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下载尽在 https://www.256zww.com---256中文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禁断肆情 【父子年下】 第一章 "凛,这是你的新父亲。" 年方十五,正处于叛逆期的颜凛,冷着一双深邃而绝美的眸子瞟过对自己做着介绍的母亲和她的新任丈夫。 "你好,凛,我是商典尉。"年轻男人笑容可掬地伸出右手,"希望能先以朋友的身分和你相处愉快。" 漠然的视线扫过眼前笑容友善的男人,颜凛虽然面无表情,但心中却微微被母亲出乎他意料的选择撼动了下。 尽管年岁已三十有九,但天生丽质和保养有方使得颜墨筑看起来仍旧年轻貌美,丝毫看不出岁月曾留在她身上的痕迹,与较她年轻一轮以上的商典尉并列非但不觉突兀,反而令人有天作之合的赞叹。 然而清楚自己母亲喜好的颜凛,倒是相当讶异她这次居然选择了这样一个伟岸健硕的男人。 就过去的记录,他曾经有过的四个"父亲",全是纤美青年,而这个他母亲的第五任丈夫,却一反过去的是位拥有轮廓分明的俊帅青年;壮硕健美的体格、英姿飒爽的气质,在在说明了他的男性威风。 "凛!"颜墨筑注意到儿子的沉默,催促似地喊了声他的名字。 不过是另一个可能维持不到一年半载的男人而已,不是吗? 颜凛轻蹙他那两道遗传自母亲的秀丽蛾眉,对颜墨筑的紧迫盯人不以为意。 完全承自母亲的绝色容颜,颜凛有着一张远胜时下偶像明星的俊美脸孔,晶莹剔透如宝石般夺人心魂的美眸、挺直而纤细的鼻梁、薄而性感的红唇,这副精致秀丽的五官搭配细而削尖的颚骨,加上一头漆黑如墨且光亮如镜的柔软秀发,活脱脱就是一个令人不由得惊艳的美少年。 然而他过于犀利的眼神却稍稍削去柔弱的形象,虽然有着让人心慌意乱的魅力,但那双不时透出讥诮和敏锐的目光使他看起来有些难以接近;而总是勾着淡淡笑意的嘴角,则让他看起来带点慵懒而优雅的危险气息;即便如此,对他趋之若鹜的女孩子仍是多到令人厌烦的地步。 不过对颜墨筑而言,虽说女孩子打来的电话及经常将信箱塞爆的情书让她也有些无力招架,但她却不同于寻常的母亲,不但不会责备四处招蜂引蝶的儿子,反而以有这样魅力十足的儿子为荣。 此刻,颜凛正以一贯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这个已经成为他第五任父亲的男人。 "你多大年纪了?"毫不客气的口吻。 "咦?"商典尉一脸的不明所以。 "我是在问你的年龄。" "凛!"颜墨筑抢在一头雾水的商典尉开口前斥喝似地瞪着儿子。 这该是打招呼的时刻才对,怎好用来问些无关紧要的问题?颜墨筑对颜凛放肆的态度微微不悦。 "我已经二十四岁了。"虽然颜凛的态度实在无礼,但商典尉仍是笑容盈盈地回道。 "你们是刚刚才公证结婚的吧?那你晓得我母亲的年纪吗?"带些嘲讽加看好戏的语气问。 大学毕业刚当完兵就迫不及待地结婚?这个男人该不会是只被他母亲足以瞒天过海的外表所惑吧? 因为和外表完全不相衬的年龄,颜凛经常看到只被他母亲鲜丽外貌勾得神魂颠倒的男人,在得知她真正的年岁时那副木然痴呆的模样。 但是那些男人对他母亲而言不过是一夜的露水姻缘罢了,所以即使隔天就分道扬镳了也不足为奇。而既然现在站在眼前的是新任父亲,可能要在一个屋檐下相处至少半年以上的话,应该把所有须知的事物一次解决吧? 毕竟,要三天两头跑一趟户政事务所改姓氏也是挺麻烦的事。 "这种事我当然知道。"相异于颜墨筑斥责的表情,商典尉在看了她一眼后,转向颜凛淡淡地微笑道:"不过我爱的是你的母亲,无关乎她的年龄。" "说得真好听。"颜凛听了他的话后皱皱眉,似乎颇不以为然。"那你可知道你是她第几任丈夫吗?" "第五任,不是吗?"依然是气定神闲的笑容。 "凛,你这孩子是怎么回事啊?"颜墨筑终于忍无可忍地发飙,"以前你不会这么絮絮叨叨的!" 对于她一届届带回家的新男朋友或丈夫,颜凛一向只是漠不关心地应一声,从不做任何评断。 或者该说他是随遇而安,要他对前一秒钟还是完全陌生的男人喊一声爸爸,已是习以为常的简单事。 "妈,妳好歹也替我着想一下好吗?成天往户政事务所跑也是很累人的,我可不想因为妳的有所隐瞒,没两天后我又得去把姓氏改回来。" "凛!"颜墨筑对他卤莽至极的论调猛拧眉。 "没关系的,墨筑。"商典尉倒是毫不介意,"让凛弄清楚我们是因为真正互相了解、相爱而结合的也没什么不好啊。" "典尉......"颜墨筑深情款款地凝视着自己的年轻丈夫。 除了第一任生下颜凛的丈夫,她从来没和另一个男人维持超过一年以上的关系;这也就是为什么在颜凛短短十五个年头的生命中,已经有过四个必须称呼为"爸爸"的男人的原因,而且这还不包括无数的"叔叔"。 并非颜墨筑花心、不专情,而是以她放荡不羁的性格,实在很难屈就在一个小小的天地里,因此即使双方仍互有情,最后仍不免走向分离的命运。 可是,对于眼前这位小她一轮以上,且并不符合她向来喜好的男人,她不知怎地竟有能和他相守一生的预感。 这个女人真是...... 撇撇嘴,颜凛受不了地看了自己的母亲一眼。 年纪都这么一大把了,还在儿子面前演出这种丢人的爱情剧。 "不知你能当我父亲当多久哩。"带着恶意的询问,颜凛却失望地没从商典尉的脸上发现自己想看到的难堪。 "我会努力,让你这辈子不需要再跑户政事务所改姓氏的。"商典尉温暖的微笑中带着男人成熟稳重的自信。 "这种事还是别说得这么满的好。" 为了不知名的原因,颜凛就是顽劣地想反抗他。 "别说了,凛。"颜墨筑给了儿子一个白眼,要他适可而止。 "哼!" 颜凛郁闷地撇过头,颜墨筑责怪似地瞪眼,而在一旁的商典尉则面带微笑地看着自己的新家庭。 "你确定要娶一个老你那么多的女人?"不死心地,颜凛再度讽刺。 "凛!" 想不通儿子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偏偏挑这次捣乱? 颜墨筑险些要大发雷霆,但商典尉厚实的大手抚上她的肩,按下她的怒火。 "因为我爱她,这个理由不够吗?" 面对比自己小上许多却狂妄自大的少年,商典尉不卑不亢的态度照理说应该能轻易博得任何人的好感,但不知为何,看在颜凛的眼里,他就是不爽这个男人即将成为自己的父亲。 单就商典尉这个人而言,他发现自己并不讨厌他,事实上,那属于一个男人不折不扣的英姿焕发,更是让他的欣羡油然而生;但一想到他现在的身分是自己的父亲,不知怎地一股怒气就是没来由的升起。 "对了,凛,明天到户政事务所去改一下你的姓氏。"无视儿子的闹脾气,颜墨筑惯例性的提醒。 这一天,在堪称一团混乱的情况下,颜凛变成了商凛。 *** 两年后 阴沉沉的天空布满黑压压的乌云,一如前来吊唁者的心情。 灵堂里悬挂着的遗照上,颜墨筑依然笑得灿如艳阳,那双晶莹的彷佛滴得出水来的亮眸,紧紧地扣住在场人士的心弦。 可惜,景物依旧,但人事全非。 "请节哀,商先生。" "她还这么年轻呀......" "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顺变。" 前来吊慰的亲友一一向面色沉凝的商典尉劝说道。任谁都看得出他心如死灰的脸色是那般地凝重,在结缡仅只两载的妻子因车祸意外过世后,从身后事的处理一直到葬仪的安排,他几乎是马不停蹄、不眠不休地处理着,好象只要投身在忙碌当中,就能暂时忘却丧失爱妻的痛楚。 连日来的忙乱让商典尉显得消瘦,那过度操劳的身体似乎再也禁不起任何摧残似的憔悴,然而尽管旁人忧心忡忡地试图关怀,他仍是依然如故地虐待着自己不堪负荷的身体与心神。 "爸,再来是要把妈送到墓园去了。"商凛伸手搭上商典尉的肩头,像是给予力量似地一紧。 相对于商典尉的自我凌虐,商凛的反应则显得理性而稳健。 这几天,在悲痛至极、槁木死灰的继父身旁支撑着他的人,就是年仅十七,还在就读高中的商凛。 "我知道了。"商典尉有气无力的回答。 *** 在对颜墨筑一见钟情、进而结成连理后,商典尉度过了他生命中最幸福的两年。但人有旦夕祸福,在一场惊心动魄的意外后,与他伉俪情深的妻子不幸提早离他而去,让他尝尽骤失所爱的痛苦。这段原本不被旁人看好的婚姻,却出乎意料地维持了两年之久,若非这场天外飞来的灾厄,他们两人仍是一对令人称羡的佳偶。 可是,这幸福的一切,已然随着颜墨筑的香消玉殒而永不复再了。 那彷如是梦境的快乐日子,刻划在心坎上的美满轨迹,在商典尉面对着妻子的黑石墓碑时,针扎似地戳痛着他。 一旁人来人往,有的上香、有的劝慰,但没有一道声响能够进入他的心中。 在他哀恸悼戚的心灵里,只有已经被掏尽的空虚。 空洞的眼神只执着在墓碑上的文字,那哀戚至极的神情不知怎地竟让原来只是担忧他身体而盯住他不放的商凛起了种异样的感觉。 搞什么呀!? 拢拢掉落在额前的浏海,商凛对自己不能控制的心慌动怒起来。 能够这样冷静自持地协助商典尉处理母亲的一切后事,是因为他心里明白家里不能有两个同时失心的男人;在强迫遏阻自己的伤痛后,他尽心尽力地辅助处在崩溃边缘的继父,让他得以勉强打起精神面对冷酷的现实。 然而,这一刻的自己,心头上却似乎蒙上了一层诡异的薄雾,在一片凄楚的气氛中,他竟然无法自己地沉浸在不合时宜的骚动里。 试图转换心境,商凛引开视线,专注地凝视着母亲的坟地。 在台湾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往生后的安身之地能够座落在这种山明水秀的丘陵上,应该是绝大多数人梦寐以求的吧?可是商凛却能臆断他爱热闹的母亲,八成无法对这里宁静的环境感到满意才是。 若非颜墨筑出身代代富商的家族,她恐怕无法随心所欲地过着她自由自在的日子。但就因为她来自望族,在归土归尘后势必得遵守家族的惯例,将遗体安葬在颜家私有的墓园里;而这一举动,则轻易的断送了她这一辈子尽全力想要获得的"自由"。 就因为向往毫无羁绊的生活,她逃避身为颜家一份子该尽的责任。 在母亲强硬地拒绝和外祖父相中的对象的婚事后,她火速的和当时正处于热恋中的恋人结婚,然后生下了他;但这却非她最后一桩婚姻。 在她短短四十一个年头的生命中,在她身边来来去去的男人不计其数,而其中有缘和她结缡的五个男人中,就有四个维持不到一年即宣告分手。 而就在她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真心相爱,并有信心共度下半辈子的伴侣时,厄运却嘲弄的带走她宝贵的性命。 商凛的脑海里浮光掠影地闪过母亲的一生,为她多采多姿却也乖舛难测的命运叹为观止。 一个人能这样随心所欲地活过大半辈子,也是许多人求之不得的吧? 站在商典尉的身旁,他不着痕迹的轻叹了口气。 彷佛在哀叹颜墨筑的红颜早逝,益加阴暗的天际乍然闪出一道光芒,紧接着一声轰隆隆的雷鸣立即响彻云霄。 随着越来越接近并密集的一声声雷霆,所有来送葬或吊唁的人们开始不可避免地屈身离去。 新落成的墓拱前,只留下商典尉和商凛还依依不舍地凝望着碑文。 震耳欲聋的响雷似乎没有传达到商典尉的耳膜,他文风不动地注视着妻子的坟墓,虚幻的神情令站在一旁的商凛担心不已。 那种神情......像是要脱离现实般的迷离散漫。 "爸。"商凛的左手搭上他的臂膀,"看样子是要下雨了,我们也该趁大雨之前先找个地方躲雨。" 商典尉仍旧是动也不动。 "爸!"商凛稍微加重手上的力道。 宛若自南柯梦中清醒,商典尉徐缓地转过头,看了眼忧虑地催促自己的继子,才心不在焉地颔了首。 "我知道。不过要避雨的话你自己先走吧,我还想在这里多站一会儿。" "爸!" "我想......再陪陪她。" "淋湿身体是会感冒的!" "无所谓。"将视线转回前方,商典尉对商凛的担忧丝毫不放在心上。 "什么无所谓?你感冒的话麻烦的人会是我耶!你好歹也替我想一想好吗?更何况我想妈也不会希望你为了她而生病吧!" 商凛试着说之以理、动之以情,但这样的劝谏对心如槁灰的男人而言太过轻描淡写,所以并没有如预期中派上用场。 "要走你自己走吧。"始终如一的回复,但当中却蕴涵了满溢出来的痛彻心扉。"我想再陪伴墨筑一阵子。" "......真是的!" 心烦意乱地抬手搅乱自己一头柔软的秀发,商凛无可奈何地长叹了口气。 眼睁睁的看着商典尉又坠入自己的哀痛中,他却只能站在一旁而无能为力。 这个他两年间叫着"爸爸"的男人,一向是英姿焕发又充满男子气概的,那自信满满的态度和气宇轩昂的风采,让商凛曾一度由衷期盼他能是自己的生父;一个名副其实的男人就是要像他那样子吧! 然而,那个商凛欣赏的男人中的男人,今天却彷如受了伤的狮子,只能在过世的妻子的墓碣前,颓然丧气并伤痕累累地舔着自己的伤口。 那垂下的双肩丧失了平时的坚毅,向来威风凛凛的气势也从他身上消失无踪,剩下的只是感伤的痛苦。 "墨筑......"那凝望着墓碑的眼眸里只有无尽的悲伤,"妳安心的去吧,我会好好照顾凛的。" 听到商典尉这像是起誓般的低语,商凛忍不住暗地啐了口气。 要好好照顾人之前先照顾好他自己吧! 商典尉令人惨不卒睹的脸色让他不由得暗叹,在这种心情乱成一团的时刻,他也想不出什么有用的言语来安慰他。 对两人而言,颜墨筑的猝然辞世都是令他们感到怅然若失的,一个失去了不过结缡两年余的妻子,另一个则失去相处了十五年的生母;理论上,商凛的悲痛应该要来得比商典尉更加深刻,但商凛似乎因了解母亲是在相当心满意足的状态下走的,他并不如自己预料中那样悲恸。 轰隆隆的雷声撼得大地摇摆不定,在彷佛能感受到脚下土壤震动的那一刻,商典尉仍是不为所动。 轻轻地喟叹一声,商凛胡乱的爬梳着自己黑亮的头发,正考虑着是不是要丢下商典尉一个人,自己先找个地方避雨时,商典尉那壮烈的神情忽地像是磁石般,定住了他正要提脚离去的步伐。 映着惨亮的闪电下那一剎那的光芒,商典尉哀痛的表情看起来竟是那般不可思议的凄楚。 又是一道强劲的闪电,不知为何,商典尉忧思的黑眸在商凛看来却是那般具有诱惑力,轻而易举的就将他卷入那深不见底的漩涡中。 被继父异乎寻常的诡魅勾攫住,商凛无法自己地直盯着他看。 那种倾诉着哀伤却又极端迫使自己振作的表情交错在一起,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顿时嵌入商凛的心头,他感到一阵晕眩。 视线无法离开。 就像是被勒住了似的,他感到呼吸困难,但却无力说服自己将目光由商典尉身上移开。 一道道越来越接近两人的闪光仍无法逼退商典尉,他对震天骇地的雷霆置若罔闻,却出其不意的被一高7d掠过脸庞的料峭凉风拂动;那彷如唁慰着这场丧礼的凄怆,让他不自觉潸然泪下。 转眼间改变的神色使得注意力一直锁在他身上的商凛一阵心慌意乱,惊惶地想将这种迷惑且莫名的思绪赶出脑海,他却发觉一衽d无法抗拒的冲击袭夺了他的理智,攻陷了他的思路。 诡异而不可理解的气氛笼罩着被自己的思潮乱了阵脚的商凛,明知这是不合时宜且不可原谅的想法,但商典尉那带着悲怆泫然的眼神,却在他的体内扬起一阵灼烫炽盛的热潮。 一边蹙眉深深斥责自己的莫名其妙,商凛却无法勉强自己从这深不可测的幽谷爬出来。 豆粒般大的雨点随着疾劲的另一道闪电应声而下,但在场的两人既无人发出声音,也没有准备闪避的迹象,只是无言的就着先前的姿态默然不语。 哗啦而下的雨水落在商典尉的发梢,承受不住雨点陆续加上的重量,雨滴沿着发梢滴落在他已被大雨濡湿、紧贴在身上的白色衬衫里。 瞬间,商凛的心一揪,受到彷佛被人重击的冲击。 那种哀伤至极的戚痛神情,竟散发着无法比拟的煽惑和性感。 被这种猛烈如热潮的色欲气势席卷,商凛的双脚宛如生了根似的动弹不得。 意图压抑不断升高的体内热度,商凛却只能怔忡地呆站在原地,任由商典尉怆然悲恸而痛不欲生的神情吸引住自己。 虽然他对这份侵蚀着内心的感情无法解释,但却放任这异常而诡谲的情愫徐缓的在自己内心深处渐渐滋生、发酵。 第二章 一星期后 虽然隆重但却迅速的葬礼结束后,衣袖上带孝的商凛也在不知不觉间恢复了正常生活。 这个星期以来,商典尉还是照常的出门上班,并没有将他的丧假用尽,似乎只要沉浸在忙不过来的生活里,他就能把丧妻的痛楚暂时搁置一旁。 即使颜墨筑家境富裕,但在娶了她之后,商典尉仍是一如往常的做他朝九晚五的上班族,丝毫不因妻子带来的财富而有所改变。 因此,在他们两年的生活里,颜墨筑虽然是个全职的家庭主妇,但家计是由两人平均分担的,而这或许就是她认定他是个可以依靠并共度一生的伴侣吧!之前几任丈夫在享受过她带来的财富后,一个个都不可避免的成了只想依赖妻子财产度日的男人,但商典尉对事业的雄心壮志使他并没有步上他们的后尘。 而这份挑战性十足的工作,除了之前带给他难以言喻的成就感之外﹐现在则成了他逃避妻子死亡阴影的好方法。 只要一回到那个处处充满她的味道的家里,他就不由自主的会睹物思人,然后陷入低潮;而每每看到和妻子长相酷似的商凛时,那简直一模一样的气质更会引发他强烈的心痛和空虚。 所以,在葬礼遇后的隔日,他便假藉公司加班而每天早出晚归。 这种披星戴月的日子的确能让他稍稍忘怀丧妻的痛苦片刻;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忙碌规律生活,更是让他如愿的远离了所有可能让他忆及颜墨筑的机会。 纵使这样的日子单调而无趣,但对现在的商典尉而言,却是他梦寐以求、难得平静的安稳生活。 说起来很讽刺,虽然商典尉有意识地想回避任何会让他触景伤情的事物,但只要他一踏进这个家,这份努力却全是无济于事。 确实,他可以设法避开和商凛打照面的机会,但家里的一景一物却都能轻易的勾起他对妻子的思念;然而或许就是因为如此,他更是拼了命的闪躲商凛,避开能见到他的时间后,才提着公文包回到家中。 *** 已经整整一个星期没遇到商典尉了! 商凛皱皱眉头,屈指一算,发现虽然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但他却从母亲的葬礼过后就再也没和商典尉照过正面。 真的很奇怪,两人明明住在同一间房子里,但商典尉却能彻头彻尾的躲避他,简直可以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错,他是在躲避自己。 