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七零炮灰媳妇》作者：黎未央 文案： 梁欢是快穿界的大佬，完成系统任务要回归现实世界时，系统出错，她穿进了书中，成了七十年代炮灰媳妇。 小媳妇在书中出场不到一章就死了，新婚当天和炮灰丈夫一起被压在破房子下面，砸死的。 梁欢穿成了被砸死的小媳妇，所有人都可怜她，嫁了个懒人老公，两口子被极品婆婆和嫂子们赶出家门，以后没吃没喝，两口子要饿死了。 梁欢：饿死，不存在的。空间在手，美食她有。 某末世穿过来的男人：媳妇，还有我。 梁欢回头看了看某男人，英俊脸、八块腹肌，手能提肩能抗，时不时能带回点肉回来，这男人长的好，武力值高，可以做夫妻，当她男人。 一句话简介：七零大佬夫妇发家致富养崽日常 立意：生活越努力越幸福 内容标签： 打脸 穿书 年代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梁欢，季红均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1972年，冬。…… 1970年，冬。 雪下了一整夜还没有停，天刚亮，红旗大队就响起震耳欲聋的呼喊声：“快来人啊，死人了，死人了。” 响彻整个小村的呼喊声，把熟睡中的村民喊醒，一个个穿着满是补丁的棉袄瑟缩着身子出来了，看见大喊的人就不爽的说：“刘家媳妇，这大冷天的还让不让人睡了？你喊什么喊？” 刘家媳妇看村子里的人终于起床了，走近他们形声并茂的说：“哎呦，可不得了了，季家那对刚结婚的小夫妇死了。” 人群中有人不信，满脸不爽的看着刘家媳妇：“你胡咧咧什么？人昨天刚结婚，死什么死？大清早的脑袋不正常。” 刘家媳妇听到有人不信她说的话，反驳说：“俺可没说假话，季家那对小夫妻真的死了，你们离的远不知道，俺家住在村尾都看着呢。” 刘家媳妇站在人群绘声绘色的描述：“老季家的不是人哦，红均那对小夫妻刚刚结婚，昨天晚上被赶到老宅去了。那泥草搭的房子，房梁都斜了。昨晚雪下的大，房子被风雪压倒了，俺今早出门上茅房的时候看见那屋子都成废墟了。” “那小夫妻两个可在废墟下压着呢，你说被泥土块压着，还能活吗？” 人群唏嘘起来：“哎呦，可不是吗，这人压在房子下面了，哪里还能活呦。” 人群中不知道谁眼尖的看见了大队长过来了，喊道：“大队长来了，大队长你快带人去看看呦，村尾死人了？” 大队长大清早被人吵醒，听说村里死人了，心情也不好，对着说话的人斥责道：“瞎胡咧咧什么？说清楚怎么回事？” 刘家媳妇听见老支书这么问，窜到他跟前绘声绘色的把刚刚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大队长听她说完，脸色沉了很多，随手指了几个围观的壮年男子：“马大、刘壮......你们几个带上工具，跟我去村尾看看。” 这老季家也太不像话了，大雪天的怎么就把人赶到那破败的老房子去住了？也不知道现在人还活着吗？ 大队长带着人去村尾了，村里一些嘴碎的妇女都跟了上去。她们有的真关心季家小夫妇的生死，有的就纯粹是好奇心理，想去围观一下。 大队长到了村尾，看着被雪覆盖的废墟，脸更沉了：这人还能活吗？可别真死了，两条人命呢。 “大家都拿着工具，把雪扒开，小心点挖。” 大队长下了口令，村子里年轻力壮的男人拿着工具帮忙挖人。 ...... 此时，老季家。季家大嫂李秀莲做贼一样回了家，回到屋里快速把门插上，跑到季老大面前。 “红旗，不好了，红均小两口出事了。”李秀莲悄咪咪的把在外面听到的话告诉了季老大。 季老大听完，面色严肃了很多：“这事你别管，我去告诉爹。” 季老大说完，黑着脸出去了。季大嫂坐在炕上心绪不安。这人可别真死了，她昨天也是受老三老二家的影响才要把小四两口子分出去的。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约半个小时的时间，村尾那一群挖人的汉子，身上都开始冒汗了。 “这里有人。”刘二柱大喊道。 大队长立刻带着人过去了，看着房梁柱子下隐隐露出来的衣服，大声说：“看见人了，大家伙都小心点，看能不能把梁柱抬走，把人弄出来。” 五六个大男人齐心协力把柱子挪开了，靠在一起的两人也露了出来。两个人穿着里衣，脸冻的乌紫乌紫的。 大队长把手放在男人的鼻孔感受了一下，还有点气，虽然很微弱。 “还有气，快，把人抬到季家去。” 此时的季家，正在商量季家小夫妻的事情，季老二的媳妇，不顾自家丈夫的阻拦，看着自家公爹说：“爹，我们昨天可是分家了，小四要是死了，葬礼我们可不管。” 小四那懒人，偷奸耍滑不上工，这么多年来都是靠她男人的公分养活的，死了还想占他们家的便宜，没门。 季老三媳妇见二嫂如此说，立刻在一边应和：“二嫂说的对，爹，这么多年来小四没挣过几个公分，他以前吃我们、喝我们的，如今死了还要我们给他下葬，我们可不干。” 那懒成精的人，活着的时候光吃不干，死了活该没人给他下葬。 季老娘看看两个儿媳妇，斥责一声：“哪有你们那么多话？这大早上的不吃饭了？都给老娘去做饭去。” 季家的儿媳妇被赶走了，季老娘看向季老爹：“他爹，老二老三家的不愿意，要不就随便找个地方把小四两口子埋了吧，你也知道家里的情况，家里没钱了。” “怎么都得弄个棺材吧？”季老爹的话刚说完，院子外就响起了大队长的声音。 “胜利在家吗？你们家小四两口子我们给你送回来了。”大队长一边喊着，一边指挥人把季红均两口子送到了堂屋里。 送季红均两口子回来的人也是人精，到了堂屋里眼直直的看着炕，直接把两口子放在了炕上。抬着季红均老婆的中年妇女还一把推开了季老娘：“赶紧起来，这小夫妻还有气呢，让她们回回暖，看能不能好起来。” 把季老娘、季老爹等人推下炕，几个妇女拉拢着被子给季红均夫妻两个盖好。 把季红均小两口安排好了，那群中年妇女回头看向季老娘季老爹，声讨两人：“老季家的，你们做事可不厚道，小季两口子昨天刚结婚吧？你们就把人赶到村尾破房子去住，你们做这些亏心事也不怕遭报应。” “他婶子，你说这话我可不赞同，树大分枝、儿大分家，这儿子大了，都成家了，分家不是应该的吗？”季老娘站在一边，为自己辩解。 “你可拉到吧，这分家也没有像你这样分的，你家老大、老二、老三都住家里吧？就把你家小四分出去了，还赶到破败不堪的老房子住，这冰天雪地的，那房子窗户漏风，挡风的门也没有，你让小两口怎么活？” 屋子里你一言我一语的吵闹起来，吵闹声传入床上梁欢的耳朵里，梁欢脑袋昏昏沉沉的，争吵声闹的她头更痛了，她乌黑修长的睫毛颤动一下，缓缓睁开眼。 入眼的就是三角架木头房梁，半泥半砖的土墙,木头窗户上贴着塑料膜，风一吹窗户刺啦刺啦响。 梁欢有些疑惑，这是哪里？她现在完成了系统任务，应该被系统送回她现实世界的别墅中才对。 梁欢正想着，坐在她身边的女人回头看见她醒了，惊叫一声：“红均家的，你醒了？” 季老娘也听见女人的惊叫声，她神头往炕上看去，看见梁欢已经睁开眼睛了，没好气说：“醒了就好，小四家的，你醒了也不用躺在炕上了，你下来把你身上的被子盖在小四身上。” 小四虽然不着调，到底是她养大的比起这个不相干的贱皮子，她的被子宁愿给小四盖也不给这懒婆娘盖。 季老娘的话传到梁欢耳朵里，梁欢头痛欲裂，脑海里出现各种不属于她记忆的画面。 良久，梁欢消化了脑海里的记忆，她完成系统任务后没回现实世界，穿越了，穿成七十年代刚刚新婚的小媳妇。 小媳妇昨天刚刚结婚就和她那个丈夫一起被家里人分出去了，分出去的时候，家里只给他们一把椅子、两双筷子两个碗、两斤红薯，村头破破烂烂的茅草房，再无其他。 小夫妻两个昨晚搬进了不挡风不挡雨的茅草屋，家里没锅，小夫妻晚上知啃了生红薯，两个人半夜又冷又饿，茅草屋又倒了，两人被砸在下面，小妻子死了，梁欢就穿在了她身上。 梁欢正想着，脑海里响起了系统小一的声音。 “恭喜宿主完成所有系统任务。” 听到小一的声音，梁欢立刻询问：“小一，怎么回事，我不是应该回到现实世界吗？这是哪里？” “抱歉宿主，送宿主回归现实世界时候遇到了时空流，导致时空错乱，宿主穿进了《七零团宠小福宝》书中。”小一的声音有些心虚。 书中？梁欢微微愣，完成任务后，她以为能回归现实世界，竟然又穿书了？ “我在这里要做什么任务？能回去吗？” “宿主不用做任务，宿主以后就是这个世界的人了，不能回去。不过，为了弥补宿主，时空总局让我把《七零团宠小福宝》这本书送给你，另外附送一枚空间戒指。” 系统说完，梁欢感觉手指一热，她的手上多了一枚戒指。 梁欢刚想再询问小一一些事情，小一的声音又响了：“宿主已完成了所有任务，宿主和系统将解除绑定，现在开始解除绑定，3.2.1。” 瞬间，梁欢感觉她和系统的某种联系没有了。 “宿主，你好好生活，我走了。”小一说完这句话，彻底从梁欢脑海里消失。 梁欢身体痛，头也痛，愁，以后她就要在吃不饱穿不暖的七十年代生活了。 梁欢沉浸在自己思绪里，旁边季老娘见梁欢不听她的话起床，她拉开炕上坐着的女人，掀梁欢盖的被子就拽梁欢的胳膊：“懒婆娘，我让你起床把被子让给小四盖，你还躺床上做什么？赶紧给老娘起来。” 第2章 梁欢穿的这副身体，身…… 梁欢穿的这副身体，身娇体软。季老娘长期干农活，手粗力气大，她撕拽梁欢的胳膊，梁欢瞬间感觉胳膊上传来清晰的痛感，隐隐还有骨头咯嘣响的声音。 痛让梁欢头脑清醒了很多，她现在在七十年代，是一个刚成婚的小媳妇，七十年代缺衣少食不说，还是一个出门困难的时代，没有介绍信，想出家门一步都难。 她穿的这副身体，婆家人不好，娘家人也有的一拼，更不好。她现在不能离开，只能面对眼前的困境，活下去才最重要。 原主力气小，但是梁欢不一样，她在快穿世界生活了几千年，力气还是有的，胳膊一甩，用力甩开了季老娘的手。 季老娘踉跄一下往后退，身子撞在身后的柜子上，腰痛。 季老娘瞬间炸了，扶着腰：“哎呦，老娘的腰。痛，痛死我了，你个贱婆娘，竟然敢推我，从老娘的床上下来。” 季老娘是个泼辣的，她一只手扶着腰，一只手就要再去拽梁欢。 这次梁欢一直在注意季老娘，她的手还没有碰到梁欢的胳膊，就被梁欢用手挡住了。梁欢捏住她的手，仰头，蜡黄的脸上眼睛亮的灼人：“娘昨晚把我和红均赶到破财的茅草屋住，不给我们吃、不给我们穿是想要冻死我们？娘这会看我们活着，是不是心中不满？不让我躺床上，是想再让我冻死？” “主席说了，现在是新社会了不允许杀人害命，婆婆这样磋磨儿子儿媳妇，想要我们死，我到要去公社问问公社管不管？” 梁欢身子瘦瘦的，脸色蜡黄无血色，但是眼睛却囧囧有神。 她的话屋子里的妇女听见了，跟着过来和季老爹说话的大队长也听见了。大队长叹口气，咋吧两口老烟抢看向季老爹语重心长说：“老季啊，咱们红旗大队可是紧跟着政策走的，磋磨儿媳妇是封建残余，被抓到了要批-斗，要劳改的。这要是摊上人命就更严重了，要吃枪子的。” 季老爹犹如被人当头打了一棒，尤其是看到炕上还没醒过来的季红均，更担心了。 这个社会，家里有一个人犯错全家人都跟着倒霉，下放住牛棚、还要被游街，他们村老牛棚里住的人过的可不是人过的日子。这红均要是醒不过来，他们会不会被批-斗？日子不好过，他们可不能过那种日子。 季老爹坐直看向大队长保证道：“国斌兄弟，你放心，俺都知道，俺会管着孩子他娘的。” 季国斌拿着老烟杆在炕沿上磕了两下，烟灰落了一地，他站起身：“行，你拎得清就行，红均两口子给你们送来了，给弄点姜糖水喝喝，看红均能不能醒过来，下午还不醒就叫赤脚大夫来看一下，队里还有事，走了。” 大队长说完就走了，送季红均夫妻回来的人，说了家里有事，也都走了。 屋子里瞬间只有季家人了。没有了外人，季老娘更放得开了，对着梁欢就骂：“你个贱婆娘，想要去公式告老娘？你这是不孝，老娘打死你。” 季老娘说着抬手就想打梁欢的脸。 梁欢靠在床头在被窝里暖着，身体暖了力气恢复了不少，季老娘想打她，她没打算干坐着挨打，眼睛转了转，看见了炕头小桌子上放着的陶瓷碗。梁欢拿起碗就往季老娘身上砸。 碗砸季老娘肚子上，她哎呦叫一声，碗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她看着碎片捂着心口直喊：“我的碗，败家娘们，敢砸我的碗。滚，滚出我们老季家。” 季老娘说着，转过头来在屋子里乱找，看到门后面的木棍拿起来就往梁欢身上撂：“败家娘们，砸我的碗，给我滚出老季家。” 那大粗的棍子是季老娘用来顶门的，真砸梁欢身上够梁欢受的，梁欢哪里能任她砸，掀开被子歹手接住棍子，双手抢棍子。 棍子抢到手了，梁欢也不在床上躺着了，从床上下来，拎着棍子乱甩，第一棍子甩在了季老娘大腿上，季老娘哀嚎：“哎呦，哎呦，贱婆娘，你给我住手，你不住手，我让小四休了你，你滚回梁家去。” 住手？梁欢冷笑。原主可是死在这人手里了，如果不是她们下着雪把原主赶到破房子里，原主也不会被砸死。她占了原主的身体，怎么都得帮原主讨点利息。 梁欢拿着棍子继续养季老娘身上打，她也不打危险的地方，专打肉多不容易出事的地方，一棍子一棍子往季老娘屁股上打：“你们不想让我活，你也别想好。还休妻？现在可不兴休妻了，他季红均要是不和我过了，可以，让大队长开介绍信，我们去公社离婚。” 梁欢一边说着，一边拿着棍子快速打了季老娘四五下。 躲在屋子里偷听的季家兄弟们，这会听见他们娘的哀嚎声都纷纷跑过来，看见梁欢在大季老娘一个个的跑过来抢梁欢的棍子。 梁欢胳膊被纪老二架住了，她大口喘息把棍子摔在地上：“松开我。” 梁欢是纪老二的弟妹，他也不敢真的把她怎么样，见她把棍子扔掉了就松开了她。 季老娘被季老大扶着，哀嚎：“痛死老娘了，你们把这个贱婆娘藏起来，敢打婆婆，我要把她送革委会去，拉她去批-斗。” 季老娘话一说出口，梁欢低头又要去拿棍子，嘴里利索道：“你这是不想好了，那都别好了，去革委会是吧？走一起去，我去问问你们思想不正，磋磨儿子媳妇，搞封建残余，该怎么被批-斗？” 这个年代的人都怕批-斗，季老二听了梁欢的话，直接拉住他娘的胳膊：“娘，去革委会就算了吧。” 季老爹在床上坐着，本来他看梁欢把碗摔地上脸色不好看，想让季老娘教训教训她的，结果，婆娘竟然是个没用的，季老爹双手往后一背从床上站起来，看向季老娘：“行了，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这次的事情就这样算了，以后小四家的不要再提去革委会了，你也不要再提小四家的打你这件事。” 梁欢看了季老爹一眼没说话，她刚穿来，对这里还不了解，目前活命最重要。季老娘不闹，她也不闹，有人要闹，她也陪。季家人可不是什么好性子，她要是站着被欺负，以后这些人肯定当她是软柿子继续捏。 梁欢不说话，季老娘不乐意，骂骂咧咧的说：“那不行，她打婆母是不孝，必须给送公社去。” 季老娘这话一出来，梁欢把木棍摔在地上，抬步往前走：“走啊，一起去，看是我被压榨反抗的被批-斗，还是你这个封建社会的毒瘤被批-斗。” 梁欢气势汹汹往前走，季家人还真怕她真去革委会，季老爹在一边阻止道：“闹什么闹，今天谁也不许去革委会，老大老二把你们娘拉出去，老四家的，老四还没醒，你在屋子里看着他。” 季老爹说完抬步出去，季老大纪老二拉着季老娘出去了，季老三走在最后，他出去后还把门关上了，生怕梁欢真的去革委会。 季家人都出去了，梁欢放松身体坐在了炕上，看向季红均，季红均长的不错，棱角分明的脸、高鼻梁，眉毛挺浓的，睫毛还挺长，不过闭着眼睛看不见他的眼，嘴唇有些薄。 这副长相，还挺得她心的，她活了几辈子就喜欢长的好的汉子。 梁欢看了他几眼，转过身忙自己的事情，想着系统说的空间，她坐靠在炕上，意识进了空间里。 进入空间就看到了光秃秃的土地，目测也就二亩地的样子，土地左边有条小河，小河边有个小木屋。梁欢记得系统说过的书，抬步往木屋那边走去，推门进去，屋子里只有一张木床，一张桌子，一只柜子，桌子上放一本书。 梁欢走过去看了一眼书名《七零团宠小福宝》，这应该就是系统说的那本书了。梁欢那些书，走到床边，坐下来看书。 此时，季家。 季老娘被两个儿子拽出来后还没消停，站在正门口骂骂咧咧的，不过她也就站在门口叫骂，没敢回屋当着梁欢的面骂。 季家二嫂王二妞左看看右看看，见这会季老爹已经走了，季老大也去忙了，只有季老二在季老娘身边，她偷偷摸摸的跑过去。 “娘，你别骂了，这样骂她躲在屋子里不出来也没用。娘，要我说，你得这样……”季二嫂凑近季老娘，悄咪咪说。 季老娘听了季二嫂的话，拍拍大腿喊道：“这办法好，分家了，人醒来就应该让她回自己家住。” 季老娘说着就往外走，她要喊老大老二，让他们把村尾的草屋修修，去把小四和那贱婆娘弄回他们家住。 季二嫂看着季老娘的背，嗤笑：小四住的屋子已经给她儿子女儿住了，万没有再给小四住的道理，小四两口子这会在正屋住着，小四醒过来婆婆不让住正屋，估计会让回原来的房间住，早点把人弄走，省的抢她儿子的房间。 …… 季家堂屋，梁欢正在空间里看书，就听见季老娘标志性的大嗓门喊：“小四家的，我让你大哥二哥去你家修房子了，你赶紧带小四回自己家住去。” 第3章 季老娘在外面一边喊着，…… 季老娘在外面一边喊着，一边推门进屋。季二嫂在一边看季老娘推开了门，她立刻跟上来，跟着季老娘挤进屋子。在季老娘身边小声说：“娘，我跟你一起进去，小四家的要是不愿意走，我俩把小四抬走，分家了，小四不在家里住，看小四家的有脸在家里住吗？” 季老娘听了季二嫂的话，满是褶皱的脸笑了，她粗声说：“你说的对，小四都不在家里睡了，看她一个婆娘有什么脸在家里睡。” 婆媳两个完全没避讳梁欢，说着走着就到了梁欢跟前。季老娘看着她毫不客气的说：“小四家的，你大哥二哥去你家修房子去了，你们的房子很快就修好了，你起来，背小四回你自己家睡。” 背季红均回他们倒塌的茅草屋睡？梁欢抬头看了炕头的季红均一眼，他这会还昏睡着，脸色比刚才红润了不少，呼吸也平稳了很多，看样子不会一命呜呼了。 人呢，无论什么时候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大雪天去破茅草屋睡，没吃没喝没铺盖，她找死啊。 梁欢仰头看向季老娘：“你们想被批-斗？被游-行？” 季老娘听到批-斗、游-行两个字脸色不好，不过到底是乡下妇女，在她观念里儿子媳妇就得听她的，不听就是不孝顺。听了梁欢的话，她没好气的训斥：“批-斗？我看谁敢，咱们家分家了，你和小四不是家里的人了，你们得回自己家住去。” “小四家的不愿意走，老二家的，你过来和我一起把小四抬回家。”季老娘说着，就去床上扯季红均。 她今天非得把贱婆娘和小四赶出去，他们死都得死外面，不能死她家里。 梁欢看着季老娘的动作，想到了她刚刚看的书，她只看到第三章就被季老娘打断了，书中女主季老三的女儿，故事是从她出生当天开始的，她出生当天，她小叔也就是季红均两口子被砸死在外面的茅草屋里，当天傍晚有革委会的人来调查，说季老娘虐待儿子媳妇，要带她去□□。 家里有一个被批-斗的人那可是影响一家子的大事，季家的人就和革委会的人纠缠了起来，在拉扯中季三嫂摔倒了，早产，差点一尸两命。 革委会的人看着季三嫂生产的时候血水一盆一盆往外端，他们怕真出了人命，也不抓季老娘了，走了。 她们刚走，季三嫂就生了一个女儿，季老娘抱着孙女直说孙女是福星，救了她一命。 原主和季红均就是炮灰的命，出场第一章就死了。 梁欢转头看向季红均，这男人长的不错，呼吸也平稳，活生生的一条命，他要死了，她就成寡妇了，弄不好会被季家的人赶回娘家，梁家人可不是善茬，一家子重男轻女，原主爹娘每天都想着把原主卖给好价钱，卖了钱留给宝贝儿子，那是狼窝，不能回。 她现在和季红均是一条绳上的人，得救他。 梁欢见季二嫂和季老娘马上就要拽住季红均的胳膊了，正准备开口，她就看到躺在床上的人醒了。 季红均凌厉带着杀气的眼睛看向季老娘，手快狠准的捏住的她的手腕，那力量能把她的手捏断。 季老娘立刻跳脚叫了起来：“痛，痛，小四，你干什么，快松开我。” 季二嫂看着季老娘被捏住了手腕，她吓的往后退，边退边看着季红均说：“小四，你，你快放开娘。” 季红均听着她们的话，凌厉的双目环视四周，看着泥土沪的房子，老旧的柜子，风吹的滋滋响的木门，他脑海里闪过某些画面，他缓缓放开了季老娘的手腕。 季老娘得到自由，立刻坐在地上哀嚎：“哎呦，不能活了，当儿子的打娘了，不孝啊，这是不孝，要批-斗的。” “父老乡亲们都来看看啊，当儿子的要杀娘了。俺辛辛苦苦拉扯大他，俺容易吗？他竟然要杀俺，俺不活了。” 季老娘唱戏似的大声嚎叫，季二嫂眼睛一转，立刻蹲下来去拉季老娘，拽着她大声喊：“娘，娘你可不能死。” 季家婆媳又哭又喊的很快惊动了左邻右舍，大早上家家户户都在吃饭，之前来季家看了会热闹被季老娘赶走后，以为没有热闹看了，这才多大会她们又听见季老娘的嚎叫了，听到动静，一个个的都出门来季家看热闹，有的人端着碗就出来了。 季家的邻居王家嫂子高文英和季老娘不对付，她端着碗站在季家屋子里笑道：“季嫂子，你这是闹的哪一出？跟唱曲似的。” 季老娘看了高文英一眼：“没事干了，俺季家的事情干你什么事，赶紧滚回家去。” 季老娘说完也不管地上有没有土，坐在地上又对季二嫂说：“老二家的，你去叫你爹他们回来，顺便去叫大队长过来。儿子要杀娘，我没法活了，今儿必须让小四两口子回自己家去住，留这个不孝子在家里谁知道那天会不会发疯又打老娘。” 季二嫂听了季老娘的话，立刻应了一声：“娘，我这就去叫爹，你好好的，可别寻死了。” 季二嫂说完就跑了，一边跑一边喊：“爹、大哥、红星快回家了，小四打娘了，娘不愿意活了。” 季二嫂声音大，她这一喊几乎半个村的人都听见了。不大会，村子里就传开了，说季红均不孝顺，打亲娘。 季二嫂闹的动静大，在村头唠嗑的季老爹，被季老娘打发去给季红均修茅草屋的季家三兄弟都听见了，季老三把工具拿在手里看向季红旗：“大哥，二哥，好像是二嫂的声音，喊小四打娘呢，我们回家看看？” 季大哥看了眼茅草屋废墟，转身往家赶：“走吧，这草屋一天也修不好，梁都断了，想修要重新砍树弄大梁了。” 季老二眼睛转了转，扛着工具跟在季老大身边：“大哥，家里没有多余的房间，老四这茅草屋不修好，他住哪？要不回头我们找大柱他们帮帮忙，晚上给老四修好？” 媳妇可是说了小四住的房间给他儿子了，以后是他家的。 季老大瞥了季老二一眼，没说话，扛着木棍闷声往家里赶。 季家三兄弟到家的时候，季老爹和大队长也到了。大队长进了季家的门就看到季家站满了人，闹哄哄的。 大队长板着脸走进院子：“都干啥呢？都散了，别在这里围着了。” 大队长的威严还是有的，他发话了很多人自发走到一边，还有脸皮厚的站在原地没动，在一边添油加醋说：“大队长，你可来了，老季家的在屋子里闹着不活了，说红均要打他，这当儿子的打娘可是大不孝，你赶紧去看看吧。” 像是迎合这妇女的话似的，她一说完屋子里就响起季老娘的嚎叫：“我不活了，这日子没法过了，分家的儿子跑家里住，还打老子娘…” 听着季老娘的哭闹声，大队长板着脸手一背苟着腰就走进正屋了。 季老爹和季家兄弟赶紧跟着进屋。屋子里季大嫂和季三嫂已经进屋了，正拉着季老娘让她起来，季二嫂还没回来。 季老娘哭闹着，余光看见大队长进屋了，她嚎的声音更大了：“哎呦，这日子没法过了，儿子打老子娘无法无天啊，没有天理了。” 大队长听了季老娘的哭喊脸更黑了，他懒得和吵闹的夫人说话，转头看向季老爹：“季老哥，嫂子一直闹解决不了事，去叫嫂子起来吧，问问嫂子想怎么解决。” 大队长这话一说出来，都不需要季老爹去叫，季老娘自己就爬起来了，也不管衣服上沾的土，直接走到大队长身边说：“大队长，你是公道人，俺啥也不懂就知道分家了就应该住自己家，当儿子的不能打老子娘。” “小四打了俺，俺可以去公社告他，让他被批-斗的。不过小四是俺儿子，俺也舍不得他受苦，俺就不告了，就让小四搬回他自己家住，这件事俺就算了，大队长，你看中不中？” 大队长觉得不中，季家把季红均分出去了，还给赶到村尾的茅草屋住了，那屋子这会已经塌了，住不了人。 大队长不和季老娘说话，他对季老爹说：“季老哥，你看这事怎么处理？那村尾的茅草屋可塌了，住不了人了。” 季老爹看看屋子里的人，季老娘威胁似的瞪着他，季老二也眼巴巴的看着他。季老爹叹气：“国斌兄弟，这，这你也看到了，孩子她娘被小四打了心气不顺，再住一起也容易吵架，不如，就让他们分开了吧。” 季老爹说完看向季红均语重心长说：“红均啊，家里分家了，你也确实不适合住家里了，让你大哥找几个人去把你那屋子修修，晚上你和你媳妇就回家住吧。” 梁欢一直坐在炕上看着，季老娘闹这么大动静就是要赶他们走，村尾的茅草屋不能住她是不回去住的，她听了季老爹的话，嘴一张想怼季老爹，旁边季红均说话了。 “分家了，回家住应该的，不过，分家该有个章程。分就按规矩分，把该分的都分了。” 第4章 红均说完旁边季老娘就…… 季红均说完旁边季老娘就炸了，指着他就骂：“没良心的，丧天良的货，你打老子娘该被批-斗、被劳改的。你还有脸提分家，分家昨儿就分了，你不是家里的人了，没良心的，赶紧带着你婆娘回你自己家去。” 季红均没理季老娘的叫嚷，他直接看向大队长，沉声道：“大队长，我…俺爷临走前给俺留了信，他提了分家的事。” 大队长听到季红均提到季老爷子，他面色严重了很多：“季叔的信？拿过来看看。” 季老爷子当年是打鬼子的英雄，他活着的时候村子里的人都敬重他，大队长心里也是敬重季老爷子的。 “俺去拿。”季红均说完大步离开，向季红均以前住的房间走去。 季二嫂躲在大门外面伸头往院子里看，她不知道正屋里发生了什么，见季红均往她儿子现在住的房间走去，她慌忙从外面跑进来了，拦住了季红均：“小四，你要干什么？这房间现在是狗蛋和二丫的，你不能进去。” 狗蛋二丫是她的龙凤胎儿女。 季红均冷淡的瞄了季二嫂一眼，目光冷漠：“拿东西。” 季红均气势太强了，他说完就往屋子里走去，季二嫂拦不住，只能跟在后面喊：“这屋子里的东西可都是狗蛋和二丫的了，没你的东西。” 季红均不理会季二嫂，进了屋子，他很有目的的走向炕头放着的大柜子，打开柜子，看见里面狗蛋和二丫的衣服，拿走，清空柜子，他掀开柜子最底下的木板从里面拿出一封信来，信封泛黄了，一看就是写了很久的信。 梁欢一直安安静静在正屋待着，她见季红均真的拿着信从外面进来了，微惊。她接受的记忆，季红均虽然是村子里有名的懒人，但是孝顺从来不忤逆父母的话，对于他娘他更是言听计从，一句话都不反驳。但是今天她看见的季红均不仅反驳他娘了，还拿了季老爷子留的信出来，看样子他是要和季老娘对着干。 季红均进屋以后直接把信给了大队长：“爷爷留的信，让分家的时候拿出来。” 季红均说完就面无表情的站在一边，等大队长看信。 大队长拆信的时候季家人认识字不认识字的都凑过去看，大队长被他们挡的面前的光都暗了很多。他微微眯着眼，把信拿近了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看完以后，大队长把信递给了季老头。 “老哥，这是老叔留的信，他说你们家东厢的房子分给红均，家里的家什、粮食要一分为五，你们老两口占一份，四个儿子一人一份。” “老哥，这分家信的字迹我认识，是老叔亲笔写的，不仅如此，这信上还有大队、公社的印章，这分家信是有效的，公社盖章的，你们得按这个分。” 季老娘手快，她听了大队长的话直接把信抢走，她不认识字，抢走了就握在手里，看着大队长撒泼：“什么分家信，那老头子都死十年了，他留的信没用，俺已经分家了，小四你赶紧带着你媳妇滚，现在就滚。” 季老娘说着去拽季红均，季红均站着不动如山，任由季老娘拽着却没有拽走他分毫。 梁欢这会也不安静在炕上坐着了，她从炕上下来，走到季老娘身边在她没注意的时候伸手把信抢走了。 信被抢了，季老娘不拽季红均了，回头看梁欢。 “小贱皮子，你抢我信，看老娘不凑你。”季老娘不长记性，打人打习惯了，一不顺就想动手，忘记了她早上被梁欢提棍打的事情。 她伸手挠梁欢，梁欢第一次没躲开，被她挠到脖子了，她再去挠的时候，梁欢已经看向大木棍，直接把木棍拿在手里气势汹汹的看着季老娘。 “挠我，我让你挠。”梁欢一棍子撂在季老娘屁股上。 “哎呦，我的腚。”季老娘嚎叫。 季老娘的嚎叫一早上梁欢听见很多次了，这会已经有些习惯了，她一手拿着棍子，一手看信，也不理会旁边因为她打季老娘对她指指点点的村里人，她快速浏览了一遍信。 看完，梁欢把信递给大队长：“叔，这信上盖公社的章了，俺能按这上面写的分家不？” “能。”大队长实诚，直接给了准话。 哀嚎的季老娘，听了大队长的话，她不嚎了，怕了一下大腿气势汹汹的到大队长面前：“大队长不行啊，俺们昨天分过家了，这分家信不作数，不能按照这个分。” 季老娘拉扯着大队长又哭又闹，那架势像是下定决心了磨都要磨的大队长同意不按照分家信分家。 梁欢可是知道这个时代的艰难，没有住的地方、没有粮食他们很可能活不了，为了活着，她也得让季家人按照分家信来分家。 “娘，这分家信是公社盖章了的，这是咱们党和领导同意了的，你不按照这个分家是觉得党和公社做的不对？你这是公然和党作对，你这思想是反动思想，是要吃枪子的。” 反动思想和梁欢之前说的虐待儿媳妇可不一样，虐待儿媳妇还能说是家事，真有反动思想那就是原则性的错误，吃枪子事小，可能他们整个大队都要受牵连。 大队长听了梁欢的话，这次面色严肃了，拿出大队长的威严板着脸看向季老爹：“老哥，这是老叔留的分家信，你做儿子的得听，而且这上面有公社的章，小四媳妇说的对，盖上公社的章就是领导同意了的，咱们必须按照这个分，不然批-斗、劳改那都是小事，严重了全家都要吃枪子的。” 大队长说的严肃，季老爹心里也怕，他心里再不想按照分家信分家，也只能听，咬咬牙说：“分，就按照信上写的分。” 季家大家长说话了，季老娘再撒泼犯浑也不行了，他让季家几个兄弟把季老娘弄到了西厢房那边，又让人去叫了支书、记分员过来，来帮忙算家里的财产，分家。 他们算账的时候，梁欢悄悄走到季红均身边站好，抬头看了他一眼。 季红均这会还是面无表情，笔直的站着，他这种挺拔的站姿像是军姿，这姿势，梁欢有些怀疑，季红均是她记忆里的二流子、懒汉，整天不上工在镇子上瞎晃，他有这种站姿吗？ 梁欢正想着，炕桌前记分员已经算好了季家的粮食、家什。他把账本合起来看向支书和大队长：“算好了，可以分家了。” 第5章 没有了季老娘在屋子里…… 没有了季老娘在屋子里闹，季家分家的决定权就在季老爹手里了，季老爹看向记分员给他的单子，单子上把他家表面能看到的家什、房屋、自留地家禽都写了，钱财粮食这些看不见的没写。 季老爹把单子递给几个儿子，他拿着老烟袋放在炕沿上敲了敲，看向季红均语重心长：“小四啊，你建华哥这单子写的清楚，家里的东西都写的清清楚楚的。自留地咱们家有五分，你是个懒的，平时上工都磨洋工，自留地给你你也不会种，自留地就不分给你了。” “你建华哥写的锅碗瓢盆你也看见了，咱家人多，碗都是两个人用一个，锅就一个，家里人多，这些就不分给你了，家里有个瓦罐，可以做饭也可以当碗吃饭，给你们。家里的农具不够用的，你平时也不怎么上工，我做主把农具都留下来，补偿你一斤红薯。” “家里的粮食也不多了，满打满算也就还有二百斤，我做主让你占点便宜，分你五十斤，二十斤红薯、二十斤粗粮、十斤土豆。 还有就是钱和房子了，家里的开销大，一年到头也存不了几个钱，家里还有五块钱，给你一块。至于房子，你爷爷虽然说东厢留给你，但是家里人多，你侄子侄女都没地住，这样，你还住你原来的屋子，东厢另外两个房间还让你二哥和侄子侄女住。” 季家几个兄弟站在一边，听了季老爹的分家安排，老大老三没多大反应，老二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被老大拽住了，没让说。 爹这样分家，他们已经占大便宜了。 季家兄弟门不闹，季二嫂不乐意，她梗着脖子说：“爹，这不合理，小四原来住的房子已经给狗蛋和二丫住了，不能给他住了。村尾的茅草屋多好，独门独户，房子外面地方还大，就让小四两口子去那里住。” 梁欢一直安安静静在一边站着，季老爹的分家安排她一直听着，她虽然不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但是有原主的记忆，所以对这个世界还是了解的。 这个年代，农民种田为主，没有农具他们上工都是事，不上工没有公分就没有粮食，吃不起饭。锅碗瓢盆那也是顶顶重要的东西，这个年代一家能有一口铁锅，那都是条件好的人家了，很多人家里没有锅没有碗，靠着瓦罐做饭的。 季老爹把好的东西都留在家里，尽分给她们一些没用的东西，这会季二嫂还要让他们去村尾倒塌的茅草屋生活，梁欢自然不同意，她看向季二嫂怼道：　“二嫂，茅草屋好，俺不拦着，你和二哥去住。” 让她去住那破茅草屋，季二嫂立刻反驳：“那不行，那是你和小四的屋子，俺不占便宜。俺住家里。” 梁欢讥笑：“二嫂自己都知道茅草屋不好，不愿意去住，让我们去住，你这心够黑。” 怼了季二嫂，梁欢不再看她，转身看着季老爹：“爹，分家不是您这样分的，得公平。您都说了，自留地有五分地，那就一分为五，我和红均得有一分，家里的碗也不少，咱家十五口人，有八个碗呢，分成五份，我和红均还占一个半碗呢，锅呢就一个，我们也不要了，留给家里用，不过现在买一口铁锅要……” 梁欢越说季老爹脸越黑，不等她说完，季老爹把老烟袋养炕桌上一砸，冷着脸看向季红均：“小四，你不管管你媳妇？就任由她在这里撒泼？” 梁欢看向季红均，她想知道这人会怎么回答他爹，记忆里季红均懒成精也孝顺成精，他听他爹娘的话。 梁欢正想着，她身边的男人开口了，男人声音低沉有力：“爹，我媳妇说的是对的。” 梁欢听了季红均的话，深看他一眼，这人和记忆中真的不像，不过，他这样子倒是和她心意。这陌生的地方，艰难的岁月，她可能要和他一起生活一段时间，这人性格合她心意了，他们才能搭伙好好过日子。 梁欢看向季老爹，继续说：“这时候买铁锅，有工业卷一口锅还要二十块钱呢，没有工业卷一口铁锅得25块钱，就把锅折合成二十块钱，俺和红均拿四块钱不要锅。” 季老爹啪拍了一下桌子，沉着脸看向梁欢：“小四家的，分家是爷们的事，没你一个女人插嘴的份。” “家里就一口锅，锅是不能分的，自留地给你们，你们也不会种，就按照俺说的分。” 季老爹语气沉沉，一副他是大家长，他这样分是为了他们好的样子。 有大队长和村支书在，梁欢也不怕季老爹，她也不担心武逆季老爹会落下不孝的名声，这年头名声什么的可以不要，能多要点粮食就能保一条命，要粮食自留地最重要。 “爹，主席说了男女平等，妇女能顶半边天，你可不能看不起妇女，那是思想不正。再说这分家的事，爷爷留了信盖了公社的章的，这可是公社认同的，俺刚刚可都是按照信上和建华哥记录的咱家的东西一分为五算的，所有东西俺都折合成了一份算的，俺们只要一份，你不按照俺说的给俺分，那就是不按照信来办事，不听公社的。” “爹，今天分家，俺说的东西少一点不给俺，俺都要去公社闹去，问问公社是不是公社的公章没有用，不按照公章办事，是不是反动派。” 梁欢声音响亮，她也不怕季老爹的冷脸，有条有理的说了分家要求。 大队长本来就不满季老爹的分发，听了梁欢的话说：“老哥，你家小四家说的有理，就按这个分吧。” 季老爹脸黑沉沉的：“国斌兄弟，俺家人多，真这么分，这一大家子可怎么过？” 季老爹对着大队长叫了一翻苦，转头看向季红均：“小四，爹养你这么大？你就任由你媳妇来打爹娘的脸？抢爹娘的东西？” 季红均脸也有些沉，看着季老爹回了一句：“爹觉的分配的不公，那听梁欢的，去公社吧，让公社判怎么分。” 去公社，这不是公然告诉公社的人他们不认同公社盖章的信吗？这是公然和公社作对。 季老爹不敢，大队长也不想把大队的事情闹到公社去，就拍拍季老爹的肩膀：“老哥，就按照这个分吧，公平。” 季老爹咬牙：“行，就按照这个分。” 家什粮食等分好了，还有最重要的房子没谈好，梁欢听了季老爹的话，立刻在一边说：“大队长，支书，爹，信上说了东厢的房子给俺和红均住，房子俺不分，东厢的两间屋子都是俺的。” 老季家六间屋子，堂屋两间房，正屋季老爹两口子住，偏房五个孙子孙女住，东西厢各两间房，四个儿子一家一间房。昨天季红均他们搬出去后，他们那间屋子成了季老二孩子的房间。 梁欢不管东厢现在谁住的，信上说东厢给他们住，那她抢都要抢过去。 季老爹黑着脸看向梁欢：“小四家的别太贪了，东厢两间房，你们住一间，剩下一间还给老二住。” “爹，那不行，信上说了、公社也认同了，东厢两间房是俺和小四的，不分，谁要分我的房，我就拿着信去公社告谁去。” 季老爹想开口训斥梁欢，季二嫂嘴快，在一边张嘴就骂：“小四家的，你个贪心的婆娘，那东厢是俺和你二哥的房子，哪有弟媳妇套伯哥的房子的，不要脸。” 季二嫂这话说的有些过了，老支书一直在炕上坐着，之前没插嘴，坐了很久看季家分家还没有谈妥，他看向季老爹，语重心长：“常山，这房子怎么来的你也清楚，你爹为什么写这样一封分家信你心里也明白，常山，做人不能太过了。” 老支书是季家辈数最大的一辈人，他今年七十多了，和死去的季老爷子是一辈人，在村子里德高望重，他的话村子里的人一般都听。 老支书的话落在季老爹耳朵里，他心一突，生怕下一刻他昧着良心做的事情被揭开，他黑沉着脸开口：“叔，俺听你的，把东厢给小四。” 第6章 季老爹把东厢分给梁欢…… 季老爹把东厢分给梁欢，但是有人不愿意，季二嫂眼睛胡溜溜转了一圈。季老爹是大家主，她不敢当着大队长等人的面反驳季老爹，她身体一转，出门了，准备带季老娘过来，让季老娘和季老爹闹。 梁欢看到季二嫂偷偷跑出去了，她不在意笑笑，对着季老爹夸赞：“爹是明白人，思想觉悟高。” 梁欢的夸赞的话让季老爹心里更不爽了，胸口堵了一块大石头，不上不下的，偏偏他还不能表现出来，只能硬着头皮说：“咱们老季家三代贫农，思想觉悟绝对高。” 梁欢立刻笑呵呵的回答：“爹说的对，咱家三代贫农思想觉悟高着呢，不过爹，这分家章程好了，趁着队友和支书在，咱们是不是趁机把家分了？这有人看着有人做个见证，外面也不会有人说你分家不公平。公社那边日后知道咱分家的事情，也会夸赞您是明白人。” 梁欢这是当着支书的面给季老爹戴了高帽子，也威胁了他，现在分家就是思想觉悟高，以后分没人做见证，她去公社告一告，搞不好公社的人说他思想不正。 季老爹心里憋屈着呢，但是又不能说梁欢说的不对，只能咬着牙说：“分，现在就分。” 季老爹说完到底心有不甘，他往季红均那边看去：“小四，你就啥都听你媳妇的？” 季红均依旧不动如山的站着，男人的脸色已经没有了早上的苍白，瘦弱的身躯挺拔站着，气势逼人，他面色平静：“对就听。” 梁欢满意的看了季红均一眼，随后笑呵呵的看向季老爹：“爹，你看家都要分了，俺说的钱是不是该给俺？家里呢钱不少，俺知道，俺和红均是孝顺人，您说只有五块那就五块，分俺一块钱，锅折合成20块钱也要分俺四块钱，给俺五块钱，你现在给俺吧。” 记忆里季家一家都是铁公鸡，五块钱少，但是能从铁公鸡手里拿一毛钱是一毛钱。趁着支书在赶紧要钱，不然支书走了，这些人撒泼犯浑不给钱，又要闹一翻。 季老爹听的闷啊，这钱当着大队长支书的面不能不给，只能咬牙从柜子里翻出五块钱甩给梁欢。 “行了，钱给你，小四，俺是你爹能吞你五块钱？让你媳妇追着要。” 季红均板着脸站在梁欢身边：“欢欢说的对，分家谈妥了现在分正好。” 梁欢点头：“对，爹，钱分好了，房子也分了吧，东厢都是俺和红均的，那二嫂二哥的东西是不是该搬出去？” 季二嫂正拽着季老娘进屋，恰好听到这句话，松开季老娘她立刻跑进屋子里来：“不能搬。东厢是俺的房子。” 季老娘也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进门就哀嚎：“他爹，东厢是给老二一家住的，你咋个给小四。给小四了让老二一家住哪里？你这是想逼死老二一家。” “娘，你这话俺不认同，公社盖章的分家信说了东厢分给俺，再说俺昨天被你赶到茅草屋差点冻死，俺都没去公社举报你，俺还没赶二哥一家去住茅草屋呢，你就说要逼死二哥一家，你这也太偏心了。”梁欢站在大队长和支书对面诚诚恳恳说，那话不知道是说给季老娘听的还是老支书听的。 老支书皱眉，在心里叹气，对着季老爹说：“常山，分家是男人的事，让你媳妇出去吧。” 对着季老爹说完，老支书又对季家几个儿媳妇说：“小季家的，你们也都出去。” 季二嫂等人站着不想走。 季老爹瞪了她们几个一眼：“都出去，你带着她们出去。”季老爹说后一句话的时候扭头看向季老娘。 梁欢在出去前看了季红均一眼：“红均，俺不让步的，分家刚刚说的东西该给咱的都要。” 季红均看着梁欢，点头。 看到季红均点头，梁欢随着季大嫂等人走了出去。 出了正屋，季老娘就不再压自己的怒气，站在院子里转头对着梁欢就破口大骂：“不要脸的贱皮子，想抢老娘的东厢房哪来的脸？贪财不孝的婆娘，你这样的就该拉公社去□□……” 季老娘骂骂咧咧的说着，梁欢也不和她吵，转身看院子里的东西，看见墙角立着的竹竿拿一根就往季老娘屁股上打：“俺让你骂俺，昨晚差点害死俺，今天还骂俺，俺让你骂。” 季家门口围了很多人，看见梁欢打季老娘一个个围着她指指点点，说她不孝，说她是悍妇。 有些年轻媳妇听到梁欢提到昨晚差点被害死的事情，她们没说话，要是她们差点被冻死别说打人了，杀了那人的心都有了。 季老娘被打的乱蹦，季家几个儿媳妇去拉梁欢，梁欢胡乱挥棍：“别过来，谁过来俺打谁，当婆婆的不想让俺活了，那俺也不怕了，谁不让俺好过俺也不让谁好过。” 棍子不长眼，梁欢乱挥舞棍还真没人敢上前阻拦她。 季老娘骂一句，她打一棍子。季老娘被打痛了，不敢骂了就坐在地上哭爹喊娘。 梁欢见季老娘不骂她了，也不打了，拿着棍抱拳站在墙角，等着季红均分家出来。 一个小时后，季家的男人门陆陆续续从正屋出来了，季红均走出门两步回头看向季老二：“二哥，东厢的东西你们自己搬出来，还是我帮你们搬出来放门口？” 季老二冷着脸看向季红均：“俺自己搬。” 让小四搬，他那是搬吗？放门口指不定是扔门口。他倒是不知道，小四这人是个黑的，以前小瞧他了。 季老二冷哼一声拉着自己媳妇去东厢搬东西。 季老二搬东西的时候，季二嫂和季老娘想闹，不过都被她们男人给按下来了，没闹起来。 梁欢拿着她们新分到的一些东西放到了已经被搬空的东厢房里，晌午了，看戏的都会自己家做饭去了。季老娘那边骂骂咧咧的，梁欢也没理会她们，躲在东厢里收拾东西，她余光看向一边整理柜子的季红均。 “你怎么说服爹同意分家的？” 季红均依旧没什么表情，沉着脸回答：“有分家信，不需要多说。” 季红均说完，把柜子里的东西都清理出来，都是原主以前的衣服，旧衣服，每件都破破烂烂的。 季红均看着那些衣服回头看向梁欢：“你会补衣服吗？” 梁欢回忆了下关于原主的记忆，原主会缝补衣服。 “会。”梁欢说着看了看季红均放在炕上的一堆满是补丁的衣服。这衣服，放在她生活的世界当尿布都没人用。但是在这个时代却是保命的东西，原主可是连破衣服都没有的几件的人。 原主嫁给原主的时候倒是带了两件破衣服过来，不过昨晚都压在茅草屋下面了。 季红均和梁欢两个人没什么东西，分家分的东西也不多。两个人很快把东西收拾好了，梁欢看家里很脏，她让季红均打了水过来，把老旧的木窗户和炕柜子都擦了一遍。 家里里里外外收拾一遍，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了。大院里季老娘骂累了回屋歇着去了，季二嫂又出来指桑骂槐，对着她们东厢的门口卖：“烂透眼的搅家精不干人事，刚进门就编篡着分家，心黑的懒女人，活该被饿死。” “不要脸的婆娘，进门来啥事不做就闹腾分家，这种婆娘就该被赶出家门。” 季二嫂嗓门大，她的泼辣和季老娘有的一拼，听着她骂的那些话，梁欢扭头看向季红均：“赶明儿有空在东厢砌个墙吧？和正屋那边分开。” 来到这里了，系统说了她回不去了，那只能在这里生活了。要在这里生活一辈子，得让自己舒心，天天听季家人这些叫骂，烦人。 季红均沉吟片刻，点头：“行，草屋那边的土块还有可用的，我下午去弄出来。那边的土混草应该够砌墙的。” 梁欢听了季红均的话特意看了他一眼，季红均刚刚说的我，说的自然流畅，那语气应该是说惯了的。但是这里的人，不都是说俺吗？ 梁欢心里的疑惑更深了，不过也没表现出来，点点头说：“好，你安排，你肚子饿不饿？俺去做饭。” 她这具身体从昨晚到现在没吃饭，早就饿的饥肠辘辘前胸贴后背了。 他们刚分家没有铁锅，老季家的厨房被季老娘锁上了，梁欢不能去那边做饭，只能拿着陶罐找了几块泥土块，用泥土块在偏房搭了小三角把陶瓷罐放在上面，洗了两个红薯加水放在锅里煮。 家里没锅没刀，梁欢想做饭都不容易，蹲在陶瓷罐前看着已经冒烟的陶罐，梁欢琢磨着怎么找机会弄口铁锅、弄把菜刀回来。 冬天的红薯存放很久了，都有黑色斑点了，做出来并不好吃。不过梁欢也是饿狠了，锅里的红薯沸腾好一会了，闻着红薯汤散发出来的味道，她吸一口气，站起身去正屋喊季红均。 “过来吃饭了。” 梁欢喊了季红均自己就回偏房了，把红薯盛在碗里，她和季红均一人一碗，两个红薯一人一个。 红薯烧的时间长，火候够，软软的。梁欢吃第一口的时候就有些幸福的眯了眯眼睛，没办法，她这具身体太饿了，这红薯虽然有点坏斑，但是里面是好的，红薯煮的软软的，吃到嘴里还有甘甜的味道。冰冷的冬天，饿了这么久，能吃口热乎红薯，幸福啊。 梁欢余光注意到季红均，他这会虽然面色如常，但是他看着红薯的眼睛就像是狼看到肉一样。季红均也饿狠了啊！ 红薯快吃完了，梁欢胃里暖和了一些，她感叹：“还是热乎饭好吃，可惜，家里没有锅没有刀，做饭都不方便。” 季红均扫了一眼屋子还有梁欢做饭的陶瓷罐，低头喝红薯茶。 “锅和刀的事情交给我。” 梁欢有些惊讶：“锅要工业劵，刀也要票，咱家没有，而且只有五块钱，没钱买的。” 季红均没回答梁欢买锅的事情，他吃完了碗里的东西，把碗放下：“我去找人帮忙，趁着下午不忙把墙砌了。” 季红均说完就走了，梁欢往院子里看了一眼，季二嫂已经不在院子里骂人了，季三嫂趴在屋子里伸头往他们这边看。 人多眼杂，早点砌墙，她们有自己住的院子也好。没人每天偷看她了，她的空间也可以发挥作用了。 第7章 季红均是行动派的，他说砌…… 季红均是行动派的，他说砌墙，吃了饭就去了大队长家。梁欢不知道他怎么和大队长说的，回来的时候他和大队长一起过来的，带了几个年轻小伙，那些小伙子手里都拿了工具过来，看样子是过来帮忙砌墙的。 梁欢猜的不错，他们确实是过来帮忙的，这群小伙子年轻力壮，干劲十足。季红均指挥，一行人去挑水的挑水，去茅草屋拉土块的拉土块。十米的院子，在院子里中间起个墙，一下午的时间就起好了。 砌墙的时候季老娘又在那边叫骂了，还伸手不让那些帮忙的人砌墙。 梁欢看季老娘不安稳，从屋子里拿了木棍就往季老娘那边走去。她到了季老娘那边也不废话，直接说：“分家了，俺砌墙谁拦就是不让俺好过，不让俺好过她也别想好过。” 梁欢说着看着季老娘，她特意扬起手中的棍，重重打在季老娘旁边的土地上。 季老娘对梁欢的棍子记忆太深刻了，看见梁欢拿棍她就感觉屁股痛，不敢对着梁欢家门骂了，她转过头嘴里叨念：“泼妇，搅家精，早晚叫小四休了你。” 没了季老娘骂人，季二嫂等人虽然眼热梁欢家砌墙，但是梁欢在院子里站着，她们也不敢过来闹，只能过过嘴瘾，没事出来嘟囔两句。 梁欢一边看人砌墙一边烧开水给帮忙的人喝，对于季二嫂的话，她只当没听见。 天色渐渐走向黄昏，太阳落了，天也黑了。季红均家的墙砌了一半，有一米高。夜深了，干活的人也要回家吃饭，梁欢家没铁锅也不方便管饭，季红均出去和那些人打了照顾，说下次请他们吃饭，那些人推脱说不用，就都走了。 乡里乡亲的，大队长让他们过来帮忙了，他们就过来帮帮忙。至于季红均说的吃饭，他们是不相信的，大队的人都知道季红均是个懒的。 没结婚的时候，他就三天两头请假不上工，挣的公分都不够自己吃的。他媳妇的大名和他有的一拼，也是个懒人，在娘家的时候娘家人天天打着让她去干活，她都不下地。这两人结婚了，自己吃饭都是问题，等他们请吃饭，别想了。他们还是回家吃吧。 来帮忙的人走了，季红均和梁欢两人也忙了一下午，两个人都饿了。尤其是梁欢又累又饿，她这具身体太弱了。干一会活就特别累，瘦弱的身体，一看就是营养不良。 这身体现在是她的，要好好养着，要养身体就要吃饱饭。梁欢想着，看向季红均：“我要做饭了，还是一人一个红薯，可以吗？” 家里粮食不多，二十斤红薯，也就四五十个，他们一顿两个，一天三顿，都不够他们吃十天的，梁欢有点愁，她抽空要进空间看看，空间里能不能种点粮食。 “煮三个吧，一人一个半，我帮你升火。”季红均说完也不嫌弃蹲着憋屈，蹲在三角泥土块前升火去了。 煮三个红薯他们的粮食又少了点，梁欢有点心疼，不过想着三个红薯她可以吃的更饱一些，就放下了心里的那一点担忧，洗红薯，洗好了加水放进陶瓷罐里。 梁欢和季红均不熟，吃饭的时候两人都没说话，专心吃饭。饭后，季红均把碗放在桌子上：“我出去一趟，晚上不用等我，你先睡。” 季红均说完大步走了。 梁欢也没问他去哪里了，对于她来说季红均不在家里睡，她还轻松一点。她突然穿到了这里，这里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陌生的。虽然季红均是她这具身体的丈夫，但是对于她来说是陌生人。 两个陌生人晚上要住一起，她心里还是有点不自在的。这下季红均出去了，她不用担心晚上睡觉不自在了。晚上也能进空间看看。 季红均走了，梁欢吃了饭，收拾收拾把粮食收起来藏空间里，她把偏房的门一关，回了正房。 累了一天，梁欢回到屋子里也没着急进空间，洗洗就上床睡觉了。 夜，梁欢在睡梦中，就听到了哀嚎声，她一惊，猛地睁开眼睛。 哀嚎声好像是从她们偏房发出来的，梁欢穿了鞋子，摸黑走出屋子。好在外面的雪反光，深夜也能看见点虚影。 梁欢出了屋子，就看见一个人影提着一个人养外面走。看着人影，梁欢不是很确定询问：“红均？” "是我，没事了，你先回去睡觉吧。"季红均说着，提着人出去了。 屋外太冷了，梁欢听了季红均的话，拉拢了一下破棉袄，赶紧往屋里走去。虽然床上的被子也是盖了好多年的破被子了，但是好歹比身上的破棉袄暖和，这寒冬腊月的还是躺炕上暖和。 梁欢回床上躺着了，不过她并没有睡，而是躺着等季红均回去。她想问问刚刚嚎叫的是谁？ 梁欢没等多久，她刚躺上，季红均就推门从外面进来了，进了屋子把门关好才往炕上走去。 季红均进屋后，他在炕边站了一会。他在床边站着的时候，梁欢的呼吸都停止了，有点紧张。她，虽然穿越过很多世界，做过很多任务，但是她的系统任务是培养男女主成为人生赢家，这么多年，她还是母胎单身，没谈过恋爱，上来就要和男人同床，心跳快，紧张。 梁欢紧张了好一会，她发现身边的男人没动静，抬头看去，就看见季红均养炕尾走过去。走到炕尾掀开被子，他合衣躺在床上，很规矩的平躺，身子完全没碰到梁欢一点。 梁欢心里紧绷的弦松了一些，她静默了一会轻轻开口：“刚刚是谁在叫？” “不知道，毛头小贼，来偷东西的，打走了。”季红均言简意赅回答。 “哦。”梁欢回了一声，不再说话。翻过身背对着季红均。 梁欢以为她第一次和男人同床，应该会很难入睡，结果很快就睡着了，一夜好眠。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她旁边的床位冰凉，季红均应该早就起了。 窗户上有太阳升起来了，缕缕阳光照进了屋子里，七十年代集体劳动的时代，幸好现在已经进了腊月中旬，不是忙季，不用上工。不然，她睡到这个点上工肯定迟到。 乡下隔音不好，而且乡下有些人嗓门粗，她在屋子里已经听见外面说话声了。不能再睡了，她穿好衣服下床。 从房间出来，梁欢就看见季红均在院子里和泥砌墙。大冷天的，他甩掉外面的棉袄，额头还有汗，昨晚只有一米高的墙这会已经有一米三高了。 “红均，你几点起的？累吗？你歇会，我去给你煮粥。”今天不干煮红薯了，加点粗粮煮粥喝，做的粘稠一些。 “不累，好。”季红均回了梁欢的话，也没休息继续砌墙。 梁欢看他这样子也不喊他休息了，她转身进了偏房。他们家没有厨房，偏房挺大的，以后就把偏房当厨房了，还可以隔出一半来夏天当洗完间用。 梁欢想着走进屋子里，进了屋就看见地上放了了一口铁锅，铁锅里还有一个小袋子。 梁欢激动，转过身往外走，对着外面忙活的季红均说：“红均，锅是你带过来的吗？” “是。” 得到季红均的准确回答，梁欢兴奋了：“太好了，咱家也有做饭的锅了。” 有了锅做饭就方便多了，可以炒菜可以做粥。 “嗯，等墙砌好了，我把灶台磊了。”季红均在外面说。 “行。”梁欢回了一句，转身去做饭了。这顿早饭梁欢做的特别粘稠，季红均带过来的锅里的小袋子里面装了菜刀和炒菜的铲子，梁欢做粥的时候就用那把菜刀切了红薯。 早饭做好了，梁欢喊季红均过来吃饭，吃饭的时候给季红均盛了不少粥。 季红均坐在梁欢对面，看了一眼碗里的粥没说话，眼睛亮了不少。 季红均坐下来，三两下就把碗里的粥喝完了，梁欢看着他的空碗：“还有粥，我帮你盛。” 季红均拿着碗站起来：“不用，你吃，我自己盛。” 季红均去盛饭了，梁欢低头正准备继续喝自己碗里的粥，就听见外面有动静。 季二嫂人未到声先到，梁欢还没看见她人就听见她粗犷的嗓门：“季小四，你给老娘出来。打了俺男人还有脸在家躲着。” 季二嫂拽着季二哥往这边来，站在偏房的门口看他们在吃饭，她松开了季老二，大步走进屋子里。 “好啊，季小四打了你二哥你们两口子竟然还在这里吃饭，你把你二哥打这样，怎么有脸吃饭？赔钱，不赔钱我们就去公社告你去，告你打人。让公社处置你。” 季二嫂进门就是一顿轰炸，梁欢看了季老二一眼，鼻青脸肿，这还真的被人打了？ 梁欢往季红均那边了一眼，季红均面色平静吃饭，像是没听见季二嫂说的话一样。 季二嫂也看见季红均无视她的态度了，她撒腿往季红均面前凑，伸手就去抢他的碗：“季小四，你个没良心的，打了你二哥还能安心吃饭，我让你吃。” 季二嫂使劲去夺季红均的碗，没抢走。 季红均转头，锐利的眼睛看向季二嫂，声音寒如冰，气势迫人：“松手。” 第8章 季红均气势太强了，他…… 季红均气势太强了，他仅仅说了两个字，季二嫂就怂了松开了他的碗，往后退一步，季二嫂不甘心说：“你打了你二哥，不能就这么算了，你得赔医药费。” 季红均看都没看季二嫂，只回了两个字：“没打。” 季二嫂不满了，大声反驳：“谁说你没打？你二哥说了就是你打的，昨儿夜里打的。” 季红均这次终于肯看季二嫂了，他锋利的眼睛看着季二嫂:"昨天晚上我只打了偷窃的毛贼。" “那贼是二哥吗？”厉眸静静看着季老二，等着他的回答。 季老二可不敢承认自己是贼，季红均气势太强了，他也不敢看季红均的眼睛，只能拽着季二嫂，要她离开。 季二嫂可不听季老二的，在她看来自己男人被季红均打了，季红均就要赔医药费，她用力甩开季老二的胳膊：“季红星，你给俺松手，小四打了你，不给俺一个交代，俺是不会走的。必须赔俺钱，不赔钱俺就去公社告他季红均打人。” 季二嫂嗓门大，她大概想要旁人知道季红均打人的事情，可着嗓子喊的。她这一喊，季家那边的人惊动了，李老大和季老娘都跑过来了。 梁欢皱眉，快速喝了碗里最后一口粥，把碗放在桌子上，她看向了季老二。 听了季红均和季二嫂他们的对话，梁欢已经想到了昨天晚上听到的哀嚎声，那声音应该就是季老二发出来的了。季老二昨晚真的来他们家偷东西了。季老二想偷啥？他们家没啥偷的，只有刚分的一点保命的粮食还有五块钱。 钱这东西是不可能藏偏房的，只能是粮食，所以季老二昨天是来他们家偷她们保命的粮食的？ 她保命的东西这人也偷，梁欢想到季老二想偷她保命的东西，她眼神就发冷，看向季老二：“原来二哥就是昨天晚上的贼，俺昨天分家得到的五块钱丢了，正准备去公社报-案呢，既然贼是二哥就把钱拿回来吧。” 季老二脸涨红了，梗着脖子看着梁欢：“你这婆娘怎么诬陷人？俺没偷你的钱。俺不是贼。” “二哥是想耍赖？二嫂都说了红均昨晚打了你，昨天红均只打了贼，你不是那贼谁是？你偷的那五块钱可是俺家里仅剩的钱，俺和红均保命的钱，你不给俺，俺就去公社举-报你。” 这个年代的人最怕被举-报了，被当成贼举-报了，那可是要劳改、要被教育，要被斗的…。 季老二平时没少斗关在牛棚的臭老九，他批别人行，真让别人批他，让别人往他身上扔牛粪，他可受不了那种生活。 季老二害怕，拽着季二嫂往外面跑：“你这婆娘乱说啥？俺身上的伤是昨晚自己摔的，不是小四打的，赶紧跟俺回去。” 季老二拽着季二嫂要王外走，刚扶着腰到门口的季老娘不愿意了，她指着季红均说：“小四，你把你二哥打成这样不能就这么算了，你赔他五块钱的医药费，让他去赤脚大夫那拿药。” 梁欢这会心气有些燥，看见季老娘她就想拿棍，这人怎么死性不改？总是想要在他们家找不自在。 她心里烦季老娘，冷眼看了她一眼，不理会，想看看季红均怎么处理季老娘。 季红均要淡定很多，人没事人一样站起身把碗收起来，放在洗碗盆里，低头把两只碗洗了。洗碗的时候，他也没抬头，直接说：“他说了，不是我打的。” “是我打的，那他就是贼，要报公安抓他去劳改。” 季红均平平静静的说，说完还把洗好的碗放在一边，甩了甩手上的水，仿佛他要送人去劳改是一件很小的事情。 季老娘看他这样破口就大骂：“小四，你个没良心的，红星是你二哥，你要送你二哥去劳改。你良心被狗吃了，早知道你这样，当初就该掐死你。” 季老娘是个混不劣的泼妇，说话没把门，心里恨不得季红均死，她就骂出来了。 季红均现在和梁欢是一家，看着他被骂，梁欢心里挺不得劲的，这季红均是他娘亲生的吗？爹不疼娘不爱的。 梁欢不喜季老娘，也不和她讲道理，拿起一边的棍子就往季老娘那边打：“滚，都滚出俺家，分家了，别在俺家撒泼。” 季老娘这两天被梁欢打的次数多了，看见她拿棍子就害怕，下意识往外跑，边，边跑边骂：“泼妇，小贱皮子，早晚有一天把你赶出季家。” 季老娘跑了，梁欢把棍一扔，看见季老二夫妇、季老大还在屋子里站着，冷哼：“不走，想让俺去公社举报你？” 季老二立刻拽着季二嫂急切说：“走，俺们这就走。” 季老大没走，他憨厚的想要，搓着手说：“那个小四，你结婚了也分家了，以后好好过日子。” “嗯。”季红均沉声回答。 季老大没多待，听了季红均的话转身离开，转身的时候余光看见了放在角落里的锅，他微顿。 “买铁锅了？” 铁锅可不便宜，小四哪来的钱买的？ “嗯。”季红均的回答依旧不冷不淡。 “有锅好，有锅做饭方便，那大哥先走了，家里有要帮忙的，你大声招呼。”季老大说完静静等了一会，没等到季红均的回答，他才垂着头离开。 季老大离开了，季红均才转身对梁欢说：“我去找人过来帮忙，上午就把灶支了，中午做杂面馒头烧红薯饭请他们吃一顿。” “行。”梁欢很干脆的点头。 虽说乡里乡亲互相帮忙是应该的，但是大冬天也不能总让人白白帮忙，昨天没有灶台就算了，今天季红均支了灶台，怎么都要请帮忙的人吃一顿的。 两口子说干就干，这边季红均去请人过来帮忙砌墙、垒灶台，梁欢则挖了两斤杂粮去隔壁磨杂粮，把杂粮磨成粉，中午做杂粮饼。 另一边，季老大回去顺嘴对季大嫂说：“小四那边买了铁锅，估计今天要垒灶台。” 腊月底，快过年了，这个时间点不用上工，队里的人都闲着，外面雪没化，又冷又潮，季大嫂没出门，就窝在屋子里缝补衣服，听了季老大的话，手一抖，针扎住手了。 季大嫂心一慌，把衣服和针线放一边：“买锅了啊，你说他们哪来的钱？爹娘知道吗？” 季老大脱掉鞋跑炕上坐着，摇头：“估计不知道。” “俺去给爹娘说一声。”季大嫂把针线放在篮子里，起身就要下床。 “回来，这事你别掺和，掺和了也没好处。”爹娘偏心老二家，家里有好处也是老二的。 季大嫂停止了动作，坐了一会又说：“你说小四哪来的钱买锅的？会不会是爹补贴的？” “不是，爹不会给小四补贴的，行了，你忙吧，别问这些事情。” …… 梁欢拿着二斤杂粮去了隔壁老马家。梁欢从原主的记忆里看到刚结婚那天，原主吃饭季老娘骂了原主两句饿死鬼投胎，隔壁老马家衣服张二妹听见了，帮原主说了两句话。 她现在要磨粗粮，季家不能去，去隔壁老马家正好。 梁欢站在老马家，轻轻敲门。 过来开门的是张二妹的小儿子马国栋，今年刚十岁，看见梁欢黑瘦的脸上带着戒备：“你找谁？” “我是隔壁季红均的媳妇，想来你家磨点粗粮，你家大人在家吗？”梁欢温声说。 “红均哥的媳妇？你等会，俺去叫俺娘。”马国栋说着屋子里跑，不大会拉着一个中年妇女出来了。 张二妹是个温和的人，见人就带笑，面容平和，容易亲近人。她看着梁欢露出笑容：“是红均家的，国栋说你要磨粮食，磨在这边，你过来磨吧。” “哎，谢谢婶子。”梁欢拿着粮食走向磨盘那边。 只有二斤粗粮，梁欢一个人就能磨，张二妹拿着篮子坐在一边做针线活，闲着无事和梁欢闲聊。 “红均家的，听说你和老季家分家了？” “分了，不分家要赶俺和红均去村头茅草屋住，连点粮食都不给俺们，是不想给俺们留活路，幸好爷爷当年留了分家信，大队长和老支书是公道人，帮俺分了家。” 梁欢不打算分家担任骂名，老季家做的亏心事，她得帮忙宣传出去，省的以后老季家的人那分家的事情说事。 张二妹点头：“分家好，分家了你和红均两口子可以好好过，老季家那边心都是偏的，跟着她们一起过，你们才过不好呢。” 张二妹说着，凑近梁欢压低声音说：“红均那孩子我看着长大的，他也不是人传的那么坏，他心事是好的，虽然懒点，你以后多拉他一起干活，两口子好好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季红均懒？原主记忆里都说季红均懒，他的懒名已经传到原主的大队了，不过从这两天的相处来看，梁欢没感觉季红均懒。从这两天他做的事来看，梁欢觉得季红均是个可靠的。 不愚孝，不死板。昨天还弄来了铁锅，他似乎是个有本事的。 梁欢的粗粮也磨好了，她把粗粮粉装进袋子里，对张二妹笑笑：“婶子，俺都知道，俺会好好过日子的。” 如果，季红均一直这样不错，那，可以试试一起过日子。 第9章 梁欢拎着粗粮面看向张…… 梁欢拎着粗粮面看向张二妹：“婶子，俺先走了，今天家里有人帮忙砌墙，俺早点回去做饭。” “要留饭吗？你中午准备做什么？”她昨晚出去，听村里人说了红均两口子分家也就分了五十斤粮食，这五十斤粮食够干啥的，最多吃一个月，家里也就没粮了。 “做红薯杂粮饼，煮红薯粥，再炖个土豆。”家里没肉，这是他们家现在能做出来的饭了，再多也做不出来了。 张二妹听了梁欢的饭，把针线篮子放在凳子上：“你等我一下，俺家还有点干豆角，你拿回去和土豆一起炖。” “婶子，不用了。”梁欢赶紧拒绝。 这个年代，干豆角是粮食，可以救命的东西。她和马家人没有那么熟悉，拿人家的粮食心不安。 张二妹脚不停，继续往屋子里走：“一点干豆角不算啥，俺家有，你拿回去吃。” 张二妹手脚快，说话的功夫她已经从屋子里拿了干豆角出来，把干豆角递给梁欢，她握着梁欢的手拍了下：“拿回去吃吧，当年要不是小四，俺家国栋都不知道还在不在了。” 张二妹这话信息量大，季红均还救过马国栋？ 梁欢心里有些疑惑，不过这会也没再拒绝张二妹给的豆角，道了谢，拿着豆角回去了，她准备空闲的时候问问季红均马国栋的事情。 梁欢回到家的时候，他们家的灶台已经垒了半米高了，估计她再晚回来半个小时灶台就垒好了。 外面的墙也又垒了小半高，这些村里的壮年常年干活手脚利索，他们垒墙的速度很快。 梁欢看他们在忙，他也不会垒墙，帮不了什么忙，把杂粮面和干豆角放在屋子里，和季红均打了声招呼又出去了。 她刚刚忘记了，他们家里没有盐、没有油，想蒸馒头也没有发酵粉，她空间里是干巴巴的土地，也没有这些东西，老季家她是不想去，她准备去老马家借一点。 张二妹正在做针线活，听见动静她抬头，看见梁欢笑呵呵询问：“红均家的来了，你不是打算做饭？缺啥不？” 张二妹性格好，说话语气温和，梁欢看着她直接说了来意：“婶子，俺刚分家，家里啥都没有，想问您借点盐和发酵粉，明天还你。” 油她就不借了，这年头油是金贵的东西，家家户户都少油，记忆里，原主妈炒菜就放一滴油，直接水煮菜，她回头也水煮豆角土豆好了。 “盐有，不过你说的发酵粉咱们农村没有，那玩意供销社买要一毛钱一袋，浪费钱，俺都是用老粗粮面头发酵的，正好家里还有，我给你拿点，你回头用温水泡泡，和粗粮面的时候放一起，就能发酵。” “行，谢谢婶子。” 梁欢拿着借的盐和老粗粮面头回家了，刚走到家门口，她就看见她们家偏房门口趴着两个小孩，扒着门偷偷趴往里面瞅。 门口两个小孩，听到动静一惊，转头看向梁欢。两个小孩，一男一女，女孩瘦瘦巴巴的，看身高有十来岁了，男孩要白胖很多，看到梁欢，他也不害怕，还瞪梁欢对着她扮鬼脸。 “坏女人，抢俺的房子。” 小女孩要腼腆一些，她拽着小男孩看着梁欢，低头小声说：“小婶婶，俺就是来看看。” 小女孩说完，拉着小男孩就跑。梁欢隐隐还能听见小男孩不满的声音。 “臭丫头，你松开俺。俺要告诉娘，你拉俺、打俺。” 听了两个小孩的对话，梁欢也知道他们是季老二家的两个孩子了，等他们跑远了，梁欢才拎着东西进屋。 屋里的灶台已经开始垒边沿了，看着快要垒好的灶台，梁欢打心底感谢垒灶台的人：“两位大哥辛苦了，俺给你们烧水喝。” 家里灶没垒好，梁欢要烧水只能用瓦罐烧，垒灶台的两个大老爷们互相看看，粗声拒绝：：“不用，俺不渴。” “那两位大哥恁累了就歇歇再忙，俺先去和面，中午在这吃饭。” “行，你忙，不用管俺们。”张二柱和张大柱说完，两兄弟又继续垒灶台。 梁欢见他们忙也就没再打扰他们，出门看了一眼，见季红均在和帮忙的人一起垒墙头，她转身回了偏房。 拿着瓦罐烧了温水，把老面头泡在温水里，随后又洗了四个红薯，把红薯放在瓦罐里煮。红薯煮的软软的，梁欢把红薯捞了出来，放在和面盆里捣碎。 她准备用红薯来和面。红薯甜又软，杂粮粗糙，蒸的馒头口感不好。加了红薯蒸出来的馒头又软又甜，口感会好很多。 梁欢手脚利索的和面，旁边张二柱看的有些吃惊。不是说季红均的媳妇和他一样懒惰吗？这干活挺利索的，看着不懒啊？ 梁欢可不知道张二柱的想法，她活好面就把面盆端到了正屋，放在炕头被窝里发酵。炕上暖和，面发酵的快。 梁欢这边在忙着，另一边，铁蛋被二丫拽回家就跑到了季二嫂身边告状。 “娘，你去帮我把咱家的房子抢回来，俺不要和大丫、三丫她们一起住，她们都是赔钱货。奶奶说了，俺是家里的金疙瘩，家里的东西都是俺的，小叔那房子是俺的。” 东厢那房子，季二嫂也想要，但是她抢不来，听了儿子的话，她拽住了铁蛋，没好气的说：“要要要，就知道问俺要，俺能要来吗？想要房子去找你爷奶去。” 铁蛋被季二嫂拽着，他使劲甩开季二嫂的胳膊，大声说：“你坏，不疼俺，俺不要你，俺去找奶奶，让奶帮俺要房子。” 季二嫂听了儿子的话，更气了，嘴里嘟囔：“没良心的，天天奶奶，奶奶，你奶奶有俺疼你吗？” 季二嫂嘟囔完，抬头看见女儿还在面前站着，她斥责：“看什么看？还不快去看着你弟？” 二丫瑟缩了下身子，立刻往铁蛋那边跑去。 季二嫂骂骂咧咧的进屋，看见狭小的屋子，更不爽了。这屋子，原来是老三一家住的，昨天分家他们从东厢搬出来，就占用了季老三的房子，把季老三一家赶到了之前几个孩子住的房间住。 现在孩子没了专门住的房间，他们一家四口住在一间房子里，房子又小又挤，一点都没有住在东厢房好。 她得想个办法把东厢的房子拿回来。 季二嫂这边还没想到怎么把房子抢过来，季老娘那边就从老张家听说了季红均家买了铁锅垒灶台的事情。 季老娘被梁欢打了两棍子，屁股有点痛。不过她是坐不住的，屁股痛也不在家歇着，被梁欢赶出来后，她也没回家，东家串西家串闲说梁欢的坏话去了。 儿媳妇打婆婆，在这个年代可是要被人污垢的。季老娘在一群妇女中间卖惨，有些人还真挺可怜她的，说她儿媳妇不好，该让季红均把梁欢休了，赶走。 季老娘在张家和张二柱的娘说这件事的时候，张二柱的娘安慰了她两句：“分家了，以后你少和他们来往就是了。不过，倒是没看出来，你家红均是个有本事的，买了铁锅呢，今天早上喊我家大柱二柱过去垒灶台呢。” 张二柱的娘谈到铁锅的时候是真的羡慕，她们家的铁锅烂了三个洞了，找补锅的人补了好多次了，为了省点钱给二柱娶媳妇，一直没舍得买新锅。没想到季红均一个不上工的懒人，一分家就买锅了。 张二柱的娘还在心里羡慕感叹，她旁边季老娘已经惊讶的站起来了：“小四家买铁锅了？” “不行，俺得回去看看，他婶子，俺先回去了。” 小四竟然买铁锅了，那小杂种哪来的钱买铁锅的？他们家的锅都是旧的，锅上面有两个小洞呢，做饭的时候水兑多了，还会漏水。那小杂种竟然买了新锅。 她都没有新锅用，那小杂种和小贱人凭什么有锅用，不行，她得回去把她们家的新锅抢回家。 季老娘慌慌张张的从老张家出来了，出了门就小跑着往家里赶。 她快跑到家的时候，正好遇到了从家里跑出来的铁蛋，铁蛋看见季老娘就跑进了她怀里，抱住她的腰：“奶奶，俺不要和爹娘住一间房，俺要住在小叔住的房子里，你去帮俺把房子抢回来。” 老季家孙子辈的，只有铁蛋一个金疙瘩，剩下四个都是孙女，平时季老娘最宠铁蛋了，对他几乎有求必应。听了他的话，季老娘心肝心肝的喊：“奶的小心肝，奶奶去帮你要，你快去叫你爹过来，咱上你小叔家拿铁锅去，拿了铁锅奶给你煮鸡蛋。” 这年代鸡蛋是稀罕物，农村人家里有两个鸡蛋都会存着去供销社换钱，季老娘虽然疼铁蛋，但鸡蛋也不是天天给他吃的，听到吃鸡蛋，铁蛋眼睛亮了，松开季老娘就往外跑：“奶，俺这就去叫爹过来。” 铁蛋腿快，不大会就到了村子里人闲聊的地方，看着季老二站在一群人中间，拉着他往家里跑：“爹，你快回家，奶喊你回家拿铁锅。” 季老二到的时候，季老娘正站在院子门口左右张望，看见季老二过来了，就喊他：“老二过来了，快，去拿咱们家的铁锅。” 季老娘带着季老二往梁欢家里走，也是巧了，他们来的时候，张二柱两人刚把灶台垒好，抬起铁锅准备放灶台上。旁边梁欢在洗土豆，准备把菜都洗好，中午炖菜。 季老娘进屋，看见张二柱双手端着铁锅往灶台上放，她就对季老二说：“老二，快把咱家的锅拿走。” 季老二看着新锅，应了一声，两步走到张二柱面前，抢了铁锅抱着就跑。 第10章 季老二抢着铁锅跑了…… 季老二抢着铁锅跑了，张二柱站在原地愣住了，他就想把锅放在灶台上，怎么就被抢走了？ 季老娘声音大，他们闹出来的动静梁欢注意到了。她把手里的土豆扔盆里，胡乱擦擦手，冷漠看向季老娘：“你自己把锅送回来？还是俺去拿回来？” “贱皮子你乱说什么？那是俺的锅。还有你住的地方，这也是俺的。”季老娘不满的看着梁欢。 梁欢也不和她吵，拿起竖在门后边的棍就出门了。 院子里，季红均站在架子上本来在砌墙，马建国在下面活泥巴，他看见了抱着锅跑的季老二，对着季红均说：“红均，刚刚那个好像是你二哥，抱着铁锅跑了。” 季红均站在架子上越过墙头看向对面院子，对面院子里季老二正抱着锅往锅屋跑。季红均从架子上下来。看见拿着棍走过来的梁欢，他眼神暗了暗。 “我去拿。” 梁欢听了季红均的话，手机棍子没扔，看了他一眼：“一起去。” 她昨天穿过来的，到今天才两天的时间，老季家就没有一天安稳的时间，分家闹、夜里偷东西、早上吃饭过来闹，这会竟然抢她家的铁锅，锅是她吃饭的家伙，这次不能简单的了解了，不然老季家时不时来这么一场，她烦。 被破系统丢到这破地方就够心烦的了，还遇到这么一群极品，梁欢这会脾气很躁，想发火。 老季家锅屋里，新锅放在地上，季老二正掀自家的锅，准备把旧锅换成新锅。 季红均看了一眼地上的锅，扭头对跟上来的梁欢说：“你把锅拎回家，再去叫大队长过来。” “好。” 梁欢去拎锅，季老二要追，季红均拦在了他面前。 季老娘跟过来了，看梁欢单手拎锅要去抢，梁欢躲开，一脚踢在她屁股上，季老娘摔倒在雪地上。 季老娘哀嚎，梁欢没理她，拎着铁锅往家里走，快步走到家里把铁锅递给张二柱：“辛苦你把锅按上，俺有事出去一趟。” “小事，嫂子你去忙。” 梁欢出去了，他出门的时候看见马国斌正躲在他们家门口往这边瞅，梁欢冲他招招手。 马国斌似乎有点害怕她，大概是想到了季红均，踌躇了一会，他还是跑过来了。 “嫂子。”十岁的马国斌礼貌叫人。 “国栋，你知道大队长家在哪吗？”原主是隔壁村嫁过来的，她记忆里不知道大队长家住哪里。 “知道，嫂子要找大队长吗？俺带你过去。” “嗯，谢谢国栋。”梁欢温声说。 梁欢和马国栋到大队长家的时候，大队长坐在院子里抽老烟袋，他媳妇坐在一边做棉衣，嘴里絮絮叨叨说：“老二媳妇怀孕了，家里这个月的鸡蛋就不拿出去卖了，留给老二家的补身子。” “家里的事，你决定就好。”大队长说着，拿着老烟袋在墙上磕了下烟灰。抬头的时候看见梁欢从外面进来。 “红均家的来了，有事吗？” “有点事，家里遭了贼，要辛苦大队长跟俺去看看了。”梁欢看着大队长，温声说。 大队长听见梁欢的话，惊讶了：“遭贼了？咱们村哪来的贼？走，去看看。” 大队长说着率先走出门了，梁欢对着大队长媳妇笑笑，打了声招呼：“婶子，俺先走了。” 大队长脚步快，梁欢跟在后面跟的紧，两个人很快就到了老季家。 老季家，这会季红均正站在李红星对面，一言不发，但是他个子高、气势足，只站着就让人发怂。 季红星阴沉着脸站在一边看着季红均，那眼神恨不得把季红均吃了，但是他不敢真上前去打季红均。 季老娘也在一边叫骂着，骂的很难听。 “小四，你个没良心的，俺这些年养你容易吗？为了个女人，你就不要娘了。俺当初就应该掐死你。” “懒货，没良心的破烂玩意，娶了媳妇忘了娘。” 季老娘骂的很难听，梁欢进院子就听到季老娘在叫骂。季红均不动如山的站在一边，似乎根本不在意季老娘的叫骂。 当妈的这样骂儿子，当儿子的心里会不难过吗？ 梁欢往季红均那边看了一眼，她怎么看都感觉季红均有点可怜。现在季红均是她名义上丈夫，这男人似乎还不错，话不多，但是人挺有本事的，能弄来铁锅，不愚孝。 七零年，出门要介绍信的年代，不出意外她和季红均暂时是离不了婚，分开不了，至少要一起生活十来年的。 她想护着季红均，不想让人骂他。 梁欢想着从大队长身边蹿出来，拿起地上的棍就往季老娘身上打：“俺让你骂，季红均是俺男人，俺让你骂～” 梁欢棍子打在了季老娘的腿上，季老娘嗷嗷叫，蹦起来乱叫：“哎呦，哎呦，小贱皮子敢打老娘。” “你们都是死的吗？看见老娘被打了。还不上？”季老娘看向季大嫂、季二嫂。 季二嫂撇撇嘴：“娘，她拿棍呢。” 小四家的就是疯子，动不动就拿棍打人，那大粗的棍子打在身上多痛啊？她才不上呢。 季大嫂也实诚一些，看着季老娘挨打，到底不忍心，在一边喊：“小四家的，别打了，你再打娘要出事了。” 季老娘被打的在院子里乱跑，梁欢看着她乱跑的样子，嗤笑一声把棍扔了。 “下次再骂俺男人，就不是打腿了。” 季红均站在季红星前面，双目看着梁欢，目光微深，听了梁欢维护他的话，男人眼中闪过某种情绪，一闪而逝。 梁欢不打人了，季红均看向站在院子中央的大队长：“大队长，昨晚家里遭了贼，俺分家的五块钱被偷了。” 季红均话刚落，被拦在厨房里的季红星就开始反驳了：“你放屁，俺没偷你的钱。” 季红均这话直接承认他是昨晚了贼了，大队长在一边，脸色变的难看了。 “大队长，这贼今天能偷俺家的钱，明天就能偷集体的东西，把他送公社吧。”梁欢站在一边说。 大队长踌躇：“红均家的，都是亲友，送公社不好。” 季红均静默片刻，在一边说：“叔，送公社吧。不然，俺晚上住不安稳。” “叔，红均说的对，虽然说亲戚要讲究情面，可俺也不能为了情面不顾及俺自己的安危吧？这隔壁住着贼，时刻被贼惦记，夜里睡觉都不敢睡。”梁欢看着大队长，言辞坚决。 季老娘听到要把季红星送到公社去，她也不哀嚎不喊痛了，爬起来就骂：“小贱皮子，你们要是敢送老二去公社，俺打死你们。” 季老娘这一闹，梁欢态度更坚决了：“叔，你要不方便送季红星去公社，俺自己过去举报。偷东西，在公社可是要被重罚的。” 让梁欢越过他这个大队长去举报，这不是告诉公社的人，他这个大队长当的不好吗？大队长可不愿意这种事情发生，当即说：“行，就把他送公社吧，偷东西确实该教育。” 大队长这这一发话，季红星就要被送去公社了。躲在院子外面观望的季老爹立刻从外面走了进来。 “国斌兄弟，你过来了，屋里喝茶？”季老爹看着大队长热情招呼，仿佛不知道屋子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样。 梁欢不喜欢季老娘撒泼，但她更讨厌的是季老爹，这人坏，还不是明着坏，他阴着坏。就像昨天分家的事情，明明分的及其不公平，还装作一副为季红均好的样子，这就是老男绿茶。 梁欢听到他说话，不等大队长说话，她就枪先说：“爹过来了，正好二哥偷了俺家五块钱，家里的粮食也被偷了一些，俺正要送他去公社呢。爹和俺们一起去吧。” 季老爹本来想装作不知道季红星的事情，请大队长喝喝茶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结果梁欢竟然直接提了这事情，季老爹就不能装作不知道了。 季老爹充当和事佬，看着季红均说：“红均啊，红星是你二哥，他哪里会偷你家的东西？不过是想去看看你罢了，这件事你二哥也确实有错，想看你应该白天去的，不该晚上去的，还被你打了一顿。 听爹的话，兄弟俩哪有隔夜仇？让你二哥给你道歉，你也给你二哥道个歉，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你看怎么样？” 梁欢在一边听了季老爹的处理方法，嗤了一声：“爹，你偏心也不能这么偏，二哥偷了俺家的钱和粮食，不还钱和粮食必须去公社。” 季老爹黑脸：“小四家的，你二哥偷没偷你家的钱，你心里没数？” 梁欢肯定说：“有数，偷了，粮食也偷了，今天二哥不给俺十块钱，必须去公社。俺这就去公社告状。” 梁欢说着往外走，季红均迈着大长腿跟上来：“我陪你去。” 两口子说着往外走，那毫不停歇的架势，下了决心要去公社告季红星了。 季红星吓的腿发抖，慌张的拉住了季老爹：“爹，俺不想劳改、不想被批-斗。” 季老爹瞪了季红星一眼，转过身，黑沉着脸看向季红均和梁欢：“你们要怎样才不去公社告红星？” 梁欢拉住季红均的胳膊，回头看着季老爹：“爹，看你说的，明明是二哥犯错，偷俺家的东西，搞的像俺和红均没有人情味非要告二哥一样？俺也不是不讲人情的人，俺和红均心善，二哥偷了俺家的钱和粮食，赔俺十块钱，这件事就算了，不赔，俺就去公社。” 第11章 梁欢态度坚决，季老…… 梁欢态度坚决，季老爹盯着她看了一会，看她那样子知道她不会改变主意，季老爹冲季老娘摆手：“去屋子里拿钱。” 拿她的钱就跟要她的命一样，季老娘哪里愿意，坐在地上哀嚎：“俺不活了，老娘命苦啊，儿子娶了媳妇就不要娘了，要逼死俺。” 季老娘在地上唱戏似的哀嚎，梁欢不看她，拉着季红均往外走，走的时候嘴里说着：“看来娘也认同俺去公社举报二哥，俺这就去。” 眼看季红均和梁欢就要走出院子了，季老爹大喊一声：“行了，再闹就滚出老季家。” 季老爹这话火气大，话虽然是冲着季老娘说的，眼神却是看着梁欢的。说完以后，他转身走进堂屋，从堂屋拿了钱：“小四家的，钱给你，你二哥这事就过去了，以后不要闹了。” 十块钱，都是一毛五毛的，梁欢拿到钱后当着众人的面数了，数完正好，她抬头看着季老爹，对着他回答：“爹这话说的不对，俺是老实人，只要别人不闹，俺就不闹。” “那别人要闹了，俺也得陪着不是？陪着闹还有钱花呢。”梁欢说完，笑着把钱装进衣兜里。一点都不惧怕季老爹的黑脸。 季老爹脸更黑了，站在堂屋门前赶梁欢走：“行了，钱给你们了，回家忙去吧。” 季老爹说完也不招呼大队长了，转身回了堂屋。 梁欢没忘记大队长还在这里，对着大队长笑笑：“叔，辛苦您走一趟了，家里喝茶去？” “不了，家里还有事，先走了。”大队长说完，也转身走了。 一场闹剧结束了，梁欢和季红均要离开。季老娘想站起来骂梁欢，梁欢瞥了一眼墙角的棍子。季老娘老实了，没敢上前来。 季红均和梁欢走了，季老娘爬起来，揪住季老二的耳朵：“败家子。” “你偷东西你倒是偷点回来，没偷到还让老娘损失了五块钱。” 季红星被季老娘揪的耳朵疼，他嗷嗷叫：“哎呦，哎呦，娘俺错了，俺下次不会了。” 他会报仇的，季小四，给俺等着。 季红均家，梁欢敲了十块钱回来，心情格外好。回到家里看到偏房的锅已经放在在灶台上砌好了，她心情更好了。 “回头去供销社买个锁吧。”老季家的人啥都做得出来，昨天季老二会来她家偷东西，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早点买个锁回来，省的老季家的人再上门偷东西。 “行，等忙完了去供销社一趟。”季红均回答。 “我和你一起去，还有几天就过年了，正好准备年货。”腊月底了，他们刚结婚分家，家里啥都没有，盐还是从马婶子家里借的，要去买点年货回来。 就是这时候啥都要票，他们家没有票啊。回头问问马婶子，她能不能拿钱找人换点票。 “嗯。”季红均回了梁欢的话，随后大步走向墙那边，继续砌墙去了。 梁欢看他们忙，她转身去了厨房。 厨房里，张二柱兄弟已经把灶台起好了，锅也放在了灶台上。看着崭新的铁锅，梁欢微微笑，她家有锅了，以后也能做饭吃了。 她空间里的土地都空着，忙完这两天，她找点种子种在空间里，希望能种点粮食出来。 心情好干劲足，梁欢坐在厨房里切了八个土豆，又切了一把张二妹给的干豆角，她把切好的菜放在盆里，转身去了正屋。 掀开被子看了下，可能是炕上热乎，她和的红薯杂粮面已经发了，正好可以做馒头了。 梁欢抱着面盆去了厨房，红薯粗粮面，面发的特别好，她在快穿世界里接触过美食，她自己也是吃货，平时没事就喜欢捣弄吃的。到了吃不饱的七十年代，吃了两天的红薯了，这会看着发酵好的红薯面，还真想吃。 进了厨房，梁欢开始在案板上掺面，掺了将近二十分钟，她才开始揉馒头。她听人说过一句话，发面馒头越掺馒头发的越好、越大。 两斤杂粮面，梁欢都和面了，加上红薯，揉了将近五十个大馒头。揉好后，她把馒头放在案板上再发酵下，她掏出来三个红薯洗干净，切成块放到锅里，兑水开始生火。 锅里的水烧沸腾了，梁欢加了蒸屉开始蒸馒头。 梁欢在屋子里蒸馒头，院子里一群汉子下边砌墙一边闲聊一些荤话。 有来帮忙的汉子大多数都结婚了，都是大老爷们，说话也没有忌讳，季红均的一个本家堂哥看着他说：“小四结婚好不好？昨晚你媳妇有没有喊停？” “就小四媳妇那瘦胳膊瘦腿的，能承受的住小四的猛劲？肯定得喊停。” “小四，你媳妇这么瘦，那摸着硌不硌手？” 那些人越说嘴巴越没有把门，季红均瞥了一眼说梁欢瘦的那人一眼，沉着脸说：“有良哥，我媳妇和张寡妇不一样。” 季有良立刻不说话了，他和张寡妇有一腿的事情，这小子是怎么知道的？ “不说了，不说了，红均害羞了，咱砌墙。”季有良大声说着，开始装作认真砌墙的样子，没再打趣季红均。 季有良扭头砌墙没敢再看季红均，季红均右边的男人，呲溜着鼻子闻了一圈：“什么味道？好香。” “有点像馒头的味道，好像是从红均家里发出来的。”马建国一边糊墙一边说。 “对，就是馒头的味道，红均你小子有福气，你媳妇手艺好啊，这馒头闻着就香。” 听着旁边人的打趣，季红均没说话，他回头看了一眼偏房，屋子里应该还在做饭，有烟从屋子里冒出来。季红均冷漠的脸柔和了一些，转身继续干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太阳挂在正中央的时候，季红均家的墙砌好了，厨房里，梁欢也做好了晚饭。 梁欢从屋子里出来，见季红均他们正抬着架子准备去还架子，她笑着说：“红均，午饭做好了，你一会带大哥们回来吃饭。” “嗯，好。”季红均回了梁欢的话，和那些帮忙的人一起架着架子等物件还给了借他们东西的人家。 季红均带着人回来的时候，梁欢已经把洗手盆打了半盆热水，放在了门外面，看着他们进来，轻声说：“红均，洗手水准备好了，洗洗手吃饭吧。” 梁欢把蒸好的杂粮红薯馒头拿出来一大馍筐子放在了正屋桌子上，又端了一大盆土豆炖豆角出来。他们家筷子不够用，梁欢去老马家借了筷子碗，给七八个帮忙的大汉，每个人都盛了满满一碗红薯粥。 梁欢把饭准备好，喊季红均带人过来吃饭，她自己则去偏房吃饭去了。一屋子都是男人，她坐着一起吃饭不合适，不如自己去一边吃。 正屋里，一群男人饿了半天，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看见饭就像是狼见了肉似的，坐下来就吃饭、狼吞虎咽。 季红均等他们都吃了，才拿起桌子上的红薯馒头吃，咬第一口的时候，他眼中有惊喜的神色，随后他吃饭的速度也快了很多。 红薯蒸的馒头，带着一股香甜的味道，粗粮蒸馒头是有点喇嗓子的，但是加了红薯就有点软软的，又甜又香，吃的时候也不会喇嗓子。 梁欢做的土豆炖豆角，虽然没有油，但是她土豆炖的烂，放了盐，对于这群男人来说也是好吃的。 梁欢准备了一大馍筐子馒头最后都吃完了，菜和红薯粥也都吃的干干净净的。 季有良吃完饭，满足的坐在凳子上休息，看向季红均的眼神带着羡慕：“红均，弟妹做饭好吃啊。这馒头怎么蒸的？你嫂子蒸的粗粮馒头又硬又喇嗓子，没弟妹蒸的好吃，回头俺让你嫂子过来跟弟妹学学。” “这事要问欢欢。你让嫂子和她聊。”馒头，他不知道怎么蒸的，不过确实好吃。 “行，回头俺就让你嫂子过来。” 有了季有良开口，另外几个已经成家的男人也纷纷说要让他们媳妇过来跟梁欢学习蒸红薯馒头，季红均依旧没替梁欢答应，这事要看梁欢自己答应不答应。 还有几个没结婚的，坐在一边，暗搓搓的想着回家让他们老娘也过来学习蒸馒头。 这些汉子吃饱喝足也没在梁欢家里待太久，和季红均说了几句话就找借口离开了。等他们都走了，梁欢从外面进来，准备收拾屋子。 她进来收拾东西的时候，季红均正在收拾碗筷，见梁欢走过来，他把碗筷递给她：“你洗碗，我把屋子扫扫。” 季红均说完，把碗给了梁欢就去院子里拿了扫把，开始打扫屋子。他们一群汉子砌墙砌的泥墙，脚上带了泥，进了屋子弄了很多泥在屋子里。 季红均扫地的时候，梁欢站在外面看了一会，然后才端着碗筷去洗碗，洗好后，她就端着碗筷出去了，出去的时候还带了两个红薯杂粮馒头。 碗筷借的老马家的，她怕人家吃饭要用，要早点还回去。 张二妹吃过饭正刷锅呢，看见梁欢拿着碗从外面进来，她慌忙接过去：“这么快就送过来了？用好了？” “好了，婶子，这是俺蒸的馒头，你尝尝。” 张二妹看着馒头不愿意接：“咋还送馒头了？你家粮食不多，拿回去吃吧，俺家有馒头。” “婶子，俺家有，你留着吃，俺先走了。”梁欢把馒头推到张二妹手里，扭头走了。 梁欢匆匆往家里走，走进院子时看了眼空荡荡的大院，他们家院子少了门，需要安装个门。 梁欢心里想着，走进屋子里看季红均已经收拾好了坐在床上休息，她自然说：“红均，咱们家的院子没有大门，要安装个门。” “嗯，我昨天和大队长说了，从大队里借个不用的门先用着，等出了年，做了新门再还回去。” 梁欢听了季红均的话，点头：“行。” 床这边，季红均静默一会沉声说：“下午把门按上，给你弄把锁回来，你晚上锁上门，我晚上出去一趟。” 第12章 季红均是行动派的，…… 季红均是行动派的，说下午安装门，他下午就弄了一扇门回来，门是老旧的门头门，不过好在是扇门，装上晚上能挡坏人。门安上了，季红均又弄了一把旧锁出来，锁有些生锈了，只有一把钥匙，他把钥匙直接递给梁欢。 “钥匙你收着。” 梁欢看着自家的门，再看看已经砌好的墙，有些舒心，笑着把钥匙接过去：“你从哪里弄来的锁？” 昨天的铁锅、菜刀，今天的锁，她有点好奇，季红均真的像村子里人说的那样懒吗？这人现在给她的感觉不仅不懒，他还是个有成算的。 “找人帮忙弄的，我去大队长那边一趟，你回屋歇着吧。”季红均说完，扭头往大队长家走去。 梁欢看着他走了，把院子门关上，转身回了房间。 季红均不在家，大冬天他们不用上工，屋子也收拾好了，梁欢无事可做，回到房间，她的意识就回到了空间里。 空间里和她第一次进来的时候一个样，空旷的土地，看着也就二亩地的样子，一条清澈的小河，这水她不知道能不能喝，用来种地倒是不错。 这土地她找了工具翻一下可以种点粮食了，家里没有粮食种子，土豆和红薯还有点，可以种点土豆，红薯也可以埋两个发芽种点。 梁欢站在空间里看了一会，抬步往小房间走去。上次那本书她才看了前两章，后面的内容还没有看，需要过去看看那本书都讲了什么。 梁欢往小木屋走去，在小木屋待了一下午，她把整本书看了二分之一，听到外面有动静，才把书合上，意识从空间里出来。 门外走进来的人是季红均，他进屋看见梁欢在屋子里待着，从衣兜里掏出一些票据给梁欢。 “找大队长帮忙跟村子人换的，明天去镇上带着。” 梁欢正愁这时候买啥都要票，他们没有票跟谁换点呢，季红均就换来了，她开心的看向季红均，嘴角止不住笑：“季红均，谢谢你。” 季红均听到梁欢客气的谢谢，他深邃的眼睛在梁欢身上停留了几秒钟，随后沉声说：“不用谢我，买了东西一起用。” “嗯，是要一起用。天好像快黑了，我去烧饭。”梁欢把票据塞在衣兜里，起身往在走去。 屋子里有点暗，她看着季红均心跳好像有点快，屋子太闷了，出来透透气。 季红均可不知道梁欢的心里，梁欢要去忙，他跟上去：“我帮你烧火。” 梁欢想拒绝的，想了想没拒绝。饭是他们两人吃的，季红均要帮忙就让他帮忙好了，而且这男人好像没有时下男人的那种大男子主义。这个时代的男人都不干厨房的活的。季红均能帮忙，觉悟高。 连着吃了两天的红薯，梁欢觉得有点烧心，晚饭煮了粗粮粥、热了四个馒头。 梁欢中午吃的饱，下午没干什么活，吃了一个半馒头就饱了，她剩下的半个馒头放在了馍框子里，准备明天吃。 季红均坐在梁欢对面，看了一眼梁欢剩下的馒头，拿起来，吃了。 梁欢抬头，正好看见了季红均吃她剩下的馒头的一幕。男人五官立体英俊，面色被晒的有些黑，双目深邃有神，吃饭的时候深色认真，大口吃馒头，一看胃口就很好。 梁欢在快穿界生活了几辈子，但她的任务都是培养大佬、扶养大佬，没谈过感情，这突然出现一个符合她审美的男人，她心跳还真快了。 天有些黑，梁欢目光闪躲着看向一边，站起身说：“你慢慢吃，我去烧炕。” 炕烧热了，晚上睡觉暖和。 梁欢回了房间就没有再来厨房，季红均吃好晚饭，刷了锅碗站起身走向正屋，他走进去见梁欢在铺床，沉声说：“我出去一趟，晚上回来比较晚，你早点睡。” “好。”梁欢没打听季红均做什么，左右做的是正事，她等他回来也就知道了。 “嗯，我先走了。”季红均说完，转身走了。 家里走了一个人，只有梁欢自己在家了，空荡荡的。时间还早，她待在屋子里也睡不着，从院子里找了一把小掀，拿了两个土豆进了空间。 她试试在空间里种土豆能不能结果。 梁欢在空间里用小铁掀扒拢了一条五米长的地笼，然后把土豆切块，一块一块种在了上面，种好以后，从空间里的小溪拎了两桶水，浇水。 种好土豆以后，梁欢感觉还不是很累，她又翻了一片土地，地翻好了，她明天可以进来种点红薯。 在空间里忙活了两三个小时，梁欢感觉有点困了，就从空间里出来了，外面天已经漆黑了，整个村子静悄悄的，鸡鸣狗叫都没有了，这时候村子里的人都睡了。她也掀开被子上床睡觉。 这边梁欢刚刚上床，还没有睡着，院子里就有动静了。梁欢身子下意识紧绷。 来人进了院子，大步往正屋走来。 梁欢听到脚步声，立刻从床上爬起来，跑到门边，顺手拿起门边竖着的棍。 梁欢本来想着要是贼，她就直接打。人进来了，她就看见了季红均的身影，天黑，虽然看不清脸，但是这两天一直看季红均，她对季红均的身影已经熟悉了，看身影就能认出来了。 高、瘦，身子修长，主要气势还不错，虽然很高，但是他走路背挺的很直，在村子里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中间，季红均的身形还是很好辨认的。 确认了是季红均回来了，梁欢把棍放在一边：“你回来了？” 季红均转身把门关上，拎着袋子进屋，听了梁欢的话，他脚步顿了下：“嗯，吵醒你了？” “我没睡呢，你怎么进来的？”季红均走的时候让她锁门，她从里面把院子门锁了的。 “翻-墙。”季红均说着，把手里的袋子放在地上。 梁欢听见了袋子里有动静，她好奇：“袋子里是什么？” “兔子。”季红均沉声回答，随后往床边走过去。 兔子，那就是肉啊，梁欢还真馋了，特别想吃肉，听了季红均的话，她想要打开袋子看一看的。但是这会是晚上，看估计也看不太清，她就没打开袋子，带着复杂的心情去了炕边。 季红均这会已经脱了鞋子，准备上炕尾睡觉了。梁欢站在炕边，想了想询问：“哪来的兔子？” 还有昨天的铁锅，她真的很好奇，季红均从哪里弄来的？ “山上打的。”季红均回答。 季红均这会已经上床了，窝在炕尾睡觉，梁欢有点激动，想到有肉吃了，她的瞌睡跑了不少，她也爬到了炕上，睡在炕头轻轻说：“季红均，昨天的铁锅哪里来的？” 季红均沉默。 好一会，梁欢以为季红均不会回答她了，她听到了男人低沉的声音：“找人换的。” 找人换的，那就是去了黑市了。 梁欢窝在床上，睁着眼睛说：“季红均，你好像和传言中的不一样。” 原主记忆里，她听到的人对季红均的评价都是季红均是个懒人，不上工不干活，整天瞎溜达，不正干，空张了一张好脸。 她看的那本小说，关于季红均的描写不多，但是在所有人的回忆里都说他是懒人，是个吸血虫，专门吸哥哥们的血，自己不挣公分，靠哥哥们的公分养活。 “传言和现实总有出入。”季红均的声音从炕另一头传来。 梁欢没深追究现在季红均和记忆中季红均的不同，她也不是原来的她了，她和原来的梁欢也是不同的。她静默一会说：“季红均，你下次晚上出去的时候，带着钥匙吧，从外面把门锁了。” “好。” …… 次日，鸡鸣狗叫的时候，梁欢醒来了，天已经大亮了，从木窗户上能看到外面的晨光。今天应该是晴天。 梁欢起床，看了眼炕尾的方向，炕尾没人了，不知道季红均什么时候起床的。 她把炕上的被子叠起来，穿了棉袄就出门了。出了门就看见季红均在扒兔子，绳子上已经挂了一直扒好的，他在扒另外一只。 兔子在梁欢碗里可是肉，她这具身体也不知道多久没有吃过肉了，看见肉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梁欢走到季红均身边，看着他说：“两只兔子呢？够我们过年吃的了。” 腊月底，日子过一天是一天，年越来越近了，还有四天就要过年了。她和季红均什么都没有，过年能有只兔子也是肉。 “今天吃一只，晚上我再出去一趟。”季红均沉声说。 “你晚上进山会不会有危险？”他们这地方的山是深山，听说三年饥荒的时候有人进去过，没有出来，都说是被山里的老虎吃了。 深山老林有大型动物，为了点吃的，受伤了就不值了。 她看小说的时候，小说中倒是写了女主带着人进过山，不过女主有金手指、锦鲤运，她进山随便站一个地方都有野鸡野兔主动飞过来，野猪见了她都自己撞树。 季红均没有锦鲤运，她还真有点怕他会遇到危险。 梁欢担心，季红均似乎并不担心，他抬头看向梁欢，语气低沉，深邃的眼睛倒映出梁欢的脸：“没事，我能应付。” 第13章 季红均说能应对，梁…… 季红均说能应对，梁欢没有再劝，她看季红均扒兔子，她帮不了忙，转身去了厨房做早饭。 早饭很简单，拿了两个红薯煮了红薯，昨天蒸的杂粮馒头还有六个，她热了三个。 早饭她吃了一个馒头喝了一碗红薯粥，季红均吃了两个馒头把锅里剩下的三碗稀粥都喝了，他才放下碗。 早饭吃好了，梁欢提起了去镇子上的事情。 “一会去镇子上，要买的东西比较多，我们怎么过去？” “昨天大队长说村子里有牛车去镇子上，坐牛车去。”看向梁欢。 “行。”梁欢回了季红均的话，站起身收拾碗筷。 刷好锅收拾好，梁欢拿着钱票和季红均一起出去了。 他们到村头的时候，刘大发正好赶着牛车过来了，车子上已经坐了四五个妇女，梁欢和那群妇女一起坐在后面，季红均则和刘大发一起坐在了车头。 梁欢是新媳妇，她一上车一群妇女就开始打趣她：“这是红均家小媳妇吧，两去镇子上买东西？” 梁欢并不认识和她说话的婶子，听到对方问她话，温声说：“快过年了，去买点年货。” “你去买年货，红均还跟着啊，果然是刚结婚的小夫妻，寸步不离的。”坐在梁欢身边的婶子打趣着，那眼一个劲的往季红均身上瞟。 梁欢笑笑：“家里刚分家，什么都没有，要买的东西多。” 梁欢说完，扭头看向别的方向。 她傍边的婶子脸色有些不好，听了梁欢的话，嘟囔了一句：“败家女，刚从婆家讹了钱就乱花。” 梁欢听见了她的嘟囔声，没理会她。 这妇人看着和季老娘差不多大，看面色是个凶的，肯定当婆婆了，也许和季老娘是一种人，这种人最难缠，没必要在牛车上和她拌嘴。 梁欢是新媳妇，她不怎么说话，车上的人也就不和她搭话了，她们凑在一起开始东家长西家短的说起了别的事情。 乡下的泥土路，路颠，牛车颠了一路终于到了镇子上，刘大发把车子停在一边，对着下车的人说：“晌午前要回去，俺还在这里等你们，晌午不回去的就下午自己想办法回去。” “好，刘叔。”季红均应了一声，带着梁欢往供销社走去。 那些夫人也都往供销社走去。 过年了，供销社的人很多，梁欢想要买粮油还有盐，看了一眼卖盐的地方排了大长队，卖油的地方也排了队，她怕晌午买不完家里需要的东西，转身去季红均说：“给你盐票和钱，你去排队买盐。” 把钱和票塞给季红均，梁欢慌忙往另一边跑去，卖油的队伍排了老长的队伍。 快过年了，都来买东西，这个时候供销社最热闹了，吵吵嚷嚷的，来打油的不仅有镇子上的还有乡下来的。各种人挤在一起就容易出事。 梁欢被后面的人撞了一下，她重心不稳往前面倒去，撞住了前面的人。前面是个穿着体面的小妇人，小妇人看着和梁欢差不多大，被撞了她不满的回头。 “你这人长不长眼睛？” 女人开口，大嗓门破坏了她的气质。 梁欢撞住别人了，自己有错低头道歉：“对不起，我被撞了下，不是故意撞住你的。” 小妇人听了梁欢的话，往梁欢身上看去，看见梁欢身上的穿着，她的脸色变了。 “乡巴佬，泥腿子，你把我的衣服撞脏了，赔钱。”女人拍拍身上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尘，仿佛碰到了脏东西一样。 碰到一下就要赔钱？ 梁欢平视面前的女人，开口不客气怼人：“你的衣服是金子做的？碰一下就要给钱？还有，乡下人怎么了？主席说了，劳动是光荣的，贫下中农，农民是国家的希望。” “你看不起农民，思想是不正确的。” 女人听了梁欢的话，有些被吓到了，偷偷看了看周围，见有人注意她这边，她仰着脖子反驳：“我丈夫可是工人，我思想才没有不正确。” 女人气势不是很强的说了这么一句话，怕梁欢再说她思想不正确，转头看向前方继续排队。 这件小插曲过去后，梁欢就把这件事抛开了，安心排队，轮到她买油的时候，她掏出钱和票打了一斤油。 梁欢后面排的老季家本家的一个婶子，是季老爹堂弟季长红的媳妇，听到她要买一斤油惊讶了一翻。 等梁欢打好油，她也打好了油，才走到梁欢身边说：“红均家的，钱得精打细算花，距离下次分粮食还有七八个月呢，听说你们家分家的时候粮食分的不多，钱省着点花，能买粮食的。油这玩意金贵，炒菜加一滴再加点水就好，不用买太多。” 梁欢知道这婶子是好意提醒她，梁欢真心道谢：“婶子俺知道，这不是快过年了吗？俺和红均家里就一点土豆、红薯，买点油也有点荤腥，过年也不至于过的太惨淡。” 季红均分家得到了啥，大队里早有长舌妇宣传出去了，季婶子也知道这事，听了梁欢的话点头：“也是，炒土豆多加两滴油也好吃些。红均家的，俺去那边看看，你要买什么也去忙吧。” 季婶子去卖糖的地方买糖了，梁欢看向季红均那边，季红均那边的队伍还很长，估计要排一会。她转身去别的地方转了。 梁欢转了一圈，供销社大部分地方都排满了人，卖八角、干辣椒的地方排的人很少，这时期的人可能觉得这些调味品费钱、可有可无，所以都没买。 梁欢想到家里的兔子，跑到卖调料的地方，买了八角、花椒、干辣椒等调味品。 调味品买完了，梁欢翻翻衣兜里的票，还有一斤粮票、一斤糖票，不票有一尺。想着空荡荡的家，梁欢排队把手里能用的票都用了。全买东西了。 梁欢这边买好东西回去找季红均，季红均好像也买好了，拎着一个袋子在供销社门后方等梁欢。 梁欢看到他，大步走过去。 季红均在她走过来的时候，就抬步走到了她身边，伸手拿走她手上拎的袋子：“还有要买的吗？” 梁欢摇头：“票用完了，能买的都买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去等车吧。” “嗯，走吧。”季红均拎着袋子大步往前走，梁欢跟上去。 梁欢回到牛车那边的时候，牛车上已经坐了很多人，看着季红均拎着东西过来，她们笑着询问：“红均两口子回来了？你们都买了啥？看样子还不少。” 季红均拎着东西上车，看他平静的样子似乎不打算开口回答问题。 梁欢跟在他后面，走到牛车边，轻声回答那些婶子的话：“就买了点日用品，家里油盐都没有，买了点油盐。” “俺今天也买了油，买了半斤呢。”一个妇女在一边说。 “俺买了红糖、糕点，过年吃。” 牛车上一群妇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起了买的东西，气氛热闹了许多，梁欢安静坐在一边，别人询问她事情的时候，她会轻声回答两句，别人不问，她就安静坐着。 牛车到村子里的时候，村子上好多人家都开始冒炊烟了，中午了，该做饭了。 梁欢和季红均拎着买的东西，往家里赶。刚到家门口，梁欢就看到他们家的门是敞着的。 梁欢下意识的想家里招贼了。梁欢加快脚步往屋子里赶。 院子里，昨天收拾好的院子，今天被弄的乱糟糟的，正屋的门开了，厨房的门也开着。梁欢跑到正屋那边，一眼看见了散落一地的衣服、被子，家里季红均用的那个老柜子也被翻了。 温燃又跑到厨房看了一眼，碗盆碎了一地，她藏厨房的兔子不见了，铁锅也不见了，明显被人拿走了。 看着家里的状态，梁欢脑海里首先出现的就是老季家的人。这年代的人都还是比较纯朴的，有些人也许有小坏心思，但是不敢去别人家这样翻砸东西。 老季家的那群人就仗着是季红均的亲人，欺负她呢。 她来到这吃不饱穿不暖的地方，还不能离开，心里已经够憋屈的了，这家人还这样欺负她，真当她是病猫了。 季红均也从外面进来了，看见屋子里的状态，他眉头微皱。 梁欢心气不顺，想着是季红均家人整出来的这一切，她冷漠的扫了他一眼：“季红均，你家人这是当我好欺负呢？” 一次又一次的，欺负上瘾了。 梁欢冷哼一声，拿起院子里横在地上的木棍就往外走。 老季家，梁欢过来的时候，他们正在吃饭，桌子上放了一盘土豆炖兔肉。 季老娘坐在桌子前，满脸笑容的夹了块肉放在季老二的碗里：“老二辛苦了，你多吃点。” 季二嫂坐在一边，使劲扒拉盆里的肉，嘴里吃着，筷子还不停的夹肉。 老季家的五个孩子，四个女孩不敢夹肉，铁蛋眼睛都快落在肉上了，不停抢肉。 看着季家人饭桌上的热闹，想到被翻腾的不成样的家，梁欢闯进屋子里，直接上手把桌子掀了。 菜落了一地，到手的肉也没有了，季老二站起身抬手就要去打梁欢，他的手还没碰到梁欢，就被人捏住了。 季红均护在梁欢面前，冷着脸看着季老二。 梁欢冷嗤一声，没理会季家人，她转身往季家厨房走去。把她家弄的不成样子，还想安心吃饭？别想！ 第14章 季家老宅堂屋里，季老…… 季家老宅堂屋里，季老娘正指着季红均骂：“小四，你看你娶的什么媳妇？竟然敢掀桌子，这种泼妇咱们老季家可要不起，你赶紧把她赶回老梁家去。” 季老二走进季红均，也说落梁欢的不是：“小四，娘说的对，这种泼妇咱们家可要不了，这种女人就应该赶走。她刚刚竟然还想打我，应该打她一顿，再把她赶出咱们季家。” 季老二刚刚说完，季老爹的声音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地上破碎的碗，还有掉在地上的肉、土豆，眼沉沉的，抬头沉重说：“小四，你娘和你二哥说的对，这种女人太败家了，打碎这么多碗，一年到头咱们能吃几次肉？好不容易吃一次肉还被她打落在地上了，这种败家女人，老季家养不起，把她休....和她离婚吧。” 季老头一副为季红均好的样子，季红均看了他一眼：“我养，没要老季家养。” “你养也不行，你的还不是我们老季家的？你拿什么样她？还不是俺们老季家的东西？”季老娘跳起来，指着季红均的鼻子说。 季老娘这边话音刚落，厨房里传来砰砰啪啪的声音，瓷碗打碎的声音。 季老娘听到声音，脸色瞬间变了，嘴里嘟囔着：“坏了，俺的碗，那败家娘们.....” 季老娘嘴里骂着梁欢，快速往外面跑。她还没有迈出门槛，就被拦住了。 季红均拦在了门边，一双锐利的眼睛看着屋子里的人，一言不发挡着众人，不让他们出去。 厨房里，梁欢还在摔东西，她把厨房里能摔的东西都摔了，最后看向了灶台，上面的锅是个新锅，是他们家的锅。 梁欢直接把锅掀起来，拎着出门。 她走到老季家的院子里的时候，季老娘等人还被季红均拦在堂屋里。季老娘用力的拉扯季红均的胳膊，想要出来，也不知季红均力气到底有多大，被好几个人拉扯着，他依旧不动如山的站着。 季老娘拉扯季红均的时候看见了梁欢从灶房里拿着锅出来，她扯着嗓子喊：“小贱人，把锅放下。” 梁欢头也没回，拿着锅往家里走。梁欢脚步快，把锅放在家里了，她转身又去了老季家。 到了老季家院子里，她拿起之前扔在院子里的棍，直接把棍拿起来，仰头走到了正屋前，站在季红均右后方，梁欢看向屋子里的季老娘等人。 “俺手里的棍不长眼，你们要是不怕受伤，一会尽管靠近俺，不过打伤了打残了或者打死了，那就不要怪俺了。” 梁欢说完对着季红均说：“你让一下。” 这次季红均没有再继续拦在门外，让开了路。 梁欢昂首阔步走过去，季老娘阻拦她，她的棍重重打在季老娘的屁股上。这次她用了大力气，季老娘痛的嗷嗷直叫。 “啊，痛，痛死老娘了，你个小贱人，老大，你们站着干什么？快这个小贱人赶出去。” 季老大踌躇，一会上前想要夺走梁欢的棍，见梁欢扬起手中的棍，他又往后退。 季老二直接往前冲，扬手想要打梁欢，梁欢的棍毫不留情打在了他身上，连着打了三棍，用了很大的力气。季老二被打的蹲在地上。 季老爹看着这一场闹剧，黑黝黝的脸气的涨红，看向季红均骂道：“小四，你不管管你媳妇？就任由她打你娘和你二哥？” 季红均没回答季老爹，他一直盯着梁欢看。 梁欢冷笑，她过人挥了两下手里的棍子，见没人敢过来抢她的棍子了，她大步走向季老娘炕变的柜子。 柜子上锁了，梁欢打不开。她拿着棍子使劲砸了两下，锁依旧安安稳稳的待在柜子上。 季红均抬步上前，站在梁欢身后，修长的大手放在了锁上，使劲拧，再拧，两下，锁断了。 梁欢：...... 回头深深看了季红均一眼，随后转身打开了柜子，柜子里鸡蛋、糕点、糖果还有从他们家拿走的兔子，兔子应该是炖了半只，只有一只半了，梁欢把柜子里的吃食全部拿走。 见梁欢那棍子里的东西，季老娘挣扎着要爬起来，梁欢直接把东西塞进季红均怀里：“拿着，护好了。” 东西给了季红均，梁欢直接拿起棍子，护着季红均：“拿回家，谁敢上来，我手里的棍子可是不长眼的。” 季老大尝试上前，梁欢毫不留情的打在了他背上，季老大跳了起来，站在一边没敢再上来阻拦。 季红均气势强，梁欢手里有棍，季家这群人跟在他们身后，眼睁睁看着他们把东西拿走了，没敢过来抢。 东西放进屋子里，梁欢听到了两声鸡叫声，她想到了在老季家看到了的鸡蛋，老季家有鸡蛋，肯定有鸡。吃了她的兔子肉，就用鸡来补得了。 梁欢回头看了季红均一眼，扭头往外走，季红均把东西放进柜子里，扭头就看见外面没有了梁欢的身影，季红均把柜子锁上，大步往外走去。 老季家，梁欢拿着棍子进来，进来以后径直往老季家的鸡窝走去。 鸡窝里，两只老母鸡窝在里面。梁欢趴在地上，伸手去掏母鸡。 梁欢身后，季老二扬起手中的棍就要往她头上砸去。 她的棍扬起来了，却没能落下去，身后季红均的大手捏住了季老二的手腕，季老二的手腕都快被捏的变形了。 “痛，松手，松......手。” 梁欢已经抓住了两只鸡，她听到动静转身。看见身后季红均和季老二的动作，她立刻知道怎么回事了。把鸡递给季红均。 季红均用左手接过两只鸡。 梁欢手空出来了，伸手抢走了季老二手里的棍，毫不留情的开始打人。一棍子一棍子的打，即使大冬天季老二穿着厚衣服也被打的嗷嗷直叫。 梁欢不停止大人的动作，继续打：“想打俺？来啊，反正俺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谁敢打俺，俺就打谁。” 梁欢也不知道自己打了季老二多少棍子，季老二被打的倒在了地上，梁欢才把棍子扔在一边，看了一眼季红均拿着的鸡，她快步往老季家的厨房走去，当着老季家人的面，她直接把两只鸡杀了。 鸡血放了一地，那些血和梁欢的手染成了一个色，落在了老季家人的眼睛里。 梁欢拎着还在流血的鸡，扭头看向季老娘等人。 “俺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谁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他好过的，谁敢砸我家的东西，我就能把她的家拆了。这次只是个教训，下次再敢惹我，就不是砸东西这么简单了，我就一个人，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下次再惹我，就想想这只鸡。” 梁欢提起手中的鸡，给老季家的人看。 老季家的人看着梁欢血红的手，眼睛里带着惊惧，就连季老爹眼睛里都不再是一如既往的憨厚了，脸上竟然也带着些许害怕。 梁欢看着他们那样子，冷哼一声，拎着鸡走了。 季红均看着梁欢走出了院子，他转头看向季老爹，一双漆黑的眼睛深不见底，他开口声音冷冽如冰：“爹不想管他们，再有下次，我直接去革委会请人来管。” 季红均说完大步离开。 季红均一走，季老娘立刻瘫倒在地上，季老爹面上也带着灰败的气色。季大嫂和季三嫂走进厨房，看着厨房的一片狼藉，心疼。 老季家门口，站了一群人，在梁欢出去的时候他们就指指点点的，这会见季红均出来了，就有好事的人走近他：“红均，你们家这是怎么了？俺听着像是你媳妇打人呢，你媳妇太泼辣了，这种女人可不能要，你还是赶她走吧。” “对啊，刚刚还拎着鸡出去了，那血淋淋的，吓人哟。” 老季家门口的人一言一语的开始数落梁欢的不好，季红均目光淡淡扫过那些人：“家里房子是我媳妇挣来的，家里，她说了算。” 季红均说完就走了，这群人聚在老季家门口没走，继续讨论老季家的闹剧，顺便八卦了季红均惧妻，季红均的妻子是个悍妻的事情。 外面人的讨论梁欢可不知道，她回到家就开始收拾家里的残局。 季红均走进院子里，见她在收拾东西，和她一起收拾。 季红均和梁欢的东西本来就很少，他们收拾起来也比较快，一个小时的时间就把房间收拾好，院子打扫的干干净净了。 收拾好了东西，梁欢开始察觉到了饿，从供销社回来就到了午饭的饭点了，她去老季家闹了一场到现在已经半下午了，她滴水未沾。 “季红均，我去做饭，半下午吃了饭晚上还要吃，我们先吃点馒头垫垫，晚上炖鸡汤喝。”老母鸡汤，她要炖的浓香浓香的，让隔壁老季家的人都闻到味道。 “好。”季红均回答完，站起身往灶房走去。走的时候，嘴里轻轻吐出一个字：我 梁欢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又自然说出了熟悉的自称，她见季红均往灶房走去，她也走了进去，梁欢往锅里加了一些水，把馒头放在蒸屉上加热。季红均坐在灶台后面烧火。 水烧好了，梁欢匆匆吃了一个加热的馒头，随后端着热水开始去退鸡毛，退好鸡毛，一会她要炖鸡。 第15章 太阳落山，红旗大队家…… 太阳落山，红旗大队家家户户都升起了炊烟。在各家各户做饭的时候，梁欢家的厨房里飘起缕缕浓郁的老母鸡汤香味。 老母鸡汤，梁欢炖汤的时候放了八角、花椒，她还去隔壁老马家借了干花椒叶。喂养三年的下蛋老母鸡，熬制了三个小时，香味浓郁诱人。 这个时代的人，过年都不一定能吃到肉，闻到这种香浓的肉味，简直是大诱惑，让人吞咽口水，想吃。 隔壁老季家的铁蛋闻到了这种肉香味，他趴在地上打滚，闹着要吃肉。 “俺要吃肉，俺要吃肉。” 季老娘闻着香味，再听铁蛋闹腾的声音，她心情更差了，胸口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一样，憋着气发不出来。 她转身看向一边的季老爹：“他爹，就这样放过他们两个？你闻闻这香味，炖肉也不知道给老爹老娘送来，不孝。” 季老爹低落着脸坐在一边抽老烟袋，听了季老娘的话，他瞥了她一眼：“行了，以后那边你少惹，没事不要去招惹他们，小四和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他说话小四是听的，现在他说话小四可不听了。 “不惹，那不孝子就是狼心狗肺的贱种。”季老娘骂了一句，见铁蛋还在地上打滚，她冲着外面大喊：“老二家的，你干什么呢？赶紧把铁蛋带走。” 季家二房，季老二还趴在床上哀嚎，季二嫂闻着肉味，觉得整个胃都空了，饿，特别饿。她闻着肉香，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脑海里不停的想鸡肉的样子，听到季老娘的话，她无奈，只能捂着肚子往正屋走去。 季二嫂到了正屋想要带走铁蛋，铁蛋不愿意，依旧躺在地上打滚。 季二嫂闻着肉味，再听儿子吵闹的声音，旁边还有季老娘不停催促她带铁蛋走，她心里烦躁，手就直接往铁蛋的屁股上打去：“吃肉，吃肉，家里哪有肉？想吃肉你去你小叔家要啊。” “俺不去，俺就要吃家里的肉。”小婶打人，爹都被打的在床上躺着了，他才不去小婶家要肉吃呢。 “吃吃吃，家里锅都没有了，吃什么肉。”季二嫂说着又使劲在铁蛋身上打了两下。 季老娘看着这一幕，怒了：“住手，谁让俺孙子的，滚出去。” 季二嫂是听话的人，季老娘让她滚，她就松开了铁蛋，转身就走。 铁蛋在季老娘屋里继续闹。后面不知道季老娘怎么哄的，铁蛋哭声渐渐小了。 ...... 梁欢家厨房，季红均烧火，梁欢做饭，梁欢今晚炖了一只老母鸡，又弄了二斤杂粮去老马家磨了杂粮粉，铁了杂面饼子。 晚饭丰盛且量大，够两个人吃到饱的，梁欢炖好鸡汤后，拿碗先盛了一碗出来。 “这两天马婶子帮了不少忙，我去给他们家送碗汤。”一大碗鸡汤，汤少肉多，够一个人的分量，老马家几个女儿都出嫁了，家里只有夫妻两个带一个儿子，一碗汤他们三个分分，每个人都能吃到几块肉的，在这个时代算是大餐了。 梁欢到老马家的时候，他们家的门紧闭着，屋子里的人听到敲门声，过来开门。 马婶子开门先看见了梁欢，然后看见了梁欢手里的碗。碗里的鸡汤还冒着热气。 “婶子，这是家里炖的鸡汤，俺和红均吃不了，红均说给国栋吃，国栋小，需要多补补。”梁欢看着马婶子，笑着说。 这是老母鸡汤，是肉，多难得的食物，马婶子不要意思要，笑着推辞：“红均家的，不用了，你和红均不容易，肉金贵，端回家你和红均吃吧。” 梁欢直接拿起马婶子的碗把碗塞进她手里：“家里肉还很多，够俺和红均吃的，这个给红均补身子，红均还等俺回家吃饭，俺先走了。” 梁欢说完，转身往家里走。 马婶子看着手里的肉，迟疑了一会还是端回了家里。这肉汤炖的怪香，她闻着就特别想吃，他们家国栋之前还说隔壁做饭肉香呢，拿回家给国栋尝尝也好，红均那边以后他们能帮忙就多帮帮。 马婶子端着一碗鸡汤进屋了，老马坐在饭桌上看见她端进来的饭，脸有些沉：“红均家送来的？他们家困难，送回去吧。” “红均媳妇送过来的，说家里够吃，硬塞给俺的，留着吃吧，红均那边婆婆也是不管事的，以后他们那边有需要帮忙的，咱多帮衬着点。” 老马听了媳妇的话，点头：“中。” 饭桌上最高兴的就是马国栋，毕竟是十来岁的男孩，虽然平时比较懂事，但是看见肉他也是特别想吃的。这会听到爹娘要把肉留下来，他早就忍不住看向肉汤了。 ...... 梁欢回到家的时候，季红均已经把鸡汤盛在碗里了，杂粮饼子也蒸好了，他拾了放在了馍筐子里。 季红均坐在桌子前，他面前放了一个碗，对面放了一个碗。梁欢进屋坐在季红均对面，拿起杂粮饼子就着鸡汤就吃了起来。 梁欢对面，季红均同样也开始吃饭了，喝第一口鸡汤的时候，他眼睛微微眯起，享受。 吃鸡肉的时候，季红均平静的眼睛亮了亮，他吃饭的动作也快了很多，不大会，梁欢喝完一碗鸡汤吃了一个饼子，季红均已经喝了三碗鸡汤，吃了三个饼子。 梁欢有点惊讶季红均的饭量，见他喝了三碗汤了，以为他应该饱了，结果季红均站起身又走到了灶台那边盛了一碗汤出来。 季红均盛完自己的饭，看向梁欢：“要帮你盛吗？”梁欢的碗里也空了。 “不用，我饱了。”她这具身体长期挨饿，胃口小，身体瘦弱，好久不曾吃肉，一次吃肉不能吃太多，吃多了胃会消化不了。吃八成饱就行了，以后慢慢养。 “嗯。”季红均见梁欢不要，他就端了自己的碗走到梁欢对面坐下，坐在梁欢对面吃饭。 季红均吃饭的时候大口大口的吃，眼睛里只有食物，看着他吃饭会让人的胃口变好。 梁欢看着他吃饭，轻轻开口：“你饭量好像挺大的。” 季红均吃饭的动作顿了下，随后回答：“嗯，是大。” “你慢慢吃，吃完你刷锅，我先回房了。”她要去空间看看她种的土豆怎么样了，不知道有没有发芽，季红均饭量打，她自己也喜欢吃，要多备点粮食，不然家里的粮食不够他们吃的，他们是半个月估计就没有吃的了。 后面季红均听了梁欢的话，抬头看向她的背：“你晚上睡觉关门，我再出去一趟。” 梁欢脚步顿住，想到季红均两次晚上出去都带了东西回来，第一次带的铁锅，第二次带的肉，她心里就觉得这次季红均出去还会带东西回来。扭头看向季红均，梁欢问出了心里的话：“你要去哪里？” “山上。”季红均没隐瞒，直接说了。 “打猎？山上的雪应该还没化，今天下午的时候也有点变天，夜里不知道会不会下雨，要不今晚别去了？”今天傍晚的时候天上就有乌云了，变天了，夜里很可能会有雨雪。 “家里粮食不多，我去上山看看能不能找到吃食，上半夜会回来的。” 家里粮食确实不多了，尤其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梁欢想了一会，对着季红均说：“行，你去的时候多穿点衣服，看天不对就早点回来。” 季红均抬头，深邃的目光落在了梁欢的脸上，外面的天还有些微微亮，家里没点灯，季红均朦胧能看见梁欢的脸，脸上有没有关心的表情他没看到，不过梁欢关心的语气他听到了。 季红均眼神有些深，看着梁欢沉声回答：“好。” 第16章 …… 季红均家卧室里，梁欢进屋以后想着季红均不会那么快从厨房出来，她坐在炕上，意识进了空间。 进入空间，梁欢去了昨天她种土豆的地方，看到地上的土豆苗，眼里露出惊喜的神色。 昨天种的土豆竟然发芽了，土豆苗长的有五厘米高了。土豆苗长的太快了，她没种过地，但经历的事情多，听说过关于种地的事情，土豆苗长这么快，明显不正常，长的过于快了。不知道是不是和空间里的土地有关。 梁欢想了一会，一时也不能确定原因，抛开脑海里的想法，她拿着木桶去小溪那边弄了水，把地又浇了一遍，她才从空间出来。 厨房里，季红均收拾好见天色已经黑了，他往正屋那边看了一眼，看见梁欢坐在炕边，沉声说：“我出去一趟，从外面把门锁了？” 梁欢刚刚从空间出来，听见季红均的话精神还有些紧绷，慌忙回答：“好。” 季红均得到梁欢的回答，拉拢了一下破棉袄，大步走出家门，出门后把院子门从外面锁上了，他径直往村尾的大山走去。 …… 大雪满天飞，东方的天微微泛白的时候，一个黑色的人影从乡间小道快速走进村子，大步往家的方向走去。 打开门锁，季红均推门进了院子，而后大跨步走向正屋，推门走进去。 房门开了，一股冷风吹了进来，睡梦中的梁欢瑟缩了一下身子，缓缓睁开眼睛。 天还有些黑，屋子里比较灰暗，梁欢睁开眼就看见了往炕边走过来的季红均，有些迷糊嘟囔：“该起床了吗？” 季红均走到床边，脱掉破棉服：“还早，再睡会。” 温暖的被窝，梁欢也不想起床，听了季红均的话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嗯。” 季红均在炕边站了一会，见梁欢已经睡着了，他才走到炕尾躺下。 天大亮的时候，梁欢醒了过来，醒来的时候她的腿是放在季红均的腿上的，暖暖的感觉，梁欢有些拘谨的挪开腿，小心翼翼掀开被子，穿衣服下床。 梁欢从床上下来，看了季红均一眼，他睡的很熟，完全没有醒过来的意向。梁欢起身，准备去灶房做饭。刚走两步就看见了放在屋子里的袋子，季红均昨天回来带的就是这样的袋子，袋子里有两只兔子，不知道今天带了什么回来？ 梁欢把袋子打开，随后看见了袋子里的东西，惊讶的睁大眼睛。 猪肉、一块五花肉，肥肉多瘦肉少，还有一只死山鸡。 山鸡可以炖土豆吃，这猪肉可是好东西，可以用来炼油，这年代的人都喜欢吃猪油，香。 梁欢回头看了季红均一眼，转身把袋子拿去了灶房。 早上心情好，而且外面飘着大雪，冷飕飕的不想出门，梁欢进了厨房后把肉放在一边，她先烧了热水，洗漱好才开始做早饭。 昨天的饼子吃完了，梁欢蒸了两个土豆，昨天从老季家拿的鸡蛋，她拿出来四个放锅里水煮了。土豆蒸好后，梁欢做了土豆泥。 梁欢不知道季红均昨天几点回来的，做好饭回房间看了一眼见季红均还没有醒过来，梁欢就把厨房山鸡清理了，把猪肉肥瘦分开，切成肉片，准备吃完饭炼油。 梁欢把肉切好，见季红均还没有过来，她擦擦手，快步往正屋跑去。正屋炕上，季红均还在睡觉，睡的还挺沉。梁欢站在边上：“红均，红均，吃饭了。” 床上的男人猛然睁开眼睛，那一瞬间梁欢看见了季红均的眼神，锐利、冷漠，带着杀气。 他的眼神在看见木头房梁时缓缓变化，变得平静无波。扭头看向梁欢，季红均开口：“好。”声音有些沙哑。 听到季红均的回答，梁欢没说话，她转身去了灶房。走的时候，脑海里一直在回忆刚刚季红均的状态，那种眼神在乡下长大的季红均，不应该有。 季红均走进灶房的时候，梁欢已经把早饭端上了桌，大碴子粥、土豆泥、鸡蛋。 季红均进屋，在梁欢对面坐下来，看着桌子上的饭，他并没有着急吃，从衣兜里掏出一叠钱票递给梁欢，他才拿起筷子吃饭。 梁欢拿筷子要吃饭，结果手里被塞了一叠钱票，她有些惊讶：“哪里来的？” 钱都是五毛的，有这叠，目测还不少，票也不少呢。 “昨天运气好，碰到头野猪。” 季红均说的风轻云淡，梁欢想象打野猪的个头，还有曾经听说过的野猪凶猛的传言，她感觉手中的钱有些发烫。 “季红均，你，没受伤吧？”野猪，可是很凶猛的，季红均一个人怎么打的？ “没有，天冷，猪冻坏了没力气。” 梁欢把钱退回去，递给季红均：“你下次注意点，再遇到这种动物不要打了，危险。钱是你挣的，你拿着吧。” 打野猪的钱，可能是拼了挣来的，她手里还有小钱，这钱还是季红均自己保管吧。 季红均没看钱，大口喝粥，喝完粥看向梁欢：“家里的事情你安排，钱你收着，买粮食，平时做饭多做点。” 季红均说完站起身去盛粥。 梁欢看着季红均的盛饭，他侧脸英俊，深邃的眼、高挺的鼻梁，长的挺好，人好像也不错。把钱给媳妇管，是好男人。 攥紧手中的钱，梁欢看到季红均盛了一大碗粥坐回了原来的位置，她凑近询问：“季红均，我做的饭少，你是不是吃不饱？” 季红均坐在梁欢对面，思考了几秒钟回答：“也不是，昨天晚上吃了八成饱。” 昨天晚上她炖了不少鸡汤，她以为她和季红均两人能吃两顿的，早上醒来看锅里没有剩下的汤和饼子，她就知道季红均吃完了，她做的饼子和炖的鸡汤是按照现在人吃饭，一大家子人的饭量做的，季红均竟然才吃八成饱。 梁欢往季红均身上看了一眼，没见多胖啊，瘦高瘦高的，能吃不胖，也是厉害。 “我下次做饭多做点。” 听到梁欢说多做饭，季红均眼睛亮了亮，点头：“嗯，我挣钱，家里缺粮食就买。” 第17章 大雪飞扬，红…… 大雪飞扬，红旗大队整个村庄都笼罩在白色的雪景中，村子里静悄悄的，没人在外面走动。 梁欢吃完早饭，把锅刷了，就开始炼猪油。 季红均待在家里没出门，梁欢炼油，他坐在灶台后面烧火。 这个时期的猪肉都是喂的猪草，肉特别香，练出来的油香味更是香的人口水直流。季红均在灶台后面坐着，平静的脸上似乎有淡淡波动，闻到香味站起来，他双眼看向油锅。 油锅里猪油已经练的差不多了，猪油渣也可以吃了，焦黄的猪油渣，油全部都练出来了，剩下的是香香脆脆的油炸，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开。 梁欢搅拌了一下锅里的油，抬头看见季红均有些发亮的眼睛，她用铲子铲了几块油渣，递给季红均：“尝尝？” “嗯，谢谢。”季红均伸手拿走了油渣，放在嘴里，咀嚼。 梁欢听到季红均礼貌的道谢声，往他脸上看去，她的眼睛里带着审视：“季红均，这里很少有人说谢谢的。” 季红均顿了顿，低声开口：“这里的人自称是俺。” 季红均说完又继续吃油渣，似乎刚刚提出称呼问题的人不是他。 梁欢愣了几秒钟，看向季红均平静的脸，摇摇头撇开了脑子里的想法。她拿着铲子把油渣全部从锅里盛了出来，油也盛进了油缸里。 季红均问的对，她自己说话都有漏洞，要追问就要互相追问了。她不是原来的梁欢了，季红均是不是原主，对她来说影响也不大。只要这个人能一直像现在这样有责任、不愚孝就好。 梁欢不再提季红均说话客气的事情，季红均也不会主动提，他吃完了梁欢给他的肉渣，眼睛还不停的往盆里看。 季红均的眼神太过炙热了，让梁欢想要忽视都忽视不了。 “还想吃？” 季红均点头：“嗯。” 一米八的大高跟男人，一脸成熟稳重，嘴里却说想吃肉渣，梁欢觉得有点萌，拿了一个碗，弄了一些肉渣撒了一些盐递给季红均。 “加点盐吃会好吃些。” 季红均把碗接过去，吃了一块加盐的肉渣：“很好吃。” 看着季红均的样子，梁欢笑了，吃个吃货啊。不过肉渣，她也想吃了。梁欢想着，给自己也弄了几块肉渣，还别说这肉渣在油里炸的时间久，一点都不腻，脆脆的吃着确实不错，好吃。 两个人一人吃了些肉渣，算是尝了猪肉味，剩下的肉渣要留着炒菜吃的，梁欢没有再给季红均，转身把剩下的肉渣收进了柜子里，留着炒菜提味。 大雪天，外面冷的要死，出门手都要冻红，而且这时期不用干农活，梁欢不用出门，就把季红均带回来的山鸡和剩下的兔子给腌制了。腌制的肉可以放时间久一些，这样不愁吃。 家里肉够吃了，就是没有青菜，能有点青菜和米面就好了。想到青菜，梁欢就想到了她的空间，土豆在她空间里长那么快，不知道撒点小青菜种子会不会长的更快？ 家里没有青菜种子，梁欢想着看向了季红均：“红均，你能弄来小青菜种子吗？” 梁欢腌肉，季红均不会腌，他就帮梁欢拎着肉，让梁欢方便撒盐，听了她的话，季红均回答：“青菜种子？村子里应该有。” “嗯，那一会我去马婶子家看看，换点青菜种子回来。” “好。” 打听到了青菜种子的事情，梁欢腌肉的动作快了很多，很快把山鸡和兔子肉都腌制好了，她交给季红均让季红均放好，自己转身去了正屋，拿了两个鸡蛋准备去老马家。 大雪飘扬，这时期很少有人家里有雨伞，下雨下雪了都是披着草袋子防水，梁欢家里也没有伞，小跑着去的老马家。到了门口敲门，等马婶子来开了门，梁欢在正屋外面抖落掉身上的雪才进屋。 马家正屋里，马叔在屋子里抽烟袋，马婶子在屋子里做手工活，她的篮子还在床上放着，给梁欢开门，招呼她进屋后，马婶子询问：“这大冷天的，怎么过来了？外面冷不冷？” “俺跑过来的，不怎么冷，婶子，俺来找你换点东西，婶子家里还有青菜种子吗？” “青菜种子有，不过这大冬天的你要那玩意干什么？也不能种。”马婶子说着，拉着梁欢坐在炕上，让她暖和暖和身子。 “俺在娘家的时候听村子里的知青说过冬天也可以种青菜，俺想试试能不能种出来。”梁欢憨厚回答。 “冬天也能种？咋种？你等着，俺去给你拿种子，家里有小青菜种子，大白菜、萝卜、豆角种子，你都要什么种子？”家里吃菜都要自己种，春天种了不少菜，留了不少种子。 “婶子，你都给俺那点吧，俺拿鸡蛋换，你看多少鸡蛋合适？”菜种子是别人留出来明年开春种菜的，她不能白白拿，也不能拿钱买，换最合适。 “换啥换？昨天你送给俺家的鸡汤，换俺十包菜种都亏，菜种俺家多，你要多少直接拿着用就是。”马婶子说着，塞了两包菜种子给梁欢。 “这里有小白菜，大白菜和豆角种子，你拿回去试试能不能种。”冬天种菜，她是没听说过的，红均家的来换种子，她先给点让她试试，估计种不出来菜，下次也就不种了。 梁欢把菜种子拿在手里，快速把兜里的鸡蛋掏出来，放在炕上，拿着菜种子转身往外走。 “婶子，鸡蛋留着给国栋吃，俺家里还有事，先回去了。” 梁欢说完，出了老马家的正屋门，小跑着往自己家里赶。 梁欢匆匆忙忙从外面跑进屋，身上落了一身雪，那雪要是化了，估计衣服得湿透。季红均正好在正屋，从柜子里拿了一间满是补丁的衣服递给梁欢：“头发擦擦，身上的雪也拍掉。” 梁欢从季红均手里把衣服接过去，头发上的雪能拍掉的拍掉，已经化成水的她使劲用毛巾擦了擦。身上的雪都拍掉以后，梁欢把菜种子放在了桌子上。 “从马婶子那里换了菜种子，季红均，我们灶房的暖炕不睡人，用来种菜吧？”灶房原来是铁蛋和二丫睡觉的地方，这会不睡人，被她改成了灶房，暖炕就闲置了下来。 她想在空间里种菜，明面上得种点菜，掩盖一下，好有理由把空间里的菜拿出来。 对梁欢的话，季红均没多加思考就答应了：“行，上次砌墙剩了点土，我把土弄暖炕上去，可以种菜。” …… 雪下了一一天，到傍晚才停下来，地上的雪有十厘米深，脚踩在地上，雪咯吱响。 这种天气，梁欢以为季红均不会出门了，结果吃了晚饭，季红均把碗放在桌子上，抬头看向梁欢：“我出去一趟，晚上你关好门，早点睡。” 梁欢闻言立刻把碗放下：“这种天气还出门？上山太危险了，今天别去了吧。” 家里有点肉，够吃一段时间的，这种天气，路太滑，山上积雪多，容易出事故。 “不去山上，我会注意的。”季红均平静说。 季红均这态度是坚持要出门了，梁欢也不硬拦着他，沉默几秒钟说：“你出去小心着点。” 季红均不是去山上，那应该是去镇子上了，想到家里的铁锅、菜刀，梁欢心里有了猜测，他应该是去黑市。这年代，黑市有危险。还是要小心的。 “嗯，会小心的。”季红均深邃的眼睛看着梁欢。 对上季红均的眼睛，梁欢觉得她心跳有一瞬间的快，她站起身收拾碗筷：“你知道小心就好，我去刷碗。” 梁欢转头刷碗去了，季红均在屋子里站了一会，梁欢一直没回头，他低声说：“我先走了。” 季红均走了，梁欢转身往外看去，恰好看见季红均的背影，在白色的雪地中有些瑟缩。 第18章 季红均出门后…… 季红均出门后，梁欢洗刷好，见天刚黑，这时候回屋也睡不着觉，她就想把暖炕给整好，把菜种子种上。 梁欢本来拿了竹筐子想去墙角弄土的，走了两步想到了空间里长势迅速的土豆苗，她转身进了空间，从空间里铲了一筐子土出来，铺在暖炕上。一筐土不够用，梁欢又来来回回进空间铲了四五框土。 把土都铺在了暖炕是，梁欢撒了小青菜和小白菜种子，豆角也种了五六颗，种完后，她从空间里打了水，浇在了菜地上。 暖炕上的菜种好了，梁欢拿着种子进了空间，空间里有之前扒好的几垄菜地，梁欢把豆角点在上面，随后又松了下旁边的土地，把白菜种子和小青菜种子撒在了地上。 种地施肥浇水，空间里没有肥料，梁欢把种子撒在地上就去挑水浇地了。等她忙完出去，夜已经深了。她走出灶房，想要回正房休息，路过院子里的时候，看见了墙角的土。 这里的土要是不少，她没办法解释暖炕上的土是哪里来的。 梁欢种了一晚上地，腰酸手痛，但是为了给土的来源找个借口，她还是回了灶房，拿了筐子把院子里的土铲了三筐，送到了空间里。 终于忙完了，梁欢回到卧室，洗了脚就赶紧上床睡觉。 …… 夜，红旗大队后山，雪地中男人大步往身上走去。 深山老林中，季红均走到了昨天打野猪的地方，地上还有打斗的痕迹，也有野-猪的脚印，不止一个。 有一只猪的脚印在打斗现场停止了，还有一只猪的脚印顺着雪往另一处蔓延，不过脚印不深，有些被雪覆盖了，可还是能看出和别的雪地有不同。 季红均顺着印子往里走，走到深山小山窝里，季红均听了下来，他双目冷凝，耳朵竖起，目光往正前方看去。 在哪里，果然有一只野-猪在猫冬。季红均没走进，低头从山窝里捡起一个小石子，手微用力手中的石子飞了出去，直中野猪命脉，野猪狂叫一声，倒地。 季红均在二十米外的地方静静等待一会，等野猪彻底不动了，他才站起身大步走向野猪，看着躺在地上的野猪，扛起来往镇子上走去。 镇子外面，季红均把野猪埋在雪地里，大步走向某个熟悉的地点，还没有到地方，季红均突然停了下来，他站在原地，面色凝重。 黑市那边有动静，打闹的动静。 季红均转身离开，到了城外抗起野猪，往某个相反的地方走去。原主记忆里，有些关于县城黑市的记忆，县城离这边有些远，他要走快一点了。 …… 深夜，县城巷子深处。 季红均穿着破棉袄，脸上抹了灰，黑暗中让人看不清他长什么样。雪光下，他拉拢着棉服，遮挡了小半边脸，迅速往巷子最深处走去。 夜晚的黑市，出来买东西卖东西的人都小心翼翼的东张西望，想要寻找买家也想寻找卖家。 季红均往前走了几步，就被人撞住了，撞住他的是个大男孩，男孩脸黝黑黝黑的，看不清楚五官，雪光反射，隐隐能看到他那双眼睛非常灵动，圆溜溜的。 男孩撞住季红均后，眼珠子转了转，凑近他压低声音说：“有粮食你要吗？” 粮食？季红均眼神深了一些，他轻轻启唇：“都有什么？” “大米茬子、荞麦、地瓜、土豆。”男孩说着，眼神往四周偷瞄了一眼，见没有人注意这边，他压着声音说：“还有些好东西，大米和白面，你要吗？” “怎么交易？”有粮食，能吃饱，自然是要的。 “你跟我来。”大男孩拉着季红均往里走。到了巷子深处，小男孩走到一个拐角处，看向季红均：“□□，能翻吗？” “可以。”季红均回答。 “我先过去，你跟上来。”大男孩说完动作伶俐的爬墙□□。 季红均看了一眼面前的墙，身子一跃，跳过去了。 大男孩没看到季红均飞跃的一幕，以为他和他一样是先爬到墙上再跳下来的，看着季红均下来了，他带着季红均养里走。 他们是在一个复合的院子里，先进了第一道院子，又从院子的小门进入了最里面的院子，里面的院子比外面的院子还要大，外院应该是用来掩人耳目的。 大男孩带着季红均到了院子里，回头看向他：“你在这等着，我一会来叫你。” 大男孩进去了，不大会就出来了，对着季红均说：“进去吧。” 季红均跟着大男孩进屋。屋子里，一个中年男人坐在桌子前，看见季红均，他眼睛里精光一闪而逝，站起身道：“大兄弟来了，大兄弟家里粮食不够吃了？想换点啥？” “都要。” 各种粮食都要，那可是大客户，中年男人脸上笑容深了一些，对着大男孩摆摆手，让他出去。 大男孩出去了，中年男人脸上神色严肃了许多：“大兄弟，我这里换东西不是等价换的，要三个鸡蛋换一个鸡蛋的，各种粮食都要可不少，你吃得下吗？” 三倍换，就是比供销社贵三倍的价格，季红均沉思，今天打的猪比昨天的大，两百斤左右，可换粮食，不过三倍价格太高。 “我有肉，肉换，怎么换？”季红均深邃的双眼看向中年男人，沉声询问。 肉？中年男人的眼睛都亮了。还有两天就过年了，肉可是紧销的东西，城里人有供应量，但是肉票有限，供销社的肉也少的可怜，很多人过年都买不到肉，能弄来肉，他可以四倍价钱卖出去。 “什么肉？有多少斤？”中年男人凑近季红均询问。 “野-猪，猪重两百斤左右。” 中年男人激动的差点站起来，两百斤以上的野猪，可以大赚一笔了。 中年男人想着猪肉，再看看季红均深邃的眼，这男人能打两百斤的野-猪绝对不简单。 “可以换，你想怎么换？” “一斤肉换二斤细粮，粗粮三斤换一斤猪肉。”季红均沉着开口。 中年男人在心里算了一下帐，可以换，但是他赚的少了。 “高了，细粮，一斤肉换一斤，别的粗粮和白菜土豆，一斤猪肉换二斤。大兄弟，我这是厚道价，你在别的地方可换不到这个价格。” 季红均锐利的眼微微眯着，看向中年男人：“老哥不是诚实想换，那便算了。” 季红均站起身要走。 中年男人咬牙：“大兄弟等等，我答应，换，不过，你的猪肉在哪里？” “在城外，老哥找几个人跟我去城外一趟。” 城外，季红均带着人来了他藏野猪地方，把野猪扒出来，随后单手扛起来，扛到了中年男人的推车上。 中年男人看着季红均单手抗起野猪，眼睛都直了，这只猪至少两百斤，这人竟然单手扛起来了，他力气得有多大？ 中年男人心中震撼，对着季红均不敢再轻视，吩咐他们的人赶紧把野猪运回去，他也和季红均一起回去。 “大兄弟，我叫牛四，以后你要是再有这样的东西可以送到我这里来，你想要什么也可以提前说一声，我帮你搞。” 黑市的人一般不会主动介绍自己，牛四主动说自己的名字这是想要主动结交，长期合作。 镇子上的黑市价格到底不比县城，有长期合作伙伴季红均也是愿意的。 “好。”季红均应了牛四的话，不过没说自己的名字。 野猪运回去了，牛四的人当场清理猪，两百多斤的猪，退毛去除内脏后净重纯猪肉净重140斤。 季红均分了些猪骨头给杀猪的人，剩下的排骨、猪肺、猪头猪脚他全部自己留着了，除了这些东西，他还留下十斤五花肉，剩下的一百三十斤纯猪肉换了粮食和钱。 季红均用一百斤猪肉换了一百斤细粮、两百斤粗粮，剩下的三十斤猪肉，按照八毛钱一斤，换了24块钱。 东西换好了，已经凌晨三点钟了，季红均要赶紧回去了，县城离家远，走路回去要一个半小时，再晚回去，天要亮了。 牛四看着季红均的粮食，再看看季红均只有一个人，对着带季红均过来的大男孩说：“黑子，你过来，推着推车帮大兄弟把粮食送回去。” 有人帮忙送粮食，季红均自然不会拒绝，回头看着牛四道谢：“谢谢。” “没事，小事而已，大兄弟下次有肉不要忘记再送过来。”肉赚钱啊，而且这时候地里粮食没下来，供销社没有肉，有点肉能裹腹，能解馋。 “有，会给牛哥送来的。”季红均留下一句话，见黑子已经把粮食都装到推车上了，他转身和黑子一起离开。 回去的时候，季红均并没有带着黑子直接去他家，而是让黑子把粮食送到了山脚下，就打发他离开了。等黑子走远了，看不见他的身影了，季红均看向地上的三袋粮食，和半袋字排骨、猪头和肉，他把肉和耐潮的粮食放在雪堆里。 扛起两袋粮食，往家里赶。 季红均一只手扛一袋粮食，大步往家里赶。 到家的时候，季红均小心翼翼的推门进屋，不过身上扛着粮食，他弄出了一些动静，炕上睡觉的梁欢听到动静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一眼就看见扛着两袋粮食站在屋子里的季红均。 第19章 梁欢眨了眨眼，清醒…… 梁欢眨了眨眼，清醒了一下头脑，她睁开眼看向季红均：“季红均，你扛的什么？” 那两袋子东西，看着不轻，季红均扛着像是没事人一样，袋子里的东西难道很轻？ “粮食。”季红均说着，把肩膀上扛着的粮食放在地上。 听到粮食两个字，梁欢不在床上躺着了，立刻穿上破棉袄爬了起来，走到季红均旁边蹲下来去摸袋子。 手在袋子上摩擦了两下，梁欢有些惊讶的看向季红均：“这是小麦？还是大米？” 摸着袋子，她就能感觉到一粒一粒的粮食，就不知道是小麦还是大米，不过不管是小麦还是大米，都是难得的好东西啊，小麦可以磨面粉蒸馒头，要是大米就更好了，可以蒸大米饭吃了。 “是大米。”季红均低沉的声音传进梁欢耳朵里。 梁欢惊喜的看向季红均：“真的？这么多？” “嗯，不多，只有五十斤。”季红均平静回答。 “五十斤很多了。”早知道他们分家才分了五十斤粗粮。 “这袋子是什么？”梁欢看向地上的另一只袋子。 “白面和荞麦，后山还有些粮食，我去弄回来。”季红均说着往外走。 外面还有粮食？她在屋子里待不住了，赶紧去追季红均：“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梁欢小跑着跟上了季红均，到了后山，梁欢就见季红均扒开了个小雪堆，露出里面的大袋子。 这两个袋子可比季红均扛回去的两个袋子大，有一个较大的，比家里的袋子得大两倍，袋子装的满满的。 季红均弯腰把两个袋子都拎了起来，梁欢见他拎袋子，立刻走到他身边：“你扛大袋，小袋我来扛。” 梁欢说着，伸手去拿袋子，手碰到了季红均的手。 她刚刚从被窝里出来，从家里到后山将近一公里的路，一路走来身上的暖气散完了，冷飕飕的，只剩下寒凉，她的手冰凉冰凉的。而季红均的手是热的。 梁欢碰到季红均温热的手，像是触电般，把手缩了回去。 季红均低头看了一眼被梁欢触碰到的手，他的眼神有些深，轻轻松松把袋子放在肩膀上扛着，季红均看向梁欢：“回家。” 季红均说完大步往家的方向走去，梁欢应了一声，追着他往家赶。 两个人到了家门口，梁欢让季红均扛着袋子先进屋，她转身把门关严实，在里面上了锁。 锁好门后，梁欢就往屋子里走，她到正屋的时候，季红均已经把两个袋子都放在地上了，自己正在脱身上的衣服，准备睡觉。 梁欢本来想问问粮食的事情的，见季红均脱衣服，回头看了看已经有些泛白的天空，打消了念头，关上门往屋子里走去。 看季红均的样子，应该是一夜未睡，她还是别打扰他了，让他好好睡觉吧。至于粮食，等天大亮了，再看。 梁欢想着，走到炕边，看季红均已经躺炕尾了，她也脱了棉外套，躺在炕头。 进入被窝，梁欢感觉身子瞬间暖和了很多。果然冬天还是适合躺炕上。梁欢嘴角微微翘，转动了一下身子，结果，脚碰到了季红均的脚。 梁欢身子紧绷，立刻把脚挪开，平躺在床上，不敢再乱动。 床的另一头，季红均身子似乎也紧绷了，脚心还有微凉的触感，凉凉爽爽的，让他火热的脚心有些异样的清凉。 …… 腊月二十九，晴朗的一天，梁欢睁开眼睛的时候，门缝隙里有阳光照耀进来。她拿起棉服穿上，又穿了袜子，才从床上下来。 往季红均那边看了一眼，他还在睡，睡的很熟。想着他天微微亮的时候才回来，梁欢怕打扰到他睡觉，小心翼翼的走出门。 出了正屋，梁欢从灶房拿了个碗出来，准备去正屋挖碗米，早上煮大米粥吃。 梁欢拿着碗进了正屋，打开盛米的袋子挖了一碗米，大米不是精细米，米的颜色有些沉，看样子是沉米，不过沉米对他们来说也是好的。 挖了米，梁欢没有立刻离开，她看向一边的几个袋子，把米碗放在一边，动作很轻的打开袋子。 依次看了几个袋子里的东西，梁欢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不过到底还记得季红均在睡觉，没敢发出声音。 大米、白面、大白菜土豆更重要的是有个猪头还有猪排骨，这些东西可都是难得的好东西，季红均从哪里弄回来的？ 梁欢心里有很多疑问，但是季红均在睡觉，她不能把季红均拉起来询问，忍着心里的好奇，准备等季红均醒来了再问。 梁欢把米碗送进灶房，随后又拿了一个盆过来，挖了八斤面，拿了一颗大白菜出去。 季红均昨晚一夜没睡，弄回来这么多粮食，早上就做丰盛点，不只熬白粥了。 端着盆拿了大白菜进了灶房，梁欢和面擀了白菜卷饼。随后在锅中加水，锅烧热后，贴了白菜饼子。 饼子做熟，梁欢又熬了大米粥，煮了两个鸡蛋。鸡蛋给季红均吃，算是犒劳他的。 早饭做好了，梁欢回房间看了一眼，季红均还没有醒过来。 她轻轻把门关上，回到灶房，先吃早饭，季红均的饭给他留着，他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吃饭。 梁欢吃好，把自己用的碗刷好，也没回正房，转身进了空间。季红均还在睡，她回房间可能会打扰他睡觉。 进入空间，梁欢第一件事就是先看她种的菜，一夜的时间，她种的小青菜竟然发芽了，苗有小拇指半指长，豆角也露出了小牙，她的土豆，苗已经开始分叉了，这生长的速度也太快了。 梁欢去小溪那边弄了一些水，把地都浇了一遍，她没着急出空间，而是往小木屋走去。小木屋里的书，她看了四分之三了，估计今天就能看完剩下的情节。 正屋，季红均从睡梦中醒来，往炕头看了一眼，见那边没有人，他拿起棉衣，穿上，下床出门。 从正屋出来，季红均径直走向灶房。灶房里，梁欢在灶台后面坐着，深思飘进了空间里。 季红均进屋，一眼看见了梁欢。 “梁欢？” 空间里的梁欢，听到动静，立刻从里面出来。 “嗯？你叫我？” 季红均点头：“嗯，你在做什么？“ “没事，想点事情，你起床了，洗漱吃饭吧。”梁欢站起来，把放在锅里的菜饼子、鸡蛋、白粥端了出来。 把菜都端上桌以后，梁欢也没有离开，就坐在季红均对面看他吃饭。 看着季红均的脸，梁欢迟疑着问出了想问的话：“季红均，屋子里那些粮食，你怎么弄来的？” 那么多粮食，按照这时候每家的口粮来算，省着吃他们能吃三个月呢。 “昨晚打了一头野猪，去县城黑市换的。”季红均大口吃着菜饼子，顺便回答了梁欢的问题。 “季红均你打猎很厉害。”昨天打了头野猪，今天又打了一头。她还真好奇他是怎么打到野猪的，想跟去看看。 “季红均，下次你打猎，能带我去吗？”梁欢看向季红均，有些期待。 “不行。”冷漠的拒绝，看见梁欢的眼睛时，季红均低头，解释了句：“天冷路滑，山上危险。” 梁欢也不是非要跟着上山，季红均拒绝了，她也不强求，看着他继续说：“好吧，我不去了，你上山也注意着安全，另外黑市那边，你平时去也多注意。” 这年代不允许私人买卖，去黑市买卖东西都有风险，被□□抓到了可能就是批-斗。 黑市的危险季红均也知道，他大口咬了一口饼子，吃了，才看向梁欢：“嗯，我会注意的。” 梁欢一直在看季红均的脸，他脸上时不时露出的满足表情，她看到好几次了，再次看到梁欢脸上满足表情，梁欢轻声询问：“白菜饼子，好吃吗？” 季红均吃饼子的动作顿住，耳尖有些泛红，他静默两秒钟，又低头继续吃饭，吃口饼子喝口粥，粥到胃里，胃暖暖的。他抬头看着梁欢，嘴角难得露出一丝笑：“嗯，很好吃。” 季红均是个阳刚的帅哥，在现代他这种颜值是可以当影帝的颜值，被这种男人看着，尤其是他眼睛深邃，眼里还倒映着她的脸。梁欢心跳有些不规律，她转移视线，躲开季红均的目光，淡淡说：“好吃，你多吃。” “嗯，我把剩下的吃完。” 季红均说到做到，他真的把剩下的饼子都吃完了，还把白粥和鸡蛋都吃了，梁欢贴了一锅饼子，她自己只吃了两块，白粥喝了一碗。季红均一个人喝了四碗粥，吃了八块饼子，梁欢看向在灶台刷锅的季红均，再次对他的胃口有了认知。 能吃，超级能吃。 梁欢坐在饭桌前看季红均看的有些愣，他回头了，她都没注意到。 季红均抬步，缓缓走到了梁欢对面，低头，靠近她。 “梁欢？” 梁欢瞬间回神：“啊？怎么了？” “你，在看我？”季红均肯定询问。 梁欢摇头，站起来：“没有，我在想你带回来的粮食，我去处理那些粮食，我看到里面有猪排，中午炖排骨吃。” 梁欢说完，有些慌乱的去了正屋。 季红均站直身体，看着梁欢跑走的样子，囔囔低语：排骨，可以，好吃。 第20章 梁欢从灶房出来，回…… 梁欢从灶房出来，回了正房，看着地上的四个袋子，她开始整理里面的东西。这可都是珍贵的粮食，不能就这样放在屋子里，得收拾了藏起来。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他们家分家只分了五十斤粗粮，被人看见这些粮食就麻烦了。 梁欢在屋子里整理粮食，季红均从灶房出来，走向了院子正门，打开门看向门外。雪停了，天晴了，别人家门口的雪都扫干净了，只有他们家和隔壁老季家门口还积着厚厚的雪。 这雪要干净清扫了，不然雪化了，地面一片泥泞，走路鞋子都会变成泥鞋。 季红均家没有清扫雪的工具，他转身去了隔壁老马家，从老马家借了扫把和铁掀，清理院子和门口的雪。 梁欢在屋子里整理粮食，她刚把面粉和大米挖出来一些放在小袋子里，一会锁拿到厨房，锁厨房的柜子里，留着吃。剩下的大头，她准备藏在了正屋的柜子里。 梁欢刚把米面分好，就听见外面铁掀铲雪的声音，放下手头的活，往外走。 院子里，季红均可能觉得穿棉袄不方便铲雪，他脱掉棉袄在铲雪。 今天虽然出太阳了，但是寒冬腊月的化雪天，气温还是很低，冷着呢。看见季红均没穿棉袄，梁欢唠叨了一句：“季红均，你把棉服穿上，冷。” 大冷天的，不穿棉服容易受凉。冻感冒了，得受罪。 季红均回头看了梁欢一眼：“不冷，穿棉服不方便。” 季红均说完，继续铲雪。 梁欢看着季红均利索铲雪的动作，没再劝。季红均的棉服好像穿了很多年了，很多补丁不说，棉服穿在他身上还有点瘦、紧，穿着干活确实不方便。 “行吧，你注意着，感觉冷就把棉服穿上。”梁欢说完看向墙角竖着的扫把。 梁欢走到墙角，拿起扫把，在季红均铲过雪的地方，把剩余的雪扫了。 “这扫把和铁掀是从马婶子家借的吗？” “嗯。”季红均低声回答。 “这种扫把是村子里人自己做的吧？咱村谁家会做扫把？我去换一个回来。”家里没有扫把，扫地都不方便。 不止扫把，他们家还缺了很多工具，这时期没开始干农活呢，好多农具他们都没有，铁掀要一个，锄头、镰刀也要有，有这些工具，开春了上工方便，她自己在家种植空间里的地也方便。 “村头李爷爷会扎扫把，我下午去换一个。”季红均铲着雪回答。 “行，你去换，另外你再看看村子里有没有那种大缸或者大盆，能换一个回来最好了。”来这里三四天了，她没洗过澡呢。虽然天冷，但也不能一直不洗澡。能买个大缸或者大盆回来，洗澡方便。 “好，回头我去打听。” 两个人说着日常的事情，不知不觉就把院子里和大门口的雪清理完了。清理完了雪，梁欢转身准备和季红均一起回屋。刚到大门口，老季家的门就打开了。 季二嫂站在门口，看到季红均家的雪清扫完了，她看向季红均：“小四，扫雪呢。正好把咱家门口的雪也扫了吧，爹娘年纪大了，雪不清扫，他们出门容易滑倒。” 梁欢听了季二嫂的话，把手里的扫把塞给季红均：“你回去穿衣服，把马婶家的扫把、铁掀送回去。” 季红均没看季二嫂，听了梁欢的话，点头，随后拿着铁掀和扫把回院子。 梁欢等季红均回院子了，她牛头挑眉看向季二嫂：“二嫂是没有手，还是腿不能动了，要我男人帮你扫雪？” 她早上做饭的时候可就听见老季家有铲雪的声音了，院子里的雪一大早就铲了，门外的雪这个点还没铲，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呢。想让季红均铲，主意打的挺美。 “小贱蹄子，你敢诅咒俺，看俺不撕你的嘴。”季二嫂张牙舞爪的去挠梁欢的脸。 季二嫂的手还没有挠到梁欢，梁欢就捏住了她伸过来的手。沉着脸看着季二嫂，她伸出另一只手，啪啪打在她的嘴上。 打完以后，梁欢用力甩开季二嫂，季二嫂重心不稳，养后摔倒，倒在自家门口的雪地上。 “嘴贱，下次再骂人就不是打脸了。”梁欢阴狠着脸看着季二嫂。 季二嫂有些害怕梁欢的冷眼，那天梁欢杀鸡的画面还在她脑海里回荡。 季二嫂爬起来想走，院子里季红均已经穿好了衣服，走出门，准备去老马家还工具。 季二嫂看见他过来，冲着喊了一声：“小四，你管管你媳妇，她竟然打俺，俺可是你二嫂。” 季红均瞥了季二嫂一眼，视线落在季二嫂红肿的嘴唇上时，吐出一句冷漠无情的话：“打你，你该受的。” 对着季二嫂说完，季红均看向梁欢：“我去还扫把，顺便去李爷爷家一趟。” “嗯，你去吧。”梁欢看着季红均走了，对着季二嫂嗤笑一声，转身关上大门，回屋子。 季二嫂看着已经关闭的大门，她对着门吐了口唾液，骂骂咧咧道：“呸，不要脸的贱人，小四也是个烂货，早晚有一天，俺要你好看。” …… 季红均家正房，梁欢把米面归拢好，开始整理季红均带回来的粗粮，荞麦这种能放比较久的粗粮，她放在袋子里封口，随后藏在了正房，大白菜、土豆、萝卜她拿到了灶房，放在灶房灶台后面用土埋着。这样能放时间久一些，外人来了也看不见她家到底有多少菜。 粮食和菜整理好了，就剩下小袋子里的排骨和猪头了，梁欢把袋子里的东西都倒在了桌子上，倒出来后，她吃惊了。这里面竟然不止排骨和猪头，还有猪下水和一大块猪肉。 这猪肉是山上的，不是农家喂养的，肉比较柴，不过煮时间久点，味道也是很好吃的，看着肉，梁欢的眼睛亮了。 猪下水脏，要放在水里用盐泡一天，去除血水，明天可以卤着吃。野猪肉放起来，过年吃，过年可以做红烧肉，可以做个白菜饺子。 心里想着怎么安排这些肉，梁欢动作利索的把肉都藏了起来，拿了一大块排骨出门。 早上和季红均说了中午炖排骨，野-猪肉难做，这会就可以开始炖了。正好季红均带了萝卜回来，萝卜炖排骨也是一道美味。家里还有白面，早上的白菜饼子吃完了，中午来不及蒸馒头，可以贴个白面饼子。 梁欢把排骨拿到灶房，剁成块，烧开水，在开水过了一遍水，把血沫子清除了。把锅里的水都舀出来，再次清洗了下排骨，梁欢把排骨放进锅里，加了盐、八角、桂皮，重新加水，开始炖排骨。 梁欢坐在灶台前刚烧一会火，季红均就回来了，还拿着一个打扫把。走进院子，他看见灶房烟筒里冒烟了，也没去正房，拿着扫把直接来了灶房。 梁欢看见他进来，微微笑：“回来了，扫把是从李爷爷那里换来的吗？” 季红均把扫把放在墙角，走到灶台后面，看向坐着烧火的梁欢：“嗯，扫把是自己扎的，用的山上的竹子，三个鸡蛋换一把扫把，鸡蛋我去的时候没有带。” “没事，回头我送过去，你来烧火，我和面贴饼子。”梁欢站起身，让季红均坐在灶台烧火。 “嗯。”季红均坐在原来梁欢做的地方烧火。梁欢起身，洗手和面。和好面，她又削了两个白萝卜，准备一会放在锅里和排骨一起炖。 排骨炖了一个小时，梁欢打开锅，迎面扑来一股香味，香，香的人想要立刻吃。季红均坐在灶台前，微抬头，清亮的眼睛看向锅里的排骨。 奶白色的排骨汤，看着让人胃口打开。季红均喉结滚动了下，饿！ 梁欢没注意季红均，她这会正贴饼子呢，把饼子都贴到锅里，随后把白萝卜也放到了锅里，她盖上了锅盖。 锅盖盖上了，但是排骨汤的肉香味已经飘了出去，飘进了隔壁老马家，也飘进了老季家。 老马的媳妇在家里补衣服，闻到这香味叹口气：“红均家的又在做肉了，红均这媳妇人不错，就是太大手了。” 老马双手插在衣兜里坐在门边，听了媳妇的话，看了她一眼：“红均家的大手，也不花咱家的钱，他们两口子怎么过活，你别掺和。” 马婶子缝衣服，听了老马的话，瞪了他一眼：“俺是那种多管闲事的人吗？不过是红均救了咱国栋。是咱家的恩人，俺担心他罢了。” “担心也不能做什么，红均是大人了，他们两口子的事情，他们自己知道怎么做。”老马有些严肃的说。 “俺知道，俺不乱说就是了。” 同一时刻，老季家，铁蛋又开始在正房打滚了。 “俺要吃肉，奶，俺要吃肉。”扒拉着季老娘的腿，铁蛋哭的鼻涕流到了嘴里，被他一吸，又吸回去了。 季老娘看着这一幕，有些心疼，她看向季老爹：“小四这个不孝的，做肉也不知道给爹娘送来，白眼狼。” “老大，你去，去小四家要肉，让他孝顺爹娘。”季老娘见季老爹没理会她，回头看向季老大。 季老爹吸着老烟袋，眼神有些阴，厚道的脸上也带了不满。 “行了，还有两天就过年了，都安稳的待着，不准去小四家。小四媳妇是个厉害的，你们斗不过她。” 季老爹说完，他似乎心中气闷，顿了一会，又抬头看向季老大：“老大，你去小四媳妇娘家走一趟，小四媳妇结婚没回门，这事说不过去，你过去说清楚怎么回事，再说说小四家炖肉的事情。” 第21章 梁家湾大队，季老二踩…… 梁家湾大队，季老二踩着雪，快速往村子里走去。走到梁家湾村子中间一栋泥土房子前停了下来，抬手使劲敲门。 梁家屋子里，梁老爹坐在炕上搓绳子，梁招娣坐在院子里洗衣服，梁老娘在厨房做饭，梁小丫烧火。 梁老娘听到外面的敲门声，她大喊：“招娣，去开门。” 这大中午的，谁来敲门？ 招娣听到她娘的话，站起身，通红的手在胡乱身上擦了擦水，她小跑着去了门边，打开了院子的大门。看着外面陌生的男人，招娣疑惑。 “你找谁？” “俺是季红均的二哥，亲家大叔在吗？”季老二把手插再衣袖里，瑟缩着询问。 “俺爹在屋里。” 正屋里，梁招娣带着季红星进去，她就去外面就继续洗衣服了。梁老爹把麻绳放在一边，披着厚棉袄看向季红星。 “亲家侄子来了，怎么这时候过来了？是有啥事吗？” 大中午过来，留饭浪费粮食。 季红星走到季老爹旁边的炕坐下，学着季老爹交代他的话说：“亲家大叔，俺爹说家里分家应该告诉娘家人一声，俺家分家了，小四和四弟妹这两天忙着应该没时间来说家里分家的事情，俺来说一声。” 季老爹听了季红星说分家的事情，并没有太大反应，耸拉着脸：“那丫头嫁给你们家了，就是你们季家的人，分家是你们家的事情，不用给俺说。” “亲家大叔，四弟妹是你闺女，这种事怎么能不告诉你呢，俺娘说了，这事情得说清楚，省得以后外面的人说俺分家不公平。俺家分家的时候，给四弟和四弟妹分了东厢两间房子，给了二十五块钱，鸡蛋、粮食都给了不少，四弟妹还从鸡窝里抓了两只老母鸡杀了，这两天四弟妹家天天喝鸡汤，那鸡汤可香了。” 季老娘正好端着开水从灶房过来，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听见了季红星说梁欢天天喝鸡汤的事情，她立刻把碗放在桌子上，大声说：“亲家侄子，你说啥？俺家大丫头天天喝鸡汤？” “是的，亲家婶子，四弟和四弟妹分了不少钱，他们粮食多，还有肉吃。” 梁老娘面色变了：“那臭丫头，她竟然自己吃独食，有肉不送来给她弟弟吃。” 梁宝蛋在外面和村子里的男孩一起玩雪，玩累了就回家来吃饭，跑进来的时候听见了季老娘提到肉，他跑的更快了，到屋里就拉住了季老娘的胳膊：“娘,哪里有肉？俺想吃肉。” 肉哎，大队长家的宝成前天就吃肉了，他还拿着肉出来炫耀了，那肉，光看着就能叫人咬掉舌头，可香可香了。 “你大姐家有肉，宝蛋，走，娘带你去吃肉。”梁老娘拽着宝蛋的手往外走。 梁老爹拉拢了一下身上的破棉袄站起来：“亲家侄子，俺出去看看。” “亲家大叔，俺也该走了，家里做了饭。”季红星跟着站起来，和梁老爹一起往外走。 梁老爹到了院子里并没有跟季红星一起出门，他看着季红星走出他们家大门，才扭头看向在院子里洗衣服的招娣：“招娣，你带上小丫跟你娘去你大姐家一趟。家里粮食不够吃了，回来的时候让你大姐给你装点，还有你弟弟小，你大姐家有肉，让她装着带回来，给你宝蛋补身体。” 招娣面黄肌瘦，一双眼睛一点亮光都没有，听了季老爹的话机械的应答：“知道了，爹。” 招娣答应了季老爹后，站起身走向厨房，在厨房里把灶台下面的火熄了，她拉起小丫：“走，去大姐家。” 小丫跟着招娣一起出门，瘦小的丫头拉着招娣的手，穿着破草鞋踩在雪地上，她的脚已经冻的没有知觉了，她跟着招娣往前走。 “二姐，去大姐家能吃饱吗？俺饿。” 干瘦干瘦的丫头，七岁了，身高却和四五岁的孩子差不多，身上瘦的只有皮了。 招娣拉着妹妹的手，看着远方，眼神没有焦距：“大姐家粮食不多。” “村子里的人说了，大姐夫很懒，不知道他能不能养活大姐。” “哦。”小丫低头，看着自己的草鞋，脚踩着一片片雪，她的鞋底破了，水渗透了草鞋。 ...... 季红均家门口，季老二带着梁老娘到了家门口就转身回了老季家。 梁老娘站在门口已经闻到了排骨香。宝蛋站在她娘身边，口水都流出来了，眼睛亮的像星星。 “娘，肉香。真香，比俺闻到的任何肉都香。” 梁老娘拽了儿子一下：“娘一会让你姐家的肉都给你吃。”梁老娘说完开始敲门。 灶房里，梁欢打开锅盖，看饼子已经熟了，把饼子拾到了馍筐子里，看着奶白色的汤，她拿了两个碗，准备给她和季红均一人盛一碗。 梁欢还没有开始盛饭，就听见了外面猛烈的敲门声。 “外面是谁啊？”不会又是老季家那些人吧？ “我去看看。”季红均站起身，大步往外走去。 打开大门，看着外面站着的四人，季红均微微凝眉：“你们找谁？” 小丫看着季红均高大的身躯，再听他冷漠的话，似乎是害怕，拽紧了招娣，躲在了他身后。 宝蛋在家里就是宝，性格要调皮很多，看到季红均他一点都不害怕，咧开嘴喊：“姐夫，俺是宝蛋，来找大姐要肉吃的。” 季红均：...... 要肉吃？抢他的肉的。 梁老娘听了儿子的话拽了他一下，对着季红均笑笑：“宝蛋说笑的，这孩子一年没吃肉了，闻到肉香，他太想吃肉了。” “红均啊，大丫在家吗？你和大丫结婚也没回门，俺和几个孩子想她了，过来看看。” 梁欢的家人，季红均不能拦，他淡淡回答：“在。” “在就好，在就好，俺去找她。”梁老娘说完，快速拉着儿子进去。 招娣见梁老娘进去了，她警惕的看了季红均一眼，然后拽着小丫往屋子里走去。 灶房，梁欢已经听到了动静，她把锅里的汤全部盛到了大盆里，手一挥把东西放进了空间里。 “大丫，大丫。”梁老娘在院子里一边喊一边往灶房走过来。 梁欢听到动静，快速从灶房出来。 看见梁老娘，原主的经历在脑海里回放。这是原主的娘，不把女儿当人的娘。 她来做什么？ 梁欢正想着，季老娘看见梁欢，就热情的走过来，拉住了她的手：“大丫，娘带你弟弟来看你了，你这孩子也是的，家里分家了怎么不回家说一声呢？你要吃亏了怎么办？分家应该告诉娘，娘给你多要点东西的。” “已经分好了，娘过来有事吗？”梁欢甩开梁老娘的手，往后退。 梁老娘也不在乎梁欢的态度，她依旧笑眯眯的：“分好了就好，娘听说你分家分了不少粮食，还有肉，家里这么香，做肉了吧？正好俺和你弟弟还没吃饭，快把肉端出来给你弟弟吃。” “没有肉。”梁欢看着梁老娘说。 原主记忆里，梁家人就是极品。原主以前是听话能干的女孩，无意中听到她爹娘说她长的好、又能干，村头在杀猪场杀猪的中年光棍看中她漂亮贤惠了，想买回家当媳妇。梁老娘和梁老爹就商量把女儿养好了，卖个好价钱。 原主听到父母的谈话，她听说村头杀猪的中年男人打死了四个老婆，她害怕，就故意做懒女人，败坏自己的名声。原主的名声坏了以后，父母对她的态度立刻变了，天天打骂，每天给她饭吃，也只给半碗没有只有水的稀粥。 这样的人今天要是从她家里拿走了肉，以后可能会天天过来的，所以绝对不能给。 “怎么会没肉呢？大丫你不会想吃独食吧？俺都闻到香味了。”梁老娘说着推开梁欢就往灶房走。 进入灶房，她就开始乱翻，打开锅看见锅里什么都没有，她怒了。 “大丫，你把肉藏哪里了？俺看见了，这锅里是炖锅肉的。”油光光的，还有香味，太诱人了。 宝蛋直接拉住了梁欢的手：“大姐，俺想吃肉，你给俺肉吃。” 宝蛋的手黑漆漆的，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洗，手被他拽着，梁欢不是很喜欢，甩开他的手：“没有。” 梁老娘看见梁欢甩开宝蛋的手，她立刻走过去：“大丫，你个贱丫头，作死的丫头 ，竟然该甩你弟弟，你活腻了。” 梁老娘没看到肉，心气不顺，这会看见梁欢的动作，她更不爽了，一边骂着一边伸手去打梁欢。 梁老娘以为这是在家里，她可以随意打骂梁欢，但是她的手还没有碰到梁欢，就被季红均捏住了。 梁老娘见有人拽住她，抬头看一眼，看见是季红均，她大喊：“红均，你干什么？俺可是你丈母娘，你赶紧放开俺。” 季红均低头，一双锐利的眼睛看向季老娘，气势强盛。 “梁欢是我妻子，是季家人，你不能打。另外，家里的粮食和肉是我和梁欢的，和你们梁家没关系。别打主意。” 季红均说着，往宝蛋身上看去：“粮食贵重，偷粮食和杀人命差不多，敢拿我家的粮食，我就敢让你没有儿子。” 在末世，他杀了无数丧尸，杀戮已经磨灭了他的良性，吃是他末世唯一的追求。 抢他粮食，不行。 第22章 季红均话说的太狠了，他…… 季红均话说的太狠了, 他那狼一样的眼神看着宝蛋，好像真的要把揍宝蛋一样。宝蛋可是梁老娘的命根子，欺负她自己都不能欺负她的宝贝儿子。听到季红均要对宝蛋不好, 梁老娘立刻怒了。 把儿子护在身后, 季红均是个大男人，她不敢对季红均怎么样, 心里有气，就转头虎着脸看向梁欢, 对着她撒火。 “梁欢, 你怎么回事, 你就让你男人欺负你弟弟？你不知道你弟弟是你唯一的依靠吗？你的东西可都是要给你弟弟的, 你家里的肉也是你弟弟的，他想吃肉你没有, 出去抢也得给把肉他抢过来。” 梁老娘对梁欢撒泼还不算，说完以后，她还扭头看向梁小丫和梁招娣。 “你们两个贱丫头怎么回事, 你们弟弟被欺负了，不知道护着？还不快去厨房找肉、找粮食, 快去找, 找了都拿回家。” 大丫头家的东西就应该都给宝蛋留着, 家里有肉他们自己不可以吃, 必须给宝蛋吃。 抢她家的粮食, 还说她家的粮食都是她儿子的？梁欢这会很气。对着原主的娘, 她不能打, 这和婆家人不一样，婆家人打闹，开始是他们占理。真她了原主的亲妈, 外面人能骂死她。 不能打，不能骂，梁欢只能看向梁老娘拉着的宝蛋。 “过来。”梁欢伸手把宝蛋抢了过去。 梁欢把人抢过去后，拉着他往正屋走，梁老娘要跟上去，梁欢头也不回的对着身后的人说：“想要我给宝蛋肉吃，就别跟过来。” 梁欢说完，进了正屋就把门关上了，从里面反插上。 季红均站在门边，门神一样看着梁老娘。 梁老娘被季红均拦着，进不了正屋，她担心梁欢打宝蛋，站在门口大喊：“贱丫头，你放你弟弟出来，你敢打宝蛋，我让你爹揍死你。” “你赶紧给俺把宝蛋放出来。” 梁老娘喊了很久，屋子里的梁欢都没理她。 她把宝蛋带进了屋子里，拉着他到了炕上。 “坐着。” 宝蛋有点害怕的看向梁欢：“你敢打俺，俺让爹打死你。” “不听话，我现在就揍的让你看不见爹。”梁欢说着故意扬起手，似乎真的要去打宝蛋。 宝蛋往炕上躲，穿着鞋直接踩在了被子上，他的鞋底是湿的，他一踩，被子也湿了。 梁欢赶紧把他从炕上拉下来：“不准上炕，在这里坐着，好好听话，我给你肉吃，不好好听话，让你姐夫揍你。” 让姐夫揍他？宝蛋瑟缩了一下身子。姐夫看着好高大，比他爹高大多了，打人一定很痛。他不想挨打。 “大姐，俺听话，你给俺肉吃。俺想吃肉，娘和爹说了，你、二姐、小丫的东西都是俺的，你做肉吃了，要给俺吃。俺闻到肉香味了。” 宝蛋一心想要吃肉。 梁欢想到了那本书里写的内容，原主这家人在原主死后曾经来这里闹了一场，来要粮食和钱的，说原主被老季家的人害死了，要赔钱。 原主的爹娘都不在乎原主死了，她的两个妹妹流了两滴泪，这个很调皮的弟弟也跟过来了。在老季家听到铁蛋说原主活该被饿死，揍了铁蛋几下。 原主这个弟弟被宠坏了，不过他是原主带大的，对原主还是有几分感情的。这个弟弟，如果让梁老娘和梁老爹继续这么宠溺下去，以后肯定会变成和他父母一样的吸血鬼，有这样的人在，他们家要是不和梁家断绝关系，就别想摆脱这家人。 但是现在她没有理由断亲。只能在找到机会彻底摆脱梁家人之前，把梁家最宝贝的儿子拿捏好了。 “闭嘴，家里的肉都是你姐夫弄来的，是你姐夫的，不是你的。”梁欢心里想着怎么□□宝蛋，嘴里训斥着他刚刚的话。 她和季红均的东西就是他们的，可不是宝蛋的，不能让他有那种思想。 “大姐，娘和爹说了，你的东西都是俺的，姐夫的东西也是俺的。”宝蛋见梁欢进来一会了，没有打他，他的胆子就大了一些。 “你姐夫的东西是你姐夫的，和你没有关系，还有，你想不想吃肉了？想就不要再说你姐夫的肉是你的了，好好听我说，我问你什么你答什么。”梁欢按着宝蛋坐在炕上，语气严肃。 肉最重要，只要给他肉吃，说不是他的就说不是吧。 宝蛋点头：“好，大姐你想问啥？” “你和娘为什么过来？”梁欢问出心里的疑问。 她和季红均都结婚五天了，结婚第二天该回门的，她和季红均没回门娘家人都没过来，今天怎么会过来？怎么想都不像是巧合。 “一个大伯带俺和娘过来了，他叫娘婶子，说是俺姐夫的二哥。”为了肉，梁欢问什么，宝蛋回答什么。 季老二，又是他，真是打不死的小强，回头再和他算账。 “娘说的是不对的，你知道吗？”梁欢低头看向宝蛋，一字一句说。 “啥不对？”爹娘的话不都是对的吗？爹娘知道的多。宝蛋有些疑惑。 “我问你，你在村子里玩，村子里别的小男孩有说他们姐姐、姐夫的东西都是他们的吗？” “有啊，金宝、宝亮他们姐姐有好东西都给他们的。”宝蛋理所当然的回答。 梁欢迅速回忆了宝蛋说的两个人，那两个人是金宝最好的玩伴，都一样是熊孩子，被家里人惯坏了，那两个孩子的家里和原主家里情况差不多，家里三四个女孩，都被当成了草，儿子被当成了宝。 那两家也会同化孩子，把几个闺女都养成了扶弟魔，整天拿婆家的东西补贴娘家，婆家天天闹的鸡飞狗跳。 这还真是熊孩子会一起玩。 梁欢有些嘲讽的想着，低头看着宝蛋认真询问：“他们有肉吃吗？” 宝蛋诚实的摇头：“他们没有，宝成有肉吃。” 宝成？梁欢想了一会，想到了宝成是谁，那是梁家湾大队长的儿子，梁家湾的大队长今年四十岁，他父亲和爷爷都是老红军，他好像不是特别重男轻女，家里儿子有的东西也会给闺女准备。 “大姐问你，宝成说过他姐姐的东西都是他的吗？” 宝蛋摇头：“他没说过。” 宝成见他欺负小丫，还打过他呢，过不许他欺负女孩子。小丫是他妹妹，他想欺负就欺负，宝成多管闲事。 “那大姐问你，宝成有肉吃吗？”梁欢试探性询问。 她记得大队长家条件还是不错的，有个大儿子在城里当工人，二女儿嫁进了镇子上，三女儿在镇子上上高中，他小儿子和小闺女是双胞胎，小儿子就是宝成。他们家条件不错，过年前的几天家家户户都会准备年货，大队长家可能会给孩子肉吃。 小孩子都喜欢炫耀，家里真有肉吃，肯定会出门和小伙伴说的。 宝蛋点头：“有，宝成有肉吃，他拿油渣出来给俺闻了，可香了，俺想舔舔的，但是宝成不让俺舔，说俺太脏了，舔了他就不能吃了。” “宝成不把姐姐家的东西当成他自己的，所以他有肉吃，你要想有肉吃，以后也不能说大姐的东西是你的，记住了吗？”梁欢冷着脸看着宝蛋。 宝蛋有些怯的点头：“哦。” 他还是不明白，爹娘说了大姐的东西是他的，怎么又不是他的了，不过那不重要，能吃到肉就说那些东西不是他的也可以。 “大姐，俺知道了，俺不说大姐的东西是俺的了，能带俺去吃肉吗？” “吃肉，现在家里没有，肉吃完了，想吃肉，你要听我的话，我让你做的事情你做到了，才有肉吃。”这就是一被宠坏的小屁孩，虚岁也才八岁，不能养成白拿的习惯。 “大姐，你要俺做什么？俺现在就去做。”做完了，就能吃肉了。 “现在，你先和我一起出去，去和娘说让娘回去。”梁欢站起身。 宝蛋听到要让梁老娘回去了，以为也要他走，立刻不愿意了：“大姐，俺还没吃到肉，俺不走。” “让娘回去，你留下，晚上给你肉吃。你干不干？不干就没有肉吃。” “大姐，俺这就让娘回去。”宝蛋听到梁欢不让他走，立刻开心了，留下来有肉吃，至于娘留下不留下，完全不影响，娘留下来还会多个人抢他的肉吃，娘走了正好，大姐家的肉他可以多吃点。 宝蛋跟着梁欢一起出门了，到了院子里他就跑到了梁老娘身边。 “娘，你快回家，你回家了，大姐就给俺肉吃了。”宝蛋拉着梁老娘的衣服说。 听到有肉，梁老娘也想留下来吃肉，她拽着儿子说：“娘留下陪你。” “不要，不要，娘你回去，不要你抢俺的肉，娘你快回家。”宝蛋拽着梁老娘往门外走。 梁老娘被儿子拽到了门外，梁欢看着这一幕，没说话。 难缠的人还是要她最宝贝的东西来对付她。 “娘，你快走吧，俺要吃肉了，你留在这里，俺就吃不上肉，你把二姐和小丫也带走。” 梁老娘心气不顺，她火大的看向梁欢：“贱丫头，是不是你让你弟弟赶我走的？” 梁老娘骂梁欢，宝蛋怕梁欢不给她肉吃，抱着梁老娘的腿就坐在地上哭：“娘，你走，俺不要你在这里，你回家。” 宝蛋一直哭，哭的梁老娘心肝心肝的叫：“娘的宝蛋，娘走，娘回家，你留在这吃肉。” 宝蛋听到梁老娘的话，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脸上一点泪都没有。 “那娘你快走吧。” 梁老娘要走了，她看向怯怯站在一边的小丫和招娣：“没眼神的丫头，站着干什么？快过来跟俺回家。” 招娣和小丫没敢说话，跟着梁老娘怯怯的走了。 梁老娘走了，梁欢有些疲惫的看向季红均：“我们先做点饭吃吧。” 宝蛋在这里，排骨是不能吃了，白面饼子也不能吃，就煮红薯吃。 梁欢去煮红薯，季红均要过去烧火，梁欢回头看了他一眼：“红均，你回屋歇着，让宝蛋来给我烧火。” 宝蛋跑到了灶台后面，坐下来：“俺烧火，姐夫，你去歇着，俺来烧火就可以。” 午饭做好了，梁欢盛饭对着灶台的宝蛋说：“去叫你姐夫来吃饭。” 宝蛋小跑着去了正房：“姐夫，大姐喊你吃饭。” 季红均从正房出来，走进灶房。看见桌子上放的很稀的红薯汤，眸光微微暗，不过片刻又恢复了正常，走到了桌子前坐好，端碗吃饭。 宝蛋坐在梁欢对面，他看着桌子上的红薯汤，眼睛咕溜溜的乱转。看到梁欢和季红均都吃饭了，他姐还没有端肉上来，宝蛋失落。 “大姐，俺听话让娘先回家了，没有肉吗？” “想吃肉，不仅要听话，还要干活才行，劳动才能得到回报。”梁欢抬头看了宝蛋一眼。 另一边，季红均瞄了宝蛋一眼。 碍眼，这小子让他没吃上排骨。 午饭吃完了，梁欢看着桌子上的碗筷，抬头看向宝蛋：“宝蛋，去刷碗。” “大姐，俺不刷。” “干活，晚上吃肉。”梁欢淡淡说。 肉吃动力，宝蛋站了起来，乖乖去刷碗。 见宝蛋刷好碗，梁欢看向院子墙角剩下的一些土：“宝蛋，你和你姐夫一起把外面的土弄到屋子里来。” 那土放着也是放着，灶房原来是卧室，在原来的炕上种了菜，右面原来放柜子的地方还有些空间，可以弄些土放进来，再种点菜。她炕上种的小白菜，今天早上她看的时候已经发芽了。两天就发芽了，这速度比春天在外种的菜发芽的速度还要快。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在炕上用的土和浇地的水是空间里的水。 院子里，宝蛋听梁欢的话帮季红均一起弄土，他以为他就需要做一些简单的活就行了，但是真正做的时候，他才发现一点都不简单，好累。 大姐夫一会让他铲土，一会让他把盛土的筐子送到屋子里，干了半个小时，他就不想干了，太累了。 他瘫在地上，不想动了。 屋子里拆旧衣服的梁欢像是知道了外面的动静一样，宝蛋刚刚摊到在地上，她就从屋子里出来了。 “宝蛋，你不想吃肉了？” 听到肉，宝蛋立刻又有动力了，爬起来继续干活。 梁欢在门口站着，看见宝蛋搬着筐子去了屋子里，她转身想要回屋。 泥土堆那边，季红均站起身，两步走到了梁欢身边，凑近她：“排骨今天能吃吗？” 季红均语气似有些委屈，梁欢抬头看向他，看见了他清亮黝黑的眼睛。 “明天吃。” 排骨是大肉，晚上要全吃排骨，宝蛋一个人能吃不少，第一次让他干活就给这么多肉，以后不好教养，晚上做点粗粮粥，用上次炼油剩的油渣炒个大白菜，让宝蛋尝尝肉味就好。 太阳落山，宝蛋被梁欢指使干了半天的活，终于闲下来了，他瘫坐在炕上。 “姐姐，晚上可以吃肉吗？” “嗯，过来烧火，给你做肉吃。”梁欢挖了一碗玉米碴子，还有粗粮面，准备贴粗粮饼子，烧大碴子粥。 大姐做好饭就有肉吃了。宝蛋兴奋的去给梁欢烧火。 梁欢在快穿时间的时候就练了一手好厨艺，她双手比较利索，煮大碴子粥，活杂粮面贴饼子，又炒了猪油渣炖大白菜。油渣梁欢只放了一小把，只有十几块。 一个小时的时间，晚饭就做好了，做好饭后依旧是宝蛋去叫季红均吃饭。 吃饭的时候，季红均和梁欢两个人虽然吃饭很快，但是他们吃饭比较有礼貌，不会在盘子里一直扒着找肉吃。宝蛋坐在桌子前拿着筷子就一直在菜盆子里找肉吃，一口大白菜都不吃。 梁欢看着这一幕，微微凝眉。 “宝蛋，吃饭不可以把脸凑到菜盆里，还有不可以一直挑着找肉吃，看看你姐夫怎么吃的，菜和肉都要吃。” “肉更好吃，不想吃菜。”宝蛋低头挑肉吃，头也不抬的回答。 “不吃菜那就别吃肉了。”梁欢轻轻说着，把菜盆子端了起来。 眼前香香的、超级好吃的肉竟然飞了，宝蛋不愿意，立刻说：“大姐，俺吃菜，俺不挑肉吃了。俺学姐夫，菜和肉一起吃。” 宝蛋保证吃肉，梁欢把菜再次放在了桌子上，她观察了宝蛋一会，见宝蛋虽然还盯着肉看，吃的菜也比较少，但是已经比刚刚眼睛都要伸到盆里的状态好多了。梁欢就没再说宝蛋。 坏习惯不是一下子就能改变的，只要能把这孩子改造的不吸她和季红均的血就好。 天蒙蒙黑的时候，季红均一家吃好了饭，吃完饭以后，梁欢让宝蛋去刷碗，等他刷好碗了，梁欢淡淡说：“走吧，我送你回家。” “大姐，俺不想走，俺想再住两天。”大姐做饭好吃，红薯都煮的比娘做的好吃，而且，大姐家的饭盛的满，能吃的饱饱的。 “不行，家里没有你睡的地方。”梁欢下定决心要送宝蛋回家，宝蛋没办法，只能跟着回家。 季红均在一边，等姐弟两商量好了，他才跟着站起来看向梁欢：“我和你一起送他回去。” 黑夜，季红均站在梁欢左边，梁欢右手牵着宝蛋，三个人并肩，踩着雪一步步往前走。 第23章 梁欢拉着宝蛋的手，…… 梁欢拉着宝蛋的手, 到了梁家一百米外的地方，她停了下来，微微低头看向宝蛋。 “你自己走回去, 回去要拦着娘不要去大姐家, 如果你能做到，下次大姐家有肉, 还给你吃，如果做不到, 大姐家的肉你再也别想吃了。” 宝蛋砸吧砸吧嘴, 他数了他晚上吃了七块肉, 可香可香了。 “大姐, 你放心，俺会帮你拦着爹和娘不让他们去你家的。” “嗯, 大姐就不进去了，你自己回家吧。”梁欢轻轻拍了一下宝蛋的肩膀。 “那大姐，俺先回家了。”宝蛋说完, 小跑着回家了。 宝蛋走了，梁欢转身和季红均一起回家。 梁欢和季红均回去的时候, 天已经大黑了, 风飕飕的吹, 回村子的路上路过山脚, 隐隐似乎有野兽的声音传来。梁欢下意识往季红均身边靠近。 冬天雪滑, 梁欢往季红均身边靠近的时候, 脚滑了一下, 人差一点摔倒。 季红均在旁边很迅速的扶住她。 大手扶住梁欢的胳膊，扶着她站直以后，大手缓缓下移, 握住了梁欢的手。 “路滑，这样不容易摔倒。” 季红均说完，抬头面色如常的往前走，只是手心凉凉的触感，怎么都忽略不了，凉凉的，凉入心跳，让发烫的身体有种异样的触感。 旁边梁欢手心慢慢变热，温热的触感似乎顺着胳膊传到了身上。 梁欢和季红均到家的时候，夜已经有些深了，回来的路上雪多，梁欢和季红均穿的都是草鞋，鞋子都已经湿透了。 冬天太冷，原主的脚本来就冻坏了，这会走路走的脚热了，又湿又痒。梁欢回到院子里，松开了季红均的手：“我去烧水洗脚。” “我帮你烧水。”季红均跟在梁欢身后进屋。 灶房里，微弱的煤油灯亮着，梁欢在锅里加了水以后，季红均开始烧火。梁欢回房间也没有事情做，锅里加了水以后，就站在灶台前，看向季红均。 “季红均，我们家院子挺大的，等过完年盖个厕所吧。”家里没有厕所，她晚上上厕所都需要去很晚的地方不方便不说，外面的厕所还很脏，这时候是冬天还好，到了夏天估计厕所会更脏。 “行，过完年盖。”季红均沉声回答。 “对了，今天中午的排骨汤我藏起来了，早上喝太油的东西不好，我们明天中午喝。明天我再活点面，蒸点馒头。”这时候的乡下有传统，年初五前不能做蒸馒头，不然会糊眼睛，家里一年不顺。 长期流传下来的习俗，遵守以下比较好，明天是年三十，赶着年尾巴蒸点馒头也可以。 季红均没有询问梁欢把排骨汤藏在哪里了，听了梁欢的话轻声说：“嗯，你安排就好，明天蒸馒头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你想帮忙的话，帮我揉馒头吧。”季红均饭量大，她蒸馒头蒸少了可能不够吃，需要多蒸点，一个人揉馒头也挺累的。 季红均听了梁欢让他干的活有一瞬间的呆滞。 “我不会。” 揉馒头，没揉过。 “那你帮我烧火吧。”梁欢微微笑。 “嗯。”季红均轻轻点头。 锅里的水烧半开了，梁欢拿了洗脚盆过来，盛了半盆水回房间洗脚。 季红均跟着回去。 炕上，梁欢坐在炕上，洗好脚要站起身去倒洗脚水，季红均瞄了一眼她湿透的草鞋，弯腰把洗脚盆端起来：“我去倒，你鞋湿了，洗过脚别穿了。” 季红均说完，端着洗脚盆出去。 ...... 次日，天刚微微亮，梁欢就起床了，起床先烧热水，和了两大盆发面，她才挖了大米，拿了四个鸡蛋，煮了大米粥，然后拿空间里拿出昨天贴的饼子，加热了吃。 早饭做好了，正房里，季红均也醒过来了。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往灶房走过来。 看见桌子上的饭，季红均嘴角勾了一下，白米粥比大碴子粥好喝很多很多。 梁欢把饼子也放在桌子上，看向季红均：“起来了，起洗脸吃饭吧。” “好。”季红均应了一声，快速去洗脸吃饭。 梁欢和季红均相对坐着，吃饭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不过饭桌上的氛围却有些温馨。 早饭后，季红均帮忙刷碗，梁欢回到正房看了一眼放在炕上的发面，面还没有发酵好。面没有发酵好，就蒸不了馒头，梁欢拿出前两天从老马家借的菜种子，回到灶房，在昨天整理出来的一片土地上撒了一些小白菜种子，撒完以后，梁欢看向季红均。 “红均，你去挑点水过来吧，浇下菜地。” 这时候家里没有井，村子里只有两口井水，村子里只有做饭的时候会用井水，平时洗衣服都会去河边挑水。冬天河水结冰，村子里的人会在河边把冰打碎，打水回家洗衣服。 她来到这里七天了，还没有去河边挑过水。季红均倒是去过两次，挑的水都用来洗衣服了。 “嗯，我去挑。”季红均应了梁欢，拿着担子和水桶出了灶房。 季红均挑水回来的时候，老季家门口季老二双手插在棉服里，阴沉着脸看着他。 “小四，听说昨天你丈母娘来了，是不是家里的粮食都给他了？你们要是没有粮食吃，可不要来家里借，家里的粮食可没你的份。” 季红均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挑着水继续回家。 季老二见季红均不理他，他伸头对着季红均喊：“小四，你个孬种，粮食给你丈母娘家都不给咱爹娘，你不孝。” 季老二喊的声音很大，在院子里的梁欢也听到了，她站起身往外走。到了大门口，看向站在老季家门口的季老二。 “大过年三十，你是不想好好过日子了？粮食对吧？我家里确实有很多粮食被抢走了。那些人是二哥叫来的吧，那就用二哥的口粮来补好了。” 梁欢说完，闯进老季家，很有目的的往季家正房走去。 老季家的粮食大部分都藏在正房里，梁欢那天翻柜子的时候瞥见了旁边有一个大缸，那里就藏着老季家的一些粗粮。 梁欢闯进去的时候，季老娘正坐在炕上和季老爹不知道在说什么。 听到动静，季老娘往门口看见，看见气势汹汹走进来的梁欢，季老娘大喊：“你个小贱蹄子，你来俺家干啥？赶紧滚出去。” “爹、娘是不是忘记了俺那天说什么了？谁不让俺好过，俺就不让谁好过。” 梁欢说完，看向炕上的桌子，那木头的桌子应该是用了很久了，老旧的桌面都磨损的不成样了。 梁欢在房间里巡视了一眼，看到了门口边放在铁锤，梁欢走过去，拿了锤子非常用力的砸在了桌子上。 桌子啪一声被砸成了两半，桌子上还放着季老爹的烟袋，还有一碗水，水全部洒在了炕上。 梁欢砸完，狠厉的看向季老娘：“让人来抢俺的粮食，以为俺没了粮食就过不下去了？别人抢走俺多少粮食，俺就从你这里拿走多少粮食。” “俺家里的粮食都被抢走了，就从你家补。”梁欢说完，不看季老娘，两步走到了粮食缸哪里，掀开缸，把里面的粮食拎出来了一袋子。 季老娘呼吸不畅，捂着胸口大喊：“哎呦，赶紧把俺的粮食放下，那是俺的粮食。” “小贱人，你快给俺放下。” 梁欢不理会只会干嚎的季老娘，她直接看向季老爹：“爹，俺说到做到，你管好家里人，再有下次，俺家的粮食被抢走多少，俺就从你家里拿走双倍来补偿。” 季老娘看自己的粮食要被抢走了，捂着胸口去拉梁欢的胳膊。梁欢看了她一眼，抬脚直接踢在了季老娘膝盖上。季老娘大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梁欢看都没看倒在地上的季老娘，大步走出正房，正房门口，季红均在外面站着。看见梁欢出来，他伸手接走了梁欢手里的粮食。“我扛。” 梁欢走了，季老二和季二嫂才小心翼翼的伸头，往这边看。季老二身上还有伤，他这会看见梁欢心里就有点害怕。季二嫂也怕，她打不过梁欢。 季老三和他媳妇躲在房间里没出来，季老大等季红均走了，他才从房间里出来，走过来。 到了正屋，看见倒在地上的季老娘，他把季老娘扶起来，让她坐在没有湿的那头炕上，随后看向季老爹。 “爹，红均那边以后咱们远着点吧，别往他们那边凑了。”家里粮食不多，他们家两个丫头本来吃饭的时候分的粮食就很少很少，粮食再分出去，他家两个丫头的口粮又该减少了。 季老爹耸拉着脸，披着大棉袄坐在炕上，沉默好一会才说：“你和老二、老三说都老实点，最近不要去招惹小四。” 季老爹说完，打发季老大出去。等季老大出门了，他才看向季老娘：“红均家的是个混不吝的，她啥事都干得出来，明天就过年了，好好过年，不要再去那边。” 季老娘扶着膝盖哀嚎，听了季老爹的话，没好气的说：“俺都被打的浑身是伤了，就这样算了？” “先忍着。”季老爹阴沉着脸看了季老娘一眼。 季老娘瑟缩了一下脖子，她似乎怕季老爹，往后靠了靠，距离季老爹远了一些，她轻声应答：“俺知道了。” 梁欢和季红均从老季家抗了大半袋子粮食出来，村子里有人看见了，立刻跑出去宣传了，不大会村子里的人就都知道梁欢从老季家弄走粮食的事情。 村子里的人都说梁欢是个厉害的，能从老抠门的季老娘手里弄走粮食，也有些年龄大的妇人骂梁欢和季红均不孝，说她抢公公婆婆的粮食。 对于外面的传言，梁欢没听到，也不知道。她和季红均带着粮食回家。回到家她让季红均把粮食放进正房里，她自己拎着院子里季红均挑来的水去浇地了。 暖炕上的菜地她用空间里的水浇，另一处菜地她就用平常的河水浇，她要看一下两处菜地的菜会不会有区别。 梁欢把菜地浇一遍，感觉太阳升的高了，差不多到了半上午的时间，想着她活的面该发酵了，就去了正房。 她把面盆放在暖炕的被窝里发酵的，炕上暖和，再加上面盆用被子盖着，梁欢去看的时候，面已经发了。梁欢端着面盆去了灶房。 季红均看着她端着面盆出去，跟了上去。 灶房里，梁欢揉馒头，季红均无事可做，就坐在灶台后面看梁欢揉馒头，等梁欢揉够一锅蒸的馒头时，把馒头拾到蒸屉上，让季红均烧火，她继续揉馒头。 两人搭配，干活快，梁欢蒸了六锅馒头，下午一点左右蒸完的。馒头蒸好了，梁欢把馒头分开放在灶房的桌子上晾晒，准备晾凉以后放进袋子里，过年吃。 把馒头都分好，梁欢回了正房，从空间里把排骨拿出来，她再次回到了灶房，把排骨汤倒入锅中，季红均烧火加热。 排骨汤热好了，梁欢盛了两大碗，她和季红均一人一碗。然后又拿了一些馒头，去了正房。 灶房的桌子上放吗馒头，不能坐着吃饭，她和季红均一起回到了正房，坐在炕上吃。 排骨汤，季红均馋了一天，昨天没吃到，今天终于能吃到了，他坐在暖炕上，端起碗喝汤。浓郁的骨汤味入口就勾起了人的味蕾，季红均眼睛亮了。 梁欢看到季红均的样子，微微笑：“很好喝吗？” 季红均很认真的点头：“嗯，很好喝。” 这汤，特别鲜、特别好喝。不仅汤好喝，排骨也很好吃，野-猪排骨炖的时间久，炖的软软的，入口就能咬碎，吃到嘴里就有一股肉香味。 季红均吃饭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太享受了，梁欢看着他吃饭，胃口都好了很多，端起碗来也开始大口吃饭。 大概是季红均带的梁欢心情好，午饭梁欢喝了两碗半排骨汤，吃了两个大白馒头。季红均吃的比梁欢要多很多，他吃了六个白面馒头，喝了五碗排骨汤。 吃完饭，季红均很自觉的去洗碗。 梁欢把炕上收拾一下，拿着袋子去了灶房。她要把灶房的馒头都收起来。 时间缓缓流逝，一晃一下午的时间过去了，又到了做晚饭的时刻，家家户户都冒气了炊烟，村子里还有香味传来。 年三十，团员的日子，一般分家的儿子会带着媳妇孩子回家和爹娘一起吃饭。这时候家家户户都会尽可能的准备一些好菜，有条件的还会准备鱼，意味年年有余。 梁欢家没有鱼，她拿出了季红均弄来的猪肉、兔子肉，准备晚饭做丰盛点，两个人也算是过个年尾。 梁欢要去做饭的时候，家里的门响了。 梁欢快速把肉放回屋子的柜子里，对着大门的方向喊：“进来。” 季老大从外面走进来，看着站在院子里的梁欢：“四弟妹，今天年三十，别做饭了，去家里吃吧。” 梁欢对季老大这人不是特别反感，但是也不怎么喜欢，原主当初和季红均被赶到茅草屋住的时候，这人可没管，现在虽然没找她事，但她也对他没有好感。 听了季老大的话，梁欢轻声拒绝：“大哥，不用了，家里应该不欢迎我和红均回去吃饭，我们自己在家吃就好，你先回去吧。” 季老大意料之中听到了梁欢的回答，沉声道：“那行俺先走了。” 季老大回到家里，季大嫂偷偷走过来：“小四两口子来吗？” “不来。” “还真让你说对了，你歇着，俺回灶房继续做饭了。”季大嫂说完转身进了灶房。 季老大走进屋子里，脑子里还出现了梁欢说的话：我，小四家的看着比以前讲究了，这我都是城里人和村子里的知青说的。四弟妹也学着这么说了。 季红均家里，依旧是季红均烧火，梁欢做饭。 晚饭，梁欢拿出了买的桂皮、八角、麻椒，特意做了一道香麻兔肉，兔子肉炒的喷香喷香的，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开。野猪肉梁欢在开水里煮了半个小时，等肉煮烂了，能咬动了，她才捞出来炒了一道土豆片猪肉。 荤菜炒了，梁欢弄了两个素菜，醋溜大白菜，凉拌萝卜丝，萝卜丝加了醋，酸酸爽爽的，吃着特别爽口。 四道菜，荤素都有，晚上季红均和梁欢胃口大开，两个人都饱餐了一顿。 吃好饭，收拾好，再洗漱好，两个人就一起回了正房。 坐在炕上，梁欢和季红均都没睡觉，大年三十要守夜。不能太早睡。 年三十外面似乎有人在玩，梁欢在屋子里都能听到孩子玩闹的声音，还有狗叫的声音。夜渐渐深了，梁欢感觉有些冷，还有些困，拉拢了一下被子往身上盖。 坐在炕尾的季红均，抬头看向梁欢：“困了？困了就先睡，我来守就好。” 梁欢坐起来，摇摇头说：“不用，守夜两个人都守比较好。” 梁欢撑着困劲坐了起来，不大会她的头又开始一点一点的，身子也开始往一边倒去。 梁欢坐在炕沿的，她这一倒，人就往地上摔去。煤油灯下，季红均看见这一幕，动作非常迅速的拉住了梁欢，梁欢倒在季红均怀里。 第24章 摔倒在季红均怀里的…… 摔倒在季红均怀里的那一刻, 梁欢就醒了，头贴在了他怀里。似乎能听到季红均强有力的心跳声。 梁欢有些慌乱的从季红均怀里出来，站在炕边整理了一下有些乱的头发：“那个, 抱歉, 我打瞌睡了。” 季红均低头看了下手心，刚刚他的手抱住了梁欢的腰。听了梁欢的话, 他抬头，平静说：“没事, 困就睡吧, 我来守就好。” “我还不是很困, 我坐在炕里边, 不会再摔倒了。”梁欢说完，掀开被子脱鞋上炕, 坐在了炕头最里面。 季红均勾唇，轻轻应了声：“嗯。” 季红均说完走到炕尾坐着。 时间分秒过去，梁欢坐在炕上已经没有了睡意, 靠在墙壁上她思绪飘的有些远。 明年就是年初一了，她来到这里过的第一个年。过年这里的人好像是要吃饺子的。 想到饺子, 梁欢眼睛瞪大：“季红均, 初一早上我们要吃饺子吧？” 她怎么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白天光顾着蒸馒头、指挥宝蛋干活, 忘记这里的习俗了。在这里, 村子里的人一般都是年三十晚上包好初一、初五吃的饺子, 寓意上一年的粮食还有剩余, 年年有余。 季红均有些愣，他顿了几秒钟回答：“应该是的。” 梁欢把被子掀开，穿鞋从床上下来：“要守夜也不能睡觉, 我现在去和面包饺子。” 梁欢要去包饺子，季红均也不自己一个人在炕上待着，她下去后，他也穿鞋下炕，跟着梁欢往灶房走去。 灶房里，梁欢拿了一块季红均野-猪肉，去皮，洗干净放在桌子上，然后又拿了一颗白菜，洗干净放在一边备用。 剁馅的材料备好，梁欢开始炖肉。 季红均站在一边，看着她炖了两分钟，沉声开口：“你去和面，我来剁。” 季红均要剁馅，梁欢没推辞，直接把菜刀给她：“给你，剁好喊我，我调味。” 梁欢说完，拿了盆去了正房，在正房里挖了四碗面过来，和面。 夜静悄悄的，梁欢和季红均一个人和面一个人剁肉馅，房间里只能听见剁肉的声音。小夫妻两个搭配干活快，很快梁欢就活好了面，往季红均那边看了一眼，肉馅也剁的差不多了。 “红均，你切点白菜放里面一起剁。”梁欢看着桌子上的白菜，提醒说。 季红均把白菜拿过来，没直接切，看向梁欢，灯光下梁欢正低头揉面，面活好了，她想多揉揉，这样擀面杖擀出来的饺子皮会比较光滑。 季红均看着梁欢的侧脸，目光有些深，静静盯着看了几秒钟，他才开口询问：“切多少？” “切四分之一，切最上面的白菜叶就好。” 白菜梗水多，加在肉馅饺子里不如加白菜叶好吃。 “好。”季红均应了一声，按照梁欢说的只加白菜叶。 半刻钟的时间，季红均把加了白菜叶的肉馅剁好了，他看向正在擀面皮的梁欢：“这样可以吗？” 梁欢走过去，看了一眼，点头：“可以，我去拿调味料。” 拿了盐，味精、酱油，梁欢适量加入肉馅里，搅拌均匀后，把肉馅放在一边，继续擀面皮。 面皮擀好，梁欢拿了两张凳子过来，一张放在季红均身边，一张她自己坐。 “一起包。” 季红均看着饺子皮，面色有些微微怪异，不过他没说什么，直接坐了下来，拿着饺子皮看向梁欢。 梁欢的手灵活的包着饺子，季红均看她包了两个，自己开始动手包。在梁欢手里很好包的饺子，到了季红均手里似乎成了难题。他把饺子皮直接捏在了一起，饺子像是面团一样，卖相很丑。 “你不会包？”梁欢偏头看向季红均。 季红均点头，直接承认：“不会。” 饺子是末世没有的东西。没吃过，更没包过。 “我教你。”梁欢说着拿了一张饺子皮，在手里做实验。 “你学我这样，拿一张饺子皮放在手里，然后像我这样把饺子皮三角对折一下……”煤油灯下，梁欢的声音清脆温柔，脸被灯光照的有点柔美。 季红均看向梁欢，眼睛不知道是落在她的手上了还是落在她的脸上了。 梁欢包饺子教程完成，她把自己包的饺子放在桌子上，看向季红均手里的饺子，饺子又被他捏成了面团，这次面团还有肉馅露出来，比第一次包的还不如。 梁欢…… 把凳子搬到季红均身边放好，梁欢坐在了季红均身边，拿起饺子皮：“我坐这里，你拿着饺子皮跟着我一步一步包，包饺子很好学的。” 梁欢坐在季红均身边，两人之间似乎有股暖流在流动。季红均点头：“好。” 梁欢低头认真教季红均包饺子，季红均认真听着，眼睛却看着梁欢的发顶。梁欢包完一个饺子，照例看向季红均。季红均手里的饺子没有任何改善，和第二个包的一样。 这次梁欢也不拿饺子皮自己包了，直接把饺子皮给季红均：“你包。我看着你包。” 季红均听话的把饺子皮拿过去，加肉馅，然后看向梁欢，等着她下一步的指示。 “把饺子皮三角对折一下，对折的时候注意把肉都包裹在里面。” 季红均照做，饺子皮三角对折在一起。 梁欢看了一眼对折的形状，还不不错，这样对折下来正常捏边，应该能包出饺子形状来。 “你按照对折的饺子皮两边重和的部分捏起来。” 季红均听话直接把饺子皮都捏在一起，然后面团饺子又出来了。 梁欢看着季红均的动作，呆愣了两秒钟，直接笑了。 怪不得季红均包的饺子是面团，原来他是直接捏在一起的。 煤油灯微黄的灯光下，自己媳妇的笑脸在眼前飘，季红均眼神有点暗。他抬手，手缓缓落在梁欢的脸颊上。 梁欢笑容静止，呆呆的看着她的脸的季红均。 “很好笑？”季红均凑近梁欢，磁性的声音飘进梁欢耳朵里。 梁欢立刻摇头，正襟危坐：“不，不好笑，我们来继续包饺子，我告诉你最后一步怎么包。你学着刚刚的样子把饺子对折好…” 季红均把饺子对折好了，梁欢伸头看向季红均，伸手捏住了他手里的饺子。两个人的手不可避免的碰到了。 一热一凉，碰在一起。 梁欢觉得心跳不太对，有点快。她想把手拿开的，但是想着要教季红均包饺子，就没有拿开，在心里安慰自己：没事，没事，不就碰一下手吗？她是教季红均包饺子，不要多想。 在心里自我调节了一会，梁欢才继续握着季红均的手轻轻说：“你这样一点一点的捏，不要着急，不要一下子捏完。” 梁欢的手拿着季红均的手，一点一点的教他怎么包饺子。 在梁欢手把手的教学下，季红均包出了他包的第一个像模像样的饺子。 教季红均包好了一个饺子，梁欢立刻松开了他的手，转过身来坐在自己凳子上：“你就按照这个包就好。” 梁欢说完这句话不再看季红均，而是低头认真包自己的饺子。之后大概季红均是真的学会了包饺子，他包出来的饺子虽然没有梁欢包的好看，但是也像模像样的。 夜渐渐深了，梁欢和季红均终于把饺子包完了。梁欢把包好的饺子放在柜子上面，随后和季红均一起出了灶房的门。 村子里静悄悄的，大部分人家都熄了灯，估计已经过了十二点了，不用守夜了。 梁欢累了一晚上，也困了，回到正房就往炕上爬。 季红均跟在她身后，等她躺好，他站在炕头静静看了她一会，才走到炕尾，脱鞋袜上床。 炕头，梁欢见季红均上了炕尾，微微舒一口气，躺在炕上，不大会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梁欢还在睡梦中的时候，就被人叫醒了，季红均穿戴整理，站在炕边沉声开口：“梁欢，起床了。” 梁欢立刻睁开了眼睛，看见天大亮了，她立刻掀开被子穿棉袄下床。 今天是大年初一，家家户户在村子里走亲串友拜年的日子。她和季红均虽然是新婚夫妻，但是乡下该走的人情还是要走的。 “起晚了，我现在去做饭。”梁欢穿好衣服就往厨房走去。 季红均跟上去：“不用着急，锅里我烧了开水，你直接煮饺子就好。” 梁欢听季红均这么说，脚步微微慢了下来：“嗯，好。” 季红均竟然早起烧了开水，估计起的蛮早的，没叫她起床，这男人还蛮体贴的。 梁欢到了灶房里，掀开锅盖看到了锅里的大半锅水。这么多开水，他们两个人煮饺子是用不了这么多的。梁欢把多余的开水全部盛出来放在了洗脸盆里，一会洗脸用。 他们家缺一个暖水壶啊，有个暖水壶季红均烧的这一锅开水就可以留着喝了。过了年，看看能不能去供销社买一个过来。 梁欢一边想着，一边在锅里下了饺子。饺子煮熟了，梁欢和季红均一人盛了一碗，坐在桌子前吃饭。 季红均吃饭快，吃完一碗饺子又吃了两碗，梁欢才吃完一碗饺子。梁欢昨晚睡的比较晚，早上起的也不早，还不是很饿，她吃了一碗饺子就吃不下了。季红均拿着碗把锅里剩下的饺子都盛了。他一个人全部吃了。 吃完饭，季红均刷碗，梁欢回了正房，把炕上的被子叠好，收拾了一下屋子，她才去院子里把大门打开。 梁欢打开大门就看见了外面走动的成群结团的人，他们都是去拜年的，有些人看见梁欢还招呼道：“红均家的出来了，新年快乐。” 别人笑脸招呼，梁欢也笑脸迎人，对着那人笑笑：“新年好。” 梁欢和那人说话的时候，季红均正好从灶房出来了，他快走两步站在了梁欢身边。 “走吧，去拜年。” 梁欢和季红均第一站拜年的地方是老季家，季老爹和季老娘似乎就在等梁欢过来，两个人在炕上坐着。看见季红均进屋了，季老爹憨厚说：“小四过来了，吃了吗？” “吃了，新年快乐。”季红均冷漠说着喜庆的话。 梁欢见季红均这态度，她也平平淡淡说：“新年快乐。” 季老娘瞪向梁欢：“这么大人，连人都不会叫吗？” 梁欢没理会她，她看季红均怎么做她怎么做，这是季红均的爹妈又不是她爹娘。如果有可能，她还真想和这家人断绝关系。不过不行，这时候，孝道压人，他们要断绝关系，必须老季家的人犯了极大的错误才有可能。 季红均也没机会季老娘，他看着季老爹淡淡说：“还要去支书家拜年，先走了。” 季红均说完顺手拉住了身边梁欢的手，带着她想要出门。还没走出正门就遇见了从外面走进来的铁蛋。 铁蛋看见季红均和梁欢那眼睛骨溜溜转了转，嘴巴一张：“小叔、小婶新年快乐。俺给你磕头。” 铁蛋说完根本不让季红均和梁欢阻拦，他就跪下来磕了一个头。 磕好头了，铁蛋立刻站起来：“小叔、小婶，给俺红包。” 梁欢：…… 要红包？没有。她和季红均成亲第一年，按照习俗老季家要给她红包的，老季家的人都没给她和季红均红包，她凭什么给这孩子红包？ “红包没有。” 梁欢说完拉着季红均出门。 季老娘在后面骂骂咧咧：“没教养的臭丫头，你是长辈，怎么能不给晚辈红包。” 梁欢没回头，屋子里季老爹瞪了季老娘一眼：“大年初一，你安分点。” 季老娘瞬间不敢说话了，抱着手坐在炕上。 从老季家出来，梁欢跟着季红均一起去了老支书家里。这是梁欢第一次来支书家。她和季红均刚刚进门，老支书媳妇就出来了，六十多岁的老太太，人笑呵呵的很面善。 “红均来了？这是你媳妇吧？长的真俊，和你配，你爷在屋子里呢，你们进去找他，俺去倒水。” 梁欢能够感觉出来支书媳妇身上散发出来的善意，她微微笑：“季奶奶，不用麻烦了，我和红均不渴。” 支书媳妇听到梁欢的话，微微愣，随后又笑呵呵的说：“红均媳妇说话真好听，就跟咱们村的知青似的。” 我，这是知青才说的，红均家这媳妇看着像是有文化的。以前只听说是个懒人，和红均一样整天不上工，倒是不知道还上过学，回头跟老头子打听打听。 被支书媳妇提出称呼问题，梁欢也没怕，笑呵呵说：“俺听村子里的知青说的，知青说城里人都说我，我觉得好听，也跟着学了，说着说着就习惯了。” 她不习惯称呼俺，如果能借着这个机会来把称呼换成我也不错。 支书媳妇依旧是笑呵呵的：“俺好，我也好，咋称呼都行，你和红均快进屋把，婶子一会过来。” 支书媳妇说完风风火火的去了灶房。老太太看着有些年龄了，身体看着很健康。 支书媳妇走了，梁欢跟着季红均一起走进了正屋。老支书坐在炕上，吧嗒吧嗒的抽老烟袋。看到季红均和梁欢过来了，他把老烟袋放在一边磕了几下，烟灰都落在了地上。 “红均来了。看见你奶了吗？” “看见了，季爷爷新年快乐。”季红均对着老支书比对着季老爹他们面色柔和了一些。 梁欢看到季红均对老支书这个态度，她也恭敬问好：“季爷爷，新年好，祝您新的一年健康长寿。” 老支书听到梁欢竟然说出一句成语来，眼睛都亮了：“红均家的，过年好。你是个好的，要和红均好好过日子。” 和季红均好好过日子，梁欢脑海里下意识回忆出和他相处的点点滴滴。 季红均这人还真不错，有责任心，有能力，不愚孝，做事情分得清轻重，好像还比较体贴。 如果能和他好好过日子…… 梁欢正想着，外面支书媳妇端着两个碗过来了，把两个碗递给梁欢一个，红均一个。“先喝点糖水再聊。” 糖水，这年头糖是金贵的东西，老支书家拿出糖水给她和季红均喝，可见是真的对季红均好。 梁欢笑容更真诚了，看向支书媳妇：“谢谢奶。” “客气啥，快喝吧。”支书媳妇笑呵说。 梁欢微微笑，喝了口糖水。 老支书看着季红均，沉默会语重心长说：“红均啊，你结婚了，和你媳妇好好生活，争取早点生个孩子。” 梁欢嘴里的糖水差点吐出来，到底记得她现在在外面，吐出来不好，抿嘴把糖水咽下去。 生孩子，她和季红均都没有真正同房过，生什么孩子？ “季爷爷，我知道。”季红均在一边沉声回答。 梁欢瞥了季红均一眼，安静坐着，没说话。 老支书侧拍了一下季红均的手：“知道就好，知道就好，这样你…你爷爷在下面也能安心。” 梁欢看向老支书，他刚刚说话似乎停顿了一下。 老支书媳妇是会聊天的，她听了老支书的话，瞪了他一眼：“净瞎说，红均刚结婚，你催啥？他们小两口感情好，孩子迟早回来的。” “红均家的，别听你季爷爷瞎说，来，喝水。”老支书招呼季红均和梁欢喝水。 梁欢和季红均还要去别的地方拜年，两人在支书家里待了一会就出来了。 走在村子里，梁欢想到了季红均和支书说的话，她看向季红均：“季红均，你想要小孩啊？” 季红均平静看了她一眼：“季奶奶有句话说的对，我们是夫妻，早晚会有小孩的。” 第25章 梁欢脚步顿住，看向…… 梁欢脚步顿住, 看向季红均的背：“季红均，我们和正常夫妻不一样。” 她是半路穿到原主身上的，和季红均不熟悉就成了夫妻。最近这几天他们都很规矩的各睡各的, 怎么看都和正常夫妻不一样的。 季红均听了梁欢的话, 回头看着她的眼睛：“哪里不一样？” “我，很多不一样的。”梁欢视线看向别的地方, 不和季红均对视。 季红均眼神太锐利了，看着那双眼睛心跳会不规律, 心里想说的话会说不出来。 看着梁欢的样子, 季红均勾唇, 后退两步走到她身边, 握住了她的手。 “我们和正常夫妻一样，先结婚, 后生活在一起。” 季红均停顿了一下，握着梁欢的手带着她往前走，走的时候磁性低沉的声音传入梁欢耳朵里：“至于夫妻-生活, 等你适应，会有的。” 梁欢本来低头看着脚下的雪, 手心还有季红均大手传来的温度, 耳朵里听到了他说的话, 梁欢拽着季红均的手停了下来, 仰头去看他的脸。 季红均像是没事人一样面色如常, 刚刚那句话仿佛不是他说出来的。 迎面来了几个小青年, 他们年龄和季红均差不多大, 看到季红均和梁欢手握着手，混不吝的打趣：“红均和你婆娘感情这么好？出门都不肯撒手？” 梁欢觉得手心更烫了，在那些小青年的注视下, 她想甩开季红均的手。 季红均像是知道她心里的想法一样，更加用力的拽紧了梁欢的手。 季红均抬头，目光落在刚刚打趣他的小青年身上：“我媳妇，自然和我感情好。” “红均，你小子够了哈，不就是有婆娘了吗？说话都变得文绉绉的，很村头知青样。”村头的知青最会装，整天穿的像城里人样，惹得村子里姑娘都喜欢看他们。 他们农村的大老爷们要力气有力气，要干活绝对比知青干的好，好姑娘怎么不看他呢？ 关于说话的问题，季红均似乎和梁欢想的一样，听到小青年提出这个问题，他直接说：“上头让知青下乡来建设农村，说明知青有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他们说话有礼貌，可以学习。” 小青年明显对知青不是很喜欢，听了季红均的话，他直接摆手：“行了，俺走了，你带你婆娘去拜年吧。” 小青年说完就和身边的一群青年汉子走了，他们往前走的时候，梁欢在后面还听到小青年说：“等俺结婚了，俺也要带婆娘去拜年，拉着俺婆娘的手，在村子里走一圈。” 梁欢觉得手心更烫了。扯了一下，想要松开季红均的手。 季红均手劲大，他握的紧，梁欢没扯开。季红均像是没察觉梁欢想要挣脱开他的手一样，拉着她往前走。 “走吧，去大队长和二叔家。”季红均说完，大步往前走。 梁欢也没追着之前的问题不放，跟着季红均一起往前走。不过她脑子里却在想季红均说的事情。 在这个年代，出门就要介绍信，如果离婚了，她一个女人很可能被赶回娘家去，原主娘家一家子重男轻女，回去的生活绝对不如现在。 季红均这人性格不错，长的也很不错，有能力有长相，人又不愚孝，和他在一起生活确实不错。 做真正的夫妻，似乎可以。 大队长家，过来拜年的人比较多，季红均和梁欢过来有个过程，道了句新年快乐，站着和过来拜年的人说了会话就走了。两个人一起去了季红均的二叔家。 季常年家里，季红均和梁欢过来的时候，季老大兄弟三个带着老婆孩子都在院子里站着，十几个人站在院子里，院子本身就很拥挤。梁欢和季红均进来以后，院子更加拥挤了。 季红均看到季常年和季二婶，拉着梁欢走过去。 “叔、婶，新年快乐。” 季常年是一个比较爽朗的中年人，看到季红均拉着梁欢过来，笑了两声：“快乐、快乐，红均媳妇看着好了不少，三十那天俺和你婶刚回来，听了你们分家的事情。分家了也好，你们两口子好好过日子。” 季常年三个孩子，两个儿子一个闺女，大儿子在县城钢铁厂工作，小儿子还在上高中，一个闺女嫁到了供销社。年前的时候，大儿媳妇生了，两口子过去县城住，顺便帮儿媳妇照顾孩子。 他对季红均还是不错的，季红均小时候被季老娘打骂不给吃、不给喝的时候，都是季二叔偷偷给他吃喝。可以说季红均小时候是靠着季二叔一家活过来的。 季红均听了季二叔的话，微微低头，声音含着敬重：“叔，我会的。” 回答了季二叔的话，季红均拉着梁欢，让梁欢站到他身边来，对着她介绍：　“这是二叔、二婶。” 季红均对季常年夫妻的态度很友好，梁欢能感觉出来，她站着笑着喊人：“二叔、二婶新年好。” 旁边季二嫂听了梁欢的话，笑呵呵应答，不动声色拉住了她的手，往她手里塞了个东西。 “好好，新年好，红均这媳妇长的真俊，和红均站在一起真好看。” 季二嫂人说话三分笑，梁欢对她的印象更好了。 手里被塞的东西好像是钱，梁欢没低头看。院子里还有老季家的人在，不知道季二婶有没有给他们钱，没有给，她把这钱拿出来就是罪过。所以她偷偷放在了衣服兜里，陪着季二婶说话。 季老大他们几个在院子里陪季二叔说了一会话就借口还要去支书家拜年先走了。走的时候季老大问季红均要不要一起走。季红均拒绝了。 院子里只有季红均两口子和季二叔夫妻了，季二婶招呼梁欢和季红均去屋子里坐。 季二婶正屋，房子打扫得干干净净，炕上的被子也收拾的干干净净的，桌子上放了一个暖壶，还有四个碗，看样子是专门用来招待客人的。 “红均、红均媳妇，快过来坐，别站着。”季二婶进屋，招呼梁欢和季红均去屋子里坐。 “谢谢婶。”梁欢跟着季红均走过去坐，对着在倒水的季二婶说。 季二婶笑眯眯把碗递给梁欢：“客气啥，红均就跟俺孩子一样，以后你就把这里当家就好。” “来，红均也喝水。”季二婶说着也递给季红均一个碗。以后她给自己和季二叔一人倒了一碗水，坐在了桌子边，和季红均他们一起聊天。 季二叔喝了一口水，他看向季红均，面色有些严肃：“红均，你爹做的事情，俺都听说了，以后你爹那边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等他老了，比照着你大哥他们给养老钱就好。” “听二叔的。”季红均沉声回答。 季二婶听了他们的话，嗤了季二叔一声：“提他们做什么，红均，和婶说说，你们家粮食够吃吗？俺听说那俩人分家的时候只给你们五十斤粮食，还都是不怎么管饱的杂粮。粮食不够吃和婶说，婶家还有，给你拿点。” “婶，家里粮食够吃的。”季红均看向季二婶，轻声回答。 “那就好，不够吃你就说。”季二婶和季红均说了两句话，她就转过身来和梁欢拉家常了。 季二婶问了些梁欢日常的事情，梁欢一一回答了。 季红均在旁边和季二叔聊了会，时间差不多季红均就提出了回家。 季二嫂虽然在和梁欢说话，但是也注意着季红均这边的谈话呢，听季红均说要走，她立即接话：“有啥，来了咱家，今天就在家里吃吧，你堂哥媳妇刚生完孩子，孩子小，天太冷不敢折腾，他们就没回来，家里过年就俺和你二叔还有健康在，吃饭也怪冷清的，你们中午留下来，陪俺和你叔一起吃饭。” 季二婶说完，转头看向梁欢：“红均家的还没在家里吃过饭，今天留家里一起吃吧。” 季红均和梁欢结婚的时候，正好赶上季二嫂大儿媳妇生孩子，他们当时在医院就没赶回来，之后孩子小，一直到年三十才回来。 过完年季二婶还要回县城，帮儿媳妇带孩子。 季二嫂太热情了，梁欢不知道要不要答应，她扭头看向季红均。季红均的二婶，要不要在这里吃饭，让他来决定。 季红均点点头，对着梁欢轻轻说：“在婶家吃。” 季红均答应了，梁欢不好拒绝，转头看向季二婶：“麻烦婶子了。” “麻烦啥，一家人客气啥。” 季红均和梁欢陪季二婶说着话，不大会外面又来了一波人给季二婶他们拜年。 人太多，正屋里站不下，季二婶和季二叔出去和那些人说话了，梁欢悄悄凑近季红均。 “我们在二叔家吃饭，我回家拿点肉和菜过来吧？” 这时候粮食金贵，季二婶他们似乎对季红均很好，但是再好，他们也不能白吃别人的东西。 “嗯，我陪你回去？”季红均轻轻询问。 “不用，你留这，一会陪二叔说话，我回去拿。”梁欢说完，站起身从屋子里出来。 走到院子里看见季二婶正和一群人说话，她打了声招呼：“婶，家里有点事，俺先回去一趟，一会过来。” “行，你先去忙，中午过来吃饭就好。”季二嫂爽朗说。 “好。”梁欢应了季二婶的话，转身离开，往自己家走去。 梁欢走后，去季二婶家拜年的有一些妇女，她们看着梁欢的背八卦：“二婶子，她是大婶子家的小儿媳吧？听说和大婶子吵架了，她还打大婶子呢，泼妇。” 季二婶听了那话，看了说话的人一眼：“那俺也是泼妇了？俺可没少和那女人打架。” 说话的人脸色微微变，她婆婆说过老季家季老大和季老二一家不对付，他们两家的婆娘从年轻的时候斗到现在。 妇女哂哂的笑笑：“二婶子，俺不是说你。” …… 季二嫂家发生的事情梁欢并不知道，她回到家打开了家里的柜子，从里面拿了六个白面馒头，把柜子里的半只兔子也拿了出来，看到柜子里的老母鸡，回想了下在季二叔家发生的事情，她又进厨房拿了菜刀，切了半只鸡。 拿了肉和白面馒头，想着她和季红均是两个大人，也挺能吃的，尤其是季红均超能吃的，她又拿着袋子装了一颗大白菜，六个土豆。 梁欢把菜和肉、馒头都装好，并没有立刻去季二婶家。这时候拜年还没结束，季二婶家去拜年的人她都不认识，不如快做饭的时候她再过去，能帮忙做做饭，不至于干坐着无聊。 梁欢一个人在家，先去灶房看了她炕上种的小青菜，小青菜已经分叉了，估计七八天就能吃了，豆角和白菜竟然也发芽了。梁欢有些惊奇。从空间里弄了水出来，浇了炕上的菜。随后她看向地上种的菜，地上的菜还没有发芽。 在灶房里忙活了一会，梁欢进了空间，她空间里的小青菜竟然长的翠绿翠绿的，差不多可以吃了，不过这时候吃太嫩了，再长长吃会更好。 空间的土豆苗梁欢看了一眼，有两颗已经开花了，估计再过不久，土豆也差不多可以吃了。豆角和白菜苗长出来了，红薯粉苗扯的有点长，不知道有没有地下有没有长红薯。 从小溪里弄了水，把空间的菜地浇了一遍，梁欢才从空间里出来。 梁欢从空间出来的时候，抬头看了眼天上的太阳，见时间差不多该做午饭了，她走回正屋，把整理好的菜肉带着，去了季二婶家。 季二婶家，季二婶已经进厨房去做饭了，梁欢进来的时候，正屋里季红均和季二叔在说话。梁欢和他们打了照顾，拎着袋子进了灶房。 灶房里，季二婶做饭，季健康烧火。梁欢进去和季二婶打招呼：“婶，家里有点菜，红均说带来一起吃。” 梁欢说着把袋子放在了桌子上。 “家里啥菜都有，不要你和红均的，你一会带回去，你们留着吃。”季二婶轻笑说。 肉都带过来了，梁欢就没打算再带回去，她直接把袋子里的肉、菜，白面馒头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婶，红均说了一起吃，俺家里还有。” 坐在灶台烧火的季健康一直偷偷看这边，看见梁欢放下的东西，年轻的小伙子眼睛亮了。 “嫂子，这肉是俺红均哥打的吗？” 梁欢听季健康这么说，回头看向他，十七八岁的小伙子，眼睛亮晶晶的，身上虽然穿着带补丁的衣服，但是收拾的干净整洁。他眼里也有对肉的渴望，不过却忍着一会看看，一会又把视线挪开。 梁欢点头：“对，你红均哥打的，让我拿过来一起吃。” 第26章 梁欢说季红均让拿…… 梁欢说季红均让拿过来的, 季二婶嘟囔了句：“红均这孩子就是客气，做啥事都想着俺和他二叔。” 梁欢在一边听着，她能听出季二婶语气里的熟稔。这种熟稔一般是家人或者比较亲近的人才会有的, 可见季红均和季二婶家的感情真的不错。 梁欢微笑看着季二婶, 轻轻说：“婶子，我帮你切菜。” ...... 午饭很快做好了, 季二婶是个大方的，她中午不仅把梁欢带来的菜全部做了, 还又做了一锅杂粮粥, 贴了饼子。 饭菜端上桌, 季二婶招呼梁欢和季红均赶紧坐下吃饭。梁欢和季红均一起坐在了季二婶夫妻对面。 季二婶拿着筷子, 递给饭桌上的人，对着季二叔笑呵说：“这肉都是红均媳妇带过来的, 这俩孩子孝顺。” 季二叔看向桌子上的肉，沉声开口：“红均，是个好的, 红均媳妇也是好的，以后你们好好顾自己的小家, 有好东西留着自己吃, 肉金贵。” “叔, 家里还有。”季红均看向季二叔, 淡声回答。 “嗯, 吃饭吧。”季二叔发言了, 饭桌上的人都开始动筷子了。 季健康早就盯着饭桌上的兔子肉以及鸡肉了, 听到了他爹的话，立刻拿着筷子夹肉吃。季二婶和季二叔也开始吃饭。 饭桌上有肉，再矜持的人也变的热情了, 季二婶和季二叔饭桌上都吃了不少菜，季红均和梁欢也吃了不少。 六个白面馒头，季二婶分给每人一个，还剩下最后一个，季二婶递给了梁欢。 “红均媳妇多吃点，你太瘦了，养养身体，以后好和红均生一个大胖小子。” 生孩子？今天一直听人谈到这个话题，梁欢脑海里想到了季红均今天和她的谈话，她脸微微红。 “婶子，我吃饱了，给健康吃吧。”季二婶手艺不错，梁欢吃了不少菜，还喝了粥，确实吃不下馒头了。 健康听了梁欢的话，有些期待的看向季二婶手里的白面馒头。 白馒头，好吃，吃了一个不过瘾，还想吃。 “健康吃杂粮饼子就行，你饱了给红均吃。俺和你二叔今天都沾你和红均的光吃了白面馒头了，那能一直吃你们的呢？给红均吃。”季二婶说着把白馒头递给季红均。 季红均没拒绝，把白馒头接过去了，不过他转手递给了季健康。 “健康吃吧，你在长身体。”季红均对着季健康，淡淡说。 季健康看了自己老娘一眼，见他娘没反对，才把白面馒头拿过去，对着季红均欢快道：“红均哥，谢了。” 季红均微微勾唇，没说话，转过头继续吃饭。 午饭在活跃的氛围中结束，饭后梁欢帮着季二婶把碗筷都收拾好了，在季二婶家又坐了一会才从他们家离开。 季红均送梁欢到家，之后他就和梁欢说有事，出去了。梁欢自己一个人回了正房。回到正房，梁欢拿出了季二婶之前给她的钱。 数了一下这些钱，梁欢惊讶了，竟然有五块钱。 这时候鸡蛋五分钱一个，五块钱可以买一百个鸡蛋了，对于这时候的农村人来说算是一笔不小的钱，农村人省着花，可以花一个月。 梁欢盯着那钱看了一会，心里再次确认了季二婶一家是真的对季红均好。 梁欢把钱收拾起来，正准备在房间里休息会，突然听到了隔壁的撕叫声。 梁欢离开正房，走出院子撇头往老季家那边看去。隔壁的老马家也听到了动静，老马媳妇正伸头往这边看，看见梁欢从房间里出来，她询问：“红均家的，这叫声，你三嫂是要生了？” 季三嫂要生了？梁欢立刻想起了原书的内容。书中，女主是在她穿过来那天出生的，早产。女主出生的时候比较巧合的救了差一点被红-卫兵带走的季老娘，之后季老娘就把她当成福星来宠。 老季家有了女主，从此日子过的越来越好，女主也是有福气的，上山捡野鸡蛋、下河鱼主动往她手里崩。 这逆天运气的女主要出生了？不知道女主没有早产，也没有恰巧救了季老娘，她的命运还会不会和原来一样好？老季家的人和老梁家的人很像，都是重男轻女的，季家已经有了四个孙女了，再有一个，估计季老娘他们不会喜欢的。 梁欢正想着，老季家屋子里这会已经响起了婴儿哭叫的声音。梁欢看向一边还等着她回话的马婶子：“生了。” 马婶子点点头：“是生了，你不去看看？” 梁欢摇头：“不了，我过去也帮不了什么忙。” “你不好奇你三嫂生了男孩女孩？”马婶子一脸八卦询问。她是真的想要知道季三嫂生了男孩女孩。 当年她和季老娘同时嫁进红旗公社，季老娘连着生了几个儿子，她却连着生了几个女儿，没少被季老娘嘲笑，好在她最后生了儿子。他们家国栋这会已经十来岁了，再长几年就成大小伙子可以成亲了。 梁欢听出了马婶子语气里的重男轻女，她淡淡回道：“男孩女孩还不都一样？都是自己生的。” 马婶子微微愣，感觉自己的心思被梁欢猜中了，她脸有些涨红。 “你说的对，男孩女孩都是自己的孩子，就是不知道你婆婆会不会这样想。” “不知道，马婶，我家里还有事，先回屋了。”梁欢看向马婶子，淡淡说。 马婶子之前借给了她菜种子，又让她在她家磨面粉，说实在的，心里对马婶子她是感激的。但是在男孩女孩这方面，梁欢不是很认同马婶子的观念，也不喜欢马婶子看笑话似的询问季三嫂生孩子的事情。 不喜欢，她不会和马婶子多讨论，找个借口就想要回房间。 “行，你回去吧，俺家里也有活，俺也回去了。”马婶子朗声说着，转身回了自家院子。 季三嫂生孩子的事情在梁欢生活中波动了小小的水花就过去了。傍晚季红均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梁欢已经做好了饭。 梁欢招呼季红均吃饭，在吃饭的时候，梁欢提起了季二婶给五快钱的事情。她把钱递给季红均：“红均，这是早上拜年二婶给的钱，五块钱呢，给的有点多，我们要还回去吗？” 上午和季二婶聊天的时候，她从二婶子口中知道季红均在县城工厂上班的堂哥，一个月工资才二十块钱，这五块钱相当于他四分之一的工资了。这算是一笔不小的钱。 季红均看了一眼叠的整齐的钱，他脑海里闪现某些画面，静默一会淡淡说：“给了你就是你的，收着吧。” 季红均说要收着，梁欢没拒绝，把钱收了起来：“那我收着了。” “嗯。”季红均淡淡应答。 钱的事情讨论好了，梁欢安心吃饭，晚饭后，季红均洗碗，梁欢端着洗脚水回了正房，洗漱好后她早早上了炕。 躺在炕上，梁欢脑海里想起上午和季红均说的事情。季红均今晚，不会就要...... 心有些躁，梁欢睁着眼睛，躺在炕上来回翻身。 在她不安翻身的时候，季红均从外面走进来了。顺着煤油灯的灯光看向梁欢。 “睡不着？”季红均声音低缓。 梁欢立刻否认：“没有，我很快就睡着了。” 梁欢说完蒙着被子平躺着，不再说话。 季红均看了她一眼，默默走向床边，在床头的位置停了下来。 梁欢屏住呼吸：不是睡炕尾吗？季红均要睡炕头了吗？真的要做真正的夫妻了吗？ 梁欢想着，身子往墙壁那边挪动，紧紧贴着墙壁她才停了下来。 季红均低头，看着炕上空出来的一大半位置，默默脱掉鞋，掀开被子上床。 平躺在梁欢身侧，季红均没说话。他的身子似乎有些紧绷，眼神的余光还在注意着梁欢的动作。 梁欢这会也紧张了，靠着墙壁一动不动。 夜渐渐深了，床上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睡着的梁欢完全忘记了季红均睡在她身侧，没有睡在炕尾，她习惯性的在炕上翻滚，腿伸在了季红均身上，胳膊搭在了他的胳膊上。 睡梦中的季红均察觉到了动静，立刻睁开了眼睛，锐利的眼睛似乎能看见黑暗中的东西，他鹰一样的眼落在了梁欢的胳膊上。片刻凌厉的双眼恢复平静。静静看了梁欢一会，再次闭上眼睛、睡觉。 次日，大年初二，梁欢像平常一样从睡梦中醒过来，睁开眼的瞬间，她看见了她眼前放大的脸。 季红均的脸？梁欢呆愣两秒钟，记忆回笼，她想起来了，昨天晚上她和季红均睡一头的，不过她记得她是靠着墙壁睡的，怎么跑到季红均怀里来了？ 不过季红均怀里还挺暖和的，比自己一个人睡一头的时候暖和多了。 梁欢正想着，她身边的男人也缓缓睁开了眼睛。 季红均漆黑的眼睛里影射这梁欢的身影，看着梁欢轻轻说：“早。” 梁欢立刻滚出季红均的怀抱，有些尴尬的说：“早，那个该起床做早饭了，我先起床了。” 梁欢说完，从床上爬起来。 梁欢起床以后，季红均也从床上起来了，他们两个起床，一个去厨房忙碌，一个挑着水桶去了水井边。 昨天季红均吃过晚饭季红均没去挑井水，他们家的井水只够做早饭的了，一日三餐都需要水，需要再挑点水放进水缸里，留着备用。 季红均去挑水了，梁欢回正房挖了一碗米，早饭准备熬大米粥，煮鸡蛋，梁欢又拿了几个白面馒头放在蒸屉上加热。 季红均挑水快，他挑满一缸水的时候，梁欢还没有做好早餐，早餐没做好，他也没一直在房间里待着，回到正房，拿了昨天换的里衣去了河边。 大清早，河边没有洗衣服的，不过倒是有大老爷们在河边凿冰抓鱼。 村子里的人都互相认识，一个正在凿冰的汉子看到季红均过来，在河边洗衣服，他打趣：“红均，你的衣服你婆娘不给你洗啊？” “你这婆娘也太懒了。这种婆娘可不能惯，得打，你多打几次，她就会干活的。俺听说你婆娘结婚前在娘家可懒了，你你还懒，你可不能惯着她，不然她不干活、你也不干活，你们吃啥？没有吃的还不得饿死？” 汉子的话说的不好听，也讽刺了梁欢和季红均是懒人的事情。季红均淡淡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了他的叉子上。三角叉子，叉子上还盯着一个巴掌大的鱼，看样子是刚刚凿冰抓到的。 “媳妇娶回来是一起生活的。”不是打骂的。 季红均说了一句，不再理会男人。蹲在河岸边安心洗自己的衣服。就两件里衣，而且没有洗衣服和肥皂，季红均随便搓搓就把衣服收起来了，拿着衣服往家里赶。 他回到家的时候，梁欢已经做好了饭并把饭盛在了碗里，看着季红均从外面进来，招呼道：“你去洗衣服了？快过来吃饭，饭做好了。” “好，我晒好衣服。”季红均把衣服放在外面绑的竹竿上，然后回灶房，吃饭。 早饭又是全部吃完的一天，梁欢煮了小搬锅米粥，她喝了一碗半，季红均一个人喝了六碗，又吃了两个鸡蛋和两个馒头。 早饭季红均吃的心满意足，眼里的光都是柔色的，放下碗筷他像平常一样去洗碗。 梁欢看着季红均洗碗的背影，脑海里又想起了昨天说的事情。做真正的夫妻，季红均还真合格，她做家务的时候他会帮忙，这种男人算是大好男人了。 梁欢盯着季红均背影看的时候，季红均已经把碗筷都刷好了。把刷好的碗筷放回原来的位置，季红均扭头看向梁欢。 “河边有人抓鱼，我一会去抓鱼，你要不要去看看？” “抓鱼？这时候河里都是冰，能抓到鱼吗？”她穿越的世界不少，但是穿越的每个世界家世都还不错，还真没有自己抓过鱼，还挺想去看看的。 “把冰凿开，能抓到。” “那我跟你去。”梁欢站起来。 得到梁欢的回答，季红均沉声应答：“嗯，等我一会。” 季红均说完，大步走出房间，从院子里拿了一根棍子过来，拿着菜刀把棍子一头削成尖尖的，他才看向梁欢：“走吧。” “我拿个捅，一会盛鱼。”梁欢说完，从灶房里拿了一个不用的水桶，跟着季红均一起出门。 河边，大概是因为过年的原因，人并不是很多，只有两三个人在凿冰抓鱼。年初二闺女回门的日子，梁欢看了眼在抓鱼的几人，都是中年男人，那些人可能是想着中午闺女会回来拜年，所以抓鱼给闺女加餐吧。 季红均拿着木叉子过来的时候，又中年汉子看见了他的叉子，在一边指点：“红均，你那叉子不行，这鱼狡猾，木叉子你插不住他们。” “试试。”季红均看向那汉子回答。 那中年汉子也就和季红均说一声，见季红均不是很在意，他也就没有继续说，转身继续凿冰抓鱼。 这时候河里有些鱼会在冰下面，可以看的见的一般能抓到，但是能看得见的鱼不多，大多数鱼还是躲在深水处的。 梁欢跟着季红均走到了一个距离那些人比较远的河边，见季红均在河边凿冰，梁欢就在一边看着他是怎么凿冰的。 季红均手劲大，拿着木叉子，用力捅了两下，冰就碎了，河面露出一个洞来。 河面漏洞，有新鲜空气流动，一些鱼感受到了新鲜空气，就快速往这边游过来，季红均的叉子非常迅速的插在了鱼身上。 梁欢一直在注意季红均的动作，看到他只一下就插住了鱼，心里有些震撼。 厉害。 “季红均，你真厉害。”梁欢诚信夸赞。 季红均看了梁欢一眼：“嗯。” 季红均回应完梁欢的话，继续抓鱼，梁欢把他抓的鱼放在水桶里，她自己找了一块石头，蹲在岸边学着季红均刚刚的样子凿冰。 梁欢凿冰的地方，那冰之前是被人凿过的，再结的冰不是很厚，梁欢砸了几下，冰就破碎了，河面露出水来。梁欢把手伸进河水里。 下一秒，她非常迅速的把手收回去，凉，太凉了。把手插在这样的水里，她的手会冻僵的。 “季红均，你早上是在河边直接洗的衣服吗？” 梁欢看向一边站在冰面上抓鱼的男人。 季红均点头：“嗯。” 梁欢看向季红均的手，手上有冻疮，这会他的手很红。 “季红均，你下次别在河边洗衣服了。衣服我洗，你把河水挑回家，我们烧热水洗。” 本来冬天就够冷的了，再用冰水洗衣服，手会冻坏的。 季红均微微顿了顿：“好。” 季红均的声音似乎有些沙哑。梁欢没听出来，她听到季红均答应了她的话，继续说：“你来挑水也不要用手直接去碰河水，河水太凉了，冻手。” 季红均站在冰面上，嘴角勾起一抹笑：“听你的。” 季红均这三个字说的太柔了，声音有些撩人。梁欢听到他的回答，脸有些泛红，没回应季红均的话，她低头去看自己凿的冰。 她凿冰的那一片水，竟然游过来几条小鱼，很小的鱼，这鱼似乎是被冻狠了，游的时候身子不怎么灵活。梁欢试着伸手去抓鱼。竟然一下子就把鱼抓住了。不过手还是被冰了一下。 看来眼手里的鱼，再看看没有注意这边的季红均，梁欢迅速把鱼放进了空间的小河里。 她空间里的那条小河很清澈，不过里面一条鱼都没有，不知道这条鱼到了她的空间里能不能活。 季红均抓鱼，梁欢帮季红均把鱼捡进水桶里，不知不觉季红均抓了三条巴掌大的鱼。太阳渐渐升高了，村子里不少走娘家的外嫁女也都回来了，有些人家家里已经冒起了炊烟。 梁欢见时间差不多了，想着季红均抓鱼估计也饿了，她看向季红均：“红均，快中午了，我们回家吧。” 梁欢刚刚说完，她就看见季红均站在冰面上手猛的一动，他又插到了一条鱼。 这条鱼比他之前插到的三条鱼大了很多，是一条鲫鱼，看着有二斤重。梁欢看着这条鱼，眼睛亮了。 鲫鱼，用来炖汤最好了。刚刚那三条草鱼用来炖汤也很鲜美，但是只有三条小小的鱼，不够吃，再加上这条大鲫鱼，他们中午可以饱餐一顿了。 “季红均，我们中午炖鱼汤喝吧？”看着季红均手里拿的大鲫鱼，梁欢询问。 “好。”季红均的眼睛微微亮，拿着鱼大步走到了梁欢身边。把鱼放到梁欢身边的水桶里，季红均拿着鱼叉拎着捅往家里走。 梁欢立刻跟着他往家里走。 回去的路上，梁欢和季红均遇到了村子里的人，互相打了招呼，那人就离开了，不过离开前眼睛一直看季红均手里的水桶。 回到家，季红均回房间去换有些湿的裤子，梁欢则拎着水桶进了厨房，她要去清理鱼。 鱼汤，放上葱姜蒜，清水炖，再放上盐、鸡精，味道是绝对的鲜美。 他们家没有葱姜蒜，不过，季二婶家有姜和蒜。昨天中午季二婶做饭的时候，梁欢帮忙，看见他炒菜放葱和蒜了，应该是他们自家种的陈蒜和姜。用来做鱼汤正好，可惜没有葱。 梁欢想着，看见季红均从正屋出来了，她轻轻说：“红均，你去二婶家借点姜蒜吧，中午做鱼汤家里没有姜蒜不行。” “好，这就过去。” 季红均说完，大步走出院子，往季二婶家走去。 季二婶家，季红均走进去的时候，季红英正好从院子里出来，看见季红均，她立刻说：“小哥，你来看二婶？俺听娘说你们分家了，今天上午去你们家，家里没人，以为你和嫂子去走娘家了，你这会在家，没去嫂子娘家吗？” “没去。”季红均回了季红英两个子，快速往季二婶家走去。 正房里，季二婶听见了动静，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她出来的时候，季红英已经走了。只有大步走过来的季红均。 “红均来了，你刚刚遇见你小妹了吗？” “嗯，遇见了。”季红均回答。 季二婶听了他的话，立刻拉着他往屋子里走：“红均，你不要听红英的话，俺看了你媳妇是个好的，你妹子和老季家一心，她听你娘的话，说你媳妇不是好的。如果她让你赶你媳妇走，你不能听她的。” 季红均面色微微冷：“不赶，婶子，她和你说了什么？” 第27章 季红均借了蒜和姜回…… 季红均借了蒜和姜回家的时候, 刚到家门口就被从隔壁突然跑出来的季红英拦住了。 “小哥，你终于回来了，你过来, 俺有话和你说。” 季红英说着, 拉季红均往老季家的院子里走去。 别人家的烟筒已经冒烟了，村子里隐隐还能闻到肉香味, 他们家还没有烧火。季红均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姜，甩开了季红英的手。 “有话在这里说, 你嫂子在家等我。” 季红英听到季红均提到梁欢, 恼了：“小哥, 你怎么回事？提那个女人干啥？娘都和俺说了, 她就是一个懒婆娘、泼妇，才不是俺嫂子, 俺不认她。你快跟俺回家。” “还有，小哥，不是俺说你, 家里的房子是爹娘的，你咋能把爹娘的东厢房要了自己住呢？你赶紧把那懒女人赶走, 把家里的墙推倒, 你和爹娘还一起住。” 季红英喋喋不休的说着, 却没注意到季红均眼神越来越冷。 季红均微微眯着眼睛, 目光淡淡的看着季红英。 季红英没听到季红均的回答, 也不在意, 在她看来她小哥最疼她了, 肯定会听她的话的。 “小哥，娘说了，家里的两只老母鸡被那懒女人杀了, 你拎回咱家，咱一起吃。娘还说你打了两只兔子，俺好久没吃肉了，你给俺一只，俺拿回家吃，俺婆婆看见肉肯定高看俺。” 季红英自顾自的说着，完全不看季红均的脸。 季红均这会面无表情的看着季红英，轻轻启唇，声音寒如冰：“说完了？” “说完了滚回家去，东厢现在已经是我和你嫂子的家了，墙壁是我垒的。” 他垒的墙不可能自己推了。 “家里的肉你也别惦记，你是刘家人，家里真的穷的揭不开锅了，需要娘家人接济，让栋梁来说，大哥、二哥、三哥给你补贴多少，我和你嫂子也不会落下。多的没有。” 季红均说完大步往院子里走去。 季红英跟上去，季红均在门边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你回家去吃饭。” 季红均说完，当着季红英的面把家里的门关上，从里面上锁。 季红英被拦在了外面，她想进季红均家进不去，跺跺脚，骂了梁欢几句，小跑着回了老季家。 老季家，刘栋梁正和老丈人和大舅哥说话，见媳妇回来了，直接问：“你去喊小哥了？小哥没过来？” “别提他，小哥就是被那懒婆娘迷住了，俺让他赶那女人离开，他不愿意，还把俺关在门外，不让俺进门。”季红英骂骂咧咧的说。 刘栋梁眉头微皱，他长的高、五官立体、一脸正气，身上穿的衣服洗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 听了媳妇的话，刘栋梁沉声道：“小哥和嫂子是夫妻，他们的事情你不该插手。” “那女人要好了，俺也不插手啊，那女人太坏了，娘说了，那女人杀了两只老母鸡，小哥还打了两只兔子。家里那么多人，咱们过来了，都不拿来给咱吃，小哥是不是忘记俺这个妹妹了？” “俺都没见过那样的婆娘，自己懒就算了，她还打婆婆，那是悍妇……” 季红英还在数落梁欢的不是，季大哥坐在刘栋梁对面看到刘栋梁的脸色已经有些变了，他赶紧对季红英说：“英子，别说了，娘和你大嫂在灶房做饭，你过去帮忙吧。” 去灶房帮忙，能看娘给她做啥好吃的。季红英立刻停止数落梁欢的不是，点点头：“行，俺去给娘帮忙。” 季红英去灶房了，季大哥转身看向刘栋梁：“栋梁，英子就是这脾气，她脾气躁，没有坏心的。” 刘栋梁他爹是刘家湾的大队长，他十六岁去当兵，当了两年兵退伍，为人处世有军人的那种刚强。和季红英结婚有一段时间了，媳妇比他小两岁，平时小脾气都宠着了，涉及选择性问题，他还是很坚持的。 刘栋梁抬头看向季老大：“大哥，俺刘家不缺吃的，麻烦你告诉爹娘，下次不要再和英子说家里有啥吃的了。” 他们家有粗粮吃粗粮，有细粮吃细粮，没有肉不吃，不眼热别人家的东西。 季老大脸有些燥，他点头：“你放心，俺会和爹娘说的。” …… 季红均家，他带着蒜姜回来的时候，梁欢已经把鱼处理好了，这会正在鱼身上划道道，撒盐腌制。 看到季红均从外面回来了，她仰头看向季红均：“回来了。” “嗯，你要的姜蒜。”季红均说着把姜蒜放在梁欢年前的菜板子上。 “你帮我剥一下蒜。”瞄了一眼没有剥的蒜，梁欢平静吩咐。 季红均把蒜拿过去了，蹲在地上剥蒜，梁欢看了他一眼，微微笑，拿起季红均拿过来的姜，洗干净切成片放在菜板上备用。 季红均把蒜剥好了，梁欢拿过去，切片，和姜片放在一起备用。随后她又洗了八角和花椒，放在菜板上备用。 做鱼汤的调料准备好了，梁欢看向季红均：“帮我烧火，我做鱼汤。” “嗯。”季红均应了一声，走到灶房后面，拿到火柴点着火，开始烧火。 锅烧热了，梁欢加入猪油，等油滚开了，她把调料全部放进去，调料炸出喷香的味道，她才把鱼放进去，煎了一会，鱼的两面都成金黄色的时候，她加入凉水，炖汤。 …… 梁家湾，老梁家。梁老娘不停的伸头往外看，看别人家的外嫁女都回来了，他们家的还没有影，她转身对着梁老爹抱怨。 “俺看大丫头是上天了，上次俺去她家，她不留俺吃肉，把俺赶了出来。这次过年也不回家。她指定是不想往家里拿东西回来。” 梁老爹拿着烟袋杆子，皱眉：“你去看看，遇到女婿就说当娘的，看到别人家女儿女婿都回家过年了，咱家大丫头没回家，你心里担心。” “行，俺去看看。那丫头不来，指不定在家做什么呢，可能躲着咱吃好吃的，那丫头在家的时候就是好吃懒做的，家里有好东西不紧着她弟弟吃，她总偷嘴。” 梁老娘抱怨着从正房走出来，想要去梁欢家。 宝蛋趴在窗户边，耳朵贴着窗户听里面的人说话，看见梁老娘从屋子里出来了，他立刻过去抱住了梁老娘的大腿。 “娘，你不能去大姐家，俺不让你去。” 腿被宝蛋抱住了，梁老娘走不了，她不舍得对儿子动手，只能好声哄他：“宝蛋，放开娘，娘去你大姐家给你拿好吃的。” “等娘回来，给你做鸡蛋吃。” 鸡蛋！宝蛋咽了咽口水。 鸡蛋好吃，但是鸡蛋没有肉好吃。大姐家的肉可香可香了。 想到肉，宝蛋更加用力的抱住了梁老娘：“不行，娘，俺不想你去大姐家，你别去。” 宝蛋抱着梁老娘的腿哭，就是不愿意松开梁老娘。 梁老爹在屋子里也听见了儿子的哭声，他心疼儿子，出来看见儿子坐在湿土地上哭，他对着梁老娘说：“行了，宝蛋不让你去，就别去了。让二丫去看看。” 宝蛋一听说让二丫去，眼珠子转了转大声说：“不行，二姐也不许去。” 大姐说了，让他拦着家里的人，别让家里的人去大姐家，下次大姐有肉还给他吃。他必须听话拦住爹娘和二姐，不然大姐不给他肉吃了怎么办？ 大姐还让他多和宝成玩，这几天他一直和宝成玩的，下次见了大姐他要告诉她，让大姐给他肉吃。 老梁家发生的事情，梁欢并不知道，她这会已经熬好了鱼汤，浓郁的鱼汤香味顺着风飘散了出去，香的人想要立刻喝汤。 梁欢把烫盛出来，随后给了季红均一个碗，她自己拿了一个碗坐在桌子前，吃着大白馒头喝着鱼汤。 这时候的鱼都是纯天然的鱼，河里的水清澈无污染，鱼特别鲜美，熬出来的烫奶白奶白的，不仅好喝色相还诱人。梁欢吃了一个白馒头，喝了两碗汤，又吃了不少鱼肉才满足。 季红均要比梁欢能吃很多，他见梁欢吃好了，把盆里剩下的三分之一鱼汤全部端到了自己面前，撕了两个白面馒头放在鱼汤里，鱼汤泡馍，他全吃了。 吃完饭以后，季红均满足的眯眼，看向梁欢夸赞：“很好吃。” “主要是你抓的鱼鲜嫩。”梁欢看着季红均的脸，真心说。 如果不是季红均抓了那么多鱼，她也不能吃那么包，太久没喝鱼汤了，这鱼汤真好喝。 “嗯，下次再去抓。”季红均沉声说。 “那我和你一起去。”梁欢迅速接话。 正月十五村子里才开始上工，这时候她不用上工，在家里不是缝补一下烂衣服就是做家务，也挺无聊的，和季红均一起出去抓鱼还挺有趣的。 “行，那就一起过去。”季红均说完，站起身收拾桌子上的碗筷，收拾好了去刷锅。 刷好锅，季红均抬步走向梁欢，走了两步，他停了下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随后抬头看向还坐在原地的梁欢。 “梁欢，你…会做鞋吗？” “做鞋吗？没有做过。”梁欢说着，她看向季红均的鞋。 季红均的草鞋都是泥土，上面湿透了，有些泥绳已经断了，后脚跟从鞋子里露了出来。 “我看隔壁马婶子做布鞋来着，我下午过去看看怎么做的，我们俩都只有草鞋，穿着不方便，我去学做两双布鞋。” 季红均的草鞋穿的很烂了，她脚上的鞋子也有些破，穿不了几天的。趁着机会学做鞋也不错。她要在这里生活，这里的人都是自己做鞋，不是编草鞋子就是做布鞋。草鞋子她穿着不舒服，既然要学做鞋，不如学做布鞋好了。 “行，你自己决定，能学就学，不能学的话就看看能不能请马婶做，我们拿东西换。”季红均沉声回答。 “好，我先学学看。你下午要在家里吗？这个点马婶该吃过饭了，没事我先到她家去看看，问问做鞋的事情。”既然要学做鞋了，那就快点做比较好，早点做完早点有鞋子穿。 “有，我要去二叔家一趟。” “行，那你去二叔家，我先去马婶家了。”梁欢说完，站起身走出厨房，去了隔壁老马家。 隔壁老马家，梁欢还没进门，就听见了院子里的说话声。 梁欢脚步顿住，转身往自己家院子走去。她忘记了，今天初二，各家各户的出嫁闺女都要走娘家的，马婶子家闺女应该回来拜年了，她这时候去打扰人家不好。 梁欢从外面进屋，季红均正准备出门，看见她回来，疑惑：“不是去马婶家了？” “马婶子家的几个女儿回来了，这时候去打扰她们不好。”梁欢说着往院子里走去。 季红均静默两秒，随后看向梁欢：“去二婶家吧，二婶家美佳怀孕了，打了招呼说过年不过来了，正好二婶也会做鞋。” 梁欢听了季红均的话，没有多加思考就答应了：“行，我跟你一起去。” 她挺喜欢二婶的，很和蔼的一个人。能跟着她学做鞋，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梁欢回屋拿了钥匙，随后锁上正房的门，和季红均一起出了院子。把大门的锁也锁上了，梁欢转身和季红均并肩往前走。 梁欢和季红均刚刚往前走了两步，隔壁老季家的门就打开了，梁欢还听到了季老娘抱怨的声音。 “栋梁，大过年的家里能有啥事？回去那么早干啥？你和英子多待会呗？” “不了，家里还有事，下次再带英子过来。”刘栋梁说完，带着不情愿的季红英离开。 季红英不想离开，想在娘家多待会，刘栋梁拽着她往前走，她低头没看路。 刘栋梁一直在看路，他转头要往前走的时候，看见了旁边门前的季红均和梁欢。 “小哥，嫂子。”刘栋梁礼貌打招呼。 季红均看了他一眼，淡淡说：“嗯，要回去了。” “家里还有事，俺带红英先回去。”刘栋梁沉声回答。 “有事就先回去吧。我和你嫂子有事，先走了。”季红均说着，握住了梁欢的手，带着他往前走。 季红英听到了刘栋梁和季红均的对话，这会已经抬头了，她看向梁欢，目光狠劣：“你就是梁欢？你个懒婆娘，中午是不是你不让俺小哥给俺肉吃的？” 梁欢：…… “你是谁？” 梁欢和季红均结婚的时候，季红英来吃了一顿饭就走了，她并没有见到梁欢。原主记忆里没有关于季红英的记忆，今天是梁欢第一次见到她。 从季红英的话里，梁欢猜测出了她是季红均的小妹。不过，这个小妹对她不友好，她也没有必要笑脸迎人。 季红英瞪了梁欢一眼，她看向季红均气急败坏说：“哥，你看这女人？她故意的，明知道俺是你妹妹，还问俺是谁。” 季红均面色如常，锐利的眼睛扫过季家的那些人，原主的记忆在他脑海里回放。他面色又沉了一些。 冷着脸看向季红英，季红均声音冷冽：“第一次见你，你没喊她嫂子，自然不知道你是谁。” 季红英是季老娘和季老爹的心头宝，他们两个四个儿子一个闺女，对待闺女他们不像对待孙女那样不当人看，对待他们自己闺女，他们是放在掌心宠的。季红英的几个哥哥也因为只有一个妹子，所以平时都让着她。 家里人都宠着，所以季红英从小就任性，她就觉得全家人都该让着她，家里有好东西都该给她。听了季红均怼她的话，她跺脚：“小哥，你怎么可以因为这女人这样说俺？” “算了，俺不计较你说俺的事情了，俺要回家了，小哥，你快回家给俺拿肉，娘说了，兔子肉可好吃了。” 她想吃肉，娘中午做了大白菜炖油渣，菜里面就几块油渣，她就吃了两块。她在屋里吃饭的时候都闻到小哥家的鱼肉香了，想来小哥家吃的。栋梁不让她来。 季红英开口问季红均要肉，她旁边的刘栋梁脸立刻变了，黑沉沉的。 梁欢侧挑眉看向季红英：又一个想要她家的肉的。她家肉都是季红均的，给不给让季红均做主，不过给，她也希望季红均能给对他好的人。季红均这妹子，一看就是刁蛮任性的，对着季红均估计也没什么感情，她可能就想从季红均这里得到些好处。 季红均妹子要肉，梁欢站在一边没说话，默默交给季红均处理。 季红均沉着脸，看向季红英：“你家里没粮食了？” 刘栋梁把季红英拽到自己身后，对着季红均说：“小哥，家里粮食够吃，肉也有。时间不早了，俺带红英先走了。” 刘栋梁是当过两年兵的人，他力气大，说完就拽着季红英往前走。 季红英还闹着不愿意走，梁欢远远的看到刘栋梁停下来对季红英说了句什么，她瞬间不闹了，跟着季红英走了。 季红英和刘栋梁走了，季老娘瞪了梁欢一眼：“贼婆娘。” 对着梁欢骂完还不算完，她瞥了季红均一眼：“丧天良的烂玩意。” 季老娘说完，转身往老季家院子里走去。她可没忘记老头子说的话，不让她招惹小四两口子。 季老大尴尬的站在一边，搓搓手憨厚说：“那个小四，小四媳妇，娘她就是说话不好听，没啥坏心的。” 季红均没应答季红旗的话，而是淡淡询问：“大哥还有事吗？” “没了，没了，俺这就回家。”季红旗说，转身回家。 老季家的人都走了，梁欢和季红均并排往季二婶家走去。 走在季红均身边，想着季老娘对季红均的态度，梁欢轻轻询问：“季红均，你娘她…是亲生的吗？” 穿到这里十来天了，老季家天天闹闹腾腾的，从她们大嗓门的说话种她能察觉出来季老娘偏心季老二一家。但她偏心季老二一家，也没说骂季老大和季老三是烂玩意什么的。 对着季红均，她是各种难听的话张口就来，好像季红均不是她生的一样。季老娘骂季红均的那些话，还有对季红均是死是活完全不在意的态度，她莫名觉得季红均不像是季老娘的孩子。 季红均双手插在衣兜里，抬步往前走。 “不知道。” 季红均回了三个字，握住了梁欢的手，带着她大步往前走。 季红均一本正经的往前走路，看那样子是不想要继续讨论刚刚的话题了。梁欢就没追着刚刚的问题不放。她在脑海里思考季红均到底是不是季老娘的亲生儿子？ 空间里的那本书她看完了，书中季红均只在第一章出现过，之后就没有对他的描写了，书中没说过他是不是老季家的亲生儿子。 季红均腿长脚步快，他带着梁欢走，不大会两个人到了季二婶家。 季二婶家里，季二婶在院子里给她小孙子缝小棉袄，健康和季二叔坐在院子里编竹筐。季二叔编，健康帮他递竹子。 看见季红均过来了，健康眼睛亮了：“红均哥来了。” 健康和季红均打了招呼，又看向梁欢：“堂嫂好，俺去屋子里搬凳子。” 季健康说完，躲开他爹的眼神，赶紧往屋子里跑。 红均哥在山上打到了野兔，他想去后山看看，爹娘不让他去，爹一直把他拘在家里做竹筐子。这会红均哥过来了，他终于可以偷懒了。 季二叔没管儿子，看向季红均：“来了，听国斌那小子说分家你家连个竹筐子都没有，一会这个编好，拿回家用。” 季二叔说着，正好健康拿着凳子过来了，给季红均和梁欢各一个。 季红均拿着凳子坐在了季二叔身边：“不用，我自己编。” 季红均说完，学着季二叔拿起竹子，请教季二叔该怎么编竹筐子。 梁欢看季红均和季二叔讨论编竹筐子的事情微微笑笑，她坐在凳子上，转过头来看向季二婶。 “婶子，我想做双鞋，以前没做过，不会做，您能教教我吗？” 季二婶把小棉袄放进竹篮里，笑呵呵的看向梁欢的脸：“是给红均做的吧？俺昨天看到红均的草鞋破了，还想着让你二叔再给他编一个呢，你能给他做布鞋，那更好了。” “红均这孩子，以前过的苦。现在娶了你，以后有福气了。”抓住梁欢的手，季二婶感叹。 梁欢听了季二婶的话，余光飘到了季红均那边，季红均有福气吗？她觉得她好像也挺有福气的。季红均能干，能弄肉回来吃。 看着季红均的侧脸，梁欢越看越觉移不开视线。 季红均这人，侧脸很帅、很耐看。 第28章 梁欢开始看季红均还…… 梁欢开始看季红均还是余光偷偷看, 后来就大胆了很多，她直接斜着身子看向了季红均。 她看的久了，季红均也不继续保持和季二叔说话的姿势了, 直接转过身来正对着梁欢。 “欢欢, 有事？” 季红均喊了梁欢的小名，他的声音还很磁性, 梁欢耳尖微红，立刻转身：“没, 我就想问问你穿多大码的鞋？” “44的。”季红均回答。 “哦, 好。”梁欢应了季红均的话, 转过头来看向季二婶。 季二婶正笑看着梁欢。 梁欢微微低头, 躲开季二婶那种带着打趣的笑：“二婶，您来教我做鞋吧。该怎么做？” “做鞋子啊, 要纳鞋底，也可以去供销社买鞋底，直接上鞋, 不过买的鞋底贵，还不如我们自己纳的鞋底结实。家里正好有纳好的鞋底, 俺给你二叔纳的, 他的脚和红均脚一样大。先去拿来给红均用。” 季二婶说完站起身往屋子里走去。 梁欢本来想阻止的, 但是想想季红均已经磨破的草鞋, 没阻止。等二婶回城里的时候, 她拿点肉过来还人情。 季二婶进了屋子很快就把鞋底拿过来了, 家里有纳好的鞋底, 不过没有布。季二婶让季健康去屋子里拿了一件他不能穿的破衣服过来。 鞋底和布都拿过来了，季二婶对梁欢说：“红均媳妇，快过来, 我教你剪鞋样。你看，这是之前用纸剪的鞋样，找出一块布，按照纸的鞋样来剪就好……现在这种天气冷，不能做单布鞋，需要做棉布鞋，所以剪鞋样布也要剪四块。” 季二婶说着，梁欢认真听着，看着她怎么剪布，怎么把剪好的布加棉花缝成棉布。 一下午的时间，梁欢都在季二婶家学做鞋，季二婶做手工活做的多，她手快，一下午的时间就上了一只棉鞋出来。 梁欢跟着她学做鞋，只把鞋样做好了，还没有上鞋底。 眼看着太阳落山了，天要黑了，村子里的不少人家都开始做饭了。梁欢提出了离开。 “婶，时间不早了，俺和红均今天先回去了，这鞋俺拿回家上。” “天快黑了，你们吃过再走吧。”季二婶留人。 梁欢摇头：“不了，家里还有馒头，我和红均回去烧点粥煮热几个馒头就好。” 想到梁欢昨天拿过来的白面馒头，那味道好吃呦。听梁欢说回家有白馒头吃，季二婶就没有再留他们在家吃饭，而是嘱咐说：“行，这会上冻了，路滑，你们回去慢点。” “好的，婶子。”梁欢欢快回答。 季红均一直注意着梁欢这边的动静，见梁欢站起来要走了，他也站了起来，看向季二叔：“叔，我先回去了。” “嗯。回吧。” 季红均点头，准备往梁欢那边走去。 季健康见季红均要走，他立刻把竹子往一边一扔，几步跑到了季红均身边。 “红均哥，俺能上你家玩去吗？” 他不想在家里待着编竹筐子，他想出门去后山。 季健康刚说完。他身后，季二叔直接拿起劈好的小竹子往他身上打了一下：“混小子，你哪都不许去，待在家里好好干活。” 健康跳起来，躲开季二叔的小竹条：“爹，俺不乱跑，俺就去红均哥家玩，俺好久没见红均哥了，想和他说话不行吗？” 季二叔拿着条子还想要甩季健康，季红均在一边沉声说：“叔，让健康来吧。” 季红均开口了，季二叔手中的条子没甩在季健康身上。他看向儿子，嘱咐：“到你红均哥家不许乱跑，就在他家玩，到点了就回来，不许去后山。” “行，爹，俺知道。”季健康一边回答，一边往季红均那边走去。他那急切想要离开家的样子，好像生怕季二叔不让他出去一样。 季二婶见季二叔都同意季健康去季红均家了，她没阻拦，回屋拿了一包东西出来，直接递给梁欢。 “红均家的，这是上次春天晒的蘑菇，你和红均家里应该没有，俺家里还有不少，这包给你拿回去吃。”季二婶说着把东西塞给梁欢。 梁欢见季二婶拿东西出来的时候，她就准备拒绝的，结果听了季二婶的话，她拒绝的话说不出来了。 蘑菇可是好东西，这边有山，原主记忆里春天的时候会有蘑菇，但现在是冬天，可没有蘑菇这种好东西，二婶家能有这些东西，估计春天也废了些劲才保留下来的。 这东西炒肉吃最好吃了，家里还有不少野猪肉，能加上蘑菇一起炒，那味道绝对好。 看了一眼手里被季二婶塞的蘑菇，梁欢微微笑：“婶子，那俺就拿着了，正好家里还有点肉，俺在想用什么炒，用这蘑菇炒正好。” 二婶的蘑菇她拿着，回头炒了肉让红均送一碗过来。 "拿回去吃吧，不用跟婶子客气。"季二婶笑呵呵说。 把蘑菇拿在手里，梁欢笑着回答：“哎，婶子，那我和红均先走了。” 梁欢说完，转身和季红均一起走。 季健康走在他们两个前头，见他们两个也往外走了，他先快走几步，距离他家门口远了一些，他才停下来等季红均和梁欢一起走。 回去的路上因为有了季健康，梁欢没怎么和季红均说话，她一直在听季健康和季红均唠叨城里的事情。 三个人走的快，很快到了家里。到了家里，梁欢就进灶房把季二婶给她的蘑菇泡了一半，剩下一半拿进正房放进了柜子里。 把蘑菇放进柜子里，梁欢切了一斤野-猪肉，然后拿着肉进了灶房。 院子里，季红均在和季健康说话，余光看见梁欢进了灶房，他看向季健康：“你去屋里坐着，我去给你嫂子烧火。” 他自己去房间里坐着？季健康拒绝。看季红均往灶房去了，他快步跟上去：“红均哥，我给嫂子烧火，你去歇着。” 季健康说着，跟着季红均进了灶房。 灶房里，梁欢看见季红均进来了，抬头看向他：“来了，正好帮我烧火，晚上我们做蘑菇炒肉，再做一个醋溜白菜，可以吗？” 季红均大步走向灶台后面，沉声应答：“你看着做。” 季健康听见梁欢说的菜，先是吞咽了一下口水，正想要说什么的时候，他的眼睛看见了炕上种的青菜。小青菜长的快，种了一个星期的青菜已经有半拇指长了，估计一个星期左右就能吃了。 “红均哥，这，这是青菜？” 季健康走到原来的暖炕上，不可置信询问。 大冬天的，外面已经寸草不生了，冰天雪地、树叶都落光了，他红均哥家里的灶房里竟然有一片青菜。 季红均看向季健康说的青菜，点头：“嗯，你嫂子种的。” 梁欢在切肉，肥瘦相间的野猪肉，梁欢切正薄片，准备在锅里煎一会，煎成焦黄色，有些脆的口感再加入蘑菇爆炒。 她正忙着，听到了季健康叫她。 “嫂子，这菜你怎么种出来的？” 冬天，家里能吃的菜只有萝卜青菜，如果家里能像嫂子家一样也种一片青菜就好了。 梁欢回头看了一眼，随后转过身来，平静说：“这个啊，我听村子里知青说的，他们说冬天也可以种菜，只要在暖和的地方就能种。我娘家村子里有知青是南方来的，说他们那边冬天也四季常青，冬天也能吃很多青菜。南方暖和，他们冬天能种出菜，我就想着我们这边是不是在暖和的地方也能种菜，所以就在暖炕上种菜试试看，没想到还真种出来了。” “嫂子这方法好，我回去能让我娘也试试吗？”季健康看向梁欢询问。 “可以啊，种出来了冬天也能有蔬菜吃，是好事。”梁欢说着，已经把肉切好了。她转身看向在灶台坐着的季红均：“可以烧火了。” “嗯。”季红均说完，低头生火。 季红均烧了几天火，似乎是琢磨出来烧火的窍门了，他点火一下子就点着了，烧火的时候灶台下面的火苗又均匀又旺盛，不大会锅就烧热了。梁欢在锅里加油，等油热了以后，加入五花肉油煎。猪肉本身就很香，在锅里油煎以后就更香了，不大会锅里就飘出香喷喷的肉香味。 季健康在一边闻着这肉香味想吞口水，再看向锅里的肉，他的眼睛都亮了。 喉结滚动了一下，季健康轻轻说：“红均哥、嫂子，我去外面等你。” 季健康说完，快速跑了出去。 梁欢看了他离开的背影一眼，微微笑笑，继续炒菜。 梁欢炒菜快，不大会蘑菇炒肉炒好了，她有切了两个干辣椒，切了半颗大白菜做了一个醋溜白菜。菜做好了，就是煮稀粥了，晚上的稀粥梁欢煮的红薯粥，馏了八个白面馒头。 季健康在院子里来回的走动，他时不时扭头看看厨房的方向，想要看看梁欢和季红均有没有做好饭。在他焦急的等待中，他终于听到了季红均喊他。 “健康，过来。” “哎，来了。”季健康非常欢快的回答，然后快步走进厨房。 “红均哥。”季健康看着季红均叫人。 季红均直接把一碗蘑菇炒肉递给他：“去端回家给二叔二婶，送回去后你再过来，晚上我带你出去。” “红均哥，你要带我出去？真的？”季健康惊喜。 “嗯。”季红均点头。 季健康得到季红均肯定的回答，立刻端着碗跑了：“红均哥，我很快回来。” 季健康开心的跑远了，梁欢看向季红均：“你晚上要带他去哪里？要不要告诉二叔二婶一声？” “不用，二叔说昨天吃了兔子肉，健康一直询问他后山的事情，估计他是想要去后山。我带他到山头转一圈。”季红均沉声回答。 “嗯，那你注意安全。”梁欢一边说着，一边把锅里的饭盛了出来。 季健康从家里回来的时候，梁欢已经把菜、饭碗全部端上桌了。看到季健康回来了，季红均淡淡说：“过来坐。” “好，红均哥。”季健康走到季红均和梁欢对面坐着。 饭桌上，菜香味俱全的两道菜摆在了季健康面前，他拿到筷子以后，看向季红均和梁欢：“嫂子，我们快吃饭吧，嫂子做的菜好香，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吃了。” 十六七岁的大小伙，可能是因为在城里上学的原因，他比较白皙，比在乡下干农活的孩子看着要清秀很多。梁欢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微微笑：“好，我们吃饭吧。” 看到季红均和梁欢拿筷子吃饭了，季健康才拿着筷子夹菜吃。 梁欢做饭的手艺好，季健康吃第一口的时候眼睛就亮了，他想要开口夸夸梁欢的，但是余光看到对面季红均一言不发的吃饭，他也低头认真吃饭。 晚饭，在温馨中度过，晚饭后，梁欢想着季红均要带季健康上山，就没让他刷碗，她自己去刷洗碗筷。 在梁欢洗碗的时候，季红均带着季健康出门了，两个人直奔后山而去。 黑夜，红旗大队村后的大山上，一片漆黑，进入山脚，隐隐有风呼呼吹。 月夜风黑，深山丛林，季健康紧紧跟在季红均身后，拽住了他的衣服。 衣服被人拽住了，季红均感觉到了，他没回头，只是淡淡询问：“以后还想自己一个人上山吗？” 季健康没回答季红均的问题，而是说：“红均哥，在哪里可以抓到野-兔？” “运气好了能碰到才能抓，碰不到就抓不了。”季红均淡淡说着，继续带着季健康上山。 也更深了，风还很大，季健康拉拢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他感觉特别冷，有点想回去了。 季红均没说话，一直带着季健康在山腰上寻找，一个小时过去了，季健康原来能抓到兔子的信心已经消失了。 “红均哥，我们今天是不是抓不到兔子了？” “不想抓了？”季红均淡淡询问。 季健康点头：“冷，我们回家吧。” 他想回家了，回去他就不闹着爹要一个人山上了，这大山太冷了。 “那就走吧。”季红均说完，大步往前走。 回到村子里，季红均送季健康回到了季二叔家，看着季二叔开门带着季健康进屋，他才大步离开。 黑夜中，一道黑色的人影快速穿过村子里的小道，径直往家的方向走去。走到家门口，季红均打开从外面反锁的大门，进院子，然后把大门反锁了。 门反锁后，他轻步往正屋走去，正屋，梁欢没有锁门，季红均回到屋子里轻手轻脚的开门，进屋。 他开门的时候有月光照了进来，梁欢感受到丝丝亮光，从睡梦中醒了过来。看见站在炕边的男人，梁欢唇角下意识勾起：“季红均，你回来了。” “嗯。吵醒你了？”季红均轻轻说着，站在炕头脱鞋。 “我也刚睡没多久，你今天回来挺早的，晚上有收获吗？”梁欢轻轻说着，眼睛看到季红均拉她身上的被子，似乎要上炕睡觉，她的身子邹然绷紧了一些，身体往墙壁那边移动。 “没有收获，今晚主要是让健康知道山上很危险的。”季红均沉声说着，在梁欢身边的炕上躺下。 梁欢听到季红均的话，有些疑惑：“什么意思？” “昨天健康吃过兔子肉以后偷偷问我打猎的事情，今天二叔也提了他想上山打猎，健康性子急固执，他自己没干过什么活，上山可能会有危险，让他知道上山有危险，以后他就不会去了。”季红均平静说着。 听着季红均磁性的声音，梁欢的身体渐渐放松，她不自觉的往季红均那边移动了一下身体：“你对健康很好。” 从这几天的相处来看，她能感觉出来季红均是那种比较冷清的人，他竟然会主动帮人，梁欢有些惊奇。 季红均脑海里回忆出原主的一些画面，淡淡说：“二叔一家人很好。” 没有他们，原主早就死了，当是他占用这幅身体的报酬，帮一下对原主好的人。 梁欢轻轻点头：“二叔和二婶都很好，健康也是比较懂事的孩子。” 健康性子可能有些急躁、固执，但是人还是比较懂礼貌的。 “嗯。” 季红均轻轻应了一声，他微微偏头，眼睛看见了旁边的梁欢。 梁欢这会似乎没有了睡意，正睁着眼睛看着季红均，她的眼睛在黑暗中有些发亮。季红均的手缓缓抬起，轻轻放在了梁欢的脸颊上。 梁欢睫毛颤动了一下，眼睛睁着，她的身体一动都不敢动。 季红均凑近梁欢，磁性的声音响起：“欢欢，我想吻你。” 季红均说完，他就用手撑起身体，头往梁欢的头上靠近。 黑暗中，梁欢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砰砰砰的，强而有力。 季红均的唇贴在梁欢的额头上了，很轻很轻的吻，让梁欢的心跳更快了。 轻轻一吻，很快过去，季红均回到原来的位置躺着，他的手放在了梁欢的肩膀上，把人揽进自己怀里。 梁欢的肩膀被季红均揽住，她像是没感觉到一样，她的心还停留在那额头的吻上。 静默好一会，梁欢才很轻很轻的开口：“季红均。” “嗯？” “你刚刚，吻我了。”梁欢眼睛看着上方询问。 季红均直接承认了：“嗯，我们是夫妻，吻是合法切正常的。” 季红均这回答直击梁欢心田，他们是夫妻，吻是合法的。好像很正常。 梁欢没有再说话，她强迫自己闭眼睡觉。 梁欢旁边，季红均在黑暗中，眼睛似有些亮，他转头看了一眼已经闭眼假装睡觉的人，眼神微深。 末世，他独自一人活了几十年。有人陪，好像真不一样，会暖。 ...... 次日，天大亮了，梁欢才从睡梦中醒来。刚醒过来，她就感觉身边很暖很暖。微微抬头，看见了季红均。她竟然是窝在季红均怀里睡觉的？ 梁欢轻轻移动身子，想要从季红均怀里出来，谁知道她刚刚动了一下，季红均就睁开了眼睛。 季红均双目清明，一点都不像是刚睡醒的样子。 “你，早就醒了？” 季红均没否认：“比你早了一会。” 季红均说着，神色自然的拿了自己的棉袄，套在身上起床。 季红均行事和往常一样，脸上看不出一丝异样来。梁欢看她这样，也把心底的那一丝尴尬不自然压下去，像平时一样起床，洗漱，然后去厨房做饭。 季红均则是先去开大门，然后洗漱，去厨房帮梁欢烧火。 梁欢做饭，季红均烧火。他们两个似乎成了习惯。 梁欢和季红均今天起床起的比较晚，他们两个做饭的时候，外面村子里很多人家都已经吃过了。季二婶他们一家人就吃过了。 季二婶家，吃完饭季健康就向季二婶提了梁欢家种菜的事情。 “娘，红均哥家里种了青菜，在灶房种的，青菜长的很好，我昨天和红均哥、嫂子说了，你去看看他们怎么种的，我们也在灶房种菜。” 季二婶和季二叔听了季健康的话，都停下了手头的活，季二叔直接问：“大冬天咋种菜？俺活了大半辈子了，咱们这里就没见过冬天能种菜的，俺听说南方倒是可以。” “爹、娘，你们去红均哥家看看呗？看看你们就知道了，冬天真的可以种菜，嫂子都种出来了。” 季健康说的很真切，季二婶了解自己的儿子，不是会说谎的人。她想了想看向季二叔：“要不，咱去看看？” 冬天要真的能种菜，家里也能改善改善伙食。 “中，那就去看看，红均分家咱还没去他家看过，正好也去看看。”季二叔把身上披着的棉袄穿好，沉声说。 季二叔答应去了，季健康立刻带着季二叔和季二婶去了季红均家。 季红均家灶房里，梁欢把加热好的馒头、煮的鸡蛋都拿出来，随后拿了两个碗盛粥。 饭盛好了，梁欢和季红均坐在桌子前吃饭。坐在季红均对面，梁欢像平时一样拿了一个鸡蛋递给季红均。 季红均看着梁欢手里的鸡蛋，他唇似乎勾了一下，梁欢看的时候，他面色又恢复了正常。他伸手去拿鸡蛋，手指尖碰到了梁欢的指尖。 指尖交替间似乎有些酥麻，梁欢抬头看向季红均的脸，然后看见了他的嘴唇，昨晚的一幕出现，额头似乎还有温热的触感，耳边似乎还有季红均说的话。 他们是夫妻...... 第29章 季红均坐在梁欢对面…… 季红均坐在梁欢对面, 剥了她递给他的鸡蛋，吃了。 梁欢看着他，想着昨晚的事情, 神使鬼差的询问：“季红均, 如果做夫妻了，你会一直对妻子好吗？” 话说完, 梁欢就后悔了，她好像问的太直接了。 梁欢低头：“那个, 我随便问问, 吃饭吧。” 梁欢说完, 低头吃饭。 她对面, 季红均已经听到了她的问话，把鸡蛋吃完, 目光静静看向梁欢：“对妻子好，是做丈夫的责任。” 季红均回答的认真，他黝黑的眼睛也一直看着梁欢。这话就像是承诺一样落在了梁欢的心里。 心有些意动。季红均好像真不错, 做真夫妻好像也不错。 梁欢正想着，他们家院子的大门响了。梁欢把碗筷往桌子上一放, 站起身：“我去开门。” 梁欢快步走到门边, 深呼吸压住心里的点点悸动, 打开了门。 门外, 季二婶一家站在梁欢对面, 看到她, 季二婶笑笑：“红均家的, 在家呢，健康说你种了菜，俺想看看你咋种的。” “婶子, 进来说。”梁欢站到门右边，错开身子让季二叔和二婶都进屋。 季二婶是个会聊天的，她一边走着一边和梁欢聊着种菜的事情：“红均家的，听健康是你是在灶房种的菜，在房子里怎么种菜？这大冬天的菜不会冻死吗？” “在暖炕上种的，让暖炕保持一定温热，屋子里不冷，菜就能存活。”梁欢说着，带着季二婶到了屋子里。 灶房里季红均还在吃饭，看见梁欢带着季二叔一家过来了，站起来打招呼：“叔、婶。” 季二叔点头：“嗯。” 季二婶看到饭桌上的饭，微微笑：“你们刚吃饭啊，俺和你叔过来是不是打扰你们吃饭了？红均家的你快去吃饭，等你吃好饭俺再问你种菜的事情。” 梁欢看了一眼饭桌傍边的季红均，转过身看着季二婶说：“婶子，我吃好了，菜就在这里，俺看过不了几天几就可以吃了。” 梁欢拉着季二婶到了暖炕上，炕上长势喜人的小青菜出现在季二婶眼里。 季二婶看见暖炕上的菜，眼睛都亮了：“这菜长的真好，水灵灵的，比春天种的菜长的还好。” 大冬天竟然真的能种出菜来，红均媳妇真能干。 季二叔看着暖炕上的菜，眼睛也很亮：“红均媳妇，你这菜是怎么种出来的？” “在暖炕上种，在暖炕上弄一层土，土最好多一些，然后烧炕，炕不能烧太热，小火烧让炕保持温热的状态就可以，暖炕上有温度，在炕上种的菜就能发芽，还有在这上面种菜要时常浇水。”梁欢看着季二叔和季二婶，直接说了她种菜的办法。 “暖炕上种吗？俺家有一个闲着的炕，美佳没结婚睡的炕，正好可以拿来种菜。红均媳妇，你一会有事吗？没事去教教俺怎么种呗？”季二婶看着梁欢询问。 虽然红均媳妇说的很简单，但是她还是担忧，总感觉她种的菜冬天不会发芽，有红均媳妇给指点着，这心里有底。 “好，我和婶子一起过去。” 大冬天的看到菜，季二婶心里喜的很，听了梁欢的话，她恨不得现在就回到家里去种菜。 “那现在过去？” “好。”梁欢回答。 梁欢答应了季二婶，扭头看向季红均：“我和二婶一起去一趟，家里的碗筷交给你了。” 季红均深看梁欢一眼，点头：“嗯。” 看到季红均点头后，梁欢就和季二婶、季二叔一起回家了。 季二婶家里，回到家季二婶就指挥季二叔和季健康：“你们两个出去拉土回来，红均家的说了，种菜是需要土的，多拉点土回来。” 乡下人对粮食类的东西都很宝贝，青菜在冬天可是难得的食物，季二叔对种菜这件事也很上心，听了季二婶的话，他就去大队长家里借了推车，带着季健康去了山脚下挖土。 在季二叔和季健康拉第一车土回来的时候，季红均从外面进来了。他进来以后，看了梁欢一眼，随后取代了季健康的位置，帮助季二叔卸土。 俗话说人多干活快，五个人干活，很快季二叔家的暖炕就铺满了土，可以浇水种菜了。 梁欢自己家在暖炕上种的菜只有小青菜发芽了，豆角和土豆都没有发芽，她不确定暖炕能不能种土豆类的菜，季二婶家的暖炕弄好，她就对着季二婶说：“婶子，先种撒点小青菜种子吧，别的菜先别种了，我种了豆角没发芽，不知道这时候能不能种。” 她空间里的豆角倒是发芽了，长的还挺旺盛的，能吃的时候要想个借口拿出来吃。 梁欢有经验，季二婶还是很愿意听她的话的，听了她的话，立刻说：“行，就种小青菜，家里还有不少青菜的种子，俺去屋里拿。” 上一年春天，她留了不少小青菜的种子，正好这时候可以拿来种菜。 季二婶回去拿种子了，梁欢在这边等了她一会，等她把种子拿过来，看着她把种子都撒在暖炕上，梁欢又交代了季二婶几句，让她时常浇水。 “行，俺在家的时候每天都浇水，过了十六俺要去城里照顾你嫂子了，到时候就让你二叔留在家里，让他照看着家里的菜。”季二婶说着，满脸开心。 “嗯，婶子只要不让菜地干就行。”暖炕上种菜，水分流失快，一定要保持水分，不然小青菜很容易旱死的。 “俺记住了。”季二婶回答。 季二婶家的菜种好了，梁欢他们干站在灶房里也没事做了，梁欢想起了昨天没做完的鞋子。她昨天把鞋子拿回家了，准备晚上把鞋子上好的，但是做鞋子看着简单，做起来难。 她看二婶上鞋的时候感觉很简单，自己上鞋子的时候，才发现一点都不简单，她不会上。没看会。 “婶子，红均的鞋子俺昨天拿回去说给他上的，俺还是不会上，要麻烦您再教教俺咋上。俺想今天给他做好了。” 季红均脚上的鞋子都快变成拖鞋了，两只鞋的脚后跟的麻绳都断了，大冬天的穿这种鞋，脚要冻坏的。要快点把鞋子给他做好。 “行，你把鞋面和鞋底拿过来，还在这里做，有啥不会的，俺和你说。”季二婶热情说。 梁欢教了她冬天种菜的方法，别说继续教梁欢做鞋子，就是让她现在给梁欢做两双鞋子，她都立刻就做。 “好，那俺回家拿鞋面。”梁欢说完，往外走去。 她要快点把鞋子拿过来，今天给季红均把鞋子上好了，再问问二婶鞋底怎么纳的，她明天开始要给自己也做一双鞋子了。 这草鞋穿在脚上真不舒服，硬不说还特别冻脚。布鞋肯定会比草鞋好很多的。 梁欢快步回家去拿鞋样，季二婶转头看向季红均。 “红均，你这媳妇是个好的，知冷知热的，对你还好，你要对她好。” “婶子，我知道。”季红均轻轻回答，眼睛微柔。 季二叔也在一边看向了季红均，难得夸赞了一句：“你婶子说的对，你媳妇是个好的，以后要对她好。” “以后你身边也有人关心你了，你...爷爷他也能安心了。”季二叔轻轻说着，眼神有些飘远。 ...... 梁欢拿了鞋面和鞋底很快就从家里赶到了季二婶家。外面天冷，大概是因为梁欢教季二婶种菜的事情，季二婶对梁欢的态度明显比昨天还要热情了很多。梁欢拿着鞋面进来，她没像昨天一样坐在院子里教梁欢。而是拉住了梁欢的手：“红均媳妇，咱去屋子里坐鞋，坐炕上，炕上暖和。” 季二婶家的炕烧的热，进屋就有一股暖气，梁欢刚刚回家从路上带来的凉气被这暖气吹散了不少。 屋子里暖和，梁欢也不想在外面挨冻，就没拒绝季二婶的好意，跟着她一起在屋子里的暖炕上做鞋。 这边两个人在屋子里做鞋，另一边季二叔已经带着季红均和季健康出去了。 过年不上工，村子里一些人去走亲友了，还有些人不用走亲友的就去了河边凿冰抓鱼。季二叔也带着季红均他们去了河边。 他带了渔网过来，到了河边，直接用大石头凿冰。石块大，季二叔又是凿冰抓鱼的老手，他很快就把河里的冰砸出一个很大很大的洞来，然后拿着棍子沿着那些洞继续砸，不大会，一个两三米左右的水面被砸出来了。 砸出来以后，季二叔弄了一些窝窝头，掰碎，撒进了河里。 寒冬腊月，水里的鱼从冰下面出来，本来就很欢快了，这会看见了吃的他们更欢快了，围绕着那些吃食开始抢粮食吃。 在河面上的鱼越聚越多的时候，季二叔的渔网猛的扔了出去，抓鱼。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季二婶家，梁欢终于按照季二婶说的把季红均的鞋子上好了，看着上好的鞋子，心里有种异样的满足。 这是她给季红均做的鞋子。 季二婶看着梁欢脸上温柔的笑，她笑着说：“给红均做鞋这么开心？” 梁欢笑容微微顿住：“婶子，红均没鞋子穿，我是高兴他可以有鞋穿了。” 季二婶往梁欢脚上看了一眼：“他有了，你还没有呢，俺看你脚上的鞋也破了，穿不了几天了。俺屋里还有纳好的鞋底，拿过来给你做鞋。” 季二婶说完，她脱掉鞋爬到炕上，站在炕上打开了炕头竖着的柜子，从柜子里翻出一双纳好的鞋底。 季二婶拿出来的这双鞋底比她昨天给季红均的鞋底纳的还要精致，鞋底的线很细密，鞋底的布用的是红灯芯绒布，这种布很软和，可见纳鞋底的人很用心。这鞋底还是刚在柜子里的，估计二婶是给比较重要的人做的。 梁欢看着季二婶推辞：“婶子，俺不用，先给红均做鞋就好了，我想和你学怎么纳鞋底，拿了你的鞋底我就没法学了，而且我的鞋子还能穿，不急着做。” “咋不急了？你的鞋底也快破了，这鞋底是我给美佳准备的，她现在怀孕了，不出门暂时也穿不着，俺看你的脚也能穿，先给你做，等过两天俺再给美佳做。”季二婶说完，她直接从篮子里选了一些旧衣服的布，挑了一块深蓝色的布看向梁欢。 “这布可以吗？家里都是旧布，没有新布，有俺就用新布给你做了。” 季二婶是真心实意想给梁欢做鞋子，梁欢见她都开始挑选布了，没有再拒绝，看着她拿的旧布回答：“婶子，这布很新，看着一点都不旧。” 这年头别说新布了，旧布都是难得的好东西，二婶给她鞋底又给她布的，她怎么会嫌弃？她心里感激。 看着季二婶，梁欢心微微暖。 时间缓缓流逝，太阳对着正上头的时候，季二叔和季红均、季健康回来了，三个人满载而归，季二叔的水桶里装了一条二斤重的鲇鱼，还有十来条巴掌大的草鱼。 拎着水桶进院子，季二叔直接去了厨房，在厨房里没看见季二婶，他喊道：“健康娘。” 