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二哈后误入狼窝了》作者:阔以鸭 文案: 楚俞一觉醒来穿成了二哈,并且发现周围有一群狼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楚俞:“……” 妈妈救我~ 为了活下去,楚俞求生欲爆棚,每天战战兢兢与狼群为伍。 终于,有一天。 他看见一只狼特立独行,从不和狼群为伍,毛色也和自己差不多。 经过数日观察,楚俞断定,这肯定是一只和自己一样的品种。 于是他凑上去,悄悄道:“兄弟,帮我一个忙吧,我知道你也是狗,我们一起逃吧,我真的装不下去了。” 狼王:“哦~你是狗?” 楚俞:“……” 它看我的眼神好像有亿点点不对劲。 赠送一个无厘头的小剧场: 助理:“柏总,楚先生已经被你送去狼窝三个月了。” 狼王:“他知道错了吗?” 助理:“呃……他教会狼崽们快速拆家的本领了。” 狼王:“。” 文案留于2020.11.25,已截图留存 又名《自从混进狼群里我每天都在露馅》 这是一只蹦蹦跳跳傻fufu的二哈被狼王一口一口坑掉的故事。 *排雷一定要认真阅读: :非典型动物文,无逻辑,非要掰扯逻辑的不建议看,谢谢。 :二哈和狼王,半架空,私设就是坠吊的,谢谢 :前期是养熊孩子,二哈长大了才会慢慢有感情线,谢谢 :虽然但是,还是要说,应该不会有人用人类世界的法律标准来要求动物世界里的弱肉强食的规则吧,谢谢您。 :最后,一切以私设为准,乐乐就行,我谢谢。 :弃文不用说,我谢谢 :正文不会变成人,if线会有人形。 内容标签: 灵魂转换 情有独钟 甜文 萌宠 搜索关键字:主角:楚俞,柏沅(yuan)清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我快装不下去了 立意:保护动物!人人有责! 总书评数:5886 当前被收藏数:17113 营养液数:4653 文章积分:164,574,368 第1章 食物链上层的掠夺者——狼 西岭山脉绵延千里,一到了酷寒的冬季,山脉便冰封雪盖,见不到一只活物。 但在那里,却生活着一群食物链上层的掠夺者——狼。 狼,是一种外形与狗相似的动物。 三天前,楚俞作为院系的代表人物,和隔壁生物学系的师兄对‘西岭山上野生动物的过饱和,人类如何和谐共处’的问题展开了激烈的研讨。 三天后,一场无法预料的意外降临,楚俞同样作为人类代表人物穿成了二哈。 在西岭山上,与他的祖先会晤。 这件事发生的太快,楚俞都没反应过来,他只记得自己在图书馆里修改完论文,回到家睡了一觉,醒来后就发现自己穿进了一只不足满月的二哈身体里。 他还当身处梦中,刚要闭眼继续睡,就感觉有一丝丝的不对劲—— 在他的斜前方,有几双贪婪凶残的狼瞳正直勾勾盯着自己。 “……” 楚俞登时一个激灵,一句“救命——”硬生生卡在喉咙里没叫出来。 被野生动物的眼瞳注视,真的有种诡异的惊悚感,无法读懂它们的意思,也不知道什么举动会刺激它们扑上来。 楚俞长这么大,第一次感受到了生命危在旦夕的处境,心情无法言表。 他是没有自信能跑过凶恶的狼群的,尤其当对方还是三头狼的情况下,最大的那头狼都可以一屁股坐死他。 楚俞不想就这么丧命。 正琢磨着如何从食肉动物嘴里逃过一劫。 忽然,公狼走了过来,俯头在他身上嗅了嗅。 那是一种在辨认同类的举动。狼群是靠气味来分辨伙伴的。 它嗅到楚俞身上没有属于伙伴的味道,是陌生的气味。 于是下一瞬,用狼嘴将楚俞一拱,楚俞瞬间天旋地转,顺着小土坡上滚了下去。 楚俞头一次当狗,还是一只不足满月的哈士奇宝宝,当场摔了个狗吃屎,嘴里发出噫呜的声音。 你这狼是不是有毛病啊。 楚俞颤颤巍巍站起来又摔了个屁股蹲儿,然后就看见那三头狼齐齐朝自己露出了犬牙。 喉咙里发出类似威胁的警告声。 楚俞呆住:“……” 楚俞记得书上讲过,狼是一种领地意识极强的动物,对入侵的外来者表现出非常强烈的排斥。 楚俞往刚才自己睡过的地方看了看,瞬间明白了。 敢情是一家三口,他睡在了人家地盘里。 没办法,他弱小,形单影只,对方三头狼,要不起。 只能夹着尾巴悻悻地离开。 西岭山占地千顷,奇峰荒岭,静谧无声,寒风一吹,林木萧瑟,倾片的树枝全部光秃秃的,像千奇百怪的野兽骸骨。 楚俞走了很久,确定远离危险后,就地坐下,低头舔了舔自己的小爪子,用爪子洗了洗脸。 然后呆在原地思考。 楚俞做人的时候就随遇而安,对新鲜事物接受度极高。 所以醒来发现自己穿成了二哈时,只是当时震惊,这会儿已经全然接受了。 可能是从小在福利院长大的原因,楚俞没有体会过血浓于水的亲情。 所以他内心深处觉得,做人和做动物没有什么区别。 现代人类社会内卷严重化,996、007的“福报”公司数不胜数。 甚至现代青年工作压力大,跳楼的、自杀的、抑郁的新闻报道不在少数,所以社会也赋予给了人类一个新名词:社畜。 但动物就不一样了,动物不需要遵循那些996规则,不需要左右逢源处理人际关系,动物是自由的。 不过在追求自由之前,楚俞眼前面临着一个极为严峻的问题——他该如何在危机四伏的丛林中活下去。 西岭山脉楚俞了解过,这片山脉有狮子、老虎、蛇、野猪、狼等危险食肉动物出没。 像他这样的,那就是盘中餐,浑身上下写着弱小无助又美味。 偏偏赶上了冬季,楚俞还未满月,身上的皮毛薄而软,更不足以防御严寒,没有同伴的保护和父母投喂食物,靠自己是很难在冬季里存活下来的。 说不定,没多久就会成为西岭山脉上其他动物的下酒菜。 所以,当务之急,他必须找到安全的地方,一个可以保证他渡过过严冬的地方。 楚俞冷静分析了一下,刚才那三头狼没有伤害他的主要原因,极可能是将他当成了同类,就放了他一马。 楚俞沉思一会儿,站起来,原路返回。 他要回去,回去找它们收留他。 楚俞已经给自己想好了剧本,他是一只父母双亡无依无靠的小狼崽,希望能加入大家庭。他不是去拆散它们的,而是去加入它们的。 他记得其中一头还是只母狼,在楚俞的头脑认知里,母狼一定比公狼温柔。 这么冷的天气,他不想一个人睡,想埋在狼妈妈软乎乎的肚皮里。 楚俞继续扭着圆屁股走在丛林里,走着走着,就迷失了方向。 他逃命的时候没想过会再回去,便没有沿路做记号。 楚俞迷茫在原地转了两圈,看着陌生环境,沮丧的一屁股坐地上。 完了,芭比Q了。 今夜要一个人睡了。 正当他以为今晚可能会冻死的时候,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了撕食肉类的声音,并隐约嗅到了鹿血的腥气。 这儿还有其他动物吗? 楚俞小心翼翼走过去,躲在一棵粗壮的树后,悄悄探出半边脑袋,原来是五头狼在享用食物。 楚俞很小心,无奈狼天生敏锐警惕,还是发现了他。 “……” 楚俞夹着尾巴害怕地后退了一步。 这天,是楚俞第一次与他未来的伙伴见面。 当然,楚俞现在只当这是一次丛林偶遇。 五头狼的目光齐齐落在了楚俞身上,原来是一只和父母走散的小狼崽,它们交换了个眼神,丝毫没有将楚俞视作威胁,俯首继续用餐。 楚俞感觉自己受到了来自食物链上层的鄙视。 看着五头狼狼吞虎咽吃鹿肠、饮鹿血、啃鹿骨、啖鹿肉,楚俞跟在网上五位主播现场表演吃播似的,硬生生看得饥饿难当。 他没有啖生肉的习惯,更没有胆量在五头狼嘴里抢夺食物。 不然下一秒,他就会变成食物。 大概是楚俞看起来太弱不禁风,两头狼在分食鹿腿时,又掀起眼皮看向了他。 楚俞感觉后颈一凉,以为自己站在这儿碍眼了。 也对,目不转睛看别人进食,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 楚俞打算离开,没想到其中一头狼竟然朝他过来了。 啊这……是一头鹿不够吃,要来吃他了吗,楚俞胆战心惊的想。 但那头狼在看到楚俞的时候,眼瞳里没有露出见到猎物的光芒,反而是一种猎奇。 是的,猎奇。 楚俞还是吓得四肢一软,瘫在地上,他的皮毛很软,白茸茸的,像一颗用放大镜放大了数十倍的汤圆。 那头狼似乎对地上这只白乎乎的小东西兴趣很大,抬起头,把其他四头狼也唤了过来。 瞧,它们连饭都不吃了,围着楚俞打量。 楚俞:“……”天爷,你们几个是有什么癖好啊! 尽管它们没有伤害楚俞,但楚俞还是惧怕。 要知道,一头成年的公狼,体长大约在一米七至两米三之间。 当它站立起来,足以超过人类平均身高。 那么,在未满月的楚俞面前就是一座小山的形象。 一头狼是一座小山,五头狼就约等于五座小山。 这画面,贼像孙大圣当年被五指山镇压住的感觉。 楚俞双股战战,琢磨不清它们要干嘛。 几头狼依此环饲了楚俞半晌,互相瞅瞅,无声的做出了什么决定似的,嘴里叼着鹿心,叼着剩下的鹿身离开。 楚俞见它们离去,刚要松口气。结果,几头狼竟回过了头,看着他。 楚俞懵逼。 如果楚俞能读懂它们表达的意思,就明白,它们接纳了他,在邀请他。 楚俞不懂狼语,因此只能懵逼的愣在原地。 直到一头狼对着它低嚎了一声。 狼嗥低沉绵长,没有攻击性,如同在召唤伙伴似的。 动物的灵性让楚俞福至心灵,理解了这声低嗥的意思。 他战战兢兢地跟了上去。 楚俞明白,作为一只哈士奇,混在五头凶恶暴虐的公狼群很危险。 但是,他也知道今晚有暖和地方睡觉了。 楚俞跟上狼群后,才知道了这群狼将剩下的野鹿叼回去给它们的王食用。 据说它们的王为了保护它们舍身引开了猎户,因此受了伤。 当楚俞知晓西岭山有猎户出没,心思瞬间活络了。 如果他能遇到人类,跟着人回到了现代社会,那么接下来狗生绝对无忧。 楚俞想归想,却不敢轻举妄动,因为眼前这群狼显然将他当作了同类。 狼和其他动物的习性不一样,它们不会离群索居,多喜群居,不会抛弃同伴,讲究团队精神。 楚俞跟着狼群翻山越岭,直至天色将暗,才行到了西岭山下一望无际的辽阔平原。 这里杂草枯霜,寒风凛冽,冰河冻结,积攒着厚厚的雪,举目只见宏伟壮阔的天幕以及浅青色山峦,不见半点人间烟火。 楚俞又冷又饿,爪子陷在雪泥里,嘴里噫呜呜咦低吟着。 可没有狼搭理他,这群狼负责捡不负责养,也太没责任心了,楚俞忍不住在心里槽了句。 他看见那群狼将半边鹿身拖去了一个石洞内。 过了一会儿,出来了,它们就席地在洞口的枯草堆趴伏下来,不畏严寒守在洞口,警惕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风雪飘落在它们厚实的皮毛里,五双野性狼瞳锐利的眺望着远处,皮毛似与雪融为一体,那画面看起来颇为唯美。 它们应该几天都如此,楚俞看到那儿的杂草堆叠了一层又一层,那洞里有狼群用生命守护的东西。或者说是它们用来储存整个冬季需要的食物。 天色慢慢被黑夜吞噬,雪下的更大了。 楚俞刚开始还离狼群远远的,后面冷得撑不住了,一阵狂风刮过差点将他掀翻。 他亦步亦趋朝狼群走过去。 真的太冷了,他需要厚实的皮毛来御寒。 狼群对楚俞靠近的举动没有太大反应,只是懒懒地乜斜了他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说:小东西,真没用。 楚俞才不管那么多,躲去了狼群背后,这样一来,风雪便吹不到他。 楚俞开始舔爪子,洗了脸,认真清理皮毛。 他有洁癖,哪怕当了动物,还要保证身上的毛毛干干净净。 把自己身上的毛毛舔干净后,楚俞准备睡觉。 睡前,他从五头狼里面挑出了一根较为漂亮的毛茸茸狼尾巴,悄悄用爪子压住狼尾巴尖尖,才满足闭上眼。 半夜,五头狼抱团浅寐在洞口,堵住了一切风雪入侵洞穴。 对比起外面的严寒,洞内要暖和许多。 楚俞怕冷,下意识寻找温暖的地方,他迷迷瞪瞪的朝洞内走去…… 洞内黑漆漆的,寂静无声。 如果楚俞这时候睁开眼,就会瞧见洞穴里有一双冒着绿光的狼瞳,露出森然犬牙,阴鸷凶恶的凝视着他。 那是一副要猎杀入侵者的举动。 但是楚俞太困了。 他迷迷糊糊走着,忽然感觉触碰到了特别暖和的来源,他几乎是想都没想,就把身子贴了过去。 这触感…… 楚俞感觉被上好的皮草包裹住了,暖和至极。 “……” 狼王看着这个擅自闯入洞穴的趴在他肚皮上小猎物,慢慢收起尖锐的獠牙。 刚才他的同伴回来时,向他禀报过,捡了一只可怜小玩意儿回来。 看来这就是那只可怜的小玩意儿了。 可他是一头公狼,没有带熊孩子的经验。此时对楚俞的雏鸟依赖柏沅清感到很无奈。 于是,抬起没有受伤的那一条后腿,一脚将楚俞踹开半米远。 处理完熊孩子,柏沅清阖上眸,放心的睡过去。 过了一会儿,他感觉那小玩意儿又贴了上来。 这次,柏沅清连眼神都欠奉,闭着眼,又是一脚。 几秒后,小玩意儿又贴了上来。 柏沅清继续一脚…… 又扑…… 又踹…… 来来回回五六次,狗不累,狼都累了。 毛茸茸的蓬松大尾巴懒懒一甩,如羽绒般覆盖在了楚俞身上。 深夜里。 楚俞肚子饿很了,下意识的用嘴使劲拱着柔软暖和的肚皮,噫呜呜噫叫着。 这是动物饥饿时寻找母·乳的本能行为。 楚俞是不抱有希望的,却没想到,被他寻到了。 嘴唇擦过一个藏在暖绒绒毛发里小尖时,楚俞几乎愣住。 他还当在梦里,没思考为什么会有母狼的存在,张嘴就准确无误的叼住小尖尖,满足的用力嘬吸起来。 软趴趴的,带着某种动物体·腥的小尖逐渐有了变化。 安静的洞内响起“啧啧啧”的湿漉口水声。 “!” 黑暗中,柏沅清掀开眼皮,看着埋在肚皮上的小玩意儿,一双深邃的狼瞳泛起流光溢彩的复杂波纹。 作者有话要说: 狼(男)妈妈get。 麻烦入坑看排雷!看排雷啊!(超大声。 然后这就是一篇非典型动物文,是非典型的,不用按照正常逻辑观来套,不然会发现,俺写文一点逻辑都没有(尬hhhh 第2章 难道他也是狗? 楚俞显然将柏沅清当成了狼妈妈。 不论是人类还是动物,出生那刻,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吃东西,饿了寻找食物是本能。 他像小婴儿叼住奶瓶大口大口贪婪地吮吸着,嘴里还发出粘腻的呼噜声。 楚俞当然不可能从一头公狼身上找出母·乳。 所以楚俞吃着吃着有点焦躁。 他迷糊地想:为什么没奶呢?怎么会不出奶呢? 好不科学。 他前爪撑在软和的肚皮上开始踩奶,甚至狗胆包天用上了自己的智牙去咬。 瞬间,那颗小尖如一颗裹藏在豆房里的小子芽,被水液刺激了,欲渐涨成了圆润成熟的样子。 楚俞没来得及为此开心,突然一股神秘力量就踹在了自己屁股上。 小子芽从湿润的嘴里拔出去的那瞬间,发出“啵”的一声轻响。 柏沅清将趴在身上的小玩意儿踹开后,生气的呲了呲牙,一个翻身就站了起来。 狼腰是很敏感的。 俗话说,狼是铜头铁尾豆腐腰。 狼腰那儿毛发比其他地方柔软,也是本身的弱点,除了自己的舌头之外,从未有什么造访。 不止是狼,任何动物包括人类,腹部都是敏感的。 柏沅清安静站了一会儿,用鼻子在楚俞身上闻了闻。 是幼崽的气息。 绿色狼瞳露出了疑惑和不解。 那样子极像在考虑这个二百五怎么回事儿。 要知道,狼群是一个阶级制度十分森严的社会组织。 在狼群里有三个主要阶级。 第一个层级是阿尔法狼,英文称Alpha,也被称为头狼。通常都是狼群首领,他有着至高权利以及明显支配的地位,是狼群里的王。 第二个层级是次级狼,英文称Beta。地位低于阿尔法狼。 第三个是边缘狼,英文称Omega。这类狼等级最低,一般是刚被接纳的外来狼,或者是受到狼群驱逐的狼。 不过,不同人类的ABO世界。 在狼的世界里,更流行双A组合,AO组合少之又少,堪称绝迹。 因为狼群ABO代表着等级地位划分。 所以,楚俞作为一只可怜幼小的Omega“幼狼”,趴在Alpha身上找奶吃。 无异于在老虎头上拔毛,现实版穷小子攀高枝儿。 如果此时,天性凶猛暴戾的Alpha没有受伤,也没有吃到同伴带回来的食物,处于饥饿状态,那么小Omega极有可能成为他的夜宵。 但柏沅清现在不饿,他不屑用幼小的Omega来塞牙缝。 完全是单纯感觉这是一只没有等级规矩和没断奶的Omega。 为了预防没有断奶的Omega再次突袭自己的柰子。 柏沅清张开嘴,收住犬牙,叼住楚俞的后颈皮,慢慢将他丢去了洞口。 然后转身回到自己的巢穴,用舌头一下一下舔着肚子上湿濡的毛发,仔细清理掉Omega在自己身上留下的味道。 舔着舔着,柏沅清停下动作,用狼瞳盯着腹部湿润的毛发瞧。 那儿一共生有三对子芽,平时紧贴隐藏在毛发里面。 因为公狼没有母狼的哺乳能力,很难引起注意。 但现在,其中的一颗像春天的吸满了雨露的小花蕊。 小花蕊经过涎液滋养,由白转红。在软毛的衬托下,极为欲·色。 但柏沅清的脑子理解不到“欲”是什么。 他看了一会儿,俯低头,用软大的舌面舔了上去,把那儿的味道和口水全部舔干净。 一只陌生狼崽的气息留在了身体上,好比女人的香水沾染到了男性西装上面。 所以从这点就能看出来,哪怕作为一只单身狼,柏沅清都是很守男(狼)德的。 * 楚俞做了个梦,梦见他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狼妈妈。 不过,梦中狼妈妈不温柔,又踢他又踹他,还不给他奶吃。 楚俞伤心得快要死了。 第二天,太阳暖融融的从天边升起,像一颗摊在洁白云层上的溏心蛋,金黄金黄的,柔软的光洒向西岭山,泛起浅浅的雪青色,空旷宁静的山脉带着几分寂寥的梦幻感。 大清早,楚俞困恹恹和五头狼去寻找食物。 原以为当了动物就可以不用早起上课学习了,没想到还要早起去觅食。 这展开楚俞也是没想到。 冬天冰雪封山,草原上没什么活物。走了大半天,楚俞感觉饿得走不动了,往雪泥里一趴,清澈的眼睛泛起委屈的泪光。 好饿啊! 啊啊啊好饿啊! 昨晚梦里的那只母狼在哪儿啊! 呜呜呜想吃东西。 这时候,就算有青草楚俞都能面不改色吃下去,但雪将草原压盖,看不见一丝的绿色生机。 楚俞可怜呜咽了一声,生无可恋啃了一口地上的雪泥。 呜呜呜我还是啃雪吧。 五头狼回头就看到了这幕——楚俞处于婴幼期,全身毛色绒白,再加上楚俞又爱干净,睡前睡醒、饭前饭后都要用爪子仔细给自己洗洗脸。 所以毛色看起来也非常新,趴在雪泥里白得快要和雪融为一体。 此时,他撅起圆滚滚的小屁股,前爪扒在小雪包上,整张脸是雪泥,连耳朵尖上都有了一块雪,嘴里还含着雪。 谁看了不说全然一副傻里傻气的狗样。 但这五头狼不会想到狗,它们只会觉得这小东西的行为很古怪。 没有一点狼样。 “……”大概楚俞也觉得自己啃雪的行为崩狼设了。 他默默站了起来,继续往前走。 刚才好危险哦,差点在它们面前露馅了,楚俞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想道。 他还是要找一个机会走,和狼群为伍,真是太太太危险了。 楚俞走着走着,一个影子快速从眼前窜了过去。 他一怔,站在原地。 原来是一只鼠兔,鼠兔也发现了它,远远的,双脚直立,前爪抱着自己的小树枝玩具,用黄豆点黑溜溜的眼睛警惕地盯着他瞧。 哇,好可爱的兔叽。 楚俞以前只在书本里电视上见过鼠兔,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生活在大自然的鼠兔。 毛茸茸的像兔子,耳朵却是圆圆的,小短腿,身姿轻快敏捷。 楚俞看着伶俐可爱的鼠兔,无比想飞奔上前去rua一把了。 手感肯定很舒服。 刚想到这,楚俞发现那只鼠兔仿佛受到了惊吓,咻地一下,转身跑了。 诶?你别跑啊—— 耳边刮起一阵疾风,几头狼如箭矢离弦朝鼠兔的方向冲了过去。 楚俞:“……” 动物界里,无所谓对错,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强者捕杀弱者,这属于大自然的规律。 五头狼追逐着灵活的鼠兔不出几公里,楚俞就瞧见一只狼矫健的身姿超过了鼠兔。 此时,楚俞脑子里不合时宜响起了以前在看赵忠祥老师版《动物世界》的片头BGM。 广阔无垠的雪地里,狼群飞奔,刮起猎猎风声,惊飞了远处吃冻鱼的乌鸦。最后狼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口咬住了鼠兔。 鼠兔的热血溅飞在雪泥里,像一场对大自然的献祭。 这是一场猎食者对猎物全方位的碾压,猎物没有一丝反抗的机会,就丧命在了狼群森然的犬牙下。 楚俞看着鼠兔的尸体,不由生寒。倒不是害怕尸体,而是联想到了自己。 万一某天狼群发现他不是狼,鼠兔的今天就是他的明天吧。 楚俞是怕死的。非常怕。 狼群自然不知道楚俞的想法,将捕猎到的食物藏进了雪地里,掩盖好,又清理掉周围的血迹,便去寻找大型猎物了。 一只小小的鼠兔是不够狼群吃的,它们只有找到类似昨天的肥鹿才行,或者野猪那样的动物,再沿途回来,掏出食物带回暂时居住的巢穴享用。 楚俞假装跟着狼群,步伐越来越慢,越来越慢……直到发现狼群没有注意自己掉了队,楚俞转头悄悄地开溜了。 他迈着小短腿,奔跑在厚厚的雪泥里,途径过的地方,都留下了一串串可爱的小梅花脚印。 刚当二哈,楚俞很难掌控四肢,跑了一会儿就累了。 他气喘吁吁地停下来,吐着殷红的小舌头喘气,低头吃了一口雪。 好累啊。 楚俞吃完雪,抬起小爪子,爱干净的擦了擦嘴角的雪。 结果爪子上的雪碎反倒弄在了睫毛上,糊住了眼睛。 唉,当动物就是这一点不好,洗脸擦嘴什么的,一点都不方便。 笨手笨脚擦完嘴,楚俞刚要擦眼睛,动作忽然停住了。 楚俞在雪雾中看见了一头狼。一头高大帅气又特立独行的成年孤狼。 他行走在茫茫雪地里,灰白的皮毛蓬松光亮,体魄修直强壮,大尾巴垂直地面,步履淡然闲适。 明明不过是一头狼,楚俞硬生生看出来了优雅无俦,以及身上那份骇然肃杀的冷感,浑然天成的野性气质,简直就是统领这片地界的狼中翘楚。 楚俞在原地观察了一会儿,觉得奇怪。他小心翼翼躲去大石头后面,探出圆脑袋,开始暗中观察。 成年孤狼的后腿似乎受了伤,楚俞猜测他在做复健。 其实孤狼是很少见到,尤其是冬季,许多狼群在冬季来临时,都会寻找狼群加入,一起渡过可怖的严寒。 所以这是一只落单了的翘楚? 楚俞拿捏不准,觉得这应该不是一只落单的狼,他这么高大魁梧,怎么会落单呢。 难道…… 楚俞心里陡然有了另一种猜测,难道他不是狼? 或许说,是一只和他一样伪装,混入狼群的狗? 楚俞在思考的时候,那头狼敏锐察觉到了有其他动物出现,扭头,看过来,就瞧见了躲在石头后面的楚俞。 楚俞:…… …… …… 嗨,你好呀。 楚俞呆呆举起白白的爪子,试图和他打招呼。 他的毛很白,活像一只冰雕小狗。 柏沅清一眼认出来了这是在昨夜偷袭他的二百五。 他今早醒来的时候,那地儿红肿着,还泛着疼,害得他趴伏在雪泥里消了一上午的肿。 好不容易忘却了疼,这会儿一看到楚俞,柏沅清又隐隐感觉到疼了。 柏沅清扭过头,实在不想搭理这么没规矩的Omega。 楚俞迷茫了几秒,他怎么感觉这“狗”刚才恨了他一眼啊。 唔有点尴尬。 咱们初次见面,我没有什么地方得罪你吧,楚俞试探走出藏身之处,光明正大的观察柏沅清。 一开始,他还有点担心会冒犯到对方,但见对方一点也不在意被观察,楚俞就放下了心。 不多时,楚俞感觉他的鼻子被冷风吹木了。狗和狼的鼻头有感知温度的能力,却没有御寒功能。 楚俞吸吸鼻子,用前爪搓了搓脸颊,羡慕的想:如果他那只成年狗一样大就好了,这样身上就有毛毛了。 楚俞歪歪狗头,灵机一动的想,要不去和他打招呼吧,这样他就有伴了。 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这条狗对西岭山脉非常熟悉,能带他离开呢。 嘿嘿,我怎么做了哈士奇还这么聪明啊,这让其他哈士奇情何以堪哪。 于是,楚俞欢快地朝柏沅清蹦去。 为了能交到这个朋友,楚俞还用爪子团了一个雪球,他准备把这个雪球,当成他初次见面礼物。 哈士奇也叫西伯利亚雪橇犬,肯定会喜欢雪球。 楚俞团雪很快,吭哧吭哧推着小雪球在雪地里滚,雪球越滚越大,越滚越大…… 然后柏沅清就看到了一副“世界名画”——只见楚俞前爪先撑着小雪球,腰部下榻,肥圆的小屁股撅得高高的,后腿发力,像风火轮似的绕着他蹬圈圈。 画面一度的痴呆。 柏沅清:“。” 打哪儿捡来的小二百五。 楚俞绕了好几十圈后,便垫着腿,累得吐出半截舌头喘气。 他前爪按在雪球上,担心雪球逃跑,等气息平稳了后,就推着又大又圆的雪球慢慢来到了柏沅清身边。 随后,用一双清澈纯净的眼,兴奋地看着面前的大“狗狗”。 急哄哄地叫了两声:“汪汪。” 喜欢吗喜欢吗喜欢吗?我的见面礼物。 楚俞不确定对方能不能听懂他的话,他把雪球稳固在雪地里,四脚撑地,靠近大“狗狗”,想要贴贴他暖和漂亮的长毛毛。 谁料,大“狗狗”竟白了他一眼,看智障似的,迈着大长腿优雅走了。 楚俞:“……” 诶,你走什么呀? 楚俞愣了一秒,着急忙慌的推着自己的大雪球,追在大“狗狗”屁股后。 “汪唔……” 等等我呀。 “汪汪……” 这是我好不容易堆的雪球。 “汪噫呜呜咦……” 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啊。 柏沅清自然不会搭理他,留下一个冷漠无情的背影。 茫茫雪地里,一对大梅花脚印后面跟着一对小梅花脚印,好看极了。 “汪汪汪……” 等我一下啊。 楚俞哼哧哼哧推着雪球追了几十米后,累得往雪面上一瘫。 呜呜呜不行了,好累啊。 前面的狼见后面的小“狼崽”没追上来,回头。他这一回头,恰好被楚俞捕捉到。 楚俞瞬间和打了鸡血似的,马上站起来,一双眼熠熠生辉,摆摆屁股,抖了抖身上的雪,绕去雪球后面,欢快的推着自己的“礼物”靠近大“狗狗”。 楚俞又不由想:啊,我现在的行为好像小舔狗喔! 算了,反正狗都当了,俺悄悄的舔一下下也没事吧,不给他发现我在舔就好了。 第3章 沅清哥哥,你的毛毛好漂亮呀 荣登“舔狗界”的楚俞迈着小短腿,飞快奔向了柏沅清,嘴里兴奋的“汪汪”了两声。 我知道你是狗啦,哥们儿,不要装啦。 楚俞放下雪球,小尾巴摇得像风车,挥着前爪就往柏沅清身上贴贴。 一碰到大“狗狗”身上厚实的毛毛,楚俞整个人……不是,整条狗都惊了。 啊,好暖和好暖和。 怎么会有这么暖和的毛毛。 我长大以后的毛毛也会这样暖和么。 柏沅清盯着面前蹦蹦跳跳的小“狼崽”。 以楚俞现在的身高体形是碰不到他的身体,只能在他的面前蹦,甚至垫脚才能碰到他的脖颈。 不过,柏沅清倒是对他的语言很好奇,难道刚刚说得是什么地方的方言。 他低头,垂着眼皮,有点疑惑的看着小二百五。 楚俞一时间因同类没有推开自己而开心的过了头,嘴里哼哼唧唧的发出“汪呜”声。 哥们儿,你不用伪装啦,我也是狗,我们一起逃吧,这儿好恐怖哦,我真的待不下去了。 狼王:??? 哦~你是狗? 楚俞眨眨眼:…… 诶?他看我的眼神好像有亿点点不对劲。 面前大“狗狗”眼睛亮了亮,和发现了什么新奇的小玩物来了几分特别兴趣似的。 楚俞蹦到雪球后面,立起身,前爪往雪球上一搭,把雪球往大“狗狗”跟前推了推。 对啊,我给你的见面礼,喜欢吗? 此时,柏沅清对雪球压根儿不来兴趣,反倒觉得眼前的小狗比较吸引人。 寒冬了,是万物冰封的季节,可口美味的猎物都藏起来了,主动送上门的猎物倒很少见。 可惜猎物还太小了,肉不多,一口就没了,塞牙缝都不够,可以养肥了再吃。 柏沅清舔了舔嘴巴,作出判断:狗肉是好吃的。 楚俞完全不知道这头狼在想什么,还兴匆匆的要和他交朋友。 狼聪颖,瞧出来了,狡猾抬起前爪,碰了碰小二百五的脑袋。 狼脸虚伪假笑.jpg。 柏沅清:谢谢,我很喜欢这个礼物。 楚俞被突如其来的“摸头杀”弄怔了几秒,这是同意交朋友的意思吧? 是吧?是吧?是吧? 一!定!是!的! 楚俞简直难以相信这么容易就把比自己大好几倍的大狗狗攻破了。 哇,我可真是条社交狗。 * 楚俞也是在跟着柏沅清屁股后面回到了昨天睡的巢穴,看到那个洞口,才发现柏沅清竟和那五头狼是一伙的。 楚俞放下小雪球,顿时:妈呀,我算哪门子的社交狗,我眼前的才是狗中翘楚吧,都已经混入狼群当狼王了。 届时,楚俞看向柏沅清的眼神充满了崇拜。 大哥,你好厉害啊。 柏沅清淡淡乜斜了自己的“备用食物”一眼,走入洞内,叼出一块昨天剩下的鹿肺出来,丢在雪地里。 楚俞看出来是让他吃的意思,他的确饿了。 可是他还不太擅长吃生肉。 一是受不了那股腥;二是他才开始长乳牙,最适合的母·乳喂养,这时候要有母·乳就好了。 柏沅清抬起前爪,轻轻拍了拍“备用食物”的小脑袋瓜:吃啊,你不快些长大,我怎么吃你啊。 楚俞晓得“大狗狗”是为自己好,所以他慢腾腾挪过去,探出小舌头舔了口。 鹿肺已经冻硬了,冰块似的。 尝到那股味道后,楚俞竟也没觉得难以下咽,可能跟他成为动物有关,口味也在发生改变。 可是鹿肺太冷硬了,他舔了两口,就退开了一小步。 柏沅清诧异:你个食物还敢挑嘴? 楚俞蹭去柏沅清身边,讨好的用脑袋蹭了蹭他。 乖巧的感恩:谢谢你,我现在吃不了这个。 楚俞想,等自己满月了,长了锋利的牙齿,就能撕咬食物了。 柏沅清也不强求,埋头两口把鹿肺处理掉,舔了舔嘴角。 其实剩下的食物肯定没有新鲜的好吃,所以吃完后,柏沅清又看了眼小二百五,希望“备用食物”不要挑食,快快长大。 “备用食物”却完全没有食物的自觉,竟一个劲儿跳起来蹭他的毛。 我要贴贴你的毛毛,让我贴贴毛毛,楚俞欢欣的蹦得老高。 楚俞实在是太喜欢柏沅清的毛毛了,又长又密,毛色还新,双层保暖,表面覆着一层薄浅的灰色,内里是一层银白色的毛毛,除了耳朵尖和尾巴尖那撮毛带着一点黑,越往腰腹部越白,尤其是下腹部下脖颈和四肢,几乎是银白色。 漂亮又霸气。 楚俞羡慕的要死,看柏沅清就跟照镜子似的,这就是他以后的样子啊。 有了狼王做后盾,楚俞腰杆都挺直了,哪怕是狼群回来了,他也不害怕。 就是狼群和柏沅清交流了一番后,再次看着他的眼神有……有亿点点奇怪。 怎么感觉看他和看着一块肉似的,是他错觉吗。 楚俞颤着腿挪到柏沅清身边,弱小无助的挨着狼王伟岸可靠的身躯,贴住狼王的毛毛,试图努力融入大家庭.jpg。 柏沅清垂眸,看了眼“狼群的备用食物”,觉得食物真听话,还会自己跑过来,忍不住用鼻子嗅了嗅“食物”散发的香味,伸出舌头舔了舔楚俞的脑袋。 也算是提前尝尝狗肉的味道。 为了让“备用食物”快点长大吃肉,狼群把驼鹿最好吃的部分撕咬下来,血淋淋的一块肉直接丢给楚俞。 目的是让他加油干饭。 楚俞看着冒着血腥味的鹿肉,不知道从哪儿下嘴,看看面前的六头狼,将他团团围住,排排坐下,垂眸,目光灼灼盯着他。 甚至有一头狼嘴角还流了滴晶莹口水。 楚俞缩了缩脖子:……? 你们不吃饭看着我流口水很恐怖啊,看我能管饱吗? 楚俞搓搓爪子,弱小无助的蹲在中间。 害,好尴尬啊。 柏沅清见楚俞不吃,急急用嘴部拱了他一下,低低嗥吟:快吃,不能挑嘴,不吃你怎么长肉,不长肉我们怎么吃你靠你来渡过严寒。 楚俞现在还不能完全理解狼之间的交流,一大段话只截取到了:%&?&挑嘴……&*不长肉@#?%不能渡过严寒。 楚俞瞬间感动得泪眼汪汪,世间自有真情在,世间自有真情在啊。 他扑上去抱住柏沅清的前额,用力蹭了蹭,表示感谢:谢谢你,谢谢你,哥们儿,我现在就吃。 为了能顺利渡过严寒,楚俞咬住驼鹿肉,用小爪爪按住,开始用尽力气对付一块掌心大的驼鹿肉……没满月的犬牙还不锋利,好半天才咬下拇指大小的肉,小口小口的咀嚼了起来。 还狼狈的搞了一脸血。 特像网络上偷吃火龙果的小猫的“犯罪现场”。 见“备用食物”乖乖吃饭了,几头狼也过去分食驼鹿肉了。 比起楚俞的细嚼慢咽,成年狼王吃起肉来,血腥又暴力,用足足4.5厘米长的森然犬牙大口大口的撕咬驼鹿身上最有营养的部位。 其他狼在一边看着。 这是每个狼群里不成文的规则,Beta狼要等Alpha狼吃完后,才能享用食物。哪怕是Beta先吃了,也必须要将最好吃的部位留给Alpha狼。 至于旁边那个小Omega狼……狼群看了眼楚俞——他不算小Omega,他是他们养的备用食物。 享用完这一餐,柏沅清带着狼群准备迁徙。 一般来说,孤狼会经常迁徙,寻找同伴,但狼群却有它们的固定领地,不会随意从自己的地盘上迁徙。 除非狼群栖息地出现大的变化,不得不让迁徙,或者狼群为了抢夺地盘发生了打架斗殴,群架败北,就只能夹着尾巴灰溜溜找其他栖息地了。 近年来,西岭山脉当地生态环境得到改善,涌入的人口也越来越多,光这个现象,足以说明西邻山脉不适合狼群栖息。 甚至在前段时间,柏沅清率领的狼群遭到猎户的追击,这更说明,西岭山脉不再适合狼栖息了。 通常狼群为了避开和人类打交道的可能性,都会选择主动迁往更加深处的地方。 这个洞穴是柏沅清受伤后修养的地方,现在他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离开时,走在狼群里最前面的两只,叫陈老和蓝森,它们一只近十三岁和十岁的老狼和中年狼; 走在中间是三只强壮年轻狼,也是队伍主力军,叫谈晚星和厄里斯、紫沙; 尾随在最后的是孤独的首领——柏沅清。他这个位置,能清楚看到一切,决定行走方向,也能完美的照顾群里的每一个成员。 对了,还个狼群里还有一只“备用食物”。楚俞蹦蹦跳跳的在柏沅清前面。 但因为他现在体型太幼小,还是队伍里唯一的小短腿,再加上西岭山脉的雪含水量少,干燥松软,质地像细盐。 所以楚俞走到厚厚的雪地里,大半个身体直接被雪淹没了,只能看到两只小耳朵尖竖在外面,可爱得要命。 不过雪地深浅不一,楚俞看不见视野,好几次不小心直接整只狗栽进了雪地里。 第一次楚俞以为自己被埋了,吓得连忙给身后的柏沅清发出“噫呜噫呜”警告声:救命,这儿有陷阱有陷阱,沅清哥哥。 柏沅清:…… 柏沅清走在他后面,自然把楚俞狼狈尽收眼底,一边在心里默默吐槽“真是一只小傻狗”一边又不得不用嘴把楚俞从雪泥里找出来,咬住楚俞的后颈皮,到了安全的地方在放下,让他继续行走。 这时候,楚俞就会欢快的扭扭圆屁股,抖抖耳朵,回过头礼貌道谢:谢谢沅清哥哥。 柏沅清脸色微沉:…… 这只浓眉大眼的小Omega又在卖萌了。 由于楚俞走路不长眼,总是容易摔进雪地里,柏沅清每次又得花功夫去把“备用食物”从雪里叼出来,几次三番下来也浪费时间。 最后柏沅清干脆为了省事,叼起楚俞放在了自己背上。 