在发觉事有蹊跷后,商凛仔细一想,于是下了个商典尉对自己避不见面的结论,要不然他怎么可能躲避得这么彻底? 如果不是刻意的,根本不可能把事情做得这样彻底! 让商凛还能确信继父并没有外宿公司的证据--屋子里还有他回来并住过的迹象,像是后院里晾着两人换洗的衣物,及厨房流理台上放着清洗过的餐盘,还有每天早上他起床后,都能在餐桌上发现的早餐等。 家里虽然有聘请人来清理,但也只限于日常扫除这个项目而已,所以像是一些比较琐碎的事务,仍是需要他们自己动手。 凭借这一点,商凛知道商典尉虽然有意早出晚归,但每天还是会乖乖的回到这个家里来。 可商典尉是在逃避尽父亲的责任和义务。 这样一想,商凛不由得不快了起来。 在意识到自己对商典尉的看法有所转变后,他试着想了解那份阻拦在自己心坎上的怪异感觉是什么时,那个引燃他这种冲动的当事人却一声不响的想从他眼前失踪,仿佛消声匿迹般。 对事态的骤变,商凛相当的不悦。 他凭什么认为自己可以因妻子的过世,而逃避做一个父亲基本的职责! *** 手上提着被文件和一些办公用品塞得满满的公文包,商典尉步履蹒跚地从公用的小型停车场,走回被花花草草衬托得鲜丽漂亮的家门口。 又是这么晚...... 一看手腕上的男用手表,上面明确的告诉他现在已是凌晨十二点多了,如同过去一个星期来一样。 这只手表是去年生日时颜墨筑送给他的礼物。 凝视着那落落大方的款式与高贵典雅的设计,商典尉不由自主地忆起他已离开这世间有着高尚品味的妻子。 凛应该已经上床就寝了吧?都这个时间了,想必他早已在温暖的被窝里做着甜蜜的美梦才是。 轻轻叹了口气,他战战兢兢地将钥匙插入孔中,蹑手蹑脚地转开门锁,唯恐一个声响就会惊醒睡梦中的商凛。 尽可能小心翼翼地踏入玄关,连脱下皮鞋时都不敢大意,但他很快的就发现自己的努力完全是白费工夫,因为当他如履薄冰地放轻脚步走入屋里时,一眼便注意到站在主卧房门口,像是在等着自己的商凛。 双手交叉在胸前,商凛的背脊微微斜倚在平滑的门框上,右脚的脚跟很轻松的迭置在另一脚的脚背上,整个人看起来是那样的沉静而慵懒。 "凛?" 一直攫住商典尉的视线是深不可测的,他疑惑地回望着自己的继子,希望能从他难以捉摸的眼瞳中了解到一点所以然。 然而那黑如深夜、亮赛宝石的眸子只是一径沉默地凝视着商典尉,丝毫没有开口响应的打算。 "怎么了?"商典尉再度问道。 过去一个星期并没有这样的事,每当他回到家中时,商凛早已将自己关在房门内安睡,所以他并不认为商凛只是单纯的想打声招呼,而怀疑可能是在学校里有什么事必须要他出面或者解决的。 一瞬也不瞬的定在自己身上的眼神依然如故,那明澈如一泉清潭的眸子看似风平浪静。 不解的在商凛面前停下脚步,商典尉从他面无表情的绝美容颜上,看不出一丝的端倪或异样。 但无论如何,商凛会在这个时间还清醒地站在他眼前,肯定是有要事非和自已商讨不可吧? 虽然千方百计的想从丧妻的痛苦里逃逸,但商典尉还记得自已起码仍是商凛的父亲,也是失去母亲的商凛现在唯一的依靠。 "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现在已经满晚的了,还是早些上床睡觉比较好吧。" 他并非想刻意摆出父亲的架势,只是自然而然的,这习以为常的关怀态度就存他的言谈中表露无遗。 整整一个礼拜都把自己该尽的责任置之未理的人,凭什么在这种时候装出一张好爸爸的脸孔? 商凛不晓得自己是被什么惹毛的,但他对商典尉关心的语气就是不爽! 想要指责他装模作样的怒骂还没出口,从商典尉身上传来一阵淡淡的香味,让商凛一时间呆愣住。 两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使用着相同的洗发乳,但那自己身上明明也存在的香味却不知怎地竟教他心神荡漾。 混和了商典尉独特体香的味道飘进商凛的鼻腔里,那带着轻微刺激的挑勾让商凛登时哑然。 一道和葬礼当天如出一辙的电流迅雷不及掩耳地窜过商凛的全身,让他当下失去了说话能力,只是怔仲地瞅着继父发愣。 "到底怎么了?凛。"发觉他欲言又止的商典尉困惑不已地问着,伸出手指轻轻触碰了下他的肩头。 商凛像是触电似地缩了下身子。 全身彷佛通过一道强而有力的高压电,他惊慌失措地退了一步,讶异商典尉的声音与体味竟能带给自己这般撼人的感觉;在设法稳住内心的波涛汹涌后,他不发一言的从商典尉的面前离去。 全然不知这是怎么一回事的商典尉,只能怔怔地看着商凛的背影-直到听到他用力合上房门的声响才恍然惊醒。 不明就里地摸摸头,商典尉提起沉重的步伐,走进被颜墨筑装潢得简单而高雅的主卧室。 他是在气自己蓄意忽视身为父亲的职责吗? 脑中掠过商凛离开时的神情,商典尉不由自主地被这个想法包围。 也难怪吧,再怎么说,是他把还需要父母关怀的商凛就那样丢着,径自沉浸在失去爱妻的悲痛里,却没替也同样丧母的他多加着想。 "不能再继续愁云惨雾下去了!"双手枕在脑后,躺在灰白色系的床单上,商典尉对自己喃喃地说着。 自己如果再沉沦下去,只有陷入恶性循环的份。 从明天开始,他无论如何都必须将生活拉回正轨。 *** 夜阑人静,在这连猫狗都安睡、声息俱静的深夜里,应该只有商典尉独住的主卧房里,却多了另一道异样的声音。 从身后将房门无声无息的关上,商凛美艳绝丽的容颜上飘荡着一抹不稳定的诡怪气息。 他无声的走到床边,动作一如猫咪般优雅而轻巧,但那灼热的眼神却散发出如同肉食动物般危险而犀利的光芒。 "嗯:!"床上的人轻轻的动了下,像是要转身却又静止不动。 这声音让潜入寝室的人微微吃了一惊,身子当下一僵,在确认床铺上的男人仍深深沉于酣睡中时,他才明显的放松了下来。 自己为什么会站在这里? 注视着安睡在温暖被窝中的商典尉,商凛困惑不已地暗自问道。 眼前熟睡的这个男人,不过是自己的继父罢了,要说亲属关系实在是淡薄得不值得一提,所以即使他将自已撂着不顾,也说不上是真的不负责任,更何况他还这么年轻,人生随时都可以重新开始,这点商凛也百分之百认同。 那,自己究竟在不满什么? 自从母亲的葬礼以来,商凛注意到一种陌生的感情逐渐的在心底滋生,说不出那是什么东西,却又知道是因那份情绪扰动着自己。 会觉得被雨水打湿的商典尉散发出性感的气息,一定是当天那场突如其来的大雨造成的错觉吧! 没错,他特意在三更半夜悄然至此,也只是要确定那像是诱惑着他的迷情根本不存在,一切只是他在失去母亲的伤痛与大雨滂沱中产生的幻觉而已。 视而不见的俯看着商典尉,此刻平静的心情似乎证明了他适才的猜测。 才想要松一口气,闻得的馨香味却混乱了他的思绪。 或许是天性使然,也或许是后天环境培养出来,商典尉的生活习性不同于多数随性懒散的男人,他拥有良好的整洁习惯,相当注重自身与周围的洁净,也严厉地要求自己要做到绝对的清洁。 虽然并非到一丝不苟的程度,但他对这方面严格的自我要求,倒是博得商凛不少的好感。 混合了沐浴乳的清香,那随着空调的气流刺激着商凛嗅觉的味道,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 一秒钟前的平静已经不知消失在哪个国度,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浮躁不安的激动,打碎了不久前他试图用来说服自己的言论。 目光专注在沉睡中的商典尉身上,那个自己唤作爸爸的男人,在这一剎那看起来竟是那样艳丽诱人。 费心锻炼出来结实而富有弹性的胸膛,随着平稳的呼吸,规律的一上一下起伏,从那半敞着的睡衣领口若隐若现,映着自窗棂射进的晕白月光,闪烁着一种无可形容的诱人光泽。 为了顺畅换气而微启的唇瓣被唾液濡湿,反射着一种迷离却又清晰的色泽,浓黑的剑眉在睡梦中舒展开来,睫毛被月光照射而在眼下形成的阴影,不知怎地竟让他看来有种阴柔的煽惑力。 发觉自己的视线宛如被攫住了似的移不开来,商凛微低下身子,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 乱轰轰的脑袋里错综复杂,交错着理智的讥诮与情感的放纵。 躺在那里,平稳地安眠着的,是他的"父亲"耶! 一边这么游说着自己,商凛发现自己的目光仍旧无法自商典尉的身上移开。 那迷惑着他的气味......商凛深深地吸了口气,直到五脏六腑都沉醉在商典尉那独树一帜的气息里。 凝视着商典尉在月晕下的俊颜,他的视线浮上一层难以描绘的色彩,硬要说的话,那像是受到蛊惑时的蒙眬。 俯身凝望着睡得正香甜的商典尉,商凛巧妙地避开床铺的边缘,试着以不会惊扰他的动作弯下身子,在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冲动下,悬空着上半身,轻巧地靠近他的脸孔。 也许是因连日来的加班拖垮了商典尉惊人的体力吧,即使商凛的脸颊已然近乎贴住他的,即便商凛的吐息早已轻柔地拂过他的鼻头,他依然毫无知觉,沉沉地堕落在睡眠之中。 不晓得自已即将做出什么事来,却也没让商凛有那个机会发现,商典尉一个无意识动作的转身,让他惊慌地拉开自己的身体。 他刚才......究竟想要做什么呀?! 倒抽了一口气,商凛忙不迭地捂住自己的嘴。 方才充斥在空气中的淫靡气氛顿时烟消云散,他惊恐不已地倒退一步,在失去了平衡的状态下,幸亏背部及时抵到正巧位于后方的椅背,才不至于跌了个会发出巨大声响,进而惊醒商典尉的觔斗。 自己有欲求不满到这种地步吗? 另一只手下意识的贴上自己白净的前额,商凛深吸一口气,结结实实的被自己的举动吓坏了。 稍微意识到自己似乎是要做出惊世骇俗的举措,他不敢置信的瞪着自己摊开在眼前的双手。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无所适从与不可思议同时蜂拥而上,他猛烈的摇摇头,无法相信自己几秒钟前的举止。 太离谱了不是吗?!若非意外的干扰,他是不是就会做出无法想象的事? 不。 悄声地离开主卧房的商凛断然地否认了刚才的想法,他不过是被窗外太过昏黄的月晕,和房间里过于温暖的空调影响,才会在一时间失了神智,晕头转向地搞不清楚方向罢了。 商典尉是他的父亲,而他只是因不满他把自己丢下,没尽到父亲该尽的责任而不悦而已。 商凛胡乱地说服自己,早已将先前认为商典尉根本毋需为自己负责的想法给拋到九霄云外去了。 *** 自从下定决心要好好照顾颜墨筑留给他的商凛后,商典尉一反过去的悲观行事作风,开始准时回家吃晚饭。然而就像是存心和他作对,也像是要报复他似的,这下子换成商凛三天两头就晚归。 就算两人没有擦身而过,当商典尉回到家中时,商凛也刚回来的情况下,后者一定会籍口有事要出门,简直像在躲避和他同桌共饭似的逃之夭夭。 究竟是怎么了?商典尉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是在恼怒自己之前对他的不闻不问吗? 想想的确有这个可能,商典尉却不轻易气馁,再怎么说,商凛都是颜墨筑留给他,最重要也最无可替代的宝贝。 怀念着以前商凛会对自己叫着爸爸的日子,商典尉决心要做一个无可挑剔的模范父亲,就像他曾经在颜墨筑临终前及她的墓前起誓的诺言,他一定会尽心尽力地照料好这个可爱的儿子的。 如同过去几天一样,他在下班后立刻匆忙地赶回家,婉拒了一位女同事好心的晚餐邀约。 不知道商凛是不是已经回到家了? 这几天商凛很少在放学后就乖乖回家,总是要在外边晃个两三圈才甘愿,而就算回到家来,也对他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不要说一同吃晚饭了,就连问个话都不肯和他应上一声。 他掏出钥匙开门,答案瞬间揭晓。 门锁是开的,这表示商凛人已经回到家了。 今天满准时的嘛,商典尉一边看着手表一边想道。 虽然事前就能猜到商凛的回答会是什么,但他仍是不死心地想开口问问,看他是不是愿意跟他一起吃晚餐。 因为今天领薪水,外加之前卖力加班的额外奖金,他决定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拖着商凛到外头去大吃一顿。 颜墨筑留下不少遗产给这对父子,但商典尉早将继承权全权转让给商凛了﹐既然他赚的薪水足够他和商凛的生活花费,又何需动用到妻子的遗产? "凛!你回来了吗?" 将西装外套挂在玄关旁的衣架上,商典尉出声在两层楼的住宅里寻找不知身在何处的商凛。 会在房间里吗? 商凛的房间位于二楼,从楼梯上去向右转的第一间即是。 "凛?"他继续轻声唤道。 走在桧木制的楼梯上,商典尉皱起眉头,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了异常的声响。 人还没走上二楼的地板,那个奇怪的声音更是明显了,像是......家具移动的声音,或者该说是床承受力量时会发出的声音,中间还夹杂了...... 商典尉的神情一凛,那是......女人的嘤咛声?! "怎么可能"这四个字在他脑海里回荡了几次,他加快脚步冲上楼梯,面无人色的发觉正在继子房间里上演的情事。 门扉是半掩的,因此当商典尉一转头,立刻目击了那和商凛的年龄完全不符合的行为。 光着上半身,制服的西装裤只嫌麻烦地稍微拉下,商凛正猛烈地抽送着在对方体内的硕大,而在他身下的,是个长发披肩、全身赤裸的娇艳美女。 两人交合的声息像是浪潮般朝商典尉袭来,女孩淫荡而气喘连连的娇吟充斥其间,九坪大小的房间里春色无边。 商典尉的脸色刷白,彷佛成了化石似的僵直在门前,考虑着自己是否该冲进门阻止这件事,或者该不发一言地默默离开时,却诧然惊觉自己的脚动不了,声音也卡在喉头发不出来。 被人目不转睛地瞪视是会有感觉的;虽然女孩因沉沦在爱欲的冲击中,没有注意到有个人正无礼地对他们行注目礼,但感觉敏锐的商凛立即转过头来,和无言地瞠视自己的商典尉对个正着。 相对于商典尉的惊惶失色,商凛的反应就显得自恃而不羁。 看到自己的继父铁青着脸看着自己,商凛倒是满不在乎地回了他一个恶意的很笑,然后犹如刻意做给他看似的,将自己的腰杆更往前一顶,马上惹得女孩一连串的娇喘呻吟。 商典尉的脸色更加苍白,他手脚冰冷地掉头离开,强压下急遽而慌乱的呼吸﹐快步回到一楼将自己关进主卧房里。 凛......凛才十七岁而已!做这种事不嫌太早了点吗? 而这种情况他是头一遭发现,难不成......难不成凛是为了惹毛他,所以故意做出这种事? 回想着凛暧昧而别有深意的笑容,那确实不是自己的错觉。 这是凛对他的抗议吗?可是没有当场出面遏阻两人的行为,他已经错失一项身为父亲的责任及义务了。 脑海中掠过凛戏弄且狂妄的眼神,那是全然不将他看在眼里的傲慢。 凛究竟是怎么看待身为他父亲的自己?! 商典尉抱住头,忍不住痛责自己。 第三章 听到有人轻敲房门的声音时,商典尉才将一直低垂的头抬起。 "凛!"他惊喘一声。 商凛看着被思绪折磨得脑汁竭尽、心力交瘁的商典尉,一抹邪魅笑意浮上形状美好的唇畔。 "吃晚餐了吗?"商凛问了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 "那个女孩回去了吗?"没有回答商凛的问题,商典尉板着脸孔反问。 "早就回去了。"摊摊手,商凛毫不在意地回道。 "你没有别的话要说?" "别的话?" "别装傻!凛。" "那是我的自由吧?毕竟我都十七岁了。" ""才"十七岁而已!"商典尉忍无可忍地站起身,怒气冲冲地瞪着状似轻松的商凛,"你难道不晓得法律上有这方面的规定吗?" "放心,那女孩是我的学姊,现在在读大学,早就成年了。而且我跟她是你情我愿,只要不对外公开,就没什么问题了。" "不是这个问题!" 商典尉激动的往前踏出一步,沮丧的察觉商凛依旧摆出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表情。 "那还有什么问题?" 商凛无动于衷的态度让商典尉颓丧,他并不是想对他晓以大义,但有些事是必须跟他说明白的。 气馁地扫了一脸事不关己的商凛一眼,商典尉决定退一步,以最温和而随性的方式劝阻他。 "凛,难道......难道你就不能等成年后再做这种事吗?" "离我十八岁的生日只剩没一、两个月,你不要连这种事都斤斤计较好不好?"商凛蹙着眉,明显的不悦。 "但你现在还是高中生而已呀!而且已经高三了,是最重要的时期,过不久就要联考了不是吗?" "还有半年左右。"商凛冷冷地提醒他。 假若只单纯是要发泄欲望,他大可以和那女孩约在商典尉看不见的地方,但他就是有意选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 他知道他最近总会在这个时间准时回家,也知道他总是不厌其烦地要自己和他共进晚餐,希望能像对真正的父子似的。 看透商典尉这一层用意,商凛却不知怎地不愉快了起来。 "就算还有半年,那也不是你这个年纪的孩子该做的事!"既已决心尽父亲的职责,商典尉的口吻不禁强硬了起来。 不论如何,凛也只是个未成年的学生而已,就算在墨筑过世后他对他的看法有所改变,就算他不再认为自己够资格当他的父亲,他也不能就此灰心,否则不就枉对他曾经向墨筑发过的誓言吗? 目光定在商典尉虽苍白但坚定的神情上,商凛的内心其实并非如他所表现出来的那般风平浪静。 有问题的,或许是自己吧。 嘲笑自己的表里不一,商凛的记忆回到数日前的那个夜晚。 彷佛将身体的最深处燃烧殆尽的火炬窜入每一根微血管里,那种炽火般的高热闷绝地像是要让他窒息。 只是靠近而已,那无法形容的热度即刻烧毁了他的意识,让他厘不清自己究竟打算怎么做。 困烧在下腹部的欲潮让他连着几天都浮躁不安,更骇人的是他无法理解这一波波的欲念因何而来。 自从母亲的葬礼当天以来,他就陆续发觉自己的异常;不过是站在商典尉的身边而已,他居然经常感到缺氧般的呼吸困难,而当他看着他时,那种诡谲的火焰更是狂肆地烧尽自己的意志。 他怀疑自己是因前阵子葬礼刚过及忙于准备考试,在过度压抑的情况下造成严重的欲求不满,才会只因一点刺激就一发不可收拾。 于是他顺理成章地约了一位曾经交往过,但因个性不合而分手,却又在肉体上和自己藕断丝连的学姊。 不论是情理或者礼貌上,他都不应该带她回家,但一想到若是这事被商典尉发觉,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时,他居然不假思索地邀了这位学姊直往家里来。 