季二婶听到季二叔叫她，把缝了一半的鞋面放在了篮子里：“红均媳妇，俺出去看看你二叔叫俺干啥，你继续做鞋。” 季二婶说完出去了，梁欢扭头往门外看了一眼，天好像不早了，差不多可以回家做午饭了。 梁欢想着，把只缝了开头的鞋面放在了篮子里，她也下了炕，往外面走去。 出了季二叔家的正门，梁欢看到了在院子里站着的季红均和季健康。 “红均，中午了，该做饭了，我们回家吧。” 季红均点头：“嗯。” 灶房里，季二婶看见季二叔带回来的鱼正高兴，她就听见了院子里梁欢和季红均的对话。没询问季二叔鱼的事情，她直接从灶房走出来：“红均、红均媳妇，你二叔打了鱼，有不少呢，你们今天别回去了，就在这里吃。” 前天的时候，红均媳妇拿了兔子肉和鸡肉过来一起吃，今天家里有鱼，正好也请他们一起吃。 “婶子，不了，我和红均回家吃。”她拿了二婶两双鞋，再在她家吃饭，真不好意思。 季二叔也从灶房出来了，他看向梁欢：“留下来吃吧，这鱼是红均一起打的。” 梁欢看向季红均，季红均点头。 季红均点头了，梁欢不留下来就不太好了，而且二叔二婶两个长辈都发话了，她再客套要回家吃，确实不好。 “那麻烦二叔、二婶了。” “不麻烦，红均家的，你先回屋去做鞋子，俺做饭。”二婶摆摆手，让梁欢回去做鞋子。 在别人家吃饭，别人做饭，梁欢哪里好意思回房间去做鞋子，她立刻说：“二婶，我帮你烧火。” 梁欢说着，偷偷扯了一些季红均：“你回家去拿几个馒头，再割一斤肉过来。” 一斤肉，在这缺衣少食的年代可是不少了，好多人家分肉，一年也就分四五斤，今年他们大队养的猪秋天的时候病死了，过年的时候村子里直接没分到肉。可以说今年这一斤猪肉可比往年要珍贵很多。 季二婶对季红均好，对她也不错，他们已经留在她家吃两顿饭了，而且季红均很能吃，不拿口粮过来，她不好意思。 “嗯，我回去拿。”季红均低头，轻轻在梁欢耳边回了几个字，然后站起身，面色如常的离开。 梁欢耳尖有些红，刚刚季红均说话距离她太近了，近的她耳朵都有些痒。 梁欢见季红均走了，她自己往灶房走去。 季健康一直在院子里站着，见梁欢进了灶房，他也跟着进去。看见梁欢进了灶房就往灶台后面走去，那样子是准备烧火。 季健康立刻说：“娘，让我红均嫂子做饭呗？她做饭好吃。比你做的好吃。” 娘做饭虽然也好吃，但是红均嫂子做的饭那是真香，特别好吃，尤其是昨天红均嫂子做的蘑菇炒肉，他现在还记得那种味道呢，让人回味。 季二婶听了儿子的话，回头使劲往他胳膊上打了两下：“臭小子，你说啥？说俺做饭不少吃？俺今天做饭你别吃了。” 季健康跳起来，躲开季老娘：“娘，我错了，我不说了，你做吧。” “这里不需要你，你回去看书去。”季二婶赶季健康回屋。 听见看书，季健康沮丧了。都放寒假了，好不容易从学校逃出来了，竟然还要看书，而且现在又不需要高考，他都上高二了，今年就毕业了，根本就不需要再一直看书了。 “娘，上一年的书我都看完了，新书还没有发，我不用看。”季健康贫嘴。 “不看书是吧？不看书就去烧火，让你红均嫂子来做饭。”季二婶说完，往梁欢那边看去。 “红均家的，你做饭确实比俺好吃，俺把鱼处理好，你来做饭吧。”红均家的做饭确实比她好吃，昨天健康送来的那一碗蘑菇炒肉，她第一次吃那么好吃的菜。 她和老季两个没舍得吃，一人吃了一块肉一块蘑菇，就把肉收起来了，本来准备热热今天中午和健康一起吃的。正好红均两口子今天也在家里吃，把这菜掺大白菜一起炒了，再做个鱼，他们也能饱饱的吃一顿。 梁欢看见水桶里的鲇鱼时，她心里就想着鲇鱼红烧好吃了，这会听到季二婶让她做饭，她没拒绝，直接答应了。 季二婶听到梁欢答应了，她拿了一颗大白菜给梁欢，然后又从柜子里把昨天的菜拿出来。 “这是你昨天让健康给俺送来的菜，俺和你叔没吃完，你看着和大白菜一起炒炒，加个菜，俺去外面处理鱼。”季二婶把蘑菇炒肉放在了饭桌上，她拎着捅出去了。 梁欢看着饭桌上的蘑菇炒肉和大白菜，想了想，还是没有把大白菜和蘑菇炒肉一起炒。蘑菇肉是炒好的菜，再和大白菜掺在一起炒就会失去原本的味道，不好吃，不如分开炒。 梁欢直接洗了大白菜，炒了一个醋溜白菜。她大白菜快炒好的时候，季红均从外面进来了，把白面馒头和猪肉放在了桌子上。 梁欢回头看了季红均一眼：“你会切菜吗？把五花肉切成块，小方块。” 季红均看着面前的肉，答应了：“好。” 季红均低头切菜，梁欢把炒好的醋溜白菜盛在盘子里，回头就看见季红均把肉切好了，肉切的还挺均匀的。 “红均，再帮我削两个土豆。”红烧肉炖土豆，也是一道好菜。 “好。”季红均轻轻应答，坐在凳子上，听话的削土豆。 季健康偷偷看了季红均一眼，又看看梁欢，对着梁欢说：“嫂子，红均哥对你真好。” 红均哥真听嫂子的话，嫂子让他干啥他就干啥。他爹和他娘的感情也挺好的，平时爹也听娘的话，但是每次娘让爹烧火、或者做饭，爹都不愿意。爹说那都是娘们做的活，爹不做。 听到别人说季红均对她好，梁欢微微顿了顿，随后点头：“嗯，你红均哥是好。” 季红均人不错，对她也不错，这十来天的相处中她察觉到了，没啥需要否认的。 季健康笑笑，低头烧火。 午饭很快就做好了，四个菜，红烧肉炖土豆、红烧鲫鱼、醋溜白菜，还有昨天剩下的蘑菇炒肉。把菜端上桌的时候，季二叔看着桌子上的菜，他看向了季红均：“肉是红均带来的？” 季二婶一边把筷子分给梁欢他们，一边说：“可不是，红均这孩子不仅带了肉过来，还又拿了白面馒头过来。” 肉梁欢做了，白面馒头也已经加热了，季二叔目光深深的看着桌子上的菜，顿了一会说：“嗯，红均拿来了，就吃吧。” 一顿饭，有肉有白馒头，五个人吃的都极饱。吃完饭以后，梁欢和季二婶一起去厨房收拾。收拾好，她跟着季二婶一起做鞋。 时间缓缓流逝，转眼间到了傍晚，太阳落山，梁欢的鞋子也做好了，她拿着做好的鞋对着季二婶提出了离开。 “婶，天快黑了，俺和红均先回家了。” 晚上季二婶没有再留梁欢和季红均吃饭，嘱咐他们俩说：“行，你们回去的时候慢点。” 梁欢和季红均一起回到家，天已经蒙蒙黑了，梁欢把鞋子放进正房，直接去了灶房，做晚饭，中午吃的饱，晚饭梁欢直接做了面疙瘩汤，她打了两个鸡汤，放了几滴猪油，疙瘩汤香喷喷的。季红均喝了五碗。 饭后，梁欢让季红均在灶房里烧洗脚水，她自己回了正房。 灶房里，季红均看着锅里的洗脚水烧热了，他拿了洗脚盆把水盛在盆里，端着盆去了正屋。 正屋，梁欢正在看今天刚刚做好的鞋子。看到季红均端水进来了，她立刻把鞋子放在了炕上。 “水烧好了？你先洗吧，洗好正好试试鞋子可不可以穿。” 季红均双眼落在鞋子上，他眼波微动。 “好。” 第30章 灰暗的煤油灯下，…… 灰暗的煤油灯下, 季红洗好脚，梁欢就把鞋子递给了他。 “试试大小合适吗？” 新鞋子，还是棉布鞋子, 看着就很暖和。季红均伸手, 握住了梁欢递过来的鞋子，他看着鞋子目光有些深。久久没有试穿。 梁欢坐在一边等着看季红均可不可以穿这双鞋子呢, 结果他拿到没试穿。 梁欢有些急切：“季红均，你快试试可不可以穿。” 看着梁欢脸上比他还要着急的神色, 季红均低声应答：“好。” 弯腰把鞋子穿上, 刚刚洗漱好的脚本来就是温热的, 穿上鞋子之后更热了, 暖暖的感觉。 季红均把两只鞋子都穿好，随后看向梁欢：“很合适。” 梁欢松一口气, 她心里也是有些怕的，怕做好的鞋子季红均穿着会不合脚。 “那就好，你下来走走看。” 新鞋子穿上走两步看会不会磨脚。 季红均按照梁欢说的做了, 从炕上下来，在屋子里走了一圈。走一圈后, 他回到了炕边, 站在梁欢身边, 低头看着她：“很舒服。” “谢谢你, 欢欢。” 梁欢的小名从季红均的嘴里出来, 他好像是压低声音说的, 让梁欢感觉他喊她的名字喊的很温柔。 梁欢觉得屋子里有些热, 她脸颊烫了。梁欢猛的站起身：“我去倒洗脚水。” 把季红均的洗脚水到了，她再打一盆水过来，她自己也要洗脚试试新鞋子合不合脚。 梁欢说完要跑, 刚刚走了半步，季红均就伸手拉住了她的手，站在梁欢对面，两人面对面，季红均低头看着梁欢，他深邃的眼睛里倒映出梁欢的身影。 “欢欢，我们是夫妻。” 橘黄的煤油灯下，梁欢的脸很柔美，她的眼睛也很美，整个人像是蒙上了一层柔光，让本身就对她有好感的人看着心更动了，身上某个地方也随着心情和眼里看到的美人发生变化。 梁欢点头：“我知道。” 她知道他们现在是夫妻，也许以后会成为真正的夫妻。 梁欢回答完，季红均就伸手把她带到了怀里，用力抱住了她的腰，让梁欢贴着他的身子：“梁欢，我说过的，我们是要做真正的夫妻的，给你时间适应。” 唇贴在了梁欢的耳朵边，季红均磁性有些魅惑的声音响起：“但太久，我怕忍不住。” “我是男人，没有妻子的时候可能没有想念，但是有了妻子，也会有冲动，会有某种想法。” 季红均的大手紧紧按着梁欢的腰，让梁欢贴着他的身子。 梁欢清楚的感受到了季红均身上的某种变化。她不是小孩子，不是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姑娘，她是从快穿世界穿过来的，对于某些事情虽然没做过，但是听过、也看过影像，所以她知道季红均身上的某种变化是什么。 梁欢的脸颊更加热了，她推开季红均：“我知道，你再给我点时间。” 梁欢说完，端起地上的洗脚盆就往外面跑去。 季红均看着梁欢跑了，没出去追，他低头看看自己脚上的鞋子，轻轻笑了。 梁欢出了正房的门，并没有立刻去灶房，她在院子里等脸上的热气消散了一些，才端着洗脚盆去了灶房。在灶房里弄了洗脚水回去。 梁欢回到正房的时候，季红均在正房的炕上坐着，梁欢看了她一眼，端着盆走到炕尾坐下洗脚。 她洗漱好正要起来去倒洗脚水，季红均直接把水端起来了：“我去倒。” 季红均说完就端着盆走了，梁欢坐在炕上心跳有些快。 季红均这汉子太会来事了，无论是生活中的事情，还是他们一起相处的事情，总是能挑动她心里的弦。他这人能力太强，长的俊帅、人也特别好，和这样的人朝夕相处，她很难不动心。 就像现在，季红均给她倒了洗脚水，她就觉得他是一个特别好的男人。在这时候的男人，可没几个会给媳妇倒洗脚水的，这时期的男人大都有大男子主义，他们觉得媳妇应该伺候他们，他们不应该帮媳妇做什么。 这时候的男人大多数干农活很厉害，但是没几个在家里做饭、帮老婆洗衣服烧火的，这些事情季红均都会做。 梁欢越想季红均做的事情，越觉得季红均很好，简直是好男人的典范。这好男人现在是她老公。他们是可以做真正的夫妻的。 梁欢看着从外面进来的季红均，眼睛里映着他的样子，帅气、阳刚。 “季红均。” 季红均看向梁欢：“嗯？” 梁欢深呼吸，压着心里的紧张询问：“你，那个，你要是忍不了了，就别忍了。” 季红均手里的盆差一点被他扔在地上，好在还有几分理智，没把盆扔在地上，他把盆放在门后边，快速关上了正房的门，大步走向梁欢。 “你，确定了？” 季红均深深看着她，眼里有某种火在燃烧。 梁欢点头：“嗯...” 反正，就像季红均说的，他们一起生活还挺合适的，而且他们现在是夫妻，她现在没有离婚的打算，季红均也没想离婚，那就做真正的夫妻好了，以后也能互相扶持。 梁欢一个点头就像是导火线一样，季红均直接揽住了她的肩膀，唇就贴了上去。 男女之间相处那点事，男人好像总是能无师自通，季红均没有过女人，但是他像是知道该怎么做一样，吻着吻着，他的手放在了梁欢的衣服上。 梁欢的棉袄脱掉了，里衣要被扒掉的时候，梁欢感觉小腹微微抽痛。 梁欢脸色微微变，她，不会那个来了吧？ 梁欢用力推了季红均一下。 紧急刹车，季红均的脸有些黑，他低头隐忍的看着梁欢：“欢欢，你确定了的。” 之前确定了，现在不能反悔。 梁欢看懂了季红均没说出来的话，她其实没想反悔的，但是她这会已经感觉到了身下某种东西流动，她这会已经基本确定了，她亲戚来了。 “那个，季红均，我，我先去下厕所。” 梁欢说完，伸手拿了一边的棉袄穿在身上，准备出门。 季红均握着手，手上青筋有些突出，看梁欢要出门，他也伸手拿了一边的棉袄套在身上。 “我陪你。” 他们家院子里没有厕所，去厕所要去外面的厕所，天黑路滑。 梁欢还挺害怕晚上一个人去厕所的，听了季红均要陪她去，点头：“好。” 梁欢和季红均一起出去，走在梁欢身边，季红均一句话都没说。 梁欢总感觉季红均身上的气压有些低，她悄悄伸手，指尖勾了一下季红均的手指。 季红均低头看了一眼，大手松开，握住了梁欢的手。 两手相握，手心还有季红均的温度传来，梁欢微勾唇，和季红均一起往厕所走去。 她现在越来越感觉季红均不错了。那种情况下，她推了季红均，他没冲她发火，竟然还陪她一起出来。这种男人，真的很好。 到了厕所，季红均把煤油灯给了梁欢，他站在外面等梁欢。 梁欢拿着煤油灯进去，微光下，梁欢看见红色的痕迹，心中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她亲戚真的来了，这要怎么办？这里可没有姨妈巾。 她看空间那本书写了，这时候的人都用草木灰，那玩意太脏了，不卫生。 梁欢在厕所待了一会，从里面出来。握住了季红均的手：“我们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冷风吹着，梁欢瑟缩了一下脖子，季红均停下，看了一下瑟缩着身子的梁欢，直接把身上的棉袄脱了，披在梁欢身上。 梁欢看向季红均，这大冬天的季红均把棉袄给她，他可就只有一件破里衣了。 梁欢伸手要把身上的棉袄还给季红均，季红均直接按住了她的手：“我不冷，快回家。” 手被季红均按住了，梁欢不能把棉袄脱掉，天太冷，她怕季红均冻伤风，只能听话跟着他加快脚步，小跑着回家。 回到家，梁欢进屋就把棉袄脱掉，赶紧披在季红均身上：“你赶紧穿上。” 把棉袄披在季红均身上，梁欢往柜子那边走去，她想去柜子里找找有没有不用的破布和棉花，用棉花缝两个月事带用用，草木灰那玩意太脏，她不想用。 进了屋子，没有冷风吹了，季红均的嗅觉敏感了一些，他往那个梁欢那边看去，微微皱眉：“你受伤了？” 有血腥味。 梁欢翻柜子的动作微微顿， “没有。”梁欢说完继续找东西。 季红均凝眉，房间的空气里夹杂着血腥味，他没有受伤，所以不是他身上的。前两天带回来的肉血腥味也散干了，也不是肉的。 这屋子里的血腥味极大可能是梁欢身上发出来的。 季红均想着，大步走到了梁欢身后，他拉住了梁欢，拽着梁欢回头看着他：“你身上有血腥味，确定没受伤？” 梁欢脸颊又是一红，她低头，很小声说：“没，我，月事来了。” 季红均疑惑，想开口再问，嘴巴张开，看着梁欢的脸，他脑海里灵光一闪，明白了梁欢说的是什么。松开梁欢的手，他往后退：“哦。” 季红均松开梁欢以后，梁欢转过身来继续找棉布，最终找到了一个很破旧很破旧的棉衣，看那衣服像是季红均的，不过袖子很短，估计季红均现在也穿不了。梁欢拿着衣服看向坐在炕头的季红均：“这衣服你还要吗？” 季红均看了一眼，随后摇头：“不要了。” 那衣服，是季老二给季红均的，季红均十三岁穿到十六岁，这会无论是身高还是体重都比以前长了很多，那衣服穿不上了，袖子现在直到季红均的胳膊肘上。 “那我拆了。”梁欢轻轻说。 “嗯。”季红均点头。 得到季红均的允许，梁欢拿了剪刀，针线，快速把破衣服拆了，然后坐在煤油灯下封了几个月事带。 弄完月事带以后，梁欢又出去了一趟，这次依旧是季红均陪她一起出去的。 梁欢把自己照顾好，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了，事情处理好了，她这会也困了，就脱掉棉袄上床。季红均见她上床，也脱掉棉袄躺在了炕头。 躺在梁欢身边，季红均大手一伸，把人捞进了自己怀里。 ...... 时间一晃，七天过去了，转眼到了正月初十。初十这天，梁欢正在屋子里拆季红均的旧衣服，他们家的门从外面被敲响了。 梁欢把针线放在了炕上，她下炕穿着棉鞋出来开门。 这时候谁会过来啊？她这几天身体不适，一直在家里待着，不怎么出门，家里也没人来过，这个点，不知道是谁过来了。 梁欢走到门边，打开了门。 季二婶看见梁欢，笑呵呵的往院子里走：“红均家的，俺家的菜发芽了。” 听着季二婶喜悦的声音，梁欢也开心，她笑着应答：“那就好，再长长，婶子家就有青菜吃了。” “可不是吗？这都是多亏了你，俺这两天没见你出门，在家里忙什么？”季二婶熟稔询问。 “家里有些红均以前穿的衣服，他现在个子高，那些衣服穿不了，我给拆了，弄来做鞋面，或者做别的东西都可以。”季红均以前的衣服是真的烂，满是补丁，那些衣服拆了也不能重新做衣服了，只能拿来做鞋里子。 “那可以。你纳鞋底了吗？上次你不是说你还不会纳鞋底？俺今天没事，可以教你纳鞋底。”她家里活都忙完了，过了十五就要去县城了，趁着这两天在家也能教教红均家的。 “婶子，那感情好，走，咱去屋子做，您能教我，省的我自己一个人瞎琢磨了。”她这两天还拿做好的布鞋研究来着，看鞋底是怎么纳的，婶子能教她纳鞋底，那再好不过，她不用自己一个人瞎研究了。 “你下次有啥不会的就去找俺，俺在家也没啥事，不用自己一个人在家里瞎琢磨。”季二婶说着，跟着梁欢一起进了屋。 坐在暖炕上，季二婶拿了纳鞋底需要的针线、布，开始教梁欢纳鞋底。 纳鞋底跟做鞋面不一样，是精细累人的活，这活累手，要不停的缝布，梁欢跟着季二婶学着，好几次都扎住手了。 扎住手了，梁欢也没叫，捏捏手指头，见手没出血，就跟着季二婶继续学纳鞋底。 梁欢在这边跟着季二婶学纳鞋底，另一边季红均又去了县城的黑市。 这次过来，是白天过来的。大概是过年，红小兵们也休息了，县城街道上比平时热闹了几分。城里的人出来在街上走亲串友，各个脸上都带着笑。 季红均从这些人中间走过，脚步很快的往城里一个比较深的巷子走去，这巷子是他上次过来的黑市，这次过来比他那天晚上来看到的人多了一些，隐隐能察觉到一些人在交易。 巷子里有不少人凑在低头谈交易。 季红均从那些人身边走过，他没多关注别人，径直的走向巷子深处。他刚刚走几步，前面蹿出来一个大男孩。大男孩脸上都是灰，只有眼睛很亮。这双眼睛季红均记得。 “黑子？” 黑子点头：“哥，是俺，俺牛哥一直在找你。” 牛哥从年初二后就让他在巷子里守着，让他看到这个大哥带他过去，他守了八天了，终于见到人了。 季红均今天也是来找牛哥的，听了黑子的话点头：“嗯，走吧。” 黑子带着季红均到了牛哥那里，牛哥看见季红均的时候激动的站了起来：“大兄弟是你啊，你终于来了，大兄弟，最近有没有好东西？” 过年那一头猪，他可是赚了双倍，大赚了一笔，马上正月十六了，要吃饺子的，这时候能再有一头猪，他肯定能再大赚一笔。 他可听说了，供销社那边已经没有猪肉供应了，这时候猪肉供应特别紧缺。 “最近没有，牛哥，我来找你想请你帮个忙。”季红均沉声说。 听到季红均说没有好东西，牛哥有些失望，不过还是回答了季红均的话：“大兄弟想要俺帮啥忙？尽管说。俺能帮上的就帮。” “牛哥，你这边有布、棉花吗？”季红均轻轻询问。 “布和棉花？这东西紧缺，俺现在也没有，你要是想要，俺能帮你弄来，不过要等两天。” 季红均点头：“可以。” 季红均回答了牛哥的话，想了想又问：“牛哥这边都有啥东西？” “这边还有些杂粮、白菜、土豆，这些东西你都有，哦，今天黑子弄了二斤红糖和一斤糕点过来，你要吗？”牛哥想了想他这边的东西，压低声音说。 粮食家里还有，暂时不需要，红糖，可以买点。 “二斤红糖都均给我吧，怎么算，牛哥？” “大兄弟，你要俺也不赚你钱，给你算五毛一斤，你下次有肉要记得还送俺这里来。”牛哥现在就惦记季红均打的肉。 “嗯。”供销社的红糖加票要两毛一斤，牛给给算五毛一斤不要票，他赚了一些，不多。 季红均从牛哥那里拿了红糖，随后就从他哪里走了出来。 季红均家里，梁欢跟着季二婶学着纳了一上午的鞋底，她还是没怎么学会，眼看中午该做饭了，梁欢看向季二婶：“婶子，中午在这里吃吧，我去做饭。” 家里的猪下水和猪头被她卤了，吃完了，猪肉和兔子肉、鸡肉还有些，正好今天中午做点。 季二婶见梁欢要起来做饭，她立刻站起来：“红均家的，别忙活了，你二叔和健康还在家呢，俺回家吃。” “婶子，叫健康和二叔一起过来吃，你还没在俺家吃过饭呢，今天就别回去了。”梁欢笑着留人。 季二婶摆手：“那不行，俺今天要回去的，俺先回去了。” 季二婶说完就慌忙走了。 季二婶刚出门，就遇到了从外面匆匆回来的季红均。 “二婶。”季红均打招呼。 季二婶停下来看着他：“红均回来了，晌午了，你媳妇该做饭了，你赶紧回去帮她做饭。俺也回家了。” 季二婶说完，快步走了。 季红均进屋，看到梁欢从正房出来，还往外看，他轻轻说：“在看什么？” “二婶，二婶教我纳了一上午的鞋，想留她吃饭的，她跑太快，回家了。” “二婶不愿意就算了，这个给你。”季红均说着把手里的红糖递给了梁欢。 “这是什么？”梁欢轻轻询问着，拿着东西进了正房。 “红糖。”季红均跟在她身后回答。 “你去镇子上了？”梁欢回头看向季红均。 这红糖可是好东西，她来事的这几天肚子一直隐隐作痛，有红糖可以缓解疼痛的。不过她亲戚今天也差不多走干净了，红糖可以留着下次喝。 “嗯，昨晚你不是说想要点棉花和布做件棉衣吗？我去看看。” 季红均说完，梁欢就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她身上的这件棉衣已经传了块半个月了，自从她穿越到这里来，只有这一件棉衣，穿的也一直是这一件棉衣，她感觉自己都有些发臭了。 好在她的里衣有两套，里面的衣服能替换着穿，不然她真的会嫌弃自己。 最近这几天她亲戚来了，她感觉身上的臭味明显了一些，昨晚睡觉的时候就和季红均吐槽了一些，说能再有一件棉衣就好了。没想到今天季红均就去给她弄棉花和布了。 有些感动。 梁欢抬头看着季红均，这汉子虽然人沉默寡言，但是事却做得很漂亮。他这人都是直接做事，很少说漂亮话。 “季红均，谢谢你。”梁欢看着季红均的脸，诚心诚意说。 季红均低头，看向梁欢：“真要谢？” “你那个走了吗？”季红均正经询问。 梁欢：“那个啊，走了。” 梁欢回答了季红均的问题，又快速说：“时间不早了，该做午饭了，我去做饭。” 梁欢说着，把红糖放进柜子里，转过身出了正屋。 季红均跟着她走过去。 到了院子里，梁欢把放在窗户上冰冻的半只野-鸡妈拿进灶房，剁碎，准备一会做鸡汤面。 肉切好了，梁欢把鸡肉放进锅里、加上姜、八角、盐、水，让季红均烧火，炖鸡汤。 季红均烧火的时候，梁欢去了正房，挖了半斤面过来，准备和面擀面条。 她中午准备做鸡汤面吃，正好暖炕上的小青菜可以吃了，做鸡汤面再加点青菜，味道绝对鲜美。 她空间里的小青菜这会已经长的非常旺盛了，也可以吃了，找个机会要弄出来吃。还有空间里的豆角这会已经开花了，估计过不了几天豆角也可以吃了。 空间里的菜长的水灵，比暖炕上的菜看着诱人多了，她怎么能拿出来呢？ 梁欢着，沉着和面的空挡，她开口说：“红均，镇子里的黑市在哪里啊？” 季红均烧火的动作微微顿住：“你想去黑市？” 第31章 梁欢擀面条的动作微…… 梁欢擀面条的动作微微顿住, 随后说：“就问问。以后也许会过去的。” 黑市她是要找机会过去的，空间的豆角可以吃的时候，肯定要找个借口拿出来的。 季红均静默一会, 才缓缓回答：“黑市不安全。” “如果要去的话, 我可以带你过去。” 梁欢点头：“行，要去的时候和你一起去。” 季红均这人还真不错, 明知道黑市危险，却没有阻止她去黑市, 而是要带着她一起去, 他是一个比较尊重人的男人。 梁欢擀着面条偷偷回头看了季红均一眼。 这会季红均正在认真的烧火, 侧脸立体俊帅, 梁欢看着他的侧脸心跳就快了。心跳频率不正常，梁欢脸颊更红了, 她快速转头，不再看季红均，低头继续擀面条。 梁欢把面条擀好, 掀开锅，看到锅里的鸡汤也沸腾了, 她从暖炕上掐了一把小青菜, 洗干净, 把面条下在锅里, 随后把小青菜也下到了锅里。 鸡汤青菜面, 浓郁的鸡汤香味, 鲜美的手擀白面条, 不仅闻着香，看着也特别让人有食欲。 鸡汤面出锅，季红均直接端起灶台上的一碗面, 端到桌子前吃面。 梁欢也端了一碗面，坐在季红均对面吃面。 梁欢做饭香，这时候村民都很少吃肉，他们对肉香味特别敏感，梁欢家的肉香味从他们家院子里飘到了外面，路过梁欢家门口的一些人有的直接停了下来，站在门口吸鼻子。 村子里的人八卦，闻到了梁欢家的肉香味，不大会关于梁欢家今天又吃肉的传言又在村子里流传开来。 乡下女人八卦多，吃了饭就坐在村头闲聊，他们闲聊的对象之前是季红均和梁欢被赶出老季家的事情，这会变成了梁欢是败家女、悍妻，打婆婆、打大伯子，还抢公婆家的鸡、钱。 他们还说梁欢拿着从老季家抢的钱，天天吃肉，照梁欢这种败家方法很快他们家的钱就会花完，到时候梁欢和季红均就要喝西北风了。 对于村子里的八卦，梁欢并不知道，她饱足的吃了鸡汤面，吃完面以后她就把碗筷交给季红均刷，她自己去了正房。回房间继续纳鞋底去，趁着这几天不用上工，多做几双鞋，出了正月十五，就要上工了。 梁欢走了，季红均还在灶房里吃饭，他大口吸面条，脸上带着满足的表情。 大冬天喝着滚烫的面条，会让人浑身都变的暖暖的，而且面条汤汁鲜美，还有美味的鸡肉，吃着让人浑身舒畅。 季红均在灶房吃好饭刷好碗出门的时候，看见了从外面走进来的季二婶。季二婶子是过来继续教梁欢纳鞋底的，专门错过饭点来的。看见季红均，她招呼道：“红均要出门啊？你二叔他们今天去北塘了，大队长说明天要凿北塘的冰抓鱼，你要不要去看看？” 乡下男人没啥娱乐活动，村子里的汉子都喜欢去抓鱼或者去山脚、田野里抓抓野-兔什么的。 季二婶来的时候村子里好多人都去北塘了，那些汉子凑在一起商量怎么凿冰抓鱼比较好。北塘的水是从一条大河流过来的，不像他们村子里的这条小河，是封闭的河，鱼不多。北塘那边的鱼可多了，夏天的时候村子里的人都喜欢去那边抓鱼。 不过北塘的水也深，村民抓鱼也都很小心，这次凿冰大队长也是让人过去看看怎么凿冰比较好？怕凿冰凿的口子太大，人掉河里去，但是凿冰凿的口子太小，又抓不了几个鱼。 “嗯，我去看看。”季红均应了季二婶的话，大步出门。 看着季红均出门了，季二婶走进了梁欢家的正房。屋子里梁欢正在纳鞋底。 “红均家的，你已经纳了啊，这会感觉怎么样？还顺手吗？”季二婶走到梁欢旁边坐下，拿起了篮子里的另一只鞋底。 梁欢把篮子往一边挪挪，她凑近季二婶，方便请教季二婶问题。 “这会比上午顺手多了，纳了一会了，没扎手。” 这活还是要多干，多练练习惯了也就好了。她上午拿针线的时候总是会扎住手，这会就不会了。 季二婶笑笑：“手工活不难，你多练练也就会了。” “嗯，二婶您看看这个拐针该怎么拐比较好？”梁欢拿着针线看向季二婶。 季二婶看着她手里纳的鞋底，指着她该拐针的地方说：“你从这里下针，然后从这里再下一针就把线拐回来了。” 梁欢在家里和季二婶讨论着做纳鞋底的事情。 北塘那边大队长带着人热热闹闹的讨论着凿冰的事情。季红均站在外围看着那些人讨论，没过去插话。 老支书眼尖看见了人群外面的季红均，向他招招手：“红均，你来一下。” 季红均大步走过去：“支书，您找我？” “嗯，红均啊，你看咱们抓鱼是凿小冰洞好还是直接把河面的冰都砸碎了好？” 季红均环视了一眼北塘的河面，随后仰头看了一眼天空，视线收回的时候，他淡淡说：“支书，年过去了，快立春了，这河面的冰砸了和让它自己化也就是几天的时间，现在都砸了也影响不了什么。” 支书沉默一会，点头：“也对，马上开春了，冰总是要化的。” 老支书说完看向季国斌：“国斌，明天就让村子里壮汉都过来，我们砸冰，把整个河面的病都砸了，咱呀多抓点鱼，把该交给公社的交了之后，剩下的咱们村按人口分。” 老支书这么一说，村子里不少人都欢呼了，虽然村子里有一条河，但是很多人是不会抓鱼，抓不到鱼的。今年过年没分猪肉，他们没吃上一点荤腥，平时不会抓鱼也吃不到鱼，明天就可以抓鱼分鱼吃了。 村子里人高兴，老支书他们看着这一幕也高兴。站在河边看了很久和大队长讨论该从哪里砸冰，该用什么工具砸。 季红均一直在他们身后听着，等天微微黑的时候，老支书才摆摆手：“今天先这样，都回去吧，晚上早点睡，明天五点开始凿冰。” 五点可是天不亮的时候，听到老支书这么说，好多人都回家了，准备晚上吃了饭早点睡觉，明天早点起床，早早的过来凿冰。 季红均也随着那些人一起回家了，回去的路上几个糟汉子凑在季红均身边，又讨论起了他家的事情。 “红均，你婆娘也太败家了，俺听说你们家天天吃肉，你可得管着你婆娘，家里的钱败光了，粮食也没有了，你们要喝西北风了。” 季红均看了那汉子一眼：“没天天吃肉。” 那汉子笑笑，朗声说：“俺就知道村子里的那群老娘们就会瞎说，哪有人能天天吃肉的，这天天吃肉可不是资本家的作态。” 季红均瞥了男人一眼，没说话，大步往家里走。 天天吃肉，资本家的作态。肉香，即使不能天天吃，也要时不时吃，这些人闻到肉香是不是会一直有这种思想？ 季红均双目微微深。 梁欢家，太阳刚刚落山的时候，季二婶就回家了，这会梁欢正在灶房做饭。中午吃了鸡汤面条，晚上她就准备简单做个菜粥喝。 熬了米粥，加了一些青菜鸡蛋，又加了一些猪油，闻着香喷喷的，让人胃口大开。梁欢看着碗里的菜粥，有些想念香油了。 这菜粥要是加香油会更香的，猪油的味道比起香油来还是缺了点味道。下次去供销社要看看有没有香油，买点香油回来。 梁欢正想着，院子的门打开了，季红均大步从外面走进来。 梁欢听到动静，从灶房里跑出来，看见大步走过来的季红均：“你回来了？” 梁欢脸上带着笑，语气似有些欢悦。 季红均看着梁欢，点头：“嗯。” 有人在家等他回来，这种感觉不错。 “我做好饭了，快过来吃饭。”梁欢招呼季红均进屋，她把碗筷都放放在桌子上，等季红均坐下吃饭。 季红均坐下，端起梁欢给他的碗吃饭。 梁欢坐在季红均对面吃饭，吃饭的时候和季红均聊起了家常：“二婶说明天北塘要凿冰抓鱼，今天你有听到这事吗？” “嗯，明天早上五点要过去凿冰。”季红均说完大口喝了一碗菜粥。 菜粥很好喝，但是比起肉来还是差了点味道。 季红均目光微微深，他快速把碗里的菜粥喝完，喝完以后没有去续碗，而是看向梁欢：“今天村子里说咱们家天天吃肉。” 梁欢听过关于这个时代的传闻，对于这个时代的社会风气是很了解的，几乎瞬间她就懂了季红均要说的话。 “最近我们吃的肉确实多了，明天开始我减少做肉，家里的肉我用盐腌制了，先留着，暂时不吃了。” 不吃肉？季红均微皱眉。 “不吃肉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肉还是要吃的。” 梁欢有些愁，她也很喜欢吃肉，但是做肉就不可避免的会散发出肉味来，村子里的人就会有人闻见味道，她又不能不让人闻肉味。不让人知道他们家做肉了，不能不做肉，还有什么办法？除非能远离村子里的人。 梁欢想着，眼睛微亮。 “季红均，你有没有想过搬家啊？” 他们现在住的地方在村子正中间，左右两边都有人，来来往往从他们家门口过的人也很多，住在这里他们家做什么吃，别人难免会注意到。如果住在距离村子里人比较远的地方，估计他们也就注意不到了。 季红均沉思，好一会后他看向梁欢：“可以考虑下。” “行，那就考虑，我们现在住在村子中间，做肉吃别人难免会注意到，如果搬到村尾或者村子外面去住，估计就没什么人会知道我们做什么吃了。”搬到村尾去住，不仅吃肉的问题可以解决，也能离老季家远一些。 这几天老季家的人安稳了，但是她出门总是能看到季二婶躲在门后看她，那眼神很不善。而且老季家还有个运气逆天的女主，女主这会才出生七八天。老季家就是一麻烦家庭，住在这里谁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早点搬家也能远离老季家。 “先吃饭。”季红均淡淡说完，端起碗去灶台盛饭。 “行，先吃饭。”梁欢说完，也低头吃饭。 他们现在讨论搬家的事情也搬不了，这件事先想着，找个合适的机会再看能不能搬走。 季红均和梁欢两人认真吃饭，饭后，梁欢想着一会要烧洗脚水，她就站起身去刷碗。 季红均站在梁欢对面，看她拿着碗要站起来，他率先站起来，把梁欢手里的碗拿走：“我去洗，你歇着，赞力气。” 赞力气？赞什么力气？ 梁欢看着季红均的背影，想问来着，但是在开口的瞬间她想到了中午的事情。 中午季红均问她亲戚有没有走，她说走了。 这会季红均又让她赞力气。梁欢的脸红了。她抬步就往灶房外面走，走到门槛那边的时候还是回头看了季红均一眼：“今天多烧点水。” 她要擦擦身子。 平时天冷，都是洗洗脚就睡了，但是今天，还是要擦擦身子的。家里能有个洗澡的房间就好了。 梁欢往墙角那边看去，看了一会又摇摇头往正房走去。也许用不了多久就能从这里搬走，没必要在院子里再专门弄一间洗澡房出来了。 梁欢回房间里，灶房里季红均烧了满满一锅热水，烧了半个小时才把水烧半开。 水热了，季红均没有像平时一样弄洗脚水回房间，而是站起身走向正房。看到坐在煤油灯下缝补的梁欢，沉声说：“水好了，可以洗澡了。” 梁欢听了季红均的话，心神一跑，她手上的针直接扎住了拇指。 梁欢今天被扎的多了，这次被扎的时候还挺淡定的，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把针线放在篮子里，把篮子放在桌子上，下炕。 路过季红均身边的时候，季红均直接握住了她的手，拿起来看她的拇指。拇指上几个明显的针尖印子，手都有些红肿了。 季红均深邃的眼睛看着梁欢有些泛红的手指，轻轻询问：“今天扎的？” 季红均说完，也不管梁欢的回答，他低头，唇直接贴在了梁欢的拇指上，轻轻允吸。 指尖酥酥麻麻的，梁欢手指缩了一下。 “季红均，我要去洗澡。” 季红均眼睛很暗，喉结滚动了一下：“嗯。” 季红均松开了梁欢，让梁欢去灶房洗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梁欢洗澡洗了四十来分钟，水都凉的差不多了，她才穿衣服回正房。 俗话说出浴美人，原主以前又瘦又黄的时候就是她们村有名的懒美人。梁欢穿过来后，她的伙食好了很多，最近身子养胖了一点点，皮肤也白了一些，刚刚洗完澡，她看着就更美了。 季红均看了她一会，某个地方开始变化，季红均才压着声音说：“我去洗澡。” 季红均去洗澡了，梁欢脱掉棉袄快速爬到炕上，掀开被子躺到被窝里。 一会，她和季红均就要那样了。 紧张，她从来没和男人那样过，听说会很痛。 时间过得很快，在梁欢胡思乱想中，季红均洗漱好从灶房回来了。刚刚洗漱完的男人，似乎身上火气很旺盛，他没穿棉袄。棉袄在手里拿着的。进了正房，季红均把房门从里面插上，把棉袄放在炕上，随后掀开被子上床。 躺在梁欢的身边，季红均的大手缓缓移动，勾到了梁欢的小说，握住。 “梁欢。” 季红均磁性低沉的声音响起。 梁欢转过头看向季红均：“嗯？” 听到梁欢的回应，季红均歇着转过身来看向梁欢，他侧着身子看着梁欢，橘黄的灯光下，他的眼睛深邃诱人。 季红均没说话，他低头，唇缓缓靠近梁欢。 双唇贴在一起，最初是尝试轻轻吻，后面越来越深..... 不知不觉季红均的手放在了梁欢的背上，从后背伸进她的衣服里. 火来的有点凶猛，梁欢眼神迷离，看见季红均的脸想到了灯还没有吹灭，她保留最后一丝理智：“吹，吹灯。” 季红均的手从被窝里出来，煽动了一下，桌子上的煤油灯熄灭了。 夜深了。 ....... 红旗大队，天还没亮的时候，村子里大部分人家都点燃了煤油灯。今天就要凿冰抓鱼了，抓到鱼他们就有肉吃了，要快点去干活。 村子里的汉子起来干活了，妇女也都起来去做饭了。一些好玩的小孩子知道今天要抓鱼，也早早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准备去北塘凑热闹。 村子里大部分人都起床了，天黑蒙蒙黑的时候，村子里已经有了吵闹声。 在这种吵闹声中，梁欢缓缓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人的意识清醒了，她就感觉到浑身酸痛，翻一下身，身体都像是散架了一样。 梁欢看向煤油灯下某个正在穿衣服的男人。 “季红均，你要去北塘吗？” “嗯，支书说了六点起来抓鱼，时间还早，你不用起床，再睡会。”季红均说着，走到梁欢身边帮她拉拢了一下被子。把她裸露在外面的肩膀盖住。 梁欢摇头：“差不多该做早饭了，你这会去一会也要回来吃饭。” “不用，你继续睡，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做饭，我现在不饿。”季红均轻声说。 梁欢这会确实很累，季红均这样说了，她也没坚持：“那你先去干活，我再睡一会再起，等会我做好饭给你送过去。” 她这会还很困，而且很累，不想起床。 “嗯，睡吧。”季红均说着，看梁欢又闭眼睡觉了，他才转身离开。 早晨的太阳升起来时，北塘热热闹闹的，村子里的汉子已经干了两个小时的活了，他们的婆娘都开始过来给他们送饭了。 大部分人家做的都是窝窝头，煮红薯。 干了两个小时活的汉子，看到婆娘给他们送过来的饭，一个个都大口吃着。 季红均坐在大树下休息，马二柱看见季红均没有饭吃，端着自己的饭碗过去了：“红均哥，嫂子还没来给你送饭吗？” “嗯，有事？”季红均看向马二柱，淡淡询问。 “没，红均哥，要不你吃俺的，俺娘给俺煮了两个红薯呢，给你一个。”马二柱说着往季红均手里塞了一个红薯。 红薯到了手里，季红均想还回去，马二柱已经端着碗跑了。 季红均在末世的时候养成了习惯，绝对不浪费粮食，他看着手里的红薯，静默一会，吃了。 马二柱塞红薯给季红均的这一幕被不少人看见了，一些来给她们家男人送饭的妇女，看着这一幕讨论说：“红均媳妇太不像样了，败家、泼辣就算了，她还懒啊，红均在外面干活她都不给红均送饭。” “叫俺说不是懒，指不定是家里的粮食吃完了，没有粮食吃了呢。” “俺听说他们家分家的时候分了五十斤粮食，粮食虽然不多，但是省着吃一点吃个三成饱也能吃一个月的，这才半个月，粮食就吃完了啊？” “谁知道呢？红均那媳妇懒，红均也懒，俺以前还觉得老季家把红均他们俩分出去太过分了，现在看来这种懒人分出去留家里也是拖累，搞不好一家人都被拖累死，等着看吧，红均他们两口子，早晚得饿死。” 被谈论的梁欢，她这会还待在家里做饭。 她早上起得晚，季红均走后，她又睡了一会，起来的时候天都已经大亮了，太阳也隐隐露出了头。 季红均在外面干活，估计该饿了，梁欢起床抓了一把米放在锅里，本来想馏馒头的，但是想到这时候白面是精细粮，村里的人很少能吃到白面馒头，她转手从柜子里拿了四个红薯、两个鸡蛋。放在蒸屉上蒸。 红薯是分家分到的，鸡蛋是她那天从老季家的柜子里拿到的，这都是明面上的食物，可以拿出来吃。 乡下地灶做饭比较快，二十分钟左右，梁欢就熬好了米粥，上面蒸的红薯和鸡蛋也都熟了。做好饭，她找了干净的蒸布，把红薯、鸡蛋放在盆里，用笼布包裹着，随后又拿了一件洗干净的棉衣包着笼布外面。这样保暖，鸡蛋和红薯不会凉。 梁欢出门的时候，遇到了几个送饭回家的妇女，他们对着梁欢指指点点，梁欢也没在意，径直往北塘走去。 北塘还有不少妇女没回来，看汉子们凿冰，有眼尖的看见梁欢来了，立刻捅了捅身边的人：“看那边，是不是红均媳妇？” “还真是，她来干啥？手里拿着棉衣，也不像是给红均送饭的，那懒婆娘国人没给红均做饭，肯定是他们家粮食被懒婆娘败坏完了。” 梁欢抱着裹着馒头的棉布往树那边走去，看着靠着树休息的季红均，梁欢招手：“红均。” 季红均看见梁欢，眼睛亮了一瞬间，片刻恢复正常，站起身大步走向梁欢，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怎么没多睡会？” 梁欢在季红均刚刚坐的树桩子上坐下，轻声说：“睡饱了就起床了，我给你带了蒸红薯，你快吃。” 季红均握着手里的东西，心似乎暖了一下：“好。” 季红均说完，打开包裹，里面的红薯和鸡蛋露了出来。 第32章 季红均看着盆里…… 季红均看了一眼盆里用棉衣包着的红薯和鸡蛋, 随后看向梁欢：“你吃了吗？” “家里留了米粥，我一会回家喝米粥。”季红均饭量大，她带的饭是红均一个人的饭量, 等红均吃完, 她回家吃。 “嗯。”季红均点头，拿起一个红薯站起来：“你来之前二柱给了我一个红薯, 去还给他。” 季红均拿着红薯去了二柱那边，梁欢看到他把红薯递给了二柱, 说了句话, 他转身大步走了回来。 梁欢从菜盆里拿出一个红薯, 季红均走过来后, 她直接递给他：“快吃，天冷, 红薯容易凉。” 大冬天吃凉东西不好。 “嗯。”季红均唇角勾了一下，在梁欢身边坐下。 季红均吃饭快，他坐在梁欢身边, 不大会就把她带来的红薯吃完了，梁欢看着他大口吃红薯, 拉了他一下：“你吃慢点, 我没带水, 别噎着了。” 红薯干, 她来的时候想带开水过来的, 但是家里连个杯子都没有, 要带水过来只能端碗过来, 弄一碗水端到这边，肯定会变成冷水。所以就没带水过来。 季红均抬头，深邃的眼睛看着梁欢：“没事。” 被季红均盯着, 梁欢脸微微红，快速低头拿起盆里的鸡蛋，递给季红均：“给。” “你吃，我吃这个。”季红均说着拿起了盆里的另一个鸡蛋。 季红均说完，把鸡蛋剥开，大口吃鸡蛋。 梁欢本来带两个鸡蛋是都给季红均吃的，结果看着季红均吃，她还真有点饿了，听到季红均说让她吃，稍稍迟疑了一下，梁欢就把鸡蛋剥开，吃了。 季红均和梁欢两口子坐在孤木上吃东西。 在旁边看着他们两个吃东西的村里人又开始讨论起来了。尤其是杨家媳妇，不停的看梁欢和季红均，眼神有些红。 杨家媳妇家里穷，她家里婆婆管的严，平时她在家里喝红薯粥都只能喝没有红薯的稀汤。她男人对她也不好，平时别说给她东西吃了，不打她都是好的。这会看见梁欢竟然和季红均一起吃鸡蛋，她嫉妒了，红着脸讽刺： “有些人懒就算了，还肯吃，俺看照她那种败家方法家里的粮食迟早败干净，以后要喝西北风。” 杨家媳妇这一说话，立刻有人应和她：“这男人干活吃鸡蛋就吃了，不干活的懒婆娘也吃，肯吃嘴。” 村子里有人看不惯梁欢和季红均一样吃鸡蛋，但也有人羡慕，王家媳妇就在一边说：“这。家里有鸡蛋，两口子都能吃，俺觉的挺好的。” 她男人在家里的时候就会偷偷给她藏东西吃。 老马家的也听到了那些女人的对话，说实在的，她心里也觉得有鸡蛋给男人吃就好了，女人干的活没有男人的活累，吃不吃都行。不过当着这么多人，她可不会这么说，红均救过她们家国栋，她知道感恩。 “一群婆娘整天凑在一起瞎说，俺看你们就是羡慕红均对媳妇好，想吃鸡蛋找你们男人去，让你们男人给你们留鸡蛋吃。” 老马媳妇年龄和季老娘差不多大，在村子平时不惹事，不过别人惹她，她也不是好惹的，以前别人骂她没有儿子的时候和别人打过好几次架。现在村子里还有些人记得她打架的时候的疯狂。她出来说话了，拿着闲聊的小媳妇撇撇嘴，语气弱了下来：“俺就说说，也没说想吃鸡蛋。” 梁欢离那些人不远，村子里婆娘说话声音都大，他们说的话梁欢还都听见了，梁欢吃好鸡蛋，拍拍手站了起来。 “我先回家吃饭，等洗刷好再过来。” 季红均把盆和棉衣递给梁欢，轻声说：“不用，天冷，你别过来了，我忙完就回家了。” 把棉衣和盆接过去，梁欢摇头：“在家里也没事做，今天凿冰抓鱼估计二婶也会出来看抓鱼的，不用在家纳鞋底，我出来看看。” “行，你想来就来吧。”季红均回答。 “嗯，那我先走了。“梁欢说完，扭头往家的方向走去。路过那群讨论她的女人身边的时候，梁欢平静的看了她们一眼。 “俺吃鸡蛋是俺家有鸡蛋，俺家红均知道疼人，知道给俺鸡蛋吃。” 梁欢说完就走。 一群闲聊八卦的女人看着梁欢的背影，咬牙。小年轻媳妇在心底难受，他们也想吃鸡蛋，但是婆婆不给吃。一群中年妇女在心里唾骂：呸，懒婆娘，贪吃嘴，鸡蛋是留给男人和孩子吃的，小媳妇吃什么吃。 梁欢可不管那些人心里的想法，她这会正快步的往家里走。 梁欢到村头的时候遇到了锁门出来的季二婶，季二婶把家里的大门锁好，看着梁欢招呼道：“红均媳妇，你刚从北塘回来？” “嗯，我去给红均送饭，婶子去给二叔送饭了吗？”北塘那边人多，她刚刚没注意季二叔在哪边。 “俺让健康去送的，你现在是回家吃饭？一会去不去北塘看抓鱼的？”季二婶走近梁欢。 “去，吃了饭就去，婶子先过去吧，我一会过去。”她回家吃饭，吃完饭洗刷好，要把家里的菜还有空间里的菜都浇一遍再过去。 “行，那俺先过去了。”季二婶说完和梁欢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季二婶走了，梁欢也快步往家里走，她还挺好奇村子里一起抓鱼怎么抓的，快点回家把家里的活都干完了，一会去北塘看抓鱼的。 北塘，梁欢刚走，就有几个汉子凑在了季红均身边。 刘建国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红均，你也太宠你婆娘了，弄了鸡蛋竟然给她吃，这婆娘一越宠她越上天。你得管着她。” 胃里还是温热的，刚刚吃过饭，季红均这会浑身是劲，听了马建国的话，冷冷瞥了他一眼：“我媳妇，不宠她宠谁？” 季红均说完，拿起身边的凿冰工具站起身，走向河边去干活。 大队长站在人群中，他环视了一圈，见大部分人都吃过饭了，就招呼人赶紧开工，早点把冰面都凿碎了，好早点抓鱼。 季红均家里，梁欢吃完饭，洗刷好，她就进了空间。 两天没进来，空间里的小青菜已经长的非常非常旺盛了，梁欢拿着篮子，把大棵的青菜都摘了，让小的再生长。 摘好青菜梁欢去了她种的豆角那里，豆角这会也结了，长得比较好的豆角都有二十厘米长的，照这种速度可能明天豆角就可以吃了。 大冬天，她们家里有季红均带回来的肉，生活还算可以，但是没啥青菜吃啊，白菜萝卜倒是有，就是每天配菜是白菜萝卜也会腻，这会看到豆角，梁欢脑海里立刻想到了一些豆角的做法。 肉丝炒豆角、凉拌豆角，辣椒炒豆角。 梁欢满足的看了一会豆角，随后看向地里的土豆，土豆是她种的最早的菜，这会土豆的花已经落了，也不知道结的土豆有多大了。明天再进来的时候，她要拿个镢头进来，扒开土豆看一下，是不是可以吃了。 小青菜摘了一大篮子，梁欢拿出去以后，藏在灶房里的大缸里，用笼布盖着，把灶房的门锁上，梁欢出了门。 梁欢到北塘的时候，北塘那些人已经把冰全部凿开了。村子里一些抓鱼的能手开始撒网抓鱼了。 季红均在岸边站着，梁欢看了一眼，季红均身边站着的都是男人，她就没往那边去，环视了一圈看见季二婶和大队长的媳妇站在一起，她抬步走了过去。 “二婶，季婶子。”梁欢看着季二婶和大队长媳妇打招呼。 季二婶笑笑：“家里活忙完了？” “嗯。婶子，我刚刚看到二叔在撒渔网，今天是二叔抓鱼？”梁欢往抓鱼的人群那边看了一眼，轻声询问。 季二婶还没说话，她旁边大队长媳妇就开口了：“红均媳妇还不知道吧，你二叔他是我们村子里有名的抓鱼好手，这些年村子里抓鱼都是找他抓。” 梁欢还真不知道季二叔是村子里的抓鱼能手，听了大队长媳妇的话跟着夸奖：“二叔真厉害。” “你二叔厉害，你婶子也不赖的。”大队长媳妇看了季二婶一眼，说了这么一句后就转过头来继续看抓鱼的，没说季二婶什么也也不赖。 梁欢也不是八卦的人，她听了大队长媳妇的话笑笑，看向河边。 其实她们家红均也会抓鱼的，那天凿冰的时候他抓了好几条鱼呢。 梁欢站在季二婶她们旁边，一边看抓鱼的一边和季二婶他们聊天，从季二婶和大队长媳妇的口中梁欢知道不少村子里的事情。 河边，本来村子里的人都在安安静静的抓鱼，但突然有一个撒网的人滑到了水里，河那边的人开始大喊：“掉进水里了，刘大叔掉水里去了。” 寒冬腊月，这时候的河水冰的能冻死人，大队长听到有人掉进水里了，立刻说：“快去找棍子，快救人。” 冬天，村子里的人凿冰的时候就把河边踩的很滑了，还有一些人把冰撒到了河边，那冰一化，河边就更滑了，刘大叔在撒网的时候脚下用力，一不小心就掉到了河里。 刘大叔的家人听到他掉进了河里，都往河边涌过来，他媳妇拉住大队长的衣服就喊：“大队长，您救救俺家老刘。” 大队长这会心也慌慌的，他们村每年都会抓鱼，往年都是开春后抓，今年因为过年没有杀猪，村子里的人都很馋，所以提前抓鱼了，谁能想到竟然会有人掉进河里，要是真的救不上来了，他这个大队长也做到头了。 大队长心里担忧，但是他也没敢下河，这北塘的水深不说，最重要的这时候的水凉啊，零度以下的温度，这水可是真正的冰水，进去就能把人冻僵。 村子里有人去找棍子，还有人站在河边乱走，刘大叔的家人站在大队长身边哀嚎。 梁欢距离河岸有些距离，看着这混乱的一幕，皱眉。 季二婶直接拉住了梁欢：“先别过去，那边人多，河边滑，别被人撞到河里。” 河岸边人多，这会过去还真可能被撞到河里去。 梁欢听话的没过去。她站在原地往那边看。看见了熟悉的人，脱掉棉衣、脱掉鞋子往河里跳。 梁欢看见了季红均跳河，季二婶也看见了，她直接拉住了梁欢的衣服：“红均家的，刚刚那个是不是红均跳下去了？” 梁欢的呼吸有些停滞，这会她可不管河边危险不危险了，她往那边跑去。 这水那么凉，季红均可千万要小心点，他怎么就跳下去了呢？这河里的水深不深？ 梁欢心里担忧，她跑的更快了。 季二婶也跟她身后跑过去。红均可不能出事，老季说了，他们要护着红均的，红均可是...... 梁欢跑到河边的时候，她的心还砰砰砰的跳，她看向河面，没看见季红均。她的心又往下沉了几分。握紧手，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河面。 终于，在梁欢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的时候，季红均从河里出来了，他胳膊上拽着一个人，快速往河岸边游过去。 这时候村子里的人也找了棍子过来，大队长指挥村子里年轻力壮的人把棍甩给季红均，让季红均抓着棍子上来。 季红均抓住了棍子，拽着人往岸边游过去。 村子里年轻力壮的男人用力的拉着，再加上季红均用力的游泳，季红均和刘大叔被拉上来了。 刘大叔这会已经昏迷了，他的脸都有些发青了。 北塘的河水深，且这时候非常冷，刘大叔掉进去不到一分钟就淹下去了，人沉在了河水里，季红均跳水在河里找了一分钟左右才把人找到。 村子里一些老人看着刘大叔的样子，微微摇头。 梁欢看着刘大叔，她对大队长说：“大队长，您按压他的胸口，要快。” 大队长还没有动作，湿着衣服的季红均已经坐在来，大手放在刘大叔的胸口上，使劲按压按压。季红均来回做了好多遍，刘大叔猛咳嗽一声，吐出一口水来。 季红均见他吐水了，松开手，拧了一下湿透的上衣，站了起来。 梁欢已经捡起了季红均之前扔在地上的棉衣还有棉鞋，她快速把棉衣披在季红均身上，把鞋子放在他面前：“快穿上，我们回家。” 这么冷，他们家红均这样别冻住了。 “嗯。”季红均套上棉袄，没穿鞋子，把鞋子拿在手里，准备和梁欢一起走。 梁欢看着季红均不穿鞋子，竟然把鞋子拿在手里，她直接把鞋子拽过去：“穿上。” 大冬天的不穿鞋，是要把脚冻伤吗？ 季红均低头看看自己脚上的水还有泥土，穿鞋子会把鞋子弄脏。 “会脏，不穿。” 梁欢瞪了季红均一眼：“穿上。” 季红均对上梁欢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有对他的担心。 季红均低头：“好，我穿。” 季红均把鞋子穿上，和梁欢一起回家。 和季红均一起走进院子里，梁欢直接打开了正房的门，进屋把炕上的被子摊开，拿了一条毛巾过来，她看向从门口进来的季红均：“你快把试衣服脱掉在炕上躺着。我给你找两件里衣你先穿着，一会去给你烧洗澡水，你泡泡热水澡。去去寒气。” 家里没有姜了，一会要去二叔家里弄点姜来，烧点姜水让季红均喝，去寒。 看着梁欢忙前忙后，季红均听话的走到床边，当着梁欢的面脱掉衣服，上床。 心里担忧季红均，梁欢在他脱衣服的时候，直接从柜子里翻出他的里衣给他放在了炕上，看着季红均上炕了，梁欢说：“穿好衣服，躺炕上，我去烧水。” 梁欢说完就走出去了，去了灶房烧水。 梁欢烧水的时候，季二婶从外面进来了，进了院子就喊：“红均家的？红均家的？” 梁欢坐在灶台前烧火，听到了季二婶喊她，从灶房里出来：“二婶，我在这里。” “红均家的，红均咋样？还好吗？”季二婶看见梁欢，关心的询问季红均的事情。 “让他换了衣服在炕上躺着了，我给他烧点热水，用热水跑一会去去寒气，对了，二婶，您家里还有姜吗？我想给红均煮点姜茶去去寒气，家里没有姜。” 她下次去供销社一定要买姜了，不能总问二婶借姜。大冬天家里备点姜不仅可以用来去寒气，炒菜也可以用。 “姜，你二婶秋天的时候从山上采了很多野姜，俺平时不用，家里还有不少，俺回去都给你拿来。”季二婶说完就要走。 姜在这时候也算是驱寒的好东西，梁欢哪好意思把季二婶家的都要了，她拉住季二婶：“身子，借我一块就好了，要多了用不了。” “行，俺回去给你拿。”季二婶说完，起身回家去拿姜。 季二婶去拿姜的时候，梁欢把热水烧好了，她没叫季红均来灶房洗澡，怕他起床出门一热一冷再冻住。她把大捅拿到了正房里，然后拎着热水一小桶一小桶拎过去，把大捅倒大半桶热水，梁欢看向季红均：“红均，你下来洗澡，二婶回家拿生姜去了，一会我给你熬点姜汤喝，喝了去寒气的。” 梁欢柔声说着，看着季红均，她的眼里带着关心。 季红均坐在暖炕上，身上披着棉服，看着梁欢点头：“好。” “那你自己泡，泡一会水凉了就赶紧出来。”梁欢嘱咐完，出了正房的门，把门从外面插上。 梁欢在外面等了一会，季二婶就过来了，她似乎是小跑着回家的，跑过来的时候额头竟然有了点点虚汗。到了梁欢身边，季二婶就把生姜递给了她：“红均家的，这是你要的姜。” “二婶，谢谢您。”梁欢结果姜，轻声道谢，随后拿着姜进了灶房，给季红均住姜汤。 季二婶看着梁欢煮姜汤，她也没离开，她想看看季红均。 冬天水凉的快，季红均泡了十来分钟，他的洗澡水就变的有些微微凉了，想着梁欢嘱咐的水凉了就不能泡了，季红均从水里出来，穿上衣服，要穿鞋子的时候，低头看着鞋子里面的泥巴，微微凝眉。 从梁欢的针线篮子里拿了一小块破布，季红均轻轻擦拭着鞋里面的泥。擦拭好，季红均穿鞋，打开正房的门，随后他转身回去，提着大水桶里的水出门。 灶房里，季二婶一直焦急的等待着，听到正房这边的开门声，她立刻从灶房出来，往正房这边看过来，然后，她就看见了季红均提着很大很大的水桶出门了，这水桶有他们家的缸那么大了。 季红均也注意到了季二婶，他快步把水桶提出去，拎到院子外面把水倒了。 季二婶往他这边跑过来，看着季红均拎着水桶回来了，她惊讶询问：“红均，你刚刚拎了多少水？” 这水桶看着可不小，红均怎么提起来的？ “不多，就一点。”季红均沉声应答，拿着木桶往灶房走去。 季二婶看看季红均手里的捅，想着红均平时力气也不大，水多了他也提不起来，估计就一点水吧。 “红均，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冷不冷？你媳妇在给你烧姜汤，一会你喝点去去寒。”季二婶在季红均身边嘱咐。 “好，二婶。”季红均沉声应答。 梁欢已经把水烧沸腾了，看到季红均进来，她直接把锅盖打开：“红均，你洗好了？正好姜汤也烧好了，我给你盛一碗，你快喝了。” 梁欢说完，从灶台后面站起来，先洗手，然后拿了一个碗给季红均盛了一碗姜汤。 一碗姜汤季红均趁热喝的，喝了后，他的面色都红润了不少。梁欢见他喝完，又给他盛了一碗：“多喝点，驱寒。” 季二婶在一边看着这一幕，心里的担忧放下来不少，她扭过头对梁欢说：“红均家的，红均没事俺就先回去了，你二叔还在北塘，他担心红均呢。” “行，婶子您和二叔说红均没事，让他别担心。”梁欢轻轻说。 “好，俺会和你二叔说的。” 季二婶走了，家里只有季红均和梁欢了，梁欢让季红均连着喝了三碗姜汤，她才把碗放在一边，不再继续给季红均盛汤。 梁欢把碗放在一边，仰头看向了季红均。 “季红均。” 梁欢语气有些沉，季红均低头看向她：“嗯？” “季红均，你是有老婆的人，你不是一个人。” 梁欢说着，抱住了季红均的腰，把头埋在了他的胸口：“你下次不要再做这种危险的事情了，我会担心。” 她现在有点习惯两个人一起生活了，如果季红均真丢下她一个人了，她会难受，心会空。在河边看到季红均跳下去的那一刻，心都快要停止跳动了，她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担忧、害怕、恐惧。 第33章 梁欢眼里的担忧太明显了…… 梁欢眼里的担忧太明显了, 她那双眼睛里这会只有季红均的影子。 季红均在末世的时候，一直是一个人，在哪里只有厮杀, 杀赢丧尸就能活命, 他是从血堆里走出来的人，没有过被在意、被关心的经历。 这是第一次, 他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有人关心他。 看着梁欢, 季红均低头, 手放在了她的脸颊上, 轻轻擦拭梁欢眼角未落的泪滴。 “不会了。” 知道有人担心他, 下次不会做危险的事情了。 梁欢抬头，视线和季红均深邃的眼睛对上, 他的眼睛里倒映出她的脸，梁欢胡乱擦了下脸，把季红均推开：“你回房间炕上窝着去。” 炕上被窝里暖和, 季红均刚喝过姜汤，在被窝里暖和着可以发汗。 季红均看着梁欢, 很听话的点头：“好。” 季红均说完, 并没有转身回正房, 依旧在梁欢面前站着, 漆黑的眼睛看着她。 梁欢推了季红均一下：“站着干啥？不是说了回正房？赶紧回去。” 梁欢把季红均从灶房推了出来, 季红均往正房走去。 季红均离开了, 梁欢舒一口气, 看向桌子上的碗。还有烧姜汤的锅，梁欢利索的刷锅洗碗。 把灶房的活处理完，梁欢回了正房。正房里, 季红均果然听话的坐在了暖炕上，身上盖着棉被。 梁欢走到炕边，拿起日常做手工活的篮子，坐在暖炕边纳鞋底。 梁欢低头纳鞋底，季红均坐在他身边，伸头看着她，静静看了一会，他突然说：“媳妇。” 梁欢狐疑的回头看向季红均：“你刚刚喊我了？” 她刚刚好像听见季红均喊了媳妇两个字，应该是听错了吧，季红均可一直是喊她的名字的。 季红均看着梁欢的脸，点头：“嗯，媳妇。” 低沉的声音，男人俊帅的脸，深邃的眼睛，轻轻启唇回应梁欢的话。 这次梁欢确定她听见了，季红均刚刚真的喊她媳妇了。 心跳有些快，耳朵也有些发热，梁欢低头装模作样的纳鞋底：“喊我干啥？” 她听到过村子里一些年轻男人喊自己老婆叫媳妇，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见季红均喊她媳妇，媳妇两个字喊出来，她和季红均的夫妻关系摆在明面上了。 她是季红均的媳妇。 “没啥，就想喊喊你。”季红均平静回答。 “哦。”梁欢也平淡的回应了一个字，埋头纳鞋底，耳尖的热度渐渐散了。 就想喊喊她啊，就没有别的原因吗？ 梁欢沉默了，季红均靠在床头，看着她手里纳的鞋底又开口询问：“媳妇，这鞋是给我做的吗？” 又是媳妇，季红均好像是喊顺嘴了，喊这两个字的时候喊的再自然不过，好像已经喊过很多遍了一样。 梁欢抬头看了他一眼：“不是，我自己穿的。” 季红均没在意梁欢的回答，看着她手里的鞋底，鞋底很大，不是梁欢能穿的。 “媳妇，谢谢你。”季红均低声说。 再次听到季红均对她的称呼，梁欢把鞋底扔在篮子里看向季红均：“季红均，谁教你这么喊的？” 媳妇媳妇的，喊的她心都有些动了。 季红均微微勾唇，看着梁欢想发火的样子，一伸手就把梁欢拽在了跟前，梁欢身子被拉的抵在床上，脸和季红均的脸正对着。 季红均仰头看着梁欢的眼睛，头靠近她：“你是我媳妇，不该这么喊吗？” 村子里结婚不久没孩子的男人，有些会这么喊自己媳妇，还有些男人直接喊名字。结婚久了，有孩子的男人，大多数都喊自己媳妇孩子娘。 季红均的问话，让梁欢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是季红均的媳妇，这么喊好像也没错。 “随你，你想喊就喊吧。”梁欢说完推开季红均，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好，伸手拿到篮子的鞋底，准备继续纳鞋底。 她的手刚刚碰到鞋底，他们家的大门就被啪啪啪的拍响了。梁欢把篮子放在一边，快步走出正门，对着外面的人喊：“来了。” 他们家的木门本来就是旧门，外面人用那么大的力气拍门，她真怕把她家的门拍坏了。不知道是谁在拍门。 梁欢快步往外走。打开大门，她看向门外的人。 门外，站了一群人，季二嫂站在最前面，老刘叔的媳妇站在季二嫂后面，他们身后还跟着不少村子里的人。 季二嫂看见梁欢出来就说：“小四家的，你干啥呢？俺拍这么久的门你也不开门？大白天的你插门做什么？在家干啥见不得人的事情？” 季二婶的嘴里就说不出好听的话来，梁欢冷眼瞥了她一眼：“不会说话就闭嘴。” 季二嫂站在一边，还想要说什么，老刘婶往前走两步，把她挤开，她站在了梁欢面前。 “红均家的，俺来看看红均，红均咋样了？”老刘婶说着，把手里的篮子递给梁欢。 “这是俺给红均的补身子的，红均救了俺家老刘，俺没啥好东西，从家里拿了几个鸡蛋给红均吃。”今天要不是红均，他们家老刘可能就完了。她家小儿子还没娶媳妇，这老刘要走了，留着她管一大家子可咋办。 幸好红均救了她家老刘。这天冷，那北塘的水冰着呢，红均能下河救俺家老刘，这恩情她记一辈子。 说实在的鸡蛋是好东西，老刘婶能拿鸡蛋来感谢红均，也是带了真心过来的。 梁欢看向老刘婶，推辞说：“刘婶，红均没事，鸡蛋你拿回去吧，给老刘叔补补身子。” 老刘婶听梁欢说季红均没事，心里也舒一口气，她拉过季红均的手，直接把篮子塞在她手里：“俺家没啥好东西给红均，这个你拿着给红均补身体，你刘叔还在家里，俺要回去看他，俺先走了。” 老刘婶把篮子塞到梁欢手里，转身快步走了。 老刘还在家里等她呢，赤脚大夫给他看过了，说人没事，注意别发烧了，她的回去看老刘去。 老刘婶把篮子塞给梁欢就走了。手里拿着篮子，梁欢没去追老刘婶，想了想拿着篮子准备回屋里。 红均救了老刘叔，这东西老刘婶既然给送过来了，是真心感谢红均才送的，她再推辞就不太好了。 梁欢拿着篮子转身往院子里走，季二嫂身子脖子往里面看：“小四媳妇，这鸡蛋你不想要，拿了给爹娘吃呗？老刘婶给小四的东西，小四是爹娘的儿子，给爹娘也是一样的。” 季二嫂看着梁欢手里的篮子，她的眼睛都快扎在上面了，这里面可是鸡蛋，拿回去就是她家铁蛋的。 季二嫂就是眼皮子浅又没见识的乡下农妇，她自私自利，凡事只想着自己，看见好东西就想要往自己家里拿。从小养成的习惯，有好东西拿到手里就是自己的。 看见梁欢家有好东西，她就忘记了被梁欢打的经历，一心只想要把梁欢家的东西抢回家。 梁欢这会看都没看她，当着她的面直接把大门关上了。 季二嫂被关在了门外，跟着季二嫂一起过来看热闹的季铁柱媳妇看着她说：“红星嫂子，吃瘪了吧？俺看这红均家的可不是红旗和红卫媳妇，被你欺负了也不说话。” 季二嫂看着说她的那人，冲着那人呸了一声：“呸，滚一边去，还嘲笑俺，俺要不到小四家的东西，但俺家里的东西都是俺儿子的，你个不下蛋的玩意，连儿子都没有，还嘲笑俺。” 季铁柱媳妇最恨别人说她没儿子，这会季二嫂竟然提她没生儿子的事情，她直接去撕季二嫂的脸：“你说谁没儿子？俺儿子只是还没来呢，俺早晚会生儿子的，诅咒俺没儿子，撕碎你这张烂嘴。” 季二嫂的脸被抓了一下，她不干了，抓着打她的季铁柱媳妇就使劲撕打起来：“小娼妇、不下蛋的母鸡竟然敢打俺，俺打死你个小娼妇.” 门外季二嫂和村里人在打架，院子里，梁欢拎着篮子进了屋。把篮子放在正屋的桌子上：“老刘婶给送过来的，说是感谢你救了刘叔的。” 季红均目光淡淡的看了那篮子一眼：“嗯。” “她送了鸡蛋过来，中午我给你摊鸡蛋饼子吃。”最近家里总是吃肉，外面已经有不少流言了，这几天她少做肉，让外面的流言少一些。 中午瘫个鸡蛋饼，再炒个酸辣土豆丝、蒜泥小青菜，也是很好的午餐。 “嗯，你看着做，我给你烧火。”季红均轻轻说。 “行。”梁欢应了一声，坐下继续纳鞋底。她做鞋底没做多大会，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就把鞋底收在了篮子里。 中午了，该去做饭了。 梁欢去灶房做饭，到灶房她要舀水和面摊饼子的时候才发现水缸里已经没水了，她给季红均熬姜汤的时候，刷碗筷把水用完了，忘记去挑水了。 梁欢拿起水桶和担子，准备去挑水。 季红均正好从正房出来，看见梁欢要去挑水，立刻把她手里的水桶和担子拿过去：“我去挑。” 季红均把担子和水桶拿走了，梁欢就没跟上去，她知道自己的气力，干一些简单的活还可以，挑水这种重活让她去挑，挑一路水会摇摇晃晃的。 红均能去挑水，她省点劲。梁欢想着，转身回了正房，回去削土豆。削了三个土豆，梁欢又把早上藏在缸里的小青菜拿了出来。满满一篮子小青菜，他们今天应该是不完，下午二婶如果过来，可以给二婶分点。 梁欢双手灵活的摘青菜，她正摘菜的时候，听到了外面的吵闹声。 “季红星，你给老子滚出来。”粗狂的男声，大声叫季红星。 “季红星，你婆娘竟然敢打俺婆娘，看她把俺婆娘打的，赔钱。”男人粗狂的声音顺着空气传了过来，梁欢听到了外面的吵闹声，不过她没出门，安安静静在灶房里带着，等季红均回来。 外面，季红星的声音也响了起来，他在和粗狂男人大声理论。梁欢听着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微微凝眉。 找个机会要问问季红均，他们能不能搬家。住在这里总是有糟心事，老季家总是窥伺她和红均家的东西，这会还和别人吵架，吵吵闹闹的让人不安稳。 梁欢一边想着一边择菜，等她择好菜的时候，季红均也挑着水从外面进来了。那水都倒进了水缸里，他拎着水桶准备再去挑水。 “季红均，先挑两桶水吃着，我们先做饭，等吃过饭再去挑。” 缸里有两桶水了，够今天做午饭的，剩下的水等下午再去挑。一会正好她摊饼子，正好让红均帮忙烧火。 “行。”季红均回应了梁欢的话，主动走到了灶台后面坐着，等梁欢要他烧火的时候，他点燃了火柴，开始烧火。 季红均烧火的时候，梁欢提起了季二婶吵架的事情，季二婶这会还在外面和人吵着呢，梁欢在灶房里都能听见她大声骂人的声音。 自动忽略那些骂骂咧咧的声音，梁欢一边摊饼一边和季红均闲聊。 “红均，我们能搬家吗？住这里太吵了。” 季红均往灶台下面添了些柴火，随后说：“我回头问问大队长，村尾能批宅基地盖房吗？” “行。”梁欢说着，看锅里的油已经惹了，开始加入调好的鸡蛋面糊糊，摊饼子。 梁欢厨艺好，她摊的鸡蛋饼摊的又薄又圆。摊好鸡蛋饼，梁欢又炒了香辣土豆丝，土豆丝的香味传到了外面。这菜、这味道太香了。 外面正在人吵架的季二嫂闻到香味，她扯了扯和季铁柱扯皮的季老二：“红星，你有没有闻见肉香？” 季二嫂凑在了季老二身边：“这么香的味道，小四家一定又做肉了。” 季老二鼻子一动，他脚想往季红均家走过去。不过到底没敢迈过去。他爹说了，让他最近安稳点，不准去小四家。 他爹的话他不敢不听。 季铁柱看季红星站在一边不说话了，以为他是认同了他的话，就大声说：“季红星，快点别墨迹了，赶紧赔钱，俺去给俺媳妇看脸去。” 季红星眼睛转了转，他不能去捣乱，但是有人可以捣乱。 “铁柱哥，你婆娘受伤了俺婆娘也受伤了，这谁赔谁钱的事情，先别管了。铁柱哥，你有没有闻见肉香味？好香的味道。” 铁柱听到肉，也不管自己婆娘的事情了，他吸了吸鼻子，左右闻。真有香味，好香的味道。 “真有香味，谁家做肉了？” 季二嫂听到了铁柱的话，撇嘴：“还能是谁？肯定是小四家，小四家的那懒婆娘，好吃懒做的，肯定又再做肉吃了，她家天天吃肉。” 那懒婆娘也不知道天天做啥吃的，家里天天做饭都很香。真想跑她家去看看去。那懒婆娘也不知道拦谁，天天做饭都关大门，害她想进去都进去不了。 季铁柱眼睛转了转，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看向季老二：“红星哥，红均哥家里天天都吃肉啊？他哪里来的肉啊？” “还能是哪里来的？.....”季老二说着停顿了一下，他凑近季铁柱，爬在他耳朵边耳语了几句。 季老二说完，季铁柱眼里闪过算计，直接抓着他婆娘说：“走，回家。” “俺不回家，俺的脸被抓烂了，俺要季老二的婆娘赔俺钱...。”季铁柱的媳妇闹着不愿意走。 季铁柱用力拽着她回家，一边拽一边说：“就季红星那样的，扣死，谁能从他手里要到钱？走，回家，俺给你弄肉吃。” ...... 季红均家，梁欢已经做好了饭，她这会正和季红均一起坐在饭桌上吃饭。 鸡蛋饼卷土豆丝，吃着卷馍再就着蒜泥小青菜，这味道一绝。饭桌上季红均和梁欢都安静吃饭，没人闲聊。 梁欢是很久没吃过鸡蛋饼子了，猛一吃鸡蛋饼子土豆丝，她的味蕾就被勾起来了，依旧是以前吃的那种味道，自家做的鸡蛋饼，自家炒的土豆丝，味道超级好的。小青菜也特别鲜，水嫩嫩的，吃着特别爽口。 季红均在末世就没吃过鸡蛋饼子，第一次吃，他还真挺喜欢的，吃饼子的时候一个接一个的吃。 两口子在这边吃饭，另一边，他们家的大门被拍响了。拍门的人似乎挺急切的，一下又一下的拍。 季红均眉头皱了一下，把鸡蛋饼放在桌子上，站起身：“我去开门。” 季红均去开门了，梁欢不知道外面来的是谁，想了想她把盆里的鸡蛋饼收起来几个放进了空间里，只留下一个鸡蛋饼在盆里当样子。 大门外，季红均打开门，看见外面的季二婶和季二叔立刻错开身子让他们进来。 “二叔，婶子。” 季二婶不愿意进屋，她手里拿着钥匙，满脸焦急的捂住了季红均的手：“红均啊，俺就不进去了，你堂嫂让人稍信说你堂哥被厂子里的机器碰住了，俺得去看看。” “你说着刚开工，咋就被碰住了呢？”季二婶语无伦次说着，她的眼眶红了。 当儿子的都是娘的心头肉，知道儿子被碰伤了，当娘的恨不得现在就飞到儿子身边去。 “婶子，你等等，我和你一起过去。”季红均说完，不等季二婶说话，他转身准备去和梁欢说一声。 梁欢已经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她从灶房里出来，看着季红均说：“红均，你快和婶子一起过去吧，家里有我看着。” 季红均点头：“好。” 季红均和季二婶、季二叔一起走了出去，出去后他并没有沿着大路往县城去，而是转身去了大队长家里。大队长家里有一辆自行车，他平时去公社开会会开，季红均准备去借自行车带季二叔和季二婶去县城。 大队长家里，季红均过来打了声招呼，说了借自行车的事情。大队长看向季红均身边的季二叔和季二婶，点头：“快去吧，孩子最重要，去了县城，有啥要帮忙的，派人回来说。” 季二叔看向大队长：“国斌兄弟，有需要俺会说的。” “嗯，赶紧去吧。” 季红均从大队长家里借了自行车，因为季二叔不会骑车，他就先骑车带着季二婶先去了县城。季二叔想先过去的，但是季二婶着急的都哭了，他也不和婆娘挣，让季红均带着季二婶先过去，他走路去县城。 季红均骑车快，去县城平时骑车要四十分钟左右，季红均加快脚步骑，骑了二十分钟就到了。 把车子锁在医院外面，季红均带着季二婶走进医院。两个人走到医院走廊的时候，季二婶里看到了她大儿媳妇。 季二婶看见她就跑了过去：“秀梅，建设咋样了？” 王秀梅六神无主，听到季二婶问她话，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医生在里面看呢。” “没事的，没事的，建设会没事的。”季二婶站在手术室门口，不停的往里面看。 有护士从里面出来了，看到站在外面的季二婶她们：“病人伤口已经缝好了，家属快点去缴费啊。” “好了，那俺家建设可以出来了吗？”季二婶拉住了护士的手。 “马上就能出来了，一会会送到普通病房去，你们快点去缴费，不缴费医院不让住的。”护士再次催促去缴费。 “哎，俺这就去缴费。”季二婶把衣兜里的钱全部都掏了出来，递给季红均：“红均啊，俺想看建设，你帮俺去缴费吧。” 季二婶拿了一把钱，一毛一毛的，叠的正正经经的，看样子是保存了很久的。 季红均把钱接过去：“好。” 王秀梅看了一眼季二婶递给季红均的钱，她又从衣兜里掏出一些钱来：“我来时候没拿钱，身上只有这么多，先缴费，不够我再回去拿。” 王秀梅在家里带孩子，听到人说季建设被机器碰住了，她把孩子给邻居，让邻居帮忙看着，她就赶紧来医院了，她没专门拿钱，身上只带了平时装的钱。 季红均轻点头，拿着钱去缴费。 季红均缴完费，季二婶和王秀梅给他的钱还剩一些，他拿回去给了季二婶。 “婶子，二叔还没到，我先回去接他。” 季二婶点头：“行，辛苦你了红均。” “应该的。”季红均回了三个字，转头，迈着大长腿大步离开。 他骑车子回去接季二叔，他出了医院，骑了两公里左右就看见了跑着过来的季二叔，季二叔脸上都是汗，看样子是一路跑过来的。季红均加快速度，骑车到了他面前。 “叔，我带你过去。” 季二叔真的累了，气喘吁吁的，季红均说要带他过去，他没客气，点点头：“中。” “红均，建设咋样了？”坐在自行车上，季二叔气息还没平稳呢，他就喘息着询问。 “护士说没大碍了。”季红均实话实话。 “那就好，那就好。”季二叔常舒气。 季红均没有再说话，他专心骑车带季二叔去医院。 …… 夜，梁欢一个人待在正屋里，她点着煤油灯，也没着急睡觉。季红均下午去了县城，到现在没回来，她不知道他晚上回不回来了。 本来今天高高兴兴的一天，村子里抓鱼准备分鱼吃的，结果上午老刘叔掉河里，红均跳下去救他。下午红均堂哥受伤，红均跟着二叔一起去了县城，现在都没回来。 二叔和老刘叔是村子里抓鱼的能手，他们不再，下午村子里抓鱼的计划也停了。今天村子里也没分鱼。 这一天过的她有些心惊。 梁欢低头拿着针线，却没有纳鞋底，夜都深了，也不知道堂哥怎么样了？红均回不回来了？ 梁欢正想着，她听到了院子外面有动静，心里一喜：红均回来了。 第34章 梁欢从炕上下来，…… 梁欢从炕上下来, 披上棉服、穿上鞋子，准备走过去开门。她轻步往门边走去，她刚刚听到的动静又没有了。 梁欢走进门边站着, 伸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刚刚她听到动静了, 不像是幻觉。 梁欢正想着，外面又传来了动静, 这动静倒像是他们家灶房里传过来的。梁欢微微凝眉，伸手拿起了门后边的棍子, 轻轻打开门, 往外面走去。 季红均家灶房里, 季铁柱翻箱倒柜的找着东西, 找了一圈，肉没看到, 青菜倒是看见了一堆。这青菜还怪旺盛的。 季铁柱看着那些青菜大把大把的拔菜。这季红均倒是有点能耐，大冬天的竟然能种出青菜来，他家已经好多天没吃过青菜了, 有了这青菜，家里能改善伙食呢。 季铁柱拔菜拔的认真, 外面梁欢已经拿着棍子过来了, 月光下, 梁欢洒进屋子里, 梁欢隐隐看见了他们家种菜的暖炕前站了一个人, 正弯着腰, 看样子是在偷她家的菜。 几乎是下意识的, 梁欢扬起了棍子，狠狠的往那人背上打去。 季铁柱看见菜拔的起劲，他就没注意到后面梁欢过来了, 梁欢下棍子的时候他就没有躲，那棍子直直的落在了他的背上，很痛。 “啊...” 季铁柱嚎叫一声。季铁柱的叫声非常大，在寂静的夜里特别明显。 村头，月光下，季红均大步往家里走去，季铁柱的嚎叫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季红均脚步瞬间变快。 梁欢听到季铁柱的哀嚎声，她手里的棍子没停，拿着棍使劲打人：“敢偷我家的菜，打死你.....” 梁欢一棍子一棍子的大人，根本就不给季铁柱说话的机会。 “让你偷我的菜，让你偷.....” 梁欢说一句话打一棍子，季铁柱被打的抱着头一边嚎叫，一边跳着想要躲开。 “别打了，别打了。” “俺不是小偷，俺不是来偷东西的。”季铁柱怕梁欢打到他的头，他一边说着一边抱着头往外跑，梁欢拿着棍子跟在他后面打人。 “不是小偷，都偷到家了，竟然还说不是小偷，打死你。”梁欢手中的棍子一点都不停的往季铁柱身上打。 季铁柱往外跑，梁欢在后面撵。 梁欢打人的动静、季铁柱哀嚎的动静都挺大的，寂静的夜里他们的声音格外明显，传到了左邻右舍耳朵中。 老季家，季大嫂听到了动静，拉扯了一下季老大：“红旗，你听是不是小四媳妇的声音？俺听着像是她在打小偷。” 季老大穿衣服从炕上起来：“小四不在家，下午带二叔去县城看建设去了，俺出去看看，你看着俩孩子。” 季老大套上棉袄出去。他刚刚走出院子，季家正房的煤油灯就亮了，季老爹穿着大厚棉袄出来，看着季老大：“老大家的，天黑了，你回屋歇着去，不要出门了。” 季老大的脚步一顿，停顿了一会，他沉声说：“爹，小四不在家，俺就去看一眼，没事俺就回来。” 季老大说完，不看季老爹的脸，大步走了出去。 季老爹一张脸黑沉沉的，他身后季老娘也披着棉袄出来了：“这老大就是不如老二贴心，你别管他了，快回去睡吧。” 小四家的那贱皮子，出事了才好。那贱皮子能死了就更好了，她家的东厢房就能拿回来了。 季老爹看了她一眼，转身回暖炕那边：“把门关上，灯也熄了，年龄大了，觉多，这一睡着了就不容易醒。” 季老二的房间里，季二嫂也听到了动静，她扯了一下季红星：“红星，你听到小四家的在喊小偷了吗？她家肯定是进小偷了，让她天天吃肉，招来小偷了吧？最好把她家的东西都偷完。” 季二嫂幸灾乐祸的说着，她身边季老二眼里直接露出计谋得逞的笑。 小四那两口子坏到底子里了，他不能对付他们两个，总有人能对付的。 老季家三房，季三嫂轻轻拍着她小女儿，这孩子刚出生几天，前几天一直乖乖巧巧的，今天夜都深了，也不睡觉。 因为孩子没睡觉，季三嫂就也没睡觉，外面的动静她也听到了，她轻轻拉扯了一下季老三的衣服：“红卫，外面好像是小四媳妇在喊抓小偷，你要不要去看看？” 季老三睡意朦胧的，听了季三嫂的话，他静默一会，下床穿鞋子：“你在屋里待着，俺悄悄出去。” “行，你注意着，不要让爹娘知道。”季三嫂拉着季老三的衣服，轻轻说。 “俺知道。”季老三说完，偷偷出门。 季红均家，季铁柱已经从他们家里跑出来了，梁欢在他后面追着。隔壁老马家的门也开了，老马拿着棍出来的，他出门看见梁欢在追人，就往那人前面跑，拦住了他。 季老大也出来了，黑暗中隐隐看见了被拦住的人，他跑过去，和老马一起拦住了季铁柱。 抓小偷的动静闹的有点大，寂静的夜晚不少人都听见了，梁欢家附近的邻居好多从屋子里出来了，有的还拿着煤油灯出来了，就想看看小偷是谁？抓到没有。 被一堆人拦着，季铁柱想跑都跑不了。 刘家媳妇拿着煤油灯往季铁柱脸上照，煤油灯一照，人群中，不少人看见了他的脸，立刻有人说：“是铁柱。” 梁欢这会打人打的也累了，她把棍子扔在一边，对着帮忙拦人的老马说：“马叔，能麻烦您帮俺叫大队长过来吗？” 偷她家的东西要付出代价，必须让这人吃教训，不然下次再有人偷她家的东西怎么办？ “行，俺去叫。”马叔说完大步往大队长家走去。 大队长距离季红均家有些远，他并没有听到动静。 季老大站在季铁柱身边，已经架住了季铁柱，不让他乱动。季老三这会也从屋子里出来了，他凑近季老大：“大哥，咋回事？这季铁柱偷小四家的东西？” 季老大点头：“看样子是，马叔去叫大队长了。” 这边人正说着，季红均已经迈着大步往这边走过来了。 围着梁欢和季铁柱的一些人看到季红均回来了，错开身子，让他走向梁欢。 季红均大步走到梁欢面前，低头看她：“没事吧？” 梁欢喘息，她打人打的现在还有些累：“我没事，他可能有事，我打了他不少棍子。” 季红均瞄都没瞄季铁柱一眼，他站在梁欢面前微微低头：“没事，偷东西的人该打，打不死就送公社。” 季铁柱被梁欢打的浑身痛，那臭婆娘专门往他痛的地方打，他这会浑身正痛着呢，听见季红均说把他送公社，季铁柱心里怕了，他仰头看向季红均：“红均兄弟，你不能送俺去公社，是有人告诉俺你家有肉，让俺去偷东西的。” 梁欢伸头，从季红均身后看向季铁柱：‘“谁？” 谁那么坏，教唆别人其余偷她家的东西？ “季红星，红均兄弟，季红星可是你二哥，是他让俺去偷东西的，你要送俺去公社，他也逃不了。”他就不信季红均会送他亲二哥去公社。 季红均没理会他，握住了梁欢的手，和她并肩站着：“有没有吓着？” 梁欢摇头：“还好。” 刚看见季铁柱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怕的，好在当时手里有棍子，她先下手了，后面打起人来打顺手了，季铁柱只知道往外跑，没反过来打她，再后来村子里不少人都出来了，人一多，她就更不害怕了。 季红均握紧梁欢的手：“嗯，我来处理。” 季红均说完，看向季铁柱：“偷人犯法了，该咋办给就公社来决定。” “红均兄弟，俺没偷东西，是红星让俺过来拿东西的，红星可是你亲哥。”季铁柱叫嚣。 季红均没理会他，远远的看见大队长过来了，季红均拉着梁欢大步走过去。 “大队长。” 大队长停下来看向季红均：“红均回来了，俺都听老马说了，你打算咋办？铁柱是咱们村的人，他偷你家东西这是大错，该赔你东西，给你们道歉的。” 大队长这意思是想让季铁柱赔季红均东西、给他们道歉。 季红均面色不变，他看着大队长淡淡说：“大队长，最近县城查的严，偷抢都是要送公社接受教育的。季铁柱今天能偷我们家的东西，明天就能偷别人家的东西，既然犯错了，就按照规矩来，送他去公社接受教育。” 大队长脸色微沉：“红均，送公社是不是严格了？” 送到公社，免不了要被批-斗，这家里有一个人被批-斗，一家人的身份可就变了，以后季铁柱他们家的日子就难过了。 大队长是想着饶季铁柱一会，季红均没那种好心，他面色如常，轻轻启唇：“叔，他今天能偷一次东西，教训轻了，下次还会偷。还有，最近不少村子里都被上头查到了一些不良风气是，咱们村不能有那种风气。” 季红均一说，大队长立刻想到了最近几个村子发生的一些事情，有几个村子里的二流子玷污了女知青，导致女知青自杀，上头知道了，这些村子的村干部都被问责了。 他们村的风气要好一些，没有二流子私下去找女知青，可这偷东西和偷人的罪可是差不多的，都是要被红-小兵□□的。上头要是知道他抓到季铁柱偷东西不上报，那就不好了。不如听红均的，把季铁柱送到公社去。 “行，那就按照你说的，把他送到公社去。不过这时候晚了，公社也没人，明天早上再过去。” “嗯。”季红均淡淡应答。 有了对季铁柱的惩罚决定，大队长到人群中说了把季铁柱送公社的事情，随后就摆摆手示意看热闹的人赶紧散了。 过来看热闹的人，都是梁欢家左右季家住的近的邻居，他们本来都睡觉了，被吵醒的。这会大队长让他们走，他们唏嘘了一下季铁柱要被送公社的事情，就各自回家去睡觉了。 那些人都回去睡觉了，大队长看向季红均：“这铁柱把他先关在你家的灶房里，明天一早送他去公社，你看中不？” “行。”季红均应答。 季老大和季老三架着季铁柱去了季红均家的灶房，季红均到正放里拿了绳子，他亲自把季铁柱的四肢都绑上。 把人绑上，扔在灶房里，季红均把灶房的门关上了。 季老三看到季红均出来，低声说：“小四，俺和大哥就先走了。你有啥事就喊俺。” “嗯。” 听到季红均的回答，季老三和季老大一起出门，从季红均家里出来。季老三就凑近季老大说：“大哥，真是老二让铁柱去偷小四家的东西？” 季老大脸有些黑：“估计是。天不早了，回去睡觉。” 梁欢家里，人都走完了，家里安静了。 梁欢看向从灶房回来的季红均：“那个小偷，他说是听季红星的话来咱家偷东西的。” 季红均点头：“我听见了，交给公社查，查到是他有罪，那他就和季铁柱一起改造。” 听到季红均没包庇季红星，梁欢心里满意了一些：“嗯，季红星太坏了，他上次偷锅，这次又让别人来偷家里的东西，他该被教育。” “是该被教育。”季红均乖乖应和梁欢的话。 梁欢拖鞋上炕，她坐在炕上看向季红均：“你和大队长说了搬家的事情吗？我想快点搬。今天季红星找一个男人来偷咱家的东西，谁知道明天他又会想什么坏点子？住在这里不安生。” 季红均眸色微深，墨色的眸子闪过某种杀气，一闪即逝。 看向梁欢，他眼里的杀气消散，低声说：“宅基地审批下来，我们就盖房子。” 季红均说完，他走到炕头，脱鞋上床。 躺在梁欢身边，季红均伸手把梁欢揽在怀里：“明天要去医院给二叔送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一起去。” 梁欢靠在季红均怀里，很自然的贴近他：“建设哥碰的严重吗？明天我和你一起去看看他就回来，估计明天下午村子里会分鱼。” 季红均明天要是像今天这么晚回来，她待不了那么久，她还想吃村子里分的鱼呢，明天要去分鱼。 “你和我一起回来，明天看建设哥能不能醒，醒了我们就早回来。”如果不醒，可能还要像今天一样回来这么晚。 梁欢听了季红均的话，仰头看向他：“你是不是怕我自己一个人在家再遇到危险？” 季红均平时出门也没说要她一起出门一起回来啊，看建设哥，按理说她去医院看看，没她啥事她就可以回来了，现在红均让她和他一起回来，她感觉季红均可能是担心她。 季红均的手放在梁欢的脖子上，把梁欢的头按在自己胸口，他轻轻开口：“嗯。” 一个字承认了，他是在关心梁欢。 梁欢心里暖暖的。 “季红均，我一个人在家没事的，明天肯定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她们今天刚刚抓住一个小偷，明天上午还要把这人送到公社去，肯定不会有人再来偷他们家的东西的。 “我担心，陪我一起去。”季红均低头，深邃的眼睛定定的看着梁欢。 对上季红均那双含着关心、都是她的眼睛，梁欢说不出拒绝的话来，美目倒映出季红均的脸，梁欢轻轻点头：“好。” 听到梁欢答应，看着她的脸，季红均的眼睛落在了她的唇上，缓缓低头，唇贴了上去。 ......... 次日，天大亮，太阳斗升起来了，梁欢才睁开眼睛。 仰头对上季红均的脖子，梁欢有些不习惯的动了一下身子。她一动，季红均也醒了过来。 睁开眼看见梁欢，季红均拉了梁欢一下，把人拉在怀里：“醒了。” 窝在季红均怀里，昨晚的某些记忆回笼，梁欢脸颊都热了，她推了一下季红均的手，从他怀里出来：“天亮了，该起床了。” 梁欢说着，伸手去拿衣服，要起床。她的手刚刚拿到衣服，他们家的大门就啪啪啪的被拍响了。 季红均听到那种敲门声，他微微凝眉，大手一伸拿到了自己的棉袄，套在身上快速起床：“我去开门。” 季红均去开门了，梁欢也快速穿上衣服，穿上鞋子从屋子里出来。 这大早上的，也不知道外面来的是谁？ 季红均想着，从正房走了出来，他看见季红均站在正门口，拦着门看着外面的人。 季铁柱的娘看着季红均，好声说：“红均啊，俺家铁柱知道错了，你绕过他这一次吧？俺求求你了。” 季铁柱的媳妇可怜兮兮的看向季红均：“红均哥，俺家铁柱是好人，俺求求你放过他吧。” “犯法了，送公社是合法的，放不放他是公社说了算。”季红均看着他们沉声说。 季铁柱的媳妇听了季红均的话，直接跪在地上，她伸手去拽季红均的裤子：“红均哥，俺求求你，你饶了俺家铁柱吧。” 季铁柱媳妇的手差一点碰到季红均的衣服，梁欢从后面拽了季红均一下，让季红均离那女人远一些。 她低头看着季铁柱的媳妇：“偷东西的是你男人，犯错的是他。不是我家红均，所以你不用说让红均饶了你男人，整的像是红均故意整你男人一样。” 梁欢这边说完，另一边大队长已经带了五六个壮汉过来了，看到跪在地上的季铁柱老娘和他老婆，大队长直接说：“都干啥呢，季铁柱是小偷，犯了原则性错误，你们为他求情是想包庇他？想要包庇犯错分子？那是要和犯罪分子一起被批评教育的。” 听到要和季铁柱一样，季铁柱的媳妇有点害怕。不过还是跪着，没离开，她心里还是存着侥幸，只要季红均能放过季铁柱，季铁柱就没事了。 季铁柱的娘就他一个儿子，儿子都快没有了，她才听不进大队长的话呢，拽着梁欢就说：“红均媳妇，俺赔钱，俺道歉，能不能把俺家铁柱放了？俺求求你。” 梁欢有点点心软，但是这一点心软还不足以让她放过偷她家东西的人，她拉开季铁柱娘的手：“抱歉，季铁柱偷东西了，该接受教育。” 季铁柱的娘求了梁欢，梁欢不答应放人，她脸色立刻变了，冲着梁欢大喊：“你这人怎么这样？俺都求你了，你还不肯放过俺儿子，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咋这么狠呢？” 梁欢看着季老娘变脸，心里刚刚涌起来的那一点点好感瞬间消失，她看向大队长：“大队长，人犯错了就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和红均希望能尽快把季铁柱送到公社去。” “行，这就送过去，红均也一起来吧。”大队长说完，让他身后的几个壮汉去季红均灶房里带季铁柱出来。 季铁柱的娘去拦，大队长让身边的另外几个男人拦住他们。 季铁柱被带出来了，他嗷嗷叫：“娘，救俺。季红均，俺错了，放过俺吧......” 季红均听着他的话，脸色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冷漠。 大队长是带着驴车过来的，村子里的人压着季铁柱上了马车，梁欢锁了家里的门，和季红均一起跟着上了马车。 昨晚说好了，她今天和红均一起去县城医院看建设哥。 公社在镇子上，他们去县城的时候会路过镇子，正好她和红均可以先到镇子上把季铁柱送到公社去，再去县城医院。 镇子上的公社里，他们到地方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来了，也到了上班的时间，公社的干部也开始陆陆续续来上班了。 大队长在公社有认识的人，他带着人进来，就有人过来和他说话。 他们说话的时候避开了梁欢，梁欢不知道那些人和大队长说了什么，他们谈完话以后，就有公社的人过来带走了季铁柱。 大队长和季红均打了招呼，他就先回村子里了。 季红均等大队长走了，他转身回到了梁欢身边。 梁欢仰头看向季红均：“季铁柱的事情有说怎么处理吗？还有，季红星那边会不会受到惩罚？” 季铁柱偷她家的东西很坏，但是给他出主意的季红星才是最恶心人的。 “公社的人会去调查。查到和他有关的话，他会受到惩罚的。”季红均沉声说完，拉住了梁欢的手：“走吧，先去吃饭，一会去县城。” 梁欢和季红均昨晚闹的晚，他们早上起的也比较晚，早上刚起床就遇到了季铁柱家来闹的人，所以他们这会还没吃饭。 “去哪吃饭？”梁欢仰头看向季红均。 “国营饭店。”季红均沉声说着，脚步放慢，配合梁欢和她一起往前走。 第35章 国营饭店，镇子里上…… 国营饭店, 镇子里上班的一些工人大都去上班了，饭店里没有几个人吃饭，梁欢跟着季红均进去的时候, 只看到两三个人坐在里面吃饭。柜台那边, 女服务员懒洋洋的坐在后面，看见梁欢和季红均进来, 懒懒的抬头，语气冷漠：“吃啥？” “四个肉包子, 两碗粥。”季红均沉声说。 柜台的服务员抬头看了他一眼：“肉包子没有了, 只有两个素包子了, 粥只有大渣子粥了, 要不要？” “要。”季红均回答。 “两个包子要半斤粮票，两毛钱, 大碴子粥要二两粮票，一毛钱。先给钱后吃饭。”服务员冷漠的看着季红均。 季红均把粮票和钱掏出来递给服务员。 女服务接过钱票，瞥了他们一眼：“找位置坐着, 一会自己过来拿。” 女服务员说完去后面拿包子和粥去了。 国营饭店的包子和粥都是提前做好的，梁欢和季红均刚找位置做好, 服务员就拿着包子和粥出来了, 把包子和粥放在柜台上, 她对着季红均和梁欢喊：“包子好了, 过来拿。” 服务员说完, 把粥和包子放在柜台上, 她自己又坐在椅子上懒洋洋的靠着去了。 季红均走过去, 把素包子和粥拿过来，坐在梁欢对面，递给她一个包子：“吃包子。” 大白面包子, 又大又白，看着就让人很有食欲。梁欢没跟季红均客气，接过包子和他手里的大碴子粥，吃包子喝粥。 早上到现在没吃饭，她这会已经饿了。拿到包子大口吃包子，季红均和梁欢状态差不多，他对于吃的东西特别认真，拿到包子低头认真吃包子。 国营饭店的包子做的确实好吃，大白菜粉丝馅的，里面放了猪油，虽然不是肉馅的，但是吃着也香喷喷的，而且这白面包子面发的特别好，吃起来软软的。 梁欢吃着包子，抬头往季红均那边看了一眼：“等回家，我们也包包子吃吧。”他们家里还有点猪肉，用猪五花肉来包肉馅的包子，肯定好吃。 季红均听到梁欢的话，他点头：“可以。” 大白面包子，在家包可以多包，可以吃饱。 只有两个包子和两碗粥，梁欢和季红均一人一个包子一碗粥，不大会两个人就吃完了饭。从国营饭店出来，季红均带着梁欢往县城走去。 昨天晚上回去的时候，因为天黑透了，黑天夜路，季红均就没骑车回去，把大队长的车子放在县城医院，让王秀梅骑着回家照顾孩子去了。镇子上没有去县城的大巴，这会去县城，他和梁欢只能走着过去。 季红均平时自己一个人去县城，他走路快，四十分钟左右就可以到地方。今天大概是因为带着梁欢一起走路，在去县城的路上他一直并肩走在梁欢身边，手握着她的手，配合着她的脚步往县城走。两个人一个多小时才到县城。 到了县城，季红均就要带梁欢去医院，梁欢拽住了季红均的手：“红均，我们先去供销社买点东西吧。” 他们去医院看人，空手去不好。 季红均并没有那些人情往来的经验，他和别人交往都是别人对他好，他就对别人好点。这会听到梁欢说要去买东西，他点头：“嗯，听你的。” 原主没到县城来过，梁欢站在县城里还真不知道供销社的门朝哪的。她看向季红均询问：“我不知道供销社在哪，你知道吗？” “知道，我带你过去。”季红均拉着梁欢往供销社的方向走去。 跟在季红均身边，梁欢轻轻询问：“季红均，你经常来县城吗？” 看他对路熟悉的样子，好像经常来一样。 “来过几次。”季红均淡淡回答。 梁欢没继续问季红均来县城做什么，她跟着季红均到了供销社。供销社这会卖的大多都是日用品，他们去看病人，不好买日用品之类的东西。梁欢环视了一圈，最终买了一斤糕点、一斤红糖。 糕点和红糖在这时候都是金贵东西，红糖要五毛钱一斤还要一斤糖票，糕点也是五毛钱一斤，要了一斤粮票。幸好梁欢手里有上次季红均拿回去的票，买到了糖和糕点。 买好东西以后，梁欢拎着东西和季红均一起去了医院。 医院里，季建设已经醒了，他的胳膊被机器碰到了，缝了十几针，大概是失血过多，这会虽然醒来了，但是脸色还是有些苍黄没有血色。 季二婶坐在他床边，不停地嘘寒问暖。季二叔拉拢着衣服站在一边，没说话。 王秀梅抱着孩子，坐在床的另一边哄孩子。今天她邻居去走亲戚了，不在家。家里人都在医院，她也想来医院看建设，就把孩子也抱到医院里来了。 梁欢跟着季红均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一家五口待在病房里，画面有些温馨。 季二婶看到梁欢过来，打了声招呼：“红均家的来了，你建设哥没啥事了，大冷天的你还来干啥。” 季二婶这是客套话，梁欢能来看她儿子，她心里还是高兴的。 梁欢听得出来季二婶的客套话，她笑笑把糕点和红糖放在了桌子上：“婶子，俺在家没事过来看看建设哥，建设哥咋样，医生怎么说的？” “医生说胳膊没事，不过失血过多需要多补补，胳膊上以后可能会留疤。”季二婶轻声说着，语气还是有些伤心。 儿子胳膊一下子缝了十几针，虽然医生说没事，但是当娘的还是心疼他。 “失血过多那要多补补血，婶子，俺听说猪肝补血，能给建设哥弄点猪肝补血，他身体应该会恢复的快一些。” 她快穿过很多世界，听过不少关于猪肝补血的话。这时候肉难买，但是猪肝一般人是不喜欢吃的。这时候的人做饭都是少油少盐，不放调料、辣椒、大料，炒出来的菜没什么味道。像猪肝这种东西，是需要放葱姜蒜去腥，多油多盐爆炒的。这时候人炒菜的方法大多都是乱炖，做出来的猪肝不好吃，所以一般人都不怎么吃猪肝。 季二婶听了梁欢的话，皱眉：“那玩意真补血？那玩意不好吃，做出来又腥又臭的。没有别的补血的东西吗？” “红糖也是可以的。”梁欢笑着说。 猪肝，她回去和红均一起去供销社看看有没有卖的，有卖的话买一块，回家炒了，明天让红均给建设哥带来。二婶长期以来对猪肝的固有印象是不好吃，她这时候说猪肝也可以炒好吃的，不太能说服二婶，不如找机会让红均直接带一份炒好的猪肝过来。 “红糖俺知道，家里的糖票没有了，回头俺去换，换了票给你建设哥买红糖喝。”季二婶和梁欢讨论着给季建设补身体的事情。 季二叔和季红均站在一边，听着他们说话也不插嘴。 王秀梅在抱孩子，她怀里的孩子像是听到了奶奶的声音一样，小声哭了起来。 梁欢这才看向王秀梅抱着的孩子，凑近她，低头看着她怀里的孩子：“嫂子，她哭了，是不是饿了？” 梁欢看着孩子白嫩的脸，心底一片柔软。 王秀梅是个会照顾孩子的，她平时奶水也比较足，孩子被她养的好，白白嫩嫩的。梁欢看着这孩子，就想要抱抱。 她喜欢孩子，她在快穿世界接了不少培养大佬的任务，有些任务对象是大人，还有一些任务对象是从小开始培养的，说起来她也是有照顾孩子的经验的。 王秀梅听了梁欢的话，微微笑：“没事，她可能是有些烦了，我抱抱她晃晃她就好。” 王秀梅抱着怀里的孩子来回摇晃了几下，果然孩子不哭了。 梁欢看着安静下来的孩子，心里想抱孩子的念头又起来了，她凑近孩子：“嫂子，我能抱抱她吗？” 这刚出月子的孩子，白白嫩嫩的，特别喜人，这时候的孩子是小天使，讨人喜欢着呢。 “可以，来，你抱着她的腰.....”王秀梅把孩子递给梁欢，教她怎么抱孩子。 梁欢抱过孩子，不过还是小心翼翼的按照王秀梅说的把孩子抱在了怀里。 孩子软软的身体到了她怀里，梁欢低头逗弄：“宝宝...” 梁欢看着孩子的时候脸上带着笑，笑容很纯粹。 季二婶看着梁欢抱孩子的一幕，她笑着打趣：“红均家的很喜欢孩子？” 梁欢没多想，直接回答：“嗯，这孩子长得讨人喜欢。” “孩子都这样，小孩子都讨人喜欢。”季二婶笑呵呵说着，她的眼睛在季红均和梁欢身上环视了一圈，随后说：“红均家的，喜欢就和红均一起生一个。你和红均长得好看，你们两个的孩子肯定好看。” 梁欢抱着孩子的手有些僵硬，她和季红均的孩子？好像有些远了。 “婶子，俺和红均不急。” 顺其自然就好，她和季红均刚做真正的夫妻，现在谈孩子还有些早了，顺其自然，有了她就要，没有的话，也不着急。 季红均则看向梁欢，还有她抱着的孩子，那一双深邃的眼睛闪过某种思绪。 孩子，他和梁欢的孩子，就像二婶说的，会遗传他们两个的样貌，会好看的。 梁欢可不知道季红均心里的想法，她抱了一会孩子，那孩子开始的时候还很安静，但是一会后好像是察觉出来抱着她的人不是她妈妈了，她开始大哭。 孩子哭了，梁欢学着王秀梅的样子摇晃了她几下，孩子还是哭，梁欢只能把孩子还给王秀梅：“嫂子，你看看她怎么了？” “可能是饿了。”王秀梅抱着孩子，她走到病房的另一边，背对着他们该孩子喂奶。 孩子好像真的是饿了，喝到奶水，立刻不哭了。 季建设醒了，梁欢和季红均在医院里待到了快中午的时候，季二叔要带他们出去吃饭，梁欢笑着婉拒。 “叔，俺和红均就不去了，今天下午村子里会分鱼，俺想回家看看。”他们来看病人的，二叔一家都在医院，他们在跟着一起出去吃饭不好。 听到分鱼，季二叔不留他们了，沉声嘱咐：“是该分鱼了，红均啊，你跟着你媳妇一起回去，回去帮俺看看俺家能分多少鱼，分到的鱼你先帮俺领了。” 医生说了，建设虽然伤口缝好了，但是要注意这三天不能发烧，要是发烧了伤口容易感染。他得在医院里看着儿子，家里的事情要麻烦红均帮忙照应了。 “好。”季红均沉声应答。 季二叔关心分鱼的事情，季二婶则担心她种的菜，她把家里的钥匙掏出来递给梁欢：“红均家的，俺家里种的菜这两天不能回家浇地，辛苦你有空的时候帮俺浇地。” 二婶家种的菜就暖炕上一点，浇水废不了几分钟的时间，梁欢把钥匙接过去，答应了：“婶子，我会把地浇好的。” “哎，那辛苦你和红均俩了。”季二婶握住梁欢的手。 “不麻烦。叔、身子，建设哥，嫂子，时间不早了，俺和红均就先回去了，等明天再来看建设哥。”梁欢轻轻说。 “你们先回去吧，明天就不用过来了，建设没啥事。”季二叔沉声嘱咐。 梁欢微微笑笑，没应答季二叔的话，来不来要看红均，红均要来就来。 季二叔送梁欢和季红均出去，送他们到医院门口，季二叔把自行车锁的钥匙递给季红均：“红均，你昨天借的大队长的车，你嫂子早上骑回来了，你骑回家还回去吧。” 这自行车可是难得的宝贝，一个村子里都不一定有一辆自行车，大队长平时特别保护他的自行车。他们骑一天了，不能再继续借了，要还回去了。 季红均也知道大队长平时很宝贝自己的自行车，想着季二叔确实也不是很需要自行车了，他就把自行车钥匙接了过去：“嗯，叔，你回去吧，我和梁欢先回家了。” “行，回吧。”季二叔摆摆手，他转身回了医院。 季红均带着梁欢到了医院停自行车的地方，打开车锁，季红均坐在了自行车车座上。 “欢欢，上来。”季红均看向梁欢，示意梁欢坐在后面。 梁欢看着二八式的自行车，后面的车座子都是铁，她坐上去感觉会很硌得慌。 “红均，我想先去供销社一趟，去买点东西。”看看有没有猪肝，买个猪肝，她身上还带了布票，可以看看有没有布，买块布回家。年后了，春天很快就回来了，她可以准备准备做春天的衣服了。 “好，上车，我带你过去。”季红均看着梁欢，示意她赶紧上车。 这次梁欢没再拒绝，她拽着车后座，跳上了车后座，坐在后座上，梁欢紧紧抓着车座子，生怕自己会掉下去。 季红均脚放在脚蹬子上，他转头，凑近梁欢低声说：“欢欢，抓住我的腰。” 大庭广众之下抓住季红均的腰？梁欢想到这时候的风气否决了，两只手直接拉住了季红均的衣服：“走吧。” 季红均看了一眼棉衣上梁欢的两只手，没说话，骑车离开。 在市区里，季红均骑车的速度比较匀速，不快不慢，他们到了供销社门口，季红均把车子停了下来。把车子锁起来，他和梁欢一起进了供销社。 供销社里，快到中午的时间，里面的人并不多，里面的服务员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说话。 梁欢径直的往卖肉的方向走去，这时候猪肉摊上的猪肉已经全部卖完了，卖猪肉的汉子看到梁欢过来，对她说：“你来晚了，今天没有肉了，想吃肉明天早上早早来排队吧。” 今年的猪肉紧缺，每天只能供应一头猪，整个县城几万人口，一头猪净重也就一百来斤，猪肉供不应求，好多人大早上天不亮就来排队了，到最后也买不到猪肉。 梁欢站在猪肉摊前，轻轻说：“我不买猪肉，有猪肝吗？” 卖猪肉的汉子摇头：“没了，猪肝也卖完了。” 猪肝猪肺包括一些猪大骨都卖完了，虽然猪肝不好吃，但是蚊子腿也是肉，怎么说它都是猪身上掉下来的肉，有些买不到猪肉的人还是会买一些猪肝之类的回家解馋的。 听了卖肉汉子的话，梁欢有些失落：“谢谢啊。” 梁欢转身离开猪肉摊。 季红均跟在梁欢身后，低声询问：“想要猪肝？” 梁欢点头：“嗯，建设哥失血过多，吃猪肝可以补血，二婶一家帮助咱们不少，我想着这时候能帮帮忙也是好的。而且二婶说猪肝不好吃，其实我觉得挺好吃的，我还挺想做猪肝给你尝尝的。爆炒猪肝，放上葱姜蒜、辣椒，味道挺好的。” 梁欢平静说着，季红均听着梁欢说的话，脑海里却出现了一道美味的爆炒猪肝，季红均的眼睛有些亮。 “猪肝，我来找。” 梁欢脚步顿住，抬头看向季红均：“你来找？” 季红均要去哪里找猪肝？难道是黑市？ 梁欢的眼睛亮了，黑市她想去很久了，或许这次她可以和季红均一起去摸摸黑市的路的，熟悉了黑市的路，她可以拿空间里的菜出来卖了，也能找借口把空间里面的菜拿出来吃了。 “嗯。”季红均点头回应梁欢的话。 “行，那就交给你找了，走，我们去那边看看，家里缺了不少东西，这次来了，正好把家里缺的东西都补了。”梁欢往别的柜台走去。 上次她和季红均去镇子上的供销社，那时候是过年而且镇子上的供销社很小，当时供销社里排了很多人，她很多东西都没有买。县城的供销社和镇子上的供销社不一样，这里更大，而且现在人很少，她想买什么，有货就可以直接去柜台买，不用排队等。 梁欢先去了粮油柜台，从柜台上买了一瓶香油。供销社的香油是可以自己带瓶子过来打油的，但是梁欢家没有这种盛香油的瓶子，所以她打油的时候直接买了带瓶子的。 油打好了，梁欢去买了干姜。这时候没有鲜姜，干姜炒菜也是很美味的。 厨房用的调味料买好了，梁欢往布摊那边走去。季红均拿着姜和油瓶跟着她走过去。 卖布的柜台上，服务员是个年轻女孩，她看见梁欢轻轻询问：“要布吗？” “要的，小姑娘，这里都有什么布？”梁欢轻轻询问。 柜台的年轻女孩指了指柜台上的布：“所有的花样都在这里了，你看你要什么布。” 梁欢往柜台上看去，不是老蓝头的布就是灰不拉几的布，有两件亮一点的布也是宝蓝色的布，这布料有点老气了，做衣服感觉不是很好看。 这上面黑色的布料倒是可以买了给季红均做衣服，但是她不仅想给季红均做，她还想给自己也做一身。 “小姑娘，还有别的布吗？” “别的布？”小姑娘思考一会，随后说：“还有一块格子布和棉麻布，你要看看吗？” 那格子布不好看，灯芯绒的布太贵了，所以这两种布不好卖，她把这两种布放在后面仓库了。 “要的，能麻烦你拿过来，我看看吗？”梁欢看向女服务员。 “行，你等我一下。”女服务员和梁欢说完，然后给她傍边柜台的服务员打了招呼，让她帮忙看着柜台，随后她就去了后面的仓库。 梁欢站在季红均身边，凑近他，低头询问：“红均，你喜欢穿什么颜色的衣服？蓝色还是黑色？” “给我做衣服？”季红均低头看着梁欢反问。 梁欢理所应当的点头：“嗯，你上次带回来的票我看有几尺补票，买点布票，做衣服。” “黑色。帮我做黑色衣服。”季红均轻快回答。 “行，那一会就给你买黑色布做衣服。”梁欢轻轻说着，看见另一边年轻服务员抱着布过来了，她就不和季红均说话了，转身站在柜台前等待着。 女服务员把布放在柜台上，轻轻说：“这就是格子布和灯芯绒布。这格子布是亚麻布料，一尺布要一市尺布料一块钱，这块布是棉麻布料，不要票，但是布要一块五一尺。” 梁欢看着格子布她还挺喜欢的，这种衣服适合做小外套穿，听了价格，她迟疑了，钱有，但是布票她现在一共只有五尺，如果一尺布一市尺布料，她就买不了做两个人衣服的布料了。 “小姑娘，这种布怎么卖？”梁欢拿起黑色的布料询问。 “这种布要八毛一尺，布票是一市尺票二尺布。” “那帮我拿五尺这种布。”梁欢听了价格，立刻决定了先给季红均买黑布。这种黑布比格子布便宜，要的布票还少，她可以先给季红均做衣服，她的衣服等下次攒够了布料再买。 “好来。”女服务员轻快应答。她帮梁欢扯了布。 收了梁欢的钱，把布给梁欢。年轻服务员低头看着她面前的棉麻布，她想要卖出去。仰头看向梁欢，她拿起棉麻布说：“这种布不要票，特别软、特别柔和，不容易伤到小孩子的皮肤，嫂子要不要给家里孩子买点这种布做里衣？” “不用了，我买这些就够了，谢谢你，小姑娘。”梁欢拿着买的布，拉着季红均走。 季红均被梁欢拉着走，他回头看了一眼柜台上的布，格子布还有棉麻布。 第36章 县城某偏僻的深巷里…… 县城某偏僻的深巷里, 梁欢跟着季红均大步往前走，越过一条狭小的巷子，她就看见了更大的巷子, 在这条箱子里, 她看见了不少人。这些人行色匆匆，左顾右盼, 耳听八方、眼瞄四方。 看着这些人，梁欢的脑海里闪过一个词：黑市。 这里应该就是县城的黑市了, 在比较难找的深巷子里, 这里的人都会停下来交易, 但是他们交易的时间一般不会超过一分钟, 梁欢跟在季红均身边观察了好几个人，那些人都是停下来跟身边的人说了两句话, 然后就迅速的掏出东西，把东西给另一个人，另一个人快速给他钱。交易完成, 互相碰面的两人会快速分开，像是从来都没有碰过面一样。 看着这些人偷偷交易的样子, 梁欢恍然：这就是传说中的黑市。找到黑市的地方, 以后她可以偷偷过来卖菜了, 不过她也要小心行事, 不能被抓到。 梁欢想着, 季红均已经带着她穿过了黑市, 来到了黑市的另一个拐角的小巷子。这个小巷子是个死角, 这里四周都是墙壁。 梁欢仰头看向季红均：“红均，我们在这里，要做什么？” 季红均仰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墙壁, 沉声说：“在这里等我，两分钟后回来。” 季红均看墙壁的动作梁欢看到了，她也仰头看向那墙壁：“你要□□过去？” “嗯。” 梁欢松开了季红均的手，没多问他去做什么，直接说：“你小心点。” “好。”季红均说完，□□快速跳到了另一边。 另一边院子里，黑子看见季红均□□进来惊讶了一下，随后拿双黝黑的眼睛就亮了，他快速跑进屋子里：“牛哥，那个，那个人来了。” 季红均一直没说自己的名字，所以牛哥和黑子一直不知道他是谁。不过牛哥提前和黑子说了，要注意季红均的动向，季红均已出现在黑市就告诉他。 牛哥在屋子里躺椅上休息，听到黑子的话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他带东西过来了吗？” 黑子摇头：“空手来的。” 牛哥有些失望，不过还是从屋子里走了出去。看向站在院子里的季红均：“大兄弟，你来了。” “嗯，牛哥，我来换点东西，还有，上次托牛哥打听的棉花不知道有消息了吗？”季红均直接说了这次过来的目的。 “有了，有了，东西都给你留着呢，大兄弟来屋里拿。”牛哥带着季红均去了屋子里。 另一边，巷子深处，梁欢见季红均进去了，等了半分钟左右，她快速走出巷子，行色匆匆的走进了黑市的人群中，她的眼睛环视了一圈，小心走路，偷偷靠近那些凑在一起的人身边。 走进那些人的时候，梁欢听到他们提咋卖的、有票怎么换没票怎么换，能不能便宜点。 梁欢凑近两对正在交易的人，听他们说了几句话以后，快速走路离开。 这时候的交易也是要讲价的，这里的交易价钱好像比供销社要高了很多很多。她刚刚听到有人提到红糖，供销社的红糖五毛钱一斤，要票。这里的红糖一块三一斤，不要票。 了解了一些黑市的交易、价格，梁欢快速往刚刚来的深巷走去。不知道季红均这会回来了没有？ 牛哥住的院子里，他把季红均要的东西都给了他：“大兄弟，你要的东西都给你了，啥时候能把我要的东西也送来一点？” 肉啊，香喷喷的肉，他也好几天没吃肉了，嘴巴干涩涩的没有一点味道，想吃肉了。 季红均把票收起来，把棉花拎在手里，淡淡说：“晚上。” 正好，弄一副猪肝回家。上次的猪肝欢欢和白菜一切炖菜了，他没吃她说的那种爆炒猪肝。这次，应该可以吃到。 季红均拎着东西出去了，进入院子以后，他当着牛哥和黑子的面直接跳到墙壁上，随后又跳了下去。 梁欢刚刚回到巷子里，看到季红均跳下来，她两步走到了他身边，语气有些喘息：“红均。” 季红均拎着棉花，点头：“嗯，走吧，我们回家。” 梁欢看了一眼季红均拎着的东西，轻轻询问：“红均，你拎着的是什么？” 这大袋子里面的东西看着轻飘飘的，也不知道是什么？ “棉花。”季红均沉声回答。 梁欢听到季红均的回答，直接伸手去拿棉花：“真的？” 季红均竟然真的弄到棉花了，这次回家可以做棉衣了，虽然年已经过去了，但是刚刚过完年天气还是有些冷的，年后也会有下雪天，这时候拿到棉花她可以回家就做棉衣，做好了，还能穿穿新衣服，正好把身上的棉衣拆了、洗洗正新做。 “是真的。”季红均拿着棉花袋子，让梁欢手摸袋子，感受里面的棉花。 梁欢的手放在袋子上面，轻轻捏了一下，软绵绵的确实是棉花，还能摸到棉籽，这时候的棉花应该是还没有脱棉籽的棉花，回去要做衣服的话，要把棉籽拖了。 “红均，回家我给你做棉衣。”梁欢看向季红均，语气有些兴奋。 季红均扭头看了梁欢一眼，对上她有些喜悦的眼睛点头：“好。” 季红均带着梁欢出了巷子，去了他之前锁自行车的地方，随后就骑车带着梁欢回家。 季红均骑车快，二十多分钟的时间他们两个就从县城到了家里。季红均和梁欢一起把买的东西都拎进了正房里，他就准备出门去大队长家还车。 梁欢见他要去还车，开口叫住了他：“红均，先等等。” 季红均听话的停下脚步。 梁欢快速跑进了灶房，看着灶房乱哄哄的菜地，她从上面找了一些比较好的菜，找了一个篮子装在篮子里，用布盖上以后，梁欢拿出灶房递给季红均：“你拿着这个给大队长家，就说是自家种的，被季铁柱拔掉了，放不长时间，给他们吃。” 她和红均骑了大队长家的车子，这年头自行车可是相当于后世的宝马，是男人心爱的东西，骑了人家的车子，白白骑不太好，他们家有青菜，拿点青菜还人情挺好的。 季红均把篮子接过去：“嗯。” 季红均拿着篮子推着车子去大队长家了，梁欢也没着急回房间去看季红均买回来的东西，她拿着盆站在暖炕地前，捡青菜。能吃的青菜她都捡了起来放在盆子里，不能吃的捡到一起，准备一会扔了。 她辛辛苦苦种的菜地竟然被季铁柱毁了，想想心里就气。 大队长家里，季红均过来的时候大队长正拿和记分员一起算账。今天上午找了村子里别的打渔能手，抓了不少鱼，下午要分鱼了，他这会算一下他们村总共抓到了多少鱼，要送公社多少，留多少村子里的人应该怎么分。 季红均推着车子过来，大队长注意到他，把笔放在了桌子上，沉声招呼：“红均回来了，建设咋样？” “缝了几针，人已经醒了。”季红均陈述。 “人醒了就好，红均过来坐，你二叔他们啥时候回来啊？”大队长招呼季红均在他身边的凳子上坐下，顺便问他季二叔的事情。 “叔，我就不坐了，二叔他暂时应该不回来了。国斌叔，车子我骑好了，给你放这里，这个是欢欢种的青菜，昨晚被季铁柱拔掉了，种不活了，家里吃不完，国斌叔留着吃。”季红均按照梁欢说的，说了一大长句话，把篮子放在了季国斌面前。 季国斌听到青菜，有些好奇，不过还是推辞：“不用，家里有菜吃，你拿回去和梁欢吃吧。” 季红均没拿，把篮子往季国斌面前推了推。 记分员季建华则有几分好奇，他看着篮子说：“这是青菜吗？红均哥，我能看看吗？” 季建华是上过高中的人，他听城里的同学说南方那边来的一些知青说他们冬天也有青菜吃。他一直好奇冬天怎么种菜。 季红均看了季建华一眼，沉声回答：“可以看。” 季建华打开了篮子上面的布，一眼看见了里面的青菜，绿油油的青菜看着特别水嫩。季建华的眼都亮了。 “红均哥，这菜嫂子是咋种出来的？” 这可是青菜啊，他们家冬天只有白菜萝卜，还是那种不新鲜的白菜萝卜，萝卜空心了，没有一点水分，吃着有点苦，白色也放的有些干巴巴的，味道早就没有了新鲜白菜的那种美味。这青菜一看就特别新鲜，肯定很好吃。 他想种青菜，青菜长的快，一般二十天左右就能吃了。 “欢欢种的，你想知道，我可以带你去问她。”暖炕种菜的方法是欢欢想出来的，要不要和村子里的人说，她自己决定。 季建华直接把笔放在了桌子上：“那现在去？” 他现在就想去问种青菜的方法。 大队长看着这样的青菜也很吃惊，心里也想要种青菜的方法，不过他比季建华要沉稳一些，看着季建华说：“建华，先算鱼，等忙完分鱼的事情，咱去红均家一趟，看看他家的菜地。” 冬天要能种菜，可以帮村子里的人解决部分粮食困难的问题，能让村子里的人少挨一些饿，如果梁欢愿意教他们种菜，那算是帮了他们村子里的大忙了。 季建华听大队长这么讲，停下了脚步，他坐了下来：“好，我这就算。” 快点把鱼算好，把该送公社的鱼送公社去，剩下的村子里赶紧分完，他就可以去学种菜了。 季建华坐下算账去了，大队长看向季红均：“红均，这菜俺就厚着脸皮收下了，俺把菜腾出来，篮子你拿回家。” 大队长说完，把篮子拿去了灶房，把菜放在灶房里，他把篮子还给了季红均。 季红均把篮子接过去：“国斌叔，我先回去了。” 季红均说完，大步走回家。 季红均家，梁欢把家里的暖炕菜地整理好，从里面捡了不少能吃的菜，有一水桶，这菜她和红均也吃不完，她空间里还有不少菜。想着昨晚老马叔帮她拦季铁柱的事情，梁欢拿着盆装了小半盆青菜，去了老马家。 梁欢站在老马家敲门，院子里，老马媳妇听到动静，过来开门。 看见梁欢，她笑着招呼：“红均媳妇回来了，俺听说你今天去县城看建设了，建设咋样？” “现在已经醒来了，在医院里治疗。婶子，这是我种的青菜，你拿着尝尝鲜。” 梁欢说着，掀开笼布露出了里面的青菜。 看着水嫩的青菜，马婶子惊讶了：“真种出来了？” 梁欢点头：“嗯，种出来了。” 马婶子左右看看，见没有人注意她们这边，她拽着梁欢进了她家的院子，凑近她小声说：“红均家的，这菜你是咋种出来的？俺能学不？” 红均家的问她换菜种子种菜的时候，她以为红均家的是闹着玩，肯定种不出来菜的，没想到她竟然种出来了，这菜还这么水汪汪的。 梁欢在明面上光明正大的种菜就没打算脏着掖着，听了马婶子的话，她直接说：“婶子想种的话，自然是可以种的。” 马婶子有些激动的拉住了梁欢的胳膊：“那你能和婶子说说咋种的吗？” 梁欢微微笑：“婶子，下午吧，下午你去我家，看看家里的菜地，我和你说咋种的。我和红均刚刚从县城回来，还没来得及做饭，该回家做饭了。” 她和季红均匆匆从医院回来，去了一趟黑市，到现在还没来得及吃饭呢。 马婶子一听说梁欢还没有吃饭，她立刻松开了梁欢的胳膊：“那是得赶紧做饭了，俺都吃过好一会了，这个点还没吃饭，估计红均也该饿了，你赶紧回家做饭吧。” 梁欢淡淡笑笑，把盆递给马婶子，她把菜全部倒在盆里，然后把梁欢的盆还给了梁欢。 “红均家的，这菜俺就拿着了。”这菜看着水嫩，留着给家里人尝尝鲜，老马和国栋肯定喜欢。 梁欢把空着的菜盆接过去：“给婶子的，婶子拿着就是。” 梁欢说完，转身就走。 她和马婶子在一起，总是感觉没有和二婶在一起自在。他们两个观念到底是有些不同的。刚刚她说还没做饭，马婶子第一想到的是让她回家做饭给红均吃。 这个时代的特色，大多数女人都觉得女人应该照顾丈夫，把丈夫照顾好了就是他们的一切责任。 红均是她男人，她自然是想对红均好的。但是马婶子那种隐隐露出来的让她以丈夫为天的思想还是让她感觉会有不自在。 不过也只是不自在罢了，她和马婶子不会一起生活，思想观念不同，以后不远不近的当邻居处着就好。 梁欢拿着菜盆回家了，她回到家的时候季红均正好也从外面回来了。 “回来了，中午你想吃什么？”梁欢看着在她身后进门的季红均，轻轻询问。 “做点简单的吧，刚刚大队长说想问你种菜的方法。”季红均跟着梁欢进入灶房，在她身后说。 “种菜的方法，可以啊。我饭后去找他和他说。”梁欢说着打开灶房的柜子，从里面拿了面盆出来。 “红均，我们做青菜面条吃吧，家里还有些白面。”红均带回来的白面她又是蒸馒头又是做面汤的，已经吃了一大半了，还剩下一小半。找个机会她要去黑市看看能不能弄到没有脱谷的小麦，看看能不能在空间里种出小麦来，能种出小麦就能自己磨面粉了。 “可以。”季红均回答完，主动去了灶台后面，等待着烧火。 白面面条，梁欢做的香，好吃。 季红均同意做面条吃，梁欢拿着面盆去正房挖面去了，早上季红均只吃了一个包子喝了一碗粥，想着季红均的饭量，梁欢知道她一定没吃饱，她挖面的时候就多挖了一些，准备多和点面，多擀面条，让季红均可以吃饱。 灶房里，梁欢挖面回来了，她站在一边和面，季红均也坐在灶台后面开始烧火。 两个人一个人和面、擀面条，一个人烧火，很快梁欢面条擀好了，季红均锅里的水也烧沸腾了，梁欢开始下面条，洗青菜下青菜。 青菜手擀面，放了猪油，闻着香喷喷的。梁欢和季红均盛了饭吃饭。 他们正吃着饭的时候，家里的房门响了。 季红均把碗放在一边，站了起来：“我去开门。” 门外，季健康有些焦急的等待着。季红均打开门，他立刻走了进去：“红均哥，我听说我哥被碰住了，他现在怎么样？” “人已经醒了，没有危险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季红均说着往灶房走去。 季健康跟在他后面往灶房走：“刚回来的，我回到家看家里没人，听村子里的人说了才知道我哥受伤在医院。” 前两天他娘让他去他姥姥家送东西，姥姥家在山窝窝里，要翻一个山头才能过去，那边距离这边远，去一趟就要两个小时，他去的时候他娘说他好久没在姥姥家过过了，让他在那边住两天，陪陪他姥姥。 他在那边住了两天，但是山窝里实在太无聊了，他姥姥村子里好多男人都习性不好，他在那边经常看到有人打老婆孩子，看不惯，又不能阻止，在那边住的不顺心，他就和姥姥打了招呼，今天回来了。 回到村子里就听说了他爹娘不在家，他哥受伤的消息。 “你哥没事，二叔和二婶在医院照顾他，你要去县城还是要回家？要回家的话你家的钥匙在这里，一会吃过饭我去给你拿。”季红均说着，带着季健康进了灶房。 灶房里，梁欢看见季健康过来了，笑着打招呼：“健康回来了，你吃饭了吗？坐下一起吃？” 季健康下意识拒绝：“我吃.....我还没吃。” 季健康前面的话没说完，看到梁欢碗里的白面面条吞了吞口水，把没说完的话咽回去，换了一句话。 “没吃那就一起吃，你等着，我去给你盛饭。”梁欢站起身去给季健康盛饭。 季红均瞥了季健康一眼，没说话。 梁欢盛好饭把饭递给季健康：“快坐下吃吧。” 香喷喷的白面面条就在面前，季健康早忘记了他娘说过的粮食金贵，不能白吃别人家的东西，他坐下来端着碗大口吃饭。 季红均听到了季健康呲溜面条的声音，他眸色微微暗，低头吃面条的时候吃的更快了。他吃完一碗的时候，季健康的面条吃了一半。季红均拿碗去锅里盛饭。 季红均吃完第二碗的时候，季健康吃完了一碗，他满足的吸气：“嫂子做的面条太好吃了。” 梁欢看着他的样子微微笑：“锅里还有，你自己去盛。” 季健康这会已经有些饱了，他虽然还想吃，但是他也明白白面金贵，已经吃了一碗了，尝尝味道、满足他想吃白面条的心就好了。 “嫂子，我吃饱了，不吃了。” 季健康不愿意吃了，梁欢也不勉强他，轻轻说：“饱了就好，没饱就再吃点，别客气。” 梁欢说完，就低头继续吃自己的面条。 季红均瞥了季健康一眼，见他没有再拿碗去盛饭，他吃饭的动作慢了下来。 没有人抢他的面条了。 午饭吃完，梁欢把碗筷递给季红均：“你刷碗。” 她吃完饭有点犯懒，想坐着不想动。 季红均看着面前的碗，直接推到了季健康面前：“把锅一起刷了。” 季健康看着面前的碗筷，愣住：“红均哥，嫂子要你刷的。” “你没吃面条？”季红均看着季健康淡淡反问。 季健康无法反驳，他吃了。认命的拿起碗筷去刷锅刷碗。 梁欢坐在季红均对面，偷偷踢了他一下，季红均抬头看向梁欢。梁欢偷偷示意季红均看季健康，那眼神好像在询问：你咋让健康刷碗？ 季红均没回答，他握住梁欢的手，拉着她站起来：“你不是要给我做衣服吗？回房间量尺寸。” 季红均拉着梁欢回正房了，灶房里只有季健康一个人留下刷碗。 正房里，梁欢跟着季红均一起回到房间，她的手还被季红均握着，她进了屋抽了一下手，把手从季红均手里抽出来：“季红均，家里没有尺子，现在没法给你量尺寸。” “嗯，那就先不量了。”季红均说完，转身去翻今天买东西的袋子。 “你找啥？”梁欢看着季红均询问。 “二叔家的钥匙。”季红均淡淡说着，他翻到了钥匙，把钥匙拿了出来。 “你，要把钥匙给健康？”梁欢看着他轻轻询问。 “嗯。”季红均说完，拿着钥匙出门，大步往灶房那边走去。 第37章 季家灶房，季红均走…… 季家灶房, 季红均走进去的时候，季健康已经把碗筷刷好了。 季红均往灶台那边看了一眼，见灶台上的碗已经刷干净摆放整齐了, 季红均把钥匙递给季健康：“刷好了, 回自己家。” 季健康把钥匙接过去，厚着脸皮看向季红均：“红均哥, 我爹娘都在县城，我可以在你家吃饭吗？” “不行, 你快开学了, 该回县城了。”季红均沉声拒绝。 季健康在县城上高中, 正月十八开学, 这会已经正月十二了，距离他开学的日期近了。 季健康不太想回县城住, 大哥在县城的房子是两室的房子，学校没开学，他这会回去只能住在大哥家不能住校, 那小房子真不如乡下的大房子住着舒服。 他回到大哥家也只能睡客厅，每次都是弄两个凳子放门板睡, 睡在门板上真不舒服。他明天去县城看看大哥, 如果没事, 他还是想要回家里住, 住到开学那天再回县城, 住宿舍。 “红均哥, 我拿粮食过来, 让我在你家吃几天饭呗？” 季红均淡淡看向季健康，沉声说：“你去县城，去帮婶子。” 季健康沉默, 过了几秒钟点头：“我知道了，红均哥。” 大哥住院了，大哥家还有孩子，他过去能帮娘做点事情。 季红均见季健康决定去县城，点头：“嗯，回去收拾一下，下午村子里应该会分鱼，你带着鱼去县城。” “好，红均哥。” 季红均在灶房里和季健康说了几句话，大队长、老支书和季建华从外面往他们家走过来。 季红均家的门是敞开着的，大队长带着人直接走进了院子，站在院子里喊：“红均，在家吗？” 季红均从灶房出来，正房里梁欢也听到了大队长的声音，她也走了出来。 从灶房出来，季红均走向大队长他们那边：“支书，国斌叔。” 老支书叼着烟袋，应了一声：“嗯。” 大队正看着季红均直接说：“红均，俺来看看你家种的菜。红均媳妇，俺能看看吗？” 大队长说着看向梁欢。他还记得季红均在他家里说的话，菜是梁欢种出来的，要不要教他们种菜，要梁欢自己决定。 梁欢几步走到了大队长面前，温和应答：“当然可以，这种菜的方法不是啥秘密。” “支书，大队长，菜在灶房里，我带你过去看。”梁欢带着大队长和老支书、季建华往灶房走去。 大队长他们跟着梁欢一起进灶房，进去后看到了梁欢种在暖炕上的菜。 老支书看着那菜，直接把烟袋熄灭了，他严肃看向暖炕菜：“红均媳妇，你这菜是咋种出来的？” 梁欢直接把之前和季二婶说过的话和老支书说了一遍：“我以前在梁家湾的时候听村子里的知青说过，在南方冬天是可以种菜的，只要温度高就可以。我就想着咱们这边有暖炕，冬天暖炕上的温度是很高的，实验了一下在暖炕上能种出菜来。” “暖炕种菜，温度合适了菜就能活，这倒是好方法，俺以前咋没想到呢。”大队长感叹。 老支书看向梁欢：“红均家的，你这方法好，回头俺和村子里的人都说说，让村子里的人都尝试按这个方法种菜。村里的人第一次种菜，红均家的，你看你能帮忙指点指点吗？” 方法都提供了，村子里有人来问她就提几句怎么种菜更好，梁欢觉得这不是大问题，就答应了老支书：“老支书，种菜的一些问题我懂的，村子里有啥问的，我都会说的。” 要是遇到一些她也不懂的问题，那她也解决不了了。 “你是个好的，那到时候就麻烦你帮帮村里了。”老支书看向梁欢，眼里带着赞赏。 大队长看着暖炕菜，眼神也很亮：“这次红均家的帮了大忙了，如果真种出菜来，咱们村子里的人都会感激你的。” 梁欢微微笑笑，没应和大队长的话。她在想如果这次真的教村子里的人种出暖炕菜，她到时候可以不可以向大队长提批宅基地的事情。 宅基地早点批下来，他们能早点盖房子离开这里。 梁欢正想着，旁边老支书和大队长已经谈完了种菜的话题。老支书把烟袋放进棉袄衣兜里，他看向季红均：“红均，俺听国斌说你申请宅基地了？咋了？想盖房子？” 季红均在大队长和梁欢讨论种菜的事情时，一直安静在一边站着，这会听到老支书问他话，他看向老支书：“嗯。” 老支书环视了一圈灶房，他面色严肃：“红均啊，你家里这房子不好吗？这可是半砖半泥土的房子，村子里好多人都羡慕你家能有这样宽敞又是半砖瓦的房子，你咋想重新盖房子呢？” 这房子是好，但是这房子周围有糟心的人啊。梁欢想着隔壁的老季家，心里有些憋闷。 季红均面色依旧平静，他听了老支书的话回答：“房子是不错，住在这边太吵，事多。换个安静的地方。” 季红均这么一说，老支书就想到了隔壁的老季家。 “红均啊，你爹娘养大你也是不容易的，这分家了就没必要再搬家了，住的近以后你也能照应照应你爹娘。”不管咋说，红均是常山两口子养大的。咋说常山都是红均的爹娘，一家人没必要闹的分家再搬的远远的。真搬远了，可能那仅存的一点情分也会慢慢消失的。 “支书，住的远近都不影响我照应他们。”季红均黝黑的眼睛看向老支书，沉声回了一句话。 季红均这么说了，老支书就没有再劝季红均不要搬家的事情，他叹息：“这事你好好考虑再决定，一会还要分鱼，俺就先走了，分了鱼正好和村子里的人说说种暖炕菜的事情。” “嗯。” 季红均应了老支书的话，看着他和大队长、记分员都走了出去，季红均才看向梁欢，和两汉一起走出灶房的门，关上灶房往正屋走去。 回到正房梁欢直接把房间门关上，她扭头看向季红均：“支书说了一会分鱼，我们现在过去看看吧。” 不知道她和红均能分到几条鱼，分到的鱼大不大？她想吃红烧鱼了，今天分鱼的话，村子里的人都有鱼吃，她做红烧鱼应该不会引起人的注意。 季红均和梁欢关门走了，跟在他们身后的季健康也跟了上去。 隔壁老马家，马婶子自从大队长带着人来梁欢家的时候，她一直偷偷往梁欢家看，大队长走的时候她也看见了，她站在家门口注意着梁欢家的动静，见梁欢从屋子里出来了，马婶子走了过来，笑着询问：“红均家的，这是要出门了？” “嗯，老支书说一会分鱼，我过去看看，婶子现在过去吗？”伸手不打笑脸人，马婶子对着梁欢笑了，梁欢也柔声回了一句。 “要分鱼了啊，你等等，俺回家拿上水桶和你一起去。红均家的，你不拿水桶啊？一会鱼放哪里？”马婶子说着见梁欢没拿水桶，提醒她回去拿。 梁欢刚刚只想着分鱼，想着怎么做鱼吃，还真没想到要拿水桶装鱼的事情，听了马婶子的话，她笑着应答：“我回去拿。” 梁欢说完，回到灶房拿了两个水桶过来，到了季红均身边直接递给他。 季红均很自然的把水桶接过去。接过去后，他就把其中一个捅递给了季健康。 “拿着，一会分鱼用。” 二婶家的鱼一会让健康领了，拿县城去。 梁欢这边拿了水桶出来，马婶子也提了水桶出来了，拎着水桶她和梁欢一起往分鱼的地方走去。 在去领鱼的路上，马婶子凑近梁欢又问起了她种菜的事情。“红均家的，你和我说说你种菜咋种的呗？” 梁欢按照和老支书说的方法和马婶子说了一遍。 梁欢和马婶子说着，不大会到了分鱼的地方。老支书他们比梁欢早到一步，这会季建华已经拿着本子开始核对每家的人口了。 季建华核对好人口以后，他和大队长说了一声，大队长站在前面高声说了几句话，随后就说开始分鱼。 分鱼的话一说出口，好多人拿着水桶往前挤，他们都想着挤到前面就能早分鱼，能挑比较大的鱼。 大队长看着他们乱哄哄一拥而上，大喊：“都回去排队，建华手里有记分本，让他按照记分本来分鱼，谁家的公分多谁先领鱼。” 大队长这么一说，梁欢直接退到了后面，她和季红均刚刚分家，听村子里人说以前季红均是不咋上工的，估计没几个公分。他们两个公分肯定特别少，按照公分排名分鱼，估计要最后才能轮到他们。 季建华念名字，村子里的人按照念到的名字开始领鱼。梁欢看着好几家人都领到了鱼，拎着鱼走了，有些羡慕。 轮到老季家了，季二嫂过来领的鱼，她听到季建华喊季老爹的名字，拿着水桶往前挤。站在季建华面前，季二嫂大嗓门询问：“建华啊，俺家分几条鱼？俺家可是十几口人，肯定能分到很多鱼吧？” “两个大人一条大鱼，两个小孩一条小鱼，你们家八个大人，六个小孩，四条大鱼三条小鱼。” 老季家是大家庭，家里人多，分的鱼算是村子里比较多的了。 季二婶听了季建华的话，直接说：“嗯，帮俺挑鱼吧，俺要大鱼，你别给俺抓小的。” 季二婶领到了鱼，她拿着水桶仰首挺胸从人群中走出来，路过梁欢身边的时候，她冷哼了一声。梁欢没理会她。 有过了几分钟，喊到了季二叔的名字，季红均直接让季健康去领鱼。他们家季建设的户口和粮油关系都在城里，所以家里分鱼没有他的份，他们家只有三个大人，分了一条四斤重左右的鲇鱼，然后又分了一条半斤左右的小草鱼。 季二婶家的鱼分好了，梁欢前面又有不少人都分到鱼走了，还没有喊到他们家的名字。 场地上的人越来越少了，梁欢凑近季红均，轻轻说：“红均，你以前公分是不是特别少？” 开春以后，她要好好种公分了。多挣点公分，村子里分东西的时候也能多分一些。 季红均沉默。 梁欢偷偷伸手，小手勾了一下他的手：“季红均，等开春开工，我们好好上工吧？” 好好上工，有饭吃。 这次季红均没再沉默，他仰头看了梁欢一眼：“好。” 梁欢微微笑，站在季红均身边，继续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场地上来领鱼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大队长等工作人员了，季建华才喊道：“季红均。” 终于喊到他们家了，梁欢立刻拿着水桶走过去。 “可终于轮到我们家了。”梁欢站在季建华对面说。 “嫂子，这是你和红均哥的鱼，我给你放水桶里。”季建华站起身，从他身后的水桶里拎了两条鱼出来。 梁欢看着两条鱼，微微惊讶：“不是应该一条吗？” 她听今天的分鱼规则了，两个人一条，她和季红均两个人，按理说应该是只有一条鱼的。 “还有一条是大队奖励给红均哥的，昨天红均哥救了老刘叔的命，是咱队里的英雄。”季建华叙说。 听了季建华的话，梁欢拎着水桶，微微笑：“这样啊，那这鱼俺就拿着了，时间不早了，俺和红均先回去了。” 多的一条鱼奖励红均的，昨天红均救人在冰水里冻了几分钟，遭罪了。这鱼她拿着村里不亏，这是她家红均应得的。 梁欢拎着水桶走到了季红均和季健康面前，季红均直接把她手里的水桶接过去，然后转身回家。 梁欢和季健康跟上他，三个人一起回去。 快到家的时候，梁欢远远的就看到老季家门口聚集了一堆人，他们家门口还停了两辆自行车。很多村子里的人聚在一起，对着老季家的门指指点点。 季健康也注意到这一幕了，他走进季红均，悄悄询问：“红均哥，大伯家咋了？门口聚集那么多人？” 季红均淡淡的瞄了一眼：“不知道。” “红均哥，你帮我拿着，我过去看看。”季健康说着，直接把手里的水桶塞到了季红均手里，他跑去了老季家门口，凑在人群中偷听。 梁欢和季红均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季健康跑过来了，对着季红均压低声音说：“红均哥，我听见了，他们说有公社的人过来找红星哥，好像是找他了解偷窃的事情。” 季健康这么一说，梁欢立刻知道是啥事了。估计是公社的人从季铁柱哪里得到了季红星怂恿他偷窃的事情，过来调查季红星的。 梁欢对他们的调查不是很感兴趣，她比较想知道的是季红星最后会不会受到惩罚。梁欢站在门口往老季家那边看了一眼，随后开开大门进屋。 季红均对那边的事情似乎也不是很感兴趣，梁欢进屋以后，他也跟着进去。季健康想要跑去再偷看一会，季红均直接拽住了他的胳膊：“你进来。” 季健康被拽住了，无奈只能跟着季红均进屋。 进了灶房，梁欢把他们家的鱼放下，随后把季二婶家的鱼给季健康：“健康，这鱼你拿回家。” 季红均扫了那鱼一眼：“帮他装袋子里，让他拿县城去。” 梁欢听了季红均的话，看向季健康询问：“你要去县城，什么时候去？” “今天去。”去看看他哥，过去也能帮他娘干点活。 “那正好，你现在把这鱼带过去，让婶子熬鱼汤喝，堂嫂她刚生孩子没多久，喝鱼汤下奶对孩子好，堂哥也能喝鱼汤补补身体。 这次二婶家分了一条鲇鱼，一条半斤重的草鱼。鲇鱼营养价值高，用它炖汤最合适不过。 梁欢把鱼装好，递给了季健康。 季健康把鱼接过去，和梁欢、季红均说了几句话，打了招呼他就从他们家出来了，去县城。 这会天还没黑，他走快点能在天蒙蒙黑的时候到县城。再晚一些走，他就要抹黑进城了。 季健康走了，家里只有梁欢和季红均了，梁欢拎着盛鱼的水桶去了院子里，她准备杀鱼，晚上做红烧鱼吃。 季红均见梁欢杀鱼，他似乎是有事要忙，对着梁欢说：“欢欢，我去老支书家一趟。” “行。你赶在晚饭前回来。”梁欢对着季红均嘱咐。 “好。”季红均说完，大步离开。 季红均这边刚走，另一边老季家就闹了起来，梁欢隔着院子都听见了季老二的呐喊声。 “俺没有偷东西，放开俺。” “你们不能抓俺，俺没偷东西。” “被偷东西的是俺弟弟家，俺不是偷东西，不信你们去问俺四弟。” 季老娘哭丧的声音也传了过来：“你们放开俺家老二，俺家老二没犯错。” “娘啊，这日子没法活了，公社干部诬陷俺贫农，公社干部抓贫农了。” 老季家各种混杂的声音都传到了梁欢的耳朵里，梁欢低头安静清理鱼，当做没有听见外面的那些话。 五分钟后，季红星似乎是被带走了，老季家安静了下来。梁欢的鱼也清理好了，她拎着水桶拿起清理鱼的盆，往灶房走去。 时间差不多了，她可以做晚饭了。晚饭可以做一个红烧鱼，在红烧鱼上贴饼子。这种锅贴饼子最好吃了。 梁欢想着，走进灶房手脚灵活的开始做饭。 老季家，季老二被带走了，他们家一家人都愁云惨淡。 季二嫂在正房里，她看向季老爹和季老娘：“爹娘，你们想想办法啊，救救红星，不能让红星被批-斗，他要被批-斗，成了劳改犯，俺家铁蛋可咋办？” 铁蛋是老季家唯一的孙子，季老爹和季老娘的命根子，季老爹听到季二嫂提到铁蛋，他下了炕。 “你们都老实在家待着，俺去小四那边看看。” 红星是铁蛋的爹，他们家孙子绝对不能有劳改，被批-斗的爹，他要去找小四，让小四不要告铁柱了，只要季铁柱没事，他们家老二也会没事的。 季红均家里，梁欢在灶房做饭。季老爹穿着黑色棉袄，从外面走了进来。进了院子，他先是去正房，推开正房的门看了一眼，在正房里没看到季红均，他听到灶房有动静，又往灶房走了过来。 梁欢在灶房剁鱼快，剁鱼的声音有点大，她没听到院子里有声音。 季老爹站在门口喊：“小四家的，小四在家吗？” 听到季老爹的声音，梁欢才知道他们家进了人，她扭头看向季老爹：“他不在家。” “小四有说啥时候回来吗？”季老爹靠在灶房的门上，看着梁欢询问。 “没说。”季红均只说了去老支书家，没说啥时候回来。 “这样，那你给我搬个凳子，我坐这里等他回来。”季老爹对着梁欢吩咐。 梁欢剁鱼，手上有水，拿凳子不方便，而且，她也不太想给季老爹搬凳子，她低头切菜，直接说：“要凳子，自己搬。” 季老爹没等到梁欢给他拿凳子，反倒听了梁欢忤逆他的话，他瞪眼：“你这孩子，给长辈拿个凳子都不愿意拿，啥教养？” 梁欢没回答季老爹的问题，她把鱼、姜切好以后，并没有回房间去挖白面和面。她把切好的鱼放一点盐在一边腌制，然后从缸里拿了两个红薯出来，洗干净，切成块在锅里煮红薯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梁欢的红薯粥都煮好了，季红均还没回来，季老爹不乐意了：“小四家的，小四这个点还没回来，你不出去找找？” “他是大人，走不丢，该回家自然就回家了。”梁欢坐在灶台后面，不冷不淡的回了一句话。 ...... 老支书家里，老支书和大队长坐在季红均对面。老支书沉思了一会，看着季红均语重心长的说：“你真的决定了？红均，你爹娘他其实就是偏心点，别的没啥坏心的，而且他们养你这么大，也是有功劳的。” “支书我已经决定好了，要村头的宅基地，过了十五起房子。”季红均沉声回答老支书的话。 老支书有些愁，他抽着大烟袋，没接季红均的话。 老支书这样子，大队长一看就知道他不太想给季红均批宅基地。大队长在一边劝说：“叔，村头的宅基地还有不少，留着也是留着了，红均要就给他吧。而且，今天公社的人也过来了，证实了季红星教唆他们偷红均家的东西。这红星能相处这种点子来偷红均家的东西，谁知道他以后会不会再对红均起坏心。红均从老季家旁边挪走也好。” 老支书沉思一会，随后沉沉说：“那就批吧。” 第38章 季红均家里，季红均从…… 季红均家里, 季红均从外面刚刚走进院子，坐在灶房门口等着的季老爹就看见了，站起身几步走到了季红均面前：“小四回来了。” 季红均目光淡淡的看向季老爹：“嗯, 有事？” 季老爹穿着厚棉袄, 低着头，憨厚的脸上有些沉重：“小四啊, 爹来找你想和你商量点事。” 站在灶房门口，季红均没有邀请季老爹去正屋坐, 直接说：“你说。” 季老爹沉默一会, 才语重心长的说：“小四啊, 老二是你二哥, 你们俩是亲兄弟，亲兄弟哪有隔夜仇？老二他也知道错了, 照俺看你家也没丢东西，要不这次就算了，你到公社去说不报案了, 你看中不？” “案子已经报了，撤销不了。”季红均一本正经回答。 季红均让季老爹眼神暗了暗, 他素来憨厚的脸上带了几分不满：“小四, 老二可是你亲哥, 爹没求过你啥事, 这次就当爹求你了, 你放过老二吧。” 季红均凝眉, 他仰头看着季老爹：“季红星偷窃, 公社已经立案了，我撤销不了。即使能撤销也不会去撤销。” “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季红均看向院子的大门。 季老爹目的没达成, 怎么可能愿意走，他看着季红均说：“红均，爹的话你都不听了吗？这些年爹对你好不好？爹娘把你养这么大，这些年你不上工、不干活，你哥哥嫂子要赶你出家门，爹和你娘一直拦着他们，护着你，让你住在家里，吃你哥嫂挣的公分，这些年爹一直偏疼你。以前爹没求过你事情，就求你这一次，你不答应吗？” 季老爹在打亲情牌，他以为季红均会像以前一样听他的话，但是这次他失望了，季红均脸上的神色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听了他的话只是淡淡的看向他：“我吃的，不是我自己挣得吗？” 这些年，原主拿回家的猎物、钱票，足够原主在季家吃饭的还有很多剩余。 一直以来季红均对季老爹几乎是言听计从，他以前去黑市淘来的钱物全部都交给季老爹，外面有很多说季红均不正干、靠兄嫂的公分养活的传言，他一直都没管过，季老爹以前也耳提面命的说：你吃的粮食都是你哥哥、嫂子挣的，以后你要报答家里人。 以前的季红均真的按照季老爹说的做了，他把季老爹当亲爹，把家里对他不好的哥哥，当亲哥哥，心里总有那一点亲情，家里人给他一点吃喝就是好的。从不计较他在家里受的委屈。 这是第一次，他当着季老爹的面说他吃的是自己挣的。 季老爹脸有些黑，他目光深沉的看向季红均：“小四，你自己挣的哪里够你吃的？你吃的都是你大哥、二哥他们挣的公分，你不报答你二哥就算了，你不能没良心让你二哥去劳改。” 季老爹一心想让季红均放过季红星。但季红均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了，他是末世来的，骨子里的血就是冷的。 锐利的眼睛看向季老爹，季红均清冷的声音响起：“季红星偷窃，劳改是罪有应得。” 季红均说完，他沉默一会，随后看着季老爹，一字一句说：“还有，我以前吃的都是自己挣得，如果你觉得我真吃了老季家的，叫老支书和大队长过来吧，重新计算家里的财产、粮食，重新分家。把这些年我带回家的钱都算上。” 他回忆了季红均的记忆，从十五岁开始他就从外面带钱回家，虽然他带回家的钱不多，但是供他自己吃饭绝对够了。 季老爹可不敢重新清算家里的财产，他听了季红均的话，脸黑沉沉的。 “小四，俺是你爹。你咋能说这样的话？” 季红均没回季老爹的话，他看向门边：“天黑了，你该回家了。不走的话，我可以请大队长过来聊聊我这些年带回家的钱。” 季老爹斜眼看了季红均一会，他转身离开。不过离开的时候，他的眼神很阴冷。 季老爹一走，季红均大步走进灶房里。 灶房里，梁欢把做好的红薯粥盛出来放在了盆里，看到季红均进屋，她自然说：“回来了，过来烧火。” 刚刚季老爹在这里，她剁的鱼一直没做，这会季红均回来了，正好可以做红烧鱼了，再贴个饼子吃。 “嗯。”季红均大步走过去，坐在灶台后面等着梁欢让他烧火他再烧火。 梁欢把做鱼的调料都准备好，拿着面盆去了正房，挖了面和面。 梁欢动作快，几分钟的时间就把贴饼子的面和好了，和好面以后梁欢看向季红均：“可以烧火了。” “好。”季红均应了一声，开始烧火。 锅烧热了，梁欢加入猪油，等油烧热，加入姜片、八角、花椒、白糖炒了一会，炒了一会后炒出香味了，梁欢加入切好的鱼块，在热油里炒了一会，放入盐、酱油翻炒，加水。 鱼锅热了，梁欢快速擀饼子，把饼子贴在热锅上，随后盖上锅盖，静静等待饼子熟。 站在灶台前，梁欢没事情做，她看向正在烧火的季红均。 “季红均，你和你爹说的你挣得够你自己吃的，那是什么意思？” 她来到这里以后听了很多关于季红均的流言蜚语，都是说季红均是个懒人，不上工，整天偷奸耍滑，吃的喝的都是季家三兄弟挣得公分，他自己懒上天了。她看的那本小说里，小说中一些主要人物对季红均的回忆也是说他是懒人，拖累了整个老季家，幸好后来他死了。老季家后来有了运气很好的女主，发达了。 因为季红均死了，女主出生，季家转运，村子里一些人说以前都是因为季红均拖累了老季家，所以后来季红均死了，老季家才会发达。 书本上的描述，村子里人对季红均的评价都说他不是好人。但是梁欢接触的季红均是认真负责的人，而且他一点都不懒。而且老季家的人德性那样，她严重怀疑以前的季红均没有外面流言说的那么不堪。 季红均听到梁欢的话，他没想着隐瞒，直接说：“以前去黑市弄了一些钱回来，没上工，弄的钱能养活自己。” 梁欢点头：“嗯，原来是这样。村子里人说你吸老季家的血，你怎么不反驳？” 季红均静默，随后淡淡说：“以前念着亲情。” 梁欢点头：“哦。” 梁欢没有再继续和季红均讨论刚刚的话题，静默了一会，她站在灶台前等了一会，感觉饼子差不多该熟了，就打开了锅。 把饼子揭出来，梁欢在锅里加了鸡精调味，等锅里的汤汁都收了，鱼的色香味都露了出来，梁欢把红烧鱼从锅里盛了出来。 饭做好了，季红均直接从灶台后面出来，洗手，吃饭。 外面夜已经深了，饭桌上点了煤油灯，梁欢和季红均坐下来吃饭。红烧鱼烧的很香很诱人，尤其是红烧鱼中贴的饼子，饼子沾了鱼的一些汤汁，味道特别好。 吃饭的时候，季红均幽深的眼睛微微亮，他坐在梁欢对面，大口吃鱼、吃饼子。 鲇鱼刺少，吃鱼的时候不用担心会被鱼刺卡住，梁欢吃鱼的时候也吃的很开心。 灯光下，画面温馨美好。 晚饭后，梁欢刷锅，季红均主动去了灶台后面，等梁欢刷好锅加入清水烧水洗漱。两个人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似乎已经配合出了一定默契，做事情都是两个人一起做，分工合作，快捷高效。 梁欢和季红均因为季老爹的原因今晚吃饭比较晚，季红均烧好水。水烧好以后，梁欢端了洗脚水往正房走去。季红均跟在她身后进屋。 进了正屋，梁欢坐在暖炕上洗脚，季红均站在一边。等梁欢洗好脚，他直接把水端了出去。 季红均倒了水就拿着空盆回来了，梁欢这会脚泡的热乎乎的，她已经爬到炕上坐着了，看着季红均端着空盆回来，她疑惑询问：“你不洗脚？” 这大冬天的，天寒地冻，白天人的脚冻的冰凉，洗洗脚再睡，脚是暖的，不至于上床要捂好久脚才能热。 季红均轻摇头：“我先不洗，一会上山一趟。” “这么晚了还要过去？”外面天都黑透了，夜深了，外面很冷，这时候山上肯定更冷、更黑。 “嗯，需要去一趟，天亮之前我回回来的。”季红均沉声说着，他把今天从老支书哪里拿到了宅基地批准文件拿出来，站在炕头前递给梁欢：“这个收好。” 梁欢坐在炕上正准备脱掉身上的棉袄爬到被窝里去的，接到季红均递给她的纸，她摊开看了，看见纸上的内容，她有些惊讶：“村子里批准了？” 宅基地批准了，他们准备点钱就可以去村尾盖房子了。他们家现在钱比较少，不过盖泥土房子，用村子里的泥来造砖块，向村子里申请去山上砍树来做房梁，他们实际花不了多少钱的。 主要是请人盖房子，要留人吃饭或者给人工钱。 “批准了，宅基地我申请的村尾的，距离后山近，离村子里也比较远，方便。后山那边有几块自留地，等我们在那边盖了房子，就在那边申请一块自留地，开春后可以种菜。” 家里的暖炕都种了菜，缓缓应该是喜欢种菜的。 季红均说着，梁欢听着，在村尾盖房子，远离季家人了，以后距离他们家的自留地也比较近，怎么想都比住在这里方便。 “行，就照你说的办。那我们盖房子，要留工人吃饭吗？” 盖房子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盖好的，而且得请十来个人去帮忙盖房子，每天都留饭她是不太想的。她觉得直接给工钱比较合适。 “给工钱吧。”梁欢正想着，季红均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听到季红均说的话，梁欢笑了：“我也是这样想的，给工钱省事，而且给钱的话来帮忙干活的人也比较乐意。” 这时候村子里人盖房子大部分是管饭的，给工钱的很少，这时候村子里的人都比较穷，他们上工一年到头都分不了几个钱，钱都攒着留着急用或者盖房子的，请人干活大部分是舍不得花钱的。 “行，具体事情明天再说，我先出去了，门我从外面锁上了。”季红均看了一眼已经在床上躺着的梁欢，低声说。 “好，你上山的时候注意点。”梁欢嘱咐。 她以后要在空间里多种点菜，争取去黑市换点钱，这样家里有钱了能买粮食能买肉，季红均也不用这样抹黑山上。 “好。”季红均应了梁欢的话，转身出门。 季红均把家里的门都锁上了，他才大步往后山走去。 ...... 深夜，季红均看着袋子大步往县城的深巷里走去，他刚刚进入里面，黑子就滑溜的跑了出来，拦在他面前：“哥，你来了。牛哥让我在这里等你。哥，你这袋子重不重？我帮你背。” “不用，走吧。”季红均拒绝黑子帮他背袋子，他扛着袋子大步往前走，黑子立刻走到他前面，给他带路，带着他往牛哥那边走去。 牛哥住所里，这次季红均没有从巷子里翻墙进来，他跟着黑子绕了一条巷子，从正门进来的。 进入院子，季红均把袋子扔在了地上。 屋子里，牛哥听到动静从里面快步走了出来，看到季红均放在地上的袋子，他眼里的笑怎么也掩饰不住，走到季红均身边，热情招呼：“大兄弟来了，大兄弟你这次给了什么过来？” “在袋子里。”季红均看向袋子，示意牛哥想知道他带了什么，直接打开袋子看里面的东西就好。 牛哥把袋子打开，里面的东西露了出来，看见里面的东西，牛哥的眼睛都亮了，他站起来拍了拍季红均的肩膀：“大兄弟，好样的。” 他以为袋子里装的东西都是小东西，没想到有大东西，有袍子呢。这袍子可是好东西，肉不少，就是可惜，没有猪肉。这时候猪肉可以炼油，还是吃猪肉香。 “大兄弟，这肉你是要换粮食还是要换钱？” “先不急，外面还有个东西，牛哥借我个推车弄过来。” “还有东西？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安排推车。”要用推车的东西，肯定不是鸡、兔这类的玩意，很可能是猪肉，他这是结交到宝了，这兄弟是个人物。 牛哥让他的人带了推车过来，季红均这次没让那些人跟着，他自己推着推车去走了，到了城外，季红均找到放在小坑里的猪，单手拎起来，放到了推车上，推着去了牛哥那边。 焦急等待的牛哥，看着季红均推着推车过去，他直接惊讶了。 “大兄弟，好本事啊。” 这次的猪和上次的比起来只大不小，估计又得二百来斤。 “大兄弟，这猪肉和那些肉都换成钱吗？不要粮食吗？” 季红均沉默片刻，随后说：“都换成钱吧。” “行，那就都给你换成钱，我让人杀猪，一会称毛猪的重量。” 牛哥这行人都是老手了，他们的手脚快，干净利索。在季红均去推猪的时候，牛哥的人已经在大锅里烧了开水，听到牛哥说杀猪，立刻有三个壮汉按住了猪，开始杀猪退毛。 一个小时后，猪杀好了，牛哥看向季红均：“大兄弟，这次猪肉你要留一些吗？” “嗯，和上次一样，要十斤五花肉，猪下水我要了，猪头也要。” 猪下水里面有猪肝，可以做酱爆猪肝。 “行，我让人给你分。” 牛哥让人把季红均需要的肉都给他留了出来，随后称重了猪肉的重量。这次的猪比上次的大一些，毛猪净重有一百八十斤，和上次一样毛猪按照五毛钱一斤算。去掉猪头、十斤的猪五花，还有一百六十斤的猪肉，牛哥给了季红均八十块钱。 季红均还打了一只狍子，两只鸡，两只兔子，袍子有二十来斤，牛哥给季红均算了十块钱，鸡肉和兔子牛哥算了三块钱一只。各种钱加在一起，牛高给了季红均九十六块钱。 拿着九十六块钱，还有猪下水、猪肉等，季红均和牛哥打了招呼，直接从他那边出来，大步走出巷子，走出县城。 出了县城大概两公里的地方，季红均走到了一处草堆那边，扒开草堆，拿出里面的两只鸡、两只兔子，快速回家。 天蒙蒙亮了，有些公鸡都开始打鸣了，红旗公社的大马路上，季红均双脚飞快的往家走，到了家门口，打开大门，进去、在里面把门锁上，他快速回了正房。 正房里，梁欢听到动静直接睁开了眼睛，天蒙蒙亮，家里的房门锁着、窗户锁着，屋子里还是很黑暗的。 季红均打开门的时候，亮光穿进了屋子里。 梁欢睁着眼睛看见了迎面走进来的季红均。看着外面的天色，她坐起来：“回来这么晚？外面天都亮了。你快关门进来，赶紧睡觉。” 季红均回来这么晚，估计又是一晚上来回奔波了，人晚上不睡觉，铁打的身体也会累，而且外面天这么冷。 季红均把袋子放在地上，他把门从里面插上，大步走向炕头，抖落了一下衣服，把满是寒气的棉袄脱掉，他才脱掉鞋子上床。 季红均从外面进来的，虽然他脱掉了外套，但是他上床的时候还是有一股冷气进入到了被窝里，梁欢缩了一下身子。 季红均感觉到了，他低头看向梁欢：“冷？” 梁欢摇头：“被窝里不冷，你赶紧睡觉。” 梁欢说着，拉着季红均躺好，把他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盖到了他脖子上，梁欢靠近他，闭眼继续睡觉。 季红均忙了一夜，大概是真的累了，看了一眼梁欢，他也缓缓闭上了眼睛，睡觉。 身边渐渐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梁欢缓缓睁开了眼睛。在季红均臂弯里，梁欢抬头看着他的下巴，心有些暖。 这是她男人，能干活能顾家的男人。这男人能干不说，他还很负责任，主要还不大男子主义，能帮让她干活。 梁欢想着，嘴角勾起一抹笑，手搂住了季红均的腰，靠在他身上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日上三竿、天大亮，太阳斜射在墙头的时候，梁欢从睡梦中醒来。 被窝里暖暖的，梁欢睁开眼睛，手从被窝里伸出来，就感觉一股冷气，她快速把手又拿回了被窝里。 梁欢这一动，季红均跟着醒了。 梁欢抬头，看向季红均：“吵醒你了，你继续睡，我起床去做饭。” 季红均眼皮有些疲乏，听了梁欢的话，轻轻应了一声：“嗯。” 季红均闭眼继续睡觉，梁欢把自己的手从季红均的腰上抽回来，穿上衣服从床上爬起来。 从炕上下来，梁欢穿上鞋，看见了季红均放在地上的袋子，她走过去，打开了袋子。袋子里的肉都落入了梁欢的眼里。 这么多肉，红均一晚上打回来的，他应该是打了很久。 梁欢回头看了季红均一眼，把袋子里的猪下水拿出来，随后轻手轻脚的从房间里出去。 进入灶房，梁欢把猪下水放进水桶里，加水加盐泡着，随后她打开了柜子，从柜子里拿了鸡蛋出来。家里还有几个白面馒头，灶房做红薯粥、给季红均蒸个鸡蛋羹，再馏几个馒头吃。 梁欢煮好粥、蒸好鸡蛋羹，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太阳升的正高，估计有十点左右了。季红均估计没睡多大会，她等一会再去叫他起床吃饭。 梁欢想着，自己先盛了饭，吃饭，吃好后把碗刷了，把锅盖盖好，防止锅里的饭凉了。做完这些，她轻手轻脚的回了正房，把正房袋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兔子和鸡都是死的，鸡要烧开水拔毛，兔子也要清理，现在锅里有饭，她一时也烧不了开水，梁欢就没管鸡和兔子，她把袋子里的五花肉拿了出来，放在案板上切成三块。 一块用盐腌制了，一块放在了柜子里，留着炒菜吃，还有块大约有一斤的猪肉，梁欢放在了篮子里。准备回头季红均去县城的时候，让他带给季二叔他们。 梁欢这边忙碌着，不知不觉太阳已经走到了正中间的位置。正房里，季红均也清醒了过来，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床位，穿上棉衣，掀开被子起床。 季红均起床后，就从正房走了出来，大步往灶房这边走过来。 灶房，梁欢忙完了，闲着没事，她把季红均之前带回来的萝卜拿了出来，想着平时很少炒萝卜菜吃，准备做个腌个萝卜咸菜。季红均进来的时候，她正在切萝卜。听到动静，她仰头看向从外面进来的季红均：“睡醒了？锅里给你留了饭，你看看还热吗？热就直接吃，不热你再烧火加热一下。” 第39章 季红均起的晚…… 季红均起的晚, 他打开锅看了一下，锅里的饭已经冰凉冰凉的了。他把锅盖上，听梁欢的话走到灶台后面烧火热饭。 烧火的时候, 季红均看向正在切萝卜块的梁欢。 “切萝卜准备做什么？” 梁欢正好切好最后一块萝卜, 舀水洗萝卜，一边洗一边回答：“腌萝卜。萝卜炒着吃不太好吃, 腌萝卜干好吃。” 萝卜炒着吃她总感觉有点苦味，不太喜欢吃, 腌萝卜就不一样了, 放点醋放点糖, 酸甜爽口, 吃着还特别脆。不过可惜，现在的萝卜都是年前秋天的萝卜不是特别新鲜, 如果是从地里刚刚拔出来的萝卜，那吃起来就更爽口了。 想到了新鲜萝卜，梁欢看向季红均：“红均, 村子里现在能换到萝卜种吗？我想试试暖炕能不能种出萝卜来。” 空间里四季如春，他在空间里种的菜都活了, 而且长势喜人, 种萝卜的话应该也能种出来。她昨晚抽空进了一趟空间, 空间里的豆角已经可以吃了, 找个机会要去黑市一趟, 把豆角摘了, 可以炒豆角吃。 季红均听了梁欢的话, 看了看暖炕上的小青菜，又看向梁欢，静默几秒钟, 轻轻开口：“能。” \"那等有空了，我去找村子里的人换一下。\"梁欢说着，把洗好的萝卜放在馍筐子放在一边控水。趁着控水的空档，梁欢调了腌制萝卜的酱汁，调好酱汁切了一些干辣椒丝、姜丝放盆里，把萝卜一起放到盆里，加酱汁调味。 梁欢把腌萝卜腌好的时候，季红均锅里热的饭也开了，他盛饭吃饭。 鸡蛋羹白面馒头加粥，在这时候是顶顶好的食物，对季红均来说也是很丰盛的早饭了。但是白面馒头吃的嘴里，他总感觉少了点味道，眼睛不停的看向梁欢腌制在盆里的腌萝卜。 梁欢在手拌萝卜，季红均那让人难以忽视的眼睛不停的往这边看。梁欢拌了一会，她停下来看向季红均：“想吃？” 季红均看向拌萝卜，点头：“嗯。” “看着好像很好吃。” 两位瞄了季红均一眼：“你等一会，我加点香油，给你吃。” 梁欢拿了碗，弄了半碗萝卜，加了香油拌了拌，递给季红均：“给你这些，你先吃着，不过现在还不是很入味，等腌制半天，入味了会更好吃。” 季红均拿到萝卜就速度夹了一块吃了，酸甜爽口微微辣，他吃着馒头吃了腌萝卜。听了梁欢的话，季红均抬头看了她一眼：“不会，现在就很好吃。” 梁欢笑笑，没回答，把腌萝卜连着盆一起放到柜子里，随后她拉开季红均对面的椅子坐下来：“今天还去县城吗？要不在家里休息一天？” 他昨晚出去天快亮了才回来，这会再去县城，又要来回奔波一下午。肯定会累。 季红均大口吃饭，听到梁欢的话抽空回答：“嗯，不去了，明天去。” 吃完了一个白面馒头，季红均又拿了一个白馒头，掰开，在中间夹了一些腌萝卜，没有立刻吃，而是看向梁欢：“下午去村尾看看，看下宅基地，盖什么样的房子合适，你去不去？” “去。”梁欢回答。 盖房子相关的事情，她自然是要去的，她对家里的新房子还挺期待的，虽然他们现在盖不起砖瓦房，但是泥土房子也是她以后的家，她想要盖的和心意一些。新房子应该住不了太久，以后有机会她还是想要盖砖瓦房的，所以新房子不必盖太大，盖两间屋子就好，一间灶房一间卧室，需要再盖一个小洗澡间，院子里要盖个厕所，这样不用半夜跑外面的厕所了。 季红均吃好饭，他把碗筷都刷好，随后带着梁欢去了村尾。 村尾，梁欢陪季红均站在小道上，看着空旷的地方，轻轻询问：“把片宅基地是我们的？” 村尾的人果然比村子中间的人要少，这里三三两两的有几户人家，梁欢环视了一圈，这几家的大门都紧闭着，看样子是不长出门的人。她和季红均站的这一片宅基地距离那几户人家有一百米左右的距离，距离挺远的，家里有点啥动静，估计那些人也听不见。 季红均指了一片废墟旁边的一片空地，淡淡说：“这里，老支书划的宅基地。” 梁欢看向季红均指着的地方，这地方她有些熟悉，那一片废墟也很熟悉，原主嫁给季红均的那天被赶了出来，两个人住进了村头的茅草屋，那废墟就是原来的茅草屋。 那废墟好像是老季家的宅基地，她们住在这里，以后又要和老季家的做邻居？ “红均，那块是不是老季家的宅基地？” 季红均看向梁欢指着的地方：“不是，二叔家的。” “二叔家的？”梁欢有些疑惑。既然是二叔家的，那之前他们结婚怎么会被赶到那宅子里来住？ 季红均听懂了梁欢的疑惑，平静叙说：“爷爷留下的宅子，当年总共三套宅子，我们现在住的地方，二叔家住的地方，还有这一片宅子。三套宅基地，二叔住的和这一片宅子加起来是五间屋子的宅基地，我们住的宅基地有六间大房子，那一片大宅子分给了大房，剩下的两片小宅基地分给了二叔。” 季红均一口气叙说了一堆话，梁欢微微惊讶，仰头看着季红均的脸，小手悄悄拉住了他的说：“季红均，我们过去看看。我想近距离看看那宅子。” 季红均今天竟然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真难得。梁欢想着，嘴角勾起一抹笑，拉着季红均的手走向了空着的宅基地。 站在宅基地面前，梁欢轻轻说：“季红均，我们盖两间房吧，咱们现在钱少，先盖泥土房，泥土房住几年，等我们存够钱了，再盖砖瓦房，到时候我们可以盖大一点的房子。” “房子的事情回头再商量，宅子看好了，回家吗？”季红均拽起梁欢的手，低头看着她。 “嗯，好。”梁欢挺想和季红均讨论盖房子的事情的，不过季红均明显不是很好奇，她就没有再继续提，而是跟着季红均回家。 季红均和梁欢回到家的时候，季老头正从外面回家，从梁欢和季红均身边擦肩的时候，他看了季红均一眼，哼了一声，双手插在衣袖里，阴沉着脸回老季家的院子里。 季红均站在原地，深邃的眼睛看着梁欢，双目有些深。 梁欢跟在季红均身边，看了一眼离开的季老爹，她拽了季红均一下：“回家吧，正好今天下午有时间，昨天买的棉布可以给你做衣服了。 “嗯。” 季红均听了梁欢的话，没再看季老爹一眼，跟着梁欢大步往家里走去。 回到家里，梁欢打开了正屋的门，她拿了季红均以前的衣服对照着新布，裁剪衣服。裁剪的时候，她低着头状似不经意说：“季红均，我们是夫妻，以后我会陪你的。” 不用去看老季家的人，不用再期待得不到的亲情。 季红均看向梁欢：“好。” 在梁欢看不见的地方，季红均的嘴角扯起一抹笑，不过笑只持续了两秒钟就消失了，他深邃的眼睛看向门外老季家的墙。 ...... 夜，大队长家，大队长匆匆从外面回来。大队长媳妇见他从外面进来，赶紧端了热水给他：“快洗洗暖暖身子，公社叫你过去啥事？咋到现在才回来？” “公社那边接到举报，说村子里有人偷公共财产，公社让查。”大队长耸拉着脸坐在凳子上。 大队长媳妇拉着凳子坐在他对面：“咋回事啊？啥偷公共财产？咱们村有啥公共财产能偷的？这时候地里没有粮食，咱们村今年也没养猪，没啥偷的啊？” “山上的、河里的都是公共财产。村子里有不少人会下河抓鱼，公社这一搞，那下河抓鱼的都是偷公共财产。这年头，本来人就吃不饱了，村子里的人抓鱼也是为了改善伙食，鱼都不让抓了，以后村子里的人想改善伙食也只能花钱去买肉了。”大队长沉声说着，脸上都是愁绪。 大队长媳妇坐在他对面，也唉声叹气：“说是这样说，村子里的人有啥钱啊，不让下河，谁家有钱去买肉啊？而且.....咱们村还有人偷偷去山上抓野鸡、野兔吃呢，这不让抓了，村子里的人私下不知道怎么说呢。” 他们家大儿子人高马大的，平时也会去山上挖陷阱抓兔子抓鸡，不能天天打回来，但是一个月也能带回来一次，那都是改善伙食的肉啊。 “行了，这件事先不说了，明天召集村子里人开大会，通知村子里的人以后不能去抓鱼了，也不能再上山了。” ...... 季红均家，梁欢洗漱好爬到床上，她坐在炕头看向正在洗漱的季红均。 “红均，你明天去县城吗？去的话我早上早点起床做饭，把猪肝做了，明天给建设哥拿过去。” 季红均洗好脚，穿鞋。“好。 ” 季红均说完就去倒洗脚水了，等他回来，梁欢立刻掀开了身边的被子，看着他：“外面冷，你快上来。” 季红均看着梁欢掀开的被子，眼神微微暗，他没回话，两步走到了炕头，脱鞋速度上床。 季红均上床以后，梁欢就把被子盖好了，躺在床上轻轻说：“红均，明天去县城，我能一起去吗？” 她想去黑市。 季红均没回话，他翻身把梁欢压在身下：“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 夜很长，谈论明天的事情，浪费时间，做正事要紧。 季红均的手在梁欢身上上下其手，梁欢的身子渐渐软了，本来没有某种想法的，结果被季红均撩起来了，她回抱着季红均，手攀附着他的肩膀，低声喘息。 ....... 次日，天微微亮的时候，梁欢睁开眼睛就从床上爬起来了。她今天要早点起来做饭，煮早餐，做酱爆猪肝，做好后要和季红均一起去县城。 梁欢刚动一下的时候季红均就醒了，不过一直没睁开眼睛，听到梁欢穿衣服的动静，季红均也睁开了眼睛，跟着她一起穿衣服下床。 季红均起床了，梁欢穿好衣服回头看了他一眼：“起床了，正好，你帮我烧火。” “好。”季红均说完跟着梁欢去灶房。 灶房里，梁欢先做了红薯粥，馏了馒头，她和季红均吃了粥馒头萝卜咸菜。吃完饭梁欢就拿起了在水桶里泡着的猪肝，准备八角、花椒、姜丝爆炒。 梁欢做好猪肝以后，把猪肝盛出来，装好。 “红均，我们去县城吧。” “确定要去？”季红均看着梁欢，沉声询问。 梁欢点头：“我们昨晚说好了，你今天去县城带我一起去。” 季红均昨天确实是答应了梁欢，听了梁欢的话，他没有再拒绝，沉声说：“好，走吧。” 把梁欢手里的东西那过去，季红均和她一起出门。把家里的大门锁上，两个人一起去了县城。 季红均他们刚离开村没多大会，村子里的大喇叭就响起来了，大队长的声音从大喇叭里传了出来。 ...... 县城医院，梁欢和季红均到的时候，只有季二叔和季建设在病房里。看见季红均过来了，季二叔打开病房的门让他们两口子进来。 “红均来了和红均媳妇来了，进来吧。” “嗯。”季红均点头进屋。 梁欢跟在他身后进去，把季红均手里的东西拿过去，放在桌子上：“叔，建设哥，我做了猪肝，给建设哥吃，补血。” 季二叔是寡言的人，太多感谢的话他不会说，听了梁欢的话沉声说：“红均家的，辛苦了。” “没事，做菜不费事，对了二叔，二婶和堂嫂没过来？”前台她和红均过来的时候，嫂子和二婶都在，今天怎么没来？ “妮子有点发热，俺昨天和你婶子说了让她和你嫂子留家里照顾孩子，你建设哥这边他恢复的挺好的，俺能照顾。一会健康也会过来。”季二叔平静回答。 季二叔刚刚说完，季健康就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手里拎着饭盒，是他给季二叔和季建设带回来的粥。 “爹，我给你带饭过来了。” 季健康从外面进来，走进病房里就闻到了爆炒猪肝的香味，他拎着饭盒快速往床铺那边走去，看见了季健康面前摊着的饭盒。 “哥，这是不是我红均嫂子做的菜？我能吃点吗？” 香啊，看着就很好吃。 季建设还没有吃，他听了季健康的话，把筷子递给他：“在家没吃饱吗？过来吃吧。” 季二叔沉着脸看向季健康：“健康，这是猪肝你红均嫂子说了，补血，你别吃了，给你哥吃。” “补血的啊？那我不吃了，哥你自己吃吧。”给大哥补血的菜，他还是不吃了。 梁欢在一边听着他们一家人说话，悄悄拉了季红均一下：“红均，我想去供销社买点东西，你在这里陪二叔说话？” 季红均低头：“我陪你去。” 梁欢拽住了季红均的胳膊，在他身边很小声说：“你留在医院帮二叔吧，我去供销社，买了东西就回来。” 她去黑市，带季红均过去她要做的事情可能就做不了了，不如自己一个人过去。 季红均深深看了梁欢一眼。 “好。” 梁欢觉得季红均那一眼把她看透了，她所有的一切在季红均的眼里似乎都是透明的。听到季红均的回答，梁欢立刻松开了季红均，她轻轻说：“那，我先走了。” 和季红均说完，梁欢抬头看向季二叔等人：“叔，建设哥，我想去买点东西，先去供销社了。” “去吧。” 梁欢从医院出来，按照第一次季红均带着她去的路线小心翼翼的去了黑市。 黑市，大概是因为明天就正月十五了，今天的人比梁欢那天来的时候要多了一些人。梁欢偷偷找到一个没有人的角落，进了空间，摘了一把豆角，她悄咪咪走进了黑市。 黑市，走动的人不少，但是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的，左顾右盼。 梁欢双眼环顾四周，她看到了一个中年妇女，身上的衣服带着补丁，但是很干净整洁，她脸微微胖，偏黄的肤色，双眼皮，没笑，脸上却像是带着笑。给人一种很容易亲近的感觉。 梁欢悄悄往她走去，走到她身边停下来：“要青菜吗？” 梁欢说完，就快步往前走。 中年妇女抬脚跟过去。 巷子里，中年妇女找到了梁欢，站在她身后说：“姑娘，你有青菜？啥菜？” 这时候应该只有萝卜大白菜了，家里还有两颗大白菜，能买点白菜回去也能有菜吃。冬天菜贵，买不到菜。家里都是吃咸菜，家里的白菜都是省着吃才留下了两颗，能再买点白菜也是好的。 “不是白菜，豆角你要吗？”梁欢很小声说。 “豆角？干豆角吗？”中年妇女疑惑询问。 “不是，新鲜的。”梁欢把手提袋里的豆角露出来，让中年妇女可以看到。 中年妇女看到豆角，惊讶了：“你真有豆角啊？这豆角新鲜，你想咋换？” 这豆角买回去，家里人肯定喜欢吃。 中年妇女的眼睛都亮了。 梁欢看着她，悄咪咪伸出一直手指头：“一块钱，一把。” 这一把豆角，得有两斤左右，这时候没有青菜，豆角这个价应该是有人买的。 中年妇女听到梁欢说的价格有些犹豫：“这，是不是太贵了再加点钱可以买肉了。” “青菜难买，这是俺家费尽心思种出来的，您要吗？您不要的话俺再去问问别人。”梁欢说着乡下的口头话。 中年妇女咬牙：“行，我要了，都给我吧。” 中年妇女买走了豆角，梁欢陆续又摘了几把豆角，都卖了，她才走到一个无人的地方，拿出一把豆角放在手提袋里，她去供销社买了香油、八角、又买了一包白糖、一包糕点，她才往医院那边走去。 医院里，季红均看着梁欢回来了，扫了一眼他手里的手提袋：“回来了？” “嗯。我买了糕点，给健康吃。”梁欢把买的糕点拿出来放在了柜子上。 季健康开心的把糕点打开：“嫂子，谢谢你。” 季健康就是一十六七岁的大男孩，这时候吃的少，能有糕点吃他还是很开心的。 季二叔看着那糕点，沉声说：“红均媳妇，糕点家里有，下次买了带回家吃，健康这小子年龄有的吃，你和红均多吃点。” 梁欢从季二叔的话语里听出来了，他是真心想要他们有东西留着自己吃，梁欢笑容真挚：“叔，我和红均有的吃，这个给您和健康吃。” “嗯，下次不要再买了，贵。”季二叔坐在病床边轻轻说。 “哎，听叔的。”梁欢顺着季二叔的话回答。 梁欢回来了，季红均又在病房里待了一会，季二婶过来给季建设和季二叔送饭。看到梁欢和季红均也在，她把给季二叔和季建设的饭放在桌子上，笑着招呼：“红均你们俩来看建设，家里做好饭了，一块回家吃饭。” 梁欢张嘴想拒绝，她旁边季红均快一步说：“好。” 季红均答应了，梁欢只能跟着季二婶去了季建设家。 筒子楼狭小的楼道里，梁欢在季二婶身后上楼，季建设家在三楼，三楼的楼道里堆满了杂物，几乎连抬脚的地方都没有。 季二婶在三零二停下来，她拿着钥匙开门，屋子里，王秀梅在客厅看孩子。看见梁欢和季红均的时候，愣了愣，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招呼说：“红均和梁欢过来了，快进来，我去给你们倒水。” “嫂子不用，我不渴。嫂子，这白糖你留着喝。”梁欢走进屋子里，把之前买的糖放在了桌子上。 他们要留在这里吃饭，不能白吃。 王秀梅脸上笑容更深了一下：“来了就好，咋那么客气，下次过来不要再拿东西过来了。” 梁欢微微笑：“没拿啥就一点糖。” 她能感觉出来，二叔说不让她买东西的时候是真的不让买，秀梅嫂子是客套话，来别人家带点东西是礼节。 季二婶没掺和梁欢和王秀梅的谈话，她听了梁欢和王秀梅的谈话，直接说：“你们聊，我去灶房再炒个菜，一会吃饭。” 季二婶做的饭，因为不知道梁欢和季红均要过来，所以做的是最简单的红薯粥、窝窝头咸菜。梁欢和季红均过来，她走进灶房又拿了两个鸡蛋，炒了个鸡蛋。 季二婶做好饭，梁欢等人坐在饭桌上开始吃饭。 饭后，梁欢帮季二婶收拾了碗筷，之后就坐在客厅逗季建设家的小宝宝玩。 季红均坐在她对面，看向梁欢：“欢欢，我出去一会，你在嫂子家等我。” 梁欢没问季红均去做什么，直接点头：“好。” 第40章 梁欢在季建设家并没…… 梁欢在季建设家并没有待太久, 大约半个小时的时间，季红均就从外面回来了，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袋子。 王秀梅坐在正对着门的位置, 先看见季红均从外面进来, 伸头看着他拎着的东西，开口说：“红均这是去供销社了？” “嗯。”季红均直接应了, 没说去供销社买了什么。 梁欢见季红均回来了，她也在季建设家待了挺久的了, 把怀里的孩子递给季二婶：“婶子, 时间不早了, 我和红均就先回家了。” “现在就走？不再坐一会。”季二婶挽留。 “不了, 也不早了，走到家差不多该做晚饭了。”梁欢说着站起来。 季二婶这次没有再挽留她, 听了她的话嘱咐说：“那行，你们回去的时候慢点。” “嗯，婶子你别出来了, 我和红均先走了。”梁欢走到门边，看向抱着孩子跟在她身后的季二婶, 示意她不用送了。 孩子昨天发烧了, 今天刚退烧, 季二婶也不想抱着孩子出门, 听了她的话停住了脚步, 不再送他们。 梁欢走出季建设家的筒子楼, 她看向季红均手里拿着的东西：“红均, 你去供销社买了啥？” “回家看。”季红均握紧袋子，并肩走在梁欢身边。 季红均没说买了啥，梁欢也没紧追着问, 反正回家就能看了。她跟在季红均身边，抬步往家里赶。 梁欢和季红均还没进村，走到村头的时候就看见村子里好多人坐在村头的木桩子上凑在一起讨论着什么，看他们脸上神色，似乎都带着不满。 梁欢拉了一下季红均的手：“村子里发生啥事了？” 村子里的人虽然喜欢凑在一起唠嗑，但大都是几个人凑在一起东家长西家短的说事情。今天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几乎整个村的人都在外面站在，一眼望去，村子的路上站了很多人，都凑在一起说话。 这情况不常见，能让一个村的人都出来讨论，肯定是发生啥事情了。 “不知道，先进村。”季红均沉声说着，面色有些凝重。 “好。” 梁欢说完，跟着季红均一起进村。走在通往他们家的路上，梁欢隐约听到他们讨论：这可咋办啊，哪个丧天良的举报的。 梁欢脚步微微停滞了一下，随后继续往前走。 举报？村子里有人举报啥了？ 梁欢正想着，坐在路边树桩子上的马婶子伸手招呼她：“红均家的回来了？你们这是又去看建设了？他咋样了？” 梁欢看向热情的马婶子，轻轻回答：“是去看建设哥，他没啥大事了，在医院住几天就可以回家了。” 梁欢刚说完，马婶子旁边的季铁柱娘嗤了一声：“啊呸，去看季建设，俺看是去干见不得人的勾当了吧？” “咱们村可是被举报了，你们两口子天天往县城跑，俺看就是你举报的。”季铁柱娘看着梁欢，大声说。 季铁柱的娘喊的声音很大，在路边聊天的不少人都往梁欢身上看去。 他们有些狐疑季铁柱的娘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梁欢就是他们罪人，得罪了整个村的人。 那些质疑的、怀疑的目光落在了梁欢身上，梁欢微微凝眉。 “我没举报，不过咱们村被举报了，举报了啥？”梁欢看向马婶子。 她需要知道村子里被举报了什么，刚进村就看到很多人聚在一起讨论被举报的事情，肯定是大事，就是不知道村子里被举报了什么。 马婶子凑近梁欢：“大队长早上说有人举报咱们村破坏公共财产，说咱们村有人偷窃公共资源，以后抓鱼、打兔子都不让打了，被抓到要劳改的。” 虽然以前公社就说了山上跑的、地里爬的都是公共资源，但是村子里有些人会上山打猎或者下河摸鱼，摸鱼摸的少了村子里也就默认谁抓到了鱼就是谁的，谁打到了猎物就是谁的。村子里好些人家能靠着打猎来改善一下生活。这不让打猎了，就真的一整年都吃不到肉了。 梁欢听到马婶子的话，眉头凝的更深了。不让打猎，他们家大部分吃的食物都是季红均打猎打来的，不让打猎了，以后咋吃肉？还有，到底是谁举报的？ 梁欢把目光落在季铁柱的娘身上，又扭头看向别的地方，她想看看老季家的人有没有在这里，老季家的人从家里拿过红均打的兔子，应该是知道红均会打猎的，这件事会不会是老季家的人做的？ 梁欢正想着，她环视了一圈没看到老季家的人，慢慢收回视线，收回视线的时候她注意到季铁柱娘的眼神有些飘忽，那眼神似乎在逃避她的眼睛。 梁欢眼睛微微暗，抬头看着季铁柱的娘：“这可不是俺举报的，村子里好些人都看到我家红均会抓鱼，我还想吃红均抓的鱼呢，这举报了就不能抓鱼了，我就吃不到红均抓的鱼了，自然不会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我记得村子里好像有些人家里没有会抓鱼打猎的，不知道会不会是这样的人家举报的，你说是不是？”梁欢看向季铁柱的娘，眼睛直直盯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季铁柱的娘做贼心虚，她哪里敢看梁欢，只能闪躲开她的眼睛，看向一边说：“俺看你就是狡辩，你就是去举报了。” 季铁柱的娘有些无赖了，她好像是赖定了梁欢是举报的人。 季红均在一边拉住了梁欢的手，轻轻低语：“ 不和她吵。” 梁欢本来想反驳季铁柱娘的话，想说她才是举报的人，听了季红均的话不说话了，安安静静站在季红均身边。 季红均锐利的眼睛则看向季铁柱的娘，声音洪亮、掷地有声：“我和欢欢没举报，举报的人是谁，最迟明天就会查清。” “到时候会告诉大家的。”季红均仰头看向站在路边看着他们的人。 季红均说完，就拉住了梁欢的手，带着她回家。 村子里的人都默默站在一边，任由季红均拉着梁欢走。季铁柱的娘心神有些不宁。 一天查清楚是谁举报的？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季红均家里，梁欢和季红均进了屋子，她就把院子的门关上了，跟着季红均往正屋走去。 “红均，你猜到举报的人是谁了？”梁欢站在正屋里，抬头看向季红均。 “猜到一些。”季红均低声回答。 “那明天查到举报的人是谁，你要怎么查？”那人既然举报了，估计是匿名举报的，要查举报的人应该不太容易。 季红均没回答梁欢的问题，而是说：“一会我去大队长家里一趟。” “好。”季红均这时候去大队长家里，估计是谈举报的事情，她还真挺好奇到底是谁举报的。 梁欢应了季红均的话，季红均转身出了正门，他大步走向门外，出了门就往大队长家的路走去。 正房里，季红均走后，梁欢把豆角拿了出来，家里还有昨天季红均带回来的猪肉，一会可以做一个豆角炒肉，味道肯定好吃。 家里的白面馒头吃完了，晚上没有馒头吃了，可以做个水洛馍吃。水洛馍卷豆角炒肉，肯定好吃。 梁欢是行动派的，心里想着做豆角炒肉水洛馍，她就在柜子里挖了两碗面，去灶房和面。 季红均不在家，没有人给梁欢烧火，梁欢把面和好以后，她和好面以后直接擀饼子，梁欢先擀了十来张饼子，然后才去烧火，在灶台下面添加了木柴，木柴烧旺了，锅里的水热了，他才拿着蒸屉把水洛馍一张一张放在蒸屉上蒸。 灶台下面有木柴，梁欢不用一直看守着，在柴火烧着的时候，她继续擀饼子，擀好一张去灶台那边看一眼，火没掉下来，她就继续擀饼子。 水洛馍做好了，梁欢切了一块五花肉，又切了豆角，随后开始炒肉和豆角。 大队长家里，大队长的媳妇今天心情不是很好，季红均过来的时候她还没有做饭，坐在一起上和大队长一起聊村子里的事情。看见季红均过来，大队长媳妇立刻站起来，把自己身边的凳子给了季红均：“红均来了，坐着陪你叔聊一会。” “嗯。”季红均接过凳子，在大队长对面坐了下来。 大队长看向季红均：“红均，俺听说今天上午你不在家，上午的村民会议你应该没听到，俺再和你说一遍。上头发了文件，不许村子里的人再偷窃公共财产，以后就不要去打猎、去抓鱼了。” 季红均没答应大队长的话，他看着大队长直接询问：“叔知道是谁举报的吗？” 大队长叼着烟袋摇头：“不知道啊，镇上说是匿名举报。” 季红均静默几秒钟，沉声说：“叔能看到举报信吗？” “举报信？看估计是看到。” “明天上午叔能带我去看看举报信吗？”季红均说着看向大队长。 大队长沉思，这举报信不是想看就能看的。 “叔，带我看看吧，我就看看信。”季红均扭头看着大队长，深邃的眼睛有些深。 想着季红均就看看信，也不会影响啥，就答应了：“中，俺明天就带你去看。” 大队长答应了，季红均没在大队长家里多坐，和大队长、大队长媳妇打了招呼，他就从大队长家里离开了。 从大队长家里出来，季红均并没有立刻回家，转身去了他们家的另一边，村尾季铁柱家。 季铁柱被抓了，他们家没个男人，没个主心骨。季铁柱的媳妇在家窝着，盈盈哭。她闺女站在她身边，想给她擦类泪：“娘，你别......” 她闺女的手还没碰到她的脸，季铁柱媳妇就猛抬手推开了她：“臭丫头，谁让你碰俺的，都是你这个赔钱货，你爹才会被送到劳-改场去劳-改呢。。” 季铁柱的闺女穿的破破烂烂的，她小心翼翼的站在一边，不敢看季铁柱媳妇的眼睛：“娘，俺爹他....他是因为偷东西才劳-改的。” 听到自个闺女说她男人偷东西，季铁柱的媳妇不乐意了，站起身就往她闺女身上打：“臭丫头，你说啥？你竟然敢说你爹偷东西，你爹才没有，不许你乱说。” 季铁柱媳妇打人，她闺女的哭声传到了外面。 季铁柱媳妇被哭的头疼，她直接往她胳膊上掐：“烦死了，不许哭。” 季铁柱的闺女不敢哭了。 哭声渐渐弱了，季铁柱的娘骂骂咧咧的从外面走进来。她的骂声很小了，似乎只有她自己能听见：天杀的季小四，敢让俺儿子劳改，俺一定要送你去劳改。季老头一家也不是人，季老二那憨货怂恿俺儿子去偷东西，他最好一辈子在劳-改场不出来。季老头那老东西给俺信让俺去举报，也不是老东西，烂根子的一家子。 季铁柱的娘不停的骂着，脚一点都不慢的进了自家门。 季铁柱的娘进屋以后，季红均从另一边的墙壁出来，看了一眼季铁柱家的房子，大步离开。 季铁柱回家的时候，他家旁边的老季家，季老头和季老娘站在门口，季老娘脸上竟然带了点点微笑，季老头也不像昨天似的满脸愁容。这会两个人心情似乎不错。 季老头看着季红均回来，还打了个招呼：“小四回来了，你建设哥咋样？” 季红均停下脚步，定定的看了季老头一眼，那一眼深邃无际。 看了季老头几秒钟，季红均没回答他的问题，直接走进自家院子，进入院子就关门进了灶房。灶房里有香味传来。 老季家，季老头见季红均没理会他，冷哼一声回了屋子里，站在有暖炕的屋子里，季老头暗骂：杂种。 季红均家灶房里，季红均进屋的时候，梁欢正好炒好了菜，看着他进屋，梁欢回头看了他一眼：“回来了，饭做好了，快点洗手吃饭。” “好。”季红均应答，大步走到了缸那边，舀水洗手。 饭桌上，梁欢一边吃饭一边看向季红均：“红均，你去找大队长说了啥？” 季红均大口吃水洛馍夹豆角炒肉，听了梁欢的话，沉声说：“说了举报的事情。” 季红均没说具体谈了什么，梁欢也没继续追问，她转而问第二个问题：“红均，这会村子里被举报了，估计最近这段时间会山里会有人把守，最近你就别山上了吧。” 本来晚上去打猎就很危险，这会还有可能会有公社的干部盯着。这会家里的菜多，肉也有，粮食也还够吃一段时间的。打猎不打也是可以的，她现在和季红均能养活他们两个人。 “我会注意的。”季红均说完，吃了一口饼子，看向梁欢：“今天的豆角很新鲜，炒的很好吃。” 梁欢劝说的话顿住，她没和季红均说过豆角的事情。 梁欢的眼睛转了转，装作很自然的说：“这豆角是我从黑市买的。” “嗯。”季红均说完，继续吃饭。 梁欢也没再继续问打猎的事情。 晚饭后，梁欢烧了洗脚水要端水回去洗漱。季红均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跟着梁欢一起出去，他看向梁欢：“欢欢，我有事，出去一趟，你洗漱好先睡觉。” 梁欢听了季红均的话，怕他这时候去后山，立刻在他身后说：“季红均，这时候你别去后山。” 公社点名说他们村有人偷窃公共财产了，这时候去后山是最容易被盯上的，不能让季红均去。 “嗯，我不去后山。”季红均诚实回答。 “不去就好，那你早点回来，天黑了，外面冷。”大冬天的屋子里有暖炕，暖和，外面还是有些冷。 “好。”季红均回答了梁欢，随后抬步大步离开了灶房，往外面走去。 季红均走后，梁欢洗漱好把水倒了，随后回了正屋，坐在炕上没有睡意，她把脚伸进被窝里，坐在炕头，拿了给季红均裁剪好的布料，准备给他做春装。 还有几天就开春了，开了春很快这春天的衣服就能穿了，大棉袄就能脱掉了，她和红均的棉袄这个冬天穿不了几天了，不如这次不做棉袄，做单衣穿。冬天的棉衣等今年秋天的时候再做。 煤油灯下，梁欢拿着布一针一线的给季红均缝衣服，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转眼间夜更深了，夜深人间，一道黑影从村尾的一座泥土房出来，径直的往村子中间走去。 季红均顺着村子里的小路，很快走到了家里，开门进屋。 走进正房，季红均一眼看见了靠在炕头给他做衣服的梁欢。煤油灯下，梁欢的面色柔和，有些腊黄的头发有两三缕落在了鬓角上，衬托的她的脸更加小、更加白了。她低头认真的缝着衣服，双眼皮下的美目在灯光下格外柔和，高挺的鼻梁，小薄唇。灯光下美人。 季红均的眼睛有些幽深，看着梁欢低头缝制衣服，他站着好大一会都没动。 季红均的眼神太炙热了，梁欢想要忽视都忽视不了，她把布和针线放在篮子里，把篮子放在床头柜子上：“忙完回来了？” 季红均回神，大步往梁欢那边走过去，站在炕头：“嗯。” 季红均说着，他把身上的棉袄脱掉，脱完以后，他并没有直接上床，就站在炕头地面上，他低头，双手搂住梁欢的脖子，脸缓缓往梁欢的脸上靠近，唇落在了她的唇上。 ...... 次日，天刚亮，季红均就睁开了眼睛。穿上棉衣起床，下床。站在炕头，季红均看了一眼还在睡的梁欢，帮她拉拢了一下被子，轻轻走出房间，去灶房做饭。 季红均很少做饭，他会做的饭比较少，进了灶房以后，看了一眼柜子里的东西，季红均从地面的缸里拿了四个红薯，然后从柜子里拿了两个鸡蛋。 家里没有馒头了，昨天做的水洛馍也吃完了，早饭季红均做了煮红薯，蒸鸡蛋。 正房里，梁欢缓缓醒来，醒来看季红均不在，她穿了衣服下床。 从床上下来，梁欢本来想要直接去厨房的，结果眼睛落在了桌子上的袋子上。这袋子是昨天季红均从县城带回来的，本来打算回到家看袋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的，结果回到家遇到了举报的事情，她就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梁欢走过去，轻轻打开。 袋子里的东西瞬间落入梁欢眼中。 是格子布和亚麻布。季红均昨天出门是去买这布的！ 梁欢心里暖暖的，像是被什么填满了一样。她很久没遇到过这样对待她的人了，在快穿世界都是她培养大佬，大部分时间都是她来照顾大佬，却很少有人照顾她。 来到这里以后，她每天和季红均相处，大部分时间都是季红均在照顾她的。季红均还买了她看中想买没有买的布。 心很暖，眼睛有些涩，梁欢把袋子放好，她快速出了正房的门。 灶房里的烟筒在冒烟，梁欢快速走过去。走进屋子里果然看见季红均坐在灶台后面在烧火。 “红均。”看到季红均，梁欢有些激动的喊道。 季红均抬头看向梁欢：“嗯？” 梁欢稳定了一下心里有些开心的情绪，笑笑：“没啥，就想问问，你做了什么饭？” 季红均看向梁欢：“煮红薯、鸡蛋。” 煮红薯梁欢刚来的那几天一直吃，后来季红均带了粮食回来，她就没怎么煮过红薯了，这会煮红薯也挺好的，好久怎么吃了。 “红薯挺好的，最近这几天没怎么吃过红薯粥了。” 梁欢说完，看向锅那边，见锅已经大冒烟了，她把锅掀开，看向锅里的饭：“红薯熟了，红均别烧火了。” “好。”季红均把锅里的柴火拿出来，熄火，站起身洗手吃饭。 梁欢把饭盛出来，随后也去洗手吃饭了。 饭桌上，平静温馨，梁欢没提她看到过布的事情。饭后，季红均没有像往常一样刷碗，他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叠钱票：“这是前天晚上拿回来的，忘记给你了，你收好。” 季红均说着把钱票递给梁欢。 钱给她了，她想要的布也给她买了。梁欢仰头看向季红均，怎么看都感觉季红均很好看。 她没接钱票，踮脚搂住了季红均的脖子，仰头唇缓缓贴在了季红均的唇上。 很浅淡的一吻，碰到就分开。梁欢松开了季红均的脖子，站在他面前轻轻低语：“季红均，谢谢你。” 季红均看着梁欢，他的眼睛很暗，大手一伸，就把梁欢拉进了怀里，他低头，唇贴在了梁欢的唇上。唇舌交叉，季红均揽着梁欢吻了好大一会，他才松开梁欢。 幽深的眼睛看向梁欢，季红均低语：“欢欢，下次感谢，要像这样，吻我。” 最后两个字季红均故意拉长了声音说，梁欢听的耳尖有些泛红，她轻轻推开季红均，从他的怀里出来：“知道了。” 听到梁欢的回答，季红均眼里的笑深了一些，他拉住梁欢的手，把她的手摊开，把钱票放在了她的手里：“媳妇，这个你收着。” 梁欢握紧手中的钱票，点头：“嗯。” 季红均站在梁欢对面，看着她脸上的笑，轻轻说：“碗筷你刷，我出去一趟。和大队长约了，今天一起去公社。” “好，我刷，你去吧。”梁欢把碗筷收起来，走向灶台，准备刷锅刷碗。 季红均看了她一眼，眉眼柔和了一些，抬脚大步离开了灶房。 季红均从家里出来，季老爹吃完饭出门瞎溜达，看见季红均出门，他双手插在袖子里，就走过来了。 “小四，你这是要出门，俺听说你今天要告诉大伙是谁举报的，咋的，你知道是谁举报的了？” 第41章 季老爹双手抱在一…… 季老爹双手抱在一起, 看着季红均，面上眼神似乎带着些许关切。 季红均淡淡瞄了他一眼：“季铁柱他娘去找大队长了。” 季老爹听了季红均的话，脸上憨厚的表情维持不住了：“啥？” 那老娘们去找大队长了？她要去和大队长说啥？那臭娘们是要说举报的事吗？ 季红均深邃的眼睛看了季老爹一会, 见眼神有几分慌乱, 慢悠悠收回视线，抬脚往大队长家走去。 季老爹看着他离开的方向, 微微眯眼，在原地站了一会, 也晃悠着跟了过来。 季红均到大队长家里的时候, 季铁柱的娘正从里面出来, 看见季红均, 对着他哼了一声，在地上吐了一口唾液：“丧天良的杂种。” 季红均微微眯眼, 没理她，抬步走进了大队长家里。 季老爹见季红均进去了，他看向季铁柱的娘：“你来大队长家干啥？不要忘记了是你去举报的。” 季铁柱的娘冷艳看向季老爹, 冲着他骂道：“俺找大队长关你啥事？老东西，多管闲事。” 季铁柱的娘说完, 嘴里骂骂咧咧的走了。 季老爹站在大队长家门右边, 耳朵竖起来, 偷听院子里的动静。 院子里, 大队长已经吃好了饭, 正等着季红均过来, 看到季红均过来, 他推着自行车走了出来：“红均来了，走吧。” “好。” 季红均跟在大队长身后和他一起出门，他们出门的时候, 季老爹正躲在门口偷看。大队长率先看见了他。 “常山哥，你在这里干啥？” 季老爹从墙壁那边走过来，一脸憨厚道：“没啥，俺就过来看看，听村里人说红均知道举报的人是谁，俺想问问到底是谁举报了村里。” “红均还没有说，这件事等俺和红均从公社回来再说，常山哥没事就先出去吧，俺和红均先走了。”大队长推着车子往前走。 季红均跟上去看。 大队长和季红均走了，季老爹在大队长家转悠了一圈，回家了。季老爹回到家看到季老娘在院子里坐在，他走过去。 “你在家没事去大队长家和大队长媳妇唠唠嗑。” 季老娘和大队长媳妇不是很对付，她不喜欢大队长媳妇，季老爹竟然要她去找大队长媳妇唠嗑，季老娘不满了：“去找她干啥？那老娘们仗着是大队长媳妇，仗着儿子有本事，看不起俺，俺才不去和她聊天呢。” 季老爹踢了一下季老娘坐着的凳子，一脸阴沉：“让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你去问问她大队长去公社干啥？再打听一下季铁柱的娘去她家说了啥？” 那老娘们到底有没有说是他写的举报信？ “你打听这干啥？大队长去不去公社和咱家有啥关系？” 季老爹漆黑的眼睛这会变的有些阴鸷，他盯着季老娘：“不听话？俺让你去就去。” 看到季老爹那种眼神，季老娘心里就发怂，她抖着身子站起来：“俺这就去，这就去。” 季老娘说着小跑着出了院子，季老爹看着她小跑的样子，冷哼一声，随后那一双阴鸷的眼睛看向隔壁的墙壁。 隔壁院子里，梁欢这会正在洗猪下水，猪肝昨天爆炒了送到医院去了，还有猪肺、猪心在水里泡着，泡了两天，这会可以清洗了炒着吃或者做卤肉吃了。 梁欢手脚动作快，把猪内脏清洗干净，她弄了木柴，准备烧开水把猪肺和猪心在锅里过一遍水，去除血沫再炒着吃。 梁欢在家里忙活家务，另一边，季红均骑车带着大队长已经到了公社里。 今天是正月十五，公社的人不上班，季红均他们到公社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好在大队长有认识的人在公社，他带着季红均去找了他认识的人，公社的副主任。 良副主任在家里陪家里人说话，听家里人说外面有人找他，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看见大队长他伸手走了过来：“国斌啊，你这时候过来是大队里有啥事？” “有点事想找你帮帮忙，这是俺大队季队员，季红均。红均，这是良副主任。” 良副主任和季国斌握手，随后看向季红均，话却是对着大队长提问：“季常山的小儿子？” 大队长点头：“嗯，是他。” 良副主任眼神暗了暗，对着他们说：“快进来坐。” “今天就不坐了，俺带红均过来找你有点事。”大队长认真说。 大队长不愿意到家里坐，良副主任没勉强他，他站在大队长对面询问：“啥事，你直接说。” “前两天不是有人举报俺村子里的人偷窃公共财产吗？红均想看看举报信。”大队长和良副主任似乎是熟人，听到良副主任问他是啥事，他没拐弯，直接说了目的。 良副主任听了他的话，直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我以为是啥事呢，这事啊，简单，举报信在我办公室里，走，我带你们过去。” 良副主任带着季红均和大队长直接去了公社办公室。 公社办公室里，季红均打开了举报信，看着举报信上的字迹，眸色微微深。 大队长站在季红均身后，沉声询问：“红均啊，这举报信你也看了，看出啥来没有？” 他也想知道是谁举报的，这举报的人真不是个玩意，大队里有几个没下河摸过鱼的？就是没摸过鱼，村子里的哪个妇女没山上采过蘑菇？ 这春天马上就来了，一旦春天来了，下雨了，山上的蘑菇就该出来了，而且山上春天野菜也多，村里不少人都会上山挖野菜，这地上跑的河里游的都属于公共财产，这要是算破坏公共财产，采野菜也算，到时候村子里的人去不去山上采蘑菇？找野菜？ 季红均看了一会信，随后从手里拿出一张纸来：“叔，您看看这张纸条和这信上的字一样不？” 季红均把信给了大队长，良副主任站在大队长身边，他也跟着看了信。 这两封信上的字迹一样，只要是上过今年学，会写字的人几乎都能看出来这字迹是一样的。 大队长点头：“这字迹是一样的，你这纸条哪里来的？” “从家里拿的，这是我爹写的。”季红均站在大队长对面，没有任何隐瞒的说了字条的来处。 大队长听了季红均的话，脸色变了变。 这是季常山的？常山那老实人能干的出举报的事情？ 良副主任不了解季常山平时的为人，他听了季红均的话直接说：“这举报的人是红均娃子的爹？” 大队长没应这话，他低着头说：“这里面可能有误会，俺回去问问。” 良副主任他比大队长想的要对，听了大队长的话，他直接说：“带着这封信回去吧，这举报信上面已经看了，这上面只写了举报村里的人破坏公共财产，没说是谁，一个村太大了，上面查也没有范围，你回去约束村子里的人以后不要再犯这样的事情就好，这举报信留着也没啥用了，你拿回去吧。” 良副主任把信给了大队长，大队长接过去。 良副主任送大队长和季红均出去，出了公社的大门，良副主任看向大队长，沉声说：“国斌啊，我们都受过恩惠的，你得记得是谁帮了你。” 记得是谁帮过他们，报恩要报对，不能报错了。 大队长听了良副主任的话，重重点头：“俺都记得。” 季红均深邃的眼睛在大队长和良副主任身上停留了几秒钟，随后若无其事的看着前方，像是没听到他们两个人说的话一样。 ...... 季红均家里，梁欢正在家里煮猪肺，就听到外面有吵吵闹闹的声音，还有人在拍他们家的大门，听那吵闹声外面像是有很多人。 梁欢微微皱眉，她快速把锅里的猪肺全部盛出来放到空间里，把锅里的水都弄出来，倒了。她才擦擦手从灶房里出来。 穿过院子，梁欢打开了院子的大门，看着站在他们家门外的那些人，梁欢询问：“你们来有事吗？” 季铁柱的娘站在最前面，看见梁欢出来，她就提高了嗓门：“季红均家的，季红均不是说今天就告诉俺们是谁举报了村子里吗？这太阳都升的老高了，他人呢？咋不出来告诉俺谁举报了村子里？” 一些平时喜欢抓鱼的人家听了季铁柱娘的话，也在一边询问：“是啊，季红均人呢？” “快喊季红均出来，俺等着听他说是谁举报了村里呢。”村子里的一个老光棍站在门口喊道。 一些人在喊，还有一些人乖乖站在门前，等季红均出来告诉他们是谁举报了村子里。他们这些人就是想知道是谁举报了村子里。老刘家好些人也在这些人当中。 老刘家是村子里最喜欢抓鱼的，平时老刘抓鱼抓的也比较多，他们家这次也有几个人跟了过来，不过没人敢过来问梁欢。老刘家的人都记得刘老娘说的话，季红均救过他们家老刘，就是他们刘家的恩人，他们家不能恩将仇报。他们来就听听是谁举报了村子里，如果季红均不说，他们也不准闹。 梁欢听着他们的吵闹声，稳住心里的暴躁情绪，仰头大声说：“红均说了今天会告诉大家是谁举报了村子里，今天就会说的，他现在出门了，等他回来了，肯定会告诉大家的。” 他们家红均是个说话算话的人，说了今天会告诉大家是谁举报的，他就一定会告诉大家的。 “你说他会告诉就会告诉？谁知道他现在不在家是不是怕俺们来问他，他偷跑了。”季铁柱的娘指着梁欢大喊。 被人用手指着，梁欢脸有些难看，她直接伸手捏住季铁柱娘的手：“我家红均可不像你儿子，偷奸耍滑还干偷鸡摸狗的事情，我家红均说话算话，他说今天会说今天就一定会说。” “还有，我家红均平时会去抓鱼，我也跟着去过，举报村子里偷窃公共资源，那就是举报我们村里所有抓鱼的人，这事情肯定不是我和红均举报的，我们是不会举报自己的。既然不是我们举报的，红均查到举报人是谁，肯定会告诉大家的。” 梁欢的话让躁动的人群安静了一些，梁欢说的没有错，季红均确实不太可能去举报大家，虽然季红均很懒，但是季红均还真没干过啥坏事，偷鸡摸狗的事情都没干过，每天最多不去上工。 季铁柱的娘看有些人被梁欢安抚了，她眼珠子转了转：“谁知道你是不是忽悠俺们的？俺看你和季红均就是举报人。你们俩芯子都是坏的，咱们村谁不知道你们两个特别懒，谁知道是不是你们懒的不想抓鱼，所以才故意举报村子里的？让村子里的人都和你们一样，不能抓鱼、不能上山。” 季铁柱的娘仰头看着梁欢狡辩，她狡辩的话还有那么两分根据，村里的有些人还真被她忽悠住了，真听了她的话了。 “铁柱娘说的好像有道理，季红均和他媳妇就是个懒人，真有可能是这俩人不想去抓鱼，所以让咱们都不能抓鱼。” “俺觉得也是，你看季红均虽然会抓鱼，但是他一年到头可没去抓几次鱼。” “季红均家的婆娘也是，看着几瘦瘦弱弱的，也不像是会抓鱼的样子，这俩人肯定是自己不想抓鱼，所以让咱们都不能抓鱼。” 那些人站在梁欢家的门口讨论梁欢和季红均是个懒人，他们自己不愿意抓鱼，所以让村子里的人都不能抓鱼。 听着他们把自己和季红均说的那么不堪，梁欢微微凝眉。 她虽然不是啥特别善良的人，但是也是有道德底线的人，别人不伤害她，她是不会去主动伤害人的，举报人这种事情，她还真不会主动去做。 听着那些人的讨论，梁欢抬头，凌厉的眼睛看着他们，大声说：“走住嘴。” “一个个的听别人说啥就是啥，季铁柱的娘说俺和红均是举报的人，你们就信了？能不能有点脑子好好想想？俺家红均只是不喜欢上工，他自己平时是不太去抓鱼，但是那一次去抓鱼不是都抓几条回来？你们这些人倒是天天去抓鱼，有几个能每天都抓到鱼的？” 那些人静默，还真的很少有人每天都抓到鱼，即使是抓鱼能手老刘，他也有失手的时候，也有抓不到鱼的时候，村子里大部分人都是碰运气抓鱼，有时候能抓到，有时候那是一个月都不一定能抓到一条鱼。 梁欢见那些人不说话了，她仰首继续说：“我家红均能抓鱼，绝对不可能去举报的。倒是有一个人，我觉得特别可能是举报人。” 梁欢说着，低头看着季铁柱的娘，把她的手甩开：“我记得季铁柱不会抓鱼，听说他去抓鱼一次都没有抓到过，季铁柱家就他一个男人，男人不会抓鱼，他们家的人女人也没下过河，他们家可是一个抓鱼的都没有，我看，最可能去举报的，就是季铁柱家。” 梁欢说完，低头看向季铁柱的娘。 梁欢的眼神有点锐利，她看着季铁柱娘的时候像是能看透她的内心一样。季铁柱的娘后退一步：“不是俺，不是俺。” 梁欢看她有些心慌的样子，心里越发肯定了去举报村里的人的就是季铁柱的娘，她缓缓靠近季铁柱的娘，一步一步走过去。 “不是你？你有啥证据？前天的时候你在村子里吗？有没有出过村？” 季铁柱的娘被梁欢逼近，她往后退，退到了墙上，靠在墙壁上，那墙壁像是给了她力量一样，她仰头看着梁欢：“不是俺，俺前天一直在家里待着。” 季铁柱的娘这话一说出来，她旁边就有一个女人说：“嫂子，俺咋记得你前天出村了？你还说你去供销社来着？” 季铁柱的娘听了那女人的话，立刻瞪向她：“你记错了，俺前天没出门，俺是大前天去公社的，俺去公社买东西。” 大前天，梁欢记得那天是季铁柱被带走的那天，那天季铁柱的娘满心想着儿子，她正伤心的时候，是不可能去供销社买东西的。 “你确定你是大前天去的供销社？大前天的时候季铁柱刚刚被带走去劳改，那天你伤心的在我家门口胡闹，你会有闲心去供销社买东西？” 梁欢盯着季铁柱的娘，等着她的回答。 季铁柱的娘词穷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多围观的人这会也回过味来，季铁柱的娘前天是出村子里了，他们都看到了。大前天的时候她在村子里又哭又闹的，还在大队长家门口闹着让大队长去救季铁柱，大队长不去她就寻死。 她大前天没去供销社，前天出门了。季铁柱的娘在撒谎，为啥撒谎，肯定是因为举报的人是她。 人群中一些回过味来的人都看向了季铁柱的娘：“说，说你为啥举报咱们村？” “季铁柱是个小偷，你是他娘，俺看你和他一样不是啥好东西，应该送你也去劳改。” “举报村子里，你这坏娘们，应该把你们一家都赶出村子。” 那些声讨梁欢的人这会都去声讨季铁柱的娘了，梁欢站在一边没再继续逼问季铁柱的娘，她默默后退，想要离人群远一些。 被围攻的季铁柱的娘，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妇人，没见识过啥大场面，被围攻，还被说要赶出红旗公社，她心慌了，抱着头大声说：“不是俺，不是俺。” “是，是季老头让俺举报的。” 季铁柱娘大喊的话传到了人群里，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 梁欢本来打算走的，听了季铁柱娘的话，也回头看向她：“你说啥？” 季老爹让举报的？为啥？前天举报的，大前天晚上他好像找过季红均，想要季红均放过季红星，季红均当时没答应。隔天他就去举报了。 季老爹在村子里生活了这么多年，他都没有举报过村子里的人，怎么会突然去举报？他的目的是什么？ 难道是红均？ 想到季红均，梁欢脸微微变，她不等季铁柱的娘回答她的话，就推开了人群快速回家。 她要回家把家里的东西都收起来，季老爹举报村庄里有人破坏公共财产肯定不是举报整个村子里的人，他可能还有后招，这后招很可能是针对红均的。以前红均没结婚的时候，他去黑市换的钱回来都给季老爹，季老爹还知道他们家红均打过兔子，他肯定知道红均打猎。而且知道红均打猎的本事还不错。 要先回家把家里一些不该出现的东西都收到空间里去。猪肉、鸡肉、兔子肉。红均带回来的布、粮食也要都收起来。家里留几个红薯、土豆在外面就好。 梁欢心里想着事情，回到院子里，从里面把大门锁上，她就快速回了正房，把正房的一些食物，布料、棉花全部都收了起来。 把正房不该出现的东西都收拾起来了，梁欢转身出了正房，去了灶房那边，把灶房里该收起来的东西也都收起来了。 灶房和正房里一些东西收到空间里以后，房间变的空荡荡的，梁欢又检查了一遍，见屋子里没有不该出现的东西了，她转身出了房间，打开了院子的门。 他们家门外，那些人这会已经去了老季家，梁欢看了一眼，没理会那些人说的啥，她跑到了老马媳妇身边，拉了她一下：“婶子。” 老马媳妇回头：“咋了红均媳妇？” “婶子家里有毛-主-席语录吗？俺家的书前天给健康看了，让他拿走了，你家有的话借我先看看，明天还给你。” 这会村子里已经不少人都知道是季老爹写的举报信了，谁知道这些人去逼问季老爹的时候，他会不会狗急跳墙说不该说的话？他要是反咬她家红均，家里准备一套语录也能应应急。 “那玩意，俺家有，你等着俺回去给你拿。” “婶子，我和你一起去。”梁欢说着，跟着老马媳妇去了她家。 老季家门口，整个大门都被堵严了，好多人都聚在门口，冲着大门喊：“季老头，赶紧出来。” “季常山，坏心眼的家伙，快出来。” 季家院子里，季红旗满脸愁容，季红卫在屋子里抱孩子，没出门。 季红旗看向季老爹说：“爹，要不您出去给他们道个歉？” “道歉，道啥歉？这事你别管，俺出去说。”季老爹拉拢着棉袄，他抬步走出院子。 第42章 老季家大门口…… 老季家大门口, 季老爹刚刚打开门，他们家正门口就涌了一堆人把他围住了。 老季家本家的一个中年男人，看着季老头询问：“常山哥, 铁柱娘说是你举报的咱们村, 是吗？” 季铁柱的娘听了那人的话，立刻说：“就是季老头让俺举报的, 俺记得很清楚，季老头你别想耍赖。” 外面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伐着季老头。季老头始终保持这憨厚的表情, 他有些不解的看着外面的人：“啥举报？俺听不懂你们在说啥。” “你们都聚在俺家门口干啥？”季老头看着村子里的人不解询问。 季老头装的很无辜, 另外他在村子里一直是憨厚老实的形象, 他这么一说, 有些人都怀疑他们是不是来错了，季铁柱的娘是故意陷害季老爹的。 最初和季老爹说话的老季家本家的中年男人, 他看向季老爹说：“常山哥，俺就知道不是你举报的，季铁柱的娘说咱们村子里被上头批评偷窃公共财产这件事是你举报的。” 季老爹一听中年男人的话, 他脸就变了，憨厚的脸上带着委屈：“俺, 俺咋会举报村子里的人呢？俺从出生就在村子里和大家伙一起生活, 俺在红旗村生活几十年了, 你们还不了解俺的为人吗？俺常山这辈子做过违背良心的事吗？” 季老爹说这些话的时候, 季老娘也从院子里出来了, 她正好听见了季老爹的话, 走到季老爹身边, 她看向围着他们家门的人，泼辣说：“俺当家的说的对，俺当家的是啥人你们不了解吗？他最心善了, 平时连个鱼都不舍的杀，咋会举报咱们村子的人呢？” 季常山老好人的印象塑造的太好了，村子里的人大部分都觉得他憨厚老实，平时不怎么说话，干活上工的时候他每天都是埋头干活。这种干活上进的老实人，确实不像是偷偷去举报的小人。 村子里的人都想知道举报的人是谁，因为那个举报的人他们以后抓鱼可能抓不了了，这会他们心里都恨着那人呢。季老爹说他不是举报的人，那些人相信了季老爹以后，就转移了视线，看向季铁柱的娘。 “铁柱娘，季老头说了举报的人不是他，你是不是在诬陷他？俺看就是你举报的。” “对，肯定是她举报的，红均媳妇刚刚不说了吗？他们家没有一个会抓鱼的，他们家也没有山上打猎的，村里在让不让抓鱼对他们来说都没影响，肯定是她举报的。” “她家铁柱不是还偷红均家东西了吗？俺看他们家一家子都是坏人，小的偷东西，老的嫉妒别人能抓鱼，坏心眼的举报了咱。” 季铁柱的娘也不是善茬，被一堆人围着说她和季铁柱是坏心眼的人，她嘶吼：“都住嘴，俺才不是举报的人，就是季老头举报的，俺不会写字，咋去举报？就是他写的举报信。” 梁欢拿着语录从马婶子家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季老爹双手互相插在袖子里抱拳，忠厚的站在门边。季铁柱的娘骂他，他也不说反驳的话，只在季铁柱的娘骂人骂累的时候说一句：“俺没举报。” 季老爹一句俺没举报比上季铁柱娘叫骂声有影响力多了，他只说了四个字，村子里不少人就觉得不是他举报的了。 村子里的人本来就觉得季老爹是忠厚人，再加上季铁柱偷窃的事情，他们就更觉得季铁柱的娘不是好人了。他们心里的天平已经倾向了季老爹。 梁欢往那边看了一眼，没去凑热闹，而是拿着语录快速的往家里赶。回到家她把语录放在了炕上比较明显的位置。 她和季红均都是老实人，放一本语录是为了告诉人他们是贫民遵守主席的教导。 梁欢把语录放好了，也没出去，就在家里待着，拿出了篮子里的针线做针线活。 另一边，季红均已经和大队长一起进了村。 季老爹门前，季铁柱的娘被周围的人怼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她大喊：“俺说了，是季老头给俺的举报信让俺去举报的，俺不是故意举报的，都是季老头教俺的。” “季老头说了，他说只要俺举报了，季红均就会被抓，季红均被抓了，俺家铁柱就能放出来，俺就一个儿子，俺想要铁柱回家。”季铁柱的娘说着哭着，坐在了地上。 看着季铁柱娘坐在地上叫屈，村子里大部分人都相信了季老头，她叫屈并没有人理会她，反倒在她身边说：“铁柱娘，你就别冤枉季老头了，季老头是啥样的人俺都知道。而且红均是季老头的儿子，他咋可能会举报自己的儿子呢？” “对啊，还有这次举报的可不是季红均，你举报的是咱们整个村，那举报信上只写了村子里有人偷公共财产却没有说是谁头了公共财产，俺看就是你故意举报的。” 季铁柱的娘被一群人围着，大队长从自行车后座下来，看向吵吵闹闹的人群：“都干啥呢？” 大队长下车了，季红均也停了下来，推着车子把车子放在了一边。 大队长还是比较有威信的，他的声音响起来，村子里一些指着季铁柱的娘说三道四的人都停了下来，回过头来看向大队长。 老刘家媳妇看到大队长过来，她率先说：“大队长你回来了，俺都知道举报的人是谁了，就是她举报的。” 指着季铁柱的娘，老刘家媳妇满脸不爽的说。 季红均推着自行车站在大队长身后，看了季铁柱的娘一眼，随后又收回了视线，默默的看向一边站着的季老头。 大队长看向季铁柱的娘：“是你去公社送的举报信？” 季铁柱的娘看见大队长从地上爬了起来：“信是俺送的，但不是俺写的，俺不认识字，不会写字，信是季老头写的，俺说了，村子里的人都不相信俺。” 大队长已经看过举报信了，他心里明白这封信是季老头写的。这会听了季铁柱娘的话，心里那一点不确定也确信了，他看向季老头：“常山哥，你咋说？” 季老头抬头，憨厚的看向大队长：“国斌兄弟，你知道俺的，俺在村里生活那么久，做过啥坏事吗？” 大队长没说话，就是没做过啥坏事，才让人不敢相信的，他竟然会举报村里的人。 “常山哥，俺也不明白，你这么多年没做过啥丧良心的事，这次咋就做了这样的事”大队长说着从衣兜里掏出折叠好的信，递给季老爹。 “常山哥，看看这个。” 季老头看见信的时候，眼神有一瞬间的阴暗，不过很快恢复正常，他不解的看向大队长：“国斌兄弟，这是啥？” “常山哥不看看吗？这是你写的。”大队长望向季老头，那一双眼睛带着审视。 季老头憨厚的笑笑：“国斌兄弟，你在说笑吧，俺没写过啥信，一定是搞错了。” 季红均默默走到大队长身边，掏出字条递给季老爹：“爹，这是你以前写的字，和这封举报信上的字是一样的。” 季红均这话一出口，围观的人疑惑了，他们左右看看讨论着：“红均这话是啥意思？真的是季老头写的举报信？” “俺看可能是真的，没看见大队长都过来了吗？大队长肯定确定了才来询问的。” “这，这也看不出来啊，季老头平时多忠厚老实的人，他咋会举报咱们呢？” “你不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人啊，心里阴暗着呢。” 周围的人在窃窃私语，那些话传到了季老头的耳朵里，他像是没听见一样，眼神都没变一样，依旧是一副忠厚老实的样子。抬头看向季红均，他憨厚道：“小四，这是啥字条？” 季老娘也从季老爹身后出来，她看向季红均：“红均，你从哪里随便拿的纸条来诬陷你爹？没良心的，你爹对你那么好，你咋能说是你爹举报的咱们村子里的人呢？” “俺和你爹对你还不够好吗？你不上工不挣工分，俺和你爹就均自己的粮食给你吃，你现在有本事了？天天大鱼大肉吃着，对着你爹娘就忘本了？” 季老爹默默后退，把主场让给季老娘，他不再说话。 另一边，季二嫂也从院子里跑了出来，她接了季老娘的话：“对啊，小四你就是没良心的，你举报俺家红星就够丧天良的了，这会竟然又说是咱爹写的举报信，你丧良心的，良心被狗吃了。 季二嫂跳出来，指着季红均继续骂：“以前俺家红星对你多好啊，管你吃管你喝，你不挣公分，他也没说不让你吃饭。你竟然举报他，让他进了劳改场。俺家红星知道你天天打猎，去黑市投机倒把都没举报你呢。你咋就举报他了？没良心的。” 季老娘也往前走了两步，指着季红均的额头说：“对，没良心的家伙，你天天往黑市跑，你做投机倒把的事情俺举报你了吗？” 季二嫂和季老娘一口一个投机倒把，村里有很多人都看着，这会他们都被投机倒把几个字吸引了。 大队长也听见了那些话，他的脸更加黑沉了，他厉声呵斥：“都住嘴。” 季二嫂和季老娘被大队长一呵斥，都不敢说话了，老老实实站在一边。 大队长看他们都安静下来了，训斥的话看着她们说了出来：“投机倒把这种事情是能乱说的吗？” 季二嫂撇嘴，看向大队长：“俺没有乱说，小四就投机倒把了，他不仅投机倒把，他还头山上的公共财产呢，他天天上山打猎，要不然他们怎么可能天天吃肉？” 季二嫂这一说，村子里的人都想起来了季红均家飘出肉香味的事情。梁欢做饭好吃，简简单单的青菜到她手里都能炒出肉香味，更别说梁欢和季红均经常做肉吃，村子里不少从他们家门前走过的人都闻到过他们家有肉香味。 季二嫂这一说，好多人都开始讨论了起来。 “红均是不是真的上山打猎了，俺从他们家过经常能闻到肉香味。” “对啊，还有投机倒把的事情，上次红均分家是不是弄了一个铁锅，铁锅这玩意可不好弄，他能弄来铁锅，肯定是去黑市了。” 村子里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起来，大队长听着那些话，脸越发的黑沉了。 这话要传到公社，季红均肯定要接受教育，严重了可能要被劳-改，要改成-分，还可能被下-放。 大队长凝眉，看向季二婶：“没有证据的话不要乱说。” 季二婶梗着脖子看向大队长反驳：“谁说俺没有证据？证据就在小四家里。” 上次红星能在小四家里翻找到兔子，这次肯定也能找到东西。而且公爹说了，小四经常去后山，他打猎的手艺还不错，一般都能打到猎物回来。 小四家里肯定藏着东西。她天天都能闻到小四家的饭菜香，那香味可不是一般的菜能炒出来的，肯定是肉的香味。 季红均深邃的眼睛看了季二嫂一眼，没说话，等着大队长发话。 外面的动静太大，屋子里梁欢也隐隐约约的听见了动静，不过她没出来，一直在屋子里呆着。外面吵吵闹闹的，她嫌烦。 季老头举报了村子里的人，被季铁柱的娘揭穿了，今天肯定会有动作，按照他阴险的作为，很有可能会牵连到红均，她在家里等着。 梁欢装作没听见外面的吵闹声，安心在家里做针线活。 外面一些人听了季二嫂的话，都看向大队长说：“大队长，既然红星家的说红均家里有证据，俺们去他家里看看呗？” 季红均家天天做饭都很香，也许能搜到肉的，搜到肉就是集体的财务，肉要是多了，他们也能分点渣渣。 不少人要求要去季红均家搜东西，季红均回头看了一眼他们家紧闭的大门，眼眸深邃。 抬头看向大队长的时候，季红均沉声回了一句话：“大队长，去我家里搜吧。” 对着大队长说完，季红均看向季二嫂：“如果没搜到东西，你诬陷我，怎么说？” 季二嫂撇嘴：“俺可没诬陷你，俺说的都是实话，你就是偷山上的东西了，你还去黑市了。” 季红均没理会季二嫂说的那些话，他看着季二嫂淡淡说：“如果没搜到，你以后和我们家就没有关系了，我和欢欢清清白白的贫民，没去过黑市，你这会能诬陷我，以后肯定也能继续诬陷。” “和你这种人做亲戚，安稳不了，这次后就断绝关系吧。”季红均沉声说着，锐利的眼睛看向季二嫂。 季二嫂坚信季红均家里是有东西的，她听了季红均的话直接说：“要是搜到了东西，俺也和你断绝关系。” 搜到东西就坐实了小四投机倒把的事情，他肯定要去牢-改，要被批-斗，要下-放。到时候季红均就是坏分子，她才不要和坏分子做亲戚呢。 “行，按你说的，无论能不能搜到东西，都断绝亲戚关系，大队长，您给做个证。”季红均扭头看向大队长。 大队长沉着脸点头：“俺记得了。” 大队长点头了，季红均瞥了季老爹一眼，然后再次看向大队长：“大队长，您带几个人来我家吧。” 季红均说完转身，大步往他们家的门走去。他们家的门这会是关着的，季红均站在门口轻轻敲门。 梁欢听到敲门声，拿着做了一半的鞋、针线就出来了，小跑着过来：“来了。” 梁欢打开门，先看到季红均，随后又看见了季红均身后的一堆人，开门的动作顿了一下，她站在季红均身边，不解的看向季红均身后的人：“这是咋了？都站在我家门口干啥？不是说了举报的不是我和红均吗？” 果然该来的还是来的，季老爹的目的就是她和红均。她就怀疑了，红均不是老季家的孩子吗？季老爹就这么看不得红均和她过的舒坦？ 季二嫂从人群中走出来，她仰头看着梁欢：“俺来搜你家的，小四投机倒把，村里的人可都知道了。” “啥投机倒把？我家红均可没有，你们没事该干啥干啥去，对了，举报村子里的人找到了吗？你们赶紧去问举报的人为啥举报，别被人转移了视线，人家说我家红均投机倒把你们就信。”梁欢不耐烦的说着，还伸手要关门赶那些人走。 季二嫂可记得季老娘交代她的话，她是不可能出去的，见梁欢要关门，她从梁欢身后越到门里面，拦住梁欢关门的动作：“小四媳妇肯定是想要掩藏小四投机倒把的事情，她家里肯定有证据，大家伙快点过来搜。” 一些人蜂拥着进去了，还有些男人脸皮没有那么厚，就站在门口没进去。梁欢看了一眼那些没有进去的人，随后拉着季红均进屋。 她跟着大部队进了正房，对着涌进他们屋子里的人说：“你们要搜，我也不拦着你们，不过我可告诉你们搜家只有公职人员才可以，你们今天进去搜，损坏了我家一件东西都要十倍赔偿，不赔偿我就去公社告你们随意闯入我家，损坏我家东西。” 看着院子里有些人停住了脚步，梁欢继续说：“不想要我去公社告状，不想被公社批评教育的，动我家东西的时候都悠着点，坏一件东西都必须赔。” 梁欢这一说，那些人更踌躇了，站在院子里不知道该不该搜。 大队长看着这出闹剧，都已经到了季红均院子里，不搜也说不过去了，搜了如果季红均家里没有那些东西，还能洗脱外面对他的猜疑。 大队长走向梁欢：“红均家的，红均喊俺一声叔，俺是村里的大队长今天就做个主，找两三个人搜一下你们的屋子，俺会让他们注意不损坏屋子里的东西的，你看中不？” 这些人都到了院子里，搜他们的家已经是必须的了。家里没啥危险的东西，梁欢也不怕他们搜，听了大队长的话，梁欢看向她：“既然队长这么说，那我信您，您让他们搜的时候小心点，别弄坏了家里的东西，我和梁欢没钱，分家分的东西也少，家里的一根木头都很宝贵。” “行，你放心，我找几个细心的，不让他们破坏你家里的东西。” 大队长许诺了梁欢，随后看向身后的那些人，从里面抽了三个中年妇女。大队长抽的这几个人，梁欢不是很熟悉，她见过面，但是不知道这几个人是谁。 这三个人看着面色挺好相处的，梁欢也没见过这几个人在村子里碎嘴过，看面相是比较和蔼的人。 那几人被抽出来以后，其中跟着大队长进去的时候，对着梁欢说：“放心，俺会很小心，不会弄坏你家的东西的。” “嗯。”梁欢点头，她没跟着进去，而是在原地站着。 季二嫂跟着进屋了，季老娘也偷偷跑了进去，季铁柱的娘也偷溜进去了。 梁欢见他们进去，也没阻拦他们，她悄悄走到季红均身边，握住了季红均的手，仰头看着他，清亮的眼神好像在说：不用担心。 季红均回握住梁欢的手，在她耳边突然说了三个字：“我知道。” 梁欢猛然一愣，她仰头看向季红均：“你知道？” 季红均知道啥？是知道她把家里的东西都收到空间去了吗？还是知道别的东西？ 季红均没回答梁欢的话，而是回握住她的手，和她一起看向正房的门。 正房屋里，三个搜家的中年妇女，看着梁欢家一眼可以看透一切的摆设，互相对视了一眼：这家里空荡荡的，搜啥？ 屋子里一个抗、一个柜子、一张桌子、两个小凳子，桌子上放了一盏煤油灯。暖炕上放了一张破旧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暖炕中间还放了一本语录，看那封皮很破旧，估计是经常翻看的。 三个妇女把桌子、炕上检查了一遍，然后统一走到了柜子那边。打开了柜子。 打开柜子，三个人本来以为会有些衣服什么的，结果柜子里的衣服也可以一眼看到底，就几套男人的衣服，都破破烂烂的，还有一套满是补丁的女人的衣服。 三个女人检查好柜子，看向大队长：“大队长，这家里啥都没有啊，没啥检查的。” 这个家真穷，比她们家穷太多了。 季二嫂在屋子里，听了三个妇女的话，在一边说：“还有厨房呢。” 大队长又带着三个妇女去了厨房，厨房里，三个妇女看见梁欢暖炕上种的青菜，惊讶了一下。 她们听大队长说过梁欢暖炕种青菜的事情，但没亲眼看见过，这会看见梁欢种的青菜，惊讶了。 不过惊讶是惊讶，正事还是要做的，她们把梁欢家的厨房都翻了一遍，厨房比卧室要干净很多，她们翻了一遍除了暖炕上的青菜，只有缸里有两个土豆、两个红薯，很宝贵的放在了袋子里，灶台上还有一包盐、一个碗，碗里放了一点油。 三个妇女搜完了，其中一个看向大队长：“大队长，啥都没有。就两个土豆、红薯。她们穷成这样不可能搞投机倒把的。” 季二嫂听了那妇女的话，眼神有些呆滞：咋会没有呢？不可能没有啊。 第43章 季二嫂的呆滞可没人理…… 季二嫂的呆滞可没人理会, 没检查出来问题，季红均神色淡淡的看向大队长：“叔，断亲书还要请队里帮忙写、帮忙盖章。” 大队长看看季红均, 叹气, 不过没说出劝慰的话来，只沉重的回了一个字：“中。” 季二嫂听到大队长同意断亲, 从呆滞中回神，她看向大队长有些责备：“大队长, 你咋就答应了呢？咋不问问俺乐不乐意？” 季红均家要是检查出来他去黑市和偷窃山上的证据, 她肯定同意断亲。但是这会啥都没检查出来, 他季小四又不会被牢-改、被批-抖, 那她还断啥亲？ 大队长沉着脸瞥了季二嫂一眼：“不是你说搜没搜到东西都断亲的？” 梁欢听着他们的对话，悄悄拉了拉季红均：“红均, 你和他们说了啥？搜不到东西就和老季家断亲吗？” 真能断亲吗？真能断了，那这次被搜的值。断亲之后，等过了十五, 她和季红均就去村尾盖房子，盖好就搬走, 能尽快的摆脱这群人。 季红均垂眸, 看着梁欢拉着自己的手, 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 小声回答：“和二嫂一家断亲。” 梁欢听了有些失望, 只是和季红星一家断亲啊, 不过老季家的这群极品能摆脱一家是一家。心里想着, 梁欢看向大队长的时候却说：“这种亲人断了也好，俺家红均明明没犯错，亲爹亲娘都说俺家红均投机倒把, 这种亲人俺不要了。” 季老头在一边站着，听了梁欢的话，他抬头怏怏的说：“俺没说断亲，小四是俺亲儿子，俺不断。” 季老头说话的时候，还阴狠的看了季老娘一眼，示意她说话。 季老娘看着那眼神心里就发怂，她往前走两步，站在梁欢对面说：“俺家老季说的对，俺不断亲，小四是俺身上掉下来的肉，俺亲儿子，谁也不能让俺断亲。” 梁欢看向他们，质疑道：“俺家红均真是你亲儿子？你对红均可不像是对待亲儿子的样子，我家红均刚刚结婚你就把他赶到破茅草放去住了，赶走就赶走吧，你还一点吃的喝的都没给，那天下大雪，你连给被子都没给他，你这是想要活生生的冻死他，真是亲爹娘对儿子的态度？” “你大雪天把红均赶到破茅草屋里，你这是想要红均冻死啊。这还不算，你现在又举报红均，说他投机倒把、说他偷公共财产，你第一次没让他冻死，你这是想要第二次害死红均啊。” “你这种想要儿子死的人，这是当红均是儿子吗？我看是仇人还差不多。” 梁欢这么一说，村子里看热闹的人，好多人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仔细一想梁欢说的好像是事实。那有当爹娘的这样对自己的儿子的，这是仇人还差不多。 季老头的脸色很难看，他阴沉着脸看向梁欢：“俺没有，红均是俺儿子，这么多年他吃家里的喝家里的，俺都没有赶他走，俺对他哪里不好了？” “对他好，你会大雪天赶他去村尾住？你会举报他？我看你就是狡辩，你心里根本就没把红星当成你儿子。” 最后一句话，梁欢提高了声音说出来的。 大队长听了梁欢的最后一句话，身体一震，他眼神深了一些，看向季老头：“常山哥，红均是你儿子，你最近做的事情太过分了。” 季老头双手交互插在袖子里，他憨厚说：“俺这不是没办法吗？红均不上工，不争公分，家里没分家，他几个哥哥嫂嫂也有意见啊，让红均去村尾住，俺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再说俺后面不是给了红均家粮食吗？俺还把东厢房分给红均了，俺对他咋个不好了？” 听着季老头的话，季红均目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粮食是欢欢要的，房子是爷爷遗嘱里说了要给我的，至于不争功分这件事，您每个月去城里取的钱，不够我吃的？” 季老爹听到季红均的话，微微愣。 季老娘不了解情况，她听到季红均的话直接瞪向季红均：“去城里取钱，取啥钱？你爹可没去城里取过一分钱，这么多年来你吃的喝的可都是俺们挣的公分，你就是吸血鬼，你吸的都是俺的血。” 季红均没理会季老娘的话，他深邃的双眼看向季老爹：“大队长在这里，老支书今天也在家，要请他们过来算一算你这么多年取了多少钱吗？” 算钱，季老爹哪里敢真的算他取了多少钱，他沉声说：“不是要断亲吗？俺做主让你和老二家断亲，以后你和老二一家就没有关系了，国斌兄弟，辛苦你帮俺家老二和小四一家写一封断亲书了。” 季二嫂听到季老爹让她们一家和季红均一家断亲，她愣住了。公爹咋就同意了？小四家有房子，以后小四家的生不出儿子来，她还想要把小四家的房子抢来给铁蛋呢。这真断亲了，小四家有啥东西不就都和他们家铁蛋没关系了吗？ “ 爹，你咋能帮俺同意断亲呢？俺不同意。” 季红均闻言，看向季二嫂：“由不得你。” 大队长没看季二嫂，他直接看向季老头：“常山哥，你是红星的爹，红星不在，就由你来写断亲书吧，队里给你们盖章。” 季老头搓手：“国斌兄弟，俺认识不了几个字，还是你来写吧。” 大队长还记得举报信的事情，他这会也想再看看季常山写的字，听了他的话，沉声说：“这是常山哥的家事，还是你来写吧。” 季红均听了大队长和季老头的对话，他直接看向老马：“马叔家里有纸笔吗？” 老马家的马国栋上小学三年级，他们家是有纸笔的。 老马点头：“有的，俺去给你拿。” 老马回家里拿了纸笔过来，季红均直接回到正房，从正房里搬了桌子出来，就放在季老头的面前，纸笔也放在了他面前。 梁欢在一边看着这一幕，她手脚利索的从正房里搬了一个凳子出来，放在季老爹的后面，给他坐。 纸笔准备好了，凳子桌子也准备好了。院子里所有人都看着季老头，等着他写断亲书。 大队长在一边沉着脸看着他，季红均一双深邃的眼睛也看着他，季老头被所有人盯着看，他无奈，慢慢拿起了笔。 握着笔，季老头低头缓缓动笔写字。季老头写字写的很慢，字写的很丑。 季红均在一边看了一眼他写的字，悠悠说：“您以前可是上过私塾的人，这字写的和你以前写的不像。村子里不少老人看到过你写字，要不让老支书过来帮忙看看你的字？” 太丑了，字写的像是一个刚学习写字的人写的一样。一个写字不错的人，突然写的字很难看，一定是有原因的，稍稍想想举报的事情，村子里大部分的人心里就有数了。 季老头听见季红均的话，手顿了一下，他把纸笔放在一边，搓搓手：“天太冷，手冻僵了，不会拿笔了，俺热热手，一会重写。” 季老头认认真真搓了一会手，黝黑的手有些泛红了，他才重新拿了纸笔开始写字。 这次写字用了真实的水平，字写的不错。不过这字也暴露了他长期以来的字迹，和大队长拿回来的举报信字迹是一样的。 大队长看着他写断亲书没说话，等他写完了，大队长直接把断亲书抽走：“这断亲书俺拿回队里盖章。” 把断亲书收起来，大队长又掏出来了举报信，直接给季老头：“常山哥，这个给你，公社看过举报信了，知道咱们村有人偷公共财产的事情，俺也和村子里的人说了以后不上山抓鸡下河抓鱼了，这举报信也没有用了，还还给你。” 大队长说完，把举报信给了季老头。 季老头脸沉沉的，非常难看。 大队长这次没管他难看的脸色，拿着断亲书走了。 大队长走了，本来还安静的人群瞬间热闹了起来，一些人聚在一起讨论季红均和季红星断亲的事情，有些人聚在一起讨伐季老头。问他为什么要举报村子里的人。 那些人全部走聚在梁欢院子里，吵吵闹闹的，梁欢听着他们吵闹的声音，大喊一声：“走闭嘴。” 梁欢的声音很大，而且梁欢最近行事作风都像是泼妇一样，村子里还真有些人怕她的泼妇行为，她一大喊，刚刚还聚在一起讨论的人，都不说话了。 梁欢见那些人安静下来了，她直接看向季二嫂：“断亲书也写了，你和我们家没有关系了，以后不要再往我们家来。你现在就可以从我们家出去了。” 梁欢说完，又看向季老头和季老娘：“还有你俩，这些年红均没做过对不起你们的事情，这些年外面的人一直误会红均，说他不干活吃的都是你们挣的公分，红均老实，明明吃的不是你们的，他的吃花明明有人给他寄钱，这些年来他一直没解释过，任由你们在外面诬陷他是懒人、是吸血虫。” “以前你们咋说红均的，我管不着了，你赶红均去茅草屋住、这次故意陷害举报红均的事情我都记得，以后你们不要再往我和红均面前凑，凑一次我就会想到你们对不起红均的事情。就像你们说的，我是泼妇，对着你们很可能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别再想着算计我和红均。现在，都从我家出去。” 季老娘看着梁欢凌厉的样子，她张张嘴想说什么，季老头直接握住了她的手，用眼神示意她别说话，现在就走。 季老娘很听季老头的话，再外面再泼辣，只要是季老头让她做的事情，他就没有违背的，季老头拉着她离开，她只能跟着离开。 季老头和季老娘都走了，季二嫂再不甘心，也只能跟着离开。 老季家的人都走了，院子里不少看热闹的人也陆陆续续的走了，还有几个喜欢打渔的人，从梁欢家里出去就去了季老头家。 他们得去找季老头算账去，凭什么举报他们抓鱼，他季老头家的人也是抓过鱼，破坏过公共财产的人。 老季家那边的闹剧梁欢就不知道了，等人走了以后，她和季红均一起把桌子凳子都搬进了屋子。 把桌子凳子搬进屋子里以后，梁欢放松心里有些紧绷的情绪坐在了炕上。 “红均，你说的取钱的事情是咋回事？” 老季家的人每个月都去取钱，取的还是给季红均的钱？季红均知道为啥不说？还有这钱是谁给季红均的？为啥每个月给他寄钱？ 季红均也坐在了炕上，他淡淡说：“以前看见过他去取钱，后来去黑市的时候遇到过几次，就知道他每个月都去取钱了。” 他记忆里有几次关于季老头取钱的事情，季老头取的钱从来没在家里拿出来过，那钱是他自己藏着的。 “你不知道是谁寄的？”梁欢疑惑看向季红均。 不知道谁寄的，怎么知道是寄给他的？ “不知道是谁，不过签收人是季红均。”以前的季红均经常去黑市，去镇子上的黑市必须经过镇子唯一的银行，他听到过季老爹和银行人的对话，听他们提到过签收人是季红均。 季红均不知道签收人是谁，竟然知道钱是寄给他的，梁欢心里更好奇了，她扭过头正对着季红均：“红均，你知道你爹每个月几号取钱吗？下次我们去把那笔钱取出来呗？顺便问问这钱是谁寄的。” 给季红均的钱，不能给季老头一家，拿钱给了他们还不如扔了呢，省得养一批狼心狗肺的人。而且，她真的很好奇那钱到底是谁寄的？为什么给红均寄？寄钱的人和红均是啥关系？ 季红均目光沉沉，古井一样的眼睛深邃无际，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听了梁欢的话，沉声回了一个字：“好。” 季红均答应了梁欢的话，他环视了一圈房间里的东西，随后询问：“家里的东西呢？” 季红均询问梁欢的时候，眼睛落在梁欢的眼睛上。 看着季红均像是能看透人心一样的眼睛，梁欢目光闪躲，轻轻回答：“那个啊，那个我放在灶房的柴火堆下面了，我去找，你在这里等我。” 梁欢说完，站起身往灶房跑去。 季红均看着梁欢小跑的样子，没有立刻跟上去，而是继续在房间里坐着，不过那一双深邃的眼睛却微微亮。 灶房里，梁欢进入里面以后，立刻把门关上，随后走向了灶台后面，看着那里面的柴火堆，把东西全部从空间里拿出来，弄个袋子放在土下面垫着，随后又在上面盖了一个袋子，再盖上柴火。 弄完以后，梁欢又扒开一个小口子，先把厨房里的东西拿出来，一一放回柜子里。 季红均从正房过来了，进来看到梁欢在从灶台后面的柴火堆里拿东西，嘴角勾起一抹笑，大步走了过去，帮忙拿东西。 把东西一一都收拾好，梁欢才舒一口气，在正房的凳子上坐着，梁欢看向季红均：“你咋敢同意那些人进来检查的？” 她没出去的时候季红均就同意那些人过来检查了，季红均明明知道家里有很多不该出现的东西，他咋敢让那些人过来检查的？ 季红均目光淡淡看向梁欢：“我知道不会搜到那些东西。” 没有梁欢，他也有办法让那些人查不到那些东西，不过欢欢也让他意外了。 季红均嘴角扯起一抹笑，那笑容很淡。 梁欢看着那抹笑，从感觉季红均似乎是什么都知道了一样。 梁欢转过头来，看向门的方向：“那个红均，明天就是十六了，明天你去找队长说盖房子的事情吧，我们早点把房子盖了。” 不能再住在这里了，闹心。 “先不急，明天我去镇子一趟，找人帮忙买砖，买了砖再盖房子。” 泥土房子刮风下雨容易倒，而且低矮黑暗，不如砖瓦房敞亮。 能住砖瓦房，梁欢也是很乐意的，但是他们家现在没钱，怎么拉砖盖砖瓦房？ 回头看向季红均，梁欢直接说了自己心里的疑惑：“砖瓦房？我们家现在没钱，咋盖啊？” “这两间厢房我们不住了，留着没用，卖给村子里的人住，应该能卖个一百块，加上家里的钱，有两百多块，晚上我再出去一趟。”今晚多弄点东西，多弄点钱回来，盖两间砖瓦房应该是可以的。 季红均晚上还要出去？梁欢心猛一紧，她直接拉住了季红均的手：“不行，今晚不能去，最近你都不要出门了。” 村子里的人刚被举报了，谁知道山上有人有人蹲点？还有黑市，今天刚有人举报红均去黑市，她怕出事。 宽大的手被柔软的手覆盖，季红均低头看向梁欢，他唇角微微上扬，握住梁欢的手：“放心，不会有事的。” 季红均如此说，梁欢心里还是很紧张。 “不能去，过几天再去，如果一定要盖砖瓦房，我们就过一阵子再盖，有钱了再盖。” 房子可以晚一点盖，但是季红均的安全需要保证。 “不等了，就这个月盖。”季红均肯定说。 季红均说完，见梁欢还想要再说些什么，他站起身：“饿了，该做午饭了。” 听到季红均说饿，梁欢也不和他继续讨论晚上出去的事情了，她站起身：“我去做饭。” “我去给你烧火。”季红均跟着梁欢往厨房走去。 进了厨房，梁欢回头看向她身后的季红均：“我们中午做杂粮面条怎么样？” 杂粮青菜面，她要做的香喷喷的，最好让周围的邻居都闻到香味，哦，做好以后，中午可以像大部分村里人一样把面条端到外面吃。也让村子里的人看看他们家的吃食，和村子里大部分人没啥不同。食材是一样的，闻着不一样罢了。 “好，你看着做。”季红均说完进屋。 梁欢进了屋子，那出柜子里之前在老马家磨的杂粮面，她和面。梁欢一边和面一边看向在灶台后面坐着的季红均：“红均，一会做青菜杂粮面，暖炕上的青菜你挑一些能吃的，摘了下面条。” 那青菜被季铁柱破坏的很多菜都是半苗了，不过还有一些还是能吃的，挑一些完整的还是可以下面条的。 “好。”季红均说完站起身去摘青菜。 杂粮面条，梁欢擀面条，季红均烧火，很过锅里的水沸腾了，梁欢的面条也擀好了。她打开锅下面条，下了面条下青菜。锅里的面条差不多熟了，梁欢到了不少香油进去，锅里的饭瞬间变的香喷喷的。 面条做好了，梁欢给季红均和她自己分别盛了一碗。她端着碗看向季红均：“我去外面吃，你去不去？” “一起吧。”季红均端着碗和梁欢一起出去。 梁欢和季红均一起出了院子，看到外面的路上有不少人家也坐在外面吃饭，他们端着碗一边闲聊一边吃饭。闲聊的话题还是老季家和季红均断亲的事情。 梁欢端着碗，往老季家那边看了一眼，老季家的门关的死死的。 梁欢收回视线，端着碗坐在家门口的石头上，吃饭。 梁欢刚刚坐下，就有人端着碗凑过来了，梁欢见过她，是她隔了两家的住户。季红均一个隔了几房的堂嫂。 那女人走过来，在梁欢旁边的石头上坐下来，瞄了一眼梁欢碗里的饭，眼神暗了下来：“红均家的做面条吃的啊，闻着真香。” 和香喷喷的味道，不看到面条她还以为做了啥好吃的呢，看见面条才知道是杂粮面做出来的饭。 “放了不少香油，嫂子觉得香，下次做饭也可以多放香油。” “俺就不了，香油贵，俺家人多，不能这么迟。” 他们家不像是季红均家里，只有红均他们两口子，两口子吃饭没啥节省的，他们家可是一大家子住在一起。大伯哥、大嫂、小叔子、弟媳妇，公公婆婆、还有十来个孩子，这一大家子要做饭做香了，家里的粮食可不矜吃。 不过以后见面有人说红均家的做肉的事情，也可以和他们说说了，红均家的做的不是肉，他们做的是普通的杂粮。不过是红均家的手艺好了些，做饭好吃了一些罢了。 梁欢并不知道那位堂嫂心里的想法，她对着她笑笑，继续吃饭。 第44章 是夜，梁欢和季红均吃好…… 是夜, 梁欢和季红均吃好饭，她收拾好碗筷准备烧洗脚水。 季红均看向在收拾东西的梁欢：“我出去一趟，晚上不用等我。” 梁欢舀水的动作顿住, 她回头看向季红均, 盯着他询问：“能不去吗？” 梁欢眼里带着担忧，关心, 季红均抬步，两步走到了她面前, 站在她面前低声说：“相信我, 不会有事的。” 低沉有力的声音似乎是带着某种魔力, 会让人不自觉的相信他说的话, 他真的不会有事。 季红均的话告诉了梁欢他的决心，他今晚是一定要出门的, 梁欢抬头看着他的眼睛：“你出去注意点，察觉到不对就赶紧回家。” 这个时代太危险了，无论是去黑市还是上山都是危险的事情。 “嗯, 我会注意的。”季红均说完，握紧梁欢的手, 把人带进怀里, 在她唇瓣上吻了一下, 季红均才松开她。 “放心, 不会有事的。”季红均说完, 松开梁欢, 转身离开。 季红均走了, 梁欢在锅里添了水，坐在灶房后面却久久没烧火。 另一边，从院子里出来, 季红均并没有直接去灶房，而是转身去了老季家。 黑暗中，季红均的身影似乎和夜色融为一体了。 ...... 夜缓缓过去，清晨的白雾升起来，新的一天来临了。 梁欢这一整夜都没怎么睡，一直到天蒙蒙亮，她才拿着棉衣套在身上起床。 一晚上了，季红均怎么还没回来？梁欢打开正房的门，走出院子，想要开开大门，出去看看。 她的手放在门把上，刚刚打开门，门外就出现了季红均的身影，这次他是空手回来的，手里什么都没拿。 梁欢看见他回来，立刻拽着他进屋，顺便把门关上。 拉着季红均到了屋子里，她拉开炕上的被子，拽着季红均上床：“你一晚上没睡，快睡觉。” 季红均任由梁欢拽着他上炕，坐在炕头，季红均双脚伸到被窝里，从衣兜里掏出一叠钱给梁欢：“这个应该够卖砖的钱了。” 梁欢把钱接过去，把季红均身上的被子拉拢好：“我收着，你睡觉。” 一夜不睡，季红均肯定会特别疲累的。 “好。”季红均深深看了梁欢一眼，在她的注视下睡觉。 季红均睡了，梁欢晚上也没怎么睡，她也上了炕，躺在季红均身边睡觉。 梁欢一觉睡到太阳高升才起床，看了一眼身边还沉沉睡着的季红均，梁欢缓缓从炕上下来。 梁欢下炕以后就去了灶房，这会已经快到中午了，她不适合再做早饭了，她准备煮粥、贴饼子做午饭吃。 梁欢在灶房里洗红薯，她们家的门啪啪啪的拍响了。把红薯放在洗菜盆里，梁欢擦擦手出去开门。 打开大门，看着外面的马婶子，梁欢微微笑：“婶子有事吗？” “没啥事，俺就找你聊聊，你和俺说的暖炕种菜的事情，俺已经种上了，不知道啥时候能发芽。” 暖炕菜自从梁欢和大队长说了种菜的方法以后，大队长就告诉了村子里的人，这会村子里已经有不少人都种上了暖炕菜，马婶子家趁着今天有空的时候也种上了。 “暖炕菜的话，每天浇适量的水，一般三五天就会发芽。”梁欢说完，看马婶子进了院子，似乎不打算立刻离开，她进了灶房拿了两个凳子出来，两个人坐着聊天。 “三五天，那和春天种菜差不多。” “是差不多，冬天就是气温低，放在暖炕上种温度上来了，菜的发芽周期是差不多的。”梁欢轻轻说着，眼睛偷偷瞄向正房。 不知道红均这会醒没醒。 “那俺过段时间就可以吃到青菜了。”马婶子说完，偷偷往梁欢家隔壁看了看，随后凑近梁欢小声说：“红均家的，你知道不，昨天你婆婆那边出事了。” 老季家出事了？梁欢这一天都没出门，还真不知道那边出啥事了。 “出啥事了？”梁欢好奇询问。 “就你公公，听说腿受伤了，人不能动，早上被送进医院了。俺听说他的整条腿都青了，青紫青紫的，村里人都说他是遭报应了。”马婶子悄咪咪说着，脸上还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 季红均的爹腿受伤了？梁欢往那边瞄了一眼，怪不得今天那边那么安静，从早上到现在她都没听见说话的声音。 “可能是吧，人坏事还是不能做太多的。婶子，时间不早了，你中午准备做什么吃啊？”梁欢不太想提老季家的事情，说了两句话就开始转移话题。 她要做饭了，红均夜里累了一晚上，中午做饭要让他起床吃饭，不然累了一晚上，中午再不吃饭，他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马婶子也是精明人，听梁欢提到午饭她心里就明白梁欢是想做饭，让她回家了，马婶子站起来：“现在不上工，不用吃那么饱，俺准备随便对付着吃就好。家里有窝窝头，煮点稀粥吃点窝窝头咸菜就好。” “这时间也不早了，老马一会也该回家了，俺先回家做饭了。” “那婶子你慢走，我也该做饭了。”梁欢站起来送马婶子离开。 马婶子走了，梁欢关上门去灶房做饭。 午饭，梁欢做了红薯粥贴了饼子，随后又切了点猪肉丝，炒了土豆炒肉。她做的饭是她和季红均一顿的饭量，两个人中午就可以吃完。 梁欢饭做好了，她就去了正房，准备叫季红均起床吃饭。 正房里，梁欢进去的时候季红均还在睡觉。梁欢放轻脚步走过去。 “红均，起床吃饭了。” 梁欢叫了一声，季红均没起。她站在炕头，低头看着季红均的脸，轻轻喊：“红均，起床了。” 轻柔的声音传进季红均的耳朵里，他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看着梁欢的脸，眼睛清亮，五官立体美丽，眼睛里倒映着他的脸。阳光从门外照射进来，照在了梁欢的脸上。她的脸似乎更加柔美了。 季红均的心似乎有些酥，他伸手直接搂住了梁欢的脖子，用力带了一下，梁欢倒在炕上，唇直接贴在了季红均的脸颊上。 很热，季红均觉得身体很热，对着自家媳妇，一觉醒来某些欲望是忍不住的，看着人就爆发了，这会碰到人了，那种情绪就更难忍受了，身体的变化是最明显的。 季红均眼眸暗了一些，头微微抬，他的唇瓣和梁欢的对上，唇贴上去，辗转热吻。 一吻结束，梁欢身子瘫软在季红均身上，大口喘息。 季红均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抚摸。 梁欢等力气恢复一些，她才轻轻说：“红均，起床，该吃午饭了。” 季红均唇角勾起，看着梁欢的时候目光特别柔，他轻轻回答：“好。” 季红均说完，当着梁欢的面掀开被子，穿衣下床。 梁欢的脸颊还有些红，季红均下床以后，她快速走了出去，去了灶房。 午饭，季红均似乎是饿了，他吃的比平时还要多，吃饭的速度也快了很多，梁欢吃了一个饼子一碗粥就不吃了，季红均这次直接吃了十一个饼子，把梁欢炒的菜和粥也都吃完了。 季红均胃口好，看着他吃完饭还看着桌子上的饭碗，梁欢看向他：“吃饱吗？” “嗯，差不多了。”季红均淡淡回答。 梁欢看着饭桌上的碗筷，有些咂舌。这么多饭，只是差不多了，红均果然能吃。 “晚上我多做点饭，正房柜子里还有上次从县城带回来的糕点，你过去吃点对付了。”中午了，她不想再做饭了，红均可能有点没饱，家里有糕点，可以吃点对付着。 “不用了，糕点你留着吃，我有事，出去一趟。” “行，你去吧。”梁欢收拾碗筷的时候趁空说。 季红均听到梁欢的回话，他站起身就出了灶房。 梁欢把碗筷放在灶房的柜子上，想要舀水刷碗的时候想起了马婶子说的话，她又从灶房里出来，喊住了要出门的季红均。 “红均，等等，我有事和你说。”梁欢慌忙往季红均那边走去。 季红均停了下来，站在院子里看向梁欢：“什么事？” “今天马婶子说你爹昨晚被伤了腿，今天送医院去了，你要不要去看看？”她讨厌季老头不去看没啥，但是他始终是季红均的爹，这件事她要告诉他，至于他去不去看他，这件事就要看季红均自己了。 季红均听了梁欢的话，没有太大反应，只是淡淡说：“嗯，我知道了。” “你去忙吧，我先回去刷碗了。”梁欢说着，转回灶房去刷碗。 季红均从家里直接出来，出来以后他并没有去老季家，而是去了大队长家里。 大队长家里，季红均过来的时候，大队长正坐在院子里和老支书说话。看见季红均过来，大队长让他媳妇从屋子里拿了一个凳子出来，三个人坐在院子里聊天。 老支书面色严肃，他看向季红均劝说：“红均啊，你和你爹的事情俺都听说了，这次是你爹做错了，不过他始终是你爹，父子没有隔夜仇。你以后.....” 老支书的话还没说完，季红均就抬头目光淡淡的看着他：“老支书，以后按照规矩来。” 老支书话被打断，他也没生气，听到季红均的话沉沉点头：“中，按照规矩来，你是常山的儿子，该咋养老就咋养老。” 季红均没回应老支书的话，他扭头看向大队长：“国斌叔，俺想问问你村子里能批批条买砖吗？” 季红均要买砖，大队长听到他的话惊讶了：“红均，你要买砖？盖砖瓦房？你有钱吗？盖砖瓦房需要花不少钱呢。” 这年头盖砖瓦房可不是说说就能有的，买砖就要花不少钱，盖两间砖瓦房少说得三百块钱。他们村子里目前为止也就两家有砖瓦房的。他们家一间，还有一家儿子是大学生，在城里当技术工，家里也盖了砖瓦房。 红均分家的时候他可是知道有多少家底的，那么点钱根本不够盖砖瓦房的。 大队长的担忧，季红均似乎知道，他点点头说：“嗯，盖砖瓦房。从我二叔那边借了钱，银行那边这个月的钱这几天也该寄来了，我去取了先用，再找熟人借点，拉砖的钱应该能凑够。” 盖砖瓦房，有砖有水泥，人工费是花不了多少的。他们只要把买材料的钱准备齐全了，房子肯定能起来的。 季红均说的很有规划，听着他的话大队长就知道他已经决定好了。别人家的事情，大队长也不好一直阻拦，点点头说：“条子能给你批，这时候盖房子的不多，你去砖窑厂应该能很快拉砖回来。” “辛苦大队长帮我写个批条了，我想趁着今天有时间就去砖窑厂看看。”季红均趁热打铁说了自己的目的。 “行，我去给你写。”大队长进屋给季红均写了批条，顺便用印章盖了章。 季红均拿到批条并没有立刻离开，他看向大队长说：“国斌叔，我和梁欢现在住的房子以后也住不到了，能经过村子里的同意转出去吗？” 卖房子，他们村子里还没有先例，而且现在土地都是国家的，这宅子要是卖就相当于是投机倒把。 “红均，现在房子是不允许买卖的，你看看有没有别的办法把房子给别人暂住？” 村子里好多人家家里住房不够住，季红均这房子完全可以借给村子里的人暂住，收个看家费。 那房子季红均不想要了，要了也是麻烦，大队长的提议他并不是很考虑，沉默了一会说：“这房子我和梁欢以后肯定不会住了，谁要是想住，以后这房子就永远借给他住了。” 永远借给别人住，还是卖掉，不过说的话不至于打上投机倒把的标签罢了。 季红均想出手房子，大队长劝说两句也不一味的阻拦，见他坚持想把房子转出去，大队长沉声说：“那行，俺回头帮你问问。” “辛苦您了。”季红均轻轻点头，说了四个字，随后拿着批条从大队长家里离开。 季红均走后，老支书看向季国斌叹气：“常山和红均咋走到这一步呢？常山以前答应好好的会照顾好红均的，这最近放生的一点事情也不像是对红均好啊。” 大队长叹气：“叔，常山兄弟已经变了。” 也许一直是这样，只不过他们看见的是敦厚老实的人，背着他们不一样罢了。 老支书叹气，没再继续和大队长谈季老头的事情，而是说起了季红均的房子。 “这房子你真打算帮红均问有没有人要？” 这房子当年可是连着盖一片，六间大房子，当年这房子盖起来的时候村子里可是好些人都羡慕老季家。红均这房子一卖出去，老季家的大六间半泥土半砖的房子就分散了，就像曾经的老季家似的，家也分散了。 “这房子红均看样子是不会再要了，闲着也是闲着，村子里不少人家都是一二十口人挤在三间、两间的小房子里，这房子能出手也能解决村子里一些人的住房问题，俺回头帮忙问问有没有人要。”大队长点燃了老烟袋，一边抽着烟袋一边说。 老支书坐在另一边也点燃了老烟袋，他吸着烟袋说：“红均真的想出手那房子，就先问问老季家的有没有人要吧。常山还有另外三个儿子，几个儿子也都有孩子，他们家多两间房子也能住的宽敞点，而且那房子本来就是他们的，还给他们也中。” “叔，红均要盖新的砖瓦房，这房子他要出手肯定不会不收钱，他估计需要钱盖新房，给常山哥家的那几个儿子，这房子他肯定也要收费的。”红均那小子以前看着很混，但是也挺精明能干的，那时候对常山哥孝顺。现在这会看着倒是比以前成熟了不少，但是他那股聪劲还是一样的，人看着似乎比以前还更加成熟稳重了。这孩子现在估计不愿意免费把房子送出去。 “那就和常山说说房子要收费的，让他按照村子里别人买房子的规矩给红均钱。”老支书沉声说。 大队长思考了一会说：“中，常山哥在医院，红旗应该在家里，俺回头去找红旗说。” ...... 季红均从大队长那边拿了砖瓦的批条直接去了镇子上的砖窑厂，大概是过节，砖窑厂几乎没有人，守门的大爷倒是在，看见季红均拦住了他的去路：“干啥的？” 季红均看着看门的大爷，开口说：“村里批了批条，买砖。” 那大爷伸手：“把批条给我看看。” 季红均把批条递给那大爷，那大爷看好批条，还给季红均：“等着，我去找砖窑厂的干事过来。” 那大爷说完进了砖窑厂里，去找人了，季红均站在大门口静静等待，不大会有一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走过来了，看向季红均：“你要买砖？” “是，这是村里的批条。”季红均把批条递给那中年男干事。 干事看着字条，随后看看季红均：“红旗大队的，叫季红均？” 季红均点头：“是。” 中年男干事把批条还给季红均：“厂子里目前有砖，你要盖两间房子的砖够用，你明天带上钱过来，厂子里会有人帮你把砖送到你们村去的。” 事情进行的好像格外顺利，季红均看了中年男人一眼，随后沉声说：“好，我明天需要几点过来？” “下午前过来，工人要装车把砖拉过去。”中年男人看着季红均回答。 “知道了，明天我会尽早过来的。”季红均说着和那男人告别后，大步离开了砖窑厂。 季红均走后，守门的大爷立刻看向中年男人。那中年男人看着季红均的背若有所思。 从砖窑厂回来，季红均没有回家，去了一趟县城。 县城里，季建设这会已经出院了，他身上的伤还没有好，不过已经消炎不会再有发炎的危险，他平时回家吃药休养就可以。在医院住着太贵，而且还有有人每天去医院看守他。季建设要求出院，季二叔、季二婶拗不过他，最终帮他办了出院手续，带他回家。 季红均到县城以后，先去了趟医院，在医院里没看到季二叔，他才又去了季二婶家。 站在季二婶家，季红均轻轻敲门，王秀梅去上班了，季二婶和季二叔在客厅看孩子，季建设在屋子里休养。季二婶打开门看见外面的季红均，立刻招呼他：“红均来了，快点进来坐。” 季红均过来找季二叔是有事商量的，他没客气，直接走了进去。 “叔。”站在季二叔对面，季红均沉声打招呼。 季二叔坐在椅子上，拍了一下身边的椅子说：“红均来了，快过来坐。” 季二婶去厨房倒了水，放在季红均面前：“红均喝点水。” “好。”季红均喝了几口水，随后看向季二叔，直接说了自己过来的目的。 ‘叔，我过来是有事找你。’季红均神色严肃认真。 看着季红均神色严肃认真，季二叔也严肃了起来，他看向季红均：“啥事，你说？” 季红均坐在季二叔对面，先说看村子里被人举报偷窃公共财产的事情，随后又说了季老头一家带头说梁欢和季红均投机倒把、上山打猎，带人搜他们家的事情。 季二叔听着季红均说那些事情，他的脸都黑了，握拳一拳头打在桌子上：“他，他怎么敢？” 季二叔脸上有愤怒、不满、质疑。 季红均看着那些表情，他表情情绪没有太大的变化。 等季二叔情绪变的稳定了一些，季红均才淡淡说：“叔，我和欢欢住在那边不□□生，想要挪到村头去住，申请了宅基地，准备明天去拉砖盖砖房。” 听到季红均要盖砖房，季二叔又是一惊：“要盖砖房？确定了？你钱够吗？让你二婶给你拿点，你用着。” 季二叔说完就要季二婶去拿钱。 季红均在一边拒绝：“叔。不用了，家里的钱够用，不过要辛苦二叔帮忙说钱是从你这边借的。” 季红均做的事情，季二叔多少知道一些，也知道那些钱是见不得光的，听了季红均的话他没有任何犹豫的答应了：“行，俺就说钱是俺借给你的，你放心盖房子。盖房子的时候和俺说一声，俺回去帮忙。” “嗯，起房子的时候会告诉叔的。”季红均说完，静默几秒钟，他再次看向季二叔：“叔，有个人每个月都会寄钱过来，寄给我的，但是是爹去取的，叔知道是谁吗？” 第45章 季二叔听到季红均的话则…… 季二叔听到季红均的话则愣住了, 他看向季红均：“有人给你打钱？” 每个月都给红均打钱的会是谁？只能是那些人，大哥一直和那些人联系着？为什么没说？ 季二叔脸上显示出很惊愕的神色，表示他并不知道季老头一直取钱的事情。 季红均微微垂眸, 低声回答：“嗯, 应该打了有几年了。” 以前有没有人给季红均打钱他不知道，但是自从季红均开始去黑市以后, 他在黑市遇到过几次季老爹取钱，至少最近几年是有人给他打钱的。 季二叔沉默, 好一会他才沉声说：“这件事俺不知道。” 季二叔说完仰头看向季红均, 语气有些严肃：“不过既然你现在知道有人给你打钱了, 以后钱还是你自己去取吧, 你分家了，和你爹娘也不一起住, 你的钱没必要给他们花了。” 那钱是给红均的，如今红均成年了，也不用大哥一家照顾了, 不能再继续用他的钱。 “我知道，叔, 我还有事, 先走了。”没从季二叔嘴里得到答案, 季红均一会还有事情要做, 他就提出了告辞。 “中, 回去的时候慢点, 盖房子的时候别忘了过来说一声。”季二叔站起来送季红均出去。 “好。”季红均说完转身出了季二叔家的门。 季红均走后, 季二婶抱着孩子在季二叔身边坐下来，她脸上也带着不满：“大哥这些年一直和那边的人有来往，咋没和咱们说呢？” 季二叔面色黑沉, 他沉默一会回答季二婶：“这件事你别管，俺回头去问问大哥。” “好。”季二婶说完就继续照顾孩子去了，没再说季红均的事情。 从季二婶家出来，季红均本想要去银行一趟的，想着今天正月十五，银行可能不上班，他转身回了家。 季红均家里，梁欢躲在空间里剁肉馅，正月十五了，在这里没有材料做汤圆，能包点饺子，晚上吃饺子也是吃了团圆饭。 她没进入快穿世界的时候，每年的正月十五家里人都会包饺子、做肉、蒸灯。现在她和季红均两个人都是大人了，蒸灯的话晚上也不大会端出去玩，这时候蒸灯是要加白面的，他们家外面人搜的时候可没有搜出白面来，为了不惹事，还是不蒸灯的好。不过吃顿饺子还是可以的。 在空间里剁肉馅，外面的人也不会听到她剁馅子的声音。剁好肉馅她在空间里把饺子包好，等季红均回来可以直接下饺子吃。 她和季红均能吃，这饺子包的是一顿的饭量，估计今天晚上就能吃完。只要晚上没有人看见他们吃饺子，就不会有人知道他们家晚上吃饺子了。 梁欢如此想着，在空间里剁好肉馅又回了灶房，和面、擀面皮、包饺子。 梁欢的饺子快包好的时候，她听到了正门外有动静，非常速度的把饺子弄个到空间里，梁欢从灶房走了出来。 季红均从外面走过来，看到梁欢沉声说：“砖头的事情说好了，明天上午去拉砖。” 梁欢惊喜：“这么快就说好了？拉砖了我们就可以起房子了吧？” 红均这效率真快，拉了砖他们就可以起房子了，新房子可以按照她的喜好来盖。盖一间正房，一间灶房，要再盖一个小洗澡间和卫生间。 “嗯，砖头拉好就起房子，你在灶房做饭吗？”季红均说着大步往梁欢这边走过来。 梁欢比他快一步跑进灶房，把刚刚收进空间里的饺子都弄出来放在了案板上。 季红均进屋看到案板上的饺子，眼睛亮了：“晚上吃饺子？什么馅的？” “猪肉白菜的，我放了不少五花肉，晚上你可以多吃点。”梁欢笑着回答。 她知道季红均喜欢吃肉，每次吃到喜欢吃的肉，他的眼睛都会特别亮。 “猪肉馅的好吃，需要烧火吗？我现在烧？”季红均说着走向灶台后面。 “饺子包的差不多了，我先兑水，你可以烧火了。”梁欢在锅里加了小半锅水让季红均烧火，她自己盖上锅盖又回去包饺子了。 梁欢饺子包得快，不大会饺子包好了，季红均烧火的时候添的柴火多，灶台下面的火比较旺盛，梁欢包好饺子的时候，正好锅里的水也开始沸腾了，梁欢开始下饺子。 饺子下到锅里，梁欢让饺子在锅里沸腾了三次，她才盛了一个饺子放在碗里，递到季红均面前：“尝尝熟不熟？” 小巧的白面饺子，白白胖胖的，可以一口一个，这饺子不仅闻着香，包的也很好看，看着就让人很有食欲。季红均用筷子夹起饺子吃了。 饺子吃到嘴里，季红均的眼睛亮了，他看向梁欢：“熟了，很好吃。” 季红均的眼睛晶亮晶亮的，吃完一个，他还低头看向锅里。 看着季红均满眼想要吃东西的样子，梁欢好笑的摇摇头：“有这么好吃吗？你眼睛都快盯到锅里了。” 红均这吃货样子，看饺子的眼神好像这饺子是绝食美食一样，看的她都想要吃了。 季红均站在梁欢对面，听了她的话很诚恳地点头：“你包的，很好吃。” 不经意间的夸赞，梁欢红了耳后根，她拿起碗快速盛了一碗饺子递给季红均：“行了，给你饺子，赶紧吃吧。” 这男人，看着倒是稳重，但总是不经意说让人脸红的话，这夸赞人的话听着心里还怪暖的。 饺子递给季红均，他没客气，直接接过去，端到桌子边，洗手，随后坐在桌子边大口吃饺子。 梁欢也给自己盛了一碗饺子，坐在季红均对面吃饺子。 饺子好吃，季红均吃起饭来眼睛里就只有饺子了，他低头大口吃饺子，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吃了七八碗饺子。梁欢家的碗大，梁欢一个人一般吃一碗多一点点就饱了。季红均这饭量都相当于五六个人的饭量了。 吃完饭梁欢也没走，坐在季红均对面继续看他吃饭。 红均吃饭的样子，还真下饭，她肚子明明饱了，但是看着他吃饭，还有些想吃。 梁欢想着，拿着碗站起身又去锅里盛了六七个饺子，坐在季红均对面吃饺子。 季红均见她盛了饺子坐在他对面，微微仰头：“是不是很好吃？” 和梁欢相处久了，季红均也了解她的饭量了，一般吃粥的话一碗粥一个饼子吃点菜就饱了，面条一碗半，这饺子估计也是一碗半的饭量，今天她去盛了第三次饺子，可见她也是喜欢吃的。 梁欢听到季红均的问话，点头：“嗯，是不错，好吃。” 梁欢说完低头吃饭，季红均也没有再继续和她说话，他也低头继续吃。 季红均吃饱的时候，锅里的饺子已经完完全全被吃完了，他坐在凳子山满足的歇息了一会，随后站起身刷碗。梁欢坐在凳子上没动，她看向季红均：“今天正月十五，估计有不少人出去玩，晚上要不要出去？” 村子里没啥娱乐活动，过年过节的时候，村子里的人会尽量把家里的好东西拿出来应景，也算是过个好节，期盼节日后家里的生活能顺顺遂遂，越过越好。 这时候白面难得，但家里有白面的人家估计也会为了过节蒸一些灯来，晚上村子里的孩子可能会端着油灯出去，这种面蒸的油灯，她在现实世界小时候看见过，后面生活越来越好，就没怎么见过这种灯了，这时候能看到那些孩子端灯出来玩，她还是想要出去看看的。 季红均看向梁欢：“出去走走吧。” 季红均应了梁欢的话，他刷好碗筷，关上灶房和正房的门，就带着梁欢出去了。 外面，村子里的路上，好多人孩子端着灯具在外面炫耀自己的灯笼。梁欢走近那些孩子，她听到了孩子天真的话：“这是俺娘给俺做的，放了好多白面呢，你看俺的灯是不是很白？” 那男孩说完，另一个端着灯的男孩说：“你的油少，你看俺的，俺娘给俺挖了一勺猪油呢，这灯烧起来香喷喷的，俺娘说了，俺不想玩了就让俺把面灯沾油吃了。” “俺的也很好看，俺娘给俺捏了动物在上面，这是小鸡，俺娘说了俺属鸡的，这是俺的属相。” 几个有灯的孩子炫耀好，其中一个大一点的男孩看向跟在他后面的季铁蛋：“铁蛋，俺都有灯，你的面灯呢？不会是你娘没给你做吧？” 季铁蛋看了那人一眼，倔强说：“俺娘才没有，俺娘做了，俺的面灯比你们的大多了，油也比你们的大，俺这就回家拿。” 铁蛋说完就跑了。 梁欢在一边看着那些孩子的说话声，她眼睛落在了那些面灯上，还别说这些面灯做得还真挺好看的，就是面灯有些黑黄，估计没加多少白面，加了不少杂粮面和豆面。 梁欢跟在季红均身边在村子里的路上沿路走着，期间遇到不少出来玩乐的小朋友，也有不少大人，村子里的人大多数都认识，熟悉的人见面会互相打招呼。当然村子里有人打招呼，也有人看不惯别人，喜欢找茬。 和季红均不对付的一个二流子季狗蛋，他以前在村子里和季红均名声差不多，都是那种不正干的懒人，现在他还和以前一样，整天偷鸡摸狗瞎胡混，二十四岁了还没娶上媳妇，季红均和他一样是不正干的人都娶上媳妇了，他看着季红均就不顺眼。 “季红均，你还有闲心在外面瞎逛，俺听说你爹受伤住院了，你不去医院照顾他啊？不孝子。” 季老头住院的事情，村子里大部分人都知道，他们还说季老头是被惩罚了，整条腿都乌青乌青的，以后能不能好都不知道。 村子里的人知道是知道，但因为昨天季老爹家里说季红均投机倒把的事情，村子里目前还没有人拿这件事来说季红均。季狗蛋是第一个拿这件事到季红均面前讽刺他的人。 季红均对季老爹就没有感情，听了季狗蛋的话，他目光很冷淡的瞥向他：“今天刘二狗去找李寡妇了。” 季狗蛋听了季红均的话，他瞬间炸毛。他和李寡妇有一腿，村子里不少二流子知道这件事，不巧季红均就知道。季红均还看见过刘二狗从李寡妇屋子里出来。他和梁欢从家里出门的时候，正好看见刘二狗往村头去，那方向是去李寡妇家的方向。 季狗蛋听了季红均的话，哪里还有心情找季红均的茬，他直接越过季红均往村头走去。 梁欢站在季红均身边，听到了两人所有的对话，她拉了拉季红均的手：“他和李寡妇啥关系？你咋知道的？” 看季狗蛋刚刚那样子，好像是他媳妇出轨了一样，估计他和李寡妇关系不一般，不过红均是咋知道这件事的？ 季红均握住梁欢的手，拉着她继续往前走：“无意中看到过他从李寡妇家里出来。” “哦。”梁欢淡淡应了一声，对别人的事情她也不是很感兴趣，没继续问，跟着季红均继续往前走。 走着走着，两个人到了村尾，走到了他们批的宅子那里，村尾人少，不过因为今天是正月十五，天上的月亮又大又圆，地上能看见地面。梁欢看着空旷的宅基地，对着季红均说：“我们在这里盖两间房子，再拉个大院子可以吗？拉大院子可以在院子里种点菜，村子里好像允许养鸡鸭，不过两个人只能养一只，我们可以养只鸡。” 她还可以偷偷在空间里养几只鸡，鸡下蛋了，有鸡蛋吃。 季红均看着空旷的土地，沉思了一会说：“盖三间房子，两间卧室、一间客厅，灶房盖在外面，不和正房连在一起，院子听你的拉大一些，鸡你想喂的话就喂。” 一间卧室太小，以后有了孩子不方便，盖两间卧室，方便。 砖瓦房，能盖三间梁欢自然是喜欢的，但是她担心家里的钱不够用，季红均昨晚为了钱出门一晚上没回来，她可不希望他今天还出门。 她希望最近季红均都不要上山，真想上山可以等他们搬到新家，那时候他们住在村尾也没人注意他们，去山上方便。不仅如此，过段时间，他们村被举报的风头渐渐过去，上面对他们的注意也会减少，那时候山上比现在山上风险小。 “盖三间，我们家现在的钱够用吗？” 季红均计算过家里的钱，听了梁欢的话，他回答：“够用，我和大队长说了让他帮忙把家里的老房子卖了，估计能卖一百块左右，现在的钱够拉砖的，卖房子的钱用来拉水泥、给工钱，够用。” 钱够用，梁欢也想要盖大房子，听了季红均的话就说：“行，那就听你的，盖三间房子。” 看了宅子，梁欢现在还不太想回去，她看着前面的路，轻轻说：“我们再去前面走走吧。” 走了一会了，她这会身子有些暖和，不太想回家，好久没吃过饭散步了，出来走走，看着月光心情还不错，就不太想回家。 “好。”季红均拉着梁欢的手往前走。 前面快到山腰下了，有不少树，冷风一吹有些阴森，梁欢和季红均往前走了一会，她拉住了季红均的手：“时间好像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嗯。”季红均应了一声，拉着梁欢往回走，不过转身的时候目光瞥向一边的灌木丛。 季红均和梁欢走后不大会，灌木丛里走出来两个人，两个人都灰头土脸的，其中一个矮一点的男人看向他身边的高个男人询问：“他们看见我们了吗？” “不知道，走吧。”高个男人说完往山上走去。 矮个男人立刻追上去：“头，我们在山上蹲了两天了，没碰到啥危险分子啊，我们啥时候能回去？” 高个男人没说话，他大步往山上走去，矮个男生在后面追着他走。 梁欢和季红均从外面回到家门口的时候，她还没进院子就听到了隔壁老季家的吵闹声，季二嫂的声音。 “家里没白面，俺咋给你做面灯？想要面灯去找你大伯母去，家里的粮食都是她管着。” “俺不，俺就要面灯，你必须给俺面灯。”铁蛋躺在地上打滚。 季二嫂虎着脸看向季大嫂：“嫂子，你看见了铁蛋要面灯，他可是家里的唯一的男丁，你看着给他做个面灯呗？” “没有白面，白面都被娘收起来了，俺没法做面灯。” 梁欢听着那边的吵闹声，直接忽视，打开自家的大门，等季红均进去后，她把大门从里面锁上，去了灶房，烧洗脚水，洗漱后要早点休息。 明天家里就拉砖了，早点休息早点起，早点把砖头弄到家里来。 梁欢想的很好，洗漱好她就掀开被子躺床上了。季红均在她上床以后幽深的眼睛看了她一眼，端着洗脚水出门了。 季红均没把洗脚水端到正屋来，他在灶房洗好脚才回来。 季红均回来以后，把正房的门从里面关紧、锁上，随后大步往炕头走去。 煤油灯光下，梁欢的脸颊微微泛黄，像是蒙了一层光晕一样，季红均直接把桌子上的煤油灯吹灭，他两步走到梁欢跟前，脱掉身上的棉衣外套。 黑暗中梁欢不经意间抬头，看到季红均的动作，心跳微微快了快。 她感觉红均下一刻就要压上来了。 梁欢的感觉没有出错，黑暗中季红均的眼睛落在梁欢的脸上，他的目光深邃无边，眼中带着某种火，掀开被子上床，手握住了梁欢的手。 手心的温度传来，梁欢能感受到季红均的火热，他的手太热了，有点像他身上的温度，炙热撩人。 梁欢的脸颊泛红，心里也涌起一些火，她回握季红均的手。 梁欢的动作像是对季红均发出某种邀请一样，季红均身子的变化瞬间更明显了，黑暗中他唇角勾起一抹笑，不再压抑自己，唇凑近梁欢的唇。 ...... 次日，梁欢又是睡到日上三竿才睁开眼睛，看到阳光透着门的缝隙射进来，梁欢立刻拿了衣服穿上。 她本来想着今天早点起床的，结果竟然睡到现在才起。 看来一眼身边的床位，梁欢伸手摸了一下，床位是凉凉的，估计红均已经起床一会了，不知道他去拉砖了吗？ 梁欢起床后从正房出来，在院子里环视了一圈，院子里并没有人，她走向灶房，灶房里也没有人。 季红均应该是去拉砖了，梁欢有些失落，走到水缸那边，准备舀水烧热水洗脸，洗洗脸一会她也出门。 梁欢打开锅盖，看见了锅盖里的饭。 锅里留了红薯粥、还馏了热水，她正好可以洗脸。 梁欢先用热水洗脸，然后喝了一碗粥，她才刷锅洗碗。收拾好家里，她从家里走了出来。 梁欢从院子里出来的时候不少人在他们院子正门口的小路上说话，看到梁欢出来，一个婶子对她招招手：“红均家的，来这边聊。” 那个婶子梁欢见过，住在老妈家隔壁，平时也说过两句话，不过说的话比较少，听见她招呼她过去，梁欢没迟疑走了过去。 “婶子，你有事吗？”梁欢笑眯眯的看向那婶子。 那个婶子看着梁欢，她笑着说：“红均家的，俺看到你家红均和拉砖的一起回来了，拉了一大车砖呢，谁家拉的砖头啊？” 那么一大车红砖，她看着都眼热，村子里可是很少有人能弄到红砖的，村子里倒是有两家人盖了砖瓦房，但是那两家人盖的都是青砖瓦房。这大红的砖，在他们村子里可是独一份。 “我也不是很了解，红均前两天说盖房子，从二叔和建设哥那里借了钱，可能是红均拿的，婶子，我先过去看看。”梁欢说着，抬步往村尾走去。 红均动作挺快的，这会就把砖头拉过来了，不知道啥时候去拉的砖。 梁欢走到村尾的时候，季红均正在帮忙卸砖，一起帮忙的还有村子里的人，这时候砖头跟宝似的，买点砖头不容易，季红均买了砖头回来，村里好多壮汉来帮忙卸砖。 梁欢过来的时候，季红均看见了，他站起身往梁欢这边走过来：“欢欢。” 梁欢站在季红均面前，停下来：“嗯，红均，你这是几点去的镇子上？这么早就把砖拉过来了？” \"砖厂的工人昨天就把车装好了，我今天过去说一声就把砖拉过来了。欢欢，今天村子里有不少来帮忙的人，中午你看着做点饭，我们管饭。\"季红均看了一眼在帮忙卸砖的人，对梁欢说。 别人帮忙，梁欢也明白不能让人白白帮，工钱不能给，管饭是应该的，她点头：“行，我这会就回去做。” 中午她看着多做点饭，让他们都吃饱了，回头让红均和村子里的人说找人帮忙盖房子的事情也好说话。 第46章 拉砖了，家里很快就…… 拉砖了, 家里很快就可以在村尾盖新房子，梁欢心里高兴，回到家就开始准备做午饭。 她看了帮忙卸砖的人, 有七八个汉子, 外面来搜查的人都知道她家里没啥粮食了，家里的肉和白面不能用, 杂粮她们家明面上也是没有多少的。