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心小棉袄》作者:红口白牙 文案 伪兄弟 忠犬大哥攻╳空心小棉袄受。 白轻飏在某一天忽然转性,从娇纵小祖宗变成了空心小棉袄,但其实,他是真的有苦衷。 夏天送清凉——大哥写字他扇扇。 冬天送温暖——每晚大哥被里钻。 白轻飏可谓是兢兢业业,十分守约的做一个小棉袄。 后来的后来。 他梦见蚊子一直在盯他的嘴。 “哥!”白轻飏早上起来放下铜镜,指着微红的嘴唇,朝他哥喊:“你看!” 大哥不知怎么,表情有些局促,甚至有些紧张:“怎…怎么了?” 白轻飏怒气冲冲:“赶紧把屋里的熏香给换了,一点儿都不挡蚊子!” 大哥怔了一下,呆呆地点了点头:“嗯,好。” 只是后来虽然换了熏香,他嘴唇也偶然早上起来的时候有些红。 白轻飏终于明白了: ——他可能对什么东西过敏了。 1v1,HE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近水楼台 天作之合 搜索关键字:主角:白轻飏,白轻砚 ┃ 配角:鬼煞 ┃ 其它:短,治愈 第1章 恶作剧 白轻飏八岁这年这天去隔壁御史家玩,玩了一会,饿了,正好身旁的盘子里还剩两个糕点,御史家的大公子便把一个分给了白轻飏,另外一个掰开来,自已和二公子一人一半。 白轻飏啃了口糕点,眨巴眨巴眼睛,全是困惑:“你们为什么要一人一半啊?” 御史府的二公子一脸看傻子的表情:“因为我和我哥就剩一个了呀?” 白轻飏说:“如果是我大哥的话,他就会全给我的,我大哥从来不和我抢东西。” 御史大公子也才12岁,听了这种话,难免有些不高兴,正好又听父母说过些事情,就臭着脸道:“那是因为你大哥不是你爹妈亲生的,他不是不和你抢,他是不敢和你抢!” 于是白轻飏当天晚上跑到了爹娘的房间,这才知道大哥是从旁支过继过来的。 白轻飏坐在椅子上吃糕点的时候,默默的抬头看着在外面练剑的大哥。 不是亲的啊。 怪不得长得一点儿也不像。 哼,而且,对他也不好,虽然要什么给什么,却一直冷着一张脸,从来没笑过,和御史家的那个亲哥哥差地多了。 事实上,白轻飏一出生,他白轻砚就被全府漠视了,而且白轻飏又被宠坏了,向来骄纵跋扈,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 然而白轻飏哪里想这么多,他也想到他平日里叫大哥的这个人根本不是白府真正大公子,而只是不知道远了多少辈的落魄亲戚了,他又觉得这人寄宿在自己家也就算了,还天天不给他好脸色看。 他一想到这儿,就有点敌视这个“大哥”了。 他被太尉和太尉夫人宠地几乎无法无天了,平常就做了不少鸡飞狗跳惹人厌的事儿,这会儿要想敌视起一个人来,可不知道有多少法子。 白轻砚正在抄书,白轻飏听丫鬟说大哥这书要是今天抄不完,明天铁定会老师惩罚。 白轻飏眼球一转,一肚子坏水就冒上来了,凑过去,笑嘻嘻道:“大哥!我想吃城西的那家红枝糕了!” 大哥面无表情地抬头道:“那我让阿福去给你买些。” 白轻飏摇了摇头:“我不想让阿福给我买,他跑的太慢了,回来的时候糕点也会弄坏,我想让大哥你去给我买。” 大哥一愣,低头看了看书案桌上的书,没说话。 白轻飏立刻学他娘亲那样,把整张脸都拉下来,故作生气:“你不想去给我买?” 大哥咬咬牙,说:“我买。” 大哥一走,白轻飏立刻就在背后乐开了花。 随后跑出去和他那些小狐朋狗友们分享这个恶作剧了。 第2章 摘石榴 城东一来一回要是爬上去,至少得两个时辰,而且那里面的红枝糕都是需要现做的,还需一个时辰。大哥回来估计天都要黑了,恐怕只有通宵才能抄完书。 他们这几个小屁孩也不会算的这么仔细,但也大概明白,大哥要想今天晚上把书抄写完,估计得累的够呛。 这群豆芽菜大小就不学无术的男孩子们凑在一起,哈哈大笑。 其中一个男孩子滴溜溜转转眼睛,冒出一个更坏的主意来:“为什么不去把他那个抄了半本的书扔掉,那样他就算是通宵也交不上作业了!” 白轻飏想了想,觉得这个主意更能好好捉弄他大哥,就跑到他大哥的书房里把大哥超了,半本的作业全都扔到池塘里了。 大哥白轻砚亥时才捧着糕点跑回来,白轻飏已经睡下了。 白轻砚把糕点递给白轻飏的守门丫鬟,拖着满身疲惫回到房间,发现案桌上的是抄了一半的作业不见了,将近子时的时候,白轻砚提着油灯站在池塘边,看见了里面漂浮的纸张。 十三四岁的少年,正值气旺时刻,然而他只是在寂静的夜里,一个人提着一盏油灯,默默的看着池塘里的纸张,什么话也没说,就转身走了。 事实上,他早也习惯。 可能对于白轻飏来说,这是他好不容易策划的一个非常完美的,恶作剧。 可是对于大哥来说,这是非常常见的事情罢了。 只不过以往的那些恶作剧,白轻飏自己都不知道他让大哥也受到了怎样的惩罚,他还只当是平常。 白轻飏有些沮丧,因为大哥在老师面前向来表现好,老师打他了二十戒尺,让他重抄两遍。 