他想知道、想看看那个了心想当个好父亲的商典尉,在亲眼自目睹他的作为时会有什么反应。 果不其然,商凛冷笑了下,瞧着脸色凝重的商典尉,不出他事前所料,他板起了"父亲"的面孔。 然而最令他不解也无法释怀的是,欲念在宣泄之后并没有得到满足,因为他很讶异自己在看到商典尉那张震惊的脸孔时,下腹又是一阵强劲的浪潮。 自己竟会对眼前这个男人有这种欲望?! "啰唆!这种事用不着你来管!"商凛哼了声,叛逆地将双手盘在胸前。 "怎么会用不着我来管?凛,你说这是什么话?"眉间深锁,商典尉露出惊讶与微愠的表情。 他这么想当个尽、心尽力的好爸爸吗?。 商凛的眉也挑了起来,却不是轻松戏谵的。 "你很烦耶!" 索性转身想离开,商凛有些懊悔为了想看他的惊慌而使自己踏入这膛浑水﹐结果不但搞得谈话没转圜余地,也不符合自己起初想看好戏的用意。 "凛!" "多说无益。" "给我站住!凛。"商典尉下令似地吼道。 听到这彷如命令的叫喊,商凛虽停下了脚步,但慢条斯理转过来的脸上有明显的不满。 "我并不想事事都干涉你,凛。"看着商凛满脸怒气,商典尉轻叹,"但我也不能放任你为所欲为。" "什么叫为所欲为?"商凛的口气缓和,却隐隐含了危险的感觉。"在你没看到的地方,我早就和上千上万个女人上过床了!" "凛!" "如果我今天没把她带回家,你会知道这件事吗?"顿了一下,商凛以不怀好意的语气再道:"爸爸。" 那声呼唤里并没有应有的敬意,甚或感情,有的只是一种轻佻而充满蔑视的自以为是。 "你在说什么呀!" "是你不晓得而已。"瞥了他一眼,商凛邪恶的继续说道:"这种事我在你不晓得的地方做过的次数已经无法计算了。" 没想过会有这样的局面产生,商典尉一时间惊愕得无法出声。 过去墨筑还在的日子,三人的关系就像是一个真正有血缘关系的家庭那样和谐美满,丝毫没有可能受到破坏的征兆;而眼前,他一直认为乖巧的好儿子,却说出足以粉碎他对他既有印象的事实。 "那么,那个女孩......你的学姊,是你的女朋友了?"商典尉问话的声音有些颤抖。 既成事实,再怎么追究似乎也无济于事。 商典尉虽然有些意外商凛会选择在这种情况下坦白,但得知儿子长久以来隐瞒自己的事实,总比继续被瞒骗的好。 现在的孩子是这么的早熟,他并不准备以刻板印象将商凛扶养长大,只是这般突兀地让他发现这档事,一场惊吓是免不了的。 在回过神来深思熟虑后,他知道最好的解决方式或许是支持商凛的感情,并设法教导他自制的能力。 "女朋友?"商典尉出其不意的问题让商凛险些失笑,"我们一年半前是交往过没错啦,但早分了。" "可是你刚刚不是还跟她......" "谁说一定要是情人才能上床?我们个性上虽然合不来,不过身体的相契度倒是挺好的,如果非要说清楚你才能懂的话,那我就明白的告诉你,我们不过是在需要时的性伴侣而已。" "凛!你......" 才想着要努力地尽一个父亲的职责时,怎么下一句听到的话就几乎要使他从床上跌下来。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他声色俱厉地斥喝。 这种不负责任的话听起来就像推诿,不管商凛所言是否属实亦或只是想惹火他,这都不是可以就这么算了。, "这是事实呀。" 和商典尉激烈的反应正好呈一百八十度的相反,商凛愉快地发觉这个话题让商典尉面红耳赤。 "你这种想法对那个女孩子实在太失礼了!" "那是你一厢情愿的看法吧?"看着商典尉诧异瞪眼的神情,商凛的心情居然没来由的兴奋起来,"我本来还以为你的观念至少会倾向我们的﹐毕竟你还年轻﹐可是你的想法怎么这样古板呀!" "凛,这不是值得夸耀的事!" "你真的很烦耶,对这种事这么唠叨,妈都比你来得开放多了。" 提到已逝世的妻子,商典尉当下收起慌张,敛去不知所措的表情,决心要好好守住自己对妻子的承诺。 "就是因为墨筑已经不在了,我才要更加注意你的行为。"语气明显的低沉许多,明白的显示出他痛不欲生的感觉。 一看到商典尉再度进入怀念母亲的模样,商凛不知怎地一肚子火气。 直直地瞪着连正眼都不瞧自己一眼的商典尉,他顶嘴的口吻也强硬了起来。 "你别管那么多行不行?" "我怎么可能不管你,你可是我儿子耶!" 这句话绝对是条导火线,但在此话说出口之前,双方皆没料到会引发这么剧烈的结果。 只见商凛睁大了一双惑人的水瞳,那应该是绝丽美艳的双眸喷出骇异的怒焰,感受到这股强烈的视线,低着头的商典尉不由自主地抬起视线。 "你又不是我真正的父亲,凭什么管我?!" 他一抬头,立刻对上商凛那挑衅十足的眼神和火爆不已的回话。 "凛!" "本来就是!你可不是我的爸爸,商典尉,不要装出想教训我的样子!" 商凛突来的这番话让商典尉全身的血液彷佛逆流似地往上冲。他想过商凛或许会不满他曾经太过沉浸在自己的哀伤里,而故意处处和他作对的情况;但像这样直接拒绝他的好意,却是事前没料想过的。 "凛......" 在没有血缘关系的前提下,这对父子的交集本来就十分薄弱,而当将两人牵系在一起的颜墨筑去世之后,这交集肯定益加脆弱易碎了。 似乎察觉自己的话说得太重,却也覆水难收的商凛,在看了商典尉哀痛而失魂落魄的神情后,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但哽在喉头的一份苦楚,却让他说不出道歉的言语。 也许语气是过分了些,但他却隐约地自觉到这的确是他想说的一些话。 为了心中的某个自我,他不需要"父子关系"的牵绊。 "......你别管我就是!"转过身子,商凛撂下这句话便飞快地消失在房门前,也从商典尉的视线中离去。 *** 感觉到自己不过是在迁怒,但商凛却无法说出个所以然来。 从和商典尉扯破脸大声争执的那天到现在,不要说是谈话或打招呼了,连面都没照上一回。 商典尉躲着他,这是昭然若揭的事实。 毛毛躁躁与浮动不安正是他连日来心情的最佳写照,就像有个东西悬在心头东撞西搅似的,终日焦虑急灼。 "凛,商凛!" 听到身边有人叫唤着自己的名字,商凛忙不迭地抬起头来。 "真是的,你又在发呆了。"叹了口气,一位年龄和他相仿,充满古典美的女孩摊摊手,"再这样下去,我们这份报告甭想拿全年级最高分啦!" "妳能不能安静一下?"商凛皱着眉问。 有着赛若古装剧女演员的美貌,"这个和商凛同班的君琉璃不满地扬起她细长的凤眼,斥道: "呆若木鸡的是少爷你,可不是我耶!" "这里可是我家。" "还不是因为你说想早点回家,也不听听我的意见,我不得已只好跟着你来了,不然你要我怎么办?" 被人这样明显地捉到自己心有旁骛,商凛只有无奈地试着收心回神。, 事实上,君琉璃在放学钟响时叫住他的事,他是一丁点儿印象也没有,当时整个脑袋只了心期盼早些回家,所以根本没在听她说话。 虽然明知就算放学后准时回家也见不到商典尉,但他总不由自主地抱着那一丝忽明忽灭的希望火苗。 不知道商典尉是怎么做到的,但他躲着他的举止实在太过明显,让商凛甚至怀疑他是不是睡在公司里,否则怎会连面都见不着? 如果当真想做一个好父亲的话,现在可不是光逃避就能解决问题的! "之前就觉得你有点怪,最近这种情形是越来越明显了,你是不是老化了呀?不然怎么会一天到晚都在发愣?"不晓得商凛的内心兀自挣扎,从中学开始和他同班了六年的君琉璃如此调侃他。 起初君琉璃那美得不可方物、引人注目的外表的确曾吸引过他,但在领教了她和名字及外貌截然不同的个性后,商凛现在对她是敬而远之。 两人能维持长久的友谊,一半是那条命运之线的捉弄,怎么也不让两人分班;另一半则因完全无法来电,所以这段算是超乎性别的友情,才能从君琉璃在中学一年级拒绝和他交往时持续到现在。 不过依她和外在云泥之差的个性,商凛实在是很怀疑有男人敢要这种女孩子做女朋友就是了。 而现在,与其说是朋友,不如说是两人利害关系一致。 虽然身处最忙碌的高三岁月,但商凛就读的贵族学校秉持西方学校的文武并重思想,不单在学业上有着严格的要求,在其它方面亦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所以在他校皆忙不迭地尢高三学生复习课业的同时,这所希冀学生文武双全的中学却要求学生做一份现下吵得火热的,有关基因遗传学的科学报告。 君琉璃会赖着商凛不放,就是因为两人被分派为同一组。 "妳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才没胡说。是谁想让我们的报告开天窗的呀?"挑挑眉﹐她继续道:"我是听我朋友说的。" "妳的朋友?"商凛不解的蹙起眉头。 "装蒜啊你!"睨了他一眼,君琉璃有些不悦,"不久前被你甩掉的,忠班的女生呀!" "啊,是她啊......" 正确来说,是在母亲的葬礼后,他要求要与之分手的女孩。 "她跟我说,你们两个本来交往得好好的,你却莫名其妙的说要分手,一点也不听她的请求,也没给她任何原因。我想,你们之间一定是有第三者吧?可是一个月下来也没看到你另结新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你不满她哪里吗?" "倒也不是有什么不满,只是对这种关系感到厌倦而已。" "是吗?可是根据我的观察,你应该是另有意中人吧?" 虽然反射性地想否认君琉璃的论调,但心脏却彷佛被人一语道中似地狂跳不已。 "我说过没这回事。"商凛忍不住焦躁起来,那样子倒像是欲盖弥彰。"还有,我不想跟妳谈这种事。" 君琉璃对他逃得比飞得还快的行为撇撇嘴,但也没再多说什么。 对商凛而言,那算得上是个"惨痛"的经验。 和古典秀丽的外貌相去十万八千里,君琉璃是个不折不扣的"同人女"。 所谓的同人女,是指那些玩同人志玩过头,动不动就会把某个动画或漫画里的男孩子跟另一个男性角色配对,严重的甚至有把这种幻想带到现实生活中来的;君琉璃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一跟她谈及感情方面的事,是商凛最可怕的恶梦。最初当他开口要求和她交往时,她在回绝之后竟滔滔不绝地对他做了番同人志的精神轰炸,末了还对他建议哪一班有适合他的男同学,当场吓得他连退三步、落荒而逃。 现在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商凛实在搞不懂这个女人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 除去这个令人退避三舍的缺点,君琉璃倒是一个颇值得深交的朋友,至少商凛自己是这么想的。 当然他不能了解,对君琉璃而言,同人志是她生命的一切。 "好吧,虽然我敢笃定你心有所属,不过既然你不想谈我也不勉强。"耸耸肩,君琉璃把星期日在中央图书馆影印的资料丢到商凛眼前,"交给你整理。" "为什么是我?不是应该分工合作的吗?" 注重GroupWork的学校要求学生们要彻底做到分工合作的精神,所以当君琉璃理所当然地把一迭厚厚的资料丢到商凛面前时,他当然要抗议。 "还敢说!是谁星期天爽约,把找资料这种会累死人的重责大任交给我一个人处理呀?"她忿忿不平的说道。 "啊......" 为了想再见商典尉一面,好好跟他谈谈,必要时也不避免道歉的可能,商凛这个星期日整天都窝在家里,希望能盼到一个机会。 结果是遗憾的。一开始他确定商典尉把自己关在房里,但当他出门买个午餐回来后,他却已经不见踪影,而之后到他睡着前,都没听到开门的声音。 "你好好给我做,商凛。"君琉璃嚣张地对他下令,"这可是我辛苦了一整天才搜集到的资料,下次这种不是人做的工作可别想再全数赖在我身上,这回算我倒霉,不过再也别想有另一次了!" 知道自己理亏的商凛,默默地接过那一迭看得人眼花撩乱的影印资料,开始他擅长的速读能力。 第四章 一开门走进家中,映入眼帘的是被书本和一张张影印资料埋住的商凛,及一位他素未谋面的女孩子。 商典尉一眼就看出她并非那日商凛带上床的女孩,因为两人不论气质还是外表都大相径庭。 想着不能再躲避下去了,即使商凛不再当他是父亲,他也不能一味地避开他,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好方法。 他是真心希望能和凛好好相处,一如墨筑在世的时候一样。 "你回来了!"尾音微微地扬高,有点像是一道问句。 但由商凛率先开口的事实让商典尉宽心,起码他因此得知商凛和他一样,有言归于好的意思。 "我回来,凛。"商典尉淡淡地笑了下,看着一脸痴呆地睇望着自己的女孩,"这位是?" "我的同学,君琉璃。"在这种情况下见着他这一星期来极尽所能想见的人,反而慌乱得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她是来......我们是在讨论下个月要交的报告,我跟你提过的那一份。" "伯父你好。" 对一个看起来相当年轻的男人如此称呼,君琉璃说得有些拗口,但他的辈分是商凛的父亲,也只有这么叫了。 "妳好,请多指教。"轻轻地对她颔首,商典尉展露一个友善的微笑,"你们吃过晚餐了吗?" "吃过了。" 回答的人是商凛,他的气势让只吃了一个面包的君琉璃吐不出一句话来。 "这样呀......"看来这个回答让商典尉有些失望,但他也没再多说什么,"那下次有机会我们再一块用餐,我很想听听凛在学校的情形。我先回房去,不打扰你们的讨论了。" 那落寞的神情让商凛不由得心动,他知道他是想借着共进晚餐来拉回两人以前的关系。 "我......"他欲言又止。 想叫一声爸爸,商凛却发现一个月前还能朗朗上口的两个字,现在却卡在喉咙动弹不得。 而更加深他的犹豫的是,他并非完全对自己的想望一无所知。 "什么?"商典尉转过头来。 "......晚安。"好不容易吞下这口气,商凛发觉自已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只勉为其难地挤出一句晚安。 "晚安。"这样就够了,他并不期望太多,只要商凛别再像那天一样,彻底地拒绝他就好﹐"君同学,晚安。" "晚安。"不想再叫他伯父的君琉璃索性省去尊称。 *** "那就是你的继父呀?好帅哦!"君琉璃看着商典尉消失的背影,忍不住深深赞叹了口气。 "妳可别打他的主意!"只是想微微告知,却没想到出口的语气竟是那样严厉。 "什么嘛?小气!" "他可是我的父亲耶!" "那又怎样?像他这样年轻、长得帅、又有男人味的男人,这样放着不是太可惜了吗?"也不知道是认真还是开玩笑,君琉璃双手撑住脸颊靠在桌子上,一脸着迷,"女人是不会放过这种男人的。" "不准妳打他的主意!" 语毕,连商凛自己都吓了一跳,他没想到出口的话语会如此充满恫吓感。 "你干嘛呀,脸色这么吓人。"她富饶兴味地打量着他。 "我只是......"商凛一愣,没有注意到君琉璃不怀好意的笑容,"别忘了他跟妳可是差了不少岁数的。" "你继父几岁?" "二十六了。" "才二十六岁呀!很年轻耶,跟我不过差九岁而已。" "喂!" "今堂跟你继父的岁数不是也相距颇多的吗?我跟他不过才差九岁而已,有什么关系嘛!" "妳......" "我当你妈妈好不好?"不等商凛说完,君琉璃调皮地眨眨眼插口。 "别闹了!"商凛大发雷霆地跳了起来,随后才发觉事态有异。 口口声声说要当他新母亲的君琉璃这下却以看戏的眼神,笑容满面地盯着商凛不住的瞧。 "你在气什么?"她笑嘻嘻地问。 先前就认定商凛之所以会拋弃她的朋友是因为他另有所属,可是他死鸭子嘴硬怎么也不肯承认,不过经过刚才那一细察......嘿嘿,同人女对这档子事可是很敏感的,任谁也逃不过她的法眼。 这一对......嗯,虽然有点前途无亮,但倒是满登对的。 "我......"商凛一时为之语塞。 他怔忡地张着嘴,却发现实在不晓得该说些什么才好。 如果他这时能冷静一点,凭他生来对事物的敏锐度,应该能察觉君琉璃肚中策划的计谋;但可惜的是,他的心思全被自己紊乱的思绪塞得满满的,再无暇顾及眼前笑得别有他意的同学。 "我只是开开玩笑而已,任谁都听得出来我不过是说笑罢了,你何必当真动怒?"君琉璃试探性地追问。 "我没有生气......" "少来了!"卤莽地打断商凛的话,君琉璃可不准备错过这场趣味十足的好戏,"刚刚对我那样大吼大叫,还敢说没生气!" "我不过是说话的音量大了点而已!" "你就干脆点,承认了吧!"她呼出一口气,催促着。 "承认什么?"商凛的感觉犹如置身五里雾中。 跟君琉璃的对话似乎找不到交集,更别说他抬眼一瞧,惊觉她眼里闪烁着自己害怕的光芒。 那是种等着猎物自投罗网的眼神。 "你是当真驽钝到没发现,还是有意否认啊?"轻叹一口气,君琉璃语惊四座地说道:"你不是爱上你继父了吗?还问我。" "什么?!" 这个惊吓可不小,商凛被她惊人的言论给震骇得差点没昏过去。 "干嘛一脸吃惊的样子?你不会要说你没察觉到吧?" "不要因为妳自己的兴趣把我拖下水,君琉璃!"商凛的眉头紧拧,"不要随便把别人扯进妳那个不正常的世界!" "真失礼的说法。"给了他一个白眼,她状似不悦地撤撇嘴,"你那种想法呀,不过是这个时代执拗下的偏见罢了。" "我才不管什么偏见不偏见的,妳别在那里无风起浪。" "谁无风起浪了?要不是亲眼所见,我可没厉害到能无中生有。" "所以我才要妳别自顾自的杜撰不存在的事!"头痛似地揉着自己的额角﹐商凛觉得再继续这个话题他会吐血。 "被我说中所以才恼羞成怒?" 商凛瞪向她的眼神虽然凌厉,却抹不去自己的心事被人道中的仓皇不安。 "妳可不可以住口,别再无事生非?" 原本只是要讨论报告而已不是吗?为什么话题东扯西拽地,会说到这种毫无关系的事来? "我说的明明是事实呀!你可别忘了,我对这方面的直觉可是一等一的精准哦!"她得意地笑道。 "妳要是不想讨论报告的话,就滚回妳家去胡言乱语!"商凛的语气里已经有着不耐。 "承认又不可耻。你明明是嫉妒他对我笑,不要我跟他多相处上一秒,才会扯已经用过餐的谎,不是吗?我可是快饿到前胸贴后背了。" "他可是我父亲耶!" 不晓得君琉璃看待事物的标准是什么,商凛一跟她谈及这方面的事,就不由得一个头两个大。 "名义上的而已,不是吗?" "但无论如何他还是我父亲呀!" "又没有血缘关系。" "别说了!"