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作者：小贝凡心 文案： 五年前温无忧是一个不知名的舞蹈演员，五年后她是响彻国际的青年舞蹈家。 当季若冰的现任女友采访她当年为何选择出国时，她说是为了自己的舞蹈事业。 “温无忧，你爱过若冰么，你爱你的舞蹈胜过一切，你有什么资格坐在这里跟我谈话。” “温无忧，你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目空一切、盲目自大的家伙，你肯本配不上若冰的好。” 主角：温无忧、季若冰 ┃ 配角：靖琳玉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近水楼台、阴差阳错 第一章 当温无忧在回国后的朋友聚会上看到季若冰的时候，她的心还是做不到死水般的平静，还记得五年之前季若冰在机场流着眼泪问温无忧：“为了我留下来好么。” 那个时候她们还都是无人知晓的舞蹈演员，温无忧没有给出回复而是留下了一个足以让季若冰死心的背影，她这一走便是五年的时间。 在这五年里时间带走了她们曾经浓烈的爱情，带走了她们对于彼此的痴迷与执念，它让温无忧的心归于平静，它也让季若冰在三年之后遇到了懂得珍惜她的那个人出现。 温无忧跟季若冰的那段前尘往事被朋友们戏称为过往，如今大家谈笑风生不再避讳难免会被大家当做谈资说笑几番才肯罢休。 “无忧你看我们若冰如今除了名气没有你享誉国际之外，在国内可是响当当的人物呢。” “而且啊我们若冰的舞技可是一流的，要不然怎么能一举赢了你们无忧夺得金奖呢。” “喂，我们无忧当天可是顶着高烧比赛的，要不是最后没站稳哪能将第一名拱手相送。” 这么多年过去每次相聚最后两方人都要掐起来，季若冰盯了温无忧许久见温无忧没有开口稳住局面的意思，随后笑着举起酒杯说道：“你们这是聚一次掐一次，在这样我下回可不来了啊。” 她这边话音一落地朋友们话锋一转开始聊别的话题，温无忧坐在人群里淡淡的看着她笑，然后举起手里的酒杯晃动透明玻璃杯子里的黄色液体。 凌晨时分人群散去，温无忧在人群最后走出来深夜的温度泛起了丝丝凉意，季若冰站在大门口静静地看着慢悠悠最后走出来的那个人。 “我回家了，你去哪。”季若冰在路边扬手打车转头问向站在身侧的人。 “团里”温无忧淡淡道。 “你住在舞蹈教室” “恩，最近有些忙没时间找房子。” “回家去住吧” “不了，看见我妈心烦。” “我们也不在一起了，阿姨也不会再给你脸子看，况且叔叔还那么疼你，一直惯着你。” “我还是小孩子么，都快奔四的年纪了。” “才刚刚三十而已，哪有你说的那么老。” “别说我了，你怎么样啊，听说跟你家那个大主编小日子过的很滋润呢。” “我们挺好的，她对我很好，我跟她在一起也很安逸。” “改天有空你叫她出来，我请她吃饭。” “别了，你自己吃吧。” “怎么怕她吃醋，怕她不开心。” “你跟你女朋友前任在一个桌子上吃饭，要是你，你能开心得起来么。” “我啊，当然不能。” “那你还这么说，存心的吧你。” “你怎么知道我不安好心” “你一张嘴我就知道你那脑子里能蹦出多少歪点子来” “你可真是了解我啊” “你身边指不定还藏着一个比我更了解你的人呢” “呵呵，女人太聪明可不是一件好事情，车来了快走吧。” “好，那我先走了，有机会见。” 时隔五年后的相见没有预料中的尴尬，只是平常的像是多年不见的朋友，温无忧望着那辆远去最终消失在视线里的淡绿色出租车许久，才走去自己的车旁拽开车门坐了进去。 大约在一个星期前，季若冰接到陈丽凡打来的电话，她听到对方跟自己说：“若冰，我跟你说件事情，你做好心理准备。” “你搞什么啊，还做好心理准备，还神神秘秘的，有事快说。” “若冰，温无忧回国了，班长说要给她办个接风宴，联系到我了，我想问问你过去么。” “过去呗，都是老同学，同学们毕了业也很少在见面了，正好借这个机会大家聚一聚。” “你真的过去” “我跟她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现在有琳玉，你放心吧。” “那行，定好了时间和地点我在告诉你，然后我过去接你我们一块过去。” “行，你去办吧。” “唉，好。” 五年了，整整五年过去，季若冰现如今有了新的女朋友靖琳玉，是一家知名杂志社的主编。 按照事先约定的时间，当天下午六点半陈丽凡来接季若冰过去参加同学聚会，在过去饭店的路上陈丽凡还试探性的问季若冰：“见到温无忧，你真的没关系么。” 坐在副驾驶位的季若冰看上去很平静，她平和的说：“我跟她的感情早就过去了，现如今也都各自有了新的生活新的恋情，不是么。” 她们两个到地方的时候很多同学都已经到位，进去后她们同以前一个寝室的同学，还有温无忧寝室那几个同学坐在一个桌上。 后进来的几个同学进了屋连忙抱歉说加班或是路上堵车来晚了，班长挥挥手笑着说：“不晚不晚啊，主角还没来呢，大家再等等啊。” “真够可以的，让我们这么多人等她，不就是出名了么，至于么。”陈丽凡随口的抱怨立即遭到了其她同学的回呛，温无忧以前寝室的人立即开口道：“我们无忧怎么你了，不就是晚了点么，她那么忙，晚点也是有情可原的。” 正在那几个人打嘴仗的时候包厢的门被服务员从外面推开，从门外进来的女子脚踩高跟鞋身着一件中国传统旗袍向众人走来，顿时坐在门口的几名男同学立马站起身迎上去握上无忧的手道：“无忧，是你么。” 随着那人的声音发出后大家立刻热血沸腾起来，温无忧打趣道说：“怎么的啊，同学们，这才几年啊，就得帕金森综合症啦。”随即全场欢呼声一片，温无忧的出现随即引爆全场，她的口气和过去没有什么不同，和同学说话的时候也总是笑盈盈的样子，只是如今的笑容里少了份诚意多了份寒暄。 温无忧被同学们包围着就像是当年上学的时候一样，不论她走到哪里，只要是她出现的地方总会立即形成以她为中心的小群体。同学们轮番过去碰杯喝酒只有季若冰和陈丽凡坐在椅子上纹丝未动，最后要不是班长喊她们两个过去估计这顿饭就这么结束了。 “无忧，你行啊，你想走就走想回就回潇洒啊，我们若冰没有你那自在的命。”陈丽凡的挖苦传进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大家皆是一愣，温无忧浅浅的笑了笑拉着陈丽凡去了别处，季若冰不知道她们两人在窗口究竟说了些什么，待陈丽凡回来的时候她跟季若冰说：“一会先别回家，还有一场。” 这场聚会持续了两个多小时才散了场，随后季若冰被丽凡拖着跟着温无忧的车去了一家很是安静的小店，温无忧带着她寝室的人先进了店，季若冰等人也随后跟了进去。 陈丽凡一直将季若冰护在身后，待坐好后她们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侃大山，此时靠着在沙发上的温无忧已然没有了刚刚的精神头。借着屋里的灯光和窗外昏黄的路灯看去，温无忧曾经的那张圆嘟嘟的娃娃脸不见了，取而代之是凹陷下去的脸颊和略尖的下颚。 两人时隔五年之后的再次见面，温无忧的话少了，不会主动开口找话题聊，季若冰问什么她就说什么，语气略显低沉。 第二章 回国后在经过小半个月的排练之后，温无忧登上国内公演的舞台，台下的观众给了全体舞蹈演员最热烈的掌声，每一次看到台下观众不经意间露初惊叹神情时，温无忧都是那般的欣喜若狂，温无忧爱自由的舞蹈，温无忧爱无限的舞台，温无忧更爱那些喜爱自己，给自己最大鼓励欣赏自己的观众朋友们。 “冰块拿来快点”惠雯在温无忧下台后立刻扶住身子不稳的人，扭头对身后的工作人员大声命令到，温无忧扶着惠雯的胳膊说：“这是在国内，你注意点，别害我冠上耍大牌的头衔。” “咱本来就是大牌，难道不应该特殊照顾么。” “你这是什么逻辑思维，赶紧扶我回去。” 这一次公演的成功为温无忧日后舞蹈团的立足打下了一个良好的基础，惠雯送温无忧回到舞蹈教室之后便离开了，她这个人性子急脾气大爱玩爱闹，但是心地很好对待身边的人尽心尽力毫无怨言的帮忙。 惠雯跟着温无忧帮温无忧打理日常的工作日程也快五年的时间了，除了在正常的工作交流上说句实话温无忧在私下里，还真是很少看到惠雯的身影，因为一旦工作结束，这人指不定跑去哪里疯玩。 团里的舞蹈演员陆陆续续的回来然后提着自己的物件回去宿舍休息，说是舞蹈团其实加上温无忧和惠雯也才五个人，看着空荡荡的舞蹈教室温无忧首先要做的就是要将其填满。 因此在演出后温无忧立马挂出了招收学员的牌匾，以及开始四处挖墙脚以来增加自己团内的实力，现如今在资产运营的状态下，没有资金流动的团体最终会被淘汰在浪沙当中。 相比于在国际舞台的声名大震，在国内温无忧的号召力还抵不过季若冰的十分之一，当温无忧通过一名德高望重老师的引荐，出现在季若冰开办的舞蹈学校练功房里时，温无忧的确要对如今的季若冰另眼相看。 季若冰被刚刚发育的少年少年们围在中间，在几个动作后舞蹈房里随即尖叫声四起，温无忧在那些稚嫩的面孔上看到了崇拜的神情和仰望的神韵。 中午休息时温无忧跟着季若冰来到食堂吃午餐，温无忧问：“这舞蹈学校你开的么”季若冰没做声点点头。 温无忧又说：“你现在真是出众了，跟以前果然不在一个级别了。” 季若冰顿了一下反问温无忧：“难道只有你一个人是在不断进步的么” 温无忧被季若冰摆了一道但是没有不悦，餐罢后温无忧跟着她去到空地处，湛蓝的天空让温无忧出了神，竟然一时忘记了自己前来的目的。 “你来找我不是来跟我叙旧的吧，说吧目的是什么。”季若冰直接切入主题，缓过神的人随后才缓缓开口说。 “你知道的，我刚回来不长时间，团里没有舞者，我的舞团需要优秀的舞者。” “不是有你么，还需要别人。”季若冰语调上扬，用了疑问的口吻。 “当然需要，就我一个人终是办不了大事。” “我你就别指望了，在有我跟K老师的团体有协议，不外借学生。” “不会全学校一个学生都不可以吧” “在我这一个都不能少” 工作上的第一次碰面季若冰给了温无忧一个果断的回绝，温无忧没从她那里借到一个学生，回到舞蹈教室看着刚招进来的几名舞者，虽然内心有些着急但并不担心这样的情况会继续恶劣下去。 几天前季若冰听团里同事去看过温无忧演出的朋友回来说：“若冰，你真的应该去看看真的特别的好，我觉得我们身上就是缺少那种气息。” 季若冰心里暗自问道；缺少什么，自由么。 当时季若冰的脑子里突然蹦出来“自由”这两字，不知怎的她竟觉得这两个字眼是那般的可笑。 某天排练后团里的一位老师找到季若冰说：“若冰，我这呢有个朋友家的孩子想自己开舞团没有学员，你不是也开了个培训学校么，我把你的地址和电话给她了，我这跟你说一声等她找到你的时候你别意外就好。” 老师跟季若冰说完她也没多想，朋友家的孩子，季若冰原本想的是等那人过去找自己的时候就让她挑几个去好了，好歹也算送老师一个人情。只是当温无忧出现在季若冰眼前时，她才想起来郭老师和温无忧的妈妈也是好朋友的这件事情。 当温无忧对季若冰说如今她要对自己另眼相看时，季若冰立即将对方的话硬生生的顶了回去。 这是温无忧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开口求季若冰帮忙，但被季若冰当场给拒绝了。说不好季若冰当时拒绝温无忧的心理，当温无忧说出要借学员这句话的时候，季若冰突然觉得凭什么你想要我就得给，凭什么你说干嘛我就要听你的安排。 季若冰心里想：温无忧，我没有义务帮你，所以你也别期待我会为了你在去做些什么。 温无忧走的时候季若冰看到了，但是她没有过去和对方说再见，温无忧也没有打断正在给学生上课的人，就独自默默的转身离开了。 那个背影看上去有些落寞有些单薄，季若冰不知道当面对那个曾经自己甘愿为之付出一切的人，面对曾经亲手将自己那份美好的梦境撕碎的人时，自己还会以怎样良好的不计前嫌的心态去面对温无忧。 那个人曾经给了季若冰无限期待，曾经让季若冰幸福快乐般升到天堂，也让季若冰痛苦悲伤狠狠摔进地狱。 季若冰即便不恨温无忧抛弃她独自去美国寻找自由，但是这并不代表季若冰会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还会对温无忧笑，对温无忧的提议有求必应。 公演大获成功之后温无忧陆陆续续的接到了国内大型演出的邀约以及各种传媒采访的邀请，一张张翻看着手上的邀请函和信件。 扣下新买来的移动卡按在手机里，刚一开机提示短信传来，将新的电话传给通讯录里的朋友，拿着XX杂志的邀约函按着上面的电话拨了过去。 “你好，我是温无忧。” “温小姐你好，您是同意我们杂志对你进行采访了么。” “我能问一下是谁采访我么” “这个我需要问过主编才能给你答复，抱歉。” “好的，这个电话是我的号码，你们那边安排好可以随时跟我联系。” “好的好的，我们会尽快通知你的。” 按照KL杂志在时尚圈的地位来说能邀请像温无忧这种刚刚初露锋芒的小舞者实属她的荣幸，文本下方主编一栏里写着靖琳玉的名字。 温无忧早就听闻朋友赞叹说季若冰的现任女友是如何的女神范十足，现在遇到看来传言并非虚假，至少靖琳玉在工作上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要不然怎会年纪轻轻就坐上了主编的位置。 距杂志社跟温无忧联系过后没多久，杂志社那边回信说可不可以下午三点见面，温无忧说可以然后对方给了她见面的地址，下午两点四十温无忧按照对方给她的地址找到了那家僻静的咖啡厅。 第三章 刚进门的时候温无忧便看到了坐在门口位置身穿黑色职业装的女子，靖琳玉将一头乌黑的秀发柔顺如瀑布般披散而下。 些许是察觉到了温无忧的注目她微微偏过头来看她，温无忧有些尴尬的走过去伸出右手介绍自己说：“你好，我是温无忧。” “靖琳玉” 靖琳玉只是简单的跟温无忧浅握了一下，然后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对于对方的亲自前来温无忧还是有些颇感意外，按理说靖琳玉不应该不知道温无忧跟季若冰两人之前的关系，换成别人回避还来不及，这位倒是还挺执拗。 温无忧随后在靖琳玉对面坐下来点了一杯摩卡，沉默片刻后靖琳玉说：“很开心你可以接受我们的采访，我希望除了接受我们杂志的访问之外不会在有第二家。”靖琳玉给温无忧的第一印象便是毫无缘由的霸道，温无忧笑了笑随后说道：“我刚回国还需要多宣传，靖大主编这是要断我后路啊。” “你温大舞蹈家的后路，是我一个小编辑能断得了的么。” “日后还要仰仗您靖主编在业内帮我多美言几句呢” “按事实说话”说着靖琳玉将录音笔放在桌上，然后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提问稿和签字笔放在桌面上按下开始键。 靖琳玉先是问了问温无忧近几年的发展情况，当靖琳玉问温无忧当年为何选择出国时，温无忧沉默了大概有五分钟。 在温无忧沉默期间靖琳玉一直身体笔直靠着椅背盯着温无忧的眼睛，这让温无忧莫明的产生出压迫感。 沉默过后温无忧说：“为了我喜爱的舞蹈，为了更好的发展，为了拥有更多的机会。” 当温无忧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便预料到了对方的反应，靖琳玉在下一秒将录音笔关上顺势将桌上的玻璃杯拿起泼向对面的人，半杯白水浸湿了温无忧的发丝以及衣衫，她没有抬手抽出纸巾擦去挂在脸上的水渍。 “温无忧，你爱过若冰么，你爱你的舞蹈胜过一切，你有什么资格坐在这里跟我谈话。温无忧，你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目空一切、盲目自大的家伙，你肯本配不上若冰的好。”靖琳玉的情绪不是很激动，而是理智冰冷，靖琳玉用不屑的眼神看着温无忧，眼神里尽是厌恶，当下那一刻温无忧能感觉到靖琳玉对自己的鄙视和唾弃。 “所以她才能够成为你的专有”动了动唇温无忧轻声道。 “你可真够冷血的，为了你这种人若冰差一点断送了自己舞蹈生涯，为了你这种人若冰封闭自己，为了你这种人她甘愿牺牲掉自己，真是不值得。” “的确不值，还好她幡然醒悟。” “啪……”在温无忧的预料之外的是靖琳玉的巴掌，温无忧没想到靖琳玉会突然出手抽自己嘴巴。 采访没有进行下去，在气氛冷却十几分钟后，靖琳玉提着手拎包起身离开，离开前她恢复到了平静的状态，她说：“对不起我刚刚情绪失控了，我为我所做的事情向你道歉，具体采访时间我会另行告知你，请温小姐见谅。” 待靖琳玉离开后不久温无忧的电话响了，靖琳玉在电播那头再次开口道歉，她说明天想去温无忧的舞蹈团看看，手指紧握住手机的人，心口起伏明显但还是轻声说了好，明天见靖主编。 第二天上午九点多靖琳玉出现在温无忧的舞蹈团，在舞团的办公室房间里靖琳玉指着靠在墙边的单人床问温无忧：“你住这” “对” “著名舞蹈家吴瑜是你什么人” “我妈妈” “从小生活在舞蹈世家里的你，是不是在很小的时候便对舞蹈产生了兴趣。” “没有，我对舞蹈天生提不起兴趣。” “没兴趣，那为什么选择舞蹈。” “是我妈妈帮选的” “在十三岁的时候被业内称为最具灵性异秉，天赋非常，预言未来发展将超越吴瑜老师。” “我还是头一次听说，估计你是道听途说来的，喝茶，我这只有茶叶。”温无忧给靖琳玉沏了杯茶水放在桌子上，然后拉过椅子让她坐，这一次的采访顺利结束。 中午的时候靖琳玉说由于昨天她个人的不理智导致采访中断，作为补偿说想请温无忧吃饭，温无忧没拒绝跟着对方去了一家川菜馆。 “琳玉” 在饭店里温无忧在靖琳玉的身后听到了季若冰温柔的声线，前面的人应了声然后快步的走过去，季若冰见到温无忧后的表情自然平和，温无忧想靖琳玉应该和季若冰提前打过招呼一起吃饭。 “琳玉不是冲动的人，昨天的事真是对不起。”季若冰开口跟温无忧说抱歉为了她身边的女人现在的女友，服务员拿来了菜单按照平时的习惯温无忧点了菜，没有客套也没有推让。 待服务生下去后季若冰开口问温无忧有没有找到合适的舞者，温无忧在给自己倒热水的时候说：“还没有，正在找不过已经招了几名舞蹈学院毕业的学生，功底还不错。” “需不需要我帮你联系” “不必了”温无忧知道季若冰在客套，所以她婉拒了对方的提议，对面两人的身子靠在一起，眼神也时常焦距，季若冰偶儿会问温无忧还需要些什么，会客气的询问她吃的好不好。 从餐馆出来她们两人回手跟温无忧说再见，温无忧也微笑寒暄然后背过身走去下一站地，早在五年之前离开的那一刻温无忧便清楚，未来的她们终将微笑问候渐行渐远。 温无忧常常想；若生命的尽头终究是一场空，我真的好想看到你温暖的笑容。 第四章 从那次去找季若冰借学生的被拒之后，温无忧没在主动联系过季若冰，直到半个月后的某天中午季若冰接到温无忧打来的电话。 “是若冰么”温无忧在电波那边问的小心迟疑 “嗯”电波这边季若冰答得快速 “这是我新换的号码，你存一下。” “好” “没想到你手机号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换” “为什么要换，用着挺好的，在有换新号还得重新记多麻烦的事。” “也是，那个……你现在忙么。” “挺忙的” “那……不打扰了，你忙。” “好”季若冰先于温无忧挂断了通话，其实温无忧打来电话的时候季若冰没什么事情做，她只是在睡午觉而已。 但如今的季若冰不想要跟温无忧发生过多的联系，也不想听见她的声音，更不想看到她的人，季若冰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和温无忧的距离远一点这样对琳玉好。 团里组织了一个短暂的旅游活动，季若冰和团里的朋友们一起开心的出去玩，某天季若冰接到靖琳玉打来电话说，她们杂志想采访温无忧，她想征询自己的意见，若是自己觉得不好的话她就放弃这次采访，季若冰说：“我无所谓，你别在因为我耽误你的正事。” 在季若冰回来的那天靖琳玉开车来机场接她，在和身边的朋友说了明天见之后季若冰上了靖琳玉的车，在路上靖琳玉和季若冰说了说她采访无忧时情况。 “温无忧说她当初选择去美国是为了自己热爱的舞蹈事业，是为了有更好的发展，有足够多的机会，还说你幸好顿悟的快没有选择跟她死磕到底。”在靖琳玉和季若冰复述的时候，季若冰将头靠在车门上，让车身的震感减少突然袭来的阵阵头痛。 靖琳玉的那句：还好她季若冰醒悟的快，没有跟我温无忧死磕到底，一直回荡在季若冰的耳道里久久不能散去。回到靖家琳玉下厨房给季若冰了饭，晚上在她们躺倒在床上后靖琳玉开口道：“我明天想请她吃顿饭”季若冰问：“为什么，不是采访过了么，你也没有请采访对象吃饭的先例啊。” “还没有采访完，我今天情绪没控制住打了她一下，算是赔礼吧，总是我的不对。”当时季若冰没有多想更不会想到一向理智冷静靖琳玉竟然给了温无忧一个嘴巴，所以她很是平常的说：“打一下而言不要紧，你和她见面要是觉得心理别扭的话我明天陪你一起去吧。” “好” 转天中午季若冰提前到了那家川菜馆等靖琳玉，她知道靖琳玉喜欢吃川菜所以特意定了位置提前过去，靖琳玉和温无忧两人到的时候差不多十二点半左右，季若冰见靖琳玉向自己走过来便开口喊了她的名字，然后让出了外侧的位置给靖琳玉自己坐到里面去。 温无忧在靖琳玉的身后走来，她和季若冰打过招呼后拽开对面外侧的椅子坐了下去，温无忧其实对辛辣的食物很明感，所以她很少碰这类菜品，她接过季若冰递过去的菜单翻了翻给自己点了一份这里唯一不辣的菜肴，水果沙拉。 水煮鱼和其他的菜品被端上来后季若冰先给靖琳玉夹了她最喜欢吃的辣炒牛蛙，温无忧独自坐在她们对面没怎么动筷子，她虽然低着头但是季若冰似乎还是能感觉到，有除了靖琳玉以外的另一双眼睛一直注视着自己的举动。 为了让场面不太冷季若冰和温无忧客气寒暄，对方也客气的回应了季若冰的问话，吃过午饭后季若冰和靖琳玉两人牵着手出了店。在门口温无忧站在道边看着季若冰上了靖琳玉的车，季若冰在上车的时候瞥见温无忧的双眸略微的泛红，然后在下一秒坐进车里关上了车门和靖琳玉一同离开，通过外面的车镜季若冰看见无忧在她们远去后才默默的转过身，独自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季若冰和靖琳玉平静和谐的日子并没有因为温无忧的出现而发生任何变化，她们依旧时常和高总和吕小姐出去坐坐或是偶尔娱乐一下。 “琳玉，你们这期的专访是温无忧啊，你这心真够大的啊，竟然能够心平气和的采访温无忧。”在星期六晚上出来小聚时吕小姐手里拿着杂志在靖琳玉面前晃，靖琳玉说：“这是工作，在有若冰现在是我的女人。” “呵呵，也对，不过啊，你也是够可以的了。” 那期的杂志季若冰也看了，令她没有料想到的是温无忧竟如此坦率的回答说，自己对舞蹈其实没什么太大的兴趣，后来选择舞蹈也是她妈妈让她走这条路，她自己也并不承认外界说她是极具天赋的舞者，还说跳舞现如今对自己而言只是谋生的手段而已。 将杂志放下后靖琳玉将季若冰抱住，她在季若冰耳边这样说：“我在采访她的时候觉得她做任何事情都带着极强目的性，而且目标明确，温无忧她是个很有主意的人。” 季若冰点了点头回复到：“是啊。” 季若冰心里想：这样的无忧的确是陌生的人了，她和过去那个怕妈妈怕得要命，娇柔易碎，简单纯洁，总是喜欢露出明媚笑容甚至是特别喜欢粘着你的那个无忧不一样了。 季若冰想人总是会变的，原本熟悉的人会变得越来越陌生，到最后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 一年一度的舞蹈协会论坛如期举办，温无忧也在受邀请名单里，她去参加活动的时候在会场看到五年未见的妈妈吴瑜，吴瑜在看到温无忧后立刻黑了脸，在场很多老艺术家都在，大家跟吴瑜坐在一起聊东聊西，在僵持几分钟后温无忧走到对方身边开口喊了妈妈，吴瑜没做回应继续跟身边的伙伴们闲谈。 作为新进舞者温无忧首先站起发言，话语落地时温无忧听到了一声用鼻子发出的轻哼，温无忧跟自己妈妈的关系早在她当初决定跟季若冰在一起的时候开始恶化，到温无忧脱离吴瑜的掌控后分崩离析。 五年未归甚至杳无音讯的温无忧如今在吴瑜眼里，甚至还不如自己的高徒要跟自己来的亲近。 上午的讨论结束大家三五成群的去一楼自助餐厅吃午餐，吴瑜在温无忧身边走过的时候说：“我的学生都比你懂得多”望着妈妈那高傲的背影温无忧无奈的苦笑。 温无忧心里暗自感叹：我的妈妈永远都是那么的高傲那么的要强。 温无忧跟着身边的人一同进到电梯下了楼，在电梯里季若冰和三个女生站在一起，她们低语说笑很是轻松。 简单的吃过午饭转身上楼的温无忧回到自己房间休息，酒店的环境还不错很舒适，她顺手拿过一本杂志坐在靠窗的单人沙发上随意的翻看。不知道酒店是不是为了这次的舞蹈协会论坛专门准备的杂志，一共四十八页的杂志每一页上都印着舞者们生涯的传记。 封皮印着吴瑜的舞蹈的照片，一页页的翻看在翻到三十六页时季若冰放大了的精致面容出现在温无忧的视线里，手指轻轻的抚摸光滑的纸张，照片下的文字则是蛰到了温无忧的眼睛。 记者提问道：“请问若冰，你当初为什么选择远离舞蹈圈，又为何在沉寂三年之后强势回归。” 季若冰给出的答案是： “当初我爱错了人，伤了自己，后来我遇到了对的人，所以重新活了过来。” 记者又问：“那请问，你恨她么。” 季若冰这样答复说：“我应该感谢她，因为没有她我不会又在舞蹈这条路上有精进的发展”。 若季若冰说恨，温无忧至少还会自我安慰的告诉自己对方还是多少在乎自己的，可是季若冰说不恨那则代表温无忧这个人已经成为了她生命中的过去。 有一句话说的不错，错过的永远追不回，即便你找回来也不再是过去甜蜜的味道。合上杂志嘴角微微下沉，可笑的是，温无忧的照片以及名字出现在下一页，上边的标题这样写着，著名舞蹈家吴瑜之女，温无忧。 第五章 不管在哪里人群的聚集无非都是认识，留联系，期待合作，几个事项。下午在自由讨论的时候温无忧给在坐的每一位前辈递上她刚刚印好不久的名片，她们倒还算客气接过温无忧的名片，其中有几位长者在接过温无忧递过去的名片时说道：“无忧啊，你可是出息了，你妈妈没白培养你，以后有空跟你妈妈一起过来到我那去坐坐。” 温无忧在走到吴瑜身边时她弯下腰，将名片放在茶杯边恭恭敬敬的开口道：“妈，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是我的手机号，若有事给我打电话就好。”温无忧说的客气了些，但想想当时她也想不出什么更合适的话题来讲，只是按照自己原来的计划发了名片，然后接触了几名最近势头强劲的舞者和几位德高望重的舞蹈家。 