然而大哥似乎也没一点怒气。 这让白轻飏觉得自己的恶作剧很失败,一点都没有捉弄住他的大哥。 但他很快又想到了第二个法子。 白轻飏指着墙头探出来的石榴树,道: “诶…大哥……你给我把那个石榴摘下来吧。” 大哥沉默半响,皱眉道:“这是别人家院里的石榴树,我去街上给你买些。” “不,我就要这个!!” “嘭——” 大哥摔下来了,骨折。 爹爹知道后大怒。 “你这个逆子!来我府就是为了成为笑柄吗?!全京城都知道我御史大夫的大儿子十三岁了跑到别人家偷石榴还掉下来摔断了胳膊!若不是你父母死得早,我真想把你扔出去!” 第3章 蚯蚓 白轻飏从门缝中向里面看去,他大哥终于不是没有一点表情了,大哥此刻正低着头,拳头紧紧地握在一起,脸上是鲜明的巴掌印。 好像有点过分了。 白轻飏咬了咬嘴唇。虽然大哥还偷石榴的时候,他就已经差人向爹爹告了状,说大哥偷石榴。 可是大哥都摔成那个样子了,怎么爹爹还要打他呢。 他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府中走着,踢着地上的小石子。 不知怎么,就走到了府里废弃的那个柴院。 一个脏兮兮的蓬头盖面,看不清脸的小男孩忽然跳了出来,一把拉住他的手,把他拉到那个破旧的屋顶,全是蜘蛛网的屋子里。 白轻飏惊恐的看着他,喊道:“你是谁!” 小男孩个子不高,好像只有六七岁的模样,又有些瘦弱,却死死地攥住白轻飏的手腕,恶狠狠道:“闭嘴,再叫杀了你!” 白轻飏吓得立刻闭住了嘴,不知所措的看着他,眼睛水润润的,都快吓哭了。 小男孩指着桌上蠕动的蚯蚓说:“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白轻飏向来恶心这种东西,忍不住向后退了一下。 小男孩冷冷一笑,一手抓着那两个蚯蚓,便扔到了白轻飏的头上。 白轻飏甚至感觉有个蚯蚓顺着脖颈划到了他的衣服里。 他惊声惨叫了起来,崩溃大哭。 “啊!啊——蚯蚓!!滚!滚开!!拿走拿走…!!呜呜…” 男孩冷冷一笑,带着阴狠的威胁: “你要是再敢让轻砚哥受伤,我就把这东西放进你嘴里。” “啊——啊…拿走,拿走!…求求你了…呜呜…” “以后对轻砚哥好点,还有,这件事不准告诉别人!” “好……好…我不…我不告诉别人…啊…求求你求你了快把蚯蚓拿出去!” 男孩把那他脖子上和头发上的蚯蚓拿拿下去,随意的往地上一扔,眼睛死死地盯着白轻飏,年纪虽小,却让人感到恐惧:“如果我下次在发现你不对轻砚哥好,我不光要把蚯蚓塞到你的嘴里,我还要给你下最狠的毒,叫全世界的蚯蚓都爬到你身上把你啃地只剩下一片骨头!” 白轻飏呜咽着点了点头。 白轻飏回去之后,整整发了三天的烧。 他烧好之后,像是换了一个人。 他跑到大哥的床前,一看到大哥胳膊上的木板,就想起了那个男孩儿以及那两只蚯蚓,眼泪不自觉就哗哗往下流。 就算他眼睛里都快哭肿了,他也没忘记此行的目的。 他要好好,好好地对待大哥。 要不那个男孩就会把蚯蚓放到他的嘴里。 白轻飏带着带着哭音道: “……大……大哥,对…对不起…” 大哥简直要呆住了。 白轻飏向来跋扈,向来嚣张,向来无法无天,这小祖宗什么时候给人道过歉? 第4章 冷天 然后白轻飏坐在那里,从手怀里拿出一个石榴,搬个小板凳,坐在他哥的旁边,就这样红着眼圈,一点儿一点儿的给大哥剥石榴籽儿。 最后捧着一把剥地惨不忍睹的石榴籽儿递给白轻飏,白皙皙的小肉手几乎都被石榴皮染成了橘色。 大哥左手接过石榴籽儿,如果不是白轻飏现场给他剥的,他都怀疑这里面几乎投毒了。 看着白轻飏抬头看着自己,眼睛里还有未褪去的泪光。 大哥不知怎么,就心头一软,一把把石榴籽儿倒入口中。 “怎么样?”这还是白轻飏第一次剥石榴籽儿呢,他自己吃,也是让丫鬟剥好了送上来的,他认真剥了这么久了,总得有个评价吧。 大哥说:“很甜,好吃。”其实一点儿都不甜,白轻飏剥地十分糟糕,连里面有些嫩黄色的软皮都夹带着,吃起来涩涩苦苦的。 白轻飏气鼓鼓道:“你又骗人,你都不笑。” 大哥忽然笑了,他把手放在白轻飏的脑袋上,揉了揉:“我没骗你,真的甜。” 白轻飏第一次劳动成果被人如此肯定,也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大哥看着白轻飏这副模样,忍不住又在他头发上揉了揉。 其实哪里会真的一点感情也没有呢? 这孩子出生的时候,那么软那么小,整个人白面团似的,眼睛又黑又亮,见人就笑。 再大一些的时候,他也会抬着头,就这样笑着软软嚅嚅地叫自己大哥。 只是后来……慢慢地就被宠了那副模样。 从这以后来,白轻飏好像粘在大哥身边了一样, 府里新买了什么糕点,一定要先让大哥尝一尝。 府里新买了什么时令水果也一定要往大哥房里留一份。 只是除了轻飏,其他人依旧是原来的模样。 天气渐寒,人心似乎也冷了一些。 