要管饭还要让人吃饱，她得去村子里换点粮食。 村子里都知道她在暖炕是种了菜, 她可以从空间里弄两篮子青菜出来找人去换杂粮, 村子里的人也知道她从老季家那里要过钱, 红均也从二叔那里借了钱, 她也能拿钱找村子里的人换粮食。 梁欢如此想着，进入空间里拔了两大篮子青菜出来, 拔了青菜以后，梁欢拎着两个篮子去了大队长家。 大队长是他们村子里生活不错的人家，家里的人都很勤奋, 还有儿子在县城当工人，所以他们家粮食还是比较宽裕的, 找他们换粮食应该能换来。 梁欢拎着篮子到大队长家的时候, 大队长媳妇正准备出门, 看见她过来了, 大队长媳妇把关上的门打开, 对着梁欢说：“红均媳妇, 有啥事吗？” “婶子, 有点事找你。”梁欢回答。 “进来说。”大队长媳妇拉着梁欢进入了院子，顺便把大门关上了。 “红均媳妇，你有啥事说吧。”目光看向梁欢篮子里的青菜, 眼神有点热。 这青菜水灵灵的真好，上次红均带来了不少，他们家吃了好几顿，老季和孩子都说好吃。她家里这会也种上了暖炕菜，但是还没发芽，要吃估计还得等月把才能吃。 “婶子，我来想给你换点东西。”梁欢把篮子放在大队长院子里的桌子上，直接说了自己的目的。 大队长媳妇看着梁欢带过来的青菜，瞬间明白她是想用青菜换东西，她脸上笑容深了：“换啥，你说。” 这青菜好，大冬天天天吃咸菜疙瘩家里人都吃够了，吃点青菜也能改改口，空间媳妇要换的东西，只要她家里有，她肯定换。 “嫂子，我想跟你换点杂粮，红均今天拉砖村里不少人帮忙卸砖头，我家粮食不够吃，想换点粮食。婶子看看这青菜怎么换合适？”冬天没有卖青菜的，夏天的青菜太便宜，这青菜她怎么换合适，她不是很了解。 大队长听到梁欢说换粮食，她家里粮食够吃，老大还在县城当工人，每个月都等拿粮票回来，换粮食她还是能换的。 “红均家的，俺也不占你便宜，这小青菜冬天不常见，平时大白菜和杂粮是一个价，这小青菜呢俺给你算一斤青菜换两斤大白菜也就是两斤杂粮，你看中不？” 一斤青菜换两斤粮食对梁欢来说划算，她带了满满两篮子青菜，青菜装的紧实，估计得有四斤左右的青菜，按照大队长媳妇说的，能换八斤粮食呢。 这八斤粮食可不少，要知道她和季红均跟老季家分家的时候才得了五十斤粮食。 “婶子这样算我占便宜了，家里缺粮食，这次婶子的好意我领了，下次有青菜我给婶子送过来。”梁欢笑着说。 “行，那你记得，下次家里有吃不了的青菜还拿过来，俺拿东西和你换，你等着，我进去拿称。”大队长媳妇说着，她回正房去拿称去了，梁欢站在院子里等她出来。 梁欢等了一会，大队长媳妇就拿着称出来了，她称青菜，梁欢在一边站着。 青菜加竹篮子是六斤，大队长媳妇把青菜倒出来用称了称篮子，两个篮子是二斤二两。 大队长媳妇看向梁欢：“去掉篮子青菜是三斤八两，该给你七斤六两杂粮，你看你都要啥粮食？” “婶子，都给我称荞麦吧，荞麦面可以做窝窝头、做饼子。”荞麦面还可以做面条，杂粮面条。 “行，你等着，我去给你拿。”大队长的媳妇给梁欢拿了荞麦出来，不多不少七斤六两正好。 荞麦拿走了，梁欢凑近大队长媳妇：“婶子，你家里有鸡蛋吗？我想再跟你换点鸡蛋。” 大队长家里人多，村子里允许养鸡鸭，但是每两个人只能养一只鸡，大队长家里有十来口人，他们家养了三只鸡两只鸭。 “鸡蛋有是有，你想咋换？”家里的鸡蛋平时除了给她小儿子吃，大多数都留着卖给供销社，红均媳妇要的话也能换，但刚刚换了青菜，鸡蛋她可不想再换青菜了。 “婶子，我拿钱换你看咋样？按照供销社的价格跟你换，你看中不？” 供销社卖的鸡蛋是比收的鸡蛋价格高的。大队长媳妇平时去供销社卖鸡蛋只能卖到五分钱一个，但是在供销社买鸡蛋是要七分钱一个的。梁欢用供销社卖的价格买她的鸡蛋，比她自己卖的价格高多了，大队长媳妇自然没有不愿意的。 “中，你要多少？家里鸡蛋不多了，只有二十多个了。”她年前的时候刚去供销社卖了一次鸡蛋，过年家里来客人吃了一些，家里这会鸡蛋并不多。 “婶子均我二十个，你看中不？”二十个鸡蛋，今天中午炒几个，让帮忙的人沾沾荤，再留几个，平时早上给季红均煮着吃。 “二十个，行，俺去给你拿。”大队长媳妇说完，拿着梁欢的篮子回房间给她拿鸡蛋了，梁欢掏出衣兜里的钱。她来的时候拿的都是一分五分、有点褶皱的钱，数了一块四毛钱，梁欢站在原地等大队长媳妇。 大队长媳妇拎着篮子从屋子里面出来了，篮子里装了二十个鸡蛋。 “红均媳妇，鸡蛋装好了，给你。”大队长媳妇把篮子递给梁欢。 “谢谢婶子。婶子时间不早了，俺中午要做饭就先回家了。”梁欢拿起装着荞麦和鸡蛋的粮食，站了起来。 “行，回去忙吧，你叔快回来了，俺也该做饭了。” 梁欢笑笑，没再说话，拎着两个篮子走了。 梁欢拎着青菜去大队长家的时候有不少人看见，她拎着荞麦和鸡蛋出来的时候也有不少人看见。 马婶子和梁欢熟悉一些，看着梁欢拎着篮子出来，她和梁欢打招呼：“红均家的，你这是去大队长家换粮食了？” 梁欢没避讳，直接回复了：“家里粮食不够吃，换点粮食。” 马婶子点头：“粮食好，青菜换荞麦，荞麦禁饿。” “是这样说，婶子，我家里还有活，先回家了。”梁欢和马婶子说着，拎着篮子回家。 有眼尖的看见梁欢篮子里不仅有青菜还有鸡蛋，她悄悄对身边人说：“她拿青菜换粮食管饱，换鸡蛋干啥？鸡蛋可是金贵玩意。” “换鸡蛋当然是吃了，不过这红均媳妇还挺好吃的，要是俺就全换成荞麦了，可以吃好久呢。鸡蛋又不管饱。” 梁欢并不知道那些人的讨论，她回到家把换来的东西都放在桌子上，在屋子里坐了几分钟休息了一下，又拿着荞麦出门了。 她需要去磨荞麦粉，家里没有石磨，要去老马家磨。 梁欢拎着荞麦出门的时候，遇到了从外面回来的季大嫂，她看到梁欢打了声招呼：“红均家的，你拎着荞麦，这是要磨荞麦粉？” “嗯。”梁欢不怎么热络的回答。 “家里有石磨，来家里磨吧。”季大嫂打开家里的门说。 梁欢摇头：“不了，我去马婶子家磨就好。” 她不想进老季家的门，和老季家还是少一些牵扯比较好。 季大嫂也了解梁欢和家里的关系，梁欢不愿意进来她也不勉强，点点头说：“行。” 季大嫂进屋了，梁欢拿着荞麦去了老马家，老马家马婶子也从外面回来了，她看天气好，从屋子里拿出了家的棉被、棉衣，准备晒衣服，看见梁欢过来了，她把被子搭在绳上。 “红均家的来了，你是要磨荞麦粉？” 梁欢笑着走进去：“是的婶子，今天不少人帮家里干活，想磨点荞麦粉做饭。” “石磨是干净的，我昨天刚磨了荞麦粉，你去磨吧，有要俺帮忙的就说。”马婶子轻快说。 “行，婶子那我先去磨荞麦粉了。” 梁欢去磨荞麦粉了，马婶子继续忙自己的事情，等梁欢磨好荞麦粉的时候，她看到马婶子还在忙活，和她打了招呼就回自己家里了。 梁欢回到家，把磨好的荞麦粉放到柜子里，她拿了五六个土豆出来，削皮，切丝。炒了酸辣土豆丝，又炒了一个小青菜鸡蛋。菜炒好，梁欢直接放到了空间里，防止菜会变凉。 炒好菜，梁欢挖了二斤荞麦面加了二两白面和面，她准备做荞麦面条吃，青菜面条加上香油，香喷喷的，干活的人每人喝一大碗热腾腾的荞麦面条，干活也有劲，他们盖房子的时候请他们帮忙，他们也会更乐意帮忙。 梁欢说干就干，和了大半盆面，擀了三大张面条，每一张都盖满了整个桌子。面擀擀好，梁欢把面条切好，烧了大半锅水，水烧开了，她下面条，又洗了将近一斤的青菜都下到了锅里。 梁欢这边刚刚把青菜下到锅里，外面季红均就带着一群人进来了，十个大男人，不仅干活的人来了，大队长也一起过来了。 季红均带着人进来，让他们在院子里坐着，他进了灶房准备端水让他们洗手。 梁欢背对着季红均搅拌锅里的面条，听到动静回头看向他：“回来了？饭很快就可以吃了，你把桌子搬外面，在院子里吃吧。” 灶房炕上被她种了菜，角落里有点空间也被她弄成土地种了菜，平时她和红均两个人吃饭还好，这一下子来十来个人都进来吃饭还真的拥挤，不如在院子里吃空间宽敞。 “好。”季红均回答完，并没有立刻离开，深邃的眼睛看向锅里的饭，看到面条他的眼睛更亮了，转身去搬桌子的时候脚步都快了很多。 趁着季红均搬桌子出去了，梁欢迅速把空间里的菜弄出来，放到了柜子里。 放完以后，她看锅里的面条差不多熟了，加了盐、鸡精、香油后，拿碗盛了出来。 梁欢家的碗不够用，家里只有四个碗，还是她上次和季红均一起去供销社买的。 季红均搬了桌子再次回到了灶房，拿盆倒水洗手。梁欢回头看向正在倒水的季红均：“家里的碗不够用，你算算来了多少人？我去马婶家借两个。” “我去借。”季红均说完端着盆出去了。把盆放在院子里招呼人洗手，他去了隔壁老马家。 老马叔也给季红均帮忙搬砖了，他这会也在季红均家的院子里，和一群人一起洗手。 灶房里，梁欢把柜子里的菜端出来，想着回头再去供销社的时候要再买几个碗了。家里不请人吃饭还好，一请人吃饭这碗筷就不够用。 季红均借碗很快就回来了，他拿着碗进屋以后，梁欢把碗筷用清水洗一遍，开始盛饭。 梁欢盛饭，季红均把菜端到了外面的桌子上。 外面的人看着季红均端菜出去，立刻有人进屋来帮忙端碗。不大会，饭菜都端到了饭桌上。一群人也不客气，自己找了凳子，拿了筷子坐在院子里吃饭。 梁欢做饭好吃，这群人干活也干累了，鸡蛋面条都是他们不常吃的饭，一群汉子吃了第一口饭，再吃第二口的时候，就开始大口大口吸溜吸溜吸面条了。 季红均坐在一群人中间，他吃饭也是大口吃，平时梁欢觉得他吃饭很快，但是这会有了一群汉子的对比，梁欢就感觉季红均吃饭斯文多了，虽然，他吃的比那一群汉子吃的快。 十来个汉子坐在一起吃饭，梁欢没去凑热闹，她端着碗去外面吃了。 正是中午吃饭的时候，外面有不少人在吃饭，看到梁欢端着碗出来，有认识的人凑在一起，一边吃饭一边闲聊。 “红均家的，你家砖头都拉了，这是准备盖新房子了？那你家现在的房子要还给你公婆吗？” 老季家人口多，大人孩子挤在一个屋里，村子里的人讨论季红均要盖房子的事情，都说他家现在住的房子要还给老季家了。 房子还给老季家？梁欢吃饭的动作顿了顿，随后恢复自然，平静的看了一眼说话的妇女：“红均说家里盖房子钱不够，虽然从二叔那里拿了钱，不过还差不少钱，所以现在住的房子准备拿来换给村子里的人。多点钱，家里盖新房子也能凑两个。” 梁欢平平静静说着，听了梁欢的话的人却惊讶了，不给老季家，要还给别人啊。 村子里不少家里缺房子的人这会听了梁欢的话，都有些心动。尤其是老王家的王婶子，她扒拉着快速吃完饭，端着碗就往家里跑。 她得回去和老头子商量商量，看能不能把红均家的房子换过来，她家儿子多，四个儿子，家里就三间房子，老大老二结婚了，一个夫妻一间房子，老大生了两个儿子，儿子和他们两口子一起住，老二家的也怀孕了。 老三和老四没有结婚，平时都是拉帘子和他们老两口住一个屋。就因为家里没房子，老三和老四现在都没说上媳妇，能把季红均家里的房子换来就好了。 王婶子走了，还有不少人对梁欢家的房子感兴趣，她们并没有像王婶子一样听了梁欢的话就走，二十凑近梁欢：“红均家的，你们家的房子要换，准备怎么换啊？” 如果便宜，她回头和当家的说说把房子换过来，他们家儿子快成人了，换了以后给小儿子娶媳妇用。 梁欢只看了一眼，就猜出了那人的几分心思，她微微笑：“房子的事情红均安排，我不管的。” 那房子本来就是季红均的，红均想怎么换，想换给谁，她都不过问。 梁欢说完低头吃饭，期间有人问她话，她就抬头回答两句。 不大会，梁欢就吃完了饭，她端着碗走了。村子里的人等她走后，又讨论开了，都在想梁欢家的房子的事情。 梁欢回到院子里的时候，那群大男人也都吃好了饭，锅里的面条吃完了，饭桌上的青菜炒鸡蛋、酸辣土豆丝都吃的干干净净的。 季红均家本家的一个堂哥，看向从外面进来的梁欢真心夸赞：“弟妹做饭手艺真好。” 这饭做的了真好吃，同样是面条，他婆娘做的就没有红均家做的好吃，面条香喷喷的，有滋有味，吃到嘴里让人回味无穷，明明都吃饱了，但是还想吃。 这土豆丝炒的也够味，酸辣爽口，主要放的油也多，吃着跟肉似的香着呢。鸡蛋就更不用说了，鸡蛋可是荤菜，平时在家他婆娘都不舍得给他做鸡蛋吃，红均家的今天竟然给他们做鸡蛋吃了，真舍得。不过这鸡蛋也真好吃。 别人夸奖，梁欢笑着回应：“大发哥喜欢就好。” 梁欢说完，收拾起桌子上的碗筷，准备进厨房洗刷。季红均弯腰帮她一起收拾。 院子里的大男人吃饱喝足，看着梁欢和季红均收拾家里，他们也没事情做，一个个的和季红均打了招呼，都从她们家走了。 季红均帮梁欢把碗筷都放进灶房里，又转身回了院子里，把桌子小凳子都搬进了正房。梁欢则在灶房里刷锅刷碗。 把灶房都收拾干净，梁欢有时间和季红均说话了，她回到了正房，看向坐在炕头闭目养神的季红均。 “红均，砖头拉了，我们什么时候起房子？” 季红均听到梁欢的声音，睁开眼睛看向她：“明天起，我今天和大队长说了，大队长说十八号村子里开始上工了，不过刚开始上工大队里没啥活，可以找人帮忙盖房子。” 梁欢回忆了下原主的记忆，每年过了十五村子里都会开始上工，不过刚开始上工确实没啥活，等出了农历二月那就是春耕的时候了，村子里就开始忙碌起来了，那时候再盖房子，估计先不着人帮忙，这时候盖正好，赶在春耕前盖好。 “早点盖挺好的，能找到人帮忙。”而且早点把房子盖好，他们能早点搬走。 “嗯。”季红均轻轻应答，他看向站在他面前的梁欢，手一伸，把人拉到了炕头，倒在她怀里。 “下午没事，陪我睡会，嗯？”季红均低头看着梁欢，深邃的双眼里倒映着梁欢的影子。 梁欢看着他的眼睛心跳就快了一些。 她轻轻推开季红均：“我不累，你睡，我去把灶房的暖炕菜清理一下。” 梁欢说着，想到了空间里的菜地，她又低头看向季红均：“红均，你在家休息，我趁着下午去公社一趟，正好去买点家里缺的东西，明天起房子，开始起房子后估计没时间去镇子上了。” 空间里的豆角都五六十厘米长，一条一条挂在藤蔓上可喜人了，空间里的土豆也可以吃了，这些菜她都可以弄出来去黑市卖了，换点钱盖房子用。 季红均深邃的眼睛看了梁欢一会，突然从炕头下来，拉拢好身上的棉衣，转头看向梁欢：“一起去。” 梁欢：…… 她不是真的要买东西，她是想要去黑市的，季红均和她一起去，她不方便去卖东西啊。 “红均，你昨晚累了一晚上，上午又卸了一上午的砖，应该累了，你在家休息吧，我自己过去就行。” “一起去，你去供销社，我去水泥厂。”季红均沉声说。 听到季红均说他去水泥厂梁欢没有再劝他在家休息，点点头：“好。” 镇子上，季红均送梁欢到了供销社，他就转身去水泥厂了。梁欢走进供销社，在里面走了一圈又出来了。站在供销社门口，环视了一圈，没看到季红均，她转身去了镇子上的黑市。 镇子上的黑市不比县城的黑市，这里的人比较少，而且巷子里来买东西的大都是中年人。梁欢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她看到一个中年妇女买了不少东西，那妇女穿着体面，刚刚还买了白面。估计是家里条件比较好的人。梁欢观察一会，轻步往妇女那边走去。 停留在中年妇女身边，梁欢小声说：“要青菜吗？新鲜的豆角和小青菜。” 那女人听到梁欢的话，眼睛都亮了：“要，你有吗？” 青菜、豆角，好东西啊，一整个冬天了，每天不是吃咸菜就是白萝卜，家里的白菜年前就吃完了，这会能有青菜，肯定要买的。可以给家里人改善改善伙食。 “有的，豆角要八毛一斤，小青菜六毛一斤，要吗？要的话我去给你拿。”家里盖房子需要钱，梁欢把青菜的价格提高了一些，比得上肉价了。 中年妇女听了梁欢说的价格，觉得有些高，但想着家里人很久没吃青菜了，咬牙说：“小青菜豆角我各要两斤。” “你等着，我去给你拿。”听了中年妇女的话，梁欢快速回答，然后快速出了巷子，先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拿了二斤豆角二斤小青菜出来。 梁欢回去把青菜给了中年妇女。中年妇女看到梁欢给她的青菜，眼睛亮了。这青菜水汪汪的，真好，这豆角也特别新鲜。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中年妇女拿到了菜，她把菜放进篮子里，对着梁欢说：“你这种菜还有吗？有的话我再换点，不过我拿的钱不够，要回去拿钱。” 冬天能买到菜不容易，既然遇到了，不如多买点。 “有。”梁欢轻轻回答。 “那你再给我拿三斤豆角，三斤青菜。”中年妇女说。 “你等着。”梁欢又跑到了无人的巷子，拿了青菜出来。 她再次走到中年妇女身边的时候，那妇女往她身后看了一眼，啥也没看到。她凑近梁欢小声说：“你跟我回家去拿钱呗？以后你要是有青菜要换，可以直接来家里找我。” 她在黑市买菜的次数多，有时候遇到卖山货或者长期卖野-兔，野-鸡的人，也会让他们直接给她送家里去，碰到人就说乡下的亲友来给她送东西。 这青菜是好东西，她还想以后能吃上，但她到黑市来，未必每次都能遇到梁欢，所以想让梁欢给她送家里去。 能遇到长期的顾客，梁欢也是喜欢的，她点头：“行。” 梁欢跟着中年妇女一起出了黑市的巷子，两个人七绕八绕走了好几条小巷子，中年妇女才指着一栋平房说：“那里就是我家，以后有东西你可以直接送过来。” 梁欢顺着她指着的方向看过去，她看见的不是平房，她看见了从巷子里走出来的季红均，季红均身边还有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人。 第47章 梁欢看见了季红均，季红…… 梁欢看见了季红均, 季红均同样也看见了他，巷子的另一边，季红均深邃的眼睛落在梁欢身上几秒钟, 随后漫不经心的收回视线看向身边的良副主任。 梁欢被季红均看那一眼, 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她这会可正在和别人偷偷交易, 季红均要是走过来了，她该怎么和他说？好在, 他没有走过来。 梁欢想着, 她身边的中年妇女看向她说：“我家到了, 你跟我去院子里拿钱吧。” 梁欢点头：“哎, 好。” 梁欢应了中年妇女的话，悄悄看了季红均一眼, 随后跟着中年妇女去了他们家的院子。 进了院子，梁欢没有跟着进屋，而是站在院子里等中年妇女进去拿钱。梁欢在院子里等了一小会, 中年妇女就拿着钱出来了。 她把钱递给梁欢，热情说：“妹子, 我夫家姓李, 以后你来找我的时候, 叫我李婶就好。你下次有青菜直接送我家里来, 就说你是我娘家侄女, 你看中不？” 她娘家是乡下的, 娘家有几个兄弟, 侄子侄女一堆，每次有乡下人来她家换东西，有人看见了就说是娘家的侄子侄女, 没人看见就啥都不用说。 攀个亲戚找个借口，以后上门卖菜也方便，梁欢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她看向那中年妇女，点头应答：“行，李婶，那我今天就先走了，下次有菜再给你送来。” 李婶想了想，拉住了梁欢，凑近她小声说：“大妹子，你家青菜多吗？如果多的话，下次可以多送点过来吗？” 她认识的人多，好多人家过年都断菜了，白菜萝卜都吃完了。有青菜她均给别人肯定有人要，她均给别人的时候也能多要点东西。 梁欢空间里的青菜不少，豆角长的特别快，她今天摘了五斤也就摘了三分之一，今天摘，估计明天又会长出来很多，一天卖个十来斤豆角是没问题的。 “青菜倒是有，李婶你要多少？” “你下次来的时候带十斤豆角十斤青菜，你看行吗？”她先要十斤，看看能不能均出去，均出去有得赚，她就均，没得赚就留着自己吃。 “行，下次家里有青菜了，我给你送过来，李婶，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不知道红均和那人走了没有，她出了李婶家的门要想办法弄点青菜出来，见到红均的时候也有借口，说她是来买菜的。 梁欢出了李婶家的院子，左右看看，见周围没有人，她走到一个隐蔽的死角处，进了空间，从空间里弄了一把豆角出来。 梁欢从空间里拿了菜出来，放在袋子里拎着，轻步往巷子外面走去。 巷子外面的拐角处，梁欢刚拐弯出来，面前就被堵了一道阴影，她抬头，看见了熟悉的脸。 梁欢看了季红均一眼，装作平静询问：“红均，好巧，你来这里做什么啊？” “找良主任，你呢？来这里做什么？”季红均是找良主任帮忙弄水泥的，从良主任家出来的时候，看到梁欢他也是有几分意外的。 “我买菜，刚刚那个婶子说她家里有青菜，我买了点，回家炒豆角给你吃。”梁欢说着还掀开了篮子的一角，让季红均看见篮子里的东西。 青翠的豆角看着就很新鲜，这豆角应该是刚刚摘下来的。 季红均深邃的眼看了梁欢一会，从她手里把篮子接过去：“以后来镇子上或者去城里和我一起去。” 季红均说完拎着篮子往在走，梁欢站在原地，看着季红均。她总感觉季红均刚刚那一眼把她看透了。 看到季红均快走出巷子了，梁欢停止思考，往季红均那边走过去。 回去的路上，太安静了，梁欢走在季红均身边忍不住先开口说话：“红均，你不是去水泥厂吗？怎么又去找良主任了？那个良主任是？” “良主任是公社的副主任，水泥厂目前的水泥比较紧销，没有门路买不到，找良主任帮忙买水泥。”季红均沉声回答梁欢的问题。 梁欢听了季红均的话，抬头看向季红均：“你咋认识良主任的？” 良主任是公社干部，职位还不低，红均和他咋认识的？红均有事能找良主任帮忙，看样子应该是比较熟悉的人。她好奇，红均咋认识良主任的。 “大队长带我见过良主任。”季红均沉声回答，换一只手拎着篮子，微微低头，右手拉住了梁欢的手。 季红均的手宽大温暖，梁欢被他的手握着，感觉手心暖暖的，还有股安全感。 她心里还有些疑问，只是见过的关系，季红均来找良主任，他会帮忙吗？ 梁欢想着，季红均像是知道她的想法一样，淡淡说：“水泥应该明天就能送到家。” 梁欢惊讶了：“这么快？” “不快，时间正好。”明天下地基，水泥送到家以后，可以直接起房子了。 梁欢和季红均并肩走着，往家里走的路上，她和季红均说了一些盖房子的事情，不知不觉两个人走到了村子里。 村头，老刘家的媳妇看到梁欢和季红均回来，她招呼：“红均和红均媳妇回来了？俺看到你二叔回来了，去你家了。” “谢谢婶子，我和红均这就回家。”梁欢对着刘家婶子轻声道谢，然后拉着季红均加快了回家的速度。 “红均，你说二叔咋这时候回来了？”建设哥的伤应该还没好，二叔这时候回来有事情要办吗？ 季红均心里有几分猜测，听了梁欢的问话，淡淡说：“可能知道我们明天要起房子了。” 梁欢和季红均说着，到了家门口。 季红均家门口，季二叔正在门口的木桩上坐着，叼着烟袋和村子里的人聊天。看到季红均和梁欢回来了，他站起来：“红均回来了。” “嗯。”季红均轻声应答。 梁欢站在季红均身边看向季二叔：“二叔，去屋里坐。”梁欢说着，开了大院的门。 季二叔跟着梁欢和季红均一起进屋，进了院子，梁欢把院子的大门关上，隔绝了外面那些人审视的目光。 没有了那些审视的目光，梁欢看向季二叔：“叔，你和红均坐着，我去倒水。” 季二叔坐在凳子上，抽了两口老烟袋看向梁欢：“你去忙吧，俺不渴，不用倒水。” 梁欢笑笑还是倒了两碗水，一碗放在季二叔面前，一碗放在季红均面前。 “叔，你和红均聊着，俺去做饭。” 太阳快落山了，快到吃晚饭的时候了，二叔这个时候回来，估计今天是不会回县城了，二婶不在家，二叔得在他们家吃饭。 “你去忙，俺和红均说点事。”季二叔开口打发梁欢走。 梁欢听了季二叔的话从房间里走出去，她出门的时候听见了季二叔向季红均提起了盖房子的事情。 估摸着季二叔是来找季红均谈盖房子的事情，梁欢并没有太好奇，轻步走向厨房，做饭。 晚饭梁欢拿出篮子里的豆角，洗了豆角土豆，切了半斤五花肉，随后又和了荞麦白面二合面，她准备做豆角土豆盖被。五花肉切成小方块、土豆切成方块豆角切成十厘米左右长的条条掺杂在一起炖，下面炖土豆豆角肉，上面用二合面盖住。 豆角盖被，她在现实世界的时候吃过，东北人常吃的一道炖菜，猪肉汤汁吸收到土豆和豆角里，土豆炖的很软很面，豆角也很软，吃起来是非常好吃的。 梁欢做好饭，把饭菜盛出来，放在灶台上，她去了正房。 正房里，季二叔还在和季红均聊盖房子的事情，梁欢推门进来打断了他们的话：“叔，饭做好了，先吃饭吧。” 季红均听了梁欢的话，也站了起来：“叔，回头再聊，先吃饭。” “中，吃饭。”季二叔站起来，跟着季红均梁欢一起去了灶房。 看到灶房里的菜，季二叔眼睛微微暗：“这时候能买着豆角吗？” 季红均顺着季二叔的眼神看向饭桌上的菜，看着那豆角，淡淡说：“黑市买的。” 听了季红均的话，季二叔以为这豆角是他买的，他沉声说：“嗯，红均啊，你现在结婚了，以后还会有孩子，黑市还是要少去，危险。” “我知道，叔，筷子。”季红均坐在季二叔对面，拿着筷子递给了他。 季二叔没有再说话，坐下来吃饭。 豆角盖被，这是他们这边常吃的家常菜，秋天的时候经常吃，但是冬天没有豆角很难吃到这样的菜，这会吃到这样的菜，季二叔吃着好吃，吃饭的时候比平时多吃了不少。 季红均饭量一如既往的大，他吃了七八块饼子，又吃了不少菜。 三个人吃完饭，梁欢没让季红均刷碗，她让季红均去正房陪季二叔说话，她自己在灶房里刷碗刷锅。收拾好灶房，梁欢就回了正房。 这会天已经黑了，正房里季红均点了煤油灯，听季二叔说一些盖房子需要注意的事情。梁欢听着屋子里的讨论声，她轻手轻脚的往屋子里走去，怕惊扰了说话的人。 梁欢进屋的动静虽然很小，但是季二叔抬头说话的时候还是看到她进来了，季二叔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随后对着季红均说：“夜了，该睡觉了，明早起房子俺过去看看，今天就先回去了。” “好。”季红均轻轻应答，站起身从柜子里拿出来季二叔家的钥匙，递给他。 季二叔接走家里的钥匙，沉声说：“夜深了，你们也睡吧，俺先走了。” 季二叔拿着钥匙走了，梁欢等他走了以后关上大门和正房的门，她走向季红均：“二叔说了啥？” “说了房子的事情，二叔说我们现在生活困难，盖两间瓦房就好，院子也可以拉泥土墙。”季二叔的意思是季红均现在去黑市虽然挣了一些钱，但是他和梁欢要吃喝，以后还会要孩子，手里有钱以后生活不困难。他想让季红均这次盖两间房子，省点钱存着，以后备用。 梁欢对房子的要求不是特别多，对于她来说只要远离老季家，盖什么样的房子都一样，听了季红均的话，她轻轻说：“那你怎么打算的？听二叔的还是继续盖三间砖瓦房？” 梁欢说着，端着洗脚盆倒来热水准备洗脚。 “盖三间，家里的钱够用。”季红均淡淡说。 “哦。”梁欢应了一声没有再说话，她低头洗脚。 梁欢洗好脚以后，她站起身想要把洗脚水倒了，季红均直接拉住了她的手：“我还没洗。” 季红均说完，用梁欢洗脚的水直接又加了一些热水，洗脚。 看着季红均用自己的洗脚水洗脚，梁欢心里有些微微异样的感觉，她掀开被子上床，躺在床上看着季红均。 侧脸立刻帅气，真好看。红均好像比她刚来的时候胖了一点点，她刚来的时候他瘦的几乎没有肉了，这会身上多了一点点肉，人虽然还是很瘦，但是比以前好了一点点，气色也好了很多，脸上原来很黑的皮肤这会也变成了小麦色的肤色。 季红均五官立体，他的脸很帅气，是比较成熟型的帅气，这种类型的男人往往会让人有安全感。梁欢看着他的脸，眼神就有些沉迷了，她喜欢的男人就是红均这种类型的。成熟稳重，侧脸魅惑人。 梁欢的眼神有些炙热，季红均坐在一边能清晰的感受到落在他身上的视线，他面不改色的洗脚，不过洗脚的速度比平时快了很多，洗脚水还热着的时候，他就洗好了脚，快速把洗脚水端出去，倒了。 倒了洗脚水以后，季红均大步回屋，把正房的门从里面锁上，他大步往炕头走去。 走到炕边吹灭了煤油灯，季红均直接掀开了梁欢身上的被子。 虽然屋子里烧了炕，但是被子被掀开了，梁欢还是感觉到冷，她伸手想要去拿被子。 黑暗中季红均准确的握住了她的手，制止了她的动作。 梁欢仰头，看向季红均：“红均，我冷。” 大冬天的，即使屋子里烧着暖炕她也感觉很冷，想要盖被子。 梁欢正想着，她的脸上被阴影覆盖，季红均放大的五官出现在她眼里，唇被另一张微凉的唇触碰，梁欢听到了季红均低沉暗哑的声音：“乖，很快就热了。” 季红均说完，大手不规矩的放在梁欢的身上。 季红均的目的太明显了，梁欢被他勾的心也有些热，但是她还记得明天要起房子的事情，她轻轻说：“不，不行，明天要早起。” “乖，行的。”季红均低头，唇凑近梁欢的耳朵，在她耳边轻轻低语。 男人的声音也是有魅惑的，梁欢听着那声音耳尖红了，身上的力气渐渐减弱，身子软的只能任人宰割。 ...... 次日，天蒙蒙亮的时候，季红均就从睡梦中醒来了，他看了一眼还在睡梦中的梁欢，拉拢了一下被子，把梁欢脖子一下的位置都盖好，他自己则穿上棉衣起床，随后动作很轻的离开了正房。 季红均从正房出来，就打开了大院的门，往村尾走去。 季红均到村尾的时候，季二叔也到了，季二叔穿着黑色的大棉袄，和村子里的一些中年人说话。看到季红均过来了，他招招手。 季红均大步走过去：“叔。” “嗯，来了，俺把家里的工具都拿过来了，一会来帮忙的人估计不少，从自家带工具过来的你就不用给他们工具了，有没带工具的，你让他们用俺的工具。”季二叔对着季红均沉声说。 “好。”季红均点头应答。 “来帮忙的工人想好了要给工钱？不管饭？”季二叔心里还是想要季红均管饭的，管饭能省点钱。但是季红均昨晚说了要给工钱，一天两毛钱。 “嗯，确定了，给钱，等上大梁的那一天再管饭。”上大梁管饭是这边盖房子的习俗，家家户户上大梁的时候都要管饭，而且上大梁当天主家都是尽可能把饭菜做好了。 “行，你盖房子你看着做就行了，俺找了村子里盖房子的能手，让他们帮你量量尺寸，三间砖瓦房盖多少的合适。”季二叔说着看向他身边的几个中年男人。 那几个中年男人有一个是村子里的，还有两个是别的村的，季红均听了季二叔的话看向那两人：“麻烦几位叔了。” “麻烦啥，顺手做的事情，你拿尺子了吗？俺们现在给你量尺寸，量好就可以挖土起地基了。”站在季二叔身边的一个中年男人说。 “拿了。”季红均说着把尺子递给了中年男人。 这尺子是昨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今天起房子的时候用。 村尾这边，量尺寸、挖地基忙碌了起来。 村子里，梁欢也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她摸了摸身边的床位，没摸到季红均，就知道他去了村尾。梁欢从床上起来，收拾了一下自己，她直接去了灶房。她先做饭，做好饭去村尾叫红均和二叔回来吃饭，顺便去村尾看看。 早饭梁欢没做红薯粥，想着季二叔知道季红均平时经常去黑市，她从柜子挖了一碗米出来，早饭做了大米粥、二合面饼子、煮了几个鸡蛋。 锅里烧的木柴，梁欢趁着灶台下面有火的时候，她洗了两个萝卜，腌制了一盆萝卜，一会这个就着二合面饼子吃。 梁欢在家里做好饭，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了，做好饭后，她没有吃，把灶台下面的火都熄灭了，她锁上门去了村尾。 梁欢去村尾的路上，遇到不少村子里的人，一路上有不少人和她打招呼：“红均家的，这是去村尾？” “嗯。”梁欢回答。 “红均家的，俺看你家红均开始挖土了，地面上画了三间房子出来，你们这是准备盖三间砖瓦房？”三间红砖房，红均这小子有出息啊。季老二也够舍得的，有钱不留着给儿子盖砖瓦房竟然借给侄子用。 “房子的事情都是红均安排的，我不是很了解。”梁欢淡淡说着，抬步继续往村尾走去。 梁欢快到村尾的时候，遇到了大队长和村子里的老刘叔，老刘叔赶着牛车，大队长坐在牛车上，看样子两个人像是要出村去。 “大队长，老刘叔，早。”梁欢看着两人打招呼。 大队长对着梁欢笑笑：“红均家的，早。你这是去村尾？” “嗯，今天起房子，我过去看看，队长，您这是要出门？”梁欢看着大队长坐着的马车，轻轻询问。 “今年派下来的知青到了，俺去县城接他们。”那些知青没来过村里，上头发了文件让他们去火车站接那些知青过来。 村子里每年都会有知青过来，这已经是他们村接的第六批知青了，这些知青来的不少，但是回城的却不多，村子里现在还有二十来个知青呢，不知道这次上头又会安排多少知青来他们村。 梁欢听说过不少这个时代关于知青的事情，听了大队长的话，她轻轻说：“那队长您快去忙吧，我去村尾看看。” 梁欢说着就往村尾走去。大队长也和老刘叔一起赶着牛车走了。 梁欢到村尾的时候，看到正在挖土的季红均，她小心的错开那些被挖起来的土堆走到了季红均身边：“红均，我做了早饭，你和二叔回去吃吧。” 季红均听到早饭，他手上挖土的动作顿了顿，听到梁欢让他回去吃饭，刚刚还干劲十足的他，直接把铁锨放在土堆上，他看向季二叔：“叔，回去吃饭，一会再来继续干。” 季二叔也干了有一会了，听了季红均的话，他把铁锨放在地上：“中。” 季二叔应了季红均的话，看向另一边跟他一起过来的三个中年男人，这几个人是来帮忙量尺寸的，今天帮忙把房型确定好明天就不来了，他们早上来的早和季二叔一样没吃饭。 “建材哥，老王哥、李哥，走，咱回去吃饭，一会再来看地基。” 那三个中年男人早上帮忙干活了，听到吃饭也没客气，直接应了：“好。” 五个人一起去梁欢家吃饭了，梁欢看着他们心里有些庆幸红均平时饭量大，她早饭做的多。不过今天可能要委屈红均少吃点饭了。 梁欢看着他们走远了，她拿起了季红均用的铁锨铲土。 起房子了，房子快点盖好，以后他们就可以住在这里了，不用再和老季家的人做邻居。 第48章 季红均家里，梁欢把…… 季红均家里, 梁欢把做饭的饭菜都放到了锅里盖着，防止饭凉了。季二叔进正房搬了桌子凳子，准备在院子里吃饭。 季红均去了厨房, 盛了五碗米粥, 拿了二合面饼子和萝卜咸菜出来。至于锅里的鸡蛋，季红均拿起来直接放到了柜子里。 大米粥和二合面饼子已经足够丰盛了, 再拿鸡蛋出来，太惹眼了, 而且梁欢煮了三个鸡蛋, 不够五个人分的。 季红均把碗端出去, 大院子里坐着的三个中年男人看到他端出来的白米粥, 眼神变了。 大米可是难得的好东西，他们一年到头也不一定能吃到一次, 季红均竟然拿大米粥来招待他们。几个男人对视了一眼，心里对季红均又高看了几分。能拿出大米粥来招待他们，这东西拿来招待贵客都是超级好的东西了。 季红均拿来招待他们的东西好, 三个中年男人对着季红均态度更好了几分，吃饭的时候一个劲的对着季二叔夸赞季红均。 “老季, 你这侄子不错啊, 年纪轻轻的就自己盖砖瓦房了, 以后绝对差不了。” 季二叔拿着二合饼子, 吃着饼子就着萝卜咸菜, 听了中年男人的话, 他笑呵呵的回答：“红均是个有本事的, 这都是他自己奋斗来的，不过这孩子年纪也不小了，现在也成家了, 俺就希望他能快点生个娃，以后有儿有女的也能安定下来。” 红均这孩子太能拼了，以前沉默寡言受了委屈也不说，每次去黑市弄了钱回来都给他爹，孝顺，但是不为自己考虑。现在成家了，不像以前那样听他爹的话，过分孝顺了，但是还是和以前一样拼，上山去黑市，无论是打猎还是去黑市挣的都是血口上的钱，一不留神就容易跌入黑暗中，这可不是好活计。他能有个孩子，以后老婆孩子炕头热，也能顾忌着家里，少干一些危险的事情。 中年男人听了季老二的话，喝一口大米粥，满脸满足的说：“红均媳妇是个标志的，红均也是俊俏大小伙，两个人成亲了，孩子很快就有了，他们的孩子肯定不会差的，你呀就等着抱孙子吧。” 季老二听了中年男人的话，看向季红均：“红均，你建材叔的话你也听到了，你努努力，二叔也能早点抱孙子。” 季二叔是看着季红均长大的，他现在就想着季红均能赶紧生个孩子，稳定下来，以后少去山上、少去黑市了。 季红均淡淡看向季二叔，声音低沉：“叔，这事得顺其自然。” 季红均回应了季二叔的话，拿着筷子夹腌萝卜，面不改色的吃饭：“叔，我先吃饭，吃完换欢欢回来。” 季红均说完认真吃饭。季二叔看他平静的样子，也没再和他说孩子的事情，转过头来和建材等人一边吃饭一边聊盖房子的事情。 季红均吃了一个饼子喝了一碗粥，他就不吃了，站起身看向季二叔和另外三个中年人：“叔，你们吃着，我先去村尾。” 季二叔知道季红均要去找梁欢的事情，他摆摆手：“你去吧。” 季红均冲着另外三人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他拿起他的碗筷走进厨房，把碗筷放进厨房，大步往村尾走去。 村尾，季红均到的时候梁欢正在铲土，看着在铲土的梁欢，季红均眼眸微微深，他大步走到了梁欢身边，宽大的手直接拿走梁欢手里的铁锨。 “我来，你回家吃饭。” 铁锨被季红均拿走了，梁欢仰头看向他：“你这么快就吃完饭了？” 季红均垂眸铲土：“嗯，给你留了饭，你回去吃饭。” 梁欢知道她今天做的饭，她做的饭是她和季红均、季二叔三个人的饭量，多了三个中年男人以后饭肯定是不够吃的。听到季红均说给她留了饭，她仰头看向季红均：“你是不是没吃饱？” 能给她留饭，红均肯定是没吃饱的。 季红均没否认梁欢的话，他认真铲土：“中午多做点。” 听到季红均的回答，梁欢就知道他是真的没吃饱了，心微微暖，她看向季红均：“好，中午给你做肉吃。” 中午做肉吃，村子里的人都知道她做饭加的油多，炒的菜都可能炒出肉香来，她炒肉只要村子里的人没看见肉，他们就不一定知道她在炒肉。 梁欢提到肉，季红均眼睛亮了亮，他点头：“嗯，你看着做。” 虽然说是让梁欢看着做，但他发亮的眼睛明显告诉了梁欢，他是想吃梁欢做的肉的。 梁欢看着季红均心情不错的样子，她也微微勾唇：“好。” 梁欢应了季红均的话，转身离开了村尾，往村子里走去。她回家吃饭，吃完饭要把碗筷都刷了，拿出一块肉来，中午给红均炖肉吃。 梁欢回到家的时候，季二叔和三个中年男人已经吃好饭了，那三个中年男人是来帮季红均量要盖的房子的尺寸的，尺寸量好了，季红均这边开始打地基，就没有他们的事情了，他们吃好饭就坐在院子里和季二叔说话。 梁欢进入院子，看他们坐在一起说话，走进去笑着打招呼：“叔，你们吃好了吗？灶房还有饭，我再去盛。” 梁欢笑着说着，拿起桌子上的碗要进厨房去盛饭。 几个中年男人看着梁欢的动作，纷纷说：“红均家的，不用了，俺们吃好了。” 白米粥好吃，二合面饼子也很好吃，这萝卜咸菜也是他们吃过最好吃的咸菜，他们今天都吃了不少，肚子吃的饱饱的，说实在的吃饱了确实还想再吃一点，但他们今天吃的口粮已经比平时在家里吃的要多很多了，不能再继续吃了，在别人家不能把别人的口粮都吃完了。 几个中年男人拒绝了梁欢再盛饭，梁欢笑笑也没强势要去给他们盛饭，笑着把碗筷收起来：“那叔等一会，我去给你们倒水。” 梁欢去灶房里给他们倒了水出来：“叔，你们聊着，我先去忙。” 梁欢说完，拎着暖壶去了厨房，盛了饭在厨房吃饭。 灶房锅里留了两碗粥，饼子还有一个，梁欢可能是饿了，她都吃了，吃完以后刷锅洗碗。 梁欢刷锅的时候，那三个中年男人和季二叔打了招呼都回家了，季二叔等他们走了以后大步走到厨房这边来，站在厨房的门口看向在忙碌的梁欢：“红均家的，你忙着，俺去村尾看看。” “哎，好。”梁欢抬头回答季二叔的话。 季二叔等梁欢回答以后，双手插在棉袄袖子里，缩着头离开了季红均家，往村尾走去。 梁欢洗刷好，她看时间还早，转身进了空间，从空间里起了一垄地的土豆。空间里的土豆长的好，个头大、土豆很光滑，一垄地竟然起了半袋子土豆。 梁欢起好土豆并没有立刻出来，又扒了一颗红薯梗看了看，红薯的个头也很大，这红薯也差不多可以吃了，梁欢试着扒了两颗红薯。红薯接的多，一颗接了得有七八个红薯，两颗红薯她扒了十六个大红薯出来，各个都有一斤左右。梁欢把红薯也装进袋子里，拿着袋子出了空间。 从空间里扒了菜出来，梁欢见还没有到做午饭的时间，她锁上灶房的门，去了村尾。 这时候他们村尾的房子正在打地基，她过去也帮不了啥忙，但是能看看要盖的房子，梁欢空闲的时候还是想要去看看的。 梁欢从家里出来，锁上家里的门，转身想要往村尾走去。 刚刚走了两步，隔壁老马家的马婶子也从院子里出来了，她看见梁欢招呼说：“红均家的，你是要去村尾？俺听老马说你家今天就开始起房子了？俺和你一起去村尾看看。” 大红砖瓦房，这可是村里的独一份啊，这种房子他们家现在盖不起，但是能看看别人家的也是很高兴的。 马婶子要和梁欢一起走，梁欢就停下了脚步等她一起走。两个人一起往村尾走去，马婶子就站在梁欢身边说起了村子里的事情。 “红均家的，俺听说红均爹今天就要回来了，你知道不？” 老季家的事情，这两天梁欢并没有关注，她直接摇头：“不知道，他治好了？” 她可是听村子里的人说了，季红均他爹伤的挺严重的，这才几天就治好了？ 马婶子摇摇头，有些可惜的说：“哪里是治好了？俺听说腿是治不好了，俺听说县城的医生说也检查不出来啥毛病，说他那腿骨头没坏，外面青紫青紫的应该是撞住了，这撞伤按理说没伤着骨头人应该是可以走路的，但是不知道为啥他走不了路，人医生不知道是啥毛病，让去大医院检查呢。” 梁欢没应马婶子的话，马婶子顿了一会，神秘兮兮的对着梁欢说：“俺觉得他肯定是遭报应了，坏事做多了，让他举报村子里。” 季二婶脸上有着幸灾乐祸的表情，梁欢听了她说的话只是淡淡应答：“可能是吧。” 不管他是咋伤的，都和她没关系，只要以后那人不来膈应她和红均就好。 梁欢明显对季老头的事情不是很干兴趣，马婶子见状也不再说老季家的事情，她转移话题说起了别的事情：“红均家的，俺听说今年的知青又下来了，咱们村这次分了八个人呢。” 知青的事情梁欢早上听大队长提过，听马婶子提到这个话题，她点头应答：“我听说了，这知青来了，村子里是不是快上工了？” 知青都来乡下建设了，他们村应该很快就开始上工了。 “对啊，后天就要上工了，不过开始上工也没啥忙活的。刚开工活轻，公分也比较少。要俺说你家这时候盖房子真赶上好时候了，村子里人多，这房子估计半个月就盖好了，等房子盖好村子里也开始耕地种田了，到时候村子里就忙起来了，家家户户开始上工，那时候盖房子想找人帮忙就找不到了。” 季红均曾经和梁欢说过盖房子这时候盖好找工人的事情，她听了马婶子的话点头：“红均安排的。” 马婶子因为季红均救过马国栋的事情，心里一直觉得他是不错的人，梁欢说盖房子的事情是季红均安排的，她直接夸赞：“红均就是有远见，这时间安排的好。” 梁欢点头，眼睛却看向他们家宅基地那边，她这会已经和马婶子一起走到了村尾，她也看见了正在忙碌的季红均。 季红均力气大、干活快，别人铲一铲子土的时间，他能铲三铲子土。干活快、干的多，人就容易出汗，他这会已经热的甩掉了身上的棉服，穿着单薄的里衣在寒冬里甩土。 穿着单衣，梁欢远远的都看见了季红均额头上有汗，他的衣服沾了汗水，衣服紧紧贴着胸膛，健壮的胸膛就显示出形状来。 梁欢看着他，大步走过去。 马婶子也顺着梁欢走过去的方向看过去，看着季红均，她低声说：这红均好像比以前胖了，这身板也健壮了不少，这胸膛比得上他们村子里一些五大三粗健壮的糟汉子了。 梁欢可不知道马婶子心里的想法，她走到季红均身边，站在土堆上面，低头看向他：“红均，你累不累？你歇一会吧。” 盖房子是急，但也不差一会，她家红均大冬天的都满身是汗了，肯定累了。 听到梁欢的声音，季红均仰头看向她：“不累，这边有土，你离远点。” 土脏，而且他甩土的时候容易甩到梁欢身上。 梁欢也发现了她站的位置不对，只要下面坑里有人甩土就容易甩到她身上来，她自觉的走到了土堆下面，没再打扰季红均干活。 季红均干活，梁欢站着看了一户，怕打扰他，她转身走向了远处。 马婶子站在一边看一群人干活，看见梁欢过来了，她走到梁欢身边：“红均家的，这些男人干活你也帮不上啥忙，你要不要回家做饭？这盖房子，大部分是要管饭的。” 这不少人干活呢，家里做饭肯定要多做，要早点做。 梁欢抬头，看向马婶子：“婶子，我家粮食不够吃，红均说了，我们不管饭，给工钱。” 给工钱这事，季红均早上和工人说了，但是这些工人还没有回家，村子里也有几个干部知道这事，但是干部都不是多嘴的人。这件事没在村子里传开，所以村子里还没几个人知道梁欢家盖房要给工钱。这会听到梁欢的话，马婶子惊讶了。 “给工钱啊，你家的钱够吗？” “红均从建设哥那里也借了钱，家里的房子再换出去，应该是够的。”梁欢轻轻说。 梁欢说完，看到有不少人往这边来了，她不太想继续说房子的事情，她就对着马婶子说：“婶子，时间不早了 ，中午红均要回家吃饭，我先回家做饭了。” 红均带回来的野猪肉，她回家多炖一会，炖烂了好吃，不然野猪肉比较柴，不好吃。 “要回去做饭了啊，那俺和你一起回去吧，俺差不多也该做饭了。”马婶子说着和梁欢一起往村子里走去。 梁欢和马婶子快到家的时候，他又遇到了从村头回来的大队长，老刘叔赶着牛车，大队长和他一起走着，牛车上坐着三个女孩，车上还装了不少行李，还有三个年轻男人、两个年轻女孩跟在大队长身后走着。 马婶子看着迎面来的牛车，拉住了梁欢的胳膊：“红均家的，你看这就是城里来的知青，别看他们现在穿的光鲜亮丽的，你等着看吧，不到一个月，她们就和咱们没啥区别了。” 梁欢看向那几个男孩女孩，都是十七八岁的样子，大概是第一次来农村，心里可能想着建设祖国的伟大梦想，有的眼里是带着期待的，有的脸上带着嫌弃，似乎是不满农村的环境。不过每个人的脸都很稚嫩。 梁欢只看了一眼就转过头来不再看他们了，她觉得挺可悲的，这些人正处于花一样的年纪，原来应该放飞梦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的，来了这农村只能下地劳作。生活会慢慢的磨灭他们的期待梦想的。 希望几年以后，高考恢复，这些人还能保存几分梦想。 梁欢因为和这些知青不熟悉，她对着大队长笑笑，就往自己家走去。马婶子比较有好奇心，她看着这些知青对着大队长说：“队长这是带知青回来了？” 梁欢没听到大队长回复马婶子，她这会已经走到了自己家门口，大门走进了自己家的院子。 梁欢走进院子的时候，马车上的几个知青注意到了她，其中一个脸蛋有点胖的女孩看向身边的女孩：“你们看刚刚那个女孩，她是不是知青啊？长的还怪好看的，就是皮肤有点黄。” 有个脸色苍白的女孩，她靠在牛车上的行李上，听了白胖女孩的话往梁欢那边看了一眼：“不知道，可能是吧。” 也许以后她会变成那女孩那样的，脸色蜡黄、身子消瘦。 女孩想着，捏紧了身边的行李，她要快点打听清楚娘说的人住在哪里，要去找他。娘说了，他会帮她的。 知青的事情对于梁欢来说就是生活中的不相干的事情，她见过就忘。回到自己家梁欢拿出家里的肉，开始切块，切好以后放姜丝、八角、花椒、盐腌制。 在腌制肉的时候，梁欢和了面，她准备在炖肉的时候贴饼子，在炖肉的地锅上贴饼子，饼子会吸收肉汁的味道，这种饼子味道会特别好。 梁欢在家里做饭，村尾季红均正在被村子里的人夸赞。 村子里几个干活的老手，在季红均身边甩土，他们甩了一上午，这会也累了、热了，和季红均一样甩开了身上的棉服。他们干活的速度不慢，平时上工的时候他们都是拿满公分的，但是看着季红均甩的土，其中一个男人看向季红均：“红均，你干活快啊。” “季旺，咱们老了，比不上了，红均这小子干活确实不错，以前俺咋没发现呢？”红均这小子以前不上工，他一直以为这小子不会干活呢，即使干活也干不好，但是看他下地基挖土的样子，这可不像是不会干活的样子，这小子干活比他们这些老家伙强多了。 “季铁牛，滚犊子，俺才四十岁，正能干的时候，俺可不老。这红均确实能干，可不是俺老了，你看你家小子，他干活可没有俺快。”季旺拿着铁锨看向季铁牛的儿子。 季铁牛今年也才四十多岁，他儿子二十四岁和季红均一样大，正年轻的时候，他干活可比不上他爹，更比不上季红均。 季铁牛看向自家儿子，他有些嫌弃：“那小子懒，不好好干。行了，俺不和你说了，俺要干活了。” 季铁牛低头干活。季旺站着看着他：“铁牛，要不要来比比？谁先干完活？” 季铁牛和季旺熟悉，两个人上工的时候就暗里较劲，经常比赛，所以两个人总是能拿十公分。季铁牛听了季旺的话直接点头：“行，比就比，你这老小子可不要怕输给俺。” “谁输还不一定呢。”季旺拿着铁锨开始干活。 季旺和季铁牛比赛干活上进了不少，季红均干活也快，还有几个小年轻看着这一幕，他们也不好意思耍混了，干活的时候也快了不少。 这些人干活上进，本来要下午才能挖好的地基，上午就挖好了。挖好基地季红均让他们都先回去吃饭，下午直接和水泥垒砖盖房。 那些人都走了，季红均拿起铁锨看向季二叔：“叔，咱也回去吧，回家吃饭。” 季二叔扛起铁锨看向季红均：“中，走。” 梁欢家里，季二叔跟着季红均进门就闻到了香味。他和季红均进入灶房洗漱。因为就三个人，梁欢也没再院子里吃饭，她等季二叔和季红均进门以后，把大门关上，回了灶房盛了饭菜放在桌子上，在灶房吃饭。 看到桌子上的饭菜，季二叔顿了一会，他想说什么，但是想了想又没说，坐下来吃饭。 季红均看到饭桌上有肉，还是炖五花肉，他的眼睛直接亮了，拿起筷子吃肉，吃饼子。 梁欢看着他们吃饭，嘴角勾起一抹笑，坐在了季红均对面，低头吃饭。 大概是吃到了肉，季红均心情好，他吃饭的时候难得开口说话了：“地基挖好了，水泥也送来了，下午就可以垒砖了。” 梁欢有些惊讶的抬头：“这么快？” 她听红均说过，今天能挖好地基，明天可以垒砖盖房子，没想到能提前垒砖盖房子，照这种速度，他们家的房子肯定也能提前盖好。 第49章 梁欢家的房子盖的是真…… 梁欢家的房子盖的是真的快, 找的都是村子里年轻力壮的人帮忙的，每天给两毛钱的工钱，盖房子的人盖的也上劲, 二十来个人, 十天的时间，房子就垒六米高了, 可以上房梁了。 要上房梁的前一天，梁欢去了县城一趟, 她抽空去黑市卖了菜, 赚了五六块钱, 随后又去了季建设家一趟, 告诉季二婶他们家明天上房梁。 在农村上房梁是大事，季二婶听她说要上房梁了, 当即说要和她一起回去，明儿上房要做饭，几十个人的饭, 她怕梁欢一个人做不好。 季二婶是真心为季红均着想的长辈，她要过来帮忙, 梁欢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她点头答应了。 不过答应了季二婶以后, 她并没有立刻和季二婶一起回家, 而是拿着钱票和季二婶一起去了供销社。 梁欢去供销社的时候, 看向季二嫂轻声说：“婶子, 村子里的人都说上房梁要管顿好饭, 我去供销社买菜，我不太懂都需要买啥，有啥要买的, 您指点着我。” “中，咱一起去。”季二婶爽朗回答。 大概是因为高兴，季二婶走路的时候脚步都比平时快了很多。梁欢和她走在一起，脸上也一直带着笑。 房子上了大梁，用不了几天她和红均就能搬到村尾去住了。搬到村尾，他们做事情就方便很多了。红均做事情方便，她种菜也会方便很多。 这会已经是初春了，搬到新家以后，她可以在新家的院子里种点菜，还有上次说的再弄几只鸡放进空间里养，这样家里每天都能吃鸡蛋。 去供销社的路上梁欢一边想着搬家以后的事情，一边和季二婶说着最近村子里发生的事情。她说的大部分都是她听到村子里人说的一些八卦，老季家的八卦她没有说，不想说，也不想和那些人有联系。 两个人说着话，不大会就到了供销社。供销社里，季二婶让梁欢买了不少杂粮，买了点糕点，最后嘱咐她说：“去买点糖，家里上房是喜事，得让村子里的人都沾沾喜气。” 村子里的人对上房比较重视，家里条件好的，上房的时候会发点瓜子、花生让村子里的人乐呵乐呵，有些条件一般的，自家也会做点小零嘴，分给看热闹的人，让他们一起沾沾喜气。梁欢家盖的红砖瓦房，季二婶觉得这房子盖的好，买点喜糖也让应应景。 梁欢对村子里的一些习俗不是很了解，季二婶比她生活经验足，在人情礼节这方面她得听季二婶的。听了季二婶的话，梁欢走向卖糖果的地方，拿了一斤糖果票，买了一斤糖果。 梁欢买的是硬糖，她其实挺想买这个时代比较著名的大白兔奶糖的，但是供销社里的大白兔奶糖断货了，她买不了，只能买了硬糖。 糖果、糕点、粗粮买好了，季二婶和梁欢拎着东西一起回家。 季二婶和梁欢从供销社出来的时候，遇到了村子里一群新来的知青，这些知青比刚来的时候黑了一些，精神气也不如刚来的时候了，其中一个零头的男知青贺庆认识梁欢，听村子里的老知青说过梁欢和季红均的事情。看到梁欢，他带着人走过来打招呼：“红均嫂子好。” 梁欢看了一眼贺庆身后的一些知青，微微笑：“贺知青，你们来买东西啊。” 村子里最近已经开始上工了，虽然只是做一些简单的清理土地上上一年杂物的活，但是对于一群没有干过农活的知青来说也是很重的活，今天大队长说放她们一天假，这些人在村子里吃了十来天的杂粮窝窝头，嗓子都拉的受不了了，这会放假了就约着一起出来买东西。 贺庆是这群人里家世比较好的一个知青，他平时也比较会为人处世，和村子里的人熟悉的也快，这人不仅干活不抱怨村子里的活计苦，他从进了村就没有嫌弃过村子里不好。 看着梁欢，贺庆面色如常回答：“今天大队长放了我们一天假，过来购买一些日常的东西。” 梁欢拎着东西微微笑：“那你们快去买吧，我家里还有事，先回去了。” 梁欢说完就走了。贺知青他们也都往供销社走去。 有几个女知青走在后面，其中一个女知青拉住了秦美琪的手，小声说：“我听说她家今天上房梁，他们盖的是红砖瓦房呢，三间大瓦房，村子里的人说他们家的房子可亮堂了。” 秦美琪回头看向梁欢离开的方向，微微低头，情绪似乎有些低落，她拉开了身边女孩的手：“你不是要买糕点吗？我们也进去吧。” ...... 回红旗大队的路上，季二婶看向梁欢：“红均家的，那些人是这次新来的知青？” 她怎么看有个女知青有点眼熟，总感觉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 梁欢点头：“嗯，十天前刚过来的。” “这次来的知青看着比以前的知青懂事些，她们来到村子里有闹腾吗？”季二婶没提她觉得有个女知青比较眼熟的事情，而是和梁欢说起了知青到村子里的一些事情。 梁欢平时空闲的时候就去村尾帮忙捡砖头、拾水泥，要么就是在家里做饭。知青的事情她没怎么关注，听了季二婶的话，她摇摇头：“没听说有人闹腾。” 梁欢和季二婶说着知青的事情，两个人脚步一点都不慢的往家里走。紧赶慢赶，两个人终于在天大晌午的时候到了家。 太阳已经到了正中间的位置，因为明天要上大梁，所以今天没盖房子，村子里今天也放假了，不上工，季二叔就去村子里串门了，季红均在家里待着。 梁欢和季二婶回来的时候，家里灶房已经升起了火，季红均正在烧红薯稀饭。 梁欢把买的糕点糖果都放进了正房的柜子里，她就去了灶房。季二婶跟着她一起去了灶房。 灶房里，梁欢看季红均在烧火，自然询问：“红均你做饭了？做了啥？” 季红均抬头看向梁欢：“红薯粥。” 梁欢打开锅盖看了一眼，红薯粥，锅里切了不少红薯，加的水也不少，够他们吃的。不过中午只吃红薯不行啊，红薯不劲饿，吃红薯也容易烧心。 梁欢看向对面在烧火的季红均：“只煮粥不够吃，我做个饼子吃。” 二婶今天来他们家里，家里的肉不能经常拿出来吃，但是白面饼子还是可以拿出来的。 梁欢去了正房挖面，季二婶走到灶台后面，她在季红均旁边的小凳子上坐下来：“红均啊，俺来烧火，你出去忙吧。” 季红均微微摇头：“不用，我来就行。” 季红均要烧火，季二婶也没强要求要烧火。梁欢做饭，季红均烧火，她在灶房里待着也没事情做，和梁欢打了招呼就出门了。 将近二十天没在村子里，她没和村子里的老姐妹唠过磕了，还挺想的。 这会外面已经有不少人端着碗出来吃饭了，一边吃饭一边唠嗑，季二婶在村子里生活了几十年，儿子去了县城当工人，她这两年为了照顾儿子儿媳妇还有他们的孩子也跟着去了县城，但是她的心还是跟村子里的人亲近的。出了门，走进坐着的人群，她就很熟悉的和他们聊了起来。 梁欢家灶房里，梁欢和好了面，季红均锅里的红薯粥也煮好了，她把粥从锅里盛出来，盖好放在灶台上，防止粥凉了。 把粥做好以后，她开始擀饼子，饼子擀的圆圆的，撒了一些小白菜叶子，加了猪油、盐、调味料又重新擀成了圆圆的饼子。这是她在现代常吃的烙饼。在锅里加油炕会烙的香酥脆，特别好吃。 梁欢在烙饼子，不大会他们家的门口就飘出香味来了。 门口坐着的那些夫人闻到梁欢家饼子的香味，其中一个吃着窝窝头，深深吸气闻空气中的香气。 “建设他娘，你家这侄媳妇做饭可真香。这一样的东西俺做出来就没啥香味，也不知道她咋做出来的，啥都能做出肉香的味道来。” 这香味，闻着就让她想吃。都一样是人，咋她做的饭那么难吃呢？红均媳妇做的饭咋就那诱惑人呢？ 季二婶也闻到了家里飘出来的香味，她不知道梁欢在做啥，闻着那香味就猜测梁欢可能是在做肉。季红均做的事情，季二婶是知道的，她怕村子里的人怀疑季红均，心里有些紧张。 抬头看向和她说话的人，季二婶掩饰说：“红均媳妇做饭就喜欢放油，所以这饭菜闻着香。俺在城里的时候俺家建设媳妇就喜欢俺做菜多放油，说多放油了，菜就香了、就好吃了。” 这时候的人做饭恨不得只放一滴油，有些人家炒菜甚至不放油，直接水煮。季二婶一说梁欢炒菜放的油多，本来还眼热梁欢家的菜香的中年妇女歇了心里的想法。“你说的倒是真的，红均家的做饭真舍得放油。” 她可是记得红均家的做面条子都放很多香油的。 季二婶笑笑没说话。正好这时候季二叔从外面回来了，她站起身：“俺家老季回来了，俺先不和你们说了，先回家了。” 季二婶说完快速往季老二那边走去。 季二叔双手背在后面，看见季二嫂的时候脸上表情似乎没有太大变化，他淡淡的看着季二嫂：“回来了？老大家娃子谁带的？” “秀梅请了两天假，这两天俺在村子里帮帮红均，后天回去。”季二婶回答。 听了季二婶的话，季二叔点点头：“中。” 季二叔说完就往季红均家院子里走去，季二婶也跟上去。 季二婶走了，还坐在原地的人互相看了看：“你们有没有觉得这老季家的去了一趟县城，变了？” “可不是变了？这说话都比以前文温吞了，看着也比以前有文化了。”一个女人应和。 一个坐在木桩子上的女人听了那两人的话嗤笑了一声：“切，再变不也是农村人？变不了城里人。” “人儿子现在是城里人，吃商品粮的，不管她能不能成为城里人，都比咱好多了。” 村子里那些人的讨论，季二婶可不知道，她这会跟着季二叔进了季红均家的院子，去灶房看了一眼，见梁欢还没有做好饭，她就没有打扰她，悄悄走回院子里，在季二叔身边坐下来。 “老季，俺今天看见一个人，感觉可熟悉了。” 季二叔不是很在意的回答：“遇见熟人了吧？” 季二婶眼神有些迷茫，她摇摇头：“俺看着不像是熟人，就是感觉五官很熟悉，像是见过她，但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她越想那女知青越觉得熟悉，但就想不起在哪里见过面了。总感觉应该是一个比较重要的人才对。 季二叔直接看了她一眼：“看的人多了，估计你记不清罢了。” 季二叔和季二婶说完，灶房那边梁欢已经做好了饭，她过来喊季二叔季二婶吃饭。 烙饼子，香喷喷的，季二婶没吃过这种饼子，她嘴里吃着白面饼子，看向两说说：“红均家的，这饼子你咋做的？还怪好吃来。” 梁欢身边，季红均面不改色的坐着，手快速的拿着饼子吃饼子。季二叔坐在另一边，也低头认真吃饼子。 梁欢听到季二婶的问话，仰头看向她：“听村子里的知青说过，他们说饼子在油锅里烙比较好吃，我试了下，还不错。” 季二婶点头：“确实不错，不过就是白面饼子太金贵了，这油也比较金贵，你和红均两个省着点花，以后生了孩子好养孩子。” 最近村子里的人不少人在梁欢身边提孩子的事情，尤其是他们家盖了房子以后更是有许多人在她面前提孩子的事情。听到季二婶再次提到孩子，梁欢已经不像是第一次听到那样紧张了，她微微笑：“婶子，我和红均知道的。” 孩子的事情还没影呢。而且，有了孩子，她和红均也会养好的。 季二婶点点头：“嗯，你知道就好，你和红均现在盖房子了，下一步就是赶紧要个孩子了。”季二婶笑眯眯的说着。 梁欢微微笑，看着季二婶手里的饼子快没有了，又拿了一块三角饼子递给她：“婶子，吃饼子。” 季二婶接过饼子，没有再说话，低头吃饼子。 ..... 时间一晃，一天过去了，第二天，梁欢家上房梁的日子。 这天，季红均天不黑就起来了。他开开家里的大门，蒙蒙黑中看见了远远走过来的两个影子。 季二叔冒着雾气走过来，看着季红均说：“起了？走吧，去村尾，让你婶子和你家的在家做饭，早上要管饭的。” 早上上大梁，一天中最好的时候，如果能赶在太阳高升的时候把房梁上好，那寓意就更好了，寓意当天上房梁的人以后生活会节节高升，日子红红火火。 季红均从原主的记忆中知道了那些习俗，对于习俗他还是遵守的，听了季二叔的话，他点头：“好。” 站在了季二叔身边，季红均看向季二婶，难得说了一句好话：“婶子，麻烦你了。” 季二婶笑呵呵的赶人：“麻烦啥，自家孩子的事情就是俺的事情，你快和你叔去村尾。” “嗯。”季红均点点头和季二叔一起离开。 季红均和季二叔走了以后，季二婶看着他们的背影，笑笑走进了梁欢家里。 正房里，昨晚上梁欢洗漱好本来想要好好睡一觉的，但季红均这汉子昨天可能没干活，晚上精力充沛，他闹了梁欢很久，两个人都凌晨了还闹着，这早上季红均神清气爽的起床了，梁欢就睡的比较沉，他起床的时候梁欢都不知道。季二婶进屋的时候，梁欢还在炕上熟睡。 看着梁欢睡觉的样子，季二婶轻步走过去：“红均家的？” 季二婶叫了两声，梁欢缓缓从睡梦中睁开眼睛，看到面前放大的脸，梁欢有些惊讶，她身子往后退：“二婶？” 季二婶站直身体“嗯，是俺，红均家的该起床了，今天上大梁，早上管饭，咱们要早点做饭。” 季二婶这一提醒，梁欢就想起了今天要上大梁的事情，她拿着棉袄穿在身上：“婶子，俺这就起。” 梁欢穿着衣服起来了，季二婶再转身走进灶房。 她先去灶房看看，这会有啥要忙活的. 梁欢也快速穿好衣服，下炕，穿上鞋子去灶房。 灶房里，季二婶这会已经拿起了灶房的红薯，洗红薯。 梁欢看着那些红薯，她走到缸那边又多拿了几个红薯出来：“婶子，多洗几个，我做红薯饼子给他们吃。” 上次做了面条以后，村子里不少人说她做饭香，普通菜也能做的闻着跟肉一样香。虽然有些人是那样认为的，但是还是有不少人偷偷说他们家吃肉了。 她和红均平时都比较喜欢吃，家里有吃的就不想委屈自己，所以难免有时候是真的做肉，为了能让外面的人不认为她是做肉，今天她要多做素菜，把素菜做的像肉一样。多让村子里的人觉得她做的是素菜，很香很香的素菜。 梁欢做饭好吃，吃过梁欢做过几次饭的季二婶，打心眼里觉得她是个厨艺好的，早饭她完全听梁欢的安排。而且今天是上大梁的好日子，季二婶也不心疼粮食，她任由梁欢来做饭。听了梁欢的话，她把梁欢又拿出来的红薯也洗了。 红薯洗好了，季二婶擦擦手上的水，她看向梁欢：“红均家的，还有啥要俺干的？” 今天主场交给红均家的，她帮忙打下手。 梁欢在锅里加了水，她对着季二婶回答：“婶子，您帮我烧火吧，我蒸红薯。” “行。”季二婶走到灶台后面烧火。 季二婶去烧火了，梁欢把红薯放在锅里蒸，随后她又削了十来个土豆，从暖炕上摘了很多青菜，又去正房拿了两棵大白菜。 家里还有一些萝卜，梁欢挑选了一些比较新鲜的萝卜，新鲜萝卜水分大，吃着也脆脆的。梁欢把这些萝卜洗干净，切成块，腌制。 把萝卜腌制好，她把萝卜放在柜子里入味，她开始切土豆，土豆切块，她准备炖土豆，多加猪油，多放调料，把土豆炖出猪肉的软绵来。大白菜梁欢准备做醋溜白菜，小青菜，梁欢直接炒了蒜泥青菜。 四个菜，按照这时候请客的标准来说算是不少了，梁欢觉得还不够，她把柜子里的鸡蛋又拿了出来，准备再炒一个鸡蛋。 炒个鸡蛋就是五个菜，梁欢从记忆里搜索了一些这里人的记忆，在这里五个菜是祭祀用的，不吉利，一般人家里办喜事是不会只做五个菜的。梁欢他们这也算是喜事，不能只做五个菜。 梁欢想着，她想到了锅里蒸的红薯，可以煎一个红薯饼子。其实红薯做拔丝地瓜会更好吃，但是这时候的油可是很金贵的，也比较难买，用油来炸地瓜太奢侈了，二婶估计也会说她，所以还是不能做的，用来煎个红薯饼子还是可以的。 而且锅里的红薯多，煎饼子做一道菜，锅里还可以再贴个红薯杂粮饼子，用来做馍馍吃。 梁欢心里对早饭有了安排，她手脚麻利的开始做饭。 公鸡打鸣，天退却了黑暗，东方发白，天渐渐的亮了。太阳露出点点朝霞的时候，村子里的人工喇叭响了起来，大队长嘹亮的声音响了起来。 大队长先在广播里喊了一遍□□的口号，随后进入了正题，告诉村里今天上工的人，上工时间到了，喊他们去上工。 大队长这一喊，不少人快速吃了早饭往上工的地方走去。知青办的知青，一个个的也都揉着眼睛起床了。知青办的饭是轮流做的，今天轮到秦美琪了，她早早的起来做了稀粥，粥里大碴子一粒粒的都能数清楚。 粥少的稀，村里的一些好知青没嫌弃，端起来就喝。但是一些新来的知青不太乐意了，她们嘟囔：天天稀粥、天天稀粥，再这么吃下去，谁受得了？ 老知青没理会抱怨的人，秦美琪也低头吃饭，没理会那人的话。 吃好饭，一些人收拾收拾快速往村尾走去，她们上工的地方在村尾。 秦美琪收拾好了也和玩的比较好的知青一起走了。 路过梁欢家的时候，挽着秦美琪胳膊的女知青说：“你闻到了吗？她家今天做的饭菜好香啊，你说她是不是在家里做肉了？这一家人哪来的那么多钱？盖红砖瓦房不说，还天天吃肉。” 秦美琪看了一眼梁欢家紧闭着的门，微微皱眉：“你没看到她们吃肉，咋知道人家吃肉了？快走去，晚了上工迟到了。” 秦美琪拉着女知青走了，她们还没走远，梁欢打开了家里的大门从屋子里走了出来，饭做好了。她去看看房梁上好吗？可以喊他们回来吃饭了。 第50章 梁欢到村尾的时候…… 梁欢到村尾的时候, 新房子那边来帮忙的人都正在忙碌着，房梁上的三角架已经架好了，有些人正抱着茅往房梁上放茅草, 茅草放好就可以在上面放 梁欢加快脚步走过去, 她走到了正在搬东西的季红均身边，轻声询问：“红均, 家里做好饭了，你看要不要让他们去吃饭？吃完饭再继续忙？” 冬天饭容易凉, 而且来的时候二婶子和她说了, 早饭赶早不赶晚。 季红均似乎是饿了, 听了梁欢的话, 他点头：“行，我去和他们说。” 季红均说完往人群走去, 他到人群里说了吃饭的事情，那些人都停下了手头的活，跟着季红均一起往他家走去。 梁欢做饭好吃, 这些帮忙干活的人大都是村子里的人，他们经常从梁欢家门口走过, 经常闻到梁欢家饭菜的香味, 这会能吃到梁欢做的饭, 他们还是很期待的。 那些男人和季红均并肩走着, 季红均走了一会回头看向从后面跟过来的梁欢, 他放慢了脚步, 等着梁欢一起走。 季红均放慢了脚步, 村子里那些男人和季二叔并没有放慢脚步，他们依旧大步走着，不大会季红均和梁欢就落后他们十来米远了。 走在季红均身边, 梁欢仰头看向他：“你累不累？” 昨晚睡那么晚，今早又起那么早干活，铁打的身体也会感觉累的。 季红均微微低头，低沉的声音响起：“不累。” 季红均锐利的眼睛环视了一下四周，见四周没有外人，他低头，凑在梁欢耳边很轻的说了一句话：“晚上，你可以亲自验收我累不累。” 梁欢：...... 咋说着说着就开车了呢？她就是正常关心红均而已。 瞄了季红均一眼，梁欢加快脚步往前走：“大白天的你想啥呢，赶紧回家吃饭。” 梁欢说完快速往前走。 季红均落后她一步，看到了梁欢微红的耳后根，他唇角上扬，也加快了脚步往家里走。 季红均和梁欢在路上落后了村子里那些人几步，他们两个人回到家的时候，那些人已经都在梁欢家的院子里待着了。 二十多个人，一张桌子是坐不下，季二婶去马婶子家借了桌子，把梁欢炒的六个菜分在两个盆里放着。每个桌子上都放着六道菜。碗筷梁欢提前借好的，季二婶在梁欢去叫人的时候把锅里的粥都盛出来了，一个人一碗粥。 菜放在了桌子上，粥也放在了桌子上，梁欢看了一眼院子里的人，她抬步走向灶房，把灶房里蒸的红薯饼子也拿了出来，一个桌上放一馍筐子。 那些大男人坐在客厅吃饭，梁欢和季二婶两个女人没去坐桌，她们两个人就在灶房里吃。 灶房里早上烧饭热气还没有散，她们坐在屋子里吃饭暖呼呼的。季二婶吃着红薯饼子，对着梁欢夸赞：“红均家的，还别说，你做饭就是好吃，俺还是第一次吃红薯饼子呢。" 季二婶夸她了，梁欢对着她微微笑：“红薯饼子好做，不费劲，家里有红薯就能做，用红薯掺杂粮做可以，也可以加白面做，婶子想吃我回头和婶子说怎么做，回头你也能做。” 季二婶夹了一块土豆，一边吃一边点头：“中，我回去也做个你建设哥尝尝，还有你秀梅嫂子，她是城里人，平时看着怪好相处，但俺也听她和建设说过俺做饭不好吃。俺是村里人，家里粮食都吃不饱了，总想着做饭能吃就行，哪里会想好不好吃？” “现在吃你做的饭，俺也想做饭好吃些了，做好吃了，自己吃着舒坦。” 她跟着红均媳妇学做几道菜，回头建设媳妇也不好再说她做饭不好吃。不过饭做好吃了，以后家里的粮食估计得紧缺了。 季二婶说她儿媳妇的事情，梁欢不好掺和，她笑笑把话题拉回了做饭上，和她聊起了做菜的一些技巧。 梁欢这边在聊做饭的事情，大院子里，一群孩子狼吞虎咽的吃着梁欢做的菜，没忘记夸赞季红均。 “红均，你小子有福气啊，你这媳妇做饭可真好吃。” “这土豆做的是放肉汁了吗？土豆吃着都有种肉味。” “不仅土豆，俺觉得这萝卜也腌的特别好吃，俺家那口子腌的萝卜连盐味都没有，说是盐贵。这红均家的腌的萝卜不仅有盐有味，还有香油味来，吃着真够味。” 听着那些夸赞梁欢的话，季红均的唇角微微扬起。 这是他媳妇做的！ 梁欢这边热热闹闹的吃饭，另一边，荒凉的田地里去，秦美琪正在跟一群村里的妇女一起劳作。很简单的活，把空着的田地里的废弃玉米杆捡出去，田地里没有了废弃的秸秆，过两天扒地会比较方便。 这活简单不累，村子里的人都喜欢干这种活的，这活干一天能有六个公分呢。这可比她们在家闲着强。而且干这种活她们可以一边干着，一边闲聊，干这活跟玩似的。 村子里的人觉得这活很轻松，但是从城里来的知青并不是这样觉得的，他们觉得每天在冰冷的荒地里捡秸秆，他们风吹日晒，皮肤变黑了，手边粗糙了。还有个小姑娘，在家里被娇养长大的，从来没干过家务活，捡秸秆的时候手磨了泡。 手上起了泡，那小姑娘就哭了起来。 村里的人看向正在哭的小姑娘，有的觉得小姑娘娇气，有的觉得小姑娘挺可怜的，年纪轻轻下乡了，以后不知道要受多少苦呢。 那小姑娘的哭声引来了大队长。 大队长往小姑娘这边走来，走到她面前，微微皱眉：“你哭啥？不想干活？” 这群知青就是娇气，村里那么多人干活，也没见有哪个人哭了。 小姑娘低头伸出自己的手：“我，我手破了。” 小姑娘的手白白嫩嫩的，估计是以前保养的好，即使已经来了农村十几天，她的手还能看出以前的白嫩来。大队长看着那双手上的血泡，微微皱眉：“行了，今天活不重，你回去休息吧，但是今天的工分不能算了。” 小姑娘似乎是不在乎公分，听了大队长的话，她点头：“好，大队长我先回去了。” 小姑娘走了，大队长扭头看向村子里还在劳作的新知青：“你们都是上头派来建设农村的，到了俺村子里就要好好干活，不要偷奸耍滑。” 大队长说完，双手背在后面走了。 大队长一走，王玉就看向了秦美琪，对着她很小声说：“你看苏芮娇气的，捡秸秆手都能起泡，都是她害我们被大队长说。” 秦美琪没说话，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她的手也起泡了。 把手收起来，秦美琪低头继续干活。 “别说了，大队长看着我们呢，干活吧。” 王玉听了秦美琪的话，撇撇嘴，扭头和另外一个女知青偷偷聊天去了。 和秦美琪就是无趣，刚来的时候她看她穿的怪好来，和她说了几句话，这人一直板板正正的，和她聊天聊不起一起去。 红旗大队这边开始上工了，镇子上别的村子也开始上工了，梁家湾和红旗大队用一天开工的，这会他们村子里的人也在田地里捡秸秆。 梁家湾的一个中年妇女她捡秸秆的时候凑近梁老娘，低声说：“欢欢娘，俺听说你家欢欢家盖红砖瓦房了，今天上大梁呢，你不去帮忙啊？” 红旗大队的季红均家盖了大红砖瓦房，他们整个镇子不少人都听说了，她有个娘家侄女就嫁给红旗大队的，上次回娘家的时候，她听侄女说了，季红均就是梁欢对象，那红砖房盖得可气派了。 这梁欢娘也不知道咋想的，女儿家盖房子上大梁都不过去看看。 梁老娘听了中年妇女的话，直接愣住了，她看向中年妇女：“你说啥？俺家大丫头盖红砖房了？你说笑吧。” 大丫头的对象和她一样，懒成精了，上次大丫头家能吃上肉估计是大丫头那对象上山碰巧打到的。这段时间她也没去过大丫头家。一方面心里不是特别想去，还有就是宝蛋一直拦着她，不让去。 中年妇女听了梁老娘的话，她看向梁老娘的眼神微微变：“你不会不知道吧？镇子上可是好多人都知道季红均家盖了红砖瓦房，那季红均不是你家大丫头的对象吗？” 梁欢的对象叫季红均，梁老娘还是知道的，不过她还是不太相信，梁欢他们两个能盖上红砖瓦房。 她看向中年妇女：“她婶子，可能是别的季红均呢，俺家大丫头对象是叫季红均，但她对象是红旗大队的人，你说的那季红均是哪里人？” “俺说的当然是红旗大队的季红均了，这事你问问村子里不少人都知道呢。”这梁欢娘是咋回事？自家女儿盖房子都不知道。 梁老娘听了中年妇女的话，直接把手里的秸秆扔在地上：“俺要去看看。” 梁欢娘说完，她都没跑去和梁老爹说，直接找了村子里的大队长，向他们村的大队长请了假，就急匆匆的往红旗大队走去。 梁欢家里，那些汉子都吃完了饭，季红均又和他们一起去了村尾，继续盖房子。梁欢好季二婶在家里收拾东西。 时间缓缓流逝，天快晌午的时候，红旗大队的村头，季老娘疾步匆匆往梁欢家里走去。 到了季红均家门口，梁老娘站在门口开始使劲敲门：“开门，开门。” 灶房里，梁欢和季二婶准备做午饭了，他们今天是要管一天的饭的，早上做了饭，中午也要做饭的。两个人正说着做什么饭呢，外面的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季二婶停止说话，她看向梁欢：“红均家的，外面人敲门敲的挺急的，你去看看是谁。” 梁欢在灶房里听着外面人喊话的声音，那声音她感觉有些熟悉。 脑海里回忆了一些她认识的人，梁欢搜索出前段时间见梁老娘的记忆。这咋咋呼呼的声音，还真像是她的。 梁欢眸光微微冷，她轻轻说：“婶子你忙着，我出去看看。” 宝蛋那孩子今天没看住他娘啊。梁家的人有一段时间没来了，梁欢还想着是宝蛋看住他们了，现在看来宝蛋看人也是有时效的，这时间长了，梁家的人还是会过来。 梁欢走到门口打开了门，门外，梁老娘的脸露了出来。 梁老娘推开梁欢走进院子里，在梁欢家的院子里环视了一圈，没看到啥金贵的东西，她看向梁欢说：“俺听说红均盖房子了？盖的红砖瓦房？” 梁欢没回答梁老娘的话，她微微抬头，看向梁老娘：“你来有啥事？” 听了梁欢的问话，梁老娘心里恼恨，她伸手就去揪梁欢的耳朵：“你这死丫头......” 梁老娘没揪到梁欢的耳朵，梁欢就闪开了，她仰头看着梁老娘，声音清冷：“在我家别想对我动手。” 梁欢的眼神很冷，看着梁老娘的时候就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一样，这种眼神让梁老娘心里有些怂。 不过到底仗着自己是个做娘的，梁欢不会把她怎么样，她伸手去掐梁欢的腰：“死丫头，翅膀硬了，竟然敢这样说俺，你赶紧告诉俺，咱家在哪盖的房子？” 这死丫头自己自私的很，自己盖房子都不想着给她弟弟盖一套，不行，她一定要让大丫头给宝蛋盖一套红砖房。 梁欢哪里会让梁老娘掐她，她闪躲开梁老娘的手，寒凉的目光看向她：“房子是红均的，不是咱家的，红均和你可不是咱家。” 梁欢说着，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太阳挺高的了，要赶紧把人打发了做午饭，不然做午饭就要做晚了。午饭吃晚一些，她不干活可以忍，但是村尾干活的人不行，那一群汉子干活累了就得吃饭，不吃饭没劲干活不说，身体还容易出问题。 梁欢想着，伸手拉住了梁老娘的胳膊：“你跟我出来。” 把梁老娘拉出自己家门，梁欢把门关上，凑近梁老娘：“你回去，叫宝蛋过来，我有东西给她，至于红均盖的房子，你别想了，那是红均的房子，不是老梁家的，你想也想不到。” 梁老娘张张嘴想说话。 梁欢不给她机会说话，继续说：“你让宝蛋过来，我给他好吃的，另外，如果你继续闹，以后我再也不回家里了，也不会给宝蛋一点好吃的。” “不仅不给宝蛋好吃的，以后我见宝蛋一次打他一次。”梁欢说着，锐利无情的眼睛落在了梁老娘身上。 梁欢的眼神太冷了，一点感情都没有，看着梁欢这种眼神，梁老娘觉得她是一个陌生人，在梁欢眼里成了一个死了的陌生人。 梁老娘被梁欢盯着，她心里还挺毛的，她转头：“俺这就回去叫宝蛋过来，你家里有啥好吃的，你必须给宝蛋吃，不给吃，俺下次还来闹。” 这死丫头，眼神咋那么吓人，以前她咋没发现这丫头那么狠？那眼神跟狼一样，好像她继续留下来，她能吃了她一样。 “你回去叫他过来再说。”至于给不给好吃的，给啥吃，要看宝蛋干活咋样。 “你等着，俺回去就叫宝蛋来。”梁老娘说着，转身离开。 梁老娘这边刚走，另一边，梁家湾，宝蛋背着书包和金宝一起回家。 宝蛋话多，放学回家的路上不愿意一直安安静静不说话，他凑近金宝：“金宝，俺听说驴蛋在树上掏到鸟蛋了，放学一起去掏鸟蛋？” 驴蛋说了鸟蛋可以烤着吃，他也想吃鸟蛋。 金宝背着书包摇摇头：“俺不去，俺姐回来了，俺娘中午要给俺姐做好吃的，俺快点回家也能吃到好吃的。” 金宝家兄弟姐妹多，有的结婚了，有的还没有，他有一个没结婚的姐姐在县城上高中。 听了金宝说他姐姐今天回来，家里做好吃的，宝蛋就知道他说的是哪个姐姐了，宝蛋撇撇嘴说：“你家又给你姐姐做好吃的啊，俺家里好吃的都留给俺，俺二姐和小姐啥都吃不上。” 宝蛋说话的时候语气里有些骄傲。 金宝瞥了他一眼：“这样不好，俺爹说了，姐姐是女孩子，俺是男孩子要让着姐姐，俺不和你说了，俺要回家帮俺娘烧火。” 金宝说完就往自己家里跑去。 宝蛋拉着书包，想着金宝的话。 男孩子要让着女孩子？不是姐姐要把家里的东西都留给弟弟吗？俺娘说了，俺姐姐家的东西都是俺的。 宝蛋想着，回家的脚步渐渐慢了。 宝蛋到家的时候，二丫正伸头往外看，看见宝蛋回来了，她小跑着到了宝蛋身边，拉着宝蛋去了墙角。 “娘去找大姐了。” 二丫对着宝蛋说完，就松开了他，瘦的没有一点肉的身子快速跑回了家。 宝蛋听了二丫的话，下意识的想：坏了，娘去大姐家了，以后大姐家有肉该不给他吃了，不行，他要去找娘。 宝蛋直接把书包扔在了地上，他跑着往红旗大队去。 他是村子里的娃子，平时下河摸鱼、山上大鸟，在村里疯玩惯了。他玩的疯，脑袋也滑溜的狠，走过的路基本记一遍就记住了。梁欢家他上次去过一次，这次记住路了。 宝蛋往季红均家跑去的时候，在半路的时候遇到了梁老娘。 他看着回来的梁老娘，心中更觉得坏了，看娘这样子，她是从大姐家里回来了，大姐以后肯定不会给他肉吃了。 想着以后吃不上肉了，宝蛋心就一抽抽的，难受啊。 他跑到了梁老娘身边拦住了她的路：“娘，俺不是告诉你不要去大姐家吗？你咋又去大姐家了？” 梁老娘没在意儿子责怪她的话，她拉住了宝蛋，低头对着他很小声说：“宝蛋，俺和你说，你快去你大姐家，你大姐说了，给你好吃的。” 宝蛋的眼睛亮了，大姐真要给他好吃的了？娘去了大姐家，他没拦住娘，大姐没生气？ “娘，你快松开俺，俺去大姐家。” 宝蛋从梁老娘怀里出来，就赶紧跑了。 季红均家，梁欢回到灶房，季二婶看向她：“红均家的，刚刚来的是你娘？” 梁欢没抬头，低头挖面，听了季二婶的话，她轻轻回答：“嗯，婶子咱做饭吧，做杂粮面条，我再炒四个菜，你看中不？” 梁欢的厨艺季二婶是见识过了，她对梁欢的厨艺是佩服的，听了梁欢的话，她点头：“中，都听你的。” 梁欢开始做饭，季二婶在灶台后面烧火。 因为打发梁老娘，梁欢耽误了一些时间，她还没做好饭的时候，季红均他们就从村尾回来了。大伙儿干了半天的活都累了，季二叔让他们先回来休息会，一会吃饭。 那些人在院子里坐着，季红均倒了几碗水放在院子里，倒好水以后他把暖壶也放在了院子里的桌子上，告诉院子里的那些人，如果渴了，就自己倒水喝。 季红均和院子里的人说完，他就去了灶房。 灶房里，梁欢把四个菜炒好了，大白菜烧土豆，放的油多，有点地三鲜的味道，香、好吃。还炒了一个萝卜、又从季二婶家里拿了干蘑菇，炒了一个蘑菇，还有一个鸡蛋。 四个菜，梁欢炒的多，和早上的六个菜比起来量是差不多大的。 菜炒好了放在了灶台上，梁欢擀面条，季红均进来的时候，她正好把面条擀好。 季红均看着灶台上的菜，轻轻说：“我把菜端回去。” 听到季红均的话，梁欢回头看向他：“菜先等一会，一会面条好了再端出去，不然容易凉。” “嗯。”季红均轻轻应了梁欢的话，站在梁欢身后没离开。眼睛一直放在梁欢身上。 季红均落在梁欢身上的眼神有些炙热，让她想要忽视都忽视不了，梁欢心跳有些不规律，她没抬头，搅拌着锅里的面条，装作平静的对季红均说：“红均，一会宝蛋可能回来，下午你干活的时候带着他一起去，尽量给他多安排点活。” 那孩子平时在家里被惯坏了，啥活都不干，养成了老吃懒做，思想不正的坏毛病，让他多干干活，知道人间疾苦，看看那些坏习惯能不能改一些。那孩子要是能改好一些，老梁家那些破事可以远离她一些。 老梁家的两口子重男轻女，儿子是宝，最听儿子的话，把宝蛋板正了，那些人也能被宝蛋牵制住。 季红均听了梁欢的话，脑海里回忆出宝蛋在他们家吃饭的场景，那孩子抢了他的饭。季红均眸光微微暗，沉声应答：“好。” 第51章 季红均家，院子的…… 季红均家, 院子的大门是虚掩着的，宝蛋到了他家门口，直接推门进去, 进去的时候还大喊着：“大姐, 俺来了。” 院子里正在吃饭的一群汉子，本来热闹的说着话吃着东西, 听到宝蛋的喊声，大部分人都扭头往门边看去。 季红均也扭头看向那边, 看见宝蛋的时候, 他墨色的眸子没什么情绪变化。 “你大姐在灶房, 你进去找他。” 宝蛋以为他来季红均家, 家里就他大姐和姐夫两个人，结果看见这么多人, 他有些被吓到了，点点头：“哦。” 宝蛋往灶房走去了，季二叔对着饭桌上的人说：“来, 咱们吃饭。” 大院里又恢复了人热闹，那些汉子一边吃着可口的饭菜, 一边讨论季红均家的房子。 灶房里, 梁欢也听见了宝蛋的声音, 不过她并没有出门, 依旧是坐在小凳子上和季二婶一起吃饭。 宝蛋进屋, 站在门边轻轻说：“大姐, 俺来了。” 梁欢这才抬头看向宝蛋：“嗯, 来吃饭，锅里有饭，自己盛。” 宝蛋在家里就没有自己盛过饭, 他在家里吃饭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这会梁欢让他自己盛饭，他站在原地有些无措。 “大姐，你给俺盛呗？” 梁欢抬头，目光淡淡的看着他：：“要吃就自己盛，不盛就不吃。” 梁欢做的面条放了香油，闻着特别香，宝蛋放学到现在，又从家里跑到梁欢家里，他早就饿了。闻着香喷喷的面条肚子也叫了起来。 不盛饭就不能吃饭，宝蛋自然是不愿意的，他想像在家里一样闹梁欢，想趴在地上打滚，想闹着梁欢给他盛饭。 但是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坐在凳子上吃饭的梁欢，宝蛋心里的想法没敢做，他诺诺的拿起灶台上的勺子给自己盛饭。 宝蛋以前没有自己盛过饭，他自己盛饭的时候，手本笨拙，不过眼睛看着锅里香喷喷的面条，心里想着吃，他的手也就稳多了，拿着碗他笨拙的给自己盛了一碗饭。 看着碗里的面条，宝蛋舒一口气，心里有种满足感，抱着碗走到梁欢旁边的小凳子坐下来。 “大姐，俺自己盛面条了。” 梁欢淡淡看了他一眼，把眼前的萝卜咸菜往他面前推了一下：“吃吗？” \"吃。\"宝蛋抱着碗就着咸菜吃面条。 季二婶笑眯眯的看着姐弟两个相处，看着宝蛋坐在乖乖吃饭，她微微笑：“红均家的，你弟弟挺乖的。” 宝蛋乖？听到季二婶的夸奖梁欢笑笑，不置可否。 宝蛋则直接忽视了季二婶的话，他正低头大口大口吃面条。大姐做的面条太好吃了，比娘做的好吃太多了，香喷喷的，面条也特别有劲道，不像娘做的面条，粗糙拉嗓子。 吃饭的时间总是过的特别快，饭后，梁欢去大院里收拾那一群孩子留下来的碗筷。季红均走进灶房看向在灶房坐着的宝蛋。 “你，过来。” 宝蛋在梁欢家吃了饭，他不想回家，不想去上学，就赖在灶房里没出来，季红均喊他，他站起身。 “姐夫，你叫俺？” 季红均看了他一眼：“嗯。跟我来。” 季红均带着宝蛋去了村尾盖房子的地方。 宝蛋看着那房子，他还不知道梁欢家里盖房子的事情，站在快盖好的房子面前，他看向季红均：“姐夫，这是谁家的房子？” 大红砖瓦房可真漂亮，他家的房子要是这样的就好了。 “我和你姐的。” 季红均轻轻说着，手指向一边摞在一起的瓦片：“你去那边搬瓦片，搬到那边去。” 季红均看向正在忙碌的工人，示意宝蛋把瓦片搬到那边去，一会工人方便上瓦。 宝蛋还惊讶这房子竟然是梁欢和季红均的，就听见季红均让他搬瓦片，他不乐意。 “姐夫，俺搬不动，太沉了。你要是不想干可以让俺大姐来搬，俺大姐不乐意，俺回家叫二姐或者三姐来搬也可以。” 娘说了，他是家里的宝，不用干活，家里的活都烫姐姐干就好。 季红均听到宝蛋让梁欢来干活，他的眼神瞬间锐利了很多。 “不想干？想让你大姐过来干？” 锋利的眼睛看着宝蛋，季红均淡淡询问。 季红均是末世血里打滚的人，杀丧尸无数，按照一些人的说法他就是一嗜血魔鬼，这种人骨子里带着血煞气势。被他锋利的眼神盯着，宝蛋心里怕了。 他后退一步：“俺，俺干。” 他干就是了，只要姐夫别用这种眼神看他就好。 “那就开始干吧。”季红均说完，不再看宝蛋，他大步走向正在忙碌的工人，跟着那些工人一起干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宝蛋好几次都累的想要撂担子不干了。但是每次他把瓦片放在地上想要离开的时候，抬头都能看到季红均正盯着他看。 宝蛋怕季红均，看见他的眼中眼神，他逃跑的心思就歇了，低头继续干活。 房梁上，蹲在上面上瓦的季红均，看了一眼安安稳稳搬瓦片的宝蛋，收回视线，继续忙活。 梁欢家里，季二婶和梁欢说起了梁欢娘家的事情。 \"红均家的，俺还没听你说过你娘家的事情，你娘家几个兄弟姐妹啊？\"红均结婚大房那边订的急，当时她和老季在县城，根本就不知道红均结婚的事情。 等她和老季回家的时候，红均都已经结过婚了。红均家的她知道一些事情，就知道红均家的家是梁家湾的，在家的时候挺懒的，名声和红均名声差不多。相处了一段时间，她算是看出来了流言就是流言。红均家的和红均差不多，都是不错的好孩子。 红均家的家里人咋样，她打听过，但是村子里的人了解的也少。她今天在灶房里听了几句红均家的和她娘说话的事情。后来又看见了红均家的弟弟，红均家的别人她就没看见过了。 听到季二婶的问话，梁欢有一瞬间的静默，随后又平静说：“我娘家四个兄弟姐妹，我是老大，下面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爹娘宠爱弟弟，宠的有些过头了。” 梁欢说完，想了想又补充说：“他这会过来，正好让红均教教他。” 季二婶微微笑：“你弟弟俺看了，挺好的孩子，这孩子小时候调皮是正常的，长大了不调皮就行了。” “嗯，二婶，这会离做晚饭还早，要不咱一起去村尾看看？”她想看看现在的房子盖到什么程度了。 季二婶也想过去看看，她听了梁欢的话，站起身：“中，走咱过去看看。” 梁欢和季二婶站起来，走出大院，锁上门往村尾走去。 两个人没走几步，就看到两个女知青扶着一个闭着眼睛的女知青走了过来。 季二婶是个热情的人，看着这一幕，她站在了三个知青面前：“这是咋了？这小姑娘咋晕倒了？” 这晕倒的小姑娘就是上次她看着感觉熟悉的人，晕倒后她脸色苍白苍白的。季二婶看着她苍白的脸，心中的熟悉感更加强烈了。 扶着秦美琪的苏暖抬头，看着季二婶说：“她晕倒了，大队长让我送她去看赤脚大夫，您知道赤脚大夫家在哪里吗？” 大队长只和她说赤脚大夫家住在村头，可是村头住了不少人家，她到地方也不知道哪一家是赤脚大夫的家啊？ “要去赤脚大夫家啊？走，俺带你去。”季二婶想着她也没有重要的事要做，去村尾啥时候去都可以，她就要带知青去赤脚大夫那里。 季二婶决定带她们去，走的时候拉住了梁欢的衣服：“红均家的，你和俺一起去。” 季二婶拉着梁欢就走，梁欢没机会拒绝，只能跟着她走。 看向有些脸色苍白的秦美琪，梁欢总感觉她是贫血、低血糖才会晕倒的。 和大冬天的，人应该不会中暑，这脸色这么苍白，一点血色都没有，很可能是因为低血糖。 梁欢心里想着，嘴里没说出来，她跟着季二婶一起往前走。 走到村头赤脚大夫家的时候，季二婶看着那两个女知青扶着秦美琪，想着她们没手敲门，她走到门口直接敲门。 季二婶是村子里的人，她了解村子里的生活习惯，这里的人敲门一般都是大声敲，她敲门的时候也没控制手力，啪啪啪的大声敲门。 屋子里的人听到了敲门声，立刻回应：“来了，来了。” 出来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开开门，看见季二婶她想要打招呼。旁边苏暖就扶着秦美琪走到了大门前，看着出来的中年妇女说：“她晕倒了，能帮她看看吗？” 王婶子看着脸色苍白的秦美琪，立刻把家里的门开的大一些，对着几个知青说：“快，快进来。” 季二婶看着她们进屋，她没立刻走，拉着梁欢说：“走，咱们也进去看看。” 季二婶在村子里生活的时间久，一定程度上她的一些习惯是和村子里的人一样的，喜欢八卦。不过平时她在城里和儿子、儿媳妇一起生活，怕丢了孩子的脸面，在外面不怎么说话，也不怎么八卦，回到村子里那颗八卦的心就燃起来了。 看着这知青晕倒，她心里也想知道这知青为啥晕倒，有啥毛病。 梁欢跟着季二婶过来了，季二婶不走，她也不能拽着人走，只能跟着季二婶一起进屋。 梁欢和季二婶进屋的时候，村子里赤脚大夫王大夫正在给秦美琪看病，检查了体温、呼吸，看了看她的眼睛，赤脚大夫站起身说：“没啥大事，太累了，回去多歇息，另外让她喝点糖水，有条件就多补补。” 王大夫说完也没给秦美琪开药，直接打发她们离开。 梁欢看着还没有醒过来的秦美琪，那苍白的脸，从兜里拿出一颗糖果来，嘴轻轻张：“这个，给她吃了。” 他们家今天上梁，昨天买了糖果，上午上房梁的时候红均在村子里发了一些，她兜里装了几个，没想到这时候有了用处。 这小姑娘看着挺可怜的，看皮肤在家里应该是娇生惯养的人。这一下乡以后要受的苦可能就多了。 梁欢把糖果给了苏暖。苏暖没敢立刻给秦美琪吃，她抬头看向王大夫：“医生，可以给我朋友吃吗？” 美琪现在还晕着，这糖果她不知道能不能给她吃。 王大夫看看苏暖手里的糖果，又看看梁欢，点头：“可以给她吃。” 苏暖得到了王大夫的回答，就拿着糖果给秦美琪吃了。 硬糖，不用咀嚼，到了嘴里遇热自己就化了。那糖果粘液流到了胃里，秦美琪缓缓醒过来。 秦美琪醒了，苏暖和另一个女知青惊喜的说：“美琪，你醒了？” 秦美琪脸色还很白，眼神也有些迷茫：“我，怎么了？” 她应该是在地里干活才对，她感觉头很晕，很难受，后面就没有记忆了，她现在是在哪里？嘴里有些甜。秦美琪动了一些嘴，立刻察觉到了嘴里有糖果。 苏暖站在秦美琪的对面，看着她说：“你晕掉了，我们带你过来看医生，医生帮你看的病，说你太累了，让你回去多休息，还让你多吃一些糖。” 苏暖说着，看到秦美琪旁边的梁欢，接着说：“对了，你嘴里应该还有一颗糖果，是这位嫂子给的。” 秦美琪听了苏暖的话，心里感谢她们也感谢大夫和梁欢他们，她看向屋子里的人，轻轻说：“谢谢你们。” “没事，你现在没事了，可以走了。”王大夫看向几个女知青，再次开口让她们离开。 这次苏暖她们没有再耽搁，点点头答应了：“好，我们这就走。” 刚刚王大夫说让她们走，她们不愿意立刻走，一方面是想再问问秦美琪的事情，另一方面也是有些累了，再两个分扶着秦美琪走，她们会更累的。 这会秦美琪醒了，医生也说她没事了，他们就不想再继续待在这里了，想要现在就走。 秦美琪站起来，跟着苏暖她们一起走。 看病的人都走了，梁欢她们留在这里也无事可做了，季二婶和王婶子打招呼说：“妹子，俺和红均媳妇也走了，你忙哈。” “行，那俺不送你们了。”王嫂子笑呵呵的说。 季二婶说完，梁欢和季二婶就要一起离开。王大夫这时候直接看向梁欢，他漆黑的眼睛有些深邃：“红均家的，你会医术？” 梁欢脚步顿住，她回头，不解的看着王大夫：“啥医术？” 王大夫盯着梁欢的眼睛，沉声说：“糖，你给了她糖。” 那孩子是低血糖，一般大城市的医生都能看出来，红均家的就是乡下长大的孩子，咋知道低血糖要吃糖的？她是咋看出来的？ 梁欢看着王大夫，面露疑惑：“不能给她糖吃吗？她晕倒了，我觉得糖是好东西就给她吃了，而且王叔您不是说了吗？要拿个小女孩多吃糖。” 王大夫看着梁欢的脸，见她脸上神色淡淡，似乎真的是无意给秦美琪的糖，他暂时压下心里的怀疑，沉声说：“嗯，那孩子吃糖没问题。” 梁欢松一口气：“那就好，王叔，我和婶子先走了。”、 梁欢说完，转过身和季二婶一起离开。 去村尾的路上，季二婶和梁欢闲聊知青的事情。梁欢淡淡听她说着，在她需要她回答的时候，她轻轻应和几句，别的时候都是当一个听众。 和梁欢说着话，季二婶心情放松，就说起了秦美琪让她感觉有些熟悉的事情。 \"也不知道咋的，俺看见晕倒的女知青总感觉很熟悉，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但是仔细想想，俺又感觉没见过她。\" 梁欢听季二婶这样说，心里没有太大想法，她按照心里想的说：“可能见过和她相似的人吧。” 看那知青的样子是大城市来的，二婶没去过大城市，估计之前见的人不可能是她，不过有可能是见过相似的人。大千世界，上亿人，有几个相似的人也是正常的。 季二婶听了梁欢的话点点头：“有可......” 能字没说出来，季二婶微微愣住。 她想起来了，她确实见过和那个知青相似的人，那不是一般的相似，五官几乎都一样。二十年前见的人了，这时候在回想起来记忆都有些模糊了，但是那人可不就是和这个知青长的很相似吗？ 季二婶愣住了，直接忘记了走路，站在原地不动了。 梁欢往前走着，走了几步发现季二婶没跟过来，她回头看向季二婶：“婶子，您不走吗？” 二婶怎么了？她怎么看着二婶有些失魂落魄的，像是见鬼了一样。 梁欢的话把季二婶拉回现实，她回神：“哦，这就走。” 季二婶应了梁欢的话就往前走，不过往前走的时候，她没有再和梁欢说话，面上有些忧心忡忡、。 两个人到了村尾，梁欢看着正在上瓦片的房子，眼里心里都是高兴。 房子上瓦片了，估计要不了两天就要完工了，房子完工以后晒两天，她和红均就可以搬进来了。 家里最近这几天都没有吃过肉，等搬到这边来，距离村子里的人远了一些，她也可以跟着红均去山上看看能不能弄点肉回来吃。 在快穿世界的时候，她投身的都是富豪人家，家里的生活条件一直很好，吃的东西也很好。在这里生活质量比以前差了很多，但是前段时间因为红均带肉回来，她跟着吃了一段时间的肉，这隔了好几天不吃肉，她想念了。 等房子盖好，做好吃的吃，犒劳红均，她自己也尝尝鲜。 梁欢看着房子心里高兴。另一边季二婶则没有心情看房子，她看向季二叔，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要和季二叔说什么。但是转身看到梁欢和季红均的时候，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季二叔正在忙活，他并没有注意到季二婶。 梁欢在房子旁边站了一会，她身后宝蛋就过来了。 \"大姐，俺不想干了。\" 站在梁欢身后，宝蛋有些委屈的说。 干活好累，他不想干了，他想回家了。回到家有二姐和三姐帮他干活。 梁欢看着自家快要盖成功的房子，心情是很好的，听到宝蛋的话她也没生气，转身看向宝蛋。 \"你不干也可以，晚上不要吃饭了。\" 不干活不吃饭，干活用劳动换取饭吃。 宝蛋听了梁欢的话，直接不满了，他仰头看着梁欢：“凭啥？你不能不给俺饭吃，娘说了，家里的东西都是俺的，你家的东西也是俺的，你不给俺饭吃，俺回家告诉娘。” 不吃饭饿，他要吃饭。 梁欢直接忽视了宝蛋后半段的话，她抬手指着正在干活的人：“看见那些人了吗？” 宝蛋点头：“看见了。” 那些人有啥特别的？不和他爹一样吗？穿着棉袄，身上挂着烟袋，不干活的时候就坐在树桩上吸烟袋。干活的时候就把烟袋别在衣服上。 “他们在干活，他们干活了，所以晚上有饭吃。你姐夫也在干活，你姐夫干的活多，所以晚上给他吃的饭也多。我也干活，我做饭，做给你们吃也给我自己吃。” “你想要吃饭，那也要干活，不干活是没有饭吃的。你想想爹娘，他们干不干活？你二姐和三姐，她们两个干不干活？” 宝蛋回忆起老梁家的事情，他点头：“干。” 好像爹娘是干活了，家里才有粮食吃的，娘也说了，让三姐多干活、多挣工分，家里才能多分粮食。 梁欢点头：“既然干，那你也好好干，干好了，晚上让你吃饱饭，不干，晚上饿着，我和你姐夫明天上午送你回家。” 明天送他回家，那他今天不干活，今天晚上就吃不上饭。 宝蛋咬牙：“俺干。”不就是搬瓦片吗？他干就是了。 宝蛋继续干活，梁欢没再看她，转身继续看向季红均。 房梁上季红均似乎是察觉到了梁欢在看他，他回头，一双墨色的眼睛正好对上了梁欢的眼睛。那双眼睛在看见梁欢的时候似乎柔和了一些。季红均唇角上扬，嘴角勾起一抹很浅淡的笑。 季红均长的好看，平时很冷漠的时候就很酷帅，这会笑起来更是迷人。对着自己男人的笑还有他带点柔情的眼神，梁欢心跳猛然快了几下。 她耳后根微微泛红，扭头看向季二婶。 “婶子，咱们要不要回家？”这里干活红均分好了，每个人都分工明确，她和二婶在这里也帮不了啥忙，而且她站在这里看着红均就感觉她男人好看，干活认真迷人。在这里站着，她心跳总是加快，不如回家忙家里的活。 季二婶有些愣神，梁欢问她话的时候，她回了一句：“额？嗯，回家啊，好。” 第52章 是夜，季红均送走了在家…… 是夜, 季红均送走了在家里吃饭的村里人，大步走回灶房。 灶房里，梁欢在洗刷, 宝蛋坐在灶台后面烧火。冬天天太冷了, 用冷水刷锅刷碗，人的手会冻僵。宝蛋烧着火, 梁欢洗刷的时候锅里的水是热的，手暖和。 季红均进屋, 锐利的眼睛看了宝蛋一眼, 随后走到了梁欢身边：“我来洗。” 梁欢摇头：“不用, 快洗好了, 你去歇着。” 红均干活上劲，有他带头, 帮忙的人都像是打了鸡血似的比赛干活。这人干活上劲了，他们的房子盖的就比原来预计的快。现在他们村尾的房子瓦片已经上好了，围墙还没有拉, 等拉好院子的墙壁再盖个厕所，那房子就能入住了。 梁欢不让季红均洗刷, 他也没勉强, 走到饭桌前的凳子坐下来, 锐利的眼睛看向宝蛋：“洗好碗, 送他回家。” 正在烧火的宝蛋, 动作顿住。他抬头看向季红均：“不要, 大姐说了明天早上送俺回家。” 他不要回家, 他要留在大姐家里，大姐做饭太好吃了，比娘和二姐做饭好吃好多好多。明明一样是土豆, 大姐做出来的就超级香、超级有味，娘做出来的连盐味都没有，就是水煮的。 他要留在大姐家里，吃大姐做的饭。能多待一天就能多吃一顿饭。 “没炕给你睡。”季红均轻飘飘的睨了宝蛋一眼。 “正房的炕很大啊，够俺和大姐睡的。”他看了，大姐家正房的炕和他们家的炕一样大，家里的炕睡爹娘和他都不挤的。大姐家的炕肯定能睡下他。 宝蛋坐在灶台后面不愿意今天回家。 季红均像是没听到他反驳的话一样，依旧是神色淡淡的没回答宝蛋的话，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告诉了宝蛋：不回家，不可能。 梁欢站在灶台前面刷碗，季红均和宝蛋的对话她听见了。红均说的对，家里只有一张能睡人的炕，宝蛋留在这里地方睡觉。 梁欢刷着碗筷，抬头看向宝蛋：“一会我和你姐夫送你回家。” 宝蛋不乐意，低头嘟囔：“大姐，你说了，不让俺走的，说了明天再送俺回家的。” 梁欢也想起了下午她吓唬宝蛋的话，她告诉宝蛋不干活晚上不给他饭吃，明天再让他回家。她的本意是催促宝蛋干活可不是留宝蛋在家里过夜。 她仰头看着宝蛋，脸上的神色和季红均如出一辙：“你姐夫说了，家里没有多余的炕，你今天回家，等星期天有空再过来。” 星期天再过来，估计家里的新房子就盖好了，到时候她和红均也该去上工了。宝蛋来了，就让他跟着去干活。七八岁的孩子了，在农村里这个年龄的孩子一般是能跟着家里人干一些简单的活的。 农忙的时候，这么大的孩子都能拿两个公分的。这时候属于淡季，村里的活不多，但是宝蛋还是可以帮她干活的，到时候还能多拿一点公分。 宝蛋抬头看向梁欢和季红均，对上梁欢和季红均的脸，他知道大姐和姐夫不会改变主意了，有些失望的低头：“大姐，俺下次过来，你给俺做好吃的好不好？” 梁欢没有立刻答应宝蛋，她把碗筷刷好，放在灶台上，擦擦手看向宝蛋：“你回去后乖乖的，放学帮你二姐干活，在学校的时候好好学习，下次过来给你做好吃的。” 梁欢面色平静，说出来的话像是许诺一样。 宝蛋听了她的话微微皱眉“二姐的活她自己就能干。” 家里的活他才不要干呢。 梁欢没理会宝蛋的反驳，她直接说：“帮你二姐干活有好吃的，不帮没有好吃的。” 在干活和吃东西之间平衡了一下，宝蛋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不是很高兴的说：“那好吧，俺回去帮二姐干活。” “嗯，走吧，送你回家。”梁欢把擦手布放在一边，看向宝蛋。 “哦。”宝蛋应了梁欢的话，从灶台后面走到她身边，和她一起出门。 季红均和梁欢送宝蛋回家，这次过去的时候天上的月亮高高挂起，月亮弯弯挂着，地上微微有些亮光。这次梁欢依旧是把宝蛋送到了家门口，她和季红均没进去，看着宝蛋进了老梁家的门，她和季红均一起离开。 回去的路上，凉风吹过，梁欢瑟缩了一下身子。这刚立春的天还和冬天差不多，夜晚还是好冷，出门还是要穿大棉袄。 季红均握着梁欢的手，梁欢瑟缩身子的时候他感觉到了。大手放在棉袄上，季红均把扣子解开，随后把衣服脱掉披在梁欢身上。 季红均的身子比较热，他从身上脱下来的棉袄也热腾腾的，披在身上就有一股暖气充斥她全身。梁欢瞬间被这种暖气包围，身上一点也不感觉凉了。 梁欢感受着从身上深入骨髓的温度，她伸手想要拿掉棉袄：“我不冷，你自己穿着，不用给我。” 梁欢要把棉袄脱掉，季红均直接按住了她的手，微微低头，低沉的声音响起：“乖，穿着。” 低沉的声音传入耳朵里，梁欢觉得她的身子有些酥、耳根也有些发烫，红均的声线磁性有人，声音好听。尤其是他压低声音说话的时候，那温柔到极致的声音，仿佛她是红均手心里的人一样，这会让她有种错觉，想要腻在红均的温柔里。 虽然身子有些酥，但是梁欢还记得现在的天气：“天太冷，你不穿衣服，容易受凉。” 这大冷天，她穿棉服都受不了，红均不穿棉服肯定冷。 季红均的手按着梁欢的手，他垂眸看着梁欢，扶着她往前走。“我不冷，你穿着，时间不早了，我们快点回家。” 季红均按着梁欢的手，大步往前走。 梁欢被动的穿着季红均的衣服往前走，她不能停下来把季红均的衣服给她，只能跟着他快速往家里走。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季红均和梁欢到家了。 回到家，梁欢快速推开门，在炕下面添了木柴，推着季红均坐在炕上：“你赶紧上炕坐着，盖着被子，暖和。” 梁欢说完，忙忙碌碌往外走，去灶房烧水。 这大冷天的，回来洗洗脚，身上会暖和很多的，尤其是红均，用热水泡泡脚可以去去身上的寒气。 继红安静地坐在炕上，看着梁欢忙碌的样子唇角微微勾起。 灶台下面还有些火，梁欢很快就生着了火，烧了热水。 热梁欢弄了一盆热气腾腾的水端进了屋子里，她看向在炕上坐着的季红均，轻轻说：“热水好了，你快下来洗洗脚。” 季红均深邃的眼睛看着梁欢，目光落在她手里的热水时，眼神柔和了一些，他轻轻说：“好。” 季红均泡脚，他泡好了，梁欢把水拿出去倒了，随后自己又弄了一盆水过来洗脚。 梁欢低头坐在煤油灯下洗脚，季红均就靠在炕头看着她的侧脸，梁欢养了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她的皮肤是越来越白了，比刚来的时候脸色要好看很多很多。而且梁欢年轻，脸嫩，白皙娇嫩的妻子，侧脸又格外的立体好看。 村子里最近有不少人夸梁欢好看。季红均一个大男人，在末世看见的女人都是脏兮兮的女人。他就相当于没和女人接触过。这会看着梁欢，他的眼神越来越暗。 男人本色，以前季红均在末世生活处在危险中，没有那种想法，所以从来不关注这方面的事情。但是现在，他生活在和平年代，看着的女人还是自己的妻子，他就不可能不动某种心思。 尤其他是开过荤的男人，看着自己的老婆，不可能一点心思都没有，他的身体比他的心要先起反应。某个地方涨了。 季红均看着梁欢侧脸露出的锁骨，眼神越来越暗。 梁欢并没发现这一幕，她洗好脚端着洗脚水出去，倒水。 把水洒到院子里，梁欢把门关上，回房间。 走到炕头，看到季红均已经在炕上躺好了，梁欢把煤油灯吹灭，也上床睡觉。 梁欢上床睡觉的时候是完全没有别的想法的，毕竟季红均白天累了一天了，明天还要继续累，按照她的想法将近应该是想快点睡觉的。 结果，她刚刚掀开被子上床，还没倒下就被身边的人翻身压在了下面。 梁欢抬头，眼睛就对上了季红均火热的眼，这是一双含着欲望的眼睛，这双眼睛里的某种念想可以把她吞噬。 梁欢张嘴，想告诉季红均早点休息。但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她身上的男人就低头噙住了她的唇，让她沉迷、沉沦其中的深吻就落了下来。 季红均年轻力壮，身上有使不完的力气，他起了某种心思，单单是吻自然是满足不了他的，所以这一晚上，梁欢有大半的时间中都在随船晃荡、沉迷。 ...... 太阳高高升起，红旗大队响起了大喇叭的声音，大队长要严肃的声音从广播里传来。 红旗大队的社员们，全部都听到了大队长说的话。 开春了，天气渐渐回暖，可以开地种田了。 大队长这一宣布要大开地种田的事情，村子里不少人都欢呼了起来。 种田好啊，开始种田了，他们就有更多的公分拿了，不像之前，不开地种田，他们只能捡地里上一年的秸秆，一天下来最多也就六个工人。但是种田不一样啊，开地种田，他们要扒地，扒完地以后要施自然肥。施肥后开始播种，之后除草...... 干这种活属于村子里比较重要的活，男人满工分能拿十个工人，女人满分能拿八个公分呢。开始挣公分了，秋收分粮食的时候拿着工人能多分点粮食。 村里的人听见了要开地种田开心，但是村头的知青点的那些人听到这话并不高兴。新知青来这里二十多天了，他们从老知青、当地人口中知道了不少这边的事情，他们知道开地种田他们要真正的忙碌起来了。 之间简单的捡秸秆，她们都累的要命，这要是真开始扒地、耕地、种田，他们能受得住吗？还有她们的皮肤，现在都快和农村人差不多了，粗糙死了。 苏暖也很忧愁，她不是很想去干活，她拉着秦美琪，小声说：“美琪，我们真要和村子里的人一起去田里种田啊？” 秦美琪低头：“我们下乡就是要来干活的。” 秦美琪说完就不再说话了，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情绪不是很好。她上次给家里人写了信，已经十天了都没收到回信，也不知道家里人还好不好？ 还有妈和她说的那家人，她偷偷去看过，没进屋，站在门口就听见了那家里人的吵闹声，那家人家里好像不是很和睦，她不太想去依靠他们。 苏暖还想要问一些话，但是抬头看见秦美琪心不在焉，她也就没再继续说话，只能收拾收拾，跟着老知青一起下乡。 季红均家里，梁欢吃好了饭，她把碗筷收拾好，去房间里换了一双破旧的鞋子，对站在院子里的季红均说：“走吧。” 他们家村尾的房子已经盖好了，院子也拉好了，院子里的厕所也盖了，不过因为暖炕是前天才垒的，炕还比较潮湿，他们就没住进去。等炕晒干了，找个比较好的日子，她和季红均就能搬进村尾去住了。 房子盖好了，她和红均在家里也没啥事要做，村里开工，他们今天要一起跟着去上工了。 季红均低头看向梁欢脚上穿的快露脚尖的鞋子，他轻声说：“你可以在家歇着，我去就好。” 梁欢直接拉住了季红均的胳膊，拉着他往外走：“我在家也没啥事干，上工能挣工分，走吧，一起去。” 梁欢拉着季红均一起出门。 季红均低头看着胳膊上梁欢的手，他没再说让梁欢在家里休息的话，跟着梁欢一起出门。 大开工的第一天，好多人听到大队长喊话就过来地里了，梁欢来的时候已经不少人站在地里等着分配工作了。季二嫂和季老娘也在。 季二嫂看见梁欢，对着她冷哼一声，不是鼻子不是眼的嘲讽：“懒成精的玩意，还出来干活，惯会装模作样。” 季二嫂是看着梁欢说的嘲讽的话，那话一听就是对梁欢说的，梁欢扬起手，看着季二嫂：“嘴不干净，要不要我帮你洗洗？” 看着梁欢的手，季二嫂心里就有些怕，她冷哼一声，扭过头没再看梁欢。 季老娘不知道咋的，这次看见梁欢她竟然没找事，季二嫂和梁欢说话的时候她也没掺和，安安静静等大队长分配活给她。 大队长和记分员拿着本子开始一个个念人名，吩咐那个人该干那一块地。 大队长把要分配的活都念完了，沉声说：“咱们村子里的人就拿家里的工具去扒地，知青没有工具，就用村子里公用的工具。好了，都去干活吧。” 大队长摆摆手，示意村子里的人都赶紧去干活。 梁欢和季红均要干活的地没分配到一起，梁欢分配到的是平地，季红均分配到的是山地。大队长说完，梁欢仰头看向季红均：“我先去干活了，你也快去吧。” 梁欢说完要松开季红均的手。 季红均垂眸，看向梁欢的手，大手握住她的手：“如果累，就别干了，向大队长请假。” 季红均的大手暖暖的，梁欢听到他的话，点头：“好。” 得到梁欢的准确回答，季红均松开了她的手，抬步和村子里一些分到山地的汉子一起往山那边走去。 季红均去忙了，梁欢也拿着头去了村头的平地。 平地是比较好扒的地，村子里分到干平地活的大都是妇女，还有一些女知青。梁欢分到的地旁边就是女知青。 秦美琪拿着头站在梁欢傍边，小小声说：“嫂子，那天的事情谢谢你。” 梁欢看着秦美琪，脑海里回忆起她们有交集的地方，也就是那次在王大夫那里，她给了秦美琪一颗糖。这一颗糖，上次秦美琪已经谢过她了，还真不用再次谢她。 梁欢看向她，轻轻说：“小事，你上次已经谢过我了，不用再谢了。” 梁欢说完，拿着头开始扒地。 梁欢在自己空间里种过菜，她在现代的时候也看过一些电视，知道头是怎么样的，扒地的时候动作还是很流利的。秦美琪没干过农活，前段时间捡秸秆不用农具。说实在的，拿着头她是不知道该怎么扒地的。 秦美琪站在梁欢身边，看梁欢扒了一会地，她才拿着头开始干活。 秦美琪到底是没干过活的，即使已经观察了梁欢一会，但是她拿着头扒地的时候，手还是抖了，头落地的地方不对，差一点扒到自己的脚。 看着距离自己的脚只有一厘米的头，秦美琪身子都僵住了。 梁欢就站在秦美琪旁边，她也看见了这一幕，看着落在秦美琪脚尖的头，微微凝眉。 她顿了一会，有一点点心软，看向秦美琪说：“你扒地的时候把头抬远一些，尽量远离你自己的脚，还有你力气小，刚开始干不熟悉，可以慢慢干，一下子不要用那么大的力气。” 没用头扒过地，刚开始就非常用力的扒地，那头是很容易砍伤自己的脚尖的。 秦美琪听到梁欢教她干活的话，她看向梁欢，很轻很轻的抬起手中的头，缓慢落下：“是要这样扒吗？” 秦美琪轻轻把头落在了距离她面前二十厘米远的地方。 梁欢看着她扒地的距离，点头：“嗯，就按照这个距离就可以了，你先干着，后面熟悉了，干顺手了，速度就会快了。” 梁欢面色平静，对着秦美琪说话的时候和平时和村里人说话差不多，看着梁欢对她的态度，秦美琪轻轻点头：“嗯，我知道了，谢谢你，嫂子。” 村子里的人虽然平时看着很热情，但是她能感觉出来村里的人对她们这些知青还是有些排斥的。只有这个嫂子，是她见过的对待她和村里人态度一样的人。 “小事，不用谢我，你好好干活，有不懂的再问吧。”梁欢说完，拿着头干自己的活。 秦美琪待在梁欢身边干活，两个人虽然都不是多话的人，但是干一上午活也说了几句话，彼此都有点不错的印象。 中午了，大队长吹哨提醒干活的人可以下工了。 梁欢听到哨子声，拿着自己的头直起腰来：“下工了，我要回家做饭了，你回知青点吗？” 秦美琪点头：“嫂子，我和你一起走。” 秦美琪和梁欢一起拿着头往村子里走去。下工了，好多人都从地里回家，他们走到路上的时候遇到了不少人。村子里的人因为梁欢家盖了新房子，对他们家的感官好了不少，这会见她回来，都打招呼说：“红均家的干活回来了？” 梁欢扛着头，看向和她说话的人：“嗯，婶子也回家做饭？” 那婶子听了梁欢的话，附和说：“可不是吗？家里一大家子呢，都等着俺回去做饭呢。这一大家子都要俺伺候，还是你轻松，家里只有你和红均两个，做饭也就添两碗水就好了，不像俺家，十几口人，俺做饭都得做一锅。” 梁欢笑笑，没应答，和秦美琪并肩往村子里走去。 这婶子她了解，家里三个儿媳妇，平时都能帮忙干活，但是他们家的粮食她把的紧，她听她儿媳妇抱怨过，说婆婆怕他们浪费粮食，不让他们做饭。 别人家的事情，梁欢不乐意多打听，所以就没附和那婶子的话。 那婶子好像也不是要梁欢附和她的话，没听到梁欢回答她的话，她继续说一些日常的事情。梁欢听她说着，不知不觉到了家门口。 梁欢把这头看向那婶子和秦美琪：“我到了，先回家了。” 秦美琪和那婶子见梁欢回家了，他们也分别往自己住的地方走去。 梁欢到家的时候，季红均已经到家过了，待在正房里，他正开柜子，似乎是准备拿粮食出来。 梁欢把头放在墙角，她走进屋子里：“红均，你在找啥？” “肉。”季红均看着柜子里的东西头也不回的回答。 听到季红均的回答，梁欢嘴里扯出一抹笑：“你想吃肉了？” 他们家确实有一段时间没吃肉了，上次吃肉还是二叔回来帮忙盖房子的那一次，现在他们新房子盖好了，二叔也回县城了，她都没做肉吃。 “你想吃啥肉？咱中午做。”她和红均一起上工的第一天，吃点肉补补。 “猪肉。”季红均看着柜子里梁欢腌的五花肉，轻轻回答。 梁欢从柜子里拿出一块五花肉，又弄了一些米出来，转身对季红均轻轻说：“行，咱中午蒸大米饭，上面再蒸上咸肉，肯定好吃。” 大米饭蒸肉，再配个爽口的酸辣萝卜咸菜，肯定好吃。 梁欢拿着肉走向灶房，季红均抬步跟过去。 第53章 灶房里，梁欢淘好米，放…… 灶房里, 梁欢淘好米，放进锅里，让季红均烧火。她自己拿着咸肉, 清洗干净, 然后切成薄片放在盘子里，随后把蒸屉放在米饭锅上, 把咸肉放进去，蒸米饭咸肉。 做饭的时候梁欢把家里的大门、厨房的门都关上了, 饭香味飘出去的不多, 再加上今天大晴天, 没啥风, 外面就没几个人闻到梁欢家的饭香。 灶房的门关上，屋子里的哈气流不出去, 整个灶房都暖呼呼的。梁欢洗萝卜的时候，感觉凉水都有些温热了。 雾气朦胧的房间里，梁欢坐在桌子前切萝卜, 闲着无事和季红均聊起了今天上工的事情。 “红均，你在山地上上工, 地难翻吗？”2021-03-03 开春翻土播种, 她今天翻平地上的土的时候都感觉土块很硬、难翻, 山地的土应该更难翻吧。 “不难翻。”季红均回了三个字, 往灶台里加了几根柴火, 想了想又说：“活轻松, 不累。” “你累吗？累下午就别去了。”季红均抬头看向梁欢, 轻轻说。 “我不是很累，上工还是要去的。”梁欢说着，手一点不慢的切萝卜片。 干活哪有不累的, 但是不干活没有公分，这个年代没有公分就没有粮食，而且这个年代不干活外面的流言能传的整个镇子都知道。 就像原主和原来的红均，原主是自己为了逃避被卖的命运故意装懒毁坏自己的名声的，以前红均为了去黑市捣弄东西，所以总是三五时请假不上工。 因为上工不积极，红均直接留下了吸哥哥血，靠别人养的坏名声。她可不想再继续被村子里的人骂，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和红均搬家以后会吃饭，总要给他们家的粮食来个明确的出路吧？ 好好上工，秋收能分粮。空间里的粮食也更好拿出来吃。 季红均烧火，火映在他深邃的眼睛里，他的眼睛倒映着梁欢的影子，轻轻回答：“嗯。” 萝卜切好了，梁欢放入调料搅拌了一下，随后把萝卜放在一边，让它自己腌制一会，吸收料汁入味。 萝卜弄好了，锅里的米饭还没有蒸好，梁欢搬着小凳子到季红均身边坐着。 季红均看到梁欢过来，把小凳子往里面调了一下位置，让梁欢坐在灶台前，可以烤火，暖和。 灶台下面放了木柴，不用再加柴火了，梁欢闲着无聊说起了秦美琪的事情：“我今天上工和一个女知青排在一个队的，小姑娘也就十五六岁，估计家里条件比较好，没干过活，今天干活的时候差一点砍到脚。” 为了开春翻土方便，队里的镢头都是刚用磨砂皮磨过的，镢头锋利着呢，那镢头要是真砍到脚，估计会痛一天。 季红均坐在一边，认真听梁欢说话，等她说完，他才看着她说：“下午上工的时候，你离她远点。” “啊，为……”后面两个字没有问出来，看着季红均落在她身上的眼神，梁欢秒懂。 离秦美琪远点，防止秦美琪不会干活伤到她。 梁欢顿了顿，轻轻说：“其实那个小姑娘人不错的，勤奋好学，虽然开始不会用镢头，后面学了，用的也熟练了一些。” 她还挺喜欢那小姑娘的，温温柔柔的，性格不错，眼神看着很清澈，不像是有坏心眼的女孩。 季红均静默一会，沉声说：“可以平时找她聊天。” 这话的意思还是让梁欢干活的时候离秦美琪远一些，梁欢笑笑：“我知道了。” 梁欢嘴里说着知道了，却没打算干活的时候真的撇开那小姑娘。活是村子里分的，分到一起就一起干，没分到一起就不一起干。 梁欢回答了季红均的话，抬头看了一眼灶台，感觉米饭应该熟了，她站起身走到灶台前面，掀开了锅盖。 咸肉已经蒸好了，拿出咸肉、蒸屉，梁欢看到了锅里的白米饭，米饭已经蒸熟了。因为他们买的米是沉米，不是精细米，米饭蒸出来颜色有些暗淡，不像是精细米蒸出来的米饭，颗粒饱满、色彩鲜亮。 但就是这样的沉米饭，梁欢看着也眼睛发亮，这可是大米饭，这时候中北地区的人一年都不一定能吃到一次的米饭。她蒸的多，晚上可以和红均饱餐一顿了。 锅里的米饭熟了，梁欢拿碗盛米饭，季红均则把灶台下面还剩下的柴火抽出来，站起身，洗手准备吃饭。 午饭有肉，季红均长时间不吃肉早就馋肉了，等米饭和肉上桌以后，梁欢坐下来，他也跟着拿起筷子，吃饭。 饭桌上，季红均的眼睛里只有肉，梁欢看着他，夹了几块萝卜放他碗里：“不能只吃肉。” 季红均不挑食，能吃的东西他几乎都吃，但是偏爱肉食。梁欢给他夹菜，抬头看了一眼，轻轻回应：“好。” 梁欢抬头，看了季红均一眼，对上他的眼睛，梁欢扬起一抹笑，转过身来继续吃饭。 看着梁欢眼里的笑，季红均神色柔和了，吃饭的时候他的嘴角似乎也微微上扬。 人忙碌的时候时间总是过的特别快的，梁欢和季红均吃好饭，收拾好家里的东西，大队的大喇叭又响起来了，该上工了。 现在是冬天，不像夏天，夏天上工中午是有午休的，吃了饭村子里的人能在家里休息一会，但是冬天不行，大队里都计算着时间呢，中午只留两个小时的时间，让村子里的人吃了饭就去上工。 梁欢下午上工的时间依旧是在上午上工的地方，去上工的时候她遇到了秦美琪。 上午和梁欢相处了一上午，梁欢还教她怎么用头，秦美琪对梁欢的感觉比较好，看到梁欢她就较快脚步走到了梁欢身边：“嫂子，一起走？” “嗯。”梁欢应了一声和秦美琪一起往地里走去。 下午干活的时候，秦美琪手脚比上午利索了一些，虽然还是很笨拙，但是她下头的时候不会再砍到自己的脚了。 梁欢偷偷观察了她一会，见她知道怎么干活了，就扭过头来看自己的活。 梁欢这边和秦美琪一起干活气氛融洽，村尾山地那边却发生了点小争执。 在山地干活的大都是男人，这些男人不仅有村子里的，还有城里来的知青。 村子里好多没结婚的男孩，对于这些长的好的男知青，心里是存在不满的。村子里有不少年轻未婚的女孩，平时村子里的男孩会讨论哪个哪个好看，一些男孩子心里有喜欢的女孩，也曾经偷偷接触过那女孩。 新的知青来了，这知青长的斯斯文文的，就勾了村子里好多年轻女孩的芳心，好多人把目光放在了知青身上，不再关注村子里的男孩。 这事情就惹得村子里一些男孩对知青更加不喜了，心里积存着对知青的不喜欢，这不，今天干活的时候，他们就找到那些男知青的短板了。 这群男知青在家没有干过地里的活，不会干农活，在山地干活他们干的就不好，翻土翻的太浅了，只翻了表面，这么翻，根本没法播种，种子种到地里，一下雨种子也会露出地面，不能很好的生根发芽。 看着被他们翻的很浅的土，村子里一些男知青就涌过来了，以村子里大队长的侄子季建明为代表的几个年轻男人，拦住了长的最好的男知青孟向安。 季建明拦在孟向安面前，直接推了他一下：“小子，你会不会干活？翻土都翻不好，你会干啥？” “小白脸，啥都不会干，就会勾人。”季建明身后的柱子也不屑的看着孟向安。 这小子到底有啥好的？不就长的好看吗？咋招娣就喜欢看他呢？ 柱子喜欢招娣，经常偷偷看招娣，结果捡秸秆的时候他发现招娣一直在偷偷看孟向安。他就不明白了，他到底哪里不如这姓孟的小子？他比这小子高、比这小子壮、比这小子会干活，这小子看着就没有几两肉，他能保护招娣吗？ 孟向安性格比较沉稳，被一群人拉着，他面色依旧平平淡淡的，抬头看向季建明，声音淡淡的：“让开。” 季建明是大队长的侄子，村子里十七八岁的小伙子隐隐有以他为首的趋势，平时在村子里小年轻都挺给他脸，他来说孟向安，孟向安竟然不理会他，直接让他让开，他不满了，更加用力的推他：“你小子，拽什么拽？” 季建明动手了，柱子等人也跟着动手：“对啊，你拽啥？” 一个人推孟向安还能保持不动，被五六个人一起推，孟向安就往后倒去，倒在了田地上。 季红均伸出锄头正打算扒地，结果前面突然出现一个人，他的手转了一个弯，锄头落在了另一边。 在这里干活的有不少知青，孟向安被推倒了，一些男知青跑了过来，对着季建明理论。 双方都是年轻冲动的小伙子，说着说着就动手了。这群小伙子打起架来没有忌讳，不看地点不看时间。村里的小伙看见知青就打，知青看见村里的小伙也不手软。双方打作一团。 在他们身边干活的季红均遭殃了，他面前总是会出现倒在地上的人，他根本没办法继续干活。 看着再次落在他面前的一个年轻小伙，季红均皱眉。 “都住手。” 强势有震慑力的声音在山地里回荡，周围正在打架的人像是着魔了一样停了下来，不再继续打架。 那些人都住手了，季红均看向正大步往这边走过来的大队长，非常平静的说：“大队长，他们打架，打扰人上工。” 他有老婆要养，以后可能会有孩子要养，要挣公分，打架可以，但是不能阻止他挣公分。 大队长沉着脸，看向那些打架的年轻男孩：“都给俺过来。” 大队长把人喊走训话去了，季红均拿起锄头继续干活。 不知道大队长和那些人说了什么，那些知青和村子里的男孩回来的时候都板着脸，心里明显不爽，但是都没有再惹事，都拿着工具开始干农活。 那些男孩和知青的矛盾并没有影响到季红均，他依旧是平静的干着自己的活，下工的哨子一响，他一秒钟都不多干，扛起锄头就往家里走。 季红均在村尾的山地上干活，比梁欢距离家里远，不过他走路过，他从地里回到家的时候梁欢正好也回到了家里。 看到季红均，梁欢微微笑，和他一起进屋，把农具放在院子里，梁欢走进灶房，洗手准备做饭。 干了一下午活，她饿了。 季红均跟着走进去，梁欢洗好手以后，他直接用梁欢洗手的水洗手，洗好手以后习惯性走到灶台后面准备烧火。 中午吃了米饭，下午又干了一下午活，梁欢晚上不太想做麻烦的食物，她仰头看向季红均：“我们今天做面疙瘩吃可以吗？” 家里还有前两天她从村子里换的鸡蛋，做个面疙瘩打鸡蛋，再放点香油，香喷喷的面疙瘩汤，晚上喝正好，香软好喝还好消化。 季红均对于梁欢做饭的事情向来没有太多的想法，一般是梁欢做什么他吃什么，听到梁欢的问话，他点头：“你做的，都可以。” 梁欢正看着季红均，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很柔和，那眼神好像是在说：只要你做的，我都喜欢。 梁欢脸颊微微泛红，和季红均相处一段时间了，但是有些时候看到季红均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温柔眼神，他还是会感觉羞涩。 梁欢在锅里加了水，不去看季红均，直接说：“水加好了，你烧火，我去正房挖面。” 梁欢说完，根本就不等季红均回答，她就去正房了，挖了面拿了鸡蛋过来。 鸡蛋面疙瘩汤，就像是梁欢想的那样，撒上香油加点盐鸡精，味道超级好的。梁欢胃口不是特别大，晚上都喝了两碗半，季红均更不用说了，他本来就很能吃，他吃了梁欢的三倍的饭量。 梁欢吃好饭并没有从房间里出去，就坐在凳子上看季红均吃饭。看着季红均喝了七八碗饭，她的眼睛落在了季红均的肚子上。 “你，吃那么多，为什么一点都不胖？” 她刚开始来到这里的时候，和季红均差不多瘦的，都是那种浑身没有二两肉的身材，但是养了一段时间后，她现在已经胖了一点点了，身上也多了一点点肉。但是红均好像还是和她刚来的时候一样瘦，明明比她能吃，那身材是怎么保持下来的？ 不过红均虽然瘦，但是他很高，而且力气好像还不小，尤其是某方面...... 梁欢想着想着，不由得想歪了，脑子里闪烁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 季红均吃好饭，拿着碗站起来，听到梁欢的话，他淡淡回应了一句：“运动了，所以不胖。” 季红均说这话的时候，眼睛还特意在梁欢身上停留了一会，那眼神。梁欢看着就想歪了，她感觉红均说的运动，是她想的那种运动。 梁欢看了季红均一眼，站起身：“你烧洗脚水端屋里去，我先回房间了。” 梁欢说完就回正房了，烧洗脚水的事情直接交给了季红均。季红均看着她出门，嘴角勾起，刷好碗以后开始烧洗脚水。 夜还很长，烧好洗脚水可以做点运动，正好锻炼锻炼身体，也保持身材。 季红均想着，烧水的时候，比平时加的柴火多了一些，大概是因为他加的柴火多，灶台下面的火旺盛，洗脚水比平时要早烧好一些。烧好水季红均就端着水去了正房。 梁欢在正房的炕上，从针线篮子里翻找针线，看到季红均进来，她抬头看了一眼：“你先洗脚睡觉，我把你的袜子补补再睡。” 她刚刚找明天要穿的袜子才发现红均的袜子又烂了，最近这几天上工，没时间去公社，红均没有新袜子，脚上的袜子该洗了，旧袜子还要穿，要给他补补。 季红均神色淡淡的看了一眼梁欢手里的袜子，他轻轻说：“先洗脚，洗完上被窝。” 梁欢以为季红均是让她洗好脚坐在被窝里补袜子，梁欢想着坐在被窝里比外面暖和，她把针线篮子放在一边回答：“行。” 梁欢洗好脚，擦脚上床，坐在被窝里拿着袜子开始补袜子。 季红均也没去弄新的洗脚水，直接用梁欢用过的洗脚水洗脚。坐在梁欢身边，他低头看向梁欢灵活的缝补袜子的手，他眸光微微深。 季红均洗脚很快，不过一分钟的时间他就把脚洗好了，洗好脚直接去倒洗脚水。倒好洗脚水进屋，他把房间门从里面锁上，大步走向炕头。 走到炕头季红均伸手，把梁欢手里的针线和袜子拿走：“夜深了，伤眼，明天再补。” 季红均袜子放在一边后，直接吹灭了煤油灯，上床，掀开被子压在梁欢身上。 身上有一只大手不规则的抚摸着，梁欢的身体都酥了，忘记责问季红均不让她补袜子的事情，她直接沉迷在男人编制的某种美妙的体验中。 …… 开了春，村子里开了工时间就像流水一样流逝，转眼间一周的时间过去了。这一周，大概是因为大队长敲打过村子里的年轻小伙和男知青，他们没闹事，一直安安稳稳的上工。村子里的人都安稳上工，活干的就特别快，一周的时间，村子里的土地都翻完了，接下来就是播种了。 忙碌了一周，大队长看村子里的人都累了，就放村子里的人一天假，让大家在家里休息一天。休息一天后，明天开始播种。 休息的这一天，梁欢和季红均搬家了。 他们家的新房子盖好一周多了，之前因为暖炕是新盖的，要晾炕，所以就没有入住，晾了一周了，炕晾干了，他们可以入住了。 搬家这天，季红均去村子里老刘家借了牛车，他要去借车的时候，梁欢赛给他一袋子青菜。 “你去借车的时候把这个给刘婶子。” 他们家今天搬家，虽然在这里住的时间不长，但是家里的东西零七零八的搬起来，东西也不算少，估计这车子借了就得用一天。 用别人的车子用一天，她不好意思白用。拿点家里有的东西，也算是走人情了。 季红均轻轻点头：“好。” 季红均去借车了，梁欢转身回房间，想要继续去收拾东西。 她刚刚转身，还没进屋，就听见了宝蛋的声音：“大姐。” 宝蛋脸蛋黑漆漆的，身上的衣服也都是尘土，挎着书包看向梁欢，如果不是梁欢听见了他的声音，梁欢都认不出来他。 转过身看着宝蛋，梁欢惊讶：“你这一身咋弄的？” 怎么像是在泥里打滚似的，脸上身上都是泥，这脸都看不清本来的样子了。 宝蛋抹了一下脸，轻轻说：“俺来的时候和驴蛋打了一架。” 看着宝蛋抹了一把脸，脸更脏了，她凝眉：“为啥打架？” “他骂你，他说你是赔钱货，大姐，你才不是赔钱货。”大姐厉害着呢，大姐做饭好吃，大姐夫还能弄肉回家吃，大姐才不是赔钱货。 驴蛋说的不对，爹娘说的也不对。金宝说的好像有点道理，金宝家里对他姐姐好，金宝有肉吃。 梁欢没想到宝蛋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和别人打架的，到底是为了维护她宝蛋才和别人打架的，梁欢心里有些微微异样，她开着大门说：“大姐不是赔钱货，你二姐和三姐也不是，以后有人说我们是赔钱货，你可以反驳他，不过尽量不要打架。” 如果对方太过分，说的太难听了，架还是可以打的，村子里有些孩子是可爱的，但是熊孩子还是有的。 “大姐，俺知道了。”宝蛋挎着包进屋。 梁欢进了灶房，给宝蛋倒了水：“你，过来洗洗。” “哦。” 宝蛋过去洗手洗脸，梁欢看着他洗漱，站在一边说：“你来的正好，今天我和你姐夫搬家，你帮忙搬东西。” 宝蛋有些沮丧的嘟囔：“又让俺干活啊。” 宝蛋语气不是很好，但已经不像前两次一样听到梁欢让他干活就炸毛反驳，不愿意干了。 梁欢看着他轻轻说：“嗯，干活。” “知道了，大姐，俺今天干活，你会给俺做好吃的吗？”想吃大姐做的饭了，更想吃大姐家的肉，但是肉难得，不知道大姐家里有没有肉。 “等你干完活再说，洗好了，跟我进来收拾东西。”梁欢看着收拾好的宝蛋，转身走进正房，宝蛋跟上去。 另一边，季红均借了车子往家里走，半道遇到了秦美琪。 秦美琪柔柔弱弱的，胆子不是特别大。季红均除了对着梁欢，对着谁都一直冷着脸，看到他的时候，秦美琪有些微微害怕，不过还是疾步走到他前面：“那个，嫂子今天是搬家吗？” 秦美琪和梁欢一起干了一段时间活，两个人有时候还一起回家，季红均认识她，看着她回答：“嗯。” “那，我能去帮嫂子收拾东西吗？”秦美琪鼓起勇气询问。 季红均锐利的眼睛看了秦美琪一秒钟：“不用。” 冷漠拒绝后，季红均拉着车子继续回家。 秦美琪在原地站着，看着季红均的背影，纠结了好一会，她微微握手，眼里闪过一丝坚决，抬步往季红均那边跑去。 “那个，我，我去问问嫂子。” 第54章 梁欢家里，季红均推…… 梁欢家里, 季红均推车进入院子的时候，她正在屋子里收拾衣服，宝蛋被梁欢看着, 帮梁欢一起叠衣服, 叠好了一件件放进柜子里，一会可以直接搬着柜子去新房子。 季红均刚把车子停稳, 他身边就窜出来一个人，直接越过他, 跑到了屋子里。 站在屋子里, 秦美琪抬头看着梁欢：“嫂子, 我听说你今天搬家, 我来帮忙。” 秦美琪说完，看着宝蛋正在叠炕上的衣服, 她快速走过去，拿起衣服就叠了起来。 秦美琪的动作非常迅速，根本没给梁欢拒绝的机会。 看着她利索叠衣服, 梁欢扭头看向身后进来的季红均，用眼神询问：你带她过来的？ 季红均墨色的眼睛落在宝蛋和秦美琪身上, 脸色微沉, 看向梁欢的时候, 微摇头。 不是红均带过来的, 那估计是小姑娘自己过来的, 梁欢转身看向秦美琪白皙的侧脸。这孩子是城里的, 被娇养长大的, 来了他们村干了不少农活，好不容易休息一天，还是不让她帮忙干活了。 “美琪。” 秦美琪扭头看向梁欢：“嗯？” 秦美琪长的好看, 眼睛大，她的眼睛形状梁欢觉得和红均有点像，都是双眼皮，眼睛大瞳仁颜色深，不过红均的眼眸更加锐利一些，秦美琪的眼睛更亮、纯粹。 看着她微亮的眼睛，梁欢顿了一下，轻轻说：“美琪，你上工累了一段时间了，搬家的活我和红均能干，休息天难得，你回家休息一天。” 秦美琪手上动作微微顿，她看看梁欢，又偷偷瞄了一眼黑着脸的季红均，随后低头小声说：“我不累，不用休息，嫂子，我可以帮忙的。” 秦美琪低头，心情似乎有些低落。 和她相处了一段时间，梁欢觉得秦美琪是挺善良的一姑娘，看着她低头失落的样子，梁欢轻声说：“那就辛苦你了，你如果干累了就歇着。” 一个小姑娘要帮忙就帮忙吧，算是她占小姑娘便宜了，中午不能做肉，炖个蛋给她吃吧。 梁欢应了秦美琪的话，继续收拾东西。 季红均则瞥了秦美琪和宝蛋一眼，他转身去搬家里的桌椅板凳。 梁欢见秦美琪和宝蛋帮忙收拾衣服，她也去帮梁欢搬家里的东西了。 梁欢家的东西并不是特别多，用驴车拉，两趟就能拉完。第一车装满的时候，梁欢跟着季红均一起去新房子了，宝蛋和秦美琪继续在家里收拾东西。 老季家，季二婶从大门门缝里伸头往外看，见季红均和梁欢推车走了，她立刻推着儿子铁蛋出来。 “快去你小叔家，把你的衣服都拿过去。” 小四搬走了正好，她要让铁蛋去占小四家的房子，以后小四家的房子就是他们家铁蛋的了。 铁蛋早就不想和自己娘一起住了，一家三口住在一个炕上挤死了。他听了季二嫂的话，立刻抱着自己的小包裹往季红均家里跑去。 铁蛋刚刚跑出去，老季家正房里，季老娘就推着季老爹出来了。 季老爹看着跑出去的铁蛋，一双眼睛像蛇蝎子一样阴鸷：“推俺去小四家。” 季老爹虽然腿受伤了，但是季老娘似乎更加怕他了，听了他的话，低头说：“好。” 季老娘推着季老爹往季红均家去。 他们到季红均家的时候，宝蛋正往外扔铁蛋的小包裹，一边扔一边喊：“滚你丫的，这是俺大姐大姐夫的房子，才不给你住呢。” 宝蛋在家里是小霸王，在他心里这是大姐家的房子，即使大姐不住了，也不能给熊小子，所以铁蛋把小包裹放到梁欢家的炕上，宝蛋就拿出来扔在了外面的地上，还把铁蛋轰出了正房。 铁蛋被轰出来，他在家里可是霸王，老季家的四个孙女都让着他，可以说老季家的儿媳妇都没有铁蛋的地位高。这会竟然有人敢推他，铁蛋不乐意了。 铁蛋伸手就挠宝蛋的脸：“俺让你推俺，打死你。” 铁蛋没有宝蛋大，没有宝蛋高，他打宝蛋，宝蛋直接还手，两个孩子扭作一团，不一会宝蛋就占了上风，把铁蛋按在地上打。 季老娘推着季老爹进来就看到这一幕，她把季老爹放在院子里，直接跑到了铁蛋身边，拉起按着铁蛋打的宝蛋，直接打宝蛋的脸。 啪一巴掌，宝蛋的脸红了。 季老娘才不管宝蛋的脸红不红，她看着宝蛋狠戾说：“小兔崽子，竟然敢打俺宝贝孙子，说，你是谁家的杂种？” 哪来的小杂种，竟然敢打她家铁蛋，她今天非的上门讨公道，让他们赔偿铁蛋，他们家铁蛋肯定被打伤了，需要去看医生，必须让他们赔医疗费。 之前宝蛋打铁蛋的时候，秦美琪站在一边没阻拦他，这会看到宝蛋挨打，秦美琪走到季老娘身边，用力拽走了宝蛋，把人护在身后。 “你不能打孩子。” 宝蛋躲在秦美琪身后，伸头看向季老娘对着她吐舌头：“老巫婆。” 季老娘听到宝蛋说的话，狠狠地瞪着宝蛋，抬手又要打他：“小兔崽子，你说啥？” 宝蛋拉着秦美琪的衣服，躲在她身后：“老巫婆。” 这次季老娘不能忍了，撵着宝蛋要打他。宝蛋松开了秦美琪的衣服，往大门外跑，跑的时候还不忘对着秦美琪说：“俺去找大姐了。” 这里有老巫婆，要霸占大姐家的房子，他对付不了，要去找大姐和姐夫。大姐夫厉害，他站着都让人害怕，他来了肯定没人敢霸占大姐家的房子。 宝蛋跑了，秦美琪环视了一眼院子里没有啥东西，她瞥了季老娘和季老爹一眼，转身回了正房，进入房间以后，她直接从里面把房门插上了。 被关在外面的季老娘，站在门口喊：“你给俺开门。” 季老娘的喊声对秦美琪似乎没有任何影响，她依旧待在房间里没出门。 大院子里，季老爹扶着轮椅，阴鸷的眼睛看着禁闭的门，脑海里闪现秦美琪的脸。那张脸，熟悉，非常熟悉。 …… 村尾，宝蛋跑过来的时候，梁欢和季红均卸驴车上的东西。 宝蛋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脸上红肿了半边。梁欢看着他的脸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宝蛋，你的脸咋回事？谁打的？” 宝蛋站在梁欢身边大口喘气，等气息稳了一些，他才看向梁欢说：“老巫婆。” “大姐，有个老巫婆和熊孩子跑你家去，要霸占你家的房子。” 梁欢一听宝蛋的话，脑海里就闪现了老季家的人。安稳了一段时间，她还想是不是因为季老头和季老二的事情，老季家的人安稳了。结果，在这里等着呢，竟然想趁他们搬家的时候来抢他们的房子。 梁欢扭头看向季红均：“房子的事情，你和老刘家说好了吗？” 季红均点头：“等我们搬好家就过户。” “嗯，你搬东西，我跟宝蛋回去一趟。”老房子还有些东西，美琪是个温柔的姑娘，估计也应付不了老季家的人，她得快点回去看看。 “好。” 梁欢听到季红均的回答，拉着宝蛋就往家里走。 梁欢到家门口的时候，他们家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人，还没进院子，她就听到了季老娘泼辣的声音。 “小贱皮子，你赶紧给俺开门，这是俺儿子家。” “哪里来的浪蹄子，关在俺儿子家不让俺进门，不知道在做啥见不得人的事情。” “浪蹄子，俺让你开门，你听到没有。” “没教养的浪蹄子，大半天锁屋子里，不知道做啥见不得人的事情。” 院子里季老娘说的话越来越难听，梁欢站在外面脸色越来越沉，她拉着宝蛋的手，沉声说：“婶子，让一下，我进去。“ 听到梁欢的声音，躲在外面偷听的人下意识让开了路，让梁欢拉着宝蛋进屋。 梁欢进去率先看到了站在门口叫骂的季老娘，随后看见了坐在轮椅上的季老爹，还要抱着包裹盯着他们家房门的铁蛋。 梁欢抬步直接走到季老娘身边：“谁让你跑到我家骂人的？出去。” 梁欢的眼神很冷，大概是和季红均相处的时间长了，她唬人的时候身上竟然有点季红均的气势。 被梁欢打过几次，季老娘本来就有点怕梁欢，她身上的气势一强，季老娘心里就更发怂了。 她强撑着抬头：“俺，俺上俺儿子家，谁规定不让俺来了。” 上儿子家，如果是真的对儿子好，她不会不让季老娘上门的，但是季老娘对红均的态度她可是一直看着的。她从来没拿红均当儿子过，这时候过来，还不是看中了她家的房子。 这房子她可是空着都不会给老季家的，更何况红均已经找好买家了，这房子是有主的了，绝对不会给老季家的。 梁欢没回答季老娘的话，她冷漠的看着季老娘，声音寒凉：“你是自己出去，还是让俺请大队长过来，请你出去？” 梁欢说着，看向季老爹：“你的腿还没好吧？报应还不够让你吃教训的吗？你说再干坏事，你的腿会不会永远都不能好？” 季老爹的腿就是他的禁忌，他一直感觉那天晚上是有人进他们家了，所以他的腿才会这样的。伤他腿的人，他心里隐隐怀疑可能是季红均那个小杂种做的，但是找不到痕迹。 此时听到梁欢提到他的腿，他握紧双手，面色有些狰狞。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他又松开了手，看向梁欢的时候面色平静。 “红均家的，俺怎么都是红均的爹，养了红均。前段时间俺受蛊惑做错事，俺认了，但是你不能诅咒俺啊，怎么说俺都是你公爹。” 季老爹又恢复了平时忠厚老实的模样，看着梁欢诚恳说。 这副姿态，这副模样，惯会装的老实人模样，梁欢看着心里一阵厌烦，对着季老爹不客气说：“做错事了，你向村子里的人道歉去，和我说没用。另外，你好好当公爹，我自然会把你当长辈。” 当长辈的不成样子，她自然也不用把长辈当成长辈了。 “行了，我要搬家，没时间和你们理论，你们没事赶紧回家，别耽误我干活。”梁欢看向季老爹和季老娘赶她们出去。 季老娘不乐意走，站着看向季老爹。 季老爹看看梁欢，耳边还能听见外面偷听的人窃窃私语讨论他，他脸微沉，手放在轮椅上：“回家。” 季老爹和季老娘都走了，铁蛋没有了依靠，他眼睛转了一圈，也抱着自己的小包裹跑了。 老季家的人走了，梁欢轻轻敲门：“美琪，是我，开门。” 秦美琪打开了门，站在门里边往外看，没看到老季家的人，她舒一口气。 “嫂子，他们都走了？” “嗯，走了。”梁欢说着，走进屋子收拾东西。 梁欢进屋了，秦美琪跟上去，在她后面小声询问：“嫂子，他们是红均哥的爹娘吗？” “是。”梁欢平静回答。 “那他们对红均哥好吗？看刚刚的架势，感觉不是很好。”秦美琪凑近梁欢，小声询问。 梁欢收拾东西的动作微微顿住，她回头看向秦美琪：“你好像对红均的事情很感兴趣？” 美琪和红均应该不熟，他们也就在她上下工的时候见过一两次面，每次见面红均都是万年冷脸。 秦美琪目光有些闪躲，她低头说：“我，我就是问问，就看刚刚那婶子的架势，感觉她对红均哥不是很好。” “是不好，如果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不是红均的娘，是仇人呢。”梁欢回了这么一句话，转过头来继续收拾东西。 秦美琪看梁欢在收拾东西了，就没继续问她季红均的事情，不过干活的时候，秦美琪明显心不在焉。 隔壁老季家，季老娘对着季老爹进屋：“他爹，就这样算了啊？” 那可是两间房子，那小杂种搬家离开了，房子就应该还给他们。 “谁说就这样算了？俺问你，在小四家出现的那女孩是谁？” 像，真是太像了。 “那个啊，是新来的知青，来了快一个月了。”季老娘不是很在意的回答。 季老爹腿受伤，一个月没出门，从省城订的轮椅到了，他才坐着轮椅出门。今天是他第一次见秦美琪。 季老爹听了季老娘的话，若有所思。思考良久，他才对着季老娘说：“你去请大队长和老支书来一下。” 小四住的房子是他的，小四搬家了，那房子他就该收回来。 村尾，季红均把驴车上的东西都搬进屋子里，回头看向宝蛋：“你，在这里守着。” 宝蛋朗声回答：“姐夫，俺会看好东西的，绝对不让外人拿走一点东西。” “嗯。”季红均轻点头，赶着驴车离开。 季红均从村尾赶到老宅门口的时候，看见了领着大队长和老支书迎面走过来的季老娘。 季老娘看着他，冷哼了一声，嘴里小声嘟囔：没良心的小杂种。 季红均只当没听见，对着大队长和老支书点点头，往自己家走去。 大队长就站在季老娘身后，他听到了季老娘的话，脸色微沉，不过也没说啥。等季红均走了，他才看着季老娘冷漠说：“行了，不是说常山哥找俺有事吗？进去吧。” 大队长说完率先走进老季家，老支书跟着进屋。 季红均这边，在他赶着驴车进来的时候，梁欢和秦美琪已经把家里能搬动的东西都搬出来放到院子里了，季红均把驴车拉进来，他们直接就能把柜子等东西装在牛车上。 梁欢和季红均的东西并不是很多，之前搬了一趟了，这一趟就能把家里的东西都装完。 把全部东西都搬上车，梁欢让季红均赶车先走。她回头又查看了一下房间和灶房，正房里已经没有东西了，灶房里还有暖炕和地上的小青菜没有拔。 梁欢找了一个袋子，和秦美琪一起把暖炕上能吃的青菜都掐了，比较小的留着涨涨，梁欢也不准备要了，留着下一任主人住进来的时候给他们吃。 秦美琪拔着青菜，她对着梁欢小声询问：“嫂子，我听村子里的人说暖炕菜是你提出来的，你咋知道冬天可以在暖炕上种菜的？” 梁欢装青菜的手微微顿，停顿了一会说：“我以前听村子里的知青说的。” “哦。”秦美琪低头，继续拔青菜。 知青知道这些事吗？她也是知青，她是不知道的，她们知青处住的人，好像也都不知道冬天可以在暖炕上种菜。 梁欢拔好菜，拉拢了一下袋子，抬头看着秦美琪有些飘忽的眼，心里知道她可能对她的话产生了怀疑，梁欢淡淡说：“我娘家村子来的知青，家里有长辈是农业研究生的，听她说了几句。” “好了，菜拔好了，我们也走吧。”梁欢拎着袋子往外走。 秦美琪听了梁欢的解释，恍然，家里有人研究农业，确实有可能了解农业。 秦美琪想着，见梁欢出门了，她赶紧跟上去。 梁欢锁了正房、灶房和院子的大门，大步往村尾走去。 梁欢和秦美琪到村尾的时候，季红均和宝蛋正从驴车上往下搬东西，梁欢快速把青菜拿到灶房去，出来就要帮忙卸东西。 季红均搬着柜子，深邃的眼睛落在梁欢手上：“东西我和宝蛋搬，你进屋收拾东西。” 梁欢看看车上的东西，再往正房瞄了一眼，她们搬过来的东西都乱哄哄的放在正当门。屋子里确实需要收拾。 “行，那我先去收拾屋子。”梁欢进去收拾屋子，秦美琪偷瞄了一眼季红均，跟着梁欢跑进去。 秦美琪的动作没逃过季红均锐利的眼睛，看着她跑进去，再看看还站在驴车前的宝蛋，季红均脸色更沉了。 人多力量大，收拾东西也快，四个人晌午前就把一些大件都归拢好了，衣服是搬家的时候就收纳在柜子里了，柜子直接搬到屋子里放好就好了。 大件东西收拾好了，太阳已经挂在正中间了，晌午了。忙碌了一上午，想着大家都该饿了，梁欢就没有收拾小物件东西。她直接去了灶房。 灶房里，季红均已经把锅安在灶台上了，他们之前用的放菜的柜子也放在了灶房里。梁欢从柜子里拿出了红薯，又挖了半碗米，准备煮大米红薯粥。 季红均看到梁欢进入灶房，很自然的走进来准备烧火。但是他慢了一步，他进屋的时候，宝蛋已经在灶台坐着了。 “大姐，俺帮你烧火。”宝蛋抬头看着梁欢，脆声说。 “行。”今天搬家，梁欢心情不错，回答宝蛋的话时，语气里都带着开心。 宝蛋听了他大姐的话，咧嘴笑，那个心情，看着就不错。他黝黑的眼睛看着灶台上的锅，脑海里闪现梁欢做的饭。 大姐做饭好吃，他快点烧火，很快就可以吃到大姐做的饭了。 季红均看宝蛋的眼神又冷了几分，不过，他没说啥，在灶房门口站了几秒钟，转身去了正房。 秦美琪在院子里站着，等季红均从灶房出来了，她才走进灶房。 “嫂子，很晚了，我先回知青点了。” 晌午了，她该回去吃饭了，她的粮食关系在知青点，知青点有她的饭。 梁欢淘米的手一顿，抬头看向秦美琪：“别走了，留在家里吃，我做你的饭了。” 人帮着搬了一上午的东西，这都晌午了，梁欢是怎么都不可能饭都不管，就秦美琪回去的。 秦美琪迟疑了一会，点头：“嗯，听嫂子的。” 走进灶房里，秦美琪站在梁欢身后一米远的地方，轻轻询问：“嫂子，有啥我能做的？” “你帮我把青菜摘一下。”梁欢指着袋子里装的青菜，轻轻说。 对秦美琪来说只要有活干，不要干站着就好，听了梁欢的话，她拿出袋子里的青菜择菜。 梁欢看了她一眼，转身继续做饭。 梁欢中午做了红薯大米粥，蒸了六个鸡蛋羹，馏了早上剩的杂粮饼子，又炒了小青菜和土豆丝。 饭做饭了，四个人坐在饭桌上吃饭。 因为鸡蛋羹是在大盆里蒸的，鸡蛋羹放了香油，香喷喷的滑嫩可口，放在桌上大家一起吃不太方便，梁欢直接拿了四个碗，她和宝蛋、秦美琪每人半碗，季红均则满满一碗。 把鸡蛋羹分好，盛好红薯粥，梁欢喊季红均和宝蛋洗手吃饭。 宝蛋早在梁欢做饭的时候就看见鸡蛋羹了，听到梁欢喊他吃饭，他兴冲冲的去洗手，洗好手回来坐在桌子前，等吃饭。 季红均和秦美琪也洗好手坐在了饭桌前，梁欢把灶台的鸡蛋羹端到每个人面前。 看到碗里的鸡蛋羹，宝蛋的眼睛亮了，但是看见季红均碗里的鸡蛋羹时，他眼睛里的亮光消散了不少：“大姐，为啥姐夫的比俺的多？” 季红均也注意到他碗里的鸡蛋羹是最多的，抬头看向宝蛋，他眼里隐隐有笑意：“因为我是你姐夫。” 第55章 季红均说完扭过头来继续…… 季红均说完扭过头来继续吃饭。 宝蛋还小, 他并没有察觉出来季红均那话的深意，听了季红均的话，他下意识的回答：“你是姐夫, 俺是大姐的弟弟, 大姐更应该多给俺弄点鸡蛋羹啊。” 宝蛋撇撇嘴，看向梁欢嘟囔：“大姐偏心, 给俺的鸡蛋羹没有给姐夫的多。” 秦美琪坐在梁欢身边，偷偷瞄了一眼宝蛋和季红均, 随后低头, 吃自己的饭。 梁欢听到宝蛋的话, 只是淡淡看他一眼：“你姐夫干活干的多, 咱们家谁干活多谁吃的多。” 宝蛋低头，没再说反驳的话, 他干的活确实没有姐夫干的多。 季红均坐在梁欢右边，宝蛋不说话了，他微微扭头, 深邃的眼睛看着梁欢，那眼神似乎在问：只是因为他干活干的多？ 梁欢看了他一眼：“赶紧吃饭。” 这男人, 她为啥多给他盛鸡蛋羹, 他还能不知道吗？她男人, 她不疼他疼谁。这话能当着孩子的面说出来吗？ 梁欢哂了季红均一眼, 季红均看着她似乎有些生气的样子, 微微勾唇, 端着碗吃饭。 梁欢做的饭好吃, 虽然刚开始吃饭的时候宝蛋闹了点小别扭，但是开始吃饭以后，四个人都开始认真吃饭, 除了吃饭，她们没有再关注别的东西，梁欢做的饭好吃，干了一上午的活，吃到这样爽口的饭菜，她们没办法不沉迷在美食中。 梁欢家的饭桌上，温馨宁静。 另一边，大队长家的饭桌上却有些冷凝。 从季老爹家离开以后，大队长喊了老支书来他家里，之后两个人在大队长家里就季红均的事情谈了很久，一直到中午了，该吃饭了，两个人都没谈论出结果来。 大队长的媳妇见晌午了，大队长还在和老支书谈事情，她就去做了饭，弄了个土豆炖大白菜，留老支书在家里吃饭。 这时候在别人家吃饭，吃的是别人的口粮，老支书也不好意思吃别人家的饭，他打了招呼要走的。 但是大队长想要再和他说说季红均家的事情，就对着他说：“叔，在这里吃吧，正好咱再谈谈红均的事情。” 大队长都这样说了，老支书就没走，留在大队长家里吃饭，不过正屋的饭桌上，只有大队长和老支书，大队长的儿子、媳妇都是在灶房吃的，他们知道大队长有事情要和老支书谈，就很识趣的没过来和他们一起吃，把饭桌留给了他们。 饭桌上，老支书拿着窝窝头看向大队长：“国斌，俺还是觉得常山虽然犯错了，但他毕竟是红均的爹，世上无不是的父母，那房子红均不住了，留给他父母也是合理的。” 大队长听了老支书的话，脸微微沉：“叔，这孝顺是常理，俺知道，但是也要分人，常山哥要是和以前一样，真的对红均好，红均该对他孝顺的，红均自愿把房子还给他，俺啥也不说。” “但是现在你也看见了，常山哥对红均根本就不是俺以为的那样。而且红均来找俺了，他想把房子换出去，老刘家都说好了，要红均的那房子，这说好的事情也不能反悔啊？” 上次老良可是敲打他了，常山变了，或者说常山一直是这样，他没发现。不管怎样，这些年常山该得到的利益不该得到的东西都得到了，这房子，不能再给他了。 “你这话也有理，不过常山到底养大了红均，他是红均的父亲，俺还是坚持把红均家的房子还给常山。”老支书沉着脸坚持自己的想法。 在老支书的心里，天下就没有不是的父母，孝是历来的美德，红均是常山养大的，常山没犯大错，红均应该孝顺爹娘。 老队长年纪大了，他说完自己的建议就黑着脸看着大队长。那姿态，他用眼神告诉了大队长俺说的是对的，你别说了。 大队长心里也有些恼火，在一些村子里的大事情上老支书还是很公正的，但是涉及到一些小事上总是顾忌人情，觉得感情比道德大。他现在心里有话想反驳老支书，又担心老支书年纪大了，气着他。 大队长低头，沉声说：“叔，咱先吃饭吧，吃好饭我去红均家问问红均。” 这事情毕竟是红均的事情，他们在这里说再多也没用，到最后决定权都在红均手上。他能帮红均争取到一些权益就争取到，争取不到就全部交给红均，让红均自己去决定去。 最近这几次和红均的交流中，他是看出来了，季红均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他听他爹娘的，现在可一定都不听了。而且这几次和老支书的交谈中，他好几次反驳老支书了，估计这次，那小子还是会坚持自己的意见，不会轻易听老支书的话的。 老支书也不想继续和大队长纠结这事了，听了大队长的话，他点点头：“中，先吃饭，吃了饭俺和你一起去红均家。” 季红均家里，梁欢吃好饭，碗筷交给季红均洗，她去正房收拾东西去了。 季红均刷好碗从灶房出来，正要走向正房的时候，他们家的大门从外面被敲响了。 季红均沉着脸看向正门那边，他是末世来的，精神力异于常人，听力特别好，外面大队长和老支书的话，他站在灶房门口听的一清二楚，一双墨色的眸子闪过冷色，季红均大步往门边走去，打开了大门。 大门口正在说话的两个人停止说话。 大队长看向季红均：“红均在家呢？忙吗？” 季红均看看大队长，再看看老支书，实话实说：“搬家，忙。” 大队长脸上神色有些尴尬，人家今天搬家，他们还过来说事情，这事多少有些闹心。 老支书年龄大了，又是村里的长辈，平时被村子里的人捧惯了，他没有那么多的顾忌，看着季红均直接说：“红均，俺和你国斌叔来找你有点事，进去说吧。” 老支书双手背在身后，大步往季红均家里走去。 老支书都走进去了，也不能不放大队长进去，季红均错开了一些位置，让大队长也跟着进去。 梁欢正在屋子里收拾东西，看到老支书和大队长过来，她收拾东西的动作微微顿，招呼着几人说：“支书，大队长你们来了？你们坐，俺去倒水。” 家里的凳子搬过来还杂乱的堆在一边，凳子表面也没有擦，不好拿过来给老支书他们坐，梁欢就让他们坐在炕上，她去灶房里烧开水。 梁欢走了，季红均看向大队长他们：“坐吧。” 大队长和老支书坐在了炕上，季红均也走到炕头坐好。 三个人都坐下来了，大队长沉默一会轻轻说：“红均啊。” 季红均抬头，深邃的眼睛看向大队长：“叔，您有事直说。” 不用藏着掖着。 “那俺就直说了。”大队长坐在，手搭在腿上，看着季红均说：“红均，今天你爹娘找俺过去了一趟，你爹说你家的房子是他年轻的时候盖的，他想着你搬家了，那房子你也住不了了。你爹娘那边还有你三个哥哥、嫂嫂，三家还都有两个孩子，家里的房子住不下。你爹想把你那房子拿回去，他们住，你咋想？” 大队长叙说季老爹说的事情。 季红均听完，眼神没有一点波动，只淡淡的看向大队长： “叔，房子的事情之前就说好了，换给老刘叔。” 季红均这么一说，老支书脸色立刻冷了下来：“红均啊，常山怎么说都是你爹，你有房子住，空闲的房子给你爹不是应该的吗？” 这红均，现在变的有本事了，不像一样一样懒了，但是这人品真不如以前懒的时候，至少以前是孝顺听爹娘话的，现在......一言难尽啊，现在的孩子，咋都不知道孝顺父母呢？ 老支书在责备季红均。季红均听了他的话，只是淡淡看向他：“支书，谈好的事情，我不会变卦的。” “红均啊，俺这也不是说要你变卦，这不是你爹想要房子，你和老刘说房子不卖了，不就行了吗？ 俺觉得这房子既然你爹要要，你就给他就是了，怎么说他都是你爹。而且你也看见了，你三个哥哥现在还没有房子，都和你爹娘挤在一个房子，你们是兄弟，你有本事了，帮衬一下他们也是应该的。”老支书勤勤恳恳劝说。 帮衬，季红均面色如常，无动于衷看向老支书。 “帮衬吗？老季家的家底颇丰，不需要我帮衬”老季家没有家底是不太可能的，这次他赶在季老爹之前去了银行，取了三十块钱。 一个月三十块钱，一年就是三百六，季老爹取了好几年的钱了，但是老季家却没有啥花钱的地方，这钱很可能还一直存着。 梁欢这会正好烧好了开水，她端了两碗水从外面进来。看到屋子里的氛围有些不太对，她进屋的时候下意识放轻了脚步。 暖炕上，老支书听了季红均的话，直接皱眉：“老季家能有啥家底？你爹养你们兄弟四个，给你们盖房子说媳妇，家里哪里还会有家底？ 红均啊，你不能忘本啊，常山可是你爹，红旗、红星、红卫是你兄弟，红星的事情就算了，他自己犯错了，进劳改场就进劳改场了，但是红旗和红卫可没犯啥错，你做弟弟的，不能不顾兄弟情。” “你家房子多住不完，你两个哥哥家里没有房子住，你的房子给他们住，这是兄弟间的互相帮衬，你咋就狠心不帮衬你兄弟呢？” 梁欢轻步走进来，本来打算把开水放下就走的，但是听了老支书的话，她的脸沉了下来，把开水放在了桌子上，梁欢面色不太好的看向老支书。 “支书，您是干部，照理说您说的话，我们应该听的。但是你说的话，我听着咋像无理要求呢？当初分家的时候就说好了的，那房子是俺和红均的，你现在又让红均把房子给大哥他们，这不合理。” “红旗哥、红卫哥是红均的兄弟是不假，但是他们可比红均大，要说帮衬也应该是互相帮衬，做哥哥的没帮衬过我家红均，凭啥要我家红均帮衬他们？ 再说这帮衬也是有限度的，没有说直接给房子的。这年头房子多贵重您知道，房子可比娶媳妇贵多了，这房子哪能白白让出去。” “我家的房子，我和红均是绝对不可能白白让人的，我们可还欠债呢，还指房子换点东西还债呢。” 梁欢说完，看着老支书，脸上有着和红均相似的神色，都很坚持，他们都不同意把房子给老季家。 老支书脸有些黑：“你们，你们咋这么没良心？” 梁欢：..... 仰头看着老支书，梁欢神色也冷了：“没良心，支书您说我们咋没良心了？我和红均刚结婚的时候，老季家的人就把我们两个赶到村尾的茅草屋去住了，当时大雪纷飞，天冷的人坐在暖炕上都嫌动手，那破茅草屋没有炕，没有挡风的东西，我和红均在哪里差点冻死，那时候你咋不说老季家的人没良心？” “老季家的人当初想要冻死我们就算了，后面呢，去偷我们家的东西，找坏人算计红均，这还不算，红均没结婚之前，明明隔一段时间就带点肉带点钱回家，银行还有人每个月给他汇三十块钱，这么多年来，那钱没有几百也有几千了，结果呢？老季家的人拿着钱，吃着红均带回来的东西，在外面竟然说红均懒，吸家里的血。” “支书，我要问问，我家红均哪里做的不好？他以前对老季家的人多好啊？对他们不说掏心掏肺，那也是捧在心里，但是呢老季家回报红均的是啥？陷害红均，败坏红均名声。您说红均没良心，老支书，你咋说出这些话的？” 梁欢说着，心里还是有些气，她走到正房的门口子，把门全部拉扯开，回头看着老支书和大队长：“你们都从我家出去，我家不欢迎你们，我们家红均多好的人，你们凭啥说他没良心？” 大队长被梁欢说的有些羞愧，低着头没好意思抬头。 老支书是没听人这么训斥过他，他这会脸黑一阵白一阵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他抬头，看着梁欢，有些断断续续说："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梁欢更加用力的拉扯着门，毫不客气的说：“您跑到我家里来训斥人，我看您才是不可理喻呢，我和红均还要收拾东西，没时间招待你们，你们赶紧走吧。” 老支书还想要说什么，大队长直接拉住了他的胳膊，示意他不要再说话了。 大队长拉着老支书往外走，季红均两步走到梁欢身边，站在她身边看向大队长：“大队长，辛苦您回老季家说一声，让他算算这些年他从银行取走多少钱，我明天回去拿钱。” 大队长微微顿，随后点头。 大队长带着老支书离开了，梁欢看着他们出了大门，才闷着气把门关了。 “这，这是啥人啊，他凭啥说你没良心？” 他们家红均哪里没良心了？有良心又负责任，他家红均可是好男人。 梁欢在生气，想到梁欢生气的原因，季红均唇角上扬，他走到炕头，坐在梁欢身边：“不重要的人，没必要生气。” 梁欢深呼吸，把心里的闷气压下去一些，她抬头看向季红均：“那钱你真要去要？能要回来吗？” 季红均点头，沉默一会说：“我去镇子上一趟，你在家里收拾东西。” “这时候去镇子上做啥？”梁欢不解。 “银行有存根，去找存根。”这时候的银行都是有存根的，给季红均寄钱的人每个月都寄钱，寄了好几年了，银行的人对季红均这名字可是很熟悉的。 上次季红均去取钱的时候，那柜台的专员还说：“这么多年了，终于等到你本人来取钱了，今天咋不是你爹来帮你取钱了？” 当时季红均说了一句他有时间，以后都是他来取钱，就把钱取走了。 梁欢听到季红均要去拿存根回来，点头：“能拿回存根来也好，我和你一起去？” 有存根，能算算这些年老季家取了季红均多少钱，即使不能从老季家把这些钱要回来，也能以这些钱来牵制一些老季家，让他们以后少招惹他们。 “不用，你在家里收拾，我很快就回来。”季红均拉住了梁欢的手，轻轻说。 梁欢也知道家里有很多东西没收拾，她这时候出去不太好，听了季红均的话，她点点头：“行，那你去吧，家里我来收拾。” 季红均走了，梁欢平静了一下心情，把桌子上放的碗开水收起来，送到了灶房去。 灶房里，宝蛋和秦美琪在灶台后面坐着取暖。看见梁欢出来了，秦美琪小声询问：“嫂子，我看红均哥出去了，他要去哪里啊？” 她刚刚伸头听了一会，好像听到红均哥提起取钱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她想的那些钱，那钱，一直以来不是红均哥取的吗？明明是红均哥写信要的钱啊？咋不是他取的呢？ “他去镇子上办点事，美琪、宝蛋，你们喝糖水吗？我给你们冲。” 刚刚大队长过来，她烧了不少开水，家里没有暖壶，这开水不喝也是放在锅里凉，不如冲糖水给两个孩子喝。 秦美琪对糖水没有太大的期待，她摇摇头：“嫂子，我不喝，留着你喝吧。” 宝蛋则在另一边兴奋的说：“大姐，俺喝，俺要喝。” 糖水啊，甜滋滋的，很好喝的，美琪姐真笨，那么好喝的糖水她竟然不愿意喝。 梁欢笑笑，看着宝蛋稚嫩的脸，还有亮晶晶的眼睛 ，她竟然觉得这孩子可爱了不少。从柜子里拿出白糖来，朗声说：“行，我帮你冲。” 梁欢给宝蛋冲了糖水，把糖水递给宝蛋以后，她还是给秦美琪冲了一杯糖水，递给她说：“你身体弱，多喝点糖水对身体好。” 秦美琪有低血糖，多喝糖水对她有好处。 糖水都递到她面前了，秦美琪再拒绝就不好了，她点点头把糖水接过去：“好，谢谢嫂子。” 梁欢笑笑：“谢啥，你们喝吧，我去忙了。” 梁欢去正房忙碌了。秦美琪和宝蛋喝了糖水，也过去帮忙了。 老季家，大队长和老支书过来的时候，季老爹正坐在轮椅上在院子里晒太阳。看到他们进来，季老爹脸上露出忠厚的笑容：“叔，国斌兄弟，你们来了。” 季老爹招呼了人，扭过头来就对着季老娘说：“快去给叔和国斌兄弟拿凳子，倒水。” “哎，俺这就去。”季老娘听话的进去搬凳子。 大队长摆摆手：“不用忙碌了，俺过来说几句话就走。” 大队长说完，看向季老爹，沉声说：“常山哥，红均那边俺和支书去给你谈了，他那边盖新房子欠了不少钱，这旧房子是要拿钱去还债的。你要是想要房子呢，得出钱。” 季老爹脸微微沉，他低头语气低落：“俺，俺哪有钱啊。” “家里本来就穷，俺的腿又受伤了，家里仅有的一点点积蓄也花完了，家里几个儿子挤在这一个院子里，孙子孙女还跟着爹娘住，俺没能力给他们再盖房子，俺还要花钱治腿，俺活着就是拖累。”季老爹说着，低头锤自己的腿。 季老娘很有脸色的跑过来，拉住了季老爹的手：“他爹，你这是干啥？俺知道你难受，但是你也不能不顾自己的身体啊。你现在是没给几个儿子再盖新房子，但是你年轻的时候可是盖了六间放在的。” 老支书听着季老爹和季老娘的对话，脸沉沉的，耸拉着脸站在一边不说话。 要他说季红均该把房子还给常山。但是季红均不听他的话。 大队长因为最近的事情，对季老爹感官不是很好，不过看到他捶腿，想着他现在腿废了，心情也不好受。静默一会，大队长还是决定不再掺和季老爹的事情，沉声说了季红均让他转告的话。 “常山啊，房子的事情先缓缓，红均让俺告诉你，让你算算这些年你从银行取走了多少他的钱，他明天过来要钱。” 第56章 太阳高高挂起，吃过…… 太阳高高挂起, 吃过晚饭季老娘就推着季老爹出了正屋，让他在院子里晒太阳。 季老爹阴沉着脸，坐在轮椅上低头看着地面, 没人能知道他在想什么。 季老娘则在院子里来回走动, 她时不时的偷看季老爹，显然是有心事想要询问季老爹。 在院子里来回走了很久, 最终忍不住了，季老娘还是看向季老爹问出了心里最想问的话：“他爹, 昨天大队长说那小杂种过来要钱, 要啥钱？多少钱？” 急死人, 昨天他爹听了大队长的话就不对劲, 一直到今天，他都没怎么说话。 红旗他爹到底取了那小杂种多少钱？钱在哪里？她咋从来都没有见过？ 季老爹没抬头, 低头看着脚尖，也不知道在想啥。 … 村尾，季红均新家里, 梁欢把季红均昨天拿回来的单子全部都叠好，放进衣服口袋里, 和季红均一起出门。 昨天她正收拾好家里的东西时候, 红均就从镇子上回来了, 带了很多汇款单子回来, 厚厚一沓子。梁欢当时瞄了一眼最上面的单子, 三十块钱。 因为红均带了汇款单子回来, 梁欢想晚上和红均一起算算总共有多少钱, 昨天她家里东西都没收拾好就早早做了晚饭，让宝蛋和秦美琪在家里吃了饭。 他们吃完晚饭天还没有黑，梁欢就和季红均一起送秦美琪和宝蛋回家。当时宝蛋想要留下来过夜的, 说梁欢新家有炕了，他可以自己一个人睡在偏房。 不过被季红均一个轻飘飘的眼神看过来，宝蛋就怂了，低头说：“那好吧，俺回家。” 送走了秦美琪和宝蛋，梁欢回到家就把大院的门关上了，直接回了正屋，找了一只铅笔，一个有点陈旧的本子，她和季红均开始算记录汇款单子，算账。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这汇款人连续汇款六年，开始一个月十块，汇了两年，后来变成了18块钱，18块汇了两年，又变成了25块钱，汇款一年，上一年的时候变成了30块钱。六年的汇款加起来，有1322块钱。 在这个五分钱买一个鸡蛋的年代，这一千多块钱可不是小数目，就季红均他们家盖的大砖瓦房，可以盖四套了。 看着账单，梁欢当时就惊呆了。当天晚上把账单和账本收了起来。 一夜过去了，昨天收拾东西太累了，梁欢睡到天大亮才起床。 起床洗漱好，做早饭。吃过早饭，她摸了一把装在衣兜里的汇款单子，拉住了季红均的胳膊：“走，去老季家。” 季红均垂眸，看着梁欢拉着他胳膊的手，轻轻说：“钱未必能要来。” 梁欢点头：“我知道，别管能不能要来，把账单给大队长，让村里人都知道这事就成。” 这钱，她也没指望老季家真的给红均，不过是想借着这钱当借口，让老季家的人以后少来招惹她和红均罢了。当然，她也想告诉村子里的人，他们家红均绝对不是没有良心、不孝顺父母的人。 梁欢说着，拉着季红均出门。两个人走到大门口，梁欢把大门关上，和季红均一起往季家老宅走去。 季家老宅，梁欢和季红均到的时候，大门紧闭着，仿佛房间里没人一样。 梁欢到门口也没客气，直接啪啪啪敲门。 在村子里生活一段时间了，她也了解村子里的生活习性了，敲门就要大声敲，敲的越大声屋子里的人听的越清楚，尤其是这种紧闭着大门，不想开门的人家。 梁欢使劲敲门，敲了大概有一分钟，老季家的门没开，隔壁老马家和隔壁的隔壁倒是跑出来了几个人，看着梁欢敲门，他们轻轻说：“红均家的，你这是干啥？” “有点事，抱歉，打扰你们了。”梁欢回头看向说话的人，对着那人平静道歉以后，又扭过头来啪啪啪敲门。 这敲门声声音够大，但是房间里的人好像还是没听到梁欢的敲门声一样，没开门。 马婶子看向老季家的大门，在一边悠悠说：“红均家的，俺看你婆婆是不想给你开门，早上俺在家没看到他们家里人出门，俺早上还听到铁蛋吵闹的声音了呢。” 马婶子这么一说，另外一个妇女也在一边说：“确实没看到季嫂子出门，红均家的，你找你婆婆啥事？你婆婆是不是知道是你，故意不给你开门啊？” 梁欢看着因为她敲门，村子里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了，她这会看着这些看热闹的人，心里没有一点不高兴。人来的越多越好，人多了，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些年老季家拿了红均多少钱。 梁欢看向问她话的人，朗声说：“俺来找婆婆对一下账单，这些年一直有人给红均打钱，零零总总打了有一千多块钱，这钱上次红均说公爹取走了，我来问一下。” 梁欢一说一千块钱，村子里的人都惊讶了。 “一千块钱啊？真的假的？” 梁欢点头，很肯定的说：“自然是真的，这事红均昨天还和大队长说了呢，一会我家红均要找大队长来说这件事的。” “季老头真的取了红均的一千多块钱啊？这可不是小数目。你们要找大队长是吗？俺去给你找，你让你婆婆给你开门。”平时村子里一个比较喜欢说人八卦的婶子，眼睛亮亮的看着梁欢，自告奋勇要帮梁欢去找人。 有人去帮忙叫大队长，梁欢自然是欢喜的，她本来想等一会再去叫大队长过来的，这会有人主动要去找大队长，她微微笑：“那就谢谢婶子了。” “谢啥，就一点小事，俺去了。”那婶子摆摆手，小跑着往村头跑去。 那婶子走了，梁欢回头继续敲门。 老季家院子里，季老娘站在季老爹的轮椅前，脸上满是愁容：“他爹，这，那小贱皮子一直敲门也不是事啊？咱开门吗？” 小杂种、小贱皮子，那两个破浪玩意咋不死呢？这回竟然找他们家来要钱，烂心眼的玩意，想要她家的钱门都没有。 季老娘隐晦的看向门边，在心里骂人。 季红旗抱着头坐在地上，他低着头闷闷说：“爹，你拿红均多少钱？给他吧。” 季红卫知道那钱他要不上，对于家里的事情他也插不上嘴，他蹲在一边不说话。 老季家的三个儿媳妇，季大嫂站在季红旗身边，没敢说话。 季二嫂站在一边，嘴里不停的嘟囔着，嘴里嘟囔的都不是好话。 季三嫂在屋子里带孩子，没出屋。 屋外梁欢的敲门声，村子里人的讨论声，各种声音掺杂在在一起飘进院子里，季老爹听见了，他的脸黑沉沉的，沉默良久才说：“开门吧。” 小杂种，当时就该弄死他。 季红旗听到季老爹的话，立刻站起来：“哎。” 季红旗跑去开门了，季老娘阴狠的看着门边，她站在季老爹身后，扶着季老爹的轮椅。 大门打开了，梁欢看向季红均，没说话，大步走进去。 季红均有些尴尬的站在一边，他看向跟在梁欢后面要进去的季红均，轻轻说：“小四，这......” 季红旗似乎是想说求情的话，但是话到嘴边没说出来。 季红均锐利的眼睛看向他，那一双能透视人心的眼睛似乎知道季红旗要说什么，他张嘴，淡淡说：“事情该咋办就咋办，钱得还。” 还不了，就用别的办法抵了。 季红均跟在梁欢身后进屋，他人高，虽然特别瘦，但是一米八以上的身高，站在梁欢身后像是守护神一样护着梁欢，尤其是他气势强冷，这样的他一般是生人勿进的。 跟着梁欢进屋，进去以后，梁欢回头拉了他一下：“红均。” 季红均往前走一步，和梁欢并肩站在一起。 看向坐在轮椅上的季老爹，季红均淡淡说：“我过来拿钱，昨天让大队长帮忙和你说了，这是这些年你取走的我的钱，这是单子，银行那边给的记录。” “你取了六年的钱，前两年每个月10块钱，后面几年不断递增，六年你取走了1322元钱。” “这些年，我私下也给过你钱，那钱不要了，但是你取走的这一千多块钱，是给我的，我娶妻了，家里分家了，这钱，你得给我。” 季红均沉着脸说着，把手里的单子拿出来，递给季老爹几张。 季老爹没抬头，也没接那钱，他低着头，声音低底的、似乎还带着哭腔：“红均，你真的要做这么绝吗？俺是你爹啊，俺.....俺养大你容易吗？当年你出生的时候小小的一只，差点养不活.俺，俺和你娘......” 季老爹说着说着哭了，哭着继续断断续续的说：“俺和你娘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你，你大了，有能力了，知道来问爹要钱了。俺高兴你健康长大了。” “但是红均啊，你，你不能这么逼俺啊，家里啥情况你知道，这钱取了都是家用啊。这些年家里吃的穿的，哪里有不要钱的啊？还有你，你以前不上工，家里的粮食不够吃，也不能让一家人饿死啊，俺这不得给家里买粮食吃吗。” “这钱都花了，还有......” 季老爹还在哭，他哭着，但是他说的话却传入了听八卦的村子里人的耳朵中。最近因为举报的事情，村子里的人都对季老爹没有好感了。季老爹这一卖惨，听着他可怜巴巴的哭声，村子里又回想起这老实人的形象来了。 季老爹是踏实能干的人，他年轻的时候就能干，这会人到中年了，也很能干，平时干活都是拿满工分的，这人忠厚老实，家里养四个儿子，从来没打过孩子，在外人面前对季老娘也是言听计从，从来不打老婆，也不会忤逆老婆，在外人眼里这就是一个怕老婆的忠厚老实的男人。 这会他一哭，村子里人又觉得他说的有些对：家里养这么多孩子，可不是啥啥都要钱？ 梁欢就站在季红均身边，季老爹这话一说出来，她就知道季老爹是想卖惨把这件事情混过去，他想混过去，她不答应。 梁欢直接从季红均手里抽走银行的汇款单，她把单子举起来，让村子里的人都能看到。 “爹，您这么说我就不认了，家里是要吃饭，但是这些年来红均给家里带回来的钱也不少，不算这一部分，红均平时私下也会给你钱，红均给你的钱都是红均自己在城里找零工干苦活挣来的。 还有，你说红均不干活，没有粮食吃，这话我更不同意了，红均干零工每个月至少能给你五块钱，你们以前每天让红均吃两顿饭，早上喝一碗没有粮食只有水的稀粥，晚上让红均吃半个红薯。这每个月五块钱可完全够红均的生活费了。” 红均以前卖山货的事情不能当众说出来，但是可以换个借口说红均挣钱了，每个月给老季家钱了，要摆脱红均以前是吸血虫的不好传言。 季老爹这会终于抬头了，他看向梁欢：“他，小四没有给俺......” 季老爹的话没说完，梁欢就赶紧打断他的话：“爹，你是要说啥？你想说我家红均不仅给你钱吗？他还时不时给你带吃的回来是吗？这事我都记得，二叔二婶都告诉我了，二叔二婶那边都记得呢。” 梁欢提到季二婶一家，季老爹要说的话咽回去，没再说。 外人不知道那小杂种以前给他的钱和山货，但是老二一家清楚，这小杂种以前就喜欢靠近老二一家，没想到结婚了，他媳妇也和老二一家处的好。 季老头不说话了，梁欢低头：“既然爹也承认红均以前给你钱了，那爹你就把你取的红均的钱都给我们吧？毕竟红均以前在家住着是交了生活费的，你取的这红均的钱你就没有理由继续霸占着了，我们家里盖房子还欠了很多钱，你把钱还给我们吧。” 梁欢一伸手，问季老爹要钱。 季老爹垂眸看着自己的脚尖，一双眼睛阴沉沉的。 他静默不说话，梁欢可不想继续和他耗着，她看着季老爹大声说：“爹是想霸占红均的钱，不还给我们是吗？” “爹你这是贪心，霸占我们的钱财，这是不道德的事情。” 村子里的一些人听到这里，被梁欢拉回了一些情绪，他们不再沉浸在季老爹编制的老实形象中，一个平时和季老爹接触过的中年男人说：“常山，这孩子的钱，分家了，就给他吧。” 要他说常山最近行事是越来越不如从前了，从前多好多会来事的人啊？怎么从红均娶媳妇以后就变了呢？小儿子新婚把小儿子赶出家不说，竟然还想要举报儿子，现在又霸占儿子家的钱。 这父子闹到这一步，也是常山不会办事啊。 季老爹嘴巴动动，他抬头看向说话的中年男人：“刘根兄弟，不是俺不想给，是俺没钱啊。” “俺刚刚说了，家里人多花销大，钱全部拿了花了。本来家里还有几百块的积蓄的，但是.....你看看俺这腿，俺的腿废了，去城里看腿花了不少钱，又在省城定了轮椅，这轮椅就一两百块。六年了，这一年一点钱，家里人一年吃点鸡蛋，也就把钱花完了。” 季老爹诚诚恳恳的说着。 季老爹知道季红均拿出证据来了，他不能不承认拿了钱，他要在人前承认拿了钱，但是拿钱能承认，这钱是一定不能还回去的。 季老爹这幅无赖又老实的样子，让梁欢气笑了，她看向季老爹：“你不想还钱想耍赖就直说，不用说的那么高尚，好像是你被迫不能还债一样。” “大家都住在村子里，村子里一年到头能花多少钱谁不知道？这时候家家户户都有公分，粮食用公分换，肉村子里分，菜家里有自留地，有多少能花到钱的地方？就算是买一些盐、酱油等要钱，每年村子里除了按照公分发粮食，还会按照公分每家发点钱，那钱可是完全够买盐、酱油吃的。” “你和大哥、三哥可都是拿全公分，你们家可是村子里少有的大公分家庭，家里的分的粮食不说绝对够吃，也不会让家里人饿着，这种情况下，你说你拿的红均的一千多块钱都用来家里家用了，这话谁信啊？” 梁欢嘲讽的看向季老爹。 季老爹被气的手有些微微抖，他抬头看向季红均，盯着他询问：“小四，你也是这样看爹的？” “欢欢说的是实话。”季红均直视季老爹的眼睛，毫不躲避的回答了他的话。 季红均说完，季老爹似乎不能忍受自己的儿子这样看自己，他伸手指着季红均：“你，小四，你.....” 季老爹说完，头往一边一歪，似乎晕过去了。 梁欢看着晕过去的季老爹，狐疑：晕了，装的吧？ 梁欢低头，凑近季老爹，毫不客气说：“爹，你咋晕了？不会是被我和红均说实话说的心里羞愧晕倒的吧？你不用羞愧的晕倒，你只要把钱还给我和红均就行了。” 梁欢大声说。 梁欢的声音不小，周围围着的人都听到了。 从外面大步走过来的大队长和老支书也听到了。 大队长脸色微沉，他是觉得季常山可能又做了不好的事情。老支书脸也有些黑，他是被梁欢气的。 为人儿媳妇的，哪有这样说自己公爹的。 大队长推开人群，走进去。 季红均深邃的眼睛往大队长那边瞥了一下，在别人没注意到的时候，他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轮椅上的季老爹，像是被什么扎到了一样，他惊吓似的抖着身子睁开了眼睛。 梁欢在一边看见季老爹睁开了眼睛，她直接说：“爹你醒了啊？正好大队长过来了，让他帮忙算算你拿了红均多少钱吧。” 季老爹：...... 他这回应该是晕过去的，为啥会醒来？刚刚是谁扎他了？ 季老爹环视了一圈，除了站在他身后的季老娘，别人好像都距离他挺远的。 季老爹脸黑沉沉的：“小四家的，俺说了，这钱家里花了，这一大家子吃花都要钱，六年了，这钱那能存下来？” 季老爹就是不想给钱，梁欢知道，她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没再继续和他说话，直接把手中的银行存根给了大队长：“大队长，这是这些年京都那边给红均打的钱，打了六年，一共是1322块钱，这钱是给红均的，叠取了这钱，需要还给红均。” 听到京都两个字，大队长眼睛微微闪烁了一下，他看向季老爹：“常山兄弟，你家在帝都有亲戚？” 据他所知，老季家在帝都可没有亲戚，这钱是谁给红均打的，就值得深思了。 大队长看向手里的存根，莫名觉得心里有些火。 季老爹没回答大队长的话，他像是没听见一样，直接忽视了。 大队长也没有一定要听到他的话，他把存根递给记分员：“算一下总共多少钱。” 村里的记分员每天都和数字打交道，他计算的公分还是很快的，十分钟的时间，他记完了所有的存根，并且算出来了总数。 “队长，一共是1332元钱。” 大队长点头，随后把账本递给季老爹：“常山兄弟，这钱既然是红均的，你们分家了也没理由再拿他的钱了，给他吧。” 大队长面色沉沉的看着季老爹，他这会语气认真，看他的样子是准备不讲情面，直接按规矩办事了。 季老爹没接账本，他低着头，诺诺的说：“国斌兄弟，俺，俺家里没钱。” “那钱，俺真的都给家里人花了，这一大家子吃喝的不能不要钱啊。”季老爹说着哭了，声音里都是哭腔，他还低头锤自己的腿，仿佛很恨自己腿废了，现在是一个无能为力的人。 大队长看着季老爹这样凝眉，一千多块钱不是小数目，如果季常山真的没有，这钱还真不能硬逼着他给红均。 季红均正对着季老爹站着，他听了季老爹的话，也注意到了大队长的神色变化，一双眼睛幽深清冷，他轻轻启唇，声音寒凉无情：“既然没钱，那就用别的方法来还这笔钱。” 第57章 季老爹听到…… 季老爹听到季红均让他用别的方法还钱, 他的眼波终于动了一下，不再一直低着头，抬头看了季红均一眼, 又快速低头。 “俺, 俺都这样了，能用啥方法还钱？” 季老爹一副低沉失落弱者的样子, 让村里一些老人看着心生不忍。老支书看着他就忍不住开口：“红均，这钱花都花了, 而且常山是你爹, 要俺看, 要不这事就算了吧？” 季红均没看老支书, 也没回应他的话，他直接看向大队长。 “用养老钱抵吧。” 村子里有习俗, 老子年龄大了，不能干活了，儿子要给老子养老。家里儿子多的, 每个儿子每个月给老人一定额的粮食或者钱来养老。一般都是从老人六十岁开始养老。 季红均要用养老钱抵，大队长心里有些赞同, 但还是有些迟疑：“红均, 你想清楚了？” 用养老来抵这笔钱, 要算清楚常山夫妻两个六十岁以后, 几个儿子每年给多少养老钱, 红均这些钱算下来, 够抵不少年份的。 季红均听到大队长的问话, 直接点头：“嗯，就用养老来抵，辛苦大队长帮忙算一下, 两个老人六十岁以后，我们需要交多少粮食，把钱换成粮食，这些钱可以抵多少年？” “行，我让建华帮你算。” 大队长说完，看向记分员：“建华，你按照村子里目前养老的标准，把粮食兑换成钱，看看红均这笔钱可以抵多少年的养老。” 季建华听了大队长的吩咐，拿着账本开始算账。 梁欢站在一边，看着季红均的处理方式，心里有些佩服。这方法好，直接拿钱抵养老，这些钱可以抵不年，也就是说她和红均可以好多年不用给红均爹娘养老。 在农村，尤其是在这个时代，无论父母做的多过分，做儿子的不养老都会被垢污，严重了可能还会被举报，接受思想教育、被批-斗。 有了钱抵养老的事情，再写一份保证书，在大队长的见证下盖村子里的张印，以后即使村子里有人拿不养老的事情说他们，他们也有证据反驳，他们也有理。 季建华在村里当几年的记分员了，他算账快，他们村子里养老，一般四个儿子的家庭，是每个儿子每年给一个老人一百斤粮食，两个老人就是两百斤粮食。这粮食一般都是粗粮，这时候大部分家庭里是没有细粮的。 粗粮按照供销社的价钱算，只要2毛一斤，一年两百斤折合成钱也就40块钱。一千多块钱，折合成养老钱，可以折合成33年。 季建华算好账就把账本递给大队长了，他站在一边说：“队长，算好了，折合成养老钱，可以抵33年。” 大队长把账本直接递给季红均：“红均，你打算咋整？村子里是六十岁开始给老人养老，真按照这个来，也就是说从你爹六十岁开始，一直到他93岁，你都不用给他养老了。” 93岁，可是高龄老人了，他们村现在年龄最大的几个老人也就88岁，红均爹能不能活到这个岁数，还真没人知道。 季红均垂眸，看着账本：“就按大队长说的来吧。辛苦大队长帮忙写个保证书，我们签字。” 大队长叹气，他对着季建华说：“你再跑一趟，去把村里的章拿过来，再拿几张公社用的纸张过来。” 季建华点头：“好。” 季建华去拿公章和纸张去了，这件事似乎不能挽回了。 季老爹诺诺抬头，他的眼眶红肿，黝黑的眼睛里有泪水在打转，看着季红均说：“小四，俺是你爹，你真的要这样逼俺啊？” “当儿子的不给老子养老，你让外人咋说俺？小四，你这是要逼死俺啊。” 季老爹说完，又开始锤自己的腿。 梁欢往前走两步，想要和季老爹理论。季红均直接握住了她的手，把她往后拉了一下。 和季红均相处久了，梁欢多多少少有些了解他，知道这会红均是让她不要说话，她很自觉的退到了季红均身边，保持安静。 季红均拉着梁欢的手没松开，他抬头看向季老爹，面色平静：“用养老来抵这笔钱，一笔勾销，钱的事情不再追究。不行的话，就去公社，让公社那边的人联系帝都那边的人，问问他们追究不追究你取走了他们打过来的钱？” 联系帝都的人？季老爹脸色微微变，不过他低着头，没有人注意到他的神色变化。 大队长听着季红均说的话，低头看向季老爹：“常山哥，红均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你是要用养老来抵这笔钱还是要联系帝都那边的人？” 帝都的人是谁，他心里是有几分猜测的，估计常山是不敢联系帝都那边的人的。 季老爹沉默，好一会后才缓缓开口：“俺，俺听国斌兄弟的，你咋安排俺咋做。” 小杂种，小兔崽子，他怎么就没被冻死？ 大队长没看见季老爹的神色，不知道他心里咋想的，不过听到他的回答，他沉声说：“既然常山兄弟说听俺的，那就按照红均说的来办事吧，你有四个儿子，即使以后红均的养老钱划走了，还有红旗他们三个给你养老，以后老了也是有所依的。” “刚刚建华也算了，你拿的红均的钱折算成养老钱是三十三年的，你和嫂子是红均的爹娘，俺就做主让减去零头，算三十年，红均，你看中不？”大队长说着，扭头看向季红均。 季红均点头：“听您的。” “那行，那就这样说了，从常山六十岁以后，你三十年不用给他孝敬钱。”大队长点头说。 季红均这次没有立刻答应大队长，他静默一会淡淡说：“六十岁以前，逢年过节的礼也免了吧。” 大队长迟疑。 梁欢站在季红均身边，她直接看向大队长：“队长，我家红均平时给公爹他们的东西可不少，他以前多孝顺啊，但是公爹他们对红均咋样，你们都看着呢，他可是拿着红均的一千多块钱，却把我和红均赶到了村尾茅草屋住，我和红均差点死在那里面。” “这当长辈的这么对我们，逢年过节还想用我们的孝敬钱也说不过去，照我家红均说的，逢年过节的钱也免了，您呢帮忙写一份保证书，从现在开始到公爹他们六十岁，这期间我家红均和老季家不用有人情往来。我家困难了，我不找老季家帮忙，老季家有困难了，也不能找我家红均帮忙。” “公爹他们六十岁以后，三十年内，我家红均不用给两个长辈养老，也不用有人情往来。” 这就相当于和老季家断绝来往了，以后不用和老季家的人接触。 大队长;..... 老支书闻言脸都黑了，黑沉着脸看向梁欢：“你，你这是要红均和他爹娘断绝关系啊，你这小媳妇咋那么狠心？” 从昨天老支书说季红均没良心，梁欢就不太喜欢他了，这会又听到他说话，梁欢毫不客气的怼回去：“断亲好啊，公爹要愿意的话，那就直接写断亲书啊。” 季老爹听到梁欢说断亲的话，立刻在一边反驳：“红均是俺儿子，俺不断亲。” 断亲梁欢也是顺着老支书的话说的，血缘关系连着的，断也断不了，她也没指望真的能断了，她要的就是她刚刚说的那种结果，老季家只和红均有血缘关系那根纽带连着，之后他们两家不再联系，不再有人情往来，除了表面的关系，再没有更深的关系。 “不断亲行啊，就照我刚刚说的，大队长帮忙写保证书，你签字。” 季老爹低头，没说话。 老支书还是觉得梁欢做的有些过，他看向季红均：“红均，你就任由你媳妇胡来？你是做儿子的，哪能一点都不管亲生爹娘呢？” 季红均只淡淡瞥了老支书一眼，声音沉稳有力：“家里的事情，我听媳妇的。” 季红均这话给足了梁欢面子，梁欢对着季红均微微笑，她瞥了老支书一眼，那眼神似乎有些炫耀，只看了老支书一秒钟，梁欢就收回了视线，看向大队长：“既然公爹没说话，就当他默认了，保证书辛苦大队长帮我们写了。” 正好这时候季建华拿着村里的公章和信纸过来了。他点头应答了梁欢的话：“行，俺来写。” 季建华走到大队长身边把印章和信纸都交给了他。 大队长坐在凳子上，写下了保证书，保证书大致意思是梁欢和季红均等季老爹六十岁以后三十年内不用给他们两口子养老。写完债务抵养老的事情以后，他在后面又补充了一些关于人情礼节的事情，季红均和梁欢逢年过节不用给老季家两口子送东西过去。 这保证书一写完，就相当于季红均和老季家只有表面的关系了，不用赡养季老娘和季老爹人，他们生病也不用看护他们、逢年过节也不用按照村子里的礼节孝敬他们。 保证书一式三份，季红均和梁欢拿一份，大队长留一份在村子里，还有一份大队长递给了季老爹。 季老爹握紧保证书，头抵在大腿上，闷声哭：“俺...小四，俺是你爹啊。你是俺儿子啊，俺养大的儿子。” 保证书都写了，季老爹又在卖惨了，梁欢把季红均递给他的保证书收好，颇为嘲讽的看向季老爹。 “你真拿我家红均当儿子，会大雪天的时候赶他去茅草屋住？还不给他被子，害他差一点被砸死、冻死？你真当红均是儿子，会陷害他举报他？你明明知道红均不是懒人，你还任由外面的人说红均懒成精，你哪里拿我家红均当儿子看了？” “现在假惺惺说红均是你儿子，你好意思说吗？以后我和红均不会来这里，你们也不不要去我家里，我们互不相干。” 梁欢说完，拉着季红均的手，直接走了。 院子里的人都让出了位置，让梁欢和季红均走了。 关于梁欢和季红均和老季家签保证书的事情，村里讨论声很多，不少当父母的觉得季红均做的太绝了，但是也有些年轻的小媳妇偷偷羡慕。村里不少老人偏心，有些不被重视的儿子、媳妇，看着梁欢和季红均可以脱离老季家的拖累，心里羡慕。 对于外面人的讨论，梁欢并不在意，她拉着季红均一起回家，回到家松开了他的手，把保证书锁进柜子里。 “红均，今天天气好，我们中午做好吃的，你有啥想吃的吗？” 终于摆脱老季家了，她心情好，中午吃好吃的庆祝一下。 季红均就站在梁欢身后，他双手环住梁欢的腰，头靠在她的肩膀上，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红烧肉。” 季红均说着，大手搂紧她的腰，拉着她转过身，两个人面对面，季红均微微低头，深邃的眼睛落在梁欢的唇上，缓缓靠近、靠近。 氛围太好了，两个人心情都不错，梁欢回抱着季红均，顺着他张开的嘴，伸出自己的舌头。 热吻，让人沉迷，深陷其中。 身子越来越酥，吻好像不能满足某种渴望了。 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梁欢推开了季红均：“不，现在是白天，不行。” 中午了，要做饭了。 梁欢推开季红均，大口喘息。 季红均手还环在梁欢的腰上，压住心底的某种渴望，他把梁欢的头按在胸口，轻轻说：“今天吃肉。” 不仅是白天..... “红烧肉吗？家里没有猪肉了，腌制的兔子还有半只，我做麻辣兔肉，可以吗？”梁欢从季红均的胸口抬头，看着他询问。 “好。”晚上该去山上一趟了。 “该去做饭了。”从季红均怀里出来，梁欢往灶房走去。 季红均在她身后跟过去。 中午梁欢说庆祝，真的做了不少好吃的，大米粥、蒜泥小青菜，炸红薯条、最后又做了麻辣兔肉贴饼子。她这次做的饭菜样子多，不过份量小，两个人吃刚刚好。 季红均第一次吃炸红薯条，味道不错，他吃了很多，麻辣兔子肉，那味道就是一绝了，尤其是在麻辣兔肉上面贴的饼子，饼子收了兔子肉的汁液，味道超级赞的。 午饭梁欢和季红均一起饱餐了一顿，饭后季红均刷碗，梁欢去了正房把一些小物件都收拾好，随后拿出了针线活，准备给继续给季红均做衣服。 开春了，春天的衣服很快就能穿了，她上次在供销社买的布说给红均做衣服，一直断断续续的做着，到现在都没做好。 明天要上工，估计又没有时间继续做了，今天有时间，正好可以多做会，争取早点把衣服做好，红均早点穿上新衣服。 梁欢在屋子里做衣服，他们家大门口，秦美琪站在门口轻轻敲门。 灶房里，季红均洗刷好，正从里面出来，听见敲门声，大步走向门边，打开门，看着外面的秦美琪，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有事？” “我，我来找嫂子？”秦美琪看到季红均，打从心底有些害怕他，说话的时候都没敢抬头看他。 季红均错开身子，让她进屋。 “欢欢在屋里。”季红均沉声说。 “我去找她。”秦美琪快速说完，往梁欢家的正屋跑去。 季红均在她身后，不紧不慢的往正屋走去。 房间里，梁欢看到秦美琪过来了，停下了手头的活：“美琪过来了？今天知青点忙不忙？” 秦美琪摇头：“不忙，大队长早上说了今天再休息一天不上工，知青点也没啥活干。” “过来坐。”梁欢往炕里边挪了一下位置，让秦美琪坐在外边。 季红均进屋的时候，秦美琪正好坐在了炕上。他没看秦美琪，直接看向梁欢说：“我有事出去一趟，晚饭前回来。” “行。”梁欢抬头回答。 得到梁欢的回答，季红均转身离开，转身的时候视线在秦美琪身上停留了两秒钟。 季红均走了，秦美琪立刻凑近梁欢：“嫂子，我听说你们和老季家彻底分开了？红均哥以后也不用给老季家的人养老，是吗？” 这事梁欢想着村里的人应该都知道了，不是啥秘密，点头：“嗯。” 秦美琪有些激动：“嫂子，你们早该这么做了。他们.....” 秦美琪颇为兴奋的说着，看到梁欢不解的看着她的时候，她的话顿住。收起自己兴奋的样子，小声说：“嫂子，我，就是高兴。村子里人不都说季家的人对红均哥不好吗？他们对红均哥不好，俺就觉得红均哥不应该给他们养老。” 梁欢淡淡的看着秦美琪，心里不是很相信她的说辞，回忆起她和秦美琪的相处，好像或多或少她都会询问一些红均的事情。 “美琪，你不应该觉得当儿子的应该孝顺老人吗？老季家有红均的爹娘在，村里大多数人都觉得红均应该给他爹娘养老，你咋觉得红均不应该给他们养老呢？” 美琪虽然是知青，但是现在知青受到的教育也是孝顺父母，这个时代除非被逼急了，不然大部分人都觉得是应该孝顺父母的。美琪对于红均和老季家的纠葛应该都是从村子里人的口中听到的，暗里说她对红均的事情应该不太了解，她现在却肯定的说红均不应该给季老娘两口子养老。 从感情上她是绝对赞同的，但是理智上，她总觉得美琪这观点下的太坚决了，不像是一个没认识产生的观点。 秦美琪眼神有些闪躲：“嫂子，我这不是觉得您和红均哥是好人吗？而且我还听说老季家的人差一点冻死你们，还要举报红均哥，他们那么坏，我就想着你们不给他养老也是应该的。” 秦美琪这样解释了，梁欢看着她闪躲的眼，心里是不信的，不过也没继续追问，她笑笑，拿起红均的衣服继续缝补：“美琪，你是从京都来的对吧？你不下乡的话，现在是不是应该还在上学？” “是还在上学，我今年高二了。”秦美琪轻轻回答。 高二了啊，这时候高中只有一年级二年级，高二毕业就可以高考了。如果不下乡的话，美琪应该可以上大学了。 现在是七零年，高考还要六七年才能恢复。 “能上学真好，美琪，有空的时候我能跟你学习吗？”原主是上过学的，老梁家的人虽然重男轻女，但是她是老梁家第一个孩子，上了三年小学，后面就不让她上了。 她没打算一辈子都待在村子里，以后如果有机会还是想出去看看的，现在跟着学习，知道的东西多了，以后有借口说是美琪教的。 秦美琪上学的时候学习就很好，听到梁欢的话直接点头：“行啊，我有空的时候就教嫂子。” 梁欢微微笑，拿着针线一边缝衣服，一边继续和秦美琪聊天。 ...... 时间缓缓流逝，距离季红均和老季家签保证书已经过去半个月了，这半个月里，老季家的人果然没有一个往梁欢和季红均身边凑的，他们都安安稳稳的和梁欢他们保持距离，就练平时最看不惯梁欢的季二嫂，见了梁欢都绕道走。 半个月的时间，村子里的种子已经播种的差不多了，能种玉米的地都种了玉米。但是还有些山地不能种玉米，要用来种土豆、红薯，村里把土豆种子弄过来了，红薯秧子也弄来了，大队长通知村里人这几天最抓紧把红薯秧子插好。 累了半个月，即使梁欢家里有红均时不时带回来的肉加餐，她也晒黑、憔悴了不少。 早上，吃过早饭，季红均和梁欢一起出门。他们两个都去山地，不过梁欢分到的是山脚的地，季红均分到的是山腰的地。到了山脉下，季红均看向梁欢，手放在她被晒的有些黑的脸上：“你不需要拿全公分，累了就歇着，公分我挣。” 在村尾住了半个月，梁欢觉得季红均对她越来越好了，她轻轻点头：“行，累了就休息，你也是，累了要休息。” 梁欢和季红均站在山脚互动，村里不少人都出来上工了。马婶子和梁欢比较熟悉，看着他们小两口的互动，笑眯眯的调侃：“小两口感情真好。” 被外人看到亲密的一幕，梁欢挺不好意思的，她推了季红均一把：“快去上工吧。” “嗯。”季红均松开梁欢，冲她点头，大步离开。 季红均走了，马婶子立刻凑近梁欢：“红均家的，你和红均感情这么好，你们结婚也挺长时间了，准备啥时候要个孩子啊？” 第58章 孩子的事情有不…… 孩子的事情有不少人和梁欢提, 她和红均盖房子的时候，二婶回来几次，每次见面都会提孩子的事情, 身边的人提的多了, 她心里其实也是想要孩子的。 但是孩子不是她想要就能来的。 “顺其自然吧，我和红均刚结婚没多久, 孩子还不急。” 孩子来了，她高兴, 孩子不来, 她想要孩子也要不上啊, 只能顺其自然。她做好迎接孩子的准备, 希望孩子可以尽快来。 马婶子听了梁欢的话，隐晦的看了一眼她的肚子, 随后小声说：“这孩子还是要抓紧要的，你现在要正好生孩子的时候在秋收之后，不妨碍你挣公分, 而且冬天做月子比夏天做月子好，夏天太热了, 活还多。冬天天冷, 活少, 做月子好。” “这事俺记得, 婶子, 我去干活了。”梁欢说着, 从马婶子身边走开, 往她分到的地走去。 这次梁欢分到的地是和另一个女知青在一起，梁欢见过她，这个女知青和秦美琪走的很近, 两个人经常一起出入，好像是叫苏暖，上次美琪低血糖犯了就是她和另外一个女知青送美琪去的赤脚大夫那里。 梁欢虽然认识她，但是和她并不是很熟悉，看着她点点头，随后拿了红薯秧子，低头插秧子。 苏暖和秦美琪走的近，她知道秦美琪和梁欢走的近的事情，所以时不时的向秦美琪打听梁欢的事情，从秦美琪的嘴里，苏暖听到的都是夸赞梁欢的话。身边的人夸梁欢好，苏暖虽然和梁欢不熟悉，但是下意识也是对她有好感的。 她拿着红薯秧苗主动走近梁欢：“嫂子，你好，我叫苏暖，是美琪的朋友。” 梁欢和秦美琪走的近，村子里的人都知道。苏暖拿秦美琪来接近梁欢，梁欢看着她的笑，回一个淡笑：“你好。” 秦美琪拿着红薯秧，凑在她身边说：“嫂子，你能教教我这红薯秧该怎么插吗？我没插过，不会插。” 美琪说这嫂子很好，教她扒地、教她撒种子，应该不会拒绝教她怎么插红薯秧吗？她没插过，总怕插不好，被人笑话。 梁欢看向苏暖，看着她的眼睛虽然有些闪躲，但是总体还是比较清亮的，知道她虽然有些小心思，但没啥大的坏心，梁欢微微笑：“你把秧苗在挖好的小坑里放倒，然后用土埋，埋的时候不用埋太多土，稍微用松散的土埋一下就好，就像这样.” 梁欢说着，给苏暖作着示范。 苏暖按照梁欢说的插秧，很快插好了。 梁欢微笑：“就是这样的，你继续这样插就好。” 梁欢教了苏暖一会，见她会插了，就自己忙自己的。 梁欢这边比较平静，另一边，山腰上，大早上就闹了起来。 这次闹事的不是人，而是野猪。季红均他们一行人刚到半山腰，就看见昨天弄好的山地上有一圈子野猪的脚印。 大队长他们在村子里生活的时间长了，对于野猪的脚印也是认识的，看见那脚印就对着村子里的人说：“这里有野猪脚印，昨晚很可能有野猪过来了，你们都站在一起，不要过来，建华，你找几个年轻力壮的男人，跟俺先过去看看。” 野猪属于深山的生物，它凶猛狠厉，这人要是直接对着它，很可能会被它弄伤。他们这一起来干活的人还有年纪比较大的老人，跟着到底危险，不如找几个年轻点的人先过去看看。 季建华得到了大队长的吩咐，扭头看向身后的人：“红均、大柱、二柱......你们和我一起上去看看？” 季红均平时一个人都能干野猪，他自然是不怕野猪的，听到季建华的话，点头：“好。” 季红均同意了，柱子他们几个人也都同意了。听大队长说可能有野猪过来，他们心底不仅不害怕，还隐隐有些开心。有野猪，如果真能打倒这野猪，就有肉吃了，他们已经一年没吃肉了。 村里上一年喂养的猪不达标，养的猪全部拿去交任务了，村子里今年根本就没分猪肉，他们已经一年没吃猪肉了，嘴里干巴巴的，一点油腥味都没有。能吃上肉，甘愿冒险。 大队长带人先去了半山腰的山地上查看，看了一圈没发现地里有野物。 季红均跟在大队长身后，他眼睛随意的瞟了一圈，目光落在远处大杉木树上停留了一会，随后若无其事的跟着大队长一起往前走。 大队长在山地找了一圈，没看到野猪，他转身对着季建华等人说：“野猪估计走了，应该不会再来了，让大家过来工作吧。” 大队长说完，往回走。季建华也回去叫人去了。季红均大步往回走，在距离杉木树二十米远的时候，他停了下来，手里拿了一个小石子，轻轻抛出去。 石子抛出去了，季红均若无其事的往自己分到的山地走去。他往前走十来米的时候，季红均对面的人停下来，指着季红均，目瞪口呆。 呆愣了几秒钟，那人僵硬的说：“野......野猪。” 说出野猪两个字，那人的心智似乎回来了几分，拔腿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喊：“野猪啊，野猪来了。” 凶猛的大黑野猪，龇牙咧嘴，它像是发狂了一样，疯狂的往季红均这边跑来。 大队长在另一侧，听见有人喊野猪的时候，立刻往季红均这边看过来，看到野猪直直的往季红均那边跑，去攻击季红均，他心都提起来了。 “红均，快跑。” 看到这一幕，不少人都跑了，大队长没跑，他伸手去捡地上的石子，往野猪身上砸，似乎是想要砸死野猪。 季红均转身，野猪在距离他只有一米的地方，下一秒就要把他扑倒，那呲着的牙似乎要把他撕碎吃了。 季红均的手比野猪反应更快，在野猪要扑倒他的那一瞬间，他身子猛的往一边闪开，手和身子同时行动，他的手捡了地上的大石头，非常用力的往野猪头顶砸去。 外面的人看着，季红均砸野猪的时候是用了全身的力气，那野猪被季红均砸中了，头瞬间流血不止。 野猪嘶吼一声，倒在地上。 大队长紧绷的心松了下来，他快速走过来。顺便喊着村里人：“快把红均扶起来，带他去赤脚大夫那看看。” 大队长这么一说，季建华和季红旗率先跑过去扶住了季红均，季红均轻轻拉了一下胳膊，不让他们两个人碰他，站直身体淡淡说：“我没事，不用看医生。” 村里的男人都是慥养的，季红均说没事，季建华也就不扶他了，站到一边看向大队长：“叔，这野猪咋弄？” 这野猪昏过去了，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暂时性昏迷，不过不管咋样，这可都是大肉啊。野猪肉虽然不如家养的猪肉嫩，但是这也是肉啊，野猪肉也是有油水的，肥猪肉照样可以炼油。 大队长看着地上的野猪肉，沉声说：“找根绳子绑起来，找几个人抬下山去，俺找刘叔帮忙把猪杀了，中午下工分肉吃。” 大队长这样说，就表示这次的野猪不上交，他们队里留着自己分了吃了，当下就有人欢呼起来。 这次都不用季建华叫人，好几个强壮的男人主动站出来，要抬着野猪下山。 野猪绑好了，大队长带着四个强壮的男人抬着它下山了。等那些人走后，季红旗站在季红均身后小声询问：“红均，你还好吗？” “没事。”季红均淡淡应了一声，拿了秧苗开始插秧。 干活，拿十公分，晚上让欢欢烧红烧肉吃。 在山脚干活的梁欢，上午就看到有人抬野猪下山了，村里的妇女喜欢凑热闹，看见有人抬着野猪下山，当时演技航就放光了，凑过去问野猪是哪里来的。 村里有嘴快的，抬着野猪还堵不住他的嘴，他直接看向问问话的女人：“这野猪是红均打的，它攻击红均呢，被红均一石头砸晕了。” “那你们这是抬公社去还是抬回咱们村啊？”中年妇女继续询问。 “抬回村里去，大队长说了，今天中午下工，村里分肉。”那人说着，抬着猪肉走了。 那些人走了，打听话的妇女立刻回来了，开始在田野里传播，话传到梁欢耳朵里的时候就变成了：红均家的，俺听说你家红均差一点被野猪拱死，幸好，他身边有石头，他拿石头砸了野猪。 梁欢听到那话，心里有些担忧，红均虽然打过两次野猪，以前也拿了两个野猪头回去，但这野猪是凶猛的玩意，大白天的野猪出来，肯定是发狂的野猪，她害怕红均受伤。 梁欢上工的时候心里七上八下的，傍边有看他们干活的人，梁欢还不能走，不能去山腰看季红均。上工的时候她一直心不在焉，终于等到下工的哨子响了，她立刻站起来，往山腰上跑去。 梁欢还没到半山腰，就遇到了从山腰上下来的季红均。 看着匆匆跑过来的梁欢，还有她脸颊上的汗水，季红均大步走到她身边，直接握住她的手：“上来找我？” 梁欢点头：“嗯，我听说上午有野猪攻击你，你没受伤吧？” 梁欢说着，拉着季红均检查，想要看他有没有受伤。 季红均身上还穿着厚外套，梁欢看了一圈，还真不确定他有没有地方受伤。 季红均握住梁欢的手，低头看着她，轻轻说：“没有受伤，我们先回家。” 紧紧握着梁欢的手，季红均带着她往山下走去。 他们家就在山腰下不远处，两个人很快就到家了，到家了关上院子的门，不等进屋梁欢就开始解季红均的扣子：“快把衣服脱掉，我看看你有没有地方受伤。” 梁欢的小手在季红均身上来回动，他深邃的眼睛微微往下看，看着梁欢作乱的小手，大手猛的握住，盯着梁欢带着关心的眼睛，声音很轻的说：“欢欢。” 梁欢仰头：“嗯？” “我没受伤。”季红均说完，把梁欢拉进了怀里，紧紧抱住她。 他的大手抚摸着梁欢的背，头靠在梁欢的头上，低沉的声音在梁欢耳朵边响起：“它伤不了我的。” 曾经丧尸王都没能伤了他，普通的野猪自然也是伤不了他的，不过，野猪让他体会到了以前没体会过的感觉。丧尸堆里爬出来，都没人问他有没有受伤，现在面对小小的野猪，有人关心他是否受伤了。 梁欢被及季红均搂在怀里，她的头靠在季红均的胸口上，听着他的心跳，他的心跳好像比平时的更快。 听着季红均的话，还有他的心跳声，梁欢心里的担忧少了一些，她轻轻点头：“嗯。” 梁欢从季红均的怀里出来，仰头看着他：“红均，以后如果有危险，我希望你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红均是她的夫，以后他们要一起生活一辈子的，未来也许会有两个可爱的宝宝，一个男娃娃一个女娃娃，他会是她娃娃的爹，她希望孩子的爹一直平平安安的。 梁欢眼里的那种关心直击季红均的心，看着她带着关心的眼睛，轻轻点头：“好。” 很轻的一个字，带着季红均的承诺。 季红均这边刚刚回答了梁欢的话，他们家的大门就被敲响了。 梁欢平静了一下心情，让脸上的热气消散一些，转身去开门。 门口，站在刘家大儿子，他站在门口没进院子，看着梁欢说：“红均家的，大队长喊你和红均去分肉，野猪是红均打的，你快让他过去，估计大队长会给你们家多分点肉。” “刘大哥，谢谢你，我和红均这就过去。”梁欢笑着向刘家大儿子道谢。 刘家大儿子想着家里一会就能分肉了，今天家里就有肉吃了，心里高兴，听了梁欢的话，他快速说：“那你们快点去，俺先过去了。” 梁家大儿子说完，就跑了。 梁欢转头看向季红均：“咱们过去吧。” “嗯。”两步走到梁欢身边，季红均和她并肩站在一起。梁欢锁上门，两个人一起离开。 村里的羊场地那边，聚满了人。老刘叔杀好了猪，把猪从中间切成两扇，将近三百斤的大野猪肉被分成两半放在两张大桌子上。 季红均和梁欢过来了，村子里的人主动让开路，让他们走向桌子那边。看着季红均往桌子前走过去，有几个活泼的小伙子喊：“红均哥来了，刘大伯快分肉啊。” 这是肉啊，能看见能摸着的肉，不是做梦梦见的肉。 听了那小伙子的话，老刘头没敢自主主张分肉，他看向大队长：“队长，咋分？” 大队长看向后面排的长队，大声说：“今天这猪是红均打的，因为咱们村过年喂养的猪交任务了，年前村里没分肉，这次的猪咱们就当咱们村养的，咱们分了，你们有意见不？” “没有。”村子里的人异口同声回答。 大队长听了村子里人的回答，看向他们继续询问：“既然大家没意见，那肉咱们就按照村子里的人口分，咱们村是大村，村子里有一千两百多人，这猪肉净肉是三百二十斤，咱们按照大人三两肉，孩子二两肉分，这次的猪是红均打的，红均家俺做主多给点，给他分二十斤肉，猪头和猪下水给他，你们看中不？” 这猪是季红均打的，大部分人都觉得给季红均多分点没啥，他们只要有肉吃就行，还有些人心里很满意，但是大队长这么说了，他们心里有不满也没敢说出来，大部分的人都大声回答：“中。” 大队长听到他们的回答，扭头看向老刘头：“老刘哥，辛苦你帮红均分肉。” “不辛苦，俺乐意做。”这肉他分的乐意，不是红均这小子，他们村可没有肉吃，有了这肉，家里人可以饱餐一顿了。 老刘头看向季红均：“红均，你要啥肉？你看这块肉中不？” 老刘头指着一块肥瓢肉说。 这时候的人都喜欢肥肉，肥肉有油水，吃着解馋，而且肥肉还能炼油，炼的油能吃好久呢。老刘头把最好的肉指给了季红均。 季红均看向那肉，没拒绝老刘头的好意，他轻轻说：“要五斤这种肉，再要五斤五花肉。” 季红均说着，扭头看向身边的梁欢：“欢欢，你有想吃的肉吗？” 梁欢其实对肥肉不是特别喜欢，肥瘦相间的五花肉蛮喜欢的，瘦肉也钟爱。当然，她最喜欢的是排骨。季红均问她有没有想要的肉，梁欢在一边直接说了自己想要的肉：“刘叔，我要五斤后腿肉，再要五斤排骨，另外，这两个猪脚能给我吗？” 猪脚可以卤猪蹄吃。现在他们家搬到村尾去住了，做饭香了，估计村子里也没几个人知道，而且这次分肉是全村人都看着的，不怕让人知道。 季红均打的猪，梁欢要两个没有啥肉的猪脚，大队长在一边直接说：“四个猪脚都给红均家吧。” 老刘叔把肉给季红均切好，把猪脚、猪头、猪下水都给了他们。 梁欢和季红均两个人满载而归，村子里不少人看着他们，眼里露出羡慕的目光。那肉要是他们的该多好。 老季家的人也过来了，季二嫂看着梁欢他们拿着的肉，眼睛都放光了，脚步往前，似乎是要往梁欢那边走去。 季大嫂看见她的动作，直接拽住了她的胳膊：“她二婶，你干啥去？红均现在可不用给爹娘孝敬了。” 季二婶的脚步顿住，站在原地说：“没啊，俺没要干啥，你松开俺。” 甩开季大嫂的手，季二婶满脸不爽的站在原地。 季大嫂后面隔了三个人左右，马婶子和老马叔也在排队，看着梁欢和季红均拿着的肉，感叹：“这红均结婚后，小日子过的越来越好了，红均比以前能干多了，红均家的也不像外人说的那样懒，也是个能干的。” 老马叔颇为赞同自己媳妇的话，他点点头：“小两口踏实能干，以后的生活肯定不会差。” 梁欢和季红均回到家，梁欢把猪下水放在水里用盐水泡着，把猪头和猪□□给季红均，让季红均去清理猪毛，她自己则去做午饭了。 中午分肉耽误了一些时间，下午好要上工，梁欢中午简单的烧了个大米粥馏了早上剩下的饼子，随后又从空间里弄了一些豆角出来，做了一个瘦肉丝炒豆角。 最近她总是时不时从空间里拿豆角出来吃，开始找的借口一直是从县城里买的，季红均也没细问。现在她拿豆角出来吃，红均已经不问是从哪里来的了，她隐隐觉得红均可能是知道这豆角是哪里来的。 梁欢做好了饭，外面季红均已经处理好了猪肉和猪脚，他把猪头和猪脚从外面拿进了屋子里，直接放进了柜子里，看向桌子上的饭菜，洗手吃饭。 饭桌上，平时季红均看见饭菜眼睛都是亮的，但是今天他看着桌子上的饭菜，眼睛好像没有平时的亮。 和季红均相处的时间久了，梁欢不说十分了解他，三分了解还是有的。梁欢看着他轻轻询问：“今天的饭菜不合胃口？” 季红均夹了一根豆角吃了：“不是。” “哦，我看你好像不怎么喜欢吃今天的菜。”梁欢看着他夹菜的手，轻轻说。 如果喜欢吃，饭菜特别合胃口，红均会一次夹很多菜的，而且吃菜的时候也是大口大口的吃的。但是现在夹菜只夹了一根豆角，明显是不怎么喜欢吃的。 季红均把筷子放在饭碗上，仰头看向梁欢：“欢欢，晚上做红烧肉吧。” 梁欢记得红均昨天就要吃红烧肉，但是因为家里没有猪肉了，所以她没有做红烧肉，今天家里有猪肉了，做红烧肉倒是可以。 梁欢看向季红均，正要应答他的话，想到什么，梁欢顿了一会，有些狐疑的看着季红均：“红均，你今天打野猪，不会是为了吃红烧肉吧？” 季红均神色似乎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不过看向梁欢的时候，他的神色是一贯的一本正经：“没有的事。” “吃饭，吃完去上工。”季红均说完低头吃饭。 梁欢看着他低头大口吃饭的样子，心里的怀疑一点都没减少。 她怎么感觉这野猪就是红均为了吃红烧肉特意打来的呢？当着村人的面当过来，可能就是为了光明正大的吃肉？ 第59章 太阳落山，下工的哨子响…… 太阳落山, 下工的哨子响起来，梁欢擦了擦手上的泥土，站起身大步往家的方向走去。 苏暖本来想和梁欢一起走的, 她站起来就看见梁欢已经走远了的身影, 不能和梁欢一起走，她抬步走到了秦美琪身边。 “美琪, 今天红均嫂子是不是有事啊？看她回家走的挺急的。” 秦美琪闻言往梁欢那边看去，看着梁欢快步走着, 不大会已经距离他们有一百来米远了, 她轻轻摇头：“不知道。” 梁欢家的事情, 苏暖也不是特别想要知道, 就是随后问问，听到秦美琪说她不知道, 她笑笑挽住她的胳膊：“美琪，咱们也快点回去吧，中午分了肉, 他们都说晚上做肉吃呢。” 来这里快两个月了，她还没有吃过肉呢, 现在终于能吃肉了, 虽然他们知青每个人只分到二两肉, 但是蚊子腿也是肉, 二两肉他们也能吃很久呢。 他们知青点的人多, 粮食关系都在一起, 大家吃饭都是一起吃的, 这人多了，肉放在一起也多。她们知青办的一个老大姐已经说了，晚上回去把肥肉炼油, 瘦肉用盐腌起来，他们留着慢慢吃。晚上炼油的油渣，他们可以炒大白菜吃。 这肉渣可是好东西，在城里的时候肉票供应有限，一年到头也不一定能吃到肉，油渣也是过年的时候她妈才会给她吃，现在不年不节的竟然有油渣吃，真好。 这边苏暖和秦美琪一起回去了，另一边，梁欢已经到了家里。 回到家，她也没管放在水桶里的猪下水，直接拿出了一块五斤的五花肉，切块。 红均说了，想吃红烧肉，她也挺想吃红烧肉的，最近上工累，做点红烧肉给红均吃，补补。 梁欢肉刚切了几块，季红均也回来了，他关上家里的大门，看家里的正房门没开，灶房门开着，他直接走向灶房。 灶房里，梁欢见他进屋，直接说：“红均，过来烧火。” 这红烧肉在热油里过一遍油，做出来的肉好吃不腻，家里还有上次她练的猪油，正好用来炸红烧肉。 “好。”季红均应了一声，大步走到灶台后面，烧火。 梁欢站在灶台前，等锅烧热了，她开始加入猪肉，把油罐里的猪油全部都弄到锅里以后，让季红均烧火，她继续切猪肉。 梁欢把猪肉切好，锅里的油达到沸腾的程度了，她把红烧肉全部放在热油锅里炸。五花肉炸成金黄色，梁欢把肉捞出来，随后又把锅里的油舀出来放进了油罐里。 红烧肉炸好了，接下来就是炖红烧肉了，放油、白糖，把白糖熬成糖浆，随后放入大料、炸好的五花肉、盐、酱油，然后加水，开始炖肉。 梁欢家在炖肉，肉香味顺着院子飘了出去。山上记分员要检查大队的公分、要几公分，他回去的比较晚，和他一起的还有几个帮他检查地里插秧情况的人，他们几个回去的时候就闻到了季红均家的肉香味。 其中有两个年轻人季红均盖房子的时候吃过梁欢做的饭，知道梁欢手艺好，这会从地里回来，闻到梁欢家飘出来的肉香味，深深吸气，感叹说：“季红均这小子有福气啊，他媳妇那手艺是真的好，做的青菜都比俺婆娘做的肉好吃。” \"这会他们家得了不少肉，不知道他媳妇会把肉做成什么样的美食。\" 做青菜都比肉好吃的人，这有了真的肉了，不定得做成什么样的美食呢！ 季建华看向梁欢家的烟筒，那地方正冒着炊烟，闻着他们家飘出来的肉香味，他轻轻询问：“这红均嫂子家里是不是还有妹妹？” \"俺听说是有的，好像有两个妹妹呢，俺听俺婆娘说红均媳妇娘家重男轻女，家里得了三个女儿才得了一个儿子。\" 季建华眼睛微亮：“你们说红均嫂子妹妹做饭是不是和她一样好吃？” “这俺不知道，俺听俺婆娘说红均嫂子的妹妹和红均媳妇以前差不多，瘦的不成样子。”一个男人在一边回答。 季建华脑海里闪现梁欢刚结婚时候的样子，季红均结婚当天，虽然是小办，但是迎亲的时候村里还是去了几个人的，季建华就是其中一个，他当时看见梁欢的第一眼，就觉得她太瘦了，身上一点肉都没有，眼睛死气沉沉的，没有一点色彩，明明五官还不错，但是脸色蜡黄，没有一点精神气，像是活不了几天的人一样。 季建华摇摇头，甩开心里的想法：“咱们家也都分了肉，快回家吧。” 今天娘肯定会做肉吃的，他回家也能有肉吃。 外面的这一出，梁欢并不知道，季红均烧火炖肉，梁欢则坐在小凳子上拿出了猪下水，拿剪刀冲开了猪肺，开始清理猪下水。 “红均，这猪下水我们卤着吃吧？卤猪肺比炒的好吃多了。” 季红均负责吃，怎么做梁欢说了算，听了梁欢的话，他直接点头：“你安排就好，我都可以。” “行，那我们就卤着吃，猪头和猪脚也卤着吃吧？猪脚卤着吃那味道叫一个绝，尤其是刚出锅热腾腾的卤猪脚，你吃过保准说好吃。”梁欢描述的好，季红均听她的描述眼睛都亮了。 “行，就卤着吃。” 季红均答应了，梁欢把剪好的猪肺清洗干净，和猪脚猪肉一起放在盆里。弄好这些东西，她拿着面盆去了正房，从正房里挖了一盆面出来，和面，她准备一会在红烧肉上面贴饼子，这样一会不用再单独贴饼子了，而且在炖肉里面贴的饼子是比白开水上面贴的饼子好吃的。 面和好了，梁欢掀开锅盖看了一眼，锅里的红烧肉还要再炖会，她把锅盖盖上，削了两个大土豆，清洗干净，切块，放在一边备用，一会放在红烧肉里炖。 这大晚上的，她不想再单独炒菜了，只做一个红烧肉炖土豆，贴个饼子，再烧点红薯汤，晚饭就对付了。 土豆切好，梁欢把锅里的红烧肉盛出来一大半，留下一小半后她把土豆加在里面一起炖，并把擀好的薄饼子贴在了上面。 贴了饼子，锅里的饭就做的快了，大约十五分钟后，梁欢掀开锅，见锅里的饼子熟了，土豆炖烂了，就对着季红均说：“红均，可以了。” 梁欢这么一说，季红均立刻把灶台下面的柴火都抽了出来，把火熄灭，他站起身去洗手。 梁欢拿着盆准备盛菜，注意到季红均急切的动作，她有些好笑的回头说：“红均，还要烧火，要烧个红薯汤喝。” 这晚上不能只吃饼子和肉，和喝点稀粥，不然容易胃胀。 季红均要洗手的动作顿住，他应了一声：“嗯。” 季红均应了以后，转过身回去，继续坐在了灶台后面。 梁欢手脚麻利的把锅里的饼子揭出来，把肉盛出来，快速刷锅，热水刷锅，把油都刷干净后，加红薯、清水，让季红均烧火。 季红均在现代也烧了一段时间火了，对于烧火也是有一定了解的，梁欢加入水以后，他就开始大火烧。锅底火旺盛，四碗水的稀粥，五六分钟就被季红均烧开了。 稀粥烧开了，季红均不等梁欢说话，直接站起来：“水开了。” 季红均说完，站起身去洗手。 梁欢好笑的看着他的动作，没掀开锅盛稀粥，锅里的水刚刚开，红薯肯定没煮烂，灶台锅，即使不烧了，锅底还是有火星子的，把红薯放在锅里闷着，一会再吃红薯也就煮熟了。 洗好手，季红均看向灶台上的红烧肉盆，不等梁欢端到桌子上，他自己就把肉端到了桌子上。 看着季红均的动作，梁欢好笑的笑笑，把饼子端到桌子上，顺便把筷子递给季红均，随后坐在他对面吃饭。 筷子到手，季红均迫不及待的夹了一块肉吃了，肉吃到嘴里才知道美味，季红均眼睛瞬间亮了，看向梁欢：“很好吃。” “那你多吃点，正好你这段时间累了，多补补身体。”梁欢说着给季红均夹了块肉放在他碗里。 季红均看着她点头应了她的话，随后认真吃饭，不再说话。 季红均吃饭香，梁欢看着他吃饭，胃口也跟着提升了很多，她现在的饭量也大了一些，吃了三个饼子又吃了不少肉和土豆，梁欢吃的差不多了，怕再吃晚上不好消化，她拿了两个干净的碗去盛稀粥。 两碗稀粥，一碗她自己喝，一碗放在了季红均面前：“喝点粥，晚上好消化。” “好。”季红均头也不抬的回答。 梁欢吃的差不多了，肉和饼子吃吃不下了，稀粥太烫，暂时喝不了，梁欢坐在季红均对面轻轻说：“红均，明天我想去二婶家一趟，家里分了肉，这肉村子里的人都知道，过了明面的，我想给二婶送二斤过去。” 二婶一家对她和红均不错，过年那会她和红均没有鞋子穿，二婶留给女儿的鞋子，都做了给她穿了，人要有来有往，他们家盖房子的时候二叔一直在帮忙，这会家里有肉去送一块，也是应该的。 而且，她空间里的土豆她前几天就全部起了，放在空间里没拿出来，这次要去县城黑市卖了，红薯晚上也可以进去起一下，卖了。豆角也全部都可以吃了，这次多摘点卖了。 自从上工开始，梁欢自己一个人也去过一次县城，季红均多多少少能猜到她去县城做什么，听到的话，他没想着阻拦，只淡淡看向她：“注意安全。” “嗯，我会的。”梁欢应了季红均的话，低头喝粥。 晚饭后，梁欢并没有去洗漱，她在锅里放了大料，做了卤汁，把猪头先卤了，猪头大，难入味，先卤了，明天早上起来就能入味了。猪内脏要再泡泡，清除里面的脏东西，明天中午再开始卤。 梁欢把猪头卤好，已经深夜了，四周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因为锅里有肉，没法烧洗脚水，她和季红均也没洗脚就直接去了正房，脱衣服上床睡觉。 晚上大好时光，吃了肉的男人被补的一身都是力气，身体的火、心里的火都需要发泄。梁欢上床以后，他就吹灭了灯，直接把人压在身下。 自己男人，那事做的多了，梁欢也比较能放的开了，对着自己男人她比以前大胆了很多，躺在季红均身下，直接搂住了他的脖子。 “红均，我们要个孩子吧？” 白天马婶子说的孩子的事情，她心里也是有想法的，虽然说是顺其自然，但心里还是期待孩子的。她以前在快穿世界就是培养大佬，不少大佬是她从孩子时期开始培养的，对孩子她也是喜欢的。 黑暗中，季红均听到梁欢的话，眼睛亮了，低头看着梁欢的脸，低声询问：“确定要孩子？” 梁欢点头：“嗯，我是想要的。” 季红均低头，性感的唇落在了梁欢的唇上：“那就要，不许喊累。” ...... 一夜被翻来覆去，梁欢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去的隐约听见外面的公鸡都打鸣了，一觉醒来，外面的天大亮了，太阳都透过窗户射进了屋子里。 梁欢往身边摸了一下，身边的床位是凉的，估计红均很早就起来去上工了。昨晚说了今天去县城的事情，想着季红均会帮她请假，梁欢并没有着急起床，又在床上腻了一会，她才缓缓起床。 起床洗漱，梁欢去了灶房，想简单的做个面汤吃，吃了去县城。 掀开锅就看见锅里红均给她留了饭，蒸鸡蛋、大米粥。 锅里有两碗米粥，大约是晚上体力耗费的太多，她真的饿了，两碗大米粥和两个鸡蛋全部吃了，她才感觉肚子饱了。把锅碗都刷好，梁欢去了县城。 去县城，梁欢并没有着急去季二婶家，而是先去了黑市。 县城的黑市，可能是因为天气暖和了，这会黑市的人比她上次来要多了很多，好多人凑在一起偷偷交易，梁欢手里有土豆、豆角，她问了几个看着忠厚的人，都要了不少土豆和豆角。豆角梁欢卖的贵，土豆是能存放的菜，冬天也有，土豆她卖的便宜一些，只两毛钱以前。 在黑市逛一圈下来，梁欢卖了十斤豆角，二十斤土豆，挣了不少钱。她把土豆扔进空间里，大步往外走，想要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梁欢快要走出黑市的巷子了，一个大高个黝黑皮肤的男人拦住了她的去路，男人开口露出一口大白眼：“大妹子，你要水果不？俺这里有水果。”男人说着，掀开篮子，露出了篮子里的苹果。 和苹果像嘎啦果一样，很小，看着就不怎么甜。但是自从来到这里就没吃过水果的梁欢，看着这水果还真有些心动了。 心里虽然想要，但是梁欢表面也没表现出来，而是不太满意的看着男人篮子里的水果：“你这果子，看着很小，应该不咋甜吧？” \"大妹子，俺这水果嘎嘎甜，你尝尝就知道了，很便宜的，只要三毛钱一斤，大妹子，买点回去尝尝吧。\"男人极力推荐自己的苹果。 梁欢摇头：“三毛太贵了。” 男人露出纠结的面色，踌躇了一会：“那两毛八？俺给你撑一斤呗？大妹子俺这水果都是用山上的泉水浇的，苹果绝对甜。你买回去尝尝就知道了。” 这小苹果，一个看着没有一两重，太小了，好吃估计也好吃不到哪里去，不过到底是水果，能甜甜嘴。刚刚卖出去不少菜钱，倒是能把这水果买了。 梁欢看着男子篮子里的苹果，看样子有十来斤左右。买回去能放空间里慢慢吃，空间保鲜，东西放在里面一段时间跟新鲜的一样，想来苹果也是一样的。而且，一会她要去二婶家，可以给二婶留二斤。 “你这苹果都我都要了，两毛钱一斤，你看中不？” 男人听到梁欢要把苹果都要了，眼睛一亮，结果又听见了梁欢后面的话，他眼里的亮光消失，有些踌躇：“这.....” 梁欢看向黑市的人，她小声说：“你全部卖给我，不用再找人零散着卖了，价格虽然便宜点，但是你卖的快，回家还能干活，你看中不？”L⑦ 男人迟疑了一会，咬牙：“中，这篮子里有十斤苹果，俺看你也没有东西装，俺把篮子一起给你，你给俺两块五毛钱，行不？” 梁欢看向男人的篮子，那篮子是自家编制的新篮子，他们家只有一个很破旧的篮子，不知道用了多少年了，分家的时候老季家分给他们的，家里能有个新篮子也不错，梁欢没再讲价，直接答应了：“行。” 苹果买好了，梁欢拎着篮子快速走出了黑市，从黑市出来以后，梁欢左窜右窜去了一个比较隐蔽的巷子，见巷子里没有人，她闪身进了空间，从篮子里拿出八斤苹果放在空间里，她从空间里拿出二斤猪肉放到篮子里，闪身从空间出去，挎着篮子去了季二婶家。 季二婶家，建设和王秀梅都去上工了，季二婶和季二叔两个人在家看孩子。说是两个人在家看孩子，但是看孩子的实际只有季二婶一个人，季二叔坐在椅子上抽烟袋。 这时候也没有吸烟有害健康的说法，老一辈的人都喜欢抽点老烟袋，尤其是季二叔在城里也没个人陪他说话，想干活在城里也没啥活干，就更喜欢抽老烟袋了。 他这一抽烟，季二婶看着就烦，梁欢过来的时候，季二婶正冲着季二叔说：“抽抽抽，天天你的烟袋不离手，说帮俺看孩子，就没见你真的看过孩子？” 季二叔仰头看向季二婶：“俺就抽抽烟有啥了，这孩子不是有你看着吗？俺抱也不跟俺啊？到俺怀里总是哭。” 这软软的孙女，他不想抱吗？这孩子不跟他，他有啥办法。 季二婶正想反驳他的话，家里的门响了，她不等季二叔站起来，直接站起来把手里的孩子递给季二叔：“你抱着娃，俺去开门。” 季二婶打开门，看见站在门口的梁欢，眼睛亮了，立刻拉开门让她进去：“红均家的来了，快进来坐，俺去给你倒水。” 梁欢把篮子放在桌子上，看向去厨房的季二婶：“婶子不用麻烦了，我坐一会就回家，红均在上工，家里没人给他做饭，我得回去给他做饭。” “不差那一碗水的功夫，你多待会，红均哪里让他晚一会吃饭一样的。” 季二婶去厨房倒水了，梁欢坐在椅子上看向季二叔怀里的孩子。 “叔，一段时间不见，妞妞好像长大了不少，我抱抱。”梁欢说着，站起身想要把孩子抱过去。 季二叔一个大男人，虽然喜欢孙女，但是在抱孩子方面还是没有太大的热情的，梁欢要抱孩子，他伸手把孩子给了梁欢。 季二婶从房间里厨房出来，出来就看见妞妞被梁欢抱在怀里了，她把白开水放在梁欢面前，看向季二叔：“你这人，让你抱一会孩子，你又把孩子给红均家的了。” 梁欢抱着孩子看向季二婶：“婶子，是我要抱的，不是二叔给我的，我喜欢妞妞。” 小孩子一天一个样，而且这时候天冷，二叔他们就在家里抱孩子，孩子不抱到外面去不见太阳，养的白白嫩嫩的，看着就让人喜欢。 “喜欢孩子？你和红均快点要一个，以后想抱多久就抱多久。”季二婶说着在梁欢身边坐下。 这次梁欢没有再像以前一样推脱，只说：“在准备了，不过这孩子也要看缘分。” 她现在也想要孩子了。 季二婶点头：“准备着就行，你和红均年轻力壮，这孩子想要很快就回来的。” “嗯。”梁欢点头，随后逗怀里的孩子玩。 梁欢在季二婶家坐了一会，见时间差不多了，再晚回去做午饭就晚了，会耽误下午上工。 梁欢站起身，把孩子递给季二婶：“婶子，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红均下工回家得吃饭。” 季二婶也知道现在是忙着上工的季节，也不阻拦她，把孩子接过来，站起身说：“行，这东西你拿回去，俺和你叔在城里想吃啥都能买，你和红均在村里生活买东西不方便。” 梁欢顺着季二婶的目光看向桌子上的篮子，她微微笑：“婶子，昨天山地上有野猪出没，红均碰巧打晕了，村里分了猪肉，我和红均分的多，吃不完，给你和叔拿了一点，这里还有点苹果，红均让我带过来的，你留着吃，这篮子我拿回去，东西你们留下来。” 季二婶迟疑，这是肉啊。季二叔在一边静默几秒钟，沉声说：“红均家的孝敬咱们的就留下吧，前天建设不是跟厂子里的同事换了腊肠吗？你拿两根让红均媳妇带回去。” “哎，俺去拿。”季二婶拿了两根腊肠出来，把梁欢篮子里的东西留下了，随后往篮子里装了两根腊肠，递给了梁欢。 梁欢拎着篮子走了。 梁欢走了以后，季二婶看向季二叔：“这红均家的人不错，哪次来都没空手来过，俺这心里总觉得亏欠。” “以后家里有啥好东西，往红均那边送点，红均和她媳妇都是好的。”季二叔沉声说。 “俺知道是好的，就是，老季，你听说没有？红均和老大家的没啥关系了，以后大哥一家养老他都不问了，俺去供销社的时候碰见村里的刘嫂子了，她和俺说的。”季二婶凑在季二叔身边八卦。 季二叔沉默，好一会才说：“分开了也好，本来也不是亲的。” 第60章 红旗大队，梁欢快到…… 红旗大队, 梁欢快到村头的时候，特意拿了一把豆角、拿了二斤苹果放在篮子里，上面盖着干草, 快速往家里赶。 这会还没有下工, 梁欢进村子里遇到的都是一些没上工的孩子，没看见大人。孩子看见梁欢拎着篮子回来, 他们想的是那篮子里有没有好吃的，想吃好吃的, 不会像大人一样凑近梁欢, 询问她去城里买了啥。 梁欢一路到家, 都没遇到一个大人, 回到家里，她把大门关上, 拿着篮子走进灶房，把苹果、豆角和腊肠拿出来，放在了柜子里。 家里有昨晚卤的猪头肉, 梁欢午饭就想做简单点，简单的炒了个小青菜, 随后又贴了白面饼子, 煮了大米粥。饭做好, 梁欢把大米粥盛出来, 看外面的时间, 想着红均应该还需要一会才能下工, 她把粥盆放在了空间里, 防止粥会凉。 午饭做好了，梁欢把昨晚卤的猪头肉，连同卤汁一起端出来, 倒进锅里加热，等锅里沸腾了，肉加热好，她把猪头肉捞出来，把猪肺、猪肝、猪心又清洗了一遍和猪脚一起放进了锅里，继续加柴火卤肉吃。 梁欢家院子外面，季红均和一群村里的汉子一起从地里回来，还没进家就闻到了家里的肉香味，那味道飘的很远，卤肉的香味，让路过的人忍不住吞咽口水。 村里的男孩子开玩笑开惯了，闻着季红均家飘出来的肉香味，有汉子就开玩笑说：“红均，你小子有福气啊，你媳妇又在给你做好吃的了吧？你这天天吃好吃的，天天补，你媳妇那小身板能受住你不？” 平时村里有不少人会开荤段子，尤其是结过婚的男人，凑在一起开起荤段子里都是肆无忌惮的，季红均平时很少和他们凑一起，所以很少和他们一起开玩笑。这会听见那人拿梁欢开玩笑，他凉凉的扫了他一眼。 没搭话，直接推开自家的门，关门，回家。 门外那人没得到季红均的回答也不恼，他笑笑，对着身边人说：“这红均以前就是懒点，咱开玩笑他还是应和的，咋现在能干了，玩笑都开不得了？难道真是结婚了？成熟了？” “管他为啥变了，再变不还是他吗？你别说，这小子家里的饭可真香，赶紧回家，俺要让俺婆娘做肉吃去。” 幸好昨天分的肉没舍得吃完，回去要磨他娘拿出来一点肉，让媳妇炒着吃。 外面的动静梁欢并不知道，她听到开门的动静，就把空间里的粥拿了出来，盖上放在灶台上。 季红均从外面进来以后，就大步走进了灶房，先弄水洗了手，随后他看向坐在灶台后面的梁欢：“锅我烧，你歇会。” 梁欢笑着往灶台下面加了几个木柴，站起身：“我累啥？就做做饭，你今天上工累不？” 季红均自然的走到灶台后面坐着：“不累。很轻松的活。” 季红均说完要往灶台下面再加柴火，梁欢回头阻拦他：“不用再加柴火了，锅里我烧沸腾很久了，用小火慢慢煨着就行。你刚洗过手不用再沾柴火了，锅底的柴火不用动，快掉的时候往里推推就好，午饭做好了，我们吃午饭吧。” 梁欢把饼子和小青菜端出来放在桌子上，随后又把切的一盘子猪头肉也放在了桌子上，盛了两碗米粥，她和季红均一人一碗。 坐在饭桌上，梁欢拿起筷子，没有立刻吃饭，她闲聊一样提起了季二婶家的事情：“我去二婶家的时候遇到有卖苹果的，买了几斤，给二婶留了二斤，二婶给我拿了两根腊肠。” 这时候的腊肠都是自家灌的，实打实的猪肉肠，实在，好吃。 “嗯。”季红均轻轻用了一声，拿起一个饼子，准备吃饭。 “我今天抱妞妞了，妞妞比我上次抱她的时候重了一些，更白了也更高了，那眼睛圆溜溜的，小丫头一天一个样，这会长的更好看了。”梁欢想着妞妞的样子，有些向往的说着。 季红均抬头看向梁欢：“以后我们的孩子会更好看。” 季红均说完，顿了一会，继续说：“晚上，我继续努力。” 梁欢：…… 耳后根红了，梁欢拿起饼子，低头吃饼子：“吃饭。” 饭桌上，这话题她不能接了，红均刚刚说话的时候眼睛可是火热的。 梁欢低头吃饭，不再说话。季红均慢条斯理的捏着饼子，唇角勾起一抹笑，吃饭。 午饭后，梁欢收拾了一下灶房，跟着季红均一起去上工了。 上午去了县城一趟，换了一些钱，拿了菜、土豆、红薯出来，菜够吃一段时间的了，钱也够花一段时间的，她下午在家闲着也没啥事干，上工能种点公分。 梁欢到地里的时候还没到上工的时间，马婶子分到的地距离梁欢近，见梁欢过来，她凑过去。 “红均家的，来上工了。俺上午没见你过来，你上午请假了？” 马婶子说着，找了山脚下一块空石头坐下。 梁欢见她坐下，也找了一块石头坐下：“下午去了县城一趟。” “去县城了啊，去干啥啊？”马婶子看向梁欢，语气不掩好奇。 恰好大队上哨子响了，梁欢没回复马婶子的话，站起来往她分到的地走去：“该上工了，我先去干活。” 上工时间到了，村民都去了自己分到的土地开始干活，想着多挣点公分好多分粮食。马婶子也不意外，上工的哨子一响，她也不想着问讲话的话了，小跑着去了自己分到的地，开始干活。 干活的时间总是过的特别快，梁欢在地里插着红薯秧，不知不觉下工的时间到了，下工的哨子一响，梁欢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回家。 梁欢这边刚走到地头，马婶子就跟过来了：“红均家的，你要回家吗？一起走。” 一起回家，对梁欢来说不耽误啥事，她点头和马婶子一起往村子里走去。 和梁欢一起走着，马婶子想起了中午她家国栋说的话，国栋说他红均哥家飘出来的肉很香，他们家的肉吃着也好吃，但是不够香。 马婶子三个闺女一个宝贝儿子，虽然对闺女也不是不好，但是对儿子那是真的放在心里宠了。 “红均家的，俺问点事哈，俺家国栋晌午回家说你家做的肉很香，俺能问问你咋做的不？” 国栋这孩子当年掉进河里，差点走了，幸好红均给救了回来，这么多年来孩子可能是在河里冻着了，伤了根本，身体一直不咋好，胃口不大，瘦的跟竹竿似的。 这孩子说红均家的肉好吃，她就想问问咋做的，回家给孩子坐着吃。 梁欢听了马婶子的话，看向她，轻轻说：“卤的，放上八角……” 梁欢轻轻把卤肉要放的调料说完。马婶子听完唏嘘不已：“吃个肉还这么麻烦啊？俺都是直接煮。” 肉好吃，白水煮着吃也香的很。红均家的说的太麻烦了，也太费钱了，八角、花椒、小茴香……哪个不要钱啊？还要多放盐、鸡精，不行不行。放这样多的材料怪不得肉做的好吃，不过也太费了。 梁欢听了马婶子的话，笑笑没说话。 马婶子打听了梁欢做肉的事情，心里想着太麻烦，她回头不会做。看了一眼天色，想着她家国栋这会该放学回家了，就加快脚步说：“红均家的，俺家国栋该放学回家了，俺先走了。” 马婶子快步走了，秦美琪和苏暖本来走在她们后面，马婶子说话声音大，她们也听到了她的对话。苏暖见马婶子走了，拉着秦美琪的手小跑着到了梁欢身边。 “红均嫂子。” 听到有人叫她，梁欢停下了脚步，看向苏暖：“有事？” “嫂子，你刚刚说的做肉的方法，我在后面听到了一些，没听全，你能和我们说一下吗？”他们知青点人多，这次分的肉虽然人均不是很多，但是都凑在一起就多了。他们可以按照红均嫂子说的方法做肉吃。 梁欢看看秦美琪和苏暖，想着知青点大都是城里人，有些人家庭条件可能一般，但确实有几个家庭条件不错的，这些人做卤肉应该是舍得的。梁欢微微笑，把刚刚和马婶子说的做肉的方法又和苏暖讲了一遍。 梁欢一边和苏暖、秦美琪说着话，不知不觉走到了家门口，告别了秦美琪，她推门进屋。 进了屋，像往常一样去厨房做饭。 中午卤的肉，这会已经入味了，梁欢把锅里的卤肉加热一遍，随后把肉捞出来，卤汁弄出来放到盆里，刷锅。 这边梁欢刚刚刷好锅，季红均就从外面走进来了，进屋的时候手里拎了两只野鸡。 梁欢听到动静回头，看到季红均手里拎着的野鸡，轻轻询问：“你这时候打野鸡，有没有村里人看见啊？” “没有，我避开他们了。”季红均随手把鸡放在一边，习惯性的走到灶台后面，准备烧火。 坐在灶台后面，季红均的眼睛直直的落在了大盆里的卤肉上：“晚上吃什么？” 季红均那眼神都不带掩饰的。梁欢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大盆里的卤肉，微微笑：“吃肉。” 季红均视线从卤肉上掠过，放在梁欢身上，盯着她看了好一会，轻轻说：“好。” 这个好字回答的别有深意，可惜，梁欢在做饭，没听出来。 晚饭，梁欢切了一块卤肺片、卤猪耳朵，还剁了两个卤猪蹄，随后又调了个萝卜咸菜，烧了红薯稀粥。 这顿饭，梁欢和季红均都吃的格外满足。 俗话说人饱思□□，吃的好，某男人身体的火就更旺盛了，晚上洗漱好，不等梁欢把水房里的水倒了，某男人就把媳妇抱了起来。 “很晚了，回房，吃肉。” 男人说完，抱着妻子大步走向正房，关上门，把人放在炕上，随后就压了上去。 这一晚，月色很美，梁欢也彻底体会到了肉带来的美妙后果。这后果，让她第二天早上上工，迟到了。不过好在这时候不是收割的时候，大队长看见她吃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只嘱咐她好好上工。 梁欢等大队长走了，扶着有些酸的腰，轻轻走向自家分到的地，半蹲下来开始插秧。 …… 上工的日子过得总是特别快的，转眼半个月过去了。农村随时都有活干的，村子里的红薯秧插完了，玉米又长出苗来，村子里的人又开始去地里除草了。 这时候玉米苗还很小，草也很小，除草的时候要小心翼翼的，蹲下来一颗一颗的拔。也有人那锄头砍的，但砍到玉米苗就要扣公分了。 梁欢盯着春日的太阳蹲在光秃秃的玉米地里，拔草。她傍边和她一起干活的是秦美琪，不过秦美琪似乎有心事，干活的时候一直心不在焉，好几次都踩到玉米秧苗了。 看到秦美琪第四次踩到玉米秧苗，旁边已经有村子里的婶子不高兴的往这边看了，梁欢轻轻喊了一声：“美琪？” “啊？”秦美琪受惊吓似的抬头。 看着秦美琪明惊吓的样子，梁欢微微皱眉：“你怎么了？有心事？” 秦美琪摇头：“没，没事。” 秦美琪说完，低头拔草，拔了两棵草，她踌躇抬头看向梁欢：“嫂子。” 看着秦美琪欲言又止的样子，梁欢轻轻说：“有啥事你说。” 秦美琪咬牙，在心里踌躇了一会，最终下定决心看向梁欢说：“嫂子，你说一直和你联系的人，突然不联系了是为啥？会不会出事了？” 家里已经一个月没个她写信了，她给二哥写的信，二哥也没回。也不知道爸妈怎么样了。 梁欢手灵活的拔草，听了秦美琪的话轻轻说：“要看是你的什么人，如果是朋友，不联系可能是有事，也有可能是不想交朋友了，如果是家人，可能临时有事不联系了吧。” 这个时代是变革的时代，老百姓生活不易，上面的人也处在水深火热中，随时都有可能被下放，这突然不联系，可能的原因太多了。 秦美琪心里似乎是有猜测，听了梁欢的话，她的情绪更低落了，好一会才很小声说：“嫂子，你说我要请假回家探亲，队长会允许吗？” 梁欢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 村里知青不少，估计有不少知青是想要回家的，她感觉大队长是不太可能同意美琪回去探亲的，毕竟有一个开头的后面可能会有更多的人要回家探亲。 梁欢能相导的事情，秦美琪心里也是有几分明白的，她低头拔草，没再说话。 梁欢不太会劝慰人，见秦美琪低头干活不太想说话的样子，她也没再和她说话，低头继续干活。 梁欢他们这边干着活，下午下工的时候大队长就在大喇叭里喊着村里人连续干了将近一个月的活，玉米地里的秧苗太小了，除草容易踩坏秧苗，让大家在家里休息几天，等秧苗再大一些再上工。 可以休息，村里的知青是开心的，听到大队长的话那些知青就差跳起来欢呼了。但是村里的人却不是很高兴，不上工没有公分拿，不是啥值得开心的事情。 秦美琪听到不用上工心情也没变化。 下工了，梁欢和她一起往村子里走，站在她身边轻轻说：“这几天休息，你回去可以写信联系下家里人，或者发封电报。” 秦美琪点头：“嗯，我明天就去县城发电报。” 梁欢到家了，秦美琪还要继续往村子里走，梁欢站在自家门口，回头看向她：“美琪，你要是有啥事，来找我说。” 秦美琪轻轻应答：“好。” 梁欢转身打开了院子的大门，回家，秦美琪也轻步往村子里走去。 梁欢回到家，直接去了灶房，洗手做饭。家里的猪肉吃完了，红均打的野鸡吃了一只还有一只，晚上她准备做个地锅鸡吃。正好明天休息，晚上吃饭可以晚一点，明天在家里睡个懒觉。 梁欢这边从空间里把野鸡拿出来，剁好，放在盆里，随后又把调料她都准备好。她没有立刻炒肉，而是去正房面缸里挖了面、和面。 梁欢和好面的时候，季红均从外面回来了，这次他手里拎着了两只兔子、两只鸡。 看着季红均拎回来的东西，梁欢询问：“你今儿又去打猎了？” “嗯，下工的时候上山一趟。”季红均轻轻说着，仿佛能打到猎物是一件再小不过的事情。 梁欢自己没打过猎，但是她听村子里的人讨论过，有的人上山十次都不一定能带回来一只鸡，她家红均每次去都不带空手回来的，可见他们家红均在打猎方面真的很厉害。 梁欢看向季红均手里的鸡和兔：“先放一边，明天再处理，晚上做地锅鸡吃，你帮我烧火。” 季红均随手把野鸡和野兔放在不碍事的地方，走到灶台后面坐着烧火。点着火，他加入几根木柴，火旺盛了。 梁欢站在灶台前开始放油。油烧滚烫，加入花椒、生姜、八角、红辣椒，炸出香味来，她加入鸡块爆炒一会，等鸡肉表层有些熟了，加入酱油、盐。翻炒了一遍，加了两大勺子水。加好水，她把锅盖上，等锅里的水翻滚了，梁欢把饼子贴在了鸡肉上面。 饼子贴好了，梁欢等饼子熟就好了，她搬了小凳子在季红均旁边坐着。 梁欢刚坐下来，季红均就抬头看向她：“明天不上工，我去镇子上一趟，给良副主任送一只鸡、一只兔，再去银行一趟。” 梁欢点头：“中，我明天在家也没啥事做，和你一起去镇子上，我去供销社买东西，你去找良副主任。” 她听红均说过良副主任的事情，他们家盖房子能这么快盖好，要感谢良副主任帮忙批了水泥条子，而且上次季老爹举报村子里的事情，也是良副主任帮忙红均才拿到举报信的。 梁欢和季红均说着话，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锅里的鸡肉做好了，梁欢把鸡肉盛出来，揭了饼子，随后把肉和饼子都放在了桌子上，从菜厨子里端出盛的萝卜咸菜，两人开始吃饭。 饭桌上，看着鸡肉，梁欢总觉得胃里不是很舒服，有些翻滚。不太想吃肉。她把视线转眼到萝卜咸菜上，吃了一口咸菜，酸辣爽口，胃里那一点恶心的感觉压下去了。 萝卜咸菜好像是戳中了梁欢的食欲，她吃着饼子不停的夹咸菜吃。 季红均坐在她对面，看着这一幕，微微凝眉，夹了一块鸡肉放在梁欢手里的饼子上：“吃肉。” 肉香、好吃。 香辣美味的鸡肉，色泽诱人，看着就让人想吃。但是梁欢看着这块肉，胃里刚刚压下去的恶心感又涌上来了。 她赶紧把饼子放在桌子上，跑出灶房，扶着灶房的门干呕了几下。 半分钟的时间，那种恶心的感觉又没有了，梁欢从外面进来。 季红均站在门边，看着梁欢进来，凝眉：“不舒服？去医院。” 梁欢摇头：“不用，可能今天的肉做的有些腻了，我就是不想吃肉，你吃肉，我吃萝卜，我吃萝卜的时候没有恶心的感觉。” 季红均手扶住了梁欢的肩膀，放轻动作带着她到凳子上坐好。 “如果不舒服，我们立刻去医院。” 梁欢拿起筷子，把她饼子上的肉夹给季红均，随后附和说：“不舒服我会说的，吃饭吧。” 看着梁欢好像真的没事了，季红均拿起筷子吃饭，不过吃饭的时候他总是时不时看向梁欢。 晚饭，梁欢没有再吃肉，胃也没有再舒服，季红均就暂时压下了想带她去看医生的想法。想着梁欢不舒服，晚饭后，季红均没让梁欢刷碗，他把碗筷都刷好，烧了洗澡水让梁欢去水房洗澡。洗漱好，两个人早早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梁欢就醒了，她刚翻身要起床，旁边季红均也睁开了眼睛，大手一捞把梁欢拉在怀里：“再睡会，早上不做饭，我们去国营饭店吃。” 能偷懒，梁欢心里也不是很想起床，而且国营饭店的饭还挺好吃的。她歇了要起床的心思，躺在季红均怀里继续睡。 梁欢这一觉睡到太阳高升才再次醒来。她醒过来的时候季红均已经不再床上了，梁欢摸了一下身边的床位，还是温热的，红均应该是刚起床没多大会。 梁欢正想着，正房的门从外面被打开了，季红均端着洗脸盆从外面进来，洗脸盆里的水还冒着热气。 “醒了？醒了起床吧，一会去镇上。” “嗯。”梁欢应了一声，拿了厚外套穿上，起床。 梁欢穿好衣服，用季红均端过来的水洗了脸，收拾好和他一起去镇子上。 去的时候季红均用带着装了鸡和兔，因为鸡和兔都是死的，装在袋子里走在路上也没人知道他们拿的是啥。 季红均一只手握住梁欢的手，一只手拎着袋子。 “到镇子上，我们先去医院一趟。”昨晚梁欢不舒服的事情，他还记得。 梁欢正要开口拒绝，她就听到了有人喊她：“嫂子。” 梁欢回头，看见了往这边小跑过来的秦美琪。 “嫂子，你和红均哥是去镇子上吗？”秦美琪站在梁欢面前，喘着粗气询问。 这条路是他们村通往镇子上的大路。 听到秦美琪的话，梁欢想到她今天要去镇子上给家人发电报的事情，轻声询问：“嗯，一起走？” 多个人多个伴，秦美琪来到村子里还没有一个人去过镇子上，听了梁欢的话，立刻点头：“好啊。” 第61章 村子里…… 梁欢和季红均去镇子上的路上, 遇到了不少村子里的人，他们都是去镇子上公社买日用品的。 村子里的人都连着上工挺久的了，上工期间他们都想挣工分, 即使家里缺点啥也不愿意请假去镇子上买, 这不，一段时间下来不少人家里缺油盐了, 大队一放假就都来供销社买油盐了。 梁欢家里的油盐也所剩不多了，这次去镇子上他们也要买油盐。不过买油盐并不是主要目的, 最主要的还是去银行、良副主任家。 邮局和银行是挨在一起的, 梁欢和季红均到了镇子上以后, 先和秦美琪一起来了银行。 到了银行和邮局门口, 秦美琪直接去了邮局，梁欢则看向季红均：“我在门口等你, 你进去拿取款单？” 季红均点头：“嗯。” 季红均应了梁欢的话，大步往银行走去。 银行里，季红均像上次一样提了自己的名字, 问工作人员有没有他的汇款单。 银行的工作人员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他对季红均印象特别深, 六年来他每个月都能收到发给季红均的汇款单子。这个月没收到, 他记忆格外深。 “这个月没有。”工作人员看向季红均, 平声回答。 “谢谢。”季红均应了两个字, 面色如常的离开。 季红均从银行出来, 梁欢大步走向他：“事情办好了吗？” 季红均点头：“问了, 这个月没有汇款单, 走吧，去良副主任家。” 季红均说着，握住了梁欢的手。 梁欢回握住季红均的手, 附和说：“好。” 银行没取到钱，梁欢和季红均心里虽然有些疑惑，猜测，但是这件事到底对他们影响不深，说没有人汇款，他们也就不怎么在意的离开了。这笔钱来路不明确，对于他们来说有没有都是一样的。有了，要继续查是谁汇的，这钱拿了，以后是要还的。 没有，也就算了，对于他们的生活影响不大。 梁欢去邮局和秦美琪打了招呼，她和季红均就走了，去了良副主任家。 良副主任家里，良副主任的媳妇把他们两个带进屋子，热情的招待他们：“老良出去了，要等一会才能回来，你们先喝杯茶等他一会。” 良副主任的媳妇见过季红均，知道季红均是良副主任朋友村子里的人。 季红均直接把手里的袋子递给良副主任的媳妇，沉声说：“我媳妇身体不适，要带她去医院一趟，我们就不留了，这个自家的东西，留给婶子你们吃。” 良副主任的媳妇把袋子接过去，听了季红均的话就要推脱。 季红均不等她推脱，直接握着梁欢的手走了。梁欢跟着季红均一起走的时候，对着良副主任的媳妇笑笑，礼貌到了，她也跟着季红均一起离开。 从良副主任家出来，季红均就很有目的的握着梁欢的手往医院走去。 被动的跟着季红均往前走，梁欢轻轻扯了一下他的手：“红均，我没事，不用去医院的。” 这次季红均停下来，他墨色的眼睛落在梁欢脸上，那双眼睛里只有梁欢的身影：“我会担心，去看看？嗯？” 自己男人，眼睛里只有自己的身影，还很轻柔的对自己说着他对自己的关心，梁欢能拒绝这种关心吗？她的心有些酥酥的，小心脏不受控制的跳快了，眼睛看着季红均的脸，点头：“好。” 梁欢答应了，季红均握着她的手，和她并肩往医院走去。 这时候的医院，里面的人并不是特别多，这时候的人都心疼钱，除非生病特别严重，不然一般都不会来医院看病。梁欢他们到了医院，不用排队，直接就能去看医生。 镇子上的医院，医生并不多，总共就三个医生，梁欢找了一个中年医生帮她看。 医生的办公室里，中年医生抬头看了看梁欢和季红均：“谁看病？” 季红均拉着梁欢的手让她在医生对面坐下：“我媳妇，她不舒服，麻烦您帮她看看。” 医生瞄了季红均一眼，随后看向坐在她对面的梁欢：“哪里不舒服？” “昨晚吃饭的时候有点不舒服，看见油腻的东西犯恶心，别的不适没有了。”梁欢轻轻叙说。 “把手伸出来。”医生说完，看着梁欢把手伸出来，她把手放在梁欢的脉搏上，好一会以后，她轻声说：“滑脉，怀孕了，两个月了。” 梁欢愣住，怀孕了？她有宝宝了？而且已经两个月了？ 梁欢身后，季红均面色似乎也有一瞬间的呆愣，很快恢复正常，他看向医生，语序有些凌乱：“医生，怀孕，我媳妇怀孕了，有啥要注意的？她为什么会想吞？她身体有没有事？需不需要拿药？” “药少吃，你媳妇身子底子不好，平时多食补吧，吃点有营养的，家里有条件，就隔几天给她弄个鸡蛋吃吧。”医生也知道这时候的人生活都困难，镇子上的人她几乎都认识，梁欢和季红均她没见过，估计是哪个村子里的，这时候村子里的人生活可不好，家里能隔几天给儿媳妇做一个鸡蛋吃都是好的了。 季红均听了医生的话，又询问了她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梁欢也在一边认真的听着。后面被他们问的有些烦了，医生看向他们说：“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回去注意着让孕妇少干重活，多吃好的，平时出门走动走动就好。我这边还有事，不给你们拿药就不收你们钱了，赶紧走吧。” 医生态度似有一点点不耐烦。梁欢和季红均心情好，直接忽视了医生的态度，季红均扶着梁欢站起来，扶着她往外走。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梁欢就轻轻松捏了一下季红均放在她腰上的手：“红均，我自己能走，外面人多，你松开我吧。” 这时候可是有□□抓风气的，要是有人看见他们在大街上举止亲密，虽然是夫妻，但是也免不了被说教一番。而且，她刚刚怀孕，没那么娇气。 梁欢想让季红均松手，但是她身边的男人只是低头看了她一眼，随后平静说：“我不想松手。” 这是他媳妇，媳妇肚子里有他的孩子。 季红均不愿意松手，梁欢抬头，看着他沉着的眼睛，固执的脸，知道他不会改变主意，梁欢任由他把手放在她腰上。 “一会看到□□，你要把手松开。” 季红均没回答梁欢的话，而是说：“走吧，去国营饭店。” 早上起的晚，在家里没做饭，来到这里先去了邮局、医院，还没有吃早饭，现在该去吃饭了。 本来梁欢没有感觉的，季红均一说去吃饭，她就感觉到肚子里饿了。 国营饭店门口，这时候来吃饭的很少，上班的工人早就吃过饭去上工了，镇子上闲着的人要么是家庭主妇、要么是一些老人，都不舍的在国营饭店吃饭，所以这会饭店的人是比较少的。 梁欢和季红均进入饭店来，店里一个吃饭的人都没有，只有一个服务员坐在柜台前，摆弄自己的手指甲。 梁欢上次和季红均一起来吃饭的时候见过她，这个服务员和她上次来的时候态度差不多，不冷不热的，看向他们的时候隐隐有些高高在上的感觉。 “要吃啥？”女服务员冷声询问。 “六个肉包子，两个糖包子，再来两碗粥。”季红均沉声说完，带着梁欢往空着的桌子走去。 “等着。”女服务员说完，站起身去后面拿包子端粥。 包子和粥端上来，季红均拿着诱人的大白面肉包递给梁欢：“给。” 肉包子软乎乎的，这面可是惊喜面，比季红均从黑市带回去的面精细多了，看着这样的肉包子，梁欢的食欲也被勾起来了。拿着包子咬了一口。 可能是走了一段时间路，梁欢真的饿了，吃着肉质鲜嫩的大包子，她没感觉恶心，吃到嘴里就觉得包子香喷喷的，胃口很好。 肉包子大，梁欢平时胃口就不算特别大，她吃了一个半包子喝了一碗粥就吃不下了，剩下的包子和粥都被季红均吃了。 在饭店吃好饭，季红均拿着粮票和钱买了单，随后和梁欢一起离开。 从国营饭店出来，两个人并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去了供销社。 供销社里，今天有不少梁欢村子里的人在买东西，梁欢过来的时候看见马婶子正在卖盐的地方排队。想着家里的盐快吃完了、八角、花椒之类的调料也所剩不多了，梁欢看向季红均：“红均，我去排队买盐、调料，你在这里等我？” 季红均看向排队买盐的地方：“我去，你在这里等着。” 人多，拥挤。 “那行吧，我想买盐、酱油、花椒、八角，家里的香油也没有了，也要买一点，再买点红糖，家里鸡蛋也没有了，也要买点。”多备点吃的在家里，她怀孕了，以后来镇子上的机会估计会少一些。 季红均听了松开梁欢的手：“我去买。” 季红均去排队了，站在人群里，回头看向梁欢这边。 季红均排队买东西，梁欢看了那队伍，一个个队伍排下来，也需要一会才能把她说的那些东西全部都买齐，梁欢不想一直在原地站着，她轻步走向季红均，站在他身侧：“红均，我去逛一圈，一会来找你。” 季红均目光在梁欢肚子上停留了两秒钟，随后轻轻说：“嗯，你，护着点肚子。” 梁欢把手放在自己肚子上，这里有个宝宝，她和红均的。 “嗯，我会护着的。” 她的宝宝，她会护着的。 “我一会回来找你。”梁欢说完，去供销社别的地方逛去了。 镇子上的供销社卖的都是日常的东西，还有一些奢侈的糕点。梁欢环视了一圈，没啥特别想要的东西，在卖糕点的摊位停了一下，梁欢要了半斤绿豆糕，随后走回季红均排队的那边。 梁欢回来的时候，季红均前面只有一个人了，她又等了几分钟，季红均把她要的东西都买了，随后回头环视了一圈，看见站在大厅的梁欢，大步走了过来。 “买好了。”季红均淡淡说。 “嗯，我们走吧。”梁欢并肩走在季红均身边，跟着他往外走。 梁欢和季红均从供销社出来，往前走了几百米，看见了站在邮局门口的秦美琪，她神色灰败、失魂落魄站在邮局门口，好像是走失的孩子一样。 梁欢把手里的糕点直接塞到季红均手里，她大步往秦美琪那边走去。 刚刚往前走了一步，季红均就拽住了她的胳膊：“欢欢，慢点。” 季红均说着，眼睛着重落在了梁欢的肚子上。 梁欢低头，顺着季红均的视线看向自己的肚子，她轻轻拉开了他的手：“我，会小心的。” 梁欢恢复正常的走路速度往秦美琪那边走去。 “美琪。” 梁欢的话把秦美琪从呆愣中拉回来，她仰头：“嫂子？” 秦美琪仰头的时候，梁欢才看见她眼里的泪水，泪水大滴大滴的落下。 相处了一段时间，梁欢心里蛮喜欢秦美琪这小姑娘的，挺漂亮懂事的小姑娘，乖巧懂事，明明应该是娇气的小姑娘，来到乡下干活的时候也没喊过累，一直在努力学着干农活，努力适应生活。 而且这孩子话不多，不会随意说别人的闲话，和她一起聊天的时候还挺舒服的。干活的时候手磨成泡都没见她哭，这会看见她眼泪大滴大滴的落，梁欢心也紧了一些：“美琪，你咋了？” 秦美琪从收到电报，心就一直提着，这会听到梁欢问她话，直接扑在了梁欢怀里，呜呜哭。 季红均站在梁欢身边，看着这一幕，微微凝眉。 任由秦美琪在她怀里哭了一会，梁欢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说：“好了，不哭了。” 拉着秦美琪站起来，梁欢手指放在她的脸颊上，把她脸颊的泪珠抹掉：“要不要和我说说遇到啥事了？” 听到梁欢的问题，秦美琪又想到了收到的电报，她摇摇头：“嫂子，我们回去吧。” 梁欢见秦美琪不哭了，情绪好了一些，也不想在大街上安慰人，就点点头：“行。” 回村子里的路上，梁欢和秦美琪走在前面，季红均拎着东西跟在后面。 走在路上的时候，秦美琪最开始一直沉默，他们回去的路程走了一半，秦美琪忍不住了，偷偷看向梁欢：“嫂子，我爸妈下-放了。” 她看过村里人下方的地方，住的是牛棚，还有时不时接受批-抖，吃不饱、穿不暖，还要被人打被人骂。想到她爸妈可能也要过那种生活，她的心就揪起来了，她想去找爸妈。 梁欢听到秦美琪的话静默了。 这事她还这不知道该咋说，这个时代的特色啊。下方让很多知识分子、有能力的人遭受了苦难，有些人甚至在这期间永远埋骨异乡。 她没见过秦美琪的父母，但看秦美琪被养的样子，她家里条件应该不错，她本性善良，和家里教养应该也有关系，家里人应该也不错。 不知道咋说这件事，梁欢只能握住她的手，轻轻劝说：“美琪，这事发生了，你也改变不了，你如果能联系上你父母，尽可能写信让他们保护好身体，告诉他们你好好的，让他们也好好保护自己，以后有机会再见。” 现在是七零年上半年，距离这场运动结束还有六七年的时间，熬过了，美琪一家能团圆，如果有一个熬不过的，对一个家庭来说都是悲剧啊。 “我还不知道他们在哪里，我会给我小哥写信问他我爸妈在哪里的。”找到地址她就联系爸妈。 秦美琪说着，回头偷偷的看了看季红均，欲言又止。 梁欢并没有注意到秦美琪的动作，她听了秦美琪的话轻轻点头：“能和家人联系就尽快联系上，可以让你哥哥也多和你父母联系联系。多写点信。” 被下-放了，打电话是不可能，但是写信应该能收到。下放-放的日子苦，那些人冰里火里生活，能收到家里人写的信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种慰藉，精神上也能鼓励他们好好生活。 这边梁欢和秦美琪说着话，后面季红均沉默走着。走在后面，他没错过秦美琪看他的那一眼，锐利的眼睛在秦美琪身上停留了两秒钟，随后若无其事往前走。 梁欢和秦美琪到家了，秦美琪心里还难受，不想回知青办，她看向梁欢：“嫂子，我能去你家里坐会吗？” 知青办她们是好几个人住在一间房间里的，她那个房间住了四个人，回去吵吵闹闹的，不想回去。 秦美琪就是去她家坐坐，梁欢自然不会阻止了，点头：“好。” 梁欢家门口，梁欢三个人还没到家的时候，她远远的就看见他们家门口坐着一个人。那人看见她回来，站起身往这边跑了过来，跑着喊着：“大姐，你终于回来了，俺等你好久了。” 宝蛋挎着书包跑了过来。 梁欢看着跑过来的宝蛋，轻声询问：“你啥时候过来的？” “俺吃了早饭就过来了，俺等好久了，大姐，你和姐夫干啥去了？咋才回来？”宝蛋有些抱怨的说。 他好不容易星期了，今天来大姐家想着帮大姐干活能换取好吃的来着，结果来了大姐家里，她家里根本就没人。 “家里油盐都没有了，我和你姐夫去镇子上了，进来吧。”梁欢说着，走到大门前打开大门，让宝蛋和秦美琪进屋。 宝蛋落后梁欢几步，跟着季红均一起进屋，他的眼睛一直落在季红均手里拎着的东西上面。 “姐夫，你拎着的是啥？” 大姐和姐夫去供销社了，不知道有没有买好吃的，俺想吃。 宝蛋那炙热的眼神瞒不过季红均，也瞒不过梁欢，梁欢回头见他盯着红均手里的东西看，在一边询问：“宝蛋，你在家有干活吗？” 宝蛋立刻想到了上次走的时候梁欢和他说的话，回到家要和二姐、三姐一起干活，要继续和金宝玩，他每次上学放学都是和金宝一起，他以前回到家从来不干活的，现在回到家会烧火了。 金宝说了，男娃子不能啥活都不干。男娃子要多干活，要养力气，以后才能有能力保护姐姐。 他没感觉姐姐需要他保护，但是干活是可以的，干活有好吃的。他大姐和姐夫努力干活，家里有吃的，他们家娘和爹干活都不认真，爹干活总是偷懒，娘干活的时候不仅偷懒，有时候还偷队里的东西。所以娘和爹挣得公分少，家里的粮食都不够吃。 暗示大姐不一样，大姐和姐夫认真上工，挣的公分多，粮食够吃。金宝家里，他爸妈干活也厉害，家里时不时有肉吃。 他现在已经明白一些了，干活就有饭吃，不干活以后会和爹娘一样饿肚子，吃不饱饭。 宝蛋抬头，挺着胸膛看向梁欢，小脸有些骄傲：“大姐，俺干活了，俺每天回家都帮二姐烧火呢，俺放学的时候还会和金宝一起捡树枝回家。” 梁欢点头：“嗯，还不错，今天你帮我烧火，中午给你做好吃的。” 红均带回来的兔子，她是不能吃了，她听人说过怀孕期间吃兔子孩子容易长兔唇，这话她心里不太信，但是不能拿孩子冒险。肉可以好吃，她肚子里的宝宝才是最重要的。 宝蛋听到好吃的眼睛就亮了，他自己跑到小凳子上坐下，亮晶晶的眼睛看向梁欢：“大姐，俺这就去烧火，你给俺做啥好吃的啊？” “肉，美琪今天也在这里吃吧。”梁欢说着看向秦美琪。 季红均在进门的地方站了一会，手里拎着东西，锐利的眼睛在宝蛋和秦美琪身上环视了一圈。 “欢欢，做饭太累，中午的饭我来做，你歇着。” 季红均话说完，梁欢还没说话，旁边宝蛋就开始拒绝：“不要，不要姐夫做，大姐做的饭好吃。” 大姐做的肉是他吃过最好吃的肉了，才不要姐夫做，要吃大姐做的。 秦美琪的关注点不是谁做饭，而是梁欢会累，她看向季红均：“红均哥，嫂子咋了？做饭为啥会累着？她不舒服吗？” 季红均唇角勾了一下，眼睛柔了很多，启唇回答：“没有，她怀孕了。” 第62章 “嫂子，你真怀孕了…… “嫂子, 你真怀孕了？”秦美琪看向梁欢，眼睛里带着惊喜。 梁欢点头，嘴角微微弯：“嗯, 真的。” 秦美琪惊喜的站起来, 站起来后她回头看到梁欢和宝蛋都看着她，知道自己反应有些激动了, 尴尬笑笑：“那个，我是高兴。嫂子, 恭喜你怀孕哈。” 怀孕了是好事, 她给爸妈写信的时候可以把这事写进去。 宝蛋还小, 对于怀孕生子的事情不是很了解, 他疑惑看看梁欢又看向季红均：“姐夫，大姐怀孕了就不能做饭吗？” 他们家隔壁的嫂子, 怀孕了也做饭的。 季红均凉凉的瞥了宝蛋一眼：“你大姐要多休息。” 宝蛋有些失望：“哦。” 他还是想吃大姐做的饭的。 梁欢轻轻拉了一下季红均的手：“红均, 我可以做饭的。” 她刚刚怀孕，肚子里的孩子还很小很小，不影响她做饭的, 而且怀胎九月, 这才两个月，她不能一直都不干活啊, 活还是要干的。 “乖，你坐在一边歇着, 我做饭, 你说咋做。”季红均语气肯定的说。 家里有宝蛋和秦美琪在, 梁欢见季红均态度坚决, 不想一直否决他的话，就点头答应了：“行。” 中午因为季红均要做饭, 梁欢本来想做麻辣兔肉贴饼子，再炒个咸肉的，但是季红均没做过炒菜, 梁欢怕他刚开始就做炒菜做不好，就没做那么麻烦的菜, 就让季红均做了比较简单的菜。 炒咸肉白菜。 白菜猪肉是梁欢看着季红均做的, 做的味道虽然不如梁欢做的, 但是比起宝蛋妈做的还是要好吃很多很多的。宝蛋坐在灶台后面烧火, 闻着肉香味, 眼睛都亮了。 这味道好香啊, 白菜里的肉真多, 看着就想吃。 肉炒好以后，梁欢让季红均把锅里的白菜炒咸肉盛出来，她去正房挖了大米过来, 递给季红均：“淘米，蒸米饭吧。” 这米还是红均过年那会从黑市带回来的米，吃了一段时间了，家里也只有这么多了，本来想留着煮大米粥吃的。但是今天家里没有饼子了。红均没蒸过饼子，蒸饼子要和面，还要会擀饼子，梁欢怕季红均第一次弄会整不好，就直接把大米拿出来了，蒸大米饭吃，简单。 这大米一拿出来，秦美琪眼睛有些直：“嫂子，这，中午蒸大米饭吃吗？” 这可是大米，她以前下京都的时候倒是会吃，来到这里就没见过这里有人吃大米了，别说大米饭了，就是大米粥都没见这里的人吃过。 大米在这边算是精细粮食，这边不生产大米，这可是难得的好粮食，嫂子家竟然有大米。 秦美琪的惊讶梁欢看见了，她微微笑：“这是你红均哥二叔家帮忙给弄来的大米，只有这么多。家里没有主食了，你红均哥不会蒸饼子，咱们今天中午就奢侈一次，吃一顿大米饭。” 秦美琪看着那大米，冰凉了一天的心似有些暖了。 “嫂子，谢谢你。” 回头写信要告诉爸妈，嫂子是很好的人。 季红均已经把大米从梁欢手里接过去，淘米，把米放进锅里，加水，随后看向灶台后面的宝蛋：“可以烧火了。” “哎，俺这就烧火。”宝蛋开心的说着，快速烧火。 宝蛋在灶台下面加了木头，火烧旺了，不用一直烧火，他仰头看向梁欢：“大姐，大米饭是那种白白的，闻着香喷喷的，吃到嘴里特别好吃的饭吗？” 他没有吃过大米饭，但是金宝和他形容过，金宝说他大哥从成立领的大米，他带回家后金宝娘给他做过大米饭，那米饭可白了，白的像雪一样，吃到嘴里还有股香甜味。 今天他也要吃到大米饭了吗？果然，听大姐的话有好吃的，以后他要更听话。 “嗯，就是那种饭，你多干活，上学的时候努力学习，你要是学好了，争取考个工人吃商品粮，以后在城里工作，你能天天吃大米饭。”梁欢笑看着宝蛋，画着大饼，心里希望他真能听进她的话，宝蛋现在十一二岁，距离高考还有六七年的时间，他好好学习，以后也许能考上高中，考上大学的。 他真考上大学，以后咋着也不会一直在村子里窝着，当个只靠姐姐们养的懒虫。能上大学，他的见识、眼界都会更高，到时候他心里会更明白他父母现在灌输他的那些观念是错误的，他自己就不会再想着靠姐姐们接济生活。 真能这样，不仅对她自己有很大的好处，未来大丫和二丫的生活也可以好过一些。 梁欢说这话是带着七分认真，三分玩笑说的，她心里想着宝蛋一直以来的观念也没想着能一次就让他下定决心好好学习，所以说完以后，她就不怎么在意的扭头看向秦美琪，准备继续和她聊天。 这边宝蛋听了她的话，心里却是有几分在意的，他认真看向梁欢：“大姐，你说的是真的吗？俺好好学习，以后真的能天天吃大米饭？那能天天吃肉不？” 家里天天吃红薯，红薯烧心，吃了肚子不舒服，而且家里红薯不多，他还总是吃不饱、饿肚子。如果真能天天吃大米饭，那肯定能吃饱饭。好好学习就能吃饱饭，他要好好学习。 梁欢点头：“自然是真的。” 第63章 秦美琪坐在一边附和梁欢的话：“嫂子说的都是真的，好好学习，以后能考工人，考上工人就能在城里工厂上班，那是铁饭碗，每个月都会有供应量，有大米有肉票还有糕点票、水果票、糖果票。” 秦美琪说着，宝蛋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他吃过糖果，还是上次大姐家盖房子吃的，真甜啊，水果和糕点他还没吃过，但是他听村子里的人说过，都很好吃的。他能吃到那些东西就好了。 宝蛋舔舔舌头，眼里带着幻想，仿佛他现在就在吃好吃。 梁欢这会在看着宝蛋，看着他幻想的样子，笑了。 宝蛋幻想了一会，猛的睁开眼，站起身坚决说：“俺要好好学习，要当个工人。” 那坚决的话语，肯定的眼神，仿佛他立刻就能做工人一样。 梁欢看着他这样，微微笑：“好啊，你好好努力，争取早点当工人。” 真当了工人，也许不仅能改变他自己的生活，还能把他两个姐姐的生活也改变改变的。 她是半路穿到这里的，在这里她和红均好好生活就好，原主的那一家子人，二丫和大丫挺苦的，虽然觉得她们可怜，但是她也不能过多的去插手她们的生活。 宝蛋是她们的亲弟弟，如果做弟弟的能立起来，两个姐姐的生活以后未必不能改变。 宝蛋得到姐姐的支持，他更加坚决了：“大姐，俺会努力的。” 梁欢没再继续和宝蛋说话，转过头和秦美琪说话。 季红均淘好米，把米和水都加入锅里以后，他就一直在梁欢对面坐着，看着梁欢和宝蛋说话、和秦美琪说话，就是没怎么看向他。 季红均深色的眸子更加黯了，微不可查的闪过冷光，他的眼睛从宝蛋和秦美琪身上飘过，随后又回到了梁欢身上，落在她的肚子上。 时间在聊天中度过，锅里的米饭蒸好了，季红均盛饭，梁欢让宝蛋洗手，四个人坐在饭桌上开始吃饭。 宝蛋端着碗拿着筷子下意识想要夹肉吃，但是筷子快要放在肉上面的时候，想到梁欢曾经说过的话，他顿了一下。悄咪咪把筷子收回去，等梁欢和季红均都下筷子开始夹菜吃了，他才迫不及待的伸筷子夹菜吃。 午饭有肉，饭桌上宝蛋和秦美琪都吃的挺开心的。只有季红均，今天吃饭的时候比较沉默，他时不时的会给梁欢夹肉吃，但是话却没怎么说。 午饭后，秦美琪要帮忙刷碗，季红均凉凉看了她一眼：“碗筷我会刷，饭后我和欢欢要休息。” 季红均言下之意：我和梁欢午饭后要休息，你们饭也吃好了，可以走了。 秦美琪还是比较会看人脸色的，她看得出来季红均不是很乐意她继续留在这里，她是大姑娘了，在主人家不欢迎的时候不好意思厚着脸皮继续赖在这里。转身看向梁欢轻轻说：“嫂子，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好。”梁欢笑着应答。 秦美琪是大人会看人脸色，但是宝蛋并不会，他脸皮比较厚，好不容易星期天了，来了大姐家里，轻易他不愿意离开，不等季红均赶他走，他就伸头看向梁欢：“大姐，俺吃饱了，有劲，家里有啥活要俺干不？” 梁欢这边正要搭话，季红均直接拎起了宝蛋：“没活，你该回去了，我送你回去。” 季红均说着，手拎着宝蛋的衣领像是拎小鸡一样把他拎起来，宝蛋嗷嗷叫，季红均直接忽视了他的叫声。 回头看向梁欢，季红均轻声说：“我送他回家，很快就回来，你在家里休息，嗯？” 季红均轻轻询问，眼里全是梁欢的身影。 看着季红均，梁欢勾唇，柔声回答：“好，我在家等你。” 得到梁欢的准话，季红均拎着宝蛋就出去了。 走到大门口，他才把宝蛋放地上，拽着他的衣服往前走。 宝蛋被拽着走，他一个劲的说：“姐夫，你放开俺，俺自己走。” 季红均手依旧拽着宝蛋的衣服，大步往前走。他的脚步快，宝蛋几乎是被他拖着往前走的。 “你，走太慢了。” 红旗大队到梁家湾半个小时的路程，季红均走了十几分钟就到了，把宝蛋放在了村口，看向他淡淡说：“你大姐需要养胎，不要让人来打扰她。” 宝蛋梗着脖子看季红均：“俺知道。” “你回家吧。”季红均说完，不再看宝蛋，大步往回走。 宝蛋站在原地看了一会，一会会他就看不见季红均的身影了。 “姐夫咋走那么快？” 宝蛋摇摇头，甩开心里的不解，小跑着往自己家里去。 老梁家，梁老爹和大丫、二丫都去上工了，梁老娘在家里收拾家务，看到宝蛋跑回家，她心肝似的喊：“哎呦，娘的宝蛋回来了，你大姐给你做肉吃了吗？” 宝蛋点头：“俺吃肉了。娘，大姐怀孕了。” 梁老娘听了宝蛋的话，直接把手里的抹布扔锅台上：“啥？大丫头怀孕了？她怀孕你大姐夫有没有给她买好吃的？你大姐家有肉，肉多吗？你姐夫给你大姐准备鸡蛋了吗？” 梁老娘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不等宝蛋回答她，她就等不及往外走：“不行，俺得去看看。大丫头怀孕了，你姐夫肯定得给她准备好吃的。” “你是男娃子，还是你大姐的弟弟，这好吃的俺得要来给你吃。” 梁老娘一边嘟囔着，一边往外走。 宝蛋有些呆愣，见她往外走，那架势要立刻去梁欢家，他立刻拽住了梁老娘的胳膊：“娘，你不能去。” “俺咋不能去了？宝蛋啊，你大姐怀孕了，你姐夫肯定会给她准备好吃的，俺去要过来，都留着给你吃。”村里的嫁到红旗大队的人上次回来说了，大丫头嫁了个好男人，大丫头她男人和老宅分家了，自家盖了大砖瓦房住，大丫头她男人上次还打了野猪，家里分了二十斤猪肉。 没良心的丫头，那么多猪肉没舍得给家里送一块，她本来要过去要猪肉的，被宝蛋拦住了，宝蛋硬拽着她不让她去。 家里就宝蛋一个男娃子，他不让去，当家的当时迟疑了一会就说分肉都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他们去也未必能要到肉，不如就让宝蛋一个人过去，看看能不能吃到肉。 他们家宝蛋一个人过去了，还真吃到肉了。 不过宝蛋这会说大丫头怀孕了，大丫头男人是有本事的，大丫头怀孕了，他肯定得给大丫头准备好吃的，她现在过去就能把那些好吃的都要来给宝蛋吃。 