楚俞颤颤巍巍趴在柏沅清身上,用爪爪紧紧抓住柏沅清的毛绒绒的厚“围脖”,拥有了狗生中第一匹坐骑。 楚俞被长毛毛簇拥着,又不用被雪埋,自然开心的晕头转向。 他不自觉化身成小舔狗,伸出小舌头一边物理舔柏沅清的毛毛,一边言语舔:谢谢沅清哥哥,沅清哥哥你的毛毛好漂亮呀,还好暖和呀,怎么才能像你一样长出如此漂亮的毛毛呢…… 作者有话要说: 楚俞:我尽量低调一点,他就不知道我是他的舔狗了 这章留评还是发红包呀么么 第4章 狗血很香,狗肉好吃 动物表达友好和喜欢几乎都是舔毛的方式。 但很少有像楚俞这样的小傻狗,一边舔还一边左一句“沅清哥哥你好帅”,右一句“沅清哥哥你好棒”。 柏沅清都听烦了,听腻了。 却没阻止。 这小Omega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人类不能拒绝舔狗,动物里也同样拒绝不了舔狗。 楚俞用爪爪紧紧抱柏沅清的脖颈,舔累了就把下巴支在柏沅清脑袋上,眯着眼睛看着前面的狼群、看风景,不亦乐乎。 远远看去,极像狼王头顶上多了一个白色帽子。 雪地里,留下狼群迁徙的足迹。 他们之前未处理完留在洞穴外的残剩腐肉也在他们离开后被乌鸦小斑鸠等飞禽分食。 在冬季,能有腐肉吃就很不错了,在草原上有很多动物都难逃严寒。 柏沅清带领着狼群迁行了两天两夜,他们来到了一片万木枯寂的森林。 太阳已经落山,雪也渐渐停了。 谈晚星和厄里斯年轻好动,立刻竖着耳朵听动静,站在石头上嗥叫。 “嗷——呜——” “嗷——呜——” 那两声响彻空旷寂静丛林,余音悠长,好似划破云层。 这是狼群在确认附近是否有其他狼群。 如果有其他狼群,就意味着他们可能又要沿路迁徙了。 柏沅清放下楚俞,也嗥了一声。 狼王的嗥鸣悚然而悲怆,强劲的风把声音传播得很远。 其他的Beta狼见状,纷纷开心的嗥起来,还去磨蹭队友,打闹。 连续的狼嗥没有回应,便说明这儿没有其他狼群,他们可以将这里作为暂时的居住地,就算有其他动物出没,听见狼嗥声也只会望风而逃,不会久留。 一声接着一声的“嗷呜”回荡在丛林里。突然,一道格格不入的声音插了进来。 “汪汪汪……” 楚俞欢快的加入他们,嘴里不停“汪汪汪”,还用摇头晃脑摆着尾巴抱住柏沅清的前肢。 摇尾巴代表楚俞是真的很开心了。 他不停蹭柏沅清的腿:沅清哥哥,我也要玩我也要玩,带我一个,带我一个嘛,教我教我好不好啊?是不是这样叫的。 “汪呜——” 狼王:…… 狼王部下:…… 画风秒变沙雕。 狼群都禁不住陷入了沉默。 哼,真晦气。谈晚星今年两岁了,是一头年轻气盛的狼,看起来脾气也不太好,扭头走了,眼不见为净,心想要不是看楚俞是他们的备用食物,才懒得带他。 在一旁的厄里斯瞧出他的伙伴心情不美妙,走过去用爪爪碰了碰谈晚星脑袋。 他想说:兄弟,别和食物置气。 谈晚星却傲娇的歪过脑袋,气呼呼哼了一声。 这两头狼同一年出生,也是捕猎时经历过生死的好哥们儿。但谈晚星的个性傲娇,厄里斯个性却极为沉稳。 厄里斯歪着脑袋去蹭了蹭谈晚星,意思是让他不要气了。 谈晚星别别扭扭乜了他一眼,抬起爪爪,拍在厄里斯脑袋上,酷酷的提醒道:哥们儿,别搞得我们基基的啊。 这个“摸头杀”也不知道触碰了厄里斯的神经,眼神忽地亮了亮。 下一瞬,猛地朝谈晚星扑过去,把谈晚星压在地上,一双狼瞳静静看着谈晚星。 狼瞳熠熠生辉。 其实单看厄里斯是很漂亮的,只是在狼王的压制之下,显得有些珠玉在侧。 最后,厄里斯慢慢低头,温柔的舔了谈晚星一下。 谈晚星整头狼震惊住,生气“嗷”了一声,翻身起来,一口咬住厄里斯的后颈,追着厄里斯暴力输出了一通。 你个死厄里斯,你把你的味道染在我身上,我还怎么找媳妇儿啊。 每头狼有属于自己的信息素味道,唾液、毛发等地方都会分泌,但真正分泌信息素的腺体是尾腺。如果你的伴侣,闻见你身上有其他狼的味道,那么,一场家暴免不了了。 其他狼看着谈晚星和厄里斯又“打”了起来,已经见怪不怪,这俩几乎每天都要打架,打完了又和好,和好了又打。 温柔的厄里斯简直就是“暴力小甜星”的狼形沙袋。 当然,“暴力小甜星”这个称呼他们不敢当着谈晚星面说。 陈老和蓝森两个老年狼看了一会儿,便随便找了个地方卧倒,清理毛发。 另一边楚俞还挥着小短腿“汪汪汪”的缠着柏沅清教他怎么威武的狼嗥。 紫沙正绕着嗅周边有没有猎物的味道。 各司其职的画面和谐而美好。 但美好是短暂的,紫沙不知道嗅到了什么,愣了愣,呼吸变沉般确认着什么。 忽然,紫沙围着地面不停打转,兴奋的嗥起来。他弄出来的动静不小,几头狼闻声跑了过来。 柏沅清先凑近紫沙嗅过的地方,是臭棕熊留下的气味。 雪将臭棕熊的足迹掩盖住了,却盖不住那股味道。 根据味道的消逝,应该是在两天前,有不下两头棕熊在这附近出没。 楚俞好奇,也学着柏沅清凑过去闻了闻。 然后就被柏沅清咬住后颈皮,叼了起来。 楚俞可怜的悬坠在半空,尾巴夹在肚皮上,蜷缩起四只小爪爪,落地时非常“生气”的用爪爪踩了柏沅清一下。 柏沅清无奈的低眸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像看自己养的小孩不懂事而教训道:不要在这种场合上撒娇。 楚俞:…… 楚俞当人的时候,偶然了解过狼和棕熊,这俩的关系就如非洲大草原上狮子和鬣狗的关系一样,乃前世的冤家今生的仇人。 这是一种世代相传的仇恨,已经融入了比如的骨髓和血液里,就如中日之间的世仇。 果然,狼群在察觉到了臭棕熊的气息,已经个个战意盎然。 如果,今天是一头孤狼遇到棕熊,肯定不占优势,不会有跃跃一试的搏斗打算。但他们是狼群,完全有优势可言,再加上狼骁勇善战又凶狠好斗的天性,怎么会放过这一个吃棕熊肉的机会呢? 棕熊体型庞大,肉质肥美,运气好的话,一头大棕熊的肉可以让他们度过整个冬季。傻瓜才会放过这个机会。 柏沅清带领的狼群先在此地安了身,狼王考虑到他的“备用食物”,便用锋利的爪挖出来了近一米深的洞穴,用于“备用食物”藏身。 在荒山丛林里,未满月的幼崽很容易被野兽叼去,尤其是一些长得可爱还喜欢撒娇的小二百五。 弄好土洞,天色已晚。 狼群先原地歇息,当大自然彻底陷入沉睡时,浅寐的柏沅清耳朵尖动了动,睁开了狼瞳。 静谧暗黑的丛林里,反光的狼瞳格外瘆人。 柏沅清刚要起身,却感觉趴在肚皮上趴着一个小东西。 他看了眼,小Omega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土洞里跑了出来,正趴在他肚皮上呼呼大睡。 小傻狗胸脯一起一伏,睡颜香甜,呼吸匀速,还发出轻轻的呼噜声。 就这样还想装狼?狼在夜里是不会睡得像死猪一样。 柏沅清默默吐槽完,低头,把楚俞从肚皮上叼起来,轻轻放进洞里。 谈晚星厄里斯等狼已经整装待发等站在外面,见狼王出来,几头狼交换了个眼神,随后达成共识,朝丛林走去。 森林已经沉睡了,柏沅清率领着自己的狼群在暗夜里沿路找臭棕熊,周围的巨石和灌木像蛰伏在黑暗里的猎手,偶尔夜风一啸,像野兽发出的低沉叹息。 在夜里寻找猎物的窝点,也许对白日习性的动物很难。 但狼本就是夜行性动物,拥有超高视力和嗅觉能力,这对他们来讲是轻而易举。 前段时间柏沅清受了伤,不方便夜里出动,所以他们夜晚在睡觉。 现在狼王伤好了,大晚上的睡什么睡,他们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呢。 “嗷呜——嗷——”谈晚星在一条小山坡上发现了痕迹,激动的叫起来。 狼群快速凑过去,没有走近就嗅到了又臭又浓的棕熊味。 附近还有臭棕熊的粪便。 是这里了,他们循着味道一路找来,这儿味道最重,像几个小时前留下来的。 柏沅清四处望了望,嗷嗷低叫了几声,然后招呼着部下警惕地往小路走。 前方是一个坍塌过的小山坡,旁边还有个洞口。 很明显,那儿就是棕熊的窝点了。 棕熊此刻正在酣睡,丝毫不知道有危险靠近。 狼群捕猎非常讲究团队协作,他们并不是食物链顶端,但超高的团队性让他们在捕猎时往往战无不胜。 谈晚星作为前锋,他先半矮着身体绕到棕熊左前方,观察棕熊的情况和数量。 这是一家四口,公棕熊和母棕熊睡在外面,他们身后睡着一只半大不小的,洞穴内应该还有一只小的。 谈晚星还想靠近一点,公棕熊就听见了动静。 在森林里,夜里保持警惕是动物的天性。 公棕熊的苏醒后发现自己被狼群包围,立刻低吼了一声,站起庞大的身体,黑黝黝的眼里露出凶恶的光。 一瞬间,所有棕熊都醒来了,它们很快的进入了备战状态,连同洞里那只小的也跑了出来。 小棕熊体长才一米,被养得油光水滑,看到狼群,瞬间弓起身体,凶神恶煞的龇牙。看那样子,已经饮了鲜血。 狼群不声不响的呈包抄式进攻、周旋、试探。 万物寂静之夜,一场厮杀搏斗在这里正式拉开了帷幕。 狼王和谈晚星以及厄里斯作为主力军,通常会先隐藏锋锐。 他们战术是,先让陈老去“勾引”公棕熊,蓝森上去拖住它,这样其他棕熊便落了单,这叫声东击西。 公棕熊就是莽夫,空有一身武力,论头脑和智慧远远是比不过狼群。 果然,这招好用,公棕熊被陈老和蓝森“勾引”到了远处。 这边母棕熊面对四头狼的攻击,又要护着两个孩子,根本力不从心,护之不及。 再加上谈晚星和厄里斯在母棕熊身后,时刻准备撕咬母棕熊的孩子,母棕熊护犊心切露出了破绽,柏沅清寻得机会就凶猛的一口咬住了母棕熊无比健实的后腿,长达5厘米的獠牙嵌入皮肉里,血顿时飙了出来,染红了草地。 这是一场生与死的较量,不是游戏,也不是演练,狼和棕熊的搏斗血腥又暴力,充满了求生的欲望,谁也不想丧命于此。 母棕熊忍着剧痛,抬起熊掌朝着柏沅清拍下去——它的熊掌有大又粗砺,那股能撼动树木的力量没有动物能承受,哪怕是柏沅清,如果被打到了,必定元气大伤。 不过,这时候紫沙机敏跳起来一口撕咬在它的肚子上,母棕熊吃痛的低吼一声,柏沅清趁机松开獠牙,再一口咬住它结实的背。 这时候,正和两只小棕熊周旋的谈晚星和厄里斯瞧见,毫不恋战的果断回头对付母棕熊…… 母棕熊显然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了。 一头棕熊是无法摆脱狼群的,狼狡猾,也聪颖,团结,更好战。当公棕熊发现不对劲时,已经晚了,它的两个孩子受了伤,母棕熊也在缠斗中慢慢的、体力不支的跪下。 风中充满了血腥的味道。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又仿佛转瞬之间,母棕熊脚下的地方已经在和四头狼的缠斗中泥泞不堪,全被自己的血侵染。 它身上都是血窟窿眼,血流如注。最后,还是撑不住了,但依然用尽力气挣扎拖住狼群,看着公棕熊和孩子逃离危险之地,才轰然倒下。 猎杀完母棕熊,狼群没有丝毫懈怠,死死咬住棕熊身体,警惕注意着周围的风吹草动,一边发出沉重剧烈喘息。 这种高度集中的警惕,使一双双狼瞳充满了野性,随着呼吸起伏的身体也有种震撼的美感。 待确定公棕熊离开不会再回来,他们开始享用起自己的夜宵了。 吃饱餍足,柏沅清和部下将母棕熊尸体埋进了雪地里,下次来享用。冬天寒冷,在零下几十度的冰雪里,肉质不会损坏,能保持许久。 他们才不会想将这么大块东西拖回巢穴,太麻烦了,一路留下的血迹肯定还会引来更多猎食者。 埋好食物后,几声欢快的狼嗥响起。 几头狼互相友好的互相蹭了蹭,表示再一次并肩作战又活了下来的兴奋,丝毫看不出来两个小时前在这儿发生了如此血腥暴力的一幕。 他们原路返回,都以为回去能睡个觉了,走着走着柏沅清突然嗅到了不对劲。 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从他们来时的方向飘来。 因为是风向缘故,那股血腥几乎是扑面而来。 狼群抬起脑袋,使劲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 不是臭棕熊血的腥味。 而是狗血的腥味,很浓。 柏沅清刚觉着这血嗅着很香,琢磨着尝尝狗肉也还不错,却感觉这味道有一丝熟悉。 下一秒—— 不对。 他很快反应过来,一双狼瞳锐利幽深盯着某个方位。 遭了!这血的味道是…… 柏沅清想到了被他藏在土洞里的“备用食物”。。。 作者有话要说: 公棕熊:你吃了我老婆,我吃你老婆,咱俩扯平。 柏沅清:扯尼玛,给爷死。 还是要说一下:除了有名字的动物会用“他”“他们”来形容,其他没有名字的会用“它”“它们”,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主要是好区分(没有瞧不起其他动物的意思 第5章 我也不是狼妈妈啊 被臭棕熊追杀的路上,楚俞后爪爪受了伤,还不小心踩到了滑山坡,滚进了半山腰的荆棘刺里。 几根粗砺尖锐的棘不客气刺进了他的皮肉里,血顿时淌了下来。 楚俞做人时最怕疼,这会儿却顾及不了了。 因为他是被三只棕熊追杀到这儿的。 半小时前,他睁开眼,发现柏沅清和其他狼不见踪影,以为自己露了馅被抛下了。 转念一想,又觉着不会,便在附近寻找柏沅清。 他前一秒离开土洞,后一秒三头臭棕熊就来了。 楚俞虽处于幼年期,嗅觉听力却是一等一的,在棕熊离自己有好几公里的射程,就敏锐发现了危险靠近。 白天他闻了棕熊的臭味,所以很快分辨出来对方是头成年棕熊。 潜意识告诉他: 逃,马上逃。 马不停蹄的逃。 楚俞当然不会傻乎乎去蜉蝣撼树,那可是力大无穷身形魁拔的棕熊欸,还是三头,一熊掌可以把他拍成狗肉酱了好伐。 三头棕熊也不是傻熊,它们刚和狼群恶战了一场,逃生时闻了熟悉“敌人”和幼崽气味。 公棕熊刚死了老婆,正气头上,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棕熊沿着楚俞身上的血腥气追了过来,嗅着地面残留的血迹,发现了困在荆棘刺里的楚俞。 这是楚俞第一次见到活棕熊,如此危险处境他竟还神游了一下,想起小时候吃的小熊饼干。 靠,熊熊真的一点都不可爱啊。 莹白色的月亮挂在天上,如给西岭山披上了一层纱,隐约照亮了陡峭崖壁上的情景。 弱小可怜的楚俞浑身是血困在荆棘刺里,三头棕熊正在想办法吃掉敌人的“狼崽”,为母棕熊报仇雪恨。 “吼——”公棕熊气势汹汹朝楚俞咆哮了一声,带着浓浓恐吓的意味。 楚俞脚脚一软,整只狗恐惧又害怕,不过他不甘示弱,虚张声势“汪汪”叫了两声。 楚俞发出嘲讽技能:臭棕熊,有、有本事你下来啊。 如果仔细看,就能发现楚俞嘲讽的时候,尾巴夹得死紧。 不得行,真的不得行,对方可是棕熊啊。 如果是狼他还可以伪装,打不过就加入嘛,棕熊要怎么伪装啊。 偏偏臭棕熊像被他激怒了,不怕死探出半个身体来吃他。 呜呜呜我的狗生马上要结束了,我要变成一只废狗了。 正当楚俞感到绝望的时候,忽然—— “嗷——呜——嗷——”一声悲怆而嘹亮狼嗥响彻山谷。 声音带着一股警告意味,如暗夜里的箭矢划破了黎明。 楚俞:欸???这声音是…… 下一瞬,柏沅清率领着自己狼群从漆黑的丛林里冲了出来,尖齿利牙泛着冷滲的光,从黑暗里冲出来的时候,那绷紧的身体肌肉使他们有种原始的野性之美。 三头棕熊夹着尾巴再一次溜了。 片刻后,楚俞看到一颗毛绒绒的熟悉狼脑袋出现在了视线里。 楚俞眼睛瞬间亮了。 是柏沅清。 他连忙的“汪汪汪”叫起来。 沅清哥哥,沅清哥哥呜呜呜,我在这儿,你们去哪儿了。 劫后余生的楚俞激动的快哭出来了。 柏沅清:…… 有种半夜出去吃夜宵把孩子放在家里的愧疚感是怎么回事。 狼群合力将楚俞从荆棘刺解救出来后,楚俞就眼泪汪汪扑进了柏沅清身上。 呜呜吓死我了,我好害怕呀,臭棕熊要吃我,我以为我就要死了,再也见不到你们了,楚俞嘴里发出“噫呜呜咦”的声音,只恨自己不能讲话,便一个劲儿发抖的往柏沅清身上贴,寻求安慰似的蹭着柏沅清厚实温暖的毛毛。 示意自己真的被吓着了,要贴贴要抱抱要安慰。 柏沅清像明白了他的意思,原地坐下来,抬起爪爪,把楚俞薅到怀里,低头舔他的脑袋。 柏沅清:没事了,安全了。 柔软的舌劈头盖脸舔下来,楚俞才感觉到了死里逃生的真实。 但楚俞还是委屈,是啊,小孩半夜醒来发现家里没人,又被敌人追杀,怎么会不委屈呢? 况且还受了伤。 只是被舔楚俞还觉不够,他将整颗狗头都蹭去了柏沅清的肚皮里,贴得死紧,嗅到了柏沅清身上的体味才仿佛获得了安全感。 可惜楚俞幼年期的体型还是有点大,要钻进柏沅清怀里,柏沅清前肢就不得不分开,前肢岔在他两侧,圆滚滚的小屁股露在中间,倒也方便了柏沅清,俯下脑袋就能给他舔毛。 就是看起来,特别像一颗藏头不藏腚的小汤圆。 大概其他狼也知道把“备用食物”吓坏了,大家伙有些不好意思地原地踱了几步,然后好奇地用狼爪去戳了戳富有弹性的小屁股,想瞧瞧还活着没。 只见小汤圆害怕的缩了缩,抬起尾巴想要护住自己屁股。 “嗷——”柏沅清对自己的狼群发出不悦的警示,表示别再吓他了。 小汤圆也学他发出闷闷不乐的声音:“汪嗷——” 柏沅清:…… 这学的什么玩意儿。 狼群部下:…… 乌鱼子,他怎么这么爱撒娇啊,还有没有作为备用食物的自觉? * 藏身之处暴露,还招惹了棕熊,土洞暂时不能住了。 柏沅清安抚好楚俞后,就率领狼群连夜搬家。 楚俞一步三回头看那个被臭棕熊弄坏的土洞,有些舍不得——这可是他的第一个“房子”啊,都怪臭棕熊,哼。 走了很远,柏沅清发现备用食物没跟上来,他停下脚步,转身,将楚俞落寞神色看在眼里。 楚俞吸了吸鼻子,也不好意思拖整个狼群后腿,一瘸一拐小跑跟上去。 算了,能活下来就很好啦。 见跟上来的小Omega,柏沅清俯下脑袋,安慰似的舔了舔楚俞的脑袋,仿佛再说:没事,你还会有大房子的。 舔完后,柏沅清前肢弯曲,身体半趴着,楚俞愣了一下,不知其意,谁料下一秒,后颈皮又被叼住了,一阵天旋地转,然后他就坐在了柏沅清背上。 楚俞:……? 原来是打算背他走啊,嘿嘿。 反应过来,楚俞开心用前爪爪抱住柏沅清,开心往柏沅清围脖上蹭了蹭,谢谢你啊沅清哥哥。 他不会说话,只能用行动来表示感谢。柏沅清被蹭得发痒,甩了甩脑袋,歪过头,意味深长乜斜了他一眼,随后又无奈垂下眼皮,托着自己的小Omega跟上了他的狼群。 行至了数十公里,总算找到了合适落脚点。 狼群照样伸长脖子嗥了几声,确定这块地方没有被占领,才落脚。 背上的小Omega已经睡着了,柏沅清前肢灵活一弯,侧身,熟睡的小Omega就从背上滚了下来,发出“咚”重物落地的闷响。 楚俞摔了个狗吃屎,脸朝地。但由于他太困了,楚俞只是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他四脚摊开,露出白白的肚皮,大大咧咧睡在地上。 睡在外面,太危险了。 柏沅清重新无语地叼起小Omega,往岩壁走了几步,将Omega丢在岩壁的死角,然后坐下,十分体贴用宽大厚实的脊背帮楚俞挡住了风雪寒气。 他望自己的狼群,过了会儿,也慢慢屈腿卧倒,大尾巴不自觉将楚俞圈住,下巴垫在交叠的前爪上面,阖眼浅寐了起来。 这一睡,就到了日上三竿。 冬日阳光仍带有一股寒意,但楚俞被毛绒绒的大尾巴体团住,像盖了一床棉被,活生生热出了汗。 他眯着眼,懒洋洋地用力伸直四条爪爪,爪爪张开成可爱的花瓣,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身体似猫儿弯起伸了个懒腰,才慢慢睁开眼。 好饿呀。 楚俞被饿醒了。 哈士奇在幼年期需要营养母乳,但从昨天到今天,楚俞只吃了一点鹿肉,根本不够他每日的营养摄入量。 楚俞埋头舔了舔受伤的爪爪,站起身,四肢触地,摇摇晃晃绕到狼Alpha面前,伸出舌头亲昵地舔了舔狼王的脸颊,印出一条舔舐的痕迹,又娇软无力歪头一倒,倒进了狼Alpha怀里,撒娇似的打了个滚。 做完这一套见狼Alpha还不醒。 楚俞抬起前爪,软软拍在柏沅清肚皮上,再用额头顶了顶。 沅清哥哥…… 忽然,顶到了一个熟悉的软尖尖,楚俞动作一顿,抬眼凝望着那个隐藏在毛发里的软尖尖。 欸?这个好熟悉啊,好像在梦里吃过。 幼年期想要哺乳是本能。 楚俞盯着那个软尖,忍不住咂了咂嘴,张望了周围,见狼群都在沉睡,紫沙蹲坐在远处放哨也注意不到他。 于是,楚俞“饿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就悄悄嘬一口没关系吧,反正沅清哥哥有六个,我就嘬一个好了,沅清哥哥不会那么小气吧啦的。 楚俞说服了自己,就立马凑上去,如愿以偿叼嘬起其中一颗饱满的软尖尖。 将这一切纳入眼底的柏沅清:…… 其实柏沅清被楚俞舔脸时,就醒了,一直眯着眼凝视他。 见小Omega鬼鬼祟祟左瞟右瞄,不知道打什么坏主意,结果没想到……小Omega这回趁着他睡着,又偷袭他。 狼尾巴尖微不可查摆动了一下,柏沅清眼眸暗了暗,他也有过幼年时期,理解对母狼的依赖,但他毕竟不是狼妈妈啊。 他半撑起身体,抬起前爪将楚俞轻而易举一搂,狼爪跟人类的手臂似灵活有力。 楚俞正嘬含的津津有味,感觉身体突然被拖动了一下,反射性护食起来,嘴里发出“噫呜”的声音。 吸满了唾液的软尖从湿润的嘴里扯出,还回弹了一下。 疼得柏沅清大尾巴甩了甩,一口叼住罪魁祸首的后颈皮,随后给了楚俞劈头盖脸的舔舐。 ……啊喂,喂?毛要被舔掉了。 楚俞躲闪不及,免费洗了个脸。 他感觉到柔软舌头帮他洗完脸后,又转移阵地,一下一下舔他的脖颈、下巴……一开始还是很温柔的舔舐,接着不知不觉,舔着舔着就狂野起来了。 成年狼舔舐的力道很大,舔得楚俞直接重心不稳,重重摔了个屁股蹲。 靠!这哪儿是洗脸啊,这分明是要给他洗澡吧。 其实动物之间的舔舐很正常,但楚俞内里是个人,这种亲密无间的舔舐举动多少令他狗脸发烫,站起来,转身要走。 谁知,逃走的念头被狼Alpha敏锐察觉,狼王金色眼瞳闪过一丝捕猎的光芒,懒洋洋又不失霸道伸长脖颈,咬住小Omega的后颈,轻而易举将想要逃跑的Omega拖回了怀里,继续舔舐。 …… 柏!沅!清! 楚俞不想再被舔了,生气扭头,抬起前爪,不轻不重拍在狼Alpha鼻子上,制止住他舔舐的举动。 狗狗眼耷拉着,表示自己不开心:够了,我的毛毛都弄湿了。 狼是很聪明的动物,像理解了小Omega的意思,眼睛似乎弯了下,探出舌头轻轻舔了舔对方的小jiojio。 楚俞:…… 唉,算了。 楚俞收回爪爪,他不和“二哈”一般见识,傻狗。 可是他真的好饿哦。 楚俞舔了舔嘴,眼睛又悄悄瞄去了柏沅清腹部。 虽然柏沅清不是母狗狗,但柏沅清的软尖尖咬起来很舒服,还会越来越大,解解馋是可以的。 可能是他眼神太垂涎欲滴,那根毛绒绒大尾巴竟然慢慢夹了起来,刚刚遮住腹部,挡住他下流目光。 楚俞:……!被发现了。 楚俞震惊又尴尬看向柏沅清,见后者目光炯炯看向远方,两只尖耳立起,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泰然模样。 你装? 楚俞心眼儿一坏,故意走过去,坏心眼叼起大尾巴尖,露出Alpha的软尖尖。 果然,大尾巴像灵活的逗猫棒,拍在他脑袋上。 不轻不重,又仿佛是在教训小Omega的不懂事。 楚俞才不管,反而越来劲,要嘬柏沅清的软尖解解馋。 上一次是睡着了楚俞才得逞,现在柏沅清醒着,那还会让楚俞轻易得逞啊。狼王直接将腹部压了起来,轻蔑地看了看楚俞。 楚俞:??? 楚俞懵逼了,不过也被柏沅清举动激起了雄性的胜负欲。 哼,我就不信了。 硬得不行,我来软的。 楚俞能屈能伸,走去柏沅清面前,先用脑袋讨好的蹭蹭柏沅清颈侧。 “汪呜……”沅清哥哥。 小Omega这会儿知道卖萌撒娇了。 柏沅清偏过脑袋,不为所动。 楚俞立起身体,靠双脚站立,睁着黑溜溜的眼珠子,歪歪小狗脑袋。 沅清哥哥? 柏沅清:…… 楚俞迈着小步子走过去,身体一倒,身娇体软扑在柏沅清颈侧最厚实暖和的毛毛里,嘴里发出一声“汪呜~”。 呜呜沅清哥哥~我好饿噢,我马上就要饿昏过切啦。 狼王活这么久,大概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会撒娇的小Omega。 柏沅清也有过年幼期,他对饥饿时对母乳迫切渴望深有体会,但他不是狼妈妈,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小Omega还在蹭他,一口一个“沅清哥哥”,叫得他都无奈了。 忍不住用脑袋轻轻回蹭了蹭,像是在说:我也不是狼妈妈啊。 这个回应,像给楚俞灌溉了希望之水,倏地燃起了信心,他连忙给柏沅清舔毛毛。 化成一只舔狗:沅清哥哥,我要解馋~ 柏沅清:…… 柏沅清歪头,用一双不含杂质纯真而充满野性的狼瞳看着卖萌的小Omega,半晌,露出了淡淡的茫然。 当然茫然,没有一头公狼被小奶狗缠住要奶吃不茫然的了。 其实楚俞也没有饿得非母乳不可,但就是要和柏沅清撒娇,好玩儿。 我可真是一只坏狗。楚俞心虚的把狗脸往柏沅清脖颈处一埋,只用一个眼睛偷瞄柏沅清,又忍不住偷笑:沅清哥哥,你好傻呀。 柏沅清听不到小Omega的心声,也不会让他的“备用食物”饿着 ,毕竟要养得油光水亮浑身是膘好吃肉呢。 不过,他有一丝想不明白的困惑,更无法解释、也想不通:饲养“食物”需要当狼妈妈吗? 可是柏沅清不是人类,所以哪怕用毕生的狼学都无法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 楚俞:麻麻,饿饿,饭饭 第6章 嗷幼崽好可爱 狼Alpha最后还是没有抵挡住小Omega发射的卖萌技能,扮演起了“狼妈妈”的角色。 一次,就这一次吧。 柏沅清一边想,一边特意翻了个身,把腹部面朝岩壁。 楚俞:啊,还要藏起来? 这一刻楚俞竟然感觉柏沅清拥有了人类的羞耻感,唔?动物也会羞耻吗? 他没在这个问题上面深究,因为他可以解馋了。 楚俞不扭捏,趴在地上,叼住就大口吃起来,边吃还边踩奶,吃了一会儿,又偷偷瞧瞧柏沅清,浑身上下都写着开心。 柏沅清则满脸幽怨看着他,仿佛再说:你开心了?那你看我像开心的样子吗? …… 唔……沅清哥哥? 楚俞眨眨眼,以为自己吸吮力度太大了,弄疼了柏沅清,忙松开嘴,想瞧瞧是不是破皮了。 结果,楚俞却看到差点令他流鼻血的一幕。 银白色的软毛全让唾液打湿了,黏哒哒错乱一团,原本是白嫩无色,现在已经如一颗熟透的小浆果,泛着涟涟水色。 楚俞:这也太色呃……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楚俞心虚瞥了眼柏沅清,恰好对上柏沅清金色深邃的眼。 楚俞:…… 狼的眼睛在白天会泛着懒,瞳孔是一线天,似水洗过的清澈,却又含有纯真的天然野性和威压感。 楚俞莫名看傻了,忍不住感叹“大狗狗”眼睛真好看,甚至期待以后自己也能拥有这样一双眼睛。 柏沅清眼珠缓缓挪动,看向自己的腹部。 他并没有觉得那儿的颜色变得奇怪,只是在思考小Omega为什么不吃了? 难道是察觉了那是一颗作为雄性装饰的假柰子? 柏沅清俯首,自顾自用舌头舔了舔两下。 动物对味道是很敏感的,尤其是身上沾染有了其他味道时,会慢慢将味道清理掉。 成年狼的舌头宽大柔软,很快就将那块细毛舔的湿濡。 楚俞站在一边看着柏沅清用灵活的舌头清理毛发,六对尖尖从舌面上擦过,慢慢变粉…… 楚俞不自在挪开视线,一头怼入了松软的雪泥里,用冰雪给自己的脸物理降温。 啊啊啊啊好尴尬啊! 虽然动物没有羞耻心的说法,有时候连爱爱的时候都会在同伴眼皮底下进行,但楚俞壳子里完全是一个人类的心。 他有人类的羞耻。 当然他偶尔也会忘记羞耻,入乡随俗嘛。 比如为了活命当一只舔狗的时候;又比如刚刚逗柏沅清,要母乳吃得时候;再比如,仗着自己是一只幼年哈士奇,就厚着脸皮做一些很狗的事。 可把柏沅清的柰子……楚俞真是没脸见人了,将脑袋用力往雪泥里怼了怼。 于是,柏沅清舔干净了毛发,抬头,就看见没有脑袋只有一颗圆滚滚的屁股露在外面的楚俞。 小Omega尾巴翘的老高,一点也不注意保护自己的隐私,柏沅清很容易就将小Omega的腺体一览无余。 楚俞的尾腺很干净,周围没有脏污,看来还是一个爱干净的小狗,每天都会洗屁股。 不过……腺体颜色不太正常。 柏沅清看了几秒,隐隐有些担心,为了确定小Omega身体是否出现异样,他伸过脑袋,细心地嗅了嗅。 在狼的世界里,闻腺体是一个简单而礼貌的打招呼,就和人类见面说“你好,吃了没”差不多。 因为腺体是一个释放大量信息素的地方。 成年狼群们可以通过腺体味道分辨雄雌,以及了解是否发·情。并且下一次见面,通过味道会认出对方。 而去闻幼年狼的腺体,基本上是了解小Omega的身体是否健康。 但这要是换做人类,见面不说“你好”而是去闻对方的腺体,就是性骚扰了。 柏沅清记得自己小时候,也会被母狼经常闻腺体,所以他没有觉得此举不妥。 可是楚俞不这么觉得,当他感觉一股湿热的气息喷薄在腺体上,整条狗都呆了,倏地从雪地里跳起来。 显然,狼Alpha突如其来的“关心”把小Omega搞懵了。 楚俞瞪着一双黑溜溜难以置信的眼睛,死死夹着尾巴一屁股坐在雪地里。 楚俞:???干啥呢? 柏沅清一脸“我很单纯,我没有做坏事”的看着他。 在狼的思想里,闻对方尾腺确实不算做坏事。 可楚俞不清楚,他原地懵逼了许久,见柏沅清一脸无辜,才慢慢思考动物之间闻腺体的行为,好像的确很正常…… 他刚做动物,还不习惯,看来他刚才那些羞耻都是多余的,也许柏沅清根本就不懂。 楚俞叹声气,好吧,是他误会啦。 算了,入乡随俗,入乡随俗。 楚俞站起身,抬起小脑袋讨好的往柏沅清脸上蹭了蹭,无比亲昵。 他脸上还沾染了雪泥 ,尤其是眼睛下方那块区域不好清理,搞不好还容易发炎。柏沅清抬起前爪,轻扶住楚俞的后颈,体贴的用舌头帮他舔掉。 楚俞乖乖扬起脑袋,耳朵往后耷,舒服的眯着眼,让柏沅清给自己洗脸。 洗完后,柏沅清又要继续检查他的身体。 楚俞:。。。不要,真的会很羞耻诶。 可柏沅清很坚持,楚俞纠结许久,还是扭扭捏捏的转过身体,羞怯的尾巴往上圈成一个可爱小花卷。 楚俞两只小耳朵都羞耷拉了,只能不停催眠自己是去医院检查肛肠科。 这两天楚俞几乎没进食,只食了生鹿肉,喝雪水饱腹,由于天气严寒,肠胃出现了一点小小的消化问题,可能连楚俞自己都没发现,柏沅清却通气味嗅出来了。 要是春天狼群们可以捕杀一些正在哺乳期的母驼鹿妈妈、母羊妈妈给楚俞。 可现在是冬季,昨晚能捕杀的那头棕熊都是运气,大多数动物已经藏起来冬眠了。 柏沅清想起那头被捕杀的母棕熊,早知道带上楚俞,哪怕是给小Omega喝点热血。 如果幼崽不能摄取到足够食物热量来抵御寒冷,夜晚极容易面临失温的风险,头脑简单心思单纯的柏沅清,开始计划小Omega的冬季成长营养餐了。 夜幕低垂,雪又开始下了起来。 柏沅清背着小楚俞率领着他的狼群去了昨夜埋藏母棕熊的地方。 楚俞蜷缩着身体捂着小jiojio蹲在雪地里,瞧见狼群用狼爪使劲刨雪,很快,就从雪地里拖出半块动物的尸骸。 柏沅清用犬齿用力撕咬下来一块母棕熊的肉,叼到楚俞面前,然后先用舌头舔,经过他嘴里的温度,慢慢溶解凝在表面的冰沙。 冻住的肉类肯定没有新鲜的好吃,血腥气也没有那么浓重,但没有办法,食物稀缺的时候,腐肉也照吃不误。 看着柏沅清对付食物,楚俞也摇摇晃晃挪过去,趴下来,按住食物用小舌头舔了舔。 啊,好冷啊! 楚俞歪嘴用牙齿咬,又太硬。 总之,就是没有办法。 看见楚俞焉头耷脑的模样,柏沅清停下动作,二话不说把自己舔出血水的那一面移到楚俞的嘴边。 楚俞:??? 这是…… 楚俞愣住,还没反应过来,随后就感觉一面毛毯盖了下来,又暖又厚,全方位替他阻挡了寒意入侵。 可这里不会有毛毯。 那只能是…… 过了两秒,楚俞才反应是柏沅清把自己归拢到了腹部,像狼妈妈保护幼崽那般将胸腹部作为暖床,替他遮风挡雪。 身体逐渐感到了柏沅清身上的暖意,楚俞鼻子猛然一酸。 没想到他做人时,不曾体会到的温暖,如今变成了狗,反而体会到了。 楚俞忽然觉得狗生值了,哪怕他无法度过严寒,就此失温丧命,但遇到了柏沅清是他的幸运。 呜呜眼睛好酸,好没出息呀,楚俞把脸埋在爪爪上,想哭。 柏沅清低头,担心地看着怀里埋着脑袋的小Omega,怎么了? 晕倒了? 幼崽在风雪里晕倒不是一个好现象,极大可能会直接死亡。 这是柏沅清能想到的唯一可能性。 因为小Omega的身体太冷了,像冰块似的。 他急忙地用嘴部蹭了蹭小Omega的耳朵,可是楚俞一动不动,这把柏沅清吓坏了,刚要起身,身下的小Omega忽然动了一下。 柏沅清:没死? 当然没死,此时楚俞心里感动得不行,扬起脑袋,就要化身了一个舔舐狂魔。 但他此刻的位置在柏沅清怀里,想要扭头舔舐对方实在是个高难度动作,柏沅清又低着头,于是软嫩的舌尖恰好舔到了柏沅清的嘴角。 ??? 啊??? 我舔到了哪儿了? 我是不是……啊啊啊我不是……我不是故意的…… 正当楚俞为自己的乌龙行为要道歉时,就见柏沅清直勾勾盯着他,下一秒,劈头盖脸就将他一顿舔。 脸颊、脑袋、颈部,一个地方都没放过,跟像上了瘾似的兴奋,差点儿没把楚俞舔秃。 不要舔了不要舔了,楚俞甩甩脑袋,感觉脑袋上的毛毛全被舔湿了,下意识抖了抖小狗耳朵。 这一举动简直可爱暴击。 果然,柏沅清如同被击中了心脏停下动作,呆住几秒,而后颇为好奇地去碰碰小Omega的耳朵。 嗷嗷好可爱。 互舔行为结束,楚俞开始小口小口吃起了食物。 因为有柏沅清帮忙软化食物上的冰沙,楚俞撕咬起来就无比方便。 看着怀里的小Omega吃得津津有味,柏沅清偷偷地用下巴蹭蹭楚俞的脑袋。 其他狼在旁边分完剩余食物,看见的便是这一幕温馨无比的场面。 茫茫雪地,狼王把小Omega护着胸腹部,小Omega啃着棕熊肉,一些太硬没有融化的部位,狼王就用宽大湿润的舌头一下一下帮助溶解食物,方便小Omega使用。 雪扑簌簌落在他们身上,仿佛自带了一层浪漫滤镜。 狼群陷入迷茫:???这是“备用食物”的待遇吗? 他们无法去有效分析狼Alpha行为背后的意思,因为狼的感情不如人类那么复杂,丰富,甚至需要权衡利弊。 