嘉言翘着腿坐在沙发上朝人眨眨眼。 “所以,你是我家的第一个客人,采访一下你的心情。” “爽死了。” 穆修文做了个搞怪的鬼脸,把鹿嘉言逗得笑出了声。 15 关锦的项目顺利结了,穆修文自然功不可没。老赵也一言九鼎,偷着给穆修文发了点奖金,让他定一下西沙群岛的机票和酒店。 “我跟你们说一定要玩那个浮潜,超级有意思。” 小程已经在网上定装备了,潘佳佳倒是没什么兴趣。 “你胆子也是真大,我怕死里面。” 穆修文一边和旅行社协商团票的事,一边用微信和鹿嘉言聊天。 “西沙群岛?那地方还没开发完全吧,人少是少,可是安全系数不高。” “应该没什么问题,现在是旅游旺季,去别的地方还不如在家里吹空调。” “那也要注意安全。” 鹿嘉言明显还是不太放心,穆修文随口说了一句。 “不然你跟我们一起去?也当给你自己放个假了。” 鹿嘉言半天没回复,穆修文有点挫败,不过他也十分理解,毕竟鹿嘉言有好多公司要养,不是说出来就能出来的。 “我随便说的,没事,你忙的话不用理我。” “我正好也想给自己放个假,你们什么时候的机票?” 穆修文心花怒放,甚至现在就想奔去鹿角亲爱人一口。 公司本身规模不大,去的也只是项目组的这一小波人,二十几个,老赵却像是被切了肉一样心疼。 穆修文一边打趣他们老大,一边发微信问鹿嘉言登机了没有。 “我已经在座位上了,头等舱,你过来?” “等我,马上过去。” 穆修文把手机放在兜里,跟邻座的小程打了个招呼。 “我去别的座位一趟。” “诶?穆哥你是不想和我坐一起么?” 小程有点委屈。虽然她已经知道自己和穆修文性别不合适,但是这么明显的躲着她,她还是不太开心。 “不是不是。” 穆修文急忙解释,他并不想伤害小程的自尊心。但是他也不想和小程说太多,毕竟和别的公司的老总谈恋爱这种事,也不应该大肆宣扬。 “那是因为什么?” 小程不依不饶,穆修文急着去看鹿总,本就心急如焚,谁知道却越描越黑。后来他也不打算管了,直接拔腿走人,谁知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干什么呢,磨磨蹭蹭的。” 他往地上一看,灰白色的布鞋,再往上一看,观音似的白色褂子,不是他家鹿总还能是谁。 鹿嘉言皱着眉看向他们两个,就差把不爽两个字光明正大的放在脸上了。 “没有,没事了,走吧我跟你过去。” 穆修文陪着笑想把祖宗送走,谁知鹿嘉言不依不饶,打量着脸蛋通红的小程,俯身离得进了点。小程哪经历过这种阵势,结结巴巴话都说不出来,鹿嘉言身上有一股独特的香味,她甚至觉得开始晕了。 “先……先生,您……” “我和他谁更帅一点,lady。” 鹿嘉言眯起眼睛朝她公式化微笑,尾音很轻,天生的撩人坯子。 这回轮到穆修文不高兴了,扯着他的袖子让他快走。 小程害羞的低下了头。 “都帅,都帅。” “都帅啊。” 鹿嘉言甩开穆修文的手,在小程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但是很可惜,都不是你的。准确来说,他是我的,明白了么,lady,离他远点。” 然后拖着气急败坏的穆修文往头等舱去了。 小程半天才反应过来,顿时觉得羞耻感爆棚,趴在桌子上小声的哭了起来。明眼人也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过来安慰了几句就各干各的去了。 “我说你怎么那么恶劣啊,人家是个姑娘家,给点面子行不行啊。” 穆修文坐在鹿嘉言用女秘书的身份证多买的座位上,明显对这个行为非常不满。 “我做的过么?我只是警告她不要对谁都花痴,这样的话早晚被骗。” “人家姑娘哭了两个小时了。” 穆修文看了一眼潘佳佳发来的微信,心里非常过意不去。 “哭吧,现在的眼泪是教训,以后的眼泪就没用了。她现在年轻,做事情不知道分寸,如果没认警告她教她,碰壁的时候还在后面。我这个老总免费身体力行的给她上了一课,她应该感谢我。” 鹿嘉言拿起牛奶喝了一口,戴上眼罩假寐。 “吃醋就吃醋,别扯没用的。” 穆修文伸手往人家裆上拍了一把,被鹿嘉言一把拽住,这人怪力无比,穆修文觉得自己手指都快断了。 “疼!你轻点啊鹿总,下手怎么那么没轻重呢。” 鹿嘉言松了力度,改为轻柔的抚摸,然后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我的确吃醋了,但是我要给自己找个光明正大的理由,这样显得我又大度又亲民。” 穆修文伸手把他的眼罩拽了下去,突然被光线刺激到,鹿嘉言一脸的不爽。 “干什么。” 穆修文没说话,俯身在人眼睛上吻了一口,小声道。 “我怎么那么喜欢你。” “大概是因为我长得好又有手腕吧。” 鹿嘉言抢过他手里的眼罩重新带好,嘴角却可见的上扬了起来。 “把你放在环仪还真是不放心。” “家花漂亮又香,没心思看野花,把心放肚子里吧。” 穆修文拿了个小香肠放到嘴里,鹿嘉言笑笑。 “你这狗屁原则什么时候打破,不是卖身给我了么?” “卖身不卖艺,鹿总,我可是个很严肃的人。” 穆修文抓起爱人的手吻了一口,鹿嘉言抖了一下,试图把手抽回去,三次未果,也就没再坚持。 16 潘佳佳这个大嘴巴一说,来的二十几个人都知道穆秘书带着男朋友一起团建来了,还是个坐头等舱的,估计是个老总。 等他们看到这个人是谁的时候,场面一度骚动不已。 “……我去居然是鹿嘉言么?” 几个不怎么刷微博的男性职员些许纳闷。 “鹿嘉言是谁?” “鹿角娱乐的老总,杰克苏本苏。” “杰克苏什么意思?” “……行了你跪安吧。” 一瞬间穆修文抱上了鹿总大腿这件事传的沸沸扬扬,自然也就到了老赵的耳朵。 老赵坐立难安,仿佛自己家种的麦子要被别人收割走一样。 穆修文叹了口气,第三次安抚他的老大哥。 “赵总,我真的不会跳槽。我已经和鹿总说过了,我们只谈感情。而且您也知道,我不看好办公室恋情,对我来说,在一个公司工作百害而无一利。” 赵总半信半疑,喝了一大口啤酒,声泪俱下,深情告白说穆修文是环仪的天。 穆修文:…… “赵总我和您明说了吧。关锦的项目是鹿总帮的忙,不然百分之九十我们是拿不到这个项目的。” 赵总似乎这个时候心才放了肚子里,破涕为笑要请鹿总吃饭。 “吃饭就算了吧,你没告诉他我的确在觊觎他的秘书么?只是穆秘书刚正不阿,根本不被金钱和美色`诱惑。” 鹿嘉言从浴室里出来,一边擦头发一边毒舌。 “你就别吓唬他了,本身就有心脏病高血压,出了事怎么办。” 穆修文坐在床上玩手机,鹿嘉言凑过来一看,嗤笑一声。 “你是小姑娘么?