梁老娘要去要肉，宝蛋抱着她的腿不让去：“娘，俺不让你去，你不能去大姐家拿好吃的。” “你不能白白拿大姐家的东西，你又没给大姐干活，你去了大姐肯定不会给你的，而且，你还会连累俺，你要是去了大姐家，大姐家有好吃的，下次肯定不会给俺吃了。” 大姐说了，想要啥要靠劳动换，他想吃大姐家的好吃的都是劳动换的，娘不能白白拿大姐家的东西。 梁老娘听了宝蛋的话，她皱眉：“宝蛋，谁和你说俺不给你大姐干活就不能拿她家的东西的？你大姐可是俺养大的，她必须孝敬俺，而且你是她唯一的弟弟，她家里有好吃的好喝的必须先给你吃。她敢不给你，俺就打她。” 打大姐？宝蛋想起了季红均，姐夫可是能单手把他提起来的，娘真的能打过他们？不能让娘过去。 “娘，反正俺就不是让你去大姐家，俺要吃好吃的，俺要自己挣。俺大姐说了，让俺努力上学，好好学习，将来考工人，端铁饭碗。”宝蛋抱着季老娘的腿，坐在地上撒泼，就是不松开她，不让她走。 梁老娘低头看着儿子：“宝蛋，你大姐说让你当工人？她咋说的，你和俺说说？” 他们家宝蛋真能当工人吗？村子里只有大队长家的儿子在县城当工人，每个月都有二十块钱的工钱呢，而且每个月都有供应量拿，能当上工人，一家人都跟着沾光。她家宝蛋要真能当上工人就好了。 宝蛋点头：“俺大姐说了，俺好好学习，就能。” 他要好好学习，要靠第一名，他好要多多干活。 ...... 老季家那边的事情季红均并不知道，送宝蛋到了梁家湾村口，他就大步走回了村子里。季红均脚步快，从乡间的小道穿过，他的身子匆匆闪过，不到十分钟，他就到家了。 推开自家院子的大门，季红均进屋，进屋以后把院子门送里面插上，让外面的人不能轻易进屋。 正房里，梁欢拿着布正帮季红均做春衣，听到脚步声抬头看过来，看见季红均进屋，她轻声询问：“这么快回来了？你送宝蛋到哪里？” 季红均大步走向梁欢：“送到村口。我走的快。” 梁欢点头，拿着做的差不多的衣服，她往季红均身上量，这样量着还挺合身的，不知道红均穿着咋样。梁欢想着，撑开衣服，对着季红均说：“嗯，红均，褂子快做好了，再缝一下袖子就好，你要不要试试？” 梁欢以前没怎么做过针线活，季红均这褂子她抽空做，白天上工晚上有时候能做半个小时，有时候根本没时间做，做着做着一个月过去了，现在才快做好。 季红均在末世的时候，穿的衣服都是破破烂烂的，衣服随时都有血，进入末世以后，他就没穿过一件干净的衣服，更没穿过别人给他做的衣服，看着梁欢手里的衣服，季红均嗓子有些紧，好一会才轻轻开口：“好。” 季红均应了梁欢的话，微微弯着身子，让梁欢给他穿衣服。 柔软的手拿着衣服帮季红均穿在身上，给他穿好衣服以后，梁欢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地方，随后仰头：“很合身。” 红均长得高，脸长的也帅气，以前太瘦了，瘦的让人显得不好看，穿衣服也空荡荡的。最近被梁欢养了一段时间，吃了不少肉，他胖了一些，再加上他经常上山锻炼，身材练好了不少，身上隐隐出现四块腹肌。 这身材，不说完美，也是诱人的。穿上新衣服以后，梁欢更感觉季红均帅了很多。 梁欢看着季红均，神色温柔。 微微垂眸，季红均对上了梁欢的眼睛，他的眼睛微微黯。 大手放在梁欢的腰上，缓缓低头，唇贴在了她的唇上。 这个吻是温柔的，轻柔舒服的吻，让两人都沉迷其中。好一会后，季红均才缓缓离开梁欢的唇，手依旧揽着她的腰，低头看向梁欢的肚子：“媳妇，以后，我们有孩子了。” 季红均说着，手从梁欢的腰上挪开，往她的肚子上挪去，轻轻放在她的肚子上。 梁欢也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她微微笑：“嗯，我们两个的孩子。” 她在这里不仅有季红均一个亲人了，以后还会有他们的孩子。 梁欢看着自己的肚子，眼睛有些放光。 季红均手轻轻在她的肚子上碰了碰，缓缓开口：“媳妇，我会对你和孩子好的，会好好挣钱养家，让你们都吃饱饭的。” 梁欢看着季红均的手小心翼翼的放在她的肚子上想碰又不敢碰，轻轻笑笑，她的手覆在季红均的手上，握着他的手放在她肚子上：“嗯，我们一起挣钱养家养娃。” 红均挣工分、打猎去黑市淘粮食淘粮票，她空间里的宝地也可以继续利用起来了，菜继续种着，开春了，过几天村子里该有人孵小鸡了，她换几只小鸡回来养。明面上她和红均只能养一只鸡，但是空间里可以多养几只鸡。 养了鸡可以收鸡蛋，这鸡蛋能拿到市场上去卖，空间里还可以再挣点别的菜，菜也能拿出去卖，卖了钱存着，等这个时期过了，解放了，她可以和红均带着孩子去城里。 她和红均在乡下城里生活都可以，但是有了孩子就不一样了，带着孩子去城里生活，可以给孩子创造更好的生活环境。当然，她自己也是有些想要去体验一下这个时代城里的生活的。等以后改革开放了，城里的生活很快就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让也想要体验一下时代的变革，在这个变革的时代挣点钱养家的。 梁欢想着在空间里养小鸡的事情，第六天上工的时候马婶子就凑近梁欢说：“红均家的，村头老刘家孵了小鸡，拿鸡蛋换的话三个鸡蛋换一个小鸡苗，俺记得你说过你想养小鸡，你要不要去看看啊？” “要的，婶子，谢谢你啊，我下工就去看看。”梁欢拔草的空隙看向马婶子，对着她道谢。 “写啥，就一点小事。不过红均家的，老刘婶家那小媳妇进门两个月怀孕了，你和红均这结婚也三四个月了，你们俩准备啥时候要孩子啊？”马婶子凑近梁欢，好奇询问。 农村人，结婚后，好多中年妇女就喜欢盯着小媳妇的肚子看。季红均对马婶子家有恩，马婶和马叔平时在家里说话的时候总是讨论季红均能有个孩子就好了，这不，马婶子一和梁欢凑在一起，又问起这件事了。 梁欢听到她问这话，下意识看向自己的肚子。 看着梁欢这动作，马婶子挑挑眉：“红均家的，你，这是有了？” 梁欢没否认，只笑笑说：“还没满三个月，我和红均就没说。” 马婶子点头：“该是如此，这前三个月你干活可得小心点。你平时上工回家，可以炖个鸡蛋，补补身体。” 马婶子是好心说的这些话，梁欢听着记着，时不时附和她的话。 聊着天干活，时间总是过的特别快，下工的哨子一响，梁欢就站起身，准备回家。 马婶子跟着站起来：“红均家的，你不是要去换小鸡仔吗？正好俺娘家也想要鸡仔，咱一起去换。” 梁欢刚要应答，她就听见了季红均的声音。 “欢欢。” 梁欢回头，看向大步走过来的季红均：“你咋过来了？” “接你回家。”季红均并肩站在梁欢身边。 季红均来了，梁欢是不能和马婶子一起走了，她转身说：“婶子，红均来了，我和红均先回去，鸡仔我回头去换。” “中。”马婶子回头。 梁欢和季红均走了，马婶子旁边的一个妇女说：“这红均小两口日子过得越来越好了，两个人都胖了，俺看都白了不少，红均家的越来越水灵了，比村里大姑娘还好看呢。红均也越来越壮实了。” 另一个妇女也在一边附和：“俺也觉得他们俩日子过得好了不少，两个人现在上工都上劲，未来日子肯定差不了，不过，这红均家的结婚都小半年了吧？咋还没怀孩子？不会是不能生吧？” 马婶子听了那妇女的话，嗤笑了一声：“你以为谁都是你家大姑娘？结婚三年都没生孩子，人家红均媳妇已经怀孩子了。” 第64章 村里人传播话的速度是非…… 村里人传播话的速度是非常快的, 马婶子这边说了梁欢怀孕的事情，不出一天村子里的人全部都知道了，没过几天在县城的季二婶也得到了消息。 季二婶是去供销社买糖的时候遇到了村子里的老乡, 听老乡说起了梁欢怀孕的事情。 得到这消息, 她回到家把买的东西往桌子上一放，看向抱着娃的季二叔：“老季, 俺刚刚遇到刘嫂子了，她说红均家的怀孕了。” 季老二眼睛亮了, 抬头看向自家婆娘：“真怀了？” “俺听说是, 说是红均家自个说的, 估计是真的。”季二婶说着, 走到季二叔面前把妞妞接到自己怀里抱着。 怀里没了孩子，季二叔放松身体坐着, 双手插在一起抱拳，沉默一会说：“你抽空回家一趟，红均家没个长辈在, 他们俩小的没啥经验，你过去看看。” 季二婶也想回家一趟的, 开春了, 家里的自留地可以种菜了, 家里暖炕上种的小青菜她也请梁欢帮她照看着的, 这次回去看看红均媳妇, 顺便摘点小青菜、再把家里的自留地种上菜。 这城里啥都好, 就是没有地、吃菜不方便, 距离山也远，想上山采个蘑菇都去不了。老大和老大媳妇都上工，孩子小离不开人, 她想回村子里生活回去不了，只能抽空回去一趟。 “中，那俺明天回去？”季二婶看向季二叔询问。 “行，回去的时候把老大上次买的糕点带回去给红均他们尝尝。”季二叔想着家里建设带回来的东西，轻轻说。 “行，家里还有不少鸡蛋，俺明天再去供销社买点鸡蛋，一起带过去。” 两口子商量着回老家的事情，第二天一早，季二婶就拎着东西回红旗大队了，季二叔在家里看孩子。 从县城到村子里挺远的路程，季二婶虽然来的早，但是到村子里的时候太阳也升的老高了，村子里的人都去上工了。 梁欢和季红均也去上工了。 季二婶走到季红均家门口，见他们家的大门锁着，就知道他们夫妻两个去上工了，她没去田地里找他们两个，转身回了自己家，准备去把自留地翻了，种菜。 梁欢并不知道季二婶从县城回来了，中午下工以后，她和季红均一起从地里回来。 “红均，中午吃啥？”走在季红均身边，梁欢轻轻询问。 季红均的大手自然的拉住梁欢的手，听了她的话轻轻回答：“你想吃啥？我做。” “我想吃面条了，还想吃萝卜干，我来做，你帮我烧火。”刚开始确认她怀孕的那两天，红均啥活都不让她干，饭不让做，碗筷也不让刷。 她闲了两天，腻了，和红均说了怀孕也是能干活的，干一些轻松的活，她能活动活动对孩子有好处。不然一直让她闲着，啥都不做，这样一直闲着反倒对身体不好。 红均不是固执的不能听进别人的话的人，听了她的话，他当时沉默了一会，对着她说：“你要干活也行，但是不能干太累的活，干活的时候一旦感觉身体不舒服，就要停下来。” 她答应了红均，从那天以后，红均对她干活的事情就不太干预了，不过在家里，他总是会主动揽活，家里的大部分活现在都是红均在做的。做饭上也是，红均总是主动要做。 梁欢想着，仰头看向季红均。 季红均微微低头，看着梁欢的眼睛，轻轻开口：“好，我烧火，你做饭。” 梁欢笑了，她男人是不错的，不像村子里别的大男人一样，不允许媳妇反驳自己的话，男人做的决定就是圣旨。她家红均会听她的话。 梁欢和季红均说着，不知不觉走到了家门口，季红均开了大门，和梁欢一起进入灶房洗手做饭。 梁欢这边刚刚和好面，季二婶就从家里过来了。她看着梁欢家的大门锁打开了就知道梁欢两口子回来了，站在他们家门口轻轻敲门。 灶房里，季红均听到敲门声，大步走过去开门。 门开了，季二婶看到季红均笑眯眯的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红均，俺听说你媳妇怀孕了，你二叔让俺过来看看，俺带了鸡蛋和糕点，你留着给你媳妇吃，这怀孕了，要好好补补。” 季二婶说着，往院子里走去。 季红均拎着季二婶递给他的东西，带着季二婶走向灶房那边。 “欢欢在做饭。” “这个点是该做饭了，俺上午来的时候看你和你媳妇不在家，你们都上工去了吧？现在村子里上工是不是在除草？活不重，你媳妇倒是可以干，不过她刚怀孕，干活的时候也要注意点。” 季二婶说着到了灶房门口。 灶房里，梁欢已经听到了季二婶说的话，她把和好的面放在盆里醒着，扭头看向厨房门口，看到季二婶笑着招呼：“二婶来了？红均，你带二婶去正房坐。” 二婶过来了，她在厨房做饭，让二婶在厨房站着不礼貌。 季二婶笑笑，摆摆手：“哪用那么麻烦，俺就在灶房坐着就好，红均家的，俺听刘嫂子说你怀孕了？” 因为马婶子的宣传，这会村子里的人几乎都知道她怀孕了，梁欢被村子里人问了很多次，这会季二婶问她，她也没有羞涩感了，直接点头：“嗯，前几天刚刚知道的。” “怀了好，你和红均这会还年轻，早点有个孩子家里也热闹点，而且你怀的时间好，这会怀孕，等秋收结束后才会生，那时候忙完了村里的活，生孩子的时候赶在冬天，坐月子好。”季二婶说着，走近梁欢。 梁欢笑笑：，从一边拿了小凳子放在季二婶跟前：“婶子你坐着，我做饭，咱一会吃饭聊。” 本来打算做面条吃咸菜的，二婶来了，梁欢想了想决定炒个肉，家里有红均带回来的兔子，那兔子她不能吃，村子里有种说法怀孕的人吃兔子肉，生下来的孩子容易得兔唇。 这传言她不知道是真是假，为了孩子，她一直没吃兔肉，平时炒兔子肉也是只看着红均吃，她不吃。 看她不吃兔子肉，红均也就不让她炒了，家里的兔子肉就剩了下来，现在还有一只半呢，中午正好做半只，红均和二婶吃。 梁欢想着，去正房拿了半只兔子过来。 季二婶看到她拿兔子过来，立刻站了起来：“红均家的，这兔子肉你别做了，你不能吃。” 红均家的年轻，身边每个懂事的老人看着，这孩子可别吃了兔子肉，怀孕的人不能吃兔子肉，吃了是要犯忌讳的。 梁欢微微笑，拿着兔子肉继续往前走，把肉放在了桌子上，她抬头看着季二婶说：“婶子，我不吃，你和红均吃。” “红均最近上工累了，他不仅要干地里的活还要干家里的活，正好做肉给他补补。” 她家红均最近干活很上进，白天在地里干活，晚上还抽空去山上去黑市，这几天下来，红均零零散散的给了她三十块钱了，都是从山上弄的东西去黑市换的钱。 这钱她都攒着呢，等孩子生下来要养孩子，费钱着呢。 季二婶本来是不想要梁欢做肉的，但是听梁欢说是要给季红均补身体，她嘴里拒绝的话吞回去了，看看季红均说：“那行，你做吧，俺给你烧火。” 季二婶说着要往灶台后面走去，站在另一边的季红均不紧不慢的走向灶台后面，赶在季二婶前面坐在了灶台前的小凳子上，拿着柴火看向梁欢：“要烧火吗？” “先等等，我切好肉再烧。”梁欢自然说。 “嗯。”季红均应了梁欢的话，扭头看向季二婶：“婶子，欢欢做饭，我烧火就好，你歇着。” 季二婶看看季红均，再看看梁欢，笑了，她笑的欢脸上的褶皱都露了出来：“中，你烧，那俺就出去走走了，这村尾俺好久没来过了，正好去看看。” 小俩口感情好，她不在这里让碍眼。 “嗯。”季红均轻轻应答。 季二婶听到他的回答，笑呵呵的出门了。 季二婶走后，梁欢开始做饭，土豆炖兔子肉，兔子肉放了冰糖闷的，去除了一些腥味，炒出来的肉特别嫩、香。 炒好肉以后，梁欢快速擀面条、下面条。 饭做好了，梁欢看向季红均：“红均，饭做好了，你去叫二婶子来吃饭。” “好。”季红均点头，站起身大步从灶房里走出来。 季红均去找季二婶了，梁欢看了一眼红均放在柜子上的手提袋，里面有糕点和鸡蛋。她迟疑了一会，进了空间，从空间里摘了一把豆角、扒了一些土豆红薯，装进袋子里。出了空间，梁欢把袋子放在了灶房的角落。 这人情是要有来有往的，二婶知道她怀孕了，就给她送了鸡蛋和糕点过来，她要给回礼的。 鸡蛋和糕点在这时代可是好东西，二婶能给她这些东西，可见对她和红均是真大方，别人对她和红均大方，她也不能小气了。 空间里的菜多，她和红均一时也吃不完。二婶家在县城，家里只有堂哥和堂嫂两个人有工作，粮食估计也是吃紧的，给他们土豆红薯正合适。 梁欢这边刚把袋子放在角落里，季红均就和季二婶从外面进来了，季二婶洗了手，三个人坐在饭桌前吃饭。 季二婶是农村长大的，没有食不言的忌讳，在饭桌上，她吃着梁欢做的香喷喷的肉，眯着眼笑着看向梁欢：“红均家的，你怀孕了平时多吃点好的，这兔子肉不能吃，红均带回来的鸡肉你是能吃的。” 季二婶说这话的时候看了季红均一眼。 季红均低头吃面条，似是没听到季二婶的话一样。 梁欢笑笑应答：“婶子我知道，红均带回来不少鸡肉，他隔几天就能带点肉回来，家里不缺我吃的。” 他们家红均最近这几天都有去山上，打的猎物虽然大部分去黑市卖了，但是隔两三天还是会拿只鸡回来的，家里真没少她吃的。 “不缺吃的就行，你怀着孕别委屈了自己，对了，红均家的，俺家里有不少妞妞穿的衣服鞋子，妞妞是冬天出生的，她有不少小棉袄、小鞋子，她这会长大了，那些衣服鞋子都不能穿了。 你生娃的时候，这些东西就不用准备了，费钱不说，那衣服小小的，娃不能穿一个月呢，就要换新的。妞妞的衣服是你堂嫂给准备的，都是她从娘家拿回来的好布料，你生娃了，俺拿过来给娃子穿。” 季二婶热情说着，梁欢听着她的话在一边点头：“好，二婶，咱先吃饭，你吃肉。” 梁欢夹了一块肉放进了季二婶碗里。 季二婶拿着筷子边吃边继续和梁欢说话。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季二婶吃好饭了，在饭桌上嘱咐了不少梁欢怀孕要注意的事情。 下午上工的哨子响了，梁欢不能和季二婶继续聊天了。季二婶拉着梁欢的手说：“红均家的，时间不早了，俺先回县城了？家里妞妞只有你二叔看，他粗手粗脚的，俺怕他看不好孩子。” 季二婶家有孩子，梁欢知道，她要走，笑笑：“行，婶子你稍等一会，我给你拿点东西，你带回去和叔一起吃。” 梁欢说完，回正房把橱柜里的兔子拿出来，放进厨房装土豆的袋子里。她把袋子递给季二婶。 季二婶是看着梁欢把兔子肉装进去的，这可是肉，多金贵的东西啊，她哪能拿呢？ “红均家的，这肉俺就不要了，你留着给红均补身体，家里你建设哥和你秀梅嫂子是工人，他们两个发肉票，俺有肉吃。” 城里的肉票，一个人一个月二两肉，有肉票到供销社也不一定能买到肉。梁欢知道季二婶说家里有肉吃是推辞的，她笑笑，直接把袋子硬塞到季二婶手里。 “婶子，你拿着，你不拿以后我和红均也不拿你的东西了。” 她和红均可是拿了二婶家不少东西的，给二婶的东西也是她家里有的，礼尚往来应该的。 季二婶被梁欢这么一说，没再拒绝：“行，俺拿着了。” 季二婶拎着袋子出门，梁欢和季红均正好也要去上工，和她一起出门。到了家门口的时候，季二婶回头看着梁欢：“红均家的，俺家自留地俺撒了菜，你有空的时候去帮俺照看照看。” “行。”梁欢脆声回答。 二婶自留地的地都种菜了，她家的地也可以种菜了，不知道都种了啥菜，有没有适合在空间里种的。 梁欢答应了，季二婶和她打了招呼，转身走了。梁欢和季红均也一起往山地走去。 去山地的时候，季红均习惯性沉默，快到梁欢分到的玉米地上，季红均拉住了她的手：“我晚上带鸡回去。” 梁欢一愣，随后回想起二婶在饭桌上说的话，轻轻笑笑：“家里不缺肉的，你隔几天就带肉回家，我吃了不少肉，不馋肉的。” 季红均依旧握着梁欢的手，沉稳的脸上带着几分不解：“你想吃啥？” 肉好吃，不馋肉，想吃啥？他去找。 想吃啥？梁欢本来还真没啥特别想吃的，但是季红均这么一问，她脑海里还真闪现了一些东西，她想吃水果了，想吃葡萄、那酸酸甜甜的葡萄最好吃了。 “想吃葡萄。”梁欢仰头看向季红均，直接说了自己想吃的东西。 葡萄，季红均微微凝眉，这东西他从末世开始就没见过了。 “我看看能不能弄到。”季红均沉声说。 “嗯，现在也不是吃葡萄的季节，肯定找不到的，你看看能不能弄到苹果之类的，我上次在买的那种小苹果还挺好吃的。”她上次在黑市买了十斤很小的那种苹果，分了二斤给二婶他们家了，留了八斤，都被她和红均吃完了。 平时在家里没啥水果吃，这会还真有些想吃水果了。 “好。”季红均点头。 季红均这边和梁欢说着话，另一边季建华拿着记分本子大步走过来：“红均哥，嫂子，该上工了。” 季红均松开梁欢的手：“我去上工。” 季红均对梁欢说完，回头对着季建华微不可见的点点头，然后大步走向自己分到的土地。 梁欢笑笑，也抬步走向了自己分到的地那边。 梁欢和马婶子一起干活，马婶子已经在拔草了，看到梁欢过来，她抬头询问：“红均家的，俺听说你二婶今天回来了？” “嗯，她回来看看。”梁欢轻轻应答，蹲在地上拔草。 马婶子还想继续和梁欢说话，但是看梁欢背对着她干活，她也不好继续打扰，只能低头干活。 太阳落山，下工的哨子响起。梁欢走到田地的小道边，等红均回来，两个人一起回家。 季红均脚步快，哨子一响他就大步下山了，远远的看到梁欢在小道边等他，他的脚步更快了。 走到梁欢身边，季红均的大手就握住了她的小手：“回家。” 回到家，梁欢去做饭，季红均跟在她身后：“欢欢，做点简单的饭，我吃好去县城一趟。” “那我做面疙瘩喝，正好有二婶拿过来的鸡蛋，放三个鸡蛋，拌面疙瘩再浇点香油，味道好着呢。”梁欢说着，往锅里加了水，让季红均烧火，她拌面疙瘩。 面疙瘩汤做的快，十来分钟就做好了，做好以后季红均端起碗大口吃饭，十来分钟的时间，他就喝了六七碗饭，吃完以后，他把碗放在桌子上：“欢欢，你在院子里锁门，我先出去了。” 梁欢猜得出季红均要去哪里，她轻声嘱咐：“你小心点，我和孩子在家里等你。” 黑市是危险的地方，她知道她家红均是个厉害的，但是那等危险地方，她还是会担心红均。 季红均着眼看向梁欢的肚子，点头：“嗯，我会的。” 季红均看了梁欢的肚子好几秒钟，他才转身离开灶房，大步走出了家门。 梁欢站在门口，等他走远了，才把家里的房门关上，从里面锁上，走回灶房，收拾东西。 黑夜，月光下灰蒙蒙的一片，季红均的身影在月光下被拉的很长很长。 同一时刻，知青办，苏暖从男知青那边回来，她拿着几封信快速的往女知青住的地方走去。 “美琪，孟知青今天去镇子上了，他领了咱们知青办的信回来，有你的信。” 秦美琪本来在屋子里洗脚准备睡觉了，听到苏暖的话，她慌忙跑了出来：“暖暖，我的信呢？” 是爹娘给她来信了吗？ “那，这是你的。”苏暖抽出最底下的一封信递给秦美琪，随后又拿着信去找别的知青了。 拿到信，秦美琪就迫不及待的回屋去拆信了。她以为是她爸妈给她发的信息，但是打开信以后，她失望了，这封信不是她爸妈发的，是她以前的未婚夫发过来的，要退亲的。 那个未婚夫，是她奶奶给说的，她真不喜欢，退了就退了，她不伤心，但是这人退信的时候攻击她父母，说她父母是坏分子，这点让她很难受。 攥紧了手中的信，秦美琪眼角的泪落了下来。 她想爸妈了，也想小哥了。 把信放在一边，秦美琪站了起来，她摸黑往外走去。 ...... 县城，黑市。 牛哥看着小黑子带过来的季红均热情说：“大兄弟，你来了，今天有啥好东西不？” 这个大兄弟是个能人啊。大手笔的时候能带猪过来，最次的时候也是带一两只鸡过来，他已出现，他总能赚到钱的。 “今天没有，我来找牛哥想找牛哥买点东西。”季红均站在牛哥面前，直接说了自己的目的。 听到季红均没带东西过来，牛哥有些失望。不过买东西也湿客，他笑拍了一下季红均的肩膀： “你想要啥？俺看有没有。” “葡萄，苹果，有吗？”季红均认真看向牛哥。 牛哥被问住了，这玩意他还真没有：“你要那玩意干啥？葡萄和苹果都是不管饱不管饿的，要它还不如要粮食呢。这葡萄是夏秋的玩意，这时候可没有，苹果吗，一下山上倒是有老农民有，那是山上的野苹果，一些村子里的人会摘了房地窖里，留着饿肚子的时候保命的。” 季红均静静等牛哥说着，等他说完，他墨色的眸子看着他询问：“那边的农民有野苹果？” “你真想要啊？”牛哥微吃惊询问，看着季红均点头，他就确定了季红均是真的想要苹果，他沉声把那座山的村民有苹果，告诉了季红均。 季红均听完，诚恳道谢：“谢谢。” 道谢后，季红均转身，大步离开。天晚了，苹果明天再找，他该回家了。 家里有老婆孩子在等他。 第65章 夜晚，农村的人为了省煤…… 夜晚, 农村的人为了省煤油灯，大部分人都是吃了饭就睡觉了。春日的微风中，秦美琪抱着身子, 快速从村子里的小路穿过, 往村尾小跑去。 村尾，梁欢家里, 季红均不在家，时间还早, 她还不困, 就拿着布给自己做衣服。给红均做的衣服已经收好线了, 她要开始给自己做衣服了。 煤油灯下, 她正缝着衣服，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很有规律的敲门声，敲门的人虽然敲的急，但是一直很有规律, 敲三下停几秒继续敲。 这种敲门手法，梁欢一听就知道不是季红均, 她家红均回来一般都是直接□□进来的, 晚上不用她抹黑出去开门。而且红均去县城了, 应该不会这么快回来的。 梁欢想着, 站起身去开门。 门打开了, 黑暗中隐隐看见了秦美琪的脸, 看的不是很真切。 “美琪？”梁欢不是很确定询问。 秦美琪点头：“嫂子, 是我。” 梁欢听她的声音似有些哭腔，立刻打开门：“你咋了？快进来。” 梁欢拉住了秦美琪的手，握住秦美琪的手的那一刻, 感觉像是握住了一块冰一样，现在是春天了，虽然天还有些凉，但手也不应该冻这么凉才对啊。梁欢微微顿了一下，随后关上大门，继续拉着秦美琪进屋。 带着她进屋了，梁欢让她先在屋子里坐着，她转身去了灶房。 家里没有暖水壶，一直没弄到水壶票，家里的热水都是在锅里放着的，晚上做饭的时候灶台下面还有火星子，这会锅里的水还是热的，梁欢进去加了几把柴火，五分钟的时间，锅里的水烧沸腾了，她舀了一碗开水，端去正房。 正房里，梁欢进屋的时候，秦美琪还呆呆的坐着，保持着梁欢去灶房时坐着的姿势，梁欢微微凝眉，端着碗走过去，把碗放在她面前：“美琪，喝点热水。” 秦美琪抬头：“嫂子，谢谢你。” 秦美琪端碗轻轻的抿了一口水，随后把碗放下：“嫂子，人是不是都这样啊，好的时候就很多人都凑上来，不好了，再亲的人都躲远了。以前讨好你的人，也会比你如蛇蝎？” 对那个未婚夫，以前都是他追着她跑的，喜欢好像没有，不过是家里人都说他们以后要结婚，习惯了。他这时候要退婚，还在信里辱骂了她父母，她憋屈的慌。 秦美琪问着这样的话，脸上神色还很飘忽，明显心不在焉。梁欢看她这神态，想着这时候的时代特色，心里有了些许猜测。 估计和白天她去镇子上得到的消息也有几分关系，可能是家里人遭了难，这时代遭难，最可能的就是被下放，被下放了，家里的成分很可能被划分为坏分子，想来因为成分的事情，一些走的近的亲戚朋友不愿意继续来往了。 这种事情在这个时代是很常见的，其实不仅这时候，未来的人也大多数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考虑的，生活好了，一些亲戚朋友主动就上来了，家里穷困潦倒需要帮助的时候，一些朋友可能会帮，但是很多朋友也会选择远离的，这是人性，有时候想想也是人之常情，没有谁是一定要帮助别人的。在别人困难的时候能帮是心意，不帮，也不能责怪。 梁欢想着，她看向秦美琪，轻轻说：“美琪，我不会说啥劝慰人的话，不过这人吧，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但是能雪中送炭的，多多少少是可以交心的朋友，锦上添花的那些平时需要相处的时候就相处相处，遇到困难时他们远了，也不用太在意。人都是有私心的。” “不过啊，经过一些事，你也可以了解一些人，从中看看哪些人是值得深交的，遇到困难的时候还在你身边的朋友，这些人你可以记得，以后可以继续往来，至于那些在你有困难就走的人，尽量远离就行，以后见面打个招呼就算过了，没必要再深交了。” 秦美琪认真听着，脑海里还不停思索梁欢说的话。 “嫂子，远离就远离了，这人要是落井下石呢？” 他直接写信说退婚的事情，她可能没有这么在意，但是这男人不仅写信说退婚，还在信里攻击她父母，说她父母是坏分子，说她爸妈活该被下放，说她是坏分子的女儿，她这种人配不上他，还说他们一家都根不正苗不红。 她爸妈明明都是为国家工作的人，咋就成了别人口中的坏分子？他们该是被尊敬的。 梁欢听到秦美琪的话，看向她黯然失色的眼睛，直接说：“这种落井下石的人不是啥好人，经历了事情正好看清楚了他的鬼脸，以后远离就是，不要再来往。” 人遇到困难，你可以不雪中送炭、可以冷漠旁观，但是落井下石就过分了。尤其是对以前熟悉的人落井下石，这是人品问题。 秦美琪心情似乎好了一些，她轻轻点头：“嫂子，我知道了。” 端着碗，喝了小半碗开水，身上和手都暖了一些，秦美琪这次有闲心关注别的事情，她环视了一圈，没看到季红均，轻声询问：“嫂子，红均哥不家吗？” 梁欢微微顿了顿，随后若无其事说：“他啊，家里小青菜吃不完，想给我娘家送一些过去，白天上工没时间，晚上吃过饭让他去帮我送了。 ” 在村子里，因为白天要上工，不少妇女会选择晚上的时候给娘家送东西，不耽误上工，秦美琪听了梁欢的话没怀疑。 “嗯。” 秦美琪在梁欢家坐了半个点左右，天越来越晚了，这会大部分人都睡觉了，梁欢期间给她续了一次开水，白开水都喝了两碗了。她不好再继续坐着了，站起身说：“嫂子，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外面大黑天，让一个女孩子回去不太好，而且村子里有些二流子总是盯着知青看，梁欢还真有些害怕让秦美琪自己一个人回去会出事，她跟着站起来：“我送你回去。” 天黑，秦美琪自己回去还真有些害怕，她点点头：“麻烦你了。” 灰暗的月光下，秦美琪走在梁欢身边，时不时抬头看向她，眼看就要到知青点了，她突然开口询问：“嫂子，俺，俺问你点事？” 梁欢缓步往前走：“问啥？你说。” 秦美琪似有些紧张，小手不安的摆放在身侧，微微闭眼，随后又睁开眼，张嘴说：“嫂子，你，俺来村里很久了，看红均哥的爹娘对他好像不是很好，你，你有没有想过，他们真是红均哥的爹娘吗？” 秦美琪说完，掩饰性的说：“毕竟，哪有爹娘会真的那样对自己儿子的。” 梁欢脚步顿住，她往秦美琪身上看去，可惜这会天色太暗，她看不清秦美琪脸上的表情。 梁欢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轻轻说：“怀疑过啊，不过怀疑是怀疑，是不是还是要红均说着算的。这毕竟是我家红均的爹娘。” 秦美琪兴致不是很高的点头：“哦。” 之后往知青点去的路上，梁欢没有再说话，秦美琪也没再说话。到知青点大门口的时候，梁欢没进院子，她停在了大院子门口，轻轻说：“美琪，送你到这里，你自己进屋吧，我也回去了。” “好，嫂子你回去慢点。”秦美琪说完，两步走到了门边，轻轻推门。 门锁上了，她轻轻敲门。 门响了半分钟左右，从里面被打开了。 梁欢站在外面，看着屋子里有人来给秦美琪开门了，她才转身往自己家走去。 知青点，秦美琪站在门口，抬头看向给她开门的人：“孟知青，谢谢你。” 孟向安垂眸看了她一眼：“嗯。”说完，关上门，大步往自己住的房间走去。 秦美琪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另一边，梁欢从知青点离开，就加快脚步往自己家走。 她身后一百米左右的地方，季红均大步往前走，黑暗中，他的眼睛已经深邃晶亮，那双眼睛很准确的落在了梁欢的背影上。 看到梁欢的身影，季红均微微眯眼，加快脚步大步往梁欢这边走来，一分钟左右的时间，他到了梁欢身后几米远的地方。 “欢欢？” 季红均放缓的磁性声音落在了梁欢耳朵里，梁欢狐疑，以为自己听错了，她转身往身后看去，看见了站在她身后的季红均，梁欢惊喜喊道：“红均？你回来了？” 季红均大步走到梁欢身边，握住了她的手：“嗯，怎么在外面？” “美琪刚刚去找我来着，我送她回来。”梁欢自然的握着季红均的手，和他一起往前走。 “下次再有这种事情，让她自己回来，你不要走夜路。”季红均沉声说着，放缓了脚步，配合梁欢缓步往前走。 秦美琪很少晚上找她，这是第一次，这次估计是心情不好才去找她的，以后未必会有这种事情了，梁欢想着点点头说：“行。对了红均，刚刚我送美琪回去的时候，她问我有没有怀疑过你父母不是你亲生父母？” “她好像对你父母的事情挺关心的，前段时间上工的时候也向我打听过你的事情。” 秦美琪那么问，她都感觉她是知道什么的。 黑暗中，季红均脸色不变，听了梁欢的话，他情绪没有任何波动，只淡淡回答：“不是啥重要的事情，我有你和孩子，父母是谁都无所谓。” 第66章 季红均说的平静，梁欢走…… 季红均说的平静, 梁欢走在他身边，下意识握紧了他的手：“以后，我和孩子陪你。” 灰暗的月光下, 季红均微微撇头, 看着梁欢的侧脸，嘴角轻轻勾起：“好。” 两个人说着, 不大会走到了家里。回到家，梁欢回正房把炕上的针线收起来, 季红均则去灶房弄了热水过来, 洗漱睡觉。 次日一早, 梁欢醒来的时候, 她身边季红均已经不在炕上躺着了，她穿了衣服起床。从房间里出来, 看见灶房里冒烟了，就知道季红均在做饭，轻步走过去。 “红均, 你做了啥？”站在灶房里，梁欢看向季红均。 “红薯粥, 鸡蛋。”季红均抬头看向梁欢。 “只有粥？我去和面摊几个饼子。”早上吃红薯粥鸡蛋, 她能吃饱, 但是红均不行, 她家红均饭量大, 而且红均能干, 白天上工, 晚上还要上山，这一天天的那么累，伙食上一定要让他吃饱了, 不然身体吃不消。 梁欢想着，去了正房，挖了一盆面，和面。 锅里的粥做好，梁欢的面也和好了，她把面放在盆里醒着，掐了一把青菜，洗干净把青菜切碎，随后擀面皮，青菜里加上盐、调料，放在擀好的面皮上，包裹起来，重新擀。擀好圆饼子，梁欢看向锅里，季红均已经把粥盛出来，锅刷干净了。 “红均，你烧火吧，饼子我擀好了，在锅里摊好就能吃了。” “好。”季红均轻轻应答，开始烧火。 梁欢手艺好，摊的饼子是黄橙橙的，金黄色的饼子看着就很诱人。四个饼子，梁欢吃了大半个，剩下的都被季红均吃了。 吃了早饭，季红均收拾碗筷，梁欢回正房换鞋子，准备一会下地去上工。她换好鞋子出来，看向从灶房出来的季红均：“红均，上工的时间差不多了，走吧。” 季红均大步走向梁欢：“今天不上工，我早上找大队长请假了，我去红星大队一趟。” 梁欢之前没听季红均提过他要去别的大队的事情，听了他说的话，有些不解：“去那里，有啥事要做吗？” 红星大队，在哪里？她没听过。 “买苹果。” 梁欢眼睛微微亮：“他们那边有苹果？有苹果树吗？” 如果有的话，这会是春天，正是栽树的季节，她可以买点苹果树放在空间里种。空间里种的东西，结的果子比外面种的结的要多要好很多，这苹果要种在空间里，不知道会不会像土豆似的，结的又大又多，吃着口感还比外面中的土豆好吃。 梁欢说完，季红均深邃的眼睛落在梁欢身上，看了她两秒钟，轻轻说：“苹果树应该也是有的。” 梁欢凑近季红均：“红均，我和你一起去吧？我不上工在家也没啥事干。” 季红均静默几秒钟，看向梁欢，在梁欢有些焦急的等待中轻轻回了一个字：“好。” 季红均应了梁欢的话，随后和梁欢一起从家里出门，两个人走路去了红星大队。 红星大队在距离他们大队二十里地的地方，梁欢走路没有季红均快，两个人走了一个半小时才到。 红星大队是在山窝窝里的村子，村子四周都是山，他们这边没法种玉米，村子里种的都是红薯，这会红薯地里没啥活，村里的人要么去山上找吃的了，要么在山上找柴火，留在村子里的人倒不多。 梁欢和季红均是生面孔，他们刚进村就有人注意到他们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奶奶弯着腰在山村前捡柴火，她瘦的都快皮包骨了，她抬头看向梁欢和季红均：“小伙子，你俩是外村的吧？找谁啊？” 季红均想要说话，梁欢按住了他的手，站在一边笑眯眯说：“奶奶，按照俺红军哥，俺家是王家湾大队的，俺娘说俺红军哥家粮食不够吃了，让俺给他送些票来。” 那老奶奶听到梁欢说粮票的时候，眼睛有一瞬间的光彩，不过一瞬间也就消失不见了，她弯腰捡着柴：“那你可能找错人了，俺村里没有叫红军的，叫红旗的倒是有，不过那肯定不是你要找的人，红旗是俺孙子，今年才五岁。” 梁欢本意就是找个借口，来找村子里的人交换苹果，听了老奶奶的话，她有些失落低语：“咋会没有呢？俺娘明明告诉俺有了，俺娘还让俺把粮票给俺红军哥，让俺从红均哥那里带几斤苹果回去呢。” “俺嫂子怀孕了，啥都吃不下，上次吃了俺红军哥送来的苹果，胃口好了不少，俺还想着这次再给俺嫂子带点苹果回去，让俺嫂子给俺生个大胖侄子呢。” 梁欢虽然是自言自语，但是她的声音可不小，她的声音那老奶奶也听见了。 奶奶一辈子老实惯了，她是个裹脚老太太，一辈子没做过出格的事情，但是最近家里实在是困难，为了生存，儿子偷偷去了几次黑市，她现在也知道东西是可以换钱的。 听了梁欢的话，她眼波微动：“小媳妇，你想要苹果吗？俺家有，你要不要看看？” 她二儿媳妇前段时间生产难产了，去医院花了不少钱，老二和老大偷偷去黑市卖苹果倒是弄了一些钱，但家里欠的债不少，钱还是没还完。 家里欠着债，还没有粮食了，一大家子都勒紧裤腰带生活，大人还好，她小孙子饿的时候半夜都嗷嗷直叫，但是没办法啊，家里没粮食给他吃。这人要苹果，能用地窖里的苹果换粮票和钱票也是好的。 梁欢听了老奶奶的话，有些惊喜：“奶奶，俺可以看吗？俺嫂子怀孕就靠吃苹果开胃呢。” “能看，你跟俺来吧，进村你就说是俺娘家侄媳妇，来看俺呢。” 梁欢点头：“行。” 梁欢和季红均跟着那奶奶去了他们家，破败的泥土房子，院子里杂乱的放了一堆东西。老奶奶让梁欢和季红均在院子里等着，她回了房间，等了一会，她拿了几个苹果出来。 “小媳妇，你看这种苹果中不？” 梁欢看向那奶奶手里的苹果，这苹果和她上次买的苹果是一样的，像现代的嘎啦果一样，很小，不过这时候能吃到苹果就不错了。 “可以的，奶奶，您有多少啊？” “俺家有不少呢，你要多少？”那奶奶看向梁欢询问。 梁欢没有立刻回答那奶奶，而是看向季红均：“红均，咋多弄点，嗯？” 苹果本来就是买给梁欢吃的，在这事情上他听梁欢的：“可以。” 得到季红均肯定的回答，梁欢看向那奶奶：“奶奶，俺想要五十斤，您家有吗？还有，奶奶，你家有苹果树吗？” 那奶奶听到梁欢说要五十斤，眼睛都亮了，五十斤呢，她家老二上次二十斤都没好几块钱呢，这五十斤还不得卖十来块钱？后又听到梁欢询问苹果树，她乐呵呵说：“有，俺家屋后面有好多呢，不仅有苹果树，俺家还有野葡萄树，毛桃树也是有的。” 那些树都是她老闺女还在娘家的时候从山上弄来栽的。 “奶奶，俺能去看看你的那些书不？”梁欢温声询问。 那奶奶因为梁欢要换五十斤苹果的事情，心里正高兴，梁欢要去看树，她自然不会拒绝：“中，俺带你去看。” 可能是因为有喜事，奶奶走路都比刚刚走路有劲多了，她带着梁欢和季红均从院子前面绕到了屋后，梁欢看见了他们家屋后面的一排树。 靠山就是好，在房屋后面种了一排果树，前面被树挡住了，后面被山挡住了，不是熟悉的人还真不知道这里有一片果树呢。这时候已经是中春了，苹果树、桃树花都落了，上面已经有果子了。葡萄树叶子开了不少。梁欢看着这些树，心思又动了，想把这些树都移到空间里栽去。 梁欢站在季红均身边，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衣袖：“红均，咱带几棵果树回去可以吗？” 栽他们家院子里两棵，剩下的她偷偷栽空间里。 “你想要，就要。”季红均微微低头，看向梁欢。 季红均答应了，梁欢就看向那奶奶：“奶奶，你这果树俺能换不？果树是你家长期结果的东西，俺要也不占你便宜，俺拿合适的票和钱给你换，你看中不？” 那奶奶听了梁欢这话，脸笑的褶皱都出来了：“俺觉得行，不过这事还是要俺儿子来和你说，你等着，俺去叫俺儿子过来。” 那奶奶说着，真风风火火的去叫她儿子去了，梁欢和季红均在原地等了十来分钟，那奶奶带了一个男人过来了。梁欢看着走近的男人，感觉有些熟悉。 那男人看见梁欢的时候，眼神瑟缩了一下，憨厚的脸上带着些许恐惧。 看着那男人有些忠厚的脸，梁欢记忆回笼，她想起来了，她上次买苹果就是从这男人手里买的。 梁欢看着那男人没提上次买苹果的事情，那男人也很配合的没提，他过来问了梁欢要买苹果和苹果树的事情，随后和梁欢、季红均商量价格。 因为上次就买了苹果，这次梁欢跑到他们家里来买的，男人给梁欢算便宜了一些，苹果一毛钱一斤，五十斤，五块钱，苹果树男人给梁欢他们找了几棵的，那小树苗像是只有一年的树。 两棵苹果树，一块钱一颗，两块钱，葡萄直接剪枝，剪了四个枝条，五毛钱一个枝条，让梁欢拿回去种，毛桃树，男人从大的树下找出一棵今年刚发芽的小树苗递给梁欢：“这桃树估计是孩子吃了桃子扔的桃核，今年刚发芽的小树苗，俺就不要钱了，送给你。” 最终，梁欢给了那人九块钱，又给了他五斤粮票。 东西买好了，梁欢和季红均一起回去。 这次买的树苗都不是很大，回去的时候季红均扛着的，苹果也装在了袋子里，他扛着回去的。 梁欢手里就拿了几个葡萄的枝条和小桃树苗。 看着季红均扛着的树苗，梁欢走在他身边，有时候忍不住想要开口说她有空间，可以把东西放在空间里。但是张了几次嘴，梁欢都没说出来。 空间的秘密太匪夷所思了，她不知道红均能不能接受，这事情还是先不说了。 梁欢想着，跟在季红均身边往前走。 梁欢和季红均回去的时候和去的时候花费了差不多的时间，一个多小时，他们到家的时候地里上工的人还没回来，村里的小孩子能跑的都去上学去了，所以他们进了村就没遇到人，一路安静到家。 进了家，梁欢就把家里的大门锁上了，她看向季红均：“红均，你先把苹果放在正房去，这苹果树不能放太久，咱现在挖坑把它种了呗？” “好。”季红均直接应了梁欢的话，回房间去拿铁锹，挖坑种树。 季红均力气大干活快，他挖坑，几分钟就挖好了，梁欢把苹果树种在上面，季红均去外面打水，浇水埋土。 苹果树种好了，梁欢又种了两棵葡萄树，剩下的桃树、苹果树和葡萄枝，梁欢没有再种，她看向季红均：“红均，咱家院子就这么大，不能种太多果树，剩下的不种了吧？” 季红均看向立在墙角的树，点头：“你安排就好。” “嗯，先把树放在那边吧，回头我看看有没有人要，拿了送人去。”送人的话，象征性的把葡萄枝条送人两个就好，剩下的她要种在空间里的。不知道这果树种在空间里什么时候能结果？空间里四季如春，菜到了空间里无论啥时候都能活，不知道这些水果会不会种了也随时能结果。 梁欢想着，把果树收在一边放好，她用季红均弄来浇地的水洗了洗手，随后看向季红均：“晌午了，差不多该做饭了，你晌午想吃啥？” “今天不上工，家里还有鸡，炖鸡汤，有营养。”季红均轻轻说。 听到季红均后面的话，梁欢就知道她男人是因为她才要炖鸡汤的，鸡汤有营养，她现在怀着孕呢，吃鸡汤正好可以补身体。 过日子，结婚了就希望遇到一个知冷知热对自己好的男人。她男人这样，真的很好了。 梁欢心里满足，嘴角勾起，对着季红均轻轻说：“好。” 梁欢的厨艺是真的好，清炖鸡汤，正宗的野鸡，炖的时候只放了姜片、盐、鸡精。鸡汤炖出来是淡黄色的，把油撇出来可以闻到一股清淡新鲜的鸡汤味道。 这味道，闻着就让人胃口大开。 梁欢自从那天检查出来怀孕以后，就没有犯过恶心了，这会闻着鸡汤也是胃口大开，和季红均一起坐在饭桌上开始吃饭。 吃饭的时候，梁欢想起家里的粮食不多了，就看向季红均说：“红均，你下次再去换东西的时候先别要钱了，咱们家的米吃完了，面也快没有了，下次就换点面和米吧。红薯和土豆就不用换了，家里还有不少。” 她空间里也有不少，空间里的她正想着卖出去呢，不用再往家里带土豆和红薯。 “行，我晚上去换。”季红均轻轻应答，脑海里盘算着晚上多换点大米和白面回来。 家里以后要添口人了，多换点粮食多点口粮。 梁欢并不知道季红均在想什么，她安心吃饭，两个人吃完饭，下午上工的时间还没到。梁欢在家里闲着也无聊，和季红均打了招呼，她就去地里除草了。 这会去上工，算半天工，那也是有公分的，公分也是能换粮食的。 梁欢都去上工了，季红均也没在家里待着，他也去了地里。不过当天下午下工以后，他没回家吃饭，直接去梁欢上工的地方和她打了招呼，他又偷偷上山了。 季红均这上山，就等到了半夜才回家，回家的时候带了五十斤大米、五十斤白面。 梁欢听到动静就醒了，睁开眼隐隐看见季红均，她轻轻说：“回来了？我去给你热饭。” 红均就中午吃饭了，晚上去山上没回来吃饭，这会才回来，估计他是去了县城又回来了，肯定饿惨了。 梁欢掀开被子就要站起身去灶房，季红均大步走向她，按住了她的身子：“不用，你睡着，我去热。” 季红均自己去热饭吃了，梁欢就没爬起来，在床上躺着。 季红均吃饭快，他热好饭，吃好饭也就二十来分钟的时间，吃好饭也没刷碗，把碗筷往锅里一放，加了水，留着明早起来洗，他大步走向正房。 正房里，梁欢看季红均进屋，她掀开被子，对着季红均说：“快上床睡觉。” 季红均脱鞋，爬上床，在梁欢身边躺下。 季红均躺下的时候，梁欢就往他怀里靠去。 自家媳妇往自己身上靠，季红均自然不会拒绝，他身后揽住了梁欢，把人揽在自己怀里。 头靠在季红均胸口上，梁欢轻轻说：“红均，你这次带回来不少粮食，这粮食能吃一段时间了，家里现在也有闲钱，你在家歇一段时间吧，不要天天晚上出门。” 她知道她家红均有本事，但是他天天晚上出门，她心里还是会担心。 似乎知道梁欢心里的担心一样，季红均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背：“好。” 得到季红均的回答，梁欢靠在他怀里，缓缓进入梦乡。 ........ 时间匆匆流逝，眨眼间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梁欢肚子里的孩子快四个月了，不过她人瘦，即使怀孕已经快四个月了，小腹也只是微微凸起，不仔细看根本不知道她怀孕了。 暮春时节，地里的玉米长一尺半高了，玉米长的好，地里的活也多了起来，春天的草一茬一茬的长，这边除了草，那边又长出来了新草，这一个月的时间，梁欢几乎每天都上工除草。 一个月的时间，大队里的人都忙了很久，一场春雨到来，村里的活就停了下来，这场春雨下的不小，玉米地里存了水，山下的红薯地也存了水，这人一进屋去干活就会带一鞋子泥，会破坏地里的庄稼。大队长见这种情况，就告诉大家放两天假，等地里的水干的差不多了，能下脚了，再下地干活。 不用上工，村子里的人就想上山找点吃的，他们这里的山，春天能找到的东西最多了。 梁欢在家里洗衣服的时候，听到她们家有人敲门。 她正洗着衣服不想站起身，梁欢就坐着冲着门口喊：“门没锁，进来吧。” 马婶子推门进去，她拿着篮子，看到梁欢在洗衣服，笑着说：“红均家的，洗衣服呢？俺和刘嫂子她们要去山上采蘑菇，你去不？刚下过雨，山上的蘑菇最多了。” 自从来到这里，梁欢还没有吃过鲜蘑菇，只吃过季二婶给她的晒的蘑菇。她喜欢吃蘑菇，蘑菇可以炒肉吃，也可以用来炖汤喝，采的多了还能晒干了冬天吃。 梁欢有些心动。 但是这会山上路滑，她肚子里有些孩子，她有些迟疑。 梁欢这边正想着，她家男人从外面进来了。 季红均大步从外面进来，手里还拎着水桶。 梁欢在家洗衣服，他去河边打水了。季红均看见马婶子在院子里，冲着她点点头，随后把水桶放在了梁欢面前，让梁欢方便洗衣服用水。 马婶子站在一边没等到梁欢的回答，她催了声：“红均家的，你去不去啊？你不去的话俺和刘嫂子就先去了。” 梁欢想着鲜嫩的蘑菇，下定决心要去，直接回答：“婶子你等一下，俺和你一起去。” 她去的时候小心点，山上树多，她一直扶着树走，总不会出错的，而且她记忆里，原主在娘家的时候看到不少人都怀了七八个月的身孕还山上找野菜采蘑菇呢，她小心点，应该不会有事的。 梁欢应了马婶子的话就要去换鞋子，季红均站在原地看着梁欢的动作，他扭头看向马婶子：“婶子这是要去哪里？” “去山上，这不刚下过雨吗？山上蘑菇多，俺去采蘑菇。” 季红均听到马婶子的回答微微凝眉，看到梁欢从正房出来了，他站在一边淡淡说：“我和你一起去。” 梁欢闻言，笑着应答：“好啊。” 红均和她一起去，她安心了不少。有她男人在，她肯定不会有事的。 梁欢拿了一个篮子，和季红均一起上山。 梁欢怀着孕，上山的时候季红均跟在她身边，扶着她，速度慢了很多。 马婶子和刘婶子上山惯了，两个人爬山的时候动作很利索，不大会就把梁欢和季红均甩在后面了。 梁欢他们到山上的时候，已经看不到马婶子她们的影子了，想着她们应该是先去找蘑菇了，梁欢拉着季红均的手看向他：“红均，你常来山上，你有在山上见到哪里有蘑菇吗？” 他们挨着山，但是梁欢还真是第一次爬到山上来。她刚来的那段时间是冬天，天太冷了，山上没啥事就没来过，后面天气暖和了，也上工了，她没时间来山上了，再后来她怀了孩子。 这是她第一次来山上，对这座大山还真不熟悉，但是她家红均不一样，她家红均经常来，对这座大山肯定比她熟悉。 季红均听了梁欢的话，握着她的手，抬头双目环视四周，好一会后，他收回视线，看向梁欢轻轻说：“走吧，我们去那边。”季红均看向东北方向。 “好。”梁欢应了一声，和季红均一起往东北方向走去。 季红均选择的方向，还真别说，梁欢他们走了一会，就看见了蘑菇，这蘑菇梁欢认识，小树菇，有点茶色的蘑菇，比较小，味道比较鲜，没有毒可以吃。 梁欢蹲下来采蘑菇了，季红均在她身边陪她一起采。 这一片蘑菇采好了，梁欢跟着季红均一起离开，继续往前走。 一路采蘑菇，梁欢不得不说他们家红均选择的地方真是好地方，这地方的蘑菇真不少，这才半个小时不到，她的篮子就采满了蘑菇。 篮子满了，但是梁欢还不想离开，遇到了蘑菇她就想多采点，吃不完晒了可以留着冬天吃。 她站在季红均身边，意识偷偷进入空间，从空间里拿了一个口袋出来。 在梁欢的意识进入空间的那一刻，她旁边的季红均，神色瞬间锐利了不少，墨色深邃的眼睛看向梁欢。十来秒的时间，见梁欢神色恢复正常，他眼里的冷光消失，恢复平时的平静无波。 梁欢直接把篮子递给季红均，让他挎着，她装模作样的从空间里拿出一个手提袋来：“红均，咱们再采一些蘑菇吧，我喜欢吃蘑菇，这蘑菇可以炒着吃，还可以炖汤，吃不完，咱们还可以晒干，留着冬天炖肉吃。冬天菜少，用蘑菇炖肉吃那味道还是很好的。” 季红均吃过梁欢做的干蘑菇炒肉，听了她的话他轻轻点头：“好。” 季红均答应了，梁欢拿着手提袋继续采蘑菇，两个人继续往前走。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摸到了深山的边缘。季红均对这边比较熟悉，耳朵微微动，他听到一些动静，拉住了梁欢的手：“欢欢，不能再往前走了。” 梁欢抬头，看见了前面的景色，她前面的树木高大了很多，灌木丛也比刚刚遇到的灌木丛深了，梁欢几乎立刻想到了这是到深山的边缘了。她也知道大山危险，深山是有些凶猛的野兽的，不能进，点点头：“好，我们回去吧。” 梁欢和季红均一起往回走，回去的时候梁欢还想再捡一些蘑菇，就没从来的那条路回去，而是从另一条小路回来的。 走在小路上，梁欢确实又采了不少蘑菇，这次直接把手提袋也装满了，满载而归，梁欢嘴角挂笑，拎着手提袋，握着季红均的手和他一起离开。 下山的时候，梁欢一边和季红均走了一条村子里人不常走的小道，她一边观察着四周的景色。眼睛在掠过山腰上一颗挂满黑红色野果子的树上时停了下来。 梁欢拽了一下季红均的胳膊：“红均，看那里，好像是桑葚子。” 这应该是是野桑葚吧？她没见过正宗的野桑葚，在现实世界的时候她吃过城里卖的桑葚子，都是乌紫色的，那桑葚子比较大。这桑葚子和以前她吃过的桑葚子形状是差不多的，不过更小一些，颜色是浅红色的、深红色的，树梢上也有一些成了紫红色，那些应该是熟透的桑葚子。 季红均顺着梁欢的话往树上看去，看见了树上的桑葚子。 “是桑葚子。” 季红均应了梁欢的话，直接把手里的篮子给了梁欢，让她拿着篮子，他动作利索的攀过石头，扶着树枝摘桑葚。 季红均摘了桑葚子直接递给梁欢，梁欢这次又偷偷从空间里拿了手提袋，装桑葚。 大概是因为这条下山的路不是村里人常走的，这桑葚子树还没有人发现，树上的桑葚子很多，季红均挑了一些熟的摘了不少。 手提袋装了三分之一了，树上熟透的也摘的差不多了，只有一些不是很熟的了，梁欢看着拿树轻轻说：“红均，差不多了，树上的还不熟，让它再涨涨吧。” 等熟了，她们再来摘。桑葚子还是熟了好吃，甜甜的，尤其是这种野生的桑葚子，甜中带点微微酸。 季红均听了梁欢的话，应了一声，就从石头上跳下来了，他转身想往梁欢这边走过来，在看见梁欢脚下的时候，眼眸微微变冷，他没惊动梁欢，手指微微动，梁欢脚下的蛇悄无声息的被不动了。 季红均大步走到梁欢身边，握住她的手轻轻说：“走这边。” 季红均带着梁欢准备越过蛇下山。 梁欢笑笑，任由季红均接走她手里的篮子，和装着蘑菇的手提袋，她只拿着一个装着桑葚子的手提袋：“红均，这桑葚子很好吃的，回家洗了我们一起吃。” 梁欢说着，不经意间往地下看去，看见了在地上的蛇。她的身子僵住。 梁欢低头的时候季红均就知道她看见蛇了，揽住她的肩膀，轻声说：“别怕，已经死了。” “死了？”梁欢抬头看向季红均。 季红均肯定的点头：“嗯，死了。” 梁欢舒一口气，她男人说死了，那这蛇一定没气了，梁欢鼓起勇气，又看向那蛇，看向蛇的时候，她注意到了蛇旁边的一块石头的草动了一下，那下面似乎有东西。 “红均，那里好像有东西，我看着像是野鸡。”那颜色像是野鸡的颜色。 梁欢注意到动静了，季红均自然也注意到了，不过刚刚想带梁欢走一直没说，此时听到梁欢的话，他轻轻说：“嗯。” 季红均说完，看了梁欢一眼，他从地上捡了一个小石子，掂了一下直接往野鸡山上打去。 那野鸡都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季红均打中了，一招毙命。 野鸡不动了，梁欢小心翼翼往那边走：“红均，我们去捡野鸡。” 这是她第一次看机红均打野鸡，她家红均的手法真准，一次就中。 梁欢走到石头那边，蹲下来拿起了野鸡，拿起野鸡的那一瞬间，她看到了野鸡下面有一窝野鸡蛋。 这鸡是在抱窝啊！ “红均，这里还有不少鸡蛋。”梁欢把鸡蛋捡起来，都放在了篮子里的蘑菇下面。 装完野鸡蛋以后，她又从空间里弄了一个手提袋出来，把野鸡装进去，上面又用一些蘑菇把野鸡盖住了。 季红均看看自己手里的手提袋，又看看梁欢手里新出现的手提袋，眼睛微黯。 梁欢把野鸡和野鸡蛋装好，她拎着东西和季红均一起下山，两个人到山下的时候和马婶子她们又遇到了，马婶子她们是从大路山下山的。 看见梁欢和季红均手里拎着的东西，马婶子招呼说：“红均家的，你们俩也下来了，你们采了不少蘑菇啊。” 梁欢没说他们手里拿的不全是蘑菇，直接默认了马婶子的话：“婶子，我和红均两个人，我们俩所以采的多一些。” “你们这采的可不少，估计吃不完，这蘑菇不仅鲜着吃好吃，晒干炒着吃一样好吃，你拿回家吃不完可以晒干留着冬天吃。”马婶子在一边笑呵呵的说。 “婶子，俺知道。”梁欢笑着应答，随后和季红均一起回家。 梁欢和季红均走了，马婶子和刘婶子也挎着篮子往前走，到村尾的时候，梁欢和季红均回了自己家。马婶子她们继续往前走。 刘婶子见梁欢她们回自己屋了，走的距离梁欢家远了一些，她才对身边的马婶子说：“这红均和他媳妇两口子日子过的越过越好了，老季家现在日子可是越过越苦，季老头腿没好，天天坐轮椅，听说还要吃药，家里钱花了不少，季老二还在牢里，一家子就季老大、季老三挣的公分多，这一家子吃的越来越差了，俺看着他们家的宝贝孙子铁蛋都瘦了不少。” “俺和你说那老季家的就是黑心肝的，过的不好也是自找的，红均以前多好的人啊，红均救过俺家国栋，救过你家老刘头，这可是大善人啊，红均以前对他爹娘多好啊，这要不是他爹娘对他太差了，冷着他的心了，他能舍得离开爹娘，和他爹娘分开吗？” “老季家的人太差了，所以离了他们红均越过越好，那一家子日子越过越差。”马婶子感叹。 马婶子和刘婶子的谈话梁欢并不知道，回了家，她就把野鸡蛋拿出来放在了柜子里，随后让红均烧水，一会处理野鸡。正好今天采了蘑菇，还有野鸡，她们中午做小鸡炖蘑菇吃。 第67章 午饭，梁欢做了小鸡炖蘑…… 午饭, 梁欢做了小鸡炖蘑菇，煮了大米粥擀了水洛馍。水洛馍薄薄的一张圆饼子，熟的时候看着有些晶莹剔透的感觉, 颇为诱惑人, 让人食欲倍增。 季红均是第一次吃水洛馍，那味道第一口吃的时候他眼睛就亮了一下, 和贴的饼子不一样，这种饼子味道更有嚼劲一些, 因为是第一次吃, 新鲜感也比较足, 吃着那就是更美味了, 尤其是配着小鸡炖蘑菇一起吃，那味道相当绝了。 梁欢看着季红均吃饭享受的样子, 她微微笑，心里也涌起一股满足感，拿了一个空碗放在了季红均面前：“小鸡炖蘑菇的汤汁比较鲜嫩, 用汤汁沾饼子吃，饼子更好吃。” 梁欢把碗递给季红均以后, 她自己也拿了一个空碗, 倒了一些汤汁在碗里, 用饼子沾汤汁吃。 看着梁欢的动作, 季红均学着她用饼子沾着汤汁吃, 饼子入口, 季红均眼神亮了。 “嗯, 很好吃。”看向梁欢季红均诚信夸赞。 被自己男人夸赞了，梁欢心里也是高兴的，直接给季红均夹了一块鸡肉放他碗里：“好吃多吃点。” 看了一眼碗里梁欢给夹的肉, 季红均夹了一块腿子肉放在梁欢碗里：“嗯，一起。” 梁欢低头，把季红均放在她碗里的肉夹起来，吃了。 肉在嘴里咀嚼，还没有吃进去，梁欢脸色就微微变：“啊。” 惊叫声，有些惊喜、神奇。 季红均往梁欢那边看去，神色微微紧张：“怎么了？” 梁欢低头往自己肚子上看去，眼里带着喜悦：“他，他动了。” 她肚子里的宝宝动了。 季红均眼波微动，筷子放在晚上，站起身往梁欢那边走去，大手放在了她的肚子上，轻轻感受。 好一会后，他都没有察觉到孩子动了，双目微微黯：“动了吗？” 为何他没感觉到？ 梁欢很确定刚刚孩子真的动了一下，但是她家红均摸她的肚子这会孩子没有动。 “刚刚动了，这会不动了。” 季红均闻言，似有些失落，幽深的双目看着梁欢的肚子，轻轻询问：“你说，他会再动吗？” 季红均的大手依旧放在梁欢肚子上，静静等待。 等了大概三分钟左右，孩子依旧没有动，梁欢握住了季红均的手：“现在孩子还小，第一次动，可能要隔一段时间才会再动吧，我们先吃饭。” 她没怀过孕，对于孩子的事情了解不多，不知道胎动大概要多久一次。她是第一次感受到胎动，这种血脉相连的感觉，让她清楚的明白，她肚子里有孩子了，以后她会是一个妈妈。 季红均缓缓放开手，从梁欢身边离开，走到自己刚刚坐着的位置坐好，轻轻说：“嗯。” 季红均拿起筷子继续吃饭，不过这会吃饭，饭吃到嘴里没有刚刚香了，他吃饭的速度也慢了很多。 吃了一张饼子，季红均忍不住看向梁欢，轻轻说：“如果孩子再动了，你告诉我。” 他的孩子。 “好。”梁欢轻轻勾唇。 梁欢应了季红均的话，继续吃饭，她对面，季红均吃饭的时候总是时不时看向梁欢的肚子。 那种眼神很明显，梁欢忽视了一会，后面还是忍不住看向季红均：“红均。” “嗯？他动了吗？”季红均看向梁欢询问。 “没动，我想和你说，孩子还小，以后胎动的次数会变多的。”你不用一直盯着我看。一直看着她的肚子，她也想要低头看了。 孩子第一次胎动，很新奇的体验她也想要孩子再动动。不过要吃饭。 季红均点头：“好。” 季红均说完，不再看梁欢的肚子低头吃饭。 饭后，季红均刷碗，梁欢回了正房。这春天快过去了，马上到夏天了，她和红均还没有夏天的鞋子，要用旧衣服做两双单鞋穿。 梁欢刚刚回到正房把针线拿出来，他们家的房门就响了。 梁欢把针线篮子放在一边，站起身去开门。 门外，季健康拿着袋子站着。大门打开了，他拿着袋子进屋：“嫂子，我娘让我给你送东西。” 季健康今年高二了，过了春就要毕业了，他这会学业正忙，所以梁欢去过县城几次都没有见到他，这都四个多月了，猛一看季健康，梁欢看他变了不少，人不过年那会在家白了不少，特高了一些。 “你今天不上课吗？” 梁欢跟在季健康身后进屋，轻轻询问。 季健康摇头：“今天放假了，学校最近闹的狠，好多老师被斗了，学校没人上课。直接放假了，说是毕业的时候直接给我们发毕业证。” 七零年的时候，这会正是运动比较严重的时候。 “县城里这么严重了吗？” 这个时间大城市估计会闹的很严重，他们这里是小县城，也闹的这么严重了啊？看来这段时间要和红均说一下，去黑市的时候要多注意了，或者最近干脆别去了。 这特殊的时期，现在学校闹这么严重，外面肯定安慰不了，这黑市估计也会是严重打击的对象，最近家里有粮食，她肚子里有孩子，红均还是在家里比较好。 梁欢想着，带着健康一起进屋。 灶房里，季红均收拾好了从屋子里走出来，走到门口的时候看见季健康从外面进来，沉声询问：“这时候回来？有事？” “嫂子不是怀孕了吗？我娘让我送些东西过来。”季健康提起手里的袋子，示意给季红均看。 季红均看向他手里的袋子，淡淡应了一声：“嗯。” 大步走到了季健康身边，从他手里把袋子拿走。 三个人走进屋子，季健康笑嘻嘻的走近梁欢：“嫂子，家里还有饭吗？我还没吃饭。” 他上午去上课的时候，又有红小兵闹起来了，直接把一个正在上课的老师头打破了，把人打伤以后，他还倒打一把，说那老师思想不正，是臭老九，要拉着那老师去□□。 后面校长出门了，事情暂时压下去了，那老师没被带走，但是也被吓的不轻。学校领导直接开了会，直接放假了，学校停课，所有老师都回家了。 学校停课了，他在学校也没有事情做，也收拾东西回家了。他回到家的时候正好看到季二婶在收拾东西，听到季二婶说下午回村子给梁欢送东西。 他当时就把这个任务接了，直接说：“娘不用等到下午，学校停课了，我不能上课，正好想回村子里看看，我把东西拿回村。” 季二婶还要领孙子，季健康能把东西带回来，她就不用再跑一趟了，当时就把东西给了季健康。本来她是想要季健康下午再回来的，但是季健康拿到袋子以后，拎着就出门了。 这不，他从县城回到村子里的时候正好过了晌午的饭点，季红均和梁欢都吃过饭了。 梁欢听到季健康还没有吃饭，立刻说：“你还没吃饭啊，我去给你做，鸡蛋面疙瘩行吗？” 梁欢边往灶房走，边回头看向季健康询问。 “嫂子，俺随便吃点粗粮就行，不用吃鸡蛋面疙瘩。”鸡蛋是好东西，白面更是难得的细粮，这东西好吃，但是红均嫂子怀孕了，好东西难得还是留给红均嫂子吃吧，他随便吃点粗粮就行了。 季二婶对梁欢好，家里现在不缺粮食吃，今天上山又刚捡了几个野鸡蛋，梁欢哪能随便给季健康做粗粮吃啊，她笑笑：“家里有白面，我和你红均哥今天上山捡了几个野鸡蛋，给你拌两碗面疙瘩，打一个鸡蛋，你等着，很快就好的。” 梁欢去灶房给季健康做饭，季红均把袋子放在正房里，从屋子里出来，轻飘飘瞥了季健康一眼，随后大步走向灶房，给梁欢烧火。 梁欢做饭快，她拌好面疙瘩，锅里的水也烧开了，把面疙瘩在锅里搅拌开来，随后加入鸡蛋，搅拌成鸡蛋碎。面疙瘩沸腾了，加入盐、鸡精，香油。 香喷喷的面疙瘩做好了，季健康闻着面疙瘩的香味，吞咽口水。太香了，比他娘做的面疙瘩香太多了。 看着梁欢盛好饭往他这边端过来，他立刻走过去把碗接过来：“嫂子，我自己端就好。” 饭到手里，筷子也拿到手里了，季健康快速吃饭，半碗面疙瘩下肚，肚子里终于有了一点点东西，他满足地看向梁欢：“嫂子，你做饭味道一如既往的好，这面疙瘩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面疙瘩了。” 看着季健康狼吞虎咽的样子，梁欢微微笑：“锅里还有不少，你吃完再盛，你和你哥说话，我先去忙了。” 她要继续去做鞋子了，争取这几天不上工的时候把她和红均要穿的鞋子都做出来。 梁欢走了，季健康坐在小凳子上吃饭，喝了两碗饭以后，他才把碗筷放在一边看向季红均。 “红均哥，我来的时候我爹让我带句话给你。” 季红均拉开季健康对面的小凳子坐着，锐利的眼睛看向他：“说。” “我爹说黑市最近比较严格，让你最近不要去黑市了。”季健康很认真的看向季红均。 季红均前几天晚上去黑市的时候也感觉到了黑市的人比以往要严谨了很多，一点点小风吹过，那些人都像是受惊了一样，感觉环视四周。 他沉默片刻，低声说：“县城最近有啥事发生吗？” 县城最近发生的事情还真不少，听到季红均的询问，季健康把他学校发生的事情，还有他看到的一些学者被抄家的事情都告诉了季红均。 把学校的一些事情说完，季健康又想起来了一些事情，对着季红均说：“对了红均哥，不仅学校这边动荡很大，县城一些官员也受到了波动，有些人职位还挺高的，却被红小兵抄了家。现在县城就当工人的波动小一些，别的人员好像都动荡挺大的。” 季红均若有所思，好一会后，他沉声说：“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叔，我会注意的。” 县城，他最近不会去了。 “嗯。”季健康点头，在梁欢家里吃完了饭，他想起他娘的吩咐，和季红均打了招呼，他就回了自己家。回到家里的暖炕上弄了一些青菜，又去自留地看了看，看着自留地的菜都长出来了，他拎着水桶打了几桶水，把地都浇了一遍，随后回了梁欢家里。 梁欢家里，季红均有事出去了，家里只有梁欢在做鞋子。季健康进了院子，在院子里喊：“红均哥，俺回县城了？” 屋子里，梁欢听到他的喊声从屋子里出来：“健康，你先等等再走。” 中午健康带回来的东西她看了，一些小孩子的旧衣服，一块二两左右的鲜猪肉，那肉估计是堂哥他们的肉票买的，二婶买这肉估计排了很长时间的队。这些东西都是难得的好东西了，更难得的是里面竟然有一罐麦乳精。 这麦乳精可是好东西，不仅要票还很贵。在这个年代，这东西一般都是给婴儿喝的。这么难得的东西，二婶子给她拿来了，这心意她得记得。健康回去不能让他空手回去。 二婶子家的妞妞快八个月了，在吃食上可以给她熬点米糊糊掺着吃了。家里有红均带回来的大米，可以给二婶子拿二斤，白面也可以给她二斤，家里的兔子她不能吃，红均配合她的口味，她不能吃兔子肉，最近红均也不吃了，把家里剩下的一只兔子也给二婶家拿过去。 梁欢想着，手里收拾着心里想的动气，把他们全部走装在了袋子里，装好以后，想到了今天刚采的蘑菇，她又去了院子里，装了二斤蘑菇，在袋子最上面，盖住了下面的东西。 “健康，我和你红均哥上午采了不少蘑菇，我们也吃不完，你拿回去吃。” 鲜蘑菇，季健康很久没吃了，还挺想吃的。 “嫂子，那我拿着了。” “拿着，就是给你吃的，你回去的时候走路上慢点，这袋子我给你扎好，走路上不要打开，回家直接给二婶。”梁欢轻轻嘱咐，把袋子口用绳子扎好。 季健康把袋子背起来：“行，嫂子，我先走了。” 季健康背着袋子走了，等他走了以后，梁欢回了房间。 在房间里做了一下午鞋子，这会她也不想做鞋子，坐在炕上意识进了空间。 上回进来，她空间里的种的水果都结了，这会不知道这些水果长的咋样了。 梁欢进入空间，轻轻抬头就看见了挂在苹果树上的苹果，树梢上的几个苹果竟然有些泛红了，下面的苹果还是比较青的。 空间里的苹果长的快，这苹果估计要不了两天就可以吃了。 空间里水土好，这苹果树结的果子比她之前买的果子大了三倍都不止，一个苹果至少得有半斤重，这种苹果水灵灵的，拿到外面绝对是特级水果。空间里出来的菜味道要比外面种的菜口感好了很多，这苹果估计也会比外面的水果口感好的。 梁欢想着，走向一边的葡萄树那边，葡萄树移植进来的时候只有纸条，这会纸条长大了不少，和原来的纸条相比长了得有三倍，纸条上挂了一串葡萄，这葡萄结的晚，这会葡萄还青青的，没有熟的迹象。葡萄树不远处种了毛桃树，毛桃树种进来的时候只有一尺左右，这会树长的有一米高了，但枝条依旧细细的，树上没有结果子。 梁欢弄了一些空间里的溪水浇了葡萄、桃树和苹果树，随后又去看向她种的菜地。 土豆和红薯全部都起了，她又种了新的土豆和红薯，这会土豆刚发芽，红薯也刚刚发芽，估计后天红薯秧子就可以剪秧苗栽种了。 空间上次种的豆角秧子黄了，她把原来的秧子全部都拔掉了，在上面种了青辣椒，又在旁边种了一片茄子、角瓜。豆角也重新种了一片，新的菜估计半个月的时间就能长出了来。外面自留地的菜过个几天就能吃了，到时候空间里的菜再长起来，就可以摘了先存放着，冬天的时候可以慢慢吃，等外面的风声宽松一些，这些菜冬天也能弄去县城卖。 梁欢想着，她提着水桶继续浇菜。 梁欢走到小溪那边，站在蹲下来准备用水桶挖水，水桶刚刚放进小溪里，梁欢看见了一条鱼缓缓游过来，这鱼可不小，在水里看着个头都很大。 看到鱼的时候，梁欢微微愣，她想起来了，这是她过年那会和红均一起去河边抓鱼，从河里抓的鱼放进这里的。这鱼竟然真长大了？她平时来空间里到小溪边只提水浇地，竟然没注意过这里的鱼长大了。 梁欢伸手，尝试去抓鱼。那鱼竟然一动不动的在水里，任由梁欢抓住了它。 鱼到手里，梁欢把水桶拿出来放在岸边，随后站起身把鱼提了起来。 把鱼提起来的时候，梁欢才注意到，这鱼比她想象的大多了，目测得有三四斤重。鱼汤营养鲜美，孕妇喝鱼汤也是好的，晚上可以炖鱼汤喝。 梁欢想着，拿着鱼从空间里出来了。 手里拎着鱼，梁欢从正房出来，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再过半个点估计就可以做晚饭了。 晚上做鱼吃，她先把鱼处理好了，晚上正好可以做鱼汤，蒸大米饭炖鱼汤。 梁欢这边忙着处理鱼，另一边，季红均已经在县城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大步往村子的方向走来，季红均走到村头的时候遇到了从知青点出来的秦美琪。 秦美琪似乎是遇到了啥好事，出来的时候脸上是带着笑的，看见季红均，她笑着打招呼：“红均哥。” 季红均记得秦美琪是梁欢的朋友，听到她的话，他微点头：“嗯。” 季红均很平淡的应了一声，继续回家。 秦美琪追上去：“红均哥，你要回家吗？我想去找嫂子，正好和你一起过去。” 秦美琪说着追上季红均，跟着他一起走。 季红均没理会她，大步往自己家里走。 到了家门口，季红均推门进屋，秦美琪跟着进去。 季红均进屋先去正房看了一眼，见梁欢没在正房，他往灶房走去。秦美琪低着头，跟了过去。 她今天收到爸妈的信了，爸告诉她他现在好好的，让她在这里听组织的安排，好好建设乡村，他们那边她不要担心，他们会保重身体的。 知道爸妈都好好的，她心里开心，下意识想要找梁欢分享她的喜悦。 灶房里，梁欢正处理着鱼，听到动静，她想着是红均回来了，抬头：“你回......” 后面的字没说完，梁欢看到季红均身后的秦美琪，笑容微微凝滞了半秒钟，随后恢复自然说：“美琪也来了，过来坐。” 秦美琪走过去。 季红均低头看向梁欢手里正在处理的鱼：“晚上做鱼吃？” “嗯。”梁欢轻声回答。 梁欢没说鱼是哪里来的，季红均也没问，听了梁欢的回答，他直接拿着小凳子在梁欢对面坐下：“我来处理，你去和她说话。”季红均说着，往秦美琪那边扫了一眼。 秦美琪来了，看样子是来找她说话的，她再继续坐着处理着鱼确实不太好，梁欢拉开小凳子，站起身笑着说：“美琪，咱俩去堂屋聊。” “哎。”秦美琪收到了家里的信，心里高兴，应答梁欢的话时嘴角都是带笑的。 梁欢带着秦美琪到了堂屋，因为家里没有暖水壶，这会天气暖和了一些，她就没去烧开水招待人，两个人直接坐在了桌子前的小凳子上。 “美琪，你今天心情不错，有啥好事？”看着秦美琪满脸笑的样子，梁欢主动询问。 秦美琪确实有好事，听到了梁欢的询问没隐瞒，直接说：“嫂子，我收到家里的信了，我爸妈给我回信了。” 这几个月的相处中，秦美琪没少和梁欢说她家里的事情，梁欢知道她父母被下放了，也知道她联系不到她父母的事情，听到她说她父母给她回信了，梁欢就知道她父母那边应该是安定好了。 嘴角勾起一抹笑，梁欢轻轻询问：“这是好事啊，你爸妈给你回信了说明他们是安全的，以后你也不用天天担心了。” 秦美琪笑着点头：“嗯，我爸说了让我听组织的话，好好上工，争取建设好农村。我爸还说让我不要担心他和我妈。” 梁欢看着秦美琪一扫往日的阴霾，眉眼都带笑的样子，她笑着打趣：“现在开心了，那以后要好好上工了，不要再上工的时候心都飘远了。” 这段时间她可是一直看着呢，这丫头担心她父母，平时上工的时候总是心不在焉的，有时候用头除草，她都怕她会不小心把头砍在自己脚上。 “嫂子，我不会了，嫂子，你说我要不要告诉我爸妈退婚的事情啊？”秦美琪亲昵的靠近梁欢，小声询问。 秦美琪和她吐槽心事的时候，不止一次提起过她的那个未婚夫，没说名字，就说他狼心狗肺、是个小人。梁欢觉得秦美琪的父母能在这时候给秦美琪安排好，让她下乡当知青，现在自己被下放了，还能给秦美琪写信，她父母应该是比较有远见有智慧的人。 这种人，对于他们来说现在的困境只是一时的，只要他们熬过这段时间，等到76年以后左右，这批人很快就会翻身，再次大放异彩。 退婚的事情，梁欢觉得这不算是小事，不是秦美琪一个人的事情，很可能牵扯到两个家族，这事情还是和家里人说一声比较好。 “美琪，这事吧，我觉得你告诉你父母一声比较好，也让你父母心里有个底。” 秦美琪和梁欢相处得多了，还是比较能听进去她的话的，听了她的话直接点头：“那我回去就给我爸妈写信说这件事。” 家里的事情说完了，秦美琪没有立刻离开，坐在梁欢家里又和她闲聊了一会知青点的事情。 外面天有些泛黑了，想着梁欢该做饭了，秦美琪站起身提出告辞：“嫂子，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秦美琪要走，梁欢没挽留，站起身送她出去。 秦美琪走了，梁欢才关上大门往灶房里走去。 灶房里，季红均已经把鱼处理好了，坐在灶台后面，面色沉静，似乎在想事情。 梁欢大步走过去：“红均，晚上我们蒸米饭，炖鱼汤喝，可以吗？” “可以。”季红均抬头看向梁欢。 梁欢先做鱼汤，切好葱姜蒜，把姜丝在油锅里炸了一遍，随后加入鱼干煎，鱼的两面有些金黄色的时候，加盐、水、葱段开始炖汤。 季红均烧着火，锅里炖着鱼汤，梁欢暂时没啥事情做，她就拿着凳子在季红均身边坐着：“红均，下午健康回去的时候，我把家里的兔子给他让他拿回去了，还给他拿了二斤白面二斤大米，咱们采的蘑菇也给他拿了一些，对了，你下午说有事要出去，去哪了？” 梁欢坐在季红均旁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下午的事情。 “嗯，下午去了县城。”季红均沉声说着，拿了两根小木柴放进锅底。 “县城？你下午去县城有事？”红均一般都是晚上去县城，白天去县城一般都是有正事的时候才去的。他下去去办啥事了？ 季红均面露沉思，顿了一会轻轻说：“健康说县城最近风向有点紧，我过去看看。” 提到风向紧的事情，梁欢立刻想到了黑市的事情：“红均，最近你别去黑市了吧，我也听健康说了，最近城里不安稳，我和孩子在家里，你去黑市的话我挺担心的。” 她小腹现在已经微微凸起了，孩子越来越大，很快她和红均的孩子会出生，以后黑市的风向会越来越紧，一旦不小心被抓到，就可能被划分为划分子，被划分为划分子，要遭受的惩罚不仅有身体上的折磨还有心理上的折磨，大人还能忍受，到时候他们的孩子出生了，孩子小，她希望孩子是可以平平安安长大的。 梁欢的担心，季红均似乎考虑到了，他看来一眼锅底的火，木柴还不少，暂时不需要添加柴火，大手握住了梁欢的小手，轻轻说：“嗯，最近不去了。” 黑市不去了，但是钱要挣，孩子出生以后要养孩子，要养欢欢。不能去黑市，要想个别的方法来挣钱，找个光明正大的途径挣钱。 季红均握着梁欢的手，深邃的眼睛带着思索。 梁欢没注意季红均的神色，听到他说最近不去黑市，心里也松一口气，站起身：“咱家最近粮食够吃，自留地的菜也长出来了，菜也能吃一段时间，不去黑市咱们能吃饱饭的。” 回头她试试把红均带回来的大米弄到空间里发苗，看看发好苗以后能不能用空间里的溪水开辟一片水田来，在水田里插秧。 空间里的地是高产地，而且种植出来的都是精品，在空间里如果能插秧种水稻的话，很可能会种出高产的精品水稻来，到时候他们家就不愁吃的了。 梁欢想着，掀开锅盖看了看锅里的鱼汤，鱼汤已经熬成了奶白色，闻着就很鲜嫩。 梁欢在锅里加了鸡精调味，随后又加了白醋。 做鱼汤，一定要加香菜，香菜调味，酸酸的鱼汤那味道真的是一绝。梁欢切了一把香菜，撒在锅里，用小勺子舀了一口鱼汤，她看向灶台后面的季红均：“红均，你尝尝这汤盐味咋样？” 如果味道好就可以盛出来了，如果味道差点，可以再加点调料调味。 季红均张嘴，把梁欢拿着的勺子里的鱼汤喝了，喝完以后点头：“很好喝。” 好喝那味道就是适中的，梁欢笑笑，把鱼汤从锅里盛出来，刷锅，刷好锅以后，在锅里蒸米饭。 晚饭做好了，梁欢和季红均坐在煤油灯下吃饭。 梁欢吃了半碗米饭吃了两大块鱼肉，吃到八成饱，她端起一小碗鱼汤喝汤。 微酸的鱼汤喝到肚子里，她整个人都感觉舒服了不少，这酸酸的鱼汤，真的特别美味。梁欢正准备喝第二口，她的肚子动了一下。 她拿着碗，手僵住了，察觉到肚子里的孩子似乎还在动，她立刻把碗放在桌子上，直接拽住了季红均的左手往她肚子上放。 季红均手被拽住的那一瞬间，有些不解，当手被梁欢按着放在她的肚子上时，手上传来的触感，告诉他孩子动了。 季红均的手放在梁欢肚子上一动不动，右手也把筷子放在碗上，他垂眸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梁欢的肚子。 孩子这次很给面子的动了一会，给季红均打了三秒钟的招呼，他又不动了，躺好继续睡觉去了。 孩子不动了，季红均的手也没有立刻松开，他把手放在梁欢肚子上静静体会了一会，等了好一会以后，见孩子没有再动，他才松开手，看向梁欢眼里带着惊奇：“刚刚宝宝动了！” 再次感觉到宝宝的胎动，梁欢心里也开心，她点头：“嗯，宝宝在和你打招呼呢。” 季红均很认真的点头：“嗯，宝宝很聪明。” 梁欢：..... 宝宝还在她肚子里，红均咋看出来聪明的？不过红均说他聪明就聪明吧。梁欢微微笑，对着季红均说：“吃饭吧。” 虽然这会是暮春，已经快到夏天了，但是饭放时间久了不吃，也是会凉的，要趁热把饭吃了。 梁欢吃饭，季红均也端碗吃饭。 饭后，像往常一样，季红均刷碗、烧热水。他烧热水的时候，梁欢就坐在他身侧和他闲聊。 这会天气暖和了，梁欢想起他们家的澡房，扭过头看着季红均轻轻说：“红均，咱们买个大木桶吧？马上进入夏天了，夏天用木桶洗澡方便。” \"明天不上工，去镇子上买。\"季红均沉声说。 “行，对了，红均，咱们家还缺个暖水壶，村子里能换到水壶票吗？之前只有咱们两个，没有暖水壶可以想喝水了随时烧水，以后孩子出生了，可能晚上也会要热水，不能晚上起来烧水啊，还是有个暖水壶比较方便。” 有个暖水壶平时家里来客人的时候也比较方便，不用来客人了还去灶房烧水，可以提前烧好开水招待客人。 “暖水壶村子里是没有的，回头我去县城看看。” 梁欢和季红均闲聊着，锅里的热水烧好了，梁欢先弄了热水去水房擦身子，她洗好，季红均去洗漱。 梁欢收拾好就先回房上床了，躺在床上她没睡觉，侧着身子看向门的方向，看向季红均从外面过来，她往炕里面躺了躺，给季红均把外面的位置留了出来。 季红均大步走过去，脱掉鞋，掀开被子在梁欢身侧躺下，躺下的时候，他的大手往梁欢身侧伸去，习惯性地把人捞进自己怀里，两人的身子紧贴在一起，季红均的大手放在了梁欢肚子上。 自家男人亲近自己，梁欢很自然的放松身体贴着他，靠在他怀里轻轻说：“孩子这会可能睡了，没动。” “嗯。”黑暗中，季红均微微垂眸，他清亮的眼睛看着梁欢的脸，静默一会，轻轻启唇：“欢欢，明天我去县城一趟。” 梁欢侧着身子从季红均怀里出来，抬头看向他：“去县城，有啥事吗？” “去找二叔询问点事。”季红均说着，轻轻拍着梁欢的肩膀，低声说：“睡吧。” 梁欢也没问季红均去询问啥事，听了他的话，靠在他怀里缓缓入睡。 季红均仰头看着上方的房梁，若有所思。 他要养老婆孩子，只靠公分换到的只有粗粮，他胃口大，换到的粮食不够他一个人的口粮，更别说欢欢和孩子的了。不能去黑市，钱要想别的办法挣。 第68章 次日上午，县城街道上，…… 次日上午, 县城街道上，梁欢跟在季红均身边和他一起往季二婶家走去。 “红均，你来找二叔有啥事？” 早上吃过饭, 红均说要来县城二婶家, 梁欢想着有段时间没见二婶了，今天不用上工, 她在家里也没有事情做，就跟着过来了。 “问一下当工人的事情。”季红均沉声说着, 配合着梁欢的脚步往前走。 梁欢听了季红均的话有些惊讶：“当工人？” 他们家红均想来县城当工人吗？之前倒没听他说过。 季红均点头：“嗯。”季红均说着往梁欢的肚子上看去, 大手握住她的手, 轻柔的声音缓缓响起：“当工人, 有粮食供应，也有钱拿。” 季红均说的很平静, 但是梁欢却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他的情感。当了工人才有钱，才能拿到细粮票和肉票。有钱有粮了，才能让她和孩子过上好日子。 梁欢想着, 心又被暖了，看向季红均的时候, 梁欢眼有些热, 回握住季红均的手, 她轻轻说：“好。” 她家红均, 相处得越久, 她心里越想要靠近他了, 这个男人在她心里的痕迹越来越深了。 梁欢没再说话, 和季红均一起往前走，不过走路的时候，她的手一直紧紧地握着季红均的手, 一丝都不愿意松开。 手被梁欢紧紧拽着，季红均微微低头，看着梁欢的侧脸他的嘴角微微勾起。 两人从县城的街道上一起往前走，在快要到季二婶家的时候，前面街道上围了一群人，不少人站在原地指指点点。 梁欢往那边瞄了一眼，随后收回视线，不怎么感兴趣的继续往前走。 他们两个平静往前走，那边的人群突然骚动起来，围着的人开始四处逃窜，梁欢看到从最里面跑出来一个人，那人额头都是血，嘴里大喊：“啊，我要杀了你。” 那人似乎疯魔了一样，拿着刀追着一个带着红袖章的人要往他身上刺去。 戴着红袖章的是一个年轻男人，那男人慌乱的跑着，生怕后面的人真的杀了他。 两个人一个拿着刀疯狂地追，一个胡乱逃跑，场面有些乱，梁欢怕那两人跑到他们这边来会被伤到，她拽了季红均的胳膊，两个人往路边躲开。 有些时候事情就很巧，事情来了想躲都躲不开，那个胡乱跑的人还是跑到了梁欢这边，从梁欢他们身边跑过去。 拿着刀的人也追了过来，刀子胡乱挥舞着，那刀在男人手中一直动着，男人从梁欢和季红均身边过去的时候，刀子往梁欢身上落去。 季红均脸色一冷，手毫不留情地捏住了男人的手腕，男人吃痛，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刀子啪一声落在了地上。 刀子落在地上了，季红均毫不留情的甩开了男人的手：“滚。” 把男人的手甩开，季红均看向梁欢，神色紧张：“欢欢？” 梁欢回神，眼睛里似乎还有刀子在，她看向季红均，轻轻摇头：“我没事。” 季红均似乎也舒一口气：“没事就好，走吧。” 季红均这边拉着梁欢要离开，刚刚那个逃跑的带着红袖章的年轻男人见男人手里的刀没有了，大步走过来，一脚踢在男人的腿上，嘲讽的说：“拿刀子杀我？我让你能，让你能。” 红袖章的脚毫不留情的踢在男人身上，一边踢一边骂：“狗日的坏-分子，你就活该被斗，你该住牛棚，你这种贱种还想打我，我弄死你。” 红袖章男人一边踢着地上的人一边骂着，嘴里的话骂的越来越难听。 周围围观的人有些人窃窃私语，那些人大部分都是说男人活该的，谁让他是坏-分子、臭-老九。还有说地上的男人是个好人，太可怜了。 梁欢本来打算离开的，听着那些叫骂声忍不住回头看了地上的男人一眼，那人抱着头，脸上出现痛苦的神色，黑色的衣服成了暗黑色，她隐隐能闻到血腥味。 胃有些翻滚，梁欢忍不住想吐，她转过身背对着人呕吐。 季红均站在梁欢身边，看着她难受的样子，嘴唇微微抿着，大手放在梁欢的肩膀上轻轻拍，想让她更好受一些。 好一会后，梁欢胃里的恶心感好了一些，她回头，握住季红均的手：“我，没事了。” 梁欢说着，扭头看向地上的男人，地上的男人被打得衣服烂了，额头破了，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身上似乎没力气，站不起来。 梁欢拉了一下季红均的手，心微微缩着。 虽然知道这时代的严酷，但是真看到有人被这样虐打，心里还会难受。 梁欢那一眼季红均注意到了，他看向还在打人的红-袖章，轻轻启唇：“他若死了，你也得不了好。” 很轻的声音，却似乎带了某种魔力，传入男人的耳朵里，让男人不得不顺着他的话想到了很多。真打死了人，他也会惹麻烦，他在红袖章的位置有别人想要呢，打死人就会被别人抓到错，他的职位可能会不保。 红袖章停下了动作，阴狠地看向地上的男人：“便宜你了，坏-分子、臭-老九，赶紧滚蛋。” 红袖章说完，扭过头来看向季红均：“兄弟谢谢你了，你今天救了我，以后遇到红袖章说我的名字保管所有人都对你毕恭毕敬。” 季红均没看那男人，视线看向远方，很轻的应了一个字：“嗯。” 那男人也不管季红均对他啥态度，听到季红均的回答他笑笑：“我先走了，我现在管理着红袖章事情多着呢，告诉你兄弟，这城里的坏分子不少，以后你遇到坏分子了，要像今天一样，该打就打，想骂他们你就尽情骂。” “这些坏分子都是臭老九、富农，这些人心眼怀着呢，吃着咱们贫农的粮食，花着咱们的钱，对这种人就该骂死他们，该天天批斗他们。”男人兴冲冲的说着，越说越上瘾，凑近季红均大有继续说的趋势。 季红均微不可见地凝了一下眉头，看向男人声音淡淡的：“你不是管理着红-袖章，忙吗？” 红袖章男人立刻点头：“对对对，我管理着一对人呢，我要走了。” 红袖章男人走了，围观的人一个个指指点点的，走的走散的散，有一个中年妇女迟疑了一会，她蹲下来，伸手去扶地上的男人：“章老师，你能起来不？” 被称为章老师的年轻男人，扶着中年妇女的手费力的站起来。 站起来以后，他抬头看向梁欢和季红均，双目没有一点神采，整个人也死气沉沉的：“谢谢...” 男人说完，也不等季红均好梁欢说话，直接松开了中年妇女扶着他的手，双手垂放在身侧，抬着脚一撅一拐的往前走。 中年妇女看着他的背，嘟囔：“天可怜见的呦，以前多风光的人呀，现在成了这样。” 梁欢旁边，季红均握着她的手轻轻说：“走吧。” “好。”梁欢回答了季红均，随后跟着他一起往前走，他们和章老师往一个方向走的。 梁欢和季红均身体健康，两个人走路比受伤的人快了不少，很快他们超过了章老师。从章老师身边走过的时候，梁欢和季红均都没说话，陌生人，见过一面的人以后不会再有交集，不必多说话惹麻烦。 梁欢和季红均走了五六分钟，就到了季建设家。 站在门口轻轻敲门，敲了好一会，屋子里才传来季二婶的声音：“谁？” “婶子，是我和红均。”梁欢站在外面脆声回答。 听到梁欢的话，季二婶立刻拉开了房间门，站在门口左右看看，见没有外人，她才说：“快进来。” 梁欢和季红均一起进去，回头看见季二婶紧张地关上了门，她轻轻询问：“婶子，咋了，是发生啥事情了吗？” 季二婶让梁欢和季红均去桌子边坐着，她叹息说：“楼上的老章家，儿子不是大学老师吗？从大学回来了，被划分为坏-分子了，他们家天天被红袖章斗，那些红袖章行动粗鲁，进门就打打杀杀的，搞的整栋楼都不得安稳，现在整栋楼的人都人人自危，生怕红袖章的人再来闹事。” 听季二婶这么一说，梁欢立刻想到了来的路上发生的事情，她把来的路上见到的事情叙说了一遍，说完以后还对着季二婶说：“婶子，我听到有人叫那年轻人章老师，你说是不是你说的楼上的人啊？” “照你说的很可能是，楼上老章家每次来闹事领头的都是个年轻男人，可能就是你说的今天打人的人。俺听你建设哥说那领头的红袖章以前是老章家保姆的儿子，不知道老章家咋惹着他了，那人翻身成了红袖章，天天要斗老章家的人。”季二婶说着，她对老章家发生的事情也很唏嘘。 梁欢听完，心里有些感叹。 季二叔在一边坐着，他扭头看向季红均：“红均，你今儿救人按理说是对的，但现在时局不同了，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情能躲远就多远吧。” 季红均从来都不是一个热心的人，别人的事情对他来说都是不相干的，今日多嘴也只是梁欢看了那人一眼。听了季二叔的话，他直接回答：“嗯。” 季二叔点头：“你心里是有底的，我也就不多出说了。昨天健康把俺的话转给你了吧？” 知道季二叔问的是啥，季红均直接点头：“说了。” “说了就好，以后黑市的就不要去了，家里需要啥，你和俺和你婶子说，你建设哥和你嫂子是工人，他们会发票，家里有需要就从这边拿。黑市现在是不能碰了。”季二叔看向季红均，沉声说。 梁欢从季健康手里把妞妞接过去，抱着妞妞逗她玩。听着季二叔对季红均说的话，她心里有些微微疑惑。 二叔对红均太好了，好的不像是一个纯二叔对侄子的关照。 做叔叔的关照侄子的事情她见过，但是没有哪个做叔叔的直接说用儿子的东西补贴侄子。这个时代票据是难得的好东西，二叔竟然说让家里缺啥了，找二叔来要票买。他这对红均可不是一般的好啊。 梁欢看了季二叔一眼，见季二叔脸上神色认真，明显说的话也是实打实的诚心话，她微微低头，继续逗孩子玩。 梁欢旁边，季红均听了季二叔的话，仰头看向他：“叔，城里现在什么工人比较吃香？” 季二叔思索片刻说：“城里现在最吃香的就是钢铁厂和运输队的工人，纺织厂的工人也挺吃香的，还有一些食品厂的工人也吃香。” “你问这个做啥？”季二叔看向季红均。 季红均也没隐瞒季二叔，直接说：“二叔，欢欢怀孕了，我是有媳妇孩子的人，不能让他们跟着我种一辈子地。” 种地能吃到的只有粗粮。 季红均这么一说，季二叔就知道他是啥意思了，他沉默，好一会后才说：“是不能种一辈子地，你心里有章程不？这年头当工人不容易，城里很多人都没有工作呢。你一个乡下的想来城里工作，更是难上加难。” 季二叔捏着老烟袋，看向季红均，很认真的说。 “我知道，来和二叔说一声，后面村子里如果有人问起我当工人的事情，要麻烦二叔说是你帮我周旋的了。”季红均淡淡说着，脸上神色是一派平静。 明明是没有影的事情，季红均说出来好像已经是结果了一样。 季健康看季红均这姿态，直接在一边插嘴：“红均哥，你要当啥工人啊？” 季二叔瞥了儿子一眼，训斥他说：“你一个孩子，一边待着去。” 季健康被他爹训斥了也不恼，直接笑嘻嘻说：“爹，我可不是孩子了，我很快就能拿到毕业证了。” 现在大学都不成样子了，他不用上大学，高中毕业了就是大人了。 “你毕业也是孩子，俺和你红均哥说话，不要插话。”季二叔训斥了儿子，又看向季红均：“中，俺回头会这么说。晌午留在这里吃饭吧，俺让你婶子去买菜。” 留在这里吃饭，要吃季二叔家的口粮，梁欢想拒绝，她旁边季红均率先开口了：“好。” 季红均答应留下吃饭，梁欢就不能拒绝了，只能继续坐在逗孩子玩。 季红均和季二叔又说了一会话，他回头看向梁欢说：“我出去一趟。” 梁欢没问他去做啥，直接点头：“好。” 季红均走了，季二婶从梁欢手里把妞妞接过去：“红均家的，你怀孕了，得小心着点，妞妞俺来抱。” 肚子里有孩子，抱孩子抱一会梁欢就感觉有些累了，季二婶把孩子接过去，她微微笑：“嗯，婶子还别说，以前抱孩子不感觉累，现在肚子里有了一个，这抱一会孩子还真感觉累了。” 季二婶爽朗地笑笑，直接打趣说：“你那是肚子里一个，手上再抱一个可是俩，能不累吗？” 梁欢笑笑，继续和季二婶聊天。 两个人说着说着，快到中午吃饭的时间了，晌午的时候季建设和王秀梅还要回家吃饭，季二婶怕耽误儿子媳妇来家吃饭，她把妞妞塞到了季健康怀里：“抱着，俺出去买菜。” 季健康怀里被塞了孩子，他不满地看着季二婶：“娘，你咋不把妞妞给我爹？我爹也闲着呢？” “你爹那个老烟枪，孩子给他熏一身烟味，你闲着也是闲着，妞妞是你侄女，你抱还不应该的？”季二婶说着，看向梁欢：“红均家的，俺出门去买菜，你在家歇着。” 这时候外面是很乱的，梁欢肚子里有孩子，她也不想出门，听了季二婶的话点头：“行。” 季二婶出门买菜了，梁欢看向季健康，问他们平时在家吃什么，季健康说吃红薯粥，窝窝头、炒菜。 季二婶家只有一个炉子，梁欢想着一会二婶回来要烧红薯粥又要炒菜，时间会很紧，她就去了厨房，洗了三个红薯，切了先煮红薯粥馏窝窝头。 四十分钟过去了，梁欢的红薯粥煮好了，季红均和季二婶一起从外面回来了。 季红均手里拎着青菜鸡蛋，季二婶跟在他后面，关上门走进屋子里，对着屋子里的人说：“俺回来的时候半路碰见了红均。就一起回来了。” 季红均径直走到桌子边，把手里拎着的菜放在了桌子上，他坐在梁欢身边看向季二叔：“叔，下午会有人来送钢铁厂的入职书。” 季二叔抬头，眼里带着狐疑、惊讶：“这么快？” “嗯。”季红均沉声回了一个字，别的话没多说。 季二叔静默，好一会后才说：“红均，叔也不问你做了啥，叔了解你破坏原理的事情你也不会做。以后你要真成了工人，一定要守住底线，你得记住，你...爷爷是军人，都是爱民的老革命同志。” 季红均脑海里有原主的记忆，原主记忆里对他爷爷的记忆倒是挺深的，他点头：“会的。” 梁欢坐在季红均旁边，他和季二叔的话她都听到了，心里一堆疑问，不过在季二叔家里她没问，想着等回到家的时候再问。 中午的饭点到了，季建设和王秀梅从厂子里回来了，两人回到家看见了梁欢他们俩，季建设对着季红均招呼：“红均来了，家里咋样？” “还好。”季红均回答。 季建设走进季红均旁边坐下，本来还有些宽松的长椅子有些拥挤了，梁欢自然地站起身，和抱着妞妞的王秀梅说话。 一行人在客厅里说着话，季二婶也做好了饭，她做了土豆炖兔子肉、青椒炒鸡蛋、炒青菜、炒豆角。四个菜这时候是风场丰富的了。 季健康一家吃肉的机会并不多，他们吃的肉大多数都是梁欢和季红均送过来的，还有一些季建设偷偷从厂子里换的腊肠，这会午饭做得丰盛，吃饭的时候一个个都吃的很开心。 午饭后，季建设和王秀梅去上工了，因为要等钢铁厂的入职书，梁欢和季红均继续在季二叔家里等着。 季二叔家的客厅里，季二叔看向外面的窗户，沉声说：“红均，这天快黑了。” 季红均淡淡往外看了一眼，他面色平静如常：“叔，不急，会送来的。” 季红均说完，他很自然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在椅子上喝水。 季红均坐在季二婶身边，也没有心情逗妞妞玩了，她时不时看向季红均，心里有很多疑问想问。例如入职书真的能拿到吗？再例如，他是咋拿到入职书的？ 梁欢心里的疑问很多，但是在季二叔家里她都没问出来，他陪着季红均静静等待着。 外面天更黑了，季二叔家的门有响声，季健康迫不及待的跑去开门，他的手刚刚放在门把手上，门就从外面打开了。 季建设看向季健康：“健康今天咋了？看见大哥这么热情？” 季健康嗤笑了一声：“你想多了，我以为是红均哥的入职书来了。” 如果知道是大哥和大嫂回来了，他才不会过来呢。季健康想着，大步回了方过坐着的位置坐着。 “啥入职书？”季建设走进大厅。 “红均哥钢铁厂的入职书。”季健康回答。 季健康这边刚刚说完，他们家的门响了。 季红均这次没说话，直接站起身去开门。 门外的男人看向季红均：“你是季红均吗？” “是。” 男人听到季红均的回答，直接把手里的入职证明给他：“这是王厂长让我给你送的东西。” 男人把东西给了季红均就走了。 季红均关上门，拿着东西往回走。 季二叔直接站起身，两步走到了季红均身边：“红均，给俺看看。” 季二叔是认识字的，看着上面写的钢铁厂入职通知书几个大字点头：“是钢铁厂的入职书，不错。” 季健康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跑过来看入职书，看清楚入职书上写的内容，他看向季红均：“红均哥，竟然真成了，你咋恁厉害？” 还有啥事是他红均哥做不到的？这说当工人就当工人了。 季建设很惊奇，他不知道发生了啥事，上班回来堂弟就成了工人了，看向那入职书，季建设诚心说：“红均，你小子不错啊，这钢铁厂可比我在的厂子好。” 季建设和季健康的夸赞落在季红均耳朵里，他面色如常：“堂哥是正正经经考的工人，我这个到底不光彩。” 季建设爽朗地笑笑：“咋来的咱不说，能成为工人就是光彩的，晚上你和弟妹别走了，咱们兄弟三喝一杯，晚上让你嫂子和弟妹一个屋，咱俩跑健康房间里住去。” 季红均隐晦地瞄了季建设一眼，摇头：“不了，下次再聚吧，家里还有事，我和欢欢今晚先回去。” 季红均要回去，季建设挽留了几句，见他坚持要回去，就没再挽留。季二叔在一边淡淡说：“你媳妇有孕，外面天黑了，你回去的时候注意着点她。” “嗯。”季红均点头，随后带着梁欢离开。 季红均和梁欢走了，季二婶立刻扭头看向季二叔：“他爹，红均真要去钢铁厂当工人了？这当工人这么简单？” 季二叔坐在长椅子上，面色有些沉重：“这当工人哪有那么简单？” “那红均咋做到的？”季二婶继续询问。 季二叔摇头：“不知道。” 季二叔沉默了好一会，随后又看向季二婶说：“孩子的事情咱少问，红均能当上工人是好事，不管咋当上的，他能成为工人都是好事，当了工人家里也能多些收入，以后再运转运转，看看能不能把红均家的户口也转到城里来。” “不问就不问。不过，他爹，你说红均能当上工人，是不是那边的人在帮他啊？之前不是说一直有人给红均寄钱吗？”季二婶嘴里说着不问，但是还是好奇的多问了两句。 季二叔也怀疑是有人在帮季红均的，他没直接反驳季二婶的话，只说：“这事说不准。” 另一边，从县城回家的路上，这时候天都蒙蒙黑了，路上没啥人，梁欢握着季红均的手，闲聊似的询问：“红均，你今天出门做了啥？咋出门一趟就要成为工人了？” 她可是知道城里很多人都闲着呢，乡下一些高中毕业的人都没能在城里当工人，他们家红均虽然厉害，但到底是村里的人，在城里没啥根基，也没有人脉，学历也初中都没上完。按理说想要成为工人是很难很难的，他们家红均咋这么简单就要成为工人了？ 季红均握着梁欢的手大步往前走，听了她的问话，双目闪过冷光，慢悠悠说：“精神压力。” 精神控制力，丧尸王都抵不住的东西。 梁欢猛然停住了脚步：“精神压力？” 这词是土生土长的七十年代的人应该知道的吗？梁欢回忆了一下原主的记忆，她家红均一个农村人应该不知道这个词才对。 季红均似乎没察觉到梁欢语气里的狐疑，他很平静的说：“嗯，精神压力，那厂长有把柄，我恰好知道了，用这个给他制造了点精神压力，大概是怕了，他自愿帮我成为工人。” 季红均满不在意的说着，却不知道被他施压的人，这会心里还很惶恐、害怕。 季红均在末世的时候有三种异能，隐身、雷系异能，还有精神异能，他的精神控制力在末世的时候是所以精神异能者里最强的，只要他想控制一个人的意识，没人能阻挡。他的精神异能强大到可以改变一个人的记忆。 在听季二叔说了城里那些工人比较吃香以后，他综合考虑决定去钢铁厂。上午从季二叔家里出来，他直接去了钢铁厂，隐身进了厂长的办公室，窥探了他的精神世界，从他的脑海里知道了他做过的错事，把他心底对那事的恐惧扩大化。 在精神上施压以后，季红均等厂长出了钢铁厂，直接从他面前经过，在他面前说了一句话：“68年，十月二十三......” 王厂长十月二十三的时候干了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情，他以前是把这件事藏在最心底的，平时也很少回忆，但是今天总是回忆这件事，心底的害怕被无限放大，这会听到这个敏感的日期，他的心都提起来了，回头看向季红均：“你知道啥？” “王厂长，你应该问我想要啥。”季红均锐利的眼睛看向王厂长，一字一句回答。 听到季红均对他的称呼，王厂长惊吓的后退，这人知道他是谁？那他刚刚说的日期？他，他知道哪件事？ 王厂长双目恐惧的看着季红均，手都抖了：“你，你想要啥？” “一个，钢铁厂正式职工的位置。”季红均沉声回答。 季红均回忆结束，握紧梁欢的手，继续往前走。 梁欢听了季红均的话，心里还是有很多不解的，她继续询问：“红均，我不是很明白，你有那厂长的啥把柄？你说的精神压力又是怎样的？” 天色有些黑，小道上一个人都没有，季红均握着梁欢的手缓步往前走。听着她的话平平静静回答：“见不得人的把柄，那把柄可以让厂长从天堂掉下低语。” 那种事情就不告诉欢欢了，免得污了她的耳朵。 “我知道了他那些把柄，在他面前提了几句关于他把柄的事情，他自己做了坏事心里害怕，有人提一句，他心虚了，怕了，我替的条件他自然就帮忙做了。” 季红均沉声说着精神压力的事情。 梁欢听着他的话，心里大概明白季红均是怎样让王厂长帮忙的，就是威胁人了。她心里还想着季红均说的精神压力的事情，走路的时候脑海里回忆了和季红均相处的点点滴滴。 两个人一路到家，梁欢想了很多她来到这里发生的事情，和季红均相处的事情她能回忆的都回忆了一边。回忆的越多，她越发现红均和听说的季红均是不一样的。 以前是觉得传言终究是传言，红均和传言不一样是情有可原的。但是今天的事情，让她再次怀疑，红均可能和她一样被换了芯子。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她也是怀疑过的，不过刚开始的怀疑随着后面的相处，渐渐的抛开了，现在那些怀疑又被引出来了。 梁欢这边在想事情，她旁边的季红均却依旧面色如常。 回到家，关上院子的大门，季红均直接看向梁欢：“想吃什么？” 梁欢的思绪被季红均拉回来，她看向自家男人：“很晚了，吃点简单的吧，拌面疙瘩吃。” “行，我烧火，你做？”季红均继续询问。 “嗯，我做。”梁欢应答了季红均的话，开始做饭，季红均烧火。 两个人从县城回来的时候天就黑了，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家，这会估计得有晚上九点多了，梁欢做好饭的时候十来点了。两个人吃好饭，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上床睡觉了。 躺在床上，梁欢转过身来正对着季红均：“红均，你去城里上班了，以后要住县城吗？” 她和红均县城没有房子，如果红均住在县城只能住宿舍，那就只有她和孩子在家里了。 季红均直接把人捞进自己怀里：“不住城里，回家。” 季红均说着，低头看向梁欢的脸，黑暗中，他的眼睛清楚的看见了梁欢的脸，媳妇怀孕后皮肤似乎更好了，脸更白更嫩了。 季红均的大手放在了梁欢的脸颊上，低头，唇缓缓贴在了梁欢的脸颊上。 梁欢怀孕了，身子比以往更敏感的，平时顾忌孩子即使心里涌起某种渴望，她也忍着。但是这会被自己男人抱在怀里亲，她还真有些想了。 手抱住季红均的脖子，梁欢回应他的亲吻。 血气方刚的男人，刚开荤几个月媳妇怀孕了，随后又素了四个月，这会媳妇回应他了，他能忍吗？ 季红均是忍不了的，他直接把人抱起来，让梁欢躺在了他身上：“我问过赤脚大夫，三个月是可以的，我们小心点，嗯？” 在这方面，梁欢在快穿界的时候虽然没有实战过，但是听说过三个月可以的说法，听了季红均的话，她轻轻点头：“嗯。” 媳妇点头了，季红均再也不忍，手放在了她的衣服上。 ...... 一夜温情，次日醒来是阳光明媚，美好的一天。 梁欢从季红均怀里醒来，仰头看向他的下巴：“红均。” 季红均的把玩着梁欢的头发，深邃的眼睛落在梁欢的肩膀上，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嗯？” “你今天是不是要去城里办理入职？”梁欢从季红均怀里出来，伸手拿到衣服，赶紧把衣服穿上。 她可没错过红均的眼神，那眼神太炙热了。她男人某些方面能力太强了，她肚子里有孩子，昨晚一次都放纵了，这大早上的不能再来了。 “办理入职不急，今天办就好。”季红均说着，看着梁欢起床了，他也伸手拿了自己的衣服起床。 “不急？那正好，在家里吃了饭再过去，早上你想吃啥？我去做。”梁欢从炕上下来，穿好鞋去灶房。 听着梁欢的话，看着她往厨房走去的身影，季红均唇角勾起一抹笑，在她身后轻轻说：“听你的，你做啥，我吃啥。” 第69章 太阳高升，村子里不…… 太阳高升, 村子里不少人家都吃过饭，该忙啥忙啥去了，梁欢和季红均起的晚, 她们这会才吃好早饭。 早饭吃好了, 季红均端起桌子上的碗筷要去刷碗，梁欢从他手里把碗筷接过去：“锅碗我来刷, 你赶紧去县城办入职手续。” 这可是当工人的入职手续，越早办越好, 办好了心里踏实。 “好。”季红均应了梁欢的话, 看她开始舀水准备刷锅了, 他站在门边沉声说：“我去县城了。” “嗯, 你办完事就回来，晌午做好吃的。”她男人当工人了, 咋都得庆祝一下。 “好。”季红均回应了梁欢，随后大步出门。 季红均出门了，梁欢留在家里继续收拾家务。 春日暖阳照在大地上, 不用上工，村子里不少人老爷们聚在一起闲聊。妇女们没在村子里闲聊, 她们不是拿着篮子去山上采蘑菇, 就是去地里、河沟边找野菜了, 还有一些不上学的孩子, 也跟着家里打人满山乱跑, 找野菜、找野果子。 春天, 山上的蘑菇, 田野的野菜都是可以吃的食物，这时候粮食紧缺，家家户户都是食不果腹, 为了家里多点吃的，家里的妇女都想法子去找吃的。知青点的女知青也和大部分妇女一样，要结伴出去找吃的。 秦美琪拿着篮子，被苏暖拉着从知青点出来。路过梁欢家的时候，苏暖看向秦美琪：“美琪，你不是和季红均媳妇玩的好？我们去采蘑菇要不要叫着她？” 季红均媳妇是本地人，她对大山肯定比她们熟悉，带个熟人进山，心里也踏实点。不然，这第一次进大山，她还真有点虚。 秦美琪也挺想和梁欢一起去采蘑菇的，听了苏暖的话轻轻回答：“你等我一会，我去问问嫂子。” 秦美琪走过去敲门，苏暖在一边站着。 堂屋里，梁欢听到敲门声把针线篮子放一边，站起身走到院子里开门。看见站在外面的秦美琪，梁欢笑笑：“美琪啊，进来坐。” 秦美琪摇头：“嫂子，我不进去了，我和苏暖要去山上摘野菜、采蘑菇，嫂子要不要一起去？” 梁欢看了眼外面的地，这会微微还有点湿，基本干了，路上没水泽地不滑，她点头答应：“行，你等我一会，我去拿篮子。” 前天摘的蘑菇给二婶家分了不少，家里没剩多少了，晒不值当晒，这次去采点，多了，正好能晒了留着冬天吃。 梁欢和秦美琪、苏暖一起去山上，路上三个女人互相有照应，上山的时候秦美琪总是下意识护在梁欢身后。 她那种有点保护的姿态梁欢注意到了，她笑笑，带着秦美琪和苏暖走了前天季红均带她走的那条路。 蘑菇长的快，这条路上蘑菇不少，前天有些小的蘑菇梁欢没摘，今天再上山那些蘑菇长大了不少，可以吃了。 三个女孩子一路摘蘑菇，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三个人的篮子都满了，梁欢仰头看了眼头顶的太阳，太阳偏东快到正中间了，她差不多可以回家做饭了。他们家红均走的快，弄不好这会已经从县城回到家里了。 梁欢拎着篮子站起身看向苏暖和秦美琪：“再往前就是深山边缘了，那边危险，今天采了不少蘑菇了，咱们回去吧。” 秦美琪采了一小篮子蘑菇，梁欢说回去，她直接应了：“好。” 苏暖还不是很想回去，这里蘑菇多，前面估计会有更多。 “咱们再往前面去看看呗？好不容易来一趟，我想多采点蘑菇。” 前面会不会有更多的蘑菇梁欢不知道，不过她记得这里，前天也是走到了这里，红均不让她往前走了，说再往前就是深山了，深山是危险的。 梁欢直接拒绝了苏暖：“前面是深山，里面有很多野兽，野猪撞人都是小事，怕再有更凶猛的野兽，进去就活不了了。” “蘑菇我们都采了不少了，天色也不早了，晌午我家红均要回来吃饭，我是要回家的。如果你们要继续采，你们随意，不过一定不要往深山里面去，那里危险。” 秦美琪站在梁欢身后，脆声说：“我也不采了，我回知青点。” 秦美琪和梁欢都要回去了，这满是灌木丛的山林里，苏暖一个人还真害怕，她不想一个人留在这里。 “我，我和你们一起回去。” 苏暖答应回去了，三个人拎着篮子下山。下山回去的路上，苏暖走的很慢，眼睛不停的往四周环视，想看看能不能再找到一些蘑菇，再多采些蘑菇回去。 刚下过雨，山上生长出来的蘑菇不少，下山的路上还真让苏暖看到了一片蘑菇，在一个松树下，被石头挡住了。 看见蘑菇了，苏暖自然不愿意放弃，她仰头看向梁欢和秦美琪：“红均嫂子，美琪，这边有片蘑菇，咱采了再走吧。” 多采点蘑菇，晒干了，寄回去让她娘给她弟弟炒着吃，他们老家在南方，都是水田，没有蘑菇。 苏暖这一说，秦美琪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还真有一片蘑菇。 “嫂子真有唉，咱采了再走吧。” 等一会的时间梁欢还是能等的，她往石头缝隙那边的蘑菇看过去，那边的地势有些陡，她怀着孩子，不往那陡峭的地方去了。 “你们去采吧，我歇一会。”梁欢说着，在路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坐了下来。 石头缝下的一小片蘑菇，秦美琪和苏暖很快就采好了，采好蘑菇，秦美琪站起身稳步走过来。 全苏暖想快点从石头那边走到路这边来，直接踩着石头跳过来，站在石头人，她直接往梁欢这边跳。 跳的时候，她嘴角带着笑，心里还挺高兴的，脚落地的时候她脸上的笑凝固了，她调到了尖锐的碎石头上，身子不稳地往山下倒去。 梁欢看秦美琪和苏暖忙完，正从石头上站起来，巧了，她站起来的时候，苏暖往她身上倒去。 梁欢肚子里有宝宝的，看到苏暖的动作，她眼睛缩紧，身子比大脑先反应过来往一边躲去。 梁欢旁边是石头，往一边躲的时候她的小脚肚撞在了石头上，身子往石头上倒。 秦美琪惊恐地看着这一幕，手里的篮子直接扔了，来不及拉住梁欢，她只能先梁欢一步把身子垫在了石头上，梁欢倒在了她身上。 梁欢倒在秦美琪身上的时候，她痛呼一声。 秦美琪的痛呼让梁欢回神，肚子倒在了美琪的身上，没有撞住石头，梁欢舒一口气，但是看着倒在石头上面色痛苦的秦美琪，她的心又提了起来：“美琪，你，你还好吗？” 梁欢站起身想要扶着秦美琪起来。 秦美琪摇头：“不，我，这里，动不了。” 秦美琪睡倒在石头上，手指向自己的腰。 梁欢看向秦美琪的腰，她的身子僵直的躺在石头上，腰僵直不能动。看着她那样，梁欢不确定她的腰是扭伤了，还是伤着骨头了，不敢动她。 她们旁边，苏暖摔倒在地上，扭了一下脚，不过还好脚没扭伤，她这会已经站起来了，她的篮子也掉在了地上，蘑菇撒了一地。 颇尴尬、小心的看向梁欢和秦美琪，苏暖小声询问：“那个，对不起啊，你们还好吗？” 梁欢看向秦美琪，她怕秦美琪的腰伤到骨头，这会也不敢动她，思考了几秒钟看向苏暖说：“苏暖同志，能请你帮个忙吗？帮我把赤脚大夫请过来，美琪这腰不知道有没有伤到，我不敢动她。” 看着秦美琪躺在大石头上痛苦的样子，苏暖自己也后怕，毕竟是因为她才会让苏暖受伤的，她听了梁欢的话立刻说：“我，我这就去找赤脚大夫。” 苏暖往山下跑去了，梁欢在秦美琪身边蹲下来，手轻轻放在她腰上：“这里，痛吗？” 梁欢的手碰到的是秦美琪腰侧的软肉，她摇头：“不痛。” 肉不痛，那很有可能是骨头了，秦美琪的腰骨是贴着石头的，她不能动，只能在她身边蹲着轻轻说：“美琪，一会赤脚医生就过来了，先让他帮你看看。” 没伤到骨头那就是好事，如果真伤了骨头要赶紧送县城大医院去看看去。 梁欢蹲在秦美琪身边，陪她说着话，不大会她听到了这边有动静，她往下看去，看到了熟悉的男人正大步往这边走过来。 季红均走的快，几乎在梁欢看见他的时候，他就一闪到了梁欢身边。 站在梁欢身边，低头看向她：“欢欢。” 听到熟悉的声音，梁欢提着的心才真正松了一些，站起身，有些依赖的看向季红均：“红均，你来了，美琪刚刚为了救我，她垫我身下了。她这会受伤了。” 季红均淡淡看了秦美琪一眼：“嗯，我知道，你呢，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大手放在梁欢的胳膊上，季红均上下查看梁欢有没有受伤的地方。 梁欢摇头：“我没事。快摔倒那会美琪挡在我身上，有伤也是她受着了。” 听到梁欢说她没有事，季红均冷凝的眼色似乎柔和了一些，清冷的双眼看向秦美琪：“苏暖去找赤脚医生了，很快就会过来。” 季红均说完，陪着梁欢站在一边静静等待。 三个人等了大概十五分钟左右，赤脚大夫跟着苏暖一起过来了，他是带着医药箱过来的，到了秦美琪身边，他对着季红均说：“红均，你扶着她坐起来，我看看她的腰。” 季红均没动，看向苏暖：“你来。” 梁欢看看自家男人，再看看秦美琪，随后她看向苏暖：“苏知青，你和我一起把美琪扶起来吧。” 梁欢说完就要和苏暖一起下手去扶秦美琪起来，季红均视线落在梁欢的肚子上，大步往前越过她到了秦美琪身边：“我来。” 季红均说完，双手直接架住了秦美琪的肩膀，把她架了起来。 季红均双手架着她的肩膀，让她半坐着，赤脚大夫伸手去摸她的腰，按压了一会，秦美琪大叫。 赤脚大夫把手从秦美琪身上拿开，淡淡说：“没伤到骨头，腰有点扭住了，最近不要干重活，少弯腰，俺这里有些草药，拿回去捣碎敷了，过个十天半个月就好了。” 赤脚大夫说完，开了药给苏暖，然后他拿着自己的医药箱离开了。 赤脚大夫走了，这里只有梁欢他们一行人了，秦美琪受着伤，她这腰一时还不能动，没法自己下山。她怀着孩子也没法弄美琪下山，苏暖看着瘦瘦小小的不像是能抱动美琪的样子。 梁欢看向季红均：“红均，要不你去村子里找马婶子过来帮忙？” 村子里的妇女力气大，请她们来帮忙肯定能把美琪带下山。 “不用。”季红均沉声回了两个字，双手依旧架着秦美琪的胳膊。 季红均高，将近一米九的身高，秦美琪一米六多一点点的样子，被季红均架着还真像孩子一样。 “腿没受伤，你往下走就行。”季红均站在她身后，淡淡说。 秦美琪脸有些涨红，这样被人架着胳膊她还是第一次遇到，不过不这样，她好像没办法下山。她倒是想有个人能抱她下山，但是这会肯定没人能抱她下山。 ...... 二十分钟后，梁欢一行人终于到了山下。 因为秦美琪腰受伤了，送她去知青点还要一段距离，这段距离季红均要一直架着她，秦美琪的腰也会不舒服。到梁欢家门口的时候，梁欢直接说：“美琪，你这腰也不方便走路，你在我家歇着吧，等好一点再回去。” 秦美琪的腰僵直、动一下都很痛、她的胳膊被架起来，这会也很僵硬，能休息不走路，她自然是乐意的，直接点头：“好，麻烦嫂子了。” 梁欢笑笑：“麻烦啥？你救了我和孩子，我还没谢谢你呢。”梁欢说着打开了家里的大门。 这会已经晌午了，不少人家里都做饭了。知青点也该做饭了，苏暖见秦美琪进了梁欢家，她没跟着进去，对着梁欢说：“红均嫂子，我先回知青点了？下午再过来接美琪。” “行，你先回去吧。”梁欢轻轻说。 苏暖走了，季红均带着秦美琪进屋。 因为炕有些高，梁欢想着秦美琪腰受伤了，她到了正屋里拿了小凳子放在桌子边，对着季红均说：“红均，你扶着美琪过来坐。” 季红均扶着秦美琪走过去。 秦美琪坐下来了，梁欢轻轻说：“美琪，你在这里休息着，晌午了，我去做饭，你要啥想吃的不？” 在别人家吃饭，秦美琪还没厚脸皮到自己点菜的程度，她摇头：“嫂子，我啥都吃，你看着做就好。” 梁欢笑笑：“行，那我就看着做了。” 梁欢说完走向灶房，季红均很自然的跟过去。 灶房里，梁欢见季红均过来，轻轻说：“你要不去堂屋看着美琪？她受伤了一个人在屋子里坐着，不方便。” “她是大人，不需要我看。”季红均沉声说完，很自然的走到了灶台后面，随时准备烧火。 她和季红均在灶房里做饭，留秦美琪一个人在堂屋里好像不是很好，灶房里面空间还挺大的，梁欢想着轻轻说：“要不你把她架这边来坐？我们都在灶房把她一个人扔在堂屋不好，而且美琪今天救了我和孩子，如果不是她，我的肚子可能就撞到石头上了。” 石头可不是美琪软软的肉身，如果她今天真磕在了石头上，她肚子里的孩子能不能平安她真不能保证。 季红均静默几秒钟，没回答梁欢的话直接站起身去了正房，不大会他架着秦美琪过来了。 梁欢听到动静往门口看去，看到秦美琪过来，她立刻拿了一个小凳子放在了屋子里，季红均架着秦美琪走过去，让她坐在了小凳子上。 到了灶房里，这里不像堂屋只有她一个人冷冷清清的，秦美琪看向梁欢询问：“嫂子，你做啥吃？有啥我能帮忙的不？” 秦美琪一个人坐着也是无聊，梁欢想着，拿了两个土豆放在她面前：“你帮我削土豆皮吧。” 秦美琪削土豆皮，梁欢去堂屋拿了半只之前腌的野鸡，又拿了些鲜蘑菇过来。 早上的时候梁欢想着要庆祝季红均当工人，准备中午两个菜庆祝下的，这会做的菜都是她早上准备做的，小鸡炖蘑菇、腊肉烧土豆，前天季健康送过来的腊肠她也蒸了一根，随后又炒了一个小青菜。 菜炒好了，梁欢贴了白面饼子，又烧了一个蛋花汤。 秦美琪看到梁欢家做的菜，微微惊讶：“嫂子，这，俺吃不了这么多，你做的菜太多了。” 她以为梁欢纯粹是为了感谢她、招待她才做这么多菜的。 梁欢微微笑笑：“没事尽情吃，我和你红均哥能吃，这菜剩不了的。” 有肉有蛋花汤，这是颇为丰富的一顿饭了，以前在京都的时候秦美琪也要过年过节才能吃上这么好的饭菜，这会她看着那些饭菜口水想要流出来了，听了梁欢的话，她没再客气，坐在小凳子上拿着筷子吃饭。 因为秦美琪受伤了，夹菜的时候腰不能动，她只能夹她自己附近的菜，梁欢就放了一个空碗在她面前，看她眼神看向哪个菜就给她夹哪个菜。 梁欢照顾她照顾的好，秦美琪吃的颇为滋味。 季红均坐在一边，眼神隐晦的看了她好几次，不过秦美琪沉醉在美食之中，没注意到。 午饭，三个人都吃的饱饱的，饭后，梁欢收拾东西的时候问起了季红均入职的事情：“红均，事情办咋样了？妥了吗？” 季红均把桌子擦好，听了梁欢的话淡淡回答：“嗯，办好了，明天去上班。” 秦美琪在一边坐着，有些疑惑，想问上啥班？ “明天就要上班了？几点上班？你从家里去城里会不会迟到？明天早上我早点起来给你做饭，早上你吃了早饭再去上班，早饭不吃你上一天班肯定会饿。”梁欢絮絮叨叨的说着，刷好碗筷，她转身看向季红均。 梁欢说的这些话都是关心他的，季红均听着点头：“好。” “早上八点上班，你按照平时做饭的时间做早饭就行，我走路快，不会迟到。”季红均沉声说。 两个人旁无若人地聊着明天的安排，秦美琪坐在一边听着他们的谈话，好奇心被勾起来了，抓心挠肺的想要知道季红均要上啥班？ “嫂子，红均哥上啥班？” 秦美琪这话问出来，梁欢才反应过来她刚刚只顾着和红均说话，把美琪忽视了。听了她的话，梁欢也没掩饰，直接说：“去钢铁厂上班，红均成了钢铁厂的工人，明天开始上班。” 红均要上班，就不能去上工，这事要和大队长打招呼，和大队长说了村子里别的人肯定也会知道红均当工人的事情，这件事没必要隐瞒，梁欢直接向秦美琪说了。 秦美琪听了梁欢的话，惊喜的想要站起来，结果站起来的时候才发现悲剧了，她的腰好像又扭了一下，这次很清晰的咯嘣了一下。 秦美琪哀嚎一声，再次坐在了小凳子上，满脸痛苦。 看着她痛苦的样子，梁欢快速走过去，扶住了她：“很痛？刚刚是不是又扭住了？” 秦美琪点头：“好像是，嫂子，我想躺着。” 这站着太难受了。 “行，我带你去躺着。”梁欢扶住她的一个胳膊，让季红均扶住她的另外一个胳膊，准备带她去正房炕上躺着。 往正房走去的时候，季红均一双眼睛微微冷，走在院子里，他的眼睛看向一边的偏房。 “欢欢，把客房的炕铺上，让她睡那里。” 梁欢听了季红均的话，思索着是否可以带秦美琪去客房，半分钟后，她带着秦美琪去了客房，先让她坐在小凳子上，她又去房间拿了被子过来，铺床，让秦美琪在客房待着。 堂屋的炕是她和红均一起睡的，这睡个外人也不太好，他们家的客房没人睡，正好这会天气暖和了，炕也不用烧，让美琪在客房歇着正好。 秦美琪趴在客房的炕上，她仰头看向小凳子上坐着的梁欢：“嫂子，刚刚你和红均哥的意思是说红均哥现在是工人了？还是县城钢铁厂的工人？” 这时候钢铁厂的工作是很难得的工作，能进钢铁厂工作，真厉害。 梁欢点头：“嗯。” 梁欢这边和秦美琪说着话，外面季红均站在门口对着梁欢说：“欢欢，我去大队长家一趟，一会回来。” “行，你去吧。”猜测到季红均可能是去说工作的事情，梁欢摆摆手让他赶紧去。 季红均去大队长家里，梁欢在家里帮秦美琪上了药，揉了一会腰。下午的时候，苏暖带着知青点的几个女孩一起过来了，那几个女孩陪着梁欢说了一会话，走的时候把秦美琪一起带走了。 秦美琪走了没多大会，季红均回来了。 “和大队长说了上工的事情，从明天开始我不上工了。”季红均沉声说着，大步走向梁欢，握住她的手带着她往屋子里走去。 “你要上班，家里上工的事情交给我就好，我去上工。” 两个人说着走进了正房，梁欢扶住腰坐在了小凳子上。今天活动了一天，有一点点疲乏。 季红均看着梁欢的动作，眼眸微微深：“欢欢，你别上工了。” 不上工？梁欢摇头：“不上工不行，不上工年底肯定分不到粮食，而且上工的话年底村子里杀猪才能分到猪肉。” 这个时代家养的猪可是比野猪肉好吃多了的，可惜供销社猪肉难买，她来到这里吃到的猪肉大部分都是野猪肉，很少吃到家养的猪肉。 上工年底分到的猪肉对她来说还真的是诱惑。 梁欢要上工，季红均也不能强制不让她上，只能说：“行，不累的时候去上工，如果累了就在家里歇着。” 季红均的大手放在桌子上，梁欢小手捏住了他的手指，一个一个地按着玩，听了他的话直接说：“行，我有分寸的，如果累了我肯定会不干的。” 她知道轻重，公分只没有她肚子里的孩子重要的，她肯定不会为了公分忽视孩子的。 “嗯。”季红均轻轻说着，声音有些沙哑，垂眸看着梁欢把玩着他的手的五指，他的眼眸越来越深。 梁欢并没有察觉到这一幕，她还很自然的询问季红均上班的事情：“那你平时上班怎么去县城？我们要不要买个自行车？这样你去上班的时候也方便一些。” 自行车快，有自行车的话平时需要走一个半小时的路，可能四十分钟就到了。 季红均的大手直接反握住梁欢作乱的小手，他凑近梁欢轻轻说：“不用自行车，我走路更快。” 快的话十来分钟就可以到家。 “行吧，那你要自己走路上下班你就走路去吧。”梁欢说着，抽了一下自己的手，想要把自己的手从季红均的手里抽出来，抽了两下，没抽出来。 梁欢仰头，看向季红均：“嗯？” 大白天的，一直握着我的手干啥？ 似乎是看懂了梁欢眼里的质问，季红均轻笑：“乖，我啥都不做，我就握一会。” 梁欢：...... 静静地让季红均握了一会，梁欢仰头看向他：“可以松开我了吧？我要再给你做件衣裳，你去工厂上班了，不能只有一件能穿的衣服，要再做一件。” 听到梁欢要给他做衣服，季红均松开了她的手。 梁欢得到自由站起身去拿了针线篮子，随后坐回刚刚坐着的位置，坐下来缝衣服。 坐在梁欢对面，季红均看着梁欢缝衣服的一幕，眼睛越来越亮，眼里的柔色多了，他的唇角也微微上扬。 ...... 时间缓缓流逝，一晃一个月过去了。这一个月里，季红均成为钢铁厂工人的话题在他们村久经不消，村里人聚在一起就是讨论他当工人的事情，说他是有本事的，说他有个好二叔，他二叔能帮他运作，让他去城里当了工人。 季红均过的越好，曾经对季红均不好的老季家就越会被人拿来说事，这一个月里村里人只要提到季红均就会提到老季家，他们都在讨论季老头会不会后悔，让一个工人儿子和他分了家。 夸赞季红均的人多了，看老季家笑话的人也越来越多，不过对于这一切，梁欢有听到过一些风声，她都没在意。 日子是自己的，她们自己过好就行，外面的人愿意说啥就说啥。梁欢没在意外面人八卦他们家的话，她只关门过自己的小日子。每天过着相似的生活。 他们家红均每天七点四十左右去上工，她早上六点半起来做饭就成，晚上的时候她做饭，他们家红均会烧洗澡水，收拾家里，她平时在家做的活并不多，这会她怀着孕，去上工的时候分给她的活也都是一些比较轻的活。 一个月的时间在这种平静中悄然流逝，一个月过去了，梁欢空间里的水果全都成熟了，苹果挂在枝头红彤彤的看着就让人想吃，葡萄一串串的特别喜人，桃子也散发着一桃香味。 不过因为院子里的水果还没熟，她这段时间也没去过县城，所以她空间里的水果就没找到机会拿出来过，她每次吃水果也是跑进空间偷偷吃。 现在他们家院子里的苹果也微微有些泛红了，估计再过十天半个月，院子里的苹果也能吃了，到时候她就能偷偷把空间里的苹果拿出来给红均吃了。 梁欢边想着，边蹲在玉米地里，手也非常快速的掰着玉米叶子。一个月过去了，玉米地里的玉米长的比人还高呢，有些玉米已经开始结玉米棒子了，这时候乡下人都说玉米棒子掰叶子，把玉米最下面的老叶子掰掉，长新叶子，玉米秸秆会越长越高，玉米棒子也会长的更大。 现在是掰玉米叶子的季节，村子里的人上工，大部分人都在掰玉米叶子，梁欢走在玉米地中间，热的浑身都是汗水，感觉身上黏黏糊糊的，玉米叶子划拉在脸上，也很刺人。 梁欢拨开玉米叶子，往天上看了一眼，太阳已经缓缓西落了，看天差不多该下工了。梁欢正想着，村子里下工的哨子响了。 下工的哨子响了，梁欢立刻从玉米地出来了。 今天是他们家红均上班一个月的日子，红均说他们一个月有三天休息时间，正好今天上满一个月，明天可以在家里休息三天。 她最近在玉米地干活干的也很累，玉米地里闷热闷热的，大夏天在里面她闷的喘不上气，尤其是这一个月她的肚子大了很多，她在玉米地里走路感觉有些费劲。明天请假一天，她和红均一起去县城一趟，置办一些家里需要的东西，孩子还有三四个月就出生了，孩子需要的东西也可以置办起来了。 梁欢想着，她小心往家那边走去。 梁欢正走着，秦美琪从另一边的玉米地蹿出来了，看见梁欢，她露出真心的笑，快步走过来：“嫂子。” 梁欢对着秦美琪微微笑：“美琪，咋样，在玉米地里干活累不累？” 秦美琪的脸这会早没有了刚来的时候白嫩，这会被太阳晒的又黄黝黑，钻玉米地的时候脸上还被玉米叶子拉了几道小小的血口子，听了梁欢的话，她朗声说：“累是肯定累啊。不过建设农村吗，这也是我该干的。” 秦美琪这话回答的，梁欢忍不住侧目看向她：“家里有啥喜事吗？” 看美琪这心情似乎不错，脸上都被玉米叶子划烂了，都没在意。 秦美琪偷偷往四周看看，见没人注意她们这边，她拉住梁欢的手凑近她很小声说：“我爸妈给我来信了，还给我寄了不少东西。对了，我爸妈知道我在你家蹭饭的事情，说是感谢你照顾我，寄了一些小孩子的东西过来，我晚上给你送过去。” 那东西是她爸妈特意给红均哥的孩子准备的。 “你在我家蹭过几次饭啊？哪值得要你爸妈的东西？我和你红均哥家里啥都有，东西就不要了。”梁欢轻轻说着，继续我那个自己家里走。 “那东西都是给小孩子的，你不要我也不能给我爸妈寄回去啊？我自己更是没用，就这么说定了，我晚上给你送过去。”秦美琪轻声说着，听见另一边走过来的几个女知青喊她，她就对着梁欢说：“嫂子，我晚上去你家哈。” 秦美琪说完往女知青们那边跑去。 她跑太快了，没注意身边的玉米地，曾向安从玉米地出来，刚出来秦美琪就撞进了他怀里，温香软玉，曾向安微微愣。 秦美琪撞住曾向安坚硬的胸膛时，脸微微红，立刻后退：“曾知青？对不起。” 秦美琪说完，微红着脸走了。 梁欢看着这一幕，轻轻笑。她家红均这会该到家了，她要快点回家了。 梁欢快走到家门口的时候，看见了迎面而来的季红均，不仅有他，还有季二婶。 梁欢看到这加快脚步走了过去：“二婶，你来了。” 季二婶听到梁欢的话，咧嘴笑，她往梁欢肚子上看去，看见梁欢挺起的肚子，那笑容更深了：“红均家的，你这是刚下工？” “嗯，婶子咱们进屋说。”梁欢说着，打开家里的大门，让季二婶进屋。 季红均落后季二婶一步，他和梁欢并肩走在一起。 季二婶走进院子，看着梁欢关上大门，她才回头看向梁欢：“红均家的，这一个月没见，你这肚子大了不少。你现在才五个月。俺记得你秀梅嫂子五个月的时候肚子可没这么大，你这胎指定能生个白白胖胖的娃。” 第70章 梁欢没怀过孕，只见过她…… 梁欢没怀过孕, 只见过她人怀孕，还真不了解五个月的孕期肚子该多大，听了季二婶的话, 她没多想, 微微笑：“红均能干，我平时吃的不错。” 想来是因为吃的好, 营养好，肚子才会比较大的。这时代缺衣少食, 好多人怀孕了都不一定能吃一个鸡蛋。她吃的鸡蛋不少, 家里红均能干, 时不时带肉回来, 伙食上还真不错。 季二婶想到季红均的本事，笑笑：“你怀着孕呢, 平时吃东西不要委屈自己，现在红均是工人了，家里有收入, 你该吃吃该喝喝。俺看城里怀孕的人吃的好，孩子生下来的时候白白胖胖的可讨人喜欢了, 你呀, 争取也生个白胖小子。” 生不生小子梁欢无所谓, 左右都是她的孩子, 白白胖胖的闺女她也喜欢。梁欢想着, 对着季二婶微微笑：“婶子, 你和红均坐着, 我去做饭。” 季二婶哪能一个人在屋子里坐着，让梁欢一个孕妇去做饭，她摆摆手：“让红均歇着, 俺和你一起去，俺烧火。” 季二婶说着往灶房走去。 季二婶风风火火的去了灶房，梁欢回头看了季红均一眼：“红均，你今晚歇着吧，让二婶帮我烧火，我问她点事。” 季红均神色不变，手轻轻垂放在身侧：“好。” 灶房里，梁欢做了杂粮饼子、炒了鸡蛋和青菜木耳，木耳是前几天下雨，她在山下的枯木上摘的，青菜是她在空间里摘的。 家里的肉吃完了，梁欢就炒了鸡蛋，鸡蛋也是荤菜，用来招待人是顶好的食物了。 梁欢边炒菜边向季二婶问了些事情，都是她怀孕的一些事情，她最近经常腿抽筋，吃东西胃口倒是好了不少，但是经常会觉得肚子涨。 季二婶听了梁欢的话，烧着火笑呵呵回答：“怀孕腿抽筋，肚子涨都是正常现象，你若是觉得不舒服，就让红均帮你揉着。” 季二婶絮絮叨叨的说着，说了一些怀孕的注意事项，话题转到了自家人身上。 “红均家的，俺和你二叔准备带着妞妞回家来住了。” 梁欢闻言一惊，手里的铲子差点掉了，她抬头看向季二婶：“婶子，发生啥事了？” 堂哥家妞妞还小，二叔二婶平时在城里能帮忙照顾孩子、做做饭、洗洗衣服，生活的好好的，咋要回来了？ 季二婶摇头，叹息说：“现在城里生活不好过啊，建设和秀梅的供应粮减少了，说是南边收成不好，咱们这边的粮食也减少了，靠你堂哥和嫂子的供应粮，这一大家子在城里要饿肚子了。” “俺和你二叔还能干动，回到村里来能去上工，现在妞妞也能离开她娘，不吃奶了。” 梁欢听着季二婶的话，觉得她说的还挺实在的，点点头：“在村子里生活也不错，自留地能种菜，上工年底也能分粮食，山上能采蘑菇摘野菜，在村里咋着都不愁吃。” 季二婶笑呵呵的点头：“那可不是，俺和你叔还是习惯在村里住，在村子里吃了饭能出去唠会嗑，在县城，俺和你叔吃过饭天天都窝在家里。” 村里人喜欢唠嗑这点，梁欢是很赞同的，她自己平时不怎么出去聊天，村子里别的人就喜欢三三俩俩的凑在一起闲聊。 “是那个理，在村子里人多。”梁欢笑笑，把锅里的饭盛出来。 饭做好了，季二婶抽掉锅底的柴火，站起身去洗手，准备吃饭。 饭都盛好了，梁欢往正屋那边喊了季红均一声，季红均大步走了过来。 季红均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饭桌上又多了能言的季二婶，三个人吃着饭说着话，倒也很热闹。 从季二婶的话里，梁欢知道了现在县城不仅粮食紧缺，县城的风气也很紧，季二婶家楼上的老章家一家全部都下放了，老章家的房子被红小兵的一个领头的占了，听说在楼道里天天讲“大道理”，讲语录、别人一句话惹的那红小兵不顺心，他就说要批-斗谁谁谁。 梁欢静静听着，心里也了解了更多现在的时局。 饭后，季红均刷碗，季二婶本来要回自己家住的，梁欢没让回去。 “婶子，你家半年多没住人了，这会回去还得打扫屋子，家里还有一个房间，房间里有炕，我给你铺上被子就能睡觉，家里等白天回去打扫好了，再回去住。” 季二婶听了梁欢的话，想想这会家里估计又潮又乱，被子可能都发霉了，她点头：“中，俺今儿就在你家睡了，明天回去把家里打扫打扫，后个上县城接妞妞回来。” 梁欢笑着点头：“婶子，我去给你拿被子。” 梁欢转身去柜子里拿被子，季二婶看着她的动作，赶紧站在炕边把梁欢手里的被子接过去。 “红均家的，你这肚子不小了，以后这种有点大幅度的动作，要小心，被子俺来抱着。是去旁边那个房间吗？” 梁欢跟在季二婶身后：“是的。” 季二婶抱着被子往前走，嘴里絮絮叨叨的说：“红均家的，你这肚子俺越看越大，城里人怀孕的时候都兴去医院检查，你这要不要让红均带你去医院看看？” “你们两个年轻没经过这种事，俺生了三个娃，长这么大也看过不少人怀孕了，俺看你这肚子都快比得上人八个月的肚子了。这生孩子吧，虽然说孩子胖了是好事，但是你这肚子现在都这么大了，那还有四个多月能生呢，到时候肚子得多大啊？” 梁欢跟在季二婶身后，听着她的话，心里有些害怕。 她这肚子二婶子不说，她还真不知道竟然和人家八个月的肚子差不多大。她在现代听说过不少人怀孕孩子太大了，生产不顺利的事情。 这时候的医疗条件可比不上后世的条件，这时候人生孩子她就没听说过剖腹产的，如果孩子太大，她生不下来怎么办？ 梁欢心慌，走路的时候差一点撞到了前面的门。 从灶房出来的季红均，看到梁欢的动作，眼眸微微锁紧，身子几乎是瞬移到了梁欢身边，拉住了她的胳膊。 梁欢被季红均拉了一下，重心不稳往后倒去，身子倒在他怀里。 季红均低头，平时冷漠板正的脸这会带了些紧张，他轻轻启唇，声音似有些沙哑：“还好吗？” 梁欢从季红均怀里站起来，心里也有些后怕，缓和了一会她才轻轻说：“我没事。” 季二婶抱着被子在一边，她走在梁欢前面的所以没看到这一幕，听到动静回头看向梁欢他们：“咋了？” 梁欢摇头：“没事，婶子。” “没事就好，时间不早了，红均家的，你和红均洗洗去睡吧，俺自己铺床就好。”季二婶说着把被子放在了房间里的暖炕上。 梁欢这会心跳还有些快，心里还有些余怯，听了季二婶的话，她点头：“婶子，那我先回去了。” 梁欢往回走，季红均握住了她的手，带着她轻步往房间里走去。 回到房间里，季红均把人扯在自己怀里：“欢欢。” “下次走路一定要看路。”季红均轻轻说着，声音里含着关心，还有后怕。 季红均声音里的害怕梁欢感觉到了，靠在他怀里，她环住了他的腰：“嗯。” 她以后会注意的，今天她想二婶子说的事情想的有些失神了，下次会注意的。 想到季二婶说的话，梁欢仰头看向季红均：“红均，二婶刚刚说我肚子像是别的孕妇怀孕八个月的肚子差不多大。” 季红均抱着梁欢，他的身子贴在梁欢身上，在梁欢说完她的肚子大以后，她肚子里的孩子像是有感觉一样，使劲踢起了梁欢的肚子。 这胎动有些大，季红均隔着衣服都感觉到了，他弯腰，大手放在梁欢的肚子上：“我们明天去医院看看。” 梁欢点头：“好。” 季红均说了去医院的事情，第二天他就去找大队长帮梁欢请了假，带着她去了县城的医院。 县城医院里，人比较少，他们到医院不用排队，直接去看了擅长妇科的老医生。 老医生家里世代都是做中医的，改革开放后他到了医院当医生，这会城里的风气不好，他们家因为以前开医馆的事情来拿出来说事，一些□□最近总是上他们家去闹。老医生精神不好，坐在办公室里，双目无神。 梁欢和季红均进来的时候，老医生抬头看了他们一眼：“看病去找西医看吧，我这里是中医，只开中药。” 梁欢还是很相信中医的，她听了老医生冷着脸说的话，轻轻说：“我看中医，医生，我怀孕五个月了，家里长辈说肚子比较大，想过来请你把把脉，看看孩子健康不？” 老医生听了梁欢的话，往她肚子上看去，看见她的肚子以后，淡淡说：“你坐下来，我给你把把脉。” 梁欢坐在了老医生对面，老医生把脉的时候特别认真，双眼微微眯着，神色认真的感受着梁欢的脉搏。 好一会后，老医生松开了梁欢的手：“孩子发育正常，肚子大和你肚子里的孩子有关系，可能是两个孩子。” 老医生说可能，梁欢听着直接把可能去掉了，她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的肚子：两个孩子吗？ 梁欢又仰头看向季红均：“红均，这。我们是有两个孩子？” 季红均心里可能和梁欢的激动差不多，但是他平时就是没什么表情的人，这会脸上神色也没有太大的变化，他握紧梁欢的手：“嗯，两个。” 双目看向梁欢的肚子，季红均深邃的眼睛里含着很深的情绪。 以后他不仅会有孩子，还会有两个。 季红均和梁欢之间萦绕着很幸福的温情，老医生正因为家里遭难的事情心里难受，看着梁欢和季红均高兴的样子，他摆摆手：“行了，你们要把的脉也把了，想知道的事情也知道了，赶紧走吧。” 老医生这么一说完，梁欢也没打算继续在这里待着，她握着季红均的手转身准备离开。 梁欢和季红均还没离开，老医生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走进来三四个带着红袖章的人。 “臭老九，赶紧滚出来。”带着红袖章的年轻男人，走进办公室就去拽老医生的胳膊。 另外三个男人也跟着去拽老医生的胳膊，他们动作幅度有些大，梁欢在屋子里站着差点被波及到。季红均把梁欢拉在身后护着。 那四个人拽着老医生，老医生坐在办公椅上不愿意起来，其中一个人似乎恼了，骂骂咧咧的上脚了：“给脸不要脸，老子让你出来，你听不懂吗？臭老九，万恶的资本家，你还坐办公室？你就该住牛棚，该被批-斗。” 那人踢人似乎上瘾了，踢了老医生几下后，他不过瘾，竟然直接往椅子上踢去，老医生连着椅子一起倒在了地上，头磕在了地上，血瞬间从他额头流了出来。 看着这一幕，梁欢心一紧，下意识握住了季红均的手。 “红均。” 她，想帮帮这个老医生，这个医生上一秒还帮她把脉，告诉她，她怀了两个孩子，结果这会却倒在了地上，心里很难受，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堵住了一样。 季红均和梁欢生活了一段时间，几乎梁欢一个眼神他都能猜出来她在想什么，听了梁欢喊他的名字，他往梁欢脸上看去，看见了梁欢眼里的恻隐之心。 大手握住梁欢的小手，季红均轻轻开口：“我在的。” 他是男人，欢欢是他媳妇，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媳妇的事情他来解决，不能让媳妇操心。 季红均锐利的眼睛看向正在打人的男人，那男人似乎察觉到了季红均在看他，他扭头看向季红均，张嘴想骂人的时候，但是眼睛对上季红均的眼睛，骂人的话没骂出来，脑海里反倒出现很多他生病被医生救治的画面，其中有不少老医生给他看病的画面。 打人的动作停止了，那男人的身子似乎僵硬了一样。 另外三个人似乎也和打人的那男人差不多的状态，他们这会都有些呆愣。 那些人不动了，季红均握着梁欢的手到了老医生面前，他伸出大手看向老医生：“起来。” 季红均的手是有些粗糙的，手上还有干活的茧子，看着他的手，地上的老医生缓缓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季红均把 他拽了起来。 梁欢站在季红均身边，看向老医生，静默一会轻轻说：“其实乡下比城里的风气淳朴一些。” 这时候的城里太乱了，如果过不下去，下放去乡下怎么都比在这里这么天天被打强。 老医生听了梁欢的话，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我的根就在这里，祖祖辈辈都在这个小县城生活的，儿子孙子都在这里。” 去了乡下，他的孩子咋办，他们都没干过农活，去了乡下咋生存？ “活下来最重要，今天谢谢你，我们先先走了。” 梁欢轻轻说着，握着季红均的手往外走。 老医生靠在了桌子上，脑海里想着梁欢说的话。活下来最重要。 这几天，他看到了不少人被斗，听说城北的一个小学校长死了，被斗死的。如果一直在城里，他会不会也那样？他自己死了倒是不怕，毕竟一把老骨头了，但是他怕孩子们因为他受到牵连。 老医生想着，似乎是想通了，看都没看那四个红袖章，他大步离开办公室。 ...... 从医院出来，梁欢和季红均并没有立刻回家。两个人去供销社买了不少东西，大多数都是日用品，酱油、盐、醋，还有一些婴儿用的毛巾，又扯了一些布。 家里有粮食、空间里也有菜，梁欢没买菜和粮食，买了一些日常用品以后，她和季红均回了村子里。 红旗大队，梁欢和季红均到村子里的时候，正好上午下工了，村子里上工的人都回家去做饭吃。 梁欢和季红均走到村口，遇到不少下工回家的人。一个比较碎嘴的女人看向梁欢说：“红均家的，你这是去医院看病回来了？医生咋说的，你得啥病了啊？不会是孩子不好了吧？” 梁欢不喜那人说的话，冷漠说：“咋说的，和你有啥关系？这天可是晌午了，你不回家做饭，今天你男人不打你了？” 季铁棒的媳妇听了梁欢的话撇撇嘴，没再和梁欢搭话，小跑着回家。她男人打人，一遇到不顺心的事情就打她，平时她男人下工就要吃饭，做饭做晚一些，她男人就打她。 季铁柱媳妇走了，马婶子凑近梁欢，她真心实意询问：“红均家的，俺听大队长说你今天和红均去医院了，你咋了？还是孩子不舒服？” 马婶子这话问的中听一些，不像季铁棒媳妇上来就问她生啥病了，是不是孩子不好了。马婶子话中听了，梁欢回答话的时候也不那么冲人了，她轻轻回答：“我和孩子都好好的，二婶说我肚子有些大，我和红均去医院看看，医生说孩子很好，没啥事。” 当着外人的面，梁欢没说自己怀了两个孩子的事情。 马婶子听了梁欢的话笑着说：“没啥事就好，这晌午了，你马叔还在家等俺做饭，俺先回去了。” 马婶子说着往家里走去，梁欢也跟着季红均一起往家里走。 一路上遇到了不少人，都在打听梁欢去医院的事情，梁欢都按照对马婶子的说法说了，就去医院检查一下孩子，孩子没啥事。 一路走到家，梁欢想着到家里可以舒一口气了，结果刚刚到家门口就看见他们家门口站着人。 秦美琪站在梁欢家门口左右张望，看见梁欢和季红均回来了，她小跑着到了梁欢身边：“嫂子，你回来了。” “嗯，你下工不回知青点，咋在这里？”梁欢说着，开了家里的大门。 “我听说你和红均哥去医院了，过来看看，你们去医院是去检查孩子吗？医生咋说？”秦美琪走在梁欢身后，关心询问。 孩子自然是没事的，最近和秦美琪相处的多了，梁欢也有些熟悉她这种关心，这女孩对她的关心像是真的。 “医生说孩子好好的，我这肚子比较大，是怀了两个孩子的原因。” 梁欢说着，扭过头来看向秦美琪：“我可能怀了两个孩子的事情你别往外说啊，这事不确定。” 这怀孩子是她的事情，村里的人八卦，要是村子里的人知道她怀两个孩子了，估计她上工的时候随时会被人盯着肚子看。 秦美琪听了梁欢的话，惊讶了一会，又听到梁欢说不确定，她立刻回答：“嫂子，肯定是两个孩子。” 听着秦美琪肯定的话，梁欢有些惊奇，她看着秦美琪的脸：“你咋肯定是两个孩子的？” 她还是孩子的妈妈，她都不能确定肚子里的孩子是两个。 秦美琪被梁欢这一问，脸上喜悦的表情收敛了一些，她低头说：“我，我看你肚子这么大，我猜的。” “我看我堂姐怀孕过，她怀孕五个月的时候肚子比你小很多，你这肚子这么大，肯定是两个孩子。”秦美琪在一边解释说。 听着秦美琪的解释，梁欢看了她一会，轻轻说：“希望真是双胎吧。” 秦美琪拉着梁欢的胳膊，围着她转：“嫂子，和你说，我小哥他们就是双胞胎，他们两个长的一模一样，我觉得你也可能会生一对双胞胎儿子哎。” 她家里有双胞胎的基因，嫂子这胎肯定是双胞胎。她一会回去要给爸妈写信，告诉他们嫂子怀了双胞胎的事情，爸妈肯定高兴。 “男孩女孩都行，也许是一对女孩的。”梁欢轻轻说着。 季红均在她们身后，听着她们的对话，见秦美琪拉着小凳子和梁欢一起坐了下来，他目光微深。 “欢欢，中午你想吃啥？”季红均看向梁欢询问。 晌午了，梁欢光顾着高兴，忘记做饭的事情了，红均这一问她想吃什么，她就感觉肚子饿了。 梁欢站起身：“中午吃面条吧，我想吃鸡蛋面了。” 家里有鸡蛋，也有面，她和面做鲜面条吃。 “红均，我做饭，你去二婶子家看一眼，她家里啥都没有，你让她别在家里做饭，一会来这里吃。”二婶子今天在家里收拾东西，他们家只有自留地有些菜，别的啥吃的都没有。得让红均提前过去打个招呼，告诉二婶子一会过来吃饭。 季红均没应梁欢的话，他看向梁欢对面坐着的秦美琪：“秦知青要回知青点，和二婶家顺路，辛苦秦知青帮我喊二婶过来吃饭。” 秦美琪本来是不打算这会走的，想再和梁欢说一会话的，季红均这么一说，她不走也得走了，秦美琪站起身：“那，嫂子我先回去了，你下午在家里休息不？我下午下工来看你。” 梁欢还未搭话，季红均就在一边淡淡说：“没空，下午我们有事。” 季红均是个冷漠的人，话冷，脸冷。听着季红均的话，秦美琪有些失落，她低头：“我知道了，等嫂子有空了，我再来找你，嫂子我先走了。” 秦美琪和梁欢说完，抬步离开。 秦美琪走后，梁欢挑眉看向季红均：“我下午有啥事？” 她咋不知道？ “陪我。”季红均面不改色的说。 季红均说了两个字似乎是感觉自己说的太简陋了，停顿了一会又继续说：“媳妇，我今天休息，想好好陪你和孩子。” 季红均的声音放软了，他长的好看，被梁欢喂养以后吃的好，皮肤好了，人更好看了。这会看着季红均的脸，再听着他说的话，梁欢心就软了。 自己男人，自己不陪谁陪？ 梁欢嘴角勾了起来，轻轻说：“行，陪你。” ...... 太阳正中间，村子里好些人家都吃饭了，季二婶拿着青菜从家里走过来，到了梁欢家门口，她推门进屋。看正房的门关着，她往灶房那边看去，果然灶房里有烟飘出来。 看这样子，就知道季红均两口子在做饭，季二婶大步走过去。 “红均家的，你们回来了，晌午去医院，医生咋说的？”季二婶进屋，一边说着一边把摘的丝瓜、豆角放在了地上。 “医生说没事，说是两个孩子。婶子，你咋把青菜带过来了？家里青菜够吃，这菜一会你还拿回去，留着你和二叔吃。”梁欢把面条下进锅里，脆声说。 季二婶直接忽视了梁欢后面的话，她的关注点都在梁欢说的两个孩子上面。 “两个孩子吗？”季二婶惊喜。 梁欢点头：“嗯，是两个孩子。” 季二婶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两个孩子好啊，季家还没有出现过两个孩子过，你这一下子就怀两个孩子，如果是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一下子就儿女双全了，好，好。” “龙凤胎不是那么好得的，两个男孩两个女孩都好，不过婶子，季家没有两个孩子的先例吗？”梁欢轻轻询问。 她可是听说家里有双胞胎基因的更容易怀双胞胎，红均家没有双胞胎基因，不知道原主家里有没有。 季二婶立刻摇头：“老季家生孩子都是一个一个的生，还这没有过双胎的，你这怀了双胞胎以后可要注意了，以后俺和你二叔生活在村子里，也能帮你照看着。” 季二婶絮絮叨叨的说着。 锅里的面条好了，梁欢盛饭，三个人坐在一起吃饭。 季二婶家里还有不少活，吃了饭帮忙收拾了碗筷，她又和梁欢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家里只剩下梁欢和季红均了，梁欢请了一天的假不用上工，回到正房拿起没做好的衣服继续给季红均做衣服。 季红均站在一边看了梁欢一会，随后搬了小凳子，坐在梁欢身边。 季红均人高，他坐在小凳子上双腿憋屈的弯着。 梁欢看向他的腿，轻轻笑：“你腿太长了，凳子太小了，家里应该做个大凳子的。” 季红均看了一眼梁欢坐着的小凳子，她坐着正好。 “不用，这样正好。” 季红均说着，手趁机放在梁欢的手上。 梁欢缝衣服的动作微微顿住。 季红均在一边沉声说：“以后别上工了，嗯？” 梁欢想了一会，轻轻回答：“行。” 接下来要进入农忙了，干的活都是比较累的活，忙起来可能一天一夜都在地里忙着，她这肚子大了，而且还是双胞胎，能不干活就不干活了吧，在家里干点轻松的活就好，上工的事情等以后孩子出生了，她有时间去干，再干。 听到梁欢的话，季红均微微勾唇，大手环住她的腰：“媳妇，我会养你和孩子的。” 季红均是一个说话算话的人，他说他会养梁欢和孩子的，他后面上班更加努力了。 该上班的时候好好上班，晚上没事的时候他会去山上打猎，因为外面风向紧，季红均去山上一般只打自家吃的鸡肉，兔子野猪都没再打过，梁欢不能吃兔子肉，野猪太大，打了吃不完还惹人注意。 季红均上班发工资钱拿回家，发的票粮票直接去买粮食，肉票找人帮忙买肉，平时在山上猎几只野鸡，他和梁欢小日子过的不错，梁欢被季红均养的水嫩嫩的，村里好多人看见梁欢都说她怀孕后的皮肤比村里的大姑娘还要好。 这种滋润的日子过的快，一晃四个月过去了，梁欢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九个月了。这回村子里大部分的人都知道她怀的是双胞胎了，看着她的大肚子，不少人都有些心惊，这肚子太大了。 傍晚，季红均下班从县城回来，走到村口的时候看到了带着妞妞闲逛的二婶子。 “婶子。”季红均轻声打招呼。 季二婶把妞妞抱起来，看向季红均：“红均回来了，你钢铁厂那边啥时候放假啊？” “这个月还要再上半个月才能放假。”季红均沉声回答。 季二婶凝眉：“半个月啊，红均，你媳妇可是怀孕九个月了，俺听说怀双胞胎要比怀单胎生的早，你媳妇这估计也快生了，你这天天上班，只有她一个人在家也不是事啊。俺平时能去照看一下，但是身边还是要有个人的。” 季红均沉思。 “我明天去请假。” 媳妇的事情比较重要。 “中，你要回家是吧？正好俺跟你去看看你媳妇。”季二婶抱着妞妞跟着季红均一起往前走。 梁欢家的大门敞开着。自从梁欢怀孕七个月以后，梁欢就经常开着门了，季红均上工不在家，家里只有梁欢一个人，她怕自己在屋子里有点啥事，只有自己在家，所以平时也学会了跟村子里的人学着敞开门，这样她在屋子里个啥事，外面的人也能注意到。 季二婶和季红均大步走进屋子里，屋子里静悄悄的。 季红均看了一眼关着的灶房门，大步往堂屋走去。 堂屋里微微黑，床上的被子铺开，梁欢在床上睡着。 看见床上睡着的人，季红均目光柔和了很多，大步往床边走去。坐在了炕边，轻轻拉了一下梁欢的手：“欢欢？” 听到季红均的声音，梁欢从睡梦中醒过来。 “红均？你回来了？几点了？”梁欢说着，掀开被子要起床。 她下午吃过饭，感觉有些累还有些困，就在屋子里睡了一会，这一睁眼红均都回来了，不知道她睡了多久。 季红均轻轻握着梁欢的手，拿了一边的棉袄给她穿上：“天刚黑，外面冷了，穿上棉袄。” 一晃她怀胎九个月了，她来这里快一年了，又到了冬天，外面天寒地冻的确实冷。 梁欢穿上棉袄，从床上下来。下床以后，门开着，屋子里的光亮了一下，梁欢看到了门那边站着的季二婶。 “婶子，你来了。” “俺过来看看，红均家的，你吃饭了吗？”季二婶把妞妞放在地上，拉着妞妞的手看向梁欢。 梁欢摇头：“还没有，下午睡了一会，睡的有点久。” 她下午感觉累，是想着睡一会就醒的，结果一觉醒来竟然这个点了。 听到梁欢说没吃饭，季红均在一边说：“我去做饭。” 梁欢的肚子太大了，自从她八个月后就不怎么做饭了，她弯腰弯不下去，做饭不方便。 季红均去做饭，梁欢就坐在一边陪季二婶说话。 很快季红均把饭做好了，他没叫梁欢去吃饭，直接把饭端到了正房。他煮了鸡蛋，熬了粥，家里还有白面饼子，就着剩菜吃。 梁欢和季红均坐着吃饭，妞妞人小刚刚会走路，她刚长出来牙，正是好吃的时候，看到梁欢吃饭，凑近梁欢，拉着梁欢的手：“吃，吃。” 妞妞看着梁欢手里的鸡蛋，眼睛发亮。 看着可爱软萌的妞妞，梁欢的心都软了，把剥好的鸡蛋掰开，弄了手指甲大小递给妞妞：“来，我们妞妞吃。” 妞妞张开嘴，一口把鸡蛋吃了。 看着妞妞这样子，梁欢笑了：“妞妞真可爱。” 她肚子里能有个女孩就好了，贴心小棉袄。 梁欢正想着，突然面色一变，她脸上露出痛苦神色。 季红均虽然在吃饭，但是他总是时不时看向梁欢，梁欢面露痛苦的时候，他第一时间看向梁欢：“欢欢，你.....” 季红均站起身，走到了梁欢身边，扶住了她。 手放在季红均胳膊上，梁欢很痛，捏着他的胳膊：“我，我好像要，生了。” 第71章 季红均听到梁欢的话，手…… 季红均听到梁欢的话, 手僵住了，蹲在梁欢身边，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好在有季二婶在, 她拉着妞妞的手, 在一边赶紧说：“红均，快去找接生婆。” 季红均听到季二婶的话, 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站起身机械性的走出去, 去找村子里的接生婆。 蒙蒙黑的夜晚, 季红均身子犹如流星一样闪过。 这时候村子里不少人吃过饭, 现在门口闲聊。有注意到季红均飘过的人疑惑询问：“刚刚是不是有人跑过去了？” “没有吧, 没看到啊。”另一个人回答。 在村子里人聊天的时候，季红均已经到了村头老王婶子家里, 老王媳妇吃过晚饭，正在家里喂鸡，她站在鸡窝门口絮絮叨叨说：“一个个的整天就看见吃的上劲, 家里啥活都不干，喂个鸡还得俺来喂。” 老王婶子的大儿媳妇躲在灶房里刷锅, 听到婆婆的话, 在灶房里嘟囔：“谁不干活了, 她白天上工, 回来要伺候一家人的吃喝, 哪哪都是活, 她一个人能干的过来不？偏心眼的婆娘, 咋不让老二媳妇干活。” 季红均到老王婶子家，见她家大门没关，直接进屋, 漆黑的双目一眼定格在老王婶子身上：“王婶，我媳妇要生了。” 老王婶子一听，立刻把喂鸡的小盆放在一边：“要生了啊？那快走，俺记得你媳妇怀的可是双胎，赶紧的，不能耽误了。” 老王婶子说完就往外走，季红均走到她身边，直接拉住了她的胳膊：“婶子，得罪了。” 季红均说完，在老王婶子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把人拎起来，跑一样往家里赶。 这次季红均比来的时候放慢了速度，他这种跑步的速度是常人跑的快能够达到的速度。 季红均拎着老王婶子一起跑，两个人还是很显眼的，这会村子里不少人都看见了。 有些好奇心重的看到季红均拎着老王婶子往家里跑，就跟过去了。想去季红均家看看发生了啥事。还有些脑子好使的，想着王婶子是接生婆，季红均媳妇怀孕九个月了，就猜测可能是季红均媳妇要生了。 在那些人结伴去季红均家的时候，他已经带着王婶子到家了。 堂屋里，季二婶让妞妞自己在地上玩，她扶着梁欢很缓慢的往床上走。 季红均到了屋子里就把王婶子松开，他大步走到梁欢身边，轻轻把人抱起来，走到炕边，把梁欢放在了暖炕上。 冬天了，暖炕烧的暖呼呼的，躺在上面暖暖的。 王婶子站在房间里这会心跳还很快。 季二婶回头看向王婶子：“王嫂子，你别站着了，快来看看红均家的，她这疼得厉害着呢，俺看快生了。” 梁欢痛的脸上的冷汗都出来了，面色也惨白。 王婶子听到季二婶的话，她才回神，瞪了季红均一眼：“红均，你小子也太猛了，俺一把老骨头了哪能和你们年轻人一样？你说带俺跑就带俺跑，魂都吓跑了。” 媳妇等着接生，听了王婶子的话季红均乖乖认错。 “婶子抱歉，欢欢痛的厉害，您先帮她看看。” 王婶子走近炕边，没好气的说：“行了，俺知道，你赶紧让开俺看看你媳妇。” 王婶子说着拉开季红均，她在季红均刚刚站着的位置站好。 站在了梁欢身边，王婶子拉开她衣服摸了摸她的肚子，随后回头看向季红均：“你去烧热水，家里要是有红糖、鸡蛋，就赶紧煮两个，让你媳妇快吃了，有点力气，没有就算了。” “有。”季红均回了一个字，快速往灶房走去，煮红糖鸡蛋去。 床上梁欢痛的想咬牙，季二婶还带着妞妞，这生孩子的情况小孩子看着可不好，她对着王婶子说：“王嫂子，红均媳妇这辛苦你照看着，俺把妞妞送回家就过来。” “中，你快过来，这生孩子俺一个人接生可不行。” “行，俺快去快回。”季二婶说完，她抱着妞妞小跑着离开。 季二婶跑的慌，回到家也没多说，把妞妞放在地上：“红均家的要生了，俺过去看看，妞妞你看着。” 季二婶说完就走。 季二叔本来坐炕上抽着老烟袋，听了季二婶的话烟袋不抽了，他把妞妞抱起来，又去了季红均家。 季红均家，季红均已经把红糖鸡蛋煮好了，煮了六个，舀了两个送进了堂屋里。 正屋里，王婶子把鸡蛋接过去，她扶着梁欢坐起来：“红均家的，来，吃两个鸡蛋，吃了好有力气生孩子。” 梁欢这会痛的脸都变色了，浑身无力。不过她还有理智，听了王婶子的话强忍着痛吃了鸡蛋喝了红糖水。 鸡蛋吃完了，红糖水喝了，王婶子直接把碗筷递给季红均：“行了，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出去吧。” 王婶子赶季红均出去，季红均把碗接过去，站在一边：“我留在这里。” 季二婶从外面进屋的时候恰好听见了这句话，她大步走进屋子，推着季红均出去：“你一个大男人留在这里干啥？你赶紧出去，烧热水去。” “一会肯定需要热水，别在这里帮倒忙。” 季二婶推季红均，没推动，他不动如山的站着，垂眸看向炕上的梁欢。 梁欢微微扭头，看见了季红均落在她身上的事情，身子痛的她想尖叫，但是要保留力气，手攥紧床单，用力说：“红均，你，你出去。” 梁欢一句话似乎比季二婶上手更有用，季红均深深看了梁欢一会：“欢欢我在外面，一直在。” 季红均说完，大步出门。 季红均从房间里出来了，就站在门口双目不停的往屋子里面望去，可惜，他只能看见禁闭的木门。 大院里，季二叔抱着妞妞过来，堂屋这边不停传来声音，侄媳妇生孩子，季二叔不方便靠近，他就抱着孩子站在院子里，看向堂屋门口的季红均。 “红均，你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季红均站在原地没动，沉声回答：“嗯。” 季红均应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转过身专注的看向堂屋的门。季二叔也不是多话的人，季红均不说话，他抱着妞妞站在一边也没再说话。 季红均家门外有不少看热闹的人，聚在一起讨论梁欢会生男孩还是女孩或者生一男一女。 随着天色越来越晚，天越来越冷了，站在老季家门外的人不少人受不住寒冷，回家了。 月亮高高挂起，季红均家门外的人都走光了，冷冷清清的。 季二叔怀里，妞妞困了，搂着季二叔的脖子小声说：“爷爷，睡。” 季二叔看向妞妞，妞妞说完，已经歪着脖子在季二叔怀里睡着了。他就在这里也帮不上啥忙，季二叔看向季红均：“红均，妞妞困了，俺想抱她回去睡觉了，明儿再过来。” “好。”季红均抬头看了季二叔一眼，回了一个字。 季二叔走了，院子里只有季红均一个人了，屋子里虽然梁欢没大喊大叫，但是季红均精神力特别强，他听力特别好，能清楚的听到屋子里痛苦的喘息声还有王婶子和季二婶在一边说的鼓励梁欢的话。 时间越来越晚，季红均在门外站着，他似乎站不住了，开始来回走。 终于，一道哭声划破了院子里的寂静。 季红均听到哭声就要去推门，屋子里忙碌的人听到动静，沉声说：“别进来，还有一个娃。” 季红均脚步顿住，站在原地继续等待。 又等了半个小时左右，屋子里传来另外一道哭声，房间门从里面打开了，季二婶从屋子里走出来：“红均，生了，两个女儿，这大晚上的王嫂子给你媳妇接生辛苦了，你赶紧给她拿几个鸡蛋。” 季红均脚都踏进房间里了，听了季二婶的话，收回去，大步往灶房走去，不大会他又从灶房出来了，手里拎着手提袋。 进了屋子，他把手提袋直接递给了老王婶子。 “婶子，谢谢。” 老王婶子本来以为今天接生了两个丫头片子，能得两个鸡蛋就不错了，结果季红均竟然用手提袋给她装了不少鸡蛋，王婶子拎了拎手上鸡蛋的重量，她感觉最少得有十个。 嘴角挂着深笑，王婶子乐呵呵说：“不辛苦不辛苦，红均啊，你快去看你两个闺女吧，俺接生这么多孩子，还是第一次看见两个一模一样的娃子呢，你家娃子好看呦，长的俊着呢。” “嗯。”季红均应了一声，大步走向床边，不过他没看两个孩子，而是看向床上的梁欢。 梁欢生完孩子，力气耗尽，这会已经睡了。大手轻轻放在梁欢额前，撩开了她额头凌乱的头发。 王婶子还站在堂屋没走，侧目看着这一幕，心里有些惊奇。 这红均还真疼媳妇。 季二婶在一边看到王婶子看向梁欢和季红均，她笑呵呵说：“老嫂子，这天很晚了，耽误你事情了，俺送你回去？” 这大晚上的，外面月光冷清清的，王婶子平时给人接生走过不少夜路，她不怕夜路。听了季二婶的话利索回答：“那用得着你送？俺自己走就好，你在这里帮忙照看红均媳妇吧，他们两个小年轻估计啥都不懂。” 季二婶想的也是留下来，听了王婶子的话，她笑呵呵回答：“中，那你回去慢点，俺就不送你了。” 王婶子走了，季二婶也累了一晚上，她看向梁欢身边的孩子，孩子都用小铺盖包裹着，暖呼呼的，不会冻着她们。 孩子睡着了，梁欢也睡着了，季二婶留在房间里也没啥事，她看向季红均嘱咐说：“红均，孩子都睡了，你也早点睡，夜里孩子要闹了，你起来看看是不是饿了，让你媳妇起来喂孩子。” “晚上俺就不走了，俺去隔壁睡，你有啥事就喊俺。” “好，谢谢婶子。”季红均看向季二婶，真心感谢。 “你这孩子就是客气，自家人谢啥谢？俺去睡觉了，你也早点睡，明天还有的忙呢。”这孩子生下来了，养孩子也是大事，而且红均家两个孩子，家里没个长辈，得忙呢。 季二婶出去了，季红均走到门边把门关上，回头走到炕边。看了梁欢一会，把梁欢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随后他微微转头看向梁欢身边躺着的两个孩子。 刚出生的孩子皮肤红红的，眼睛闭着，小小的脸，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巴。 季红均很轻的伸出自己的手，大手缓缓放在孩子的脸上。 季红均的动作很轻，轻的几乎察觉不到，但是刚出生的孩子皮肤嫩，他的手放在孩子脸上，孩子似不舒服的动了一下。 孩子一动，季红均的手立刻僵住，他的手轻轻抬起，不敢再动。 黑暗中，季红均站在炕边看了梁欢和孩子好久，才走到了炕头睡觉。 次日一早，天刚微微亮，梁欢就被孩童的哭声吵醒了。梁欢醒来就看见季红均趴在床边，低头看着孩子，声音很轻：“乖，不哭。” 看着季红均哄孩子的一幕，梁欢嘴角上扬：“红均，你扶我起来。” 季红均没注意到梁欢醒过来，听到她的声音才知道她醒过来了，站直身体，在她背后放了一个厚枕头，扶着梁欢半坐起来。 靠在枕头半坐着，梁欢轻轻说：“把孩子给我，她们可能是饿了。” 她的宝宝出生了，以后她有两个贴心的小棉袄了。 梁欢让季红均把孩子给她，季红均站在原地没动，望着床上的两个孩子，他似乎不知道该怎么把孩子抱起来一样。 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大，梁欢没等到季红均的动作，不由得看向他：“红均？” 季红均深呼吸，低头，大手放在孩子身上，很小心很小心的把孩子抱起来。 看着季红均小心翼翼的动作，梁欢笑了：“红均，孩子很扎实的，你不用过于小心的。” 她家红均抱着孩子的时候好像他们家宝宝是易碎的娃娃一样，那手都不敢伸开了。 季红均没回答梁欢的话，他很认真很认真的把孩子放在了梁欢的怀里，孩子到了梁欢手里，他才舒一口气。 “她太小、太软了。” “刚出生所以小，等长一段时间，她就大了。”梁欢低头看向怀里的孩子，掀开衣服喂孩子奶吃。 孩子仿佛天生会吃一样，到了梁欢怀里，小嘴就很灵活的动了起来，找到她吃奶的地方咬住。 孩子饿了，找到了可以吃东西的地方瞬间不哭了，但是她的嘴动了动，啥也吸不到，哇一声又哭了。 这次孩子的哭声惊动了在偏房睡觉的季二婶，季二婶穿上棉袄就赶紧从房间里出来了，到正房门口拍门：“红均，你们醒了吗？孩子了，让你媳妇喂孩子，是不是饿了。” 季红均看了看在梁欢怀里还在哭的孩子，走过去打开门。 “欢欢在喂，孩子还是哭。” 季二婶听了季红均的话，大步走进屋子里，她没啥忌讳，到了梁欢轻轻说：“红均家的，你这奶水是不是出不来？你让红均帮你，这孩子等着吃奶，奶水出不来可不行。” 孩子吃不了奶水，让红均帮她？怎么帮？几乎瞬间梁欢就知道季二婶的话是啥意思了。 她脸微红。 季二婶是中年妇女，平时在村里荤段子都听过不少，对于这点小事自然没啥忌讳的，见梁欢脸红，她在一边说：“这有啥好害羞的？红均是你男人，你俩孩子都有了，让他帮孩子吸奶，这是为了孩子好。” 季二婶越说越露骨，梁欢听着她的话脸更红了，仰头看向季二婶：“婶子，俺知道了。” “行，那你快让红均帮你，这早上了你得吃饭，俺去厨房看看有啥吃的，给你做饭。”季二婶说完出去了。 季二婶走了，屋子里气氛有些安静。 季红均看向梁欢，眼睛在梁欢的某个地方停留，他站在梁欢身边，一句话没说，直接弯腰，动嘴。 几分钟后，孩子的口粮终于出来了，梁欢抱着孩子，开始一个一个喂奶。 两个孩子都吃饱了，她们不哭了，乖乖巧巧的闭着眼睛睡觉。 季二婶从外面端了一碗饭进来：“红均家的，你不能吃油盐大的东西，俺给做了鸡蛋汤，没放盐，你喝点，补充补充体力。” “好，谢谢婶子。”梁欢看向季二婶道谢。 季红均把碗接过去，坐在炕边要喂梁欢吃饭，梁欢微微摇头：“我自己来。” 梁欢要自己吃，季红均把碗给了她，站在一边守着。 季二婶看着小夫妻两个还有床上的孩子，脸上的笑怎么都压制不住，看着梁欢吃东西，她想起什么似的对着季红均说：“红均，欢欢生了，你吃了早饭往孩子姥姥家跑一趟。” 这生孩子是大事，咋着都得告诉娘家人。 梁欢喝鸡蛋汤的动作微微顿住，喝完鸡蛋汤她才看向季红均说：“告诉他们我生了孩子就好，他们家里忙，让他们不用过来了。” 原主娘可不是好相处的，让他们过来了，她这月子指不定过的不快乐呢，不如不让她们过来。 梁欢的话，季红均一般都是听了，直接应答：“好。” 伺候梁欢吃了早饭，季二婶做了杂粮粥窝窝头，她和季红均吃了。两个人吃了早饭，季红均正要出门去梁家湾报喜，他们家的门就响了。 季红均去开门，秦美琪站在外面伸头往屋子里看：“红均哥，嫂子生了吗？我过来看看。” “嗯。”季红均错开身子让秦美琪进来。 秦美琪进屋以后就往堂屋去了，季红均直接出门去了梁家湾。 堂屋里，秦美琪走进屋子就往梁欢那边走去：“嫂子，我听说你生了，过来看看。” “美琪来了，过来坐。”梁欢靠在床头上，看向秦美琪招呼她去炕边坐。 坐在暖炕边，秦美琪看向床上的两个孩子：“这孩子长的真好看。” 秦美琪说着，从衣兜里掏了钱往孩子铺盖里塞。 注意到她的动作，梁欢立刻在一边说：“美琪，你来看孩子就是心意了，你在知青点也不容易，不用给孩子东西，东西你留着自己用。” 秦美琪听了梁欢的话塞钱的动作顿了两秒钟，随后继续刚刚的动作，给大宝宝塞了钱又往小宝宝铺盖里塞了一张十块的纸币。 这时候十块钱可不少，秦美琪出手就是二十块钱，这可是城里一个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了。这钱，梁欢还真不好拿，她坐起来，伸手想要把钱掏出来还给秦美琪。 秦美琪注意到梁欢的动作，直接按住了她的手：“嫂子，这钱是给宝宝的，我和这孩子有缘，我喊你嫂子，以后这孩子能喊我一声姑姑，这钱我做姑姑的给的见面礼，嫂子你让孩子收着吧。” 梁欢仰头看向秦美琪，轻轻说：“美琪，你对孩子的心意我记着，你喊我嫂子，孩子叫你姑姑也是应该的，不过这钱我真的不能拿。这钱不少，你现在在知青点，这时候生活困难，一年到头分到的粮食不够吃的，你留着钱没粮食吃的时候能买点吃的填饱肚子。” “我和你红均哥家里不缺钱，你红均哥上班，家里有钱花，粮食家里也有，这钱你现在比我们需要，钱你留着，真想对孩子好，以后日子长着呢，不急于这一时。” 梁欢轻轻说着，从秦美琪手里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从两个孩子身上把钱拿出来，还给秦美琪。 梁欢劝说秦美琪的话还是很有效果的，她心里是想着这是自己侄女，她几乎把自己身上的钱都拿出来了，不过嫂子说的也对，不急于这一时，她不知道要在这里生活多久，以后多对孩子好就是了。 梁欢看着秦美琪，把钱塞进了她手里。 这次秦美琪没拒绝梁欢，把钱接了过去。随后她继续坐在炕边逗弄两个孩子玩。 另一边，梁家湾大队，季红均到老梁家的时候，老梁家的人还在做早饭，二丫做饭，三丫给她烧火，宝蛋还在炕上睡着，梁老爹坐在院子里编竹篮子，季老娘拿着扫把扫院子，扫院子的时候嘟嘟囔囔的说着杂事。 季红均刚走进院子，梁老娘就看见他了，梁老娘把手里的扫把往一边一扔，她走近季红均，热情说：“红均来了？快进屋，俺去给你倒水。” 梁老娘说着要去屋子里倒水。 季红均站在院子里，目光淡淡。 “不用了。欢欢生了，生了俩女孩，我来说一声，家里比较忙，欢欢说等孩子满月酒的时候再接你过去。” 梁老娘听了季红均上半句话还是惊喜的，听到后面的话脸色直接拉了下来：“生俩丫头片子啊？俺家里有事，俺就不去了，你回去吧。” 梁老娘赶季红均走。 梁老爹坐在一边编织竹篮子，听了梁老娘的话他看向季红均：“孩子娘说的对，俺家里忙，就不过去了，等孩子满月那天让孩子娘过去看看。” 梁老爹说完继续编织自己的竹篮子，仿佛季红均过来说的生孩子的不是他们的女儿一样。 季红均听着他们的话，眼里没有多大情绪波动，目光在梁老爹身上停顿了几秒钟，他没再多说话，转过身就要离开。 季红均抬步就走，还没走出老梁家大门的时候，宝蛋披着棉袄就从房间里跑出来了。 “姐夫？俺大姐生了吗？俺要去看看俺小外甥女。” 他听见了，大姐夫说大姐生了两个女孩，两个宝宝，他还没见过一次生两个孩子呢，他得去看看。 宝蛋这近一年的时间经常去梁欢家，被梁欢教了不少道理，现在虽然还是很调皮，但是在思想上已经不天天想着让他姐姐们养他了，现在他也会干一些活，知道想吃饭要自己挣公分。有时候他放学回来，看见三丫在外面捡柴火，他也会帮忙捡。 在这近一年的时间里，几乎一星期他就往梁欢家里跑，帮梁欢干活，吃梁欢做的饭。这相处的时间久了，人就有感情了。 在梁欢家的时候，经常看梁欢的肚子，可以说他也是见证梁欢肚子成长的人，对于小外甥女他也是很期待的。 宝蛋要去看外甥女，季红均脑海里出现闺女软软的脸，他沉声说：“去了，要乖，得帮你大姐照顾孩子。” 宝蛋点头：“俺会的。” 宝蛋跟着季红均走了，老梁家灶房里，三丫从灶台后面仰头看向二丫：“二姐，俺也想去大姐家。” 二丫看看自己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再看看三丫露脚指头的草鞋，她摇头：“不能去。” 三丫有些失落的低头：“哦。” 二丫看看妹妹，她偷偷从锅里捞出两块红薯，递给三丫：“快吃，别让娘看见了。” 看见核桃大小的两块红薯，三丫眼睛亮了，平时吃饭的时候她都是喝红薯汤的，好久才能吃一块红薯的，今天能偷吃红薯，真好。 三丫拿着红薯就往嘴里塞。 二丫站在灶台另一边，看着三丫吃红薯的动作，她吞咽了一下口水，扭头看向别的方向。 ...... 老季家，季红均带着宝蛋回来的时候，秦美琪还在和梁欢说话。 季二叔也过来了，不过他没进堂屋，站在院子里和季二婶说话，妞妞跑进了堂屋里，她刚刚会走路，正是对什么都好奇的时候，站在炕边伸着小胳膊小腿往床上看。 秦美琪看她伸手费劲，把她抱了起来，让她可以看到床上的两个宝宝。 妞妞最近学会了说话，刚刚进屋的时候季二婶和她说过床上的是妹妹，这会看着床上的两个宝宝，伸着小手喊：“妹妹，妹妹。” 妞妞软软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梁欢听着她的话再回头看看自己的两个闺女，嘴角笑容怎么都掩饰不住。 在妞妞清脆的喊妹妹时候，宝蛋风一样从外面跑进来。 “大姐，俺外甥女呢？俺看看。” 还有两个月就过年了，宝蛋这几个月来经常在梁欢家蹭饭，十来岁的孩子正是长个子的时候，这几个月经常在梁欢家蹭饭吃，他个子长了不少，得有一米四了。 这时候的人缺衣少粮，吃的少人的个子普遍比较矮，像季红均那种大高个还是比较少的，宝蛋十来岁长这个个，在人群中已经是半大小子的身高了，很多十五六岁的男孩才长这么高。 他看着像是大人，进屋就找孩子的动作露出了孩子气。 梁欢看着他进屋，笑笑：“睡着了，你小声点。” 听了梁欢的话，宝蛋下意识的放轻了脚步：“大姐，俺外甥女好看吗？” 宝蛋说着走到了炕边，看清楚炕上的两个孩子，他有些嫌弃。 “大姐，不好看，丑。” 红红的，皱巴巴的，一点都不好看。 大姐夫来的路上还说孩子好看呢，他咋没看出这孩子哪里好看了？ 自己的娃，梁欢第一眼看的时候也感觉孩子丑，但是自己感觉丑是一回事，被别人说丑又是另一回事了。梁欢瞥了宝蛋一眼：“哪里丑了？好看着呢，你长的才丑呢。” 宝蛋被梁欢嫌弃了，他也没生气，笑呵呵的说：“大姐，俺外甥女是真的丑啊。” 秦美琪坐在一边听了宝蛋的话，也不是很开心，她看向宝蛋：“孩子刚生下来都是这样，等再大一些长开了就好看了。” “这宝宝嘴巴和嫂子像，眼睛和红均哥像，肯定是漂亮的宝宝。”秦美琪说着低头看孩子。 别人夸自己孩子好看，梁欢心里高兴，冲着秦美琪笑笑：“我也觉得眼睛像红均，红均眼睛又大又亮，还是双眼皮，孩子眼睛像他好看。” 两人坐在一起讨论孩子的事情，宝蛋被冷落了，他走到炕边去看孩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了梁欢和秦美琪的对话，他竟然看着孩子也觉得孩子还挺好看的。 院子里，季二叔正拦着季红均和他说话，大致意思是询问季红均，他们家来了两个娃娃，孩子满月的时候要不要办满月酒。 这时候的农村，大多数家庭重男轻女，好多人家来了男娃才办满月酒，来女娃一般都不办。季二叔问季红均的意见，是听季二婶说了季红均并没有因为梁欢生了女孩不高兴，她说看季红均的样子还挺重视两个女儿的。 听季二婶的话季红均是喜欢两个孩子的，季二叔就问了办满月酒的事情。 季红均没这方面的经验，季二叔这么问他，他站在了季二叔对面：“叔，办满月酒要咋办？” 这是他的孩子，两辈子的第一个孩子，满月酒还是要办的。 “你如果想大办的话就请村子里老季家的本家人、外面的亲戚朋友还有你媳妇的娘家人吃席，这种大办的席面是要收礼的，准备的席面也不能太差了，至少要有一个荤菜的，三个素菜的，这时候家家户户条件都不好，大办的话收的礼可能不够办席面的。” “还有就是小办，只请亲近的亲友来参加，相当于自家人一起吃个饭，庆祝孩子的到来，你看，你想咋办？” 季红均思考几秒钟，沉声说：“我回头和欢欢商量下。” “行，夫妻两个的事商量着来比较好。” “嗯。”季红均点头应了季二叔的话，又和他说了几句话，随后往堂屋里走去，回去看老婆孩子。 季二叔在季红均进入堂屋以后，看向季二婶：“孩子娘，红均家没个长辈，红均一个大男人也不会照顾他媳妇坐月子，你在这里照看几天，等红均熟悉了，再回家住。” 季二婶之前就想过这事，梁欢家没有婆母，红均一个大男人也不会伺候他媳妇做月子，她留在这里住几天，也能教教红均咋抱孩子、洗尿布、给孩子换尿布。 季二婶这边正想着，另一边季红均在堂屋待了一会，就出来了。 “婶子，我去钢铁厂一趟，欢欢做月子，吃啥东西比较补？”去钢铁厂请假。 “这女人做月子，喝老母鸡汤、吃鱼肉、猪脚最补了，不过这东西难买，在供销社买不到，供销社里鸡蛋应该能买到，你买点鸡蛋和红糖回来。”季二婶轻轻嘱咐。 “好。”季红均默默记住季二婶说的话，回房间和梁欢说了去县城的事情，随后他大步离开。 季红均去了县城，秦美琪在梁欢家待到中午才离开，宝蛋则是待到了傍晚，他本来还不想走的，后面梁欢说家里没他住的地方，他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这边宝蛋刚走没多大会，季红均就拎着大包从外面进来了。 季二婶刚给两个宝宝换了尿布，她抱着妞妞正要回房间，看见季红均从外面进来，她轻声询问：“红均，你下班了？吃饭了吗？俺去给你做。” 季红均摇头：“我去钢铁厂请了半个月的假，饭吃了，不用做了。” 季红均和季二婶说完，拎着袋子往堂屋走去。 房间里，梁欢还没有睡觉，她正看着孩子，听到动静，扭过头来看向门边，看到季红均微微笑：“回来了？” “嗯，我请了假，半个月，方便在家照顾你和孩子。”季红均说着，走近床边，看了孩子和梁欢一会，他轻轻说：“买了猪脚、老母鸡，去外面的河里抓了鱼回来，你想吃啥？明天给你做。” “猪脚老母鸡？你咋买到的？”梁欢惊讶询问。 这猪脚和老母鸡可是难得的好东西，县城供销社一个月都未必有一次货。 “多跑了几个地方，母鸡是找村子里的人买的，猪脚遇到了一个杀猪汉，从他那里换的。”季红均风轻云淡的说着。 季红均说的轻松，但是梁欢却知道这些东西不是那么好买的。 仰头看向季红均，看着他沉默寡言的脸，深邃的眼睛，她心里被填的满满的。 这是她男人，话不多，但是做的事都是为她好的。 “红均，我想吃猪脚，炖猪脚汤吧，猪脚下奶，奶水多了咱家两个孩子能吃饱。” 第72章 北方的冬天寒冷又刺骨，…… 北方的冬天寒冷又刺骨, 这个时候村子里的人不用上工，大多数人家都是等天亮了再起床的。 村尾季红均家里，天还黑着, 他们家灶房里的煤油灯就亮了。朦胧中能从外面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在屋子里面忙碌着。 天慢慢亮了, 不知道几点开始漂起了小雪，雪越漂越大, 有种要下大雪的趋势。 季二婶从偏房醒来，看妞妞还在睡, 她穿上棉袄大步往灶房走去。 这红均家的刚生了孩子不能做饭, 她早起能帮忙做个饭。 季二婶想着走进灶房。 灶房里, 季红均正在炖猪脚汤, 看见季二婶进来招呼了一声：“二婶。” 季二婶看见季红均在烧火惊讶了：“红均，这么早就做饭了？你几点起来的？” “公鸡打鸣起的, 炖了猪脚汤，差不多好了，一会我给欢欢端碗里去, 二婶自己盛饭吃。” 季红均沉声说完，掀开了锅盖。奶白色的猪脚汤露了出来。 汤里他只放了姜片、一点点盐, 看着锅里的汤好了, 他拿着菜盆先盛出来了一盆, 随后看向季二婶。 “婶子, 锅里的肉欢欢不能吃, 您喊二叔过来, 一起吃。我先回堂屋了。” 季红均端着盆去堂屋了。季二婶看向锅里的猪脚还有大半锅的汤, 眼睛有些直。 这是红均做的？这汤熬的还真不错。 不过他们一家人都吃，那得吃多少啊？季二婶想着把锅里的汤和肉全部都盛出来，放在了和面盆里, 用蒸屉盖着，防止汤凉了。 把汤和肉都盛出来以后，季二婶刷碗刷锅，做了窝窝头、切了两个萝卜，弄了个萝卜咸菜。 堂屋里，季红均并不知道季二婶又做饭的事情，进入了堂屋，他把门关上，拿了个高凳子，坐在梁欢炕边。 “欢欢，猪脚汤好了，我喂你。” 梁欢靠着枕头半坐在床上，伸手要从季红均手里把汤盆端过去。 这次屋子里没有外人，季红均看到梁欢的手伸过来，直接把盆往一边移动了一下，躲开梁欢的手。 “我喂你。” 看着季红均坚持的样子，梁欢心里一暖，再加上房间里没有外人，她微微笑：“好。” 季红均坐在炕边，他身材高大，长的周正帅气，看他的身形就会让人感觉这是一个很成熟稳重的男人。这种男人在干活养家上肯定行，外人看来这种男人一般心不是很细的。 但是季红均喂梁欢吃饭的时候，却是细致周到的，他拿着汤勺舀汤，每次舀都是只舀大半勺汤，以防汤汁溢出去。不仅如此，他喂梁欢喝汤的动作也是很小心的。 被自家男人这么周到细致的照顾，梁欢仰头看向季红均的脸，生孩子的痛似乎都消失了，整个心底都暖烘烘的。 汤放的盐很少，没啥味道，不过好在猪脚汤自身还是有鲜味的，味道倒还可以入口。 梁欢昨晚刚生了孩子，这会吃东西没啥胃口，喝了有大半碗汤就喝不下了，对着季红均摇摇头：“喝不下了。” 季红均看着碗里还剩下很多汤，微微皱眉：“再喝点，嗯？” 太少了，平时欢欢吃的虽然少，但是也要比现在吃的多。 梁欢摇头：“饱了，吃不下了。” 季红均对刚生过孩子的母亲饭量不是很了解，听了梁欢的话，他也不强求她再吃，把盆和汤勺放在一边，把她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让她盖好躺在床上。 “汤在锅里给你热着，什么时候想喝，你说。” 季红均这边刚说完，旁边的孩子就哭了。 听到孩子哭，梁欢就扯着身子想要坐起来抱孩子。 季红均按住了她：“我扶你。” 把梁欢扶起来，季红均像昨晚一样把孩子抱起来，放在梁欢怀里。 梁欢以为孩子是饿了，掀开衣服准备喂孩子。结果，孩子到了梁欢怀里还是哭，根本不肯吃东西。 梁欢凝眉，像是想起什么一样掀开孩子的小铺盖，果然，孩子的尿布湿了。 季红均在一边看到了这一幕，梁欢身子不爽利，季红均在一边轻轻说：“我来。” 站在床边把孩子湿的尿布抽出来，拿了新尿布过来，他没换过尿布，不知道怎么换，不由得看向梁欢：“怎么换？” “你把尿布垫在铺盖下面……” 梁欢轻轻说着怎么换尿布，季红均按照她说的帮孩子把尿布换好了。尿布换了干净的，孩子似乎是感觉舒服了，唔咛一声，舒服的继续睡觉。 看着孩子可爱的脸，梁欢笑了：“红均，你看，她真乖，舒服了就不闹了。” 季红均低头看向自家女儿，非常认同：“嗯，很乖。” 这边刚把这个娃安抚好，另外一个像是有感应一样跟着哭了。 这次季红均有经验了，直接把孩子抱过来，放在炕上给她换尿布。 照顾好了老婆孩子，季红均让梁欢躺好休息，他端着汤盆去了灶房。 灶房里，季二婶正在烧火，看到季红均过来询问：“红均，你媳妇喝了多少汤？这生产第一天估计胃口不好，一会把汤放锅里煨着，等她饿了再让她喝点，少吃多餐，吃的好了奶水多。” “嗯，婶子，你烧火是？”季红均把盆放在桌子上，转身看向季二婶。 季二婶笑着回头：“俺做饭，这猪脚汤是好东西留着给你媳妇喝，她坐月子呢，吃好了有好处，俺和你叔身体好着呢，吃啥肉啊。” 季二婶说完，看锅里的红薯粥沸腾了，她把锅底的火熄灭，站起身：“红均，你先吃饭，俺回去喊你叔过来吃饭。” 季二婶说完就出去了，她回家准备叫季二叔过来，刚走出季红均家大门，就看到季二叔穿着棉袄，双手插在袖子里，往这边走来。 看见季二叔了，季二婶和他说了在季红均家吃饭的事情，随后她大步走回去，回到偏房把妞妞弄了起来，给她穿衣服。 灶房里，季红均在盛饭的人时候，季二叔从外面走过来了。 季红均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一眼：“叔。” 季二叔点头：“嗯。” 季二叔走到饭桌前坐好。季红均盛了三碗饭放在桌子上，把窝窝头和季二婶准备好的萝卜咸菜放在桌子上，随后他找到了季二婶放在和面盆里的猪脚汤，从里面把猪脚盛出来，撒了些盐、放了些酱油，放在了桌上。 季二叔看见季红均放一盆肉在饭桌上，他沉声道：“肉留着给你媳妇吃。” “家里还有，不缺欢欢的，这个咱吃。”季红均沉声说着，递给季二叔一双筷子。 季二叔是实在人，不会说太多规劝人的话，季红均说这肉他们吃，他也就没有再推辞，拿着筷子喝粥、吃窝窝头、吃肉。 季二婶给妞妞穿好衣服，就抱着她来了灶房，看见季二叔坐在凳子上啃猪蹄，她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个肯吃的，这肉是给红均媳妇准备的，你咋还吃上了？” 这肉的滋味那就一个好啊，尤其是这猪蹄肥肉多，这猪蹄炖的很烂，咬到嘴里就有一股肉香味，季二叔啃猪蹄啃的高兴，听到媳妇的话，他直接回了一句：“这是红均给俺吃的。” 季红均坐在另一边点头：“嗯，婶子坐下吃饭吧。” 自家男人都吃上了，红均也喊她吃饭，季二婶也不好再推辞说不吃肉，就坐下来和他们一起吃。妞妞是孩子，她看见肉小手指着肉要吃肉，她人小，季二婶给她弄了一块肉吃了就不敢再给她吃了。 饭桌上，季红均吃饭快，他喝了三碗粗粮粥，吃了几个窝窝头，吃完后看见季二婶还在喂妞妞吃饭，站起身淡淡说：“叔，婶子你们吃着，我回堂屋看看。” “行，你去吧。” 堂屋里，季红均从外面走进来，梁欢这会身体似乎是恢复了一些力气，她躺在床上没有再睡觉，而是歪着身子看着两个孩子。 季红均大步走过去，梁欢听到动静扭头看向他：“红均，宝宝睁眼了。” 孩子昨晚出生的，一直到今天季红均还没见孩子睁开过眼睛，听了梁欢的话，他大步走过去。 站在炕边，眼睛对上了宝宝的眼睛，床上宝宝的眼睛很亮，但是没有啥焦距，孩子的眼睛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她好像没看见眼前的东西，又好像看见了不明白是什么，她的眼睛里充满对这个世界的探索。 看着孩子睁着眼睛的样子，季红均不自觉弯腰，手轻轻伸出放在孩子的脸颊上。 “哇...” 孩子似乎察觉到了爸爸在碰她的脸颊，她哼了一声，眼睛也动了动。 看着孩子，季红均轻轻启唇，声音很轻：“宝宝。” 看着季红均眼里的柔情，梁欢看着红均的脸，轻声说：“红均，宝宝叫啥啊？” 孩子出生前，她和红均讨论过孩子的名字，不过一直未定，现在孩子出生了，两个宝宝不能一直没有名字，得给她们起个名字。 季红均看着孩子沉默，好一会他看向梁欢：“叫温晴、温冉，可好？” 梁欢在心里想着季红均说的名字，嘴里念了一遍，看向他询问：“哪几个字？” “温暖的温，晴天晴，冉冉升起的冉。”季红均认真回答。 梁欢立刻明白了季红均说的是哪几个字，孩子叫这个名字倒是不错，挺好听的，寓意也都不错，不过，她没记错的话原来的季红均上学只上了两年小学，这几个字能脱口就出。这可不是上两年小学的人能说出来的。 梁欢深深看了季红均一眼，随后若无其事的移开视线：“挺好的，就叫这个名吧，晴晴、冉冉。” 梁欢看向两个孩子，轻轻唤着她们的小名。 看着梁欢和孩子相处的样子，季红均嘴角也微微勾起。在房间里陪了梁欢一会，季红均瞥到一边放着的脏尿布，他拿了起来：“我去洗尿布，有事喊我。” 季红均说完，拿着尿布就出去了。 孩子的脏尿布，季红均面不改色的拿着出门，脸上没有一点嫌弃的样子。扭头看着季红均出门，梁欢低头，手指轻轻碰了下孩子的脸颊：“晴晴，你们爸爸好不好？” 能给孩子洗尿布，这个男人做的事情越来越让她心生喜欢了。 季红均拿着尿布直接去了洗澡房，这时候外面的雪越漂越大了，地面已经一层白了，院子里在下雪不能在院子里洗，只能去洗澡间洗。 季红均去洗尿布了，灶房里，季二婶收拾好碗筷，她把妞妞塞进了季二叔的怀里：“妞妞你带着，俺去看看红均家的。” 季二叔抱着孩子，他抬头看向季二婶：“你把两个孩子抱出来俺看看呗？红均家的孩子，俺还没看过去。” 季二婶立刻瞪了季二叔一眼：“这大雪天的孩子抱出来了冻住了咋办？你真想看，等过个几天，红均家的身体好了，能下床了，你自己进屋里去看。” 季二叔想想也是，外面太冷了，孩子抱出来要是冻住了就不好了。 “中，那俺过几天再看。”季二叔应了季二婶的话，抱着妞妞出门了。 外面下雪了，季二叔抱着妞妞也没地方去，在村子里走了一会最后去了一个玩的比较好的季家本家的一个堂哥家去坐。 季二叔到了那堂哥家，那堂哥家家里人多，老婆孩子儿子媳妇一家人都在家，坐在暖炕上聊天的时候，那堂哥的媳妇就自然的问起了梁欢生孩子的事情，问生了几个孩子，男孩女孩。 季二叔笑呵呵回答：“两个，都是闺女，听俺家老婆子说长的好看着呢，专挑他们爸妈好看的地方长，是两个漂亮的娃。” 那堂哥媳妇听说是两个女孩，道了一句：“可惜了，要是两个男孩就好了。” 季二叔心里也觉得两个男孩挺好的，不过女孩也不错，听了堂嫂子的话，他笑笑：“男孩女孩都好，左右他们年轻，想要儿子以后还会有的。” ...... 季二叔那边发生的事情，梁欢并不知道，她这会正在屋子里喂两个孩子吃奶。两个孩子睡饱了，醒来饿了，就开始小声哭闹。 这次和昨晚不一样，这次是两个孩子一起哭的。这孩子一哭，梁欢就心疼，她抱起了一个孩子喂奶，但是另一个孩子就落下了，另一个孩子没有奶吃，开始还是很小声哭，后面越哭越大声。 季二婶从外面进来，听到孩子哭，她快步走了过来：“这娃咋了？是不是饿了，咋一直哭？” 梁欢抱着温晴喂奶，听了季二婶的话她有些焦急的说：“是饿了，晴晴在吃，没来得及喂她。” 季二婶看了一眼梁欢怀里抱着的孩子，利索说：“这简单，你抱一个，俺抱着这个，两个孩子一起喂。” 季二婶说着把温冉抱起来，她站在梁欢身边，让梁欢一边喂晴晴、一边喂冉冉。 两个孩子都吃到奶了，终于不哭了。 孩子不哭了，季二婶抱着孩子就有心情问别的事情了，她问起了孩子的名字的事情。 “俺刚刚听你说这孩子叫晴晴？”季二婶看向梁欢抱着的孩子，轻轻询问。 梁欢点头：“是，红均起的，大的叫温晴，小的这个叫温冉。” 季二婶听了点点头：“这名字好听，红均这孩子没上过几年学，起的名字倒是挺好听的。” 他们村子里人起名不是大丫就是二丫还有叫招娣、来弟的，再有一些家里女孩少的，觉得女孩金贵的会让女孩叫金花、银花。红均这名字起的还怪别致呢，像村子里知青的名字似的，还挺好听。 梁欢听了季二婶的话笑笑：“名字红均之前就想了，可能是问了他同事吧。” “季红均”是没上过几年学，但是她家这个红均不知道是啥学历呢，就她家红均这一身的本领，看着也不像是普通人，也不知道他以前是干啥的。 季二婶抱着孩子，手臂有些僵硬，等孩子吃饱了，又睡着了，她把孩子放在了暖炕上，坐在了一边的小凳子上。 “红均不在吗？”环视了一圈，没在房间里找到季红均，季二婶不解询问。 “他去给孩子洗尿布了。”梁欢轻轻回答。 季二婶听到梁欢的回答，立刻站了起来：“去洗尿布了？这咋能让他洗呢？哪有男人洗尿布的？俺去看看。” 这时候的人还是有种以男人为尊的思想的，在大部分妇女心里男人都是天，男人是要主外的，女人主内，洗尿布这种事情都是女人的事情，这种事男人是不能干的。 季二婶说完就风风火火的往外走了，梁欢看着她离开，没阻拦。 红均今天洗了尿布，估计以后也会帮忙洗，她坐月子的这段时间有可能家里的衣服都是红均洗，二婶会时常来看她，以后肯定还会看到红均洗东西的画面，不如现在让她习惯习惯。 二婶去找红均，她估计他们家红均会坚持自己洗尿布的。 洗澡房里，果然如梁欢想的一样，季二婶走过去要夺走季红均手里的尿布洗尿布，被他拒绝了：“婶子，我来洗就好，您帮我去堂屋看看欢欢。” 季二婶在一边看着季红均用冷水直接洗尿布，她斥责：“这咋是你一个大男人该干的活？你让开俺来洗。” 季红均没动，依旧坐在小凳子上洗着尿布，他没抬头，沉声说：“婶子，这是我闺女的尿布，我洗是应该的。” “我是孩子爸爸，给孩子洗尿布不丢人，婶子你去堂屋吧。”季红均手利索的洗尿布。 季红均是个固执的人，他决定的事情几乎没人能改变，季二婶在一边站了一会，见他洗尿布洗的像模像样，又说了几句她来洗，见季红均固执的坐着，不愿意起身，她就知道劝说不了季红均了。 “俺去堂屋，你要洗就洗吧。” 这男人自己愿意干的活，她拦也拦不住，不过这红均家的有福气啊，她们村她就没见过哪个男人有红均这样宠媳妇。 她感觉她家那口子对她就不错了，但是和红均比起来，可真是不能比，他家那个别说给孩子洗尿布了，她当年怀孕生孩子的时候，都没吃过那口子做的饭，这么多年来，她家那口子就没下过厨房做过饭，让他烧个火都推三阻四的说是女人干的事情，也不干。 季二婶走进屋子里，对着床上的梁欢说：“红均家的，这红均是个疼孩子的，以后你家这俩孩子有福气。” 听别人夸自己孩子有福气，梁欢心里还是很喜欢的，她低头看向两个孩子，嘴角笑容微微深：“不求她们多有福气，只求她们健健康康的就好。” “肯定健康呢，这俩孩子一看就是有福气的。”季二婶拉开梁欢身边的小凳子坐下，陪梁欢说话。 时间一晃，五天过去了，梁欢生下孩子已经一周了，孩子长开了一些，脸上皱巴巴的样子消失，变的水嫩嫩的，秦美琪最近这几天经常来看孩子，看着孩子一天变一个样，她感叹：“嫂子，晴晴和冉冉真可爱，这脸真嫩。” 滑溜溜的，这脸真白真嫩，摸起来滑溜溜的。眼睛也很好看，尤其是睁开眼的时候，两颗黑亮黑亮的眼睛看着她，像是有光一样。 一个星期的时间，梁欢已经能下地了，她是自己生的孩子，身体恢复的快一些，再加上红均每天都给她炖汤喝，这一周下来，她气色恢复了，脸也水嫩了不少。 听了秦美琪的话，梁欢笑笑：“小孩子都这样，她们水嫩。” 秦美琪弯腰逗着晴晴，状似不经意询问：“嫂子，红均哥不在家吗？平时他都在家照顾你，今天好像没看见他。” 最近这几天来嫂子家，她可是天天看着她红均哥照顾嫂子、照顾两个孩子，给孩子洗尿布、洗衣服、洗床单，还给嫂子炖汤。 她红均哥还真是她见过的对老婆孩子最好的人。 梁欢在房间里小步走路，她在炕上坐太久了，身子僵硬，在房间里小步走动一下活动一下身体。听了秦美琪的话轻轻说：“他去县城了。” 家里两个孩子，她奶水不够吃，虽然红均弄了猪脚给她下奶，但是奶水还是不够。红均说能和钢铁厂的同事换到奶粉票，他这会去县城买奶粉了，也不知道能不能买到。 “哦。”秦美琪点头，回过头来继续看宝宝玩。 季红均是天快黑的时候从县城回来的，他到家的时候秦美琪已经走了，季二婶给梁欢煮了红糖鸡蛋。把红糖鸡蛋端到屋里，季二婶轻轻说：“红均家的，红均给你炖的鱼汤喝完了，俺给你做了红糖鸡蛋，你快吃了吧。” 季二婶端着碗往梁欢那边走去，梁欢见状转过身走过来，从季二婶手里把碗筷接过去：“谢谢婶子。” “你这孩子咋还是那么客气？快吃吧。” 梁欢端着碗并没有立刻吃，她看向季二婶：“婶子，妞妞有吗？” 季二婶笑笑：“妞妞那孩子这两天跟着你天天吃好吃的，前两天跟着你喝猪脚汤，这两天又跟着你喝鱼汤，她那小身体吃了不少好吃的了，这鸡蛋俺没给她，你赶紧吃吧，她小孩子不需要吃那么多。” 听到妞妞没有吃，梁欢端着碗轻轻说：“妞妞在灶房吗？婶子你把她叫过来呗？” 听梁欢的话，季二婶就知道她要分鸡蛋给妞妞吃了，季二婶立刻拒绝：“红均家的，妞妞不吃鸡蛋，你留着自己吃，你多吃点下奶，孩子需要吃奶。” “一个鸡蛋，给妞妞吃了补身体，小孩子吃鸡蛋好，婶子，你不喊妞妞过来，我就去灶房了？”梁欢说着作势要去灶房。 梁欢还在月子里，前几天下雪，这会冰天雪地的天冷着呢，季二婶哪能让梁欢出去啊，她立刻说：“别，俺去叫妞妞，你在屋子里待着，你现在身体可不能见风。” 季二婶说着往屋子外走去，梁欢在房间里坐下，心里暖暖的。 她来这里马上就一年了，在这一年里她见过这里的不少事情，也见过这里不少妇女怀孕生孩子的，她夏天农忙那会看见村里一个年轻媳妇怀着八个多月的肚子在地里干活，结果动了胎气，在地里就生了孩子。 那人生了孩子，她以为至少要在家里休息几天坐月子的，结果第二天的时候，她就看到那人和她婆婆一起去上工了。那人生了一个闺女，婆家不重视，生了孩子月子没做，直接下地干活。 二婶子不是她婆婆，但是对她和红均却真的好，这时候婆婆都不一定能照顾儿媳妇月子照顾这么好，但是二婶子却一直为她考虑，帮忙做吃的，告诉她月子里要注意啥。 梁欢想着季二婶的好，这边季二婶已经带着妞妞过来了。季二叔也跟着过来了。 一周了，梁欢能穿衣服下床了，他可以进来看看两个孩子了。 季二婶先抱着妞妞进了房间，把妞妞放在了地上：“红均家的，你二叔想进来看看孩子，你看方便不？” 季二叔是男的，这时候男女大防还是比较严的，一般公公不进儿媳妇房间，这季二叔相当于梁欢的公公差不多。 梁欢这会穿的暖和，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季二叔要进来看孩子，她自然不会拒绝，她笑着应答：“咋不行的，婶子快让二叔进来。” 季二婶跑到门外叫季二叔进来。 季二叔进门和梁欢打了个招呼就去看孩子了，梁欢坐在椅子上，夹了一个荷包蛋先喂妞妞吃了，等妞妞吃完，她才把碗里的另外一个吃了，然后又把汤喝了。 梁欢这边刚刚吃完饭，季红均就顶着寒风进家了。 季红均身上寒气比较重，回到家以后他并没有直接回堂屋来，先去了灶房，在灶房暖和了一下身子，等身体暖和了，身上的寒气消失了，他才拎着袋子大步走进了堂屋。 堂屋里，看到季二婶和季二叔都在，季红均微顿了一下，随后若无其事的打开了袋子，从袋子里拿出了三罐麦乳精。 “县城供销社没有奶粉了，销售员说孩子喝麦乳精也可以，买了几罐麦乳精。” 梁欢看向桌子上的三罐麦乳精，这时候好多孩子是喝麦乳精的，奶粉是供不应求的东西，买不到没办法，给孩子喝麦乳精也是一样的。 “有麦乳精也可以，孩子可以喝的。你回来的时候吃饭了吗？”看着季红均，梁欢轻轻询问。 季红均是早上吃了早饭出去的，这会都晚上了，也不知道中午和晚上吃饭了没有。 “吃了中午饭。”季红均沉声回答。 季红均回答完，又从袋子里掏出了一包糕点，还有一包大白兔奶糖：“婶子，这个给妞妞吃。” 看着季红均递过来的东西，季二婶没接：“这哪能要啊，妞妞有零嘴吃，这个你留着，孩子满月的时候拿来招待人，正好。” 这奶糖可是好东西，她听秀梅说好几块钱一斤呢，比肉还贵呢，还要飘，这糕点也是好东西，都是金贵的玩意，他们家妞妞，她回头给她买几块硬糖吃就好了。他们家拿红均家不少东西了，不能再拿了。 季二婶不愿意拿，梁欢直接从季红均手里把东西拿过来，塞到了季二婶手里：“婶子拿着吧，红均买给妞妞吃的。” 梁欢把东西塞到她手里了，季二婶迟疑，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季二婶不由得看向季二叔，用眼神询问：这红均媳妇给的东西，收不收？ 季二叔在一边微不可见的点头。 得到季二叔的暗示，季二婶把东西收了：“中，那俺就收着了。” 东西季二婶收着了，想起季红均刚刚说的还没吃晚饭，季二婶在一边说：“红均，晚饭俺做好了，你赶紧去吃点。” “婶子和叔吃了吗？”季红均看向季二叔沉声询问。 “还没。”季二叔诚实回答。 “那一起吃。”季红均说完，他和季二婶、季二叔去灶房吃饭了，梁欢堂屋待着，看两个孩子。 晚饭后，季二叔回家了，季二婶收拾收拾也去偏房睡觉了，季红均在洗澡房洗了脚，随后也回了正房。 堂屋里，梁欢还没有睡觉，她在煤油灯下坐着。 季红均大步走过去：“不困？” 梁欢点头：“嗯，躺太多了，想再坐会。” 这大冬天的不用上工，她这几天一直在床上躺着，烧的暖暖的炕，躺个一天两天还能忍受，连续躺七天了，就有些腻了，今天能下床了，就不太想继续躺着。 “那就再坐会。”季红均说完，走到梁欢身边打开了他今天带回来的袋子。 “这个给你。” 梁欢扭头，看向季红均手里的头绳。 “头绳，你买的？”红头绳，还编织的绳子还挺精巧的。 季红均点头：“嗯。你头发长，扎这个，好看。” 这个是他买东西的时候，供销社的供销员推荐的，说女孩子都喜欢。 这算是红均第一次送东西给她，拿着那红头绳，梁欢心里还挺美的，尤其是听红均说她带着好看，梁欢心里更美了。 “你会扎头发吗？帮我扎。”梁欢把头绳塞到季红均手里，背对着他。让季红均给扎头发。 季红均拿着红头绳，手轻轻握住梁欢的头发，面上似有几分不解，他认真的看着梁欢的头发，在琢磨怎么下手。 梁欢等了一会，没等到季红均有动作，她回头：“要不，我自己来？” 她家红均好像不会绑头发。 “不用，我来。”季红均说完，拿着头绳绑头发。 终于，头发绑好了，季红均面色如常的松开了梁欢的头发：“好了。” 家里没有镜子，梁欢听季红均说绑好了，她往头发上摸去，摸一下，她脸色就微微变，她能摸到她的头发是不平的、乱的。 “我自己绑吧。”梁欢说着，把季红均绑好的头发散开，自己重新绑了一下。 看着梁欢绑好的头发再回想一下自己刚刚绑的头发，季红均脸上神色有些不自然，他走向炕边，背对着梁欢说：“第一次绑，以后，我多学学。” 因为是第一次绑的不好，以后多学学就会了。 梁欢听懂了季红均话的深意，点头：：“好，那以后你多学学。” “嗯，学会了帮你绑。” 梁欢唇角笑容深了，点头：“嗯。” ...... 一晃一晚上过去了，次日，季红均依旧是早早就起床了，他去灶房里炖了鸡汤。 老母鸡是梁欢生产的第二天他去村里换的，之前给梁欢炖了鱼汤、猪脚汤，老母鸡就没有炖，今天正好把鸡汤炖了。 季红均炖好汤就端着碗去了正房，梁欢自己能喝鸡汤了，把碗放在了正房，他走了出去。 偏房里季二婶已经起床了，从房间里出来，还没进灶房，她就闻到了灶房里的香味。 看到季二婶出来，季红均沉声说：“婶子，你和妞妞先吃饭，我去叫二叔。” 季红均说完，大步往外走去。 季红均走后，季二婶回房间给妞妞穿衣服。季红均脚步快，不大会他就把季二叔叫过来了，刚进门还没来得及去灶房，他就听见了堂屋里传来孩子的哭声。 季红均眸色微黯，大步往堂屋走去。 他闺女哭了。 季红均去了堂屋，季二婶没跟过去，她走到了季二叔身边，小声说：“他爹，要不俺今天回家住吧？红均家这边，俺白天过来帮帮忙，吃饭的时候咱在家里吃。俺刚刚看了一下，红均今天又做了肉，他给欢欢做好吃的是应该的，欢欢刚生过孩子。这你说，咱在这里，天天跟着吃也不是事啊。” 季二叔思考一会，沉声说：“你在这里，夜里红均媳妇那里有需要你帮忙的不？” 季二婶摇头：“前两天晚上俺听到哭声会起来看看，但是每次俺过去看的时候，红均都把孩子照顾的很好，给孩子换尿布，照顾孩子喝奶，俺留着这里也帮不了啥忙，不如白天来照看一下。” 季二叔听了季二婶的话点头：“中，回头我和红均说。” 堂屋里，季红均回到房间里，看见孩子哭了，他熟练的走过去把孩子抱了起来。 第73章 季红均在房间里帮梁欢照…… 季红均在房间里帮梁欢照顾两个孩子吃饱, 等她们不哭了，他才又去了灶房。 灶房里，季二叔和季二婶都没吃饭, 都等季红均呢。妞妞窝在季二叔怀里, 小手拿着他的烟袋玩。 看季红均进屋了，季二婶站起身去盛饭, 季红均做了鸡汤，馏了窝窝头, 一大家子都就着窝窝头吃了鸡肉喝了汤。 还别说, 大冬天喝鸡汤就是爽, 喝完身上暖呼呼的。妞妞也拿着鸡腿坐在小凳子上啃, 啃肉的时候她眼睛亮晶晶的：“肉肉，好吃。” 清脆的童声, 传进了季红均的耳朵里，他看向妞妞，脑海里想到自己闺女, 他夹了一块没有骨头的肉放在妞妞碗里：“好吃，多吃。” 妞妞被教养的好, 乖巧懂礼貌, 小人儿看看自己碗里的肉拉了拉身边的季二婶, 看看季红均又指了指自己碗里的肉。 季二婶看向孙女, 笑呵呵说：“叔叔给你肉吃, 你得说谢谢。” 儿媳妇说了先让妞妞在乡下跟着他们住, 等该上学了要去城里上学, 他们得教她城里的习惯，这城里人都喜欢说谢谢。 妞妞拿着肉，看向季红均：“谢, 谢叔叔。” 季红均微勾唇，没说话。 吃饱喝足，季二婶去刷碗筷了，季红均站起身想去堂屋看老婆孩子的，被季二叔喊住了。 “红均啊。” 季红均回头：“叔，有事？” 季二叔指着对面的凳子，沉声说：“你坐着，咱们聊会。” 季红均走回去坐着，静静等待季二叔说事情。 “红均啊，这一眨眼你孩子都有了，叔呢为你高兴。”季二叔说着顿了下来。 季红均没接话，他知道季二叔话没说完，静静等待他接着说。 “以后有老婆孩子了，就有自己的家了，大男人能顾家是好事。俺呢，以前觉得你一个大男人照顾不好你媳妇，所以你媳妇生孩子的时候让你嫂子过来住，寻思着能帮你媳妇照顾孩子。” “你婶子也住一段时间了，俺听你婶子说家里家外你都照顾的很好，照顾孩子你比她还周到。这家你能照顾好，俺想让你婶子回家住。” “这大冬天的，家里家外的活还是要你婶子回家操持。” 他一辈子没做过饭，老婆子住在红均家一天，他得在这里吃一天的饭。就像老婆子说的，红均家口粮好，他们做长辈的，逢年过节跟着吃点，算孩子孝顺的，这天天跟着吃可就不像样了，谁家的粮食都不是大风刮过来的。 季红均没想到季二叔会说这样一番话，不过稍微思索了一会，他就应了：“行。满月酒那天可能要招待亲朋好友，到时候还需要婶子来帮忙。” 满月酒的事情，季红均前天就和季二叔说了，他和梁欢商量着现在时代特殊，他们家粮食也不多，就请一些亲近的亲朋好友来吃席，别的就不请了。 这事季二叔一直记得，不用季红均说那天他也会让季二婶过来帮忙的。 “中，那天俺和你婶子一起过来，让建设和健康他们哥俩也过来，这是好事，让他们都来沾沾喜气。”季二叔笑呵呵的答应。 商量好了季二婶回家住的事情，季红均灶房里和季二叔又说了一会话，随后回了堂屋。 堂屋里，梁欢吃好饭，把碗放在一边，她弯腰看了看孩子，见两个孩子安安稳稳的睡着，她不能出门，就在屋子里小步走路、活动身体。 季红均进屋的时候，她回头看向门边：“红均，家里还缺个暖水壶，能换到票吗？” 这暖水壶她一直说要买，从知道怀孩子的时候就想着要买了，但是家里没有票，在村子里也没换到票就耽搁了，现在孩子都出生了，以后给孩子泡麦乳精肯定需要热水，家里没有暖水壶不行。 “票回头我去换。”季红均沉声说。 “行，能换到就换，换不到就算了。”这时候暖水壶票也确实不好买，谁家能有个暖水壶那都是不错的人家了。 现在是冬天，暖水壶就更难买了，估计票也很难弄到。 季红均走近梁欢，和她说了季二婶的事情：“刚刚二叔说家里事情多，二婶今天开始回家里住。” 梁欢听了季红均的话，思考一会点头：“二婶子回家住也好，大冬天的家里就留二叔一个人在家，家里做饭洗衣服的都没人，确实不方便。” 二婶这段时间帮了她很多忙，二婶在家里她省事很多，好多活二婶都帮忙做了。但是二婶家里也有不少活，而且二叔还在家，不能总让二婶在他们家，不能让她因为他们家的事情不顾自己家的事情了。 梁欢应了季红均的话，想了一会又继续说：“红均，二婶走的时候家里的大米给她装二斤，家里还有肉吗？” 二婶这段时间帮了她们不少忙，不能走的时候让她空手走，家里有啥东西得给二婶带点。 家里猪脚还有两个，老母鸡也还有一只，但这是季红均留给梁欢吃的，他沉思一会沉声说：“我晚上上山一趟。” 冬天了，这时候天冷，山上也不会有人蹲点，季红均晚上上山也是安全的。 “行，你晚上注意点。”梁欢轻轻说。 季二婶是当天下午回自己家的，她回去的时候季红均按照梁欢说的给她装了二斤米、二斤白面，季二婶是不愿意要的，季红均递给她的时候沉声说：“婶子，欢欢让给的，拿着吧。” 听到季红均说是梁欢让给的，季二婶没有再拒绝，把大米和白面接了过去。 这大米和白面都是精细粮食，她和孩子他爹不吃，但是妞妞可以吃，孩子小，能有好东西给孩子补身体，她还是很高兴的。 季二婶拎着白面、大米，领着妞妞高高兴兴的回了自己家。 梁欢家里只有她和季红均看着两个孩子了，少了季二婶看孩子的时候两个人忙碌了不少，不过好在这段时间新手爸妈已经上手了，两个人照顾孩子也能照顾过来。而且这时候孩子小，一般只有饿了、尿了才会哭闹想要引起大人的注意，别的时候都是乖乖巧巧的睡觉的。 夜晚，季红均给梁欢孩子换了尿布，随后把她们放在了梁欢身边：“她们睡了，我出去一趟，晚上可能会回来的晚，孩子，辛苦你照顾了。” “你去吧，我能照顾好她们，你去的时候注意安全，尽量早点回来，我和孩子在家里等你。”梁欢半躺在床上，拉住了季红均的棉袄。 季红均低头，看向自家媳妇还有她旁边的两个孩子。 老婆孩子都在家里等他，季红均面色柔和了很多，他轻轻启唇：“好。” 得到季红均的回答，梁欢松开了他的棉袄。 季红均从家里出门，出去的时候把家里的大门从外面上锁了，出了大门，他一路向北，往山上走去。 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季红均熟练的走在山上，他那双晶亮的眼睛很准确的锁定在山上的一草一木上，走进山里、走进深山。 站在深山丛林中，他静静感受着四周的动静，在山里站了两分钟，他似乎是听到了某种动物的呼吸声，眸光微黯，大步往那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 深山丛林中，一大一小两个动物对峙着，他们似乎是在战斗，黑暗中，季红均捡起地上的石子，双手一起动了一下，石子分别从他的手中射了出来，一个射向了野猪，一个射向了袍子。 猎了两个大的猎物，季红均并没有立刻去捡野猪和袍子，他又抓了两只野鸡、两只兔子，才把猎到的东西都拎起来，大步下山。 下山以后，季红均径直往县城走去。 县城黑市，这段时间因为风声特别紧，黑市的人少了很多，不过还是有人在黑市里交易。没办法，时代逼人，有些人家里实在没吃的了，不来黑市一家人可能要饿死了，来黑市有风险，抓到了会被批-斗，不来黑市一大家子可能会饿死，两厢平衡，为了不被饿死，只能来黑市。 这会来黑市的人都是迫不得已过来的，无论是卖东西的还是来买东西的，都瘦巴巴的看着没有精神气。 季红均环视了一圈，越过黑市的人群，走进了最深的巷子。 黑子最近还在跟着牛哥干，但是最近生意少了不少，生意不少，他得到的钱就少，家里没粮食又挣不到钱，他比之前季红均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还要瘦，这会瘦的已经快皮包骨头了。 死气沉沉的窝在角落里，那双没什么神采的眼睛来回张望，看见季红均的时候，他那双灰蒙蒙的眼睛立刻亮了，站起身小跑了过来。 “大哥，你来了？” 这个哥来了，他已经好久没出现在黑市了，他出现这次牛哥肯定能赚一笔。 “嗯。”季红均点头应答。 “哥，我带你去找牛哥，之前的院子不安全了，牛哥换了地方。”黑子说着，带着季红均去了牛哥新的据点。 到了牛哥的地盘，季红均和讨论了下价格，随后就带着他的人去城外拉了野猪和袍子。 野猪和袍子都换了钱，季红均拿到钱他看向牛哥：“牛哥能弄到暖水壶票吗？” 牛哥得了肉，想着能大赚一笔，心里高兴。听了季红均的问话，他爽朗回答：“那玩意不好弄，不过你要的话也能弄倒，但是价格要高一些，需要一些工业票。” “价钱可以，工业票要多少？”季红均沉声询问。 “暖水壶十块钱，要三张工业票。” 这时候一辆凤凰牌自行车也就要一百五十块钱、工业票十五张，暖水壶供销社卖的是五块钱一个，但是要暖水壶票，一般没有人脉的人是很难弄倒票的。 季红均想着梁欢想要暖水壶已经想要很久了，对着牛哥直接答道：“票我有，今天能拿到水壶吗？” 孩子需要热水。 牛哥听了季红均的回答，看了他一眼：“能，你等着，我去给你联系人。” 工业票说拿就拿，这小子可能比他以为的还要有本事。 牛哥去找暖水壶了，季红均就在院子里等着，等了将近一个小时，牛哥才过来，身后跟着一个缩头缩脸的年轻男人，男人带着眼睛，看着斯斯文文的，手里还拎着暖水壶。 牛哥不耐烦的带着男人过来，对着他道：“这就是要买水壶的人，你和他商量。” 男人听了牛哥的话，抖着身体看向季红均：“你，你要买水壶？要十块钱，还，还要三十斤粮票。” 季红均挑眉，看向牛哥。 牛哥站在一边心里也有些不爽，他沉声回答：“他不要工业票了，要三十斤粮票。” 三十斤粮票，季红均这会还真没有，钢铁厂每个月倒是会发粮票，但是那票都被他拿了去供销社买精细粮了，家里并没有多余的粮票。 暖水壶他是要要的。 “粮票没有，粮食可以吗？”季红均看向牛哥，直接询问。 年轻男人听了季红均的话，有些惊喜：“可，可以。” 得到男人的回答，季红均看向牛哥：“牛哥这边有粮食吗？给我三十斤粗粮，按照你的规矩来算钱。” 三十斤粮食，按照他的规矩算，那就是黑市的价格，他又能赚点，牛哥笑呵呵说：“有，有，黑子，快去称三十斤红薯。” 有钱赚黑子又恢复了那灵活气，小跑着去了屋子里称了三十斤粮食出来。 三十斤粮食来了，季红均把粮食和钱都给了年轻男人，从他手里把暖水壶拿走了。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男人拿了钱和粮食走了，季红均转过身把买粮食的钱给了牛哥，他拎着暖水壶也走了。 他走的时候带了些猪肉、猪脚和猪排骨，拿着东西到了城外，季红均把埋在城外的野鸡和兔子拎起来，拿着大步回家。 深夜，整个村子里都静悄悄的，季红均从村子里穿过，大步走向家里。 站在院子门口，他隐隐听到屋子里传来孩子哭闹的声音，眸色微黯，他没浪费时间拿钥匙开门，拎着东西直接□□进了院子。 进了院子以后，季红均大步往堂屋走去，推门进屋。 煤油灯下，梁欢从床上下来，正准备去烧热水，烫麦乳精喂孩子喝。 两个孩子，孩子这两天胃口大了不少，她的奶水不够两个孩子吃的，两个孩子刚刚都吃了一些，这会奶水没了，但是两个孩子没吃饱，正屋里没有热水，她就想去灶房里烧水。 季红均进门的时候，正好看到梁欢披着棉袄下床。 把东西放在地上，季红均走近梁欢：“怎么下床了？” 梁欢回头看向季红均，有些惊喜：“你回来了，孩子饿了，我奶水不够，想去灶房里烧点水给她们烫麦乳精喝。” 季红均大步走过去，把梁欢身上的棉袄拉紧：“我来，你上床躺着。外面冷。” “好。”梁欢仰头，微微笑。 她最近被红均宠的有些懒了，红均要去烧火，她立刻就不想去灶房了。 季红均等梁欢上床了，他才拿着水壶出去，他拎着水壶出去的时候，梁欢才看到了他手里的水壶。 家里有水壶了，真好，以后孩子喝热水方便了，给孩子烫麦乳精也不用大晚上起来烧热水了。 梁欢这边想着，嘴角的笑怎么也掩饰不住，旁边孩子的哭闹声传入她耳朵里，梁欢回神，转过身来轻轻拍孩子，希望能安抚孩子。 灶房里，季红均烧火的时候加了很多柴火，火烧的大，几分钟就把水烧沸腾了，他也没用买回来的暖水壶，直接舀了一大盆水，端着水来了正房。 季红均在房间里给孩子烫麦乳精，梁欢看向他：“红均，我看你刚刚拎了暖水壶，买到水壶了？” “嗯。找人换了水壶。”季红均说着，摇晃手里的奶瓶，感觉水温差不多了，把烫好的麦乳精递给梁欢，让她喂孩子。 两个奶瓶一个孩子一个，两个孩子有了吃的，立刻不哭了。 ..... 今年的冬天雪好像特别多，前两天刚下过雪，今天又下雪了。 季红均等梁欢吃了早饭，喂了两个孩子，家里该洗的东西都洗了，他收拾了灶房，随后拿了一只野鸡，一只兔子还有二斤野猪肉去了季二婶家。 这边季红均刚刚走，秦美琪就来了梁欢家里。 她来看梁欢，顺便看两个孩子。 走进梁欢家堂屋，秦美琪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嫂子，我来看晴晴和冉冉。” 自从两个孩子出生，秦美琪就经常来看孩子，梁欢也习惯她过来了，听到她的声音就往炕里面挪动了一下身子：“美琪来了，过来坐。” 秦美琪自然的走过去坐着，歪着头看两个孩子：“嫂子，她们两个好像又白了很多哎。” 嫂子生的孩子真漂亮，前两天她听说嫁到村子里的一个知青生了男孩，她跟着知青点的人一起去看望那孩子，她以为孩子都是和嫂子生的孩子差不多的，白白嫩嫩的，但是她发现不一样的，那个老知青生的孩子不白也不胖，没嫂子生的孩子好看。 还是晴晴和冉冉好看，白嫩白嫩的，看着就招人喜欢。 听到别人夸自己孩子好看，梁欢心里欢喜，笑着说：“小孩子，刚出生不见太阳，皮肤是白。” “嫂子，你看，她会笑了哎。”秦美琪握住了晴晴的手，看到晴晴笑了，她有些惊奇的对梁欢说。 梁欢看向晴晴，看到孩子笑了，她的心也化了：笑的真好看。 季二婶家，看着放在桌子上的东西，季二婶愣住了：“红均，你拿这东西过来干啥？家里不缺吃的，你拿回去留着给你媳妇吃。” 东西拿过来了，季红均自然是不可能拿回去的。 “婶子，这是欢欢的意思，家里不缺吃的，这个给你和叔吃。”季红均沉声说着，见季二婶把东西拿起来，似乎要往他手里塞，他淡淡说：“婶子，我过来还有件事想要麻烦您，钢铁厂那边只给半个月的假期，还有七天我就要去上班了，欢欢和孩子这边还需要您多帮忙照顾。” “这是小事，你不说俺也会帮忙的。”季二婶爽朗说。 “那辛苦婶子和叔了，家里只有欢欢在，我先回去了。”季红均说完，站起身就走。 那东西季二婶还拿在手里，没来得及给季红均。 季二叔抬头看了一眼她手里的东西，沉声说：“红均孝敬你的，收着吧，以后对红均媳妇那边再尽点心。” 季二婶瞪了季二叔一眼：“这不用你说俺也会用心的。” 红均媳妇是个好的，这人心换人心，别人对他们好，她肯定对别人好。她又不是老大家那些没良心的，红均当年对老大两口子那么孝顺，都没捂热他们的心。 时间一眨眼又一周过去了，温晴和温暖已经半个月大了，两个小宝宝被养的好，越来越好看了，秦美琪每次去看孩子都夸孩子长的好看。 期间宝蛋也又去了一次，看到可爱的外甥女，他也夸两个孩子长得好看了很多，比刚出生的时候好看了很多很多。 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梁欢能下地了，也能去厨房烧热水了，季红均也到了上班的时候。 季红均上班这天，他先给梁欢做了饭，他和梁欢一起吃了饭，他把碗筷都刷好，随后看向梁欢：“晴晴她们换的尿布等我回来洗，你别碰水。” 末世前，他听人说过，女人月子期间不能碰凉水，尤其这时候天冷，更不能碰。 梁欢本来是打算季红均走了，她去空间里把尿布洗了的，听了季红均的话，她轻轻应答：“好。” 她男人关心她，她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她听她男人的话。 “我去上班了，下班就回来。”季红均说完，看看梁欢，又看看床上两个孩子，他才站起身离开。 季红均走了，梁欢在房间里看了两个孩子一会，见孩子乖乖的不哭不闹，她进了空间。 半个月没进空间，空间里大变样了，空间里的角瓜接了很多、青辣椒、茄子都接了很多。红薯藤爬了一地，土豆也开花了。 空间里是没有四季变化的，四季如春，四季都可以种菜，空间里种的水果，因为是今年春天刚刚种的，春天接的少，他们夏天把果子摘了吃了，这会树上又挂满了果子，新一茬果子也快熟了。 看着空间里的青菜，梁欢想要立刻摘了拿出去吃，但是她这会在月子期间，拿出去红均看见了可能会问她东西的来历。 梁欢迟疑了一会，没把东西拿出去，她转身走进了小木屋。 她现在坐月子，不能干啥活，空间里的书可以继续看了。 不知道后面女主长大一些会发生啥事情。 ...... 半个月没来钢铁厂，季红均一走进厂子里，就有不少人和他打招呼：“季红均来了，听说你媳妇生了，上了啥孩？男孩女孩？” “女孩。”季红均沉声回答。 听到季红均的回答，厂子里不少大男人都有些失望，仿佛是他们媳妇生了男孩一样。有个比较年长的男人看向季红均说：“女孩啊，那你要加加油，争取让你媳妇再生个儿子了。” 季红均没应他的话。 另一个年轻一些的男人，年轻气盛说话没把门，他看向季红均直接说：“这女孩就是赔钱货，还是要生一个男孩的，季红均，你要加油了。” 季红均眼神锐利了很多，他看向说话的男人，声音寒如冰：“我闺女，在我家，是宝。” 季红均说完，大步离开，去工作。 站在原地的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人嗤笑，觉得季红均就是故意强撑，他心底也是想要男孩的。也有人板着脸离开。 季红均得了两个闺女的事情，不仅他们厂子里的人说，他们村子里也不少人在讨论这件事情，好多人都说季红均运气不好，媳妇生了赔钱货还一生就是俩。 外面的讨论梁欢在家坐月子并没有听到，秦美琪和季二婶经常来她家里，不过两个人也不会把外面不好的言语传到梁欢耳朵里，梁欢在家里安安稳稳坐月子，转眼间孩子满月了，日子也进入了年底，腊月二十五了。 孩子满月，季红均说过想要办个宴席，这事梁欢和季红均商量的是只请亲近的一些人来庆祝一下。 孩子满月酒这天，季二婶早早的就从家里过来了，梁欢家里没有个长辈，今晚梁欢和孩子是主角，她不掌厨就请了季二婶和马婶子一起做饭。 马婶子和季二婶都是早早的过来的，他们过来的时候梁欢已经把今天要炒的菜准备好了，放在了灶房里。看到她们两个过来，梁欢笑着招呼：“马婶，二婶，你们来了，菜我都放在灶房里了，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红均家的，你们今天准备做几个菜？大概会有多少人？准备几桌？”马婶子看向梁欢，笑着询问。 这次邀请的都是比较熟悉的人，梁欢娘家的亲人，梁欢爹娘和她大伯、小叔一家，季红均这边，因为他和老季家写了不赡养的证明书，村子里也知道他们关系不好，就没请他们。请了村子里的大队长、记分员一家，黄婶子一家和季二婶一家。 娘家人两桌，村子里的人两桌，梁欢和季红均商量了准备一桌备用的，如果人多就上五桌菜，如果人少多出来的一桌就留着下午送人。 “婶子，我和红均准备了五桌的菜，菜都放在灶房了，辛苦婶子帮忙做了。” “不辛苦，俺去做饭了。”马婶子笑呵呵的说着，走进了灶房。 季二婶凑到梁欢身边小声询问：“今天都来哪些人？家里糖果啥的准备了吗？这时候糖果贵，你准备点，等人来了，看见孩子给一两个就好，大人就不要给了。给孩子个糖果应应景沾沾喜气就好。” 这时候糖果不便宜，好多人家吃喜宴就拿个鸡蛋或者拿点干菜，有些亲近的亲友会拿五毛钱，这糖果金贵，每个人来了都给，那得废不少糖果呢。 季二婶说的是现在很多人都会做的，办喜宴只给孩子一两个糖果，大人不给。 梁欢微微笑：“婶子，我都准备好了，对了婶子，我听红均说昨晚秀梅嫂子和建设哥回来了？” 提到儿子媳妇，季二婶脸上笑容深了：“可不是吗？你和红均办喜宴，他们回来沾沾喜气，不过那俩人懒人这会还在床上睡着呢，俺吃饭的时候没叫他们，估计得一会能过来呢。” “现在天冷，家里没啥活，嫂子和堂哥好不容易能不上班一天，让他们多睡会.\"梁欢笑呵呵的和季二婶说着。 “是那个理，你去看孩子，俺去帮忙做饭。”季二婶说着走进了灶房。 灶房里，马婶子看到季二婶进来，立刻拉着她到了角落里：“季嫂子，这菜是都要今天做的吗？” 这菜可不少啊，竟然还有荤菜，一块五斤左右的咸猪肉呢，还有两只腌制的鸡，一篮子鸡蛋、土豆、红薯、大白菜，还有不少水灵灵的小青菜。还有泡好的干蘑菇。 季二婶听了马婶子的话环视了一圈，看到灶房里的菜心底也有些惊讶，不过心底惊讶归惊讶，看向马婶子的时候她笑呵呵说：“这不是红均一下子得了两个孩子吗？俺和他二叔心里欢喜，就想着让这孩子把喜宴办的丰盛些，而且红均现在在钢铁厂上班，是个工人呢，这喜宴能办的好些，咱也不能办的太差不是？” 季二婶这么一解释，像是说这些东西是他们帮忙整来充面子的一样。 马婶子听了她的话嘟囔：“这面子是面子，可这也太丰盛了，能做出来三个荤菜呢，还有肉，村子里结婚的人家，也就做个白菜炖肉，一盆白菜里面都不一定有一片肉。红均媳妇准备的肉多啊，就这五斤猪肉拿出来都够丰盛的了，竟还准备了鸡、鸡蛋。” “这不是喜事吗？大家伙都吃好点沾沾喜气，马家弟妹，咱做饭吧，你看咋做，俺给你打下手.\" 灶房这边忙碌了起来，季红均那边也在忙碌着，借桌椅板凳，请村子里同宗的人过去帮忙。 该请的人请了，桌椅板凳都搬过来了，一些客人也陆陆续续过来了。 村子里请的人陆陆续续的过来了，天快晌午的时候，梁欢娘家的人也过来了，这次梁欢娘家来的人多，宝蛋带着他爹娘走在最前面，宝蛋的二叔大伯两家人走后面。 浩浩荡荡二十多口人。 这时候不允许放炮竹，炮竹是崇拜神仙、是封建思想，破四旧的时候是不允许放的。不过虽然不允许放炮竹，但是梁欢娘家人一进村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村子里的人都站在路边看热闹。 有些碎嘴的人看着梁欢娘家的人站在路边就大大咧咧的说：“还有脸来那么多人，生了两个赔钱货，也不知道老梁家的人咋有脸过来。” “可不是吗？别人生一个赔钱货都没脸见人了，红均媳妇一生生俩，不是故意坑红均的吗？这要是没个儿子，以后红均老了，都没人扛帆起灵。” 那些话越说越难听，刚开始还知道小声说，后面几个人一起说就不避讳了，说话的声音就大了，那些话就传入了梁欢娘家人耳朵里。 梁欢的二婶、大伯娘事不关己的继续往前走，梁欢爹脸有些涨红，梁欢的大伯和小叔则面板着脸，似乎在生闷气。 梁老娘最是泼辣，她听到那些话，直接掐腰：“一群老娘们整天没事干了瞎胡咧咧，俺闺女生女儿管你们啥事？一群咸吃萝卜淡操心的老娘们。” 那些人本就是过过嘴瘾，被人这么一嘲讽，站在一边诺诺不说话了。 梁老娘战胜了他们，气势汹汹的往梁欢家里走去。 往那边走的时候，她拉着宝蛋的手嘟囔：“你大姐个没本事的，生两个赔钱货，看现在村子里的人都说她了吧？宝蛋，俺告诉你，你大姐生的两个赔钱货没用，以后还是要靠你撑腰，以后你大姐家的东西还都是你的，到了你大姐家里，你看中啥，想要啥尽管拿，都拿回家。” 梁老娘一边教着儿子一边大步往季红均家里走去。 梁家二婶子听到梁老娘的话撇撇嘴，面露嘲讽：偏心眼的老娘们，早晚有一天有你受的，闺女再差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就没看见过这么坑闺女的。 梁大伯娘则看了梁老娘一眼，没说话。 一行人到了梁欢家门口，季二叔带着季健康从屋子里迎了过来：“亲家过来了，红均媳妇在屋子里呢，外面冷，咱去屋里坐。” 迎着一行人去了大厅坐，梁老娘在大厅里坐了一会，就忍不住看向大厅小门那边的卧室。 卧室里，梁欢正和秦美琪在屋里看孩子。 “他叔，俺家大丫头是在屋子里吗？俺去看看她。”梁老娘拉着宝蛋的手就往卧室门那边走去，走到门口直接推门。 三丫站在角落里，偷偷拉了一下二丫的手：“二姐，俺，俺想去看看大姐。” 二丫看看大厅里说话的人，再看看已经跑到梁欢屋里的季老娘，她声音很轻的回答：“好。” 堂屋里，季老娘进屋就看向梁欢：“大丫头，俺带你弟弟过来了，家里有糖果啥的，赶紧给你弟弟拿来吃，你说说你咋那么没本事，一生生两个赔钱货，以后还得你弟弟给你撑腰。” 第74章 秦美琪早上吃了饭就来梁…… 秦美琪早上吃了饭就来梁欢家了, 这段时间她经常来看孩子，所以今天办喜宴的时候，梁欢就请了秦美琪过来。她早上过来的早, 农村办喜宴的事情她不了解, 她在外面帮不了啥忙，就进了卧室来陪梁欢看孩子。 本来梁欢娘进来的时候, 她安静站在一边，想着是梁欢娘家人她这时候不能插话。结果就听见了梁欢娘进门就说两个女孩是赔钱货。 秦美琪家里没有那种女孩是赔钱货的思想, 他们家里的人还都挺宠爱她的, 就她爸妈收到她的信都说嫂子生两个女孩是好事。这人凭啥进门就说红均哥家的两个孩子是赔钱货？ 秦美琪有些恼, 她不再逗孩子了, 从炕上站起身，往梁老娘那边看去：“婶子这话说的过了吧, 女孩咋就是赔钱货了？主席都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现在生男孩女孩都一样。” 她侄女，好看着呢, 才不是赔钱货呢。 梁老娘听到秦美琪的话，恼了：“你谁？俺和俺闺女说话哪里轮得到你插嘴了？有没有教养？滚一边去。” 梁老娘说着, 松开宝蛋的手, 就挥舞着手想要把秦美琪挥到一边去。 她还没碰到秦美琪的胳膊, 秦美琪就被梁欢拉住了, 梁欢把她拉在了她身后。 抬头看向梁老娘, 梁欢那双眼睛寒凉没有温度。 “男孩女孩都是我的孩子, 我闺女她在我心里就是宝。你来好好看看孩子, 欢迎你，你若是想来说我闺女哪哪不好，你现在就回去吧, 以后也不要来看我闺女了，我家不欢迎你。” 梁欢眼神很冷，那眼神和季红均的眼神是有几分相似的。 梁老娘被她冷漠的眼神看着心里还真怂，但毕竟是“梁欢”的亲娘，对着自己的亲闺女，梁老娘虽然有些害怕，但是以前作惯了，这会心里还有几分底气，不是很惧怕梁欢。 她抬头看着梁欢嘟囔：“俺是你娘，俺说两句咋了？俺可都是为了你好，你们村子里的人可都说了你生了两个赔钱货，这赔钱货以后可不会给你养老，你老了、死了，也不会给你送终，以后啊，你还是要指望你弟弟，要俺说你可要好好对你弟弟，把你家里的好东西都给你弟弟，等你老了，你弟弟未来的儿子肯定会对你好的。” 梁老娘嗓门大，她大大咧咧的说着，却不知道大厅那边不少人都听到了她说的话。 季红均听力好，他在院子里的时候就听到了梁老娘说的话，一双锐利的眼睛深邃无际，大步走向卧室来。 卧室里，梁欢本来就因为梁老娘的话心里窝着火呢，但是想着是自家女儿的满月宴，所以气憋在心里没发，这会又听梁老娘说她闺女是赔钱货，她再也不忍梁老娘了，直接拽住了她的胳膊。 “我看你也不是给我女儿，给你外孙女来送满月的，你就是来找事的，你赶紧从我家出去。还有，下次不要再说我家女儿是赔钱货了，刚刚美琪可是说了，主席说的妇女能顶半边天，你说女孩是赔钱货，那是思想不正确，这种思想被上面知道了，是要被□□的。” 梁欢用的手劲大，她拽着梁老娘往外走，她掷地有声的话也继续传入梁老娘的耳朵里：“被□□、被劳改、这还不算，你的成分也是要被改成坏分子的，到时候宝蛋也会被改成坏分子，成了坏分子了，宝蛋可就不能上学、不能当工人了，等他长大了，顶着坏分子的身份，你看哪个女孩愿意嫁给他？到时候他连老婆都没有，俺看老梁家是不是要绝后？” 老梁家要绝后？这句话梁欢故意提高了声音说的，大厅里的老梁家的人都听见了，梁老爹脸色直接变了，梁大伯和梁小叔脸也有些阴沉。 梁老爹抬头，沉着脸看向梁老娘：“你闹啥闹？让你去看大丫头和两个外甥女，你胡咧咧啥？大丫头说了，那什么主席说的，男娃子和女娃子都是一个样的，不许再胡咧咧了。” 梁老娘就是一个重男轻女、欺软怕硬、没有主见、没有见识的农村妇女，本来听了梁欢的话，她心里就有些害怕的，这会又听了梁老爹的话，她立刻应答：“俺知道，俺不说了。” 梁老娘刚说完，季红均就从外面走进来了，和季红均一起走进来的还有红旗大队来帮忙的姓季的一些年轻小伙。 进了大厅，季红均大步走向梁老娘。 站在梁老娘身边，季红均锐利的眼睛看着她，一字一句：“我闺女，她们从来不是赔钱货，是我捧着手心的宝。” “我季家的好吃的好喝的，都会留给闺女，新衣服、新鞋子，只要家里有，肯定先给闺女准备，孩子大了，我家闺女会送城里上学。女儿，我会娇养，她们是我季家的宝。” 季红均的话掷地有声，老梁家的人听见了，大厅里季家本家的人也都听见了。 大厅里没人说话，在大厅里大部分人都觉得女娃子不用像男娃子一样养的，但是也有几个不重男轻女的，觉得季红均说的挺好的。 季红均说完，没再看那些人，转身去了卧室，去看他闺女去了。 梁欢扭头看了一眼有些呆愣的梁老娘，没说话，她也跟着去了卧室。 卧室里，秦美琪正低头逗着两个孩子玩，捏着晴晴的脸颊，她轻轻说：“我们晴晴是宝贝，和姑姑一样的宝贝，才不是赔钱货呢。” 秦美琪说这话的时候，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季红均听力好，他正好听见了。 双目着重在秦美琪脸上停顿了两秒钟，随后季红均发出一些动静，大步走向炕边。 在炕沿坐着的秦美琪听到动静，立刻回头，看到季红均过来，她站起身：“红均哥。” “嗯。”季红均应了一声，走向自己闺女。 季红均走到了两个孩子身边，低头看向两个孩子，大手轻轻碰了碰孩子的脸颊。 梁欢从外面走进来，站在季红均身后轻轻说：“红均，吃完饭老梁家那边的回礼就省了吧。” 这时候的农村，一些家庭条件好的人家给孩子办满月宴的时候会给娘家人回礼，她昨晚和季红均商量了一下，想着虽然梁老娘和梁老爹重男轻女对原主不好，但是他们今天来参加的是他们孩子的满月宴，所以就想着给准备点回礼来着。 但是看着梁老娘今天的作态，梁欢一点都不想把家里的好吃的给老梁家的人做回礼。 季红均平时都是听梁欢的话的，但是这次他反驳了梁欢的话。 回头看向梁欢，季红均沉声回答：“给吧，孩子大姥爷和小姥爷的回礼照常，给孩子姥爷家的回礼，换成糖果，直接给宝蛋、和你两个妹妹。” 至于孩子姥娘，不配吃他闺女的回礼。 梁欢听了季红均的话，略一思索就知道季红均的意思了，这回礼是代表着家里人对孩子的重视，她和红均都是重视两个孩子的，不能因为不给回礼让外人觉得他们不重视孩子。 本来外面就在猜测她生了两个闺女，说她闺女是赔钱货了，不能再让人觉得他们自己也不重视自己闺女。 “行，就按照你说的来办。” 孩子大姥爷和小姥爷家里给准备一些菜带回去，直接孩子姥娘家，给糖果。 梁欢和季红均在屋子里商量着，外面马婶子和季二婶已经把菜都做好了，九个菜，两个汤，五锅子窝窝头，九盆菜都是足量的，梁欢家亲朋好友加一起坐了四桌子，那些菜全部都端上了桌，吃酒席的人都赞不绝口。 这菜色真的是他们近几年吃酒席吃的最好的一次了，有鸡肉、有猪肉还有鸡蛋，土豆萝卜白菜也都炒的足量，配着窝窝头，他们都吃的饱饱的。 外面的人在吃饭，梁欢屋子里，季二婶、马婶子、秦美琪都凑在一起站着。 梁欢看向她们轻轻说：“婶子，你们也出去吃饭吧，灶房里还剩下一桌的菜，你们端出来吃了。” 外面的桌子坐满了，没地方坐了，要想吃饭，需要再添一张桌子。 马婶子笑呵呵呀摇头：“害，俺们三个人，那需要浪费一桌子菜，俺们去端盆萝卜炖白菜，在屋子里吃就好。” 马婶子说着去灶房端菜，梁欢立刻转身对季二婶说：“婶子，您一起过去吧，再端盆肉和鸡蛋过来，您和马婶子今天辛苦一上午了，哪能支持素菜呢？吃点荤菜。” 季二婶和梁欢是一家的，她做事情肯定是为梁欢考虑，她帮忙做饭吃素菜没啥，但是马嫂子帮忙做了一上午的菜了，就不能让她跟着吃素菜。 她笑呵呵看向梁欢：“中，我去端点荤菜过来。不过俺们人少，那菜的分量都是按照一大桌十四五个人准备的，那菜都端来俺们也吃不完，我拿小盆盛出来一小半，咱们一起吃，正好你现在出了月子了，这肉、菜你也能吃了。” “行，辛苦婶子了。”梁欢笑着道谢。 季二婶去灶房，秦美琪也跟了过去：“俺一起过去端菜。” 九个菜，季二婶过去把买个菜都拨出来了一些，她和梁欢四个人坐在暖炕屋里吃饭。 秦美琪这边在吃饭，另一边，宝蛋坐在季老娘身边，看着他娘抢菜。 梁老娘对着外人的时候还算泼辣，看到肉菜的时候，她的眼睛都放光了，她扒拉着盆抢里面的肉菜，这肉抢了她也不自己吃，全部都放到了宝蛋面前的碗里。 把盘子里的肉都抢完了，梁老娘又扭头看向一边的二丫和三丫，二丫碗里没有肉，她嘴里在吃肉，三丫碗里倒是有一块肥肉。 梁老娘看着那肥肉眼睛就亮了，她拿着筷子就去夹三丫碗里的肥肉。 “三丫，你一个丫头吃啥肉？肉给金宝吃。” 梁老娘夹着肉就往金宝碗里放。 三丫看着香喷喷的肉、好吃的让她想咬断舌头的肉没有了，她低头，不敢反驳。 二丫偷偷看了自己娘一眼，赶紧夹了一块土豆放在三丫碗里：“吃土豆。” “哦。”三丫答应着，继续吃饭。 宝蛋看着梁老娘放在自己碗里的肉，再仰头看看被抢走肉的三丫，耳朵里听着自己娘絮絮叨叨的说着：一个丫头吃啥肉，家里的肉都该给宝蛋吃。 她家宝蛋可是金疙瘩，是要传宗接代的人，以后啊，这二丫、三丫都得照顾好了宝蛋，她们有啥好吃的、好喝的，都得给宝蛋。 宝蛋看着自己碗里的肉，觉得一点都不香。 大姐夫和大姐说女孩也是宝，要宠着的，金宝也说他要对姐姐好，大姐说想要啥要自己去干活争取，想当工人也要自己努力上学，考取工人。娘说的不对，他不能一直要二姐、三姐的东西。 宝蛋把碗里的肉夹出来，把三丫的肉还了回去。 梁老娘看着这一幕，立刻瞪眼：“宝蛋，你干啥？那是给你的肉。” 宝蛋扭头看向自己老娘：“俺想给俺三姐吃。” 宝蛋说完，还把自己碗里剩余的肉也给了二丫和三丫一块，给了她们以后，宝蛋碗里还剩下三块肉，看向梁老娘，他迟疑了一会，给她也夹了一块：“娘，你也吃。” 梁老娘想训斥自己的儿子，但是舍不得，看着碗里的肉她瞪了二丫和三丫一眼，随后吃自己的饭。 中午的宴席结束，饭桌上的菜几乎全部吃完了，来吃酒席的人一个个都吃的饱饱的。 马婶子、秦美琪和季二婶帮忙收拾桌子，梁欢也跟着一起收拾。 他们这边刚把碗筷收拾好，另一边，老梁家就有人过来说他们要回去了。 这大冷天的，他们留在这里也没啥事干，吃了酒席就想要回去。 他们要回去，梁欢也没挽留，去灶房拿了给他们准备的回礼，梁大伯和梁二叔家都是一块二两的猪肉和两个鸡蛋。 看着两个妯娌都收到了回礼，梁老娘瞪眼看向梁欢：“大丫头，俺的回礼呢？” 不会办事的死丫头，那肉和鸡蛋都给她多好？老大老三家的都不是啥好人，给她们肉干啥？ 梁欢听到梁老娘的话，慢悠悠瞥了她一眼：“我直接给宝蛋。” 梁欢说完，看向宝蛋：“过来。” 宝蛋立刻跟着梁欢去了卧室。 回到卧室里，梁欢掏出个小小的口袋，每个口袋里都装了四个糖果，一把花生。 \"你一个，你二姐和三姐一个，给你姐糖的时候避开点娘，不要告诉娘和爹你给二丫和三丫糖了。\"梁欢把东西递给宝蛋的时候轻轻嘱咐。 宝蛋和梁欢相处的多了，平时来梁欢家的时候，他总是听梁欢的话干各种活，这会梁欢嘱咐他事情，他也没问为啥，直接答应了：“俺知道。” “嗯，去吧。”梁欢拍了宝蛋一下，示意他出去。 宝蛋走了，大队长和季二叔在外面，随着季红均一起送走了老梁家的人。 老梁家的人走了，不大会，家里来的亲友都陆陆续续走了，人走的差不多了，最后还剩季二婶一家以及秦美琪。 王秀梅和季建设明天还要上班，季健康也在城里找了一个临时工的工作，他明天也要上班，季建设和季红均聊天，王秀梅直接去了梁欢的卧室。 她站在炕边看着两个孩子笑呵呵说：“弟妹，这俩孩子和你长的像，长大了肯定漂亮。” 别人夸自家闺女好看，梁欢心里喜欢，笑呵呵应答：“二婶也说和我像，不过我看鼻子和眼睛像红均的，红均眼睛大，眼珠子黑，这两个孩子眼睛像红均。” 王秀梅看着两个孩子，点头：“你这么一说，我看她们的眼睛也像红均。” 王秀梅笑着和梁欢讨论孩子的事情，讨论了一会，见时间差不多了，她提出了告辞：“弟妹，时间不早了，我和你建设哥就先回去了，明天还要上班。” “行，嫂子我送你。” 梁欢送着王秀梅到了院子里，然后去了灶房拎了两个手提袋出来：“嫂子，这个你拿着，中午没动的菜，回去热热就能吃。” 季二婶一家对梁欢好，梁欢不能让王秀梅空着手走，她给倒了一个没动的猪肉炒白菜，又拿了一块半斤的猪肉装了几个鸡蛋。 王秀梅看着梁欢给她拎的东西下意识要拒绝，梁欢直接塞到她手里。 东西都到手里了，王秀梅没有再拒绝，她和季建设、季健康一起走了。等他们都走了以后，季二婶去帮忙洗碗去了，梁欢跟过去用热水一起帮忙刷碗，季红均拿着扫把打扫大院。 秦美琪则去卧室看两个孩子去了。 梁欢家两个孩子的满月酒过后，村子里新一轮的八卦开始了，他们都在讨论季红均在喜宴上说的话，会把孩子当成宝，大部分人都是看笑话的态度，他们都觉得季红均不可能把女孩当成宝。 在那些人看等着看季红均一家笑话的时候，一次季红均下班回来，遇到了大队长，大队长有些事想问季红均，就跟着他一起去了他家。 梁欢家里，两个孩子一天天长大，梁欢要照顾孩子还要顾家，每天在家里都很忙。 季红均带着大队长过来的时候，她刚刚喂了两个孩子，看着两个孩子睡了，准备去灶房做饭。 从房间里出来，看见大队长和季红均一起过来了，她笑着招呼：“大队长过来了，您和红均去屋里坐，我去倒水。” 梁欢说完去灶房里拿了两个碗，然后去卧室倒了两碗水出来。 碗放在面前了，大队长看向梁欢沉声说：“红均家的，你去忙吧，俺和红均说点事。” “哎，你们聊。”梁欢说完，出门，去灶房做饭。 季红均坐在大队长对面，看向他，沉声询问：“叔，你想问啥？” 大队长摸着自己的老烟袋，沉默好一会他才看向季红均询问：“红均啊，你在县城上班，有没有听到啥风声？例如咱们公社今年每个大队的任务猪是多少？” 这年底了，马上到新年了，该交任务猪了，村子里养了五头猪，上一年因为养的猪不达标，几头猪全部都交了任务，村子里过年就没有猪杀，上一年村子里的人过年连荤腥都没摸着。 任务猪的事情季红均还真听说了一些，今年每个大队要交三头一百五十斤以上的任务猪，如果重量不达标，就要多交一头。 季红均看着大队长，把自己知道的信息都说了。 大队长听完季红均的话，长舒一口气：“一百五十斤啊，俺回去称称那几头猪分别是多重。” 村里五头猪，如果有三个一百五十斤以上的猪就能留下两头猪，如果没有，那就只能留下一头了，不过不管能留下几头猪，只要能留下猪，村子里过年就能杀猪，村子里的人就能吃上肉。 聊完了杀猪的事情，大队长并没有立刻离开，他凑近季红均沉声说：“红均，咱们村里又要来知青了，知青点的房子不够住了，村子里有人说让部分知青去社员家里住，你来帮俺分析分析，这事咋办好？要不要让那些社员去社员家里住？” “叔，这事你得和村干部一起开会商量，你得问问村里的社员是不是都同意。”季红均坐在大队长对面，面不改色回答。 大队长点点头：“你说的也对，是得和村子里的人一起商量。这会还没过年呢，上头就发了不少文件下来了，来年村子里不仅会有新的知青下来，牛棚那边也会有新人过来，都是事啊。” 大队长叹息着说着村子里的事情，季红均坐在一边听着，他很少插嘴，都是大队长说完询问他建议的时候，才会沉声说一些话。 大队长平时虽然话不多，但是讲到村子里的村务话就多了，这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天黑了，梁欢已经做好了饭。大队长家里，大队长的媳妇也做好了饭。 做好饭没看到大队长，大队长媳妇从家里出来，开始找大队长，从别人的口中听说大队长和季红均一起去了季红均家，她就来了季红均家里。 梁欢听到外面的敲门声，从灶房里出来，打开了家里的大门。 大队长媳妇笑眯眯看向梁欢：“红均家的在家呢，俺家那口子在你家不？这天黑了，俺找他回家吃饭。” “在的，大队长和红均在屋子里说话，家里做好饭了，婶子一会别走了，在家里吃吧？”客人到家，家里做好饭了，梁欢客气请他们留下吃饭。 大队长媳妇就是来叫大队长回家吃饭的，她那可能在梁欢家里吃饭，听了梁欢的话，立刻摆摆手：“不了，不了，俺家里做好饭了，俺去找俺家那口子，回家吃饭。” 大队长媳妇往大厅走去，梁欢跟了过去。 堂屋里，大队长还兴致勃勃的和季红均说着村子里的事情。 大队长媳妇进屋就说：“老季，天黑了，还聊呢？你咋不知道回家吃饭呢？” 大队长这会正说到兴头上，他哪舍得停下来，他对着他媳妇摆摆手：“俺和红均说点事，一会就好，你先回去。” 大队长媳妇怕大队长说起来没完没了，她走后她不回家吃饭，不愿意走。 梁欢在一边笑着说：“婶子在屋子里坐一会？” 大队长媳妇看看大队长和季红均，两个人说啥红头-文件的事情，她也听不懂，坐在这里也是干坐着。 她扭头看向梁欢：“红均家的，俺还没看过你家闺女，俺能去看看不？” 两个孩子小，季红均不在家，梁欢一个人在家养孩子，她就没抱着孩子出门过，所以村子里大部分人都没见过她家女儿。 大队长媳妇要看她家女儿，梁欢自然不会介意了，笑呵呵点头：“咋不行的，我带你过去。” 梁欢领着大队长媳妇去了卧室。 卧室里，两个孩子在炕上躺着，不知道啥时候醒了，一模一样的两个孩子睁着大眼睛正好奇的看着头顶的房梁。 大队长媳妇低头逗两个孩子：“哎呦，这娃子长的可真好看，长大了肯定是漂亮。” 没哪个母亲不喜欢别人夸自己孩子，梁欢也喜欢，她在一边笑着应答：“漂亮不漂亮的倒是其次，我和红均都希望她们能平平安安的长大。婶子你喝水不？我给你倒水。” 梁欢说完，拿起桌子上的暖水壶倒水。 大队长媳妇往桌子上看去，看见了桌子上的暖水壶以及麦乳精。 “红均家的，你们给孩子吃麦乳精啊？” 这玩意可是金贵玩意啊，一罐子能买十几斤猪肉了，贵不说还很难买，农村人没有点人脉是弄不到这玩意的，村里的娃没几个喝过麦乳精的，即使有喝过的也是一些家庭条件好的，买来给家里的男娃子喝的，这红均家竟然给两个女娃娃喝麦乳精，可见是真的宠孩子啊。 梁欢倒水的动作没停止，她把水碗端着递给大队长媳妇：“我奶水不够，两个孩子吃不饱，红均找他同事换了票，买了灌麦乳精给孩子喝。” “这当工人就是好，红均家的，这红均当工人了，你们一家子没想着去城里生活？”这城里人的生活可比他们农村好多了，有供应量还不用下地干活。 “暂时没有，盖房子的时候就借了钱，钱没还完，我和红均去城里开销也挺大的，家里只有红均一个人挣钱，去城里不如在村子里生活。” 71年，城里正是动荡大的时候，这时候在哪里生活都不如在村子里相对安全一些。 去城里，以后应该会去的，但是要等两个孩子再大一些，到时候孩子能上学了，她在城里也能干点生意，那时候在城里买套房，生活安稳。 “你说的也对，城里虽然是好，但是咱农村也不差，咱村子里能种菜，外面还有野菜。”山上有蘑菇，河塘里有鱼，遇到那会打猎的，山上还有野鸡，这村里的生活过好了也不比城里差。 大队长媳妇和梁欢说了一会，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天都黑透了。 “红均媳妇，俺不和你说了，俺得赶紧红均吃饭了，家里孩子还都等着呢。”大队长媳妇说完风风火火的出去了。 大队长媳妇出去以后，直接走到大队长身边，提高了声音说：“孩他爹，赶紧回家了，孩子都等着你吃饭呢。” 这次大队长也和季红均聊的差不多了，听到媳妇的话，站起身：“红均，那俺就先走了，你明儿去了城里，不要忘了帮俺打听打听。” “好。”季红均沉声回答。 大队长和他媳妇走了，梁欢走近季红均：“大队长让你打听啥？” “下放的事情，说是县城有人要下放到我们大队，让我问问下放的人是谁，人品咋样。”季红均放低声音回答。 “这事啊，你去城里找熟人打听，不要找生人打听。”这时候下-放的人都是被划分为坏分子的，打听他们的事情找生人打听容易惹事。 “嗯，我知道，饭做好了吗？”季红均沉声询问。 “做好了，做了鸡蛋面疙瘩，一会撒上香油就能吃了。”梁欢轻轻说着，和季红均一起走向灶房。 梁欢做饭的手艺那是真的好，自从梁欢坐月子，季红均已经有段时间没吃她做的面疙瘩了，再次吃到，那味道依旧让人赞叹。 鸡蛋拌面疙瘩，村子里比较有名的饭，村子里甚至流传了一句话：面疙瘩拌鸡蛋咕噜咕噜两碗半。 季红均可不止喝了两碗半，他见天吃了八碗。梁欢在月子期间，吃饭都是吃九成饱、八成饱，她喝了一碗半就不喝了。 吃了饭，季红均主动站起身刷碗，两个孩子在房间里睡着，梁欢也不着急走，就走到灶台后面坐着，帮季红均烧水，烧热水刷碗不冻手。 烧水的时候，梁欢仰头看向季红均：“红均，你刷好锅多兑点水，我一会烧水洗洗澡。” 出了月子她就开始洗澡了，平时一周洗一次。今天可能是因为烧火了，身上有点黏糊，想洗澡。 季红均刷锅的动作顿了一下，抬头看向梁欢，深邃的眼睛在她身上停顿了几秒钟，随后回答：“好。” 大晚上洗澡，梁欢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的还换了洗好的衣服，身上一股肥皂的清香味。 她洗好以后，从洗澡房回来看向季红均：“红均还有不少热水，你要不要去洗个澡？” 季红均本来坐在炕边看两个孩子，听了梁欢的话站起身：“洗。” 季红均去洗澡了，梁欢感觉有些涨奶，她脱掉鞋子上床，抱起孩子喂奶，把两个孩子都喂饱了，她们也都睡着了，梁欢脱掉外套，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外面，季红均大步从外面走进来，扫了床上一眼，见两个孩子都睡着了，他直接吹了煤油灯，站在炕边，掀开了梁欢身上的被子，把人抱了起来。 突然被抱起来，梁欢受到些惊吓，下意识搂住了季红均的脖子：“啊，红均，你干啥？” “睡觉。”季红均说完，把梁欢放在了炕尾。转过身把炕头的被子盖好，确认两个孩子不会被冻着，他转身上炕，直接把梁欢压在了身下。 “媳妇，你出月子半个月了，可以了。”二婶说，媳妇生两个孩子，坐月子的时候最好多坐些日子，一个半月了，可以了。 季红均说完，大手开始去撩拨梁欢的衣服。 梁欢刚生过孩子，身体特别敏感，季红均的手碰到她，她就有些意动了，对着自己男人，她也不矜持，直接抱住了季红均的脖子，回应他。 一夜疯狂，次日梁欢醒过来的时候，身边的床铺已经没人了，窗户那边隐隐斜射着阳光，这外面太阳都出来了，估计天不早了。 梁欢穿着衣服，准备起床。 她睡在炕尾，挪动身子拿衣服的时候，看见了两个孩子，两个孩子这会也醒了，正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梁欢。 被两个孩子晶亮的眼睛看着，梁欢拿衣服的动作微微顿住，她有些心虚。 梁欢跑到炕头，先喂了两个孩子，等她们都吃饱了，她才起床，去灶房洗漱吃饭。 灶房里，季红均去上班的时候给梁欢留了饭，她洗漱好把饭热了一下开始吃饭。 梁欢这边正吃着饭，她们家的大门被敲响了。听到敲门声，梁欢把碗筷放在一边，站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马婶子和两个梁欢不认识的大娘，看着他们，梁欢轻轻询问：“婶子，有事吗？” 大早上来她家，啥事？ 马婶子笑呵呵说：“红均媳妇，俺来问问暖炕菜的事情。上一年你不是教村子里种了暖炕菜吗？俺想问问除了种小青菜，还能种别的菜不？” 过来问正事的，梁欢打开大门让他们进屋：“婶子进来聊吧。” 把人带到了堂屋客厅，梁欢给她们三个人每人都倒了一杯水：“暖炕菜管理的好种别的菜也是可以的，青辣椒、茄子、角瓜、萝卜都可以的。” 梁欢说着，马婶子认真听着，另外两个大神倒是没怎么认真听，她们两个左张有望。 其中一个婶子张望了一会，忍不住了看向梁欢询问：“红均家的，你家闺女呢？俺能看看不？这两个一模一样的娃娃，俺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呢。” 早上吃饭的时候大队长媳妇说季红均家两个孩子长的好看，白白嫩嫩的像年娃娃一样，还说季红均对孩子很好、给孩子穿的衣服是新衣服，包裹的小铺盖是新的铺盖，还给孩子买了麦乳精。 一个丫头片子，季红均和他媳妇哪可能真的对她们那么好？大队长媳妇说的肯定夸张了。 第75章 那婶子嘴里说着想看她们…… 那婶子嘴里说着想看她们家一模一样的闺女, 但是她眼底流露出的不屑，梁欢看出来了。这种不屑很明显，这是看不起她闺女呢。想着最近村子里的一些流言, 梁欢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下来, 看向那婶子，话也冷漠了很多：“孩子睡着了, 天冷，就不带婶子去看了。” 她闺女, 真心想看她闺女的, 她肯定带人去看, 但是这种明显不是真心要来看她闺女的, 不给看。 那婶子一听梁欢的话，脸色拉了下来：“哎, 你这小媳妇，俺就想看看你闺女，咋还不给看了？你闺女还是宝了？人前头老王家生了个儿子, 都没像你家这样宝贝，看都不给看。” 那人这样说, 梁欢勉强维持的笑也淡了下来, 脸直接板着：“婶子, 别人家孩子怎么样我管不着, 我闺女就是我和红均的宝, 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肯定宠着, 你若真心想看孩子, 趁着暖和的时候来我带你看，但是大冬天的，你们带着一身寒气进屋, 我让你们进屋，屋子里进了寒气，我闺女受凉了咋办？” “再说，我家孩子，想给看就给看，不给你看，你又能咋地？”梁欢冷眼睨着那中年妇女。 本就是没见过两面的人，进门就要见她闺女，她不给看又能咋地？ 那中年妇女还真没想到梁欢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在农村谁家生了孩子，别人想看都是去家里就能看到，她这想看孩子，竟然还不给看。 中年妇女恼了，也不管面子情了，直接怼道：“不就是两个破丫头片子吗？以后还不是人家的，生了养了也是替别人养的，当俺想看，给俺看，俺还不看了呢。” 那中年妇女骂骂咧咧的走了。 梁欢听着她的话，在后面直接把门关上了：“从哪来的回哪去，我家不欢迎你，以后不要过来了。” 梁欢把大门关上了，还待在原地的马婶子和另外一个妇女脸色有些尴尬。 马婶子和梁欢熟悉一些，她看向梁欢道歉说：“红均家的，俺也没想到李家嫂子会说那些话，你看，这大冷天的，俺就不打扰你了，俺们就先走了。” “家里有孩子，我就不送你了。”梁欢看向马婶子，淡淡回答。 “哎，不用送，不用送，俺自己走。”马婶子摆着手，和另一个中年妇女一起离开了。 马婶子她们都走了，和那婶子拌嘴的事情，梁欢就闷气了一会，喂孩子吃了奶，她自己吃了中午饭，就把那件事给忘记了。 下午秦美琪过来的时候又提到了这件事。 “嫂子，上午有人来你家吗？”秦美琪坐在炕边，逗了孩子一会，看晴晴她们眯着眼睛，想睡觉，她就轻轻站起身，走到桌边坐在了梁欢对面，和她闲聊。 秦美琪这么一问，梁欢就想起来了马婶子带人来她家的事情。 “有，马婶带人过来的，一个是村头李家媳妇，还有一个是马婶子的嫂子，咋了？” 听梁欢提了是谁过来，秦美琪撇撇嘴，凑近她说：“那个李家婆娘，我听到她在说你和孩子。” 梁欢做鞋子的动作微微顿，顿了一会，她低头继续做鞋子，两个孩子长的快，等再大一些就能穿鞋子了，她要先把孩子的鞋子做了，等能把她们抱着出门的时候能有鞋子穿。 梁欢拿着针线，利索的做鞋子，状似不在意询问：“哦，她说啥了？” 秦美琪想到听到的那些话，面色不是很好看。 “不是啥好听的话，说你看不起人，说晴晴和冉冉又不是金疙瘩看这么紧不让人看。反正都是说晴晴是女孩子赔钱货的话。” 那些话，梁欢听梁老娘说过，村子里的人一些闲言闲语，她隐约也知道一些，上午那李嫂子当着她的面说嫌弃她生的是女孩子以后，梁欢更猜到村子里的人的闲言闲语了。 她做好了一只小鞋子，低头用剪刀把针线剪断。 “左右嘴长在她们身上，想说就说吧。不过我家的孩子，说了是宝就是宝。” 时间长着呢，总是要让那些人看看她们是怎么娇养闺女的。 梁欢心态好，秦美琪本来憋闷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她笑看向梁欢：“嫂子说的对，对了，嫂子，我小哥给我寄了块布，那布是分开的，两块不一样的绒布，我做衣服不够用的，留着也没用，我拿来你给晴晴和冉冉做衣服吧。” 梁欢准备拿另一只鞋子做鞋子的，听了秦美琪的话，她手顿住，把拿起的鞋底又放在了针线篮子里。 “美琪啊，你家里人给你寄的东西，你留着自己用吧，都是你家里人给你的心意，晴晴和冉冉的衣服，红均会准备的。” 她家红均每个月厂子里会发票，一年也能发几尺布票，给孩子做衣服，他们自己能准备布票，拿别人的票就算了。 而且美琪从两个孩子出生，美琪来她家里总是时不时提起她家里人给她寄来的东西，要拿来给两个孩子。这种事情，有一次，她还能觉得是美琪喜欢两个孩子，想要给孩子送些东西，但是次数多了，就让她心里有些狐疑了。 美琪给孩子送的东西多了，她也曾怀疑过她的动机，但是看她的时候又感觉她对孩子没有恶意，猜不透她这么做的原因，时间长了梁欢也就懒得猜了，但是秦美琪送的东西，她确实也不能一直总收。 秦美琪听到梁欢的拒绝，有些失落，不过也没太在意，笑着转移话题，说起了别的事情：“嫂子，马上过年了，村子里过年都要准备啥啊？” 小哥写信说了，东西给红均哥，他们收就收，不收也不硬给。 “过年啊，村子里过年会提前蒸馒头、准备年货......” 梁欢和秦美琪说了过年要准备的事情，转眼间到了腊月二十八，年近了。 腊月二十八这天，季红均钢铁厂放假了，早上他没有起床太早，醒来以后就在床上躺着，一个人躺在炕尾，坐起来看向炕头的梁欢和孩子。 季红均的目光有些炙热，睡梦中的梁欢似有所感，从梦中醒了过来。 看向季红均，她眼睛还有些迷茫：“红均，你醒了？” 季红均应答：“嗯，你，啥时候跑炕头的？” 季红均这么一问，梁欢立刻想起了昨晚的事情，昨晚红均说今天不上班，拉着她在炕头闹了好久，闹着闹着，她累了，就睡着了。 红均这段时间白天上班，晚上回来还帮她照顾孩子，应该是累了，半夜孩子哭闹的时候，他竟然没醒。梁欢听到动静，醒来跑到炕头来喂孩子，喂好孩子，她就在炕头睡了，就没去炕尾。 “昨晚两个孩子饿了，我过来喂她们就在这边睡了。”梁欢说着，拿着棉袄穿在身上：“昨个大广播说了，今天村子里杀猪，快起床吧，吃了饭我们过去看看，今年咱俩有工分，估计能分到猪肉。” 村子里杀猪的事情，季红均也知道，他点头：“嗯，村子里杀两头猪，村里按照工分分完以后，估计还会有剩余，拿钱买点吧。” 梁欢点头：“行。” 家养的猪肉比野猪肉好吃，家里虽然红均经常带些野猪肉回来，野猪肉难做，肉不容易做烂，终究不如家养的猪肉好吃。 两个人商量着猪肉的事情，梁欢去灶房熬了红薯大米粥，馏了几个杂粮饼子，煮了鸡蛋，找了一头蒜，绊了鸡蛋蒜，两口子拿着饼子就着鸡蛋蒜吃了早饭。 吃完早饭，村里就有大喇叭喊着分猪肉了。 家里有孩子，家里两个人不能都出门，听到村子里喊分肉，梁欢看向季红均：“红均，分肉你过去吧，分肉的时候看咱家能分多少，分的肉全部要五花肉，你再拿十块钱过去，分的肉如果不多，再买五斤五花肉，另外，我想要猪下水，猪大肠，你看能不能买来，对了，大骨头喝了对身体好，再要两根猪大骨。” 季红均静静听梁欢说着，等梁欢说完，他轻轻回答：“好。” 季红均走了，梁欢回卧室看了一眼，见两个孩子都睁着眼睛看着房梁上的木头，小嘴轻轻嘟着，梁欢微微笑，把孩子往炕里边放了放，把炕边沿的被子拉拢的高了一些，堵了一道小墙，防止孩子突然翻身掉下来。 弄好床上的被子，梁欢打开柜子，从柜子里拎着小半袋面去了灶房。 前几天，因为红均在上班，她一直没准备年货，今天红均放假了，她要开始准备蒸馒头了，而且今年家里添了人口，不能像上一年一样应付着就过年了，今年要认认真真准备年货。 鸡鱼肉蛋都要有，家里有肉寓意好，新一年的日子红红火火，再炸些丸子、焦叶子、这个年能过的绝对有年味。 梁欢说干就干，拿着面去了灶房，和发面、蒸馒头。 村头，分肉的羊场地。季红均过来了，村里好多人和他打招呼。季红均可是在城里上班的工人，他们村最有本事的人。和他走近了，有好处。 季红均神色如常，有人和他说话，就淡声回应别人，没人和他说话，就安静排队，等着分肉。 季红均来的比较晚，轮到他的时候，村里人大部分都领到了猪肉，一头猪已经分完了，这会已经开始分另外一头了。 轮到季红均，老刘叔拿着分肉的砍刀，看向季红均：“红均啊，你家今年工分不多，你和你媳妇加一起两百个工分，一百工分，按照工人和人头分，你家能分到二斤肉，要啥肉？俺给你切这一块肥肉，可不？” 肥肉有油水，这年头的人都喜欢要大肥肉。 来的时候梁欢嘱咐季红均了，要五花肉。 季红均沉声说：“叔，要五花肉，这一块，帮着割五斤，另外三斤算钱，我给钱。” 家里工分不够，想要更多的肉拿钱来抵扣，这是村子里默认的规则，季红均要五斤肉，剩下三斤拿钱，村里人没意见，老刘叔直接给他割肉。 老刘叔常年给村子里的人分肉，手上比较有猪头，他一刀下去，正好五斤。 五花肉割好了，季红均没忘记梁欢说的大骨头和猪下水，他看向放猪下水的大盆：“叔，再来二斤后腿肉，猪下水和猪大肠怎么算？要二斤猪大肠，一份猪下水，还有两根大骨头。” 猪大肠腥臭腥臭的，村子里大部分妇女不会做这玩意，没几个人喜欢吃，猪下水也不如猪肉好吃，也没人喜欢吃，老刘叔听了季红均的话，他看向大队长：“队长，你看这个咋算？” “按照猪下水和猪大肠猪肉一半的价格给红均吧，至于大骨头，那玩意没有肉，咱村子里交任务猪的时候，还是红均帮忙打听的消息，让村里人提前知道要交一百五十斤的猪，村里那几天抓紧喂猪，让猪又涨了几斤，咱们村才留住两头猪，大骨头直接送给他吧。”大队长在一边叼着烟袋，乐呵呵说。 大队长这么说了，村子里大多数明理的人没话说，但一个村子里总有些小心眼的人。 前几天去梁欢家的那个李嫂子就站出来了，在一边撇嘴说：“大队长，你这事做的不公平，大骨头凭啥白白给他？” “大队长，你是不是看季红均是工人巴结他？你这样可不行，你思想不正，你不公平。” 李嫂子这一说话，村子里又有几个拔尖的妇女站出来了，指着大队长说他不公平，说着说着竟然又提到了季红均的家事。 “俺看大队长就是看季红均成了工人巴结他呢，这当了工人有啥了不起的，不还是在村子里住，不还是没有儿子？家里两个赔钱货，俺看，他家的赔钱货早晚把他家吃穷了。” 季红均是沉默的人，一般别人说的话他都不计较，但是真涉及到老婆孩子，他脸上淡定的神色立刻变了，锐利的目光扫过众人，一双眼睛寒凉的吓人。 “闭嘴。” 寒凉刺骨的话，传入到那些妇女耳朵中，本来还叽叽喳喳的妇女，立刻不说话了。 季红均冷漠双目扫过那些人，一字一句说：“你们怎么待闺女，我不管，但是我家女儿，是我季家的宝，我和我媳妇放在手心宠的，以后，再让我听见你们说我闺女，我见你们男人一次，打你们男人一次。打伤打残，我不负责。” “毕竟上头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你们说女孩的不是，这是看不起上头说的话呢？这是思想不正，你们这种行为被上面知道了是要被批-斗，是坏分子的行为，我打了你们男人，都算是为社会除害。” 季红均现在算是她们村特别有出息的那一类人，他可能是在钢铁厂上班久了，身上真有些城里人那种气势，不仅如此，季红均本身就是丧尸堆里出来的人，他身上煞气特别重、气势特别强，他这样一番掷地有声的话传入到众人的耳朵里，村里那些老娘们，还真不敢说话了。 季红均这小子人高马大的，她们说他闺女不好，他要真偷偷打她们男人一顿咋办？ 惹不起惹不起。 那些人不说话了，季红均转身再次看向大队长和老刘叔：“按照村里的规矩来吧，大骨头和猪下水该咋算钱咋算钱。” 有了村里那些老娘们之前闹事的经历，大队长也不说送季红均大骨头的事情了，直接让老刘叔帮季红均拿他要的东西，东西递给季红均以后，全部都按照村里的规矩收费了。 猪肉五毛钱一斤，大骨头和猪下水、猪大肠两毛五一斤。二斤后腿肉和三斤五花肉两块五毛钱，猪下水、猪大肠和猪骨头加一起是十斤，季红均给了大队长五块钱，揣着剩下的五块钱，拎着猪肉回家。 季红均走了，大队长立刻看向之前说季红均的几个妇女：“一群头发长见识短的老娘们，季红均在县城上班，上面有啥政策他都能帮村里打听打听，人给村里帮忙，你们两根大骨头还计较，真真是没见识。” 那群人被大队长这么一说，没敢吭声。 大队长冷哼一声，让老刘叔继续分肉，村里的人分的差不多了，该分知青点那边的了，知青点的知青还都站着排队呢。 苏暖站在秦美琪身后，偷偷拽了一下她的胳膊：“美琪你经常去季红均家，那季红均在家里对他闺女真像在外面说的那样好吗？” 秦美琪点头：“当然了，红均哥对女儿很好的。而且，女儿咋了，我看女儿比儿子还可爱呢。” 秦美琪低头和苏暖窃窃私语，不知道前面已经轮到她分肉了。 曾向安拿着分到的肉，微微低头：“秦知青，轮到你了。” 听到曾知青的话，秦美琪立刻回头，轻声道谢：“嗯，谢谢曾知青。”秦美琪说完，领肉，她分到了一斤肉。 另一边，季红均回到家的时候，梁欢已经开始擀好芝麻面叶子，正在和炸丸子的面糊。季红均拿着肉进屋梁欢听到动静看向他那边。 看到他手里拎着的人，笑着说：“这五花肉好，一会我炸丸子，正好可以炸点五花肉，过年炖红烧肉吃。” 梁欢做的红烧肉，味道正，入口即化，季红均很是喜欢吃，听了梁欢的话，他立刻说：“那我去把肉洗了。” 季红均说完就去洗肉了。 梁欢动作快，等季红均洗好肉的时候，她也把炸丸子的面糊调好了，家里都是季红均带回来的猪肉炼的油，梁欢把家里的油全部都倒入锅里，让季红均烧火，她切五花肉，肉切好了，锅里的油沸腾了，把五花肉倒入锅里炸。 梁欢家在炸肉，这时候油是紧缺的东西，这几年村子里很少有人家炸丸子、焦叶子，即使炸也是村子里几户过的特别好的人家炸，今年只有大队长家炸了丸子，前几天炸的，有人从大队长家门口过，闻着那香味都走不动了。 梁欢家不仅炸丸子了，还炸了肉，那味道顺着风飘的远啊，他们住在村尾，村子里比较靠村尾的几家都闻到了他们家飘出来的香味。 还有些在外面闲逛的小年轻也闻到了那香味。 有人闻到了梁欢家的肉香味，就有人跑到村子里讨论了起来。 马婶子听着村子里说梁欢家做了好吃的，听村子里人说有油炸食品的味道，她往老季家那边瞥了一眼：“红均是有本事的，他都当工人了，人家有油炸丸子，那不是正常的吗？” “就是有些人啊，不干人事，人红均这么好的人他们都对人家不好，现在报应来了吧？人家红均日子过得越来越红火，某些人啊，过年连肉都未必能吃到一块。” 老季家门口，季二嫂听到那话就想走出来找马婶子理论。被季大嫂拉住了：“她二婶，你忘记了公爹咋说的了？” 公爹可是说了，让她们都老实点，最近在村子里不要多话，不要和别人吵架，老老实实的。 季二嫂看看马婶子，被季大嫂拉着不敢再去吵架，她冷哼一声，转身进屋，啪一声把家里的大门关上了。 季大嫂站在门外，看着被关上的大门，似有些无奈。 外面发生的事情，梁欢和季红均并不知道，炸好了丸子、焦叶子，把锅里的油舀出来，梁欢开始清洗猪下水和猪大肠。清洗干净以后，她准备明天把猪下水和猪大肠卤了，留着过年吃。 年货准备完，年悄然来了，这一年，梁欢家里有了孩子，但是因为孩子小，年初一拜年的时候，她就没带孩子去拜年，家里拜年的任务全部交给了季红均，让季红均一个人去拜年。 梁欢在家里照顾小孩，想着过年可能会有小孩过来，她准备了一些花生糖果放在果盘里，一会有人来拜年拿出来给小孩子吃。 梁欢想的不错，确实有人来他们家拜年，先来的是季红均堂叔家的几个孙子，梁欢认识那几个孩子，但对他们不是很熟悉，把果盘拿出来，轻声说：“别磕头，咱这时候不兴磕头的，你们来了就是拜年了，来吃糖。” 一个果盘里，梁欢放了六七个糖果，来了六个小孩子，梁欢一个孩子给一个糖果，剩下的花生让他们自己抓。 那些孩子去别人家过年都没有糖果，来到梁欢家竟然有糖果吃，一个个的可高兴了，有的孩子拿到糖果就剥开放在嘴里吃了，还有的拿到糖果不舍的剥开吃，放在了衣兜里。 乡下的孩子都是活泼懂事的孩子，拿到吃的以后，其中一个比较大点的孩子看向梁欢说：“婶子，俺还要去柱子叔家拜年，俺们先走了。” “行。”梁欢轻轻回答。 那些孩子走了，梁欢又把家里的果盘重心加了些花生，糖果也又放了几个。她待在卧室看孩子，没多大会，梁欢又听到他们家院子里有动静，他从屋子里走出来，看见了和季红均一起过来的季建设夫妻、季健康还有妞妞。 妞妞这会走路走的比梁欢坐月子那会稳当多了，松开妞妞的手，王秀梅轻轻说：“妞妞，给婶子拜年。” 上一年过年的时候，妞妞刚满月，她太小了，王秀梅一家就没回来过年，今年妞妞大了，王秀梅一家就回来过年了，二叔一家也热闹了很多。 妞妞听话的走到了梁欢身边，小娃子脆声声说：“婶婶，新年快乐。” 季二婶带着妞妞在梁欢家里住过几天，梁欢本来就喜欢妞妞，相处了几天后更喜欢妞妞了，这会看着妞妞，听着她清脆的话，梁欢笑着拉住了她的手：“妞妞，新年快乐，来，这个给你。” 梁欢掏了两块钱给妞妞。 王秀梅看着梁欢给妞妞钱，立刻在一边推辞：“弟妹，不用给她，妞妞小，用不到的。” 梁欢把钱塞进妞妞的口袋里，站起身看向王秀梅：“嫂子，这算是妞妞来家里拜年的第一年，这钱该给的。” 王秀梅听梁欢这么说，就没有再推辞。 乡下有习俗，新媳妇进门第一年婆家人给红包，同样，新生儿第一年去别人家拜年，那家人也是应该给红包的。不过现在条件苦，大部分人家都给的很少，有的就给一两分应应景。梁欢这样出手就给两块钱的，还是比较少见的。 给了妞妞红包，梁欢从屋子里端出来花生、糖果，几个人坐在院子里唠嗑吃花生。 太阳渐渐升高了，聊了将近一个小时，王秀梅对着梁欢说起了中午吃饭的事情。 “弟妹，来的时候娘说了让你和堂弟中午去家里吃饭，你们俩中午别做饭了。” 昨儿年三十的时候，季二婶就来找梁欢说过一起吃饭，不过当时季红均拒绝了，说他们一家四口在家吃。 大年三十，他们一家的团圆饭。 昨天拒绝了，今天季二婶又让王秀梅来说，梁欢就不好拒绝了，而且二婶一家对他们家挺好的，总拒绝也不好，梁欢笑着答应了：“行，中午我和红均一起过去。” “把孩子也抱着吧，孩子快两个月了，出门的时候包裹严实点，别让她们见风了。”王秀梅在一边嘱咐。 她和红均去吃饭了，自然是不会把两个孩子单独放在家里的，梁欢点头应答：“行。” 太阳渐渐升高了，村子里已经有些人家开始准备午饭了，王秀梅站起身：“弟妹，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回去正好帮娘做饭。” 梁欢一会也要过去吃饭，她没挽留王秀梅，轻声说：“行，你先走，我和红均一会就过去。” 王秀梅要走，季建设自然也跟着一起走了，他走的时候不忘记叫自己弟弟一起走：“健康，走了。” 季健康站起身，并没有立刻走，看着王秀梅夫妻两个往外面走去，他才凑近梁欢很小声询问：“嫂子，你中午做饭不？中午到家里你做饭呗？别让我娘做，我给你看孩子。” 嫂子做饭比娘做饭好吃了，想吃嫂子做的饭。 在季二婶家，大过年的，要做饭有婶子和堂嫂呢，自然是轮不到她做饭的，梁欢微微笑：“我中午给你带点菜过去，你先回去吧。” 她和红均去吃饭，大过年的也不能空手去，空手不好，正好家里卤的猪大肠、猪下水都可以拿来吃了，家里还有红烧肉，可以带一盘红烧肉、再装半斤猪大肠，切半块猪肝过去。 梁欢一说带好吃的过去，季健康也不说让她做饭的事情了，欢快说：“行，嫂子，那我先走了。” 季健康走了，梁欢和季红均说了她的打算，带着菜去季二婶家。 在家里的事情上，季红均一般不会反驳梁欢的话，听了她的话点头：“行。” 季红均应了她的话，梁欢就去切肉了，把要拿的东西都切好放在手提袋里，随后梁欢和季红均一个人抱着一个孩子出门了。 这是梁欢和季红均第一次抱孩子出门，两个孩子都抱着红色的小铺盖，小铺盖都是崭新的，村里一些人看着那铺盖，聚在一起酸了。 不少人说女娃子，要啥新铺盖，用旧衣服随便包裹一下不就好了。 那人说的很小声。那些人以为季红均距离他们远是听不到的，季红均抱着孩子，锐利的眼睛往那边扫了一眼，没理会她们。 梁欢注意到季红均往那边扫了一眼，她也往那边看了一眼，不过也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那里站着的大多数是她不熟悉的人，几乎没说过话，有一个说过话的李婶子，说的还不是啥好话，不熟的人没必要打招呼。 梁欢想着和季红均一起去了季二婶家里。 梁欢带来的菜多，季二婶家里本来就准备了鱼、猪肉，又加上季红均带来的肉，大年初一季二婶和梁欢两口子吃了一顿非常丰盛的饭菜。 季健康吃的几乎都是梁欢带过来的菜，他吃了不少猪大肠和红烧肉，吃完饭的时候嘴上还有油光，肚子吃的饱饱的，季健康坐在凳子上看向自己娘：“娘，以后咱家有肉，你让堂嫂帮你做吧，一样是肉，咋嫂子做的这么好吃，你做的一点味都没有呢？” 嫂子做的红烧肉真是绝了，好吃不腻。这卤的大肠也超级好吃的，猪肝也不错。娘做的猪肉，就是猪肉片子煮白菜，本来吃娘做的肉也是好吃的，但是吃了嫂子做的菜以后，再吃娘做的菜，娘做的菜真的不好吃了。 季二婶听了季健康的话，直接伸手去打他：“臭小子，有肉吃就不错了，你还挑嘴。” 季二婶虽然作势打了季健康几下，但是她还是把季健康的话听进去了，转过头对着梁欢说：“红均家的，你这卤肉咋做的，明年家里分肉的时候，你做卤肉和俺说一声，俺跟你学学咋做的，俺也做点。” “婶子，卤肉放大料把汤汁做好了，把肉放里面炖就好，一锅卤汁能卤不少肉。”梁欢说着，想到家里还留着的卤汁，轻轻说：“婶子，你要卤肉的话，家里还有不少卤汁，家里也用不到了，我把卤汁端过来，你直接把肉放在卤汁里，在锅里炖两个小时，肉入味就可以了。” “还有卤汁？那俺让健康去你家拿卤汁。正好家里还有一块肉还有一块猪肺，一起卤了。” 家里孩子爹喜欢吃猪肺，那天要肉的买了块猪肺，那猪肺她最讨厌做了，做出来的味道腥臭不好吃，看红均家的卤的猪肝挺好吃的，估计猪肺卤出来味道也不错，明儿健康他姐回来过年，正好有卤肉吃。 梁欢听季二婶说着，突然听到屋子里有孩子的哭声，梁欢这才想起来到了孩子吃饭的时间，在季二婶家都是人，梁欢也不好撩起衣服喂孩子喝奶。正好季二婶说让季健康去拿卤汁，她轻轻说：“婶子，正好时间也不早了，我抱着孩子先回去了。” 季红均也听见了孩子的哭声，听了梁欢的话，他站起身：“一起走。” 夫妻两个走向堂屋，把孩子抱起来，回家。季健康巴巴的跟在她们身后去拿卤汁。 