狼的感情世界非常单纯纯粹,表达也远比人类真实,直接,炽烈。 他们不会说话,他们只能用眼神、行动来表达。 楚俞吃东西时仔细又斯文,小口小口的,几乎全靠舔,没有狼吞虎咽的劲儿,倒也具有另一种奇妙的观赏性。 柏沅清用前爪帮楚俞按住“逃跑”的肉块,他一边心疼地看小Omega龇牙咧嘴对付食物,一边专心思考,接下来要去哪儿寻找一些食物喂养他的小Omega? 最好是能捕杀到正在哺乳的动物,这样他的小Omega就有母乳喝,不用再吃这些硬邦邦的冰坨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柏沅清你记住你是要吃狗肉的。。 这章留评发红包呀么么 第7章 不能色色 相比起其他幼崽的野外生活,楚俞已经是幸运儿了。 晚上睡觉时,有柏沅清身上的皮草可以取暖,睡醒了柏沅清会按住他给他暴风式洗脸,饿了还能享受投喂。 当人时,可没有这般的贵族待遇。 楚俞都快享受起自己的狗生了。 但有一点楚俞不太适应——每天柏沅清要通过闻他的尾腺,来检查他身体是否健康。 如果楚俞能言语,一定会义正言辞给柏沅清普及:在我生活的那个世界里,是不能随便闻别人屁股的,你要是不打招呼就去闻别人的腺体,会被当成变态的抓起来的。 可他不能说话,所以柏沅清不懂,依旧我行我素。 每次楚俞夹着尾巴稍一反抗,还会被柏沅清解读成小Omega不配合检查。 而这样做的结果,就是被柏沅清强行用前肢按住,被迫羞耻地露出腺体。 其实,动物通过尾腺味道来达到交流了解对方的方式,和人类用嘴说话吃饭是一个简单道理,不必为此感到羞耻。 因为有些幼崽身体疾病还需要母狼舌检。 有时候,楚俞会天马行空的想:假若狼的世界也是一个ABO世界就好了,这样他们就不会随便去闻对方的腺体了吧。 可随即又否定了,最早ABO世界就是从狼ABO衍生出来的世界观啊。 这压根不是ABO不ABO的区别,而是人类和动物的区别啊。 不过,楚俞理解柏沅清是担心他的身体,见对方和肛肠科的医生一样,认真又仔细嗅嗅他的信息素味道时。 他也会强迫自己忽略那股喷在腺体上无比湿热的呼吸,滚烫着脸不停催眠自己:这是在做体检,沅清哥哥是妈妈,是医生…… 可……还是会感到羞耻啊。 应该没有人被嗅腺体而不羞耻吧。 正当楚俞以为闻腺体就是他的羞耻之最了,却没料到,更社死的竟在后面等着他。 这件事情是他不小心发现的。 某天傍晚,他摇着尾巴狗狗祟祟的左瞧瞧,右看看,见没狼注意他,就一颠一颠跑去一个隐蔽的灌木丛后面上厕所。 唉,上厕所这件事,也是他当狗后发现的巨不方便的地方。 动物终究是动物,不会想到在荒野丛林里打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卫生间,所以楚俞只能找一个稍显隐秘的地方上厕所。 既来之则安之吧,楚俞心想,咱不穷讲究了,能活下来就行。 上完厕所,楚俞把屁股贴在雪泥里就是一个利索的滑铲,擦好了屁股,刚要回去,就发现柏沅清慢慢走过来了。 楚俞:……你也要来解手? 楚俞小跑上去,绕着柏沅清的前肢打转,企图拦住柏沅清,让他换个属于自己的“卫生间”。 楚俞:沅清哥哥,我刚上完厕所,你不能过去。 柏沅清低头,亲昵地舔了舔他的脑袋,乖,我就看一眼,你还在拉肚子没? 楚俞:???? 楚俞石化住。 啥? 你要看啥? 你想要看啥? 不会是…… 一个答案浮上来。 啊——不行!!! 楚俞震惊的整条狗直接站立起来了,圆溜溜的眼睛不敢置信盯着柏沅清。 从震惊到恍然,再到一副“NO,你今天休想要过去,如果非要过去,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吧”的决然。 那股子气势一点也不像一只小Omega。 柏沅清不解地望着他,他只是想瞧瞧小Omega吃了冰冻食物有没有冻坏肠胃,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楚俞才不管那些,坚持挡住柏沅清的路。 “……”柏沅清奇怪了几秒,然后绕过了他。 楚俞:……嗯? 楚俞反应过来,顿时炸毛,靠! 他连忙咬住柏沅清的大尾巴,用尽了全身力气往后拖。 不行,真的不行啊! 他强烈反抗引起了柏沅清注意,柏沅清停下来,回头,望着他。 楚俞咬的地方是尾巴尖尖,那儿没有痛感。 退一步说,即使楚俞咬到了肉,就他那废柴力量,对柏沅清来讲也不过是在挠痒痒。 看柏沅清停了下来,楚俞连忙松开嘴,扑上去,用爪爪抱住柏沅清脑袋,手舞足蹈地蹭他:放心,我没有拉肚子,我是去解小手……哈tui,放心我最近的肠胃可好了,吃嘛嘛香,不能去看啊沅清哥哥……tuitui。 楚俞一边说一边吐嘴里的毛的行为,这在柏沅清眼里他的小Omega真是呆萌又可爱。 柏沅清担心他摔倒蹲坐了下来,抬起前肢,扶住小Omega摇晃的身体,帮他清理缠在嘴里的毛。 那我检查一下你的腺体,柏沅清很是坚持。 “!”楚俞抬头,顿了好几秒,气急败坏地回绝:达咩~! 柏沅清:? 楚俞又急又气,气自己不能说话,急柏沅清的坚持。 见小Omega反应这么大,柏沅清也有些迟疑,小Omega是有什么事瞒着他吗? 我有什么事瞒着你啊?楚俞无语,我就想保护一下我最后一点的羞耻心啊! 柏沅清当然不懂什么是羞耻心,他只知道他的小Omega拒绝他了。 对,他的!小Omega!开始!学会!拒绝!他了! 拒!绝!他!了! 这个念头出现,柏沅清忽然感到无比烦躁,“嗷嗷”两声:算了算了,我不看了,不看了。 说完,尾巴还重重地拍了两下雪面,扭头走了。 看那颓丧的背影也是十分受伤了。 可爱的小幼崽竟然拒绝他的关心,狼王此刻真的很受重创。 就这样,楚俞和柏沅清无形的闹起了小矛盾。 楚俞也很憋屈,他又不能说他壳子里换了芯,自己是条假狗。 话说回来,柏沅清是好意,可他也有难言之隐。 就问,面对此等行为谁他妈能无动于衷。 哪怕是动物,楚俞也感觉十分有必要和柏沅清说一说这个问题。 他一定要帮柏沅清纠正过来:咱们虽然是狗,但咱们不能有那么狗的行为。 * 今天轮到了陈老放哨,听见细小的声音,回头,便瞧见狼王和楚俞一前一后从丛林里出来。 狼王帝王一般的孤傲气质平添了几分寂寥和失落。 走在后面的小Omega现在年龄小,但长得可爱乖巧,不难看出长大后,肯定也是个祸乱草原的主。 就是……陈老有几分茫然,这俩是吵架了?怎么王不开心呢? 楚俞迈着小短腿小跑在狼王屁股后面,换作平日,狼王早就停了下来,叼起小Omega往巢穴走了。 陈老是头老狼,小年轻们的情趣早见多了,目前队伍里,就只有谈晚星还惦记啥时候能吃狗肉。 他和其他狼早就看出来端倪,这狗肉大概是吃不成了,他们的王把小Omega疼得跟眼珠子似的,当自家熊孩子养,哪还有什么狗肉吃啊。 也就谈晚星那个夯货才会想着去吃狗肉。 “阿嚏——”正躺在雪地里享受着日光浴的谈晚星突然间打了一个喷嚏。 厄里斯懒懒地乜斜了他一眼:? 谈晚星认真眼:哥们儿,有狼在背后骂我。 “……”厄里斯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继续倒在雪地里晒日光浴。 冬季阳光温柔,没有夏日灼热,明晃晃的光,照得眼睛都不想睁开,连皮毛都泛起漂亮的光泽。 谈晚星见兄弟不搭理自己,扬起尾巴猛地甩在厄里斯脸上。 厄里斯偏头躲过,被尾巴尖扫过眼睛,也不生气。 谈晚星:…… 谈晚星感觉被兄弟忽视了,翻起身,准备要和兄弟打一架,就瞧见狼王的身影。 狼王走在前面,“备用食物”一蹦一跳追在后面,一前一后,一大一小,画面莫名的和谐。 这段时间“备用食物”肉眼可见长肥了,小脸圆圆的,屁股也胖乎乎的,走起路来还能看见腹部晃起的肉浪。 “嘶哈……”看到活狗谈晚星瞬间馋得慌,到底什么时候能吃狗肉啊? 谈晚星咽了咽口水,狼胆包天迈腿走过去,慢慢地凑在楚俞屁股后,想闻闻狗肉味,来解一下馋。 谁知,刚低头,柏沅清突然停了下来,慢慢扭过头,用一双狼瞳看着他。 谈晚星动作一顿:……! “嗷——”一道震慑的低频狼嗥从狼王喉咙里发出。 楚俞:? 谈晚星:。 被凶了的谈晚星不敢置信,而后,无比委屈的“唔”了一声,仿佛在控诉似的。 但由于忌惮狼王天生的王者气势,下意识夹起了尾巴,前肢微弯,眼神躲闪。 远处的厄里斯瞧见这幕,瞳仁闪烁了一下,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大笨蛋”,便起身连忙跑了过去,走近后,先安抚般用脑袋蹭了蹭谈晚星。 “呜……”谈晚星委屈地回蹭了蹭他,我就想知道狗肉是什么味道,为什么要凶我? 厄里斯无语:…… 该怎么告诉谈晚星这狗如今的地位已经不一般了呢? 仍然处于局外狗的楚俞丝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扬起脑袋看看谈晚星厄里斯,再看看柏沅清。 ……什么意思? 刚才他们是吵架了吗? 拿捏不准目前的局势,楚俞下意识朝柏沅清靠近。 毕竟他和谈晚星厄里斯不是同类,这种危险时候,自然是向柏沅清这只“大狗狗”靠近。 他再笨,也不会做出“狗入狼口”的事情的。 柏沅清漠然地看着靠到身边的小Omega,这种被小Omega依赖的感觉无比微妙,却又莫名满足。 但楚俞拒绝自己的事柏沅清仍旧耿耿于怀,一股说不清楚的失落感浮上心头。 柏沅清长长叹了口气,撵走谈晚星和厄里斯后,转身继续走。 “……”楚俞急忙跟了上去:“汪……” 柏沅清充耳不闻,找了个地方优雅卧倒,慢条斯理地舔爪子。 “汪呜……”楚俞厚着脸皮凑近,一双圆圆的眼睛清澈透亮地望着柏沅清,沅清哥哥~你不开心了吗? 柏沅清舔毛的动作一顿,斜了楚俞一眼。 仿佛不想见他,闭上眼,就趴在地上“睡觉”,一对尖耳却竖得老高。 楚俞:…… 这怎么还闹起脾气了? 楚俞动了动爪子,搭在了柏沅清脸上,轻轻推了推:沅清哥哥。 柏沅清不回应。 楚俞又用脑袋去贴贴柏沅清的脖颈,沅清哥哥。 依然没有回应。 真生气了吗? 楚俞担心地绕着柏沅清走了两圈,忽然小脑瓜子里灵机一动,诶,有了。 楚俞狡猾地眯起眼:嘻嘻我可真是只聪明狗。 柏沅清耳边听着那句软软的“沅清哥哥~”心都化了,要不是还在生气,真想睁开眼,抱住他的小Omega舔。 舔得小Omega毛毛都要湿漉漉的,不行,不能舔湿,冬天不容易晒干他,容易感冒。 唉,为什么夏天还不来,等到了夏天,他就可以随便舔小Omega,还有充足的阳光可以晒干他了,柏沅清满足的想。 正当柏沅清思考离夏天还有多久时,忽地,一道娇娇软软的“噫呜”哭声传来。 柏沅清立刻紧张的睁开眼,以为自己的小Omega出了什么事。 结果,和趴在雪地里的楚俞来了个大眼对小眼。 柏沅清:………… 这种情况,恐怕这辈子都没有遇到过。 ——一只为了引起他注意,故意假摔在雪地里的小狗。 “呜呜呜……”楚俞一边假装抬起爪爪擦眼泪,一边偷瞄柏沅清的反应,嘴里还“呜呜呜”叫着。 这真的是……一只无法无天的小狗。 柏沅清也不再抑制内心的想法,用嘴把小Omega叼到怀里,然后十分霸道的把他拢到怀里,抱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颗狗头在外面。 这样,就更方便舔了,柏沅清低头,对着小Omega的脑袋就是一顿猛舔。 舔了几个来回后,忽然,像是为了发泄内心不满,张大嘴,一口咬住小Omega的整颗狗头。 楚俞愣住:!!! 靠!疼疼疼,你嘴大了不起啊。 刚刚还在假哭得楚俞“嗷”了一声,眼泪水瞬间飙出来了。 假哭变真哭,只需要一秒钟的时间。 味蕾尝到咸涩的味道,柏沅清愣了一下,就连忙松开嘴,掰过楚俞的脑袋,面对面瞧。 只见小Omega脸上的毛毛湿漉漉的,一双大眼睛蓄着泪,狼见尤怜。 柏沅清内心嘀咕:完了。 其实他拿捏着力度,是不会咬疼小Omega的。 可是……他的小Omega哭了。 柏沅清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小心翼翼用爪爪碰碰楚俞的脑瓜蛋子,又用嘴部拱了拱楚俞的后颈,扒开毛毛,确定没有伤到皮肉才放下心来。 唉单纯的狼怎么能玩过有一百个心眼的小Omega呢? 楚俞成功脱离了狼口后,反头就是一口,咬在柏沅清大动脉上。 小Omega口齿力度咬在厚实的狼皮身上,柏沅清权当楚俞在撒娇,伸着脖子让他尽情的咬。 咬了几下,见对柏沅清的伤害值为0,楚俞也不想咬了,报复似的薅掉了柏沅清一大团毛。 然后,楚俞从柏沅清怀里用力挣脱出来,摇了摇身子,抖擞毛发,坐下,一脸严肃认真端详着柏沅清的眼睛。 柏沅清瞳孔懒懒地竖成一条线:看什么? 楚俞:沅清哥哥,你刚才是不是生气啦? 柏沅清不回答,别扭地把脑袋偏向左边,不看楚俞。 楚俞:……? 楚俞站起身,绕去柏沅清眼前。 可,柏沅清脑袋又往右偏,楚俞跟着绕去右,柏沅清又往左……就是不愿意看楚俞。 吼,这是和他闹脾气了哟? 楚俞干脆不动了,蹲坐下:“汪嗷……” 柏沅清面无表情,依然看着远方,但耳朵尖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楚俞眼尖地瞅见,又:“汪呜”了一声。 那个耳朵尖又动了一下。 沅清哥哥,你不理我了吗?楚俞佯作伤心地吸吸鼻子。 柏沅清慢慢扭头,一脸幽怨地看着他,仿佛在埋冤他刚刚不给看屁股。 “……”楚俞无语,不明白自己的屁股有什么好看啊。 好吧,他承认,他最近的屁股蛋子长胖了。 但也不用天天看吧,又不是爱心型的屁股蛋。 “汪……”以后你不能随便闻我的腺体了。 楚俞要纠正柏沅清的一些“恶习”了。 柏沅清歪了歪脑袋,一脸茫然:? 楚俞也不管柏沅清能不能听懂他的话,目光异常坚定:以后你不能色色。 柏沅清:……啥是色色? 楚俞抬起肉垫气汹汹拍在雪地里。 “汪呜……” 闻屁股就是在色色,你不许再闻我的腺体了。 其他话难以理解,这句话柏沅清却瞬间听懂了,不等楚俞说完,便急吼吼地“嗷”了一声:不行。 他这是为了小Omega的身体状况,怎么能松懈,万一身体有问题了怎么办? 楚俞也学着他奶声奶气地“嗷”了回去:那我就不和你玩了。 柏沅清:“……” 柏沅清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小Omega会说出这样的话,慵懒的瞳孔瞬间变圆。 “啊……”楚俞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倏地,把脸埋在爪爪里装死。 心里念叨着:没听见没听见没听见。 显然,柏沅清听见了,并且听得非常清楚。 他看着眼前企图把自己埋进雪里的小Omega,被气得咬牙切齿。 然后,柏沅清站了起来,心情烦躁地走来走去,时不时还对着埋在雪地里的楚俞发出一阵低频的嗥声。 颇像一个老父亲教育说错了话的熊孩子场面。 远处的狼群听见,纷纷看了过来。 ??? 发生什么事了? 大家面面相觑,才想着:这俩闹矛盾了? 跟随在狼王身边多年,他们已经摸透了狼Alpha的个性,狼Alpha生起气来异常恐怖,而现在他就处于生气阶段。 说不定,会一口吞掉“备用食物”。 正当狼群们猜想着今天有可能会吃狗肉,结果下一秒,就发生了一幕令狼无语的场面。 只见,他们的王焦躁地对着楚俞低嗥了两声,似是不解气,而后,抬起前掌,对着那颗圆溜溜的雪白屁股蛋子拍了下去。 狼群:!!! 我们也许就不该有所期待。 楚俞被打的“呜”了一声,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感觉自己的后颈皮被叼住。接着柏沅清把他从雪里叼了起来,一晃一晃地叼回了岩壁后面。 五头狼齐齐站成一排,好奇地探着狼脑袋,都想看看狼王会怎么教训这个小Omega。 不过,他们不敢上前去观看岩壁后面发生了什么,只能靠着灵敏的听觉,听见岩壁后面的小Omega发出的一阵娇娇软软的哭声………… 当晚,楚俞抽抽噎噎地看着自己的肿屁股。 嗷,好痛哦。 呜呜呜我是一条废狗了。 作者有话要说: 狗狗小的时候只能打屁股,等狗狗长大了就可以…… 第8章 哟,有gay熊 狼群在岩壁待了几天,楚俞屁股也不疼了,柏沅清便率领着狼群继续迁徙。 他们翻过雪山来到了一个河道。 这条河流蜿蜒曲折,看不到尽头,河面冰封,温煦的阳光照在水面上清澈见底,几乎能看到被冻住的鱼虾。 楚俞懒懒地趴在柏沅清身上,下巴搭在柏沅清脑袋上,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注意着周围一举一动。 忽然,不知看到了什么,他的眼睛一亮。 楚俞抬起脑袋,高兴地“汪汪”叫了两声:快停下,沅清哥哥。 柏沅清歪过头,还没反应过来,背上的小Omega就不顾危险撒丫子从身上来了一个跳跃,落地,尾巴摇成小风车,迈着小步子好奇地走去了河边。 柏沅清愣了一秒,立刻跟上去,担心小Omega踩到薄弱的冰面。 楚俞其实并不是奔着冰面去的,而是瞧见了长在河边的一株小粉色的花,那朵花的根茎已经失去了生命力,却依然顽强绽放着最后的美。 哇好漂亮。 楚俞摇着尾巴欢快的走近,伸出爪子碰了碰花瓣,爪爪下意识张开成一颗可爱的梅花。 可惜狗爪不如手指那么灵活,并不能把花花折下来。 楚俞:!!! 靠。 楚俞努力了半天未果,围着花花转了两圈,先用鼻子蹭蹭,再嗅嗅,浑身上下写着想要这朵小花。 柏沅清走过来,垂眸,看了眼小粉花,又看了眼小Omega,低头亲昵地舔了一下楚俞的耳朵。 柏沅清:喜欢? 楚俞仰着小脑袋,瞳仁倒映着狼王的面容:喜欢喜欢。 也不知道是不是楚俞的错觉,他看见柏沅清眼睛似乎弯了一下。 然后,柏沅清歪头,张嘴咬住花朵根茎,一扯,轻而易举将花折了下来。 楚俞眼睛一亮,倏地双脚站立起来,想用两只前爪子去抓住花。然而柏沅清却仰起头,不让他摸。 楚俞:?唔不是给我的么? 柏沅清低头,嘴部在楚俞脑袋上笨拙地蹭了蹭,正好将小粉花别进了小Omega脑袋上的绒毛里。 柏沅清:好了。 楚俞眨眨眼,愣住,又一下反应过来,跑到河边,低头。 只见水面上倒映着一只白白圆圆的小狗,尖耳朵,圆眼睛,透着粉的鼻蛋,再加上小狗的脑袋上还别着一株小粉花。 嘿嘿不愧是我,真可爱。 楚俞自顾自欣赏了一会儿,回过头,望着柏沅清:谢谢沅清哥哥~ 乖,柏沅清满意地垂头蹭蹭他。 不远处,狼群们停了下来冷眼看着堪称温馨的一幕,早已经见怪不怪。 自从小Omega来了,他们的王越来越沉迷撸狗了。 如果动物们也会形容,那么,他们的王现在活脱脱像一个天天沉迷美色的昏君,被刚入宫小妖妃哄得晕头转向,不知左右。 折了花花后,柏沅清背着楚俞继续赶路。 他们跋山涉水,一路上留下了狼群迁行的足迹。 楚俞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走了多久,也许走了两天,也许走了更久,说不定已经离开了西岭山脉的地界。 一路走走停停,在柏沅清的带领下,楚俞几乎没有饿着肚子的时候。 遇到猎物就捕猎,一般这种时候,楚俞作为一只菜狗,不能参加大型危险活动,只能站在一边顶着一朵奄奄的小粉花当拉拉队,眼睛睁得大大的,夹着尾巴,紧张像在幼儿园看拔河比赛的小朋友。 待猎物被狼群击杀,他才会摇着尾巴跑出去,热情地帮柏沅清舔掉溅到脸上的血,嘴里还要不停的夸:沅清哥哥你好棒啊,你刚刚好厉害啊沅清哥哥~ 每到这时,谈晚星内心都会:我hetui,小妖精。 其他狼年龄大些,不会和小Omega计较,大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了。 反正狼王开心就好。 就这样,迁徙了近个多月,他们在一片大草原暂居了下来。 也多亏了这次迁徙的经历,让楚俞见识到了什么是大自然真正鬼斧神工般的景色。 这些景色可能柏沅清早就看过,但楚俞没有。所以他每次激动的“汪汪”叫时,都能感觉感觉柏沅清看他的眼神,那简直就像“都市丽狼”看乡下来的土狗似的。 一个月下来,楚俞长大了不少,脸蛋比以前更圆了,四肢也逐渐粗壮了起来,屁股也浑圆了起来,不难看出,他这一个月以来过得是什么皇帝般的日子。 这是楚俞第一次来到茵斯兰草原。 近几年,因为人类对野生动物的围剿捕杀,大部分的野兽猛禽都迁行到了茵斯兰大草原。 可以这么说,茵斯兰,是一块暂时未曾被政府开发的净土,在这儿,没有猎.枪,没有人类,没有子弹。 来到这里的野兽猛禽凭借着自己的本事占领着自己的地盘和领地,当然,时不时也会发生一些因为抢夺领地的斗殴事件,这很正常。 柏沅清率领着部下,来到了一处山脚。 按照惯例,先是一声“嗷——呜——”宣示主权。 接着,争先恐后响起狼嗥。 “嗷——呜——” “嗷呜——” 狼群你蹭蹭我,我贴贴你,画面美好和谐。 楚俞也跟着“嗷呜”了几声,尾巴摇得像风车。 混在狼群混久了,也学得有模有样,以假乱真了。 除了喜欢摇尾巴。 刚到陌生的地方,狼群要做的事就是熟悉这片地方,悉知附近有什么动物出没。 狼群分工协作,陈老和兰森巡视着后山坡,谈晚星和厄里斯两狼跑到了河边,紫沙则通过风的方向感受有没有猎物的气息。 柏沅清和楚俞朝西边的小树林走。 狼群讲究团队协作能力,所以熟悉地盘也不会跑太远,以免遇到危险能及时帮助伙伴。 巡视了半个时辰,都未发现什么异样。 正当柏沅清和楚俞折返时,忽然,柏沅清耳朵尖动了动,警惕地停下了脚步,树林里有声音。 他回头,张望着那片树林。 楚俞见他不动,也顺着视线方向看了看,并未发生异样。 楚俞:怎么啦?沅清哥哥? 柏沅清没出声,而是慢慢朝着那边森林里走去,一探究竟。 楚俞连忙默默跟上他,想瞧瞧是什么东西引起了柏沅清的注意。 狼垫触及地面轻盈柔软,只要放慢脚步,便听不到一点声音。 柏沅清缓缓靠近声音来源地,楚俞小心翼翼跟在他屁股后面,走着走着,忽然,楚俞不小心踩到了一根枯枝,发出一声“卡兹”的声响。 楚俞瞬间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 声音不大不小,但已经足够惊动小树林里的东西了。 果然,灌木丛后面的声音一下停了下来。 然后,一颗黑茸茸的脑袋从灌木丛后面抬了起来,和擅自闯入进来的两个不速之客六目相对。 原来是一只黑狗熊。 不对,楚俞眼尖地瞧见,这是两只黑公狗熊。 大黑狗熊身下压着一只黑狗熊。 而且……好像还不是一公一母,是两只公的。 妈呀,动物世界也流行搞基吗? 楚俞装模作样的把脸捂住,他做人时见过不少gay,但还是第一次见基雄,一时间不好意思:……不是,你们搞基就搞基,大白天的在小树林里干什么啊? 来,让我康康。 两只黑狗熊叠在一起一动不动。 大概它们自己都没想到会在做这种事情的被观赏,一时间给整不会了。 偏偏这一大一小毫无羞耻心,竟然还正大光明的看。 这还不止,小的那只先是震惊,随后好奇,上前两步,歪歪脑袋,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兴奋的东西,跟发生了新大陆一样,“汪汪”了两声。 几秒后,谈晚星厄里斯陈老兰森紫沙闻声,立刻飞奔而来。 楚俞兴奋:哥哥们,这儿有gay片。 柏沅清:……? 作者有话要说: 俩黑狗熊内心:日,以后你俩搞的时候,我也趴你们洞口看现场直播 第9章 哈士奇的目标:成为狼王 一分钟后。 狼群齐齐站成一排,纷纷探着狼脑袋,奇怪的瞅着灌木丛里的两只公狗熊。 只有楚俞尾巴尖摇得像个扫·黄大队的队长,仿佛在对两狗熊说:不用谢。 公狗熊看着突然多出来的几个围观群众都他娘的快萎了:我谢谢你全家: ) 不得不说,自己看现场直播还呼朋引伴的行为是真的又缺德,又狗。 而且一般来讲,狼群和狗熊相遇,大部分免不了一场激战。 但今天情况实在是有点……特殊。 也是这两只狗熊运气好,这群狼正处于肉食饭饱状态,没有想过吃狗熊肉。 要换做饥饿的时候,早就厮杀起来了。 而且很明显,比起捕杀猎物,现场的高清无·码水印GV直播好像吸引他们 尤其是谈晚星,见到两只公的狗熊在做那种事,整条狼都趴地上了,和好奇宝宝似的,一双眼睛囧囧有神盯着两只狗熊的屁股,想知道到底从哪儿进去的? 要不是厄里斯拦住他,他能凑过去仔细研究研究。 如果说楚俞没皮,谈晚星就是属于没脸的类型。 陈老兰森和紫沙年龄大了,见多识广,也就秉承着来都来了,不看白不看的想法。 只能说,两只狗熊幸运的同时也倒霉,被发现时已经在体内成·结,所以只能僵持着姿势任其观看。 不过,做这种事被打扰搁在谁身上都会不爽,两只狗熊的眸光慢慢警惕锐利,浑身上下散发着低气压,眦露出尖锐的牙,从喉咙里发出恐吓的声音,想赶走这几头不速之客。 楚俞被这一声吓得炸起了毛。 ……吼,你们都连在一起了还敢凶? 楚俞正要狐假虎威朝他们凶回去,下一秒,后颈皮忽然被咬住,然后整只狗离开了地面,悬吊在了空中。 “汪嗷……”命运般的后颈皮一紧,楚俞瞬间就奄了,温顺的蜷缩成一团球,抱着自己的尾巴,就被强行带离开了现场。 现在的小Omega已经不像刚开始那么瘦弱了,经过不断的干饭,小Omega的体型从L变成了XL。 远离了小树林,柏沅清就把楚俞放到了地上。 小东西太重了。 楚俞一逃脱狼口,就想跑往小树林里去继续看片。 还没跑出一米,又被柏沅清抓了回来,然后用嘴轻轻卡咬住楚俞的脖子,低低嗷了一声,仿佛一个老父亲般教育道:小Omega要有小Omega的样子。 意思是不要去打扰人家。 “汪呜。”我没有打扰。 楚俞灵活的在地上打了个滚,露出柔软的小肚子,伸起四条爪子去碰柏沅清的脑袋,用爪子抱住狼王的脖子,做出假意撕咬的动作。 楚俞:沅清哥哥,你不好奇吗?都是公的诶,嘿嘿。 毕竟是第一次看动物搞基,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新奇感。 柏沅清眨了眨眼,在他的认知里,今天那幕确实新奇,他以前还以为只有雌雄才可以交和。 没想到两只公的也可以。 这对柏沅清来讲,用“新世界突然打开了”来形容也不为过。 他看着在身下打滚儿的楚俞,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忍不住用嘴部拱了一下,楚俞就像一颗汤圆滚远了两圈,然后爪爪一伸,平瘫在地上。 装模作样的将头一歪:啊呀,我起不来了,我昏过切了。 柏沅清:…… 小Omega经常动不动就喜欢碰瓷,柏沅清早了然于胸,不会上当受骗。 他就站在原地等待,结果过了数十秒,楚俞竟然还是一动不动。 柏沅清这才担心起来,连忙走过去,看看楚俞怎么了,没想到,刚走近,楚俞跳起来就是一个飞奔,扑到了柏沅清身上。 哈哈哈哈沅清哥哥,我骗你的。 你好笨啊,怎么每次都会被我骗到啊。 草原上,微风和煦,一狼一狗打闹成一团。 柏沅清被毛茸茸撞了个满怀,也不生气,顺势低头亲昵的给楚俞舔毛。 边舔,边非常无奈地想:怎么能皮成这样啊。 似乎已经全然忘了,楚俞之所以这么皮,都是自己宠出来的。 * 狼群们来到茵斯兰草原第一天就被基佬熊打开了新世界。 他们还以为小树林的那颗灌木丛是两个狗熊的幽会圣地。 所以,楚俞和谈晚星第二天又背着狼群偷偷地跑到小树林里,去偶遇两基熊。 却没想到,自从那天后,之后两基熊再也没出现过了。 楚俞猜想,他们可能是不好意思换地方了。 是啊,那种情况,搁谁身上都会不好意思的吧。 楚俞和谈晚星从小树林里败兴而归。 两个一前一后的走着走着,谈晚星忽然低低的“嗷”了一声:他们那天是在做那种事吗? 楚俞在前面把尾巴摇来摇去:肯定啊。 谈晚星:你怎么能确定,你又没有做过? 楚俞忽然停下来,回过头,仰头看着谈晚星。 心说:我虽然没做过,但我见过基佬啊,当然熊片也是第一次,但都大同小异嘛。 不过这话他自然不和谈晚星说,谈晚星一直不喜欢他,楚俞能感觉到。 关键重点是,谈晚星是一头狼诶。 一匹真正的狼。 楚俞见过谈晚星捕杀猎物的样子,凶残的要命,是队伍里的主力军。 所以楚俞不敢招惹谈晚星,他觉得还是柏沅清安全一点,至少柏沅清是大狗狗,只是长得和狼相似而已。 想到这儿,楚俞觉得还是要和谈晚星保持一定距离,保不齐哪天他是哈士奇的身份就要瞒不住了。 楚俞收回视线,不和谈晚星讲话,继续走。 两只走得慢悠悠的,楚俞见到远处有一株野甘果,耳朵一动,小跑了过去。 最近楚俞感觉到了他的牙齿和牙龈痛痒难耐,总想找点东西来吃,应该是要换乳齿了。 通常狗狗的乳牙期是在三个月左右,楚俞算了算时间,自己马上也快到三个月了。 等换牙结束,他也能长出新的恒齿,然后就可以拥有和沅清哥哥一样一口洁白锋利的犬齿,一起狩猎。 楚俞张嘴,刚要撸一口野甘果,忽然,停下了动作。 他眨眨眼,以为自己看错了,又往前走了几步,发现在不远处的山坡上,竟睡着一只大狮子,旁边还有一只小毛球肆意玩耍着大狮子的尾巴。 小毛球是一只小狮子,看样子刚满月,走路还不小心摔了一个屁股蹲儿,却调皮的要命,一直抱着狮子的尾巴咬。 楚俞呆住:! 哇,好可爱的猫猫,含猫量好足,想撸。 楚俞狗狗祟祟往大石头后面移动,然后趴下,探出半颗脑袋,悄悄观察。 很快,狮子也发现了他。 不得不说,动物的警惕度真的非常高。 大狮子慢慢睁开眼,回过头来,张望,然后就看见远处的石头后面卡着一颗狗头。 楚俞:……老天。 !!!危险危险危险! 楚俞脑子里第一时间就拉响了警报,倏地站起来,往回跑。 狮子的眼神真的太危险了。 谈晚星见楚俞跑了回来,活像有东西在追他,刚想上前,就听见楚俞“汪汪汪”的声音。 啊啊啊快跑啊!晚星哥哥。 后面有大西几。 大西几来啦。 谈晚星:??? 楚俞:“汪嗷……”快跑啊。 另一边,大狮子慢慢起身,看着楚俞消失的地方。久久,然后低头蹭了蹭小狮子,仿佛再说:走,爸带你去吃肉。 小狮子眨眨大大的眼睛,好像有些不懂,但还是跟着大狮子朝树林走去。 楚俞那几声嗥叫引来了狼群,柏沅清第一个反应过来,脚下生风,奔跑如闪电般来到了树林。 楚俞看见柏沅清的身影,立马贴上去,爪自抱住狼王的前肢,嘴里发出“噫呜呜噫”的声音,看样子被凶猛的大狮子吓坏了。 柏沅清连忙安抚般的舔他,舔得楚俞脑袋都被迫偏向了一边。 厄里斯陈老等狼群也过来了,紫沙仰起头嗅了嗅风的气味,从中获取到了一丝猎物的气息。 紫沙看了看伙伴,然后耳朵一动,就敏锐的感知到了山坡那边有危险在缓缓靠近。 柏沅清舔舐的动作一顿,抬起头,望着山坡的方向,金色瞳仁慢慢锋利起来。 楚俞小声“呜呜”了一声,眼睛泪汪汪的提醒:沅清哥哥,是大西几。 那的确是一只魁梧的大狮子,带着他的小狮子出现在了山坡上。 但是在看到狼群后,大狮子仿佛出现了一丝茫然。 母狼带幼崽的他见得很多。 六只公狼带一只幼崽,还真的少见。 何况,那只幼崽身上的气息好像并不是狼崽。 大狮子茫然了。 他就是想带儿子来加个餐,没想到这边有狼群。 大意了。 狼群看见狮子,嘴里发出了威胁的声音。 “哈。”小狮子躲在大狮子身后不停哈气。 看着这一场一触即发的战斗,楚俞自发性找了个地方躲起来,心里忍不住为狼群捏了把汗,对方毕竟是大狮子啊。 可不是什么小鱼小虾。 不过大狮子却仿佛没想过参战,是的,他今天只不过带着小狮子出来散步晒太阳而已,打群架这种事,还是等老婆回来再说。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何况对方是群狼,自己还带着一个小拖油瓶。 动物是会趋利避害的,遇到不妙的战局会自动避开。 于是,狮子原地停留了几秒,警惕防备地后退了两步。 小狮子是出初生牛犊不怕虎,一看就没遭过毒打,老父亲都后退了,他还在龇牙咧嘴的朝着狼群哈气,非常有未来狮王的风采。 不过,这位未来狮王的风采就持续了一秒钟,就老父亲叼住了命运般的后颈皮。 很明显,这场战局对狮子不利,可对狼群却非常有利。 前面就知道,狼的天性里有好战基因,如果局势对他们有利,别说一头狮子,就是一头老虎,他们也会想博一博。 所以眼前这头狮子,已然成了他们的猎物。 当谈晚星和厄里斯左右夹击,紧紧跟随者大狮子移动的时候,楚俞就知道他们要对狮子下手了。 楚俞一脸紧张地看着柏沅清率着狼群围剿狮子,简直恨不得找个借口把柏沅清叫回来。 在草原上,因为狩猎死亡的动物不计其数,这儿没有上帝的眷顾,也不会有医学奇迹,就是弱肉强食,强者生,弱者死的自然规则。 楚俞不想看到柏沅清受伤,也不想看到狼群死亡。 另一边大狮子也察觉到了狼群的步步紧逼,已经不好脱身了,便放下小狮子,进入战斗状态。 小狮子左右瞧瞧,非常自觉走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呆着不动,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老父亲战斗。 “吼……”狮子见靠近的狼群,焦躁的吼了一声,粗厚的嗓音震慑力十足,楚俞听着直接有些腿软。 狼群却一点不为所动,依然保持着攻击性的姿势,慢慢地,和狮子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这是一场漫长的拉锯和狩猎,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因为树林并不是狼群狩猎的好位置,狼群需要将狮子驱赶到旷野的大草原,才好下手。 狼群的狩猎时耐心十足,柏沅清和谈晚星交汇了眼神,一会儿由他牵扯住大狮子,让谈晚星去抓小狮子。 先把小的抓了,让大的分神,这样对他们更有利。 只要没有其他狮子闻风赶来,那么他们的胜算是很高的。 但狮子不愧是狮子,和其他动物完全不一样,将自身的弱点死穴保护的好好的,堤防狼群时还不忘提醒小狮子注意安全。 搞得谈晚星根本找不到机会下手。 一般这种时候,时间拖的越久越不利。狼王和自己的狼群·交换了一个眼神—— 楚俞瞧着狮子快被逼到视野之外,站起来,小心地跟上去。 还没走两步,就看见厄里斯从狮子侧后方发出偷袭的举动,狮子瞬间扭过头,就在这时,谈晚星和柏沅清霎那间一起扑上前。