屋里没了炭火,做丫鬟的也不知道置办,白轻砚去管家那里拿炭,遇见了夫人的大丫鬟,冷嘲他一个旁支穷亲戚倒是过着大少爷的吃穿用度,白轻砚饶是再早熟,也还是个十三岁的少年,脸皮薄,禁不住丫鬟冷嘲热讽,只觉得一阵彻骨心寒,只能握住拳,先行离开了。 白轻砚走到屋里正准备睡觉,忽然发现被子上凸起了一块,轻轻掀开一个被角一看,小轻飏正睡得香甜,长长的睫毛垂落下来,脸上的婴儿肥看起来就很软。 白轻砚也不愿叫醒他,轻轻地又掩住了被子,结果被子刚盖上,小轻飏就抬起小胳膊,揉了揉眼睛,醒了。 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脸:“怎么跑到我屋里睡了?” 小轻飏扬起头,也许是刚睡醒的缘故,声音软绵绵的,却又学着他爹爹的口气一本正经道:“我怕那些丫鬟欺负你,不给你暖和的被子,我来检查检查。” 白轻砚愣了一下,前段时间轻飏过来过一次,发现自己屋里的被子冷得厉害,就生气的让丫鬟给他换了一床厚的,并且用火炭烤过。 “大哥,”小轻飏抬起头,眼睛笑成了月牙,“我一个人睡觉,褥子再暖和也会变冷的,能不能和你一起睡呀。” “好。”大哥轻轻地拥住小轻飏,天气寒冷,小轻飏那么小的一团子,骨架子小,整个人都是软软暖暖的,却似乎比炉子还要暖和一些。 白轻砚忽然就觉得刚刚那一趟所遭受的彻骨心寒,全消失无影了。 管别人做什么,他有轻飏就够了。 第5章 生病 然而春节的时候,小轻飏病了, 说不上来是什么病,似乎是误食了什么东西,忽然病倒在床上,每日里只能清醒一两个时辰。 整个白府都慌了。 后来,父亲忽然把白轻砚招到书房,白轻砚在书房遇见了那个男人,那男人五官倒是平淡,组合到一起,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邪气怪异,周身气质也看起来甚是阴森,令人捉摸不透。 那男人看了白轻砚一眼说:“我说,又想让我救他,把你另一个儿子给我。” 御史大人抬起头:“这就是我另一个儿子” “轻砚…”御史大人难得温柔的叫他这个儿子的名字。 白轻砚神色冷静地很:“好。” 白轻砚是真的愿意。 那男人哈哈大笑:“哈哈哈,别激动,不是你。” 不是他? 还能是谁? 那男人嘴边还噙着笑意,声音却阴森地很:“我要鬼月给你生的那个儿子。” 御史大人神色一滞。 那男人勾了勾唇:“看来你是把那个儿子给忘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脏兮兮的小男孩被御史派人带来了,走了进来。 白轻砚皱了皱眉,这个脏孩子他认得。似乎一直在后院废弃的那个柴房里,白轻砚路过他的时候,有时候会给他个苹果,有时候是一些糕点。 他还以为是小乞丐,或者是哪家奴仆的孩子,原来——也是白府的“公子”吗? 是轻飏同父异母的弟弟吗? 这孩子便跟着那个诡异的男人走了。 这是白轻砚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知道,御史大人只认得白轻飏一个儿子,其他的,不管是不是亲生,不管是不是一起活了十几年,他都不在意。 白轻飏很快就清醒了过来,但还需躺在床上,这段日子里,一直是大哥日夜不息的照料着她。 轻飏看着大哥,小声说:“哥,你快去睡吧,不要累病了。” 大哥看着他,眼神温柔:“我不睡,我陪你。” 轻飏皱了皱眉道:“不行,你必须去睡!!你要不去休息的话,我就不吃药了!” 大哥被他这样子逗乐了,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说:“好好好,我去睡,我这就叫丫鬟过来。” 小轻飏看着大哥离去的身影,长长舒了一口气。 呼——幸好大哥去休息了,如果他生病的时候,大哥也累得生病了,柴院那个恐怖的男孩会不会趁他睡着的时候往他身上里放蚯蚓啊,太可怕了。 第6章 浮木 当然,他不会知道,那个小男孩永远都不会出现在白府了。 然而阴影依旧存在。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白轻飏即便是再也没有遇见过那个小男孩,他仍旧尽其所能地关怀着他的大哥。 比如说不断送糕点水果,送布匹琴琪,简直像个贴心小棉袄。 夏天送清凉——大哥写字他扇扇。 冬天送温暖——每晚大哥被里钻。 简直算得上是兢兢业业,十分守约,一刻都没有忘记过那个男孩的恐吓。 后来,大哥上战场了,白轻飏清闲了。 虽然刚开始那段时间,总觉得生活里少些什么,但他向来没心没肺,马上就觉得大哥不在家,简直太好了——完全不用担心,被那个蚯蚓魔头抓住把柄。 白轻飏成日里和那些狐朋狗友混在一起,混迹青楼酒肆,花天酒地胡作非为, 只是有一天清晨,他晃悠着从青楼回家。 只见火势滔天,已经是废墟一片。 ——他的家没有了。 爹,娘,家,全都没有了。 没有一个人告诉他应该怎么办,没有一个人告诉他真相是什么,没有人一个人告诉他这场火,是天灾还是人祸。 