快要受不了地扯了扯自己的头发,"他可是跟我一样,都是男人耶!这点还需要我来提醒妳吗?" "那又何妨?" "什么?!" "你明明知道我最支持这类情侣的,不是吗?" "妳......"跟这种人是有理说不清。 商凛不是不晓得自己是在拘泥些什么,但对自己这份超乎寻常的感觉彷徨疑惑是人之常情吧! 任凭君琉璃再怎么说,商典尉非但仅只是他的父亲,更与他同是男人。 "不要怪我没提醒你,如果你还在这里拖拖拉拉的话,像他条件这么优秀的男人很快就会被抢走了。" "妳还没扯够啊!" 对自己的心情有某种程度上的认知,但同时也被自小灌输的社会道德观念所束缚,商凛是既困惑烦躁又局促不安,加上眼前这个本来只是来讨论报告的同学的多管闲事,他的情绪更是浮躁不已。 "你要不先声夺人的话,我相信很多漂亮的大姊姊一定会把握他甫丧妻的空虚,乘隙而入;再继续为一些有的没的教条想法拘束,你那帅哥老爸马上就会被人抢走了。话说回来,我还是满想要的。" "君琉璃!" 这声怒吼警告的意味浓厚,让沉醉在自己幻想中的君琉璃依依不舍地唤醒自己,叹了口气,回到眼前尚处在杂乱无章的报告资料上。 *** 像是要补偿前些日子的失职,商典尉成了个一下班就往家中跑的好父亲,贯彻着"爸爸回家吃晚饭"的宣导标语。 对于这样的改变,商凛其实是忧喜参半。 他现在不必为了想见商典尉一面,特地撑着眼皮熬夜等他回家,或者在美好的星期天一大早,调了个声频超高的闹钟吵醒自己。 若想见他,商凛知道只要每天放学后不要在外头逗留,就能如愿地见到他对自己展现的温煦笑脸。 可是不知是否是受君琉璃那番自以为是的假设的影响,他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自觉:每每看着商典尉对自己展露的微笑,明明知道其中除了父亲的关爱之情外别无他意,他居然会有想上前抱住他的冲动! 更可怕的是,他无法自制地想象,若一旦他将自己的妄想付诸实现的话,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那个男人可是他的"父亲"耶!有哪个儿子会想对自己的父亲做那种事?! 害怕自己是被那个百无禁忌的论调拖着走,商凛竭尽全力地想否认一波波如潮水般袭上的热度。 然而,他却做不到最基本也最易如反掌的一件事--从争吵那晚以来,他再也无法如同以往一样,自然地唤商典尉为爸爸。每每这个称呼上升至喉头时,就会不知怎地像全自动排挡似的转换成他的名字。 看到商典尉略带失望的表情让他深觉愧疚,他知道他是如何地想当个称职的好父亲,但是自己却在讨他欢心及顺遂己意之间的这种矛盾不已的情结下挣扎,商凛讶异的发觉自己竟是这么自私自利的人。 明明知道只要叫他一声爸爸,这么简单的举手之劳就能轻易恢复过去的父子感情,但商凛就是怎么也做不到。 只是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转变,就让商凛有种能和他平起平坐的感觉,而这是他现下梦寐以求的地位。 即使商凛缺乏一个做儿子该有的态度,但在商典尉试着习以为常的努力下,两人之间的气氛逐渐缓和了下来,酝酿出一种崭新的友善情况。 不过这只是台面上、肉眼看得到的部分而已;在商典尉浑然未知的暗地里,商凛复杂的心绪总是时时刻刻波涛汹涌,但为了能将这份表面上的平和维持下去,他费尽心力地压抑着不应该有的冲动。 "典尉,你要再来点咖啡吗?"商凛端着自己的马克杯走到厨房,边走边问。 几天下来,双方都已经习惯了这个直接的称呼。虽然刚开始对商典尉而言,这彷佛是商凛不愿承认自己有当他父亲资格的反抗,但一经深思熟虑后,他发觉这也不失为是一个他和商凛能平等相处的方法;既然双方并无血缘关系,墨筑也已离他们而去,或许商凛需要一个能平等相对的"朋友",胜过一个只能唱高调的父亲。 父子之间相处的方式各式各样,而哪一种才是最适合他们的,总是要试过之后才晓得吧! "好,帮我倒一杯来。"边看着手中摊开的早报,商典尉头也不回的回道。 昨晚的气象预报才说会有一道新的冷气团会自大陆北方下来,今天早上当商凛起床时已经能深深感受到这道冷气团强大的威力。 幸好今天是周休二日的星期六,不然他还得穿著一层大衣出门上学才教人头痛。 房子内飘散着滴落式咖啡浓郁的香气,屋内温暖又舒适的空调系统阻去了外头的寒冷。 动作俐落地替商典尉斟了杯又香又浓的黑咖啡,也顺手为自己再泡了杯加了糖的榛果咖啡,商凛一手一杯地缓缓步到饭厅,将只有手掌大的咖啡杯置于商典尉手边的软木杯垫上。 "谢谢。"反射性地抬起头来,商典尉向他道了声谢。 虽然他随即又低下头埋首于报纸当中,但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下的商凛,却感到一种宁谧安祥的心情。 像这样子的早晨其实也不坏,商凛暗自思忖道。 就在他轻轻地吁出一口气,想再啜一口杯中的香甜咖啡时,商典尉忽然放下报纸,抬头笑盈盈地看着他。 "凛,我们等会儿去买晚餐的材料如何?" "咦?" "我们父子已经很久没两个人出门逛逛了,而且这些天来都让你吃外食,对身体实在有害。趁着今明两天放假,我们就出门看看有什么好当晚餐的食材,怎样?" "晚餐随便买一下就好了,用不着花那么多心思的。"商凛不以为意地耸耸肩。 "那怎么行!还是多少要自己下厨比较好,以前墨筑也总是要你尽量在家里用餐,不是吗?" 他的坚持让商凛退让,终于不予置评地点头答应。 *** "就吃这个当晚餐如何?"商凛手上拎了盒超市特选的综合火锅料,在商典尉面前晃了两下问道。 皱了皱眉头,商典尉毫不犹豫地摇摇头。他虽然也缺乏上超市采购食材的经验,但起码知道会被包装在这种密闭保丽龙盒里的都是稍嫌新鲜度不足的东西。 "啧,不行呀?" "耐心点,做一顿营养与美味兼备的晚餐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商凛的不耐烦看在商典尉的眼里有着孩子气的可爱。 "真麻烦。"商凛缺乏耐性的转身将沉甸甸的盒子扔回冷藏柜。 已经在这个人声喧扰的超级市场里晃了有十分钟之久,怛商典尉推着的推车里却依然空无一物。 没想到买个东西是这么困难的事,商凛扫了眼空荡荡的手推车,不由得敬佩起每天都必须为三餐张罗的家庭主妇。 就在他眼前的商典尉似乎很用心地挑选着晚饭的食材,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这让他感到有点无聊,不发一言闹脾气地离开生鲜食品区,有一步没一步地在两旁都是置物架的走道中晃来逛去,赌气的表情看来格外可爱。 只不过是晚餐而已嘛,从没想过会这么麻烦! 当商凛在心头嘀嘀咕咕埋怨时,几句旁人的对话正好传入他的耳中;在这个人声鼎沸的超级市场里,这几句话不知为何就是这样尖锐突出,让站在架子另一边的商凛听进这一连串他原本不感兴趣的谈话。 "嘿,那个男人好帅哦!"一个天生高分贝的女人说。 "真的耶!"另一位女性也拔高嗓音,"而且还会出来采买东西,看起来是个会下厨的男人。" "长得好看又会做家事,哇,这可真是一个十全十美的新好男人耶!" "不过他怎么看起来好象很烦恼?" "是在考虑晚餐的菜色吧!" "我们去给他一点建议如何?" "好主意耶!"声调中充满跃跃欲试的兴奋。 而商凛也注意到她们是立刻将想法付诸实行,因为下一秒钟,搭讪意味浓厚的对话径自传进他耳中。 "那个......想要新鲜点的青菜的话,最好拿里面一点的喔。"刚才那两个女人之一的一个对她们锁定的对象开口。 "咦?"男人回话的声音耳熟能详到让商凛不悦的地步。 见对方露出困惑的表情,另一位女孩子解释道:"因为超市通常会将今天进的货放在最里头,所以只拿外层货品的人很容易会拿到前两、三天的。" "这样呀!"经过眼前两位年轻女孩的指点,没什么购物经验的商典尉恍然大悟,带些腼腆地向她们道谢,"谢谢妳们。因为我不常到超市买东西,实在不清楚有这种情形。" "哦?那决定今晚的菜色了吗?" "正在考虑中而已。" "不嫌弃的话,不妨参考一下我们的意见如何?"其中一名女孩终于将她们来的目的说出口。 "如果方便的话。"商典尉非但没有拒绝,还笑容满面地对她俩轻颔了下首。 "要拿来炒的话,还是这种青菜最合适了,还有......" 这个驽钝的男人! 商凛发觉自己的眉头拧了起来,双脚也不由自主地走向正在谈话的三人。 这摆明了就是借机搭讪嘛!为什么人生经历较他丰富的典尉会对她们真正的意图浑然未觉? 看着和两个陌生女人也能有说有笑的商典尉,商凛心底的一把火就这样烧了上来。旺盛的怒火让他板着一张难看至极的脸,大步地朝毫不吝惜地对着两个聒噪女人微笑的商典尉走去。 "啊,凛,你来得正好。"眼尖地瞥见商凛正朝这个方向走来,他招了下手后才发觉他一脸怒气冲天,"凛?" "这位是?"好不容易有机会能和少见的帅哥谈天说地,却被人突兀地打扰而想发作的心情在看到来人是个纤细的美少年时,两个女人心中的怨怼顿时化作一阵轻烟,瞬间将目标朝向这个纤美如画的男孩子,闪着迷醉光芒的眼神在两名男性之间徘徊流连,对她们而言﹐舍任何一方都是可惜。 "我的儿子。"商典尉礼貌地介绍。 "耶?!" "啊?!" 他理所当然的答案让两人登时瞠目结舌,因为就他的年龄来说,有这么大的儿子的确很令人诧异。 商典尉的礼貌让商凛觉得他是多此一举,他完全没必要对两个恬不知耻的女人多说什么的! 冷冷地瞧了以贪婪的眼神对着自已猛瞧的两名"大姊姊"一眼,商凛冷哼一声,顾不得礼貌,转个身就要离开。 "回家了!"他拉着置在一旁、已经放了几样东西的手推车,头也不回地朝结帐处走去。 "凛!"商典尉先是吃了一惊,搞不懂商凛恶劣的态度是怎么回事,但手推车在自己眼前被推走的事唤醒了他。 "该买的都买了不是吗?" "不是这个问题吧?"他叹息道。 "那还有什么问题?"商凛终于停下脚步,回过头反问道。 这一秒钟,商典尉才猛然注意到,自己就这样把那两位好心好意为自己指点诀窍的女孩子丢下,连一句道谢的话都还来不及说就追着商凛到结帐处来。 商凛在心底偷笑了下,很高兴总算带着商典尉脱离了那两个不怀好意的女人。 这一刻,他深深地了解到那天君琉璃话中的涵义。 第五章 等被抢走的时候就后悔莫及了! 这句话自从超市回来的路上就根植在商凛的脑海中,他的不安随着自己脑中的妄想激增。只不过是几个女人的随口搭讪而已就让他这般心生妒火,他简直无法想象假使有比这更严重的状况发生的时候,自己会如何? 解决这个问题最好的方法......就是他承认自己的感情。 一旦有了这份认知,虽然很不可思议,但商凛忽然觉得先前卡在他脑海里,那些道德义理或伦理教条什么的,全数都在转眼间灰飞烟灭、化为乌有;假如他连最想要的爱情都弄不到手的话,空谈这些大道理又有何用? "怎么了?凛。"商典尉坐在客厅中央的沙发上,看着商凛的表情很是困惑。 首先是今天下午,当他追问商凛在超市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否则他为何顾不得礼节就先一言不发地走人时,他一个原因也没给,只是深锁着眉头和神色凝重地显示出他内心的沉思。 然后是现在,当两人用完晚餐并将稍嫌凌乱的厨房做些清理后,接下来应该是他看看电视,商凛回楼上静静读书才对;可是再没多久就要期未考的商凛,却满不在乎地坐到他身边,还撒娇似地往他身上靠。 商凛平时并不是个会这么做的孩子,所以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商典尉一头雾水外加万分不解,甚至还担心他是否身体不适才要靠在他身上休息。 "你身体不舒服吗?凛。" 刚开始,商典尉认为是沙发太窄,以至于商凛每动一下就会碰撞到他,所以他便试着挪出空间;可他每往旁边一移,商凛就像麦芽糖似地黏了上来,相同的情形重演了数次以后,让他不由得皱起眉。 虽然外头被一道大陆北方直下的冷气团笼罩,得到伤风感冒的人因此不在少数,但向来十分注重身体健康的商凛根本就不受影响,如果像他这般小心翼翼保护自己的人还会感冒的话,那各大小医院老早就人满为患了。 当然商凛可以摇摇头,诚实地告知自己再健康不过的身体状况,但打着死黏住商典尉的主意的他,当下心念一转,想起这个借口似乎很有利用价值,身体立刻顺势往前一倚,贴得更紧了。 "有一点。"商凛顺水推舟地回答。 "哪里不舒服?"商典尉是真的很关心。 "嗯......头有点晕,手脚有点冷。"边说商凛还不忘边更加靠近他。 "感冒了吗?" 很自然的,问话的同时商典尉伸手抚上他的额,想藉由较为敏感的手背测量他大概的体温。 不管怎么摸都是常温状态,凛的体温应该是在正常值以内呀! 商典尉轻蹙起眉,搞不懂为什么商凛会痛苦到眉间轻拧、眼中还微泛着水气的程度,而他却感觉不出他的身体状况有异? "去一下医院比较好吧?"他索性建议道。 "不需要。" "可是......" "让我靠着你就好了,典尉,你的身体温温的,摸起来好舒服喔!"说着,商凛的手指贴上他的颈项。 "那个部位不论是谁都是温热的。"他半带苦笑地轻哂,微微地闪躲着商凛的指尖带来的搔痒感受。 "可是你真的好温暖。"商凛继续向他靠拢。 "还是看个医生吧!" 感觉商凛微凉的手指潜入自己的衣领,商典尉怕痒似地全身一缩,忍不住伸手抓住商凛四处乱窜的手指。 "凛,会痒耶!" "可是很暖和嘛!" 带着撒娇的甜腻语气,商凛取暖似的举止在商典尉眼里看来相当孩子气。 "当真怕冷的话还是去加一件衣服吧!还是我去把暖气开强一点?这一道冷气团真的满强劲的。" "不用!"商凛一把抱住坐而言立即就要起而行的商典尉,"只要让我靠着你就好了。" "可是万一你感冒了怎么办?再不久就要期末考了不是吗?" "我才没怎样,只是今天有点怕冷而已。" 商凛死皮赖脸地紧抓住想要扳开他的手的商典尉,仗势着身为儿子的特权,耍赖地缠住他。 这是他拥有这个身分特有的优势,他当然会竭尽所能地利用。 抵不过商凛的坚持,商典尉无奈地举手投降。 他轻叹了口气,坐回柔软的沙发上,双眼盯着不停闪动的电视屏幕,任由商凛微凉的指尖探索在他平滑温热的肌肤上,丝毫不曾留意他的抚触有越来越腻人的迹象,而等到他的注意力终于回到眼前时,那冰冷的指尖已然探入他的胸膛。 "凛?"他的声音里有着惊吓的疑惑。 惊叫的瞬间,他试图拉离他的手,但商凛就像是上了瘾似的,黏人的手指就是不愿抽离。这让他的感觉除了麻痒外,还多了一份说不出来的异样。 "你怎么了?凛。"一转头,商典尉惊觉商凛的气息近在咫尺。 凛的脸何时靠他靠得那么近了?! 忍不住心中的惊愕,他一扭身想拉开两人之间不到一把短尺的距离,但商凛却像是八爪章鱼似的攀住他,让他几乎动弹不得。 "小气!让我靠一下会怎样!" 温热而沉重的呼吸随着商凛的埋怨喷在商典尉的颈项上,让他全身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那张和自己深爱的妻子酷似的脸庞就在他眼前,带着宛若勾引挑逗的迷蒙神情,引领他的意识在一瞬间进入恍惚。 目光笔直地瞅着逐渐靠向自己的漂亮脸蛋,那出尘的绝美揪住了他的心,有那么一秒钟,他还以为自己会沉没在那两瞳漆黑深邃的深渊中,但两人不自然的姿势很快地唤醒了他的理智。 他在想什么?! 现在面对着他的可是凛,他的儿子啊! "凛?"似南柯梦醒地推开可说是和他黏在一起的商凛,困惑写在他脸上,他发现他似乎有意无意的接近自己。 啧,差一点就能成功了! 心里懊恼着几乎快得手却失算的商凛马上低下头,倚靠在商典尉肩上。 "我头晕......"商凛当机立断,装傻是最好的借口。 像是强调所言不假,他还有模有样地吐出一口虚若游丝的气息。 "所以我之前就说过,还是多加件衣服或吃个药比较好。"清了清喉咙,商典尉轻柔地拂开商凛攫住自己的双手。 是因为身体发冷,所以才需要他的体温吧! 商典尉说服自己似地暗忖着,商凛那过分亲昵的举动不过是本能地需求舒适感下的行为罢了。 凝视着因失去他的体温而噘起嘴,露出不愉快表情的商凛,他深觉自己的思想过于鄙劣。 商凛只是要求那么一丁点的温暖,他却私心地将他错看成过世的妻子,甚至在脑海中期待着他的贴近...... 深责自己污秽的想法,他却不禁觉得商凛眸中深藏着的涵义不仅于此,但他只当商凛的举动是身体不适的依赖而已,不,该说是只能、也只诊这么想...... *** "干嘛,看你笑得一脸春心荡漾的样子!" 正一个人为了昨天的作战失败而伤脑筋,却又忍不住因手中残留的触感感到兴奋时,一道不怀好意的声音在商凛头顶上响起,让他虽然不甘却又不得不抬起头来,瞥了眼站在他桌子前面,一脸兴味盎然地盯着他猛瞧的君琉璃。 "笑得这么贼,你帅哥的形象会荡然无存哟!"她继续调侃道。 "要妳管。"商凛冷哼一声,撇过头不想理睬她。 这个惹人火大的女人还真是超级会挑时间的,什么时机不选,偏挑他心情特别好的时候打扰他。 "跟你那个帅哥老爸相处得如何?有进展吗?" 君琉璃单刀直入地想问出自己有兴趣的事,但商凛才没那个闲情逸致对他人大谈自己的恋爱史。 爱情会使人变得小器,吝于与他人分享心中的喜悦。 确实,打醒他的是她先前的一番警告,对于这点他相当感谢她,然而他并不打算多说什么。 在下定决心将自己的感情付诸实现后,他设身处地的考虑了商典尉的心情。结论很简单,如果他就这样堂而皇之不顾一切地告白,肯定会让他既困惑又逃避,为了届时他的表白能进行的顺利些,他决定先让他慢慢习惯他的触摸,等这最基本的举动不再会吓到他时,就是进行下一个步骤的时候了。 所以像昨晚,他就是以不会让商典尉起疑心的理由借机对他"上下其手",既满足了他的想望,也实行了他的计画。 "你看起来好象终于行动了?"见他半天不吭一声,她又自顾自的猜测。 "君琉璃,妳实在很爱管闲事耶!" "你不想说也行。"哼,看他一张俊脸笑得都快扭曲了,凭她君琉璃怎么可能猜不透其中缘由,尤其是前一天还绷着欲求不满的脸,今天就笑得这样眉飞色舞﹐任谁都能参透其奥秘的,不过听他亲自说出口别有一番乐趣嘛!"找个日子......就今晚好了,我到你家去吃个晚餐如何?" "什么?"商凛不解地深蹙眉头。 "上回很可惜没跟你那个帅气的父亲一起吃饭,这次......" "妳休想不请自来!"商凛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想打扰他和典尉的甜蜜时光?