然而狮子太机敏了,躲过了谈晚星的攻击,但还是被柏沅清一口咬伤了背。 血腥气瞬间充在了风里。 大狮子吃痛的低吼了一声,立刻朝柏沅清发出了攻击。 啊小心——楚俞看得大气不敢出,见柏沅清躲开后松了口气,还好没受伤。 这是他首次看到狮子和狼群的战斗,那种紧张和刺激感和猎杀小型动物时不可同日而语。 简直太令人上头了。 楚俞忍不住下意识的磨爪子,目光紧紧看着柏沅清,眼里的憧憬和向往像是很想和柏沅清并肩作战,和狼群称霸茵斯兰大草原。 狼群围攻狮子时候的专注,认真,谨慎,紧绷的氛围,以及击杀猎物的那瞬间,都给大自然增添了一幕惊心动魄的美。 然而,就在这时,楚俞瞧见远方突然出现了一头母狮,带着一头亚成年狮,朝这边奔来,亚成年雄狮脖子上的鬃毛迎风飘扬,威风凛凛。 楚俞:?来帮手了。 楚俞连忙“汪汪”了两声。 果然,小狮子一看到母狮,就跑了过去。 母狮一来,局势对狼群俨然不是那么有利了。 狼群互相看了一眼,知道这狮子是吃不了了,不得不放弃此次狩猎,寻找下次机会。 这次没有猎狮成功,却给了楚俞巨大的震颤。 狼群们回到栖息地,各自舔舐毛发,刚刚猎杀狮子的神采逐渐消失,又成了懒散的模样。 他们没有因为猎物的逃脱而影响心情,舔完毛后,就又开始嬉闹玩耍了起来。 楚俞在一旁细心的帮柏沅清舔嘴部染上的狮子血,爪子抱住柏沅清的脖子,贴心地帮他洗毛毛,乖顺的像个小媳妇。 帮柏沅清处理好毛发后,楚俞累得瘫在草地上,毛太多了也不好,好难洗啊,舌头都舔痛了。 楚俞眨了眨眼,脑袋里又联想到刚才围攻狮子的场面,太酷了。 尤其是柏沅清飞扑上去,咬在狮子身上的画面。 这要是被拍下来,那就是妥妥的手机壁纸。 他想如果不是母狮赶来,今天那头公狮子就是他们下酒菜了吧。 我什么时候才能像沅清哥哥那样啊? 自从当了狗,楚俞第一次有了狗生的目标。 他也想像沅清哥哥混个狼王当当,率领着自己的狼群,迎接白富美,从此走上狗生巅峰。 成为一头战狼。 对,战狼,他要做一只有梦想的狗。 楚·咸鱼·俞突然之间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激情。 他想了想,当狼王的必要条件。 第一步:学习狩猎。 毕竟狼的一生不是在战斗,就是在战斗的路上。不然怎么能叫战狼。 第二步:脱离这个狼群队伍,去组建一支属于自己的狼群。 计划到这儿,楚俞叹口气。 唉,沅清哥哥对不起,我这次真的不能陪你了,因为我也要去当狼王了。 不过,当王之前,他觉得非常有必要去采访一下柏沅清:作为一条哈士奇,是怎么隐藏狗的身份,当上狼王的? 作者有话要说: 崽,战狼3没你出演麻麻都不看。 柏沅清:狼王你别想了,你还是想想怎么当狼后吧。 这章依然挑20评发红包啊,没有20评我就私吞了哦么么哒大家 第10章 哦,这是在向他撒娇 有了梦想就要付诸行动,这是楚俞的狗生宗旨。 毕竟,他不是一只普通的哈士奇。 他是要当狼王成为草原一代传奇的哈士奇,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饭来张口,他要学会独立,更要学会观察。 没错,柏沅清可以猎狮,我也可以。 楚俞感觉自己灵魂开始燃烧起来了。 回想群狼猎杀雄狮时候的眼神,姿势,神态,那份扑面而来的压迫感,睥睨大草原的原始野性。 楚俞跟打了鸡血似的,一个翻身站了起来,有模有样学着柏沅清的眼神和姿势,无实物演示了一遍,嘴里发出“汪呜”的凶恶声音。 柏沅清趴在草地上,眼神懒懒地看着小Omega一会儿发呆,一会儿摇尾巴,一会儿还站起来对自己“卖萌”,有些不明其意。 楚俞“汪汪”两声:沅清哥哥,你看我的姿势对吗? 柏沅清望着他,只见小Omega矮着前身,前爪向前伸,脊背拉出一条猫科动物的柔顺曲线,浑圆的屁股翘着,尾巴摇成了太阳花。 但小Omega的表情却龇牙咧嘴,露出自己还没换掉的乳齿,因为还是幼崽的缘故,身上的大部分毛发偏细软的白色,只有耳朵尖脊背的地方有点灰褐。 在阳光下,毛茸茸的一团,像只圆润的胖毛球,简直是可爱暴击X1000。 柏沅清慢慢站起来,走过去,低下头,用鼻子轻轻嗅了一下对自己卖萌的小Omega。 如同嗅自己捕获的猎物一般。 “嗷呜。”楚俞装模作样的恐吓,希望柏沅清能清楚认识到自己是只所向披靡的猛兽。 “……”柏沅清迟钝反应过来。 哦,懂了。 小Omega是在和他撒娇,让自己陪他玩,金色狼瞳闪烁着异彩,唉,这真是只贪玩的小Omega。 不过有什么办法呢,楚俞想玩,自然陪他玩了。 于是柏沅清蹲坐下,抬起前爪,按在小Omega的脑袋上,轻轻一推—— 还不到三个月大的楚俞果然撑不住这股神秘力量,顿时摔到在了草原上,四脚朝天。 !!! 啊? 哈? 楚俞倒在柔软的草地上,不敢置信,内心瞬间震颤:天!我这是?被KO了? K?O? 未来的草原传奇!一代狼王!无往不胜的战狼!竟然!就这么!被KO了? 楚俞刚刚精神建立起来的狼王梦在柏沅清这一击之下,击出了一丝皲裂。 他的内心世界像一面镜子,慢慢有了裂缝,再如蛛网蔓延逐渐开来,最后,咔嚓一声,碎裂满地。 小狗狗脑袋里嗡嗡地:“!!!” 不敢置信,不愿相信。 柏沅清歪斜着脑袋,饶有趣味的看着倒地不起小Omega。 原来狗狗都这么爱撒娇吗? 他抬起爪子,去推了推楚俞肥嘟嘟的屁股,那儿的肉一弹一弹的,触感极佳。 要知道,在迁行到茵斯兰的路途里,狼群是一点儿没有亏待楚俞,地上跑的,河里游的,天上飞的,草里爬的,全部捕来给楚俞吃,将他喂得白白胖胖,养得是油光水滑。 简直是一盘行走的大餐,光看着就知道这只狗一定美味又可口。 除了食物之外,在衣食住行上,楚俞睡醒了也是有柏沅清给他洗脸,走累了就让柏沅清背,遇到雨雪天气,狼群们会躲在树下用庞大的身体遮挡雨雪,给楚俞留着一方温暖小世界,哪怕是狼群们浑身淋得狼狈不堪,NF楚俞的毛毛却依然干燥柔软。 这一路来虽然没有遇到正在哺乳期的猎物,但狼群给到楚俞的已经是最好最上乘的待遇了。 当然在大草原上去这么宠一只小Omega,无疑是不正确的,因为这是弱肉强食的大自然。 可柏沅清觉得无所谓,他的小Omega只需要一开心快乐的长大就好了。 他可以保护自己的狼群。 同样也可以护住自己的Omega。 不过等楚俞再享受一段童年时光,他就会教他一些如何躲避天敌的追杀方法,和认识猎物,学习如何捕中小型动物,太大型凶猛残暴的动物危险性太高,他舍不得楚俞去冒险。 中小型以及足够了,反正有他在,不会让楚俞饿着肚子。 但是,柏沅清哪里晓得,他的小Omega已经在心里计划离家出走,要去当狼王了,谱写草原传说。 未来的草原传说“小狼王”倒在地上懵了半晌,才重新塑了塑自己的精神世界。 然而柏沅清那一击的伤害值太高,精神世界重塑了半天,也没重塑起来。 不过楚俞没有轻言放弃,他在心里安慰自己:没事没事,沅清哥哥比他力气大,所以才这么厉害,我长大了也会和他一样。 对,是现在的我太小了。 他摇摇脑袋,两只耳朵也跟着抖了抖,楚俞翻身站起来,就贴去柏沅清脚下,沅清哥哥。 他的尾巴尖尖不自觉勾缠在柏沅清的前肢,来回打转儿的蹭蹭贴贴,表面非常乖顺,实则心里又有了小九九。 被小Omega如此依赖,柏沅清心里泛暖,忍不住半卧倒身体,将楚俞抱在怀里,收紧爪子,刚要伸出舌头舔一舔楚俞的脑袋,不知怎么了,克制地舔了一下自己的爪爪。 小Omega一天天长大了,不是刚开始的幼崽了。 不能随便舔毛毛了。 楚俞没注意这个细小的变化,他正瞄着不远处的狼群,见他们左一头,右一头的倒在草地上假寐,没注意自己,才悄悄和柏沅清交流起来。 “汪呜……”沅清哥哥~ 柏沅清抬头,定定望着他。 楚俞迈着小短腿,殷勤跑到柏沅清身后,双脚站立起来,然后前爪按在柏沅清紧实肩背处,开始贴心的给他按摩踩肩。 “……”柏沅清扭过头,丈二和尚的看着主动给自己踩肩的小Omega。 俗话说,孩子静悄悄,反常必有妖。 果然,楚俞踩了一会儿肩,就把脑袋凑趴了过来,贴在他毛茸茸的脖颈根上蹭了蹭,感受毛茸茸带来的舒适感,沅清哥哥,舒服吗? 柏沅清斜了他一眼。 哈哈哈,楚俞用爪爪抱住柏沅清的脑袋,埋在狼王厚实的毛毛里,小声地“噫呜”了一声:沅清哥哥,你今天对付大西几的时候好帅呀。 柏沅清没反应,但那根毛茸茸的尾巴出卖了他的内心想法,在草地上扫来扫去。 看得出来,这类夸奖狼王很受用,也很吃舔狗这一套。 楚俞:所以你能不能教教我,我们狗狗如何才能做到像你一样那么帅气呢? “……”柏沅清尾巴一顿,露出疑惑,什么叫“我们狗狗”? 楚俞软乎乎地趴在柏沅清身上,亲昵的贴着狼王,一双眼睛水汪汪的黑,有种小动物才会有的可爱纯真。 楚俞欢快地“汪汪”两声:就是你刚开始是如何隐瞒自己是狗的身份混入狼群,得到狼群的信任的? 柏沅清:……? 不知怎么,就在柏沅清愣住的几秒里,楚俞尾巴又夸张地摇了起来,摇得柏沅清眼前直发昏,不得不抬起前肢按住那条不听使唤的狗尾巴。 柏沅清:首先,狼不会把尾巴摇成太阳花。 “……”楚俞一怔,瞳仁都一下从椭圆变成圆形,意识到了什么,瞬间反应过来,立刻将尾巴夹紧:对哦,我差点就露馅了。 柏沅清仿佛翻了一个白眼:…… 你这是差点儿吗?小傻狗。 其实摇尾巴这件事不能怪楚俞。 因为狗狗和猫咪差不多,都是尾巴和身体各有各的想法,不由自我控制,随心情控制,心情愉悦时尾巴会甩得像风车,心情郁闷时尾巴便半垂着扫来扫去。 这是猫猫狗狗的天性。 改变天性是一个战胜自己的过程,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成功的。 楚·咸鱼·俞:唉算了算了。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战胜自己太难了。 我还是学个容易一点的。 先学习如何狩猎吧。 楚俞想一出是一出,当即便让柏沅清今晚去巡逻时候带上自己。 柏沅清:??? 楚俞:我今晚也要和你们一起去巡逻。 关于犬科动物的习性,这一点狼和狗倒很相似,他们是典型的夜行动物,昼伏夜出。白天几乎都在浅眠,恢复着体力,到了夜晚便集体出来补充营养。 只是楚俞实在是懒得出奇,晚上和狼群出去搞夜宵什么不存在的,一般都是在洞穴里睡大觉,在家等待柏沅清的投喂,偶尔柏沅清还会留下陈老看护他的安全。 所以楚俞今晚要出门活动,柏沅清都愣了愣。 这是傻了? 还是疯了? 楚俞:???呸呸呸,你才傻了。我这是为了梦想所做出的努力。 柏沅清:梦想? 楚俞尾巴又骄傲地摇起来了:秘密,以后告诉你。 柏沅清有些意外,他的小Omega居然有了梦想? 好吧,不管怎么说,孩子有梦想是好事,他应当支持。 但狩猎还太早,他可以教一些基础课。 * 大草原的夜晚和西岭山脉的夜完全不一样。西岭山海拔高,常年累雪,活物不多,空手而归是常有的事。 但大草原却不是,一到了黄昏抑或傍晚,到处危机四伏,走入丛林里就能听到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声。 不仅如此,还有各种蚊虫鼠蚁来扰乱人心。 月亮高悬,几双反光的眼睛炯炯有神,像几个小电筒穿照在草地里,发出的光芒电力十足。 唯独有一双,一眨一眨的,仿佛出门前没有充电,快要熄灭了。 楚俞眯着眼,困恹恹地跟着狼群。 今晚是他第一次夜里出行,很激动,但是也—— “汪呜……”好困哦。 楚俞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抖了抖耳朵,努力打起精神跟上队伍。 柏沅清回头看了眼小Omega的状态,走过去,用脑袋蹭了蹭他,让他打起精神来。 夜晚蛰伏在草丛里的“敌人”很多,都是出来觅食的,稍不注意就会成为对方的夜宵。 柏沅清宠爱孩子,却不想溺爱,既然已经出来了,就不能白跑一趟。 楚俞蹭蹭他:知道了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楚俞摇摇脑袋,抬起爪爪揉了揉脸。 刚走了几步,不远处传来一声“嗷呜”的呼喊声。柏沅清立刻带着楚俞过去,远远的,楚俞望见灌木丛里竟然有一条小蛇。 这条蛇他记得在课本书上见过,学名是眼镜蛇,含有剧毒。 它应该是在这儿睡觉,刚被吵醒了,所以脾气不太好,尾巴一摆一摆的,起床气还挺大的。 也是,大晚上睡觉被吵醒了,换谁心情都好不起来,楚俞理解。 不过没办法啊。 我也很困哦。 楚俞耷拉着眼皮蹲坐在眼镜蛇面前,竖起耳朵,如同一个坐在课堂里听讲的乖学生,一边观察着眼镜蛇,一边从柏沅清嘴里了解眼镜蛇的习性。 比如如何分辨蛇类? 如何通过一些痕迹找到它们的藏身之处? 如何对付它们? 如何取出一颗完美的蛇胆? 蛇胆的作用是什么?…… 迫于狼群淫威的眼镜蛇全程梗着脖子:??? 大晚上的,你们礼貌吗? 是想吓唬谁呢? “!”谈晚星敏锐地感受到了眼镜蛇有了攻击性,说时迟那时快,抬起爪子一掌就将眼镜蛇拍到了草丛里。 非常粗暴。 谈晚星:给老子好好听。 楚俞:“……” 观察完了眼镜蛇,临走前谈晚星大概是记恨着被眼镜吓到的瞬间,把拍傻的眼镜蛇从草丛里捞出来,三下五除二就将它系成了一个死结,然后重新踢回草丛里。 眼镜蛇:………… 看他打结的熟练度,没有几百次是练不出来的。 而柏沅清厄里斯等仿佛已经屡见不鲜,看来以前谈晚星没少做这么缺德的事。 这大概就是食物链的世界吧,但见眼镜蛇受到如此屈辱,楚俞真于心不忍,好歹也是他的课堂读物诶。 万一蛇蛇emo了怎么办? 于是为了眼镜蛇的心灵着想,楚俞在谈晚星的死结上面加工,贴心地将眼镜蛇系成了一个蝴蝶结。 柏沅清:………… 狼群:………… 楚俞懒懒地打了一个哈欠:好啦好啦,送你一个漂亮的蝴蝶结,这下开心了吧。 变成蝴蝶结的眼镜蛇:???? 你是个狗吧? 作者有话要说: 公狗熊:我作证,他真的很狗。 对了,小哈是受哦,应该不会有人觉得他是攻吧哈哈哈哈。依旧挑评论发红包么么。 第11章 春天来了,又到了万物复苏的季节 在茵斯兰大草原的活动了将近半个月,楚俞明白了茵斯兰即将成为他们的新地盘。 这半月以来,楚俞每天都要倒时差,昼伏夜出,白天睡觉,晚上要和狼群出门上课。 他将草原上的中小型猎物“认识”了个大半。同时,也“得罪”了个大半。 毕竟,生活在草原上的雄性猛兽都不像是喜欢蝴蝶结的样子。 就因为这样,生活在茵斯兰大草原上动物们几乎都知道草原上最近新搬来了一群狼群和一条……比狗还狗上万分的狗。 很气,又迫于天生食物链层的压制,不敢气,能怎么办?只能连夜搬家。 打不过还躲不过吗? 这天深夜,楚俞像平时一样开开心心的和柏沅清他们出门,去找他的伙伴们(单方面)玩耍。 结果在树林、河道、草丛里都没有见到中小型猎物。 楚俞连续看到了好几处空空如也的窝:??? 靠,大晚上的,你们为什么不在家里等着我? 落荒而逃的猎物们:不了,不了,我们不跟狗玩。 没有找到小玩伴,楚俞也没了上课的心思,懒洋洋地去蹭了蹭走在身边的柏沅清,沅清哥哥,我想回家睡觉了。 楚俞白天没睡觉,到了晚上就困得打哈欠,心想上学真的好累啊。 相比之下,常年夜晚出行的狼群则神采奕奕。 柏沅清:走,带你去另一个地方。 楚俞:嗯? 静谧的夜里,狼群一路顺沿着河道行走,时不时可以听到猫头鹰的叫声。 前方下游的一条正趴伏在陆地上睡觉的鳄鱼。 柏沅清前几天捕猎就发现它了,几乎每天都在这儿睡觉。 之前带楚俞认识的都是一些中小型,现在可以带他认识一下大型的伤害值高的动物。 鳄鱼比较特别,它们哪怕是在睡觉时,仍然有一只眼睛警惕着附近动静,就是传说中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早早就感知到了狼群。 鳄鱼尾巴微不可查点了点地面,没打算逃跑,老神在在的睡觉。 这大概就是强者的不屑。 因为鳄鱼可不像蛇、兔子、羊群那样温和,它们没有明确的天敌,甚至大多时候还是挑战者,且战绩也是无比优秀的。 当然也会有个别情况,遇到强盟的对手后,会被反杀。 它们凶恶的外表和凶残的习性,几乎成了世界上比较噩梦的存在。甚至,一些狮子、老虎、狼群、蟒都能死在它无比惊人的锋利的唇齿下。 如果一定要给鳄鱼定义一个天敌,那么大概就是人类了,因为人类对鳄鱼皮包包、鳄鱼皮衣充满着无限向往。 就连楚俞看到鳄鱼的那瞬间,也是愣住,而后双眼放光,兴奋地脱口“汪汪”了两声:哇哦,是限量版的驴牌。 楚俞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奢侈品”,当人的时候也只是见同学背过驴牌,只知道限量驴牌很贵,没个十几万拿不下。 他没想到,自己变成二哈后竟直接来到了驴牌的“生产线车间”。 “???”柏沅清被他怪异的言语弄得茫然,驴牌是什么? 楚俞:就是驴牌啊,还有雕。 这下连狼群都疑惑了:这他妈不是鳄鱼吗? 怎么就成驴和雕了? 年纪轻轻瞎了眼了? 楚俞:………… 楚俞不知道怎么和他们解释,驴牌和大雕是奢侈品。 和他们认为的那个驴,那个雕,不一样。 趴在陆地上的鳄鱼一动不动,脑袋上凸出的晶莹眼瞳慢慢倒映出狼群的模样。 这个狼群它认识,来茵斯兰有个把月了,饭后散步的时候见过几次,也见过他们狩猎时候的凶残。 头狼Alpha身边随时带着一只半大的小幼崽,护得跟眼珠子似的。 有些时候捕猎,不是为了吃,只为了给小幼崽找个称心如意的玩具,这已经快成草原上人尽皆知的事了。 鳄鱼看着那只半大的小狗崽,总结出来了一句:慈父多败儿。 便继续浅睡了。 通常生活在食物链上层的动物不会互相打扰的,大家谨慎如斯,不会妄自挑起战争,见了面几乎是避而远之,除非抢夺食物。 另外是动物们之间不愿意承认的一点,狼嫌弃鳄鱼皮硬,肉没有鹿好吃,血没有羊好喝,吃起来麻烦。 鳄鱼则嫌弃狼肉柴,一口咬下去全是骨头,吃起来硌牙。 总之,是互相看不起对方的状态。 所以狼群的靠近,鳄鱼也只是漠然地想:真他妈倒霉,睡觉也有人打扰。 这是一条成年鳄鱼,体型硕长,已经有了坚硬外壳来保护自己。 和面对其他动物不一样,这一次狼群离鳄鱼大概六七米的地方便停了下来。 楚俞第一次近距离观看野生鳄鱼,无不新奇,这一只和饲养在动物园里的鳄鱼全然不同。 庞大的外躯更有攻击性,像草原上的战士穿着无坚不摧的盔甲,英猛而帅气。 柏沅清告诉楚俞,鳄鱼这种东西皮硬,没什么用,不好吃,大概就是饿狠了没办法,会来吃它,而且最好不要单独行动。 鳄鱼气得两圆眼睛一瞪:……你他娘的才不好吃,你祖宗八代都不好吃。 活在食物链上层的打心底里谁也瞧不上谁,见了面总少不了一番拉踩和嘲讽。 但楚俞首次对柏沅清的话提出了质疑:不,它的皮很值钱的,驴牌就是它。 “…………”鳄鱼大概没想到小的比大的还能拉踩,还能气人。 和刚狼群想法一样:它一鳄鱼,怎么就和驴相提并论了? 鳄鱼尾巴一番,往水里去了。 楚俞见状,如同到手的LV长腿了。 连忙上前几步。 诶,你别走啊。 “汪汪……”楚俞跑上去挽留又挽留不了,在鳄鱼进入水里的时候,急中生蠢一口咬在鳄鱼尾巴上—— 狼群:“。” 大概是因为狼群的威慑力,给了楚俞一种在草原上横着走的自信。 所以他才敢咬在鳄鱼尾巴上。 但他那点儿咬合力就跟蚂蚁咬大象一样,鳄鱼只是轻轻将尾巴一甩,就直接把楚俞的一颗乳齿嘣掉了。 楚俞:………… ? 楚俞隐隐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离自己而去,愣在岸边,看着鳄鱼离去,缓了好半天,突然—— 楚俞看到落在青草地上的两颗洁白乳牙:“!!!” 呃那好像是我的…… 楚俞连忙用软舌感受了一下牙龈,明显能感觉到一颗空槽,和一丝铁锈味。 啊!我的牙。 我的牙……没了。 听见楚俞发出“呜呜”的哭声,柏沅清连忙担心地走近,狼爪刚好踩在楚俞洁白的乳牙上。 楚俞:“!!!” 怎么了? 柏沅清蹭了蹭小Omega的脑袋。 楚俞慢慢抬起脑袋,伤心地张开嘴,眼泪汪汪地让柏沅清看。 沅清哥哥,我的牙掉了呜呜呜。 柏沅清:“?” 楚俞低头:被你踩到了。 “…………”柏沅清忙错开爪爪,垂眸。 地上还真有一颗乳齿。 楚俞本来就到了换牙期,那颗乳齿也松动得厉害,如果刚刚没有去咬鳄鱼,还能坚持几天,偏偏要嘴贱…… 但换牙是好事,换了后能长出更锋利恒齿,待恒齿长齐,就可以撕咬更结实健壮的生肉,也可以捕猎。 不过,乳齿不是自然脱落,楚俞难免有些感伤。 他前两天就做好乳齿自然脱落的准备了,一直在等它自然脱掉,结果…… 唉,算了。 楚俞用爪爪挖了小坑,把自己的乳齿了埋起来。 崩掉了就崩掉吧,以后还会长出来的,等长出新的牙齿了,他离狼王的位置就更近了一步。 他看着柏沅清那近五厘米的尖锐犬齿,觉得自己也能长出那样的。 是的,楚俞对自己很有信心。 一时间都忘了狗狗的犬齿就没有五厘米的。 * 时间转瞬即逝,茵斯兰大草原经过了几场春雨,跟洗了澡似的,到处焕然一新,放眼望去,有种生机勃勃的力量。 草原上还有一条细细的河流,袒露在阳光下,水面泛起的光如铺了碎钻的腰带,河岸两边开满了姹紫嫣红的花,蜜蜂蝴蝶忙着采蜜。到处散发着春天的气息。 动物们进行了一个漫长的冬眠后,终于懒洋洋走出洞穴,拖家带口的出来呼吸新鲜的空气。 河道下游边上有角马、犀牛等在喝水,鳄鱼小心翼翼地潜伏在水里,等待着捕猎时机。 陆地上狮子和鬣狗隔三差五就会进行一场生死博弈。 兀鹫、乌鸦、老鹰永远盘旋在天空上,或站在高处静静等待时机。 沉寂了整个冬季的茵斯兰大草原,正在慢慢苏醒。 山洞里,楚俞睡醒了,他摇晃地站起来,懒懒地打了个哈欠,露出参差不齐的牙。看上去滑稽又好笑。 他坐在地上,眯着眼,舔了舔爪子,先给自己洗脸。 经过整个冬天,他的牙齿掉了大半,身上的绒毛也逐渐换上了厚实带着粗粝的长毛。 像穿了一件新衣服,蓬松清爽。 虽然才半岁,但已经隐隐有了成年哈士奇的轮廓。 楚俞给自己洗完了脸,就走到柏沅清身边,非常娇气地往狼王身边一趟,抱住狼王的脖颈,假模假样的撕咬。 楚俞:沅清哥哥~起床啦。 柏沅清眯了眯眼,一双狼瞳慵懒地竖成一条直线,把调皮的小Omega捞进怀里,紧紧压住,犯困的表情仿佛再说:别闹,再睡会儿,还早。 昨夜他们出去猎了一头野猪,野猪又凶又猛,狡猾的钻进树林里,足足追逐了十几公里,才将其猎下,耗费了不少精力。 楚俞听话的任由柏沅清了一会儿,闲着无聊地抱着狼王的大尾巴玩。 柏沅清也是一条爱干净的“狗”,随时保持着毛发干净程度,闻不到明显的体臭味。 楚俞玩了一会儿尾巴,忽地,嗅到了一股陌生的、描述不出来的腥腻味。 ……什么味儿? 楚俞停下动作。 再仔细嗅,感觉那股味道又如一抹渺渺云烟从鼻尖掠过,揉散在空气里,彻底没有了。 仿佛是他的错觉。 没找到源头,楚俞也没放在心上,起身,走出洞穴。 他有些口渴,小跑到了河道边喝水。 风中飘来了浓浓的血腥味,楚俞抬起脑袋,嗅了嗅。 是角马的血。 经过一个冬天的学习,楚俞已经能分辨出各类动物的气息了。 他跟着风向朝血腥来源处走,只见在河道下游有一头角马被水里鳄鱼咬住,角马奋力挣扎着,脚下踩得一片泥泞,热血从角马身体力飙出来,染红了河。 很快,角马体力不支地倒下,成为了鳄鱼的口中餐。 那股血腥味引来了乌鸦,乌鸦站在礁石上等待着,等着鳄鱼吃完,也能分一杯羹。 类似这种杀戮,楚俞已经习以为常。 他没有在外面逗留多久,就准备回去了。 刚走两步,就瞧见谈晚星和厄里斯两个狗狗祟祟的往山坡那边走。 厄里斯似乎不太愿意,想转身走,但耐不住谈晚星软磨硬泡的啃咬,将厄里斯强行弄去了小山坡上。 干什么呢他俩? 楚俞诧异地跟了上去。 谈晚星和厄里斯翻过了小山坡,然后就蹲在了一块大石头后面,探着两颗头狗狗祟祟的看着在河道边。 “汪呜……”你们在做什么呀? 谈晚星转头,看到小傻狗也跟了过来,顿时有种做坏事被发现一闪而过的惊慌,又很快镇定:你来做什么? 楚俞:你们在看什么? 谈晚星:…… 楚俞摇着尾巴,傻不愣登的:我也要看。 楚俞也挤过去蹲坐下,竖着两耳朵,顺着他们刚才的视线往河道边看—— 那边有两头一公一母狮子,母狮优雅地走在前面,雄狮跟在母狮屁股后。 雄狮还走到了母狮前面,拦住母狮去路,甩了甩自己漂亮的鬃毛,画面有些像自信男对美女展示自己的腹肌。 如果雄狮脑袋上有弹幕,一定写满了:嘿,镁铝,瞧,我的肱二头肌;瞧,我的腹肌,瞧,我的大腿肌…… 楚俞来了兴趣,兴奋地吐着舌头:嘿嘿,原来在谈恋爱啊。 两狼一狗排排蹲坐在小土坡上,看雄狮求爱看得津津有味,到了精彩处,三条毛茸茸的尾巴尖尖还兴奋地一扫一扫的。 经过雄狮的一番展示,母狮渐渐臣服在了雄狮的魅力之下,走近雄狮,亲昵地蹭了蹭雄狮性感的鬃毛,释放出了情意。 当两只狮子亲昵地蹭来蹭去的时候。 楚俞没看见,在他的身后,谈晚星和厄里斯的两根毛茸茸的大尾巴,尾巴尖尖慢慢对上尾巴尖尖,不自觉比了一个“爱心”形状。 远处雄狮求爱成功后,绕着母狮转圈,嘴里发出低沉而兴奋的低吼声。 楚俞正以为两只狮子要结伴离开了,没想到,下一瞬,那只母狮竟然半蹲在了地上,非常优雅地回头看了一眼雄狮,给予鼓励的一个眼神。 然后雄狮悟了意思,往母狮身后走去,抬起双腿就骑到了母狮身上—— !!! 楚俞顿时震惊了。 这是确定关系就直接全垒打? 楚俞没想到能看到如此劲爆的一幕,尾巴扫来扫去,足以证明他激动的内心:稥香啧啧啧,动物间真是刺激啊。 他光明正大地看了几秒后,又忍不住皮,起身站在小土坡上,尾巴摇成了风车。 只见雄狮刚要对母狮展示他的性·能力—— 楚俞就用脑袋顶住大石头,后腿绷紧,使劲一顶,感受到石头有些松动,就“汪呜汪呜”地叫,让谈晚星和厄里斯帮忙把石头一起推下去。 他们站在高处,石头顺着山坡滚落下去正好是河里。 谈晚星愣了愣,瞬间反应过来,楚俞是要做坏事。 做坏事这怎么能少了他呢,于是连忙去帮忙。 厄里斯无语地看着两个,觉得这俩真的太坏了,太缺德了。 要知道,所有雄狮天性就是早泄,如果被惊动打扰,还不三秒就完事。 但他又不能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石头被两个推滚到河里,发出巨大的声音,同时惊动了正在交·配的雄狮。 “汪汪……” 楚俞做了坏事兴奋地叫了两声,便头也不回的跑了。 几秒后,他隐隐听到了母狮不满的怒吼声。紧接着,一道很低很委屈的声音。 嘿嘿,再一次扫·黄成功。 楚俞咧着嘴角,摇着尾巴傻乐地跑回了家。 来了一个深藏功与名。 作者有话要说: 谈晚星&厄里斯:我就没见过这么狗的。 狗熊:我也……为什么草原会有狗? 眼镜蛇:是的。 雄狮:是的。 崽,提醒你一件事,春天来了,又到了万物复苏的季节,所以你闻的是什么味道,咳咳……你懂了吗? 没想到这章写了这么久,来晚了,所以这章还是挑红包吧么么 第12章 沅清哥哥,你的发·情期到啦 柏沅清醒来后没看见楚俞,走出洞穴,探望了一下四周。 狼群在一旁晒日光浴,懒懒地眯着眼。 却没有楚俞的身影。 柏沅清仰头,循着风的方向,嗅了嗅。 狼群在嗅觉方面特灵,比狗鼻子灵了许多倍,十几公里以外出没的动物气息都能闻到,平时捕猎时也多亏了有一双嗅觉灵敏的鼻子。 楚俞的味道还盘旋在风里,跑得应该不远。 柏沅清循着味道走,就见山坡那边有一只白色的小毛球摇着尾巴蹦蹦跳跳地回来了。 满脸洋溢着“开心”。 “嗷呜——”柏沅清发出嗥声。 楚俞听见熟悉的狼嗥,停下来,黑溜溜的眼睛亮了亮,连忙“汪汪”了两声。 我在这儿我在这儿,沅清哥哥,楚俞在内心大喊着,尾巴几乎立刻甩了起来。 看来柏沅清是出来找他了,楚俞迈开步子,几乎是跑着朝柏沅清飞奔过去,蓬松的毛发在阳光下柔软发亮。 沅清哥哥! 小毛球跑近后,直接张开前爪向柏沅清扑了过去。 “汪呜……”我回来啦。 柏沅清猝不及防被扑了个正着,差点没稳住身体。 要知道,楚俞现在长大了,不像小时候那么没有杀伤力,现在的他,可是逐渐拥有了可以拆家的能力。 扑上来的那瞬间冲击力可一点也不小。 楚俞:嘿嘿沅清哥哥,你醒了。 柏沅清发现,自从楚俞长大后,表达兴奋的方式就变了,小时候还是小跑过来和你贴贴,现在则是一言不合扑过来,不停与你蹭蹭,还企图将你撂到在地面,和他一起在草地上打滚儿玩。 不过,狼王不会被一条狗轻易撂倒。 楚俞自己在草地上欢快地滚了几圈,就趴伏在草地上吐着狗舌头,急急地喘粗气。 好累啊。 见地上的毛球不动,柏沅清走过去,轻轻拱了下他。 楚俞见柏沅清与自己互动,一下子又有些兴奋,哪怕累得不想动了,还是站了起来,激动地和柏沅清互相蹭了蹭。 这段时间柏沅清进入了换毛的尴尬期,原本毛茸茸飘逸的毛发掉的东一坨西一坨。 动物们掉毛就跟人类到了春天要脱掉棉袄,换上单薄的衬衣短裤迎接炎炎夏日一个道理。如果夏天动物们还穿着皮毛大衣,估计要被热死了。 忽然柏沅清感觉鼻子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抬起前爪,强行按住楚俞的脑袋,发现他的耳朵那儿沾有了一颗小刺球。 不止耳朵上,脖颈处,腹部沾了不少的小刺球。 这种刺球也叫苍耳,表面有细小倒钩,所以一旦沾在身上,很难甩掉。 一般苍耳夏天才长出果实,但因茵斯兰草原气候问题,现在在树林里山坡上已经随处可见。 “嗷……”柏沅清严肃地凶了楚俞一声。 又跑去鬼混了。 楚俞还傻愣愣地冲他摇尾巴:“汪。” 柏沅清:………… 柏沅清真不想给楚俞清理了,毕竟这可是个大工程,还废嘴。 可是楚俞自己亲手养大的Omega,宠崽已经成了狼王的日常。 五分钟后。 谈晚星和厄里斯从山坡后回来,远远就瞧见楚俞四脚朝天地摊在草地上,跟一张大毛毯似的,露出自己柔软的肚皮。 狼王一边细心地帮楚俞清理肚子上的刺球,嘴里一边骂骂咧咧。 跟教育家里不听话的孩子一般。 楚俞躺在地上,偏着脑袋,爪爪柔顺的弯曲,表面一副任其宰割的模样,其实全然装作听不见,脸上就差没写着几个大字:嘿嘿,下次还敢。 是啊,反正小狗每次弄脏了毛毛,也不是他自己清理,他有专门的清理毛发大师——柏沅清。 谈晚星和厄里斯互相看了一眼,忽然觉得千里迢迢跑去偷看两狮子谈恋爱,还不如直接嗑家里这一对。 肚子上的小刺球被弄干净了后,楚俞翻了个面,趴在草地上,尾巴一晃一晃的。 就这样趴着晒日光浴,春天的风温柔,阳光也温柔,太舒服了。 楚俞打了个哈欠,两只眼睛已经眯成了椭圆形,慢慢地,变成了一条线,眼皮也耷拉下来。 直接秒睡了。 就这样毫无防备睡在外面,在大草原是非常危险的行为,柏沅清低头蹭了蹭Omega,让他回洞穴里睡。 楚俞一动不动。 “……”柏沅清无法,原地蹲坐了下来,靠着楚俞身边卧倒,静静地观察着周围,一丝风吹草动都能让那对立起来的尖狼耳微不可查地抖一抖。 闲着无聊,柏沅清舔了舔自己的爪子,清理毛发。 大概是因为季节原因,他能明显感觉到身体的变化,以及某处味道也比冬天更重了许多。 是的,柏沅清再过一段时间,就要正式进入狼生的第一次发情期了。 他是一头即将四岁的公狼,这在狼群里已经算是性晚熟,有的狼两岁时就进入了发情期,繁育下一代了。 众所周知,只有狼王才能拥有繁育下一代的权利,其他Beat狼、Omega狼可以一起去抚养幼崽,却不能擅自繁育,否则会被赶出队伍,另起炉灶。 狼群和其他动物族群不一样,狼群实行的是“一夫一妻”制,狼王一生只能拥有一个伴侣——狼后。 这样的“忠诚”在动物界里难得一见,要清楚,动物界里的渣男可谓遍地开花。 这与人类的滥情滥交不同,动物的“渣”是出于繁衍正义。 比如草原上的非洲象,因一只母象无法满足发·情的魁梧公象,所以经常就会出现多只母象排队与公象交·合的淫·乱画面。 还有北美皇腹铁爪鹉,同样是出了名的“渣女”,雌鸟为了得到雄鸟的雄鸟,会不停地寻找英俊帅气有能力的雄鸟约·炮,有些憨憨雄鸟“喜当爹”了也开心得不行…… 什么一雌多雄或一雄多雌的多P派对,简直就是动物圈里的常规操作。 所以,狼常常因为太过忠诚,倒有些格格不入了。 一个狼群想要不断壮大少不了幼崽的延续,可目前,柏沅清率领的狼群没有母狼,全是公的。 这也意味着,如果在发情期到来时没有母狼出现,柏沅清要打一年的光棍儿。 其实,柏沅清不是很在意会不会打光棍,他对谈恋爱找老婆没兴趣。 这和我们现代社会,有些人不喜欢结婚生子一样,动物世界也有不喜欢找老婆的雄性。 不过柏沅清不在意,不代表他的狼群不在意,陈老兰森紫沙等众狼还盼望着能一起抚养狼王的幼崽呢。 现在柏沅清身体散发的味道并不浓重,还能瞒一瞒,等再过一段时间,等发情期到来,就瞒不住了。 柏沅清弯着腰,埋着脑袋,非常认真地将那片散发着浓重味道的区域舔了又舔,直到毛发濡湿,味道变淡,才罢了休。 他扭过脑袋看了眼睡眼香甜的楚俞,也不是否是错觉,那双金色的狼瞳竟似有似无泄露了一丝温柔。 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柏沅清忍不住低头,轻轻舔了下Omega的耳朵,那只耳朵就敏感地抖了抖。 可爱。 柏沅清满足而克制的挪开视线,还非常贴心地换了个位置,这样就刚好帮小Omega挡住太阳的光线照射,会睡得更舒适安心一点。 没有了阳光照射,睡觉的舒适度的确会增高。 楚俞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和柏沅清告别了,他开始了一个人的江湖之旅。 分开时很不舍,他没出息的哭了。 多年后,他终于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当上了狼王,拥有了属于自己的狼群…… 梦到这儿,楚俞兴奋的滋儿哇乱叫,嘴里发出听不懂的声音:“汪呜……噫呜……嗷呜……” “……”柏沅清见楚俞在梦里还在甩尾巴,不晓得是梦到了什么开心的事。 楚俞是活生生笑醒的,醒后见到熟悉的草原,愣了三秒: 哦,原来是梦啊。 楚俞失望地砸砸嘴,唉,还以为是真的呢。 这是……做噩梦了?一直等着他睡醒的柏沅清偏过头,蹭了蹭他。 楚俞翻了个身,摊开肚皮,眼睛眨了眨,不知道在想什么。 忽然,他张开爪爪,对柏沅清做出了一个“要抱抱”的姿势。 