她们夫妻两个抱着孩子从季二婶家出来，路上又遇到了村子里的人，回去的时候有太阳，梁欢没把孩子的脸包裹严实，孩子的脸露了出来，她们身上穿的衣服也露了出来，看着孩子身上的新衣服，还是那种很软的好布料，一些村子里的人又讨论起来了，说季红均对闺女太舍得了，两个女孩竟然还给新衣服穿。 对于外面讨论季红均家对女孩好的事情，一讨论就是好几年。 转眼间到了七六年，五年多的时间过去了，梁欢家的两个女孩儿满地跑了。 1976年，九月，金秋九月，收获的季节。 秋天农忙的时候，梁欢和村里大部分妇女一样，在地里掰玉米棒子，不过掰玉米的时候，她带着帽子，穿着长衣长裤，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太阳升高，天越来越热，玉米地里的人好多人抵挡不住炎热，身上脸上都流了很多汗。一些人用掰玉米的手抹脸上的汗珠，一抹脸上成了黑色。 在炎热的天气中，梁欢安心干活，终于下工的哨子响了，她掰掉手里的玉米往地外面一扔，赶紧从玉米地蹿出来回家。 她家里还有两个闺女呢，这会估计跑着玩去了，晌午了得回家做饭，红均在县城上班中午不回来吃饭，但是两个孩子要回来吃饭。 梁欢跑到家门口的时候，两个孩子正从村子里往家里跑，两个孩子玩的疯，也不知道和人玩啥了，身上一身土，脸上也抹的一块一块的，黑不溜秋的。 梁欢看到她们回来，把两个孩子拉过来，把她们身上的土都拍掉，随后轻声询问：“你俩干啥去了？弄一身土回来？” “妈妈，我去找妞妞姐玩了，妞妞姐从县城回来了，她给我带了彩笔。”晴晴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一根彩笔向梁欢炫耀。 妞妞今年六周岁了，被堂嫂接到县城上学去了，五年的时间，妞妞妈妈又生了一个男孩，今年三岁了，在老家里让季二婶领着。 晴晴和冉冉以前和妞妞玩的好，妞妞去县城上学了，她们经常提妞妞。 梁欢看着两个孩子手里的彩笔，再看看自家孩子，她家孩子五岁了，明年也是可以上学的年纪了。 梁欢打开大门，牵着两个孩子的手进屋：“晴晴、冉冉，你们两个想不想去城里上学？” 晴晴仰头，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梁欢：“妈妈，去县城上学，能和妞妞姐姐一起上学吗？爸爸上班的地方是不是也在县城？那我和妹妹放学了，能去找爸爸一起回家吗？” “嗯，你们去县城上学了，就让爸爸接你们放学。” 76年了，已经有人开始平反了，现在风气松了一些，孩子去县城上学，她也可以去那边了，为了孩子也不能总在乡下生活。 第76章 太阳落山，下午下工的…… 太阳落山, 下午下工的哨子响了，梁欢从玉米地出来，刚走到村尾的小路上, 就看见了她家两个闺女往这边跑来。 “妈妈, 妈妈，快回家, 你下工了，爸爸肯定也快到家了。”晴晴跑到了梁欢身边, 拉住了她的手。 冉冉比晴晴要安静一些, 她也拉住了梁欢的手, 但是没说话, 就拉着她往前走。 这时候村子里不少人都下工了，一些嘴碎的妇女看见梁欢家的两个闺女就在一边打趣：“红均家的, 你家两个宝贝闺女又来接你了？” “你们家这两个闺女孝顺啊，跟俺家儿子一样孝顺。” 这妇女如果只说两个孩子孝顺，不说后半句, 梁欢也就厚着脸皮真当她在夸她家孩子了，听了她的后半句, 梁欢立刻知道了, 这又是一个讽刺她只有闺女没有儿子的人。 梁欢凉凉的瞄了那人一眼：“你儿子是不是和我女儿一样孝顺我不知道, 不过你儿子, 肯定没我闺女长的好, 你看我闺女, 白白嫩嫩的, 长的好看着呢，再看看你家的，黑瘦黑瘦的, 身上没有二两肉。” 梁欢这话一说出来，那妇女立刻不说话了。没话说了啊，季红均家出了名的对闺女好，明明是两个赔钱货，他们家硬是娇养的白白嫩嫩的，五岁的孩子了，不上山捡柴火、不下地挖野菜，这地里忙的时候也不让孩子下地去挣公分。 这村里的姑娘，大部分人家姑娘四五岁就开始下地干活了，只有他们家的闺女不让下地，季红均上班每个月发的肉票，他们家都买了肉回来给闺女吃，这还不算，一年到头好不容易得点布票，季红均家都用来给她们闺女做衣服了。 这季红均是工人，能挣钱、有供应量还有各种票，她们这些村里干活的人，哪里有肉票和钱啊，所以家里有男娃子，想让娃子吃肉也吃不上，家里的男娃子最多一个月吃两三个鸡蛋，别的时候都是和他们一样啃窝窝头。这吃的不好，家里的孩子可不就是又瘦又黑不好看吗？ 梁欢这话可是戳了那妇人心窝子了，她家有儿子，但是她家穷啊，梁欢家只有闺女但是人家日子过的好，人男人还是工人，拿铁饭碗的。 那妇人不说话了，梁欢拉着自家闺女往家里走。 还没到家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季红均在门口站着，他身边还放了一个手提袋。 梁欢加快了脚步，两个孩子也都松开了梁欢的手，欢快的往季红均那边跑去。 “爸爸。”晴晴脆声喊人。 季红均低头，面色微柔：“嗯，今天在家乖吗？” “我和妹妹很乖的，妈妈在地里干活，我和妹妹上午和妞妞姐玩，下午就在家门口玩，我们没乱跑。”晴晴仰头，大眼睛看着季红均，表示自己今天很乖。 他们说话的功夫，梁欢也走过来了，她看向季红均：“没带钥匙吗？咋不进屋？”梁欢说着，拿着钥匙打开了大门。 “刚刚看见你过来了，等你一起。”季红均说着，随着梁欢一起走进院子里。 回到院子里，梁欢带着两个孩子去洗手，洗好了，该是做晚饭的时候了。 梁欢回头看向季红均：“晚上吃啥？” “都可。”季红均这边刚刚回答完，晴晴就举起了手：“妈妈，我想吃蒸菜。” 金秋九月，乡下人种了不少小白菜，这种小白菜有点像油菜，秋天不吃，过了霜季，油菜开花老了就不好吃了。这时节的小青菜，不老不少的用来蒸菜吃最好了，不过蒸菜是要白面的，乡下大多数人家是吃不上的。 梁欢家不缺白面吃，季红均每个月会发粮票，梁欢把那些票全部用来买精细粮了。她前几天用白面蒸了小青菜，蒸好的青菜浇上香油，好吃美味，两个孩子那天吃了，今天还想要吃。 想吃蒸菜可以，不过你要烧火。”梁欢虽然没让两个孩子下地干活，但是家里一些力所能及的活她还是让两个孩子做的。 晴晴听了梁欢的话，下意识看向季红均：“爸爸，你帮我烧好不好？” 晴晴刚刚说完，梁欢就轻飘飘的看了季红均一眼：“你去河边打水，晚上洗好澡我要洗衣服。” 媳妇发话了，季红均自然是不会帮女儿了，他淡淡看向晴晴：“自己烧。” 季红均说完拎着水桶走了。 晴晴和冉冉两个孩子坐在灶台后面，轮着烧火。 晚上的蒸菜好吃美味还管饿，季红均吃了不少。吃饭的时候梁欢提起了去城里的事情。 “红均，晴晴今天说妞妞从城里回来了，妞妞回来的时候给晴晴送了彩笔，红均，你说让晴晴和冉冉也去城里上学咋样？”梁欢停下吃饭的动作，看向季红均轻轻询问。 季红均听了梁欢的话，本来在吃饭的，直接停了下来：“想去城里了？” 仔细听，季红均语气里似有淡淡惊喜。 梁欢和季红均一起生活了好几年，自己男人语气里的那点小高兴她还是能听出来的，抬头看着季红均，梁欢轻声说：“城里的风向应该比前几年松了一些，两个孩子也大了，在城里的条件咋都比村子里强一些，以后孩子上学也方便。” “我明天请假去找房子。”季红均直接回答。 听到季红均的回答，梁欢就知道他是赞同她们都搬到城里去的，而且是迫切想要她们都搬过去的，梁欢唇角微微勾起，轻声说：“房子的事情先不急，你上班，等农忙结束以后我和你一起去找房子。” 找住的房子要找那种带院子的、能种菜的房子，她要在院子里种点青菜，还要养两只鸡，这样能对外人掩饰一下她家的鸡蛋和青菜是哪里来的。 季红均点头：“行。” 两个大人商量好了去城里生活的事情，随后继续吃饭。 晴晴听了爸妈的话坐不住了，坐在椅子上看向梁欢：“妈妈，我们啥时候搬到城里去？搬到城里我是不是就可以和妞妞姐姐一起玩了？” “先吃饭，等妈妈掰完地里的玉米棒子，就带你们去城里找房子。” 晴晴兴奋，听了梁欢的话乖乖吃饭。 饭后，梁欢给两个孩子洗了澡，带着她们往正房走去，从正房出来的季红均，看着她们娘三，他眼眸锐利了一些：“晴晴，冉冉。” 晴晴和冉冉停了下来，晴晴仰头无辜的看着季红均：“爸爸，你叫我有干啥？” 她要和妈妈回家里睡觉了。 “你和冉冉是大孩子了。”季红均沉声说。 “你们妞妞姐，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是自己睡一个屋的。”季红均面不改色的说。 晴晴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季红均：“爸爸，你记错了，妞妞姐姐上一年住在老家，她是和二奶奶、二爷爷一起睡的，不是自己一个人睡的。” 妞妞姐姐比她大一岁，她现在五岁，妞妞姐姐五岁的时候就是上一年，她记得妞妞姐姐说过，她住在村子里的时候一直和二奶奶一起睡，没分开过。 谎话被揭穿，季红均脸上没有一点不自在的神色，淡定看向自家女儿，他的面色依旧沉稳，声音也很平静：“要去城里上学的孩子，都不跟爸妈睡。” 晴晴狐疑的看向梁欢：“妈妈，是这样吗？” 城里的小孩子都不跟自己爸妈睡吗？跟着妈妈睡多好啊，妈妈香香软软的。 这时候城里的人房子也不多，好多人家十来口人挤在三间小房子里，好多孩子都十来岁了还跟着爸妈一起睡，她家红均说的自然不是真的。 但是她也不能直接和孩子说红均说的不是真的啊，她家红均还在一边看着她呢，那目光还怪炙热的。 梁欢拉着两个孩子的手，轻轻说：“城里有些上学的孩子是不跟爸妈一起睡的。” 但那只是部分家里条件好房子多的家庭，大部分家里的孩子还是和父母一起住的。 轻轻低头思考，她还是想要和爸爸妈妈一起睡、 旁边冉冉松开了梁欢的手，拉住了晴晴的手：“姐姐，我们睡那里好不好？” 指向偏房的方向，冉冉脆声询问。 “那好吧，我们去睡那里，妈妈，你要陪我们睡着了，再回来。”拉着梁欢的手，晴晴脆声说。 “好。”梁欢说完带着两个女儿去了偏房。 偏房的被子一直放着，那边有炕有被子，梁欢把床铺好，让两个孩子上床，她坐在炕边等两个孩子都睡着了，才从房间里出来。 梁欢出来的时候，季红均正在正房门口站着，他应该是洗好澡的时候出来的，穿着单薄的衬衣，看着梁欢过来往前走了一步，站在梁欢身边拉住了她的手：“夜深了，该睡觉了。” 今天晚上打发了两个孩子去别的房间睡觉，季红均还来了这么一句话，梁欢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拉着自己男人，手心有些温热。 近几年季红均不干农活，天天在县城钢铁厂上班风吹不着太阳晒不着，吃的好、锻炼的好，他长的越发帅气了，身材也越来越好了。自己男人越来越有男性魅力，梁欢一个女人看着自己男人那心也是动着的，自己男人透露出哪种意思，梁欢不是小女孩，大胆的握着季红均的手往屋子里走，走进屋子就把门带上，手不规矩的往季红均身上伸。 二十六七岁的夫妻，正直身强力壮的时候，两个人心意相通，这真动起来，就有些没法控制收不住手，夜里梁欢就被弄的有些狠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腰酸腿软，从床上下来的时候差一点跌倒在炕边。 好在她的手很快扶住了炕边，人没摔倒。扶着炕站起来，梁欢拿着衣服往身上穿。这边刚刚穿好衣服，房间门就从外面被推开了。 晴晴和冉冉从外面走进来了。 冉冉看到走到了她身边，小手拉住她的手：“妈妈，爸爸说你不舒服，你生病了吗？” 冉冉乖乖巧巧的看向梁欢，文静的脸上带着担心。 房间门被两个孩子打开了，太阳从外面照射了进来，太阳很烈，看样子已经半晌午了。她一觉竟然睡了这么久。 梁欢坐在炕边，低头回答孩子的问题：“没生病，妈妈就是昨天干活有些累了，休息休息就好。” 晴晴拉住了梁欢的另一只手：“哦，那妈妈你要好好休息。” “嗯，早饭吃了吗？”梁欢看向两个孩子，柔声询问。 “吃了，爸爸给做的，大米粥还有鸡蛋，爸爸给你留了饭，妈妈我去端。”冉冉说着，站起身去厨房端饭。 晴晴小胳膊小腿的，端饭都不一定能够到锅台，她站起身跟着往外走，去灶房吃饭。 灶房里，梁欢端着饭碗剥着鸡蛋吃饭。 冉冉乖乖巧巧地坐在她对面，晴晴则坐在凳子上来回晃动自己的脚丫子。 待了一会，她实在是太无聊了，就看向了梁欢：“妈妈，我想出去玩。” 不想待家里，想出去跑着玩，想去看别人摸鱼、想去看别人掏鸟窝。 梁欢从来不拘着孩子，听到晴晴说要去玩，她直接应了：“可以。” 梁欢一答应，晴晴立刻坐不住了，站起身就拉着冉冉往外跑：“妈妈，我们去玩了。” 晴晴跑着喊着。 孩子走了，梁欢笑笑，吃好饭把灶房收拾好，这会已经半晌午了，上工也晚了，想着红均应该帮她请假了，梁欢就去了正房，拿出家里的针线篮子，帮两个孩子做鞋。 孩子长的快，鞋子一年一个鞋码，上一年的鞋子今年估计又不可以穿了，她要给孩子做鞋子，让孩子有鞋子穿。 梁欢这边忙着给孩子做鞋子，另一边晴晴正和村里的小朋友一起玩黄泥。 村子里干枯的小河边不知道是谁挖了一大块缺口，缺口下的泥是黄色的泥，村子里的小孩子都喜欢来这边挖黄土来玩。这黄土晒干了，可以雕东西玩。 小孩子挖着泥巴不知道是谁起头从河沟上面往下滑溜，滑溜一身都是泥土，不过从上面往下滑看着还挺好玩的，晴晴看了一会，她自己也开始从上面往下滑。 滑着滑着，滑的人多了，就有了矛盾，李家的一个小男孩想要一直往下滑溜着玩，结果晴晴滑得快，滑到下面赶紧爬起来再到上面继续滑。 小男孩看着晴晴的动作不爽了，他用力的推晴晴：“滚开，你一个赔钱货玩啥，滚一边去，让俺玩。” 晴晴别看人小，但是她一身力气还真继承了一些季红均的力气，被人推了，她当即就不愿意了，直接把李金明给推到了黄土地下面。 李金宝是脸着地的，被推到下面虽然人没受伤，但是吃了一嘴泥巴，他立刻大哭起来。 晴晴叉腰，看着地上大哭的李金宝凝眉：“哭啥哭？吵，闭嘴。” 晴晴人小声音倒不小，她这一声喊的还挺有震慑力，李金宝抹了两把眼泪从地上站起来：“俺要去告诉俺娘你欺负俺。” 李金宝爬到岸边想要回家，从晴晴和冉冉身边经过的时候，冉冉的脚在别人没注意的时候往前伸了一下，金宝立刻又摔到了黄土沟里。 晴晴低头望着金宝：“告家长、告状告小孩，以后我们都不和你玩。” 晴晴长的好看，白白嫩嫩的，在孩子堆里还挺讨人喜欢的，听她说不和李金宝玩，立刻有人应和：“对，不和他玩。” 小孩子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本来金宝是要告家长的，但是被几个孩子一起这么一说，他还真怕村里的小伙伴都不和他玩了，不敢家长了，只能继续和那些小朋友一起玩。 小朋友也是记仇的，金宝拿着黄土泥往一个男孩身边凑的时候，一个男孩往一边移动了一下身体：“俺不和你玩，你告状精。” 金宝看向另外一个男生，另一个男孩子也往一边移动了一下身体，拉开了和金宝的距离。 李金宝像是被孤立了一样，站在人群中有些难受。 在孩子堆里待了一会，见还是没什么人理会他，金宝从那些小孩子群中跑了出来，大步往家里跑。 金宝跑得快，跑到家见家里没有人，他偷偷跑进屋子里，拿了几棵大白兔糖果出来。 拿到糖，金宝就快速往小河沟跑去，看见那些小朋友还在河沟边围着，金宝加快脚步跑过去，到了小孩子群里就打开了一颗糖：“俺有糖，你们有人吃吗？这是俺小叔从县城给俺带回来的糖，可好吃了，你们谁和俺玩？俺就给她舔一口糖。” 有几个小孩子看着那糖吞咽了一下口水。 李金宝得意的看向晴晴和冉冉：“你们要不要吃糖？和俺玩，俺就给你们舔舔。” 75年的时候，村子里大部分人家还是比较穷的，糖果是奢侈物品，很多人都没钱买的，这会金宝拿着糖过来就跟拿着金子似的，这一群小孩子看着他手里的糖都眼睛放光。 金宝觉得糖是他吃过的东西里除了肉最好吃的东西了，他以为看见他手里的糖晴晴和冉冉会眼巴巴的要和他一起玩的。结果晴晴只是很轻的瞄了一眼他手里的糖：“我家有糖。” 想吃糖，妈妈会给她，不要别人的。 金宝：..... “那你家的糖是从成立买的吗？俺家的糖果是俺叔叔特意从城里买来给俺的，这可是城里的糖，肯定比你家的好吃。”金宝看向晴晴，夸赞手里的糖果。 “我爸爸在城里上班，家里的糖就是我爸爸从城里买的。”冉冉拉着晴晴的手，回答金宝的话，她回答完顿了一会继续说：“我爸爸说了，今年接我和姐姐、妈妈去城里住，住在城里，我和姐姐随时都可以买你手里这种糖。” 金宝都要哭了，他就想要找个朋友玩，咋这么难？倔强的仰头，金宝大声说：“你说谎，你爸爸才不会带你上城里住呢，俺娘说了你爸爸挣的钱都被你们两个赔钱货败光了，你们才没有钱买糖果、去城里住呢。” 金宝话刚说完，晴晴直接推了他一下，再次把他推到了地上：“走开，我们不和你玩。” 晴晴把金宝推开，跑到另一边的小沟去玩了。 晴晴和冉冉这一走，本来还在这边玩的孩子也跟着一起跑过去了。金宝酸酸的留在原地，看着那一群小朋友眼里有些羡慕。 小孩子玩乐的时间总是过的特别快，晌午了，下工的哨子一响，在地里干活的人都回来了。 晴晴她们这群四五岁的小娃娃听到哨子响都各自跑回家，哨子响就意味着很快就可以吃中午饭了。 晴晴和冉冉欢快地往家里跑，路上遇到了从地里回知青点的秦美琪。 “晴晴、冉冉。”秦美琪脆声喊她们两个。 看向秦美琪，晴晴朗声应答：“美琪小姑。” 冉冉也仰头看她，甜甜一笑：“美琪小姑。” “我在地里摘了香丹丹，给你们吃。”秋收时节，地里有些野生的香丹丹正是成熟的时候，香丹丹城里人一般叫菇娘，村里人把野生的菇娘叫香丹丹，主要是它味道香甜，吃在嘴里有股清香味。 晴晴吃过梁欢带回家的香丹丹，听秦美琪说有香丹丹给她吃，立刻伸出了手：“美琪小姑，我要。” 冉冉也在一边伸出了自己白嫩的小手。 秦美琪笑着把香丹丹给了两个孩子，随后摸了摸她们两个的头发：“都给你们，晌午了，以后就该吃午饭了，快回家吧。” 看着两个孩子都往家里跑了，秦美琪也大步往知青点走去。 刚刚到知青点，知青点院子里就走出来一个人曾向安。 曾向安今天请假去县城没上工，看见他秦美琪轻声打招呼：“曾知青，你去县城回来了？” “嗯，有你的信，路上遇到了送信的邮递员，他把村里的信给我人让我捎回来了，我去给你拿。”曾向安说着，走进自己的房间，从房间里拿了信出来，把秦美琪的信给她，他就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拿到信，秦美琪走回自己的房间去拆信。 梁欢家里，梁欢已经做好了饭，看到两个孩子弄一身泥土回来，她给孩子们找了一身洗干净的衣服换上。 “你们两个下次出去玩不能再糟蹋衣服了，知道不？看你们的衣服弄的都是土，不嫌脏啊？” 梁欢一边唠叨着，一边帮冉冉穿衣服。 冉冉靠近梁欢，小丫头眼睛亮晶晶的，手捏住梁欢的衣服：“妈妈，我和姐姐乖的，下次不玩了。” “嗯，下次不把衣服弄脏就好。”乡下小孩子玩玩闹闹的正常，衣服脏一点也正常，但是她家孩子今天是弄了一身土回来啊，这身上看着像是在泥土里打滚弄的一样。 “妈妈，知道了，下次我和姐姐不把衣服弄脏。”冉冉的衣服换好了，她待在梁欢面前没有离开，柔软的手搂住了梁欢的脖子：“妈妈，今天李宝蛋骂我和姐姐了，他说我们是赔钱货。” 梁欢听到冉冉的话眼神瞬间冷了：“骂你们了啊？先吃饭，吃完饭妈妈带你们去讨公道。” 村里孩子刚出生的那几个月有人说她家孩子是赔钱货，季红均出面说了一次，那之后就没有大人在她们面前明目张胆的说她家孩子是赔钱货了。 孩子三岁那年，新来的一个知青不了解梁欢家孩子的事情，刚来那段时间看到梁欢家的两个闺女摇头叹息说两个闺女以后要赔大了，要有一个儿子就好了。 那知青一开这个口，最开始村子里的人还沉默不语，后面那知青越说越带劲，被她说的村子里的人也胆子大了，聚在一起说晴晴和冉冉是赔钱货。 也是巧了，当时妞妞正好带着晴晴和冉冉在附近玩，那些话被两个孩子听个正着。 孩子听到那些话，当天晚上就问了她和红均，赔钱货是啥？为啥有了她和妹妹，爸爸和妈妈会被他们吃成穷光蛋？她们是不是很能吃？他们以后可以少吃点不让妈妈变成穷光蛋。 当时两个孩子还小，听着孩子的话梁欢心里难受，第二天吃了早饭，她就去了知青点，指着知青的鼻子骂了她一通，不仅骂梁欢还说她思想不正确，乡下都改造不了她骨子里的恶气。 梁欢在村子里待久了，她有之前的知识骂人泼辣，但是不带脏字，那知青被骂的头都不敢抬，最后还是知青点的曾向安出来劝说的，她才离开了知青点。 从知青点离开以后，梁欢去了那几个碎嘴的婶子家，本想去谈谈昨天的事情，结果还没进门就看见赤脚大夫从他们家出来。 从赤脚大夫嘴里梁欢知道了那几个碎嘴的妇人家里老公都受伤了。 那些人受伤，村子里心照不宣都觉得是季红均做的，但是没证据，那些被打的人只能哑巴吃黄连，不敢说话。 从那件事以后，村子里几乎没人敢再在外面说她家的孩子的事情了，今儿听到有小孩子直接当着孩子的面讽刺她的孩子，梁欢心里酸涩。她的孩子，女孩也是好孩子。也是她和红均的宝。 吃完饭，梁欢不等刷碗，就看向自家的两个闺女：“冉冉、轻轻，你们在家待着，我很快回来。” 晴晴跟着站起来：“妈妈，你是要去找李宝蛋吗？我和你一起去。” 冉冉也跟着站起来了，她晶亮的眼睛看向梁欢：“妈妈不等爸爸吗？” 梁欢本来打算往外走的动作顿住，她看向自家小女儿。 冉冉任由梁欢看着，脸上依旧是文文静静的样子，眼睛也是纯真无辜的。 梁欢看了她一会轻轻笑笑：“冉冉为什么让妈妈等爸爸？” 冉冉很自然回答：“因为爸爸厉害啊。” 冉冉这么一回答完，梁欢不走了，她把桌子上的碗筷收起来，去刷碗。 “冉冉说的对，等你爸爸回来。” 梁欢这一等，等到了晚上八点钟，天黑透了，季红均才顶着月光回家。 梁欢在偏房里哄着两个孩子都睡了，她听到动静立刻从房间里跑了出来，看见熟悉的身影，她站在门口轻声说：“回来了？今天回来这么晚？” “厂子里有些变动，在厂子里忙的时间长了一些，晴晴和冉冉呢？”季红均大步走向梁欢，在她身边很自然的说着日常。 “睡着了，晴晴本来说要等你回来跟你告个状再睡的，结果没撑住，睡着了。”梁欢轻轻说着，拿着季红均脱掉的外套放在了一边。 “你吃饭了吗？没吃的话锅里还给你留了饭。” “没吃，我去吃，你先睡。”季红均说着大步往灶房走去。 梁欢这会也不太困，见季红均往灶房走过去了，她也跟过去。 季红均吃饭，她在他对面坐下，轻声说着今天发生的事情：“今天李家金宝说晴晴和冉冉来着......” 梁欢把冉冉和她说的话向季红均叙说了一遍，说完以后沉声说：“这些话一个孩子自己是不会说的，估计是家里大人说孩子听心里去了，见着晴晴和冉冉才会这么说的。” “这事，我来处理。欢欢，我今天趁着中午休息的时候去打听了一下，县城有不少房子出租，要不明天去看看？”季红均大口吃饭，吃完一碗饭看向梁欢，等着她的回答。今天请假了，明天不好再请假了。 “去城里住，家里公分要不要一样，早点搬过去吧。”季红均季红均沉声说。 梁欢想了会，随后说：“行，那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县城，你去上班，我去看看房子。” 就像红均说的，去城里住了家里的公分要不要都行了，不差这几个公分，早点搬出去也能换个对孩子更好的环境。到了那边，她空间屯的菜、水果、粮食都能拿出来卖了。 而且这会已经是七五年了，按照原书的剧情女主六岁了，主线剧情开始了。 女主就是一逆天锦鲤，她身上浑身好运气，她和红均是书中被炮灰掉的人，两个孩子也是书中没有出现过的人，留在这里谁知道会不会被主角影响发生啥不好的事情？不如早点搬走，远离女主，也能更好的保护好两个孩子。 “正好这个月的假还没休，明天休假，我们一起去看房子，把晴晴和冉冉也带着。”季红均说完喝了最后一碗饭，他收拾碗筷站起身去洗碗刷锅。 季红均收拾好碗筷，又去洗澡房收拾了下自己，洗漱好他直接回了正房。 正房里，梁欢这会已经脱衣服上炕了，季红均顺着煤油灯环视了一下床上，没有孩子。 男人漆黑的双目微微亮，走回门边把门从里面插上，再次走回床边。 脱衣服上床，季红均直接把自家老婆压在了身上。 梁欢昨晚被弄很久，这会身子还酸着呢，看红均这架势，她有些怯：“红均，昨晚不够吗？还来啊？” 一个男人，还是身强力壮的男人，昨晚和今晚都是两天的事情了，昨天吃的肉今天哪能管饱？季红均低头，唇贴在梁欢耳朵边：“乖，不够的。” 季红均说完，手动了起来。 自己男人，梁欢对着他能忍吗？忍不了啊，不一会就被勾的动了某种念头，开始回应季红均。 一夜，又是火烧旺盛的一夜，第二天梁欢果然又和昨天一样醒来晚了。 不过今天她醒来的时候季红均还在她身边待着，没有起床离开。 梁欢醒来窝在他怀里，手捏了一下他的大手：“你一天天的精力咋这么好？昨晚出那么多力，今天精神还这么好。” “你在这，精神自然好。”季红均说着，身子动了一下。 梁欢身子立刻僵住，她感受到了身边男人的变化。这大早上的可不能再造作了，今天还要去县城呢，真造作起来，她今天估计就去不成县城了。 梁欢推了季红均一下：“外面太阳都升高了，赶紧起床，不知道轻轻和冉冉起了没有？” 梁欢起床了，季红均也拿了一边的衣服套在身上，听了梁欢的话轻声说：“天刚亮的时候晴晴来敲门了，我去给她们穿了衣服，这会应该在院子里玩。” 梁欢听了季红均的话斜睨了他一眼：“怎么不叫我？” 季红均别有深意的扫了梁欢一眼：“叫你，你能起来？” 梁欢：..... 还真不一定能起来，估计醒来都困难。 “不说了，快起床，吃了饭一会还要去县城找房子。” 这时候房子可不好找，这找房子要找合适的，找了合适的还要商量着找借口说是亲戚借住。这年头不允许私下交易，房子也不允许出租，真有租房子的，大多数也是借口是房东的亲戚借住的。她和红均要去城里租房，也是要找类似借口的。 梁欢和季红均起床以后，梁欢就去早饭做饭了，等她做好饭，一家四口吃了饭，梁欢说了带棋棋和冉冉去县城的事情。 听到能去县城，晴晴就欢呼起来了，在孩子的欢呼声中梁欢拿着碗筷去刷碗了。 等梁欢收拾好家里，她就和季红均一起带着两个孩子去了县城。 去县城的路上，刚走到村头梁欢就看见了迎面而来的秦美琪，她似乎是在跑步，脸上带着汗珠，嘴角扬起，笑容很深、很幸福。 “美琪，你在跑步吗？”梁欢看向秦美琪不是很确定的询问。 “不是，我，我就是激动，出来走走。”太激动了，压抑不住激动的心情，走着走着，她就跑起来了。 看着秦美琪高兴的样子，梁欢有些好奇询问：“激动？有啥喜事吗？” “嫂子，我爸妈平反了。” 第77章 这几年梁欢听秦美琪说过…… 这几年梁欢听秦美琪说过不少她父母的事情, 知道她父母都是比较出色的人，不过美琪没说过他们具体是做什么的。听到他们平反了，梁欢也有些被秦美琪的好心情感染了, 对着她轻声说：“平反了, 那是好事啊。” 秦美琪脸上的笑怎么都掩饰不住，她自顾自说：“我爸妈回帝都前要来看我一趟, 他们说这几天就会过来。” “那你用不了几天就能见上你父母了。”梁欢在一边由衷为秦美琪高兴。 "是的。”秦美琪轻声回答梁欢的话，眼睛不由得往季红均那边看去。 季红均深色的眸子扫了秦美琪一眼, 拉着晴晴和冉冉的手扭头看向一边：“欢欢, 时间不早了, 我们该去县城了。” 季红均这一说, 梁欢立刻想起来了正事，他们今天是要去县城找房子的。 “美琪, 我们有事要去县城一趟，就先走了哈，回头再聊。”梁欢说完, 对着秦美琪摆摆手和季红均一起带着两个孩子离开。 梁欢和季红均这边刚刚走出村子，村子里的一些小孩子就把昨天晴晴和冉冉说的话传开了, 他们说季红均要带晴晴和冉冉去城里住了, 有些不懂事的小孩子还闹着自己的父母要去城里住。 这些小孩子一和家里的人说晴晴和冉冉要去县城住的事情, 村里的人都开始猜测季红均要带着老婆孩子去县城住了, 以后他们要成为真正的城里人了, 吃国家饭, 季红均还有工作端着铁饭碗呢。 县城, 这时候风气好了很多，县城的人也多了不少，梁欢和季红均带着孩子并肩走在一起。 “红均, 找房子，咱咋找？你认识的介绍房子的人吗？” “有，昨天问了一个同事，他一个表哥是做中间人的，咱们去找他。”季红均淡淡说着，带着梁欢去了他同同事的表哥家。 季红均同事的表哥一大早就在家里等着了没出门，听到敲门声他立刻打开了家里的大门，看向站在门口的季红均：“你是华子的同事？季同志？” 季红均伸手：“你好，我是季红均。” 李旺伸出自己的手和季红均握了两下：“你好，我是李旺，叫我旺子就行。” 李旺和季红均打了招呼，没让他们进自己的家，带着季红均和梁欢走出了他们家的巷子，一边往外走一边说：“华子说你想找房子，找的急，昨天我出去给联系了一圈，这附近有一家要租房子的，筒子楼，一室一厅的，做饭在楼道里大家共用一个小厨房。” “还有一家是土房子，一个大院子带着三间屋子一间灶房，不过那一家只卖不租，房主需要钱，价格开的挺高的。” 李旺跟在季红均说了自己手里握着的房源。 这年头城里房子少，好多人家自己自己住的房子都不够住，更不用说出租了，能拿来出租或者卖的房子是很少的。李旺能找到这两处房子还是因为他在城里熟人多，跑的地方多，才知道这些消息的，不然凭着梁欢和季红均从乡下跑过来的陌生人，可能找十天半个月都找不到房子。 梁欢也知道房子难找，李旺说完，她轻轻拉了一下季红均的胳膊。 季红均低头，只看了梁欢一眼，他似乎知道梁欢想要说什么，对着一边的李旺沉声说：“李哥，先带我们去看看这两处房子吧。” “中，你们是先看楼房还是先看土房子？”李旺说着看向季红均。 晴晴握着梁欢的手，待在妈妈身边，她一直在听大人说话，这会听到李旺的话，她在一边迫不及待的说：“看楼房，爸爸，我们去看楼房好不好？” 她想住楼房，她听妞妞姐姐说过城里的楼房是砖头的，城里的楼房很高很高，住楼房可以爬高高。 季红均和梁欢倒是无所谓先看哪一座房子，听了孩子的话，季红均沉声说：“那就先看楼房吧。” 城里的筒子楼格局都是差不多的，七十年代的楼房灰扑扑的，外面的水泥也是凹凸不平的，不仅如此房间很小，楼道很狭窄，不少人在楼道里堆了杂物，楼道里走人都困难。 梁欢带着孩子跟着李旺一起上楼，走到狭窄的楼道里，梁欢心里就有些排斥这房子了。 住习惯了乡下的大房子，住在这种筒子楼里，她觉得有些憋屈。 六个人上楼了，三楼的房间，房间朝向还不错，不过房子很小一室一厅，卧室能放下两张床，但是放了两张床估计人就走不开脚了。这房子，他们一家四口住确实有些拥挤了，而且梁欢刚刚往楼道的小厨房瞥了一眼，厨房里的东西都杂乱的放着，灶台还很脏。 这地方，她不是很喜欢。 季红均似乎也不是很喜欢这里，他环视一圈以后看向李旺：“李哥，去土房子看看吧。” 晴晴本来对楼房是有很大的期待的，看到这种楼似乎也不是很满意，她拉着冉冉的手没说话，冉冉乖乖巧巧的跟在爸妈身边。 六个人说着从房间里出来，他们刚刚走出来，就遇到了一个中年妇女，中年妇女看到李旺立刻热情说：“是旺子啊，旺子你是带人来看房子吗？你们觉得这房子咋样？我和你说我这房子那是真的好，房子朝阳，住着舒服着呢， 而且这房子里住的人都不错，你们租住我这房子，肯定不会后悔，你们要不要现在定下来？这房子才五块钱一个月的租金，在城里，你们再用这么便宜的租金想找这么好的房子过了我这个村可就没有店了。” 中年妇女是这房子的房东，她从别处听说了李旺带人来看房子的事情，她迫不及待的想要把房子租出去，所以不顾及李旺这个中间人，直接跑了过来。 梁欢没说话，听着中年妇女的话，她心里已经把这房子排斥在外了。 租房住，房东也是很重要的，这房东话太多，而且嘴里说着这房子和房子附近的人很好，但是她的眼神却有些闪躲，不定这房子有什么问题呢。 梁欢这边把这套房子排除在外了，另一边李旺心里也不甚高兴，他皱眉看向喋喋不休的中年妇女：“刘婶，他们看好了，这房子还没决定要不要，他们需要再考虑考虑，我们先回去，等他们考虑好了，我给你回话，你看中不？” 好不容易有人来看房子了，刘婶哪舍得让梁欢他们就这么走了？她站在一边直接说：“走啥啊，既然来都来了，这房子你们直接租住了呗？是不是嫌价格高？价格可以再商量商量，我每个月再便宜五毛钱，四块五毛钱，你们看中不？”刘婶热情看向季红均，极力推荐自己的房子。 “抱歉，家里人多，房子只有一间房，住不下。”季红均笔直的站着，面不改色拒绝了中年妇女。 季红均说完不再看那中年妇女，他直接看向李旺：“李哥，我们走吧。” 李哥听到季红均拒绝中年妇女，心里也有些高兴，他忍着笑快速回答：“哎，走，走吧。” 他烦这种不守规则的人，说好了让他介绍人来看房子，这刘婶中间过来是啥事？是怕他赚差价？还是怕他把价格压低了？ 李哥心里不喜刘婶的做法，出了筒子楼的巷子，他直言不讳说：“季同志，这筒子楼你不租是对的，这房子又小通风又不好，还真不如大房子住着舒服，我带你们去看看那泥土房，那房子是按照乡下房子的格局盖的，那房子我觉得你们看了肯定会喜欢的。” 泥土房距离筒子楼还挺远的，一行人走了二十来分钟才到了李旺说的泥土房，这房子在县城的边缘，再往外一些就是县城的郊区了。 不过这里安静，房子也确实如李旺说的一样是按照乡下的房子格局建造的，不仅如此房子里还有一颗葡萄树。九月时节，这会葡萄树上还有叶子没落，不过没有葡萄了。 房子是泥土房，有些地方的泥土都有些塌陷了，这房子如果要住的话就需要重新修缮了。 “这房子，房主是只打算卖？”季红均看向李旺。 梁欢听到季红均的问话，她也好奇的看向李旺，等着他的回答。 李旺点头：“房主是说只卖。” 季红均点头，随后看向梁欢：“中意吗？” 梁欢环视四周，轻轻回答：“院子挺大的，房子也不小，不过这房子有些破了，要买的话肯定要重新修缮的，而且，这房子房主是要卖的，房主要卖多少钱？” 梁欢看向李旺。 这房子是要卖的，她和红均这两年也攒了不少钱，但是能不能买起县城的一套房子，她还真不了解，这县城的房价她也不了解啊。 “一千二。”李旺回答。 一千二，他们家在乡下盖的砖瓦房才三百，在猪肉七毛钱一斤的年代 ，这一千二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他们家红均在县城工作，干了五年了，现在的工资一个月才28块钱，这一万二相当于红均六七年的工资了。 “贵了，这房子是泥土房，真要了，我们也没法住。”梁欢在一边沉声说。 季红均大手握住梁欢的手，站在她身边看向李旺：“八百，可以，今天就可以定了，不可以的话，今天就辛苦李哥跑一趟了。” 李旺听见季红均说的八百，心里微微惊讶，房东给他的底价就是八百，可这是最低价，他还想要多拿点介绍费呢，真这个价卖，他的介绍费肯定少了。 “季同志，这，你看你是华子的同事，我也不会欺骗你不是？这房子是好房子，你这价格压的太低了。恐怕不行。” “八百，今天签，不行，我们回家。”季红均也不废话，直接说目的。 季红均这人不言苟笑，说话的时候脸上一贯认真神色。让人看着就感觉这人是说一不二的。李旺有心提价，但是季红均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这年代卖房子的少，买房子的更少，表弟介绍的这个同事能下手要买房子，他心里很惊讶，这房子他要买了，他怎么都能得到百分之五的中间钱，八百块钱他得到的虽然少了，但是到底是能得到些钱，李旺咬牙应了：“中，我回去和房东商量，你看你今天啥时候有时间签字？去土地局转移房产？” “今天虽然可以，我在......需要签字去找个地方找我。”季红均把季建设家的地址告诉了他。 “中，那就这样说定了，我去找房东。”这好不容易找到的买家可不能跑了，他要快点去找房东。 “嗯。”季红均应了李旺，等李旺走后，他带着梁欢和孩子去了供销社。 一家四口走在路上，晴晴仰头看向季红均：“爸爸，我们真的要买那房子啊？好破啊。没有家里住的房子好。” 季红均家现在住的是红砖瓦房，梁欢爱干净，家里每天都打扫的干干净净的，院子里的东西也归纳的整整齐齐的，房间看着整洁干净，不像刚刚看的泥土房子，应该是很久没人住了，房梁都快塌了，院子里杂草丛生。这对比起来，自然是梁欢家的房子特别好了。 “晴晴这房子面积大，这房子修修是可以和家里一样好的。”梁欢轻轻说。 这房子她没看中，但是房子的土地面积她看中了，大院子大房间，这房子和他们目前在乡下住的房子面积差不多大，得有六百多平，这房子能盖三间正房，一间灶房和洗澡间，还能再在院子里开辟一间菜园种菜。院子里的葡萄树也不错，浇点空间里的水，估计明年就能结葡萄。 冉冉握着梁欢的手往前走，她点头附和梁欢的话：“这房子好。” 爸妈和妹妹都说这房子好了，晴晴虽然不喜欢破烂的泥土房，不过还是点头：“那就买这个房子吧。” 季红均垂眸看了晴晴一眼，看到了她脸上微微的失落，季红均勾唇：“等房子买下来，我去找砖厂的人买砖，把房子盖成和家里差不多的房子，嗯？” 晴晴本来还闷闷不乐的，听了季红均的话立刻仰头看向自己爸爸。 “爸爸，真的？” 季红均点头：“嗯。” “耶，那爸爸，你要快点。”晴晴欢快说着，走路的时候又一蹦一跳的跑了起来。 晴晴跳着往前跑，冉冉也松开了季红均和梁欢的手，跟着姐姐快速往前走。 两个孩子往前跑了，梁欢凑近季红均：“红均，买了房子再重新盖房子，我们手头的钱会不会比较紧？” 这几年她和红均在吃喝上没节省过，只要红均有票，粮票全部用来买票了，肉票也买了，不仅在吃食上花钱多，在用度上，梁欢每年都会给孩子做衣服，穿的上面也没少花钱。所以这几年虽然红均有工资，他每年也会上山几趟，挣的钱也不少，但是花的也不少。梁欢空间里的菜和水果她也会偷偷拿到城里来卖，卖的钱和季红均挣的钱都放一起了，现在家里满打满算也就有一千块钱的存款。 家里有多少钱季红均也是知道的，听了梁欢的话，他轻轻说：“花了，再挣。” 季红均这么一说，梁欢也不担忧了。红均说的对，钱花了可以再挣的，他们家红均有工作，她空间里有粮食，这钱咋的都能挣回来的。 一家四口很快到了供销社，供销社里梁欢和季红均买了一些糕点，准备带着去季二婶家里。 晴晴和冉冉不常来供销社，到了供销社看着里面卖的东西，眼里充满了好奇。晴晴拉着季红均的手，不停的询问一些东西：“爸爸，这个是什么？” 季红均看了一眼晴晴指着的东西：“头绳。” 他，给欢欢买过。 “好漂亮，爸爸给我买吗？”仰头看着季红均，晴晴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旁边冉冉也轻轻拉了拉季红均的裤脚：“爸爸，想要。” 闺女想要的东西，季红均能买到，他会拒绝吗？季红均直接掏钱：“要两个粉色的头绳，谢谢。” 季红均在给孩子买头绳，梁欢看着这一幕，轻轻笑笑，随后她拿着买的糕点往供销社外面走去。 梁欢出了供销社走进供销社的巷子，那是一条死巷子，走到巷子深处，梁欢从空间里拿出了几个苹果几个桃子，随后又摘了几个丝瓜，从空间里走了出来。 在月子期间二婶子对她的照顾她一直记得，这几年每年二婶家有啥好吃的，她都会给晴晴和冉冉送过去。二婶一家人很好，对她的孩子也不错，她空间里的水果很多，她愿意拿来给二婶子一家吃。 梁欢把都东西拎在手里回了供销社。 供销社大厅里，季红均和孩子正在大厅中间站着，那样子似是在等待梁欢回来。 看见梁欢回来，晴晴直接松开了季红均的手走了过来：“妈妈，你干啥去了？我和爸爸、妹妹找你好一会了。” “去巷子里换了点东西，走吧，咱们去你二奶奶家。”梁欢自然的握住晴晴的手。 季红均深色的眸子在梁欢手里的袋子上停留了几秒钟，随后和梁欢一起往外走。 冉冉看着梁欢手里的袋子，大眼睛带着不解：“妈妈，这袋子和家里的袋子一样。” 梁欢脚步顿住，随后若无其事回答：“哦。” 冉冉问完这一句就没再问，刚刚的问话仿佛她是不经意间询问的一样。 季红均低头看了自己闺女一眼，随后神色恢复正常大步往外走去。 季二婶家，这几天农忙，季二叔想挣工分就在家里上工，季二婶则在县城看妞妞上学，平时妞妞上学放学都是她接送。 梁欢和季红均过来的时候，季二婶正好在家准备出门去接妞妞。打开门看见梁欢他们，季二婶眼睛亮了：“红均和红均媳妇来了，快进来。” 季二婶说着接过梁欢手里带着的东西，拎着那些东西进屋，季二婶轻轻说：“你们来就来了，咋还带这么多东西？晴晴、冉冉想奶奶不？” 晴晴脆生生回答：“想。” 冉冉也在一边小声回答：“想了。” 旺旺坐在连椅上玩，听到晴晴和冉冉的声音，他仰头看向两个姐姐，笑着说：“想姐姐。” 旺旺是妞妞的弟弟，今年刚刚两周岁，白白嫩嫩的，笑的时候脸颊上还有两个小酒窝，可软萌了。在老家的时候晴晴就喜欢带他玩。 自从妞妞来县城上学，她已经好久没见旺旺了，没想到旺旺竟然还记得她，还说想她了。 晴晴走到了旺旺身边，在他旁边坐了下来：“旺旺，来，叫姐姐。” 旺旺看看晴晴，又扭过头来看向另一边的冉冉。冲着冉冉脆声说：“姐姐。” 晴晴：...... 晴晴直接伸手捏住了旺旺的脸颊：“叫我姐姐，不要喊冉冉，冉冉是妹妹。” 旺旺依旧可爱的冲着冉冉笑，嘴里继续喊：“姐姐。” 冉冉走过去，坐在了旺旺的另一边，她看向晴晴：“旺旺是要叫我姐姐的。” 晴晴撇嘴：“你是我妹妹。” \"他姐姐。\"冉冉说着把旺旺拉到自己身边，捏他的脸玩。 三个孩子玩的开心，季二婶看向梁欢：“红均家的，冉冉和晴晴很喜欢小弟弟。” 季二婶一说这话，梁欢就知道是啥意思了，这是想要她再生一个呢，梁欢不排斥再生，不过要顺其自然。 “旺旺乖，不仅晴晴她俩喜欢，我也喜欢。来旺旺，来婶婶这里。” 梁欢对着旺旺伸出手。 旺旺很喜欢这个温柔的婶婶，见婶婶对他伸出手，他从连椅上爬下来，小短腿往梁欢这边跑过来。 “婶婶，抱。” “嗯，抱，婶婶给你拿好吃的，你要吃什么？”梁欢说着，拿出了买的糕点和从空间里弄来的水果。 旺旺指着水蜜桃说：“桃子，吃。” 桃子，梁欢在家里时不时也会拿桃子出来给两个孩子吃，晴晴和冉冉也都挺喜欢吃的，上午在外面走了半个上午，两个孩子也饿了，这会看见桃子，晴晴眼睛也亮了：“妈妈，我也吃。” 看着梁欢带过来的桃子，季二婶往梁欢那边看去，嘟囔了两声：“这玩意死贵死贵的，买它干啥？” 这桃子供销社可没有，估计又是红均媳妇从黑市弄来的，这年头黑市的东西都死贵死贵的，红均媳妇就是舍得，每次过来都没空手来过。 季二婶嘴里虽然嘟囔着梁欢，但是脸上却是带着笑的。 梁欢坐在椅子上，笑笑没应答季二婶的话。 桃子洗好了，几个孩子吃桃，季二婶又陪梁欢说了两句话，之后就去接妞妞了。 梁欢和季红均在客厅里没坐多大会，季健康就从外面回来了，五年的时间，他也由临时工变成了纺织厂的正式工，这会他长成了年轻大小伙，身高也就比红均矮四五厘米，一米七八的个子，长的还算可以，这几年他也陆续说了几个对象，不过都没成。 有一个谈了两年多，要结婚的时候女孩家父母要求要三响一砖，要城里的房子。季二婶一家虽然住在城里，但是在城里还真没有房子，就他们现在住的房子还是季建设厂子里分的房子。 家里房间小，只有两室，平时季健康都是在纺织厂的宿舍住的，只有中午回家吃饭。 看到梁欢和季红均在屋子里坐着，季健康进屋打招呼：“红均哥、嫂子，你们来了。” “嗯。”季红均沉声回应。 梁欢走到孩子那边的椅子坐下，把她坐着的单人椅子让出来给季健康坐：“健康刚下班？” “嗯，嫂子，这是你打过来的吗？”季健康看向桌子上的水果。 梁欢点头：“是的，你要吃吗？我去给你洗。” 梁欢要去洗水果，季健康立刻站起来，把苹果和桃子拿过去：“嫂子，我去洗。” 季健康拿了两个桃子和两个苹果去洗，洗好了还切了块放在了盘子里，端出来放在桌子上一起吃。 拿一块苹果吃着，季健康夸赞：“还是嫂子带过来的苹果好吃，我们厂子里八月十五的时候每个人发了两个苹果，那苹果很青、很小，吃着涩涩的，一点都不好吃，不像嫂子你带来的这苹果，又甜又脆的。” 梁欢空间里还有不少苹果，听了季健康的话，她微微笑：“你喜欢吃，下次我再遇到卖苹果的，多买些，匀你点。” “中，嫂子你帮我买，我给你钱。”季健康大大咧咧的回答。 季健康刚刚回答完，他们家的门就被打开了，王秀梅和季建设一起进来了。 王秀梅本来脸色不是很好的，进门看见梁欢和季红均在，脸上难看的神色消散了一些，她没看季健康，轻步走到梁欢对面坐下：“弟妹来了？” “嗯，嫂子吃苹果，健康洗的。”梁欢看出来王秀梅神色不是很好，推着自己面前的苹果给王秀梅。 王秀梅看向那苹果，拿一块吃了，吃苹果前是一肚子气憋着的，苹果吃到嘴里，脆脆甜甜的，心里憋着的闷气似乎消散了一些，王秀梅看向梁欢也有闲心和她吐槽了。 “弟妹，你说健康这孩子，咋，咋恁让人操心呢？”王秀梅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 王秀梅这话一说，梁欢就知道她是要和她吐槽事情了，梁欢坐正，轻轻询问：“嫂子，咋了？健康做啥了？” 王秀梅深呼吸，顿了一会，稳了稳情绪说：“前段时间我娘家一个堂婶不是给健康介绍了个女孩子吗？那女孩子在供销社上班，工作体面长的也好。健康和她见了面，也说人女孩子挺好的。” “这见面挺好的，健康和那女孩子年龄都不小了，这大人不就想着他们快点定下来吗？那女孩来家里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但是健康去那女孩子家里一趟，回来就说不愿意处了。” “今天人女孩子都追到厂子里了，我听说女孩子追到厂子里的时候，还以为她俩还有可能呢？结果，你知道健康这孩子干了啥不？” 梁欢疑惑，看向季健康：“干啥了？” “这孩子竟然当着厂子里人的面直接甩开了人女孩子的手，说他俩没有关系，让人女孩子以后不要再去找他。那女孩长的好，工作还体面，建设咋就不愿意呢？” 王秀梅这话刚刚说完，他们家的门就从外面打开了。 筒子楼的门不隔音，在外面季二婶把王秀梅的话听了个大半，她把妞妞的书包往一边一放，直接走向季健康：“你这孩子，你，你说你想找个啥样的？” 看向季健康，季二婶很恼恨。 这孩子今年都二十三了，在乡下，哪有这么大不结婚的？就说红均吧，他当年二十二岁没结婚，大房那一家子怕被人戳脊梁骨，都给红均找了他现在的媳妇让他结了婚。 她家这个祖宗，二十三岁了，一个不成，两个不成，这个又崩了，也不知道他啥时候能定下来，啥时候能结婚？ 季二嫂越想越恼，对着季健康就想动手。 梁欢在这里，哪能看着季二婶动手啊，看到季二婶想动手，她立刻拦住了季二婶，拉着季二婶子的手，她拽着人往厨房走去：“婶子，这家里一会妞妞要上学，堂哥他们还要上班，咱做饭吧？我给你打下手。” 梁欢说着，把她拎过来的青菜拎进了厨房。 进了灶房，季二婶一边做饭一边和梁欢说季健康的事情，这儿子大了不结婚，当年的担心啊。 母亲担忧儿子的那种心情梁欢能理解，现在这种风气做父母的都想要孩子快点成家立业，不过她知道历史的走向，再过两年就要恢复高考了。 季健康学习好，有高中毕业证的，如果真恢复高考，他是可以参加高考的，考上大学再找女朋友也不迟，而且。 “嫂子，健康不大，城里像他这么大没结婚的多着呢，左右健康是个工人，他说找媳妇也好找，咱就再由着他点呗？和他过一辈子的人，总是要让他找个可心的不是？”梁欢站在季二婶身边，一边帮忙摘菜一边轻轻说着。 季二婶被梁欢宽慰几句，心里的憋闷少了：“随他吧，俺和你叔年龄大了，也管不动了。” \"婶子你们年轻着呢。”梁欢笑着说。 房间里在做饭，客厅里也说起了季健康的事情，这回是季建设这个大哥说的，问季健康是咋想的。 当着自己大哥，季健康也没隐瞒，直接回答：“大哥，她不行，太能装了，不是啥好人，那种人不能娶回家，娶到家里咱家会乱的。” 他们家一家子都是忠厚老实人，娶那样一个人回来，不是造孽吗？家里人不得被她作死？ “咋不好了？长的好看，工作好，看着也文文静静的。”王秀梅立刻在一边追问。 季健康想到那一天在女孩家里看到的事情，有些一言难尽。 季红均沉着脸瞥了季健康一眼：“健康，在家里，坐着的都是你至亲的人，有啥话你得和家里人说，你不说，家里人误会了，只会离心。” 季红均平静叙说，季健康听了他的话，静默一会咬牙说：“她，她太能装了。” 季健康说着，把那天在女孩家里看到的事情说了一遍，女孩的父母是二婚，她是女方带过去的女孩，她继父家里也有一个闺女。比较巧去吃饭那天，她继父的闺女也带着男朋友回家了，结果吃饭的时候，她继父的闺女起来盛汤喝，不知道咋的汤洒在女孩身上。 女孩当时委委屈屈的看着她继父的女儿，在一边委委屈屈的说：“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你以前打我，骂我，我，我都不在意，但是大姐，今天是我带对象回来的日子，你为啥还不放过我？” 当时季健康还真以为是继父女儿的错呢，替女孩心疼，包括女继父的女儿带回来的对象，都以为是自己对象伤害了那女孩，那对象还说了那继父的女儿，当时闹的挺难看。 这样闹了一场，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心不在焉的，饭后，季健康去洗手间，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远远的看到两个女孩聚在一起，他就看到了那女孩的真面目，那汤竟然是她故意绊倒女孩洒自己身上的，不仅如此，她还说了很多很多她做的事情，故意陷害她继父的女儿，让她继父的女儿被人讨厌。 听季健康说完，王秀梅愣住了，咋，咋还有这样的女孩啊？ 季建设脸色也黑了很多：“这种女孩是不能娶回家。” 如果真娶回家，家还不得乱？看着不错的姑娘，心倒是挺黑的。 季红均没说话，他依旧平静的坐在一边，双目时不时看向自家女儿。 厨房里，季二婶做好饭，一行人开始吃饭，饭没吃好，季建设家的门就响了。 晴晴坐在最外面，听到敲门声，她直接站起身：“我去开门。” 打开房门，看见外面的李旺，晴晴立刻回头：“爸爸，是上午那个李叔叔。” 饭桌上饭没吃好，这个点也不好让人进屋子里谈事情，季红均站起身：“你们先吃，我出去一趟。” 李旺在门外，看到季红均出来，他立刻说：“季同志，房主来了，你看你方便现在去签约不？如果方便的话，房主说今天就能去土地局把房产转到你名下。” 第78章 李旺说完，季红均没…… 李旺说完, 季红均没多思考，直接回复：“稍等。” 对着李旺说完，季红均走回客厅, 看向梁欢：“去土地局, 一起去。” 季红均这么一说，梁欢立刻想到了房子的事情, 知道是房主那边有消息了，她点头应答：“好。” 梁欢这么已答应, 季红均把她从椅子上拉起来, 随后对着季二婶等人说：“婶子, 晴晴和冉冉先留这里, 有事，我带欢欢出去下, 饭你们先吃，我和欢欢就不吃了。” 季二婶了解季红均，不是有正事他也不会从饭桌上离开, 听了他的话立刻回答：“行，你快去忙, 晴晴和冉冉就放这里, 我看着。” “嗯, 麻烦婶子了。”季红均说完带着梁欢走了。 季红均一走, 季健康就看向了晴晴：“晴晴, 你知道你爸爸干啥去不？” 晴晴点头：“买房, 搬城里住, 和妞妞姐姐一起上学。” 晴晴清脆的话说完，客厅有一瞬间安静，好一会季健康才惊讶说：“红均哥竟然要买房了？？” 季二婶看着儿子跳脱的样子, 拿着筷子往他身上打：“你看看红均，人老婆孩子都有了，现在还要买房了，你有啥？” 季健康被打了一下，立刻坐好，被训斥了也不生气，笑呵呵说：“我和红均哥可比不了，他打小就比我能干。” 王秀梅坐在一边，心情也有些复杂，丈夫的堂弟在城里工作五年买房了，他们工作这么多年住的还是厂子里配的房子。不过，城里房子难买，还贵，堂弟一家即使买房，估计也是买的小房子。 另一边，季红均带着梁欢直接去了土地局，卖房子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听男人的话是他儿子调到市里工作了，他要跟着儿子去市里，家里的房子就准备出了。 季红均把钱给了房东，在土地局签好各种文件，拿到房子地基证明，随后季红均就和梁欢一起出来了。 李旺送走了房东，大步走到了季红均这边来：“季同志恭喜啊，以后你们在城里也有房子了，把户口转过来，一家人就可以领商品粮了。” “嗯，谢谢。”季红均说完，顿了几秒钟又说：“回头搬家了，你和去家里吃饭。” 季红均一说去他家吃饭，李旺脸上的笑容更深了：“有空一定过去。” 一个乡下的泥腿子，能成为钢铁厂的工人还买了城里的房子，这人未来肯定不可限量，多结交有好处。 “嗯，李哥，今天谢谢你，我们就先走了。”季红均沉声说。 “中，我也要回家了。”李旺说着往另一边走去。 季红均握着梁欢的手往季二婶家里走去，走在路上，梁欢仰头看向季红均：“红均，地基证明写你的名字更好的。” “你是我媳妇，写你的，挺好。”季红均说着，握着梁欢的手几度大了一些。 梁欢微微笑，旁边拐角几个孩子在玩捉迷藏有男有女，梁欢看着那些孩子，想到了季二婶说的话。 “红均，你想再要一个孩子吗？” 晴晴和冉冉大了一些，再来个孩子她也是能操心过来的。而且，红均会帮她照顾孩子。 季红均动作微微顿住，两步凝滞了一瞬间，片刻恢复正常若无其事的往前走：“你想要？” “想的吧。” 晴晴和冉冉开年就要送到学校去了，76年还是风声比较紧的一年，这一年她在家里估计是不能出去做事情的，如果要孩子，这两年是最合适的。再过两年，市场解放了，她能在市场上做点生意，到时候孩子正好大一些，她能脱开手。 而且，再过几年国家就要开始计划生育了，到时候孩子肯定是不能要的，如果再要孩子，那就趁着现在再要一个，如果不要的话，有晴晴和冉冉也是可以的。 季红均依旧握着梁欢的手，听着她的话，沉声回答：“那就要吧。” 要了，又要素很久了。 季红均微不可见皱眉，不过眉头很快就舒展开了，再有一个像晴晴和冉冉一样的宝宝，也是可以的。 梁欢和季红均回到季二婶家的时候，晴晴正和旺旺玩着，冉冉乖乖巧巧的坐在单人椅子上，拿着妞妞的玩具玩。季建设夫妻和季健康都去上班了，妞妞也去上学了，季二婶坐在一边做手工活。 听到敲门声，她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一边，赶紧去开门。 打开门，看见梁欢和季红均，季二婶高兴说：“回来了，快进来。” 等季红均和梁欢都在椅子上坐好了，季二婶立刻凑近他们询问：“红均啊，我听晴晴说你们去买房子了？咋样？买了吗？” “买了。”季红均沉声回答。 “买了好，买了好，在城里有个住的地方，那房子多大啊？在哪里？你们准备啥时候搬过来住？”季二婶絮絮叨叨的询问。 梁欢坐在一边轻轻回答：“婶子，房在距离这边三公里左右，平时走路半个小时就到了，那房子是土房子，和家里的房子很像，三间土房子还有一个大院子，土房子快塌了，不能住人，我和红均准备重新盖，等盖好再搬过来住。” “有大院子啊，有院子的房子住着好，重新盖是不是还要不少钱？你们手头的钱够吗？如果不够的话，我给你们拿点，健康这两年挣的钱都在我这里存着呢。”季二婶爽朗说着，大有梁欢要说需要钱，她现在就回屋去拿钱的趋势。 梁欢和季红均手头的钱盖房子有紧缺，但是她没打算借钱，听了季二婶的话，她微微笑：‘婶子，还没确定好啥时候盖，等确定好了，家里缺钱我和红均再从你这里拿。’ 她找时间去趟黑市，把空间里的菜和水果拿出来卖了，估计能凑不少钱，家里的钱零零散散凑凑，盖房子估计是够的。 “中，你们看看啥时候盖，说一声，家里你二叔忙完了这几天，估计过几天也就有时间了，盖房子的时候让你二叔去帮忙。”季二婶拉着梁欢的手说。 “好。” 几个人坐在一起说了好一会梁欢家房子的事情，说着说着季二婶想到了自己家的房子，她迟疑了一会看向季红均：“红均，你是找谁买的房子啊？多少钱买的？” “一个同事的表弟，八百块。”季红均沉声回答。 八百块，季二婶听到价钱吃了一惊，这八百块可不是小数目啊，健康在纺织厂工作，一个月23块钱，他平时不花钱，每个月给她18块钱，老大每个月给她十块钱的家用，这几年零零散散吃吃花花，再存点钱，她也就存了四百块钱，这笔钱在他们村里可是不少的钱了。但是按照红均说的来买房子可是还差好多的。 季二婶心里有些踌躇，不过看看现在住的房子，她还是把心里想问的问题问了出来：“红均，你能不能帮婶子打听打听还有没有要卖房子的？价钱便宜点的？” 健康也大了，不能一直住在老大的房子里，而且健康以后要结婚生子的，没有房子人城里的小姑娘不一定愿意和他结婚啊，之前他谈了一个，都快要谈婚论嫁了，结果女孩来家里一趟，看他们一家子住在一起，回头就和健康分了。 先看看城里有没有卖房的，如果有，合适的话，她手头的钱不够找老大先借点，回头再还给他。 “婶子，我回头打听看看。”季红均在一边回答。 “中。”季二婶笑呵呵回答。 外面太阳渐渐弱了，梁欢和季红均也在季二婶家待了很久了，他们就提出了告辞。 梁欢和季红均走的时候，季二婶让她们帮忙带了不少东西回去，都是给季二叔的，有鞋子、衣服，还有一些吃的，季二婶还让梁欢带话给季二叔，让他农忙结束了就去城里。 一家四口从城里回家。路过供销社的时候，冉冉拽了梁欢的胳膊：“妈妈，葡萄、苹果，想吃。” 空间里水果和苹果很多，梁欢听了孩子的话，低头回答：“行，我去买。” 冉冉乖巧的站着：“那我和爸爸在这里等你，妈妈去买。” 冉冉说着，纯净晶亮的大眼睛看着梁欢，对着那双眼睛，梁欢觉得孩子心里啥都知道。 晴晴在一边不老实站着，两只脚来回动，梁欢松开晴晴的手要走，她立刻又抓住了：“妈妈，我和你一起去。” 梁欢还没回答，旁边冉冉就拽住了晴晴的手：“姐姐，我们和爸爸在这里等妈妈，让妈妈去。” 被拽住了，晴晴脚动不了，只能看着梁欢走进供销社旁边的小巷子。 走进巷子，大概三分钟后，梁欢从巷子里走了出来。 季红均看了一眼巷子，随后看向梁欢手里的水果，走过去，把她手里的水果接过去：“回家。” 梁欢空间里的水果个头大、苹果又甜又脆，葡萄玫瑰葡萄，吃的时候口里还留有一种玫瑰的香味，桃子更是水嫩，粉红色的水蜜桃，不仅好吃水分还大。一家四口回到家，冉冉就从水果袋里掏出了两串葡萄、两个苹果两个桃子，自己拿着盆就去洗水果了。 孩子自己洗水果吃，梁欢也不插手，她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太阳落山，差不多可以做晚饭了。 “红均，晚上咱们吃啥？” “都可以。”季红均回答完，大步往灶房走去。去给媳妇烧火。 季红均吃什么都可以，旁边听见梁欢和季红均说话的晴晴，站起身举着手说：“妈妈，我想吃肉，红烧肉、鸡肉。” 红烧肉不行，家里没有猪肉了，不过鸡肉倒是可以，前天红均从后山带过来的鸡，她杀了放在空间里保鲜，这会正好可以拿出来炒了。 “行，我们炒土豆鸡肉，再给你们贴个饼子，可以不？”梁欢笑着询问两个孩子。 晴晴立刻点头：“可以，我喜欢吃妈妈贴的饼子，好吃。” “行，那我去做。” 梁欢去做饭了，冉冉洗好了水果，她和晴晴一起吃。 村子里总是没有秘密的，梁欢家昨天刚在城里买了房子，第二天就有人来打听他们家买房子的事情了。 “红均家的，俺听说你们要搬到城里去住了？你们昨儿是去城里看房子吗？”刘家一个嫂子，上工的时候凑近梁欢打听她家里的事情。 梁欢的手一点都不慢的掰玉米棒子，听了刘嫂子的话，她没看她，爽朗回答：“是有这个打算，红均在城里上班，在城里住方便，房子看了，准备从红均的同事那里找个房子先借住。” 刘嫂子听了梁欢的话，脸上笑容深了一些：“咋不买套房子啊？你们家红均在城里当了好几年工人了，买个房子还不是很简单的事情？” 梁欢笑笑：“买房子哪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啊，不说现在不让私下交易，就是让私下交易，我和红均也买不起房啊，这几年红均挣的钱，家里吃吃花花的也没剩下几个钱，别说买房了，家里剩的钱，也就够租两个月房子的。” 刘嫂子脸上的笑都变了，本来是有些诌媚的，这会她眼里带了几分不屑。 “没钱啊，你们咋想的啊，没钱去城里住干啥？俺还以为红均在城里当工人挣了不少钱呢，你们一家花钱也太大手大脚了吧？” 刘嫂子说着，掰扯着玉米叶子凑近梁欢小声说：“红均家的，俺再问问哈，红均在城里上班，有没有说他们厂子里现在招不招人？俺家大旺能去干不？俺家大旺能干着呢，啥活都能干。” 梁欢神色不变的掰玉米棒子，村里各种话她都听到不少，现在村里人除非说触及她底线的话题，只要说的话不是太过分，她都能做到面不改色。听了刘嫂子的话，她很自然回答：“工作上的事情，红均来家不说，我也不知道。” “你咋啥都不知道？”刘嫂子埋怨一句，扭过头来去和另外一个人唠嗑去了，唠的是梁欢家租房子的事情。 刘婶子这一唠嗑，当天晚上村子里的人就全部都知道了，梁欢和季红均在城里租了房子，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 村子里人讨论的多，当天晚上大队长就去了季红均家里。 梁欢在灶房做饭，季红均在大厅里和大队长聊天。 大队长抽着老烟袋，一双墨色的眼睛看向季红均，很是语重心长说：“红均啊，俺听说你们一家要搬到城里去住了，按理说这搬到城里住是好事，可是这家里没钱充面子搬到城里住就不值当了。” “在咱们村虽然不如城里好，但是住在村子里还是能吃上饭的，你媳妇也能去上工挣工分，你们到了城里，那就啥都要钱要票了，没钱就吃不上饭了。” 季红均递给大队长一杯水，坐在他对面，趁着大队长喝水的时候沉声说：“叔，我知道。” 季红均这么一说，大队长还有很多劝说的话就不知道咋开口了，顿了一会说：“你素来是有成算的，你自己知道就好。” “嗯，欢欢在做饭，叔留这里吃饭吧。”季红均开口留饭。 大队长想着今天他媳妇说的事情，红均家租了房子，家里都快吃不上饭了。 他家里不缺粮食，没必要在红均家这顿饭，还争他们的粮食吃。 “不了，家里你婶子做饭了，俺先走了。”大队长说着，叼着烟袋站起身，双手背在后面，抬脚离开了梁欢家。 大队长一离开，晴晴就端着果盘从卧室出来了，大队长来的时候她和冉冉在卧室里玩，在里面她听到大队长和季红均说的话了。 把果盘放在了季红均面前，晴晴脆声说：“爸爸，你吃苹果吗？妈妈买的苹果真的好甜。” 季红均往那切好的苹果看去，水分很大的苹果，看着就很甜。这苹果，这卖相还有口感，现在的市场上几乎买不到的。 季红均拿了一块苹果，吃了。 “嗯，很甜。” 季红均低头看了两个孩子一眼，大步往外走去。 季红均一走，晴晴立刻看向冉冉：“冉冉，咱们搬到城里就没钱吃饭了吗？” 如果没有，那还是留在家里吧，在家里住有好吃的。 冉冉摇头：“不会，没钱也有饭吃，有妈妈。” 妈妈，是会变东西出来的。 灶房里，季红均大步走进屋子里，见梁欢在灶台后面坐着，他走过去：“我来烧火。” 梁欢晚上准备煮粥炒小青菜，正好这会锅里的粥也煮好了，一会要炒小青菜了，季红均要烧火，梁欢立刻站起来：“行，你烧，我把粥盛出来，正好可以炒菜了。” 粥盛好了，梁欢拿着洗好的青菜，炒菜。 空间里的小青菜，真的好，清脆水嫩，蒜泥小青菜，在这个季节吃着正好，好吃着呢。 一家四口吃了饭，晴晴不愿意睡觉，要出去玩，梁欢把碗筷都洗好，看了下天色，今天晚上有月亮，月亮很圆，夜晚的天气也不错，不冷不热的，有微风吹过，这时候倒是适合出门散步。 梁欢头一点，她和季红均带着两个孩子出去玩了。 一家四口从村子里走过，村子里有不少人吃过饭了坐在门口闲聊，看见梁欢和季红均不少人和他们打招呼，梁欢一一应和了，带着两个孩子继续往村口走去。 散步，就是要绕着村子散步的，从村头到村尾，然后再回家，就可以洗澡睡觉了。 村头是知青点的方向，梁欢拉着晴晴的手还没走到那边，就听到了那边的吵闹声，吵吵嚷嚷的，似乎出了大事。 晴晴拽了一下梁欢的胳膊：“妈妈，我听到美琪姑姑的声音了。” 冉冉在一边点头：“我也听到了。” 梁欢隐隐听到那边传来难听的声音，她微微皱眉，拉进两个孩子的手，对着季红均说：“过去看看？” “去看看吧。” “我没偷，不是我偷的。”一个女孩缩手缩脚站在院子里，往角落里躲。 “你没偷，是谁偷的？屋子里只住了你、我和美琪，美琪自己有，她是不会拿的，不是你是谁？”苏暖指着王明鑫，大声说。 王明鑫隐晦的看向秦美琪：“我不知道，不过不是我，你不信，你可以搜我的东西。” “搜就搜。”苏暖冷哼，大步往她们住的房间走去，明显是要去搜王明鑫的东西。 梁欢和季红均就是这时候到的，看到站在院子里的秦美琪，梁欢轻轻喊：“美琪？” 秦美琪听到梁欢的声音，立刻扭头，小跑过来：“嫂子，你咋过来了？” “晴晴和冉冉要出来玩，带她们玩，你们这是咋了？晴晴刚刚听到你的声音了，你没事吧？”梁欢看向秦美琪，关心询问。 秦美琪面色微微冷，看向她们住的房间：“就是有人看不惯我，想找事。” 秦美琪在农村待了五年，本来有一些被娇养的天真也都被磨平了，现在的她能吃苦也忍耐，也会像村子里的人一样骂架，不过懒得骂。 秦美琪她们房间的煤油灯亮着，门口站了不少女知青，那些知青站了好一会后，突然让开了位置，苏暖从屋子里出来了，手里拿着一块表。 “这，美琪，这，咋是从你包里找到的？” 苏暖拿着表不可置信的看向秦美琪。 秦美琪抱拳，看向苏暖语气微冷：“你看好了，是从我包里找出来的吗？” 苏暖眼眸微闪，被秦美琪看着似乎是有些心虚，不过想到了推荐工农兵大学的名额，她狠心说：“就是从你包里搜出来的，这里的人都看着呢。” 苏暖这么一说，别的知青也跟着点头：“我看见了，是从秦知青的包里找到的。” 一群女知青围着秦美琪，都在说她偷了苏暖的手表。 梁欢看着这一幕，微微皱眉，这人相处久了，多多少少都有点了解了，美琪不是会偷东西的人。而且，她记得美琪自己是有手表的。 男知青那边也听到了动静，以曾向安为首的一群人走了过来，曾向安看向吵吵闹闹的女知青沉声说：“别吵了。” 苏暖拿着手表，委屈的看向曾向安：“曾知青，美琪偷我手表。” “对，我们都看到了，苏知青的手表跑到秦知青包里了。” 苏暖被一群人指着，曾向安看向被人围着的秦美琪：“你，不说点啥？” “你手表啥时候丢的？”秦美琪看向苏暖询问。 “今天上午。上午我去上工嫌戴手表不方便就把手表放在房间里了，晚上回来手表就没有了。”苏暖轻轻说。 “上午丢的，我上午和你一样在上工，下午也在上工，没时间偷你表。”秦美琪冷着脸看着苏暖。 “那中午和晚上吃饭的时候呢？我记得很清楚，中午吃饭的时候你跑出去了一会，那会你干啥去了？你要手表和我说啊，我们是朋友，我不会不借给你戴的，但是你不能偷啊，这是我妈妈给我寄的，我平时可宝贝了。” “我知道你爸妈被下放了，你家里没钱，你缺钱，但是你也不能偷东西啊，我们这么好的朋友，你都偷.....” 苏暖委委屈屈的说着，看向秦美琪的时候眼里似乎有泪珠，那泪珠流的倒是真的，不过是愧疚的泪水。 在秦美琪没注意到的地方，她握紧了自己的手：对不起，她不是故意的，她实在过够了农村的这种苦日子，五年了，不知道啥时候能回城，她现在已经二十二岁了，已经是老姑娘了，再不回城只能在村子里找个泥腿子嫁了，一辈子种地，她不愿意。 她想回城里，她听大队长的侄子说了，村里有两个工农兵的名额，一个给知青一个给村里拿全公分的年轻男人。 大队长的侄子说了，村长有意在她和美琪中间选择一个人，秦美琪和季红均媳妇关系好，谁知道那名额大队长会不会偏颇她，直接给她？她只能先下手为强，秦美琪名声坏了，就不能被推荐了。 苏暖低头说着，眼泪啪啪啪的往下掉。 秦美琪看着这一幕，心里憋闷，胸口像是被堵了一块大石头一样，不上不下的，她和苏暖一起下乡的，两个人住在一间房子里，住了五年多了。 感情比和别的知青要深很多，但是这样一个她当姐妹的知青，今天指着她说她偷东西了。 秦美琪抬头，看了看指着她说她的人，再看看曾向安：“中午那会我出去，你知道我干啥去了。” 所有人都看向曾向安，曾向安被所有人看着，他面不改色，抬步走到了秦美琪身边：“美琪中午和我在一起。” 曾向安这么一说，知青点的人立刻想了起来，中午秦美琪刚出去，曾向安也跟着出去了。 苏暖脚后退一步：“你们，咋在一起？” 秦美琪看向苏暖颇为受打击的样子，仰头：“我们，是男女朋友，在一起很奇怪吗？” “美琪，你说笑的吧？”曾向安咋可能会和美琪在一起呢？她偷偷找过好几次曾向安，他都说不想找对象的，咋会和美琪在一起呢？ “没说笑，我们是在一起了。”曾向安在一边回答。 苏暖这会愣愣的看着秦美琪和曾向安，也不知道说手表的事情了。她不提手表的事情，秦美琪可不会忘记，秦美琪看向苏暖：“苏暖，今天一天我都没单独待过，这手表可以证明不是我偷的了，你要不要说说这手表是咋跑我包里的，你又是咋一下子就从我包里搜到手表的？” 秦美琪的眼神有些锐利，带着攻击性，苏暖后退。 “我哪知道，这手表从你包里搜出来的，不应该问你吗？” 梁欢站在另一边，看着听着苏暖说的话，她对着季红均很小声说：“红均，这苏暖平时和美琪相处的挺好的，她为啥陷害美琪？” 看到这里，她算是看明白了，这就是一出苏暖自导自演的戏，就是不知道她为啥陷害美琪，目的是啥？ 季红均站在梁欢身边，大手想要去拉媳妇的手，但是这会有外人在，不方便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空空的手，季红均眉毛拧了一下，随后扫了一眼梁欢说的苏暖，他启唇：“她说了，就知道了。” 季红均对梁欢说完，锐利的眼睛看向苏暖。 这边秦美琪听了苏暖的话，嗤笑一声：“苏暖，问我，你可问错了，我呢一天都和别人在一起，没时间偷你手表，不过我的包是一直放在房间来的，要是真有人拿着手表往我包里塞，那也是有可能的，苏暖，你说说，那个人会是谁？” 秦美琪一说完，几乎立刻苏暖就接话了：“是我。” 苏暖说完，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但是知青点的人都听见了。 “你，为啥把手表放在美琪包里，想做什么？”距离苏暖比较近的一个女知青询问。 苏暖想否认，想说她没做，但是她的嘴像是不受控制一样，把她心里想的话全部说了出来。 苏暖说完，知青点的人看她的目光变了，同时那些人也从苏暖口中得到一个重要消息：工农兵推荐信。 这几年她们也听别村的知青说过工农兵大学推荐的事情，不过一直没轮到她们村，这次是要轮到他们在的村了吗？他们有机会回家了？ 梁欢在一边听苏暖说完，她知道苏暖的计谋败露了，她以后在知青点的名声会变差，日子估计也不会太好过，估计会被排挤。 后面也没啥可看的了，梁欢看秦美琪待在一群知青中间，她也没和秦美琪打招呼，直接拉住了季红均的手：“我们走吧。” 夫妻两个带着孩子走了。 回去的路上，晴晴一蹦一跳的走在前面。 冉冉走在梁欢和季红均中间，小声问：“妈妈，美琪姑姑是要给我和姐姐找小姑父了吗？” 美琪姑姑说她谈朋友了。 冉冉这么一问，梁欢立刻想到了秦美琪和曾向安站在一起的画面，郎才女貌，倒也合适，而且他们两个都是知青，以后高考恢复了，知青能回城了，两个人的差距也不会太大。 “可能是的吧，妈妈也不确定，等你见了你美琪姑姑，你自己问她。”梁欢说着，拉着冉冉往家里走。 回到家，季红均去烧热水，梁欢带两个孩子拿了换洗的衣服，等季红均烧好热水，她在洗澡房给两个孩子洗澡。 冉冉和晴晴洗澡的时候都比较乖，两个孩子洗好澡就自己穿着衣服从洗澡房出来了。 看着他们出来，季红均从灶房走过去：“回房间睡觉。” “哦。”晴晴应了一声，拉着冉冉往偏房走去。季红均跟过去，看着两个孩子上床了，他把煤油灯熄灭了，才关上偏房的门，出门。 从偏房出来，季红均回正房拿了换洗的衣服，随后看向洗澡间那边，那边的煤油灯还是亮着的。隐隐还能听见水流声。 他媳妇在洗澡。 季红均唇角勾起，踏着大步往洗澡房走去。用力推开洗澡房的门，季红均走进去后，直接把门从里面插上了。 梁欢在木桶里正在洗澡，听到动静一惊往门这边看来，看见是季红均，她舒一口气。 “红均，你吓死我了，你咋进来了？我还没洗好。” 季红均把换洗的衣服放在一边，穿着拖鞋往里面走去，听着梁欢的话，他沉声回答：“一起洗。” 季红均说完，脱掉衣服，跑进了木桶里。 木桶梁欢当时想着在里面泡澡，特意找木工做的特大号，这不就方便了季红均，他和梁欢两个人都在里面也能盛下他们，不过他下午以后，浴桶里的水瞬间溢出来很多。 季红均进去以后，大手就放在梁欢的腰上了：“媳妇，你不是想再要一个孩子吗？我们，现在生。” 季红均从来都是行动派的人，他说干就干。梁欢想要生孩子，他晚上就付出了行动，准备让媳妇快点怀孕。 末世来的男人，身强力壮不说，有些能力也越来越强，梁欢被糟汉子弄的身子都软在了木桶里。 月亮高高挂着，梁欢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木桶里的水已经全部凉了，人再在里面泡要感冒了。 季红均伸手把自家媳妇抱起来，大步往正房走去。 男人，有些时候是不能忍受的，到了正房，他硬是拉着梁欢又来了一会，知道自家老婆实在动不了了，他在窝在梁欢身边躺着，大手直接把梁欢捞在自己怀里，仰头看着头顶的房梁。 梁欢把头靠在季红均胸口上，昏昏欲睡。 季红均看着房梁，在梁欢放松心情快要入睡的事情轻轻启唇：“欢欢，今日你去买水果的那个巷子，是个死巷子。” “巷子只有你进去的那一个入口，你进去的时候巷子里再也没人进去，巷子里面也没有人。” “没人进去，你却拿了一袋水果出来，欢欢，能告诉我，那东西，你哪来的吗？” 季红均平平静静的问着，明明是问的很重要的事情，但是他问出来却像是：欢欢，你晚上吃饭了吗？一样。 梁欢本来都快睡着了，听到季红均问她的话，瞌睡虫立刻跑了，她猛地睁开眼睛，坐起身看向身侧的季红均。 “红均，你，你都知道的吧？” 她们家红均应该是猜到过的吧，毕竟她不止一次拿水果出来了，平时在家的时候，她也会偷偷拿青菜和水果出来的。 第79章 季红均伸手把人揽在怀里…… 季红均伸手把人揽在怀里, 大手放在梁欢的肩膀上，低声应答：“嗯。” 梁欢把头靠在季红均怀里，静默一会轻轻说：“这些东西不是买的, 我, 有一个空间，空间是一片土地, 里面可以种植粮食、果蔬。” “随身空间？怎么来的？”季红均低声询问。 季红均可以清晰的说出随身空间这四个字，梁欢仰头看了他一眼。随后低头继续说：“奖励。” 季红均大手缩紧, 抱着梁欢的手更加用力了一些：“愿意和我说吗？” 愿意说吗？梁欢想着近几年发生的事情, 红均是她男人, 一个对宠她、对孩子好的男人。 这个男人平时话很少, 但是做的事情却处处是为了她和孩子好。这个男人在相处中一点点攻破她心底的防线，在她心里留下的痕迹越来越深, 现在，她已经把他放在了心上。 她的男人、她丈夫，她爱的人。 梁欢从季红均怀里出来, 半坐在炕头，小声答道：“好。” 梁欢靠在炕头, 轻声叙说空间的来历。 季红均一直安静听着, 寂静的夜晚只有梁欢轻柔的声音在回荡。 良久, 梁欢说完了, 她看向季红均：“就这样, 我来了这里, 空间是系统为了补偿我送的。” 季红均直接伸手, 把人捞进自己怀里。 “欢欢，我和孩子都在这里。” 你以后，不能走了。 季红均这话一说, 梁欢多少能猜出他的心思，心暖了暖。 “我知道。” “系统已经很久没出现过了，它消失了，我不会走了。”她已经在这里扎根了，这里有她男人，还有她的孩子，不会再穿越了。 “嗯。”季红均抱着梁欢，他双目幽深。 “我也不是这里的人。” 梁欢仰头，从季红均的怀里抬头看着他的下巴：“你从哪来的？” 她猜测过红均不是原来的季红均的，不过一直没猜到红均是从哪里来的。她家红均和原来那个老实能干孝顺家人的季红均不一样，她家红均依旧很能干，负责任、疼她和孩子，但是她家红均对于老季家的人不会一味的忍让。 “末世。”季红均沉声回答了两个字。 梁欢没去过末世，但是看过末世的相关小说，那世界可怕残忍，在那里人几乎活不下来。 梁欢下意识搂紧了季红均的腰：“末世已经是过去了，以后我和孩子陪你。” 季红均点头：“好。” 季红均低头，黑暗中，他的眼睛清楚的看到了梁欢神色的变化，那双眼睛里有心疼，对他的心疼。 这种被人关心，被人心疼的情绪在季红均心里扎根，他的心暖了，眼睛落在梁欢脸上更加深邃了，心动了，情动了，身上的某种冲动也跟着起来了。 “欢欢，时间还早，我们继续。” 夫妻两个人的事情，季红均说了继续，随后就没给梁欢反对的机会，他动了，梁欢也被他带的动了情，一发不可收拾，夜很长。 自己男人太强了是什么样的体验？大概就是梁欢这种，第二天的时候爬不起来了，早上都没起来给孩子做饭，早饭是季红均起来做的。 季红均要上班，做好饭回房间看了梁欢一眼。 梁欢这会还在床上睡着，睡的很熟，没有一点醒过来的迹象。 季红均站在炕边轻轻喊了一声：“欢欢。” 床上的梁欢听到季红均的声音，下意识回了一句：“不来了，累。” 梁欢闭着眼睛嘟囔了一句，翻个身继续睡。 季红均素来平静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把她身上的薄被子往上拉了一下，没再叫她起床，转身从房间里走出去。 偏房里，冉冉和晴晴自己穿衣服从房间里出来，两个孩子站在门口，看到季红均，晴晴直接跑了过来：“爸爸，妈妈做饭了吗？” “饭做好了，在灶房。”季红均说着，拉住了晴晴的手，带着她往灶房走去。 冉冉从另一边也走去了灶房。 灶房里，饭已经盛好放在桌子上了，看着桌子上的饭，晴晴微微撇嘴：“爸爸，不是妈妈做的。” 妈妈熬的粥香的，好喝。 爸爸熬的粥不香。 季红均拉开凳子，在凳子上坐下来：“嗯，我做的，吃饭。”季红均说着，递给了晴晴一块饼子。 饼子是昨天梁欢做的，剩下的，季红均今天熬粥直接馏了，另外煮了四个鸡蛋，家里还有梁欢腌的咸菜，饼子咸菜加鸡蛋还有大米粥，在这时候是顶顶好的饭了。 晴晴虽然想吃梁欢做的饭，但是她也知道这时候食物金贵，吃不上妈妈做的饭，吃爸爸做的饭也是可以的、。 拿着季红均递给她的饼子，晴晴坐下吃饭。 冉冉坐在季红均身侧，自己伸手拿饼子吃，吃饼子的时候她仰头看向季红均：“爸爸，你今天很开心吗？” 爸爸平时不笑的，但是今天他嘴角一直是勾起来的。 被女儿看出来他很开心了，季红均没否认，直接认了：“嗯。” 冉冉咬了一口饼子：“是因为妈妈吗？” 季红均看了冉冉一眼：“是。” 这次冉冉点头哦了一声，没再继续问季红均事情，而是低头吃自己的饭。 季红均吃了饭，把他和两个女儿用的碗筷都刷了，把锅里给梁欢留的饭盖好，他看向两个孩子：“你们妈妈还在睡，不要去吵她。” “太阳出来了，妈妈还睡吗？不上工吗？”晴晴仰头询问。 妈妈可是和她说过的，要好好上工挣公分，家里才会分到粮食。 “请假。”季红均回了两个字，回到正房穿了一件外套，又走了出来，去上班。 季红均走后，晴晴扭头看向冉冉：“不能吵妈妈，出去玩吗？” 冉冉点头：“出去，去找刘宝玩。” 刘宝，刘家嫂子的儿子，上次就是他说晴晴和冉冉是赔钱货的。 “找他玩啊？可以，推他下坑玩。”晴晴想了一会，点头说。 晴晴说着拉住了冉冉的手，带着她出门。 两个孩子出了门，正打算出去玩，远远的，宝蛋看见了她们两个，冲着她们招手：“晴晴、冉冉。” 晴晴看见迎面跑过来的宝蛋，拽住了冉冉不让她继续走了：“小舅舅。” “我看见了。”冉冉回答。 宝蛋快速跑过来了，跑的额头上都是汗。 冉冉微微抬头看向宝蛋：“小舅舅，你来有事吗？” 宝蛋擦了擦额头的汗，有些急切的说：“有，大姐呢？俺找大姐有事，你带俺去找她。” 冉冉摇头：“爸爸说了，妈妈要睡觉，不能吵她，你也不能去。” 她要听爸爸的话，不让别人吵妈妈。 宝蛋神色焦急往院子里看去，错过晴晴和冉冉往屋子里走去：“我找大姐急事，要快。” 宝蛋错过晴晴和冉冉跑到了院子里，他没敢直接闯进屋子里，站在院子里喊：“大姐，大姐，你在不在家？大姐。” 宝蛋这声音喊的够大，梁欢本来在熟睡的，也被他喊醒了。 梁欢睁开眼睛，有些迷茫的看看房间里的环境，耳边还有宝蛋的喊声，清醒过来，她皱眉，动了一下身子，身子像是被车碾压了一样，酸、软。 梁欢皱眉，够到了炕边的衣服，穿在身上，她撑着酸软的身体往外面走去，看着院子里站着的宝蛋，皱眉：“宝蛋，啥事？” “大姐，你出来了就好，大姐，你快跟我回家，帮帮二姐。”宝蛋说着，拽着梁欢就往外走。 梁欢的腿本来就软，被他这么一拽，差一点倒在地上，踉跄了一下稳住身子，梁欢呵斥：“宝蛋，你先松开我，说说咋回事，二丫咋了？” 五年了，宝蛋不是原来十来岁的男孩了，他现在已经十五岁是大男孩了，宝蛋这几年经常来梁欢家帮忙干活，生活改善，人高了很多，力气也大了不少。而且这几年他懂事多了，知道上工干农活了，他现在的力气可快比得上一个成年女人的力气了。被他拽着，梁欢差一点摔倒。 宝蛋听到梁欢问的话，停了下来，松开梁欢的胳膊：“大姐，娘也把二姐嫁给村头的杀猪佬，今天就要收彩礼，把二姐送过去了，你回去阻拦她。” 杀猪佬？梁欢立刻想到了原主以前听说的话。 她穿过来的时候接受了原主的记忆，从原主的记忆知道了原主的一些过往。原主十四五岁的时候也是乖巧懂事的女孩，家里家外一把抓，能干着呢，不仅能干还孝顺父母。 不过有一次原主下工回来，听到梁老娘和梁老爹谈话，他们两个想把她卖个村头杀猪佬当媳妇，杀猪佬有钱，家里还有肉吃，杀猪佬想找一个漂亮能干的媳妇，这样能帮他生一个俊俏的儿子，还能把家里帮他操持好。 村头的杀猪佬，三十多岁了，死了好几个老婆了，听说那些老婆都是被他折磨死的，那样的人，原主哪里敢嫁，不知道办，原主就想了一个最差的办法，把自己的名声弄差了，就不会有人愿意娶她了，尤其是村头杀猪佬还想找一个贤良能干的媳妇。 原主从那以后，变的很懒，后面传出了她懒婆娘的名声，果然村头的杀猪佬不愿意花钱买她了，后面也没有人愿意给她说婆家了。后来，原主成了老姑娘，季红均正好名声也很坏，就有人撮合他们两个在一起了。 想着以前的事情，再听宝蛋说梁老娘要把二丫嫁给杀猪佬，她压着不爽询问：“那杀猪佬还没结婚？不是快四十岁了吗？” 当年要把她嫁给杀猪佬，这都五年过去了，那男人还没结婚？ “结了啊，他老婆前两个月死了，还留一个一岁的男娃子呢，娘说让二姐过去好好照顾那娃子，还让二姐有肉的时候给家里送肉。”宝蛋在一边回答。 听了宝蛋的话，梁欢心里想了很多，这种男人，哪里能嫁啊？这死一个媳妇、两个媳妇可能是意外，但这都死好几个了，一定有问题，不定是那男人有特殊癖好呢，二丫真嫁了，以后能不能有活路都不知道呢。 “你等一下，我跟你过去看看。”梁欢说着，转身回房。 她得换一件破烂点的衣服，还得换一双鞋子。 梁欢换好衣服从房间里出来，晴晴拽住了她的手：“妈妈，我也去。” 冉冉在一边没说话，但是她那眼神看着梁欢是想要过去的。 让两个孩子跟她一起过去。她今天过去肯定不会和平的，到地方不定那边得怎么闹呢，带两个孩子过去，不小心波及到孩子了咋办？不能带。 “你们俩在家等妈妈，回来给你们做好吃的。”梁欢轻轻说。 两个孩子被梁欢教的很听话，平时虽然有些小脾气，但是梁欢的话她们还是听的，梁欢说不让去，晴晴没有再继续闹着要去，不是很情愿的点头：“哦，那妈妈你要快点回来。” “嗯。”梁欢摸摸晴晴的头，应了她的话，转头又看向冉冉：“你和姐姐乖乖在家，嗯？” “好。”冉冉点头。 冉冉答应了，梁欢放心跟着宝蛋一起出门。 两个孩子晴晴性格活泼一些，做事情也有些冲动。冉冉要安静沉稳一些，她性子也比较稳的住，一般冉冉答应的事情都会做到的。 梁欢跟着宝蛋一起往村头走去，到村头的时候遇到了从知青点出来的秦美琪和曾向安。 梁欢看着并肩走在一起的两个人，轻声询问：“美琪，你今天没上工？” 秦美琪摇头：“没有，今天我爸妈过来，我去接他们。” 梁欢有些惊讶：“他们来的挺快的啊。” 美琪昨天才收到信，今天人就来到了。 秦美琪脸上的笑藏都藏不住，听了梁欢的话，她很开心的回答：“我爸妈给我的信寄过来的时候，他们就平反了，信来到这里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我爸妈那边也收拾好啦。他们在信上说了买了昨晚的火车票过来，今天上午就能到。” 秦美琪开心的说着，快要见到父母了，她心情格外好。 她那种好心情，梁欢能够感觉到，对着她笑笑：“那你和曾知青快去吧，我和宝蛋还有事，先走了。” 梁欢说着，带着宝蛋就要离开。 秦美琪在后面喊住了她：“嫂子。” 梁欢回头：“还有事？” “嫂子，红均哥去上工了，你也出门了，那晴晴和冉冉呢？”秦美琪有些急切询问。 梁欢脚步顿住，回过头来双目落在了美琪的脸上，静默几秒钟，梁欢轻轻回答：“孩子在家里玩，我出去处理点事情，处理完就回来了。美琪，你要去接你父母，赶快去吧，别耽误了时间。” 梁欢说完，没再和秦美琪说话，扭过头来和宝蛋一起离开。 梁欢走了，秦美琪还在原地站着。 曾向安站在她身边，英俊的脸上是一贯的温和神色：“走吧。” “哦。”秦美琪点头和曾向安一起离开。 去梁家湾的路上，宝蛋跟在梁欢身边询问：“大姐，美琪姐爸妈平反了，她是不是要回家了？” 宝蛋这几年经常去梁欢家，秦美琪也经常过去，一来二去两人也熟悉了很多。 “不知道，估计现在还不可以，以后也许可以吧。”梁欢大步往前走。 “哦，大姐，你说的我高中毕业了能当工人，俺现在觉得不太靠谱啊，金宝的姐姐高中毕业了，就没当上工人。”大姐很早就让他好好上学，说上好学了能当工人，前几年他是真当真了，认真学习，每次考试都是前几名来着。 现在大了，他已经上初一了，他在镇子上上的中学，听的事情多了，知道当工人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说高中毕业能当工人能吃肉，是以前梁欢拿来骗宝蛋努力学习的话，那些话她也没想着宝蛋会一直相信，这会听宝蛋质疑她，她淡淡的看了宝蛋一眼：“咋了，你不想好好学习了？这上高中不一定能当上工人，但是你不上工人，你当工人的机会就很低，上了高中，你当工人的机会就会高很多。” “你看你姐夫家的两个堂哥，都是高中毕业，他们都当上了工人，你再看看村子里不是高中毕业的人，有几个当工人的？” 宝蛋沉思：“姐夫没上高中。” 梁欢冷眼看了宝蛋一眼：“你能跟你姐夫比？” 宝蛋：..... 比不起，姐夫那是真厉害，一身的力气，干活强，脑袋还聪明，啥事情到了他那里，就没有解决不了的。 “比不了。”宝蛋很诚实的说。 “知道就好，行了，别说闲话了，快点走。”梁欢还有些担忧二丫，她脚步快了很多。 二丫是原主的妹妹，这几年她没怎么管过二丫的事情，回娘家的次数也很少，除非必要，不然她就没回来过。二丫和三丫那边，她有时候会让宝蛋偷偷带些东西给她们吃，但大部分时间，她是不管她们的。 平时宝蛋去她家的时候，她大多数会教宝蛋一些做道理，做人要自己努力，不能一直靠姐姐，做弟弟的要保护姐姐，男孩子要主动做家里的事情，不能一直让女孩子做。 宝蛋内心还是一个比较善良的男孩，这几年他对二丫和三丫好了不少，二丫也大了，能挣公分了，二丫和三丫的生活好过了一些。 二丫今年二十岁了，前几年大概是想留二丫挣公分吧，梁家的人一直没给她说婆家，没想到，这一说，竟然是要把她说给村头的杀猪佬。 那杀猪佬在公社的杀猪场干活，力气大、家里有钱，人蛮横，四十岁死了好几个老婆的男人，二丫哪里能嫁啊？ 二丫怎么说都是原主的亲妹妹，如果是一些日常的事情，她不会管，但是这种会迫害二丫一生的事情，她还是需要过来看看的。能帮忙就帮帮忙，实在拦不住梁家的人帮忙想想办法帮帮二丫也是可以的。 梁欢想着，走着，很快到了老梁家门口。 老梁家门口有几个孩子趴在门口往里面张望，大概是因为大人在上工，这时候没有村子里那些妇女在这里看热闹。 看着趴在门口的那些孩子，宝蛋快速走过去，挥手赶他们：“去，一边玩去，再在这里，小心俺揍你们。” 趴早老梁家的都是一群不能上工干活的小男孩，三四岁的孩子，对于他们来说宝蛋就是大人，打人很痛的。他们怕宝蛋，宝蛋一赶他们，他们就跑了，不过等宝蛋进了屋子，他们又都跑过来了。 宝蛋和梁欢进屋后，就把大门关上了。 梁欢走进院子，看见了院子里的人，梁老娘、梁老爹，还有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男人，横眉竖眼抱拳站在一边，一脸凶相的看向偏房的门。 刀疤男身边还站着一个中年妇女，那妇女小鼻子小眼睛，眼睛微微眯着，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 中年妇女看向梁老娘：“梁嫂子，这彩礼都给你送来了，人呢？” 梁老娘一脸诌媚的看向说话的人：“红妹子，二丫在屋里呢，你们进屋喝茶，俺去叫她出来。” 红寡妇笑笑：“中，俺带铁牛去屋子里等你们，铁牛可是咱们村最有钱的人，他还在杀猪场干活，家里有钱还有肉吃，二丫跟了他以后保准能过上吃香的喝辣的的好日子，你啊，做丈母娘以后就等着过好日子吧。” 红寡妇说着，带着铁牛往堂屋走去。 梁欢和宝蛋看着他们进屋了，才走进梁老娘。梁欢没说话，她旁边宝蛋先开口了：“娘，不能让二姐嫁给王铁牛，他会磋磨人，二姐在他手里活不下来的。” 梁老娘瞪了宝蛋一眼：“你懂啥？王铁牛有钱着呢，等二丫嫁给他，以后你啊，就能天天吃肉了，他有钱，以后你考上高中了，还能问他要钱，拿钱去找工作，争取在城里当工人。” 梁老娘越想越美，她走到偏房啪啪啪的敲门。 屋子里，二丫缩着身子往墙角缩。 三丫站在床边：“二姐，俺，去把那王铁牛赶走。” 二丫消瘦的身子缩在墙角，使劲摇头：“没用的，娘不会愿意的。” 二丫说着低头：“王铁牛有钱，嫁给他，能帮助宝蛋的。” 二丫性格有些倔强，以前小二丫让她做啥就做啥，这几年长大了。宝蛋闹着梁老娘把她也送去了学校，她比宝蛋大一岁，但是和宝蛋一样上初一。 梁老娘本来不愿意让她继续上的，梁欢和宝蛋说上学以后能嫁好人家，能帮助宝蛋。宝蛋回来把那些话告诉了梁老娘，梁老娘就让二丫继续上学了。 上了学，二丫见识多了、懂的多了，性格也变的强势了一些，懂的反抗了。 她听了二丫的话，直接骂了一句：“屁，别拿宝蛋说事，你就说自己想不想嫁？你要是想嫁给那杀猪佬，你就别躲屋子里，出去嫁了，你要是不想嫁，俺出去把人赶走。” 三丫性格这两年性格强势了不少，反倒是二丫，在梁老娘的教育下越来越逆来顺受，不反驳不惹事，为她人着想，但是从来不想自己。 二丫躲在角落里抱着双腿，低头看着自己的脚。 门外敲门声越来越大，梁老娘骂骂咧咧的话也传了出来：“二丫，快给俺开门。” “死丫头，给俺开门，你听到没有？” “死丫头，你耳朵聋了吗？俺让你开门。” 门外，梁老娘的声音越来越大，她不仅敲门，还开始跺门了。 梁欢站在一边看着这一幕，从一边走过来，直接拽住了梁老娘的胳膊：“跺啥？门跺坏了，你不得花钱再买？” 梁老娘听梁欢这一说，看看家里的门，没舍得再跺，这左门是需要木头的，还要给人手工费，不能把家里的门跺坏了啊。 梁老娘不跺门了，梁欢站在门口轻轻敲门：“二丫，开门。” 听到梁欢的声音，二丫身子动了一下。 三丫听到梁欢的声音，直接走过来，开门。 打开门，看着外面的梁欢，三丫压着声音喊了一声：“大姐。” “嗯，我进去看看。” 三丫错开身子让梁欢进来。 梁老娘跟在后面要挤着进去，三丫立刻把门一关，把梁老娘关在了外面，没让她进去。 梁欢进去，看着躲在炕上缩着身子的二丫，拧眉。 “二丫，你咋想的？想嫁不？” 三丫沉默好久都没反应，在梁欢有些不耐烦想再开口询问的时候，她摇头，声音很轻很轻回答：“不想。” “既然不想，就不要嫁了。”梁欢说着在炕边坐下，她微微低头看向二丫：“二丫，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你嫁的男人要和你生活一辈子，这个男人要是好了，你以后生活能幸福，他要是不好，你可能就掉进火坑了。” “嫁人这事，得仔细琢磨，不仅要看男人有没有钱、家里条件好不好，你还得看男人自己好不好。你今年二十岁，嫁人最好找一个年龄相当的，或者比你大几岁的，杀猪佬快四十了，比得上爹娘的年纪了。太大了。” “他前头的老婆怎么死的，村里都有猜测，你也听说了，你真嫁过去，能不能活命谁也说不准。这人啊，要是没命了，就啥都没有了。” “你活着，自己有手有脚，找个性格好，能对你好的男人嫁了，即使家里条件不如杀猪佬，你有手有脚的能挣公分，以后日子也能过得和和美美的。” “杀猪佬你不想嫁，这次我帮你去和娘说，再有这种事情，你要学着自己解决，我嫁人了，娘家的事情不好再多管了，只管这一次，以后要靠你自己。” 梁欢说完，没再看二丫，站起身往外走。 三丫扭头看向二丫，对着她说：“二姐，你得自己反抗才行。” 梁欢从二丫房间里出来，梁老娘就拽住了她的胳膊：“大丫头，二丫咋说？咋不出来啊？铁牛在屋子里等着呢，快让她出来跟着铁牛走啊。” “娘，你知道现在逼闺女嫁人是思想不正的不？现在不允许包办婚姻了，上头讲了，包办婚姻是封建残余，这种思想是要批-抖、要劳改、要被教育的。”梁欢扭头看着梁老娘，一本正经说着。 梁老娘心虚：“咋，咋个就思想不正了？俺可是二丫的娘，俺咋就不能让她嫁人了？” “你那是让她嫁人吗？你是想把她卖给杀猪佬，这是贩卖人口，公社现在专门抓贩卖人口的人，你这样做，被人举报了，你就去公社大牢待着吧。”梁欢冷声说。 梁欢嫁给季红均后，日子过得好，她这两年吃的好、生活滋润，脸白嫩嫩的，这人就跟城里人似的，看着就有气质有文化，说的话也让人信服。 她这一说，梁老娘一个没上过学、没读过书的人还真被她唬住了。 宝蛋见梁老娘有些心虚，他立刻在一边补充说：“娘，大姐说的都是真的，俺前天上学的时候，还看到大街上有一个人被抓走了，听说是他想把自己的妹妹卖给山里的瘸子，被人举报了，就被抓走了，俺听说要做五年牢呢。” 闺女说的话，梁老娘半信半疑，这儿子说的话，梁老娘那是打心底相信啊。 梁老娘看向梁老爹：“她爹，这，这可咋整啊？” 梁老爹吸着烟袋，深吸一口，把烟袋拿开，看向梁老娘：“王铁牛那边，你去和红嫂子说咱不嫁了，这彩礼钱该还给他们就还给他们，送来的猪肉也给他们让他们带回去。” “二丫头不愿意嫁给王铁牛，你去找村里的梁媒婆，让她帮忙看看合适的人家，找到合适的人家让二丫相看，合适了，就多要点彩礼，彩礼给的够就把她嫁了，不够就继续留在家里，她能挣公分，吃不了家里几个钱。” 梁老爹说完，拿着烟袋出门了。家里的事情，他明显是不想处理善后的事情了。 梁老娘表面泼辣，内里软弱的性子，让她来和王铁牛说不嫁的事情，估计也说不好，梁欢就暂时没走，留在院子里，看着梁老娘处理后续的事情。 果然，梁老娘走进堂屋没多大会，就被赶出来了。 “不行，必须嫁，还没人敢欺骗俺王铁牛，你们收了俺的彩礼，必须把闺女嫁给俺。敢不嫁，俺拆了你家。” 王铁牛人高马大，说着骂着。 梁老娘后退着从堂屋出来，王铁牛也跟着出来，狠厉的看着梁老娘。 梁老娘被他已下，腿都软了，后退着倒在了院子里的地上：“俺，俺家宝蛋说了，俺二丫不同意嫁，俺把她嫁给你是要坐牢的。” “强取豪夺，逼迫人嫁给你，你也是要坐牢的。”梁欢站在一边，看向王铁牛。 王铁牛之前没注意梁欢，梁欢这一说话，他才看向梁欢。看到梁欢，他的眼睛立刻亮了。 这谁家的闺女，长的真俊，这皮肤，水嫩嫩的，这脸蛋，这漂亮，这身材，诱人呦。 王铁牛看着梁欢的眼睛直了，移不开视线，他抬步走近梁欢：“你是谁？她不嫁，你嫁，俺有钱，你要多少彩礼钱俺都给，跟着俺你能天天吃肉。” 王铁牛一靠近梁欢，他脸上的刀疤就特别清晰的出现在了梁欢的眼前。 对方是个男人，还是凶神恶煞的男人，梁欢可不觉得自己是他的对手。梁欢悄悄后退，退到了宝蛋身边：“去叫大队长和村支书。” 宝蛋跟着梁欢机灵了很多，听了梁欢的话，立刻往外跑。 宝蛋跑了，梁欢没看王铁牛，也没回答她的话，她伸手把梁老娘拽了起来，拉着她往外走。 梁欢往外走，王铁牛立刻跟过来，想要拦住梁欢。 外面有很多小孩子在看热闹，看见王铁牛，他们也下意识往一边跑。 到了大门外面，梁欢心里安定了很多，松开了梁老娘的手。 另一边，宝蛋跑到了地里，找到了大队长和村支书，在地里当着很多村人的面，他添油加醋说王铁牛去他们家，要强迫他二姐嫁给他。 宝蛋说完这些，还把梁欢说的那一番话又和大队长说了，说完以后，他看向大队长说：“大队长，镇子上的人说了，这强取豪夺是要坐牢的，这王铁柱是咱们村的人，他要是坐牢了，对咱们村有没有影响啊？您是大队长，他犯错了，会不会抹黑你的名声啊？” 会吗？自然是会的，一个村里要是真的出了一个坐牢的人，他们整个村子里的名声都会变差。 大队长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你快带俺去看看。” 大队长和村支书带着一群男人走过来了。 老梁家门口，梁欢远远的站着，王铁柱说啥话她都不搭理。 看见宝蛋带着一群人过来了，梁欢知道事情会有村子里的人解决，她等宝蛋走过来，对着他轻轻说：“这里交给你了，你是男孩子，得学会处理事情，家里晴晴和冉冉还在家，我先回去了。” 宝蛋有些虚，他还挺怕处理不好的。不过抬头看了看梁欢，还是点头答应了：“好。” 宝蛋答应了，梁欢看了一眼正在和大队长说话的梁老娘，又看了看满脸不爽的王铁牛，转身离开。 老梁家的事情，她不会管太多，今天是想着二丫是原主的亲妹妹，猪肉佬和原主又有一些渊源，她才会过来一趟。她过来开个头，提个解决办法，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他们自己解决了。 宝蛋是男孩子，要学会成长，学会解决事情，二丫也是二十岁的人了，她帮一次不会帮一辈子，希望她自己能想明白。 梁欢想着，快步往家里走去。 她家晴晴和冉冉还在家呢，两个五岁的孩子，把她们留在家里，她心里还是会担心的。 梁欢这边快步往家里走去，另一边，秦美琪在火车站接到了她父母，正准备回村子。 第80章 红均家，梁欢回到家的时…… 红均家, 梁欢回到家的时候，他们家的大门敞着，好几个孩子聚在院子里玩泥巴。 她家那两个娇娇的闺女, 一个拿着盆倒水, 一个弄着干土和泥巴，旁边有几个小孩用和好的泥巴涅泥泥人、桌子、椅子。 晴晴和泥巴衣服上弄了不少泥, 冉冉蹲在她对面，拿着小盆往泥巴上倒水, 她身上、手上都干干净净的。 “晴晴。”梁欢轻轻喊人。 听到妈妈喊她, 晴晴终于从和泥巴的乐趣中抬头, 看向她：“妈妈, 你回来了？” “嗯，泥巴好玩吗？”梁欢柔声询问。 “好玩。”晴晴很开心的点头。 玩泥巴, 玩过家家，她和妹妹当爸爸、妈妈，刘宝当儿子, 儿子，想咋欺负咋欺负, 他不当儿子就不带他玩。 晴晴开心的想着, 和泥巴的时候更加开心了, 头还一摇一晃的。 梁欢本来打算让她洗手去玩别的, 但是看着她开心的样子, 没阻拦她, 站起身笑着说：“玩好了, 要把院子扫干净。” 晴晴低头玩自己的泥巴，听了梁欢的话，头也不抬回答：“知道了, 妈妈你去忙，我们会打扫干净的。” 就让刘宝打扫，他是儿子，得听她的话。 梁欢听了晴晴的回答，再看看几个玩的正开心的孩子，笑笑，往屋子里走去。没多大会，她又从屋子里拿了针线篮子出来。 今天天气好，不冷不热的，适合坐在院子里做手工活。 梁家湾，梁欢走后，宝蛋按照梁欢交代的，把该说的都和大队长说了。 大队长听完宝蛋说的话看向满脸横肉的王铁牛。 “铁牛，这说亲讲究自愿，你这拿着彩礼来了，人女方不愿意，你也不能逼着人嫁吧？这梁家把彩礼退给你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王铁牛这会已经不想要二丫了，他惦记着刚刚看到的女人呢，那女人比他在城里看见的女人都要好看，皮肤白白嫩嫩的，那眼睛跟狐狸似的，能勾人魂呢，他这会心里脑海里想的都是那女人的身影。 听了大队长的话，王铁牛回答：“不嫁就不嫁，梁二丫不愿意嫁，俺还不愿意娶了呢，一个瘦巴巴的女人，身上没有二两肉，俺要她干啥？” “把彩礼钱都还给俺，再把吃俺的肉也还给俺，俺这就走。” 回去打听打听那女人是谁，找媒人去说媒去，那女人长的贼够味，身材好、脸蛋好看，天生就是来勾人的。只要能把那女人娶回家，让他给多少彩礼他都愿意。 王铁牛竟然这么爽快的同意了，宝蛋有些惊讶，大队长也有些惊讶，不过惊讶归惊讶，王铁牛能同意了，这事情就好解决了。大队长扭头看向梁老娘：“梁嫂子，你家收了铁牛多少肉和彩礼，赶紧还给人家。” 彩礼之前梁老娘就要塞给王铁牛，但是她被王铁牛赶出房间，这彩礼掉到了地上，她捡起来了，听了大队长的话，她立刻把彩礼掏出来。 “这是彩礼钱，还给你。” 梁老娘说完，往宝蛋身后走去，站在儿子身后，戒备的看着王铁牛。 “俺的肉呢？”王铁牛横眉竖眼看向梁老娘。 “肉，肉没了。”梁老娘躲在宝蛋后面，不敢出来。 宝蛋直接拉住了他娘的胳膊：“娘，他的肉呢？” 对着王铁牛，梁老娘能说假话，但是被儿子看着，梁老娘就下意识说了真话：“宝蛋啊，这，这肉是给你补身体的，你在镇子上上学，太苦了，来家了，娘给你弄点肉补补身体。” “俺不要，把肉还给他。”宝蛋冷着脸说。 梁老娘不大乐意，那肉都给她了，她就想要留着给儿子吃。 大队长皱眉看着这一幕，严肃的脸上带了不满：“梁嫂子，你这不把肉还给人家，是想把闺女嫁给他？你闺女不愿意嫁，你硬要嫁，你可是要坐牢的。” 大队长是村子里最大的官，他的话还是比较有威严的，他这么一说，梁老娘哪里还敢继续霸占着肉不还啊，她嘟囔一声：“俺去拿。” 梁老娘不情不愿的回了正房，拿了肉出来，把肉递给了王铁牛。 王铁牛拿到肉，满脸横肉的脸上竟然带了些笑，不过笑容有些吓人。他拎着肉看向梁老娘：“俺问你，刚刚在你家护着你的女人是谁？” 梁老娘这会没了肉，心里正不爽呢，听了王铁牛的话，没好气回答：“俺凭啥告诉你？” 王铁牛提了提手里的肉，看向梁老娘：“告诉俺，她是谁、家住哪里，俺这肉分你一斤。” 梁老娘本来是不打算说的，但是听了王铁牛的话，再看看他手里的肉，那眼睛亮了，这可是肉啊，明晃晃的肉，家里一年到头不见荤腥，这一斤肉，够宝蛋吃多顿的。 “俺说，你先把肉给俺。”梁老娘指着王铁柱手里的肉说。 “行，你去拿大刀，俺给你切。”王铁牛朗声说。 宝蛋在一边听着王铁牛和梁老娘的对话，他再看看王铁牛那心术不正的眼神，就感觉他打听大姐的事情，没好事干。 宝蛋拉住了梁老娘的胳膊：“娘，你想干啥？不许说。” 梁老娘拽住了宝蛋的胳膊，拉着他到一边，对着他小声说：“宝啊，这可是一斤肉啊，娘弄过来能给你做好几顿肉吃呢，你不是最喜欢吃肉了吗？再说，这杀猪佬他只是问你大姐叫啥，住哪里，俺说了，怕啥？” 宝蛋看向自己娘，以前娘做的事情，他不满的时候能拉着她的腿坐在地上打滚不让她干，但是现在宝蛋大了，不能用那一招了。 宝蛋拽开梁老娘的手，冷清的声音传了过来：“娘，俺不要，俺不吃肉，你要是敢把大姐的住哪里和这人说了，俺就在镇子上上学不回来了，放假俺也不回来。” 宝蛋说完，不理会梁老娘，他扭头梗着脖子看向王铁牛：“彩礼退了，猪肉也退给你了，赶紧从俺家离开，不走，俺揍你。” 四十岁的老男人了，那脸皮都可以当他大姐的爷爷了，竟然还肖想他大姐，滚。 王铁牛人高马大，杀猪佬、一身力气，他哪里会在意宝蛋一个毛头小子，听了宝蛋的话很不屑的大笑：“就你小子？还揍俺？你牙长齐了吗？” 王铁牛对着宝蛋说着，抬头看着梁老娘，大声询问：“就你，快说刚刚护着你的女孩叫啥？” 王铁牛大喊着要询问梁欢的名字，这几年梁欢几乎没回过娘家，她这几年变化太大，村子里好些人都不认识她了，刚刚她站在梁老娘身边，在大队长一行人来的时候，她就走了，所以村子里大部分人都没认出她来，只觉得她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这会听到王铁牛打听那女人，不少人都看向了梁老娘，等着她的回答。 梁老娘张张嘴，想说来着。 宝蛋一看见她嘴动了，就知道她要干啥，他扭头从大门后面拿了一个扫把出来，直接往王铁牛身上打：“滚出俺家，是谁都不告诉你，赶紧走。” 宝蛋动手，王铁牛也是暴躁性子，他转过身来要和宝蛋动手。 他手刚刚扬起来，大队长就在一边拦住了他：“王铁牛，梁家彩礼还你了，猪肉也还你了，你不走，还想闹事？赶紧回你家去？宝蛋，你也把扫把放回去。” 宝蛋放下扫把，看着王铁牛没说话。 王铁牛不动，大队长皱眉：“咋了？俺的话你都不听？” 大队长的面子，王铁牛还是给的，毕竟要在这个村子里生存。瞥了一眼闪躲在门边的梁老娘，王铁牛冷哼一声，扭头走了。 老梁家的老娘们是个贪便宜的，他偷偷拿二两肉总能从他嘴里知道那美女是谁的。 那白白嫩嫩的女人，玩起来肯定过瘾。而且那女人看着也有些肉，不像他前头的几个媳妇，一个个的没有二两肉，都不禁玩，玩着玩着都死了。 等他打听清楚了那白白嫩嫩的女人是谁，他就拿钱上门提亲，他手里钱多，干的还是杀猪的活，能弄到肉来，他有钱有肉，那女人肯定愿意跟着他过好日子。 王铁牛走了，聚在梁老娘家门口的人也都散了。 等他们都走了，宝蛋立刻看向梁老娘：“娘，大姐的事情，你不许往外说。” 梁老娘眼神闪躲：“俺不说。” ...... 县城，火车站。 秦美琪站在曾向安身边，不停的四处张望。 曾向安站在秦美琪身边，素来冷静的男人，这会似乎有些紧张。双手垂放在两侧，握紧又松开。 火车到站了，三三两两的人从火车站走出来，终于，秦美琪看到了她想看见的人，她兴奋喊道：“妈妈、爸爸，这里。” 自己闺女的声音，虽然好几年没听见了，但是秦海天和秦母听到第一声的时候就听出来了，他们两个人共同转头往这边看过来。 看见秦美琪的时候，秦母脸上的泪直接落了下来。 秦美琪小跑过去：“妈。” 六年了，母女两个再次相见，秦美琪紧紧抱住了秦母。 秦母看着自己娇娇弱弱的闺女，这会长成了大闺女，她抱着闺女，手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美琪，你受苦了。” 秦美琪从秦母怀里出来，擦了擦脸颊的泪：“妈，我不苦，你和爸才是受苦了呢。” 那牛棚的日子可不是人过的，她曾偷偷去过红旗大队的牛棚，住在牛棚里的人吃糠咽菜，吃的差不说，住的地方还不挡风不挡雨，时不时还要被村子里的人拉出来批-斗。 她爸妈是下放的，住的也是牛棚，估计也被村里人批-斗了很多次。 秦美琪想着，看看秦母的脸，再看看她的手，心更加难受了。 她妈以前保养的多好啊，现在脸粗糙和村子里的妇女没啥区别，她妈的手以前没有茧子的，这会手也粗糙的不像样子，她爸妈才是真正受苦了。 秦海天话不多，目光落在女儿身上良久，随后瞥向了曾向安身上。 “美琪，他是？” 听到秦海天问起曾向安，秦美琪擦擦脸上的泪水，回过头来看向曾向安：“爸爸，他就是我在信里和你说的，曾向安。” 秦美琪这边一说完，曾向安就站在一边很有礼貌问好：“叔叔好，阿姨好，我是曾向安。” 曾向安说完，还行了个三十度的礼。 秦母拉着秦美琪的手，看向曾向安。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曾向安和秦美琪一样是知青，他是男知青里长的最好看的知青，不仅如此，他的家世、性格、为人处世在男知青里都是佼佼者，教养好、长的好，这气质就不错，有点清冷的书生气质。这种气质还怪招人喜欢，村里不少女知青还没结婚的女孩子都喜欢他。当然，村子里不少妇女也喜欢他，不少家里有闺女的妇女想要他当女婿呢。 这种男人天生有种气质，讨丈母娘喜欢，这不秦母第一次见他，就觉得他不错，配自己女儿合适。 秦母满意的点头：“你好。” 秦海天依旧是冷着脸，心里想啥没表现出来，他有些冷淡的点点头，对着秦美琪说：“走吧，带我和你妈去你住的地方看看。” 秦海天说完，拎着行李就往外走。 曾向安的双眼在他拎着的行李上停留了一秒钟，大步走过去：“叔，我来拿。” 秦海天看了曾向安一眼，松开了手，把手里的东西给了曾向安。 拎着行李，曾向安跟在秦美琪一家三口身后，舒一口气。 从火车站出来，秦美琪并没有立刻带着秦父秦母回红旗大队，拉着秦母的手，她轻轻说：“妈，快晌午了，咱们去吃饭吧，从这里走到村子里要一个多小时，到家知青点的饭点就过了，没饭的。” 她爸妈坐火车过来，坐了一夜，火车上没啥吃的，估计还没吃饭，得带他们去吃点饭。 秦母看向秦父。 秦父点头：“去吧。” 秦父这边答应了，秦美琪立刻带着他们往国营饭店走去。 国营饭店，还没到晌午，这时候人不多，四个人进去也不要等，直接就能点菜。 点菜的时候，秦美琪想着她爸妈坐火车比较累，就点了两个素菜，点了五碗米饭。 曾向安一直安安静静坐在一边，秦家父母询问他问题的时候会回答几句，不问他话的时候，他就安静坐着，让秦美琪和她父母叙旧。 国营饭店这时候没啥人，他们点的菜很快就做好了。菜好了，四个人开始吃饭。 吃饭的时候，秦父状似不经意看向曾向安：“曾同志老家哪的？” “叔，我家是帝都的。”曾向安把筷子放下，坐正，一本正经回答。 看着曾向安紧绷身体的样子，秦父摆摆手：“不用这么紧张，我随意问问。帝都的，姓曾，你父亲叫什么？” 秦父嘴里说着让曾向安不必紧张，但是说话的时候，不经意间又问了一个问题。 “家父，曾国平。”曾向安依旧是坐直身体，很正经的回答。 听到曾向安说的名字，秦父有一瞬间的呆愣，不过也就那么一秒钟，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他看向曾向安：“你家里人知道你在乡下交女朋友的事情吗？” “知道，我和美琪是在父母允许下交往的。我在追求美琪的时候就已经给家里写了信，取得了他们的允许。”曾向安把腰板挺直，看着秦父认真回答。 听到曾向安的回答，秦父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这样啊，那就好，吃饭吧。” 秦父没有再询问曾向安关于他家里的事情，饭桌上又恢复了最开始的温馨，很快饭吃好了。四个人也不急着离开，秦母扭头看向秦美琪，轻轻询问：“美琪啊，那个，你哥.....季红均，他是在城里上班吗？” 秦母本来想问你哥怎样，视线扫过曾向安的时候，到嘴的话就变了，变成了季红均。 曾向安像是没听出来秦母尴尬断句的话一样，他老老实实坐着，不插嘴，不多话。 听到秦母问起季红均的事情，秦美琪拉着秦母的胳膊，轻轻说：“红均哥是在县城上班，就在钢铁厂，娘，我听嫂子说他们要在城里买房子了，估计很快就能搬到城里来住了。” “能搬到县城住啊，那是好事，美琪，咱回去吧。” “好。”秦美琪应了秦母的话，拉着她站起身往外面走去。 曾向安跟在他们后面，提着行李站了起来，往外走。 纺织厂的工人小学，季二婶接到了妞妞，就带着她和旺旺往家里走。妞妞跟在奶奶身边，絮絮叨叨说着学校里发生的事情。 季二婶拉着孙子孙女，往家里走，路过拐角处的时候，看见了路那边的秦美琪一行人。 看第一眼的时候她没怎么在意，再看的时候，看见秦美琪了，她多看了两眼。这一多看，季二婶直接愣住了，那，女人，她怎么感觉那么熟悉？ 对面秦美琪一行人并没有看到他们，四个人正在往城外走去，回红旗大队。 妞妞拉着奶奶的手，见奶奶不走了，她疑惑仰头：“奶奶？” 被妞妞一拉，季二婶立刻回神，她低头看向妞妞：“嗯？” “奶奶，你咋了？不回家吃饭吗？”妞妞看着季二婶，大眼睛写满不解。 “回家，回家。”季二婶拉着妞妞和旺旺，快速往家里走。 走到家里，季二婶把家里的大门一关，她快步走向客厅，对着王秀梅、季建设和季健康说：“下午把旺旺放隔壁家，让邻居帮忙看会，俺回家一趟。” 季健康不解：“咋了妈？你这时候回家干啥？我爹出啥事了？” 听到季健康说的话，季二婶直接伸手打了他两下：“咋说的话？你爹没事，俺回村去办点事，这晌午饭俺不做了，秀梅来做吧，俺现在就得回去。” 季二婶说着，直接站起身就往外走。 季建设见这情况，以为是家里发生啥事情了，直接拉住了季二婶的胳膊：“娘，家里出啥事了？俺骑车送你回去。” 季建设有一辆自行车，骑了好几年了，一直当宝贝来着，平时上班都很少骑，只有办事情的时候才拿出来骑。 季二婶摇头：“不用你去，俺就是想回村看看，如果没啥事，俺明天就回来。” 季二婶要回村，还不说是啥事，季建设问她啥事，她也不说，也拦不住。他心里有些急：“娘，我和你一起回去。” 他很少见他娘这么慌，看他娘这么慌张，总感觉是有啥事要发生了。 “娘，我也和你一起回去。”季健康从椅子上站起来。 季二婶这会慌张的心稳了一些，不过还是有些乱，脑海里胡乱的想了很多事情，她听着两个儿子的话，转身看向他们：“都不许回去，你们都给俺在城里待着老老实实上班，俺就是想家了，回家看看，明儿就回来了。一个个的话这么多干啥？” 甩开季建设的手，季二婶冷声说：“行了，俺先走了，不要跟过来。” 季二婶走了，季建设和季健康兄弟两个互相看看，都有些迟疑。 季健康想了一会开口说：“哥，我回家看看，你和嫂子去上班，我走了。” 季健康说完，从房间里跑了出去。 季健康是追着季二婶出来的，不大会他就追到了季二婶。 “娘，我和你一起回去。” 站在了季二婶的对面，季健康朗声说。 季二婶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要你来干啥？俺是大人了，回自己家还能跑丢了不成？你下午还要上班，可不能偷懒，你赶紧去上班，俺回家一趟，明儿回来。你要是敢翘班，俺这个月的生活费就不给你了。” 季健康工作，工资都是拿回家的，每个月季二婶都会给他生活费，剩下的钱都给季健康存着呢。 季健康听了季二婶的话，没脸没皮的笑笑，赖在季二婶身边不走：“娘，我好久没回家了，我跟你一起回家看看爹，这生活费你不给我就不给了吧，大不了我天天回家吃饭。” 季二婶张张嘴，还是不想让儿子跟她回家。 她这回回家，是想要确定那秦知青带的人是不是她认识的人的，这事健康不知道，没必要让小辈知道，还有就是健康要上班，没必要跟她一起回去。 “健康....” 季二婶劝说季健康不要回去的话还没说出口，季健康就拉住了她的手，和她一起往前走：“娘，我和建设哥在一个厂子，我不去上班哥会帮我请假的，你不用担心上班的事情，我们快点回家吧，我想回去看看爹。” 季健康这样说了，季二婶没再说让他回去的事情，而是带着他一起往村子里走。 红旗大队，秦美琪带着她爹娘进村的时候，村子里的人大都去上工了，知青点的知青没请假的也都去上工了。她们进入知青点的时候，知青点一个人都没有。 秦美琪带着她爹娘进入了她住的房间，把他们的东西放在了她床上。 “爸妈，这就是我住的房间，我和另外两个女知青一起住的，你们坐着，我去给你们倒水。” 秦美琪说着，要去倒水。 秦母站起身拉住了她：“先别忙，美琪啊，你再和妈妈说说红均的事情，他现在住哪里？他家里是有两个双胞胎女儿吧，今年五岁了吧？......” 秦母拉着秦美琪絮絮叨叨的说着季红均的事情。 秦父在房间里站了一会，他看向站在一边的曾向安：“出去走走吧。” 秦父说完大步往外走去，曾向安立刻跟上去。 红旗大队的小道上，季二婶进了村子，没回家，直接去了队里上工的地方，找到季二叔上工的地方，她站在地头喊：“孩子他爹。快出来。” 季二叔正在上工，在玉米地里掰着玉米棒子，隐隐听季二婶的声音。 站在玉米地里，他摇摇头，继续干活。 老了，都出现幻觉了，孩子娘在城里看妞妞和旺旺呢，这时候哪会喊她啊？ 季二叔想着，外面又响起了季二婶喊他的声音，这次季二叔听的很清晰，他玉米棒子也不掰了，从玉米地里窜出来，走到了地沟边，往地头看。 这一看，还真看到了站在地头的季二婶。 季二叔走过去，黑着脸看向季二婶：“咋这时候回来了？妞妞和旺旺谁看着？” 季二婶直接拉住了季二叔的手：“哎，妞妞上学，旺旺也有人看，你别干活了，俺有事情和你说。” 季二婶拉着季二叔往村子里走去。 季二叔甩开她的手：“咋能不干活呢？这都是工分，地里活多着呢，你赶紧回城里，俺继续干活去。” 季二叔这边和季二婶说着，季健康站在另一侧，摸摸鼻子。他爹娘完全忽视他了啊。 “还干啥活，你赶紧跟我回家，有急事和你说。”季二婶拽着季二叔的手，想着今天看到的画面，她凑近季二叔，很小声很小声说：“俺看到季红均亲娘过来了。” 那女人就是送红军过来的女人，她当年亲眼看着她抱着红军来了老季家，把红均留在了这里。 季二叔惊呆了：“啥玩意？” 红均亲娘来了？这咋可能？都消失快三十年的人了，咋还能突然又出现了？ “不骗你，俺真看见了。”季二婶很认真说。 这会季二叔也不干活了，他和季二婶一起往村子里走：“你和俺说说，咋回事。”凑近季二婶，季二叔很小声很小声询问。 跟在他们两个人后面的季健康，看着爹娘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他很想听他们两人说了啥，但是他啥也听不见，他爹娘好像是故意不让他听见他们说了啥一样。 “你还记得那秦知青吗？就经常去红均家的那个女知青。”季二婶很小声对着季二叔说。 季二叔低头：“知道，那女知青不是和红均媳妇玩的好吗？你说红均亲娘的事情，又提她干啥？” “俺以前就觉得那秦知青面善，看她的脸有些熟悉，俺今天算是知道了，她和红均的娘长的像，几乎一模一样。俺今天就看见她和红均娘走一起了，俺不会认错的，虽然都三十年了，但那女人的脸俺记得。”那女人，如果单独从她面前走过去，她可能真认不出来了，但是和秦知青走在一起的时候，她一眼就看出来了。 秦知青那张脸，和那女人几乎一模一样。那女人看着四五十岁了，她咋看都像是红均亲娘。 “你是说秦知青和红均亲娘有关系？你还见到他们走一起了？”季二叔询问。 “嗯，俺看秦知青他们带着行李，估计那人跟着秦知青去了知青点，要不咱过去看看？”季二婶说着看向季二叔。 季二叔双手背在后面往前走，走了好一会，似是想起了什么，他回头看向季健康：“健康，俺和你娘有点事要做，地里的玉米还没掰完，你去给俺掰了。” 季健康不想去。 “爹，可以请假。” 季二叔瞪眼：“请啥假？俺都上大半天工了，掰完玉米就能拿满公分了，你去给俺掰。” 季二叔这一瞪，季健康认怂了，老老实实的去地里替他爹上工。 季健康走了，季二叔说话的时候声音大了一些，他沉思片刻说：“去看看吧，如果真是红均亲娘，也得提前和红均说一声，让他有个准备。” 季二婶不大乐意，她走在季二叔身边说：“你说那女人现在来干啥？红均都结婚生子了，现在当了工人，也在城里买房子了，以后啊，就能过好日子了，她咋这时候过来了？” 以前红均吃不上饭，大冬天穿着破褂子冻的瑟瑟发抖的时候她咋不过来？这时候来干啥？那人想做啥？ 季二叔摇头：“不知道，去看看吧。” 季二叔说着往知青点走去。 他们还没走到知青点的时候，就遇到了从知青点里走出来的曾向安和秦海天。 季二婶拉了拉季二叔的胳膊：“就那男的，也是秦知青带来的，俺看着像是那女人的丈夫。你说，他是不红均的爹？” 是不是红均的爹，季二叔哪能知道啊？他听了季二婶的话，面上神色严肃，脚步有些沉重的往曾向安和秦海天走过去。 “曾知青。” 曾向安听到季二叔的话，停下来喊人：“季叔。” 季二叔点头：“嗯，曾知青，这位是？” 秦海天没让曾向安介绍他，他看向季二叔，温声介绍自己：“你好，我叫秦海天，秦美琪的父亲。” 秦海天说着伸出了自己的手。 季二叔听到他是秦美琪的夫亲，想到季二婶说的话，心里也猜测这人是不是季红均的父亲，他这会脸上神色也不好看，他伸出手，看看自己手上掰玉米弄的灰，憨厚的笑笑：“俺手脏，就不和您握手了。” 秦海天眸色微黯，收回自己的手，沉声说：“您客气了，劳动人民的手是最干净的。” 再脏也脏不过他拿牛粪的手。 “秦同志是从城里来的吧？说话有文化，不像俺这种大老粗，没啥文化。俺家红均跟着俺们这群大老粗长大，也和俺们一样，没啥文化。”季二叔憨厚说着，不动声色的提了季红均。 秦海天听季二叔提到季红均，面色立刻严肃了不少：“你是季红均的？” “二叔，俺是他二叔。” 季二叔这边刚刚回答完，季二婶立刻在另一边说：“俺是他二婶。” 季二婶看着秦海天，总感觉这个秦海天高高瘦瘦的和季红均有些像。秦海天人长的不错，虽然人到中年了，也在牛棚受了几年苦，但是底子还是在的，看着五官立体、棱角分明，年轻时候肯定是俊帅的。 季二婶还看到秦海天和秦美琪还有凝似红均亲娘的女人在一起了，她心里就愈发觉得这个男人是季红均的爹。 这当爹的当娘的都在，听说秦知青老家还是帝都的，以前家里条件还挺好的。这一家子过的都不错，就把红均扔在乡下了，她想想就不爽。看向秦海天的时候，没好气说：“俺家红均生活苦啊，小时候吃不饱穿不暖，大冬天的还穿着拖鞋，那脚都冻的通红通红的，走路都没知觉。这长大了一些好不容易能干活、挣工分吃饭了，他家里人还不给吃，不给喝，他天天吃不饱，那身上瘦的没有二两肉。......” 季二婶说着，季二叔在一边背着手站着，黑黝黝的脸上没啥表情，曾向安有些尴尬。秦海天则面不改色的听季二婶诉说季红均的苦日子。等季二婶说完了，秦海天轻轻说：“嫂子不介意的话，上美琪屋里喝杯茶吧。我们坐下聊聊？” 季二婶嘴里还有一堆没说出来的诉苦的话，这被秦海天一说，她话也说不出口了，不知道咋继续说了。 季二叔在一边沉吟一会，开口道：“秦知青这也不大方便，知青点人来人往的，秦先生不建议的话去俺家聊会吧。” “好，你们等等，我去叫我妻子一起过去。” 秦海天说完往房间里走去。不大会，秦海天带着秦母从秦美琪的房间里出来了。秦美琪也跟着一起出来了。 “走吧。”带着妻女，秦海天看向季二叔沉声说。 第81章 季二叔家，他们家大门紧…… 季二叔家, 他们家大门紧闭，堂屋里，季二婶和季二叔坐在一边, 秦父秦母坐在他们对面的小凳子上, 秦美琪站在外面没进屋。 季二婶心里有气，看着秦父秦母没看他们好脸色, 也没给他们端茶倒水，四个人坐在大厅里都没说话。季二婶看着秦母, 冷哼一声。 季二婶不满的冷哼, 打破了满室的安静。 秦母看向季二婶和季二叔开口：“季哥, 嫂子, 谢谢你们。” 季二婶听见她的称呼，哼一声：“别, 别乱叫，俺家没你们这么体面的亲戚，俺家亲朋好友都是农村人, 没有你这么体面的亲戚。” 季二婶这一说，屋子里又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中。 季二叔是个厚道的男人, 平时对人也是比较宽厚的, 不会让人难堪, 但是今天他站自己媳妇, 季二婶说这话以后, 他没插嘴, 没开口缓和气氛。 秦父本打算把事情都交给秦母, 让秦母来说的，但是秦母这刚开口就被人说的说不出话来了，他不能不开口, 到底是见过各种场面的人，对着季二婶的冷脸他也不尴尬，很温和的笑笑：“季哥，嫂子，你们是红均的二叔、二婶，我们夫妻是红均的姑姑，姑父，算起来，我们自然是亲戚。” 秦父这话一说出来，季二婶惊讶了，她抬头看向秦父：“啥？” 不是父母吗？红均长得可是和这女人有两分相似的，那眼睛可是很像的，鼻子也挺像的。而且红均长得好，气质好，和这男的好像也有那么点形似，咋不是亲生父母，咋成姑父了？这人不是诳她的吧？ 季二婶狐疑的看向秦父秦母，心里明显是不相信他们的话的。 季二叔似乎也不是很相信，他捏着自己的老烟袋，屋子里不通风，他没抽，就拿着，看向秦父：“大兄弟，你咋是俺红军的姑父了呢？俺家红均的姑父是地地道道的庄稼人。这亲戚是不能乱认的。” 秦母在一边听了季二叔的话，立刻说：“没乱认，当年是我把红均抱到村里来交给季叔的。” 秦母神色认真，她红着眼眶看向季二叔。 秦父在一边拍了拍秦母的手，示意她先不要说话，随后他看向季二叔说：“我们是红均的姑姑、姑父这事是真的。季叔当年是内妻家的长工，家里人都很信任他，建国初期，红均出生，内妻家里也遭遇大变动，当年因为一些特殊原因，红均跟着我们有危险，内妻听家里人的安排把红均送到了乡下来。” 季二叔听着秦父的话，心里其实已经相信他了，季父以前在一大户人家做过长工，这事他知道。不过后来鬼子来了，季父去打鬼子了，成了红军。季二叔记事的时候，季父已经不当长工了，所以他并没有见过他父亲做工的主人家，不认识秦母。 季二叔捏着烟袋，他面色有些严肃：“这事，你们想咋和红均说？红均可不知道他不是老季家的孩子，而且，你们这样过来了，是想让红均认你们？” 季二叔说着看向秦父秦母，等着他们的回答。 季二婶在一边，听了季二叔的话，她不满意，咋个就让他们去认红均了？早那么些年多不管不问的，现在红均生活好了，这些人就凑上来了？ 季二婶心里不满，看着秦母语气很不满：“啥危险？你们在城里住，把红均一个孩子放在乡下，这真是为他好吗？俺看你们当时就是故意把红均扔在乡下的，现在红均在乡下生活的好好的，有老婆有孩子，你们又来干啥？这不是故意破坏红均的生活吗？” 这来认亲的谁知道是啥样的人？要是和老大一家一样是拎不清的，这不是给红均找麻烦吗？弄不巧还认出一堆麻烦亲戚来。 季二婶想着，这会不仅对秦父一家不满意了，她对季二叔也有些不满意了，扭过头来瞪了季二叔一眼。 季二叔被瞪了，默默转头，没敢说话。 “嫂子，你别急，我和内妻就想过来看看红均，没别的想法，至于认亲的事情，这事我们看红均的想法，他要认，我们就认，他现在要接受不了，我们也不强求，不过我和妻子会一直对红均好的，红均是舅兄家唯一的孩子，这点是不会变的。” 周家的孩子，如果有光明来临的那一天，周家能平反了，那这孩子是一定要带着回帝都一趟的，周家留了很多东西，那东西都是这孩子的。如果情况一直像现在这样不明显，这孩子，还是继续留在这里好，最少这里是安全的。 秦父言语一直都很有礼貌，季二婶对他冷脸，他也没生气过。 他这样好言好语的说着他们的打算，季二婶还真不好再继续说啥阻止他们认亲的话，毕竟人家说了看红均的想法，她不是红均，不能替红均决定。 季二婶冷哼一声不说话了。季二叔在一边沉声说：“你们要看红均的想法，要等晚上，红均白天在城里上班，没回来，晚上下班才会回来。” “这我们知道，美琪和我们说了。”秦父淡笑回答。 “我能先去看看红均媳妇和孩子吗？”她的两个侄孙女，她哥哥的孙子，老周家的孙女，她想去看看。听美琪说那两个孩子是有几分像她的。 季二叔没说话。 季二婶立刻说：“不行。” 季二婶说完，大概是感觉自己的语气太冷厉了，她解释说：“这红均没回来，他媳妇也不知道你们是谁，你们过去看他们，以什么身份啊？” 秦父见秦母有些失落，偷偷拍了一下她的手，安慰她不要着急。 回过头来再看向季二婶，沉声说：“嫂子考虑的周到，我们等晚上红均回来了，再去看他们。” “行，对了，你们说你们是红均的姑姑、姑父，那红均亲生父母叫啥？他们还在不在了？”阻拦了秦母去看梁欢，季二婶开始询问正事。 这红均的姑姑出来了，这得知道他亲生父母是谁啊，红均回来也是要问的，她先打听打听。 “我哥哥叫周国庆，他是红均的亲生父亲，建国初牺牲了。”秦母平声说着，眼里压抑着痛苦。 秦母听她这么说，本来还有很多话关于季红均亲生父母的话想问的，剩下的话不知道咋问了。 “那个抱歉哈，俺不知道。” 这人死了，不管她知不知道，提这件事都是不太好的，提了别人的伤心事了。 “没事，嫂子，我能问问红均小时候的事情吗？”秦母靠近季二婶，询问季红均小时候的一些事情。 问起季红均的事情，季二婶知道不少，她立刻把自己知道的关于季红均的事情都说了。 这边两个人说起了季红均的事情，外面太阳缓缓下落，夕阳西下，季红均从城里下班回来了。 季红均家里，梁欢正在做饭，晴晴给她烧火，冉冉在一边帮她剥葱。 “冉冉，我们明天还带刘宝玩好不好？”晴晴在锅底加了柴火，趁着空隙的时候看向冉冉。 冉冉点头：“可以。” “那，我们明天让他演村子好不好？我们当奶奶。”晴晴清脆说。 梁欢：...... 梁欢切土豆，听到晴晴的话，刀差一点切到手。 “晴晴，你说啥？” 她没听错吧，她闺女要让刘宝当啥？ “玩过家家啊，让刘宝当孙子，不当我们就不带他玩。今天我和冉冉就扮演了妈妈，让刘宝当儿子的。”晴晴骄傲的说着，那语气明显是很自得的。 梁欢快速把土豆切好，随后看向自己闺女：“不能这么玩，你们两个还是孩子，让人当孙子这话是骂人的，以后不能说。” 晴晴有些失望，她看了，村子里大多数人里最当家的都是奶奶，家里的大人孩子都听奶奶的话，她要是当刘宝的奶奶，刘宝就得听她的话。 不过妈妈不让做的事情，她不敢做，爸爸知道了，会冷眼看着她。 爸爸不冷的时候很好，但是爸爸严肃的时候就很吓人，她害怕，要听妈妈的话。 晴晴低头。有些沮丧回答：“哦，我知道了。” 孩子知道了，梁欢没有再说孩子，看锅里的饭开了，她把粥和饼子盛出来，刷锅，炒土豆丝。 昨天吃了肉，今天就炒个土豆，没炒肉。 梁欢这边在炒肉，另一边，季红均已经大步走进了家里。 知青点，几乎季红均一进村子，秦美琪就告诉了她爸妈。 “妈，爸，我刚刚看见红均哥进村了，他现在已经回家了。” 秦美琪这一说完，秦母就拉住了秦父的胳膊：“海天，咱，咱现在去找秦哥和嫂子？” 下午的时候说好了，去季红均家的时候要喊着季二叔和季二婶。 “行，走吧。” 秦父和秦母一起往季二叔家走去。 季二叔家里，季健康坐在堂屋里，看向他爹娘。 他爹娘今天跟着魔了一样，两个人坐在屋子里啥话都不说，一个心事重重，一个就坐在一边抽老烟袋，一句话都不说。 “娘，天黑了，你不做饭吗？”他晌午就没吃饭，在地里帮他爹干了一下午的活，这好不容易下工了，他娘竟然还没做饭，在堂屋里坐着，明显没有想要去做饭的迹象。 季二婶闻言，瞪了他一眼：“吃啥吃？就知道吃。” 季健康被训斥的一愣，有些无辜。 他就是饿了，想吃饭了，他娘今天咋了？火气这么大？ 季二婶不做饭，季健康不敢惹，他看向季二叔：“爹，你不吃饭啊？” 他娘不在家的时候，这段时间都是他爹做饭，娘不愿意做，爹能做饭也好。 “俺不饿。”季二叔看了季健康一眼。 “俺饿啊。”季健康颇为委屈。 季健康这边刚刚说完，他们家的门就响了。 季二叔伸头往外面看去，他把烟袋往炕沿磕了几下，把里面的烟灰都磕出来：“天黑了，红均下班了，估计是他们过来了。” 季二婶心就提起来了，她看向季二叔：“他爹，真带他们去找红均啊？” 季二婶心里还是不大乐意让那两人去找红均。这红均是她看着长大的，虽然说不是儿子，心里也是当大半个儿子疼的，这当儿子疼的人要有别的亲戚了，还是亲生父母那边的亲人，她怕啊，红均一直不知道他不是老季家的孩子，如果红均知道了，他不是季家的孩子，他们还能那么亲吗？ 季二叔看了季二婶一眼：“答应好的事情，哪能反悔？” “而且，人不是说了吗？尊重红均的意见，这件事得看红均怎么处理，我们不能阻拦。” 季二叔说着，站起身往外走。 季二婶看着季二叔往外走了，她也跟着站起身，和她一起往外走。 家里两个能当家做饭的人都走了，季健康待在屋子里有些愣，顿了半分钟，也跟着出去了：“爹，娘，你们干啥去？” 季二婶回头看向他：“俺去哪要和你说？不是饿了吗？自己去做饭吃去，俺和你爹出去一趟。” 季二婶和季二叔一起出门了，打开大院的门，看见了在门口站着的秦家夫妇。 “季哥，咱们现在过去？”秦海天带着妻女站在一边询问。 “现在过去吧。”季二叔把双手背在后面沉声说，说完大步往村尾走去，秦美琪拉着秦母跟上去，秦海天也大步跟上去。 村尾，季红均回到家的时候，梁欢已经做好了饭，看着他从外面走进灶房，轻轻说：“回来了？去洗手吃饭。” “嗯。”季红均应了一声，把带回来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他去洗手。 梁欢把碗全部都放在了桌子上，两个孩子主动搬了小板凳，乖巧坐下来，等着吃饭。 梁欢把菜也放在桌子上，回头解开了身上的围裙坐下来，看了一眼季红均放在桌子上的东西，轻声询问：“红均，你买了啥回来？” “给孩子买了吃的。”季红均轻轻说着，他擦好手大步走过来，把桌子上的手提袋拿起来，放在一边柜子上：“吃饭。” 梁欢听说季红均是给孩子买的吃的，就没再好奇他买了啥回来，晴晴眼睛则一直往柜子上看，想要知道爸爸买了啥。 晴晴那小动作没逃开梁欢的眼睛，她轻轻说：“先吃饭。” 零食吃过饭再吃或者明天吃，这会吃饭了，要是吃了零食还吃不吃饭了？ 晴晴不太想吃饭，还是想吃零食，看向季红均：“爸爸，我想尝尝你买的好吃的。” 季红均平时对女儿不说千依百顺，但是大部分时间也都是顺着她们的，但是一旦女儿和媳妇站在对立面的时候，他挺的肯定是老婆。 很平静的看了晴晴一眼，季红均没什么情绪的回答：“听你妈妈的。” 晴晴撇嘴，就知道是这样，每次都这样，只要妈妈发话了，爸爸都不敢反驳妈妈的话。在家里明明爸爸是最厉害的，但是爸爸就是很听妈妈的话。 晴晴低头吃饭，不再看粮食。 冉冉看着自家姐姐被爸爸拒绝，偷偷笑，没笑出声来。 季红均和两个孩子的对话，梁欢听到了，看着晴晴安安静静吃饭了，梁欢微微笑，再看看季红均，心里有些甜，她拿着筷子给季红均夹了一筷子菜：“多吃菜。” 自己媳妇夹的菜，季红均一口吃了。 这边一家人在吃饭，大门外面，季二叔已经带着秦家夫妻过来了。他站在门口，手抬起来顿了一会才重重敲门。 灶房里，四个人都听到敲门声了。梁欢看向季红均：“这时候会是谁过来啊？” “我去看看。”季红均把筷子放在一边，站起身走出灶房去开门。 打开大院的门，看见了外面的季二叔夫妻和秦美琪还有两个不认识的人。季红均对着最熟悉的人打招呼：“二叔、二婶。” “哎，红均啊，俺来找你有点事。”季二叔沉声说。 季红均看看季二叔，再看看那两个陌生人，把家里的房门打开：“进来吧。” “红均，去你家堂屋谈吧。”季二叔带着人对季红均说。 “好，叔先过去。”季红均说着，回头把大门关了。 季二叔带着人去了堂屋，季红均大步走向灶房。 灶房里，梁欢有些好奇的往外看，天黑了，她只看见有几个人影进入了她们家堂屋，没看见是谁。她轻轻询问：“谁啊？” “二叔、二婶，秦知青，还有两个不认识的人。我过去一趟，你们先吃饭。”季红均低声说完，转身去了堂屋。 这人都去堂屋了，梁欢不知道季二叔带着两个陌生的人过来做什么，但是想着堂屋里的暖壶没有开水了，她也不继续吃饭了，站起身把锅刷刷，赶紧烧热水。 家里的灶台，有木柴，烧热水快，柴火着了，很快热水就开了。 堂屋里，季红均进屋的时候，季二叔已经招呼秦家父母坐下来了。秦美琪没坐，她站在门边，季红均进门的时候，她最先看见他：“红均哥。” 秦美琪经常这样叫他，以往季红均是不在意的，这次听到她这么叫他，季红均幽深的眼睛在她身上停顿了几秒，随后点头：“嗯。” 秦美琪深呼吸：“嫂子和晴晴、冉冉在家吗？” “在灶房。”季红均平静回答。 “那我去找她们。”秦美琪说完，从堂屋里跑向灶房。 秦美琪走了，季红均走到季二叔对面坐下，他面色沉静，坐下来后也没说话。 季二叔等他坐下，才看向秦家父母：“这是红均，你们都知道他，俺就不介绍了。” 季二叔说完，根本就不看秦家父母的表情，他扭头看向季红均：“红均，这是，你姑姑、姑父。” 季二叔的兄弟姐妹季红均都是认识的，季红均在季家的姑姑，他都见过。秦家父母明显不像是老季家的亲戚。 听到季二叔的介绍，季红均往他们身上看了一眼，他的眼神没什么波动，心里似乎也没因为季二叔的话产生多大情绪波动。 平静的看着秦家父母，他的声音低沉无情：“你们是帝都人？” 秦母听到季红均的问话有些激动，在一边点头：“是。” “秦美琪的父母？”季红均又问，语气依旧是慢悠悠的。 这次秦父回答：“是的。” 季红均静默片刻，大手食指轻轻动了一下，他深邃的眼在秦母身上停留片刻，随后着重看向秦父：“大概六年前，每个月都会有一笔从帝都打过来的钱，是你们打过来的？” 那笔钱一打，打了六年不仅季红均记得清楚，秦母和秦父记得也很清楚。 “是我们打过来的，都是打给你的。想，想让你能吃饱饭，过好一些。”秦母伸手，急切的想要去拉季红均的手。 季红均拧眉，手往后缩了一下，躲开了秦母的手。 “那笔钱，我只取过一个月的，别的都没到我手里。”季红均冷淡说着。 秦母点头：“知道，我都知道，美琪写信都告诉我们了，那钱都让你养父取走了，我没想到他是这种人。” “不管他是哪种人，你们为什么要把小时候的季红均扔这里？”锐利的眼睛看着秦母，季红均等着她的回答。 季红均看着秦父秦母眼里完全没有一点感情，这种无情的眼神秦母还处在初见侄子的喜悦中，她只感觉侄子对她冷漠，她想着侄子是因为和她陌生，所以才冷漠的，别的没有多想。但是秦父却从季红均的眼睛里看到了更多，那是对陌生人的眼神，就包括他问的那些话，都是像是替别人问的，那些问题似乎和他没有关系一样。 看着这样的季红均再想想秦美琪和他们写的信，秦父轻轻拍了一下秦母的手：“你去外面找美琪，我和他谈谈。” “红均，我们谈谈，方便吗？”秦父看向季红均，等着他的回答。 季红均没反对：“可以。” 季红均答应了，秦父看向季二叔和季二婶：“季哥，你看方便吗？我和红均单独谈谈。” 人季红均都答应了，季二叔自然不会反对，他拉住了季二婶：“我们去看看晴晴和冉冉。” 季二叔夫妇走了，秦母看着季红均，踌躇着也出去了。 灶房里，梁欢烧好了开水，也没送去堂屋，她坐在凳子上看向秦美琪：“美琪，二叔带来的人，你认识不？谁啊？” “我爸妈。”秦美琪小声回答，挨着晴晴坐下来。没敢抬头看梁欢，她这会有些心虚。 听到秦美琪的回答，梁欢微顿。她审视着秦美琪，好一会才问：“美琪，你爸妈为什么来找红均？你是不是有啥事瞒着我？” 梁欢见秦美琪不回答，想着秦美琪这些年和她相处的点点滴滴，她眸色黯了一些，盯着秦美琪，梁欢一字一句询问：“你和红均啥关系？” 被梁欢盯着看，秦美琪心虚了，又想着她爸妈在堂屋里，他们家和季红均的关系很快就会曝光，她轻轻说：“红均哥，是我表哥。” 秦美琪刚刚说完，季二婶从外面进来了。 秦美琪立刻不说话了，坐在一边低头。 梁欢仰头看向走进来的季二婶：“婶子知道？” “俺也是今天才知道的，秦知青瞒的够严实，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季二婶看向秦美琪，没好气的询问。 秦美琪心虚啊，她下乡的时候她妈就和她说了，给她找的下乡的地方有熟人，她亲表哥在这里，还说养她表哥的人是他们家认识的人。让她到这里先看看情况，如果情况允许就来找她表哥。 她刚来那段时间，打听到了老季家，观察了很久，发现老季家的人并不是像她妈妈说的那样好，她就给她妈妈写了信，收到她的信以后，她妈就让她先不要认亲了，先装不认识，至于老季家的人，不要去接触。 她听话没接触老季家的人，就和表哥一家接触了。 这一接触就六年，她也隐瞒了六年，这事是她理亏。 秦美琪低头小声说：“对不起。” 秦母悄悄走过来，站在门口，听到女儿的道歉声，她轻轻说：“我能进去吗？” 秦母话是问的梁欢，但是眼睛却是看向晴晴和冉冉的。 人都到门口站着了，还是季红均的亲人，梁欢心里虽然有很多疑问，但是也不会把人拒之门外，她搬个小凳子放在了秦美琪身边：“进来吧，你坐。” 秦母笑笑：“哎。”秦母说着，坐在了自己闺女身边。 “她们是晴晴和冉冉吗？”秦母看向晴晴和冉冉，那眼睛都是亮的。 晴晴平时虽然很活泼，但是对着陌生人的时候还是很文静的，她站起身，依赖在梁欢身边，小手拉着梁欢的衣服，偷偷看秦母，没说话。 冉冉依旧是乖乖巧巧的坐在梁欢身边，秦母说话的时候她看了一眼，秦母不说话的时候，她就低头玩自己的手。 梁欢拉着晴晴的手，笑笑：“嗯，这是晴晴，她是姐姐，这个是冉冉，她还妹妹。” 梁欢这边一介绍完，秦母就在一边急切说：“好孩子，我是姑婆，你们爸爸的姑姑。” 梁欢听到秦母的话，眼神闪烁了一下。 红均的姑姑，帝都来的，眉眼之间和红均有些相似，这应该是红均亲生父母那边的亲人了。 早期她猜测过，红均可能不是季家的孩子，不过当时想着老季家已经有三个儿子了，如果红均不是老季家的孩子，老季家的人应该不会养他，季老爷子也不会留信说要给红均家产。 因为种种原因，再加上也没人出现说红均不是老季家的孩子，她就把心底的那种猜测抛开了，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她和红均孩子都五岁了，红均姑姑出现了，这样看来，季老爹和季老娘并不是红均的亲生父母。 梁欢心里想了很多，却一直没说话。 晴晴站在梁欢身边，听了秦母的话，有些好奇的看着她：“爸爸的姑姑？” 秦母点头，她伸手去拉美琪的手：“对，我是你们爸爸的姑姑，也是你们的姑婆。” “哦，姑婆，是不是像奶奶一样大的辈分？”晴晴好奇询问。 秦母脸上笑容更深了：“晴晴真聪明，就是和奶奶一个辈分的。” 秦母和晴晴在一边一问一答，聊的欢快，梁欢一直没插话。 晴晴是小孩子，聊了一会就没话聊了，回到了梁欢身边和冉冉一起坐着玩。秦母坐在梁欢对面，开始和梁欢聊了一些他们日常的话，问梁欢和红均这些年过怎么样？照顾两个孩子累不累？问季红均这些年好不好？ 梁欢中规中矩的回答了她的话，不热络也不会冷淡。 他们这边几个女的在聊着，堂屋里，季红均和秦父两个男人也聊着一些事。 秦父直接说了把季红均的身份，以及把他放在这里的原因。 季红均听完以后，只是淡淡的看向他：“所以为了保护我，把我放在乡下？没想过，乡下也不安全？” 季红均这话一问出来，秦父沉默了。 乡下不安全，他们是考虑过的，但是当时的环境下，绝对不能把红均留在帝都的，只能送走。 “红均，你父亲当时已经被害死了，你母亲被害的精神失常，失踪了，他们家的权势越来越大，他们是不想让周家留下一个活口的，当时只能送你走。” 红均是男孩，老周家唯一的男孩，那人把周家的人都害的差不多了，红均还是红均娘冒险送到他们家的，红均娘让他们把孩子送走，绝对不能留在家里，他们当时护不住红均的，只能送走。 “既然送走了，为什么不来看他？”季红均面无表情询问。 秦父听他的话感觉有些奇怪，但是没察觉出来哪里不对劲，静默一会说：“你姑姑是要过来的，我没让过来，这是我的错。” 他当时顾忌那人，还要护住家里的人，这里距离帝都远，他拦住了妻子没让她过来。 季红均想问的都问完了，对着秦父也没啥话说了，淡淡说：“我知道了。” 季红均说完，不再说话。 秦父站在一边，本来还算沉稳的脸上，这会也有了几分焦急。忍了一会，还是忍不住开口：“红均，你姑姑还是疼你的，她想认你的。” “你，你咋想的” 季红均看向秦父：“今天晚了，我媳妇和孩子！要睡觉了，你们回去吧。” 秦父看着季红均没有一点波动的眼，知道他这么说，今天就是不想再谈了，再谈下去估计事情会往他们没想到的方向发展，他点头：“好。” 秦父出去了，看到灶房那边煤油灯亮着，他抬步走过，对着季二婶和梁欢点点头，看向秦母和秦美琪：“很晚了，先回去吧。” 秦母不想走，刚和孩子亲近会，她不舍得走。 秦父看出她的想法，认真说：“先回去，让红均冷静冷静。” 秦父这么一说，秦母想着他们今天突然说是红均的姑姑、姑父，红均亲生父母另有别人，他应该很吃惊，要消化这个消息。她就不再继续坐着了，站起身看向梁欢和两个孩子：“我们就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们。” “好。”梁欢站起身，没送他们出门。 她不确定红均的想法，现在对着他们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不必太热情。 秦父秦母一走，季二婶立刻走到了梁欢家的大门前，把她家大门关上，她拉住了梁欢的手往堂屋走去：“红均家的，你去问问红均，他咋想的？这亲他要认吗？” 这问梁欢是肯定要问的，但是季二婶在这里，她也不好问，梁欢笑笑：：“婶子，你先回去，我回头问问，明儿再和你说，你看中不？” 季二婶也知道自己心急了，听了梁欢的话点点头：“好，那你回头再问，俺先走了。” 季二婶走了，梁欢往堂屋里走去，堂屋里两个孩子比梁欢先一步跑到了屋子里，晴晴和冉冉一人一边拉住了季红均的手。 梁欢看着这一幕，微微笑：“你们父女三，咋个这么亲近？” 晴晴没说话，冉冉倒是抬头看了梁欢一眼：“妈妈不喜欢爸爸和我们好？” 冉冉看着梁欢，那眼神特别认真。 梁欢看着闺女的脸，直接弹了一下她的脸蛋：“鬼丫头，你和爸爸感情好，我咋会不高兴？你们两个回你们房间去，我和你们爸爸说会话。” 冉冉没走，轻轻问：“妈妈今天不给我和姐姐洗澡了吗？不洗澡睡觉，不舒服。” 季红均闻言，看向梁欢，轻轻说：“先带孩子去洗澡吧。” 夫妻相处六年多了，梁欢了解自己男人，看着季红均的样子，就知道他这会是不打算说啥了，梁欢也不立刻就问，拉着两个孩子出门，去洗澡房给孩子洗澡了，至于要问的事情，等孩子洗好澡了，再过来问。 季二叔家，季二叔先从季红均家回来的，回来后就一直在房间里来回走，季二婶回来了，他立刻走过来：“红均那孩子咋说？” 季二婶摇头：“不知道，他和那秦美琪的夫妻聊完，秦美琪父亲就出来了，两个人啥也没说。” “没说啊，那看来红均也没决定呢，这事咱也先别问了，看红均的决定就好。” 季二叔这边刚刚说完，季健康就从旁边出来了：“啥看俺红均哥的决定？” “没你的事，你咋不去睡觉？”季二叔看向季健康。 “我做了饭，你们吃不吃？”他饿，爹娘不做饭，只能自己做。 季二叔和季二婶想着季红均的事情，不提吃饭还没啥感觉，这一提吃饭，两个人还真饿了。 “吃，你做了啥？” “面疙瘩。”季健康回答。 季二婶和季二叔跟着他走进灶房，吃饭。 季红均家里，梁欢给两个孩子洗好澡，让他们去偏房睡觉，随后，她洗漱好去了正房。 正房里，季红均这会正在炕边坐着，看到梁欢进来，他面色如常的站起身：“我去洗澡。” 季红均去洗澡了，梁欢脱掉鞋子上炕，坐在炕头没睡觉，等季红均回来，准备问他秦美琪父母的事情。 秋季，天还不是太冷，季红均去冲澡，几分钟的时间就冲好了，冲好澡以后，在自己家里，他没穿上衣，直接穿着裤子就回来了，回到正房，关上门，大步走向炕边。 梁欢往炕里边挪了一下，掀开被子让季红均进被窝。 季红均进去，挨着梁欢坐下，半坐着把人揽在了自己怀里。大手轻轻放在梁欢腰上，季红均低沉磁性的声音在梁欢耳边响起：“想问啥，就问吧。” 第82章 对着自己男人，梁欢也没…… 对着自己男人, 梁欢也没委婉询问，靠在他怀里，仰头看着他的下巴, 直接说：“你身世, 是咋回事？美琪这时候带她爸妈过来，他们是想认亲？” 季红均静静听着, 大手缩紧，把梁欢抱在怀里, 平静回答：“嗯, 是想认亲, 身世的话, 这具身体小时候家里出了事情，被秦美琪的妈妈抱到这里来养......” 季红均平静叙说着, 他语气没有一点波澜，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 梁欢听他说完，从他怀里抬头：“小时候有危险, 把他送走了，那现在还有危险吗？” “不知道, 和我们关系不大。”季红均轻轻回答, 大手撩起了梁欢的一撮头发, 把玩着。 梁欢靠在他身上, 点头：“也对, 我们在这里, 有危险估计也是帝都的危险。” “欢欢。”季红均低头, 磁性声音从他口中缓缓溢出。 “嗯？”梁欢仰头，唇正好贴在了季红均的下巴上。 季红均张嘴，舌尖动了一下。 梁欢心尖跟着一颤, 身子也有些酥软。 被子下的手，放在季红均的腰上，捏了一下：“说正事呢，你别乱来。” 男人，被窝里抱着自己媳妇，动了某种念头，哪能因为媳妇一句话就把念头打消吗？自然是不能的，季红均面上一本正经说：“嗯，说正事。” 他的手却伸进了被子里，胡乱动。 梁欢抓住了季红均作乱的手：“红均，你先别动，美琪父母那边你打算怎么办啊？这亲戚认不认啊？” “不远不近处着吧。”季红均哑声说着，手已经掀开被子，把两个人都埋在了被子里，之后，一晚上梁欢都在没找到季红均询问季红均事情，也没有闲心去问事情了，一晚上，她都被她男人疼着。 次日，太阳都出来了，梁欢才迷迷糊糊醒过来。 醒来以后，习惯性的翻身。 梁欢平时早上醒来的时候，大多数时候季红均都已经起床了，她平时早上翻身床铺上都是没有人的，今天刚翻了一下身，就撞在了一个坚硬的胸膛上。 睁开眼睛，看着熟悉的脸，梁欢微微笑：“红均？今天怎么没起？” “今天休息。”季红均低头看着梁欢的脸，眼神很柔。 季红均是有休息的时间的，梁欢知道，但是今天并不是他该休息的时候，听了他的话，梁欢疑惑：“今天休息吗？不是要下个月才能休吗？” “调了一下，一起去县城一趟？去砖窑厂拉砖，顺便去买水泥，嗯？”季红均轻轻询问。 梁欢一听他的话，手一伸就把衣服拿了过来，把衣服套在了身上：“今天就能拉砖吗？那咱们快点过去，早点把砖拉过去，不过砖头放在外面，要不要人看着？” 这时候可不像后世，这时候砖头是好东西，真拉几车砖放在外面，没人看着还真不安全。尤其县城那房子都快到郊区了，不靠近市区，那边人也不是很多，周围比较空旷，放两车砖在哪，弄不巧真有人会偷。 “我会找人看的，先把砖头买好，等回头就盖房子。”季红均说着，也把衣服穿上。 两口子穿了衣服从房间里出来，晴晴和冉冉晚上睡的早，她们醒了有好一会了，这会正在院子里玩，看到季红均从房间里出来，喊道：“爸爸，饿了，该做饭了。” 晴晴刚喊完，梁欢也从房间里出来了，她听到了晴晴的话，对着季红均说：“你去打水，我去看看做啥吃。” 家里吃的水昨晚就没了，昨晚吃饭的时候家里来了人，等人走了，洗漱好，就忘记了要打水的事情。 “好。”季红均拎着水桶去打井水了，梁欢去灶房里和面，准备早上贴个饼子烧个粥，炒个青菜吃。 季红均动作快，他打水回来，梁欢刚好把面和好了，打回来的水正好可以熬粥。 梁欢做饭，季红均走到了灶台后面，烧火。 他刚刚把火点着，院子里就响起了晴晴清脆的声音：“姑婆，爸爸妈妈在灶房。” 晴晴拿着溜溜珠，仰头，圆溜溜的大眼睛看向秦母。 “哎，你是晴晴吧，真乖，这是姑婆给你做的衣服，姑婆给你穿上试试好不好？”秦母手里拿着两套衣服，极为热切的说。 晴晴被梁欢教的好，妈妈说过不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的，她摇摇头：“我妈妈给我做了新衣服的，我妹妹也有的。” 晴晴说着，拉起了冉冉的手，表示她和妹妹都是有新衣服穿的人。 梁欢在灶房里，切饼子的动作微微顿住，她看了季红均一眼，随后穿着围裙就出去了。看到秦母在院子里，轻声说：“您来了？您先去堂屋坐，我给你倒水。” 客人到家了，梁欢不能赶人走，但是这会季红均没认亲呢，他没喊过人，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喊秦母，只能用敬称代替。 秦母一大早来打扰别人，她心里也挺尴尬的，但是她等不及，她就想来看看她侄子。 “不用忙活，我就过来看看孩子们。红均在家吗？” “他在的，您找5他？我让他出来和您说话。”梁欢轻轻说着，转头看向灶房。 “不用不用，我去找他。”秦母看着梁欢的动作，就知道季红均在灶房里，她大步走了过来。 秦母往灶房里走来了，梁欢拿了一个凳子放在了她面前：“您坐着，孩子们饿了，我继续做饭，您和红均聊。” 梁欢说完，没再继续和秦母说话，她继续忙活自己的。要做早饭，吃了早饭她和红均要一起去县城。 梁欢去做饭了，秦母就坐在季红均旁边问他一些日常的事情。 季红均话少，秦母问他一句，他不是回一句是，就是回个嗯字，这聊了一会，秦母也不知道该聊啥了，恰好这会晴晴从外面跑过来了。 “妈妈，冉冉又耍赖，她输了，不给我溜溜珠。” 晴晴和冉冉感情好，但是平时也会有小吵小闹，她告状的事情，梁欢听过不少，这会听到她说冉冉耍赖，梁欢没在意，轻轻说：“她耍赖，你也可以。” 晴晴撇嘴：“可是，珠子都跑到冉冉手里去了，我没珠子了，没法玩了。都不能玩了，咋耍赖？” 秦母和季红均聊了一会，她问话季红均一直很平淡的应答，一般都是回答一个字，本来心里有很多话想说的，但是对着季红均冷漠的回答，她心里的话就说不出来了，想问的问题好像都成了不重要的问题，这会正不知道该继续和季红均聊啥。听到晴晴的话，她微笑询问：“晴晴，你玩的珠子是什么样的？姑婆能看看吗？” “姑婆你没见过吗？就是溜溜珠，你来，我带你去看。”晴晴走到了秦母身边，握住了秦母的手，带着她往外走。 秦母和晴晴一起出门了，梁欢在灶房里做饭也舒一口气，悄悄往门外看了一眼，见秦母距离这边还挺远的。她凑近季红均，小声说：“红均，这，美琪妈妈好像很想认你，你咋打算的？” 季红均面色如常的烧火，把柴火加到锅底，他才仰头看向梁欢：“你想认吗？” “我都可以啊，还是要看你啊，这是你的亲人。”梁欢把饼子贴到锅里，暂时不用管锅里，她往灶台后面走去，坐在了季红均旁边的小凳子上。 季红均微微顿了顿，转身看着梁欢，幽深的双眼里倒映着梁欢的身影。 “欢欢，我和你是一类人。” 季红均这话一说，梁欢神色愣了几秒钟，随后握住了季红均的手，抬头，直视他的眼睛，看着他一字一句说：“红均，我们是一家人，我和孩子陪着你呢。” 她以前是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做什么事情都是一个人，她心里其实没有多少亲情的，对世界上的一切都比较冷漠，所以她在快穿世界穿越了很多世界，都没有动过太多感情，对每个世界也都没有太大的留恋，对现实世界也是。 红均和她是一类人，那他们都是孤独的人，对于独孤惯了的人来说，突然出现的亲人，在他们心里是没什么痕迹的，可能也就是路人，路过也就是一面之缘了。 媳妇的手握住自己的手了，季红均的大手直接握紧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 “嗯，我知道。” 季红均那目光太深邃了，他的手还紧紧握着梁欢的手，这大早上的灶台下面的火还烧着，那火似乎映照在了梁欢的脸颊上，她的脸很烫很红，从季红均的手里抽出自己的手，梁欢轻轻说：“这美琪父母的事情也不能一直冷着不管啊？你咋想的？要不要认还是要有个章程的啊。” 这人都从帝都过来了，认不认还是要说一声的，不能一直这样不明不白的相处着，得过个明面。 季红均沉思几秒钟，随后说：“那就认吧。” “找个时间，把大队长和老支书都喊过来，要认亲，季家那边就要断了。”季红均平静说着。 梁欢听了他的话，点头：“行，等回头确定好了，我去找老支书。” 老季家那边断了也好，现在虽然说有红均签的不用养老的协议，但是只要一天不说红均不是老季家的亲生儿子，就有血缘关系在，以后事情就多。能断了亲，以后麻烦事也就断了。 两个人这边商量好了认亲的事情，就没再继续谈这件事情，梁欢见锅里的粥烧好了，饼子也贴好了，她站起身去洗手，去院子里喊两个孩子吃饭。 喊孩子吃饭，秦母也在院子里，梁欢自然不能把她落下了，看着她轻声说：“家里做了早饭，您留下来一起吃吧。” 秦母心里想和季红均家里人亲近，但是也知道大早上留在这里吃饭不合适，而且她们现在还没有认亲，也不知道红均对他们是个什么态度。 秦母笑笑：“不了，美琪在知青点做了饭，这会该做好了，我就先回去了。” 秦母留在这里吃饭，家里人吃饭可能也会不自在，梁欢听了她的话也没多挽留，送着她出门：“行，那我就不留了，有时间家里做了饭，请美琪和您过来吃。” “好，有空我和美琪一起过来。”秦母说着，往外走。 送着秦母出门，梁欢转身回了院子，带着两个孩子去洗脸吃饭。 早饭后，梁欢和两个孩子说了她要和季红均一起去县城的事情。晴晴听了她的话，第一反应就是要跟着过去。 “妈妈，我也要去。” 冉冉和晴晴心里想的差不多，她也是想要去的，她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梁欢，等着梁欢的回答。 今天去县城，是要去拉砖的，如果真的拉到砖头，今天在县城就要干活，有得忙呢，带两个孩子可不方便。 “今天不行，我和你爸爸要去拉砖头、盖新房子，你们想不想快点住上县城的新房子？想的话，你俩今天就留在家里玩，可以不？” 快点去县城住新房子，和去县城玩，明显是快点住上新房子更具有吸引力，晴晴低头：“那好吧，我和冉冉今天不去了，我们在家里等你们。” 梁欢低头，捏了刻一下晴晴的脸：“乖，在家等妈妈。” 冉冉在一边拉住了梁欢的衣服，仰头看着她的脸：“妈妈，你回来的时候带我们带肉回来吧。” 冉冉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那双和红均相似的眼睛，有着和红均类似的眼神，每次红均吃到好吃的东西的时候，眼睛都是这样亮。 梁欢看着冉冉的眼，微微笑：“好，冉冉想吃什么肉？” “兔子，想吃妈妈做的烤兔子肉。”兔子腿烤了可香可好吃了。 冉冉一说吃烤兔子肉吃，旁边晴晴的眼睛也亮了。 “妈妈，吃烤兔子。” 吃兔子，这她可买不到，家里也没有兔子了。 梁欢没有立刻答应两个孩子，她转头看向季红均，这吃不吃兔子肉，得红均来决定，如果红均答应了，他晚上就得上山一趟，如果不答应，估计晚上两个孩子就吃不上了。 季红均看向自己老婆孩子，三个人都看着他，心有些暖，他轻轻启唇：“好。” 季红均答应了，梁欢自然不会拒绝孩子们，她松开了两个孩子的手：“行了，晚上给你们做兔子肉吃，松开我吧，我和你们爸爸要去县城了。” “哦，妈妈，你要快点回来。”晴晴和冉冉都松开了梁欢的手。 季红均在旁边看着这一幕，悄悄走过去，大手拉住了梁欢的手，带着她离开。 冉冉看着季红均拉着梁欢手的一幕，微笑。 梁欢和季红均拉着手从村子里走过，这一幕被村子里不少人看见了，村子里又多了一条八卦，说季红均两口子一个不上班一个不上工，两口子一大早就腻腻歪歪的出村了，也不知道去干啥。 村里的八卦梁欢没听到，她这会已经和季红均去县城的砖厂了。 梁家湾大队，吃过早饭，村里大部分人都去上工了，梁母赶着两个女儿去上工以后，她在家里装模作样的收拾了家务，也从家里走了出来，去地里掰玉米、挣公分。 梁母从家里出来的晚，她走在路上的时候，不少人都已经到了地里开始上工了，这会路上的人并不多。路过山脚的时候，她旁边突然出现一个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走着路突然被人拦住，梁母吓了一跳，看见拦住她的人，她心里更害怕了。 “王铁牛，你想干啥？俺家二丫的彩礼已经退给你了，猪肉也还给你了，俺不欠你的。” 梁老娘害怕的往后退。谅漆渡佳 王铁牛长的凶神恶煞，村里大部分人都害怕他，梁老娘也害怕他，尤其是出了两次想嫁女儿给他，都没嫁成的事情，她心里更怕他了。 对着梁老娘害怕后退的反应，王铁牛是比较满意的，他故意往前走一步。 梁老娘立刻后退：“你别过来，你过来俺喊人了。” “别喊，俺不过去，你不是想吃肉吗？俺来给你送肉了。”王铁牛说着，伸手举起了自己手中的猪肉。 一块五花肉，看着得有一斤，看着这肉，梁老娘的眼睛直接亮了，吞咽了一下口水。 梁老娘眼里对肉的渴望，王铁牛看的很清楚，他故意摇晃了一下手里的猪肉：“想要吗？” 梁老娘没说话，但是那眼神表现出来的意思很明显，这肉，她太想要了。 “想要肉的话，回答俺一个问题，俺就给你。”王铁牛在一边说着，眼里还露出了猥琐的神色。 他太想昨天见的那个小娘们了，长的太得劲了，白白嫩嫩的，那一双漂亮的眼睛能勾魂，做梦都是那双勾魂的眼睛。那眼睛要是能湿漉漉的躺在他身下，喊他，求饶，那就更美了。 王铁牛想着，身子都热了。 梁老娘没注意王铁牛的状态，她听到王铁牛说回答个问题就把肉给她，立刻在一边说：“你想问啥？问吧，俺知道肯定会告诉你的。” “昨天在你家的那个女人是谁？叫啥住在哪里？”王铁牛迫不及待的询问。 王铁牛这么一问，梁老娘心里的热情被浇灭了一些，昨儿宝蛋说了，不许她和王铁牛说大丫头的事情。 梁老娘迟疑着不回答问题，王铁牛看着她，在心里暗骂她贪心，嘴里说着：“只要你告诉俺，俺再加一斤猪肉。” 加一斤猪肉，那就是两斤。梁老娘又有些心动了，但是她还是顾忌宝蛋。 “这，这俺不能说。” “加四斤，加上这一块肉，俺给你五斤，你看要不要说？你不说，俺就去问别人去了，这可是五斤肉，肯定有人愿意和俺说的。”王铁牛看着梁老娘说。 五斤肉啊，过年他们村杀猪，他们家都分不了五斤肉，有了这五斤肉，够她们宝蛋吃一年的了。 而且，这王铁牛说了，她不说，他就去问别人去了，俗话说的好，肥水不流外人田，这有好东西给自己家更好，没道理给外人啊。 梁老娘想着，伸手就去接王铁牛手里的肉：“俺说，俺说。” 肉到手里了，梁老娘笑呵呵说：“那是俺家大丫头，前几年想说给你来着，你不是嫌弃她太瘦、人太懒了吗？俺就把她说给红旗大队的季红均了。” 拿到肉了，梁老娘说了梁欢的身份，随后不再看王铁柱，也不去上工了，拿着肉笑容满面的往家里走，走了两步，想起什么，她转身看向王铁柱：“你答应俺五斤肉呢，这才一斤，你得再给俺四斤，俺和你一起去你家拿。” 王铁柱这会还因为梁老娘的话，心里暗暗吃惊后悔，早知道那女人现在会变得这么漂亮，他当时养个懒人也就养个懒人了，那娘们贼漂亮，他有钱家里有肉，不缺吃不缺穿，那女人只要把他伺候好了，不上工也就不上工了。 后悔啊。 王铁牛正后悔着，突然听到梁老娘的话，他仰头说：“家里这会没有肉，等过两天，你过来，俺给你拿肉。” 肉他有，但是不能一次给了，得好好利用，那小娘们脸皮真好看，他一定要睡一次。 王铁牛这边惦记着梁欢，转身就走了。他还要去上班，杀猪场的活累，早上上班不用太早，十来点到就行了，到了就要逮猪杀猪。这会过去正好，上班不迟到。 县城，砖厂。 季红均在县城工作了五年多，钢铁厂那是非常好的工作，能进钢铁厂的人几乎都是城里家庭不错的人家，季红均有一个同事就是砖厂厂长的侄子，季红均就走了他的路子，联系到了砖厂的厂长，拉了三万块砖。 这时候砖头和五年前相比，涨价了，现在砖头已经涨到两毛五一块了，三万块砖就是750块钱，季红均直接把钱结了。 七百多块钱，季红均眼睛都没眨一下就拿出来了，砖厂的厂长看着季红均，眼睛微微黯，随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小季啊，这砖你们也没法拉回去，正好这会厂子里有车，我让厂子里的车给你们送回去吧？” “行，谢谢厂长了。”季红均在一边，真诚道谢。 “小事，我安排人去给你拉砖。”厂长说着，往外走去。 厂长去安排人拉砖了，梁欢凑近季红均：“红均，三万块砖，是不是多了？” 他们老家盖的房子，用的砖头也就是现在拉的一半。 “不多，我们多盖几间房，墙拉高一些。”季红均回答。 梁欢听了季红均的回答，想了一会，觉得他说的在理，就没有再说话。 城里不比在乡下，院子拉高一些比较安全，而且他们这次买的宅基地，地面也不小，三间大泥土房，盖套间的话，能盖四间正房，再在院子里盖一间灶房、一间洗澡间。这房子盖大一些，砖头估计也用的多。 厂长安排了人去拉砖，季红均和梁欢带着那些人去了他们住的地方。 七五年的县城，城里开车的还是比较少的，两辆拖拉机拉着满满的砖从城市里穿过，不大会城里不少人都看见了这一幕，一些在家带孩子的妇女，就聚在一起讨论了起来。 “哎，刘嫂子，你看见没有？晌午头前，好几辆车拉着红砖往北城走，这谁家要盖房子啊？” “俺也看到了，那大红砖头，拉了好几车，一看就是要盖大房子的，不知道是谁家这么大手笔。” “俺也不知道，俺去打听打听。” 城里的一些妇女本质上和乡下妇女是很相似的，他们都喜欢聚在一起讨论八卦，这不，梁欢和季红均还没住进城里，就有人开始讨论她家盖房子的事情了。 砖头拉过来了，砖厂的人帮忙卸车，季红均他力气大、能干，他也在一边卸车。 梁欢站在四轮车上，搬砖递给下面的人。 梁欢上车搬砖的时候，季红均是不让她搬的，当时梁欢就看着季红均说了一句话：“这是咱家盖的房子，我想和你一起干。” 梁欢这话一说完，季红均就没再阻止她干活。不过梁欢干活的时候，季红均总是时不时观察她。 看着梁欢脸上有汗珠滴落，季红均一个翻越，跳到了车上：“我来，你下去休息会。” 把梁欢手里的砖头拿过去，季红均接过她的活，让她下去休息。 梁欢看了一眼车上的砖头，还有后面没有卸的砖，她摇摇头：“我不累。继续搬吧。” 好几车砖，他们要卸到天黑的，要快点干。 梁欢不愿意去休息，季红均看着她脸上的汗滴，把砖头放在一边，大手直接拉住了她的手：“我送你下去，或者你自己下去休息？” 季红均一只手握着梁欢的手，一只手放在她的腰上，这状态可不像是单纯的送她下车，可能是要抱她下车。 这是在外面，可是有很多人在这里的，梁欢脸颊红了，脸上的汗珠低落，她拿开季红均的手：“我自己下去就好，我休息会再干。” 梁欢下去了，找个树荫的地方休息，季红均则继续干。 梁欢休息好了，脸上没有汗了，随后继续上来干活。这会季红均看着她确实休息的差不多了，没再阻拦她干活。 季红均干活快，砖厂的几个员工干活也快，天没黑的时候，砖头就卸好了，砖厂的人开着车离开。 梁欢看向堆在一起的砖头，她轻轻扯了一下季红均的衣服：“这砖头就这样放这里？你找的谁帮忙看砖？今天来不来？” 季红均往前方看去，轻轻回答：“来。” 季红均刚刚答应完梁欢的话，他前面李旺就跑了过来。 气喘吁吁的站在了季红均面前，李旺平息了一些气息，才双手扶着腰，喘息说：“季哥，抱歉，俺来晚了，家里有点事，迟了。” 季红均扫了他一眼：“没事。这里交给你了。” 李旺仰头，特别自信回答：“季哥，你放心交给我吧，我保证会帮你看好的，没人敢偷一块砖。” “嗯，走了。”季红均说着，拉着梁欢，两个人一起离开。 季红均和梁欢转身走了，李旺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景，心里颇为羡慕。 都是差不多大的人，他还是在城里长大的人，到现在都没有个正经工作，家里住的还是四十平的房子，一大家子挤在一起，这人家一个乡下来的不仅成了钢铁厂的工人，还在城里买了大院子。 这都是人，差距咋就那么大呢？ ...... 太阳快要落山了，城里上班的工人都下班了，在乡下村子里住的工人，这会下班了就提着东西往城外走，争取在天黑前可以到家。 同一时刻，季红均和梁欢也从供销社走了出来，两个人往家里走去。 梁欢去供销社买了一些调料，家里两个孩子想要吃烤兔子肉，这调料是不能少的，这会没有孜然，不过可以买干辣椒、花椒、胡椒，还有芝麻，回家自己炸一些调料调味，撒在烤兔子肉上，那也是很好吃的。 两口子拎着从供销社买回来的东西往外走，路过一个巷子的时候，梁欢习惯性说：“红均，我去空间弄点水果出来。” 家里孩子喜欢吃水果，空间里有不少水果，可以弄出来吃。而且，他们今天吃烤兔子肉，配上水果吃那才是绝配。 梁欢说完就要去巷子里，季红均按住了她的手：“不用了，到家里再拿出来吧。” 季红均这么一说，梁欢想想，她家红均知道她拿出来的水果是哪里来的了，外面的人不去她家，也不会看见她家的水果，她点头：“行，回家再拿出来。” 梁欢说完，看了一眼季红均空着的右手，微微笑，握住了他的右手。 季红均左手拎着东西，右手被梁欢握住，他垂眸看了眼两个人相握的手，眼色柔和了很多。并肩和梁欢一起往外前走。 两个人往红旗大队走去，他们身后不远处，王铁牛拎着偷偷拿来的猪肉往梁家湾走，从县城去两个大队的路有一段路是一起的。梁欢走路慢，季红均和她一起走着，走的也比较慢。这走着走着，后面的王铁牛就赶上来了。 看见前面两个人手拉着手的时候，他嗤了一声，不屑：“有伤风化，风骚女人，在外面还和男人拉拉扯扯。” 王铁牛说的声音不大，但是季红均有异于常人的听力，那话，他听见了，他面目变冷，不过也没给王铁牛一个眼神。 王铁牛很快走到了他们身边，往季红均和梁欢身上看，这一看，眼睛就愣住了。 是那贼美的娘们，这小娘们脸颊微红，面含桃色，这幅样子，贼他娘的惹人爱，真想立刻把人弄在身下...... 王铁牛看着梁欢，那眼神就移不开了。 季红均本来没在意王铁牛的，但是王铁牛落在梁欢身上那不加掩饰的眼神，他忽视不了，扭头往王铁牛身上看去。 看到了王铁牛的眼睛，精神力自然攻入他脑海里，那一瞬间，季红均整个人气势都变了，煞气冲身。 季红均望向王铁牛，眼神一冷，手动了一下。 瞬间，王铁牛眼睛一痛，他立刻蹲下来，捂着眼睛抱着头尖叫。 梁欢在一边也看见王铁牛了，她心里对他没有好印象，所以没理会他。听到他尖叫，梁欢往那边看去。 季红均直接拉紧梁欢的手：“不要看。” 自己男人的话，梁欢还是听的，季红均不让她看，梁欢就没有回头看，她和季红均目视前方，脚步不停的回家。 距离王铁牛越来越远了，他痛苦的叫声也听不到了，梁欢仰头看向季红均：“红均，刚刚是不是你做了啥？” 红均是末世来的，具体有啥能力她不知道，但是厉害她是知道的，那王铁牛本来还用让人厌恶的眼神看她，突然痛苦的蹲下来，肯定是有原因的。 梁欢问话，季红均没否认：“嗯。” 季红均说完，顿了两秒钟又说：“那人心术不正，不是啥好人。” “我知道，他想娶二丫，昨天我回梁家湾一趟，阻止了二丫嫁给他。他是梁家湾的人，娶了好几个老婆了，都死了，听说那些人都是因为他死的。”梁欢拉着季红均的手，悄悄说。 “以后，离他远点。”季红均沉声说。 “好。” 两口子说着聊着，很快到了村口。 村口，晴晴和冉冉拿着毛毛草，小手摇着草，就在入口处站着，两个孩子眺望远方，等着父母上县城快点回来。 远远的就看见了梁欢和季红均的身影，晴晴把手里的毛草扔在一边，跑着往梁欢这边来。 跑到梁欢身边，直接闯进梁欢怀里：“妈妈，你终于回来了，天都黑了。” 晴晴也走过来了，她看看梁欢，又看看季红均，小手晴晴抓住了梁欢的衣服：“妈妈，你和爸爸今天干啥了？” 衣服脏了，还有汗臭味，妈妈爸爸肯定干了很累的活。 “搬砖，砖头拉好了，等你爸爸和你二爷爷商量下，就能找人帮忙盖房子了。盖好房子就带着你和姐姐搬到县城去住。”梁欢揉了下冉冉的头发，轻轻说着。 “好，那妈妈，我今天不吃兔子肉了，我们回家吧，我想吃青菜了，明天再吃兔子肉。”拉住了梁欢的手，冉冉很自然的说。 晴晴走到另一边，拉住了季红均的手：“可是，我还是很想吃兔子肉的。” 两个孩子小声吵着晚上吃饭的事情，梁欢听着她们小吵的话，微微笑，季红均面色也放松了很多，带着妻子女儿往家里走去。 还没走进家，在村子里就遇见了村子里聚在一起谈话的人，其中一个比较善谈的妇女，看见梁欢和季红均就大大咧咧的询问：“红均，俺听说老季头不是你亲爹，真的假的？” 第83章 问季红均话的人，双眼含…… 问季红均话的人, 双眼含着笑，一脸八卦，周围别的人也都好奇的看向季红均和梁欢。 对上村里人满是好奇八卦的眼睛, 季红均只看了一眼, 没搭话。 季红均不答话，村子里的人就看向梁欢, 向她询问：“红均家的，这红均真不是老季家的儿子啊？” “俺听说秦知青的父母是红均亲生父母那边的亲人？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真自然是真的, 但是这话梁欢也不会现在就说出来, 她拉着孩子的手, 笑着应答：“婶子、嫂子, 这时间不早了，家里两个孩子都饿了, 我们要先回家了。” 梁欢说完和季红均一起离开了。 站在原地的人，心里的八卦之火没得到燃解，就聚在一起继续八卦。 同一时刻, 老季家。 季老娘一脸忧愁的坐在炕上：“这，咋真过来了啊？” “老季, 你说, 他们会不会把那些东西都要回去啊？”那可是不少东西呢, 他们都卖钱了, 这还也还不回去了。 季老爹坐在轮椅上, 他叼着烟袋, 一双眼睛阴鸷吓人。 “谁说红均不是俺儿子？红均上了俺家的户口, 咱们家养大的，他就是咱们家的人。” 季老爹说这话的时候，那一双眼睛里带着算计。 季老娘平时最怕季老爹, 但是也知道她家男人是点子最多的人，听了她男人的话，梁老娘从炕上下来，走到季老爹对面的凳子上坐下：“他爹，你有啥法子不？” "要啥个法子？红均就是咱养大的，谁想认他，都得咱同意才行。"季老爹沉声说着，面上一脸深沉。 季家，晚上两个孩子还是吃到了烤兔子肉。 季红均走的快，他送梁欢和孩子回了家，立刻去了一趟山上，从山上弄了一只兔子回来，秋天的兔子，吃的饱，最是肥美，季红均把兔子带回家，处理好以后，梁欢就用买的材料腌制了，烤着吃。 梁欢做饭的手艺好，烤肉的手艺那也是一绝，这肉烤的外酥里嫩。 晴晴拿着兔子腿，一脸满足。 至于季红均和冉冉，父女两个人脸上竟然有相似的表情，满足、幸福。 梁欢看着家里的三个人，嘴角露出淡淡笑容。 这人吧，结婚了，心里就有了男人孩子，看着男人孩子幸福，她这心也跟着就满足了。 一家四口吃了饭，季红均去了灶房，梁欢则带着带着两个孩子去了洗澡房。 这边梁欢刚刚给孩子脱了衣服，他们家的大门就响了。梁欢在洗澡房里不方便出去，她出门，站在洗澡房门口喊道：“红均，有人敲门，你去开门。” 灶房里，季红均把碗筷放一边，从屋子里走出来，看了一眼站在门边的梁欢：“好。” 大门外，季二叔和季二婶站在门口，季二婶嘴里还嘟囔着什么，季红均打开门，她立刻不说话了。 “红均啊，你们吃过饭了吗？” 季红均把家里的大门打开，低声应答：“吃了，叔、婶子进来吧。” 季红均带着季二婶和季二叔进了堂屋，给他们两个人倒了水：“叔、婶子，喝水。” “哎。”季二婶坐着喝水，不过那眼睛却一直偷偷看季红均，桌子下的脚悄悄踢季二叔，用眼神示意他说话。 季二叔看到老妻的眼神了，不过他也没立刻就问季红均，沉默了一会，琢磨了一下语言他才开口询问：“红均啊，秦家那边你打算怎么办啊？今儿不知道谁说的，这村子里都知道这事了。” 上午村子里还没听说这件事，下午也不知道是谁传的，整个村里都知道这件事了，好多人都问到了他面前来，问他知不知道这事。 季红均看向季二叔和季二婶，季二叔说完就低头了，拿着烟袋，也不抽，看不见他面上的神色，季二婶脸上的表情比较明显，她看着季红均有些急切，想知道季红均想咋处理这事。 “认吧。” 季红均沉声说了三个字。 季红均话一说完，季二婶脸上的神色有些失望：“要认啊。” 季红均点头：“人找过来了，认吧。” 季二婶没再说话，她这心有些失落。 这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认了亲，是不是就不是自己的孩子了啊？ 梁欢正好给晴晴和冉冉洗好了澡，让两个孩子回去睡觉了，她回了堂屋里，走进来的时候听到了季红均最后一句话，她轻步走到季红均旁边坐下：“叔、婶子，认不认亲，你们都是我和红均的亲人，这不会变的。” 梁欢这话说出来，季二婶脸上神色立刻变了，她坐着就拉住了梁欢的手：“红均家的，有你这句话俺就放心了，这红均啊是俺看着长大的，俺这心里真拿他当儿子的。” “你和晴晴、冉冉俺也相处几年了，你们啊，对俺好着呢，你别说，俺这心里还真怕你们认了亲啊，就和俺疏远了。” 季二婶这人心好，没啥心眼，这心里是真担心季红均认亲后就和他们疏远了，有了梁欢的话，她这心里的担忧放下了，脸上就又露出了笑容。 梁欢偷偷看了季红均一眼，随后对着季二婶说：“婶子，不会的，你对俺和红均的好，俺都记得的。” 她刚来这里的时候，吃不饱穿不暖，二婶子给她和红均做鞋子，给她送吃的，这事都记得呢，两个孩子坐月子的时候也是二婶子帮忙的，这事情她也记得，一个对她好的人，她是不会忘记的。 这人吧，血缘关系不能代表一切，有的人有血缘关系，但是亲戚之间相处不一定有太多感情，这有的人没有血缘关系，但是相处久了，也是有感情的，就像她和二婶子一家一样。 季二婶拉着梁欢的手，一脸高兴说：“那就好，那就好，那你们啥时候认亲啊？红均你俩有打算不？” 心里的担忧没有了，季二婶也开始问季红均认亲的事情了。 季红均坐下梁欢身边，听着季二婶和梁欢的对话，听到二婶子问认亲时间，他在一边回答：“明天吧。” “明天好，村里不少人说这事了，早点认亲也好，省得以后有麻烦事情。”季二婶笑眯眯的说着，一脸高兴。 季二叔在一边拿着老烟袋，他抬头看向季红均：“老宅那边你打算咋办？要认亲那边是要说一声的。” 季二叔谈到老宅那边的事情，堂屋里有一瞬间的静谧，本来季二婶还笑眯眯的和梁欢说着话，这会也不说话了。 季红均静默片刻回答：“我过去说。” “要俺和你一起过去吗？”季二叔看着季红均询问。 季老爹那一家人，季老爹是了解的，他心里也是怕季红均说服不了他们的，想着一起过去看看。 季红均摇头：“不用，我自己过去。” 季红均打算自己过去，季二叔也就不打算再插手了，他点头：“行。” 外面天色不早了，月亮都升的有些高了，外面静悄悄的，狗叫声都没有了，村子里好多人家都关门睡觉了。季二叔往门外看了一眼：“时间不早了，俺和你婶子就先回去睡觉了，认亲这事，明儿你叫了大队长和老支书过来，俺到时候也过来一趟。” 这认了亲，季红均不再是老季家的人，他以后就和老季家没有关系了。 “好。”季红均低声回了一个字。 季二叔听到了季红均的回答，双手背在后面，抬步离开，背影有几分萧瑟。 季二叔走了，季二婶也不在这里继续坐着了，她也站起身和季二叔一起离开。 季二叔两口子走了，梁欢和季红均白天累了一天，两个人收拾收拾，也赶紧上床休息了。 次日一大早，季红均就醒来了，他穿衣服的动作惊动了梁欢，梁欢醒过来也不睡不着了，她伸手够到了自己的衣服，也跟着起床：“红均，你今儿不是也不上班吗？起这么早？” “嗯，我去老季家一趟。”季红均穿好外套，下床穿鞋子。 梁欢想到昨晚的事情，这去老季家估计是要说认亲的事情了，她穿着衣服说：“行，你去说，能说通就说通，说不通的话就回来，这事咱们去找大队长说。” 老季家那边不一定愿意红均认亲，这事弄不好还得大队长出面。 梁欢能想到的事情，季红均也是能想到的，他低头看向梁欢，沉声说：“放心，他们会同意的。” 梁欢听了季红均的话，抬头看向他的脸，季红均面色平静，眼里是一如既往的沉着，看着红均的眼睛，梁欢就知道他是胸有成竹的。 “行，能同意就行，你去吧，我去给孩子们做饭。”梁欢说着话，和季红均一起走出门。 季红均从大门口走了出去，梁欢则去了灶房做饭。 老季家，季红均到门口的时候，恰好门从里面被打开了。季老大挑着两只水桶从里面出来，看到季红均，他微微愣，挑子从肩膀上掉了下来，水桶落地的声音惊动了季老大，他立刻把水桶又挑了起来。 “小四，你过来了，有事不？” “嗯。我来说点事。”季红均沉声说。 “哦，是要找爹娘说事吗？快进来吧，娘这会在灶房里，爹还没起床，你在院子里等一会，估计爹很快就起床了。”季老大说着把季红均迎进院子里。 季老大带着季红均进了院子，他肩膀上挑着单子，看向灶房喊道：“娘，小四来了。” “小四，娘应该很快就过来了，你在这里等娘，俺先出去挑水了。”季老大说着，挑着担子走了。 灶房里，季老娘听到了季老大的话，她不是很相信的看向季大嫂：“老大家的，你听见刚刚老大说话了没有？说啥了？” 季大嫂刷着碗，听了季老娘的话回答：“娘，红旗说小四过来了。” 季老娘一听，直接把身上的围裙解开了，把围裙扔在了桌子上：“真是那小杂种过来了？俺要去看看他过来干啥。” 昨儿村子里的人才说那小杂种的亲戚找过来了，今天那小杂种就过来了，他过来干啥？ 季老娘脚下生风往外走，到了院子里，看着站在院子里的季红均，立刻说：“小四，你过来干啥？” “说点事。”对着季老娘的冷脸，季红均不紧不慢回答。 “说啥事？平时逢年过节都不见你过来，俺和你爹生病的时候也不见你过来照顾，现在不年不节的，俺和你爹身体也好好的你倒是过来了，你过来就过来吧，你还空着手过来，这是你一个当儿子该做的？”季老娘看着季红均就开始讨伐他。 季老娘这话，如果真是一个好娘问儿子的话，那这被问的儿子还真是不孝顺，但是季红均不是他儿子。 季红均听了季老娘的话，很平淡的看着她，那双锐利的眼睛深不见底，让人看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 那双眼睛落在了季老娘脸上，停留了几秒钟，随后移开。 “我本就不是你儿子。” 季红均这话一说完，季老娘就炸了，她叉腰看向季红均：“小四，你个没良心的，你咋说的话？你咋就不是俺儿子了？你可是俺一把屎一把尿拉扯长大的，你不是俺儿子是谁儿子？你说这话太没良心了，小四，你太伤俺心了。” 季老娘说得声泪俱下，二房，季二嫂听到梁老娘的话，推了季红星一下：“红星，你听听，娘这会说落小四呢。” 季老二躺在炕上没动，铁蛋这会也在炕上躺着，二房只有二妞起床了。 铁蛋听到了他娘的声音，嫌弃吵闹，不耐烦的睁开眼：“娘，你吵啥吵？俺要睡觉。” 季老二不理会她，季二嫂就看向自己儿子，嘴里说着：“臭小子，睡啥睡？你奶奶在外面说落你小叔呢，快去看看，一会说不定能从你二叔手里抠唆点东西呢，你二叔可是在城里上班的，工人呢。” 铁蛋现在已经是十二三岁的大男孩了，不像五年前那样啥都不懂。这几年老季家在村里的日子不好过，村里的人都记得季老爹举报的事情，对他们一家的感官不是很好，连带着铁蛋这孩子在村里也被人排挤。 这小孩子在村里一被人排挤，那日子就不好过了，铁蛋这几年在村子里也受了不少冷言冷语，人在冷言冷语中见识的多了，这人成长的就快了一些。 他现在不是以前那个听奶奶、听妈妈话，一遇到不顺心的事情就哭闹打滚的男孩子了，现在的铁蛋，冷静了很多，也圆滑了很多，有两分季老爹的性格。 听了季二婶的话，他没好气说：“娘，你咋学不乖呢？这几年你时不时找小婶子麻烦，你和她说话的时候，你说得过她吗？哪一次你嘲讽她，不是被嘲讽的说不出话来？” “还有小叔，你敢去找他麻烦不？” 小叔厉害着呢，在城里当工人，他可吓人了，他可不敢去看小叔的笑话。 季二嫂被自己儿子说了，当时就不敢说话了，儿子说的还真对。小四两口子，还真厉害，和小四媳妇吵架，她吵不过，这打架，她还没动手呢，小四媳妇就能拿扫把砸死她。至于小四，那人不上手，只扫她一眼，她就不敢动了，腿软。 季二嫂安稳了，继续躺在床上不说话了，也不起床去外面看热闹了。 季二嫂贴着季老二的身子躺在他身边的，季二嫂贴上来的时候，季老二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身子，往炕外面躺着，拉开了和季二嫂之间的距离，两个人谁也碰不到谁。 季二嫂看着她和季老二之间的距离，抬头看了一眼季老二的脸，冷哼一声。 这死鬼男人也不知道咋回事，自从劳改回来以后，就不近她的身了，这回来都很久了，两个人都没弄过呢。 现在他们屋子里有孩子，也不方便，能把这孩子弄出去单独睡就好了。她一个女人也是想男人的，而且，她现在还年轻，要是和男人再弄几次，弄不好还能再怀个孩子，家里只有铁蛋一个男娃子，还是少了，要是能再有一个男娃子就好了。 季二嫂看着季二哥的眼神有些火热，又有些生气。 外面，无论季老娘说什么，季红均都是一脸冷静。 天上太阳升起来了，季红均往老季家的堂屋看了一眼。 季老娘注意到他的动作，瞪眼：“你看啥？你是不是想找你爹？小四俺告诉你，你要看你爹可以，你不能空手来，你爹的腿没好，这天天还要吃药，你要是想看你爹，你赶紧掏一百块钱，俺去给你爹拿药去。” 梁老娘看着季红均，又想问他要东西。 季红均这次没理会她，也没看他，大步往堂屋走去。 堂屋里，季老爹早就醒了，不过是腿不能动，没人过来伺候他，他不能起床，只能在床上躺着。 季红均走进屋子里，径直走向季老爹：“要起床？” 季老爹看见季红均，似有些激动，他的眼眶瞬间红了。 “小四是你啊，你来看爹了？爹好久都没看过你了，来，让爹好好看看你。”季老爹躺在床上，对着季红均伸出自己的手，那手似乎是想摸季红均的脸，但是他的身子动不了，摸不到。 季红均站在原地不动，任由季老爹装模作样的打感情戏。 这人吧，演戏要是一个人演另一个人配合，那是有用的，但是要成一个人演，另一个人一直无动无衷，那戏就演不下去了。 季老爹装模作样的伸了好几次手，季红均都没动作。他这戏，季红均不配合他演，最终他只能把手放下去，低着头说：“小四，你来看爹，爹很高兴。” 季老爹一口一个爹，季红均平静看着他，站在炕边，缓缓说：“爹就算了，毕竟你也不是我爹，我今天来，想和你说说秦家的事情。” 季老爹迷惑：“秦家，啥秦家？俺不知道啊。” “秦家你不知道，那周家呢？”季红均盯着季老爹的眼睛，沉声询问。 季红均那双眼睛像是有厉光一样，那厉光射到了季老爹的眼睛里，直击他的脑海，窥探了他大脑里的回忆。 季红均提到周家，季老爹的身子一僵，不过也就一瞬间，他就恢复了正常：“啥周家，俺不知道你在说啥，红均，你今天来不是来看俺的吗？” 季老爹可怜询问，却没注意到季红均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季红均的眼睛里有冷光，还隐隐有杀气。 “我今天过来，是找你谈解除关系的事情的，我们不是父子，当年秦家把我抱给你，给了报酬让你代养的。现在秦家的人来了，我也该认亲了，我们父子关系到这里也可以结束了。”季红均看着季老爹的眼睛，轻轻说着。 “结束啥关系？红均，俺可是你爹，这父子关系咋能说解除就解除呢？俺不同意。”季老爹说着，伸手掀身上的被子，挣扎着想要从床上下来。 可惜，他的腿受不了。 门外，季老娘站在大门口，偷偷望着屋子里的场景，她没敢乱动。 季红均余光看见了季老娘，他低头，靠近季老爹，在他耳边轻轻说：“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今天你的胳膊也会废的，像你的腿一样。” 季红均很轻柔的说了这样一番话后，就站了起来，他站起身沉声说：“半晌午的时候，我在家里等你。” 季红均说完，就走了。 季红均走后，季老爹脑海里就一直围绕他刚刚在他脑海里说的话，还有他的腿，都好久没痛过了，但是自从季红均说了那话以后，他的腿开始痛了，像有一万只蚂蚁在他腿上窜一样，痛到极致了。 季红均从季家堂屋出来，路过季老娘的时候，隐晦的往她身上看了一眼，只扫了一眼就离开了。 那一眼，让了季老娘觉得自己被看透了，身上隐藏的伤口，好像都被扒开了。 季红均从老季家出来，并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去了村头知青点。 大早上，知青点这边正在做饭，季红均过来的时候，秦母和秦美琪一起在灶房里忙活，秦父和曾向安在外面院子说话。 季红均从远处走过来的时候，曾向安就看见了他，他扭头对着秦父说：“伯父，季红均过来了。” 秦父往季红均这边看过来，看见真的是季红均过来了，他拍了拍曾向安的肩膀：“我出去一趟。” 秦父从知青点出来了，走到了季红均身边：“来找我？” “亲认了，晌午去我家一趟。”季红均看着秦父，说完这一句话，不等他回答，转身离开。 秦父这会完全忽视了季红均的态度，听到他这句话，转身就往知青点的灶房走去：“美琪妈，红均刚刚过来了。” 秦母正在摊土豆饼，听了秦父的话，这手里的铲子直接放在锅沿上，她回头看向秦父：“真的？在哪呢？” “走了，他说同意认亲了，让我们晌午的时候过去一趟。” 秦母站在锅台前，听了秦父的话双手合十：“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她们周家唯一的儿子了，人回来了，不管以后咋样，周家都还有跟，如果以后风气能好，她们家要是有机会平反，能带红均回家给爹娘烧张纸。 秦母心里高兴，秦美琪站在一边也挺高兴的。 她很小的时候就经常看着她妈眺望着远方一脸忧愁，她爸爸小时候就说她妈那是思念人了，才会这样的。 小时候她一直不解她妈妈思念的人是谁，后来她长大了，要下乡了，她妈妈才说她表哥的事情，那时候才知道她妈是在思念她表哥。 这红均哥同意认他们，以后妈妈就能光明正大的和表哥一家来往了。 季红均和秦父这边打了招呼，他又去了大队长家里。 大队长昨天就得到了一些消息。季红均过来的时候，他正在吃饭，看到他，大队长把碗筷放在一边，抬头说：“红均过来了，是不是为着秦家的事情过来的？” 季红均点头：“嗯，怎么说都是我亲生父母那边的亲戚，这亲戚是要认的，晌午想麻烦大队长去我家跑一趟。” “行，俺晌午过去，要不要叫着老支书一起过去？你和秦家的这事，老支书也是知道一些的。” 他们这村子里不少人受过周家的恩惠的，不过都是一些老人了，那些老人大多数都走了，如今活着的也就老支书一个人了。 他父亲也受过周家的恩惠，父亲离开的时候，和他说过要帮衬着点季红均，但是没说为啥，他心里也一直疑惑着。 红均身世，还是前几年爆出来常山哥取红均的钱，他才知道的。 刚爆出常山哥取红均钱那会，他疑惑帝都咋会有人给红均寄钱，私下询问了老支书一些事，从老支书口里知道红均不是老季家的亲生儿子的。不过老支书当时告诉他这事不能说，说了可能会给红均招来杀身之祸，他就一直没说。 这一晃快六年了，红均自己知道了。 “嗯，老支书那边要辛苦叔帮忙跑一趟，喊他一起过来了。”季红均站在大队长对面，沉声说。 大队长听了季红均的话摆摆手：“这客气啥，跑一趟的事情，俺去你家的事情顺路就把他喊着了。你吃了吗？在这里一起吃了？” 大队长看向桌子上的菜，邀请季红均一起吃饭。 家里梁欢做了饭，季红均自然不会在大队长家吃饭的，他轻声拒绝：“不了，欢欢在家里做了饭，叔，我先走了。” 季红均说完就走了。 季红均一走，大队长媳妇立刻看向大队长：“当家的，这，这红均真不是老季家的孩子啊？俺记得红均是老季嫂子生的啊？当年季嫂子怀孕的时候，俺都看着呢，她生孩子的时候还请了村里的媒婆呢。” 大队长拿起筷子继续吃饭，听了自己媳妇的话，头也不抬的说：“那孩子没养起来，死了，秦家那边得了消息，知道老季家当时正好死了一个孩子，就把家里的孩子送过来了，给了钱让老季家帮忙养的。” 大队长说完，继续吃饭。 大队长媳妇确实惊呆了，没想到啊，当年季嫂子那孩子竟然死了，红均还真不是老季家的孩子。 村尾，季红均回到家的时候，梁欢已经做好了饭，早饭做的白粥菜饼子，还煮了鸡蛋。 季红均回来的正好，她刚把饭盛出来。看向大步从外面走进来的季红均，梁欢轻轻说：“回来了？快洗手吃饭吧。” 晴晴和冉冉这会都乖乖巧巧的坐在了饭桌前了，晴晴仰头看着季红均，可爱的大眼睛亮晶晶的：“爸爸，你早上咋不给妈妈烧火啊？妈妈今天做饭都是自己一个人做的。又烧火又做饭的。” 季红均走到晴晴身边坐下，拿起桌子上的鸡蛋，剥壳。 他这边刚刚剥好，晴晴就伸手去接，脸上还挂着笑：“谢谢爸爸。” 季红均看着她白嫩的小手，把手抬高，捏着鸡蛋，淡淡说：“这是给你妈妈的。” “妈妈做饭辛苦，你早上睡到做好饭才起床，吃鸡蛋，自己剥。” 季红均说着，把手里的鸡蛋递给了梁欢。 自己男人给自己剥的鸡蛋，梁欢自然不会拒绝，尤其看着晴晴撇嘴，生小闷气的样子，梁欢就也起了逗弄的心思，从季红均手里把鸡蛋接过来，直接咬了一口。 “嗯，今天的鸡蛋很好吃。” 晴晴小脸有些涨红：“妈妈，你和爸爸坏，欺负我。” 晴晴刚刚说完，她手里被塞了一个剥好的鸡蛋。 晴晴转头，看向给她塞鸡蛋的冉冉。 冉冉微笑：“姐姐，你吃我的鸡蛋，我疼你。” 晴晴感动啊，还是妹妹疼她。 她立刻伸手拿了一个鸡蛋，剥好，递给冉冉：“冉冉，给你吃。” 看着手里的鸡蛋，冉冉笑了。 她就知道，姐姐吃了她的鸡蛋，不会不给她剥鸡蛋的。 两个孩子的动作没躲过两个大人的眼睛，梁欢在一边看着这一幕，脸上的笑容深了。她家孩子真乖，孩子们能一直这样友爱就更好了。 梁欢一边看着孩子们吃饭，一边张嘴咬白菜饼子，这吃着吃着嘴上就沾了一点白菜。 季红均在一边，看着她嘴角的白菜，往前倾身，把梁欢嘴角的白菜捏掉：“有菜叶。” 梁欢抬头，一眼对上了季红均深邃的眼睛。 她男人，今天的眼睛好像格外深邃，她的倒影落在他的眼睛里好像很清晰。 在自家男人的眼睛里看着自己的身影，梁欢这心有噗噗噗的跳了起来，一声又一声的，快着呢。 冉冉偷偷看看爸爸和妈妈，小嘴翘起来了。晴晴不解的看着爸爸和妈妈：“爸爸，你咋不动了？” 爸爸咋倾着身子看着妈妈，不动了？手还放在妈妈的嘴角呢。 本来夫妻两个互相看着对方，这情吧就起来了，孩子这一说话，两个人的激情瞬间没有了，梁欢赶紧把季红均的手拿开，自己擦了一下嘴角，低头继续吃饭。 季红均也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吃饭。 上午的时间过得总是特别快的，梁欢这边吃好饭刷好碗，他们家的门就响了。 晴晴和冉冉在院子里玩，听到了敲门声，冉冉跑过去开门。 门外，秦美琪一家三口很整齐的站在一起。 冉冉仰头看着他们：“美琪阿姨。” 冉冉说完又看向了秦父秦母：“姑婆，姑......” 对着可爱软萌的小女孩，秦父难得露出了笑容，轻轻说：“叫我姑爷就好。” 冉冉从容喊人：“姑爷。” 冉冉说着，把家里的大门打开，让外面的人都进屋来。 秦美琪跟在冉冉身边进屋，见院子里只有晴晴在，她对着冉冉柔声询问：“冉冉，你爸爸妈妈呢？” “妈妈在灶房刷碗，爸爸在堂屋，我去喊爸爸。”冉冉说完，小跑着去了堂屋。 堂屋里，季红均已经听到动静了，冉冉还没跑进屋子里，他就从堂屋出来了。 在门槛上遇到了冉冉，季红均拉住了女儿的手，带着她往外走。 院子里，秦母激动的看着季红均，不知道说啥，还是秦父稳得住，他看向季红均说：“红均，这认亲，咱按照你们这边的规矩来，是要请你们这里的村干部都做个见证是吧？你看啥时候方便，我去请人。” 秦父昨天在村子里找了一些中年人，了解了一些这边的风俗，在帝都那边认亲是族里的长辈同意、入族谱就好，但是在这边和那边不一样，要村干部见证了，写了认亲书才行。 秦父说的事情，季红均都安排好了，听了秦父的话，他沉声说：“不用，村支书今天会过来，进来聊吧。” 季红均说着，带着秦父去了堂屋里。 堂屋里，秦父秦母坐在一边，季红均坐在一边。 灶房里梁欢也忙完了，她拿着暖水壶往堂屋走过来，家里有客人，她准备给客人倒杯水。 在秦父秦母、季红均面前放了一杯水，梁欢就准备离开了，季红均抬头看向她：“欢欢，你留下听一听。” 梁欢脚步顿住，看看季红均，又看看秦父秦母，把暖水壶放在一边，走了过来，在季红均旁边的凳子上坐下。 梁欢刚刚坐下，季红均的手在桌子下就握住了梁欢的手。 “我和欢欢是夫妻，认亲的事，她应该参与。”季红均看向秦父秦母，沉声说。 秦父在一边点头：“应该的。” 第84章 季红均家堂屋大厅里…… 季红均家堂屋大厅里, 水放在桌子上也没人喝，秦母一个劲的看向季红均，眼神热切激动。 秦父深出一口气, 看向季红均：“红均啊, 这认亲前，我和你姑谈了下, 想和你说说你家的情况还有认亲后的安排。” 季红均对认亲这事本就不是特别在意，听了秦父的话缓缓回道：“你说。” 季红均让秦父说了, 他也就没再藏着掖着, 直接说：“前天已经说了当时你姑姑是为了你的安全把你送到这里来的。这事呢, 主要和你们家族有很大关系。” 季红均和梁欢都没有说话, 两人安静坐着，静静听秦父说. 秦父顿了顿, 看了他们一眼，随后继续叙说:"周家在建国前是大家族，你父亲是周家二少爷, 你大伯是大少爷，当年打仗期间你大伯父参军了, 为了支持你大伯, 周家散了一般家产来帮助他参与的队伍.后来, 胜利了, 你大伯升了一个比较高的职位, 当了几年领导.再后来, 有人拿你们的周家说事情, 你大伯被斗了，被人害死了." "周家的支柱没了，伤害你大伯的人, 大概是怕被报复，也可能是别的原因，赶尽杀绝，你们家的男丁除了你这个刚出生的娃娃，都因为各种原因丧命了.你母亲当年得了消息，抱着你去找了你姑姑，让你姑姑送你离开帝都." "你姑姑送你到了这里，你在这里生活二十多年.这些年，周家在帝都消失匿迹，现在的帝都几乎没有几人知道曾经的周家." 说到这里秦父顿住. 季红均依旧没说话，目光淡淡的看着秦父，等着他继续说. 秦父喝了一口水，深吸气:"虽然现在帝都没啥人提周家的事情了，但是曾经陷害周家的人还在，目前势力挺大." 秦父说着，看向季红均:"我和你姑姑想了想，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我们认亲私下认，帝都那边的亲人暂时就不通知了，在局势没明朗前，你暂时也别去帝都，你看行吗" 秦父静静看着季红均，等着他的回答. 秦父说的事情，季红均几乎没思考，直接应答:"可以。" "还有要说的吗一次说了吧."季红均看向秦父，平静说着. "我们来了这边一趟是瞒着帝都那边过来的，不过不确定会不会有人盯着我们，也不确定你的行踪会不会暴露，你，平时要注意安全."他们下乡五年多，帝都那边的人这两年没再盯着他们了，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嘱咐红均小心一点为好. "好，我会注意的."季红均沉声说完，外面响起了晴晴的声音:"爸爸，二爷爷过来了." 季二叔过来了，梁欢听到晴晴的话从凳子上站起来:"你们聊着，我出去看看." 梁欢出去了，季红均也跟着站起来，季二叔过来，秦父、秦母和他是同辈，一直坐在凳子上不礼貌，他们两个人也站了起来，一起往外看去。 外面，不仅季二叔过来了，大队长和老支书也过来了，三个大男人穿着黑色劳动布褂子，抬步走了进来。 三个人一起进来的，梁欢迎着他们过来，帮他们三个搬了凳子：“支书、大队长，二叔，你们坐。” 招呼人坐下来，梁欢给每个人都倒了水，随后她从房间里出去。 这屋子里都是大男人，她在哪里不方便。 秦父见梁欢走出去，他往秦母那边看了一眼：“美琪妈，你去和美琪一起看看两个孩子，等谈好了，喊你过来。” 七十年代，这里的人还是有些大男子主义的，男人谈正事，一般是不太方便女人在的。秦母是一个比较懂事的女人，丈夫的话，她还是听的，她站起身，微微笑：“行，那你们先聊着，我去看看孩子。” 秦母从房间里出来了，她走向梁欢、秦美琪还有两个孩子。 这会晴晴正拉着梁欢的衣服，脆声询问：“妈妈，二爷爷和大队长爷爷来找爸爸有事吗？还有支书老爷爷，他们都来找爸爸了，是不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啊？” 孩子虽然天真懵懂，但是她对一些事情还是有些感知的。平时家里都没啥人过来，今天突然来了很多人，晴晴心里也有隐隐的预感，就是她还小，不知道是啥事而已。 晴晴问完，旁边冉冉也看向梁欢，等着梁欢的回答。 对着孩子，梁欢也不隐瞒，直接蹲下来说：“是有点事，爸爸要有新的亲人了，你们也要有新的亲人了。” “新的亲人，谁啊？会像爸爸和妈妈对我们一样好吗？”晴晴脆声询问。 亲人和父母还是有差别的，父母的爱和别的亲人自然是不一样的。不过这会秦母在这里，秦美琪也在这里，梁欢自然不会说不一样的。她微笑说：“你美琪姑姑对你好不好？他们会像你美琪姑姑对你一样好的。” 晴晴点头：美琪姑姑对她是好的。 冉冉则在一边仰头看着梁欢，轻轻询问：“妈妈，那爸爸新的亲人是姑婆和姑爷爷吗？” 冉冉一直很聪明，聪明话不多，梁欢听了她的话内心没有一点意外，她轻轻揉了一下冉冉的头发，点头：“对啊，冉冉喜欢吗？” 冉冉很认真的点头：“喜欢，姑婆好，姑爷爷也好。” 冉冉一脸认真，她纯真的眼睛说着夸奖人的话，让看着她的人都感觉她说的是实话，她心里就是这样想的。 被侄孙女夸奖了，秦母这会开心啊，她看向冉冉，一脸笑：“冉冉真可爱。” 妹妹被人夸了，晴晴自然也想要被人夸的，她在一边立刻说：“我也很可爱的。” 秦母看向晴晴，很认真的点头：“嗯，我们晴晴也很可爱的。” 这边几人围着孩子聊天，气氛很温馨。堂屋里，大队长询问了秦父一些认亲的事情，秦父说按照这边的规矩来，大队长没有反驳的理由，点头说：“中，那就按照这边的规矩来办，等红均现在的父母同意以后，在村干部的见证下认亲，随后会写文件，到公社盖章，这样算是认亲完成，以后红均就不再是老季家的人，而是你们秦家的亲戚。” “麻烦季队长了。”秦父说着对着大队长伸出自己的手，和他握手。 老支书近几年又老了一些，头发都白了一半，他眼神也没有以往清明了，浑浊了很多，他坐在凳子上没多话，也没反驳季红均认亲的事情。 老支书不说话，秦父却不会一直安静，他看向老支书，面上带笑，不过笑不达眼底。 “季支书，当年红均来这里生活，多夸了你帮忙了，这些年谢谢你对红均的照应。” 老支书拿起老烟袋，嘴里噙着烟袋吸烟，听了秦父的话，他低声说：“俺也没帮啥忙，都是红均自己努力的。” “红均自己努力，我们是知道的，当年红均能从老季家分出来单住，这事听说有老支书的功劳，还是要谢谢你的。”秦父继续说着，斯文的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神色，他那清明的眼神，仿佛他是真的感谢老支书当年的帮忙一样。 老支书虽然年纪大了，但是他没有老糊涂，当年他自己做的事情，他还是知道的。季红均当年分家的事情，他可没有帮忙。 这道谢的话，他接受的脸红。而且，当年周国平帮了他不少，周家的后人，在他的看照下，过的日子并不好啊。 当年周家闺女把人送过来的时候，可是和他打了招呼的，让他帮忙照看着那孩子。那些年，他想着季红均在村里生活着，老季家没饿死他，照顾着他就是对他好的了。 周家如果没人过来，他是不会想以前的事情的，但是周家这会有人过来了，还要认红均，这，他们肯定打听了红均小时候的事情。 他们知道红均小时候生活的日子，那日子可不是好日子。 老支书黝黑的脸是燥红的，不过他人黑，看不出来。 老支书敲了敲老烟袋，把烟袋里的烟灰打落在地上，他叹息说：“大侄子，你这话就埋汰俺了。红均在俺眼皮子底下没过上好日子，这事是俺的错，俺对不起周小子啊，这事是俺的错啊。” “季支书，你客气了，红均以后还要在村子里生活，还是要您继续照顾的。”秦父抬手，向老支书做了个敬重的拱手。 秦父这动作刚刚做完，外面就有了动静，季老大的声音从外面穿了过来。 季老大推着轮椅看向梁欢：“弟妹，小四在家吗？俺推爹过来找他。” 早晨他挑水回家以后，他爹突然喊腿痛，但是他看他的腿和以前一样，一点问题都没有，请赤脚大夫去看了，大夫也说没事。 这在家里等了大半天，他爹盯着自己的腿、手看了很久，问他几点了？他说外面的天快晌午了，他爹就让他推着他来红均这里，也没说是啥事。 他爹从红均分家后，就没来过红均家，也不知道这次来找红均干啥。 “在的，在堂屋里，你直接推着进去就行。”梁欢看向季大哥，拉着孩子的手没走过来，站在原地对他说话。 “好。”季大哥应了一声，推着季老爹往堂屋走去。 走进堂屋里，看见堂屋里有很多人，季老大愣了一瞬间。 大队长则看向他们说：“红旗，推着你爹过这边来。” 大队长发话了，季老大推着季老爹走到了桌子边。 季老爹看向大队长和老支书，眼里的泪就落下来了，中年男人落泪，那憨厚的脸上带着无奈，这泪看着还挺让人心酸的。 大队长和季老爹小时候算是一起长大的，这情谊还是有的，看着他坐在轮椅上落泪，他这心里也不好受，但是不好受归不好受，该说的话，他还是要说的。 “常山哥啊，红均的姑姑、姑父找过来了，他们想让红均认祖归宗，你看这事，你咋想的？” 咋想的，季老爹坐在轮椅上看看自己的腿，他不想同意，他想弄死那小杂种。但是他现在动不了，他也怕他的手也跟着毁了。 季老爹抬头，这泪继续落着，他看向大队长沉声说：“国斌兄弟啊，这红均是俺和俺家老老婆子一把屎一把尿抚养长大的，俺的亲儿子啊，俺这心里舍不得他啊。但是，俺这样子了，也给不了红均好日子了，红均姑姑、姑父一看就是体面人，他们能给红均好日子，俺想要俺的孩子过上好日子。” 季老爹说着低头，看着自己的腿，压低声音断断续续说：“俺，俺同意红均认亲。” 季老爹这样一副作态，大队长心里也有了些许恻隐之心，老支书看着他，都想站起来扶着他说不让季红均认亲了。 但是旁边秦父站着，老支书也不能站起来，他只能尴尬的站在一边。 季红均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对于季老爹说的话完全无动于衷。 秦父则站起身，对着季老爹拱手：“这位就是季大哥吧？这些年谢谢你照顾红均了。” 秦父鞠了一个三十度的躬以后，站起来，他继续看向季老爹，沉声说：“这些年红均给你添麻烦了，我妻子当年给了你两千块钱，还有五百斤粗粮、一百斤细粮让你帮忙照顾红均，拿钱这些年估计照顾红均也是不够的，后来，我和妻子又陆续寄了千把块钱，红均这孩子花钱大手大脚的，不知道拿钱够不够花的？他有没有又花你的钱？” 秦父斯斯文文的叙说事实，但是他说的话却让有不少人震惊了。 季老大是第一个看向季老爹的，不可置信。红均的亲人竟然给了爹两千块钱让他养红均，那钱呢？ 这些年红均怎样养红均的，他可是一直看着的。红均小时候被送到他家的时候，他已经有记忆了，那时候他一直看着呢，红均吃的和他们兄弟几个吃的都是一样的，吃的都是粗粮，吃粗粮是花不了啥钱的，而且那时候红均的亲人还送了几百斤粮食，那粮食完全够红均吃个几年的。 后来红均长大了，五六岁的时候就跟着他们一起上山捡柴、下地摘野菜，在地里做一些简单的活挣公分，再后来，红均大了，不咋地上工，爹和娘一直说红均吃他们兄弟三个的公分，但是他有时候会看到红均偷偷的给爹娘钱，没想到，不仅红均给了爹娘钱，他的亲人竟然也给了他爹钱，那这么多钱，在哪里？ 季老大看向季老爹的眼神有些审视，旁边大队长也看向了他，不过大队长啥都没说，这时候不是讨论钱的时候。 常山怎么说都是他们村子里的人，这常山名声差了，对于他们村子里的影响也不好，常山真做了啥事，也得他们村子里自己关门讨论自己村子的事情。 秦父说完想说的话，就安安静静站在一边不说话了，他把话说出来，不是要讨回什么，也不是要讨伐季老爹，不过是想把事情说出来，让季老爹顾忌着点，不要阻止他们认亲罢了。 秦父不说话了，季老爹也低头看着自己的腿不说话。大队长只能在一边开口说：“红均，这人都来齐了，你看咱们是不是把认亲的事情办了？这大队的章，俺也带过来了。” 赶紧认亲吧，认亲了，他赶紧走。这老季家的事情要真继续扯，估计能扯出不少事情来，到时候这帝都来的秦知青爸妈都看到他们村的阴暗来了，这一个村的坏名声估计能传到帝都去。 “行，认吧。”季红均站在一边沉声说。 季红均这话一说完，大队长立刻拿出来了纸笔，在一边说：“那俺就写了，1975年9月26，季红均和季常山脱离关系，从此以后不再是季家儿子，季家供养一切事宜都和季红均无关......季红均认亲秦家，秦海天为其姑父......” 认亲书断亲书一起写好了，大队长把笔递给季红均：“红均签字吧。” 季红均亲自以后，大队长又让季老爹、秦父都签字了，随后大队长和老支书也签了字，他们两个是见证人，要签字的。 签好字，拿出大队长的章印盖好章，大队长把纸递给季红均：“这是认亲书，一式四份，秦家这边一份，你留一份，常山哥一份，大队里留一份，你看中不？” “行。”季红均把纸收过去。 季红均收了，秦父也收了，季老爹拿着纸，那眼泪一个劲的落，眼泪落在了纸上，啪啪啪的，声音还挺响的。 季老大站在一边，看着这一幕，脸上神色有些尴尬，他推着季老爹的轮椅，看向大队长和老支书：“叔，俺先带俺爹回去了。” “行，你走吧。”大队长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季老大推着季老爹往外走，要出门的时候看向季红均，沉声说：“小四，以后，你，好好生活。” 季老大说完，推着季老爹离开。 季老爹从季红均家出来的时候，一直低着头没说话，他低着头也没人能看到他在想什么。 季老爹走了，事情办好了，大队长和老支书也提出了要离开。 请人帮了忙，外面天都晌午了，这个人让人离开不太好，季红均沉声说：“叔，在家里吃吧。” 季红均这一说完，季二叔也在一边开口：“国斌哥，红均今天认亲是好事，留在家里吃吧，正好秦哥也在这里，老支书您也别走了，咱们都在红均家吃，红均媳妇做饭手艺好，你们都留下来尝尝。” 梁欢做饭好吃，这事村子里的人都知道，大队长和老支书还真没吃过梁欢做的饭，听了季二叔的话，两个人也没硬要离开，就留了下来。 家里有人留下来吃饭，季红均大步走向外面。 外面院子里，梁欢还在和秦母聊天。 季红均大步走过来：“欢欢，去做饭吧，今天大队长留家里吃饭。” 梁欢听了季红均的话，立刻明白了今天家里管饭，不仅是大队长要留下来，老支书、季二叔也是要留下来的，秦父秦母一家自然也是要留下来的。 这可是不少人要留在这里吃饭，梁欢看了一眼天色，立刻站起来：“哎，我这就去做饭。” 这时间可不早了，家里吃饭的人多，要快点去做饭了，不然就晚了。 梁欢要去做饭，秦美琪在一边轻轻说：“嫂子，要我帮你吗？” 梁欢没客气，直接点头：“是的，我一个人可能忙不过来。” 梁欢这话一说出来，秦母也在一边说：“我也没啥事，我也能帮忙。” 秦母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小心翼翼，她不确定梁欢让不让她留下来帮忙。 看了一眼秦母小心翼翼的神色，梁欢微微笑：“那辛苦您了。” 有了秦母和秦美琪帮忙，梁欢做饭的速度快了很多。 家里没有肉了，空间里倒是有肉，有她养的老母鸡，她院子里也有养的老母鸡，这会不能去买肉，梁欢一狠心，把院子里养的老母鸡逮住，杀了。 今天是红均第一次认亲，留人吃饭了，这亲戚是认成了，美琪这几年对他们家孩子还不错，大队长这几年也帮了不少忙，杀只鸡应该的。 梁欢杀了老母鸡，秦母帮她摘鸡毛、处理鸡，她自己去灶房，炒小青菜、土豆丝、豆角、还炒了个青椒鸡蛋。空间里有丝瓜，摘了炒了个丝瓜，家里还有油渣，梁欢把油渣拿出来，配大白菜又炒了一道菜。 六个菜炒好了，梁欢去外面看秦母把老母鸡都清理好了，她又炖了老母鸡汤，在鸡汤上面贴了饼子。 老母鸡在锅里炖着，梁欢看向在院子里玩闹的晴晴和冉冉：“晴晴，冉冉，你们俩去你二爷爷家叫你二奶奶过来。” 二婶子早上还来了，应该没回县城，中午二叔都在这里吃饭了，二婶子一个人在家也不值当做饭了，喊她一起过来吃饭。 “好。”冉冉应了一声，拉着晴晴的手往外走。 两个孩子嘴甜，她们两个去叫季二婶很快就叫过来了。 进了梁欢家的大院，季二婶就往灶房里走来，走进灶房，看见秦母，她脚步顿了顿，随后笑着打招呼：“秦家妹子，你也在这里呢？” “季嫂子，你来了，快过来坐。”秦母说着，把自己坐着的凳子让给季二婶坐。 季二婶立刻在一边摆手：“俺不坐，俺不坐，你坐着，俺看看红均家的有啥要帮忙的不？” 梁欢听到季二婶的话，在一边笑笑：“婶子，没啥要忙活的了，饭一会就做好了，你坐一会，马上就能洗手” “行，那俺就等着吃了。”季二婶笑呵呵说着，随后在秦母对面坐下，两个年龄差不多的人坐在一起聊天，聊的都是梁欢家的事情。 梁欢听着她们聊天，也微微笑。 她们聊天没聊多大会，锅里的鸡汤好了，梁欢把分成两份，大份的端到了正房，让屋子里的男人吃，留了小份在灶房里，她和季二婶等人在灶房里吃饭。 梁欢做饭好吃，屋子里男人吃的开心，大队长一边吃一边夸赞梁欢的手艺，灶房这边也是差不多的场景。 秦母第一次吃梁欢做的饭，那饭菜到嘴里，这味道真不错。 秦母吃的满足，看向梁欢的时候真心夸赞：“红均家的，你这手艺真不错，这饭菜做的真好吃。” 她活了几十岁，吃过不少好吃的饭菜，但是这红均家做的饭菜，味道还是让她惊艳，这味道比她以往吃的菜都要好吃。 梁欢听了她的话，微微笑：“好吃，您多吃点。” 梁欢邀请人多吃，不过没帮秦母夹菜，这时候不流行用公筷，用自己的筷子帮别人夹菜，她觉得不太好。 秦母听了梁欢的话，微微笑：“行，俺多吃，季嫂子，你也吃。” 秦母说着，不忘邀请季二婶吃菜。 晴晴和冉冉坐在一边乖乖巧巧吃饭。 饭桌上的时间总是过的特别快的，饭后，秦美琪帮梁欢一起收拾桌子，大队长和老支书一起离开了。 季二叔没走，他坐在堂屋里和秦父说话。 梁欢进去收拾东西的时候，隐隐听到季二叔询问：“秦哥，你们当年给了俺大哥多少钱？” 梁欢收拾好东西就出来了，没听见秦父的回答。 屋子里季二叔和秦父聊着，大院子里，季二婶和秦母陪两个孩子玩，秦美琪坐在一边凳子上，晒太阳，梁欢则在灶房里刷碗。 她正刷着碗的时候，季红均从外面走进去了，站在梁欢身后：“我来刷。” 今天的碗筷有些多，放在锅里满一锅了。 梁欢累了一上午，自己男人要刷锅，她没客气，把手里的刷锅布递给季红均，她解开围裙，扭过头来帮季红均系上：“行，你来刷。” 季红均低头，看着梁欢的发顶，唇角微微上扬。 梁欢帮季红均系好了围裙，就松开了他的腰，准备走到灶台后面去坐。 季红均用空闲着的手，直接拉住了梁欢的胳膊：“欢欢。” 梁欢回头：“嗯？” “谢谢。”季红均轻轻说完，松开了梁欢的胳膊。 梁欢愣了一会，随后看向季红均的视线，他这会正看着锅里的碗筷，动手刷碗了。 梁欢瞬间懂了季红均为啥谢她，她笑笑：“谢啥？咱俩是夫妻，你请客我做饭不是应该的吗？” 梁欢的回答愉悦了季红均，他勾唇点头：“嗯。” 季红均在家里没啥干刷碗的活，他手利索，很快就把碗筷刷好了，他和梁欢一起从堂屋出来。 两个人出了堂屋，走向院子里。 季红均回了正房和季二叔谈事情，梁欢则在院子里陪秦母说话。 时间一晃，太阳落山，秦母在院子里和梁欢聊天还有些意犹未尽，但是时间晚了，再不走就要留在这里吃饭了，中午留在这里吃饭了，晚上不能再留在这里吃饭了，她提出了离开。 她这边刚说过要回知青点，秦父也从堂屋里走了出来。 “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秦父看向秦母轻轻说。 “好。” 秦母和秦父带着秦美琪走了。 他们走后，季二叔和季二婶也走了。院子里终于安静了下来，梁欢舒一口气，往堂屋里走去。 “红均，咱晚上吃啥啊？”梁欢看向坐在桌子前的季红均，轻轻询问。 “熬粥喝吧。”季红均轻轻说。 “行，那就熬粥吧，中午吃了菜，下午又说了不少话，这会还真有些渴了。”梁欢说着，感觉嗓子很干涩。 季红均眸色微柔，他站起身走向梁欢：“我给你烧火。” 夫妻两个去做饭了，晴晴在院子里悄悄拉住了冉冉的手：“冉冉，你要不要出去玩？” 她今天在家里待一天了，不想继续待在院子里了，想跑出去玩。 冉冉抬头，看着晴晴眼里的蠢蠢欲动，她轻轻说：“姐姐想去，那就出去吧，不过玩一会就要回来了，妈妈做好饭，我们就要回来吃饭了。” “我知道，快点走吧。”晴晴拉着冉冉的手就要走。 冉冉站在原地没动：“要和妈妈说一声。” 冉冉说完，拽着晴晴的手去了灶房门口，站在灶房门口说：“妈妈，我和姐姐出去玩一会，吃饭前回来。” 两个孩子乖，今天也在家里玩了一天，知道孩子被拘着了，这会想出去玩，梁欢也不拦着，她开口应了：“行，出去玩一会就回来，回来晚了饭就凉了。” “好。”晴晴答应了梁欢，带着冉冉出门了。 两个孩子走了，梁欢把大米放在锅里，把剩饼子馏了，随后从空间里拿了四根黄瓜出来。 季红均在灶台后面烧火，亲眼看着梁欢凭空拿出来了黄瓜，他眼神微微黯：“欢欢。” 梁欢一边洗黄瓜一边回头看向季红均：“嗯？” “你这空间，别人能进吗？”季红均轻轻问。 这个问题梁欢还真没想过，她下意识觉得这空间只有她自己能进的。听了季红均的问话，她摇头：“不知道，没带人进去过，我平时进去也是意识进去。” 她意识进去以后，想要从空间里拿啥，手动一下就能拿了。平时种菜，也是意识进去的，她的意识在空间里种菜，不过可能意识和她的身体是相关的，她的意识在空间里种地，外面她的身体是能感觉到累的。 “能带我进去吗？”季红均抬头看向梁欢，静静等待她的回答。 自家男人看着她，等待她的回答，梁欢还真不会拒绝，她点头：“我试试，你要现在进吗？” 她没带人进去过，不知道能不能带红均进去。 季红均摇头：“现在先不了，晚上吧。” 梁欢点头：“好。” 空间的事情过了，梁欢继续拍黄瓜，做了个凉拌黄瓜。 凉拌黄瓜弄好了，锅里的粥还没有熬好，梁欢搬了一个小凳子在季红均旁边坐下。 “红均，我今天听二叔和美琪爸爸说起了钱的事情，美琪家当年把你送过来的时候，给了老季家钱？” 季红均点头：“嗯，两千。” 梁欢惊讶抬头：“两千？这不少啊。” 秦家当年把红均送过来的时候给了两千块钱，在二十年前，那钱可是相当多了，当时一个工人的工资也就十来块钱一个月，那可是一个工人一二十年的工资啊，那些钱足够养红均的了。老季家拿了钱，是咋做出来亏待原来的季红均的事情的？ 季红均只看一眼就知道梁欢在想什么，他在一边轻轻补充说：“不仅有两千块钱，还有几百斤粮食。” 梁欢:..... 静默几秒钟，梁欢沉声说：“那老季家就真的没良心了。” 钱拿了、粮食也收了，却这么亏待原来的季红均，那心真够黑的。 季红均眼睛微微黯，他轻轻应了一声：“嗯，是黑。” 他说完，转头看着锅底里的火光，没再说话。 红旗大队村子里，晴晴拉着冉冉的手往村子里走，傍晚的时候，好多孩子在外面玩，晴晴到了村子里就看到村子里的大榕树下，一群孩子聚在一起玩，她拉着冉冉跑了过去。 几个人走到玩闹的孩子那边，就看到刘宝拿着木枪在炫耀。 晴晴过来，刘宝立刻举着自己的木抢对着她：“晴晴看俺的木抢，你没有吧，咱玩过家家，你让俺演妈妈，俺就把枪给你玩。” 晴晴瞄了一眼他的木抢：“我不要你的枪，我要的话，我爸爸会给我找的。而且，你是男娃子，不能演妈妈的，女娃子才能做妈妈的。” 刘宝狐疑不解：“男娃子不能做妈妈吗？那我要做女娃子。” 冉冉看向刘宝的脸：“你要是女娃子，就得和你姐姐一样在家烧火了，就不能出来玩了。” 刘宝撇嘴，手里的枪都不好玩了。 冉冉说完，没再看刘宝，她看到远处秦父在和人说话，她拉住了晴晴的手，小声说：“姐姐，咱们去那边看看。” 晴晴顺着冉冉的目光看过去，看到那边都是村子里的大人，没有小孩子，她摇头：“那里不好玩，不去。” 冉冉拉着她的手不放开，轻轻说：“去吧，姑爷爷在哪里，去看看他在说啥。” 晴晴迟疑了会，就被冉冉拉着往那边走过去了。 冉冉还没走到那边，就听到秦父在说：“季老哥帮我们把红均养这么大，我们一家子都感谢他啊，当年迫不得已把红均留在这里，我和内妻留了两千块钱给季老哥，另外内妻怕红均吃了老季哥家的粮食，又给了五百斤粗粮，一百斤白面大米......” 第85章 秦父穿着劳动布黑色…… 秦父穿着黑色劳动布褂子, 气质斯文有礼，他和村里人一样随便找了块石头就坐下来了，唇角微微笑着和周围人说着以前的事情。 他说的平静, 周围听他说话的人都惊讶了。村里这些大男人, 没啥大的心眼，说话也直, 听了秦父说的话，一个中年男人直接粗声说：“俺的娘来, 2000块钱啊, 那是多少钱啊？俺活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么多钱呢。” “别说你没见过了, 俺老刘活了大半辈子, 快入土的人了，俺也没见过这么多钱。”老刘头感叹着, 双手插在衣服兜里，他看向秦父：“你们真给老季这么多钱啊？俺咋没听说过啊？” “这哪能有假啊？自然是真的。说起来不仅给了钱和粮食，当年内妻怕红均在这里住, 挤着老季哥家里的人，让他们家孩子没地方住, 内妻当年还掏了钱让老季哥盖房子。内妻当年给季哥盖房子这事, 季支书也是知道的。” 秦父轻轻说完, 他微微笑, 从石头块上站起来：“这时间不早了, 内妻该做好饭了, 我先回了, 你们聊着。” 秦父说完转身要往知青点走去，刚转过头来就看见了站在他对面的冉冉和晴晴。 晴晴看着他，大眼睛里带着懵懂。 冉冉在一边侧轻轻开口喊人：“姑爷爷。” 秦父淡笑：“嗯, 你们出来玩？” “嗯，妈妈说让我们玩一会就回家吃饭。”冉冉笑着回头，脸颊的小酒窝露了出来。 冉冉和晴晴长的好看，大眼睛白皮肤，尤其是梁欢把她们两个收拾的干净，这俩孩子看着就更讨人喜欢了。 秦父一个中年男人，家里儿子女儿都没结婚，自家没有孙子孙女，这看到冉冉心里就挺喜欢的。他放柔声音说：“嗯，你们好好玩，玩一会就回家，别太晚了。” “姑爷爷，我们知道的。”冉冉拉着晴晴的手，脆声回答。 “你们玩，我先走了。”秦父看向知青点的方向，缓声说。 “好。”晴晴和冉冉一起回答。 等秦父走了，还坐在原地的村里人看向了晴晴和冉冉。 老刘头大男人好奇说：“晴晴，你爷爷真的拿了你姑爷爷家两千块钱啊？” 晴晴摇头：“不知道。” 冉冉拽了晴晴一下，她脚往前抬了一步，仰头看着老刘家大儿子：“我和姐姐没听到，不过队长爷爷知道的。” 冉冉说完，就拉着晴晴往前走：“我们要去玩了。” 冉冉和晴晴跑着玩去了，村里那些男人一个个的看向彼此，咋舌：“这老季家真收了红均亲生父母那么多钱啊？那他们咋还对红均不好呢？” “这钱再多，毕竟不是亲生的儿子，那能好吗？”另一个男的有些不屑的说。 “这倒也是，以前俺还想着老季家太偏心了，都是儿子，对前三个儿子就不错，对红均那是不给吃不给喝，那小小的孩子大冬天穿着烂脚的鞋就赶地里上工去了，没想到啊，竟然不是亲儿子。” 老刘头在一边抱着手，他沉重说：“这不是亲儿子也不能那样对待啊，他们可是住着红均家盖的房子呢，还吃着花着红均的钱，这良心啊，也不知道会不会不安。” 村子里的人就着季红均和老季家的事情讨论开了，吃个晚饭的功夫，一个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了老季家住红均家盖的房子、拿了季红均家两千块钱、几百斤粮食的事情。 村子里传开了，老季家的人也都得到了消息，吃完晚饭，老季家的人都没敢出来闲聊。平时季二嫂等人吃了晚饭，都喜欢坐在门口和别人闲聊，聊一会再回家睡觉。今天他们听到了村子里的消息，就没敢出门，怕被村子里的人说啊。 吃了晚饭，季大嫂带着大妮和三妮回房间睡觉，趁着两个孩子洗脚的时候，她凑在季老大身边询问：“他爹，外面说的是真的吗？爹真收了小四家两千块钱？” 季老大没说话，他沉默的脱掉鞋袜，等孩子洗好脚以后，他过去洗脚，洗脚的时候沉声回了一句：“这事你不要问。” 季大嫂听了季老大的话，心里恼，拿了孩子用的擦脚毛巾扔在了季老大腿上：“你就是这样，啥事都说不让俺问，你也老实巴交的啥也不问。” “这次和以往可不一样，以往你说咱是老大，吃亏就吃亏了。可这次是两千块钱呢，三间大红砖瓦房才三百多钱，这都能盖七座三间的砖瓦房了。 这钱咱们一分都没见到，都弄哪去了？爹娘不会都给老二了吧？咱家可是还有两个孩子呢。就是不为了咱自己，也要为两个孩子着想一下吧？咱不能啥也不问，至少问问爹那钱他是准备分了，还是留着公用。 要是分，咱肯定得分几个，要是公用，这以后买啥不能说没钱，只给铁蛋买，咱家大妮、三妮也得买。”季二婶在一边说着，脸上神色不是很好，有些气闷。 季老大听着季大嫂的话，低头擦脚，手拿着毛巾擦脚的动作不是很快。沉默好一会，他才开口说： “钱在爹手里，你能抢来不？抢不来，爹也不会给的，以后这话不要再说了。”季老大说完，擦好脚站起身去倒洗脚水。 季二嫂屋里，她也在说季老爹有钱的事情。 二妮和铁蛋都躺在了炕上，季二嫂拽住了季老二的衣服：“红星，你听到外面人咋说没有？她们都说爹收了红均家里两千块钱呢，前几年红均还说爹取了帝都给他寄来的几千块钱，再加上这两千块钱，这好多钱了，这钱你说爹放哪里了？你见过没有？” 季老二拉拢了身上的衣服，往炕上躺去，斜眼瞥着季二嫂：“俺要见过不和你说？这钱俺可没见过，俺和你一样第一次听说这事。” 季二嫂凑近季老二：“那你找机会问问钱还在不在？看能不能给咱铁蛋要点盖房子的钱。” 季老二拿着被子往身上盖，不是很耐烦说：“行了，俺知道了，俺明儿去找娘问问。” “那你一定要问清楚，这可是大几千块钱呢，这钱要是要来了，够咱家铁蛋吃一辈子的了，能给铁蛋盖房子娶媳妇了，等铁蛋大一点，还能给他在城里买个工人的名额呢。” 在城里当工人，这可是很体面的事情。 季二嫂想着给儿子要钱的事情，季老二也在想拿钱，不过他想的是季老爹有这么多钱，当年为啥不救他？让他在劳改局待了两三年，被折磨了那么久。 季三嫂房间里，两个孩子都在炕上窝着，季三嫂最小的闺女悄悄拉住了她的衣服：“娘，睡觉。” 季三嫂最小的闺女，长的好看，乖巧懂事，平时运气还不错，她带着孩子上山的时候总是能遇到好东西，有时候能捡到野鸡蛋，有时候能找到很多蘑菇，上次上山的时候，还捡到了一只野鸡。 季三嫂心里喜欢这个女儿。老季家的女孩都是叫大妮、二妮的，她家这个小女儿硬是找人取了一个比较文雅的名字，叫明福。 季三嫂骨子里是想要儿子的，但是对这个女儿也是真心喜欢、疼爱的，听了小闺女的话，季三嫂轻轻说：“好，福福睡吧。” 季三嫂掀开被子，让明福和五妮先睡觉。 季三嫂人温柔，两个孩子没睡着的时候，她心里有话想问季老三也没问，等两个孩子都睡着了，她才看向季老三：“红卫，你说，爹有这么多钱，也没见他拿出来过，他是不是都存着了？” 季老三脸有些沉：“不知道，明儿俺打听打听。” 季三嫂点头：“中，这钱不少呢，咱也不是贪图老人的钱，但是吧这有真有这钱，都是当儿子的，咱家也该分一点的。爹当年腿受伤了，在城里看腿，都是咱们几家一起凑的钱，看护爹的时候，俺和大嫂、二嫂也是轮流来的，这真有钱，不能不给俺啊。” “这事明儿再说，睡吧。” 另一边，季红均家里，给两个孩子洗了澡，送她们回房间里睡觉，梁欢也往堂屋走去。 堂屋里，季红均去洗澡了，梁欢暂时还不困，就拿出了针线篮子，坐在煤油灯下继续做鞋子。 家里有孩子，孩子脚长的快，上一年的鞋子今年再穿就小了。马上要到冬天了，孩子冬天的鞋子她得做出来，不然两个孩子冬天就要冻脚了。 煤油灯下，梁欢在做鞋子，灯光照在她的脸上，她的侧脸在灯光的晕染下温柔美丽。 季红均从外面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娴静的画面，灯光下的美人，做鞋子的时候满眼柔情。 季红均眼神柔和了很多，关上房间的门，大步走进屋子里。 走到梁欢身边的炕边坐下，季红均轻轻启唇：“很晚了，睡吧。” 梁欢听到他的话，拿着针线看向他：“我还不是很困，你困了就先睡吧，我把晴晴的鞋子先做好，明天要给冉冉做鞋子了。” “这九月底了，快十月了，进了十月天凉的就快了，给两个孩子把鞋做好，也要给你做一双，你在县城上班，来回走路鞋子也要穿舒服了才行。” 梁欢低头穿着鞋子，嘴里轻轻说着。 季红均看向梁欢手里的鞋子，伸手把针线拿起来，放在了篮子里：“先睡吧，明天去县城一趟，我让李旺帮忙找了工人，明天叫上二叔去城里看看，可以的话就把城里的房子起了。” 说到城里的房子，梁欢也没心情继续做鞋子了，她扭头看向季红均：“明天就开始了？不是说等农忙结束吗？” 村里还有些玉米没有掰，农忙还没结束。这会乡下的人还都挺忙的，这会盖房子，估计乡下很少能有人去帮忙的。 “嗯，快点盖，房子盖好后早点搬县城去住，年后可以送两个孩子去上学。”季红均说着把炕头的针线篮子拿开放在一边，他凑近梁欢，双手伸开放在梁欢两侧，把人压在了身下。 “以后我们都住城里，不用晚归早起。”季红均说完，大手就动了起来。 夫妻两个，感情好，这种事做过很多次了，季红均一动，梁欢也就跟着动了，这手很自然的搂住了季红均的脖子。 自己男人想了，她也想了，大晚上的没必要隐藏自己的情绪，想要就要了。 一夜过去，季红均醒来是神清气爽，但是梁欢却有些身子疲软，腿也软，躺在床上不想起床。 季红均穿好衣服起来，看着梁欢睁着眼睛在炕上躺着，他微微笑：“时间还早，你继续睡，我去做饭，吃饭的时候再起床。” 梁欢看着季红均神清气爽的样子应了：“你去做饭。” 这种事情明明是红均出力比她多，咋每次都是她先累、先喊停，早上也是红均比她先起床。她起来的时候腿软绵绵的无力，红均起来的时候却像是没事人一样。 “嗯，我去做。”季红均应了一声，出门去灶房做饭了，梁欢在床上继续躺着。 季红均这几年陆陆续续也做了不少次饭，不过家里大部分时间还是梁欢做饭的，所以季红均做饭的手艺还真不咋地，他只会做一些简单的粥、大米饭，炒个土豆丝。 这大早上的也不能直接吃米饭，他熬了粥，家里没有饼子了，他不会贴饼子，直接把大米粥熬的粘稠一些，又煮了八个鸡蛋。 早饭做好后，季红均站在灶房门口，看两个孩子的房间门还关着，就知道孩子还没起床，他先去了偏房，站在房间门口敲门。 门刚刚敲了两下，屋子里就传来了冉冉的声音，她声音很小、有气无力：“爸爸，进来。” 家里，梁欢来叫两个孩子起床，很多时候是不敲门的，季红均叫孩子起床的时候才会敲门。 季红均听到冉冉的声音，眸色微微深了一些，大手迅速打开了门，大步走进来。 房间里，两个孩子都在床上躺着，冉冉睁着眼，脸红扑扑的，晴晴的脸也很红，她在床上躺着，直接没睁眼。 看着两个孩子这样，季红均神色严肃了很多，低头看着两个孩子询问：“不舒服？” 冉冉点头：“头痛。” 季红均的大手放在冉冉的额头上，手心传来很热的触感，这种触感不像是正常人的体温。他面色更加严肃了，把手从冉冉的额头上移开，放在了晴晴额头上，晴晴额头和冉冉一样，很热很热。 两个孩子明显是发热了，季红均手非常利索的拿到了两个孩子的衣服：“穿衣服，爸爸带你们去医院。” 季红均在这边给两个孩子穿衣服，正房里，梁欢这会在床上也腻够了，从床上爬了起来。 梁欢起床先去灶房看了一眼，打开锅，看见锅里有粥，但是没有人，她往院子里走过来，看着晴晴那边开着的门，也轻步走了过来。 站在房间门口，她还没进去就看见冉冉脸上的颜色红的不正常，梁欢迅速走过去：“冉冉是不是不舒服？” 冉冉靠在季红均身上看向梁欢：“妈妈晕，头痛。” 梁欢迅速走过来，她帮着两个孩子穿衣服，给两个孩子穿好了衣服，她抱着晴晴起来：“红均，你去大队长家借个自行车吧，这孩子我们得快点去医院。” “自行车慢了，我带你过去。” 季红均说完，一只手抱起了冉冉，另一只手拉住了梁欢的手：“我们先出村。” 季红均的手温暖有力，握着他的手，梁欢心里的不安就消失了，她点头：“好。” 季红均和梁欢一个人抱着一个孩子出了门，把家里的大门锁上，两个人抱着孩子穿过村子里走向村外。路上遇到了村子里的人，看着他们抱着两个孩子，孩子还都闭着眼睛怏怏的躺在他们怀里，就有好奇的询问：“红均，你家这两个女娃子咋了？俺咋看着脸色不对啊？” “发烧。”季红均回了两个字。 “发烧了啊？那你们不在家里给孩子裹着被子让孩子降温，咋把孩子抱出来了？”一个中年妇女看着他们询问。 看了一眼那些都好奇的看向他们的中年妇女，梁欢在一边沉声说：“婶子，孩子不舒服，我们就不聊了，先带孩子去医院了。” 梁欢说完，握着季红均的手，加快脚步往外走。 两个人到了村外，大马路上没啥人，季红均握紧了梁欢的手：“走了。” 季红均说完，梁欢在他手里像是被提起来了一样，她感觉她的脚没动，但是距离已经移动了十来米远。 村子里到县城平时走路要一两个小时，季红均带着梁欢和孩子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到了县城医院。医院这时候人并不是特别多，两个人进去也不用排队，直接找了医生给孩子看病。 医院里，很多有能力的医生都下放了，还有一些年轻医生在上班，不过医院里有仪器，给孩子检查也方便，一个年轻医生给两个孩子量了温度，随后看向季红均和梁欢：“受凉了，38度7，你们是带孩子回家吃药，还是在医院挂针？挂针的话，要办住院，要交住院费。” 孩子都三十八度多了，两个孩子从小到大都很少生病，这还是孩子第一次发高烧，来了医院梁欢自然想让孩子看好病再走，听了医生的话，她轻轻说：“我们办住院。您给孩子开药吧，我们挂针。” “行，我开单子，先给孩子挂针，你们去缴费。”医生说着给两个孩子开了药。 两个孩子都住进了病房，把孩子放在床上，等护士给孩子扎了针，梁欢就坐在床边看着两个孩子挂水。 季红均站在一边，没说话，静静看着孩子。 挂了一瓶水，晴晴和冉冉都醒了过来，可能是挂了水，吃了药，两个孩子感觉好了很多，这会比刚来的时候脸色好了很多。 晴晴平时最是活泼，这会窝在床上仰头看向梁欢：“妈妈，难受。” 孩子难受，当妈的最心疼了，梁欢握住了晴晴的手，轻轻诱哄：“乖，我们挂水，挂完水就好了。” “好。”晴晴说着，握着梁欢的手没松开。 冉冉也睁开了眼睛，她看看晴晴再看看梁欢握着晴晴的手，小手伸出来，握住了晴晴和梁欢的手：“妈妈。” 梁欢放开晴晴的手，把手拿起来，让冉冉的手覆盖在晴晴手上，她握住两个女儿的手：“乖，妈妈在的，你们饿不饿？” 孩子们早上没吃饭。 晴晴摇头：“不想吃。” 冉冉也跟着点头，她也是不想吃的。 早饭不吃对身体不好，两个孩子生病了，胃口肯定不好，不能孩子说不饿就不让她们吃饭，梁欢看着两个孩子轻轻说：“我们吃点粥好不好？让爸爸去国营饭店买粥，国营饭店的粥你们不是说很好吃吗？饭店里还有包子，你们想不想吃包子？” 梁欢轻声诱哄着，晴晴虽然没啥为胃口，但是听到梁欢说的国营饭店的粥，她还是心动了。 “要吃绿豆粥。” 冉冉也跟着在一边开口：“红豆粥，不要绿豆粥。” 季红均在一边听了两个孩子的话，站起身：“我去买，红豆粥。”、 季红均走了，梁欢看向晴晴，放低声音说：“晴晴，你生病了，不能吃绿豆粥，咱们今天先吃红豆粥，等你身体好了，咱们再吃绿豆粥，好不好？” 晴晴是听话的宝宝，妈妈说不能吃，虽然心里还是想吃，但她还是乖巧的点头：“好，我听妈妈的。” 两个孩子都听话，说服了两个孩子喝粥，梁欢就一边看着孩子挂水，一边陪孩子说话，不大会季红均买了粥从外面回来了。 “店里只剩下两份黑米粥了，红豆粥回家给你们做。”季红均说着，把买来的两份粥放在了从医院食堂借来的碗里。 梁欢和季红均一个人端了一碗粥，分别喂两个孩子吃饭。 国营饭店的粥分量大，两个孩子吃不完，她们吃了一半就吃不下了，季红均和梁欢分别把剩下的半份粥喝了。 四个人吃好饭，季红均去把刷碗，顺便把食堂的碗筷还了。 把碗筷还了以后，季红均大步从外面走进来，看向在病房里的妻女：“欢欢，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季红均一说要出去，梁欢就想到了他在家里说的盖房子的事情，估计是要去找工人。 “今天还来得及吗？不是要叫二叔一起的吗？” “二叔那边回头说，先找人看看怎么盖房子。”季红均沉声说着，他余光看了看两个女儿。 “行，你去忙吧，孩子我看着。”能住城里也方便，今天两个孩子生病，她也有点吓到了，这要是在城里，他们来医院会比从乡下来医院方便很多。 早点搬到城里来住也不错。 季红均去忙了，梁欢就在医院里继续陪两个孩子，坐在孩子身边，两个孩子不睡了，梁欢就问起了孩子发热的事情：“冉冉，你啥时候感觉不舒服的？” “天快亮的时候。”冉冉拉着梁欢的衣服小声说。 “怎么不叫妈妈呢？”梁欢低头，摸了摸冉冉的额头，感觉她额头的热度下去了很多，心里的担忧又少了一些。 “睡觉，困，不想叫妈妈。”冉冉轻轻说着，在被子下的手握住了晴晴的手。 “以后，感觉不舒服就要叫爸爸妈妈，无论啥时候，知道吗？”低头看着女儿，梁欢严肃说。 梁欢这边刚刚说完，病房的门就被敲响了。 梁欢往外看去，不知道这时候是谁过来了。 “请进。” 梁欢说完，外面一群人都走了进来。 季二叔夫妇、秦家夫妇和秦美琪都过来了。 季二婶进了病房，就往病床这边走来，站在病床前低头看晴晴和冉冉：“晴晴和冉冉咋了？俺听村子里的人说她们得了疾病，很严重，看医生了吗？医生咋说？孩子现在有没有好点？” 季二婶对两个孩子是真心喜欢，她关心两个孩子，听到孩子生病了，心里紧张。 “婶子，你别慌，先坐会。晴晴和冉冉发烧了，医生帮忙看过了，给开了药，吃了药烧已经退了一些。”梁欢说着，拉着季二婶在床边坐下来。 季二婶舒一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扭头看向梁欢，季二婶吐槽：“这村子里的一些人就会大惊小怪，被他们说的俺要吓死了。” 那些老娘们，一个个的就会乱说，晴晴和冉冉好好的，发热吃了药很快就能好的，那几个老娘们竟然说晴晴和冉冉快不行了，等她回村的时候非得找她们几个说和说和。 季二婶一边想着，一边伸手去摸晴晴和冉冉的额头，见两个孩子额头不是很热了，她松口气。 秦母在一边看着这一幕，心里也跟着松一口气。 这孩子是她侄孙女，那么可爱的两个孩子，可不能出事了。 “孩子没事就好，医生咋说的？孩子要留在医院住院吗？”秦母在一边看向梁欢。 梁欢站着看向秦母等人回答：“住一天，观察一下，烧退了，明天就出院。 ” “留在医院一天也好，医生有说孩子为啥会发烧吗？这孩子昨天不还是好好的吗？”昨天还活泼乱跳的孩子，一夜咋就发热了呢。 “没说。”只顾着给孩子看病了，孩子为啥会发热，这事她还真没问。 可能是夜里冻着了吧，从医院回去以后，要把两个孩子带回堂屋去睡，这马上立冬了，天会越来越冷，孩子还小，她们俩自己睡，晚上要是掀个被子冻着了，很可能还会生病。 梁欢在心里琢磨着回去带孩子回堂屋睡的事情，另一边，季红均见了李旺，和李旺说了找工人盖房子的事情，他又从城北回来了。 梁欢和秦母聊了一会，这闲下来，秦母往房间里环视了一圈，没看见季红均，就问起了梁欢季红均的事情。 “欢欢，这红均不在吗？我听说红均和你们一起过来的。” “红均去城北了，他有点事要忙。”梁欢轻轻回答。 “这样啊，那欢欢，你自己在这里看孩子，能看过来吗？我留下和你一起看孩子吧。”秦母想留下来帮忙照看孩子，她看向梁欢，等着梁欢的回答。 多个人照顾孩子，是好事，但是她们明天就回去了，而且这医院不是啥好地方，红均忙完了房子的事情也会回来。 “姑，不用了，红均一会就回来了，我俩能照顾孩子，而且在医院里也没有休息的地方。留在这里晚上也休息不好。”梁欢笑着拒绝了秦母。 被拒绝了，秦母也没再要求留下来，只说：“行，那俺就不留下了，等你们回去的时候，我多去看看孩子。” 她在这里应该还会留几天，昨天老秦说了美琪的事情，按照老秦的意思是想趁着她们都在这里，把美琪和向安的事情办了的。 美琪今年二十多了，在城里也是可以嫁人的大姑娘了，这个年龄的女孩不能拖了，她和老秦现在都在这里，能看着孩子结婚，等他们回了帝都，不知道美琪啥时候能回去，他们以后过来的机会也不多，不如趁着现在的机会给孩子把婚办了。 “行，随时欢迎您来家里。”客人要来，梁欢自然不会拒绝，她笑着应了秦母的话。 季二叔和秦父都是话不多的人，两个大男人站在病房里看着两个孩子，不怎么说话，任由秦母、季二婶和梁欢聊天。 秦美琪则跑到了冉冉和晴晴的病床前坐着，陪着两个孩子说话。 时间流逝的快，他们说着外面的太阳就到了正中间的方向，该吃午饭的时候了。 梁欢在病房里看孩子，不能带人出去吃饭，她看向季二叔，正想开口说让季二叔带秦父他们去吃饭，病房门就从外面被打开了，季红均从外面走进来了。 季红均看见病房里的人的时候，眼神微微黯了黯，随后恢复正常。 “叔、婶子，你们来了。”对着季二叔季二婶打了招呼，季红均又看向秦父秦母：“姑、姑父。” 这是季红均第一次喊秦父秦母，姑父、姑。秦父是一个大男人，到还算冷静，压着声音应了一声：“哎。” 秦母那眼眶直接红了，一个劲的说：“哎，哎。” 秦父站在秦母旁边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秦母擦了擦眼角的泪：“我是高兴。” 她周家唯一的男孩长大了，她哥哥在九泉之下也能安息了。 “我知道。”秦父轻轻说着，低头擦掉了秦母眼角的泪。 梁欢看着这一幕，走进季红均，拽了一下他的手，把他拽了出去。 站在病房外面，梁欢小声说“红均，晌午了，你要不要带二婶和姑他们去外面吃饭？这医院也没啥饭吃。” “我看孩子，你带他们去。”季红均沉声说。 梁欢看了季红均一眼，她男人面色认真，这是怕她在医院饿着了，想让她带着人去吃饭，顺便在外面吃饭呢。 她带着人去吃饭不合适，都是红均的亲人，红均带着出去最合适，而且她家两个女儿还在病床上呢，她也不放心出去。 “我就不去了，正好你带着他们过去，一会吃好饭，你给我和孩子们带点饭菜回来就好了。”梁欢拉着季红均的衣服，凑在他耳边，小声说着。 梁欢不愿意去，季红均只能自己带人去吃饭。 “好。” 夫妻两个商量好了带人出去吃饭的事情，两人一起走进病房，梁欢进去后就走到了两个孩子身边。 季红均则走到季二叔和秦父面前：“叔，姑父，晌午了，我们出去吃饭吧。” 秦父开口拒绝：“不了，我们一会回村里吃。” 秦母也在一边说：“对，我们回村子里吃，早上吃的晚，现在还不饿，回村子里吃正好。” 大中午的，人都来看孩子了，季红均也不是一点人情都不懂的人，他听了秦父秦母的话，沉声说：“姑，去国营饭店吃吧，二叔和二婶也没吃饭。” 季红均这么一说，秦母就不好在拒绝了，如果只有他们一家三口，她不去国营饭店吃是可以的。但是有季二叔一家，她就不好帮着拒绝了。 季二叔那边同样的状况，如果是只有他们两口子，他们肯定不让红均带他们去国营饭店吃，会拉着季红均去季建设家吃的，但是多了秦父一家，建设家比较小，回到家还要去买菜，不方便。 两方人都没有再拒绝，季红均带着他们去国营饭店吃饭。梁欢则在医院里陪两个孩子。 季红均带着人走了，病房里只有梁欢和两个孩子了，冉冉在床上躺的腻了，她拉了拉梁欢的手：“妈妈，想坐。” 梁欢听了孩子的话，立刻扶着孩子坐了起来。 妹妹坐起来了，晴晴在一边也要坐起来，梁欢又拉着晴晴坐了起来。 “妈妈，爸爸会给我们带好吃的回来吗？”晴晴坐着，仰头看向梁欢询问。 “会的，晴晴想吃什么？”梁欢低头看着晴晴询问。 晴晴脆声说着自己想吃的东西。 国营饭店，季红均带着人进去，店里的服务员拿着菜单过来，冷漠看向季红均等人：“这是菜单，吃啥？” 国营饭店的服务员，拿的都是铁饭碗，他们态度不好，季红均等人都习惯了。 季红均没理她，直接拿着菜单看向秦父等人：“叔，姑父，你们看看吃啥？” 季二叔没啥要求，他几乎啥都吃，摆摆手说：“俺吃啥都中，你看着点就是。” 秦父也在一边说：“俺都行。” 季二婶和秦母、秦美琪也不点菜，都在一边说吃啥都行。季红均沉吟一秒钟，直接点了六个菜：“青椒土豆丝、烧茄子、红烧肉，青椒鸡蛋、小炒肉、蒜泥小青菜、五碗大米饭，另外，青椒鸡蛋、小炒肉再打包一份。” 季红均点了菜，把菜单递给了服务员。 服务员拿着菜走了，不大会他们点的素菜和米饭上来了，五个人开始吃饭。 国营饭店正门口，李旺带着两个男人从外面进来，这两个人都是他给季哥找的工人，他们没有正式工作，就在城里接一些散工过活，他们认识的人多，李旺准备请他们吃个饭，让他们再联系一下身边的朋友来给季红均盖房子。 李旺带着人进去，转身找空桌子的时候看到了季红均，他惊喜，大步走过去：“季哥，真是你啊。” 季红均抬头，看向李旺。 “嗯。” 对上季红均平静的眼神，李旺自来熟说：“没想到能在这里碰见季哥，真巧。季哥，你让我找的人，我找了两个，就是他们，你看看咋样？他们经常帮人盖房子，那砌墙的手艺绝对好，干活也很上劲的。” 第86章 李旺走后，季二叔菜也不…… 李旺走后, 季二叔菜也不吃了，把筷子放在碗上，他抬头看向季红均：“红均啊, 俺听刚刚那娃子的意思, 你这就要盖房子了？你手里钱够用不？” 红均在城里买旧房子的事情，季二婶已经告诉季二叔了, 不过他没想到季红均现在就要盖房子，在城里买房子可不便宜。季红均刚买了房, 他怕他手里的钱不够再盖房子的了。 季红均转头看向季二叔：“叔, 钱够用, 盖房子的事情还需要叔帮忙。” “这没啥, 你啥时候盖，俺过来看看。”季二叔在一边说。 “明天吧, 砖拉好了，水泥厂明天会把水泥送过去，李旺帮忙找了工人, 明天就可以动工了。”季红均思索着平静回答。 听了季红均的话，季二叔心里是觉得觉得有些赶的。 “明天就盖, 时间会不会太赶了？这盖房子的事情可不是小事。” “不赶, 现在盖, 一个月内盖好, 深冬前能住进来, 不用城里家里来回跑。”季红均面不改色回答。 听季红均这么一说, 季二叔就知道他心里是确定要明天盖了, 这盖房子是好事，红均既然决定了，他也不会阻拦, 在一边点头：“中，那俺明天和大队长请个假，过来帮你看着。” “好，麻烦二叔了。”季红均诚恳道谢。 旁边，秦父等季二叔和季红均聊完了，他才看向季红均：“红均是要在城里盖新房子？” “嗯。孩子大了，开年要上学。”季红均沉声说。 秦父点头：“在城里盖房子挺好，孩子上学方便，有了房子能入城市户口，也能吃供应粮。我和你姑会在这里留一段时间，我明天和季哥一起过来。” 秦父这意思是他也会来帮忙，多一个人帮忙多一份力量，季红均不会拒绝，他点头：“好。” 五个人聊着盖房子的事情吃着饭，等谈好盖房子的事情饭也吃的差不多了。 吃了饭，季二叔等人跟着季红均一起去医院看了两个孩子，和梁欢说了几句话，他们又都回去了。 等他们都走了，晴晴立刻看向季红均：“爸爸，你有给我和妹妹带吃的吗？我饿。” 晴晴说着低头看向自己的小肚子，她这会已经挂好水了，医生也给她起了针，发热挂了针热退了，她早上吃的饭都消化了，这会饿了。看见爸爸，想到妈妈之前说的爸爸回来会给她们带吃的，她就更饿了。 晴晴那大眼睛眼巴巴的看着季红均，梁欢在一边微微笑，对着季红均身手：“快把饭拿出来吧，晴晴饿了。” 季红均没把饭给梁欢，他走到桌子边把打包的饭菜放在桌子上，打开：“你饿不饿？” 梁欢自然也是饿的，她看了季红均一眼，没回答他的话，给晴晴和冉冉穿了鞋子，让两个孩子下床吃饭，她也走到桌子边坐着，拿筷子吃饭。 母女三个人坐在一起吃饭，季红均走到病床上坐着，抬头看向梁欢：“明儿开始动工盖房子，二叔和姑父那边会过来帮忙。” 提到盖房子的事情，梁欢吃饭的动作顿住：“明天就盖？这么快。” 梁欢吃惊了一下，把筷子放在碗上，她看向季红均继续说：“那明儿晴晴和冉冉出院了，我去看看，对了，明儿你上班吗？你三天假期结束了，明天该上班了。” “房子的事情麻烦二叔帮忙，我去上班。”季红均看着梁欢回答。 梁欢点头：“也好，你刚休假三天不好再请假。你去上班，我和二叔在那边看着，二叔懂的多，他看着不会有问题的。” “嗯。”季红均点头。 晴晴听了季红均和梁欢的对话眼睛都亮了：“妈妈，我们明天就要在城里盖房子了？我和冉冉能去玩不？” 他们村子里有人盖房子的时候会放鞭炮，她和冉冉可以捡炮竹玩的，不知道妈妈会不会放炮。还有些人盖房子会撒花生的，她喜欢捡花生。 盖房子人多眼杂，到处都是砖头，一些工人还会互相扔砖头。梁欢想了一下盖房子的场景，对着晴晴说：“那地方又脏又危险，你过去会妨碍工人干活，你妨碍他们了，他们干活就会慢，我们家的房子就会很晚盖好，如果你不妨碍他们，他们干活会快很多，咱们能早点住进新房子，你想不想早点住进新房子？” 能住新房子，晴晴自然是想要早点住进新房子的，她点头：“想要。” 冉冉在一边听到了晴晴和梁欢的对话，默默低头。 妈妈聪明。 梁欢从晴晴的嘴里听到了自己猜测的答案，她微笑：“想要快点住进新房子里，你们就不能去玩哦，会打扰工人叔叔干活的哦，明天星期天，你们妞妞姐姐不上课，我送你们去找妞妞玩，好不好？” 晴晴不情不愿的点头：“好吧。那妈妈，我们家的房子什么时候可以盖好？”晴晴仰头看向梁欢，好奇询问。 房子什么时候盖好，估计快一点会像他们乡下的房子一样，半个月就能好，慢了，一个月也能盖好。 “很快就可以盖好的，盖好了我们住新房子，到时候你可以星期天就来找妞妞玩了。”梁欢摸着晴晴的头说。 晴晴听了梁欢的话，想着她天天找妞妞玩的场景，眼都笑的眯了起来。 季红均在一边看着这一幕，没说话，但是神色却柔和了很多。 一晃一天过去了，次日，一大早季红均就从医院出来了，去了城北。 城北，季红均到地方的时候，季二叔和秦父也已经在旧房子那里站着了。 昨天季红均说盖房子的时候就和季二叔说了房子的地址，天还没亮的时候季二叔就和秦父一起过来了。看到季红均过来，两个人都大步走了过来。 “红均，这房子要推翻了才能盖新房子，今天推房子，我喊你二婶过来帮忙捡旧土块，把这里弄干净、弄平整了，再盖新房子。” 乡下人为了节省，很多人扒旧房子的时候都是自己家里人自己扒，不会找工人，可以省点粮食或者省工钱。季二叔心里也是想让季红均省点工人钱。 季红均抬头看了一眼土房子，沉默几秒钟，平静说：“让工人来干吧。” “工作干的快。” 季二叔本来想说别花那个钱的，听了季红均后面补充的那句话，他劝说的话没再说出口。 这自己家里的人干，确实没有工人干的快，家里人能来干这活的人不多，红均要上工，建设、健康都要上工，只有红均媳妇和建设娘能干这活，两个人干估计得十天半个月能把这里清理干净。工人干的话，一天也就完事了。 “那就工人干吧。”季二叔沉声应答。 秦父在一边拍了下季二叔的肩膀：“孩子是有主见的，咱们啊，听孩子的就好。” 季二叔点头：“红均这孩子做事是有成算，俺有时候想的就没他想的全。” 亲二叔和秦父在这天聊了起来，季红均往路口看去，李旺带着人过来了。 李旺到了季红均面前，就满脸笑容说：“季哥，俺带着人过来了，十二个人，你看中不中？” 季红均扫了一眼李旺带过来的十二个人，看面相都是老实人，他点头：“嗯，说清楚了吗？工钱的话一天五毛，不管吃不管住。” 李旺在一边急切回答：“说了，说了，他们都很乐意干的。” 一天五毛钱，这要是能干一个月能拿十五块钱呢，抵得上一个新的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了。 “今天先推墙吧，一天能把旧房子推好吗？” 李旺点头：“能的，能的。” “那行，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我去上工，明天开始盖房子。”季红均沉声嘱咐好。转过身和秦父、季二叔打了招呼，他就去了钢铁厂。 季红均一走，李旺巴结的对象就变成了秦父和季二叔：“叔，你们是季哥的家人不？俺季哥厉害啊，这房子八百块钱不眨眼就买了，现在又要盖新房子了，季哥以后肯定前途无量。” 季二叔是老实巴交的农村人，听了李旺的话心里是开心的，但是他不会说客气的话，只老实巴交说：“红均那小子努力、上进。” 秦父则笑笑，对着李旺说：“红均能买房盖房是他自己努力，他在城里当工人，他媳妇在乡下上工，两口子省吃俭用凑了钱都用来买房了，钱不够，又从亲友那里借了些钱，他这盖房子的钱也不全是他的钱。很大一部分是借的。” 秦父说着，看着李旺的脸说：“小伙子，我看你也不错，年纪轻轻的就很有能力，以后啊，有好日子过呢。” 李旺听了秦父的话，眼神闪了闪，再听秦父夸他的话，他笑笑：“叔，俺再厉害也比不上季哥，叔，你看，这房子，咱现在推倒不？” “推吧。”秦父回答。 从秦父嘴里得到准确的回答，李旺转头对他带来的人说可以推房子了，十二个大男人都年轻力壮的，得到了指令就开始推房子。 秦父这边忙碌着推房子的事情，另一边，梁欢让医生给晴晴和冉冉检查了一下身体，两个孩子没再发热，她就办了出院，带着两个孩子去了季建设家里。 季建设家里，季二婶早上和季二叔一起来了县城，她这会正收拾了季健康、妞妞和旺旺换的脏衣服出来，准备洗衣服。 梁欢上楼的时候，季二婶在楼道的水房里听到了动静，往这边看了过来，看见是梁欢带着孩子过来了，她也不洗衣服了，赶紧擦擦手走了过来。 “红均家的过来了？晴晴、冉冉，你俩感觉咋样？头还难受不？”季二婶关心的看向梁欢母女三人。 晴晴摇头：“二奶奶，我好了，一点都不难受了，二奶奶，妞妞姐姐呢？我想找妞妞姐姐玩。” 看着晴晴的笑脸，再听她清脆的话，季二婶就知道她好了，对着她笑呵呵说：“妞妞在房间里看旺旺玩呢，你们两个快进去找她吧。” “我去找她。”晴晴高兴地回答，进屋的时候不忘记拉住了冉冉的手。 两个孩子去了屋子里，梁欢看向季二婶：“婶子，晴晴和冉冉放您这里，我去北城看看。” 季二婶知道季红均今天盖房子，这盖房子的事情是大事，她心里明白梁欢的操心，点头说：“你快过去吧，晴晴和冉冉放这里我看着，你去看看，中午的时候喊你二叔和你姑父过来吃饭，俺中午在家做饭，就不去叫你们回来吃饭了。” 季二婶站在楼道里嘱咐着。 “行，婶子，中午你先别做饭，等我回来我帮你一起做饭。”这给她家盖房子，不能吃二婶家的口粮，她空间里有不少菜，红薯、玉米、土豆、青菜都有，这菜拿出来能做一大桌子菜。 不过空间里没有现成的肉，下蛋的母鸡倒是有几只，上次认亲已经把家里明面上的老母鸡杀一只了，还有一只在家里。 这空间里的老母鸡今天就不适合拿到人前来吃了，中午先简单吃一些，二叔和姑父要帮很久的忙呢，晚上看看能不能让红均去弄点肉回来，如果不能，她明天看看能不能去黑市换点来吃。 “做饭的事情俺一个人也能做，不要你帮忙，你快去吧。”季二婶摆手让梁欢快去。 梁欢也想快点去看看，听了季二婶的话，她没再耽搁，下楼去了城北。 城北，梁欢过来的时候，那些年轻男人正在推房子，秦父率先看见他的，他对着梁欢摆摆手，示意梁欢先不要过去。 梁欢看着被推倒的墙，走到了比较安全的地方 ，在那边站着，看他们推墙。 等墙壁都推倒完了，秦父大步走了过来。 梁欢看着走过来的秦父，笑着招呼：“姑父，我过来看看房子，辛苦姑父了。” “没啥，这活不辛苦，今天就推房子，清理土，不盖房子，这工人多，干活也快。你来也干不了啥活，要不你先回去？等明儿盖房子的时候再过来？”秦父看向梁欢叙说。 梁欢看了看被推倒的土墙，这里人多，这些工人明显是干过很多次这样的活了，他们有条不紊的推墙，清理土块，她留在这里估计也帮不了大忙，倒不如先回去，买点肉回家做饭。 “行，姑父，那我就先回去了，姑父你中午和二叔一起去二婶家吃饭，来的时候二婶嘱咐了我好几遍，让你们中午回家吃饭。”梁欢笑着说。 “好。”秦父沉声应答。 得到了秦父肯定的回答，梁欢笑笑，冲着季二叔那边喊了一声：“二叔，我先走了。” 对着季二叔喊完，梁欢回头对着秦父笑笑，转身离开。 从北城离开，梁欢并没有直接回季二婶家，她先去了供销社，在供销社里逛了一圈，供销社这会已经没有肉了，梁欢在供销社买了糕点，随后从里面出来，大步往县城的一个黑市走去。 黑市里，现在黑市好像比前段时间的风气松了一些，黑市的人比前段时间多了不少，梁欢在外面看着，里面有了很多年轻的生面孔，不少人拿着篮子，不知道在卖啥。 梁欢抬步走过去，低着头从巷子里穿过。 梁欢这五年来，陆陆续续的来过几次黑市，黑市的一些常客，有些已经眼熟她的面孔了，她刚进去，一个中年男人就走了过来。 “妹子，你今天还有葡萄不？” 梁欢被拦住了，她抬头看向说话的中年男人。梁欢记忆不错，这男人她记得，一个月前从她这里买过葡萄，那时候山上的葡萄还很多，她拿葡萄出来也不会有人怀疑。但是现在山上的野葡萄已经没有了，这时候如果拿葡萄出来肯定有人怀疑的，而且她今天是来买东西的，不打算卖东西。 “抱歉，山上的野葡萄都被采摘完了，没有了。” 中年男人听了梁欢的话有些失落，他低声说：“没有了啊，那你还有别的野果子不？要酸的。” 他媳妇怀疑了，这怀孕的人胃口不好，啥都吃不下去，他上次带回家的野葡萄她就吃了不少，吃了葡萄她胃口也好了很多，这没了葡萄，他媳妇最近的胃口又不好了。 他现在就一个闺女，闺女都二十岁了，媳妇这又怀孕了，他想着要是个男孩子，他是老来得子，以后也有人养老送终。就想着法子给媳妇弄好吃的，就是怕媳妇营养跟不上。 中年男人凑近梁欢，静静等待他的回答。 梁欢看了他一眼：“没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梁欢要走，那中年男人见梁欢抬步往前走，立刻伸手拽住了她的胳膊。 胳膊被人拽住了，不能往前走，梁欢回头看向中年男人：“野葡萄没了，酸果子也没有，你不放开我，是想引起别人的注意，想让红-小兵注意到咱俩？” 这中年男人梁欢见过几次，万年黑市常客，在黑市混久了的老油条，这种人自己就是黑市上的人，肯定是不愿意在黑市引起别人注意被抓的。 中年男人听了梁欢的话，果然松开了她的手，不过他还是没让开脚步，站在梁欢前面，低头小声说：“你来黑市是想买东西吧？你想要啥，俺帮你，你帮我弄点酸果子来，你看中不？” 中年男人是黑市的老油条，黑市里的人他几乎都了解，要买啥，他也都能帮忙联系到人。 梁欢想着买点肉回去，听了中年男人的话，她沉默一会也压低声音说：“肉，你能买到不？” 中年男人听了梁欢的话，看梁欢的眼神有些微微变化，不过还是沉声说：“你要的话，俺能帮你联系，不过价钱的话你得自己谈。” 这年头肉难买，供销社买肉都要大半夜起来排队买，这黑市的肉倒是有，但是贵啊，比供销社的肉贵一倍还多呢。 “行，你帮我联系就成。”梁欢轻声说。 “那酸果子呢？”中年男人看向梁欢询问。 酸果子，梁欢说了今天没有，她今天是不会给他的，听了中年男人的话，梁欢压低声音说：“你要的话，我今天没有，回头去山上给你找找看，找到了我来这里找你。” “行，你要尽量帮我找到，我媳妇怀孕了，啥都不想吃就想吃酸果子呢。”中年男人有些开心有些忧愁说。 “好，我尽量帮你找。” 得到梁欢准确的回答，中年男人小声说：“那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 中年男人往巷子深处走去，梁欢在原地等着，大概五分钟的时间，中年男人回来了，身边还带了一个小青年，小青年长的秀气，脸上还带了眼镜。 到了梁欢面前，看向梁欢，审视了好一会，他才开口询问：“是你想要肉，瘦肉、五花肉、大肥肉，你想要那种？” 这时候的人都喜欢肥肉，能炼油炒菜，而且肥肉油水大，对于不常吃肉的人来说肥肉解馋，但是梁欢不太喜欢吃大肥肉，她喜欢吃五花肉，肥瘦相间，做菜也好吃。不过她今天是在二婶子家做饭，在新房子没盖好之前，估计要在二婶子家做好多顿饭，油盐酱醋都要用二婶子家的，买肉还是买点肥肉比较好。 “三斤五花肉，三斤肥肉，可以不？”梁欢看向青年男人询问。 六斤肉，这可是大手笔，青年男人自然是不会说不，他点头：“可以，五花肉一块二一斤，肥肉一块五一斤，先给钱，我去给你称肉。” 供销社的肉是五六毛一斤，这肉是翻了一倍多。梁欢看了青年男人一眼，迟疑了一会把钱掏出来递给了他。 “家里有要办大事，需要肉，你给切肉的时候切好肉。”一次买这么多肉别人会怀疑，说家里有大事，外面的人会觉得是办喜事。 这办喜事买肉是正常事。 果然，本来青年男人听梁欢说买六斤肉的时候，眼神是带着审视的，这会听了梁欢说办大事的话，那眼里的审视消失了，他把钱收起来：“你等着，我去给你拿肉。” 青年男人走了，中年男人靠近梁欢：“大妹子，这肉我带你买了，不要忘了俺的酸果子。能有葡萄就更好了。” “有水果我会给你的。”梁欢轻轻应答中年男人的话，心里盘算着啥时候来黑市一趟，把水果给他。这答应别人的事情要做的。 梁欢在原地等了一会，青年男人就拎着草袋子过来了，到了梁欢身边直接把袋子递给她：“肉，三斤五花肉、三斤肥肉都是足称的。” 这时候的人还是比较诚信的，卖东西很少会缺斤少两的，青年男人说是足称的，梁欢直接把肉接过去：“好。” 梁欢拎着肉从黑市走出去，随后大步往季二婶家走去。 快到季二婶家的时候，梁欢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从空间里拿了二斤红薯、二斤土豆、又摘了几根黄瓜、一包青菜出来。 当然，粮食拿了，她没忘记摘了几个苹果、桃子放在草袋子里一起提了过来。 梁欢大包小包的进了季二婶家，季二婶洗好衣服在客厅里陪几个孩子说话，听到开门声她扭头看过来，看着梁欢拎着很多东西过来了，立刻站了起来：“咋买这么多东西过来了？” “遇到了个熟人，从她那里买了不少菜，咱们中午吃。有苹果和桃子，给孩子们吃。”梁欢说着把苹果和桃子从草袋子里拿出来，把青菜、猪肉直接提着去了厨房。 季二婶看着梁欢拎这么多东西进了厨房，她哪里还能在客厅坐下去啊，对着妞妞说了句：“妞妞，你看着弟弟妹妹。” 季二婶说完就走进了厨房。 看到梁欢把草袋子里的菜都拿出来，季二婶在一边说：：“红均家的，家里啥都有，土豆、红薯都有，你费钱买它干啥？” 季二婶说完，又看到了梁欢那黄瓜和猪肉出来，她这心里啊吃惊了：“咋还买了这么多猪肉，这时候还有黄瓜？” “碰巧遇上了，我就买了。正好我和晴晴也很久没吃肉了，买了肉中午能解解馋。”梁欢笑着说着，把菜拿出来都放在了桌子上。 “婶子，这时间不早了，咱做饭不？” 季二婶看着梁欢带回来的菜，她嘴上说着买多了，但是心里那还是高兴的。这买的多说明孩子心里是有她的啊，她这心里能不高兴吗？ 听了梁欢的话，季二婶笑着说：“做吧，也该做了，不过这菜都是好菜，俺做饭你知道的，不好吃，今天中午的饭你来做。” 季二婶做饭其实还行，但是真没有梁欢做饭好吃，梁欢做饭的手艺，吃过她做饭的人都夸她手艺好。听了季二婶的话梁欢也没谦虚，她笑笑：“行，那婶子，中午就我来做吧。” 梁欢说完，洗洗手，先把肥猪肉切了。 肥猪肉切好，梁欢又把五花肉切了，切好肉，梁欢炼油，炸肉、做红烧肉，红烧肉做好。梁欢又做了炒土豆丝、烧茄子、青椒鸡蛋还有拍黄瓜。 梁欢菜做的丰盛，季二婶看着她做的菜，她一狠心，拿出家里藏了很久的大米，做了一次干饭。不过中午人多，她那大米也不够吃的，做干饭的时候又洗了几个红薯放在一起煮。 饭做好，季建设、王秀梅、季健康三个人陆陆续续从外面回来了。进门闻到肉香味，季健康眼睛都亮了，到了屋子里，直接往厨房跑了过来。 在厨房里看到了梁欢，季健康眼睛更亮了：“嫂子，午饭是你做的吗？真香，我在楼下的时候就闻到香味了。” 这香味，香的他想要立刻吃饭。 梁欢和季健康熟悉，心里是拿他当弟弟的，听了他的话微微笑：“是我做的饭，快洗手吧，等二叔他们回来就可以吃饭了。” 梁欢说着，喊季健康洗手吃饭。 季二婶刚正好米饭，她站起身看向季健康：“洗啥手？你去钢铁厂喊红均过来，让他过来一起吃饭。” 季红均在钢铁厂中午也是有休息时间的，不过他在钢铁厂的时候一般是在厂子里的食堂吃饭，中午休息的时候，他几乎没来季二婶家吃过饭。 季健康听了季二婶的话不洗手了，快速往外走：“行，俺这就去叫。” 季健康从家里出了门，就跑着下楼。 季健康下楼的时候，他家隔壁的房门打开了，他邻居伸头往外看，那眼神闪烁着看向季建设家里。 楼道里，这肉香味在封闭的楼道里，传的到处都是。有些家里小孩子闻到了，闹着要吃肉。 季二叔和秦父一起回来的时候，他刚走进楼道就闻到了肉香味，还看到有些人开了门往楼上看去。 季二叔看向秦父，带着他往楼上走去：“这房子是俺家老大和他媳妇厂子里分的房子，房子小，一大家子挤在一起，在屋子里都伸不开脚。” 城里的房子秦父了解，这一家人住在一套房子里都还是好的，在帝都有些家里人都没房子住，一家十几口人挤在一间屋子里，那屋子可能也就二十来平。 秦父看向季二叔：“这在城里有个落脚的地方不容易，季哥家的儿子是有本事的，以后能带您住上大房子。” “城里的大房子俺是不期待，能住老家的大房子就很好了。”乡下住习惯了，季二叔心里还是喜欢住乡下的房子的。 秦父笑笑，没应季二叔这话。 季二叔能说他想住老家的房子，他却是不能说的，乡下到底和城里是不一样的，这时候人都希望住城里的，他要是应了季哥住乡下的话，这不是不盼人好吗？ 季二叔带着秦父进了家里，季建设和王秀梅都站了起来。 “爸，这是？”季建设看向秦父。 “这是红均的姑父，建设，你们也喊姑父。”季二叔向季健康介绍秦父。 季建设已经从季健康嘴里听说了一些事情，知道季红均不是老季家的亲生儿子了，知道他的亲人过来认亲了，这会看见秦父惊讶了一会，就恢复了平静。 “姑父。” 秦父淡笑，笑容斯文：“嗯，你是建设对吧？我听你父亲提起过你，很有能力的小伙子。” 秦父这人斯文有礼、他还善谈。他坐下来就夸季建设，这不季建设对着他的印象就好了很多，坐在他对面和他聊了起来。 客厅这边聊的火热，厨房里，梁欢也已经把所有的菜都盛了出来，端到了客厅来。 梁欢刚把菜端上桌，房间门就从外面被打开了，季健康气喘吁吁的进来，他额头上还有汗，进门就往客厅看，看见客厅的饭桌上刚刚上了两个菜，家里的人还都在椅子那边坐着，没过来吃饭，他松口气：“幸好，没晚。” 堂嫂做的饭菜好吃，他去喊红均哥回来的路上总担心饭菜被吃完，幸好幸好，都还没吃饭。 季健康说着就往屋子里走了进来，秦父笑笑看向季二叔：“季哥，这是你家二小子？” 季二叔脸色有些严肃，他瞟了季健康一眼：“就是他，健康过来，这是你红均哥的姑父，你也喊姑父。” 季健康脚步顿住，刚刚光注意吃的了，他竟然没注意到客厅里多了一个不属于他们家的人。 季健康平静了一下情绪，他走过去乖乖喊人：“姑父。” 季红均从外面走进来，到屋子里沉声打了向季二叔、秦父、季建设打了招呼，在椅子上坐下来。 这人来齐了，饭也做好了，梁欢就把菜和米饭都端上了桌，一大家子坐在一起开始吃饭。 孩子们吃饭的时候就想着吃肉、吃菜，大人们坐在一起吃饭，一边吃嘴里不忘说事情。 季二叔向季红均提了盖房子的事情：“红均，你找的这十个人是能干的，这房子上午全部都推倒了，下午就能把土块全部都运出来，这房子你打算怎么盖？盖和老家一样的吗？三间红砖房？” 季红均在乡下盖的老房子就不错，季二叔觉得那房子格局好、明亮，住着也舒服，这梁欢家的新房子，按照他心里想的还是按照老家的那种房子盖。 “不了，这房子盖套间吧，四间卧室，一间客厅，再在院子里盖一间洗澡房和卧室挨着，厨房还和老家一样，盖在院子南边。” “套间？咋说？”季二叔听到陌生的词，也不吃饭了，他把筷子放在一边，看向季红均，等着他回答。 “依旧是三大间房子，盖成一个大卧室、三个小卧室加一间客厅形式。”季红均沉声说。 季红均这一说，季二叔脑海里想了他说的那房子格局，格局是不错，家里人多话这样盖房子挺好，但是红均家里就四口人，用不了这么多卧室。 “咋盖这么多卧室？你和你媳妇一间卧室，两个孩子一间卧室，两间卧室加一个大客厅不就行了？盖套间费事还费砖头没有盖三间大房子省事。”季二叔在一边沉声说。 季红均抬头看着季二叔，平静说：“两间卧室太少了，以后家里多了孩子住不下。” 季红均这话一说完，季二叔正想开口继续问房子的事情，王秀梅就在一边看向了梁欢：“弟妹这是怀孕了？” 第87章 梁欢本来一边吃饭一边听…… 梁欢本来一边吃饭一边听他们聊天, 没想到话题会聊到她身上来，王秀梅突然询问，她差点被噎住, 把红薯快咽下去, 她才看向王秀梅。 “嫂子，没有, 红均就是这么一说，没有影的事情。” 梁欢说完, 偷瞄了季红均一眼。 她就说想要孩子了, 这几天才把孩子的事情提上来, 哪有那么快就怀孕？ 梁欢那一眼季红均看见了, 自己媳妇几乎一个眼神都能明白对方在想什么，季红均手一伸, 夹了块红烧肉放在梁欢碗里：“多吃点。” 季二婶在一边看着这一幕，笑笑：“对，多吃点, 晴晴和冉冉大了，你和红均也可以再要一个孩子了, 这次最好呢是个儿子, 有儿有女, 咱啊, 凑个好。” 晴晴晶亮的眼睛看向梁欢：“妈妈要生小弟弟吗？像旺旺一样的小弟弟？” 现在还没怀孕呢, 而且即使怀孕了生男生女也不是她能决定的。梁欢看向晴晴：“没有的事, 你快吃饭。” 晴晴被梁欢看着, 她低头吃饭，不过眼睛却时不时的往梁欢肚子上看。 她知道，她听村子里的人说过小弟弟是从妈妈肚子里出来的, 她想要个弟弟，妹妹也行，她可以带弟弟妹妹玩的。 这梁欢没怀孕，说几句算是催促梁欢早点再要个孩子，这要是再多说那就不太好了，季二婶拿着筷子在一边缓和气氛：“咱们吃饭哈，再不吃菜要凉了。” 季二婶这么一说，饭桌上的人继续吃饭。 饭后，季红均、季健康等人去上班，季二叔和秦父去了北城。 时间过得总是特别快的，转眼间一天的时间过去了，晚上季红均下班就来了季二婶家里。 季二婶让梁欢一家留在家里吃过饭再走，梁欢没应，拉着两个孩子的手看向季二婶：“婶子，昨天就没回家，今天要早点回去，而且有两个孩子，再晚回去天就要黑了。我明天还要过来，等明儿再来婶子家里吃。” 这时候的人都有些迷信，虽然国家说了打击封建迷信，但是村子里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忌讳的，这时候的人一般大多数都觉得孩子走夜路不好的，怕有些不好的东西冲撞了孩子，尤其是晴晴和冉冉还不满六岁。 季二婶点点头：“行，那你们就早点回去吧，明儿你过来的时候还带着两个孩子过来，别留她们两个在家里。” 梁欢是要来看着看新房子的，一看就是一天，这要是留两个孩子在家里，那一留也是一天。孩子在家里出了啥事大人也不知道。 梁欢笑着应了：“行，婶子，那我和红均先走了。” 梁欢说完，两个孩子也仰头看向季二婶：“二奶奶，我们走了。”晴晴和冉冉说完，冲着季二婶摆拜手。 “哎，走吧，回去的路上慢点。” “好。” 梁欢应了一声，和季红均一起带着两个孩子离开了季二婶家。 回去的路上，太阳落山，晚风吹过，晴晴仰头看向梁欢：“妈妈，今天旺旺拿苹果给妞妞姐吃了。” 旺旺那孩子梁欢也喜欢，软萌萌的孩子，这会三岁正是讨人喜欢的时候，那孩子懂礼貌，叫人的时候嘴巴甜甜的，梁欢能想象出来那孩子拿苹果给他姐姐吃的场景，梁欢微微笑：“旺旺那孩子比较讨人喜欢，等明天妈妈带你过来，让他也给你拿苹果吃好不好？” 晴晴：..... 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没回答梁欢的话。 有点不开心。 冉冉站在梁欢另一边，仰头看向她：“妈妈，姐姐想要弟弟了。” “我也想要一个弟弟的，像旺旺那样乖乖的就好，不过最好别哭。”小娃娃哭，吵。 梁欢脚步微微顿住，她刚刚没想到晴晴提起旺旺是想要弟弟。家里能有个男娃子，她也是期待的，以后两个女儿结婚了，有个弟弟在，她这心里能放心不少。 未来女性地位会提高很多，几十年后的社会女性和男性地位基本平等，但是有些事情对女性还是不如男性宽容，晴晴和弟弟能有个弟弟她也能放心不少。但是这孩子性别她也决定不了。 “那妈妈尽量早点给你们生个弟弟妹妹好不好？不过是弟弟还是妹妹，妈妈也不能决定。”梁欢低头看向晴晴，轻声回答。 听到梁欢的话晴晴开心了，仰头看向她：“妈妈，弟弟妹妹都可以的。” 只要有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就好，她能带着弟弟妹妹出去玩，冉冉和她一样大，有时候不可爱。 “行，那妈妈准备着。”梁欢脆声说完，抬步往前走。 另一边，季红均拉着冉冉的手往梁欢这边看来，深邃的眼睛和梁欢的对上了，那眼神好像是在说：我努力。 太阳一落山，这天黑的就特别快了，四个人到村子里的时候天已经蒙蒙黑了。 他们路过村口的知青点，在门外等着的秦母看到他们回来，立刻走了过来：“红均、欢欢，你们回来了？那个，你们吃饭了吗？美琪做了饭，要不要一起过来吃？我，有点事想和你们说说。” 