还玩换装游戏。”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被发现了穆修文还有点尴尬,急忙把那个xx羽衣退了出去。 “而且我也不是为了他,我纯属是为了泡你。让他把请我吃饭的钱省下来给你们员工定个好一点的房间吧,三人一间,挤都挤死了。” 环仪和鹿嘉言住的一个酒店,但鹿嘉言定的是高级套房,环仪是标准三人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非常残忍的体现出了贫富差距。 “我看他们还挺开心的,三人间比较热闹吧。” 虽然穆修文本身不是喜欢热闹的人,但他觉得潘佳佳他们这些女孩子们好像还挺希望住三人间的,毕竟出门在外,女孩子是弱势群体,还是集体生活比较好。 鹿嘉言显然不能理解集体生活的优势,不过也没有和穆修文杠,只是转了话题问他一会想去哪。 “去沙滩上坐坐吧,我对那些极限运动没什么兴趣。” “没有兴趣最好,我可不希望再一次丧偶。” 鹿嘉言俯下`身在自家小狼狗的脑门上亲了一口,先行一步出了门。 虽然说西沙群岛还处于正在开发阶段,但是人也并不太少。沙滩上很多穿着比基尼的辣妹,各种肤色各种体型,对于直男来说,可能是天堂。 “老赵要是过来估计眼珠子都掉出来了。” 穆修文突然cue了一下他的老大哥,鹿嘉言嗤笑一声,明显没什么兴趣。 两人在沙滩上昏昏欲睡,后来还是一阵骚动引起了穆修文的注意。 是潘佳佳,在被一个人高马大的男性骚扰。旁边的人明显有点事不关己,穆修文腾的站起来就要过去,被鹿嘉言按住了手。 “我跟你一起去。” 鹿嘉言费力的起了身,应该是有一些中暑。穆修文非常心疼,告诉他自己去就行。 “别废话了,快走。” 鹿嘉言快走几步过去,一拳就打到了那个人脸上,穆修文趁机把潘佳佳护到了身后,周围一片哗然。那个男的也不是一个人来的,周围迅速上场了几个和他同样体型的人,看起来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你他妈谁啊?管你妈的闲事。” “先不说这位女士是我的熟人,仅冲着性骚扰这个行为,对我来说就不是闲事。” 鹿嘉言捏了捏拳头,还顺便动了动因为瘫着晒太阳酸痛的脖颈。 “什么性骚扰?丫穿的那么骚,不就是为了勾`引男人的么?” 男人大言不惭说了一句屁话,潘佳佳的眼泪都下来了。穆修文刚要上手打人,就被鹿嘉言拦住了拳头。 “稍等。” 正好这个时候旁边看热闹的有两位黑人兄弟,鹿嘉言挂着商业微笑走过去,在两人耳边说了几句什么,那两位兄弟十分会意,走过去拍了拍那个男人的屁股,眼神玩味的很,甚至还有一个人伸手试图摸他的diao。 男人:???? “你们他妈干什么!恶心,变态,离我远点,找揍啊!” 黑人兄弟们有些困惑,然后做恍然大悟状,两人合力将那个男人抬了起来就要往没人的地方去,那男人的兄弟们如梦初醒,赶紧上手把自己哥们解救了下来。 穆修文盯着鹿嘉言带着微笑的脸,十有八九猜到了他和黑人兄弟们说了什么。 感觉玩的也差不多了,鹿嘉言走上前拍了拍那两位兄弟的肩膀,从口袋里拿出了两章卡,穆修文看了一眼,应该是这个五星级酒店自助的免费贵宾卡。他又解释了几句,两个兄弟也算大度,笑了笑就拿着卡走了。 “你他妈说了什么几把!老子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 那哥们看起来也是太子爷做派,可惜鹿嘉言是太上皇。 “哦,我就和他们说,那边有个穿的很骚的哥们,应该是喜欢玩3p的,我刚刚试探了一下,好像差不多,你们要不要去看看。” “你他妈穿的才骚!” 那男人气急败坏,鹿嘉言却慢慢悠悠。 “吃点苦头让你长点记性,别到处大放厥词做些没身份的事。” 穆修文无奈笑笑,他家鹿总还真是恶趣味。 “你知道我是谁么!我爸是张峰,你居然敢这么羞辱我。有种你留个名,咱们回b市单挑!” 鹿嘉言恍然大悟,拿出手机拨号。 “张总,您儿子要回b市和我单挑,您看看怎么安排这个事。” 穆修文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那小子差点下跪叫爹。 后来以这位太子爷恭恭敬敬道了歉并且表示不会再对年轻女性动手动脚作罢,鹿嘉言看着哭成泪人的潘佳佳,竟然安慰了一句。 “别哭了,这么漂亮的姑娘,眼睛肿了多难看。” “啊?” 潘佳佳突然脸红了,但是她下一秒就发现穆修文的脸黑了。 17 “差不多行了啊,小穆同志,你不是说让我对女孩子绅士一点么。” 鹿嘉言看着抱臂跟他怄气的小狼狗,实在有点憋不住笑,又要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有点折磨人。 “鹿总,您的字典里除了毒舌和撩人,就没有正常的社交状态么?” 穆修文的确很生气,他看潘佳佳眼睛都放光了,好像鹿嘉言下一秒就要邀请她床上一叙一样。 “那可能是没有吧,我平时常用这两种状态。” 鹿嘉言觉得自己很无辜。 穆修文恶狠狠道。 “行了那你以后还是毒舌吧,别到处撩了,真不让人省心。” “放心吧,撩人状态我不太用,我只是怕那个姑娘有心理阴影。” 鹿嘉言在小狼狗脸上香了一口,在床上躺成了一个大字。 “要是心里脆弱一点,估计以后就不敢随便穿了。好好的年纪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也挺可悲的。” 穆修文突然觉得鹿嘉言骨子里好像是很有人情味的,他一直以为这位资本家是利益至上,没想到还有这么感性的一面。 他突然很想亲鹿总一口。 这么想的,他也这么做了。 鹿嘉言由着他亲了,顺便给了点回应。顺水推舟,两个人的裤子就这么扯下来了。 他睁开了眼睛,能感觉到穆修文憋了很多天了,于是也没拦着。 穆修文这个时候却突然有点怂了,在口袋里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安全套,伸手往床头柜去摸,却发现奸商老板居然没给放这种必备物品。 鹿嘉言这种“正经人”当然也不会随身携带安全套,于是他伸手抓住了穆修文已经半勃的东西,用动作示意道。 “先凑合凑合亲热一下算了。” 穆修文有点不甘心,却也只能作罢。他把两根庞然大物捏在手里,带着鹿嘉言的手上下动作。 鹿嘉言明显被他带的有了反应,白`皙的皮肤生理性的开始泛红,上唇微微的翘起,眼角都红了,脑袋向后仰去,喉结滚动着,断断续续发出清浅的喘息声。 