昨日里还花天酒地,称兄道弟的狐朋狗友,便开始翻脸不认人了。 然而白轻飏,他今年17岁,依旧是草包一个。 这一回他没有哭,他哪里还有力气哭。 白轻飏还要穿上孝服,咬紧牙关,操办葬礼。 然而他什么都不懂。 他连一个正经的朋友都没有,没有一个人帮他,他连葬礼怎么操办都不知。 夜深人静的夜里,他靠着父亲的棺淳,就这样愣愣的看着天上的星星,想着明天要下葬,明天还要请唢呐队,明天还要做什么… 其实他也可以做的很好吧。 你看,他都没有哭。 “轻飏…”一声沙哑的,低沉的,带着轻颤的声音响起。 白轻飏看向门外。 ——是大哥。 是终于从战场上归来的大哥。 这一瞬间,白轻飏的眼泪忽然汹涌的出来。 他扑上去,把头埋在大哥的肩膀上,嚎啕大哭。 他仿佛是一个溺水的人,终于抓住了浮木,快要渴死的人,终于遇到了甘泉。 大哥成了他唯一的依赖。 第7章 极度疼爱 又是火光烧天的噩梦。 白轻飏猛地惊醒了,背后全是汗。 他抹了把脸上的泪,抱着枕头又跑到了大哥的房间。 敲开门,白轻飏垂着头,闷声道:“哥,我要跟你睡。” 大哥犹豫了一下,沉声道:“你都这么大了…” “哥——”白轻飏扬起头,眼中泪光闪烁。 大哥心立刻就软了,把白轻飏拉进来,关上房门,摆好枕头:“睡吧。” 这一睡,就没完没了了。 白轻飏连着三天晚上抱枕头进来之后,第四天晚上来的时候后边跟了仆人,搬着两个箱子一个柜子。 ——这是打算长长久久睡在这里了。 大哥眼神闪烁了一下,也没说什么。 这天,有人端着皇上御赐的瓷器进府。 皇上御赐的都是精美不说,还是圣宠的象征,有些官员,得到了皇上御赐的碗,恨不得天天供在高堂上,哪敢用它吃饭? 而皇上赐给将军府的是一个半人高的大花瓶,上面花纹繁复,甚是华美。 白轻砚的朋人朱公子看见却非要说那花纹有一处勾地不对,非要拿上金线笔去勾两道不成。 白轻砚瞥了他一眼,冷冷道:“这是皇上御赐的花瓶,你要改了,免不得落人口舌,还是别动了。” 那朱公子不服:“我看见那一笔,我就心痒痒,我就改一笔,谁能发现?” 白轻砚面无表情:“心痒的话就自己挠挠。” 他话音刚落,白轻飏就风风火火的从门外跑了进来。 一不留神勾住了门槛,跌在地上,手中的果盘猛的就飞了出去,正好,砸在不远处的花瓶上。 只听噼里啪啦一声响,花瓶碎成了碎片。 朱公子简直是目瞪口呆。 只见白轻砚飞快跑过去扶起他的便宜弟弟。 白轻飏委屈巴巴地伸出手,那里被喷溅的花盆碎片割了一个口子,白轻飏龇牙咧嘴吐槽道:“什么破花瓶啊, 这么容易碎,把我手都给割了!” 白轻砚一脸心疼:“走,哥带你去找医师。” 朱公子凑过去瞧,嘴角抽搐了一下,拍了拍白轻砚的肩膀说:“快去快去,可别晚了,伤口愈合了可怎么办?” 白轻砚也没搭腔,瞥了他一眼,拽着弟弟走了。 朱公子看着地上的花瓶,又想起刚刚他想加一笔白轻砚都不让,这会儿,花瓶整个都碎了,他却为了他弟弟一个蚊子咬大小的伤口去看医,不由摇头叹息。 这人和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第8章 嘴唇奇红 白轻砚也觉得大哥对他几乎是百依百顺,几乎从没对他发过火。 ——在他说了要去青楼逛逛之前。 当时他话音刚落,大哥就脸瞬间就黑了下来。 “不准去!”白轻砚就几乎是恶狠狠地说。 “你才十八岁,去什么青楼!” 白轻飏从来没见过大哥发火的样子,拿筷子戳了戳米饭,没再开口。 心里默默的说一声:“十八岁不能去青楼吗?我十六岁都去过了…” 大火之后,在大哥还没回来的那几天里,白轻飏终是见识了以往那些狐朋狗友们的真面目。大哥回来后,也就没怎么联系了,一个人逛青楼总归是有些没有味道。 大哥又看管的严,他便就没怎么去了。 大哥也不小了,让他不禁有些疑惑,莫非大哥向来都不逛青楼吗?他默默地在心里说了一句:“大哥真是清心寡欲。” 白轻飏没想到这一个小小的提议,让他哥哥整整三天,没怎么搭理自己了,就算是睡觉的时候,也对自己爱理不理的。 白轻飏心里有点忐忑,他从厨房端了些糕点,犹犹豫豫的走到大哥的书房。 大哥眉头紧锁,似乎在看着什么东西。 他凑过去一看,竟然是一些女子的画像。 “这是什么?” 大哥沉默了半响,道:“皇上问我是不是该成亲了,这是给我选的官家女子。” 白轻飏一张一张的打量过去,皱了皱眉,口无遮拦道:“可是我看他们一个赛一个歪瓜裂枣!还没……” 还没有我在青楼里找的姑娘好看呢。 想起大哥不喜欢他逛青楼,这句话戛然而止。 “还没什么?”大哥问。 一瞬间又想不到说什么,脸色都有些发红了,最后只好吭哧吭哧小声说:“…还没我好看呢。” 大哥听了这话,竟然三天以来第一次对他笑了,揉了揉他的头发,声音温柔得不成样子:“……嗯,还没轻飏好看呢,大哥肯定不喜欢她们。” 晚上的时候,白轻飏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蚊子一直在盯他的嘴。 “哥!”白轻飏早上起来放下铜镜,指着微红的嘴唇,朝他哥喊:“你看!” 大哥不知怎么,表情有些局促,甚至有些紧张:“怎…怎么了?” 白轻飏怒气冲冲:“赶紧把屋里的熏香给换了,一点儿都不挡蚊子!” 大哥怔了一下,呆呆地点了点头:“嗯,好。” 只是后来虽然换了熏香,他嘴唇也偶然早上起来的时候有些红。 白轻飏终于明白了: ——他可能对什么东西过敏了。 于是便总是指使他哥去买药膏。 嗯,白轻砚对此很是积极。 第9章 姑娘 这两天白轻飏很难过,大哥要出去一个月,他要一个人睡觉了。 他一个人怎么睡呀,再做噩梦怎么办? 大哥离开的前一天,让他一个人睡,果然,大半夜白轻飏顶着黑眼圈,又跑到了大哥的房里。 他简直欲哭无泪:“哥——你让我和你一起出去吧…” 然而大哥说太危险,第二天天还没明就走了。 白轻飏难过地要死,但那又有什么用呢,大哥已经走了。 夜晚来临。 噩梦要来了吗? 也会失眠吗? 白轻飏整个人都蔫了。 他还是睡大哥的屋子里,空气很安静。 突然,一阵悦耳的声音从窗棂的方向响起。 他打开窗子,窗户不知何时被挂上了整整一排的风铃。 清风拂过,叮叮铃,恰是轻灵悦耳。 没有失眠,没有噩梦。 时间转瞬而逝。白轻飏二十二岁那年,一个老妪抱了一个五岁左右的女童,来找他,说是他的女儿。 这老妪手中拿了一块玉,白轻飏认得这玉,这玉是他的母亲给他的了。只不过一日逛青楼时,醉酒时给了当时的花魁,后来即使是有些后悔,终归是抹不开面子,也就没要回来。这东西就成了那场大火之后,那个那么疼爱他母亲的唯一的遗物。 又看了看,这次细看,这女童眉目之间,倒还真是有些他的模样。 大哥眼睛死死盯着他手中的这块玉,哑着嗓子问道。 “……这块玉……就是你从小挂在身上的那一块吧……” 白轻飏点了点头。 “那这女孩的母亲,你还记得长什么样子吗?” 白轻飏自然是记得的,毕竟是当时青楼里的头牌,又与他有多次欢好之交,他便便一一描述了。 柳眉星目鹅蛋脸,爱穿杏黄色衣衫。 大哥又问:“那你喜欢他吗。” 白轻飏不知道大哥为何要如此问,他若是不喜欢人家,哪里来的这孩子啊,这问题岂不多此一举? 于是白轻飏便道:“当然喜欢啊,怎么会不喜欢。” 况且那当时可是青楼的头牌,何止他喜欢,好多人都喜欢呢。 谁知大哥听了,几乎是目眦欲裂,连道了几声好,转身就走,几乎有些踉跄。 白轻飏被大哥吓了一跳,转身去捞大哥的衣袖,可大哥狠狠地把他甩开了。 白轻飏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第10章 突变 一切都发生的如此猝不及防,那个晚上,不知道喝了几坛子酒的大哥,醉醺醺地推开房门,一声接一声的喊着他的名字,然后狠狠把他压在身下,用力噬咬他的嘴唇,粗鲁地撕扯他的衣服。 白轻飏惊慌失措的喊叫,喉咙都喊哑了,眼睛都哭肿了,身子疼到抽搐。 可是原来那个哪怕是手被割了个小口子都会心疼半天的大哥,却成了身上这一个粗鲁地侵/犯他的男人。 他怕极了,却怎么反抗都挣脱不了。最后只能像一个木偶一样任其摆布。生生咬着牙不让自己昏过去,直到白轻砚睡了过去才颤抖着起来。 白轻飏慌慌张张的收拾东西,眼泪流地太多,也看不太清楚到底拿了什么,只记得要拿几张银票,便胡乱收拾了些东西连夜跑了出去。 疼。 从内到外都是疼的。 那是他大哥啊。 那是从小就对他那么好的大哥啊。 他们前前后后同床共枕近十年,而他大哥一直对他怀有这般肮脏的心思吗? 最后还是疼得昏了在半路上,幸好是被人给救了。歇了两天便又慌着赶路。 其实他也不知道要往哪里跑,只是一心想着,要远些,再远些,远到白轻砚再也找不到自己。 那一瞬间,他连自己那个只见过一面的女儿都忘记了。他只是害怕,害怕白轻砚也在那么凶残的对待她。 他当时真的是怕极了,又怕又恨,他这么久以来一直以为是最坚固的依靠,没想到是这样一把淬毒的刀。 他也咬牙切齿地想过,要去把白轻砚杀了!杀了他! 最后终于寻了个屋子,住下来了。 白轻飏整理自己的包裹,眼角的余光却忽然落在了一个银白色的,物体上。 是风铃。 是白轻砚的风铃。 ——他竟然把它带了过来! 白轻飏指尖都是颤抖的,咬牙切齿的把风铃狠狠的扔向窗外。 他蹲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五年前他这样哭的时候,是因为他失去了父母。 而如今他这般哭,是因为他失去了大哥。 然而。 他又做噩梦了。 梦中又是火。 毁天灭地般的火焰。 火舌席卷了整个白府。 父亲死了,母亲死了。 ——大哥也死了。 他看见大哥一步一步的走向火焰之中,他大声呼喊。 然而大哥转过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口气陌生的过分:“别叫我大哥,我们又不是真正的兄弟。” “而且,”大哥勾着嘴唇,笑了笑:“我从来没把你当成我弟。” 