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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预告] 三年前,少凡哥哥自沙漠里,捡回失去了记忆她, 她便认定了他。 这一方黄土、冰冷的石碑,就埋葬了她的少凡哥哥。 死别! 方羽纥泪留尽了,可她的心依旧在流血。 曾少凡不可置信的望着西域王肩膀上的刺青——一朵鲜红的梅花, 和羽纥的肩上是同样的印记。 电光火石间, 长剑直直的刺穿了曾少凡的胸口,他颀长的身躯从马上跌落。 朦胧中,他望见羽纥熟悉的笑容,那样的温柔,“羽纥、、、、、、”既然她已经失去了幸福, 嫁给谁也无妨, 何不用她的牺牲来换翰轩哥的幸福? 那个神秘的岛屿、、、、、、 那个传言中诡异的岛主、、、、、、 [正文:第一章 01 遥远的记忆] 雨已经断断续续下了一个多月,方羽纥斜倚在窗旁。望着外面飘零的雨珠,忍不住的锁起眉头。 少凡哥哥接到圣旨去皇宫后,她心里一直有一股,不安的情绪在波动,如同这连绵的细雨一般,缠绕在心扉久久不散,轻轻蹙起的眉黛,将她白皙的脸庞衬的愁意万分。 三年了,时光一晃已经这么久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在她和少凡哥哥的欢笑中,如流水一般逝去。可今天心绪如此的紊乱,这是自她失去记忆后,第一次感到不安。 “怎么还不回来呢?” 轻轻的呢喃,方羽纥抬头望向门口,久久的失神。直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雨幕中,她不顾一切的冲入雨中。 “少凡哥哥。”清脆的嗓音,酥软、甜美的如同出谷黄莺般悦耳。 “傻丫头,怎么都不打伞呢?看衣服都淋湿了。”曾少凡怜惜的将她娇小的身体搂进怀中。“快点进屋去。” “少凡哥哥,皇上为什么招你入宫?” 方羽纥紧紧抓住他的大手,想寻找到以往的安全,她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如果再失去曾少凡,她就一无所有了。 “没什么,羽纥,别担心。” 曾少凡擦拭着她被雨淋湿的头发,深邃的黑瞳中闪过一丝犹豫,他该怎么和羽纥说? “真的?”方羽纥转过头回望着曾少凡,虽然少凡哥哥还是和以前一样的笑容,可他眼睛里的担忧是骗不了她的,难道? “是不是皇上下旨,让你娶朝阳公主?”小巧而精致的脸庞,刹那失去了光彩,方羽纥紧抿着薄唇,不祥的感觉终于应验了。 方羽纥知道朝阳公主对少凡哥哥情有独衷,三年前,曾少凡就是为了逃避朝阳公主,才请命镇守边关,也是在那时,少凡哥哥在沙漠中,拣到昏迷不醒的她。 记忆像潮水一般,在脑海中席卷过来,恍然中,又回到三年前的时光、、、、、、————————————————————————————————————————— “将军,沙漠里好像躺着一个人。”随曾少凡一起巡视的随从,眯了眯眼,不是很确定的禀告道。 “快过去看看。”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无形中好象有股力量牵引着他,一直巡视到沙漠深处。 “将军,她还有气。” 曾少凡望着怀中奄奄一息的女子,孱弱的似乎只剩下最后一口气,苍白的面容让他心疼,一股柔情在心中荡漾开,是的,这就是他要寻找的女孩。 “你醒了。”看到躺在床上的女孩,微微的张开眼睛,曾少凡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水,我要水。”干涩的喉咙像火灼了一般,方羽纥虚弱的说道。 “别急,慢点喝、慢点喝”轻轻托起她小小的头颅,曾少凡温柔的叮嘱,或许这就是缘分,让他在茫茫沙漠中寻找到她。 喝了一大杯的水后,终于恢复了些气力,“你是谁啊?”方羽纥揉揉眼睛,打量眼前这个温柔的男人,她好象不认识他啊。 “你先别管我是谁,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一个人在沙漠中昏倒?” 还好被他遇见了,否则、、、、、、曾少凡不敢想象,如果不是这么的幸运,眼前的女子一定会香消玉陨。 “我是谁?”轻轻的敲了敲头,是啊,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呢?她到底是谁啊?怎么会在这里呢? 秀气的眉头紧紧的纠结在一起,一股撕裂的疼痛,在头颅中爆炸开来,“啊,头好疼。” “想不起来,就先别想了,先休息吧,也许身体养好了,就能想起来了。”看着她懊恼的模样,曾少凡温柔环抱着她,眼中是可以感知的温暖。 “你不骗我。”不知道为什么,她对眼前的陌生人却有种安心的感觉。 “放心吧,少凡哥哥不会骗你的,乖乖的睡觉了。”拍拍她的手,曾少凡告诉自己不管她是谁、来自何处,这一生他要定她了。 “你叫少凡,少凡,很好听的名字。”轻轻念着他的名字,白皙的脸庞上绽放出一朵美丽的笑容,他的怀抱很温暖、很安心,方羽纥带着笑容闭上眼,再次沉沉的进入了梦乡。“少凡哥哥,你抓不到我、抓不到我。”空旷的沙漠里,是女子动听的笑声在回荡。 “是嘛,看我能不能抓到你这个调皮的小精灵。” 曾少凡幸福的望着远处奔跑的女孩,已经一个多月了,她身体早已经康复了,可还是一点记忆都没有。 军医说或许是受到某种刺激,才会失去记忆的,也许一天、两天就会好;也许一年、两年;也可能这辈子都恢复不了了。 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她是属于他的,谁也抢不走的,一贯淡漠的脸上,露出无比的坚定,曾少凡目光悠远的看着笑逐颜开的女孩,随后薄细的唇角同样的染上微笑。 “想什么呢?少凡哥哥,快点来抓我啊。”虽然没有了记忆,她还是很幸福、快乐,因为有少凡哥哥陪在她身边,一切就足够了。 “抓到了,可不许哭哦。”施展了迷踪步伐,曾少凡话音未落,人已经到了她面前了。 “啊,不可能吧。”方羽纥瞪大了双眼,迷惘的脸上满是惊奇,“这是什么功夫,少凡哥哥你教我啊。”撒娇的摇晃着曾少凡的手臂,眉眼间竟是娇柔的妩媚。 “好,以后教你。”宠溺的刮刮她娇俏的鼻子,将她的笑容收进心里,是该教她点防身的功夫。 “为什么要以后?今天就教啊。”晃着他的手稍微的用力,她要摇到少凡哥哥答应为止。 “傻丫头,也不看看天,快下雨了,怎么学啊?我可不想有人到时候,被淋成落汤鸡,又让我从沙漠里拣回去。”另一只手环住她的纤腰,将她带进自己温暖的怀抱中。 “雨?”模糊的印象闪过脑海,方羽纥皱起了眉头,好熟悉的字。 “怎么了,是不是头又痛了?”关切的目光缩住她忽然紧绷的脸,曾少凡担忧的询问。 “丫头,怎么了?头痛就别想了。”下巴轻蹭着她的头顶,他不在乎她有没有记忆,他只要她幸福、快乐就好。 “啊,少凡哥哥。”方羽纥兴奋的叫了起来,伸手回抱住曾少凡颀长的身躯,笑颜中是压抑不住的喜悦,“我想起来了,方羽纥,对,就是方羽纥。” “他是谁啊?”曾少凡担忧的问,可别是、、、、、、、 “笨哦,少凡哥哥,这是我的名字。”她淘气的跺了他一脚,她终于知道自己的名字了,好高兴哦。 “羽纥,呵呵,我的傻丫头终于有名字了。”曾少凡抱起她柔软的身体转起了圈,只要不是她相公,什么都好。 “啊,快放我下来啊。”尖叫的搂着她的脖子,方羽纥柔美的脸上是无边的幸福。 “不放、不放。”曾少凡学着她淘气的语调。 欢快的笑声传了很远很远、、、、、、 [正文:第一章 02 碧落黄泉的永别(上)] 直到她和曾少凡回到京城,已经三年了,除了名字,她还是什么都没想起来。 “别瞎想丫头,皇上知道我和你情投意合,已经打消了让我娶朝阳公主的念头了。”当初真不该和她说朝阳公主的事情,都三年了,这丫头还记得,曾少凡后悔不迭。 “那是什么事情,不许骗我。”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方羽纥示威的举起了粉拳。 “呵呵,怕你了。”握紧鼻子前的小手,他又开始后悔教她武功了,唉,他堂堂一个威武大将军,却败在这个小女子手里,汗颜啊! “那还不快说。”不满的嘟起红唇,方羽纥要确定心中的不安,只是自己胡乱的感觉。 “皇上下了旨,要亲自替我和你主婚。”笑容是满是幸福和欣慰,曾少凡充溺的看着她。 “真的,那你怎么还不高兴?难道你不想要我了。”这是她一直都期盼的心愿,可为什么少凡哥哥的眉宇间,却有淡淡的哀愁。 将她的疑惑收进眼底,明明就是个单纯无暇的丫头,可有时候却敏感的厉害。“只是要在我出征回来之后。” 曾少凡淡淡的道出心中的忧愁,他真的不想和她分开,战事一开,不知道多久才会结束,他怎么放心把她一个人留在家中。 “什么,你要出征。”瞬间的喜悦被他的话敲击的粉碎,原来自己的不安就是这个。方羽纥的笑容逐渐被不安所取代,懊恼的绞着衣角。 “少凡哥哥,你不要走,我们不要当将军,不要皇上主婚。”说着说着,话里竟带着哭腔,泪水刹那泛滥开来,点点滴滴落进曾少凡的心中,激起一层层波浪。 “羽纥,别哭,战事一结束,我就回来娶你。”最舍不得的就是看她落泪,曾少凡温柔的擦拭她脸上的泪痕,万般的心疼。 “不,我不要你去。”方羽纥任性的抱着他的身体,将头埋进熟悉的胸膛中,想用哭泣来宣泄自己的不安。 “听我说、听我说,边关传报,西域王正在紧急备战,为了边关的安宁,我必须得去。” 她的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裳,也拧疼了他的心。 曾少凡何尝想去呢,可是皇命不可违、国事不容缓,紧紧的怀抱住她颤抖不已的身子,“羽纥,我的羽纥,你只要在家,乖乖的等少凡哥哥胜利回来就好了,我一定会回来娶你的。”这是他的承诺,对心爱女子的承诺,至死方休! “不要去,不要去啊。”哽咽的声音,诉说她此时的伤痛和不舍,她的预感真的成现实了,她好怕,好怕啊。 “好,不哭,不哭。”面对眼前梨花带雨的面孔,他心疼不已,这泪水却像流不尽的溪流,怎么也擦不完。曾少凡暗道,这一生他一定不会再让羽纥落一滴泪,他的羽纥注定是个快乐、无忧的精灵。 “少凡哥哥不会丢下羽纥的,我先送你去瀚轩家,等战事一结束,就把你接回来,那时我再向皇上辞去将军一职,留在家里陪我的傻丫头。” 哭了半晌后,方羽纥清幽的叹了口气,她知道他的难处和责任,只是心中不安的感觉,一直在侵扰着她。 抬起头,泪水朦胧的望着曾少凡,一点点的用食指,描绘着他的轮廓,深邃温柔的眼瞳;高挺的鼻翼;狭长的下颌;还有那带着淡淡笑容的唇角,这就是她的少凡哥哥。 曾少凡紧紧抱住她颤抖的身体,她的不安,他懂,可他有着无法推卸的责任,这是最后一次,让羽纥为他担惊受怕,曾少凡动容的拥住这一生的挚爱。 屋外的雨不知道何时停了,只剩下枯枝上,点点晶莹的水珠。屋子里,很安静,两个相拥的在一起的身影,构成了一幅唯美的图画,如同那画卷中走出的神仙眷侣,和谐的让人羡慕。 ------------------------------------------------------------------------------------------------------- 三日后,难得的晴天,呼啸的东风,吹舞着一面面的战旗,在阳光下,战旗飘动,和着即将出征的军队,英姿飒爽般的震撼人心。 曾少凡御赐征西将军,领军十万,浩浩荡荡向边关出发。一通战鼓声,响彻云霄,骏马嘶鸣,十万大军整装待发。 “翰轩,替我好好照顾羽纥。”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望不见她的身影,曾少凡知道她还是不愿意面对他的离去,可羽纥真的忍心,在临行前都不见他一面吗? “我会的,少凡一路珍重。”拍拍好友的肩膀,季翰轩知道他还在等方羽纥,“等你凯旋归来,皇上就会亲自为你们主婚的。” “将军,要出发了。”二通战鼓响,部下催促的说道。 “知道了,命令三军准备出发,照顾好羽纥。”曾少凡翻身跃上马背,望了一样苍白的天空,他一定会平安回来娶她的。 “珍重,少凡。”英雄难过美人关,他出征回来一切都好了,可自己和凌萝的事情却不知,在何时才能等到雨过天晴。 “少凡哥哥。”微弱的呼喊,混淆在嘈杂声中,清晰的传入曾少凡的耳中,她还是来了。 “羽纥。”惊喜的喊道,曾少凡利落的翻身下马。 “少凡哥哥。”方羽纥紧紧抱住即将远去的人,万分的不舍和眷恋。 “羽纥。”知道她的担心和不安,“等我,记得等我,少凡哥哥一定会平安回来娶你的” “恩,不管多久,羽纥都会等少凡哥哥回来的。”她不哭,她要笑着让少风鸟哥哥,安心的出征。 “将军,该起程了。”三通战鼓响起,副将再一次催促。 “知道了。”轻轻执起方羽纥的手,曾少凡将一个墨绿手镯,套入她的皓腕,“这是我娘的遗物,也是我们的信物。” “保重,丫头。”眷恋的望了一眼玄然欲泣的佳人,曾少凡上马飞驰而去。 “我会一直等你回来的。”飞扬的尘土和马蹄声掩埋了她微小的呼喊声。 夕阳下的军队已经离去,只是不知有多少人,在等着他们的平安归来。岁月流水,却怎么也冲不走对至亲至爱的思念。 [正文:第一章 03 碧落黄泉的永别(中)] 冬天的寒冷已经过去了,只是她心中却,依旧和寒冬一样冰冷。方羽纥知道唐军一直在捷报频传,可只要曾少凡一日不回到她身边,悬着的心,是怎么也放不下的。 “羽纥,你的轻功已经出神入化了,就别这样没日没夜的练了。”季思萍看的眼花缭乱,这么快的身形,哪用的着再练啊。 “萍姐姐,有少凡哥哥的消息了吗?”伸手抹去头上的汗珠,白皙的脸庞比起往日,又清瘦了不少。 “看你,短短一个月没到,都瘦成什么样了。”心疼的摸着方羽纥的脸,季思萍无奈的叹息,“少凡回来后,我和大哥怎么和他交代啊?” “我没事的。”方羽纥轻笑的摇头,白皙的面容上满是感激,“这是少凡哥哥教我的迷踪步伐,我一定要把练好。” 怔怔的抚摸着手腕上的镯子,如果没有它陪在身边,方羽纥不知道这一个月要怎么度过,她只有在练功的时候,才能暂时不让自己去思念少凡哥哥。 “那也不能这样不要命的练啊。”这个倔强的傻丫头,季思萍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算了,还是让羽纥练吧。”季翰轩走了过来,看着方羽纥的神情里,是了解和关爱。他何尝不是饱受着相思之苦?他和凌萝虽没有分别,却也只能每日睹物思人,慰藉相思。 闻言,季思萍没好气的直瞪眼,不满的抗议道:“哥,你想那个凌萝想傻了吧?”不帮她劝劝羽纥就算了,居然还帮倒忙! 情字果真不能碰哦,她这个自诩风流潇洒、翩翩浊世佳公子的大哥都成这样了,情不是穿肠毒药,也差不到哪里去了。 “怎么说都能防身啊?”死丫头,居然还笑他,等到轮到她头上,就知道其中的苦楚了。 “拜托,哥,羽纥可是曾大将军未过门的妻子,我季思萍的义妹,谁敢欺负她啊?闲命长了吧?” 他大哥果真没的救了,居然会说出这么愚蠢至极的话来,揶揄的看着季翰轩一脸的苦相,季思萍却是哪壶不开,她偏提哪壶。 “还是让你的凌萝练着防身吧,风月场合可真的要小心点,免的到时候出了个意外,只怕有人像孟江女哭长城般喽。” “死丫头,你给我小声点,被爹娘听见,看我怎么收拾你!”被说到痛处,季翰轩火暴的脾气上来了,死死的瞪着季思萍,炯亮的眼中满是熊熊的怒火。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季思萍调皮的一嘟嘴,念起这首搅乱一池春水的词,哼!和她比瞪眼,大哥你可输定了!长叹一声,无奈的直摇头,一脸伤感的道:“唉,其实只要看看你,和羽纥这张苦瓜脸,就知道情为何物了。” “别笑早了,等到你头上的时候,你就知道苦了!”纵然是再大的火气,可他也拿这个丫头没办法,季翰轩气的直咬牙。 “哥,你不用担心,小妹我这辈子绝不会嫁人的,我要待在家里侍奉爹娘。”季思萍咧嘴笑了开来,大哥生气的样子也挺迷人的啊。 “是吗,到时候人老珠黄,你可就没人要了。” “别担心我了,还是想想你的凌萝吧,要她的风流阔少可不少哦。”战火再次激烈的蔓延开来。 “丫头,你还说,看我怎么收拾你。”季翰轩终于忍无可忍。 “啊,救命啊,羽纥,快救我啊。” “别跑。” “爹娘,救命啊、、、、、、”“将军,一切都按照计划部署好了,只等西域王奇兵突袭,到时候我们正好可以瓮中捉鳖。” 李佟不得不佩服将军的深谋远虑,年纪轻轻,却深懂用兵之道,短段数月,就打的西域军节节后退,而这次的明修栈道,更是高明,虽然是兵行险招,却是一举歼灭整个西域大军的绝佳机会。 “好,先下去吧。”俊逸的脸上透露着威严,炯炯有神的眼睛让人琢磨不透,他内心的想法。 大漠的黄昏格外的美好,他曾经和羽纥在这里,一起度过了多少美好的时光。点点淡泊的光芒,映照在大漠上,如同战争的前夕,肃穆而安详。 决战的时刻就要到了,等战事结束后,他就可以和羽纥长相厮守。到那时,他会辞去将军的头衔,带着他心爱的女孩云游四方,过着神仙眷侣般的日子。 抽出随身携带的软剑,夕阳下泛着点点的寒光,一将功成万股灰,这把剑有着太多的杀戮,回到京城后,他就把这把一汐剑送给羽纥,只为防身之用,他绝不再过问朝政。 一想到心爱的女子,曾少凡威严的面孔上,露出温柔的光彩,他的羽纥一定日日夜夜,在等待着他的胜利归来,怕是又消瘦了不少,这个丫头,每次都这样,一有心事,就怎么也吃不下、睡不好,等回到京城后,他一定要把她养的白白胖胖的。 “将军,该出发了。” “李佟,传我命令,三军出发。”收敛住情绪,曾少凡冷然的命令道。 号角声中,飘逸的战旗在迎风飞舞,一切都在计划中。西域军死伤惨重,可唐军也阵亡了不少将士。 看着血染的战场,曾少凡拔出宝剑,擒贼先擒王,只有先拿下西域王才能迅速结束战争,减免伤亡。他如同一尊战神般,直奔西域王而去,看到主将的威武,唐军士气大振,似乎有着不坚不摧的磅礴气势。 “将军,不可冒险”看到曾少凡策马杀进了敌军阵营,李佟立刻策马追随其后。 两军交战勇者胜。西域军已无招架之力。 曾少凡犀利的剑法,已逼的西域王无处可退,破绽百出。又是凌厉的一剑,剑锋划破了西域王的铠甲,鲜红的血液滴落在大地,昭示着一代君主的悲惨命运。 “投降吧!”冰冷的嗓音带着胜者的高傲,将剑架在西域王的脖子上,曾少凡不想多添杀戮。 “胜者王、败者寇,动手吧。”西域王虽战败,却依旧气势不减,锐利的目光直视的曾少凡,他只恨不能踏平这燕门关,只恨不能替惨死的妻儿报仇。 举起的宝剑在他咽喉处停了下来,“那是?” 曾少凡不可置信的望着西域王肩膀上的刺青——一朵鲜红的梅花,和羽纥的肩上是同样的印记。 “将军,小心!”李佟奋力的大喊,可是西域的兵士挡在了他身前。 西域王的宝剑直直的,刺穿了曾少凡的胸口。 一瞬间,风沙席卷,悲雁哀鸣,曾少凡颀长的身躯从马上跌落,血如火如荼的染红了大地。 “将军!” 唐军愤怒的呼喊,可曾少凡什么也听不见了,意识正在慢慢的远去,迷糊中他望见方羽纥熟悉的笑容,阳光照耀下,是那样的温柔,“羽纥、、、、、、” 唐军大胜,西域签下了停战协议,从此两国和平相处。 [正文:第二章 01 碧落黄泉的永别(下)] “将军的伤势怎么样了?” 屋子里,聚集了所有的将领,这些平日里,不苟言笑、威严冷寒的将士们,此时都红了眼眶,面色阴沉的注视着床上的伤者。 “诸位将军,老朽尽力了,只是伤的太重,一剑命中要害,回天泛术!”军医无奈的摇头,收拾好药箱,哀叹的退出了屋子。 “将军。”看着躺在床上的曾少凡,惨白的面色失去了往日的风采,李佟倏的跪了下来,哽咽的呼唤着他。 刹那,所有的将士,齐刷刷的跪在地上,哀痛万分。 “李佟。”孱弱的声音带着死亡的微弱,曾少凡知道自己不行了,他唯一放不下的是羽纥,他答应要娶她的,这次他要食言了。 “将军,你要撑住啊、、、、、、” 用眼神阻止了李佟的话,曾少凡断断续续的说道:“替我把一汐剑送给羽纥,告诉她、、、、、、今生是我负了她,来世一定、、、、、、一定不会错过她了,咳咳。” “是,李佟一定一字不差的告诉小姐。”昂起头,李佟压抑着泪水,郑重的保证。 “还有、、、、、、告诉、、、、、羽纥,每年我的忌日、、、、、、她都要给我准备,咳咳、、、、、、准备我最爱喝的酒——沙场醉。”这样她就不能寻死了,曾少凡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泊的笑容。 “李佟记住了!” “羽纥、、、、、、”外面又是黄昏,暮色中他又看见羽纥熟悉的身影,“羽纥。”曾少凡眷恋的闭上眼睛,最后残留在唇间的是她的名字,他这一生的挚爱、、、、、、 “啊!”从噩梦中醒来,方羽纥惊恐的望着窗外,他来向她道别的吗?可外面漆黑的夜色,什么都望不见。还好只是一场噩梦,方羽纥颤抖着、抚摩着手腕上的镯子,却挥不去心中的不安。 清晨,阳光暖暖的洒向大地,枝头新绿的枝叶诉说着初春的景象。一阵喧闹的声音打破了安宁。 “羽纥,快起来,快起来!”紧接着鬼哭狼嚎的声音后,是霹雳啪啦的拍门声。 “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在季府除了季家小姐季思萍,再也找不到这么大的嗓门了,方羽纥起身往门口走去。 “快啊,少凡,少凡他、、、、、、、”天啊,曾少凡是回来了,可她的小命也快跑没了。 “少凡怎么了?”一股寒意漫上心间,血液刹那凝固成冰块,刺破了她仅有的希望。 “你别担心,是少凡的大军凯旋而归了,我哥已经到东城门去迎接他们了。”她只是喘了口气,这小丫头就开始胡思乱想了。 “真的吗,他回来了!”所有的担心和恐慌一扫而尽。雪白的身影如同飞翔的轻燕,闪出门口,朝外面奔去。她的少凡哥哥终于回来了。 “等等我啊,我的轻功没你那么厉害。” 季思萍的呼喊声,已远远的被抛在脑后,她终于等到少凡哥哥平安回来了。 京城的百姓早已经涌入城门口,欢迎凯旋而归的战士。大家乐滋滋的交谈着,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征西将军胜利而归,而且还带回了停战协议,从此两国不再兵戎相见,真的可喜可贺。大家都放下手中的活,只是为了一睹这位将军的风采。 “羽纥,我哥在那边,我们过去吧。”眼尖的季思萍在人潮找快速的找到季翰轩的身影。 “好。”拉着季思萍的手,方羽纥艰难的在人群中挤过,她终于盼到他回来了。 “大哥,干嘛哭丧着脸嘛?是不是少凡胜利而归,皇上又要册封他,你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哥们,面子上过不去,在嫉妒人家啊!” 活该,谁让他老哥只想着风流快活,不思上进呢?季思萍挤眉弄眼的嘲讽道,终于首的云开见月明了,否则她每天面对着羽纥,和她大哥那苦瓜脸,怕是连饭都吃不下去了。 “少凡哥哥真的回来了!”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喧闹,凯旋的大军浩浩荡荡的朝城门过来。她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来了,方羽纥微笑的望向前方,怎么没看见少凡哥哥呢? “哥,他们真的回来了!”季思萍兴奋的大叫,似乎比身边的方羽纥更加的激动,“怎么举着孝旗啊,是为了缅怀死去的士兵吗?”可以前不是这样的啊,季思萍疑惑的皱了皱眉头,“哥你说话啊?” “那是因为、、、、、、”季翰轩看着颤抖不安的方羽纥,怎么也开不了口。这么残忍的事实,他要怎么告诉羽纥? “哥,说啊,干嘛吞吞吐吐的。”后知后觉的季思萍催促道,他大哥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该不是真的嫉妒少凡哥了吧? “翰轩哥哥,这不可能的!可能的!”方羽纥摇着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不会丢下她一个人走的,他答应她一定会平安回来的,一定会的。 “主将阵亡,三军才会、、、、、、、”未完的话,淹没在方羽纥的尖叫声中。 “不!”惊恐的打断季翰轩的话,方羽纥冲进人群中,他会回来的,会回来的,他答应她的,他会回来娶她的! “羽纥,你冷静一点,少凡真的阵亡了!”用力钳制住他的肩膀,季翰轩一字一字的说道,虽然是大家都不愿意接受的,可少凡真的牺牲了。他多年的挚交好友,一起长大的兄弟,就这么走了! “哥,你开玩笑的吧?”季思萍不可置信的望着一脸阴霾的哥哥,怎么会这样呢? “少凡哥哥、、、、、、”猛的冲了出去,扑倒在地上,方羽纥紧紧抓住,被大军抬出的黑色棺木,喃喃的念着,“这不是真的,这一定是昨夜的梦,不是真的!” “羽纥,别这样。”季思萍无奈的望着哭成泪人的她,上天为什么会这样残忍? “萍姐姐,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他答应过我,他会回来娶我的。”泪流尽了,她感觉到有什么,正从身上慢慢的流走,随着死去的少凡哥哥一同走了。那是她的心吗?早已经破碎了,怕是再也不能完整了。 “羽纥,你要面对事实,虽然很残酷,可少凡已经走了。”季翰轩知道什么话都是那么苍白,无论他怎么安慰,都换不回她失去至爱的伤痛。 “方小姐,这是将军临终,让属下交给你的。”李佟后悔不迭,如果当时他能守在将军身边,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了,至少他也能替将军挡下那致命的一剑。 茫然的回过神,接过曾少凡的一汐剑。 “将军说这把剑给小姐防身用。”李佟的眼圈也逐渐泛红,声音哽咽起来,“将军还嘱咐属下告诉小姐,每年的忌日,希望小姐能亲自调将军最爱喝的‘沙场醉’,这样将军在地下也不会寂寞了。” [正文:第二章 02 生死永相随] 一汐剑在阳光的照射下仄仄生辉,“沙场醉。”,方羽纥默默念着,他以为这样就可以让她,苟活于世了吗? 方羽纥惨然一笑,她会到地下陪他的,少凡哥哥,一定要等着羽纥。 “不要!”电光火石间,季翰轩紧紧的抓住一汐剑。 “放开剑,翰轩哥哥。”沙哑的声音没有一丝的生气,呆滞的如同一个瓷器娃娃。 “哥,你手流血了。”季思萍惊恐的望着一手鲜血的大哥。 “别管我,快点羽纥的昏睡穴。”如果不是他出手够快,这剑锋早已经划在了羽纥的脖子上了,看着还没有从震惊里回过神的妹妹,季翰轩无奈的摇头,这个笨丫头。 “知道了。” 接住缓缓倒在怀里的身躯,季翰轩望着苍天,少凡,你真的忍心丢下她吗?“萍姐姐,放开我啊,让我去陪他,让我去陪他。”少凡哥哥走了,她还活着干什么? “羽纥,你冷静点啊。”紧搂住方羽纥哭泣的身子,季思萍心疼的望着哭喊着的方羽纥,原来她用一汐剑要自杀,幸亏大哥手快,否则、、、、、、 “不,少凡哥哥一定还在等我,你让我去找他啊。”竭力的嘶喊,她要去找他的,“他答应要回来娶我的,少凡哥哥不会骗我的。” “是,少凡是不会骗你,可他现在已经死了,不能回来娶你了。”季思萍猛的扳过她的身子,严肃的说道,可在看见方羽纥哀痛欲绝的容颜后,也只能再次无言的紧搂着她。 “曾少凡已经死了,已经死了!”季翰轩一字一字的慢慢说道,她为什么不接受这个事实呢? 季翰轩坐在床边,直视着方羽纥依旧红肿的眼睛,“你要面对事实,少凡已经死了,虽然我们大家都很心痛,可他已经走了,少凡泉下有知,不会希望看到你这样的。”