沅清哥哥哥,再给我蹭一点欧气吧,因为我马上就要离开你,去缔造草原传说了。 是的,楚俞觉得自己的梦可能是个预知梦,在提醒着他,告诉他离开的时间到了。 他要独自去闯荡了,不能一直在象牙塔里了。 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离开了,楚俞非但没有开心,反而莫名伤心。 呜呜呜,我以后就要自己打江山了。 没有沅清哥哥了。 没有谈晚星厄里斯了,也没有陈老兰森紫沙了…… “嘤呜呜……”楚俞越想越感伤,蜷在地上,嘴里发出了怪异的呜咽声,这也许就是离别前的伤感吧。 柏沅清听不懂楚俞的语言,急忙站起来,围着他转了两圈。 嘴里心疼地“嗷呜”了两声。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不会讲话,最后逼急了,学着楚俞平时“汪汪”了两声。 楚俞哭着哭着:诶? 哪来的狗? 楚俞抬起脑袋,眼泪汪汪地看着面前的柏沅清。 ??? 沅清哥哥,是你在说话吗? 要知道,楚俞是第一次听柏沅清用狗狗的语言和他交流,所以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记得刚认识的时候,他私底下让柏沅清用狗狗语言和他沟通,因为狼语他听不太懂。当时柏沅清说什么也不愿意,像是受到了什么屈辱。 楚俞还当柏沅清已经忘了家乡话,没想到,现在竟然用家乡话了。 顿时才有种老乡见老乡的亲切感。 “汪汪呜……”楚俞二话不说就扑到了柏沅清身上,将对方撞到在地,抱着柏沅清又蹭又舔。 呜呜沅清哥哥。 沅清哥哥~再汪一句。 柏沅清:…… “汪汪……”楚俞以下犯上骑在柏沅清身体上面,刚才囤积在内心里的那点悲伤已经被冲散了。 此刻闹得不行。 可柏沅清却被楚俞闹得起了几分火气,尤其是楚俞的爪爪踩在他的腹部上,整个毛茸茸的身体不断地蹭他,那股火气就跟点燃的火苗似的,越燃越旺……… 动物天生不明白欲·望是什么,他们到了发·情时,只知道去找一个合适的伴侣,来度过那一段难熬的发·情期。 但楚俞不是,他壳子里的灵魂是人,所以当他闹着闹着,忽然闻到了一股隐约熟悉却极其陌生的信息素时,慢慢停了下来。 欸什么味儿? 他气喘吁吁地趴在柏沅清身上,嗅了嗅鼻子。 这味道好像不是自己身上的。 早上他还闻到过一次…… 不愧是狗鼻子,楚俞闻了就忘不掉。 所以很快他反应了过来,把脑袋埋在柏沅清身上的毛毛里,吸了吸,果然…… 确认味道的来源,楚俞抬起脑袋,眼睛一闪一闪的。 柏沅清呆了呆,忽地一个翻身将他撂到了地上,站起来,抖了抖毛发。 那样子,竟让楚俞看出几分不好意思。 楚俞发现了什么好玩似的,也站起来,没羞没臊地凑上去,悄悄“汪”了声。 楚俞:沅清哥哥,你的发情期是不是到了啊? 柏沅清:…… 肯定不会出错,楚俞相信自己的狗鼻子。 毕竟春天到了。 动物们也要…… 嗐,楚俞一摇尾巴:看来暂时不能离开了,我要先去给沅清哥哥找一条小母狗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其他狼知道这件事:那必须要物色一头草原上最漂亮的母狼。 我了解了一下狼的发.情期,发现每个答案都不一样,有些说一岁就发.情了,还有说三四岁,甚至有些狼冬天也会发.情,像这类的时间我就自己综合了一下,不用深究。 第13章 柏沅清痴迷的眼神像是要将他吞之入腹。 为了让柏沅清度过一个完美的发情期,楚俞将找小母狗提上了日程。 但要想在茵斯兰大草原上找一条母狗出来,那简直难以登天。 楚俞地毯式搜索了半个月,别说母狗了,连根母狗毛都没看到,倒是不断地看到了动物交·P的场面。 草原上、灌木丛、树林间、土坡、河道边等全是场地,眼睛都快要瞎了。就连经过树林时也能见到两只雄猩猩大摇大摆地坐在石头上互相舔。 楚俞:……………… 咱就是说。 家人们,我知道春天来了,但你们至少找个洞吧。 一天天的,我扫·黄都快要扫不过来了。 如果说一开始看到动物谈恋爱是新奇和刺·激,那么看多了看久了,楚俞也直接麻木了。 * 这天清晨,草原一片宁静,山脚下某个黑黑的洞口慢慢探出一个圆脑袋,黑黑的眼睛转了一圈,确定安全后,然后楚俞回过身体,刚要叫身后的跟上来。 下一秒,柏沅清大摇大摆走了出来。 小狗呆住:??? 楚俞:阿喂?沅清哥哥!!! 柏沅清扭过头,面露茫然,似乎极其不解。 的确,谁会在领地上狗狗祟祟,像个入室抢劫的小偷。 楚俞:…… 楚俞叹口气,尾巴一垂,走上去,算了算了,随你随你。 清晨的草原还是雾蒙蒙的,太阳刚冒了个边,楚俞掂起脚脚走在草地上,生怕露水会打湿他的毛毛,弄脏爪子。 茵斯兰草原就是一个天然氧吧,楚俞用力连吸了两口,给自己洗洗肺。正要吸第三口氧时同时窜进鼻息的还有一丝丝信息素的味道。 ……呃,尴尬。 楚俞看着走在前面的柏沅清,以他的视角正好看到的是柏沅清的线条流畅的后腿和结实的臀部。 真翘啊。 楚俞也不知道怎么,他竟然从一头狼的身上看出了长腿、翘臀、窄腰的高级身材比例。 抬起一只前爪,悄悄地揉搓了下自己的圆脸蛋子。 在心底里告诉自己:你是狗你是狗,不是畜生……不对,你是畜生,但不是一般的畜生。 到了河边,柏沅清就加快了轻盈的步伐,直接跳到了河里,“噗通”一声,这一下水花四溅,刚跑到河边上的楚俞无法幸免地湿了身。 楚俞瞬间变成湿答答的小狗:…… 柏沅清一脑袋扎在了水里,随后起身,站在清澈的河流中间,潇洒地甩了甩毛发,潜藏进毛发里的水珠顺着力度飞洒,在金色阳光的照耀下,如同高清电影里的画面放慢了几帧,漂亮的要命。 楚俞坐在岸边,低头舔了舔自己的爪爪,洗了把脸。 柏沅清甩干水,抬起脑袋,用深邃而兽性的眼睛亮亮的看着楚俞,仿佛再说:愣着干嘛,到水里面来玩儿。 虽然没有语言交流,楚俞却能感觉出来,柏沅清喜欢洗澡,甚至那凭着不怕水的劲儿,说不定还是个游泳高手。 楚俞其实是不想下水的,大清早的起床就为了陪柏沅清—— 近期对方身上信息素味道越来越浓烈,不得不每天一洗了,尤其是早上那股味道尤其浓情…… 可以理解成,发·情期里的雄性动物和人类男性一样,每天早上起床身体都会发生一些变化。 再加上没有雌性解决需求,憋着难受,就只能来洗个冷水澡,实行物理降温。 但…… 柏沅清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眼里闪烁出了那种忽明忽暗的光,又不由自主地歪头眨了眨眼,耳朵尖抖落几滴水—— “……”靠,卖萌可耻。 我来也!!! 楚俞几乎飞扑过去,“噗通”一下跳到了水里,和柏沅清来了个“鸳鸯浴”。 刚到水里那一瞬间,楚俞有一点害怕,只敢在浅水区打滚儿,被柏沅清按在水里玩了会儿后,很快就掌握了游泳技能,跑去深水区了。 诶嘿,好玩儿。 楚俞四条爪爪飞快地在下面刨水,下巴高高仰着,细软的毛毛漂浮在水面上,好看极了。 “嗷呜。”楚俞兴奋地叫了一声,垂眼看着水里的自己。 忍不住自恋:嘿,我长得真可爱。 楚俞在水里欣赏了一会儿自己的美貌,湿答答的回到了岸上,用力抖了抖身体,甩干毛发里面的水。 转头就见柏沅清坐在了草地上,背对着他,岔开腿脑袋埋着,细心地舔舐着自己的毛发。 楚俞眨眨眼,灵机一动,坏水儿噗呲噗呲往外冒了。 他返身钻进了水里,小心翼翼地朝柏沅清靠近。 他游得极轻,极慢。 等快到了,柏沅清竟然还没注意到自己。 太大意了吧,楚俞在心里偷笑,心说:那就别怪我了哦。 他往水里一钻,把脑袋也弄得湿漉漉的,跟一团浸了水的棉花似的,直接朝柏沅清后背扑了过去。 “嗷呜……”沅清哥哥。 于是,柏沅清沥干水的毛毛又湿了。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楚俞扑到了柏沅清背上时,柏沅清毫无防备,猝不及防就卧倒在了草地上,担心调皮的Omega摔倒还连忙抬起前肢搂住了对方,而这个姿势正好把半大的小狗拢在了怀里,肚皮紧紧贴住。 然后——狗狗突然就僵住了。 怎么突然好烫啊。 不是他散发出来的烫,是柏沅清的身体烫。 楚俞意识到什么,僵了一秒不到,连忙退开和对方拉开距离,低头,便瞧见了狗生难忘的一幕。 “!!!” 啊啊啊啊啊啊! 老天爷,我瞎啦。 谁来告诉他,柏沅清背着他竟然是舔自己的兄弟啊。 那兄弟还耀武扬威的站着,看起来凶神恶煞,在楚俞的震惊注视下,竟往外吐了一点口水。 这代表异常兴奋了,连带着那双金色狼瞳都闪烁出了别样的光。 !!! 楚俞却被吓得退开了几步,抬起两只爪猛地抱住自己的脑袋和小耳朵,是羞的。 一边又忍不住偷瞄:不知道是哪个小母狗,这么有福气…… 诶不是,我就夸了你一句,你怎么又又又big了? 是的,柏沅清也很诧异,为什么自己会在一只小公狗的好奇注视下,莫名的躁动,甚至更加难受。 动物不是人类,到了青春期会有生理课,有专业理论知识,懂得如何繁衍;而动物对待身体的繁育以及发·情期,都是靠着自己摸索的。 怎么舒服怎么来。 不会去想什么是羞耻,什么是不应该,他们的大脑发出的信号就是:发·情了不舒服,所以要寻找更舒服的方式来缓解。 柏沅清自小离开狼群出来打天下,开疆辟地,虽然看过其他动物的片,但这是他的首次发·情。 用人类的话说,还是个小处·狼呢。 这个小处·狼在没有母狼的情况下,只能用最简单最直接的方法来缓解。所以才会有了刚才的那一幕。 此刻,小处·狼正大剌剌叉着腿坐在地上,目光紧紧盯着他的小Omega。 “……”也不知道是不是楚俞的错觉,对上柏沅清的眼睛的时候,总感觉对方在看一块肥肉,痴迷的眼神像是要将他吞之入腹。 诶不是,你发·情期看我干什么啊。 我不能帮你。 你这……算什么嘛。 楚俞两只爪爪捂住发烫的脸蛋,尾巴不自觉夹起来,气鼓鼓地对着柏沅清“嗷呜”了一声: 别看我,我是公的。 言下之意,我可帮不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 是吗?我不信。 第14章 要和沅清哥哥……?不行,太羞耻了 柏沅清大概没想到他的小Omega会凶自己,眼神一下变得有些茫然,甚至是委屈。 楚俞:………… 那什么,我的确不能帮嘛,我又不是基佬,狗狗叹气.jpg。 再说,他是个人,怎么能和沅清哥哥……噢忘了,他已经不是人了,但他壳子里拥有的是人类的思想啊。 要和沅清哥哥………… 啊啊不行不行,太羞耻了。 楚俞摇摇脑袋,连忙甩掉脑补出来的脸红画面,一定要快点找到一条小母狗回来。 庆幸动物和人类不同的是:他们找伴侣的时候不会像人类考虑太多,不会考虑对方家庭,观察对方三观,权衡利弊等等。 动物们只要对上眼,不讨厌对方身上的气味就可以在一起了,而且更多是雌性的选择权更大。当然,像柏沅清这一类的,高大凶猛,气质独特,简直就是雌性争夺的目标。 目前柏沅清还没有到非雌性不可的地步,等再过半个月,就说不准了。 楚俞绕到柏沅清身边,眼神避开他昂扬的兄弟,安抚似的舔了下柏沅清脸侧的毛毛。 沅清哥哥,在坚持一下下,我会给你找到小母狗的。 ”…………“柏沅清慢慢坐起身,低头,嘴部轻轻触碰了下小Omega的耳朵。 楚俞的耳朵很可爱,毛茸茸的软,耳朵尖尖上还有几缕稍长的白毛,稍一触碰,就会敏感地抖一下。 抖得那瞬间,柏沅清感觉被萌得心都化了。 柏沅清张了张嘴,森然的犬齿微露,悬停在毛茸茸的耳尖上,口中淌出贪婪的涎液,动物本能在驱使着他咬下去,但又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拉扯着他。 很奇怪,柏沅清暂时无法想明白,是什么在拉扯他,便克制般的移开沉沉的目光。 楚俞对柏沅清刚才内心复杂情绪毫无察觉,傻了吧唧地仰起脑袋,误将柏沅清沉默当成忍耐,一双狗狗眼写满了心疼。 下一秒,他突然站了起来,直视着柏沅清的眼睛,而后张开前爪爪,一把抱住柏沅清的脖颈,”呜呜“了两声。 楚俞:沅清哥哥,要坚持一下下噢。 楚俞:我会陪着你的。 楚俞:我会给你找到媳妇儿的。 被小Omega抱着,柏沅清心情肉眼可见的愉悦,稍微平静下来的他抬起前肢灵活扶住楚俞柔软的身体,用脑袋蹭了蹭楚俞,来告诉楚俞没关系。 并表示:没事的,我可以等待。 至于柏沅清到底是在等待什么?这两只各有各自的理解。 楚俞将这句话理解成:没关系,我可以等你给我找到小母狗那一天,不要自责,等找到雌性就好了。 而柏沅清真正的意思是:没事,我可以等你长大。 这大概就是不能用语言沟通的弊端,跨频道聊天了。 * 一周后,柏沅清身上的信息素彻底遮掩不住了。 狼是多么聪敏的动物,有研究表明,有个别优秀狼的智商等同于13岁14岁的人类。 所以狼群得知他们的王即将进入发情期,立刻提议换地方,去寻找母狼。 楚俞:哈??? 又要换地方了? 柏沅清是无所谓的,他觉得这一次的发情期他可以熬过去,并不需要雌性。 但群狼却持有不同意见。 首先陈老年龄大,见多识广,便认为:他们的王本身性·晚熟,其他狼王两岁发情,都开枝散叶两回,抱上狼孙了,他们的王才进入发情期,这输在了起跑线上,所以必须寻到母狼,繁育狼崽。 其次紫沙和兰森也均认为:陈老说得对。 楚俞和谈晚星厄里斯由于年龄小,是三只毛头小子,便由高到低排排蹲坐着,竖起耳朵听队伍里的讨论。 一时间,洞穴里充满了“嗷呜嗷呜”的声音。 楚俞从吵闹的洞穴里走了出来,坐在外面,舔了舔爪子,洗了把脸。 好吵哦。 耳朵都快被吵聋了。 真想提醒一下,沅清哥哥不能找小母狼啦,要找小母狗。 不过楚俞没胆量,如果暴露他和沅清哥哥的身份,会很危险的。 看来,找小母狗的重任只能自己完成了。 楚俞洗完脸,眺望远方。 茵斯兰大草原很美,一层薄薄的暖阳铺陈在草原上,如一层羽蜕泛起浅金色的光。 一阵风掠过,他的鼻子精敏捕捉到了一丝气味,皱了皱,忽然小狗狗眼瞬间亮了起来,下一瞬,撒丫子冲了出去,狂奔在草原上,看似在乱跑,实则很有目标方向。 他在追踪风里的气味。 “汪汪……”楚俞边跑边叫。 他闻到了,是同类的味道。 楚俞兴奋地狂奔起来,快跑出了大草原,终于离那股味道越来越近,同类的气味里面还混杂了其他动物的味道。 是羊群。 楚俞不知道跑了多久,视线中出现了一群羊。 可能是附近居民的羊群。 楚俞站在山坡上,舌头拖着急促的喘息,目光也不停地在睃巡。 仍是没有看到狗狗的身影。 奇怪,明明这儿味道最重。 “汪……” 楚俞呼唤着。 个别羊崽受惊的后退,抬起头,嘴里衔着草警惕呆楞地看了过来。 楚俞再一次发出狗叫声。 忽地,在羊群里传来了一声“汪”。 楚俞激动立刻回应:“汪。”哥们儿快出来。 “汪。”果然,从羊群里钻出来了一条小黄狗,对着楚俞摇头摆尾。 啊!沅清哥哥有媳妇儿了。 楚俞欢快对他甩尾巴,不停释放自己善意。 草原上,两只狗狗会面,尾巴甩成两朵太阳花,热情地闻闻对方身上的气味,可在小黄嗅到楚俞身上的气味时,条件反射的一蹦三尺高,龇牙咧嘴的就冲楚俞凶。 “汪汪汪汪!“ 楚俞被凶得一呆:”……“怎么了? 小黄防备地盯着楚俞,嘴里发出呼噜噜的声音,那是狗狗极度生气或者遇到危险时才会有的声音。 楚俞懵了。 试探着朝小黄走了一步:咋了? 小黄狗后退着,狗狗眼瞪圆,浑身上下写着:小子,你身上的味道不对劲。 楚俞:………… 别看小黄是土狗,它却是一条非常优秀的牧羊犬,对危险异常敏锐,闻到楚俞身上有狼的气味时,瞬间警备起来了。 楚俞急着汪呜叫:我没有不对劲。 小黄也冲他汪。 楚俞接收到的大致意思是:你身上有狼的气息,很重很重。 狼对狗来讲,代表着危险。 楚俞连忙一顿解释,小黄明显不信他,争吵的过程中,楚俞零零碎碎接受到了许多信息,比如你接触的不止是一头狼,是很多头狼。 还比如你在撒谎,你身上没有其他狗狗的气味。 狗鼻子之所以是狗鼻子,除了能闻到气味,还有就是能分辨出气味不同性。 眼看着太阳快下山了,柏沅清发现他不见了肯定会出来寻他,楚俞劝不动小黄,只能作罢。 * 回去的路上,楚俞脑袋里充满了小黄的声音。 尤其是他离开时,小黄追了他两公里,就为了提醒他:危险。 不可能的,楚俞边跑边想:有沅清哥哥在的地方,怎么会危险呢? 他是狗狗,沅清哥哥是大狗狗。 他身上怎么会没有第二条狗狗的气味。 一定是小黄狗是闻错了。 草原上,楚俞咧着嘴,欢快地按照来时的路线奔跑着,毛发飞扬,身姿轻盈,靓丽得要命。 楚俞赶到太阳下山回了家。 长时间奔跑让他气息急促,皮毛散发着热,他到家后直接趴在河边,用嫩红舌头卷起水喝了几口。 楚俞舔了两下,缓了口气,继续喝水。 喝完后,“咚”的一声跳进河里,给自己洗澡。 把自己的毛毛洗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才摇着尾巴慢悠悠往洞穴走。 他要把这件事告诉沅清哥哥,说自己找到小母狗了,虽然小母狗不愿来,所以我们可能要过去。 嘿嘿对,就是这样,我可以悄悄带着沅清哥哥去见小黄。 楚俞开开心心地计划了一番,忍不住小跑起来。 结果到洞穴,就听到了里面谈晚星颇为急躁的“嗷呜”声。 楚俞:……? 还在吵? 也许是里面争吵的太认真,平时楚俞一靠近就能激动的狼群,竟然没发现他回来了。 楚俞停了下来,尾巴顺垂落着,狗狗眼眨了眨。 刚准备进去,就听到谈晚星又暴躁的冲谁“嗷呜”了一声,但立刻被柏沅清警告了。 也不知道楚俞听见了什么,只见他茫然倒退了一步。 平日里那双无辜明亮的狗狗眼仿佛浮现了些慌乱和些许震惊的情绪。 楚俞脑子有些混乱了:他们在说什么啊?什么备用食物? 谁是备用……食物? 第15章 狗狗历险记 了解到谁才是“备用食物”,楚俞惊惧交加,一屁股蹲坐在地上,尾巴紧紧夹起来。 一时间脑瓜子嗡嗡的。 不是,为什么我会是他们的备用食物啊? 备用食物?是指养大了就吃的意思吗? 是要准备吃了我吗? 连沅清哥哥也要吃我吗? 楚俞明亮的狗狗眼瞬间蓄满雾气,低头,瞧瞧自己胖嘟嘟的小肚子,是挺有肉的。 难道就因为我长得胖,所以要吃我吗? 楚俞想不通,腿软的站起来,失魂落魄地走到了河边,看着河里的倒影,我这么可爱,怎么能吃得下去啊。 还是因为我露馅了?他们知道我是狗了? 意识到这点,楚俞腾地站了起来,不会吧,我和沅清哥哥都露馅了? 那沅清哥哥岂不会很危险。 楚俞当即转身就要冲进狼穴里,可跑了两步,停了下来。 不对不对,他明明听到谈晚星在向柏沅清抱怨一群狼为什么要养狗。 是养狗。 纵观队伍,只有他最小,他需要饲养,所以应该指的是他。 仔细回想一下谈晚星他们的对话,有什么地方是不大对劲的。 忽地,仿佛想起了什么,楚俞连忙低头,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 他刚洗了澡,身上味道很淡。 楚俞是想起小黄狗的提醒了。 他身上有狼的气味,但当时急于反驳,并没多想。权当那股狼的气息是谈晚星厄里斯他们身上的,毕竟天天混在一起,多少会染上气味。 可他却忘了一点。 他从未和谈晚星厄里斯他们嬉闹玩耍过,除了柏沅清以外,没有一头狼接触过他,就算是有些许气味,也不会太多,更不会让小黄狗冲他叫嚷。 所以谈晚星那句话提到到说一群狼,很可能也包括…… “嗷呜——”一声狼嗥打断了他的思绪。 楚俞抬着脑袋,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夕阳下,柏沅清站在洞口处气势凌然朝他嗥了声,金色的狼瞳琉璃般晶莹,透着睥睨万物的淡漠,又含有嗜血兽类的天然野性。 柏沅清是闻到了楚俞的气味,才走了出来。 远远的,楚俞看着柏沅清,一动不动。紧接着,狼群也走了出来,站在狼王身边,一同看向他。 被六头狼齐刷刷注视的一瞬,楚俞才恍惚意识到了一个非常恐惧的事实:也许一群狼里,真的包括了柏沅清。 柏沅清!!是狼!!! 楚俞腿直接打了个摆子,眼泪当场就要流下来,却又在柏沅清奔向他来的时候,吓得硬生生止住了。 “嗷呜……”柏沅清走近开心蹭了蹭楚俞,去哪儿了? “……”楚俞腿腿发软直接瘫在了地上。 柏沅清并不知道小狗狗心里受到了重创,依然按照以前的方式宠自己的小Omega。 可这在楚俞眼里,意义不一样了。 当狼群狩到了猎物,柏沅清把最好吃的心脏给他时,楚俞看着血淋淋的心脏,会食难下咽。 这是看他太瘦了,所以养肥一点,再吃他是吧? 当柏沅清要训练他的体能时,楚俞会双腿无力。 他懂,身上全是肥肉吃起来会腻,所以要锻炼他,让他的肉肥瘦相间。 当柏沅清要带楚俞去洗澡时,楚俞直接吓哭了。 呜呜呜他明白,这是嫌弃他身上脏了,要洗干净了吃。 就这样,楚俞天天战战兢兢与狼为伍,杯弓蛇影,一星期下来瘦了十多斤,心情也郁郁不乐。 柏沅清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小Omega一天比一天瘦,又慌又急,和古代帝王见太医治不好自己爱妃就要弑杀整个太医院般暴躁。 楚俞成天躺在洞里,白天偶尔挪到洞口晒晒太阳。 这天,日光温暖,春风温柔,楚俞躺在地上,眼睛懒懒地眨了眨,他不想死。 可是平时狼群看得他太紧,这段时间柏沅清更是粘着他寸步不离,生怕他死了影响了狗肉的味道。 他没有逃跑的机会。 可不跑就是死路一条。 他亲眼目睹过柏沅清率领着狼群和动物厮杀的场景,比他大好几倍的犀牛都死在了狼群的锋利犬齿下,更别说小狗崽。 唯今之计,只有跑,才是生路。 楚俞从小和狼长大,早就了解这群狼的作息,一般白天是跑不了的,因为白天有放哨的狼。 只有夜晚趁着狼群出去捕猎,他才有机会。 柏沅清是狼王,除了嗅觉极其敏锐,像体力、脑力都在狼群之上,一旦发现他的味道消失了,就会立刻反应起来。 所以他只有一鼓作气逃到几十公里开外,当然,如果他当晚逃跑时,老天爷给他一场雨,冲散他一路留下的所有的味道,会更加完美。 也许老天爷是感受到了楚俞强烈的求生欲。 在两天后的一个夜晚,茵斯兰大草原忽然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动物们躲藏在洞穴里不敢出行。忽然一道雷电劈下来,像要将大地一分为二。 楚俞孤零零躲在洞口,瑟瑟发抖看着阴云密布的天。 柏沅清带着狼群出去了,还没回来,也许他们在外面找了避雷电的地方。 楚俞觉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于是,当天晚上,楚俞跑路了。 * 夜里果然下了一场瓢泼大雨,柏沅清嘴里叼着一只灰毛野兔,和狼群躲在一块大石头下,挤在一团取暖。 野兔是柏沅清打算带回去给楚俞玩的,这段时间楚俞心情不好,不晓得是不是到叛逆期了。 今夜下这么大雨,楚俞独自在家里很可能会害怕。 他的OMega天生胆子小,从土里刨出来一条蚯蚓都会一蹦三尺高,看到一朵花花也能戴在脑袋上臭美一天。 一想到楚俞平日里的傻样,柏沅清心情就有些愉悦。 雨整整下了一夜,直到早上六点才慢慢停了。 雨一停,柏沅清立马率领着自己的狼群返程,而此时,楚俞已经翻山越岭,淌河过溪到了百公里开外的地方。 冒着雷雨赶了一个通宵,楚俞身上的毛毛被淋得湿答答,全身上下没一处干净的地方。 这多亏了柏沅清平时训练他的体能,否则他真不能一口气不歇跑这么远。 阳光穿过树叶缝隙渗进了松林,被雨水欺凌了一夜的树林仿佛还在沉睡,只有一只半大的小狗独自走在泥泞小道里。 楚俞找了个光溜溜的石头坐下,开始给自己舔毛毛,洗脸。 虽然咱是逃命,形象可—— “阿啾。”冷不丁一个喷嚏打出来。 ——不能差。 楚俞吸吸鼻子,用爪爪擦了把脸,把身上的毛毛全部舔了一遍,又恢复成一只干净可爱的狗狗,才顾盼四周。 这是那儿啊? 他从石头上一跃而下,踮起爪爪,翘起尾巴蹑手蹑脚地继续走。 “咕咕噜~” 一声怪异的声音响在丛林中。 “……”楚俞叹口气,看看自己瘪进去的肚子。 别叫了,我知道你饿了。 跑了一晚能不饿吗,只是他没有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了。 楚俞咂了咂嘴。 真的好饿啊,早知道吃饱再逃命了。 当然了,楚俞得承认,在狼群里混吃等死太安逸了,过得是顿顿有肉吃,天天有汤喝的日子,一点不用为下一顿吃什么发愁。 可现在回想起来,很难不怀疑柏沅清对自己好,是想将他养肥了吃狗肉。 哼,真是个狡猾的大坏蛋。 幸亏昨晚下了一场雨,把他一路以来的味道全部冲散,就算狼群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找到他。 诶哟嘿,我从今以后自由了。 美好的日子在向我挥手了。 楚俞浑身又充满了乐天派气息,欢快地蹦跶在丛林里,心情美妙极了。 不过,这份美妙仅仅持续了半天不到。 因为太饿了。 楚俞傻乎乎地围堵追捕一只野兔追了半个多小时,又堵在兔子洞前准备守株待兔。 守了一个小时才猛然想起,柏沅清给他上课讲过兔子窝有三个洞。 俗话说狡兔三窟。 果然楚俞找了一圈,发现了另外两个洞口。 里面的兔子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有句话咋说的,听百遍不如练一遍。 楚俞:………… 然而这不是结束。 到了夜晚,楚俞才知道没有毛茸茸取暖有多寒冷,他随便找了草丛歇息,谁晓得半夜竟有野蚊子盘旋在耳边嗡嗡响。 楚俞自己不知道的是,他在柏沅清身边睡得安稳,得亏了每晚柏沅清帮他驱赶蚊虫。 楚俞第二日早上醒来,感觉鼻子又肿又痒,抬起爪爪一碰,发现被叮了三个大包。 哇这蚊子有毒。 “汪呜呜……”楚俞就没受过这委屈。 呜呜说出去丢人,逃出狼穴第一天没被饿哭,倒被一只蚊子欺负哭了。 楚俞原地抽噎了半天,才去找可以止痒的野草药。 自然界里像马齿苋、薄荷、八宝景天都是止痒驱虫的神草。 楚俞找到了一株八宝景天。他将八宝景天嚼碎了,吐在爪爪上面,然后笨手笨脚地敷在蚊子包上。 清清凉凉的,过了会儿,缓解了许多鼻子的痛痒。 唉,楚俞一屁股坐在地上,尾巴无精打采的甩在地上,好累哦。 他隐约后悔了,其实当“备用食物”也挺好的,至少不会挨饿受冻还被蚊子欺负。 可是要他就这样跑回去受死,又太不甘心,好不容易跑出来。 不行,楚俞站起来,打起精神,我不能这么认输……嗷哟可是鼻子好痒噢。 楚俞抬起爪爪,眼泪汪汪地碰了碰鼻子。 呜呜真的好痒。 * 楚俞顶着肿鼻子又累又饿的走在丛林里,路过一个浅水滩时,楚俞低头照了照。 明明出逃时还是白白胖胖美美的可爱小狗,现在两天不到,就变得又脏又瘦的丑小狗了。 唉,狗生好难啊。 楚俞懒懒地甩了下尾巴,刚要继续走,忽然耳边听到一阵细小翅膀不停煽动的声音。 耳朵尖动了动,最终确定那阵声音是从左手边的荆棘丛里出来的。 楚俞眨眨眼,连忙踩着小碎步跑过去。 走近,抬起爪爪拨了拨外面的杂草,撅起圆滚滚的屁股,脑袋往里一探。 哇~ 毛茸茸的尾巴瞬间摇成了太阳花。 是野蜂,还有一个拳头大小的蜂巢,隐隐能窥见蜂巢有野蜂两酿制的晶莹剔透的春蜜。 楚俞一下感觉狗生有望了。 “汪汪……”楚俞围绕着荆棘丛兴奋地叫了几声。 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要吃春蜜。 于是,一分钟后。 楚俞孤身一狗,气势如虹地闯入野蜂家里,跟个入室抢劫的强盗似的盗取了整个蜂巢。 五分钟后。 楚俞抱着大蜂巢满脸包从荆棘丛跑里出来。 “汪汪。”胡乱骂了几声后。 楚俞实在难挡千军万马,顾头不顾腚的跑了几十米,就把蜂巢一扔,撒丫子朝着茵斯兰大草原方向跑了。 “汪呜呜~”沅清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已经虐完了,虐吗? 呜呜呜我的崽崽,来让麻麻抱抱。 第16章 变成猪头的小狗狗 楚俞一路逃命逃到了河边边,才摆脱了野蜂,他眼泪汪汪地低头看着水里的倒影。 水里有一个“猪头”。 楚俞感觉两只圆圆狗狗眼都小了一点:…… 呜呜呜我英俊帅气的脸。 楚俞眯着眼睛,数了数被蛰了几口,算上鼻子上三个蚊子包,脸蛋子和嘴巴一共喜提三个野蜂包,还是对称的倒三角形。 这野蜂不是有强迫症吧。 他用爪爪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脸蛋和嘴巴。 啊啊啊,好痛哦。 被蛰的地方还发热发肿。 楚俞可怜巴巴的吸了吸鼻子,撅起屁股,把嘴巴脸蛋子怼进凉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 臭野蜂,不就吃你一点蜜吗。 为什么要蛰我啊? 某狗完全忘记自己一冲进去就和土匪一样把野蜂家都给搬走了。 楚俞给脸蛋降了会儿温,抬起脑袋,感觉面部肌肉有点木。 跟现代人去医院打多了玻尿酸导致面部肌肉僵硬做不了表情似的。 楚俞:………… 怎么办,好饿。 我会不会就这么饿死啊。 楚俞抬起爪爪,含泪舔了舔爪缝里残留的蜜。 啊,嘴巴好痛……可是蜂蜜好甜。 楚俞舔干净爪子上面的蜜糖,太少了一点都不管饱,还是照样饿。 他瘪了瘪嘴,虽然因为嘴巴肿起来瘪不了嘴,他还是尽力瘪嘴了,然后站起来,望着茵斯兰大草原的方向。 无不感伤的想:要不咱还是回去继续当“备用食物”混吃等死吧。 至少不用挨饿受冻,还被臭野蜂欺负。 虽然回去了依然会死。 但区别不同的是:出来死了是个饿死鬼,回去却可以做个饱死鬼。 楚俞在饿死鬼和饱死鬼之间权衡了一会儿,仅仅一秒,就决定还是做个饱死鬼。 反正在外面也找不到吃的,最终难逃被饿死的命运。 如果他快被死的时候野兽发现了,野兽会生吃了他。 如果没有被发现,他的尸体就会腐烂发臭,引来乌鸦秃鹫来吃。 无论前者后者,都蛮惨,还讲究什么啊。 既然横竖是死,不如回家把自己养肥一点,把肉肉跟熟悉的狼群吃。 可一想到回去还是这般命运,楚俞悲伤的快要溢出来了,他嘴里一边“噫呜呜噫”一边淌河过溪。 早知道来回折腾什么啊。 出逃不到48小时,楚俞顶着一张肿脸蛋子哭唧唧返了程。 生活好难啊。 太为难狗了。 然而楚俞没想到,更为难狗的地方还在后面。 他逃出来的时候,为了消除痕迹,没有沿途做记号,再者就算他做记号了,那一场瓢泼大雨也早冲散了。 所以跑了半小时后,楚俞不负众望迷失在了山林里。 当楚俞第三次见到一模一样的棵树的时候,崩溃了。 楚俞:………… 我靠,还要不要狗活啊。 楚俞抬起“小猪头”,看着茂密的树林,傻乎乎地转了两圈。 对这片森林一点记忆都没。 完了,真的芭比Q了。 他确定,自己迷路了。 怎么办怎么办?楚俞急得开始原地打转转,我今晚能回家吗? 逃跑容易回家难,楚俞在山林里转悠了整个下午,脸蛋嘴巴也越来越肿,眼睛都眯成缝了,他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找到了薄荷叶子,嚼碎了全部涂抹在脸上。 从一只可爱小狗变成了一只绿油油的小狗。 恐怕狼群见了都认不出来。 * 茵斯兰大草原。 楚俞失踪的这两天,柏沅清就率领着狼群寻找。 可惜方圆十里都没有了楚俞的味道。 狼群们猜测可能楚俞遭遇了意外,要么被附近的野兽循着味道跑来,叼出去吃了。 谈晚星一想到他们好不容易养大的狗崽子,被其他野兽抢先吃了,顿时气不打一出来,发誓哪怕翻遍茵斯兰大草原也要找出狗骨头来。 柏沅清一边看似冷静排查楚俞最喜欢去的地方,一边心里悔恨莫及。 他那天晚上该回来的,如果提前回来了,他的小Omega是不是不会失踪。 柏沅清不相信楚俞会遭遇意外,但连续寻找了两天依然没有痕迹,实在是快失望透了。 动物界弱肉强食,一旦落了单很容易被猎杀。 小Omega长得那么肥美可口,还那么可爱,也许早就有野兽惦记了。 万一自己亲手养大的Omega真的被野兽叼去吃了……思及此,柏沅清一时间难以忍受地对着山坡上嗥了几声。 “嗷呜——” “嗷——呜——” “嗷————呜————” 声音哀戚而悲怆。 说出来也许难以想象,无数复杂的感情牵动在声音里面,仿佛蕴含了巨大悲伤。 可能连柏沅自己都没发觉。 或许他无法像人类去理解什么是感情,也无法去分析自己的内心。 但这瞬间,笼罩在他身上的绝望情绪已经感染到了他的狼群。 狼群看着他们的王,又互相看看身边的队友,也跟着嗥了几声。 万物有灵,狼群大概是体会到了他们的王的内心,纷纷跑了过去,用动物之间最直接的方式安慰他,比如用脑袋蹭蹭,或者互相贴贴。 “嗷呜——呜——”柏沅清被自己的狼群围着,嘴里不断发出哀戚的声音。惊飞了丛林的鸟,乌鸦。 当然,也有胆子大的鸟儿歇停在高处枝桠上,探着小脑袋当吃瓜群众。 傍晚,狼群一个个无精打采地回到了洞穴里,便闻了到腐兔肉的气味。 那是柏沅清给楚俞带回来的夜宵,因为天气较热,两天时间已经足够肉类食物腐烂了。 柏沅清走过去,然后将死兔子叼起,丢去了远处,很快,附近的秃鹫闻到了腐肉味,便飞了过来。 当不缺猎物的时候,狼群不会吃腐烂的肉,除了冬天那样的困苦环境,实在饿得不行了,才会考虑。 夜晚来临,狼群没有出门,全部卧倒在洞穴里。 准确来说,自从小狗崽子失踪,他们已经两天没有外出狩大型猎物了。 这搁在平时很不正常,但见狼王如此失魂落魄,大家也从一开始“小狗崽也许被狮子叼去吃了”渐渐演变成了“一定要找到狗崽子回来”的心理活动。 洞穴里安静无声,柏沅清固执地蹲坐在洞口,里头的狼群呆呆地望着狼王寂寥的背影。 换在平时,肯定会有一只半大的幼稚鬼围着他们“嗷呜嗷呜”地叫。 以前谈晚星最讨厌楚俞学他,明明又不像,却还总是要学。 可现在没了那个声音后,竟仿佛少了什么。 唉,到底去哪儿了啊?谈晚星郁闷的呜咽一声,以后没有谁陪他一起做坏事了。 厄里斯用脑袋蹭了蹭好兄弟的脑袋,示意别太难过。 谈晚星轻轻地“嗷呜”了一声,把脑袋埋了起来。 这一晚,柏沅清坐在洞口守了一夜,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抑或在等待什么。 一直到天际出现了一抹漂亮的鱼肚白,大地上万物慢慢被唤醒,他才垂着脑袋,回到了洞穴,慢慢卧倒,下巴垫在前肢上,一双金瞳固执而执着地盯着洞口的那一抹晨光。 