他的声音本就特别,是那种清淡的低音。如今加了情`色的意味在里面,穆修文觉得自己快溺死在里面了。 “鹿总,您声音真好听。” “你的也不错。” 鹿嘉言挑了一边眉毛,也不知是调侃还是发自内心,不过穆修文很受用。 相比于鹿嘉言的文雅路线,穆修文明显是粗犷虎狼派的。荷尔蒙气息很浓重的喘息声,野兽一样的的控制欲,至少在鹿嘉言听来是一剂强烈的催情剂。 两人在情`欲巅峰释放了出来,汗津津的抱在一起亲吻。 “起来,我去洗澡。” 鹿嘉言推了推自家小狼狗的脑袋,穆修文却抱着他不松手。 鹿嘉言哭笑不得。 “很不舒服,不然你跟我一起洗。” 穆修文靠在他胸口闷闷的说了一句什么,鹿嘉言急着去洗澡,差点把他推下去。 “说什么,大点声,我听不清。” “我说……我想做全套。” 穆修文终于抬起头,大眼睛湿漉漉的,鹿嘉言失笑,伸手勾住人的脖子在他嘴上亲了一口。 “这不是没条件么?先起来,又不是今天不做明天就死了。” “我一会就去买全套,晚上……行么。” 穆修文还是不撒手,好像怕鹿嘉言下一秒就跑了似的。鹿嘉言实在拿他没辙,笑着骂了一句。 “滚蛋,你再不放开晚上就别上床了。” 穆修文知道他这就是同意了,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束缚,放鹿嘉言去洗澡。 他听着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突然从嗓子眼发出了一声狂吼。 “真他妈幸福啊!” 鹿嘉言让他吓的一个激灵,手里的沐浴露都掉了。低声骂了一句,脸上的表情却是很幸福的。 他从没有过这么甜的爱情,也一直以为自己不会遇到这样的人。 穆修文是他的意外,更是他的意外收获。 洗到一半他听到穆修文在外面喊他。 “鹿总,老赵找我有事,我先去了,一会回来。” “行,顺便替我再安慰安慰那个姑娘。” 回应他的是一声带着情绪的门响。鹿嘉言边洗头发边笑。 这小醋坛子,醋劲儿真大。 穆修文是带着醋和吃味走的,并且成功的没给潘佳佳什么好脸色。 姑娘也是心大,看样子没留下什么阴影,正在和姐妹们犯花痴,看她那个样子,十有八九花痴的对象是鹿嘉言。 穆修文是真的很气。 恨不得在鹿嘉言身上贴个标签,写上穆修文专属,闲人勿看勿动。 酒喝到一半,老赵突然来了兴致,想要吟诗一首。 穆修文心里咯噔了一下,完了,老赵一吟诗,拦都拦不住,这酒说不上要喝到后半夜去。他急着去和鹿总春`宵一度,实在没空听老赵扯淡。 “佳佳,我先走一步。你看着点赵总,别让他喝太多。” “好的穆哥,你快去忙吧。” 花痴归花痴,潘佳佳是个心里有数的姑娘。她给穆修文打掩护跟赵总敬了杯酒,示意他赶紧趁机溜走。 穆修文几乎是小跑着去自动贩卖机买了套子和润滑剂,乐的像个初次谈恋爱的小男孩,电梯都等不及,直接爬上了七楼。 他刚用房卡打开门,就看到穿戴整齐的鹿嘉言推着行李箱站在门口打电话,看到他明显吓了一跳,语气也稍微缓和了一下。 “我回去之前压住消息,要是让我从社交软件上看到一点蛛丝马迹,你们全都给我收拾东西滚蛋。” “出什么事了。” 穆修文觉得像是一盆凉水把他从头到脚淋了个痛快,他看着面色铁青的鹿嘉言,知道这件事一定不小。鹿嘉言把手机放到口袋里,抬手抱住了穆修文,他看到了对方口袋里鼓鼓囊囊的东西,也捕捉到了爱人进门以后明显的情绪变化。 “抱歉,有个新人自杀了,目前还在医院抢救。” 穆修文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他二话不说接过人手里的行李。 “我跟你一起回去。” “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大权在我手里,他们做不了主而已。不用担心,我自己回去就行。” 鹿嘉言看着还在喘着粗气的穆修文,心里非常难受。 “本来今晚……” “快去吧,公司的事要紧,我们来日方长。” 穆修文冲人笑笑,抱住他的脑袋亲了一口。 鹿嘉言没再说什么,拎着行李箱大步流星的走了。等他已经走远了,穆修文脱力一样倒在了床上,他的确很难受。 这不是什么大事。但这就像小孩子突然拿到了糖果,刚要放到嘴里就不小心弄掉了一样。 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要懂事。 18 鹿嘉言连夜飞回了b市,穆修文心不在焉,没有再去参加任何的团体活动。 他不好给鹿嘉言发消息,就时不时的刷着微博,想看看消息到底传没传出来。 事与愿违,第二天早上八点,全网几乎是被这条消息覆盖了。 那个新人抢救无效,死了。 “我去居然是他,选秀的时候我还挺看好他的呢。” “听说是被公司压榨的,鹿角娱乐真这么不是人么?” “呵,经纪公司都是喝人血的,都一样。我跟你说……” “别说了别说了。” 旁边两个女同事一开始还讨论的热火朝天,后来看到穆修文走过来,马上闭了嘴。 都知道穆大秘书和鹿角娱乐的老总正在谈恋爱,谁都不会往枪口上撞。 穆修文一阵烦躁,回到酒店给鹿嘉言打电话。对方一直没有接,恐怕是已经焦头烂额,根本无暇接电话。 穆修文当机立断,反手就把电话拨给了赵总。 “赵总,我有急事,先回去了。” “快去吧,我看到新闻了,回去帮衬一下吧。” “多谢赵总。” 穆修文也没有时间太客套,迅速收拾好行李,叫了辆车就去了机场。 紧赶慢赶赶上了最早的一班航班,关机之前穆修文又给鹿嘉言打了个电话,还是没有应答。 马上要起飞了,空姐走过来礼貌提醒了一句,穆修文抱歉的笑笑,关机闭上了眼睛。 千万别出事。 穆修文赶到鹿角娱乐门口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两点钟,大门前却依旧涌着一堆人,一半是粉丝,为首的是那位逝者的家属。 一个哭哭啼啼的妇人胸前挂着血债血偿的牌子,后面跟着一群亲戚,粉丝们一边哭一边要讨个说法。警车已经出动了三台,但场面依旧非常失控。 穆修文到的时候,已经是第三次的鸣枪示警。 但是人群并没有散去的意思,反而更多了起来。 穆修文急火攻心,鹿嘉言一直没有接电话。人群如此拥挤,又有戒严,他根本进不去公司。 过了一会,他看到人群中有个熟悉的面孔,是鹿嘉言的女秘书。两人视线相对,女秘书脸都吓白了,一边打电话一边和他招手示意,让他跟着自己指示走。 穆修文到后门的时候才发现女秘书挂了彩,走路也一瘸一拐的,非常狼狈。 他也顾不上什么绅士风度了,直接问女秘书鹿嘉言在哪,为什么不接电话。 “鹿总在会议室,他让我带您过去。” 女秘书挂了电话,做贼一样领着穆修文从消防通道溜进了公司。 刚到会议室门口,穆修文就听到了鹿嘉言压抑着的低音,怒不可遏,他甚至都出了一身冷汗。 “你们他妈干什么吃的!” 鹿嘉言极少爆粗,看样子真是气到极点了。 女秘书刚要敲门,穆修文抬手把她拦住了。 “有姜汤么,牛奶也行,实在不行就茶水咖啡吧。” 女秘书有点为难。 “只有白水了。” “也行,拿一壶给我。” 五分钟后,穆修文拿着一壶白开水,推开门轻手轻脚的进了会议室。 鹿嘉言正在训人,根本没注意到进来的是谁,只是把杯子推了过去,穆修文注意到他的手上也挂了彩,但是好歹脸上没有什么伤。 他一阵心疼,但还是规规矩矩给倒了水。鹿嘉言接过杯子的时候也没有看向,而是接着把矛头指向一位年纪不小的高管。 “你明天赶紧走,给我捅了这么大的篓子,我没追究你的法律责任,是看在老爷子的面子上。” 穆修文有些担忧的看着鹿嘉言起伏的胸膛,他是真的担心对方的身体。 而另一位高管似乎把他当成了公司的秘书,不耐烦的敲了敲桌子。 “让你进来是伺候人的,你盯着鹿总的脸干什么,倒水。” “啊,抱歉,就来。” 穆修文也没说什么,规规矩矩过去给那位高管倒了水,鹿嘉言这才发现给他倒水的是谁,眸子里的惊异一闪而过,然后他冷笑了一声。 “张总监,你以为没你什么事是吧?对庞廖性骚扰的没有你是么?” 那位张总监登时说不出话来,磕磕巴巴半天,鹿嘉言也懒得听他的辩解,又刺了一句。 “你知道他是谁么?” “鹿总!” 穆修文想把鹿嘉言的话拦下来,毕竟他只是想进来看看情况,没必要这么高调。 鹿嘉言却不为所动,非要让这位张总监下不来台。 张总监冷汗都下来了。 “不,不是新来的秘书么。” “公司里有没有这个人你都不知道?秘书岗的招聘是你在管吧,你的心思放在公司运营上了么,张晓!” 鹿嘉言抬手拿了个文件夹就扔了过去,正好打在那位张总监的脸上,然后他突然缓和了语气,跟穆修文笑了笑。 “家属,去旁边的会客室等我。” 穆修文无奈的叹了口气,拿着水壶走了出去。 全场静到一根针掉下都能听到声音,穆修文关上门的瞬间听到鹿嘉言大吼了一句。 “全他妈是废物!” 他吓得差点把鼻子磕到门板上。 一手遮天的铁腕老总,绝对不是吹出来的。 19 穆修文在会客室等了两个小时,终于看见了一脸疲惫,推门进来的鹿嘉言。 “怎么闹这么大。” 他走过去给鹿嘉言捏了捏肩膀,发现爱人后颈全是冷汗。 “公司内部居然这么多脏事,是时候大清洗了。” 鹿嘉言一五一十的把情况告诉了穆修文。 这男孩是选秀出身,家境不是太好,签到公司以后,除了脸也没有太大的爆点。不是什么大火的艺人,所以鹿嘉言对他也所知甚少。 容貌出众,被几个高管盯上了。本来在这个圈子里,有一些规则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基本取决于自愿,等价交换,互惠互利。 “那几个老王八做了畜生事,孩子好几次想见我,都被张晓那个狗屁压下去了。” 鹿嘉言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这事我有责任。” “公司那么大,你得多长的手能面面俱到。” 穆修文在他的耳朵上小啄了一口,心疼的要命。 “手怎么弄的。” “被那男孩的妈妈抓的。” 鹿嘉言抓住了穆修文的手,他的手心冰凉,甚至带有一丝寒意。 “老关总说我是个外强中干的典型。” 他叹了口气。 “我不承认。在生意场上,我会尽我所能杀伐果断。但每个人都有底线,无辜的人命在我这就是底线。” 穆修文听完这番话,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没爱错人。 他在这个圈子摸爬滚打这么久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都见过,甚至有一些也都亲身经历过。 钱,权,情`色交易。 就像是这个阶层和圈子的支柱一样,没有人会不沾这些东西,也没有人是绝对干净的。 但鹿嘉言不一样。 他在这个污浊的泥塘里呆了这么久,却依旧坚持着他的底线和原则。 这有多不容易,穆修文是非常清楚的。 “我父亲崇尚暴力和专治,我受了他很大的影响,包括现在的专断和一手遮天。但我从小是母亲带大的,我母亲是战地记者。我跟着她去过很多地方,我见过生命是多么脆弱,所以从小我就对生命有着高度的敬畏。” 鹿嘉言缓慢的说完了这一段话,然后穆修文发现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烟盒。 “你不是不抽烟么,别瞎胡闹。” 穆修文看着他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他在笑,但是穆修文知道那笑容里更多的是什么。 无奈,愤怒,纷繁复杂。 鹿嘉言伸手从穆修文的衬衫口袋里拿出打火机点了烟,他的动作娴熟,根本就是一个老烟枪的感觉。 “我的主治医生说,如果我想活到长出白头发,就最好一根烟都别碰。” 穆修文抬手把他嘴上的烟打掉,气得眼睛都红了。 “那你还抽什么抽,我还想等你走不动了,推你去公园遛弯呢!” 鹿嘉言冲他笑笑,没再坚持。 过了一会站起了身,背对着穆修文说道。 “今天可能要通宵了,你先回去吧,别等我了。” 虽然鹿嘉言说了不让等,但是穆修文还是执拗的留在了会客室。 他刷了刷微博,发现热度已经下去了一些,估计是鹿角公关和网络监管的作用。 之后他点进了鹿角娱乐微博账号的首页,两个小时之前发了一条声明。 言词恳切,非常真诚,大概是鹿嘉言亲自出马写的。 但成效不大,毕竟人已经死了,再诚恳的道歉在网民看来也不过是鳄鱼的眼泪。 穆修文给自己几个能帮上忙的朋友打了电话,多少也出了些力。 但是鹿角娱乐的这身腥短期是洗不清了,这一点他也非常清楚。 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那可笑的原则,如果他早一点过来公司帮衬,说不上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或者会晚一些,或者不会闹出人命。 虽然现在一切都晚了,但他已经做了决定。 凌晨五点钟的时候,鹿嘉言满身烟味的推开了会客室的门。穆修文靠在沙发上睡着了,手边放着一沓的A4纸,上面写了很多种应急对策,还有一些已经被划掉的,满满登登,很厚的一沓。 