晚饭后是自由活动时间，温无忧站在宽阔的海岸边，左边看去一帮年轻的男女疯玩沙滩排球，右边看去上了年纪的艺术家们惬意的躺在椅子上闲聊家常。看了许久的人回过神望向宽阔蔚蓝的海域，迈开未穿鞋的脚转过身背向大海走去酒店的方向，细细的沙土留在脚趾缝里，痒痒的却不让人难受以及反感。 在舞蹈协会举办的活动上季若冰看到了温无忧的身影，她也观察到了温无忧在看到自己妈妈时整个人瞬间紧绷起来，而吴瑜在温无忧过去同自己说话的时候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这样的互动被在场的很多人看在眼里，和季若冰一起来的朋友低声询问，她们母女两个看起来感情不太好啊。 季若冰没有回应朋友的问话，因为她现在并不清楚温无忧和自己妈妈之间的关系到达了怎样地步，当然人家母女的事情和季若冰自然没有关系，所以她也懒得理睬更不会去多管闲事。 会上温无忧第一个发言，她的演讲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甚至某些说辞在季若冰她们看来简直就是废话连篇没有一丁点的价值可言。 中午在餐厅季若冰和朋友们围坐在一起聊天说笑，她余光扫到温无忧自己坐在一个很偏僻的位置只是吃了些水果后便快速的离去。下午在休息的空档温无忧给在场的每个人发了名片，她在将那名片放在季若冰面前的时候，弯下腰很小声的在季若冰耳旁轻声到：“若冰，你若是有事随时联系我。” 听到温无忧的话季若冰当即开口到：“我有事琳玉会立刻赶过来，就不劳你费心了。”温无忧在听到季若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身子很明显的震了一下，之后她也没再说些什么，随后将其手中剩余的名片双手递给了其他人。 晚间季若冰同伙伴们一起玩起了沙滩排球，因为实在是没力气了，她随后在场边坐下看着朋友们疯玩。当时温无忧一个人站在离季若冰不算远的位置上，在季若冰跑去给朋友拿矿泉水的时候温无忧向她的方向走了几步，季若冰抬头不经意间撞上温无忧注视她的视线，两人在对视几秒钟后季若冰移开视线往那帮还在疯玩的人群走去，选择将站在远处的人忽略掉。 当季若冰将手里的水递给渴极了的朋友们后，她回过头看到温无忧一个人往酒店方向走去的背影，她的影子斜斜的被明亮的灯光拉的很长很长。 季若冰至始至终都保持着平静的心态和无忧没有多余的交流，回去那天温无忧提着小小的行李箱坐在面相登机口的椅子上。她将头靠在硬邦邦的椅背上，不知怎的季若冰竟然觉得闭着眼靠在椅背上的人竟是那样的疲惫。 两天的论坛很快结束在飞机场温无忧提着不大的登机箱坐在等候区看着玻璃外的飞机场愣神，在她身后传来不间断的笑声。 “这个好，你要不要也买一个。” “好啊” “我说，你晚上也不睡觉天天腻歪，你们还让不让人活了，就住两天就思念成这样，这要是三五日的她还不得飞过来陪你啊。” “怎么，你羡慕啊，你自己也去找啊，咱若冰多有魅力，不管男女都能给迷得如痴如醉的。” “哎哟我去，就她，全是假象。” “呵呵，咋滴，咱若冰就是有人爱。” “是是，脑子不好的确实有，都被她给碰上了好吧。” 跟季若冰在一起的几个同伴中有一个温无忧也认识，她们以前是同学也是很好的朋友，只是当陈丽凡看到温无忧的时候自动选择将她屏蔽，装成不认识的陌生人。 温无忧好想回过头去看看季若冰跟朋友说笑的样子，她好想看看季若冰笑起来弯弯的双眸，她好想看看季若冰笑意盈盈的模样，可是温无忧知道如今的自己对季若冰而已不过就是路人甲乙丙丁，她温无忧不可能在走进季若冰的生活以及生命中去了。 登机的时候温无忧在最后进去，她的座位离吴瑜和季若冰都不近，她暗自想：这样刚好她们不会发现自己的偷看。 温无忧时常这样想：她想或许自己选错了，如果当初选择留下是不是会更好些，但若是重新来过她想自己还是会做出同样的决定，离开，必须离开。 “温无忧，你离开我你什么也不是，你想独立好啊，你给我滚，你一旦滚出这个家门就别在回来。以后你的路你自己走，你要是不听劝非要跟那个季若冰在一起，你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从小到大即便不喜欢温无忧也没有忤逆过妈妈，唯独那一次温无忧让妈妈失望了，吴瑜愤怒的听着温无忧对自己大吼出声，她说：“我从来都不喜欢跳舞，从来都不愿意去练舞蹈，也根本没想过要去成为什么舞蹈家，我不爱舞蹈，不爱。” 吴瑜愤恨的听到温无忧说：“妈，我爱若冰，成全我们好不好，给我们留一条活路好不好。我求求你别断了她的路，舞蹈是她的命，她最热爱的东西，我求你，别为难她好不好。” 第六章 飞机落地温无忧拖着行李箱回到舞团，惠雯在温无忧进门的时候走上前接过她手里的箱子边往里走边跟她说：“罗斌答应来我们团里了，不过佣金可不低，你怎么打算的。还有市电视台的晚会邀请函寄过来了，你去不去。” “我手里占时没那么多现金，你问问他可不可以等日后有钱了在支付给他，电视台的邀约你帮我回复一下，就说我过去。” “那行，明天下午一点你去电视台报道，还有我得提前跟你说一声，这不是独舞，你也许也不是领舞，我打听了一下说是这几年领舞的人一直都是季若冰，今年头一次改为双人舞，你心理别有落差就好。” “不会，我先去休息，你去忙吧。”进了办公室将门反锁，这个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该碰上的早晚都会碰上，既然当初决定回来，温无忧也做好了重新面对的准备，她将箱子里的衣服拿出来，然后将需要清洗的衣物放在塑料盆里，弯腰将大盆抱起去到水房仔细的清洗起来。 团里的小孩看到站在水池边洗衣服的温无忧，纷纷跟她打过招呼后各自干自己的事情去了，温无忧洗好了衣服回到房里拿下衣架，将洗好的衣服裤子一件件挂在系在小阳台头顶的细绳上。 躺在床上，昏暗里温无忧将撕的有些不整齐的纸张展开，月光下，季若冰的笑容是那般的令她向往，将薄薄的纸张紧密的与胸口相贴，心脏猛烈的跳动预示着温无忧还有感知，还没有被自己彻底催眠，还没有被时间最终淹没。 一夜无梦第二天早起练功，按着电视台通知的时间温无忧准时到达了排练大厅，在温无忧到达现场的时候季若冰已经开始和编舞人员开始研讨舞蹈了，温无忧被编导带过去见过了导演以及其他的工作人员。 “无忧，这是若冰，你们两个熟悉先一下，然后我们开始工作好吧。” “唉，好。” 导演随后让我跟若冰先坐着等一会，说等配舞的演员到齐了让她们两个在过去，导演走后温无忧跟季若冰一左一右坐下来，起初她们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后来还是季若冰打破了沉默开口说：“既然都回来了，还是回家跟阿姨好好解释解释，缓和缓和关系联络联络感情。” “等忙过这一阵子吧，我妈她，也不是好说话的主，我得提前准备一下。” “回来之后各方面都还习惯么，国内不比你在外面舒心。” “还好，都还好。” 季若冰这边她在回到家后便开始准备电视台的晚会，导演跟她沟通的时候问季若冰改成双人舞可不可以，说是台长临时决定的她们工作人员也是才接到的消息。 季若冰温和回复导演说：“可以的，没关系。” 当天季若冰按照台里规定的时间准时过去，在温无忧被导演介绍给季若冰认识的时候她突然觉得靖琳玉的话说的真准，自己和温无忧两人以后果然是会经常碰面。 季若冰不在说话两人又陷入长时间的沉默中去，待舞蹈演员都到齐后季若冰和温无忧两人进入排练状态，让季若冰感到震惊的是五年之后再次和温无忧在一起练舞，对方的舞步简直让在场的所有人大跌眼镜，温无忧根本跟不上季若冰的节奏也踩不上乐点。 在所有舞者因为温无忧的失误排练了一次又一次之后，季若冰有些不悦的开口道：“温无忧，这就是你荣誉归来的真实水平么，你到底能不能行了，你一遍又一遍的失误你对我们过意得去么，明天就要正式彩排了你是想让那帮孩子因为你的错误而受到牵连么啊。”季若冰当时的语气的确冲了些，温无忧满脸歉意的和大家说，不好意思，我的问题，是我一个人的问题，再来一次好吧，拜托各位了。 排练并没有预期的顺利，温无忧和季若冰的配合漏洞百出，温无忧总是失误或是无法衔接季若冰的动作，为此导演建议她们说要不然分两段跳到最后和一下好了。 季若冰不满意说那就不是一段完整的演出了，说不能糊弄观众，在温无忧的最后一个动作结束后季若冰脸色铁青的看着一脸汗水的人。 “对不起，我走神了，再来一次，最后一次。”温无忧满脸的歉意，她弯腰拿起台边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后又进行了一次排练，然而这又来一次的排练效果更是糟糕。 排练结束后季若冰便极为不悦的下了台转身进了更衣室，季若冰在换衣服的时候温无忧半弯着腰扶着右膝走进来，随后坐在更衣室里的长椅上。 可能是当时太生气的缘故，季若冰在离开前瞪了一眼闭着双眼悠闲的靠在那里跟没事人的温无忧，离开前季若冰吐槽说道：“看来国外的舞蹈水平也就不过如此而已么。” 温无忧坐在更衣室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汗水顺着额头不间断的大颗滚下，季若冰在换好衣服离开前留下一句话，看来国外的舞蹈水平也不怎么样么。 季若冰走后坐在长椅上的人张开挂满水的睫毛望着头顶上方的白炽灯出神，在一个小时后温无忧洗好了澡换上了干爽了衣裤走出排练大厅。 夜晚的马路有些空荡，她独自一人双手插在裤兜里漫步在璀璨的街头，还记得温无忧年轻的时候总是喜欢往外跑，而现在夜深人静时孤身在路边行走的人却想要回家了，回到那个可以遮风挡雨的空间里去。 天空的星星依旧挂在那里，可是温无忧看不见，海底的鱼儿也依旧欢快的遨游，可惜温无忧看不到，前方路口的路灯静止的小人突然换成了跑步的动作，直直的站在空无一人的道口即便夜深了没有来来回回的车辆，温无忧也还是恪守本分的等着绿灯再次亮起。 温无忧常常想：自己若是一直恪守本分，顶着吴瑜舞蹈家接班人的身份，如今的她应该会站在金色的维也纳大厅为大家跳舞。 当然，如果，只是如果…… 当温无忧回到自己房间里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了，倒在床上闭上眼睛很快睡去，无梦。 正式带妆彩排时温无忧还是脱手了，季若冰从温无忧身边旋转而过的时候她没有及时伸出手抓住对方的手腕，彩排结束后导演问她们要不要改动舞蹈动作，若季冰说不要，温无忧见她坚持也没有反对。 衔接不上舞伴的动作，这么严重的失误若是在演出时发生那简直堪比一场重大事故，季若冰当时就火了在更衣室里她对温无忧发了脾气。 温无忧被季若冰逼到角落里被数落了一顿：“温无忧，你不行不要连累其他人可不可以，你看看这些天给这帮孩子累的，你是失误了无所谓，可他们呢会因为你的失误导致这些天的努力全部白费，你有点责任心好不好。” “我努力” 在温无忧说出我尽量努力几个字之后，季若冰突然觉得温无忧所有获得的国际奖项都掺有了不同程度的水平。就这样的烂水平还能拿到最高舞蹈比赛的金奖，想一想难道当时评委双目失明了么，就这水平金奖得主，真是可笑。 “好，DN大赛的金奖得主，我倒是要看看明天的演出你怎么努力呈现最完美的舞姿。”季若冰在舞蹈上面的较真让温无忧无言以对。 第七章 季若冰彩排结束之后就跟着朋友一起走了，换好了衣服温无忧没有离去，她坐在台下观看其他节目的彩排，电视台请了明星来唱歌，内路的港台的以及台湾的。 在晚会整体彩排现场温无忧遇到了之前的助理晓孜，小姑娘长得漂亮所以温无忧推荐她进入娱乐圈发展，晓孜在彩排现场看到温无忧别提多兴奋了，她彩排结束之后蹦跶哒跑到温无忧身边开心的拉着她的胳膊说：“姐，真的是你啊。” “是啊，怎么不敢相信啊。” “你回国发展了” “没想好，占时这样安排。” “那，你见到你想要见的人了么。” “见到了” “然后呢，她什么表示。” “她已经有深爱的人了，我祝福她们。” “那你这些年不是白等了么” “一个人时间久了，也不习惯两个人生活了，我一个挺好的。你现在怎么样，火了没有。” “还好啦，二线小明星。” “二线还不火啊，知足者常乐。” “我知道，我挺开心的，自己能赚钱养活家里人。” 晓孜说好久不见拉着温无忧非得请她吃大餐，她们没有看完全部的彩排就挂着胳膊跑出了电视台，晓孜带着温无忧去了一家传说中很多明星都爱关顾的火锅店。 “姐，这家火锅店可有名了，方圆五百里无人不知无人晓，天后王菲常来。” “哦，是么，保不齐咱今天也能碰上个大名人呢。” “嘿嘿，姐姐你不就是大名人了，我守着你啊就可以了，服务员点餐。” 她们两个找了位置坐下，隔档是镂空的木板，在晓孜跟温无忧倒苦水的期间她们听到隔壁说有人说道：“若冰，你真能沉得住气，你可是没有跳砸过的，这次演出你可别让那个没有真本事的温无忧给你坑了。” “对啊，若冰，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拿的金奖，要是你当年参加比赛哪有她的份啊。当年国内限制出国名额，要不然哪能轮上她。我们国内的能人多去了，随便拿出一个都比她温无忧厉害，她要不是有她妈妈给她撑腰，她是谁啊，谁能认识她啊。” “姐，她们是不是在说你。”对方的声音后来略微大了些，晓孜放下筷子盯着温无忧平如水的脸问。 温无忧点头说：“是啊，都点名到姓了，还能有错。” “太不像话了，没素质。” “嘴长在人家身上，爱说什么说什么呗，吃吧，就当没听见。”温无忧这边倒是没怎样晓孜的脸色到后来越来越难看，温无忧从小到大这些话她听多了，就连自己亲妈都说，如果你不是我吴瑜的女儿，你温无忧算什么，什么都不是。 出门结账的时候她们跟若冰一行人碰上了，温无忧对着她们点了下头转身拉过晓孜的手往外走，在门口身后突然有人彪出来一句，“牛什么啊，还真当自己是个名人啊，不就是个人名么，走在大街上谁认识你啊。别以为自己在国外转了几圈回来真当自己是洋鬼子了，怎么还水土不服了，我啊真是看不惯这种没真本事还出来吹牛逼的人。” 晓孜一听那人的话实在是压不住火了，转过身指着说话那女人鼻子厉声道：“你说什么，你在说一遍。” “呦，明星架子摆起来了，怎么要动手啊。温无忧，你可真不是个东西，五年前你祸害我们若冰，怎么五年后你还不肯放过她么，你难道想让她为了你名誉尽毁么。” “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若是你们觉得，那我道歉，对不起。晓孜年轻气盛别跟她一般见识，抱歉。”温无忧将有些激动的晓孜挡在身后平和开口跟对方说对不起，转过身拉着晓孜上了等在路边的车绝尘而去，晓孜在车里问温无忧：“她们侮辱你，你没听到么，你怎么能这么冷静。” 愤愤不平的晓孜听到温无忧说：“很多事情看着看着就淡了，无所谓轻重，她们并没有对我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还有刚刚在人群里穿淡黄色裙子的女子就是我等了多年的人。” “季若冰” “嗯，多出色，多漂亮。” “没你出色，也没你好看，姐是最美丽的女人。” “真心话” “当然，实打实的心里话。” 晓孜先送温无忧回了舞团，离开的时候她嘱咐道：“姐，电话我给你存手机里了，你要是办什么事情解决不了千万记得给我打电话啊，我托人给帮你弄，你刚回国身边没个帮你张罗的熟人可不行，过一阵我就休假了，我过来帮你忙活忙活。” 晓孜是个好孩子，温无忧想，至少比她好，晓孜是她妈妈爸爸眼里的骄傲，将来也会成为爱人手心里的宝贝。 彩排结束之后季若冰被朋友接走去了她们经常去的那家火锅店吃饭，朋友们在看过季若冰跟温无忧今天的彩排后，无一例外对温无忧产生了极大的不满情绪，她们为季若冰抱不平。 “若冰，你怎么想的，居然答应和她温无忧搭档跳舞。” “听说是台长亲自邀请她来的，我也只是服从而已。” “我真是不瞎说，就我都比她跳得好，你看看温无忧那跳的什么啊。” “人家好歹也是横扫国际大奖赛的金奖得主” “若冰，那几年要不是限制出国比赛培训的名额，她温无忧算什么东西，也不知道那老外的欣赏能力怎会差到那种地步，真是理解不了。” “快吃吧，少说话，她……其实也还好吧，没你形容的那么差。” “若冰，你就是心太软，可别再让她给你坑了。” 朋友之后又说了些讽刺温无忧的话，季若冰听着听着便开始觉得些刺耳，即便季若冰并不都认同朋友们略带偏激的看法，但她在那一刻选择了沉默。 出门结账的时候季若冰和无忧在前台相遇，温无忧对着和季若冰随行的几人浅浅的笑了下点了点头，便和她一起的女人转身走出火锅店。其中一个性子比较烈的一个朋友随后在火锅店大门口对无忧开口讥讽，温无忧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反而和她在一起的小姑娘情绪特别的激烈。 那女孩说：“你说别人的时候先回去拿镜子照照你自己吧，别以为会挖苦人就怎么着了，你欺负我们人单力薄是不是。” 在火引子即将被点着的时刻温无忧将那个女人护在身后，随后开口和季若冰同行等人开口道歉。季若冰不知道当时自己是怎么了，当温无忧在众人面前公然维护她身边的女孩时，季若冰的心口忽然疼了一下，不，不是疼，而是钝痛。 第八章 回到家后季若冰的脸色很不好，靖琳玉问季若冰怎么了，季若冰只说是有些累，便独自进了屋子随手将房门关上。将手边的抽屉拉开，里面是这五年里所有和温无忧有关的消息。 季若冰在一张张翻阅那些微微折皱或是泛黄的纸张时，不断的在心里问自己：季若冰，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看到她牵起另一个人的手时会感到心慌，会听到她开口维护另一个女人时会这般的在意。 在靖琳玉推门进来之前季若冰将那些东西重新放回抽屉里，然后转身迎上了靖琳玉给予的吻，那夜季若冰的脑海里再一次清晰的浮现出温无忧那张带有明媚笑容的脸庞，迎着阳光可爱的模样。 清晨季若冰在靖琳玉的身旁苏醒过来，靖琳玉支起胳膊吻过季若冰的额头温柔的问她说：“昨晚做什么噩梦了，梦话说了一整夜搞得我都没睡好。” “我说的什么啊” “反复重复的说什么，我来跳舞你去自由之类的吧。” “哦，我自己都不记得了。” “一会我送你过去吧” “不用了，电视台有车来接我。” “那行，你完事了给我电话，我去接你回家。” “好” 季若冰和靖琳玉两人起床吃过早餐后各自去了各自要去的地方，季若冰坐上电视台的车，靖琳玉也开着自己的车去上班了。 在去电视台的路上季若冰想起早上靖琳玉望着她的眼神，靖琳玉似乎是想要问季若冰些什么的，聪慧敏锐的靖主编，她或许已经猜出了些端倪。 在正式演出前季若冰和温无忧又排练了一次，温无忧还是脱手了，这一次季若冰没有像之前两次一样对她发脾气。 当温无忧靠着墙壁休息的时候，季若冰观察到温无忧的右手死死的扣住右侧膝盖，视线再往下移她的右腿竟然在不间断的抖动，根据经验推断她右腿应该是抽筋了。 “你……疼得厉害么，我这有膏药，你用不用贴一片。”季若冰在温无忧皱起原本还舒展的眉头时迈步走到她身前，几秒钟后挂着满脸汗水的人张开那双漆黑的双眸，她微微扬起下颚对上季若冰的视线很小声的喊她的名字，若冰。 季若冰在听到从温无忧嘴里喊出自己的名字后，脚跟不稳的往后退了一步，随即温无忧抬起手想要去触碰季若冰的手指，可她的手臂却在即将要触及对方指尖的一瞬间滑落下去。 随后季若冰听到对方含含糊糊的问：“若冰，靖琳玉真的很好么，真的有那么好么。” 在空气凝结许久之后温无忧再次开口说：“我知道了，至少她对你很好。” 温无忧在说完这句话之后眼神更是虚飘，她随后扶着墙壁站起来，然后离开了休息室直到演出之前才出现，在换演出服的时候季若冰留意到了温那人左手掌心处，那里突然多出来的不长不短的红色伤痕。 在上台之前温无忧将两粒白色的颗粒扔进嘴里，音乐响起温无忧和季若冰一同伴随着悠扬的音乐完成了当场的演出。无忧在演出时没有失误更没有失手过一次，当她抓住季若冰的手腕带着对方一起旋转的时候，季若冰忽然觉得顷刻之间舞台上的灯光竟是那般的明亮。 那场演出最终完美落幕，在后台大家都长长的出了口气，温无忧靠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看着季若冰站在自己面前动作麻利的脱下舞裙，她的视线黏在季若冰的身上不愿移开。 被注视的季若冰此时此刻的心情就是很想快点换好衣服，很想要快一点从温无忧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中移开。 这时门口有了响声，随后若冰过去开门，从门外走进来三个女人，各个气场十足，高总，吕小姐，靖琳玉，她们三个在进门的同时齐齐看向仰坐在沙发上的温无忧。 她们在看到坐在那里脸色泛白的温无忧时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神情，吕小姐一开口便是挖苦讽刺，“你就是温无忧，跳的照我们若冰差远了，居然还给你那么高的出场费，真是没天理了。” 当下的季若冰不想在这个房间里多停留一秒，就在吕小姐出言攻击温无忧那一刻，季若冰忽然对一直给她印象还不错的吕小姐产生了一丝反感，她不需要外人来为自己出气，她也不需要其他人来为自己抱不平。 当季若冰看到无忧挂满汗水的长长睫毛时，她想起了她们曾经快乐的过往， 她心里想：不错，是无忧抛弃我在先，可是在这之前的回忆里全部无忧留给我的都是美好并且快乐的片段，无忧带给我大多数其实都是很愉快的记忆，难道不是么。 季若冰拉过靖琳玉的胳膊问：“你们怎么来了。” “哦，我们怕你心软招架不住，过来给你镇镇场面。” “一会还有个宴会呢，要不然你们先回去，我没事的。” “那个宴会我也赞助了，正好陪你一起过去。”高总说她也是赞助方之一，随后季若冰同靖琳玉她们三人一起去了举办宴会的酒店。 从电视台出来高总给吕小姐使了个眼色，对方很是会意的挂着靖琳玉的胳膊上了前面的车，待靖琳玉将车开出去后高总对季若冰耸了下肩笑着到：“你看那家伙就喜欢缠着你家琳玉，你上我的车吧。” 随后季若冰跟着高总一起坐进车里，在路上高总开口道：“若冰，你现在和温无忧经常在一起合作么。” “没有，这是第一次。” “以后会有更多合作机会的”高总这人的性子比靖琳玉还要沉稳，她说出的话也会让人觉得极有信服力，吕小姐在某种程度上很依赖这个女人。 “若冰，你看琳玉呢是搞文字工作的，她对某些事情上面都要比我们敏感许多，我跟她朋友这么多年她的性格我太清楚，即便她察觉到了什么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她是不会开口的。当然文化人么有涵养有素质，不像我这种没品的粗人管不住自己的嘴，我要是说了些什么你觉得刺耳的就当没听见好了。”高总在等红灯的时候缓缓的开了口，季若冰一直听着并没有回应，她知道对方拐弯抹角跟自己说这些的目的何在，所以季若冰选择了接受。 到酒店门口时靖琳玉和吕小姐站在大门口不知道正在聊什么，季若冰看到当吕小姐贴在她耳边私语时靖琳玉微微抬了下眼尾，两人在看到季若冰和高总走过来后停止交谈。 “琳玉，你不是想要采访XXX么，正好今天李伯伯他也在我帮你引荐一下。”高总顺势拉住靖琳玉的手腕快步往宴会厅走去。 第九章 当温无忧到达那里的时候酒会快要开始了，晓孜见温无忧出现立马绕过人群走向她，“姐，你怎么才来快要开始了，走我们里面去。” 晓孜带着温无忧跟大家相互介绍认识，在她们两人走到季若冰面前时晓孜悄悄的瞄了温无忧一眼随后才开口介绍道：“姐，这是靖主编，这位是高总，这位是吕千金。” 晓孜给温无忧介绍她们几个人的时候显得格外的小心谨慎，温无忧礼节性的微笑握手问各位好，像极了公关小姐。 “呦，这不是响彻国际的温无忧，温大舞蹈家么。” “不敢当我只是一名小舞蹈演员而已，各位聊着，我去那边看看。”吕千金一开口顷刻引得了左右人的注目，无奈温无忧只好给自己找台阶下借机远离她们几人。 晓孜紧跟着温无忧走去喷泉旁，宴会开席时屋外放起了绚丽夺目的烟花，仰起头放眼望去璀璨的烟花让夜幕不在黑暗，随着烟花放射宴会的气氛也随即达到了一个小高潮。 温无忧在人们齐声欢呼的瞬间回眸去看人群里的那个人，她被靖琳玉拦着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回过头耳边的欢呼声竟然突然消失，温无忧只能听见自己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和心脏跳动的扑通扑通声。 整场酒会大家的情绪都很高涨，晓孜拉着温无忧的胳膊有说有笑很是开心，她笑着递给温无忧红色或是白色的酒水，不管烈的不烈好喝的不好喝的温无忧都将其统统灌进了肚子里。 宴会散场的时候晓孜有些微醉，她抱着温无忧的脖子说：“姐，别难过，你会遇到更好的，她季若冰过去了。”温无忧将晓孜放在她助理的开来的车里，然后看着她的商务车消失在酒店门口。 回过身正看到季若冰同其他三人走出来，她们四人在酒店门口不知道说些什么，后来高总大笑几声后搂着吕千金走了，季若冰也同靖琳玉上了黑色轿车。 温无忧在她们离开后上了车启动了车子，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五年后回家的路要比五年之前长了许多。温无忧将车停在自家门口，房子里漆黑一片她想爸妈应该是睡觉了。 她抬起手看了手腕上的手表，夜里十一点五十二分，她突然觉得自己的想法很逗，这么晚了不睡觉能干嘛呢。 喝了酒的人虽然没有到达酒醉的地步，但是一天的忙碌也让温无忧的大脑开始混沌起来，她在自家门口坐在车里睡了一夜，待第二天太阳升起时驱车离开。 温无忧还没有想到要如何走进家门面对一直都为了她好，一直都期望让她成才的妈妈，也没有想好自己跟妈妈接下来的日子要怎么相处，所以她只在家门口停留了一晚便再也没回去过。 时间会带走浓烈的爱恋，会带走伤痛，会抚平创伤，但却不会抹去过往，如今温无忧将那份隐晦的爱压在心底，将其变成不会重见天日的秘密。 演出过后温无忧一直在忙招人的事情，因为佣金谈不拢最终她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人，招来的舞者虽然基本功都还不错，但是出类拔萃的却没有几人，因为上火温无忧嘴里起满了火泡。 “舞蹈学院聘请你回去当讲师，你要不要去，一个星期就一堂课，酬劳还挺多的。”惠雯在中午吃饭的时候又一次跟温无忧提到回母校当讲师的事情，温无忧问：“我回去合适么”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不是那毕业的么，你妈妈不也在那里任教授么。” “我想想……” “咱现在招不到你中意的苗子，正好你回学校教课的时候也可以看看啊，有好的就给拉来，咱这都是海外巡演，机会比其他的舞蹈团多，小孩子都看重这个你保证一拉一个准。” “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总不能每一场你都自己跳吧，你什么级别，大型演出你亲自上可以，就普通的巡演你也上不觉得迭面么。” “现在脸面都顾不上了，还迭面你真想多了。” 要说这真是招学员的好机会，可是妈妈在那里任教授，季若冰在那里当特约讲师，温无忧想她过去教学真的合适么，她还是觉得还是不要凑到一起的好。 但是最后的最后，纠结了大约一个星期后温无忧还是妥协了，惠雯说得的确有她的道理，温无忧不能每一场都亲自领舞，这样她会体力不支精力涣散。 当温无忧出现在校长办公室的时候，在场的人肉眼可见温无忧的紧张，校长和蔼的握着温无忧的手说：“无忧啊，你也算是学成归来了，你可是我们学校的骄傲啊，全校师生的榜样，建校以来唯一拿过三大黄金赛事金奖的舞者，你妈妈也算是把你培养成才了。” 面对校长的抬爱温无忧微微低着头说：“校长您言重了，我只是运气好了些刚上好些国内优秀的没有参加比赛。” “唉，证书在那摆着呢，这就是实力，走走我带你去你妈妈那。” “我妈，她在啊。” “在啊，你妈妈不常来，学校要参加比赛，所以刚好她最近都在学校和其他老师一起指点学生。” “哦……”温无忧最后真的是硬着头皮走进办公室的，吴瑜并不是一个人的独立办公间，而是和同事在一个区域里办公。其实吴瑜是个很平易近人的长者，她对自己的同事，学生和徒弟都很不错。 “老吴啊，你看看我把谁给聘来当老师了，我们无忧。”校长洪亮的声线贯穿整间办公室，温无忧红着脸压低了声音喊道：“妈” “老吴啊，无忧刚从国外回来，又拿了那么多的奖项，我想让她给学生们传授传授新的理念，你看看我是让她在这个办公室还是让她去别的办公室。” “我这不需要” “哦，那这样吧，我让她去楼下跟那帮小年轻在一起。” “你决定吧” “行，无忧你跟着李教授去一趟好吧，我跟你妈妈说几句话。” “好”温无忧往外走的时候听到校长小声的跟吴瑜说：“老吴，你这是干嘛，无忧可是你亲闺女。孩子这么多年一个人在外面闯荡，能有今天的成就够可以的了，你也别整天拉个脸了，无忧这孩子我们也算是看着长大的，以前多乖多听话啊。” 李教授带着温无忧往楼下走的时候跟她说：“你别怪你妈妈，你妈妈对你期望很高，没想到你当年不顾及她的感受离家出走还音讯全无，换了谁都受不了。” “我知道，我当年太冲动了。” “你妈妈没说因为什么，我们也不好问，既然你回来了，就别再让你妈妈生气了。” “不会的” 李教授一直将温无忧送进办公室嘱咐了之后才离开，办公室里当时就一名男老师，他给温无忧收拾一个写字台出来，然后搬来了电脑和椅子让她坐。 于哲正在跟温无忧客气的时候身后传来季若冰的声线：“于哲，你队形编排好了没有，我觉得孙瑞瑞不错，让她领舞怎样。” 办公室的门被进来的女子推开，她的发丝凌乱的散落在额前，刺眼的光使得温无忧眯起眼睛，脸上红晕未退的季若冰还是那般撩人心弦。 第十章 那名叫于哲的老师见季若冰走进办公室连忙给她们两人介绍：“若冰这是新来的老师温无忧，你们认识一下，她以后跟你一起上课。” “跟我一起” “哦，对，刚李教授来说温老师夺得了多个世界级别的奖项，所以希望可以传授给学生多元化的知识，你们两个都是杰出的舞者，相互融合一下，还能够促进进步不是么。” “那下午的课你来看看吧”季若冰沉默片刻走到自己办公位坐下后开口说道，温无忧低低的应了句好便没在多言，中午的时候于哲和季若冰带着温无忧去食堂吃饭，食堂里的装修要比过去明亮许多，她们三人端着餐盘找了位置坐下。 季若冰去舞蹈学院当老师也有一年的时间了，在这里看着带着憧憬而来的少女少女们是会使得季若冰更加肯定自己的舞蹈梦想。 “温老师，我听说你也是这里毕业的。”在食堂里于哲和温无忧闲聊起来 “嗯” “我们通往练舞房走廊里第一个就是你的照片，你可得好好传授传授经验。” “没什么经验其实” “温老师，你挺内向哈，不愿意讲话。” “还好，还好。” 温无忧不是不愿意讲话，是因为在面对季若冰的时候她不知道我应该说些什么，似乎在季若冰面前说什么都不太好，所以她自觉性的选择了沉默。 温无忧大多时候只是配合性的嗯一下算是回复对方的问话。 从食堂出来季若冰问温无忧要不要同她一起去走走，没等温无忧回答季若冰便迈开脚步往前方走去，身后的人很快跟上季若冰的步伐。 她们来到第一次接吻的那颗大树下，来道她们曾经藏身的地方，起先她们谁也没有开口，季若冰坐在长椅上望着白云朵朵的天空。 温无忧站在季若冰身后看着她的背影没有靠前，良久后当季若冰听到身后发出高跟鞋声响的那一刻随即开了口，她对温无忧说：“幻想和白日做梦在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青春可以拿来追忆是因为它过去的美好，但若是拿来追回也许连最后的一丝愉快都将不复存在，所以不要亲手将其破碎。” 季若冰话里的意思温无忧明白，她是想告诉对方，不要去想现如今不该她去想的事情，不要去做伤害彼此的事情，即使做了也只是徒劳改变不了现状。 季若冰还是温和的样子，只不过她如今懂得了如何保护好自己，温无忧盯着她的后脑不敢靠前，就这样她们在那棵见证了她们第一次接吻的大树下，静静的度过了一个暖意洋洋的午后。 季若冰并不是一个不讲情面的人，但她却将自己的冷酷和无情统统给了温无忧，在季若冰语毕后没了高跟鞋和地面摩擦的声音，耳边只有风刮过树枝时树叶落下的索索声。 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季若冰起身往回走，温无忧没说些什么，安静的跟在对方身后来到教室。 温无忧在上课前简单的做了自我介绍后便没再讲过话，在上课期间她也只是站在墙边并没有靠上前。 下班前老师们集聚在楼顶的大会议室召开全员大会，温无忧真是运气好到爆第一天上班就赶上全校师生大会，校长也真的是怕温无忧话少还特意指名道姓让她上台去发言。 “相对于舞者的基本功，我们还要引导舞者的独立思维，在各大比赛的现场可控因素少之又少，面对突发状况应该如何应变，以及当场灵光极限是可以打乱原有的编排自由发挥，其实这些都是可以的。我不完全赞同刚刚老师们所说的前期排练决定一切，很多优秀的舞者她们也不见得在私下练习的时候有多高的成功率，所以我建议给学生们更大的自主发展空间。” 温无忧在学校的全体大会上发了言，她的发言就如同她所追寻的自由一样，飘渺得过于虚幻。 要说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续在学校大门温无忧碰上了前来接季若冰下班的靖琳玉，靖琳玉冷漠的看着温无忧的脸问：“你怎么在这里” “我被聘来当老师，不常来你放心。” “我很放心，因为她值得我信任。”当最为让温无忧刺痛的人对她说出我相信你深爱的人时，温无忧当下那一瞬间产生出一种什么感觉，说不好，她只觉得头晕目眩。 迈开脚步温无忧加快了离去的步伐，因为她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声线，季若冰温声细语问：“琳玉，你来啦，我晚上回去给你煎牛排吃好不好。” 走到学校大门口时季若冰看到相视而对的温无忧和靖琳玉，她在走向靖琳玉的时候柔声的问她晚上回家吃什么，她观察到那个人在听到自己的声线后，垂在体侧的手掌被她握成了拳头装，那个逃离背影有些仓惶更是慌张。 逃回舞蹈教室的人急匆匆的回到自己的房间，所有的伪装全部退去，身子无力的倒在吱吱作响的单人床上，手心里是季若冰明媚的笑脸，温无忧也只有这样才能将那个人那张脸肆无忌惮的捧在手心里小心的护着，将其按在胸口死命的抵着。 “若冰，今天心情好么。”靖琳玉坐在季若冰对面一块块的切着盘子里的牛肉，季若冰点头说：“还不错”说罢靖琳玉将手上那把切牛扒的刀子停了下来，随后抬起脸看着季若冰的眼睛，季若冰疑惑的问：“琳玉，怎么了。” 随即她听到靖琳玉说：“我爱你，若冰。” 季若冰笑附和道：“我也爱你，琳玉。” 爱是什么，是守护是陪伴是最后归于平静的生活，这些都是靖琳玉告诉季若冰的，她觉得对方说的很有道理。 从那之后温无忧每个星期都会来学校一次，她虽然在课堂上不太参与但季若冰渐渐的开始留意到，在课后围在她身边的学生越来越多。学生们会问温无忧什么才是舞蹈，她却跟学生们这样说：“你跳出你喜欢的舞步就是你的舞蹈，舞蹈从来都不会专属于任何人。” 温无忧的某些逻辑和正统的教学观念发生了极大的冲撞，学校里开始出现越来越多向往自由自在跳舞的学生，她来没多久变成为了学生口中崇拜的对象，当季若冰看着那些少年少女望向温无忧的崇拜眼神时，季若冰真的想不通，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形成的想象。 第十一章 或许连温无忧自己都不知道，她早在舞蹈学校附中上学的时候便以成为了人尽皆知的小名人，她在十五岁那年在国际青少年舞蹈大奖赛上夺得金奖后，她的名字在学校内部传开。 温无忧是舞蹈附中时隔许多年后再一次拿下世界级别的奖项的学生，从那个时候她成为了全校的焦点，老师们的重点培养对象。 温无忧在附中上学时并没有见过季若冰，她通常不跟同学们一起排舞，大都是老师单独指导，温无忧她也不在学校住，上学放学都准时准点。 那个时候教季若冰班的老师每当提起温无忧时都是一脸的喜上眉梢，老师说：“你们有时间多去看看温无忧是怎么跳的，都是一个学校的好好跟人家学习学习。” 温无忧就这样在三年里时不时的成为了老师口中给同学们竖立的榜样，她的舞蹈她的成绩她的一切的一切，季若冰她们这帮人虽然从未见过温无忧的人，但她的事迹差不多都有听说过。 大学正式开学第一天季若冰跟着以前的同班同学早早来到舞蹈学院办理入学手续，在下午的新生入学大会上季若冰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温无忧，那时温无忧穿着干净的牛仔背带裤走上演讲台代表全体新生发言。 台上的女孩略微的有些紧张，温无忧清亮的声线从麦克里传进同校师生的耳朵里，她在演讲词独到一半的时候抬起头来。接下来的发言和之前她所念的出入很大，生动活泼引得台下的同学忍不住的捧腹大笑。 最后温无忧在演讲台上欢笑着问：“我最亲爱的同学们，你们热爱你们所追随的舞蹈么”当时台下的男生们起哄大喊道，我们爱你美女。 温无忧的出现给平静的大学生活多了一丝欢愉的气息，大会结束后季若冰同一个寝室的姐妹挂着胳膊往回走，走着走着忽然听见身后男生们的起哄声，他们大喊她的名字，温无忧。 温无忧被男生们簇拥着走过季若冰等人身旁，身边的室友陈丽凡憋了憋嘴说到：“刚上学就这么招风，以后还不知道怎样呢。”季若冰当时只是看着温无忧远去的身影，对着身边的陈丽凡笑了笑。 晚上季若冰的寝室开着门打扫房间，在她拖地拖到门口的时候对面的寝室里传来一阵有一阵的笑声，突然对面的门被猛地拽开，温无忧依靠在门口穿着吊带睡裙对着寝室里的人笑着说到：“刚刚我说什么来着，输者认罚啊，来出来深蹲跳二十下快点。”随后一名女孩子被另两个女孩推出来，女孩们还在哈哈大笑，温无忧这时板起了脸略带威胁的说到：“快点，不然一会不让回寝室睡觉。” 女孩一听立即在走廊里一下下蹦起来，季若冰当时拿着拖布站在她们几人对面呆愣在当场，温无忧首先看到出神的人，她对着拿着拖布的季若冰说了句：“同学，发什么呆，一会拖布都晾干了。”听到对方的调侃季若冰立马出了门往水房走去，待她回来的时候温无忧还站在门口，她在季若冰进门的时候开口问道：“同学你几班的” “四班” “我们一个班的，以后我们两个寝室一起去上课吧，人多热闹。” “好” 季若冰没想到第二天温无忧真的敲开了她们寝室的门，当季若冰还是一脸疑惑的望着站在门口一脸明媚笑容的温无忧时，那人嘟起了嘴问季若冰：“你没把我说的话当回事啊，真够可恶的，不过我度量大原谅你一次，赶紧的喊你们寝室的起来走了。” “哦哦，马上马上。”季若冰赶忙进了寝室将还在睡的几人叫起床出去洗漱，就这样她们开始了结伴上课下课的日子，温无忧的功底很扎实很多动作在她那里显得是那般的轻而易举，就连专业课老师都赞扬不已。 形体课上温无忧总是偷懒不压腿，她叽叽喳喳的跟身边的同学聊天，跟她在一起的男孩女孩都被她逗得捧腹大笑，有几个克制力好的也忍不住弯下了腰。老师们对待温无忧的态度也并不宽容，每一次她都会被罚，不过她倒是不在意，被罚了多次也不见悔改。 温无忧有着一张超级可爱的娃娃脸，很可爱很招人喜欢，她爱笑很爱笑，她在的地方被欢声笑语填满，刚开学不出一个月温无忧已然成为了男生嘴里的可爱女孩。他们喜欢在下课后围着他跟她聊天逗她笑，他们喜欢在下课回寝室的时候送她直到寝室楼下，他们喜欢喊她，无忧，无忧。 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温无忧悄悄的对季若冰说：“若冰，晚上我带你去看演出，六点我在学校花园里的大树下等你。”下课后温无忧一个人先跑了，季若冰回了寝室换了一身衣服后去了学校花园，当时温无忧站在一棵茂密的大树下向季若冰招手，她站在那里对季若冰大喊：“若冰，这里，我在这里。” 季若冰跟着对方到了剧院，温无忧对着守在门口的检票员小声嘀咕几句后便牵着季若冰的手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剧场，她们进去的时候表演已经开始了，猫着腰在第一排最靠边的位置坐下，温无忧指着台上光鲜亮丽的女人说：“若冰，那是我妈妈，漂亮吧。”灯光下温无忧对着季若冰嘿嘿的笑，露出了藏在里面的两个白色的小虎牙。 温无忧的笑容印在季若冰的眼睛里让她看入了迷，季若冰忘却了自己是来看表演的，那个晚上季若冰的视线一直停在温无忧那明媚的笑容之上，久久不能回神。 她们没等演出结束便跑出了剧院，季若冰问她既然来了为什么不看完再走，温无忧这样回答说：“我怕被我妈妈抓到” 在回去的路上温无忧牵着季若冰的手问她：“若冰，你喜欢舞蹈么。” 季若冰表情特别认真的回答她的问话说：“喜欢，我从小就学舞蹈，也一直期待着登上灯光闪耀的舞台，我爱舞蹈，很爱很爱。” 在季若冰语闭后温无忧这样问：“若冰，舞蹈是你的生命么。” 那个时候季若冰盯着温无忧的眼睛，坚定的点头，看着季若冰肯定的眼神温无忧又笑了，笑得特别灿烂。 从那次回来之后温无忧开始陪着季若冰练舞，温无忧的经验比季若冰多出去许多，但是温无忧从来不提自己的那些金光熠熠的成绩，她总是在季若冰身边旋转在季若冰身旁欢笑，渐渐地季若冰的生活中生命里多了这么一个爱笑的女孩，她的名字叫温无忧。 第十二章 刚进入舞蹈学院的她们很幸运的赶上学校大庆，全校上下对待这次庆典很是重视，老师们经过层层选拔在学生中选出可以代表学校登台演出的学生，这可是难得一遇的机会，为此学生们更加积极的排练。 温无忧被老师挑走，每个年部会选择一名跳独舞的学生，按照温无忧的水准自然是要作为新生代表登台献舞。 自从准备开始庆典温无忧不在同季若冰一起进进出出，她每天早走晚归只有在上文化课的时候才能匆匆和季若冰见上一面，但因为她每一次都来晚所以总是坐在最后一排，就这样温无忧和季若冰两人差不多也有十几天没说过话。 今天下课早了些温无忧抱着书站在走廊里，在季若冰从前门走出教室的时候她走到季若冰身边笑呵呵的问她：“若冰，最近你排练的怎么样啊，有没有想我啊。” 季若冰看着她可爱的脸庞也笑着回应她说：“你想得美，谁想你。”听了对方的话温无忧将手里的书一股脑的丢在季若冰怀里，然后一转身扬长而去，季若冰心想这个家伙真是个任性的孩子。 在排练的时候老师跟同学们说：“温无忧你们都认识吧，你们每天和人家在一起上课下课多跟人家学习学习，你们平时少玩一点多练练听到了没有。”开学不久季若冰再一次从老师嘴里听到了温无忧的名字，老师们也开始逐渐的拿温无忧给她们做范例。 温无忧的名字在大学的校园里通过老师和同学们的嘴再一次被广泛传开，晚上季若冰抱着温无忧丢给她的书本回寝，在路过水房的时候不经意间看到温无忧站在水池旁愣神，平时总是挂着笑容的女孩此时的面部表情倒是有些无措。 抱着书走进水房来到温无忧身边，当季若冰看见被温无忧仍在水龙头下的衣服时，季若冰立刻明白了对方此时此刻的苦恼，这感情是生活自理能力低下的主啊。 “无忧”季若冰轻声的唤她 “哦”温无忧没看季若冰从嗓子眼里吭叽一下 “你洗衣服啊” “嗯” “洗衣服你怎么不拿洗衣粉和洗衣皂过来” “啊……” “你等着，我回寝室拿给你去。” “嗯”看着温无忧呆呆的模样季若冰好想笑，但是害怕对方多想季若冰连忙跑回寝室拿了洗衣皂过来。 在季若冰将洗衣皂递给温无忧的时候她还是愣在当场，季若冰刚始没有想帮温无忧洗衣服，不过看着她看着温无忧拿着洗衣皂在还没浸湿的衣服上硬搓，季若冰是真心看不下去了，随后将温无忧手里的衣服统统拿了过来将对方推到一旁。 季若冰在水龙头下洗的时候告诉温无忧说：“无忧，这洗衣皂要等衣服被水浸湿了以后才能打上去，你看要一下一下这样搓，你那么弄还没等洗干净，衣服都快被你扯变形了。” 那天季若冰帮着温无忧洗了她整整两大盆的脏衣服，待她们下楼去晾衣服的时候季若冰问温无忧：“你平时都是将衣服攒在一起洗的么” 只见温无忧摇摇头说：“在不洗就没换的了”她嘟着嘴得小样子使得季若冰忍不住捏了捏她那可爱的娃娃脸，季若冰说：“以后我洗衣服的时候喊你，你就一块将衣服拿来。” “这不好吧” “你教我跳舞好不好，我帮你洗衣服。” “嗯，好。” 不得不承认温无忧是个很守信义的孩子，自从那个约定后她不管多晚回来也不管自己有多忙，只要是有时间她就拉着季若冰去教室练舞蹈。 “腿抬高，这样，手指要随着眼神抬上去，动作和神态要融为一体，看我这样，记住了么。”温无忧就这样从最基本的开始教季若冰的，慢慢的递进。 温无忧的性子很好也没有其他的怪癖，因为季若冰没见过温无忧跟谁发过脾气所以不好断定她的脾气好坏。 庆典将近温无忧回来的时间越加的晚了，某天中午下课后无忧被等教室外的一名男同学接走，他们两人边走边笑在走过同班同学的时候，男生用臂膀为温无忧开道。 在食堂季若冰同寝室的人坐在一起吃饭时，又一次看到温无忧和那名男生的身影，男孩替温无忧打了份饭然后她和另一群人坐在一起。 “刚刚接无忧下课那男的，学生会会长，听说可是他们那一届五帅之一，你们说他是不是看上咱无忧了。”温无忧寝室的人在季若冰对面热火朝天的讨论，这让季若冰有些心神不宁，草草的吃过午饭季若冰跟身边的室友说了声身体不舒服就回到寝室倒在了床上。 下午的英语课季若冰没去上课，她让室友帮请了病假，不知道几点钟的时候寝室的门被人敲响，当时季若冰心里一惊还以为是导员来查寝，连忙将被子裹在身上面朝墙壁翻过身去。 大门在敲了几下之后被人推开，“若冰，你怎么了，病的严重么。”是温无忧，她说没看到季若冰去上课就问了下陈丽凡，听说季若冰身子不舒服就翘了课跑回来看她。 “我没事”季若冰没回身瞧来人闷闷的回了一句，随后温无忧掀开季若冰裹在身上的被子她我从床上拽起来，温无忧说：“若冰，我们去看星星好不好，我知道有一个地方能看到满天的星辰，想看么，想看的话跟我走。”她比划的说着，季若冰就这样被温无忧牵着出了寝室跑出了学校上了公交车，在两个多小时后我们来到了郊区的山脚下。 无忧指了指眼前的小山包问我：“爬上去么”我点点头，随后她们两人一前一后的爬上了山，当她们爬到山包顶端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去。 温无忧从怀里掏出一只袖珍手电棒，然后又在上衣兜里翻了翻随后将一颗带有包装纸的棉花糖放在季若冰手心里，她说：“嘿嘿，走的太匆忙忘记买吃的了，我这里只剩下几块糖了，你先吃一颗垫垫肚子。”她自己说着先撕开一颗扔进嘴里，季若冰则将那颗糖果悄悄的放进裤兜里。 傍晚时分天空上果然挂满了一闪一闪明亮的星辰，季若冰望着被星星覆盖的天空惊叹道：“好美” 温无忧抬起手指着天空中的星辰对季若冰说：“若冰，将来有一天你也会和这天空中明亮的星星一样闪耀夺目的。”季若冰当时痴迷的望着温无忧的侧脸问她：“会么”只见对方肯定的点了点头说：“会的，一定会的。” 那一晚她们肩并肩坐在山包上一同欣赏那无比璀璨的星辰，那样的闪亮使季若冰在多年后依旧不能忘怀，那一晚夜色将温无忧的侧脸照映得是那样的别样，那样的姿色。 季若冰永远都不可能忘记温无忧那微微勾起的唇角，那闪亮的双眸和她那阳光灿烂般的笑脸。 季若冰喜欢上无忧，或许是从她第一次带自己看表演开始，也或许是从她开始教自己跳舞的时候开始，又或许是从那一夜的赏星开始。后来季若冰常想不管自己是从何时开始喜欢上她的，那种莫名心跳，莫名思念，莫名恐慌都成为了她最珍贵的记忆，即便岁月摧残也无法将温无忧从她的脑海深处将其抹去。 因为夜里受了凉第二天回来后季若冰真的身体不适开始发烧，温无忧也开始流鼻涕不断的打喷嚏以及同季若冰一样伴随着发烧的情况。只不过季若冰吃了药在床上躺了一夜转天就没那么严重了，可温无忧却是不见好转反而越来越烧，最后她们一帮人急的团团转只好去找了导员过来，将温无忧火速送往医院这才让她的病情得以控制。 “我说你们两个大半夜不回寝室在外面瞎疯什么，这没几天就要演出了，季若冰你不上不要紧，无忧的位置谁能顶得了啊，你啊你，你让我跟你说什么好，她就是要疯你也得劝劝啊，这什么节骨眼了你不知道么。”导员在急诊室二话不说给季若冰一顿训斥，季若冰低着头站在温无忧的病床前满心的内疚，她是因为自己才发高烧的，无忧对不起，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会这样了。 温无忧躺在医院里打了两天的吊瓶脸色才恢复了些，但嘴唇还是略微的泛白，季若冰扶着温无忧回学校的时候问她：“要不要回寝室躺一天在去练舞” 温无忧摇摇头说：“我还是过去吧，我妈妈今天也许会过来，学校请了她和几个叔叔阿姨过来，万一被妈妈抓到我不乖，回家可是要被打的，我可不敢今天翘课。” “你那么怕你妈妈么”季若冰发现温无忧一旦提起她的那个舞蹈家妈妈都特别的严肃，谁知道病恹恹的家伙想都没想立即回答道：“怕啊，我什么都不怕，就怕我妈妈。” 第十三章 正式演出那天学校请来了许多著名的舞蹈艺术家也邀请了众多电视台记者，因为等场所以季若冰并没有亲眼所见温无忧的开场舞，当季若冰在后场听到全体沸腾的高呼声时，她想温无忧一定是跳得极好。 在阵阵欢呼声中温无忧从台上下来，她欢喜的跑到季若冰身边在她手心里塞了一颗糖果，温无忧说：“若冰，上台前将糖果含在嘴里，糖化掉的时候就跳完了，加油哦，我先去换衣服我在后门那里等你。 说完还没等季若冰反应那家伙就跑开了，季若冰看着手心里的糖果心里暖暖的，在上台前她将温无忧给的糖果含在嘴里，水蜜桃味道的，很甜。 季若冰她们被排在倒数第四个出场，等季若冰换好了衣服来到后门找人的时候温无忧趴在椅子上睡着了，这还是季若冰第一次仔细的观看温无忧睡觉时的样子，乖乖的。 季若冰怕温无忧在着凉就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给她披上，然后蹲在椅子边轻声唤她的名字，喊了几次温无忧都没反应，没办法季若冰只好用手指捏了捏她的小脸蛋。 “嗯，若冰，你掐我干什么，疼啊。”这下那家伙可是有了反应一下从椅子上坐直身，还控诉季若冰掐了她的脸颊。 “这里多凉啊，你睡这又想要感冒发烧么。” “不要” “那回去吧” “哦”也许是困极了，温无忧迷迷瞪瞪的依靠在季若冰身上牵着对方的手往寝室楼走去，半路温无忧被脚下的台阶拌了一下，只听咕咚一声刚刚还倚在季若冰肩膀上的人瞬间趴在地上了。 “哈哈哈，摔了个大马趴。”季若冰捂着嘴蹲在台阶上捂着肚子笑，温无忧这一下也给摔精神了，一个翻身站起来指着季若冰的鼻子说：“笑啊，笑我，你好像样的。” 温无忧就这样嘟着嘴在季若冰身边走过，季若冰怕是温无忧生气了连忙追上去问她摔到哪里没有，摔得疼不疼啊什么的，谁知这人心里吃了称砣一样不管季若冰怎么讨好询问她就是不搭理对方。 最后季若冰没办法在温无忧进到寝室前开口到：“无忧，你说你怎么才能原谅我，只要我能办的到的。” 对方转了转眼珠想了想后回复季若冰说：“先欠着吧，等我想到了在告诉你。” 校庆之后她们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只不过季若冰发现温无忧开始粘着自己，她总是抓着自己的手直到寝室门口才会松开，后来好多同学在看到自己的时候都会不禁流露出羡慕的目光，就连陈丽凡也问：“若冰，温无忧啥时候变成你的小跟班了，我看她恨不得整天贴你身上。” 但其实被温无忧粘着也不是一件清闲的事情，因为季若冰要时不时的替她挡住那些前来围追堵截的告白对象，后来因为季若冰一个人实在是招架不，她寝室的人和温无忧寝室的人全员出动，才能将将抵抗的住温无忧的那些桃花运。 她们就以这样的状态度过了一整个学年，有一天下课后温无忧说要请她们这些人吃饭，名义是谢谢同学们帮她抵抗匈奴入侵。当时陈丽凡直接翻了个白眼，温无忧拉着季若冰的手哼着小曲蹦蹦哒哒的往校门外的小饭馆走，季若冰看她开心的样子心情也跟着大好。 吃饭时大家要了几瓶啤酒，季若冰是不喝酒的但是在温无忧的软磨硬泡下还是喝了小半瓶，不知道为什么温无忧那天心情极其的好，她把在场的几个人逗的都笑到桌子底下去了。酒足饭饱后温无忧让她们先回寝室说要跟季若冰走走，季若冰就这样被温无忧牵着来到大树下，然后坐在一旁的木质长椅上。 “若冰，其实我并非喜爱舞蹈。”温无忧在坐下之后在季若冰耳边开口道，温无忧嘴里吐出来的热气喷在季若冰的耳廓上痒痒的。 温无忧见对方躲开便将头转了过去身子也随之往下滑了滑，之后她继续说道：“我三岁那年就开始跟着妈妈在舞团里呆着，四岁的时候开始练习舞蹈，我不喜欢但是妈妈告诉我不喜欢也要学，后来在几番哭闹无果的情况下我也不在闹腾了。