逃避不是办法,唯一的办法是让她看清楚一切,“羽纥,你要坚强!” “哥,别说了。” 停止了挣扎,停止了哭喊,方羽纥愣愣的看着季翰轩,然后默默的低下头,看着手腕上的镯子,仿佛又回到以前,和曾少凡在一起的时光。 “丫头,你还会调酒。”曾少凡满怀温柔的望着忙碌的女孩,她还有多少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呵呵,这叫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方羽纥炫耀的晃了晃手中的酒。 “好名字,不过以后你只能调给我一个人喝。”轻轻的从背后抱住她娇小的身躯,上天真的很眷顾他,让他遇到她——羽纥。 “别闹了,好痒啊。”耳朵被他的呼吸弄的痒痒的,方羽纥娇羞的扭动着身子。 “羽纥。”扳过她的肩膀,曾少凡正色道:“这一生非卿不娶” “非君不嫁。”幸福的窝进他的怀抱中,她知道不会再有什么能把他们分开了。 三生石上,情缘早定。 也许老天就是这样注定的,让少凡哥哥在茫茫的沙漠中找寻到自己,可为什么现在又要把他带走了呢?是她错了什么吗?上天才会这样的惩罚他们。 “翰轩哥哥,他走了,我留下来,还有什么意思吗?”沉默了好久,方羽纥幽幽的开口,泪留尽了,可她的心中依旧在流血。 “羽纥,少凡不让你死,是让你继续寻找以后的幸福。”苍白而无力的安慰,连季翰轩都觉得牵强。 “幸福?”冷嘲的漾出凄美的一抹笑容,方羽纥苦涩的看着他们,“没有了他,我活着也只是一具躯壳。”她这一生最幸福的时刻,就是和少凡哥哥在一起的三年,也许以后的日子只能靠回忆来活着。 “我不会死的,因为少凡哥哥不让羽纥死,羽纥一定会乖乖的听话,也许是羽纥做的不够好,老天才不让少凡哥哥和羽纥在一起,今生羽纥这样痛苦的活着,等到来世,也许就可以和少凡哥哥永远不分开了。” “羽纥。”季思萍忍不住落泪,这样让她痛苦的活着,真的是对的吗? “不用担心,羽纥很好的。”虚弱的擦去季思萍脸上的泪水,方羽纥安慰的看着她,“萍姐姐不用为羽纥担心了,羽纥不会再寻死了。” “那你好好睡一觉,翰轩哥哥晚些时候来看你。”季翰轩拉起还要罗嗦的小妹,退出了房间。“这时候让她一个人清净一会儿,别去打扰她了。” “知道了,哥。”可季思萍还是不放心,“羽纥,会不会支开我们后,又想不开自杀啊?” “不会的,她的神情告诉我,她已经不会再做傻事了。” “可羽纥这样活着太累、太可怜了。” “总比死了好吧。”他怎么就有这样笨的妹妹呢,无奈的摇头,少凡的后事还要他去料理,才没有闲工夫和他这个傻丫头磨蹭。 “哥,你去哪里啊?”她笨吗?自己怎么不知道呢,可他老哥的眼神明明写着三个字 ——你很笨。 “去处理善后的事情。” “那我要去干嘛。”又不能打扰羽纥,她该做什么呢? “你慢慢想吧,我没闲工夫搭理你。” 如果说是造化弄人,何苦让他们在茫茫的沙漠中相遇。再想想自己和凌萝的千般苦,唉,情字弄人啊!季翰轩无奈的离去,只希望少凡在天有灵,让她快再失忆一次忘掉这些痛苦。 ········································· “羽纥,你就多少吃一点吧”看着日渐消瘦的方羽纥,季思萍忍不住叹气,“要不出去走走吧。” “萍姐姐,我想一个人静静。” 窗外的冬天早已经过去了,快的找不到一丝痕迹。嫩绿的新芽,点点的镶嵌在枯枝上,如同一个个顽皮的天使,透露着勃勃生机。 他是在冬季离开的,从此她的眼中不会再有其它的颜色,冬季萧瑟的如同她的内心,冰冷的找寻不到温暖。他离开了带走了她的一切,除了这枯死的躯壳。 “羽纥,今天是少凡的头忌,去看看他吧。”安排好了所有的后事,可羽纥还是不肯接受现实,连少凡的墓碑都不曾去看一眼,或许她还在期待着,永远不会有的奇迹。 “翰轩哥哥,镯子帮我放在他身边了吗?” “没有,还在这里”季翰轩拿出那个墨绿的玉镯,放进她手中,逃避不是办法,她必须得亲自面对,虽然这很残忍。 “为什么?”抬起头怔怔的接过玉镯,黑褐的双眸如同枯寂的死水,似纸般苍白的脸孔望不见一丝表情,还是一样的倾城容貌,此时却象个玩偶,安静的另人不忍看。 “你该去看看他的,否则少凡不会安心走的。”唉,一个古灵精怪的女孩,就这样消失了吗? “他会见我吗?他会原谅我吗?”双手紧紧的握住玉镯,都是她的错,“如果那时我更加坚决,少凡哥哥就不会出征了,如果我陪在他身边一起去,他就不会有事了。都是我的错,我的错、、、、、、”以为心早已经死去了,可闭上眼,泪水却依旧一滴一滴落下。 “羽纥,你醒醒吧,这不是你的错。”没想到她这样的折磨自己,季思萍火大的想骂醒她。 “等一下我陪你去看少凡。”拉住河狮东吼的小妹,季翰轩轻轻的关上门,留下又陷入沉思方羽纥。 “哥,你拉我干嘛啊,我要去骂醒这个丫头。”根本就不是她的错,干嘛把所有的过失往自己身上揽。 “好了,思萍,你就让她安静会吧。” “安静?她都安静了这么多天,一点都没好转。” [正文:第二章 03 几多欢笑、几多愁] “你们兄妹在这里吵什么啊。”梅如心宠溺的望着一双儿女。 她已年过四十,却依旧是丰姿绰约。岁月似乎不曾在,她光滑的皮肤上留下痕迹,轻柔的微笑,酥软的嗓音,让人不自觉的沉溺其中,或许是江南女子特有的安宁和婉约。 “娘,哥他欺负我。”撒娇的搂住娘的胳膊,调皮的朝季翰轩眨眼。 “娘,别听她乱说,我是让她这张吵死人、不偿命的大嘴,别去烦羽纥。” “羽纥,好些了吗?”闻言,梅如心长叹一声,望了一眼紧闭的屋子,如花似水的眼眸里,也染上哀愁和担忧,这苦命的孩子,怎么就放不下呢? “还不是和以前一样。”季翰轩幽幽的回道,凝重的神色瞥到一旁的妹妹,随即没好气的数落:“没有你这个丫头去吵她,羽纥要好很多。” “哥,你、、、、、、”季思萍气的哇哇叫,嫌她吵?小心把凌萝的事情告诉娘。 “你敢!”明白她的示威,季翰轩扬起拳头。 “娘,你都看见了,哥就是欺负我嘛。” “好好好,萍儿乖,不理你哥。”这两个孩子,什么都像她,就这脾气像他爹,又倔又坏。 ~~~~~~~~~~~~~~~~~~~~~~~~~~~~~~~~~~~~~~~~~~~~~~~~~~~~~~~~~~~~~~~ “少凡哥哥,羽纥来看你了。”这一方黄土,冰冷的石碑,就埋葬了她的少凡哥哥。 “少凡,我们会照顾好羽纥的。”对着曾少凡的墓碑,季翰轩收起一贯的散漫,郑重的向他承诺。 往事历历在目,离别前,少凡就郑重的把羽纥托付给他,谁知道言犹在耳的承诺,如今却变成了遗愿,他们是二十多年的好兄弟,可少凡却走的这样匆忙,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少凡哥,萍儿答应你,一定会照顾好羽纥的,有萍儿在,没有人敢欺负她的。”物是人非,看到眼前凄惨的一幕,季思萍也忍不住落泪。 将手中的酒洒在了墓碑前,季翰轩深深的看了一眼,随即拍了拍季思萍的肩膀,“萍儿,我们走吧。” “可羽纥她?”还是不放心把方羽纥一个人留下,怕她想不开,又做傻事。 素白的手轻柔的抚摩着石碑,一点点的描绘着,少凡哥哥,你在这里好吗?会不会感觉很冷。 方羽纥紧紧的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成声来,可泪水还是像断线的雨珠般,慢慢的垂落,眼睛里是干涩的疼痛,被咸咸的泪水浸湿后,愈加的刺痛,压抑半晌后,才对身后的季家兄妹道:“翰轩哥、萍姐姐,不用担心,等一会我会自己回去。” “那你小心点,我和哥在家等你。”季思萍不放心的回头叮嘱一声,走了几步,又回头张望,只见方羽纥雪白的身影扑倒在墓碑上,颤抖、哭泣着,是压抑不住的哀痛和绝望。 暮色如血,静静的洒落在这片大地,偶尔飞过的乌鸦发出凄惨的鸣叫。风拂过草丛,沙沙作响,让这肃穆的土地更显的孤单、寂寞。 “少凡哥哥,这是你最爱喝的‘沙场醉’,羽纥给你带来了。”将酒慢慢的倒在他墓碑前,“少凡哥哥,你应我一声啊,我是羽纥,你最爱的羽纥啊,你真的忍心丢下我一个人走吗?少凡哥哥、、、、、、”悲哀的呼喊声消逝在寂寥、宽阔的山间。 寂静如同死亡的前夕,他真的走了,再也不能回来了。“少凡哥哥,为什么啊?为什么、、、、、、”眼前一阵晕眩,方羽纥伏在墓碑前失去了意识,只余下一行清冷的泪水,还挂在她苍白的脸颊上,久久的不曾滑落。 当她从昏迷中醒来时,天已经黑了。方羽纥伸手抹掉脸上冰冷的泪水,她要走了,否则翰轩哥和萍姐姐都会担心的。 “少凡哥哥,这个镯子是你送给羽纥的,现在羽纥把它留在这里陪你,少凡哥哥就不会寂寞了。” 轻轻的将玉镯从手腕上褪下,她开始用手不停的扒开地上的泥土,任泪水和着从指间流出的鲜血消融在黄土中,终于扒开了一个碗大的坑,方羽纥颤抖着亲吻着手中的镯子,泪落的更凶了,终究还是把镯子埋在了他身旁。 少凡哥哥,羽纥要走了,明日再来看你。夜色下,单薄的身影跌跌撞撞的离开了,那寂寞而孤单的背影,如同在秋风里颤抖的黄叶,轻旋着,随时会消失一般。 ~~~~~~~~~~~~~~~~~~~~~~~~~~~~~~~~~~~~~~~~~~~~~~~~~~~~~~~~~~~~~~~~~~~~~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没有少凡哥哥的日子,一天如一年,一年却又如一天,日日夜夜,她都沉溺在对少凡哥哥的记忆中,人前笑,人后愁,任时光无情,却怎么也冲不走,她对少凡哥哥的思念,天上人间、碧落黄泉,她会永远追随着少凡哥哥的身影。 方羽纥舞动着手里的一汐剑,轻盈的身影似风中的飞燕,让人感觉随时会消失一般。犀利的剑锋划过,枝头的绿叶翩翩跌落,在风中旋舞。 “羽纥,歇一下吧。”季思萍的笑脸灿烂的如同六月的阳光,明媚中夹杂着喜悦和幸福。 “萍姐姐,你怎么了?”平日里活蹦乱跳的萍姐姐,此时却静静的坐在一旁看自己练剑,真的很奇怪。 “羽纥,你说幸福是什么?”沉静在自己的喜悦中,完全没有察觉方羽纥脸上一闪而逝的悲哀。 “萍姐姐、、、、、、、”方羽纥意味深长的打量着季思萍。 “干嘛叫的这么肉麻。”被她看的不自在,季思萍没好气的笑道。 “你有事情瞒着羽纥哦。” “胡说,我哪里有啊。”季思萍瞥过头,避开她探究的眼光,“怎么以前没感觉出,这荷塘其实挺美的呢。”眉眼里竟是掩藏不住的笑容。 “不用转移话题。”收了剑,方羽纥坐在她身旁,笑呵呵的看着面带桃花的季思萍。 “我哪有啊。” “没有吗?” “真的没有。” “那个司徒南越是谁啊?”看到季思萍脸上,幸福开心的笑容,方羽纥衷心的祝福她。 “羽纥,你笑我。”原来她早就知道了,季思萍不依的直跺脚,双颊因娇羞而染上两片红云,如三月的桃花般娇艳妩媚。 “快去吧,司徒公子约某人,午后在听雨桥畔见面。”她这一生都不会再有幸福了,可看着身边的朋友,一个个找到真心相待的另一半,她真的替他们高兴。少凡哥哥,保佑萍姐姐和翰轩哥,不要像他们这样天涯永隔。 “那我去了。”轻快的步伐诉说着她愉悦的心情,原来爱情真的可以这样的美好,季思萍满心欢喜的离开了。 “少凡哥哥,你还好吗,为什么魂魄不曾归来看看羽纥呢?” 忍住要滑落的泪水,方羽纥再次舞起手中的剑,似乎要斩段这无尽的相思和折磨。既然上天让他们相见,又怎么能这样残忍的把他们分开?从此碧落黄泉永不相见。为什么啊?这难道是她的宿命吗?何苦相逢,何苦相逢?回应她的只有一汐剑的唰唰声、、、、、、 [正文:第三章 01 无情不似多情苦] “爹,娘,你们怎么就不相信我说的呢?凌萝真的是个好女孩。” 为什么他们要有门户之见,要拆散他和凌萝,季翰轩剑眉紧皱,懊恼之色不言而欲。 “住嘴,你这个不孝子,居然为了一个青楼女子而顶撞父母!”季靖铁青着脸,有多少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可他偏偏要娶个烟花女子,“想娶她过门,除非我死了,否则你想都别想。” “好了,老爷,说什么气话。”梅心如看着盛怒的老爷,无奈的摇头,“轩儿啊,你就别说了,看把你爹给气的。”这儿子什么都好,就这脾气又坏又硬,和他爹简直没两样。 “爹娘,此生非凌萝不娶。”季翰轩郑重的对着二老表明心意,不是他不孝顺,只是不想和少凡那样错过今生最爱的人,那时就后悔莫迭了。 “好,好,那你就滚出季家,永远别回来,我季靖就当没有你这个不肖的儿子。”闻言,季靖勃然大怒,却连发火的力气都没有了,苍老的脸上满是疲惫,看着儿子这样沉迷于儿女私情,他有愧于季家的列祖列宗啊。 “孩儿不孝,就此拜别爹娘。”季翰轩跪在父母身前,磕头拜别。没有他,至少还有萍儿和羽纥陪在他们身旁,可凌萝除了他,已经一无所有了。 “好,咳咳,你今天跨出这个门口,就永远别回来了。”话说的绝情。 “轩儿,你这是怎么了?”不舍的拉着儿子的手,梅心如忍不住落泪,好好的一家人怎么能说散就散了呢? “都是你啊,干嘛说的这么绝情,逼走了儿子就如你愿了。”哽咽的哭泣,这父子俩怎么就没有一个肯让步。 “伯母,你别怪伯父了。”刚刚在门口,方羽纥已经把事情的经过全都听到了。 “羽纥啊,你来的正好,快帮伯母去劝劝轩儿吧。”拉住她的手,如同找到了救星一般,如今轩儿谁的话也听不进去,也只好让羽纥去试试了。 “不用劝,为了个烟尘女子离家出走,劝他回来干什么?”话虽然依旧强硬,可还是掩藏不住内心的焦虑。 “伯父,伯母,你们都别担心了,翰轩哥哥也只是一时冲动,才会说这些顶撞的话,羽纥会劝他回家的。”季家人待她如同己出,她又怎么忍心看到两位的老人愁眉不展。 只是要打开心结,让他们去接受一个出身青楼的女子,确实要花一些时间。命运为何都是这样弄人呢?自己已经到这样了,翰轩哥哥看来也好不到哪里去。唉,造化弄人。 ~~~~~~~~~~~~~~~~~~~~~~~~~~~~~~~~~~~~~~~~~~~~~~~~~~~~~~~~~~~~~~~~~~~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故,花开花落终有时,总赖东君主。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寥寥的琴音伴着阵阵愁怨,一曲罢,凌萝怔怔的望着陷入沉思的季翰轩,目光似水、柔情满怀。 “翰轩,你别再喝了。”她知道他的苦、他的难处,也知道他对她的一番深情,只是他们有着云泥之别,是注定不能在一起的。 “为了我这样一个青楼女子不值得。”是她让这样一个翩翩风流、才华横溢的公子在此借酒消愁、父子反目,有家不能回。 “别说傻话,能遇见你,是翰轩一辈子的福气。”她不应该妄自菲薄的,虽然身在青楼,可她还是那样的冰清玉洁,这一生遇到无数的女子,可没有一个像凌萝这般的让他心动,让他想不顾一切的去保护她,“季翰轩此生非凌萝不娶。” “可、、、、、、” “没什么可是的。”打断她的话,“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和阻挠,我们都不能彼此放弃,知道吗?”灼热的目光紧紧的锁住凌萝焦虑的脸庞,他要让她知道他的心意和决心。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功名利禄对他而言不名一文,他只希望可以和心爱的女子携手生活、白头到老。 他的目光让她颤抖,“我只是一叶浮萍,不值得你如此付出。”紧咬住嘴唇,忍住要流下的泪水,上天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呢? “别哭,我知道你是最好的姑娘,我不会错过你的。”轻柔的擦拭她眼中的泪水,季翰轩不舍的将她拥入怀抱,“知道吗,少凡走后,看着羽纥生不如死的活着,我就告诉自己,这一生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开你的手,永远不会的。” 凌萝抱住他修长的身躯,将头深深埋进温暖的胸膛,就算注定要分开,这一刻就让她好好的拥有吧。 她的沉默让季翰轩感到深深的不安,“凌萝,我不许你胡思乱想。” “凌萝不会的。”伸手抚摩他俊逸的脸颊,浓黑的剑眉愁结在一块,紧抿的嘴唇少了往昔的微笑,一丝垂落额前的头发,让这个满面愁绪的男子更显的桀骜英俊。 “小姐,季公子已经醉了,还是把他扶到床上去吧。”绿枝无奈的看着这对苦命鸳鸯。原以为小姐苦尽甘来,找到了好归宿,可惜天妒红颜,又弄成这番局面。 “枝儿,我做的对吗?”看到他如此的不开心,凌萝已经心如刀割。曾经他是那样的倜傥风流,可如今却为了她放弃了大好前程,这样真的对吗? “小姐,每个人都有权利争取幸福的,上天既然把季公子送来了,你就要好好珍惜,千万别放手。”她只希望小姐可以幸福,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可是季尚书如此反对,我还能找到幸福吗?”不安和担忧落在她精致的容颜上,她是青楼女子,出生低贱,纵然翰轩不顾一切的娶了她,可她也要为翰轩着向,青楼女子能带给他的只是无尽的羞辱和嘲讽,她可以那么自私吗? “小姐啊,你别想那么多,只要季公子真心实意的待你就好了。”绿枝想不到那么远,她只知道季公子是真心对待她家小姐,那比什么都重要。 “是吗,这样就行了吗?”看着熟睡在床的季翰轩,凌萝久久的陷入沉思。“二位姑娘,我们这里可不招待女眷的。”王妈妈头痛不已,这世道真的坏了,两个美若天仙的姑娘,怎么也对她这个依翠楼感兴趣呢? “滚开,姑娘不是来找你的。”七老八十了还画眉描唇,打扮的不伦不类。季思萍没好气的嚷道,她可是来找她老哥的,没时间和老妈子在这里磨蹭。 “姑娘,你们要找谁啊?”火气这么大,一定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王妈妈赔着笑脸的询问,这些千金小姐她可得罪不起哦。 “找依翠楼的头牌——凌萝。”她可要好好见识一下,这个把她老哥迷的离家出走的姑娘是什么模样。 “好了,萍姐姐。”方羽纥笑着阻止她的咆哮,明明自己是好奇的要死,却还装成兴师问罪的样子。“我们是来找凌萝姑娘的,麻烦妈妈去通传一声,这锭银子就孝敬妈妈了。” “好好,两位姑娘楼上请。”果真是见钱眼开的老鸨。 “羽纥,干嘛给她银子啊。”浪费了多可惜。 “好了,萍姐姐,还是快上楼去看看翰轩哥哥吧。” “这就是凌萝住的清风阁了,凌萝啊,有两位姑娘要见你。”管他是男眷女眷,有银子拿就行了。 “妈妈。你下去吧,我们自己进去就可以了。” “那好,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情您招呼一声。”王妈妈笑着离开了,却又回头望了一眼方羽纥,多标志的姑娘,容貌、修养皆是上品,若是在她的依翠楼该有多好,那些王侯贵胄大概会争的头破血流,也要一睹芳颜,可惜了呀。 “枝儿,快去开门。”是谁要见她呢? “是小姐。”绿枝应声出去了,姑娘?该不会是来找小姐麻烦的吧,呵呵,有季公子在,她还怕什么呢? “你们找我家小姐什么事?”输人不输阵,管她们是什么来头,绿枝高傲的看着门口的两个姑娘,一个清丽脱俗,一个活泼可人,不象是捣乱的呀。 “天啊,见个人,怎么这么麻烦啊。”季思萍头痛的大喊,简直比见皇帝还麻烦嘛! “萍儿。”季翰轩不可置信的来到门口,这么大的嗓门除了他小妹,不会有第二个人了。 “翰轩哥哥。” “哥。” “你们两个不在家里待着,跑这里来干什么?”果真是她们两个,季翰轩直接转身进了屋子,要是当说客就免谈了,他是不会和凌萝分开的。 知道是翰轩的朋友,凌萝笑着行礼,“二位姑娘请进。”好美丽的两个姑娘,不仅是美,更有着她不具有的高贵典雅,也许这样的女子才配的上翰轩吧。 “还不快进来。”见凌萝脸上一闪而过的自卑之色,季翰轩开口解释道:“这个刁蛮的是我妹妹季思萍,这是羽纥,也是我小妹。” “哇,这就是我未来嫂子啊,果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季思萍笑呵呵的说着,这么温柔可人的嫂子,呵呵,以后就不怕她哥再欺负她了。现在拉好关系太重要了,“是吧,羽纥。” “是啊,要不翰轩哥哥也不会离家出走了。”确实是一对天造地设的佳人,方羽纥由衷的祝福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停,你们两个小丫头,跑这里来到底做什么?”他的凌萝是美的没话说,但这两个丫头一定有古怪。 “哥,你好小气哦,我们只是很好奇,未来的嫂子长的是什么样嘛。”季思萍仔细的打量起凌萝的长相。音似出谷黄莺,眉黛如青山,明眸皓齿、粉面桃腮,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温柔气质。果真是个大美人啊。不过比起她还差了那么一点点了。 “行了,季思萍,收起你的奉承,说吧,来干嘛的,要是劝我回去就免谈了。”孩子气的抱住凌萝,他可不能让那丫头打凌萝的主意。 “哥,你就这么看你妹妹我啊。”抱的那么紧,好象她要抢人似的。淘气的对方羽纥笑道,“是吧,羽纥。” 看到他们幸福偎依在一起的模样,方羽纥又想起那个曾经海誓山盟的曾少凡,真的好羡慕他们。 等了半天没有回应,季思萍知道她一定想起了少凡,算了,还是解决眼前的麻烦比较实在。 “哥,你要娶凌萝做我嫂子,我是没意见,可你得过了爹和娘那一关。”他老爹的脾气可不是盖的,倔强起来,就连她温柔的娘亲都没办法。 “是啊,翰轩哥哥。你要和伯父他们好好说,这样一走了之,终究不是办法。”他们至少还有希望在,多好。 “可你们又不是不知道爹的脾气。”他何尝愿意这样,“凌萝出生青楼的身份,是无法改变的,爹一直不答应,我也没有办法。” “都是我不好。”低下头,一股深深的负罪感漫上心头。 “这不是你的错。”季家兄妹异口同声的说道。 “凌萝姐姐,爱一个人是没有错的,不管有多大的困难,你一定要和翰轩哥哥坚持下来。”她已经尝试了失去至爱的痛苦,悲剧不应该再重复。 “羽纥说的对,哥,我们会支持你们两个的。”搂住方羽纥的肩膀,季思萍可不希望他老哥就这样长住青楼。 “那还不帮我劝劝爹和娘。”就知道嘴上说说。不过就算所有的人都反对,他也不会放弃的,他要一直抓住凌萝的手直至走到光明。 “喂,我们这不是来看看,未来嫂子值不值得帮吗?”见色忘义的哥哥。 交谈了许久后,见天色以晚,方羽纥道,“翰轩哥哥,我和萍姐姐回去了,你要多保重啊。”伯母还在家等着她们的回复。 “等我们的好消息吧,哥。” “回去小心点,照顾好羽纥。” “知道了哥,你很烦罗嗦耶。” 回头望向远远偎依在一起的两个人,一阵苦涩涌上心尖。这一生她注定不会再有幸福了。少凡哥哥,我很想你。 [正文:第三章 02 接下逍遥贴] 外面的街市很喧闹,来来往往的人群穿梭起中,京城是一个繁华的地方,可失去了曾少凡,这里却成了她永远的伤心地。悲哀漫上她的眼眸,从此再也感觉不到快乐。 “羽纥,你可以自己先回去吗?”不知道司马南越那小子在做什么,为了哥哥的事情,她已经有好几天没见到他了。 “萍姐姐,是不是要去见司马公子啊。”看季思萍幸福的样子,不用想就知道了。 “呵呵,羽纥,你好聪明啊。” 季思苹爽快的承认,终于明白了爱一个人的感觉,那是无时无刻的想念,想知道他在做什么,开不开心,有没有遇到烦心的事。所以她也接受的了大哥和凌萝的感情,如若依她往常的性子,一定会和爹娘一样的想法,可在遇到司徒南越之后,她才明白,爱就上爱了,与身份、地位无关,爱的只是他那个人。 “我自己先回去了,你快去吧,我会和伯母说的。” “那我先去了,羽纥,回去的时候小心点。”话音未落,人倒是已经离开了。 “知道了。”方羽纥远远的应了声。 曾几何时她也像她这样在等待和一个人的见面,如今他们却是黄泉相隔。 ~~~~~~~~~~~~~~~~~~~~~~~~~~~~~~~~~~~~~~~~~~~~~~~~~~~~~~~~~~~~~~~~~~~~~~~ “方小姐回来了。”丫鬟红儿碰着药碗,微笑着要向方羽纥行礼。 “不用多礼了,府里谁病了吗?”方羽纥连忙托住她的手臂,阻止红儿行礼。 “回小姐的话,是老爷病了,孟大夫刚走,红儿正要把药给老爷送去。” “伯父病了?什么时候的事?”方羽纥接过药碗担忧的询问。 “昨天晚上就不舒服了,可老爷不准夫人去找大夫,今个一早就病的更厉害,夫人才把孟大夫给请来了。” “恩,下去吧,药我送过去。”方羽纥捧着药碗,往季靖的院子走去,不用说定是为了翰轩哥的事。 刚走了两步,回头对红儿嘱咐道:“去司徒公子家,请小姐回来,就说伯父病了。” “哎,红儿这就过去。”小丫鬟应声急急的跑了出去。 “伯母,药已经煎好了。”方羽纥轻声的推开门,见梅如心满脸忧愁的坐在床边,轻轻递过药碗。 “羽纥,你回来了。”梅心如接过药碗,忧心忡忡的望了方羽纥一眼,似乎在一瞬间苍老了不少,本来好好的一个家,就为了个青楼的女子,病了一个,离家出走了一个,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伯母,一切都会好的,先让伯父喝药吧。”方羽纥安抚的对梅心如说道,只是内心却是担忧不已,翰轩哥的痴情她已经知道了,可伯父的倔强,唉,如何是好? 刚喂完药,季思萍已经火烧火燎的赶了回家,“娘啊,爹早上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一回来就病倒了呢?” 看着平日里身体硬朗的爹此时却病倒在床上,面色苍白而疲竭,季思萍心中也不禁担忧起来。 “唉,昨晚身子几不舒服,早朝时刘大人他们借你哥的事又来奚落你爹。你也知道你爹的脾气,怎么受的了他们这样含沙射影的讥笑,回来后气血上涌就病倒了。” “伯母,你别担心了,伯父没事的。” “是啊,娘,你还是先休息一会,你气色也不好。”季思萍握着娘亲的手,可千万别再把娘给病倒了,“这里有我和羽纥就行了。” “心如,听孩子的话,去休息吧,我没事的。”看到憔悴的妻子,季靖眼中尽是不舍,只是虚弱的身子,说了一句话,片刻后又沉沉的闭上眼。 “伯母,你还是先休息吧。”眼下都灰黑成一片了,怕是为了翰轩哥的事情,伯母也是日夜的担忧。 “那就麻烦你了,羽纥。”拉过伫立在一旁的女儿,梅心如已经知道要怎么做了。 “娘啊,你拉我出来干什么?”她还想陪爹一会儿。 “小声点,别让你爹听到。”焦虑的朝屋子看了一眼,梅心如压低声音说话。 “干嘛啊,这么紧张兮兮的。“不解的望着一反常态的娘,季思萍不明白这时候还有什么事情,比她爹的病情更让娘担心的。 “好了,快去把你哥找回来。”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轩儿啊,娘也是为了你好,日后你若是要恨就恨娘吧。 “找哥回来?就是哥把爹气等倒的。”,她哪里敢找他回来,连哥的名字都不敢提了。 “听娘的话,快去啊。”催促的对女儿说道。 “哦,知道了,娘你快去休息吧。”娘说的也对,心病还得心药医,先把大哥找回来再说。 在季思萍的身影出了大门后,梅心如并没有去厢房休息,而是小心翼翼的尾随在女儿身后,直到季思萍进了鹊桥院,她才躲闪到一旁的角落。 “哥哥,你快回去。”直奔上了凌萝的厢房,季思萍大声的嚷道。 “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季翰轩看着气喘吁吁,跑的满头大汗的妹妹,内心有种不祥的预感。 “爹被你气的病倒了,娘让我快点叫你回去。”喘了一口气,伸手就拉住季翰轩的身子,往门口拽去。 “什么?”闻言,季翰轩面色苍白,焦虑的问道,“爹现在怎么样了?” “快点回去吧,翰轩。”这都是她带给他的,都是她的错,凌萝幽幽的开口。 “凌萝,我先回去看看,乖乖的在这里等我。”担忧让他没有发觉凌萝眼中的负罪感,拉住还在喘气的季思萍,匆忙的往家中赶去。 看着远去的身影,凌萝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坚持是对是错,她已经误了他的锦绣前程,如今又让他背负着不孝的罪名,她真的做对了吗? 看到匆忙跑走的儿女,梅心如才从角落中走出。 “凌萝姑娘,请留步。” “夫人,你是?”听见身后的叫喊,凌萝诧异的回头望着眼前的夫人。虽然已经年过四旬,可依旧掩饰不了浑身的高贵气质,一只金钗将黑发束在身后,紫色的长裙下是纤浓合宜的身体,可她的眉宇间却有种熟悉的感觉。 “我是轩儿的娘亲。”多好的姑娘,天生丽质,温婉大方,只可惜出生青楼,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是季夫人,快请进屋,枝儿奉茶。”该来的终究来了,凌萝从她的眼中已经明了季夫人此行的含义。 “凌萝姑娘,你还是离开轩儿吧。”直到凌萝关上了门,梅心如才开口,长痛不如短痛,她也只能这样做了。 “夫人,我、、、、、、”虽然曾无数次的想过要离开翰轩,可真到分手的时刻,凌萝心如刀割般疼痛,练习了千万遍的话,也断续的说不完整。 “我知道轩儿很喜欢你,可他不能为了你耽误大好的前程,你该为他考虑考虑的。”语重心长的看着挣扎犹豫的凌萝,怪她也罢,恨她也罢,为人父母,她也只能狠心的棒打鸳鸯。只希望时间可以冲淡这份情感。 “可我们是真心喜欢对方的。”凌萝最后的乞求,紧咬住嘴唇,忍住眼中要滴落的泪水。或许她真的做错了,她不能这样自私的。 “我知道这样会伤害你,可这是唯一能解决的办法。”看到凌萝眼中的伤痛,梅心如无奈的叹息,“为了轩儿的前程,你就放弃吧?” “夫人。”哽咽的哭泣,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啊? “凌萝姑娘,我给你跪下了。” “不,夫人,你快起来啊,凌萝承受不起的。”急忙的伸手,要去拉起跪在地上的梅心如。 “为了季家,只有委屈你了。” “好,夫人你起来吧,凌萝发誓,此生不再见翰轩。”抹去脸上冰冷的泪珠,凌萝凄惨的苦笑着,终究还是放弃了。 “小姐、、、、、、”听到小姐的话,绿枝不满的抱怨,“你忘了季公子临走时说的话了吗?怎么能这样就放弃了。” “枝儿,别说了,我心意已决,送季夫人出去吧。”转过头,保留着自己最后的一点尊严。 “是,小姐。季夫人,您这边请。”绿枝无奈的搀扶起梅心如,她家小姐就是太善良了。 “这件事还请凌萝姑娘保密,不要别和轩儿说起。”看着她颤抖的背影,梅心如知道自己这样太残忍了,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她出生青楼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夫人放心,凌萝知道要怎么做。”依旧哽咽的嗓音里,却多了份决绝。 看着窗旁的古琴,那时就是她的琴音吸引了季翰轩。轻轻拨动琴弦,哀怨的琴声伴着她凄美的歌喉,飘的很远很远。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故,花开花落终有时,总赖东君主。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绿枝刚进门,就听见凌萝悲惨缠绵的琴声,“小姐,你怎么就答应了季夫人了呢”听见小姐调不成调的声音,绿枝也跟着伤心起来。 “枝儿,你别担心,我很好。”凌萝惨然一笑,如在寒风中凋零的花瓣。 “那季公子怎么办呢?”他是那么爱小姐,现在小姐放弃了,季公子一定会伤心死的。 “我已经打算好了。”只要她离开,他会慢慢把自己忘却的。 “打算?”绿枝不解的望着小姐。 素手轻抚,可琴弦却应声而断,割了手指,一滴血就这么圆润的落在古琴上,凌萝痴痴的看着伴随自己多年的古琴,许久才开口,“枝儿,去告诉王妈妈,凌萝收了逍遥帖。” “小姐,你疯了。”如果小姐去了逍遥岛,那就别指望和季公子破镜重圆了。 “还有比这个更好的办法吗?”似乎在问绿枝,似乎在问自己。虽然那会是一条不归路,可她已经别无选择了。 “小姐,你想清楚啊,收了逍遥帖,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快去告诉王妈妈吧。”今生无缘,翰轩,来世她一定不会再放手了。窗外是碧波荡漾的湖水,翠绿的柳枝随风摇摆着,凌萝又回忆起他们在一起的时光。 “好吧,我这就去。”看着沉默不语的小姐,绿枝无可奈何的退了出来。 这段本不该开始的情缘,注定了这么悲惨的结局,凌萝倏的笑了起来,愁眉下的眼眸里,慢慢的也染上一层若有若无的笑意,笑的苦涩、笑的悲切,一行清泪,顺着眼眸垂落下来。 “哎呀,凌萝,你真的想通了,那可是太好了。”王妈妈在听到绿枝的话后,早已经高兴的合不拢嘴,十万两啊!除去给凌萝备的嫁妆,花在她身上的银两,她足足赚了好大一笔。 看着王妈妈的喜悦,凌萝应付的扬起唇角,一抹苦涩的笑容刹那如烟花般绽放在她惨白的面容上,“妈妈,只有三天了,不知道还来得及准备么?”既然已经决定了要放弃,嫁给谁还不是一样。 只要翰轩可以振作,忘记她,一切都值得了,如今她只要去了逍遥岛,千山万水,他纵然一时伤心,也最终会把她忘记的。 可一想到翰轩的记忆里,不在有她的影子,他的身旁会有一个端庄娴雅、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凌萝却怎么也不甘心,她终究是自私的。纵然是天涯永隔,只要翰轩偶然间,会想起她,想起曾经有一个女人,那样刻骨铭心的爱过他,此生虽死无憾! 王妈妈略微的盘算了一下,对着凌萝笑道:“来得及、来得及,妈妈这就让人去准备。” 绿枝狠狠的瞪了一眼离开的王妈妈,秀气的脸上满是怒火,小姐都快哭出来了,她倒只想着钱。目光在接触到凌萝哀怨、悲伤的神色后,也跟着红了眼眶,哽咽的说道:“小姐,你何苦这样的折磨自己呢?” “枝儿,你不懂。”凌萝孱弱的微笑,想让枝儿放心,可这么苦涩的笑容,又能骗的了谁?她自己、枝儿,或者是翰轩。 是啊,她不能这么的悲伤,她要笑着出嫁,她要让翰轩死心,即使是他恨她,她也认了。凌萝径自走到梳妆台前,拿起粉遮掩自己微微泛红的眼眶,片刻后,一个粉妆玉琢的艳丽佳人出现在铜镜的里,她是凌萝,京城第一名妓,艳冠群芳。 [正文:第三章 03 误会重重(上)] “爹,你好些了吗?”季翰轩愧疚的跪在床前。 望了一眼跪在床前的儿子,季靖的怒火依旧没有消退,疾言厉色的斥责道:“你不用跪在这里,季家从今往后没有你这个不肖子孙。”动了气,结果又是一阵嘶厉的咳嗽声。 “伯父。”方羽纥担忧的走上前,轻拍的季靖的胸口,帮他顺气。 “爹,哥哥都回来了,你就别气了,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办?”季思萍挫败的看着谁也不让谁的父亲和哥哥,唉,果真是流着同样的血,固执起来简直是一个模样。 “是啊,伯父,您消消气,翰轩哥,已经知道错了。”瞥见季翰轩苦恼的脸庞,方羽纥也不知如何是好?眼前也只能安抚伯父了,以后的事情再从长计议。 “唉、、、、、、”季靖长叹一声,眉宇间竟是疲惫和苍老,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季家所有的希望都落在他肩膀上,可翰轩偏偏不成器,迷恋上青楼女子,他季靖纵然是以死谢罪,也愧对列祖列宗。 在方羽纥的搀扶下,季靖坐了起来,看了一眼儿子,语重心长的说道:“有道是浪子回头金不换,轩儿,现在悔过还来的及,千万不要为了一个青楼女子而耽误了大好的前程。” “爹。”季翰轩抬头,俊朗的脸上满是严肃,正色的回道:“爹,凌萝真的是一个好女孩,她洁身自好、冰清玉洁、、、、、、” “住口!你给我滚出去!”刚刚舒缓下的怒火瞬间又高涨起来,季靖颤抖的身子,直指着门外,“我就当没生你这个儿子。” “好了,爹你别气。”看到战火又蔓延开来,季思萍无措的叹气,朝方羽纥使了个颜色。 “好了,翰轩哥。我们先出去。”领会到季思萍的用意,方羽纥拉起季翰轩往外走去。 “羽纥,你别拉我,今天我一定要跪到爹答应为止。” “好了翰轩哥,伯父正在气头上,你说什么也没用的,等伯父气消了,我们再心平气和的说。”一方是血浓与水的亲情,一方是至死不渝的感情,她当然清楚翰轩哥夹在中间的难处。 “羽纥,凌萝真的是个好姑娘。”季翰轩挫败的一拳砸在柱子上,他爹怎么就那么固执,连见凌萝一面都不答应。 “羽纥知道,只是伯父的固执,怕一时也改变不了。”看着翰轩哥的苦闷,方羽纥知道任何的说辞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夜色安宁,点点星光点缀在空旷寂寥的苍穹中,一弯孤月,洒着淡泊的光辉,初春依旧是寒意逼人。 庭院里,一个单薄的身影,在月色青辉下,舞动着手中的软剑,收放间,挥洒自如,步伐熟练,方羽纥把这套剑法早已经练的炉火纯青地步。 可每次在午夜梦回,想起少凡哥哥的时候,她总是忍不住的又练起他教她的剑法。少凡哥哥教她时的往事还历历在目,可如今却已经是黄泉相隔、相聚无期。 那时她笑的那么的灿烂,少凡哥哥还说等她学会了这套剑法,就教她其他的武功,可现在她已经练的如此的娴熟,又有谁来教她呢? 剑舞的更加的凌厉,她把这满腹的相思和惆怅都融入在这冰冷的招势里,少凡哥哥,你在天有灵,可看到羽纥的身影? “羽纥,你这是在做什么?”季思萍刚出门,就察觉到庭院了有异样的声音,绕个弯过来一瞧,却只见方羽纥正握着剑,在夜色下落泪。 “没什么,沙子迷了眼睛。”伸手抹去脸上冰冷的泪珠,方羽纥笑着回道。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纳闷的看了一眼似乎有些怪异的羽纥,。 “萍姐姐,你呢,这么晚却穿戴整齐,是不是要出门去啊?”凌厉的目光扫了一眼季思萍的,将一汐剑环在腰间。 “南越约我出去吃宵夜呢,爹这两天病了,白天都不能出去,只好改晚上了。” 看到季思萍脸上那抹幸福的笑容,一阵苦涩瞬间自心头漫了上来,“那好不快去,司徒公子等久了可不好。” “恩,那我去了,可别告诉我爹哦。”季思萍咧开嘴角笑了起来,随即有回头望了一眼在夜色中的方羽纥,不放心的叮嘱道:“你也快回去睡觉,这么晚了,可别着凉了。” “羽纥知道了。”回去却也只是一室的清冷和孤寂,方羽纥的笑颜在她离开后,慢慢的褪却,换上无边无尽的伤痛。 疲倦的坐在石椅上,闭上眼回忆起和少凡哥哥的点点滴滴。月光下,她美丽的嘴角微微的上扬,那么的安详,可一滴泪却自她紧闭的眼中落下,带着点点的晶莹,消融在无尽的黑暗里。 “丫头,在这里。”看到熟悉的身影鬼鬼祟祟的出了季府的大门,司徒南越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以为今晚这丫头又不能出来了。 “晚上去哪里玩啊?”巧笑嫣然的跑到他面前,季思萍时至今日,也终于明白了情为何物。 “怎么这么晚呢?”握着她冰凉的手,司徒南越紧紧的把她的小手包裹在掌心里。 “干嘛?等这会就着急了?”嘟起醉,满脸不悦的瞪向他。 “不是、不是。”知道她曲解了自己的意思,司徒南越急急的辩解:“还以为你今晚又不能出来了。” 一阵轻笑自她口中溢出,季思萍笑的花枝乱颤,原来他这个公子阔少爷也有语无伦次的时候。 “丫头。”知道自己被她取笑了,司徒南越有些懊恼的晃了晃她的手,可目光在接触到她笑的无暇的脸庞时,司徒南越失神的看着她的娇颜,只希望这一升,她每日都可以对着他笑的这么的美丽。 “真的生气了?”见他半晌没有反应,季思萍有些担忧的问道:“不闹你了,这几天爹病了,哥哥又那样,我当然要在家多陪着他们。”一想到大哥的事情,季思萍随即掩去脸上的笑容,好心情刹那消失殆尽。 “好了,萍儿,你大哥的事情不用担心。”看着身旁的佳人愁眉紧锁,司徒南越心疼的安慰,季翰轩的事情早已经闹的沸沸扬扬,全城皆知。 “难道你有什么好办法?”诧异的望着他肯定的模样,季思萍怀疑的问。 “对啊,不过不告诉你?”邪邪的笑了起来,司徒南越神秘莫测的卖起了关子。 “快说,快说嘛?”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季思萍撒娇的嘟喃,这小子太可爱了,居然想到法子,来解决她家的大麻烦。 最难消受美人恩,司徒南越讨饶的回抱着她的身子,“你先撒手,否则我就被你勒死了。”这丫头手劲也忒大了点,再多搂一会,他大概就要见阎王爷去了。 看到他憋红了的脸庞,季思萍猛的一送松手,愧疚的垂下头,“人家一时太高兴了嘛。” 司徒南越哭笑不得的看着她低垂的蓁首,她这一激动可就是要人命啊,不过看她现在这惨兮兮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欺负她呢? “丫头,我和你闹着玩的。”司徒南万般怜惜的越揉了揉她的头顶。 “真的吗?”声音依旧是闷闷的,可脸上却是压抑下的笑容,那淘气的模样,犹如偷腥得逞的小野猫。 只可惜司徒南越和她相处的时间不够长,不知道季思萍的劣根性,想她季大小姐什么时候会这么诚恳的认错,唉,可怜他英明一世,却被这小丫头糊弄的神昏颠倒。 “好了,乖,都是我不好,下次你再怎么用力,我保证哼都不哼一声。”卖力的求饶,司徒南越懊恼的望着沉默不语的佳人。 “这可是你说的,打不还手哦,你要记住了。”倏的抬起头,季思萍嘻笑的嚷了起来,熠熠生辉的眼中,哪有半点的委屈。 “丫头,你又骗我呢。”好笑着用食指弹了弹她光洁的额头,只要她不生气就好,司徒南越满是宠溺的摇头苦笑。 “好了,南越哥哥,你快告诉我是什么方法啊。”依靠在他身旁,是无限的幸福,一贯大大咧咧的季思萍,忽然想就这么的天长地久该有多好。 伸手握着她的小手,司徒南越一边走一边说:“依翠楼的头牌当家——凌萝已经收了逍遥帖,三日后出嫁逍遥岛。” [正文:第三章 03 误会重重(下)] “什么?不可能!”不可置信的大叫,季思萍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消息,前几日,她才见了她,那个凌萝还和她哥你侬我侬的缠绵悱恻,那眼里的爱意怕已经是浓的化不开来,这会怎么就接了逍遥帖呢? “别瞪大眼睛了,我那风流的二哥在依翠楼可是亲耳听到,而且回来后还知嚷着京城又失了一大美女。”说起贪幕钱财的那些青楼女子,司徒南越挑了挑眉头,一脸的不屑:“这事情京城已经传的沸沸扬扬的了,你哥这些日子在家里闭门悔过,所以才不知道。” 如泼了冷水般的呆楞在一旁,季思萍担忧的咬了咬嘴唇,半晌后才:“那我哥怎么办,我哥怎么办啊?” 困绕的望着司徒南越,六神无主的眼中已泛起泪水,她知道他哥的脾气,这一急,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逍遥岛,可不是她一个尚书府能惹的起的。 “丫头,别急、别急,我听说那个凌萝贪图逍遥岛的财富,所以才接下了逍遥帖,当初和你大哥也是为了一朝飞上枝头,可惜却被你爹识破了,你大哥也成了落魄公子,不值一文,她这才又换了对象。”还是喜欢季思萍这真性情的姑娘,只求开心就好,从不耍心计、弄手段。 “她真的这么说的?”居然敢这样践踏她大哥的感情,而且为了她的事情,她爹如今还卧病在床,真的太过分了。 “丫头,你要干嘛去。”见她怒气冲冲的抬脚就走,司徒南越连忙拉住她的身子,早知道这丫头这么的暴躁,他就不该和她说这些。 “上依翠楼找她算帐去!”季思萍气愤的说道,枉她大哥对她情深意重,甚至不惜和爹决裂,而这个女人居然只是为了钱财,这样糟蹋她大哥的感情,她一定要找凌萝问个清楚,否则还以为她季家人好欺负呢! “丫头,你冷静一点!” “司徒南越,你爱来不来。”头也不回的吼道,季思萍大步流星的往前走。 “我有说不去吗?”无奈的摇头,司徒南越急急的跟了上来,依她这个火暴的性子,他不去能行吗?这怕这丫头到时候一激动,把依翠楼都给拆了。 京城此时,却已是夜深人静,惟独这依翠楼前,依旧车水马龙般的喧闹,谈笑声、丝竹声,夹杂着男男女女,一阵阵的欢笑,好一派歌舞升平的繁荣景象。 季思萍怒气冲冲的推开拦在身前的龟奴,直往楼上凌萝的房间行去。她倒要好好看看这个女人的嘴脸,看看她的心是不是让狗给叼去了。 “季小姐。”绿枝急急的迎上前去,这前几日还是好好的,怎么这会却变了脸色,那眼睛怕是要喷出火来了。 “滚开!”一掌推开绿枝的身子,季思萍没好气的问道:“让凌萝出来见我。” “我家小姐、、、、、、” 眼见凌萝的房间里还亮着灯,季思萍走了过去,一脚踹开了木门,见到凌萝居然在梳妆台前,试戴珠宝首饰,再也压抑不住满腔的怒火。 “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季小姐,这么晚不睡,到我这依翠楼来做什么?”无视她的阴沉的脸色,凌萝一面戴着珠钗,一面笑意嫣然的问道。 “你、、、、、、” “正好,季小姐有眼光,帮我选选看,这些首饰,出嫁那天到底佩带那个比较好?”打断季思萍的话,凌萝双眼泛着贪婪的光芒,炫耀着手里的珠钗首饰。 听到楼下的争吵声,她就知道该来的终究要来了,所以翻出逍遥岛送来的彩礼首饰,也只有这样,才能让翰轩彻底的对她死心。 收敛了心神,凌萝咽下所有的痛苦,笑意盈盈的回应着季思萍打量的目光。 “你要嫁去逍遥岛,是你的事,谁也管不了,可你为什么要招惹我大哥。”看她这副嘴脸,季思萍嫌恶的挑起秀眉,或许刚开始,她还有一丝一毫的疑虑,可现在见到她爱慕虚荣的丑态,只为她大哥感到不值得! 凌萝丝毫不在意她的嘲讽,绝色的面容上,依旧是那抹刻意伪装的笑容,“唉,你们这些千金小姐,是天生的好命,非富即贵。哪像我们这些苦命的女子,靠着青春和容貌,才能穿金带银、享受荣华,本以为攀上你大哥,便一辈子衣食无忧,谁知、、、、、、” “可我大哥对你却是真心的。”闻言,季思萍气的杏眼圆瞪,恨不能把眼前的凌萝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站立在一旁的司徒南越,面色凝重的扫了一眼漆黑的窗外,虽然是刻意压低了呼吸,可他还是敏锐的感觉到,窗外已经聚集了三五个好手。 司徒南越走近了两步,身影往季思萍身边靠了靠,暗中提起真气,护在她左右,难道是逍遥岛的人? 犹如听到了多大的笑话,凌萝压抑不住的笑出声来,眉眼里竟是嘲讽,“真心?唉,有什么用呢?逍遥岛,富可敌国,能嫁过去,是凌萝做梦都想的事情,如今了了平生夙愿,凌萝虽死也值得了。” 素手轻挥,凌萝伸手抹去眼角笑出的眼泪,随即又晃了晃手腕上用黄金打造的镯子,“回去告诉你大哥,游戏结束了,他就别再来缠着我了。” “你这个疯女人!”咬牙切齿的瞪了凌萝一眼,随即对身旁的司徒南越道:“南越,我们走吧,和这种女人在一起,多呆一会,我都想吐。” “好,我们回去。”终于松了口气,司徒南越握着季思萍的手,往屋外走去,幸好这丫头要离开了,否则若真动起手来,他还真怕伤了她。 兀自沉默在一旁的绿枝,待他们离开后,才幽幽的开口,心疼的看着凌萝,“小姐,你这是何苦呢?”这样的作践自己,这样的维护季公子,甚至嫁去逍遥岛,这么做,真的值得吗? “纤云巧、飞星恨,银汉迢迢谁人度,金风起、玉露凝,相逢却是萦梦了。佳人情,归期遥,鹊桥忍顾清泪落,两情坚,天涯隔,又岂在朝朝暮暮。”琴声飞扬,凌萝悲痛欲绝的唱着,任凭泪水滴落,无处寄相思。 “大哥,你醒醒吧,为了那种女人不值得!”第二日,季思萍就拉着司徒南越,把所有的事情都和季翰轩说了一遍,她就知道大哥一定不相信,幸好当时司徒南越也在场。 “大哥,你若上不相信,你问南越,当时他可是在场,听的一清二楚。”季思萍努努嘴,把司徒南越拽到了季翰轩面前。 “南越,你告诉我,思萍说的是不是真的?”犹如落水之人,抓到了一跟浮木,季翰轩期盼的眼光,紧紧盯着司徒南越。 虽然知道季思萍不会在这件事情上胡说,可他怎么也不肯相信,凌萝会是那种见钱眼开的势力女子,纵然依翠楼里任何一个女子都有可能,可凌萝也绝对没有可能! 方羽纥安静的立在一旁,听到思萍姐姐所说的,连她也不敢相信,可街市上却已经传的沸沸扬扬,而她对凌萝也只有一面之缘,这会倒也不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翰轩,我已经向我二哥问清楚了,逍遥岛确实是,每年都会发出三张逍遥帖。而凌萝姑娘也确实收下了帖子,明日就会嫁去逍遥岛。”司徒南越严肃的说道,虽然这样很残忍,可至少比被凌萝骗一辈子的好。 沉默半晌后,季翰轩忽然站起身来,“不,她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我要找她问清楚。”漠然的丢下一句话,颀长的身子朝门外走去。 “羽纥,一起去。”季思萍拉起方羽纥,追在季翰轩身后也出去了。 [正文:第四章 01 远嫁逍遥岛] “季公子,小姐正在试嫁衣。”绿枝伸后想拦住要冲进去的季翰轩,可在接触到他阴郁的眼神后,又讪讪的退了回来,纸是包不住火的,像小姐说的,该来的终究要来。 “枝儿,让季公子进来。”屋子里传来凌萝悦耳的嗓音,音调轻柔,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的出她的心情应该很好。 有些颤抖的推开门,一身大红的嫁衣,灼伤了季翰轩的眼睛,盛装衬托下,玲珑玉致的凌萝,分外的妩媚动人,比起一贯的婉约,此时又添了份妖娆的美艳。 可看在季翰轩眼里,却是万分的心疼,她在笑,可她眼里的疼痛却骗不了他,明明是不愿意,为何要这么的折磨自己?也折磨他呢? “凌萝。”季翰轩深情的喊着她的名字,轻柔的语气里满是不舍,她好傻,以为一个人承受所有的痛苦,他就会放弃了吗? 季翰轩温柔的神情里蕴涵着感动和苦涩,她是他的希望,是他的快乐和幸福,若是没有了她陪在身旁,功名、利禄对他而言,还有什么意义。 “季公子,凌萝明日就要远嫁逍遥岛了。”裙摆下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她都已经这么绝情了,他为什么还不死心?为什么不痛骂她一顿,然后绝尘而去。 努力压抑着自己脱口而出的挽留,凌萝漾出最美丽的笑容,摆弄着身上的嫁衣。他为什么还不走?为什么要用这么深情的目光注视着她? “凌萝相信,季小姐已经把凌萝的话带给公子了。” “我当然告诉我大哥了,你以为我还会替你隐瞒不成,贪图富贵的女人,才不配进我季家的大门!” 季思萍没好气的说到,人家都这么绝情了,她大哥怎么还是一往情深的表情,难道真要见她上了花轿,堂堂尚书府成了京城的笑柄,她大哥才会悔悟么? 无视季思萍的冷嘲热讽,凌萝坦然一笑,微扬的脸上满是得意,“既然季公子不相信,那凌萝就再说一遍吧。”伤了他,却也伤了她。 “够了,你别说了!”倏的打断了凌萝的话,季翰轩懊恼皱起浓眉,一贯神采飞扬的面容上,落满深深的痛苦。 他枉为七尺男儿!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居然让她了他的前程,而委曲求全的远嫁。齐家、治国、平天下,他却连一样都没有做好,他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世上? “好,既然你已经收了逍遥帖,我们的感情也只是逢场作戏,那季翰轩和凌萝姑娘,从此以后再无瓜葛,桥归桥、路归路,老死不相往来。”他说的悲切,可她眼眸里那深藏的伤痛,更让他心碎。 “不错,事情到了这一步,凌萝也没有必要骗你了。”终于说了,这不上她期盼的结果吗?可为何还是那么的心痛难忍,翰轩恨她了吗? 凌萝凄楚的望了一眼神色复杂的季翰轩,他曾经用过各种的眼神看过她,有关切的、温柔的、迷恋的,可从没有过这般的绝望,是她彻底的伤了他么? 季翰轩忽然拔出随身佩带的宝剑,吓的一旁的季思萍急急的嚷了起来,“大哥,你这是做什么?千万别冲动啊,杀了这个女人太不值得了!” “翰轩哥。”方羽纥也微微一怔,可看到季翰轩示意的眼神后,便又沉默的退到了一边。 “思萍,哥走了以后,帮我好好孝顺爹娘,就当季家没有这个儿子。”他不是想以死相逼,可如果不这样,凌萝怕是不会说出实情。 “大哥,你千万别做傻事啊?”一把拽住季翰轩的衣袖,季思萍话里含着浓浓的哭腔,大哥怎么傻到要殉情呢?而且是为眼前这个势利女人。 “司徒南越,你帮我拦住我大哥啊?”回头,季思萍泪水朦胧的向司徒南越喊道。 “丫头,人要死是拦也拦不住的。”也看了些眉目的司徒南越走上前,将季思萍拉到自己的身旁,情路难!今日他终于在翰轩和眼前的凌萝身上见识到了,虽然艰难,却亦是情比金坚,枉他一开始还错怪了她。 季翰轩扬起剑,往颈项间挥去。 “不要啊。”一声凄厉的哭喊声响起,一只素白的手飞快的握住了剑锋,鲜红的血刹那自她掌心处滴落下来。 “凌萝,快放手。”季翰轩怎么也没料到,她竟然不顾一切的用手来抓住剑锋,心疼万分的看着她一手的鲜血。 “我都这样了,你为什么还不放手呢?”最终哭倒在他身旁,凌萝泪如雨下,是再也压抑不住的悲切。 “凌萝,这一生,季翰轩对天发誓,非卿不娶,如违此誓,人神共诛,天地不容。”他的誓言,换来她更多的泪水,季翰轩动容的抱住她颤抖哭泣的身子,久久不语。 “还好,伤口不深。”方羽纥包扎好伤口,对一旁焦虑的季翰轩说道。 “原来你们都在演戏,就把我一个人蒙在鼓里。”再笨,到这份上也该明了事情的始末了,季思萍懊恼的站在一旁,小脸上满是失望。 “傻丫头,谁让你笨呢。”司徒南越拍了拍她的头,好笑的说道:“不过再笨我也喜欢。” 羞怯的瞪了他一眼,季思萍白皙的脸上,飞上两朵娇羞的红晕,惹的取笑她的司徒南越看的失神。 “事情已经这样了,那逍遥帖该如何是好?”见到身旁的四个人,都沉浸在你侬我侬的柔情里,方羽纥无奈的说出眼前最棘手的问题。 “都是我的错。”见翰轩刹那凝重的神色,凌萝懊悔的垂下头,深深的自责。 “凌萝,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不要,我也不会让你嫁去逍遥岛的。”紧搂住怀抱中的佳人,双眼里是不可置疑的决绝。 “大哥,逍遥岛我们得罪不起。”季思萍没有往常的冲动,而是冷静的剖析大家最不愿意承认的事实,从没有人敢接了逍遥帖而毁约,因为那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寻死路。 众人刹那都面色凝重的沉默在一旁,逍遥岛,南海岛屿中最繁盛的一个岛屿,不仅连接着海外的贸易,而且有着极其重要的军事位置。 