门都没有! 更何况,这个女人之前还对典尉表现出高度的兴趣,他怎么可能让她再逮到机会接近他? "可是我想伯父会很欢迎我的﹐上次他不是说过,想听听你在学校的情形吗?"她笑得不怀好意。 "妳......" "不想要我打扰的话,就从实招来吧!"君琉璃果然老奸巨猾。 吃了一记问亏,商凛的脸都要皱起来了,可是在玩弄人心方面他胜不过君琉璃,只有自认倒霉的全盘托出。 听完后,君琉璃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哇,你还玩纯爱哩!平常那么自以为是、我行我素的人说......" "没办法呀。"对于自己除了让步告知这段心情之外还得聆听这番训话,商凛实是心有不甘,他瞪向她的神情说不上平和,"我要是太过开门见山、为所欲为的话,他一定会被我吓到的。" "话说回来,你的体贴能忍到何时呢?"这是令她最好奇的一点。 一向相当自私自利的男人,这种时候竟会如此贴心,可是这份设身处地能持续到什么时候? 君琉璃不禁以兴味盎然的眼神看着不再理睬她的商凛。 *** 要让商典尉对自己的存在习以为常,最好的办法就是强迫他不得不习惯。 抓住这个要诀,商凛在心中拟定了一套作战计画。 就像现在-- 他正在厨房里看着在瓦斯炉上将要烧开的热水,而商典尉则被他连哄带骗地回到客厅,端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典尉,你要大吉岭还是阿萨姆?"商凛打开了流理台上方的乳白色橱柜,看着一个个摆设得有条不紊的铁盒问。 搜集各式各样的红茶茶叶是商家女主人生前的兴趣,所以在她的调教下,商凛从小就耳濡目染地被迫学会了不少关于沏茶方面的知识,而商典尉则是在加入这个家庭后,才晓得原来小小的那么一个茶杯里,也有那么深奥的学问,之后也一并学会了生活中有许多享受优闲的方式。 在颜墨筑还在世时,这个家三天两头就会举办一个小小的家庭茶会,然而自从她往生后,这个长久以来的惯例就在刻意与无心的遗忘下淡去。虽然如此,商典尉父子两人仍旧维持着偶尔泡杯茶喝的习惯。 "给我大吉岭好了。"他沉吟了两秒钟后答道。 商凛应了声,从多得另人眼花撩乱的瓶瓶罐罐中拿出一个手掌大小的四角长方形铁罐,顺手以汤匙的把柄撬开后,熟练地以目测取出适量的茶叶置入单人用的迷你白瓷茶壶中,然后在水沸腾后稍微等了一会儿,待水温微微降了些,趋近摄氏八十度上下后,才将尚冒着白烟的热水注入具有保温功能的瓷壶里。 坐在宽大而柔软的沙发上,商典尉像是灵机一动地回过头道:"对了,凛,明天我们到郊外走一走如何?很久没一起出门游憩了,自从......"他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因为这个事实仍旧让他心痛。 "自从妈妈去世后。"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止,商凛平静地将商典尉原本打算说出的话接续完成。 应该要感谢母亲的早逝吗?不然这份感情一定会一直藏在他的心底,直到踏入棺材的那一天吧! 这一刻,他切实地感觉到自己和母亲的确流有相同的血液,因为两个人同时爱上眼前这个英挺温柔的男人。 "也好。"知道商典尉还沉缅在怀念母亲的过渡期里,商凛自然清楚他突如其来的沉默代表什么。"反正明天放假,那就出去散散心好了。" 感觉到商凛是适时地在安慰自己,商典尉不由得责备起自己的无能,居然还需要儿子来为他担忧。 "啊!"他忽而想起什么似地提高音量道:"可是,凛,你不是快期末考了,这样好吗?" 真是的,做人家父亲的怎么这般粗心大意! "无所谓。"商凛微笑地看着一脸自责的商典尉,耸耸肩。"我都有照应有的进度在念,而且难得的一个星期假日一直坐在书桌前对身体也不好,适度的放松对我们考生而言也是很重要的。" "是吗?" 总觉得商凛是在帮他找理由、替他的不假思索就脱口而出找台阶下,这让商典尉更自责自己的漫不经心,也很讶异商凛的观察入微与体贴窝心。 "跟我出去可能会很无聊?"他看着商凛的方向继续说道:"凛,还是你要找你的朋友出去比较......" "我想跟你去。"商凛迅速打断商典尉的话。 这可是个"约会"的好机会呢!他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它被扼杀! "不过,和你的同学出去不是比较有趣吗?所以......" "才不要!"强烈地反对商典尉好心好意提出的建议,他大力摇着头强调自己的意愿,"我说我想跟你去。" "只要你不觉得没意思的话,我是很高兴啦!" "好。"坚定的话语从商凛的口中传出,"那就这么决定了。" 没想到商凛跟自己还能这么亲近,这让商典尉感到很安慰也很放心,毕竟像商凛这个年纪的孩子通常是急于脱离父母,而正和同侪相处得最密切的阶段。 回过头去看着闪动不停的萤光幕,错过了几个镜头实在有些可惜,因为这是一个介绍台湾各高山峻岭的节目。 虽然他不可能带商凛去造访这些受到管制、需要入山证才能进入的区域,不过一些风景名胜就任君挑战了。 眼睛看着如梦似幻的天然美景,他脑中正思考着要带商凛到什么地方才好。 "典尉,你的红茶要加哪种蜂蜜?" 就在商典尉兀自发愣时,商凛的声音如雷贯耳地唤醒了他。 "唔--啊!"商典尉发出惊吓的叫声。 才觉得商凛的声音近得像是在耳畔,但他怎么也没料到才一抬起头来,商凛的脸就刚好在他上方。 他的下颚稍稍地上扬,视线就正好对上站在沙发后方,弯下腰、唇边勾着抹淡淡笑容的商凛。 "怎么样,要哪一种?"商凛的目光看向自己两手各持着的小瓶子问。 "嗯......" 两个人的脸一上一下地正对着,而且由于商凛站得很近,每当他说话时,那温热的气息就会拂过商典尉的脸颊。 这种姿势不管怎么看都很暧昧,但商凛似乎并不当一回事,所以商典尉也只有试着不去在意。 "右边的这个是我们常用的那种,比较甜一点。"商凛边说着话,边不着痕迹地压低身子,晃了晃手上的瓶子道:"左边这个呢,是不久前才买的,甜味虽然没那么重,可是香味较浓郁。" 因为他的接近,商典尉不知为何地有些紧张了起来。 太像了!那总是被认为和母亲颜墨筑如出一辙的绝美容颜,当他靠他靠得这么近时,那带着浅笑的神情美得几乎令人毫无招架之力。 稍一失神,他发现自己跌入恍惚的状态,只能怔忡地凝视着那张和他深爱的女人酷似的脸孔。 "还是要先尝尝看再决定?"商凛的声音彷佛由遥远的彼端缓缓传来,带着迷离的轻喃。 "呃......试试看新的那一种好了。"语毕,商典尉忙不迭地垂下头。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认为是墨筑回到他身边了。 凛不过是靠得近一点,问他要选择哪一种蜂蜜而已呀,而他竟然险些将细心入微的儿子当作是妻子的替身! 太差劲了!他怎么能有这种不该有的想法? 试着装做若无其事地回过头,商典尉忍无可忍地在心底斥喝自己。 "好,你等一下。" 作战算是成功了吧? 商凛脚步轻盈地漫步回厨房,美丽的脸庞漾出一抹笑意,回想着商典尉先前称得上是不知所措的表情,那让他信心百倍。 他对自己的挑逗并非完全无动于衷,这是一个可以好好利用的地方。 当然他也明白这是因为他长得和母亲简直如一个模子印出来似的缘故,但这却是他实现自己感情的最好桥梁,这让他的机会并非渺茫无望。 或许,一开始他必须是母亲的替身,但赢的会是还活着的人,因为死去的永远只能成为回忆。 只要他有足够的耐心,他相信那双黑眸有一天看到的人绝对会是自己本身。 第六章 翌日,商凛一大清早便兴致勃勃地叫醒了还在好眠中的商典尉,在他的连声催促和连拖带拉下,两人终于整装完成往郊区出发。 既然商凛已经说了只要能出门走走哪儿都好,他也就随手抽了张从报纸上剪下来的旅游专栏为此行的目的地。 车子在驶下高速公路约二十分钟后,剪报上的踏青地点终于如预期地在两人眼前出现。 商凛蹦蹦跳跳地下了车,看着眼前的苍翠景致,在阳光充分的照射下闪耀着自然的光辉。 "这里虽然不错,但人好多。"他打量了下停车场的人潮。 "因为今天是星期假日啊。"商典尉为他孩子气的抱怨失笑。 "真讨厌,这样挺碍事的。"他转过头低声咕哝着。 刚绕过车头来到商凛的身边,所以商典尉只依稀知道他在说话,却没听清楚他说了什么。 "你说什么?凛。" "没什么。"目前这事只要自己晓得就好,所以商凛一脸没事地耸了耸肩,抢过商典尉手上的背包。 "我来拿就好,凛。" 因为只放了两件轻便的夹克、一把雨伞、一瓶矿泉水和一点出门的必备物品﹐所以这个双肩式的背包说不上有什么重量。 "我还年轻,你已经老了,所以由我来拿吧。"商凛戏谵地朝他眨眨眼。 "是啊,都有你这么大的儿子了。"商典尉好笑地接话,还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在平时,商凛会反驳这个论点,因为他了心一意想站在和他同等的地位;但今天,一个鬼主意闪过他脑中,让他晓得这是一个可以充分利用的大好机会。 "对啊,爸爸。"他靠上前去,挽住了他的手臂。 "凛?" 商凛不是一个喜欢对父母搂搂抱抱或表现亲昵的孩子,做了他两年的父亲的商典尉很清楚他的个性;而且,再怎么说他都是个男孩子也不是小孩了,更别说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所以他这个举动让他着实惊讶。 "你怎么了?"看着商凛带些撒娇的神情,商典尉的表情不禁软化了下来。 "我不能撒娇吗?" "你平常不是会这么做的孩子。" "可是我今天想撒娇。"说着,他更加靠紧他。 "男孩子也会撒娇啊?"没带过小孩的商典尉在商凛爱娇地磨蹭自己的肩膀时,颇感叹地发问。 "谁说男孩子不能撒娇?"商凛不平的反驳。 的确,这世上要找出这年龄还会跟父亲这样撒娇的男孩子可能很不容易吧? 两人虽对自己的行为不在意,但在旁人的眼里这幅景象肯定很有趣。一个半大不小的男孩子亲密地缠住自己父亲的模样﹐头还不时地在父亲的肩膀上磨蹭着,虽然他的身高已经几乎快和父亲一样高了。 "凛,你最近怎么变得那么爱撒娇?"他忍不住轻笑了出来。 "不行吗?" "倒也不是不行......"如果要他说出不行的原因,他还真找不到什么理直气壮的理由。 "那不就得了!"商凛以不容驳斥的语气做为结论,更加靠向他。 这稚气的举止再度让商典尉忍俊不住,悄悄地笑了出声。 两人就这样往报纸上推荐的风景点走去,丝毫不在乎旁边好奇的眼光。 一会儿,当商典尉正愁着找不着报纸上写的路径,也看不到四周有什么指针时,一个大学生般的女孩拿着照相机走到他们面前。 "不好意思......"笑起来有着青春气息的女孩道:"可以请你帮我跟朋友照一张相吗?" "没问题。"接过相机,他发现商凛心不甘情不愿地放开他。凛今天真的很可爱,他在心底偷笑。"按这里就行了吧?" "对。"说完,她急忙站到正等着她的朋友身旁,两人一起对镜头摆了个可爱的姿势。 "OK,好了。"放下举高的手,商典尉将相机交还给穿著牛仔裤的女孩子,转身就准备跟商凛离开。 "你们刚才是在找路吗?"女孩的这句话使他停下脚步。 "是的。"困惑地转过头,商典尉不解的看着她。 "我刚刚看到你一直在看地图找路标。"她解释道。 "啊,这样啊......"恍然大悟地扬起眉,他腼腆地笑了笑,"我是看着报上的报导来的,而且是第一次来,所以不大熟悉这里的路径。" "路标先前不晓得被什么弄掉了,管理员也一直没修好,所以走到这里的人通常都会找不到路。" "耶?有种事?" "没办法,这里隶属国家,不是私人的,效率当然比较差了。" "那可以请妳告诉我,这里要怎么去吗?"商典尉指着报上一处标有特别指示的地方。 "知道啊,我们两个刚从那里下来而已。" "太好了。"总算问到该怎么走了,商典尉在心底吁了口气,不用再四处找路也是好事,"那就麻烦妳告诉我一下。" "我们可以带你们去。"另一名穿著宽衬衫和休闲裤的女孩自告奋勇地道。 "啊?" "对啊。"原本说话的女孩再次开口,"那里的路说起来不太好找,有人带会比较容易找到。" "可是妳们不是才去过那边吗?" "没关系的,反正那里的风景确实很让人印象深刻,多去个一、两次也无所谓的,而且现在还早嘛。" "可是这样不好意思吧?" "我们说没关系就没关系嘛!" "对啊,走吧,我们带你们去,很快就到了。" "喂!" 看着这两个女人不时以贪婪的眼神扫过他和商典尉,商凛已经是咬紧牙关才咽下火气的,可是她们接二连三的搭讪手法实在太过明目张胆,最后居然还不知廉耻地想进一步打扰,终于让他忍无可忍地喊叫出声。 "怎么了?"商典尉为他冷不防的怒吼所惊。 转回头,他发现商凛的心情已经不知在何时陡然变得不悦。 奇怪,刚刚还好到会跟他撒娇啊,怎么才前后不到几分钟的时间,凛的情绪就起伏那么大?待他注意到时,那水亮的眼眸早已转成怒气冲天。 商凛的怒火亦微微地扫到一旁两名女大学生。 虽然这个容姿秀丽的男孩一开始也是她们的目标之了但他那难以亲近的表情和不友善的怒目相向却让她们不禁望而却步。 原本是想引他开口聊天所以才拼命找话题的,怎知这个外表纤细漂亮的少年防御心是这般强,任她们怎么引导,他就是不吭一句,而现在好不容易开了金口,却只是一个火药味浓厚的冷哼。 看着商典尉疑惑的眼神,商凛及时清醒。 现在还不到摊牌的时候,更何况眼前这两个女人也构不上任何威胁。 "我们自己去就好了,不需要麻烦妳们两位。"商凛抬高下颚俯视着两个多管闲事的女人冷冷的道。 "呃......"商凛明显摆出的冷淡和昭然若揭的敌意让原本热忱不已的女孩有些退却,但随即又决定要勇往直前,"真的没关系,反正我们原本就打算再过去一次,带你们只是顺便。" 既然都已经跨出第一步了,怎么可以半途而废呢? 也或许可以说,她们正在发扬现代女性百折不挠的精神。 "这样啊......"瞄了商凛一眼,发觉他终于掌控住自己的情绪后,商典尉才放心地向两位仍旧热心勃勃的女孩说:"既然如此,就麻烦妳们两位带路了。" 话说回来,他实在是想不通凛前一刻的怒气所为何来? *** 四个人无言地走了一会儿后,两个相当主动的女孩又故态复萌。 "我姓林,不过你可以叫我Jojo。" "我姓王,叫我Kaly就好,我们是大学同学。" "幸会,我姓商。"商典尉说着,轻轻推了商凛一把,要他记得礼貌。 但很明显的,商凛就是存心做个失礼的孩子,对于他的暗示视而不见。 "对了,这位沉默的美少年是谁呢?"不在乎男孩的无礼,Kaly开口问了自己想知道的问题。 "你们是什么关系?" "叔侄?" "还是毕业的学长跟学弟?" 面对两人一连串好奇不已的问题,商凛依然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难看表情,而商典尉则礼貌地笑着应对。 "他叫凛,是我的儿子。" "什么?!" "儿子?!"这个答案带来的惊吓可真非同小可,两人的神情这么表示着。 "你结婚了?" "可是你看起来还很年轻呀!" "对呀,实在不像会有这么大的儿子。" "而且你们也长得不大像。" "他真的是你儿子吗?" "你在开玩笑吗?"两个女大学生争先恐后地发表自己的看法,没给商典尉有任何说明的机会。等这阵喧哗好不容易结束后,商典尉才不疾不徐地开口释疑。 "凛并非我亲生的儿子,我是他的继父。" "耶?果然没有血缘关系......" "是没有,可是......"商典尉正想说什么,话却被商凛截去。 "我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商凛一反之前的沉默是金,也扫开低调的态度,一大步跨向前拉住了商典尉的手臂,目光挑衅地直视着两名女孩,"可是我们比真正的父子更加亲近。" "这样啊......" "处得来是好事。" 可以看得出来,商凛的举动带给她们相当的困惑。 虽说感情很好,但就连一般的父子也不会当众搂搂抱抱的吧?可是当着她们的面,这个长相绝丽脱俗的少年却像有超级严重的恋父情结似的,寸步不离地黏着他笑得有些手足无措的英俊父亲。 那双摄人心魂的水眸散发出警戒的讯息,让两个女孩有种自己是打扰这份美好气氛的罪魁祸首的感觉。 "那怎么没见到尊夫人呢?"Jojo在有些尴尬的气氛中,清了清喉咙像是要打破僵局的问。 "大好的星期日,她该不会一个人待在家里忙得不可开交吧?" 两人的问题一出口,只见眼前两名男性的脸色一沉。 正当不解的疑云笼罩住四周的空气时,商凛在一片静寂中缓缓地开口: "家母不久前已经因意外过世了。" 什么不好问,偏偏挑中令人难过的话题。两个女孩为自己的有口无心面红耳赤,急忙出口道歉。 "啊!抱歉。" "对不起。" "没关系的,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商典尉淡淡地笑着;但两个女孩仍旧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多嘴了。 可是或许是托这个问题的福吧,接下来直到目的地的剩余两分钟路程内,不见她们再多问些什么,让商家父子才有得以欣赏四周绿意的机会。 而在终于摆脱了两个女孩之后,商凛的脸上才见笑容。 *** 虽然刚开始被随意加入的两个女大学生意外地打扰,但商凛还算是过了一个相当快乐的星期假日。 还要多久呢? 让典尉习惯他的触摸需要多久的时间?而让他不再只将他当成儿子看待又需要多久?之后,他们又能进展到什么地步? 就在商凛为自已将来的幸福烦恼不已时,一通打断他思绪的电话冷不防地在他身后响起。 虽不高兴地皱起眉,他还是前去拿起话筒。 "喂?" ﹝请问典尉在家吗?﹞有点尖锐的女高音,令她一开始给商凛的印象就不好。 这种过于甜腻的口吻,似乎想藉此强调她和商典尉关系密切。 "他还没回来。"商凛冷冰冰地回答。 ﹝这样啊。﹞女子感到有点意外的说。 "妳是谁?" ﹝哦,我姓苏,是典尉公司的同事,虽然和他不同部门,但跟他很熟。﹞ 他怎么听都像个花痴女的自以为是。 商凛拧起眉。典尉是在什么样的公司上班呀?怎么连这种人也会缠上他? "找我父亲有什么事?" ﹝耶?﹞ "妳找我父亲有什么事?"以为对方一时没听清楚,商凛复诵一次他的问题。 ﹝父亲?﹞ "到底有什么事?等他回来我会帮妳转告他。"