鹿嘉言心里漾出一阵暖意,俯下`身在自家小狼狗的额头上亲了一口。他伸手抚着穆修文的发丝,爱意像是要喷涌而出一般浓烈。 穆修文醒来的时候,鹿嘉言正在打电话,他的嗓子已经哑了,听着就让人心疼。 “对,满足家属的一切条件,对,一切条件,一定要把影响降低到最大。嗯,行,然后安排一下,我要再见一次逝者家属。你别给我废话,赶紧给我安排,就这样。” 鹿嘉言按掉手机,转过头就看到穆修文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他弯了弯眼睛,哑着嗓子打趣道。 “醒了啊小狼狗。” “汪。” 穆修文应景的叫了一声,鹿嘉言哭笑不得,真的像揉宠物一样伸手揉了他一把。 “真是不一样了。前一段时间还是小狼崽子,对我冷冰冰的,一脸的生人勿近,现在就成了我的小狼狗了,唉,舒坦。” “太累了,你回去睡一会吧。” 穆修文看到了他眼睛里的红血丝,顿了顿,还是把自己的决定说了出来。 “环仪那边我今天过去办手续。” 鹿嘉言皱起眉毛看着他。 “干什么?这点事我处理的明白,不用来。” “如果要是我在,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 穆修文也非常坚决,他神色冷静,也是势在必得。 “自信是好事,但是别过了头。鹿角从内部已经烂掉了,这是必然。我正好也可以借这个由头大清洗,这和你来不来没有任何关系。” 鹿嘉言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又加了一句。 “至少是现在,不许过来,用不着你。” 20 事情解决的速度出乎穆修文的意料。 先是鹿角娱乐公布了自己的赔偿金额,解雇了几位高管,再一次诚恳的道歉。 然后又有网友贴出了鹿嘉言亲自登门道歉的图片。 家属这边也没有不依不饶,说接受了鹿嘉言的道歉。 当然也有很多人说这是雇的水军,还有人去受害者母亲的微博下面骂人,说她为了钱卖了儿子的命。 鹿嘉言有了支持者,自然也有人说他伪善。 很多公众号发了长文力挺鹿嘉言,当然他们也说明白了,挺的是鹿嘉言,而非鹿角娱乐。 穆修文不得不承认,这一波公关做的非常漂亮。 虽然他知道这百分之八十都是作秀成分。 再过了几天,这件事的热度也就慢慢的退了下去。 这是个娱乐至死的年代,每天都有很多新鲜的事情成为大家的谈资,新闻的时效性也变得越来越短。 大家似乎都快遗忘了这个男孩子,但穆修文知道,鹿嘉言没有忘。 “哪有什么绝对的对错,就像人也没有绝对的好坏。” 两人再次见面是在鹿嘉言的家里,穆修文听说这位鹿总已经三天没有进食,直接登门投喂。 鹿嘉言的精神状态不太好,也没什么食欲。 “放那吧,我一会吃。” “不行,张嘴。” “我四岁就自己吃饭了,别臊我了,放那我自己吃。” “那你现在自己拿着吃,不然就张嘴。” 鹿嘉言看着自己这个霸道的小爱人,无奈的拿过了碗。 “你请假了?” “嗯,请了一周。” “没必要,我这边也没什么事,等你回去肯定又一脑门子官司,多累。” 鹿嘉言喝了几口粥,抓过爱人的领子在他嘴上亲了一口。 “嗯,挺甜的。” 穆修文看到了他眼睛下面一圈的青色,脸色也比以前苍白很多,明显气血不足的样子。 “你最近都没怎么睡吧。” “睡不了,我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庞廖和我喊冤。” 鹿嘉言苦笑一声。 “你知道么?我和庞廖他母亲说,多少赔偿金我们都接受的时候,那个妇人的眼睛突然亮了。大概她现在会觉得她的儿子死的很值吧。” 穆修文没说话,他不知道还说什么,这本身就是复杂的人性,谁都没办法真正的解读。 “还真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都说商人重利,无情无义,这世间又有多少真的伪善者披着羊皮,其实淬了毒液。 “我还是过来帮你吧。” 穆修文给人削着苹果,再一次提了辞职的事。 “我正要和你说这事。” 鹿嘉言接过他削成了花朵形状的苹果咬了一口。 “我仔细想了想,觉得你还是留在环仪比较好。” “为什么?” 穆修文冷着脸看他,非常不解。 “我这个人情绪波动很大,你上次也看到了,生气的时候不给任何人面子。如果朝夕相处,难免有些话会伤害到你,即便不是出自我本意。长此以往,我们会有隔阂,我想和你走的长远一点,所以我觉得,你还是不要过来比较好。” “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自然包括你所有的缺点。如果你是为了隐藏缺点,我觉得这是对我对你这份感情的不信任。理由太牵强,不过。” 穆修文又拿出了之前的那套做派,说什么都不肯让步。 鹿嘉言长叹了口气,终于道出了实情。 “我和老关掰了。” “什么?” 穆修文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的感觉没错,他的确喜欢我。” 穆修文觉得自己的脑袋炸开了。 “老关搞起人来不留情面,鹿角娱乐以后会有更多的脏水。所以我现在是把我自己从鹿角娱乐中摘出来,必要的时候丢车保帅。” “可是,鹿角娱乐也是你多年的心血。” “鹿角娱乐是我父亲的产业,你那天也听见了,我之所以只是解雇了那几个高管,没有追究他们法律责任,是因为那都是我父亲的老人,我要给老人家一个面子。” 鹿嘉言翻着手边的杂志,穆修文看不到他的表情。 “老关是个狠人,但是也算是个君子。只要你不掺和进来,他就不会对你下手。他这个人总是从根源上解决问题,不会迂回战略,也不喜欢迁怒无辜。” “我不无辜。” 穆修文抽掉了鹿嘉言手里的杂志,俯身把他压在了身下,他的眼睛很亮,里面有着坚定的情绪和不容置疑的自信。 “从我和你确定关系的那一天起,我就选择了和你拴在一起,你所有的一切都和我有牵连。即便你犯了罪,杀了人,我也愿意做你的同谋。你说我无辜,我不爱听。” 鹿嘉言笑着看向这个比自己小了整整五岁的爱人,凑上去主动亲了他的唇角。 二人缠绵拥吻,用着像要把对方揉进身体一样的力度,因为牙齿和肌肤的咬合,甚至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一吻完毕,鹿嘉言说出了他的计划。 “韬光养晦,静待时机,你是我最后的一张王牌,我要用在最正确的时机。” 两人又谈了一会公事,穆修文突然转了话题。 “关宏涛怎么回事。