自古逍遥岛便是独立为一个岛国,岛上人口密集,商贸鼎盛,每日过往的船只不计其数,大量的商贾都将逍遥岛作为中转地,三百多年来,逍遥岛一直都是鼎盛不衰。 而逍遥岛的历任岛主都是神秘的传奇人物,手下培养了一批顶尖的高手,用以维护海上的和平和岛内的治安。 相传逍遥岛还有一批隐匿的军队,他们都以渔民和商人的身份,隐匿在逍遥岛上,当逍遥岛发出逍遥令后,便会以雷霆万钧之势聚合起来,成为一支无坚不脆的精锐之师,可在三百多年的过往中,逍遥岛一直风平浪静,而这支神秘的军队也成为一段神话,真假难辩。 虽然名义上逍遥岛臣服与朝廷,可朝廷却从不要逍遥岛上贡,而且在逍遥岛遭遇风暴的时候,朝廷还会拨取大量的物资,以示友好。 “大哥,大不了明天我替凌萝出嫁。”半晌都是沉默,看着大家一脸的担忧,季思萍想也没想的提议道,既然得罪不起,她就来个暗渡陈沧。 “不行!”司徒南越生气的扳过季思萍的肩膀,满脸怒容的咆哮道:“我不准你去,逍遥岛是什么地方,你也敢去!”这丫头,难道还不知道他对她的心吗?居然说出这么荒谬致极提议。 “可我未来的大嫂怎么办?”半是高兴司徒南越的反对,半是苦闷凌萝的处境,季思萍挫败的坐在椅子上,探询的目光落在众人身上。 “我去。” “羽纥。”季翰轩诧异的看着说话的方羽纥,她的冷静让他忧心。 “羽纥,你胡说什么呢?”季思萍不依的直皱眉,少凡哥的死,对她打击那么大,她已经够可怜的了,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方羽纥受伤害了。 回以他们一个放心的笑容,方羽纥冷静的分析道:“大家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而这却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能成全翰轩哥和凌萝姑娘,也是羽纥唯一能做的。”少凡哥哥走了,她嫁给谁也无所谓,如果她的出嫁能帮到少凡哥哥的挚交好友,她何乐而不为呢? “不用再说了,羽纥已经决定了,翰轩哥,你一定要幸福,把少凡哥哥和羽纥的幸福一起拥有。”打断他们阻止的话,方羽纥从容回答,平静的面容下是心死的哀漠。 第二日,京城空前的热闹,喜炮声伴着唢呐、铜鼓声不绝与耳,依翠楼前,大红的灯笼高高挂起,在和风中随风摇荡。 王妈妈一身大红的喜服,穿梭忙碌在人群里,一会点着嫁妆,一会又说这喜字贴的不够正,却不知是为凌萝的出嫁而高兴,还是因为那笔为数不小的彩礼。 “新娘上轿、、、、、、”一声悠长而久远的唤喊声响起,几家欢笑、几家愁。 “南越,羽纥真的走了。” 拥住哭成泪人似的季思萍,司徒南越沉默的看着越行越远的花轿,好一个重情重义的女子,那份胸襟和勇气,又有几人可以做到? “凌萝,这是我们欠羽纥和少凡的,来世一定加倍的报答他们。”季翰轩此时只能乞求上天的保佑,让羽纥一年后可以平安的归来,希望在冥冥之中,少凡可以庇护这个用生命来爱着的女人,让她不用受到伤害。 凌萝轻纱遮面,依靠在季寒轩的身侧,温柔的眼眸里含着点点的泪水,是方姑娘给了她重生的机会,让她彻底的摆脱了依翠楼,她和翰轩欠她的,怕是来生也还不完。 ~~~~~~~~~~~~~~~~~~~~~~~~~~~~~~~~~~~~~~~~~~~~~~~~~~~~~ “岛主,再过半个月,你可是又有三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欧阳文一双修长入鬓的剑眉微微上扬,眉下狭长的眼眸里含着笑意,泛着揶揄的光芒。 “三个?”正埋头看帐的石如风,诧异的抬起头,粗犷的脸庞带着困惑,没有欧阳文的柔和俊雅,却多了份与生俱来的豪放气质,“逍遥使者不是说只有两个么?” 欧阳文站起身来,活动活动了筋骨,抬头瞄了一眼端坐在正前方的男子,只见他依旧在熟练的拨打着桌上的算盘,连头都不曾抬一下,可见刚刚的消息对他而言,丝毫没有意义,而一旁急性的石如风,却早已经停下手里的工作,皱着浓眉,一脸不耐烦的等在着他的回答。 “逍遥使者回报,京城第一名妓凌萝,在帖子的前三天,已经改变主意,要嫁到逍遥岛来。”原以为终于有人可以无视岛主的魅力,拒收逍遥帖,可却是个矫情造作、攻与心计的女人,害的他白白的输掉一坛上好的陈年佳酿,便宜石如风那小子了。 “不是传言她和尚书府的公子情投意合,这会倒也收了逍遥贴。”石如风无奈的摇头,这种见钱眼开、爱慕虚荣的女人,不要也罢。 “那是因为岛主风流倜傥、英俊非凡,哪有女人抵挡的里岛主的魅力。”欧阳文揶揄的回道,只可惜他那坛好酒了。 “这么酸?是为了那坛陈年佳酿惋惜吧。”勾起唇角,邪邪的一笑,卓甫浩锐利的目光扫了一眼欧阳文,带着玩味和警告的意味,打赌居然打到他身上,他们大概是太闲了。 打了个寒颤,欧阳文皮笑肉不笑的谄媚,“岛主,你也太神了,连这个都知道了,我要是女人绝对也臣服在你脚下。” “揽月院收拾的怎么样了?”斜睨了他一眼,又埋头在帐目中,刚刚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像是一个假象,卓甫浩雍懒的问道。 “岛主你放心,保证你的三个美娇娘吃的好、住的好,只是这样是不是太浪费了,养了一年,又都给送走了?”见卓甫浩收回了目光,欧阳文又大胆起来。 “看来你需要换个工作,比如在码头、、、、、、”卓甫浩抬起头,含笑的望着欧阳文,诡异的神情让人不寒而栗。 “别,岛主,我刚刚发现这个帐目有点问题,我马上去处理。”火少屁股似的抓起桌上的帐本,欧阳文头也不回的往外奔去。岛主果真绝情,不单单对那些势利的女人,也包括他这个二十多年的属下兼兄弟。 想当初,他只不过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居然被换到码头当监工,天知道,七月的日头,就差没把他晒的脱层皮,半个月下来,居然比石如风那个黑炭头还要黑三分。再不学乖,他欧阳文就白活了这些年了。 [正文:第四章 02 四个女人一台戏] 栖梧阁里,春意正浓,姹紫嫣红的花儿开的繁盛,阵阵芳香,随着清风扑鼻而来,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似江南的水墨画般淡雅。 依窗而坐一妙龄女子,粉面桃腮、肤如凝脂,长发倾泻而下,随风而舞起的碎发下,一双杏眼,柔中含笑、娇弱可人,却是人比花娇。 “小悠,外面怎么这么吵?”琴瑶收回目光,放下手中的乐谱,轻声询问。 “小姐,是、、、、、、”小悠生性乖巧机灵,这会倒垂下眼帘,不知如何回答。 秀眉轻簇,琴瑶幽怨的叹息,见小悠这模样,她自是知道为了何事?“想必是那三个姑娘已经抵达逍遥岛了。” 这栖梧阁和揽月院只一墙之隔,这么吵闹,还夹杂的陌生女子的嗓音和笑声,想来必不会错了。琴瑶站起身来,背对着小悠,不愿让她看见自己的哀怨和可怜。 一晃已经三年多了,他的心却从没有为一个女人而驻足,每隔一年,逍遥岛就会发出三张逍遥帖,亦会有三个国色天香的女子接下帖子,随后住进揽月院,次年又会被遣送回去,而重新换上三张艳丽而陌生的面孔。 他好似那天边的灼日,耀眼的让人不敢直视,只能远远的追随着他的身影,甘愿被他的光芒熔化,消融在天地中。 可有时,琴瑶又会觉得他孤傲的像一只苍鹰,和煦的笑容里却是距人千里的淡漠,原以为他留下了她,便有着一线的希望,可都快半个月了,他甚至连看都没来看她一次。难道真的是神女有梦,襄王无心。 “东边的房间是玲珑姑娘的住所,南边是赵灵姑娘的,西边是凌萝姑娘的,三为姑娘先休息,晚上岛主会亲自为姑娘们接风。” 交代好一切事宜,欧阳文儒雅的欠身离开,临行时瞥了一眼沉默无言的方羽纥,暗自摇头,这女子果真城府高深,从下船到现在,居然一点表情都没有,故做冷漠么? 如果没有她一脚踢开季公子的事情,欧阳文还真被她给骗到了,唉,可惜了,如果是骗骗那些风流阔少还行,但对象换成了卓甫浩,怕只能自求多福了。 一个管事都这么的儒雅帅气,那岛主卓甫浩一定如传闻中描述的那样诡异俊美,赵灵失神的看着欧阳文离开的背影,面容上是毫不掩饰的兴奋。 “凭你一个黄毛丫头,岛主不会对你感兴趣的。”看着赵灵赤裸裸的眼神,玲珑一扭纤细的腰枝,不屑的嘲讽。 她江南花魁的名声可不是只靠这张脸得来的,想江南有多少比她漂亮美丽的青楼女子,可又有谁能逃的过玲珑的床上功夫,娇而媚、欲仙欲死,那才是掌握男人的诀窍。 冷笑的扫了一眼玲珑那丰满的身子,赵灵冷嗤一声,犹如见到多么肮脏的东西,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残花败柳的妓女也敢和她争,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下贱的身份。 “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岛主会喜欢你这副风骚样,别做梦了。”丝毫不肯吃亏的赵灵立刻回击。 “死丫头,我这风骚怕是任何一个男人都受不了的,到时候你就等着瞧吧。”不在意她话里的讥讽,玲珑牙尖嘴利的又骂了回去。 方羽纥拉起绿枝径自往西屋走去,女人间的争斗有意义吗?对一个视女人如敝屣的男人,争来了又如何?莫不是宠爱个三两日,便又抛弃了。 少凡哥哥要还在有多好,他那时说,等战事结束后,便会辞了将军一职,陪她游山玩水,做一对潇洒惬意的神仙眷侣。如今却落下她一个人形单影只,孤苦的活在人世间,方羽纥不由的又沉浸在回忆里。 “方小姐。” “错了,叫我凌萝。”这个迷糊的丫头,说了多少遍了,还没改过口来。 “是,小姐,差点就露馅了。”绿枝调皮的吐吐舌头,兀自的笑了起来。她这记性,唉,跟她家小姐快十年了,所以一时半会怎么都不习惯。 看着绿枝无忧无愁的模样,方羽纥不由想起曾经的自己,也那么的快乐,不知愁为何物,纵然是失去了记忆,可有少凡哥哥陪在她身旁,一切就足够了。 而如今萍姐姐说她长大了,其实又有谁知道这种在痛苦中长大的滋味有多苦涩,她宁愿自己永远都像个孩子一般,让少凡哥哥宠着、护着,也不要这样的长大。 “枝儿,你先睡会吧,我出去走走。”屋子里似乎压抑的透不过气,方羽纥幽幽的开口。 “小姐,枝儿陪着你。” “不用了,快去睡吧,晕船晕的那么厉害。”温柔的对绿枝笑道,方羽纥径自走了出去,这逍遥岛风光迤俪,如果少凡哥哥能一起来该有多好。 逍遥庄临海而建,高大的楼阁外是一方长长的围墙,阻隔了他人对庄里的窥探。顺着海风吹来的气息,方羽纥一路往东面行去,越过长长的石径,出了一门,便来到了海边,原来揽月院的后面就是海岸。 天空映着幽蓝的海水,苍茫而辽阔,夕阳晚辉,金色的光芒洒落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上,偶然飞过几只雪白的海鸟,嘶鸣着,展翅向巢穴飞去。 脚下是高耸嶙峋的岩石,呼啸的海风卷着浪潮拍打在岸边,激起一层层白色的浪花和水珠,远处是若隐若现的岛屿,朦胧中是陆离的身行,天涯海角,少凡哥哥,你好吗? 如果说揽月院里曾有过众多的绝色女子,一个个都是千姿百态、各有千秋,可欧阳文却独独被她的悲伤所吸引。难道传言有误? 欧阳文意味深长的看着站立在一旁的方羽纥,伪装只是为了在人前掩人耳目,那现在这空旷荒芜的海边,凌萝就没有必要刻意的伪装冷漠。 以他阅人无数的经验来看,她面容下的哀伤绝对不是刻意伪装出来的,难道她根本就不情愿嫁到逍遥岛来?猜测着唯一的可能性,欧阳文嘴角上扬,邪恶的笑了起来,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果真是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想当初周幽王烽火戏诸侯,搏得美人一笑,却也是值得。”欧阳文自暗处走了过来,嬉笑的搭讪。 方羽纥望了眼走到身边的欧阳文,随即又将目光转向海面。 吃瘪了!欧阳文的笑容僵在脸上,瞥了眼身旁的冷美人,好冷漠的眼神,和岛主是如出一辙的冷漠。暗自笑了起来,眉眼里是玩味的诡异,他有种强烈的预感,一场好戏就要开始了。 清了清嗓子,无视方羽纥的冷漠,欧阳文依旧喋喋不休的说道:“岛主一贯上喜欢妩媚温柔的女子,凌萝姑娘大可以拿出在依翠楼的看家本领,这样才可以吸引岛主的目光。”落井下石、惟恐天下不乱,绝对是他最大的爱好。 “知道了。”见他没有离开的意思,方羽纥应付的扯了扯嘴角。 这表情、这表情?欧阳文越来越佩服自己的先见之明,皮笑肉不笑,这根本就是岛主的招牌动作。看来这凌萝姑娘和岛主倒是天生的一对,只是他很期待,当狡猾碰上冰冷,到底谁会占上风? [正文:第四章 03 争妍斗艳] 夜色降临,海面刹那被星辰点亮,少凡哥哥,哪颗星是你呢?方羽纥依旧沉静在自己的记忆里,连欧阳文何时走的也没注意到。 “小姐、小姐。”远处传来绿枝担忧而急噪的呼喊声。 “枝儿,我在这。”回过头,便看见绿枝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圆圆的脸庞不知道是因为担忧,还是因为奔跑,红成了一片。 “呜呜,小姐,终于找到你了。”跑上前,一把抱住方羽纥单薄的身子,绿枝呜呜的哽咽着,她还以为小姐失踪了,幸好碰到欧阳总管,告诉她小姐在海边。 “怎么了?”不太习惯被枝儿这么搂着,方羽纥问道。 “小姐,你是没看到,那两个女人打扮的多妖艳,我们快回去换衣服。”输人不输阵,绿枝气嘟嘟的说着,刚刚还泪流满面,这会立刻换上愤愤不平的表情。 “是吗?” 方羽纥依旧是不愠不急的口气,惹的绿枝直跺脚,小姐什么都好,就是整天都冰冷冷的,不言不笑,而且一直这么素面嘲天的模样,怎么能争的过那些个女人,到时候失了宠,可怎么办? 绿枝自小在青楼长大,耳染目眩,习惯了青楼里众多女子你争我夺、为了地位和钱财而争风吃醋,所以这会绿枝把逍遥岛也当成了依翠楼,而替方羽纥暗暗的捏了一把冷汗。 “枝儿,替我把一汐剑拿过来。”随意的换了一身衣裳,方羽纥轻道。 “小姐,你要这剑做什么?”要不是小姐刚换了衣裳,她都不知道小姐的腰上竟然缠了一把剑,绿枝惊恐的把剑递了过去。 “这是我随身之物。”抚摩着软剑,方羽纥一贯冷漠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柔情。这剑上似乎还残留着少凡哥哥的气息。 大厅里灯火明亮,高耸的建筑,在月色下显得分外的庄严。楼阁宏伟高大,装饰的古朴而不是典雅,比起京城的皇宫大殿,丝毫不逊色。 “小姐,这大厅好漂亮。” 大厅里的喧闹丝毫没有影响到方羽纥,她兀自沉浸在对曾少凡的回忆里,记得那时少凡哥哥最爱喝她调的酒了。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没想到她调酒时的戏言却真的应验了,少凡哥哥,每年的忌日,羽纥一定亲自为你调一壶好酒。 “凌姑娘,说你呢?”欧阳文佩服的五体投地,这时候她居然也能神游,这么无视岛主的魅力和影响,她凌萝却是第一人啊! “小姐,到你了。”一旁的绿枝干笑的推了一把方羽纥,在接收到她询问的眼神后,绿枝彻底的垮下脸庞,没希望了,讪讪的对方羽纥低声提醒到:“论到到小姐介绍了。” 抬头扫了一眼大厅里的众人,有好奇的、讥笑的、担忧的,最后目光停留在端坐在正中央的男子身上,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的确如传言所描述的那般的出色,可惜在她心中,除了少凡哥哥,任何人都一样,都只是陌路人。方羽纥随即又收回目光。 又是一个故做清高的女人!卓甫浩深邃的眼里依旧是波澜不惊,带着点点笑的脸盘,丝毫不在意刚刚女子的无礼。美丽的女人他见过无数,虽然凌萝的容貌确实很出色,可对他而言,女人永远都是女人,皆是暖床而用,无所谓容貌了。 “浩哥哥,琴瑶来迟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一袭白衣白裙的女子,宛如仙子般走拉,其态典雅、容貌出尘,让在坐的玲珑和赵灵皆是一怔,怎么又多出了绝代佳人来了? “琴儿,快过来吧。“逍遥岛唯一留下的女子便是琴瑶,卓甫浩对着翩然而至的琴瑶微微一笑,浓黑的眉宇随之扬起,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瞳掩映在细长的睫毛下,眼波流转、熠熠生辉,让人竟舍不得转开目光。 “琴瑶来迟了,就为浩哥哥抚上一曲,以示惩罚。” 余音绕梁,宛如天籁,刚刚还喧闹的大厅,刹那安静下来,沉醉在琴瑶高超的琴艺下。 玲珑和赵灵双双射出嫉妒的目光,这女人不简单。举手投足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宴席未开,她倒博得了头彩,而且姿色才情皆为上品,只怕又多了个竞争的强敌。 卓甫浩轻泯着酒,流离的扫向角落了静坐的方羽纥,心中一振,为她那落漠的身影,如果是刻意的伪装,他都不得不佩服凌萝的功力。低垂的剑眉轻微一挑,饶有兴趣的锁住她的身影,诡异的眼中泛出兴奋的眸光,如同隼鹰见到猎物时的喜悦。 “琴姑娘,不仅貌美,琴艺更是一绝,玲珑自叹不如。”不甘示弱,玲珑巧笑妩媚的站起身来,朝大厅中央走去,含情的目光羞怯的望了卓甫浩一眼,微微的福身行礼,“玲珑自知愚拙,今日也为岛主献上一段舞。” “那琴瑶就为姐姐伴奏,还望姐姐不嫌弃。”琴瑶微笑的对卓甫浩颔首,退到一侧,为玲珑抚琴伴奏。 歌舞起、裙飞扬,玲珑舞的酣畅淋漓,纱裙下的酮体若隐若现,撩拨着大厅里的男子的视线。 欧阳文兴趣浓浓的观看着,目光不时的自几个人身上流离,有趣,有趣啊,这第一天就火药味弥漫,看来以后的日子不会无聊了,今天他终于明白前前前任老岛主的英明,一定是可怜他们这些后辈,在这逍遥岛太可怜寂寞,才会定下这样的规矩,让他们的生活不至于太过枯燥。 妖媚的身子在琴声下翻转,看着宛如君主般的卓甫浩,这个男人她要定了,玲珑的眼里也闪现出毫不掩藏的占有欲。在江南,她见识了无数的男人,却没有一个有卓甫浩这般的潇洒俊逸,更不用说逍遥岛富可敌国的雄厚财力。 收到玲珑那挑逗的目光,卓甫浩邪恶的勾起唇畔,惹的玲珑舞的更加的卖力,孰不知,卓甫浩的注意力全被那素衣白裙的方羽纥所吸引。 低垂着蓁首,方羽纥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似乎这喧闹的歌舞都和她无关,明亮的灯光映射在她的侧面上,瘦削的脸庞显得格外的苍白,散发着冷漠的气息,隔绝了一切。 这就是京城第一名妓——凌萝,凌厉的眼中闪过一丝嘲弄,好一个攻于心计的女子,他倒想看看,她的伪装可以持续到什么时候? 卓甫浩微扬的脸上是一丝狡猾的笑容,只叹季家公子阅历尚浅,才会被假象所迷惑,想季公子还应该感激于他,若不是凌箩收了逍遥帖,那个季翰轩如今还是痴痴的迷恋她,而不可自拔。 不经意的抬头,却发现一道犀利的目光落在眼中,那深不见底的眼眸里满是不屑,这是方羽纥的第一感觉,可一切都懒的去想,因为在少凡哥哥的眼中,永远都是温柔和宠爱。 掌声打断了方羽纥和卓甫浩的对望,欧阳文忍住要脱口而出的暴笑,果真有好戏看!可在收到卓甫浩警告的目光后,急急的掩口吞下笑声。 “凌萝姑娘,如此的不屑玲珑的舞技,想必是有更高的才艺了。”玲珑冷冷的说道,她舞的香汗淋漓,最后才发现卓甫浩根本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好你个凌萝,居然用素面朝天这一招,来衬托她的与众不同,欲擒故纵!果真是京城的第一名妓,手段心计确实高人一畴,玲珑气的咬牙切齿,愤恨的说道。 “小姐。”闻言,绿枝着急的直绞着衣角,这可如何是好?方小姐,可是千金小姐、大家闺秀,怎么懂的这些个情歌艳舞,可千万别穿梆了呀。 “凌萝姑娘可是名冠京城,连灵儿这种小丫头,对姑娘的大名都如雷贯耳,必定会比玲珑姑娘的舞动更让大家耳目一新。”没等道方羽纥的回答,赵灵狡猾的接过话茬。 一席话,不但给玲珑难堪,也将了方羽纥一军,赵灵笑的灿烂,瞥了一眼玲珑刹那阴沉的脸色,更加的得意,这些青楼女子只会卖弄风骚,哪像她这般的冰清玉洁。 丝毫不在意她们的冷嘲热讽,方羽纥随手端起桌上的酒,站起身来,“凌萝敬岛主。”不待卓甫浩回应,举杯一饮而尽。 看她的神情,怕是连这杯酒都懒的应付,卓甫浩含笑的眸中意韵更深了,也一饮而尽手中的酒,不知道她的冷漠还能持续多久,希望不要让他太过于失望,不过见她刚刚饮酒的姿态,倒是豪情万分,打量的神色里不由的多了份赞赏。 “灵儿,也敬岛主一杯。”音如黄莺般悦耳,落落大方,确实是大家闺秀的高贵气质,想她堂堂知府千金,知书达理、娴静淑惠,这些下贱的妓女,她倒不放在眼里。 [正文:第五章 01 打赌] 一派的歌舞升平,欢笑声又起,伴着悦耳动听的丝竹,大厅里可谓热闹非凡。而方羽纥依旧如石像般静坐在角落,冰冷的眼睛直直的越过人群,不知落在了何处? 卓甫浩兀自饮着酒,好一个凌萝,居然能持续一个晚上的冷漠,他甚至不曾在她脸上扑捉到第二种表情,有一瞬间的恍惚,他如同看个了一个失去了灵魂的躯壳。看来游戏已经开始了,他期待着她以后的表现。 从梦中醒来,泪水早已经浸湿了被子,伸手抹去脸颊上残留的泪珠,方羽纥失神的看着窗外,拂晓时刻,湛蓝的天际依旧有着若隐若现的星辰,风自窗棱吹进,带着海水独有的气息。 自少凡哥哥走后,她的睡眠一直很浅,常常在午夜梦回,她都以为一切都只是一个梦,一个可怕的噩梦,她的少凡哥哥还在隔壁的房间,每次听到她的梦里哭泣,少凡哥哥都会走过来,轻轻的握着她的手,温柔的看着她,直到她再次熟睡。 悄悄的起身,看了一眼还在睡梦里的绿枝,方羽纥轻轻的推开门走了出去。海边的气息似乎更加的浓郁,四周很安静,隐约传来浪花拍打礁石的声响。 暮色下,一道颀长的身影正在习武,见有人过来,卓甫浩停下动作,是她? 方羽纥安静的坐在岩石上,怔怔的看着海面,丝毫没有感觉到身后的人。 见她如此的悲伤,卓甫浩忽然内心一阵,为她毫不掩饰的绝望,她是在怀念季翰轩么?猜想到唯一的可能性,他是没来由的懊恼。 海风吹拂下,方羽纥的衣裳、长发,随风而乱舞着,伴随着凄凉的身影,如同随时会消失的流星一般,又似乎是看到了镜花水月里的虚幻景象。 如果说见她的第一面,她的冷漠让卓甫浩感兴趣,那此时,她面容上那深深的痛苦和落漠,则深深的吸引住他的目光,冷漠或许可以伪装,可绝望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原来她的冷漠下,是如此幽深的哀痛,卓甫浩心中有着微微的刺痛。 “清晨风大,下次多穿点衣服。”本不想开口,可却还是忍不住的叮咛,卓甫浩走了过来,在她身旁席地而坐。 “岛主。”回过头,方羽纥诧异的看着坐在一旁的卓甫浩,随即侧过头避开她的目光,他的眼神那么的锐利,似乎有着可以看穿人心的光芒,而她的内心是不容别人窥探的,因为那是属于她和少凡哥哥的。 并排坐在岩石上,谁也没有再开口,片刻后,火红的朝阳慢慢的自海平面腾越而出,柔和的光芒淡淡的洒向水面,带着阳光特有的光芒和温暖,水波映射下,如梦似幻般的迷离。 “凌萝。”卓甫浩率先打破了沉默。 “要走了吗?”方羽纥侧过头,温柔的阳光下,她的容颜轻柔的如同冬日了里的红梅,清冷的让人怜惜。 “是。”他确实要走了,每日里,逍遥岛都有忙不完的生意,而他也不如传言里的那般悠闲。 或许是阳光太温暖,或许是这大海辽阔的让人暂时忘却了忧伤,方羽纥第一才对他露出了笑容,淡淡的,有些温柔,有些腼腆,小巧的唇角微微的往上,扬起一抹美丽的弧度。 “我再坐会。” “恩。”敛了敛心神,卓甫浩自她的笑容里回过神,起身离开,三两步后,回头望了一眼在朝阳下的身影,便大步流星的走开。 呜呜、、、、、、揽月里传来绿枝焦急的呜咽声,“小姐到底去哪里了?” 她从早上一起床,就发现小姐不见了,“这可怎么办呢?”她已经把揽月院找了好几遍,可还是找不到小姐的踪影啊! “枝儿,找什么找的这么急?”一大早就见岛主不知神游到哪里去了,结果欧阳文实在忍不住的笑出声来,岛主居然恼羞成怒,吓的他急匆匆的溜了出来,免的被岛主的怒火烧焦。 “欧阳总管,我家小姐丢了。”吸了吸鼻子,豆大的泪珠一颗颗往下掉落,绿枝再也忍不住的哭了起来,她怎么和季公子交代? “丢了?”欧阳文瞪大双眼,错愕的望着哭的梨花带雨的绿枝,逍遥岛居然会有人丢了。奇怪了,不过不知道这个消息对岛主而言,能不能击起一层波浪,欧阳文邪恶的一笑,问道,“什么时候丢的?” “早上起来,到现在都没见到小姐。”吸了吸鼻子,绿枝老实的回答。 “好了,枝儿不哭,我这就让人去找。”欧阳文话音刚落,人却已经出了好远。 “什么事情这么高兴?”石如风拦住步履焦急的欧阳文,瞧他春风得意的模样,怕不会有什么好事? “风,和你打个赌。”上次输掉的那坛好酒,他怎么也要把赢回来,本来一坛酒再珍贵,输了也就罢了,可关键是面子输不起啊,想他欧阳文,自诩逍遥岛的军师,怎么能就这么把笑柄落到石如风手里。 “还要送一坛好酒给我么?”石如风笑着回应。 “我跟你赌岛主这次对我的消息绝对有反应。”以他敏锐的观察力,这次一定会赢定了,欧阳文露出得意的笑容,面子也就罢了,关键是可以看到岛主那百年难见的慌张神情,一定很好玩。 “消息?什么消息?”石如风望了一眼诡异的欧阳文,笑的这么阴,一定不会是好事。 “一个和女人有关的消息。”欧阳文自顾笑了开来,清秀的脸庞上露出毫不掩饰的得意之色,“赌么?” “好,赌了。”其它的事情他不敢肯定,但和女人有关的消息,卓甫浩绝对不会有反应。石如风生性敦厚些,丝毫不曾想到如此明显的错误,狡猾如狸的欧阳文怎么会犯? “走吧,去看结果。”一手搭在石如风的肩膀上,欧阳文开始期待接下来的事情。 “你们俩很闲嘛,没事情做是吧?”望着好友兼部下的欧阳文和石如风在面前晃悠,而且还笑的那么的阴险,卓甫浩不用想也知道绝对不会有好事。 “不会啊,怎么会闲呢?风,你赶紧派几个人。”欧阳文敛住笑意,紧绷着脸严肃的对石如风说道。 “干嘛?”一头的雾水,石如风诧异的看着变脸如换衣的欧阳文,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刚刚绿枝和我说,她家小姐、、、、、、”顿了顿,欧阳文扫了一眼卓甫浩,紧接着说道:“也就是凌萝姑娘失踪了。”果真有反应啊,憋住笑,欧阳文忍的十分的辛苦。 “失踪?”顺着他的目光,石如风也看了一眼岛主,瞪大了眼睛,真的有问题了。 “是啊。”朝石如风打出个胜利的姿势,欧阳文更加卖力的说:“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有回揽月楼。” 一抹黑色的身影如急风过隙般,自站着的两人身前闪过,她还在那里? 石如风和欧阳文呆呆的愣在原地,半晌才缓过神来。 “岛主的功夫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的出神入化。”这么快的身形,恐怕自己再练上了七八年,也未必能到他这般功力。 “岛主的功夫有多厉害,我管不了,不过你那坛好酒可要还给我了。”震惊之余,欧阳文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看来事情真的越来越有趣了。 “文,你什么时候察觉到的?”没道理让他先看出啊,难道自己变笨了,石如风满是失望的叹了口气。 “以后再说,现在先去看戏。”欧阳文自恋不已的拽着石如风,往卓甫浩消失的方向行去。 直到他们的身影远去后,琴瑶才自庭院深处走了出来,原来她的感觉没有错,浩哥哥真的对凌萝不同一般,她在逍遥岛三年多了,除了照顾自己的生活外,卓甫浩对她不曾有过其它的感情。 可自大厅的那场宴席上,她就感觉到浩哥哥的眼神总是在不经意间流转到凌萝身上,虽然不是喜欢,但至少凌萝已经引起了他的兴趣。 如果凌箩也是和玲珑那样矫揉造作,故做清高的青楼女人,倒也就罢了,可她身上却有着不一样的气息,那冷漠的眼神,不但没有距人与千里之外,反而让人想亲近她,保护她,一贯淡漠的浩哥哥不就是被吸引了么?否则怎么会在听到她失踪的消息后,那么的心疼,那眉宇中一闪而过的表情,怎么也骗不了她这个一流的杀手。 [正文:第五章 02 强吻] 等卓甫浩赶到了海边时,一抹白色的身影跃入眼帘,从拂晓到现在,她还是维持着同样的姿势,不曾动怒的他,第一次感觉到气愤,为她那寂寥的背影。 是她刻意的伪装吗?可此刻他却已经无心这些了,“你一直坐到现在?”平静的嗓音里染着怒气。 “怎么了,有事吗?”方羽纥回以同样平静的语调,没有一点的情绪,无奈的转过头,却见到一张生气的面孔,他在气她? 对上了一双无辜的眼睛,卓甫浩感到深深的挫败,“现在已经午后了,你难道不知道要吃饭?”怪不得瘦成这样! “午后?”迟疑了看了一眼已经落到偏西方的太阳,时间原来过的这么快,方羽纥垂下眉头,“我忘了时间。“ “好了,快回去吃饭。”再大的火气碰到她澄净无辜的眼眸,也消融了,卓甫浩缓下语调。 “哦。”是该回去了,方羽纥缓缓起身,或许是因为坐的太久的缘故,站起的瞬间,双脚传来一阵酸麻,“啊。”一声轻呼,方羽纥直直的望前面倒去。 “小心!”眼快手快,卓甫浩长臂一捞,将她跌倒的身体拉回自己身边,她柔软的曲线贴和着他的阳刚,这么完美的契合,让他不由的喜悦万分。 方羽纥的双手本能的抱上了他的腰,一股属于他特有的气息瞬间包围住她,他的胸膛很宽大,有着温暖、安心的感觉,如同少凡哥哥的怀抱一般。 刹那意识恢复过来,方羽纥浑身一怔,自他胸口抬起头,闷闷的道歉,伸手欲推开他紧搂着自己的身躯。 “我送你回去。”不在意她的抗拒,卓甫浩拦腰抱起她,霸道的责怪道,“坐这么久了,脚肯定会麻的。” “我自己可以走的。”方羽纥一怔,随即挣扎的要下来,他怎么可以抱她呢? 很可惜,卓甫浩天生的霸道却不容她反抗,抱着她的手微微的用力,大步流星的往回走去,浓眉微微的一皱,卓甫浩扫了一眼怀抱里的人儿,她好轻,真的要多吃一点,抱在手里跟什么都没有似的。 “别笑出声,被岛主看见,就有你好受的了。”伸手快速的捂住石如风脱口而出的笑声,欧阳文警告的瞪了他一眼,只是自己也快忍不住了,随即又捂住自己的嘴巴,把暴笑闷在了口中。 “文,那是我们的岛主吗?”待到卓甫浩离开后,石如风傻愣愣的问道,似乎还未从刚刚的震惊里回过神。 “你要是长的倾国倾城,保证岛主也会对你温柔体贴的。”欧阳文无时无刻不闪动着不安的因素,调笑的对石如风打趣。 “那琴瑶不也是长的美丽至极,在岛上都三年多了,也没见岛主拿正眼瞅过她。” “算了,这个问题你还是问岛主比较好。”至于为什么把琴瑶留在逍遥岛,而且一住就是三年多,连他也不知道原因,不过他相信卓甫浩绝对不可能简简单单的,就把她留在逍遥岛。 看到小姐被岛主抱了回来,绿枝高兴的叫了起来,谢天谢地,小姐终于回来了,再定眼一看,抱回来的,难道? “小姐,你受伤了?”刚刚还雀跃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面带愧疚的看着方羽纥,绿枝话里夹杂着哭泣,“小姐,你哪里伤到了,都是枝儿不好,没有好好的照顾小姐。” 卓甫浩簇了簇眉头,怎么有这么罗嗦的丫鬟?径自将方羽纥抱进了屋子里,轻柔的将她放在椅子上坐好,头也不回的,对尾随其后的绿枝吩咐道,“去弄些吃的过来。” “你的脸红了。”正坐在方羽纥的身旁,卓甫浩静静的打量着她的容颜,没来由的冒出一句话。 “我、、、、、、”方羽纥本能的伸手抚上脸庞,却瞥见他脸上那大刺刺的笑容,伸出的手僵直在半空中,“你骗我!” 爽朗的笑出声来,卓甫浩冷傲的面容上竟上笑意,犀利的目光若有若无的自她身上巡视而过,微微侧过身子,邪邪的睨了一眼方羽纥,“你果真是京城第一名妓?” 倏的一怔,没料到他居然会问这个,方羽纥随即坐直身体正色道:“当然了,有什么不妥吗?”他难道看出来什么了? 将她的惊慌受进眼底,卓甫浩邪恶的一笑,意味深长的缩住她的红颜,若连这点的伪装他都看不出来,这逍遥岛怕是早已经易主了。 伸手,修长的手指挑起她一缕散落的发丝,见她立即僵直住的身子,卓甫浩如同不曾看见般,侧过头,仔细的嗅了嗅她发梢的香味,在方羽纥快要忍不住退缩时,这才缓缓开口道:“没有青楼女子贯用的香油。而且连脂粉都不曾擦过。”拇指轻佻的刮了刮她苍白成一片的脸颊,眉眼里笑意更浓,有趣的女人。 “放手。”倏的伸手打掉他侵袭的手,方羽纥怒气冲冲的瞪着悠哉的卓甫浩,随即瞄到他深眸里的疑云,气极道:“你是故意的!” “故意?”闻言卓甫浩收回手,郎郎笑了起来,“京城第一名妓就这样接客的?”轻佻的话语里,却是不容置疑的严厉。 “你、、、、、、”似乎被踩到痛处,方羽纥无力的看着他,秀气的眉头凝成一团。 她认识的男子,有少凡哥哥那样斯文尔雅,有像翰轩哥那样风流倜傥,也有像司徒南越那样开朗、不拘小节的,可从不曾遇见像他这般难缠的,早上还是一副淡漠冷然的模样,这会却像个登徒浪子般。 “记住,你可是我的新娘。”半是认真半是调侃的扫了一眼无措的她,卓甫浩轻柔的道出事实,平静的眼瞳里看不出他的想法。 “我、、、、、、” 未出口的话,却被他的唇覆盖住,方羽纥瞬间的呆滞后,随即扬起手,捶打着他的肩膀,他居然敢轻薄她! 她的挣扎挑起了他的欲望,一手环住她的纤腰,一只手托在她的脑后,卓甫浩加深了这个吻,灵活的舌尖摩擦着她柔软的唇畔,倏的用牙齿轻轻的思咬,方羽纥吃痛的启开红唇,他的舌头趁机滑了进去,纠缠着她的香舌。 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的晕绚,方羽纥拼命的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了,他钢铁般坚硬的禁锢,他吻的激烈而放肆,感觉呼吸越来越急促,捶打他的手也无力的放在他颈项间,沉溺在他的亲吻中。 “小、、、、、、”欧阳文迅速的捂住绿枝的嘴巴,将她快速的拉到一旁,多么难得一见的画面,可不能让这小丫头给破坏了。 三人则猫在门外,窥探着屋子里春意岸然的画面,脸上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岛主居然沦落到霸王硬上弓,有趣啊有趣。 感觉到她的顺从,卓甫浩舒缓了动作,轻柔的吻着她的唇畔,时而舔舐,时而摩擦,直到怀里的佳人快不能呼吸时,才不舍的离开了她的柔软。 “慢点呼吸。”依旧紧搂着她的身体,卓甫浩扫了一眼她红艳欲滴的唇畔,轻快的说道。 大口大口喘着气,稍稍恢复了些气力,方羽纥恨恨的瞪了他一眼,直觉的想打掉他脸上那抹碍眼的笑容,抬手要抹去嘴上他残留的气息。 “如果你想再来一次,我是无所谓了。”若有若无的目光瞄了一眼她酡红的脸庞,卓甫浩懒散的警告。 “无耻。”抬起的手,在他犀利的眼神中,最终无力的垂了下来,方羽纥侧过头,这样的无耻小人,还是眼不见为妙。 “枝儿!”方羽纥无奈的唤起离开许久的绿枝。 “小姐,枝儿在这里。”挣脱了欧阳文的手,绿枝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服侍小姐用膳。”卓甫浩丢下一句话,随即便离开了屋子。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方羽纥这才转过身,红潮未褪的脸颊上,有着一丝的痛苦,她这是怎么了,居然让这个无耻小人吻了自己,秀眉低垂,眼眸里深深的愧责。 “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枝儿。”幽幽的回答,她不能哭的,不能哭的,她答应了少凡哥哥要好好的活下去的,怎么可以这么软弱呢? “可小姐,你眼睛怎么红红的。”连泪水都落了下来,还说没事,绿枝搔了搔脑袋,都怪自己不好,刚刚傻傻的呆在门外,如果她进来了,小姐也不会被岛主欺负了。 “眼睛进沙子了。”拿起桌上的竹筷,方羽纥大口大口的扒着饭,掩饰自己的伤痛。 —————————————————————————————————————————————————————— 因为要替同事代班,所以今天一次传了两章, 其实颜这篇文写的很失败, 三万多字了,才出现的男主,汗颜啊! 而且颜也不太擅长写细腻的感情, 所以羽纥和卓甫浩的感情,或许进展的有点莫名其妙, 所以请大家多多的包涵! [正文:第五章 03 惨痛的赌约] “看,你输了吧。”欧阳文笑颠颠的拍着石如风的肩膀,这次赚到了,不仅看到岛主的糗像,而且还赢回一坛好酒。 “你小子够狠,居然敢拿岛主打赌,敢情是活的不耐烦了。”石如风甩开肩膀上的手,他怎么都觉得岛主出来时,似乎往这边瞥了一眼,别真的发现了他们,那可就吃不完、兜着走了,浑身忍不住的一个寒颤。 “喂,愿赌服输,你难道还想耍赖不成。”笑的太早,欧阳文怎么也没想到,石如风忠实一辈子,这会居然想用岛主来威胁他。 “怎么样?你难道想让岛主来给我们决定一下输赢。”石如风悠哉的望了欧阳文一眼。 “想耍赖,门都没有。”话音未落,掌风已至。 石如风从容的移动身形,躲过欧阳文的攻击,“要比试比试么?”豪放的笑道,要比武他绝对奉陪到底。 欧阳文撤掌为拳,急急的攻向石如风的胸口,好久没比划了,他是有些手痒痒了。二人你一招,我一拳的打斗开来。 “两位哥哥,你们这是做什么呢?”琴瑶看这眼前打的激烈的两个人小心翼翼的护着手里的瓶子。 “我们在活动活动活动筋骨。”停下手,欧阳文笑着看这琴瑶,“琴儿,到这里来做什么?”这可是揽月楼的门前,是非多哦。 “哦,我是看绫箩姑娘面色苍白,身体也弱的很,这里有一瓶琼浆露,送去给凌箩姑娘养养身子。” “傻丫头。”石如风闻言无奈的翻白眼,明明自己喜欢岛主喜欢的厉害,这会倒给情敌养身子来着,不知是说她大方好呢,还是傻好? “多谢琴姑娘了,凌箩心领了。” 听倒院子里的声音,凌箩随即走出来,淡漠的拒绝琴瑶的好意,她才不要和逍遥岛有任何的牵连,等一年以后,她要干干净净的离开这里。 “凌萝姑娘。”还未送出,便被回绝,琴瑶刹那羞红了脸,“我只是一番好意,没别的意思。” “不用了,凌萝收不起。”琴瑶和卓甫浩的关系不言而欲,和那个无耻小人扯上关系的人,她一个也不要理。 “琴姑娘,我最近身体也不太好,大概是水土不服,可否送给我啊?”玲珑巧笑的拉着琴瑶的手,熟稔的像多年的旧识,她才没有那么笨呢,得罪岛主身边的红人。 “好吧,送给玲珑姐姐了。琴瑶那里还有,姐姐如果需要,尽管开口。”对着玲珑感激的开口。 拉关系?一旁的赵灵轻啐的冷哼,一个来硬的,一个来软的,无非是想得到岛主的欢心,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逍遥岛不知道送走了多少如她们一般的风尘女子,只有她这般冰清玉洁的身份,才配的上岛主的高傲俊朗。 三个女人一台戏,如今却是四个,逍遥岛怕是好戏连连。 对着石如风使了个眼色,欧阳文一本正经的说道:“风,最近岛主好象有很多事情在忙?” 收到好友的暗示,石如风立即点头回应,煞有介事的沉思着,“是啊,最近岛上事务繁忙,岛主每日都要熬到深夜才能休息。” 二人一搭一和,惟恐天下不乱。 “唉,想岛主的身子可怎么受的住?”装出一副忧心忡忡担忧模样,欧阳文一手紧掐住少如风的手背,以防自己笑出声来。 吃着痛,石如风狠狠的瞪了一眼欧阳文,面色一阵青白,咬牙切齿道:“我们还是赶快去岛主那里帮忙!” 言者有意,听者有心,见在场的几个女子皆面色一动,欧阳文搭着石如风的肩膀,匆忙的走了出去,再待在这里,怕真的要笑成内伤。 “琴儿也告辞了,几为姑娘若有什么事情,皆可以来栖梧阁。”微微的欠身行礼,琴瑶也步履匆匆而去。 ~~~~~~~~~~~~~~~~~~~~~~~~~~~~~~~~~~~~~~~~~~~~~~~~~~~~~~~~~~~~~~~~~~~~~~~ 夜深了,苍穹下一片宁静,点点的辰星在夜幕下闪闪生辉,海风摇曳着班驳的树影。屋子里一片安静,烛火不时的被吹进来的风摇曳摆动着,映射着灯光下修长而高大的人影。 卓甫浩正忙着翻阅这些日子海上的交易帐目,偶然一皱眉,却不是因为繁琐的数字,而是不由自主的忆起那抹单薄的身影;那微微发怒却无可奈何的容颜;那柔软芳甜的唇畔。 索性放下了手中的帐本,思索起她的一言一行,或许见到她的第一面,他以为她的冷漠是刻意的伪装,是欲擒故纵的手腕。可在接触到她眼眸里那深深的绝望后,他便明白,她的心里藏着不愿意让人窥探的过往,不是伪装,而是是真的距人以千里之外的冷漠。 卓甫浩沉思着,白日里他的一番故意试探,便明了她的抗拒,这样的结果让他是一方喜一方忧。喜的是,她的不是自己推测中那般心计深沉的女子,可忧的是,她的抗拒和冷漠,是为了传言中的那个季家公子——季翰轩。 无暇顾及卓甫浩的面色变化,欧阳文和石如风正满心欢喜着期待着,不知今晚会有什么好戏? 谁会第一个来呢?刚想着,外面便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是清脆的敲门声。 “进来。”卓甫浩收回心绪,瞄了一眼笑的正欢的部下,看来他们真的是太闲了。 “浩哥哥。”琴瑶含笑着应声走了进来,手中捧着一个青花瓷坛,“这是琴瑶连夜熬的参汤。”将汤放在桌上,对着卓甫浩道:“听说浩哥哥这几天都很忙,还是喝点参汤补补身子吧。” 打开盖子,一股清香飘散开来,惹的欧阳文和石如风直咽口水,越来越佩服他们的聪明才智了,不但看了好戏,而且看岛主那神情,这补汤大概会落进他们腹中,果真是一举两得的好计策啊! “琴儿,很晚了,回去休息吧。”丝毫不在意她的满腹柔情,卓甫浩冷淡的开口,桌上上堆积如山的帐目,本已经该核实完的了,可因为心绪不宁,却拖了下来。 还是不曾正眼看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琴瑶心中漫上一层苦涩,“那好,琴儿先回去了,浩哥哥注意休息。” 转过头,眷恋的回望了一样埋首做事的卓甫浩,他果真如此的绝情,为什么她的用心他就不曾看见呢? “岛主,这汤你不要喝吗?冷了可就失去了原味了。”欧阳文笑着问到,为了逍遥岛他们耗尽了心力,补补身子总不过分吧。 “有空闲着吧,把帐目看完再说。”犀利的目光射像欧阳文那张快留口水的脸,早上躲在门外看热闹,以为屏住了呼吸,就可以瞒天过海吗? “岛主。”一声发嗲的呼喊,吓的石如风把到口的汤全给喷了出来,天啊!这是猫发春那? “你!”被喷了满脸汤水的欧阳文,眉眼间竟是汤水,连他一贯自诩迷人的长发上还一滴一滴的落着汤汁,欧阳文一抹脸,盛怒的瞪了一眼石如风,吼道:“搞什么?” 见状连卓甫浩都忍不住的染上笑意,而石如风更是笑的不可遏止,捧着碗,直对着欧阳文点头哈腰,一百二十分的歉意,他真的是不小心被吓到了,要怪只能怪门外的女人。 “岛主,这么晚还在工作啊,玲珑沏了一壶上好的香片,给岛主提提神。” “放下,回去吧。”连应付的心思都没有,卓甫浩冷冷的下逐客令。 “我、、、、、、”在收到卓甫浩冷然阴郁的目光后,到口的话就又咽了下去,玲珑扭着腰枝万分不情愿的走了出去。 “你们两个挺能耐的吗?”好整以暇的望着正享受汤肴的欧阳文和石如风,邪恶的笑容让两人忽然感到一阵寒冷,连口里的美味都失去了感觉。 急急的吞下汤,欧阳文急忙道“绝对不关我们的事。”打死也不认帐。 “是吗?”刚刚笑的那么阴险,这会到没胆子承认了,卓甫浩讪笑的挑起浓眉,“再来一个,你们两就死定了。” 话音未落,赵灵已经翩然而至。 欧阳文和石如风认命的最望一眼,不用来的这么快吧,至少等他们溜掉以后再来啊,对上卓甫浩似笑非笑的面容,只角眼前一黑,一个字——惨!两个字——很惨!三个字——非常惨!四个字——惨不忍睹! “岛主,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让灵儿来陪你吧。”不耐烦的扫了一眼旁边碍事的欧阳文和石如风,怎么他们也在这里?她精心的装扮岂不是白忙活了。 站起身来,卓甫浩悠哉的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衣裳,对一脸苦笑不得的属下道;“剩下的帐目就交给你们了,明天早上我来看结果。” 闻言,赵灵大喜,岛主是要带她回卧房么?眉梢上染是了兴奋的娇羞,欲语还羞的瞄了一眼身材修长的卓甫浩,这样伟岸的男子,床上一定很厉害,虽然她是知府千金,可对房事倒也不陌生,只上娘一直看管的严厉,所以她还是个处子之身,但对男女之事却是期盼已久了。 “赵姑娘,若是无事,就留下来陪他们吧。“不理会她脸上的错愕,卓甫浩微微一笑,潇洒的转身离开。 “不是吧,这么多的帐目?”直到岛主离开后,欧阳文才敢发出惨叫声,岛主也忑狠了点。仰天长啸一声,欧阳文挫败的坐在椅子上。 “别吼了,快点工作吧。”懊恼的抓起帐本,石如风脸黑成一片,不是说好算计岛主的么?怎么最后被算计的居然他们自己。 “麻烦赵姑娘先回吧。”实在受不了她身上浓郁的脂粉味,欧阳文无奈的回望着还处于错愕的赵灵,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今天终于深有体会,而且是痛不欲婶的体会啊。 “哼,你以为本小姐想留下!“回过神的赵灵愤怒的拂袖而去,她的花容月貌,除了岛住那么尊贵的身份,谁也配不上! 当书房的门再次推了开来,天已经大亮,顶着一双可以媲美的熊猫的黑眼睛,欧阳文和石如风相携走了出来,疲惫的脸上竟是懊悔之色。 活动活动已经酸麻的肩膀,欧阳文对天发誓,下次算计别人之前,一定要留下退路! “文,这样好象太不划算了。“摇了摇头,努力的撑开快合在一起的眼睛,石如风无力的对他说道。 “别说了,回去睡觉比较重要。” —————————————————————————————————————————————————— 忙里偷闲,所以中午过来更新了一章, 呵呵,等这本小说完结了以后, 颜或许会上传一本现代的文, 不知道大家是偏爱古代的,还是现代的, 如果都喜欢古代的文, 那颜或许会继续上传古代的文。 [正文:第六章 01 暗涛汹涌] “小姐。”绿枝清幽的出声,昨夜她又听到小姐梦哭了,断断续续的哭喊声,虽听不清小姐到底说着什么,可那嘶心裂肺的痛苦连自己都忍不住落泪。 “枝儿,有事么?”依旧迎风站在院落里不曾回头,安静的看着的枯枝出神,夏末秋初,竟是如此的萧索清冷。 方羽纥白色的裙裳在风中舞动,那一头飘逸的长发也随着飞舞着,有那么的一瞬间,绿枝感觉小姐好象要消融在这秋风里。 “小姐,风大,还是进屋子吧。”她只知道小姐是寄住在季家,其它的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在那夜,凌萝小姐郑重的告诉她,一路上要好好的照顾羽纥小姐,不能出一点点的错,然后就是季公子也恳切的对她说,请她照顾好羽纥小姐。 再后来她就和羽纥小姐上了花轿,上了船,来到这逍遥岛,一晃也一个月了,她发现小姐夜夜都是以泪洗面,铺床时,那锦被都湿透了。 目光随着一枚飘落的黄叶流离辗转,方羽纥清幽的笑了起来,粉红的唇角微微的上扬,又是一年秋,那时她和少凡哥哥还在长安赏菊,曾少凡用这千古的名句来戏弄她,“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物是人非,那恬静悠然的日子怕再也会有了。 “小姐,你的手都这么凉了。”握着方羽纥的手,绿枝急急的说道,“我去给你取件披风过来。” “枝儿,我出去走走。”对着屋子里的绿枝丢下一句话,方羽纥迎着风,往外面走去。 海边风大了许多,清冽的刮在脸上,干涩般的疼痛,方羽纥找了一个石岩,安静的蜷缩在上面。 巨大而嶙峋的石块淹没了她单小的身子,连随后而来的两个蒙面人,都不曾察觉到这里空旷的海边,居然还有第三个人的存在。 “那勒,你怎么冒冒失失的过来了。”女子压抑着声音,低沉的责备道,冰冷的话语里有着一丝的愤怒,他难道不知道这逍遥岛处处危机,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卓甫浩发现。 “锦纱,你都在这里这么久了,我不放心。”见到她安然无恙,男子终于放心了,如火的目光灼热的看着一走就是几年的女子,她难道不知道他的心吗? “你以为以卓甫浩的聪慧狠绝,不用这么长的时间,怎么能取得他的信任?”避开他的目光,女子冷静的分析,却怎么也忽略不了自己内心的悸动。 从被送上逍遥岛的那一刻,从见到卓甫浩的那一刻,她的心就开始沉沦了,三年,多少个日日夜夜,她已经厌倦了以前那种刀口舔血的日子了,如今她渴望的是守在他身边,平平淡淡的过一生就足够了。 “你该不会喜欢上了卓甫浩?”男子虽性格急噪,却不并傻,她说起卓甫浩时眼中闪过的光彩骗不了他,和锦纱相识了那么多年,她的眼中从没有过如此的光彩和灵动。 “胡说什么!”女子厉声的斥责,恼羞成怒的瞪了男子一眼,“背叛主人我还会有活命的机会吗?” 这话是说给男子听,却也提醒了她自己,她该怎么做?逍遥岛平静多年的日子,让她忘却了自己的命还握在主人手里。 察觉到她的怒气,男子歉然的低下头,他刚刚的话,若是传到主人耳里,怕是会害了锦纱的命,“对不起,我只是一时的激动。” “算了,把主人的情报给我,你快走。”不想再说多少,她烦乱的心已经不能平静了。 “可、、、、、、”男子十分的珍惜这难得的见面,可在瞥见女子不耐烦的神情后,只好把密信交到他手了。 “不用可是了,快走吧,否则被发现了踪迹,纵然你身份尊贵,主人也会放过你的。” 直到两个身影消失在海岸边,方羽纥才转过头来,他们是谁?听对话想必是对逍遥岛不利,她该告诉他么?可想到他对自己的轻薄,方羽纥不由的蹙起了眉头,而且依他狂傲的性子,会相信她无凭无据的说辞吗? 念头一转,还是等过一阶段再说了。方羽纥漫无目的的走着,心里却怎么也放心不下刚刚无意中听到的事情,她居然会为那个无耻小人担心,精巧的五官皱成了一团,不知不觉中就已经走到了集市,虽然说逍遥岛比不上长安的繁华,却也逊色不了几分。 大大小小的铺子、酒楼热闹非凡,各色服装的人穿梭其中,充满了异族的气息,摆摊子的大都是逍遥岛的居名,被日头晒的黝黑的脸上泛着淳朴的笑容,洋溢着和谐和安宁的氛围。 方羽纥雪白的肌肤,小巧而纤细的骨架,刹那就成了集市谈论的焦点。不习惯这样被人打量着,方羽纥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匆匆的而行,可却绕了几圈后又回到了原地。 她迷路了。这集市看起来不大,可走了好几圈才发现,这里的街道比她想象的要大的多,而且处处的房子都一样的风格,根本都分不清东南西北,也找不到来是的路。 淹没在喧嚣的人群里,看着旁人打量的目光,方羽纥懊恼的垂下头,还记得初到长安的时候,少凡哥哥因为要去宫里向皇上呈报军情,无暇陪她,所以方羽纥便悄悄的溜出了将军府。 谁知逛着逛着,她就迷路了,看着街上的人都行色匆匆的赶回家,而只有她无措的站立在人群里,那一刻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害怕和孤单,泪水便忍不住的落了下来,可在她最无助的时候,一支大手温暖的握住她的手,曾少凡无奈的擦去她脸上的泪水,牵着她的手回到了将军府。 那时候,她天真的以为少凡哥哥一辈子都会这样牵着她的手,无论她走到了那里,他都会找到她,然后带她回家。可如今在这陌生的逍遥岛,又有谁来牵她的手带她回家? 方羽纥昂起头,不让眼睛里的泪水滴落下来,她要坚强的,可却怎么也压抑不住的心酸和苦涩,少凡哥哥,你在哪里啊,为什么不带羽纥回家? “岛主,人已经走了。”看来是来迟了一步,欧阳文对着沉默不语的卓甫浩说道。 没有欧阳文的懊恼,卓甫浩脸上却闪过若有若无的笑容,“看来还是挺警觉的,。”不论是谁,敢打他逍遥岛的主意,他一定不会这么轻易的让他溜走,游戏才刚刚开场。 卓甫浩随意的扫了一眼窗外,忽然眼神定在集市上那么单薄的身影上,人群匆匆,他依旧一眼就缩定了她的背影,一形一晃自楼上轻跃而下。 “岛主?”错愕的欧阳文和石如风急忙的探头一望,在瞄见方羽纥的身影后,二人会心一心,怪不得急的连楼梯都不用了,原来是如此! 思绪还停留在对曾少凡的回忆里,忽然感觉有谁握住了她的手,错愕的转过身,卓甫浩含笑的眼眸落满了双眼,目光停在他握着她的手上,温暖的带着安定的感觉。 泪水便再也止不住的掉了下来,为什么他要在她最脆弱的时候出现?泪水朦胧的望着他的容颜,方羽纥忍不住的扑在他怀抱里,尽情的痛哭。 “怎么就哭成这样了?”有些不太适应,卓甫浩看着趴在他胸膛上哭泣的人儿,轻柔的拍着她的背,一只手依旧紧握着她的小手,俊郎的脸颊上闪现了出淡淡的笑容。 “英雄难过美人关!”尾随其后的欧阳文摇头笑了起来,原来岛主有也这么温柔的一面。 “文,你说若是换了其他的女人,哭倒在岛主怀里,会是什么情况?”石如风瞥了一眼刚刚还在觊觎凌萝美色的几个无赖,没长眼睛吗?这可是卓甫浩看上的女人,不怕死的就再瞄一眼,保你们见不到明天的朝阳。 “这种可能性是不存在的。”欧阳文煞有介事的回到。 “为什么?” “以岛主的功夫,你认为其他的女人有可能扑到他怀里吗?绝对是没碰到他的衣角,就被甩开到海里去了。” 习武之人的特性,除非是自己信耐之人,否则绝不会让陌生人近身。更何况是卓甫浩出神入化的武功,除非他愿意,否则想近他三尺都悬。 半晌后,终于停止了哭泣,方羽纥清幽的哽咽着。 “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知道她平稳了情绪,卓甫浩这才开口询问。 自他怀抱里抬起头,鼻头眼睛都是红通通的,方羽纥吸了吸鼻子,“我随便走走。” “凌姑娘,逍遥岛在岛主英明神武的管制之下,虽然说是处处安定,可也难保有些外来的无耻小人,会觊觎你的美貌,所以下次你要是想随便走走,最好让岛主陪着你,你可知道,刚刚那几个对你有不轨意图的小混混,在收到岛主要杀人的目光后,立即消失的无影无踪,速度之快,连我都望尘莫及。”欧阳文喋喋不休的调侃着,根本就忘记了当初算计卓甫浩而被罚一夜没睡,看帐本之痛。 无聊的看了一眼欧阳文,他小子果真是惟恐天下不乱,“天色晚了,回去吧。”对着方羽纥说话的语调却轻柔了不少。惹的一旁的欧阳文直嚷嚷抱怨着不公平。 看着他的脸,没有了那日的轻佻,却多了份温柔,方羽纥沉默片刻后,点头应许。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往回去的方向走去。 