舞蹈是妈妈钟爱，她也希望我可以接替她走上这条道路，妈妈对待练舞各种细节都特别的严苛，我只要一犯错必定少不了一顿打，有一次就因为我晚起了几分钟，我妈一嘴巴将我打的鼻子呜呜飙血。不过妈妈也很疼我的，在我的生活上她都不让我自己弄，所以啊，我现在自己都不会洗衣服，系鞋带也是上学之前妈妈才教的我，我很怕我的妈妈，但与此同时我也很爱她。” 季若冰听着不知道温无忧同自己讲这些意味着什么，所以在她语毕后季若冰没有接话，温无忧侧过脸盯着季若冰的眼睛随即开口道：“若冰，外面的人都说我是吴瑜的女儿，所以我才会那么顺。若冰，你知道么我不想当吴瑜的女儿，我只想当我自己。若冰，你知道我最渴望的是什么。” “是什么” “自由，我希望我以后可以脱离妈妈的掌控，自由自在的活着，我希望若冰可以和我在一起无拘无束的生活，我希望若冰永远都会在我身边陪着我对我笑对我温和的说话，会用欣赏的眼光看着我。”在温无忧的脸越贴越近的时候季若冰的脑子突然轰的炸开办乱成锅粥，温无忧她这是要干什么，理智告诉季若冰，她们两个，这是不附和常理的举动。 在季若冰想要抽身跑开的瞬间，她的肩膀被温无忧按在树干上，温无忧的头抵在季若冰的右侧肩膀处久久没有下一个动作，在大概过了五六分钟后她突然笑了，那笑声中不在是过去的欢快。 季若冰听到对方压低了声线说：“果然，还是不能说出口，这下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对方的话让她心里一惊，在温无忧预要往后退的时候季若冰伸出双臂将其抱住，或许是季若冰的动作给了温无忧希望，温无忧抬起头用她那颤抖的双手捧住季若冰的脸颊，随后她们唇瓣相贴，温无忧抖得很厉害季若冰能感受得到来自于那个人的紧张。 “谢谢你，若冰，我喜欢你，喜欢你很久了，跟我在一起好不好，我们在一起好不好，我会一直喜欢你的，相信我好么。” 那是怎样的一个夜晚季若冰混乱了，季若冰记得她在温无忧恳求凝视下点了头，答应了她。其实季若冰想告诉温无忧或许是自己先喜欢上她的，但是季若冰没那个勇气，庆幸的是温无忧对季若冰也有着同样的感觉，还好对方说出了口才没让她们两人彼此错过。 那晚在寝室门口温无忧笑着戳了戳季若冰的脸颊，她笑眯眯的说：“若冰的脸都快红成猴屁股了，哈哈。”季若冰气得当时好想一脚将温无忧踹进她的寝室里去。 不愿意跟温无忧贫嘴索性季若冰先进了门，可是她在躺倒在床上后心跳的速度和脸上的温度不但没降下来，反而是频率越来越快，温度越来越高了。 说句实话季若冰当时都快开心的大喊出声了，真心的，她总觉得自己捡了个大便宜，那么出众的人啊从今往后是她季若冰的专有了。 夜里季若冰失眠了，她翻来覆去的想，想温无忧是怎么喜欢上自己的，想她是看上自己哪里了，想她怎么也会跟自己一样喜欢女孩子呢，当然季若冰是没有想出答案的。 之后每天温无忧很早便将季若冰拖出去，她们抱着书坐在大树下的长椅上，温无忧蜷着腿侧身躺在季若冰大腿上，享受的不得了。 “无忧，天天起来这么早在这躺着，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不是啊，这里只有我和若冰两个人，人家要和若冰在一起么。” “无忧，快放假了，一年就这样过去了。” “是啊，放假回家指定又被妈妈抓去舞团练舞。” “你真的就那么不喜欢舞蹈么，你要是不跳多可惜啊。” “有什么可惜的，等长大了毕业了我就去做我喜欢的事情。” “那无忧喜欢做什么呢” “我啊，我只喜欢躺在若冰的怀里，抱着若冰睡觉。” “若是无忧这么不喜欢跳舞，那若冰来跳，让无忧自由自在的生活，好不好。” “嗯，好，还是若冰最懂我，最了解我。” 温无忧说，妈妈从来都没有问过她喜欢什么想要做什么，她说妈妈从来都不曾了解过自己，就连试着了解都没有，她总是觉得季若冰要比自己妈妈要了解她，总说跟季若冰在一起的时候最舒服，不需要去说不想说的话，做不喜欢做的事情。 第十四章 那个夏天温无忧跟着妈妈出去巡演，她在电波的另一头给季若冰描述她不曾感受过的美好，她会不定时的给季若冰传来她四处游玩的照片，人群中阳光下的温无忧笑颜如花。 炎热的暑假在她们的电话粥中过去，不久之后她们迎来了第二学年，开学那天季若冰和陈丽凡在校园里遇上骑着单车的温无忧，她在季若冰身边刹住闸指了一下后座说：“若冰，上来，我带你回寝室。” 陈丽凡随即松开季若冰的胳膊瘪瘪嘴自己走开了，一个夏天让温无忧黑了些，她见季若冰没反应直接将对方往她单车的后座上按去。 “你干嘛，我自己会坐。” “那你傻愣着干什么，赶紧的啊。” “我看看我家白白变成小黑人了” “你才小黑人，捂几天就回来了，若冰我去蹦极了可刺激了，以后我们也去好不好。”季若冰在车后座抱紧了温无忧的腰，安静的聆听她跟自己讲述她所见到的风景和她所玩过的刺激运动，季若冰甚至能感受的到温无忧同自己再次提及那些场面时依旧激动不已的情绪。 新一年的校园生活在无忧的笑声中在一起展开，随着新生的入学她们也升了辈分，随之而来的是低年级同学也开始崇拜起温无忧来。 反观之前的桃花运，这又一年倒是没有减少反而是越加难以控制的局面，每次下课她们都要护着温无忧以最快的速度撤离，很多年后再次回想温无忧的学生时代，或许早在那个时候开始她便有了日后成为公众人物的潜质。 “若冰，快上车。”温无忧骑着单车突然出现在三号教学楼门口，她对着站在门口的季若冰挥手让我赶紧上车，听了她的话季若冰将手里的书本交给同学让其帮她带回寝室去。 待季若冰上车坐稳后温无忧也踩下的脚踏板，她说：“若冰，你上次不是说XX路那家的麻辣串比我们学校这边的好吃么，以后我每个星期都带你去一次，好不好。” “你那么忙还是算了，我听说院里帮你报了一个舞蹈比赛，你可别为了我在分心练舞。” “练舞随时都可以，但是带我家若冰去吃香香可是机会难得呢。” “无忧” “干嘛” “你对我真好” “嘿嘿，对你好是我的福气。” “无忧” “嗯” “你会永远对我这么好么” “当然喽，我啊，只会对若冰一个人这么好，我保证。” 那个时候的她们单纯的以为只要喜欢就能够手牵手直到永远，就这样季若冰和温无忧快乐的度过了四年的大学生活，温无忧的书包里抽屉里装满了季若冰给她买来的各式各样的糖果，她贴身的衣服季若冰每晚都会用手仔细的搓洗，待全部将其弄好后才会安心的回寝室睡觉。 季若冰的舞技在温无忧耐心的指导下长进了许多，临近毕业时大家各自寻找去处，其实不管是哪个专业毕业了抛弃本专业的学生大有人在，更何况是像她们这种搞艺术的。 也是在那一年，季若冰家里和温无忧家里似乎对她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产生了怀疑。 某天在季若冰和温无忧通过电话后，季若冰的妈妈突然跟她说这么一句话，妈妈说：“我有个同事她家儿子不喜欢女孩，后来娶了媳妇生了孩子最后还是跟一个小伙子搞到一块去了。” “那你同事什么反应” “还能什么反应，哭呗。”季若冰小心的试探着妈妈的口风，妈妈拉着她的手走到床边叹了口气随即询问到：“若冰啊，你跟妈妈说实话，你跟那个温无忧是不是也是那种关系，咱家小门小户的也不希望你有多大出息，只是希望你可以顺顺利利的毕业嫁人。” “妈，我……，若是我有一天真的给您带回来一个女孩子，你会怎么办。” “躲起来一个人哭呗” 季若冰发现最近好些天身边人展露笑容的次数越来越少了，温无忧总是坐在长椅上望着天空一语不发，路过的同学主动和她打招呼她也没反应。 “无忧，怎么了，不开心么。”季若冰在她身后将其环抱住，低下头吻过她的眉尾，然后将一颗棉花糖送到她的唇边。 “没有啊” “没有怎么会是这副表情” “可能是快毕业了吧，紧张。” “毕业你紧张什么” “若冰，我不想回家去了，我们自己在外面租房子住好不好。” “好，你决定。” 就这样毕业后季若冰和温无忧两人在外面租了一个小房间，因为手里的钱不多，所以她们只能住在十几个人挤在一起的那种廉租房里。 她们在考舞蹈团落选，找工作接连碰壁之后，温无忧终于是低了头回去和自己妈妈说软话，温无忧的性格外表看上去虽然很好，但是她并不是能够低下头认错的那种性子。 “阿姨真的说不管你了”在温无忧从家里崔头丧气的回来后，季若冰将蜷缩在床上的人抱进怀里，良久缩在怀里的人才缓缓开口问她：“我离开妈妈真的什么都不是了么，若冰，怎么会这样。” 看着怀里人暗淡的目光季若冰心疼的将其抱的更紧，在温无忧二十年的人生里她何曾有遭遇过这样的落魄，季若冰泛着心疼说：“无忧，我不跳舞了，我去干销售好不好，至少我们可以保证能有一份收入稳定的工作。” “不要，你那么喜欢舞蹈。” “我是喜欢舞蹈，可是我舍不得你这样，无忧，舞蹈和你，我的首选自然是你。” “不，绝不能放弃。” “无忧，在这样下去，怕是下个月我们真的就要露宿街头了，舞团考不上，其他的工作你又不让我干。” “你继续考舞团，我出去找活干。” “无忧，别这样好么，别任性，在有你连衣服都不会洗你能干那些伺候人的活么。乖，听话，我明天就出去找活干，你要是不愿意出门就自己在家里呆着，我出去后你可得把门锁严了，这里男女混杂不安全，记住没有。” “嗯，记住了。”走出校园走进社会，季若冰渐渐的发现温无忧对舞蹈之外的事物一无所知，更是有些难以适应落差之大的生活环境，周围没有了喜欢她的人，也没有了欢呼声掌声。 离开舞蹈后的温无忧变得易碎，极其的脆弱不堪。 某天季若冰在工作时接她到隔壁屋租客的电话，对方急促对季若冰说道：“若冰，快去机场，无忧提着箱子走了，你快去问问怎么回事。”当时的季若冰一下子懵了，她不知道温无忧这是要做什么，在慌忙间季若冰跟经理请了假冲出商场火速赶往机场，她终是在温无忧登机前追到了那个决定要离开的人。 她慌张的说：“无忧，你这是干什么啊，我哪里做的不好我改好不好，你别吓唬我，跟我回去好么。” 她焦急的说：“无忧，你若是不喜欢我干这个工作我就不干了，好不好。” 她哭着说：“无忧，我求你，别离开我，好么。” 最后季若冰泣不成声的抱住那个即将要离去的身躯说道：“无忧，为了我留下了好么，我求你了，求求你了。” 可不管季若冰如何求，如何劝，温无忧还是走了，没有一句解释的抛下她独自离开。 温无忧至始至终都没有回过头看一眼哭成泪人的季若冰，也是在温无忧消失在登机口的那一刻，季若冰脑海中曾经幻想的美梦，破灭了。 第十五章 当季若冰的弟弟拽开家里卧室房门时，她已经在床上抱膝坐了两天了，这两天季若冰没有入眠眼神空洞的望着洁白的墙壁没有聚点，弟弟将她从床上抱起来送我去医院，弟弟边往外走边咒骂温无忧不是个东西。 季若冰正式入院的那天下午陈丽凡来了，她跟陈丽凡讲了自己和温无忧的故事，陈丽凡捂着嘴惊讶的望着季若冰许久才断断续续的开口说道：“温无忧，真是个大骗子。” 或许因为季若冰被抛弃所以她身边所有的人都说是温无忧辜负了季若冰，季若冰弟弟说姐别再哭了在哭你眼睛就废了，你要是真的喜欢女的再去找一个不就是了，这世界上比她温无忧好的多得是，干嘛跟自己过不去。 身边的朋友也说：“若冰，别再难过了，她都跑了你还想着她干什么，咱还得为了自己好好地生活不是，你啊，就当爱上了一个人渣。” 后来季若冰听靖琳玉这样跟自己说，她说，总会有一段或几段爱情就像是电视剧桥段一样，它突然出现然后占用了你生命中一部分珍贵的时间，你以为你是爱她的，但是没有了她你还会活着，也许不会更好但最起码不会比现在糟糕。 靖琳玉说，女人都是感性的动物，她说，当对方说爱你的时候你会想我是不是也同样爱着她，即使没有那么爱但是时间久了的自我催眠也足以达到效果，爱情的结局无非就是两种，结合，分离。 跟季若冰说这些话的人便是靖琳玉她的现任女友，那个时候靖琳玉还不是主编，她们通过网络无意中加了彼此，那是季若冰和温无忧刚刚分开时候的事情了，她和靖琳玉只是在对话框中简单的说了几句没有密切的联系对方。 重回舞蹈圈那是三年后的事情了，在之前三年里季若冰在一家私企当文员，生活平静而悠闲，某天中午她收到一张星锐舞蹈大赛的报名表，拿着手里的报名表季若冰问快递师傅：“师傅，这是从哪里寄来的。”送快递的师傅摇头说不知道，这上面只有收快件人的电话，季若冰的电话，一直都没有变过，她想难道是以前的同学么。 虽然有些犹豫但最终季若冰还是填写了报名表，参加的比赛，因为几年没有高强度的训练季若冰将比赛结果看得很淡，心想或许是哪个老朋友想让她出去走走散散心，却又不好直说转而用了这样的方式。 身边的朋友都知道季若冰在温无忧离开之后很多事情得过且过，也不太在意外在的事物，也包括她曾经最热爱的舞蹈。 而这次的比赛结果着实让季若冰感到意外，后来她才知道这是每一个新人出道的必经之路，拿下奖杯前途似锦。季若冰也是因为在这个比赛中获得第一名的成绩后，才从而受到国内舞蹈团体的关注，就这样季若冰误打误撞的重新回到她我所熟悉的领域，重新回到她所真正热爱的舞蹈行业。 回国后还没来得及思考整件事情的始末，季若冰便被特招进国内最顶尖的团体中去，她的生活从此以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突然倍受重视倍受期待起初让季若冰难以适应。 靖琳玉发来消息恭喜季若冰重回舞蹈界，对此她回复对方谢谢，不过事情来的有些突然，季若冰这大脑一时还反应不过来。靖琳玉又发来信息说，她今天刚好和朋友出来闲聚，距离季若冰所在舞团的位置很近想找她一起出来坐坐。 那是季若冰和靖琳玉的第一次见面，在这之前她们都没有向对方提出见面的要求，靖琳玉给我的第一印象就如同她笔下的文字一样，理性睿智。 整场一直都是靖琳玉身边的两个人在讲话，吕小姐更是喋喋不休的讲个不停。从西餐厅出来靖琳玉让她的朋友先离开自己开车送季若冰回去，在季若冰下车时靖琳玉开口道：“不好意思，我平时不太讲话。” 季若冰说：“没关系，你不需要跟我道歉，你不喜欢就不用勉强自己。” 季若冰和靖琳玉两人会在一起完全要归功于靖琳玉身边的那两个多年好友，其实靖琳玉的家境很是不错但是她不想靠着父母的关系上位，所以她在她喜欢的领域里一直很努力的在体现自己的价值。 吕小姐主动要去了季若冰的电话，待她回去后吕小姐时常打电话约季若冰出来和她们一起坐坐，就这样季若冰和靖琳玉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多，到最后连高总都说，我看你们两个干脆在一起得了，省的各自孤终老去，好歹有个伴，琳玉你主动点好吧。 起初靖琳玉还是有些内敛到后来她联系季若冰的次数越来越多，季若冰因为舞团里的事情拒绝过靖琳玉几次邀约，某天靖琳玉直接过来舞团找季若冰，关于季若冰她的第一篇个人专访便出自于靖琳玉的笔下。 靖琳玉后来和季若冰说在这之前她交往过一段长达九年的感情，她们一起从懵懂的青春时代走进透彻的熟女世界。季若冰问，那你们为什么分开，靖琳玉说，因为懂得越多顾及的越多考虑的越全面，最后她们选择和平分手，季若冰问再见面还会是朋友么，靖琳玉说不可能成为朋友，不成敌对已是不善。 在季若冰愣神的空挡靖琳玉提到季若冰的过去，季若冰想既然决定要往下走就不应该隐瞒，所以她和靖琳玉提到了温无忧，这是时隔三年之后再一次从季若冰嘴里说出温无忧的名字，很平静没了往日的激动更没了当初的忧伤。 季若冰想：就算她忘不了温无忧，自己也应该将温无忧放下开始新的生活。 其实季若冰和靖琳玉在见面接触半年之后便开始正式交往了，她们只是没有对身边的朋友公开而已，到她们在一起的第二个年头她们开始成双入对的出现在大家面前。 季若冰的弟弟说，琳玉姐人很好，很有内涵，最重要的是她对姐你好。 朋友们说，靖琳玉聪慧过人，最重要的是踏实可靠，是个托付终身的对象。 就这样随着靖琳玉走进季若冰的生活，温无忧也从季若冰的生活中消散不见，唯一存有的就是季若冰在报纸杂志上剪下，那些有关于温无忧获得某某金奖的新闻，再无其它。 和靖琳玉在一起时季若冰心里很静，没有过多的杂念，靖琳玉总是会将复杂的事情妥善的处理掉，不用季若冰多费心思。她们就这样在平凡如常的日子里忙碌自己的事业，在靖琳玉当上主编的那一年季若冰再一次获得荣誉，那场比赛虽然在名单上有温无忧的名字，但温无忧匆匆来匆匆离开，她们并无交集。 第十六章 在紧锣密鼓的策划宣传后，温无忧的舞蹈团在四十二天后挂牌正式营业，晓孜帮忙联系了各大媒体召开新闻发布会。 “大家好，我是温无忧，作为新人的我还要各位媒体朋友多多支持，欢迎大家日后来看我舞蹈团的演出，谢谢。” “请问温女士，你打算在国内发展么，现今的舞蹈圈可是新人辈出，季若冰可谓是当下新生代的领军人物，你觉得你有她厉害么。” “我的舞团国内外的演出都会接，如今的舞蹈圈的确新人辈出，季若冰她的确很厉害，我曾经在比赛时也输给了她，不过我相信我有这个能力在国内舞蹈圈立足。” “请问，你母亲会为你的事业铺路么。” “我希望我是以自己的能力被大家所接受” “听说你跟你母亲的关系并不好，七年前你一声不吭离家出走去了美国，七年后带着荣誉而归，请问当初你离开吴老师是因为她给你的压力太大了么。” “能有一位受人敬仰的妈妈，压力自然是有的，但我觉得还好。” “请问，你是怎么认识贝伦先生，并且让他收你为徒的。” “机缘巧合” “请问……” “对不起，今天发布会就到这里，各位有想要进行采访的到我这里来约下采访时间。”惠雯在恰当的时机出现，她带着保安挡住了即将一拥而上的记者朋友，经过经纪公司的包装温无忧星光熠熠的出现在大众面前，如同明星般闪耀夺目。 在以学术技艺论成败的舞蹈圈，温无忧如此功利的行为引起了学术界的轩然大波，她们说温无忧玷污了高尚的艺术情操，将高尚的艺术低廉化，将高贵的风格低贱化。 温无忧的回归并不是国内舞蹈圈的强心剂，而是奇毒无比的鹤顶红，她的出现打乱了原本固有的格局，让某些固执清高的老艺术家们危机四伏。 和外界赞扬声一片的形势不同，温无忧在舞蹈界声名狼藉声讨不绝于耳，吴瑜终是忍受不住被人质问，她主动给温无忧打去电话让对方回家跟自己面谈，温无忧放下手机走进练功房跟学员们交代了几句话后驱车回家。 回国后温无忧第一踏进自家大门，却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她在单人沙发上坐下，环顾四周装修还是她离开前的样子。温无忧的爸爸貌似不在家，不然宝贝女儿回来他那疼爱自己的爸爸，怎么能没有欢天喜地的跑出来抱着她亲热的说：“我的无忧宝贝，欢迎回家。” “说吧，你到底要干什么，你回来是诚心惹是生非的么，你要是这么能折腾你就给我滚出去，永远别回来。”吴瑜冷冷的硬生生的甩出一句话来。 “市场化是大趋势，我们应该顺应时代潮流。” “顺应时代潮流，我在这行里跳了将近五十年，什么时局我没经历过，你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竟然跟我说要适应社会，你在舞蹈界混了几年，你知道什么。” “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想在被冠上著名舞蹈家吴瑜之女的名号，我不要命的跳舞为的就是不在生活在你的光环下。” “我的光环下，别人想要还没有呢，你不知天高地厚。” “妈，你也别生气，我知道我的做法让你很难堪，但是你相信我这只是占时的，过了这阵风就好了，等你不想跳了我养你，你要是不愿意跟她们接触就让爸爸带着你出去旅游好不好。” 温无忧说了软话，她想她是错了，七年前她伤了妈妈的心，如今又干了让妈妈觉得面子过不去的事情。所以她服软了，温无忧过去本就是一个听妈妈话的乖孩子，怎不知后来的她竟是如此的离经叛道，伤透了妈妈的心。 “你养我，我不稀罕。” “妈，当年我错了伤了你的心，但时过境迁我还是想告诉妈妈，我不后悔。若是重来我还会那般选择，妈，你可以不认我但你永远是我的妈妈，我也会永远爱着你。对不起我团里还有事情，我先走了，若是觉得出去工作不开心最近一段时间就呆在家里休息休息，我改天过来看你，我走了。” 温无忧压低了嗓子缓慢的说道：“妈，你让我如何做你才能满意，你要的过去我做不到，现在更不会去按部就班了。妈，七年了，为何你就不能为了我想一想，让我过的自在一些呢，哪怕给我一个好脸色也好啊。” 从家里出来温无忧没回舞团，开着车在大马路上瞎转悠，开着开着她来到了游乐场，在游乐园门口她买了一个大大的棉花糖，然后买了门票跟着众多带着孩子来游玩的家长们一起走进奇幻的童话世界。 温无忧在极限过山车下站了许久后买了票坐了进去，睁着眼感受着疯狂的极限快感，一场结束打开安全栓走下去，腿落地时的酥软让她停滞多秒后才迈步随着人流蜂拥而出。 还记得那时年幼的温无忧总是渴望向往自由，那时不懂得天高海阔的她总是觉得自己的妈妈过于强势，那时想要挣脱束缚的温无忧缩在季若冰的怀里笑着吃掉手上的棉花糖。 继续跟着人流走，在熙攘的人群里她被动前行，走着走着便无法停下前进的脚步，曾经未被踩过的小径再回头已成为过往的路。 回到舞团时刚好赶上晚饭时间，舞者们有的三五成群去外面吃，有的自己叫外卖回去吃，温无忧坐在舞团门口的台阶上端着饭盒愣神。 “想什么呢，你下午去哪了，手机也不接我找你半天都找不到人。”惠雯在温无忧发呆的功夫在她身边席地而坐。 温无忧看了眼惠雯手腕上新买的手表说：“自己出去转转，有事么找我。” “电视台举办了一个舞蹈选拔的节目，我跟她们协商冠军要跟我们舞团签约。从此以后台里的舞蹈类节目也会跟我们合作，价格可以给打个八折。怎么样既能增加你露脸的机会，又能给我们舞团拉来合作，我业务能力不错吧。” “你是不是又往下压我的出场费了” “嘿嘿，你这回啊白干，没钱。” “可真有你的” “我跟你讲，你少赚一笔酬劳可得到了电视台的支持，有电视台做支撑你还怕日后发展不好么。我们得放长线钓大鱼，这里面的门道你就不懂了，你啊，就好好的跳你的舞好了，剩下的事情有我呢。” “节目不会就我一个评委吧，还有谁。” “王睿、季若冰，剩下一个说是留给明星的不知道谁。” “四个人选人” “不是，就你们三个，明星就是串场的，刷脸么。” “什么时候开始录制” “这个星期五，不是现场直播所以你放轻松就好。” “惠雯，我能给你提个建议么。” “什么” “收敛点，好么。” “好啊，那你给我涨薪水，指着你跳舞赚来的钱都不够我玩乐的，你要是养不起我那我就找新主了啊。” “你舍得我么”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行了，我走了啊你自己吃吧，瞧你这没出息的德行，有姐姐在呢你就等着钞票进腰包吧。” 第十七章 不久之后季若冰在电视里，在街头巷尾的海报上，在电视台播放的宣传片中，她看到了那个人的身影，一夜之间温无忧成为了不折不扣的明星，被受瞩目。 当季若冰看着出现在电视屏幕上的人时，季若冰想或许这就是那个人所想要拥有的东西，众人欣赏的目光和围绕在身边记者们疯狂按下快门键的闪光灯。 当温无忧再一次出现在学校里时，她被众多追捧她的学生围在中心，学生们的追随老师们的批判以及舞蹈学院被了各大媒体争先光顾充斥着整个校园。 季若冰接了一档关于舞蹈类的节目，还记得她当时答应去当评委时的心理，她就是想看看温无忧到底哪里有值得如此备受追随的地方，季若冰压根不相信一个连舞蹈都跳不好的人，是怎么用她的歪理邪说让大家无比痴迷于她的。 那一刻季若冰的心态失衡了，不可否认。 录制的节目不比现场直播不容出一丁点的问题，所以相对来说还算轻松些，在台上四名嘉宾相互客套的问好，王睿是个很感性的男人，他每当听到舞者讲述自己曲折或是悲伤的心路历程后都会投给鼓励票。 季若冰还是一如既往的专业认真，她着重对舞者的技艺很是器重，明星呢会跟着观众的反应点评，会根据其他几位老师的思路点评，在看到大帅哥登场的时候还会尖叫出声。 温无忧呢，在舞者本身的能力上她更想要看到了是超脱躯体的灵魂。 几场录制下来温无忧跟季若冰的意见经常产生分歧，为此某次在因为一个选手是否晋级时她们产生了争执。 “基本功扎实，舞步标准无误，为什么不给晋级。” “我没在他的身上看到我想要的东西，他太在意他的技法了。” “这说明他有能力去完成更高难度的舞蹈动作” “舞蹈从来都不是以技法是否高超而论输赢的” “不是么，那好你告诉我，不已技术高低论成败你的标准是什么。”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在这里跟我探讨什么，我再说一次他很好，是个好的苗子。” “我不这么认为” “哼，我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跳了这么多年的舞，居然坐在这里告诉我舞蹈本身的技法不是重点，告诉我你不知道舞蹈的重点是什么。” 在节目录制当中季若冰和温无忧争锋相对，温无忧一直说不清楚她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她一遍又一遍的和季若冰强调技艺并不是决定舞者优与劣的根本，她对季若冰说机械的跳舞只能代表跳，而不能代表舞蹈二字。 季若冰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每一次在和温无忧争论的时候火气想往下压都压不住，每一次季若冰必须说到温无忧哑口无言才肯罢休。 这一段在后来电视播出的时候被剪辑师给删掉了，后来争论的结果是什么，是以温无忧的沉默而告终，那个选手晋级了但是没有走到最后。温无忧其实很想告诉季若冰，她选择舞蹈最大的原因是因为它离你最近，能让她感受到你的气息。 天空突然雷声四座，演播室外突降的大雨将众人堵在录制大厅出去不得，闲着没事，身为导师的三人各自带着自己的组员给她们排舞，并且指导她们的舞步。 “来来，我组的都听一下，外面下着大雨，有愿意在电视台门口献舞的么。”温无忧高声询问，回答她的是一片鸦雀无声，听到那人的问话季若冰和王睿用疑惑的眼光看向温无忧。 只见温无忧从背包里拿出一件大红色的斗篷然后系在脖间，她说：“我相信现场的人里一定有觉得我名不符实的，的确我的舞技跟你们的季老师比要差一些，但是我今天就想在大雨里告诉你们，舞蹈不单单只有技法还有自由的灵魂。” 说罢温无忧推开双开大门走到门外的大平台间，没有音乐她便伴随着雨声翩翩起舞，雨滴打在她的脸上滑过睫毛流进眼底，雨水浸湿了她那鲜艳的披风，浸湿了她里面的衣衫。 当雷声响起时温无忧解下贴在身上的红色斗篷，双手挥舞用力的向天空抛去，在斗篷随风飘落在地的那一刻，温无忧完成了她的最后一个动作。 这是温无忧第一次在季若冰面前独自跳舞，过去她们一起跳温无忧喜欢季若冰陪着她，后来她们各跳各的互不影响温无忧害怕季若冰在身边。 