知青点这边的人都是吃集体饭，这段时间秦美琪的父母过来了，秦美琪就单买了粮食，平时都是等知青点的知青都做过饭了，她才做饭吃。 梁欢对知青点的事多少了解一点，在知青点吃饭，她感觉不太好，她心里还是想要回家吃饭的。不过拒绝的话她也没说，安静站在一边，让季红均来回答。 秦母毕竟是季红均的姑母，真要拒绝，也是季红均开口先说。 季红均似乎是和梁欢想法差不多，他看向秦母：“吃饭就算了，有事情的话，去家里说吧。” 秦母得到拒绝的话也没强要求季红均在这里吃饭，她点点头：“好，等吃过饭了我和你姑父去找你们，你看行吗？” “可以。”季红均沉声回答。 “那你们快回家吧，我也先回去了。”秦母看他们几个人风尘仆仆的回来，想着他们应该还没吃饭，就拜手让他们赶紧走。 “那姑姑，我们先走了。”梁欢应了一声，和季红均一起离开。 回家的路上，梁欢小声说：“红均，你说姑姑他们找你有啥事？” “不知道，他们来了就知道了。”季红均说着大步往前走。 梁欢也没再询问，就像红均说的，等他们来了就知道了。 回到家梁欢，天都微黑了，梁欢也没做复杂的饭，直接做了鸡蛋面疙瘩，方便快捷，十几分钟就做好了，做好了饭一家四口坐在一起吃饭。 他们这边在煤油灯下正吃着饭，村里的大广播突然响了起来。 “广大村民注意了.....” 听到广播里大队长的声音，梁欢微微愣。大晚上的村长广播了，是有啥重要的事情吗？平时村子里有啥通知都是早上发的。 梁欢正想着，广播里大队长的话又传了出来：“咱们公社已经接入电了，咱们公社有些大队已经接电了，明天轮到咱们村开始接电了......，广大村民如果有想接电的，明天到广场报名......” 大广播里说了很久，主要说了接电、电费的事情，梁欢听完以后看向季红均：“这村里终于要接电了。” 前两年的时候城里就接了电，家里有电比点煤油灯方便多了，她一直在想村子里啥时候能接入电，等了两年村子里才有动静。 “明天去报名吧，我们家也接了。”季红均在一边沉声说。 梁欢点头：“行，我明天去报名。” 他们虽然不久就要搬进城里住了，但是老家的房子也不会荒废，逢年过节可能会回家，家里有电方便，而且年前他们可能还会在家里住一个月左右，这电灯比煤油灯方便太多了。 梁欢和季红均两个商量好了接入电的事情，晴晴好奇的看向梁欢：“妈妈，电，是像妞妞姐姐家一样的大灯吗？一拉就能亮的那种灯？” 那种灯好神奇啊，天黑了一拉就能亮，白天也可以拉的，妞妞姐姐给她拉过的。他们家也要有那种灯了？ 梁欢低头看向晴晴，轻轻笑笑：“对呀，就是这种灯，很快我们家也会有了。” 晴晴开心的举手欢呼，饭都不吃了。 冉冉在一边看着晴晴激动的样子，她也笑了，脸颊两边的酒窝直接露了出来。 一家四口说着聊着吃完了晚饭，季红均收拾碗筷，梁欢带着两个孩子去洗澡。她刚刚把孩子带到洗澡房，还没有给他们洗澡，大门就响了。 听到门响，梁欢就想到了回来的时候遇到了秦母的事情，这会估计也是秦母过来了。 梁欢轻轻拍了一下冉冉的手：“冉冉，你和姐姐先回房间，妈妈一会再给你们洗澡，行吗？” 晴晴在一边仰头，大眼睛看着梁欢：“可以不洗吗？” 晴晴说完，伸出自己的胳膊递到了梁欢面前：“妈妈，我今天没乱跑，没玩泥巴，身上干干净净的也不臭，你闻闻。” 晴晴拽着梁欢，让梁欢低头，她把自己的胳膊往梁欢鼻子前伸。 梁欢被女儿的这一番动作弄的往后退，她站直身体沉声说：“不行，现在天不冷，你们玩的时候会有汗，要洗澡。” “你和冉冉先回房，等妈妈忙完就回来给你们洗澡。” 梁欢话变的严肃，晴晴也不敢反驳了，只能跟着冉冉一起回房间了。 等晴晴和冉冉都回房间了，梁欢快步走向灶房：“红均，外面应该是姑姑他们过来了，我洗碗，你去开门。” 他们来找红均肯定是有正事要说，她来洗碗，让红均去和他们谈。 梁欢从季红均手里把刷子拿过去，她洗碗，让季红均出去。 “好。”季红均应了一声，洗洗手从灶房里出来。 季红均打开大门，果然门外站着的是秦父和秦母。 “姑、姑父。”季红均喊了人，打开大门，带着两人进来。 季红均带着人直接去了堂屋客厅，梁欢在灶房洗刷好，随后加入凉水，生火烧白开水。 家里的暖水壶没有热水了，昨天他们在医院没回来，没烧水，这会家里来了人要烧热水了。 梁欢在烧开水，另一边，季红均已经招呼着秦父秦母在凳子上坐了下来。 三个人坐在凳子上，秦母好奇看向季红均：“红均，欢欢呢？” “她在刷碗。”季红均沉声回答。 听了季红均的回答，秦母没再问梁欢的事情，转头说起了她来的目的：“红均，我和你姑父来想向你打听点事。” “你说。”季红均面不改色看向秦母，静静等待她说事。 “红均啊，美琪和向安年龄都不小了，我和你姑父想趁着我们都在乡下的时候把他们的婚事订了，不过他们俩是知青，这结婚了一直分开住也不是事，他们在知青点也没有住的地方，我和你姑父就想着在村子里给他们盖一片房子，这村子里知青能申请宅基地不？” 给秦美琪盖房子，这是秦母今天考虑了一天的事情，她在知青点也住了几天了，那里不安稳着呢，有些小姑娘有心机着呢，有个叫苏暖的小姑娘，她以前看美琪写信的时候提到过不少次这姑娘的名字，她一直以为是个不错的姑娘，这次见面才发现，哪里是不错啊，那心眼子多着呢，眼神都不正。 知青点还有别的小姑娘，看向安的眼神都眼里含情的，有些小姑娘还私下讨论美琪。 男知青那边她接触的不多，不知道是啥情况，但是女知青这边乱着呢，这美琪结婚了要是继续住在那里，以后少不了会出事，不如搬出来住，省事。 “可以申请宅基地，找大队长就能申请。不过最近村子里申请宅基地的比较多，要排队。”季红均沉声叙说他知道的消息。 秦母一听说要排队，刚刚亮起来的眼睛有暗了下去：“要排队啊，那要排多久？美琪和向安半个月后的日子，我和你姑父等她结婚了也要回帝都了，等不了太久的。” 他们来这边向上边申请了一个月的时间，这证明信上写的也是一个月的时间，路上耽误点时间，他们在这里住二十多天，时间就到了，不能在这里耽误太久的。 秦父听了季红均的话沉思了一会，看向他询问：“红均，能快点申请下来吗？或者有没有一些比较偏僻的地方，村子里人一般不大愿意在这些地方盖房子，美琪如果申请这类的宅基地，能快一些申请下来吗？” 季红均看向秦父，对着秦父中年黝黑但依旧保留斯文的脸，他静静看了一会，随后回答：“有。” “我们家隔壁的宅基地，可申请。” 秦母一听这话，立刻在一边说：“你家旁边的这一片大空地吗？这地方挺好的啊，就是距离村子里远了一些，不过这地方和你家挨着，美琪要是能住在这里也方便。” “嗯。”季红均平平静静应了一声，对于秦美琪住哪里，他似乎一点都不关心。 几人正聊着天，梁欢从外面走进来了，她笑着看向秦父秦母：“姑姑、姑父，你们来了啊。” 秦母扭头看向她：“嗯，我和你姑父来找红均问点事，听红均说你在忙，就没去灶房打扰你。你这会忙完了吗？” “忙完了，姑姑你们聊着，我去盛开水。”梁欢笑说着，拿了暖水壶走向灶房，去盛开水了。 盛了开水，梁欢拎着暖水壶又拿了三个碗过来。 把碗放在桌子上，梁欢给秦父、秦母、季红均倒开水：“姑父，姑喝水。” 梁欢热情的招待人喝水，秦母等她倒好水，立刻拉了她一下：“欢欢，别忙活了，坐下来聊会。” 秦母拉着她一起聊，梁欢也不好出去了，就在原地坐了下来。 梁欢一坐下来，秦母就迫不及待说：“欢欢，我刚刚问了红均这村子里申请宅基地的事情，美琪和向安要成亲了，这一直住在知青点也不方便，我和你姑父就寻思着在这里给他们盖两间房子，小两口住着也方便。红均说你们家旁边有空地，以后啊，你们就能做邻居了。” 梁欢往季红均那边看了一眼，季红均面色平静，从他脸上还真看不出来他心里的想法。 梁欢笑笑，回头看向秦母：“美琪和曾知青要结婚了，是好事，什么时候啊？房子的事情，姑姑打算什么时候盖？如果盖的话，早点盖比较好，他们俩也能早点搬出来住。” 曾知青是不错的人，美琪也不错，他们两个结婚也挺好的。 还有两年，就能恢复高考了，听知青点那边的人说曾知青是一个很有学问的人，等恢复高考的时候复习复习应该能考上大学。美琪也是比较聪明的孩子，听她说，她在帝都的时候学习就很好，等到时候好好学习，考上大学估计也没问题。 他们两个结婚，都是帝都的，考上大学以后估计以后能回城。 提到女儿结婚的事情，秦母心里高兴，拉着梁欢的手就说：“日子订了，就半夜月后，十月十五。” 十月十五，月圆的日子，那天结婚确实是不错的日子。梁欢笑笑：“那不错，姑姑，美琪结婚的东西都买了吗？” 女孩子结婚是大事，这时候虽然人普遍较穷，但是女孩子结婚，一般能有一件红衣服还是要准备一件红衣服的，脸盆、梳子也是要准备的。美琪和曾知青结婚后还要搬出来住，估计家里啥都要重新买，柜子要打一个的。 梁欢能想到的事情，秦母自然也是能想到的，她笑笑：“没买呢，准备明天去县城看看，这镇子上的供销社啊，我和美琪去了一趟，能买的东西不多，明儿你姑父去县城的时候，我和美琪跟着他一起去，去看看能买到啥。” 梁欢点头：“该是这样的，美琪结婚是大事，村子里的姑娘有的东西咱能准备到的都要给她准备上。对了，姑姑，这房子，您是打算给美琪盖红砖房还是泥土房？” 这房子盖了估计也就住两年，盖泥土房可能更划算一些，但是泥土房真不如砖瓦房住着舒服、安全。 “盖砖瓦房吧，我和你叔手里还有些钱，能给他们盖两间砖瓦房。” 听到秦母的话，梁欢没有意外，刚建国的时候，秦母都能帮老季家出钱盖了半青砖半泥土的房子，这会给自己闺女盖房子应该也是要盖砖瓦房的。砖瓦房住着安全，比盖泥土房合适。 “那挺好的，砖瓦房住着亮堂。”梁欢笑着回应。 梁欢和秦母在这边聊起了秦美琪结婚的事情。秦父坐在另一边也没闲着，他和季红均提了买砖头的事情，问他有没有渠道。 季红均和县城砖厂厂长的侄子是同事，平时处的还不错，自家拉砖的时候就是走的同事的线，秦父说砖头的事情他没拒绝，直接说：“转头水泥都能整，要先把宅基地批下来。” “宅基地我明天晚上去找季队长询问一下。”秦父沉声说。 “嗯。”季红均应了一声，安静坐在一边不再说话。 梁欢和秦母聊了好大一会，冉冉带着哈欠从外面走了进来。 “妈妈，我和姐姐能先睡觉吗？” 晴晴也从门外面伸头进来，有些委屈的说：“困，不想洗澡了，想睡觉。” 本来秦母还兴致勃勃的想继续和梁欢聊会的，孩子这么一说，秦母也知道时间晚了，不好再打扰了，她站起身：“聊着没注意，时间这么晚了，欢欢、红均，我和你叔就先走了，你们带着两个孩子洗洗，也赶紧睡吧。” 大人能撑着不睡，但是孩子不能撑着不睡，梁欢听了秦母的话也没挽留他们，轻轻说：“姑姑，我送你们出去。” 从这里到门口几步路，大晚上的，秦母哪里还会让梁欢送她出去，她摆摆手：“不用，不用，你快带两个孩子去洗澡吧，我和你姑父我们自己出去就好。” 秦母说完和秦父一起出去了，梁欢看着他们出了院子，才带着两个孩子往洗澡房走去：“不洗澡了可以，不过也洗手洗脸。妈妈带你们去洗手洗脸，洗好再睡觉。” 梁欢带着两个孩子去洗脸了，季红均则去大门那边把大门从里面插上，随后往水房走去。 洗澡房里，晴晴眯着眼睛任由梁欢帮她洗脸，冉冉似乎又精神一些，虽然那头也一点一点的了，但是眼睛还是睁着的。 煤油灯下，梁欢给两个孩子洗脸的画面温馨美好，季红均站在门外静静看着，没进去。 等梁欢给两个孩子洗好脸了，他才大步走进去，进去后，一只手一个孩子，直接把她们抱了起来：“我送他们回房，你先洗漱。” “好。”梁欢也有些困了，季红均要送两个孩子回去，她就没再去送，把门关上，转身倒了水壶的热水，洗漱。 梁欢这边正擦着澡，洗澡间的门突然被打开了，梁欢立刻回头，一回头就看见了抬步走进来的季红均。 季红均进了房间以后，把门从里面插上，大步走向梁欢。 深邃的眼睛落在梁欢身上，那眼神都是带着火光的：“晴晴和冉冉睡着了。” 季红均说着，走进梁欢，双手直接环抱住了她的腰，头靠在了梁欢肩膀上。 “我帮你洗。”男人低声开口，磁性的声音暗哑撩人，落在梁欢耳朵里，她的耳尖都有些泛红了。 这大晚上的，让自己男人给自己洗澡，那能是单纯的洗澡吗？梁欢又不是未婚女孩，有些事情她还是了解的，晚上让自己男人给自己洗澡，她绝对不能安安稳稳的洗澡。 拿着毛巾，梁欢回头推了季红均一下：“不用，我自己洗就行了，你去外面等我。” 梁欢不让季红均帮忙季红均看着她，直接换了一个说法：“不帮你，一起洗。” 季红均说完，手捏住了梁欢的手，拿着那毛巾往自己脸上擦，从脸上到了脖子上...... 梁欢的手被拿着落在了季红均衣服扣子上，毛巾也早被她扔在了地上，她的手随着她的心开始解季红均的衣服扣子。 这大晚上的看着自己男人，还听着男人磁性的声音，梁欢也受不了了啊，直接解开季红均的衣服。靠近他，轻轻说：“这里冷，你快点洗，我们回房间。” “快不了。”季红均回了三个字，手开始不规矩了。 梁欢很快没心情和季红均说话了，对着她男人，她心动，这身子也想动，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说话，只能跟着她男人一起享受。 ...... 一夜天明，梁欢醒来又是天大亮的时候。她旁边季红均的床铺都已经是凉的了。 梁欢摸了一下身边的床铺，随后掀开被子，伸手想要去拿衣服，没拿到衣服。 看着空荡荡的床头，昨晚的记忆回笼，梁欢脸颊红了，她的衣服还在洗澡房里。 脸颊微红，梁欢忍着有些酸痛的身体，站起身从柜子里拿了一套干净衣服出来，穿好衣服，她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院子里，晴晴和冉冉院子里站着，两个孩子出着剪刀石头布，玩游戏呢。 看见梁欢起床，晴晴正好输给了冉冉，她快速把手背在后面看向梁欢，脆声说：“妈妈，太阳都快晒屁股了，你才起床，你起好晚。” 起晚的事情被孩子说出来，梁欢耳尖泛红，她看向灶房的方向说：“昨晚睡的晚，你们爸爸在灶房吗？” “爸爸在做饭。”晴晴回答。 “嗯。”梁欢应了一声，往灶房走去。 梁欢一走，晴晴立刻又伸出了自己的手，她看向冉冉说：“刚刚我和妈妈说话呢，没出来着，我们重新比。” 冉冉深深看了晴晴一眼，随后笑笑：“好啊。” 刚刚晴晴出了剪刀，我出了石头，这会，我可以出剪刀了。 冉冉对面，晴晴欢天喜地的出了布，她对面冉冉出了剪刀。 静静看着晴晴，冉冉微微笑：“静静，你输了，你要后退一步。” 晴晴看着冉冉出的布，往后退一步，退好以后，他仰头看向冉冉：“冉冉，你为啥不出石头了？” 刚刚明明出了石头的。 “不想出了啊。”冉冉笑着看向晴晴，嘴角露出了小酒窝。 灶房里，梁欢走进去的时候，季红均正在烧火。 “早饭做啥吃？”梁欢走向锅台那边，对着灶台后面的季红均轻轻询问。 “白粥，鸡蛋。”季红均沉声回答。 季红均会做的饭不多，一般他做饭都是做这两个饭，梁欢也了解，听了他的话点点头：“嗯。我看太阳好像升起来了，你会吃过饭你去上班会不会迟到？” 红均八点上班，我看外面的刚刚缓缓升起的太阳，这会估计已经七点多了。 “我走快点，不会迟到。”季红均沉声回答。 想到季红均的本领，梁欢点头：“行，那回头吃过饭，你先去县城，我和孩子们和姑姑他们一起过去。” 有外人在，红均也不好飞一样到县城，他自己去县城，别人也不知道他走的快不快。 “嗯。”季红均点头应了梁欢的话。 说了季红均上班的事情，梁欢没有再灶房继续待着，她转身端着洗脸盆去了院子里，给两个孩子洗好脸，她又走了回来。 孩子洗好了脸，她也洗好脸了，早饭没做好，梁欢这会没事干，就拉了一个小凳子在季红均旁边坐下，闲聊。 “红均，美琪那边结婚，我想着咱俩是不是可以添点妆？美琪对两个孩子挺好的，姑父和姑姑人也不错。” 美琪人不错，姑姑和姑父说实话，他们对红均真心不错了，对以前的季红均虽然没养，但是钱真给了不少，她和红均结婚后，他们也通过美琪寄了一些东西过来，那些东西她大部分都是没收的。不过东西虽然没收人家的，但是人家的心意到了，这份情他们应该领的。 “添妆的事情你看着办。”季红均平静回答。 “行，那我看着给，回头姑姑去县城给美琪买结婚用的东西的时候，我看着买点东西送她。”梁欢轻轻说着，看到锅底的柴火快掉了，她在一边顺手把柴火往里边推了推。 推了柴火以后，梁欢仰头看向季红均：“昨天姑姑说的美琪盖房子的事情，这宅基地能批下来吗？” “能，村子里这几年也有几个知青结婚，有知青申请宅基地的先例，能伸请。”季红均沉声说着，看着锅里的粥冒蒸汽了，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他站起身，掀开锅看了一眼，粥煮好了。 “饭好了，吃饭。” 梁欢也仰头看了一眼锅里的粥，可以吃了。 “行，你去洗脸，我来盛饭。” 早饭是白粥配鸡蛋，一家四口坐在一起静静吃饭，吃了早饭，季红均率先去了县城。梁欢把家里收拾好，随后去了知青点。 知青点，秦父秦母都吃过饭了，几个人没出门，在知青点房间等着，秦美琪则坐在知青点院子的石头上，盯着外面看。 梁欢带着两个孩子过来，秦美琪看见她，立刻站起来：“嫂子过来了？” “嗯，昨天和姑姑说了一起去县城，现在去吗？”梁欢拉着两个孩子的手，轻轻询问。 “要去的。我去叫我爸妈”秦美琪脸颊微微泛红，说完，她回了知青点的房间去喊人。 看着她泛红的脸颊，梁欢也扬唇笑了笑。 青涩年轻的女孩子啊。这长的好看的姑娘就是好看，美琪在村子里劳作了五六年了，这脸除了晒的黑了一些，皮肤糙了一些，这五官依旧清秀美丽。 梁欢等了半分钟，秦美琪带着秦父秦母和曾向安一起出来了。 曾向安自觉站在秦美琪身边，看了梁欢喊了一声，随着美琪喊了一声：“嫂子。” 曾向安这人斯斯文文的，长的还好看，待人也有礼貌，但是他对着谁都是礼貌有余亲近不足，一直是冷漠疏离的人。以前梁欢见着他，他都是点头打招呼。这会猛然听到曾向安喊她嫂子，梁欢愣了两秒钟。 不过也就两秒钟，梁欢恢复了平静，笑着应答：“嗯，你和美琪要一起去县城？” “嗯，我爸妈寄了东西过来，我去县城拿。”曾向安在一边规规矩矩回答。 梁欢点点头，没有再继续和曾向安说话，而是看向秦父秦母：“姑姑、姑父，我们现在走吗？” “走吧。” 秦父说完，率先往前走。秦母跟上去。秦美琪则偷偷看了曾向安一眼，随后她跑到了梁欢的另一边，拉住了冉冉的手，和梁欢一起走。 梁欢看了秦美琪一眼，笑笑没再说话，和她一起带着孩子往前走。 没有了季红均，梁欢去县城的时候就恢复了普通人的速度，五个大人带着孩子，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县城，期间两个孩子还闹着走不动，被秦父和曾向安抱着走了一段路。 到了县城以后，秦父直接去了北城梁欢盖房子的地方，梁欢送两个孩子去了季二婶家，随后跟着秦母、秦美琪和曾向安一起去了供销社。 现在是上班的时候，供销社来买东西的人并不是很多，梁欢和秦母等人进去以后，也不用排队，直接就能买东西。 秦母给秦美琪买了一块红布，又买了梳子、香皂和脸盆。 曾向安一直安安静静跟着她们三个女人后面没说话，路过手表摊的时候，曾向安停了下来。 第88章 站在手表摊面前，曾向安…… 站在手表摊面前, 曾向安指向了一款相对小巧一些的手表：“那个，我看一下。” 七十年代的手表看着都比较宽大，不过这时候的手表质量也是真的好, 贵也是真的贵。 柜台服务员看了曾向安一眼, 不怎么热情地说：“这款手表是上沪牌手表，要一百五十块, 要手表票，票有吗？没有不能看。” 女服务员的声音清冷音量提的还挺高的, 在另一个柜台买肥皂的秦母等人都听到了, 三个人都扭过头来看向曾向安。 秦美琪疾步走过来, 拉住了曾向安的胳膊：“手表不用买的, 我有一块。” 秦美琪有一块手表，用了好多年了, 她从帝都下乡的时候就戴在手上的。这块还在手腕上戴着，表面已经被磨的有些光泽了，比较旧的手表。 曾向安看了一眼她手上的表, 没有改变想法。 “爸妈寄了手表票过来，让添置的。这是聘礼。” 听到曾向安说是他爸妈让添置的聘礼, 秦母在一边脸上笑容深了一些, 她轻轻拉了一下秦美琪, 暗示她不要再说话了。 “向安啊, 既然是你爸妈让添置的, 那我们也不阻拦你, 你们家出聘礼当手表, 我和你秦伯父出辆自行车当陪嫁，以后你们小两口出门有辆自己的车。” 自行车票是老大寄来的，说是他不能过来参加婚礼, 让他们两口子给美琪添妆的，一起寄来的还有两百块钱。 这自行车票和钱，她本来是打算偷偷给美琪的，买不买自行车都由她自己决定。但是现在曾家这边出了手表，他们家赔钱也要拿一件大件，自行车正好合适。 曾向安手里也是有自行车票的，本来是准备三大件都买了的，听了秦母的话他默默把兜里的票塞回去：“好，听伯母的。” 秦母和曾向安商量好了聘礼嫁妆的事情，就不再继续和曾向安说话，拉着秦美琪向前站在柜台前轻轻说：“美琪，向安刚刚说的手表，你试试。” 柜台服务员在一边听着秦母和曾向安的对话，知道他们是能买得起手表的已经把手表拿出来放在柜台上面了，秦母拉着秦美琪刚刚说完话，她就在一边介绍说：“这款手表是上沪牌手表，前几天刚到货的，大城市的最新款，大城市的女孩子结婚都买这款手表呢。” 这时候的人都是往大城市看齐的，很多人买东西都问大城市流行啥样的，专门买柜员说的大城市流行的东西。不过小城市的人这时候出门要介绍信，还真没几个去过大城市的，这东西是不是大城市流行的，这买东西的人还真不知道。 秦美琪对是不是大城市流行的手表不是特别在意，她这次买手表主要就想买一个小巧一些合适的，她手上的这款手表就太大了，带着有些沉，干农活的时候带着也不方便，平时都是不干活才戴的，能买一款干活也能戴的手表就好了。 秦美琪拿着手表戴在手腕上试了一下，比她原来的手表小了一半，戴在手上也不是很碍事。 她直接看向秦母：“妈，就这个吧，我感觉挺合适的。” 东西是给秦美琪买的，秦美琪同意了，秦母在一边笑笑：“行，你觉得行就好。” 这边母女两个人说着，曾向安拿着票和钱直接付了。 “手表买好了，我们去看看自行车吧。”秦母拉着秦美琪的手，在一边轻轻说。 梁欢和曾向安一起跟上去。 自行车柜台这边，里面只展示了两三台自行车，柜台的服务员是个男生，看到梁欢等人过来，抬了一下眼皮，又低头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这时候供销社的服务员大多数都是这种态度，大家也都习惯了，秦母站在柜台前看向男服务员：“有凤凰牌的自行车不？要二八式的。” 二八式的车，男人骑，方便。 “有，加票一百八一辆。” 这时候买车子不能试骑，秦母听了那人的话，直接掏了钱和票：“中，我们要一辆。” 男服务员看到秦母掏钱和票，热情了很多，把钱收了，直接开票：“等着，我去给你推车子。” 男服务员把开好的票据给了秦母，就去后面推车子了。不大会，他从后面推了一辆黑色的二八式自行车出来。 自行车秦母不会骑，秦美琪在帝都的时候倒是骑过，但是来了乡下就没骑过了。秦母看见车子，直接看向曾向安：“向安，这车子你会骑不？” “会的。”曾向安在一边沉声回答。 “中，那回去的时候你骑回去。”秦母轻轻说完，随后又看向了男服务员：“这车子可以先放这里吗？我们还有东西要买，买完东西再过来推车子。” “可以，票收好，一会拿着票来取车就行。”男服务员满口答应。 “行，那就先放这里了。”秦母把车子放在这里，带着梁欢等人继续往前走，去看别的东西。 这自家闺女结婚，她呀，买东西总感觉缺点啥，总想要多准备着点。闺女不能在帝都结婚，结婚后就要住在村子里了，她心里觉得委屈闺女，结婚的事情上就想多补贴一些。 梁欢和秦母一起往前走，走的时候瞟了一眼自行车。 这车子挺好的，前后都可以坐人，他们家倒是可以准备一辆，来回出门也方便。尤其这一个月，估计她要县城乡下来回跑，两个孩子时不时也要跟着来县城，不能让孩子一直跟着她走路。 不过家里最近的钱都花在盖房子、买地基上面了，要买自行车的话，她要往黑市跑几趟了。 梁欢心里想着，脚步没停的跟着秦母往前走。秦母停在了女孩子喜欢的柜台前，她看向服务员直接说：“给我来两盒雪花膏。” 雪花膏在这时候是女人用的比较好的护肤品了，村子里谁家女人要是能得一瓶雪花膏都能在村子里炫耀一天。 这雪花膏梁欢也买过两次，不过没一直用，她是冬天买的。用过冬天了，春夏秋就不怎么用了。 梁欢在一边看着秦母买了雪花膏，她的眼睛落在了雪花膏旁边柜台的丝巾上面，这批丝巾还不错，看着都挺好看的。 梁欢走过去：“你好，帮我拿一下那个红色丝巾。” 美琪结婚，这丝巾送给她算是她做嫂子的送的礼物，回头她成亲当天再给她添二十块钱。村子里结婚，一般添礼添的多的也就添十块钱，添二十块钱很少见的了。他们添二十块钱不是特别贵重，但是也不至于很少，合适。再送给丝巾，挺合适的。 梁欢在这边买了丝巾让服务员包好，随后走到了秦母那边。 秦母又在供销社逛了一圈，又买了一些红头绳等物品，需要买的东西都买的差不多了，曾向安手里拎了一大包。 要买的东西都买齐了，秦母就没有再逛，她看向曾向安和秦美琪：“向安、美琪，这东西都买的差不多了，你们俩先回去吧，我和欢欢去他们家新房子那边看看。” 秦母要去梁欢家正在盖的房子那边，秦美琪也挺想去的，听了秦母的话，立刻在一边说：“妈，我和你一起去，我今天请假了，不用上工，我现在回村子里也没事。” 秦母一听秦美琪的话扫了她一眼：“你跟着向安一起回去，回去的时候让向安骑车带你回去，对了，这车子啊，你们回去的时候让刚刚那个男店员找两根红绳子给你们拴在把头上，另外，你的手表，这旧手表你就别戴了，正好我没有手表，你拿来给我戴，向安给你买的手表，你给我戴。” 秦母说完看着秦美琪的手腕，等着她拿掉手表。 秦母看着她，秦美琪迟疑了会把手上的手表拿下来，递给秦母，然后把新手表戴上了。 秦美琪虽然在农村劳作了很多年，手边的粗糙了不少，但是她的手腕还是白的，这白手腕戴上新手表还真好看。秦母在一边看着，满意的点点头：“不错，你们回去吧，我和欢欢先走了。” 秦母说完，拉着梁欢从供销社出来，没再理会秦美琪。 秦母和梁欢都走了，秦美琪这会也不能跟着他们一起去梁欢家盖房子的地方了，只能和曾向安一起拎着东西，推着自行车出了供销社。 供销社另一条路，秦母拉着梁欢出了供销社，在她身边闲唠叨：“美琪这孩子住知青点，那知青点的娃子有些是不错的，但是有几个心眼子深着呢。昨天我出去的时候，就听到两个知青聚在一起说美琪和向安结了婚，以后过不了啥好日子，说两口子要永远留在村子里生活。” “美琪这孩子平时没心没肺的，别人怎么样，她也不知道。这自己的孩子，我这心里疼着呢，不管美琪以后和向安是不是要在村子里生活，我都想让外面的人看看，即使住在村子里，我家美琪都能生活的不错。” 梁欢听秦母说着，脑海里回忆起村子里的事情。 农村人闲言闲语的确实不少，知青点也不是一直安稳的，这几年时不时会闹些事，尤其是最近有了工农兵大学的事情，有些知青蹦跶的更严重了。 梁欢和秦母并肩走在一起，笑着说：“姑姑，美琪她就是心好，她心里其实啥都明白的，她是比较通透的孩子，这日子啊，她自己肯定能过好的。” “曾知青也是不错的人，村子里大部分人都夸他的，说他懂礼貌、懂的事情多，村子里大队长遇到啥事有时候都会请教曾知青的。曾知青自己是有才能负责的人，他们两个在一起生活，这日子过的肯定不会差的。” “至于会不会回城，这事情现在谁也说不准。你看现在你和姑父回城里了，这知青也许哪天就能回城了。您啊，放宽心，美琪的日子过的不会差的。” 美琪那姑娘，这几年她接触的比较多，本来就是一个很聪明的姑娘，平时虽然看着柔柔弱弱的，但是她心里是有成算的。 这五年，她自己一个人生活都能把日子过得不错，在知青点很多人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她总是能吃饱穿暖，还能让外面的人觉得她家里败落了，没啥钱了，这姑娘绝对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小白的人。这种小姑娘，以后的生活过的不会差的。 梁欢夸自己闺女以后的生活会过的很好，秦母听到她这话心里挺开心的，拉着她的手笑呵呵说：“你说的对，希望美琪这孩子真能如你说的一样，把日子过好了。” 秦母和梁欢说着聊着，到了城北。 城北，梁欢家的新房子这里，季二叔和秦父正在和村子里的人一起挖地基，两个大男人大概是干累了，季二叔脱掉了身上的外套，光着膀子干活，秦父也脱掉了外套，不过他没脱汗衫，里面还穿了青黑色的汗衫，额头上也都是汗，可见这几人干活很上劲。 梁欢看着这一幕，心里琢磨着回头把家里的暖水壶拿过来，从季二婶家烧些开水过来。 这人一直干活不能不喝水，不然会受不住的。 秦母则站在梁欢身边环视四周，看着这一大片的空地方，满意的点点头：“这地方不错，地方大，在这里盖房子能盖套间，以后家里孩子多了、来了客人也有地方住。盖了套间，可以再拉个院子，在院子里盖个花园，种一些花。” 秦母在帝都住的房子是小四合院，院子前面有一个小花园，她以前在帝都的时候就喜欢种些花，院子里每年都种很多花，春天的时候姹紫嫣红煞是好看。看到梁欢家这一大片空地，她下意识觉得种花很合适。 梁欢在一边微微笑笑：“姑姑，我和红均商量了下，在院子里种一些青菜。城里买菜贵，家里只有红均一个人工作，自己种菜吃能省不少钱，而且，自己种菜可以想吃啥就种点啥。” 梁欢在乡下自留地种了很多菜，秦美琪带着秦母去看过，那菜水灵灵的比别人家菜地里的菜旺盛了很多，听了梁欢的话，秦母点头：“种菜可以，自家种菜吃着也方便。” 秦母和梁欢在盖房子的地方站了一会，两个人留在这里也帮不了啥忙，梁欢就抬头看向她说：“姑姑，我们去二婶家吧，快晌午了，差不多该做饭了。一会姑父和二叔也该回去吃饭了。” “行，咱们先去供销社一趟再过去。”第一次去季二婶县城的家，秦母做不出来空手上门的事情，准备去买点糕点再过去。 “好。”梁欢能猜出秦母的心思，直接答应了她，两个人一起又去了供销社。 这次去供销社秦母买了两包核桃酥、一斤糖果、一斤绿豆糕。 梁欢则趁着她买东西的时候去了小巷子一趟，从巷子里拎了二斤苹果，一斤黄瓜、小青菜、角瓜、捡了十来个鸡蛋出来。 昨天留在二婶子家的猪肉还有，今天先不带肉了，带点青菜过去，晌午炒着吃。苹果给孩子当零嘴吃。 梁欢拎着一包东西从巷子里出来了，她走到供销社门口的时候，秦母还没出来，她在门口等了一会，秦母就从里面出来了。 秦母从里面出来看见梁欢拎了一大包东西，她微微愣了愣，不过也没多问，走过来轻轻说：“我们过去吧。” 梁欢和秦母一起往季二叔家走去，很快到了季二叔住的筒子楼下面了，梁欢率先上楼，秦母跟在她后面上去。 梁欢上楼，刚走了两步就听到了上面吵吵闹闹的声音：“这是我家的房子，你们滚出去。” “这房子上面已经还给我们了，我们家平反了，这房子是我们的。”一道有些沧桑的男声响了起来。 最初说话的女人声音又响了起来：“谁说是你的？这房子我们家住了五六年了，里面的东西全部都是我们的，这就是我们家，我们才不搬呢，你们赶紧给我滚出去。” 楼上好像是动手了，梁欢听到有声响。 她身后秦母轻轻拉住了梁欢的胳膊，梁欢回头看了她一眼。 “姑姑，没事的，不是二婶子家，应该是别人家的事情。” 听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有点像是二婶子家楼上传来的，二婶子家楼上住的人挺风光的一家，听说家里亲戚有当红小兵的，他们一家平时也跟着作威作福，听那声响是有人来他们家要房子了。 秦母跟在梁欢身后：“我没事，我们快去你婶子家。” “嗯。”梁欢点头应了秦母，带着秦母去了季二婶家。 季二婶家，她正在厨房里忙活，听到敲门声，在客厅里陪着弟弟妹妹玩的妞妞过来开的门。 看见梁欢过来，妞妞仰头乖巧喊人：“堂婶。” “哎，妞妞，这是晴晴姑奶奶，你也喊姑奶奶。”梁欢拎着东西进屋，对着妞妞介绍秦母。 妞妞对着客人很有礼貌说：“姑奶奶请进。” 客厅里，晴晴听到妞妞说的话，立刻从椅子上坐起来，往这边跑了过来：“妈妈，姑奶奶你们过来了，妈妈，你有没有带好吃的？” 拉住了梁欢的手，晴晴脆声询问。 “带了苹果，你拿几个去洗，洗了你和姐姐、弟弟一起吃好不好？”梁欢摸了一下晴晴的头，脆声说。 “好。”晴晴脆声回答。 厨房里，季二婶本来想着就梁欢自己过来，她是打算在厨房里做饭不打算出来的，结果听妞妞的话是季红均姑姑也过来了，她就不好再在厨房里待着了，把厨房里的火熄灭了，用围裙擦擦手，季二婶从厨房走了出来。 看见秦母手里拎着的东西，季二婶客气说：“他姑，你人来就好了，咋还买那么多东西？” 别人客气的话，秦母自然不会当真，她笑笑：“没买啥好东西，买点零嘴给孩子们吃。” “家里孩子零嘴不少，你费那钱干啥，快进来坐。”季二婶接过去秦母手里拎着的东西，请秦母去客厅里坐。 梁欢手里拎着的都是菜，把秦母拎过来的东西都放在了桌子上，季二婶看向梁欢的时候语气自然了很多：“红均家的，昨儿你带过来的菜和肉还剩下很多，今天咋又带了这么多菜过来？” “都是青菜，带来了正好大家一起吃，婶子你和姑姑聊会，我去厨房做饭。”梁欢说着拎着手提袋往厨房走去。 梁欢的手艺季二婶是知道的，梁欢做饭做的快，还好吃。她笑笑应了：“行，今天饭就交给你做了，我和红均姑姑聊会。” 梁欢拎着菜去了厨房，季二婶则坐在了秦母对面，和秦母一起闲聊，说的都是夸赞季红均和梁欢两口子的话。 季二婶家里，客厅里小孩子玩闹着，秦母和季二婶聊着天，厨房里梁欢坐着饭，氛围温馨平静，楼上时不时传来吵闹声，还有摔打东西的声音，那动静闹的很大。 太阳对着正中间的时候，县城各大厂子都放工消息了，这次季红均从钢铁厂出来没往食堂走去，直接往钢铁厂外面走去。 季红均还没往前走两步，就有一个男人在后面喊他：“季红均。” 季红均回头，看向走过来的男人：“卓同志，有事？” 卓向军，县城砖厂厂长的侄子，也是帮助季红均买到砖头的人。 听到季红均的问话，卓向军直接说：“红均，厂长今天的意思是说让你去线上吗？” “不知道，服从组织安排。”季红均平静回答。 “你真要去做线上的活啊？你这一身手艺就应该在机器房里带着，去了线上能浪费了好技能。”季红均在处理机器上的事情有一身本领，在机器上遇到不懂的事情问季红均准能解决，他可是他们车间的能手，这人要真走了，以后他们真遇到了啥事，找谁来处理？ 去干线上的活，那就是流水线，不讲究一点技巧，浪费了季红均的一身好本领。 卓向军不想季红均去线上，季红均自己似乎无所谓，听了卓向军的话直接回答：“组织怎么安排我怎么做，家里人等着我吃饭，我先走了。” “你先别走啊，季红均，你真不再争取争取？你要不，给厂长送点礼过去？”卓向军拉住了季红均的胳膊，凑近他很小声说。 “没钱，家里人等我呢，走了。”季红均说完，大步离开。 季红均要走，卓向军也拦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开。 季红均拒绝他的时候说是家里没钱，卓向军是不相信的，季红均可是刚买了宅基地又买了很多砖，今天还又像他打听了买砖的事情，看那意思是想再买八千块砖头。 厂子里很多人都说季红均借钱了，才能买得起砖头的，但是能借到钱在城里盖房子也是本事，有些城里人想借钱盖房子都借不到的。 季红均说没钱送礼，肯定是不想给厂长送礼，他呀，就是直了，搞不来那种送礼的事情。 季红均大步往前走，他似乎一点都没想工作调动的事情，快到季二叔家的时候，他遇到了从另一条路回来的季健康。季健康身边还跟着一个女孩子。 见了季红均，季健康大大咧咧的走过来：“红均哥，你下班了。” 季红均看了他一眼，又随意的瞄了季健康身边的女孩子一眼：“嗯。” 季健康身边的女孩子脸有些泛红，站在季健康身边看向季红均：“你好，我，我是季同志的同事，我叫尹久红。” 女孩子清清秀秀的，留着学生头，那眼睛挺清亮的，嘴里和季红均说着话，那眼睛却偷偷瞄向季健康。 季红均没看那女孩，听了她的话只轻轻点头：“你好。” 季红均刚刚回应了女孩子的话，季健康就在一边说：“尹同志，我快到家了，我和我哥一起走，你也快回家吧。” 尹久红抬头看看季健康，脸似乎有些僵硬，她轻轻开口：“好。” 尹久红回应了他的话，季健康就没再看他，他对着季红均说：“红均哥，快回去吧，我昨天听娘说了今天堂嫂还过来，中午肯定是堂嫂做饭，我想吃嫂子做的菜了，我们快回去。” 嫂子做的菜，那味道是真的好，他这时已经迫不及待想吃嫂子做的饭了。 季红均没答话，抬步往前走去。季健康立刻跟上去。 尹久红站在原地，看着季红均和季健康走远了，她才牙齿咬着下嘴唇，在原地站了好一会，转身往另一条路走去。 季二叔家里，季健康和季红均到家的时候，季建设夫妻和季二叔、秦父都到家了，大人小孩十来口人坐在客厅的饭桌上很是拥挤，不过也很温馨。 今天梁欢做了土豆炒肉、白糖黄瓜、角瓜鸡蛋、炒小青菜、炒茄子、炒土豆丝，每一道菜都是满满一大盆，还做了不少红薯饼子，一大桌子人围在一起吃饭说说笑笑的也挺热闹的，如果别有楼上时不时传来的吵闹声，那就更好了。 楼上的吵闹声很大，在客厅吃饭的人都听见了，秦父吃的差不多了，他把筷子放在桌子上看向了季二叔：“季哥，这楼上是什么情况？” 谈到楼上的事情，季二叔也把筷子放到了桌子上，他看向秦父沉声说：“这楼上啊，原来是章家的房子，章家五年前被下放了，最近平反了，被下放的时候这章家是一大家子人，但是回来的时候只有章家的老头子和小儿子、大儿媳妇还有一个孙子了，在乡下，章家老婆子、大儿子和小孙女没熬过来走了，这回来的几个人吧，都饿的瘦巴巴的，看着没啥精神气，上面说把他们家的房子还给他们，老章家的人回来了，想要回自己的房子住。” “可是这房子哪是容易要回去的啊，这房子现在的人姓刘，听说刘家有个女婿在红小兵是个小领导，这房子啊，当时也不知道咋到了老刘家手里，现在老刘家的都在这里住了五六年了，这住进来容易，这搬走，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季二叔在一边叙说着，秦父静静听着，脸上也露出淡淡愁来。 秦母本来一直听到楼上吵吵闹闹的，没在意，听了季二叔的话，她这心也提起来了，看向秦父：“老秦，你说咱家那房子会不会也被人住了？” 她家那房子住了几十年了，这回帝都了，要是没了房子住在哪里啊？ 秦母想到的问题，秦父也想到了，他拿起筷子沉声说：“先吃饭吧。” 大概是有了季二叔说的老章家的事情，饭桌上，秦母吃饭的时候明显心不在焉了，秦父倒是面色如常，似乎并没有被季二叔那番话影响到。 午饭很快就过去了，午饭后，梁欢和季二婶一起收拾桌子，季红均和季二叔等人坐在椅子上闲聊。 厨房里，季二婶想着梁欢做了饭，就不让她刷碗，直接把她推了出去：“红均在外头，你们去聊着，这碗我来刷就好了。” 季二婶要刷碗，梁欢就没拒绝，她抬步往外走去，坐在王秀梅身边，陪她闲聊。 梁欢刚刚和王秀梅说了两句话，这边季红均就面不改色的扫了季健康一眼：“今天是一小姑娘送健康回来的。” 季红均这话一说出来，客厅里安静了。 晴晴和旺旺不知道咋回事，不过看大人都不说话了，他们也下意识不说话了，几个孩子都睁着大眼睛看向这边，眼里带着好奇。 季二叔静默几秒钟看向季健康：“健康，咋回事，你是谈对象了？你要谈对象了就和家里人说，俺让你娘去给你提亲去，咱们老季家可不兴耍流氓的事情。” 季健康被季红均突然提到的话也一愣，这会听到季二叔的问话，他立刻反驳:\"我没谈，她就是我同事，今天新来的同事，我第一天见她，她问我住哪里，我就说住宿舍。中午回家吃饭的时候，我从厂子里出来遇见了她，她问我干啥去，我说回家吃饭，她问了我地址，我说了地址，她咱们家和她加顺路，就要和我一起走。\" “我们就是认识的人同事，今天一起回来也是碰巧而已，才不是她送我回来呢。” 季健康说完往往季红均那边看去：“红均哥，你不要乱说，我和那人不熟，才不是她送我回来的呢。” 季健康平时虽然有些不着调，但是他从来不说假话，他的话季二叔还是相信的。 不过相信归相信，但是季二叔知道自己儿子是没啥心眼的人，季红均也不是喜欢多话的人，季红均这会既然提起季健康的和事情，应该不是随口一提，他看向季红均：“红均啊，这事你咋看？你看到啥了？健康这孩子是不是有做啥出格的事情？” “他没有，那女孩子不太对。”季红均只回了一句话，没说为啥不对。 季二叔也没追问，思考了好一会以后，季二叔看向季建设：“建设，你和健康一个厂子的，你在厂子里的时间长，认识的人多，你回头打听一下，那女孩是啥情况。” 他家健康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工人，一个女孩子靠近他干啥？这事还是要好好看看咋回事的。 “好。”季建设在一边回答。 王秀梅等季建设应了季二叔的话，他才看向季健康：“健康啊，要我说你还是快点结婚吧，等你结婚了，就不会有这些事情了。” 纺织厂的小伙子不多，她这小叔子其实长得高高瘦瘦的，还算讨人喜欢，厂子里有好几个小姑娘私下讨论他呢，不过厂子里大多数人都知道她这小叔子是从乡下来的，在县城没有房子，所以一个个的虽然偷偷讨论他，但是还真没人往他跟前凑，今天红均说的女孩子，倒是第一个主动凑近健康的。 “嫂子，你别和娘一样催我，我不急的。”他真没着急结婚的，如果结婚能找一个像堂嫂一样温柔做饭好吃的人，他立刻就想找，但是堂嫂这种好人哪是那么容易找到的？要是找一个媳妇像厂子里的张照耀似的天天吵架，他宁愿不结婚。 季健康想着还往梁欢身上瞄了一眼。季红均是多敏感的人？那一眼可没躲开季红均。季红均坐在一边看季健康的眼神冷了很多。 “大嫂说的对，健康确实该结婚了。” 王秀梅在一边谈季健康结婚的事情的时候，那是开玩笑似的说的，季红均就不一样了，他直接叙说的，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季红均在季二叔心里地位还挺高的，他有本事有能力，做事有成算，在季二叔心里他说的话是有几分份量的，听了他的话，季二叔看向季健康点头：“红均说的对，健康这孩子确实该说对象了，这事我回头让你嫂子张罗去，也不一定要县城的姑娘，老家有那种能干持家的姑娘也可以，健康这孩子太跳脱了，有个老婆也能磨磨他的性子。” 季二叔是一家之主，他这一说就说名季健康要说亲见面的事情是铁板上的事情了。 季健康有段时间见面见的很累，这会还不再去见面，听了季二叔的话，他抗议道：“爹，你咋啥都听红均哥的？你也问问我愿不愿意见面啊？我现在不想说媳妇。” 季红均在一边淡淡看了他一眼，没理他的话，他站起身：“叔，姑父，我该去上班了，先走了。” 季红均说完，大步走向门的方向，路过梁欢身边的时候低头：“一起下去。” 第89章 季建设家的楼道里，梁欢…… 季建设家的楼道里, 梁欢跟着季红均一起下楼，到了一楼的时候她停了下来。 “红均有事吗？” 平时红均在家上班都不让她送的，今天特意叫她出来送他, 应该是有事的吧？ “嗯。”季红均点头, 脚步继续往前走。 梁欢在他后面，不知道季红均有啥事要说, 赶紧跟上去。 跟着季红均走了好一会，梁欢都没听到他开口说话, 疑惑看向他：“红均。” 季红均大手伸出来, 直接握住了梁欢的手, 轻轻应答：“嗯？” “你不是说有事吗？啥事？” 钢铁厂就在不远处, 她再和红均继续走下去就要到红均厂子大门口了。 季红均脚步顿住，回头看向梁欢：“是有点事, 工作上的事情。最近我的工作应该会有调动。” 工作调动？梁欢之前没听季红均说过，这会听到他说工作调动有些惊讶：“啥调动？” 红均在钢铁厂工作快六年了，最初是线上最低等的普通工人, 后来入了技术部，在车间干技术工的活, 算二等功, 这工作调动可能是好事, 往上调动, 调一等工, 但是也可能是往下调。 季红均没有立刻回答梁欢, 他的眼睛往季二叔家那栋筒子楼看去。季建设和季健康、王秀梅从楼道里出来了, 三个人一起往另一边走去。 季红均看着三个人拐弯了，看不见影子了，他才微微低头看着梁欢说：“不确定, 应该是好的变动，回头告诉你。” 梁欢了解季红均，一般不说没把握的事情，他说是好的变动，那基本上是确定的好事情了。既然是好的变动，那可能是二级技术工升一级技术工了。 升了一级技术工不仅工资会涨、福利会涨，红均的工作也会有一定的变动，原来干的活多一些，升级了一级工以后可能只干指导方面的活就好了。 梁欢心里是为季红均高兴的，拉住了他的手轻轻说：“那你去上工，晚上我带着两个孩子先回去，晚上给你做好吃，你有啥想吃的不？” 梁欢唇角带笑，眼睛都是亮着的，看着这样的梁欢，季红均唇角也微微上扬。 “家里还有肉吗？” 季红均喜欢吃肉，梁欢知道，两个孩子这点像季红均都很喜欢吃肉，跟着季红均一起生活了几年，梁欢现在也很喜欢吃肉。 家里是没有肉了，但是空间里还有几只老母鸡，晚上回去就杀一只吃。 “空间里还有几只老母鸡，我回去杀一只。” 空间里养的鸡就是要吃的，正好红均要升职了，杀只鸡庆祝一下。 梁欢想着，嘴角的笑一直没停下。 季红均微微垂眸，眼睛看着梁欢的脸，眼中带着点点笑意：“好。” “先去上班。”季红均说完松开了梁欢的手，往钢铁厂那边走去。 梁欢等季红均走远了，她才转身往季建设家走去。 梁欢走进楼道里，还没上楼梯，就听到了楼道里有吵吵闹闹的声音。 “滚出我家，这是我家，敢再来我家让我女婿再把你抓走，坏分子就该被批-斗，还想住楼房，你们就活该住大街上，滚远点。” 楼上女人的声音很尖锐，梁欢听着那声音微微皱眉，不过她也没太在意，抬脚想要上楼，刚上一个楼梯，就有东西从楼上滚落下来，梁欢看着从楼梯上滚落下来的东西，赶紧闪开身子，怕那东西砸住她。 那些东西很快从楼梯上滚落到地上，落在地上不动了。随着东西滚落在地上，楼上有一个年轻男人快速从上面跑下来，直奔落在楼梯口的包裹而去。 这个男人带着眼镜，脸色黝黑沧桑，眼里没有一点神采，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从楼上快速下来以后像是捡宝贝一样把落在地上的包裹捡起来了。 男人捡起包裹以后又快速往楼上跑去。梁欢站在楼梯上下意识往一边站了站，让男人可以顺利上楼。 等男人抱着包裹又上楼了，梁欢才抬步上楼，不过上楼的脚步有些沉重。 那男人如果只看面貌她是认不出来是谁的，但是结合今天听二婶他们讲的事情，再听楼上女人尖锐的吵闹声，她就知道是谁了，老章家的儿子，那个曾经是天之骄子，被夸是天才的章老师。当年县城少有的天才，考上大学以后，后来留在了大学当老师。 就是因为他是大学老师被严打的时候，他就被打下来了，回到县城以后也被批-斗了，一家人都跟着下乡了。 一大家子一起去的乡下，回来人却不全了。 梁欢脚步上楼的速度慢了很多，她到楼上的时候正打算推门进屋，房间门从里面被打开了，季二叔和秦父从里面出来了。 季二叔看向梁欢：“红均家的回来了，你婶子和你姑在屋子里，你们去聊，俺和红均姑父先去北城那边了。” 季二叔了解盖房子的事情，以前在乡下的时候村子里谁家要盖个房子都是找季二叔帮忙，自家盖房子交给季二叔，梁欢放心。而且这会只要打地基，她过去也帮不了忙，听了季二叔的话，她点点头：“行，叔。” 梁欢对着季二叔说完扭头看向一边的秦父：“姑父，下午的时候我就不去北城了，我和姑姑一会就先回家了。” “好。”秦父应了梁欢的话和季二叔一起下楼。 两个人下楼的时候楼上又传来了激烈的吵闹声，这会不仅有吵闹声，似乎还有重物落地的声音。 季二叔摇摇头，对着秦父说：“咱走吧。” 季二叔这边说完刚要抬步下楼，楼上就有人喊他：“季兄弟。” 听见有人喊他，季二叔停下来，往楼上看去。 楼上下来的楼梯上，一个老男人拄着拐杖往下走，脚步很慢。 “季兄弟，你能帮忙送小耀送医院吗？小耀，他撞住头了，这会头上都是血，人也昏过去了，莹莹和她妈去她姥姥家了，我这身体不中用，弄不动他。” 老章说着，拿着拐杖在楼道上使劲打了两下。他恨啊，恨自己这幅不中用的身体，恨时局，恨占了他房子不愿意还的人。 季二叔虽然不愿意沾惹麻烦，但是他内心还是比较良善的一个人，听了老章头的话，他也不去北城了，对着秦父说：“红均他姑父，要不咱俩一起把人送医院去？” 季红均中午听了季二叔说了老章家的事情，心里就有些同感，听了季二叔的话，他没拒绝直接点头：“行。” 秦父答应了，季二叔扭头看向老章头：“章大哥，你也别急，俺们一起送章老师去医院，咱先上去吧。” 季二叔说完大步往楼上走去，秦父也跟了上去，老章头拄着拐杖身子有些摇晃的往楼上走。 梁欢看着这一幕，也不上楼了，伸手扶住了老张头。 老章头这会心都在儿子身上，被人扶住了胳膊，他像是没感觉到一样，跟着梁欢一起往楼上走去。 随着老章头一起到了楼上，梁欢看到了刚刚在楼梯口看到的章老师，他这会倒在墙角，额头上还在流血，他的包裹被丢在角落里，包裹上也沾上了血。 这血要再流下去，是不能活命的。 梁欢看着这一幕，在一边开口说：“叔，先把他头包上吧，带他走的时候按住他的头上的伤口。” 季二叔上楼的时候也没想到人会伤的这么严重，这会看着人，饶是他见了不少场面，这会看着地上的血心里也是慌。 季二叔看向梁欢说：“红均家的，俺包伤口，你赶紧下楼让你婶子去楼下老王家借一下推车。” “好。”梁欢直接应了季二叔的话，转身往楼下跑。 季建设家，季二婶和秦母还在屋子里聊天，楼上吵闹了一上午，所以听到外面有动静，她们并没有在意，以为还是老章家再和老刘家的人吵架。 梁欢跑进屋子里，没说多余的废话，直接说：“婶子，楼上小章老师受伤昏迷了，二叔说让你帮忙去楼下王家借辆推车。” 季二婶听了梁欢的话站了起来：“咋受伤了呢？你二叔咋上楼了？俺去借车，红均家的，你和俺一起去。” 季二婶说着往外面走去。 梁欢跟上去。秦母没去，她留在了客厅里，看着晴晴几个孩子。 季二婶速度快，到了楼下跑到老王家就把推车借过来了，借了推车，她把推车推到了筒子楼楼下，等着季二叔下来。 季二叔和秦父抬着章老师下来，老章头也拄着拐杖一摇一晃的跟着下楼。 季二叔看到推车，直接把人放到了推车上。把章老师放在推车上以后，秦父扭头看向了老章头：“你也上来吧，一起去医院。” 老章头也想要去看看儿子，听了秦父的话，他看向他：“谢谢。” 真诚说了两个字，老章头跟着上了推车，季二叔推着车子去医院，秦父大步跟上去。 季二叔推车走远了，梁欢和季二婶一直在筒子楼门口站着，等看不到他们的影子了，季二婶才扭头看向梁欢。 “你说这都是啥事啊，咋就伤了头？” 梁欢也不知道那章老师咋受伤的，她上楼去看的时候，老章家的门是紧闭着的，楼道上只有躺在地上的章老师和他的包裹。 “婶子，我们上去吧。”梁欢挽住了季二婶的胳膊，和她一起上楼。 “嗯，上去吧。红均家的，你说，你二叔跟着去医院，这楼上老刘家的女婿不会找你二叔事吧？”季二婶看向梁欢，有些担忧的询问。 梁欢知道季二婶心里的担忧，老章家这时候的身份太敏感了，二婶子怕帮助章家的人家里惹到事也是情有可原的。 梁欢拉住季二婶的胳膊轻轻说：“婶子，二叔只是送人去医院。不会有事的。” 梁欢虽然这样安慰季二婶，但是季二婶心里还是有些担忧，她抬步往楼上走去，脸上的神色有些怏怏的。 “希望吧。” 唉，这咋就遇到这样的事情了呢？希望真的像红均家的说的不会有事。那章老师满头都是血，也希望他可以平平安安的，别再出啥事了。 老章家一大家子大儿子死了，婆娘死了，孙子也不在了，除了章老师这个儿子，剩下的就是老弱病残了，那章家大儿媳妇还年轻，不知道会不会改嫁，她要改嫁了，章老师再出事了，那这一大家子就真的完了。 季二婶想着，上楼的脚步很缓慢。 梁欢跟着季二婶一起上楼，到了楼上，秦母就看向两人：“人送医院去了吗？咋回事啊？” 刚刚梁欢说要让季二婶去借推车，直接带着季二婶走了，这秦母也没来得及问到底是咋回事，看孩子玩闹的时候她在这里心里一直担忧着，这会看见梁欢回来，就忍不住问是咋回事。 “人已经送医院了，楼上的章老师可能是在要房子的时候发生了争执吧，人撞到墙上了，头撞伤了，流了很多血，人也昏迷不醒的。”梁欢轻轻说着，走进客厅，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她看见章老师额头上的血的时候，她心里也害怕啊，现在想想心里还是有些后怕的。 “受伤了啊，这世道咋那么难啊，明明是自家的房子，这要都要不回来。”秦母感叹，眼神飘忽，有些心不在焉。 季二婶在另一边坐下，感叹说：“谁说不是呢，现在啊，世道太难了。” 这时候的世道确实挺难的，不过已经比前两年好多了，这时候已经有人陆陆续续的平-反回城了，再过两年就要恢复高考了，等恢复高考，国家慢慢的会改革开放，到时候国民的好生活就要来了。 梁欢心里想着以后的事情，看向秦母说：“姑、婶子，这日子会越过越好的，你看现在不是有很多人平反了吗？国家已经在拨乱-反正了，以后啊，人民的生活会越来越好的。” 秦母心里对未来似乎没有太大的希望，听了梁欢的话，她点点头：“希望吧。” 梁欢听着秦母的回答就知道她这会心里对未来还是没有多少期待的，看着秦母和季二婶脸上神色都有些阴郁，梁欢扫了一眼玩闹的几个孩子，笑着站起来：“婶子、姑，我去切几个苹果，咱们和孩子一起吃。” 这人心情不好了，就不能一直聊一个话题，要想办法转移一下注意力。 洗两个苹果切了吃，几个孩子和大人坐着一起吃，孩子们陪大人说几句话，估计很快大人的情绪就会变好一些。 梁欢想着去了厨房，洗了四个苹果，切成块放在碟子里端了出来。 把苹果放在了桌子上，梁欢看向几个玩闹的孩子：“妞妞、旺旺快过来吃苹果。” 旺旺最喜欢吃梁欢带过来的苹果了，听了梁欢的话，他蹬着小短腿跑过来了：“婶婶，吃，吃苹果。” 旺旺清澈的眼睛看着梁欢，有些小胖的手伸开，一边往梁欢这边跑一边伸手要吃的。 看着旺旺，梁欢微微笑，把他抱起来，让他坐在了桌子上的椅子上，递了一块苹果给他。 晴晴和人冉冉、妞妞也主动走到了饭桌前坐着，拿水果吃，妞妞不仅自己吃，还分别给秦母和季二婶拿了一块。 果然，有了几个孩子在，秦母和季二婶吃着妞妞递给她们的水果，她们都把老章家的事情抛开了，又开始坐在一起说笑。 梁欢看着这一幕，微微笑，趁着她们吃苹果的时候，梁欢看向季二婶说：“婶子，二叔去医院了，城北也没人看着，我想去城北看看。” 这盖房子没有自家人看着确实不行，听了梁欢的话，季二婶立刻说：“行，你快去吧，这个点了，估计他们该上工了。” “嗯，那婶子、姑姑，我先过去了。晴晴、冉冉，你们两个乖乖的在奶奶家玩，晚上妈妈来接你们回家。”梁欢对着季二婶和秦母说完，扭头看向两个孩子轻轻嘱咐。 晴晴坐在椅子上仰头看向梁欢，脆声说：“妈妈，我知道的，你快去忙。” 冉冉则轻轻说：“好。” 得到两个孩子的回答，梁欢转身出门。就像二婶子说的，这会那些工人该去上工了，她得快点过去，看看有没有啥要帮忙的。 这盖房子啊，这时候的工人都是很勤劳诚恳的，即使主人不在，他们也会好好干活的，但是啊，这盖房子总会有各种事情是需要主人家来做的，有时候工人需要一些东西可能找不到，她过去看着也能帮个小忙。 梁欢心里想着，抬脚快速往城北走去。 城北，梁欢到地方的时候，果然工人都到了，他们这会已经忙碌起来了，一个个拿着工具挖土的挖土、量尺寸的量尺寸。 梁欢走过去，问了李旺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李旺上次给季红均找宅子的时候见过梁欢，知道梁欢是季红均的妻子，听了梁欢的话，李旺笑呵呵说：“嫂子，没啥要忙的，我这帮兄弟都是能干的人，这活我们干的快着呢，嫂子你在一边站着，等真有啥需要的时候，我会喊你的。” 十二个工人挖土，这些工人有的都脱掉上衣了，这时候男女之间的防备还是很深的，梁欢一个女人站在这里也不大好，听了李旺的话，梁欢笑着说：“行，那我在一边站着，有啥事你喊我。” 梁欢走向一边的一个大树下站着，那大树离这边十几米远，距离不远不近，正好这边说话，她在那边是能听见的。 梁欢这一站，就站了一个多小时。 季二叔和秦父从远处走过来了，到了这边，看见梁欢在大树下站着，季二叔沉声说：“红均家的，俺和红均姑父看着就行，你回去吧。” 梁欢看到季二叔和秦父过来了，抬步走过来：“叔，我一会走，叔，章老师咋样了？” 季二叔摇摇头：“医生包扎了伤口，说能不能好就看今天晚上了。” 要看今晚，那就是能熬过去就熬过去，熬不过去就熬不过去了。 梁欢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顿了两秒钟，随后轻轻说：“嗯，叔，那这里就交给你和姑父了，我先走了。” “行，你先回去吧。”季二叔摆摆手，让梁欢快点走。 梁欢转身离开，季二叔和秦父往李旺那边走去，到了地基那边，他们两个也拿起了工具，开始干活。 另一边，梁欢从北城往季建设家里走去，路过黑市的巷子的时候想到了那天答应中年男子的野果子，她找到了一个很偏僻的地方，从空间里弄了十来斤苹果出来。 苹果装在袋子里，外面的人也看不出来里面是啥，梁欢拎着水果袋子大步往黑市里面走去。 果然，梁欢在黑市里看见了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是黑市的常客，平时没事他就在黑市逛，淘东西，顺便能不能捡漏，帮忙介绍个生意挣几毛钱。梁欢一进黑市，那中年男人就盯上她了。 中年男人抬步往梁欢这边凑过来，到了梁欢对面，他的眼睛一直看着梁欢手里的袋子：“妹子，俺要的东西，你帮俺带来了吗？” “嗯，带来了。”答应别人的东西，梁欢也没多说，直接说自己带过来了。 听了梁欢的话，那中年男人面上一喜：“是啥果子？咋卖的？你带来多少斤？” 听着中年男人急切的问话，梁欢悄悄把袋子放在地上，打开了一个很小的口子：“苹果，精品的，要吗？” 这苹果是梁欢从空间里摘的比较小个的，但是空间出品即使很小也比这时候小县城市场上流动的要好一点点，这苹果看着光滑新鲜，红苹果看着就让人很有食欲。 中年男人本来想着能有野果子就不错了，结果竟然有苹果，他自然是要的，看向梁欢他有些兴奋的回答：“要的，要的，妹子，你这准备咋卖？” 如果便宜了，他就多要一些，他媳妇怀孕了，多吃苹果身体好。他还指望着他媳妇这胎是个儿子，平平安安生下来，以后他有儿子养老呢。 梁欢不知道中年男人心里的想法，听了中年男人的问话，直接说：“六毛一斤。” 中年男人一听这话，他仰头看向梁欢：“大妹子，你这价格不公道啊，你这可比肉还贵呢。” 这苹果哪有那么贵的？供销社卖的才三毛钱一斤。 供销社的猪肉五六毛钱一斤，但是要加肉票，梁欢这苹果价格确实要的和猪肉差不多。但是她这苹果不要票，而且这是空间里的苹果，口感绝对好，比外面的水果口感好多了。 空间里的苹果是梁欢自己种的，平时都是她自己打理，这水果卖这个价，她觉得值。 梁欢看向中年男人平平静静说：“这苹果味道不错，你要的话就是这个价，如果不要的话，那就算了。” 这时候供销社的水果是非常少的，即使有苹果也是那种嘎啦果一样的小果子，那种果子不甜还很涩，吃在嘴里并不好吃，口感不是很好就算了，主要是那种苹果在供销社买是要票的。 这时候水果票可不是必需品，除非是有工作的人，单位有时候会发水果票。但是大部分人是得不到水果票的，像乡下人和城里一般不工作的人都是不发水果票的，水果票难得，很少有人能在供销社里买水果。 中年男人看着那苹果就心动，想买了给自己媳妇吃，这苹果都送到面前了，他那舍得让梁欢走啊，直接拉住了梁欢说：“我买，你给我称二斤。” 拿二斤回家给媳妇吃，他皮粗肉的汉子，吃啥都行，吃粗粮就好了，这苹果啊，留着给媳妇吃，闺女回头也给她一个尝尝。 中年汉子想着，掏出了一块二毛钱给了梁欢。 梁欢捡了两斤苹果给中年男人。 梁欢拿到苹果就想走，中年男人看着梁欢手里还剩下的苹果，对着梁欢轻轻询问：“你这剩下的苹果还要卖吗？我可以帮你联系人，但是你一斤要给我两分钱。” 梁欢手里拎着的还剩下八斤苹果，如果都卖了的话，要给中年男人钱的话就是给一毛六分钱。 能快点把苹果卖出去，给一毛多钱也是可以的，梁欢看向中年男人沉声说：“卖。” 梁欢这一回答，中年男人就知道她是答应他的提议了，中年男人压低声音说：“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也不知道中年男人是咋找到人的，梁欢在原地等了几分钟，中年男人就带着三四个人过来了，三四个人有男有女，穿的都挺体面的。 中年男人带着人到了梁欢面前，站到她身边压低声音说：“大妹子，我都帮你说好了，六毛钱一斤，这些人一个人要两斤。” 有中年男人提前打的招呼，梁欢和那四个人打了照面，她帮那些人称了苹果，那些人拿着苹果走了，梁欢收了钱，也转身离开。 梁欢离开了黑市，直接回了季二婶家。 她中午和红均说好了，晚上早点回家做肉吃。老母鸡难做，要早点回家，这会回家，等到家正好可以做饭了。 梁欢心里想着，加快了脚步往季二婶家里走去。 到了季二婶家，梁欢没多耽搁，直接和季二婶说了今天要早点回家的事情。 季二婶也没挽留，听了梁欢的话只轻声嘱咐：“行，那你们回去的时候慢点。” “我知道的，婶子。”梁欢拉着晴晴和冉冉的手晴晴回答。 秦母站在梁欢另一边，她握着晴晴的手也看向了季二婶：“红均婶子，我和欢欢先走了，我家美琪结婚的时候不要忘记过去吃喜宴。” 秦母在季二婶家坐了一下午，她下午就和季二婶说了秦美琪结婚的事情。季二婶听了秦母的话笑呵呵说：“不会忘的，到时候俺肯定过去。” 两方人说了道别的话，梁欢和秦母带着两个孩子离开了季建设家。 县城去乡下的路上，这会太阳还蛮高的，路上有不少人，走在路上，晴晴看着路标的小黄花，一脸兴奋：“妈妈，我可以摘几朵花回去吗？” 秋天的时候，路上野生的黄花很多，这种花就梁欢家住的村尾的小河边就有不少。梁欢心里想着快点回家，这孩子要是摘了一朵花估计是没完没了的继续摘花，梁欢就在一边轻轻说：“不行哦，咱们早点回家，今天家里有事，想摘花，回到家去山脚那边摘。” 晴晴有些失落，她现在就想要摘。 秦母在一边低头看向晴晴，看到轻轻脸上有些失落，她轻轻说：“我们晴晴很喜欢花吗？” 晴晴点头：“花，好看。” 秦母拉着晴晴的手，轻轻说：“你奶奶也喜欢花的，你奶奶在你们帝都的家里种了很多花，姑奶奶家里也种了很多花，等你和爸爸妈妈来帝都，姑奶奶送你花好不好？” 她家房子里的花不知道还在不在，周家老宅那边的花园不知道还有花吗？ 秦母心里是有些伤感的，晴晴不知道她心里不好受，听到她说帝都有很多话，晴晴就好奇询问：“姑奶奶，啥样的花都有吗？红色的花有吗？对了，还有粉色的花。妞妞说她在她姥姥家见过红色的花，很好看。” 村子里都没有红色的花，野花大多数都是黄色的，也有白色的，就是没有红色的。 红色的月季花，在帝都除了冬季都开花的，还有红色的玫瑰花，周家的花园里是有的，她的小花园里没有，她养玫瑰养不活。 秦母缓步往前走，小声回应晴晴的话：“这些花帝都都有的，如果家里的房子还在，以后就带你去看花。” 冉冉在一边抬头看向秦母，脆声说：“花在的。” 冉冉这话落在秦母耳朵里，这就是安慰的话，秦母脸上笑容深了很多，看向冉冉说：“嗯，在的，等以后啊，就让你们爸爸和妈妈带你们去帝都去。” 不知道何年何月红均能回帝都啊，他们老周家的大宅子还能要回来吗？那丧天良的玩意啥时候能得到报应？ 梁欢在一边静静的听着秦母和两个孩子说话，脚步一点都不慢的往前走。 在太阳还挂在天上的时候，梁欢到了村子里。 站在村头知青点门口，秦母要回知青点，梁欢站在她对面轻轻说：“姑姑，晚上你和姑父不要做饭了，带着美琪和曾知青去家里吃饭吧。” 姑父在城里帮他们盖房子，晚上喊他们吃顿饭也是应该的。而且姑姑从路上陪孩子说了一路的话，说的都是关心孩子为孩子好的话。 这别人对她家丈夫和孩子好，她也想回应些别人的好。 秦母最近一直在知青点吃饭，知青点这边的氛围真心不是很好，他们是外来人，住在知青点都是让人垢污的了，这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外面更是有知青说闲言闲语，秦母不大喜欢在知青点吃饭。听了梁欢的话，她稍稍迟疑了几秒钟就应了：“行，你先回去，我和美琪说一声，一会就过去。” “好。”梁欢应了秦母的话，看着秦母进了知青点，她也拉着两个孩子的手往家里走去。 冉冉走在梁欢身边仰头看向她：“妈妈，我们晚上做肉吗？” 梁欢低头对上冉冉晶亮期待的眼神，她笑笑：“做，炖老母鸡吃。” 老母鸡，冉冉的眼睛更亮了。 “那妈妈贴饼子吗？” 地锅鸡，饼子最好吃了。 地锅鸡，梁欢的拿手菜之一，孩子想吃，这菜她也能做，梁欢点头应了：“行，回家就做地锅鸡。” 梁欢带着两个孩子会了家，到家晴晴就拉着冉冉去山脚采野花了，梁欢则杀鸡，退鸡毛。 梁欢把鸡杀好，秦母就过来了。 秦母走进院子里，环视了一圈，听到灶房那边有声响，她大步走过去。 看到梁欢正端着鸡放在案板上，她走过去：“欢欢，你咋杀了鸡？这鸡该留着下蛋的。” 秦母来了梁欢家吃两次饭，梁欢杀了两只鸡，这老母鸡在农村可是很贵重的东西，尤其是下蛋的老母鸡。 梁欢笑笑：“姑，这鸡不下蛋了，养的时间挺长的了，不下蛋留着挺废粮食的，红均和孩子们都说想吃鸡肉了，这鸡杀了吃了也好，正好留出名额来，家里再养两只小鸡。” 他们家现在有四个人，两个孩子虽然小，但是也可以算一只鸡的名额，他们家可以养两只鸡了。正好把明面上的老母鸡都吃了。等开春，春子里有新的小鸡仔了，她去抓一批小鸡仔来，留一部分放空间里养，外面再留两只养着。 秦母一听梁欢说季红均和两个孩子想吃，她笑笑：“那杀了吧，孩子想吃就给她们吃。欢欢，有啥我能做的不？” 秦母被下放几年，村子里啥活都干过，做饭的活也干过不少。 秦母要帮忙，梁欢也不客气，直接把小青菜、葱、蒜放在了她面前，帮她帮忙摘菜、剥蒜。 这边梁欢在做饭，县城里，钢铁厂里这会新厂长正站在大厅里，看向钢铁厂里的人，大声说着当厂长的感言以及未来的工作期望。 一番鼓励大家的话说完，新厂长笑呵呵的看向下面站着的人：“钢铁厂能有今天的成就，多亏了咱们工人们的共同努力，上头呢说了，咱们厂子里呢有很多老员工都为厂子里做了贡献，今天呢，咱们奖励下这些老员工，凡是在厂子里工作五年以上的老员工，每个月工资都加两块钱，另外，咱们厂还有一批很优秀的员工，这批员工，上头特意褒奖了，对于这批员工，上头说了，技术工满五年以上工龄的提升工级，普通的车间工人，满五年以上的，升为二级车间工。” 新厂长还在上面说着话，卓向军站在季红均身边扭头看向他，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红均，你这运气可以啊，这下你不仅不用离开机器间了，还升为一级工人了。” 他上午还以为季红均要被厂长掉到普通车间了，谁知道下午就传来了老厂长被撤职调查，新厂长入职的消息。这都跟梦一样，明明上午还没有任何消息，下午厂子里就来了一场大变动。 季红均微微垂眸，没回答卓向军的话，等上面厂长说完话了，宣布解散以后。他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对着卓向军说：“很晚了，我回家了。” 季红均说完，大步往外走。 这会厂长宣布解散，很多人都围到新厂长面前想要混个眼熟，卓向军本来要想去新厂长面前混个眼熟的，看季红均面不改色的往外走了，他也不过去献殷勤了，赶紧追季红均去了。 “季红均，你等我一会，我们一起回去。” 卓向军说着追着季红均出去，但是他追到大门口的时候，发现季红均已经甩他两百米远了，看着远处的季红均，卓向军有些迷惑：他看着季红均和他迈的步子差不多大，这咋走的比他快这么多？ 第90章 夕阳斜照，季红均进了村…… 夕阳斜照, 季红均进了村子脚步就慢了下来。 村子里不少大老爷们坐在小路口闲聊，看到季红均回来有人照顾道：“红均下班回来了？” “嗯。”季红均应了一声继续往前走。 坐在路口的大老爷们看着他走远了，才转过头来唠嗑：“这红均啊, 有本事啊。” “可不是吗？可惜了老季家, 把这么一个有本事的人给得罪了。”另一个男人摇头说。 “那是他们自作自受，你们知道不？俺今天从老季家那边过来, 听到家里吵起来了老季家的几个儿媳妇闹着要钱呢。” “那可不是得要吗？老季手里可是有好几千块钱呢，这要是俺, 俺也要钱。” 路口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起来, 在他们闲聊的时候季红均已经走到家了。站在家门口, 他推门进屋。 大院子里, 晴晴正拿着她新采摘的野花玩呢，冉冉拿着有些微湿的巴块, 对着晴晴说：“插这上面，好看。” 泥巴块，村子里的孩子没啥玩乐的东西, 下雨天的经常和泥巴块玩。这泥巴是晴晴前几天在河沟边玩的时候和的，表面做的挺光滑的。 晴晴手里拿着一把子野花, 野花梗还挺结实的, 听了冉冉的话她伸手把泥巴块接过来, 把花一朵一朵插上。 季红均抬步走进院子, 看着两个孩子笑笑, 扭头准备往灶房走去。 冉冉在一边看着季红均要进灶房, 在他身后喊了一声：“爸爸。” 季红均回头：“嗯？” “姑奶奶在厨房里。”冉冉轻声说。 听了冉冉的话, 季红均脚步顿了顿，随后应了一声：“知道了。” 应了冉冉的话，季红均若无其事往灶房走去。 灶房里, 梁欢在做饭，背对着季红均，她并没有看到他进来。灶台后面的秦母看见了，她脸上立刻露出笑容：“红均回来了。” “嗯。”季红均点头往灶台这边走过来，站在了秦母旁边：“我来烧吧。” 秦母这会正烧着火，季红均刚刚下班回来，她哪里会让季红均烧火啊，听了他的话，立刻说：“不用，不用，我来烧就好，你刚回来，去歇着吧。” 季红均静默，看了秦母几秒钟，看她那样子是真的不会站起身让他来烧火，沉声回了一个字：“好。” 梁欢在一边听着秦母和季红均的对话，微微笑：“红均，你洗洗手把桌子收拾收拾，去知青点喊姑父和美琪还有曾知青过来，晚饭马上就做好了，可以吃饭了。” “嗯。”季红均应了一声洗手出门。 秦母在灶台后面坐着，抬头看向梁欢：“我过来的时候和美琪说了，让她过来吃饭的，不用特意再过去叫她的。” “马上做好饭了，美琪也不知道啥时候做好饭，正好让红均去喊他们一声。”梁欢笑着应答，看锅里的饼子差不多好了，掀开锅把饼子揭了出来。 季红均从灶房出来以后，把桌子上的暖水壶和水杯都收起来，随后大步走出房间，准备去知青点。 晴晴已经把采摘的野花都插在泥土块上了，看着季红均往外走，她立刻跑过来：“爸爸，你干啥去？” “去知青点。”季红均说着，抬脚往外走。 晴晴立刻在一边抓住了他的手，握着季红均的手说：“爸爸，我和你一起去。” 冉冉在原地待着，看了晴晴和季红均一眼又低头摆弄手里的泥土块和野花。 季红均握着晴晴的手，应了她的话：“嗯。” 季红均带着晴晴往知青点那边走去，没走几步路就看到了迎面走过来的秦父和秦美琪还有曾向安。曾向安手里还拎了个手提袋。 三个人往这边走过来了，季红均就没再往前走，看到他们过来，微微点头：“姑父，曾知青。” “我听美琪说让我们今天在这边吃饭。”秦父轻轻说着，和季红均一起往前走。 “欢欢已经把饭菜做好了。”季红均平声应答秦父的话。 晴晴在一边松开了季红均的手，跑到了秦美琪身边拉住了她的胳膊：“美琪姑姑。” 秦美琪低头：“嗯，有事吗？” “你家有很多花吗？姑奶奶说你家有很多花，还说以后带我去你家看花呢。”野花只有黄色的，她想看别的颜色的花。 秦家在帝都的家确实有很多花，但是现在那些花还有没有了，秦美琪还真不知道。不过骗孩子的话，她还是会说的，低头看着晴晴，她轻轻说：“是有很多花，等以后我带你过去看。” “好。” 听到秦美琪答应，晴晴开心的拉住了她的手，跟在她身边一蹦一跳的往屋子里走。 梁欢和秦母正好端着饭菜从灶房出来，看着从外面进来的人，梁欢笑着说：“姑父、美琪，曾知青过来了，正好吃饭。” 梁欢说完就端着菜走进正房了，秦父等人跟着进屋。进了屋子，曾知青把自己拿过来的东西放在了炕上。 梁欢扫了一眼曾知青带过来的东西，糕点、糖果，都是孩子喜欢吃的东西。 “曾知青，你和美琪一起来就好了，还带东西干啥。” 曾知青第一次过来，带东西是应该的，但是梁欢还是要客气一下的。 曾知青站在一边，面色柔和：“只带了些糕点、糖果给孩子吃。” 知道他们家里有孩子，带礼物带给孩子吃的东西，曾知青是用了心的，梁欢看向他笑笑：“谢谢曾知青了，快坐下来吃饭吧。” 梁欢招呼着人坐下来吃饭，顺便把筷子递给了秦父、秦母等人。 八个人坐满了一桌子，饭桌上，梁欢做了六个菜，有荤有素还有白面饼子，这饭在这个时候绝对是很丰盛的了。 秦父和秦母跟着梁欢吃了两次饭了，所以看到这样的饭并不是很惊讶。曾知青在村子里虽然听村子里人说过季红均家伙食不错，但是他听到的都是梁欢用普通的杂粮做出来比较好吃的面条或者梁欢用季红均发的票买肉做肉吃的话。 梁欢家平时到底吃什么，村子里的人不知道，曾知青也是不知道的。不过这会看着梁欢家饭桌上的饭菜，曾知青也是惊讶的。 这菜比大多数城市家庭吃的要狠很多很多。 心里虽然惊讶，但是曾知青也没表现出来，他是作为客人过来的，第一次做客不好多说话，坐下来只安安静静吃饭。 梁欢家饭桌上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几个人坐着吃了一会菜，秦父就看向了季红均。 “红均，那个红砖的事情咋样了？” 他大早上的时候去了大队长那边一趟，说了申请宅基地的事情，季队长听说他要申请的是红均家旁边的宅基地，直接和村子里的几个干部商量了一下就给批了。 宅基地批了，这红砖要快点拉过来才行。美琪和向安两个人，不用盖太多房子，只盖两间房子一小间厨房就好。 他从县城回来路过地里的时候，看到村子里的玉米都掰完了，玉米秸秆也都砍掉了。这里是比较靠北方的地方，这边耕种一年一次，丰收结束以后，要来年春季才能种新的庄稼。玉米掰完，村子里的人也就闲下来了，正好可以请村子里的人帮忙盖房子。村子里的人多，多请几个人，他们盖瓦房，十来天就能盖好，盖好房子也许美琪可以在新房子结婚的。 季红均今天已经和卓向军说了砖头的事情，听了秦父的话，他抬头：“说好了，八千块砖头，明天下午送过来。” 季红均说完，静默两秒钟又继续说：“姑父如果想尽快盖房子的话，明天就可以动工挖地基了，砖头明天到，水泥厂的水泥有些紧缺，水泥估计弄不到的，可以用泥土来盖房子。” 这时候水泥难搞，秦父是知道的，听了季红均的话，他点头：“好，那明天就动工。” 至于水泥，没有也无所谓，有砖瓦房主就是很不错的了，而且，他们家美琪，不一定是要在这里住一辈子的。等帝都稳定了，总是要想办法把孩子弄回去的。 房子是秦美琪和曾向安住的，曾向安在一边听了秦父和季红均的对话，他看向季红均：“红均哥，谢谢。” 季红均扭头扫了他一眼：“不用。” 季红均拿平静的反应是告诉曾向安他没做啥，就说了几句话而已。 季红均觉得事情很小，但是曾向安却不是不知恩的，这时候砖头都是好东西，没有点门路是弄不到的，季红均能帮他弄到砖头这恩情他记得。 曾知青看向季红均微微笑笑，没再说话，拿着筷子继续吃饭。 饭桌上，谈好了正事就是闲聊的事情了，秦母一边吃饭一边和梁欢说些日常的事情，秦美琪也在一边说一些日常的事情。 晚饭很快过去了，晚饭后，秦父秦母没多待，他们和季红均说了两句话就走了。 他们一走，梁欢就站起身收拾饭桌上的碗筷，去刷锅刷碗。 晴晴则不愿意去洗澡，拉着季红均的手轻轻说：“爸爸，你今天去打兔子好不好？想吃炒兔子了。” 想吃肉肉，妈妈把鸡都杀了，家里没有鸡吃了，家里也没有猪肉，爸爸不去打肉明天就没有肉吃了。 晴晴说着看着季红均，和季红均很像的眼睛亮晶晶的。 自己闺女的要求，一般梁欢不反对，季红均都会满足的。 “好。” 季红均开口应了晴晴的话。 冉冉在一边看看晴晴，看看季红均，拉住了晴晴的手：“姐姐，该去洗澡了。” “哦。”晴晴被冉冉拉着从堂屋里出来。 从堂屋出来以后，两个孩子直接去了灶房，找梁欢帮她们洗澡。 晴晴平时有些讨厌洗澡，很少主动过来说要洗澡，梁欢看着在门口站着的晴晴，刷碗的空档扭头看着她说：“洗澡啊，等我一会，刷好碗给你们洗。” 梁欢说完继续刷碗。 季红均大步从堂屋走过来，路过两个孩子身边的时候，他直接越过两个孩子，大步走向梁欢。 “欢欢，我上后山一趟。” 梁欢刷碗的手顿住，扭头看向季红均：“今晚要过去啊？那你注意安全，晚上早点回来。” “嗯，晚上不用等我。”季红均沉声说。 晚上等他，红均这是让梁欢早点睡，这意思是他晚上回回来的很晚。每次季红均回来的很晚的时候，他都是先去山上再去县城黑市。 听了季红均的话，梁欢就知道他可能是想要去黑市了，也不刷碗了，她转过身来看向季红均：“红均，最近咱家不缺钱。” 新房子开始盖了，买宅基地的钱、拉砖的钱都已经付了，买水泥的钱也付了，要给工人的钱，她手头还有，他们这会的钱够花的，花完这些钱虽然剩不了钱了，但是下个月红均的工资就发了，她空间里也有很多青菜、水果，空间里的溪水里还有很多鱼，把那些鱼拿出来卖，也能卖不少钱的。 红均大晚上去县城黑市还要从县城回来，太晚了，她心疼。 梁欢想着，看着红均季红均说：“红均，你晚上过去县城太晚了，我和孩子担心，今晚就弄点东西回来咱们自己吃吧。你晚上走过去再回来，太耽误时间了。” 季红均沉思一会，看着梁欢眼里的担忧，眸色微微黯。 冉冉拉着晴晴的手在灶房门口那边站着，她伸头看着季红均：“爸爸，我和姐姐也想要你早点回来。” 晴晴不太懂啥意思，不过她知道她是希望爸爸早点回家的，听了冉冉的话，晴晴在一边点头：“嗯，想要爸爸早点回家。” 家里妻女都想要季红均早点回家，季红均眼色深了很多，那墨色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梁欢，眼里倒映着梁欢的身影。 看着梁欢，季红均缓缓启唇，磁性低沉的话从他嘴里溢出来：“好。” 季红均答应了，梁欢笑了，笑容放松、兴奋。 “那你快点去，快去快回，我和孩子在家等你。” “嗯。”季红均应了一声，从灶房了出来，大步往外面走去，一分钟后，他的身影闪到了后山。 梁欢等季红均走了，继续刷碗，刷好碗筷给两个孩子洗澡。 山上，季红均像以往一样上山、往深山的方向走去，还没走到深山那边，他就听到了有人在说话。 “老三，确定是在这里吗？” “是在这里，福宝和二妞看见了，在这里的陷阱里，俺下午上山看过，还特意用草盖住了，大哥，就在这边。” 季红均在远处默默听着有些熟悉的声音，季老大和季老三的对话还在继续，季红均没往这边走，扭头去了另一边。 季红均在山里待了十几分钟，从深山里猎了四只兔子，三只野鸡，拎在手里大步往山下走去。 往山下走的时候，季红均听到莎莎莎的声音，这种声音是重大猎物奔跑的声音。 季红均拎着鸡和兔子，大步往发出声音的方向走去，没走几步又看见了季老大和季老二。 他们两个人这会抬着一直小野猪往山下走，那野猪看着有一百来斤。 季红均往他们身后看去，在他们身后一百米远的地方，一头很大很大的黑野猪正疯狂的往这边跑。 那野猪直奔季老大和季老三走过来，季红均的视线锁定在那野猪身上，从地上捡了一颗石子，随手往大野猪身上扔，那野猪嘶吼一声，应声倒在了地上。 季老三看向季老大：“大哥，你有没有听到啥声音？” 季老大也听到了，他有些害怕。 “快走，这山上啥东西都有，谁知道是不是大野兽？” 季老大说完，抬着小野猪加快脚步往前走。 等季老大和季老三走了，季红均才大步走过来，径直走向那大野猪的方向，单手把野猪提起来，从另一条路快速下山。 季红均回到家以后，他们家堂屋的煤油灯还亮着，梁欢在屋子里给孩子们做棉袄。 季红均这次拿的东西有点多，他没翻-墙，站在门口敲门。 屋子里的梁欢听到敲门声，把针线放在针线篮子里，大步走出来，从里面打开了大门往外看，看见站在外面的季红均，梁欢刚想让他快点进屋，眼睛落在了他手里提着的大野猪上。 这么大的野猪，她家红均单手提起来的？ 梁欢对季红均的认识有提高了一个度，她大步走进他，把他左手里的鸡和兔子拎过去：“拎这么多东西，你累不累？” 这野猪，看着比村子里喂养的猪大了两三倍，村子里的猪大概是一百五十斤左右，这野猪得有三百斤吧？？ “不累。”季红均拎着野猪进入院子，进了院子把野猪扔在了地上。 梁欢赶紧把大门关紧了，从里面插上锁她扭头走向季红均，站在季红均身边轻轻说：“红均，这野猪放在家里是不是不安全？” 这野猪太大了，藏也藏不住，放在家里一旦有人来家里就会有人注意到野猪的，很可能会引来非议，如果遇到心眼小一些的人，可能会去县城举报他们。 “是不安全。”季红均说着看向梁欢。 他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梁欢，轻轻说：“你空间里能放吗？” 梁欢的空间自然是可以放的，不过刚刚她没想到把野猪放到空间里的事情，听了季红均的话立刻点头：“可以放的。” “那先放你空间里，明天中午去我去黑市一趟，卖了。”季红均沉声说。 “行，那我弄空间里去。”梁欢说着，看向那野猪，心里琢磨着该怎么把东西拿进去。 平时她拿东西进空间，都是经过她的手进去的，这野猪她提不起来，要弄到空间里去好像有些麻烦。 梁欢的踟蹰看在季红均眼里，他微微抬头：“不可以吗？” 梁欢摇头：“不是，我平时弄东西进空间都是拿进去的，这野猪我，拿不起来。” 太大了，太重了，她可没有她家红均那么大的力气，这东西她拿不动。 “我拎起来，你试试能不能带着我进空间。”季红均把野猪提起来，他握住梁欢的手，在梁欢身边轻轻扭头看向她。 “好。”梁欢应了一声，握紧季红均的手，闭着眼睛想象着进入空间。 画面转移，梁欢到了空间里，她立刻睁开眼睛往旁边看去。 她旁边，季红均把野猪放在了地上，正睁开眼睛看梁欢的空间。 “欢欢，这就是你的空间？” 梁欢的空间里早就不是最初空荡荡的样子了，现在被她种了很多菜、土豆、红薯、黄花、角瓜、豆角、小白菜，还栽种了果树。 这就是农家菜园、果园。而且菜和水果都正是丰收的时候，菜水灵灵的长在藤蔓上，水果挂在树上，苹果又大又红，桃树上的桃子都是又大又圆的水蜜桃，看着就非常好吃。 看着这一幕，季红均的眼睛是亮的。这里都是吃的东西。地上还有一个小围栏，围栏里面养了十来只老母鸡，鸡圈里还有鸡蛋。 鸡蛋是荤菜、老母鸡可以炖汤、做地锅鸡。 季红均环视一圈，看向梁欢，他的眼神很亮很亮。 能带着季红均进入空间，梁欢心里也是有些惊讶的，听到季红均的问话，她点头：“嗯，就是这里，这边我种了菜和水果，那边有一个小溪，小溪里我撒了很多鱼苗，鱼长的挺大的，可以吃了，那边还有一个小木屋。” 梁欢说着指向了被苹果树挡住的小木屋。 “过去看看。”季红均握着梁欢的手，轻轻说。 “好。”梁欢带着季红均往小木屋那边走去。 小木屋的门是关着的，两个人上了台阶推门进屋。 小木屋里以前只有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一个柜子一张床，这几年梁欢陆续在里面添加了一些东西，床铺上放了一张用旧衣服拼成的床单，还有一张比较旧的被子，不过梁欢拆了洗干净了，被子虽然破旧，但是看着很干净。梁欢平时在空间里干活，干累了也会来这里休息会，所以不知不觉，这里就添了一些日常用的东西进来。 季红均环视了一圈，眼睛在床铺上停了下来。 “欢欢，你困不困？” 困吗？梁欢现在是有些精神的。这空间一直是她的秘密，前段时间虽然和季红均说了空间的事情，但是她没想过带季红均进空间，现在带着季红均进了她的空间。她觉得她所有的秘密都和季红均分享了，她和季红均的关系似乎更加亲密了。 梁欢心里正激动兴奋，这会还真的不困。 梁欢抬头看向季红均，轻轻摇头：“不困，你困了？困了，咱们就回房间吧，炕我都铺好了，回去就能睡觉。” 季红均的眼睛在小木屋的床铺上停留了几分钟，听着梁欢的话，他轻轻应答：“好。” 应了梁欢的话，季红均和她一起从空间里出来。出来的时候，两个人还在院子里站着。月光照在两人身上，两人的身影被月光拉的有些长。 梁欢闻着季红均身上有淡淡血腥味，想着他打的猪、鸡和兔子，梁欢推了季红均一下：“你快去洗澡，洗好赶紧睡觉。” 季红均深邃的眼睛在梁欢身上停留了一会，大步走进洗澡房，去洗澡。 梁欢拿着鸡和兔子去了堂屋，把鸡和兔子都放在了闲置的缸里，梁欢轻步往卧室走去。 月光照耀在地上，大地微微亮，在月光下，季红均穿好衣服从洗澡房出来，大步往正房走进。走进正房把房间门关上，季红均大步走向炕那边。 炕上，梁欢把针线篮子都收起来放在了柜子上，她脱掉鞋跑到被窝里躺好。看到季红均过来，她立刻掀开被子的一角：“快上来睡觉。” 煤油灯下，季红均的眼睛准确的锁定在梁欢身上，晚上梁欢穿着比较宽松的衣服，她的锁骨露了出来，锁骨下某个地方也露了出来，很是诱人。 季红均直接把煤油灯吹灭了，大步走到梁欢身边，黑暗中，他的眼睛准确的锁定在梁欢的脸上，掀开被子直接上床，上床以后，他也不躺着睡觉，半坐着，扭头看向梁欢，头缓缓向梁欢靠近，嘴唇碰到了梁欢的唇。 自己男人，几乎季红均一动，梁欢就知道他想干啥了。刚刚在空间里，梁欢正赶紧自己距离季红均更近了，这会对着自己亲近的人，她没阻止，手直接抱住了梁欢的脖子，主动伸出舌头。 ...... 梁欢过了一夜没羞没臊的生活，第二天很自然的起晚了。 她醒来，季红均已经不在床上了，外面太阳已经升的老高了，阳光都从外面照耀进来了。看着照进来的阳光，梁欢就知道时间很晚了，昨天大广播说了，今天村子里要拉电，她要赶紧起床了，看看家里能不能拉上电。 这煤油灯到底不如电灯舒服，如果能快点拉电，晚上睡觉也不用总点煤油灯了，可以用电灯了。夜里起床上厕所也方便。 梁欢心里想着，快速的穿衣服下床，下床的时候腿软了一下，差一点摔倒在地上。幸好她就站在炕边，手扶住了炕。 梁欢穿了衣服从堂屋出来，出来就看见晴晴和冉冉在院子里玩耍。 晴晴看见梁欢从堂屋里出来，立刻跑了过来：“妈妈，你终于起床了，我和冉冉能出去玩了吗？” 不想在院子里玩，但是爸爸说了，要她们在院子里玩，等妈妈起床了她们才能出去玩。 梁欢环视了一圈院子，看向晴晴询问：“你们爸爸去上班了吗？” 冉冉从后面走过来，她点头：“爸爸去上班了，爸爸让我们等妈妈起床。爸爸在锅里给你留了饭。” “嗯，我知道了，你们去玩吧，别跑远，晌午回来吃饭。”梁欢轻轻说着往灶房那边走去。 梁欢刚说完，晴晴就迫不及待的拉住了冉冉的手，带着她出门，一边小跑一边回头看着梁欢说：“妈妈，我们不乱跑，我们去看美琪姑姑盖房子。” 晴晴说完跑出了门外。 梁欢等她们跑出去了，院子里安静了才听到隔壁有动静传来，她立刻就想到了昨晚季红均和秦父说的事情。 今天要开始给美琪盖房子了，听隔壁的动静，是开始打地基了。 梁欢想着，轻步往灶房走去，准备一会吃好早饭去隔壁看看。 今天要在家里看着拉电，她今天是去不了城里了，吃了饭正好去美琪那边看看。 梁欢心里想着，走到灶房，打开了锅里的饭。早饭季红均做的白米粥掺红薯煮的粥，锅里还给她留了一碗鸡蛋羹，蛋羹上撒了些葱花还有香油，看着就让人很有食欲。 自己男人给自己做的饭，梁欢看着那饭眼神柔和了很多，盛了一碗饭开始吃饭。 梁欢吃好饭，收拾好家里就去了隔壁。 隔壁，正如梁欢想的正在打地基，秦母和秦美琪走大树下站着，曾知青和秦父都拿着铁锨下坑里挖土去了。 秦父请的人多，请了将近二十个人。梁欢环视了一圈，秦父请的人都是村子里能干的人，这些人上工几乎都是拿满公分的。 梁欢看了一会，大步往秦母和秦知青那边走去：“姑姑，美琪，这房子今天开始盖，应该很快就能盖好了。” 秦母脸上带着笑，听了梁欢的话，她笑呵呵的应答：“可不是吗？我听你姑父说村子里的人干活快，这人多干活快，可能七八天就盖好了。” 她还能在村子里住小半个月，这美琪的房子要是能快点盖好，她弄不好还能在美琪的房子里住几天呢。 秦母想着，嘴角的笑容深了。 梁欢看着她的笑，也在一边笑笑：“姑父找的人都是村子里能干的人，很快就能盖好的。” 梁欢这边和秦母刚刚说完，那边大队长就站在梁欢家门口喊她：“红均家的，拉电了，红均说你家要拉。” “这就来。”梁欢大声回应了大队长，回头看向秦母和秦美琪说：“姑，家里要拉电，我先过去了。” “拉电啊，我和你一起过去，顺便问问这停几天还能不能拉电？这美琪的新房子，能也拉上电就好了。”秦母说着，和梁欢一起往他们家走去。 梁欢家门口，梁欢到门口就打开了家里的大门，让扯电线的人进他们家去。 晴晴在一边玩，看到大队长带着人过来拉电线，她拉了一下冉冉的手：“冉冉，拉电，妞妞姐姐家的电灯，走，回家看看去。” 晴晴拽着冉冉就往家里走，冉冉跟着晴晴一起回家。 梁欢家里，电工在一边扯电线，秦母则看向大队长询问：“季队长，这拉电能晚一点拉不？我家美琪这房子还没盖好，等她盖好的时候也想接电。” 这能不能以后再拉，大队长还真不知道，村子里的人第一次接入电线，关于电的知识他都是听别人说的。 听了秦母的话，大队长看向拉电线的电工：“刘工，等几天还可以接电不？” “这电线排好了，就不能再重新接了，不过可以提前预留出一些电线，到时候直接扯过去接上电灯，就能用。”刘工一边排电，趁着空档的时候回头回了大队长的话。 刘工的话秦母听到了，她也不问大队长问题了，直接对着刘工说：“那这预留出来的线，要咋留？我们想留可以吗？” “可以，但是要收费的。”刘工回答。 “行，我家就在这家隔壁，新盖的房子，盖梁欢正房一间厨房，您看留多少电线合适？需要多少钱？” 后面刘工说了留多少线合适，该交多少钱，秦母听着都应了，让刘工给她预留了电线出来。 梁欢家的电线排好，按照之前说好的，收了两块钱的电线和电灯费。 电线和电灯装好了，但是还没有通电，这电要等全村的电都装好了才能通。 帮梁欢家装好电线，给秦美琪那边预留了八十米电线出来，刘工就和大队长一起离开了。 等他们两个都走了以后，秦母回了秦美琪宅基地那边去帮忙，梁欢则把家里的鸡、兔子都拿出来清理了，毛摘干净以后，她晚上给了秦家一只兔子，剩下的鸡和兔子。她第二天带着晴晴和冉冉去县城的时候带了一只。 她把兔子和晴晴冉冉送到了季二婶家，她自己则去了城北新房子那边。城北，这会房子已经开始在垒砖了，季二叔一只在这边帮忙，梁欢过来以后，也在一边帮忙递给砖头，拾一下水泥块。 白天季红均上班，两个孩子在季二婶家玩，梁欢在新房子那边帮忙。转眼间一周的时间过去了，梁欢县城的房子要上房梁了，村子里，曾知青和秦美琪的房子已经盖好了。 县城的房子要上房梁，季二叔说今天下午是上不好了，让明天上，这天下午的时候就让工人提前回去休息了，明天过来上房梁。 工人都回去休息了，梁欢在北城也没事情做，这边有季二叔帮忙看着，梁欢和他打了一声招呼，回了季二婶家，带着两个孩子回了村子里。 梁欢回到村子里的时候，正好遇见了从知青点出来的秦母，秦母满脸带笑看向梁欢：“欢欢，你回来了。后天晚上你和红均忙不？你们两个带着孩子来美琪新房子吃饭呗？正好算是庆祝美琪和向安乔迁之喜，也帮忙商量一些美琪和向安结婚的事情。” 祝贺乔迁是喜事，谈结婚也是大事，秦母这样说梁欢自然是不会拒绝的，她微微笑笑：“好，等红均回来我和他说，明天我俩一起过去。” 第91章 1夕阳西落，天蒙蒙…… 夕阳西落, 天蒙蒙黑红旗大队家家户户都冒起了炊烟。村尾，梁欢已经做好了晚饭。往常这个时候季红均都已经回来了，但是今天她饭都做好了, 季红均还没回来。 梁欢把锅底的火熄灭, 把锅盖盖好从灶房里出来，想出去看看红均回来了吗？ 院子里, 晴晴拿着沙包正往冉冉那边扔，看见梁欢从灶房里出来, 她手一抖, 沙包扔偏了。晴晴也没在意沙包落在哪里去了, 她扭头看向梁欢：“妈妈, 你干啥去？” “出去看看你爸爸回来了吗？”梁欢说完，继续往外走。 晴晴也不玩沙包了, 听了梁欢的话她直接跑过来：“妈妈，我和你一起去。” 晴晴追着梁欢往外跑了，冉冉一个人玩沙包也没趣, 她也跟着梁欢走了出去。 走出大院的门，梁欢往村子里过来的路瞄了一眼, 村子里在路边说话的人不少, 但是没人往这边走过来, 梁欢顺手把门关上, 往村子里走去。两个孩子一左一右跟着她一起往村子里走。 下午正做饭的时候, 这时候村子里除了做饭的人, 男人孩子并不忙, 还有一些当婆婆的妇女，把做饭的活交给了儿媳妇，她们也出门在外面闲聊。 有嘴快的人看见梁欢从村尾走过来, 大声询问：“红均家的，这该做晚饭的时间你不在家里做饭，你这是干啥去？” “有点事要办，婶子你们聊。”梁欢不冷不淡的应了一声，带着孩子继续往前走。 梁欢走的快，她一会就走了好几米远，和梁欢说话的那婶子看着梁欢的背影撇撇嘴：“懒女人，仗着红均疼她，晚上连饭都不做。” 她旁边刘婶子斜眼看向那说话的婶子：“那也是有人疼，你想让人疼你，有人疼吗？” 那婶子丈夫是混不咧的，村子里好多人说他和村子里的张寡妇有一腿，不仅如此，那婶子的丈夫还喜欢打婆娘，平时这婶子在家里不少挨打。 被人戳中了痛点，那婶子心里不痛快了，看向刘婶子，她拍着腿喊：“俺咋没人疼了。俺儿子孙子一大堆。俺上工那是自个乐意去上，俺又不是那败家懒娘们，俺有儿子有孙子的，家里一大家子人。俺不上公分不做饭这一大家子吃啥？俺说红均家的，挨着你啥事了？你不是想巴结人家吧？你也得看人家理不理你。” 刘婶子这些年一直记得季红均救了她家老刘的事情，所以平时村子里的人说梁欢一家，她会说几句反驳的话。这会那婶子跳脚吵闹，刘婶子也不怕，她瞪大眼睛看向那婶子，话音提的比那婶子还高：“咋了？俺说实话，你这是不服气俺说的话，还想和俺干架是不是？干架就干架，你家是有儿子，俺家也不差，要不要俺去喊俺儿子过来？” 刘婶子四个儿子，各个都是村里出了名的强壮的人，那婶子家也有儿子，但是两个儿子都瘦瘦弱弱的，没力气。孙子也比较小，这干架，他们家绝对干不过刘婶子家。她哪里敢真让她儿子过来和刘婶子的儿子干架，瞥了刘婶子一眼，斜着眼睛说：“多管闲事。”那婶子说完就往自己家走去了。 梁欢从村子里的路口走过，在刘婶子和那婶子拌嘴的功夫她已经到了村头。 村头，县城回来的路上静悄悄的，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晴晴拉着梁欢的手，仰头看向她：“妈妈，爸爸咋还没来？” 晴晴刚刚说完，冉冉就在一边说：“来了。” 晴晴和梁欢一起往路那边看去，果然季红均从远处过来了。 看到季红均，晴晴立刻松开了梁欢的手，小跑着往季红均那边跑去。很快晴晴跑到了季红均身边，小手拉住了他的大手：“爸爸。” 回家就能看到妻女在村口等他，季红均面色柔和了很多，眼神也变的格外柔。 低头看向晴晴，季红均缓缓开口：“嗯？” 握着季红均的手，和他一起往梁欢那边走去，晴晴脆声询问：“爸爸，你是飞过来的吗？好快哦，我和妈妈刚刚都没有看到你，然后，一低头再抬眼你就出现了，还到我面前了。” 爸爸好快，她就眨眼就看见爸爸了。 晴晴清脆纯真的话传到季红均耳朵里，他微微勾唇：“走吧，回家。” 握着晴晴的手到了梁欢面前，季红均又伸手握住了梁欢的手。 季红均和梁欢走在中间，两个人一个人拉着一个孩子的手往前走。 村子里还有不少人在路口坐着，看着一家四口握手走在一起，当着季红均的面没说啥，等季红均走了以后，一个个的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那些话有些着实不好听，和梁欢走在一起的季红均回头瞄了一眼人群中说话的人。人群中正在说话的人似有所感，抬头就看见了季红均往这边看过来，她立刻闭嘴，不敢再继续说了。 季红均收回视线，和梁欢一起带着两个孩子继续回家。 “红均，你今天回家比较晚，是厂子里有事情吗？”梁欢走在季红均身边轻轻询问。 “嗯，是有点事，厂子里新来了一批机器，厂长让留下检查机器，下班比较晚。”季红均沉声说着和梁欢一起回家。 一家四口到了家里，直接去了灶房，梁欢盛饭，季红均带着两个女儿去洗手。 饭盛好了，两个孩子也洗好手了，季红均坐在了梁欢对面，拿筷子吃饭。 晴晴坐在梁欢身边，看着饭桌上的菜眼睛都亮了：“妈妈，红烧肉哎。” 梁欢晚上做了四个菜，红烧肉、爆炒猪肝，醋溜白菜，还有一个韭菜鸡蛋，四个菜味道好、分量足，一家四口坐在一起把菜、饭全部都吃完了。 晚饭之后，季红均刷锅刷碗，梁欢去给两个孩子洗澡。 帮两个孩子洗好澡，在房间里陪着孩子说了几句话，等两个孩子睡着以后，梁欢转身回了堂屋。 堂屋里，季红均去洗澡还没回来，梁欢把针线篮子从柜子上拿下来，开始做针线活。前两个给两个孩子做的棉袄做好了，她和红均也两年没有做棉袄了，趁着家里有布、有棉花，天还没有太冷，早点把棉衣做好，今年冬天的时候他们一家四口都能穿新衣服。 梁欢在屋子里做衣服，很快季红均从外面进来了，他晚上洗了头发，进屋的时候头发没擦干净，还滴着水。 梁欢在炕上坐着，听到动静仰头往门那边看去，看到季红均湿着头发进来，她立刻站起来：“咋不擦头发呢？现在天慢慢变凉了，下次要把头发擦干净再进屋。” 梁欢说着站起身，随手拿了堂屋里的备用毛巾，要给季红均擦头发。 季红均走过来，在炕上坐下，背对着梁欢，任由梁欢帮他擦头发。 梁欢一边帮季红均擦着头发，一边说起了秦母说的事情：“红均，今天姑姑和我说让我们后天晚上去她家吃饭，庆祝美琪的房子盖好了，顺便谈谈美琪结婚的事情。” 还有五天就是美琪结婚的日子了，现在要讨论，估计是要讨论婚礼的事情了。 “嗯，后天我回来后一起过去。”季红均沉声说。 梁欢的手轻轻帮季红均擦着头发，听了他的话手顿了顿：“哪能等你一起过去啊，姑姑请我们吃饭肯定会提前做饭的，而且曾知青应该也会过去，估计这次是两家提前说说结婚的事情，算是正式过礼的一顿饭。姑姑估计会做几个菜的，我后天早点过去帮忙，你下班以后也不要回家了，直接过去姑姑那边就好。” 梁欢轻轻说着，看季红均的头发不滴水了，随手把毛巾扔在了一边。 “好。”季红均应了一声，转过身来看着梁欢，那一双深邃的眼睛带着某种火光。 刚刚梁欢的手来回的在他头上穿梭，这男人对着自己女人，一点小动作都容易被勾起某种想念，季红均这念想被勾起来了，就没打算掩饰，用火热的眼神看着梁欢，他的大手直接放在梁欢的脖子上，把人往自己的怀里拉了拉，唇贴了上去。 梁欢也没害羞，抱着季红均的脖子回应他。 这晚，季红均闹了一次，还想要继续的时候被梁欢制止了，拉着季红均的手，梁欢轻轻启唇：“不能来了，明天要上大梁，要去城里。” 上大梁是大事，梁欢这么一说，季红均只能停止了，不继续闹了，抱着自己媳妇，睡觉。 一夜天亮，第二天梁欢醒的比较早，她醒过来的时候季红均还在床上躺着，睁开眼睛看见季红均也睁开眼睛了，梁欢推了他一下：“帮我把棉袄拿过来。” 昨天季红均睡觉的时候把梁欢的棉袄放到外面的凳子上了，这会梁欢拿不到，只能让季红均帮忙拿。 季红均胳膊长，大手一伸就拿到了棉袄，把衣服递给梁欢，随后他自己也拿到了自己的衣服，穿衣服起床。 两口子起床以后，简单做了早饭，喊两个孩子起床，吃了早饭一家四口一起往城里走去。 这次一家四口去的早，他们从村子里出来的时候，村子里还有好些人家没有吃早饭呢。 季红均走的快，他带着梁欢和两个孩子走的也特别快，四个人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到了县城外面，季红均拉着老婆孩子要走进县城的时候，脚步突然顿了一下。 季红均一停下来，梁欢立刻感觉到了，她抬头看向他：“咋了？” 季红均目光从远处收回来，看向梁欢淡淡说：“没事，走吧。”季红均说完，带着老婆孩子继续往城里走去。 在季红均瞥见的方向，王铁牛和王铁锤正在快步往这边走过来，上次他从城里回家的时候，不知道是哪个杂碎弄伤了他的眼角，他在家里休养了好久眼角的伤才好。 城里的工作难找，这杀猪的工作更是肥差。他受伤的时候找了堂弟替代他上班，这眼角一好，他就在家坐不住了，要来上班。他要来上班，王铁锤心里哪能乐意啊？非要跟着一起过来。所以就有了兄弟两个一起来上班的这一幕。 梁欢没有看到王铁牛，所以并不知道季红均看见了啥，她跟着季红均一起进城，季红均今天请假了没去上班，两个人把晴晴和冉冉送到了季二婶家里，他们就去了城北。 城北，工人都知道今天要上大梁，所以都来的特别早，梁欢和季红均走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始干活了，季二叔在外面指挥着，季红均过来以后也加入了那些工人，跟着一起干活。 季红均去干活了，梁欢不用跟着一起干活，她在外面站了一会，对着季红均喊道：“红均，我去供销社一趟，一会过来。” 上大梁了，在村子里是要撒糖果的，她准备去供销社买一些今天撒了，顺便再给这些工人一个人送一些，这些工人干活都很上劲，这段时间他们家盖房子，这些人都辛苦了。 “好。”季红均听到梁欢的声音，扭头看向梁欢应了一声。 得到季红均的回答，梁欢微微勾唇，抬步往供销社走去。 梁欢去供销社的路上，路过黑市的巷子，她没走进去，但是在黑市巷子里来回张望的中年男人看见了她。 自从上次中年男人的媳妇吃了梁欢的苹果之后一个劲的说好吃，让他再见到卖苹果的要多买一些，他也从别人那里买了一些苹果，但是那些苹果他拿回家以后，他媳妇根本就不吃，说不好吃，味道不对，吃了想吐。 他媳妇肚子里可是怀着他老儿子呢，这可得好好养着，这段时间他一直在等梁欢过来，不过一直没等到，这会看见梁欢了，他就忍不住从黑市巷子里跑了出去。 “大妹子。”中年男人看着梁欢的背，大声喊她。 中年男人的声音很大，梁欢想要忽视也忽视不了，只能回头看向他，看清楚男人的脸，梁欢眉头凝了一下，不过瞬间恢复了自然：“有事？” 中年男人几步跑到梁欢面前，在她面前大喘气：“有，有，大妹子，你的苹果还有吗？” “我媳妇吃了你的苹果，说特别好吃，她怀着孕别的东西也吃不下，你这苹果能吃下，我想找你再换点苹果。” 这时候的人还是比较忌讳在黑市买东西的，中年男人没直接说买，说想要和梁欢换东西。 苹果倒是还有很多，空间里的苹果这次吃完了，一个月后又会有新的苹果出来，但是现在她手里没拿东西，苹果不方便拿出来。 “这次没有。”梁欢平静回答。 中年男人一听就抓住了梁欢话里的关键，他看向梁欢询问：“那啥时候有？” 这次没有，不代表下次没有，下次肯定是有的。 “等我下次过来的时候，有我会带来的，我还有事，先走了。”梁欢说着就抬步往前走。 中年男人看着梁欢走远了，他才再次走进黑市的巷子里。 等中年男人离开以后，梁欢在远处回头往这边看了一眼。 她在想，她是不是可以找中年男人帮忙牵线卖东西，她空间里的水果蔬菜很多，但是她平时不能总去黑市，卖东西也怕碰到红-小兵，平时去都是小心翼翼的，最多待半个小时就走。这要是有人帮她牵线，下次可以直接把苹果蔬菜放在中年男人那里，她给提成，让中年男人帮忙卖。 梁欢心里想着，脚步一点都不慢的往供销社走去。 从供销社买了糖果，梁欢看到供销社柜上上新上的糖酥，她轻轻询问：“那糖酥咋卖的？” 柜员听了梁欢的询问，看向梁欢手里拎着的糖果，她笑笑：“这是新上的糖酥，五毛钱一斤，一斤要半斤粮票。” 梁欢想着在他们家干活的那十二个工人还有李旺，轻轻说：“我要十五斤。分成一斤一斤的帮我包上。” 十五斤，给那些工人一人一斤，李旺一斤。剩下的二斤拿二叔家去，她手里这些糖果也一个工人给装十来个。算是庆祝她家上大梁的。 梁欢想着分配糖酥的事情，柜台后面的服务员听了她的话，立刻笑着应答：“行，我帮你称。” 服务员帮梁欢把酥糖包好，都装在了一个编制袋子里递给了梁欢。 梁欢把糖果也放在放酥糖的大编织袋里，拎着编织袋回了北城。 梁欢到北城的时候，大梁已经上了一个轮廓，她把东西放在一边，走过去帮忙做一些简单的活。 时间缓缓流逝，一上午的时间过去了，梁欢家的大梁上好了。梁欢家在城里没有住的地方，吃饭都是在季二婶家吃，所以上大梁前提前说好了，今天上大梁不管饭，给一块钱。这些工人中午要回家吃饭，下午他们也会在家休息半天，明天过来继续盖墙头。 梁欢看着那些要走的人，在一边轻轻说：“先等等哈。” 梁欢把买的桃酥拿过来，一个人发了一包：“这个拿回去吃，今天上大梁是喜事，大家都沾沾喜气。” 这时候能有包桃酥吃，这可是很幸福的事情，这些工人平时没有正式工作，就靠着打零工挣钱，手里有几毛钱都想掰成几十块钱花，钱都留着买必用品了，桃酥这种糕点，他们还真的很少买，梁欢拿着桃酥送给他们，这些工人一个个的脸上都笑开了花，对着梁欢和季红均开始道谢。 李旺也得到了一包桃酥，拿着桃酥看向梁欢，李旺乐呵呵说：“红均哥，嫂子谢谢哈，这桃酥和糖果正好拿回家给我儿子吃。” 李旺有一个儿子，平时可宝贝了，手里有了好吃的就想要拿回家给自己儿子吃。 梁欢微微笑：“女儿也得给，你闺女挺可爱的。” 李旺的闺女很可爱懂事的一个小姑娘，不过有些腼腆过头了，估计平时在家里不是很受重视。 李旺确实不是很重视那小姑娘，他媳妇也和他差不多，对闺女不是很重视，不过不管心里重视不重视，这会听了梁欢的话，他面上笑着回答：“行，我回家给丫头也分点，让她沾沾嫂子的喜气，希望以后能和嫂子一样能干。” 梁欢笑笑，没应李旺这话。 梁欢在这个时代并不算是能干的人，村子里有很多能干上工拿满工人的人，梁欢上工并不是特别勤快，平时家里有季红均的工资收入，她上工即使不天天上家里也是有饭吃的。所以有时候她太累了，或者家里有事情了，她是不会去上工的。 一个被村子里人称为懒女人的人，李旺说她能干，梁欢心里是不咋认同的，不过别人夸奖她，是好话，她只能笑笑当做回应。 李旺也不在意梁欢没回答他的话，他在一边轻轻说：“嫂子，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李旺走了，梁欢也和季红均一起走向了季二叔，三个人一起往季二叔家走去。 季二叔走在季红均身边眼睛看向梁欢手里拎着的桃酥和糖果：“你给工人买点就行了，家里啥吃的都有，你带过来的苹果桃子还有不少，这金贵玩意，你买它干啥？” 季二叔说这话本意是想让她省几个钱，这话是为了她好，梁欢知道，不过该买的东西还是要买的，她家盖房子二叔从头帮到尾，没有一天缺席的。她和红均来城里也经常去二婶家吃饭。这情她记得。 她手里有些余钱，过来买些东西过来是应该的。 梁欢仰头对着季二叔笑笑：“叔，孩子都喜欢吃，给孩子吃。你和二婶也能吃，咱带回去一起吃。” 桃酥又酥又脆、还很甜，这时候不仅小孩子喜欢吃桃酥，大人也是很喜欢吃的。不过大部分大人家里有点好吃的都想着留着给孩子吃，大人是很少吃的。 季二叔和季二婶都是疼孩子不贪嘴的人，他们家里有些零嘴一般都是留着给孩子吃，他们两口子吃很少吃的。平时梁欢拿了糕点水果过去也是让孩子们先吃，孩子们都吃好了，季二叔和季二婶才会吃。 季二叔听了梁欢的话，点头应了一个字：“嗯。” 应了梁欢的话季二叔双手背在后面继续往前走。梁欢拎着东西跟在季红均身边往前走。 梁欢和季红均等人到家的时候，季二婶已经做好了午饭，她午饭做的梁欢拿过来的腌兔子，这腌制的兔子入味了，季二婶按照梁欢说的多放了一些油、放了干辣椒、麻椒爆炒，炒出来的味道还真好。 梁欢跟着季二叔进屋就闻到了香味。 妞妞拿着筷子和碗从厨房出来，看见梁欢和季二叔、季红均进屋了，她立刻说：“爷爷、婶婶、堂叔你们回来了，奶奶做了兔子肉可香了，洗手就可以吃饭了。” 季二叔看向桌子上放着的几盆菜，眼里多了几分笑容：“嗯。” 这婆娘做饭越来越好了。 晴晴和冉冉今天看到季红均和梁欢也没凑过来，两个孩子就坐在椅子上等着吃饭。晴晴的大眼睛还时不时的偷看兔子肉。她那亮晶晶的眼睛明晃晃的告诉人，她要吃兔子肉。 旺旺比较小，还不是很懂事，他坐在椅子上，已经拿起了筷子，指着兔子肉说：“肉肉、吃肉肉。” 可惜，旺旺嘴里说着吃肉肉，但是他并不会用筷子，所以他即使拿着筷子也不会夹肉肉。 梁欢洗了手，微微笑笑，走到了旺旺身边，她夹了一块腿子肉放在了旺旺面前：“吃吧。” 看到肉，旺旺的眼睛立刻亮了：“谢谢婶婶。”说完旺旺拿着肉吃了起来。 晴晴往这边看过来，吞口水。想吃肉。 晴晴那渴望的眼神梁欢自然是不会错过的，梁欢抬头看了晴晴一眼：“一会等大伯他们回来了，一起吃。” 晴晴有些失落，她想要先吃饭的，不过妈妈说了要等大伯回来一起吃，那就只能等大伯回来一起吃了。 晴晴微微低头：“哦。” 晴晴这失落的话刚刚说完，季二婶就端着饭从厨房里出来了，她看向晴晴：“红均家的，晴晴要吃你就给她夹一块，这么多菜呢，还能少了孩子吃的？你给晴晴和冉冉一人夹一块。” 在季建设家做客，季建设和王秀梅还没有回来，梁欢哪里会先给两个孩子夹菜吃，她对着季二婶微微笑：“婶子，建设哥和嫂子也该下班了，我们等一会，等大家来了一起吃，热闹。” 梁欢这边刚刚说完，家里的门就从外面被打开了。 王秀梅手里拎着东西从外面走进来了，季健康也走了进来。 季二婶往门外看看，看着只有他们两个人进来了，她疑惑询问：“秀梅，建设呢？” 王秀梅拎着东西进屋，把东西放在一边空着的柜子上面，听了季二婶的话，她回答：“建设在楼下遇到章老师了，两个人在下面说话呢，估计一会就上来了。” “和章老师说话呢，那估计很快就过来了，你们两个赶快去洗手，咱们吃饭。”季二婶说着，又走进了厨房。 梁欢跟着季二婶一起进去，把灶房里的碗端了出来。她刚刚把碗端到屋子里，季建设就从外面回来了。 从外面进屋，季建设还没走进来，就站在门口说：“娘，楼上章老师说亲了，你知道吗？” “没听说啊？说的哪家的姑娘？”季二婶一边忙活着一边询问。 梁欢坐在一边也疑惑的看向季建设，等着他的回答。 这章老师上次受伤被送进医院以后，在医院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好在是个有福气的，挺过来了。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才回家，当时也不知道是咋解决的，他出院以后，老刘家的人就从他们家搬走了，章老师和他爹一起回来住了，听说章老师的嫂子也带着女儿回来住了。不过梁欢一直没见过章老师的嫂子和他侄女。 “那姑娘建设认识，前几天天天往建设跟前凑。”季建设说着看向了季健康。 季健康这么一说，梁欢立刻想到了一个人：尹久红。那天送建设回来的人，她听红均提过一次，说是一个心术不太正的人。 不过那姑娘不是想和建设在一起吗？咋又和章老师相亲了？那姑娘是心术不正的人，家里人都嘱咐建设离那姑娘远一些。老章家本来过的就很困难了，要再来一个心术不正的姑娘，估计家里的生活会更加困难的。 梁欢想到的事情，季二婶也想到了，她看向季建设询问：“咋是那姑娘啊？你上次去厂子里询问，不是说那姑娘心眼多吗？这种姑娘可不是好媳妇人选啊？尤其是老章家情况特殊，这要来个心眼多的媳妇，以后啊，一家子少不了要闹事。” 老章家有孤儿寡嫂，还有一个半残疾的老人，这要来了一个心术不正的媳妇，如果对老章头和章老师的嫂子侄女不好，这一家子还不得散啊？ “刚刚章老师喊我就问了几句尹久红的事情，他知道我在纺织厂工作和尹久红一个厂，就问我认识不认识尹久红，我也没瞒着他，把我知道的直接说了。” 章家这几年的遭遇他都看着呢，这一家子过的苦，他这人没啥善心，但是也不害人，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章老师，剩下的事情要怎么办就看他自己了。 “告诉他了也好，不说了，咱们吃饭吧。”季二婶拉开椅子坐下来，季红均和梁欢也跟着坐下来，一桌子人开始吃饭。 午饭，他们正吃着饭，家里的门就被敲响了。 季二婶疑惑，不知道这时候是谁过来，她把筷子放在一边去开门。 打开门看见了楼上的章老头，季二婶疑惑的看向他：“章老哥，你有啥事吗？” 章老头拄着拐杖站在门口，看向季二婶他诚恳询问：“他婶子，我过来就想打听点事，我家小儿今年二十七八了，还没娶媳妇，我这心里急啊，好不容易有人愿意给他说媳妇了，他去见面了，他上午回来说是不错的姑娘想要处一处，这一回来就变卦了，不愿意处了。说人家女孩子不如表面看着老实。” 章老头说着抬头看着季二婶，他诚恳说：“我这心里急啊，这好不容易见个女孩子咋能说吹就吹呢？那女孩子我看着挺好的，他婶子，我听说你家两个儿子都在钢铁厂上班，我想请你费点心帮帮忙，帮忙问问看，那孩子平时在厂子里的表现咋样，平时对人热情不？” 季二婶倒是没想到章老头是来打听这事的，不过有人打听，季二婶也不能不说，但是也不能直白的说尹久红不是啥好人。 季二婶看向章老头轻轻说：“章老哥，这钢铁厂的人很多，俺也不能确定你说的是哪个女孩子，不过这钢铁厂有些女孩子确实不错，但是有些女孩子确实不好了。您呀，要想了解这纺织厂的女孩子，老章哥，你咬咬牙掏五毛钱，去城北找张媒婆那打听打听，她知道的事情多，这城里的小姑娘，几乎没有她不了解的。” 这尹久红的事情，那天老大回来说了，她特意找张媒婆又去打听了一遍，几乎把尹久红扒个底朝天。 这尹久红的娘是个寡妇，寡母带着一个女儿和好几个汉子不清不楚，被人抓到过几次，不过她的相好的有一个是红-小兵的，就没人敢动她。 都说什么样的娘带什么样的闺女，这尹久红的娘不好，她也不是啥好人，到处勾搭男人，听说她以前还打过胎，有人在医院里看见过她好几次。 这女人不安稳就算了，主要她心机还挺多，听说在厂子里有好几个女孩子因为她开除了。这女孩也不知道因为啥看中她家健康了，不过不是啥好人，不能让健康接近她。 章老头听了季二婶的话，点点头：“行，我找人去打听，他婶子谢谢你。” 老章头说完就走了，季二婶关上门回屋子吃饭。 季二婶回到饭桌上，王秀梅立刻又问起了章老师的事情：“娘，你说这章老师平反了，以后还会再被打下去吗？” “这谁知道呢，这世道啥事都说不准。你问这个干啥？”季二婶吃着饭看向王秀梅。 “这不是我娘家有个堂妹，她离婚了，带着一个孩子，我觉得她和章老师挺配的，想牵个线。”王秀梅在一边说。 梁欢吃着饭听着他们的话。 季二婶看了王秀梅一眼：“这事我也不知道，这牵线的事情你问问你娘家妈，如果觉得可以，你们就牵。” “好，我知道了。” 梁欢和季红均在季二婶家吃了饭，两个人就离开了，这次离开的时候带着两个孩子一起走了。 他们一会去城北一趟，带着两个孩子去城北看看房子，带两个孩子看过房子后，他们一家就可以一起回家了。 房子的大梁上好了，堂屋和卧室是盖好了，等把院子的墙壁盖好，她们一家就可以搬过来了。 走在小城的街道上，晴晴拉着季红均的手一蹦一跳往前走。 “爸爸，我们家的房子盖好后，我和冉冉能和爸爸妈妈一起睡吗？” 她今天听妞妞姐姐说了，妞妞姐姐和旺旺都是和爸爸妈妈一起睡的，她想跟着妈妈一起睡。 季红均听了晴晴的话，想都没想就回答：“不行。” 冉冉走在梁欢身边，扭头看了自己姐姐一眼，随后又转头看向前方。 “为什么？”晴晴疑惑询问。 “妞妞姐姐都和爸爸妈妈一起睡的。”晴晴小声说。 季红均沉默。 梁欢在一边越过季红均看向晴晴：“晴晴，你不想拥有自己的房间吗？” 晴晴理所应当的点头：“想啊。” “那有自己的房间了，你就要在自己房间里睡哦。”梁欢柔声说着，脚步抬起来正往前走。突然，她被人提起来了。下一秒，她和晴晴、冉冉还有季红均四个人都移到了距离刚刚两米远的地方。 他们刚刚站着的地方，有一个男人倒在了地上，男人脸上都是血。 他面前还站着一个人，站着的人有些疯狂，双目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 “堂哥，你把工作让给俺不好吗？为啥要把工作要回去？俺家里都老婆孩子都快饿死了，俺想要工作。”男子说着红着眼睛看向地上的男人。 季红均带着两个孩子背过身，不让孩子们看这一幕，扭过头来看到梁欢，他的大手覆在梁欢的眼睛上：“别看。” 梁欢看着那血心跳很快、很慌，听了季红均的话，心跳平稳了很多，她抬手握住了季红均覆在她眼睛上的手：“嗯，不看，我们走吧。” 第92章 梁欢和季红均一起走了，…… 梁欢和季红均一起走了, 他们身后，王铁牛的痛呼响彻整个道路，王铁柱的嘶吼声也在继续。那些话梁欢听到了, 两个大男人一个在疯狂呐喊, 一个一边痛呼一边骂人，骂的话很难听, 那声音梁欢听着还有些熟悉。 不过刚刚梁欢看王铁牛的时候，他的脸是被血盖住的, 所以梁欢并没有看清楚王铁牛的样子, 不知道他是谁。 梁欢这会心里还有些心慌后怕, 和季红均一起带着两个孩子往前走, 没敢后退。 两个孩子也一直安安静静的跟在梁欢他们身边，晴晴也不像刚刚那样活蹦乱跳了, 她拉着梁欢的手一路沉默。 冉冉似乎比晴晴的状态好一些，她松开了季红均的手走到了晴晴身边，直接握住了晴晴的手：“姐姐, 我们搬到新家以后让妈妈在院子里种葡萄树好不好？” “好。”晴晴轻声应答，声音有些怏怏的。她害怕。 “我们在葡萄树下弄个秋千好不好？让爸爸在葡萄树上绑根绳子, 在绳子上面放一个小凳子。”冉冉轻声说着。 晴晴脑海里想象出了冉冉描绘的画面, 在他们老家的院子里就有一个秋千是爸爸绑的, 夏天的时候最好玩了, 她喜欢玩秋千。 小孩子忘性大, 脑海里想着玩, 刚刚有些惊吓的画面在她脑海里慢慢消失。 “好啊, 爸爸，你能给我们绑秋千吗？”晴晴仰头看向季红均。 绑秋千自然是可以的，季红均点头：“绑。” 梁欢也在一边看向两个孩子：“再在院子里种两个苹果树一棵桃树, 好不好？” “好啊，好啊，妈妈，我们快点去新家，我想快点看看新家是啥样的。”晴晴欢快的说着，她这会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新家了。 孩子的笑感染了梁欢，梁欢脸上也勾起了淡笑，带着孩子加快了速度我那个城北走去。 一家四口很快到了城北，他们家的新房子在一群老房子里格外的显眼。在城北住的多数是中老年人，城里的很多年轻人上班都去筒子楼住了，城北的老房子多数是半砖半泥的房子，带着大院子，这种房子和乡下的房子是差不多的，一些年轻人都乐意在筒子楼住，不太乐意住这种房子，觉得和乡下的房子差不多。 这时候吃过饭了，很多中年妇女坐在外面的树下闲聊。梁欢盖房子的时候经常来这边，有些人已经认识梁欢了，看到她有一个妇女对着她招招手：“季家小娘子，你过来看房子啊。” 那大娘是梁欢新房子隔了两户的住户，听到那大娘的话，梁欢看向她：“嗯，带着孩子过来看看，姚大娘，我们先过去了哈。” “去吧去吧。”姚大娘乐呵呵的说。 梁欢笑笑，和孩子们一起往新房子那边走去。 等梁欢走了，姚大娘看向了身边的人：“这小娘子夫家姓季，听说老家是农村的，她男人在钢铁厂上班，现在一家人在城里换了房子，盖大瓦房了，那红砖瓦房盖的可气派了，那，就是那一座房子。”姚大娘看向梁欢家的新房子，颇为羡慕的说。 坐在树下聊天的人都是住在附近的人，他们这附近新起了一片红砖瓦房、大家走注意到了。这红砖瓦看着就敞亮大气，这样的房子盖起来估计得花不少钱。每次从红砖瓦房前走过，不少人心里都想着这房子咋不是他们的。 这会听说房子是乡下来的人盖的，这些人看向房子，那眼光更复杂了。乡下人都在城里盖起房子了，他们住的还是老房子。 梁欢和季红均带着两个孩子在她们说话的空档已经到了房子那边。看着已经快盖好的房子，晴晴站在门口就松开了梁欢的手：“妈妈，快，快进去。” 新房子真好看，比老家的房子还好看。以后她就能住在这里了，还能去找妞妞姐姐玩，真好。 晴晴开心，梁欢微微笑笑，走在她身后进屋。 进了屋子，晴晴才发现这房子和老房子是不一样的，屋子里是有四个小门的，老家的房子堂屋里只有一个门，爸爸妈妈睡的房间门在堂屋里，她和姐姐睡的房间门在外面。 “妈妈，这四个门是四间房吗？我和冉冉睡哪里？” 房间的主卧室是她和红均睡的，另外三个房间孩子想睡哪里就睡哪里，梁欢想着轻轻说：“有三个小房间，你和冉冉自己选择，你们想睡哪个房间就睡哪个房间。” “那妈妈，我们进去看看。”晴晴说完拽着梁欢的手往屋子里面走去。 季红均和冉冉跟上去。 晴晴好奇心重，四个房间全部都看了，看完之后选择了一个朝南带着木窗户的房间：“妈妈，要这个，这个能看到外面的院子，喜欢这个。” 住在这里，天亮了她就能知道，能早点起床出去玩。 “好，以后这里就给你和姐姐住。”梁欢轻轻说着。 一家四口在新房子那边待了一会，带两个孩子把房子都看了一遍，梁欢和季红均带着孩子回家。 红旗大队，宝蛋坐在季红均家门口，来回张望。 秦美琪下工从外面回来，看见坐在门口的宝蛋在一边说：“宝蛋，红均哥和嫂子去城里了，你要不要先去知青点坐会？” 宝蛋摇头：“美琪姐，不用了，俺等大姐回来。” 宝蛋继续坐在原地等待着。已经是半大男孩子的他比以前懂事多了。 宝蛋不愿意去，美琪点头：“行，那我先走了。” 秦美琪走了，宝蛋坐在门口继续等待。 晴晴拉着妈妈的手回家，在村子里回来的路上就看见了宝蛋在他们家门口坐着，她指着在家的方向：“妈妈，舅舅。” 梁欢往那边看去，果然看见了宝蛋。 以前宝蛋来他们家来的很勤快，但是这两年他在县城上初中了就很少过来了，这时候过来，梁欢有些疑惑是有啥事吗？ 门口的宝蛋也看见梁欢他们回来了，立刻站了起来：“大姐。” “嗯。”梁欢点点头，没着急问宝蛋过来是有啥事，把大门打开：“进来说。” 宝蛋赶紧跟着进屋。 进了院子以后，梁欢带着宝蛋去了正房，季红均则带着两个孩子去了灶房。 堂屋里，梁欢看向宝蛋：“坐下说，有啥事？” 宝蛋这次过来还真有事，挺重要的事，听了梁欢的话，他赶紧在梁欢对面坐下，梁欢给他倒了水他也不费时间去喝水，直接说：“大姐，有人给二姐说对象，俺过来是想问你点意见。还有，就是想借点钱，俺，俺能挣钱了就还你。” 宝蛋说到借钱，脸有些红，语气很弱。 借钱，如果不多的话，宝蛋有重要的事情要用，这钱是能借的。不过得问清楚。 “说说咋回事？二丫的事，还有借钱的事。”梁欢说完，喝了一口水。这一路从县城走回来，她也是有些渴的。 “村子里的王奶奶给二姐说媒，说的是她娘家侄子，今年二十七岁了，家里只有一个寡母，听说之前因为他爹瘫痪，家里穷，没人愿意嫁给他，他爹前年的时候走了，但是家里只有孤儿寡母，一直没说上媳妇，没人愿意嫁。这家男人还行，踏实能干，但是家里太穷了。” “还有一家家里条件好一些，一家四个儿子，家里住的半砖半泥土的房子，说的是这家的小儿，我见过这家的小儿子一次，人有些混不吝。自己不干活，整天出去偷鸡摸狗，爹娘的老来子，听说在家里很受宠。” “大姐，你说二姐说哪家合适？自从上次俺按照你教的说了爹娘以后，爹娘不敢卖二姐要百块钱的彩礼了，二姐的婚事他们现在随二姐自己，但是爹娘说了，他们不要多彩礼，他们要二十块钱。” 宝蛋说着，看向梁欢等梁欢的回应。 二十块钱的彩礼，在这里算是多的了，这时候正常人家嫁女儿一般都是十块钱的彩礼，但是拿了十块钱的彩礼，女孩出嫁的当天会陪送嫁妆。老梁家不用说，这彩礼收了，嫁妆肯定不会给的。 不过不卖女儿已经算是好的了，二十块钱虽然高，但是找个稍微好点的人家还是可以的。 “宝蛋，这两家人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里？这两家人都打听过了吗？”梁欢没说选哪家比较好。这选夫家，人品是很重要的，要提前打听一下。 “两家都住在红旗二队，一家姓王、叫王大盛、还有一家姓李、叫李胜军。” 红旗二队，就在红旗大队村子河下游，那个村梁欢去过几次，但是对那个村子里的人她还真不了解。不过两个村子挨着，这要打听点事也是可以的。 “这事先别急，我打听打听，看看人品咋样。” “行。大姐，谢谢你。”宝蛋抬头，忽然认真道谢。 猛然听到宝蛋对着她说谢谢，说的还非常认真，梁欢微微愣了愣，片刻恢复自然：“自家姐弟说啥谢谢，你说的借钱是咋回事？” 梁欢看着宝蛋，问了第二件事。 “大姐，爹娘不想让三丫上学了，三丫这学期的学费爹娘就没给她交，学校在催交学费了，说是不交学费，三丫就不能继续上学了。” “爹娘不给钱，俺怎么要他们都不给，俺问过三丫了，三丫自己是想上学的，俺想问你借五块钱，等俺有钱了，以后还给你。” 五块钱，两块钱给三丫交这个学期的学费，还有三块钱，给三丫当生活费。 给三丫上学用的，梁欢想到了三丫，那孩子她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是和二丫差不多的，很软弱、话不多，身上穿着烂衣服，大冬天的，她脚上的鞋子也是漏脚趾的。 这是一个让人心疼的孩子，梁欢听了宝蛋的话，没多想应了：“行，五块钱可以，你要写借条的，等你能挣钱了，再还给大姐，可以不？” 钱借可以，但是借条是要有的，拿借条主要是让宝蛋记住借钱要还，不能白拿。她做了那么多事情来改变梁父梁母加给宝蛋的思想，现在不能自己给宝蛋钱，把那些思想推翻了，这钱是借的，让宝蛋记住要还。还有，拿借条也是告诉老梁家的人，她不会白白给弟弟钱，她不养弟弟。 宝蛋也想到了写借条的事情，梁欢说要写借条，他直接点头：“行，大姐，俺写，现在写不？” 看着宝蛋比她还急着写借条的样子，梁欢笑笑：“行，写吧。” 梁欢拿了纸笔，宝蛋把借条写好了。拿到了钱，宝蛋就要走，梁欢在一边轻轻说：“吃了饭再走吧，你姐夫应该在做饭了。” 大姐家的饭比他们家的饭好吃多了，宝蛋有一段时间没在梁欢家里吃饭了，听了梁欢的话，他不走了，回头看着梁欢说：“好，大姐，那俺就吃过饭再走了。” “嗯，你自己坐着，我去灶房看看。” 梁欢说完往灶房走过去，宝蛋哪里能自己在房间里坐下去，他赶紧跟上去。 灶房里，季红均已经把大米和鸡蛋放到锅里开始烧火了，锅里的粥都已经半开了。 梁欢走进来问了一声：“红均，你做了啥？” “大米粥，煮鸡蛋。”季红均沉声回答。 “嗯，宝蛋留这里吃饭，一会我再摊个饼子，炒个菜。”梁欢说完，打开柜子挖面，和面。 宝蛋乐呵呵的从外面进来，走进季红均：“姐夫，俺来烧火。” 季红均仰头看了他一眼：“不用，我烧。” “哦。”季红均不让他烧火，宝蛋就不烧，拿了一个凳子坐在了灶房里，他絮叨说着学校的事情，说着说着说到了村子里的事情。 “大姐，那王铁牛被人砍伤了脸，脸上包了好大一个包。” 宝蛋这一说，梁欢的手抖了一下，她想到了下午看到的画面。下午那人好像也被砍伤了眼睛，流了好多血。 季红均坐在宝蛋旁边，斜眼看了他一眼。 对着季红均的冷脸，宝蛋习惯了，他坐在小凳子上继续说：“他堂弟砍的，听说是为了争工作的事情，前段时间王铁牛受伤了，让他堂弟帮忙顶一段时间他的工作，这工作到手了，俺听说王铁柱不愿意还给王铁牛了，就把人打伤了。” “这王铁牛就是活该，他前几天还追着娘打听你来着，肯定又起坏心思了，这种人被伤了也活该。”宝蛋絮絮叨叨的说着。 他旁边季红均听到他后面的话，往锅底塞柴火的手顿住，扭头看向宝蛋。 “他打听你姐？” 季红均声音很冷，寒凉如冰。明明还比较暖和的天，宝蛋在季红均身边都打了个寒颤。 他嘴咋那么快？忘记姐夫就坐在他身边了。 宝蛋扭头，正对上季红均的眼睛。季红均那深邃的眼睛能看透人心。看着这双眼睛，宝蛋也不敢隐瞒，只能断断续续说：“那个，王铁牛他，他上次看见了俺大姐，就起了歹心。” 歹心？ 季红均眸色更冷了。 “说说他。”季红均看着宝蛋，沉声说。 宝蛋不知道该不该说，他仰头看看梁欢。 梁欢没抬头看他，专心擀饼子。王铁牛的事情对于梁欢来说没有啥需要隐瞒的，红均问了，宝蛋说不说，随他意。 梁欢不阻拦，宝蛋只能看着季红均把自己知道的关于王铁牛的事情都说了。 宝蛋说着，季红均在一边时不时的插嘴问一些问题，这一问不仅把王铁牛结过几次婚，死了几个老婆的事情问出来了，还问出来了老梁家曾经差点把梁欢嫁给王铁牛。 自己媳妇曾经差点被嫁给王铁牛，季红均听完面色阴沉，明显情绪不是很好。 梁欢擀好饼子，见锅里的粥煮好了，她拿了盆准备把粥盛出来，看向季红均，对着他阴沉的脸轻声说：“那都是过去的事。” 差点嫁给王铁牛的是原主，不是她，她嫁给红均了。 季红均看向梁欢，应了一个字：“嗯。” 季红均双目幽深，眼睛颇不平静，明显在酝酿一些事情。不过梁欢没注意到，她听到季红均应了她的话，就低头把锅里的粥都盛了出来。刷锅，烙饼子、炒菜。 梁欢烙的饼子两面金黄，看着就很诱人。宝蛋看到她烙的饼子，在一边说：“大姐，你说都是咱爹娘教出来的孩子，咋二姐做的饭一点都不好吃，你做的咋这么好吃？” 大姐做的饭，他没吃呢看着都让人流口水。二姐做的菜不好吃，吃着美滋美味的。 梁欢听了宝蛋的话，冷眼瞥了他一眼：“你要觉得你二姐做的饭不好吃，你倒是自己做啊？” 自己做？宝蛋这几年学会了烧火、砍柴、下地干农活，就是没做过饭。听了梁欢的话，他嘀咕：“大姐，俺就想说你做的饭好吃。” 二姐做的饭不好吃是事实。他也不是嫌弃，就是吐槽两句，平时在二姐面前，他是不会说的。 梁欢没再理会宝蛋，把之前剩下的卤猪肺拿出来和青椒一起炒了。这猪肺还是前段时间红均上山打的野猪，红均把猪肉卖了，把猪心猪肺弄了回来，当时还留了几斤五花肉，不过五花肉吃完了，只有猪肺猪心了。 炒了一个猪肺，梁欢又炒了一个大白菜。 有荤有素有饼子，这菜对于宝蛋来说是非常丰盛的了。梁欢做好饭都不要她发话，宝蛋就主动去外面喊晴晴和冉冉吃饭。 晴晴和冉冉在县城待了一天，回到家里待不住，季红均做饭的时候她们就出门找小伙伴玩去了，不过走的不远，就在村子里。 宝蛋往村子里走了几步就看见了她们，喊她们回家吃饭。 听到宝蛋喊她们，晴晴对着小伙伴说：“我舅舅喊我回家吃饭，我们走了。明天再玩。” 妈妈说了，明天要去美琪姑姑家吃饭，她们不去县城，她可以在村子里玩。 晴晴一走，又有小朋友的父母喊她们回家吃饭，不大会村子里的孩子就大都回家吃饭了。 梁欢家灶房里，梁欢看到宝蛋带着晴晴她们回来，转过头来对着她们说：“回来了，快去洗手吃饭了。” 梁欢说完把饭菜放在了桌子上。把盆里的粥盛在碗里。季红均也从灶台后面站起来，洗手准备吃饭。 梁欢忙活完，一家子都坐在了饭桌前，拿筷子吃饭。 梁欢看着饭桌上的猪肺，心里有些想吃就拿着筷子夹了一块。平时很好吃的猪肺，今天吃着竟然感觉味道很怪异，这种怪异的味道让梁欢吃着想吐。不过不想浪费粮食，梁欢忍着有些怪异的味道把猪肺吃了。 她吃完以后看向另外几个吃猪肺的人。晴晴脸上是满足的表情。红均面色平静，看不出高兴来，冉冉没吃猪肺，她在吃青菜。宝蛋那娃脸上是快乐的表情。 看着饭桌上几个人的反应，这猪肺应该是没问题的，咋她吃着这么难吃？ 梁欢心里有疑问，看向季红均直接询问：“今天的猪肺咋样？” “可以。”季红均平静回答了两个字。 宝蛋立刻在另一边接话：“大姐，很好吃。” 香辣猪肺，一点都不腥臭，非常好吃。 听到宝蛋和季红均的回答，梁欢就知道猪肺是没问题的了。她拿着筷子又夹了一块猪肺吃了，依旧是有些想吐的感觉。 梁欢看了那猪肺一眼，没再夹猪肺吃。不过心里记下了这事，准备回头看看这两天她亲戚来不来。她的亲戚都是比较准时的，每个月十五号左右来，这个月还有两三天就到了。 饭桌上，梁欢只吃青菜没有再吃猪肺。 吃饭的时间总是过的特别快的，晚饭后，宝蛋就要回家了，他明天早起要带钱和二丫一起去学校交学费，晚上不能留在这里过夜，要回家。 “大姐、姐夫，俺先走了，等星期天再过来。” 宝蛋现在是大男孩了，梁欢不用送他回家，听了宝蛋的话，梁欢在在一边沉声说：“行，回去的时候慢些。” 季红均则直接拿起烧火的时候放在凳子上的外套，穿在身上沉声说：“我送你。” 宝蛋愣了两秒钟，随后立刻摆手：“姐夫，不用，不用，俺自己能回去。” 他是大男孩了，能自己回家的。 季红均的大手依旧拿着衣服，根本不理会宝蛋拒绝的话，沉声说：“走吧。” 季红均说完，大步往外走。 季红均往外走了，宝蛋只能跟上去。梁欢看着他们两个一起出门，也没阻拦，收拾饭桌上的碗筷，刷锅刷碗。 晴晴和冉冉两个孩子也拿着绳子，在屋子里编着玩。 梁家湾，季红均送着宝蛋到了村口。宝蛋抬头看向季红均：“姐夫，你送俺到这里就行了，俺自己回家，你快回去吧。” 季红均幽深的双目看向梁家湾的村子：“不急。” “王铁牛住哪里？”季红均看向宝蛋询问。 听到季红均问起王铁牛，宝蛋顿了一下，手指向了村头的一户红砖房：“那里。” 季红均点头：“我知道了，你回家吧。” 宝蛋没有立刻走，他抬头看看季红均：“姐夫，你不会要做啥吧？” 季红均抬头，看了宝蛋几秒钟：“天黑了，你该回家睡觉了。” 季红均没正面回答宝蛋的话，宝蛋心底没底，他感觉姐夫可能是想去做点啥的。 那王铁牛他也很讨厌，折磨死了好几个媳妇，还想玷污他大姐和二姐，那玩意他看着不顺眼，也想做点啥来着，就是他太小了。 宝蛋凑近季红均：“姐夫，你想做啥，我可以帮你做的。” 季红均面色平静的看着宝蛋，声音平静如常：“你想多了，回家吧。” 季红均说完，静静的看着宝蛋，等宝蛋回家了，他漆黑的目光看向王铁住家。 夜更深了，一道黑色的影子闪进了王铁牛家里，还没进屋，那黑影就听见了屋子里传出来一些小害哭，还有大男人的叫骂声。 黑暗中，男人的眼睛深不见底，闪身进了王铁牛屋子里。那黑色的影子进去不到五分钟，王铁牛家传来痛苦的呐喊声，那声音响彻天际，几乎半个村的人都听见了。 刚刚到家的宝蛋也听到了那痛苦的呐喊声，看到隔壁房间亮起灯了，有开门声，宝蛋也赶紧从院子里出来。 不少出来的人聚在一起讨论：“你们听见喊声吗？” “听见了，俺听着像是王铁牛的声音。” “俺听着也像，走，过去看看。” 晚上，村子里人刚要睡下的时候，这喊声把人喊起来，村子里人没有了睡意就一起去了王铁牛家。 梁母也跟着一起过去了。宝蛋跟在人群后面，准备去看看热闹。 王铁牛家，他们家的院子门是开着的，房间门也是开着的，村子里的人进了院子又一起走进了屋子里。 王铁牛家堂屋炕上，他头上包着白色的厚纱布，手里还拿着鞭子。他的脚和手都被废了，四肢不能动，他抖着身子发抖，眼睛恐惧的看着前房，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啥。 他小闺女被蒙住了眼睛在炕头躲着，双手抱着身子缩在墙角发抖。小孩子身上的衣服都是血，身上是一道一道的鞭痕。 看着这一幕的人都倒抽一口气，外面进来的妇女倒吸一口凉气：这，这对着自己亲闺女，咋下去手的？ 有胆大的男人走近王铁柱，听到了王铁住嘴里的话，眼神邹然锁紧，他回头就跑：“俺去叫大队长。” 那男人走了，又有别人凑近了王铁柱，听见了他嘴里嘟囔的话：俺不是故意的，是你们不经打，你们死了，愿你们自己，不赖俺，滚，都滚开，不要缠着俺。 …… 红旗大队，季红均从外面走进院子，就把自家院子的大门关上了，大步往屋子里走去。 堂屋里，梁欢和孩子们洗好澡，她这会正点着煤油灯在屋子里做针线活，听到外面的动静把针线篮子放在一边，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看到季红均，梁欢轻声说：“回来了，快去洗澡睡觉吧。” “嗯。”季红均应了一声，大步走向洗澡间去洗澡。 梁欢在房间里等了好一会，季红均才洗好澡回来，梁欢看季红均洗了头发，顺手拿了毛巾看向他：“我帮你擦头发。” "好。"季红均自然的应了梁欢的话，在她傍边坐下，让梁欢帮他擦头发。 梁欢坐在季红均旁边，一边帮他擦头发，一边轻轻询问：“今天咋会想要送宝蛋回去？” 宝蛋小的时候，他过来这边，如果是晚上走，她和红均会一起送他回去，但那都是两年前的事情了，这两年他们都没有送宝蛋回去过了。 “天黑。”季红均淡淡回了两个字，感觉头发上的水擦的差不多了，他从梁欢的手里把毛巾拿走。 “困吗？”扭头看向梁欢，季红均沉声询问。 “有一点。”可能是刚刚做针线活的时候在煤油灯下做的，灯光暗，她这会眼睛有些累，还真有些困了。 “那睡觉。”季红均说完，拉开被子，让梁欢躺在床上睡觉。 季红均这次说的睡觉是真的睡觉，躺在床上之后他没有任何动作，像是累了一样，呼吸渐渐平稳。 梁欢躺在季红均旁边，小手轻轻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不知道这里是不是有一个宝宝？等过几天就可以知道了。 一夜天明，第二天梁欢是被村里的大喇叭喊醒的。 大喇叭里大队长的声音挺大的，在大喇叭里喊：“广大村民注意了，从今天开始村子里开始通电了，家里已经接了电的、有电灯的，等晌午后就可以打开电灯看看家里是不是有电了。广大村民注意了.......” 大喇叭里一遍又一遍的传来大队长的声音，听到大队长说今天终于要通电了，梁欢心里也挺高兴的。 他们村十来天前就拉电线了，但是一直在扯电线，没有通电，今天终于要通电了，以后家里就要有电了。 大喇叭里不停传来大队长的声音，梁欢也睡不着了，拿起一边的衣服就从床上起来了。 从房间里出来，梁欢往院子里环视了一圈，院子里静悄悄的，两个孩子还没起床，灶房里有炊烟冒出来，估计是红均在做饭了。 梁欢轻步走过去。 季红均果然是在做饭，他看到梁欢从外面进来，轻声说：“饭做好了，洗手吃饭。” “嗯，我去看看晴晴和冉冉起床没有。”梁欢说完往外走去。 偏房里，晴晴和冉冉她们已经穿好了衣服，梁欢进屋，她们就和梁欢一起从房间里出来了。 晴晴拉着梁欢的手，仰头看着她:"妈妈，我们家要有电了吗？冉冉说晚上我们就不用点煤油灯了，可以拉电线绳子了，拉一下绳子，屋子里的灯就亮了。" "对，晚上就有灯了。"梁欢轻轻说着，带着两个孩子去了灶房，洗脸、漱牙，吃饭。 饭后，季红均要去上班，梁欢就带着两个孩子在家里做家务活。今天天气好，她把家里的被子、棉衣都拿出来晒了，床单也都拿出来洗了一遍，城里的房子今天开始垒墙了，估计十天内就能搬到城里住，把家里的东西都收拾干净，到时候直接搬过去。 梁欢忙活了一上午，中午做了面条对付一口，下午坐在院子里做针线活。 半下午的时候，梁欢正坐着针线活，晴晴和冉冉从外面跑进来了，冉冉进屋以后就拉住了梁欢的手：“妈妈，快，通电了。” “通了啊，我去看看。”梁欢说着把针线篮子放在小凳子上，带着两个孩子往屋子里走去。 到了屋子里，梁欢伸手拉了一下家里的电灯绳子，一拉，果然，屋子里的灯亮了。不过这会外面有太阳，天正亮，堂屋门开着，这灯光并不是很显眼。 “这灯好像没有妞妞姐姐家的灯亮。”晴晴仰头看着灯光，有些失落的说。 晴晴姐姐家的灯光很亮的，一打开屋子里就变亮了。他们家的灯打开，屋子里并没有特别亮。 冉冉也仰头看着等，大眼睛里带着喜悦。 梁欢把灯关上，拉着晴晴的小手轻轻说：“我们家的灯也很亮的，现在是白天比较亮，所以看不出来灯亮，等晚上灯就亮了。” “希望快点到晚上。”轻轻仰头看着已经熄灭的电灯，开始期待晚上的到来。 在晴晴的期待中，时针缓缓流逝到了晚上该做饭的时候。梁欢记得秦母让她们一家过去吃饭的事情，看差不多该做饭了，她把院子里的被子衣服都收到了屋子里，直接放在炕上，随后她从柜子里拿了糕点，又从空间里拿了二斤苹果，拎了一块之前剩下的卤猪心，她关上门去了隔壁秦美琪家。 秦美琪的房子，盖了两间正房，主卧室和堂屋是连在一起的，拉了一个两米高的院子，院子南边盖了一间灶房。 梁欢进来的时候，秦母和秦美琪已经在厨房做饭了，她走进厨房，秦美琪就扭头看向了她：“嫂子，你来了？咋还带东西过来了。”秦美琪说着，把梁欢手里带过来的东西接过去，放在一边的空桌子上。 “没带啥，带的都是家里有的东西，给姑姑、姑父吃。” 梁欢说着。环视了一圈灶房，对着秦美琪询问：“有啥我能做的不？摘菜洗菜都可以。” 秦美琪手里拿着大刀，听了梁欢的话，她转身把大刀塞给梁欢：“嫂子，你帮我做饭呗？你做饭好吃，我做饭味道不好吃。” 大刀拿在手里，梁欢笑笑：“你做饭也很好吃。” 梁欢说完，拿着刀看向秦美琪之前切的五花肉，她切了起来。 “美琪，这肉准备咋做？” “嫂子你看着做，咋做都行。”秦美琪看梁欢做饭了，她主动拿起青菜摘菜。 秦母坐在灶台烧火，听着梁欢和秦美琪的对话，微微笑。 梁欢做饭快，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六菜两汤做好了。曾知青和秦父都从外面回来了。秦母从灶台后面出来，洗了手轻声说：“红均平时几点下班啊？” 梁欢往门外看了一眼，天蒙蒙黑了，这个点红均平时已经回来了。 “差不多该回来了。”梁欢刚刚说完，院子大门这边，季红均就带着两个孩子从外面进来了。 第93章 “红均回来了，正好洗手…… “红均回来了, 正好洗手吃饭。”秦母看着从外面走进来的季红均，很热情的招呼。 “嗯。”季红均应了一声，带着两个孩子走进厨房洗手。 洗好手以后, 看到放在灶台上的菜, 季红均顺手端起一个，和梁欢一起走进了堂屋。 堂屋里, 曾知青和秦父正在说话，两个人谈到了局势的事情, 梁欢着重听了两句, 好像是说京城里不少人都平反了。梁欢听了几句, 把菜放在桌子上又继续去灶房端菜去了。 梁欢走进厨房的时候, 秦母从灶台后面站起来，她去洗手。 “欢欢, 菜不多了，咱们一人端一个就完了，你把这个菜端过去, 不用再过来了，剩下的我和美琪端过去。”秦母看着梁欢说。 “好。”梁欢应了秦母的话, 端着菜出门。 秦美琪和秦母也端着剩下的菜一起过来了, 菜都端上桌了, 秦母招呼着人都坐下来一起吃饭。 饭桌上都是熟悉的人, 吃饭的时候也没有男人谈事情, 女人和孩子不上桌的习惯, 梁欢带着孩子和秦母他们都坐在一起吃饭。 吃饭时候, 梁欢看向秦美琪和曾向安轻轻说：“美琪，曾知青，恭喜你们现在有自己的房子了。” 秦美琪在知青点住的也很烦躁, 知青点事情太多了，知青之间也有勾心斗角。尤其现在工农兵名额还没有确定下来，这几天知青点的斗争都已经白热化了，好多知青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了。在那种氛围里，秦美琪还真感觉住的不舒心，有了自己的房子、自己的小家，以后在家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秦美琪心里高兴，对着梁欢道谢：“谢谢嫂子，也恭喜嫂子和红均哥，很快你们就可以搬到城里去住了。” 秦母在一边听着她们的对话，面上乐呵呵的：“来，你俩恭喜来恭喜去的，都喜，都喜，来，我们吃菜吃菜。” 秦母一招呼人吃饭，饭桌上的人都开始动筷子了，晴晴和冉冉两个孩子被梁欢教的好，很早就能自己吃饭，这会她们两个拿着筷子安安静静吃饭，也不给大人惹麻烦。 两个孩子安静吃饭，大人却是安静不了的，吃了一会菜，秦母就和曾向安说起了他和美琪结婚的事情。 “向安啊，你和美琪还有两天就结婚了，这结婚咱们就在村子里举办了，你爸妈那边也来不了，这男方迎亲是什么章程？” “知青点有几个玩的比较好的，到时候会一起来迎接，我们借了几辆自行车，骑车迎接。”曾向安轻轻叙说他的计划。 “中，有人和你一起迎接就行，那到时候美琪从知青点出嫁，你们在这房子这里迎亲，嫁妆也从知青点抬过来，可以不？” 秦母给秦美琪准备了不少嫁妆，柜子、脸盆、自行车、被子等等，秦美琪的嫁妆放在乡下可是很丰厚的了，这嫁妆秦母不希望是无声无息的到这房子里的，她希望可以让知青点的和村子里的人看看，她闺女是有嫁妆的。 “嗯，都听伯母的。”曾向安温声应答。 和曾向安谈妥了婚礼的流程，秦母看向了季红均：“红均，美琪结婚那天，她两个大哥和小哥都过不来，你能不能背她出嫁？” 这边有习俗，女孩出嫁哥哥要背着妹妹出门的。秦美琪两个亲哥哥都不在，秦母就想着让季红均背秦美琪出门。 季红均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会，随后应答：“好。” 秦父在一边笑笑，给秦母夹看一块肉放在碗里：“行了，你担心的事情都解决了，吃饭吧。” 秦母心里挂念的事谈妥了，她这会笑容更深了，看着碗里的肉笑呵呵说：“吃饭，吃饭。” ...... 时间一转眼到了十月十五，秦美琪结婚的日子。这天，季红均没去上班，他和梁欢早早的就起了床，吃了早饭，带着两个孩子去了知青点。 秦美琪在知青点住了五六年，这次出嫁的时候也是从知青点出嫁的。不过秦父秦母在这边没啥亲人，美琪结婚他们在新房子这边宴客，不再知青点宴客。等接亲的人从知青点出来，秦父秦母中午也会在新房子这边吃饭。 这时候结婚都讲究早点拜堂，怕耽误秦美琪结婚，梁欢和季红均过去的也比较早。他们到知青点那边的时候，秦母和秦父也刚吃过饭，秦父正往外搬秦美琪的嫁妆，嫁妆上都贴上了红纸。 季红均过去以后，帮忙搬嫁妆，梁欢则去了秦美琪的房间里，和她说话。 秦美琪穿着大红色的褂子在房间里坐着，看见梁欢过来，她有些紧张的从床上站起来：“嫂子。” 梁欢笑着走过去，看向秦美琪，拉着她的手坐在了炕上：“嗯，紧不紧张？” 秦美琪直接点头：“紧张，我早上四点的时候就醒了，太紧张了。” 秦美琪的手有些微微凉，握着梁欢的手，她轻轻说着。 新娘结婚当天会紧张，梁欢在现实世界的时候就听人说过，不过她自己没经历过结婚的事情，还真不知道那种感觉。 “你俩都熟悉了，结婚以后能住在一起相互扶持，高兴的事情，别紧张。” 握着秦美琪的手，梁欢轻轻说。 “嗯。”秦美琪点头，但是心里的紧张还是没有消失。 两个人在屋子里说着话，很快外面响起了鞭炮声，有女知青进来说：“接亲的过来了。” 秦美琪一听，这心里更紧张了，手下意识握紧梁欢的手。 梁欢轻轻拍了她一下：“一会让你红均哥背你出去。” 梁欢这边刚刚说完，秦母就带着季红均从外面进来了。 “美琪，向安过来了，让红均背你出去。” 秦美琪是知青，在这边没太多的亲戚，结婚也没有几个当地人过来闹，所以婚礼上接亲队伍过来接亲也很顺利，没人阻拦他们。 这会接亲队伍已经到了门口了，外面还有不少男知青说话的声音。听着外面传来的说话声，秦美琪有了更清楚的人认识，她真的要结婚了。 能和曾向安结婚，心里是喜悦的，但是结婚也就意味着她出嫁了，以后回爸妈家就是回娘家了。现在虽然她也不能和爹娘在一起，爹娘要回帝都，她要住在乡下，但是只要没结婚，她就觉得自己还是爹娘的小女儿。 这要是结婚了，她就是别人家的媳妇了。 想着想着，眼泪掉了下来。 秦美琪这一哭，秦母心里压抑的情绪也压抑不住了，她的眼泪也落了下来，看向秦美琪，秦母直接伸手擦掉了她眼角的泪水：“闺女，你别哭，结婚了，你和向安好好过日子，有啥事就给妈打电话。” 抱住了秦母，秦美琪脸靠在她怀里：“妈，我舍不得。” 女孩结婚，被家里宠着的女孩心里都会有不舍的，秦美琪是家里的娇娇女，即使在农村做了五六年的知青，但是以前在家里被娇宠的记忆还很深，那些记忆她忘不了。 结婚是好事，但是作为娘家妈，秦母心里真不是滋味。心里不是滋味也不能在女儿结婚这天表现出来，秦母轻轻拍了拍秦美琪的肩膀：“美琪啊，结婚了，以后你和向安就是两个人了，以后真想妈了，过年回家看我和你爸。” “好。”秦美琪呜咽着应了一个字，听到外面又有人再催她了，她从秦母的怀里出来。 季红均从外面进来，走到秦美琪面前，弯腰：“走吧。” 秦美琪看看秦母，再看看梁欢等人，上了季红均的背，出门。 出了知青点的门，以后她就是结婚的女人了。 农村人好乐事，秦美琪结婚虽然没几个人来闹婚礼，但是在门口看热闹的也不少，季红均背着秦美琪出了门，曾向安就把秦美琪接了过去，骑着自行车带着她走了。 秦美琪和曾向安先走，还有一些知青抬着嫁妆跟在后面往村尾走去。 秦母家准备的嫁妆，有一辆自行车，两床新被子、两个新瓷盆，两个木柜子，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东西。这些嫁妆一抬出知青点的大门，村里人看着这些嫁妆眼睛都热了。 这嫁妆多啊，他们村这两年结婚的就没看到过谁家女儿给这么多嫁妆。 秦美琪和曾向安到了村尾，在大队长的主持下拜了天地。 曾向安的父母不在这边，秦父秦母就过他们这边来帮忙，秦母招呼着村子里的人一起做饭，秦父则招呼过来的客人。 这次客人秦父邀请的都是比较熟悉的人，季二叔一家、大队长、老支书一家，镇子上良主任一家，还有知青点的人。 这些人零零散散坐了六桌，季二婶子梁欢做的菜，八个菜两个汤，有荤有素，来吃饭的人都夸宴席办的好，菜做的好吃。 梁欢和季二婶子在厨房忙活，没出来吃饭，等菜都端出去了，外面的人都吃饭了，他们两个才在厨房里吃饭。秦母则端着菜去了卧室和秦美琪一起吃。 季二婶吃着菜就着窝窝头，看向梁欢：“红均家的，你姑姑、姑父人不错，以后啊，多联系。” 季二婶最开始是不喜欢秦母他们的，她当时想着季红均是她侄子，秦母一家就是来抢季红均的，不过相处久了，那些想法慢慢就消失了，秦父秦母都是比较大度的人，这两人对红均好，红均啊认了亲也不会不和他们亲，红均多两个亲人挺好的。 梁欢虽然和秦母他们相处的不多，但是秦母这段时间对他们和孩子的好梁欢看着呢，不用季二婶提醒，她心里也会记得秦母的好的。 “婶子，我知道的。” “那就行，这人啊，人心换人心，你对她好了，她也会对你好的，秦家那边的人挺好的，你和红均对他们好，他们会记得的。”季二婶这会不忙，吃着饭就忍不住和梁欢碎碎念。 梁欢很赞同的点头：“是这样的。” 二婶子对她好，她也记得的，所以她去二婶子家总会给妞妞和旺旺带些吃的过去，不为啥，就为了二婶子对他们家好。 季二婶看到梁欢点头，就知道梁欢心里是啥都明白的，她微微笑笑，转移了话题：“红均家的，你们县城的房子盖好了，你二叔昨天晚上回去说墙头垒好了，你们准备啥时候搬过去？” “对了，你二叔说县城那边早就拉电了，你们要是去那边住，可以自己买电线拉电。” 城里的房子盖好了，梁欢昨天也听季红均说了，这时候的房子不用装修，盖好了就能入住。等过两天，他们就搬过去。 今天美琪刚刚结婚，今天搬过去肯定是不合适，她在村子里再待两天，正好这两天让红均山上看看，弄点野物放在空间里，平时在县城也能有肉吃，山上这时候还能找到蘑菇，她再去采点蘑菇，晒干了过年吃。 在城里不必乡下，很多东西在乡下的山上能找到，城里是没有的，在家里准备好了，以后在城里有吃的。 “婶子，过几天搬，我在家里收拾收拾东西，然后的等红均放假了，我俩再搬过去。” \"行，你们看着来就行。还有件事，红均家的，俺听你二叔说你们家厨房垒了两个灶台，你家不是只有一个铁锅吗？\"家里垒两个灶台，如果能有两个锅的话，那一个锅炒菜、一个锅煮粥，这是好事，但是铁锅难买啊，这垒两个灶，得有两个铁锅才行啊。 季二婶子的担心梁欢知道，她对着季二婶笑笑：“婶子，我知道，红均厂子里发了铁锅票，正好能在更供销社买一口铁锅。” 铁锅票难得，住在村子里的人几乎没有渠道能得到票，但是季红均不一样，他现在已经是钢铁厂的一级技术工了，前几天刚好发了一张铁锅票，正好能用到。 秦母听到梁欢的话有些惊喜：“红均家的，红均厂子里发了铁锅票啊，你能不能让红均帮忙打听打听，他们厂子里有没有人有铁锅票不用的？俺拿东西换，这家里的铁锅都补了好几个补丁了，俺想换一换。” \"我回头问问红均。\" 梁欢应着季二婶的话，继续吃饭。 两个人在灶房里吃好饭，外面的人也吃好了饭，秦母从外面走进来，拿了大盆说是去折外面的剩菜，梁欢和季二婶立刻过去帮忙。 秦美琪也没在屋子里面闲着，见秦母和梁欢、季二婶都在院子里忙活，她也从屋子里出来了，帮忙一起收拾东西。 四个人把院子里碗筷都收拾好，秦父、季二叔和季红均、曾向安把借的村子里乡亲们的桌椅凳子都还了回去。 人多干活快，一群人忙忙碌碌的，很快就把院子收拾干净、碗筷刷好了。 忙碌完，太阳半落山，季二婶和季二叔还要回城里住，两个人没打算多待，季二婶看向秦母说：“他姑姑，俺和红均二叔就先回去了，妞妞今天还上课，旺旺也放在邻居家了，俺得回去看看。” 季二婶早上过来的时候想着这边会比较忙，所以来的时候没带孩子过来。 秦母听了她的话，慌忙说：“你先别急着走，等我一会。” 秦母说完就往灶房里跑去，从灶房里拎了一小袋子剩菜出来，递给季二婶。 “红均婶子，这是中午剩的菜，你别嫌弃，拿回去吃。” 办宴席剩的菜可都是好菜，季二婶自然是不会嫌弃的，她也没推拒，乐呵呵的接过去：“行，那俺就不客气了，俺拿着了。” “拿着拿着，晚上回家热热就能吃。”秦母笑着说。 “那你忙，俺先回去了。”季二婶拎着菜，和秦母打了招呼，随后和季二叔一起离开。 季二叔和季二婶走了，梁欢在秦美琪那边帮忙把村子里的碗筷、碟子都还回去以后，她才回家。 回到自己家，梁欢就放松身体坐在了炕上。 累啊，这做一天的菜，肩膀还真挺累的。 梁欢刚刚坐下来，季红均就从外面大步走进了来了，看着坐在炕上的梁欢，他大步走向她：“很累？” 梁欢抬眼看了他一眼：“嗯，累。” 对着自己男人，梁欢难得露出依赖的表情。 看着梁欢那明显有些依赖他的眼神，季红均在她旁边坐下，让梁欢背对着他，他的大手放在了梁欢的肩膀上：“我帮你捏捏。” 季红均的大手有力，捏在梁欢的肩膀上还真挺舒服的，这人一舒服了，就容易放松自己，梁欢慢慢放松自己，眼皮渐渐沉了，缓缓睡了过去。 睡过去的人，是没有意识的，梁欢的身子往一边倒去，季红均坐在她身边立刻扶住了她。低头看着梁欢已经睡着的脸，他面色轻柔，扶着梁欢的上半山，让她躺在炕上。 帮梁欢把鞋子脱掉，给她盖好衣服，季红均轻步从房间里走出去，关上堂屋的大门，他往外走去。 秦美琪家，家里剩了不少菜，秦母让秦美琪给知青点送一些，又让秦父给大队长家送了一些。 菜送的差不多了，秦母看着天有些黑了，就对着秦美琪说：“美琪，你去隔壁和你嫂子说一声，让她们晚上不要做饭了，晚上来这边一起吃。” “好。”秦美琪应了秦母的话，往梁欢家走去。 刚走出自家的门，秦美琪就看见了从远处跑过来的晴晴和冉冉，两个孩子应该是在外面玩，晴晴玩的满头都是汗水 ，身上还沾了不少泥，冉冉好一些，干净一些，但是她脸上也都是泥土。 看到秦美琪，晴晴停了下来：“美琪姑姑。” “哎，你们俩是去哪里玩了？先来院子里，我去喊你们爸妈过来吃饭。”秦美琪低头看向晴晴，轻轻说。 听到秦美琪说去喊她爸妈过来吃饭，晴晴眼睛一亮：“美琪姑姑，我们今天还是吃大桌吗？就像晌午一样？” 吃大桌好吃，有肉，肉肉好多。 秦美琪笑笑：“晚上不能吃大桌了，我们吃晌午剩下的菜。” “哦，姑姑，我和冉冉去叫爸爸妈妈，你先回去吃饭。”晴晴说完，拉着冉冉一蹦一跳的往自己家里跑。 秦美琪看着晴晴和冉冉跑回了她们自己家，她笑笑也走了过去。 梁欢家院子里，晴晴和冉冉走进院子的时候，季红均在院子里洗衣服，堂屋的门紧紧关着。 晴晴进了院子就对着季红均喊：“爸爸，美琪姑姑说让我们晚上去她们家吃饭。” 季红均洗衣服的手没有停顿，抬头应了一声：“嗯。” 晴晴刚刚喊完，秦美琪就从外面进来了，她在院子里环视了一圈，没看到梁欢，对着季红均说：“红均哥，我妈做好饭了，你和嫂子过去吃饭哈。” “一会去。”季红均应了一声，把洗好的衣服用水冲洗两遍，在晾衣绳上晒了，随后走向堂屋，推开门，轻步走进去。 晴晴跟在他后面进屋：“爸爸，天黑了，拉灯吧？” 他们家的电灯，一拉，屋子里就亮了。 “不拉。”季红均回了两个字往炕边走去。 炕上，梁欢这会还睡着，季红均站在炕边，弯腰：“欢欢，起床了，该吃饭了。” 季红均这一喊，梁欢从睡梦中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看着有些黑的房间，她揉揉眼，有些迷茫：“该起床了吗？天还没亮。” 梁欢的声音里就透出一股疲惫来，季红均站在她身边，轻轻说：“天黑了，该吃晚饭了，美琪刚刚过来喊我们了，去那边吃饭。” 季红均说完，梁欢才想起来今天的事，她好像是下午睡觉的，红均给她捏肩膀的时候睡着的，这会天都黑了啊，看来她睡的挺久的。 “我起床。”梁欢说完，拿起外套穿好，随后穿鞋子下床。 晴晴在一边站着，等梁欢从床上下来了，她才走进梁欢：“妈妈 ，你不舒服吗？” “没有不舒服，就是有些困，我们去吃饭。”轻轻拉住了梁欢的手，和季红均一起带着孩子去了隔壁秦美琪家。 隔壁，秦美琪正在和秦母说季红均洗衣服的事情：“妈，你说我能让向安帮我洗衣服吗？” 秦母把锅里的菜都盛了出来，听到秦美琪的问话，她看了秦美琪一眼：“两口子过日子，这衣服谁洗都行，也不一定非要女人洗才行。你平时不舒服了，或者累了，你就试试让向安帮你干家务活。” 她下乡在牛棚住了几年，看惯了一些乡下妇女的习性，她们觉得男人就应该干地里的活，家里的活女人应该一把手抓了。她不觉得家里的活一定要女人干，这男人啊，要真有本事，不仅外面的活能做，家里的活也是能干的，毕竟这地里的活女人也是干的。 她和老秦结婚几十年了，老秦以前在帝都的时候工作那么忙，回到家还会帮她洗个菜、炒个菜呢，这男人帮女人干活咋了？自己媳妇，帮忙也是应该的，毕竟自己媳妇照顾着家里的老小呢。 当然，这做媳妇的也不能把家里的活都扔给自己男人，该干的还是要干的。 秦美琪在乡下待的久了，在乡下洗衣服做饭都是女人的活，她虽然觉得男人也可以洗衣服做饭，但之前还真没想过结婚后让男人洗衣服做饭，听了她妈的话，她若有所思。 或许，可以让向安帮她做家里的活的。红均哥那么冷漠沉稳的大男人，回家都帮嫂子干活，向安也是可以帮她干活的。 “妈，我知道了，以后我让向安帮我一起干活。” 秦母点头：“嗯，你呀，以后多和你嫂子学学，这夫妻相处也是一门学问，她和你红均哥相处好，你跟着观察观察她俩咋相处的，也能学着点。” “知道了，妈，我听到爸和红均哥说话的声音了，我先把这菜端过去了。”秦美琪说完，端着菜盆去了堂屋。 秦母也把剩下的菜端着，一起去了堂屋。 大桌上吃的生菜，混合在一起加热，味道是很好的，这菜秦母热的多，两大和面盆都装满了，她拿了几个碗过来，每个人盛了一碗，又拿了窝窝头过来，一群人坐在桌子前吃着大桌剩菜窝窝头，气氛很温馨。 吃了饭，梁欢没留下来帮忙收拾碗筷，她和季红均带着两个孩子直接回了家。 回到家以后，梁欢没停歇，直接带着两个孩子去洗澡，等两个孩子洗好早以后，她送两个孩子回了房间，自己也回了堂屋。 下午没睡饱，吃过饭还是困，想睡觉。 梁欢回到屋子里，掀开床铺就上床，躺在被窝里睡觉。 季红均坐在桌子前，看着梁欢上床睡觉眼眸微微深，他把灯熄灭，随后去洗澡，洗好澡回来，关门搂着媳妇睡觉。 昨天睡的早，第二天梁欢很早就醒了，她醒来的时候季红均还在睡。 睡在季红均身边，梁欢半坐起来低头看着季红均的脸，眉毛真浓，鼻子真挺，嘴唇也好看，唇还挺滋润的.... 梁欢看着季红均，那眼神有些热。本来还平静躺着的季红均，在梁欢有些炙热的眼神中猛然睁开了眼睛。 梁欢被吓了一跳，心跳微微快。 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跳，梁欢看向季红均说：“醒了，快起床，你今天是不是还要上班？” “嗯，要去上班。”季红均没有听梁欢的话起床，他坐起来，幽深的眼睛放在了梁欢的唇上。 大早上自己媳妇用炙热的眼神看着他，季红均早起就起了某种冲动，大手一拉就把梁欢拉在了怀里，低头，吻上她的唇。 碰到自己男人，梁欢被他一吻，这身子就有些软，她的手放在了季红均的脖子上。 深吻好一会，季红均才松开了梁欢，抱住梁欢，手放在她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早上你吃啥？我去做。” “我来做吧。”梁欢推了季红均一下，从他怀里出来。穿上衣服下床，去灶房。 季红均跟着从房间里出来，去灶房帮媳妇烧火。 早上，梁欢最近早上都是吃红均烧的白粥，这会不太想吃白粥，她就烧了红薯粥、和面擀了白菜卷子，又给两个孩子蒸了鸡蛋。 晴晴和冉冉起床就往这边跑，晴晴看到做饭的是梁欢，跑过去就抱住了她的腿：“妈妈，今天是你做饭，你做的啥？” 早上有好吃的了，妈妈做饭肯定不会像爸爸一样只做白粥的。 “红薯粥、白菜卷子和蒸鸡蛋。”梁欢轻轻说着，掀开了锅盖。锅里的白菜卷子蒸好了，可以吃饭了。 一家四口坐在一起吃饭，吃饭的时候梁欢提起了城里的新房子：“红均，县城的房子盖好了，我们找个时间搬过去吧？等你休息的时候。” “好。”季红均吃着白菜卷子，抽空回答了梁欢的话。 “对了红均，二婶子想买个锅，你看能不能给她换到票。”红均的票他们家已经用了，二婶子那边只能找别人帮她换了。 “回头我问问，婶子要多大的锅？” “十掌的吧？二婶说是家里的锅补了很多洞了，想换个新的，二婶家的锅和咱家现在的锅是一样大的，十掌的。”梁欢回忆着在季二婶家做饭的时候用的她家的锅，轻轻回答了季红均的话。 “行，我回头帮她买。”季红均也没说找票，直接说了帮忙买锅。 红均这么一说，梁欢心里就明白他是有渠道能买到锅的，想到县城的两个灶台，梁欢看向季红均说：：“红均，你如果能买到的话，看看能不能多买一个。县城灶台垒了两个灶台，两个锅平时做饭也方便。” 本来打算去县城的时候把家里的锅掀了带过去的，但是想想这家他们以后还是要回的，逢年过节可能会回来住几天，这家里也不能有锅。如果能再买一个，这家里的锅就可以留着了。 “好。下午我去黑市看看。” “嗯，你去的时候注意点。”梁欢说完，继续吃饭。 一家四口吃好饭，季红均去上班，梁欢把昨天季红均洗的衣服摊开晾晒后，她拿着篮子去了山上。 去采些蘑菇，正好留着以后吃。 梁欢这边刚刚从房间里出来，另一边站在门口和美琪闲聊的秦母就看见了她，对着她招招手：“欢欢，你这是要干啥去？” 梁欢拿着篮子回头看向秦母：“姑姑，我去山上看看有没有蘑菇。” 红旗大队背靠大山，这座大山在六十年代的时候养活了村子里的很多人，这是一座物产丰富的大山，山上能吃的东西很多，蘑菇也是很多的、野生白姑、山茶菇等等，一下雨就会出来很多，即使不下雨，有些层林密布的阴凉处也是有蘑菇的。 秦母还没有去采过蘑菇，以前在帝都没机会去采，后来下放了，被下放到南方的平原去了，那地方也没有蘑菇。这会听到梁欢说去采蘑菇，她心里还挺好奇的。 “欢欢，你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 秦母要去，秦美琪也不在门口站着了，她跟着一起过去了。 三个人一起上山了，在山上采了半天蘑菇，几个人运气还不错，都采了不少。蘑菇采到了，梁欢看向秦美琪：“美琪，几点了？” 她家还有两个孩子呢，不能再山上待太久，如果快晌午了，就要回家做饭了。 “嫂子，十一点半了。”秦美琪看了一眼手表，对着梁欢回答。 听了秦美琪的话，梁欢立刻不往前走了，提着篮子站起来：“这么晚了，晴晴和冉冉还在家里，姑姑，我要回家了，你们回去不？” 梁欢家里有孩子，不能在山上多待，秦母和秦美琪也采了一些蘑菇，听了梁欢的话她在一边回答：“回去吧，这蘑菇我和美琪也采了不少了，你姑父和向安也在家里呢，确实该回家做饭了。” 三个人空着篮子过来的，下山的时候篮子都是半满的。 走在下山的路上，走到半山腰的时候梁欢听到了小孩子清脆的声音：“姐姐，鸡蛋。” 女孩清脆的声音还挺好听的，听到那声音梁欢下意识往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她没看到人脸，就看到有两个穿着黄色衣服的女孩蹲了下来，大一点的孩子衣服比较破，小一点的孩子看着衣服要好一些，用红头绳扎了两个小辫子，看背影还挺可爱的。 梁欢正看着，旁边秦美琪就凑近梁欢说：“嫂子，那两个孩子好像是季老三家的孩子。” 季老三家的孩子？梁欢往女孩那边看去，目光着重落在比较小的孩子身上。 季老三家的孩子是她穿的这本书的主角，这女孩运气很好的，她的好运气不仅能给自己带来好运，还能给身边的人带来好运。 按照书中的描写，这女孩最开始因为她和红均死了，救了季老娘，被季老娘称为福星，捧在手心里宠着长大的。不过她和红均活了，这女孩的命运也改变了一些，没称为季老娘口中的福星，但是现在看来，她的运气还是不错的。 梁欢看了一会，收回了视线：“嗯，美琪，我们下山吧。” 梁欢说完，抬脚就要和美琪一下下山，低头的时候看见了小道傍边的一个石头下，有一坨白色的东西，看着像是兔子。 梁欢对对着秦美琪和秦母做了一个小点声的动作，她轻步走过去，蹲下来看向石头块下面的兔子。 那兔子像是晕过去了一样，梁欢都靠近它了，它还是在石头旁边待着，没有任何动静。梁欢迅速伸手，把它捡了起来。 拿起来的一瞬间，梁欢看清楚了这兔子，很大、很肥的一只兔子，这重量得有五斤重。 拿回去给美琪一半，她家留一半，做个爆炒兔肉丁吃，够她家两个闺女和红均饱餐一顿的了。 第94章 大白天，这兔子不能光明…… 大白天, 这兔子不能光明正大的拎着下山，梁欢把自己篮子里的蘑菇都放在了秦母的篮子里，随后把兔子放在篮子里, 又扒拉了一些蘑菇洒在上面, 这么一放，篮子立刻满满当当的了, 外人看着就是梁欢采了满满一篮子蘑菇。 “姑姑，咱回去吧。” 梁欢挎着篮子看向秦母。 “中。”秦母乐呵着应答。梁欢捡到兔子, 她这心里也挺高兴的, 那么大一只兔子, 都是肉啊。 三个人一起下山, 到村尾的时候遇到了从河沟那边找野菜回去的人，马婶子也在那一群人中间, 这几年梁欢家搬到村尾住，两家平时联系少了，不过梁欢始终记得刚来这边时候, 马婶子借给她菜种子、借给她盐的事情。马婶子也记得季红均救她儿子的事情，两家一直处的不错。 看到梁欢, 马婶子热情打招呼：“红均家的, 你们这是上山了？这收获不小啊。”一篮子蘑菇呢, 晒干够冬天吃几顿的了。 “嗯, 今天运气好, 在山上找了不少蘑菇, 婶子, 你们去河边摘野菜？看样子也摘了不少。”梁欢停下脚步看向马婶子等人。 “深秋了，这野菜再不采，等冬天一来就冻死了, 俺摘点晒干留着冬天吃。这冬天啊，虽然能种暖炕菜，但是家里的炕少，能种的菜也不多，冬天菜不够吃，摘点野菜到时候也能应应急。”马婶子乐呵呵回答，看着自己篮子里的野菜，心里也是高兴的。 “是这个理，婶子，时间不早了，家里还有两个孩子等着我，我先回去了。”梁欢挎着篮子看着马婶子说。 “中，俺也该回去了。” 两个人说着都往去村子里的路走去。很快，到了村尾，梁欢回家，秦母没有回自己家，跟着梁欢进了他们家的院子。 到了梁欢家院子里，秦母回头往外看，看着马婶子和村子里的几个村妇都走远了，她才关上了梁欢家的大门，挎着篮子往梁欢家灶房走去。 “欢欢，我把这蘑菇给你放厨房里。” 她这菜篮子里的蘑菇有一半的是梁欢采摘的。 “行。”梁欢跟着进去，拿了一个盆出来。“姑姑，放这里就行了。” 秦母伸手把蘑菇往梁欢篮子里抓，她抓的多，一把一把的抓，很快篮子里的蘑菇下去了一半，她还要再抓，梁欢立刻按住了她的手。 “姑姑，够了，够了。我没摘那么多蘑菇，这些够了。” 秦母看看盆里的蘑菇，听了梁欢的话没有再往里面放。 “行，那就给你这些。晌午了，该做饭了，你姑父估计也在家等着呢，我和美琪就先回去了。”秦母说完挎着篮子往外走。 梁欢送她出门，走在秦母身边轻声说：“姑姑，这兔子很大，我和红均也吃不了，等晚上的时候红均回来清理好了，给你送半只过去，你和姑父也尝尝鲜。” 秦母在帝都的时候没吃过兔子肉，下乡住在牛棚更没吃过，还是来了这里才吃过梁欢做的，吃过一次，那味道就让她难忘。听了梁欢的话，她没客气直接应了：“中，那我就拿着了，这兔子肉啊，我没咋吃过，上次吃你做的还真好吃。” 兔子肉她拿着，她和老秦过两天就走了，明天去县城一趟，给晴晴、冉冉买点东西过来。 “行，晚上清理好了给你送过去。”梁欢说着，送秦母出了门。 秦母和秦美琪走了，梁欢也没出门去找两个孩子，直接去了灶房做饭。她家两个孩子，晴晴虽然活泼点，但是人听话不会乱跑，冉冉老实懂事。两个孩子一般玩都是在村子里玩，到饭点了，他们两个会自己从外面回来的。 梁欢中午蒸了白米饭，从空间里摘了青椒，配着在山上采摘的鲜蘑菇，炒了一个青椒炒蘑菇。 她饭做好，晴晴和冉冉也从外面回来了。正好盛饭吃饭。 吃饭的时候晴晴小声说着在村子里听到的趣事：“妈妈，福宝今天在山上捡到野鸡蛋了。捡到好多呢。” 晴晴张开双手，表示真的有很多很多的鸡蛋。 看着孩子脸上夸张的表情，梁欢微微笑：“很多吗？你想吃鸡蛋吗？晚上给你做。” “都可以，想吃鸡蛋饼了。”晴晴扒拉着碗里的米饭，就着青椒炒蘑菇吃着，嘴里说着自己想吃的饭菜。 “行，晚上给你炒鸡蛋吃，我和你爸爸还有你妹妹吃烤兔子肉。”梁欢漫不经心说。 梁欢说的平静，旁边晴晴听到她的话，眼睛变了：“烤兔子肉？妈妈，爸爸今天上山了吗？” 想吃烤兔子肉，妈妈烤的兔子肉可好吃的，尤其是撒上芝麻盐，特别香，妈妈磨的辣椒面撒上也好吃，就是辣椒辣，再撒点妈妈磨的花椒粉，那烤兔肉又麻又辣的真的超级好吃的，就是妈妈说她和妈妈小，不让她们吃辣的，总是让他们吃撒芝麻盐的兔子肉。 “你们爸爸没山上，兔子是我在山上捡的。”梁欢轻轻说着，看向了放在灶台那边绑着的兔子。 看见大肥兔子，晴晴的眼睛直接亮了：“妈妈，你捡到兔子了，妈妈真厉害。” 晴晴看着梁欢，满脸夸赞，一副我妈妈最厉害的样子。 冉冉也在一边看向了梁欢，冉冉微微笑笑，那双眼睛里带着晶亮晶亮的光：“妈妈运气好。” 晴晴不是很懂运气好是啥意思，但是她听村子里好多人都说福宝运气好，冉冉说那是夸人的话，妈妈厉害，那肯定是运气好的。 “对，妈妈运气好。” 被两个孩子夸着，梁欢给两个孩子一个人夹了一块蘑菇放在她们碗里，轻声说：“运气不是最重要的，要努力才行，妈妈今天要不上山去采蘑菇，肯定是捡不到兔子的，所以啊，这人啊是要努力的，以后你们两个也要好好努力，知道不？” 冉冉点头：“知道了，妈妈。” 晴晴则仰头看着梁欢：“妈妈，你今天下午还去山上不？我和你一起去山上，我也要努力，也要捡兔子。” 晴晴天真的看着梁欢，看她那眼睛好像是在说：我上山了，今天我也可以捡到兔子了吧？ 兔子哪里是那么容易捡到的，上午不过是凑巧碰到了罢了。 “我上山，是去采蘑菇的，你们要去的话就要帮我采蘑菇，而且上山了不能喊累，不到做饭的时候不能喊着要回来，可以不？”梁欢吃好了饭，把碗筷放在桌子上，看向晴晴，等着她的回答。 “可以。”晴晴很豪爽的点头。 冉冉在一边看看晴晴，没说反对的话，默认了。 “那行，一会我给你们找一个小小的口袋，你们一人带一个，采了蘑菇放在小口袋里。”梁欢说着，看两个孩子都吃好饭了，她把饭桌上的碗筷都收起来，刷碗。 梁欢收拾好，她在拿出家里的针线活在院子里做了半个小时左右，感觉秦母差不多该吃过饭了，她看向还在院子里玩的两个孩子：“你们俩在这里玩着，我去喊你们姑奶奶一起去山上。” “好，妈妈你快去。”晴晴急切说。 “嗯。”梁欢应了一声，抬步出门，去了隔壁秦美琪家里。 秦美琪家里，秦父和曾向安吃了饭已经出门了，秦母在灶房里刷碗，秦美琪在屋子里收拾东西。梁欢进了院子喊了一声：“姑姑？美琪？” 秦母从灶房里走了出来：“欢欢过来了，我正好刷好碗，有啥事不？” “姑，晴晴和冉冉想去山上，我下午准备再去采点蘑菇，姑，你和美琪去不？”梁欢笑看着秦母询问。 “去，你等我一会，我去拿篮子。”这山上的蘑菇多，蘑菇炒菜好吃着呢，这蘑菇还可以炖汤，多采点，留着吃。 秦母和梁欢的对话在屋子里的秦美琪也听见了，她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嫂子，我和你们一起去。” “行。”梁欢笑着应答。 秦母拿了篮子，就和梁欢、秦美琪一起出门了。 梁欢走到自家门口的时候，抬步进屋，从堂屋里拿了篮子，又给两个孩子准备了小口袋，随后母女三个人一起出门。 走到自家院子门外，梁欢转身锁门。秦母则站在门边看向两个孩子：“冉冉、晴晴，你们俩要去山上啊？爬山很累的。” 两个孩子小，这爬山还是很累的，秦母不太想让孩子去。 晴晴很骄傲的抬头挺胸，拍了与喜爱自家的胸脯：“姑奶奶，我不闲累的。我去过山上的。” 晴晴和村子里的一些大孩子一起去过山脚下，不过当时她只往山上爬了几米，连山的十分之一高都没上。但是小孩子吗，都有些自信，觉得自己是比较厉害的。 梁欢同意晴晴去山上，晴晴自己也愿意去，秦母就没理由反对了，她拉住了晴晴的手：“对，我们晴晴很厉害，走，姑奶奶拉着你山上。” 秦美琪在一边则拉住了冉冉的手。 两个孩子被秦母拉住一个，被秦美琪拉住一个，梁欢这个当妈的反倒闲了下来，跟在他们身后悠哉的走着。 一行人一起上山，大概是因为上去村子里传了福宝捡到鸡蛋的事情，今天下午村子里有不少人都往山上来了。 梁欢和秦母等人走在山上的路上，她们后面有不少人也在上山，前面也有很多人，从她们后面走的人，在后面嘀咕着：“快点上山，她们在前面真有好东西，都被她们捡走了。” 秦美琪和秦母今天中午没去村子里，她们两个并没有听说村子里关于福宝的传言，看到村子里的人都去山上，秦母下意识想到了梁欢捡到兔子的事情。 “欢欢，你捡到兔子她们都知道了？” 这要是真都知道了，这兔子就不能要了，要上交给大队了。这时候山上的东西可是属于公共财产的，真捡了不上交，被人举报了，会说偷公家财产的。 秦母担忧的啥，梁欢知道，看向她，小声说：“姑，没有，是福宝。咱回去的时候不是看到两个孩子捡到了鸡蛋吗？村子里可能有人看见她们两个拿鸡蛋回去了，这会上山可能想要去找鸡蛋。” 听到梁欢的解释，秦母舒一口气：“不是你就好。” 别人的事情她不管，但是欢欢是红均媳妇，她们老周家的媳妇，她想要他们都好好的，好好的活着，以后啊有机会回帝都去。 想到帝都的事情，秦母的神色有些忧愁，也不再继续闲聊了，和梁欢一起上山。 红旗大队后面的山很大，即使村子里很多人都上山了，但是到了上山这些人分开，依旧是很稀疏，在上山很少能碰到人。 梁欢采蘑菇都有自己固定去的地方，到了山上她就带着秦母和秦美琪去了她常去的一些地方去采蘑菇。 晴晴跟在秦母身边，有些累，她想停下来，但是仰头看向梁欢的时候，想到了梁欢来之前和她说的话，她又不敢提休息了，跟着秦母继续往前走。 冉冉倒是没喊累，安安静静跟在秦美琪身边，不过她那双灵动的眼睛一直在左右张望。 下午可能是因为人多了，也可能是因为上午她们已经来山上找了一遍蘑菇了，下午的时候她们采的蘑菇只有上午的一半，不过也够吃两顿的了。 蘑菇采好了，这天上的太阳有点想冒红了，快下山了。 “姑姑，咱们回去吧？这会红均该下班回来了。”梁欢仰头看向秦母说。 晴晴拎着自己的小口袋，听了梁欢的话，立刻在一边脆声说：“要回去了吗？妈妈，我们快回去。” 梁欢往晴晴手里看了一眼，她那小口袋里就装了几块蘑菇，估计也就四五块。 看着自己闺女脸上开心的笑，梁欢笑着应答：“嗯，回去。” 冉冉也拿着自己的小口袋站起来，冉冉的小口袋里有不少蘑菇，看着比晴晴的要多不少。她拿着小口袋直接走到了梁欢身边，拉住了梁欢衣服的口袋，拽着她，跟着她一起下山。 晴晴也学着冉冉，拉住了自己妈妈的口袋。 一家三口一起往前走，秦母和秦美琪对视一眼，跟着下山。 几个人刚往前走了几步，梁欢随意的往一边瞥了一眼，就看到右边的灌木丛那边有动静，好像还有些微微的声音，那声音微微弱弱的，像是啥东西在叫、在喘息。 “姑，那边好像有动静，我过去看看，你们先别过来。” 这山上啥都有，蛇也是有的，要是这声响是蛇弄出来的吓住闺女咋办？ 梁欢让两个孩子在原地等着，她自己小步走了过去，脚步很轻很轻。 往前走了十来米，看到灌木层下掩盖住的东西，梁欢愣住。 竟然是山羊，这山羊刚刚在这里生产呢，一只母羊，地上还有两只小羊羔，母羊的力气好像是用完了，躺在地上哀嚎，她的肚子还微微凸起，肚子里好像还有一只羊。 这山羊明显是难产了，看着这一幕，梁欢还真有些无从下手，她没给羊接生过啊。 梁欢站在原地没动，秦母挎着篮子在后面站着，有些疑惑，她走了过来。 秦母走过来就看到了这灌木丛里的山羊。看到这一幕，她也有些愣住。 地上的山羊似有所感一样，老山羊竟然缓慢的睁开了眼睛，看到梁欢声音非常非常弱的咩了一声，那声音不细听都以为没发出来。 山羊的眼睛水汪汪的，像是要流泪一样。 梁欢这心里不是很得劲，有些堵的慌，她把篮子放在了一边，把衣服袖子上的衣服撩上去，她想试试看，老山羊肚子里的小羊能不能弄出来。 梁欢自己没养过羊，更没有给羊接生过，但是她在一个快穿世界的时候，曾经看过一个直播，直播接生羊的画面，那画面她隐约还记得一些。 梁欢看着地上的羊，按照记忆中的画面，尝试着帮羊接生。 梁欢一动手，秦母就知道她要做啥了，她帮篮子放在一边也蹲下来帮忙。 晴晴好奇的走过来，梁欢听到脚步声，头也不抬的说：“美琪，帮我看着晴晴和冉冉，不要让她们两个过来。” 这画面可不能让孩子们看到，这羊要是顺产自然产崽，让两个孩子看见就看见了，但是这羊难产了，她腿上都流血了，这画面有些血腥，不能让孩子们看见。 梁欢不让孩子们过去，秦美琪在一边拉住了两个孩子的手没让两个孩子过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上的太阳变成了橘红色，缓缓落山。梁欢额头上出现了不少汗，她手上也黏糊糊的。在分秒迅速流逝中，最终梁欢手里多了一个白色的小羊羔。山上肚子里最后一只崽崽，梁欢接生下来了。 地上的老山羊力气耗尽了，眼睛禁闭着，没有一丝生气了。 老山羊死了，这小羊羔还活着。 地上的两个小羊羔自己舔自己身上的毛毛，它们身上的毛慢慢干了，有一只羊甚至挣扎着自己站起来了。 秦母这会脸上也有些汗，她抬头看向梁欢：“欢欢，这羊羔你要咋弄？留着养吗？” 小羊羔太小了，母羊死了，它们没有奶吃，真要养的话估计得精细着养，得给它们找奶吃。但是这时候人都吃不饱，哪里能给羊找到奶啊。 这要是普通的农村人家，遇到老母羊死了，这小羊羔肯定也是不愿意养的，浪费粮食，小羊羔又不能纯靠吃草养活。 但是梁欢不一样，她有空间，空间里种了不少粮食，她曾经试验过，大米在空间里也是能种出来的，这小羊羔倒是可以养，可以整点大米碾碎了，熬米糊糊给它们吃。等他们长大一些，她空间里的豆角秧子、红薯秧子都可以弄了给它们吃。 “姑，我想留着养，不过家里只能养一只，先带回家，我和红均商量商量另外两只咋办。” “那也行，我们再等等再回家，等天黑了再下山，到时候没人。现在下山可能会有人看见。”这羊也是属于山上的公共财产，它们带回家被人看见了，肯定有人说啥的，等没人的时候再下山。 这天已经蒙蒙黑了，大人在山上还好，但是两个孩子在这里，梁欢不是很想让孩子们留在山上。 她看向秦美琪：“美琪，现在有六点吗？” 六点红均就下班了，红均走的超快的，一般六点十分左右就到家了。 “嫂子，六点零五了。”秦美琪在一边轻轻说。 冉冉和晴晴两个孩子这会还被秦美琪拦着在一边站着，梁欢听到秦美琪的回答仰头看向这边：“美琪，你和姑姑带晴晴和冉冉回家吧，红均下班早，他现在差不多该到家了，你们到家里和红均说一声我在山上，让红均过来一趟。” 秦母一听梁欢一个人留在山上，她这心里有些担忧：“你自己一个人留在山上哪行？我留下陪你，让美琪带着两个孩子下去。” “姑姑，不用，你和美琪帮我带着两个孩子下山吧，这下山的路不好走，美琪自己一个人扶着两个孩子我怕她扶不住，你帮我带孩子下去。这天还没黑透，你们快点回去叫红均来，一会正好让红均帮我把母羊带回家。” 老山羊，比较大的老山羊，这羊得有一百一二十斤，秦母她们几个女人还真不好带着山羊下山。听了梁欢的话秦母思索了一会应答：“那行，我和美琪就先回去了，到家喊红均过来。” “好。” 梁欢应了秦母的话，秦母就和秦美琪带着两个孩子下山了。 晴晴在山上待的有些害怕，这会听到要下山了，她看看梁欢：“妈妈不下山吗？” 冉冉也在一边看向梁欢。 “妈妈等你们爸爸过来接我，你们先回去，嗯？”梁欢轻声说。 “好。”冉冉轻轻回答，拉住了晴晴的手，和晴晴一起下山。 秦母带着两个孩子下山了，梁欢等她们走远了，看不到一点影子了，她把三只羊羔和老母羊都弄到了空间里，在原地坐着，静静待了几分钟，也站起身往山下走去。 梁欢走到半山腰的时候，迎面碰到了从山下大步走来的季红均。 在山路上碰到梁欢，季红均沉着脸看了她一眼，大步走到她身边，直接握住了她的手。 “我来接你回家。” 季红均的大手温暖有力，被他的大手握着，让人有种安心的感觉。 缓步走在季红均身边，梁欢缓缓说：“回家，我今天救了一只小羊羔。” 可惜，那小羊羔刚刚出生就没有母亲了。 “嗯，我听姑姑说了。” “那姑姑有没有和你说母羊死了？”梁欢低头，看着山路上的石头询问。 “说了。”季红均说着，带着梁欢季红均往前走。 往前走了几步，没再听到梁欢碎碎念说她遇到的事情，季红均脚步顿了一下，停下来看向梁欢。 看着梁欢的眼睛，似乎瞬间季红均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握着自己媳妇的手，季红均沉声开口：“欢欢。” “羊的寿命是有限的，她寿命到了，所以走了。而且你救了小山羊，尽力了。” 季红均的手用力握紧梁欢的手，低缓有力的声音从他嘴里出来，会让听的人舒缓很多。 梁欢回握住季红均的手，仰头看着他：“你说的对，我们回家吧。” 两个人一起下山，下山后，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梁欢把空间里的山羊和羊羔弄了出来，让季红均拿着母羊和一只小羊羔，她则抱着两个小羊羔往家里走。 秦母正带着晴晴和冉冉在家门口站着，远远的看着梁欢和季红均回来了，她赶紧走了过来。 “回来了，回来就好，快回家。” 秦母看着季红均手里拎着的大山羊，还有另一只手抱着的小羊羔，让梁欢他们赶紧进院子。怕被外人看见啊。 梁欢和季红均进了院子，晴晴和冉冉跟着进屋，到了自家院子里，晴晴也不拘谨了，看着梁欢抱着的小羊羔，脆声说：“妈妈，这是小羊吗？我们要养吗？” “嗯，我们留着养，你们看着羊，妈妈先去洗手。”她这手上黏糊糊的，还有羊疝味，要快点去洗手了。 “好，妈妈你去，我和爸爸在这里看着羊。”晴晴脆声说完，蹲下来看着两只小羊羔。 冉冉也蹲下来，有些好奇的看着羊羔。 秦母在院子里待了一会，想着家里还要做饭，他对着季红均说：“红均，我回家做饭了，你把院子门从里面插上，别有人过来。” “好。”季红均应了一声，站起身去关门。 秦母走了，梁欢洗好手从灶房出来，看向季红均轻声说：“红均，你把山羊处理了吧，对了，还有一只兔子，一起处理了。” “好。”季红均应了一声，去灶房拿刀。 梁欢则转身回了灶房，做饭。 本来打算晚上做个烤兔子肉吃的，但是这会已经晚了，兔子肉是不能烤了，这兔子肉就留着明天烤吧。正好家里多了一只羊，这羊肉也是好东西。他们自家留着吃了。 明儿给二婶送一只羊腿，再给姑姑送一只羊腿。至于老梁家，这肉真送过去，估计二丫和三丫也吃不了，到底是原主的妹妹，等搬家前一天，她喊他们过来一起吃顿饭，顺便和二丫说说她说对象的事情。 原主的亲生弟妹，虽然原主的亲生爹娘对原主不好，但是原主心里是惦记弟妹的，她向二丫提两句话，决定还是要二丫自己决定。 梁欢一边想着一边做饭。 晚饭做的面疙瘩，她这边做好饭，外面季红均已经把羊和兔子扒好了，不过还没有清洗。 梁欢往外看了一眼：“红均，先吃饭吧，吃过饭再继续清理。” “嗯。”季红均应了梁欢的话，快速洗洗手，从外面走了过来。 晴晴和冉冉也一起走过来吃饭。 看到饭桌上的鸡蛋面疙瘩，晴晴仰头看着梁欢询问：“妈妈，不是烤兔子吃吗？” 这不是肉，这是面疙瘩，面疙瘩也很好很好吃的，但是肉更好吃，想啃肉，尤其是烤的肉，好香的。 梁欢中午答应了孩子烤兔子肉吃的，晚上没做，是她自己失信了，梁欢站在晴晴身边，蹲下来，双手拉着晴晴的手仰头看着她：“抱歉，今天太晚了，兔子还没有清理好，所以就没做，等明天晚上做好不好？明晚妈妈再给你烤一只羊腿。” 晴晴还没有太大反应，冉冉站在一边，她的眼睛就亮了：“妈妈，烤羊腿吗？放辣椒好不好？多放点辣椒和花椒。” 冉冉眼睛很亮，那眼睛和季红均吃到喜欢吃的东西的时候眼神一样，亮的像闪耀的星星。 梁欢着重看了冉冉几秒钟，点头：“嗯。放。” 冉冉勾唇笑了，两边的小酒窝露出来了。 冉冉答应了，妈妈今天也没做肉，晴晴只能点头：“那好吧，那妈妈明天你一定要做。” “行，明天一定做，快吃饭。”梁欢把碗筷推到了晴晴面前，喊孩子吃饭。 小孩子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梁欢许诺了她明天会做肉吃，晴晴立刻开心了，吃饭的时候也欢快了很多。 一家四口吃了饭，吃过饭以后，晴晴和冉冉都不愿意去洗澡，她们待在院子里看季红均清理兔子和山羊。等羊和兔子都清理好了，两个孩子才在梁欢的催促下去洗澡睡觉。 两个孩子去洗澡了，季红均和梁欢也都去洗了澡，洗澡后两个人回了正房。 今天忙碌了一天，回到屋子里，梁欢躺在床上不大会就睡着了。季红均站在床头看着梁欢的睡颜，脱鞋上床把床头的电灯拉灭了，他大手一伸把媳妇拉在自己怀里，也缓缓入睡。 一夜天明，昨天晚上睡得好，第二天梁欢就起的很早，她起来的时候季红均还没起床。 梁欢起床直接去了灶房做饭，做好饭，喊季红均和两个孩子吃饭。 吃过早饭，梁欢拿着大刀从山羊身上砍了一只羊腿，装在袋子里给了季红均：“红均，你去二婶家一趟，把这个给他们。” 羊肉是好东西，喝羊肉汤对身体好，梁欢切的这一只羊腿得有十四五斤重。季二婶家人吃肉还是比较省的，这羊腿放在他们家，能吃一段时间。 “好。”季红均把放着羊腿的袋子拿走，大步离开。 季红均走后，梁欢把锅碗都刷好，随后又去正房拿了针线，在院子里做针线活。 晌午，县城季二婶家，季健康和季建设还有王秀梅一起回家，他还没进家就闻到了自家传出来的香味，他推门进屋，把房间门关上往灶房喊：“娘，今天做啥吃了？好香啊。” 听到儿子的声音，季二婶赶紧从房间里出来，看向自家小儿子：“你红均哥早上送了一只羊腿过来，我做了羊肉粉丝汤，放的汤多，今天啊，都敞开肚子吃。” 红均带来的羊腿大，肉多着呢，她切了一斤左右的羊肉炖汤了，放的汤多，这汤够他们一大家子吃的。她还煎了杂粮饼子，今天他们一家能吃到饱。 季二叔坐在凳子上，抽着老烟袋看向自家儿子：“红均和他媳妇都是不错的，以后，有啥事你们都互相帮衬着。” “爹，我知道。”季建设说着，拉开凳子在饭桌上坐下来。 季健康则看向季二叔：“爹，就红均哥，他自己有本事着呢，我看着帮衬也是他帮衬俺，俺几斤几两你知道，没啥本事。以后啊，肯定是红均哥帮我。” 红均哥和嫂子都是厉害人，他们两个不会把日子过差的。 季二叔想了想，点头：“你说的也对，都吃饭吧。” 季二叔一发话，一家人开始坐在一起吃饭。 梁欢那边，梁欢家晚上也做了羊腿，烤羊腿烤兔子肉，她晚上喊了秦母、秦父和曾向安、秦美琪一起吃。 秦母过来的时候拎了一包好吃的，还给两个孩子拎了新衣服。梁欢客气了几句，把东西收了。这是做姑奶奶的心意，她得给孩子们收着。 收了东西，梁欢让秦母等人在堂屋坐着，她继续去烤肉。季红均回来的时候，梁欢把肉烤好了，一桌子人坐着吃饭。 梁欢烤肉的手艺是一绝，吃着她做的烤肉，秦父和曾向安平时比较内敛的人也忍不住夸她烤的肉好吃。 吃了烤肉，秦父他们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坐在梁欢家屋子里说话。说了会话，秦父提到了回帝都的事情。 “红均，我和你姑明天下午的火车回帝都，这一去帝都就不知道啥时候能过来了，以后啊，有啥事你和我们写信，我们虽然离的远，但还是想了解你们的近况的。你姑呢，她就你一个侄子，她一直是挂念你的。” “好。”季红均沉声回答。 听着秦父和季红均谈到离别的话题，桌子前的氛围有些凝滞。秦美琪伤心，她爸妈明天就要走了。梁欢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秦母那心里就更难受了。她闺女、侄女都在这里呢。尤其是她侄子，那是她牵绊了几十年的人，她们周家唯一的男孩了。 秦母看着季红均那张和她哥类似的脸，眼里就有泪花想落下来，想到她们周家只有季红均一个人了，季红均还在乡下不能回去，她情绪就有些不能控制，在一边忍不住说：“那杀千刀的啥时候能遭到报应？红均啥时候能回帝都？” 秦母说的时候，眼里的表情带着很深的恨的。那种恨是深入骨髓里的。 梁欢在一边听着，想到了季红均和她说过的事情。周家是被人陷害的，害周家家破人亡的人还在帝都。 梁欢端起水碗递给秦母：“姑姑，你别难受了，喝口水吧。我和红均会带着孩子好好在县城生活的，等时机到了，有机会我俩会去帝都的。” 还有不到两年的时间，考高就要恢复了，高考回复后不久市场也会慢慢开放，她和红均会有机会去帝都的。 秦母听了梁欢的话，看向她：“欢欢，我和你姑父在帝都等你们，到时候你和红均都去。” 希望那一天可以早点到来。 第95章 十月六号中午。…… 十月六号中午。 梁欢吃了晌午饭快速刷好了碗筷, 随后从灶房里出来，看向在院子里玩闹的两个孩子：“晴晴、冉冉，我和你美琪姑姑送你们姑奶奶去县城火车站, 你们两个在家里玩, 不要乱跑。” “知道了，妈妈。”冉冉乖巧回答。 晴晴走进梁欢, 小声询问：“妈妈，我能和你一起去吗？我也想去送姑奶奶。” 中午曾向安借了牛车, 一会开牛车去县城, 一会要拉秦父秦母, 他们的的行李, 还有她准备的一些水果、肉，这要是带上两个孩子, 估计没地方坐。去县城的路还坑坑洼洼的，坐牛车很颠。梁欢不太想要两个孩子去。 “你们在家玩，回来妈妈给你带苹果葡萄吃, 可以不？”空间里的葡萄熟了，可以偷偷拿出来自己吃了。 不能去县城, 晴晴是有些小失落的, 不过听到梁欢说会给她带好吃的回来, 晴晴的失落消失了, 脆声应答：“好, 妈妈, 那你要快点回来。” “嗯, 我先过去了，你们要是出去玩就把家里的院子门关上。”梁欢嘱咐了两个孩子，随后回堂屋, 拎了一个大包出来，去了隔壁秦美琪家。 梁欢给秦母拎了一只羊腿，昨晚季红均上山了一趟，又打了一些野鸡、野兔，梁欢一样给装了两只，装了两斤苹果还有五斤大米、一些白面。 大米是梁欢空间里自己种的稻米，比现在市场上卖的大米要好吃很多，白面也是空间里的小麦磨的面粉。这些东西都是自家有的，秦母秦父回到帝都也不知道是啥情况，给他们装点吃的比较实用。 梁欢想着拎着大袋子去了秦美琪家。 秦美琪家门口停着牛车，牛车上放了两个包裹，那包裹是秦父、秦母的行李。 梁欢没把袋子直接放在牛车上，而是拿着袋子进了屋子里。 这袋子里的东西都是比较贵重的吃食，这样大大咧咧的拿上火车，被人注意到这里面是啥就不好了，要重新包装一下。 梁欢拎着袋子进了院子。院子里秦母正拉着秦美琪说话。看到梁欢拎着大袋子过来了，秦母在一边说：“欢欢，你这咋拎这么多东西过来了？” “姑，这是我和红均给你们准备的，都是吃食，你们带回去吃。”梁欢笑着应答，抬步走向秦母。 “欢欢，帝都啥都能买到，我和你姑父不缺吃的，这吃的你留着给两个孩子吃。这火车要做一天一夜，上火车下火车都费劲，我们就不带了。”秦母轻声说着，想让梁欢把东西带回家。 这东西是带过来给秦母的，昨晚梁欢还特意让季红均去山上一趟打了不少鸡和兔子，自然是不会拿回去的。听了秦母的话，她直接把袋子放在了地上。 “姑姑，这是我和红均的心意，带的都是自家准备的东西，兔子和鸡都是红均去山上打的，羊腿也是山上弄来的。这东西帝都也没有，我和红均想吃能吃到的，你们回了帝都就很难吃到了，我都清理好，用盐和花椒腌制了，放一段时间也不会坏，你拿到帝都弄出来晒晒，放到过年都没事。” “这东西不能就这样拎着，姑，你们还有行李不？把这东西放在下面，上面在再装点衣服啥的，能盖住。”梁欢轻轻说完，她是真心实意想把东西给秦母。 梁欢都把东西塞到她手里了，秦母没有再拒绝，她把袋子拎过去：“那欢欢，姑姑就收下了。” “姑，你收着，这本来就是给你和姑父的。”梁欢说着，往院子里看了一圈，轻轻说：“姑姑，你们一会啥时候去县城？我和你们一起去，送你们去火车站一会我顺便去新房子那边看看。” 她家新房子盖好当天红均就把钥匙给她了，不过这两天她在家里忙活事情，还没有去县城新房子看过，送姑姑他们去县城火车站，正好她顺路去新房子那边看看。看好新房子，晚上的时候她和红均一起回家。 如果梁欢说单纯去送秦母，秦母可能就不让她去了，但是梁欢说想去新房子看看，秦母就没有拒绝她，轻声说：“一会就走，你姑父正和向安在屋子里说话，他们说好就走。” 秦母这边刚刚回答了梁欢的话，秦父就和曾向安一起从房间里走出来了。 “咱走吧。”秦父看向秦母说。 “行，那走吧，换换拿了羊腿和兔子肉过来，我放在衣服袋子下面藏着，一会上火车的时候你注意看着袋子。”秦母把梁欢拿过来的东西拿走，放在了衣服袋子里面，。 秦父看向梁欢：“欢欢，你拿的东西姑父就收了，你和红均的心意我和你姑姑都记得。你们两在县城好好生活，有机会带孩子们去帝都。” “好。”梁欢应了秦父的话，和秦父一起出门。 曾向安赶车，秦父秦母、梁欢和秦美琪四个人坐在了牛车上。曾向安坐在前面，手一挥鞭子，就开始拉车往前走。 县城车站，送走了秦母和秦父，秦美琪站在车站门口伸头往里面看，眼里还带着泪。 离别，总是容易让人落泪的。秦美琪和秦母这一分离，她心里不知道啥时候能再看见自己的父母，这心里就更难受了。 梁欢站在她身边，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美琪，别哭了。” 美琪擦了擦眼角的泪，抬头看向梁欢：“嫂子，你说我还能回帝都不？” 爹娘都在帝都，大哥二哥以后也是要调回帝都的，她的家人都在那边，她还能回去不？ “能的，你看姑姑和姑父都回去了，未来谁能说知青不能回城呢？往好处想，也许以后你们回城，农村的人也能到城里来的。”梁欢拍着秦美琪的肩膀，轻轻安慰她。 “希望真有那一天吧，嫂子，我要去供销社一趟，家里新搬家，好多东西都没置办，准备去置办一下。” 秦母和秦父在的时候，秦美琪就想多陪陪自己父母，所以搬到新家以后也没着急置办东西，这会秦母走了，正好他们现在也在县城，她就想去供销社置办一些东西。 “我就不去了，我去新房子那边看看。你们两个去吧，你们买了东西直接回村子里就好，晚上我不和你们一起回去了，我去找红均，和她一起回去。”梁欢笑着说。 “行，那嫂子，我们先走了。”秦美琪说完和曾向安一起赶着牛车去了供销社，梁欢等他们赶着牛车走了，也扭头去了城北。 城北，梁欢打开新房子的大门，走了进去。看到院子里的场景，梁欢有些惊讶，他们家的新房子竟然被收拾的干干净净。 按理说这刚刚盖好的新房子，院子里应该会有一些砖头碎块、水泥渣渣的，但是他们家的院子干干净净的，啥都没有，院子里原来的草都没有了，这明显是被人清理过的。 红均一直在厂子里上班，应该不是红均清理的。 梁欢环视着院子，想到了住在城里的季二婶。 这院子可能是二婶子帮她收拾的。院子收拾干净了，梁欢去屋子里也看了一圈，屋子也都收拾的干干净净的，这房子收拾好了，梁欢不用收拾，这会红均没下班，她也不用回家，她从空间里拿了头出来，准备扒地翻土，她试试能不能重点大白菜。 梁妻副废证里 大白菜是比较能耐寒的菜，这时候的人种菜没有塑料大棚的技术，所以北方人是不会在冬天种菜的，只有南方人冬天才会种菜。 这时候塑料薄膜难得，盖大棚是不切实际的，但是她可以弄一些小薄膜来把大白菜盖住，下霜的时候还能用家里的水泥袋子来盖大白菜，可以试着种点菜。 院子里种菜了，她冬天吃菜也方便，外面的人看见她吃菜了也不会怀疑啥的。而且，她还能偷偷去黑市和人换东西。 来了城里了，不比在村子里住，村子里吃野菜、采蘑菇都方便，想吃肉了红均还能去山上打点肉回来，但是在城市里，想吃野菜、吃野生的蘑菇和肉就难了。自家种菜卖钱，家里能宽裕一些。 梁欢想着，拿着头继续干活。 梁欢在院子里干了两个多小时，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季红均该下班了，她把头收起来，把家里的门都关上，从院子里出去，锁上大门以后她抬步往季红均所在的钢铁厂走去。 梁欢还没往前走两步，就听到了迎面走过来的中年人喊她：“大妹子，是你啊。” 梁欢看向说话的中年男人，是上次要从梁欢这里买苹果的人，这次他不是一个人，他身边还有一个中年女人，女人肚子凸起来了，看样子是怀孕了，中年男人小心翼翼的扶着自己老婆。 梁欢看着他，轻轻应了一声：“嗯。” 中年男人左右看看，随后又打量了梁欢一会压低声音询问：“大妹子，你是住在这附近吗？我也是住在这里，就住在那边。”中年男人说着指着自己家的方向。 梁欢顺着中年男人指着的方向看过去，在他们家新房子对面隔着的两排房子里，这距离还好，不是特别近。 “嗯，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在黑市做交易，就现在的时局来说不是啥好事，梁欢可不想太多人知道她在黑市交易的事情，和中年男人说了一句话，她就打算走了。 中年男人还想继续问梁欢苹果的事情的，但是梁欢快速走了，他只能扭头带着自己媳妇回家。 中年男人的媳妇拉了一下自己男人的胳膊：“她是谁啊？你咋认识的她？” “你记得你吃的葡萄和苹果不？就是她卖的，你现在胃口不是很好，我想再问问她有没有别的水果来，可惜，她走了。”中年男人摇摇头，颇感可惜。 听了中年男人的话，他媳妇回头看了看梁欢远走的背影：“她卖的苹果啊，你再遇到她再问问有没有苹果。不过，这黑市里卖东西的女人多吗？” “女人不是很多，但是也有，大多数还是男人卖东西的。不说了，赶紧回家吧，你这身子需要多歇着，早点生个大胖小子。”中年男人开心的拉着自己媳妇往家里走。 中年男人的媳妇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没说话。 这生男生女哪里是她能决定的？儿子她也想要，前面已经有两个闺女了，再来个儿子也是好事，但是要真生了女儿，她也没办法啊。 梁欢走到季红均钢铁厂门口的时候就把遇到中年男人的事情抛开了，她站在钢铁厂门口静静等待着。 钢铁厂的门卫大爷看到梁欢站在门口，他从保安市里走了出来：“你找谁？” 听到保安大爷的问话，梁欢回头看着他，笑着应答：“大叔，我找季红均，我是他媳妇。” 保安大爷一听了梁欢的话那脸上冷漠的表情就变了，变的热情好客：“是季技工的媳妇啊，厂子里还有十来分钟下班，季技工每天下班都很准时，估计他下班就从里面出来了，你要不要来我这里喝口茶等他？” 梁欢就想等季红均一起回家，她这会不渴。对着保安大爷轻轻摇头：“大叔，谢谢你，我不渴，我站着等红均一会就好，你去忙吧。” 这点厂子里马上就下班了，大爷要值班，听了梁欢的话他往保安室走去：“行，那你在这里等吧，我先回去了。” 保安大爷走了，梁欢继续在季红均钢铁厂门口等待着。厂子里下班的号子声响起，不大会很多人都从厂子里涌了出来。 卓向军跟在季红均身后和他一起出来。 梁欢站在人群里，看到了从大门里走出来的季红均，她挥手喊了一声：“红均。” 梁欢喊的声音并不是很大，但是季红均听力特别灵敏，只一声他就听见了。转身往梁欢这边看过来，一眼看见了在人群中的梁欢。 眼神柔和了很多，季红均整个人身上的冷漠疏离似乎都消失了。 站在季红均身边的卓向军察觉到了季红均的变化，他疑惑：“季红均，你看啥呢？” 季红均难得扭头看了卓向军一眼：“我媳妇来接我了。” 季红均在钢铁厂工作了好几年，但是梁欢没怎么来过这边。卓向军一直都知道季红均对自己媳妇好，但是他并没有看见过季红均传说中的媳妇，这会听季红均说他媳妇过来了，他也往梁欢这边看了过来。 红均对媳妇孩子特别好，平时厂子里有个美女，他们讨论的时候季红均从来不看，他们说荤段子的时候季红均也不听，据说厂子里以前有人开季红均和他媳妇的玩笑，季红均直接把那人揍了一顿。 钢铁厂的糟汉子，虽然有不少对媳妇好的，但是像季红均这样对老婆好的，还是很少见的，卓向军特别想看看，季红均的媳妇到底是啥样的，能把他们钢铁厂的一级工人训练的服服贴贴的。 卓向军想着，顺着季红均的目光看过来，他看见了梁欢的脸。 看见梁欢脸的时候，卓向军惊讶了。 梁欢是农村人，他以为梁欢村子里大部分妇女是一样的，面朝黄土背朝天，那脸肯定是晒的黑黝黝的，那皮肤肯定很粗糙，应该是村子里的黄脸婆。 他以前还想着季红均是一级工人，在城里买了房子，季红均自己长的还好看，他家里的黄脸婆配不上季红均的。但是这会看清楚了梁欢的脸，卓向军就知道他想岔了。 这季红均的媳妇一点都不像是农村里出来的人，长的真好看，美啊，这气质也好，往那一站就勾魂似的。 卓向军的视线落在了梁欢身上，好一会没收回来。 季红均扭头看向卓向军，目光寒凉：“卓向军。” 听到季红均的话，卓向军立刻回神：“嗯？有事吗？” “你该回家了。”季红均冷漠说完，大步往梁欢那边走去。 走到梁欢身边，季红均直接握住了梁欢的手：“走吧，回家。” “好。”梁欢微微笑，和季红均一起离开。 两个人回去的时候，梁欢和季红均说了一些日常的事情，像是新家的院子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她觉的是季二婶打扫的，要感谢季二婶。秦母和秦父走了，她把昨晚准备好的羊腿和鸡肉都给他们带着了。 季红均跟在梁欢身边，静静听着她说话，没插话，等梁欢说完的时候他才轻轻回应一声：“嗯。” 两个人说着说着，到了村头，季红均走路的脚步放慢了下来。梁欢跟在她身边缓步往村子里走去。 村头，晴晴和冉冉正伸头往这边看，看到梁欢和季红均，她们两个跑了过来，晴晴拉住了梁欢的胳膊，冉冉本来也想跑到梁欢身边去的，见晴晴拉住了梁欢的胳膊，她走到季红均身边拉住了季红均的手，一家四口往村子里走去。 回家的路上，晴晴仰头看向梁欢：“妈妈，我们的新家你打扫好了吗？我们明天能搬过去吗？” 妈妈上午说了，她去收拾新家，等新家收拾好了，他们就去新家住。 “能搬了，等你们爸爸休息了，我们就搬。”梁欢笑着应答两个孩子的话。 季红均在一边勾唇看向梁欢：“明天休息。” 季红均话音一落，梁欢还没来得及回话，晴晴就高兴的松开了梁欢的手，欢呼：“妈妈，爸爸明天休息，那我们明天就可以搬家了哎。” 搬新家、住新房子，去找妞妞姐姐玩，县城里还有卖花绳的，买花绳扎头发。 孩子高兴，梁欢看着晴晴欢呼的样子，轻轻说：“行，那我们明天就搬。” 说好了搬家的事情，梁欢看向季红均：“红均，你晚上去找大队长和老刘叔说一声吧，咱们借村子里的牛车用用。” 这搬家不是小事，家里不少衣服鞋子要带走，还要带两个柜子过去，他们得借个车搬。 “嗯，吃过饭去。”季红均轻轻回应。 回到家，梁欢简单的做了鸡蛋面疙瘩，吃了饭她就从柜子里拿了一只野鸡出来，一切两半给了季红均：“红均，这个你给老刘叔一半，再给大队长一半。” 这牛车是村子里的，老刘叔是村子里赶牛车的人，借车要他同意，大队长是队长，借车也要他同意，这车子估计他们明天得用一整天过去，带点东西过去借东西也好说话。 “好。”季红均把梁欢递给他的肉拎着，直接去了大队长和老刘叔家。 去大队长家的时候，季红均先把一块肉葬在了外面，等在大队长家里谈好了事情，他出来才把藏好的另一块肉找出来，拿着去了老刘叔家里。 老刘叔以前被季红均救过命，这救命的恩情他一直记得的，季红均借车子，他二话不说应了。 季红均递给他野鸡肉的时候，老刘叔推辞：“红均，你这是埋汰俺呢，这肉俺不能收你的，这可是好东西，你拿回家给两个孩子吃。” 季红均不是多话的人，他平时就沉默寡言，听了老刘叔的话，他也不寒暄，直接说：“家里还有，这肉你留着，我先走了，明早过来赶牛车。” 季红均说完就走了。 老刘叔拿着肉追到了院长里，见季红均已经出了他们家的大门，他没有再追出去。晚上天黑的时候，这时候不少人吃过了饭坐在门口闲聊。他要是拿着这肉出去还给红均，村子里又会多出一些闲言闲语来，甚至可能会有人说红均偷公共财产。 老刘叔把肉又拎到了屋子里。 老刘婶子看着老刘叔拎着肉回来了，她从炕上抬头瞄了他一眼：“红均不愿意拿走？留着吧，等明儿你去抓了鱼，给他们送两条过去。” 这鱼可比不上肉金贵，鱼比较腥臭，做出来不好吃，但是肉不一样，随便水煮煮都好吃。但是鱼也算是荤腥了。他们家不能送肉过去，但是可以送两条鱼过去，也算是还礼了。 老刘叔点头：“行，俺明儿去抓鱼。” 老刘叔在炕上坐了下来，刘婶子把针线放在一边，她抬头看向老刘叔：“当家的，红均他们家这就要搬到城里去住了啊？咋这么快呢？” “俺感觉前几天才听说他们要盖房子的事情，也没见他们找村子里的人去盖房子，这房子就盖好了。” 老刘婶子感叹。 老刘叔听了自家媳妇说的话，瞥了她一眼：“俺听建设爹说过，红均盖房子的时候，咱们村子里的人正农忙的时候，怕耽误村子里的人干活，他在县城找了工人帮忙盖房子。” 季二叔上次回来参加秦美琪喜宴的时候，和村子里的大男人唠了几句，有人问到季红均家盖房子的事情，他顺嘴说了几句。 老刘婶子听了老刘的话点头：“这样啊，红均是个好的。” 老刘婶子说完，继续做针线活。 村尾，季红均回到家的时候，梁欢正在家里收拾东西。家里要带走的东西，她这几天一直在收拾，收拾的也差不多了。 家里的东西不能全部带走，柜子带走一个，放在她和红均房间里，晴晴和冉冉再给她们打一个新的柜子放在她们房间里。 这家里的衣服挑一些常穿的带走，还有一些就留在家里了，以后回来也能穿。 碗筷之类的要带走，碗筷不好买，家里的不带走到了城里没有碗筷用，还有一些家常用的东西都要带走。 梁欢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盘算着该带哪些东西走。季红均从外面进来以后，轻轻说：“还有多少东西要收拾？” 听到季红均的声音，梁欢扭头看向他：“没啥要收拾的了，我再收拾几件衣服就好了，你等我一会，马上好。” 季红均大步走过去，看到放在炕上的衣服帮梁欢一起叠，叠好衣服以后，梁欢看向季红均：“还有些小东西和厨房用的东西，明天再收拾，今天先睡觉吧。” 她有些困了。而且，今天已经十八号了，她亲戚还没来，她有种直觉，他们家要添新宝宝了。 梁欢脱掉衣服先上床睡觉了，躺在床上以后她就自然的靠在墙壁里面睡觉，给季红均留出了大半个床位。 季红均漆黑的眸子落在了梁欢留出来的床位上，那双眼睛像是古井一样幽深，掀开被子上床，坐在梁欢身边，季红均的大手缓缓放在自己的衣服扣子上。 季红均的动作梁欢察觉到了，梁欢扭头看向他。 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媳妇在看自己，季红均的大手缓缓动着，一下一下的解开了衣服的扣子。 衣服扣子解开了，男人露出了性感的胸膛。 季红均也不关灯，直接把上衣脱了。 梁欢喉咙滚动了一下，心跳有些快，身子也有些酥。她拉了一下身上的被子，紧紧的把自己的身子盖住，顺便把季红均的身子也盖住了一半：“红均，我困了，关灯睡觉了。” 梁欢说完，不等季红均回答，她直接拉了一下房间里的电灯绳子，下一刻，房间陷入了黑暗中。 梁欢盖着被子躺在床上，眼睛也被蒙在了被子底下。 黑黝黝的环境里，只有季红均的眼睛还望着梁欢盖着的被子。季红均盯着梁欢看了好一会，见梁欢都没有掀开被子，他沉默，掀开被子躺在了床上。 在床上躺了一会，季红均没忍住，到底伸手把梁欢捞在了自己怀里，抱着她睡觉。 靠在了季红均怀里，梁欢轻轻说：“红均，我今天累了，想睡觉。” 季红均大手缩紧，紧紧抱着自己媳妇，轻轻说：“嗯，睡吧。” 梁欢一觉睡到天明，天一亮，她就从床上爬起来了，做早饭，早点吃了早饭，能早点搬家。 晴晴也很早就从床上爬起来了，她起床以后没像平常一样在院子里和冉冉一起玩，直接去了灶房，站在梁欢身边脆声说：“妈妈，我把我的小抱抱收拾好了，带上小包包就能去新家了。” 她的小包包里装了很多玩具，有妈妈给她编的绳子，还有二爷爷用木头刻的玩具，还有美琪姑姑送她的玩具，她要带到县城去，和妞妞姐姐一起玩。 对了，二爷爷刻的玩具还可以给旺旺玩。 “行，等吃了饭，我们就带着你的玩具去新家。”梁欢看向两个孩子，捏了捏晴晴的脸颊。 冉冉站在一边看到梁欢捏晴晴的脸颊，她下意识往后退一步。那后退的姿势明显是不想让梁欢也捏她的脸颊。 自己闺女，梁欢只看了一眼就知道冉冉的想法了，她笑笑，满足了孩子的心愿没有捏她的脸颊，站起身看锅里的饭，饭已经好了，可以吃饭了。 季红均去拉牛车了，梁欢把饭盛出来，带着两个孩子洗手洗脸。随后也没有立刻吃饭，在灶房里等季红均回来。 梁欢家门口，季红均到家门口的时候遇到了从屋子里出来的曾向安。 曾向安拎着水桶，看那样子是要出去打水的。看到季红均，曾向安招呼说：“红均哥，早。” “嗯，早。”季红均点头应答。 曾向安看向季红均拉的牛车，疑惑：“红均哥，你拉牛车，这是要？” “搬家。”季红均沉声回了两个字。 曾向安听到季红均的回答，微微惊讶：“这么快？红均哥，你先忙。” 曾向安和季红均说完，也不去挑水了，扭头回了自己家。 灶房里，秦美琪正在做饭，她听到有脚步声穿过来，扭过头看了过来，看到曾向安回来了，她疑惑：“不是让你去挑水吗？咋回来了？” “出门遇到红均哥了，他们今天搬家。”曾向安轻声回答。 听到曾向安说的话，秦美琪饭不做了：“今天就要搬这么快？我过去看看。” 秦美琪慌张去了梁欢家，曾向安没有过去，他拎着水桶去挑水。 “嫂子，我听向安说你们今天搬家？”梁欢一家四口正在灶房里吃饭的时候，梁欢听到了外面秦美琪的声音。 梁欢抬头看向外面：“美琪，我们在灶房里。” 听到梁欢的声音，秦美琪从院子里走向灶房。 “嫂子，你们今天就要搬家了啊？这么快？”秦美琪看向梁欢，又问了一遍她刚刚问的问题。 “县城的房子收拾干净了，现在过去那边带着孩子去熟悉熟悉环境，开年准备让两个孩子去上学。所以想着早点过去。正好今天你红均哥休息，我们就趁着今天搬家。”梁欢笑着说他们搬家的原因。 梁欢都决定搬家了，秦美琪过来确定一下，得到了梁欢他们肯定的回答，她也不能说不让人搬家。在一边轻轻说：“确实，早点搬可以带孩子熟悉环境。嫂子，你搬家应该有很多东西要收拾，一会吃过饭我来帮你一起收拾。向安今天在家也没啥事做，让他过来帮忙搬东西。” “不用，东西都收拾好了，我们要搬的东西不多，我和你红均哥就能搬，一会我们俩直接把东西搬到牛车上就好。你回家忙去吧，估计向安也在家等你呢。” “等搬完家，我把城里的房子收拾好了，到时候请你和向安过去暖居。”梁欢笑看着秦美琪，亲切说着。 “好。嫂子，那我先回去做饭了。”她一会吃了饭再过来看看有啥能帮忙的。 “行，快回去吧。” 秦美琪走了，梁欢和季红均吃了饭，两个人快速收拾了碗筷，就开始搬东西。梁欢和季红均搬东西的时候，秦美琪正在做早饭，就没过来帮忙。 梁欢收拾东西的时候是感觉东西不多的，但是这东西搬到牛车上，一车装满了，梁欢发现还有不少东西没有放在牛车上。 这明显，他们今天搬家一车是搬不完了，估计需要红均再过来一趟。 “红均，你先过去，我在家继续收拾着。” “嗯。”季红均应了梁欢的话，赶着马车离开。 马车在路上狂奔，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到了县城，季红均力气大，他很快把车上的东西搬下来了，随后赶着马车再次回了村子里。 季红均到家门口把车听好，院子里晴晴看到季红均回来，立刻往屋子里跑，看到在房间里收拾东西的梁欢和秦美琪欢快说：“妈妈，爸爸回来了。” “回来了啊，那我把东西拎外面车上去。”梁欢拎着一包衣服出门，秦美琪也拎着东西跟了上去。隔壁曾向安听到动静也过来了，帮忙搬东西。 这次比上一趟车搬东西的时候多了两个人，他们搬东西的速度快了很多，很快车子装满了，东西也全部都装下了。 梁欢和秦美琪客套了几句，说收拾好家里就请她和曾向安过去吃饭，随后她把老家的钥匙给了秦美琪一套，让秦美琪帮忙看院子，还有院子里的一些青菜让秦美琪摘着吃。 和秦美琪说完话，梁欢带着孩子和季红均一起坐在了车前面，一家四口赶着马车去了城里。 到了城里，梁欢和季红均把东西搬到屋子里，东西搬完了，梁欢有些累，没有立刻收拾，她坐在炕上看向了季红均：“红均，我们今天先别收拾这些东西了，上午在家里收拾一上午东西，我现在有些累了，也有些饿了，两个孩子估计也饿了。这会都已经过了晌午了，我先去做饭，咱们吃过饭后，你把村子里的牛车送回去，等你回来咱俩慢慢收拾这些东西。” 她感觉小腹微微有些不适，可能是今天有些累了，她要先吃饭，然后休息休息。一会趁着吃饭的时候，她要和红均说一声，她可能怀孕了，找个时间去医院找医生看看，确认下是不是怀孕了。 第96章 捉虫 新锅新灶，第一次使用要用肥猪肉…… 新锅新灶, 第一次使用要用肥猪肉擦一遍铁锈，或者用猪油使劲摩擦一遍清除铁锅上的铁锈。农村人买不到肥猪肉的时候会特意用猪油来摩擦锅。梁欢前两天留了一块二两的偏肥五花肉，专门留着在新家用新锅的时候使用的。。 让季红均给她烧火, 她把空间里的肥猪肉弄出来, 切成两块。让季红均两个锅一起烧，她两个锅一起用猪肉来磨铁锈。 两个锅一起烧, 这铁锈磨的快，十分钟的时间两个锅都摩的蹭亮蹭亮的了。肥五花肉上也成了黑色的。这种肉上都是铁锈, 梁欢把放到了温开水里, 撒一些盐泡着, 准备吃晚饭清理干净了, 这肉用来炒着吃。 这时候肉金贵啊，这磨锅的五花肉去除了上面的黑色铁锈, 那也是好东西，炒着吃香着呢。 锅清理好了，梁欢就要做午饭了, 搬了一上午家，她中午比较渴, 切了两个红薯淘了半碗米, 煮了半锅红薯大米粥, 随后又在小锅里煎了鸡蛋饼, 炒了一个青椒土豆丝。 两个锅做饭就是比家里一个锅做饭快, 半个小时的时间饭做好了。 梁欢洗洗手从灶房里出去, 站在灶房门口看向了在院子里玩闹的两个孩子：“晴晴、冉冉, 过来洗手吃饭了。” 晴晴到了新家，一个劲的探索家里的好玩的，新家的院子她来回跑了好几趟, 把边边角角都看了一个遍，看完了还是好奇，来回又跑了一遍，梁欢昨儿翻土的地方，她都跑了两遍了。 听到梁欢喊她们，晴晴和冉冉立刻跑了过来。 “妈妈，你做啥吃的？肚子饿了。” 晴晴跑过来的时候额头上都是汗，她也不在意自己脸上的汗水，仰头看着梁欢脆声询问。 伸手擦了一下晴晴额头上的汗水，梁欢笑着应答：“做了红薯大米粥，煎了鸡蛋饼，炒的青椒土豆丝。” 鸡蛋饼卷土豆丝是晴晴平时比较喜欢吃的东西，听了梁欢做了她喜欢吃的土豆丝卷饼，欢呼：“鸡蛋饼卷土豆丝好吃，妈妈，我去洗手了。” 晴晴说完跑向房间里去洗手了，冉冉也跟了上去。梁欢看着孩子们欢快的样子，摇头笑笑，转身走进屋子里，把锅里的粥盛出来，随后端在了饭桌上，一起吃饭。 吃饭的时候，晴晴叽叽喳喳的说着新家的事情。 “妈妈，我们的新家比以前的家大哎，院子大，房间也多了好几个，洗澡的地方比以前好，有一个很大很大的木桶，对了，还有上厕所的地方，比老家的干净。” 晴晴絮絮叨叨的说着新家的好，梁欢看她吃完了手里的饼子，又给她卷了一块，递给她，让她吃。 晴晴似乎是继承了季红均能吃的饭量，她比冉冉能吃一些，但是能吃却不胖，她和冉冉看着体型是差不多的，梁欢了解孩子的饭量，所以看晴晴吃了一张饼子以后，立刻又卷了一张给她。 晴晴自然的接了梁欢递给她的卷子，继续絮叨着说新家的好。 “妈妈，新家住的房间，堂屋、厨房、洗澡的房子、灶房都有灯，老家只有住的房子和灶房有灯，新家的灯也多。” 梁欢听着晴晴说话，看着她脸上的笑，还有眼里的亮光就知道她现在是真心喜欢新家。新家好是好，但还是有些不好的，例如没有晴晴老家的那些朋友，晴晴以后出门玩，估计能找的朋友就少了。 不过孩子这会高兴，梁欢是不会说这话破坏孩子的心情的，这里的好与不好，要孩子自己去体验，去发现。她看向晴晴轻声说：“嗯，是不错的，晴晴，一会你和冉冉自己叠自己的衣服好不好？” 晴晴和冉冉住的房间没有柜子，两个孩子的衣服先叠好放在床单里包着，明儿她去找县城的木匠帮忙打两个衣柜，给晴晴和冉冉放衣服。 自己叠衣服，晴晴不是很会叠，不过妈妈说过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妞妞姐姐说过，她的衣服也是自己叠的，她是大孩子了，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 “好，妈妈我自己叠。” “嗯，真乖。”梁欢摸摸晴晴的头，看着饭桌上已经空了的菜碟子还有饭碗，她站起来收拾碗筷：“你们先去玩吧，我刷碗，刷好碗，一会把你们的衣服拎到你们房间去，你们自己叠。” “好。”晴晴高兴的应了一声，和冉冉一起跑了出去。 孩子跑出去了，季红均没出去，他在原地坐着，回头看向站在灶台忙活的梁欢：“欢欢，家里的大件东西等我送牛车回来收拾。” “行，你不说也是要让你回来再收拾的，这两天我也不敢做重活。”梁欢说着，回头看向季红均。 两个人的眼睛对上了，梁欢微微低头，柔和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肚子上：“红均，我觉得我们又要有宝宝了，我那个已经过了好几天没来了，而且，我最近总是感觉饿的快，容易疲惫，有时候还会有些犯恶心。以前喜欢吃的东西现在看见了也不是很想吃。” 梁欢平平静静的说着，季红均坐着原地听着，显示呆愣了几秒钟，随后快速从凳子上站起来，站起来的太急了，他的脚带动了凳子，凳子啪一声倒在了地上。 季红均没管倒在地上的凳子，他大步走到梁欢身边，直接拉住了梁欢的胳膊，让梁欢转过身看着他。 “怀了？” “不确定，我觉得是的。”梁欢轻轻回答。 没去医院检查，她现在也不确定是不是怀了，只是有怀疑而已，不过她心里有种直觉，绝大部分是怀了的。 季红均看着梁欢，嘴巴张了张，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但是最终平静说了六个字：“我来洗，你歇着。” 拉着梁欢在一边的凳子上坐下来，季红均刷锅刷碗。 看着季红均这样，梁欢立刻知道他是激动了。当初她怀晴晴和冉冉的时候，红均就很紧张，刚怀孕那会啥活都不让她干，后来还是她说闲着心发慌，人一直闲着不动会对孩子和她不好，红均才让她干活的。 事情都过去六年了，再次看到这样的红均，梁欢心里有些怀念。 她男人，还是和以前一样。 梁欢看着季红均刷碗，站再灶台刷碗的季红均能够感觉到梁欢再看他，他回头看了梁欢一眼，眼神都温润了很多：“很快就刷好了。” 季红均说很快就刷好了，果然很快，一分钟后，他把所有碗筷都刷好了，走到梁欢身边，拉着她站起来：“我们现在去医院。” “这时候去医院？家里有很多东西没收拾呢。”梁欢看着季红均惊讶道。 她想明天去医院的，今天搬家家里很多东西都没收拾，去医院耽误时间。 “东西回来我收拾，我们先去医院。”季红均说完拉着梁欢出门。 院子里，晴晴和冉冉都往两人这边看了过来。 冉冉看到季红均拉着梁欢，那身子是往外偏的，似乎是要出门，她脆声询问：“爸爸妈妈、你们要出门吗？” “去医院。”季红均沉声回答。 听到医院两个字，晴晴和冉冉都不玩了，两个孩子一起跑了过来。 “爸爸，你们去医院干啥？”冉冉看着季红均询问，语气有些微微紧张。 医院不是好地方，能不去就不要去。 “带你妈妈去检查。”季红均沉声回答。 季红均回答完，梁欢立刻在一边补充：“妈妈没事，就是你们可能要有弟弟或者妹妹了，爸爸带我去医院确认下。” 红均说带她去检查，两个孩子会误会，孩子们会担心她的。 果然听了梁欢的话，冉冉眼里的担忧消失了，她也走过来拉住了梁欢的另一只手：“妈妈，我能和你们一起去去吗？” 晴晴也跑过来，梁欢没有手给她拉了，她就走到季红均身边拽住了季红均的手，伸头看向梁欢：“妈妈，我也想去。” 两个孩子都拉住她和红均的手了，也不能说不让他们去了，梁欢轻轻说：“你们想去，那就一起去吧。” 商量好了一起去，一家四口从家里出来，准备去医院。 半下午的时候，这时候不少人都吃过饭了，坐在大树下闲聊，季红均和梁欢一出现，就有这附近的居民看见了她们。 一个大娘看到梁欢她们打招呼：“季娘子，你们今天搬过来了啊？” “嗯，房子盖好了，住在这边红均上班方便，我们就搬过来了，婶子，你们在这边说话呢？我们还有点事，就先去忙了，你们聊着。”别人笑着和她们打招呼，梁欢也笑着回应了人。 那大娘听了梁欢的话，摆摆手：“行，你们有事快去忙吧，等你闲下来的时候过来唠嗑哈。” “好”梁欢应了那大娘的话，和季红均一起带着孩子去了医院。 医院里，这时候人不是很多，他们过来看医生也不用排队，梁欢向大厅里一个护士说了要检查是否怀孕了，那护士抬头看向梁欢询问：“要做机器检查还是要看老中医？医院里上个月引进了机器，可以用来检查是否怀孕了，要做机器检查吗？” 梁欢知道那护士说的是啥，黑色b超。做b超检查能快速检查出来是否怀孕了，不过这时候孩子还小，她比较想去找中医检查的。中医传承几千年，他们的老祖宗留下来的医术，她还是比较相信的。 “中医检查。” “中医检查，你们就去找老周医生，那，就在二楼的第三个办公室里，你们自己上去就行。”听了梁欢的回答，护士指着楼梯间，示意梁欢一家自己上楼。 “谢谢。”梁欢轻声道谢，随后和季红均一起带着两个孩子上楼。 他们走了，护士继续低头打围巾。前两天供销社新进了一批毛线，她找人买才买到的，她快结婚了，打个围巾送给她未婚夫。 这边梁欢和季红均找到了护士说老医生的办公室，看到门开着，梁欢和季红均也没有立刻进去，站在门口轻轻敲门。 老医生办公室里只有他自己坐在椅子上，低头看着东西。 听到有人敲门，他仰头看了过来。老医生带着厚重的眼镜，苍老的脸上满是斑点。看到外面站着的一家四口，他微微眯着眼睛：“进来。” 季红均和梁欢走进去了，老医生一直盯着梁欢和季红均看。 梁欢看着老医生一眨不眨盯着她看，心里有些疑惑，她在老医生对面坐下来：“医生。” 周老医生回神，他看看梁欢又看看梁欢家的两个孩子：“又见面了。” 又？梁欢疑惑，她看了老医生好一会，感觉很是面生。 梁欢正想着，老医生在她对面开口说：“大约是六年前，我给你把过脉。当时多谢小伙子了。” 老医生说着看向了季红均。 听了老医生的话，梁欢恍然。 原来如此，六年前她来医院检查肚子的时候是这老医生帮她看的，她记得当年老医生虽然很老，但是面色并不是很显老，肤色也是偏白的，脸上也没那么多斑点的，现在脸上都是斑，人看着老了很多，变化很大。她一时没认出来。 梁欢回忆着以前的事情，老医生看向她说：“伸出手来，我帮你看看。” “好。”梁欢伸出手让老医生帮她把脉。 老医生认真，把脉的时候一句话都不说，只专心把脉，大约一分钟后，老医生松开了梁欢的手臂：“有了，脉搏很浅，你过半个月再过来一趟，我再帮你看看。” 虽然来之前心里就有了猜测，但是听到老医生准确的回答，梁欢心里还是很高兴，她看向老医生应了他的话：“好，医生，谢谢您。” 真的有了，以后家里要有新的孩子了，她和红均以后就不是一家四口了，他们家是一家五口了。 梁欢心里高兴，季红均在她身边，眼里的笑容也是掩饰不住的，素来沉稳的他，这会也忍不住拉紧梁欢的手。 晴晴则直接跑到梁欢身边站着，低头看着她的肚子：“妈妈，弟弟在这里吗？他什么时候出来？” 她要有弟弟了，就像妞妞姐姐一样的弟弟。 “不知道是弟弟还是妹妹哦，还有八个月左右才能出来和你玩。”梁欢摸着晴晴的头发，柔声说。 周老医生看向梁欢家的两个孩子，在一边询问：“这就是那两个孩子？长这么大了？” “是的，她们两个今年五岁多了。”提到自己的孩子，梁欢心里高兴，看着周老医生笑着回答。 “这孩子长得好看，看着就是有福气的。”周医生看着两个孩子真心夸奖。 “谢谢您的祝福，周医生，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等下次再过来找您把脉。”确认了怀孕的事情，他们没必要再继续留在医院里了，家里还有不少东西等着他们回去收拾呢。 “行，你们回吧。” 听了老医生的回应，梁欢笑笑和季红均一起从老医生的办公室走出来，从医院出来以后梁欢扭头看向一直握着她的手的季红均：“红均，这几年我们也来过医院，好像没看见过周医生，他是不是下放又回来了？” 当年在周医生的办公室的时候，梁欢亲眼看见有红-小兵来斗周医生，那种情况下，周医生现在能回来继续当医生，很可能是被下放了。 “应该是，不下放，他现在可能会更惨。”季红均轻轻说着，那眼睛时不时低头看向梁欢的肚子。 晴晴和冉冉也时不时看向梁欢的肚子。 一家四口快到家的时候，又遇到了坐在树下聊天的一群人，这见了附近住的人，免不了又互相打招呼。这次梁欢回应了那些大娘的话，随后就和季红均一起带着两个孩子走了。 一家四口走向大红砖瓦房，等他们进了自家的院子，关上了家里的大门，坐在大树下聊天的一个夫人开口说：“这季家一家啥都好，当家的在钢铁厂当工人，这媳妇长的也好看，看样子也是贤惠人。但有一点我看着不好，家里没有个男娃子，就两个女娃娃。” “可不是吗？他们家的女娃子看那长相一模一样估计是双胞胎，这双胞胎要是两个男孩，或者一男一女那是好事，但是两个女孩，那就是两个赔钱货，给别人家养的孩子，不好不好。” “这季家的两个大女孩挺高的，看样子得有六七岁了，这季家的媳妇咋没再生个男娃娃？你说会不会不能生啊？”一个坐在石头块上做鞋子的中年妇女抬头看向说话的人。 另一个妇女在一边应了一声：“我觉得可能是不能生了，这要是能生，咋个也该再生一个了。我听说双胞胎难生，生双胞胎容易出事，谁知道是不是生双胞胎的时候她出事了，这身子就坏了不能生了呢。” 另一个有些面善的中年妇女听着几个人絮絮叨叨说别人家的闲话，她在一边没好气的说：“行了，你们都别说了，人家两个闺女人家自己都没说啥呢？你们在这里说啥？没看见季家人对两个女儿挺好的吗？人家女儿穿的衣服都是没补丁的衣服，这两个孩子出门也洗的干干净净的，脸白白嫩嫩的，一看就被养的很好，这家人重视着女儿呢，人没有别的小孩，也许是人家不想要了呢。” 做鞋子的女人听了中年女人的话撇撇嘴：“卓嫂子，您可拉倒吧，这男娃子谁不想要？我看她就是生不了了。” 中年妇女冷眼瞄了做鞋子的妇女一眼：“不能生又咋的？看人家的大房子，还有人男人钢铁厂的工作，你们谁家的生活比得上人家？” 中年妇女说完，坐着说话的人都沉默了。 这卓嫂子戳人心窝子了，这梁欢家的大红砖瓦房在这一片可是很惹人眼的建筑，他们这一片还没有谁家的房子盖得像梁欢家的房子那样好，那样气派呢。 “行了，你们聊吧，我家里还有事，先回去忙了。”卓嫂子戳了人心窝子也不继续做了，打了个招呼，她站起身往自己家走去，她家就在梁欢家前面那一栋房子里。 卓嫂子一走，坐在大树下的人一个个的又讨论了起来：“切，说到她心窝子里，她恼了吧。” “她就生两个闺女，这些年被戳了多少脊梁骨，这没有男娃子，以后死了扛帆的人都没有。” “谁说不是呢，我们家是没钱，但是我们都有儿子啊。” 一群人又在热热闹闹的讨论了起来。 梁欢家里，进了房间，梁欢找到两个孩子的衣服要帮她们拿到她们屋子里去，让孩子们自己叠衣服。 季红均看着梁欢手里拿着的包裹，立刻走过来，把她手里的包裹接过去：“我送过去，你歇着。” 季红均说完拎着包裹大步走向两个孩子的房间，把衣服放在房间里，季红均就从里面出来了，到门口的时候遇到了从外面进去的晴晴和冉冉。 “衣服放炕上了，自己叠。” 季红均说完，大步往主卧室走去，主卧室里，梁欢在收拾柜子，她想把柜子挪动一下，放在一个比较敞亮的位置。 季红均看着这一幕，脚步飞快的走过来，大手直接扶住的柜子：“我来挪。” “行，你来挪。”梁欢站在一边看着季红均挪柜子，等他把柜子挪好了，梁欢才看向他说：“红均，这天不早了，你先去把村里的牛车送回去吧，东西我来收拾。” 这村里经常用牛车，老刘叔也经常赶牛车载村子里的人去镇子上买东西，牛车在他们家一直放着不好，还是要早点送回去的。 “不急，先收拾，收拾好我再去。”季红均说着，眼睛看了看梁欢的肚子。 他一个眼神看过来，梁欢就知道季红均的心里了，这是怕她自己一个人收拾东西伤着孩子了。 自家男人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梁欢还是高兴的，季红均说要收拾好再去送牛车，梁欢就没有再说啥，两个人一起收拾东西。 收拾东西的时候，梁欢就整理一些衣服和小件的东西，一些笨重的大件的东西都是季红均整理的。两个人干活快，天蒙蒙黑的时候，两个人把东西收拾好了。 收拾好主卧室以后，梁欢去两个孩子那边看了看，两个孩子把衣服叠的像模像样的，整整齐齐的放在了炕尾。 这炕做的大，两个孩子睡在炕头，这炕尾的地方完全能够空出来。 本来梁欢还想着把这衣服放在被单里包着的，看着两个孩子把衣服叠好整整齐齐的放在炕尾了，梁欢改变了心里的想法，就把衣服放先放这里了，她明天就去找木匠大两个大衣柜，给孩子们放衣服。 梁欢看着那衣服觉得孩子们叠的不错。 晴晴自己也觉得自己叠的很棒，她跑到梁欢面前拉住了她的手，仰头看着梁欢：“妈妈，我和冉冉叠的衣服是不是很好？” 梁欢笑笑，点头应答：“嗯，是不错，我们晴晴和冉冉真棒。” 她家的孩子乖巧懂事，平时该夸还是要夸的，夸了孩子才更有上进心。 “妈妈，我和你说是冉冉教我叠衣服的哦，冉冉叠的好快，而且比我叠的好。”晴晴拉着梁欢的手，夸奖着自己的妹妹。 “是吗？那以后你要和多跟冉冉学着叠衣服，争取以后也和冉冉叠的衣服一样好，好不好？”梁欢弯腰看着晴晴，轻声询问。 “好。”晴晴非常认真点头。 “天黑了，你们两个想吃啥？妈妈去给你们做饭。”梁欢松开晴晴，站起身看着两个孩子询问。 “吃肉。”晴晴在一边快速说。 听到熟悉的回答，梁欢笑了：“行，今天就吃肉，我去给你们做，做鸡肉吃好不好？” 正好从家里带过来的野鸡，这会拿出来炒着吃。空间里还有青辣椒，把野鸡肉在锅里焯一遍水，然后放葱姜蒜爆炒，这味道肯定好吃。不过不能只吃肉，空间里的青菜有很多，要弄点小青菜出来炒个蒜泥青菜。 梁欢要去做饭了，她转过身看到季红均还在她身后站着，轻声说：“红均，这会路上还有点亮光，要不把村里的牛车送回去？” 今天不送就要等明天晚上了。明天白天红均要上班，这牛车她不会赶，只能等红均下班了再送回去。 “好，我去送。”季红均说完，走到院子里解开了栓牛的绳子，赶着牛车出门。 季红均出门了，梁欢低头看向两个孩子：“你们两个过来帮妈妈烧火好不好？” 现在家里有两个锅了，正好可以一个煮粥一个炒菜，两个孩子都能帮她烧火，一个人烧一个锅不偏不倚。 “好。”晴晴和冉冉应了梁欢的话，和梁欢一起走向了灶房，母女三个人一个做饭，两个烧火。 梁欢饭还没做好，季红均就从外面回来了。回到家以后，他把大院的门关上，看到厨房的灯亮着，大步走进了厨房。 厨房里，晴晴烧火的时候也不是老老实实坐着的，一会弯腰捡个柴火扔进锅底了，一会抬头看着梁欢说一一些她好奇的事情。 她刚扔了一个木柴到锅底，正想问梁欢为啥都是鸡肉，有的要炖汤喝有的有的要炒着吃的时候，季红均从外面进来了。 看到季红均，晴晴立刻说：“爸爸，你回来了，好快啊。” 明明她和妈妈一起来县城的时候要很久，为啥爸爸总是那么快？回家快，来县城也快。 冉冉坐在另一个灶台后面，听到晴晴的话，她转头看向晴晴，很是一本正经的说：“因为爸爸厉害啊。” 晴晴认同的点头：“对，爸爸厉害，爸爸最厉害了。” 两个孩子夸起了爸爸，季红均耳后根似乎有些微微红，他对着梁欢说：“我去洗手。” 季红均说完，也没在厨房洗手，直接去了洗澡间那边，去那边洗手了。 等季红均洗好手回来，梁欢正好做好饭，她盛饭，让两个孩子起来洗手吃饭。 晴晴坐在灶台后面烧火，老早就闻到了炒肉的香味，那香味勾的她一直想流口水，早就忍不住想吃饭了，这会听到梁欢的话，她立刻站起来，快速跑到洗手盆那边，洗手。 冉冉不慌不忙的走过来，等晴晴洗好手了，她才洗手。 爆炒鸡肉，蒜泥青菜，两道菜都炒的很香，一家四口陪着锅饼子吃的香甜。 晚饭后，季红均刷锅刷碗，梁欢则带着两个孩子去洗澡。 到了新家，因为是一家四口一直住在一起的，他们也没有不熟悉的地方，就像是在老家一样。梁欢给孩子们洗好澡就送他们回房间睡觉了。 两个孩子到了新地方还是有一些兴奋的，回到房间晴晴又叽叽喳喳的和冉冉讨论起了新家的事情。 梁欢在她们房间门口站了一会，等两个孩子说了一会话，她才笑笑走回了自己房间。 他们房间的灯亮着，梁欢进去的时候季红均正拿着晚上洗澡后穿的衣服出来，看到梁欢回来，轻轻说：“我去洗澡。” “嗯，快去吧。”梁欢回答。 得到梁欢的回答，季红均快速过去洗澡。 男人洗澡，冲几遍就好，梁欢刚脱衣服上床，还没躺两分钟呢，季红均就从外面进来了。 进了屋子以后，把房间门一关，他脱掉鞋子上床，躺在梁欢身边，手一伸把梁欢拉进了自己怀里，大手放在了梁欢的肚子上。 “欢欢。” 窝在季红均怀里，让人有种心安的感觉，梁欢转过身来正对着季红均，把脸贴在季红均胸口上，听着他的心跳声轻轻应了一声：“嗯？” “谢谢你。” 季红均收紧双臂，抱着梁欢轻轻说着，语气有着压抑的情绪。 梁欢回抱着季红均：“红均，你说过的，咱们是夫妻，是要相处一生的人。” “夫妻是相濡以沫、是一体的，咱们家一直是你照顾我和孩子的，孕育孩子也是我们两个的孩子，你不用说谢谢的。” 梁欢说着，感觉她抱着的人身子有些紧绷，梁欢顿了一会继续说：“而且，孩子我也是喜欢的，我喜欢孩子，想要我们家里一直热热闹闹的。” 在快穿世界，她一直没有伴侣，虽然她的任务是培养大佬，但是培养的大佬是孩子的很少，有一两个是孩子的，孩子长大后也会有自己的生活，最终她还是一个人。 一个人孤独久了，现在有了相伴一生的人，她是喜悦的。 “嗯，我们是一体的。”季红均抱着梁欢，低声说了几个字。 次日早上，季红均起来做的饭，饭做好以后，梁欢和两个孩子也起来了，一家四口洗脸吃饭。 吃饭的时候梁欢和季红均说了要去季二婶家的事情。 “红均，昨天咱们搬家搬的急，也没和二叔二婶说一声，我今天带孩子去他们那边，带只鸡过去，中午就不回来了，在二婶子那边吃。” 二婶对他们好，他们过去二婶肯定会留他们吃饭的，中午估计不用回来。 “好，我中午下班过去。”季红均说完，继续吃饭。 ...... 梁欢搬家的事情，季二婶是昨天晚上听说的。城北季红均盖的房子气派，城里不少人都讨论过那房子，而且季二婶家住的离那房子并不是很远，这传着传着，话就传到了季二叔耳朵里。 季二叔和别人闲聊的时候听人说城北的红砖房里搬人进去住了，他就猜到是季红均一家搬过来了，当天晚上回家就告诉了季二婶。 季二婶听季二叔说完，因为是晚上了，就没过来，第二天一早，她伺候一家老小吃过饭，把碗筷都收拾好了，她送妞妞上学以后，回家里拿了一斤白糖，装了十来个鸡蛋就准备去梁欢那边看看。 她还没走出家门，他们家的房门就被敲响了。 季二婶打开门，看见了站在门外的梁欢和晴晴、冉冉。 梁欢笑看着季二婶：“婶子，我和红均昨天搬过来了，昨天忙没来得及过来，今天过来和你说一声。” 梁欢过来没空手来，她带着苹果和一只野鸡过来的。 季二婶伸手把梁欢带过来的东西接过去，乐呵呵的说：“俺听你叔说了，他听别人说城北的红砖房里搬了人进来，就猜到是你们过来了，俺正准备带着旺旺去看看你们呢，你们就过来了。” 晴晴站在梁欢身边环视了一圈，没看到妞妞，她有些失落：“二奶奶，妞妞姐姐不在家吗？” "妞妞去上学了，她要吃晌午饭的时候才能回来，你们晌午就在这里吃饭，你晌午再和你妞妞姐姐玩，好不好？”季二婶子让梁欢带着两个孩子先坐着，她去给梁欢她们倒了几碗糖水。 把糖水放在桌子上，季二婶轻声说：“你们先喝水，俺去洗两个苹果。” 季二婶说完，拿起梁欢拎过来的苹果去了厨房。 季二婶走后，旺旺就蹬着小短腿跑到梁欢这边来了，拉着梁欢的衣袖，指着糖水说：“喝，甜甜的，旺旺想喝。” 旺旺小，喜欢喝甜甜的糖水，季二婶倒糖水的时候，他看见季二婶放糖了。 梁欢看着旺旺可爱的样子，忍不住端了一碗水递到他嘴边：“来，婶婶拿着，你喝。” 旺旺还小，这碗不能让旺旺自己拿着，不然这碗容易被打碎。 旺旺没有立刻喝水，他指指晴晴和冉冉：“姐姐，喝，我喝。” 他的意思是姐姐喝了，他再喝。 晴晴和冉冉自己端了水起来喝，旺旺看着她们都喝水了，才端起碗来喝水。 季二婶正好从厨房出来，她把洗好切成块的苹果放在桌子上：“来，吃苹果。” 季二婶把苹果放在桌子上，随后坐在了梁欢对面：“欢欢，你这苹果是在哪买的？这城南的巷子，我也偷偷去了两次，没找到你买的这种苹果啊？” 这苹果是她空间里的，外面自然是买不到的。不过梁欢不能这么对季二婶回答，她笑笑说：“婶子，可能是你没遇到，那卖苹果的也不是天天去的，我去那边的次数多，这遇到的机会也就多了些，因为他的苹果好吃，所以我每次碰到都会买。” 这卖空间里的水果的事情要提上日程了，她空间里存了不少水果，因为空间保鲜，所以她没着急拿出来。 现在她住在县城了，来黑市也方便了，倒是可以把空间里的水果和青菜拿出来卖了。上次从她这里卖苹果的中年男人对黑市特别熟悉，他本来就是在黑市做中间商的，可以观察一下他，如果他没问题，以后卖水果的事情可以找他。 季二婶听了梁欢的话，笑着应答：“你说的也对，这黑市俺去的次数少，没遇到正常。红均家的，你搬到新房子住，感觉咋样？周围的人好相处不。" “相处的不多，就见面打了句招呼，现在还看不出来好不好相处，不过这好相处了就多相处，不好相处了就离远一些，婶子，你不用担心的。”梁欢看向季二婶回答。 “行，不担心。”季二婶笑呵呵说着，又和梁欢说起了自家的事情。 时间快速流逝，很快到了中午，梁欢进入灶房帮着季二婶一起做饭。 钢铁厂，上午下班的哨子声一响，厂子里很多不回家吃饭的男人都站起身往食堂走去。卓向军和季红均一起从厂子出来，他以为季红均会和他一起走向食堂的，结果季红均竟然是厂子外面走去的。他快速喊住了季红均。 “季红均，该吃午饭了，你不去食堂，你干啥去？” “回家吃。”季红均回了卓向军的话，顿了一会又说：“以后，晌午都回家吃，我媳妇在家给我做饭。” 季红均说完，大步离开。留下卓向军待在原地，有些孤零零的。 第97章 季二婶家里，季红均…… 季二婶家里, 季红均到这边的时候，季健康和季建设两兄弟都已经回来了，季二叔也从外面回来了。季红均一进屋, 季健康就冲着屋子里喊：“娘, 红均哥来了。可以吃饭了。” 终于可以吃饭了，进门闻到家里的饭香味, 他这嘴巴就忍不住了，想吃东西啊。可惜, 他进厨房让娘盛饭吃饭的时候娘说等红均哥回来再吃。 现在他红均哥过来了, 可以吃饭了。 季健康想着, 站起身就往厨房跑去, 他去帮忙端碗，早点把饭菜都端到桌子上能早点吃饭。 季健康去厨房帮忙了, 王秀梅也没继续坐着，她也去厨房端饭端菜去了。 饭菜都端到了桌子上，季二婶招呼一家人开始吃饭。 晴晴和冉冉经常来季二婶家吃饭, 两个孩子对季二婶家的座位安排很熟悉，听到季二婶喊她们吃饭, 晴晴和冉冉就坐在了妞妞旁边, 拿筷子吃饭。 饭桌上, 男人谈工作, 女人谈八卦。王秀梅说他们纺织厂发生的事情, 梁欢静静听着。 王秀梅说着说着把话题扯到了梁欢身上, 她看向梁欢说：“弟妹, 你和红均现在都搬到城里来住了，你们现在都是城里的户口了，你有没有想过在城里找个工作？” 城里的工作哪是那么好找的？现在这时候很多城里人都没有工作的, 而且这时候找工作大多数是进厂子。梁欢家里有两个女儿要照看，肚子里又怀了一个，她现在是不打算去找工作的。 梁欢微微笑笑，看向王秀梅说：“嫂子，现在工作不好找，晴晴和冉冉她们两个也还小，我暂时不出去工作了，等她们两个再大一些我再去工作。” 工作以后是要有的，但不是现在。她想自己干点小生意，等再过几年，市场开放了，她再开始做生意。 正好那时候晴晴和冉冉也大了，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到时候也可以上幼儿园了。 梁欢这边说完，晴晴就在一边脆声说：“妈妈要生小弟弟。” 妈妈要在家里生小弟弟，不能去上班。 晴晴这一说完，季二婶等人立刻看向了梁欢。 “红均家的，有了吗？”季二婶看向梁欢沉声询问。 梁欢微微笑：“去医院查了，说是月份小还不能确定，过半个月后会再去查查看。” 季二婶闻言笑的合不拢嘴：“这是好事，好事，俺看是八九不离十的事情了，来，多吃点肉，争取这次生个大胖小子。” 季二婶说着往梁欢碗里夹了一块肉。 季二婶表面看着不是很重男轻女，实际心里的一些思想还是比较传统的。她从小到大听到的话都是养儿防老，儿子传宗接代。梁欢家只有两个闺女，她虽然喜欢晴晴和冉冉，但是看着也是着急的。现在梁欢又怀孕了，对于季二婶子来说是好事，这胎要是能是个儿子就更好了。 梁欢对儿子女儿都喜欢，但是有个儿子能凑成一个好字也是不错的，不过是个女儿也不错，家里有三个贴心的小棉袄，那那都是她们家的宝。 “谢谢婶子。”梁欢看了一眼碗里的鸡肉，对着季二婶子道谢。 王秀梅也看向梁欢：“弟妹有孕了，是好事，现在不出去工作也好，在家养胎还能照顾晴晴和冉冉。” 季二叔坐在一边也看向了梁欢，他素来喜欢冷着的脸，这会难得露出了一丝笑容。 “家里有红均上班，你好好照顾好家里和你自己就行，家里缺啥了，想要啥，你婶子在这里，现在住的近了，有啥事来找你婶子就行了。” 季二叔这话说的很诚心诚意。 听了季二叔的话，梁欢在一边应答：“好。” 季红均在一边唇角上扬，看向梁欢的时候，他的眼睛都是亮的。 季二婶坐在一边手拿着筷子热情说：“来，咱们吃饭，吃饭，有啥话吃完饭咱再继续说，这菜啊，再不吃就要凉了。” 季二婶招呼着人吃饭，饭桌上的菜又香又好吃，梁欢等人立刻不再继续说话了，开始吃饭。 午饭后，季健康和季建设、王秀梅先去上班了。季红均走路比较快，他没着急去，等季建设他们走了，季红均坐在客厅看向了季二婶：“婶子，你要的锅有着落了，我明天中午送过来。” “这么快就买到了？你别专门跑一趟了，在哪里？俺自己过去拿。”可终于有新锅里，有了新锅啊，他们家那破锅就可以收起来了，留着以后应急用。 “我送过来吧，从一个朋友那里拿的，我过去拿比较好。”季红均平静说。 季红均这样一说，季二婶就明白是不方便她过去拿了，这锅可能是季红均从黑市弄过来的。她点点头：“行，那俺就不过去了，就在家里等你送过来。” “嗯。”季红均点头，随后又说起了另外一件事。 “婶子，宅子的事情，李旺那边也有一片房源，也是在城北那边，不过只有两间屋子里的宅基地，地方不大，房子是半砖半泥土的房子。” 季二叔和季二婶想在城里给季健康买一片房子，前段时间托季红均帮忙打听来着，季红均把这事交代给李旺了，让李旺帮忙留意。 今天季红均去上班的时候，李旺的表哥就告诉季红均李旺找到一片房源。 这城里的房子不好找，季二婶虽然想给季健康买房子，但是也没想到能立刻就买到，听到季红均说的话，他有些微微惊讶：“有房子了？两间就两间，两间也可以的，位置咋样？在城北哪里？有没有院子？这房子换下来要多少钱？” 季二婶看向季红均打听她最想知道的事情。 “没说具体价格。在城北我们现在住的那片区域。”季红均平静叙说着他知道的信息。 “你们住的那片地方啊，那挺好的，真能在那边住，以后健康也能离你们近点，有熟人在，以后俺也能少操点健康的心。”老儿子大孙子，老人的命根子。季二婶平时嘴里虽然喜欢说季健康，但是心里还是很疼自己老儿子的，也总是操心自己老儿子。 总感觉自己老儿子像没长大的孩子一样。 “嗯。”季红均点点头，随后看了一眼季二婶家的钟表。 “婶子，叔，我该去上班了，先走了。”季红均对着季二婶和季二叔说完，看向了梁欢：“等我下班回来接你们一起回家？” 梁欢还想要去给晴晴和冉冉打个衣柜，摇摇头：“我一会还有事，下午回去，你下班后直接回家。” “好。”应了梁欢的话，季红均出门，去上班。 梁欢在季二婶子家又陪季二婶说了一会话，说话的时候季二婶问起了梁欢怀孕的事情，问她有啥感觉，有没有啥特别想吃的或者有没有啥不想吃的。 梁欢也没藏着掖着，直接把自己这几天的反应和季二婶说了：“婶子，我胃口挺好的，啥都能吃，就是有些味道重的东西现在不太能吃。” 像猪肝累的东西，她以前是很喜欢吃的，但是现在想想那种味道就感觉有些恶心，心里不是很想吃猪肝。 “胃口好就好，说明你肚子里的孩子是疼妈妈的，是个乖孩子，以后啊肯定和晴晴、冉冉一样是惹人疼的孩子。”季二婶拉着梁欢的手，笑着夸赞。 当妈妈的都喜欢被人夸赞自己的孩子，听到季二婶夸奖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有晴晴和冉冉，梁欢笑容更深了：“希望是和晴晴冉冉一样乖巧的孩子。” “咱们家的孩子没有不乖的，你肚子里这个肯定也是乖孩子。梁欢啊，婶子想问问你，这李旺你认识不？俺想找他去问问房子的事情。” 红均说李旺手里有房子，她想现在就过去看看这房子是啥样的。 李旺梁欢是认识的，她和季红均一起去过李旺家里。听了季二婶子说的话，梁欢轻轻点头：“认识的。” “红均家的，你能带俺去找他不？俺想问问他这房子的事情。建设今年都二十四岁了，这再不结婚就成大龄青男了，俺想快点给他把房子盖了，好说个媳妇，等他结婚了啊，俺这心也就落下了。” 做娘的，孩子小的时候操心养儿子的事情，这孩子大了又操心孩子成家的事情。做娘的总是有操不完的心。 梁欢以前没有孩子的时候是不太能理解那种当娘的心情的，但是现在她有了晴晴和冉冉，自己做了娘，对自己孩子那时时刻刻关心着，出门都一会心里都挂念孩子，她能了解季二婶那种操心季健康的心情。 ‘婶子，你要去找李旺，我知道他住在哪里，要现在去吗？还是明天再去？”梁欢看向季二婶询问。 “俺想现在就去看看，这早点过去看看啊，俺这心也能放下来。”季二婶急切说。 季二婶想要这时候去找李旺，梁欢直接应了：“行，那我现在带你过去。” 大人要出门，晴晴也要跟着一起出去，旺旺还小，季二婶也不放心留他在家里出门，最终梁欢和季二婶一起带着三个孩子去了李旺家里。 李旺家里，梁欢和季二婶过来的时候比较巧，李旺刚刚从外面回来。 李旺家，他小儿子在椅子上坐着，捧着瓜子吃瓜子，他小闺女在走廊里洗衣服，他媳妇在灶房里忙活着。 梁欢和季二婶过来，李旺招呼她们进门：“嫂子，您来了，快进来坐。” 这季大哥是厉害的，以后肯定是有本事的人，这季大哥的媳妇，他得好好招待着。 李旺屋子里还挺乱的，客厅里不少东西都胡乱堆在一起，客厅并不是很大，他们这么多人一起进屋，估计到屋子里站都都站不太开。梁欢轻轻笑笑：“我们就不进去了，我听你红均哥说你手里还有一套房子，想去看看，你看，你方便带我们过去看看吗？” 那房子是季红均特意托李旺找的，这会梁欢过来说去看房子，李旺二话没说应了：“方便，方便，嫂子你们等一会，我和我媳妇说一声就和你们一起出去。 李旺回到屋子里，跑到厨房门口和他媳妇说了一声：“媳妇，我带季嫂子去看房子了。” 梁欢隐隐听到一道有些嘹亮的女声回答：“行，你快点回来，说好了下午带小宝去供销社的。” “我知道。”李旺说完，大步从房间里出来，走到了梁欢面前说：“嫂子，我们走吧。” 李旺带着梁欢和季二婶一起走了，李旺的大闺女蹲在地上洗衣服，抬头目光有些艳羡的看向晴晴和冉冉。 李旺的闺女蹲在地上洗衣服梁欢看见了，她往外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正好对上了那女孩没来得及收回去的目光。 梁欢看着那有些瘦吧的孩子，随后她若无其事的转头，看向走在她们前面的李旺：“李旺，那走廊里的女孩是你们家大女儿吗？” 听到李旺问自家闺女，李旺笑着回答：：“是我大闺女，她妈在厨房里忙活，她就帮她妈妈洗一些小衣服。” “嗯，那孩子看着是个聪明的，这女孩子啊和男孩子现在地位都是一样的，现在有不少女孩子当主任当厂长呢，这女孩子要是有学位了，以后啊，也是有大出息的。”梁欢走在李旺后面，似有所感的说。 季二婶最开始还没明白梁欢说这话是啥意思，但是抬头看看梁欢再细细品品她的话，还有梁欢询问李旺女儿的事情，季二婶心里多多少少就明白梁欢说这话是啥意思了，她笑着应和：“可不是这个理，俺听说啊现在女孩子有出息了，这家里人同样跟着沾光。” “俺家建设和他媳妇是有远见的，他们两个都在纺织厂上班，俺家建设现在是小组长呢，他啊，特意告诉我让我送他闺女去学校上学。” “俺在村子里的时候就没听说谁家的女儿也能去上学的，俺不想送妞妞去上学的，这女孩子上学能有啥出息？但是俺家建设说现在女孩子也很有出息的，这上学要是上好了，以后当了工人，每个月能有好几十块的工资呢，这女孩子啊，未来结婚要结的不是很早，这挣的钱可不就是自家的吗？” 季二婶声音不小，她像是在回应梁欢的话，但是那话前面的李旺全部都听见了。 李旺骨子里是重男轻女的，上次梁欢送给他的酥糖，本来他是打算一块都不给自己闺女吃的，但是因为梁欢当时特意嘱咐了一句，所以拿回家以后，那酥糖他给女儿了一块。 就给了闺女一块酥糖，李旺的媳妇看见了，当时李旺的媳妇就不乐意了，她和李旺吵了好几次，言语里都是说女儿是赔钱货的话。这夫妻吵架是吵架，这床上也是容易和的，这晚上两个人就和好了，在床上和好的，李旺媳妇就在自己男人耳边说了几句话，这耳边风一吹，李旺当即就承诺说以后有好吃的不给闺女吃了，都给儿子吃。 这会听到梁欢和季二婶讨论好好培养女儿的话，他这心里有些迟疑，这女孩要培养吗？ 梁欢看了李旺一眼，见李旺没说话，眼神飘忽，知道他这是在想她们说的话，梁欢没有再继续和季二婶说下去，跟在李旺后面继续往城北走去。 这话啊，她说两句提个醒就行，说多了就不好了，别人家的事情，她不好插手，希望李旺家的那女孩能过的好一些吧。 李旺带着梁欢等人到了城北那边，梁欢仰头看着面前的两间房子，这房子距离她们家还真挺近的，还他们家是一片区，不过隔了两栋，走路的话七八分钟就到了。 晴晴和冉冉知道现在是季二婶要看房子，两个女孩都乖乖巧巧的站在梁欢身边没说话。 旺旺还小，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来这里，站在房子门口，他拽着季二婶的手说：“奶奶，走，回家。” 这里不好玩，他想回家，家里有木玩具，玩。 小孩子好玩是天性，但是这会季二婶是来看房子的，自然不会听旺旺的话真的带他回家了，她拉着李旺的手低头看着他说：“旺旺，我们去里面看看好不好？如果旺旺喜欢这里，以后奶奶经带你过来玩好不好？” 这房子看着还不错，虽然只有两间，但是有一个小院子，可以在院子里种点菜，而且这房子是砖头和泥土混合的房子，房子还能住人，和他们在乡下的房子差不多。 这房子要是买下来了，也不用现在就买砖头盖新房子了，这房子还能住很久呢。 城里的房子难得，她家健康要真有了这一套房子，以后啊说亲肯定好说。 季二婶想着，拉着旺旺的手往院子里走进去，梁欢也带着晴晴和冉冉一起走进去。 在外面的时候，梁欢就感觉这院子还是不错的，进了院子以后梁欢更感觉这房子不错了，这院子打扫的干干净净的，院子里还开辟了一小块菜地，菜地里还有一些小青菜呢。 这房子一看就是住人的房子，房子主人咋会想要卖房子？ 梁欢心里想着，跟着季二婶一起走进里面，去看了屋子里的两间房。屋子里的两间房也都打扫的干干净净的，房间里的东西已经搬空了，两个房间，一个房间一个炕。这房子是没有单独的客厅的，堂屋用来当主卧和客厅一起使用了。 在农村有不少人家家里房子少，就把客厅也用来当住的地方了，这房子估计也是因为房间比较少，所以堂屋也用来当住的地方了。 院子里偏南的方向有一个茅草屋，那草屋里有一个灶台，灶台上面的锅没了，估计是被带走了。 这房子一圈看下来，梁欢觉得是不错的，买下来就能立刻住。二婶和二叔现在住在健康哥家里，他们是一家六口挤在两间房子里，大人孩子都住在一起，那房子很拥挤，如果买了这房子，二叔和二婶可以白天带着妞妞和旺旺在这边住，晚上建设哥接他们两个回去住。 这房子不仅梁欢看着不错，季二婶看着也是不错的，她看向李旺：“小李是吧？” 季二婶是季红均的亲人，李旺心里觉得季红均会成为有本事的人，想靠季红均呢，听到季二婶问他话，他在一边态度非常好的回答：“对，婶子您有啥要问的？您说。” “小李啊，这房子看着不错，这以前住的人为啥不住了啊？”这房子收拾的太干净了，一看就知道这房子的主人是很爱惜这房子的，她有些疑惑，房子的主人咋不要这房子了？ “婶子，这房子的主人急需要用钱，不然也不会卖这房子了。”小李说着，凑近季二婶和梁欢小声说：“这房子啊，是一个烈士家属的，家里男人走了，家里只有孤儿寡母了，前两天的时候这家女主人的婆婆过来了，要赶这孤儿寡母出门，这家人的婆婆带来的人多，这家人的儿子看到有人欺负他妈妈，想保护他妈妈来着，结果不小心推到了他奶奶，他奶奶撞到了石头块上，这人啊晕倒了，在医院住着呢。” “医院的一声说是脑梗了，可能会中风瘫痪，在这里治不好，让去大医院。这家里人本来就是孤儿寡母，哪里有钱啊？这家人的大伯子天天过来恼，说这家人的儿子伤了人，要去告这家人的儿子。” “本来这家女主人死了丈夫，家里就没有能主事的了，儿子是她唯一的依靠了，她哪里舍得让儿子被告，这不，准备卖了房子给医药费。” 李旺小声说着，语气里还有些唏嘘。 季二婶听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梁欢在一边听着心里也有些感叹，这时候的人生活难啊，孤儿寡母生活更难。 季二婶顿了几秒钟，她看向李旺询问：“那这房子，房主准备卖多少钱啊？” “八百。”李旺看看季二婶，迟疑了一下说出了房主给的价格。 这个价钱真不便宜了，梁欢家买的那片宅子比这个大了得有一半，但是价格也是差不多的。不过梁欢家那个是土房子，不如这个，半土搬砖的房子。 八百块钱，听到李旺说的价格，季二婶吃惊了。 这可真不便宜了啊，她手头帮健康存的钱并没有这么多啊。 “小李啊，这能便宜不？”季二婶看向李旺。 李旺摇头：“婶子，这房子真便宜不了，主人家定的价格就是这个，她说低于这个价格是不卖的，她还说这要是要的话，她可以现在就过户。 “小李，俺得回去考虑考虑。” 八百块钱不是小钱，这钱要是掏了，就把家里的积蓄都掏出来了。这几年健康自己存的钱也就五百左右，她和老季倒是也存了一些钱，但是这钱要是帮了健康，老大那边不好说，这事情她得回去商量商量。 “婶子，不急，您回去考虑考虑，等您考虑好了要是决定要呢，您就让人和我说一声，我找房主来给和您一起去土地局签个字。” “行，那小李今天先这样，俺就先回去了。” 季二婶和小李打了招呼，和梁欢一起带着两个孩子从那房子里走了出来。他们两个走后，小李也锁上门，大步走回了自己家。 从房子里出来以后，梁欢没让季二婶回家，带着季二婶去了她家里。 梁欢家里，梁欢给季二婶和旺旺倒了糖水，随后她在季二婶对面坐下来：“婶子，这房子我觉得不错的。买了能直接住。” 房子无论是啥时候都是好东西，房子买了只会升值不会贬值，等再过几年市场开放以后这城里的房子就更贵了。这时候买房挺好的。 “红均家的，这房子俺也觉得不错，不过有些贵了，得回去和你二叔、建设、健康商量一下。” 房子是好房子，但是家里两个儿子呢，真掏钱帮一个儿子买房子，需要商量，如果老大或者老大家的有一个不同意，这房子买的都不会太顺利。 “是应该商量一下，婶子喝水。”梁欢招呼季二婶喝水。等季二婶喝了几口水，梁欢才看向季二婶询问：“婶子，你在城里住的时间长，你知道这附近哪里有木匠不？我想给晴晴和冉冉打个大衣柜，还想再打个菜厨子。” 季二婶还真知道城里哪里有木匠，她去打过两次桌椅板凳。那木匠的手工活不错，打的桌子挺好的，用的木材也是好木材。 “俺还真知道一家，老木匠了，他打的东西很好，你啥时候打？我带你过去。”季二婶看向梁欢询问。 “婶子，我想今天就过去看看。”今天过去和木匠说一下她想打什么样的柜子，让木匠帮忙打着，估计要过几天才能够打好。 “行，那正好我现在带你过去，那地方离俺家近，一会啊，俺正好回家。”季二婶笑着说着，站起身。 季二婶碗里的糖水还没喝完，梁欢看向她碗里的糖水，拉着她再次坐了下来：“婶子，先不着急，咱先把水喝完，坐着歇会再过去。” 这会太阳还挺高的，她过去就和木匠说一声打个衣柜，打个菜厨子，今天肯定打不好，不着急过去。而且二婶子刚刚到家里，坐着一碗水都没喝完，那能这时候就让她走。 梁欢说不着急去，季二婶也就又坐下来了，喝口水，喘息一会，身上的劲头缓和过来了，季二婶又恢复了平时的精神。 坐在梁欢对面不打算立刻走，季二婶就和梁欢讨论起了她家现在的房子。 “红均家的，你家这房子盖的不错。敞亮大气，住着舒服。” 季二婶说着，看向客厅里面的四个门，轻轻说：“红均也是远见的，当时俺和你二叔都觉得盖三间房，一间客厅两间卧室就好，红均说盖四间卧室，一个客厅，现在看来，他的打算是对的。你肚子里又有了宝宝，以后宝宝出生了能有自己的房间住。” “红均当时也是这样想的，不仅给孩子们留了房间，也给婶子你们留了房间，以后婶子想来家里住了，您就来家里住。” 家里四间房，是给孩子们留了两间，还有一间是客房。 别管梁欢有没有真的给她留房间，但是季二婶听到梁欢给她留了房间，她这心里高兴啊，对着梁欢笑呵呵说：“中，以后啊，俺想晴晴和冉冉了就来你们家里住。” 晴晴带着旺旺坐在一边玩她的木玩具，听到季二婶说的话，她立刻在一边说：“二奶奶，你来，我和你一起住，我把我的炕给你睡。” 晴晴清脆的声音传到季二婶耳朵里，让季二婶喜的合不拢嘴。 “行，以后啊，二奶奶就回来跟晴晴睡。” 梁欢坐在一边，看着季二婶和晴晴说话，她嘴角也带了笑。 五个人在梁欢家里坐了半个多小时，说了会话，季二婶歇息的差不多了。想着一会妞妞放学了还要去接妞妞，季二婶就看向梁欢说：“红均家的，咱现在过去吧，送你去木匠那，俺回头还要去学校接妞妞。” “好。”梁欢站起身，和季二婶一起带着三个孩子走了出去。 梁欢和季二婶从家里出来，又遇到了大树下说话的那些人。那些人昨儿刚说过梁欢的闲话，这会看见梁欢一个个像是没事人一样打招呼：“季娘子，这是谁啊？你娘家人吗？” “我二婶。”梁欢回了那婶子的话，没和那人多聊，她和季二婶一起往前走。 季二婶和梁欢走，等距离那些人远了，她才凑近梁欢小声说：“红均家的，俺看刚刚和你说话的那人不是啥好人，你以后啊，少和她来往。” 长着一张尖酸刻薄的脸，见面就问她是不是红均家的娘家人，一看就是好说闲话的人，这种人不知道在背后怎么编排人呢。 梁欢和那中年妇女不熟，那中年妇女说的话梁欢也不喜欢，此时听了季二婶的话，她点头：“好，婶子。” “红均家的，这城里啊不比在乡下，在村子里，村子里的人虽然碎嘴，但是没有大的坏心眼，也不会做啥伤天害理的事情。这城里不一样，啥人都有的，你以后和人往来的时候注意着点。”季二婶这两年在城里形形色色的人都见过，看着梁欢就忍不住教她一些事。 “婶子，我会注意的。”梁欢老实应答。 梁欢和季二婶一路说这话到了木匠那边，木匠姓谢，这几年做木匠都是偷偷做的，一般都是一些老顾客才能找到他，他一般是不接新人的活的。 谢老头和季二叔认识，季二婶子带着梁欢进来的时候谢老头往梁欢身上看去。 注意到谢老头看梁欢，季二婶赶紧在一边说：“谢老哥，这是俺侄媳妇，俺家红均的媳妇，她想老找你打两个柜子，你看方便不？” 谢老头本来是冷漠的，听了季二婶后面说的话，他看着梁欢直接问：“想打啥柜子？” “衣柜。打这种，谢叔，您看可以吗？”梁欢把自己画的图纸拿了出来，放在了谢老头面前。 谢老头打衣柜，打的都是规规矩矩的老式大衣柜，看到梁欢画的这种柜子，他有些惊讶。这种柜子，他没见过。 “不确定能不能打出来，我需要琢磨琢磨。”谢老头的木匠活是祖传了好多年的，他自己也热衷木匠活，看到梁欢画的图纸他并没有直接拒绝，这种柜子看着挺好的，他想试试能不能打出来。 “行，谢叔，辛苦您试试了。”这种大衣柜是偏现代的，可以挂衣服，门一拉就开，方便。 如果真能打出来，到时候再多打两个，一个放在客房里，一个放在她和红均的房间里，放她和红均的衣服。 大衣柜的事情说好了，梁欢又说了要打菜厨子的事情，菜厨子梁欢的要求并不高，只要能放菜就行，这种柜子打时下人常用的那种款式就好。 梁欢和老谢头说好了打柜子的事情，她和季二婶一起从谢老头家走了出来。 两个人一起走到了路口看，就分开了，季二婶去学校接妞妞放学。梁欢看着天色不早了，想着季红均也该放学了，她带着晴晴、冉冉去了钢铁厂那边，准备顺路和红均一起回家。 梁欢带着两个孩子到钢铁厂门口的时候，钢铁厂的大门还是紧闭着的，他们还没有下班。 晴晴拉着梁欢的手仰头看向钢铁厂的大门：“妈妈，爸爸就在这里面工作吗？” 大门好高啊，比他们家的门要高好多好多。 冉冉也仰头看向钢铁厂的大门。 “对，爸爸就在里面工作，爸爸在这里上班很辛苦的，晴晴以后要好好上学，以后你挣钱给爸爸妈妈花好不好？”梁欢笑说着，低头看向自家闺女。 晴晴很认真的点头：“好，等我长大了，我就出来挣钱，让爸爸在家里陪妈妈玩。” 晴晴的童言童语不仅让梁欢听笑了，从门卫室走出来的门卫大叔也笑了。 门卫大叔前两天刚见过梁欢，知道她是季工的媳妇，这会看见她了，就想过来打个招呼，刚刚走过来，就听见了晴晴说的话。 梁欢听到笑声，转身看见了门卫大叔。 “大叔。”梁欢看着他打招呼。 门卫大叔笑笑：“你是来接季工的吗？还有十来分钟才能下班，你可能要等一会。” “没事，我不着急回家，在这里等他一会。”梁欢拉着晴晴和冉冉的手，看着门外大叔笑着回答。 “这是你和季工的孩子？两个孩子长得一模一样，这俩丫头漂亮啊，一看就是有福气的。”季工平时看着不言苟笑，没想到家里有两个这么漂亮的女娃娃。厂子里的人都说季工在厂子里都这么冷，回家对着媳妇孩子是不是也很冷。对着这样的老婆孩子，季工在家里能一直保持冷脸吗？ 晴晴在一边听懂了这大爷是在夸她，不等梁欢回答门外大叔的话，她就在一边脆声说：“爷爷，谢谢你，爷爷也是有福气的人。” 妈妈说了，别人夸她，她要夸回去。 晴晴纯真的话传到门卫大叔的眼睛里，门卫大叔看着晴晴纯真的大眼睛，他笑了，笑的脸上的皱纹都露了出来：“小丫头真聪明，小丫头你叫什么？” “爷爷，我叫晴晴，这是我妹妹，她叫冉冉。”晴晴向门卫大爷介绍了自己的名字，说着还不忘记拉住了冉冉，把妹妹的名字也说了。 晴晴和门卫大爷聊着天，很快厂子里下工的哨子响了，门外大叔打开了厂子的大门，不大会就有人从厂子里陆续从厂子里出来了。 走在最前面的一拨人里恰好有季红均，还没走到门口，季红均就看见了站在大门口的母女三人。季红均脚步加快了很多，在别人还在厂子里的院子里往外走的时候，他已经到了梁欢身边，握住了梁欢的手。 唇角上扬，眼神柔和，季红均握着梁欢的手，轻轻说：“走吧。” 爸爸过来了，晴晴也不和门卫大叔说话了，她过来拉住了季红均另一只手：“爸爸，我和妈妈、妹妹还接你回家。” 晴晴软软的话传到季红均的耳朵里，季红均低头：“嗯，我们回家。” 他妻女来接他回家。季红均抬头，那眉那眼都比平时温和了很多很多。 梁欢拉着冉冉的手，季红均拉着晴晴的手，一家四口手拉着手往前走。 门外大叔看着他们走了，才转过身准备回自己的小房子里待着去。看来传言是不可信的，这季工在家里可不像在厂子里一样，这男人啊，再冷的人，对上自己的老婆孩子那都得变柔啊。 第98章 “下午我和二婶子…… “下午我和二婶子去看了房子, 那房子不错，我看二婶挺想定下来就的。不过贵，二婶想要回家商量下。”梁欢和季红均并肩走着, 轻声说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嗯。”季红均握着梁欢的手, 嘴角一直是勾着的。 季红均刚刚回应了梁欢的话，晴晴就在一边脆声说：“爸爸, 妈妈今天带我和冉冉去打柜子了，妈妈要给我和冉冉打一个很漂亮的大衣柜, 放我和冉冉的衣服。” 小孩子对新的东西有种天然的期待。晴晴从下午梁欢带她去木匠那里出来, 她就一直想新的大衣柜的事情。 有了新的衣柜, 她要把所有衣服都叠好放在柜子里。 晴晴脆声说着话, 梁欢和及红红均时不时应一声，一家四口很快走到了家门口。 到家以后, 两个孩子在院子里玩，梁欢和季红均直接去了灶房，这会太阳落山, 已经到了做晚饭的时候了。 晌午在季二婶家吃了肉，晚上梁欢并没有做肉, 炒了一个青椒豆角, 煮了红薯粥, 贴了饼子。 白面饼子, 虽然没有肉, 但是能吃上饼子在这时候也是顶顶好的食物了。梁欢家伙食虽然比平常人家要好一些, 但是平时梁欢经常和孩子们说粮食难得, 吃饭不能挑食。 晴晴和冉冉被教育的很好，两个孩子虽然都偏爱吃肉，但是菜也是吃的。看着饭桌上的青椒炒豆角, 晴晴和冉冉拿着筷子坐下来吃饭。 季红均也坐在了梁欢身边，吃饭。 晚饭在温馨平静中度过，晚饭后，季红均没让梁欢刷碗，他站起身把碗筷都收拾好，去刷锅刷碗。 他们今天吃饭吃的挺早的，这会外面的天还没有黑，梁欢也没急着去给两个孩子洗澡。两个孩子跑到院子里，拉开了院子里的灯在院子里玩。梁欢坐在灶房里，转过身看向正在刷碗的季红均。 “红均，我想做点事。” 季红均平静刷碗，听到梁欢的话他的眼波动了动：“想做什么？” 梁欢从凳子上站起来，走到灶台后面站着，正对着季红均，她看向季红均认真说：“你知道我空间里有不少菜，空间的小溪里鱼也有不少，我想把这些东西弄出来卖。” “家里晴晴和冉冉明年就要上学了，我肚子里这个小的明年也该出生了，咱们家需要钱的地方挺多的，我想挣点钱。而且，这一直在家里闲着，我也闷的慌。” 这两年平/反的人比较多，市场风向也隐隐松了一些，抓的不是那么严了。她空间里存了不少蔬菜水果，那溪水里的鱼也有不少，都长的挺大个的，卖了能再放新鱼苗进去。以前他们住在乡下，她来城里不方便，这东西不卖就不卖了，现在到了城里了，她就想把东西弄出来卖。 而且再过几年市场就开放了，现在挣点钱，等市场开放的时候手里有钱，他们想做什么也方便。 季红均把锅碗都刷好了，回头看向梁欢，轻轻回应了一个字：“好。” 得到季红均准确的回答，梁欢嘴角露出了笑容。 季红均大步走到梁欢身边，站在她面前向她伸出了自己的手：“回房间。” 看着面前的大手，梁欢自然的把手放在他的手里，站起身：“还没给晴晴和冉冉洗澡呢。” 这会天蒙蒙黑了，可以给孩子们洗澡了。洗了澡让她们早点睡，孩子还是早点睡比较好，长身体。 季红均握着梁欢的手出门，看到外面正在玩闹的两个孩子：“她们不小了，可以试着让她们自己洗澡了。” “过了冬吧，还有两天就立冬了，这立冬以后就进入寒凉天气了，大东天的让孩子自己洗澡，怕她们冻着自己，等明年开春，天气暖和了，再试着让她们自己洗澡。” 梁欢看向两个孩子，缓缓说着。 做妈妈的，总是时时刻刻关心着自己的孩子。 “嗯，你决定就好。” 听到季红均的回答，梁欢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和季红均握着的手：“红均，我该去给孩子洗澡了。” 手别握这么紧了。 “好。”季红均缓缓放开了梁欢的手。梁欢仰头看了他一眼，随后轻步走向两个孩子。 “晴晴、冉冉该洗澡了。” 听到梁欢喊她们，晴晴和冉冉都不玩闹了，两个孩子都跑了过来。 晴晴直接拉住了梁欢的手：“妈妈，天还没黑透就洗澡啊？” 她还想再玩一会呢。 “早点洗澡，早点睡觉。”梁欢说着，拉着两个孩子去洗澡。 梁欢拉着两个孩要去洗澡，季红均在后面看着三个人，眼神柔和：“欢欢，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梁欢立刻回头看向季红均：“你要去哪里？” 这大晚上的红均出门要去哪？是要去后山吗？但是现在他们不住在老家了，这儿到老家的后山三十多里路呢，很远的，深夜路远，她不想让红均出门。 似乎是察觉到了梁欢眼睛里的关心，季红均低声回答：“很快回来。” 季红均这人沉默寡言，但是办事情特别靠谱，他这样一说像是给了人许诺一样，让人不自觉的相信他的话。 听着他的回答，梁欢的心安定了许多，抬头看向他：“好，那你快去快回。” “嗯。”季红均点头以后就大步出门了。 季红均出门以后，梁欢带着两个孩子去洗澡。洗澡的时候晴晴问起爸爸要出去做什么，梁欢微微笑笑说：“爸爸出去给我们晴晴找肉吃，你想不想吃肉？” “想。妈妈，出去就能找到肉吗？下次我也出去找肉可以吗？”晴晴仰头，脆声询问梁欢，大眼睛里带着好奇。 梁欢还没回答晴晴，冉冉就在一边说：“我们出去找不到肉的，只有爸爸能找到。” 晴晴对冉冉说的话是特别信任的，听了她的话，晴晴大眼睛亮了：“爸爸真厉害。” 梁欢笑笑，拉着晴晴的手帮她擦拭身上的水：“是的，我们晴晴爸爸是最厉害的爸爸，晴晴自己知道爸爸出门找肉的事情就行了，出门不要乱说，嗯？” 晴晴点头：“我知道的，我一直都听妈妈的话，我们家吃肉了，我都不和小伙伴说的。” 冉冉也在一边说：“妈妈，我会看着姐姐的，不让她乱说。” “嗯，真乖。”梁欢笑笑，帮两个孩子擦好身子以后，帮她们穿上睡衣，带着她们去了她们的房间。 洗漱好梁欢没事情干，就回了屋子里，拿出针线活坐在炕上缝两个孩子的棉衣。晴晴的棉衣已经缝好了，冉冉的还有一只袖子就做好了，衣服做好，等入冬下了雪，这衣服就可以穿了。 梁欢这边正坐着衣服，外面季红均拎着袋子大步走了进来。 这次季红均算是满载而归，袋子装的满满的，一看就有不少东西。 他拎着带着进屋，梁欢听到动静站起来，看向季红均：“回来了，给你留了热水，快去洗洗。” 深秋外面寒露重，红均虽然抗冻，他来到这里很多年没见他生活病，但是梁欢这心里还是会担心，怕季红均冻住了。 “嗯。”季红均应了梁欢的话就去洗澡了。 他去洗澡了，梁欢走到他带回来的袋子那边打开了袋子。看见袋子里的东西，梁欢惊讶了。 这可是不少东西啊，四只兔子、四只鸡，竟然还有一只袍子，这可是好东西。她们家里的羊肉还有一些，前两天红均打的鸡肉和兔子还有两只。再加上这些东西足够过个年的了。 另一边，季红均冲了个热水澡就回来了，回到房间里见梁欢在整理袋子里的东西，他在一边擦着头发说：“这东西你买菜的时候一起卖了。” “留着自家吃吧，晴晴和冉冉都喜欢吃肉，我也挺喜欢的。”这肉是她家红均辛辛苦苦打的，大老远从老家带回来的，她还是想留着自己吃，不想卖。 “留一些吃，不要留多，吃完了再去打，卖一部分，放着不好。”季红均说着，大步走向梁欢。 梁欢想了想，点头：“行。” 红均想卖就卖了吧，以后红均要再打就再打。这家是她和红均的，她买菜红均也想做点啥吧。 