然后大哥便走进了火中。 惊醒。 第11章 睡的很好 第四天早上,白轻砚去找了郎中。 “我睡不着,总是做噩梦。” “做的什么噩梦?” “我梦见……火。”白轻砚舔了舔嘴唇,声音有些沙哑:“我的爹娘是被火烧死的,但我已经连着梦了三天晚上了,每次爹娘和…另一个男人都会死去。” “另一个男人也死了吗?” “是。” “怎么死的?” “第一次是自己走进火中烧死的,第二次是我推到火中烧死的,第三次的时候他是在我眼前烧死的,他伸手让我救他,我没有。” 郎中沉默了,好半响才道:“夜有所思,日有所梦,那你肯定是恨他入骨了。” 恨不得他死吗? 可是为什么,他死去后,却总在锥心般的疼痛中惊醒。 郎中给他开了些安神的药。 却似乎并不太管用。 他的精神越来越不济,直到有一次,竟然在白日里昏了过去。 他这次并没有再做恶梦。 他觉得身子尤其暖和,似乎被人圈在怀里的一样,他忍不住往更暖和的地方靠了一靠。 这种感觉如此熟悉。 以至于他清晨起来的时候,似乎觉得睁眼就能看见那个男人的胸膛。 然而没有。 说不上来是怎样的心情,白轻飏轻轻垂下眼皮。 他想他应该高兴。 这说明他终于可以彻底放开那个男人了。 连着三天,他都睡地极好。 直到第四天晚上,他朦朦胧胧听见了,说话声,顿时惊醒。 悄悄睁开眼睛,浑身都僵住了。 是大哥。 他什么时候来的? 他正在和一个男人说话。 光线昏暗,那男人手中还拿着一颗夜明珠,但也看不太清脸。 男人口气略带讽刺:“这么大了还把他当小宝贝呢。” 大哥语气冷淡:“你来做什么?” 男人道:“哎哟,瞧你这话说的,他还是我帮你找到的,翻脸就不认人了?” 大哥道:“声音小点。” 男人又说:“那姑娘我取名字叫白湖水了。” 白轻飏身子一颤:是…她女儿吗? 大哥低声道:“你对她好些。” 男人冷笑一声:“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毕竟掰着手指算算,也是我侄女。” 白轻飏心道:这人…是谁?是他弟弟?怎么可能! 男人又说:“真想往白轻飏身上放蚯蚓。” 白轻飏头皮一麻,他想他知道这个男人是谁了… 大哥不解:“什么蚯蚓?” 男人耸耸肩:“没什么,我走了。” 男人走后,白轻飏不知为何竟有些心虚似的,又闭眼装睡了。 感到大哥躺在床上,然后轻轻的,把自己拥到怀里。 白轻飏身子僵住了。 过去那三天……原来都是这样睡的吗? 他几乎不知道该怎么做。 所幸,不一会儿,天亮了,大哥轻手轻脚地离开,白轻飏愣愣地睁开眼睛。 然后开始收拾东西准备重新离开这个地方,他在柜子的底层发现了一个风铃。 他拿起风铃。 风铃做得极其细致,内里不知被什么东西细细镌刻刻了一行字: 愿,一生平安喜乐。 第12章 奇怪男人 拿着风铃的指尖都微微泛白了,似乎自己和自己僵持了好大一会,才拿着风铃放进了包裹。 这次走地更远,干脆换了名字。 叫做阮青。 三年过去了。 银票足够,就买了个客栈,生意算是红火,甚至,已经看了好长时间的青楼,正准备再把“怜花楼”盘下。 他似乎过得很好,再也不是几年前那个草包。 似乎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 直到遇上那两个奇怪的外地来的男人。 他们帮他找回了差点被偷走的荷包,以表感谢,白轻飏带他们游玩。 谁知那位相貌极好的玉石公子竟提议去青楼。 因为为了早点盘下怜花楼,他这些日子去青楼地频繁了些,明明从来没招过女子,也不知为何,遇上这档子事。 那名叫做烟花的青楼女子眼中带泪:“阮公子,奴家心悦您许久,您多次来我这里,并非是没有一丝情意吧,奴家已经与妈妈谈妥了,如若公子不嫌弃奴家,就算奴家去公子府中当个奴婢,也是欢喜的。” 天地良心,他与这位姑娘就说过两次话,还只是为了早日盘下怜花楼做准备。 白轻飏看了一眼旁边看好戏的两位公子,脸色有些尴尬。 “我…” 但只听玉石公子凉凉地开口:“怎么可能?” 玉石公子嗤笑了一声,嘲讽道:“这位公子向来凉薄,你怕是不知道?” 白轻飏一头雾水:“玉兄,你这是…”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吗?白轻飏?” 白轻飏的脸色瞬间变了,他直直地盯着玉石: “……你是谁?” 玉石懒懒地靠在椅背上,说:“别担心,我不会告诉白轻砚。” 他起身,向门外走去。 声音满是鄙夷: “他的确是不应该再死守你一辈子。” 白轻飏脸色惨白。 与玉石相随的另一位刘公子看了一眼白轻飏,慌忙跟上,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一瓶除忆散灌下去,白轻砚再执拗,估计也没什么了吧。” 白轻飏愣住了。 除忆散他是听说过的。 那是恶医公子的东西。 听说只要绿豆大小的剂量,就能让人忘记一切。 从此以后,白轻砚再也不会记得自己。 