可当下温无忧想将这一段潇洒的舞蹈献给你那个女人，她最为珍贵的珍宝，她希望季若冰可以自由的旋转跳跃，而不是被条条框框所束缚的舞动。 那天天空原本晴朗无云却不知怎的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无忧在演播厅里问有没有愿意在雨中跳舞给大家看，没有人回答，随后她说舞蹈除了精湛的技术之外还有自由的灵魂。 那是季若冰平生第一次亲眼所见无忧的独舞，大雨里她将手上的红色披肩抛向空中，她的肢体伸展开来，她的笑容在大雨中绽放，震耳欲聋的雷声为她伴乐，那一刻季若冰似乎真的看到了她所要传达给自己的信息，何为舞蹈。 那无法用语言传递的信息，并不是温无忧常常挂在嘴边的自由，只是因为，你是我的观众，我在你的眼里，我想成为你最为美丽的风景。 季若冰想她应该是想跟自己说，若冰，请自由的舞蹈，放下心中的束缚，这样的你才会更加的出色。 季若冰只觉得荒谬，真正打开她舞蹈心门的人，是她，是那个叫温无忧的女人。 很多次季若冰在对上温无忧凝视着自己的眼神时，她那沉静已久的心居然还会心慌，还会心跳加速。 温无忧起身在瓢泼大雨下捡起被雨水浸泡的红色斗篷，学生们在温无忧走进室内的时候将她团团围住，他们说：“温老师，你真是绝了，太美太震撼了。” 雨下了三个小时才逐渐转小，离开前温无忧对在场的所有学员说：“也许你并不是一名优秀的舞蹈演员，也许你也不是一个称职的舞蹈，但是那都并不妨碍你成为一个出色的舞者的可能，若大家喜欢我欢迎加入我的舞团。”出于私心温无忧当着另外两名老师的面，替自己的舞团拉了个广告。 温无忧病了惠雯陪她去医院挂水的时候不断的吐槽说：“我说你怎么搞的，大雨天的你往雨里跑什么，找死也没这么个死法的。你去跳楼去撞车也许还能上个新闻头条，好歹牺牲也能震动一下，你这可倒好病成这样连个小新闻都没登上。” “咳咳咳……” “行了行了啊，今天的录影我看你别去了，反正现场有你没你一样，你在那坐着也不说话，还不如回团里歇着呢。” 因为重感冒温无忧停了两期的录制，她让团里的人代替自己去盯了两场，韦德回来跟温无忧形容说：“无忧，季若冰队里的各个都是高手，咱队里的小孩跟人家一比简直弱爆了。” 温无忧边咳嗽边说：“技法那些都可以练，但有些东西是练不出来的。” “我觉得三强指定没有咱的人，你啊就别费心思了。” “韦德，我们为什么在追寻舞蹈的路上不肯放弃。” “因为无路可寻” “所以你觉得那个总是低着头的小男孩怎么样” “饥渴的味道” “对，就是那个劲儿，他日后会成为很优秀的舞者，你信么。” “无忧，你放手去做吧，不管你到哪我都陪着你。” 第十八章 韦德总是说他无欲无求说自己乐得享受，但他们彼此都知道为什么他会一直留在温无忧身边不愿离去，他爱温无忧，温无忧是知道的。 韦德一个白皮肤蓝眼睛高鼻梁金头发的美国男人，他的每次出现都会引起年轻小姑娘们的侧目，每一次的四目相对在他的眼里却只能看到温无忧的倒影。 暗恋是辛苦的，温无忧是，韦德也是，她们不愿意向心爱的人挑明，是因为深爱着所以不愿让对方难堪。 韦德知道温无忧全部的故事，若是没有他的引荐温无忧也不会拜了师傅，也不会拥有今天的成就，当年在温无忧夺得金奖下台后韦德兴奋的冲上前将她高高托举起来原地的旋转，他说：“我的无忧，你终于实现了你的梦想，终于站到了最高的领奖台。”他说：“我美丽的可爱的动人的无忧，快乐点开心点，好么。” 韦德陪了温无忧四年多，当温无忧提出要回国发展那一天韦德毅然决然的站起来对她说：“我跟你一起走，无忧。” 在半决赛节目录制完成之后，韦德走到季若冰身边跟她说：“我认识无忧的那一年她身无分文，当时我看到她在街边跳舞，我不是想提醒季小姐什么，我只是想说季小姐，我知道你现在已经有了伴侣，身边已经有了爱你的人。我也知道无忧并不打算介入到你如今的生活中去，可是季小姐，难道当你看着无忧一个人孤单落寞的身影时你真的会无动于衷么，对不起，我今天的话说多了，抱歉。” 那个叫韦德的男人在离开之前给了季若冰一个信封，里面是温无忧在街头卖艺的照片，第一张便是那男人口中所提到的他第一次在街边见到温无忧时的影像，那个时候的温无忧孤单而悲伤。 照片中是季若冰不曾见过的温无忧，当季若冰看到第五张时她握紧了手中的照片，那是一张留有淡淡泪痕的脸颊，温无忧手里握着季若冰曾经送给她的小玩偶，眼神空洞而绝望。 录制最后一场总决赛时温无忧在开始录制二十分钟后才匆匆到赶到现场，她被人扶着忍不住捂着嘴咳嗽，总决赛时温无忧的组队全军覆没，前三名被季若冰的组员包揽在评委席上她整场下来都没有发声，直到在决定冠军得主时才隐约开口。 “她不行” 简短的三个字说得异常的艰难，温无忧的嗓子哑得很厉害，她的唇脚也溃疡开来，季若冰看到她憔悴的样子心里隐隐犯疼，在最后节目组还是决定将那名选手送上冠军的位置。 在比赛结束之后的签约仪式上，温无忧迟疑的看着手中的合约，季若冰能够看出来她的不情愿，在温无忧落笔之际季若冰说：“这个人我要了，你不适合教她。” “若冰，九月份在全国舞蹈大赛上若是你的学生赢了我的队员，我温无忧从今往后甘愿在你之下。” “好，一言为定。” 温无忧说，若是她输了她便会对外承认舞技不如季若冰厉害。当季若冰看到站在温无忧身后的那个叫李志刚的男孩子时，季若冰便知道温无忧早就算准了自己没有赢的把握，才会这样用另一种方式做了约定。 节目播出之后温无忧的名气更是旺了许多，当她站在聚光灯下，当她站在舞台上，只要有她出现的地方便有欢呼声。可是温无忧的双眸在闪耀的聚光灯下平静得毫无波澜，她似乎并不享受人群的围绕，似乎更并不喜欢被人群围堵。 凭借着节目的加成温无忧成功的拿掉了舞蹈艺术家吴瑜女儿的名号，如今她是，温无忧，青年舞蹈艺术家，温无忧。 夏季到了尾声天气开始逐渐的转凉，因为舞蹈团的规模不断扩大温无忧将隔壁原先的跆拳道教室也租了下来，看着站了满满两个大教室的学员舞团停止招收学员。按照温无忧如今的经济能力来看她还养不起上百号的舞者，所以她及时的收住了封口。 在舞蹈教室里温无忧让大家先暂停排练，她拍了拍手高声说：“好，大家都停一下，九月份的比赛大家要全力以赴，我还是那句话不以成败论英雄，我们这次比赛主要目的就是看看其他的优秀舞者们是如何表现自我的，学习为第一目的知道了么，李志刚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李志刚是温无忧在那次节目里挑出来的小男孩，岁数不大刚满十八岁，他站在温无忧的腿边低着头看着光滑的地面砖。 “志刚，头抬起来看着我的眼睛。” “老师”男孩将头微微抬起羞涩的盯着温无忧的脸眼神飘忽，扳过男孩的头让他与自己对视，在下一秒男孩的脸红得彻底。 温无忧微笑着对男孩说：“志刚，记得我反复跟你强调的话么。” “记得” “那你告诉老师，是什么。” “自信” “所以呢” “我会加倍努力的” “好，头抬起来挺起胸膛。” 多年后李志刚成为了温无忧最得意的大弟子，但他还是会在温无忧面前脸红，即便被众多小姑娘簇拥，但他还是会在温无忧的一个眼神后乖乖站在对方身后等温无忧的指示，直到很几年后的一天，李志刚对温说：“姐，在我的生命里是先有的你，而后才有的舞蹈。” 通过努力以及宣传包装温无忧的事业逐渐步入正轨，某天在舞蹈学院里温无忧第一次主动去找自己妈妈，她过去时吴瑜教授不在办公室，李教授跟她说：“可能是在舞蹈教室，你去六楼看看。” 温无忧在六楼最里侧的舞蹈教室寻到了妈妈，吴瑜手里拿着藤条一个个走过她的学生，还记得温无忧小的时候妈妈也是这样冷面的站在她身边严苛的毫不留情，还记得因为温无忧的动作不达标准，她的腿和背都被抽上了红色的痕迹。 站在门口直到铃声响起，吴瑜从教室走出来后温无忧才走上前开口道：“妈” 吴瑜直接漠视温无忧的存在越过她下楼走去食堂，温无忧跟在妈妈身后不知如何开口，在吴瑜打好饭菜跟朋友坐下吃饭时温无忧才借机坐在妈妈对面，温无忧知道自己应该主动求和应该主动示好，作为女儿这是她该做的事情。 “妈，最近天气凉了，早晚出门的时候多加衣服。”温无忧开口讨好，可是并不见效，吴瑜和身边的同事聊天完全不搭理她。 在温无忧又要说话的时候吴瑜放下手里的筷子对她说道：“我没有你这样爱出风头女儿，温无忧，你厉害，你行，我不是你妈。” 第十九章 吴瑜让她们并不友好的关系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温无忧知道妈妈对自己死心了，她握紧了拳头努力的保持着平静的表情，她说：“妈，我知道我的很多做法你都觉得很荒谬，但是我有我处理问题的方式，请你理解我，这是我自己这些年赚的酬劳你留着吧。” “拿走你的钱，一身铜臭味。”妈妈将那张银行卡摔在温无忧的脸上后起身离去，温无忧坐在食堂的塑料椅子上不觉得丢人只是觉得憋闷，弯腰将那张银行卡捡起来将其重新放回钱包里。 温无忧在食堂里被吴瑜训斥的场面被季若冰无意撞见，身边的同事开始小声的怯怯私语起来，“温无忧和吴教授是母女关系啊，我的个天啊，这关系也太僵了吧，怪不得两人在学校碰见了从来不打招呼。” “我可听说温无忧她当年一声不肯的离家出走，吴教授气的卧床不起。” “离家出走，因为啥啊，不会是私奔吧。” “谁知道呢，不过听说她现在还是单身呢。” “真的，那我看来也有希望啊。” “就你可省省吧啊，人家能看上你。” 温无忧在弯腰捡起被妈妈甩在地上的银行卡后起身往食堂门口走去，在路过人群时季若冰听到温无忧跟自己小声说：“若冰，陪我走走好么。” 随着她的脚步季若冰跟了出去，她们两个默默无语的绕着操场走了一大圈，在停下脚步时温无忧低下了头看着红色的跑道问季若冰说：“若冰，我还有多久才能跑到终点。” 季若冰沉默，那人自嘲的笑起来说：“那就一直跑好了” 那一刻温无忧的情绪极为低落，她脸上的表情带有点点委屈，即便她如今外表装的在镇定自若，季若冰却还是在温无忧无助的眼神里看到了，这个人如同过去般那脆弱的小模样。 温无忧跟吴瑜的关系一直得不到缓解，每次温无忧回家她爸爸都会欢喜的给她做饭做菜问她这些年过的好不好，而吴瑜则选择避而不见。 “你妈啊脾气倔，慢慢来。” “我知道” “我的女儿如今都上电视了，我那些老伙计都羡慕我呢，说我们老温家祖上积德了。” “爸，这是我这些年赚的钱，你看这房子一下雨就漏水，你跟妈妈买一套新的吧，虽然说现在的房价是贵了些，但我还负担得起。” “好好，这老房子啊，冬冷夏热是不能住了。” “爸，这是一个骨科专家的名片，找时间你带着妈妈去看看腰。” “好好，我女儿多孝顺啊。” “爸，我这些年在外面过的挺好的，真的，我认了一个很有名气的师父，还有结交到好些志同道合的朋友陪我一起成长，我不孤单你不用担心。” “交男朋友了么” “没有” “打算交么” “爸，我的事你就别操心了，没有男人也不会死你说对不对。” “那……你跟之前那个女孩” “她有人陪了，她现在过的挺好的。” “哎，这是何苦呢。” “爸，我自己选的路我会自己走完的，你好好陪着妈，我回去了。” “下次来的时候别带这些东西了，家里不缺吃的穿的。” “嗯，好。” 温无忧的妈妈是一名有傲骨的舞者，直到现在她跟爸爸还住着三十年前单位分给她们的小居室，温无忧之前一直都不太理解妈妈的想法，妈妈那么要强是为了什么，现在她懂了那是对待纯粹艺术的敬意。 从家里出来温无忧接到晓孜给自己打来电话，“你在哪啊” “在KTV” “算了，那种环境我不适应。” “惠雯姐也在” “她在那干什么” “当然是帮你拉赞助了，你可没看到惠雯姐那真是香艳啊。” “行，我过去看看，你地址发给我。” 惠雯在外面的事情温无忧从不介入，她想做什么温无忧都会随着她，只要不搞出乱子来就好，晓孜提到惠雯这让温无忧有了些许的兴致，找到那家KTV被服务生带去包间。 此时气氛正嗨，惠雯见到温无忧出现在包间里时愣在当场，在温无忧的脸色变成黑炭之前，她赶忙一把将温无忧推出包间，在门口温无忧看着惠雯袒露在外的胸口皱紧了眉头。 “别这样，高总说可以给我们八十万赞助费，冬天快到了你腿不好省得你到处登台演出。团里上上下下你都要操心，多拉些赞助你不是也能轻松一些么。”惠雯捧着温无忧的脸柔声到，温无忧在惠雯将自己往外推的时候要紧牙关握上挡在自己身前人的手指，隐隐说：“我可以的，没关系”。 包间里高总，吕千金都在，她们傲慢的盯着重新出现在包间里的人，“呦，我当是哪个不懂规矩的，我吕千金的地盘也敢闯，原来是温大舞蹈家啊。” “姐，我是被逼的才给你打电话的，别生气。” “谢谢高总赞助我们舞团”温无忧甩开紧抓住自己手腕的晓孜和惠雯在点歌器上按了一首歌。 “温大舞蹈家这要献歌一曲了，可得现场直播啊。”吕千金拿着手机绕到温无忧正对面对准她的脸，温无忧努力的保持冷静，她告诉自己温无忧在难的日子你都熬过来了，这点羞辱算什么，别怕。 差不多晚上九点左右，靖琳玉的手机响了，按开视频接通键温无忧铁青般的脸从手机里传进来。 季若冰睁大了眼睛看着那来回晃动的视频窗口，视频里是吕千金嘲弄的笑声和高总的讽刺挖苦。 “呦，温无忧你这歌唱的不怎么地啊，五音不全也没你这么难听。” “来啊现场给咱也跳一段呗，你跳一段我给你多加十万赞助费，要是在你喝一杯酒，我在给你加十万。” “哈哈哈，温无忧，舞蹈家，狗屁，哈哈哈……” 视频被挂断后，季若冰冷了脸背过身去，靖琳玉在季若冰翻过身后平静的开口说：“虽然这事她们做的是过火了点，但也情有可原。” 靖琳玉的话让季若冰脑子嗡了一下，她坐起身回怼道：“什么事情可以在形成了伤害之后还能堂而皇之的被称为情有可原，比如你之前打了她一嘴巴，再比如你的朋友为了帮你出气而故意去羞辱她。” “你什么意思” “我没意思” “若冰，我们这样还不都是为了你，为了能让她离你远一点。” “为了我，谢谢我不需要。” “季若冰，你这是想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和我吵架么。” “琳玉，我不会离开你的，所以你们也别再去招惹她了好么。你打她不告诉我，好，我就当不知道，你们羞辱她，可以，我也可以当没看见，可是琳玉，这样子做真的好么。” 靖琳玉她们这帮人的强势霸道是温无忧无法应对的，温无忧也没有靖琳玉那么高傲更没有靖琳玉那么强势，季若冰不想看到那个人到被打压到毫无尊严模样。 第二十章 在温无忧冲出KTV后晓孜和惠雯紧跟着也追了出来，她们将温无忧带回舞团。惠雯将温无忧按在床上给她倒了杯热水然后说：“我不知道你跟她们有过节，我只是听说高总有意愿给我们舞团赞助才过去的，跟晓孜是在KTV门口碰上的，不是事先约好的。” “是啊，姐，我也不知道惠雯姐去见她们不然我一定会拦着的，让你为难了对不起。” “无忧，别……，你瞧你哭什么” “惠雯，对不起，我对不起你，让你为了我劳心劳力。” 温无忧隐隐的开了口，她原来以为惠雯在外面只是胡乱的疯玩，直到刚刚自己亲眼所见才知道这些年惠雯都在干什么，她被惠雯和韦德保护着一直安稳待在温室里。 她们告诉温无忧外面的事情你不要管，你只要负责跳好你的舞蹈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有他们在不需要你来操心，这些年温无忧一直理所应当的接受她们给予自己的关怀和爱，她责怪自己怎么能如此的麻木不仁如此的自私自利，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竟然对惠雯和韦德两人不管不问。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无忧，别跟我说对不起，我跟韦德的心愿一样，就是希望你可以完成自己的心愿，如今我们离目标越来越近了不是么。你成功了，你有能力和你妈妈抗衡了，你也有能力保护你想要保护的人了不是么。无忧，一路走过来我们心疼你，所以这点小事别放在心上，你不是还给了我们丰厚的薪资么。”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对不起……” “无忧，你还是那个即便摔碎了骨头也要跳完整场舞蹈的无忧么，你还是那个即便听到医生说以后不可能继续跳舞却还是不信邪跟命运做斗争的无忧么。无忧，我认识的那个坚强坚韧的无忧怎么突然变成易碎的瓷娃娃了，别哭了啊，在让外人听了去，该笑话你了。” “谁敢笑话我” “呵呵，瞧，这又来劲了。”晓孜和惠雯哄了温无忧好久才放心的出了房间，待她们二人走后温无忧将指甲刺进软嫩的掌心，告诉自己，温无忧，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不许哭坚强一点，还有那么多人支撑你走下去。 关于那次不愉快的事情她们选择遗忘，晓孜事后告诉了惠雯温无忧为什么会那么介意那两个女人，后来惠雯在安排活动的时候尽量会让温无忧和季若冰避开。 站在玻璃窗前望着窗外的大雨惠雯感慨到：“这大暴雨下的，真是急啊。” “是啊，说下就下。” “这次比赛你有把握么” “没有” “这次比赛国内各大舞蹈团体以及学校都很重视，要不然我在回美国聘一个舞者过来。” “不用了，现在不是技术的问题而是缺少大赛经验，这帮孩子都没参加过几次大型比赛，有的更是第一次登上如此严峻的舞团，心理素质也是一方面。” “若是我们输了，你的名誉。” “输了就输了，我的名誉也不是靠一场比赛树立起来的。” “好，媒体我去联系，不管怎样阵势不能输。” “呵呵，好，你啊怎么总是注重这一套。” “我为了你跑断腿你还挖苦我，没人性。” “是啊，我是没人性。” “雨停了我就过去，韦德一会过来，天冷了你保护好关节，膝盖肩膀都注意点。” “知道了” 前期的声势惠雯弄得不小，当温无忧带着她的舞团出现在比赛现场时引得围在路边的观众大声高呼她的名字，在人群里温无忧看到一身休闲装的季若冰带着她的学生从大客车上走下，队列有序的走进大楼。 “请问，温女士，这是你回国后第一次带领你的团队参加国内大型比赛，请问你有必胜的决心么。”记者们将温无忧围堵，在摄像机和伸过来的话筒前温无忧谦逊的说：“我这次是带着我的团队来到这里跟国内优秀的青年舞者学习的，比赛只是形式输赢并不是重要。” “请问，这次你若是输了，你会公开宣布自己技不如人么。” “会的” 温无忧答得坦然，她自己说过的话她自然记得，在众人的注目下温无忧带着她的团队进入比赛现场。在后场等候的区温无忧跟季若冰的团队碰上，她们的出场顺序被安排前面。 在后台季若冰在不断的给学生们降压，给学生们讲上场后应该的注意事项，温无忧看着季若冰比自己学生还紧张的神情嘴角勾起了浅浅的笑意。 “好，到我们出场了，同学们，放轻松，去吧。” 温无忧不喜欢在上台前给自己解压，自然她的风格传到了她所带学生身上，明亮的灯光一盏一盏亮起，灯光下的少年少女们用她们年轻的生命，为评委们献上了她们青春洋溢的舞蹈。 团体赛温无忧所带的团队只得到了第五名的成绩，不算坏在她的预期之内，舞蹈学院优秀的高材生让沉寂的压抑现场增加了一份动力，她们高标准的肢体动作让温无忧发自肺腑的赞叹。 团体赛季若冰的队伍得了第三名，个人赛前十名被温无忧的团队和季若冰的队伍以及舞蹈学院的学生瓜分。在正式决赛前温无忧特意将入围的三名学员叫到身边低声嘱咐道：“在台上不要去管你是否达到了标准的动作指标，记住我的一句话，前方就是绝境，你要用最让人动容的姿态完成生命最后一支舞。” “志刚，跳舞的时候看着台下的我，我就在舞台的正前方，用你的灵魂跳给我看，让我为你沉醉。” “好的，老师。” “去吧” 比赛开始后温无忧走到评委身后站着观众席正中间的位置，其他学校的老师也陆陆续的在她身边坐下等着最后的比赛结果。 个人赛看的就是舞者自己本身的潜力和能力，在李志刚上台后一个跳跃落地时温无忧突然大声喊道：“志刚我在这里看着我，把头抬起来。” 温无忧永远不会忘记舞台上的那个男孩，将头慢慢抬起来时那浸满水雾的双眸，温无忧想说：若冰，我从来都没有看错过人，你是，志刚也是，你们都是最棒的舞者。 温无忧输了比赛，她兑现了自己的承诺在各大媒体网站上公开声明，她温无忧的舞蹈水平不如季若冰厉害。 某天季若冰突然好想去美国看看温无忧生活了五年的地方，好想走过她走过的路，看一看她见过的风景。 某天季若冰借用舞蹈比赛为借口跟靖琳玉占时分开，独自提着行李箱上了飞往洛杉矶的飞机。 季若冰特别的想问那个人，她想问她，无忧，那里真自由么，真的那么的好么，好的让你追随向往么。 第二十一章 一月初XX舞蹈黄金联赛第一场即将拉开序幕，全世界的优秀舞者将齐聚一堂。在机场等机的时候温无忧看到季若冰，季若冰一个人提着箱子坐在等候区，惠雯抓过温无忧的手说：“她可能是去美国训练的，你要不要去找一下贝伦老师，毕竟你可是他的爱徒，他不会不帮你的。” “嗯，我也想过去看看他老人家。” 温无忧不得不承认她如今所取得成就，跟贝伦大师有着脱不开的关系，贝伦是温无忧的老师，在国际舞蹈圈大奖赛上，那些评委也会对温无忧另眼相看几分。 这世界真的会有巧合么，过去温无忧认识季若冰是因为她们是舞伴，是因为习惯所以在一起，她却从来没有想过缘分或是巧合这一说。 “你坐这”当温无忧提着行李箱找到自己的座位时，季若冰正在翻看飞机上提供的杂志。温无忧抬手将头上的盖子打开，然后将行李箱放进去，坐下后才回复季若冰的话：“是啊，机票上的座位号是这里。” “你回美国” “嗯，等比完赛再回来。” “去封闭训练，去你老师那里。” “不是，我去看医生，会去看望老师的。” “看医生，你哪里不舒服么。” “哦，没有，旧患，我们练舞蹈的哪有没受过伤的是吧。” “哦” 季若冰不知道这世界上是不是真有巧合，她和温无忧竟然坐着同一个航班还是相邻的位置共同飞往目的地。温无忧的气色看上去并不好。她在坐下后简单的和季若冰聊了几句就闭上眼睡了过去，看着对方青黑的眼眶季若冰好想问她，为什么要回去看医生，是不是哪里伤的很严重，会不会很疼。 但始终季若冰都望着温无忧的侧脸，没有开口，有些时候季若冰真的很痛恨自己软弱无能的性格，恨自己为什么要眼睁睁的看着温无忧一步步走向万丈深渊而没有过去阻拦。 飞机落地后她们在机场各自去往不同的方向，来之前温无忧给瑞丽打过电话，因此温无忧下了飞机直接被瑞丽热情的拉上了车，在车上瑞丽问东问西，看看温无忧这又看看她那的，要是不知道瑞丽这人是个骨科医生，光看外表还以为她是接待人员呢。 “最近身体怎么样” “挺好的” “真的么” “喂，你敲我膝盖干什么。” “看看你有没有说实话，我同哥哥说过了，明天带你直接过去。” “哦” “怎么魂不守舍的” “没有啊，呵呵。” 温无忧对着瑞丽笑的有些尴尬，的确她的心思不在这里，路途劳顿瑞丽开车送温无忧回了家，拖着行李箱进了家门，温无忧在美国的家是个不大的小洋房很别致。 她进到浴室冲了澡后躺倒在软弹的双人床上，思绪飘远脑子里是季若冰那个宁静的侧脸。第二天早起温无忧被拖去医院复查身体，瑞丽倒是忙前忙后没让温无忧动弹一下，温无忧坐在乔治医生办公室里等着她取片子回来。 “跳舞的时候感觉腿疼得厉害么” “累得时候有些明显，平时还好。” “因为你的右腿比左腿短了一公分，所以重量别太往右侧使劲，还有最好不要穿高跟鞋，你今天穿这种也不行，还是穿平底鞋好。” “好” “累死我了，哥拿回来了你快给看看我们无忧有没有情况。”瑞丽将拍好的片子拿回来丢给她哥哥，随后劈开腿往椅子上一坐。 “嗯，你看你这里的筋有点太紧了，跟腱也有些许的撕裂。” “嗯，看到了。” “无忧，我还是之前的那句话，放弃舞蹈吧。” “嗯，我明白。” 从医院出来天空中飘起了雪花，拿着那些片子和保健药走去下一个路口，公车上温无忧靠着窗户看着窗外越来越大的飘雪，脑子里没有一丝的杂念。 季若冰一个人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走走停停，在这座被称为“天使之城”的城市里，她拿着手上的照片走过温无忧曾经所停留过的街头巷尾。 按着之前找到的地址季若冰去了温无忧曾经所在的舞团，刚好那天她的师父，伟大的贝伦舞蹈大师也在，季若冰说她是温无忧的朋友，来自中国。贝伦大师很和蔼的问，小姐你会跳舞么，就这样季若冰跳了一小段的舞蹈给他看。 令季若冰没想到的是贝伦大师竟然很和蔼的和她交流起来，在季若冰问道温无忧在这里的时光后，贝伦大师跟她讲起温无忧刚来舞团时的样子。 大师说，无忧那孩子不是个跳舞的材料，虽然底子还不错，但并没有天赋骨骼也不适合。在登门被多次拒绝后，无忧她就一直在舞团门口跳舞，一直跳，最后好些路过的人给她鼓掌为她叫好，出于不忍才收了无忧。 大师说，无忧虽然不是跳的最好的学生，但却是一位灵魂舞者，他说，你会在看到她忘我的舞蹈时而沉迷其中，在看到她用尽生命舞动时，会融入她所要传达的故事中去而心疼不已。 大师说，无忧即便不是他最得意的学生，却是他最钟意的孩子。 温无忧在家里躺了一个星期后去了老师那里，团里的朋友见她回去你一言我一语的对她说些什么，由于当时太乱了所以温无忧也没听清他们对自己说了些什么。绕过排练厅进到里面上了楼去，贝伦大师一般会在二楼平台边抽雪茄边在脑海里编织炫丽的舞步。 敲过门后轻步进入，胡须花白的老人和他身边的女子一同回过头来，让温无忧意外的是师父正笑着跟季若冰聊天。 “师父” “嗯，回来啦，过来坐，这位是季小姐，听说你们认识。” “嗯，师父你身子还好吧。” “还好还好，季小姐的舞技好的很，你可比人家差远了。” “是啊，师父，窗口风凉，您还是回屋里坐着吧。” “好好，我们也谈的差不多了，你带着季小姐四处转转，有机会再见面。” “好的师父” 温无忧没跟师父说上话就被打发了，恭敬的退出房间后她带着季若冰在团里转了转，然后便出了舞团，她问对方：“你是怎么接触到师父的，他可是轻易不见陌生人的。” “我说我是你的朋友，他就让我进去了。” “你可真敢说啊” “我只是想亲眼见见神秘的贝伦大师有什么绝妙之处” “哦，你如今也亲眼见到了，有察觉出跟平常人家的老头有何不同么。” “有” “哪里不同” “眼睛是雪亮的” 在季若冰跟贝伦大师交谈的尾声温无忧敲开了门，大师慈爱的拍了拍无忧没剩多少肉脸颊亲昵到：“无忧，可不能再瘦了，一点都不可爱了，听话啊。” 相比于在国内季若冰在这里和温无忧在一起时要放松许多，她会对温无忧笑，会问她，这里哪里好玩，会问她关于师父的故事，也会问，美国真的很好么。 