这就是她男人，知道她想去买菜，没大男人的说我能挣钱，你不要去卖菜。支持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用自己的方式为这个家、为她和孩子做贡献。她这辈子被系统送到这里是幸运的。 梁欢握紧季红均的手：“红均，晚了，我们睡觉吧，明天你还要上班。” “嗯。” ...... 一夜天明，第二天梁欢神清气爽的起床了。夜晚睡的好，早上心情好，一大早梁欢从空间里拔了一些菠菜擀了菠菜饼子，煮了大米粥蒸了鸡蛋羹。 大白面的菠菜饼子加鸡蛋羹可是很丰盛的菜了，一家四口在房间里吃的开心。吃过饭，季红均出去上班了，梁欢刷碗，晴晴和冉冉在院子里玩。 在院子里玩闹一会，晴晴有些腻了，看向冉冉说：“冉冉，我们出去玩好不好？” “出去玩，要和妈妈说一声的。”冉冉看向晴晴脆声说。 “那我们去和妈妈说。” 晴晴说完就往灶房跑去，站在灶房门口看着梁欢说：“妈妈，我和冉冉想要出去玩。” 来到这里以后，两个孩子还没出去玩过，在这里她们人生地不熟的，梁欢有点怕她们和这里的孩子生疏，玩不一起去，听了晴晴的话，她停下手头的动作回头看向她：“出去玩的时候乖乖的，遇到啥事就回来和妈妈说，别和小朋友闹矛盾。” “知道了妈妈，我和冉冉很乖的，不会和人闹矛盾的。” 她和冉冉是乖孩子，村里的小朋友都喜欢和她们一起玩，她们不会和人闹矛盾的。 看着孩子脸上的自信表情，梁欢笑笑：“知道了，你们很乖，去玩吧。” 两个孩子出去玩了，梁欢在家里把灶房收拾好，又拿着大扫把把院子打扫一遍，去两个孩子的房间看了一眼，见晴晴和冉冉房间的被子整齐的铺在炕上，她笑笑，转身出门。 梁欢从家里出来以后，就往人多的地方去了，她想去看看两个孩子。她家孩子是很乖，但是这时候熊孩子不少，尤其是这时候很多人重男轻女，有些男孩子被养的很皮，有些男孩子还看不起女孩子，她怕她家的娃娃被欺负了。 梁欢想着往人多的地方走去，还没走到人群中，她就听到有人问：“你们是谁家的孩子啊？” “我是季家的孩子，我爸爸叫季红均，妈妈叫梁欢。”晴晴清脆的声音传到了梁欢耳朵里。 最开始问话的人恍然：“那新盖的红砖房是你们家的吗？你们家是不是有很多很多的钱？哪里来的钱啊？” 那妇女的声音带着八卦，还带着不怀好意，梁欢在人群外听着微微皱眉。 人群中的人都看着晴晴和冉冉并没有注意到外面的梁欢。 这是人群里面的冉冉悄悄拉住了晴晴的手，没让晴晴说话，她仰头看着问话的妇女，一脸天真的说：“奶奶，我爸爸是工人，有工资的，我妈妈很节省的，爸爸妈妈省吃俭用很多年才存了盖房子的钱。” “奶奶，你看着比我爸爸和妈妈打很多，你们家是不是有更多的钱啊？我听爸爸说当一级工人一个月能有三十多块钱的工资呢，奶奶，你们家是不是有很多人当工人啊？有的话，你们家也可以有很多钱了，奶奶，你家盖红转房了吗？” 冉冉无辜的看着中年妇女，嘴里说着非常天真无邪的话。 周围本来等着晴晴和冉冉说自家钱的，结果听了她问中年妇女的话，都笑了。 这中年妇女姓周，在他们这一片是出了名的人，家里只有她男人有正式工作，她两个儿子年轻的时候被养废了，两个儿子都是偷奸耍滑的人，没有工厂愿意要她两个儿子，她两个儿子都待业在家呢。 和儿子没工作，儿媳妇自然也是找那些没工作的人，这一大家子老老小小只有她男人有工作，她男人的工作还是最底层的普通工人，一个月也就十七八块钱，一年到头能吃饱饭就不错了，自然不会有钱来盖房子了。 周围人都在看周婆娘的笑话，周婆娘看向那些看笑话的人，恼恨道：“笑，笑啥笑？你们家就盖得起红砖房了？” 周婆娘说完，站起身也不拍身上的土，直接走了。 再待下去，她这老脸都被这群人看没有了。 梁欢站在不远处，看到了周婆娘的脸。梁欢平静喊了一声：“婶子。” 梁欢说完，快步往周婆娘那边走去，拦住了周婆娘的路。 人群里大家都听到了梁欢喊的这句话，好多人都往这边看过来。 “婶子以后好奇我家的事情，想知道我们家有多少钱，直接问我就好，想知道我家的钱哪里来的，我男人的工资单都是有记录的，我可以带你去钢铁厂看工资单。家里孩子还小，对钱的事情不了解，以后这种事情就不要找我家孩子说了。” 梁欢平平静静说着，看向周婆娘的眼神不怎么友善。 本来周婆娘就被人燥的脸微红了，这会梁欢这么一说，她这脸都快掉到地上了。 “知道了，知道了，多大点事，不就向你家孩子打听点事吗？至于你这么说吗。”那周婆娘说完，她似乎是怕梁欢再说啥难听的话，赶紧跑了。 周婆娘跑了，梁欢回头看向人群。 人群中不少中年妇女，还有几个是梁欢前两天在大树下看到过的，那些人看到梁欢哂笑两声：“那个季娘子是吧？你也出来玩啊？” “嗯，出来喊两个孩子回家换衣服。”梁欢应了那人的话，看向晴晴和冉冉。 “衣服脏了，走，回家换衣服。”梁欢说完伸手等着两个孩子过来。 晴晴和冉冉都跑到了梁欢身边，一个孩子拉住了梁欢一只手。 回家的路上，没人跟过来的时候，晴晴凑在梁欢身边小声说：“妈妈，这边的人不少玩。” 晴晴虽然小，但是小孩子的直觉是很敏锐的，她能感觉到大人的好坏，那中年妇女心里的恶意，晴晴是能感觉到的。 晴晴这会心情有些低落，低头看着地面。 梁欢握着她的手，柔声说：“晴晴，这边也有好玩的人的，等你住久了，就能找到喜欢的小伙伴了。” 冉冉也在一边伸头看向晴晴，对着她小声说：“姐姐，下次我们去找小朋友玩，小朋友好玩的。” 刚刚她们出门没找到小朋友，看到不少大人坐在那边说话，她们就被那些大人招呼过去了。 “好。”被妹妹和妈妈安慰了，姐姐笑笑，小酒窝露出来了。 梁欢笑笑，带着两个孩子拐个弯走向了回家的大路，刚拐弯梁欢就碰到了迎面走过来的中年男人。 看到中年男人，梁欢脚步顿住。 对面的中年男人看到梁欢像是看到了绝世香饽饽一样，他快速跑过来。 “大妹子，是你啊。” 梁欢看向那中年男人，点点头回应了他的话，随后从衣兜里掏出钥匙来，递给冉冉：“冉冉，你和晴晴先回家，妈妈去做点事情，一会回家，嗯？” 冉冉点头：“好，我和姐姐会乖乖在家里等妈妈的。” 让两个孩子回家了，梁欢指着一边的巷子说：“要不要去聊聊？” 中年男人看梁欢这种架势，以为梁欢是有新的水果要卖给他呢，立刻点头：“可以可以。” 他媳妇的肚子六个月了，最近胃口好了一些，但是她还是喜欢吃水果，说是怀念他上次带回去的苹果，这要是再能买点苹果回去，也能给他媳妇肚子里的儿子吃。 两个人到巷子深处，梁欢没废话，直接说：“杨先生。” 听到梁欢称呼他的姓，杨浩生微愣，他从来都没说过自己的名字，梁欢是怎么知道的？不过也就愣了一会，他就反应过来了，看向梁欢说：“你调查我？” 做暗地里的生意的，是最怕别人调查的，一旦被调查了，这身份被泄露，他可能就危险了。这年代最黑市的生意可不是光荣的事情，被抓到了，那是要被牢-改，批-斗的，严重了还要被改成分。 杨浩生怕啊，他这会看梁欢的眼神都变了。 梁欢看着他那种戒备的眼神，面上神色依旧很平静，看着杨浩生，梁欢轻轻说：“合作前自然是要了解合作伙伴的。” 她想找个人和她一起卖菜，这合作伙伴她自然是要了解的。 杨浩生是这一代的黑市老油条了，人比较诚信，嘴巴也比较严实，就是格外重男轻女。不过她是想要找合作伙伴，需要的是足够了解黑市，手里有足够的黑子资源，能够帮她把菜卖出去，嘴巴足够紧的人，杨浩生是可以的。 而且，她现在只是暂时的合作，等以后市场开放了，黑市她是不会再跑了，存点钱，她想开个店，买个铺面以后再城里自己做生意。 杨浩生听到梁欢说的合作，他愣了两秒钟，随后是不可置信：“你要找我合作？合作啥？帮你卖水果吗" 真要合作的话，以后他自己买水果就方便了，而且合作他肯定有的赚，家里又多了一些收入。 梁欢点头：“要合作的，卖的不仅有水果，还有些别的东西，不过合作需要签个合同。” 这合作归合作，该谈的事情还是要谈好的，她这合作肯定是要签合同的，她相信纸上的东西，不相信口头上的东西。 “中，签，你说说咋个合作法？” 梁欢在巷子里和中年男人说了合作方法，她这边提供菜让中年男人去卖，买菜的价格她定好了，中年男人自己可以抬高价格去卖，她一斤菜给中年男人一分钱的提成，水果是两分钱的提成，如果有肉的话，肉也是两分钱的提成。 中年男人觉得价格低了，梁欢只淡淡看着他：“我定的是这个价，你若觉得可以咱们就合作，不可以的话就算。” 中年男人想了一户，他每天都在黑市转，帮别人拉生意，一单生意也是几分钱，梁欢给的这几分钱虽然少，但是这菜不用他出，他不用成本，就跑跑腿，也是可以的。 中年男人咬咬牙答应了：“行，就这样说了，我帮你卖。” “下午两点我准备好合同，还是这个地方，我们签字，你觉得可以吗？”事情谈好了，梁欢没说多余的废话，直接约了时间，准备谈合同。 杨浩生点头：“行，签完合同，啥时候开始卖东西？” “明天。”梁欢回答。 早点卖，早点挣钱。 “好。” 杨浩生走了，梁欢也从巷子里出来了，回家写了合同，当天下午梁欢就和杨浩生把合同签了。 合同签了以后杨浩生看向梁欢：“大妹子，你夫家是姓季吗？” 梁欢都打听了杨浩生的事情，杨浩生会打听她的事情梁欢猜到了，这会听到杨浩生说出季红均的姓来，她没隐瞒直接应了：“是，那红房子就是我们家的。” 梁欢说着看向了自家的红砖房。 杨浩生能打听出来他们家姓什么，自然也打听到了梁欢家的房子，这会从梁欢嘴里得到肯定的回答，他舒口气说：“你们家房子盖的气派啊，季妹子，以后我拿菜去哪里拿？” "以后你每天七点过来拿菜，我会把菜准备好的。" 早上的时候正好红均在家，那菜的来源可以说是红均去乡下收的，至于在哪里收的，这就一直是个秘密了。 “行。” 两个人说好了卖菜的事情，梁欢率先离开，回了自己家。 他们家里面，冉冉拿了两个凳子栓了一个绳子在院子里玩跳皮筋。晴晴没有冉冉跳的好，她总是输，跳了一会，她的兴趣就不高了，看到梁欢从外面回来，晴晴立刻往梁欢这边跑过来：“妈妈，你回来了，我想去找妞妞姐姐玩。” 好无聊啊，就她和冉冉玩，想去找妞妞姐姐和旺旺弟弟玩。小弟弟好可爱的。 想到小弟弟，晴晴就想到了梁欢肚子里的孩子，她往梁欢的肚子看过去：“妈妈，弟弟啥时候能出来？” 想要弟弟陪她玩。 梁欢摸摸晴晴的头：“弟弟还要八个月左右才能出来哦，今天你妞妞姐姐上学，咱们不去妞妞姐姐家玩了，妈妈带你们出去玩。” 上午两个孩子出去的时候没有大人带，所以很多大人找晴晴和冉冉问话，这会她跟着出去，那些大人应该不会随意的问孩子话。 梁欢正想带孩子出去，他们家的门响了。 梁欢转身走过去开门。 季二婶拉着旺旺站在门口，看到梁欢过来开门，她闪身进来； “红均家的，俺和你二叔还有建设健康商量好了，这城里有房子就买，这房子俺买，你看，你能帮俺联系联系昨天的那个小李不？” 季二婶家会买下那房子，梁欢想到过的，这会得到季二婶的肯定回答，梁欢也高兴。 “能的，婶子要现在就去找李旺吗？” 这时候的房子买到就是赚到，买了县城的房子健康就是城里户口了，还能吃两年商品粮，等以后啊，城市改革开放了，这房子就更贵了，再往后几十年，这房子可能会炒出天价来。 “嗯，现在就去找。早点把房子买下来，健康能早点在家里住，也能早点成家。家里就健康没结婚了，等健康结婚了啊，我这心也就放下了。” 健康这会已经二十多岁了，在这时候男孩都是十七八结婚的时候，已经是大龄男青年了。季二婶着急梁欢是能理解的。 不过健康学习好，他能再等两年不结婚其实也是好事，等高考开放，健康能去参加高考，也许就考上大学了。这真考上了，以后在大学里找对象也是一样的。 “婶子，这健康长的好，工作好，现在又有了房子，这找对象的事情咱不愁，以后肯定能找到好的，时间的问题。咱不用着急，等着，总能找到好的的。” 季二婶点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可俺这心里还是愁啊，希望真能找到好的吧，能找个你这样的，俺就烧高香了。” 梁欢做饭好吃，会办事，去季二婶家几乎没空手去过，这一来一回的，季二婶对她的感官就更好了。 在季二婶心里，自己媳妇王秀梅虽然有工作，但是她还是不如梁欢的，梁欢会照顾自己男人，能照顾好孩子。王秀梅是有工作，但是她几乎不做饭，也不洗衣服，天天下班回到家和家里男人一样，在凳子上一坐，等着吃饭。 梁欢拉住了季二婶的手，微微笑笑：“婶子，咱们过去吧。” 两个大人决定出门，昨天跟着大人出去逛一圈了，这次晴晴不是很乐意跟着一起过去了，她仰头看向梁欢：“妈妈，我可以和妹妹、旺旺弟弟在家里玩吗？” 二婶今天看房子是要定下来，一会要去李旺家，去了李旺家回头还要找房主去土地局，来回得跑半天，孩子们不过去也好。 梁欢回头看向晴晴和冉冉：“那你们在家不要乱跑，要看好弟弟，行吗？” 冉冉点头：“可以的，妈妈。” 晴晴也非常用力的点头：“妈妈，我会照顾好弟弟妹妹的。” “行，那弟弟妹妹就交给你照顾了，我和奶奶先走了。”梁欢轻声说完，和季二婶一起出去。出去以后顺便把家里的大门关上了。 两个人出了门，直接去了李旺家，这次也没有去看房子，李旺直接带着季二婶和梁欢去了房主家里。 房主现在是带着儿子住在娘家的，她娘家那边似乎也不太平，家在现在五里地外面的一个小村子里。他们过去的时候，梁欢站在门外听到一个中年妇女指桑骂槐说：“村头老王家闺女又带着儿子过来打秋风了，拖家带口住娘家，也不嫌燥得慌。” “行了你，哪都有你的事，你能不能消停会？”一个男声不耐烦的响起来。 李旺站在门口只当没听见屋子里的话，他抬手敲门。 屋子里很快有人来开门了，来开门的是一个中年男人，男人看向李旺他们：“你们找谁？” “你好，我找秀莲嫂子，她是住在这里不？”李旺看着男人回答。 “在的，你们等等。”中年男人说完回了院子，在院子里喊了一声：“秀莲，有人找你。” 很快一个穿着洗的发白的衣服，干净利索的三十多岁的女人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看见李旺，马秀莲眼里的神色有些复杂，有放松也有不舍。她走到院子外面，把大门关了，看向李旺：“李兄弟，咱们去那边聊可以吗？” “可以。” 四个人走到一个比较偏僻的角落，马秀莲看向李旺：“李兄弟，是房子的事情有着落了吗？” “马姐，这两位是季婶子和季嫂子，她们俩想买房子，你看你今天方便过户吗？” “方便。”马秀莲回应了李旺，随后看向季二婶：“你们真决定买房子？这房子低于八百块我是不卖的。” 她需要钱，婆家不能住，在娘家住了一段时间嫂子也不喜，兴盛这几天越来越沉默了，她不能带着儿子继续住在娘家了，拿了钱给婆家一部分，剩下的要找大队长批个宅基地，在村里盖个房子。 兴盛是半大小子了，也能帮她干活了，出去单干，她们娘俩好好干，咋着都比住在别人家强。 “八百块，我们家里商量好了，我们买。”八百块就八百块，买了就能住的房子，还是县城的房子，买了还有县城的户口，划算。 听到季二婶的话，马秀莲点头：“行，你们等我一会，我回去拿户口本。” 马秀莲走了，季二婶看向梁欢：“挺干净利索的一个女人，不过可惜了。” 男人死了，还被婆家人那样对待，日子难过啊。 梁欢也觉得那女人挺好的，命也确实挺苦的，但是看女人的样子，心里应该是有成算的，等以后改革/开放了，日子应该不会过得太差。 梁欢和季二婶在门口等了十来分钟，马秀莲才出来，她出来的时候不是一个人出来的，带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大男孩出来的。 大男孩身上的衣服干干净净的，但是人瘦巴巴的，身上穿着不是很合身的衣服，男孩的眼神有些阴鸷，看向梁欢他们的时候，眼睛带着戒备。 男孩以保护的姿态把马秀莲护在身边。马秀莲拽了一下自己的儿子，看向梁欢和季二婶笑笑：“这孩子有些怕生，你们别介意哈。” 这孩子哪里是怕生，估计是遇到的事情多了，缺乏安全感，对谁都戒备着呢。 “没事的，我们走吧。”梁欢笑笑，说完和李旺等人一起往前走。 马秀莲不是多话的人，一路上他们也没怎么交谈。到了土地局签好了合同，五个人一起出来。 从房间里出来以后，梁欢没有立刻和季二婶一起离开，她看了马秀莲的儿子：“马姐，你儿子还上学吗？” 马秀莲静默，好一会才语气有些沉重开口：“今年下学了。” 她男人在的时候孩子是上学的，她男人走了，她男人那边的人来闹了几次，孩子为了保护她就不愿意去上学了。 看着马秀莲沉默，梁欢就知道他不上学了，看向那孩子，梁欢说了句：“马姐，城里不少知识分子都平/反了，这学还是有用的，孩子能上学还是上学的好。” “我会考虑的。”马秀莲回答。 “嗯。”该说的梁欢说了，本就是不熟悉的人，梁欢没有再多嘴。她季二婶一起回家。她们家里还有孩子在等她呢。 第99章 梁欢和季二婶回去的…… 梁欢和季二婶回去的路上, 季二婶脸上一直是带着笑的，不停的说着买了房子搬家的事情。 “那房子俺看着不错，收拾的干净, 还有个院子, 在院子里能种点菜，吃菜方便。俺想这几天就搬过去住, 也不知道你叔同意不同意。” “等俺搬过去住了，妞妞和她爸妈也能分开住了, 你建设哥那房子太小了, 就两个小房间, 两个小房间还没有老家的一间房大, 住着怪憋屈的。这新买的房子就不一样了，虽然就两间屋子, 但是房间大，敞亮，还有个院子。” 季二婶絮叨着新房子的事情, 梁欢静静听着，从她的话里, 梁欢感受到了她对新买的房子的期待。 “婶子, 早点搬过来住也挺好的, 正好有两间房, 你和二叔一间, 健康住一间。建设哥那边妞妞也上学了, 她自己也可以住一间房了。”搬到这边来住, 两边都能住的宽敞点。 季二婶点头：“嗯，俺回去就说，能搬的话, 俺这两天就找机会搬了，小马把家收拾的干净，俺搬过去就能直接住。” 季二婶和梁欢说着，两个人走到了梁欢的家门口，一起走进去。 进了梁欢家，季二婶在这边坐了一会，喝了杯水，就带着旺旺走了。妞妞该放学了，她需要去接妞妞回家。 季二婶一走，晴晴就跑到了梁欢身边拉住了她的手：“妈妈，我和你说哦，旺旺弟弟说他想留在我们家。明天他再过来的时候让他在我们家住好不好？” 梁欢微微挑眉：“住我们家？” 冉冉在一边的小凳子坐着，听到梁欢的问话，她在一边接话：“姐姐告诉旺旺咱们家有肉吃，有苹果吃，还有糕点吃，她说旺旺留下来，每天都能吃到好吃的。” 梁欢听完冉冉的话，恍然：所以她闺女今天是用好吃的来诱惑旺旺了？ 梁欢低头看向晴晴，晴晴仰头，大眼睛看着梁欢：“妈妈，我想要弟弟陪我玩，你肚子里的弟弟还没出来，我想留旺旺在家里玩。” 家里就她和冉冉，冉冉太安静了，不好玩 。旺旺好玩，会喊她姐姐，让她陪他玩游戏，玩捉迷藏，她想留旺旺在家里住。 旺旺是个可爱的孩子，晴晴喜欢和他玩，梁欢是知道的，不过旺旺有自己爸妈和爷爷奶奶，自然是不能留在他们家住的，听了晴晴的话，梁欢微微笑笑，拉着晴晴在她对面的凳子上坐下来。 看着晴晴，梁欢很认真说：“晴晴，旺旺有自己的姐姐，妞妞也很喜欢旺旺的，你想和旺旺一起玩，妞妞也想和他一起玩的。而且，旺旺的爸爸妈妈都在家里，旺旺是想和自己的爸妈在一起的。就像是你，如果让你和爸妈分开，去别人家住，你愿意不？” 晴晴喜欢旺旺是好事，想留旺旺在家里住也是因为她喜欢这个弟弟。不过这种心愿是很难满足她的，她要告诉她不能满足她的原因，不然孩子心里会一直想着留旺旺在家里住的。 晴晴想象自己离开梁欢和季红均去别人家里住，她不想去，她想和爸爸妈妈在一起。 拉紧梁欢的手，晴晴仰头看着她：“妈妈，我知道了，我不要旺旺来我们家住了。” 梁欢轻轻摸了一下晴晴的头发，柔声夸赞：“嗯，真乖，晚上想吃什么？妈妈给你做。” “妈妈，我想吃饺子。”好久没吃饺子了，想吃饺子，妈妈包的饺子最好吃了，就是妈妈不常包。 他们家确实有一段时间没吃饺子了，听了晴晴的话，梁欢站起身：“行，我们今天就吃饺子，吃羊肉馅的饺子好不好？” 家里没猪肉了，不过羊肉还有一些，她都放在空间里保鲜了，拿出来还和新鲜羊肉一样，用来包饺子最好了。 “什么陷的都行。”晴晴还没有吃过羊肉馅的饺子，听着妈妈的话，她仰头回答，大眼睛带着期待。 “那妈妈去剁馅子、和面，你们在院子里玩。”梁欢说完走向灶房，去和面包饺子去了。 梁欢在灶房里忙活，剁好饺子馅就开始和面。 冉冉在院子里玩了一会她就看向了晴晴：“我们去帮妈妈包饺子吧。” “你会吗？我不会。”晴晴看着冉冉回答。 冉冉走到晴晴身边拉住了她的手：“我们让妈妈教我们，包饺子很累的，妈妈一个人要包我们四个人吃的，要包好多，我们去帮忙。” 梁欢家里的人都挺能吃的，尤其季红均，他一个人的饭量相当于是四五个大男人的饭量。梁欢其实也蛮喜欢吃饺子的，但是每次包饺子，她一个人都要包很多很多。时间久了，梁欢也就不经常包饺子了。 晴晴和冉冉走进灶房的时候，梁欢已经和好面了。 晴晴走到梁欢面前，看着她擀的面皮，脆声说：“妈妈，我和妹妹能学包饺子吗？我们想学。” 梁欢坐在凳子上，仰头看向两个孩子，她家的两个孩子才五周岁多点，看着像是八九岁的孩子似的。 她们家这两个孩子，在吃穿方面她从来没委屈过孩子，她家孩子从小就吃的不错，她和季红均基因也不错，所以他们两个的孩子长得高，比同龄孩子要高五四厘米。和八九岁的孩子差不多高。在村子里有些八九岁的女孩子可以自己烧火烧饭的。 他们家孩子不让学做饭，不过饺子确实可以学着包了。梁欢想着，仰头对两个孩子说：“行，你们去洗手，拿小凳子过来坐着，妈妈教你们包饺子。” 小孩子，教她们动手干点活有好处的，不至于养成好吃懒做的性格。 梁欢切好面皮，坐在小凳子上随手递给晴晴和冉冉一张饺子皮：“来，你们跟着妈妈学，先夹一些饺子馅放在面皮里，然后折叠饺子皮......” 母女三人在房间里包饺子，大门外面，季红均大步走进屋，进门以后见堂屋的门是关着的，就知道家里的人没在堂屋里，他大步往灶房这边走过来。 站在灶房门口，季红均看见了屋子里的情景。屋子里，他媳妇正在教两个孩子包饺子，晴晴和冉冉脸上带着笑，凑近梁欢，两个人很认真的包着饺子。 这幅画面很温馨，萦绕着一种幸福，季红均在门外站了好大一会，他才抬步走进了屋子里。 “晚上包饺子吃？” 季红均看向梁欢，轻声开口。 听到季红均的话，梁欢抬头看向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嗯，晴晴说想吃饺子了，正好家里的羊肉还有一些，就包了羊肉饺子，过来一起包。” 梁欢随手拿了一个凳子放在她身边，让季红均过来帮她一起包饺子。 “好。”季红均应了一声，走到梁欢身边坐下。一家四口一起包饺子。 一家四口一起包的饺子，吃起来似乎格外的香，晚上晴晴和冉冉都吃了一碗半的饺子，梁欢吃了两碗半，季红均一个人直接吃了八碗。 晚上的羊肉饺子吃的干干净净。饺子吃完了，晴晴似乎还没满足，她拉着梁欢的手说：“妈妈，我们下次什么时候吃饺子？还想吃，羊肉饺子好吃。” 妈妈包的饺子好好吃，吃了还想吃，就是她的小肚子盛不下了，妈妈不让她吃了，说晚上吃太多了不好。 晴晴一副小馋猫样子，梁欢轻轻捏了一下她有些圆润的脸：“再过一段时间，你想吃了，我们再包，今天刚吃过，这几天是不会再吃了。” 晴晴有些失落，不过她是乖宝宝，妈妈说过几天再吃，那就过几天再吃好了。 “好吧，那我们过几天吃。” “嗯，你带着冉冉去院子里玩一会吧，再等一会妈妈再给你们洗澡。”今天两个孩子吃了不少饺子，饺子肉多不好消化，让两个孩子在外面玩一会再让他们洗澡睡觉。 “好，我们去玩了。”晴晴和梁欢说完，跑到了冉冉身边拉住了她的手，带着她一起出门。 晴晴和冉冉跑出去玩了，梁欢看向在灶台前忙碌的季红均。 “红均，我今天找了一个人帮我卖菜。” 季红均刷碗的动作顿住，他回头看向梁欢：“谁？” “杨浩生，他也住在这一片，一个中年男人，我在黑市的时候经常看见他，专门做中间人的。”梁欢介绍着杨浩生，随后把她打听到的一些关于杨浩生的事情都和季红均说了。 介绍完杨浩生的相关事情之后，梁欢把今天签合同的事情也说了：“让他帮忙卖菜，一斤菜给他一分钱，一斤水果和一斤肉都是给他两分钱，我让他每天早上七点钟来家门口提货。” 季红均静静听着梁欢说话，等梁欢说完，他开口说：“以后你把东西给我，早上的时候我拿到门口给他。” 梁欢心里也是想着让季红均帮忙提菜出去的，听到季红均提出她心里想的话，梁欢笑笑：“我心里也是想着让你帮忙把菜拎出去的，这菜我准备说是你从乡下收上来的。” 她家红均力气大，钢铁厂大部分人都知道，她空间里拎出来百十斤菜，他们家红均单手就能提起来，让红均每天早上把菜提到外面，对着杨浩生就说这菜是她家红均抹黑从乡下收上来的。 听着梁欢的话，季红均看向她回了两个字：“可以。” 两个人商量好买菜的事情，梁欢又在灶房里坐了一会，等季红均刷好碗，她就和季红均一起从房间里出来了，她去给孩子们洗澡，季红均则在院子里伸展四肢，锻炼身体。 梁欢给孩子们洗漱好，晴晴和冉冉就回房间睡觉了，梁欢自己也洗漱好回了房间，不大会季红均去了洗澡房，洗漱好回了房间。 房间里，梁欢坐在炕上给季红均做棉袄，听到开门的动静，她没抬头：“洗好了？” “嗯。”季红均应了一声大步走过去，眼睛落在梁欢手里的衣服上，眼神幽深了很多。 “我的衣服？” “嗯，马上入冬了，你上一年的棉袄不是很保暖了，做件新年的你上班穿，暖和。”梁欢说着，低头继续穿针引线。 季红均眼神更加幽深了，站在梁欢身边大手握住了她的手：“晚了，明天再做。” “今天先睡觉。” 季红均眼里都是梁欢的身影，梁欢抬头，对上他的眼睛，心跳就快了，顿了好一会，她才压着声音说：“好。” 梁欢脱衣服上炕，季红均把灯拉灭，在梁欢身边躺下，手放在了梁欢的肚子上，轻柔的声音响起：“媳妇，谢谢。” 梁欢没说话，她的手敷在季红均手上，紧紧握住。 一夜的时间悄然流逝，第二天，梁欢在灶房里做饭，季红均拎着梁欢准备好的一大袋子菜和水果出门了。 第一次让杨浩生帮忙卖菜，梁欢没有弄肉出来卖，她只提了五十斤豆角、二十斤青辣椒、三十斤芹菜、五十斤土豆和十斤苹果。豆角芹菜都是按照两毛一斤卖，青椒和土豆按照一毛一斤卖，苹果梁欢卖的贵，和黑市猪肉的价格差不多，要一块钱一斤。 季红均拎着菜出去，杨浩生站在门口等着，看到季红均出来，他搓搓手有些拘谨道：“季兄弟？” 大妹子让他七点在这里等她，大妹子没出来，出来一个男人，这男人应该就是那大妹子的男人了。 季红均看向男人，应了一声，把菜袋子放在了杨浩生面前。 “嗯，这是你要的菜，一共是一百六十斤，一百五十斤菜，十斤苹果，卖了菜再和你结钱。”季红均说着，把袋子递给杨浩生。 杨浩生低头看向袋子，想伸手把袋子提起来，随后他又从季红均嘴里听到了菜的价格，听完以后他点头：“季兄弟，我知道了，等菜卖完了，我就过来送钱，我先走了。” 杨浩生说完准备提着袋子就要离开。提第一下的时候没提起来，第二下依旧没提下来。 季红均站在门口，目光淡淡的看着杨浩生。 杨浩生尴尬的把袋子放在了地上：“这东西还挺重的，季兄弟，你能帮我把袋子放车上不？” 幸好幸好，早上的时候他推了驾车子过来。早上他就怕菜比较多，所以特意推了车过来。这会车子真用到了。 季红均没说话，直接把袋子拎起来，轻轻松松走到了驾车子那边，把袋子放在了驾车子上，随后转身走进院子。 杨浩生看看驾车子里的袋子，再看看已经走进屋子里的季红均，心里感叹：力气真大。 季红均回到了灶房，梁欢已经把饭做好了，她看向季红均笑笑：“菜送出去了？” “嗯，要烧火吗？”季红均说着走向灶台后面，不等梁欢回答他就坐在了灶台前，烧火。 梁欢看向锅里炒的半熟的菜，拿着铲子炒菜。季红均烧了两三分钟的火，梁欢抬头看向他：“红均，菜熟了，火可以抽了。” “嗯。”季红均应了梁欢的话，把锅底的火熄灭，木柴抽出来，站起身去洗手，准备吃饭。 洗好手以后，季红均从灶房走出来，站在门口看向院子里玩闹的两个孩子：“过来吃饭了。” 两个孩子跑过来洗手吃饭。 早饭在平静温馨中度过，早饭后，季红均去上班了，梁欢拿出家里的针线篮子坐在院子里给季红均做棉袄。两个孩子也没说跑出去玩，就在院子里做游戏玩。 太阳渐渐升高，半晌午的时候梁欢家里的门从外面被拍响了。 晴晴听到有人敲门，立刻说：“我去开门。” 晴晴跑去开门了，打开门看到外面的人，晴晴仰头问好：“美琪姑姑，舅舅。” “哎，晴晴，你妈妈在家吗？”秦美琪笑着拉住了晴晴的手，柔声问话。 “妈妈在给爸爸做棉袄。”晴晴说着，带着秦美琪和宝蛋走进了院子。 宝蛋走进院子，看到梁欢就大步走了过去：“大姐，我来看看你。” 梁欢往宝蛋身后看看，只有他一个人。 “没叫三丫和二丫过来？” 梁欢上次从山上弄了头羊，因为知道羊肉送到老梁家，三丫和二丫也吃不上，所以她当时就没给老梁家送，而是让村子在镇子上上初中的人帮忙给宝蛋递了信，让宝蛋放假的时候带着二丫和三丫来她住的地方，给她们做肉吃。 宝蛋听到梁欢询问二丫和三丫的事情，他摇摇头说：“二姐要定亲了，不方便过来，三丫怕回家爹娘不让她再回学校，星期了她也没回家，就在学校住着。” “行吧，她们不来就不来了，你们是不是快考试了？”梁欢看向宝蛋说。 “老师说半个月后考试，考完试就放假了。” 北方天冷，冬天放假早。 “嗯。”梁欢应了宝蛋的话看向秦美琪。 “美琪，过来坐。”梁欢把自己身边的凳子给了秦美琪，招呼她坐下聊。 “嫂子，我就不坐了，我过来给你送信的，路上遇到了宝蛋就一起过来了。”秦美琪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一封信出来。 “这信是我爸妈寄给你和红均哥的，我和向安去镇子上取信的时候一起取了。” 梁欢看到那信接了过来，姑父和姑姑回去十来天了，这信确实该寄过来了。 “美琪，谢谢你跑这一趟，中午在家里吃吃饭吧，正好宝蛋也留在这里吃，吃过饭再回去。”家里有不少肉，中午可以做个肉吃。 秦美琪家里还有曾向安，她笑笑：“嫂子，我就不留下来了，向安还在家里等我，我先回家了，等下次再过来。” 秦美琪要回家，梁欢也没强留她在家里吃饭，她点头说：“行，那这次就不留你了，等下个月你红均哥休息了，你和向安一起过来吃饭。到时候叫上宝蛋、二叔二婶他们一起。算是庆祝我和你哥搬家了。” 他们家搬家还没有请人吃饭，等红均放假休息的时候正好可以多请一些亲近的亲人来家里吃饭。 梁欢说是为了庆祝搬家请吃饭的，秦美琪自然是不会拒绝的，她笑着就应答了：“行，等红均哥放假了，我和向安一起过来，嫂子，我还要去供销社买点东西，我就先走了。” 秦美琪说完就往外走，梁欢站起身：“我送你。” 送着秦美琪出门，看着秦美琪骑着自行车走了，梁欢才扭头回了院子里。 梁欢走进小凳子那边坐下来，她看向宝蛋询问：“你二姐要结婚了，对象是谁？” “上次找你帮忙查的那俩人，你不是说人都不咋样吗？然后我回家就和二姐说了，那俩人不行，不让二姐愿意，也不知道二姐咋想的，不听我的话，她要嫁给那个被娇惯的小儿子。” “她要嫁，我拦了她几句，意思是说那人不好，懒的狠，吃爹娘的花爹娘的，不挣干。你知道二姐咋说的不？” 宝蛋看向梁欢。 “咋说的？”梁欢还真有些好奇，二丫会咋说。 “二姐说大姐夫以前也很懒，现在不也很挣干吗？她还说大姐夫也是家里的小儿子，那人也是家里的小儿子，搞不好那人就是另一个大姐夫，硬是同意要嫁给那小懒儿。”宝蛋说着二丫，语气里带着不爽。 梁欢本里是静静听着的，后面听到扯到季红均，她面色冷了一些：“不是所有人都和你大姐夫一样的。” 她家红均哪里懒了？她家红均哪哪都好，长的好，人能干。二丫那对象哪里配和她家红均比了？ 梁欢心里有些气闷，看向宝蛋说：　“宝蛋，二丫的事情你下次不要和我说了。” 二丫的事情，她提点过，现在她的婚事她自己能做主，她要嫁给谁是她自己的事情了。 宝蛋让她帮忙查那两个人，她查了，那两人都不是啥好人，她也和宝蛋说了让她告诉二丫，那俩人不是啥好人。现在是二丫自己不听，硬要嫁，那就嫁吧，二丫有二十岁了，不是小孩子了，她自己的事情能自己做决定了。 梁欢想着，抬头看了看太阳，已经正中间了。 她站起身： “快晌午了，我做饭，你来帮我烧火 “知道了大姐，下次我不说了。”回应了梁欢的话，宝蛋站起身和梁欢一起往灶房走去，帮着梁欢烧火。 午饭，有宝蛋在，梁欢做了鸡肉，鸡肉贴饼子，那味道超级绝的，宝蛋吃着自家大姐做的饭，抬头说： “大姐，还是你做的饭好吃。” 晴晴坐在另一边，夹着肉说：“妈妈做的肉最好吃了。” 宝蛋大口吃菜，嘴里应和晴晴的话：“对，大姐做的肉最好吃了。” 吃大姐做的肉和饭，他能多吃两碗饭。 第100章 宝蛋在梁欢家吃过…… 宝蛋在梁欢家吃过午饭并没有立刻离开, 他待到了半下午才回去。他刚回去没多大会，杨浩生就从外面来了。他过来的时候左右张望，看见梁欢家周围没人, 他才敲门进来。 看到杨浩生, 梁欢打开门，让他进屋。 “杨哥, 进来吧。” 杨浩生快步走进了梁欢家的院子，看着梁欢关上家里的大门, 他才小心翼翼的把买菜的钱掏出来：“大妹子, 菜都卖了, 这是钱, 买菜的钱加卖水果的钱一共是33块钱。” 一天就卖了三十三块钱，这钱可真不少啊, 他在黑市捣弄两个月可能也就这些钱。 深秋了，这时候北方已经没啥菜了，她那些青菜新鲜, 梁欢猜到拿出去卖能一下子卖完了，梁欢笑着把杨浩生递给她的钱接过去。 “杨哥, 这次买菜一共是一百五十斤蔬菜, 十斤水果, 按照说好的价格, 该给你一块七的。不过今天第一天杨哥辛苦了, 给你凑个整, 给你两块钱。” 梁欢说着从三十三块钱里面抽出两块钱来递给了杨浩生。 一天就有两块钱, 杨浩生也是惊喜的，平时他在市场做中间人，一天能有六七毛钱就不错了, 少的时候可能一天都没有钱。 杨浩生把钱拿过去，嘴角是难掩笑意：“大妹子，那这钱我就拿着了。” “嗯，拿着吧。” 拿了钱，杨浩生和梁欢约好了明天过来拿菜的时间，随后大步离开。 杨浩生这边走了，梁欢把手头的钱拿回了屋子里，放在了柜子里。 这钱存着，等市场开放了做买卖。 晚上，夜幕来临，梁欢做好了饭，季红均从外面顶着暮色回来了。 梁欢把饭菜都盛出来，看着从外面大步走回来的季红均，开口询问：“今天咋回来这么晚？” 平时这个点红均都回来一会了，他们一家已经坐在饭桌前开始吃饭了。 “厂子里有一台机器坏了，修机器废了些时间。” “修好了吗？”梁欢问了季红均一句，顺便伸头往外看，对着外面喊道：“晴晴、冉冉过来吃饭。” “来了。”晴晴应了一声，欢快的跑了过来。 两个孩子都跑过来了，一家四口坐在一起吃饭，吃饭的时候梁欢和季红均说了帝都来信的事情。 “红均，姑姑和姑父来了信，我还没拆开，等晚上一起拆。” 季红均双目柔和，应了一个字：“好。” 吃过完饭，给两个孩子洗漱，让两个孩子都去睡觉以后，梁欢和季红均一起回了房间，拆开了秦家那边送过来的信。 秦父秦母送来的信是报平安的，里面还夹了两张十块的钱。看着钱，梁欢看向了季红均：“这？” “收着吧，过年的时候寄点肉过去。”季红均平静说。 梁欢点头：“行。” 这钱送过来了，他们也不能再送过去，只能收着了。过年的时候寄点年味过去回礼，倒也合适。 谈好了信的事情，梁欢又和季红均说了请客吃饭的事情。家里的事情都是梁欢安排，梁欢说请客，季红均直接点头应了：“请吧，后天我休息，那天请。” 也是巧了，季红均休息那天正好是季二婶一家搬家的日子，季红均趁着休息正好过去帮忙搬家。季红均和季二婶、季二叔帮忙搬家，梁欢就在家里做饭，她做了十来个菜，红烧肉、爆炒羊肉、香辣兔肉、土豆烧鸡块、烧茄子、红烧鱼、..... 十来个菜，有五六个硬菜，宝蛋、秦美琪、季二婶一大家子都吃的很饱足。 请过客，梁欢在傍晚的时候才把家里的客人全部送走。请过客以后，梁欢家的生活进入了平稳时期，每天都是季红均去上班，她在家里养胎顺便照顾两个孩子。杨浩生每天都会过来那菜，回头再把卖的钱给梁欢。 这样平静的日子过得总是特别快的，眨眼间到了小年。 寒冬腊月，前几天飘了几天雪，小年这一天天放晴了，外面露出了大太阳。 季红均厂子里放了假，小年大扫除，这天梁欢和季红均早早的起床了，做好早饭梁欢把晴晴和冉冉也喊了起来，一家四口吃过饭，梁欢就提出了大扫除的事情。 小年，把家里的灰尘都扫干净了，来年啊，他们家的生活会焕然一新，日子越过越好的。 听着梁欢说大扫除的事情，晴晴在一边举手说：“妈妈，我和冉冉扫我们自己的房间。” 两个孩子要扫她们自己的房间，梁欢乐呵着应了：“行，就让你们扫你们自己的房间，我给你们拿个小扫把，你们自己去扫地。” 梁欢说着，给两个孩子拿了小扫把，让孩子们自己去打扫自己的屋子。 他们家里平时每天都会打扫，房间干干净净的，两个孩子的房间也挺干净的，她们啊只要简单扫一下自己的房间就行了。 孩子们拿着扫把走了，季红均看向梁欢，从屋子里拿起了大扫把：“我来打扫，你歇着。” 梁欢肚子里的孩子五个月了，她这肚子还挺大的，肚子圆圆的，走在外面的时候不少人和梁欢说看她这肚子圆圆的，这胎肯定又是个闺女。 那些人和梁欢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闺女的时候都是带着看笑话的语气说的。梁欢不管别人咋说的，她自己是儿子闺女都喜欢，都是她肚子里掉下来的肉，都是她的孩子，无论是男娃娃还是女娃娃，她都心疼。 梁欢最近总感觉肚子有些重，季红均不让她打扫，她也没反对，直接应了：“好，那就交给你打扫了，我站着看你打扫。” 季红均很认真的应了梁欢的话：“嗯，你站着看着就好。” 季红均双目认真，他那眼神很明确的告诉梁欢：你不用打扫，你只要站着看我打扫，我就很开心了。 看着自家男人有些发亮的眼睛，梁欢噗嗤一声笑了。 “行，就看着你扫，我啥也不干，你快去扫吧。” 季红均拿着大扫把去了堂屋，先把堂屋房梁扫了一遍，随后又来灶房把灶房的房梁和边边角角都扫了，房梁扫了，剩下的就是扫地和扫院子了。不得不说男人力气大，他们扫地扫很久都感觉不到累似的。梁欢家挺大片的区域，季红均除了两个孩子的房间所有地方都扫了，扫完以后别人身上冒汗了，他脸都没红一下。 梁欢打了热水过来让季红均洗手洗脸，看着他平静的样子，梁欢感叹：“一样是扫地，咋你扫这么多都不累，我在家里扫个堂屋都会感觉累。” 季红均看向梁欢的肚子：“你两个人，以后扫地的活都由我来干。” “你过年能天天在家，等你上班了就没时间扫了，扫地的活比较轻松，我还是能干的，我自己扫就行。”梁欢说着，把季红均洗好脸的水端起来，准备倒了再去弄点水让两个孩子也过来洗洗脸。 她这边还没把水端走，他们家的大门就从外面被敲响了。 “我去开门。”季红均说完大步走向门边，去开门。 门外，杨浩生站在外面看着季红均说：“季兄弟，我过来拿菜，今天还有菜不？” 卖菜真赚钱啊，尤其是冬天的时候，那菜真是太好卖了，一斤青菜能卖七八毛钱，都快比得上肉的价格了。也不知道季家夫妻到底在哪里弄来的菜。他问过，说是在山里收的。 他曾偷偷的去一些山里找过，有些山里人家冬天会在地窖里存一些菜，但是那些菜他收不上来，人都说留着自己吃的。 他这四个月跟着梁欢赚了三百多块钱了，这可是他曾经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看到了甜头，杨浩生过年都想继续卖菜。 昨天的钱是季红均收的，梁欢本来想着今天小年，不卖菜的，所以没准备菜。她昨天好像忘记和红均说了。杨浩生应该不知道，所以今天照常来收菜了。 梁欢看向杨浩生，笑着说：“杨哥，抱歉哈，让你白跑一趟了，昨天没下去收菜，家里没菜，今天就不卖菜了。” “没事没事，那大妹子，明天有菜吗？这快过年了，这几天都是好时候，趁着现在能多卖点菜，多挣点钱。”杨浩生热切说着。 “有，明天会去收，你九点以后再过来拿。”明天红均休息，她准备睡个懒觉，让杨哥晚点过来拿菜。 “行，那季兄弟，大妹子，我先走了。”杨浩生说着，眼睛环视着梁欢家里，从他们家走了出去。 等杨浩生走了以后，季红均看向梁欢说：“他不适合再合作了。” 梁欢也能感觉出来最近杨浩生心大了，听了季红均的话，梁欢点头：“我知道了，等过年开春，到时候外面的青菜多了，这菜就不卖了。” 开春后，她的肚子大了，也不适合再弄菜出来卖了，而且明年就是高考恢复的一年，好日子要来了，她手里卖菜的有大几千块钱了，再加上红均卖/肉的，还有红均的工资，他们家现在已经是万元户了。 “红均今天小年，我们吃啥？” 季红均还没回答，晴晴就从房间里跑了出来：“妈妈，吃肉，想吃小炒肉了。” 晴晴话一说完，梁欢肚子里的孩子竟然动了一下，像是应和晴晴的话一样。 感觉到孩子动了，梁欢都惊奇了，她看向季红均说：“红均，孩子动了。” 她肚子里这个孩子好像比晴晴和冉冉要懒很多，就四个月份的时候动过一次，之后再也没动过，如果不是她的肚子很大，梁欢都有些怀疑她是不是怀疑五个月了。 第二次感受到孩子胎动梁欢有些惊奇。 季红均抬手，他的手还买放在梁欢肚子上，晴晴的头就直接靠在了梁欢肚子上，伸耳朵感受孩子的动静。 “妈妈，弟弟也想吃肉了，弟弟肯定和我一样喜欢吃肉。” 第101章 晴晴站在梁欢面…… 晴晴站在梁欢面前, 耳朵贴在她肚子上不愿意站起来。 “妈妈，弟弟又动了。” 晴晴说完梁欢肚子里的孩子像是反驳她的话一样，又动了一下。这下子动作比较大, 梁欢肚皮猛一痛。 季红均就在梁欢身边, 梁欢的很低的痛呼声他听见了，面色微微变：“不舒服？” 大手放在梁欢的肩膀上, 季红均低头看向她，目光中带着关心。 晴晴听到季红均问梁欢话, 也不好奇的和她“弟弟”打招呼了, 她看向梁欢：“妈妈, 你不舒服吗？” 梁欢摇头：“没有, 就是刚刚孩子踢了我一下，这会好了。” 冉冉站在一边, 看看梁欢的肚子又看看晴晴：“也许是妹妹。” 听到弟弟，她踢了妈妈，也许妈妈肚子里的是妹妹。 晴晴抬头看向冉冉, 反驳她说：“我想要弟弟，妈妈肚子里的一定是弟弟。” 她有一个妹妹了, 不想再要一个妹妹了, 想要一个弟弟, 最好是像旺旺一样的弟弟。 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梁欢自己都不知道。她去医院检查过两次, 从来没问过孩子的性别, 都是她的孩子, 男孩女孩她都喜欢。 “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都是妈妈和爸爸的宝宝，是你们的亲人, 你们以后要对弟弟或者妹妹好，可以吗？”梁欢低头看向晴晴，轻轻摸着她的头说。 晴晴仰头看着梁欢，很认真说：“妈妈，我会对弟弟好的。” 晴晴一口一个弟弟，她好像已经认定了梁欢肚子里怀的是小弟弟了一样，梁欢看看她亮晶晶的眼睛，没再纠正她的话。 算了，说是弟弟就是弟弟吧。 孩子喜欢这么叫暂时就这么叫吧，以后孩子出生了，真是女孩再让晴晴改口。 梁欢正想着，他们家的房门从外面被敲响了。 冉冉直接跑过去开门。 大门外面，妞妞拉着旺旺站在门外。 “妞妞姐姐。”冉冉喊着人，打开了大门让妞妞从外面进来。 妞妞带着弟弟走到梁欢和季红均身边，仰头看着他们脆声说：“堂婶，堂叔，奶奶说让你们中午去家里吃饭。” 自从季二婶搬过来住以后，她家做了啥好吃的不是给梁欢送过来，就是喊梁欢一家过去吃饭。今天是小年，算是团员的一年，季二婶家里做了好吃的，就想喊梁欢一家一起过去吃饭。 梁欢本来想着中午给孩子们做肉吃的，二婶过来喊他们了，那中午就要去而二婶家吃了，不用在家做饭了。 梁欢低头看着妞妞：“行，我和你叔一会过去，你和晴晴在院子里玩着，我回房间拿点东西。” 家里还有些肉，去二婶家吃饭带二斤猪肉，再带二斤鸡蛋。自从她找杨浩生帮她买菜以后黑市上的青菜也不少，可以拿点青菜过去，就说是在黑市买的，苹果也可以拎二斤。 梁欢心里想着，进了房间她就进了空间，从空间里把要拿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季红均看向梁欢拿出来的东西，直接伸手接过去：“我来拎着。” “好。”梁欢笑笑，跟在季红均身边出门。 梁欢和季红均大包小包的拎着，带着几个孩子去了季二婶家。从家里出来的时候，他们在路上遇到了不少人。 这县城的人和村子里的人一样，八卦着呢，看见季红均拎着一大包东西，有些好奇心重的妇女就盯着梁欢询问：“季家的，你们这拎这么多东西，这是拎的啥啊？干啥去？” 拎了什么，梁欢自然不会告诉那些人，她看向问话的妇女，礼貌笑笑：“过小年了，二婶喊我和红均过去吃饭。婶子，这天也快晌午了，你们也该回家做饭了，我就不和你聊了，先走了。” 梁欢说完就走了，还站在原地的几个妇女撇撇嘴，凑在一起闲聊了起来。 “拎这么一大包东西，也不知道她拎了啥。” “能拎啥啊？肯定是不值钱的东西，你没听说吗？是去她男人的婶子家，又不是去她娘家，她舍得拎好东西吗？” “说的也是，不过你们看她那肚子没有？圆圆的，看样子得有五个月了，那么圆，这胎肯定又是闺女。” “这要再来一个闺女，她可就三个闺女了，她男人长得好看，还能挣钱，你说她再生一个闺女，她男人会不会赶她走啊？这没有儿子家里的香火可就断了，这要是我儿媳妇不生儿子，我肯定让我儿子赶她走。” 一群女人凑在一起扯起了生儿子的事情。另一边，梁欢和季红均已经到了季二婶家里。 到了季二嫂家门口，妞妞就带着晴晴、冉冉和旺旺去找她这边的同学玩去了。 梁欢和季红均则走进了院子里。 季二叔在院子里编竹篮子，看见他们过来，招呼了一声：“过来了，进来坐。” “一会过来。”季红均回了季二叔一声，把带过来的东西拎进了厨房。 这次带过来的大多数都是菜，拎到厨房里，一会可以吃。 梁欢也跟着季红均进了厨房，过小年，二婶既然喊她和红均过来吃饭，应该会多准备几个菜的，这做菜也是很费事的事情，她过来看看有没有啥她能帮忙的。 梁欢见季二婶和王秀梅在做饭，她站在一边询问：“婶子，有没有要摘的菜？我来摘。” 梁欢大着肚子，季二婶自然不会让她帮忙的，听了梁欢的话，她回头，方向手头的活走进了梁欢，扶着她说：“不用你帮忙，这灶房里有俺和你堂嫂呢，你去院子里坐着，看着几个孩子。” 梁欢现在肚子大了，她不做饭留在灶房里确实也帮不了啥忙，季二婶让她出去，她笑笑：“那婶子，我先出去了。” 梁欢走到院子里，季红均从堂屋里搬了一把比较高的凳子出来，放在了梁欢身后：“坐这里，站着累。” “嗯。”梁欢微微笑，扶着肚子坐了下来。 季红均坐在一边，陪季二叔说话。 “红均啊，你们钢铁厂最近咋样？” “和以前一样，挺好的。”季红均看向季二叔回答。 “那就好，建设在的纺织厂不太好，说是上面有新的厂长要下来，听说年后厂子里要减人员了，建设干的年份多了，俺倒是不愁，不过这健康啊干的年份啥，俺这心里没底，不知道年后是啥情况。” 纺织厂的事情，季红均也听说了一些，上个月沪市来了一批棉纱布，这批布和工厂生产的劳动布不太一样，棉纱布便宜一些，听说要的布票还比较少。这有了大城市来的布，自己县城生产的布就滞销了。 纺织厂那边运营有些困难，老厂长被调走了，新来的厂长为了维持厂子里的运转决定裁员。 季红均从卓向军那边得到了一些消息，说是工龄不满三年的正式工人可能都会被裁掉，季健康的工龄是不满三年的。 “叔，健康高中毕业，纺织厂的工作丢了，也许可以有更好的出路。” 现在阳历年已经步入77年了，还有十个月，高考就要来了。 “健康在纺织厂是做工人，在城里能做工人都是顶顶好的了，你说他要是不做工人，能做啥啊？”季二叔看向季红均，有些愁。 这儿子都是父母的债，他们再大，父母都担心他们。 季二叔这边说完，季红均还没回答他，门外季健康就从外面回来了。也不知道他听到了季二叔说的多少话，进门他就看向季二叔说：“爹，纺织厂的工作丢就丢了，你愁也没用啊，不是我一个人丢了工作，听说厂子里很多人都要被开的。” 这纺织厂的工作本来他就不是很喜欢，丢了就丢了，丢了，他试试能不能进红均哥在的钢铁厂，钢铁厂都是男人，不像他现在工作的厂子，厂子里有很多女人，车间整天都是聊八卦的，上班的时候就没有消停的时候。 季二叔闻言瞪眼：“你小子，这工作是能说丢就丢的吗？这可是铁饭碗，真丢了工作，你以后吃啥？要回老家种地吗？” 季二叔生气瞪他，季健康也不害怕，他搬了一个凳子很自然的坐下了季二叔身边。“爹，这工作的事情也不是咱们能决定的啊，上面要真决定开除一批人，这要有我的名字我们也没办法改变，不如随他们去了，我们好好生活，该吃吃该喝喝。” 季健康说的也有道理，上面要是真做了决定，他们也更改不了。季二叔心中明白，不过面上却不直接应季健康的话，他依旧冷着脸对季健康说：“混小子，你这么大的人了，工作上遇到事情，自己不会想办法去解决吗？” “解决啥？我去找领导哭哭，领导能就不开除我了吗？没那种事情，这种事情顺其自然就好，如果真要开我，也是年后开工以后的事情。爹，咱不谈工作的事情了，你不是要编竹篮子吗？我和你一起编。” 季健康拿起朱丕子就开始编制竹篮子。 梁欢坐在一边，看看季健康，心里在琢磨事情。 健康如果真事业了，在城里闲着也是闲着，可以让他来帮她卖些东西。杨浩生那边，他心思太活了，他这段时间问了她好几次她在哪里收的菜。 每天被盯着询问也不太好，不如多找几个人一起卖菜，分散一下黑市的蔬菜。也让健康有点活干，不至于因为丢了工作闲置在家。 梁欢想着，准备吃了饭回家的时候和季红均说这件事。 梁欢正想着卖菜的事情，突然听到了孩子的哭声，那哭声还真像是她家晴晴的声音，梁欢坐不住了，抬头往大门口看过。 刚抬头就看到晴晴红着眼眶从外面跑进了院子。 梁欢这心一紧，她家孩子很少哭的，在家里磕着碰着了，都是嚎两声就好了，这会眼眶都红了，是遇到啥事了？ 第102章 晴晴进入院子拽…… 晴晴进入院子拽住了梁欢的手：“妈妈, 冉冉。” 晴晴说着打个哭嗝，她眼眶更红了。 梁欢往晴晴身后看看，冉冉和妞妞、旺旺都没回来, 她这心更提起来了：“冉冉怎么了？” “伤, 头。”晴晴指着自己的头说着。 深呼吸，梁欢压住心里的担忧：“她在哪里？带我过去看看。” 晴晴和梁欢的对话, 季红均和季二叔、季健康都听见了，季红均直接站起身走到梁欢身边握住了她的手, 带着她往外走。 前两天刚下过雪, 这会路上的雪还没有化, 路滑。 晴晴小跑着带着季红均和梁欢往外面走, 几个人走了没多大会就看见了冉冉她们。 旺旺自己穿着厚棉鞋有些摇摆的在雪地里走着，妞妞则捂着冉冉的额头往前走, 看到冉冉额头上的血，梁欢的心都提起来了，直接松开季红均, 就想大步走过去。 她这边刚刚松开，季红均就不由分说的更加用力握紧了她的手, 带着她往冉冉那边走。 到了冉冉身边, 梁欢抬起左手轻轻敷在冉冉的伤口上：“我们去医院。” “路上有雪, 我抱冉冉去, 你在家等我。”季红均说完把冉冉抱了起来, 他的大手捂住了冉冉的额头。 冉冉刚刚和妞妞走在一起的时候都没有哭, 但是这会到了季红均怀里, 那眼泪就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她的手环住了季红均的脖子，抱着爸爸。 “爸爸, 痛。” “嗯，去医院，包扎了就不痛了。”季红均说完又看向梁欢。知道她心里想跟着去医院，他补充了两句：“我自己过去，走的快。” 季红均走路有多快，梁欢是知道的，他抱着孩子过去走的确实是快，冉冉能快点包扎好。 “好，我在家等你们，快点回来。” “嗯。”季红均点头，抱着冉冉就走了。 季红均走的很快，几乎一分钟的时间不到，季二叔和季健康就看不见他的身影了，只有地上留下来的一片脚印。 梁欢走到晴晴身边握住了她的手，也没有立刻问她是怎么回事，冉冉为啥会受伤，带着她去了季二婶家。 晴晴大概是因为冉冉受伤的事情受到了影响，一路上一直很安静。到了季二婶家里，梁欢带着晴晴屋了堂屋。 “晴晴，和妈妈说说咋回事？为啥冉冉会受伤？” 拉着晴晴的手，梁欢低头温声询问。 妞妞这会也从外面进来了，这会她没带旺旺进来，旺旺也受到了一些惊吓，季健康带着他去了灶房，让王秀梅哄旺旺去了。 妞妞走到屋子里，看到梁欢在问晴晴话，她过来说：“婶婶，是王妮和她弟弟王宝，王宝骂晴晴，晴晴和王宝吵，王宝和王妮动手要打晴晴，冉冉护在晴晴身边，被推倒了，头磕在了地上。” 梁欢深呼吸，她觉得她现在有些想打人，尤其是那个叫王宝的人。 “骂了啥？仔细说清楚。” 妞妞看看梁欢，没敢说那些骂人的话。妞妞已经上学了，对于那些骂人的话有一定了解了，那些话真的很难听。 妞妞不说，晴晴是没有忌讳的，她看向梁欢直接说了王宝骂出来的话：“妈妈，王宝骂我是赔钱货，他说绝户头，死了没人......”晴晴叙说的断断续续的，有些词她忘记了，没说出来。 不过梁欢听了她的话，也大致猜出来是骂了啥了，这又是骂她们家没有儿子的，说她闺女是赔钱货。 以前在村子里的时候，她和红均护着闺女，在村子里即使有人说她们家晴晴和冉冉也不敢当着她和红均的面说，这次大概是因为她们刚搬过来这里没多久，她还没有和这边的人吵过架，这些人觉得她是好欺负的，才会天天说她闺女。 “妞妞，王宝一家是干啥的？家里多少人？” 问清楚了，等红均回来了，去王宝家里一趟，她闺女这次受伤不能白受了，这次要闹大了，必须让王家的人吃足了教训，还要让这周围的人都看看，他们家的闺女是宝贝，以后谁敢说她闺女是赔钱货，她和谁急。 “一大家子，没数过多少人，他们家就住在前面两栋房子哪里。”妞妞说着手往右边走去。 季二叔和季健康、季建设都从外面进来了，三个人刚刚在外面也听到了一些话，季二叔看向梁欢。 “红均家的，你别急，等红均带着冉冉回来，冉冉好了，咱们一起去王家讨个说法。” 这王家的人打了他们家孩子，这说法他们是一定要讨的。 “好。” 梁欢应了季二叔一声，拉着晴晴在屋子里坐着，没有再说话。 季红均脚程是真的快，梁欢在家里等了二十分钟左右，季红均就抱着冉冉从外面回来了。 这会冉冉脸上的伤已经包扎好了，包着白色的纱布，梁欢冲着她招招手，把人拉到了自己身边：“痛吗？” 梁欢抬起手又放下了，没敢碰冉冉脸上的伤。 “妈妈，已经不痛了。”冉冉乖巧说。 这额头磕破了，哪里能不痛啊，梁欢把冉冉拉在怀里抱着，她抬头看向季红均：“伤口深吗？” 之前冉冉的伤口是妞妞捂着的，后面是季红均捂着的，再和面季红均就带着冉冉去医院了，这会额头已经包扎好了，梁欢不知道孩子额头上的伤口深不深。 季红均沉着脸站在一边，顿了一会说：“封了四针。” 梁欢吸气，缝四针，那伤口肯定很深，她家冉冉缝针的时候有没有哭？梁欢这会撕了王宝的心都有了。 这会厨房里，季二婶和王秀梅已经做好了饭，梁欢也没心情吃饭了，她直接看向季红均：“王宝推的冉冉，他们先骂晴晴和冉冉的，我想去他们家。” 她家孩子受伤了，她们过不好小年，王家人也别想安安稳稳过小年。 “好，我陪你去。”季红均直接应了梁欢的话。 大人要去找人算账，自然是不能带着孩子的，梁欢站起身对着晴晴和冉冉说：“你们在家里等妈妈，妈妈很快就回来了，嗯？” 刚刚经历了事，这会晴晴和冉冉都特别听话，两个孩子点点头。 孩子留下来了，梁欢和季红均往外走，季二叔让季健康去叫季二婶，他和季建设也一起走了出去。不大会，季二婶和季健康也跟着走出了大门，家里留王秀梅一个人在家里看孩子。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去了王家，有人听到动静从院子里伸头看到了这一幕，都好奇的看了过来，心想：这小年，这群人气势汹汹的是要干啥去？ 王家，这会热热闹闹的，王家孙子在院子里骑大马，他让王妮趴在地上，他骑在王妮身上，打着王妮的背，让王妮跑。 院子里，老王家几个男人在院子里坐着说话，看到这一幕没有一个阻拦的，他们家厨房里正冒着烟，院子里还有肉香味，看来过小年，这家是做了肉的。 她们家冉冉遭了这么大的罪，罪魁祸首却在这里若无其事的玩闹，看着王家的这一幕，梁欢心里更加火大了，她也不敲门，直接进了王家的院子。 这一群人一起进来，王家的人自然是注意到了，王老头看向季红均等人。 “这，这是季老哥，你们这是来干啥？”王老头看向季二叔询问。 过小年，一家人团员的大喜日子，这姓季的老头带着这么多人来他们家里是啥意思？这是来闹事来着？ “老王啊，平时咱俩关系也挺好的，出门也能坐一起聊聊说话，这大过年的，你咋嫩狠心，让你孙子伤了我们家小孙女？我家小孙女那一脸都是血，去医院的时候我们都胆战心惊的。”季二叔看向老王头，说着话，那眼看着老王头，眼里都是不赞同。 老王头听了季二叔的话，直接站起来了：“季老哥，你这话说的不对啊，我家宝宝一直在家里待着，可没出门，咋个能打伤你孙女？你这大过年的是跑到我们家来血口喷人了？” 老王头大声说着，仿佛是他声音大他就有理一样。 梁欢冷眼看了老王头一眼，没理会他，直接走到了还骑在王妮身上的王宝那边：“你就是王宝？” 王宝骑在王妮身上，仰头看向梁欢，梗着脖子说：“我就是，你就是赔钱货的妈妈？你们一家子都不是好人，得罪了老天爷，老天爷让你们家成为绝户头，以后，你死了都没人扛帆。” 那王宝也是被娇宠惯的，看到梁欢不仅不害怕，他还把他骂的话又骂了一遍。 王家人多，王家只有王老大和王老二娶媳妇了，王老三、王老四和王老五都还没娶媳妇，家里只有王宝一个孙子，王家的人全部走惯着他。 平时他也没少骂那些没有儿子的人，他骂了，那些没有儿子的人自觉的自己比别人矮一头，想着王家儿子多看，也不敢来闹事，这久而久之，王宝霸道的性格就养成了，几乎是这一代的小霸王了。 王宝说梁欢死的时候，季红均站在一边没说话，但是他看王宝的时候，那眼神一点感情都没有，隐隐还带着些杀气。 梁欢直接被气笑了，抬手就是一巴掌，直接呼在了王宝脸上：“嘴巴不干净，打几次就干净了。” 梁欢抬手就是两巴掌。这两巴掌用的力气可不小，王宝的脸瞬间红肿起来。 老王头和王家的几个儿子立刻跑过来要护着王宝，还有人要动手打梁欢，季红均稳稳的站在梁欢前面，走过来的人没一个能近梁欢的身的。 王宝被打了，瞬间爆发出大哭声。 王家的女人听到有人闹事的时候在屋子里没出来，她们想着王家的男人能解决，这会听到王宝的哭声了，王宝奶奶和王宝妈妈立刻从厨房出来了，王宝奶奶还拿着锅铲子：“那个杀千刀的惹哭了我宝贝孙子？我弄死她。” 梁欢冷眼往王宝奶奶那边看了一眼，没理会她们。 梁欢看向哭闹的王宝：“闭嘴。” 吵死了。 季红均在梁欢说完以后，手指动了一下，王宝立刻不哭了。 王宝不哭了，安静了，梁欢看向王家的人开始算账。 “王宝打伤了我闺女，还骂我闺女是赔钱货，刚刚还说老天爷啥的，这都都是封建思想，这是思想不正，这是要被批-斗的，我马上就去红/小兵处举报，这孩子这么小，肯定不是他自己生来就会说的这些话，这些话肯定是你们大人教的，上面人一来查，到时候你们一家都得被批-斗，被下-放。” 这几年城里批-斗人，王家人闹得欢，他们经常跟着人一起斗别人，那种斗人的场面他们看到过，可不是啥好场面，要是别人斗他们，他们真忍受不了那种场面。 王家人想想那种场面，脸色都变了。 季红均站在梁欢身边，他一眼扫过王家那些人的脸，他的眼睛动了一下。 王家那些好季红均对上眼睛的人，他们脑海里出现了各种批-斗的画面，那些画面很残暴，有些人在被斗的过程中直接/死/了。 王家小儿子的腿都抖了，他拽住了王老头的手臂：“爹，咱们道歉。咱道歉吧。” 他不想死，不想被□□。 “爹，真让他们去举/ 报，咱们一家人就完了，我和大哥我们兄弟几个的工作不仅会丢，我们家的成分还会被改.......” 王家小儿子也不知道脑海里咋想这么多倍举报后的事情，他脑海里就有种声音告诉他，真被举报了，他们一家子都过不了好日子，弄不好他们一家子都要玩完。 王家小儿子说着那些恐怖的事情，王老头心也发颤了，他脑海里竟然出现了他被斗的画面，有很多人往他身上扔牛粪，还有人在大冬天的时候拉他在河水边，让他喝带冰的水....... 王家一家子人脸色都不对，梁欢看着他们的脸色，往季红均那边看了一眼。 季红均依旧沉着脸站在梁欢身边，他的手依旧握着梁欢的手。 王老头心里的恐怖不断升级，他看向梁欢和季红均说：“我道歉，我道歉，你们想要咋着才能不去举报？” 王家人很可恶，但是梁欢不到最后一步是不会去举报的，她内心是不认同那种批-斗人的事情的。现在老王头愿意道歉，问她咋解决，梁欢看着他们一家人，不客气的直接说：“想要我不去举报也可以。你们要敲锣打鼓去我家给我家闺女道歉。” “你们一家人，带着王宝，买五斤猪肉，从你们家里去我家，在路上大喊你们错了，不该看不起女孩子，要说男女平等，以后再也不说女孩子是赔钱货了。” “让你们道歉，是因为王宝的话让我闺女心理受伤了，要道歉抚平我闺女的伤，带肉过去是给我闺女补身体的。还有，我闺女今天去医院，花了不少钱，医药费你们家得赔五十块钱。” 听到梁欢说五斤五花肉，还要五十块钱，王家的人脸色都变了，王老二直接跳起来：“你们抢钱呢？妈的，老子就不道歉了，老子弄死你们，看你们还敢去举报不？” 王老二说完就想冲着梁欢动手。 他还没碰到梁欢，人就被踢到在地上。季红均踢的。 那一脚用的力气可不小，王老二被踢倒以后，脸都痛的变形了。季建设和季健康也走到梁欢身边护在了她前面。季二婶从老王家门后边抄起了一个大扫把，站在梁欢身边护着她。 梁欢这边人是没有王家的人多，但是他们这边的人一个个的都气势汹汹的，王家人还真怯弱了。 尤其是王家人现在脑海里都想着被举报的事情，这会心里压力带着呢，王老头抬头看向护在梁欢面前的老季家的人，沉默好一会才说：“五十块钱我给，五斤肉也给，敲锣打鼓道歉，不行。” 他们老王家的人在这一片硬气了一辈子，这要是敲锣打鼓道歉，他们家的面子还要不要了？以后谁还怕他们王家？ 梁欢冷眼看向老王家的人：“敲锣打鼓道歉，五斤肉，五十块钱，一样都不能少，少一样我都去举报。你们家思想可是非常不正确的，你们有这种思想，活该被斗。” 梁欢说话声音不小，她的话不仅老王家的人听见了，站在老王家门外伸头往里面看的人也都听到了。 那些人躲在门口窃窃私语，这刚开始是小声说，后面声音越来越大。 “这老王家这次提到铁板了。” “他们活该，让他们家一起欺负人，这会啊踢了铁板，被举报了正好，到时候我们都去斗他，我家的鸡粪我还留着呢，到时候都扔他身上。” “我家粪池也有不少粪土，也都扔他身上。” 外面那些人说的话像是有意让老王家的人听见的一样，老王家的人脸色都变了，王老二这会躺在地上也不哀嚎了，脑海里想着被斗的画面，身子都抖了。 这外面的人讨论声越来越大，人也越来越多了。王老头沉默几秒钟，看向梁欢：“我都听你的，现在你们可以走了吗？” 走，自然是不行的，时间还没说好呢，这人要拖着拖着不去了，她今天不白来一趟了？要把时间说好了。 “今天下午六点钟就要去我家道歉，五斤肉五十块钱今天都要送过去，超过六点不来，我就去举报。记住，要敲锣打鼓。” 六点钟，是村子里的人正在做饭的时候，那时候家家户户都有人在。那时候让老王头敲锣打鼓过去，正好也给别人提个醒。 王老头咬牙应了：“行。” 得到想要的答案，梁欢看向安静如鸡待在一边的王宝：“孩子是要从小教育的，小时候不教育好，长大了早晚惹事。” 梁欢说完，没再理会老王家的人，快步离开。 梁欢走了，季二婶和季红均、季建设等人也走了，季二叔没有立刻离开，他看向跌坐地上的老王头。 “老王啊，这人啊得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任，你们家这小子不小了，比我家大孙女还大吧？得有八九岁了吧？这熊孩子不教育，早晚要完的。” 那小霸王还这么小，附近的孩子就都怕他了，这长大了还得了？ 季二叔说完就走了，徒留老王家的人在院子里。王宝等季家的人一走，又恢复了原状，站起身打骂：“绝户头，不能生儿子的破烂玩意.....” 他刚刚骂两声，他娘就赶紧捂住了他的嘴：“娘的宝贝儿子，你可别骂了。” 五十块钱、五斤肉啊，一会家里有得闹了。 梁欢回到季二婶家就去了堂屋。堂屋里，冉冉就梁欢回来，就走到她身边，拉住了她的手：“妈妈，你咋处理王宝的？” 拉着闺女在凳子上坐下来，梁欢低头看向她：“让他们家敲锣打鼓给你道歉，给你要了五斤肉，回家做红烧肉给你补身体，还有五十块钱，这五十块钱都用来给你和晴晴买补品吃。” 梁欢嘴里说着话，手轻轻碰了一下冉冉额头上的白纱布。 钱和肉是要了，但是她家冉冉脸上也受伤了，她倒宁愿孩子没受伤，这钱她宁愿不要。 晴晴在一边说：“妈妈，都给冉冉吃，我不吃补品。冉冉流了好多血。”晴晴在一边补充。 梁欢还没应晴晴的话，季二婶和王秀梅就端着菜从外面进来了，晌午了，他们该吃饭了。 “你们俩站着，妈妈去端菜。”梁欢说完，站起身去灶房帮忙端菜。 季二婶做的菜多，梁欢带过来的肉和鸡蛋她都炒了菜，她自己家还做了个蒸腊肠，顿了鱼，炒了大白菜油渣，还有土豆丝。六个菜哪一个菜分量都是十足的。一家子坐在一起吃饭，饭桌上季二婶看向冉冉的脸。 “冉冉今天受伤了，明儿奶奶给你杀只鸡，拿回家炖汤喝，补补。” 这孩子是和他们家孩子一起出去玩受伤的，季二婶这心里有些愧疚。 梁欢自己家有鸡，季二婶家只有两只鸡，还是下蛋的老母鸡，梁欢婉拒说：“二婶，晚上老王家的人会送肉和钱过来，家里有肉和钱给冉冉补身体，不用杀鸡，鸡留着下蛋。” 晚上老王家的人就过去道歉了，她要看看他们家敲的鼓响不响，这附近住的人能不能都听到。 “行，这事咱回头再说，今天先吃饭。”季二婶说着给梁欢夹菜。 梁欢没再说话，照顾两个孩子吃饭。梁欢和季红均在季二婶家待到太阳快落山才回家，两人到家后，恰好五点半，很快就要六点了。老王家的人该过来了。 第103章 北方的冬天，天黑…… 北方的冬天, 天黑的比较早，晚上六点钟天已经蒙蒙黑了，在家家户户都冒起炊烟的时候, 老王家的人敲锣打鼓从家里出发了。 敲锣打鼓的是老王家的老二和老小, 王家的老小中午被季红均踢了一脚，他似乎是怕了, 敲锣的时候那手劲没敢缩，敲的还挺大声的。 小年夜, 这会家家户户的人都在家里准备晚饭, 这一听到敲锣打鼓的声音, 都从屋子里出来了。 老王家的人按照梁欢要求的嘴里喊着：“我们错了, 我们不该看不起女人，妇女能顶半边天......” 老王家的男人虽然喊的声音不大, 但是人多，还都是男人，这么多声音一起发出来, 跑出来看热闹的人多多少少都能听见一些她们喊的话，看着这群人, 站在外面看热闹的人, 一个个指指点点, 互相传说他们喊的话。 “老王家的人不是仗着自家有五个儿子很牛吗？这是咋了？大喊着他们错了, 不该看不起女人, 他们这是踢到铁板了？” “你还不知道吧？老王家那宝贝孙子, 把前段时间搬过来的季家的闺女打了, 听说打的头破血流的，脸都毁容了。老季家也是硬气的，上门讨说法了, 听说要走了百十块钱，还要了五斤猪肉呢，光要东西人家还不愿意和解，还要王家的人道歉。这不，这王家的人敲锣打鼓去给他们道歉呢。” “这老季家的人这么硬气啊？这老季家不就一家四口人吗？他们咋敢和老王家的对上？” “着你们就不知道了吧？人老季家的有见识，听说要去举/报老王家来着，这老王家人犯错了，他们怕别人去举报他们啊，所以只能道歉了。” “不管咋说，老王家这是是踢到铁板了，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欺负人。” “老王家的是踢到铁板了，这老季家的人也是硬气的，以后啊，不能说他们家女儿了。听说今天就因为老王家的人说老季家的女儿是赔钱货，说老季家是绝户头，这老季家的女儿和王家的打起来了，王家那宝贝蛋才把老季家的女儿打伤的。” 一个中年妇女听着旁边人说的话，她唏嘘：“那我回去要约束我孙子了，我孙子也是皮的，喜欢碎嘴，以后啊，不能让他随便说女孩子了。” 另一个人站在门边的人应和：“可不是吗？我也要和家里的人说，以后不能乱说话，这乱说话谁知道会不会给自家招惹祸端？” 在那些人的讨论声中，老王家的人已经到了季红均家门口。 季家大门紧闭着，像是没听到外面的敲锣打鼓声一样。 老王头站在季红均家门口，对着自己儿子使眼神：“老大，去敲门。” 王老大脸上出现愤恨的神色，季红均家大门紧闭着，他觉得这家人是在侮辱他，心里不爽，但是怕被举/报，他只能忍着不爽敲门。 啪啪啪的敲门声从外面传来，梁欢看向季红均：“他们喊的声音太小了。” “嗯。让他们喊大声点。”季红均沉声说着，站在门后边平静说了一句：“没吃饭？喊话声音这么小？” 季红均的声音沉着有力，外面的人都听见了。老王头一听季红均的话，就知道他是啥意思了，他刚刚喊的话声音小，让他们大声喊。 王老头的脸黑沉沉的，他一点都不想喊，但是不喊不行，他们都来到这里了，锣鼓也敲打了，这是要是不按照季红钧要求的喊，前面做的事情都白做了。 王老大在一边看王老头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他迟疑询问：“爹，我们要喊吗？” 这么多人看着他们，要真喊了，他们以后在这一片就真抬不起头来了。 王老大顾忌面子，王老爹自然也是顾忌面子的，但是面子没有生命重要，没有安全重要。他们这会不喊，这老季家的人要是真去举报了咋办？ “喊。”王老头看向梁欢家禁闭的大门，咬牙回了一个字。 王老头都说喊了，王家几个儿子都特听老爹的话，他让喊，那几个大男人没再反驳，只能跟着喊。 王宝这会也躲在了他娘身后，不敢出来说话，不过他的眼神却有些愤怒不满的看向梁欢家的大门。 下午的时候王老爹逮着王宝训斥了很久，就差拿棍子打他了，被训斥了很久，王宝这会心里还发虚呢，即使不想喊，他也不敢说，只能边瞪着梁欢家的大门，边跟着大人一起喊。 这次王宝她们的声音很大，他们这一片区域出来看热闹的人都听到了。 梁欢在院子里静静听了两三分钟，才让季红均打开了大门，一家四口一起走了出去。 梁欢一家四口一出来，王老头就凑近她和季红均，陪着笑说：“季老弟，季家的，你看俺这喊也喊了，锣鼓也敲了，这事是不是该过去了？” 过去？梁欢往王宝那边看了一眼，那孩子躲在自己妈后面偷看她和晴晴、冉冉，那眼睛里带着很深的愤怒。 王宝那孩子心里指不定怎么恨她们一家呢。这种孩子就像不知道对错一样，明明做错了，现在愤怒的样子仿佛他们一家才是做错的人一样。这孩子今天骂了她家晴晴和冉冉，推了她家冉冉，他得道歉。 “我闺女头缝了四针，你家娃子是不是该向我闺女道歉？” 梁欢握着冉冉的手，目光淡淡的看向王宝。 王老头一听梁欢的话，就知道她是想让王宝道歉了，他把王宝从王大嫂后面拉过来，拽着他说：“宝，给女娃娃道歉。” 王老头拽王宝的时候用的力气还挺大的，王宝不敢不听，掘强的看着冉冉，咬牙说：“对不起。” 三个字说出来，王宝的脸憋的有些涨红。 冉冉没理他，安静待在梁欢身边。 梁欢低头，看着王宝：“你们家重男轻女是你家的事情，我家闺女就是宝，比你家的男娃子金贵多了，以后再让我听到你说我家闺女，我见你一次呼你一嘴巴子。” 梁欢中午呼王宝巴掌，那是用了很大的力气的，她这么一说，王宝还真感觉自己的嘴巴子有些痛，捂着脸没说话。心里却是真有些害怕了。 这道歉道了，敲锣打鼓也大了。王老头在一边把拎着的肉递给梁欢：“季家的，这是五斤肉。” 这时候的人手都是有准头的，梁欢自己经常称菜，肉到手，她手拎了一下就知道肉是足称的，满五斤的。 梁欢没说话，肉拎在手里继续看向王老头。 王老头顿了顿，迟疑着从衣兜里掏出了之前准备好的五十块钱。 “这是五十块钱。” 王老头递过去，梁欢直接把钱接过去了。 “回去后好好教育你家孩子，他要是再说一句我闺女不是，只要被我知道了，我都去找红/小/兵举/报你们一家。” 王老头赔笑：“我知道，回去也会教训孩子的。” 得到王老头的回答，梁欢没有再看他，扫了一眼周围看热闹的人，把家里大门一关，她带着孩子回了院子。 大门关上的时候，季红均往王老头一家瞄了一眼。 王家人看事情解决了都长舒一口气，这季家的人太难缠了，惹不起惹不起，以后啊，不能惹了。 王老头等人转身往回走，他们快走到自家门口的时候，王老头也不知道咋的，脚踩在雪地上竟然踩滑了，人往后倒去。 站在他后面的王老娘没来得及躲开，也养后摔倒，后面的王老大也摔倒了，他摔倒的时候下意识拽了他媳妇一下，他媳妇正好拉着王宝往前走，这王宝跟着自己娘一起摔倒了。 冬天，遇到大雪天人滑倒摔倒是常有的事情，大部分人都是摔倒以后，爬起来拍拍身上的雪就能继续往前走。 但是老王家的人摔倒的比较怪异，一家子摔倒四五个人，都摔的挺严重的，王老头摔到腰了，听说他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才能下地，王老大摔断了腿，三个月才恢复，开春开工的时候都没去工作，他那工作让他媳妇的娘家弟弟给暂时代替了。 王宝比较惨，他是被王大嫂拉着摔倒的，他摔倒的时候地上有块石头，磕到后脑勺了，后脑勺磕破了，去医院缝了八针。 王家人摔倒后的一系列的事情都是后事了。时间回到王家人摔倒的时候，这时候梁欢家里，梁欢拎着猪肉去了灶房。晴晴和冉冉也跟着进了屋。 “妈妈，我们要去要做红烧肉给冉冉补身体吗？”晴晴看向梁欢询问。 在晴晴看来红烧肉是好东西，好吃还是肉，这时候的人都说吃肉好，晴晴就理所当然的认为冉冉受伤了，吃肉能补身体。 梁欢是大人，她穿越过几个时间，知道虽然是好东西，但是要分时间吃。冉冉今天受伤了，流了很多血，缝针了还要吃药，她这时候并不适合吃红烧肉这类油腻的东西。 她空间里养的老母鸡还有几只，可以顿只老母鸡，家里还有红枣枸杞，冉冉今天流了很多血，用红枣枸杞来炖老母鸡汤补血。 梁欢把肉放在柜子里，随后摸摸晴晴的头：“红烧肉太油腻了，冉冉吃油，不适合吃红烧肉，妈妈杀只鸡，炖老母鸡汤给冉冉喝。” “好，妈妈你快杀鸡，我帮你摘鸡毛。” 梁欢笑笑，让季红均烧热水，她回正房从空间里拿了一只鸡回来。 梁欢经常会变一些家里没有的东西出来，最开始的时候晴晴还会问东西是哪里来的，梁欢和晴晴说了几次是她偷偷藏起来的，再后来，梁欢从空间里拿东西出来，晴晴就不再好奇询问了。 这会看到梁欢突然拿一只老母鸡出来，晴晴也没好奇，她帮梁欢拽着鸡爪子，让梁欢杀鸡。 鸡杀好了，季红均锅里的水也烧的大半沸腾了，梁欢把热水舀出来，放在盆里烫鸡毛，烫了半分钟左右，梁欢开始拔鸡毛，晴晴和冉冉坐在一边帮着一起拔。 梁欢经常处理鸡，所以她拔鸡毛是很快的，五六分钟的时间就拔鸡毛拔好了，随后开始清理鸡内脏。 老母鸡清理好，外面天已经彻底黑了，估计这会得有七点左右了。 梁欢动作利索的切了葱姜蒜，把老母鸡切块放在锅里，加上盐、葱姜蒜，红枣、枸杞，让季红均大火烧。 趁着季红均烧火的空挡，梁欢去了堂屋，从堂屋的柜子里拿了秋天晒的蘑菇出来，准备泡点蘑菇，一会放在鸡汤锅里一起炖。 这会天挺晚的了，也没时间做别的吃食了，但是只喝鸡汤又吃不饱，梁欢又挖了盆面，和面摊鸡蛋饼子吃。 厨房里，梁欢和好摊鸡蛋饼子的面糊糊，抬头看向灶台后面的季红均：“红均，你把小锅的火也生了，我摊饼子。” “好。”应了梁欢的话，季红均从大锅底下抽了一根柴火放进了小锅锅底，随后加了些柴火，把小锅的火也引着了。 两个锅底的火都烧起来了，梁欢站在灶台前开始摊饼子。 晴晴和冉冉两个孩子也在灶房里面玩，晴晴今天没拉着冉冉一起玩游戏，她的手很轻很轻的放在冉冉脸上。 “冉冉，你痛不痛？我帮你呼呼。” 呼呼就不痛了。 晴晴说着，不等冉冉回答就凑近她，帮她呼呼。 冉冉抬头看着晴晴，她的额头是挺痛的，不过她看着晴晴，她的眼睛是发亮的。 梁欢做好饭，外面天彻底黑透了，不过大概是小年夜，外面还隐隐能听到孩子们说话玩闹的声音。 这会晴晴他们都饿了，梁欢一做好饭，晴晴和冉冉都拿着筷子坐在桌子前乖乖等吃饭。 季红均站起身去洗手，洗好手他站在冉冉面前低头看着她：“头还痛吗？” “爸爸，我不痛了。”冉冉抬头认真回答。 “嗯。”季红均点点头没再多问，等梁欢端着盛鸡汤的盆过来的时候，他拿起勺子，盛了两碗鸡汤，一碗汤里放了一个鸡腿一个大鸡翅，两碗汤放在了两个孩子面前。 给孩子们盛好了汤，季红均才又盛了两碗，一碗给了梁欢，一碗放在他自己面前。 看着面前的鸡汤，梁欢微微笑。她家红均对她和孩子一直很好，但是有一点，在吃食上红均平时都比较注重自己吃的。家里做了啥好吃的，他都是和她们一起坐在饭桌上，直接开动吃自己的。很少会给她和两个孩子先夹菜吃。 今天红均竟然会先给她和两个孩子盛饭，真难得。 梁欢看了季红均一眼，嘴角的笑怎么都掩饰不住。 冉冉也偷偷瞄了季红均一眼，只有晴晴安静坐在座位上，美滋滋的啃鸡翅，那眼睛微微眯起来，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一家四口吃了很温馨的小年夜饭，第二天梁欢就开始准备年货了。他们搬进新家的第一年，要好好过个年。 家里猪肉、鸡肉、鱼、青菜都有，这些东西梁欢就没有再准备，她开始和面蒸馒头，炸丸子、炸蕉叶子。 梁欢一大早就起床了，做好早饭她也没去喊孩子们吃饭，她和了面，把面盆放在了堂屋的炕上发酵，等面发酵好了，中午就可以蒸面头了。 发面过好了，梁欢剁了不少猪肉，准备了葱姜蒜全部都切碎和肉馅混在一起，加盐、调味料，随后加入了水、面粉，准备一会炸肉丸子。 肉丸子的馅调好，梁欢让季红均给她烧火，她在小锅里煮了六个大红薯，红薯煮好，她弄碎，加入糖面粉，一会啊，炸红薯丸子。 梁欢刚刚把红薯丸子的馅调好，晴晴和冉冉就从房间里出来了。两个孩子一觉睡到自然醒，这会精神都不错。 “妈妈。”晴晴拉着冉冉进了灶房。 听到晴晴的声音，梁欢扭过头来看向她们，看冉冉的脸色比昨天红润了不少，梁欢对着两个孩子笑笑：“起床了，快去洗手，我们吃饭。” 晴晴和冉冉去洗手洗脸了，梁欢把早饭盛出来，一家四口坐在一起早饭。 早饭做的简单，大米粥、饼子鸡蛋羹配咸菜。梁欢没让冉冉吃咸菜，咸菜是发酵的东西，吃着不利于冉冉额头伤口的恢复。 少一顿不吃咸菜，冉冉能忍受的，梁欢不让她吃她就没吃，吃了一碗鸡蛋羹喝了碗大米粥。 吃好了饭，梁欢站起身收拾碗筷，收拾碗筷的时候她看向两个孩子说：“一会我和你爸在家里炸丸子，你们两个在院子里玩。” “妈妈，你要炸什么丸子？我能帮忙烧火不？”晴晴仰头询问。 “不用你烧，让你爸爸烧，你们俩出去玩。”梁欢这边刚刚说完，晴晴还想要开口说话，他们家房门就响了，还伴随着妞妞的声音。 “婶婶，晴晴……” 听到同龄小伙伴的声音，晴晴也不说烧火的事情了，她欢快说：“是妞妞姐姐，我去开门。” 晴晴跑过去给妞妞开门了，冉冉也走了出去。 两个孩子走出去后就没再进来，妞妞拉着旺旺站在门口对着梁欢说：“婶婶，我和弟弟来找晴晴、冉冉玩。” “行，你们去玩吧，婶婶炸丸子，就不陪你了。”梁欢笑着说。 “嗯，婶婶我们不走远的，我和妹妹们就在院子里玩。”妞妞脆声说。 昨天的事情还是让妞妞心底有些害怕，她这会都不敢带着晴晴和冉冉出去玩了。 梁欢笑笑：“好，去玩吧。” 小孩子忘性大，等过两天妞妞和晴晴淡化了昨天的事情，她们也就敢出去玩了。她不多插手孩子们的事情。 妞妞和晴晴、冉冉带着旺旺在院子里玩，梁欢在屋子里炸年货。 季红均烧火，梁欢炸丸子，整个灶房都热烘烘的，外面几个还在外院子里跑着玩。 梁欢炸的丸子很香，刚炸好一锅出来，晴晴在院子里就闻到了香味，她也不玩捉迷藏了，往灶房跑去。现在梁欢身后晴晴说：“妈妈，丸子真香，我能吃吗？” 这边过年炸东西有讲究，不能多嘴说话，也不能没炸好就吃，要把要炸的东西全部炸好了，敬灶神以后才能吃。 梁欢往锅里丢丸子的空挡回头看向晴晴：“不可以，你出去玩，等炸好了妈妈再喊你过来你再过来。” 晴晴是乖宝宝，虽然很想吃，但是妈妈说不可以吃，她就失落低头走了。 院子里，妞妞看见晴晴从灶房那边走过来，她跑过来拉住了她的手：“晴晴，我们在院子里玩，婶婶炸丸子，你别过去。” “奶奶和妈妈炸丸子的时候都不让我过去，他们也不让我多说话。” 晴晴点头：“知道了，我们继续玩捉迷藏，这次该我藏了，谁找啊？” 小胳膊小腿的旺旺听了晴晴的话，举起自己的小手：“我，我，我来找。” 看着旺旺纯真的笑脸，冉冉笑着应答：“好，就让你找，我开始藏了哦。” 几个孩子在这边玩捉迷藏，梁欢在灶房里炸好了丸子，快速用芝麻加面粉和了面，把过好的面擀成薄饼子，切成块，放在锅里炸。 这是现代人常说的薄脆，在这里当地人都叫蕉叶子，蕉叶子炸出来脆脆的，可以放糖也可以放盐，炸成甜味的或者咸味的。蕉叶子是这里的小孩子最喜欢的油炸食品之一。 晴晴和冉冉都挺喜欢吃的。 炸了蕉叶子，梁欢又把昨天老王家送过来的五斤五花肉全部切成了方块，放在锅里炸，把肉炸透，她准备回头做红烧肉。 天晌午了，梁欢把该炸的东西都炸好了，堂屋放的面也发酵好了，梁欢中午下了面条，准备简单的应付一顿午饭，吃了饭蒸面头。 梁欢这边刚刚把面条下好，外面季健康的声音就响起来了。 “妞妞，旺旺，回家吃饭了。” 听到季健康的声音，梁欢围着围裙从灶房走了出来，看向从大门口进来的季健康：“健康过来了，我做了面条，做了妞妞和旺旺的，让他们在这边吃吧。你要不要留下来吃？” 季健康还真挺想留下来吃的，嫂子说的面条估计是白面面条，但是来的时候娘和他说了，不能留在嫂子这里吃饭。 季健康摇摇头：“嫂子，我就不留这里吃了，家里做了饭了。” “妞妞，旺旺，回家吃饭了。”季健康对着梁欢说完，又看向侄子侄女，喊她们回家吃饭。 晴晴在一边拉住了旺旺的手：“叔叔，妈妈说了让妞妞姐姐和旺旺在我们家吃饭，你自己回去吧，旺旺在我们家吃饭，对不对？旺旺。” 旺旺看向晴晴，对着她笑笑，很可爱的说：“对，旺旺在婶婶家吃饭，吃饭饭，香。” 梁欢家炸丸子的香味，旺旺闻了一上午了，他早就想吃了。不过妞妞拦着他，没让他跑到厨房那边去。这会梁欢让他在这里吃饭，旺旺虽然小，但是也明白留在这里吃饭，可以吃香香的东西。 旺旺不愿意走，妞妞也迟疑着不想走，最后只能季健康自己回家了。 季健康走了，梁欢回厨房继续做饭，她做好饭后，用今天炸的丸子和蕉叶子敬了一遍灶神，随后才弄了一盆丸子、一盆蕉叶子放在放桌上，喊几个孩子吃饭。 梁欢给每个孩子都盛了一碗面条，面条里放了鸡蛋，一人一个。四个孩子坐在饭桌前，晴晴刚刚坐下就想伸手拿蕉叶子吃，梁欢伸手打了一下她的手。 “先吃面条，把面条吃完了才能吃丸子和蕉叶子。” 这油炸的东西孩子都喜欢吃，把东西放在他们面前肯定使劲吃，吃多了哪里还吃得下饭？要让他们先吃饭，吃完饭再吃蕉叶子和丸子。 几个孩子听了梁欢的话，都低头吃饭。梁欢做的面条好吃，白面面条呢，季二婶家的伙食不如梁欢家，他们家逢年过节或者来客人了才会吃白面，平时都是吃粗粮、红薯。这会吃到白面条，妞妞和旺旺都吃的津津有味。 四个孩子坐在一起吃饭，梁欢端着碗坐在另一边吃，季红均也坐在烟台前吃，他一会还要继续烧火，蒸面头。 吃好饭，梁欢让每个孩子吃了三个丸子、三块蕉叶子，就把她们赶出去玩了。 晴晴还想再吃，梁欢拦着她说：“中午你们吃很多了，不能再吃了，你们小撑着了胃会不舒服的，先去玩一会，等玩的饿了再过来吃。” 梁欢这样一说，晴晴不再要求吃丸子了，和妞妞他们一起出去玩。 晴晴走了以后，季红均直接从灶台后面站起来，大步走到梁欢身边把桌子上的丸子和蕉叶子端起来，放在了灶台上，他坐在灶台前的凳子上吃。 梁欢刚说完孩子，一转身就看见季红均端着盆吃，她笑了：“怎么像个孩子一样？你注意着点，这都是炸的东西不好消化，别吃多了胃不舒服。” “不会的。”季红均说完，继续吃肉丸子。肉丸子，香，红薯丸子也不错，甜的，不过还是肉好吃。 看着这样有点孩子气的季红均，梁欢脸上的笑容都没落下，她把和好的发面端出来，掺面蒸馒头。 梁欢蒸的馒头多，天快黑了，她才把馒头蒸好。 王秀梅过来接妞妞和旺旺回去，梁欢拿着袋子给她装了一些丸子和蕉叶子递给她：“嫂子，我炸了些丸子和蕉叶子，你拿回去给孩子吃。” 这年头油炸的面食可是很金贵的，尤其是纯白面的东西那更是金贵，王秀梅推辞。 “家里炸了丸子和蕉叶子，这些你留着给晴晴和冉冉吃，我就不拿了。” 他们家炸的丸子掺了杂粮，蕉叶子也掺了杂粮，估计没有红均家的好吃，不过他们家条件不如红均家，能炸丸子已经不错了。 梁欢直接把袋子塞到了王秀梅手里：“晴晴和冉冉吃家里还有不少，这些你拿回去吃。” 梁欢把袋子塞到她手里了，王秀梅也不好再拒绝，她拿着袋子轻声说：“行，那我就拿着了，时间不早了，我带着妞妞和旺旺先回家了。” “行。”梁欢看着王秀梅带着两个孩子走了，她才转身回屋。 晴晴和冉冉跟在她身后跟着她一起进了灶房。 灶房里，晴晴拉了拉梁欢的衣服：“妈妈，我们晚上吃啥？” “你想吃啥？”梁欢低头看着晴晴。 “渴了，想喝粥。”晴晴回答。 几个孩子下午吃了不少炸丸子和蕉叶子，丸子是咸的还有油。孩子们渴也是情有可原的。梁欢下午忙活了一下午，她这会也渴了。 “行，晚上煮粥喝，煮白米粥。”多放点水，粥煮稀一些，解渴。 不过也不能只喝粥，家里有蒸好的馒头，可以炒个素菜，白面馒头就炒青菜，再加上大米粥，这饭也是比较丰盛的了。 梁欢心里想着，进了灶房就开始煮粥炒菜。 另一边，王秀梅带着梁欢塞给她的袋子进了堂屋，堂屋里，季二婶已经把饭菜都放在了桌子上，就等着王秀梅带两个孩子回来吃饭了。 看见王秀梅拎着袋子回来，季二婶轻声询问：“红均家又给东西了？” “嗯，她炸的丸子和蕉叶子，让我带回来的。”王秀梅说着把袋子递给了季二婶。 “娘，我堂嫂做的饭好吃，炸的东西肯定也好吃，我尝尝。”季健康说着就要把袋子拿过去。 季二婶拿着筷子很轻的敲了一下季健康的手指：“一边去，家里这么多人，还能只给你吃？” 季二婶说完把袋子打开，看见袋子里有两种丸子，两种蕉叶子，她每样拿一个递给了季二叔，给了季二叔以后又给了季建设、王秀梅，随后她才给了季健康。 给了大人以后，季二婶看向两个孩子，只给他们一个丸子一块蕉叶子：：“你们俩下午在你唐叔家应该吃了不少了，这会少吃些，不然一会吃不下饭。” 旺旺对数量还不是很了解，对于他来说有东西吃就好，他拿着蕉叶子和丸子乐呵呵的吃了。 季二婶最后一个吃。 丸子吃到嘴里，季二婶眼睛都亮了，细细咀嚼。 这丸子竟然放了肉，真香啊，好吃。还有这甜甜的丸子也好吃，像是红薯，也不知道红均家咋炸的，真好吃啊。 季健康眼睛里心里只有丸子，专心吃丸子。季建设夫妻俩脸上表情也都挺享受的。季二叔平时不多话，对于吃的东西也不咋讲究，这会吃着梁欢炸的丸子，也感觉很好吃。 他吃的很慢，等大家都吃完了，他才吃完。吃了丸子蕉叶子，一家人坐下来吃杂粮饼子咸菜疙瘩，杂粮饼子没啥味了，本来一家人都挺饿得，吃杂粮饼子能吃两个的，这会吃一个都感觉吃不下。 炸了年货，年很快就来了。腊月二十九，前两天把年货都准备好了，梁欢没啥事，敞着门，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梁欢家大门开着，秦美琪拎着黑色的袋子快速往这边走来，到了门口看到梁欢家的门敞着，她快步走了进来。 “嫂子，你在家呢。”看向坐在院里梁欢，秦美琪笑着打招呼。 梁欢本来是靠在墙壁上晒太阳的，听到秦美琪的话，她立刻坐起来：“在家呢，过来坐。” 梁欢伸手拿了一个凳子放在身边，等秦美琪过来一起坐。 秦美琪笑着婉拒，把手里拎着的东西放在梁欢身边的小凳子上：“嫂子，我就不坐了，我小哥过来了，我去火车站接他。” 梁欢听到秦美琪的话有些惊讶，她听秦美琪提到过她小哥，在部队。平时很难有假期的，前六年都没来看过秦美琪，没想到今年过来了。 “美琪，你咋过来的？你红均哥带晴晴和冉冉去破冰抓鱼了，要不要喊他和你一起去接人？” 秦美琪摇头：“嫂子不用，我骑自行车过来的，我去接就好。” “早上向安要和我一起过来的，不过我想着我骑车过来可以让小哥骑车带我回去，就没让他过来。我自己过去接小哥就好，不要红均过去了。” 梁欢听着秦美琪说的话，想想也是，骑自行车，一个车子两个人正好，红均过去接反倒不方便了。 “行，那就不让你红均哥过去了，你快去吧，接了人你中午别回去了，来家里吃饭。正好你红均哥还没有见过你小哥呢。” “嫂子，我一会再过来，先走了哈。”秦美琪说着，出了门，骑车子走了。 秦美琪走后，梁欢也不在院子里继续晒太阳了，她从家里走了出来，锁上家里的大门，去了城北郊区那边的小溪。 过年了，小溪那边有不少人在凿冰抓鱼，她家红均也带着两个孩子过去了。美琪的小哥一会可能会过来，她得过去喊红均回家。 梁欢到北城的小溪的时候，那边聚集了不少人，大都在抓鱼。 季红均带着两个孩子在比较靠南的角落里，拿着长棍破冰，梁欢看着父女三个人，她微笑着走过去。 河边路滑，梁欢这会怀着孕，我不太敢去那边，站在溪水十米开外的地方，梁欢对着他们喊了一声。 “红均。” 晴晴听到妈妈的声音不玩水了，她脆声说：“是妈妈。” 晴晴说完往梁欢那边跑去。冉冉也站起来，走过去。 季红均把木棍收起来，大步往梁欢那边走去，到了梁欢身边，季红均看向她询问：“怎么过来了？” “美琪刚刚过来了，说她小哥来了，她去火车站接他了，我让他们中午来家里吃饭，你别抓鱼了，咱们回家吧。” 听了梁欢的话，季红均应了一声：“好。” 季红均走回溪水边，拎起水桶和梁欢一起带着两个孩子回家。 两个人回到了家里，季红均把抓得鱼杀了，梁欢则把空间里的猪肉拿出来了一块，又拿了一只野鸡出来，青菜也拿出来不少，全部都放在了灶房的柜子里。 现在在黑市能买到青菜，她大冬天拿青菜出来，美琪的小哥要问，也有话回。 火车站，秦美琪站在大厅外来回观望，看着不少人从火车站出来，但是她就是没有看到她想要等的那个人。 秦美琪有些急切，终于，在她的焦急等待中，她看到了一个穿着军大衣的男人，男人五官端正，一脸正气。 “小哥，这里，这里。”秦美琪边招手边呼唤。 秦浩杰听到了秦美琪的呼唤，大步走了过来，看到自家妹子，他似乎也有些激动，嘴巴动了动，最终说了五个字：“小哥过来了。” 秦美琪直接抱住了秦浩杰：“小哥，我想你了。” 自己看着长大的妹子，这会已经结婚了，秦浩杰心里感觉也有些复杂，大手放在秦美琪的头发上，像是小时候一样抚了一下妹妹的头发：“嗯，走吧，带小哥去你家看看，顺便看看你对象。” 秦浩杰拎着行李，大步往外走。 秦美琪跟上去，小跑着跟在他后面：“小哥，向安要过来，我没让他过来，我自己过来接你的。我骑自行车来的，小哥，一会你带着我回去。” “可以。”秦浩杰回答。 “对了小哥，我们不能直接回家，我来的时候去了红均哥家里一趟，嫂子让我们中午去她们家吃饭，我们得先去他们家，然后才能回家。”秦美琪跟在秦浩杰身后，絮絮叨叨说着。 秦浩杰脚步顿了顿，随后应答：“确实该先去看看红均，路上你和我说说红均家的情况，你上次说红均媳妇又怀孕了，生了吗？” 两个人说着，到了秦美琪停车的地方，秦美琪指着自己的车说：“哥，就这辆车，你骑车带着我。” 秦浩杰看着二八杠的自行车，把他带来的行李绑在车座子的一边，随后让秦美琪坐在另一侧，他骑车离开。 “我骑车，你说路咋走的。” “好，小哥往右边拐……”秦美琪坐在后车座，指挥着秦浩杰该往那边走，兄妹两个仿佛又回到了秦浩杰上初中的时候，他送秦美琪去小学上学。 季红均家里，梁欢已经在切菜了，季红均帮忙洗菜。 他们家的大门开着，秦美琪和秦浩杰进来的时候，晴晴和冉冉在院子里玩。 晴晴看到秦美琪过来很热情的喊了一声：“美琪姑姑。” 看到秦浩杰这个陌生人的时候，晴晴不知道该怎么喊了。 冉冉刚刚听到了季红均和梁欢的对话，知道秦浩杰是秦美琪的小哥，看着秦浩杰，冉冉脆声喊了一声：“叔叔。” 这声叔叔让不言苟笑的秦浩杰嘴角勾起了一丝笑，他往身上摸摸，从衣兜里掏出一张五块的递给冉冉。 “乖，这是见面礼。” 晴晴在一边看着秦浩杰手里的钱，大眼睛看着秦浩杰也喊了一声：“叔叔。” 第104章 秦浩杰看看冉冉，再看…… 秦浩杰看看冉冉, 再看看晴晴，手里的五块钱似乎给谁都不合适，他另一只手又往衣兜里掏了掏, 从里面又 两个孩子一个孩子五块钱, 不偏不倚。 乡下的孩子，很多时候看到长辈给钱, 心里都是喜悦的，伸手就会把钱接过去。晴晴也很想把钱接过去, 但是她记得梁欢说过的话, 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 晴晴没接秦浩杰的话, 她看看秦浩杰, 快速往厨房跑去。 厨房里，梁欢听到了外面的说话声, 她锅里炒着菜暂时没法出去，就看向季红均说：“红均，美琪哥哥好像过来了, 你出去看看。” 季红均把锅底的柴火往里面塞了塞，随后看向梁欢：“嗯。” 季红均站起身正要出去, 晴晴跑进了厨房里, 伸头看着梁欢：“妈妈, 那个叔叔给我和冉冉钱, 很大的钱, 我能要吗？” 她想要钱, 想买糖吃。 这里的习俗, 长辈第一次见孩子是要给见面礼的，不过大部分人给见面礼都是几毛钱，有的给的多的也就是块把钱, 梁欢不知道秦美琪的哥哥给了两个孩子多少钱，听了晴晴的话，她回答说：“收着吧，记得谢谢叔叔。” “好，那妈妈我收着了。”晴晴说完，开心的往外跑去，跑到了秦浩杰面前，看着秦浩杰手里的钱，伸手拿了过去：“谢谢叔叔。” 晴晴收了钱，冉冉也没客气，把秦浩杰手里的钱拿了过去，说了一句：“谢谢叔叔。” 冉冉刚刚把秦浩杰的钱拿过去，季红均就从厨房里走出来了，他扫了一眼孩子手里的五块钱，目光波澜不惊。 抬步走到了秦浩杰面前，季红均伸出了自己的手：“你好，季红均。” 秦浩杰着重看了季红均半分钟，随后伸出了自己的手：“你好，秦浩杰，美琪的小哥，你可以和美琪一样喊我小哥。” 季红均没喊人，目光看向堂屋：“去屋子里坐吧。” 季红均和秦浩杰去屋子里坐了，秦美琪则去了厨房，帮梁欢做饭。 大概是家里来了客人，晴晴和冉冉也有些拘谨，两个孩子也不在院子里玩闹了，去了厨房。 秦美琪走进灶房，看向梁欢说：“嫂子，要烧火吗？我来烧。” 秦美琪说完就往灶台后面走去。 梁欢笑笑：“不用烧火，让晴晴和冉冉帮我烧，美琪，你回家去把向安接过来吧，家里留他一个人在家，他中午也没必要再开火了，正好来这边吃。” “嫂子，他会做饭，让他自己在家里吃就行。”秦美琪笑着回答。 梁欢笑笑：“你小哥过来了，该让他见见向安的，今天中午在这里吃饭，正好让向安、红均陪你小哥一起吃饭。你也知道你红均哥是话少的人，他陪你小哥吃饭，饭桌上估计话都说不了几句。” 秦美琪听梁欢这么一说，迟疑了一会点头应答：“行，我回家叫向安过来。” 曾向安平时对着外人话也是比较少的，但是他对着相熟的人、需要应酬的人还是很有话聊的，他的性格有些像秦父，八面玲珑，对着谁都能聊起来，村子里不少人对曾向安的印象都不错。 秦美琪骑车骑的快，她回到家的时候曾向安正在家里劈柴火，听到开门声，他把斧头往一边一放，大步走过来。 看到只有秦美琪一人，曾向安往她身后看了看，没看到有别人，疑惑：“小哥没过来？” “小哥在红均哥家，我过来喊你，嫂子说今天在他们家吃饭。”秦美琪推着自行车说。 曾向安看向秦美琪推着的自行车，在一边说：“等我一会，我去大队长那边借个车。” 秦美琪点头：“行。” 一会小哥要过来，他们三个人骑一个车不行，两辆车正好，回来的时候让向安自己骑一个，让小哥带着她回来。 曾向安借了自行车就回来了，骑着自行车和秦美琪一起去了县城梁欢家里。 县城，季红均家，秦美琪和曾向安到的时候梁欢正好做好了饭，她把饭菜都盛出来了，端到了堂屋。 堂屋里，饭菜齐了，梁欢拿了筷子过来，招呼秦美琪和秦浩杰等人吃饭。 “小哥，美琪，向安过来吃饭吧。” “好。”秦浩杰应了一声，大步走向饭桌。 饭桌上，三个男人话都不怎么多，秦美琪和梁欢倒是会说一些话，季红均则是别人问他话他才会说话的那种，很少主动和别人说话。只有对着梁欢和自己闺女的时候，季红均才会主动说话。这会秦浩杰不主动说话，季红均也不主动说话。 曾向安谦谦公子，不说话的时候确实是很话很少，他要是想和人聊天，一聊聊的就是别人想聊的话题。 秦浩杰是曾向安舅兄，自己媳妇的小哥，曾向安吃饭的时候和他说起了军人的一些事情。曾向安自己是大院出来的，家里很多人都从军了，前几年时局不太好，他没进部/队，报名下乡了。 但是世家出来的人，即使几年不回家了，对圈子里的事情了解还是很多的，他和秦浩杰说了一些他知道的事情。秦浩杰自己是军/人，对部/队的事情是很感兴趣的，两个人还真聊了起来。 午饭，很快过去了，一顿饭下来，秦浩杰对曾向安的冷脸消失了些，他似乎对这个妹夫有些好感了。 午饭结束后，秦浩杰并没有立刻离开，他和曾向安和季红均在堂屋里聊了一下帝都目前的局势。就目前来说很多人都回帝都了，帝都那边的局势是有一些明朗的了。有种曙光来临之前的宁静。 聊着聊着，聊到了季红均身上，秦浩杰看向他说：“红均，我爸妈写信说过，帝都那边周家的房子已经再要了，如果要回来，以后就过户到你名下，你能抽出机会去帝都一趟吗？” 周家人当年被迫害的很严重，房产啥的都被人瓜分了，这次秦家平反以后，这趟回去以后，就开始在周旋这事情了，大概是因为还没有确定能不能要回来，所以秦父秦母给季红均来信的时候就没有说这事。 秦浩杰是没有他父母的顾忌的，在他看来，有些人已经没落了，有些政/策是一定会改变的，就像是现在已经有很多高级学子、教授返城了，以后啊，在才学这方年的重视也会加强。 “有机会过去。”季红均没给肯定的回答，看向秦浩杰回了五个字。 秦浩杰点头：“这机会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到来，到时候你可以带着弟妹、晴晴、冉冉一起过去。” 和季红均说了去帝都的事情，秦浩杰又看向了曾向安：“向安，你和美琪学习也别落下了，上面现在开始重视学习了。” 他听到一些风声，不过还没有具体的通知下来，不知道真假，但是无风不起浪，有风声传来就说明可能真的会有这事，早点准备是好事。 曾向安听了秦浩杰的话，面色立刻严肃了不少：“小哥，我和美琪会准备着的。” 曾向安说着，素来平静的脸上隐隐有些激动。 在乡下待了六年，终于看到了回去的希望。 三个大男人在屋子里聊着天，屋外，秦美琪也在和梁欢聊天。她靠近梁欢说：“嫂子，你当时怀孕的时候是啥感觉？”、 听到秦美琪问这话，梁欢就知道她可能是怀孕了，秦美琪二十多岁了，现在怀孕正好，而且来年就是高考恢复的时候，这时候怀孕可以赶在高考前生产，到时候正好去参加高考。 “你这是怀孕了？”看向秦美琪的肚子，梁欢笑着询问。 秦美琪有些羞涩，她小声说：“我也不确定，我那个一个月没来了，我以前都是比较准时的，这是第一次一个月没来。” 一个月，那如果身体没问题基本是确定怀孕了。梁欢自己家有两个孩子，肚子里还揣了一个，她现在对孩子还是比较喜欢的，听了秦美琪的话，轻轻说：“你一会让向安带你去医院看看，这怀孕了啊，前三个月是需要小心注意的，你俩在这方面也没经验，去医院检查一下，确定了也问问医生都有啥需要注意的。这胎来的正好，你要确认怀孕了，生产的时候正好是秋天，到时候不热不冷的，正好。” “那嫂子，我一会去找向安，我们一起去医院看看。”秦美琪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心里也有些开心。 她时常看着晴晴和冉冉，心里也有些想要一个孩子了，这肚子里要真怀孕了，以后啊，她就能生个自己的宝宝了。 梁欢抬头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这会还有阳光，冬天天黑的快，这会还有些暖气，再晚一些，阳光少了，这天就更冷了。 “还等啥？这是大事，你们两个就现在去医院里吧，正好去检查一下，确认了，你回头也买点补品回去，想麦乳精的，你平时没事喝点，对身体好，对了，像鱼、大骨头的，你可以让向安给你弄点炖汤喝，对你身体好，对孩子身体好。” 她当年怀晴晴和冉冉的时候红均就经常给她带好吃的回来，经常带大骨头、鸡肉回去，不过那段时间因为季老头举报的事情，她没让她家红均去抓鱼，所以那段时间吃的鱼就少了。 至于她肚子里的这个，家里就真真是没断过肉了，外面溪水里能抓鱼，她空间里也有不少鱼，都可以抓来吃。怀肚子里这个的时候，她是真真吃的好，身子都比以前圆润了一圈，气色也比以前好了很多很多。 秦美琪听了梁欢的话，当时就站了起来：“那嫂子，我现在去找向安说，让他和我一起去。” “好。” 秦美琪去了堂屋，堂屋里，三个说话的男人看着突然走进来的秦美琪，停止了说话。 “美琪，有事？”曾向安轻轻询问。 “那个，向安你陪我去医院一趟呗？”房间里都是自己人，秦美琪看着他，直接说了去医院。 秦浩杰猛地站起来，看向秦美琪：“不舒服？” 秦美琪摇头：“没有，没有不舒服，就是想去医院做个检查。” “没有不舒服，为什么要去做检查？”秦浩杰继续询问。 “我，我可能怀孕了，想去医院检查一下。”对着自己亲哥，秦美琪把心里的怀孕说了出来。 “那走吧，我和你们一起去。”秦浩杰和曾向安一起陪着秦美琪出来了，季红均也跟在他们身后出来。 梁欢家离医院挺近的，几个人一起出去，梁欢也想去医院看看，她看向季红均说：“我们也去医院一趟吧。” 正好她有两个月没去医院了，去医院找周医生帮忙看看，她肚子里这孩子安静的有些过分，都四五个月了，胎动还是很少。 “嗯。” 大人要一起去医院，晴晴和冉冉两个孩子没有去，两个孩子就在院子里玩。 医院里，人并不是很多，周医生那边更是没有什么人，今年周医生虽然平/反了，但是他被都下乡的事情，不少人都记得，所以大部分人都不愿意和周医生靠近，怕他惹上事。 梁欢觉得周医生把脉把的很准，所以这次来医院又是找的他。 这次见周医生，他比上次梁欢来找他的时候脸色好了不少，脸色红润了一些，脸上的老年斑也淡了一些。 看到梁欢和季红均带着人进来，他笑着招呼：“是你们啊，过来做检查吗？” 梁欢笑笑：“嗯，来给我妹妹做个检查，周医生，辛苦您帮她把把脉。” 周医生看向秦美琪，看她的样子就知道是结过婚的，脸色挺好的，不像是有病的房子。周医生心里有了部分了解，他笑呵呵的伸出手：“来，我给你把把脉。” 秦美琪坐在了周医生对面，伸出自己的手，心里有些紧张。 察觉到了秦美琪身体的紧绷，周医生笑笑：“放松身体，就把把脉。” 秦美琪的身体还是没放松下来，她其实挺想怀孕的，她妈给她寄的信，这两次都问到了她有没有怀孕，他婆婆那边接到的信也提到了怀孕的事情，她也很想要快点怀孕的。 周医生静静把了一会脉，随后松开手看向秦美琪：“恭喜，怀孕了，两个月左右了。” 秦美琪听到周医生的话，猛一舒口气。心里有高兴，也有放松。 “恭喜啊美琪。”梁欢看向秦美琪说。 秦美琪站起来，拉住了梁欢的手：“嫂子，我心里挺高兴的。” “嫂子明白，嫂子第一次怀孕的时候也很高兴。”又高兴又紧张。 周医生仰头看向梁欢，笑着说：“来，我也给你把把脉。” 第105章 秦美琪站起来，把…… 秦美琪站起来, 把座位让给梁欢，梁欢在周医生对面坐下来，把手放在了周医生面前。 周医生把手放在梁欢的脉搏上, 静静把脉。 好一会以后, 周医生松开了梁欢的手：“应该是双胎。” 梁欢惊讶了：“双胎？” 这才她的肚子明显比怀晴晴和冉冉的时候小了很多，而且胎动也很少, 她一直以为是一个孩子，竟然是两个孩子吗？ 梁欢垂眸看着孩子, 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喜悦。本来想着是一个孩子的, 现在变成了两个孩子, 这惊喜来的很突然。 季红均坐在梁欢身边, 大手握住了她的手，低头看着梁欢的肚子, 那眼里也有高兴。 听到梁欢怀的是双胎，秦美琪心里也高兴，不过她这会也羡慕啊。 “医生, 我肚子里的是双胎吗？” 她家里大哥和小哥是双胞胎，红均嫂子也怀了两次双胞胎了, 她这次能怀双胎吗？ 周医生看向秦美琪笑笑：“你的月份还小, 暂时还不知道, 再过三个月你再来, 我帮你看看。” “好。” 应了周医生的话, 曾向安又问了一些关于怀孕的注意事项, 随后几个人一起从医院出来了。 从医院出来以后, 曾向安和秦美琪一起到了梁欢家里，几个人没有多待，和梁欢他们说了一会话, 曾向安就和秦美琪、秦浩杰一起回了村子里。 梁欢家里，等曾向安和秦浩杰一离开，季红均就看向了梁欢。 “欢欢。” 梁欢看向他：“嗯？” “我们又要有两个宝宝了？”季红均似有些不敢相信的询问。 在医院里说的话，季红均这会才反应过来，梁欢微微笑：“应该是的。” 周医生把脉还是很准的，上次她怀晴晴和冉冉的时候周医生说是两个宝宝就是两个宝宝，这次应该也是真的。 晴晴和冉冉也在院子里玩，听到季红均说的话，晴晴直接跑到了梁欢身边，拉住了她的手往她的肚子上看：“妈妈，我是要有两个弟弟了？” 冉冉也在一边好奇的看向梁欢的肚子，大眼睛里充满亮光：“也许是一个弟弟一个妹妹的。” 冉冉说完，两个肚子里的孩子像是应和她的话似的，竟然踢了梁欢的肚子一下。 宝宝动了，梁欢看向季红均笑着说：“宝宝动了。” “嗯，我看看。”季红均说着，把说放在梁欢的肚子上，这次宝宝似乎是感觉到了爸爸要和他打招呼，在季红均的手放在梁欢的肚子上的时候，他又踢了梁欢两下。 这次梁欢真真切切感觉到了孩子的胎动，他勾唇，眉眼都含着笑。 梁欢肚子里的孩子一天天长大，年也悄然而至，今年是梁欢家搬进县城的第一年，大年初一的时候，季红均带着两个孩子去季二叔家拜年的时候，说请他们一家一起吃饭。 这一年季二叔一家帮助了梁欢家里很多，小年的时候梁欢是在他们家吃的饭，初一这天，梁欢准备了很多菜，让季红均喊季二叔家的人过去吃饭。 季二叔家里，季健康听了季红均喊他们一家去季红均家里吃饭，立刻在一边说：“娘，红均哥和嫂子喊咱们过去吃饭，咱们就过去吃饭呗？” 季二婶最了解自己的儿子了，一听他说话就知道他心里打啥主意了，伸手打了一下他的背：“你这是又想吃你嫂子做的饭了吧，大过年的，家里的肉还不够你吃的？你还想吃你嫂子家的？” 被打了，季健康依旧是笑呵呵的，在一边说：“娘，嫂子做的菜好吃啊，你不想吃嫂子做的菜吗？” 季二婶自然也是喜欢吃梁欢做的菜的，不过梁欢这会大着肚子，季二婶觉得一家人都过去吃饭，不太好。 “红均啊，你媳妇的肚子这会已经五个多月了，要不你们来这边吃饭？我做饭。” “菜欢欢准备好了，就去家里吃吧。”季红均沉声说。 季二叔在一边拍板说：“就听红均的，咱们去他们家吃饭，红均家今年搬了新家，家里也要迎新丁了，新年新气象，咱们啊，都去红均家里吃饭。” 季二叔和季红均说着话，另一边晴晴向妞妞炫耀起了自己的弟弟。 “妞妞姐姐，我告诉你哦，我要有两个小弟弟了。”晴晴凑到妞妞身边，很神秘的说着。 “两个弟弟？可是婶婶怀孕了，只能生一个弟弟啊，我妈妈就是只生一个弟弟的。”妞妞疑惑说。 旺旺坐在一边，不是很明白两个姐姐的对话，他在一边脆声说：“弟弟，两个弟弟。” 旺旺喊的声音不小，坐在另一边的大人都听见了，季二婶往这边看过来：“啥两个弟弟？” 晴晴很了解的回答：“妈妈肚子里，两个弟弟。” 季二婶往季红均那边看去，季红均点头说：“医生说欢欢怀的是双胎。” 季二婶闻言惊讶了，两次怀的都是双胎，红均媳妇厉害啊。 季二叔坐在一边难得夸赞了一句：“不错，是有本事的。” 季红均勾唇，眼里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你媳妇这怀了双胎，身子更重，更不能让她做饭了，还是我来做饭吧。”季二婶在一边说。 “没事，欢欢指挥，我做。”季红均平静说。 季二婶：..... 季二叔也静默了一会，在季二叔家就没有男人做饭的传统，季二叔虽然对老婆好，但是他没做过饭，季建设对王秀梅也不错，不过也从来没给王秀梅做过饭。 听到季红均说他做饭，季二叔和季二婶心里还是很惊讶的，在村子里，他们听到过季红均做饭的事情，不过那时候是听村子里人说的，他们没怎么在意，这会听到季红均亲口说，这心里还是有几分意外的。 静默一会后，季二叔看向季二婶：“咱们早点过去，你和建设家的做饭，让红均家的打打下手做些简单的活就好。” “行，这会半晌午了，咱们现在过去吧。”季二婶看着外面的天色说。 “行，那就现在过去吧。” 季二叔和季二婶带着儿子儿媳妇和孙子孙女去了梁欢家里，季红均和他们一起并肩往前走。 他们到季红均家的时候，梁欢已经把中午要做的肉和菜从空间里拿出来了，全部都放在了厨房里。 季二婶和王秀梅到了院子里就去了厨房帮忙，季健康、季建设和季二叔去堂屋说话，季红均过去给他们倒了两碗水，随后也去了厨房。 厨房里，梁欢把要做什么菜都和季二婶说了，她就坐在一边帮忙摘菜，做饭的活交给了季二婶和王秀梅。 季二婶一边忙活着一边看向梁欢说：“红均家的，中午吃饭的都是咱自己人，不用做这么多菜，咱们吃一个鸡肉，再炒两个素菜就够了，你这准备了五六个肉菜，太多了。” 红烧肉、兔子肉、鸡肉，鸡蛋、鱼，这些菜，那一道菜拿出来都是好菜，这时候家里来客人，能上一道炒鸡蛋就是不错的菜了，红均家的竟然准备了留个荤菜，他们在乡下的时候，第一次见女婿都不会准备这么丰盛的饭菜。 梁欢一边摘着菠菜，一边看向季二婶：“婶子，这肉都是红均准备的，家里还有不少，难得过个年，咱们啊，这肉啊做了，咱们啊都敞开怀吃。” “行，那我就按照你说的做了，咱们都敞开怀的吃，一会啊，你要多吃点，你现在可是一个人吃管三个人的饱。” 梁欢肚子里两个孩子，一个人吃饭可是相当于三个人吃。 梁欢笑着应了：“行，婶子做菜我一会一定多吃。” 梁欢说多吃饭，中午吃饭的时候她果然吃了不少饭，吃了两个白面饼子又吃了不少菜，喝了一碗大米粥。 饭桌上，吃饱喝足以后，季二婶一家人也没有立刻离开，季二婶帮忙收拾了碗筷，收拾好以后，两大家子人坐在一起聊天。 梁欢想着年后卖菜的事情，她问起了季健康工作的事情。 “健康，我听你红均哥说你们厂子里过年要裁员？啥情况？” 纺织厂的工作季健康并不是喜欢，所以知道会被裁员，他心里也没啥失落的，听了梁欢的问话，他回答说：“是要裁员，听说名单已经出来了，年后复工就要贴告示了，我应该会被裁掉。” 从季健康嘴里得到确切的回答，梁欢没拐弯，直接说：“那你以后有啥打算？我和你红均哥这边有些事想要找人帮忙做，你要不要过来帮忙？” 77年了，今年黑市抓的不怎么严了，而且明年黑市就不会再有人住了，还有十个月会恢复高考，可以让健康帮她卖九个月的菜，到时候正好可以报名参加高考。 健康学习是很好的，这段时间让红均隐晦的和他提一下复习的事情，如果他能考上大学，以后的人生可能都会不一样。 七八十年代的大学生那都是有真材实料的，这时候能考上大学的人，都是过五关斩六将的，等将来城市发展起来，季健康可以留在上学的城市发展。 季健康听到梁欢说她和季红均有事要他帮忙做，立刻好奇询问：“嫂子，要，你和红均哥的事情，你只要说一声我就能做。” 梁欢笑笑：“这个事可不是要你做一天，你要做的话，可能天天都需要你帮忙。” 季二叔在一边听着，他看向梁欢询问：“是不是去那边的事？” 季二叔说的那边是黑市，梁欢听懂了，她没隐瞒，直接说了：“是，叔你应该知道，我和红均都经常去那边，家里能盖上房子也是冒险了的，现在家里有不少东西，红均要上班，我这会也不能去卖了，所以想让健康帮帮忙。” 季二叔沉默，好一会后，他才看向季健康说：“这事情有风险，但是你红均哥和你嫂子确实有赚头，你自己看你要不要做，你要做的话，就做，不过你要小心行事。” 季二叔说这话，其实他心里是想让季健康做的。 季健康自己心里也是想做的，季二叔说完他就在一边应了：“爹，我想试试。” “纺织厂那活我是真干够了。每天在车间里接线头。车间里一群娘们，就我一个大男人，今年厂子里不辞退我，我也不太想干了。” “那你就跟着你红均哥做吧。”季二叔说。 “好。” 谈了季健康帮忙卖东西的事情，随后一群人坐在一起说起了日常的事情，季二婶凑近梁欢说起了老王家的事情。 “红均家的，你还记得老王头他们吗？他家大儿子前两天才拆了胳膊的石膏，那胳膊才好，王宝那小子头上的针线拆了，但是到现在，那头发都没长出来。” 当年老王头一家从梁欢家里回去的时候摔倒在雪地里了，一家子摔倒五个人，摔伤了三个人，这事情沸沸扬扬的闹了一段时间，好多人都说老王头一家人是得到报应了，对于外面人说的话，梁欢都一笑而过，她总感觉老王头一家摔倒不是简单的事情。 不过因为是不重要的人，所以梁欢一直都没在意过，这会听到季二婶又提到老王家的人，梁欢笑笑：“好几个月了，听说他受伤以后，他的工作给他媳妇的弟弟干了，这工作还能要回来不？” 季二婶笑笑：“要哪是那么容易要回来的？俺听说啊，他媳妇的弟媳妇跑他们家里去闹去了，说他们家骗婚，当时说好了那工作给他媳妇的弟弟，他弟媳妇才愿意嫁过去的，谁知道嫁过去以后，这工作竟然还要要回去，王老大媳妇的弟媳妇闹离婚呢。” “还有这出事？”梁欢惊讶。 王秀梅在一边接话：“王老大娘家弟媳妇我认识，和我娘家是一片区的，听说那女孩当时相亲的时候没相中王老大的妻弟的，后面就是因为工作才愿意的，谁知道人王老大那工作就是暂时给他妻弟的，根本没打算一直给他妻弟。” “那这事估计又得闹了。”梁欢说着，语气里是有些幸灾乐祸的，‘ 对于王家的人，她是没有一点好感的，王家的人纵容自己孙子，把孙子养成了小霸王性格，害她家冉冉受伤了，他们家冉冉额头上，现在还有一个伤疤呢。 对于那种重男轻女的人家，她乐得看笑话。 “可不是吗，估计这事得闹一段时间呢。”季二婶笑呵着在一边应和。 季二婶说王家的事情得闹一段时间了，这一闹就闹了四个月才结束。王老大家里兄弟多，这工作最终还是要过来了，不过工作是要过来了，梁欢听说王家也出血了，王老大出二百块钱帮他妻弟买了个临时工的工作。 王家那边的事情沸沸扬扬闹了几个月，梁欢这边的生活却过得平静温馨。 年初那段时间，梁欢和杨浩生这边也闹了点小别扭，梁欢找季健康帮忙卖菜，杨浩生那边看到梁欢把菜分给了季健康一部分，他不是很乐意，他想继续帮梁欢卖全部的菜。 梁欢年初那段时间已经察觉到杨浩生的心有些大了，他想找他们家蔬菜的来源，自然是不会同意继续把全部的蔬菜都给他了，所以杨浩生闹，梁欢直接说了愿意卖就继续卖，不愿意卖，这菜他们就自己家里的人卖。 季健康是季红均的堂兄弟，杨浩生是知道的，梁欢这话一说出来，杨浩生就没敢再说反驳的话，安安稳稳的帮梁欢买菜，拿买菜的钱。 四个月下来，梁欢空间里的菜卖了不少，季红均在山上打来的猎物也卖了不少，季红均打的猎物梁欢没给杨浩生，都是让季健康帮忙卖的。四个月，季健康帮梁欢卖了大几千块钱，梁欢每个月分季健康五六十块钱，四个月的时间，他也分了两三百块。 四个月的时间悄然过去，深春时节，万物都生机勃勃的，梁欢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九个多月了，但是孩子还没有一点要出来的迹象。 四月初，阳光明媚，梁欢见外面太阳走到了正中间，她挺着肚子出了门，往晴晴和冉冉上学的学校走去。 晴晴和冉冉年初开始上学的，两个孩子这会上一年级，平时放学都是梁欢去学校接她们回来，这会正好是两个孩子该放学的时候。 晴晴学校里，这会有很多人，梁欢站在学校门口比较远的大树下往那边看，等了一会，就看到她家两个闺女背着书包跑了过来。 晴晴跑到梁欢身边就拉住了梁欢的胳膊：“妈妈，你又来接我和妹妹了？” “嗯，接你们回家吃饭。”摸了摸晴晴的头，梁欢柔声说。 “妈妈，我和冉冉扶着你，我们一起回家。”晴晴和冉冉一人扶住了梁欢一个胳膊，母女三个人一起往家里走。 回去的路上，冉冉看向梁欢的肚子，小声询问：“妈妈，弟弟啥时候能出来？” 她都等好久了，弟弟还没出来，弟弟啥时候出来和她一起玩？ 梁欢怀晴晴和冉冉的时候九个月的时候就出生了，她肚子里这两个孩子现在已经九个半月了，但是还没有一点要生的迹象，梁欢也不知道这两个孩子啥时候出生。 她准备后天红均休息的时候和他一起去医院看看。这孩子足月了，不出生一直在她肚子里待着，她心里也担忧的慌。 “他们应该快出生了。” 梁欢和两个孩子说着话，不大会他们走到了家门口，同一时刻，季红均也从另一边走过来了。 自从梁欢他们搬到城里住以后，季红均就不在钢铁厂吃饭了，他都是回家吃饭。 大步走到梁欢身边，季红均看着她牵着两个孩子的手，柔声说：“你去接两个孩子了？明天我下班去接她们，你在家里等我回来。” “行，明天你去接，红均，后天你放假，咱俩一起去医院看看吧，这肚子里的孩子总是不出来，我这心里担心的慌。” 她肚子里这俩孩子胎动少，这俩孩子很少踢她，如果不是肚子大了，她有时候都怀疑，她这肚子里有孩子吗？这俩孩子太安静了。 孩子安静也就算了，这俩孩子似乎还很懒，都足月了，也不出来。 “行，后天去。”季红均取代了晴晴的位置，站在梁欢身边握住了梁欢的手，带着梁欢往屋子里走去。 走到灶房里，季红均去盛饭，梁欢挺着肚子有些艰难的坐在了椅子上。 季红均盛好饭了，一家四口正要吃饭，外面的门就敲响了。 季红均眉头微微皱了下，站起身，大步走向外边，去开门。 门外，季健康站在外面笑嘻嘻看向季红均：“红均哥，我来给嫂子送钱的，这次的菜和肉我卖了很多钱，一共有两百块呢。” 季红均扫了他一眼，冷淡说：“进来吧。” 季健康得到季红均的回答，立刻闪身进去，进了院子里，看见梁欢家堂屋的门是关着的，季健康就知道梁欢是在厨房里了，他直接去了厨房。 进了梁欢家厨房，季健康像是在自己家一样找个小凳子坐了下来：“嫂子，这是早上买菜的钱，都给你。” 钱季健康都叠好了，一沓一沓的，梁欢看了一眼就看到拿钱有不少，她笑着接过去：“你今天卖了不少啊。” “两百另一块，嫂子，明天还有袍子吗？”狍子肉太好卖了，他弄到黑市那些人看见狍子肉眼睛都发亮，他要的价格比市场上的猪肉贵了四倍，两块多钱一斤了，竟然还有不少人要。 “这狍子肉哪能天天有？这次是红均哥碰巧遇上了，所以才有的，你吃饭了吗？我做了面疙瘩，要不要一起吃？” 梁欢现在身子重，她中午一般就做些简单的饭菜，晚上和早上都是季红均做饭，晚上的时候季红军会按照梁欢教的炒些青菜或者肉。 白面面疙瘩加鸡蛋，季健康看着那饭就想吃，听了梁欢的话，他没客气：“嫂子，我没吃饭，我自己盛。” 季健康站起身就去盛饭。 季红均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季健康去盛饭，他大步走进屋子里，把季健康的凳子往一边拿开，他坐在了自己最初坐的凳子上。 季健康盛饭回来，看到自己刚刚放在梁欢身边的凳子挪到一边去了，他疑惑：“我凳子刚刚不是放嫂子傍边的吗？” 晴晴在一边笑，小酒窝露出来了，眼睛也亮晶晶的，她的小手指着季红均：“爸爸挪开的。” 孩子笑的开心，梁欢看着这一幕，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笑着笑着，脸上的笑凝固了，手扶住的自己的肚子：“红均，我，我好像要生了。” 第106章 梁欢这次发作的非…… 梁欢这次发作的非常快, 她这边喊肚子痛，季健康就跑回家去喊了季二婶过来。这次住在县城，离医院比较近, 本来梁欢是打算去医院生的。 但是季二婶过来的时候, 梁欢肚子已经痛到极致了，站都站不起来, 季二婶让季红均把梁欢抱回屋子里，她看了梁欢的情况。 梁欢这情况, 是可以生的情况, 这会要去医院可能会生在半路上, 季二婶把梁欢身上的被子盖好, 看向季红均：“红均，你媳妇这是要生了, 现在去医院来不及了，俺来接生，你赶紧去烧热水, 还有孩子的小铺盖什么都准备好，一会要用。” “好。”季红均快速回应, 直接转身去了灶房, 烧热水。 季二婶在房间里给梁欢接生。这次梁欢肚子里的孩子生的特别快, 季红均这边把热水烧好, 梁欢这边已经生了第一个孩子, 第一个宝宝, 是个女娃娃。看到女娃娃, 季二婶眼里有些微微失望，不过没表现出来，她看向躺在床上满头大汗的梁欢。 “红均家的, 加把劲，你肚子里还有一个。” 梁欢的肚子很痛，但是她这会还有些力气，听了季二婶的话，她双手拽住床单，猛一用力，浑身一松，孩子好像出来了，梁欢舒一口气，放松的睡了过去，累、困，身子还很痛。 梁欢睡过去了，季二婶看向手里的孩子，是个男孩，她脸上露出笑容。 外面季红均端着热水进来，季二婶给两个孩子都清理好了，她乐呵呵的说：“一个男孩一个女孩，龙凤胎，大的是姐姐，小的是弟弟。” 季二婶高兴的说着梁欢家里的两个孩子，季红均听完季二婶的话点头：“嗯，我去看看欢欢。” 季红均大步走进屋子里，没去看两个孩子，先去看了在床上躺着的梁欢。 晴晴和冉冉两个孩子都没睡觉，看到季二婶从房间里出来，两个孩子都跑到了她面前，冉冉直接问：“二奶奶，我妈妈怎么样？” “你妈妈呀？她很好，她给你们生了一个弟弟一个妹妹。” “我去看看弟弟和妹妹。”晴晴听了季二婶的话就往房间里跑去，冉冉也跑了进去。 屋子里，梁欢在床上躺着，季红均站在床边，大手晴晴擦拭她脸上还残留的汗水。 冉冉和晴晴先是去看了梁欢，看见梁欢没啥事，两个孩子才去看了龙凤胎。 龙凤胎是足月生产的，两个孩子挺白嫩的，他们似乎是在母亲肚子里待的时间比较久，他们刚出生脸并不是皱巴巴的。皮肤白嫩好看，两个娃娃都没哭，一个睁着眼睛，眼睛圆溜溜的转，一个在床上躺着，闭着眼睛似乎在睡觉。 晴晴站在炕边看着那两个娃娃，不解询问：“爸爸，哪个是弟弟？哪个是妹妹？” 刚出生的娃娃，又是双胞胎，两个娃娃长的特别像，窝在床上还真不知道哪个是男娃娃？哪个是女娃娃。 季二婶站在她们身后，在后面说“左边的是弟弟，右边的是妹妹。” 晴晴小手指轻轻碰了一下弟弟的脸颊：“弟弟。” 冉冉则低头看向一边的女娃娃。 外面天色挺晚的了，太阳落山，不少人家都开始做饭吃了，梁欢他们家中午吃了饭，中午饭没吃完，梁欢就发动了。 梁欢生孩子，季二婶给两个孩子洗干净，这一下午的时间就过去了。 下午季红均在家里没去上班，这会天黑了，他看向还在熟睡的梁欢，对一边的季二婶说：“婶子，辛苦您先帮我看着欢欢和两个孩子，我去做饭。” “行，你去做饭吧，你给你媳妇窝两个红糖鸡蛋，她几天体力耗费的大，需要多补补身体。” “嗯。”季红均去做饭了。 灶房里，季红均是两个锅一起烧火的，大锅煮粥，热中午的剩菜饼子，小锅则给梁欢窝红糖鸡蛋。 季红均把窝好的红糖鸡蛋端到堂屋的时候，梁欢正好醒过来。 季红均把碗筷放在桌子上，看向季二婶：“二婶，你和晴晴、冉冉先去吃饭吧，我来照顾欢欢。” 季二婶有些不舍的看向梁欢家炕上卧着的两个孩子，迟疑道：“行，我带两个孩子先去吃饭，你喂欢欢吃了饭，一会看一下她有没有奶水，让她喂两个孩子。” “好。” 梁欢生晴晴和冉冉的时候就是季红均照顾她做的月子，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次季红均是有一些经验的，季二婶说的事情，他心里是记得的。 季二婶带着晴晴和冉冉出去了，季红均端着红糖鸡蛋去了梁欢身边，在她身边的炕头坐下。 空着的大手撩开了梁欢两边的碎发，季红均轻声说：“欢欢，辛苦了。” 梁欢仰头：“红均，我很高兴。” “我们又有两个孩子了。” 梁欢说着，眼睛往身边看去：“红均，小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她生了小娃以后还没来得及问孩子性别，就睡着了，她这会还不知道自己家的小娃娃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季红均微微勾唇：“龙凤胎，一个女孩一个男孩，女孩是姐姐。” “龙凤胎啊，真好。”她虽然男孩女孩都喜欢，不重男轻女，但是家里有女孩了，心里还是想要个男孩的，这一胎生了龙凤胎，她心里高兴。 以后，她是有四个孩子的人了，要和红均一起好好奋斗了，争取给孩子创造个好的未来。 梁欢想着，张开嘴吃了季红均喂给她的鸡蛋。 梁欢生了龙凤胎的事情第二天就在城北这一块传开了，是季二婶出去说的，季二婶第二天早上吃了早饭，本来想去梁欢家里帮忙的，路过城北的大树那边的时候有很多人坐在大树下说话，那些人一个个的都在讨论梁欢生孩子的事情。 有一个住在梁欢家附近的婶子说听到梁欢家的动静了，说是梁欢发动了。 另外几个人就说梁欢这次生的一定还是女孩子，说梁欢的肚子圆圆的，一看就是要生女孩子的料。 季二婶昨天刚给梁欢接生过，梁欢生了一对龙凤胎，季二婶正高兴呢，听了那人的话，季二婶毫不客气的说：“心都管到天边了？啥事都能轮到你说？这会怕是不能如你愿了，俺红均家的生了一对龙凤胎，一男一女，两个孩子都长的可喜庆了。” “你们这群娘们坐在这里瞎闲聊，不如回去想想咋生两对双胞胎？俺红均家的媳妇可是生了两对双胞胎的，不说晴晴和冉冉长的漂亮，就单单说刚出生的龙凤胎，那长相也是很好的，而且龙凤胎，你们在这里瞎胡咧咧说俺红均家的不能生媳妇，俺就问问，你们家有龙凤胎吗？” 这时候生双胞胎都是少见的喜事，更被说生龙凤胎了，那可是凑成一个好字的大喜事，这种喜事城北这一片梁欢还是独一份的。 季二婶这么一问，那些人都无话可说了，有些脸皮厚的对着季二婶说；“季婶子，我们就是闲聊两句，没说啥胡话，我们都是瞎猜测的，这猜测错了，您也别太在意。” “一群人闲着没事干了，下次嘴巴把紧点，不该说的话少说，小心烂嘴巴。”季二婶冷眼瞄了他们一会，转身去了梁欢家里。 梁欢家里，梁欢喂两个宝宝吃了奶，这会正坐在炕头吃季红均喂她喝的鱼汤。 早上她醒来的时候红均说给她炖鱼汤喝，她就带着红均进了空间，让红均从空间里弄了一条鲫鱼出来，早上红均就给她炖了汤。 这鲫鱼很大，一条鱼有五六斤重，红均把一条鱼都炖了，做的汤很多，她自己一个人喝不了，就让红均和两个孩子一起喝。 冉冉和晴晴这会就在厨房里喝汤呢。 堂屋里，梁欢喝好汤，仰头看向季红均：“我吃好了，红均，你快去吃饭吧。” “不急。”季红均把碗筷放在一边，给梁欢擦了嘴，让他靠在炕头坐好，他看了两个孩子的尿布，见两个孩子的尿布都是干净的，他才端起碗筷说：“我去吃饭，很快就过来，有事喊我。” “行，你快去吧，冉冉和晴晴吃了饭，你送她们去上学，对了，还有你工作的事情，你没请假，一会二婶可能会过来帮忙，等二婶来了以后你去上班吧。” 她生这胎的时候生的比较顺利，感觉身体没啥大的反应，她现在的身体，她觉得她现在就能下床，不过身体有些虚，养个一周左右，应该就可以做事情了。 “工作不急，我今天去请假，把今年一年的假期都以前轮休了。” 季红均说完就端着碗筷出去了，徒留梁欢坐在炕上想他说的话。 一年的假期都休了，那就是这一个月那假期都修了，之后一直到过年都不休假了。还有五个月左右高考恢复的消息就要传来了，不知道红均要不要参加高考，她现在这幅身体没上过两年学，她自己对学习也没有很深的执着，她应该不会上学了。回头问问红均，红均如果想上的话，等钢铁厂的假期休完，可以把工作卖了。 钢铁厂的工作是很吃香的岗位，这工作卖出去，买红均工作的人应该还能拿十五六年的铁饭碗。她和红均以后可以往别的方向发展。 梁欢想着事情，扭头看向一边两个孩子的时候，脑海里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抛开了，专心看着自己的孩子。 她家宝宝真可爱，两个孩子长得一模一样啊。 季二婶到梁欢家里，看到季红均和晴晴、冉冉和梁欢吃一样的饭，她张张嘴想说点啥的，最后都化为了空间，没说。 季健康跟着梁欢和季红均干了几个月，这几个月季健康已经把买房子的钱全部给他们两口子了，可见健康跟着红均两口子几个月就挣够了一年半的工资。 健康都能挣这么多钱，红均两口子挣得肯定更多，红均两口子手里有钱，他们乐意吃啥就吃啥，她一个做婶子的说太多不好。 季二婶看向季红均没说吃饭的事情，转而说起了别的事情。 “红均啊，这太阳快出来了，晴晴和冉冉还要上学，你还要上班，你吃了饭去上班，顺便送她们两个去上学吧，家里这边我帮你看着。” 季二叔昨天听说了梁欢生孩子的事情就让季二婶过来帮忙了，季二婶早上吃了饭送两个孩子去上学以后就过来了，早上从大树那边和人说话，耽搁了一会。 “二婶，你吃饭了吗？一起吃？”季红均看向季二婶询问。 季二婶立刻在一边摆手：“吃过了，你们赶紧吃吧。” “嗯。”季红均低头和两个孩子一起吃饭，吃好饭季红均让晴晴和冉冉去拿书包，送她们去上学。 季红均送两个孩子去上学了，季二婶去了梁欢房间里，陪梁欢说了会话，看见地上放着孩子换下来的尿布，季二婶把尿布收了起来：“红均家的，俺，我去洗尿布，有啥事喊我。” 季二婶在城里住了几年，前几年这称呼一直没变，现在妞妞上了学，季二婶去妞妞学校接妞妞放学的时候，无意中听到有人说妞妞爷爷奶奶是乡下人，满口的俺俺俺的，很粗俗。 季二婶听这话心里还真不乐意，回来和季二叔抱怨了，季二叔当时想了好久，对着季二婶说：“咱试着把这自称给改了，这入乡随俗，到了县城住，以后啊试着换换称呼吧。” 季二叔都这样说了，季二婶心里虽然不是很乐意，但还是听他的话，把称呼问题给改了，改了一段时间，没彻底改过来，有时候说话还是会说俺，但是大部分时间已经是说我了。 梁欢看向季二婶手里的尿布：“二婶，把尿布先放着吧，等红均回来让他洗。” 这孩子的尿布听脏的东西，让季二婶帮忙洗，梁欢觉得不太好。 “就洗几块尿布，我能洗，不用等红均来，我这就去洗。”季二婶说完，拿着尿布出门了。 季二婶这边刚把尿布洗好，季红均就从外面大步走过来了。 季二婶看向从外面走进来的季红均：“红均，你咋回来了？不是该在外面上班吗？” “请假了。欢欢和孩子这边离不了人。”季红均说完，大步往屋子里走去，手里还拎着东西。 季红均手里拎的是奶粉，来的时候去黑市换来的，留着给梁欢和两个孩子喝。 “咋请假了啊？欢欢和孩子这边我能帮你照顾，你这一请假多废钱啊？” 这请一天假少一天工资，多不划算啊。 “没事，调休，把以后的假期都挑到现在休息了，以后都不休了，婶子，我进屋看看欢欢和孩子。”季红均说完进屋了。 梁欢在屋子里就听见了季红均和季二婶的对话，等季红均进屋以后，梁欢坐在炕头看向他：“红均，你调休调了多少天？” “32天。陪你和孩子出了月子，再去上班。”季红均说着，先是把奶粉放在了桌子上，随后走到了炕边看了看两个孩子和梁欢。 “32天？那就是八个月的，你未来八个月都不休假了吗？”红均这工作一个月休息四天，调了32天的假，那就是八个月的假期，这一直到明年开春，红均都不能再休假了啊。 “钢铁厂的工作应该干不长了，先把工作辞了，以后再说。”季红均说着，用开水给梁欢烫了一杯奶粉。 “喝点？补身体。”季红均低头看着梁欢。 对自己身体好的东西，梁欢没拒绝，点头说：“好。” 季红均扶着梁欢，等梁欢把奶粉喝完了，他才再次扶着他在床上躺好。 “红均，钢铁厂的工作辞了，你准备干啥？”钢铁厂的工作辞了，要过一段时间市场才能开放，这段时间不知道红均有啥计划，有没有啥想做的事情。 季红均坐在梁欢身边，听着梁欢的话沉声回答：“帝都来信了，我们过一段时间可能要去帝都一趟，到时候看看那边是啥情况。可能的话，会留在那边发展。” 季红均平静说着。 梁欢则被季红均说的话惊讶了，她看向季红均：“去帝都？” 他们之前是说过去帝都，那时候说是去帝都看姑姑、姑父，这会咋变成可能会去那边发展了？帝都那边挺不错的，不过去那边发展，她之前想的是要好几年以后才可能做得事情。 “姑父来信说周家的房子要回来了一部分，去帝都有房子住，去那边发展也是不错的。对孩子们也好。”季红均和梁欢说着，看向两个孩子的时候目光温柔。 梁欢点头：“帝都如果安定了，那地方是好地方，对孩子们来说确实不错，有机会在那边发展挺好的。” 小夫妻两个在这边谈论着以后的事情，外面季二婶把两个孩子的尿布洗好了，不过洗好尿布以后她并没有进来，而是把院子和灶房都打扫干净了，她才站在门口说了一声：“红均，欢欢，我进来了？” “进来吧。”季红均低沉的声音传了出去。 季二婶从外面走进来，她坐在炕尾看向梁欢和季红均：“红均，欢欢这会生了一对龙凤胎，这是大喜事，而且你们家今年又搬进了城里来住，这一年都是喜事，这两个孩子的满月宴你准备咋办？要不要大办一场？” 这可是双胞胎，按照季二婶的想法怎么都要大办一场的，请亲朋好友过来热闹热闹。 季红均自己不是很喜欢热闹，梁欢对满月宴也没有特别大的期待，她对亲情其实是有些淡薄的，一般是别人对她好，她才会对别人好。 她这具身体娘家人一般，她对她们可能不如一个亲近的邻居好，这孩子大办是要好好宴请娘家人的，梁欢没打算大肆宴请老梁家的人，而且晴晴和冉冉满月的时候都没有大办，这两个孩子的满月宴，她也不想要大办。 梁欢想着直接和季二婶说了她的想法：“婶子，这满月宴就不大办了。就像冉冉那时候那样请亲近的朋友来吃端饭就好了，到时候饭菜我们准备好一些。” “行，你和红均看着安排就行，还有一件事，欢欢，你这孩子也生下来了，该让红均去你娘家报个喜信的。”季二婶看向梁欢身边的两个孩子说。 “我一会过去。”季红均在一边说。 说了去老梁家的事情，季红均又在房间里坐了一会，随后去了乡下老梁家。 季红均是走路过去的，她从家里出了门，季二婶看向梁欢说：“红均家的，你和红均现在条件也不错，有没有想过买辆自行车？这有辆自行车出门方便。” 她家建设有一辆车子，平时回个乡下、去走个娘家都很方便，健康这两天也在说买车的事情，说再跟着红均干两个月，挣够买车的钱他就买车。 红均和欢欢手头应该是有钱的，能买辆自行车出门也方便。 “婶子，这事我回头问问红均，家里的大事还是红均做主的，买自行车是大事，红均说买的话我们就买。” “是该商量着来，你们回头商量。”季二婶刚刚说完，梁欢身边的女娃娃哇一声哭了。 季二婶立刻把娃娃抱起来，先把手指伸到她嘴里试了一下，小娃娃并没有伸舌头，季二婶立刻知道这孩子不是饿了，可能是尿了。 季二婶把孩子的尿布打开，果然，孩子尿了。季二婶给女娃娃换了尿布，随后把女娃娃的小铺盖包好，再次把她放在梁欢身边。 季二婶刚刚把女娃娃放在梁欢身边，另一个男娃娃就睁开了眼睛，看向季二婶。 梁欢家这个男娃娃很安静，不哭不闹，不是睡觉就是吃，这会睁开眼睛，季二婶把他抱起来，解开了他身上的小铺盖，看他身下的尿布，尿布是干净的。 季二婶正要把小铺盖再包好，小娃娃就呲溜一下，尿了。差一点尿到季二婶手上，好在季二婶反应快，她把手缩回去了。 尿好了，男娃娃立刻又闭上了眼睛，睡觉。季二婶给他包裹铺盖的时候，他都没有再睁开眼。 季二婶看着男娃娃，笑着对梁欢说：“欢欢，你家这娃子是个会享福的，以后肯定有福气。” 梁欢看向季二婶手里的男娃娃：“我看他比较懒。” 这娃子夜里也不哭不闹的，她家小三夜里哭闹的时候，她拉开灯会看到这小子很不满的往老三身上看，老三似乎是能察觉到这小子的目光一样，这小子一看向老三，老三就不哭不闹了。 “他哪是懒？咱们这娃子是乖，乖巧着呢。”这娃子又乖又好看，是个好娃子，才不懒呢。 季二婶低头逗弄着老小，梁欢在一边看着，没再接话，心里也是有些喜欢的。 季红均去了老梁家，天都快晌午了才回来，他这次不是一个人回来的，是带着梁老娘和宝蛋一起过来的。 宝蛋进了季红均家的院子就熟门熟路的去了梁欢家堂屋。 “大姐，姐夫说你生了一对龙凤胎，俺外甥女和外甥呢？我想看看他们。” 宝蛋都是半大的小伙子了，在镇子上上学以后人成熟了很多，梁欢看向他说：“在这边，睡着了，你小点声。” 宝蛋小心翼翼走过去，停在炕边低头看向两个孩子：“大姐，他们长的一模一样，你知道哪个是弟弟哪个是姐姐不？” “知道，姐姐活泼一点点，弟弟很安静。”她家这两个孩子比晴晴和冉冉小时候还要好辨认，一个安静的过分，一个是有些活泼好动的。 宝蛋看向床上的两个孩子，他看了一会发现两个孩子在他眼里都一样，实在是认不出来哪个是男孩，哪个是女孩，他就放弃了。 外面，梁老娘也跑进了屋子里，进了梁欢家堂屋就在屋子里说：“大丫，俺外甥呢？俺听红均说你生了个大胖小子，快给俺看看。” “这么多年了，你可终于生了一个儿子，大丫，俺可和你说了，这小子以后就是你的依靠，你一定要对小子好，家里的闺女啊，都是赔钱货，以后啊，要嫁给别人的，都是别人家的人，给她们口吃的就好了，不用对他们太好。” 梁老娘大大咧咧的说着闺女的不好，却没注意到房间里几个人的脸色都变了。从外面大步走进来的季红均，那脸色很冷。 “孩子看了，你可以走了。”季红均看向梁老娘说。 “俺哪能走呢？俺是大丫的娘，你没有亲娘在身边，大丫生孩子也没有个婆婆照顾她，俺得在这里照顾大丫。”梁老娘很正经说着，但是眼神却一直在乱看。 大丫现在过好了，家里的东西一看都是好的，大丫的脸色也很好，一看就是吃的好，她留在这里，伺候大丫月子的时候抠唆点东西回去，到时候东西都给她家宝蛋。 梁老娘那不加掩饰的眼神，明晃晃的告诉了众人，她来这里是别有所图的，才不是来照顾梁欢的呢。 宝蛋觉得脸有些红，来的时候他娘明明说好的，不乱说，到了大姐家里好好夸两个孩子，咋到了这里又变卦了呢？咋又说女孩是赔钱货了？ 宝蛋拉住了梁老娘的手：“娘，这孩子你也看过了，爹还在家里等你，咱们回家吧。” 宝蛋拽着梁老娘要离开，梁老娘立刻甩开了宝蛋的手：“宝蛋，你松开俺，俺不走，俺要照顾你大姐，还有你外甥，你大外甥长的真好，你看就是吃的好，宝蛋，你最近上学吃的不好，都瘦了，你跟着娘留在这里一起照顾你大姐，你大姐和你外甥吃好吃的，你也跟着吃一些，补补身体。” 梁老娘旁若无人的说着自己的打算。 季二婶在一边听着有些恼火，看向梁老娘她不客气说：“亲家，这话是不是说的过分了？这红均家的东西给红均媳妇和红均孩子吃是应该的，宝蛋一个小舅子，还想住在姐姐姐夫家不走了？你想扒拉红均家的东西给你儿子，你咋不想着去抢呢？” “他婶子，你这话说的俺不认，宝蛋是大丫的弟弟，他吃点大丫的东西咋了？不是应该的吗？” 梁老娘在一边和季二婶争辩，宝蛋这会脸红脖子也有些红，在县城上学以后，学的东西多了，他大姐和他讲的道理也多，他就知道他爹娘的一些思想是不争取的。尤其是重男轻女，说他姐姐的东西都应该是他的，这点是大大的不对。 这会听到他娘竟然当着亲家婶子的面说大姐给他吃喝是应该的，宝蛋脸更红了，他拽住了梁老娘：“娘，跟俺回家，你不回家，俺就自己回家，回家后俺就去上学，然后一直不回家，让你看不见俺。” 宝蛋上次就是这样干的，梁老娘做了一些宝蛋不喜欢的事情，他就在镇子上住校住了小半年。 梁老娘去他们学校找他，宝蛋一直没见他。 那段时间梁老娘想死自己儿子了，这会听到宝蛋又要去住校好久不回来，梁老娘心肝都痛了。 “娘回家，娘跟你回家，你可别去住校，你们学校的宿舍那可不是啥好地方，泥土房子还漏风，那饭菜都是掺杂了石头子的粗粮，吃那些东西伤身体，你要回家吃饭，娘给你做好吃的。” “那娘，我们现在就回家。”宝蛋拽着梁老娘往外走。 梁老娘这次没反驳宝蛋的话，跟着宝蛋一起走了。 梁欢窝在炕上，这会心气还有些不顺，被梁老娘的一些话气到了。 她生孩子本来是大喜的日子，偏偏有些极品想过来找存在感。 “红均，她咋过来了？”他们家搬到新家以后，梁老娘还没过来过，只有宝蛋和三丫过来过，三丫只来过一次，宝蛋倒是来了好几次了。 “她在我前面过来的。我去报喜，和宝蛋还有孩子姥爷说话的时候，她提前来了县城。” 季红均去老梁家报喜，梁老娘趁着季红均和老梁头说话的空隙提前来了县城，宝蛋听季红均说了梁欢生了双胞胎的事情，他想过来看看外甥外甥女，所以他就跟着季红均一起过来了，在半路上遇到了往这边来的梁老娘。 人都来了半路了，在路上梁老娘还说就像去看看闺女，看看外甥，这季红均也不能在大半路上赶着人回去，只能带着梁老娘一起过来了。 季红均在梁欢身边坐下，大手握住她的手：“下次不让她过来了。” “嗯，孩子满月的时候也别让她过来了吧，给宝蛋递个信，到时候让宝蛋带着三丫过来就好。”至于原主的娘，一个重男轻女到极致的人，还是不要来破坏他们的好心情了。 “行，满月宴那天就不让她来了。” 孩子的满月宴很快到来了，满月宴这天，梁欢出月子，她见两个孩子都在床上睡的很香甜，从空间里弄了一些鱼、鸡、猪肉出来放在了厨房里 ，随后又弄了些青菜出来。 梁欢把要做的菜都分好放在了厨房里，随后她从厨房走了出去，给两个孩子穿好衣服，让孩子们在炕上躺着。 晴晴和冉冉今天星期，不用上学，两个孩子知道今天是弟弟和妹妹的满月宴，早早的就起床了，待在梁欢身边，想要帮忙。 太阳升起来，时针慢慢往前走，九点钟的时候季二婶带着王秀梅从家里过来了，他们过来帮忙做饭。 指针停在十点半的时候秦美琪和曾向安一个过来了，秦美琪肚子里的孩子五个多月了，肚子已经鼓起来了。 梁欢看着秦美琪的肚子，感觉和她怀龙凤胎的时候五个月的肚子差不多大，梁欢走进秦美琪说：“美琪，你这肚子里挺大的，去医院检查过吗？” 上次周医生说让美琪过三个月再去把一次脉，看看是几个孩子，不知道美琪去过没有。 “去过了，周医生帮我检查了，孩子很健康，就是有点可惜，只有一个孩子。” 看着嫂子家的两个孩子，她也是想要两个孩子的，可惜啊，她这肚子里只有一个孩子。明明大哥和小哥都是双胞胎，红均哥家里也有两个双胞胎，按理说她家这边双胞胎还挺多的，她有很大的几率会怀双胎的，咋就只怀了一个呢？ 秦美琪有些失落，梁欢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先开花，这胎一个，也许咱下一胎就是双胞胎了。” “希望是双胎，嫂子，我还没有看过两个孩子，我去看看他们。”秦美琪随着梁欢一起往堂屋里走去，她待在梁欢家里，看见了梁欢家的两个宝宝。 两个宝宝已经一个月了，比刚出生那会白胖很多了，两个孩子和晴晴、冉冉一样，都是大眼睛。晴晴低头看两个孩子的时候，小女孩的眼睛是睁开的，小男孩确实紧闭着眼睛，躺在炕上睡觉的。 两个一模一样的孩子，看着就惹人喜欢，秦美琪又是快要做母亲的人，看着这俩孩子，她就更心动了，抬手想要去摸摸男娃娃的脸，她的手还没有摸到男娃娃，男娃娃似有所感一样，睁开眼睛，瞥了秦美琪一眼，男娃娃把脸撇向另一边，明显是不想要秦美琪摸他的脸。 女娃娃很天真的看着秦美琪，她躺在炕上，手指头往自己嘴里伸。 秦美琪看着这一幕，伸手轻轻的把女娃娃的手拿开，她怕女娃娃咬到自己的手。 女娃娃的手白白嫩嫩的，摸到手里还有些滑溜的感觉，秦美琪把女孩的手放下，扭头看向梁欢：“嫂子，这两个宝宝叫什么名字啊？那个宝宝大一些？” 第107章 “你红均哥说沿用…… “你红均哥说沿用晴晴和冉冉的名字, 老三叫季温馨、老小叫季温阳。”梁欢温柔的看向两个孩子，笑着回答了秦美琪的问题。 “红均哥取的名字不错，寓意好, 也好听。”秦美琪夸赞。 梁欢笑笑, 看着外面有季红均的一些同事过来了，梁欢对着秦美琪说：“美琪, 你红均哥的同事过来了，我过去看看, 馨馨和阳阳辛苦你帮忙看一会。” 秦美琪摆摆手：“嫂子你快去忙吧, 我大着肚子别的事情也帮你干不了, 看个孩子还是能看的。你去忙你的, 我会把两个孩子看好的。” “行，那孩子就交给你了, 我出去看看。”梁欢和秦美琪说完，抬步往外面走去。 院子里，卓向军和厂子里的另外一个男同事王浩军一起过来的, 两个人带着礼过来的，站在季红均对面, 卓向军把带过来的礼物递给季红均。 “季红均, 恭喜你啊, 喜得贵子。” 王浩军也把自己带过来的礼物递给了季红均：“季工, 恭喜你。” 季红均扫了一眼他们带过来的礼物, 并不是特别贵重的礼物, 可以收。把东西收过来, 轻声说：“谢谢。” 梁欢这会正好从屋子里走过来，季红均顺手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顺便介绍说：“欢欢, 这是卓向军，这位是王浩军，他们都是我的同事。” 梁欢仰头微笑：“你们好，我是红均媳妇，梁欢。” 卓向军见过梁欢两次，听到梁欢说话，他立刻说：“嫂子好，我认识你。” “我在厂子大门口见过你两次。” 他见过季红均的媳妇两次，两次都让他惊讶，一次是惊讶季红均媳妇长的好看，还有一次是惊讶季红均对媳妇好。这会再见面，梁欢还是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差不多，容貌都没怎么变化，依旧很漂亮，生过孩子身材也没变样，比他没结婚的妹妹身材还要好。 这样漂亮温柔的老婆，给他，他也会好好疼爱的。 卓向军想着，看向季梁欢的时候眼睛有些热。 季红均抬步走到了梁欢前面，挡住了梁欢的脸，有些冷漠的看向卓向军。 “礼送到了，你可以走了。” 卓向军脸皮厚，在厂子里季红均经常冷脸，他也不怕，这会听到季红均说的话，他浑不在意的笑笑：“我人来了，还没有看到小侄子和小侄女自然是不会走的，你去忙，我进屋去看看小侄子和小侄女。” 卓向军说完看向梁欢：“嫂子，你带我过去呗？” 季红均锐利的眼睛瞄向卓向军，对着梁欢说：“你去忙，我带他过去。” 季红均带着卓向军和王浩军去房间里看孩子了，梁欢则去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这次梁欢家孩子满月，虽然说了要小办，但是一些人得到消息还是都过来了，客人来了，梁欢家里也不能把大门关上不让人进。 开门迎客，院子里的客人来的比他们预想的还要多，原先准备的菜不太够用的，梁欢去了灶房。 “婶子，我看外面来了不少人，原来准备的菜可能不够用，柜子里还有些咸肉，把咸肉配青菜炒一个菜出来吧，再加一个凉拌黄瓜、凉拌西红柿，土豆和茄子一起炒个菜，就加四个菜，原来的菜多装两个碟子，每桌的菜量减出来一些，菜增加四样。” 客人到了家里不能不让人吃饱，原来只准备了四桌的菜，这会得匀出来两桌出来，要多加几个菜，还要找红均去左邻右舍借两张桌子，一些椅子过来，家里的桌椅板凳都不够用的。 碗筷菜碟子也要借几个，家里的不过用。 “行，菜我准备着，这人多了啊，原来准备的桌椅凳子肯定不过用，红均家的，你赶紧去找你二叔和健康，让他们两个再去借一些过来。”季二婶边切菜边催促梁欢去找季二叔。 “好，婶子那这边你帮忙看着，我去找二叔。”梁欢出了厨房，在院子里找到了季二叔。 季二叔正在和红旗大队过来的老季家的人说话，他们谈论的是季红均的事情，都是夸赞季红均的话。看到梁欢过来，一个本家的大爷说：“红均媳妇过来了。” 梁欢对着那大爷笑笑：“大爷，我找二叔有些事，你们先聊着。” 季二叔听了梁欢的话，在一边说：“老哥，你们先聊着，我看看红均媳妇喊我啥事。” 季二叔和那大爷打了招呼，就走向了梁欢：“红均家的，你有啥事？” “叔，今天来的人比想的人多，这原来准备的桌子不够用的，您能帮忙去借两个桌子和一些凳子回来吗？” “这点小事啊？我现在过去找，你快去忙吧。”季二叔摆摆手打发梁欢去忙，他喊了季健康、季建设和他一起出门去借桌椅凳子。 梁欢家热热闹闹的办喜宴，周围的邻居看向他们家有羡慕的，也有嫉妒的。 有人羡慕梁欢命好，生了一对龙凤胎，还有人妒忌她生了一个儿子。 外面的人羡慕归羡慕，他们羡慕也只能看着梁欢家过上好生活，日子还是谁过谁的，羡慕梁欢家的日子过得好，一时也改变不了自家的环境。 梁欢家里办喜宴，这次老梁家的人没让梁老娘来，来的都是一些比较拎得清的人，在喜宴上他们没人乱说话，喜宴安安稳稳的过去了。 喜宴结束，家里的菜剩了一些，不过剩的都是青菜，季红均和季健康、季建设去还左邻右舍的桌椅凳子还有菜碟子的时候，梁欢每家切了一块一两的咸肉，又舀了一碗剩菜，让季红均一起端过去。 他们家用了别人的东西，送点吃喜宴剩下的菜是应该的。不过喜宴上的肉都被一扫而空了，她没办法送肉，只送一些剩青菜，有些薄了，切一两咸肉一起送过去，合适。 有肉，礼可以，不至于过重也不至于过轻了。 梁欢家的左邻右舍，收到她送过来的咸肉都很高兴，在他们这边办喜宴，大部分人都是送剩菜，或者拿两个硬糖送给他们，没想到这季家的媳妇竟然会送咸肉过来，这一两咸肉够他们一家子炒菜吃的了。 梁欢送人咸肉的事情第二天就在城北传开了，收到肉的人都说梁欢大方会来事，是个不错的人。没收到肉的人，有些眼热，暗暗说梁欢坏话。 有明事理的，听到有些人暗中说梁欢坏话，她在一边会反驳一些话。例如，有人说梁欢不好，败家，不工作。 那些收到过肉的人，有些会站出来反驳，说梁欢人不错的。 对于外面那些话，梁欢没听到过也不知道外面的人咋说她的，孩子的满月宴过后，她的日子就进入了平静中，白天在家带孩子，弄蔬菜出来请杨浩生和季健康帮忙卖，有时候会去送两个孩子上学，大部分时间是季红均去送两个孩子上学的。 在这种平静的生活中，转眼进入了金秋九月，又到了万家丰收的时节，这时候农村的人都忙碌了起来，季红均刚忒长里也有两个农村的工人，请假回老家帮忙收玉米去了，说是今年丰收年，村子里的人忙不过来，他们要回去帮忙。 梁欢和季红均在城市里有了房子，他们的户口也转到城市来了，所以农忙的时候他们不用回老家去帮忙，但是季二婶和季二叔不一样，他们俩的户口还是在农村的，今年收割的时候大队长就让人过来传了信，说是让季二婶和季二叔回家去帮忙收玉米。 季二叔和季二婶要回家帮忙，妞妞和旺旺留在这边，王秀梅和季建设要上班，两个孩子就没人帮忙带了，季二婶把两个孩子送到了梁欢这里来。 “红均家的，村子里来了信，村子里今年的玉米大丰收了，村子里忙不过来，让我和你二叔也回家去收玉米，这妞妞和旺旺我没法带回去，你看你能帮着看几天不？白天你帮忙看着，等晚上的时候建设媳妇把他们接回去，早上再送到你这边来。你看中不？” 季二婶和季二叔经常帮梁欢忙，季二婶要把孩子留在梁欢这里，梁欢自然是不会拒绝的，她笑着应答：“婶子，你把妞妞和旺旺放在这里吧，晴晴和冉冉、妞妞一个学校的，中午她们三个人可以一起去学校，旺旺在家里可以和馨馨、阳阳一起玩。” 听梁欢这么说，季二婶把孩子放在了梁欢家里：“红均家的，那我就把孩子放在这里了，我和你二叔晌午就要回村子里了。” “婶子，你和二叔去忙吧，孩子放在这里就好。”梁欢看向季二婶说。 “行，那我先走了。”季二婶往前走两步，又回头看看，她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孩子的。不过想到大队长喊他们回村去收玉米，她狠狠心，转头走了。 这会回到村子里去帮忙，能挣点工分年底可以分点粮食，要不回去，年底就真的一点粮食都分不到了。 季二婶走了，晴晴立刻跑到了妞妞身边，拉住了她的手：“妞妞姐姐，我带你去看看我弟弟，我弟弟他会吐泡泡了，就是他比较懒，他不愿意吞泡泡，我让他吐泡泡，要用奶粉哄他，他才吞呢。” 晴晴开心的说着，拉着妞妞去了堂屋里，走向炕边，坐在炕边看孩子。 阳阳现在已经五个月大了，五个月大的孩子正是对啥都好奇的时候，平时馨馨听到一点声响都会睁着大眼睛去看发出声响的地方，但是阳阳不一样，他听到声响了就像是没听到一样，没啥反应，该睡觉还是睡觉，该吃饭还是吃饭。 这孩子很懒，不仅梁欢和季红均发现了，晴晴和冉冉也发现了。 晴晴平时在家里的乐趣就是逗阳阳玩，她想让阳阳笑，让阳阳动一动，不过大多数的时候阳阳都是不给面子的，晴晴逗他玩的时候，他没啥反应。 反倒是馨馨，晴晴逗阳阳玩的时候她躺在一边也能看见，她看见晴晴搞怪就笑了，咯吱咯吱的笑。 这会晴晴拉着妞妞站在了养养面前，晴晴低头看向阳阳说：“弟弟，来跟姐姐学吹泡泡。” 晴晴在阳阳面前鼓着嘴开始吹泡泡，阳阳懒懒的看了她一眼，眼睛一闭继续睡觉。 倒是阳阳旁边的馨馨，嘿嘿嘿的笑了。 馨馨的笑声清脆，还挺招人喜欢的，听着馨馨的笑声，妞妞忍不住低头，伸手想要捏她的脸颊。 妞妞的手还没放在馨馨脸颊上，冉冉就站在一边说：“妞妞姐姐，馨馨不喜欢别人捏她的脸颊，她会哭的。” 听到馨馨会哭，妞妞立刻把手收回去了：“会哭？那我不捏了。” 季二婶送妞妞去上学以后，她经常会来梁欢这边玩，旺旺也会和季二婶一起玩，他会陪季二婶一起逗晴晴和阳阳玩，这会听了妞妞和冉冉的对话，他看了馨馨一眼，伸手，直接去捏了阳阳的脸颊。 阳阳被捏脸颊了，忍不住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看见旺旺，他又懒懒的闭上眼睛了，睡觉。 旺旺松开自己的手，无辜的看向了冉冉和妞妞：“看，不哭。” 妞妞，冉冉：..... 梁欢站在另一边，看着几个孩子玩闹的场景，微微笑，她对着妞妞和晴晴说：“妞妞，晴晴，你们有作业要做吗？” 今天周日，几个孩子今天休息，明天才上学呢，不知道这几个孩子的老师有没有布置家庭作业。 “妈，我和冉冉没有作业，我们老师只布置一点作业，我和冉冉在学校的时候就写完了。”晴晴骄傲的说着。 妞妞也在另一边说：“婶婶，我的作业也写完了，没有作业要写。” “没有作业要写就好，妞妞，你和晴晴、冉冉在屋子里玩，我去给你们洗点水果，家里有苹果，葡萄还有桃子，你们想吃啥？” 这会是秋天，市场上还是有些水果的，她空间里的水果拿出来吃也是可以的，而且，她准备拿出来一些水果让健康去卖卖看的，如果能卖点水果，让市场上有更多水果流动，到时候他们家里吃水果，外面也不会有太多人怀疑水果的来源的。 “婶婶，我吃啥都可以的。”妞妞仰头看向梁欢，乖巧回答。 旺旺在一边仰头看向梁欢，脆声说：“葡萄，婶婶，我想吃葡萄。” “妈妈，我想吃桃子。”晴晴举手说。 梁欢看向几个孩子，笑笑：“行，三样都给你们洗了，你们等着，我洗好水果就过来。” 梁欢去给孩子们洗水果了，几个孩子继续在屋子里逗两个孩子玩。 梁欢在屋子里洗水果，外面他们家的门就被敲响了。 啪啪啪的敲门声，挺急切的，听到那敲门声，梁欢水果也不洗了，放在一边赶紧去开门。 门外，曾向安在门口站着，他满脸都是汗。 “嫂子，美琪生产了，在医院，家里钱不够了，想先从你这里拿些钱。”看到梁欢，曾向安没客气，直接说了自己过来的目的。 “行，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拿。”梁欢匆匆忙忙去了屋子里，从柜子里拿出两百块钱，随后看向晴晴和冉冉：“晴晴、冉冉，你们和姐姐弟弟在家里玩，你美琪姑姑要生宝宝了，我过去看看，中午我要是没回来，就让你们爸爸做饭，你们几个乖乖的在家里，不要出门，在家里看着弟弟妹妹，可以不？” 梁欢拿着钱，嘱咐几个孩子。 妞妞在一边懂事的说：“婶婶，我会看好弟弟和妹妹的，你快去忙吧。” 妞妞很乖巧懂事听话，梁欢看向她点头：“嗯，妞妞婶婶先走了，弟弟妹妹就麻烦你帮忙照看一会了，我会尽快回来的。” 梁欢拿了钱出了门，到了门外她把钱给了曾向安：“美琪现在咋样，我和你一起去医院。” 医院里，梁欢和曾向安到了医院就在走廊里等待着，来医院的路上，梁欢已经从曾向安嘴里知道了一些消息。 秦美琪半个月前就该生了，但可能是因为第一胎，这孩子迟迟没有出生。秦美琪肚子比较大，村里农忙了，曾向安怕她去上工出意外，就让她在家里待着，没让她去上工。 今天曾向安去上工了，秦美琪在家里待着，不知道啥原因，苏暖去了秦美琪家里，她离开以后，有人听到秦美琪的痛呼声，跑到秦美琪家里就看到她躺在地上，身下还有血。 秦美琪当时状况有些严重，有人去喊了曾向安，曾向安看到秦美琪那样就抱着她往医院这边跑，平时一个小时的路程，他硬是抱着秦美琪二十分钟就跑到了医院。 到了医院，秦美琪就被送进了手术室，医院这边的人让曾向安去缴费，曾向安手里没钱，他和医院说让医生先帮忙手术，他二十分钟就把钱拿过来，医生才给秦美琪动手术。 站在静谧的走廊里，梁欢这心里也七上八下的，这快生产的人倒在地上，身下还有血，怎么想都不是好兆头，希望美琪可以平平安安的剩下孩子。 曾向安就待在一边站着，双目有些无神。 梁欢和曾向安不是很熟悉，她和曾向安没啥话说，她在一边站着，静静等待手术室开门。 手术室的门一直到天快黑的时候才打开，深秋的时候，明明天不是很热了，但是医生从里面出来的时候满脸都是汗水。 曾向安在医生出来的时候就跑到了他面前，站在他面前急切询问：“医生，我媳妇怎样？” 医生摘掉了脸上的口罩，看向曾向安：“目前已经脱离了危险，不过孩子在母体里待的时间太久，憋太久了，缺氧，他这会不太好。” 听到医生说秦美琪没事，曾向安舒一口气，后面又听医生说孩子不太好，曾向安这心又提起来了。 “医生，孩子，能治吗？” 梁欢站在一边，这心也不是很好受，刚刚出生的孩子，医生说不太好。这孩子还没看过这世界，她这心里闷的慌。 “医院条件有限，听说省城那边有了呼吸机，如果孩子能有呼吸机，挺过去几天，也许就好了，但是咱们这边没有呼吸机，这孩子能不能挺过去还真不好说。” “医生，我们可以现在转院，带着孩子去省医院吗？”曾向安失去了平时的冷静，她拽住医生的胳膊询问。 “你们要是有门路，能带着孩子转院，也许孩子还有救。”医生说完，就走了。她做了一下午的手术，这会也很累了。 医生走了以后，梁欢看向曾向安：“现在给孩子安排转院吗？” “嗯，转，嫂子，美琪和孩子这边麻烦你帮忙照顾着，我去找个人。”曾向安说完，没看孩子和秦美琪，他就从医院里跑了出去。 外面的天黑了，梁欢还在医院里待着，梁欢坐在秦美琪床边的凳子上，往秦美琪和她儿子的脸上看了看，秦美琪失血过多，脸色很苍白，秦美琪的儿子则是面色有些铁青，呼吸声很重，孩子似乎呼吸不畅。 梁欢正在病房里待着，听到了病房的敲门声，梁欢往外看去。季红均推门从外面走了进来。 季红均手里是拿着饭盒的，看到梁欢，低声说：“今天有吃饭吗？” 梁欢摇头：“没有，晌午到现在都没吃，美琪太阳落山那会才把孩子生下来，这孩子不太好，向安出去了，说是要给孩子办转院，估计要带着孩子去省医院。” 季红均往孩子那边看了医院，随后把饭盒打开：“嗯，先过来吃饭。” 梁欢这会很饿了，听到季红均的话，他大步走过去：“好。” 梁欢坐在季红均对面吃饭，吃饭的时候没敢说话，怕说话声吵到了美琪和两个孩子。梁欢虽然没听话，但是秦美琪还是醒过来了，她是痛醒的，她今天生孩子做手术，孩子生下来了，但是她的身体也有一定损伤，这会醒过来浑身都有一种撕裂般的痛。 秦美琪睁开眼睛就看向了梁欢：“嫂子，我，孩子，孩子呢？” 秦美琪四处张望，急切的想要寻找孩子。梁欢赶紧把饭盒放在一边，站起身走到秦美琪身边，按住了她的胳膊：“先躺好，孩子好好的，在你身边躺着呢。” 秦美琪顺着梁欢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床上宝宝，看到自家宝宝，秦美琪舒一口气““嫂子，她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她的宝宝，皱皱巴巴的有点像猴子，不好看。 “男孩，你累不累？饿不饿？你红均哥做了白粥，你喝点，暖暖身子，也恢复恢复体力。”梁欢说着，给秦美琪盛了一碗粥，拿着勺子喂她喝粥。 秦美琪在梁欢的照顾下喝了一碗粥，一碗粥喝完了，秦美琪环视四周，还是没看到曾向安，她疑惑询问：“嫂子，你有看见向安吗？” 秦美琪环视四周的时候梁欢就知道她是在找曾向安了，曾向安这会去找门路去了，梁欢不能和秦美琪说实话，说了实话，她肯定要问找门路干啥，这话要说了美琪该知道孩子身体不好的事情了。 孩子身体不好这事情需要曾向安来和美琪说，她说不合适。 梁欢把盛粥的碗放在一边说：“美琪，向安抱着你来医院，等你生产完，看你和孩子都平安，他有急事就先去忙了，很快就回来了。” “哦。”秦美琪不是很开心的应答。 医院门口，曾向安大步从外面走进来，手里还带着纸条，在医院外面停了一辆轿车。 进了医院里，曾向安大步走进了秦美琪的病房。 病房里，梁欢看到曾向安过来，她拉住了季红均的手：“向安，你过来了，正好美琪交给你照顾了，我和红均在外面等你们，你谈好了喊我们。” 曾向安回来了，看样子是转院的事情有着落了，转院这事情是不能瞒着美琪的，她把时间留给美琪和曾向安，让曾向安和美琪说孩子的事情。 梁欢和季红均在外面等了大概二十分钟，病房的门打开了，曾向安抱着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孩子，大步往外走，床上，秦美琪这会已经坐在了床上。 看向外面的梁欢，秦美琪脸上似乎没有太大波动，但是她的眼泡是有些红肿的，明显是哭过的。 “嫂子，我和向安腰带着孩子去省医院一趟，你能扶我去医院外面吗？” 秦美琪是剖腹产，她的身体恢复的慢，这会身体还有种被撕裂的痛，她自己没法走路。 梁欢走过去，扶住了秦美琪的胳膊：“我扶着你，你慢点走。” 季红均站在梁欢身边，看看秦美琪，他没去扶秦美琪，而是收拾了秦美琪床铺上的东西，拎着她的东西下楼。 楼下，曾向安已经把孩子放在了一个穿着白色大褂的男人手里，他从车子里爬出来，正说要上楼去接秦美琪的时候，就看到秦美琪和梁欢一起下来了，他大步走过去，扶住了秦美琪的胳膊。 送着秦美琪和曾向安上了车，梁欢站在车门前询问：“向安，让红均陪你们一起去省城吧。” “嫂子，不用了，我们人挺挺多的，你们家孩子多，你和红均哥先回去吧，我们也先去省城医院了。”曾向安说完吗，关上了轿车的门。 轿车开走了，梁欢站在原地看了一会，才握住季红均的手，和他一起回家。 “红均，你说美琪和孩子会没事吗？那孩子我看了，五官长得很好看，和美琪很像，眉眼之间隐隐还有几分像你。” 季红均脑海里回忆起那孩子的样子，轻声说：“孩子会没事的，我们回家。” 握紧梁欢的手，季红均和她一起回家。 季红均带着梁欢到家的时候，家里季二婶、季建设和季健康都在客厅坐着，说话，晴晴、冉冉和妞妞等人在屋子里陪小孩子玩闹。 看见季红均回来，季二婶就看向他：“回家，你回来了，美琪她咋样？她和孩子都平平安安的吧？” “美琪平安了，孩子可能不大好，向安和美琪带孩子去省城医院了，婶子，您不是去乡下收玉米去了？咋今天就回来了？” 季二婶吐槽：“别提了，我正掰着玉米的时候听到村子里的人说苏知青把秦知青给推到了，说秦知青挺着大肚子被推到，这地上躺了一一滩血水，我这想着秦知青在这边只有你和红均两个亲人，她在这里生产家里也没有长辈在，你可能会过去帮忙，几个孩子在家里，我不大放心就回来了。” 听到季二婶提到秦美琪被推的事情，梁欢想到了那个孩子，她看向季二婶说：“婶子，你知道苏知青为啥推美琪吗？” 美琪挺好的一个姑娘，以前对苏暖也是不错的，就有一次苏暖陷害美琪，美琪把她的阴谋解开了，之后两个人的联系就变少了。 怎么说两个人都曾经是朋友，这苏暖咋能对美琪下手呢？ “这事啊，我知道的也不多，我就听村子里的人好像是因为曾知青，这苏知青好像是喜欢过曾知青来着，这不曾知青和秦知青结婚了，这苏知青不乐意找秦知青算账呢，这心也是够狠的啊，算账就算账了，这推人，想要害人，这可不是人品问题啊，这是脑子和心里都有人品问题啊。” 苏暖陷害秦美琪的时候，梁欢看见过一次，那小姑娘装的柔柔弱弱的，小花样还挺多的。 “那姑娘是心术不正，以后要离她远一些。”梁欢感叹。 季二婶在梁欢家里说了会话，就带着两个孩子走了，她走的时候梁欢对着她说，让她明天过来帮忙看着两个孩子，她和红均想一起去省城看看。 美琪毕竟是季红均的亲表妹，季红均亲生父母那边只有秦母一个亲人了，这美琪都快和季红均的亲妹妹差不多了，秦美琪的孩子出事了，他们需要去看看。 季二婶知道梁欢是要去看秦美琪和她的孩子，二话不说点头答应了：“明天你们只管去忙，我来帮你们带孩子，不过奶粉要给孩子们准备好，你不在家里，我就给他们喂奶粉喝。” “好，奶粉明天我多背一些放桌子上，妞妞、冉冉、晴晴和旺旺都可以和奶粉的，您明天泡的时候可以多泡些奶粉，让几个孩子都喝。” 她空间里弄了好几罐奶粉，都存着呢，平时两个孩子都是吃母乳，奶粉一般是她没有奶水的时候才喝的，所以两个孩子喝奶粉并不是很多，两三个月才喝完一罐。 “行，有啥事明天再说，我先带着孩子回去了，旺旺这孩子应该是困了，眼皮打架，他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季二婶说完拉着妞妞和旺旺回了自己家。 季二婶说来梁欢家里帮忙看孩子，就过来了，早晨，季二婶早早的就起床了，在家里吃了灶房，送妞妞去上学以后，她就带着旺旺来了梁欢这边。 梁欢家里，季红均也送两个孩子去上学去了，梁欢喂馨馨和阳阳喝了奶，听到门外的动静，她走了出来，看着门外的季二婶和旺旺，梁欢笑笑：“婶子来了，快进来吧。” “嗯，两个孩子起床没有？”季二婶跟在梁欢身边进屋。 “孩子们这会都起床了，不过没抱他们起来，他们这会还不会走，把他们放在床上正好，慢慢的自己就学翻身了。”梁欢和季二婶说两个孩子的事情。 “五个月的孩子还不会走，放在床上让他们躺着也可以，这会不早了，你和红均要去省城，快点去吧，我去给你们看孩子，你们也别进去看孩子了，以防一会你们离开，两个孩子找不到你们，会哭闹。” 五个月的孩子已经会认人了，他们是认识梁欢的，梁欢进屋再离开，季二婶还真怕两个孩子会哭着要找妈妈。 季二婶说的事情，梁欢心里也是有些担忧的，听了季二婶的话，梁欢脚步顿住，看向季二婶说：“婶子，那我和红均就不过去了，我们两个直接出门了？” “去吧，你们有正事要忙，赶紧去忙。”季二婶催促梁欢和季红均快点去忙。 季二婶进屋了，梁欢握住季红均的手，和他一起出门。 从屋子里出来，季红均握着梁欢的手快步往县城的客运站走去，客运站老破旧的客车上，没几个人，司机坐在车上，看到有人上车了也一句话都不说。 梁欢看了那司机一眼，找了一个安静的两人位置，拉着季红均在位置上坐下来。 “师傅，我们什么时候发车？” “等人坐满了。”司机望了季红均一眼，懒洋洋的说，说完以后继续靠在驾驶座的椅背上，半躺着睡觉。 司机不开车，梁欢也不能强硬要求人家快点开车，她在车上等了块三个小时了，车上终于坐满了人，车子终于开了。 客车咣当咣当的在大马路上行驶着，梁欢坐在车上，感觉有些困，头靠在椅背上，这闭上眼睛不太会就睡着了。 季红均低头看了梁欢一眼，大手抬起来，扶住了梁欢的头，把人往自己这边拉了拉，让梁欢靠在了他肩膀上继续睡。 旁边有妇女看到这一幕，指指点点道：“光天化日的搂搂抱抱，也不害躁？” 季红均寒光扫了那人一眼，随后大手依旧是握着梁欢的手，让梁欢靠在他肩膀上继续睡觉，把那女人的话当做废话。 车子哐当哐当的，大半天才到省城，他们早上从家里出发的，到省城已经是傍晚的时候了，这会太阳已经要落山了。 省城到底比县城要繁华很多，傍晚时分，路上也有很多人，街上不少人家都亮起了灯，路边也有路灯，梁欢还在一条小街上看到有人在偷偷卖头绳类的小玩意。这场景是小县城看不到的，县城的夜晚，一般都是灰暗影的。 第108章 省医院里，梁欢和季红…… 省医院里, 梁欢和季红均到医院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两个人到了医院里，梁欢向护士询问了秦美琪所在的病房, 问到病房以后, 她和季红均直接去了病房。 病房里，梁欢和及红红均到病房的时候只有秦美琪和曾向安在病房里, 秦美琪在挂吊水，孩子并不在病房里。 看到梁欢和季红均过来, 曾向安站起身, 把身边的凳子递给梁欢坐：“红均哥, 嫂子, 你们来了。坐。” “不用，你坐。”季红均说完, 看向秦美琪：“你感觉怎么样？” “哥，我没啥事了。”秦美琪看向季红均说。 听到秦美琪的回答，季红均点点头, 在梁欢身边站着没有再说话。 梁欢在病房里环视了一圈，随后看向秦美琪询问：“美琪, 孩子呢？他现在怎么样？” “送进保温箱了, 医生说待几天看看, 如果能好转就没事。”秦美琪轻声说着, 声音有些呜咽。 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期待了快十个月的孩子, 刚生下来就瘦瘦弱弱的, 呼吸上气进下气不一定能出来，她这心里难受。 曾向安心里也不好受，他低头看看秦美琪, 看到秦美琪低着头，就知道她这会可能又流泪了。 曾向安看向梁欢：“嫂子，你陪美琪聊一会？” 有些话，曾向安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自己媳妇，而且他自己心里也不好受，这会看到梁欢就想让梁欢帮忙安慰安慰秦美琪。 梁欢能猜到曾向安的心理，她点点头：“行，你和红均先出去吧，我和美琪聊聊。” 曾向安和季红均一起出去了，病房里只有梁欢和秦美琪了，梁欢在秦美琪床边坐下来，拉拢了一下被子，帮助秦美琪盖好。 把她的身子全部盖在被子下以后，梁欢看向秦美琪，目光轻柔：“美琪，孩子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孩子现在不舒服，嫂子知道你这会心里肯定不好受，但是美琪，孩子还需要你照顾，你这会得坚强起来，医生说孩子挺过去了，就能好，咱们做大人的得先坚强，帮助孩子一起挺过去。” “你在医院好好挂水，把身体养好了，等你能下床走路以后，你经常去保温箱那边看看孩子，站在外面陪他说说话，这孩子啊虽然小，但是他是能感受到母亲对他的疼爱的，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爱他的爸爸妈妈，他对这个世界的留恋会增加的，他会更加坚强的。” 梁欢说着，握住了秦美琪的手，继续说：“所以美琪，你是妈妈，你必须要坚强起来，你得陪着你的孩子一起挺过去，这会把心里的难受都收起来，好好养身体，养好身体咱陪着孩子一起挺过去。” “等孩子好了，咱们啊，还有账要算呢，苏知青那边也不能就这样算了。” 秦美琪心里很难受，本来做啥都提不起劲，医生把孩子送到保温箱那边去了，她不能下床也不能去看孩子，心里更难受了。 曾向安在病房里陪她说话，她都不怎么应答，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想着都是因为自己没保护好孩子，才会让孩子受罪的。 这会听了梁欢的话，秦美琪眼神坚毅了很多，她现在还不能倒下，她有很多事情要做，她要陪着孩子一起挺过去，还有苏暖那边，等孩子好了，她得算账，她孩子的罪不能白受了。 握紧梁欢的小手，秦美琪仰头看向她：“嫂子，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的。” 好好的，养好身体，陪着孩子一起把难关度过去。 “嗯，好好的，孩子也会好好的的。”刚出生的孩子，还这么小，希望他能挺过去，以后都健健康康的。 梁欢这边安慰好了秦美琪，她又在病房里陪着秦美琪说了几句话，随后出门喊了曾向安过来。 曾向安进屋以后，秦美琪就抬头看向了他：“向安，我饿了，你帮我买点粥回来，我要吃饭。” 好好养身体，好好吃饭，身体好了才能去做想做的事情。 曾向安有些高兴的点头：“行，我这就去买。” 应了秦美琪的话，曾向安扫向梁欢的时候，眼里带着感激。 一天了，昨天转院到这边的医院来，美琪没吃饭，今天一天，她又没吃饭，只喝了白开水。美琪生产当天就流了很多血，他真怕她一直不吃饭，身体会受不了，终于，现在她肯吃饭了。 秦美琪肯吃饭，都是梁欢劝说她后的效果，所以曾向安心里是感激梁欢的。 曾向安去买饭了，季红均低头看向秦美琪：“孩子受罪了，你要找让孩子受罪的人报仇，折磨自己不对，以后不要做这种事情了。” 季红均言简意赅，他说完就淡淡的移开了视线，不再看秦美琪。 秦美琪点头：“红均哥，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季红均没再说话，他去了另一张空着的床位上坐下来。安静看着梁欢和秦美琪。 梁欢在秦美琪旁边陪她说一些她来城里看见的画面，省城的夜晚是灯光闪烁的，夜晚还有很多人出来玩，县城的夜晚城里则没什么人出来玩。 梁欢说的都是比较轻松的话题，秦美琪听着她说的话心情也不自觉的放松下来。 这边秦美琪在和梁欢聊天，另一边，曾向安从医院的饭店打了饭就过来了。 这时候的医院食堂，他们卖的饭不好吃，但是饭很实惠，一碗粥里放了很多大米、黑米，粥很粘稠，不过这一碗粥也不便宜，一碗两毛钱还要半斤票，比得上县城供销社半斤猪肉的价格了。 曾向安端着粥回了病房，还没进入病房，迎面走过来了一个医生，看向曾向安惊奇呼喊了一声：“曾向安？”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曾向安抬头看过去，看到来人，他目光淡淡的：“刘奇？” “对，是我，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你不是下乡做知青去了吗？怎么会到医院里？是身体不舒服吗？”刘奇自来熟的走到曾向安身边，对着他好奇询问。 “是下乡了，不是，我还有事，先走了。”曾向安说完没有再理会刘奇，转身进了病房。 看着曾向安进了病房，刘奇仰头看了一眼病房号，记住了病房号，他冷哼一声，抬步离开了。 曾向安进了病房就把见过刘奇的事情忽略了，他坐在秦美琪的病床前，小心翼翼喂秦美琪吃饭。 秦美琪这会身体还很痛，吃饭的时候是一小口一小口吃的，等秦美琪吃完一碗粥，已经是二十分钟后的事情了。 “还吃吗？”曾向安把碗筷收起来，看向秦美琪询问。 秦美琪摇头：“饱了，不吃了。” 曾向安把秦美琪身边的被子帮他掖好：“嗯，那你睡一会？红均哥和嫂子过来应该还没吃饭，我带他们去吃饭。” 从县城到这里好几百里的路程，坐客车估计要大半天的时间。季红均和梁欢到了省城直接就来了医院，还真没去吃饭。 不过梁欢冰不打算让曾向安带她和季红均去吃饭，她还想着和季红均一起回县城呢，家里还有四个孩子呢，她心里不放心家里的孩子。 “向安，你留在这里照看美琪吧，我和你红均哥吃过饭过来的。” “嫂子和红均哥真吃过了？如果没吃，我们一起出去吃，正好我也没吃饭。”曾向安这两天一直忙忙碌碌的，还真没吃几口饭，中午的时候孩子的事情安排妥了，曾向安打了饭，本来是要吃的，但是秦美琪没胃口吃饭，他也就没怎么吃。这会秦美琪开始吃饭了，曾向安也想要去吃饭了。 “我和你红均哥吃了，你去吃饭，我在这里守着美琪，等你回来，我和你红均哥再走。” 红均走路快，以前他们家住在乡下的时候几十里路红均走路几分钟就到家了，他的速度是比汽车还要快的，不知道这回如果他们从省城回去，一个小时能不能到家？如果能到家的话，今天晚上她还是想要回家的。 馨馨和阳阳太小了，两个孩子还在吃母乳，她晚上不回家，她怕孩子在家里闹。 “这会没有回县城的车了，嫂子和红均哥要去住国营旅店住吗？我送你们过去，正好回来的时候买饭回来。” “不用，不用，我们自己过去就好，向安，家里还有几个孩子，我和你红均哥明天早上赶早车回家，明天就不来看美琪了，等过两天，我和你红均哥再过来一趟，今天你忙着，不用送我们过去，我们自己去旅店就好。” 她没订旅店，让向安过去，她也不能临时找个旅店啊。所以不能让向安送他们过去。 曾向安心里也不放心秦美琪自已一个人留在医院里，听了梁欢的话，他没有坚持送梁欢和季红均离开。 “行，那嫂子，红均哥，我就不送你们了，你们回去的时候慢点。” “好，美琪，你放宽心好好休息，大后天我和你红均哥再过来看你。”梁欢站在秦美琪的病床前，低头看着她说。 “嫂子，你和红均哥不用过来了，如果我和孩子好了，我和向安会带着孩子回家的，到时候你们去家里看我和孩子就好了，离的近方便。” 县城到省城还是很远的，按正常的交通方式来说，季红均和梁欢到这边来还是很不方便的。 梁欢笑笑：“到时候看，美琪，我和你红均哥就先回去了？” 后天，如果美琪和曾向安不回去，他们还是要过来看一看的，后天差不多能知道孩子怎么样了。 “行，红均哥，嫂子，你们先回去吧。” 曾向安从季红均和梁欢出门，刚刚打开门，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刘奇还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高冷女人。 那女人看见曾向安的时候，眼里都是曾向安的脸。 “向安？真的是你？” 曾向安冷漠的看了她一眼，又看看一边的刘奇，没回答她的话，看向季红均和梁欢说：“红均哥，嫂子，我就送你们到这里，我先回去照顾美琪了。” “嗯，你回去吧。”梁欢催促曾向安快点回病房。 曾向安转身进了病房，顺便把门关上了。 刘奇扭头看向站在他身边的美女，靠在医院的墙壁上，有些吊儿郎当的说：“怎么样？我和你说了吧？他现在是不会理你的，护士说了，他这次是带着他老婆孩子一起过来的，人家啊结婚了，孩子都有了，你啊，不要再想他了，老老实实的和我一起过日子吧。” 冷艳美女瞄了刘奇一眼：“卑鄙。” 冷艳美女说完就往前走了，刘奇快步跟上去。梁欢远远的还听到了他说的话：“我是卑鄙，我是下流，但是你和我也没差到哪里去？你也不是啥好人，咱们俩天生一对。” “不要拿我和你比，我和你可不一样，我是被家里逼的。”冷艳美女停下来，看向了刘奇。 刘奇嗤笑一声，语气里带着不屑：“逼？人啊，不要得了便宜还装无辜，你是不是被逼的，你自己心里清楚，不和我结婚就要下乡，如果你真不想和我结婚，可以直接和曾向安一起下乡啊？你不过是觉得乡下的日子苦，不愿意下乡罢了？” 刘奇站在冷艳女人身边，他说完，手不老实的在冷艳女人身上乱来。 “刘奇，你混蛋.....”冷艳女人拍打掉刘奇的手。 梁欢待在原地看了一会，冷艳女人和刘奇闹了起来，她仰头看向曾向安：“我们走吧。” 梁欢和季红均一起出了医院，她脑海里还想着冷眼美女和刘奇待在一起的画面，走在季红均身边轻声说：“红均，你说那女人和曾向安是啥关系？听他们的谈话，那女人和向安应该是旧识，这会美琪和向安结婚了，这女人不是向安以前的交往对象吧？” “她是。”走在梁欢身边，季红均平静回答了两个字。 梁欢不走路了，握着季红均的手仰头看向她：“真是啊？” “嗯，不仅是，可能他们家和周家还有些渊源。”季红均握着梁欢的手，带着她继续往前走。 周家，梁欢知道，季红均亲生父母的家。她听季红均说过，周家人是被陷害的家破人亡了，秦母也说过她当时为了保护红均，把红均送到了乡下。 这是红均说那女人可能和周家有渊源，梁欢询问：“害周家的人，和那女人有关系吗？” “不是很确定，从她脑海里得到了一些记忆画面，不是很多，所以不确定。这事不重要，左右是不重要的人。今天晚上回家吗？还是留在这里住旅店？” “回家吧，我不放心家里的几个孩子，想要回家去看看他们。” “那就回家吧。等出了城，我带你走。”季红均说完，和梁欢一起往外走。 两个人出了城，到了城郊，这边黑漆漆的，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季红均握紧梁欢的手，脚步飞快往前走。 半个小时后，梁欢和季红均出现在县城的小道上，梁欢前面县城的建筑，她惊讶了：“红均，你最快能走多快？” 她以前觉得红均从县城回家，十分钟到村子里已经是很快的了，现在看来，她还是低估了红均的速度，他这走路的速度都快，快到极致了。 “没算过多快，这次应该是最快的一次了，很晚了，回家吧。”季红均说着，带着梁欢往家里走去。 梁欢家里，他们家的灯还亮着，季二婶看着晴晴和冉冉洗了澡，她这会自己洗漱好，正准备去梁欢家堂屋的炕上去睡觉。 这会天这么晚了，她想着梁欢和季红均应该不会回来了，所以准备在这边睡觉。 季二婶刚刚走进梁欢家堂屋，梁欢家大门就响了，季二婶过来开门。 看到门外的梁欢和季红均，季二婶惊讶了：“红均，欢欢，你们俩回来了？咋这么晚还回来了？我以为你们要明天白天回来呢。” “不过晚上还有从省城回县城的车吗？你们咋回来这么快？”季二婶开开大门让梁欢和季红均进屋，顺便问了她心里疑惑的问题。 “没有回咱们县城的车了，我和红均搭了去隔壁县城的车，从隔壁县城又坐了客车回来。婶子，馨馨和阳阳睡觉了吗？”梁欢往屋子里走去，顺便问季二婶两个孩子的事情。 “馨馨和阳阳都喝了奶粉睡觉了，晴晴和冉冉也都洗澡睡觉了，正好你们两个回来了，赶紧洗洗去睡觉吧。我也该回家了。” 梁欢和季红均回来了，季二婶觉得自己留在这里也帮不上啥忙了，就想要回家。 季二婶要回家，梁欢看着她身上的衣服，是洗澡后穿的薄衣服，现在是深秋，外面的天冷了，而且季二婶家里，季二叔去乡下收玉米去了，季二婶是因为秦美琪出事了，所以才从乡下回来的，这会她回家，家里也只有季健康一个人，季健康平时早上会到梁欢这边来拿青菜，也会在梁欢这边吃饭，不如让二婶留在这里，早上正好在这边吃饭。 “二婶，二叔没在家，明天早上健康也会过来。家里有炕有铺盖，你今天就别回去了，就在家里睡吧。” 季二婶迟疑。 梁欢看出季二婶的迟疑，立刻在一边说：“二婶，明天红军要上班，你留在这里也能给我帮帮忙，而且秀梅嫂子明天也会送妞妞和旺旺来这里，你回家住明天也要再过来，你不如在这里住一晚上。” 季二婶想着梁欢说的话，她这会回家，明天确实还要再过来，她点头说：“行，那今晚就不走了，在你们家里睡，你也不用再专门铺床了，晴晴和冉冉的炕就挺大的，我去他们炕尾睡。” “婶子，那能让你去炕尾睡？家里还有两个空着的卧室呢，东边那间卧室就是留着咱们自己人住的，东屋里也有被子，我去给你铺床。”梁欢说着要去东屋给季二婶铺床。 季二婶哪里会让梁欢过去铺床，她拉住了梁欢：“你不用忙活，我自己过去铺床就好，你和红均赶紧回去睡吧，你们今天也累了一天了。” “那行，被子在房间的柜子里，婶子你回房间自己铺床，我和红均就先回去了。” 梁欢和季红均回了屋子，两个人洗洗，随后也上床了。 到了床上，梁欢忍不住摸了摸两个孩子的脸颊，从孩子出生，她就没和孩子分开过，今天在外面待了一天，她这会还真有些想孩子了。 梁欢和孩子亲近了一会，慢慢的困意上来，躺在床上睡着了。 季红均在梁欢身边，伸手把她捞进怀里，躺在炕上也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梁欢做好早饭，季建设和王秀梅就领着妞妞和旺旺过来了，季健康也过来拿菜了。 王秀梅和季建设平时都是在季二婶家里吃饭的，王秀梅自家在家是很少做饭的，今天早上和往常一样，她没开火做饭，不过她也没想在梁欢家里吃饭，她准备送了两个孩子过来，她就和季建设一起去国营饭店买两个包子吃。 王秀梅把孩子放下就准备离开，梁欢喊住了他们两个：“嫂子，家里做了饭，二婶和健康都在这里，你和建设哥吃了饭再去上班吧。” 王秀梅本来不打算在这里吃饭的，结果听到梁欢说季健康和季二婶都在这里，她没推辞直接应了：“行，弟妹，麻烦你了。” “这有啥麻烦的？都是自家人，二婶和健康在厨房里坐着了，嫂子和建设哥快点带着妞妞和旺旺过去吧。” 梁欢敞开大门让王秀梅一家四口进屋，她自己也跟在后面去了厨房。 一群人坐在厨房里吃饭，季健康吃着梁欢做的白面饼子就着梁欢做的咸菜看，那心里爽啊。 “嫂子，你这咸菜咋做的？又麻又辣，还很爽口，好吃。娘，你和嫂子学学，回家咱们也可以做点这咸菜，下饭。” 辣萝卜咸菜，里面放了不少油辣子还有麻椒，那味道确实很好。不仅季健康觉得好吃，王秀梅和季建设也觉得很好吃。王秀梅听季健康说完，她直接看向梁欢询问：“弟妹，你这萝卜咸菜是咋做的？我也想学学。” “嫂子其实很简单的，把萝卜切成块，过水，晒干，再放凉开水.......” 梁欢和季二婶王秀梅说着咸菜的做法，几个大男人安静吃饭，晴晴、妞妞几个孩子也乖乖巧巧的坐在一边吃饭。时间在梁欢和季二婶的谈话中度过，王秀梅和季健康、季红均去上班了，季健康也拎着一大包菜出去了。 梁欢在家里，喂两个孩子吃了奶，她拿出来了家里的针线篮子，坐在太阳下给孩子做衣服、鞋子。 季二婶吃了早饭没在梁欢家多待，她有去了乡下，这会乡下的忙收季节还没有结束，她现在回去还能挣几天的公分。 季二婶走了，梁欢自己在家里做鞋子，她正坐着鞋子的时候，家里的房门从外面被敲响了，梁欢把针线篮子放在一边，快步走过去开门。 “来了。”梁欢对着门外喊了一声，外面的人听到梁欢说话，停止了敲门。 梁欢打开门，看见了站在门外的邮递员。 邮递员看到梁欢处理，递给她两封信：“两封信，一封是给季红均的，还有一封是给红旗大队的秦知青的，听红旗大队的人说秦知青去医院了，说你们是秦知青的亲人，这信就先给你了，你帮忙转交给秦知青。” 两封信的寄信的士是一样的，都是帝都的，梁欢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信是秦父秦母寄过来的。她点点头：“嗯，放这里吧，我见到秦知青会把信转交给她的。” “嗯。”邮递员应了梁欢的话，转身离开。 邮递员离开以后，梁欢并没有立刻打开信。这信是寄给季红均的，要等晚上红均回来了，再拆信看信。 晌午的时候，梁欢做好了午饭，季红均从外面回来了，他回来没多大会，季健康也拿着空袋子从外面回来了，他今天拎的菜全部走卖完了。 王秀梅和季建设没回来，梁欢往外面看了看，没看到他们的身影，她看向季红均：“红均，你去看看外面建设哥和嫂子有没有过来，我早上和他们说了，让他们中午过来这边吃饭。” 二婶下乡了不在家，建设和秀梅嫂子平时都是吃二婶子做的饭，几乎没有自己做过饭。这会二婶不在家，估计他们也不会自己在家里开火，中午要接妞妞、晴晴回来吃饭，一个人的饭是做，两个人的饭也是做，中午不如含着秀梅嫂子他们一起过来吃饭。 “我出去看看。”季红均应了梁欢的话，就往外面走去。他刚走了两步，就看见了迎面走过来的王秀梅和季建设。王秀梅手里拎着东西，远远的看着像是从供销社买的吃的。 季红均看到他们过来，没再往前走，站在原地等待着，等他们走近了，梁欢冲着他们点点头，转过身来和王秀梅他们一起往屋子里走去。 到了屋子里，王秀梅把拎过来的东西递给了梁欢：“弟妹，我买了糖果和糕点给孩子门吃。” 梁欢把糕点接过去，放在柜子上：“嫂子，你人来就行了，糕点家里有，不用带的。” 王秀梅笑笑，看着梁欢已经把做好的饭菜往桌子上端了，她过去洗手：“没买多，就买了一点给孩子吃。” 饭菜梁欢已经做好了，红薯粥，炒青椒鸡蛋，炒小青菜，炒大白菜油渣，炒土豆兔子肉。 有荤有素，是比较丰盛的午餐了。梁欢把饭菜全部都端到了桌子上。 王秀梅自己洗好手以后又给孩子们也洗了手。洗完手，一群人就坐在一起吃饭。 饭桌上有荤有素，这坐在一起吃饭就吃的很开心，今天季二婶不在，王秀梅就放开了和梁欢聊天，她坐在梁欢身边说：“弟妹，你还记得我们家楼上的章老师不？他找到对象了。” 王秀梅家楼上的章老师，梁欢对他的印象很深刻，一个被下放住过牛棚的老师，曾经是天之骄子，天才，沦落泥潭以后几乎所有人都能踩他一脚，现在平/反，回到了县城，但是回来以后，日子过的也不是很好。 他现在没有正经的工作，家里没啥收入，只吃每个月的供应量，他和他爹，他侄子都饿的瘦巴巴的。 “记得他，他找到对象了啊，他对象是？” 小章老师，是一个不错的人，受过的苦难挺多的，希望他能找一个不错的对象。 “听说他对象是他同学，也是下放回来的，今年二十七了。二十七的老姑娘了，看着脸比我的脸黄黑很多了，那脸苍老的有些像是四十多岁的人。不过人看着挺老实本分的。” 季二婶说着章老师对象的事情，梁欢静静听着。午饭的时间在梁欢和王秀梅的闲聊中结束。 午饭结束以后，王秀梅和季建设去上班了，季红均没有立刻过去，他在家里帮梁欢刷完刷锅。 梁欢则回房间去喂两个孩子去了，旺旺跟着梁欢进了屋子，他趴在炕边逗馨馨和阳阳玩。 厨房里，季红均刷好碗筷就往堂屋里走了过来。 梁欢正在喂馨馨喝奶，看到季红均过来，她把身上的衣服往下拉拢了一下，把该盖住的不该盖住的都盖住了，她才仰头看向季红均：“红均，今天姑姑他们来了信，信在抽屉里，我没拆开，你拆开看看。” “好。”季红均走向柜子，打开柜子，看着柜子里的两封信，见一封信上写的是秦美琪的名字，梁欢没拿那封信，直接拿了下面的那封信，信拿起来，看见信封上写的是她的名字，梁欢直接把信打开了。 看完信上的内容，季红均直接把信递给梁欢。 梁欢还在喂两个孩子，自然是没有手去拿信的，她看向季红均：“你说说信上写了啥，我没手拿信。” 季红均看看梁欢的某个部位，见孩子这会吃东西吃的欢快，他喉结滚动了一下，随后转移目光，眼睛看向一边。 “信上说高考可能要恢复了，问我要不要参加高考，姑父姑姑还寄了一批书过来，估计信到的时候书也就到了，让我去邮局领书回来。” 高考的事情梁欢是知道的，这会已经九月份了，还有一个月高考恢复的消息就该传过来了。要参加高考，现在确实该准备起来了。 “红均，你准备参加高考吗？”梁欢仰头看向季红均询问。 季红均摇头：“不参加。” 梁欢也是不想参加的，听了季红均的话，她在一边说：“考高我也不想参加，姑姑寄过来的书，回头看看美琪和向安有没有，如果他们有，这书就问问健康要不要，给健康看，如果他们没有，这书就给他们用。” 她和红均都不参加高考，这书用不到。 “嗯，听你的。”季红均应了梁欢的话，往外看了看天色，随后说：“天不早了，我先去上班了。” “好。”梁欢回答。 得到梁欢的回答，季红均大步从屋子里面走出来。 梁欢看着季红均离开的背影，心里琢磨着要不要去买一块手表，家里没有表，这看时间真不方便，不过买表需要票，回头和红均说说，看能不能把票凑齐，票有了就去买手表。 时间一晃两天过去了，这天早上，梁欢和季红均早早的就起床了，昨天晚上梁欢就和季二婶说了她今天要和季红均一起去县城的事情，所以早上王秀梅并没有送妞妞和旺旺过来。 吃了灶房，梁欢和季红均送晴晴和妞妞去上学以后，两个人去了火车站，上午八点半有一趟去省城的车票，这会八点十五，正好可以买票坐火车去省城。 上次坐客车等了好几个小时司机才发车，梁欢和季红均等天黑了才到省城，今天坐的火车，火车几点发车都是固定好的。梁欢他们这次坐火车，没有等太久，到点这辆车就发动了。 梁欢和季红均带着两个孩子，下午一点半才到医院。 到了医院里，梁欢就抱着阳阳往秦美琪的病房走去。 秦美琪病房里，休养了三天，她今天的气色比前两天好了很多很多，看到梁欢和季红均抱着孩子进屋，她挣扎着坐起来，想靠在床头上和，梁欢说话。 秦美琪这一动，曾向安就有些紧张的跟着她站起来，扶住了她的后背，让她在床头靠好。 “嫂子，红均哥，你们来了？路上冷不冷？抱孩子出来，孩子有没有闹” \"路上不冷，孩子很乖，路上并没有哭闹。美琪，你的孩子咋样了？\"梁欢抱着还在在一张空着的床铺上坐下来，她轻声问秦美琪她的孩子的事情。 听梁欢询问自己的孩子，秦美琪嘴角勾起，脸上挂着淡淡笑容：“嫂子，孩子好了很多了，我听你的话经常去看孩子，有时候还站在保温箱外面陪孩子说话。孩子现在呼吸顺畅多了。” 孩子呼吸顺畅了，那就说明孩子在好转了，看着秦美琪脸上的笑容，梁欢也为她高兴，笑着说：“孩子呼吸顺畅那是好事，估计很快孩子就能好了。” “希望能快点好，对了，嫂子，你们来的时候吃饭了吗？我让向安去给你们买点吃的回来。”秦美琪说完，对着曾向安，想让他出去买点饭回来。 梁欢笑笑，拉着秦美琪的手说：“不用买饭，我和红均吃过饭来的。” “对了美琪，我这次来不仅是来看孩子的，还有件事想和你说。前两天姑父和姑姑来信了，说是高考可能会很快就要恢复了。” 第109章 这几天秦美琪因为…… 这几天秦美琪因为孩子的事情, 心情没咋好过，梁欢带来的好消息，让她心里的阴郁冲散了很多。 “嫂子, 真的？” 高考真的要恢复了？那她和向安是不是能带着孩子回城？ 如果真有机会参加高考, 她希望可以和向安一起考回帝都去，她的家在帝都, 亲人也都在那边，那边的生活环境也比乡下好很多, 如果能考回帝都, 她希望可以和向安一起带着孩子回去。 梁欢知道高考是肯定要恢复的, 不过秦父秦母送来的信中说的是可能, 时间也没确定。梁欢也不敢给秦美琪肯定的回答，她低声说：“姑父说可能是要恢复了, 不过我觉得很大程度上是要恢复的。” 梁欢凑在秦美琪身边很小声说：“你看现在很多知识分子都平/反了，这说明上面还是重视知识分子的，你和向安都上过高中, 你们回去好好准备着，早点准备, 如果真的恢复高考了, 到时候也不着急。” “嫂子, 我和向安平时也有看书的, 我们回去就准备。对了嫂子, 如果能参加高考, 你和红均哥要不要参加？帝都有不少大学, 如果能考上大学，你们也能去帝都。”秦美琪拉着梁欢的手，仰头看向她。 梁欢摇头：“我和你红均哥就不参加了, 我们俩没上过高中，对高中的知识不了解，而且我们现在有四个孩子了，真去参加高考家里孩子没人照顾。” 她家晴晴和冉冉要上学，馨馨和阳阳还小，孩子都离不开她和红均，她就不去参加高考了。而且在现实世界的时候，她上过大学，对大学没有特别大的执念，现在有了男人孩子，她只想好好挣钱，照顾男人孩子，不想学习。 秦美琪刚刚很高兴，没想孩子的事情，梁欢这一说，她才想起来她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她踟蹰道：“嫂子，到时候高考真恢复的话，我要去参加高考了，我家孩子怎么办？” 她家孩子刚刚出生几天，现在还在保温箱里，孩子的身体太弱了，她不放心孩子。 梁欢微微笑笑；拍拍秦美琪的手：“孩子的事情你先别担心，现在上头还没传正式文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高考呢，也许到时候孩子身体恢复了，到时候你可以把孩子放在我这边，我帮你照看孩子，你安心去参加考试。” 县城有高中，如果高考真的恢复了，县城肯定会设置考点的，可以让美琪先住在他们家，孩子她帮忙看着。 “嫂子你说的对，我现在想高考的事情太早了，还不确定的事情，以后会不会恢复高考，还真说不准。嫂子，你还没有看过宝宝吧？我带你去看看他。” 秦美琪休息了几天，她现在已经能下床走动了。梁欢扶着她从床上下来，两个人一起往外面走去。 医院的玻璃门外面，梁欢和秦美琪一起站在外面伸头往里面看。透明的保温箱里，小宝宝气色比刚出生的时候好了很多，这会正伸着手玩自己的手指。 梁欢看向保温箱里气色好了很多的孩子，对着身边的秦美琪询问：“美琪，孩子起名字了吗？” “还没有，我和向安想等回家再给孩子取名字。” “等回家取也好，可以好好给孩子想个名字。他现在比刚出生那会好很多了，会没事的。”趴在玻璃窗外面，梁欢轻轻拍了一下秦美琪的手。 “嗯，希望他会好好的。” 秦美琪看着玻璃窗里面的孩子没有再说话，梁欢陪她站了好一会。 秦美琪身体还比较虚弱，她站了一会就受不住了，她转身看向梁欢说：“嫂子，我们回去吧。” 梁欢和秦美琪一起回了病房，病房里季红均和曾向安也在说话，梁欢进去的时候隐隐听到他们说什么苏知青？不过梁欢进去以后，他们就没再说话了，所以梁欢也不确定他们到底说了啥。 季红均和梁欢家里还有孩子，送秦美琪回到病房以后，梁欢又在病房里坐了一会，就和季红均一起离开了病房，离开医院回家。 他们这次比上次过来的早，从医院出去的时候外面天还很亮。这会没有回县城的客车，火车也没有，天没黑，路上人多，他们也不能直接出城走路回家。 不能回家，梁欢不想干巴巴在医院附近干等着，她拉住了季红均的手：“红均，我们去市里的供销社看看吧？” 反正他们现在不能回家，不如去供销社看看有没有合心意的东西，买一些回家。他们县城的供销社有些小了，卖的东西不多，不知道市里供销社会不会大些？ “好。” 季红均握住梁欢的手，和她一起去了供销社。 省城的供销社，比县城的供销社要大很多很多，里面的东西也要多了很多，卖衣服、鞋子的，自行车、手表、糕点糖果的很多，这边卖的东西种类也比县城供销社多了很多。 梁欢环视了一圈大供销社，目光停留在了卖手表的摊位上，她家红均一直没有手表，平时上班都是看天色判断早晚上班，能有个手表看时间方便。 “红均，我们去看看手表吧，我想给你买个手表。” 季红均顺着梁欢往卖手表的摊位上看过去，傍晚了，那边人并不是很多，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人在看手表。 “嗯。”应了梁欢的话，季红均和她一起走了过去。 卖手表的摊位上，梁欢和季红均走过去，站在没人的空位置上，梁欢看向架子上的手表：“你好，能拿那一一款手表我看一下吗？” 梁欢指着的是一款比较大气的手表，这款手表男人戴起来还是比较有气场的。 女服务员看看梁欢身边的季红均，把手表拿下来，递给梁欢：“你们看的时候小心一些，这款手表如果要拿的话，价格上比较贵，需要三百块钱，而且需要六张工业票。” 梁欢在县城看的手表，价格一般都是一百五十块左右，这一款手表要三百块钱确实是贵，不过这手表看着置地要比县城的那些手表好很多，梁欢还蛮喜欢这一款手表的。 “红均，我给你戴上，试试看？”梁欢扭头看向季红均询问。 “好。”季红均伸出自己的胳膊，让梁欢帮他戴手表。 季红均虽然能吃，但是他的身材保持的隔壁好，手腕也是劲瘦有力形的，他长期在钢铁厂工作，不怎么出门，皮肤是偏白的麦色皮肤，手腕是比较好看的，戴上手表后，这手瞬间更加有气场了。 这手表戴在季红均手上显得很高档好看，梁欢看了一眼就看中了，她想给她家红均买这款手表。 “红均，我们拿这款手表吧？我觉得挺好看的。” “可以。”季红均应了梁欢的话，随后直接看向服务员：“再拿那一个手表看一下。” 季红均指了一个女士的手表，比较小巧玲珑的手表。 “好来，你稍等。”女服务员听到季红均的话，就知道他可能是想要再拿一个手表，她的态度立刻热情了很多。 季红均抬手指着女士手表的时候，刘奇在一边看到了，他大步走过来，看向柜台正在给季红均拿手表的服务员说：“你好，他戴的这款手表能拿一个我看看吗？” 身边有人说话，梁欢好奇的抬头看了一眼，看到刘奇的脸，有些微微诧异。 这人她见过一面，上次在医院见的，省城医院的医生，好像是认识曾向安的。 不是很重要的人，梁欢认出她以后，没说话，安静站在季红均身边，等着服务员拿手表过来，等服务员拿手表过来以后。季红均直接把手表接过去，帮梁欢戴在了手腕上。 “两个，一起拿了吧。”看着梁欢手腕上的手表，季红均轻声说。 这边季红均在和梁欢说这话，旁边，女服务员看向刘奇说：“抱歉先生，那一款手表只有一个了，已经被他看中了。” 女服务员说着看向季红均。 刘奇这会看季红均手腕上的手表，越看越觉得不错，听了女服务员的话，他对着季红均说：“先生，你这手表能卖个我吗？我多出二十块钱。” “不卖。”冷淡的看了刘奇一眼，季红均直接对着女服务员说：“两个一起多少钱？” “你好，你手上的这款是三百块钱加六张工业票，她手上的是一百八十块钱加六张工业票，总共是四百八十块钱。十二张工业票。要帮你们开票吗？” “开。” 季红均回应了服务员的话，服务员就帮他开了票。 刘奇站在原地，表面有些不怎么在意的看着季红均，但是眼神却有些阴鸷。 季红均直接当没看到刘奇的那眼神，拿到票以后，他和梁欢一起走了，两个人去付钱的地方交工业票、付钱。 季红均和梁欢买了手表就走了，等他们走了以后，一个美艳的女人从服装柜台那边走了过来，站在刘奇身边，顺着刘奇的目光往外看。 “怎么？这次钱不好用了？看来也不是谁都能被你用钱收买的。” 刘奇回头，冷漠的扫了美艳女人一眼：“不过是两个泥腿子，没见过世面的人，那手表他们要给他们就是了，帝都那边有不少进口手表，我不缺表。” 冷艳美女嗤了一声，转身走了。 刘奇瞄了一眼她的背，跟了上去。 供销社外面，梁欢和季红均出来的时候外面天都已经黑了，走在季红均身边，梁欢轻轻说：“红均，那男的是我们那天在医院里看见过的男的，好像是向安认识的人。” “嗯，是他。” “不是重要的人，天黑了，回家吧。”季红均说完，拉着梁欢往家里走去。 这次季红均半个小时左右到家的，他们到家的时候季二婶刚刚洗漱好，晴晴和冉冉吃了晚饭还没有洗漱。看到梁欢和季红均从外面回来了，晴晴立刻跑了过去，走到梁欢身边拉住了她的手。 “妈妈，你回来了，美琪咕咕和小弟弟怎么样了？" “他们应该很快就可以出院了，你吃过晚饭了吗？今天在家里乖不乖？”梁欢拉着晴晴进屋。 “嗯，我和冉冉都很乖的，我们帮忙照顾弟弟和妹妹了。”晴晴脆声说着，跟在梁欢身边夸自己。 “这么乖，那你们是怎么照顾弟弟妹妹的？”梁欢玩笑似的询问。 “二奶奶喂阳阳喝奶，馨馨也想喝，我和冉冉喂馨馨喝奶，而且，我和冉冉今天还逗弟弟妹妹玩了。”晴晴天真的说了她今天做的事情，梁欢听了晴晴说的话，脚步微微顿住，不过瞬间又恢复了自然，带着晴晴走进院子，让晴晴和冉冉先回房间去玩，梁欢去了厨房。 厨房里，季二婶把碗筷都收拾好，脱掉身上的围裙看向梁欢。 “欢欢，红均，你们回来了，正好几个孩子也吃过饭了，我就先回家了。” 季二婶家里也有事情要忙，梁欢这边的事情她帮忙做了，回家还有自己家的事情要做的。 “二婶，天黑了，我和红均送你回去。”梁欢说完，要和季二婶一起出去。 这城里是接了电的，家家户户都有电灯，这时候回家路上还能凑着别人家的灯光走，能看见路，而且季红均这边离季二婶那边并不晚，她自己能回家。 季二婶拉住了梁欢的胳膊：“你和红均在家里待着，我自己就能回家，不用你们送我，你们赶紧洗洗睡吧。” 季二婶不让梁欢送，梁欢笑笑：“行，二婶，那我和红均就不去送你了，你回去的时候慢点。” “我知道，你们两个赶紧洗洗睡吧，我先走了。”季二婶说完就风风火火的走了，厨房里只有梁欢和季红均了。 梁欢和季红均从省城回来的时候没吃饭，这会梁欢有些饿了。季红均也是饿的。梁欢不太想炒菜了，她看向季红均说：“红均，我们蒸大米饭，蒸腊肠吃好不好？” 前几天王秀梅过来的时候拿了两根腊肠过来，说是她娘家人做的，她吃了一根，还有一根在家里放着，蒸米饭的时候可以和米饭一起蒸了。这腊肠配米饭，那是真的好吃。 “可以，我烧火。”季红均说完就走到了灶台后面，烧火。 梁欢淘了一小菜盘米，随后又切了一根腊肠放在锅里蒸，只吃腊肠，梁欢感觉有些油腻，又从空间里弄了两根鲜玉米出来，切碎，把玉米放在了米饭里面。 自家土锅蒸的大米饭，蒸的很快，二十分钟锅就烧好了，大米饭蒸的喷香喷香的，晴晴和冉冉在自己的房间里都闻到香味了。 晴晴从炕上爬下来，床上自己的拖鞋往外跑，一边往外跑一边对着冉冉说：“冉冉，妈妈和爸爸做好吃的了，我闻到味了，可香了，你要不要吃？” 腊肠的香味，冉冉也闻到了，她跟着晴晴从床上爬下来，往灶房跑去。 梁欢和季红均盛了米饭和腊肠，这会正在吃饭。晴晴跑过来，直接走到梁欢身边拉住了她的衣服：“妈妈，我也想吃，香。” 五香腊肠加大白米饭，这可是很丰盛很丰盛的饭菜了，在这个大部分人吃红薯杂粮的年代，能吃大米饭和腊肠都是很少见的食物了。 自家闺女想吃，梁欢自然不会委屈她的，不过梁欢听了晴晴的话，也没立刻带着晴晴吃东西，而是先摸了摸晴晴的小肚子。 她要看一下孩子现在吃的多不多，肚子撑不撑，如果撑了，这腊肠和米饭肯定是不能给孩子们吃了。 梁欢摸了一些晴晴的小肚子就松开了手，他们家晴晴吃的并不是特别多，小腹上这会没有太多的东西，应该是可以再吃点东西的。 “等着，我去给你们盛饭。”梁欢拿着小碗帮两个孩子都盛了饭。 灯光下，一家四口坐在一起吃饭，画面温馨幸福。 温馨幸福的生活过得总是特别快的，转眼一星期的时间过去了，这一星期，季红均趁机和季健康说了可能会恢复高考的事情，让季健康平时多看点书。 季健康上学的时候学习就不错，听到季红均说高考可能要恢复了，回去当天就把书籍都拿出来了，开始复习以前的学习的知识。 这一个星期不仅季健康知道了可能会恢复高考的事情，秦美琪也出院了。 她出院从省城回到县城那一天，秦美琪过来和梁欢说了两句话，之后就离开回村子里了。 秦美琪的孩子没事了，梁欢心里长舒一口气。那么小的孩子，没事了，真好。 红旗大队，丰收结束，季二叔也从大队里回了城里。秦美琪和曾向安回去以后，秦美琪就请了假，白天不上工，在家照顾孩子，顺便看看书。 曾向安没请假，他一边上工一边看书复习。 梁欢这边，季红均上班，梁欢依旧是偷偷在黑市卖菜，这几个月存下来，梁欢现在身上有大几千块钱，按照这时候的人来说，梁欢一家都快成为万元户了。 高考的消息来的特别忙，季健康都复习快一个月了，还没有收到高考的消息，这天，他去季红均家里拿菜的时候，拿到菜她并没有立刻就走，而是看向了梁欢。 “嫂子，那个红均哥说的高考的消息，可靠不？真的要恢复高考了？” 二十年没有高考的消息了，现在高考真的要恢复了吗？以后他真的能去参加高考了吗？ 高考很快就要回复了，这会已经十月初了，估计用不了几天就会有消息传来了，梁欢把弄好的青菜递给季健康：“健康，那消息我们也是听红均姑姑、姑父说的。红均姑父在帝都，他得到的消息怎么都比我们快一些，也许是真的呢，你回去好好看看书，我们再等一段时间，这学习是你的，你真学好了，等高考真来了，到时候你也能考个好成绩。” 梁欢这么一说，季健康本来急切的心被安抚了一些，他挑起青菜担子说：“嫂子，我知道了，我再等等，嫂子，我先去卖菜了。” 季健康挑着菜走了，他走后没多大会，杨浩生就过来了，梁欢直接把给杨浩生准备好的菜递给他，等杨浩生走了以后，梁欢回了房间。 季健康挑着菜走了，他走后没多大会，杨浩生就过来了，梁欢直接把给杨浩生准备好的菜递给他，等杨浩生走了以后，梁欢回了房间。 阳阳这会在床上躺着睡觉，馨馨正睁着眼睛来回观看，听到屋子里有动静她翻身往外看去，看到外面的梁欢，馨馨就笑了，笑的两个都小酒窝露出来了。水灵灵的杏仁眼看着梁欢，那眼睛仿佛带笑一样。 梁欢家里晴晴和冉冉都有小酒窝。但是晴晴、冉冉都是大眼睛高鼻梁，薄嘴唇，长的都挺美的，梁欢和季红均五官也比较立体，两个人也都挺好看的，家里的人都是比较美丽、气质的，只有馨馨不一样，她长了水灵灵的杏仁眼，脸颊上还有两个小酒窝，笑的时候甜甜的，特别可爱特别萌。 进屋就看到自己闺女笑，梁欢笑呵呵的走进馨馨，把她抱在怀里：“馨馨，笑的真开心，是不是看见妈妈了，高兴？” “呜......”馨馨在梁欢话里咯吱咯吱笑，她还伸手就捏梁欢的脸颊。 馨馨人小，没啥力气，她摸梁欢的脸颊的时候，她的手很柔，很软的触感，让梁欢心里一暖，她抱紧自己家闺女。 “我们馨馨真乖。”梁欢这边刚刚说完，馨馨的手就不老实的往梁欢的身上摸，手放在梁欢的上衣上开始掀梁欢的衣服。 她饿了，想要吃饭了。 自己养的孩子，几乎一个动作，梁欢就知道孩子想干啥，她笑笑，掀开了自己的衣服，坐在炕上喂孩子吃奶。 阳阳躺在炕上，终于舍得给梁欢一个眼神了，往梁欢这边看过来，看到梁欢在喂馨馨喝奶，他似乎有些不满，也不老老实实的在炕上躺着了，他翻了一个身往梁欢这边爬过来。 爬到梁欢身边，他的手就拽住了梁欢的衣服。 梁欢喂馨馨吃饭，不低头，阳阳就使劲拽梁欢的衣服，阳阳的手劲还挺大的，他这用力一拽，梁欢还真感觉到了，她抱着馨馨往一边挪动了一下位置，低头看向炕上的阳阳。 “乖，姐姐先吃，你先睡觉。一会喂你吃。” 阳阳似乎听不懂梁欢的话，梁欢说完以后，他依旧拽着梁欢的胳膊不撒手，他就是想要梁欢喂他吃奶。 两个孩子手里已经抱着一个了，再抱一个就是两个孩子，梁欢还真嫌胳膊累。 她低头看向拽着她的衣服不愿意撒手的人阳阳，知道她不喂阳阳吃东西，他是不会撒手的。梁欢先把馨馨也放在了床上，随后她自己也坐在炕上，坐好以后，她在床上一个胳膊抱起一个孩子，两个孩子一起喂。 外面的太阳还挺高的，梁欢喂着孩子的时候，外面大广播响起了社区干部的声音。 “通知，.......高考恢复，要参加高考的，无论是知青、高中毕业生、初中毕业生都可以参加......." 社区的广播来回广播了很多遍，大街小巷的人都听到了广播里发的通知。 黑市的季健康也听到了，听到高考恢复的消息，他菜也不卖了，直接挑着菜回了家里。 季二婶正在打扫家里的院子，季健康进门以后就跑向了季二婶，颇为激动的说：“娘，高考恢复了。我可以参加高考了。” 参加高考考大学，他以后要做研究员，他要考上大学。 大广播里传的沸沸扬扬的消息，季二婶自然也听到了，她就是一农村妇女，对于高考的事情不是很了解，不过听着儿子激动的声音，季二婶觉得恢复高考是好事，她转过头来看向季健康说：“你想参加高考有时间参加，等晚上你爹和你哥嫂子回来了，再说你上大学的事情。还有一点，健康，你咋这时候回来了？你这时候不应该在买菜吗？今天的菜卖完了？” 高考恢复是好事，但是季二婶更关心的是能挣钱的事情，季健康帮梁欢卖菜，那可是挣钱的买卖，季健康平时这个点都在外面卖菜，今天竟然回来了，季二婶就想知道他菜卖完了没有。 “娘，菜还没有卖完，我心里高兴，回来就想和你说一声，高考恢复了，我要去参加高考。”季健康依旧很兴奋的说。 季二婶推着季健康出门：“行，我知道了，你心里很高兴，你赶紧去挑着菜继续卖菜去，不把菜卖完，你对得起你红均哥和你嫂子提携你妈？” 季健康跟着梁欢卖菜种了不少钱，季二婶每次从季健康手里拿钱的时候，都觉得那钱很多，心里就觉得红均是为了提携健康，才带着健康一起卖菜的。她这心里一直记得梁欢和季红均的好。 “娘，这菜我会卖完的，我先去卖菜了。” 季健康去卖菜了，季二婶把扫把一扔，她也不卖菜了，回到堂屋里带着旺旺一起出门了，她准备去问问梁欢，那高考是咋回事。 县城这边得到了高考恢复的消息，另一边，红旗大队的队员也都得到了消息。 秦美琪在家里奶孩子，听到大广播里大队长喊的话，她的眼泪都要留下来了。 她终于，等到了。高考，可以回家的好途径，希望她和红均可以一次就考上大学，他们两个可以带着孩子一起回帝都。 高考的消息在村子里沸沸扬扬的传开了，最激动的就是外面来的知青了。 还在知青点待着没结婚的知青，听到这个消息都要乐疯了，有几个甚至跳起来欢呼。 有些已经结婚的，嫁给知青的还好，嫁给村子里的汉子的人有些就惨了，他们也想要参加高考，但是她们嫁给了农村人，这村子里的人好不容易讨了一个媳妇，而且还是大城市过来的知青，她自然是不愿意让这样的儿媳妇去参加高考的。 她怕儿媳妇一去参加高考，高上以后她就不回来了。 村里不止一户人家娶了知青做儿媳妇，当时娶知青当儿媳的时候有多高兴，这会心里就有多难受，他们怕儿媳妇考上大学就跑了啊。 这村子里的人，知道高考的消息是不能更改了，好几个人凑在一起去了大队长家里，问大队长有没有啥办法不让已婚的知青才加高考。 大队长是接到上级的通知的，说只要不超过三十五周岁的人，都可以参加今年的高考。 大队长接到的消息没说禁止已婚妇女参加高考，他自然也不会阻止已婚的人参加高考的，所以村子里的人让他阻止这已婚的女知青参加高考的事情的时候，大队长没答应。直接拒绝了。 县城，梁欢等季红均回来的时候，就和他说了高考恢复的消息。 “红均，这高考恢复了，估计这段时间健康会在家里安安稳稳的复习，这青菜以后我就少拿出来一些，只拿给杨浩生的那一份，给季健康留的那一份青菜，暂时就放在空间里吧，等他们过来了，再给他们。” 家里的事情大部分都是梁欢说了算的，梁欢怎么说季红均怎么做，这次季红均也没反驳梁欢，直接点头应了：“嗯，你来决定就好。” “我决定那就暂时只卖杨浩杰的一部分，红均，咱家肉不多了，我把空间里的老母鸡弄出来一只杀了，等健康和美琪高考的时候给他们加餐，让他们考试前有个好身体，到了考场上不紧张。” 梁欢自己没办法参加高考，但是她记得在现实世界的时候，她看见一些有父有母的孩子参加高考，家长都会站在外面等他们。 在他们高考的时候，家长还会给他们做很多好吃的，这次她不参加高考，但是可以给美琪做点好吃的。 美琪估计过几天回到这边来，她考试要在这边考试，要考两天，当天晚上可以在他们家住。 梁欢心里想着高考的事情，没注意到季红均看她的时候眼神有些灰暗。 季红均的大手握住了梁欢的手，站在她身边轻轻说：“欢欢。” 梁欢正想着事情，突然听到季红均的声音，她仰头看向季红均：“嗯？怎么了？” 大手握着梁欢的手，季红均站在她身后，左手搂住了她的腰，头靠在梁欢的耳朵边，凑近她，很轻的说：“你最近，太关注他们了。” 季红均说着，他的唇贴在了梁欢的耳朵上。 耳朵软了，心酥了，身体也跟着有些软，梁欢空着的手拉紧了季红均的衣服。 季红均的唇瓣状似不经意从梁欢的耳后根擦过。 唇缓缓移动到了梁欢面前，贴在了梁欢的唇上。 自己男人，梁欢被吻的有些意动，手一伸搂住了季红均的腰，在天蒙蒙黑的时候，两个人在厨房里，这里的温度有些热。 两个人吻了半分钟左右，外面响起了晴晴的声音。 “妈妈，晚饭做好了吗？好饿。” 孩子的声音拉回了梁欢的思绪，梁欢立刻推开了季红均：“你起来，我要盛饭了。” 梁欢推了一下，没推开，季红均依旧搂着梁欢的腰，头靠近梁欢的耳朵，唇瓣贴着她的耳朵说：“晚上，我把孩子放在炕尾，嗯？” 孩子放在炕尾，现在已经进入初冬了，天已经凉了，要去炕尾也是她和红均去，要让还在在炕头睡觉，暖和。 “我们俩去炕尾，让孩子在炕头睡。” 季红均睡在哪里都行，他在意的是媳妇在哪里，听了梁欢的话，他点头：“行，那就孩子们睡炕头，我们睡炕尾。” “嗯，你快去洗手，吃饭了。”梁欢推着季红均去洗手了。 晴晴和冉冉从外面进来了，一家四口坐在一起吃晚饭。 晚饭后，季红均刷碗，梁欢去帮两个孩子洗漱。给孩子们洗漱好以后，梁欢开始给自己洗漱了，她洗漱好已经是二十分钟后的事情了。 孩子们洗好澡就去睡觉了，梁欢也转身回了堂屋，掀开被子上床。 梁欢坐在炕尾，并没有立刻睡下，而是伸头往炕头看过来，她想看看两个孩子这会在干啥。 床上的两个孩子似乎是知道妈妈在看她一样，馨馨看着梁欢咯吱咯吱笑。阳阳则很平静的看着梁欢。 两个孩子眼睛长的很像，几乎一模一样，这会两个孩子都是有些好奇的看着她的，梁欢低头捏了捏阳阳的脸：“乖宝宝，睡吧。” 梁欢刚刚说完，外面季红均就大步走进来了。 走到梁欢身边，看到两个孩子这会都睁着眼睛看着梁欢，季红均微微皱眉。 季红均凝眉想了几秒钟，直接伸手把孩子抱走看，哄他们睡觉。 灰暗的电灯下，季红均抱着孩子在哄他们入睡，梁欢在一边看着这一幕，微微笑了。 季红均来回走了很久，他怀里的孩子才睡着。哄睡着了一个，还有一个孩子正睁着眼睛看着梁欢。 季红均把馨馨放在床上，低头看向阳阳：“很晚了，睡觉。” 阳阳平时最懒了，可以从白天睡到晚上，晚上再睡到白天，但是今天，他像是要和季红均作对一样，就是不愿意睡觉。 阳阳睁着眼睛看着季红均。 季红均凝眉，把阳阳也抱起来，来回走了很久，阳阳都不愿意睡。 梁欢在一边看着这一幕，微微勾唇笑了，梁欢笑出声音来了，阳阳听到了，伸头看看梁欢，再回头看看季红均，撇撇嘴，这次没有再继续睁着眼睛，很给面子的闭上眼睛。 孩子睡着了，季红均把两个孩子放在床上，给他们盖好被子以后，直接把梁欢抱起来，去了炕头。 梁欢看着季红均有些急切的样子，搂住了他的案子。 最近这段时间照顾孩子，她和红均的亲近少了很多，她也想她家红均了。 第110章 高考的消息沸沸扬…… 高考的消息沸沸扬扬的传了半个月, 大部分要参加考高的人都在家开始认真复习了，还有一些嫁到村子里的知青，婆家人不愿意让他们参加高考, 这会还在村子里闹着。 外面的人闹是闹, 梁欢的生活每天都在平缓中度过，挣钱照顾孩子。 梁欢空间里新一茬的青菜已经卖完了, 青菜卖完以后她种了新的蔬菜，这批蔬菜要半个月左右才能卖, 卖完空间里最后一批菜, 梁欢告诉杨浩生, 让他在家里休息一段时间, 最近天冷了，山里的村民留的菜也不多了, 收不上来菜了，暂时就不卖了。 听到梁欢说的事情，杨浩生很失望, 他还想要继续卖菜呢。 “季家弟妹，这青菜收不上来了吗？你再跑一趟去收收看呗？这冬天了, 青菜正是好卖的时候, 能收上来青菜, 咱们这次肯定能赚不少钱。” 梁欢摇头：“去收了, 今年天气太冷, 山里也没法种青菜, 收不上来, 今年就不卖了。” 杨浩生不太乐意就这样离开，他顿了一会看向梁欢说：“季家弟妹，要不, 你告诉我你在哪个山村收的青菜，我过去看看，能收到青菜的话，我卖了钱咱们一起分。” 梁欢一个眼神看过去，就知道杨浩生心里在想什么了。 杨浩生现在还想着自己弄青菜出来卖。 她这青菜是空间里的，外面可没有，杨浩生想从外面收了卖，自然是收不到的。空间的事情是不能对着外人说的，梁欢面色淡淡的看向杨浩生。 “杨哥，咱们一起共事一段时间了，我说话直，有啥话我就直接说了，你也别介意。” “杨哥，你是混黑市的人，有些事情不能打听，你应该是知道的，这买菜卖菜的事情咱们之前谈好的买卖，我呢出菜你帮着卖，这边给你钱。你现在打听收菜的地方，这是想要自己单干？” 之前杨浩生打听过好几次收菜的地方了，她没怎么搭理他，今天还问，这目的很明显了，想要自己单干。 他有了这种心，他们这合作估计也长不了了，等空间里新的菜成长起来的时候可以考虑换合作对象了。 梁欢话说的直接，杨浩生听了她的话，脸色微微变，不过瞬间就恢复了正常。 “季家弟妹，咱们共事时间很长了，我是啥样的人你也了解，你看每次买菜的钱，我都完完整整的给你了吧？我可是诚信的人。咱俩合作的好好的，我自然不会出去单干的。” 杨浩生说着，眼神有些飘忽的看向远方：“不过这不是冬天了，你带着孩子也不方便来回往山里跑吗？我可以帮你去山里收菜，我收了菜，卖了钱，到时候你还分我钱，大头还是你赚，你看咋样？” 咋样，自然是不咋样的。梁欢漠然看向杨浩生：“杨哥，这收菜的地方一直是我家红均收的，我还真不知道，红均连我都没说，我呢也没办法告诉你地方在哪里。我家红均说了，山里没菜了，收不上来了，我们家这段时间不卖菜了，以后啥时候卖菜说不准，时间也不早了，我要给孩子们做饭了，你也先回家吧。” 梁欢敞开家里的大门赶杨浩生离开。 杨浩生还是不想离开，毕竟是能赚钱的事情，他想赚钱。 梁欢把家里的大门大敞开，看着杨浩生有些冷淡的说：“杨哥，我和红均脾气都不咋好，我们俩喜欢好言好语说话的人，我们好言好语说话的时候别人要是不听，我和红均也会冷脸的。” 杨浩生站在原地不动。 梁欢语气冷冽了很多：“杨哥知道前边的老王家吧？老王家的大儿子的腿好像才好没多久，他好像还给自己的妻弟不少钱，让妻弟去买工作。” 老王家的事情这一片的人都知道和梁欢家里人有些关系，这会听到梁欢提老王家的事情，杨浩生心里一突。 这季家的人可不是好热的，而且他还想跟着季家的人一起挣钱，这会不能惹他们。 杨浩生想着，对着梁欢好言好语说：“季家弟妹，这快晌午了，我也该回家吃饭了，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先走了。” 杨浩生走了，梁欢关上家里的大门，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十一点钟了。 家里两个孩子十一点四十五放学，她这会做饭，等做好饭正好可以去接孩子回来。 梁欢先去堂屋里看了看两个小的孩子，见两个孩子都在床上躺着，她去了厨房，做饭。 家里有腌的咸猪肉，梁欢炒了一个蒜薹猪肉，烧了米饭。 饭做好以后，梁欢回到堂屋，阳阳还在睡着，馨馨已经醒过来了，正睁着圆溜溜的杏仁眼左右观看。 梁欢把枕头放在炕沿那边，防止两个孩子掉下去，她低头看了看手表，已经十二点了，这会估计红均也该下班了，她就没去接两个孩子，她家红均回来的时候会接着孩子一起回来的。 梁欢在家里看着两个孩子，外面季红均带着两个孩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季红均带着孩子走进来的时候，他手里还拿着两封信。 晴晴进了院子就松开了季红均的手，小跑着去了厨房，她饿了，想吃饭了。 站在厨房门口，晴晴没看到梁欢，不过闻到了屋子里的饭香味。 她转身往堂屋里跑去。 晴晴了解自己妈妈，梁欢把饭做好了，不在厨房里，那应该就是在堂屋里了。 晴晴跑到堂屋的时候，果然看到梁欢在照顾馨馨。 “妈妈，我们可以吃饭了吗？我饿了。”跑到梁欢身边，晴晴就拉住了梁欢的腿。 家里饭做好了，孩子回来了，季红均也回来了，自然是要吃饭的，梁欢把馨馨放在炕里面，给她盖上小铺盖，站起身：“嗯，吃饭。” 梁欢站起身正要往外面走，季红均大步从外面走进来了，他手里还拿着信。 “帝都那边来了信。”季红均说着把信递给梁欢。 帝都那边来的信，估计是秦家那边寄过来的，梁欢把信接过去，拆开：“姑姑他们在信里说了啥？” “姑姑和姑父的意思是美琪高考结束后，今年过年应该会回帝都过年，问我们有没有空，过去一趟。”季红均有些渴了，说完以后走到桌子边端起桌子上的水喝了。 晴晴听到了季红均的话，她在一边看向季红均：“爸爸，我们要去帝都了吗？” “不确定，过年看。”季红均把杯子放在桌子上。 梁欢这边已经把信拆开了，大致扫了一眼信。 秦父秦母意思是帝都那边形式明朗了一些，想让他们去帝都一趟，去看看帝都周家的房子，也去秦父秦母家认认门。 季红均在帝都还有别的亲人，季红均姥姥那边的人，秦父秦母在信里也提到了两句，说是也想看看季红均。 帝都，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真要去那边的话，他们是要提前准备着的。她和红均要带着四个孩子过去，路上坐火车都很费劲。 把信收起来放在一边，梁欢看向季红均：“红均，你咋想的？咱们要去帝都吗？” “过年再看，吃饭吧，饿了。”季红均说完站起身往厨房走去。 晴晴有些兴奋的跟上去，冉冉走到梁欢身边拉住了她的手：“妈妈，去吃饭。” “嗯，去吃饭。” 季红均和梁欢去吃饭了，饭桌上，季红均难得向梁欢说起了工作的事情。 “钢铁厂今年的绩效比较好，年底可能会有一波薪资调整。不过工作可能也会有变动，变动以后，要做的工作是进车间的工作，学不到啥技术性的东西。” 季红均在钢铁厂上班，现在做的是技工的活，是技术上的活，有时候他还会看一些图纸，研究钢铁厂的一起机器。这方面的工作是偏研究性的工作，挑战也是比较大的，如果调到车间去工作，那就真真正正是体力活了，学不到啥东西。 梁欢把饭菜都盛出来，放在了桌子上，拿着筷子和孩子们一起吃饭。 吃饭的时候看向季红均说：“你咋想的？咱们家现在有不少钱，而且再过两年市场差不多就开放了，如果工作不想干了，咱们可以卖了，以后干别的活。” 钢铁厂的活，对于县城普通的工人来说是顶顶好的工作，但是梁欢知道未来的发展，未来国营的一些厂子都会倒闭，八零年会有一大批钢铁厂倒闭，他们现在住在小县城里，小县城生产的钢铁滞销，倒闭的话，红均所在的场子很可能会是第一批倒闭的场子。 这时候把工作卖了，其实也满划算的。 “不卖，如果不干，年后我和二叔说一声，看看他去不去钢铁厂上班。” 季二叔现在四十多岁，正值壮年，他平时在家里坐着，总感觉太闲了，钢铁厂的工作给他来干，也算合适。季二叔现在还年轻，工作他是可以干的。 “行，你来安排就好，给二叔也挺好的。” 季红均陪着梁欢吃饭，吃了饭他带着晴晴和冉冉去上学了，梁欢在家里洗漱，洗漱好以后回堂屋喂两个孩子喝奶。 梁欢这边刚刚喂两个孩子喝了奶，她家的门就被拍响了。 梁欢把孩子卧在床上，出去开门。 大门口，季健康抱着书站在门口。 梁欢看向季健康，立刻把大门打开，让他进屋。 “健康，你咋抱这么多书过来了？” “嫂子，这是上次我从你和红均哥这里带回去的书，这些我看完了，还给你，还有些我没看完的，要继续看，暂时就不还给你了，等我看完以后再过来还给你。”季健康把书抱进屋子里，放在了梁欢家里。 这些书是上次秦父和秦母送过来的，本来打算给她和季红均看的，她和季红均不高考了，她拿着给季健康用了。 “健康，这些书我和你红均哥又不用，你先留着看吧，等你高考结束后再给我们。” 健康要高考，这书留在他那里，他想啥时候看就啥时候看，留在她这里，没多大用处。 “嫂子，这些都是我看完的，家里还有一大半没看的，等我看完差不多该参加考高了。嫂子，书给你放在这里，我就先走了。”季健康转身走了，梁欢把他留下来的书全部都收起来，放进了柜子里。 季健康这边看完了一半的书，另一边，秦美琪只把秦父秦母送过来的书看了三分之一。还有三分之二没看，她白天晚上都要照顾孩子，还要看书，精力有限，看书的效率就慢了很多。 秦美琪正在家里看书，他们家的门从外面被拍响了。 曾向安被知青点的男知青叫走了，这会家里只有秦美琪和孩子在家，听到外面的敲门声，秦美琪并没有立刻出去开门，她静静等待了一会，听着外面依旧平稳的敲门声，她把给孩子包裹好被子，才站起身往外面走去。 她好大一会没开门，外面的人还没有暴躁的提高敲门的声音，外面的人应该是知青点的人，可能还是女人。不知道会是谁。 秦美琪走到门边，打开了门，外面苏暖看到秦美琪，立刻热情说：“美琪，我过来看你了，听说你生了一个男孩，你家宝宝咋样？” 看到苏暖和以往差不多的笑容，秦美琪想撕碎她脸上的笑。 这人上次害的她大出血，还害的她家宝宝差点一出生就离开她，哪来的脸还往她家里来？ 秦美琪看着她，直接拎起了一边的大扫帚，拿着大扫帚就往苏暖身上扔。 “滚出我家。” 苏暖被秦美琪打的跳了起来，看着秦美琪，苏暖喊道：“美琪，你咋了？我是苏暖，我们俩不是朋友吗？你咋打我？” “谁和你是朋友？滚出我家，以后别来我家，来一次我打你一次。”秦美琪拿着大扫帚继续往苏暖身上打。 外面，曾向安大步从外面走过来，看到苏暖的时候，他素来温润的脸变的很冷漠，眼神也含着杀气。 有些男人平时很温润，但是骨子里是黑的，曾向安就是那种人，他表面看着是老好人，但是心里从来都不是老好人。 秦美琪的事情，曾向安一直在心里记着呢，这会看到她，心里的那些仇直接涌出来了，阴冷的眼神在苏暖身上瞄了一圈：“滚。” 一个字，寒凉如冰，杀伤力十足。苏暖瞬间不敢说话了，看看愤恨的看着她的秦美琪，再看看曾向安，梗着脖子说：“美琪，我俩是朋友，我来找你是有事想求你的，我听说你有高考复习资料，我也想要参加高考，你的资料能借给我参考参考吗？” “说了，我没有你这种朋友，还有资料不借给你，滚。”秦美琪敢苏暖走。 曾向安在另一边一个冷眼看了过来。 苏暖不敢继续待着了，只能离开。 苏暖走的时候，曾向安冷漠的眼睛在她身上环视了一圈，不过苏暖没注意到。 苏暖走后曾向安就带着秦美琪进了院子，插上大门，和秦美琪一起走向堂屋。 走进了屋子里，秦美琪看向曾向安询问：“向安，知青点那边找你啥事？” “借书。”曾向安回答。 “那要借给他们吗？”秦美琪询问。 复习资料，她这边是挺多的，不过借是可以借，但是知青点那边人太多了，她这些书一人借一本，也就被借的差不多了，而且这时候把高考复习的书借出去，她怕有借无还，到时候她和向安都没有书看。 “书不借给他们。”曾向安沉声说。 “行，那就不借吧。”秦美琪轻轻说。 “嗯，你在家看书，我出去一趟。”曾向安松开了秦美琪的手，从家里走了出去 曾向安这一出去，一直到晚上八点钟才回来，外面的天都大黑了。 曾向安回来的时候，浑身都凉飕飕的，带着一身冷气回来的，他一进屋，秦美琪就感受到凉气了，把孩子身上的被子包紧秦美琪赶紧拿了一件大衣递给曾向安。 “你去干啥了？咋带了一身冷气回来了？” 拿着大衣给曾向安穿上，秦美琪在一边关心询问。 曾向安把衣服接过去，自己穿衣服，衣服穿好了他把扣子扣上，怕把身上的冷气传到秦美琪身上去。 “去做了点事，你和孩子的苦不能白白受了。”曾向安说着，低头看向床上的宝宝。 他们家宝宝，还有两天才满月，这会还没起名字。 秦美琪一听曾向安这话就猜测到他可能是去找苏暖的事情了，没问他找苏暖去做了啥，秦美琪在一边说：“锅里我给你留了饭，你快去吃饭。” “嗯。”曾向安去吃饭了，秦美琪看看孩子，见孩子还在床上睡着，她坐在凳子上打开了课本，看书。 村子里的事情，梁欢这边并不知道，她中午和季红均说了工作的事情以后，当天晚上季红均就去找了季二叔。 季红均是带着晴晴和冉冉一起去的，梁欢要在家里照顾两个小的孩子，所以没跟着过去。 季红均在季二叔家里待到了快八点才回来，回来的时候晴晴和冉冉一人手里拿着一盒桃酥，季二婶给她们的零食。 大晚上吃桃酥，梁欢怕两个孩子会牙痛，直接把桃酥给她们收起来了。 “晴晴冉冉，这桃酥妈先帮你们收着，等明天你们再吃，可以不？” 两盒桃酥呢，两个孩子一人一天吃一块，这桃酥都够她们吃几天的。 桃酥，晴晴特别喜欢吃，季二婶给她的整包的，在季二婶家她没舍得吃，来到家里想吃两块的，结果梁欢竟然要收起来，等明天吃，晴晴有些不开心。 “妈妈，我想今天晚上吃，可以不？”拉着梁欢的手，晴晴小声询问。 “不可以哦，晚上吃甜食容易牙痛，妈妈帮你们放着，明天给你们吃一块，可以吗？可以的话，明天中午给你们做肉吃，兔子肉，可以不？”梁欢拿着桃酥，蹲下来诱哄晴晴。 晴晴喜欢吃肉，听到梁欢说听话明天给她做肉吃，晴晴立刻答应了：“好，妈妈我晚上不吃桃酥了，你收起来吧。” 梁欢笑笑，站起身把两个孩子手里的桃酥都说起来了，放在了柜子里。 把两个孩子的桃酥收起来了，梁欢看向她们说：“很晚了，我带你们去洗脸洗脚，等洗漱好，你们要去睡觉了，明天还要上学。” 梁欢带着两个孩子去洗脸洗脚了，季红均则坐在了炕上，低头看向床上的两个孩子。 梁欢给孩子们洗漱好，让孩子们去睡觉了，她自己也洗漱好来了堂屋里。 “红均，我洗漱好了，你赶紧去洗漱。”梁欢看向季红均说。 “嗯。”季红均站起身去洗漱了，梁欢脱鞋上炕，半坐在炕上，等季红均洗漱好回来。 季红均洗漱快，三分钟就洗好了脚、洗好了脸，洗好后就快步回到了堂屋里。 看着灯光下的梁欢，季红均唇角勾起，大步走过去，掀开被子，上床。 躺在了梁欢身边，季红均直接伸手把人捞进自己怀里。 “红均，你去二叔家，二叔咋说的？”梁欢仰头看向季红均询问。 “二叔说工作是我自己的，他让我好好工作，他不要。”季红均平静叙说。 季红均说的话，梁欢是想象得到的。季二婶和季二叔在梁欢心里都是好人，他们都是为红均着想的人，平时她和红均过去，带点肉他们都怕她和红均把家里的人全部拿过去了，她和红均在家里没得吃。 季二婶和季二叔是实打实的关心季红均、对季红均好，一个对季红均好的人，自然是不大愿意要季红均的工作的。 梁欢靠在季红均怀里：“那你打算咋办？这工作给二叔挺合适的。” “工作的事情回头说，如果二叔不要，到时候再说吧，很晚了，睡觉吧。”季红均低头看着梁欢，说完话手就不太老实的在梁欢身上乱动起来。 ...... 一夜天明，第二天，季红均吃了饭就带着晴晴和冉冉去上学了，梁欢在家里洗刷。 把锅碗刷好，孩子的尿布洗好，梁欢回房间看了看孩子，两个孩子这会还乖乖巧巧的在床上睡着。看着孩子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梁欢拿起了家里的针线篮子，去了院子里，在院子里做针线活。 红旗大队，秦美琪起床，他们家的大门就啪啪啪的被敲响了。 曾向安刚刚穿好衣服，晚上孩子闹了，因为秦美琪还在坐月子，他没让秦美琪起床哄孩子，他起床哄了孩子，夜里没睡好，这早上起的就比平时晚了一些。 听到敲门声，曾向安看向一边已经穿好衣服的秦美琪：“你在房间里待着，我出去看看。” 曾向安出去了，秦美琪也没继续待在房间里，她看看孩子，见孩子在床上睡的呼呼着，她也往外面走去。 院子里，曾向安打开了门就看见了站在他们家门外的人。 苏暖眼泡红肿，两只眼睛充满血丝，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的衣服也被撕烂了一些，看到曾向安，她伸头往院子里看：曾知青，我找美琪。” “不方便。”曾向安拦在门口，不让苏暖进屋。 曾向安说不让苏暖进屋，但是苏暖还是看见了院子里的秦美琪，她扯着嗓子喊：“美琪，是不是你干的？是不是你让村子里的人干的？我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样对我？” 苏暖要进院子，曾向安拦着不让，这会看见秦美琪，苏暖眼睛里充满着嫉恨，嫉妒羡慕恨，她以前对秦美琪的嫉妒恨还能掩饰，今天是完全不掩饰了。 她硬要往院子里闯，曾向安用力的推了她一把，把人推到了门外。 苏暖摔倒在地上了，曾向安直接把家里的大门关上。 外面苏暖在叫骂：秦美琪，你没良心的，你害我，你会遭天谴的。” “秦美琪，你害我成了这样子，你也别想好过。” “秦美琪，你不要脸......” 外面苏暖的话越骂越难听，她不停的说秦美琪害了她，但是一直没说是咋害了她。 秦美琪看向曾向安：“昨晚，你做了啥？” “让村里的人看见她和人谈情。”曾向安面无表情说。 秦美琪一听这话，再想想刚刚看见的苏暖馒头乱发的样子，心里有了些猜测，这是被人发现钻小树林了。估计名声是没有了。 只是失去了名声，这惩罚好像是有些轻了，秦美琪可是差点害了她儿子的人。 “有些轻了。”秦美琪往外面瞟了一眼。 “不出意外，她高考的资格应该会失去。”曾向安平平静静补充了一句。 不能参加高考，对苏暖来说比让她身体痛都让她痛苦，苏暖一心想要回城，不让她参加高考，就没有办法回城了。 她希望苏暖一辈子都在村子里待着。 秦美琪心里想着，看向曾向安说：“嗯，她该吃些教训的。” 秦美琪和曾向安说这话，外面大队长带着不少村子里的人过来了，不知道村干部在秦美琪耳朵边说了啥忙，他们说完以后，秦美琪就变的更疯狂了，扯着嗓子对着秦美琪家院子里喊。 “秦美琪，你狼心狗肺，你不要脸.....” \"秦美琪，一定是你故意陷害我的，你为啥要陷害我？秦美琪，你不让我参加高考，你也别想参加高考......\" 苏暖尖锐的话传进秦美琪耳朵里，秦美琪坐在院子里有些烦躁不安。 她要看书的，外面有人这样喊着，她咋看书？ 秦美琪看书看不进去，同样，旁边的曾向安也被影响到了。 外面大队长等人要拽着苏暖离开，但是苏暖直接坐在了地上，那姿势，那骂人的形态和村子里的泼妇是差不多的。 苏暖暗中交往的对象，红旗二队的队长儿子，刘洪新，看到苏暖坐在地上骂人的一幕，惊讶了。 在他印象里苏暖一直是温柔可人的，她是不会骂人的，但是这会的苏暖，却在像泼妇一样骂人。 大队长到底还是大队长，他喊了村子里的几个人过来，把苏暖弄走了。 苏暖被弄走以后，之后一连好几天，苏暖一有空就到秦美琪家门口坐着，喊着骂。 苏暖被村子里的人抓带和刘洪新光着身子在一起后，就完全不顾形象了，她坐在秦美琪家门口骂人，也不嫌粗俗，她骂人的话比一些村子里的泼妇骂的还难听。 刘洪新开始的时候还来过几次，但是来了两次以后，见苏暖还是天天骂，脸上的温柔可人没有了，有的只是面部狰狞的愤恨。刘洪新之后就没有再去找过苏暖。 苏暖在外面骂，秦美琪不想出门和她打交道，她看向曾向安说：“向安，这样下去也不是事，她天天来闹，打扰我们看书啊。” 高考还是二十来天就到了，再继续这样下去，她怕她看不完这些书，怕考试的时候考不好。 秦美琪的担忧，曾向安是知道的，他合上书本，静默一会说：“红均哥那边还有空房子，带点东西，我们去她家里住几天，高考的时候也要主县城的，先去那边熟悉几天的红均，嗯？” 住在季红均家里，秦美琪是可以的，不过她怕梁欢不方便。 “我们下午骑车去县城一趟吧，我问问嫂子。” 这要在那边住的话，要和嫂子打一声招呼的，不能就这样过去了，说要住在嫂子家里。 “嗯，我骑车带你过去，孩子先找人帮忙看一下午。”曾向安沉声说。 “孩子我找马婶子帮忙看一会，以前嫂子在村子里的时候和马婶子来往还挺多的，听说马婶子是不错的人。” 以前梁欢在村子里的时候，她和马婶子的来往也蛮多的，秦美琪也跟着和马婶子聊过一些话，在村子里这些人里，秦美琪对马婶子算是比较熟悉的。 “嗯，我去找马婶子说，你在家给孩子喂奶。”曾向安和秦美琪打了招呼就去了马婶子家里，和她说了请她帮忙看孩子的事情。 马婶子这人算是比较热情的人，听到曾向安说的话，立刻在一边说：“你们放心去县城吧，孩子俺会帮你们照顾好的，你们去了县城帮俺向红均两口子问好，他们两个啊，自从搬去县城以后，就没回来过。” “婶子，我会转达你的话的，下午孩子就麻烦你帮忙照顾了。”曾向安温润有礼的说。 “不麻烦不麻烦，你们这些知青啊就是客气，就看会孩子，很小的事情，你们啊，快去忙吧，我跟着你过去看孩子。”马婶子说着站起身，和曾向安一起往村尾走去。 村尾，马婶子和曾向安过来的时候，苏暖又坐在门口骂了。 曾向安没看苏暖，直接打开门，带着马婶子进屋了。 马婶子过来看孩子了，曾向安和秦美琪骑着自行车去了县城。 县城，梁欢家里，梁欢把两个孩子的尿布都洗好，拿出以前晴晴和冉冉穿的小棉衣，拆了，准备重新给两个小的宝宝做棉袄。 梁欢坐在院子里刚刚把棉袄都拆好，她就听到了院子外有秦美琪喊她的声音。 梁欢立刻把针线篮子放在一边，她把大门打开，刚曾向安和秦美琪走了进来。 “美琪，向安，你们俩来了，快过来坐，我去给你们倒水。”把曾向安和秦美琪带到了堂屋里，梁欢让他们坐着，她去倒水。 秦美琪这会不渴，而且她来是有事情找梁欢，见梁欢要去倒水，秦美琪拉住了她的胳膊。 “嫂子。不用倒水，我和向安不渴。” 拽着梁欢坐下来，秦美琪对着她说：“嫂子，我这次过来是有事想找你帮帮忙的。......” 秦美琪把苏暖在他们门口闹事的事情都说了，随后说：“家里太吵了，苏暖这会已经完全不顾形象了，村子里的人也关不住她，她跑出去就会去我们那边喊，我和向安快考高了，这种环境下也复习不好。” “嫂子，你看我和向安能暂时在你们家住吗？等高考结束后，我们回家住。” 02:25 听着秦美琪说完，梁欢立刻应了：“家里有不少空房间，你们来这边住随时欢迎。正好我不用上班，在家里带两个小孩是带，带三个小孩也是带，你们把孩子带过来，白天我能帮你们带带孩子，你们能好好复习。” 梁欢二话没说就答应了让秦美琪和曾向安在他们家里住，秦美琪这心里挺高兴的，她直接握住了梁欢的手：“嫂子，谢谢你。” “这谢啥？咱都是一家人，家里有房子给自家人住是应该的，你们今天回家带带衣服再抱着孩子过来呗？这边安静，你们早点过来住，也能早点在这边复习。” “嫂子，我和向安明天搬过来住。”秦美琪应了梁欢的话，随后在梁欢家里又坐了一会，天快黑的时候，她和曾向安一起骑车回了家里。 曾向安和秦美琪走了以后，梁欢就去灶房做饭去了，她做好饭，正好季红均带着晴晴和冉冉从外面回来了。 吃饭的时候，梁欢和季红均说了曾向安和秦美琪要搬过来住两天的事情。季红均当时正在吃饭，听了梁欢的话静默两分钟，随后淡淡说：“嗯。” 察觉到季红均似有淡淡不高兴，梁欢给他夹了一块肉放在他碗里：“美琪和向安就住二十来天，等高考结束后，他们就回自己家住了。” “好。” 季红均应了梁欢的话。第二天秦美琪和曾向安就搬到了梁欢家里住。他们住进去以后，有了梁欢帮忙看孩子，曾向安和秦美琪多了一些时间看书。 不过他们方便了，季红均身上的冷气比以往多了一些。 终于，二十多天过去了，高考来了。 第111章 高考这天，梁欢早…… 高考这天, 梁欢早早地就起床了，她起床的时候秦美琪和曾向安也都起来了。梁欢洗了手就去了灶房，看向从房间里出来的秦美琪和曾向安。 “美琪, 我去做饭, 你和向安在院子里待一会，一会就吃饭。” 梁欢说完就去灶房做饭了, 秦美琪跟了过去。 秦美琪走到灶台后面，看向梁欢说：“嫂子, 我帮你烧火。” 秦美琪说完就坐下来了, 梁欢本来想说不用她烧火的, 但是看了看她, 觉得秦美琪有些紧张，她就没拒绝她, 笑笑说：“行，你来烧火，咱们早上吃好一些, 给你们煮大米粥鸡蛋，一会你和向安多吃两个鸡蛋, 一个人吃两个鸡蛋。” 早上吃两个鸡蛋, 考试考满分。 鸡蛋可是好东西, 营养补身体, 在这个时代, 鸡蛋都是留着给家里的孩子补身体的, 秦美琪在梁欢家里待了一段时间, 梁欢经常给她和曾向安煮鸡蛋吃，刚开始的时候秦美琪是感觉不好意思的。 她给秦母发信息说了在梁欢家里住的事情，顺便说了梁欢给她做肉、做鸡蛋吃的事情, 秦母回信让秦美琪在这边住着，让秦美琪记着梁欢的好，以后啊，他们有能力了，也对季红均和梁欢好一些。 秦母回信这么一说，之后秦美琪就没有再和梁欢客气过，梁欢做的肉和鸡蛋，她都吃了。 今天梁欢给她做鸡蛋吃，秦美琪笑笑：“嫂子，两个鸡蛋，我肯定会吃完的。” 早饭做好了，季红均也起床了，晴晴和冉冉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季红均看向她们：“过来，洗脸吃饭。” “好。”晴晴跑到季红均身边去洗脸吃饭。 曾向安早就洗漱好了，厨房那边喊吃饭，他就去厨房吃饭了。 六人在厨房里吃饭，吃饭的时候梁欢和季红均都没提考试的事情，怕说太多给秦美琪和曾向安压力。饭吃完了，秦美琪和曾向安一起去了考场，季红均去钢铁厂工作，晴晴和冉冉学校被当做高考考场用了，她们两个不上课放假了，他们俩就在家里玩。 77年恢复高考的第一年，这一年参加高考的人很多，每个高考考场都是人山人海。秦美琪和曾向安是一个学校考试，但是考场不在一个。他们两个挤进了考场就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来，等待开考。 比较巧和，季健康和曾向安是一个考场的，到了考场里两个人遇到了，不过两个人没过去打招呼，互相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时间一到，监考老师发试卷，开始考试了。 太阳落山，一天的时间缓缓过去，梁欢做好饭，晴晴和冉冉都在外面玩，她去外面喊了一声，两个孩子往家里跑去。 梁欢站在门口等待着，看到晴晴和冉冉跑回家里来，她把家里的大门打开。 “快回来，洗洗手，一会你美琪姑姑回来，我们就可以吃饭了。” 梁欢伸手拉住了晴晴和冉冉的手。 冉冉握着梁欢的手，仰头看着她：“妈妈，姑姑考试会考好的。” “嗯。”梁欢低头看向冉冉，笑着点头。 晴晴站在梁欢另一边，拉着她的胳膊仰头说：“妈妈，你做了什么？我们晚上吃什么好吃的？有肉吗？” 肉比较油腻，秦美琪和曾向安今天考试，梁欢怕吃肉，会比较油，怕他们两个明天胃会不舒服，所以晚上没做肉，做了比较清淡的饭菜，做了饼子，炒了青菜，做了大米粥 “今天没做肉，我们今天吃大米粥炒青菜，明天晚上妈妈给你们做肉吃。” 明天向安和美琪都考完试了，可以吃点好的庆祝一下，空间里的鱼可以吃了，明天可以抓一条，做水煮鱼吃，或者炖鱼汤喝也可以。 美琪刚出月子没多久，她还要奶孩子，鱼就用来炖鱼汤吧，家里还有一只咸兔子肉，正好可以用来红烧了吃，明天白天的时候，她去供销社买些冰糖，正好可以做红烧兔子肉吃。 梁欢心里想着明天做饭的事情，拉着两个孩子去了灶房，给晴晴和冉冉洗了手和脸，梁欢带着两个孩子去了堂屋里。 堂屋里，馨馨这会睁着眼睛，杏仁眼咕溜溜的乱转，看到梁欢和晴晴进屋，她挥舞着小手看向梁欢，那明亮的眼睛还有挥舞的小手，告诉梁欢，她是想要梁欢抱抱她的。 孩子一旦抱起来了，就很难再把她卧在床上，馨馨和阳阳，梁欢还没怎么把他们抱起来过，大部分时间都是把他们放在床上的，这会看到馨馨扬起的小手，梁欢笑笑，走过去轻轻揉了下她的脸颊。 “馨馨乖，妈妈在这里哦。” 馨馨以为梁欢是在和她玩，梁欢碰她的脸颊的时候，她咯吱咯吱又笑了。 馨馨笑的时候，旁边阳阳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瞄了一眼后，似乎感觉很无趣，又闭上了眼睛，继续睡觉。 晴晴站在梁欢身边看着两个妹妹，她脆声询问：“妈妈，为什么馨馨很爱笑，阳阳却很少笑，阳阳不笑，还总闭着眼睛睡觉。” “嗯，弟弟比较喜欢睡觉，妹妹活泼，所以喜欢笑喜欢和你一起玩。” 梁欢在房间里和几个孩子说着话，外面季红均在回家的时候遇到了从考场回来的秦美琪和曾向安。 看到他们两个，季红均淡淡询问：“刚考完试？” 秦美琪摇头：“不是，很早就考完了，在考场遇到了村里的知青，一起对了一会答案说了会话，回来的比较晚。” 季红均没问他们遇到谁了，淡淡点头说：“嗯，回家吧，你嫂子该做好饭了。” 季红均说完，大步往家里走去，秦美琪和曾向安跟上去。 三个人到家了，家里厨房的灯和院子的灯都是关着的，只有堂屋的灯是亮着的。季红均大步往屋子里走去，看到堂屋里，梁欢在陪几个孩子说话，他唇角微微上扬。 “欢欢，美琪和向安回来了。”季红均站在门边看向梁欢和曾向安说。 梁欢坐在炕上听到季红均说的话，立刻站了起来：“回来了啊，那正好吃饭。” 梁欢把冉冉身上的被子拉拢了一下，让她和阳阳在床上躺着，她自己则带着晴晴和冉冉往外走去。 走到院子里梁欢就拉开了院子里的等，看向秦美琪和曾向安说：“回来了，洗手吃饭吧。” 梁欢走过去把饭菜都盛了出来，吃饭的时候梁欢没问秦美琪靠的咋样，倒是秦美琪自己忍不住对着梁欢说：“嫂子，我感觉我今天考的不是很好，好几道题都没做出来，不知道能不能考上大学。” 恢复高考后的第一届高考，梁欢知道这一届高考参加的人很多，但很多人学习都是不咋好的，这一届考高考生考的并不咋好。两百八九十分就能上专科了。 美琪在梁欢家住了半个多月，这半个多月梁欢见她做过习题，背过书，对她的能力多多少少了解一些，考上大学是不成问题的。 “美琪，你要相信你自己是可以的，你觉得难，别人也会觉得难的，明天还有两门要考，你加油好好考，咱尽力而为，未来肯定会考上心仪的学校的。” 美琪的能力，考上大学应该是没问题的，不过能不能考上帝都的学校她不确定。 秦美琪心里对梁欢亲近，梁欢说这些话，在秦美琪听起来是很亲切的，她心里有股子迷一样的信念，觉得梁欢说的话都能成真。 秦美琪喝着大米粥，看向梁欢笑着说：“嫂子，我听你的，明天好好考试，希望能考到好的大学。” “嗯，会的，快吃饭吧。” 梁欢招呼秦美琪和曾向安吃饭。 夜深了，吃了晚饭，秦美琪和曾向安就回房间睡觉了，两个人晚上没看书，就好好休息，期待明天能考个好成绩。 他们回房间休息以后，梁欢和季红均也回了房间。 转眼间到了第二天下午，秦美琪考完试就从考场出来了，曾向安考完试和季健康一起从考场出来。 曾向安是村子里有名的知青，长的好看有学问，村子里大部分和曾向安接触过的人都夸赞他，说他学问深。季二婶和季二叔在村子里听别人说的多了，他们也说曾向安是有学问的人。 在季二婶和季二叔嘴里听多了他们说曾向安是有学问的人，季健康心里就也觉得他是有学问的人了，在他看来，曾向安学习很好，考试肯定考的不错。 从考场出来，季健康就走进曾向安，凑在他身边询问：“曾哥，你考的咋样？物理题倒数第二大题的答案是啥？” “倒数第二天，我得到的是F等于六。”曾向安和季健康一起往前走着，两个人一起对着答案。在考场大门口的时候，秦美琪和他们相遇了，四个人一起往城北走去。 季健康和曾向安一起对答案，对的入迷，他就忘记回自己家了，跟着曾向安一起到了梁欢家里。 梁欢家里，梁欢正在做好吃的，准备晚上庆祝一下。 季健康本来兴致勃勃的和曾向安一起对答案，结果到了梁欢家院子里闻到了她做饭的香味，他也不和曾向安一起对答案了，大步走向梁欢家的厨房。 厨房里，梁欢正在做饭，晴晴和冉冉在灶台后面帮她烧火。 季健康进了屋子，站在门边看向梁欢说：“嫂子，你晚上做了啥好吃的？真香。” “做了鱼、做了兔子肉，你晚上在这边吃吧，正好我做的饭和菜都很多，你回家去喊二叔二婶还有堂哥堂嫂也过来，咱们一起吃。”梁欢听到季健康说话，回头看向他，脆声说。 “嫂子，我在这边吃就好了，我爹娘他们在家里吃，家里应该做饭了。”娘要是知道他考完试不回家就来了红均哥家里，还在红均哥家里蹭饭，一定会说他的。 这会要回家喊娘过来吃饭，估计她会训斥他的。 考完试不回家，在外面瞎胡混，还让红均嫂子请他们一家吃饭。 但是嫂子做的饭太好吃了，闻着太香了，他想留在嫂子家里吃饭。 季健康想留在这里吃饭，又不想去喊季二叔和季二婶过来，梁欢看着他笑笑说：“你先和向安和美琪去说话吧，等你红均哥回来了，我让你红均哥去喊二叔二婶过来，家里的饭很多，我们也吃不完，正好喊二叔二婶还有堂嫂他们一起吃。” 梁欢这么说了，季健康迟疑两秒钟说：“嫂子，我去喊我爹娘吧。” 他现在不回家喊爹娘过来，一会红均哥也要家去喊他们过来，不如他现在就回家喊他们过来。 “行，那你快点过去，二叔二婶要是做饭了，你让他们把饭留着，等明天早上再吃，我这边做的饭菜多，有肉菜有素菜，这菜我们几个也吃不完，正好咱们一起吃，也算是庆祝庆祝你、向安还有美琪考高结束了。” 梁欢翻炒着锅里的红烧兔子肉，对着季健康说。 “好。”季健康应了梁欢的话，转身往离开，回家去喊季二婶和季二叔到等人过来吃饭。 季二叔家里，季二婶和王秀梅正在厨房里做饭，今天，他们家也准备做顿好的吃，季二叔从河里弄了鱼过来，季二婶用家里腌的酸菜做了酸菜鱼，又贴了而杂面饼子，做了杂粮粥。 这饭对于季二婶一家来说是很好的饭菜了，如果没闻到梁欢家里做的肉，季健康回到自己家看到季二婶做的饭心里会很高兴的，但是这会她已经在梁欢家里看过梁欢家做的饭菜了，对于自家的饭菜没有太多的想吃的欲望了。 到了厨房里，季健康站在门口说：“娘，我回来了。” 季二婶今天心里高兴，听到自己儿子说话，她立刻扭头看向季健康：“健康回来了啊，正好洗洗手，一会啊，咱们就可以吃饭了，今天做了酸菜鱼还有二合面饼子，一会，你可以多吃点饭。今天咱家的饭菜管饱。” 季二婶乐呵呵的说着，从锅里把饼子揭了出来。 今天的二合面饼子，季二婶特意多加了一些白面，这饼子看着就很好吃。 季健康默默后退一步，抬头看着季二婶说：“娘，嫂子说今天我们去他们家里吃饭，嫂子做了肉，嫂子说让我们把家里做的饭放着，明天再吃。” 季健康这边刚刚说完，季二婶就扭头看着他的眼睛认真询问：“你考完试是不是去你嫂子家里了？你嫂子咋会说让我们都去她家里吃饭？之前都没说的，是不是因为你过去了，你嫂子才让我们过去吃饭的？” 红均家的要喊他们过去吃饭，平时都会提前说的，今天没提前说，估计是看到健康了，才让他们过去的。健康这孩子，咋饭点去红均家了？ 季健康默默后退，退到了门槛外面，摸摸自己的鼻子说：“娘，我，我是和曾哥谈论答案讨论的太认真了，就跟着他一起去了红均哥家里，不是故意过去的。” 他当时顺着曾哥的脚步就过去了，也没想到吃饭这会事啊。 季二婶冷眼看了自己儿子一眼，把锅里的二合面饼子和酸菜鱼都盛出来，看向季健康说：“你红均嫂子让我们过去了，今天就过去一起吃，家里做的酸菜鱼也别留着明天吃了，我们带过去，二合面饼子就不带过去了。你红均嫂子是大方的，她既然喊我们过去，家里肯定是做够了馍馍的，我们吃让他们家的馍馍。” “好来。”季健康速度回应了季二婶的话，把季二婶弄的酸菜鱼盆端起来，去了季红均家里。 季二叔和季建设在堂屋里听到动静，两个人也一起出来了，知道要去季红均家里吃饭，他们跟着一起走过去。 妞妞拉着旺旺的手，旺旺小跑着往梁欢家里走去。 梁欢家里，季二叔一家人到这里的时候，季红均已经从钢铁厂回来了，他正帮忙往客厅端菜。 季二婶进了院子，看见这一幕，直接去了梁欢家里的厨房，帮忙一起端菜。 看到梁欢家厨房里锅台上放了很多肉菜，季二婶凑近她小声说：“红均家的，咋做这么多肉菜？这菜留着你和红均吃多好？” 梁欢把芹菜炒肉端起来，听到季二婶的话她看向季二婶说：“嫂子，家里还有肉呢，今天健康和向安还有美琪高考结束，是好日子，咱们一起吃顿饭庆祝一下。这好日子家里有肉，咱们放开了吃，不用留着省着，这肉没了啊，还可以再弄来的.” 她家红均有本事，红均弄去山上，她空间里有鱼，手头钱也不少，也能去黑市弄肉回来，家里有各种渠道可以弄肉过来，自家人吃饭，不必省着吃，要吃就吃饱了。 季二婶听梁欢说是庆祝的，她没再说啥，笑笑说：“中，听你的，咱们今天一起庆祝下，等改天你和红均有空了，你们去家里吃饭。” 季二婶邀请梁欢去他们家里吃饭。 亲戚之间有来有往，季二婶在梁欢家里吃了饭，她就想让梁欢也去他们家里吃饭。 “行，嫂子，咱们先过去吃饭吧。”梁欢应了季二婶的话，快步往堂屋走去。 堂屋里，饭菜都端上桌了，梁欢又断了白面饼子上桌，饭菜都上来了，筷子也拿过来了，一群人坐在一起吃饭。 饭桌上，男人谈工作事业，女人谈八卦，今天饭桌上男女都在谈高考的事情。 妞妞和晴晴、冉冉听不懂那些话，就安静吃饭，不插嘴说话，旺旺还小，不是很懂事，他专心吃饭，遇到自己想要吃的菜也不管大人是不是在说话，直接伸手抓住季建设的衣服：“肉，肉肉。” 旺旺肥嘟嘟的小手指着饭桌上的红烧兔子肉，想让季建设帮他夹。 季建设本来正在和曾向安说话的，听了儿子的话，立刻夹了红烧兔子肉给他，把肉放在旺旺碗里，季建设扭头看向曾向安继续谈高考的事情。 梁欢在一边静静听着季建设询问高考的事情，若有所思。 饭桌上的时间过的总是特别快的，在聊天中，晚饭结束了。 晚饭结束以后，季二叔一家在梁欢家里聊了一会天，他们就回了自己家。秦美琪和曾向安白天考试，吃过饭这会也有些累了，在季二叔一家走了以后，他们也洗漱回房间去睡觉了。 家里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梁欢看着晴晴和冉冉洗了澡，让她们回房间睡觉以后，她和季红均也回了房间。 忙忙碌碌一天，这会终于可以放松下来休息了。梁欢坐在炕上，靠在墙壁上看向季红均。 “红均，建设哥是不是也想要参加高考？我看他今天对高考好像挺感兴趣的。” “可能是的，二叔提过两句，说他今年想参加高考的，嫂子没让。”季红均说完，拉开梁欢身边的被子，上床。 坐在梁欢身边的床位上，季红均伸手把人捞进自己怀里。 “很晚了，睡觉。” 梁欢靠在季红均胸口上，搂住他的腰：“嗯。” 一觉天明，第二天公鸡打鸣的时候，梁欢从睡梦中醒过来。她醒来的时候，季红均也醒过来了，两个人一起穿衣服起床。 梁欢的衣服穿到一半，炕头馨馨开始哭喊起来。 季红均也不扣衣服扣子了，大步走到炕头，把孩子抱起来，送到梁欢身边，把孩子塞到了梁欢怀里。 “尿布没湿，应该是饿了，你喂喂她。” 孩子哭闹不是饿了就是尿了，尿布没湿，那肯定是饿了，梁欢掀开自己的上衣，喂馨馨开始喝奶。 馨馨这一喝奶，床上的阳阳像是有心电感应似的也睁开了眼睛往梁欢那边看去。 季红均往阳阳那边看去，见他睁着大眼睛正往梁欢那边看去，就知道他也饿了，把他抱起来，在房间里走了两圈，等季红均喂好馨馨，他才抱着阳阳到了梁欢身边，把阳阳递到梁欢手里。 梁欢把把阳阳接过去，季红均顺手把馨馨抱走，把她放在了炕头，卧在床上。 “我先去做饭。”看向正在喂孩子的梁欢，季红均轻声说； “好。” 季红均出门了，梁欢在房间里喂两个孩子。 外面，曾向安也起床了，秦美琪还搂着自家儿子在房间里睡觉，没起床。看到季红均从房间里出来，曾向安大步走了过来。 “红均哥。” “嗯，有事做吗？没事的话来烧火。”季红均看着曾向安说。 高考结束了，曾向安不用复习了，这会不在村子里也不用上工，曾向安是没有事情要做的，听了季红均的话，他点头：“好。” 两个男的在厨房做饭，季红均喂了两个孩子，在阳阳又闭上眼睛睡觉的时候，她穿上衣服从房间里出来了。 看到厨房冒着烟，梁欢往厨房走去。站在厨房门口，看到季红均在做饭，曾向安在烧火，梁欢没进去，转身往卧室那边走去，准备去叫晴晴和冉冉起床。 刚往前走了几步，梁欢听到了秦美琪房间里有孩子哭闹的声音，她没去两个孩子的房间，转身去了秦美琪房间。 秦美琪房间里，秦美琪正手忙脚乱的帮孩子换尿布。 孩子拉屎了，尿布上拉的都是，衣服上也沾染了一些。 梁欢看着秦美琪有些手忙脚乱的样子，大步走过去。 “美琪，你扶住孩子，我来给他换尿布。” 秦美琪听梁欢的话抱住孩子，梁欢帮他换尿布。 尿布换好了，梁欢拿着湿毛巾把孩子的棉裤边沿给擦了擦。没办法，这时候棉花要票难搞来，布也要票，这些东西都很难得，没有棉花个布给孩子做棉衣，一般小孩子都只有一两套衣服。秦美琪家孩子有两套棉衣，另一套做拆洗了在外面晒着，这一套不能再洗了，只能把上面的脏东西擦擦，将就着穿着。 给孩子换好尿布，秦美琪舒一口气。 “嫂子，谢谢你。” 还是嫂子会照顾孩子，让她照顾孩子她总是手忙脚乱照顾不好，但是嫂子不一样，嫂子可以照顾好孩子。 “一点小事，谢啥？美琪，我看着孩子气色好了很多，估计身体没啥大事了，你们要不要抽空再去医院给孩子做个检查？” “嗯，今天就去看看。”秦美琪把孩子的棉衣整好，把她卧在床上看向梁欢回答。 孩子卧在床上了，秦美琪穿了衣服和梁欢一起走了出去。 两个人从房间出来，正好晴晴和冉冉也从房间里出来了，晴晴走到梁欢身边就拉住了她的胳膊：“妈妈，你咋从姑姑的房间里出来的？” “我刚刚过去看小弟弟了。”梁欢拉着晴晴的手回答。 “我能去看看小弟弟吗？”晴晴仰头看向秦美琪询问。 “可以，姑姑带你过去。”秦美琪拉住晴晴的手，带着她回了房间。 冉冉也跟着过去了。 秦美琪房间里，晴晴站在一边逗着弟弟玩，梁欢在门口站了一会，随后回了堂屋，去看她家的两个孩子去了。 太阳冒头的时候，季红均做好了饭，梁欢和秦美琪过去吃饭。 吃了早饭，秦美琪和曾向安就带着孩子去医院了，季红均去上班，梁欢在家里做针线活。 秦美琪这次去医院检查，医生那边给了一个比较好的答案，说是孩子身体恢复的很好，和正常孩子几乎差不多了，就是孩子身体还是有些虚弱，以后好好养着，没啥大事了。 做了母亲的人，心里都是很看重自己孩子的，只要孩子好，当母亲的心里就高兴。听到孩子没有事情，秦美琪这心啊彻底放下来了，回到梁欢家里，秦美琪把孩子放在炕上，就忍不住拉住了梁欢的手：“嫂子，医生说了，孩子好了。就是身体还有些虚弱，以后我们好好养着就行。” 孩子好了，这是大喜事，梁欢喜欢孩子，听到秦美琪说的话忍不住拉住她的手说：“那这是好事啊，孩子好了，以后你和向安也能放心了。” “嗯，嫂子，这段时间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自己照顾孩子，估计孩子不能恢复这么快。” 她在红均哥家住的这一段时间，嫂子帮了她不少忙。在照顾孩子的事情上嫂子比她有经验多了，都是嫂子帮她带孩子的。 “我没做啥，孩子能恢复的好，主要还是你和向安自己努力，你们照顾孩子照顾的用心。” 她就帮帮忙，照顾孩子的事情大部分还是美琪自己照顾的，这功劳她不敢居功。 “嫂子，不管咋说都是要谢谢你的，嫂子，现在高考结束了，我和向安想回村子里住了，快过年了，在村子里住几天，我们应该要出发去帝都了，嫂子，你们和我们一起去吗？我妈来信说希望你们可以一起过去。” 季红均收到的信中秦母也提了让她和季红均去帝都的事情，但是去帝都这事情还是要红均来决定的，红均现在没说要不要去，梁欢也不确定。 “去帝都的事情回头我和你红均哥商量，你红均哥要上班，不知道时间上允不允许，如果时间上允许的话，我们可能会过去。这件事咱们回头说，不过你们回村子里住这事，美琪，你要不还在这里住着？高考结束了，苏暖没参加高考，你们回去住，估计她还是会去闹事，不如在这里住了，住一段时间，你们该去帝都了。” 她家房子多，住的地方充足，美琪在这里再住几天就要去帝都了，不如继续留在这里住，回到村子里村子里也不用上工，回去也没啥事做。 秦美琪沉思，她在想梁欢说的话，留在这里住好像确实比回乡下住方便。 回到乡下苏暖会去找事，在这里比较安静，而且嫂子会帮着她一起照顾孩子。 秦美琪心里是比较想留在这里住的，不过她没立刻说在这里住，而是看向了曾向安。家是两个人的了，要不要在这里住不仅要看她，还要看向安心里的想法。 秦美琪的目光曾向安察觉到了，他看了秦美琪一眼，随后看向梁欢说：“嫂子，我和美琪先回去一趟，和大队长说一声我们在这边住的事情，另外需要再和大队长说一声过年回帝都探亲的事情。” 知青是有探亲假的，秦美琪和曾向安来这里七年了，他们两个都没回家探亲过，今年是第一年要回家探亲，探亲需要拿到大队的证明才行。 “行，要找大队长，你们是该回去一趟，啥时候回去？” “明天吧。” 秦美琪和曾向安回到村子里，从大队长那里拿到盖了章的证明以后，两个人再次回到了梁欢家里，在梁欢家里住到了腊月二十。 腊月二十，季红均厂子里发了放假通知，腊月二十二放假，中月十六开工。 季红均这假期一放就二十多天，这假期可不少，秦美琪知道他的假期以后，当天晚上再次提了去帝都的事情。 “嫂子，红均哥，你放假时间挺长的，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帝都啊？我妈的信好几次提到了想要你们一起去帝都了。” 梁欢没回答秦美琪的话，她看向季红均，等季红均回答、。 旁边晴晴直接站起来，兴奋说：“去帝都吗？爸爸，我们去帝都吧，我们老师说帝都很美的，我想去帝都。” 这时候的人对帝都是有种敬畏感的，那里是首都，那里有很多名胜古迹也有很多名人，一些大领导也是在那边的，所以他们对帝都很好奇，很崇拜，也很憧憬。 晴晴听学校的老师说过帝都的事情，她心里对帝都也是憧憬的。 晴晴这边说完要去帝都，冉冉也在另一边抬头看向了季红均，等着季红均的回答。 看着两个孩子的样子，梁欢就知道她们是想要去帝都的了，梁欢轻轻拉了一下季红均的手。 季红均抬头，目光平静的看了看两个女儿，随后看向秦美琪：“去吧，腊月二十四过去。” 只要年前能回家，晚两天秦美琪也是能等的，听了季红均的话，秦美琪立刻点头：“行，我这就回去给我爸妈写信。” 秦美琪跑回自己房间了，曾向安和季红均、梁欢打了招呼，他也站起身回了房间。 曾向安和秦美琪走了，晴晴则走到梁欢身边，拉住了她的胳膊：“妈妈，你去过帝都吗？你知道帝都是什么样子的吗？哪里美不美？姑奶奶说她帝都的家里有很多花，我们去帝都会去姑奶奶家里吗？” 晴晴絮絮叨叨的问着帝都的事情，梁欢坐在一边轻声回答她的问题。 决定了去帝都的事情，腊月二十三那天，季红均和梁欢拎着二斤苹果、二斤猪肉、一斤糕点、一些青菜去了季二婶家里。 季二婶正在家里忙活，看到梁欢和季红均带着两个大的孩子拎着东西过来了，她立刻放下手中的鸡食，走向梁欢那边：“红均，红均家的，你俩来就来了，咋还带着东西过来了？” “没带啥，带了点东西给你和二叔吃。”梁欢跟着季二婶进屋，随后坐在屋子里和她说话。 说了一会话，梁欢就提了她要和季红均带着几个孩子去帝都的事情。 “婶子，我和红均过年要带着孩子去帝都一趟，过年我和红均就不过来了，提前祝您和二叔新年快乐，身体都健健康康的。” 季二婶猛一听说梁欢和季红均要去帝都过年，这心里空落落的。 “要去帝都过年啊？你们带着四个孩子方便不？准备啥时候去？啥时候回来？” “我们和美琪一起过去，准备坐明天的火车去帝都，年初十的时候从帝都回来。”梁欢坐在小凳子上看向季二婶回答。 第112章 “初十回来啊，那…… “初十回来啊, 那你们要在帝都过大半个月了，去的时候把几个孩子的衣服都带上，过年这几天冷。去的时候你们家里有啥吃的也带着点, 给红均姑姑姑父送过去, 你们春天晒的蘑菇还有吗？山上采的野生蘑菇，怎么说都是咱们这边的特产, 带过去给红均姑姑他们吃......” 季二婶絮絮叨叨的嘱咐着梁欢，梁欢一直安静听着。时不时应和两句她说的话。 时间慢悠悠过去, 梁欢和季红均带着两个孩子在季二婶家坐了一个多小时就回去了, 家里还有两个小的留在家里, 是秦美琪帮忙看着的, 梁欢怕两个小的在家里闹人，心里不放心, 所以说了会话，她们就提出了离开。 季二婶也知道梁欢家里有小孩，所以梁欢要回家的时候, 她也没阻拦，站起身送梁欢回家。 季二婶送梁欢和季红均出门, 到了门口, 她拉住了梁欢的手：“红均家的, 我听建设说过年坐火车的时候人特别多, 而且车上还有人贩子, 你和红均去帝都的时候一定要注意照顾好几个孩子。” 这时候人贩子多, 梁欢是知道的, 这时候的人贩子尤其喜欢拐卖男孩子，梁欢听说过一些这样的事情，自己生的孩子, 梁欢心里担心着呢。听到季二婶的话，她在一边说：“二婶，您放心吧，我和红均会照顾好几个孩子的。” “那就好，你们快回去吧，家里还有馨馨和阳阳在，我就不留你们吃饭了。”季二婶站在大门口看着梁欢离开。 梁欢和季红均回到家里，梁欢做了午饭，吃了午饭，她和季红均就开始收拾去帝都的东西。 梁欢带了不少孩子的衣服，一部分放在了行李袋里，准备拎着袋子上火车，还有一部分比较重的衣服，放到了空间里。 一家六口的衣服收拾好了，梁欢又收拾了家里的一些咸兔子肉和野鸡肉，腊肠和咸肉也收拾了一些，全部放进了空间里，干蘑菇也拿了一部分放到了空间里。 梁欢这边在收拾东西，秦美琪在另一个房间里同样也在收拾东西。 她们收拾好东西已经天黑了，吃了晚饭，梁欢和季红均就休息了。第二天，天还没亮的时候，季红均、梁欢就起床了。 季红均帮两个小的穿衣服，梁欢则去了晴晴和冉冉的房间，喊她们起床。 梁欢这边传出了动静，秦美琪房间的灯也跟着亮了起来。 半个小时后，秦美琪、梁欢他们都洗漱好、收拾好了，季红均一手抱着阳阳，一手拎着很大的包，和梁欢一起去了火车站。 秦美琪抱着孩子，曾向安也拎了一个很大的包。 晴晴和冉冉乖乖巧巧的跟在梁欢身边，两个孩子手里都拎着小包。 一行九个人，四个大人五个孩子，都收拾的干干净净的，男的俊帅，女的漂亮，他们一上火车就有不少人注意他们。 秦父那边帮忙买了卧铺寄过来的，季红均他们有三个铺，两个下铺一个中铺，找到他们的卧铺的时候，卧铺上面有人正在睡觉，床上还放了不少衣服。 季红均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车票，随后看向躺在床上的男人：“这张铺是我们的，请让开。” 床上睡着的男人长的五大三粗的，满脸横肉，抬头看向季红均，一脸凶相。 “起来？这是我睡的铺，就是我的。” 男人赖在床上，明显是不愿意起床了。 季红均长的帅气，气质清冷，看着还挺斯文的，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季红均和表面上看起来是不一样的，他很硬气，做啥事都很硬气。 这男人不愿意起床，季红均也不废话，把他们的行李放在架子上，让梁欢和几个孩子在另一张卧铺上先坐着，他扭头看向躺在床上的男人，单手就把男人提起来了。 季红均把他提起来以后，直接扔到了火车的过道上，随后他自己坐在了卧铺上。 另一边，秦美琪和曾向安都看见了这一幕，曾向安看向季红均的时候若有所思，秦美琪则见怪不怪。 男人被扔在火车过道上了，脸上的豪横没有了，他仰头看向季红均的时候脸上带着讨好：“这位大哥，你别动手哈，我这就走，这就走。” 男人走了，季红均则从梁欢身边把馨馨抱走，把她卧在了卧铺上。 晴晴第一次坐火车，对火车上的一切都充满好奇心，坐在梁欢身边不停的问她各种问题。 火车在晴晴清脆的话语中缓慢前进，驶了一天一夜终于到了帝都。 他们是天明到帝都的，从火车站出来，就看见了站在站门口等他们的秦父秦母。 秦母看见秦美琪一行人过来，快速走过去，看着秦美琪怀里抱着的孩子，她兴奋的接过去：“美琪，这就是我外孙吗？” “是的，妈，您自己来的吗？”秦美琪看看秦母身后，没看到秦父，不由得好奇询问。 “我和你爸爸还有大哥一起过来的，你大哥今年也回家了，带着你未来嫂子一起来的。”秦母说着，抱着孩子往后看。 秦美琪顺着秦母的目光果然看见了秦父和秦浩然。秦美琪有些兴奋的跑过去。 “哥，妈说你给我找嫂子了，嫂子过来了吗？” 秦美琪小的时候秦浩杰和秦浩然是最疼爱她的，下乡以后她就没见过秦浩然了，这会看到自家大哥，秦美琪激动啊。 秦浩然微微笑，大手伸出来，想要摸摸秦美琪的头发的，但是手抬起来又放下了，看看秦美琪身后的曾向安说：“你是曾向安？” 曾向安拿着行李在一边问好：“大哥好，我是曾向安，你喊我向安就好。” “嗯。”秦浩然点点头，看向曾向安身后的梁欢等人。 “红均？”看着季红均，秦浩然低声询问。 “嗯。”季红均点头，语气平静。 得到季红均准确的回答，秦浩然大步往前走两步，接走了季红均手里的袋子，袋子到手里，他脸色微微变。 季红均提着袋子的时候，看着轻飘飘的，仿佛袋子没什么重量一样，但是袋子到了秦浩然手里，他才发现不是的，这袋子很重。 这重量，他提着是有些费劲的。 秦浩然提两下子，感觉有些费劲，就把袋子还给季红均了，看向季红均怀里的阳阳说：“我给你抱孩子。” 秦浩然伸手想把孩子抱走。 阳阳看看他，随后眼睛又飘到了季红均手里的袋子上，扭头搂住了季红均的脖子，不愿意离开季红均。 阳阳那模样像是看不起秦浩然一样。 秦父在一边看着这一幕，勾唇笑笑：“浩然，这孩子看样子是不想要你抱，你起来吧，我抱他。” 秦父让秦浩然离开，他伸手要抱阳阳。 这会阳阳没有再嫌弃人，他直接伸出自己的手抱住了秦父的脖子。 一行人一起从火车站离开，去了秦家。 秦家，小四合院，打理的干干净净的，院子里还有干枯的花草，看那花的样子应该是今年新种的。 晴晴走在梁欢身边，左右张望。 来的时候，晴晴是想着秦母家里有花的，但是这里并没有花，她有些好奇的看向秦母：“姑奶奶，你家里的花呢？” “这时候天冷，花都败了，等春天的时候花就开了。”秦母看向自己种的花，笑着回答晴晴的话。 晴晴点头：“哦。” 一行人到了秦家客厅里，秦母把东西放在一边，梁欢则找机会去翻了翻他们的行李袋子，偷偷从袋子里拿出来了兔子肉、鸡肉、腊肠和咸肉，还有蘑菇干。 把吃食都拿出来，梁欢直接给了秦母。 “姑，这些东西都是红均弄过来的，你和姑父也尝尝，都挺好吃的。” 兔子肉，秦母在梁欢家里吃过一次就念念不忘了，这次再次看见兔子肉，她那心里对兔子肉的馋劲又被勾起来了。 “欢欢，还是你了解我，你带过来的这个兔子肉，那肉是真的好吃，不过我做的不如你做的好吃，你今天休息一天，等明天中午你帮忙做两个菜，咱把兔子肉做了，可以不？” 今天因为提前知道了季红均和梁欢要过来的事情，秦母早早的就准备了午饭，这会家里已经做了五六个菜了，有荤有素。 红烧肉、炒鸡蛋、鱼汤、炒腊菜，萝卜白菜和土豆丝。 饭提前做好了，梁欢他们在火车上也没咋的吃饭，进了屋子，互相介绍认识了一遍，秦母就开始招呼他们坐在一起吃饭。 饭桌上，晴晴挨着梁欢坐着，晴晴虽然平时活泼，但是她第一次来帝都，也是第一次来秦母家里，她这心里就有些拘谨，吃饭的时候都不怎么动筷子。 秦母这会看见梁欢和季红均家里的四个孩子，心里高兴，那嘴一直是笑着的，合不拢嘴。见晴晴不咋的吃饭，秦母帮晴晴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在她碗里。 “来晴晴，吃红烧肉，这是你大伯母做的红烧肉，感觉咋样？好吃不？” 秦母口中的大伯母是秦浩然未来的媳妇，舒酒红，在军区医院当医生，和秦浩然是一个区的。 秦母给晴晴夹菜了，晴晴立刻拿出碗来接了肉，把红烧肉吃了。红烧肉吃到了嘴里，晴晴笑眯眯说：“伯母做的红烧肉真好吃。” 不过还是没有妈妈做的好吃，妈妈做的饭是最好吃的了。 舒酒红在一边看着梁欢家的双胞胎女儿，心里有些羡慕，她今年三十岁了，还没结婚，同龄的人不少人都有孩子了，只有她还没有孩子，现在男朋友是有了，不过孩子还没有。 