在柏沅清的记忆中,如果天气很好,他的小Omega会起的特别早,出去溜达一圈又蹦蹦跳跳的跑回来,还不到家就会“汪汪”地叫。 跑进来时一身的毛毛沾满了露水,但柏沅清不会嫌弃,很自然地就把他的小Omega拢在怀里抱着。 楚俞也很乖的靠着他,就是有些不规矩,喜欢玩他的尾巴。 “嗷呜……”柏沅清难受而压抑地叫了声,感觉当年离开家族时也没有如此悲伤。 他偏过脑袋缓缓闭上眼,不愿再看洞口的方向。 这一打盹的功夫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半小时不到,柏沅清就听到几声激动的嗷叫,是他的狼群发出来的。 还没怎么清醒的他凭着动物本能站起来,跑出洞穴。 便见狼群站在河道里,朝着他不停的叫。 柏沅清仔细嗅了嗅,很腥,空气中夹杂了一丝血气。 很熟悉。 柏沅清眼眸瞬间亮了亮,一阵风似的朝着狼群奔去,埋头舔了下河道里的水。 有血,是楚俞的血。 从河道上游流下来的。 狼群们显然也发现了,正开心地望着狼王,等待他的指示。 柏沅清望着河道上游,被楚俞的血刺激的呼吸都快了些,下一秒,率领着自己的狼群就往河道上游的方向狂奔。 “嗷呜……”谈晚星边跑边兴奋地叫了声。 “嗷呜——” “嗷——呜——” 阳光下,健硕高大的狼群奔跑在河边上,河里倒映出他们的身影,画面震撼而美丽。 柏沅清能感觉到里楚俞大概位置了,饶是如此,也跑了大半天。 他们顺着河流一直往上,累了渴了喝点水,继续跑。 大概只有三十公里了…… 二十五公里…… 二十公里…… 越来越近了。 柏沅清按耐不住兴奋嗥了一声,希望楚俞能听见。 等双方距离缩短到了十公里时,正可怜巴巴的在河边洗脚脚的楚俞突然感受到了风里熟悉的气味。 他把受伤的脚脚缩回来,使劲嗅了嗅。 这味道,是狼。 熟悉的狼群。 楚俞简直不敢相信,他站起来,连忙往河道下走。 他的后脚还在流血,是他过河时不小心刮到了碎玻璃尖。 但他万万没想到,幸好是刮到了腿,才引来了柏沅清。 “嗷呜……”我在这儿。 声音一出,楚俞都不愿承认这是自己的声音。 他现在的脸肿得像猪头,左右还不对称,就连身上的毛毛也不干净了,总之像个捡破烂的小狗狗。 要不……先洗个澡吧。 楚俞犹豫着要不要拾掇拾掇形象再见面,下一秒,一头英姿飒爽的狼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 楚俞立刻兴奋起来:沅清哥哥! 啊啊啊!沅清哥哥。 还有谈晚星厄里斯陈老紫沙兰森他们。 呜呜呜…… 楚俞顾不得自己是不是猪头了,也顾不得自己脏不脏了,喜极而泣地朝着柏沅清奔过去。 沅清哥哥,沅清哥哥~ 跑近时,直接扑到了柏沅清身上,一贴住熟悉的毛茸茸里面,楚俞嘴里克制不住地发出“噫呜呜”的委屈声。 因为长时间蹦跑柏沅清呼吸急促,但他此刻很兴奋,前爪搂住楚俞,低下头也不嫌脏,用力舔着楚俞的脑袋。 似是一种安慰,说没事没事了,我们来了。 狼群也纷纷凑上前,闻了闻楚俞,确认是小狗崽的气味。 便纷纷松了口气:总算找到了。 楚俞完全忘记了自己抱着的是一头狼,眼泪汪汪地抬起脑袋,欲要对柏沅清吐诉这几天吃了多少苦时,也不知道谈晚星瞧见了什么,忽然退开几步,冲着楚俞的脸一阵龇牙咧嘴。 谈晚星凶神恶煞:你他妈是谁? 楚俞吓得一抖,连忙紧紧贴住柏沅清,胆战心惊地想现在就要吃狗肉吗?能不能先让我饱了再吃。 谁知连柏沅清看见他的肿脸都露出了疑惑:??? “………”楚俞下意识用爪爪碰了碰脸蛋子,瞬间明白了他们为何如此反应,忙自证清白地“汪呜”了一声:是我是我,我不是冒牌货。 * 回去的路上,狼群对楚俞友好了许多。 就连谈晚星都主动询问楚俞到底是怎么离开草原到这儿来了? 楚俞左看看,右瞧瞧,不知道该不该向他们坦白,是自己跑这儿来的。 谈晚星将他的沉默当作害怕,立刻猜测:“嗷呜……”是不是被其他野兽追逐到了这儿? 楚俞心虚的不敢吭声。 身边的柏沅清偏过脑袋蹭了蹭他,顺势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那眼神仿佛再说:别怕,说出来,我们去替你报仇。 作者有话要说: 回家挨一顿饱打。挑评论散红包 第17章 狗狗emo 楚俞:“呜…………” 我、我、我是…… 楚俞嘴里“呜”了半天,没呜出个屁来。 我现在说出来,会不会被他们咬死啊? 要不……先等我吃饱了再说吧。 楚俞抬起肿脸蛋子,狗狗眼变成了一条缝隙,没了大眼睛的俏皮无辜感,反增添了几分傻气。 他可怜巴巴看着柏沅清,顾左右而言他:我好饿,沅清哥哥。 几天没进食的肚子也很给力的在下一秒附和着他的言论“咕噜噜~”了一声。 狼群撇了眼小狗狗明显瘪进去的肚子:………… 算了算了,先找吃的。 柏沅清率领着狼群就近在山林里猎杀了一只野猪,尖利的犬牙粗暴地撕开野猪肚皮,血腥热气瞬间散开,狼群井然有序地蹲坐在一旁看着。 楚俞正抱着圆滚滚的猪屁股,用参差不齐的牙急切地咬了半天,撅起屁股绷紧身体用尽了力气,就给野猪破了个皮。 “……”楚俞舔了舔嘴边的血,忍不住想:我他妈好废。 柏沅清那边已经一口扯出了野猪的心脏,仿佛还能看尖那颗血淋淋的心脏在搏动。 心脏是动物身上最好吃的地方,味道口感极佳。 一般猎物身上美味细腻的内脏只有狼王有资格吃,等狼王享受完了最好的部分,其他狼才开始吃肉。 柏沅清把最好吃的心脏叼给楚俞,丢在他脚下,用嘴拱了拱,示意快吃了。 自己则去享用其他内脏部位。 要是平时,楚俞是不屑吃野猪肉,因为野猪内脏味道很熏人,肉也不如牛兔鱼弹韧,血赶不上鹿血美味,皮又厚,但现在,他顾不了那么多。 别说野猪,给楚俞扔一坨腐肉,他也能面不改色吃下去。 何况是野猪心脏。 楚俞趴伏在地,两只爪爪抱住心脏,龇牙咬开一个洞,里头的热血涓涓冒了出来,他风卷残云舔了几口,就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瘪瘪的狗肚皮像充气了的篮球慢慢鼓胀了起来。 柏沅清吃完,又把肾脏扯出来丢给了楚俞,然后狼群一拥而上开始分食剩下的野猪。 为了找楚俞,狼群也好几天没开荤了,所幸这头野猪大,足够六狼一狗分食,吃到最后还剩了些难吃的部位。 楚俞吃饱了总算有了力气,尾巴也开始摇了起来。 清理完身上血迹,狼群便加快脚步往回走。 楚俞脚脚受了伤,哪怕跑起来也落后狼群大半截,柏沅清回头,看着可怜巴巴紧紧跟着他们的楚俞,等楚俞快走近了,然后前爪慢慢弯曲,趴下了身体。 楚俞一怔:…… 柏沅清这个举动之于他再熟悉不过,半年多以前,他常常被柏沅清背着跨江渡海,翻山越岭。 可以说,从西岭山到茵斯兰,楚俞没走过几十公里路。 那样的日子简直不要太爽歪歪,和现代白领似的,出行有车,回家有饭,睡觉有房,大马路上横着走,人生追求不过如此。 不过,随着楚俞一天天长大,柏沅清就很少给他清理毛毛,背着他赶路了。 现在又…… 见楚俞一动不动,柏沅清忍不住张开嘴,叼住楚俞的后颈皮,小东西已经不似小时候那么轻了,需要点费力气才拖得动。 柏沅清“嗷”了一声:快上来。 楚俞:…… 楚俞多少能理解到柏沅清背他的含义,不是嫌弃他走得慢,耽误路程,而是担心他的jio。 楚俞眨眨眼,柏沅清又催促了他一下,他才慢慢趴到了柏沅清背上,像小时候那样用爪爪抱住他的脖颈,埋进熟悉的毛毛里,闻到熟悉的气味,心里一时又暖有愧疚。 ……这就是狼的味道吗? 和他身上的好像没什么两样。 楚俞埋了会儿脸疼,便抬起肿脸蛋子,看着走在前面的狼群,不由想他们是一群狼又如何呢?沅清哥哥是不是狼关系又有多大呢? 如果不是柏沅清他们,他早在西岭山就死了。 可能没有他们,这次他都回不到茵斯兰了。 楚俞轻轻地“呜咽”一声,无比感伤:沅清哥哥~ 柏沅清:? 楚俞没再说话,只抱着柏沅清。 柏沅清:…… 肯定是有谁把我的小Omega追鲨到了这儿,都给吓傻了,等回家在慢慢说。 楚俞:……啊? 楚俞伤感的情绪顿时消失不见,紧张地想:并没有谁追鲨我啊。 * 回去的途中,楚俞绞尽脑汁给自己想了各种自己离家出走的理由与借口。 比如理直气壮型的编谎话:那晚下了大雨,我实在是睡不着,又担心你们,所以出来找你们,谁知道就迷路了……最后再倒打一耙。 或者装傻充愣:我不知道呀,我什么都不知道呀,睡醒就到这儿了…… 或者躺平认命,不过躺平认命不行,肯定会挨揍的。 最好就打死不认,反正狗命一条,不值钱的。 但楚俞没料到,他的理由和借口竟一个也没用到。 因为到了茵斯兰大草原,柏沅清先将他丢到了河里,仔细地给他清洗毛毛。 洗完后,温柔地给他舔毛,除了他那张还肿着的脸蛋子,又恢复成了漂漂亮亮的小狗。 楚俞:…… 唔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会忍不住说实话的。 另一边,谈晚星和厄里斯跑到山坡上,找来了薄荷叶子给楚俞。 楚俞感动地接过,嚼碎了敷在脸上。 陈老和紫沙兰森则坐在一旁三脸慈祥地看着他。 这一次回来楚俞明显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不过这群狼对他越好,楚俞越受不了内心深处的谴责。 夜里,楚俞在柏沅清怀里辗转难眠,今晚狼群没有出去,他们睡在洞口外面警惕着附近的动静。 好像大家已经默认他是被野兽追杀了,所以夜里格外小心。 楚俞心里愧疚更甚。 他扭头看着柏沅清,凑过去,亲昵地舔了下对方的鼻子。 柏沅清眯了眯眼,看见失而复得的小Omega,前爪一捞,把Omega捞到了怀里,满足地照着楚俞的脸就舔了一下。 啊……疼疼疼。 楚俞痛得“嗷”了一声,无比幽怨的看了柏沅清一眼:不要碰我脸。 “…………”柏沅清也是没忍住,一下就忘记了楚俞脸还肿着。 他微微起身,抬起爪子小心地碰了碰楚俞的脸,面对面仔细端详了一下。 白天虽然敷了草药,但似乎比见面时更肿了。 不过在柏沅清眼里,他的小Omega就算是猪头,那也是天下第一可爱的狗狗。 柏沅清非常抱歉的“嗷呜”了一声:对不起。 楚俞:没事没事,沅清哥哥,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得到原谅的柏沅清眼睛亮了亮,下一瞬,他愉悦而放松地倒在地上,毛茸茸的大尾巴跟着“啪嗒啪嗒”甩了两下,看样子此刻的心情美极了。 他甚至用自己的大尾巴去勾楚俞的小尾巴,有一下无一下的勾,勾住又松开,然后又勾住。 行为幼稚的狗看了都忍不住摇头。 楚俞:……? 你的行为怎么一点也不像狼啊。 倒不是柏沅清不像狼,而是他感觉到楚俞今晚心情郁郁不乐,所以用尾巴给他陪解闷儿。 他猜测,极有可能是前几天夜晚给楚俞留下了非常深的阴影,所以在他怀里才会睡不着。 哪怕楚俞不告诉他们追鲨他的野兽是什么,柏沅清也能想到当时他的小Omega肯定极其无助。 楚俞:呃……那倒也没有特别无助。 楚俞心虚地躲开柏沅清心疼的目光,垂下脑袋,犹豫许久,还是决定坦白,就算被一口咬死……唔应该不会被咬死吧,毕竟认识这么久了啊。 楚俞叹了口气,算了算了,坦白坦白。 在坦白之前,他不忘装乖。楚俞把脑袋凑到柏沅清面前,轻轻蹭了蹭柏沅清的毛毛,那殷勤的样子一看就动机不纯。 楚俞:沅清哥哥~ 柏沅清:? 楚俞:我要给你坦白这次的事情,但你要答应我,不能揍我。 柏沅清眼珠子动了动,沉默了两秒,眼神都锐利沉着了,然后站起来。 柏沅清:先别说,我叫他们进来一起听,好给你报仇。 “……”啥?楚俞反应过来,急得站立起来,张开爪爪拦住他,“汪”了一声:不要不要,我说给你听就好了。 柏沅清有些不解,这种事难道不是知道的狼越多越好? 楚俞:当!然!不!是! “……”柏沅清坐了下来,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楚俞垂着脑袋,心虚地用爪子一边刨土,一边交代:其实,其实……没有野兽追杀我,是我自己…… * 半小时后。 正依偎在厄里斯身上打盹儿的谈晚星被“嗷”的一声狗叫给惊醒了,是从洞里传来的。 厄里斯也被吓醒了,和谈晚星对视一眼。 杀狗了? 他俩并未清醒,凭借着动物敏锐的本能往洞里走去,结果走了两步,就被里面的画面惊呆了。 只见他们的王压在楚俞身上,将狗崽子狠狠压在地上,生气地咬住楚俞的后颈皮,喉咙里发出呼噜噜的声音。 不像是杀狗。 倒像是被惹生气了,但又舍不得下死手,只能通过咬后颈来给点教训,咬完了不够解气似的,毛茸茸的大尾巴用力地甩在了狗屁股上。 楚俞嘴里发出“噫呜呜噫”的抗议:明明说好了不揍我的啊。 做狼不能言而无信。 “!”柏沅清闭了闭眼,忍着怒意慢慢松开嘴,放开了楚俞。 楚俞蹲坐在地无助抽噎了几声,又小心翼翼地瞅了瞅柏沅清,走过去忍着脸疼去和他蹭蹭,示好。 这下坦白了,隔阂也没了,以后就能坦诚相待了。 楚俞:沅清哥哥~不要生气啦。 面对小Omega的示好柏沅清最多能坚持三秒,哪怕再生气,也忍不住心软。 不过楚俞这次实在太不懂事了。 他跑出去后是运气好,才没遇到什么危险,只是被野蜂蛰了几口。 如果真遇到了什么狮子老虎,柏沅清简直不敢想象自己找到一堆狗骨头后的心情。 所以,不给点教训不行。 可Omega太过狡猾,在坦白前拿到了“免死金牌”。 柏沅清尾巴烦躁地来回扫了几下,垂下眼皮,看着在自己面前来回打转要贴贴的小狗狗,心里一软,用嘴部蹭了蹭他的脑袋。 仿佛在说:转的我眼花,别转了,下不为例。 楚俞一愣,扬起脑袋,尾巴跟着甩了起来:沅清哥哥你不生气啦? 柏沅清没应声,慢慢卧倒,抬起爪爪把楚俞捞到怀里,闭上眼,睡觉。 楚俞听话的窝在柏沅清胸前,无比意外就这么轻易就取得了原谅,也太不可思了。 这原谅来得太轻而易举,有些担心真正的惩罚在路上。 楚俞真想来一句:沅清哥哥,要不你还是揍我一顿吧,我睡不着啊。 当然,这话他只是想想,不会真的说。 好啦好啦,原谅就好了,睡觉。 沅清哥哥晚安。 事实证明,楚俞的担心是对的。 第二天楚俞睡到日上三竿,醒来身边已经没有了柏沅清的身影。 他打了个哈欠,摇摇晃晃走出去。 远远地,看见柏沅清趴在河道边的深水区,专心致志地盯着水里的鱼。 楚俞担心将鱼吓跑不敢走得太近,找了个地方蹲坐下,抬起爪子舔了舔,先给自己洗了把脸。 虽然是“猪头”,但“猪头”也要时刻保持干净。 柏沅清感觉到了楚俞的靠近,不动声色地乜斜了他一眼,然后目光又回到河里。 等待着最大的那条鱼靠近。忽然,柏沅清目光微聚,脖颈往水里一伸,无比精准地咬住鱼,直接将那条鱼弄到了草地上。 楚俞洗脸的动作一顿:哇!鱼摆摆。 在柏沅清那样的犬齿下,那条鱼竟然没有受伤。离开了水,鱼“奄奄一息”地躺在草地上,鱼鳃一起一伏。 楚俞惊喜地走近,和猫咪一样,先用爪爪试探性去碰鱼尾巴。 然后又看向柏沅清。 柏沅清舔了舔身上湿透的毛毛,就坐在一边,那样子在楚俞眼里,和小说里霸总扔出银行卡时一样帅气,仿佛在说:这是我给你准备的早餐,快吃,不用和我客气。 楚俞一喜。 他当人时最喜欢吃得就是鱼,鱼肉是肉质极细腻的食物,口感极佳。 于是,楚俞开心地围着鱼转了两圈,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下口, 太大了,这鱼太大了。 该从哪里吃呢? 楚俞咂了咂嘴巴,决定从鱼尾巴吃,鱼头太硬了,会硌牙。 于是,楚俞欢快地摇着尾巴靠近鱼摆摆,准备享用自己的早餐。 谁料,他刚要对着鱼尾巴咬下去时,那条鱼猛地弹了起来,反身给了楚俞一大尾巴子。 “啪”地一声。 鱼儿就跳回了水里,尾巴一摆,游走了。 留下一脸懵的楚俞愣在原地,足足三秒,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楚俞抬起爪爪,碰碰脸。 呜呜呜好痛,我的脸好痛哦。 楚俞眼泪汪汪地寻找柏沅清,然后捂着脸抽泣地扑到了他怀里。 柏沅清低头,安慰般的舔掉鱼在他脸上留下的腥·液,心疼地“唔”了声:乖。 楚俞肩膀一耸一耸的“呜咽”,仿佛外面挨打回家告状的小孩子。 柏沅清:以后别再乱跑了,你看现在外面的鱼都这么凶了。 “呜……”楚俞不愿承认自己被鱼扫了一嘴巴,把脸埋在对方厚实的毛毛里。 无比悲伤地怀疑自己:一条鱼的也能欺负我,我难道真是一条菜狗? 不远处,谈晚星和厄里斯嘴里叼着两坨肉从草原经过。 他们来到了河流下游,随后将肉丢到了河里。 不消两秒,有一条鱼儿从河流深处中游了出来,正是它刚才扫了楚俞一尾巴子。 它游近,张开嘴,露出猎犬似的利齿,一口吞掉肉,头也不回地游走了。 这条鱼便是新几内亚鲈鱼,力如蛮牛。 有这样一句话形容它:钓线越粗,断线的声音越响。 作者有话要说: 鱼:其实不想接这个单,但他们给的实在太多了。 柏沅清:谁让你扇耳光的,扣钱。 第18章 王者带青铜 被鱼甩了一尾巴子的楚俞多少清楚认识到了外面世界的险恶。 一下安分了不少,也没有那些要离家出走的花花肠子。 四月份之间,草长莺飞的季节,却因地理关系,茵斯兰已经快要进入了夏天。 草原阳光充足,也炙烈。 楚俞耐不住热,常常被太阳晒得吐着舌头干瞪眼,要不得忌惮水里有鳄鱼,恨不得天天泡在水里做SAP。 柏沅清将自己的狼群分散成了好几支队伍,将他们强行驱赶到附近的地方生活。 这不是解散队伍,而是狼群常见的一种“化整为零”说法。 也是狼王的一种默许,允许狼群出去寻找伴侣,开枝散叶。 俗话说,狼群在春天是成双成对的恋爱生活;夏天是幸福美满的家庭生活;冬天则是成群结伴的狼群生活。 如果出去独居时有了母狼和幼崽,组建了家庭,在秋天来临,就极有可能回不了原先的大家庭里面。 而且大多数雄狼也会选择带着老婆孩子寻找新领地,成为新的狼王。 如果到了秋天,依然是个单身汉,那么则可以继续回到大家庭里来,一起度过冬日的严寒。 柏沅清没有想过找母狼,也没想过阻止自己的狼群找母狼。 陈老和兰森是两头年迈的老狼,柏沅清把他们留在了身边。 将谈晚星和厄里斯紫沙驱赶出了门,他们两头亚成年狼和一头成年狼,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应该出去找漂亮母狼谈恋爱。 毕竟,几个发·情大老爷们儿凑在一起,有什么意思? 但是紫沙无论如何不愿意离开,驱撵了好几回,还一直默默地跟着柏沅清屁股后面。 柏沅清没有办法,也由着他了。 楚俞悄悄将紫沙称之为新时代的不婚男(狼)。 谈晚星和厄里斯两头狼倒是听话,两个结伴跑到外面找女人谈恋爱去了。 有时候在狼群捕狩大型猎物时,他们听到狼嗥则会跑回来帮忙。 楚俞由此判定,谈晚星和厄里斯跑得不远,估计就在几十公里开外。 这天傍晚,柏沅清率领着狼群在河道下游与落单的一头角马发生了冲突。 他们将角马逼到了草原上,令远处的同伴不敢上前营救,哦对了,要说一句,由于狼群不停的投喂,楚俞比春天又长大了不少,所以这次他也参加了战斗。 这是他的第一次战斗。 一开始,柏沅清不愿意让他的Omega冒险,是楚俞不断撒娇卖萌才求来得机会。 所以这场战斗有点儿像他的开学考试。 考试成绩合格的话,以后楚俞就能一起狩猎了,在周围打打下手,划划水之类的。 毕竟柏沅清实在是舍不得楚俞和大型动物搏斗。 如果考试成绩不合格,又要被迫躺平当备用食物。 自从被鱼摆摆甩了一尾巴子后,楚俞整个狗生都有些emo。 一直想找机会证明自己不是一只菜狗。 今天,终于有机会了。 谈晚星和厄里斯不在,主力军便剩下了柏沅清和紫沙。 公角马的武器是它头上的那对角,像两把锋利弯刀,一旦被顶中,凭借着强壮的体躯和力气,很容易被反杀。 柏沅清正面对公角马步步紧逼,陈老和兰森防守左右两边,随时警惕其他角马搞突袭营救。 紫沙防守后面,时刻分散角马注意力,为柏沅清创造偷袭机会。 至于楚俞…… 远远看去,楚俞全程像个误入王者局的青铜。 他不懂站位,也不懂什么时候发动技能。 他观察了半天,见各个漏洞都被狼群填补的极好,一点插手的余地都没有。 想了想,就躲在柏沅清屁股后,冲着公角马“嗷呜嗷呜“的叫了两声。 大概意思是: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劝你立刻投降,乖乖成为我们的晚餐。 狼群:…… 公角马:…… 楚俞“嗷呜”完,继续对着角马龇牙咧嘴地叫。 “汪……”你别反抗了。 “汪汪…… ”别在挣扎了。 “汪汪汪……”这些都是没有用的。 公角马被吵得心烦意乱,不知道这又是什么新战术,反正它这辈子没见过这么碎嘴子的狗。 作战时最忌讳身边有聒噪的声音,公角马烦躁地甩了甩尾巴。 陈老作为一头经验丰富的老将,非常懂得抓住机会,他一个矮身向前迅速回身,就引起了角马的回头。 就在这时,紫沙收到信号般抓准时机往前一扑,明晃晃地犬牙刺入了角马的后腿;兰森也不遑多让,配合咬住了角马另一条腿,穷凶极恶地用力一扯。 血气霎时弥漫开来。 公角马喘着粗气笨重的挣扎着,忍剧痛扭过脑袋,却将自己的脖子朝着狼王露了出来。 下一秒,柏沅清和陈老一拥而上,躲过角马弯刀似的硬角,猛地咬住了角马的大动脉上…… 至此一击,狼群和角马的胜负已分。 当公角马支撑不住挣扎着倒地时,楚俞才跑上前,凶巴巴地趴在公角马的腹部上,学着狼群撕咬。 角马还未断气,前脚用力弹了一下,把楚俞吓了一跳。 “嗷呜……”楚俞慌里慌张地左顾右盼,叫了一声。 确定角马不会再有力气反抗,楚俞又冲上前,凶巴巴的咬住猎物。 狼群嘴里发出低哑震慑的声音,犬牙死死勾住角马身上的每个致命部位,暴力的撕扯角马伤口,直至角马身体内的血一点一点流尽,咽气。 刚获得胜利的狼群高频率的呼吸着,他们眼里闪着嗜血的光,脖颈毛发因刚才激烈的战况耸立,看上去像一个个骁勇的战士。 或者说,他们本来天生就是一群不畏生死的战士。 这一次对付角马,并不是没有受伤,陈老在对抗角马的时候,不小心被角马那对头上的角伤到了肚子,直接顶断了一根肋骨。 也许是年龄大了,才没有灵敏躲过攻击。 他气喘吁吁地卧倒在地,腹部重重的起伏着,默默恢复体力。 兰森走过来,低头蹭了蹭陈老的头,像是一种来自战友之间的安慰。 兰森比陈老年龄稍小几岁,也是最能体会到陈老现在的身体情况,他在战斗时肩膀也受了一点伤,血迹已经染透了毛发。 “嗷呜……”另一边柏沅清看了眼楚俞的情况,走过去蹭楚俞。 楚俞还用力扯着角马肚子,血肉淋漓,染得满嘴是血。 可能是和狼群处久了,楚俞在撕咬角马时,明亮的狗狗眼里也有若隐若现的野性光芒。 柏沅清低头,温柔地替他舔掉染在脖颈上的血,仿佛在说:死了已经死了,开饭,你表现很棒。 “!”突如其来的夸奖令楚俞眼睛亮了亮,尾巴一甩,真的吗? 他意犹未尽地撕咬了几口,又想起重要的事,连忙松嘴,检查柏沅清在这次搏斗时有没有受伤。 虽然伤疤是男人的荣耀,但还是很痛啊。 确定柏沅清身上的血不是自己的,楚俞才放下了心。 没受伤就好。 楚俞不忘夸奖:你也很棒啦。 这场战斗是典型的四个王者带一个青铜,楚俞免费体验了一把并肩作战的快乐。 很刺激,很冒险热血。 用完晚餐,狼群离开战场,回家懒洋洋地躺在草地上,清理毛发。 楚俞给自己舔完爪爪,舔完毛毛,跑去河道边喝水。 柏沅清以为他有事,抬起脑袋,张望着,见楚俞挺着涨鼓鼓的小肚子奔跑在夕阳下,内心肉眼可见的愉悦。 看了几秒,又重新低头,继续舔舐肚皮上的毛发。 舔着舔着,柏沅清不知瞧见了什么,停下了舔舐动作,盯着某处看,随后茫然地瞧瞧周围。 狼群正做着自己的事,没有发现他的异常 ,柏沅清慢慢起身,朝后面的小树林走去。 他能感觉到发·情期时没有母狼时的难熬与焦闷,所以感觉来得太猛烈时 ,不得不找个地方自己解决。 其实柏沅清一开始是觉得不用躲的,但自从上次被楚俞看到后,他鬼使神差地开始躲着做坏事了。 柏沅清找到了一棵树,他背着树半卧倒,把脑袋埋在腹部,用力的舔舐着。 一边舔一边默默计算楚俞还有多少天成年…… 作者有话要说: 色狼,你计算这个干嘛?想对狗狗做什么坏事 第19章 一狼一狗互相舔舐,基情满满。 傍晚, 夕阳如血,辽阔的草原微风吹拂,携带来了十多公里外牛羊的气息。 但此时美味的食物一点儿也勾引不到已经吃饱喝足的狼群。 他们敞开肚皮, 大剌剌躺在草地上, 毛茸茸的尾巴一扫一扫的, 眼睛懒懒地微眯,仰着脑袋姿态无比悠然。 远远看上去,毛茸茸配草原,真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柏沅清从小树林里出来,就看到了自己的狼群在草原上无比松散懈怠的场面。 一到春夏交际出现犯懒状况是动物的天性,这并不明智, 生活在大自然,应当时刻警惕。 “嗷呜——”柏沅清走过来, 叫了一声, 用嘴拱了拱躺脚下的狼,去放哨。 紫沙调皮地打了个滚, 用爪爪推兰森, 兰森抬起脑袋, 眨眨眼, 又左看看右瞧瞧。 很明显大家今天想偷懒, 都不想去放哨。 但柏沅清怎么会由着他们,朝他们低嗥了一声, 示意你们之间必须有一个去放哨。 刚在在搏斗时, 陈老和兰森受了伤,实在不适合去放哨, 所以只有紫沙, 但前几天就是紫沙放了哨, 所以紫沙也不想去。 狼群之王更不可能去放哨了。 就好似一个大公司,哪有老板亲自去当前台的。 狼群心里忍不住想,如果谈晚星和厄里斯在就好了,他们年轻,一定会很欣然前往。 ……诶?不对。 他们队伍里现在就有一个可以放哨的。 狼群互相对视一眼,随后不约而同看向站在不远处的狗崽子,三双金瞳隐隐发亮。 俗话说,养狗千日,用在一时。 楚俞洗脸的动作一顿,抖了抖耳朵,一对单纯无辜的狗狗眼写满疑惑:???? 瞅、瞅我干啥呀你们? 十分钟后,楚俞奄头耷脑地走在草原上,尾巴都翘不起来了,嘴里委屈地叼着一根狗尾巴草。 没错,他被“赶”出来放哨了。 楚俞焉哒哒走了十多米,回头,不舍地看着坐成一排的狼群,像被父母亲戚扫地出门的熊孩子。 楚俞:呜呜呜你们真舍得让一条狗狗独自出门吗? 狼群心虚的左顾右盼:舍得,我们舍得。 楚俞耳朵一耷,抬起右爪爪用力一踩:友谊,我们的友谊呢?刚才还一起并肩作战呢? 狼群:……? 你管那也叫并肩作战? 楚俞:…… 倒不是楚俞不愿意去放哨,而是他从来没放过哨,第一次又没有狼陪,实在有点孤单。 狗狗喜欢热闹有问题吗? 看着自己的Omega被欺负,柏沅清警告般乜斜了狼群一眼,给了一个下不为例的眼神,便朝楚俞跑近,亲昵地蹭了蹭楚俞的颈侧。 这举动仿佛在说:走,我陪着你。 “!”楚俞嘴巴惊讶地微张,愣了几秒,顿时一喜,然后欢快雀跃地和柏沅清互蹭了蹭。 谢谢沅清哥哥~ 柏沅清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又撒娇。 嘿嘿嘿,楚俞开心地吐着舌头,调皮地又用肥嘟嘟的屁股往右一偏,用力撞了一下柏沅清结实的臀部。 光明正大地耍了个流氓。 狼群看着狗崽子对他们的王如此放肆,而他们的王还一脸纵容,不由陷入了沉默。 狗崽没有被狼王一口咬死,狼群觉得这真他娘的是个奇迹。 * 宁静的草原上,远处成群的草食动物聚集在水草丰茂的沼泽地处啃食青草。 飞鸟低空从水面飞过,瞄准时机,扁平的鸟喙伸入水里,准确无误叼起鱼虾,吞之入腹。 夕阳安静地铺陈在水面上,倒映出大半个天空的盛景,漂亮的如一副油彩画。 楚俞翘起尾巴,淡粉色的舌头吐着,他站在高高的小土坡上,黑溜溜的眼睛映出草原轮廓。 啊!好美啊! 茵斯兰的大草原真的太美了。 哪怕是来这儿快有大半年了,楚俞依然会被这儿的景色所震撼。 如果他此刻有手机,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拍下这一幕。 “汪汪……”楚俞开心地叫了几声,惊动了远处的飞鸟,偏过脑袋,看了眼身旁的柏沅清。 楚俞:沅清哥哥。 柏沅清收回视线,看他。 楚俞咧着嘴,没说话,又或许是不想打破这么美好的氛围。 他凑过去,用脑袋亲切地蹭了蹭柏沅清的脖颈,张开嘴,一口咬在对方脖颈上,做出假意啃咬的动作。 柏沅清能感觉到楚俞很开心,是发自内心深处的开心,所以任由他玩闹了一会儿,被咬重了,就时不时轻轻咬一口Omega的后颈,小耳朵。 楚俞早就发现了,柏沅清对他的耳朵总是情有独钟。 开心要咬他的耳朵,不开心也要他的咬耳朵。 总之,和他的耳朵有着不可诉说的孽缘。 楚俞倒是不在意啦,就是…… “嗷嗷……”轻点啊,有时候会没轻没重咬痛他。 楚俞嘴里发出“呜呜”的控诉声。 我知道我的耳朵很可爱,但是要轻点咬啊,咬掉了就长不出来啦。 小Omega的哼唧声立刻引起了柏沅清的注意,连忙松开嘴,歪着脑袋,抬起前爪捧住楚俞的脸,端详了一会儿,眨眨眼,伸出舌头,十分柔情地舔了舔楚俞的眼睛。 楚俞把柏沅清温柔的举动翻译成:对不起,不痛不痛了。 好吧,楚俞乖顺地眯着眼,原谅你原谅你。 小土坡上,一狼一狗温柔的互相舔舐,基情满满。 楚俞:???基情? 什么基情?思想肮脏,我们是兄弟战友情。 放(调)哨(情)了半小时,楚俞脑袋上的毛毛全被舔得湿答答的,一缕缕的黏在一起,滑稽的可爱。 柏沅清越看越觉得萌,忍不住又舔了一下。 楚俞来气,腾地站立起来,用爪爪捂住脑袋:不能舔啦,要秃了。 然而柏沅清的关注点却不在秃不秃的问题上,而是楚俞突然站立起来的修长体型,不由让他怔了怔。 柏沅清眨眨眼,思索一瞬,也一下站立了起来。 于是下一秒,小土坡上出现了一副堪称“世界名画”的一景观。 只见一狼一狗面对面站立,四目相对。 大的那一头高大无比,如成年人的身躯。 矮的那一条在狼王的衬托下,显得可爱娇憨,如少年人的身躯。 柏沅清眼里闪着不明的光,他抬起前爪,以自身为标尺,比了比楚俞的身高,堪堪在他胸口位置。 不知不觉间,他的Omega已经是一只中体型狗狗了。柏沅清不由得开心起来。 但楚俞却会错了意,他呆呆傻傻地仰头看着柏沅清:??? 靠!这难道就是雄性之间的胜负欲吗? 在身高上面也要碾压我。 正当楚俞要踮起脚脚耍赖时,就听见一阵奇怪的声音,忽近忽远,是从天上传来的。 萌萌的狗耳朵不由动了动,楚俞下意识扬起脑袋,就看见天空上有一个黑色的东西从草原上飞了过去,去往了西南方向。 那边是狮群的领地。 咦? 楚俞眨巴眨巴眼,爪爪可爱的弯曲在胸前,保持着站立姿势,下意识走下小土坡。 好像是……无人机。 楚俞见过无人机,所以一眼就认了出来。 柏沅清见小Omega一直盯着那个奇怪的东西,也茫然地望向天空,又低头看了看小Omega专注认真的神色。 是喜欢那个奇怪东西吗? 鸟不想鸟?老鹰不像老鹰? 它的肉会好吃吗? 如若不是无人机飞走了,柏沅清真有想法现在就叫谈晚星和厄里斯回来,一起把那个鸡贼的东西弄下来,送给他的Omega。 但柏沅清不知道的是,他的小Omega脑袋里正冒出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夜里,楚俞睡不着,他一边玩着柏沅清的尾巴一边想着傍晚见到的无人机。 他感觉那个无人机极可能是野生动物保护协会的人投放的,抑或是大导演为了取景。 总之,无论是那种猜想,都证明茵斯兰大草原出现了人。 是的,这儿出现了人类。 楚俞勾住柏沅清的尾巴尖尖抱在怀里,放在嘴里咬了咬。 嘿嘿嘿,开心。 自从和狼群一起来到茵斯兰,他已经快忘记了自己的初心,是要回到人类世界混吃等死的。 因为发现,在狼群里,也一样在混吃等死。 所以才慢慢的淡忘了。 当然,楚俞现在已经没有了成为家犬的念头。 大自然多自由啊。 鸟语花香,还有各类各样的动物,虽要遵循弱肉强食的规则,但他有沅清哥哥,狩猎这些楚俞完全不担心,因为他知道,柏沅清一定会保护好他的。 诶呀呀。 楚俞绷直爪爪慵懒地伸了个腰。 啧怎么办,想把那个无人机给搞下来。 这样就可以在家里睡懒觉,还能决胜千里之外,运筹帷幄之中。 虽然这是明晃晃的“抢劫”,不过他到时候会捕杀食物和对方等价交换。 要是对方实在不愿意交换,他就撒娇卖萌的借。 一想到有了无人机,狼群就不用辛苦放哨站岗了,还能获得更多附近动物活动的信息,楚俞就开心。 哟嘿我可真棒! 是的,楚俞脑袋的想法竟和柏沅清一瞬间出现的念头在某种意义上不谋而合。 只是狗狗是为了族群;狼王是为了爱情。 如若当时楚俞读懂了柏沅清的想法,肯定会立刻实施围堵无人机的计划,不会让无人机从眼前溜走。 不过楚俞相信,既然出现了无人机,以后茵斯兰肯定还会逐渐出现一些隐藏摄像头。 毕竟茵斯兰这么美,人类一旦发现这块风水宝地,是会不断挖掘的。 分析完,楚俞安心地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窝在柏沅清怀里,闭上眼。 行,那就等待下次机会吧。 * 楚俞还以为下次机会无比遥远,没想到来得比他想象中快。 茵斯兰下了一场雨后的第二天,湛蓝的天空水洗般的亮,日光也比平时刺眼。 今天比往常要更特别,不知道从何处迁徙来了新的动物,楚俞在梦里就听见“呼哧呼哧”的声音。 喘气声很粗,而且不是小数量,有点像一大群。 现在是迁徙季吗? 楚俞从梦里醒过来,困恹恹地往外面走,然后看到了一幕波澜壮阔的奇观。 只见一大群看不到尽头黑白相间的马朝茵斯兰走来,密密麻麻,像给草原上铺了一条长长斑马线。 具体说它们不是马,是斑马。 一般在每年的五六月份的确是斑马牛羊迁徙季。 大部分是季节原因,因为每年夏季,许多地方会进入旱季,干枯的水草无法支撑众多的草食动物。 而恰恰,茵斯兰处于北部,常年雨水可不断孕育草原的生机,气候宜人,所以茵斯兰简直就是草食动物的天堂。 楚俞第一次瞅见如此宏伟的场面,有些惊叹和震撼,就连狼群都蹲坐成一排,默默看着。 不过楚俞猜想,狼群心里应该考虑是:下一顿可以考虑尝尝“新邻居”的肉,就是不知道搞不搞得过这群纹“文身”的,需不需要叫谈晚星和厄里斯回来。 楚俞走到柏沅清身边。 柏沅清见他醒了,低下脑袋习惯性蹭了蹭他。 楚俞“汪”了一声:早啊,沅清哥哥。 柏沅清不知道楚俞从哪儿学的奇怪讲究,但小Omega要这么讲究,他当然会奉陪。 于是柏沅清也学着“汪”了一声:早啊,楚俞。 哈哈哈哈,楚俞在心里大笑。 为什么这么普通的问候,从柏沅清嘴里说出来,会这么别扭呢。 