在这里没有靖琳玉，只有季若冰和温无忧，在这里季若冰又一次看到了温无忧那藏在唇瓣下的两颗尖尖的小虎牙，以及温无忧再一次开怀大笑的样子，那样干净美好的笑容依旧足以撼动季若冰内心深藏起来的灵魂。 第二十二章 季若冰一直自己住在宾馆里，温无忧小心的试探：“要不然你去我家凑合几天吧，等比完赛就离开”。季若冰盯着对方略显紧张的面容思绪良久才点头说好，温无忧想，她是怕自己对她做出哪些不轨的举动吧。 季若冰住进了温无忧别致的小洋楼里，进门的时候温无忧将季若冰的行李接过将其搬上楼去。 “你想睡哪间都可以”她在帮对方放好行李箱后开口道，季若冰问：“你睡哪里”温无忧指了一下右手边的卧室说：“我住这”季若冰看了眼随后进了她对面的卧室。 靖琳玉的电话打来问季若冰在外面怎么样，需不需要过来陪，季若冰说不用了没几天就回去了。季若冰和靖琳玉的电话、视频、语音经常会通到很晚才被挂断，在这期间温无忧没有打扰过她们，她大多时间都安静的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或是独自出门不在房子里呆着。她会给季若冰准备好新鲜的食材放进冰箱里，给对方将蔬菜洗干净放在厨房里。 “你们那边下雪了么”听到靖琳玉这么问，季若冰才察觉到窗外昏暗的天色和那飘起来那洋洋洒洒的雪花，她探了探头往对面看去，房间是空的，她又仔细的听了听也没听到其他的动静。 “琳玉，我出去买点吃的回来，先不说了，你忙吧。” “行，下雪了，你出去多穿点。” “知道了” 挂断视频后季若冰出了房间，房子里也是空荡荡的，眼看窗外的雪越下越大风也呼呼的刮，季若冰穿上羽绒服和鞋子拿着温无忧给她的备用钥匙出了门。她不知道温无忧平时不在家的时候会去哪里，所以她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在街道上四处寻找温无忧的身影。 走了不算远的路在一家水果店门口，季若冰看到一身的雪白人蹲在水果摊位前仔细的挑选水果，老板在温无忧结款的时候，好心的给她拍了拍落在头发上和衣服上的积雪。 “无忧，你最近可是天天都来啊，家里有客人了。” “嗯，一个朋友过来住几天。” “是么，我看你挺上心的啊，每天不重样的买，瞧你手冻的冷不冷啊。” “哦，不冷。” “瞧你一脸甜蜜的样子，有情况啊。” “没有真的，就是以前的同学而已，钱给您我先走了。”在水果店老板的打趣之下温无忧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颊，季若冰在她转身往前走的时候闪到街边一家店里，谁知道她刚进门温无忧后脚也进了店。 老板一看是温无忧立即迎了上去：“无忧来啦，来来暖和暖和瞧这给你冻的。” “王姐，姐夫今天没在啊。” “你姐夫他去送货去了” “哦” “我看看你今天都买了些什么，呦，买了三文鱼啊，这么新鲜。” “嗯，今天刚到的，我看着不错就买了点。” “到底是谁这么有福气能让我们无忧这么上心的伺候着” “王姐，你说什么呢。” “无忧，你说你天天不敢回家在我这躲着也够怂的了，咱好歹也是名人不是，连自己家大门都不敢进真没出息。” “王姐，你们是不是特别喜欢拿我打趣啊，刚刚我都被李哥说一顿了。” “你啊……这些年一直一个人，现在好歹有个人陪你了，你还这样，我们能不担心么。” “我都说了只是普通朋友而已，你们真的想多了。” “无忧，姐姐我可是过来人，普通朋友能让你这么忌惮，又如此体贴入微么。” “我不就是买点菜和水果么，算不上体贴吧。” “你啊，就嘴硬吧啊，行了不逗你了，你和你妈妈关系怎么样了，有没有缓和一点。” “我们就那样吧” “你妈她还是不肯认你这个女儿，都过去怎么多年了，还记恨着呢。” “没有，是我不会讲话，我妈她，心肠很软的。” “你说你一个人在外面过的怎么样，有没有吃苦遭罪，你妈妈她就一点也不关心么，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啊。” “等我回去的时候在看看吧，我妈她太要强得需要有个缓冲的时间。” “无忧，你真的打算回国发展了，你看你在这里轻松又自在，你回去干嘛啊。” “我……先这样看看吧，毕竟我爸妈和她都在那里。” “无忧，你也别太难过了，你离开这么久谁也不能只一心一意等着你不是，再则对方也没什么错，你说你一句话不留的说走就走，人家不记恨你就不错了。” “嗯，我知道，我明白，所以我也没想怎样，大家现在有各自的生活，挺好的。” 温无忧和老板随意的闲聊，后来老板说起她那不争气的儿子，季若冰在最里面站着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最后她还是硬着头皮向温无忧走过去。温无忧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仰起头在看清季若冰的脸后，下一秒立即从小板凳上弹起来拎起放在地上的食品袋，然后替季若冰推开了玻璃门。 “王姐，我先走了啊，改天再聊。”温无忧走之前和老板打了招呼，出了小店温无忧将买来的食物抱在怀里，她跟在季若冰的身后往家的方向走去，安静得只能听见鞋底踩在雪里的声响。 她们一前一后进了家门，温无忧先进了厨房将怀里的食物放好，然后出来直径回到自己房里，季若冰看着她一系列的举动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 季若冰在脱下衣服后看到温无忧将卧室的房门轻轻带上，走过去推开房门此刻温无忧安静的坐在床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季若冰走过去在无忧慌忙起身的瞬间她看到了对方手里的小物件，那是温无忧如今留有还跟季若冰有关的唯一物件，是季若冰曾在温无忧过生日时亲手送给她的小娃娃。 我们在对视良久之后我的手机铃声再一次响起，回了神我背过身接了电话，随后琳玉的视频按了过来，我也出了无忧的房间和琳玉继续视频通话。 晚上温无忧没有下来吃饭，在吃过饭后季若冰将碗筷洗干净放进橱柜里，回房时通过微微敞开的门缝隙，季若冰看到屋里的人正在一口一口的咬下手中那硬梆梆的面包兑着凉水一起下咽。 这就是她的晚餐，在季若冰住进来之后温无忧一直怕影响到对方将自己隐藏起来，季若冰想，如果温无忧会隐身术的话，她或许会在面对自己的时候选择使用那种超能力，只可惜她没有，所以她做不到。 夜里季若冰听到从对面房间里传出的细微声线，能听得出对方在尽力的压住喉咙让那种声音憋住，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季若冰起身想去倒杯水喝，在给自己倒水的时候季若冰听到从温无忧卧室里传来咕咚的响声。 放下手上的水杯季若冰连忙跑过去看，温无忧咬着唇蜷缩在地板上，她额头上渗出密集的细汗。 “你是不是胃疼”季若冰见温无忧用手顶着胃部便问她，温无忧半睁着眼睛看着季若冰摇了摇头，她又问：“那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对方还是摇了摇头，季若冰皱起眉头说：“你不说话，我可就走了啊。”这次那人点了头，当季若冰真的起身打算离开时，那人抬起手轻轻的碰了碰她的指尖。 季若冰停下来等着对方接下来的举动，轻颤的手指也只是在即将要触碰到季若冰的面容时滑落下去。她知道温无忧为什么会胃疼，她也知道温无忧为什么会这般回避和自己有近距离的接触机会，她知道温无忧怕克制不住自己的那颗心，她还知道温无忧怕靖琳玉会怀疑她，在和自己闹矛盾让自己不开心。 那晚季若冰没有离开温无忧的房间，一直坐在床边守着她知道天明，看着缩在床上她不舒服的样子，季若冰想，曾经的那个遇到困难就会颓废到不成样子，在受不住挫折打击就会钻进自己的怀里，求温暖求抱抱的温无忧真的不见么。她真的学会了自己去面对艰难棘手的问题么，学会了自己照顾自己么。 曾经的曾经，季若冰真的特别想告诉温无忧，对她说，无忧我想要成为你的眼，把最美的风景收进你的心中，我想要成为你的手，好让我从现在到以后占有你全部的温柔，我想让永远成为永久，只恳求你能够专注的爱着我。 温无忧，季若冰不想提这个人的名字，更不想再一次靠近她，因为一旦接触便是那样的心酸。 第二十三章 温无忧的话是越来越少了，她自己不主动说话，就连季若冰和她讲话她也呈现出一脸茫然的神情。很多时候温无忧一个人背对着门口坐着发呆，手里有时会握着季若冰送给她的小娃娃，有时会拿着她和自己妈妈的合照。 在这些天季若冰一在直想温无忧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是听妈妈话的乖孩子，还是没有仁义道德的坏人，或许她都不是，她没有完全听妈妈的话以至于她和自己妈妈的关系僵到如此地步，她也不是个完全不负责任的恋人，至少季若冰并这样认为。 靖琳玉说有个重要会议和季若冰结束了视频聊天，她出来倒水喝转过身看到站在身后的温无忧时微微一愣，那人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后，犹犹豫豫的开口问：“你今天不用视频么”季若冰说：“哦，她去开会了。” 季若冰转身往回走，走出几步后她再一次停下来，转过头温无忧又是犹犹豫豫的问她：“你饿了么，你想吃牛排么，我可以给你做着吃。” “哦，好。” 季若冰没有拒绝对方的提议，只见那人眼睛亮了一下但又很快恢复了平静，温无忧走到冰箱前打开冷冻室的门将上好的牛肉拿出来，然后用冷水化开。看她熟练的手法季若冰有些感慨，心想，温无忧过去可是连衣服都不知道怎么洗的主，现在已然能自己做出一手美味了，时间真的是个好东西，她能让人成长也能给你变化的空间。 温无忧在煎牛肉的时候仔细的问了季若冰的口味，按照现在的习惯季若冰说了想要的成熟度和喜欢的口味，正在做饭的人听季若冰说完后小声的嘀咕一句，和以前是不一样了，然后便又进到厨房开始忙活。 大约半个多钟头后温无忧端出两盘卖相不错的煎牛扒出来，上面浇了鲜美的酱汁，在饭桌上她们相视而坐，想想季若冰和温无忧好多年没有这么坐在一起吃顿饭了，温无忧在季若冰吃过一口后问她觉得怎么样口味合适么。 温无忧没怎么吃自己盘子里的食物一直盯着季若冰看，她说肉吃太多腻嗓子，很快她又端了一小碗的水果放在季若冰面前，季若冰在她没落座前抬起头问她：“你这有酒么，我们喝一点吧。” 听闻对方想要喝酒温无忧随后开了一瓶香槟，季若冰在喝了两杯后用手扶着自己额头她其实并没有醉，她借着喝了酒的由头按住了温无忧的手指，随后揪着对方的衣子对着她咬牙切齿道：“温无忧，为什么当初你说你喜欢我，若是你没有出现在我的生命里该有多好，为什么你要让我动情于你，若是没有对你动心我就不会像现在一样歇斯底里，为什么你要让我跟随你的脚步让我相信你，若是没有我更加不会弄伤自己。 温无忧，你这么喜欢美国你怎么不永远呆在这里，你还回中国去干什么，你干脆死在这里好了。温无忧，你知道心碎之后有多疼多痛苦么，你知道昼夜难眠是什么滋味么，你有没有体会过心脏骤然停止时的感受呢。你没有，所以你无法体会，你肯本无法感受我的感受，温无忧，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温无忧，你混蛋，混蛋。。” 面对季若冰的指责温无忧一直紧紧抿着唇瓣不曾开口，她的白色眼球被细细的红色丝线覆盖，她的发丝凌乱的散落在胸前，她的衣服被季若冰扯拽的折皱不堪。 季若冰笑，她连自己都不知道刚刚自己说的那些话到底有何用意，见温无忧不语季若冰突然爆走抡起胳膊，狠狠甩了温无忧两记特别响亮的耳光，那一刻季若冰的心并没有因为打了温无忧而解气，她的心口反而越加的憋闷。 季若冰用力的将身前的温无忧推开跑回屋里，那天晚上季若冰没有合眼，脑子里乱哄哄的。季若冰想起温无忧望向自己时的那无助眼神，想起对方那苦涩的浅笑，想起她紧咬了下唇不肯开口的样子，想起她低下头默默流泪时的情形，季若冰的心稀碎一地。 温无忧的精神状况越来越差了，脸色白到几乎看不出一丝血色，她的眼白血红到看上去会让人感到惊悚，她的眼睛和脸颊越加的凹陷，季若冰想按照这种情况下去用不了多少时日，温无忧怕会变成纯粹的美国白种人。 比赛之前的那个夜晚，季若冰和靖琳玉说：“我明天要比赛了，今天得早点睡。” “嗯，若冰你一定会赢的，我相信你。” “你忙，我先睡了。” “好” 季若冰提前关了视频然后去沙发上坐着望着漆黑的房间，温无忧出来看到独自坐在沙发上的人，便随手去给她到了一杯水。当温无忧将水杯递给季若冰的时候她想都没想直接朝温无忧身上泼去，季若冰原以为对方会躲开，可是温无忧没有，被泼水的人就那样直勾勾的站在那里，望着季若冰盯着她的眼睛。 也不知道季若冰当时怎么了，在那一刻所有的理智全都不在，她扑上去抡起拳头朝温无忧身上脸上砸去，在季若冰向自己扑过来时温无忧本想躲开，但是双脚却牢牢地定在原地动弹不得。她皱起眉头看着身前人对自己接近疯狂般的厮打，脸上脖子上最后都留下了道道抓痕，温无忧咬紧牙关在身子摇晃几下之后稳住身形没让自己倒下去。 温无忧的这般反应让季若冰更加的疯狂发泄她心里的委屈，待季若冰的脑子稍微冷静些后她看着那张已经瘦到不成样子的面容被自己挠的血迹斑斑，她的泪哗的一下喷涌而出。季若冰捂着快要哭出的声线快速的跑回房间里，然后将房门砰的一下关上。身子紧贴着房门滑坐下去，她捂着心口小声轻念，温无忧，你这个混蛋，混蛋。 等到季若冰哭着跑上楼后，温无忧才摸了摸自己脸上涩涩发疼的长条抓痕，随之双腿一软堆坐在地板上，久久不能回神。 那一夜季若冰抱着双膝熬过了极为漫长的夜晚，第二天清晨她在看到抱着头坐在沙发上的温无忧时，季若冰知道她也一夜未眠。 早餐温无忧给季若冰热了牛奶，给她煎了鸡蛋，给她煮了白粥。她们两个就这样一路沉默着去了比赛现场，初赛，复赛季若冰和温无忧顺利通过毫无悬念的进到总决赛。 在总决赛的时候季若冰的脸色看上去并不是很好，温无忧在她即将登台时走过去递给她一颗糖果，温无忧说：“若冰，让糖果的甜蜜带着你一起飞舞起来，你是最棒的舞者，相信我。” 当季若冰将那颗糖果含在嘴里，当音乐开始时季若冰想起过去的温无忧也是这样坚定的对她说，相信我，若冰，相信我，请你相信我。 音乐过半季若冰的舞步越加的凌乱，到最后她都没有踩到乐点便草草结束了自己的舞蹈。下台后的季若冰走去台前全神注目的盯着已经走上舞台的温无忧，那人在追光灯下背过身去，缓缓的开始了个人风格鲜明的舞蹈。 第二十四章 这是季若冰第一次观看温无忧的正式演出，飘逸而空灵，朦胧而通透，摇摆而坚定。正如贝伦大师所言，温无忧用只属于她的语言将观看者带进她用舞姿营造出的氛围里，温无忧用她专有的舞魂告诉季若冰，舞蹈并非只有纯技艺还有其他可以追寻的梦幻。 比赛的结果是温无忧再一次击败其他技艺精湛的选手夺得金奖，她站着高台之上视线落了下来，季若冰能感觉到她在人群中寻找自己的身影。当温无忧视线对上季若冰的眼眸之际，季若冰听到那人动了动唇瓣这样说到：“谢谢大家，谢谢所有喜欢我的人，更可爱美丽优雅完美的你，我的红色玫瑰，我爱你，永心不变。” 季若冰心里五味杂陈她不知道温无忧说这些话算什么，算是她对自己的真情告白么，可是现如今这话说出来有何意义呢，季若冰盯着台上的人恍惚了，她也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她们之间的关系，更不知道在之后碰面时她应该用怎样的心态和姿态去面对温无忧。 当温无忧弯腰谢幕时季若冰在心里大声的告诉自己，季若冰，不可以，不可以，你听到了么，绝对不可以，因为她是温无忧，那个曾经不要你的人，那个曾经让你相信她却最终背叛承诺的女人，温无忧。 赛后庆功宴上温无忧被众人围住，宴席散场后季若冰扶着喝多了人一步步小心的往道路口走去，恍惚间季若冰听到那人在自己耳边说道：“她经常吻你经常和你那个么，若冰这么软这么甜，让我也亲亲好么。” 季若冰不知道温无忧是借着酒劲还是她本来就有这个打算，在对方的手摸上来时季若冰气愤的抬起手轮了她一巴掌道：“温无忧是不是只有我亲手杀了你，我才会感到快乐，温无忧，我怎么样才能彻底忘记你，才能脱离你的影子过我自己的生活。” 听了季若冰幽怨的话语温无忧压在眼底的泪水缓缓流淌而下，她哽咽着说：“若冰，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我对不起你，我混蛋，我不负责任，我伤害了你，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的错。”不停道歉的人压着嗓子尽力的在控制自己抖动的声线。 良久之后温无忧摸了一把满是泪痕的脸，默默的转过身独自往前走去，但她没走出几步一个载歪狠狠摔倒在马路边不省人事。 见她摔倒季若冰还是于心不忍随即将其扶起弄回家去，在将温无忧拖回房间放倒在床上后温无忧突然抓住季若冰的手，她将对方的手指放在自己的脸颊上轻轻的蹭，在松开前她的唇吻上了季若冰的掌心。 待温无忧第二天睡醒过来时房子里空荡荡的，她发现那个人的行李不见了。 季若冰提前离开了美国，逃一样的离开，离开温无忧，回到靖琳玉身边去。 晚上惠雯给温无忧发来视频道喜，她说：“无忧你厉害啊，又拿了金奖，回来我们给你庆祝哈。” “好啊” “季若冰那么厉害怎么连个名次都没取上啊，不应该啊。” “她那天发挥失常了，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 “反正啊，我们无忧最棒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你不在我一个人寂寞死了。” “我明天下午的飞机，航班号一会我给你传过去，你来接我么。” “当然得去啊，媒体我可都给你联系好了，我们无忧皇冠加冕大胜而归，自然得宣传宣传啦。” “那好，先挂了我去整理下行李。” “好，回来说。” 温无忧和季若冰两人在美国住在一起的事情，除了她们两人外没有第三个人知道，飞机落地温无忧提着行李箱从通道口走出，蜂拥的记者将出口堵得水泄不通，保安用身体做掩护为温无忧腾出了一条狭窄通道。 回到国内的温无忧和季若冰各归各位，回到了两人原本应该处在的位置上，在国内温无忧没有资格更没有立场站在季若冰身边给她温柔以及索取温暖。 某天温无忧回了家，当她将奖杯放在吴瑜眼前时她说：“妈，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让我成为你的骄傲。” 温无忧坐在自己妈妈身边低着头，她心里不好受但她不会在像年轻时不懂事的说出，妈，我爱若冰，就算你不同意我也不会放手，我要跟她在一起，一辈子在一起。 事业稳定生活平稳后温无忧逐渐开始从台前退居幕后，她将大部分的时间留给了学生们，惠雯见温无忧越来越没有事业心吐槽她说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前几天有文艺部门人员联系到温无忧邀请她参加国际文艺汇演的演出，温无忧不太想去，见她犹豫不定惠雯鼓动她过去参演。 “这次的演出你到底去不去，国家级别的演出，被邀请的可都是国内舞蹈界大腕。” “我去指定和别人在一起搭档，你知道我自己跳有缺陷可以拟补，配合可是不允许出错的，我……。” “这么好的机会你可别犯傻啊，这多少年了才举办这么一次国际汇演，别说你得跟别人搭，她们在国内极具盛名不也得跟别人搭伴么，咱不能显得特立独行，这次国内优秀青年舞者集聚一堂，你不去以后你还想在圈里混么你啊，脑子清醒点行不行。” “我知道，那行吧。” 虽然惠雯说得有一定道理，她说的对这次温无忧要是不去就算不会面临封杀但未来前途也会受到或多或少的影响，但温无忧还是对自己过去参加汇演的前景表示堪忧。即便她在去的时候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等到温无忧进入了全封闭的高压排练模式后她的疲乏终是遮掩不住暴露在外。 “温无忧怎么拿的金奖，真是邪了门了，你看看她站一个小时都坚持不住，这怎么跳啊。” “是啊，你看她排练的时候注意力一点也不集中，刚刚我好悬没撞了她，这要是到了现场演出的时候能行么。” “对啊，还说让我们几个配合她，这怎么配合啊，她都衔接不上动作。” “唉，咱啊就听天由命吧。” 温无忧从卫生间回来的时候，在舞蹈房外听到同她搭档的四名舞者凑在一起怯怯私语。进去时她轻声咳嗽下，然后开始继续排练。 结束了一整天的排练，走出排练大楼独自往寝室楼走去，两栋楼的离得并不远差不多二百米的距离，在花坛边季若冰正和其他人说笑，她手里领着水果身着宽松的衣裤。其实上面给她们的时间还是蛮长的，半年后才会开幕，只不过因为影响重大所以才如此谨慎。 因为是全封闭式集训，所以靖琳玉无法前来探望，温无忧如常的从季若冰身边走过进了寝室大门抬腿上了楼去。虽然说是住在宿舍里，但是各方面的条件还是不错的，可以在里面做饭，也有室内洗浴间。 温无忧回到屋里进到厨房翻了翻拿出一个柠檬，用刀划开然后扔进热水里浸泡，即便是出了排练厅就回寝室，两点一线的生活对于她们这种常年生活单调的人来说，倒也不觉得是有多么的无聊，更何况现如今的科技是如此的发达，谁还不随身备着电子产品。 喝着略微冒烟的柠檬水倒在床上按开一部最近热播的电视剧，演员演的很入戏但温无忧也只看了前面的十几分钟，因为她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待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怀里的平板电脑早已彻底黑屏。 第二十五章 温无忧她们组的节目因为无法默契的融合最后被宣布取消，温无忧想着节目取消了那她也解脱了，谁知道即便是节目被取消，温无忧也没有得偿所愿，她被相关领导叫出去谈话。 “无忧，你是不是觉得你跟这帮小孩沟通费劲啊，要不然这样，你不是跟季若冰一起配合过么，你跟她一起搭一下怎么样，我让现在跟她搭的人去配别人。” “领导，这样不好吧。” “无忧，你看啊，我们内部呢很看重你，希望你可以在这次汇演里有精彩的表现。” “领导，你看她们现在不是磨合的都差不多了么，现在换人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无忧，咱们呢也是为了节目需要对不对，现在国家需要你，你可不能打退堂鼓啊。” 领导几句话让温无忧无法继续搪塞，谈话过后她便被带去了若冰队伍那头，跟季若冰搭档的演员被领导叫出去谈话，半个小时后那个人进到教室收拾了背包去了另一个队伍。 “若冰啊，你呢跟无忧以前在一起跳过，所以我们研究了一下还是觉得你们两个在一起挡挡更默契些，好了先这样我走了，你们练，你们练。”领导交代完之后将舞蹈教室留给了她们两人，温无忧站在季若冰面前没开口解释为何她会被要求重新换搭档。 季若冰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温无忧没说话，回国之后在进封闭训练前季若冰没在见到过温无忧，对方不在登台跳舞也不在露面做宣传，若不是领导将季若冰的舞伴换成她，季若冰想她们或许真的不会在有近距离的接触了。 温无忧真是特别后悔为什么当时没有极力反对，就算是要求自己跟别人搭也是好的，因为在温无忧看到季若冰高标准高难度的动作之后她紧张的发根都立了起来，在季若冰给温无忧演示几遍后她踌躇的走到中间开始跟对方配合。 别说温无忧不努力，她真是心有余而力不住，当季若冰将腿绷直腾空旋转时温无忧愣在当场一动没动。 当温无忧即便是竭尽全力也无法配合上季若冰时，季若冰的情绪明显开始急躁起来，她尽量的不去理温无忧不看她跳，心想只要全神贯注跳自己的舞就好，可是在她们磨合了半个月温无忧还是丝毫没有进展的情形下，季若冰还是没压住心口的憋闷对温无忧发了火。 当时温无忧满脸的汗水，从神情看上去很累的样子，季若冰咬着牙对着温无忧说：“温无忧，你能不能敬业一点，都练半个月了，你到今天还没有一个动作是达标的。” 温无忧将毛巾盖在脸上累得浑身酸疼，或许季若冰是觉得温无忧的不回应是对自己的漠视，随即温无忧脸上的毛巾被她掀开丢在地板上，队里其她的舞者见她们两个起了冲突也往这边看过来。 “我跟你说话呢，你能不能敬业一点么，哑巴了你。” “你给我点时间，你的动作对我难度太大了。” “难度大你别来啊，你自己选的，谁逼你了么。” “你别发火，我努力，好吧。” 为了达到若冰的标准温无忧开始日夜苦练，但高强度的练习让她的右腿难以承受如此重压，很多次温无忧独自练到很晚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去休息。有一天夜里季若冰在寝室楼下隐隐约约的看到一个身影从对面的大楼里走出来，那个身影在走下几个台阶后忽然不见了，随即她听到咣当一声。 等季若冰走过去想要仔细瞧瞧的时候，温无忧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她晃晃悠悠的往寝室楼那边走，季若冰在温无忧走近时躲到一颗大树下。借着昏暗的亮光看去，温无忧走的极慢，她的喘息声甚是浓重，她弯着腰扶着右腿缓慢的往前挪。 每走一段她就要停下来歇一会，短短的一段路程她用了半个多小时才走进寝室楼去，季若冰在她身后随即跟了进去，在楼梯口温无忧抓着扶手单腿蹦上台阶。 接下来一段日子温无忧在练舞时表现的还算说得过去，就这样季若冰和温无忧两人相安无事的过了两个月，早上刚练了两个小时温无忧在一次跳跃落地之后脚后跟突然拧筋的疼，她坐在地板上抱着脚缓了一阵才勉强的摇晃站起身说：“今天不练了，你们练吧我回去了，脚疼。”。 季若冰当时认为对方是在为自己懒惰找借口，所以当下发了火。 “这才练了两个小时你就回去了，温无忧，已经过去两个月了，你一点长进都没有，你到底能不能好好跳了。” “我不是没努力，你的动作太难了，你就不能稍微改一下么，在有你不觉得结束之前的飞跳很危险么，一旦失误很有可能摔到脊椎骨。” “难，危险，怎么就你这么觉得，我们这里这么多人，怎么谁都没说话，怎么就你这么难伺候。” “我觉得难，若冰，整场就你跟我要完成这些动作好不好，这样你问问这帮小孩谁愿意跟你搭，我跟她换行不行。” “温无忧，你可真是个没用的家伙，连最基本的舞步都跳不好，亏得大家还对你寄予厚望。温无忧，你以为任何事情都有选择的余地么。