她和浩然结婚以后，家里能有一对双胞胎女儿就好了。 舒酒红看着晴晴，眼里喜欢，给晴晴夹了一块没有鱼刺的鱼肚膀子肉。 “尝尝这个，没有刺，好吃的。” 舒酒红是医生，人白说话好听，温温柔柔的。晴晴仰头看着她脆声道谢：“谢谢大伯母。” 舒酒红现在还没有和秦浩然结婚，两个人准备年后领证的，这会听到晴晴直接喊她大伯母了，她的脸颊微微红。 “不用谢。” 舒酒红对着晴晴说完，看向冉冉： “你叫冉冉是吗？你也尝尝这个肉。”舒酒红说着，帮冉冉也夹了一块肉。 饭桌上的氛围温馨又平静，早饭结束以后，梁欢和季红均他们做了一天一夜的车都有些累了，他们几个去了秦母提前收拾好的房间去休息。 秦美琪也想回自己以前住的房子去休息，还没刚刚往前走两步，秦母就拉住了秦美琪的手，她让曾向安抱着孩子先回房间，她则拉着秦美琪留在了堂屋里。 秦浩然带着舒酒红也走了，房间里只有秦父和秦母了，秦母拉住了秦美琪的手：“美琪，你家宝宝起名了吗？” 秦美琪坐在秦母身边，摇头：“目前还没有，本来打算等孩子满月的时候起名的，不过那段时间我和向安在准备高考的事情，就把名字忘记了。回头我和向安一起想想，取啥名字比较合适。” 秦母立刻看向秦美琪说：“美琪，你和向安别自己给孩子取名字了，你们两个过几天应该要回家了。你带着孩子去见见孩子爷爷奶奶，至于孩子的名字，你们也和孩子爷爷奶奶商量商量，取啥名字爷爷奶奶也能帮忙想想。” 这给孩子取名字算是大事了，秦美琪和曾向安如果在乡下，可以自己给孩子取名字，但是这会他们已经到了帝都了，这给孩子取名字的事情，还是问问孩子的爷爷奶奶比较好。 秦母的话秦美琪是比较听的，听了秦母的话，秦美琪应答说：“行，妈，我回头和孩子爷爷奶奶说。” “嗯，你回去和他们好好说说，对了美琪，你爸爸说曾家算是门槛比较高的家族，你这次回去给他们都带着礼物，毕竟是第一次见面，该准备的礼还是要准备的。” “好，妈我回去就上街去买。” 这边秦美琪和秦母在说着话，另一边的屋子里，梁欢已经和季红均一起进入了梦乡。 晴晴和冉冉在火车上睡了，两个孩子这会倒是不困，她们在车上睡的比较好。 晴晴不乐意睡觉，不想在屋子里待着，她拉住了冉冉的手说：“冉冉，我们出去玩玩好不好？” “不能走远，只能在院子里玩。”冉冉拉着晴晴的手说。 “行，我们就在院子里玩。”晴晴和冉冉去了秦母家的院子，晴晴在花园里弄花枝玩。冉冉跟在她后面，没乱跑，也没摘花枝玩。 秦母在房间里交代了秦美琪几句话，她看秦美琪的眼睛都困的睁不开了，就放秦美琪回房间去睡觉了。 出门就看见了晴晴和冉冉在玩，秦母走过去陪两个孩子一起玩。 梁欢坐火车是真的坐累了，这一睡睡了好几个小时，下午三点钟才起床。梁欢起床的时候，季红均早就起床了，她走向门外的时候，秦母正和季红均在说话。 梁欢走过去的时候，隐约听到秦母说：“红均，你爸家的四合院目前还要不回来，回头我和你姑父再看看，争取明年把房子要回来。” “咱们周家的四合院又大又气派，那四合院比我们现在住的四合院大了很多，希望能要回来。” 梁欢听到他们说话，在一边喊了一声：“姑姑，红均。” 梁欢过来了，秦母说话声音小了一些，她对着梁欢招招手：“欢欢来了，快过来一起说话。” “哎。”梁欢走过去，在季红均旁边的小凳子上坐下来。 “欢欢，我和红均正在谈周家的房子的事情，红均是周家的男孩子，咱们周家留下来的四合院要给他的，不过现在四合院上头还没还给我们，不知道啥时候能还给我们。” 四合院，梁欢知道后世四合院都被炒出天价来了，她家红均要是有了四合院，那就是妥妥的富豪了啊。 “姑，我和红均不急的，这房子能要回来最好了，如果要不回来，咱们也不愁。” 四合院，多好的房子啊，她希望能要回来，但是怕要不回来啊。 “行，这事我和你姑父多留意着，希望房子能要回来，你和红均刚刚起床还没有吃午饭，锅里做了午饭，你们两个赶紧吃一点。” 秦父秦母中午只简单的做了白米粥和炒青菜，梁欢和季红均坐火车坐的时间久，正好可以吃点清淡的菜。 梁欢和季红均正在吃饭，秦母家的大门就从外面被拍响了。 梁欢伸头往外看去。 秦母过去开门。 门打开了，秦母看见外面站着的人，啪一声想要把房间大门关上。 站在外面的男人，看到秦母要关门，他的手立刻拦在了门上，不让秦母关门。 男人看样子有二十七八岁了，长的倒是挺白皙的，脸上带着眼镜，但是人看着不咋的实诚，一脸的油嘴滑舌养。 男人的手拦在门口，看着秦母说：“伯母，我听说美琪回来了，我想过来看看她，她还好吗？我们好几年没见面了，我想见见他。” 听着男人的话，秦母的脸色冷了下来，看着男人冷声说：“徐彬，当年美琪下乡没多久，你一封信下去，要和美琪解除婚姻，我们做大人的当时离的远，对于你们的事情也不了解。” “美琪收到你的信，就回信说解除婚约了，这事情我们大人当时没过问，你们自己解除婚约就解除了，这解除了婚约，你们就没啥关系了，你现在来看啥？” 仰头看着徐彬，秦母的声音越来越冷，说话也毫不留情，直接说：“你是想要来看看美琪的？还是想要看看我家美琪的孩子的？我家美琪的孩子刚刚过了满月，孩子长的好，白白净净的特别喜人。” 秦母这边和徐彬说着秦美琪家的孩子，另一边，曾向安和秦美琪从房间里出来了。 秦母说话的声音并不算小，后面曾向安听见了，秦美琪也听见了。 曾向安往秦美琪脸上瞥了一眼，随后大步走向门边，站在了秦母的身后，曾向安沉声说：“想看我家孩子？抱歉，孩子睡着了，你可能看不了了。” “妈，美琪找你有点事，你快回屋吧。”曾向安拉住了秦母的胳膊，语气平静。 曾向安就在门口站着，秦母也不好再继续和徐彬说话了，她听曾向安的话，走向秦美琪。 秦母一走，曾向安看向徐彬的时候眼神就变了，目光寒凉：“徐彬？炼钢厂的一级工人？你这工作是你媳妇给你找的吧” 徐彬脸色微微变。 徐彬的工作还真是他媳妇给他找的，这工作是他来之不易的工作，他还真怕这份工作丢了。 曾向安说这话是威胁徐彬的，徐彬当年选择自己现在的媳妇，放弃了去乡下没有任何依靠的秦美琪，现在又来找秦美琪确实不厚道，如果曾向安把这事情告诉徐彬现在的媳妇，估计徐彬的工作会受到影响。 徐彬不情不愿伸头往里面看，没看见秦美琪，他只能失望离开。 徐彬走了以后，曾向安看向徐彬的背影，面色微微冷。 徐彬走了，曾向安直接关上门，回到了院子里。 看到季红均和梁欢在吃饭，秦美琪给曾向安也盛了饭，四个人坐在一起吃饭。 梁欢吃完饭，晴晴就跑过来了，拉住了梁欢的手，晴晴开心说：“妈妈，我带你去看看我姑奶奶给我的鲜花的种子，等我们回家的时候我们就用这些种子种植鲜花好不好？” 晴晴手里拿着一把种子。梁欢看着这些种子就想到了他的空间。 空间里四季如春，这时候在空间里种植鲜花正好，花开了应该会很好看的。 梁欢从一把种子里拿走了两个，偷偷撒进了空间里，希望这些种子可以在空间里生根发芽。 梁欢看好了鲜花的种子，随后回了院子里，陪秦母等人坐在一起说话。几个人说话的时候，秦母提到了明天去买年货的事情。 “欢欢，还有几天就过年了，明天我要去买年货，你和美琪陪我一起去呗？” “行，姑姑。”她也想去看看这时候的帝都是啥样子的，这里的帝都和现实世界的帝都有没有区别。 和季二婶说了明天去供销社买年货的事情，第二天的时候，梁欢就把孩子放在了家里，让季红均在家里照顾孩子，她和秦母、秦美琪则去了供销社。 帝都果然是文化中心，大都市，这里的供销社比他们上次去的省城还要大好几倍，这里货架上的东西很多，梁欢在这里看到了很多老牌子的东西，都是大牌的东西。 在这里，服务员也比他们县城的服务员人热情了很多。 卖手表的柜台上，柜员看到梁欢他们，招呼说：“买手表吗？新到了一款沪市的手表，手表做工精细，样式大方好看，戴在手上肯定好看，你们要不要看看？” 梁欢买过手表了，她手上的手表是红均给她买的，她很喜欢，没打算买新手表，就看向了秦母，想和她一起离开。 秦母看看手表，又扭头看看别的东西，随后她往卖手表的柜台走过去：“帮我拿一款刚刚说的手表。” 手表拿过来了，秦母低头仔细看看，感觉手表不错，她把手表递给梁欢：“欢欢，你觉得这手表咋样？我想给酒红买一个，酒红过来这里两天了，我一直没抽空出来给她买东西，正好今天买了。” 给舒酒红买的，梁欢低头看看，手表挺好的，款式大方好看，这手表戴上还是比较显气质的。 “姑姑，这手表不错，可以买下来的。” 听到梁欢的回答，秦母看向卖手表的柜员：“这手表多少钱？” “你要的是我们国内产的手表，要八十块钱一张票就可以了。”柜员对着秦母说。 听到柜员说的手表价格，梁欢惊讶了。 这手表看着比她手上的这款手表还要好，怎么要便宜这么多？ 秦母听了柜员的话，二话没说付钱了。 秦母付钱付了票以后，柜员把手表给她包了起来。 柜员把手表抱起来了，梁欢环视了一圈柜台上的手表，看到了一款和她手里一模一样的表。 “你好，这款手表怎么卖的？”梁欢把自己的右手放在下面，左手指着柜台上的手表询问。 “你好，这款手表也是80块钱，一张票。”柜员温声回答。 梁欢看着柜台上的手表，微微笑笑：“嗯，谢谢。” 从卖表的柜台离开，秦美琪看向了梁欢：“嫂子，你手上的手表和你在柜台上问的那一款一模一样，你买的多少钱？” “120块，还要票。” 原来县城的手表是比这边卖的贵很多很多的，回头有机会她可以去市场看看，能不能淘到一些手表，淘到手表了可以带着回家里去卖。 “比这里贵很多。”秦美琪也有些吃惊。 “嗯，是贵不少。” 梁欢和秦美琪说这话，顺便跟着秦母一起往前走。 秦母在供销社买了很多东西，梁欢和秦美琪都帮她拎着袋子。 秦母在供销社买了一上午的东西，太阳快到正中间了，想到家里还有几个要吃饭的人，秦母才和梁欢、秦美琪大包小包的从商场回家。 梁欢和秦母一起刚刚进门，季红均就抱着馨馨从房间里出来了。 馨馨饿了，一上午一直在找妈妈，季红均喂她奶粉，她也不喝。 季红均在屋子里听到了外面的声音，就赶紧抱着馨馨出来了。 梁欢听到自家女儿的哭声，那哭的嗓子都有些哑了，她心疼啊，把东西放到地上，就快步往季红均身边走去，直接伸手把自己闺女接过去：“馨馨怎么哭这么狠？” 她家女儿，在家里都没哭这么狠过，今天怎么哭这么狠？这嗓子都有些沙哑了。 “在找你，想你了，而且中间她哭的时候，阳阳似乎是嫌弃她吵，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脸。”季红均把孩子递给梁欢，在一边叙说。 听到梁欢说的话，季红均脑海里想象出阳阳拍打馨馨的画面。 阳阳太安静了，估计是他睡觉的时候馨馨吵闹，阳阳心里不乐意，所以拍打了馨馨。 家里的孩子，梁欢是了解的，阳阳就是一懒人，特别懒，天天除了吃饭就是睡觉。 “我下次再出去的时候，干脆抱着馨馨一起出去得了。”梁欢轻轻说着，抱着孩子左右要摇晃，哄馨馨，希望馨馨可以乖下来，不要哭了。 季红均在一边看着自己闺女脸上的泪痕，心里也听难受的，他站在一边说：“下次我和你们一起过去。” “嗯。”梁欢点头应答。 梁欢抱着馨馨回了房间里，她在房间里喂着馨馨喝奶，吃饱喝足，终于，馨馨安静下来了，乖巧的躺在梁欢怀里，睡觉。 另一边，阳阳躺在床上，仰头看向梁欢，嘴巴砸吧砸吧。 那眼神明晃晃的告诉梁欢：我也要喝奶。 梁欢微微笑笑，站起身准备把馨馨放在床上，她刚刚伸手把馨馨卧在床上，馨馨似乎是有感应一样，扯着嗓子开始大哭。 馨馨哭这么严重，梁欢自然是不能把孩子放在床上了，只能又抱着她左右摇晃。 床上的阳阳不满了，看着梁欢和馨馨，撇撇嘴，他头往一边一撇，竟然闭着眼睛睡觉去了。 梁欢看着这一幕，有些好笑的勾唇。 她有时候真怀疑阳阳是懂大人的。 梁欢抱着样馨馨来回走了十来分钟，等馨馨睡着了，她才掀开被子，准备把馨馨卧在床上。 这次梁欢终于把馨馨卧在床上了，馨馨躺在床上没有再哭闹。 馨馨安静下来了，梁欢伸手把阳阳抱起来，想要喂阳阳喝奶。 阳阳似乎还记得刚刚的仇，梁欢喂他喝奶的时候，他竟然把头往一边一撇，不愿意喝奶。 看着阳阳别扭的样子，梁欢好笑的捏了捏他的脸颊。 “我们阳阳是生气了吗？妈妈喂你喝奶好不好？你饿不饿？吃饱饱的再睡觉，好不好？” 梁欢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床上阳阳听着梁欢说的话，撇撇嘴，这次没有再拒绝梁欢，张开嘴喝奶。 季红均在一边看着这一幕，唇角也勾了起来。 “以后出门，我抱着孩子，和你一起出门。”季红均在梁欢身后的炕上坐下来，对着梁欢说。 经过了今天的事情，梁欢心里也有些怕她下次出门的时候还在再在家里哭，听了季红均的话，她点头：“行，下次咱们一起出门。” 两个人在房间里说着话，厨房里秦母和秦美琪则在做饭。 饭做好了，秦美琪过来喊梁欢吃饭。 “嫂子，吃饭了。”站在房间门口，秦美琪看向了梁欢。 “好，就来。”梁欢把阳阳放在床上，和秦美琪一起出门。 走在梁欢身边，秦美琪轻轻询问：‘嫂子，馨馨是咋回事？咋哭那么严重？她这会好了吗？’ “已经不哭了，估计是饿了，看我不在家里，所以哭了，喝了奶，这会已经睡着了。”梁欢一边说着，一边和秦美琪一起往客厅走去。 客厅里，秦父和曾向安已经坐在饭桌前了，秦浩然不在，听说是和战友一起出去吃饭了，舒酒红和他一起出去了。 午饭，秦母做了饼子，白菜炒肉，梁欢带来的兔子肉，她没做，她做的不好吃，准备留着让梁欢做。 梁欢走进饭桌，秦母就把筷子递给她：“欢欢，快过来吃饭。” “哎，谢谢姑。”梁欢笑着把筷子接过去。 晴晴和冉冉乖乖巧巧的坐在另一边。 家里的人都坐在饭桌前了，秦父率先动筷子：“吃饭吧。” 秦父吃饭了，季红均等人也开始吃饭。吃饭的时候秦母提起了让秦美琪和曾向安去曾家的事情。 “向安，美琪，你们在家里也住了两天了，该回家看看了。向安，你回去和你爸妈说一声，我和美琪爸爸想要去你们家里一趟，你回去问问啥时候方便。” 秦美琪和曾向安结婚，两家人还没见过面呢，两家人也没正经吃过一次饭，这次秦美琪和曾向安回来了，秦父秦母就想趁机和曾家的人一起吃饭。 “妈，下午我和美琪一起回去，回去的时候说。” “行，你们商量好时间告诉我和美琪爸爸一声就好，我和美琪爸爸最近不上班，时间上比较充足。”秦母吃着饭说。 "好。" 午饭结束，梁欢帮着秦母把碗筷搜收拾好，就回了房间。 房间里，晴晴坐在床边逗馨馨开心。 冉冉则坐在床边，低头看着阳阳，她的手捏着阳阳的脸颊，孩子气说：“弟弟，你要叫我姐姐，喊姐姐。” 床上，阳阳大眼睛看着冉冉，像是不耐烦一样，伸手一下子拍住了冉冉的手。 阳阳手劲还真不小，冉冉皮肤白，他用力拍了一下冉冉的手，冉冉的手立刻变红了。 看着几个孩子在一起互动的画面，梁欢笑笑，大步走进屋。 “冉冉，弟弟还小，他还不会说话，等他会说话了，再教她喊你姐姐。” 冉冉瞄了晴晴一眼，随后看向梁欢乖巧回答：“我知道了妈妈。” 梁欢进屋子里来了，晴晴也不和馨馨玩了，她跑到梁欢身边，拉住了梁欢的胳膊：“妈妈，我们明天可以出去玩吗？我想出去玩。” 她不想一直在家里待着，想出去玩。 帝都是华国的首都，是经济文化中心，这里有很多名胜古迹，有很多有意义的建筑，后世有很多关于帝都的传说。 好不容易来了一趟帝都，梁欢也是想带着孩子们出去逛逛的，她低头，手摸着晴晴的头发柔声说：“行，等你们爸爸回来了，我们问问你爸爸明天能不能出去玩。” 第113章 晴晴想要出去玩，…… 晴晴想要出去玩, 第二天，季红均和梁欢就带着她和冉冉以及两个小宝宝出去玩了。 昨天下午的时候，曾向安和秦美琪带着宝宝一起回了曾家, 当天晚上曾向安就来了电话, 说是明天曾父曾母都有时间，问秦父秦母有没有时间见面。 女儿结婚后, 两边父母还没有正式见过面，听到曾向安那边的问话, 秦父就应答了, 说是有时间, 约了第二天中午一起吃饭。 正好白天秦父秦母去曾家, 梁欢他们一家四口就一起出去玩了。 七几年的帝都，这边市场还没有开放, 大街小巷充满古朴的韵味，沿路走过巷子，一排排的都是偏中式的四合院, 建筑美在这一刻显示的十足，看着就让人有种温馨平静的感觉。 季红均抱着馨馨, 梁欢抱着阳阳, 晴晴和冉冉手拉着手走在季红均前面, 一家六口一起往前走。 在帝都, 最著名的就是升国旗的地方, 梁欢和季红均带着晴晴和冉冉去了那边, 不过这会他们只能在门口看着那些建筑, 没办法走到里面去。 梁欢和孩子们走在一起，轻声说着这些建筑的来历，晴晴听梁欢说着, 时不时仰头看向梁欢询问一些话，梁欢知道的事情，都一一解答了。 阳阳赖洋洋的窝在梁欢怀里，有些不耐烦的睁开眼睛瞄了一眼有些刺目的太阳，随后转脸，脸埋在梁欢的怀里，躲过太阳，继续睡觉。 馨馨则好奇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她听不懂梁欢在说什么，但是听梁欢说着话，她在一边咯吱咯吱笑。 一家六口在广场这边逛了一圈，太阳升的高高的了，晴晴有些饿了，拉住了季红均的手：“爸爸，我们什么时候去吃饭？饿了。” 晴晴饿了，季红均同样也饿了，我抱着馨馨低头看着晴晴：“现在去。” 回应了晴晴的话，季红均抬头看向梁欢：“现在去吃饭？” “嗯，走吧。”握住季红均的手，梁欢和他一起往前走。 梁欢和季红均抱着两个小的孩子走在后面，晴晴和冉冉手拉着手走在前面。 一家六口一起走进国营饭店，帝都饭店的服务员比县城饭店的服务员要热情很多，看到他们进店，服务员就欢迎说：“你好，吃饭吗？我们这边有菜单，你们可以看一下吃什么。” 梁欢和季红均进了店，就有服务员迎接他们走到了一张空着的桌子上，把菜单递给他们。 晴晴认识的字不多，但是看着菜单还是好奇的凑近梁欢，想看看菜单上写了什么。伸头看了好一会，晴晴还是不认识那些字，她坐在凳子上，扒拉着桌子看着季红均说：“爸爸，你念念，这些菜单都是啥？” “红烧肉，烤鸭、咸水鸡、烤乳鸽、葱油小黄鸡.......醋溜大白菜，香辣土豆丝......” 季红均一连说了十几个荤菜，才说了两个素菜。 晴晴听着季红均说的菜名，很多都是她没吃过的菜，但是她知道鸡、鸭是啥，那都是肉啊。晴晴明亮的眼睛看向了季红均：“爸爸，吃肉，红烧肉、鸭肉、鸡肉.” 晴晴说了好几道菜都是荤菜，冉冉站在一边看向季红均说：“爸爸，要两个素菜，酸辣土豆丝和醋溜白菜。” 季红均听两个孩子说完，没有立刻点菜，他抱着馨馨看向梁欢：“吃啥？” “我都可以，点晴晴和冉冉要吃的就可以了。” 季红均把菜单递给服务员，点了晴晴和人然然要吃的菜，随后又点了一道鱼汤，一道炒菌菇，这两道菜都是梁欢喜欢吃的。 饭菜很快就上来了，最先上桌的是烤鸭，看到肉，晴晴就迫不及待的拿到了筷子，拿到筷子以后，晴晴也没有立刻吃饭，她看向季红均：“爸爸，我能吃饭了吗？” “吃吧。”季红均说完，把筷子递给梁欢一双，随后他自己也动了筷子，吃饭。 阳阳和馨馨不能吃这些菜，馨馨看着梁欢他们吃饭，一直伸手想要够桌子上的菜吃，阳阳则睁开眼睛看着桌子上的菜，小手指着桌子上的菜：“啊，呜....” 阳阳那样子很明显的告诉梁欢，他想吃菜，但是现在孩子还小，才半周岁，梁欢自然是不会给孩子吃这些菜的，她把阳阳的手拉回来。 “这些菜你还不能吃，你要喝奶粉，妈妈帮你泡奶粉好不好？” 梁欢低头，从空间里拿了奶粉和奶瓶出来，帮阳阳烫奶粉喝，烫好奶粉以后，梁欢就把奶瓶握在手里，喂阳阳吃饭。 这边阳阳有东西吃了，另一边，馨馨不乐意了，放开声音想哭。 阳阳看到馨馨撇嘴，他转头不喝奶水了，窝在梁欢怀里闭着眼睛睡觉。 阳阳睡觉了，这刚刚烫好的奶粉也不能扔了，梁欢递给了季红均，让季红均喂馨馨喝。 晴晴和冉冉这会则已经在饭桌上开始吃饭了。 一家六口在这边吃饭，国营饭店的另一边走廊里，一个中年男人从走廊最前面的厕所走出来，大步往客厅这边走来。走到饭店大厅的时候，看着他们一起吃饭的那些人，中年男人大步走过去。 路过季红均身边的时候，他的眼睛瞄了一眼季红均的脸，本来脚步都越过季红均了，瞄到季红均的侧脸的时候，他脚步顿住，脑海里闪现季红均的半张侧脸，他摇摇头：不可能。 刘皓琪心里想着，他抬步又往后退，走到了距离季红均一米开外的地方，他看向季红均的脸。 这脸，熟悉，太熟悉了。 刘皓琪心中惊涛骇浪，心里惊讶啊，但是面上却没表现出惊讶来，他看向季红均询问：“大兄弟，你们这是一家人出来吃饭啊？” 季红均往刘皓琪脸上看了一眼，只一眼就对上了刘皓琪的眼睛，刘皓琪生平做的一些重要的事情，像是走马观花一样在季红均眼睛里回放。 快速消化了脑海里的记忆，季红均平静回答：“嗯。” 刘皓琪听了季红均冷淡的反应，心里似乎没有一点生气，脸上依旧笑眯眯的，他走向季红均说：“大兄弟，我看你有些面善，能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不？” “季红均。”季红均冷淡回答了三个字。 听了季红均说自己的名字，刘皓琪心里猛然松一口气。 不是姓周的，那就好。 “大兄弟这名字好啊，大兄弟，这中午了，我就先走了，我们下次约。” 刘皓琪笑眯眯的说完，大步往大桌那边走去。他的亲朋好友还在那边等他。 刘皓琪一走，季红均面色有一瞬间的冷漠，不过瞬间就恢复了正常，和梁欢一起照顾孩子吃饭。 一家六口在饭店里吃了一个小时的饭才吃好。吃好饭，梁欢和季红均带着孩子去了供销社。梁欢准备去供销社那边给孩子们买点衣服鞋子。 快过年的供销社，人比较多，还没进去，梁欢站在外面就看到里面很多人挤在一起。 梁欢他们带着孩子，梁欢怕挤到孩子，看供销社有太多人，她人忍不住拉住了季红均的手：“红均，我们带着孩子不方便进去，我们还是回去吧。” 这里人太多了，她怕和孩子们走散了。二婶说的话，她一直记得呢，这时候人贩子多。二婶说火车上人贩子多，其实不止火车上，大城市也有很多人贩子的。 她家里的几个孩子都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养大的孩子，她心里担心，怕孩子走丢，看到人挤人的画面，她就不太想进供销社了。 梁欢说不去供销社，季红均自然是听她的话的，他抱着馨馨说：“嗯，不去了。” 晴晴心里想去，但是爸爸妈妈都说不去了，她也不能自己一个人去，只能拉住了梁欢的胳膊，和梁欢一起往供销社外面走去。 这次依旧是晴晴和冉冉走在前面，姐妹俩没有来的时候高兴，回去的时候两个孩子也没蹦蹦跳跳的，只安静跟在梁欢身边，和她一起走。 走在回秦家的马路上，梁欢和季红均说了手表的事情。 “红均，昨天我和姑姑一起去看了手表，看到了一款这个手表，这款手表在我们那边要一百二十块，在这里只要八十块钱。” 一百块和八十块钱，这可是四十块钱的利润，如果能弄点手表回去卖，估计这手表会卖的不错的，他们应该可以赚点钱。 梁欢心里想着事情，看向季红均继续说：“红均，这手表挺便宜的，我想带一些回去。” 找到这边的黑市，争取多买点手表，看看价格咋样，价格合适了就多买点手表带回去，如果价格不合适，那就不用看了。 季红均待在梁欢身边，看向梁欢手里的手表。 \"卖表可以，但是不可以卖你手上的这一款。\" “不卖这一款，我回头看看买啥样的合适。到时候拿到县城去卖。” 梁欢抬步往前走，季红均则拉住了她的手。 一家四口走到家的时候，秦父秦母还没有从外面回来，梁欢看到阳阳睡着了，她把阳阳卧在床上，看向一边的季红均。 “红均，你看着馨馨和阳阳，我去外面看看。” 院子里有昨天晚上晴晴和冉冉玩的小碎片，今天早上秦父秦母吃了早饭就去了曾向安那边，梁欢和季红均也带着孩子出去玩了，这院子就没有打扫，梁欢想去打扫打扫院子。 季红均坐在了床边，低头看向两个孩子。 “好。” 得到季红均的回答，梁欢就出门了，在院子里找到了大扫帚，她开始打扫院子。 梁欢正打扫着院子，外面有人也不窍门，直接推门进来了。 进来的是一个中年女人，面色白皙富态，身材臃肿，看向梁欢，她笑嘻嘻说：“呦，你就是浩然的媳妇吗？长的真排气，你婆婆呢？她在家吗？” 听着中年女人的话，梁欢就知道这人是把她当成舒酒红了。 这女人面上笑着，但是眼里却闪烁着精光带着算计，那眼睛来来回回的打量梁欢，眼里还带着蔑视。 这人给梁欢的印象不咋地好，梁欢也没说自己不是秦母的媳妇，她直接对着中年女人说：“不在家，她要晚上才回来。” 如果是一般人，听主人家说他们要找的人不在家里，都会直接离开，但是这个中年女人没有，她听了梁欢的话竟然走到了院子里的小凳子那边，把小凳子搬到了墙壁那边放着，她坐下来，靠着墙壁看向梁欢。 “浩然家的小媳妇，你叫什么名字啊？我是你婆婆的好姐妹，你婆婆都喊我一声张姐的，你啊，喊我一声姨就好了。” 中年女人坐在凳子上，笑眯眯看着梁欢说。 喊姨，梁欢扭头看向中年女人，冷声说：“抱歉，你认错人了，我不是秦浩然的媳妇，我是他弟妹，家里没人，你要找姑姑，他们不在家，真要找，明天再过来找吧。” 梁欢扫着地，想要张母出去，张母这次来找秦母是有目的的，她自然是不会离开的，站在院子里看向梁欢说：“没事，我等一下你妈。你扫你的地，不用管我。” 中年女人摆摆手，让梁欢忙自己的。 梁欢拿着扫把扫地，还没刚刚扫一下地呢，中年女人就在另一边说：“你是浩然弟妹，那就是豪杰的媳妇了，姨问你个事情，你浩然哥有对象没有？” “还有你啊，你和豪杰啥时候结婚的？你们俩有孩子没有？我听说你们妹妹结婚了，还生了一个大胖小子，你妹妹真有福气，刚刚结婚就生了一个大胖小子，不过可惜了，他们是在农村结婚的，以后啊，你妹妹还不知道能不能回帝都这边呢。” “这女人啊，结婚了就该生孩子了，你这模样看着还很年轻，不过浩杰快三十岁了，你们两个都是不小了，这孩子是可以要了。对了，你看豪杰和浩然一样大的，浩然还没有女朋友，豪杰都有了，你婆婆有没有着急啊？” 秦母着不着急梁欢心里不是很清楚，但是她自己这会微微有些不耐烦，把快速打扫好院子，看向张母说：“时间不早了，我们要关门做饭了，你也回家做饭吧。” 这傍晚时候，差不多可以做饭了，不要再坐在这里闲聊别人家的事情了。 梁欢想要张母离开，但是张母离开，她坐在小石头块上不停说话。 “浩杰媳妇，你知道浩然多高多重不？” 张母话问完，梁欢眼睛就微微变。不说她不是秦浩杰的弟媳妇，就是她真是秦浩然的弟媳妇，这大伯哥的身高体重她也是不知道的。 “抱歉，我不了解，这时间不早了，我们要做饭了，你赶紧回家做饭吧，我们也要做饭了。” 梁欢这次说完，不等张母反应，直接拉住了张母的手，拽着她往前走。送着张母到了门外，梁欢直接把大门关上，门从里面插上，她就走进了堂屋。 季红均坐在床上，梁欢进屋，他就看向她：“刚刚外面怎么回事？” “一个不认识的人过来打听一些事情。”梁欢平静说着，走到季红均身边，在他身边坐下来。 梁欢和季红均说着话，晴晴和冉冉也从外面进来了，到了屋子里晴晴就凑近床边，脱掉鞋上床，坐在床上逗馨馨玩。 梁欢在一边微微笑，正准备开口说话，四合院的门开了，梁欢听到动静，从房间里出来，往门外走去。 院子里，秦父秦母从外面走进来了，两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 秦父似乎是喝了一点小酒，脸色微微红，身上也有些酒味。 看到秦母和秦父很高兴的样子，梁欢就知道今天双方家长见面是比较成功的，梁欢快步走过去。 “姑姑、姑父，你们回来了，今天和美琪公公婆婆见面咋样？” “挺好的，他们家都对美琪很满意，他们今天还说要给美琪的孩子补办满月酒呢，正好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曾家那边想要年初二的时候给孩子补办满月酒，欢欢，初二那天你们和我一起去吗？” 秦美琪孩子的满月酒，梁欢自然是要去的，她笑着应答：“去，到时候我和姑姑一起去。” 美琪对她好，她家小孩子办喜宴，她是应该过去的。不过她家小孩子多，美琪孩子办满月酒，那天应该会过去很多人，她带着孩子过去不方便，不知道那天能不能把孩子放在家里，或者让红均过去，她在家里看孩子。 “行，到时候咱们一起去，你姑父中午喝了酒，这会酒还没完全醒过，我先送他回房间，一会去做饭，你回房间带孩子吧。” 秦母说完，拽着秦父往房间里走去。 秦父依虽然喝酒了，但是他酒品不错，喝醉酒了也不多说话，秦母拽着她往家里走去，她就跟着秦母一起往家里走。 秦母走了，梁欢也没有回房间，她去了秦母家的厨房。 这两天都是秦母做饭，他们一家四口只吃饭不干活的，前两天还可以说是刚来到这里不熟悉，所以没帮忙干活，但是今天都第三天了，她再只坐着不帮忙干活，那就太不懂事了，她得去帮忙干活。 梁欢去了厨房里，她主动做到了灶台后面，等着烧火。 秦母从房间里出来，走到厨房的时候就看见梁欢在灶台后面坐着，她看向梁欢说：“欢欢，不用你烧火，我自己烧火就好，你赶紧回房间去照看两个孩子吧。” “姑姑，我帮你烧火，咱们俩一个人做饭一个人烧火，做饭快。”梁欢坐在灶台后面，拿着柴火等着秦母发话烧火。 秦母看看梁欢，没拒绝她的好意，笑呵呵说：“行，那咱们今天就你烧火我做饭，咱们娘俩一起忙活。” 秦母在做饭，梁欢坐在后面烧火的时候有些无聊，她和秦母提了今天张母的事情。 听梁欢叙说了张母过来这边以后发生的事情，秦母脸上表情不是很好，她声音平静说：她就是一个不大熟悉的人，下次他再过来，直接让她走就好了。” “行，姑姑。”梁欢一边烧火，一边回答秦母的话。 秦母晚上做了白粥，青菜炒肉，做好饭以后，梁欢回房间喊季红均和晴晴、冉冉吃饭。秦母则回了自己房间。回到房间里，看到秦父已经卧在床上睡着了，秦母也没喊她起床吃饭，秦母自己大步往外走去。 秦母和季红均一家四口一起吃了饭，之后梁欢帮忙刷了碗筷，两拨人分开，秦母回了主卧室。 在秦母家里，虽然她这边房子挺多的，但是秦父秦母曾经下乡了，家里铺盖被子都很少，秦母只给梁欢他们一家铺了一张大炕。晴晴和冉冉这几天都是陪着梁欢一起睡的。 梁欢带两个孩子洗了脸、洗了脚，随后她和孩子们一起上床睡觉。 季红均站在床边，伸头看了一眼床上的梁欢和孩子们，抿唇，抬步大步离开。 季红均洗漱好上床的时候，梁欢身边已经没有了他的位置。 季红均凝眉，弯腰就把晴晴和冉冉抱起来了。 晴晴被季红均抱在怀里，她就感觉出来了，搂住季红均的脖子。 季红均大手直接把晴晴的手从他脖子上拿下来，抱着她在床的另一头，让他睡觉。 把晴晴握在另一头了，季红均大步走回去，本来打算抱着冉冉起来，让冉冉去另一头睡觉的，结果他弯腰，手还没碰到冉冉，冉冉就醒过来了。 冉冉醒过来，看季红均伸出手来了，那姿势像是要抱着她起来。 冉冉左右张望了一圈，没看到她身边的晴晴。知道晴晴被抱走了，冉冉也不等季红均抱她，她自己掀开被子爬到了另一变边，在另一头和晴晴一起睡觉。 家里两个大孩子去另外一头睡觉了，季红均低头看着两个睡在最里面的小宝宝，权衡一会以后，他没动两个小宝宝，他自己掀开被子，在梁欢身边躺下来，伸手拉住了梁欢，把梁欢揽在自己怀里。 靠在季红均怀里，梁欢声音很轻的说：“红均，冉冉和晴晴是我们女儿。” 季红均的大手扶着梁欢，听着梁欢说话，他平平静静应答：“我知道。” “她们是女儿，你是我媳妇。”季红均垂眸，嘴唇靠近梁欢的耳垂：“我喜欢抱着自己媳妇睡。” 季红均话一说完，梁欢的脸颊就有些微微红。 “很晚了，快点睡觉吧。”梁欢说完，趴在季红均身上，闭眼睡觉。 季红均勾唇，也缓缓进入了梦乡。 次日天一亮，梁欢就起床了。 她昨天睡觉睡的比较早，今天起床起的也比较早，她这次起床的时候，秦母还没有做饭，起床以后，梁欢就往厨房走去，准备帮秦母烧火。 秦母在厨房里做大米粥鸡蛋饼子，梁欢过来以后，秦母直接把铲子给了梁欢：“欢欢，这饼子我做不好，在你家里吃过你做的几次饼子，你做的鸡蛋饼很好吃，这饼子你来做呗？” 梁欢做面食的手艺那是杠杠好的，秦母吃过梁欢做的鸡蛋饼子，那鸡蛋饼子是真的好吃，这会看到梁欢，她忍不住想要梁欢继续做鸡蛋饼子。 “行，我来做。”梁欢把铲子接过去，做饭。 厨房里，梁欢和秦母一个烧火一个做饼子，配合的很好，他们这边刚刚做好饭，还没来得及去喊季红均和孩子们吃饭，秦母家的大门又被拍响了。 秦母手里拿着东西忙活着，不能去开门，梁欢对着外面说：“大早上的谁啊？” 外面张母听到秦母的话，立刻回应：“老嫂子，是我，你在家啊？快给我开开门，我啊，有好事和你说。” 张母在外面热情喊着，秦母现在住的四合院有些保留下来了，但是四合院里杂居了很多人，还有一些被收做民用了，这四合院以前是家家户户都隔音，家家户户都各自过年的。这杂居的人多了，四合院就容易吵，隔音效果不好。 秦母怕张母在外面喊话，周围的人全部都听见了，她往外走去。 打开家里的门，秦母也没让张母进来，她就站在门口看着张母说：“你找我有啥事？” 张母乐呵呵的看着秦母，手一伸拍在了秦母的肩膀上：“大妹子，我过来是来给你说好事的，你家浩然是不是还没结婚？我昨天看见你家豪杰的媳妇了，那长的镇派气。” “不过，你家老二都结婚了，老大还没有头，也不知道啥时候能结婚，你这心里不着急吗？要不我给你家老大说一个？” “我要和你说的也是咱们帝都人，城里的户口，自己是供销社的职员，皮肤白，个子高，那长的，那就一个好看啊。长的好看着呢。这姑娘和你家浩然肯配，要不咱们找个时间让孩子相相亲，要是成了啊，你能快点让孩子结婚，早点抱孙子。” 秦母静静等张母说话，等张母说完以后，她淡淡说：“抱歉，我们家豪杰有对象了，年后就要结婚了，如果你没事就请回吧。” 秦母伸手请张母离开。 张母仰头看看秦母，嗤了一声：“神奇什么神奇？走就走。” 张母走了，秦母家的大门口瞬间安静下来了。 秦母走向堂屋，喊秦父吃饭，梁欢也回了房间喊季红均和晴晴冉冉吃饭。 季红均和晴晴冉冉早就起床了，梁欢过来喊他们，他们两个就跟着梁欢一起出门，准备去吃饭。 这边梁欢带着男人孩子从房间出来了，另一边秦母也带着秦父出来了，秦浩然和舒酒红去了舒家，他们不在家里吃饭。 六个人一起去了厨房，吃饭的时候秦母说起了张母的事情。 “今天张家媳妇过来给浩然说媒，浩然有对象了，我没同意，不过我想想她说的有些话也有道理，这年龄到了，确实也该结婚了。” “浩然是有对象了，但是浩杰还没有对象，你说要不让张家媳妇给浩杰说一个对象？”秦母伸头看向秦父，等着他的回答。 秦父对张家媳妇没有好感，听了秦母的话，淡淡说：“孩子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擦心，浩杰那边的事情，你不要掺和。” 秦父这么一说，秦母心里不太高兴，她看向秦母说：“我哪里是掺和了？浩杰是我儿子，他没结婚呢，我还不能关心关心他了？” “这关心孩子自然是可以关心的，但是浩杰的情况你也知道，他的情况是比较特殊的，你不能乱给他介绍对象，他的对象是要过政审的，那张家的媳妇是啥样子的人，咱们以前在帝都生活这么多年，你不了解吗？她的话能相信吗？” 秦父这么一说，秦母心里的闷气消失了，她点点头说：“你说的也有道理，这浩杰的对象肯定不能让张家媳妇说，我多留意下，回头找靠谱的人给浩杰说。” 这次秦父没有阻止秦母。 秦母和秦父说完话，他看向了梁欢，和梁欢说秦浩杰结婚的事情。 “这浩然都要结婚了，浩杰和浩然是双胞胎，两人前后脚出生的，这浩然都结婚了，我想要浩杰也快点结婚，欢欢，你这几天不走，回头和我一起多出去走走呗？我看看能不能遇到合适的，有合适的，我想让浩杰定亲结婚。” “浩杰在部队工作，对着的都是一群大男人，平时也没人照顾他，找个媳妇，正好以后能帮着照顾浩杰。” 秦母畅想着秦浩杰有对象的事情，梁欢静静听着，嘴角也微微上扬，时不时应答一句秦母的话。 吃了早饭，秦母刷锅洗碗，刷好锅洗好碗，秦母看向梁欢说：“欢欢，还有两天就过年了，想炸点丸子，炸点面糖，你会炸丸子，我给你烧火，你来炸背？” 秦母一前都是不做饭的，下乡才开始学做饭，下乡多年，乡下的很多事情都学会了。但是炸丸子，他还是不会的。 七零年的油是很金贵的东西，在乡下的时候她没机会炸丸子，就没学会炸丸子。回到老家过年，她这心里就想和面糊炸丸子。 梁欢会炸丸子，对于她来说炸个丸子，她还是能炸的，听了秦母的话，她应答说：“行，我来炸，辛苦姑姑帮我烧火了。” 两个人说了炸年货的事情，秦母和梁欢就开始准备东西，准备炸丸子，炸焦叶子，炸小酥糖。 要炸的东西不少，但是秦母去柜子里面看看，里面只有一些面粉和鸡蛋，这些面粉和鸡蛋，根本不够用的。 这东西都快弄好了，要是不炸，又不太好。梁欢在一边说：“姑姑，我们去一趟供销社吧，买点肉，再买点糖，正好炸丸子和焦叶子的时候用。” 买点肉，炸丸子的时候可以放点肉，买点糖，炸焦叶子和果子用。 腊月二十八了，还有两天就过年了，这供销社里有很多人，几乎人满为患。 梁欢和秦母分开排队，两个人买好东西已经是一个半小时后的事情了，两个人买了东西就赶紧回家。 两个人拎着东西刚刚从供销社走出来，梁欢跟在秦母身边，大步往家里走去。 走到半路的时候，前面的秦母突然停下来了，梁欢疑惑：“姑姑？” 梁欢拉了一下秦母的胳膊，想问她咋不走了，结果抬头就看见秦母看着一个地方发愣。 梁欢顺着秦母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一个中年男人，那男人她昨天刚见过一次，和红均一起见的，在国营饭店见的。 “姑姑，你认识前面那人吗？我和红均昨天见过她。”梁欢平静叙说。 秦母本来还看着那男人发愣，听了梁欢的话，她立刻扭头看向梁欢：“他看见红均了？” 秦母语气惊讶，眼里还带着几分恐惧。 梁欢往刘皓琪那边看了一眼，点头：“看见了，昨天中午看见的。” 秦母听到梁欢肯定的回答，手里拎着的肉掉下来了，肉落地的声音惊醒了秦母，秦母把东西捡起来，拎着东西拽住梁欢的胳膊：“走，我们快点回家。” 秦母拉着梁欢，脚步走的很快，慌慌张张的。进了四合院，秦母就把家里的门关上了，她走进后进院子的正房，直接去找了秦父。 梁欢把手里拎着的东西都放进了厨房里，她也没有立刻去炸年货，而是转身回了东厢的正房。 正房里，晴晴拿着一个羽毛似的小玩意，正挥舞着逗馨馨玩，冉冉坐在阳阳旁边，伸手捏他的脸：“弟弟，你笑一笑。” 季红均坐在暖炕那边，任由几个孩子自己玩闹，他也不干涉。 梁欢走过去，在季红均对面坐下来。 听到动静，季红均扭头看过来，看见梁欢，他面色柔和了很多。 “回来了，需要的东西都买齐了？” “嗯，东西都买齐了。”梁欢回答了季红均的话，随后凑近他说：“红均，我和姑姑刚刚回来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人，那人是我们昨天在国营饭店见过的人，姑姑看见那人反应挺大的，像是害怕他。” 梁欢拉着季红均的手，小声说着私语。 季红均回忆昨天在饭店见到过的男人，眼神微冷。 “嗯，那是个坏人。” 季红均平静叙说。 “坏人？你知道？”她家红均有一些特殊的能力，不仅力气大，还有些别的能力，但是她一直不知道具体是啥，以前觉得他家红均能飞，因为她家红均走路特别快，现在又感觉她家红均可能还有感知能力，能感知人是好是坏。 “嗯，看见他的时候就知道了，周家家破人亡的事情应和他有关。” 季红均平静说着，梁欢听着他说的话，恍然。秦母是周家的女儿，周家被那人害的家破人亡，怪不得秦母会怕他。 不过，那人昨天特意去了她家红均面前，问红均话，现在想想应该是察觉到啥了，故意过去的，他想做什么？ 第114章 秦母在房间里待了很久…… 秦母在房间里待了很久才出来, 梁欢不知道她在房间里和秦父说了什么，她出来以后，秦父就喊了季红均, 让季红均去了正房那边。 秦父喊走了季红均, 阳阳和馨馨都睡着了，梁欢让晴晴和冉冉在房间里看着两个孩子, 她自己则和秦母一起去了厨房，做午饭, 炸年货。 中午, 梁欢做了比较简单的饭菜, 手擀面。 午饭做好了, 梁欢和秦母把饭盛出来，放在了客厅的桌子上, 喊季红均、秦父和晴晴、冉冉出来吃。梁欢和秦母没在堂屋吃饭，她们两个去了厨房，在厨房吃的, 在厨房吃好饭，两个人把碗筷一刷, 就开始炸年货了。 这是秦母和秦父被平反后在帝都过的第一个年, 这个年, 秦母想要过的丰盛一些, 希望来年生活可以越来越好。 她把家里所有的细粮票都用来买白面了, 买了五十多斤白面, 全部都提了出来, 让梁欢帮忙炸丸子，炸焦叶子，她还准备了一些五花肉, 也拿了出来，让梁欢一起炸了，过年那会做红烧肉吃。 炸丸子，秦母这边有红萝卜，梁欢切了两个红萝卜，放了一些葱花，肉丝一起在面糊糊里搅拌了，炸了丸子。 油炸食品，无论在啥时候都是味道很重的东西，在七十年代的时候，这种油炸食品对于当时的人来说就是很香很香的东西。 梁欢在家里炸丸子，那香味从四合院里飘出来，外面路过的人都能闻到。 四合院外面住了不少本地人，闻到那飘散出来炸丸子的香味，一个中年女人说：“你闻到吗？好香的味道，谁家在炸东西？好香有肉。” 领一个中年女人挎着篮子，她刚刚从娘家回来，路过秦母门前，听到旁边中年女人说的话，她应和一声：“我闻到了，这味道哦，香夫人让人想把嘴巴咬掉，这肯定有肉，这家住的好像是姓秦的，前几个月才平反从乡下回来，这才回来多久？就吃上大肉了，我看他们肯定是资本家，这种人就该把他们一辈子都放在乡下住牛棚，不应该让他们回来的。” “哎，你说这种人咋就回来了呢？咱们是根正苗红的工人，家里一年到头也吃不了几次肉，他们这些臭老九，在农村待了好几年，回到家里就有肉吃。这不公平啊。” “可不是吗？我也觉得不公平，不然，我们去他们家看看？看看她们吃什么了？这有好东西就应该大家一起分享。”挎着篮子的中年女人，把篮子上的毛巾盖了盖，盖严实了里面包裹的东西。 “要去你去，我可不去，听说这里面住的俩人，都要恢复原来的工作了，你忘记了？前几年这家里住的人可风光了，家里来的客人，都是大人物。这家人现在回来了，估计很快家里就会恢复以前的风光，我可不敢惹，我还是回家看孙子去吧。” 中年女人说着，慌慌张张的走了，不想继续留在这里了。 走了一个中年女人，挎着篮子的中年女人站在原地，来来回回往秦母家的大门看过去，路上遇到来往走动的人，她是不是和那些人说几句话，那话说的大多都是秦母家做好吃的了，做了大肉，肉可香了。 秦母在这边和来往的人说话，另一边，一个小巷子的拐角处，一个男人站在巷子外面，来回往这边看。 看到巷子这边没人的时候，刘皓琪才快步往中年女人这边走过来。 “大嫂子，请问你是住在这里吗？我能跟你打听个人吗？” 刘皓琪穿着中山装，头发梳的蹭亮蹭亮的，一副干部模样。 挎着篮子的中年女人，听到刘皓琪问她话，再看看刘皓琪的穿衣打扮，她转过头来看着刘皓琪，满脸带笑：“可以可以，大兄弟你要打听啥人？是在这里住的不？如果是在这里住的，那我肯定是知道的，住在这一片的人，没有我不知道的。” “那老嫂子人缘好啊，大嫂子，我想问问你，这附近有没有姓秦的人住在这边？前几天我有个侄女从乡下过来了，她和她男人先来了她男人的亲人这边，我呀就知道她男人这边的亲人姓秦，别的啥都不知道，所以想过来问问你，你们这边有没有姓秦的人家，最近家里来了客人？” 秦母家里来了客人，秦父那天去接季红均的时候，这一片有不少人看见他们过来了，这巷子里没有秘密，季红均他们刚刚过来，当天下午这一片住着的人就知道秦家有亲戚从老家过来了。 中年女人一听秦浩杰的话，就知道他说的是秦父秦母一家，很热情的在一边说：“你说的这家人我还真知道，就是这一家，听说那过来的男孩子是这家女主人的侄子，不知道你是这家人的啥亲戚？” 刘皓琪笑笑：“这家人侄子的媳妇是我侄女，我这过来认认门，还有两天就过年了，我这空着手过去也不好，今天记住门了，先回去买点东西，明天再过来。” 刘皓琪对着中年女人说完就走了，中年女人在秦母家门口又站了一会，后面看秦母家的大门依旧紧闭着，外面也没啥人过来，中年女人撇撇嘴走了。 刘皓琪这边，她从中年女人嘴里得到了答案以后，就回家了。回去的路上脸上神色一直不是很好，那面色颇为阴沉。 太阳落山，梁欢和秦母终于把年货做的差不多了，他们这边刚刚把年货炸好，外面秦浩然和舒酒红就从外面回来了。 舒酒红进了家里就闻到了香味，她没跟着秦浩然回房间，而是去了厨房。 厨房里，舒酒红抬步进去，看向秦母和梁欢说：“妈，欢欢。” 秦母看着梁欢炸出来的丸子还有焦叶子，这心里高兴着呢，看到舒酒红从外面回来，她乐呵呵说：“回来了，正好洗洗手吃丸子。” “行，娘，我这就去洗手。” 舒酒红去洗手了，梁欢笑笑，她拿了一个小碟子，装了一些丸子和焦叶子，随后看向秦母：“姑，我先回房间了，把这丸子给晴晴和冉冉送过去，让她们看着阳阳和馨馨玩，我一会过来。” 姑姑说了，让她晚上做饭，把丸子给了晴晴和冉冉，正好过来做饭。 梁欢端着碟子回房间了。 房间里，阳阳万年懒，这是依旧是闭着眼睛在床上躺着。 馨馨在和晴晴一起玩，姐妹两个一个挤眉弄眼逗一个笑，一个躺在床上咯吱咯吱笑。 听着两个孩子的笑声，梁欢微微勾唇，大步走进房间里，把碟子放在了桌子上：“晴晴、冉冉，我给你们带了丸子过来，你们两个一起吃。” 丸子，晴晴听到那两个字直接站起身来了，往梁欢身边跑去。 “娘，我吃丸子。” 娘做的丸子可好吃了，她现在特别想吃。 “行，给你吃，这丸子你和冉冉吃就好了，一定不能给你们妹妹吃，知道不？”馨馨太小了，现在不能吃丸子，阳阳也不能吃。 晴晴撇撇嘴：“我知道了，我和冉冉自己吃。” 妈妈做的丸子可好吃了，就是不能给妹妹吃。 把丸子放在桌子上，梁欢留在原地看了两个孩子一会，随后从房间里走出去：“行了，你们先吃吧，我过去帮你们姑奶奶做饭。” 梁欢说完往外面走去，走出门的时候正好遇见了大步从外面进来的季红均。 季红均身上的冷气有些重，路过梁欢身边的时候，他身子下意识往一边挪了一下。 “你和姑父聊完了？正好房间里我端了一些丸子过来，你过去和晴晴冉冉一起吃，我继续帮姑姑做饭去。” 梁欢往外走了，季红均则往房间里走去。 梁欢回到厨房这边，帮秦母做了半只兔子，随后又炒了两个素菜，烧了一个大米粥。 有荤有素，饭桌上，秦母终于吃到了梁欢做的兔子肉，脸上的笑容都是掩饰不住的。秦母吃的开心，舒酒红也吃的挺开心的，一方面梁欢做饭那是真的好吃，还有就是这是肉，这时候的人大都喜欢吃肉。 晚饭结束了，梁欢白天忙碌了一天，晚上先帮两个孩子洗洗，让晴晴和冉冉先睡觉以后，随后她自己洗漱好也上床了。 不过梁欢上了床以后并没有睡觉，而是把枕头竖起来，靠在墙壁上看向正在洗漱的季红均。 季红均洗漱好把洗脚水倒了，随后回了房间。 梁欢在看他，季红均察觉到了，他唇角上扬，掀开梁欢身边的被子，上床、。 上床以后，季红均就把梁欢揽在自己怀里。 “想问啥？” 梁欢靠在季红均怀里，从他怀里仰头看向他：“你咋知道我想问啥的？” 季红均的目光有些深，他低头看着梁欢的发顶，神色温柔。 “你是我媳妇。” 我媳妇，我自然知道你在想什么了。 梁欢和季红均在一起待的时间也挺久了，她也了解季红均，听了季红均的话，她就知道是啥意思了，头靠在季红均的怀里，说环抱住他的腰，梁欢轻轻说：“红均，我想问问今天那中年男人的事情，你能和我说说咋回事吗？” 姑姑见到那人很慌张，她这心里总是有些不安，怕那人对他们家红均不利。 那人几十年前就对周家下手了，当时红均那么小的孩子都不愿意放过，还是姑姑偷偷送回乡下才躲过去的，现在她家红均来了这里，她很怕那些人再对红均不利。 “姑父说那人叫刘皓琪，他父亲曾经是周家的长工......” 梁欢静静听着季红均说话，等季红均说完她仰头看向季红均：“所以这刘皓琪的父亲曾经是周家的长工，晴晴爷爷上学的时候带着他一起上学，毕业工作以后，在比较特殊的那段时期，他工作好了，把周家都害了？” 这是一出很标准的恩将仇报的戏，简而言之就是刘皓琪得到了周家的帮助，他得势以后转手就把周家举报了，把周家人害的家破人亡。 “嗯，是这样的。”季红均平平静静点头，周家的事情，对于他的影响并不是特别深。 听到季红均的回答，梁欢用力抱住他：“红均，那人心思很深，而且现在还有一定势力，我怕他知道你的存在会害你，我们在这边过个年，过完年我们就尽快回县城吧。等年后孩子们也要上学的。” 帝都的水太深了，留在这里太危险了，她想早点回去。 在县城，至少她家红均是安全的。 “好，等年后我们就回去。很晚了，睡觉吧。”季红均轻轻拍打了梁欢一下，安抚了她有些不安的心。 “嗯。”梁欢小声回应，窝在季红均怀里，缓缓入睡。 梁欢和季红均一觉天亮，转眼到了年三十这天。 大年三十帝都飘起了雪，大早上打开门，外面就是白茫茫的一片。 过年了，家家户户都热热闹闹的，年三十的早上已经有人在贴对联，放鞭炮了。 炮竹声声里，孩子们却在雪地里欢快的跑着。 雪很厚，踩一脚下去就是大半个脚印子。晴晴在雪地里撒欢跑着玩。秦浩然和舒酒红站在门口看着她们跑。 梁欢和秦母在厨房里做饭，季红均则回去去看两个小宝宝了，见两个小宝宝闭着眼睛在床上睡觉，他大步往外面走去。 在院子里撒欢跑的晴晴，看到季红均从屋子里出来，她立刻跑到了季红均身边，拉住了他的手：“爸爸，你能帮我堆雪人吗？” 夜里雪下的大，地上存了很多白茫茫的雪，这雪用来堆雪人正好。 “好。”季红均低头看看晴晴，同意了她的话。 秦浩然找了一把小铲子，大步走了过来，过来以后，他直接把铲子递给季红均：“给，堆雪人。” 季红均看了眼秦浩然拿的铲子，没要，直接扭头往他和梁欢住的房间走去，从他们房间里找了一把铁锨出来。 看到季红均拿出来的大铁锨，秦浩然默默把自己手中的铲子扔在一边。 他这边刚刚把铲子扔了，晴晴就跑过去把铲子捡起来。拿着小铲子，晴晴学着季红均开始铲雪，把铲的雪都堆在一起，开始堆雪人。 四合院里面，季红均和秦浩然在带着孩子堆雪人，院子外面，秦浩杰背着大大的背包，踏着雪正大步往这边走过来。 秦浩杰穿着军用大衣，风尘仆仆的样子，到了四合院门口，看着紧闭的大门，隐隐听见了院子里有说话的声音，他抬手敲门。 院子里，冉冉听到敲门声，她跑过去敲门。 门打开了，冉冉看到了站在门外的秦浩杰。 看看秦浩杰，再回头看看院子里的秦浩然，冉冉默默退在一边，让秦浩杰进来。 秦浩杰拎着大包，看向冉冉：“你是晴晴还是冉冉？” “伯伯，我是冉冉。”冉冉仰头看向秦浩杰，乖巧回答。 “嗯。”秦浩杰应了冉冉的话，大步往屋子里走去。 秦浩杰这边刚刚进屋，院子里的秦浩然就像是有感应一样，扭头往他这边看过来。 看到秦浩杰，秦浩然直接把手里的雪都扔了，大步走了过来，大手拍了一下秦浩杰的肩膀：“回来了，就好。” “嗯，大哥，我先把包放回屋子里去。”秦浩杰环视了一圈四合院，抬头看向秦浩然说。 “行，你去吧，你的房间妈之前就打扫好了，回来能直接住。” “嗯。”秦浩杰点头，大步往自己原来住的房间里走去。 秦浩杰这边刚刚走向自己的房间，另一边，秦母就从房间里出来了。 她站在大院子里看着只有秦浩然，季红均和和两个孩子，疑惑：“浩然，刚刚是你说话吗？我怎么听着像是浩杰的声音？” 大过年的，她难道幻听了吗？ 秦浩杰把东西放在房间里就从房间里出来了，出来的时候正好听见了秦母说的话，他大步走过去，站在了秦母的身边，低头弯腰看着她。 “妈，我回来了。” 十年了，秦浩杰当兵十二年，当兵的前两年他回家过过年，之后两年就没回来过，再后来秦家人被下放了，秦母就没更机会见自己儿子了，这一晃这么多年，秦母见秦浩杰的次数还真是一把手就可以说数出来的。 这会看见自己儿子，秦母心里高兴啊。 秦母忍不住抱住自己儿子，哭了起来。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秦浩杰抱着自己妈，他眼眶也红了。 好一会，秦母才松开了秦浩杰：“浩杰，你这次回来放假放多少天？能在家里待多久？可以多待一段时间不？自从你进了部队，你都没咋休息过，你大哥也没像你这样，他在部队一年到头还能有几年休息的时候，你咋一点休息的时候都没有？” 秦母在一边抱怨着，看着自己儿子，她想要儿子在家里多过几天。 “妈，这次我可以在家里多待一段时间。”秦浩杰回答。 听到秦浩杰的回答，秦母心里高兴，但是不知道说啥，就不住点头：“好，好，能在家多待几天好啊。” 秦母这心里高兴，看着自己儿子就不想撒手了。 厨房里，梁欢在做饭。舒酒红看到秦母和秦浩杰说话，似乎是忘记了厨房还在做饭，她大步走进了厨房。 厨房里，梁欢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不过厨房的锅底有火，锅里也有菜，她就没出去，这会看到书就舒酒红过来了，她抬头询问。 “嫂子，外面是谁过来了？” 梁欢在厨房里听到说话声了，但是没听到说的啥，所以不确定外面是谁。 舒酒红走到灶台后面，烧火。往锅底塞了一些木柴，随后舒酒红看向了梁欢：“应该是浩然弟弟回来了，和浩然长的一模一样。” 听舒酒红说完，梁欢恍然。 秦浩杰回来了，怪不得姑姑这么激动，火都不回来烧了。 梁欢看向桌子上已经做好的六个菜，有红烧肉香辣鸡丁、红烧鱼、辣子兔肉丁...... 有荤有素，这菜年三十吃正好。不过秦浩杰回来了，可以再做两个菜，算是给秦浩杰接风洗尘了。 梁欢心里想着，又炒了一个青椒鸡蛋，红烧茄子。 这次带过来的青菜是梁欢刚在空间里的，来到火车站的时候又偷偷往里面塞了不少东西。前天她和红均去外面逛的时候，她就拿了一些青菜出来，正好今天用了。 九个菜，有荤有素，菜做好了，梁欢把菜、饭都盛出来，开始往堂屋里端。 看到梁欢端菜，季红均大步往厨房这边走过来，帮忙端菜。 季红均都开始端菜了，秦浩杰和秦浩然兄弟两个自然也不能干站着，两个人也过去帮忙端菜了。 大年三十的饭菜，那真是又丰盛又诱惑人。 秦父坐在秦母身边，看向秦浩杰：“回来就好。” “嗯，以后又机会，我争取多回来。”秦浩杰看向秦父，看着秦父两鬓微白的发，他嗓子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痒，哑。心里也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 “好，吃饭吧。”秦父坐在主位上拿起筷子开始夹菜，梁欢等人也开始吃饭。 大年三十的团圆饭，吃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吃完，饭桌上，秦母和秦浩然都喝了一点小酒，季红均和秦浩杰也喝了一点，不过他们喝酒有度，没有一个喝醉的。 酒饱饭足，梁欢和秦母、舒酒红已经收拾碗筷，季红均和秦浩杰、秦浩然则坐在一起说话。秦浩然坐在秦父的对面，来回环视了一圈，随后询问：“美琪没回来？” “回来了，在曾家那边过年的。”秦父在一边回答，回答的时候语气有些落寞。 自己家的女儿，结婚嫁人了，成了别人家的媳妇，以后都不会在家里吃年夜饭了。 秦浩杰沉默一会，才看向秦父咋还询问：“你和妈和曾家的人见过面了吗？” “见了，曾家那边的人说今年家里会举办个比较大的家宴，到时候把美琪介绍给他们家里的人认识，至于美琪和向安要不要举办婚礼，这个看美琪和向安的。” “他们想要举办就举办，如果不想，那暂时就不举办。” 这时候帝都的局势处在黎明的前夕，不举办也是好的。 “嗯。”秦浩杰回应了秦父的话，转而和他说起了别的话题。 秦父这边和季红均他们说话，梁欢在厨房里忙活，东厢房那边，突然传来了孩子的哭闹声。 季红均听力特别好，听见还提哭第一声的时候，他就抬脚大步往东厢的正房走去。 看到季红均往外走，脚步还挺快的，秦浩杰和秦浩然互相看看，跟了上去。 梁欢是当妈的，她对孩子的哭声也特别敏感，在厨房听到孩子哭声了，她也快步回房间。 她听着像是馨馨的声音，她得快点去看看，她家馨馨咋哭了。 第115章 梁欢跑进房间的时候，…… 梁欢跑进房间的时候, 季红均已经先她一步回到了房间里，正把馨馨抱起来，抱在怀里摇晃。 阳阳躺在床上, 平时总闭着的眼睛看着季红均, 那眼神似有些不满。 梁欢看了阳阳一眼，走到了季红均身边把馨馨接过去。 “馨馨怎么了？咋哭了？” “阳阳打她了。”季红均把孩子递给梁欢轻声回答。 馨馨到了梁欢怀里, 在母亲怀里的孩子像是感受到了安全感一样，卧在梁欢的怀里, 她抽泣两声, 就不哭了, 不过依旧断断续续的哼唧着。 馨馨不哭了, 梁欢擦掉了她脸上的泪痕，走到床边, 在阳阳身边坐下来，低头看着他：“阳阳，不能打姐姐知道不？要保护姐姐。” 孩子要互相守护, 而且，他们家就阳阳一个男孩子, 以后要教阳阳保护姐姐。 阳阳看着梁欢, 嘴角一撇, 伸出自己的手, 小嘴动了一下：“抱。” 阳阳一开口说话, 梁欢惊讶了, 她家宝宝半周岁大了, 但是没开口说过一句话，平时她也在阳阳和馨馨旁边说喊妈妈，我是妈妈这类的话, 但是阳阳一直懒懒的没有应过她的话，她一直觉得孩子可能还听不懂她说话。 没想到，阳阳今天竟然会说话了，而且说的话还挺清晰的，不过就是说的不是爸爸妈妈，而是抱。 梁欢平时抱孩子的时候经常伸出双手，对着孩子说：妈妈抱抱。这会听到阳阳说要抱抱，梁欢心里虽然有些惊讶，但是并没有怀疑，她把馨馨再次递给季红均，抱起了阳阳。 馨馨刚刚到妈妈怀里一会又被送到了季红均怀里，从季红均怀里回头看向梁欢，她又哭了。 孩子的哭上，梁欢心疼啊，看向床上伸手要抱抱的阳阳，梁欢还是回头把馨馨抱起来了，她看向季红均说：“红均，你抱着阳阳。” 梁欢和季红均把孩子抱起来，外面秦浩杰和秦父也跟着进屋了，孩子的哭声他们都听见了，他们跟过来看看孩子为啥哭。 看到季红均和梁欢一个人抱着一个孩子，秦父大步走过来：“孩子咋回事？我刚刚听着像是馨馨的哭声，馨馨咋哭了？” “和阳阳玩，阳阳碰了她一下，哭了。”季红均轻轻说着。 梁欢在一边笑着说：“这俩孩子平时在家里的时候也经常玩闹，馨馨好动，在床上睡觉的时候会不老实翻身，有时候会翻到阳阳身上，阳阳就会伸手拍她的脸颊。还有时候馨馨哭了，阳阳感觉吵，他也会拍馨馨的脸颊，这俩孩子在家里闹惯了，没事的，姑父，表哥，你们出去忙吧。” 秦浩杰没出去，他看向梁欢手里的孩子，伸手：“给我抱抱。” 秦浩杰在部队里工作，平时遇到的都是大男人，部队里女人都很少，更别说孩子了。他没抱过孩子，他伸手的时候两只手是都是扳直的伸着的。 秦父在一边看着秦浩杰伸手的样子，直接拍了一下他的胳膊：“把手臂往下放一些，还有这俩孩子都比较小，才半周岁，身子骨比较脆，你抱着这俩孩子的时候，注意不要用太大的力气。” 秦父这么一说，秦浩杰的身子似乎有些僵硬，他伸手的时候手臂都有些僵直，身上的力度也收了很多。 秦浩杰小心翼翼的把馨馨接过去了，梁欢见馨馨到了秦浩杰怀里没哭，想着厨房里还有饭菜要做，她看向秦父和秦浩杰：“姑父，表哥，我去厨房帮忙，你们先聊着。” 梁欢去了厨房，房间里，季红均抱着阳阳，秦浩杰抱着馨馨，几个人围绕孩子说起了话。不过话题是秦父提起来的，先夸了几句梁欢家的孩子长得好看、可爱、乖巧，又说到了季红均比秦浩杰还小几岁，孩子都这么大了，问秦浩杰啥时候能结婚，给他也生个孙子。 厨房里，梁欢进去，秦母就看向了她。 “欢欢回来了，咋回事啊？刚刚是馨馨在哭吗？” 梁欢笑笑走向饭桌，继续切菜：“是她在哭，阳阳和她玩呢，阳阳和馨馨一样大，两个孩子天天在一起，在老家的时候，躺在一张床上阳阳就喜欢动手拍馨馨的脸颊，今天他又拍了馨馨的脸颊，馨馨哭了。” “小孩子都这样，等孩子大了就好了。”秦母说着，见梁欢开始切菜了，她继续烧火。 大年三十的好日子，梁欢和秦母、舒酒红三个人在厨房做饭，秦浩杰、秦浩然和秦父都去了梁欢和季红均的房间，逗两个小孩玩。 晴晴本来是在房间里看妹妹的，梁欢和季红均回房间以后，她和冉冉就去院子里玩雪去了。 两个孩子都看着院子里季红均堆了一半的雪人，晴晴想把雪人的头给添上，两个孩子在院子里堆雪团子。两个孩子玩的欢乐，在她们的欢声笑语中，外面的大门又被敲响了。 晴晴跑过去开门，站在大门边打开了大门，看向外面。 看着外面站着的男人，她仰头询问：“大哥哥，你找谁？” 邮递员看向晴晴，晴晴长的可爱，眼睛漂亮皮肤白，大眼睛天真的看着人，还真的挺讨人喜欢的。邮递员看着晴晴说：“你们家大人在家吗？我过来送邮件。” 大年三十要过年了，他送完今天的最后一批邮件，就回家过年了。 “在的，你等等，我去喊人。” 晴晴说完就往家里跑，直接跑到了他们房间里，看向正在和秦浩杰说话的季红均。 “爸爸，外面有人过来了，说是来送邮件的。” “我过去看看。”秦父站起身说。 秦父出去拿邮件了，季红均和秦浩杰、秦浩然站在一起继续说话。 秦父拿着接到的邮件回来了，看着邮件的地址，他走进了房间里。 到了房间里，秦父看向季红均说：“红旗大队那边寄过来的信，不知道是啥，我看看。” 秦父打开了信封，季红均抱着孩子站在一边，没说话。 秦父拆开信封开始看信，看到信上写的内容，秦父激动了。 “考上了，考上了。美琪和向安都考上了。” 秦父看起来很激动，秦浩然很少看到秦父这激动的样子，他走向秦父，低头看向秦父手里的信。 看完信，秦浩然也露出了笑容，对着秦浩杰说：“美琪要回帝都了，她考上了帝都大学，向安也考上了，美琪是中文系的，向安是生物系的。” "信上写了啥？我看看。" 秦浩杰直接把馨馨塞到了秦浩然手里，他低头去看信了。 馨馨在秦浩杰怀里的时候是好好的，乖乖巧巧的没哭没闹，但是到了秦浩然怀里，不知道为啥，撇撇嘴就想哭。 看到自己闺女想哭，季红均把阳阳放在床上，拍了一下他的小身体：“你睡觉。” 床上的阳阳，睁着眼睛看着季红均去抱馨馨了，他撇撇嘴，翻个身，背对着季红均睡觉去了。 把阳阳卧在床上，季红均看向了秦浩然，从他怀里把自己闺女接走了。 秦浩杰看着信上写的内容，难得唇角上扬，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信上说通知书已经到了红旗大队，等向安和美琪回去领通知书，等年后向安和美琪回去领了通知书就能来帝都了。” “这是好事，好事，浩然，你去曾家一趟，把这件事告诉他们。” 秦浩然带着秦浩杰一起去了曾家。 此时曾家也很热闹，热热闹闹的，家里人很多。男人在客厅说话，女人坐在另一边说话，厨房里，有专门请的阿姨在做饭。 秦美琪把孩子卧在推车里，她坐在一边的单人沙发上看孩子。 曾家这边的亲戚，男人都在问曾向安下乡的事情，女人坐在另一边，有两个中年女人看着秦美琪的目光含着挑剔。 “嫂子，这向安结婚的事情，你咋不通知我们？怎么说我们都是向安的婶婶。咱们向安挺好的一个孩子，你不通知我们就让他结婚了，结就结了吧？但是咱们向安多好的人啊？模样俊帅，有才华，咱们向安的媳妇，样貌家世不说和他一样，这也不能差太多了吧？” 曾向安的大婶说着，目光挑剔的看向秦美琪。 曾向安的小婶婶也斜着眼睛打量着秦美琪。 “你就秦美琪是吧？我咋听说你爸妈下放了？现在回帝都了吗？不会还在乡下住着吧？” 曾向安的二婶和大婶叽叽喳喳的说着，不仅曾母听见他说的那些话了，曾向安在一边也听见了。 他坐在另一边，对着桌子上的男人笑笑：“叔，你们和我爸聊着，我先去那边看看。” 曾向安说完就走向了秦美琪这边。 他过来这边以后，也没和秦二婶和秦三婶打招呼，直接走到了秦美琪身边，弯腰抱走了推车里的孩子。 “累不累？孩子我抱着，你歇一会。” “我不累，你过去和二叔他们说话吧，孩子我自己可以抱。”秦美琪伸手要把孩子抱走。 曾向安没让她接走孩子，他抱着孩子坐在了沙发上，顺便拉着秦美琪也在沙发上坐下来。 他一坐下来，本来还说着闲话的人，这会都不敢说了。 曾向安也不和曾二婶和曾三婶说话，坐在沙发上就带着孩子时不时和秦美琪互动一会。两个人的相处很温馨，看着很温暖。 曾二婶和曾三婶这会脸色都有些涨红。 在这种氛围中，曾家的门响了。 曾母坐在一边，看着儿子儿媳妇的互动，她微微笑，站起身去开门。 秦母是见过秦浩然的，开门看见秦浩然和秦浩杰，她微微愣了愣，随后招呼说：“是美琪两个哥哥吧？快进来吧，美琪在屋子里呢。” 秦母开门把秦浩杰和秦浩然带进了房间里。 大厅里，曾向安看见秦浩杰和秦浩然进来，站起身打招呼：“大哥，二哥。” 秦美琪看到秦浩杰和秦浩然激动的直接走到他们身边，看着秦浩杰张张嘴喊了一声：“小哥，你回来了？” 秦浩杰还没说话，一边曾父也看见他们了，他和曾二叔他们说了一声，大步走了过来。 “美琪哥哥来了，正好，中午在这里吃饭。” “不了，家里做饭了，我们过来送封信，一会就回去。”秦浩杰把手里的信递给秦美琪。 “这是红旗大队递过来的信，你和向安都考上了帝都大学，通知书送到红旗大队了，等你们回去就能领通知书。” 秦浩杰这一说完，本来还安安静静坐着的人，都站起来了。围着走到了曾向安和秦美琪身边。 看着这一幕，秦浩然抬头，中气十足说：“信送过来了，我们就先回去了，伯父、伯母，明天就是新年了，祝你们新年快乐。” 秦浩然祝福他们，秦浩杰也跟着说了两句祝福的话，本来想要和秦美琪再说几句话的，但是看着秦美琪被人围着询问问题，秦浩杰没喊秦美琪，跟着秦浩然一起走了。 秦浩然回到家的时候，梁欢正好把饭菜全部做好了，秦母和舒酒红两个人端着菜去了客厅。 大年三十跨年的日子，这一天好久不回家的秦浩杰回家了，秦美琪还收到了好消息，怎么看今天都是比较好的一年。 梁欢做了六盆菜，有荤有素，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脸上都带着笑。尤其是秦母，那笑啊，一直挂在脸上。 “琪琪考上大学了，以后啊她就能回家里住了。” 秦母在这边说着秦美琪上大学以后的事情，秦父看向她说：“她结婚了，以后是要住在婆家的。” 一句话，秦母的美好心情似乎没有了。 秦父默默看着这一幕，静谧了一会，他才伸手拍了一下秦母的肩膀：“我不会离开的。” 秦父这话说的还真管用，本来秦母是有些不开心的，听了秦父的话，坏心情消失了不少。 不管咋说，她闺女考上帝都大学了，以后要在帝都大学上学了，不用继续留在乡下当知青了。 晴晴和冉冉坐在一边，晴晴拿着筷子伸头看向桌子上的菜，晴晴拉了一下梁欢的胳膊，在梁欢看她以后，他指着桌子中间的一盘韭菜炒鸡蛋：“妈，我吃这个。” 看着孩子指着的肉，梁欢夹了一块肉放在了她碗里。 晴晴吃饭，秦母看着晴晴，脸上的笑容真挚了很多，她夹菜继续吃饭。 大年三十的饭过去了，年来了。 大年初一拜早年，天还黑着，外面就响起了鞭炮声，这边鞭炮声一响，梁欢就睡不着了，她掀开被子起床。 昨天晚上年三十包的饺子还放着，这会年初一了，早上可以下饺子了。 梁欢穿好衣服从房间里出来。她刚刚走到门口，就看见正厢房的门也打开了，秦母从里面走出来了。 秦母从房间里出来以后就看向了梁欢，大步走到了梁欢身边。 “欢欢，咋起这么早？你去多睡会，我去做饭。” 这会已经起床了，梁欢自然是不会再回去睡觉了，她看向秦母微微笑：“姑姑，我跟你一起去做饭。” 梁欢跟着秦母一起去做早饭，两个人饭做一半的时候舒酒红过去了，三个人坐在厨房里，一边烧火一边做饭。 大年初一的人起的都比较早，他们正做着饭的时候，秦母家的门就被拍响了，秦母立刻跑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都是秦家本家的人，那些人过来是给秦父秦母拜年的。 小孩子实诚，这些小孩子到了这里，一个个的要给秦母拜年。 秦母自然是不会让他们真的磕头，扶着他们站起来。把人拉起来以后，秦母给了一个人一个红包，红包里面装了一毛钱。 来拜年的那些孩子，收到了红包在秦母家里吃了一会瓜子，他们就离开了，去下一个地方拜年。 秦母送走了那些人，也没关大门，怕关上门一会再有人过来，门闭着不好，这样外面的人可能会瞎想，想着是不是不愿意让他们过来拜年。 秦母没关大门，直接去了厨房。 厨房里，梁欢还在继续煮饺子。 东厢房的堂屋里，季红均帮助两个小的孩子穿好衣服，晴晴和冉冉也都换好了衣服。 晴晴穿好衣服就从房间里往外跑，准备去给秦父秦母拜年。 不过她跑出房间，还没来得及去拜年，梁欢就已从厨房出来了。 “晴晴，冉冉，起床了？正好吃饭，去喊你们爸爸来大厅吃饭。” 梁欢让晴晴去喊人，晴晴立刻回了房间，喊季红均过去吃饭。 季红均把两个小宝宝放在房间，在床沿那边加了一张铺盖，防止孩子们掉下去。 把床铺弄好，季红均大步从房间里走出了来，走向了饭厅。 季红均这边去了饭厅，另一边，舒酒红、秦浩然和秦浩杰也都收拾好了。大步往这边走过来。 早上吃饺子，梁欢在饺子里包了两个一分的硬币，吃饭的时候正好被晴晴吃到了。 晴晴仰头看向梁欢，对着梁欢说：“妈妈，我吃到了，我吃到钱了。” 晴晴开心，梁欢心情也不错，她拍了一下晴晴的肩膀：“嗯，不错，我们晴晴是有福气的人。” 晴晴微微笑，仰头看着梁欢说：“嗯，我是有福气的人。” 早饭一人一碗饺子，吃的还挺快的。吃了饭，梁欢帮忙收拾碗筷。 碗筷都收拾好了，秦父秦母都去客厅了，两个孩子也跑到了客厅。 到了客厅里，晴晴站在秦母和秦父身边就开始拜年。 “姑爷爷、姑奶奶，祝们新年快乐，新的一年万事大吉、财源滚滚。” “好好，新年快乐，来，给红包。”秦父秦母一人掏了一个红包。 红包放到眼前了，晴晴和冉冉都没敢立刻拿红包，她们两个孩子都扭头看向了梁欢，想看看梁欢让不让他们收红包。 过年的红包，家里长辈要给就给吧，梁欢没阻拦两个孩子拿红包。她想着等见了曾家的孩子，再给他们红包。 梁欢没拒绝，晴晴就知道这红包是可以拿的了，她站起身把红包接过去，笑眯眯说：“谢谢姑奶奶和姑爷爷。” “真乖，不用谢，你们两个快去给你们舅舅、舅妈拜年，有红包拿。” 秦母让晴晴和冉冉去给秦浩杰他们拜年以后，她又从包里掏出来了一个红包，这个红包比给晴晴和冉冉的要大很多，直接递给了梁欢。 “来欢欢，你第一次过年来这边，按道理我这边是要给压岁钱的，这个钱不能拒绝，必须得收。” 秦母把红包递给梁欢。 刚刚孩子已经收了红包，梁欢不好意思再要了，她婉拒：“姑姑，红包两个孩子已经收了，您和姑父的心意我们也收到了。红包给过了，不能再给了，你刚刚已经给了两个小孩了，我不能再收了。” 梁欢不愿意收红包，秦母直接塞到了她手里：“欢欢咱们这边有习俗，新结婚的女孩子第一次出门走亲戚，都要给红包的，寓意新婚夫妻的日子会红红火火。这个红包是必须要收的，而且这个到手里就不能再还回来了，这就是给你们的。” 秦母都硬塞了，梁欢也不好再拒绝，只能收了。 大年初一拜个早年，秦父秦母给了晴晴和冉冉孩子压岁钱以后，又跑到房间里给两个小的也塞了压岁钱。秦浩杰和秦浩然也给了他们压岁钱，晴晴和冉冉孩子拿着红包，高兴的眼睛都合不拢嘴。馨馨和阳阳躺在床上看着红包，两个孩子也咯吱咯吱笑。 梁欢在一边看着这一幕，微微笑。 拜了年，一家子坐在一起热热闹闹的说话。他们正说着话呢，外面有人进到了院子里。 那人进了院子，大步往这边走过来，还没进门就听见了他的声音。 “周姐，我来给你拜年了。” 听到外面说话人的声音，梁欢明显感觉到了秦母身体僵硬了，她面上的表情也有些凝滞。 秦父站在秦母身边，默默的扶住了秦母的胳膊，好让秦母不至于摔倒。 秦浩杰和秦浩然也听到了外面说话人的声音，那嗓音，让他们感觉有些熟悉。 刘皓琪穿着黑色的中山装，头发梳的蹭蹭亮，进了大厅，他像是在自己家一样，大步走向了秦父和秦母。 “周姐、姐夫新年好啊。” 秦母从刘皓琪怀里出来，看着刘皓琪，她那眼神都是冷的。 指着刘皓琪的脸，秦母开口说：“姓刘的，你赶紧走，赶紧离开我家。” 刘皓琪看着秦母生气恼弄的样子，他不仅没走，还自来熟的走到了一张空着的椅子上，坐在一起上面。坐在椅子上，刘皓琪看向秦母说：“周姐，咱们俩怎么都都是一起长大的，我当你是亲姐姐的，这大过年的，我来你们家拜个年，你咋赶我离开呢？” “你做了啥事你自己不知道？你现在还有脸来我家，滚出去。” 秦母赶刘皓琪走，刘皓琪完全没理她的话，很悠闲、很淡定的坐在沙发上。 刘皓琪没理会秦母，他扭头看向季红均：“周姐，这是谁啊？我看着咋和大少那么像呢？” 第116章 拉砖了，家里很快…… 刘皓琪待在秦家像是待在自己家里一样, 坐在椅子上，肆意的打量着季红均。 刘皓琪这种放肆的态度，仿佛他才是这家的主人, 秦家和季红均一家人都不存在一样。 秦父本来是拽着秦母的, 但是秦母听到刘皓琪问季红均，她那心里隐藏的恨意就忍不住了, 直接甩开秦父的手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就往刘皓琪身上扔。 “滚，狼心狗肺的玩意, 你从我家滚出去。” 秦母说着, 手猛一使劲, 她手里的陶瓷杯就往刘皓琪身上飞出去。 季红均随意的瞥了一眼, 双目在半空中的杯子上停留了半秒，随后转移视线, 随意瞥了刘皓琪一眼。 秦母手中的杯子扔出去很准的落在了刘皓琪身上，啪一下，陶瓷杯子砸在刘皓琪身上, 空气中似有骨头破碎的声音传来。 清脆的骨头破碎的声音，屋子里的人都听见了。 刘皓琪猛的站起来, 刚刚被砸到的地方被他一拉伸, 这腿更痛了, 他痛的单脚撑地, 抱着被砸住的腿乱跳。 “你, 你, 周姐, 大过年的，我可是来给你们拜年的，你们就是这样招待客人的？”刘皓琪一边说着, 一边抱着腿乱跳。 秦浩杰和秦浩然护在了秦母面前，两个大男人脸上露出相似的神色，都颇为严肃的看着刘皓琪：“不需要你来拜年，出去吧。” 秦浩杰和秦浩然都是部队出身的，两个人身手和普通人相比要好很多。说完以后，兄弟两个很有默契的一个人架住了刘皓琪一个胳膊，架着人往外走。 被秦浩杰和秦浩然架着走，刘皓琪挣扎着斥责秦浩杰他们两个：“你们两个放我下来，你们两个知不知道我是红/卫/兵的领导，你们两个资本家的小崽子，我回去就要带人来抄你们的家。” 往外走的路上，刘皓琪一直让秦浩杰放开他，秦浩杰和秦浩然没理会他，两个人面无表情的把人架着出了大门，扔在了门外。 把人扔到门外以后，秦浩杰就把家里的大门从里面插上了。 刘皓琪被扔在门口的雪地上。大年初一，在外面走动的人比较多，他被扔在地上的时候路上来来往往的有很多人。他坐在雪地上有很多人在看他。 路人遇到一些事都喜欢看看热闹，指点指点发几句话，这会看到刘皓琪被扔出出来了，不少人窃窃私语，说他是不是做了啥大坏事了，人家才会大年初一把人扔出来的。 周围人说话还挺大声的，刘皓琪听到了，他站起身，拍拍自己身上的雪，环视了一圈看热闹的人：“看什么看？都赶紧滚。” 刘皓琪没好气的说完，自己站起身，腿一撅一拐的离开。 刘皓琪被秦浩杰和秦浩然扔出去以后，秦母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走完了一样，跌坐在小凳子上。 “杀千刀的，咋就摆脱不了他了？坏到根子里的人，他咋就不遭报应呢？” 秦母坐在椅子上，说着说着，眼里的泪就流出来了。 她这心里憋的慌啊。 梁欢听季红均说过秦家和刘皓琪的事情，对于刘皓琪也没好感，不过她之前以为刘皓琪是心机很深的人，足智多谋的那种坏人，但是今天看来不太像。 梁欢站在秦母身边，蹲下来看着她说：“姑姑，这坏人总是会得到报应的。” 她刚刚听到刘皓琪喊的话了，红组织的人，能在帝都陷害人，估计权利不小，这种人，到时候清算红组织的时候，这些人都会被清算的。 那人能对秦家出手，可能还对别的人出了手，一旦红组织被清算，估计会有很多人跳出来压刘皓琪一脚，到时候该得报应的人肯定会得报应的。 “报应？他真的能得报应吗？多少年了，快三十年了，我每年都觉得他会得到报应，但是他依旧好好活着，不仅如此，他工作还越来越好了.” 秦母随意的擦了下脸颊的泪，随后继续说：“他小时候和我大哥一起长大的，当时大哥说啥做啥他都照做，可听大哥的话了，我们所有人都觉得他和大哥是最好的朋友，但是建国初的时候，人解放了，他转头就说你大哥是地主，把你大哥迫/害死了。你大哥死后，他还是不肯放过我们周家的人，把家里的人都搞的死的死，残的残，晴晴奶奶也被他搞的离开了帝都，到现在都不知道她在哪里。” “我们周家没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他没有心记不住周家的好就算了，竟然还害了周家。” 秦母坐在小凳子上，说着话，那眼泪不自觉的就落下来了。 周家人全部都死了，这些年她都看着记着呢，现在见了仇人，想报仇都报不了，她这心里恨啊。 秦母心里的恨，梁欢能够感觉出来，她蹲下来看着秦母，不知道该咋安慰她。 季红均在旁边站着，他微微低头看向秦母。 “做坏事的人，总会得到报应的，他的报应快来了。” 秦母没应季红均的话，她心里已经不太相信啥报应不报应的了，真有报应，这都快三十年了，刘皓琪还没得到报应？不仅刘皓琪没得到报应，她和秦父还下乡过，她和秦父都是好人啊，都被整下乡了，这报应的事，谁说的准呢。 秦母不说话，低头哭着，那心情明显还没缓和过来。 舒酒红也蹲下来劝说秦母。 秦浩杰和秦浩然不太会说劝人的话，两个人站在一边，时不时会插嘴说两句话，劝说秦母不要想太多。 这秦母一直哭，那眼泪就像是止不住一样，梁欢看着秦母流泪，这心里也憋的挺难受的，但是他们劝说秦母，秦母也不听，梁欢到了季红均身边，拉了一下他的胳膊，示意季红均说两句话。 季红均站在梁欢身边，看向秦母，声音掷地有声：“姑，您别哭了，不过是不重要的人，没必要为了他浪费眼泪。” “周家还有人，晴晴、冉冉、馨馨和阳阳未来会长大，他们都是周家的后代。” 季红均这话说到点子上了，秦母听了他的话，擦擦眼泪，仰头看向季红均说：“对，红均说的对，咱们周家还有人，还有你和四个孩子，以后啊，咱们周家的香火会越来越旺盛的。” 他们周家现在有四个小孩子了，人丁兴旺，未来会更好的。 不过秦母还是担心，心里有担忧的事情，秦母下意识想要找秦父说她担心的事情，扭头看向秦父，秦母问出了心中担忧的事情。 “他爹，刘皓琪刚刚问红均来着，他是不是猜出来红均和大哥的关系了？红均和大哥很像的，他见了红均，会不会对红均不利？” 秦母担心季红均啊，怕刘皓琪对季红均不利。 秦母担心的事情，秦父心里也是有几分担心的，沉默思考了一会，秦父看向季红均：“红均，最近这几天你出门就和豪杰一起出门，平时不要出门。”、 “好。” 季红均直接应了秦父的话。 季红均答应了，秦父又看向了梁欢：“欢欢，你带着几个孩子平时也少出门，尽量和红均在家里待着。” 梁欢前两天已经带孩子去帝都逛了一圈了，这时候的帝都还没有市场自由，想买衣服都没有大的商场，旅游地点大过年的也有好几个地点没开放，出去玩也没啥好玩的，而且季红均不出门，梁欢自己是不想出门的。梁欢对着秦父点头：“行。” 这边秦父和季红均、梁欢说了让他们多在家里待着。另一边，刘皓琪回到家里，就瘫坐在了地上。 刘皓琪的大儿媳妇正在堂屋里忙活，听到客厅哐当一声有动静，她立刻从房间里跑了出来。 跑到客厅就看到了刘皓琪倒在了地上，那脸色煞白煞白的，双手抱着自己的腿，脸痛的都变形了。 刘皓琪的大儿媳妇平时对刘皓琪意见挺大的，觉得刘皓琪对小儿媳妇好，对自己不好。看着刘皓琪痛的都快晕过去了，她也没过去扶人，直接说：“爹，你咋了？是不是不舒服？我去喊孩子爹和孩子小叔。” 刘皓琪的大儿媳妇说完就往外面跑了，堂屋里，刘皓琪痛的想打滚，但是不知道为啥，他的腿这会动不了了，明明腿很痛，他想动一动，但是就是动不了。 刘皓琪的大儿媳妇跑到外面找了好几家才找到了刘兴旺和刘兴平，两个人听到刘皓琪不舒服，摔倒在了堂屋里，都往家里跑。 刘兴旺和刘兴平到家里堂屋的时候，刘皓琪已经痛的晕过去了。 刘兴旺和刘兴平当天就借了推车推着他去了医院。 ...... 年初一悄然而逝，年初二来了。 大年初二走娘家，年初二这天出嫁的女儿要回家给父母拜年。这天，秦美琪和曾向安吃了早饭，两个人就来了秦母家里。 秦母知道曾向安和秦美琪要过来，早早的就把今天要做的饭菜都拿出来放在了厨房里，中午想让梁欢帮忙做饭。 客厅里，曾向安和秦浩杰、秦浩然、季红均在客厅说话，梁欢则和秦母、秦美琪、舒酒红在偏房里面说话。 出嫁的闺女去婆家住第一次回来拜年，秦母心里高兴呢，拉着秦美琪的手询问：“美琪，曾家那边对你咋样？你感觉你婆婆咋样？” “婆婆和公公对我都挺好的，平时孩子也是她帮忙带。” “那就好，你和你公公婆婆说给孩子起名字的事情吗？你们有想取啥名字了吗？”秦母坐在床上，开始询问秦美琪孩子的事情。 “孩子的大名没听说，还没定下来，我和向安回头再问问孩子爷爷奶奶。” 四个大人看着三个小孩，秦母等人在这边说话，馨馨和秦美琪家的小宝宝在床上玩，两个人互相伸手看着对方，看那眼神就感觉很有爱。 馨馨和小宝宝玩着玩着，似乎感觉有些累了，她往阳阳那边伸手，手拍一下打在了阳阳的脸上。 这次馨馨打的很准，手直接拍在了阳阳的脸颊上。 阳阳被打了也不哭，他扭头看向馨馨，伸手，啪一声，也打在了馨馨的脸上。 被打了，馨馨哇一声哭了。 馨馨这一哭，梁欢和秦母也不能聊天了，梁欢起来去照顾孩子。 孩子有一个哭的，秦美琪儿子也跟着哭了，只有床上躺着的阳阳，他抬头看看梁欢，再看看秦美琪撇撇嘴，继续闭着眼睛睡觉，至于屋子里的哭声，他像是没听见一样。 梁欢抱孩子了，秦美琪也抱孩子了，舒酒红和秦母在一边逗孩子玩。 过年的时间过得总是特别快的，几个人在屋子里说着话，外面太阳已经升高了。 天不早了，该做午饭了。 秦母要帮忙做饭，舒酒红也要去帮忙做饭，梁欢也要去帮忙做饭，她把孩子卧在床铺上，去了外面的大厅。 走到堂屋的大厅，梁欢看向季红均。 “红均，我去帮姑姑一起做饭，晴晴和冉冉在外面玩雪，你去房间里看着两个孩子一会。” “好。”季红均说完，和秦父打了招呼，大步走向房间。去看两个孩子去了。 季红均进去以后，秦美琪就抱着孩子从房间里出来了。 秦美琪抱着孩子直接去了客厅，客厅里都是孩子的舅舅辈的，秦美琪一抱着他过来，就有人要帮她抱孩子了，秦浩然率先展开双手，把人带走了。 这边大人陪孩子玩着，厨房里，梁欢正在做饭。 梁欢做饭快，六个菜，很快就做好了，饭好了，一家人开始吃饭。 年初二的饭吃完，秦美琪就要回曾家了。 吃了午饭，舒酒红和秦母去厨房收拾碗筷，梁欢则拉着秦美琪回了梁欢住的房间。 “嫂子，我问你个事。” “啥事？你说？”梁欢看向秦美琪询问。 “嫂子，我想问问高考的事情，你和红均哥有打算参加吗？如果能参加的话，考上了，你们两个可以一起带着孩子来帝都住。”秦美琪把孩子放在一边，她自己凑近梁欢，和梁欢嘀嘀咕咕的说一些事情。 考高的事情，梁欢心里是没考虑的，听了秦美琪的话，她直接回答：“暂时不考虑，我和你红均哥年龄都不小了，现在要考试的话，要重新去学习，我们俩有孩子要养，平时家里也有不少事要做，我们三十岁了，再重新学习，不知道得学习几年才能考上，而且谁知道以后的考高政策会不会变？仔细想想，我们还是不参加高考了。” “只有在帝都住这事情，我先记着，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会带着孩子和你哥一起过来的。” 这高考她是不会参加了，她这辈子不打算做需要高学历的事情了，她就打算自己创业了，有没有拿一张文凭单子对于她来说影响不大，而且红均她也问了，红均也不是很想要参加高考的。 既然，她和红均都不是很想参加高考，那就没有必要参加高考了。 不过美琪说的在帝都定居，倒是可以好好考虑考虑，很快市场就会开放，再过几年，这帝都的市场开放了，可以带着孩子来这边住，正好趁着八十年代遍地黄金的时候多做些事情，挣点钱，多多买房，给孩子们创造一个良好的生活环境。 秦美琪是听了秦母的话，想再过来劝劝梁欢的，让梁欢和季红均参加下一年的高考。 这会听到梁欢不太想参加高考，秦美琪笑笑。 “嫂子想的周到，家里孩子多，在家里照顾孩子也挺好的。不过嫂子，有机会，你和红均哥看看能不能来帝都这边生活，这边环境还是比小县城要好。” 秦美琪自己在乡下住了六年多，乡下和城里的区别她很了解，乡下有乡下的好，但是城里的很多条件，乡下是达不到的，在城里生活的孩子，她在见识上就比乡下的孩子要知道的多很多。 “行，有机会我和你红均哥过来这边生活。”梁欢笑着回答了秦美琪的话，两个人又说起了别的话题。 秦美琪和梁欢说了在帝都生活的话题，随后又说了别的话题。 太阳渐渐落山，夜幕来临了，秦美琪和曾向安在秦家吃了晚饭，两个人才抱着孩子离开。 他们两个走了，大年初二也悄然过去，转眼到了年初三。 初三走姥姥家，周家的人大部分都不在了，只有季红均一家在了，秦母这边算是没有了娘家，秦浩杰和秦浩然不用去姥姥家。不过季红均是有姥姥家的。 初三早上吃过了早饭，秦母喊住了要回房间的梁欢和季红均。 “红均，你妈妈那边还有人在，你还有一个舅舅，你过年去他们那边看看不？我和你们一起过去，也算是认认门？你看中不？” 季红均有一个舅舅的事情，秦母之前没有提过，也没说让季红均去走亲戚的事情，秦母这会说，季红均静默了一会，随后答应了：“好。” 季红均答应了，秦母把家里的糕点果子都拿了出来，准备一会带着季红均一家六口去季红均的舅舅家。 秦母去房间里拿果子、糖，梁欢和季红均先回自己的房间了。 回到房间里，梁欢看向了季红均：“红均，舅舅家的事情，你听姑姑说过吗？我们这次过去都需要带啥东西过去？我空间里还有不少东西，肉也有一些，要带吗？” “先从姑姑这边拿些果子、糖吧，空间里的东西先别动了，不了解的人，都过去看看了解了情况再说。” “行，那我们就先过去看看再说。” 梁欢和季红均商量好，晴晴在另一边仰头看过来：“妈妈，爸爸的舅舅我要喊什么？爸爸的舅舅是不是和宝蛋舅舅一样？宝蛋舅舅是妈妈的妹妹，爸爸的舅舅是不是爸爸妈妈的妹妹？” 晴晴看向梁欢脆声询问。 冉冉坐在一边看着阳阳玩。 馨馨看着梁欢和晴晴，一直嘿嘿笑，小孩子不会说话也不会喊人，笑眯眯的，杏仁眼亮晶晶的，也不知道她在笑啥。 “嗯，是你们爸爸的妹妹。”梁欢脆声回答。 得到梁欢准确的回答，晴晴继续询问：“那爸爸的妈妈呢？我没见过爸爸的妈妈。” 梁欢：..... 她也没见过啊。 梁欢走到晴晴身边，摸了摸她的脸颊，笑着说：“妈妈也没见过，可能她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生活，等我们晴晴再大一些的时候，她就回来找你爸爸了。” 晴晴点头：“哦。” 晴晴低头想了一会，又仰头看向梁欢：“那妈妈，你有一天会不会和爸爸的妈妈一样去很远的地方？让我找不到你？” 小孩子的问题是特别多的，她们喜欢想到什么问什么，听着孩子问的话，梁欢笑笑。 “我们晴晴还小，妈妈会陪着你长大的。” 她和红均在这里生活了，扎根在这里了，在这个时代有她的四个儿女，不出意外她是不会离开这里的。 梁欢想着，外面秦母拿着东西过来了，挎着篮子站在门口对着屋子里喊：“红均、欢欢，你们收拾好了吗？” “好了，这就来。”梁欢在屋子里应答了秦母的话，随后和季红均一人抱着一个宝宝出门。 晴晴和冉冉乖巧的跟在了季红均和梁欢身边。 秦母挎着篮子，篮子里装的满满的，外面橘黄色的毛巾很大，完完全全的盖住了篮子，让人看不到篮子里装了啥， “我们走吧。” 秦母带头往前走，晴晴和冉冉手拉着手走在中间。 梁欢抱着阳阳，季红均抱着馨馨，四个人走在后面。 一行人刚刚走出了秦母家的巷子，阳阳窝在梁欢怀里就使劲抓她的衣服。拉着她往右看。 阳阳平时虽然很懒，但是她的力气还真不小，他拽着梁欢的上衣，上衣都被抓的袖子松开了一个。 孩子硬拽着她往右边，梁欢扭头往那边看去。 秦母就走在梁欢前面，后面的动静他也注意到了，她扭头往后看去，看到阳阳一直伸头往右看。秦母停下来：“阳阳是要往右走？这巷子都是互通的，阳阳想走右边，我们走右边也可以。” 秦母说完，率先往右边的巷子走过去。 看着秦母率先走进了右边的院子，阳阳不拽梁欢的衣服了。 晴晴一蹦一跳的走在梁欢前面，冉冉乖乖巧巧跟着晴晴。 在右边的巷子往前走了一百来米，梁欢看到了地面上有个银色的圆环手镯，那手镯在阳光折射下有些闪光。 梁欢快走两步，走到了那东西前，蹲下来，把东西捡了起来。银手镯，拿在手里有些重量。 在七十年代说银贵重的年代，这手镯要买可是需要不少钱的。不知道是谁掉在这里的。 第117章 梁欢家里，季红均…… 秦母站在一边看着梁欢手里拿着的银手镯, 微微惊讶：“这是银手镯，这年头手镯不好买，还贵, 能捡到手镯运气不错。” 手镯拿在手里份量还挺重的, 这手镯看着不像是人常戴的。掉在路上，也不知道是谁掉的。 梁欢左右环视了一圈, 这巷子挺想的巷子里也没啥人走动。 “姑姑，要不我们在这里等一会？如果有人来找就把手镯还回去, 没人来找我们就走。” 镯子是好东西, 但是秦母和梁欢她们都不缺这一个镯子, 听了梁欢的话, 秦母点点头：“行，咱们等一会, 这会天还早，咱们等一会再去红均舅舅家也不会晚。” 秦母答应了，季红均自然不会有意见, 至于几个小孩子，完全听大人的话, 大人怎么说他们怎么做, 一行人就留在原地等待。 梁欢他们在原地等了十来分钟, 终于看见了一个中年女人往这边走过来。 中年女人神色慌张, 面色憔悴, 往这边走过来的时候行色匆匆, 但是眼睛却一直盯着地面看, 这情况一看就是在找东西。 中年妇女走到梁欢她们面前的时候，抬头看着他们，迟疑一会张张嘴询问：“那个, 妹子，我问一下，你们待在这里有没有看见有人捡到一个镯子？” “什么样的镯子啊？”梁欢没说多余的话，看着中年妇女直接询问。 梁欢一这样问，中年妇女就猜测梁欢可能知道是谁捡了镯子，或者就是梁欢捡了镯子，她看向梁欢伸手描述：“银子的，上面有两道花纹。” 中年妇女描述的镯子和梁欢捡到的一样，梁欢把手里的镯子递给她：“是这个吧，给你。” 丢失的镯子找回来了，中年妇女激动的那眼泪都要落下来了，她拿着桌子看向梁欢，满脸感激说：“谢谢，谢谢你们，这，这镯子是我孩子爸的救命钱，他住院了，家里没钱就等着卖了镯子去医院缴费。” 中年妇女激动的拉住梁欢的手，那满眼的感激，她这会看梁欢，梁欢就是她全家的救命恩人。 梁欢觉得自己啥也没做，她就捡了桌子，在原地等失主回来。看着中年妇女当救命恩人一样看着她，梁欢心里挺受之有愧的。 抬头看着中年妇女，梁欢从她手里抽出自己的手：“那个，嫂子，这时间不早了，镯子找回来了，你赶紧去忙吧，我们也要去走亲戚，就先走了。” 梁欢说完，抱着孩子，转过身和秦母等人一起离开了。 梁欢他们走的时候，中年妇女并没有立刻离开，她在原地站了一会，看着梁欢的背影，记住了梁欢的脸，她才转身慌忙离开。 中年男人这边一走，梁欢他们转了一个巷子，季红均伸出自己的大手，手握住了梁欢的手。 秦母挎着篮子走在前面带路，没看到这一幕，晴晴和冉冉也蹦跳着走在前面，并没注意到父母的互动。 梁欢感受到手上传来的温度，她仰头看向季红均。季红均这会已经抬头目视前方了，双眼看着前方，似乎他的手没有握住梁欢的手，只是自然垂放在自己身侧一样。 梁欢低头看了看季红均握着她的大手，笑了。 她家红均还是和以前一样。 秦母家离季红均舅舅家还挺远的，他们走了快一个小时才到季红均舅舅家门口。 季红均舅舅住的比较偏远，都快到帝都外面了，家里的房子是农家房子，红砖瓦房大院子，木头门，独门独户，看着院子还挺大的。 秦母站在门口轻轻拍门。 李家的大门原来是紧闭着的，听到敲门声，屋子里有人走了出来，梁欢站在门外听到了院子里传来的脚步声。 来人停到门口打开了大门。 来的是李家舅舅的大儿子，李聪明，李聪明小时候见过秦母，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不认识秦母了，看到秦母和季红均等人，他疑惑询问：“你们找谁？” “你是聪明吧？我来找你们父亲，他在家吗？”秦母挎着篮子看向李聪明，温声回答。 李聪明看看季红均等人，又看看秦母，秦母手中挎着篮子，这架势一看就是来走亲戚的。 李聪明错开身子，让秦母和季红均他们进去：“他在屋子里，你们进来吧。” 秦母进了院子，梁欢和季红均跟进去。晴晴和冉冉来的路上是蹦蹦跳跳的，不过到了李舅舅家，晴晴和冉冉也安静下来了，两个孩子乖乖巧巧的跟在爸爸妈妈身边，没说话。 李聪明带着秦母他们直接去了客厅，李家的客厅打扫的干干净净的，木桌上放着一个竹子编制的果盆，果盆里放了一些炒花生，看样子是过年专门用来招待客人的，桌子上还放了四个杯子一个暖水壶。 把人带进客厅里，李聪明看向秦母和季红均：“你们坐会，喝会茶，我去喊我爸过来。” 李聪明倒了四杯茶放在桌子上，把花生放在了晴晴和冉冉面前，他自己转身出去了，去了隔壁堂屋，喊李舅过来。 李聪明一走，晴晴站在梁欢身边就拉住了她的手：“妈妈，刚刚那个是谁？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晴晴还是个孩子，小孩子走亲戚，去了熟悉的亲戚家还能待着玩一会，到了墨陌生的人家里，孩子没有归属感，对一切都很陌生，就会想要离开。 什么时候走，梁欢也不知道，如果一会红均见了李舅聊的好，可能会留下来吃午饭，如果聊的一般，他们可能不吃午饭就会回家，不过这一切都要看红均咋说，她也不确定。 “刚刚那个是你爸爸的表兄弟，你喊叔叔或者伯伯，乖，等爸爸要回家的时候，我们和你爸爸一起回家，好不好？”梁欢抱着阳阳，对着晴晴柔声说。 梁欢说这会不回家，晴晴心里有些失望，点头应答：“知道了。” 冉冉乖乖的站在另一边，没说话。 几个人在房间里等了一会，不大会李聪明带着李舅过来了。 李舅一边进屋一边还问李聪明：“咱们家的亲戚你都认识，谁来了？你都不认识？” “不知道，你过去看看认不认识。”李聪明说着，扶着李舅进屋。 今天天气好，外面太阳照进屋子里，李舅是迎着太阳进屋的，季红均的脸正对着太阳，他进屋的时候就没看见季红均的脸。 进屋以后，李舅背对着阳光终于看清楚了季红均的脸。看见他的脸，李舅呆愣了，好一会他才看着季红均说：“妹夫？” 季红均没应李舅的话，秦母站在一边说：“李家哥哥，红均不是我大哥，他是我大哥和嫂子的儿子，我侄子。” 秦母这一说话就把李舅的思绪给拉回来了，李舅看向秦母。 这些年，周家被迫害的严重，前几年的时候秦家家根大一些，刘皓琪没敢整秦家，在七零年的时候刘皓琪出手整了秦家，秦家人下放了。李家人是清清白白的人家，刘皓琪想把李家也整了的，但是李家人骨头比较硬，愣是没被整下乡，还是在城里生活了下来，不过平时生活不太好，红/小/兵时不时的来闹一场，李父在一次闹腾中废了一条腿，现在走路一只腿瘸着。 自从腿瘸了以后，李父身体比以前差了很多，平时很少出去走动的，家里来了客人一般也是李聪明招待。李舅被生活迫害的，这些年一直浑浑噩噩、人很消沉。 这会听到秦母说话，他先是激动的看向秦母，随后又看向季红均。 也不让李聪明扶着他了，李舅之间微微颤颤的走向季红均，抬手，手颤抖着去摸季红均的脸。 “秦家妹子，这，这就是素琴的儿子？” 他只有一个妹妹，还那么年轻，人就消失了，不知道现在在哪里，都说素琴死了。他不相信的，现在素琴的儿子回来了，素琴是不是也该回来了？ “秦家妹子，这，素琴是不是也回来了？” 李舅摸着季红均的脸，嘴里小声嘟囔着真相，余光看向秦母的时候又问了心里最想问的话。 李素琴是不是还活着，秦母还真不知道，当年李素琴生产把孩子给她以后，就消失了。 这些年，她也没见过李素琴。 秦母摇摇头：“不知道，嫂子当年生了红均以后，把红均给了我，让我带着红均去了乡下，交给乡下的朋友养，嫂子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嫂子应该是活着的吧，那是一个智慧又美丽的女人。当年也是迫不得已才会离开的。 李舅听了秦母的话，心里有些失落，不过这么多年了，本来心里就不抱啥希望了，这会听到没啥消息，心里也没有太失望，只当是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了。 旁边李聪明见李舅站在季红均面前，摸着他的脸不撒手，他搬了一个凳子放在李舅身后。 “爸，你坐着和表弟说。表弟他们今天过来，让他们喝口水，润润嘴，你别一直拉着表弟。” 李聪明这话提醒了李舅，不要一直摸着季红均的脸。他慌忙点头说：“对对对，喝水，喝水，来，喝水。” 李舅端起桌子上的一杯水亲自递给了季红均。 这杯水是第一次见面的舅舅递的，季红均自然是不能拒绝，身手把水接了过去。 “谢谢。” 季红均低声说了谢谢，这两个字说起来是有些客气了，但是季红均第一次和李舅见面，两个人本来也是比较陌生的。 “你，你叫红均是吧？这些年你在哪生活的？娶妻生子了吧？这几个是不是你老婆孩子？” 李舅这会看到外甥了，心里高兴，他坐在季红均身边看看梁欢和晴晴，问起他们几个来。 提起了老婆孩子，季红均唇角勾起，眼里多了几分笑容：“是叫红均，这些年一直在北省的红旗大队生活的。这是我媳妇，梁欢，这是我女儿，晴晴和冉冉，是双胞胎。我手里抱的是个姐姐，馨馨，我媳妇手里抱着的是小弟，阳阳。” 季红均两句话回答了李舅的话，李舅看向晴晴和冉冉还有季红均和梁欢手里抱着的孩子，那是越看越喜欢。待在一边不住的点头：“好，好，三个闺女一个儿子和和美美的，好着呢。红均，这个是你表哥，聪明，应该是比你大三岁的，你妈当年怀你的时候，他已经两岁多了。” 李舅扭头看了一下自己的儿子，向季红均介绍自己的儿子。 “嗯。”季红均看向李聪明，冲着他点点头。 李聪明这人比较实诚，看到季红均对着他点头，他在一边立刻笑着说：“表弟好。” 李舅这人平时身体应该很健康，说话的时候中气十足。 李聪明刚刚和季红均说了话，李舅在一边看看季红均家的四个孩子，对着李聪明说：“聪明，你是做大伯的，这几个孩子的红包，你得给他们。” 李聪明兜里没装钱，听到李舅的话，立刻点头：“给，爸，我去拿钱。” 李舅和李聪明这说了两句话就要去拿红包，梁欢咋能让他去拿红包呢，立刻抱着阳阳站起来：“表哥，不用拿，咱们见见面聊聊天叙叙旧，情谊到了就行，不要红包。” 大过年的，梁欢他们第一次过来，李聪明这人虽然有些大大咧咧，但是对人情世故还是很懂的，想要这门亲戚，这红包是要给的，毕竟是第一次上门，不说给大人了，孩子的红包也是要给的。 李聪明回房间去找钱去了，李舅在李聪明出门以后，直接掏了两张五块的，分别递给梁欢和季红均。 季红均手里被李舅塞了钱，他低头看了一眼，把钱拿起来还给李舅，塞到他手里：“家里有钱，这钱，你留在花，舅。” 季红均最后喊了一个舅字，李舅这一听，激动的眼睛都泛红了。 不过高兴归高兴，红包该给还是要给的，他把红包再次塞到了季红均手里，按着他的手，不让他把红包还回来。 这红包季红均没要，梁欢自然也不会要的，而且梁欢看向李舅，有些仓老的脸，这手里的红均就更不想要了。 李舅身体不好，这几年心情不好这人就显老，李舅这会看着都华发丛生了，听秦母说李舅应该是五十多岁的，但是看他的脸像是六十多岁一样。这老人的红包，梁欢还真不好意思要。 她在一边婉拒道：“舅舅，我和红均都大了，我们都能挣钱，这钱您留着花” “家里有钱花，这钱啊就给你和红均的，你们不收是不是看不起舅舅？是不是觉得钱少？”李舅不愿意收红包，按住季红均的手不让他还红包。梁欢这边，梁欢给李舅塞红包，李舅也不接。 季红均不是喜欢寒暄的人，见李舅硬要给他红包，拒绝了两次，李舅还是要给他红包，季红均就没再拒绝，而是把钱收了。 给了大人钱，李舅又掏出了四张一块的，递给晴晴、冉冉，往阳阳和馨馨怀里也塞了压岁钱。 梁欢婉拒了几句，不过梁欢没有李舅会说，李舅说了几句话，梁欢不好意思不让孩子们收红包，就对着两个孩子点点头，让他们把红包收了。 李聪明进屋的时候就看见了李舅在给晴晴和冉冉红包，他抬步走过来，也塞给了晴晴他们一人一块钱。 红包给了，一行人坐在一起又继续聊家常。 李舅问了很多季红均的事情，季红均都一一解答了，等李舅问的差不多了，秦母看向李舅说：“李家哥哥，这嫂子不在家吗？” 这平时过年，家里的女主人一般都会出来说说话的，他们聊了很大一会了，她都没看见李家嫂子。 “她啊，去走娘家了，带着聪明家的两个孩子一起过去的，我这腿这样也没办法去走娘家，就没过去，在家里待着让她自己一个人过去了。” “聪杰也带着他媳妇和儿子去走娘家了，聪明媳妇他娘家爸生病了，在医院里，她在医院里照顾她爸爸。” 李舅介绍了家里的情况，秦母笑笑说：“这年初三走娘家是好日子，而且今天外面天气好，暖和，适合走亲戚。” 李舅点头应和秦母的话：“是这个理，一会啊，咱们让聪明去做饭，咱们几个聚聚，红均第一次来我们家，一会要多吃些。” 李舅开口留饭。不过这家里没有女主人，两个男人在家，秦母他们留下来吃饭也不太好，秦母笑着婉拒：“李家哥哥，这今天天也不早了，红均也认识您了，以后啊，让红均带着老婆孩子过来看你，今天呢，家里还有点事，我们就不留饭了，改天我们再过来看你。” 梁欢也觉得这家里没有女主人，他们留下来吃饭不太好，不过她没说话，而是偷偷拉了一下季红均的手，让季红均说话。 梁欢一拉季红均的手，季红均就感觉到了，他没看梁欢，私底下他那手直接拉住了梁欢的小手，用的力气还挺大的，让梁欢不能抽出自己的手。 梁欢抽了两下，手都没有从季红均的手里抽出来，她就放弃了，任由季红均拉着她的手。 季红均面色平静的看向李舅：“舅，今天就算了，改天我带着欢欢和孩子们过来，在你们家吃饭。” 李舅第一次见外甥，那心里是真不舍得让外甥走。 “家里有啥重要的事情？不能吃了饭再走吗？这么多年了，舅舅第一次看到你，这还没说会话呢，你们就要走？真不能留下来吃饭吗？” 李舅这话一说，听的人心里还真挺难受的。 梁欢看看李舅，心里萌生了留下来吃饭的念头。秦母站在一边也没接话说要走的事情，把决定权直接交给了季红均。 李聪明在一边看向季红均：“表弟，咱家里啥吃的都有，不愁吃的，你们不要想着为我们省吃的不愿意留下来吃饭，留在这里吃饭吧？” 李舅和李聪明都开口说话了，季红均这会要是再要走，确实有些不近人情了，季红均静默两秒钟开口说：“中午辛苦表哥了。” 季红均这话一说，就说明他是答应留下来吃饭了，李舅这心里好像啊，他直接拿了他的拐棍站起来说：“红均，你们坐着和你姑姑聊天，我和聪明去厨房看看。” 七十年代的男人，大都是不会做饭的，梁欢见李舅和李聪明要去做饭，他立刻站起来说：“舅舅，你在客厅歇着，我去厨房帮忙。” 梁欢说要去帮忙秦母在另一边立刻也说：“我和欢欢一起过去，你们甥舅好不容易见上面了，在屋子里好好聊聊。” 梁欢本来想着她去做饭，让秦母留在房间里帮忙照看孩子的。这秦母一走，孩子就不能让她看了，梁欢直接把孩子放在了季红均另一只手里：“红均，你看着孩子，我去厨房看看。” 梁欢、秦母和李聪明去厨房了，客厅里，李舅让季红均把两个孩子放在堂屋的床上，随后他和季红均继续聊天。 李舅问的都是季红均这些年的生活。晴晴听着两个大人的谈话，感觉有些无趣，她看向季红均说：“爸爸，我和妹妹想去外面玩。” 晴晴说着，还拉住了冉冉的手，拽着冉冉站在季红均面前，告诉季红均冉冉也是想要出去玩的。 季红均疼闺女，只要不涉及到梁欢，一般；两个孩子的要求他都是会满足的。这会两个孩子要出去玩，季红均直接应了：“嗯，在院子里玩，不要出门。” “爸爸，我知道的，我和冉冉先去玩了。”晴晴说完，拉着冉冉出去玩了。 晴晴走了，李舅继续和季红均说话。 厨房里，李聪明知道李舅心里高兴，知道李舅对这新出现的外甥是很在意的，他把柜子里的鸡蛋和存的一块咸肉全部都拿出来了，让梁欢做饭。 李家不比秦家和季红均家，他们是地地道道的城郊的村民，不是城里的全职工人，也不是乡下的农民，城郊的住户生活条件比城里的稍微差一些，但是又比村子里的农民生活好一些。 家里一块肉是年前买了过年吃的，买了二斤肉，吃了一个年了，这还有半斤左右的肉，李母是想留着招待过年家里来的客人的，这会都被李聪明拿出来了。 梁欢站在厨房里，李聪明开柜子的时候，她一眼看清楚了柜子里的所有东西。里面是一些杂粮、土豆啥的，这咸肉和鸡蛋是里面最好的东西了，咸肉是里面唯一的肉了。 被人用好东西招待，梁欢这心里也有些触动，心里想着回头要给李家送点肉过来。 第118章 梁欢做饭快，一…… 梁欢做饭快, 一个小时的时间就把午饭做好了，她用李聪明拿出来的菜炒了四个菜，两荤两素, 一个蒜苗炒鸡蛋、干菜咸肉、醋溜白菜、香辣土豆丝。 青菜炒好了, 她又洗了两个红薯，做了红薯稀粥, 贴了杂粮饼子。 这顿饭，李聪明把他们家能拿出来的好食材都拿出来了, 李家不比梁欢和秦家, 梁欢和季红均一个有空间, 一个有本事, 家里不断肉和白面吃，秦家有家底, 即使下乡了，家里的底蕴还是在的，而且他们家还有两个儿子在部队, 每个月都有不是得津贴，家里不差钱也不差吃的。 李家是地道的城郊居民, 家里只有李聪明和李聪杰在城里做工人, 两个人的工资一大家子人花, 家里还不能领城市的补贴, 这不, 家里生活就比较拮据。 饭菜做好了, 端到了屋子里, 李家舅舅看到饭桌上的菜，眉眼带笑，面色红润, 他把筷子递给季红均和秦母等人，招呼说：“都坐下吃饭。” 李家没有食不语的习惯，吃饭的时候李家舅舅热情的给季红均夹菜，嘴里还不停的问季红均一些事情。当然也没冷落了秦母和梁欢，李家舅舅和李聪明也时不时的问梁欢一些话。 这饭桌上有人说话，吃饭就慢了。 晴晴和冉冉吃饭比较快，两个孩子吃完了饭，晴晴不想留在饭桌上听大人说她听不懂的话，她就拉着冉冉出去玩了。 两个孩子在院子里玩，李家舅舅还在问季红均这些年的生活。 饭吃完了，梁欢和秦母帮忙收拾了桌子，把碗筷都拿去了厨房，她们俩在厨房洗刷，堂屋里，李家舅舅还在和季红均说话。 灶房里，秦母帮梁欢烧热水，让她刷碗，烧水的时候，她抬头看向梁欢：“欢欢，红均大舅是不错的人，以后你们来这边可以多走动走动。” 李家大舅很热情，梁欢感觉得出来，而且看李家的生活应该不是太好的，但是能给她和红均不少见面礼。还给了孩子压岁钱，李家这边是实打实的认红均这个外甥的。 她和红均在这边没啥亲人，除了四个孩子，也就秦家、二婶一家了，宝蛋那边也就宝蛋和三丫可以来往。能再多门亲也不错，终归是对她家红均好的人，以后来往，他们也带着真心往来。 “姑姑，我知道的。” 梁欢刷着锅，点头回答了秦母的话。 梁欢这边和秦母说着话，院子里晴晴和冉冉跑着玩雪，李家的大门打开了，李家舅妈带着孙子孙女从外面进来了，进屋就看到两个女孩在她们家玩，还是没见过的女孩。 晴晴看到陌生人，也不拿雪团砸冉冉了，她默默的往冉冉身边靠近。 冉冉拉住了自己姐姐的手，抬头清亮的眼睛看向李家舅妈。 李家舅妈拉着孙子孙女进屋，看着晴晴和冉冉说：“小闺女，你们是谁？咋在这里玩？” 冉冉拉着晴晴的手，仰头看着李家舅妈：　“我叫冉冉，这是我姐姐晴晴，我们跟着爸爸妈妈一起来舅爷家，这是舅爷家。” “舅爷？你们爸爸叫什么？”李家舅妈疑惑，她男人没有外甥，就一个妹妹还消失快三十年了，从哪里冒出来两个女娃娃？ 堂屋里，李聪明和李家舅舅已经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李聪明对着季红均说：“表弟，应该是我妈回来了，我出去看看。” 李聪明出去了，季家舅舅看向季红均说：“红均，你舅妈不知道你，她疑惑两个孩子的身份，你别介意，等认识了你，她就不会这样了。” “你舅妈这人不错，心眼好，这些年我身体不好，一直是她照顾着。” 提到自己媳妇，李家舅舅眼里心里都是夸赞。 “不会介意。”季红均看向李家舅舅诚实回答。 院子里，李聪明走到李家舅妈身边拉住了她的胳膊：“娘，你回来了，表弟过来了，我亲姑的儿子，这是他的两个女儿，还有一双儿女是龙凤胎，比较小，在屋子里。” 李聪明这一说，李家舅妈就知道这两孩子是她小姑子的亲外孙女了，不过孩子来了，她那小姑子来没来？ “你姑姑回来了吗？”她小姑子的男人被迫/害死了，她小姑子在她男人死的那一年，当年就消失了，现在冒出来个外甥，她是又嫁人了？ “没来，表弟自己一个人过来的，表弟和周家姑姑一起过来的，说表弟是周家的孩子。” 李聪明这一说，李家舅妈就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她小姑子的男人走的那一年，她小姑子是大着肚子的，后来说是小姑子要生了，但是过了一段时间，他们没见到小姑子，说是孩子没生下来，小姑子也消失了。 现在看来，那孩子是生下来了，就是不知道，她小姑子现在在哪里？ 李家舅妈心里有不少疑问，问自己儿子也问不出啥来，她低头看向晴晴和冉冉夸奖了句：“好孩子，长的漂亮伶俐，和你们姥姥像。你们在院子里玩，我去看看你们爸爸。” 李家舅妈说完就往屋子里走去，李聪明跟上去了。李家的孙子孙女留在了院子里，其中大一点的女孩子对着晴晴伸出自己的手：“你们在玩打雪仗吗？我能一起玩吗？” 两个人玩打雪仗，不是很好玩，晴晴听了女孩的话，立刻点头：“好啊好啊，我叫晴晴，你叫什么？” “我叫美莲，这是我弟弟，喜宝。”李美莲拉着弟弟的手，脆声说。 小孩子的情谊来的总是特别快的，四个人互相介绍了名字以后，几个孩子就开始一起玩了。 厨房里，梁欢把东西都收拾好也从屋子里出来了，到了院子里，看到四个孩子在一起玩，她对着晴晴和冉冉喊了一声：“晴晴，冉冉。” 听到妈妈的声音，晴晴和冉冉立刻丢掉手里的雪，跑了过去。 晴晴和冉冉跑走了，美莲和喜宝也不玩了，喜宝跑到自己姐姐身边，拉着他的手，有些怕生的躲在她身边。 梁欢拉着晴晴和冉冉的手走到了美莲和喜宝面前：“你们叫什么名字？” “我叫美莲，他是我弟弟，喜宝。”美莲有些怯弱的看着梁欢。 梁欢伸手摸了摸美莲的头发：“乖孩子，来，这是给你们的压岁钱。” 梁欢从衣服兜里掏出了两张五块的，分别递给了美莲和喜宝。 喜宝人小，看到钱就伸手想拿，美莲伸手拦住了弟弟。拦住弟弟以后，美莲仰头看看梁欢，没说话，拉着妹妹往屋子里跑去。 进了屋子，美莲看到自己爸爸、爷爷和奶奶，有了熟人了，她跑到了李家舅妈身边：“奶奶，压岁钱。不认识的人给的。” 美莲不认识梁欢，压岁钱不敢收。 李家舅妈进屋就问了李家舅舅季红均的事情，这会只顾着和季红均说话，也没问季红均带没带媳妇过来。她这会不知道压岁钱是谁给的，不由得看向李家舅舅。 “应该是红均媳妇给的，红均媳妇是个贤惠的，你和老大媳妇不在家，中午就是红均媳妇做的饭。” 季红均坐在一边开口说：“舅，你给的压岁钱家里孩子收着了，欢欢给的，得让孩子收着。” 李家舅舅本来不打算让孙子孙女收压岁钱的，季红均这么一说，他对着美莲和喜宝说：“收吧，是你们婶婶给的压岁钱，记得谢谢婶婶。” 听到能收压岁钱了，美莲和喜宝都很开心，两个孩子高兴的应答：“好。” 美莲拉着喜宝进去了。 梁欢在外面递给他们压岁钱，他们收了，喜宝和美莲仰头看着梁欢，两个孩子一起开口：“谢谢婶婶。” “不用谢，真乖，你们去玩吧。” 让喜宝和美莲去玩以后，梁欢松开了晴晴和冉冉的手，让他们一起过去玩。 几个孩子出去玩以后，梁欢和秦母一起进了堂屋。 堂屋里，李家舅妈看到梁欢和秦母进来，她立刻站起身，笑盈盈的拉住了秦母的手：“周家妹妹，好久不见了。” “嫂子是很久不见了，这些年你还好吧？”手被人握住了，秦母也伸手握住了李家舅妈的手，笑着回话。 “好，我们都好着呢，我啊，现在两个儿子都娶了媳妇，家里孙子孙女都有，两个媳妇也是贤惠的，家里日子过得舒心着呢。” 李家的事情秦母打听过，他们自己家人是和谐，但是红/小/兵时不时来闹事，这家里的日子也不像他们说的那么舒心。不过心里明白归明白，秦母也不会当着李家舅妈的面说不好听的话，她拉着李家舅妈的手说：“那就好，那就好。” 和秦母叙了旧，李家舅妈看向了梁欢。 “这就是红均媳妇吧？长的真走排面，和红均很配。” 李家舅妈夸赞梁欢了，梁欢笑着在一边回应：“舅妈好，我叫梁欢，您喊我欢欢就好。” “行，就喊你欢欢，来，咱们都别站着了，坐着说话。” 梁欢和秦母坐在了李家舅妈对面，屋子里分了两波人开始聊天，秦母和李家舅妈还有梁欢聊天。季红均和李家舅舅还有李聪明聊天。 这聊天的事情总是过的特别快的，不知不觉太阳都要落山了，聊天的时候，梁欢喂了两次孩子。这会天晚了，李家舅妈留梁欢他们在家里吃饭。 中午吃了一顿了，这是第一次来李家舅舅家，梁欢哪好意思再留下来吃晚饭，笑着婉拒：“舅妈，阳阳和馨馨还小，天黑了回去晚了不好，我们今天先回去，有时间再过来。” 这时候的人虽然说国家打击封建迷信，但其实都还有一些迷信的。这时候的人都觉得带着小孩子走夜路不好，容易招惹不好的东西，尤其是不到三岁的奶娃娃。 梁欢这么一说，李家舅妈也就没再挽留他们留在家里吃饭，站起身说：“我送你们出去。” 李家舅妈和舅舅站起身送梁欢他们出房间，李聪明则拿起了秦母拿过来的篮子，里面的东西没动，准备全部让秦母带回去。 这东西带过来了，秦母他们还留在这里吃了饭，秦母哪里好意思再把东西拿回去？ 她从李聪明手里把篮子拿过去，快速回了客厅，把篮子里的糖和果子全部拿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李家舅妈见这样，拽着秦母的篮子要把东西再装回去。 梁欢在一边拉住了李家舅妈的手：“舅妈，这东西拿了就是给您和舅舅吃的，您认了红均和我，东西得留着。” 梁欢这么一说，李家舅妈不好再说啥了，这东西要是不留下来，仿佛他们不乐意认季红均一样。 东西留就留吧，孩子的一片心意。 李家舅妈把东西留下来了，梁欢和季红均抱着旺旺和馨馨，秦母拉着晴晴和冉冉的手从李家离开。 他们刚刚走出李家的大门，迎面走过来四个人，一家四口，一男一女带着两个男娃娃。 四个人明显是往李家走过来的。 李聪杰到了自家门口，看着爹娘都出来送人，送的人还是他不认识的，他不由得喊了一声：“爹，娘？” 听到李聪杰喊他，李家舅舅看向自己小儿子：“聪杰回来了，这是你姑表哥，红均，这是他媳妇和她家的四个孩子。” 李聪杰很疑惑，不知道哪里出来的表哥，不过他爹说是表哥了，那一定是表哥。 李聪杰看向季红均，喊了一声：“表哥，你好，我是李聪杰。” 李聪杰向季红均伸出了自己的手，季红均伸手，握手。 “你好，季红均。” 两秒钟的时间，两个人互相松手。松手后，季红均看向李家舅舅：“舅，舅妈，时间不早了，我们先走了。” “行你们带着孩子，也不留你们吃饭了，回去的时候注意着孩子。”李家舅舅拄着拐杖嘱咐。 “嗯。” 季红均应了李家舅舅的话，抱着孩子转身。 梁欢跟在季红均身边，转身离开的时候特喜往左边走了一步，靠到了李聪杰媳妇和他的两个孩子身边。 梁欢从兜里掏出两张五块钱，快速塞给了两个孩子。 “压岁钱，拿着花。” 钱给了，梁欢抱着孩子和季红均快速往前走。 梁欢塞了钱就走了，李聪杰的媳妇反应过来想把钱还回去，梁欢已经往前走了十来米。 李聪杰媳妇看向一家婆婆和公公：“爹娘，这？” 李家舅舅看着季红均离开的方向，幽幽叹气，顿了一会说：“孩子伯娘给的压岁钱，收着吧。” 李家舅舅说让收着了，李聪杰媳妇从孩子手里把钱收了过来，看到是五块钱，她这心里又惊讶了，看看李家舅舅和李家舅妈。 “爹，娘，这，一个孩子五块钱呢。” 这两个孩子就十块钱，孩子他爸一个月三分之一的工资了。 李家舅舅看着李聪杰媳妇手里的钱，扭头看向美莲：“你婶婶给你多少钱？” 美莲掏出自己衣服兜里的钱递给李家舅舅：“和小婶婶手里的钱一样的，弟弟的也是。” 李家舅妈待在一边也有些惊讶，她看向李家舅舅说：“这，这红均家的给这么多？” “红均是素琴唯一的孩子，以后我们能照应就效应着点。”不过看红均那孩子，也不像是需要他们照应的。 李家舅舅说完就拄着拐杖佝偻着身子往回走。 李家舅妈和李聪明等人站了一会也往家里走去。 秦家，梁欢他们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舒酒红做了晚饭。舒酒红平时不常做饭，她不大会做饭，晚饭做了米粥，热了剩菜，早上剩的饼子中午吃了，这会并没有饼子吃。 秦母知道季红均饭量挺大的，家里浩然和浩杰也很能吃，这家里三个能吃的大男人，只喝稀粥没有饼子是不行的。 秦母看了看舒酒红做的饭菜，在一边轻声说：“家里还有些白面，欢欢做饼子好吃，酒红和浩然还没吃过欢欢做的饼子吧？咱们今天让欢欢帮忙摊个饼子，欢欢，你看中不？” 秦母的考量梁欢明白的，哪里是想吃她做的饼子了，是想做饼子给他们吃。梁欢也不想家里人晚上吃不饱饿肚子，听了秦母的话她直接应了：“行，我去摊饼子。” 梁欢做饭是真快，和面擀饼子，十分钟就把面和好，擀了两张饼子，让秦母帮忙烧火，她一边摊饼子一边继续擀饼子。 不到半个小时，梁欢就摊了十几张饼子，一张饼子切成四块放在了馍筐子里，秦母端着馍筐子去了堂屋。秦母去堂屋了，梁欢把锅刷了一下，也跟着过去了。 有饼子有咸菜，还有红薯稀粥，一桌子人围在一起吃饭。吃饭的时候秦父问起了李家的事情。 “李家那个老哥现在过得咋样？身体可还好？” 秦母吃着梁欢做的饼子，在一边叹息：“我看着不太好，腿瘸了一只，人看着精神气也不是很好，不过今天看到红均，他挺高兴的，看着精神了不少。” 秦父点头，静默一会说：“这人好不好和心里还是有关系的，估计是看到了红均今天高兴，人一高兴了，精神好了，身体也会跟着好一些，红均，你住在帝都的这段时间，有空了就过去看看。” “嗯。”季红均点头。继续吃饭。 晚饭结束后，季红均带着老婆孩子回了他们住的房间。 回到房间后，晴晴和冉冉今天都玩累了，两个孩子到了房间里洗洗脚就往床上跑，要睡觉。 馨馨白天睡了很久，这会还不困，睁着眼睛看着梁欢，那杏仁眼咕溜溜乱转。 梁欢要洗漱，就把她放在了床上，自己去洗漱了。 躺在床上，馨馨会翻身了，她翻身看向傍边的阳阳，盯着阳阳看了一会，她突然伸手往阳阳脸上招呼过去。 阳阳一直安安静静睡觉，突然被打了一下，睁开眼睛就往馨馨这边看，看到馨馨睁着杏仁眼看着他，阳阳没客气，伸手也不打馨馨，直接捂住了她的眼睛，不让她乱看人。 馨馨正看得开心，眼睛突然被捂住了，她不乐意的嗷嗷叫。 季红均没洗脚，就站在一边看着姐弟两个互动，见阳阳面露不耐，他才往前走两步把馨馨抱起来。 “乖乖睡觉。” 季红均这话是对着馨馨说的，但是馨馨没听懂，她就看着季红均笑，床上的阳阳倒是很听话，见馨馨被抱走，她闭着眼睛就睡觉。 梁欢快速洗好脚，从季红均怀里把馨馨抱过去，她抱着孩子去了晴晴和冉冉睡觉的那一头，和三个闺女一起睡。 季红均看着梁欢和三个女儿睡一头，他眼眸暗了暗，不过没说话，洗脚，洗好脚倒了洗脚水，他直接把馨馨抱起来，放在了阳阳傍边。 小女儿被抱走了，梁欢夜里还要喂孩子喝奶，两个孩子都在另一头，她晚上起床还要把孩子抱过来喂奶，不方便，梁欢从床上起来，来了季红均睡觉的这一头。 梁欢过来了，季红均等梁欢躺好，才掀开被子上床。 躺在梁欢身边，季红均伸手把梁欢捞在了自己怀里。拉灭了房间里的灯，季红均唇角微微上扬。 ...... 年悄然过去，转眼间梁欢和季红均在帝都待了小半个月，初十过去了，年也过去了。 这年过去了，再过几天就是正月十五了，团员的好日子。 过了年，秦母没让季红均和梁欢走，说是要留他们过了正月十五再回家。 秦母开口了，梁欢和季红均来一趟帝都也不容易，两个人就答应了，留在这里过了十五再回去， 华国有句古话，中秋月饼正月十五送大雁，正月十五是要走亲访友给长辈送大雁的日子。 七八十年代的人送大雁都是自己用面蒸的，家里能买的起白面的殷食人家会用白面做大雁，买不起白面的人家就用杂面做大雁。 秦家能弄到白面，梁欢空间里也有白面，正月十三这天，梁欢和秦母就一起做了大雁，这大雁做好了，准备让舒酒红拿着去走娘家，梁欢和季红均拿着去李家舅舅家。 外面太阳高高挂着，梁欢和秦母正在家里做着大雁，秦家的大门被啪啪啪的拍的很响。 这种响声，像是贼人进村抢东西强势要求人开门一样，听着这种敲门声秦母心里极度不喜，当年红/小/兵来他们家闹事的时候，敲门声就和这声音差不多，也不知道大过节的，是谁敲她家的门，敲这么响。 秦母和梁欢一起揉大雁，她手上都是面粉，站起身洗洗手，看向梁欢说：“欢欢，我去看看外面都是谁，你继续做大雁。” 第119章 秦母打开门就看见…… 秦母打开门就看见了大门口一群袖口带着红色标志的人, 秦母和秦父当年就是因为一群袖子上带着红色标志的人下乡的，这会看到袖口带着红色标志的人，她这心里就发慌。 手拉着门, 身子的重力都放在了手上, 秦母看向来人：“你们找谁？” 外面来了十来个人，大都是二十来岁的年轻男人, 只有前面两个领头的人看着年长一些，大概三十来岁的样子。领头的男人看向秦母说：“这里是不是秦海天家？我们接到举报, 说你们家里藏来路不明的人, 怀疑你们私藏特/务, 让我们进去检查一下。” 男人的声音不小, 屋子里季红均听力特别好，他已经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堂屋里, 季红均看向秦父和秦浩然、秦浩杰：“外面有人来了，出去看看吧。” 季红均也没说是谁过来了，说是有人过来了, 他就从堂屋里出来了。 秦父和秦家的两个儿子心里疑惑，刚刚有人敲门, 他们听见了, 想着秦母会过去开门, 他们就没过来开门。这会有人过来了, 应该就是刚刚敲门的人。外面来了谁？要他们都出来迎接？ 秦家父子心里疑惑归疑惑, 但还是跟着季红均一起出来了。 走到了院子里, 秦家父子看清楚了站在外面的人, 秦父眼神微变，不过瞬息就恢复了自然，大步往门这边走来, 走到秦母身边站在她身边，双手扶住了她的肩膀，支撑着她，给她力量。 熟悉的人过来了，秦母心里的担忧一下子就涌上来了，身体有些瘫软在秦父身边。 秦父大手揽着秦母的肩膀，抬头看向对面的十来个男人：“你们过来有啥事？” 红/小/兵把刚刚和秦母说的话又和秦父说了一遍。 听他说完话，秦父淡淡回应：“我们家没私藏人，你们可以进来查看。” 现在不是几年前了，红/小/兵的权利在下降，已经不是他们想让谁倒霉就让谁倒霉的时代了，上头已经开始清算某些人了，红/小/兵也蹦跶不了多久了。他们家清清白白的，红/小/兵想搜出啥来是不可能的。搜不到东西，他们想诬陷他也是诬陷不了的。 一群红小兵听了秦父的话，大步走进屋子里，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搜，看到晴晴、冉冉四个孩子的时候，指着晴晴询问：“他们是谁？这附近的人都知道你们家的两个儿子没结婚，哪里来的孩子？这孩子是不是特/务的孩子？” 领头的人这话一说出来，秦父心里就猜测了几分，知道这些人是冲谁来的了。 这群人是冲季红均来的，季红均刚刚来帝都没几天，他这几天可没惹事。帝都，红均来的这几天是没招惹人的，他自己应该是没有仇人的，但是有一个人是恨周家的人的，他前两天来家里了一趟，估计是猜到红均是周家的人了，特意来诬陷红均呢。 秦父猜到了这些人是刘皓琪找过来的，季红均一个眼神看过来，也看透了一二。 他清冷的目光看向领头的人，直接站了出来：“他们是我儿子，我叫季红均，红旗大队的村民，过来探亲的，这是证明书。” 季红均直接把来之前开的证明递给了领头的人。 季红均手里是有大队证明的，他是光明正大来帝都的，这领头的人看了证明，眼睛闪烁了一下。 “你这证明无法鉴定是真是假，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领头的说完，对着自己身后的人使了眼神，示意他们赶紧把季红均带走。 那些人抬步就想要靠近季红均，想带着季红均离开。 晴晴在一边站着，看到有人要带走季红均，她快速跑到了季红均身边，拦在了他前面：“坏人，不许你们带走我爸爸。” 床上，阳阳懒洋洋的看了晴晴一眼，扭过头来继续睡觉。 厨房里，梁欢听到动静也坐不下去了，把半成品的大雁放在桌子上，她大步往这边走过来。 季红均拉住了晴晴的手，把她的手递给冉冉：“拉着你姐姐，不要让她过来。” 季红均瞄了一圈秦家的人，还有自家的四个孩子，他从人群中走出来：“走吧，我和你们一起走。” 季红均说这话的时候，梁欢正好从外面走过来，听到了他的话。 季红均往外走，梁欢正站在门口，季红均路过她身边的时候，梁欢伸手拽住了他的手：“红均。我和你一起走。” 没问为啥，红均要跟着这些人去干啥，看到季红均要被带走的时候，梁欢下意识的想要跟着他一起走。 这是她男人，她孩子的爸爸，她不能让他男人一个人面临危险，她想跟着，即使啥事都做不了，也想跟着。 梁欢仰头看着季红均，那眼里带着坚定，眼神还有些水汽。 季红均低头看着梁欢，顿了一会才张口说：“好。” 季红均要跟那些人一起走，秦父秦母自然是不愿意的，尤其是秦母，她的反应很大，直接甩开了秦父的手，跑到季红均身边来拉住了他的胳膊：“红均，你不能去，我去，你们带我走，别带回家走。” 季红均刚刚神色一直很平静，这会看到秦母落泪了，拽着他不让他走，他的眼眸才有了淡淡波动。 大手放在秦母的手上，季红均仰头看着秦母，一字一句说：“姑姑，我不会有事的，我和欢欢很快就会回来。” 秦母这哭泣的样子，还有拽着季红均要把季红均换回来的话，听到梁欢心里，梁欢这心里还真很感动。 她站在季红均身边仰头看向秦母：“姑姑，晴晴和冉冉他们还在家里，我和红均一起过去，家里的四个孩子就要劳烦您照顾了。” 梁欢这话是把孩子托付给秦母照顾了，秦母本来想要跟着红/小/兵走的，听了梁欢的话慢慢松开了季红均的手。 秦母仰头看着季红均，好一会才开口说：“好，我等你们回来，你们要平平安安的。” “嗯。”季红均点头，率先离开。 院子里那些红/小/兵跟着季红均一起离开。 从秦家离开以后，往巷子外面走的路上，领头的男人一直打听季红均叫什么，家是哪里的，家里都还有啥人。 季红均安安静静的跟着他后面往前走，他问的话，季红均一句没回答。 跟着领头的人左转右窜，走了半个小时左右，领头的人带着季红均和梁欢到了比较偏郊外的偏僻的地方。 这地方是空旷的土地，冬天天太冷，这地空下来了，没有人种庄稼，地里光妥妥的没人过来，这里人烟稀少，地广旁边还有个小树林。 带着季红均和梁欢到了这边，领头的人对着自己的人摆摆手，示意他们让开。 他走向季红均，直接说：“你吧，要是来你自己就你自己会出事，现在你媳妇跟着你一起过来了，那就你们两个人一起受着吧。” 领头的人说完，对着自己人摆摆手，示意他们动手。 后面的一群小年轻没有立刻动手，其中一个男人痞里痞气的偷看梁欢，对着领头的男人说：“老大，这小娘们长的挺好看的，咱们兄弟有好几个没开荤呢。要不，我们先开开荤再动手？” 那人看着梁欢，眼里的垂涎很明显，那眼神都快把梁欢吞了。 季红均素来平静的脸上，这会已经寒如霜了，把梁欢拉到自己身后，季红均阴鸷的眼睛看向刚刚说话的男人：“找死。” 直接说了两个字，季红均没留情，抬脚往男人胸口踹去。 季红均的力气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他这一脚下去，刚刚说话的男人立刻倒在了地上，口吐血。 看着这一幕，领头的男人不乐意了，对着自己的人摆摆手说：“你们都愣着干啥，快动手啊。” 领头的男人一招呼完，这后面的九个男人就开始动手了。 季红均拉着梁欢的手，那身体像是飞起来了一样，来回在那些人身边转了一圈，那些人全部都倒在地上，一个个的躺在地上哀嚎。 躺在地上乱叫的男人，都抱着肚子大喊。 季红均没理会他们的大喊，双目看向那些人，大约一分钟的时间，地上的那些人还在哀嚎，但是眼神有了微微变化。 最开始说话的领头男人抱着肚子哀嚎的时候，嘴里的叫骂声变了，本来是骂季红均的，这会变成了：“刘皓琪，你个杂碎，敢整我，我回去弄死你。” “老大，痛，肚子好痛，咱们回去找刘皓琪算账去。” 地上的人还在继续说话，季红均拉着梁欢的手从那些人身边离开。 走远了，听不到那些人说话了，梁欢才仰头看向季红均：“红均，刚刚咋回事？那些人咋突然说要找刘皓琪算账？” “篡改了一些他们的记忆。”季红均平声说。 前两年季红均在钢铁厂工作的时候，梁欢听他提到过精神力的事情，这会红均估计是用精神力改变了那些人的记忆。 “红均，你是咋改变那些人的记忆的？” 她有些好奇，记忆是咋改变的？ “精神压力，强制改变人大脑的记忆。”季红均大手拉着梁欢的手，继续往前走。 听着季红均说的话，梁欢立刻想到了躺在地上哀嚎的那几个人，还有那个对她出言不逊的人，那些人她不喜欢。 “红均，你今天打他们的时候，用的力气大不？” 那群人，一个个的眼神都不正，一看就不是好人，她希望能多多惩罚他们。 “力气控制了，他们以后应该不能大力干活了，以后肚子会常年痛的。” 听到季红均的回答，梁欢唇角勾起，她握着季红均的手，仰头看着他笑：“那就好。” 梁欢笑了，季红均的唇角要勾了勾。 季红均和梁欢一起回家，回去的时候梁欢又提到了刘皓琪的事情。 “回家，这刘皓琪不是啥好人，他今天能想着找人对付你，以后会不会也找姑姑、姑父的麻烦？你要不要动手整治一下刘皓琪？” 那刘皓琪太坏了，当年害了周家，如今看到她家红均了，竟然又起了坏心思，这种没有一点良知的人是该得到报应的。 季红均大手握紧梁欢的手，稍稍用力把梁欢往他身边拉了拉，随后回答说：“他应该是站不起来了，以后也没机会再蹦跶了。” “站不起来了？你做的？”梁欢诧异询问。 季红均走在梁欢身边，把事情一一都告诉她了。 从季红均的口中梁欢知道了刘皓琪的事情。刘皓琪那天来秦家的时候，季红均就动手了，在他腿上做了手脚，刘皓琪现在还在医院躺着，他一直说自己的腿痛，但是医生一直没找到原因，医生给开了一些止痛药，就让刘皓琪下来走路。 刘皓琪腿太痛了，但是医院用好多机器检查了，刘皓琪的腿是没事的。 刘皓琪在医院待了十来天，最终医生都没检查出来他只咋了，医生赶他出院，刘皓琪只能无奈出院了。 在医院里刘皓琪是只想自己的腿的事情，但是出了医院，刘皓琪关心的事情就多了，他想到了季红均就喊了自己以前的兄弟过来，让他们去找季红均的事情，有了后面红/小/兵去搜秦家的事情。 现在季红均和梁欢平安回家了，另外一边几个被打倒的红/小/兵都站起来了，准备结伴去刘皓琪家里。 秦家，晴晴亲眼看着季红均和梁欢跟着坏人走了，她就一直很害怕，握着冉冉的手，待在一边一句话都不说。 晴晴比冉冉成熟，心智也要全很多，看着晴晴焦虑不安的样子，冉冉拉住了她的手：“姐姐，爸爸不会有事的。” “爸爸是很厉害的人，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冉冉和晴晴是双胞胎，冉冉的话晴晴多多少少是能听进去一些的，听了冉冉的话，晴晴仰头答应：“嗯，爸爸很快就会回来了。” 这小孩子有小孩子和大人来安慰，随便编一些话，小孩子就会相信，但是大人不一样，大人经历的事情多，心里也了解这被红/小/兵带走了肯定不是好事。 秦母站在院子里来回走动，心绪不安。 秦父倒是要平静一些，他在堂屋的门槛右边站着，看着秦母来回走了五六趟，他看向秦母说：“红均是有本事的，他会平安回来的。” 听到秦父的回答，秦母仰头看向秦父：“红均是有本事的我是知道的，那红/小/兵也不是好惹的啊，我这心啊跳的快，眼皮也有些跳动，总有些不太祥的感觉。” “现在急也没用，先安静等待吧。”秦浩杰走过来对着秦母说。 秦母他们并没有等太久，十五分钟后，季红均带着梁欢从外面回来了。 季红均一进院子，秦母就走过来了，拉住季红均围着他来回看了三圈，看季红均好好的，身上也没有伤，秦母这心里的担忧就放下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红均，他们咋舍得放你们回来的？” 那些人气势汹汹的过来要抓红均，一看就是带着害人的心思过来的，今天咋这么容易就把红均放回来了？ “和他们解释了我和欢欢不是特/务，就放我们回来了。”季红均面不改色说。 季红均说完，梁欢在一边走进秦母，拉住了她的胳膊说：“姑姑，那些人就是来问问我和红均是不是特/务的，我们说不是就放我们回来了，姑姑，厨房里的大雁还没做好，明天就要走亲戚送大雁了，咱俩赶紧屋厨房做大雁吧。” 秦母心里有很多疑问，但是被梁欢拉着去了厨房，她只能暂时把心里的疑问抛开了，随着梁欢去了厨房干活。 堂屋里，秦父也问了季红均那几个人带走他的事情，季红均对秦父说法和对秦母的说法一样，解释清楚了那些人就放他们回来了。 秦父心里是不相信的，但是季红均这么说了，他也没继续追问，姑且当做是这个理由吧。 厨房里，梁欢一边坐着大雁一边和秦母说起了别的话题，这秦母也就忘记了季红均的事情，和梁欢一起聊天。 秦母和梁欢做大雁手都比较巧，两个人捏大雁捏的还快，很快大雁做好了。 正月十四走亲戚送大雁的日子，梁欢在这边除秦家这个姑姑家，就还有李家舅舅家一家长辈了。 一大早秦母就给梁欢和季红均准备好了菜篮子，在里面装了大雁、果子、糕点，还有一些鸡蛋。 篮子装好了，秦母直接递给梁欢：“欢欢，今天你和红均一起去孩子舅老爷家里，这家里没啥好东西了，还有些糕点、果子你们拿着。” 秦母把篮子直接递给了梁欢。 秦母准备的周到，两字里的东西装的多，这些东西用来走亲戚正合适。 梁欢接着篮子笑看着秦母：“姑姑，我和红均在家里住，没给你和姑父买啥吃的，还总是拿你和姑父的东西吃。” 季红均和梁欢来到帝都以后，吃住都是秦家的，现在有了李家这门亲事，不仅是吃住是秦家的了，他们走亲戚拿的东西还是秦家的。梁欢这心里已经感觉不好意思了。 秦母和梁欢亲近，她没觉得那点吃的是啥大事，听了梁欢的话，她直接说：“多大点事？不就几个果子吗？咱家里还有很多，不差这一点，这些你拿着去走亲戚。” 篮子已经被秦母塞到梁欢手里了，梁欢拿都拿了，这会自然是不会拒绝了，她笑着拿着篮子。 “行，我拿着，姑姑，一会我和红均去走亲戚，家里的几个孩子就麻烦您照顾了，我和红均去了很快就回来。” 上次她去李家舅舅那边给了几个孩子压岁钱，李家舅舅和大表哥也给了压岁钱。她给李家几个孩子的压岁钱给的比较多，她今天过去，怕李家舅舅再给两个孩子钱，所以就把孩子留家里了，不带孩子们去。 秦母是中年偏大的女人了，正是喜欢孩子的时候，听了梁欢的话，她立刻在一边应答：“你和红均快去吧，孩子我会给你们看好的。” 听了秦母的话，梁欢挎着篮子和季红均一起从秦家出来。 从秦家出来以后，走在巷子里，到了一个比较深的巷子里，梁欢拽住了季红均的胳膊：“红均，我从空间里拿些肉出来给舅舅他们。上次在舅舅家吃饭的时候，我看他们柜子里只有一块咸肉，拿出来招待我们了。” 她空间里还存有一些肉，拿出来给李家正合适。 季红均左右环视了一圈，见巷子里没啥人，他拦在了梁欢面前，护住了梁欢。季红均以一种保护的姿态把梁欢护在怀里的，这样护着梁欢外面即使有人走动，也猜不出来里面的人在干啥。 梁欢躲在季红均怀里，从空间里拿了一块五花肉出来，梁欢拎了拎，二斤左右。 肉到手了，梁欢看着篮子里秦母给装了鸡蛋过来，她又从空间里拿了二十个鸡蛋过来，放在了篮子最里面。 东西弄好了，梁欢挎着篮子抬头对季红均说：“走吧。” 季红均看了一眼梁欢手里的篮子，伸手接过去：“嗯，走吧。” 左手挽住梁欢的手，右手拎着东西，梁欢和季红均一起往李舅舅舅家里走去。 李家舅舅家住在郊区，梁欢和季红均过来走亲友走的是大路，来的路上看到了不少人，两个人就并肩往前走，没敢走太快。 两个人走了四十多分钟才到了李家舅舅家，看到李家舅舅宽敞的红砖瓦房，梁欢才舒一口气。 这一次走路走四五十分钟，还真的挺累的，一会到舅舅家就可以休息会了。 梁欢加快脚步往李家走去。 梁欢和季红均到了李家的院子，还没有进院子，梁欢就听到了院子里传来李聪明和李家舅妈的交谈声。 “娘，梅子在医院伺候着呢，我们快点过去吧，医生说让缴费呢，梅子没拿钱，我们得带钱过去。”李聪明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 “钱我拿好了，咱们快点过去。”李家舅妈把钱揣进衣兜里，关上堂屋的门，说着慌忙往外走。 第120章 李家舅妈和李聪明…… 李家舅妈和李聪明从院子里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梁欢和季红均。 看到他们过来, 李家舅妈有一瞬间的惊讶：“红均，欢欢，你俩来了啊？” “嗯。”季红均点头应答。 梁欢站在一边回答了李家舅妈的话：“明天十五了, 我和红均过来给您和舅舅送大雁, 舅妈，你们这是要去？” 梁欢看着李舅舅妈行色匆匆要出门的样子, 轻声询问他们要去哪里。 “我们去医院，你大舅舅, 他今天摔倒腿了, 聪杰带着他去医院了, 我和聪明正准备过去呢。”李舅舅妈快速说。 李舅舅舅住院了, 梁欢和季红均来到这里了，也不能当做不知道, 梁欢立刻说：“舅妈，我和红均和你们一起过去。” “那行，一起过去吧。”李家舅妈说完, 带着梁欢和季红均一起往医院走去。 李舅舅妈心里着急，她走路走的快, 梁欢几乎是小跑着跟在她后面的。 季红均跟在梁欢身边, 他要拉着梁欢一起走的, 梁欢没让, 这大白天的, 路上人多, 前面还有李舅舅妈和李聪明, 梁欢怕季红均拉着她走被人看见，所以没让季红均拉着她走。 小跑着走的，四个人半个小时就到医院了。 刚刚过年没多久, 而且明天就是元宵节了，医院里人并不是很多。 梁欢他们进来，黎家舅妈去找护士问了一声，就知道黎家舅舅待在哪一个病房里了，一行人快速去了护士说的二楼病房。 二楼手术室门口，李聪杰站在门口来回走动，李聪杰的媳妇安安静静站在一边。 看到李家舅妈过来了，李聪杰立刻跑过来：“娘，你过来了，钱带了吗？” “带了，带了，医生说要多少钱没有？”李家舅妈一股脑的把衣兜里的钱全部都掏出来了，一毛的、一分的钱有一把。但是这些钱面值都不是很大，最大的也就几张五块的，三张十块的，这些钱，梁欢肉眼目测是不超过一百块的。 “手术费要两百块，医生说还有术后的用药、术后检查等等，说需要三百块钱左右。”李聪杰站在一边回答，脸上神色有些颓废。 李家的钱都是李家舅妈拿着的，李家的两个儿子是不管钱的，但是不管钱，李家的两个儿子也是了解自家的情况的，家里没有多少钱。 这三百块钱可是够盖三间大瓦房的了，李家家里条件一般，一时还真的拿不出来这么多钱。 听到李聪杰说是要三百块钱，李家舅妈眼神恍惚，身子差一点倒在地上。 梁欢就站在李家舅妈旁边，看到这一幕立刻伸手扶住了她。 李家舅妈被扶住了，心神也恢复了一些，她拉开梁欢的胳膊：“我没事。” 梁欢没松开李家舅妈，她依旧扶着李家舅妈看向她询问：“舅妈，是手头的钱不够用吗？你们还差多少？我和红均还有些钱。” 人常说救急不救穷，舅舅他现在在医院躺着，急需要用钱，这笔钱她和红均是有的，应该拿出来的。 “家里的钱全部加一块也才一百块左右，这还差两百呢，这么多钱，你和红均也拿不出来啊，我去娘家看看，看能不能再借点钱过来。” 李舅舅妈说着，把手里的钱全部都塞给李聪杰。 “聪明，这里让你弟弟守着，你和我一起去你舅舅家里一趟。” 这时候的人比较重视男人，像借钱之类的事情大多数都是男人去借的。李家舅妈想要去她娘家借钱，但是她一个女人去借，她娘家那边的人可能会有微词。 李家舅妈怕她娘家的人不借钱给她，所以想带着李聪明一起去。 “好。”李聪明答应了李家舅妈，要和她一起离开医院。 这手头就有钱，梁欢见李家舅妈要走，立刻伸手拉住了她。 “舅妈，我和红均有点积蓄的，两百块钱很多，正好我们存了几年钱了，手头正好有两百，这钱你拿着先给舅舅看病，等以后舅舅好了，再还给我和红均。” 两百块钱在这时候是不少的钱，她家红均大半年的工资了，这钱只能借出去，不能给出去。 李家舅妈听了梁欢的话，回头看着她：“真的有两百块钱？” “有的，您在医院里等着，钱放在姑姑家了，我回去拿，拿了钱就回来。” 她出门的时候兜里没装钱，钱都在空间里，但是不能直接拿出来，找个借口去秦家一趟，装作是从秦家拿的钱。 “行，欢欢，你和红均这个钱我记住了，以后这钱聪明和聪杰工作挣了钱，我就还给你们，辛苦你今天回去拿钱了。” 李家舅妈拉着梁欢的手，满脸感激。 \"舅妈，这是我和红均应该做的事情，我和红均先回去拿钱了，我们一会就过来。\"梁欢说完和季红均一起离开。 梁欢和季红均下了楼梯，就准备离开医院，去秦家。还没走两步呢，就听见有人哀嚎：“救命啊，好痛，痛死我了。” 那哀嚎声很大，让人想忽略都忽略不了。梁欢转头往那边看去。看见了一张有些熟悉的脸。 看着那人的脸，梁欢拉住了季红均的胳膊：“红均，你看那是不是刘皓琪？” 季红均顺着梁欢的目光看过去，果然看见了刘皓琪，躺在架子上哀嚎，他身边还有很多医生跟着。 季红均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目光淡淡说：“是他。” “他这是怎么了？不能动躺在架子上还一直哀嚎？”梁欢看了一眼收回视线，和季红均一起往前走，不过往前走的时候，梁欢轻声询问了刘皓琪的事情。 “做的错事太多，得到报应了。”季红均平静说着，那语气就像是说早上了，该吃早饭了一样。 梁欢听着季红均平静的语气，心里多多少少猜到了一些事情。 刘皓琪的事情肯定和她家红均有关。 前两天红均说了，刘皓琪的腿他做了点手脚，不过今天刘皓琪躺在架子上，明显不仅腿不能动，他的手也不能动了，脸上还都是伤痕，像是被人暴揍的。 “红均，你和我说说，你做了啥？我想知道。”梁欢被季红均拉着手往前走，往前走的时候，她心里还是好奇，想知道刘皓琪的事情。 “没做啥事，上次来姑姑家闹事的一些人，给了他们一些精神压力，那些人家应该都遭了一些难，这些人都以为是刘皓琪害他们遭难的，找刘皓琪报复了几次。” 季红均平平静静说着，梁欢听他说的话，微微勾唇。 被报复了几次啊，看来刘皓琪这段时间的生活也挺好的。 梁欢没有再问季红均刘皓琪的事情，她跟着季红均一起往前走，两个人很快到了秦家。 秦母在院子里忙活，看到季红均立刻在一边问：“你们咋回来了？不是去红均舅舅家了？” “舅舅受伤住院了，我和红均回来拿点钱，一会去医院。”梁欢说完回了他们住的房间。 房间里，晴晴和冉冉在逗阳阳玩，馨馨躺在一边咯吱咯吱笑。 看到梁欢回来，晴晴立刻站起身跑到了梁欢身边：“妈妈，你回来了。” “嗯，回来拿东西，一会还要走，你在家里照顾好弟弟妹妹，嗯？” 晴晴看到梁欢回来，本来是有些高兴的，结果听梁欢说还要走，脸上高兴的神色消失，她有些失落的说：“我知道了，妈妈，那你和爸爸能快点回来吗？” “我们尽快回来，你在家乖乖的。”梁欢摸了摸晴晴的头，随后装模作样的从柜子里掏了掏，从里面掏出两百块钱来。 钱拿到手了，梁欢走到季红均身边说：“走吧。” “嗯。”季红均应了梁欢的话，和她一起往医院走去。 去医院的时候，梁欢和季红均是用正常人的速度走的，两个人半个小时左右才到医院。 他们两个到医院的时候，手术室的门还关着，李家舅舅还在医院里。 梁欢把钱递给了李聪杰：“这是两百块钱，你拿着给舅舅看病。” 梁欢给的两百块钱，都是十块的，一共是二十张，随便数两下就数清楚了。李聪杰这是第一次拿这么多钱，看着这钱，他这心里有些人热。 仰头看向梁欢和季红均，李聪杰低声说：“谢谢。” 李聪明也在一边说：“表弟，谢谢你们。” “不用。”季红均冷静回答了两个字。 梁欢在一边笑着说：“表哥，你们客气了，我和红均是舅舅的外甥，也是舅舅的小辈，舅舅生病，我们有钱，拿钱出来帮忙是应该的，你快去给舅舅缴费吧。” “哎，我这就去。”李聪明和李聪杰拿着钱去缴费了，梁欢和季红均他们在走廊里站着。 梁欢和季红均在走廊里站了四个小时左右，手术室的门才从里面被打开。 医生从里面出来了，看向李家舅妈。 “人救回来了，不过能不能醒要看今夜了，今晚能醒的话那就没事，如果不能醒，那以后再想想过来就困难了。你们家属要做好准备。” 医生在一边说着，李家舅妈听着，那眼泪就落下来了。 “医生，我们咋做能让他快点醒过来？” “说说话吧，看看他能不能醒过来。”医生说完，没再多说，转身离开了。做了一天的手术，他也是需要休息的。 医生走了，李家舅舅辈推到了普通病房里，梁欢红花椒跟着过去了。 到了病房里，李家舅妈就坐在了病床前，絮絮叨叨的和李家舅舅说一些日常的事情。 李家舅舅是因为腿不好，早上出门的时候没拄拐杖，走在雪地里摔倒了，摔的巧了，人正好碰到了门口的大石头上，头上流了很多血，人晕过去了。 也是摔的巧，头上流了很多血，这脑子里也积血了，人昏迷不醒。 躺在床上的李家舅舅，满脸苍白，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梁欢看着他，这心里还挺难受的，她拽住了季红均的胳膊，拉着他往外走。 医院走廊的角落里，梁欢拉着季红均的手轻声询问：“红均，舅舅哪里，你有没有办法让他尽快醒过来？” 她家红均是有精神力的，他平时能给人施压，改变人的记忆里，不知道能不能唤醒人。 季红均垂眸，静默一秒钟后回答：“可以试试。” 梁欢了解季红均，季红均不做没把握的事情，一般做不到的事情，他也不会答应的，这会季红均说可以试试，那估计是真的可以试试了。 梁欢心里高兴，拉着季红均就说：“那你进入病房一会偷偷试试，看能不能把舅舅唤醒，舅舅是挺好的一个人，看着他没有意识躺在床上，我这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 “嗯。”季红均点头应答，和梁欢一起走进了屋子里。 病房里，李家舅妈在和李家舅舅说话，季红均进去以后就走向了李舅舅妈身边：“舅妈，我和舅舅说两句话。” 站在李家舅妈身边，季红均沉声说。 李家舅妈听了季红均的话，立刻站起身让开了位置，让季红均坐着。 坐在了病床前，季红均眼睛看着李家舅舅，手握住他的手，平静的声音传到了季家舅舅的耳朵里。 “舅，我是季红均，你睡一觉就可以了，差不多就可以醒过来了。” 季红均说完这一句话，就站起身了，把坐着的位置让给李家舅妈。 李家舅妈看向季红均：“你坐着和你舅舅说话，我不用坐了。” “我说完了，你坐吧。”季红均站起身说。 季红均不愿意说了，李家舅妈也不能强迫他，见他站起来挪开位置了，李家舅妈又坐下来了，继续和李家舅舅说话。 梁欢和季红均在病房里待了很久，外面天黑了，医生过来催他们说这边病床不多，让家属早点回去休息。 医生催他们离开了，他们也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梁欢看向李家舅妈：“舅妈，这时间不早了，家里还有两个孩子，我好红均就先回去了？” 梁欢家有四个孩子，李家舅妈听李家舅舅说过，这会听了梁欢的话，她立刻在一边回答：“中，你们快回去吧，医院里有我们呢。” “嗯，那我们先走了。” 梁欢和季红均一起走出了病房，从二楼病房下了一楼，梁欢和季红均一起往外走去。 还没走两步呢，梁欢听到了一些癫狂的声音：“你们这群混蛋，竟然还敢出现在这里，等我好了，我弄死你们。” 熟悉的声音，梁欢一听就听出来了是刘皓琪的。 “弄死我们？我们先弄死你。”一个有些微微熟悉的声音响起。 梁欢听着从右边病房里传出来的声音，她拉住了季红均的手：“红均，我们去看看。” 梁欢听秦母秦父和季红均说过周家人被害的事情，对刘皓琪的事情她也听说过很多，她听到的都是负面的，不好的。 刘皓琪坏事做尽、没有良心，梁欢还真想知道他的结局会有多惨呢，这会听到刘皓琪的声音，梁欢就想过去看看。 梁欢想过去看看，季红均自然是要陪着自己媳妇的，她和梁欢一起往刘皓琪病房的门前走去。 刚刚到门口，梁欢就听到屋子里呐喊的声音：“滚，快滚，你们这群狼崽子，你们忘记是谁让你们当上红/小/兵的吗？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这样对你算是轻的了，不是你教我们的吗？要擅长把握时机，遇到喜欢的东西，一定要隐藏着，找合适的机会拿过来，你还说，要是不喜欢一个人，不要一开始就表现出来，要隐藏着，等隐藏的时间久了，再找机会报复。” “你教会我们的找到机会就报复人，我们按照你说的做了，你看，我们现在不就弄你了吗？” “你得高兴，我们都是你的小徒弟，很听你话的，你教的东西我们都学会了。”男人说着，站在病床前，他的说使劲的往刘皓琪腿上掐去。用的力气不小，刘皓琪露出来的半截小腿都被掐的有些青了。 另外几个男人也都凑近了刘皓琪，伸手，对着刘皓琪动手。 刘皓琪胳膊腿都不能动，只有眼睛和嘴巴能动，他大概是喊的多了，这会声音都是有些沙哑的，话都喊不太出来了。 梁欢在外面看着这一幕，这心里不仅不感觉刘皓琪可怜，隐隐还有些高兴。 刘皓琪前两天可是想抓她家红均走的，这会终于得到报应了。 梁欢在门口看了一会，季红均握住她的手，拉着她站直身体：“走吧。” 梁欢微微笑：“嗯，回家。” 梁欢和季红均回家了，两个人回到秦家，晴晴就跑过来抱住了梁欢的大腿：“妈妈，你回来了，快点，馨馨找妈妈呢。” 梁欢听了晴晴的话，加快速度往屋子里走去。 她家馨馨一天没喝奶了，这会肯定饿了。 晴晴在后面没跟进去，她看向季红均，轻步走到季红均身边拉住了他的手：“爸爸，阳阳今天又说话了。” 自从上次阳阳说了一个抱字以后，无论是梁欢还是季红均，都没再引得他说话。晴晴和冉冉也都尝试了一些B办法，阳阳就是不说话。 这会听到冉冉说阳阳说话了，季红均心里是有些好奇的。他低头看向冉冉：“说了啥？” “吵。”冉冉轻轻回了一个字。 季红均脚步微微顿了顿，随后若无其事的往屋子里走去。 房间里，梁欢进了屋子，阳阳就睁开眼睛看向她，看到梁欢进屋就抱起了馨馨，要喂馨馨喝奶，阳阳撇撇嘴。 阳阳撇嘴的动作没躲开梁欢的眼睛，梁欢看向他说：“乖，妈妈先喂馨馨，一会再喂你，好不好？” 阳阳看着梁欢：“不。” 很轻的一个字，像是鼻音一样从阳阳嘴里说了出来。 梁欢距离阳阳近，清楚的听到了那一个字。 梁欢抱着馨馨，这心激动啊，想把馨馨放在床上诱惑阳阳再说一个字的，但是梁欢看向阳阳的时候，阳阳就扭头背对着她，不和她说话了。 看着这样的儿子，梁欢坐在床边，一只手抱着馨馨喂馨馨喝奶，另一只手空出来捏住了阳阳的脸颊：“阳阳也要喝奶吗？你喊声妈妈，妈妈喂你好不好？” 阳阳以及背对着梁欢，梁欢捏他的脸颊他也不说话。 冉冉从外面走进来，让抬步走到了梁欢身边：“妈妈，弟弟今天说话了。” 梁欢微笑：“我听见了，他刚刚说不呢。” 冉冉摇头：“不是不，他今天说了吵。” 冉冉这一说完，晴晴立刻在一边补充说：“我知道，我知道，我听到弟弟说吵了。晌午吃过饭，我和冉冉逗馨馨玩，馨馨咯吱咯吱笑，阳阳在一边拍了馨馨一巴掌，还说吵，他肯定是嫌弃馨馨吵。” 晴晴在一边脆声说着，梁欢听着自家女儿说的话，脑海里描绘出了那种画面。 打馨馨的事情，是阳阳能做出来的，她家阳阳平时没少对着馨馨动手。 她家馨馨，平时很活泼，但是说到打人这回事上，阳阳打她，她还真没打过阳阳。只会哭。 梁欢抱着馨馨喂奶，捏了阳阳的脸颊一下：“坏孩子，今天又打姐姐了？” 梁欢说阳阳是坏孩子，这会阳阳终于有反应了，他抬头看向梁欢，那眼神带着不满，像是反驳梁欢的话一样。 看着这样的孩子，梁欢笑了。正好这会馨馨也吃好了，梁欢把馨馨卧在床上抱起了阳阳。 阳阳到了梁欢怀里，也不看梁欢了，吃的最重要。 季红均站在屋子里，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 ..... 正月十五元宵节，梁欢和季红均一大早就起床了，两个人吃了早饭就去了医院。 正月十五元宵节，梁欢和季红均一大早就起床了，两个人吃了早饭就去了医院。 医院里，大过节的不少医护人员都放假了，这会医院有些空空荡荡的。梁欢和季红均进了医院，直接上了二楼。 李家舅舅房间里，李聪杰的媳妇带了饭过来，李家舅妈正吃着饭。李家舅舅在床上睡着，看着他睡着的样子，梁欢不知道他是一直没醒，还是说醒了又继续睡的。 李家舅妈吃着饭，听到脚步声她仰头看过来，看到梁欢和季红均过来，她立刻把饭放在一边，看向梁欢和季红均热情说：“红均，欢欢，你们过来了，快过来坐。” “昨天你们舅舅醒来过一次，不过精神不大好，又睡着了。医生早上来看过了，说醒来就好，以后多补补，这失去的血回来了，人精神了，也就好了。” 李家舅舅身体没大碍，李家舅妈这心情也就好了，和梁欢他们说话的时候，梁欢都能听出来她心情是不错的。 李家舅舅醒了，梁欢心里也是高兴的，她看了季红均一眼，随后看向李舅舅妈说：“那就好，舅舅能醒过来是好事，经过这一次难，以后啊舅舅身体会越来越好的。” 第121章 李家舅妈现在最关…… 李家舅妈现在最关心的就是李家舅舅的身体, 梁欢的话那是说到她心坎里去了，她看向梁欢笑着应答：“希望就像你说的，经过这一次事啊, 你舅舅的身体能好, 以后啊，都能平平安安的。” “您和舅舅都是有福气的人, 舅舅以后肯定会平平安安顺顺遂遂的。”梁欢在李家舅妈身边坐下，陪着她说话。 季红均在一边坐下来, 他安静坐着听梁欢和李家舅妈说话, 李家舅妈问他话的时候, 他会应答一句, 别的时候都是安静坐着不说话的。 梁欢和李家舅妈说话的时候，李家舅舅醒了过来。 昨天遭了大罪, 这会李家舅舅醒过来了，精神气也不是很好，黝黑的脸没多少血色, 他昨天失血太多了。 李家舅舅先看看李家舅妈，随后看向季红均。 “红均。” 李家舅舅的声音很低, 说话还有些断断续续的, 季红均听到他说话, 走近他, 低头凑近他耳朵：“我在, 你说。” “坐。”李家舅舅似乎是怕季红均站在他身边会累, 指着一边的床铺让季红均坐下来。 季红均没迟疑, 直接站起身走到一边坐下来。 李家舅舅这才对着季红均慢慢悠悠说：“你妈妈，能，你能找人看看能不能找到吗？” 季红均微微顿, 沉默好大一会才回了一句话：“我试试。” 梁欢坐在一边往季红均那边看去，梁欢了解季红均。她家红均说出试试这样的词来，基本上是答应了。 红均和她一样都是半路穿越到这边来的，原来季红均的妈妈是啥样的人，她家红均和她一样是不了解的，一个从来没见过消失将近三十年的人，人海茫茫还真的不好找。 她家红均历来是一个有责任的人，做事情要么不答应，一旦答应了，那就一定会认真去做的。找人这件事还真不是小事。 梁欢觉得这件事操作起来有些困难，不过这件事是季红均和李家舅舅一起谈好的事情，梁欢不会插嘴去说多余的话，心里有担忧她也会回去和红均说。这事情她家红均决定就好，她就发表一下意见，红均要找人就去找人。 李家舅舅听到季红均的话，舒一口气：“好，好。” 李家舅舅真的很累，和季红均说了几句话，就没啥力气了。 李家舅妈看这种情况，立刻站起身拉拢了一下他的枕头，让他躺好：“你现在身体好没好，不要再说话了，好好休息。” 对着自己的媳妇，李家舅舅那心里是感激、满意，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他看着李家舅妈很听话的回答：“好。” 梁欢又坐着和李家舅妈说了几句话，后来李聪明说中午了，要请梁欢和季红均去国营饭店吃饭，梁欢才拉着季红均站起来：“舅妈，表哥，我和红均就不去吃饭了，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在家里等着，我和红均就先回去了。” 李家的情况梁欢是了解的，家里的情况不是很好，去国营饭店吃饭要不少钱。今天她和红均在这里，李聪明要请他们去国营饭店去吃饭，如果她和红均不在这里，李聪明应该不会去国营饭店吃饭的。 李家舅妈也知道自家的情况，梁欢内心的想法她多多少少能猜测出来一些，仰头看着梁欢，李家舅妈真心诚意说：“红均，欢欢，等你们舅舅出院了，到时候你们来家里吃饭，舅妈给你们做好吃的。” 说实在的，梁欢不知道李家舅舅啥时候出院，可能他出院的时候，他们已经回县城了，不过梁欢这会是不会说那些话的，她听了李家舅妈的话在一边应答说：“行，等舅舅出院了，我们去家里吃饭。” 那时候估计他们该从帝都离开了。 梁欢应了李家舅妈的话，和季红均一起从病房里走了出去。 梁欢和季红均走了，李家舅妈才回到病房关了病房的门看向李家舅舅：“他爹，你是咋回事？今天咋提起小姑子的事情了？小姑子都消失二三十年了，红均从出生就没见过她，说句难听的，人在不在都不知道了，你咋让红均去找人？你这不是故意提起孩子的伤心事吗？” 李家舅舅扭头看向李舅舅妈，他面色有些忧。 “昨天我做梦了，鬼门关里走一遭，梦到的还是素琴，我就这一个妹妹，宠着长大的，这找不到人，我心里放不下啊。” 李家舅舅说着，声音里含着哭腔。 李聪明想着自己爹刚刚醒过来，怕他哭了对身体不好，立刻在一边拉拢了他的被子：“爹，表弟说要去找人了，也许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传来的，您先别难受，你好好养身体，把身体养好了，也许很快就能看到姑姑的。” ...... 一楼刘皓琪病房外，梁欢和季红均又从这里路过了，这次梁欢又听到了里面的吵闹声，不过这次是一个女人吵闹的。 “姓刘的，这婚你要离也得离，不离也得离。” “杨芳，咱们可是有一个儿子呢，你舍得儿子？”刘皓琪的声音响起，不过比平时少了很多强势，多了一些小心试探。 “切，谁说那是你儿子的？刘皓琪，当年你逼我和我对象分手，让我嫁给你，有没有想过到头来儿子不是你的？哦，对了，还有你的原配妻子，她这会应该带着女儿在乡下生活吧，好像还嫁人了，又生了一对儿女，人家一家人过得热热闹闹的，你那女儿好像挺恨你的，听说也结婚生子了.....” 后面女人还说了一些话，梁欢没有再听，她拉着季红均的手离开。 从医院走出来以后，梁欢仰头看向季红均：“刘皓琪也算是得到报应了。” “那报应是他应得的。”季红均握紧梁欢的手往家里走。 “红均，找孩子奶奶的事情，真要找吗？消失几十年的人了，找起来应该不是很快。” “不急，慢慢找，能找到就找到，找不到就算。”季红均说着，往前走着。 秦家，梁欢和季红均回来的时候，秦母已经做好了饭。 今天是元宵节，大过节的，秦母做了不少菜，有荤有素，小炒肉、土豆炒鸡块、大白菜粉丝、咸菜炒肉丝，还有一个炒鸡蛋。 这菜是顶顶丰盛的了。 晴晴看着桌子上的菜，那眼睛很亮很亮，早就想要吃饭了，不过季红均和梁欢还没回来，他们就一直等着没吃饭。 看到季红均和梁欢回来了，晴晴立刻跑到了梁欢身边，拉住了梁欢的手，拉着她往屋子里走：“妈妈，你终于回来了，姑奶奶说等你和爸爸一起回来吃饭。好饿。” 小孩子没有太多顾忌，饿了就说饿了。 梁欢笑着摸摸晴晴的头：“小吃货。” 听到梁欢对她的称呼，晴晴仰头看向她：“妈妈，那爸爸是大吃货吗？” 晴晴清脆纯真的话说出来，客厅里的人都笑了，秦母笑了一会，拿着筷子一个个的递给大家，招呼他们一起吃饭。 饭桌上，梁欢和秦母说起了刘皓琪的事情。听梁欢说刘皓琪现在瘫痪在医院不能动了，以前的老婆离婚了，带着女儿走了，后来娶的老婆生的孩子不是他的。秦母那喜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秦母高兴，饭桌上还和家里的男人一起喝了半杯酒，饭桌上不停的说报应，老天有眼。 看着秦母高兴的样子，梁欢也受到了几分感染，心情也跟着好了很多。吃饭的时候也多吃了很多饭。 ...... 元宵节过后，该开工的开工，该上学的上学。季红均钢铁厂开工了，同样，秦美琪和曾向安学校也快开学了，他们得回红旗大队了。 曾向安和秦美琪要去拿通知书，季红均要回去上班，晴晴和冉冉也要回去上学。 梁欢和秦美琪等人，他们订的中月十七晚上的票，白天梁欢和季红均去医院看了李家舅舅一趟，和他们说了要回县城的事情，李家舅舅嘱咐他们路上小心，让他们以后常来帝都。 看过李家舅舅以后，从医院出来，梁欢拉住了季红均的手：“红均，我们去供销社买点东西呗？” 季红均没问梁欢要买啥，直接答应了：“好。” 梁欢带着季红均去了供销社，在供销社里，梁欢买了二十来个她手上戴的那种表，还买了五台收音机，还有一些帝都的皮鞋、衣服。 买了东西以后，梁欢先是让季红均拿着，等出了供销社，她就把东西都放在了空间里了。 等梁欢把东西都放在空间里了，季红均才看向她说：“你想带回去卖？” “嗯，多买点东西攒点钱，以后也许咱们会来帝都生活的，帝都开销大，多存点钱，到时候孩子上学方便，家里的开销也足够。”梁欢并肩和季红均走在一起。 季红均的大手伸出来，直接握住了梁欢的手，走在她身边轻轻说：“钱，我会挣，你不必太辛苦。” 季红均这话是在心疼梁欢，自家男人心疼自己，梁欢这心瞬间暖了，她笑着看向季红均：“我知道的，我就想找点事情做，挣钱会让我感觉快乐，有事可做，不然一直在家带孩子，我心里有些慌。” “嗯，那就做，别太累就好。” 梁欢和季红均一起回到了秦家，秦美琪和曾向安也拎着行李到了秦家。 这会已经中午了，梁欢和季红均、曾向安等人在秦家吃了午饭，一行人坐着聊会天，外面天色不早了，他们带着行李去了车站。 秦浩杰和秦浩然都已经归队了，他们不在家，曾向安等人离开的时候，只有秦母和秦父去送他们。曾家那边没来人送，曾父去上班了，曾母在家看孩子。 曾向安和秦美琪考上帝都这边的学校了，他们回去还要回来，曾母就让他们把孩子留下来，正好曾母娘家那边有个侄媳妇生孩子了，可以先借奶给孩子吃几天，等秦美琪回来了，曾母帮忙一起带孩子，到时候让秦美琪申请走读，能一边带孩子一边上学。 曾母怕孩子看到自家爸妈走了，哭闹，她就没来送秦美琪和曾向安。 站在车站里，从曾向安、季红均等人上了车，秦母站在车站里，那眼泪就落下来了，她难受啊，女儿和侄子又走了。晴晴和冉冉这俩可爱的孩子也走了，下次不知道啥时候能看见这里两个孩子呢。 秦母越想越想哭，秦父在一边揽住了她的肩膀，把人揽到自己怀里：“美琪很快就会回来的，红均和欢欢有空也会带孩子回来的，现在比以前好很多了，别哭了。” “我这不是难受吗？孩子走了，你不难受吗？”秦母擦擦眼泪，仰头看向秦父。 “难受，不过很快就能再见到了。”秦父实话实说。 “很快是啥时候啊？美琪要过来上学，能很快看到，但是红均呢？”秦母仰头看向秦父。 “红均是明白人，他若是想过来肯定会找到机会来帝都的，很晚了，我们回去吧。”秦父带着秦母走出了火车站。 火车上，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梁欢她们买的是卧铺，晴晴到了车上就开始睡觉了。冉冉倒还好，她不困，坐在秦美琪的卧铺上和秦美琪玩。 馨馨到了车上就开始不安稳的在梁欢怀里乱动，要站起来，要去别的地方看看。 梁欢看着怀里乱动的馨馨，直接把她塞到了季红均手里：“馨馨要去玩，你抱着她走走。” 这时候的绿皮车可不比后世的高铁，这车坐在里面并不是很舒服，车子跑的很慢，车上人很多，而且这时候车上有不少人是不爱干净的，卧铺的人脱掉鞋子睡觉，有一股子臭脚丫子味。 这种情况下，梁欢就不太想抱着孩子乱走，就把孩子塞给季红均了，让季红均抱着馨馨在车厢里走动。 季红均倒是无所谓，抱着自己女儿在车厢里来回走动，仔细看他的神色还挺柔和的，他心情是不错的。 梁欢坐着的卧铺上，阳阳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睡觉。 一天一夜的火车，坐的人还真的挺累的，尤其是对于梁欢这种带着四个孩子的母亲来说，那是又累又困。出了火车站，梁欢瞬间感觉空气新鲜多了。 火车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梁欢看着外面的天色，她回头看向了秦美琪和曾向安：“美琪，向安，这会天黑了，你们也别回村里了，现在家里住一晚上，明天早上再回村子里去找大队长，你们看中不？” “行，嫂子，今晚我和向安就继续在你家住着了。”秦美琪之前在梁欢家住过一段时间，对他们家已经比较熟悉了。 “跟嫂子客气啥，走吧，咱们回家。” 梁欢和季红均等人一起往家里走，到家以后，梁欢把行李放在房间里，去厨房快速洗刷了一遍，然后做了面疙瘩打鸡蛋，应付了一顿晚饭。 梁欢做饭好吃，再加上一行人又在火车上坐了一天一夜都没咋吃饭，这会吃到梁欢做的面疙瘩，那是一个满足啊，晴晴和冉冉都喝了一碗半，曾向安和秦美琪也喝了不少，至于季红均，梁欢做饭他历来捧场，今天依旧是如此，梁欢做了大半锅面疙瘩，最终季红均喝了八碗，把锅里剩下的全部都喝完了。 饭吃好了，梁欢把刷锅刷碗的任务交给了季红均，她自己回了房间去铺床，帮孩子们洗漱，让孩子们睡觉。 简单的给晴晴和冉冉洗漱好，梁欢让他们自己回房间睡觉，随后她开始帮馨馨和阳阳洗漱。 大概是出了火车到家里了，馨馨精神一直很好，梁欢帮她洗澡的时候，她开心的玩水。 梁欢先给阳阳洗澡的，帮阳阳洗好澡就让阳阳抱着小铺盖在一边的小木板上躺着。晴晴在水盆里洗澡，她感觉玩水很好玩，那手不停的泼水玩，水打了梁欢一身，也泼到了阳阳身上。 本来睡着的阳阳被水打在了脸上，他立刻睁开了眼睛。 阳阳扭头看过来，看着馨馨吐出一个字：“烦。” 阳阳一说话，馨馨以为阳阳是在和她玩呢，她玩水玩的更开心了，弄倒阳阳身上更多水。 阳阳说话的时候，梁欢清楚的听见了，这是她第三次听到儿子说话，儿子说了三次话，三次说的字都不一样，梁欢深看了阳阳一眼，见馨馨还在玩闹，立刻把她从水里抱出来，快速帮馨馨擦了擦身子，梁欢给她包了小铺盖，先抱着她回了房间，把她卧在了床上。 把馨馨卧在床上以后，梁欢回到了洗澡房，把阳阳抱走，往房间里走去。 回到房间里，季红均已经在房间里坐着了，他坐在床边低头逗女儿玩，看到梁欢抱着阳阳回来了，季红均站起来：“我去洗澡。” 季红均说完就去洗澡了，房间里只有梁欢和阳阳、馨馨了。 馨馨还小，大人的话她是不太懂的，而且她也不会说话。梁欢没避讳馨馨，把阳阳卧在床铺上，低头看向他：“阳阳，和妈妈你还会说啥？” 阳阳看看梁欢，没回答她的话，扭头看向另一边，睡觉。 看着梁欢这种反应，梁欢就知道阳阳是听懂她说的话了，梁欢站在阳阳身边继续说：“阳阳，你要不要告诉妈妈，你几岁了？你以前是做什么的？从哪里来的？” 她家阳阳这情况，明显不是小孩子。小孩子半周岁可能有会说话的，但是也就会喊个爸爸妈妈，哪里会像她家阳阳这样，吐字清晰，还说三次话，三次说的字都不一样。 阳阳扭头侧着睡，那样子像是睡着了一样，梁欢的问话，他不回答。 阳阳明显不想回答，梁欢站在一边，深深看了他一会，随后说：“阳阳，妈妈知道你听懂了，妈妈不逼你，你想说再说。\" 阳阳没说话，依旧安安静静睡觉。 梁欢坐在灯光下的小凳子上，若有所思。 季红均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躺在床上吃自己的手指头，阳阳背对着梁欢睡着了，梁欢自己坐在灯光下，神色呆愣，不知道在想啥。 季红均大步走过来，走到梁欢对面的小凳子上坐下来：“在想什么？” 听到季红均问她的话，梁欢立刻回神，她迟疑一会看着季红均说：“红均，你有没有感觉到咱们家阳阳和一般的孩子不一样？” 她刚刚仔细思考了从阳阳出生到现在的事情，发现她家阳阳真的和一般孩子不一样，就和馨馨对比，就有明显的差距。 馨馨像是一个正常的孩子，她家阳阳像是一个懒大人扮演的孩子，若不是阳阳和馨馨一样喝奶，身子和馨馨差不多大小，她家阳阳真的像大人了。 听到梁欢的话，季红均没感觉惊讶，他很平静的点头：“是不一样。” 季红均这么回答，梁欢惊讶了：“你知道啊？” “知道。你就是因为这走神的？”季红均看向梁欢询问。 “嗯，你啥时候知道的？”梁欢好奇询问。 她是从阳阳三次说话不同怀孕阳阳这孩子不同的，她家红均是啥时候开始怀孕阳阳和一般的孩子不同的？ “阳阳出生那会。” 季红均说完，站起身，拉住了梁欢的手，带着她往炕边走去。站在了炕沿上，季红均按着梁欢坐在了炕上：“很晚了，睡觉吧。” 睡觉？梁欢这会是没心情睡觉的。她家红均竟然从阳阳出生那会就知道阳阳是不同的了，咋观察出来的？还有红均咋没告诉她？ 梁欢心里想着事，自然是不会睡觉的，她坐在炕上，扭头看向季红均，拉着他的袖子询问：“红均，你那么早就看出来了，你是咋看出来的？阳阳刚出生那会，他表现的和正常孩子差不多啊，除了懒一些，乖一些，他照样会哭会闹，会要喝奶。有时候也会尿床的。” 梁欢说到尿床的时候，床上闭着眼睛睡觉的阳阳身子抖动了一下。不过梁欢没往他那边看，所以并没有看到这一幕，她这会还在和季红均说话。 “你咋看出不同的？还有，你早看出来了，也咋没和我说一声啊，也让我心里有个准备，我这突然发现阳阳怪异，心里还有些摸不准是啥情况。” 她家阳阳会说的话明显是很多的，只是不愿意说，这六个月大的孩子能清清楚楚的听懂大人说的话，还能说不同的词，这绝对不是小孩子。就是不知道她家阳阳是啥情况，是和红均一样，还是和她一样，或者是别的啥情况。 季红均在一边直接掀开了被子，脱掉了梁欢的鞋子，让她上床。 梁欢上床以后，季红均也脱鞋上床，把梁欢拉进自己怀里，低沉的声音响起：“无论是啥情况，都是我们儿子，不必想太多。” 第122章 双手环住季红均的…… 双手环住季红均的腰, 梁欢靠在他怀里：“你说的对，无论是谁都是我们儿子。” 无论阳阳是谁，从哪里来, 都是她生出来的孩子, 她和红均的儿子。 ...... 次日，天一亮, 曾向安和秦美琪就起床从房间里出来了。两个人穿好洗漱好，看样子是打算出门。 梁欢本来打算早起做饭的, 看到他们两个洗漱好了, 看向他们：“美琪, 向安, 你们这是打算回红旗大队？吃好饭再过去吧。” 秦美琪洗漱好确实是想要早点回红旗大队的，考上大学了, 她在帝都待了二十来天，还没见过她的录取通知书呢，她这心里啊, 迫不及待的想去看看自己的通知书。 不过回去的路也挺远的，这早上不吃饭也挺饿的, 梁欢喊她吃过饭再去, 她在一边直接应了：“好, 嫂子, 我帮你烧火。” 季红均还在房间里没出来, 昨天坐火车的时候, 几乎都是季红均在照顾孩子, 梁欢自己还有点时间休息，季红均那真的是一天一夜几乎没合眼，昨晚在家里睡的好, 他早上还没起床。 梁欢也不想去喊季红均过来烧火，听到秦美琪说要烧火，她笑着应答：“行，你过来帮我烧火吧。” 梁欢走进厨房，从空间里偷偷拿出了一些米出来，做了米粥，贴了饼子。他们刚回来，家里明面上是没有菜的，秦美琪在这里，这大米还能说是以前留在家里的，这青菜就不好找这个借口了，青菜放在家里二十多天早坏了，即使不坏，也不新鲜了。 梁欢空间里的都是新鲜的菜，那菜是不方便拿出来的。不能炒菜，梁欢从咸菜坛子里面拿出了两块咸菜疙瘩，用清水洗了两遍，把盐冲洗的淡一些，随后切成丝，在锅里翻炒了一遍。 咸菜疙瘩，梁欢炒的时候放了不少油，炒出来的味道还挺香的。 晴晴醒来就自己穿衣服起床了，穿好衣服以后她看到厨房这边冒烟就往厨房这边走了过来。 站在厨房里，晴晴仰头看向梁欢：“妈妈，你做啥吃的？好香。” “大米粥、白面饼子，还有炒咸菜，你起了，冉冉起床吗？去喊冉冉起来，洗手吃饭了。”梁欢回头看向晴晴说。 “我这就去喊冉冉，妈妈，爸爸起床了吗？要我去喊爸爸吗？”晴晴小跑着要出门的，到了厨房的台阶上回头看向梁欢询问。 “没有，你去堂屋喊你们爸爸过来吃饭。” “哎，我这就去。”晴晴跑出去了，梁欢把小锅里的炒菜盛出来，随后把大锅里的饼子揭了出来，把粥盛好。 院子里，晴晴看到冉冉从房间里出来了，她就没回自己的房间，直接去了堂屋。 推门进屋，晴晴直接走近炕边，看着床上还睡着的父子三人，晴晴推了季红均一下：“爸爸，起床了，妈妈喊你吃饭了。” 床上，季红均在晴晴走进屋子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不过他没睁开眼睛，这会晴晴推他，季红均瞬间睁开了眼睛。 “好。”睁开眼睛看着晴晴，季红均应了一句，拿了自己的外套，穿衣服起床。 季红均和晴晴、冉冉从房间来到厨房的时候，秦美琪和曾向安已经做饭桌前坐着了，饭桌上筷子也放好了，看那情况是就等着季红均他们过来吃饭了。 “起床了，快过来吃饭。”梁欢坐在凳子上，拿着筷子递给季红均。 “嗯。”季红均应了梁欢的话，把筷子接过去，吃饭。 饭桌上，秦美琪因为着急回红旗大队拿通知书，所以吃饭吃的特别快，曾向安吃的也挺快的。两个人吃了饭，碗筷一放。秦美琪看向了梁欢和季红均：“红均哥，嫂子，我和向安吃好了，我们先走了。” 季红均闻言看向他们：“回红旗大队？” “嗯，去拿通知书。”曾向安回答。 “等会吧，一起回去。”季红均淡淡说着，随后不慌不满继续吃饭。 季红均虽然动作不慌不忙，但是他吃饭那是真的挺快的，十来分钟的时间就喝了两三碗粥。 吃饱喝足，季红均把碗筷放在桌子上，抬头看向梁欢：“孩子们明天上课，今天你在家歇着，我和他们一起回村子里一趟。” 季红均要回村，估计是有事情要做，梁欢不会阻止的，她点点头：“行，你去吧，家里我看着呢。” 季红均和秦美琪曾向安一起回红旗大队了，梁欢则在家里看几个孩子，顺便收拾家里的东西。 外面太阳渐渐高了，半晌午的时候季二婶过来了。 季二婶过来的时候梁欢正在打扫卫生，听到敲门声，她直接在里面喊：“门没锁，进来吧。” 季二婶推门进了院子，看着梁欢拿着扫把在扫地，她在一边说：“红均家的，你们是昨晚回来的不？我听人说你们回来了，赶紧过来看看。” 季二婶来了，梁欢也不扫地了，把扫把放在一边，喊晴晴从屋子里搬了两个凳子出来。 季二婶在一边站着，等晴晴把凳子放在地上了，她笑着看向晴晴：“晴晴好像长高了，也白了一些了，看来帝都的水还是比较养人的，我们轻轻去了不到一个月，人都白了很多。” “二奶奶，我真变白了吗？我照镜子都看不出来。”晴晴还是个孩子，听到别人夸她，那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看着晴晴可爱的样子，季二婶摸摸她的头：“当然是真的，我们晴晴最漂亮了，以后啊肯定像你爸爸和妈妈，是个好看的姑娘。” “姐姐好看的。”冉冉在一边插了一句。 晴晴笑着看向冉冉：“你也好看，咱俩一样。” 晴晴和冉冉是双胞胎，长相是一模一样的，不过是两个孩子一个活泼一些，一个安静一些，所以平时熟悉的人都能区别出来两个人谁是谁而已。 女孩子都是有些爱美的，梁欢听着自家两个闺女说的话，摸着晴晴的头说：“你和冉冉去院子里玩，妈妈和你二奶奶说会话。” “好。”晴晴应了梁欢的话，带着冉冉去玩了。 梁欢坐在季二婶对面，和她说起了话。 “昨晚回来的，回来的时候天都黑了，就没去看你和二叔，本来打算今天过去的，不过红均和美琪他们一起回村子里了，家里就我一个人在，我带着孩子就没过去，想着等红均回来了再去看您和二叔的。二婶，健康考试成绩出来了吗？他通知书拿到手吗？” 提到季健康通知书的事情，季二婶立刻笑了：“拿到手了，拿到手了，帝都医学院的通知书，我和你二叔之前都不知道，以为这孩子是要上本省的大学呢，通知书都拿到了，我们才知道他偷偷报了帝都的大学，还是医学院。” “也不知道学医咋样，都说教师和医生是臭/老/九，这孩子学医以后能有出头之日吗？” 季二婶虽然高兴季健康考上大学了，但是想着季健康上的是医学院，她这心里就忍不住还担忧。 以后的历史走向梁欢是知道一些的，医生以后可不是臭老九，是很受人尊重的一类人，而且，79年就要改革开放了，以后啊，人的生活会越来越好的，不会再有这种动荡了。 “二婶，你别担心，国家既然开房高考了，以后啊，肯定会越来越好的，而且国家让收医学院的学生，那说明他们开始重视医学了，以后啊，搞不好健康能在医学界有大的造化呢。” 季二婶拉住梁欢的手，笑眯眯回答：“我啊，不求他有大造化，只求他能好好上学，以后有个稳稳当当的工作，再找个女朋友，娶妻，给我生个孙子就好了。” 这时候的人大多数都有这种观念的，想要自家儿子快点结婚生子，只要儿子结婚生子了，父母的任务就完成了，他们心里就高兴。 季二婶心里的想法是时下大部分人的想法，梁欢不会在这时候反驳季二婶的话，她应和说：“会的，健康未来会给你娶个漂亮媳妇，生个大胖孙子的。” 梁欢在这边和季二婶说着话，另一边红旗大队，季红均也在和大队长说话。 秦美琪和曾向安已经拿了通知书回他们自己家了，大队长房间里只有季红均和大队长在了，坐在季红均对面，大队长看向他沉声询问：“红均，你问户口的事情，你想迁走？” “暂时不会。”季红均沉声回了四个字。 暂时不会，那就是以后会了。大队长拿着老烟杆抽着旱烟，大吸一口烟，他才看向季红均说：“这时候迁户口不容易，你的粮食关系在县城，你媳妇的粮食关系也走了县城的道路，你家的两个孩子都在那边，要想把户口迁走，要从县城迁。” “不过这会户籍管的严格，你签户口要走县城的道路，但是需要咱们大队的证明，毕竟你是从咱们大队出去的，你需要证明的话，我这边能给你开，但是县城那边能不能过，就要你自己去打点了。” 七八年的时候，户籍管理的还是很严格的，季红均想从县城把户口迁到北京去，那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仅要在北京有房子，北京还得有路子才行，县城这边也要打点好了才行。 季红均回来的时候，秦父找他说过让他们一家去帝都住的事情，秦父的原话是季红均若是愿意过去的话，户口的事情他能解决。 往帝都迁的户口秦父能解决，不过县城这边的户籍问题，季红均是打算自己解决的。 听了大队长的话，季红均点头：“我知道，叔，辛苦您帮忙开个证明。” “行，我给你开，以后有需要打电话过来，我能帮的就帮，帮不了的话也能找找人看能不能解决。”大队长说着开了证明，盖了章递给了季红均。 证明拿到手了，季红均沉声说：“叔，谢谢。” 季红均为人真诚老实，他说谢谢的时候是发自内心的谢谢，大队长看着季红均眼睛里真心实意的谢意，他笑笑：“和叔客气啥？谢啥。红均，你这户口要迁走了，以后搬到大城市住，不知道啥时候能回来，你这房子要不要找人帮你看着？” 七八十年代的时候是有看家这一说的，有些人不在家会找人帮忙看房子。梁欢和季红均家的房子是红砖瓦房，那可是好房子。这房子不住容易荒废不说，而且还容易遭人惦记。 “我二叔在县城住，他们逢年过节会回村子里，到时候房子找他们帮忙看。”季红均沉声说。 “行，房子有人看就好，我送你出去。”看着季红均站起身要出去的样子，大队长送他出门。 大队长送季红均到门口，看着他走远了，才从外面进屋。 大队长一进屋，大队长媳妇就从一边的偏房进来了。 “他爹，红均过来找你啥事？” “问我户口的事情，给他开了证明，估计啊，咱们县城是留不住红均了，他们一家要去帝都了。”大队长说着叹气，心里也是有些唏嘘的。 “去帝都？这帝都是那么好去的吗？他们一家六口人，四个小娃娃，一家人去帝都能做啥？红均能找到工作吗？这要是找不到工作，去了帝都咋生活？” 大队长媳妇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听着她问的问题，大队长看了她一眼。 “你忘记红均他姑姑、姑父了？那家人一看就不是凡人，红均的亲生父母都是厉害的人，家里肯定留了家底了，他们过去饿不死，而且，红均自己也是有本事的，搞不好他们去帝都，都不用秦家那边帮忙，红均自己就找到工作，养活自己媳妇孩子了。” 大队长这么一说，大队长媳妇也不说话了，大队长说的是实话，季红均是个厉害的人。有本事着呢。 季红均从大队长家里离开，就去了村尾找了曾向安和秦美琪：“你们回县城吗？还是留在这里？” 在秦美琪家的院子里，季红均看向他们两个，沉声询问。 “红均哥，我和向安先不去县城了，我们在家收拾收拾东西，学校那边是正月二十四开学，我和向安把家里安排好了，过两天就回帝都了。” “嗯，我先走了。”季红均说完，大步离开。 季红均从红旗大队离开后，大队长的媳妇就把他要转户口的事情在村子里说开了，村子里都知道季红均要去帝都了。 老季家一家，季老爹现在腿不能动，手头的钱也都被老二一家弄走完了，因为手里的钱都被老二一家弄走了，季老三和季老大都对季老爹有些不满。老季家分家了，季老爹三个儿子都不大乐意养他，他和季老娘就轮流跟着三个儿子吃饭。 今天正好是他该去季老二家的时候，季老大推着他往季老二家里走去，从村子里走过的时候，听到了村子里人讨论季红均要去帝都的事情。 季老头听着那些话，眼底闪过阴狠的神色，恨恨的锤了一下自己的腿：小杂种，出门最好死在外面。去帝都最好被仇人杀死。 季老娘走在左边，她抬头的时候是能看见季老爹的神色的，看到季老爹眼底露出阴冷的神色，她的身子下意识哆嗦一下，往左边靠了靠，距离季老爹又远了一些。 季老大推着季老爹，并没有看到这一幕。 季老二家里，季老二媳妇正在洗衣服，看到季老大推着季老爹过来了，她把衣服全部都拿出来放在了另一个盆里，把洗衣服的脏水端起来，往外泼。 那水差一点泼到季老爹身上。 季老爹没说话，只是看了季老娘一眼，季老娘立刻跳出来：“老二媳妇，你干啥？你泼你爹水是啥意思？” 几年过去了，现在已经不比从前了，以前季老二媳妇是怕季老娘的，但是现在，她是一点都不怕了。季老娘和季老爹手里的钱都被季老二拿走了，季老娘和季老爹手里没钱了，她不用一直巴结他们了，而且季老爹和季老娘在村子里的名声不好，她也不必装孝顺儿媳妇，即使她不孝顺，村子里人看见也不会说啥的，毕竟季老爹不是啥好人。 以前季老娘和季老爹是有本事，能管住自己儿子、儿媳妇，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季老爹老了，季老娘也老了，现在她的几个儿子儿媳妇都站起来了，季大嫂和季三嫂因为以前季老爹偏心，所以对季老爹和季老娘只保留面子情，不虐待他们，但是也不会对他们特别好。但是季二嫂不一样，季老娘和季老爹一住进他们家，她动不动就骂人。 这会听到季老娘竟然敢呵斥她，季二嫂把盆摔在地上，啪一声响。 “俺想泼，咋了？你不舒服可是？不舒服就走啊，老大、老三家随便住，这是俺家，俺想干啥干啥，你要是不乐意就闭着眼睛别看，或者直接离开。” 季二嫂说完，往季老娘和季老爹身上瞥了一眼：“老不死的，天天只吃不干活，还想管我，管的特宽了。” 季二嫂那话，季老大也听到了，不过他没说啥，把季老爹推进院子里，就松开手：“弟妹，爹娘俺送过来了，这个月该你们养爹娘了，家里还有活要干，俺先走了。” 季老大说完就走了，走的很快，仿佛后面有人在追他一样。 季老娘看着季老大要走，立刻在后面喊：“红旗，你别慌走.....” 可惜，季老娘越喊，季老大走的越快。 同一时刻，季老三家里，福宝带着一个野鸡跑回了家，把野鸡递给季老三：“爹爹，野鸡，中午吃肉。” 福宝今年七岁了，今年上二年级了，她长的白白嫩嫩的，比村子里一般的女孩都要好看很多，福宝运气还特别好，出门总是会遇到各种好事，自从福宝来了以后季老二家里的生活好了很多，季老二一直都觉得是自己女儿的到来给家里带来了好运。 拎着福宝拿过来的野鸡，季老三拉着福宝的手往屋子里走去：“行，吃肉，晚上让你娘给你做肉吃。” “和姐姐一起吃。”福宝脆声说。 想到自己大女儿，季老三脚步顿了一下，不过还是应了福宝的话：“行，和你姐姐一起吃。” ....... 县城，季红均到家的时候已经晌午了，梁欢正在厨房做饭。冉冉在屋子里看两个孩子玩，晴晴在厨房里帮梁欢烧火。 季红均看着厨房那边冒着烟，大步往厨房那边走去。走到灶台后面，看向在烧火的晴晴：“你去玩，我来烧。” 小孩子，对烧火都是有三分钟热度，平时不让晴晴烧火的时候，她是感兴趣想烧的，但是真让她乖乖巧巧的坐着烧火，烧了一会她就烧不下去了，季红均要烧火，她立刻站起来了：“那爸爸你烧，我去和冉冉玩。” 晴晴说完，开心的跑出去了。季红均坐在灶台后面烧火。 梁欢继续做饭，趁着做饭的空闲时候，她看向季红均：“红均，你上午回村子里是有啥事？” “让大队长开个证明，以后把户口转到帝都去。” 梁欢切菜的手微微顿住，她把菜刀放在一边，也不切菜了，站直身体看向季红均：“确定了？搬到帝都去？” 季红均点头：“嗯，搬。” 梁欢曾在私下和季红均说过以后有机会搬到帝都去挺好的，那边的生活环境比县城这边好一些，而且去那边对孩子上学也比较好。当时季红均听了梁欢的话一直回答说有机会就搬过去。梁欢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在梁欢心里，是要等79年改革开放了再搬过去的。不过现在搬也可以，早点过去熟悉环境，等改开开始了，她可以直接在帝都做生意。 “那啥时候搬？” “估计要再等等，户口是大事，把户口的事情处理好了，再搬。”这时候户籍卡的严，要迁户口并不是简单的事情，等户籍处理好了再搬。 “嗯，那就处理好了再搬，不过这事找个机会要和孩子们说一声，让他们心里有个准备，还有二叔二婶那边，你要不要打个招呼？和他们说一声？”梁欢看向季红均询问。 “要，二叔那边我去说，钢铁厂的工作也要和他们说一声。” “行，那找个机会咱带着孩子一起过去，正好过年的时候我们没在家，好久没去看过二叔他们了，我们带点东西，在那边吃个饭。”她和红均如果真的搬去帝都了，不知道啥时候能回来，以后再和二叔见面就难了，趁着现在还在这边多聚聚。 第123章 “明天过去。”季…… “明天过去。”季红均沉声回应了梁欢的话。 季红均说第二天去季二婶家里, 次日吃过早饭，他和梁欢就带着几个孩子过来了。 季红均过来的时候，季二婶家里刚刚吃过饭, 季建设和王秀梅去上班了, 妞妞还没有上学，在家里带着弟弟玩。季健康就比较悠闲了, 他二十四号才开学，这段时间不用上班, 在家里也不用干啥活, 天冷, 就天天在家里窝着玩。 梁欢和季红均到季二婶家的时候, 季二婶正从厨房出来，训斥季健康。 “健康, 你在家也不看书，也不干活，你这一天天的跟大爷似的, 你这样，开学了能管吗？到大学里老师讲课你能听懂吗？趁着这几天在家, 你赶紧看看书, 复习复习。” 季二婶说这话的时候, 季健康没应答, 他扭头往外面看去, 看到梁欢和季红均从外面过来了, 他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 没回答季二婶的话，他直接跑到了季红均和梁欢面前：“红均哥，嫂子, 你们来了，抱孩子累吧？来我帮你抱孩子。” 季健康说完就从季红均怀里把阳阳接走了。 阳阳被调换了一个怀抱，他仰头看看季健康，看了两秒钟以后，随后闭眼睛继续睡觉。 季二婶看到梁欢他们过来，心里高兴，也不训斥季健康了，走过来热情说：“红均，欢欢过来了，快点到家里坐。” 梁欢跟着季二婶进屋，到了屋子里把拎着的东西递给季二婶：“婶子，这是我和红均的一点心意。” “你们来就来了，咋还带东西来了？下次过来不要带东西过来了。”季二婶把东西接过去，对着梁欢说。 梁欢笑笑：“这是给你和二叔吃的。二叔在家吗？” “他吃过饭跑出去溜圈去了，健康，你去喊你爸回来。”红均回来了，她家老季昨天还提起红均呢，让健康去喊他回来。 “好，我去叫他。”季健康抱着阳阳出去找季二叔去了。 季二婶让梁欢和季红均到屋子里坐，给他们倒了水，几个人坐在一起说话。 晴晴和冉冉则去找妞妞玩了。 季健康年轻跑的快，很快他就找到了季二叔，带着季二叔来了家里。 回到家里以后，季二叔直接走向堂屋，看向坐在屋子里的季红均说：“回来了。” 三个字，很平常的问候，这问候像是家人对出门从外面回来的儿子说的话一样。季红均抬头看向季二叔：“嗯，回来了。” “在帝都待的咋样？”季二叔坐在季红均身边说。 季红均和季二叔说起了帝都的事情，梁欢坐在另一边也和季二婶聊起了他们在帝都发生的事情。 聊着聊着，季二婶说起了家里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你们去帝都了，不知道，过年那会我和你二叔不是回老家去过的年吗？那几天咱们村子里是闹的鸡飞狗跳。” “发生啥事了？”梁欢看向季二婶，好奇询问。 大过年的，按理说家家户户都忙着过年，发生的应该都是好事，二婶咋说村子里鸡飞狗跳的？这鸡飞狗跳可不是啥好词，看来过年村子里没发生啥好事，不知道是发生啥事情了。 “高考和通知书的事情，咱们村子里不是有不少人参加了考高吗？这考上的人不多，总共就四个拿到通知书的，美琪和向安，还有健康，他们三个考上的都是帝都的学校，还有一个考上了咱们本地的专科大学。” 季二婶说着，叹气说：“这参加高考的人很多，考上的只有四个人，剩下的没考上的就闹了起来，有些已经结婚的埋怨婆家，说是婆家拖累了她，让她没考好试。对了，其中有一个苏暖，你知道她吧？” 苏暖，梁欢自然是记得的，差点害美琪流产的人，这女人最开始来乡下的时候特是柔柔弱弱的，乡下几年蹉跎，让她的性子扭曲了。这可不是啥好人，她自然是记得的。 “记得她，她发生啥事情了？我记得大队长说不给她介绍信，她是没参加高考的。” “她是没参加考高，但是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名额，说是城里有工作，要回城。”季二婶说着撇撇嘴：“她要回城，但是村子里大队长的侄子不愿意啊，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他们两个有一腿，大队长的侄子是把苏暖当成自己媳妇看的，这媳妇要走，他能让走吗？” “他不让走，两个人就闹起来了，后来不知道咋就动了手，大队长的侄子被刀砍了一刀，脸毁了，村子里的人报了警，苏暖被带走了。” 梁欢听完心里也是唏嘘的，苏暖以前看着也是乖巧女孩，没想到现在连砍人的事情都能做的出来，看来时间真的会改变一个人。 梁欢听了苏暖的事情，心里不太得劲，有些烦闷。她看向季二婶说起了别的事情。 “二婶，健康啥时候开学？向安和美琪也是考的帝都的大学，到时候他们可以一起去学校。” “健康是正月二十四开学，美琪他们啥时候走？我正想着呢，健康没出过远门，他自己一个人走我也不放心，本来想让你二叔去送他呢，能和向安他们一起走，那就不要你二叔去送他了。”季二婶在一一边笑着说。 “美琪和向安也是正月二十四开学。”梁欢回答。 “那正好，可以让他们一起过去。”季二婶这边刚刚说完，她就听到季红均那边说：“二叔，钢铁厂的工作我这个月开始就不做了，你看看你要不要去做？” 季二婶在一边听到季红均说的话了，她也不和梁欢说话了，立刻扭头看向了季红均：“红均，你说啥呢？这工作你咋能说不做就不做了？” 这可是好工作啊，咋能说不做就不做了呢？她家老头子年纪大了，干这活能干几年？还是红均干好。而且她家老季可没有红均有本事，去钢铁厂干活肯定比不上红均，红均可是一级工人。 “不做了，我准备带着欢欢和孩子去帝都了。” 季红均平静一句话，打破了房间里平和的氛围。 季二婶直接站起来了：“啥？要去帝都？你们不是刚回来吗？” 红均在这里有房子有工作，两个孩子还在这边上学，咋要去帝都了呢？ 季二叔手里的老烟袋也不香了，他从嘴里抽出来，磕磕烟灰，把烟袋杆子放在一边，看向季红均。 “红均啊，咋想去帝都了？” “帝都挺好的，周家在那边有房子，已经转移到我名下，我和欢欢带孩子过去，有房子住。孩子上学也方便。”季红均很认真的回答了季二叔的话。 季二叔听着季红均没什么波澜的话，心里就知道季红均是下定决心了。 去不去帝都都是季红均的事情，季二叔知道他是不能改变季红均想法的，沉默了好一会，他下看向季红均说：“准备啥时候过去？” “等户口的事情弄好。” 季红均说等户口的事情弄好，这一等就等了两个月。 县城这边的各种关系打点好，季红均来来回回跑了很多趟，才把户口的事情弄好。 这两个月的时间，季健康已经在帝都上了将近五十天的课了，他在大学混的风生水起，秦美琪和曾向安也挺好的，两个人一起去上学，平时一起回家，家里婆婆帮忙带着孩子，小日子过得也不错。 秦母那边给梁欢打过几次电话，问他们户口的事情有没有弄好，弄好后啥时候去帝都。 当然，这两个月梁欢和季红均除了整户口的事情也没闲着，梁欢去黑市的次数多了，她把从帝都带过来的手表全部都卖了，转了小千把，不仅如此，她空间里的菜和水果也卖了很多。 今年的水果和蔬菜她没找别人卖，都是她自己卖的，两个月的时间，卖水果蔬菜转了大几千块钱。季红均也经常去乡下山上弄些兔子、鸡回来，有时候还会弄头野猪回来，这一来一回的，弄的肉也卖了不少钱。 两个月的时间，季红均和梁欢赚了一万来块钱。这一万块钱拿到帝都，够他们花一段时间的了。 户口的事情弄好了，梁欢和季红均也没急着去帝都，两个人决定等晴晴和冉冉这学期结束再去帝都。 又等了三个月，终于，晴晴和冉冉这学期结束了，梁欢对两个孩子说起了要去帝都的事情。 “晴晴，冉冉，你们放假了，咱们过两天就去帝都，以后就在帝都生活了。”梁欢叠着晴晴的衣服，看向两个大女儿说。 晴晴心里是喜欢帝都的，听了梁欢的话她跳着欢呼：“真的要去帝都了？妈妈，我们啥时候去？我想姑奶奶了，姑奶奶家里的花该开了。” 姑奶奶说了，他们家院子里的花夏天就开了，这会是夏天了，那些花该开了。 几个孩子高兴，梁欢笑着应答：“去的，你们爸爸已经把户口的事情弄好的，我们最近这几天就过去，要去帝都了，你们两个要收拾自己的衣服，能收拾不？” “妈妈，我们能收拾的。”晴晴自信满满的说。 冉冉看向她们的衣柜，再看看自己姐姐，静默一会说：“去了帝都，就看不到妞妞姐姐了，你不能每天都和妞妞姐姐玩了。” 晴晴本来是高兴的，听了冉冉的话，脸上的笑容立刻垮下来了：“妈妈，我去帝都就不能和妞妞姐姐一起玩了吗？” 梁欢看看冉冉，随后看看晴晴：“妞妞要在这里上学，你去帝都以后离妞妞比较远了，就不能天天见面了，不过你回来这里的时候还是可以和妞妞一起玩的。” 晴晴对去帝都的概念其实不是很深，她以为是去了帝都，像是过年那会一样，生活十天半个月就回来呢，听了梁欢的话，她脸上的忧伤消失，她不是很在意的说：“哦，那我回家了再和妞妞姐姐玩。” 冉冉在一边看看晴晴，她没说话。 看着冉冉有些沉默的样子，梁欢看向她：“冉冉，你不想去帝都？” “不是，就是想去帝都了，以后就不能经常见二奶奶他们了。”冉冉低头说。 “以后还是能看见的，过年的时候妈妈会带你们过来的，还有，你健康叔叔在帝都上学，以后也许你们二奶奶会去帝都看他的。” 季健康在帝都上学，以后也可能在帝都发展，二婶和二叔很有可能会去帝都看他。而且，她和红均是去帝都住，但也不是说这里就不回来了，这里是她和红均刚穿越的时候生活的地方，她对这里还是有怀念的，以后有机会也会回来的。 而且，这里有他们的第一个房子，还有县城的这一片房子，以后也要回来看看房子的。 梁欢和两个孩子说了去帝都的事情，在季红均从外面回来以后，她把他喊进了屋子。 “红均，我们快走了，我空间里还有不少粮食，这些粮食带到帝都也吃不完，而且空间里的东西长的快，菜和粮食吃完了，能再种，这些东西我想给二叔二婶点，让他们留着吃。” \"行，下午去二婶家一趟，和他们说一声去帝都的事情。\" “好。”梁欢说着，冲季红均笑笑。那笑美艳迷人。季红均看着自己媳妇的笑容，眼睛就定住了，心微动。大步走到梁欢身边，手握住梁欢的手。 他的手刚刚握住梁欢的手，屋子里晴晴就跑出来了：“爸爸，你回来了，我们啥时候去帝都？” 季红均身子微微僵。 梁欢的手被季红均的手紧紧握着，看着女儿过来了，梁欢把手从季红均的手中抽回来：“晌午了，该做饭了，我去做饭。” 梁欢扭头就我那个厨房走去，季红均看向晴晴说：“三天后去。” 季红均说完就转身，大步走向梁欢，跟着梁欢一起到了厨房里。 进了厨房，季红均很自然的走向了灶台后面，站在灶台后面说：“我帮你烧火。” 季红均是经常帮梁欢烧火的，这会他坐在灶台后面要烧火，梁欢杨唇笑笑：“好。” 夫妻两个一个做饭一个烧火，厨房里，氛围格外融洽。 堂屋里，馨馨却哭了起来。 馨馨九个月大了，最近开始学走路了，晴晴没事的时候总喜欢架着馨馨的胳膊，教她走路。 馨馨这孩子特别活泼，学走路的时候总是喜欢笑。 阳阳喜欢睡觉，晚上睡，白天还睡，这不，大白天阳阳正睡觉的时候，馨馨走路的时候咯吱咯吱笑了，那声音还真挺大的，阳阳被吵的不耐烦了，睁开眼睛看向馨馨。 馨馨被自己弟弟打了几次也不长教训，这会看到自己弟弟醒过来了，她又跳着要走过去。馨馨这一跳，晴晴就架不住她了，只能满足她的心愿带着她走向阳阳。 馨馨到了阳阳身边就冲着阳阳笑：“呜呜，呀呀” 馨馨看着阳阳，开心的说着。 馨馨说的话晴晴是听不懂的，阳阳听不听得懂没人知道，晴晴只看着阳阳在馨馨说完话以后直接捏住了她的脸：“闭嘴。睡觉。” 这次阳阳说了四个字，冉冉没感觉惊奇，晴晴惊喜的看向阳阳：“阳阳，你一次说四个字哎。弟弟，你真棒。” 晴晴说着松开馨馨的手就想把阳阳抱起来。 馨馨还不会走路，晴晴这一放手，馨馨差一点摔倒在地上，幸好冉冉站在一边，手疾眼快的扶住了馨馨，没让馨馨摔倒。 馨馨刚刚被阳阳捏了脸，这会又差一点摔倒，又惊又怕的，人就哭了。 馨馨这一哭，晴晴也不好奇阳阳说话的事情了，回头就哄自己妹妹：“馨馨乖，馨馨不哭，姐姐带你玩，姐姐给你糖吃好不好？” 冉冉在一边看着馨馨手里拿出来的奶糖，把馨馨抱起来，躲开了晴晴手里拿着的奶糖：“馨馨还小，不能吃奶糖。姐姐抱你玩，馨馨不哭了。” 冉冉抱着馨馨哄馨馨，很快馨馨在冉冉怀里安静下来了。 馨馨不哭了，晴晴舒一口气。 厨房里，梁欢听到孩子的哭声，本来想过去看看的，刚走到厨房门口就没听到哭声了，没有哭声说明孩子不哭了，梁欢又回了厨房，和季红均一起继续做饭。 午饭，梁欢做了个小炒肉，又炒了土豆丝，蒸了大米饭，一家人都吃的饱饱的了，季红均才和梁欢一起带着四个孩子去了季二婶家。 这次过来，两个人不仅带着孩子过来了，季红均还提了一个大麻袋，梁欢也是一手抱孩子，一手拿东西，不过梁欢手里的袋子很小。 王秀梅又怀孕了，季二婶正在院子里做小孩子穿的衣服，看到梁欢和季红均带着孩子从外面走进来了，她立刻站起来：“红均和欢欢过来了，你俩过来咋带这么多东西？” 这一大包东西看着很重的，也不知道红均又给他们带了啥过来。 “粮食，我和欢欢大后天去帝都，这粮食太沉了，不方便带，给你和二叔吃。”季红均沉声说。 季红均说完，梁欢立刻在另一边补充说：“二婶，我和红均上火车要带四个孩子，这要是再带东西，真的拿不了，正好这东西给你和二叔吃，我们去帝都的时候也方便，不用带太多东西。” 梁欢和季红均这次去帝都要带衣服鞋子，好多东西要带，即使有空间，但是明面上也是要带两个大袋子装东西的。 这粮食她空间里还有很多，他们快走了，也没给二婶、二叔买啥，给粮食合适。 季二婶听到季红均和梁欢三天后要走，她这心就不关心季红均带过来的粮食了，她看向季红均说：“大后天就要走了，这么快啊？这户口的事情办妥了吗？” “村里的证明，公社的证明、县城社区和县公安局的证明都拿到了，到时候直接去帝都上户口就行了。”季红均沉声回答。 季红均刚刚答完，梁欢私底下偷偷拉了季红均一下，她抬头笑看着季二婶说：“婶子，以后我和红均去了帝都，逢年过节的我们抽空回回来的，而且健康也在帝都，现在有火车，方便，您和二叔要是有空闲的话，也能去帝都看看。” 梁欢这话是安慰季二婶，希望季二婶不要难过的。但是这自己的半个儿子要走了，季二婶咋能不难受啊，心里还是难受的。 她心里不好受，梁欢就坐在一边陪她说话，帮她调节心情。 梁欢他们这一坐就坐到了晚上。季二叔、季建设和王秀梅都上班从外面回来了。 季二叔进屋看到季红均在屋子里坐着，他招呼说：“红均和红均媳妇过来了。” 招呼了季红均和梁欢，季二叔立刻看向季二婶：“这天都快黑了，你快去做饭吧，留红均他们在家里吃饭。” “行，我这就去做。红均他们来的时候带了一大袋子粮食，这粮食咱们今晚就煮饭吃。” 季二婶说着看向右墙角放着的大袋子，那大袋子有点经验的人一看就知道里面粮食不少。 季二叔看向粮食袋子，静默一会看向季红均说：“咋送来这么多粮食？都送来了，你们吃啥？去帝都也要吃饭的，这东西你们拿走，带到帝都去，留着以后吃。” “家里还有不少粮食，帝都也有卖粮食的，这粮食就不带了，你和二婶吃。”季红均抬头看向季二叔说。 季二叔还想说啥，梁欢立刻在一边接话：“二叔，红均说的对，这粮食留着你和二婶吃。我和红均去帝都的时候要带着四个孩子，还有很多衣服别的东西要带，实在没办法带着袋子粮食了。火车上人多，我和红均要看孩子，没办法看粮食，这真把粮食带到火车上去，要是有人想偷粮食，我和红均忙着照顾孩子，那也照看不到粮食啊。” 季二叔听了梁欢的话，想想她说的也挺有道理的，在一边说：“留着就留着吧，他娘，你去做饭，做丰盛点。” “哎，我知道的。”红均就要去帝都了，不知道啥时候能回来，他在家里也吃不了几顿饭了，这饭菜必须做丰盛了。 季二婶这晚饭做的是真丰盛，家里所有的肉都拿出来做了一些，腊肠、风干鱼肉，老母鸡也杀了一只。 这顿饭吃到晚上快十点才结束，吃完饭以后，馨馨和阳阳都睡着了。晴晴也昏昏欲睡，冉冉精神还好一些，不过眼皮一搭一搭的也困了。 几个孩子很困，梁欢和季红均吃了饭也没再季二婶家多待，两个人直接带着孩子回家了，回家前，季红均告诉季二叔说这两天在家里收拾东西，就不过来了，后天他们直接就去火车站了。 季二婶当即就在一边说让季建设去送他们。 季红均应了。 梁欢听到他们说话，心里舒一口气，大后天他们去火车站带的东西不少，有建设哥送他们去车站，可以省不少力。 第124章 七月的天，酷暑季节，…… 七月的天, 酷暑季节，早上起来就很闷热，天微微亮的时候, 县城北就有一个人急匆匆的从巷子里穿过。走到一座红砖房大门口停了下来, 站在门口开始敲门。 院子里的灯亮着，院子里季红均听到敲门声大步走过来, 开门。 “娘说你们上午的火车，走的早, 让我早点过来,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好了, 欢欢在吃饭, 等一会。”季红均说完带着季建设进了厨房。 厨房里，梁欢自己已经吃好饭了, 正在喂馨馨吃蛋羹。看到季建设从外面进来，梁欢抬头看向他：“建设哥，你吃饭了吗？锅里还有很多饭, 一起吃？” “不用，家里做了饭, 我一会回家吃。”季二婶在季建设过来的时候嘱咐他了, 让他不要在外面吃饭, 送梁欢和季红均去火车站以后, 回家吃, 家里给他留饭。 梁欢听了季建设的话就知道他没吃饭, 看向季红均说：“回家, 你给建设哥盛饭，咱们今天就走了，这饭剩着一会也要建设哥端回家的。” “嗯。”季红均给季建设盛了饭, 自己又盛了一碗饭，随便递给季建设一个饼子。 饭都盛好了，季建设也不好再拒绝了，只能和梁欢他们一起吃饭。 因为要去火车站，这次吃饭都吃的挺着急的，十分钟左右，大人小孩都吃好了饭。锅里的粥喝完了，但是梁欢家做的饼子还有一些，家里的青菜，院子里种的菜还有葡萄树上挂的葡萄都有不少，这些东西梁欢都不打算带走了，她把家里的钥匙直接给了季建设。 “建设哥，我和红均去了帝都不知道啥时候能回来，家里就麻烦婶子和二叔帮忙照顾着了，这钥匙给你，你拿个二婶。” 梁欢家这房子大，走了肯定得找个人帮忙看家，季建设听了梁欢的话，把钥匙接了过去：“行。” 钥匙给了季建设，梁欢他们带着行李去了车站。 因为行李比较多，所以去车站的时候，梁欢和季健康一个人抱了一个孩子，另一只空着的手拿了行李，季红均一个人则双手拎了两大包行李。 这是明面上的行李，一家六口四个季节的衣服，还有很多东西被梁欢放在了空间里，准备到帝都那边再拿出来。 季建设送季红均他们到了火车站，看着他们都上车了，才慢慢悠悠转身，回去的时候那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火车上，晴晴和冉冉起的早，这会还比较困，到了火车上爬上卧铺就睡觉去了，阳阳是万年睡王，在梁欢怀里的时候就一直在睡觉，这会依然在睡觉，馨馨要精神很多，被季红均放在了卧铺上，杏仁眼咕溜溜乱转。 梁欢坐在卧铺上，等季红均把东西都放好了，她才看向他说：“我们这次去了，不知道啥时候能回来，这心里还怪不舍的。” 住了七八年的地方，以前从乡下搬到县城，但是县城离乡下很近，想回老家能回老家看看，而且季二婶一家也在这边，她搬家的时候就没啥感觉。 现在从县城搬到帝都了，这心里是真的不舍了，县城离帝都太远了，以后想回来都不方便了。季二婶一家还在县城住着，梁欢虽然和季二婶说话的时候是说现在有火车，以后见面方便，但是梁欢心里也明白，火车也要一天一夜的，坐火车也不是很方便的，以后见面难啊。 季红均坐在梁欢身边，大手握住了她的手，把人拉进自己怀里，让梁欢靠在他怀里：“我一直在的。” 季红均一句话，梁欢心情好了不少。是啊，无论在何地，红均都会陪着她的。 ...... 一天一夜过去，火车停在了帝都车站，梁欢和季红均一个人抱着东西，拿着行李从车里出来。晴晴和冉冉拎着小包走在梁欢他们前面，比他们先一步走出来。 一家六口下车以后，就往出站口走去。 出站口门口，不仅秦家父母在门口等着，季健康和秦美琪也在。 季健康是第一个看到人群中走出来的季红均和梁欢的。看到他们过来，季健康伸手挥舞：“红均哥，嫂子，我们在这边。” 季健康喊的声音很大，那声音里还含着激动，季红均听见了，扭头往那边看去。 季红均抱着阳阳，晴晴碰了一下梁欢的胳膊，示意梁欢往那边看去。梁欢顺着季红均的目光看过去，一眼看见了人群外面的季健康和秦母等人。 晴晴和冉冉也看见了，晴晴抱着小包率先跑过去了。 秦母蹲下来接住了秦母，把人搂在自己怀里，一脸亲热啊：“晴晴来了，想不想姑奶奶？” “想的。姑奶奶想晴晴吗？” “当然想了，我们晴晴这么可爱。” 秦母对着晴晴说完话又看向冉冉，和冉冉说话。 季健康和秦父则走到了季红均身边，秦父把梁欢手里的东西接了过去。季健康看到季红均单手拎着两个大包，伸手想把两个包都接过去，结果只接过去一个，他单手承受不住重力，差一点摔倒，立刻两个手一起抱住了包裹。 秦父在一边看到这一幕，嘴角抽了一下：“健康，你这不行啊，力气小，平时是不是只顾着上学，没锻炼过？” 季健康：..... “姑父，我力气很大的，但是红均哥力气太大了。”他刚刚就不应该逞能，他咋忘记了红均哥的力气呢，那力气只真的大啊，他再练个一百年，都没有他的力气大。 秦父也是知道季红均的力气大的，听了季健康的话，他笑笑：“走吧，我们回家。” 秦父先带着季健康他们回了秦家，秦家，回到家以后，也没做饭，秦父直接在国营饭店买了早餐，一家人吃了早餐，秦母看向季红均等人说：“红均，欢欢，你们坐了一天的车也累了，先睡一觉，休息两天我再带你们去周家的房子看看。” 周家的老宅要过来了，那是大四合院，秦父秦母把房子过户到了季红均名下，以后就是季红均的了。 老四合院，以前被征用了，好多人居住在那里，房子破坏言重，秦父秦母要回那房子废了些力气，不过好在要回来了。 梁欢这会也感觉很累，尤其是吃了饭后，这困劲就上来了，听了秦母的话她笑着应答：“好。” 季健康本来有很多话想和季红均说的，听了季二婶的话，想着季红均他们都很累了，季健康就没打扰他们，在秦家吃了饭，他就走了。 季健康今年放暑假没回家，在老师的帮助下找了一个临时工的活，在一家医院做下手的活，正好也能见识一些东西，这会不能和季红均聊天，他就去医院了。 秦母和秦父去忙了，季健康和秦美琪又走了，梁欢带着两个孩子去屋子里睡觉了。 一觉睡到天黑，晚上起来就吃晚饭了，晚饭秦母做的粥，梁欢他们一家坐车坐的胃口不是很好，喝粥正好。 白天睡了一天，这晚上就精神了，秦母拉着梁欢问她在县城的事情，问她以后有啥打算，这两个孩子准备送到哪个学校去上学。 县城的事情梁欢都和秦母说了，不过孩子去哪个学校上学，梁欢自己还没决定好，听了秦母的话，她笑笑：“孩子上学的事情我和红均看看，还有两个月才会开学，争取给两个孩子选择一个离家近比较好的学校。到时候孩子上学方便。” “行，你们决定就好。你带着孩子也不能上班，不过红均是可以上班的。红均以前不是在钢铁厂上班吗？回头你问问他要不要继续在钢铁厂上班，我和你姑父能提前安排一下。” 秦母心里对自己侄子那是掏心窝子好，她帮梁欢和季红均考虑的事情都是关于他们以后的事情，在帝都生活肯定是要有工作的。 不过梁欢知道她家红均一直是一个有打算的人，季红均在哪上班，或者要不要去上班，梁欢是不打算干涉的，她家红均有本事，当不当工人是无所谓的，而且以后工人可不吃香，她家红均即使现在不工作，等改革开放了干自己想做的事情也是行的。 梁欢心里想着，不过没当着秦母的面说出来，秦母说的话是为了她和红均好，那好意她知道。 手被秦母握着，梁欢仰头看着她，笑着应答：“姑姑，回头我会和红均说说的。” “行，你记得就行，你姑父应该也会和红均说这些事。”秦母笑着和梁欢说。 另一边，秦父确实在和季红均说他工作的事情，不过他说的不是钢铁厂的活：“红均，你未来有啥打算？有没有学点东西？你以前在钢铁厂是一级工人，能修机器，现在有没有打算往那方面发展？” “修机器应应急，暂时不做了。”季红均平静回答。 看着季红均平静的样子，秦父就知道他心里是有成算的。 “你准备做点什么？” “先休息一段时间，慢慢找事做。”季红均沉声回答。 “也好，了解了解帝都的时局，想做啥到时候也方便。”秦父沉默片刻回答。 天渐渐晚了，晴晴和冉冉忍不住犯困了，梁欢看着两个孩子困了，对着秦母说：“姑姑，很晚了，两个孩子困了，我带她们回房间睡觉，你和姑父也早点睡。” 秦母往晴晴那边看了看，晴晴的眼皮都打架了，坐在小凳子上头一搭一搭的，这是真的困了啊。 冉冉还好，虽然眼皮有些涩，但是没眯眼低头。 秦母笑笑：“快去睡觉吧，我喊你姑父，让他也回去睡觉。” 秦父和季红均在偏房说话，秦母和梁欢说完，站起身喊了一句：“晚了，该回去睡觉了。” 偏房里，秦父听到秦母喊的话，抬头看向季红均：“很晚了，有啥事明天再说，回去睡觉吧。” “嗯。”季红均应了秦父的话，站起身离开。 季红均这边回到房间，梁欢已经弄了洗脚水让两个孩子洗脚睡觉了，晴晴和冉冉洗好脚，梁欢见季红均回来了，抬头看向他：“回来了，正好，你抱着馨馨和阳阳，我给他们两个洗脚。” “好。”季红均大步走过去，先把馨馨抱起来，等梁欢给馨馨洗好脚，他又把阳阳抱起来，让梁欢给阳阳洗脚。 两个孩子洗漱好了，梁欢把孩子卧在床上，让孩子睡觉。 季红均和梁欢随后洗漱，两个人洗漱好一起卧在了床上。 季红均躺在梁欢身边，梁欢习惯性的往他身边挪，靠在了他怀里：“红均，刚刚姑姑和我说你工作的事情了，问你想不想去钢铁厂工作，你要去吗？” 季红均的手搂住了梁欢的肩膀，大手把玩着梁欢的头发，低声回答：“不去了，先把周家老宅的房子修好，把孩子们上学的事情安排好，再找工作。” “行，你自己决定就好，老宅的房子我们明天去看看吧，我没去看过，不知道房子咋样。” “好。” 夜更深了，梁欢和季红均说着话，不知不觉在他怀里睡过去了。 次日，天一早，梁欢就起床了，秦母也起床了，在厨房里忙活，梁欢过去帮忙。 秦母在厨房里淘了米，看到梁欢过来了，她立刻把手头的活放在一边，看向梁欢说：“欢欢，你过来了，你做饭呗？你知道，我做饭没你做饭好吃。” 梁欢来厨房就是帮忙的，对于她来说做饭和烧火是一样的，秦母让她做饭，她笑着应答：“行。” 梁欢先把秦母淘的米放进锅里，让她先烧火煮大米粥。 随后她看向秦母询问：“姑姑，要炒菜不？” “炒炒，柜子里有腊肠，还有鸡蛋、青椒和青菜，炒个腊肠，再炒个鸡蛋，再炒两个青菜。”秦母一边烧火，一边看向梁欢笑着说。 一大早就炒四个菜，这是真的丰盛了。梁欢看向秦母说：“四个菜，多了，姑姑，我们炒两个菜吧，炒个鸡蛋再炒个青菜。” “炒四个，腊肠我昨天就洗了，不过晚上，怕你们刚过来没休息过来，就做了清淡的饭，腊肠没炒，正好今天炒了。这腊肠还是你们寄过来的，我吃着好吃着呢，不过我炒的没你炒的好吃，你炒了吧，我想吃。” 秦母说想吃了，梁欢再不炒就不合适了，她炒了。 四个菜，一个腊肠，一个青椒鸡蛋还有两个素菜。梁欢这边做好饭，季红均也给四个孩子洗漱好了，秦母去喊了秦父过来，一大家子开始吃饭。 吃饭的时候季红均说了要去看房子的事情，秦母笑呵呵应答：“中，咱们一起过去，那房子啊被破坏的有点严重，你们要住，要重新修补了。” “嗯，先看看，回头找人修补。”季红均说完，大口吃饭。 家里的大人都一起去看房子了，小孩子自然也不在家里待着，四个大人带着四个孩子一起去看房子了。 去的路上，秦母和秦父一个人抱着一个孩子，晴晴和冉冉在前面跑着，梁欢和季红均这对父母倒是闲下来了。 晴晴和冉冉走在最前面，秦家夫妻两个抱着孩子走在中间，梁欢和季红均走在最后。 季红均并肩和梁欢走在一起，那大手悄悄伸出来直接握住了梁欢的手，十指相握。 梁欢低头看着两个人相握的手，唇角勾起。 周家的老房子离秦家的房子不近不远，六个人走了半个小时才到，两个孩子走的有点累了，到了老房子那边看有被破坏的亭台，晴晴和冉冉直接进了亭台去坐着了。 梁欢看着房子惊讶了，这四合院不小啊，比秦家的四合院大了得有三倍。不过就是被破坏的有点严重，还有很多隔板，大院的一些亭台破坏了，院子里有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 不过这房子是真的大，院子也很大。这种房子宽敞，住着舒服，而且这大院子可以修整修整，在院子里种个葡萄树，种点青菜合适。院子里种了青菜，她空间里的青菜也好拿出来吃。 梁欢看着这房子心里有了自己的安排。 秦母在一边看着这房子，眼里有些怀念，指着大院的南角说：“那边以前是座假山，假山没了，现在都被人弄成平地了，还有那边的土地，以前是花园，现在成了菜地了，以后啊，你们搬过来，能再种上花。” 梁欢笑笑，没应答，种花开辟个小花园出来就行了，不能种一院子花。 围着四合院转了一圈，秦父看向季红均说：“这房子看完了，你们俩是咋打算的？重新修吗？还是重新盖？” “修吧。”季红均还没回答，梁欢就在一边说。 这可是四合院，四合院还是保留原建筑最好，住着舒服，以后升值价值也高，在后世四合院可是被炒到天价的。 “这房子有些年头了，现在是盖不出来这种房子了，修了也好，比重新盖强，能省钱，也能保留一些东西。”秦父看向正房说。 “嗯。”季红均点头应答。 一行人在四合院里看了一圈，季红均和梁欢决定修房子以后，秦母他们一起从房子里走了出来。 这会天还早，秦母抱着孩子看向梁欢说：“再往前穿过五个巷子就是是帝都广场，要不要过去看看？” 帝都广场，在后世有名的广场，那边有很多古建筑的，还有皇帝住的地方，那地方是值得一看的，不过没想到竟然距离这房子这么近，看来她家这房子是在市中心啊。 “好。”梁欢应了秦母的话，和她一起带着孩子去了帝都广场。 晴晴正是好玩的年纪，这会听到要去玩，也不累了，立刻小跑了过来，拉住了梁欢的手：“妈妈，我们要去哪里玩？那边有啥好玩的。” “帝都广场，有啥好玩的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哦。”晴晴点头，拉着梁欢的手没松开，和梁欢一起往外走。 冉冉也从后面走过来了，乖乖巧巧走在梁欢另一边拉住了梁欢的另一只手。 季红均在一边站着，见两个孩子一个人拉住了梁欢的一只手，他走到了秦母身边：“孩子给我吧。” 秦母抱孩子走了一路，这会确实要累了，季红均要抱孩子，她把孩子给了他，随后走到梁欢身边，拉住了冉冉的手，带着他们往前走。 七八十年代的人是很淳朴的，这时候帝都广场这边有很多住户的，梁欢他们过来的时候，广场上有不少中老年人在带着孩子玩。广场小孩子多，晴晴到了广场就松开了梁欢的手，跑着玩去了。 晴晴和冉冉跑着去玩了，两个小的孩子季红均和秦父抱着，梁欢和秦母不用带孩子，秦母和秦父打了招呼，她带着梁欢在广场附近逛逛，让季红均和秦父在广场看着几个孩子。 八十年代，广场附近的好多建筑都是不开放的，梁欢和秦母只能在外面看那些建筑，不能进去看。 广场很大，一圈下来，梁欢走路走的脚都有些痛了，秦母比梁欢年长一些，她这会比梁欢还要累，两人抬头看了一下天色，梁欢轻声说：“姑姑，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孩子估计也玩累了，我们回去吧，正好回去做饭。” 秦母和梁欢一起回到了广场，她们到广场的时候，广场上季红均和秦父抱着孩子看着晴晴，晴晴还在和孩子们一起跑着玩，跑的满头大汗。冉冉似乎是玩累了，她并没有跟着晴晴一起跑着玩，她正在季红均身边坐着，看着远处晴晴玩。 冉冉待在季红均身边看到了正走过来的梁欢，她笑了，站起身跑到了梁欢身边：“妈妈，你回来了。” 冉冉甜甜的笑感染了梁欢，梁欢微笑着握住了晴晴的手，笑着应答：“嗯，怎么不去玩？” “累了，想回家了，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回家？”握着梁欢的手，晴晴低着头询问。 “这就回去，去喊姐姐过来，我们回家了。”梁欢松开了冉冉的手，让她去喊晴晴过来。 冉冉听了梁欢的话，小跑着去了晴晴那边。 晴晴这会正在和一个女孩子玩，冉冉过去拉住了她的手：“回家了，妈妈让我们回家。” 晴晴旁边的女孩子看着也就三岁多点，听到晴晴要回家了，立刻拉住了她的手：“姐姐，你别走嘛？姐姐陪我玩好不好？” 那小女孩紧紧拉着晴晴的手，就是不愿意放开晴晴。 晴晴回头看着她：“我妈妈喊我回家了，我要回家了，下次再陪你玩。” 晴晴说完，伸手想要拿开小女孩的手。 小女孩平时是被娇宠惯了的人，听了晴晴的话，撇嘴哭了。 小女孩哭的挺大声的，小女孩的奶奶在一边和老朋友说话的，听到自己孙女哭了，立刻对着老朋友说：“我孙女哭了，我过去看看。” 小女孩的奶奶说完就走过来看自己的孙女，奶奶的朋友也跟着一起走过来了。 小女孩奶奶到了自己孙女身边，看着她拽着晴晴的手不撒手，她走过来拉住了她的胳膊：“笑笑，咋回事？咋哭了？咋还拉着姐姐的胳膊不撒手了？” 小女孩看到自己亲人立刻抬头看向自家奶奶，委屈说：“奶奶，我想姐姐陪我玩，我们留姐姐在这里陪我一起玩好不好？不让姐姐走。” 晴晴站在冉冉身边，仰头看向小女孩和她奶奶：“可是我妈妈喊我回家了，我要回家吃饭的。” 她玩饿了，想和妈妈一起回家了，到家妈妈肯定会做饭给她吃的。 小女孩的奶奶听了晴晴的话，拉着自己孙女站在后面对着她和蔼的笑笑：“笑笑不懂事，快晌午了，你快回家吧。” “哦，那我们走了。小妹妹，你别哭了，我下次过来找你玩。”冉冉说完，拉着晴晴的手就跑了。 小女孩的奶奶低头哄自己的孙女，小女孩奶奶的朋友抬头看着晴晴和冉冉跑开的背影，眼里还有疑惑，深思。 第125章 晴晴跑到了梁欢的…… 晴晴跑到了梁欢的身边就握住了她的手：“妈妈, 我们回家吧。” 梁欢那边还在哭的小朋友，她奶奶这会还在哄她。 “小妹妹怎么哭了？”梁欢握住了晴晴的手，柔声询问。 “她不想让我走, 想让我继续陪她玩, 但是我想饿了，想回家吃饭, 妈妈我们走吧。” 梁欢小女孩那边有六七十米远，她看看被奶奶抱在怀里的小女孩, 握着晴晴的手, 转身准备离开。 第一次见面的人, 孩子哭了, 她过去也帮不了啥忙，过去劝说两句可能孩子会越哭越厉害, 不如不过去。 梁欢转过身和季红均一起离开了。 他们走后不久，小女孩奶奶也哄好了自己孙女。 小女孩奶奶的朋友看向她询问：“刘姐，和你孙女一起玩的小朋友, 她是哪家的啊？” “不知道，以前没见过, 估计是来这边玩的。时间不早了, 我带笑笑回家了, 该回去吃饭了, 你要不要去家里吃饭？”刘姐看向对面的中年女人询问。 中年女人摇摇头：“我就不去了。” 刘姐带着笑笑走了, 中年妇女在广场待了一会也走了。 另一边, 梁欢和秦母带着孩子回到了家里, 中午逛了一圈，家里大人孩子都饿了，秦母把梁欢带过来的兔子肉拿了出来, 递给梁欢说：“欢欢，中午咱们做兔子肉吃，你炖的兔子肉那真好吃，家里还有白面，再贴个白面饼子。” 梁欢笑着看向秦母：“行，再炒青椒丝瓜、做个汤。” 家里人多，只做白面饼子和兔子肉肯定不够吃，再炒个青菜，做个汤，能吃饱饭。 “中，你看着做，我给你烧火。”秦母说完走到灶台后面，等待烧火。 梁欢看向秦母，笑笑开始切菜、和面，做饭。 午饭很快做好了，吃饭的时候秦父提起了修房子的事情：“红均，周家老宅的房子挺大的，被破坏的严重，你们是打算找人修房子，还是打算自己修？自己修的话，就等我休息的时候帮着你一起修。要找人修的话，维修费估计需要一笔钱，你们手头还有钱吗？我和你姑姑这里还有些，你们要不要拿去用？” “找人修，钱有。姑父有介绍的人吗？”季红均吃着饭看向秦父。 “有，我回头去帮你联系。” “行。” 季红均和秦父两个人说着把修房子的事情定了，梁欢和秦母在饭桌上聊着日常的事情，秦母说秦美琪和美琪孩子的事情，还说了秦浩杰和秦浩然的事情，梁欢听着，时不时应和几句。 晴晴和冉冉乖乖巧巧吃饭。 午饭在平静的氛围中结束。 时间一晃，一个月过去了，这一个月梁欢和季红均带着孩子一直在秦家住着，季红均没出去找活，忙着修房子的事情。白天过来修房子，晚上回秦家吃饭、睡觉。 梁欢和秦母待在一起，在家里带孩子，平时也做个饭，秦父秦母下班回家就能吃饭。 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梁欢他们家的房子修好了，八月六号好日子，季红均他们一家准备搬家了。 要搬进新家的这天，秦母让梁欢和季红均买了鞭炮，他们搬进去当天就放了鞭炮，炮竹声声响，那响声让四周的邻居都听到了，不少人出来看。 看到老周家有人搬进去了，不少人指指点点，有提起周家以前的事情的，也有好奇现在是谁搬进来住的。 秦母就在门口和季红均、梁欢她们站在一起，秦母手里还拿了大白兔奶糖，看到有人过来围观，她拿着糖果直接走向人群，一个一个的发糖：“来吃糖啊，我们周家的房子修好了，我侄子今天搬回来住，是喜事，大家都沾沾喜事，吃点糖。” 几十年过去了，虽然附近很多住户都不知道秦母了，但是还是有一些年长的认识秦母的，有些年龄大的大妈看着秦母说：“你，你是周家的姑娘吧？” 秦母正给大妈发糖果，听到大妈问她话，在一边笑着点头：“对，我是的，嫂子，这是我侄子、侄媳妇，还有他们家的孩子，四个孩子，都是双胞胎，前面三个是女孩，最后一个是男孩。” 秦母笑呵呵的介绍季红均的事情，那脸上的表情，掩饰不住的开心，她的话大妈听到了，周围人也都听到了。 大妈听了秦母的话一个劲的说：“好好好，都回来了啊，是好事啊，你们周家啊，以后后继有人了。” “可不是嘛！我这侄子是个有本事的，以前在钢铁厂工作，是厂子里的一级技术工呢，他媳妇也贤惠着呢。大嫂子，您吃糖，我继续发糖果哈。”秦母说完，继续往下发糖果去了，后面又遇到一两个认出她的人，她又把刚刚说的话说了一遍。 梁欢抱着孩子看着秦母发糖果，听着秦母和那些人说话，她嘴角微微上扬。 姑姑憋了这么多年，现在红均回来了，他们周家的有后了，现在她高兴，想炫耀的心情她是能理解的。这是憋太久了，终于扬眉吐气了。 秦母拿了三斤大白兔奶糖，都发完了她才高兴的回来。 回到季红均和梁欢身边，她乐呵呵说：“糖发完了，这周围人啊也都知道咱们周家的人回来了，走，咱去新家看看。” “中，姑姑，我们进去，正好中午在这边吃饭，红均昨晚买了肉和鱼放在厨房里了，咱们中午做肉吃。”梁欢和秦母他们一起走进了正房。 在正房的客厅里，梁欢让秦母帮她抱着孩子，她则进了去了厨房。 季红均看着梁欢往厨房走去，他把馨馨直接递给秦父：“姑父，您抱着，我去厨房帮忙。” 厨房是新锅新灶，洗菜盆、和面盆、菜刀等都是新的。到了厨房，梁欢就从空间里弄了一块猪肉、两条鱼出来。 新锅是要用猪肉或者猪油来烤烤的，磨磨铁锈。梁欢切了一块比较肥的肉回头看向从外面走进来的季红均：“红均，你帮我烧火，我把锅磨磨。” “嗯。”季红均大步走过去，路过梁欢身边的时候，手碰了梁欢的手一下。 老夫老妻了，但是平时季红均的一些举动还是会让梁欢脸红，就像这会季红均无意的撩拨，梁欢脸就红了一下。 梁欢把自己的手收回来，抬头看向季红均：“快去烧火，姑姑他们还在呢，要快点做饭。” 季红均并没有立刻离开，站在梁欢身边，他低头看向梁欢：“欢欢，以后，我们住自己家了。” 季红均声音很轻，那眼睛看着梁欢隐藏着某种东西。自己男人，几乎一个眼神梁欢就知道季红均在想啥。看着季红均这眼神，梁欢推了他一下：“馨馨和阳阳还小，还得和我们一起睡，你别想。” “主卧我放了小床。”季红均说完走向灶台后面烧火。 梁欢：...... 放了小床，也挺好的。 午饭，梁欢做了小炒肉、芹菜肉丝、红烧鱼、醋溜西葫芦、西红柿鸡蛋、炒青菜，又做了大米饭，烧了蛋花汤。 这一顿饭梁欢用了功夫做的，色香味俱全，她做了一大锅米饭，炒的菜分量也是十乘十的足，结果都吃完了。 秦母心情好，吃好了饭就坐在椅子上和梁欢他们说话，说的都是一些日常的事情。 秦父和季红均也在说话，还是问季红均的打算，问他打算做什么。 梁欢隐隐听到季红均说想去电子厂试试。电子厂，现在的收音机、电视机都是比较受欢迎的东西，未来做这一行业也会吃香的，他们家红均去做这一行也不错。 不过梁欢没听大仔细，不确定红均是不是要去电子厂。晚上的时候，秦父和秦母吃过晚饭走了，梁欢洗漱好，她上床，半坐在床上看向在灯光下洗脚的季红均。 “红均，我今天听你和姑父谈话，你是想去电子厂工作吗？” 季红均点头：“嗯，去学点东西。” “嗯，你准备啥时候去电子厂？”梁欢好奇的看向季红均。 “先把冉冉和晴晴的学校找好，送她们去上学以后再找工作。”季红均说着拿了擦脚毛巾，擦脚。 梁欢点头：“也可以。” 无论啥时候孩子上学都是大事，她们家晴晴和冉冉现在学校还没安排好，要把他们的学校找好，孩子们有上学的地方。 梁欢和季红均关心孩子上学的事情，在八月底的时候两个孩子上学的事情安排妥了。秦父帮忙找的关系，上帝都一小，帝都比较大的小学，距离季红均他们家也就五百米远。 开学这天，梁欢早早的起来给孩子们做饭，晴晴吃好饭，背着书包走向梁欢，和她摆摆手：“妈妈，我去上学了。” 冉冉等晴晴说完了，才看着梁欢说：“妈妈，我也去上学了。” “嗯，去吧，到学校要乖，知道吗？” “知道的。妈妈，我们走了。”晴晴拉着冉冉的手和季红均一起出门。 她们今天第一天去上学，季红均送她们去学校。 季红均带着两个孩子直接去找了孩子们的老师，带着两个孩子认识了老师，看着老师带着两个孩子去了班级，季红均转身准备离开。 帝都一小，帝都最好的一个学校，开学第一天人爆满，好多家长来送孩子，校园里人来人往。 季红均人高，走在人群中让人一眼就可以看见他。 校门口的门卫室前面，一个中年女人在外面看守着来来往往的人，她是学校打扫卫生的人，看门的大爷有事去厕所了，她在这里帮忙看一会大门。 如果晴晴在这里的话，估计能认出来，她就是上次在广场的时候笑笑奶奶的朋友。 学校门口，有人进学校，有人出学校，季红均随着人群一起往外走。 那大娘眼睛环视四周，一眼看见了从里面走出来的季红均，那眼睛就呆滞了。 像，几乎一模一样。 那大娘也不看大门了，快速往季红均那边跑去，不过季红均走的快，她还没走到季红均那边，季红均就已经消失在人群中了。 那大娘来来回回在校门口张望，就是没看见季红均的身影。 看门的大爷回来了，他对着那大娘道谢：“李家妹子，谢谢你哈。” “没事，老哥，你回来了就好，我先走了。”女人说完往学校里面走去。 中年女人走了，看门大爷继续看大门。 另一边，季红均送孩子去学校以后并没有回家，直接去了帝都的电子厂，去的那种组装录音机、电视机的场子。 依旧是老方法，季红均进了一趟厂子，出来就拿了一个工人的名额，拿到名额以后，季红均直接回了家，明天就可以入职了。 季家，阳阳和馨馨都快一周岁了，馨馨现在慢慢悠悠的能走几步路了，阳阳那是经常被梁欢扶着走路，但是他不乐意走，也不乐意松开梁欢的手，平时不是睡就是在大人怀里握着。 这会馨馨在院子里走路，阳阳在房间里睡觉。 季红均从外面进来，馨馨听到开门声晃晃悠悠转头，看到季红均从外面进来了，馨馨小脚一伸想要跑过去，结果脚步不稳，身子一歪，要摔倒了。 季红均看着这一幕，几乎瞬间到了馨馨身边，把她抱起来了。 馨馨被抱起来了，她还没有察觉到危险，以为季红均是在和她玩呢，在季红均怀里舞动四肢，欢呼。 梁欢也有些后怕，走到季红均前面捏了一下馨馨的脸：“笑调皮鬼。” 梁欢捏她的脸，馨馨以为梁欢是和她玩，对着梁欢笑了，伸出自己的双手：“抱抱。” 梁欢在家不是抱馨馨就是抱阳阳，季红均回来了，她想休息一会，看馨馨要她抱着她，梁欢笑着拒绝：“让你爸爸抱你，我累了，要休息。” 季红均听到梁欢说是累了，抱紧馨馨，没把馨馨递给梁欢，低声说：“电子厂的工作定下来了，明天去上班。” “这么快就定下来了，明天几点上班？”以后她家红均去上班了，家里就她一个人看孩子了，想去这边的黑市都不方便了。 “八点上班，五点下班。” “还好，晚上下班走。”红均晚上下班早，他们可以抽空去黑市一趟，五点多的时候，正好是去买菜做晚饭的时候，马上入冬了，她空间里的蔬菜可以拿出来卖了，空间里还有不少大米，都是精品大米，帝都的人有钱，这大米也能拿出来卖了，红薯和土豆、玉米都能拿出来卖，还有些小麦，也可以卖了。 空间里的水果也有不少，葡萄和桃子这类应季的水果不能拿出来卖，但是苹果是可以的，苹果可以放久一些，冬天也是会有苹果的。 季红均看梁欢一眼，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了。他直接说：“我去黑市，你在家做饭看孩子。” 这时候黑市还是比较危险的，尤其是帝都这边，这边是比县城也严很多的，红均本事大，让红均去黑市梁欢也放心一些，她点点头：“行，你去，我在家里看孩子。” 梁欢应了季红均的话，随后把孩子交给季红均，她把家里要洗的衣服都收拾出来，走在院子里洗衣服。 梁欢这边洗着衣服，和季红均聊着日常的话：“红均，咱们家这院子很大，右边我想种菜，左边种上水果，左边的路边开辟个小花园出来，晴晴喜欢花。” “都听你的。”季红均拉着馨馨的手，扶着她走路玩。 “对了，今天你去黑市吗？空间里的苹果成熟了，玉米正嫩，也可以卖鲜玉米吃，不过不卖也是可以的，等成熟以后卖玉米粉。”梁欢搓着衣服看向季红均询问。 “去。” 季红均说去黑市，下午四点的时候就去了，第一天去，他带的东西并不多，带了一些大米、红薯、鲜玉米和苹果，一样二十来斤。 帝都的黑市比县城的黑市要热闹很多，人很多，黑市巷子外面还有专门看守的人，看到有人过来检查，他们就会在外面打暗号，让卖东西的人赶紧跑。 不过这些看守的人也不是白看守的，他们是收费的，季红均进去以后，看守的人问他要了两毛钱。 两毛钱不多，而且这些人看守着确实安全一些，算是一种保护费，季红均直接给了，随后进了巷子。 另一边，家里，梁欢从季红均走后，把家里打扫一遍，随后从空间里抓了一只老母鸡，杀了，开始炖汤。 家里还有从老家带来的干蘑菇，正好可以炖鸡蛋蘑菇。 晴晴和冉冉两个孩子去上学的时候要季红均送，放学以后并没有要季红均送，他们两个自己就从学校跑回家了，学校离家很近，就拐两道弯，五百米的距离。 两个孩子跑到家里就闻到了自家院子里的香味，晴晴快速往厨房跑去。 “妈妈，你做啥了？好香啊。” “做了老母鸡汤，蒸了馒头，晚上吃咸菜就馒头喝鸡汤。”梁欢扶着馨馨的手，爽利回答。 冉冉跑到了灶台后面，从梁欢身边拉走了馨馨，让梁欢可以安心烧火。 晴晴则把书包往一边一放，脆声说：“鸡汤好，我想吃鸡肉了，妈妈你做饭，我和冉冉带馨馨去找阳阳玩。” 晴晴说完，和冉冉一起去了正房，去撩阳阳玩去了。 天蒙蒙黑的时候，季红均从外面回来了，拎着满满的东西走的，回来的时候季红均手里是两手空空的。 看着季红均两手空空，梁欢在一边脆声说：“卖完了？” “嗯，很好卖。”季红均走到桌子前，直接把衣兜里的钱都掏了出来，梁欢走过去，和季红均一起数钱。 钱都是一毛、两毛，一分、五分的，零零碎碎的，最大面值的也就一块钱。两个人十来分钟才把钱数完，数完以后梁欢看向季红均：“我这边是36块钱，你那边呢？” “58”季红均回答。 听到季红均说的钱数，梁欢惊讶了：“这么多？” 红均今天带了一百二十多斤的东西去卖，这些东西加一起94块钱，都快和九毛钱一斤了，这可不便宜。这些东西在县城最多也就卖四十块钱，这贵了一倍多呢。 “这边东西卖的贵，拿出去的东西都是精品，卖的高，有人要。”季红均说完把钱全部给了梁欢，他自己去洗手去了。 梁欢把钱收起来也去洗手了，洗好手开始盛汤。 大白面馒头鸡汤咸菜，一家人吃的挺开心的。饭后，晴晴和冉冉洗漱好去睡觉，梁欢帮两个孩子洗漱好以后把他们放在小床上，随后她自己也去洗漱了。 梁欢正在洗澡房间洗漱的时候，外面的门被打开了。听到开门的声音，梁欢微微受惊，扭头就往这边看过来，看到是季红均，她舒一口气。 “砸过来了？孩子睡了吗？没睡的话得看着她们，别让他们翻身翻掉床了。” 阳阳还好，睡觉一动不动的老实，但是馨馨不行，馨馨没睡着的时候喜欢在床上翻滚着玩，睡着的时候倒是不咋翻滚。 “睡了。”季红均说完，大步走向梁欢。 扫了一眼大浴缸平静说：“这浴桶是按照两个人的身量订的，试试。” 季红均说完，就开始解自己衣服的扣子。 梁欢蹲在浴桶里，看向季红均，在热水中蹲着，她脸颊也不知道是雾气哈的，还是因为季红均的话，红了。 看到季红均抬脚要下来，梁欢下意识往一边挪了一下身子，给季红均空出一半的位置来。浴桶中多了一个人，这水立刻从浴桶里溢出来了。 ...... 船外月色透亮，照在地上像是白天一样，隐隐约约能看到地面的倒映，美好的一夜在月光照耀下缓缓流逝。 次日，季红均吃好饭去上班，晴晴和冉冉则自己背着书包去上学。 帝都一小大门口，门卫室外面，昨天的中年妇女站在门口来回张望。 学校门口来来往往很多人，她都没看到自己要找的人，站在大门口，她这脸上出现焦急的神色。 门卫大爷在一边看向她：“李家妹子，你要找谁啊？” “我就看看。”中年女人说着，那眼睛依旧认真的观察着来来往往的人，想看看能不能看到她想找的人。 校门口的大人不少，但是今天来的几乎都是女人，男人没来几个，有几个男人也是老头，没有她要找的人。 中年女人有些失望，低头看着地面，沉默好一会，她才抬头对着门卫大爷说：“老哥，我先走了。” 中年女人说完，抬步就想往学校里面走去，她一会还要去打扫卫生。 校门口，晴晴拉着冉冉的手说：“冉冉，你说老师今天会发书吗？我想要新书了。” “老师说这几天会发，不确定今天会不会发。有可能不会发。”冉冉缓声回答。 第126章 晴晴和冉冉手拉着…… 晴晴和冉冉手拉着手走进学校大门。晴晴是第二次来学校, 以前都是在县城上学，现在到了帝都，她对帝都学校充满了好奇, 进学校门的时候走路就比较快。 来来往往人很多, 这走路快了就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小朋友。 傍边的小朋友是一个胖胖的小男孩，被碰到小男孩自己没说啥, 反倒是他妈妈在一边把男孩拉到身后护着，看向晴晴：“你们两个, 怎么走路的？撞住人了知不知道？没长眼睛是不是？把我儿子撞坏了, 你赔得起吗？两个小丫头片子也装我儿子, 你们知不知道我儿子多金贵, 赶紧给我儿子道歉。” 女人说完还挑剔的看看晴晴和冉冉：“也不知道谁家那么倒霉，生两个赔钱货。” 女人声音很大, 周围不少人都停下来往这边看过来。 中年妇女也站在一边往这边看了过来，看到晴晴和冉冉的脸微微愣住，她抬步就往这边走过来。拨开人群, 想走近晴晴的时候，她看到冉冉把晴晴拉到了身后, 往前走了两步, 对着小男孩说：“对不起, 我和姐姐走路没注意到你, 所以撞到你了。” 小男孩胖胖的, 有点傻傻的没心没肺的那种, 听了冉冉的话, 挠挠头：“没事，没撞痛我。” 冉冉对着小男孩道歉以后，随后看向小男孩的妈妈：“我和姐姐撞住你儿子了, 我们道歉了，你是大人，我妈妈说了，上头说妇女能顶半边天，不能看不起妇女，看不起妇女思想是不正确的，你是大人，你不能思想不正确，思想不正是要被下/放，批/斗的。你说我和姐姐是赔钱货，你得向我和姐姐道歉。” 冉冉直视着女人，等着她道歉。 女人被冉冉说的有些心虚，拉着自己儿子要离开：“算了，算了，算我倒霉，你和我儿子道歉就算了。” 女人说完拉着儿子就想走。冉冉拽着晴晴的手拦在了女人面前，一双灵动的眼睛这会没啥温度，和季红均平时看人的眼神很像，冷漠。 “你必须道歉，我妈妈说了，思想不正确的人对我和姐姐说了难听的话，让我们回家告诉她，她会去找红/小/兵的，你要道歉还是要红/小/兵来找你？” 让红小兵来找她那能有好事吗？女人的脸色微微变，她拉着自己儿子的手没好气的说：“对不起。我不该说你们的。” 女人说完，被周围的人指指点点，她感觉很丢脸，拉着自己儿子赶紧走。 女人走了，冉冉才拉住了晴晴的手往学校里走：“姐姐，妈妈说了，我们和弟弟一样都是家里的宝的。” “我知道，冉冉，你刚刚好厉害，像妈妈一样。”别人欺负她，妈妈保护她的时候也是这样子的。 “嗯，我们快点去教师，一会要上课了。”冉冉握着晴晴的手加快脚步往教师走。 冉冉和晴晴身后，中年妇女跟在她们后面，看着她们进了教室，看清楚她们进的是几年级几班以后，中年妇女转身走了。 上午的放学铃声响了，晴晴和冉冉一起从校门口走出来，小跑着回家。 她们刚刚出了学校的大门，中年妇女就跟上来了，跟着她们一起走。 跟着她们到了周家门口，看着曾经周家的大门，中年女人站在远处没有再走进，看着那门，眼泪就落下来了。 周家大门另一条巷子里，季红均下工从那边走过来，他是看着晴晴和冉冉跑进院子的。看着两个孩子进了院子，他往中年妇女那边看了一眼，然后神色淡淡的走进家里，关上大门，走向厨房。 厨房里，梁欢做好了饭，看到季红均和孩子都回来了，她把饭从锅里盛出来：“红均，你收拾一下桌子上的东西，正好吃饭。” 她做饭的时候阳阳在屋子里睡觉，馨馨不愿意睡，她就把馨馨抱到厨房里放在桌子边，放了一些小玩具，让馨馨玩。这会桌子上有小玩具，她没收拾，红均收拾好了，他们正好吃饭。 “好。”季红均应了梁欢的话，把桌子上的玩具都收拾了。 等季红均收拾好，梁欢就把锅里的饭都盛出来了，今天梁欢做了馒头，酸菜鱼、土豆丝。看到酸菜鱼，晴晴眼睛都亮了。她最喜欢吃妈妈做的鱼了。 等梁欢和季红均都拿着筷子吃饭，晴晴迫不及待的也拿着筷子开始吃饭。 馨馨被梁欢抱在怀里，看到爸爸妈妈、姐姐都吃饭，她的小手一个劲的指着桌子上的菜，要吃饭。 馨馨还小，土豆丝不能吃，酸菜不能吃，不过鱼肉很嫩，可以给她吃一点点。 这鱼是她踢出了骨刺的，没有刺，小孩子可以少吃一点点的。 梁欢给馨馨夹了很小一块让她吃。 晴晴和冉冉吃饭快，很快一个人吃了一个馒头，吃了不少菜，两个孩子喝了粥，就跑到院子去玩了。 季红均还没吃好饭，看到两个孩子吃好跑出去了，他放慢了吃饭的速度看向梁欢：“晴晴和冉冉回来的时候有人跟她们一起回来。” 梁欢夹鱼肉的手一顿，鱼肉也不夹了，把筷子放在一边说：“咋回事？是要跟踪咱们家孩子？不会是刘皓琪吧？” 不应该是他啊，刘皓琪瘫痪了，第一个老婆离婚了，孩子也带走了，第二个老婆，老婆走了，孩子还不是他的，那种人能存活下来都是难事，哪里还有心情来找她们家的事？ 季红均摇头：“不是他，那人应该没有坏心。” 事情关系到自己的孩子，虽然季红均说那人可能没啥坏心，但是梁欢这心里还是不安，她看向季红均说：“吃了晌午饭，我们一起去送孩子上学吧，你下午不是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休息吗吃完饭从晴晴和冉冉去上学了，你再去上班也不迟。” 她送晴晴和冉冉去上学，看看有没有人在跟踪两个孩子了，顺便带着馨馨和阳阳出去走走。平时馨馨还算活泼，但是阳阳太懒了，这孩子都不出去走，要带他们出去走走。 “行。”季红均回应了梁欢的话，快速吃饭。 等季红均吃好饭以后，梁欢把碗筷都洗了，从厨房里走出来，回到堂屋把阳阳抱了出来。 抱着阳阳，梁欢看向晴晴和冉冉：“晴晴、冉冉，走吧，去上学，我和你们爸爸送你们过去。” 听到梁欢的话，晴晴把手里的石子一扔跑过来了，拉住梁欢的手：“行，妈妈，你把阳阳放下来，阳阳会走路的，我看到他走过，比妹妹走的稳当多了，他懒，不愿意走。” 梁欢笑笑：“行，我把阳阳放下来，让他自己走路。” 梁欢把阳阳放下来了，冉冉走到阳阳另一边，拉住了阳阳的手，带着阳阳往外走。 阳阳看看晴晴，不过也没说啥，这次倒是安静，没说让梁欢抱他，而是乖巧的跟着梁欢他们一起往前走。 季红均抱着馨馨从厨房出来了，一家六口一起出了门，往帝都小学走去。 帝都小学，五百米的距离，走路几分钟就到了。 梁欢拉着孩子往前走着，顺便低头问季红均说：“红均，她跟过来了吗？” “没有。” 季红均沉声回答。 梁欢点头：“哦。” 梁欢和季红均送两个孩子到教室里，梁欢嘱咐了晴晴和冉冉两句，让她们注意安全，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两个孩子都答应了，她才从教室里出来。 出了学校的大门，季红均直接去了钢铁厂，梁欢则拉着阳阳和馨馨的手，慢悠悠往家里走。 回家的路有两条巷子，路过第一条巷子的时候还好，两个孩子一直乖乖巧巧的，阳阳走路也没说累，没说要梁欢抱抱，一直乖乖巧巧的走着。 但是要拐弯去第二个巷子的时候，阳阳拉住了梁欢的手，用力拽着梁欢的手，指向另一条相反的巷子。 另一条相反的小巷子，那条巷子梁欢是知道的，通往这片区域的最里边，巷子狭窄，那边的房子是群居房，里面住了不少家里没有房子，租住在这边的人。好多人十来个人租住在一间房子里，那片区域比较乱，什么人都有。 那巷子梁欢听秦母说过，自己没去看过，秦母让她不要去那边。 梁欢低头看向阳阳：“阳阳，我们不去那边，我们回家好不好？” 阳阳仰头看看梁欢，突然松开了梁欢的手，他自己转身我那个那边走去。 别看阳阳小胳膊小腿的，那走路还挺稳的。 梁欢看着自己儿子往那边走去了，把馨馨抱起来快速跟上去。 跟着阳阳走了二十分钟才走到巷子最里面，从巷子里出来，转个弯梁欢就看到了秦母说的情况，大杂居，城中村，好多人都居住在这里，男男女女都有，九月的天还有暑气在，这会还有男同事穿着大裤衩来回走动。 这边地面比较脏乱，梁欢看着那边的状况，蹲下来看向阳阳：“阳阳，你要看啥？看好了吗？我们回家吧。” 阳阳摇头，拉住了梁欢的手往一个柏树那边走去，那柏树得有几百年了，很大很粗壮，这会树上的叶子隐隐有些黄了，大树旁边有一口井，一个中年女人正在打水。 阳阳拽着梁欢就到了那边，看着打水的人，梁欢觉得有些眼熟，有一点点面善，但是她确定她是没见过她的。 阳阳拽着梁欢往中年女人那边走去。 梁欢还没走到中年女人身边，就听到有人喊：“李嫂子，你家灶台又被梁家的小儿子给弄翻了，你赶紧回家看看吧。” 李嫂子一听见别人这么喊，她水也不打了，扭头就想往家里跑。 扭过头来刚要抬步，她就看见了站在她面前的梁欢。 梁欢她见过，在广场那边见的，只见过一次，因为是特别关注的人，所以只见了一次，她就记住梁欢的脸了。 这会梁欢跑到她面前来了，她就呆住了，不知道咋说话了。 梁欢是被儿子拽过来的，说实在的，梁欢是不认识李嫂子的，看到她面前的李嫂子呆愣住了，梁欢笑着打招呼：“你好，抱歉打扰了，你这是要挑水？” 李嫂子看着梁欢还好，但是看向梁欢手里拉着的两个孩子的时候，她语气就有些结巴：“打.....嗯，打水。” “那你忙，不打扰你哈。”梁欢说完，拉着阳阳要走。 阳阳以前都是很佛系很听话的，平时除了睡觉还是睡觉，但是今天不知道咋回事，梁欢拉他的手，他就是不走。 他还把梁欢的手从她的手上拿下开，跑到了李嫂子面前，直接拉住了她的手：“回家。” 梁欢看着自己的儿子迷惑，心里隐隐有些猜测。 李嫂子被阳阳拉住了手，听着阳阳说的话，她那眼泪直接就落下来了。 梁欢刚刚听到阳阳说回家，本来是有些微微疑惑的，这会看到李嫂子落泪，心里有六分猜测了，她看向李嫂子说：“您，您是李素琴吗？” 见第一眼的时候，她是感觉这人有些面善的，但是没看出来哪里面善了，这会再看，她家红均和这人的是有两分相似的，晴晴和冉冉则有三四分相似，不过两个孩子还小，不知道长大了会不会像。 这人的年龄和姑姑她们差不多大，这个年龄，阳阳拉着她的手喊她回家，她有点怀疑是红均的娘。李家舅舅年初的时候找红均也说了，让红均帮忙找红均妈妈来着。 不过，她家阳阳是咋知道的？咋找到这里的？ 梁欢看向阳阳，眼里带着深思。 阳阳这会似乎就是个孩子，他依旧拉着李素琴的手，不说话，就拉着。 李素琴眼泪止不住啊，梁欢问她话，她擦了擦脸颊的泪，等气息稳了，才回了一个字：“嗯。” 一个字回答了梁欢的问题，梁欢这心里舒一口气，也提了一口气，心里的感觉有些复杂。她看向李素琴说：“我叫梁欢，那个我男人叫季红均，他是周家孩子，父亲叫周国庆，母亲叫李素琴。” 听到梁欢说季红均的身份，秦母擦擦眼泪，看向她说：“我今天去周家看过，看到他了，当时就猜到他是我儿子了。” 李素琴这么一说，几乎是八成确定她就是红均的妈了，不过梁欢也不能做主直接把人认了，她笑笑说：“那个孩子想让你回家，刚刚听到有人翻家里灶台，要不我和你一起去看看灶台，一会您跟我回周家？” 这阳阳她是抱不走了，不如跟着她一起回家看看，然后再把人带回他们家。红均的妈妈，李家找了几十年的人，现在可能找到人了，把人带回家，等红均回来和红均商量商量，如果确定了是她，明天要去李家一趟，李家舅舅这些年一直很想念自己妹妹的。 “行。”李素琴带着梁欢去了她现在住的地方，走在狭窄的楼道里，李素琴有些尴尬的看向梁欢：“这地方比较脏乱，你带着孩子小心点。” “没事，我和红均以前住乡下的时候，条件不比这里的。”梁欢笑着应答。 跟着李素琴到了二楼，梁欢才看到了她住的地方，没有房子，就在楼道里搭了一个棚子，在棚子里卧了一张床，外面有一个锅，这会锅盖被掀开了，里面的的水被搅的很浑，地上还有红薯片。 看样子她是要做红薯汤，红薯都被人弄走了。 梁欢看着这一幕，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她看着李素琴把锅盖盖好，把锅刷了，才对着她说：“我们现在回家吧，红均五点就下班了。” 李素琴有些迟疑，傍边阳阳伸过来拉住了她的手：“走。” 阳阳这一说，本来还迟疑的李素琴直接点头了：“好。” 李素琴跟着梁欢一起回家了，四个人到家里，馨馨走路走的有些累了，趴在梁欢身上就睡着了，梁欢把她抱在床上，让她睡觉。 馨馨睡着了，梁欢看向一边拉着李素琴站着的阳阳：“阳阳，你要睡觉吗？” 阳阳摇头：“不睡，不困。” 梁欢说完，就站在李素琴身边，看样子和李素琴很亲近。 看着这一幕，梁欢这心里还有些不是滋味，她儿子，领了这么久的儿子，都没见阳阳对她亲近，对奶奶倒是很亲近。 梁欢深看了阳阳几眼，心里有很多疑惑想问，不过当着李素琴的面都没问出来，她和李素琴说起了他们日常的一些事情，说的大多数都是红均和几个孩子的。 李素琴一直认真听着。 太阳还在天空挂着的时候，季红均从外面回来了，进门看到坐在梁欢对面的李素琴，他脚步只顿了一下，又大步走进院子。 梁欢看到季红均从外面进来，就站起身走到了他身边，过去直接拉住了季红均的胳膊，小声说：“红均，她可能是孩子奶奶，你妈妈。” 季红均往李素琴脸上看去，眼睛直射李素琴的眼睛，好一会以后，季红均才收回视线，拍了一下梁欢的手：“是她。” 季红均说是，梁欢就知道李素琴的身份是确定的了，她低声说：“那你过去和她说会话，我去做饭，空间里还有些肉，晚上我做两个肉菜，两个荤菜。” “嗯。”季红均点头，大步走向李素琴。 梁欢回头往那边看去，她看到了李素琴激动的站起来，伸手似乎是想摸红均的脸，不过可能是看到了红均的冷脸，那手伸了两下，又放下了。 梁欢在一边看着这一幕，转身去了厨房。 厨房里，梁欢在做饭，院子里李素琴在说话，李素琴没说自己这些年过的咋样，问的都是季红均这些年过的咋样，季红均实话实话，没结婚前过的不好，结婚后过的很好，媳妇贤惠，孩子聪明。 晴晴和冉冉放学回家，就看到家里院子里多了一个人。 季红均看向刚回来的两个孩子，直接介绍：“晴晴、冉冉，这是你们奶奶。” 晴晴有些疑惑这个奶奶是从哪里出来的，不过还是乖乖巧巧的走到了李素琴身边，喊了一声：“奶奶。” 冉冉则看向李素琴，静默一会喊了一声：“奶奶。” 被两个孙女喊奶奶，李素琴高兴啊，今天认了儿子，又认了孙子，她这心里高兴的不知道该咋形容，她眼泪啪啪啪的掉，好一会才稳住情绪回答：“哎。” 认亲叙旧并没有叙多久，厨房梁欢做好饭了，过来喊他们吃饭。 晴晴刚刚认了奶奶，对她还不是很熟悉，听到梁欢喊吃饭，立刻跑回房间把书包放下来，和晴晴一起去了厨房。 季红均抱起阳阳和李素琴也跟着一起过去了。 饭桌上好饭好菜，李素琴第一次过来吃饭，有些拘谨，不咋的夹菜，梁欢时不时会给她夹肉吃，季红均比较冷漠，除了梁欢没帮人夹过菜，今天依旧如此，李素琴很激动，但他像是没感觉一样，安静吃菜。 晴晴受梁欢的几分影响，期间也帮李素琴夹了两次肉。吃着孙女媳妇夹的菜，李素琴这心就暖了。 晚饭后，梁欢也没让李素琴离开，安排她在轻轻和冉冉隔壁的房间住下来了，给补了家里最新的铺盖。 安排好了李素琴睡觉的问题，梁欢回到了自己房间里。 房间里，季红均已经帮两个孩子洗漱好了，把两个孩子放在了床上。梁欢进屋没有像往常一样着急去洗漱，她进屋就走向阳阳那边。 阳阳本来还睁着眼睛的，看到梁欢进来了，赶紧翻身，闭眼睡觉。 阳阳那小动作可没躲开梁欢的眼睛，梁欢大步走过来，直接把阳阳翻过来：“妈妈知道你没睡，睁眼。” 阳阳睫毛颤了一下，人没醒，眼睛还是闭着的。 季红均沉着脸站在一边看着媳妇和儿子的互动：“睁眼。” 季红均声音沉着，明明没用啥力气，但是他刚刚说完，阳阳立刻睁开了眼睛。 看到阳阳睁开眼睛了，梁欢坐在阳阳身边，低声询问：“阳阳，告诉妈妈，你是咋知道奶奶在哪里的？又是怎么认出奶奶的？你才一岁，准确认出奶奶又找到她的？” 她做饭的时候思考了很多，她家阳阳能准确的找到孩子奶奶，肯定不是无缘无故的，很可能阳阳很早就知道孩子奶奶在哪里？ 阳阳才一岁，按理说他连人都认不清的，现在却能准确的带着她去找到他奶奶，只能说她家阳阳可能上辈子就知道这些事。 梁欢在看阳阳，季红均也看着阳阳，阳阳低头，沉默好一会他才抬头看向梁欢：“奶奶上辈子养了我。” 第127章 大结局 阳阳说完以后, 房间里有片刻的静谧，梁欢心里有愕然，也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低头看着还是小孩子的阳阳, 梁欢把人抱在自己怀里：“阳阳, 能和妈妈说说你上辈子的事情吗？” 小阳阳被梁欢抱在怀里，他仰头看着梁欢的脸, 点头：“好。” 灰暗的灯光下，一家四口, 馨馨睡着了, 季红均在凳子上坐着, 梁欢抱着阳阳, 静静听他说话。 外面天更黑了，月亮高高挂着, 深夜时分，梁欢从阳阳的话里知道了他上辈子的事情。 她家阳阳上辈子还是个大佬，科技界的大佬。 从阳阳的话里梁欢知道不少事情, 他上辈子是孤儿，被红均妈妈收养了, 是个天才, 读过少年班, 少年班毕业直博了, 直博以后进入了科研院, 专门研究科技上的东西。 上辈子的阳阳可以说是一个工作狂, 在红均妈妈去世以后, 他没结婚，平日里留给自己的时间就更少了，大部分时间都在科研所演技东西, 这忙起来没日没夜的，猝死了，带着记忆投胎到了她们家。 梁欢听阳阳说完，心里有些感叹，但还有些疑问要问他：“阳阳，你除了重生还有别的技能吗？年初那会，捡镯子的事情，咋回事？” 以前没有怀疑，但是现在确定了阳阳芯子里是一个大人，她不得不思考以前发生的事情。捡镯子那次，真的是巧合。 “直觉。”阳阳回了两个字。 回了两个字以后，阳阳打着哈欠仰头看向梁欢：“妈妈，困。” 梁欢看了看手表，已经十一点半了，平时这个点阳阳早就睡着了，她家阳阳还小，让他睡觉吧，心里的疑问以后再问。 “嗯，睡吧。” 梁欢把阳阳卧在了床上，让他睡觉，她和季红均也上床睡觉了。 一夜天亮，第二日，季红均照常去上班，不过去上班之前她和梁欢说了，让梁欢直接带着李素琴和阳阳、馨馨去李家舅舅家，季红均等两个孩子放学以后，会带着孩子过去的。 季红均去上班了，两个孩子也去上学了，梁欢从空间里拿了五斤红薯、二斤大米、两斤桃子、两斤苹果还有二斤五花肉出来。把东西全部都放在厨房的柜子里，她出了厨房对在院子里看阳阳和馨馨的李素琴说：“红均走的时候说让我们去舅舅家，我们现在去不？我去拿点东西，您看可以吗？” 红均还没喊李素琴妈，梁欢也不好喊她，所以一直没称呼她。 “今天就去吗？”近乡情怯，几十年没见过李家人了，李素琴这会听说要见自己哥哥了，这心里慌啊。 “去吧，红均说了，他下班直接带着两个孩子过去。”梁欢轻声说。 李素琴沉默一会，咬牙说：“行，那去吧。” 得到李素琴的回答，梁欢回了厨房，从厨房里拿了一包东西出来。 李素琴见梁欢拎这么多东西出来，立刻走过去：“我帮你拎。” 梁欢力气比不上季红均，但是在女人里还算是大的，听了秦母的话，她微笑拒绝：“不用，我自己拎就行，你帮我拉着阳阳和馨馨。” “好。”李素琴应了梁欢的话，拉着阳阳和馨馨跟着梁欢一起出门。 李家舅舅家在郊区，梁欢她们走路速度一般，走了块两个小时才到地方。 看到李家舅舅家的大门，梁欢舒一口气，这手里拎着不少东西，还真挺累的，终于到了。 梁欢拎着东西加快脚步走向李家舅舅家，到了她们家开始敲门。 梁欢她敲了几下门，大门就从里面打开了，开门的是李家舅妈。 看到梁欢的脸，李家舅妈满脸笑：“欢欢来了，就你自己过来的？孩子们没来吗？” “来了。”　梁欢错开身子，让她身后的李素琴和两个孩子露了出来。 李家舅妈嫁进来的时候李素琴还没有结婚，所以她是认识她的，看见李素琴，她先是有些疑惑，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才不是很确定询问：“素琴？” 李素琴一直拉着阳阳和馨馨的手，仿佛手里有东西能缓解她的紧张一样。 听了李舅舅妈的话，李素琴激动说：“嫂子，是我。” “真是你啊？你可终于回来了，你哥这些年一直在找你呢，你快进来，我去告诉你哥，你回来了。” 李舅舅妈把家里的门大敞开，让李素琴自己进来，她快速跑回去，告诉李家舅舅，李素琴回来了。 堂屋里，李家舅舅从屋子里出来，拄着拐杖在院子里往李素琴这边看过来，看到李素琴，他那眼泪就掉下来了：“素琴，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李素琴这会松开了馨馨和阳阳的手，跑到李家舅舅身边，握住了他的双手：“大哥，我回来了。” 兄妹几十年没见，这一见面就是叙旧，梁欢坐在客厅里，听他们说了很多话，从他们的谈话中，梁欢知道了李素琴这些年的一些事情。 李素琴当年被刘皓琪看中了，刘皓琪害死两个孩子的爷爷以后，要娶李素琴，李素琴不愿意，刘皓琪就拿李家威胁刘皓琪，李素琴没办法，不想嫁给刘皓琪，也不想李家出事，就制造了一些假象，让刘皓琪以为她死了，她偷偷跑到了乡下。 在乡下，她一直隐姓埋名，没敢用过自己的名字，上一年，她听说高考恢复了，感觉时局在变化，就想回帝都来着，不过没有身份证，买不到火车票，今年夏天的时候，才辗转坐客车来到了这里。 来到这里以后，她没敢立刻回来，在城中村租了房子住。一次出门买菜的时候，认识了笑笑奶奶，通过笑笑奶奶的介绍，她去学校打扫卫生。 她怕刘皓琪会再出现，所以没敢来李家，都是偷偷打听一些事情。 梁欢正听着她们说话，旁边李家舅妈站起来：“你们聊着，我去做饭。” 梁欢听到李家舅妈说要去做饭，立刻站起来：“舅妈，我帮你。” 梁欢跟着李家舅妈去了厨房，厨房里，李家舅妈把梁欢拿过来的大米，淘了煮大米粥，把肉也切了，做大白菜炖肉吃。 李家舅妈切猪肉，和梁欢闲聊着：“欢欢，这肉金贵，你这也太舍得了，一次就带这么多过来，下次过来可不许带肉过来了。” “还有这大米，一看就精细大米，这米可难买着呢，下次有大米你们留着自己吃就好了，我和你舅舅，我们有吃的。” 红均和欢欢就是舍得，每次过来都拿很多东西，肉和大米金贵，那苹果和桃子也都金贵着呢，一下子还给他们拿了这么多。 梁欢笑笑：“拿了我们一起吃，一会红均和两个孩子也会过来，我们家来得人多着呢，中午吃饭得吃不少，拿这些不多。” 她家红均饭量大，两个孩子也都挺能吃的，来别人家吃饭，拿这点东西不多。 “舅妈家里有粮食，下次你们直接过来就好了。”李家舅妈说着，回头让梁欢烧火，她开始炒菜做饭了。 李家舅妈做好饭的时候，季红均带着晴晴和冉冉过来了，看到他们过来，李家舅妈端着菜从厨房出来，对着他们说：“你们过来了，正好吃饭。” “嗯。” 季红均应了一声，带着两个孩子去洗手吃饭。 饭桌上，李家舅舅的儿子、儿媳妇都去上班了，孙子孙女在市里上学，那几个孩子放学直接去孩子的姥姥家吃饭，不回家吃饭。 饭桌上就季红均一家和李家夫妻，吃饭的时候，李家舅妈看向季红均说：“红均，你妈回来了，她以前也不是故意不养你的，你看，你是让你妈去你家？还是说让也住在我这里？” 李家舅舅这些年受了不少苦，他考虑事情考虑的也比较多，他想着李素琴现在不年轻了，怕她自己一个人在外生活不好。但是又想着李素琴没养过季红均，季红均不一定愿意养她，所以才会这么问的，如果季红均不养，他就准备把妹妹接回家了住了。 季红均看看李家舅舅，余光看到阳阳仰头在看他，沉声说：“我妈，住我家。” 五个字，认了李素琴的身份。 李素琴这眼泪就落下来了。 她儿子啊，当年生下来只看了一眼就被抱走的儿子。 季红均似乎不是很习惯这种感伤落泪的画面，看着李素琴哭了，他拿起筷子淡淡说：“吃饭吧，下午要上班，孩子也要上学。” 季红均这么一说，李素琴立刻在一边说：“哎，吃饭，吃饭。” 在李家舅舅家吃了饭，季红均就带着两个孩子去上学了，梁欢和李素琴在那边待到了太阳落山，才回家。 回到家，天已经黑了，季红均已经下班做好了饭。 晴晴帮季红均烧的火。看到梁欢回来了，晴晴立刻跑到了梁欢身边，拉住了她的胳膊：“妈妈，你回来了，我告诉你哦，今天是我帮爸爸烧火的哦。” “嗯，我们晴晴真棒。走，去吃饭。” 季红均做的稀饭，加热了早晨剩下的饼子，炒了青菜。 吃饭的时候，饭桌上的氛围一直比较静谧，梁欢看看低头喝粥，没夹菜吃的李素琴，拿了一个饼子递给她：“妈，吃饼子。” 李素琴本来是有些拘谨的，梁欢一喊她妈，她抬头笑了：“哎，好，我吃饼子。” 冉冉看看梁欢，看看季红均，也帮李素琴夹了一个青菜：“奶奶，吃菜。” 晴晴在一边有样学样帮李素琴夹了菜。 饭桌上的氛围热闹了很多。 认了亲，李素琴在家里住了下来，平时她会帮梁欢带带孩子，梁欢抽空的时候也会去黑市转转，卖卖空间里的东西，不过她空间里的东西大部分还都是红均卖出去的。 李素琴在家里，她和晴晴、冉冉一样住在东厢那边的房间，距离正房有些距离，平时梁欢和季红均这边有点小动静那边也听不到。她平时也察觉不到梁欢和季红均的特殊。 时间一晃，李素琴和季红均他们一起住了两年了，80年，改革开放的大潮正在席卷全国，梁欢也光明长大开始卖她的青菜水果了。 季红均依旧在钢铁厂上班，晴晴和冉冉上四年级了，馨馨和阳阳被梁欢送进了幼儿园。 这天，梁欢卖了一些空间里的菜就快步往家里走，一会孩子们要放学了，她要回家去做饭了。 她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就看到了匆匆从另一边走过来的季红均。快步走到了季红均身边：“红均，你今天下班这么早？” 平时红均都是在她快做好饭的时候回来吃饭的，今天下班比平时早了很多。 “没下班，回家说。”季红均握住了梁欢的手。 十指相握。 一边往院子里走，季红均一边说：“电子厂开不下去了，上面要把厂子关闭了，我想把厂子里的机器买下来。” 季红均以前就和梁欢说过他的打算，在电子厂干两年，学点技术，有机会的话就把厂子盘下来，自己做事情。这会季红均的打算要实现了，梁欢自然是不会阻拦的，她点头：“行啊，要多少钱？我回家去拿钱。” “两万。” 两万在这时候可不是小数目，抵得上以后的几千万了，梁欢眼睛都没眨就应了“我回家给你拿。” 两万块钱，他们家是能拿出来的，这两年她卖空间里的菜和水果，红均也时不时去帝都外面的山上打些肉回来，每个月都能挣好几千块钱，这存了两年了，手头有十来万块钱。 够她家红均买机器，再买块地皮建厂子的了。 梁欢给季红均拿了钱，季红均当时就回到厂子里把机器买了。 季红均买厂子里的机器的事情很快在他们住的这一片区域传开了，很多人说他傻，花了两万块钱买了没有用的东西，也有人说季红均有钱啊，以前老周家的钱肯定没被抄家抄完，还说他们家肯定还有很多钱。 秦父秦母也知道季红均买机器的事情了，秦父过来过一次，不过不是劝说季红均的，而是让季红均好好干。 李素琴不是很理解季红均买机器，不过和季红均一起生活了两年，李素琴平时是不干涉他和梁欢的生活的，今天依旧如此，她虽然不是很理解，但是也不会插嘴说话。 她很喜欢现在这种生活，平时好好带带孙子，孙子孙女去上学了，她就出去和这附近的大娘们一起聊天说话。 季红均买了机器，很快又买了一块地皮，建了厂房，他招了一批电子厂下岗的工人跟着他一起研究家电家器。 ....... 时光飞逝，五年过去了，1985年，整个帝都都知道了川红电器，川红电器不仅有电视、录音机，最近还研究出了洗衣机来，听说只要把衣服放在里面就能洗衣服。 老周家大门口，梁欢和秦母带着阳阳和馨馨回家，快走到家门口的时候，迎面走过来的一个老大娘看向她们：“季家的，听说你们家工厂生产了那啥洗衣机，只要把衣服放进去，放水再放洗衣服就能洗衣服了，买这东西要多少钱？要票吗？” “大娘，洗衣机，研究出来了，不要票，这价格我也不了解，你到商场问问就知道了。”梁欢笑着说。 “行，我回头去看看。” 那大娘说着走了，走的时候嘴里还一直囔囔着：有本事啊，这老周家的孩子厉害，和他们长辈像啊，啥时候都能挣钱。 梁欢笑笑，带着孩子进了院子。 现在红均建了川红家电，她呢也开了超市，最初她开的是小店，只卖空间里出来的蔬菜和水果，这时间长了，慢慢的小店发展成了大店，成了超市了。 家里的生活越来越好，不过小烦恼也是有的，晴晴和冉冉都上初三了，冉冉学习挺好的，但是晴晴学习一般，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好玩，晴晴老师找过她好几次了，让她注意孩子的学习。 晴晴是学习不好，阳阳吧，这孩子懒是懒，但是学习又太好了，回回考试都满分，老师找过她，问她有没有打算让孩子跳级试试，她问过阳阳，阳阳说就这样上学很好，不用跳级。 阳阳学习太好了，衬托的馨馨就有些平反了。老师经常说馨馨和阳阳不像是双胞胎。 她家孩子，无论学习好还是不好，都是乖孩子，无论馨馨是啥样的，她都是阳阳的姐姐。 家里的孩子各种事情暂且放下，梁欢到了院子，让馨馨和阳阳自己去玩。她去了厨房，去做饭了。 梁欢做饭的时候，晴晴和冉冉从外面进来了，两个小姑娘都是半大姑娘了，亭亭玉立的。 进了院子，晴晴直接跑回了堂屋，把书包放在了椅子上，正准备跑出来的时候，家里的电话响了。晴晴赶紧跑过去接电话。 “喂，你好。” 电话那边听到晴晴的声音，立刻说：“晴晴吗？我是二奶奶，你告诉你妈妈一声，你健康叔要结婚了，我和你二爷爷过两天就去帝都，我们到时候去看你们。” “行，我会和妈妈说的。” 晴晴和季二婶说完话，她就挂断电话去了厨房。 厨房里，梁欢做饭，李素琴烧火，她先看向李素琴喊了一声奶奶，随后走到梁欢身边抱住了她的腰：“妈妈，二奶奶说健康叔叔要结婚了，她和二爷爷要过来了。” 梁欢听到晴晴的话，转过身，惊讶的看向她：“真的？” 二叔和二婶真的要过来了？一年没见面了，她这心里还挺想的。以前啊，她和红均困难的时候，二叔二婶就总帮她，这情谊啊留在心里了，一辈子都记着呢，这一段时间不见面，她这心里还挺想的。 “嗯，真的。”晴晴点头。 “晴晴，你和冉冉去把西厢的房子打扫两间出来，到时候给你二奶奶他们住。” “好。” 晴晴从厨房出来，直接喊了冉冉，去收拾西厢的房间。 李素琴烧火的时候看向梁欢说：“这季家弟妹这次终于如愿了，上次见面的时候季家弟妹就说愁健康的婚事呢。” 梁欢笑笑：“二婶愁健康的婚事愁了十来年了，健康现在快三十岁了，终于能结婚了，她心里估计很开心。” “长久的心愿得逞了，可不是很开心？看样子，健康的婚事，他们得大办一场了。”李素琴笑着说。 这婚事说着说着就近了，很快到了季健康结婚的时候，季健康结婚的时候，不仅季家二叔来了，季老大家的三个儿子也过来了，不过季老大没过来。 梁欢从季二婶的嘴里听说季老大前年走了，他季老娘年初的时候也走了。梁欢听到那话，心里没啥感觉，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季老大他们在她心里就是陌生人。 季老大的三个儿子，似乎混的还不错，季二婶说季老大成了村里的包工头，他自己勤奋，以前是帮别人盖房子，后来是带着被人一起盖房子，混着混着成了包工头。 季老三一家，听季二婶说是家里元气特别好，她家小女儿捡钱了，季老二拿着钱在县城做起了生意，生意还不错，在县城买了两套房了。 季老二似乎是平凡一些，听说季老二年初的时候去南方打工了，挣了几千块钱回家，不过钱那到家没多久，就大牌输了。 对老季家的事情，梁欢是季二婶刚过来的两天听她说的，这会看见老季家的三个儿子又想起那些事情了。她摇摇头，把心里想的事情甩开，抬步往季二婶那边走去。 看到季二婶站在院子里，看着大门，一脸期待，梁欢趁机说：“二婶，健康这会结婚了，你这心里的大石头也该放下了，你和二叔要不要来帝都住啊？以后健康两口子生了孩子，你也能帮他们带带孩子。” 季健康现在在医院上班，他是聪明的，上大学的时候就跟着季红均跑了几趟黑市，前两年已经在帝都买房了，买了房还不算，他在医术上的成就也很高，听说今年能升副主任。 季建设和王秀梅八零年的时候失业了，失业以后，季红均和他们商量，他们来了帝都，在帝都自己开了服装店，还别说，他们两口子在纺织厂干了多年，对服装很了解，开服装店挣了不少钱，今年在帝都也买了房。 他们买房以后，给季二婶打电话让他们过来住呢，季二婶和季二叔舍不得老家，没过来。 这会季健康结婚了，梁欢就想问问季二婶他们要不要过来住。 毕竟两个老人年龄越来越大了，儿子都在帝都，他们还要照顾妞妞和旺旺，不如在帝都方便，儿子在身边，有人照顾，两个孩子上学也更好。 季二婶听了梁欢的话，笑笑说：“这次来，我和你二叔就不回去了，你建设哥说了，妞妞今年上高一了，老家教育不如这边，在这边考大学有啥优惠政策，这为了孩子好的事情，我和你二叔还能不应吗？我们啊，以后就在这边住了，至于老家那边，以后逢年过节再回去。” 从季二婶的话里，梁欢能感觉出来，她对老家的不舍，她拉住了季二婶的手：“二婶，以后过年，我们交通会越来越方便的，您和二叔想回去的时候可以让建设哥陪你们回去。” “嗯。”季二婶应了梁欢的话，就听到外面喊：“新娘子来了。” 季二婶立刻松开了梁欢的手，去忙活了。 新娘子来了，季健康的同事闹了一会新房，随后到了开席的时间。 梁欢在这边帮忙，也没上桌吃席，她和秦母一起在厨房简单吃了一些，等外面的人都吃好了，她帮忙把桌子上的碟子啥的都收拾好了。 和季二婶一起忙活到天快黑，梁欢才终于可以歇会。 她这边忙完了，另一边季红均去送桌子椅子也回来了，和季二婶、季二叔打了个招呼，季红均大步走到梁欢身边，握住了她的手：“走吧，我们回家了。” 院子里的大灯开着，梁欢可以清楚的看到季红均的大手，仰头看着她家红均的脸，梁欢笑了：“嗯，回家。” 十几年了，她家红均还是和以前一样，英俊帅气，那双墨色的眼睛里有她的影子。 梁欢握着季红均的手，和季红均一起慢悠悠往家里走，夕阳下，走在回家的路上，踩着地上的落叶，梁欢感慨说：“健康终于结婚了。” “嗯。”季红均握着梁欢的手，手指挠了一下梁欢的手心。 季红均挠第一下的时候，梁欢就感觉到了，她抬头看了季红均一眼，啥话都没说，踩着落叶继续往前走。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我们来到这里十五年了，孩子们也慢慢长大了。” 梁欢说着，有些感叹：“以后孩子们大了，一个个的也会结婚，到时候他们就有自己的生活了。” 孩子一结婚了，就有自己的生活了。梁欢想着，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她心里，她家孩子还是还是宝宝呢，但实际已经是大孩子了，冉冉和晴晴现在都一米六多了，那身高，估计年底就能超过她，都快成大人了。阳阳和馨馨长得快，几乎眨眼间，两个孩子都四年级了。 自己枕边人，梁欢一个眼神季红均都能察觉出来她心情的变化，这会听到梁欢语气有些失落，他握紧她的手，拉着梁欢停了下来。 左右看看，见路上没有人，季红均的大手放在了梁欢的腰上，低头看着梁欢，季红均一字一句认真说：“我会陪着你的，一直都会。” 季红均素来是一个说话算话的人，他看着梁欢的眼睛说话的时候，那眼睛里是一片真诚。 她男人，梁欢自然是了解季红均的，梁欢笑了，脸颊微红，她抱住季红均的腰，头靠在了季红均的胸口处：“嗯，我也会陪着你的，以后，我们慢慢变老。” 相遇相知，这辈子，他们一起来到了这里，成了夫妻，一起生活多年。他们是夫妻、是爱人，以后，他们会继续生活在一起的。 季红均低头，唇贴在梁欢的耳尖处：“我记住了，以后，一起变老。” 落叶落在了梁欢身上，路上有风声响，梁欢静静抱了季红均一会，松开了手，红着耳朵和脸颊从他怀里出来。拉住他的手：“嗯，很晚了，我们回家吧，孩子们还在家里等着呢。” “嗯，回家。” 夕阳西下，日光被拉长了，梁欢和季红均的身影也被拉长。他们慢悠悠走着，终于走到了周家大门口。 推门进去，院子里，馨馨正拉着阳阳的手，要阳阳陪她玩。 晴晴还是一如既往的活泼，在院子里玩跳绳，冉冉走在一边和她奶奶说话。 看着院子里的这一幕，梁欢拉着季红均的手，笑了。 真好啊。 季红均脸上也有淡淡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