你这些年也不是单身,他为什么现在才跟你说这个,什么毛病。” 鹿嘉言一边敲着收购计划书一边回应道。 “因为他发现我上心了。” “嗯?” 穆修文没太理解。鹿嘉言把座椅转了过来,朝他微微一笑。 “他找我去塞舌尔度假,我说不行,我要陪爱人去西沙群岛参加公司的团建。他问我是不是疯了,为了一个床伴抛弃他这个多年的好友。” “床伴?” 穆修文对这个形容词非常不满。鹿嘉言摊了摊手,紧接着说了一句。 “我告诉他,你不是床伴,是我要共度一生的人,当然比他重要。” “然后呢……?” “然后他就让我等着瞧。” 鹿嘉言喝了一大口红茶,像是说明天有雨一样的语气。 “这不,就瞧了这么个事。” 穆修文哑然,恨不得现在就去关锦捶死这个傻`逼。 21 鹿嘉言这边正和老关斗智斗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着实也是有些吃不消。 他刚结束了个酒局,喝的烂醉,车钥匙都拿不稳,转身就跌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 “喝这么多?” “不多,几杯茅台,加上点五粮液。” 鹿嘉言嘴上说不多,实际上穆修文很清楚,这人在这炫耀呢。 “好,好,鹿总千杯不醉,小心点别磕着脑袋,来,慢点。” 穆修文小心的托着爱人的脑袋,一只手盖住了车门顶,生怕磕碰。 “他关宏涛想搞老子,还嫩了几百年!妈的,恋爱,老子就要和穆修文谈,爱谁谁,他算老几?不乐意就给老子滚蛋!” 这是穆修文第一次看到鹿嘉言醉酒,像个毛头小子,幼稚,可笑,但可爱。 “那穆修文有什么好,嗯?不解风情,还滑的很,唯利是图,你喜欢他什么啊。” 穆修文趁机占便宜,想套套鹿嘉言的真心话。 鹿嘉言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碎碎念。 “他哪都好,什么都好,他就是比谁都强,老子第一眼看到他就想和他上床。” 这些话,平日里以正经矜持著称的鹿嘉言是绝对说不出口的。 穆修文长叹,捡到了宝。 几乎是一路飞奔到家,洗澡都是浮云,穆修文就势把鹿嘉言压在了身下。 天时地利人和,此时不搞还待何时。 鹿嘉言喝的断了片,屁股一拱一拱的,眼镜也被他撇到了一边,像个刨食的松鼠。穆修文扒下他的裤子,往那白花花又结实的屁股蛋上拍了一大把,上面登时出了个大红手印。 鹿嘉言哼哼唧唧,接着在被里拱。穆修文伸手摸了一边的润滑剂,黏糊着就摸上了鹿嘉言的下`身。鹿嘉言闷哼一声,居然下意识的去迎合他的动作,屁股甚至随着小幅度的摇了起来。 穆修文心说这不是要人命么。 那白花花的屁股戳到他的眼睛里,简直就是给他一份大礼。 而鹿嘉言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他的意识应该还是在酒桌上,嘴里嘀嘀咕咕着。 “张总,这杯我喝了,我说的事您可就不能反悔了。” “张总你大爷!” 穆修文一阵无名火起了,把那管子润滑剂都涂到自己的兄弟上,手指戳了戳眼前幽闭着的穴`口,一下子捅了进去。 “操……什么,什么东西。” 鹿嘉言嗓子眼里挤出一声呻吟,他嘴里是抗拒的,但那后`穴明显见过世面,居然夹住了穆修文的手指。 穆修文眼看着他平日里高岭之花的鹿总撅着屁股,后`穴吞吐着他的手指,圆润饱满的臀`部肌肉随着他的动作迎合,色`情的要死。 “谁他妈把你开发成这样的!” 他暗骂了一句,提枪上膛。他那东西尺寸正经不小,刚进了一半,就听到鹿嘉言含糊不清的说。 “太大了,太大了,撑坏了。” 然后这人居然朝自己的屁股伸出了手,掰开了那两瓣漂亮的臀瓣,迎合穆修文的进入。 穆修文像一头发怒的狮子一样开始冲撞起来,鹿嘉言看样子是真的爽,性`器一直处于勃`起状态,时而穆修文的动作弱了,他还主动吞吐,非要把整根东西都吃进去才算罢了。 “鹿总,干你干的爽不爽。” 穆修文床上必说骚话,这是他的兴致,对方要是能迎合,他就还能来个两万五千里长征。 “爽,我爱死你这根玩意了,捅我,快。” 鹿嘉言低着嗓子求欢,穆修文低吼一声就开启了电动小马达。 长夜漫漫,二人一直到天明,直到穆修文再也射不出什么东西,鹿嘉言的嗓子也喊哑了,从一开始的“捅我”逐渐变成了“不行”,最后是“要死了饶了我吧。”,两个人算是结结实实的大干了一场。 当然,如果没有发生穆修文光着屁股被撵出卧室这小小插曲,他的心情还能再好一点。 “鹿总,开门啊,我冷。” 穆修文心说这怎么还跟新婚媳妇似的,干完还害羞啊。 “反省。” “我反省什么啊,昨儿你不是也挺爽的么宝贝儿。” 穆修文非常委屈,他辛苦犁地一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他家大宝贝儿不给早安吻也就算了,还往出撵人。 过了一会,鹿嘉言打开了房门,穆修文看着他的样子,又差点喷了鼻血。 他的鹿总只穿了件松松垮垮的白衬衫,底下是真空,身上都是他种的吻痕,头发乱糟糟的,满面春色,着实可人。 鹿嘉言看了他一眼,欺身上前,就势往他身上一蹦,双腿缠住了他的腰,声音还带着昨夜狂欢的余韵。 “又硬了?” “宝贝儿,你太好看……啊!我去,鹿总别捏了,疼,真疼,折了折了!” 鹿嘉言松开了捏穆修文下`身的手,恶狠狠道。 “我今天要去和关宏涛摊牌,你告诉我该怎么去,嗯?” 穆修文咧嘴一笑,伸手拍了拍他家鹿总的屁股。 “放心,不劳你大驾,一会他就来求你了。” 鹿嘉言半天没明白,但很快他的手机就响了。 关宏涛的声音听上去咬牙切齿,且非常的不甘心。 “你行啊,小鹿,愣是把我那几件事捅出去了?说吧,你什么条件。” 穆修文一只手在他家鹿总屁股上揉`捏,一边还不忘气人。 “关总,您不知道么?这多容易点事啊。” 关宏涛的声音更愤怒了。 “穆修文?别告诉我这些事都是你干的。” “诶,关总此言差矣,我是给鹿总打工的,这是我上司,我们谁干的不都一样么,嗯?” 鹿嘉言张嘴就吻了上去,两人唇舌交缠,时而骚话出口,关宏涛气炸了肺。 “你们喜欢被听,我还不想当观众。” 鹿嘉言听着那声气急败坏的挂断,笑着又吻了上去。 “你可真是个宝贝。” 22 关宏涛的鸿门宴两个人还是去了,还是上次的地儿,穆修文发现坐在一边的沈煊时不得不感叹,关宏涛不愧是关宏涛,手里还有一张王牌。 鹿嘉言却好像早就料到了一样,还有兴致和服务员龟毛的调饮料。 “妹妹,三分冰,全糖,要百分之百的甜度,麻烦了。” 然后转头朝沈煊优雅的一笑。 “沈总,关宏涛让您来陪客的?不至于吧,混到这个份上了?” 