她的顺从让卓甫浩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刚刚她沉默不语的时候,他没来由的感觉到紧张,甚至连握着她的手都不由的有些轻微的颤抖。 —————————————————————————————————————————————————————————————— 很抱歉的和亲说有一下, 颜今天出了点事情,心情糟透了, 所以这章上传的有点凌乱, 很抱歉! [正文:第六章 02 无言] 在丫鬟和仆役们诧异的眼光下,卓甫依旧牵着她的手望揽月的方向走去,微扬的嘴角说明他此时的心情很不错。 揽月院里,绿枝又开始焦急起来,她只是进去拿了个披风,小姐怎么又不见了,眼见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她的小姐到底去哪里了,这次她可是学乖了,去海边找了一遍又一遍,却依旧没有寻访到小姐的踪迹。 一抬头,瞥见门口处的人影,绿枝终于松了一口气,还好小姐回来了,“小姐,你回来了。” 甜甜的对方羽纥笑了开来,可望见方羽纥红通通的眼睛后,绿枝的笑容僵直在脸上,岛主又欺负她家小姐了?为什么每次岛主送小姐回来都要把小姐弄哭呢? 收到了绿枝质疑而愤怒的目光,卓甫浩面色一沉,这罗嗦的小丫头在瞪他么? 不怕死的望了一眼岛主,绿枝迅速的低下头,小姐,不要怪绿枝哦,可岛主的眼光好吓人啊! “今天谢谢你。”平复了情绪,方羽纥慌乱的挣脱了他的手,逃避的拉着绿枝回到了屋子。 她是在躲避他,那逃离的眼神怕是不会错了,卓甫浩沉默着望着紧闭的木门,忽然脸颊上漾出一朵诡异的微笑,随即转身离开了揽月院。 那一闪而过的笑容,让一旁的赵灵看的失了神,原来男子的笑也可以如此的魅惑人心,微扬的嘴角、含笑的深眸,似乎在一瞬间,天地都失去了光华。只可惜他对的是凌萝那个下贱的女人而笑。 气愤和嫉妒让赵灵美丽的脸纠结在一起,失去了原有的姿色,反而多了份狰狞和丑恶,看了一眼紧闭的门,赵灵三两步的走了过去,一脚踹开了开来。 “赵小姐。“绿枝错愕的看着怒气冲冲的赵灵,“有事吗?” 狠狠瞪了一旁面色平静的方羽纥,赵灵厉声质问,“枝儿,你不是说你家小姐去海边散步了吗?怎么会和岛主一起回来的?” 好厉害的女人,竟然私下里向岛主大献殷情,让她一时不察,把玲珑那个女人当出眼中钉、肉中次,却怎么也没想到,凌萝平日里一副冷漠的样子,原来都是她刻意的伪装,是以退为进,故意的吸引岛主的眼光,怪不得娘临前告戒她,这些青楼女人多的是手段和心计。今日一见,她算是看清楚她们的真面目了。 “赵小姐,别误会,凌萝只是在集市上和岛主偶遇的。”方羽纥静静的解释,不是为了赵灵,而是要告诉自己不可以背叛少凡哥哥,刚刚他握着她的手的时候,她居然忘记了反抗,居然感觉到很温暖安全,她是怎么了? “是吗?”赵灵撇撇嘴,这么差劲的解释,她会相信,简直把她赵灵当小孩子来骗,冷斥一声,对沉默的方羽纥道:“依凌萝姑娘的意思,是不是对岛主没有意思?”既然你会伪装,那她赵灵就来把你逼到绝路上去。 “是,凌萝对岛主绝没有任何的意思。”话一出口,心里却像针扎了一样,忽然感觉到疼痛,方羽纥皱了皱眉,正色道:“若有虚假、天神共诛。” “小姐。”绿枝猛的一愣,小姐这是在做什么? “好,希望你记得今天的誓言。”赵灵刚刚还愤恨的脸上,换上笑容,既然发了毒誓,她姑且相信她一次,不过看凌萝那要死不活的样子,想来也不会是作假。 “凌萝姑娘,是不是还没有忘记季公子啊?” “这是凌萝的私事,与赵姑娘无关,还是请回吧。”冷冷的望了一眼得意的赵灵,方羽纥懒的再理她,好累,真的感觉好累。 ~~~~~~~~~~~~~~~~~~~~~~~~~~~~~~~~~~~~~~~~~~~~~~~~~~~~~~~~~~~~~~~~~~ 一连数日,方羽纥都不在出门一步,也不在去海边,避免了和卓甫浩见面的一切机会,可他的脸依旧每天会在她面前晃动,却应了那句:“若山不来就我,我便来就山。” “岛主。” 门口是绿枝笑嘻嘻的招呼声,有时她都很奇怪,他难道不用做事了吗? “为什么每次见你都是这么的浓眉紧锁?”绿枝的话音刚落,卓甫浩俊郎的身姿已经进了门。 斜睨了他一眼,方羽纥伸手挡下他要抚上她头发的大手,每一次都这样动手动脚,继续保持着沉默。 很可惜,卓甫浩对她的无声抗议并不在意,依旧笑脸灿烂的坐在她身边,如火的目光灼热的盯着她转过去的侧脸。 他也是才发觉这样的逗弄她,居然是十分的有趣。女人对他而言,除了解决生理的需要,再无多大的作用,可第一次他感觉到,只要和她在一起,居然会感觉十分的愉悦,看着她每次无可奈何的模样,甚是有趣。 “你好象又瘦了。”趁其不备,卓甫浩抓住了她的手,在手心里把玩着,她的手居然这么的柔软,而且好小,握在掌心里,白皙的肌肤和他的铜色,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放开!”每次她的沉默都换来他得寸进尺的调戏,方羽纥转过头,狠狠的拽回自己的手,可是他的手很有力,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根本就移动不了分毫,反而是因为自己的动作,而摩擦着他掌心的粗糙,让她的脸竟染上了一层羞红。 见到她的脸上的红晕,卓甫浩更是放肆的笑出声来,“我可以理解成为你在害羞吗?” “无耻。”停下了动作,方羽纥无奈的瞪着他,那笑容太刺眼,“怎么有你这样的人?” “我这样的?”眼眸一转,卓甫浩审视着她的脸,懒散的回应着她的话,“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小姐,岛主吃饭了。” 到口的话被绿枝给打断了,方羽纥看了一眼悠哉的卓甫浩,他到底要在她这里蹭饭到什么时候? “评价暂时留着,等到了适当的时候再说。” 伸手在她还未来的及反应的时候,卓甫浩揉了揉她的长发,亲昵的动作,让方羽纥忍不住的又红了脸。 “不许动手动脚!” 她抗议的郑重而严肃,可他笑的却是放肆而诡异。 “我还真是怀疑你的身份。” 话风轻佻而随意,让人猜不出其中的真假,方羽纥愣愣的瞪着他,若是以他的精明,应该已经看出她的身份确实有问题,可他却不点破,只是这样的撩拨她,到底要做什么? “小姐,吃饭了,岛主吃饭。”随着绿枝的声音,几个素雅的小菜摆上了桌子。 方羽纥埋着头,自顾的扒着饭,忽然却见碗里多了些菜,抬头却是卓甫浩含笑的眼眸。 “你该多吃点,都瘦成什么样了,传出去,还以为我逍遥岛虐待你。”明明是关心的话,可他偏偏能说成这般的用意。 “我不吃辣椒。”瞥了一眼,方羽纥把菜里的辣椒夹了出来,放到了卓甫浩的碗里。 卓甫浩看着她的动作,忽然加深了脸上的笑意,夹起辣椒放进了口中,却品尝出甜甜的味道。 不明白他突如其来的高兴,方羽纥静静的吃着饭,而卓甫浩也没有再故意的挑起事端,只是直到饭后,脸上的笑容依旧不曾褪去。 “别动。” “做什么?”刚要起身的方羽纥又坐回了椅子上,水灵的眼眸望着一旁的卓甫浩,刚安静了片刻,他该不会又要惹事吧? 收到她脸上那毫不掩饰的怀疑,卓甫浩暗自摇头,“这年头,好人倒也难做了。” “好人?”方羽纥毫不买帐的斥之以鼻。 “你的怀疑真让我伤心。”顿做伤心状,哀怨万分的瞅着身边的佳人,随即用拇指抹掉粘在方羽纥唇角的饭粒。 倏的脸一红,可惜看到卓甫浩接下来的动作,方羽纥脸上的红晕更加的深了,如同这落日的晚霞,娇艳欲滴。 卓甫浩耸了耸肩膀,随即收回手,将饭粒放进了自己的口中,如同美味般的咀嚼着,欣赏着她的羞怯之色。 “你、、、、、”愣愣的看着他的动作,方羽纥红唇启了又合、合了又启,最终无奈的撇过头,不再看他的取笑之态。 [正文:第六章 03 意乱] 日子如云淡风轻般的吹过,转眼以在逍遥岛过了快一个月。这几日卓甫浩像消失了一般,竟好些天都没有到揽月院来,本来该庆幸终于可以清净的过日子,可方羽纥却没来由的感觉少了什么? 秀气的眉头皱了皱,精致的脸上满是疑惑,连一贯平静如水的眼睛里都染上了困惑,方羽纥坐在桌子旁,看着眼前的饭菜,竟感觉索然无味。 “小姐,你怎么没动筷子?”绿枝看了看丝毫不曾吃过的饭菜,诧异的问。一直有岛主看着,小姐的食欲好了许多,也胖了不少,不再像以前那样清瘦。 “不想吃,撤了吧。”有气无力的放下筷子。 “小姐。”绿枝闻言顿了顿,看着方羽纥许久才小心翼翼的问到:“小姐,是不是岛主没来,所以你没心思吃饭?” 如雷击般彻底的呆滞在椅子上,方羽纥抬头看着绿枝猜疑的模样,她居然在挂念着他,面色倏的苍白成一片,她该思念的是少凡哥哥。 低下头,痛苦的眸子里久久的失去了神韵,半晌后,方羽纥忽然抬头,怔怔的看着绿枝大声的喊道:“没有,我没有,下次不许再胡说!” “小姐。”第一次见小姐如此的激动,绿枝着实吓了一跳,怯懦的回答:“是,绿枝记得了。” “走吧,我想静静。”如同失去了力气,方羽纥转身坐在床上,久久的沉默着。 卓甫浩已经好几日没见到她了,也不知道她是否如自己这般的思念他,或许她正庆幸终于可以安静的过几天,曾几何时,他这个闻名一方的霸主,却也开始患得患失。 “岛主,已经按照您的布置实施了。”石如风收敛了平日里的粗犷,严肃的说道。 “好,传书给几个分岛的主事,让他们按计划行事。”似乎是等待已久的游戏终于开始了,卓甫浩平静的脸上闪现出噬血般的诡异色彩。 一直感觉到逍遥岛平静下面的波澜,所以潜伏者不动,他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的任由他们谋划着,如今朝廷已送来了密函,看来好戏就要开场了,只是他实在很好奇,居然把主意动到了逍遥岛,不知是何方的神圣? “岛主,你这招打草惊蛇实在是太妙了,只是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得知沉船的地图在我们手里?”欧阳文是左思右想,还是不得其中原由。 当年建朝刚稳,隋帝残余的势力,企图把这艘装满了珠宝和黄金的船只,冠上商船的名号,由逍遥岛进驻中原,召集残余的部下,企图东山再起。 可惜他们太小看逍遥岛的实力了,那艘船不仅没有进驻到中原,而是直接被击沉,永留海底。朝廷那时也曾想打捞沉船,用船上的钱财充盈国库,可老岛主却深谋远虑,告知圣上,若是打捞沉船,消息一经传出,必定会引来江湖中人的觊觎,若是那隋朝余孽乘机作乱,必定是得不偿失。 皇上亦是圣明,立即打消了打捞沉船的主意,而且封锁了一切的消息,除了朝中的几个元老,和逍遥岛少数的人知道外,这便成了永久的秘密。 逍遥岛也和朝廷结下了盟约,不仅保留了沉船的图纸,而且会一直帮着朝廷维持着海上的安定,让海上贸易可以平稳安宁的进行。 如今却有人想打沉船的主意,怕是狼子野心,所以朝廷更是重视万分。 “这个到时候自然会知道。”卓甫浩散漫的回到,丝毫不在意这即将发生的阴谋。 “对了,朝廷还派来个秘史,到岛上来商议事宜。”欧阳文忽然诡异的说到,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卓甫浩身上。 “有什么不妥吗?”欧阳文那狐狸般算计的眼神,连石如风都感觉出来了,只是他早已经学乖,再不做搬石头砸自己脚的蠢事。 卓甫浩自是收到了欧阳文再明显不过的暗示,相交二十多年,欧阳文每次露出那笑容,必定不会是什么好事,只是欧阳文的定力却没有他那般的深厚,只要他继续保持冷漠,欧阳文绝对会沉不住气的自己说出来。 咳咳,清了清嗓子,欧阳文挫败的摇头,该急的人不急,不该急的石如风倒是好奇的看着他,等待下文,“朝廷派来的秘使大概八日后会抵达,而且这次派的居然是季尚书的公子——季翰轩。” 这次够震撼了吧,抬头,欧阳文的笑意僵直在脸上,再仔细一看,卓甫浩依旧是那副处世不惊的姿态。难道这消息不够爆炸力? “怎么派他过来了?”石如风错愕的回道,那不是一团糟。 “继续往下说。”卓甫浩面色如水。 “唉!“长叹一声,欧阳文本想卖个关子,只好作罢的继续道:”皇上已经下了密旨,只要季翰轩次行可以圆满而归,亲自为他主婚。“再次的停下话,他就不相信岛主不会有反应。失望又一次的狠狠打击了欧阳文,“指婚的是王丞相的义女。” 不震惊也就算了,知道情敌要成亲,总该高兴一点吧,懊恼的撇撇嘴,欧阳文挫败的和石如风退了出来,岛主大概可以羽化成仙了,居然如老僧坐定般的安静。 “别再懊恼了,和岛主耍阴的,你还不行。”石如风安慰的拍着欧阳文的肩膀。 “不对啊,明明我们三个是一起读书习武的,凭什么岛主的文韬武略到要盛我们一畴?”欧阳文满是怀疑的看着石如风。 “这个问题我们在若干年前已经讨论过了,一直是没有结果的。”石如风沉痛的看着欧阳文,唉,大概是被岛主打击太多次了,欧阳文这会都有点晕糊了。 “可、、、、、、” “别可是了,按岛主的计划行事吧。” [正文:第七章 01 试探] 海风吹拂着岸边的白帆,一个个浪潮随着风席卷过来,拍打着停泊在岸边的船只,碧蓝的海水波光粼粼,映射着朝阳的光芒。 方羽纥望了望身旁沉默不语的卓甫浩,消失了多日后,却一大早的闯进她的房间,不言不语的把她便带到了海边,然后就这么定定的看着海面。 风吹着他散乱的发丝,浓黑的剑眉此时却微微的纠结在一起,连一贯平静的看不出波澜的瞳孔里,此时却有多了份紧张。 他在紧张什么?连那狭长的嘴唇都抿成了一条线,第一次方语纥见到他如此凝重的神色,难道是那次在岸边偶然听到的对话? 方羽纥蠕动了嘴角,刚准备开口,却发现他的手忽然握住了她的手,不似平常的把她的手握在掌心了,而是他的五指和她的五指相扣相缠在一起,紧紧的,似乎不再分开一般。 “岛主,起的这么早啊?”身手是欧阳文坏坏的笑声,他还以为岛主当真不惊不慌,看他和凌萝扣在一起的手,就什么都清楚了。 “船来了。”石如风看了看海面说道。 忽然感觉他的手微微的用力,方羽纥顺着众人的目光,将视线落在海上不远的一艘商船上,这就是他紧张的原因。 随着船夫抛锚的号子声响起,商船便离岸边越来越近了,两个粗布衣裳的船员搭起了舢板。 一俊逸男子随即走出了船舱,墨绿的袍子迎风而舞,面如冠玉、体态修长,嘴角微扬的笑容,更是锦上添花的将他的洒脱表露无疑。 “翰轩哥。”方羽纥痴痴的望着下船的季翰轩,低吟一声,随即挣脱了卓甫浩的手,飞一般的奔了过去,轻快的身影如同海风中飞翔的海鸟。 “翰轩哥。” “羽、、、、、丫头。”季翰轩立即改口,伸出长臂紧紧抱住飞奔而来的佳人。 “翰轩哥,你怎么会来这里?”将头埋在他胸口上,方羽纥享受着久违的温暖。 “来看看你过的好不好。”季翰轩宠溺的揉揉她的头发,小心审视着她的容颜,没有瘦,似乎还胖了些,看来羽纥比他想象中过的要好,这样他也就放心了。 随即感觉到一双犀利眼神射向自己。季翰轩望着不远处的三个男子,微微一怔,逍遥岛果真是不可小觑,三男子随意的站立着,却丝毫不减威严之势,个个是气宇轩昂,尤其是最左侧身穿黑色的长衫男子,目光如炬,平静面容下不减王者之态。 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季翰轩懒散的收回目光,他的感觉没有错,当他抱住羽纥的时候,左侧男子犀利的目光便一直这样的盯着他,如果眼光可以杀人的话,他怕早已经死上了千百回。 邪恶的一笑,那占有的眼神他太熟悉了,季翰轩忽然抬起方羽纥的脸,俯身在她的脸颊上印上一吻。 卓甫浩目光一凛,面色刹那阴沉了不少,愤怒之气,连一旁的欧阳文和石如风感觉一寒,岛主要发火了么? 二人对望一眼,随即将目光转向挑衅他们岛主的不怕死的男子——季翰轩,可却瞥见了他面上的得意和算计。 欧阳文立刻明了了他的轻佻举动的含义,连初次见面季翰轩,都能察觉到岛主对凌萝不寻常的感情,不知是该怪岛主丝毫不掩饰自己赤裸裸的爱意好呢,还是怪季翰轩不该有这么敏锐的洞察力。 一路上,方羽纥都围绕在季翰轩身边,听着他说自己离京后的事情,脸上一直挂着温柔的笑容,而卓甫浩则沉默的走在前面,握紧的拳头泄露出他压抑的情绪。 看来岛主真的坠入爱河了,欧阳文也笑着朝季翰轩使了使眼色,二人了解似的笑了开来,更加高声的交谈的,放肆的大笑让方羽纥都有些错愕,他们难道是旧识? “知道季公子今日前来,我可是准备了上好的美酒,大家不醉不归。”宴席上,欧阳文献宝似的拿出自己珍藏的好酒。对着还处于沉默的卓甫浩道:“岛主,你说是吧。” “季公子,请。”终究是一岛之主,纵然是极度的不爽,却依旧不减王者的本色,卓甫浩淡笑着招呼,随即却警告的看了一眼欧阳文。 “虽是好酒,不过还算不上极品。”季翰轩若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坐在卓甫浩身旁的方语纥,笑着回到。 “难道季兄还带了好酒前来。”嗜酒如命,欧阳文立刻来了兴趣,迥然的目光期待的看着季翰轩。 “那倒没有,不过我们这里可有长安最厉害的调酒大师,再普通的酒经她之手后,便是天上的琼浆玉液,可所谓只酒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醉。”季翰轩卖关子的说道。 这话倒勾起了欧阳文浓弄的兴趣,居然有这么厉害的调酒之人,他怎么不知道呢?连卓甫浩都提起了主意,看季翰轩的意思,难道说的是凌萝? “丫头,难道翰轩哥远道而来,你就不犒劳一下。“笑容可亲的对着方羽纥说道。 “既然翰轩哥要喝,我立刻去准备。”方羽纥微笑的站起起身,往酒窖走去。 “凌萝姑娘会调酒?”谜底揭开了,可石如风却不相信的问。 “是啊,看来各位还不知道,这丫头调的酒,堪称一绝。色香味皆为上品,连宫中的御酒都稍逊三分。”季翰轩若有所思的看着方羽纥消失的方向,恐怕这一生都喝不到沙场醉了。 沉默了片刻后,卓甫浩忽然站了起来,“季公子请,卓某去去就来。”不待季翰轩回答,他颀长的身子便已经迅速的离开。 桌边的三个男子则会心的对望一眼,无言的笑了起来。 酒窖里,方羽纥小巧的身影正不停的忙碌着,熟练的将各种酒调配在一起,唇角挂着淡淡的微笑,可见她此时的心情很好。 “心情不错。” 身后响起卓甫浩低沉的嗓音,方羽纥手中的动作微微停顿了片刻,他在生气?放下手中的酒壶,方羽纥走到他身前,虽然还是一贯的神态,可她就是感觉出他在生气。 “你怎么了?”轻柔的嗓音里有着淡淡的关切。 “没事。”见她停下动作,卓甫浩沉闷的胸口似乎松了不少。 “没事,会皱眉么?”第一次见他撒谎,方羽纥好笑的伸手抹平了他的眉宇。 卓甫浩忽然伸手握住她伸在眼前的小手,闷闷的说道:“你和季翰轩似乎很好?”他承认他吃醋了,一开始他没有和她明说季翰轩的到来,只是为了试探一下她的反应,可见到他们那么的亲热熟稔,他立刻就后悔了。 “翰轩哥?“方羽纥愣愣的看着卓甫浩醋意十足的提起季翰轩的语气。 “你可知道这次回去后,皇上就会为他主婚,对方是王丞相的义女。”话一出口,卓甫浩立刻紧张的的观察着她的反应。 高兴?卓甫浩有些错愕。 [正文:公告《红颜无心》] 《红颜无心》新文终于定下了名字,还在存稿中,不知道大家时候喜欢这个小说 她淡雅若菊,清妍的面容下是如山一般的坚强和倔强, 可曾几何时,一切都改变了? 是从何时开始的,第一次见面,或者她四年后的归来, 原来一切都是一个又一个的精心布局, 她爱的人却狠狠的把她推上了不归路, 她恨了一生的人,却为了她放弃了江山和生命, 烟花散尽,她终于远走故乡, 可为何还是会遇见,孽缘吗? 可已经死过一回的她,不再是那个纯净笑容的女孩, 她的心早已经在皇权的斗争中枯死,无心人,又如何会有情? 一切都是布局,精心设计好的布局, 她是太子的软肋,却是自己夺取江山的最好工具, 他完美的设计了一切, 可在她成为太子妃后,他的心中竟微微的疼痛, 终于一切都结束了, 生不同襟、死同穴。 太子死了,而她也死在了太子的怀抱中 江山最终属于他了, 可为何没有一点喜悦的感觉, 忽然他希望用这江山来换回她的笑容。 江南,那是她的故乡,所以他来了, 那清丽的背影,竟是夜夜入梦的她,魂魄归来兮, 可她却已经嫁为人妻,相似的面孔,却是似雪如冰的寒冷, 她终究不是她 可那掌心的月牙却只是属于她······ 新文大致的一个梗概,或许情节会有些变动, 颜以前已经存稿四万多字了,可感觉写的不好,所以又删除了, 现在是重新起笔开始写,大家若是感觉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请告诉颜,等写到了四万字再删除那真的比杀了颜还难过,还有这个书名如何?请一并告诉颜,谢谢! [正文:第七章 02 敞开心扉] 方羽纥漾出大大的微笑,离别前,翰轩哥就把凌萝姑娘托付给王丞相照顾,那皇上指婚的一定就是凌萝了,有情人终成眷属!她真为翰轩哥高兴。 “你没事吧。”卓甫浩轻柔的问,该不会是悲伤过度才笑出声来的。 “我太高兴了,翰轩哥终于可以娶他心爱的女子了。”眉眼里笑逐颜色开,方羽纥雀跃的抱着卓甫浩。 “你不喜欢季翰轩?”小心的搂着她的纤腰,紧张的等待着她的回答。 “呵呵,翰轩哥就像我亲大哥一样,我当然喜欢他了。”没明了他话里的涵义,方羽纥想也没想的回答。 亲大哥?卓甫浩闻言后,也笑了起来,原来他看错了,那季翰轩为什么会亲她的脸颊,难道是故意挑衅?该死的,低咒一声,怪不得他和欧阳文笑的那么的放肆,原来是故意做戏给他看。 “你还好吧?”方羽纥不解的看着卓甫浩,今天他都是怪怪的,现在又是一会高兴,一会愁的。 “我很好,没有比这时候再好了。”笑着看着怀抱了里的佳人,卓甫浩一扫所有的郁闷,低下头,在季翰轩亲吻的地方重新印上了自己的气息。 “你?”倏的脸一红,方羽纥不知他为何突然亲她。 “记住了,以后除了我,不许再让别的男人亲你,就算是亲大哥也不行。”霸道的在她耳边说到。 方羽纥忽然想起早上的那一幕,难道他是在吃醋? “不用看了,我承认我是吃醋了。“大方的对她袒露自己的情绪,卓甫浩眼里是肯定而执着的神色。 “可是我、、、、、“沉默的避开他的眼里的深情,她的少凡哥哥怎么办?自从他来到了逍遥岛以后,似乎快要把少凡哥哥遗忘了。 “我可以等你。”她身上有股深沉的哀伤,如果不是因为季翰轩,那又是为了谁?可不管如何,她是他要定的女人,所以不论多久,他一定会让她打开心结。 “谢谢。”或许是寂寞了许久,或许是他不经意间闯入了她枯死的心扉,可方羽纥骗不了自己,无论是他的故意挑逗,还是怒气冲冲,他的影子就这样了留在了脑海里。 “那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她的顺从让卓甫浩欢欣不已。 “你知道了?”方羽纥瞪大美丽的双眼,错愕的望着他,“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好整以暇的笑了起来,卓甫浩温柔的抚摩着她的脸,“如果连这个都看不出来,这逍遥岛怕是要易主了。” 又取笑她了,方羽纥不依的嘟起红唇,“不许岔开话题,快说?”凶凶的瞪了卓甫浩一眼。 她开始以真性情对待他了吗?看这嘟起的红唇,怕也是只小老虎,不过他喜欢,卓甫浩喜上眉梢,“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羽纥,方羽纥。现在可以说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了。”她一直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原来他早就知道了,居然还常常的逗她,实在是太可恶了。 “从一开始吧,我就感觉出你的不同,后来只是肯定了自己当初的观点。”他忘不掉她在海边寂寞的身影,忘不掉在人群里,她孤单无措的柔弱,也忘不掉每一次逗她时,脸颊上那抹娇羞。所以无论从哪里看,她都不会是贪慕钱财的势利女人。 “可你一直都没说。”皱了皱鼻子,方羽纥气忽忽的看着他。 “我想等到你愿意告诉我的时候,可看到你和季翰轩亲热的模样,就再也忍不住了。”秋后算帐么?卓甫浩好心的提醒道:“季翰轩他们好象还再等你的好酒。” 不知道她还有多少是他不知道的,不过不急,他会慢慢的让她把一切都告诉自己。 “啊。“惊呼一声,方羽纥急急的要退出他的怀抱,她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 “别动,就这样调。”转过她的身子,卓甫浩从身后抱住了她,将头搁在她的肩膀上,看着她开始忙碌。 秋夜,月郎星稀,连海风似乎都静止住了,屋子里却是灯火明亮,几个身影正围着桌子在秘密的交谈着什么,刻意压低的声音,让人不由的感觉到诡异和神秘。 欧阳文和季翰轩也一改白天里的调侃,安静的听着卓甫浩的计划。 “既然季公子已经到逍遥岛来了,看来皇上是知道朝廷中有人心怀不轨。“卓甫浩平静的说道。 “是的,皇上虽有所察觉,但还不敢确定。所以还有请岛主详细的查明,也好让那些逆臣贼子心服口服。”季翰轩钦佩的目光射向卓甫浩,这般精明睿智的男子,只屈居在逍遥岛,倒是可惜了。 “他们看来是图谋已久了。”欧阳文正色道,“那次在客栈,他们倒溜的够快,否则还不抓个现行。” “岛主,真的和西域有关吗?不是签定了同盟协议,西域王为何一而再的挑起战端,而且每次的战争都造成了生灵涂炭,西域已经怨声载道,民不聊生。”石如风实在不明白,西域王每次都以卵击石,到底是为了什么? “消息是不会错的,至于原因,大概只有西域王自己知道了。”季翰轩肯定的回道,只是他也和石如风,同样的困惑。不过少凡死在了西域王的剑下,这个仇他是无论如何也放不下的,既然天堂有路他不去,那也怪不得他心狠了。 季翰轩忽然噬血的目光,让所有人都为之一震,这个看起来洒脱的公子哥,居然也有这么犀利残酷的眼神。 “没什么,只是一个故友惨死在西域王手下,这个仇季翰轩纵然是粉身碎骨,也要报。”冷冷的收回目光,季翰轩严肃的说道,这也是他唯一能为羽纥做的了。 “不管如何,按计划行事吧。”卓甫浩淡然的看着他们,等忙过这段时间,他也该好好和羽纥,给她一个名分,把她永远的绑在自己身边。 停下的风,不知道何时又吹了起来,透过窗棱,吹动着白色的幔帐,屋子里很安静,黑暗传来女子细微而均匀的呼吸。 卓甫浩静静的坐在床沿,端详着方羽纥睡熟的容颜,长长的睫毛如同一把黑色的羽扇,轻垂下遮盖住她水灵的眼眸,高挺的鼻翼,红润的唇畔微微开启着,煞是诱人。 像是梦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方羽纥秀气眉头慢慢的纠结在一起,刚刚还睡容安详的脸,此时则痛苦的扭曲。 “不要!不要!”睡梦里的她,不清楚的低喃着,双手不安的抓着被子,四周是血流成河,一个个的模糊不清的面孔,在她的眼前慢慢的远去,只余下大片大片的鲜血和一阵高于一阵的痛苦哀号。 少凡哥哥忽然也是满脸是血的出现在她的面前,面容上没有往昔的温和,而是慢慢的化为一张狰狞的面孔,倏的伸出满是鲜血的手,扼住她的脖子,“不要!” 猛的惊醒,睁开眼,才发现卓甫浩正满脸担忧的握着他的手,把她紧紧的抱在怀中。 “别怕,做噩梦了。”卓甫浩关切的用衣袖抹去她脸上渗出的汗水。 “我看见好多的血。”方羽纥颤抖着,还未从刚刚的梦境里回过神。 “不用怕,我去把蜡烛点亮。”安抚的拍拍她的胸口,卓甫浩准备起身去点燃蜡烛。 “不要走。”低底的啜泣着,方羽纥把头深深的埋进他的胸膛里,他的怀抱很安心,似乎可以趋走一切的不安和害怕。 见她如此的害怕,卓甫浩不由的心疼万分,温柔的抚摩着她的长发,深邃的眼中是无比的怜惜,“好,我不走,快点睡吧。” 