可能是还没听习惯。 慢慢就习惯了。 楚俞乖乖贴着柏沅清蹲坐了下来。 他发现,草原上不止他们在好奇。因为他除了在风中闻到了浓郁的斑马气息,还有狮子、老虎、鳄鱼、鬣狗等等食肉动物出现在了十多公里的地方。 看来大家都很好奇这群新邻居。 楚俞突然觉得动物也挺可爱的,都逃不了哪里有奇观就喜欢往哪里凑的现象。 楚俞看了会儿斑马迁徙,正欲返回洞里继续睡觉,眸光一瞥,忽然瞅见一个黑色东西飞在斑马头顶上方。 那是…… 楚俞一眼认出来。 是无人机。 下面有一个微型摄像头,正在拍摄斑马迁徙的场景。 楚俞椭圆形的黑色瞳仁慢慢变圆,脑袋偏了偏。 然后飞快地小跑了几步到草原上,感受了一下风向,努力嗅了嗅。 无人机的操控距离是有限的。 可楚俞嗅了半天,没闻到一点陌生气息,有可能是这群斑马味道太重,掩盖了生人气息。 柏沅清也发现了那个奇怪的东西。 楚俞咂了咂嘴,尾巴向上卷成一个可爱圈,思考着如何才能引起无人机注意。 但楚俞哪里知道,他根本不用吸引无人机的注意,他只需要站在那儿,无人机就已经注意到他了。 此时,在十公里开外的地方,某颗粗壮的树枝桠上,正趴着一位年轻的野外摄影师。 他专心操控着自己改良后的无人机,盯着屏幕记录下斑马迁徙的这一大盛况。 手里的动作却忽然一顿。 诶??? 这是…… 有一头狼误入了无人机视野里,拍到狼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他为什么翘着尾巴? “狼的尾巴会翘起来吗?”摄影师懵了,自言自语地操纵着无人机对准那头“狼”。 镜头压低,拉大画面,高清聚集。 楚俞歪着脑袋看着无人机盘旋在自己头顶上,眼睛倏地变圆了,尾巴不由兴奋地摇起来,冲着无人机“嗷嗷”地叫。 摄影师看着快摇成太阳花的毛茸茸尾巴,再次陷入了怀疑:???你这玩意儿真的是狼? “嗷呜……”柏沅清担心那个飞来飞去的奇怪东西会伤害楚俞,冲上前来让他赶紧躲开。 楚俞却恍如没听见,他知道有人正通过无人机下面那个摄像头看他。 于是楚俞灵光一闪。 有计划了。 他给柏沅清使了眼色,我把它勾引下来。 柏沅清:…… 柏沅清实在不知道楚俞目的为何,但他能感觉楚俞很喜欢这个玩具,所以他一定会捉住它。 楚俞微歪头,圆圆的脑袋看着镜头,先给了对方一个超级无敌可爱的wink。 接着,又倏地站起来,举起萌萌的爪爪,在胸口比了一个“心”。 唉生活不易,狗狗卖艺。 “我艹!”另一边的摄影师惊出声。 这狼有点……犯规。 野外摄影这么多年,摄影师坚硬如铁的心脏第一次被暴击。 摄影师呆了两秒,面无表情地捂住心脏,感受心脏扑通扑通扑通跳动。 这、这、这太他妈可爱了。 太可爱了。 不行,一定要弄成小视频让全世界看到他的那种可爱。 摄影师激动地没忍住握拳砸了树一拳:“可爱!” 树:???它可爱,你打我做什么? 摄影师连忙将无人机收回来,决定将刚才那一幕先拍照发送到自己的博客。 见无人机突然不打招呼走了,楚俞呆呆地张开嘴:??? 你跑什么呀? 是我不够可爱吗? 楚俞茫然地看着无人机离自己远去,迈着小步子跟了十多米,冲着消失的无人机“汪”了好久,试图让无人机回来,然无济于事。 啊啊啊啊讨厌,太讨厌了。 浪费我的wink,浪费我的比心。 楚俞气得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尾巴气呼呼地啪嗒啪嗒拍在地上。 狗狗生气!哼! 狼群们跟上前,见楚俞骂着骂着突然坐在地上“呜呜”了两声,当即将他团团围住,以为小狗狗被奇怪东西欺负了。 狼群气冲冲向着无人机的方向“嗷呜”了几声。 楚俞简单了翻译一下,判断他们说的估计是:孙子,别让我们再见到你。 柏沅清更是毛发悚立,又气又心疼不停地蹭楚俞,舔他脑袋的毛毛,安慰着他,没事没事了,下次给你报仇。 见狼群如此护着自己,楚俞心里暖暖的,一下也不在意无人机了,但依然无比好奇。 难道茵斯兰设了野生动物救助站?怎么会连续看到无人机呢? 不对,楚俞否认,其一无人机操控距离有限,救助站不能设立在太远的地方,其二如果救助站在附近,他能闻到的。 为了弄清楚这个事,楚俞一边朝着无人机的方向跑,一边嗅。 担心对方是个比较难缠的东西,柏沅清嗥了一声。 声音绵长悲怆,余音绕到风里,传到了谈晚星和厄里斯耳朵里。 很快,谈晚星和厄里斯同时出现了。 有月余未见,两个依然英俊潇洒,活力四射。 六头威风凛凛的狼和一条可爱狗狗奔跑在草原上,一起嗅探、搜寻着陌生的气息。 谈晚星一回来,楚俞就有了一起做坏事的同伴。 一见面,两个先你嗅嗅我,我嗅嗅你。 我蹭蹭我,你蹭蹭我。 亲热打闹了一阵,楚俞不敌谈晚星,眼睛不小心挨了一脚,转身眼泪汪汪跑去找柏沅清了。 谈晚星:……? 谈晚星:hetui,不要脸,又找帮手,绝交。 楚俞:绝交就绝交,tui~ 见面不到一分钟,两个从许久未见的“亲兄弟”变成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 狼群在草原上找了许久,终于,厄里斯嗅到了风里不同而陌生的气息。 在草原上,他们将在方圆十多公里的动物气息都分辨一清二楚,有一点陌生气息闯入,会立刻察觉。 这就是狼群,天生敏锐警惕。 但他们没有立刻沿着气息跑过去,因为那股气息太薄弱,再加上有风,不容易捕捉,获得什么有效信息。 狼群同时发了会儿呆,其实他们实在努力辨别了方向后,才继续行走。 楚俞跟随着狼群走,悠闲自在地和咸鱼无异,尤其谈晚星和厄里斯两大主力回来了,现在用不着他了。 只是…… 楚俞觉得这次谈晚星身上的气味有些奇怪。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刚刚他在谈晚星身上闻到了厄里斯的味道。 按理说,他们不是一起出去找母狼了吗? 谈晚星身上怎么会有厄里斯的味道呢? 楚俞还没想个明白,就被打断了。 谈晚星激动地从前面冲回来,朝他们嗥了一声:别去了,有危险。 狼群瞬间警惕起来。 厄里斯走去谈晚星身边,一双狼瞳仔细在谈晚星身上检查,确认他没事,才挪开视线,炯炯有神看向前方树林。 狼群围在一团,敏锐地注意周围动静,提防随时偷袭的大型野兽。 楚俞不知道谈晚星看到了什么,也竖起耳朵,听着附近动静。 “嗷呜……”楚俞看向谈晚星,想知道到底看到了什么? 谈晚星:黑的,高的,很大。 楚俞:??? 谈晚星描述不出来,和楚俞比划了一阵。 那玩意儿静止不动,却有四个轮子。 楚俞隐隐有了一个东西浮现。 忽然,“叮”一声。 啊! 楚俞眼睛一亮,我知道是什么了。 楚俞欢快地摇起尾巴来,兴奋地“汪汪”了几声,示意那个东西一点都不危险。 他尾巴一甩:走,哥哥们,我带你们去兜风。 楚俞雀跃地跑过去。 果然,看到了一辆车。 没错,谈晚星见到的就是一辆黑色SUV。 楚俞当人时,对这玩意儿一点都不陌生,所以再次看到,非常亲切。 就是不知道谁把车停在这儿的。 他四处看了看,发现这车身上脏兮兮的,落叶泥土鸟屎,像是谁丢弃在这儿的废车。 楚俞围着车绕了一拳,就踮起脚脚,用爪爪去抓车把手。 一点儿也不害怕这黑色的东西有没有危险。 反倒是狼群,怯生防备地不敢靠近,柏沅清甚至跑上去咬住楚俞的后颈,强行将他拖到安全的地方。 柏沅清“嗷呜”一声:不能靠近。 楚俞在地上翻了个滚,站起身,抖了抖毛毛:没事的没事的,我见过这个。 柏沅清一个没拦住,楚俞就又冲了上去。 见无法阻止楚俞,柏沅清只能对着树林发出震慑性的狼嗥。 “嗷呜——” “嗷——呜——” 狼群们也跟着叫起来,连续数十声,确定清扫了一切活物,才稍稍放下心。 然而这时,楚俞已经不知道通过什么方法,扒拉开了车门。 他身姿轻盈一跳,坐上了驾驶座,车里竟然插着车钥匙。 哇! 车里面非常干净。 楚俞惊喜之余,就跑去打开了后备箱,竟有满满的零食,酒水糖果。 啊啊啊啊啊。 楚俞尾巴摇得快和身体分离了,他开心的要命。 “嗷呜呜……”楚俞连忙把车门全部弄开,让狼群上车。 “汪呜……”上车呀,哥哥们。 柏沅清:…… 狼群:…… 狼·狼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概这辈子没见过这么高科技的东西,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了。 但观察了一会儿,的确没有危险,犹豫几秒,就纷纷跳上了车。 六头狼整整齐齐挤进车厢里。 已经超载。 不过这是在大草原,没有交警,没有关系。 见狼群全部上了车,楚俞开始兴冲冲地分零食。 他像幼儿园的大班长似的,叼起后备箱的一包蜂蜜薯片,撕咬开,丢给谈晚星。 然后又撕咬开一袋红豆面包,扔给厄里斯。 撕咬开一袋卫龙辣条,丢给了陈老。 拧开一瓶果汁饮料,递给柏沅清。 还有紫沙,兰森…… 楚俞忙得手口不停,全部分到位了,最后才给自己撕咬开一根水果棒棒糖,叼在嘴里。 啊,真美味。 楚俞满足地“嗷”了一声。 其实零食饮料甜食犬科动物不能吃,不过一辈子就吃一次没关系,能在野外生存的动物都练出了铁胃,身体免疫力极强,和宠物犬的胃相差甚大。 分完零食,楚俞跳到驾驶座,他抬起爪爪,拨了拨后视镜,对准后排。 六头狼正襟蹲坐,嘴里叼着怀里抱着不同零食,齐刷刷地看着镜子,跟按了暂停键似的滑稽。 六颗毛茸茸的狼脑袋,呆萌而可爱。 哈哈哈哈哈。 楚俞发出开心的“嗷呜”声,他回头:沅清哥哥。 楚俞用尾巴尖尖点了点副驾驶,示意坐到前面来。 “……”柏沅清叼着零食,跳到了副驾驶蹲坐下。 狼王局促的模样极像外星人来到了地球。毕竟狼群一直生活在无忧无虑宽广辽阔的草原森林里,千百年来,野性难驯。 一辆区区SUV,确实会让狼群拘谨不安。 不过,适应适应就好了。 楚俞见柏沅清蹲在位置上,太危险了。 于是抬起一只爪爪按住对方,让他坐下,然后跳过去,用嘴叼住安全带,拉扯出合适的长度,再笨拙地扣上。 由于没有手指的灵活,扣这个安全带费了不少功夫。 楚俞可舍不得让柏沅清受伤。 扣上安全带,保险。 嘿嘿。 狼王则感觉自己被捆绑了起来,如果绑他的不是他宠到大的Omega,恐怕对方早就有生命危险了。 做完这一切,楚俞跳下车,将车门全部关上。 车内瞬间逼仄昏暗起来,谈晚星吓得嗷嗷了几声,紧紧贴着厄里斯。 别怕别怕,楚俞连忙从后备箱跳上车,扔给了谈晚星一个蜂蜜奶油面包。 厄里斯一口叼住,给谈晚星撕开。 楚俞回到驾驶座,抬起前爪爪按住方向盘,由于刹车在脚下,楚俞身高不够,只能站着,才能探着一只脚脚踩刹车。 毕竟一车七条命啊。 楚俞可不敢开玩笑,他想带着狼群兜一兜大草原的风,让柏沅清了解他以前是怎样的生活。 虽然原来的世界再也回不去了,但现在他有狼群陪伴着,楚俞很满足。 “嗷呜——”发车了,楚俞兴奋地打开引擎,小心地发动车—— 而这一切,全被二十米开外的一个高清微型镜头录了下来。 大概是狼群们一时惊讶未来高科技,竟没有注意到摄像头,楚俞也没注意。 摄影师瑟瑟发抖躲在树上,大气不敢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车被一群狼开走了。 他强忍住泪水,打开手机,打开信号器。 二十分钟后。 国内野生动物保护站更新了一个新帖子。 标题:《说出来你们不信,我在野外摄影时被一群狼抢劫了。》 发帖人:野外摄影师木哥。 粉丝数:708W 内容:我现在还在树上,但我已经把这群犯罪份子的作案过程全部录了下来。 首先,带头抢劫的是一头长得像狼、行为却很狗的狼,但是他超级无敌可爱………… 作者有话要说: 挑评论发红包啊~ 先别骂狗狗和狼狼,他们会补偿摄影师的。 第20章 有没有可能,它其实就是狗狗呢 摄影师还不知道自己的这个贴子即将在网络上引起多少关注和流量。 他快速将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写完, 趁着手机有电将之前拍到的“wink”“比心”图也传了上去。 不到十分钟,已破万点击。 不仅如此,还有网友截图搬运到了外网。 于是, 国内外网关注野生动物的有志之士, 均用手机浏览起了这则帖子—— 【………首先, 带头抢劫的是一头长得像狼、行为却很狗的狼,但是他超级无敌可爱(有图片为证)。 完整事情经过是这样的。一开始我本是准备拍摄夏季的狮群,然后收到了朋友给我发的消息,说有一群斑马从其他地方迁徙到我这边的草原上来了。 我就秉着来都来了,用无人机记录一下斑马迁徙盛况是顺手的事,毕竟也耗费不了多少功夫。 然后, 就是这一次偶然,我遇到了超级无敌可爱的它。 我操纵着无人机拍摄斑马时, 记录着记录着忽然一头狼入了镜(图片里那头最可爱的), 它应该还不满一岁,身型比其他狼小多了。 但它好像认识无人机一样, 冲着我……不是, 冲着无人机就摇尾巴。 我哪儿能经得起这种诱惑, 当时就决定给它拍一套高清写真。 但没想到, 它竟对着我……不是, 对着无人机wink,又比了心。 老天, 它真的爆炸可爱啊啊啊!!!!你们看图片, 它给我wink,还给我比心, 我一个大男人, 见到美女心跳都没现在这么加速过啊。 我也不想说它可爱, 可是它朝我眨眼,还对我比心诶*?︶?*。大家看到这儿,是不是觉得这头狼超级懂礼貌,并且非常聪明。 我当时真的激动疯了,我好歹是野外工作者,什么猛兽野禽没拍过,什么可爱呆萌动物没见过,但这场面我真没见过。 有它可爱的没有他聪明。有它聪明的没有他可爱。 总之,它就这么击中了我的心,当即我就决定立马打开信号器,把图片要发到网络上,让你们都羡慕我,见识一下它的可爱。 但我没想到,我被它甜美的外面欺骗了T_T,没错,正当我喜滋滋处理照片的时候,它带着一群狼来了。 接下来的事就是我要控诉的!!我要报警!!!因为是暂时过来拍摄,我的车停在离我大概有二三十米的地方,车门没锁,钥匙也插在车上。 然后我就躲在树上眼睁睁地看着它把我车门开了,跳到了我车上,还把我后备箱打开,找到了零食饮料糖果,然后全部分了狼群。 我仿佛觉得自己看了一场狼群Party。我想着它们吃完我的东西,要离开了吧,但是没想到,更过分的还在后面。就是它!就是那头可爱、朝我wink、对我比心的狼,把SUV给我开走了……】 帖子发上去后,分分钟收到了无数评论。 2L:这件事我们真的不能帮你,建议你报警,将这个犯罪团伙一网打尽,然后快递到我家,尤其是犯罪头目,我会帮你教育它。 3L:啊啊啊啊帖子我还没看完,但是拍的照片好萌,它真的好可爱,它是在对我wink吧?是吧?是吧? 4L:楼上的醒醒它是在对木哥wink,比心,不过它真的可爱啊,但也要小心野外的狼群啊,它们很凶残的。 9L:哈哈哈哈哈好惨,这也太惨了,他妈的这哪里是遇到了狼,这是遇到了强盗吧。 15L:可爱是真的可爱,但说狼群抢走楼主的车……emmm就编得好假,楼主你有这脑洞可以去写小说了,狼群看到人是会跑的,别说还能开走你的SUV,又不是成精了。 16L:同楼上,真的好假,很明显后面是编的,博取流量而已。 17L:不是说已经录取证据了吗?楼主有本事把视频放上来啊。 20L:不是吧,这种帖子下面为什么也要吵,是wink不可爱?还是比心不萌啊?我的关注点全在图片上面诶,再者木哥不需要博取这种流量吧。 23L:没错,嘿嘿木哥图先保存了,但它为什么要摇尾巴啊?它摇起尾巴真的很像狗。 25L:什么像狗,如果木哥说的是真的,那么它的行为就真的很狗啊哈哈哈哈。 31L:木哥这次真的好惨,我怀疑一开始的wink和比心,就是故意钓木哥的,说不定狼狼是想要你的无人机。 32L:没错,无人机,拿来吧你。零食饮料,拿来吧你。SUV,拿来吧你。 45L:哈哈哈哈对,有画面了,我就想问,木哥你是在哪个地方拍到的啊? 50L:啊啊啊木哥,你别更新狮群了,拍狼群吧,它好可爱,真的好可爱。 79L:这个帖子要素实在过多,我一时不知道从哪里笑。 ………… 摄影师看着不断新增的评论:??? 你们只看到了它可爱卖萌,就没有人关心我还在树上吗? 也没有关心我的SUV是吧? 与此同时,“犯罪团伙”已携车过了茂密树林,逃到了大草原上。 一望无际的碧绿地,澄澈透明的蓝天,波光粼粼的河流,白天风景尚好,阳光明媚却直射驾驶座。 楚俞骄傲而专注地一直站立在驾驶座位置上,右边的脚脚伸长,控制着刹车,把毛茸茸的尾巴专门放在座椅上面。 他小心而缓慢地趋势着SUV,时速表盘上一直指向30至40之间。 虽然从树林里面出来发生了一点不足一提的小意外,慢慢地,楚俞已经能用前爪爪和脚脚从善如流地驱使这辆SUV了。 他把车载音响打开了,放了首学生时代喜欢听的歌曲。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你对自由的向往……” “嗷呜——” “……天马行空的生涯,你的心了无牵挂……” “嗷嗷——呜——” “……穿过幽暗的岁月,也曾感到彷徨……” “嗷呜——嗷——” “……当你低头的瞬间,才发觉脚下的路,心中那自由的世界……” 就是车厢里并不宁静,音乐和狼嗥并存着,再加上狼群有些掉毛,空气里到处漂浮着柔软的狼毛,简直是灾难。 谈晚星已经习惯坐车了,他嘴里叼着棒棒糖,跟个好奇宝宝似的一刻停不下来,一会儿跳到前排,趴在挡雨玻璃上,一会儿和钻到柏沅清脚下,盘成一团,嘴里“嗷呜”一声。 做完这些还不够,谈晚星又看见车顶有东西,倏地跳起来,用爪爪胡乱按着拍着车顶,一阵骚操作就把将天窗弄开了,让阳光、风灌吹了进来,自己灵活地站立起来,爪爪乖巧趴在天窗口,将整个上半身探出天窗外面。 微风迷狼眼,谈晚星的蓬勃毛发被吹得散乱,嘴里兴奋地叫:“——嗷——呜——” 要不是厄里斯连忙挤出去,一口叼住谈晚星的脖颈,谈晚星能忘乎所以地从天窗跳到车顶上疯。 “……汪。”楚俞手脚忙着开车,眼睛又要看前方路况,没时间教育不守规矩的“乘客”,只能是不是警告地叫一声,喝止一些危险行为。 不过幸好他提前有感,把车门锁上了。 可能这辆SUV对狼群来讲是一个新鲜而奇怪的体验,连陈老和兰森紫沙三个最稳重的也有些按耐不住,七嘴八舌的“嗷嗷”的叫,没有一刻停歇的。 他们从后备箱里翻出来了饮料汽水果汁,一狼抱着一瓶,咬开盖子,就往嘴里倒,楚俞都没来得及阻止,让他们尽量不要碰可乐—— 汽水奇怪的刺激就差点让陈老以为自己服毒了。 “嗷。”什么玩意儿??? 吓得尖叫一声,将可乐一扔,汽水顿时洒在座椅上,吐着白泡泡。 顿时,紫沙和兰森也害怕的将饮料乱丢。车厢内,充满了饮料可乐气味。 就连楚俞脑袋上也未能幸免,一罐可乐砸到他的脑袋,汽水噗嗤冒出来,沿着他的毛毛流到了脖颈。 变成了一只散发着可乐味的狗狗。 楚俞扶着方向盘,眼珠子往上看,耳朵抖了抖:………… 靠,你们弄脏我的毛了。 反观副驾驶的柏沅清,不愧是头狼,比狼群稳重多了。 他从黑色安全带里跳出来了后,就蹲坐在座椅上,时刻注意着周围,观察环境,把脑袋伸到车窗外面,爪爪搭在车窗上,疑惑地看着地面,心里好奇这么大个黑东西是怎么移动的。 哟嘿,沅清哥哥,我棒吗? 楚俞圆滚滚的屁股随着音乐晃了晃,一心两用地用尾巴尖尖去探柏沅清的尾巴尖尖,然后勾住。 柏沅清大尾巴微微不自觉地一扬,下一秒,压在他的尾巴上面。 楚俞也扬起尾巴,反压。 毛茸茸的大尾巴再反压过来。 嘿嘿嘿。 楚俞开心地原地跺脚脚,还雀跃地一爪拍在车喇叭上。 好玩,好玩儿了。 从SUV突然加速起来就可以感受楚俞此刻的心情是无比兴奋。 他绕着风景秀丽的草原一圈后直奔西南方,边开边不忘按车喇叭。 “汪呜。”哥哥们,坐好了。 楚·车神·俞操作SUV操作得越来越得心应爪,油门一轰,车开始飞驰草原上。 在河道边低头啃草的角马牛群听见声音,茫然地抬起脑袋,看到快速移动的黑色不明物体,含嘴里的草都忘了嚼。 蛰伏在河里的鳄鱼更是不吃午餐了,探起脑袋,一探究竟。 从空中飞过的鸟儿都忍不住低头往下面瞧。 藏在灌木丛里的蛇蛇伸起脑袋,把尾巴尖搭在眼睛上方,到处张望。 茵斯兰大草原距离公路很远,人烟罕至,从未和人类见过面,所以在这儿的动物也没有见过汽车。 见那个东西冲得那么快,和狼群刚见到时一样有畏怯害怕的心理,不敢上前。 当然,有聪明的动物,就会有二货。 楚俞从后视镜看到两只花栗鼠抱着面包碎,迈着短腿在追车。 楚俞:……? 你俩疯球了啊? 再定睛一看,见花栗鼠手里抱着面包碎。 应该是从树林里追过来的,捡到了他们吃漏的面包碎末,所以知道他们车上有吃的。 “车司机”把脑袋从车窗探出去,凶巴巴地“汪汪汪”了几声。 两只花栗鼠腾地呆住,一对黑溜溜的眼睛盯着汽车。 “车司机”收回脑袋,又加速,载着他的六个哥哥们去其他地方兜风。 草原附近的动物一传十,十传百,一时间,大家都知道了狼群拥有了一个庞大的黑色物体,还能移动。 好比邻居家进城新提了车回家,周围亲戚全部来见识高科技。 只是这车不是楚俞提的,而是“抢”来的。 楚俞:啥?抢? 嗐,什么抢不抢的。 这明明就是大自然弱肉强食的规则,是规则。 楚俞理直气壮的不要脸,但他不知道的是。 那位因为自然规则失去一辆SUV的摄影师,正骑在树枝上为了他们,在网络上和杠精奋战。 原因无他,有杠精在摄影师的帖子下质疑楚俞的“wink”“比心”是摆拍、是在做戏,博人眼球。 ??? 试问,这有谁能忍??? 摄影师:你可以说我摄影拍摄技术不好,但你不能说这头狼在摆拍、做戏。 于是,摄影师当即和那个人怼出了一栋通天巴别塔。手机电量从百分之八十减少到了百分之五十。 他的粉丝都开始劝他。 654L:木哥,别气别气,我们知道它超级无敌可爱,是你的梦中情狼,但你把车先找回来吧。 678L:是啊,不能被可爱蒙蔽了双眼啊,你的SUV被它们抢了啊,我天哈哈哈哈真的又心疼又觉得好笑,突然有一点好想看它们的犯罪现场。 677L:加一,木哥什么时候把视频放出来吧,不要剪辑的,要完整版。 699L:就说吧,证据确凿,光天化日之下抢人财物,最多判几年? 700L:哈哈哈这事儿不归警察管,还是让它们找个动物园上班吧。 712L:虽然但是,这头狼和我家的二哈好像啊,尤其是摇尾巴的时候。 713L:哈哈哈哈哈可爱狼狼听了这话可不高兴,垮起一张小狼批脸.jpg。 715L:狼:是谁在外面造谣我,我怎么会和一条傻狗长得像? …… “阿啾。”楚俞冷不丁打了一个喷嚏。 有人在背后骂我? 楚俞边开车,竖起的耳朵尖尖还动了动,没怎么在意。 管他呢。 楚俞的注意力转回眼前的地方,他穿过了草原,来到了茵斯兰的另一片肥沃的土地上。 高高低低的灌木丛,沙棘,到处长满了野果,还有野苹果树,硕果累累。 简直就是一个大型果园。 哇! 楚俞的狗狗眼都直了,爪爪使劲打方向盘,没想到这儿竟藏着风水宝地。 长时间吃肉没有蔬果腻得慌,现在狼群们一看到水果也有些馋。 换做平时,楚俞断然不敢来犯,因为这属于西南方向,是狮群的领地。 可今时非同往日,他摇身一变,有了辆车,就想来瞧瞧。 正好今天狮群也不在家。 楚俞探出脚脚踩上刹车,SUV缓缓停下。 狼群看到外面争先恐后的要出去,楚俞站去座椅上,跟个幼儿园老师似的,带着一群狼。 楚俞:先说好,偷了果子就走,不多留。 狼群:……偷? 狼群的世界没有偷不偷的概念,只有抢,我抢到了就是我的。 不过,这里有一个狮群的确凶狠,从空气里的味道就能嗅出来,对方是成年雄狮母狮。 动物天性懂得趋利避害,能不发生冲突尽量不发生冲突。 所以偷了水果回家,取得狼群一致赞成。 于是,这才有了接下来的画面。 只见SUV车门打开,狼群接二两三地从车上跳下来。 用嘴咬沙棘树的咬沙棘树,用爪爪抛土的抛土,谈晚星甚至还想上树,去吃苹果。 可惜狼的爪子没有猫科动物锋利,上不去,只能弃野苹果寻其他。 不一会儿,结满硕果的沙棘变得光秃秃的,有的连树都被挖走了。 实在是狼群过境,寸草不生,缺德得很。 一个小时后,狮群们在外和鬣狗群血战回家,看着光秃秃的领地和一个又一个坑:?????? 我们的沙棘呢??? 我们的野果呢??? 去哪儿了??? 不过出去一个上午,家就被偷了? 浑身负伤累得要死的狮子们面面相觑,茫然无措。 寂静过后,狮群丢下嘴里的食物,气得大猫狂怒,各自喉咙里发出频率不一的怒声。 “吼——吼——” “吼——” 是谁? 是谁他妈干的? 滚粗来!!!! * 另一边,“小偷”已经美滋滋开着车载着狼群回了家,他们后备箱里全是野果,沙棘。 收获颇丰。 这一天对楚俞和狼群来讲都是无比特别无比快乐的一天。 因为有研究表明,一旦快乐建立在别人的悲伤之上,获得的快乐加倍。 楚俞将车开到了狼群的领地,打开车门,和狼群齐心协力将水果从车上全部搬下来。 弄完这一切,太阳已西斜。 楚俞和狼群累得汗流浃背,整齐一排站在河边,埋头喝水。 看上去画面壮观和谐,唯一就是其中有一条毛茸茸尾巴竖的高高的。 喝完水,翘起大尾巴的一下瘫倒在柔软草地上。 累了,真的累了。 柏沅清见状,连忙过去用嘴部拱他,楚俞尾巴灵活地扫了扫,示意没事,沅清哥哥。 “……”柏沅清蹭了蹭楚俞的脑袋,仿佛知道他累坏了,锐利冷漠的狼瞳变得罕见柔和,甚至里面有种难辨的情意。 楚俞被一蹭,又一个翻身,调皮地将脑袋和身体扭出某种奇异的角度,抬起盘了一天方向盘的爪爪,朝柏沅清嘴边伸去。 他嘴里“呜呜噫”地撒娇:沅清哥哥,爪子累。 柏沅清看着送到嘴边的狗爪爪,似是理解到了般,蹲坐下,垂头,心疼地伸出舌头舔了会儿狗爪爪。 狼群喝完水,回头就看到了这幕。 大家互相瞅瞅,心里一片平静,眼神均透露出:习惯了习惯了。 谈晚星翻了个白眼,然后计上心头,他跳进水里,将毛毛弄得湿答答的,然后故意走到柏沅清和楚俞身边,用力甩了甩身上的水珠。 顿时,水花飞溅。 柏沅清楚俞身上脸上均未曾幸免于难。 要知道,狼毛厚实,储水量足,虽不比北极动物的毛皮,但狼群甩起藏在毛里的水,也有点儿被洒水车浇头的感觉了。 啊啊啊,谈晚星,我咬死你。 “汪呜。”楚俞气得一个翻身,追着谈晚星就狂吠。 谈晚星干了坏事,边跑嘴里边兴奋地“嗷嗷”叫,一个箭步跳到了SUV打开的后备箱里。 楚俞紧跟着跳上去,一口叼住谈晚星的尾巴。 “嗷呜……”谈晚星吓得叫起来,反身就楚俞打了起来。 一狼一狗打得不可开交,咬得满嘴毛,越咬越起劲,甚至谈晚星嘴里还“汪汪”了几声。 其他狼站在外面听着里面发出来的声音,心情复杂。 怎么说呢,以前谈晚星挺正常一狼,乖张桀骜,自从和楚俞混久了,好像有些解放天性了。 皮得不行。 不过管他们呢。 柏沅清蹲坐下,开始给自己清理毛发。 车里的两只打闹了几分钟,忽然,楚俞盯到了什么,眼睛一亮,兴奋地“汪汪汪”。 休战快休战。 谈晚星不解地眨眨眼,楚俞撞开它,连忙起身,走到驾驶座,趴下。 然后伸长爪爪乱勾,勾了半天,把皮垫勾得翘起来。 只见一部手机静静地躺着。 “……”楚俞跟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尾巴疯狂摇了起来。 看,我又找到了什么好东西。 他用爪爪刨了一下,把手机刨出来,用爪子使劲按了按屏幕,屏幕倏地亮了起来。 楚俞一喜,低头叼起手机,一个纵身跳到了草地上。 沅清哥哥,沅清哥哥~ 楚俞嘴里叼着手机,摇着尾巴欢快地朝柏沅清跑去。 我们来拍照吧。 “啊,我的手机也被找到了。”通过操作无人机看到这幕的摄影师,心口在滴血。 不过它真的好聪明。 半小时前,摄影师伤心之余不忘操纵着无人机寻到了狼群轨迹。 有了前车之鉴,他不敢太明目张胆拍,因为那只小可爱太敏锐了,无人机一压低靠近就会被发现。 摄影师也看到了自己的SUV。 他现在完全不知道这群狼要怎么处理他的车。还会不会给他送回来? 送回来……应该不可能了。 去找它们拿回,更不可能了。 毕竟你看它是动物,它看你是食物。 摄影师收回无人机,刚想着接通信号器给自己另外一位摄影朋友打电话。 朋友电话先进来了,一接通,那边传来激动声音。 “兄弟,你火到国外了。” 摄影师:“???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吗?你发的那个帖子,在论坛飘红一直在第一,网友搬运到了外网,还有你让狼配合你摆拍的那几张图片,都已经上热搜了。” 什么? 朋友噼里啪啦一大堆,摄影师选择性失聪,只听到了“摆拍”二字,当即:“什么摆拍?嫉妒我直说。” “晓得了晓得了,你快看热搜,你那几张的图片要被网友盘出浆了,野生动物保护协会官网、还有国内野狼官网都转发了,哎呀不说了,我的老虎马上生宝宝了,我忙去了。” 草草结束的电话,摄影师懵了半响,反应了几秒,连忙上了微博。 一进去,热搜第三:野狼到底能有多可爱。 点击词条。 首页一片“啊啊啊啊我要被可爱昏了”“它在给我比心吧”“不行了狼狼好萌好萌啊啊啊啊”“我被萌昏了真的萌昏了”的哀嚎。 当然也有一些不同的声音。 网友A:哈哈哈哈真的萌归萌,但确定它是狼吗?我怎么觉得它有点狗化(没有不尊重狼的意思。 网友B:确实哈哈哈,这个摄影师我关注了,听说这狼还把摄影师的车抢了。 网友C:看着它摇尾巴的图片,我不由看了眼正在罚站的逆子一眼,咋说呢,不能说不像,只能说一摸一样。 网友D:狼是二哈的祖宗,它们长得像也正常啊。 网友E:就是,狼和二哈可不一样,你不觉得这头狼虽然在wink,比心,但它的眼神有杀气啊。 网友F:杀气?不好意思,我真的没看出来它有杀气,反倒是旁边一头入镜了半边脑袋的成年狼更有杀气,更威风。 网友G:家人们,咱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它真的就是一条哈士奇呢@西伯利亚雪橇犬官网,专家团队来鉴别一下。 一部分网友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疯狂艾特@西伯利亚雪橇犬官网。 这行为瞬间引得另一部分狼群爱好者不满了。我们狼狼这么可爱,你凭什么说它是狗啊。 看不惯狼狼可爱是不是? 爱狗人士和爱狼人士差点因为楚俞品种血统问题“打”起来。连西伯利亚雪橇犬官博都皮了起来,跑去野狼官网下留言:哥们儿,它好像一只混入狼群的「狗头」。 凭着可爱卖萌在网络走红的楚俞,此时正在大草原无忧无路摇着尾巴,吐着舌头和狼群拍合照,对外面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 摄影师退出微博,又去了外网,外网情况和微博差不多,都对狼的品种产生了怀疑。 原本坚持楚俞是狼的摄影师也不禁有一丝动摇。 不可能是狗啊? 不能因为它行为狗就断定它是狗吧。 太武断了。 但好奇和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生根发芽,摄影师打开录像,对狼群抢车的行为录像仔细甄别了起来。 他还在网上查了狼和哈士奇的区别。 总之,结论就是,狼和哈士奇长得过于很像,除了一个面带杀气,一个面带傻气,区别不大。 这他妈怎么鉴别的出来。 有些二哈的演技已经到了可以扮演狼的地步,根本行不通嘛。 摄影师看了眼告急的电量,有些犯愁。 虽然野外摄影师几乎都是野外露宿,但不到必要时刻他们不会冒险,因为野外依然存在着危险。 摄影师在脑海中盘算着到底先去偷车,还是先解决今晚住宿。 就听见一声汽车鸣笛。 ?这儿有其他车? 摄影师立刻站在树上,不管三七二十一,刚要大声求救:“兄——” 声音忽地卡在了喉咙里。 只见他的SUV缓缓向他驶来。这一次,他清楚看见了驾驶座上站着一头“狼”,从善如流地操作着方向盘,不止如此,副驾驶上还有一头。 我的……妈呀? 摄影师抱着树干,忙揉了揉眼睛。 知道SUV被狼抢走,和亲眼目睹狼把车开回来的震撼是截然不同的。 楚俞把SUV停回原位置。 车门打开,两头狼从车里跳了出来。 柏沅清走到楚俞面前,宠溺地给他舔了舔脑袋上的毛毛,耳朵,似乎再说:辛苦了。 楚俞开心地嘴里“汪呜”:嘿嘿不幸苦,走吧走吧。 柏沅清亲昵地碰了碰楚俞的小耳朵,刚要转身,忽地一顿,眼神和神色立马凌厉起来,盯着前方某颗树,嘴里低声“嗷”了一声,低频的狼嗥配上杀气腾腾的炯目无比催人尿下。 摄影师在树上一抖,加紧腿:尼玛,救命…… 楚俞也注意到了树上的人,狼对人类是防备的,甚至会发动攻击。 “嗷。”楚俞连忙用脑袋蹭柏沅清,沅清哥哥没事没事,走啦走啦,他不会伤害我们的。 柏沅清不为所动,目光炯炯盯着树上的人,见状,楚俞叹口气。 没办法了,楚俞绕到柏沅清面前,倏地站起身,两只爪爪抱住柏沅清毛茸茸的脖子,撒娇似的去贴贴柏沅清的脖颈根,舔舐他的毛发。 面对狗狗主动贴贴,柏沅清不自觉歪头舔了一下他,眼神却紧紧盯着树上。 楚俞:沅清哥哥,走吧走吧。 楚俞知道摄影师不是坏人,再加上他们借了一天SUV,要是摄影师受到狼群攻击,那不就是白眼狼儿吗? 我们不当白眼儿狼。 远处的摄影师看得一愣一愣的,他竟然觉得那头小狼在努力救他。 是我的错觉吗? 摄影师不敢相信,但的确,那头高大一看就害怕的狼在小“狼”的攻势下,眼神慢慢柔和了,半推半就被弄走了。 摄影师内心:我是被那头可爱狼狼救了? 看着两头狼并肩往来时方向走,摄影师看着小的那只摇成风车车的尾巴,越看心里的疑问越大。 要不,试一试吧,万一呢? 摄影师这一刻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清清嗓子,对着两头狼的背影喊了一声:“二哈?” 没反应。 “小狗?” “……” “你是哈士奇吗?” 楚俞翻了个白眼,装作没听见。 “你不是狗,为什么摇尾巴啊?” 楚俞尾巴一顿:哼,关你屁事。 尾巴又摇了起来。 摄影师咬牙,不对啊,真是哈士奇的话,听见人的声音应该会兴奋啊。 眼见着两头狼快消失了。 摄影师忽地急中生智,喊: “傻狗。” 话音一落,树林似乎安静了一瞬。 下一秒,凶巴巴地狗叫声响起。 “汪汪汪。” 你才是傻狗,别逼我暗鲨你。 摄影师:!!!!!