沈煊也跟着笑了笑,眼角的细纹里都是疲惫,但也算得上优雅。 “关总有请,不得不从。鹿总和关总关系不错,自然知道这人多霸道,我要是不来,他倒是扬言要拐了我的可爱女儿。” “嗯,是他的做派,奸`淫掳掠,无恶不作。” 鹿嘉言接过小姑娘拿来的饮料,嗯字都是用一声说的,狠话往出一放,也不知道是揶揄谁。 穆修文不想再看这两个千年老狐狸你来我往觥筹交错,插话打破了平衡。 “关总,有什么王牌您就直说吧,我这人向来喜欢直来直去,鹿总也和我说,您不是玩迂回的人,今天找沈总过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倒是欣赏你这一点,小穆。” 关宏涛呷了一口酒,面色如常。 “我的那几个短处加上你们家鹿总的鹿角娱乐,换沈煊的全部资产,换么?” 穆修文嗤笑一声,抬手理了理袖口,言语中三分狂妄。 “关总,您搞错了吧。沈总只是我的前情人,注意,这情人面前加了个前,本身就已经跟我没关系了,更别说他劈腿了女性还有了个闺女,您说他的死活我还管么。” 沈煊还是那副优雅神色,但穆修文看得出来,他微微皱起的眉宇间还是有些许痛苦的。 “不错不错,能做到在业界名声大噪,果然伶牙俐齿。但是如果不是你,沈煊现在还在和闺女父慈女孝,和妻子相敬如宾呢,哪至于沦落到帮我陪酒,是不是啊沈总。” 沈煊攥着茶杯的手紧了紧,他还戴着那条围巾,穆修文一瞬间觉得有些恍神,然后他的手被人紧紧地攥住了。 他一抬头,鹿嘉言正看着他笑,嘴角还沾了点果汁,有些俏皮。 “老关,至于么?这点事搞成这样,成交,鹿角娱乐是你的了。” “鹿总!” 穆修文还想说什么,被鹿嘉言伸手示意噤声。 “不仅是鹿角娱乐,我名下的所有资产都送你了。” 沈煊霎时睁大了眼睛,关宏涛险些摔了杯子。 “鹿嘉言,你他妈被下降头了吧,就为了这么一个东西,你要把你多年的心血都给我?” 鹿嘉言摇头晃脑,笑的十分漂亮。 “心血心血,心头血,固然重要,但是这人要是跑了,哪去找个一模一样的呢。” 说完他朝沈煊的围巾伸出手,还未等对方来得及伸手阻拦就拽到了自己手里。 “沈总,我呢,一是不想让我们小穆为难,他利己是利己,但是心善。他这么爱我,肯定不想在我面前帮你说话,又不忍看你家破人亡,所以这事我帮他做了。二是本着人道主义精神,我愿意救你一命。我自然看不惯你这个骗婚的渣男,但这一遭要是我们不管你,妻离子散没了家业,你也就是跳楼割腕的下场,好歹是一条人命,不至于。” 他掂了掂手里的围巾,朝人眨眨眼。 “回报就是,这条小穆送的围巾我就收回了,沈总总是睹物思人,反倒是难受。” 这回轮到穆修文目瞪口呆了,他小声问了一句。 “鹿总,你怎么知道这是我送的。” “你从进来开始,眼珠子就一直没离开这条围巾。这牌子的围巾我见你戴过不止一条,怎么回事我心里没数?” 鹿嘉言瞪了他一眼,转头和气的脸色发白的关宏涛眯眼一笑。 “关总,今天我把话撂这吧。嗯,这要是放在古时候得怎么说。自此以后,你我恩怨两清,再无瓜葛,就恩断义绝吧。” 穆修文何其敏锐,他在关宏涛的眼睛里迅速捕捉到了一丝痛苦,这让他分外爽快。 “行了,鸿门宴也吃完了,我们也该回家思淫`欲了,剩下的这些珍馐美食,二位请便吧。走了,小穆。” 鹿嘉言抬腿就走,关宏涛似乎还是不死心。 “小鹿,你锦衣玉食惯了,把手头所有的公司都给我了,你怎么办?就算你有存款,坐吃山空也不是你的性格。” 鹿嘉言皱眉做思索装,而后左手持拳,在右手掌心一击,眨眼道。 “没事,我老公能赚,我在家安心做阔太太,喝我的下午茶。” 然后扶了扶自己的金丝边眼镜,往穆修文身上一靠,低声蛊惑。 “是不是,老公——” 穆修文似乎是在努力抑制什么,拽了人就走。 “回家。” “等一等。” 这回叫住他们的是沈煊。穆修文从来没觉得沈煊这么碍事过,还不会看眼色,不知道箭在弦上有多苦么。 他给了人一个有屁快放的眼神,沈煊凄清笑笑,朝他伸出手。 “你们很配,百年好合,阿文。” 穆修文叹了口气,刚要伸手去握,就被鹿嘉言抢了先,对方还是孔雀一样的表情,格外的欠日。 “谢谢,沈总,借您吉言。” 沈煊露出了一丝苦笑,又看了看鹿嘉言挂在脖子上的那条围巾,转身走了。 “回家!” 穆修文拽了人就跑,生怕再被谁叫住一样。鹿嘉言哑然,跟上了一句。 “没出息劲儿的。” 23 “门卡,啧,门卡,这是憋的多狠了你,这么一会都等不了。” 鹿嘉言一边推着穆修文的脸,一边把门卡放回口袋。下一秒他就被穆修文横抱了起来,眼看着他们家的小秘书一脚踹上了门,眼镜都歪了,哪还有刚的精英范儿,活脱脱一个饿虎扑食。 鹿嘉言起了玩心,抬起膝盖摩挲着对方已经半勃的性`器,穆修文从嗓子里溢出一声低吼,抬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撩人不分场合,欠干吧,鹿总。” “是啊,后面空着呢,等你填进来。” 粉`嫩的小舌攀上人的耳朵,穆修文简直要喘不过气来。他松开掐着人脖子的手,不管不顾去脱鹿嘉言的裤子。 棉麻的宽松款,很容易脱,一脱下来穆修文就傻眼了。 鹿嘉言根本没穿内裤,就一真空。 他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爱人,鹿嘉言却像是完全忘了礼义廉耻,手指塞进嘴里温柔舔舐,眯起的眼镜中满是风情,然后大张开双腿握住了自己的性`器上下动作,低沉色`情的声音忽大忽小,甚至偶尔爽的带了哭腔。 穆修文自然也不逊色,放出尺寸相当不多的东西,手指一边开拓着那张合的后`穴,一边低喘着撸动自己的性`器。鹿嘉言用余光扫到那已经蓄势待发的东西,打掉了穆修文在自己后`穴里动作的手,张腿跨坐了上去。即便他天赋异禀,没有经过完全开拓的小`穴还是难以容纳那青筋暴起的肉`棒,鹿嘉言一边扶着穆修文的肩膀,一边慢慢的吞食着肉`棒,每进入一寸声音便更惨烈一些,但也带着情`欲的舒爽。他咬着嘴唇,眸中水光潋滟,粉`嫩穴`口张合着将对方性`器吞吃进去,彻底结合时,二人都发出了舒爽的呻吟。 “鹿总,宝贝儿,你真是太棒了。” 穆修文被极致的快感冲击了天灵盖,不管不顾的自己先动了起来。鹿嘉言原本是想玩骑乘挫挫穆修文的锐气,却不想自己先着了道。 “我要被你捅坏了,你慢点……” “慢不了,我又不是阳痿。” 穆修文低沉笑笑,细长的眼睛里满是狡黠。 “再像上次一样,自己掰开给我看,看看我是怎么操`你的,鹿总,我是怎么让你爽的。” 