温无忧，我不管你现在状态如何，你能跳也得给我跳，不能跳也得给我跳，你以为搭档是说换就能换的么，就算是你废了，这场舞你也得给我跳完，你听清楚了么。 温无忧，你是自在惯了，但是我也请你用脑子仔细的想一想，这不是在你那自由自在的美国，这是中国，中国，你听清楚了么。你在哪生存就要遵守哪的规矩，你可以不珍惜甚至可以亲手葬送自己的舞蹈生涯，但是你看看你身后的那帮孩子，你一旦失误她们这么长时间的辛苦付出全都变成泡影，你不能让无辜的孩子们给你垫背，这是做人的基本底线。” 不知道怎么的，季若冰变成了连她自己都觉得害怕的样子，尖酸刻薄的让人感到恐惧。 温无忧被季若冰抵着楼梯间痛声训斥，季若冰眼里的火苗蹭蹭的往上蹿，在她说完想说的话后愤怒的将温无忧甩开拽开安全防火门回了舞蹈房。温无忧的背靠在坚硬的墙壁上，脑子里回想着对方跟自己刚刚说过的话，闭上眼让大脑放空，右脚尖轻轻点在楼道里白色的瓷砖上，冰凉的。 温无忧最后还是没有回去练舞房，而是慢腾腾的挪回了寝室，季若冰气温无忧没有很好的呈现出那些精美的动作，但温无忧真的很想跟对方说，若冰，我真的疼啊，你就不能降低点标准么，非得这般较劲么。 第二十六章 温无忧还是回去休息了没在出现在练舞房里，季若冰和温无忧发生争执，不和的传闻越演愈烈，中午吃午饭的时候有人问季若冰说：“你和温无忧吵起来了” “嗯” “我都听她们说了，说是温无忧她跳的可烂了。” “也还好吧” “若冰，你就太好说话了，你可别给自己找累赘，你可知道这场演出内部有多重视。她跳砸了大不了一走了之，你能走么，以后在弃用你，你这舞蹈生涯可算就是毁了。” “不会的，她……挺好的。” 季若冰打温无忧，骂温无忧，但却听不得外人说她一句不是，她的心，好乱，真的好乱。 经过了几天的休息温无忧倒是能动了，但你让她做动作还是不行，她的汗水很快将贴在身上的衣衫浸透。 季若冰在练舞房里看到她时理都没理她，照旧自顾自的跳着，她为了让自己平复心绪更是加大的强度去练舞，温无忧在休息了几天后回来继续排练时察觉到她的状态比之前还要糟糕，她怕季若冰一看到她的脸就忍不住往上蹿的火苗，也就不敢多言语。 温无忧与季若冰不和的消息越传越开也越传越邪乎，貌合神离的舞伴还真是蛮尴尬的，温无忧在尽力的迎合她，但却无法到达。 正式带状彩排那天，温无忧没有出现明显的披露，但是瑕疵依旧存在，在后场，队里的小孩给温无忧零食吃，她们说：“姐，真不怪你，季老师要求太严了，差一点都不行准立马跟你发火，我今天都被骂六次了。” “对对，我被骂四次。” “还有我，我都没错就是笑了一下也躺枪了，季老师这火气真是越来越大，已经到了不点火都能自己着的地步了，姐姐跳的已经很完美了，虽然……。” “虽然照她季若冰差是么，没事你们说，我不介意。” 温无忧坐在队伍里陪孩子们说笑聊天，季若冰在路过她们的时候眼皮都没抬一下，看着她紧绷到不行的脸，温无忧从人堆里站起来走到后面将其拦住去路。季若冰怕温无忧在正式演出时在有个散失，所以想要自己在回去练练。 当她往回走的时候被温无忧挡住了去路，她对她说：“若冰，你已经跳的很好了，残缺也是一种美的体现。” “让开” “若冰，你已经很出色了，演出的时候你正常跳就好了，不用这么紧张，你看看你脸都紧绷成什么样了。” “我紧张，要不是因为你，我犯得上这么紧张兮兮的么，你万一失误了我们这些人半年的努力全白费了。” “你怎么就不能盼我点好，失误失误，我什么时候失误过，是，我是练习的时候不够好，但是刚彩排的时候也没有那么差啊，你放松一点好不好。” “我放松不了，你给我让开。” “你干嘛去” “我找地方再练一遍” “季若冰，你没完没了是不是，你真打算逼死自己么，不就是一场演出么，即便失误了又能怎样，谁能够保证她这一生是完美无瑕的，这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人。” “呵，我不像你能够把所有的事情都看得那么轻描淡写，你没有心但是我有。” “若冰，你别这样……。” “我不用你管，散开。” 温无忧没有让开去路她就那样笔直的将季若冰挡在身前，她推她打她骂她，最后她指着温无忧的鼻子大喊：“你滚，给我滚。” 其他人围过来将她们两人拽开，不明真相的人以为她们两个打架了，因为季若冰红着眼温无忧红着脸。 “好好的你们两个这是干嘛啊，有什么不能好好说非得大动肝火，这以后还怎么在一起搭啊，行了啊各自都消消气。无忧，你怎么搞的，若冰那么好的脾气都让你给惹毛了，来来我给你擦擦脸啊。” 后来温无忧和季若冰被几名前辈拉着，她们相互给对方道了歉握了手，温无忧说：“若冰，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别发火对身体不好，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在表面看来她们应该是讲和了，但是或许也只有她们两人才知道，矛盾并没有瓦解而是越来越难以解开。 温无忧道过歉转身离开后，季若冰听到身后有人说：“哼，温无忧舞跳得不怎么样，毛病倒是不少。”她当下也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邪，回头对着站在身后的那个人厉声道：“你有比她跳的好么，管好你自己得了。” 经过长达半年的排练正式演出那天盛况空前，体育场里座无虚席，温无忧和季若冰跳开场舞。在上场前季若冰压低了声线对站在她身边的人说：“你不要脸，但是我丢不起这个人。” 演出时温无忧还是多多少少有些小失误，季若冰一直留心着她的舞步，以防她当真因为这场演出而毁了自己的名声。当季若冰被群舞演员高高托起抛出去时，温无忧大跨步的绕道舞台边缘，在她落下之时她将她拥进怀里。 温无忧之前一直说这个动作太危险搞不好会摔成瘫痪，可是令季若冰没有想到的是她居然这么大胆在现场改了最初的编排。 她在伸手想要推开她时，耳边传来温无忧温软的声音，她说：“别动，一会就好。” 音乐尾声谢幕之际全场掌声沸腾，温无忧牵着季若冰的手微微侧头对着她淡淡的笑着，那笑容是那样的干净，那般的让人向往。 靖琳玉来看季若冰的演出自然也看到了台上的她们，温无忧在表演结束之后快速的独自离去，季若冰看着她的背影忽略掉了已经走到眼前的靖琳玉，若不是吕小姐娇嗔的声线她还没有察觉到站在自己面前面色铁青的人。 “你来啦”季若冰轻声的问，靖琳玉嗯了一下没在言语，她拽开了停在一旁的车门，高总在靖琳玉上车前拉住她的手和她说了几句话，然后带着吕小姐坐上前面的车，车子启动车厢里鸦雀无声。 “你没有话想和我解释的么”靖琳玉一开口便已经站在了高处，季若冰没有同她解释什么反而是用平静到不能再平静的语气跟她说出，我们分手吧，这几个字来。 一脚急刹车踩下去只听见车轮和地面巨大的摩擦声，靖琳玉显然是动怒了，她立起了眼前质问她说：“季若冰，难道我对你的好都不如一个抛弃你，不要你，为了自己的利益伤害你的人么。季若冰，你跟我在一起这几年我有一点点亏待过你的么，你说你要什么我哪一点没有满足过你。季若冰，做人要讲良心，你觉得你这样对我公平么啊。” 第二十七章 靖琳玉的话说的季若冰心口疼，随后她说到：“琳玉，我知道你对我很好，你给我弟弟找了工作，帮我家换了房子，对我照顾有加，我也一直想要好好的和你过日子，可是……感情这种东西不是你对我好你以为你爱我，就要求我要同样的将你的爱回馈给你。 琳玉，我知道我说这些话很伤人，你一直和我说爱情最后都要归于平静，可是在平静的生活中我看不到爱情，我控制不住我自己的心，控制不住去想她，她是对不起我，可是当我看到她一个人在外国的日常生活时你知道我有多心疼么。 琳玉，你比我懂感情，你一定能够体会我现在的感受，她是曾经抛弃过我，可是那又怎么样么，我不在乎了，真的无所谓了。” “无所谓，你可真够大度的，那我问你，你拿我当什么，既然你那么爱她，当初就别选择跟我在一起啊，季若冰，你欠我的应该怎么还，你告诉我啊。” “我不知道，琳玉，我真的不知道，我很乱，真的很乱。琳玉别逼我了好了，我真的搞不清楚了，对你我真是满心的亏欠，是我对不起你，是我。” 那天靖琳玉本来是想要在季若冰演出之后，带着她去和她的朋友们庆祝的，原本是一件高兴的事情却弄到这副境地，聚会按照原定计划进行，在现场在外人的起哄下靖琳玉掐着季若冰的脖子吻了她大概有十分多钟。 季若冰被她按在沙发上动弹不得，等她的唇瓣离开她的嘴唇时，季若冰的脸因为缺氧而略微的泛白，脖颈上也印上了淡红的指印。 那天靖琳玉心情特别糟糕，原本极有涵养的她最后被自己灌醉，高总在送她们两人回家后单独和季若冰进行了一次深谈。 “你和温无忧当真复合了” “没有” “若冰，琳玉把能给的都给了你，钱她不在乎，她只在乎你。” “我……” “若冰，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好都是有企图的，你懂我的意思么，琳玉为了你付出这么多，这几年一直细心的陪着你，而你却为了另一个曾经伤害过你的人而伤害琳玉，你觉得这样做对么。若冰，现在你们都在情绪中，冷静冷静你们在谈好不好，琳玉她对你怎样不用我们说你心里最清楚，不要伤害爱你的人，好么。” “好，我尽力。” 第二天清醒后靖琳玉见季若冰无动于衷，有些神色慌张的将她拥进怀里温柔的说道：“若冰，我昨天气昏了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外面的事情你别担心我会处理的，若冰，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季若冰想着靖琳玉的话，让说她相信她，相信她什么，季若冰现在连她自己都不相信了，她还怎么能够让靖琳玉相信她对她的忠诚。 季若冰脑子里浮现温无忧在她上台比赛前的话，她说：“若冰，相信我，你是最棒的，相信我。”原来相信是一种艰巨的承担，原来被相信的人要背负更多的责任，她想问问温无忧是这样的么，她想说为何她现在才懂得对方话里的含义。 靖琳玉辞去了主编的位置回了家接手了自家产业，她将季若冰锁在屋子里不经允许不得外出，她对她说：“若冰，现在外面世道太乱了，这样我才放心，你好好在家里呆着，有什么需要给我打电话便是。”靖琳玉依旧很温和对季若冰很照顾，季若冰在她吻上自己的时候往后躲去，她没有生气只是浅浅的笑了笑，然后拿着钥匙锁门离开了。 温无忧在教学生练舞的时候被惠雯的尖叫声吓得一哆嗦，“你干嘛，叫唤什么啊你，心脏病都被你吓出来了。” “你看看谁来了” “师父，师父你什么时候到的。” “一个星期前” “怎么不告诉我啊” “怕耽误你专心练舞” 贝伦大师这次来是为了季若冰来的，他说季若冰舞蹈的底子好，说想要收为关门弟子。 “琳玉……” 当温无忧打电话和季若冰说她师父来了想要见她的时候，靖琳玉一把夺过她手上的手机将其摔个粉碎，她随后指着她的鼻子问她：“季若冰，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只是出去和大师见个面，你若是不放心就跟着我好了，琳玉，我们现在这样你真的觉得可以过下去么。你别折磨自己好么，你让我看着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刽子手，不顾你的死活非要将你处死不可。琳玉，你是那么理智的人，我们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好么。” “理性，若冰，在爱情面前原本就没有理性可言。”靖琳玉的话让季若冰觉得很可笑，琳玉当初可是你亲口告诉我所谓爱情箴言的，怎么现在的你是想要亲手推翻你自己的理论么。琳玉，我说不过你所以我选择沉默，可是琳玉，若是人心当真那么容易控制，那么怎会有帝国的覆灭和新纪元的开启。 琳玉，我们都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就是太过于相信自己，相信自己可以控制住自己的心以及行为。 季若冰拒绝了大师，温无忧在问季若冰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懂的珍惜时的那种口气带着深深地惋惜，当时靖琳玉就坐在季若冰身边所以她对她说：“我不像某些人，追求名利胜于一切。” 当时挂断电话后季若冰的眼眶就红了，因为温无忧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之后隐隐的开口道：“若冰，我只是希望你可以更加的出色没有别的意思，你说的对，我利益熏心，自私自利。” 靖琳玉最近时常带季若冰回她妈妈那里，她会当着她们所有人的面提起温无忧，弟弟在听靖琳玉说道温无忧如何骚扰她姐姐，还时不时经常跟她打电话搞暧昧的时候摔了筷子，妈妈也是频频摇头然后会在饭后和季若冰谈心。 “若冰，这些年琳玉可是待你不薄，你可不能辜负她的一片真心啊，琳玉这孩子真不错，你看你经常和温无忧联系人家也没说什么，这要是换成别人早就和你闹了。” “妈，你又没看见，你怎么知道，我们的事情我们自己处理就好，你就别掺和进来了啊。” “你看你这话说的，妈妈不是怕你在被那个温无忧迷惑么，琳玉这孩子多好啊，你要懂得珍惜，两个人在一起不容易知道么。” “妈，有些时候不是谁的话多，谁声音大就是正确的。我和靖琳玉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我都搞不明白了，你怎么会比我还清楚，你啊就别管了。只是妈，不管以后我做了什么你一定要相信我，相信我不是忘恩负义之辈就好。” “你这是要……” “妈，别问了，我也不知道。” 第二十八章 靖琳玉开始对无忧采取行动了，即便她一个人的力量不足以将温无忧赶尽杀绝，但是加上高总和吕小姐的势力范围，温无忧根被不是她们的对手。 随着师父的莅临温无忧的舞团随之闻名远扬，为了夸大知名度也为了让舞者有更好的排练环境，她推掉了原先租住的门市，在离市区较近的方位重新租了一个门市房，这里原先是健身房后来经营不善倒闭了。 温无忧的舞团就在季若冰的妈妈家楼下，之前的那个健身房是吕小姐名下的产业，原本开的好好的突然间就说经营不善倒闭了然后急着外兑，所有的巧合都变成了故意为之的圈套，即便温无忧在精明她哪里会想到这一点。 从装修到正式挂牌前前后后用了一个多月，这一个月里可是给温无忧折腾坏了，她将楼上外租的住宅也一并租了二十间下来给团里的小孩们居住，具体人员如何分配是惠雯来安排的她就不太清楚了。 她还是在自己办公室里放了一个单人床，她说她在这里住又能办公，团里有事情她可以第一时间过去，所以便没跟惠雯一直住到楼上去。 星期六惠雯说和韦德买了蔬菜和肉让她过去吃火锅，她想也好省的自己扒拉盒饭，进电梯前惠雯给她打电话让她提些啤酒过去，按照惠雯要的牌子她去隔壁的超市买了八听啤酒上楼。 “妈，楼下的舞团有人了。” “哦” “妈，你看到舞团门口挂的牌匾上写的什么字么。” “什么啊” 电梯即将关闭时从外面跑进来母子两人，她们背对着温无忧聊天，她看她们没按别的楼层想着应该是惠雯隔壁的邻居，在叮咚声后电梯门随即打开。前面的母子两人首先走了出去，温无忧在她们身后刚迈出电梯门就听到惠雯那尖细的声线：“无忧，你怎么才上来啊，赶紧给我进来。” “温无忧” 温无忧提着手里的啤酒在要进门时候听到身后有人喊自己，下意识的回头去看，哪里料到她这一回头不要紧，紧跟着迎面而来的就是一个电炮，这下给她打的脑子嗡的一下眼前瞬间漆黑一片，手里的啤酒散落一地身子也栽歪了几下倒在了惠雯家门口。 “温无忧，果真是你啊，我刚刚还在想楼下舞团是谁开的，我们真是冤家路窄啊，你还有脸回来，你把我姐害的还不够惨么，她现在生活刚有点气色你有出现，我今天不替我姐出口气我就不是她亲弟弟。” “喂，你干什么，发什么疯，我们无忧跟你有冤有仇么，韦德无忧让人打了快出来。”当时真是混乱不堪，可真是服了，跟腱没跳舞跳撕裂，却被季若冰弟弟一脚给踹严重了，当时给温无忧疼的恨不得对他破口大骂。 这场闹剧以韦德和季振威送进派出所，温无忧被送进医院而告一段落的，当季振威因为故意伤人送进公安局的时候季若冰气的浑身发抖，靖琳玉一脸平静的望着全然愤怒的她说：“你先别去看你弟弟，你去医院，我去公安局保释你弟弟。记得到医院给我打电话，你弟弟能不能安然无事的出来全靠你这个姐姐的态度了，若冰，别怪我，我是爱你的。” 惠雯在医院里紧张的抓住医生的袖子不放手，非要让人家给我个确切的答复才肯罢休。 “什么啊，没问题，万一不能下地了怎么办。”医生走后惠雯一屁股坐在温无忧身边抱怨道，温无忧疼的脸部肌肉拧巴变形，在惠雯吐槽时劝她说：“医生都说了不会有事的，你别担心。” “我能不担心么，你要是残了，这么多年的努力不都白费了。” “不会的，你……。” “呦，这谁啊，季若冰，你看看你弟弟把无忧打的脸也花了，跟腱也撕裂了，你还好意思来啊。” “对不起，我弟弟脾气不好，我待他向你道歉。” “道歉，你道歉的了么，无忧的脚要是因为你弟弟废了，你负责的了么。” “我会负责的” “你负责，你怎么负责，难不成你跟你女朋友分手回到她身边伺候她么啊。” “我……” “惠雯，够了，你先出去下我们说几句话。” “行行，你嫌我说话太冲了，好，你们慢慢聊我去外面等着。”惠雯没好气的砰的摔上病房门去外面等着了，季若冰站在病床前脸色极为的难看，温无忧动了动身子在微微坐直了些后断断续续的说道：“惠雯脾气急，你别多想，她刚刚胡说八道。我也没怎么样，就是你弟弟劲确实那么稍微大了一点，不过我能够理解他看到我后的心情，刚医生说了我没什么事情。那个我不知道你家里人住在那里，你看我刚搬过去没几天，你让你家里人给我点时间另找地点，好吧。” 季若冰在她说完后良久没有反应，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她那被层层包裹住的右脚，她随后绕道另一头坐下来伸出手去摸温无忧的脚踝。 “若冰，你……。”温无忧不知道她想要干什么，忽然间画面突变她被她往下一拽，然后本就疼的让她痛苦不堪的右脚再一次受到了重创，或许是这一切来的太快，钻心的痛感晚了一秒传进身体以及大脑。 “疼么” “难道你不该打么” “难道你不该疼么” “难道你就应该安逸滋润的活着么” “温无忧，我们不该不欠了。”在她极度疼痛时季若冰留了一个狠心的背影给她，她仰面栽倒在病床上，笑着泪流满面。 季若冰从病房里跑出去蹲在路边掩面哭泣，季振威被靖琳玉带回了家，季若冰回到家里的时候弟弟还在那里破口大骂无忧不是个东西，靖琳玉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杯咖啡，安静的品着微微抬眼看着还在气愤中的弟弟。 季若冰红着眼走过去轮圆了胳膊给了弟弟一个嘴巴，在一记响亮声后房间里也随之安静了下来。 “你知道什么，以后你要是在这么没教养就不在是我弟弟，听到了没有。”她从来没有对弟弟如此严苛过，弟弟捂着自己被抽出五指印的脸委屈的看着她问：“姐，我是帮你出气啊，你打我干什么，那温无忧她不该打么，她当年辜负了你，还让你伤心难过，还差一点因为她哭到失明，我也是为了你给你出气啊。” “我不用你为了我，在有就算是要打，打她的人也不应该是你，知道了么。” “姐……” “别说了，回屋里去。” “姐……” “你还想挨抽是不是，我再说一次回屋里去。”或许季若冰当时的态度太火爆弟弟乖乖的进了房间，妈妈随后也从沙发上起来默默地进了自己的屋子，季若冰回过身对琳玉说：“琳玉，这样做你心里真的会舒坦么，我这个当事人都不在乎了，你这是为何。” 在接下来有段日子里季若冰被禁锢在特定的空间里，在那段日子里她突然体会到了温无忧口中所提到的自由，也在每一个难熬的夜晚里领悟到了她所要传达给自己的信息。 曾经温无忧告诉季若冰她的妈妈很爱她，但却有极强的控制欲不允许她除了舞蹈有其他的选择，所以她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脱离妈妈的掌控，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当时温无忧说，她很怕她的妈妈但同时也很爱她的妈妈，她不想让她失望却又不想放弃自己所追寻的目标，后来季若冰问她妈妈和自由你会选择什么时，她说都会放弃。 季若冰忽然间笑着泪流满面，她想到失去妈妈的爱，放弃原本所要追寻的自由，是因为自己对不对，无忧，我的无忧，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第二十九章 温无忧的舞蹈生涯怕是真的要就这结束了，医生在给她会诊后皆是摇头，惠雯气的对医生大吼却也于事无补，她说：“惠雯，我们出院吧，我在哪都是养着，没差。” 出院后她一直躺在房间里休养，那些原先预约好的节目和活动以及表演全部都被迫取消，正当红火的事业也因为这一次的受伤而冷却下来。 “觉得怎么样，敢落地么。”在床上躺了四十多天后惠雯扶着她慢慢的从床边站起来，右脚刚一沾地疼痛立刻传来。 “还是不敢动是不是，我把你的片子寄去给乔治医生看了，无忧，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你以后怕是……。”惠雯忍着泪没有说出来，她知道她想说什么，她是想说，你以后怕是不可能在继续跳舞了，在身子滑落到床边之时她仰起脸对她说：“不会的，相信我。” 舞蹈是她唯一还能够同季若冰沾上关系的事物，所以她不会离开舞蹈，远离她。 在第五十天的时候温无忧下地开始进行恢复训练，摔倒在爬起来，摔倒然后缓一会在爬起来，这一次右脚的疼痛比几年之前疼的更加的刺骨，但是没关系让它叫嚣吧，她不会认输也不会放弃。 “无忧，够了，你这样折磨自己，你会受不了的，在这样下去你会残废的，好歹你好好养着正常生活还是没问题的，我们不跳舞了好不好，我们回去美国离开这里好不好。” “无忧，你看你小腿又肿了。” “无忧，算我们求你了，别坚持了好么。” “温无忧，你为了一个恨不得让你残废的女人作践你自己，你值得么。” “温无忧，你以为你重新回到舞台上她就能对你另眼相看么，人家看不上你，你自己心里不知道么。” “温无忧，你特么的是个傻子么。” “无忧，休息下吧，好么。” 在她耳边每天都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音，她知道她们担心她怕撑不下去，当她再一次满头大汗的倒下去时李志刚一把将她抱起，他说：“老师，我会好好跳舞的，我一定会让所有人记住你的名字，我会告诉她们我是你温无忧的学生，你的徒弟。” 身体因为透支而虚软的靠在李志刚并不强壮的胸口上，闭上眼汗水滑过鼻尖，若冰，我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 折腾了小半年终于是可以练习一些简单的舞步了，李志刚不知道从何时起每天紧跟在温无忧身后，就连她说去卫生间他都跟着。 “老师，你慢点，小心脚。” “没事的，志刚，你看，我都能跳了。” “还是注意点好，你刚恢复怕是在伤了。” “志刚，你怎么这么在意我啊，我可跟你说，你可别动别的心思哦。” “老师，我不会的，我就是担心你。” “真的么” “嗯嗯，真的。” 韦德上前将温无忧从地板上抱起来，他说：“无忧，你太轻了，轻的都快成风了。”他用好看的蓝眼睛深情的望着她。 当温无忧再一次出现在大众面前的时候，她瘦到了不到八十斤，记者发布会上她对这在场的记者朋友们客气微笑。 “请问，网上的传言是真的么，有人爆料说你是同性恋，并且一度疯狂的追求季若冰，在得手后又狠心的将其抛弃，为了自己的舞蹈事业才去的美国，是这样的么。” “对不起，让一让。” 她不知道在她闭门不出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些什么事情，惠雯没有告诉她，韦德也没有跟她提及，就连最听她话的志刚也在她面前也是守口如瓶。 面对质疑和外界的种种言论她选择了沉默，往事再被提及本就毫无意义可言，过去的事情不管是对是错终究不能改变她抛弃季若冰独自离去的事实，她认，所以她无话可说。 当温无忧在活动上再遇到若冰的时候她看着她的脸说：“真是人怕出名啊，好事不出门丑事传千里。” 那些闲言碎语在不断有冒出的花边新闻中渐渐散去，她依旧会出现在电视台的录制大厅里，依旧会在舞团里指导她的学生，依旧会出现在绚丽夺目的舞台之上，依旧会不认输的站在季若冰身边，直到彻底站不起来的那一天为止。 温无忧放弃参加余下两场国际舞蹈黄金大奖赛，但她还是在平板里看了季若冰在赛后接受的特邀采访，主持人问她：“你觉得评委对你的高度评价你自己怎么看。” “我只是按照自己的标准完成了动作，并没有其他的看法。” “你被预测是既温无忧之后发展前景一片大好的舞者，你怎么看。” “很开心，但是我不并认为她有多出色。” “你这是在明目张胆的下战书么，这两次比赛温无忧都没参加，你觉得若是她来了你还会连续夺得金奖么。” “我很期待能够同优秀的舞者同台比试，若是同台比试我觉得她不一定会赢。” “虽然你的口气不小，但是恭贺你夺得金奖，恭喜。” “谢谢” 若冰，倘若你我比赛，我不一定会输，你也不见得有必胜的把握。 吴瑜正式宣布退休那天温无忧去了发布会现场，当主持人介绍她上台的时候这样说道：“我们有请著名青年舞者，温无忧女士上台。”如今当所有介绍她的时候不在会以吴瑜之女开头，她也完全脱离了妈妈的光环，有了自己的名号。 那天来了许多舞蹈圈的大咖，当然季若冰也在，温无忧不明白为什么妈妈会和季若冰相安无事的在一起共事这些年。后来想想或许妈妈认为以若冰那种严谨本分的性格一定是被她残害的，就像外界所传言的一样，是她温无忧先主动的，是她不要脸硬贴的，是她狠心伤害了她。 电视台以我的名义开了一档栏目，名叫无忧圆梦。 她们每一期都会请来一位明星朋友，来随意的聊聊，谈谈自己对事物的看法，谈谈自己对其他事物的感受，聊聊八卦，谈谈平淡的生活。 今天开场录制前导演给了温无忧一个话题，暗恋的滋味，在嘉宾出场前她站在镜头前这样说道：“今天呢我们的主题是喜欢你的另一种方式，暗恋。我不知道大家对于喜欢，可以分出多少层次，一点点动心，很是痴迷，还是无比的眷恋。