电话线那头的呆滞打碎了商凛的耐性,让他的语气有些粗鲁了起来。 ﹝典尉......结婚了?﹞她难以置信。 "妳不晓得?" ﹝我......﹞她似乎是因为太过震惊,原本略嫌刺耳的嗓音沉了下来,支支吾吾地接不上口。 连他结婚了都不知道,还用那种彷佛两人有亲密关系的口吻说得那么高兴! 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听着话筒那端的寂静,商凛的不耐烦指数再度升高。 "妳还有什么事吗?"他不耐烦的问。 ﹝抱歉。﹞随口丢下一句话,受到惊吓的女人失礼的挂断电话。 "搞什么?"瞪着电话,商凛忍不住嘀咕了一声。 *** 昨天接到那通莫名其妙的电话后,商凛并没有转告商典尉这件事。 反正是一通让人一头雾水的诡异电话,他并不觉得有转告的义务或必要,而且从短短的几句对话,他就明白这个女人不论打着什么鬼主意都是无法得逞的,目前看来是不会对他构成威胁。 可是,世事难料,往后的事他现在也不敢下定论,所以还是要步步为营的好,更何况他也想多了解典尉在公司里的情况,所以在几番思量和拿捏轻重后,他决定在期末考的前一周翘几堂课。 *** 循着通讯簿上的地址,商凛来到商典尉目前工作的公司前。 这是一栋三十几层高的建筑物,外层的大片玻璃让整栋大楼看起来多了份现代与高级的感觉。 瞄了眼手表,他身穿制服坐在大楼前开放空间的花坛石块上。 他把书包放在腿上,双眼一瞬也不瞬地直盯着大门的出口,整个人几乎可以说是文风不动地端坐着。 虽然有些引人注目,但他散发出的戒慎气息让人难以接近。 下午五点整,冬天的天色暗得早,所以必须藉由一旁打亮的路灯,视线才勉强能算清明。 一会儿,他终于瞧见等待中的人影。 才想起身叫唤他,却发现他身后跟着一名脚蹬高跟鞋,在大冷天还穿著超短窄裙的女人。 "等一下嘛!你走那么快我怎么跟得上!"娇嗔从她口中逸出。 然而商典尉头也不回地,像是急于摆脱她似的越走越快。 "我怎么都没听说你已经结婚了?" "员工手册上写得清清楚楚,妳只要去翻一翻就知道我是已婚。" 两人的对话传入商凛的耳中,那个尖锐的嗓音不正是昨天那个自作多情的花痴女吗? "我怎么知道嘛!人家才进公司没一个星期......" 这样她还敢故作姿态到那种程度! 商凛发觉自己险些失笑出声,但他立即察觉这是个警讯。 不要怪我没提醒你,如果你还在这里拖拖拉拉的话,像他条件这么优秀的男人很怏就会被抢走了。 你要不先声夺人的话,我相信很多漂亮的大姊姊一定会把握他甫丧妻的空虚,乘隙而入;再继续为一些有的没的教条想法拘束,你那帅哥老爸马上就会被人抢走了。 君琉璃的警告在他耳边再度响起,让他有了份前所未有的危机意识。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和这个女人有相同意图的女性肯定不在少数,但他却无法一一击退。他如果还在意什么循序渐进,或许得原地踏步上一段很长的时间;然而眼前他的时间已经用罄,不容他继续慢慢来。 对典尉而言也许会刺激过头,但他已是别无他法。 让商凛觉得最为恐惧的,是商典尉现下因心系逝去的母亲和他,对周遭的诱惑视若无睹;可是一旦这过渡期结束,而商典尉又正感到寂寞空虚之时,就很可能让某个觊觎他很久的女人乘虚而入,假使他继续什么都不做的话,到时即使自己再怎么和母亲酷似,到头来也无法代替她的。 就在这一瞬间,千头万绪在他脑海里窜过,让他坚定地下了个决心。 "你真的有儿子啊?昨天我打电话到你家......"女人还在喋喋不休地追问着。 "很抱歉,可是我不仅是已婚,而且还有个非常值得骄傲的儿子,所以妳的心意我心领了。"由此看得出来他是想尽办法在躲她。 "但是我......" 真是个不知死心为何物的女人!别人都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明了,她竟然还能毫无知觉地追赶上去! 商凛撇撇嘴快步走上前去,他晓得自己应该可以适时替典尉解危。 第七章 "我需要妳的帮忙。"商凛开门见山地说出自己的来意。 "我就知道。"在供应简餐的咖啡厅里,坐在商凛对面,啜了口开水的君琉璃叹了口气。 今天午休的时候,商凛特地跑到她的座位前,悄声地对她提出放学后共进晚餐的要求,不,该说是他自愿请她一顿晚餐。 当时她只感觉全班女生尖锐的视线全数集中在她身上,因为做报告不幸被分配到和他同组的关系,她已成为全班女生的众矢之的,而中午商凛引人注目的举动,更是让那些投射过来的目光充满赤裸裸的恨意。 幸亏当他提议晚餐之约时的声量小到只让她一人听见,不然她明天开始可就不敢单独走在路上,唯恐会被商凛在学校的私人后援会拖到暗巷毁容。 不过因为当朋友已经长达六年之久,君琉璃非常清楚商凛的个性,是坚持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的那种人,因此他如果说要请客,那么必定是有求于她了。 "说吧!你要我帮你什么忙?"边看着菜单,她边心不在焉地问。 "妳能不能专心点?"她心有旁骛的样子让商凛看得火大。 "可是我不知道要点什么好耶!难得你说要请客,我怎么能随便吃吃呢!" "点什么还不都一样!"商凛漂亮的脸蛋已经皱成一团了。 找这个家伙帮忙是不是一项错误的选择?可是这挡子事,眼下似乎也只有她派得上用场。 没去费心理会商凛的不悦,君琉璃忙着为她的晚餐选择伤脑筋。 "嗯......请给我红烧牛腩套餐,饮料要加蜂蜜的红茶,再加一份卡布奇诺冰淇淋。啊,冰淇淋最后再上就好。" "好的。"手中振笔疾书,女服务生的视线还不时偷望向桌子另一边散发着不耐气息的美少年,"那﹐先生你要什么?" "跟她一样就好。"商凛嫌麻烦地回道。 "好的,请稍等。" 心里嘀咕他们怎么不多考虑一下再点餐,这样她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多瞧这个帅哥几眼。 "好啦。"等女服务生从他们眼前消失后,君琉璃才心甘情愿地转过头,认真地看着商凛,"你要我帮你什么忙?该不会是跟你那个帅哥老爸有关吧?" 虽然嘴里这么问,但君琉璃心底很清楚,商凛是那种打死也舍不得把自己珍惜的人、事和他人分享的人,所以也不怎么期待他的答案,可是...... "没错。"商凛率直地点点头。 "啊?" "就是和典尉有关。" "哇,已经进展到互叫名字的程度了!"她大惊小怪、有模有样地双手环胸猛点头,"不错嘛,你还算体贴喔!这么自私自利的人居然会为了对方而谈纯纯的恋爱,要教人袖手旁观都难。" 发现商凛对自己的话颇有微辞地皱起眉,她装作视而不见。 "好了,明说吧,我能帮你什么忙?" 商凛不觉得有必要说明她话中某些误解的地方,因为现在最重要的是他心中隐藏着的企图。 "男人要怎么和男人做爱?"他劈头就单刀直入地发问。 "啊?!"作梦都没想到会是这种问题,连"身经百战"的君琉璃都不由自主地愣住了。 "你对这方面不是相当有研究吗?我想找妳应该没错才对。" "等、等一下!"将双手举到眼前,她阻止了商凛的滔滔不绝,"麻烦你再说一次刚刚的问题好吗?" 像是怀疑自己听错似的,君琉璃慎重其事地想再次确认问题。 "男人要怎么和男人做爱?"完全不把这句话中的怪异当一回事,商凛若无其事地复诵了自己的问题。 "我是不是听错?"她相信自己颇为了解商凛对这类事情的看法,他不像是一个能把这种话挂在嘴边的人。 "没有。妳可以快点回答我吗?"他对她的痴呆明显地不耐烦起来。 "可是......你问这个做什么?" "妳很笨耶!"对她皱起眉,商凛叹了口气道:"当然是因为我有需要才问妳啊!" "对象该不会是......你继父吧?" "废话。"否则她以为他想跟谁谈恋爱? "你开玩笑的吧!"君琉璃试图以傻笑带过。 "我干嘛跟妳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料想不到她居然会有如此的反应,他原本还以为她会乐上天。 "你想跟你继父上床?" "没错。" "当真?" "妳有完没完呀!"商凛瞪了她一眼,认真的态度让她一惊。 "我只是没想到事情会真的发展到这个地步......"她失神地叹道。 当初怂恿他的那些话只有一半是真的,虽然她看得出商凛对他继父抱有一份超乎寻常的感情,但却没料到她打趣的煽动会有成真的一天。 "到底要怎么做?妳不是经常自诩是这方面的权威吗?"商凛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应该知道该怎么做才是正确的吧?" "可是......他是你继父耶!" "只是名义上的罢了,他也只不过当了我两年父亲。" "但他还是你爸爸,爸爸耶!" "我们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商凛对她的絮絮叨叨猛皱眉。 "你们两个可都是男人耶!" 话说到这里,君琉璃忽觉这番对话似曾相识。 这不是......那个星期天她在商凛家调侃商凛时的对话?!只不过问的人和答的人位置对调而已。 "我都不在乎了妳在乎什么?妳不是动不动就想把我诓进妳那个吊诡的世界?现在如愿了,妳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幻想和现实总是有差距的嘛。我之前都只是纸上谈兵,哪晓得可能在现实生活碰到这种事,而且还是我的朋友......"说着说着,她的眼神开始变得迷离、梦幻。 "妳今天怎么那么多话呀?" "可是你之前不是才说要一步一步地慢慢来,还说什么要让他先习惯你的存在,要为对方着想、设身处地地......"君琉璃困惑的眼神投向他。 事出当然有因,不过要说明整个经过实在很浪费时间,所以商凛简简单单地只说了重点。 "原来如此!"果然还是要实际感受到压力与危险才会让一个人清醒,积极地去抓住自己的想望吧! "一句话,妳到底帮不帮我?" "当然要帮!这种好事我怎么可以放过!" 兴致勃勃地对着商凛猛笑,君琉璃真没想到会有"美梦成真"的一天。 "首先呢,前戏的部分其实是差不多的。"她双眼闪闪发亮,兴奋不已地侃侃而谈,"但因为男女在身体的基本构造上有所差异,所以......" 这件事......呵呵呵,她一定要画在下回预定出版的同人志里! *** "凛,你在外面吃过了吧?"听到开门的声音,商典尉从书中抬起头来,看了眼刚进门的继子。 "嗯。"心不在焉地随口答道,商凛就要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有吃饱吗?" "有。" "如果晚一点你肚子饿了,我有帮你留一些饭菜,你就把冰箱里的菜拿去微波炉加热一下就好了。" "好,我知道。"商凛胡乱地点点头后,丢下这句话,就迫不及待地冲上二楼,把自己关进房间里。 看着商凛匆忙离去的背影,像是有什么东西追着他似地冲入房里,商典尉不解的低语逸出口: "真是奇怪的儿子......" 昨天也很让人一头雾水,问他他为何特地翘课到公司接自己,却得不到一个合理的回答。 不过事实上,他觉得自已更莫名其妙。 凛不过是以一个儿子的身分看待他、跟他撒娇而已,他却在不知不觉中以别有他意的眼神看着和自己亲近的凛。 他可是墨筑留给他的儿子啊!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他们之间的感情却比寻常父子更加浓厚。 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烦恼盘据在心底,让他起了微微的罪恶感,但左思右想仍寻不着一个能接受的答案。 把那个总是让自己心慌意乱的男人先晾在一旁,商凛还有更重要的工作非先完成不可。 回到房中的商凛,将刚从药局买回来林林总总的一些罐子放在床铺上,开始回想君琉璃告诉他的重要步骤。 想把事情做成功,他就必须多费心神。 幸好明天碰巧是周日,所以可以如愿地实行他的计画。 丝毫不把下个礼拜就要期未考放在心上的商凛,现在满脑子只有和商典尉上床的仿真情景。 *** 感觉有东西轻触着自己的嘴唇,商典尉迷迷糊糊地转个身,无意识地想逃开那骚扰自己睡眠的东西。 不过因为身子被压住,所以他并没有躲避成功,但那个打扰他酣睡的东西也在同时撤离。 在他想再度翻身时,模模糊糊地感觉到不对劲,明显地感受到有东西,或该说是有人制止了他的举动。 也许是自己感觉比较敏感吧?他在确实的感受到有人抓着自己的那一刻,和之前被不明物体骚扰所差的时间只有几秒钟不到。 强迫自己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相信自己是在梦中。 他日思夜想、应该已经离开这个人世的妻子回来了,现在正有一下没一下地以她柔软的嘴唇轻啄着自己,那绵软如婴儿、光滑如丝的触感完全没变,就像是挑逗似地吻遍他的脸庞。 就算只是在梦中也好,他再度合上眼,思絮如风般飘过,能遇到他思念不已的妻子,就都是个好梦。 如轻巧的羽翼般滑过他脸颊的吻停在唇瓣上,只是轻轻地点吻着,动作之轻柔就像蜻蜓点水般。 那又轻又密的点状接触持续着,令商典尉一一承受着游遍他脸上每一寸肌肤的吻。 置身美梦的舒适感让他全身放松,享受着这只有在梦境里才可能出现的情形﹐并尽情地沉浸在美梦中。 那一直轻轻地触吻着自己脸颊的唇瓣转而驻足在他的唇上,温柔地含住他的下唇后,似有若无地吸吮了下。 温热的舌头顺着轻启的双唇侵入,微痒的感受让他发出一声吟哦;随即,那灵活轻巧的舌尖转移阵地,舐遍了他口中的每一片湿润。 梦中的墨筑依旧是那样的热情如火,那和自己交缠的舌头灵巧地攫住他,一道热潮随着外力侵入他的身体。 似乎感觉到那吻着自己唇舌的触感太过真实,喷洒在鼻尖的气息也彷佛真切得很,唇与唇问摩擦的声响亦清晰可闻;爬上他睡衣领口的手指也依稀散发着热度,钮扣被解开的感觉也是那样的真实,而更令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那咬舐着自己唇瓣的齿尖竟带来些微的疼痛。 强力吸吮着自己口中的狂吻夺去了他全数的呼吸,窒息般的痛苦让他转瞬间惊诧地睁大双眼。 他不是在做梦! 真的有人正吻着他的唇,气息与他交融合一。 而那个人自然并非墨筑,而是容貌和墨筑几乎如出一辙美丽的凛! 商典尉当场吓得冒出一身冷汗,他从床上跳起来,并一把推开抱住自己的商凛。 "你做什么?!" 微微的缺氧状态让商典尉不仅呼吸不顺,连大声吼叫的声音都比自己原来预期的还薄弱。 被突如其来的强劲力道推到一旁的商凛,脚下一个踉跄连连倒退了几步,撞到一旁的迷你沙发后才跌坐在上头。 "好痛喔。" 摸了摸自己被推的肩头,商凛撒娇似地看了商典尉一眼。 惊涛骇浪还不足以形容商典尉受到的震吓,他哑口无言地瞪着跌跌撞撞后在沙发上坐落的商凛,想说些什么却又张口结舌地挤不出一个字,脑子里的思绪紊乱不已地纠葛在一起。 "不要推得那么用力嘛!你的力气也是很大的耶。" 意识到凛是在对自己抱怨,可是从他口中流泻出来的言语,却不知为何显得如此暧昧。 总觉得自己犹在梦中,只是场景换了,对手戏的角色也变了。 "你......"好不容易张了口,他却无法成句。 "刚刚你是把我跟妈妈搞错了,对吧?"走回床边,商凛大方自在地在已坐起身来的商典尉身旁坐下。 其实这就是他策划的计谋。 趁着商典尉还没完全苏醒,意识还处在睡梦及清醒之时,他特意地挑动他的欲望,让他混淆现实与梦境,这样自己行动起来才会容易些。 看着商典尉目瞪口呆的模样,商凛笑得更猖狂了。 "我跟妈长得很像不是吗?" 他坐得更靠近他些,也不知道商典尉是惊吓过度还是失了神,此刻商凛的接近并没有引起商典尉的抗拒。 他带着得逞的微笑,伸手抚上商典尉的脸颊。 "你!"那冰凉的感觉唤醒了商典尉的意识,他发出一声叫声后反射性地向后退去。 "那么惊讶干嘛!你刚才还很享受我的吻的,不是吗?" 那个浓烈热情的吻并不是在作梦,他到现在还无法完全地接受这个事实--他被凛吻了,被自己的儿子......吻了?! 比恶梦更令人害怕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可是他却只能呆若木鸡地瞪着笑得得意万分的商凛。 "怎么了?你失去舌头了?"见他不发一言,商凛再次邪佞地笑道:"从刚才开始就不说话,我怎么知道你的感想是什么嘛!" 顶着一张和妻子神似的绝美脸蛋,那笑起来的绝艳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唯一能区分他和墨筑的,或许就只有那道往上挑的柳眉,在上扬时商凛看起来有种稚嫩的男孩子气。 "凛......" "你还记得怎么说话嘛。"商凛咧嘴一笑,那张足以令众生倾倒的漂亮脸庞依旧带着不属于这个人世的美,"我还担心得要人替你收惊呢!" 经过好一阵子的适应,商典尉总算自惊骇里回过神来。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找回了思考及语言的能力。 "这是怎么回事?凛,我一点也不觉得这个玩笑有趣。"他声色俱厉地凝视着笑得愉快的商凛。 定睛一瞧,发琨窗外才天将破晓而已,也难怪他被吻到缺氧前都不疑有他,还当真以为自己是做了和妻子相逢的好梦。 "啊,我忘了事先说明,怪不得你一头雾水的样子。"商凛放下尚悬在半空中的手,知道至少要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嗯......简单的说,就是我爱上你了,我想要你,典尉。" "我是你的父亲!凛,这个游戏一点也不好玩,你赶快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他试着疾言厉色,希望能收到成效。 然而让他心惊胆战的,是商凛脸上那确定又坚决的表情。 "我跟妈妈果真是母子。"他不理会商典尉难看至极的脸色,径自轻叹道: "不但外表像,就连喜好都一模一样。我真的很喜欢你,典尉,这么说你可能不相信,不过我一定是从第一次见面就对你一见钟情了。所以在刚开始的时候,我并不能接受你即将成为我父亲的事实,不过话说回来,是父子又怎样?