方羽纥吸吸鼻子,自他怀抱里抬起头,屋外是漆黑一片,看来夜已经深了,“我没事了,你回去休息吧。” “那我走了。”卓甫心疼的摇头,她的眼里明明期盼他留下来,却还是故做坚强的让他走。 “恩。”低下头,忍住自己要挽留他的渴望,方羽纥惨兮兮的绞着被面。 “唉。” 听到他的叹息声,方羽纥错愕的抬头,却发现他根本就没有离开一步,而是用无奈的眼神瞅着她。 “快睡吧。我留在这里陪你。”伸手放平她的身子,卓甫浩小心翼翼的给她掖好被子。 方羽纥闭上眼,心里却是感动的暖意在流淌,他原来也有这么温柔如水的一面,方羽纥小小的身子随即往床里满挪了挪,将头闷在被子里含糊不清的道:“你也上来休息吧。”话一出口,脸刹那如火灼了般的炽热。 猛的一怔,卓甫浩僵直了身子,掖被子的手就这么的停在半空中,她刚刚在说什么? “不愿意就算了。”半晌没听到他的回应,方羽纥闷闷的回答。 错愕的脸上扬起一抹激动的笑容,卓甫浩雀跃的站起身来,脱下长衫,迅速的滑进被字里,一只手毫不犹豫的搂住她纤细的腰枝,把她带进自己的怀抱中。 抬起她的头,让她枕在自己的手臂上,才低低的在方羽纥的耳边说道:“我刚刚只是太激动了。” 温润的气息浮在耳边,方羽纥缩了缩肩膀,警告的开口,“只是睡觉,你可不许乱来。” “放心。”爽朗的笑出声来,卓甫浩一个挺身,迅速的在她侧脸上印上一吻,“晚安。” 刚刚退却的灼热又重新的回到脸上,方羽纥安静的任他搂在怀里,闭上眼,片刻后就再次沉沉的睡去,一夜的好梦。 [正文:第七章 03 相逢] 暗夜里,一条人影利索的翻进了栖梧阁。 “谁?”正在睡梦中的琴瑶,警觉的自床上跃起,抽出暗藏在身上的短剑,戒备的看着床前的黑衣人。 “不错,这么多年了,警觉性还是很高。”黑衣人沙哑的出声。 “主人。”琴瑶一怔,随即跪在地上行礼。 “起来吧。”黑衣人端坐在椅子上,“锦纱,我要你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露出的眼睛里,射出森严而冰冷的光芒。 “回主人,锦纱失职,在逍遥岛三年来,还是不曾查到图纸。”低下头,琴瑶愧疚的说道:“请主人责罚。” “没用的东西,三年居然没查到蛛丝马迹,留你在世间何用!”低沉而沙哑的嗓音严厉的斥责着,话语里露出杀机。 “请主人开恩。”倏的单膝跪在了地上,琴瑶恐惧的垂下头。 “算了,既然当初答应了你,只要不背叛我,便把解药给你,先收下吧。” 一颗墨绿的药丸落在了琴瑶手中。“谢主人开恩。”答谢的把药收藏好,琴瑶略一沉思,眸中闪过一丝犹豫,“虽然锦纱不曾查到沉船和图纸的下落,不过锦纱却知道了卓甫浩的死穴。”凌萝,你若地下做了鬼,可别怪她狠。 “死穴?”黑衣人微微一顿,“是什么?” “卓甫浩心爱的女人——凌萝。”话一出口便再也收不回了。 “那个京城第一名妓?”话语里带着疑问。 “是。”琴瑶肯定的回答,主人远居西域,居然也知道凌萝的底细,看来主人早已竟在逍遥岛布下了其他的人。 “只要我们抓了凌萝,便不怕卓甫浩不交出沉船的图纸。”琴瑶眼中目露凶残的杀机,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即可以除掉凌萝,又可以完成主人交的任务。 “好,这事我会让那勒处理,你继续潜伏在他身边,有情况立即汇报。”黑衣人丢下话,利索的身影随这消失在无边无尽的夜色里。 直到主人的身影彻底的消失了,琴瑶才虚弱的坐在床上,伸手抹去了头上的汗珠,这样身不由己的日子,到底要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平静如同暴风雨的前夕,逍遥岛依旧是一片的祥和安宁,商来商往,贸易繁盛。 方羽纥独自来到了海边,翰轩哥和卓甫浩这几天都神秘兮兮的商议着什么事情,她也不好打扰,便晃到了海边。 “不想死,就别动!”身后忽然传来男子的要挟声。 这声音好象在哪里听过,刹那记起那日在这里偶然听到的谈话,方羽纥慢慢的转过头,看着身前紫色衣服的男子,这次他没有蒙面,面色阴沉的看着自己,眉宇间忽然感觉到有种熟悉。 “你?”那勒在见到了方羽纥的面容后,震惊的连连退了好几步。这张脸,他是怎么也不会忘记,可他的母后早已经死了,她怎么会有和母后一样的容颜? “你认识我?”怀疑的望着男子,方羽纥问到,似乎有什么要从记忆里跳出来。 “你是谁,今年多大?”还是不敢相信的摇头,那勒清冽的目光紧紧的看着方语纥,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我失忆过,只记得自己叫方羽纥。” “小纥?”那勒喃喃的念着,沉默半晌后,倏的走上前,一把抱住方羽纥的身子,激动的说:“难怪你和母后张的一模一样,原来你真是小纥。”原来他的妹妹还没有死,没有死。 “母后?小纥?”任由他抱着自己,方羽纥仔细的在脑海里搜索着,头却愈加的疼痛起来,面色也苍白成一片,她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呢? “小纥,你真的失忆了吗?难怪你没有回到王宫?”那勒激动的擦去自己脸声的泪水,“我是你的哥哥,那勒啊,小时候最喜欢抱你的那勒哥哥啊。” “哥哥?”使劲的甩甩头,方羽纥脑海里依旧是一片混乱,恍然中似乎听见了刺耳的哭泣声,一大片的血色也在眼前蔓延开来,她到底是谁? 见到方羽纥痛苦的模样,那勒立即制止道:“小纥,头痛就别想了,随哥哥回去,让哥哥把一切都告诉你。”心疼的摸着方羽纥的头,带她回到了逍遥岛上一处隐蔽的屋子。 [正文:第八章 01 记忆] “一切都要从三年前的说起。”那勒静静的注视着失散多年的妹妹,记忆开始回到那痛苦的时刻。 “你叫方羽纥,是西域最尊贵的小公主,或许你很奇怪你的姓氏,那是因为你随了母后的姓,我们的母后是江南女子方宛如,父皇是那么的宠爱母后,所以就把你的姓随了母后,以慰藉母后的相乡之情。”那勒面色安详,似乎回到了那段美好而平静的生活。 “后来呢?”方羽纥静静的听着,少凡哥哥是在沙漠里发现她的,她又怎么会失忆?如果她真的是西域的公主,那她失踪后,为什么没有人来寻找她? 那勒面色倏的黯淡了下来。双眸里射出愤恨的怒火,“可一切都在三年前改变了,那年母后带着你和随从回江南访亲、、、、、、” 方羽纥的脑海里忽然闪现些零碎的画面,头刹那又疼痛起来。 那勒沉浸在痛苦的回忆中,继续的说道:“可谁知道就在沙漠的中央,一批唐军袭击了你们,他们不但杀了所有的护卫,而且还强暴了所有的女眷,肆意的玩弄后,竟生生的把她们的头都给割了下来。” “不,这不可能!”血光在眼前慢慢的凝聚,方羽纥嘶厉的驳斥道,双手紧紧环抱住自己,不停的颤抖着。 “小纥,这一切都是真的。”察觉到妹妹巨大的恐惧,那勒心疼的抚摩着方羽纥的头,“等我们得知消息赶到时,一切都晚了,那满地的鲜血把沙漠都染红了,到处都是断肢残臂,母后也屈辱的死在了一旁,被割下的头颅上还残留着死前的痛苦和屈辱。”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方羽纥哭喊着,眼前有幻影闪过,还有蒙面人脸上那噬血的凶残;那挥起的大刀;那一颗颗滚落的头颅,带着血和巨大的狰狞,混杂着女人们的尖叫哭喊声。 “小纥,你一定要恢复记忆,因为血债要血偿,我们要为惨死的母后报仇。”那勒晃动着她的肩膀,大声喊着。 “母后!”尖锐的喊叫一声,方羽纥眼前一黑,陷入了无边无尽的黑暗之渊。 三年前,西域和大唐的沙漠腹地。 “母后,江南是什么样子的?美吗?”方羽纥骑在骏马上,好奇的询问着方宛如。 “那是天下最美丽的地方。”方宛如温柔的对着女儿描述家乡的景色,自她嫁到西域后,一走就是二十多年,如今终于可以回到家乡去看看。 “比我们西域还美么?” “江南像一副水墨画,青山幽幽,碧波粼粼,到处都是迷人的景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说的就是江南的美丽。”方宛如静静的回忆着,面容是露出喜悦的神采,再过几天,就可以出关了,出了关就是大唐的国土。 “那么美的地方,所以才有娘这么漂亮的人儿。”方羽纥不由的沉醉在江南的想象中,调皮的对方宛如道:“父皇说,天底下最美的就是娘的笑容。” “傻丫头。”方宛如也笑了起来,一抹微笑如同出水芙蓉般清纯脱俗。 “皇妃,到了用膳的时候了。”随行的将军敖拓恭敬的在轿子边说道。 “好,就地休息。”方宛如温柔的应声。 “母后,我去前边看看。”方羽纥跃下马背,忽然见眼前有一片绿洲,方羽纥巧笑嫣然的跑了过去。 “傻丫头,那是幻象。”方宛如看着女儿灵动的身影,无奈的摇头。 “属下让人跟着公主。” “算了将军,让小纥去吧,一会什么都看不见,她就得回来,让大家都休息吧。”体贴的对敖拓吩咐,浑然不知危险正悄悄的逼近。 “啊,怎么什么都没有?”方羽纥气喘吁吁的直跺脚,刚刚还看到了碧绿的大树,还有一幢幢的房屋,原来又是幻象。 “算了,还是回去吧。”释怀的一笑,方羽纥随即准备转身离开,却不知脚下的沙土原是一片干涸的泉水,土质松软。 “啊,痛!”惊忽一声,跌倒在地的方羽纥急急的揉着脚踝。努力的想要撑起身子,却因痛苦而又跌坐在塌陷的深坑里,这下惨了,脚一定是崴到了,方羽纥懊恼的看着远处休息的人群。 沙漠不仅空旷,而且风大,这么远的距离,无论她如何的呼喊,声音都无法传到远处。 那是?忽然见远处闪出一对黑巾蒙面的军队,跌坐在地的方羽纥错愕的瞪大双眼,“不,母后!”她的尖叫声随风消散在无边无际的沙漠里。 银色的大刀,折射着日头的光芒,光闪血涌,刚刚还嬉笑的人群,瞬间便成了人间地狱,血流成河,方羽纥失了魂一般的看着,呆滞的如同玩偶,忘了哭泣,忘了挣扎。 直到为首的黑衣人揭下了面,露出一张凶残而得意的脸盘,那是化成灰她也不会忘记的一张脸。寒意笼罩在四周,方羽纥感觉好累好累,慢慢的合上眼,一定是梦,她一定是在做梦。 三日后,巡视的曾少凡在沙漠腹地,将昏迷不醒的方羽纥带回了军营。 [正文:第八章 02 真相] “母后。”幽幽的自梦中醒来,方羽纥伸手抹去脸上冰冷的泪水,一切都记起来了,她的身份,惨死的母后,那无辜的亡魂们。 屋子里还亮着微弱的灯光,那勒趴在桌上睡着了,那浓黑的眉毛,轮廓分明的脸盘,这就是从小最疼爱她的那勒哥哥。止住的泪水又忍不住的落了下来。 “小纥,你醒了。”感觉脸上有冰冰的触觉,那勒睁开眼,却见方羽纥泪水朦胧的看着自己。 “恩。” “头还痛吗?或许哥哥不该逼你的。”她的昏厥让他担忧万分,那勒心疼的擦去方羽纥脸上的泪水。 “后来呢?”方羽纥清幽的询问,她要知道一切的真相。 那勒迟疑的望了方羽纥一眼。 “我没事,我只是想知道以后的事。” “第二天,巡查的侍卫惊恐的把消息带回了皇宫,等父皇带着军队赶到时,一切都已经太迟了,幸好二皇叔发现了尸体上残留的一块唐军的令牌,我们才知道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唐军。” “二皇叔?”方羽纥嘲讽的笑着,空洞的眼里第一次出现冷寒的恨意。 “是啊,当时父皇已经愤怒的失去了理智,要带着军队杀进唐军的军营,为母后和你报仇,幸好被二皇叔制止住,强行的把父皇带回了皇宫从长计议。” “所以三年来,父皇不断的对大唐发起战争。”神色复杂的坐在椅子上,方羽纥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三年前,唐军的主帅是少凡哥哥,他又怎么可能纵然部下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情,更何况那日她看的清清楚楚,分明是二皇叔伯邑带领的黑衣人,又嫁祸给唐军,居心叵测的挑起西域和大唐的战争,无非是为了夺权。 “是,虽然父皇一而再、再而三的攻打,可狠恨唐军奸诈,三年来,我西域元气大伤,却丝毫不能踏平西平关,为母后报仇血恨!”那勒愤恨的握紧双拳,却怎么也压抑不住满腔的怒火和仇恨。 “幸好去年冬天的战役,我们虽战败,签定了和议书,可唐朝的征西将军却死在了父皇的手中,失去了一员猛将,大唐的气数怕是也到头了。”那勒得意的说到,不曾注意到方羽纥刹那阴沉的面孔。 痛苦的闭上眼睛,方羽纥恨不能从没有见到哥哥,恨不能没有恢复记忆,她的少凡哥哥居然死在了她亲身父亲的手下,她情何以堪?为什么上天要这么残忍的让她记起一切的过往,为什么杀死少凡哥哥的会是她父皇。 方羽纥绝望的眸子里是死一般的灰烬,掌心以被指甲摁出一个个的血印,却丝毫不能减轻一丝一毫的痛苦,为什么这一切都要发生在她的身上。 “小纥,你想起什么了吗?”这才注意到方羽纥痛不欲生的悲决,那勒紧张的问。 “只有一点模糊的影象。”方羽纥选择了暂时的隐瞒。 “算了,也不急在这一时,小纥,父皇如果知道你还活在人世,一定会欣喜若狂。”宠爱的看着方羽纥,那勒欣慰的笑了起来。 “难道后来都没有查吗?”他父皇虽有些冲动,却不失为一代枭雄,难道就因为那一块遗落的唐军令牌,就肯定是唐军所为。 “当然查明了,父皇痛失了母后和你,悲愤欲绝,二皇叔体谅父皇的痛苦,亲自去调查的,可惜唐军却无一人承认,都是些敢做不敢担的无耻之徒!” 冷然的笑了起来,方羽纥愤恨的目光燃起怒火,原来是二皇叔查明的真相! “你怎么会到逍遥岛来?”方羽纥这才想起那勒哥哥那日在海边和一个陌生女子的对话,难道这一切都是二皇叔的阴谋? 虽然她还没有恢复记忆,可不管如何小纥都是自己的亲妹妹,那二皇叔的计划也没有必要瞒着小纥了。那勒思索片刻道:“逍遥岛的海域中有一艘沉船。” “沉船?”方羽纥皱了皱眉头。 “是,那是一艘载满了黄金和珠宝的沉船,所以只要找到了地图,将沉船打捞上来,就可以充盈国库,到时候再举兵灭了大唐也指日可待。”那勒信心十足的说道,眼中闪现着成功前的喜悦。 “可即使打捞了沉船,也不可能那么容易的运回西域,这么远的路途,朝廷怎么可能放任这些钱财被运回西域去。”方羽纥一针见血的指出漏洞。 赞赏的目光望着方羽纥,那勒道:“二皇叔自然会考虑到这个问题,所以我们早就做好了两手准备,如若能瞒天过海的,将财富运回西域是再好不过了,若是不行,便将这个消息散播出去,让大唐的江湖人士,都来逍遥岛争夺,到时候唐皇帝必定要出兵前来镇压,势必会造成混乱,如果大唐的朝廷里再有人乘机举兵,到时候我西域也随之呼应,这大唐想不灭亡也不行了。” 内忧外患!方羽纥看着那勒,只可惜哥哥生性耿直,相信了二皇叔伯邑的一面之词,逍遥岛的势力有多大,无论传言是否真实,可卓甫浩的势力却不容小觑,更何况逍遥岛极有可能隐匿着一支威武之师。而且当今的皇上英明神武,朝廷里更是精英辈出,他们的计划最多造成一场雷声大、雨点小的混乱。 狡猾恶毒的二皇叔会连这个都想不到么?怕他是狼子野心,借着那勒哥哥的手,挑起大唐对西域的敌视,到时候他再做了顺水人情,投靠了朝廷,借助皇上的军队,举兵西域,而连连的战乱,西域早已经是强弩之末,根本已经不堪一击,到时候内忧外患的只会是西域。 “那勒哥哥,我可以这么叫你吗?”方羽纥既已知道二皇叔的阴谋,她自然是不能看着父皇的如此的惨败,看着小人得志。 “当然了,我本来就是小纥的那勒哥哥。“原以为这一辈子都听不到她甜美的嗓音了,那勒高兴的看着方羽纥,宠爱之意浓浓的化不开。 “白天那勒哥哥要抓我,是为了要挟卓甫浩吗?” “对不起,那勒哥哥那时候不知道会是小纥。”歉意的看着眼前这张和母后一模一样的脸盘,那勒愧疚的看着她。 “那勒哥哥,没有关系的,你先去休息吧,很晚了。”方羽纥在那勒的背影离开后,微笑的面容慢慢的黯淡下来,一切都清楚了,她的身世、二皇叔的阴谋,她到底该怎么做? [正文:第八章 03 泣血丹] 清晨,阳光温暖,金灿灿的光芒洒落在这隐蔽的小院里。 “小纥,你乖乖待在这,哪里也别去,哥哥现在就去找二皇叔。”那勒殷切的叮嘱道,如今知道小纥是他失散多年的妹妹,那就不能以小纥的性命来要挟卓甫浩了,只好再去和二皇叔商量对策。 “恩,那勒哥哥一路小心。”一夜无眠,方羽纥想了很多,她唯一要做的就是拆穿二皇叔的阴谋,为母后和间接被他害死的少凡哥哥报仇。 “那勒哥哥先走了。”看到妹妹平静的神色,那勒安心的离开。 片刻后,一个纤细的身影跃进了院子里,昨天凌萝没有回揽月院,应该是那勒已经行动了。 一大早,卓甫浩便派人四处去寻找凌萝的下落,那焦急不安的神情,哪像他一贯的沉着冷静,关心则乱,为什么他永远都不曾把目光落在她身上? “那勒哥哥,你回来了?”方羽纥听见细微的脚步声,关切的出来询问。 “你?”琴瑶错愕的看着飞奔而出的方羽纥,她叫那勒哥哥,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把她囚禁在密室里? “是你?”虽然依旧是白纱蒙面,可她的声音方羽纥不会忘记。 “你认识我?”琴瑶震惊的将她的表情收进眼底,凌萝认出她了,倏的目光一寒,冷声道:“既然你知道我,那就留你不得了。” 剑光一闪,凌厉的身影直直的向方羽纥袭来,杀了她,那卓甫浩或许就不会再关心她了。 方羽纥身形灵巧的一闪,轻易的躲过了琴瑶的攻击。 “你会武功,我倒是小看你了。“微微的一愣,琴瑶立刻恢复了冷静,更加犀利的剑气往方羽纥的方向袭来。 “小心了。”方羽纥清脆的斥责一声,随即拔下环在腰间的一汐剑,迎了上去。 庭院里,剑光闪耀,琴瑶招招凶狠,每一击都是致命的剑招,方羽纥虽内力不足,但剑法灵巧而娴熟,配以她诡异的迷踪步伐,看似缭乱却有章法的身形,让琴瑶一时片刻也近不了身。 方羽纥身形猛的一停,一汐剑从侧面直击琴瑶的腰侧,琴瑶亦是高手,身子往左边一晃,手中的剑挡住了一汐剑,电光火石间,只见方羽纥步伐迅速的往左侧移动,伸手拽下了琴瑶的面纱。 “琴姑娘,是你!”怪不得她一直感觉她很熟悉,原来竟是琴瑶。 “是我又如何,今日你不用指望活着出去了。”恼羞成怒,琴瑶厉声的喝道,眼里的杀机更加的深沉,她已经知道她的身份,只要她活着,那卓甫浩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她的,不用说长厢厮守。怕是连自己的命也会散失在他手里。 “住手!”刚刚回来的那勒飞快的挡下了琴瑶再次袭过来的长剑。 “那勒,她已经知道我的身份,必须得死!”琴瑶严肃的对那勒说道,依旧不曾放下对方羽纥的敌视。 “锦纱,不得无理,小纥是我的妹妹,也就是西域的公主。”那勒钳制住琴瑶的肩膀,把实情告诉了她。 “什么,她是公主?”不敢相信的看着平静如常的凌萝,琴瑶握在手中的剑却缓缓的放了下来。 “我不是凌萝,真名方羽纥。”随着她的动作,方羽纥也收起了一汐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将迟疑的目光转向那勒,琴瑶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果然眉宇间很相似,难道那勒不曾把她囚禁到密室里,原来她是西域的公主,难道她也是主人派人的卧底? “我来告诉你。”那勒一手搭在方羽纥的身上,一手搂住琴瑶的肩膀,回到屋子后,把一切都告诉给了琴瑶。 “主人有什么指示。”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始末,琴瑶平静的问到,目光复杂的看着方羽纥,她是西域的公主,也就是她的主人,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有加害之心了! “小纥委屈你了。”那勒看了一眼妹妹,随即掏出一颗要丸,“这是二皇叔教给我的,是泣血丹,普通人服下,三日后则会口吐鲜血,好似病入膏肓,而小纥有武功,只要动了真气,也会吐血不止。” 方羽纥扫了一眼泣血丹,想必不会如那勒哥哥所说的那样轻松,这大概会是致命的毒药,那勒哥哥告诉二皇叔她未死的消息,以二皇叔的凶狠,纵然相信她已经失去了记忆,却依旧不会任由她活在人间,反而是利用哥哥对他的信任,让她服下毒药,如果她拒绝,正好应证了她没有散失记忆,到时候二皇叔必定会派人追杀她,果真是一条毒计。 琴瑶神色慌乱的注视着那勒手中的泣血丹,那分明是无药可解的蚀心丸,当初西域药王只炼制而成了三颗,服下蚀心丸,若没有解药,必定会吐血致死,而普天之下,想必也只要两颗解药,一颗在主人的手中,一颗在自己手里。 三年前,主人派她来逍遥岛,但又怕她是背叛,所以让她服下了蚀心丸,承诺三年后只要她依旧忠心与主人,则会把解药给她。 所以在主人到了逍遥岛后,确实把蚀心丸的解药给了她,只是现在主人却把最后一颗蚀心丸让公主服下,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是西域的公主,也就是主人的亲侄女,主人为什么要如此凶残的加害与她,而且还是借由那勒之手。 见到妹妹和琴瑶同样慌张而凝重的神色,那勒爽朗的笑道,“看,你们都吓到了吧,这泣血丹虽然毒性很强,却不会致人性命,而且解药也在我这里,到时候等解决了逍遥岛的事情后,小纥回西域后好好的补补身子,就无大碍了。”虽然他也不愿意小纥受苦,可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那勒继续解释道,“二皇叔正是利用卓甫浩对小纥的迷恋,到时候小纥一但吐血不止,卓甫浩必定会慌乱,而锦纱和我,则来个里应外合,一举把地图给拿到手,然后由二皇叔散发出去,趁着江湖人士都来逍遥岛夺取财宝的时候,我们则趁乱回到西域。“ “好计策。“方羽纥冷笑的接过泣血丹,收在怀中,“那我们就按计划行事。” “公主。”琴瑶轻喊一声,面色担忧的看着方羽纥,随即又止住了话。 “那就这么说定了,锦纱现在带小纥回去,我准备一下,今晚我们就行动。” 海风静静的吹拂着,方羽纥依旧是一脸平静的走在前面,白色的衣裙在风中飞扬,如同随时都会消失一般。 琴瑶跟在身后,几次欲言又止,她是那勒失散多年的妹妹,于情于理她都该告诉他们真相,告诉他们那根本不是无害的泣血丹,而是一服下,就注定要丧命的毒药。 可这却是主人教给那勒的,她若说明了,便是背叛主人,可若不说,又怎么对的起那勒这么多年对她的一往情深。 “琴姑娘,你有心事。”不知何时,方羽纥已停下脚步,静静的看着琴瑶复杂犹豫的神色,从见到泣血丹的刹那,琴瑶脸上血色竟失,她就知道琴瑶一定知道这颗泣血丹一定内含玄机。如今一路行来,琴瑶却是心事重重,更加深了她的猜测。 “公主,我没有。”收敛住心神,琴瑶避开方羽纥犀利的眼神,恭敬的回答。 “多行不义必自毙!琴姑娘,回头是岸。”意味深长的看了琴瑶一眼,方羽纥便不再言语,以琴瑶的聪慧,点到为止即可。 “琴瑶谨记公主的教诲。”琴瑶神色复杂的看着方羽纥,生死全都在她的一念之间,说与不说?本一心想致她与死地,可这一刻,琴瑶却怎么也下不了手。 [正文:第九章 01 主谋出现] “该死的你跑哪里去了?”刚进揽月院,便听到卓甫浩暴躁的吼声,“你知道不知道我多担心你。”刚咆哮完,一双大手紧紧的把她搂进了怀抱中,卓甫浩悬着的心才微微的舒缓下来。 “我没事。”他搂的用力,似乎要把她揉进他的身体里一般,方羽纥动容的回抱着他,安抚着他的焦虑和不安。 其他的人见状都识趣的离开了,把安静的空间留给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琴瑶怔怔的看着他们,眼眸里满是苦涩,她也该清醒了。 三年来,他不曾对任何人那么温柔的笑过,同样也不曾对任何人发怒过,可自从公主来到逍遥岛以后,他终于变的正常了,为她喜为她忧,甚至还会和公主耍无赖,他爱她!从他看公主的眼神里,她就明白的,只是一直的不愿意承认罢了,如今一梦三年,她也该彻底的放手了。 “到底去哪里了?”卓甫浩狠狠的在她的唇上吻了一口,才问道,现在是多事之秋,他虽然部署的万无一失,可她的失踪,让他担忧万分,如今她是他唯一的牵挂和顾及,所以他不得不防着,那些人会把主意打到她身上。 “浩,可以抱抱我吗?”方羽纥温柔的看着他。 “傻女人!”低沉的斥责一声,却动容的把她抱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脸上随即也染上了喜悦。 静静的靠在他的怀抱里,方羽纥轻抚着他环在他腰前的大手,低着头缓缓的说起“昨天我想起了少凡哥哥,有些伤心,所以就胡乱的沿着海边走,结果又迷路了,幸好碰到了琴姑娘,这才回来的。” 她不愿意骗他,可如今却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曾少凡已经走了,我不许你还这么的沉迷在记忆里。” 闷闷的声音,在方羽纥的头顶响起,卓甫浩没好气的抱怨,他承认他很嫉妒曾少凡,可往事已矣,他总不能和一个已逝的人吃醋。 “少凡哥哥的死,我是逃不了责任的。”闭上眼,泪水慢慢的滚落下来。少凡哥哥是死在她父皇的手中,为什么要如此残酷的对她? 感觉到手背上的凉意,卓甫浩知道她又哭了,温柔的将她搂的更紧,腾出一只手抹去她脸上的泪水,“羽纥,不要把所有的痛苦都背负在身上,曾将军在天有灵也会希望你可以快乐的生活。老天把你送到了逍遥岛,就是让我可以好好的疼爱你。” 顺从的点点头,方羽纥伸手握住他的手,放在脸上细细的摩擦着,少凡哥哥,你会原谅羽纥的伤害吗?会原谅父皇吗? ~~~~~~~~~~~~~~~~~~~~~~~~~~~~~~~~~~~~~~~~~~~~~~~~~~~~~~~~~~~~ “这位是?”卓甫浩犀利的目光扫了一眼跟在季翰轩身后走进来的五旬老者。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西域的伯邑王。”季翰轩郑重的介绍。 锐利的目光自伯邑身上略过,卓甫浩微微一笑,“王爷请。” “岛主客气了。”伯邑苍老的脸上微微的笑着回礼,随即长叹一声,满腹的愁苦表露无疑。 “王爷,为何叹息?”卓甫浩懒散的询问,阅人无数,伯邑眼中分明是精光闪现,却企图用自己的苍老和疲惫之色来掩盖。 “唉,不瞒岛主,今日伯邑远赴逍遥岛,却是处于无奈,可叹我西域大好的江山却都散失在王兄一人之手。连年征战,早已经是民生哀怨,死的死、伤的伤,西域如今却已是强弩之末,摇摇欲坠。”苍老的面容上满是哀伤无奈之情。 “西域王好战,若不是我皇圣明,已签定了和平协议,否则早就挥师西去,扫平了西域。”季翰轩愤恨的说道,若是不是西域王暴虐好战,少凡又怎么会死在沙场中。 “季公子所言无差,可王兄刚愎自用,我等纵然是以死相谏,却依旧打消不了王兄的野心。” “王爷无须担心,西域王早已经失去了民心,更何况我大唐国力强盛,又岂会惧怕西域的兵马?”卓甫浩淡定的说道,他倒想看看这个不请自来的伯邑王,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 “岛主英明,可我伯邑身为西域人,又怎么能看着王兄一错再错,甚至让西域王朝毁在他手里。”说到激动处,伯邑自是愤恨连连。 半晌后平复了情绪才继续的说道;“本以为去年的寒冬一战,签下了协议,西域可以永保太平,谁知道王兄竟然把计谋使到逍遥岛上了。” 装出一副兴趣岸然的模样,卓甫浩不动声色的问道:“不知道贵王兄,是如何敲打的如意算盘。” 