以往十余年的时光,以往十余年陪伴。 全都随风散去,不留痕迹。 就算哪天偶然相遇,怕也是目不斜视,擦肩而过。 恍若路人。 这样也好。 本该如此。 不知怎么,忽然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第13章 亮晶晶 然而一个月后。 早晨醒来,门前多了一个小风铃。 白轻飏只觉得心里莫名一颤,却全面无表情地踏过去。 第二天,门前又多了一个小风铃。 白轻飏视若无睹。 第三天,打开房门。 没有小风铃。 多了一个男人。 白轻砚现在门外,表情有些局促。 “你过地还好吗?” 白轻飏握着门框的手微微收紧。 “好。” “是…是吗?”白轻砚有些紧张:“……你…成家了吗?” 白轻飏不知怎么,撒谎道:“是。” 大哥眼睛忽然就暗了下来,随后,他几乎是有些笨拙地,从怀里掏出那个银镯子:“…送给你孩子。” 然后大哥牵强的笑了笑:"你从小就,贴心细致,对待大哥,我都那么好,也一定能照顾得好孩子吧。" 白轻飏忽然想到了什么,忽然朝大哥笑了笑,口气中竟然有些报复的痛快: “白轻砚,我想你应该是误会了,你觉得我一个堂堂的白府公子怎么可能会对你一个旁支的亲戚那般上心?” 白轻砚皱眉。 白轻飏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口气也冷冷的:“你还记得后院那个脏孩子吗?我让你去摘石榴,导致你把胳膊摔断了一天,那个男孩威胁我,让我好好对待你,我这才对你变得那么殷勤。” 白轻飏看着大哥脸上诧异的表情,不知怎么就觉得心脏发疼,仿佛真的有蚯蚓在他身上咬着一般。 原来大哥对他还有那肮脏的心思,是因为自己从小就对他好吗? 然而那是假的。 那么大哥会怎么做呢,自己呵护了十几年的弟弟,忽然告诉他,关心是假,依赖是假,只有自己从小养成的那一身又自私,又不愿付出,瑕疵必报的优贯毛病是真。 大哥应该,会愤然离去吧。 然后又恢复到最开始的那副模样。 冷淡的,从不主动和他说话,从来也不对他笑的模样。 白轻飏不知道为何,一想到这些,就觉得心脏闷疼。 然而他脸上仍旧是那副刻薄模样:“白轻砚你看,我一直都是自私自利,瑕疵必报的人。” 随后,白轻飏冷冷地关上了门。 “啪!”门被人撑住。 大哥距他只有分寸距离,然后大哥微微垂下头,轻声道: “他是怎么威胁你的?” 白轻飏怔住。 大哥静静的看着他,眉眼流露出心疼。 白轻飏咬咬牙,狠劲推上了门。 然而心脏跳的厉害。 白轻飏靠着房门,缓缓蹲了下来。 然后他,听见门外那个人,隔着木门,轻缓的声音。 “轻飏,我不是因为你从小对我好,才喜欢上你的。”大哥轻笑了一声:“……你还那么小,难道我是禽兽吗?就算是喜欢你…也不是那种喜欢。” 大哥顿了顿,声音,似乎变得遥远而悠久:“我从战场上回来的时候,你当时哭着扑到我怀里,晚上睡觉的时候你说,你只你下剩下我一个人了,让我不要离开你…当时我便发誓,要护你一生平安喜乐。” 大哥声音有些艰涩,道:“…后来做了那种事情,真的很对不起。既然你已经成家了,也换了姓…大哥也不再叨扰了,但若是遇见了事情,大哥我整个人,都永远为你备着。” 白轻飏把头埋在膝盖里。 忽然走来闻名遐迩的王媒婆,还没走近房门,就大声吆喝着:“唉哟!阮公子啊!前两天我跟你说的真想你们亲是你怎么给推了呀!你瞧瞧你今年多大了还不成家!” 白轻飏猛地推开房门,大哥恰好与他视线有些遇上。 眼睛亮晶晶的。 白轻飏忽然觉得一阵面红耳赤,啪一声又把门给关上了。 第14章 明天回京 只是自此以后,大哥来的极其频繁。 刚开始,白轻飏从不开门。 后来,也就随他而去了。 他从不知,大哥原来是如此厚脸皮之人。 他明明什么话也没说,就自个跑过来,又是修凳子,又是修桌子的。 还絮絮叨叨说上半天。 “轻飏…给你说件事…江湖人传的那个鬼煞和恶医其实是一个人啊……” 白轻砚坐在木凳上,一变拿着锤子在木桌上钉钉子,一边微微笑着给白轻飏谈那些他听过的江湖趣事。 白轻飏低着头没有搭话,专心致志的看着手上的话本。 白轻砚似乎早就习惯了白轻飏爱理不理的态度,低头扯出个微笑,若无其事的继续说道:“……就是那个在原来柴院里的那个小脏该你还记得吗……他现在变得可谓是…恶名远扬…但不知怎么忽然变得极好看…” 白轻飏微微皱了下眉,忽然开口:“不过他对你倒是极好。” 还没等白轻砚说话,他又恨恨道:“为了你还往我身上放蚯蚓呢,还长的极好看吗?那你俩干脆凑一对得了。” 话刚说完,白轻飏就后悔了,这怎么…语气这么奇怪。 白轻砚一愣,眨了眨眼道:“……你别瞎想,他已经和刘旷在一起了…” 瞎想?瞎想什么?! 白轻飏莫名有些面红耳赤。 刘旷?白轻飏忽然想起原来说要给白轻砚灌除忆散的玉石公子身旁的那个男人也叫做刘旷。 “他是不是叫玉石?” “……好像是有这个别名” 哦,那位玉石公子当时可是为白轻砚义愤填膺地很呢。 