反正我们之间又没有血缘关系,根本说不上什么乱伦或有违常理。" "你在说什么?!" 这真是一个比核子弹砸下来还巨大的冲击;姑且不论商凛说的这番话是真是假,但这爆炸性的内容已先炸得商典尉粉身碎骨。 "我跟妈真的很像,这你也承认吧?所以就先把我当成她,这样你应该可以容易一点接受。" 商凛的话让商典尉更是困惑,他完全不了解商凛话中的涵义。 "接受什么?" "我呀!"商凛绽开一抹美不胜收的微笑。 "不要再胡说八道了!凛。"手指使劲地扯着自己的发,他多盼望这个恶劣玩笑能及早结束。 "反正现在不管我怎么说你都不当一回事吧?"早已料想到会事与愿违,商凛毫不在意地使出最后一招准备扭转乾坤,"本来我是想给你一点时间习惯我的存在,可是你实在很受欢迎耶!动不动就有女人想靠近你,我真的好不安,所以只好先用做的了,这样一来,就算你想拒绝都没办法。" "什么?" 什么叫......有时间习惯?他完全不了解凛话中的意思。 不解的问句才出口,商典尉的双唇又被商凛给堵了住。 "别闹了!"成年男人的力气毕竟较为强劲,商典尉狠狠地推开他,开始气得眼睛冒火。 知道自己在力量上是绝不可能胜过商典尉,商凛立刻改变策略。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他抓住商典尉的弱点尽情利用。 "不行喔,典尉,你这样推我我可是会受伤的。"商凛露出一个疼痛的表情,加强他的说服力,"你不是对妈妈发过誓,说无论如何都会保护我的吗?"说着,他又爬到他身边,双手恣意地攀住他的颈子。 "放手!凛。" "不要。"带点撒娇意味的咕哝从商凛口中逸出。 不敢当真使力拉开贴在自己身上的凛,害怕自己的力气真的会弄伤他白皙纤细的手腕,可是对他手下留情的结果,是自己只能任人摆弄。 勾起沉醉兴奋的微笑,商凛亮如星辰的美眸中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光芒,他用自己的身体压住商典尉亟欲反抗的身躯,双手扯开他的领口,贪婪地凝视着那闪着健康色泽的结实胸肌。 "不要这样!凛!" 梭巡似的目光让商典尉打从背脊冷了起来,他从来没见过商凛的眼中显露出这种让他恐惧的情欲。 可是不论是口头或行动上的抗拒都不被看在商凛的眼里,梦寐以求的爱人现在就赤裸裸地袒裎在他面前,让他的思绪像是卷入了五彩缤纷的线团里一般。 指腹轻轻触碰那在健身房里锻炼有素的胸肌,和女性丰饶饱满的柔软截然不同,那像是会反弹回来似的弹性震撼着他的知觉,而同时彷佛会吸缠住他手指的触感更加深了他的欲求。 眼睛看也看过了,手指碰也碰过了,现在他想用自己的舌尝尝看,那味道是否如自己想象中那般醉人? 看着凛的眼中闪出诡异的光芒,还来不及猜测其中蕴涵的意义时,下一秒他已俯下脸吻住自己的胸膛。 "凛!"商典尉顿时浑身僵硬。 冬日昏暗的晨光中,凛在他胸口的吮吻让他起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无法在抵抗的同时能不伤害到凛,所以他放开抗拒的双手直挺挺地躺着,但被凛为所欲为的耻辱和惊愕却又充塞在他的理智中。 不顾商典尉在自己身下呈现僵硬的身体,商凛急于满足自己饥渴许久的欲望。 脑海中浮现商典尉在大雨中那首次令自己心动的哀痛表情,再来是日前半夜洗礼在月色中的绝色煽惑;而眼前,那索性闭上双眼、彷佛逃避现实一切的神情,更让商凛切实地感觉到荡漾在身体里的春情。 商凛舔舐着商典尉那拥有温暖与弹性的胸口,在灵活矫捷的舌头游走过后,总会留下一道温润而湿热的银丝;即使商典尉竭尽全力想要抗拒,但当商凛的舌尖滑上他胸前两颗凸起时,一种像是触电般难以言喻的感觉立刻窜进他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而当商凛带着温热的双唇,轻轻含住他挺立的乳尖时,无法比拟的酥麻感立刻透过血液,传送到身体的每一个部位...... 第八章 商典尉的震撼藉由两人的肌肤相亲传给了商凛,商凛了解到产生异样感觉的不单是自己,这让他不由得轻笑道: "你也是有感觉的嘛!" 这句话使得商典尉更感羞赧,这心理上的羞赧也立即反应在他的身上,他的乳尖在商凛的揉咬下更加直挺;而在商凛不停歇的刺激下,他的胸口染上一片诱人的红潮,散发着紧绷的热气和湿润。 见自己的努力有了成效,商凛满意地继续放纵自己的欲求。 在商典尉的胸膛终于布满自己留下的记号后,他抬起头来,轻柔地贴上他的唇瓣;然而和这份轻柔的触碰完全相反,随后他探进他口中的舌尖,是那么地残暴狂乱地撷取着其中的蜜津,蹂躏着无法反抗的唇舌。 这是一个企图夺去商典尉呼吸能力的热吻。 过世的妻子虽然也是个热情如火的女人,但在顾忌着同住一个屋檐下,且正处于青春期的儿子的情况下,他们鲜少会拋开一切尽情放纵在欲海里;可是今天和妻子有酷似的笑容的凛,却让他感到自己被深深卷入一道久未尝试、纯粹由欲焰和热浪构筑成的五彩漩涡中。 氧气几乎被这个暴风雪般的吻吸取殆尽,在商典尉逐渐感到意识离自己远去的同时,商凛的下一个举动再度吓得他睁大双眼。 纵容自己的欲火烧灼着自己和商典尉,商凛把自己的理性和情感全数交由身体本能的冲动差遣。 他的手灵巧地潜入商典尉的底裤,在商典尉还来不及发觉之前已然俐落地扯去了他剩下的衣物。 "凛......凛!"另一波更强大的慌乱冲击着商典尉。 然而就如同过去的那一刻钟,商凛置他的抗议及排拒于不理。 聪颖地运用着君琉璃教导的方法,商凛的手指灵活俐落地抚弄着他的男性欲望;而商典尉虽明知不断爱抚着自己的是儿子--凛,却也无能为力地只能随欲浪的波涛起起伏伏,无力反抗。 原来游走在胸前的热唇悄悄地往下移动,在商典尉感到事态不对劲时,商凛的唇舌已然吻上他结实的下腹。 "凛......啊!" 想要喊停的声音在商凛一个出其不意、恶作剧的轻咬下,不由自主地化为一声挑情的哼叫。 展现另人激赏的学习能力,商凛熟练地在商典尉身上应用着刚学来的技巧。 经过充分锻炼的结实下腹,比起身体的其它部位,这个部位明显地缺乏阳光的洗礼,而较胸膛略为白皙的色泽,更勾挑出商凛深层的噬情欲望。 他轻轻地咬住那弹性十足的肌肉,满意地感觉他禁不住的战栗。 纤细的手指攀上他的灼热,让商典尉惊诧得想要弹坐起来,但商凛的手一个下压,让他无奈地躺卧回去。 "我会让你很舒服的,你不要动嘛!" 嘎哑的低喃自商凛的口中逸出,因为欲望而泛红的双瞳像是有魔力似地冻住了商典尉的心神。 那和颜墨筑简直如出一辙的美眸定住商典尉的挣扎,让他原本想抵抗的举动不自觉地停顿,彷佛时间暂停了似地,只能目不转睛地凝望着那张和他朝思暮想的脸蛋几近一模一样的脸孔。 "啊!" 突然,商典尉发出惊喘,因为他亲眼目睹商凛含住他的坚挺。 "凛!啊......" 潮湿、温暖,那的确是口中特有的柔软触感,商典尉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继子像是着迷般吞吐着自己的欲望,更由那湿润的触感中得到不能自己的快感。 被舌尖灵活地刺激着,商典尉的意识早已像被摔破的玻璃碎片一样,散落到无止境的黑暗深渊里,沉沦在情欲磨人的折腾下,他只能难耐地扭动着身躯,想藉此逃离这种过度刺激的舒畅感。 "嗯......" 不由自主的呻吟从商典尉的喉头咕哝似地发出,令商凛早已高张的欲焰登时火上加油,如火如荼地狂燃。 温热的唇舌离开被刺激得高昂的炙热,忽来的寒冷空气让商典尉半是困惑、半是不满地张开双眼,发现商凛不晓得伸长手从床头柜上拿了什么。 "别担心,我没有要离开。"发现那睁大的眼中有着被惰欲笼罩的迷离,商凛痛苦地克制着昂扬的欲念,安抚似地低声说明。 发觉自己竟被欲浪淹没,商典尉潮红的脸庞更是羞惭不已地面红耳赤。 "我......" 不管商典尉是要为自己辩解或抗议,都立刻消失在商凛贴上来的唇中。 仍然是要令人窒息般浓烈的吮吻,在终于有机会呼吸到新鲜空气后,商典尉只能瘫软地喘着气。 那贪得无厌的吻依旧不知节制地在身上肆虐,他难耐地沉溺在这囓咬的快感中,感觉浑身上下满是自己的汗水和凛留下的吻痕。 感觉自己的臀瓣被扳开,商典尉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时,一个冰凉的东西突然抵住那从来未曾被他人碰触过的穴口。 "凛?!" 他惊慌地又想跳起身,但赶在他做出任何动作之前,商凛已经将他的膝盖抬高反压住,以制止他可能的任何反抗。 "放心,我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商凛望着他惊慌失措的神情,将一根手指刺入穴口。 "啊!"冰冷的不适感让商典尉惊叫出声。 "这只是药用软膏而已。"看着他对未知的不安,商凛温柔地安抚道:"虽然有点冰凉,可是你会需要的。" 这是他听从君琉璃的叮嘱,在药房买的,兼具清凉消炎与润滑功能的药膏。 手指轻轻抽了出来,但在商典尉还没松一口气前,沾了更多药膏的手指再度侵入他窄小的密穴,而且这次是两根手指一起进攻,那不断抽动的感觉和不适应而产生的疼痛,让他忍不住皱起眉。 "住手!凛......"商典尉哀求道。 就算先前搞不清楚凛要做什么!但事情发展至此,再怎么驽钝的人都可以猜到十之八九。 "你应该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商凛也拧着眉,但那是因为他极力隐忍自己勃发欲望的关系。 沾了更多冰凉药膏的手指来日地在紧绷的密穴中进出,商凛一边注意着商典尉的反应,唇齿仍不住轻吮咬着他炙热的情欲,心满意足地欣赏他被痛楚和欲念交相冲击的神情,那是足以让自己神魂颠倒的催情剂。 "凛......放开......" 自身的欲望被凛勾挑得高张,商典尉很讶异自己在痛苦和情欲的交攻下,竟也可以达到无与伦比的高潮。 知道商典尉高潮在即,商凛加速抽动润泽他密穴的动作。 软性的药膏被商典尉高烧般的体热融化,那随着商凛的手指一进一出而流出的半液态稠液,更是挑高了他想挺进他身体里的冲动。 在不知第几次的润滑后,商凛察觉到他预期中那带些湿润滑腻的感受。 这表示原本干燥的甬道已经受到足够的润泽了,商凛在切实地感觉到手指能更容易探进后确认。 想要进入他的体内,想要和他一同达到那令人目炫神迷的境界,商凛在撤出自己的手指后,快速除去自身的衣物,在商典尉的腰下垫了个高度适中的抱枕,将他的双腿分别撑开在自己的腰侧,一手握住他的炙热不时给予刺激,另一手则引领自己胀得难受的硕大,导向那已盈满汁液、准备周全的穴口。 "凛?" 仍然有些不明所以,商典尉试着想抬头看是发生了什么事,但就在他抬起头的那一剎那,一股痛不欲生的冲击向他袭来。 "啊--" 商凛突如其来的长驱直入带给他难以言喻的痛楚,那声不由自主喊出来的哀鸣里,只有被贯穿时的痛彻心扉。 "对不起,你忍耐一下......"商凛在直捣深处后强忍着不动,想给商典尉有习惯他的存在的时间。 那种剧痛让商典尉一瞬间失去了意识,但当身体自然而然地接受异物的入侵后,他可以清晰地感觉商凛的存在。 "可以了吗?"商凛困难地问道。 不断收缩的内壁像是紧咬似地箝住他的硬挺,但转眼间,在过度紧绷感一闪而过后,那炽热得彷佛要融化他的高温让他心神荡漾。 想要借着移动来获得更多快感,商凛却担忧他会承受不了自己澎湃的欲望。 微微地睁开被泪水湿润的双眼,那含着水气的瞳眸散发着不知所措的迷蒙,让商凛立时下了个商典尉已准备妥当的结论。 手掌包裹住商典尉不断发胀的坚挺,商凛开始缓缓地摆动自己的臀部。 一前一后地摆动着腰身,商凛享受着那紧含着自己火热的感触。 轻轻地退开,那彷佛有着意识的内壁吸吮着不让他离开,不停烧高他体内的欲火;于是每每在稍微撤出后,商凛都无法自己地,再度重重地刺了进去。 "啊......" 原本只有疼痛,但在商凛开始动作后,不知怎地,一波波快感的潮水竟扑向商典尉,让他不知不觉间逸出了纵情的吟哦。 这一声透露出愉悦的呻吟,对商凛而言,不啻是助长他的炽烈狂潮。 他的嘴角勾出一抹沉迷其中的魅惑笑意,加速在商典尉身体里的律动,也加强每一次插入的劲道。 硕大和甬道之间的摩擦产生一种不可思议的声音,之前被手指送入的润滑剂在硬挺和内壁之间无处可去,最后在商凛不住的抽送下,沿着穴口的边缘黏稠地满溢出来,润泽了他的贯入与撤出,让他的动作更加顺畅容易。 "嗯......" 来来回回地抽送着自己肿痛的硬热,商凛同时也巧妙地刺激着商典尉的敏感处,直到自己再也无法忍受,直到对方亦是欲情高张...... 最后一次,商凛漾着邪佞与妖媚的微笑,决意抽出后,再猛烈地冲撞着自己在商典尉高热身体内的硕挺;感觉手上沾染商典尉释放出来的热液后,商凛也在他体内射出灼烫炽热的爱液,那热情迸发的快感,让两人双双沉入更深一层也更为亢奋的境界中。 *** "我爱你。"激情过后,商凛轻轻地啄吻着商典尉满是汗水的脸,表情满足地道。 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感到不可思议,商典尉虚幻的眼神里似乎缺乏对现实的感觉。 "你还好吧?" 见他不回答,商凛倒也不怎么介意,只是担心适才过度激烈的欢爱,会累垮了还不习惯的商典尉。 这是一幅有些许倒错的画面。 在被单凌乱的床上,皮肤白皙、身材纤细的柔美少年,拥抱着一个比自己高大壮硕的成年男人。黑与白、钢与柔的感觉原来应该是那样地清晰,但在此时,那份本该清楚的分界却因男人疲惫无力的神情,和少年愉悦满足的气息而被混淆不清﹐但其中却散发着令人难以置信的调和感。 被自己的儿子侵犯,虽说只是名分上的儿子,但那种背德违理的罪恶感却让商典尉觉得自己罪无可赦。 凛虽然口口声声说这是因为爱他,但对他而言,在左思右想后,凛唯一会对自己做出这种事的动机可能是他上回撞见的事。 如果只是单纯地目睹还好,但他当时却因身负父职的责任感,义正辞严地训了凛一顿,可能因此导致凛对他产生不满。 "你是在报复我禁止你在成年前,和异性有过于亲密的交往吗?"商典尉沉声问道。 "什么?"商凛对他提出的问题露出不解的表情。 "导火线是上次那件事对吧?"想提起精神谈话,但浑身筋疲力竭地无法做到,"我那时要你至少等到成年后,再和异性有进一步的交往,你是在气我装出一副做父亲的架子吧?" "哦,你是说那个呀。"商凛的表情像是早忘了有这么回事。"我才不会无聊到为那种事气你呢。" "那......你为什么对我做这种事?" 即使只是名义上的父子关系,但没有一个父亲在被儿子侵犯了之后,还能毫不在意地接受吧! "你在说什么呀?" 看来商典尉的解说让他更是一头雾水,因为商凛一脸疑惑,似乎商典尉问的问题并没有听入他的脑子里似的。 瞧着他认真的眼神,再琢磨了下他话中的涵义,商凛下一秒钟才领悟到,在商典尉的、心里是这么看待这件事的。 "你扯过头了吧?典尉,你以为我是为了报复你之前的训话,才对你做出这种事吗?!"商凛的语气中含着怒气。 "不是吗?你还可以藉此顺便......泄欲。" "我不觉得你有那么笨,可是你今天怎么老说些蠢话啊?如果只是为了泄欲的话,我干嘛找男人?开玩笑,我又不是同性恋!" "所以我才说你是不爽我为了那件事教训你呀!" 商凛的口气实在说不上温和,所以在精神上已经疲惫不堪的商典尉,在听了这么火大的发言后,也跟着暴躁了起来。 "谁会古怪到因为被训话就去和那个训自己的人做爱?"感觉欢爱后的满足都被商典尉问的问题而淡去,商凛也有些动怒起来。 "不然你要我怎么想?你是我的儿子,儿子耶!天底下有哪对父子会做......做出这种事的!" "你又不是我亲生父亲,上个床也不会因此天打雷劈,如果你是担心这个的话。" "凛!"总觉得答案和问题牛头不对马嘴,商典尉忍不住微微地光火。 "本来就是。我喜欢你,所以想要你,这有什么不对?" "从头到尾都不对!" "典尉,我不晓得你是这么古板的人。不过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的话,我就告诉你吧。"叹了口气,商凛从没想过自己的真心话会这么不值得人信任,"这件事说起来满怪异的,连我自己都说不上来为什么会喜欢你......" "这句话本身就有问题!"商典尉冷冷地插口。 但因为他的头正软弱无力地枕在商凛的手臂上,所以气势不禁被削弱大半。 "你不要插嘴嘛!"语含娇嗔地顶了回去,看来商典尉力不从心的回答让他的火气消了一大半。"要怪就要怪你自己才对,如果不是因为你动不动就露出色情的表情看着我,我可能就不会发现我这么想要你......" "等一下!什么色情的表情?!"总觉得这句话侮辱的成分很重,商典尉不悦地居一拧,眼神也凌厉了起来。 "你自己可能不晓得,可是你那种不自觉的凄惨神情很引人想入非非。" "只有你才会这么想吧!" "我是这么想的没错呀。" 商凛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倒让想再驳斥些什么的商典尉把话吞了回去。 "我告诉你一件事,但你要保证不能生气哦。"商凛试探性地说。 商典尉疲倦地瞥了他一眼,心想再也没什么事能比自己被侵犯的事实更教他难以置信的,于是无奈地颔了首。 "在我把那个学姊带回来前的某一晚,我曾到你的房间里来。" "我怎么没印象?" "当然,因为我是三更半夜的时候偷偷进来的,所以你不知道是应该的。"商凛仔细地观察他,因没在他脸上发觉愤怒而宽心,"可是就是那一晚,我发觉自已对你有情欲,我想要你想得不得了。" "喂!" "真的嘛!"看出他脸上渐有愠色,商凛迅速地继续道:"但那个时候我不肯承认自己的感情﹐所以想如果能把多余的精力发泄掉,或许就不会对你存有异常的幻想,才会找那个学姊到家里来,剩下的,你都知道了。" 不过其实还有一点他不敢说,因为商典尉脸上的表情已经不是轻松愉快的。 虽然他那天是找了和他已经分手的学姊来家里一解情欲,但他当时满脑子却都是典尉的身影。但这话还是不讲的好﹐要不然他八成又要被训诫一顿。 "话说回来,你当真一点儿也没察觉吗?"商凛以不可思议的眼神瞅着他看。 "察觉什么?"感觉自己像是被猎人盯上的猎物,商典尉感到浑身不自在。 "嗯......该怎么说好呢?"商凛爬梳了下头发,动作带着一股天生的优雅,"你没注意到吗?