见鱼儿已上钩,伯邑不仅窃喜,压抑着声音道:“我也是无意中听到的,王兄不知从何处打听到逍遥岛有一艘沉船,装满了金银珠宝,王兄便企图把这个消息散播出去,造成武林的混乱,到时候再联结贵朝中的一些逆臣们,来一个内忧外患。” 卓甫浩闻言大笑出声,脸上竟是得意和高傲之色,随即将目光转向有些错愕的伯邑,打量片刻后,又是一阵让人心慌的笑声。 “西域王竟如此的无知,那沉船在逍遥岛已经三百余年,迄今有多少人想打这批宝藏的主意,可逍遥岛难道就如此的不堪一击吗?不是卓某自负,不用说是江湖人士,纵然是朝廷派来了军队,只要我逍遥令一下,怕连皇上也忌惮三分。” 伯邑一怔,被卓甫浩的霸气震慑住,果真是不容小觑的一方霸主,幸好他考虑周详,否则怕也是功亏一篑。 “岛主的实力,伯邑自然明白,可伯邑不得不为西域千千万万的子民考虑。” 忧心忧国的假意之像,让一旁的石如风都嗤之以鼻。收到卓甫浩的目光后,便沉默的站在一旁。 “王爷之心卓某钦佩,既然王爷已经把话挑明了,那卓某也就不在遮掩。”收敛起笑意,卓甫浩正色道:“虽然不知道西域王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过逍遥岛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地方,卓某早已经部署好了一切。只等西域的人前来自投罗网。” “那一切就仰仗岛主了。”连连的道谢,伯邑随季翰轩离去,临走的瞬间,那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笑容,丝毫没有逃过卓甫浩的眼睛。 “分明是只老狐狸,却还装出一副忧国忧民的清高模样,实在让人做鹅。”石如风待他们离开后,不屑的说道。 没有石如风的气愤,欧阳文依旧是一副心知肚明的笑容,抿了一口茶悠闲的解释,“他无非是想借助我们和朝廷的实力,来个改朝换代,好让自己可以登上大宝。” “既然知道他也是个无耻之人,岛主何必还要帮他?”永远都是改不了的实性子,石如风不解的问。 “唉,说你笨,平常你倒不承认。”一副你没救的表情,欧阳文无奈的摇头叹息,“我们怎么就和你做了兄弟呢?” “姓欧阳的,你少在这里得意。” “你也不花脑子想想。”欧阳文嬉笑的看着石如风解释道;“虽然他很无耻,不过呢,这样可以帮我们抓到西域王派过来的奸细,何乐而不为呢?” “可我们的势力根本就不需要他的帮忙,”不屑的瞪了欧阳文一眼,石如风正色道:“君子之道,只求光明磊落,和如此的卑鄙小人合作,还脏了我们的手。” 话一出,悠闲喝茶的欧阳文也愣了下来,他确实忽略这点了,以岛主的高傲,自然是不会同这样的小人合作,那为什么这次却放任伯邑参与他们的行动? 收到欧阳文和石如风困惑不解的目光,卓甫浩诡异的笑了起来,“伯邑的狼子野心,怕已经是路人皆知,不过西域王并不是什么好皇帝,年连的征战不但西域民不聊生,也让我朝有多少的人家破人亡,如此暴虐之君,人人得而诛之。” 还有一个原因,他要毁了西域王,也好让羽纥可以有些安慰,也算是他多曾少凡的一个交代,如果不是他在沙漠里捡回羽纥,今日就没有他和她的相遇。 “岛主什么时候变的这么伟大了。”欧阳文怪怪的望着卓甫呵离去的身影,如此冠冕堂皇的话,出自他之口,实在是怪异啊! 石如风瞥了一眼欧阳文没好气的说道,“岛主忧国忧民难道不对吗?”停顿片刻后,努努嘴诧异的道:“不过这还真不像岛主的性格。” “就是嘛,岛主哪有那么的好心。” ~~~~~~~~~~~~~~~~~~~~~~~~~~~~~~~~~~~~~~~~~~~~~~~~~~~~~~~~~~~~~~~~~~ 《红颜无心》已上传,欢迎大家去踩踩。 [正文:第九章 02 山雨欲来] “主人,你怎么亲自过来了?”再次见到伯邑,琴瑶复杂的看着这个追随了十多年的主人,他的阴险和心计,她怕是穷其一生也揣摩不出。 “那勒把公主的事情和你说了吗?”低沉的嗓音一如既往的冰冷,丝毫没有感情。 “是,那勒已经和琴瑶说了,琴瑶也见到了公主,只是不知道主人接下来要怎么做?” “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我骗了那勒,把蚀心丹让公主服下。”倏的目光一沉,伯邑面露凶色的看着琴瑶。 用余光瞄了一眼阴沉的主人,琴瑶小心翼翼的回道:“琴瑶愚笨,揣摩不出主人的用意。” 忽然阴郁的笑出声来,伯邑道:“我这是为了让你明白,这本王眼里,你的命有多重要,这唯一的一颗解药本王可是交给你了,所以以后你若是敢有二心,别怪本王心狠手辣。” “琴瑶不敢。”卑微的垂下头,琴瑶一寒,连自己的亲侄女都可以牺牲,更何况她这个杀人的工具,他不傻,而自己也不是笨。 “好,公主已失去了记忆,那你现在就去让她服下蚀心丹,今晚我们就行动。”他倒要试探一下,这个侥幸不死的丫头是不是真的失去了记忆。 “是,琴瑶知道了。” 忽然感到心神不宁,如同少凡哥哥出征的那一天,方羽纥不安的在屋子里来回的走动,难道卓甫浩会出事吗? 绿枝第一次见到小姐的不安,连眉头都紧紧的纠结在一起,随即上前安慰道:“小姐,你有心事吗?” ‘枝儿,我忽然感觉很害怕。“冰凉的手抓住绿枝的手,却怎么也赶不走心里的恐慌。 “小姐,你害怕什么?”绿枝不明白的问道,如今不但岛主对小姐关爱有佳,而且揽月院里的其他两个女人都被遣送走了,连季公子都来到了逍遥岛。 “我也不知道。”方羽纥烦躁的揉了揉太阳穴在,这里是逍遥岛,是他的地盘,卓甫浩应该不会有事的,可她到底为什么而不安呢? “枝儿,你家小姐呢?”琴瑶笑容灿烂的走了过来,可凝聚的在眼中的凝重却久久不散,事情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她到底要不要告诉公主那不是无害的泣血丹,而是致命的毒药。 “琴姑娘,你来的正好,我家小姐正烦着呢,有劳琴姑娘陪我家小姐坐会,枝儿去准备晚饭。”绿枝如见了救星般,高兴的拉着琴瑶往屋子走去。 “琴姑娘。” 方羽纥对上了琴瑶怪异的神色,随即笑着对绿枝道:“枝儿,快去准备晚饭,今天我们留琴姑娘在这里吃饭。“ “哎,枝儿这就去。“丝毫没有察觉到眼前两人的凝重之情,绿枝笑呵呵的出去忙碌。 “公主。“琴瑶在绿枝走后,恭敬的行礼。 “起来吧,琴姑娘,有什么事吗?“开门见山的望着欲言又止的琴瑶,想必是二皇叔要开始行动了,否则这两天卓甫浩不会忙的连人都见不到。 “公主。”犹豫的看着方羽纥花容月貌的脸盘,琴瑶困难的开口:“主人定下今夜行动,所以让公主服下泣血丹。” “是吗?” 对上方羽纥那纯净无暇的笑容,琴瑶难过的侧过头,她难道真的要害死公主,虽然她曾经打算过要谋害她,可此一时彼一时,内心里不断的挣扎着。 “羽纥就拜托姑娘一件事。”方羽纥知道她的不安,看来她还有一丝的良知,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只要琴瑶可以真心的改过,她和那勒哥哥也会幸福一生的。 “公主请说。琴瑶一定不负所托。”琴瑶诚恳的承诺。 “那勒哥哥对琴姑娘可谓用情至深,羽纥只是恳请琴姑娘,不要负了那勒哥哥的一片心意。”微微的一笑,方羽纥掏出蚀心丸。 “公主,不能吃!”电光火时间,琴瑶一把抓住方羽纥的手,“这不是普通的药丸,这是毒药,是没有解药的毒药。”心里忽然像轻松了许多,琴瑶诚恳的看着方羽纥。 “琴姑娘,谢谢你告诉我真相。”方羽纥动容的握着琴瑶的手,她终究还是说了,随即将药丸放入了口中。 “公主!”琴瑶错愕的看着方羽纥,“明知道是毒药,为什么还要吃下去?” “不吃,二皇叔的计划怎么能实行。”方羽纥安慰的看着琴瑶。“计划不能实行,又怎么能让那勒哥哥和父皇知道二皇叔的狼子野心!”少凡哥哥的仇不可以不报,母后死前所受的屈辱,不能不向伯邑讨回,那些枉死的随从护卫,这些她都要像他讨回来。 “公主,你、、、、、”琴瑶震惊的呆滞在一旁,原来公主什么都知道了。 “琴姑娘,你的无奈,羽纥知道,所以不论最后会是什么样的结局,请你一定要和那勒哥哥好好的在一起。”她若临死前也可以见到那勒哥哥有情人终成眷属,死也瞑目了。 “可公主你呢,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浩哥哥会痛不欲生的。”琴瑶眼眶泛红,多少年来,不论是训练时的残酷还是后来做杀手时受伤,她都不曾流下一滴眼泪,可此时却忍不住的为公主而哭泣。 “羽纥对不起他。”清冷的泪水滑落在脸上,她也好象和他在一起,可她却注定要负了他,如同少凡哥哥无可奈何的丢下她一般。 [正文:第九章 03 行动] 夜静的有些诡异,明月也不知道何时躲进了云层里,四周是黯淡而清冷的黑色,风呼呼的吹动着,卷起一地的黄叶,在风中飘零。 暗处,是已经等候多时的几个人影,一切都部署完毕了,只等着鱼儿咬钩,不同的神采出现在他们的脸上。 卓甫浩是一脸轻松而悠闲的品着茶,白色的长袍衬托出他此时的淡定自如,而一旁的季翰轩则微微的有些急噪,毕竟这可关系到他和凌萝的婚事。 或许更加急噪的大概是立在一边的伯邑,看似平静的面色下,则是深深的担忧和胜利在望的紧张,只要成功了,唐朝的皇帝就会出兵帮他将王兄赶下台,他一手设计多年的大计就决定在这一刻。 石如风而是早早的和手下在码头等候着,等着落网而逃的鱼儿,虽然他很怀疑有岛主在场,那些人可有机会逃到岸边来,不过防患与未然,他也只好守在这里。 “公主,你还好吧?”琴瑶看着方羽纥越来越苍白的脸色,担忧的站在一边。 “我没事。”压抑住心头一阵高于一阵的蚀心之痛,方羽纥白皙的脸上渗出细微的汗珠。手紧紧的按在胸口。“琴姑娘,什么时辰了?”那勒哥哥应该就快要行动了。 “回公主,已经快丑时了。” “我、、、、、、”忽然只觉胸口一阵巨大的痛苦传来,血气刹那涌到了喉间,方羽纥张口呕出一大口鲜血,触目惊心的染红了她红色的衣裳,这是她特意换上的,血色迅速的消融在一片艳丽的红色中,只余下嘴角那点点的灼红。 “公主,毒发了。”琴咬惊恐万分的扶着方羽纥的肩膀。不停的用手绢擦拭她口中慢慢溢出的血水,却仿佛像是越擦越多,片刻手绢竟染成了红色,一滴一滴的鲜血顺着琴瑶的手落在了地上。 “丑时已经过了,快去那勒哥哥那里,别让他们伤了那勒哥哥。”方羽纥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急急的推着琴瑶。 “可公主你、、、、、、”见方羽纥痛到灰白的脸,琴瑶的脚怎么也迈不开。 “啊。”又是一阵蚀心的痛苦,方羽纥一声尖叫,承受不住的咬破了嘴唇,瘦弱的身子蜷缩在床上,豆大的汗蛛顺着脸落了下来,“快去救那勒哥哥,否则二皇叔会杀人灭口的。” 握紧了双全,再次看了一眼方羽纥,琴瑶决然的转身,快速的往外奔去。公主,你一定要挺住,一定要挺住。 忽然月色一暗,一个黑影迅速的跃了进来,惹在暗处的几个人皆是一阵欢喜,鱼儿终于上钩了。 那勒一身黑色的劲装,灵巧的躲避逍遥庄的暗哨,二皇叔已经查明,那地图就在卓甫浩床边的暗格里,只要他把它盗出来就可以了。只是这四周似乎太安静了,不知道小纥和琴瑶有没有准备好。 忽然一个人影跌跌撞撞的奔了过来,苍白的脸上落满了泪水,琴瑶痛苦的咬住嘴唇,她不可以哭的,她还要完成公主交代的事情,可泪水还是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好!那勒迅速的自窗户翻了进去。 “浩哥哥。“琴瑶凄厉的喊着,哽咽的抓住卓甫浩的手。 “琴儿,你怎么过来了?“卓甫浩面色一寒,阴郁的打量着琴瑶苍白的脸,她怎么选择在这时候过来,难道她真的是奸细? “浩哥哥。” 琴瑶还未开口,却见绿枝一路哭着跑了过来,步履不稳的跌了又起,刚跑两步却又跌倒了。 “枝儿,怎么了?”欧阳文一把拉起绿枝。 “岛主,小姐不行了。”绿枝沙哑的声音竟是哭腔。 “羽纥怎么了?”身行一移动,卓甫浩紧紧的抓住绿枝的肩膀,惊恐的问道。 “小姐,大口大口吐着血,怎么也止不住。”绿枝伸出手,竟是一大片湿潞的血水。卓甫浩面色一寒,冰冷的目光扫了一眼琴瑶和绿枝的身上,衣裙上都沾了大片的血迹。 “替我留活口!”阴狠的丢下一句话,卓甫浩提气望揽月院奔去。 “该死的!”季翰轩什么也顾不上了,提剑迎了过去,欧阳文同样是一脸阴沉的尾随其后。 “好,做的好,琴瑶。”伯邑露出阴森的笑容,终于成功了,西域将是他的天下,“快去卓甫浩那里盯着,防止出现意外。” 愣愣的看了一眼兴奋主人,琴瑶沉默而去。 刀光剑影,那勒以一敌二,渐渐不支,而季翰轩招招凶狠,似乎要把方羽纥所受的苦都讨回来。 啊,吃痛的单膝跪在地上,被欧阳文割破的腿上沽沽的流出鲜血。那勒一咬牙,提剑又攻了上来。 “倒是条硬汉子!”欧阳文敬佩的看了一眼伤势已重,却依旧不肯束手就擒的那勒,手中的招势却一点没有减缓。犀利的攻势和季翰轩的剑法相辅相成,片刻,那勒身上就多了几个伤口。 “哼!”闷哼的冷斥一声,那勒忍痛的继续做最后的拼搏,为什么接应的手下一个也没有来?他明明是安排了二十个一等一的好手等在外面,可为什么一个也没出现? “认命吧!”季翰轩严厉的一喝,长剑直直的架在了那勒的脖子上。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狼狈不堪的那勒早已经失去了一个王子应有的风采,黑色的衣裳早已经被割的七零八落,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也已经皮开肉绽,汩汩的流着血。 “押下去。”欧阳文吩咐道,随即和季翰轩往揽月赶去。羽纥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正文:第十章 01 失败] “羽纥。” 听到他焦急的脚步声,方羽纥疲惫的伸手擦去嘴角的血丝,她不该让他担心的。 “羽纥。”卓甫心疼万分的抱着已经缩成一团的方羽纥,浓眉凝结在一起,一贯深邃的眼眸凝重的如同化不开的寒冰。 “浩,我没事。”伸手要抚平他的眉头,可抬起的手因痛楚而无力的垂了下来,方羽纥将痛苦而扭曲的脸深深的埋进他的怀抱中。 “羽纥你再忍忍,我已经让人去请蓝大夫了。”紧紧抱住方羽纥因痛而颤抖的身子,卓甫浩沉痛的目光里,闪现出杀机。 “我可以忍的。”喘息着回应到。 卓甫浩伸手抚摩着她灰白的脸,却感觉到一阵潮湿,“羽纥。“惊恐的抬起她的脸,却发现自己的白袍上一大堆的血迹,如同那白雪里绽放的红梅,点点殷红的颜色让卓甫浩思吼着握进双拳,“羽纥,你不会有事的。” 微微的对他虚弱的一笑,方羽纥沉沉的闭上眼睛,她好累好累。 卓甫浩轻柔的放平她的身子,伸出的手却僵直在半空中,那已经被鲜血润湿的衣裙,居然滴着一滴滴的鲜血,连褥子都被染红了。 瘦弱而单薄的方羽纥如同置身在一片艳丽的血海中。双眼里是充满了红色的血丝,卓甫浩暴怒的额头绽出一根根的青筋,颤抖的握着方羽纥的手,压抑着自己的愤怒,等拿到了解药,他一定要亲手杀了那个西域王子。 “蓝大夫过来了。”外面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季翰轩和欧阳文等人皆赶了过来。 “小姐是中毒了。”把脉沉思,蓝大夫的面色越来越沉,半晌后叹息道:“这应该是西域失传已久的蚀心丸,服者会有蚀心挫骨的疼痛,而且会吐血不止,痛楚会一直持续到患者血尽之时,因为毒性狠毒,已经失传许久了。” 蓝大夫曾经是誉满江湖的名医,只因为医术精湛,却得罪了贯使毒的五毒教,被追杀后无奈的逃亡海上,却遭遇了风暴,幸好被卓甫浩所救,也就在逍遥岛定居下来,成了岛上的大夫。 琴瑶沉默的看着方羽纥,她往日里灵动而神韵的眸子紧紧的闭和着,白皙的脸此刻成灰白色,大量的失血,她的唇干涸的发白,三日后,她就会因为血尽而亡。 “如今先用方子替小姐止血吧,至少可以减缓毒性的发作。”蓝大夫无奈的退到一旁和卓甫浩郑重的说道:“要根本的解毒得找到解药才行。这蚀心丸是一代药王所制,天下无其它的药可解,相传只有三颗解药留在世间,所以还是赶快去找解药吧。” “枝儿去拿身干净的衣服给小姐换下。”忽然平静下来的卓甫浩安静的让人害怕,“文,守在门口,不准任何人进来打扰羽纥。” 冷冷的吩咐好,卓甫浩随即温柔的吻了方羽纥苍白的脸颊,“等我回来。”颀长的身影随即快速的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啊!昏迷的那勒在一阵巨痛中醒了过来,困难的睁开眼,却发现一张阴郁的如同地狱使者的男子,正阴冷的注视着他。那勒微微的移动手臂,却发现左臂竟然生生的被他折断了。 “你?”那勒愤恨的瞪着卓甫浩。 “痛吗?”冰冷的吐出两个字,卓甫浩随即伸手在他的右臂上一用力。 “你这个禽兽!”咬牙切齿的忍住巨痛,那勒脸上苍白成一片,刚刚停下的伤口,又因他扭曲的动作而流出血来。 “把解药拿出来,否则让你生不如死。”卓甫浩一字一字的说着,目光凶狠的锁住那勒已经扭曲变形的脸。 “什么解药?”那勒忍着痛问道,羽纥的解药二皇叔已经给琴瑶了。 大手倏的扼住那勒的脖子,卓甫浩狠狠的说道:“蚀心丸的解药。” 蚀心丸?不能呼吸的那勒困难的望着他,因缺少空气的脸憋成了红色。 “快说!”一声怒喝,卓甫浩一个用力,将那勒不堪一击的身子扔在了地上。 “谁服了蚀心丸?”猛咳一阵,那勒惊恐的看着卓甫浩,不是泣血丹,怎么可能是蚀心丸? “还在装蒜!”卓甫浩气愤的盯着那勒,如火的目光里满是担忧,“若不是你给羽纥服下的毒,她怎么可能吐血而亡。” “不可能,不可能!“闻言,那勒惊恐的摇头,在接触到卓甫浩身上那大片的血迹后,彻底的愣住了,这怎么可能? “快给我解药!”管不了他怪异的举动,卓甫浩钳制住他的肩膀再次的说道。 “蚀心丸没有解药。”如同失了魂魄,那勒幽幽的开口,为什么会这样,二皇叔为什么要害羽纥? “那你就等着给羽纥陪葬吧!”丢下一句话,卓甫浩再次望了一眼没有回神的那勒,急急的往揽月院赶去,羽纥还在等他,他不会让他出事的!只是颓败的神色泄露了他的焦虑。 逍遥岛一夜灯火通明,所有人都在祈祷着方羽纥的平安,绿枝早已经哭的昏厥过去,醒来片刻又哭昏了过去,琴瑶愣愣的守在绿枝的身边,久久的失神。 卓甫浩紧握着方羽纥的手,担忧的看着睡梦中还痛苦不已的佳人。恨不能替她承受一切的痛苦和折磨,她是那么的娇弱,曾少凡的死,让她曾经痛苦的生不如死,现在好不容易才打开了心结,老天为什么要如此的残忍对待她。 伸出手颤抖的抚摩着她苍白的脸颊,“羽纥,你一定要醒过来。”哽咽的嗓音沙哑而低沉,压抑着无限的痛苦。 如同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方羽纥虚弱的睁开眼睛。 “羽纥你醒了。”激动的看着转醒的方羽纥,卓甫浩动容的侧过头,忍住眼中的泪水。 “你一夜没睡吗?眼睛都红了。”灰白的脸上绽放出一朵凋零般的笑容,方羽纥颤抖的伸过手,紧紧的抓住他的手,“我没事。” 她想安抚他的不安,可如此孱弱的嗓音让卓甫浩更加的愧责,心疼的看着她,轻柔的说道:“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羽纥你一定要好起来,让我风风光光的把你娶进门,然后生下一堆的小孩。” “恩,我们把第一个小孩就叫卓凡。”方羽纥欣慰的笑着。 “好,就叫卓凡。”温柔的俯身亲吻着她的脸颊,“所以羽纥,你一定要赶快的好起来。” “恩,我先睡会。“大量的失血,片刻的谈话已经让她虚弱不堪,随即又闭上眼沉沉的睡去。 见她有睡了,卓甫浩轻柔的帮她盖好被子,随即面色沉重的走了出去。 “岛主,文,已经把逍遥令发了下去,相信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找到蚀心丸的解药。“石如风担忧的看着疲惫的卓甫浩。 “恩,我去蓝大夫那里。”卓甫浩一瞬间好似苍老了不少,身心俱疲的往蓝大夫的屋子行去。 “公主,公主。”琴瑶见卓甫浩离开后,利索的身影随即闪进了揽月院。 “琴姑娘。”被唤醒的方羽纥虚弱的看着琴瑶。 “主人已经赶到地牢了,你现在能起来吗?”琴瑶关切的望着方羽纥。 “没事,扶我起来。”困难的在挣扎起身,二皇叔如今定会去杀人灭口,她一定要赶去阻止他杀害那勒哥哥。 “公主,先喝杯水吧。”转过身,琴瑶脸上漾出一抹悲决的笑容,眸子里竟是肯定和坚决的神色,随即将一颗药丸放进杯子中,摇晃片刻后端给了方羽纥。 润了润嗓子,方羽纥咳嗽起来,把杯子又递给了琴瑶,“可以了。” “公主,还是把喝完吧,否则一会若是失去了气力。”劝阻的让方羽纥喝完了水,琴瑶这才露出安心的笑容,那勒,就当是琴瑶还你的这份情意吧。 “你醒了。”低沉的声音里是不再掩饰的得意。 “二皇叔。”迷糊的睁开眼,看清了来人后,那勒猛的抓住伯邑的衣裳,沙哑的吼道:“你给小纥吃的到底是什么?” 哈哈,一阵笑声自伯邑口中逸出,伸手打掉那勒的手,“那自然是蚀心丸。” 蚀心丸。喃喃的念着,那勒愤恨的瞪着他,“为什么要害小纥,还有那些接应的人为什么一个都没出来。” “因为一切都是他设计好的!”方羽纥虚弱的嗓音在门口响起。 “琴瑶,你竟然背叛我!”伯邑错愕的回过头,却看见被琴瑶搀扶而来的方羽纥。 “那勒哥哥,你没事吧。”方羽纥蹲在地上,心疼的看着被折磨的不成人行的那勒。随即犀利的目光望向伯邑,愤恨的质问道:“三年前,我和母后回江南,你却带着一批蒙面人,残杀了我们,而且还故意的嫁祸给唐军!” “你没有失去记忆?”伯邑吃惊的猛的往后退了几步。 “我失去了记忆,不过又恢复罢了。”安抚的握着那勒的手,方羽纥继续道:“你不断挑唆父皇和唐朝的战争,无非是想趁机夺起父皇的宝座,可你太小觑父皇的实力了,三年的征战,虽然西域惨败,可军队依旧效忠着父皇。 其实你三年前,本是想借由琴瑶打听到沉船的下落,好用这笔财宝来笼络军心,可你从琴瑶那里却得知,逍遥岛远比你想象中的强大,所以你又改变了计策,煽动那勒哥哥前来偷取地图,造成唐朝对西域的仇视,而你却做了顺水人情,利用唐朝的军队来逼父皇退位,即使这一计不成,你杀了那勒哥哥,无疑又加深了两国的仇恨,依旧可以达到你夺劝篡位的野心。” “那你既然知道一切的真相,为什么不拆穿我,而是顺从的服下毒药。” 方羽纥冷冷道:“以你的狡诈,和父皇、那勒哥哥对唐朝的仇视,我只字片语根本就无法让他们相信。”无凭无据的揭穿,只会打草惊蛇,让他事先找好借口来搪塞过去,所以她一定要让他亲自把自己的诡计说出口。 伯邑摇头大笑到,“你果真聪明,利用我的计策来拆穿我,好让那勒可以得知真相,可你认为我会放你活着离开吗?”倏的闪露杀机,伯邑掏出短剑直刺方羽纥的胸口。 琴瑶却快一步的挡下他的袭击,“主人,你收手吧。” “琴瑶你竟敢背叛我。”厉声的呵责的,伯邑忽然一个旋转,飞快的身影往门口跑去。 “琴姑娘,不用追了。”方羽纥平静的说道,“浩,是不会让他活着离开的。” 失业快一年了,年后终于要工作了, 有些琐事要忙,所以文写的很仓促,望大家见谅! [正文:第十章 02 水落石出] “小纥,一切都是那勒哥哥糊涂,才害的你受了这么多的苦。”终于明白的那勒悔不欲生。 “琴姑娘,麻烦你让浩,把蓝大夫找来。”就着衣袖方羽纥小心翼翼的擦拭着那勒的伤口,“那勒哥哥,骗了你那么久。差点还让你送了命。”心疼的看着那勒的一身伤,她没想到卓甫浩居然下手会那么的恨。 “小纥,没事,看见了吗?”那勒疲惫的指着自己肩膀上的梅花,“这是母后给我们刺上去的,不仅保佑着小纥没事,也保佑着那勒哥哥也不会出事的。” 想起温柔如水的母后,方羽纥动容的笑了起来。 “而且这朵梅花还保佑着父皇,去年冬天的那场战争,打的是那么的激烈。”那勒回忆的说,“唐军的主帅更是骁勇善战,单枪匹马的杀进了我方的军对里,而且还擒住了父皇,那剑就这么的架在父皇的脖子上了,可电光火石间,那主帅却瞥见父皇肩膀上的梅花,似乎失去了魂魄般僵直在马上,而父皇则趁次良机,一剑要了唐军主帅的命。” 方羽纥跌坐在地上,少凡哥哥曾看见过自己肩膀上的梅花,所以他才会在决战的时候失神,原来是她害死了少凡哥哥。 “小纥,你怎么哭了?”那勒这才发现方羽纥痛苦的神色,随即惊恐的道:“是不是蚀心丸的毒发作了。” 双手掩住面孔,方羽纥再也忍不住的痛哭,是她害死了少凡哥哥,她该死啊! “羽纥,你怎么了,是不是毒要发作了?”刚进来的卓甫浩紧张的拥住地上痛哭失声的方羽纥。 “浩,可以带我去海边吗?”失神的摇摇头,方羽纥绝望的看着卓甫浩。 “好,天涯海角我都会带你去。”抱起佳人,卓甫浩往海边行去。 “浩,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一定也要好好活着。”偎依在卓甫浩的怀抱中,方羽纥看着蔚蓝的大海,静静的说道。 “你给我好好活着,不要忘了,你答应过要个我生几个小娃。”紧楼着她,卓甫浩第一次敢到挫败和无助。 “我终于明白少凡哥哥为什么要交代我好好活着了,因为活着就有希望。”方羽纥又回到了那段痛苦不堪的记忆里,“那时我好恨为什么少凡哥哥不要我去地下陪他,可今天我明白了,所以浩,你也答应我要好好的活着。” 久久的沉默蔓延开来,风不知何时又吹了起来,夕阳薄暮下,两个相拥在一起的身影,让人想到了天长地久的誓言。 “欧阳大哥,石大哥,谢谢你们三年来对琴瑶的关心,此次一别,怕是相见无期,两位哥哥请保重。”琴瑶微微的行礼。 “琴儿,难道不等岛主和羽纥回来后再走吗?”石如风开口道。 “多谢二位,我和锦纱要赶回西域,把一切都禀告给父皇,蚀心丸毕竟是西域的毒药,那勒也要赶快回去找解药来救小纥。”那勒诚恳的望着欧阳文和石如风。 “那勒王子你们就快去吧,伤口已经无碍了,把这些药带在船上,十天半个月,必可痊愈,小姐的毒,老夫虽解不了,可至少可以护住小姐的性命,所以王子一定要快去快回。” “多谢蓝大夫。”琴瑶和那勒双双的行礼道谢。 片刻后,蔚蓝的海面上又多了一艘船,白色的桅帆在海风中格外的显目,迎风而立的是一对男女,他们不舍的目光看着渐渐远离的逍遥岛,身影慢慢的消融在水天一色中。 [正文:第十章 结局(全文完)] 五年后,逍遥岛。 “卓凡,你给我回来,谁让你又偷喝娘挑的酒了。”岸边传来一女子娇柔的斥责声。 “娘,谁让你的酒没有锁好。”丝毫不在意女子的责骂,小男孩调皮的嘟起嘴唇抗议。 “浩,你就不管管你儿子。”拿儿子没办法,女子转身向一旁的伟岸男子抱怨。 无奈的看着眼前一大一小的两个人,男子脸上漾出幸福的笑容,伸手揽住女子的肩膀,叹息道:“谁让你的酒那么的香,别说凡儿了,连我也忍不住了。” “每次都护着他。”女子气愤的捶着男子的肩膀,却甜蜜的依靠在他身边。 “娘子,你什么时候也调沙场醉让为夫品尝一下。” “想都别想,那是给少凡哥哥一个人喝的。” “娘子、、、、、、” “不行!” 西域王宫,墓碑前。 “锦纱,你好吗?那勒来看你了,最近朝政繁忙,那勒好久都没有来陪你了。”一身皇袍的男子动容的抚摩着冰冷的石碑,喃喃的说着,神情里竟是怀念之色。 “锦纱,知道吗?小纥有身孕了,她来信说一定要生个女儿,像你一般美丽而善良的女孩,娶名卓瑶。锦纱,这么多年你寂寞吗?其实我也很寂寞,可每次想到你,就不再孤单了,锦纱,你一定要等着我,来世,那勒一定不会再让你孤单的离开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