在我看来呢喜欢其实就是一件很单纯干脆的感觉，有那么一丢丢的难以启齿，有那么一瞬间的怦然心动，有那么一刹那的忘却自己。 在很多年以前我记得我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有那么一天我突然间觉得身边那人笑起来的样子美极了，你在看她温暖对自己笑的时候会突然大脑缺氧，你会在她对你轻声细语的时候想要靠近那么一点点距离，你会在她轻轻的对你吹出一口气的时候觉得心脏骤然停止。我的喜欢从这里开始，但没有结尾，那种感觉有些涩涩的，有些让你抓心挠肝，时不时的会让自己觉得懊恼，时不时的会因为自己犯的小错误而叹气。 在你自己喜欢的人面前，你除了傻笑还是傻笑，你不敢说喜欢，不敢说不喜欢，因为左右摇摆的你害怕一旦出口，你们之间那种最后的牵扯都将断裂。你诚惶诚恐，你忧心忧虑，你会觉得只要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她就足够了，这就是喜欢的另一只方式，所谓的暗恋。” 录制时季若冰当时就在演播厅现场，她坐在观众席上静静的聆听温无忧所陈述着，那段美好并且带有酸味的爱情故事。 那一期的节目温无忧哽咽了，在说到节目尾声的时候她唱了一首田馥甄的《我想我不会爱你》歌词里这样写道：我想我不会爱你，只是也许，你的叹息散落一地，让我歇斯底里，靠的太近一不小心，弄伤自己，谢谢你，你给的让我沉迷让我困住自己，在迷路的时候舍不得离去，我想我不会爱你，这样下去，渺小的自尊都快要抛弃，我想我不会恨你，伤的痕迹住在我心底变成了秘密，我想我不会爱你，害怕失去，所以逞强的远远的看着你，我想我不会爱你…… 下台后她还是忍不住哭了，她想继续爱她，若冰，我该怎么办呢，真是觉得自己可笑至极。 那天晚上温无忧破例去了酒吧大口大口的灌酒喝，辛辣的液体让她的大脑占时混沌不在那么清晰，混沌间她居然看到了那张白皙的面容放大般出现在自己眼前，她笑着伸出手指在对方的脸颊摩挲，然后凑过去靠在季若冰温暖的怀里彻底昏迷过去。 节目录制结束之后季若冰一直跟在温无忧身后，当她喝的大醉之时她将其抱在怀里轻声地哄着，她将她送回到她的舞团将其放到在那张单人床上，枕头边是她那印在杂志上的照片。 温无忧睡觉的样子和多年前一样，乖乖的很安静，她窝在季若冰怀里微微的皱着眉头，她在离去前吻过她的眉心在她的耳边低声道：“无忧，我也曾想我不会爱上你。” 并不爱做梦的人竟然在酒醉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梦到季若冰牵着她的手走在郁郁葱葱的校园里，她梦到她将自己轻轻环抱在她的怀里，温声细语的对我说：“以后我的无忧不需要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我来做就好。” 她梦到她骑着单车载着她去吃，她最爱吃的麻辣串店吃小串，她梦到她在自己面前翩翩起舞，她对自己说：“无忧，我希望我的无忧永远无忧无虑的活着，我希望我的无忧可以得到她渴望的自由，我喜欢我的无忧旋转跳跃的样子，但是我不要我的无忧因为舞蹈而失去最天真的笑容。” 梦真的好美，但温无忧知道，梦终究是梦，它在长也会有醒来的那一刻。 凌晨四点半，她睁开觉得沙沙泛疼的眼皮望着天花板，思绪翻腾。 其实她们都说错了，温无忧的骨骼并不适合跳舞，更没有所谓的天资，她是被妈妈打出来的，是被硬逼出来的，而真正有天赋那个人的名字叫，季若冰。 她不爱舞蹈，但是舞蹈却成就了温无忧的人生，说来可笑不可笑。 第三十章 近几日天空并不做美时常阴雨连绵，温无忧的腿在阴冷潮湿的气候中叫嚣作痛，惠雯给我开了些草药早晚让她泡着，韦德现在是能不让她下地就不让她下地不管走到哪他都抱着她，志刚还是会跟在她身边，帮着韦德拎东拎西的照顾着她。 推窗看去又是一个阴云密布的清晨，早上七点团员们已经到舞蹈房去压腿开始了循规蹈矩的一天，推开门走出房间韦德站在门口见她出来立刻弯腰将她抱起。 “惠雯把今天的通告取消了，你身子骨不好别折腾了。” “好，抱我去舞蹈教室看看，我都好些天没过去了。” “嗯，先吃早饭我给你买了你爱吃的烧麦还有小米粥。” “嗯，抱我过吧。” 温无忧被韦德抱着去了练舞房，他将她放在墙边的长椅上递给她热乎乎的早点，志刚见她坐下后跑过来笑眯眯的蹲在她腿边给她撕开纸巾的外面包装膜。 “这些天我没有督促你，有没有偷懒啊。” “没有，我可乖了，每天都练着呢，一会我跳给姐姐看好不好。”也不知道志刚现在嘴怎么跟抹了蜜似的甜，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着。她抬手刮了他鼻梁一下，然后将烧麦往他嘴里塞进去一个，见他鼓着腮帮子我觉得好玩就手指头戳了戳。 韦德和志刚一个站着一个蹲着，他们一左一右的盯着温无忧，让她感到很是感动。她们曾经莫不相识突然在某一天一个机缘巧合下偶然相遇，他们对她没有这个责任，更没有照顾她顾及她情绪的义务。 吃过早餐志刚给她展示他的练习成果，瑕疵太多但进步更大，在她给志刚讲解动作的时候门外发出些许的骚动，她随后被志刚从舞蹈房里抱来前厅，门口的接待人员和韦德都站在那里。 吕千金见温无忧被一个小伙子抱在怀里，立即开口讽刺道：“呦，真是艳福不浅啊，连未成年的小孩都不放过。” “你是谁，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已经成年了。”年轻的志刚开口反击，温无忧一看是她们三人立即让志刚将她放下来。 “韦德你带着志刚先回去，我跟她们出去谈。” “无忧” “别当心我，回去吧。”掰开韦德紧握住她的手，跟着靖琳玉她们三人出了舞团上了停在路边的车，一路她们都不说话冷着脸，高总将车开到飙车的水准，温无忧头晕恶心但是还好没有过于狼狈。 高总将车停在环山道旁，靖琳玉下车后将她从车上拽下去，站在真正的悬崖峭壁前温无忧的心还是有了些许的畏惧，待吕千金也下了车后高总开口道：“你说吧，多少钱才能从若冰的生活里彻底消失，一千万够不够，你回你的大美利坚帝国去，从此不在探进中国一步怎么样。” 温无忧闭了下眼睛，然后再次睁开转过身对着她们三人，“既然回来了我就没打算在离开，我不会走，我要守着她直到死的那天。” “呵，温无忧，你不觉得你自己很可笑么，你站在什么立场上说这句话，守着若冰，不需要，没有你她才会过的更好。” “我不会让她为难，我也不会靠的太近，只要远远的看一眼就好，我没有想要去破坏你们之间感情的意思，当然就算我求你把她还给我，靖大主编也不会同意的对么。” “温无忧，你到底要折磨到若冰什么时候，你难道让她为了你痛苦而亡么，你这个王八蛋。”靖琳玉随后愤怒的将手里的纸张摔在她脸上，风吹起有几张飘下了山崖，她看着地上散落的碎片弯下腰将其捡起。 XX大奖赛冠军温无忧 温无忧被XX大师预为他五十年的舞蹈生涯里见过的最有灵魂的舞者 温无忧被誉为贝伦大师的接班人 温无忧…… 手里零散的碎片都是她这些年刊登在报刊或媒体上的报道，她的心猛地被揪在一起，握着纸片的手也开始抖起来。 “这么多年，不管你在哪里，她都到处收集有关于你的消息，我知道她心里爱着你，直到如今依旧不能释怀。但是我爱她，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前尘羁绊，她的舞蹈事业刚刚有所前景，你的突然出现再一次让她方寸大乱，她怕看见你，怕跟你接触，你难道没看出来么。” “我……对不起……” “温无忧，我们今天来没有别的目的就是想告诉你离若冰远一点，你若是再一次伤了她我就算玩命也会跟你死磕到底。” 她们三人的确并没有要温无忧如何，只是警告她不要再去跟季若冰碰面，不要再出现在她的生活里，不要再打扰她刚刚好转的日子。 在山下她们将温无忧丢在路边绝尘而去，望着那辆掀起沙土的跑车消失在视线中之后，她迈步缓慢的往大路前的走去，这条路很长很长，它让她看不到尽头看不到希望。 靖琳玉说季若冰怕她，害怕跟她接触害怕跟她碰面，仰面看着天，温无忧问，若冰，你真的怕我么，那我在离你远一点好不好。 那一刻温无忧失去了默默守护季若冰的权利，也没了守护她的理由，她应该替对方感到高兴，就像季若冰说的一样，她果真找对了人，靖琳玉是个不错的女子，她优雅知性善解人意，更重要的是懂你爱你。 兜里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不想接，不想听到任何人的声音，真的不想。 天黑了她抱着双膝坐在漆黑的大道上，偏僻的山区没有车经过，也没有人影出现，抬起头竟然看到了满头的繁星。若冰，还记得么，当年我们偷偷跑出来看星星，也是这样的明亮这样的闪烁。 手机被韦德他们打到没电，不知道她在夜里几点被严寒冻到丧失知觉，当她再一次睁开双眼时她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惠雯在床边用手抵着眉心来回的溜达，韦德背着身站在窗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志刚伏在床边伸着脖子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脸。 “醒了，姐醒了，医生……”在她睁开眼的第一时间紧张到脸色发白的志刚一个箭步冲了出去，惠雯和韦德赶忙走到她身边弯下腰抚摸她的额头。 “吓死我了，还好终于退烧了，你在这守着我去问问主治医生。” “好，你快去。”惠雯急匆匆也出去了，没过几分钟身着白大褂的医生挂着听诊器走进来掀开她的衣服给她听诊，给她检查身体。 “病人体质太虚，必须加强营养。” “我们知道了，医生会不会有并发症啊。” “不好说，慢慢观察吧。” “你们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就这么当医生的么。”惠雯刚要发火随后被韦德按住，他说：“惠雯，你冷静一点，你看无忧醒了之后眼珠一转也不转，是不是眼睛出了问题。” “不会吧，要是有问题医生不会检查不出来啊。” “无忧，你能看见我们么。”为了证实温无忧是否视力出现了故障，惠雯凑到她眼前问她，看着她的脸她点点头，没吭声。 惠雯和韦德四目相对几秒后走过来将她的头揽在怀里柔声道：“无忧，多爱自己一点，好么。没有她你还要我们，我们陪着你一起，好不好。” 缩在惠雯的怀里温无忧没做反应，没有她，她便没了寻找自由的渴望，没有了季若冰，她还追逐名利追随舞蹈做什么，没有了季若冰，她还如何对自己说，温无忧，你要变得强大在强大，你要保护她。 温无忧的梦，碎了，在梦醒之际。 第三十一章 回到舞团后温无忧常常坐在窗口发呆，一整天也不开口讲话，惠雯为此愁怀了，她带着她去散心，带着她去看心理医生，但这样的情况一直都没有好转的迹象。 吴瑜来了，她在看到瘦到不成人形的温无忧时脸上不再是没有一丝表情，温无忧能察觉出她眼里的心疼。她给她熬了排骨汤，给她熬了鸡汤，给她包了馄饨送过来，给她做了她喜欢吃的炸酱面亲手送到她嘴边。 “妈，我爱她，割舍不掉了，对不起，我让你丢人了，对不起。” 温无忧感叹，我最爱的亲爱的妈妈，我是多么的想成为你的骄傲，想让你因为有我而感到自豪，但是对不起我终究还是没有做到，最后还是让你失望了。 那一天妈妈一直陪着她，她们沉默着并肩坐在一起，很多年了她同妈妈没有这般亲近过，小时候她严厉的管教她，长大了她说不想看见她。谢谢你我的妈妈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原谅我曾经犯下的过错。 温无忧开始不休息的跳舞，没白天没黑夜的跳，怎么难怎么跳，怎么不可思议怎么跳，就连一直忠爱舞蹈的妈妈都劝她说：“无忧，别再跳了，停下来，快点停下来。” 她的耳朵听不进去任何人的声音，她想跳舞特别的想跳舞，她不知道现在除了拥有舞蹈以外还能够抓住什么，所以她发疯般的在旋转跳跃。 当她在最后一个飞身腾空落地时身子重重的摔在地板上，身子以及内脏都被震得生疼，大脑终于在这一刻停止转动，一切都在这一刻停止了该有多好。 她接了许多的通告，属于跳舞的不属于跳舞的她都接，她让自己忙到没时间闭眼，她让自己没有一刻的停歇，就这样在她不要命工作后，她的知名度也随着在电视上露面的机会越来越多而家喻户晓。 她是舞者，是主持人，是舞台剧演员，还是什么…… “无忧，吃口水果。”如今惠雯寸步不离的守着她，韦德和志刚毕竟都是男人不能贴身陪伴，所以惠雯的任务更重了些，在录制前她打开保鲜盒用牙签插好，将切成小块的火龙果送到她的唇边。 “那个李萌今天有事情不能来了，若冰来做嘉宾，无忧你先准备下台本。”编导突然在录制前二十分钟通知温无忧节目嘉宾换人了，季若冰，季若冰，她在听到她的名字后瞳孔快速的收缩起来，惠雯惊恐的按住她的人中低声对她说：“别怕，无忧，别怕，有我在，别怕。” 当季若冰走到她身边时她吓的抱紧了惠雯的胳膊，她往前靠近一步她就哆嗦一下，她贴上来后温无忧直接晕了过去。因为她的突然晕厥，节目停止了录制，她被节目组的人极速送往医院，不知睡了多久才醒过来，睁开眼正与季若冰担忧的视线相对，她往边上挪了挪身子，与她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或许是她的举动触及到了她的神经线，她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质问道：“你怕我，你这么怕我么。”温无忧摇头拼命的摇头，她想说我是害怕你不想看到我，害怕你觉得我可怕。 温无忧记得那天季若冰的眼神复杂的让她看不懂，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在踏出病房前回过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是不舍么，还是什么。 后来很久她都没有见到过季若冰，她似乎也有意的避开她，刻意的回避和她碰面的机会。温无忧一直想，想不懂，想多了头疼，想着想着也就不在去费脑子了，想来就这样她们各忙各的也挺好的，不是么。 “我亲爱的人啊，你看那片宽阔的蔚蓝，那里的鱼儿欢快歌唱，那里的浪花波涛汹涌。我亲爱的人啊，你看天空中飘浮的白云与海浪相接，多美，多壮观。”温无忧的第四十六场的话剧巡演完美落幕，在台上同众主创谢过观众后走下舞台。她开始喜欢上这种表演形式，他用你的语言你的情绪带领观众走进你所营造的氛围中去，它比舞蹈好表达却比舞蹈难掌控。 “无忧，你行啊，走走咱庆祝去。”在后场演员们换了衣服后一起出去庆祝巡演完美落幕，她被几名演员拖着进了饭店，他们倒是都挺豪爽的，直接给她到了一杯啤酒说：“无忧，你也别绷着了，喝一口解解乏。” 她拿起酒杯抿了一小口后再次放下，身边的大哥一杯酒下肚他侧过脸对我说：“无忧，其实你不用这么拘谨，放开点，大家都在一起演出这么久了，没其他说头。” 随后其他人也开始劝她让她别总是紧绷着神经，生活么就是该松的时候松该紧的时候紧，你总是绷着早晚会崩断的。 饭局结束后回到舞团里，温无忧似乎变得和刚回来的时候不大一样了，不仅神经紧绷而且还神经兮兮的，看上去倒是出现了精神分裂的症状。 温无忧感到恐慌便去看了医生，但是在几经谈话后并不起作用，她不在去看心理科，开始在静坐的时候放空自己，不断的在心里告诉自己：“温无忧，放轻松，深呼吸，呼吸，吐气。”她开始主动的自我调节，在经过不断的心理暗示后果然是好了许多。 那期节目在后来她们给补录了，她问季若冰：“你觉得你对舞蹈是一种艺术追求，还是只当它是一种技能。” “对我而言，她是我的执念，也是一生的追求。” “季女士，你除了舞蹈还有其他看重的事物么。” “有” “是什么” “感情” “这么说季女士是一位重感情的女子喽，那请问季小姐在你的感情经历中有没有让你至今难以忘怀的。” “我的初恋” “哦，可否说来给听听。” “好，她是一个很单纯的孩子，她喜欢吃甜甜的棉花糖，喜欢整天粘着你跟你撒娇。还记得刚认识她的时候，她是那般的明媚，她站在郁葱葱的大树下向我招手，大声的对我喊道：若冰，这里，我在这里。我们一起练舞一起进进出出，我牵着她的手告诉她若是不喜就不要勉强自己，我喜欢她，在她向我表白之前我就已经喜欢上了她，可是我不敢开口，不敢确定她是否对我有着同样的感情。 后来我们在一起了，她越加的粘人我也喜欢被她粘着，我会给她买来甜得腻喉的棉花糖哄她开心，喜欢在阳光下看着她那张干净的笑脸，喜欢她不眨眼的盯着我的脸说，若冰，我好喜欢你，好喜欢。那个时候我的梦想就是完成她的愿望，她不喜欢被束缚，渴望自由自在的日子，她不喜欢按部就班的生活，想要走出去看看外面的大千世界，她不喜欢舞蹈想要长大以后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那个时候的我在心里暗自发誓，等到将来我一定竭尽所能完成她的梦想。” 季若冰平静的说着，她的双眸隐隐的出现了一丝恨意，她偏过头不去看她，却没想到她在沉默片刻后开口道：“可是我看错了爱错了人，她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抛下我们的多年的感情不管不顾，她用她无懈可击的伪装偏了我和认识她的所有人。她的无心机，她的乖巧听话，她的甜言蜜语都是伪装出来的，她早就在离开前做了决定，却还将我蒙骗在虚幻的世界里，她让我相信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她让我相信她永远都不会放开我的手，她让我相信她，相信她对我的情并不虚假。” 季若冰的话只说到这里没有了后续，而温无忧堵在嗓子眼里的那句，我没有欺骗你也没有说出来给她听。 温无忧不知道现在的她是否还需要自己给她一个离开的解释，可即便她想听，她能说什么呢，难道你让她说，季若冰你别冤枉我，我可是为了你才选择独自流浪的。 录制结束之后温无忧颓然的坐在台阶上，颤抖的手指嵌在披散而下的发丝里，越抠越紧，后来季若冰在她的腿边悄然走过。 温无忧很想问问她，若冰，我是个讨人厌的坏家伙，对么。 第三十二章 当温无忧带领她的舞团走进□□的那一刻，多少年，她终于等到了全世界的瞩目，多少年，她终于证明了自己的价值。 后来吴瑜说，我的孩子，妈妈因为有你而感到自豪，妈妈说我是她最伟大的作品。 温无忧想在每一个家长眼中，孩子都是她们这一生最不可替代的作品。 不知道处于什么心态回国后她开始尾随季若冰，只要是有时间她都会在对方工作以及所住的小区出现，某一天当她一个人拎了两大塑料口袋从超市出来走过马路时，温无忧大步走上前将其手里的一袋物品拿过。 “你怎么在这”在马路中间她惊讶的询问她，为何会出现在她和靖琳玉的家附近，温无忧没回答只说：“快点过马路吧。”然后牵着她的手走过车来车往的路口，在她家门口她将手里的口袋递还给她，她说：“上去吧”她看着她的脸几秒钟后预要转身离开，在这时靖琳玉开车回来，在她们家门口她们不恰当的碰面。 靖琳玉说：”既然碰到了那就上楼坐坐吧”季若冰没说话挽起靖琳玉的胳膊一起上了楼去，当时温无忧的脚步不自觉的跟上去，她们显然没有想到她真的会跟着一起进去，靖琳玉脸色微微变了变。 靖琳玉同温无忧面对面坐着，季若冰说你们聊她去做饭，说起来有些可笑，前任和现任坐在一起聊天她一定很别扭吧，温无忧想，对不起若冰我只想在多看几眼你温暖的脸庞，因为我打算再次去流浪了，这一次没有地点，也许再次离开的我将永远不会在出现在你眼前了。 “恭喜你，登上那么绚丽的舞台。” “谢谢” “我想你应该不是路过吧，这样的借口太老套了。” “你会永远跟若冰在一起么” “当然会” “你来找她有什么企图” “我希望她以后可以自由的跳跃” “你还爱她么” “我只爱过她” 温无忧跟靖琳玉说了些除了她们两人在无人能听懂的话语，不得不承认靖琳玉的确是一位自我修炼很高的知识女性，有头脑。季若冰做好饭菜过来喊她们吃饭。 温无忧夹起一块菜心放进嘴里，咸淡适中，以前她们在一起的时候她们都还小没有人会做饭，如今季若冰已然不在是过去的她了。 她的生命她离开的太久，她的生活如今她融不进，她的习惯如今她也不再知晓，温无忧所留恋的是她们过去那份过往的情。 吃饭时她一直低着头，她想这是她第一次吃若冰亲手做的饭菜，也将是她人生中的最后一次，眼泪渐渐的汇聚眼底，最终她还是很好的控制住了情绪，没有让她当着若冰的面顷淌而下。 在她离开的时候季若冰出来送她，在说再见之前她伸出双臂环上她纤细的腰肢，她的吻颤抖的落在她的唇间，就如同她当年第一次吻她时一样的激动异常。 温无忧说，若冰的味道永远是这般的甘甜。她没有躲开也没有推开她，她的眸深不见底，她往后退了几步在离去前深深的望了对方一眼，若冰，如果生命的尽头终究是一场空，我真的好想看到你温暖的笑容。 温无忧走了开启了一个人的旅程，归其未定，走之前她聘请了美国那边一名很有实力的老师过来，走之前我对妈妈说，妈，我和爸爸都爱你。 离开五年，回国三年，若冰，我在八年之后再一次离你而去。这一次我真的一个人离开，因为你已经不再属于我，更不会在等我回来，对么。若冰，你的舞步真的很美，但请你自由的飞舞，我爱你，我一生的挚爱。 温无忧背着相机去了很多个国家，走过风景壮观山河，走过风沙迷漫的沙漠，走过无人进入的丛林，她将它们一一记录然后一并封存。巨石滚落山体滑坡，在那大石砸下来的瞬间我按下了快门键，她们一行登山的人死了五个，只有她和另一名冒险者活了下来。 当医生将围绕在她脸上的层层纱布揭开时，镜子里是一张满是疤痕的面容。医生说，这位女士我建议您做面部修复手术，会恢复到百分之八十的原貌，听他说完，温无忧摇摇头拒绝了医生的建议。 生命中总会遇到突发状况，常人无法躲闪无法抗拒，温无忧毁容了，面目全非。 当她康复出院走在马路上的时候，身边金发碧眼的男女她们在她靠近的时候不尽选择绕路而行，她笑着走进阳光里，因为日光下有那个人的味道。 温无忧在广场上跳舞，在地下通道旋转，她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留下舞动的痕迹，季若冰，你感觉到了么。 余辉红霞，迎着夕阳温无忧拿着一天街头卖艺的钱，走向街口的旅馆。 当温无忧带领她的团队站在□□之上时全世界都在为她鼓掌，季若冰想现如今的她一定成为了阿姨眼里的骄傲，当然她也如愿为自己代言，她是温无忧，不需要任何头衔，她就是她，独一无二的无忧。 当温无忧用她那颤抖的双手捧住季若冰的脸，轻柔的吻上她的唇时，季若冰感受到对方的唇和以前一样，轻薄而柔软。 她的那句，若冰的味道永远是那般的甘甜一直回荡在耳边久久不能散去，季若冰对着她笑，露出格外的温柔。 温无忧走了，在季若冰的预期之内，只是比她想的要快一些，季若冰把妈妈住的那间房子给卖了换成现钞。当她将银行卡放在靖琳玉面前的时候她冷笑着问她说：“季若冰，你早知道温无忧会离开中国的是不是。” 她说：“是，因为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包括她的父母。” 季若冰最终和琳玉一刀两断，分外眼红。即便多年后再次碰到靖琳玉，季若冰也依旧心存愧疚，其实她才是那个为了自己的私欲不顾她人感受的混蛋，她为了自己安稳，选择了当初对我细心呵护的靖琳玉，她为了自己的欲念，选择和温无忧携手朝朝暮暮。 离开前季若冰去了温无忧的家，吴瑜和她说：“若冰，去将无忧找回来吧，只要她开心就好。” 季若冰将自己的舞蹈学校给卖了，将卖来的钱给了妈妈，她说：“妈，这是我卖舞蹈学校的钱你拿着在给自己买个房子，爸爸也快到退休的年纪了，弟弟现在也没了工作，你们拿着这些钱生活。我和靖琳玉的事情以后你们千万别在提了，是女儿不好，伤害了她们。妈，我去找无忧了，等我把她找回来带回家给你看看，其实无忧很乖很听话的，她是我所见到过的最乖的孩子。” 妈妈说：“孩子，去吧，早点回家。” 离开家季若冰开启了寻人之路，她先是去了美国，没找到然后去过加拿大、俄罗斯、土耳其、印度。即便她已经走过大半个地球，她也依旧相信无忧她会在离她最近的地方等着她，不会走得太远。 季若冰在波兰也有一个多月时间了，时间真的过的很快，她已经走到了波兰的最后一站波兹南。拎着行李箱走进街边的旅店时外面的天色已经昏黄，小旅店的老板看着风尘仆仆的她摇了摇头说房间已经满了让我去别家看看。 季若冰很是疲惫的坐在门口的小沙发上歇了一会，准备起身去下一条街看看，可当她迎着余暇迈出旅店门口时心跳骤然停止。 迎面走来的人身着简单的衣衫，她微微驼着背脚步蹒跚得像是年迈的老者，她那长长的发丝随着风肆意的飘散着，很是凌乱，她的脸…… “无忧……是你么……”当此人走过她的脚步和她插肩而过时，季若冰轻声喊出她心里那个思念已久的名字，那人的脚步在她第三次开口喊出声后停在不远处，她没有回头低着头然后越压越低。 季若冰跑过去捧起温无忧那张满是疤痕的面容喜极而泣，她说：“无忧，我们回家吧好么，对不起，我的无忧，我爱你，一直都爱你。无忧，你的若冰来找你了，你开心么，别哭，无忧。” 我脆弱的无忧，为何每一次面对我时的你都是这般的亏待自己，无忧就算你要走，从今往后我也会随你到天涯。 温无忧大声的哭着缩在季若冰的怀里，喊她的名字，若冰，若冰。 季若冰就这样抱着她躺在狭小的房间里给她最大的关怀，温无忧其实一点也没有变，褪去外壳下的她柔软的一弯就折，季若冰不知道她到底用了多大的意念才能够安然无恙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但是她知道她的无忧，至始至终都是爱着她的，一直爱着她季若冰一个人的，那份爱让她震撼让她感激不已。 手指轻轻滑过她脸上的条条疤痕，心好痛好自责。 无忧是我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我真该死。以后让我好好照顾你，让我好好的去爱你，睡吧，我的无忧，我可爱的无忧。 无忧，从这一刻开始请相信我，自由自在的生活很快就会开始，请相信我，你再也不会悲伤再也不会独自面对风波。 无忧，我在这里，就在你的身边，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让你去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