从妈妈的葬礼后,我总是若有似无地刻意接近你,或者碰触你啊﹐你真的不晓得?" "这种事......我哪知道。"商典尉红了脸地反驳叫道。 要说完全不知不觉是既骗人又骗己,虽然只是偶尔,但他确实有那么一、两次感觉凛是别有用心地靠近他的。 但要承认自己的继子是存着这种意图靠近自己,又要承认自己明知道却不加以抗拒,对现阶段的商典尉来说着实难如登天。 "是当真无知,还是蓄意无知?"商凛有着观察入微的能力,对他人的反应有一定程度的了解。 更何况,看商典尉那副心里有数的模样,就算不是他也能猜出个大概来吧。 "什么?" "算了,当我没问。" 就算答案是后者,他也不会轻易承认的,两人彼此是心知肚明。 而且,如果逼得太紧的话,事情总难有理想的结局,所以商凛打算点到为止,至于哪天他才能真正接受自己,也承认这份感情,是可以耐心等候的。 "不是我要说,你真的很迟钝耶,典尉。"煞有其事地大叹一口气,商凛往前抱住他,感觉到他身体顿时一僵。 他深深地觉得会让凛得逞,自己也要负大部分责任。 虽说他的确是因怕自己反抗的动作会伤到凛,而想说宁可咬牙一忍,看他要做到什么程度才甘愿罢手。 可是事情到了一半时﹐他却被凛那和墨筑酷似的神情迷惑,居然就此心甘情愿地让他做到最后。 瞅着商凛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自己的神情,商典尉不晓得该相信什么,但他在这一刻唯一能厘清的,就是-- "你知不知道我这样是犯了罪?"商典尉叹了口气,看着商凛露出讶异的神色,"先不说我们是父子关系,而是你还未成年呀!" 成年人和未成年人禁止发生性关系,即便双方都出于自愿。这是法律白纸黑字的明文条款。 "就算你是被我侵犯的人也算?"看来商凛确实不晓得有这条法律。 "不是这个问题吧!" "无所谓,如果你觉得无法接受,只要把一切都当成是我的强迫行为,这样你就不会觉得有罪恶感了吧?" "事情并非你想象中那么简单......" "有什么困难的?有时我真搞不懂你们成年人脑筋在想些什么,这么容易的事非要想成如此复杂难解。"商凛摇了摇头,"如果你还没办法接受我,就先把我当成妈的替身又何妨?我不会在意这种事的,反正活着的人是我,有朝一日你一定会被我感动看到真正的我,这样事情就非常圆满了。" "别开玩笑了!" 头真的很痛,加上自己的情绪也是一团乱,可是商典尉深知这是无药可救的。 第九章 或许是因为商凛正忙于期未考的关系,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商典尉的日子过得算是风平浪静。 凛并没有再次要求和他巫山云雨,这让他松了好大一口气。因为要是再被凛用半要挟、半诱惑的方式拐上床的话,他可以肯定自己是绝对抗拒不了他的。 期末考一结束,就是学生们的寒假;但对是个普通上班族的商典尉而言﹐农历的年假还得捱上好几天才会来临。 好不容易下了班回到家中,前几日那激烈的性事留下的后遗症不算小,让他腰酸背痛了好一阵子。 平安无事地和商凛一同用完晚餐后,今天轮到考完试的商凛收拾桌子。 他轻叹了口气,坐到沙发上随手拿起一本当月的财讯杂志,翻到上回做了记号的地方,继续将剩余的阅毕。 只有这种时候才有休憩的时间,商典尉觉得自己的生活似乎被工作和家务占得满满的。 "要喝些什么吗?"清理完餐桌上的残羹,商凛从厨房里大喊问道。 "帮我泡杯茶来好吗?"这顿晚餐似乎油腻了些。 虽然两人曾发生过那种诡异的关系,但无论如何他和商凛还是父子,日复一日的生活还是要照常度过,不可能因为那个事件就有所改变。 埋首在文章里,商典尉很容易就沉迷在内容中,这是他看书的习惯。 "妈去世后,你自慰时都想着什么?。" 猝不及防地坐到自己身边的凛,劈头就是一句这露骨到不行的话。 "凛!" "说嘛!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商凛口无遮拦,"这是人之常情不是吗?不会做这种事的男人才奇怪哩。" "我不想跟你谈这种事。"商典尉直截了当地拒谈这种话题。 "为什么?我好奇是理所当然的,我想知道你在想什么嘛。" "知道这种事有什么意义?"商典尉试着让自己的语气冷淡。 "对我来说可是意义重大。"不在乎他的漠然,商凛百无禁忌地道:"我爱你,所以想知道你的一切,这是很自然的不是吗?" "不要再谈那件事了。"他不由得皱起眉。 "我不会让你逃避的,典尉,我也是在千思万想后才决定向你告白的,你可不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那算是哪一国的告白?" 强行侵犯他人之后,就丢出一句"我爱你,所以想要你。",这样就算了事? "可是我直接说你一定不会相信我吧?" "这种事本身就难以置信,你要我怎么相信你的话?"真是有理说不清,商典尉眉间的皱折又加深几道。 "所以我才二话不说先做给你看呀!"商凛大言不惭地说。 "你!" 输人不输阵这句话果然有道理,因为商典尉现下深深地了解到,气势不如人是什么感觉。 就在他为这件事头疼痛苦之际,商凛的手又在不知不觉间摸上他的要害。 "凛!" "我想做嘛!好不好?" 那和过世妻子如出一辙的撒娇面孔,而商典尉最敌不过的就是这个表情。 "不要这样!" 衬衫的下襬被拉出来,商凛微冰的手掌贴上他的腹部。 "我很乖地忍到期末考结束耶!这个礼拜里我有好几次都想做,可是又怕你说这样考试会分心,所以我才乖乖地忍耐。现在考都考完了,让我做一下又有什么关系?"商凛说得头头是道。 "这种事本身就很奇怪......" 长裤的拉炼被解开,坚挺逐渐在纤白手指的玩弄下硬肿了起来。 "多做几次你就会习以为常了。"嘴靠近商典尉的耳畔,边咬着他的耳垂边沙哑地说道:"今天是第二次而已,等下一次你又会更习惯。" "可是......嗯......茶......茶会冷......" 颈椎的敏感处被吮吻,那传遍全身的酥麻感让商典尉颤抖。 "等一下我再帮你重新冲一杯就好了。" "但......" "反正做都做过了,一次或两次都没差嘛。" 商凛轻咬着胸口的红唇吐出这句话,那煽动似的吐息更是升高了彼此的欲火。 "凛......" "嗯,妈妈高潮时都怎么喊你?"舌尖舐过微凹的胸线,感觉继父身上传来无可抑制的战栗,勾起商凛下半身焚身烧烫的欲火,他不由得更是吻得起劲,"是典尉吗?还是只喊你尉?" "不要问这种......愚蠢......的问题!" 胸前的凸起被忽地一吸吮,难以自制的快感像电流般窜遍商典尉全身,也让他几乎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 "小气!"商凛噘着嘴娇嗔了一声,抚弄着商典尉欲望的手指惩罚似地一紧,让他不由得全身一颤。 "凛!"微微的痛楚让商典尉低吼出声。 "别生气嘛。"嬉闹地道歉,商凛漾出一抹邪佞魅惑的甜笑,嘴唇朝下方移去,"再来,我会很温柔的......" 就在灯光明亮的客厅一角,上演着一场激情难耐的欢爱戏码。 *** 一直都被得逞。 商典尉明白这大部分是自己的责任。 身为成年人,他该是那个以坚定不移的态度拒绝发生这种关系的人,然而每当凛吻着他,绝美的脸蛋上浮现那和墨筑一模一样的神情时,他的理智立刻飞到九霄云外,然后就任凛在他身上为所欲为了。 虽然凛说不在乎他将他暂时当作墨筑的替身,但他也可以从凛每每刻意在挺进自己时呼喊自己名字的行为,多少了解凛是希望藉此让他记得和他上床的是谁。那微微对母亲的抗拒意识就表现在这里。 可是凛的顾虑实在是多余的,这话不适合对他说,但商典尉自己心里明白。 和凛上床的感觉完全不同于和墨筑做爱时的快感,在后方被猛力地冲撞和前面被尽情地抚慰的状态下,他几乎是没有一秒钟能保持神智清醒的。 那种会诱人上瘾的快感,那股会引人堕落的兴奋,每一样都让商典尉在享受的同时又胆战心惊。 这种事是不应该发生的,他有这种自觉,却又无法控制地只能沉沦下去。 这份口头上的矜持他还能维持多久?一想到这点,他就不禁对自己脆弱的意志力感到害怕。 *** "典尉,你没听到电话响吗?"从楼梯口探出头的商凛,拉高声音地提醒着正在厨房里忙得不可开交的商典尉。 "你先接一下,我现在走不开。"他的声音里的确透露着忙碌的讯息。 耸耸肩,商凛从二楼劈哩咱啦地跑下来,冲到走廊上接起声音吵得响彻云霄的电话。 "喂?" ﹝请问是商公馆吗?﹞ 一个甜甜的、让人听起来满舒服,挺适合做总机小姐的女性娇嫩声音在商凛耳边响起。 "是的,妳找谁?" ﹝请问商典尉先生在家吗?﹞ 在家是在家,不过忙得分不开身,所以商凛心想帮她传个话就好了吧! "他现在不方便接电话,妳有什么事我可以转告他。" ﹝呃......你是凛,典尉的儿子吗?﹞ 这个女人!她以为她是谁?凭什么直呼典尉的名字! 那彷佛相当亲密的口吻惹毛了商凛,他回话的语气陡冷,但还是设法维持住应有的礼貌。 "没错,我就是,请问妳是谁?"这该是通话的基本礼节吧? 说都没说自己是谁,就在那里问东问西。 ﹝啊,我真失礼。﹞看样子她也发现自己的卤莽,尴尬地笑了一声来掩饰自己的紧张,﹝我姓李,是典尉以前的同学,现在也跟他在同一个部门工作。﹞ 又是同一个公司的!怪不得十对新人里就有近一半曾是同事,人家说近水楼台果然有其道理。 这已经是他所发现的第二个了。谁知道在他无力可及的地方还有几个抱持这种心态对典尉痴心妄想的女人? 先下手为强果然是正确的选择,这让典尉只能一心一意地专注在他身上,没有余暇去看其它的人。 "我父亲跟妳很熟吗?"要不然怎么一开口就说得出同事儿子的名字? ﹝很熟啊,我们认识超过五年了,你的事他也常常跟我提到呢。﹞ 情敌! 商凛敏锐的第六感告诉他这个女人有问题,是他必须留心应付的那一型﹐还要技巧性地击退她对典尉的痴心妄想。 这可不是因为他有儿子就会轻易放弃的那一型,而且就她几句话看来,她也不是个简单人物。 "那妳有什么事要我转告他的?" ﹝这个......﹞她带些迟疑的语气,﹝可以请你帮我转告他,有关这个星期六的事,他考虑得如何了吗?﹞ "这个星期六?" ﹝嗯,你只要这么说他就知道了。﹞ 充满羞涩的语气,让商凛一听便心领神会到她的目的,而这个所谓的星期六之事自然也是不言而喻。 "妳是想要约我父亲出去对吧?"商凛直截了当地替她道出难说出口的目的。 ﹝呃......﹞没想到这个孩子还挺聪敏的,倒让她一时语塞。 毕竟对方是丧母不久的孩子,而且自己想邀约的对象是他的父亲,这种话让一个成年人实在不好说出口。 "我不会在乎这种事的。我的父亲还这么年轻,而我也不是会闹脾气的年龄了,这种事我多少能了解。" ﹝真不好意思,凛,让你转达这件事......﹞就算是对方一再地告诉她无所谓,就算他是个再体贴的孩子,但终究在这个敏感的时刻,她这么做是欠缺思虑。 "请不用在意,真的。"商凛维妙维肖地扮演着贴心的好儿子。突然!他话锋一转,声音沉了下来,"可是......" ﹝可是什么?﹞商凛声音中的犹豫引起她的好奇。 "这件事我不晓得以我的身分该不该说,但......"他故作欲言又止状。 ﹝没关系,你说吧!﹞前一秒钟这孩子是站在赞同这段感情发展的立场,但他随后骤降的口吻让她不安。 "嗯,是这样的,不晓得我父亲有没有跟妳提过,他很可能会再婚。" ﹝再......再婚?!) "是的,虽然还没有确定,但他们的确是有这个打算的样子。" ﹝他......他们?﹞ 电话那头传来的惊愕及呆滞让商凛忍不住窃笑,他知道自己的伎俩奏效。 "虽然这不是我该多嘴的,但我父亲及我的阿姨近来似乎走得很近,我想妳应该有权利知道这件事才对。"他还真有编纂故事的能力耶!商凛在心底暗暗为自己的天分喝采。 虽然他真的有几个阿姨,不过可没他话中所讲的那样,因为连他自己都很少跟她们来往了,更何况是和这个家毫无血缘关系的商典尉? ﹝这样呀......﹞话筒那头一阵沉默。 怪不得每当她开口邀约时,商典尉都不曾点过头,原来是另有心仪的对象,而且对方还是他最爱的妻子的姊妹......也许他是看上她和已逝妻子的相似处,如果真是如此,那对方根本就是胜之不武。 而这个消息又是从典尉的儿子口中说出,真实性应该不容置疑。 自己真的打一开始就没机会? "星期六的事我会帮妳转告我父亲的,其它还有什么事吗?李阿姨。"不寻常的缄默让商凛知道自己的阴谋诡计得逞了。 ﹝不,这样就好了,真的、真的很谢谢你。﹞ "哪里。" 收了线,商凛明眸皓齿的漂亮脸蛋上浮琨一丝沉郁阴森,他早料想过有这种事存在的,所以他才会先发制人;但看这情况,只是单纯地先声夺人似乎仍然不足,或许他该把事情做得更彻底些,以避免这种想乘虚而入的人一直出现。 *** "李小姐是谁?" 商凛寒如严冰的声音冷不防地在商典尉的耳边响起,吓得他手上捧着的两盘菜肴差点滑掉。 "凛!"他转头白了他一眼,"这样很危险耶!" 他有点想偷懒,想说这么做可以少走一趟,所以才一手各端着一个盘子往饭厅走去,原本就因为菜肴本身的热度让手指的动作不是很灵活了,加上商凛刚才这么一吓,他险些失去平衡。 皱了皱眉,商凛径自从他手中接过那两个摇摇欲坠的盘子,转个身四平八稳地安置在桌上,然后又将视线定回他身上。 "那个在公司和你同个部门的李小姐是你的谁?" 这个从商凛口中一字一句迸出来的疑问,让商典尉顿时愣了一下,困惑着他为何会知道这一号人物的存在,也为他森冷中蕴涵怒气的语调不解。 "同事啊。"不然还有什么其它的答案? 然而这并非商凛想要的回答,所以他的态度更篇严厉。 "只是同事的话,会特地打电话来,只为了问你星期六是不是打算和她约会?"商凛语带嘲讽地问。 "刚才那通电话是她打来的呀?" "她究竟是你的谁?"一直得不到正面的回答让商凛的不悦加深。 "我刚不是说过了?只是同事而已。" "同事之间盛行约会吗?" 感觉到商凛语气中的讽刺,商典尉也不由得蹙起眉。 "那件事我早已当面拒绝她了,我不晓得她为什么还要这么问我。"不觉得有必要为自己辩解,但商典尉仍是无奈地说明。 "一定是你的态度不够坚决,才让她觉得还有希望。" "我说过,关于这件事我已经很郑重地拒绝过她了,至于她为何还特地打这通电话来的原因我也不晓得。" "你不晓得,可是我倒是很清楚。"商凛冷笑一声道。 "凛?" "她想当我的继母。"商凛抬起头来,仰望着他继续说道:"那个女人,佯装一副很为人着想的样子,其实只想探我的口风而已。她还以为叫得出我的名字就能博得我的好感,就可以更容易得到这个机会!" 商凛口不择言的批判让商典尉的脸色黯了下来。 "你根本不认识她,凛,不准你这样放肆地随意批评。" 好歹对方也是自己熟识多年的老友,而和她素不相识的凛这样批评,摆明了就是有失公平。 "你有考虑过要和她交往吗?"在商典尉的驳斥下,商凛忿忿不平地咬紧牙关问了个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 再一次回到原点上打转的问题,让商典尉知道商凛压根儿没把他之前的解释听进耳里。 他的耳朵到底长到哪儿去了?自己不是一再声明,他绝对没有这个打算的吗?为什么要提出这么没意义的问题? 商典尉叹了口气,想着两人前一秒钟的对话为何会没钻进商凛的脑袋时,忽然间,一个念头闪过脑海,他考虑着这个可以好好利用的机会。 "没错。"他轻叹道。 或许这是一个能让凛放弃自己,回到正常人生的机会。他不由自主地暗忖着,虽然把朋友当作挡箭牌有些失礼,但如果能让凛就此对自己死心,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都是绝对值得的。 而且,为了一个自私的理由,他觉得事情如果能如愿演变的话是最好不过。 他很害怕,害怕有一天他眼里看到的不会再只是墨筑的替身,而是凛本身;更教他恐慌得不能自己的是,他有预感那一天的来临并不需久候。 这种禁忌的甜蜜拉着他一起堕落,也带给他同等的恐惧与罪恶感。 果不其然,商典尉的承认让一簇盛怒的火焰烧进商凛水亮的眸子里,他冲上前去抓住他,愤恨不已地大叫道: "你以为你可以在玩弄我的感情后就拍拍屁股走人吗?告诉你,太迟了!" 是谁先招惹谁的? 对于商凛剧烈的反应和语无伦次的吼叫,商典尉无奈地表示沉默。 强迫他卷入这膛浑水的不是别人,而是这个站在他眼前、以不容反抗的眼神对他不住咆哮的商凛啊! "你不能用这种理由逃避我,典尉!"即使商凛的身高不如商典尉,但他奔腾狂怒的气势却足以压倒他。 "那你到底要我怎么做?"真的是无可奈何,商典尉拿这个态度瞬息万变的儿子没办法。 任性、要赖,他什么都使得出来。 但也因为如此,他明白地了解到他想要什么,也逐渐发现自己的心朝着凛希求的方向走去。 纵使他不应该这么做,纵使这是条万劫不复的不归路...... 要回首已是无力。 "态度坚定地拒绝所有想靠近你的女人。"商凛想要一个能心安的保证,因为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有太多潜藏的危机,"告诉她们,你已心有所属,她们是连一丝机会都没有的。" "凛......" 陷下去了!看着神情坚定不移的商凛这么一字一句地强调着,商典尉深切地感觉到自已早已身陷其中。 "我不是要你说谎,只是在你也爱上我之前,我不希望任何可能的危害出现。" "我们是父子耶!凛......" 他并不需要对任何人说谎,因为这几乎已成为事实。 他需要凛,也许有一半的原因仍然是墨筑,但已经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这个抱着他、给他温暖的人是凛。 "你一定会爱上我的,典尉。"商凛信心满满地抱住他的颈子,缓缓地将自己的唇贴了上去,"因为,我是你最爱的女人的儿子呀!" 凝视着那和妻子神似的媚态,商典尉出神地看着越来越接近自己的艳红唇瓣。 他若是想要拒绝的话,只消伸手轻轻一推就可以做到了,然而他却彷佛被定住了心魂般地站着,任由凛的唇齿蹂躏着自己的唇。 他......真的沉沦下去了。 终其一生,他都逃不过这对母子,就像是施加在他身上的魔咒一样,即使母亲已经离开,但儿子却攫住了他,要他留下来。 --本书完-- 小说下载尽在 https://www.256zww.com---256中文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