白轻飏看了眼桌子,口气十分疏离:“谢谢你帮我修桌子…你现在可以走了吗?” 白轻砚放下锤子,站起来,眸子深深的扫了一眼白轻飏,沉声道:“……皇上让我明天回京,不知道下次能过来是什么时候了。” 白轻飏听了,拿着话本的手不自觉的便用了些力气。但他却是缓缓地低头看着话本,漫不经心道:“那正好,免得你再来打扰我。” “轻飏…”白轻砚目光痛苦。 “慢走不送。” 天色暗了下来,浓郁的像墨。 夜风缓缓吹过,窗棂上那三个有新有旧的风铃,叮铃铃作响。 白轻飏躺在床上,不知为何,有些心烦意乱。 “……皇上让我明天回京,不知道下次能过来是什么时候了。” 白日里白轻砚的话还在耳畔回荡。 白轻飏翻了个身子,压下心头奇异的情绪,嘟囔了一声:“走就走呗,和我说什么…” “扣扣扣…”门前忽然传来一阵叩门的声音。 白轻飏皱了皱眉头,走下床,喊了一声:“谁啊?” “轻飏…是大…大哥…给我开门…”深沉而略有沙哑的声音,分明是白轻砚。 白轻飏眉头皱的更紧了,然后他转过身子,仿佛没听见一般又重新到床上躺下。 可门外的人不厌其烦的敲着门,一声接着一声,似乎是不开门,他就能这样一直敲到天亮。 白轻飏磨了磨牙,无奈地走到门口,冷着脸把门给开开了。 白轻砚看见门开了,眼睛亮晶晶的,但却依旧是有些迷离,面颊略有些发红,明显一副喝醉了的模样。 白轻飏道:“别再敲门了,我要睡觉了。” 白轻砚一动不动的看着白轻飏,痴痴的唤了一声:“轻飏…” 白轻砚两只手摸上门就要关起来,白轻砚半个身子忽然挤了进来,两个人的身子几乎都要贴合在一起。 白轻砚低下头,温热的呼吸扑撒在白轻飏的脖颈上,白轻飏瞬间觉得身子略有些僵硬了。 第15章 大结局 “轻飏…我不想走…”白轻砚醉醺醺道。 白轻飏猛的回过神来,一把将白轻砚推了过去。 白轻砚喝完酒之后,步子略有些不稳,被他这么一推就直接一个趔趄,差点就要跌倒,白轻飏没来得及反应,便一把伸手慌忙拽住了白轻砚。 可白轻砚要比白轻飏重的多,他这一拽。非但没有把白轻砚扶住,就连他自己都被白轻砚带地倒了下去,正好就扑倒在了轻砚的身上。 两人这一下,便是实打实的贴在了一起。两人离得极近,呼吸喷洒在彼此的脸上,温热的气息袭来,让白轻飏呼吸莫名急促了。白轻砚眨了眨眼稍稍动了一下,两人的鼻子便磕碰在一起。 白轻砚忽然开口道:“…轻飏,你亲我一下…” 白轻飏听罢,似乎终于回过神来,他垂下眸子,手撑着地就要起来,却又被白轻砚按了下来。 “你做什么?!” “轻飏…你亲我一下,亲我一下我就走…”白轻砚一声接着一声的重复,语气竟然像是哀求。 白轻飏一动不动的看着白轻砚,不知为什么,可能是他慌着想要起身,也可能是觉得白轻砚醉的太厉害了,或者也可能是别的什么他不明白原因,比如说月光清浅,而白轻砚一样的目光又太过于真挚炽热。 白轻飏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朝着白轻砚的嘴唇飞快地亲了一下。 可就这么飞快的一下,白轻砚就缓缓咧着嘴笑了起来。 白轻飏手忙脚乱的从他身上爬起来,白轻砚也跟着迟钝地站了起来,这个大男人摸了摸嘴唇,傻呵呵地笑了一声。 然后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串精致的小风铃,递到白轻飏的手里,转身一步一步的走了。 白轻飏拿着风铃站在原地,直到白轻砚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他才缓缓拿着风铃回到屋子里,挂在窗棂上,那个风铃摆在一起。 他躺在床上,三个风铃声叮铃铃地发出清脆的声响,不一会儿,他就睡着了。 白轻砚走了两个月,这两个月,白轻飏该干什么干什么,似乎没一点感觉。 直到有一天,他听长舌的王媒婆说,皇上要给大将军赐婚。 丞相府家的姑娘,相貌很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哦。”白轻飏知道后淡淡的点了点头。 当天晚上失眠。 随后,他咬了咬牙。 快马加鞭赶到京城。 推开将军府大门。 “你曾说,若我有事,你整个人都为我备着,还当不当得真?” 大哥怔了一下,点了点头。 满面通红。 “我今年二十余岁,什么都不缺,就缺一房妻室。” 大哥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愣了半响,慢慢道:“我这就去为你物色些好女子。” 白轻飏觉得自己牙都要被咬坏了,脸上红的能出血。 “我只要你。” —— 【完】 —— 嗯嗯,结局了!! 这是一篇小短文。 希望让大家开心哦。 但是想不想看更甜更萌更长的文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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