鹿嘉言已经完全被情`欲支配,他强劲有力的手指掰开了自己的双臀迎合穆修文的进入,褶皱都已经被巨物撑平,每一次都像是能肠穿肚烂的力度,眼角流出了些许生理性盐水,双腿缠上穆修文的腰以便于对方进入更深,每一声肉`体的交`合都准确的传进了他的耳朵,鹿嘉言觉得自己真的是要坏了,而穆修文却完全还处于激动状态,那硬邦邦的性`器没有半点疲软的动静,他抬头看向爱人的眼睛,非常漂亮,穆修文干净修长的躯体将他整个拥进怀里,然后狠狠的操到他最深处的地方。 “我要到了,修文,让我射,快点。” 鹿嘉言终于缴械投降,穆修文却起了坏心思,堵住了他的发泄口,公牛一样动作着,鹿嘉言被他刺激的几近崩溃,也不知道自己在胡乱的说些什么,只是求人让他射。 最后是穆修文先射在了他的体内,然后才放手让他释放。鹿嘉言已近半死,却还是狠命一脚把爱人从床上踹到了地上。 “我`操……你怎么每次都爽了就不认人啊鹿总,脑袋磕坏了,脑袋,操,废了,快,送我去医院。” 穆修文开始耍赖,躺在地上不起来,鹿嘉言还在余韵中喘息,斜眼看他,下床一脚踩到了他的肚子上。 “老婆,媳妇,你轻点,这是人,是肚子。” “你能耐了哈,在床上想玩死我,嗯?” 鹿嘉言咬牙切齿的扯着穆修文的脸,然后就看到爱人讨好似的笑。 “这不是情趣么,你就说吧,你爽了没。” 鹿嘉言若有所思,三秒钟后他把穆修文从地上拽了起来。 “挺爽的,确实。” 他摆了摆手转头去了浴室,还不忘吩咐穆修文叫点吃的。 “饿了,不吃辣的不吃太咸的不吃肉,剩下的你随便点吧。” 等鹿嘉言从浴室里出来,穆修文已经摆了一桌子的菜,居然都是他爱吃的。 “怎么样,杨花家的外卖,知道你好那口。” “你这外卖跑腿费就得不少吧。” 鹿嘉言夹了一筷子青菜入口,满意的坐下来盛饭。穆修文也在另一边坐下,从他手里拿过碗给他盛。 “你鹿总还在乎钱?” “嗯,在乎,现在可不同以往了,我是个穷光蛋了。” 鹿嘉言挑眉,玩味的看向穆修文,穆修文满不在乎。 “没事,我的家底够你挥霍了,不够的话大不了我再去给身价尊贵的老板打工去呗。” “可别,这秘书做着做着我怕做床上去,毕竟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 “不对,我跟你是有事秘书干,没事秘书还干。” 穆修文咧嘴一笑,鹿嘉言一脚就踩了上去。 “不过,你真的把资产都给关宏涛了?一点都没留,不像你。” “怎么可能。” 鹿嘉言嚼着藕片,还是那副明天出去玩啊的语气。 “我把大部分资产都转我爸名下了,给他的那也就是几分之一。” 穆修文心说姜还是老的辣,狐狸精他就是狐狸精,绝对不是兔子。 “啊对了。” 酒足饭饱,鹿嘉言擦了擦嘴,一边喝着奶茶一边说了一句。 “要不要去度蜜月,顺便结个婚?” 穆修文差点把嘴里的啤酒吐出来。 “鹿总,这事您能不说的这么漫不经心么?” “哦,行,那我重新说。” 鹿嘉言坐正了身子,突然敛去了那副不知所谓的表情,一字一句,正经的像是身在教堂。 “穆修文先生,请问您是否愿意和我结婚?” “荣幸之至。” 穆修文眯眼一笑,把手里的易拉罐环套在了鹿嘉言的手上。 “明天去定个真的,先凑合用。” 24 两人去美利坚领了证,转头居然没去夏威夷,而是又去了一次西沙群岛。 “咱们得把没办完的事在那办完啊。” 这话是鹿嘉言说的。 飞机上,穆修文紧紧攥着鹿嘉言的手,抚摸着他亲手为人戴上的戒指,十分满足。鹿嘉言反手回握,小声逗了他一句。 “一个白金戒指就套牢了我,你小子捡了大便宜了。” “你丧了的那个偶,送了你什么戒指?” 穆修文突然愤愤不平,鹿嘉言哈哈大笑,把手抽出来捧住了穆修文的脸,就势送上一吻。 “你跟那个死人争什么,幸亏他死了,不然也会被我搞死。” 穆修文一边吻着爱人的唇,一边含糊道。 “那人不是什么车祸,是关宏涛下的手吧,我觉得我的生命安全没什么保障,怎么办啊,鹿总。” “放心,他敢搞你,我先把他搞死。” 鹿嘉言并不惊讶穆修文说的话,他只是跟人鼻尖相抵,吻了又吻。 “小穆秘书,跟我过一辈子吧,不亏。” “好啊,再预定个下辈子。” “准了。” 鹿嘉言眉眼弯弯,笑的一如既往的璀璨。 西沙群岛明显游客多了不少,但却丝毫不影响这对新婚爱人的心情。穆修文背着鹿嘉言在海滩上奔跑,赢得一众掌声和口哨声,甚至海鸥都喜鸣不已,似乎是在为他们祝福。 跑的累了,两人在沙滩上晒太阳,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跑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一个金发碧眼的帅哥。 “我`操,你丫,你丫别追了行么!老子怕了你了,老子喜欢女人,大胸`脯的女人,你有么?” “哟,这不张总那儿子么?” 鹿嘉言喝着果汁看戏,穆修文憋不住笑,把头拄在他家鹿总肩膀上,笑眯眯的看着鹿嘉言。 “胸`部?我有的,有的!” 小伙子咬着异国的口音,伸手拍了拍自己健硕的胸肌,那二世祖惨叫着抓住自己的头发,似乎已经崩溃。 “你那是胸肌!我说的是胸`部,欧派,女性,女人!我`操`你别追我了我求你了我跑不动了,你他妈别追了,我真不给你肛!” “我,我,我很喜欢你,不是只想和你上床。” 金发帅哥好像被侮辱了一样,眼眶都红了,甩手就走。二世祖居然没有趁机溜走,他抓了抓头发,转头拉住了小帅哥的手。 “哎你,你看你咋这样呢,咱们这个对象不成仁义在,做哥们行么,啊?我请你吃海鲜,多少都行。” 小帅哥不为所动,继续甩着手走,二世祖期期艾艾的跟在后面,好不狼狈。 “要弯。” 穆修文喝了一口自己爱人的果汁,如此评价。 “可别,骚扰女性的盲流子别往我们同类挤。” 鹿嘉言十分嫌弃,穆修文哭笑不得,越来越觉得爱人可爱,低头吻了他一口。 “那还不行给人家给机会改正?” “这是骨子里带来的,改不了,等我回去跟他爸吹吹风,赏他一次毒打。” 鹿嘉言把果汁喝完,抬腿环住了穆修文的腰,小声蛊惑。 “管他们那些事干什么,咱们是不是还有点重要的事做?” 穆修文点头应和,伸手摘了鹿嘉言的金丝边眼镜,从人嘴唇一路闻到胸膛,低声言语。 “没错,这回我可带齐了,草莓味的,还是苹果味的,还是,咱们都试试? “试试就试试,怕你?走着。” 穆修文横抱起鹿嘉言朝宾馆走去,后面海天一色,沙鸥翔集,赏心悦目的美景。 “鹿总,你说我们算是相似,还是不同呢?” “管他呢,非要说的话,非异性相吸的磁铁效应吧。” “你是挺会吸的。” “滚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