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新封面不好看吗?(捂脸 感谢偷雷和浇灌,爱泥萌么么哒~ 第21章 春天不是过了么,你怎么又发·情了? 摄影师没想到“傻狗”二字威力如此之大, 一时间,犬声乱吠。 楚俞觉得你可以怀疑我是狗,但不能怀疑我傻吧。 我他妈还救你了。 一眨眼就忘了? 楚俞突然回头的几嗓子, 把柏沅清吓了一跳, 连忙用身体拦住他。 “汪汪。”楚俞龇牙咧嘴冲着他嚷。 这幕在摄影师眼里, 贼像网络流传的神图:大哥算了算了消消气。 可惜摄影师听不懂狼言狼语,不然他就会知道柏沅清实际上想说的是:怎么了怎么了?需要我去弄死他吗? 楚俞胡子都气卷了,嚷了会儿,脑袋委屈地趴在柏沅清脖颈处“汪呜汪呜”好几声,凶巴巴地盯着树上的人,活像被欺负的幼儿园小朋友。 当初被野蜂蜇得满头包也没有如此生气。 简直欺负狗。 狗就狗, 干嘛还骂他傻。 楚俞闷闷地“呜呜”两声:算了。 摄影师:……… 我真是个罪人。 怎么说几个小时前还是他的“梦中情狼”,用“wink”和“比心”击中了万千少女少男的心脏, 怎么能说他是傻狗呢? 摄影师感觉自己无意间的一句话, 伤害了可爱狼狼……不是,是可爱修狗儿的内心。 “……那什么, 对不起啊。”摄影师也不知道狗狗能不能听懂, 但该道的歉不能少。 “你不傻, 一点都不傻。” 谁料, 他话音落下, 那只趴在狼身上委屈的狗狗看了他一眼,那双狗狗眼仿佛傲娇地写着“崽种!还用你说”几个大字。 摄影师:妈的, 我一定是产生幻觉了。 它好像真的不傻。 要不是惧怕那头狼, 他都想下去和狗狗握握手了。 因为它真的巨可爱。 “再见,小哈。”摄影师朝它挥挥手, 这完全是一个热血上头的举动, 看起来很像神经病的样子。 但楚俞完全清楚他的表达, 和柏沅清离开树林回家了。 等一狼一狗彻底消失了,摄影师才将树上的设备取下,放进包里,兜在身上,慢慢下了树。 他想着车上余粮全部狼群吃光了,得先暂停拍摄,回家一趟,准备好足够的食物。 走到SUV后备箱,打开,正准备取下东西,忽然动作一顿。 摄影师盯着后备箱里满满的沙棘果、野果,野菌、野松茸等,整个人眼睛都直了。 !!! 眼睛一扫,发现后排座支着一个蹄,他忙伸长脖子看了看,是半块野猪。 摄影师喃喃:“真,绝了。” 这难道是在做等价交换? 然而更绝的还在后面,他上了驾驶座后,习惯性拿起备用手机,已经被狗狗玩得没电了。 刚要给手机充电,余光瞥见副驾驶座堆着满满的和死虫子一样的东西。 上面覆盖着脏脏的泥土,看不出是什么。 不过……有些眼熟。 摄影师疑惑地拿起一根,认真辨认了一下。 “……?” 竟是冬虫夏草。极为昂贵的中药材,正好挖采季节在五月份,茵斯兰地大物博,泥层湿润、土壤肥沃,有这个东西不稀奇。 稀奇的是,这群狼和那只狗狗怎么会认识冬虫夏草。 毕竟这玩意儿在土里,又不显眼,跟虫子一样,大多数动物是不认识的,这些冬虫夏草的品相也是极好,泛着金黄,跟专门挑选出来似的。 摄影师野外工作多年,遇到给他示好的小动物不计其数,但在这一刻也不得不感叹一句: 这狗能处。 还给他准备了茵斯兰的土特产。 * 楚俞带着狼群在外面兜了一天风,“打劫”了很多地方,洞穴里被零食饮料野果子塞得满满的。 楚俞看着食物,心里安全感满满。 他白天开车开久了,爪爪和脚脚都很累,坐在地上,舔完爪爪,抱着脚牙子揉了会儿。 柏沅清和他的狼群半卧在洞口处,楚俞困恹恹地走过去,眼睛已经眯成一条缝了,他习惯性贴在柏沅清身边卧倒,把脑袋压在他的前肢上。 沅清哥哥~ 楚俞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柏沅清低头舔了舔他的毛发,从头顶舔到了脖颈,侧脸颊,耳朵尖…… 楚俞眼睛变成一条线,舒服的爪爪开花,嘴里直哼唧。 他软绵绵地翻了个身四脚朝天,露出自己雪白毛绒绒的软肚皮,本能地用爪爪去碰柏沅清的下巴,柏沅清不嫌弃地用嘴巴轻轻咬他的脚。 哈哈哈哈好痒。 “噫呜噫……”楚俞喉咙里发出可爱的声音,大尾巴在地上扫来扫去,柏沅清看着他活泼乱动的大尾巴,歪头。 似是在疑惑他的小Omega的尾巴为什么喜欢乱甩。 他好奇地抬起前爪,给楚俞按住,谁知狗狗那条毛茸茸的大尾巴像有感应一般,“唰”地一下,从他爪下灵活溜走了。 柏沅清:……? 逃跑的尾巴尖尖调皮地一动一动的,仿佛在勾引谁。 “……”柏沅清再次抬起爪爪,慢慢按下去,那条毛茸茸的尾巴像鱼儿一样又跑了。 楚俞有趣地看着柏沅清和自己的尾巴较劲。 动物好像天生都会尾巴会好奇。 比如楚俞自己有时候,就会像个二傻子天天能追着自己的尾巴打转儿,晚上睡觉还喜欢把柏沅清的大尾巴当抱枕抱着睡。 狼的尾巴和狗的尾巴不一样,狼尾巴是身体禁区,因为狼的天性是要防止野兽从背后攻击,碰狼尾巴是一个极危险行为。 所以柏沅清能由着他的小狗狗把自己的尾巴当成抱枕、当成逗狗棒,足见有多宠溺楚俞。 当然,狼尾巴不止是楚俞的玩具抱枕两个用途。 夏季来临,夜里睡觉时候有蚊虫来扰,柏沅清的大尾巴就会变成苍蝇拍。 一拍一个准。 楚俞玩得起劲儿,用自己的尾巴去缠住柏沅清的前肢,尾巴尖尖盘上去灵活地一勾,像给柏沅清戴了一个毛茸茸镯子。 嘿嘿嘿,尾巴好玩儿。 柏沅清盯着前肢的狗尾巴,开心地俯下脑袋,抬起前爪,把楚俞团巴团巴的抱住,朝着楚俞肚皮上倒舔了几口。 狗狗肚皮上的毛毛比其他地方细软,绵白,随时保持着暖呼呼的,柏沅清舔了一下,忍不住把整颗脑袋埋到楚俞肚皮上,吸了吸。 楚俞:…… 啊喂,吸狗啊。 楚俞姿势不雅四只脚脚朝天,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收拢脚脚,把柏沅清整颗脑袋抱住了。 谁知这一下,柏沅清仿佛得到什么回应般更兴奋了,按住楚俞直接化身舔舐狂魔,把楚俞肚皮上的毛毛舔得湿乎乎的。 “……”楚俞整条狗都被弄麻了,不是,那什么,咱们,咱们…… 可是—— 楚俞眼睛舒服得眯了眯,背脊绷紧,总算知道为什么动物喜欢互相舔毛毛了。 好酥服呀。 小时候被柏沅清舔毛毛的时候,总害怕狼王舔着舔着会不小心把自己一口吃掉,好几次感觉快要被舔秃了,所以楚俞无法舒服享受柏沅清每次的舔舐。 现在他长大了些,柏沅清不能一口就包住他的狗头,楚俞能舒心享受了。 原来是这样感觉呀。 好酥服,那根狗尾巴狂甩了起来,由此可见,被舔肚肚是一件多么舒服的事。 楚俞沉溺在舔肚肚的快乐之中,心想着,一会儿也给柏沅清舔肚子,让他也感受到这份快乐。 做狗不能太自私。 不过他哪里知道,舔毛这种事,他只知被舔的舒服享受,其实舔毛的心情会更愉悦。 因为有谁能拒绝埋暖和的狗肚肚,狂吸软绵雪白的毛茸茸呢? 狼王的快乐,楚俞想象不到。 晚风轻轻吹过,草浪随风起伏,被舔过的肚皮凉酥酥的,楚俞哼唧一声,爪爪蜷缩着一起。 啊,不来了不来了,睡前服务结束。 楚俞翻了个身,准备回洞里睡觉,谁晓得他刚起身,就惊动了柏沅清,身体被按住。 楚俞:!!! 下一秒,就感觉柏沅清舔了他肚子伤的的毛毛还不够,还往下面—— 啊啊不行。 楚俞慌张地将身体一蜷,把狗尾巴夹在肚子里,挡住某处。 “汪呜。”不是,你想、想舔哪儿啊? 楚俞一双黑色的狗狗眼惊慌地看着柏沅清。 柏沅清抬起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低下头亲昵而暧昧地蹭了蹭楚俞的下巴。 “嗷……”嘴里发出低低的声音,依稀能辩出柏沅清的心情。 楚俞:……? 不是吧。 春天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你怎么还…… 楚俞蜷成一团,看着柏沅清那双金色眼瞳,不知为何,他仿佛看见除了动物天性冷漠以外的情感,读懂了柏沅清内心想要他的念头。 要他? 肯定是错觉。 错觉。 楚俞连忙站起来,抖了抖身上蓬松的毛毛,坐下,认真和柏沅清面对面。 楚俞:我是狗,公的。 柏沅清:…… 楚俞:“汪……”所以咱们不能……就是,你不能舔我的,那个地方知道吧。 也不知道柏沅清懂了没,他竖线眼瞳慢慢变成椭圆形,又慢慢变成竖线,偏过头,似乎再说:我不懂,我不想听。 “……”哟,还装。 楚俞倏地站起来,抬起爪爪,捧住柏沅清的脑袋,掰正。 对视上那双狼瞳,楚俞一下不知道说什么狠话了。 柏沅清是硬生生挺过这个春天的·发情期的,没有母狼帮他缓解,估计已经难受死了,现在舔他舔得兴起,也是一种动物本能。 ……唉,怎么能怪他呢? 算了算了,就原谅你一次。 楚俞宽宏大量地想,然后他踮起脚脚,凑过去,温柔地舔了一下柏沅清的鼻子。 触感有些干燥,呼吸也比平时重,说明对方真的很难受。 楚俞心疼地抱住柏沅清毛茸茸的身体,并在心里决定: 沅清哥哥,下一个发·情期到来时,我一定会给你找到老婆的。 楚俞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完全忘了自己的发·情期就在即将不远的秋天。 狗狗和狼的发·情期不一样,狗狗一旦成年,就会进入发·情期,在某种程度上,比狼早熟多了,不过这些是后话。 这一晚,狼群半夜没有外出,大概是洞里食物零食够多,所以全部趴在洞里洞口睡觉,你挨着我我压着你,远看去,一大团毛茸茸堵在洞口。 而此时,狼群还不知道,他们白天用手机拍的照片已经被传到了网络上,经过转载,迅速成为了人类讨论的话题中心。 而其中一张合照更是近百万点赞,被各大官网转发。 那是一张楚俞和柏沅清的合照,左边的狼目光深邃锐利,身姿帅气;右边的“狼”则非常可爱,看向镜头的眼睛更是充满了智慧。 并且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的尾巴是竖起来的,朝着镜头比了一个“心”形。 各大网友们均被秀了一脸。 下面的评论里更是人才辈出。 「所以它是狗对不对?哈哈哈哈这眼神儿和我家狗一模一样。」 「我好奇,它怎么混入狼群的啊,妥妥的狗生巅峰。」 「我把这张照片给我家狗看了,我家狗说:它是演的。」 「我是狗,我就说一句:它真的是演的。」 「哈哈哈哈哈它要不是狗我吃屎。」 「我见过这只二哈,高考的时候,它就坐在我前面。没想到它大学毕业后混到狼群里面了,多年不见,竟混得比我好,还有了对象……」 作者有话要说: 楚俞:谁在造谣?我还是单身狗。 感谢大家浇灌和投雷。 抱歉啊,今天有点短,因为有急事出门,明天多更一点,刚好还剩有一点晋江币,俺就挑些评论发红包吧,么么哒。 照片是白天楚俞玩手机的时候一起拍的高清合照。 第22章 狗狗的初吻 一时间, 楚俞和柏沅清因为“尾巴比心”合照走红网络,成为了大家口中的网红狗狗和网红狼。 网络的梗也层出不穷,收获了不少粉丝。 甚至还有网友觉得好玩儿, 给自家逆子拍照, 希望逆子能表演一个用尾巴比个心给网友们瞧瞧。 结果网友的反馈是:妈的, 逆子之所以叫逆子,果然是有原因的。 当然,仍然有一小部分仍然认为:这个合照有极大的表演性质存在,并且延伸到了拍照的摄影师故意将两根尾巴弯折在一起,以伤害野生动物来指责摄影师。 看到这部分言论的时候,摄影师正坐在电脑面前, 眉毛稍挑,不屑地“切”了一声。 “凡人, 你们没见过的事多了去了。” 是的, 他没打开备用手机前,看到这种照片, 也会怀疑有表演性质。 但他真真切切见到了。 就在一个小时前, 他离开茵斯兰寻到了这家小旅店。 洗漱完, 拿出备用手机充电, 打开, 原本是准备先和朋友发消息保平安,顺便将沿路拍的照片挑几张给朋友瞧。 谁料一看相册, 就懵逼了。 他的相册里密密麻麻的照片和视频, 点开有些照片几乎模糊不清,大部分只剩下残影。 这手机只有那只狗叼出来用过, 所以照片怎么来得, 不言而喻。 摄影师足足沉默了三分钟, 不断在心里说服自己:可能狗和哈士奇没有多大关系,但……这他妈也很惊悚啊。 怎么还能玩手机拍照拍视频啊,他有密码的啊。 结果又立马想起,手机不解锁也能打开相机。 所以这他妈都是巧合吧。 忽地,摄影师又想起更重要的事,他忙下楼,去取出了车上行车记录仪里的芯卡,连接上电脑,看了白天的回放,然后摄影师感觉自己的世界大门都被狗狗打开了。 白天楚俞带着狼群兜风、偷沙棘野果、分吃零食在车上发生的一切,全部记录了下来。 野外摄影这么多年,摄影师从没有哪一天像今天这样,人生认知不断被一只狗刷新。 快速拉完视频后,摄影师摊在电脑椅子上惶惶然地想: 我大概是不认识狗了。 之后的事,就是摄影师挑了些狗狗的自拍照和自拍视频发到了自己的账号上,面对粉丝追问:木哥,你如何拍到这种照片和视频的啊我的天。 摄影师不敢回,他哪敢说这照片视频是他拍的啊。这分明是自拍啊。 只挑了些评论回复已经确定那只开车的“狼”并不是狼,而是一只混入狼群的二哈。 他还将楚俞抢劫偷车的视频发到了网上,把楚俞还车的视频也发了出来。 仅凭借着这几个视频和照片,他的账号粉丝数短短几小时疯长到了一千多万,并一直呈持续增长趋势。 看到如此流量,摄影师突然觉得走的时候,应该问一声可爱狗狗喜欢什么?给他带点东西过来。 咋说呢,礼尚往来吧。 它们不是喜欢开车兜风吗?下回可以把车借给它们玩。 然,网络发生的这一切,身在茵斯兰的楚俞和柏沅清全然不知。 他们每天忙着捕猎、吃饭、有时候还要洗澡、舔毛毛、晒太阳,晚上要出去巡一两圈,都快忙死了。 哪有时间上网啊? 再说了,楚俞要忙着用沙棘薄荷等驱蚊解暑呢。 夏季,蚊虫对许多动物来讲是最大干扰。 几乎大部分动物都逃不过被吸血,每次楚俞去采完薄荷沙棘回来,就会观察到柏沅清一般在浅寐时,有蚊子来咬他的脸,咬急了柏沅清会气得甩脑袋,然后把脸埋起来,或者用爪爪捂住鼻子那块地方,露出眼睛。 这是柏沅清独特的驱蚊方式。 楚俞每次看到柏沅清捂住脸的样子觉得有些可爱。 但这话他不可能当着柏沅清面说了。 其实,在狼群里,每头狼有自己驱蚊避暑的方式,比如谈晚星和厄里斯,就喜欢找到卧倒在阴凉处。 谈晚星会不讲道理的把脸喜欢埋到厄里斯怀里,而厄里斯一般就把脸露在外面。 这样一来,蚊子自然全部咬厄里斯,这种牺牲自己的驱蚊方式也只有厄里斯能做出来了。 哦要说一句,自从上回谈晚星和厄里斯回来后,就死活赖着不走了。 陈老和兰森可能是已年迈,无所谓在哪儿乘凉,反应也迟钝很多,楚俞有一次甚至好几只蚊子活生生涨死在了陈老脸上,陈老才用爪爪洗了把脸。 兰森更别说了,懒得不想动,估计实在是痒得受不了了才偏过头用尾巴扫一扫。 紫沙就喜欢在河里泡会儿澡,成天上演□□。 至于楚俞,他的方式最独特。 他喜欢把脸上涂满清凉的薄荷和沙棘碎末,这样就可以防止蚊虫咬他的脸了。 然后再用爪子使劲在地上刨一个坑,自己蹲进去,让柏沅清把自己埋起来,只露出一颗毛茸茸狗头在外面,有种诡异的可爱。 土壤里层湿润,越往地下越凉爽,每次太阳炙热的时候,楚俞就会让柏沅清把自己埋进土里。 这个方式一开始狼群嗤之以鼻,因为看起来太傻了也太土了。 楚俞:土? 小土狗怎么了? 我就是小土狗。 后来逐渐的,谈晚星觉得“小土狗”好玩儿,就学着楚俞,在旁边刨一个大坑,让厄里斯把自己埋起来。 变成小土狼。 这样,草地上就平白无故多了两颗可爱脑袋。 再接着,厄里斯也感受了一下土坑的舒适,然后草地上有了第三个坑。 陈老和兰森对视一眼,紧接着…… 紫沙有些心动,于是就…… 所以半个月后,草原上无缘无故多了五个坑,有时候甚至能看到六颗毛茸茸的脑袋,活像土里长出了一只狗狗和五头狼。 但这存在着一个问题,就是每次进坑的时候需要有狼帮助,才能把自己埋在土里,所以就会出现最后一头狼不能在坑里待着。 这种事情也很好解决,剩下的一头狼自然去放哨了。 “真可爱。” 摄影师坐在树上小心地操纵着无人机记录着这群狼的日常生活,看到从草地上长出来的的狼狼(狗狗)脑袋,忍不住发出赞叹。 经过半月观察,他差不多摸清楚了谁是Alpha狼王,谁是次郎Beta,谁又是小Omega。 这一切得依赖于狼群里森严的等级制度,他才能这么快熟悉这群狼。 不过那只狗狗太聪明了,好几次差点让他发现了无人机的存在。 摄影师已经来到茵斯兰半个月了,一开始的计划是继续拍摄狮群,但他无法舍弃那只可爱又聪明的狗狗。 而且,现在这只狗狗和狼王粉丝数量庞大,关注它们的人越来越多,简直是名副其实的男明星。 官方给它们申请了专门的微博账号,有固定人员运营,照片视频从他手里买断,定时将视频照片发布到网络上。 于是,他决定先来拍狼群了,结果就被耗在这边半个月。 原因无他,狼群生活方式太有趣了。 他想,也许这就是“狼的诱惑”吧。 楚俞:。。。 分明是狗的诱惑吧。 夏季比冬季漫长难熬,但食物比冬季充实,再加上五月份搬来了一群斑马,狼群悄悄去偷吃过,楚俞觉得斑马肉吃起来也就一般,没有牛肉好吃,也就放猎杀新邻居了。 这天,狼群在草地上乘凉时被太阳晒傻了眼,立刻转移阵地到了阴凉的树林里刨了六个同样的坑。 一个埋一个,一个埋一个,最后埋得只剩下毛茸茸的脑袋露在外面。 树林蝉鸣四起,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渗透下来,如流银一样的颜色,美极了。 楚俞勤恳地刨完最后一撮土,把狼群全部“种”在土里后,还认真地用爪爪给柏沅清把泥土压实,印出一圈可爱的梅花脚印。 然后退开几步,吐着舌头,摇着尾巴开始地检查。 种了一头,两头,三头,四头,五头,六头。 哟嘿完工。 今天轮到楚俞放哨,自从之前放过哨后他已经会自己放哨了。 楚俞在附近转了一圈,太阳晒得他有些发懵,但他还是坚持把点走完。 这个“点”的意思就是:狼群每次放哨重点巡逻的地方,也是狼群领地的边缘地方,一般如果有其他狼或者狮群、鬣狗等凶残动物袭击,放哨的狼就会立马通知同伴,赶走外来者。 楚俞看完上一个点,就往下一个点走,身上用来御寒的厚实皮毛在夏季无比累赘,覆在身上又厚又热。 好热啊! 楚俞吐着舌头,蹲坐下来,抬起爪爪舔了舔,无比敷衍地洗了把脸。 要是没有穿着这身“皮草”就好了。 丛林吹来一阵小风,楚俞眯着眼,感受了一下。 啊,好凉快啊。 身后传来了声音,楚俞没有回头,他先用鼻子嗅了嗅。 一股非常熟悉的味道。 这味道除了柏沅清还能有谁,楚俞转身,见柏沅清嘴里叼着薄荷来找自己。 “……”楚俞翘着尾巴靠近他,亲昵地蹭了蹭柏沅清,嘴里发出“嗷呜”的声音,沅清哥哥,你来做什么啊? 柏沅清蹲坐下,垂下眼皮,把薄荷给楚俞。楚俞才猛然想起,自己出门时忘记了用薄荷擦脸。 柏沅清担心他被蚊虫叮咬,专门给他送来的。 看着柏沅清放着凉快的土坑不待专门跑来找自己,楚俞忽然有些感动。 但又忍不住想逗逗他,于是假装错开脸,表示不愿意擦了。 柏沅清见状,仿佛知道小Omega故意的,于是三两口把薄荷叶子爵烂,抬起前爪将楚俞往怀里一抱,动作霸道总裁的不行。 楚俞:……? 不是,沅清哥哥,你这么油的动作是在哪儿学的啊? 哈哈哈哈哈哈。 柏沅清疑惑地看着楚俞裂开的嘴角,不知道他在傻乐啥,自顾自地用舌头将薄荷给楚俞脸上敷去,被舔过的地方都是凉丝丝的,特别舒服。 楚俞被舔得仰起脑袋,眼睛眯成一条线,看样子无比享受。 享受完,楚俞就准备往下一个点去巡视,结果没想到刚走,柏沅清一口叼住他的脖颈,像是有些不满似的。 楚俞忙“汪”了一声:怎么?怎么了? “……”柏沅清用牙齿轻轻磨了磨楚俞的后颈皮,松开,一双狼瞳有些幽怨地盯着对方,随后用爪爪把地上身下的薄荷叶子往楚俞面前推了推。 那样子仿佛再说:换你给我擦了。 楚俞:…… 柏沅清慢慢卧倒,把脑袋乖乖地放在前爪上垫着,然后朝楚俞看了看,有几分催促的意思。 楚俞瞬间反应过来。 吼……好狡猾啊! 在这儿等着我啊。 楚俞气呼呼地抬起爪爪,狗胆包天的拍在柏沅清的脑袋上。 这个动作在狼群里是很挑衅找打的举动谁知柏沅清却一点不在意,反而不嫌弃地帮他舔了舔爪爪。 楚俞愣住,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觉得柏沅清最近有些撩。 随后又连忙一惊。 靠,我不会是单身太久,看一头狼都觉得眉清目秀了吧? 虽然,沅清哥哥本来就是狼群里最英俊的…… “嗷呜。”柏沅清催促了,快点。 “……”楚俞思绪一断,知道了知道了。 他叼起薄荷叶子,全部含进嘴里,然后用爪爪捧住柏沅清的脸,认真仔细的避开眼周,把柏沅清的脸舔了一遍。 舔到下颌的时候,柏沅清眼睛眯了眯,瞳孔慢慢变成椭圆形,尾巴尖也一扫一扫的。 等小Omega的舌头快舔到嘴周时,柏沅清无意间也用舌头舔了下嘴角,跟计算好了似的,成功与楚俞柔软的淡粉色舌头贴了贴。 柔润的触感及其明显。 楚俞一愣,感觉自己的舌头都麻了。 其实动物舔毛时舌头相贴的举动在动物之中很平常,有时候楚俞还看见谈晚星和厄里斯互咬对方的嘴。 不过这对楚俞来讲,是不一样的。 因为,妈的,说出来丢脸,这可是他第一次…… 唔,这都算舌·吻了吧。 柏沅清满足地舔了舔嘴巴,可能是没想到舌头贴贴比毛毛贴贴酥服多了,所以刚要趁着小Omega发呆,凑上去继续和他舌头贴贴的时候,一个黑色东西忽然从头顶飞了过去。 那玩意儿还一下撞到了树上,看起来像是受到了惊吓,有些慌不择路。 柏沅清:!!! 楚俞也注意到了,但脑袋有些短路,呆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瞬间狗狗震惊:! 啊? 是无人机。 等等……我靠? 我们被偷拍了!!! 作者有话要说: 站姐用无人机拍到了“男明星”的新恋情,唯粉塌房了。 没想到今天会加班,九点才多到家,我是废物,泥萌揍四我(唔 另外感谢大家的地雷和浇灌啊爱你萌哦 第23章 哼,不能和我色色,注意形象。 “汪汪汪。” 楚俞被气到原地跺脚脚, 忍不住跳起来,对着“逃跑”的无人机狂吠。 啊啊啊啊!太过分啦! 怎么能偷拍我的私生活呢! 哼,森气! 狗也是有隐私的啊。 尤其是刚才肯定是偷拍到了他和柏沅清的亲密行为。 不, 是无比亲密的行为。 如果知道有无人机偷拍, 楚俞坚决不会和柏沅清舔来舔去。 他很清楚野外摄影师是靠什么赚钱的。 野外摄影, 说白了和现代明星站姐区别不大,唯一得区别是: 一个专门跟拍明星。 一个专门跟拍动物。 都是将照片和视频发布到网络上,获得流量和关注。 就好比明星私生活粉丝会好奇,有些动物网友也会好奇它们怎么生活的,说不定他和柏沅清舌头贴贴的视频不一会儿就会出现在网络上,供网友们津津乐道。 靠, 也许真的是在靠我们获取流量。 楚俞气得背上的毛毛都耸立了,他看了眼柏沅清。 对方一脸茫然不知, 金色的瞳仁锐利冷漠, 但看他的时候却意外有几分柔和。 其实,用人的眼光审视, 柏沅清真的是狼中翘楚。 身为狼王, 带领着自己的狼群翻山越岭, 寻获食物, 下面的每一头狼的皮毛油光水滑的, 就连他都被柏沅清从严寒的冬季养活了。 而且动物的毛毛会因为营养不均,出现一些干枯分岔, 要么脏兮兮的粘成一缕一缕的, 就和人类的头发一样。 可谈晚星和厄里斯紫沙他们的毛发顺滑而蓬松,跑起来时一身靓丽的毛□□亮极了。 楚俞也是爱惨了自己身上的顺滑柔软的毛, 除了他自己爱干净之外, 能有这么一身皮毛还得益于平时狼群的伙食, 营养均衡。 所以,柏沅清如此完美的狼设,真被放到了网上,那也是会变成“顶流”的存在。 至于自己,楚俞傲娇地哼唧两声。 管他顶不顶流,我要当沅清哥哥的经纪狗。 一想到他们的生活正在被人偷窥,楚俞忽然觉得平时多少要注意形象了。 于是他“汪呜”两声。 楚俞:快起来,快站起来。 柏沅清不理解,但楚俞让他站起来,他还是慢吞吞站了身。 楚俞抬了下爪爪,帮忙把柏沅清身上有些凌乱的毛毛稍做打理。 嘿嘿搞定。 毕竟要上镜头的,毛毛怎么能乱糟糟的呢? 柏沅清:……? 这又是在干什么? 楚俞尾巴欢快地摇了摇,嗨呀没事没事。 走吧,我们快去下一个地方巡视。 刚才舌头贴贴的暧昧举动就这样被楚俞遗忘了。 可是,镜头是有记忆的。 第二天一早,两个官博同时发出来了楚俞和柏沅清互相舔舐的高清照片。 瞬间,账号下面收获了无数评论: 「天,这他妈是我不付费就能看的吗?」 「好涩嘶哈嘶哈。」 「我艹,狼王的眼神好犀利,看看爪爪抱的位置,我男朋友都没有它会抱,好霸道啊,狗狗完全是小娇妻。」 「霸道狼王AlphaX阳光可爱狗狗Omega,嗑起来啊姐妹们。」 「啊啊啊啊大清早的给我看这个,两个小舌头好粉啊,狼王舔我。」 这条评论很快被顶上了热一,清一色的“????”“还是送你上去丢人吧”“上去丢人吧你”“党和人民都……”“姐妹,不至于真不至于”等言论。 而楚俞账号下的评论大部分认为崽崽被占便宜了。 「狗狗你还这么小,麻麻不允许你接吻啊。」 「啊啊啊我的勾勾,我的修勾儿,你谈恋爱了吗?呜呜呜」 「这画面确定我能看吗?」 「哟,小勾儿谈恋爱了,这搁在娱乐圈已经算是塌房了吧哈哈哈哈。」 「小哈:马上公关,等着。」 「哈哈哈哈哈哈不用公关吧,毕竟本来就是一对啊,出道的时候就给观众比了个心,算不上塌房吧。」 「……有句说句,官方以后还是注意一下吧,这毕竟是小哈的微博,关注这个博的集美粉丝只想看小哈,为什么每次都要带狼呢,狼王又不是没有自己的微博,它们不是有超话吗?像这种合照发去超话里面啊。」 「啊这,为什么对官方要求这么高啊,而且小哈和狼王它们又不是明星,要求别这么高吧。」 「但我觉得没错啊,这本来就是小哈的微博,凭什么发合照,而且大家一开始都是奔着小哈来的,小哈开车,小哈比心,小哈wink,大家都喜欢小哈,如果小哈不和狼王拍合照,谁会知道狼王,活脱脱蹭热度了。」 「???不是吧不是吧,这种微博下面都能吵起来,它们只是狼和狗啊,你们要求要不要这么高。」 「我这个爆脾气,嗑个动物也能轮到蹭热度的说法,能不能让我好好嗑一嗑它们。」 「我觉得,官方帮小哈和狼王单独注册账号就错了,应该直接注册一个共同账号。」 「官方此时瑟瑟发抖:我们是真没想到你们会这么认真啊。」 官方的确没想到网友会这么认真,于是不到十分钟,把合照删除,发到了“狼狗”超话。 一瞬间,CP粉狂喜。 「啊啊啊啊官方发糖,好甜,比我的CP还甜。」 「这图真的好涩啊,给摄影师加鸡腿吧。」 「!!!我也是没想到,我在有生之年看到了狼狗片。」 「这他妈不比人好嗑吗,而且我去了解了一下,狼是动物里最专情的动物,一旦认定母狼,会不离不弃,终身守护家庭。」 「啊啊啊这么一说,我更要嗑了。」 「所以,我们狼狗是真的!!!」 「狼真的是最专一的动物,比其他动物长情,并且在伴侣的孕期绝不出轨。」 「诶?孕期,没记错的话,这对儿是公的诶。」 「那不是更好嗑了,跨种族跨性别的恋爱,有什么比它们更真。」 「好,小哈和狼王给我锁死,钥匙我先吞了。」 「锁死锁死锁死。」 「立刻给我锁死。」 「呃那个……我默默问一句,它们结婚的时候会通知我吗?我什么时候能看到它们的片,是这样的,我姐妹快不行了,就靠着它们的爱情续命。」 「为什么你突然变黄了,不过,我也想看。」 「哈?可以吗?真的可以看吗?」 官方看到网络上这些评论,没忍不住姨母笑,心说:那当然是尽量满足大家啦。 楚俞:???你们想得美。 自从楚俞察觉到无人机的存在,便非常注意个狗形象,和狼群形象。 有时候吃东西时,都变得慢条斯理,还刻意跟柏沅清拉开距离。 柏沅清每回一凑过来,楚俞就连忙瞪圆狗狗眼,嘴里“呜呜”叫:别过来,摄像头拍着呢摄像头,注意一下形象。 柏沅清:?? 啥形象? 柏沅清左右瞧瞧,最近他的小Omega不知道怎么了,奇怪的很。 时常狗狗祟祟,偷偷摸摸,连上厕所都藏到树林深处。 楚俞:唔我有小包袱了嘛。 柏沅清不懂楚俞胡言乱语,走近他蹲坐下,随后强势把楚俞拢到怀里按住,给他舔毛。 楚俞嘴上“汪汪汪”叫,看似在拒绝,实际上尾巴开心地扫来扫去。 没办法,楚俞拒绝不了舔毛毛和贴贴,太酥服了。 他还偏着脑袋,让柏沅清能舔到侧颈,因为有点痒。 柏沅清像是感觉到了,舔着舔着就帮他咬了咬。 动物之间能将脖颈交给同伴是一种极其信任的行为,因为那是咽喉,极其脆弱又敏感的部位。 犬牙抵上来时,楚俞下巴歪搭在柏沅清脖颈处,椭圆形的瞳仁慢慢从变成了一条线。看样子是很舒服了。 光天化日之下,无人机偷拍到一狼一狗在草地上紧紧相贴,互相舔咬,姿势暧昧,简直没眼看。 最终这一幕被剪成了一分多钟视频,发送到了网络上。 并配文:今天狼王又给小哈舔毛,还咬了小哈的甲状腺,它们真有趣。 CP粉们瞬间嗑疯了。 纷纷留言:啊啊啊啊什么咬甲状腺啊,那是狼王在标记,注入信息素。 一分钟后,小编的求生欲驱使她重新编辑了:今天狼王又给小哈舔毛,小哈真是一只幸福的狗狗啊,它们真相爱。 CP粉们瞬间满足了。 再次留言:对。就这么安利。 * 茵斯兰草原每天都在上演着不同动物的厮杀,风里裹满了血腥气。 七月到八月份之间,茵斯兰连续落了近一周的暴雨。 这是近几年来茵斯兰降水量最多的一次,一时间河水顿时猛涨,树木被狂风斩断,宿在附近的动物不得不往其他地方搬离。 狼群也是连夜从茵斯兰往北迁,柏沅清率领着狼群淌过河,朝对面高一点地势走。 过河时,水浪迅猛,陈老差点被洪水卷走,身体撞到了横在河里的一根枯木上,楚俞急得“汪汪”了两声。 陈老已经有些脱力,很明显,在下一个洪浪卷来之前,他还没有获救,有可能会脱离队伍。 这也意味着,狼群从此将少一名老将。 “汪汪汪。” 楚俞四条爪爪飞快地刨着水,一边借着水势往陈老方向游去,一边控制着身体不水卷走。 柏沅清在水里的速度比他快,到了陈老面前,一口叼住了陈老的脖颈。 水势太大,陈老已经不是幼狼,柏沅清通过自己要将他带上岸很难。 如若不小心,极有可能被洪水一起卷走,正当柏沅清想看他的狼群是否安全上岸。 突然。 “汪汪。”身后传来了狗叫声。 我来了,沅清哥哥。 是的,他差点忘了,洪水还有一只……不,洪水还有他的同伴,也是他的小Omega。 楚俞飞快赶来帮忙营救。 这边谈晚星厄里斯以及紫沙兰森上了岸,便快速狂奔到陈老的方向,兰森试探地想要伸长脖颈将陈老叼过来,可一个水浪扑了过来,把他吓得又退回了岸上。 浓重的夜色里,雨势巨大,四头狼在岸边急切地等待着狼王指示。 嘴里不停地发出“嗷呜”的呜咽声。 楚俞靠近柏沅清时,想也不想就用爪爪托住陈老的腰,一边狗刨一边和柏沅清一起将陈老往岸边拖。 快到岸时,有了狼群帮助,陈老自己也七手八脚地从河里爬到岸边,就趴在地上,胸膛剧烈起伏着,浑浊的眼里似乎泛着泪光。 楚俞也被这次吓到了,上了岸就紧紧贴在柏沅清怀里,他身上的毛毛不再蓬松干爽,而是湿答答的在滴水。 柏沅清心疼地低下头,舔他湿漉漉的脑袋,脸颊,尤其是眼周,担心细菌感染,然后又仔细检查他身上有没有受伤,确定没有受伤才放下心。 他们在岸边稍做了休息,等陈老缓过来,才动身离开。 这晚,也是摄影师冒着暴雨拍到他们的最后一次。 因为雷雨天气恶劣,无人机坏了。 摄影师为了自身安全,也暂停了拍摄。 但这一次的摄像,在网络上造成了轰动。 甚至一个#狼群的团队精神#直接冲上了热搜。 「我的妈呀,我看完视频要哭了,还好它们没事,吓死我了,呜呜呜我的小狗长大了。」 「它们没事吧?最后没事吧?我不敢看,修勾儿没事吧?我害怕。」 「没事没事,大家都没事,修勾儿长大了,它游过去的时候,我真的一个爆哭,勾勾值得一个单独的热搜。」 「狗狗平时很爱干净的,呜呜呜我想去给它洗澡,我说真的,野生动物保护协会去找它们吧,我想看它们接下来的生活,我要知道它们是否安全,不止狗狗,就连狼群之间的感情也太好嗑了。」 「我的天,见狼王冒死去救队友的时候我已经很意外了,当狗狗也过去的时候……它是狗狗啊,它本来可以在家里生活的,可以吃狗罐头的。」 「我把我视频拿给我家狗看了,现在我和我家狗抱在一起哭了。」 「本来我挺伤心,看到这儿伤心情绪一下不见了。」 …… 暴雨季对动物们是自然威胁,也是一种无情的宿命,自然灾害逼迫着他们不得不迁到其他安全的地方,又会在这个期间夺走它们的生命。 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 这次陈老受了很严重的伤,后腿骨折,但为了尽快离开这儿,他仍旧一瘸一拐地紧跟着自己的队伍。 狼群连续走了将近半月,终于来到了一处小山谷,他们身上的皮毛脏乱,脸上也沾了泥土,浑身狼狈不堪。 柏沅清回头,检查了一眼自己的狼群。 队伍成员一个不少。 这已经算运气极好了,许多动物在迁行时跟不上队伍会死在半路上。 “嗷——呜——” 一声凄怆的狼嗥响起。 接着,一声接着一声的狼嗥响彻山谷,回音久久不散。 “嗷呜——” “——嗷——呜——” 山谷的风同时为狼群们带来了“食物”的讯息。 这个讯息像一管兴奋剂,他们已经两三天没有吃饱过了。 从茵斯兰离开的太仓促,没有吃到足够的食物,再经过长途跋涉,这会儿楚俞和狼群都饿得慌。 柏沅清看了眼他的Omega已经瘪进去的肚子。 确实,他该带着楚俞和狼群去吃一顿大餐了。 为了有足够体力捕猎,他们找些野果子吃,随便裹腹。 便朝着“食物”的方向前进。 翻过山谷,狼群站在树林里,远远地瞧见平原上有一群牦牛在低头啃食草茎。 体格健硕,膘肥体壮,一看就很好吃。 可惜是外面围着一大圈电网,一看就知道是有人饲养,那圈电网也是为了防止附近动物偷吃。 远处还有一个白色的帐篷。 狼群们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们不敢靠近,眼巴巴地看了会儿“行走的晚餐”,转身走了。 楚俞砸了砸嘴,转身,又忍不住回头看着那群牦牛,馋得不行。 忽然,脑袋被轻蹭了蹭,楚俞抬头,柏沅清温柔地舔了下他的耳朵。 楚俞自行理解了一下他的意思,可能是在说:先去找别的食物吃。 楚俞听话地朝柏沅清摇摇尾巴,乖顺地和柏沅清贴了贴,表示明白了。 最后他们狩到了一只半大的野猪,虽比不上牦牛,但也够狼群吃了。 吃完后,狼群随便找了一个土坡,卧倒在地清理毛发。 柏沅清给自己随便舔了几下,抬起脑袋,见楚俞正坐在一边,认真地舔爪爪,给自己洗脸。 楚俞是爱干净的,只是最近不停赶路,每次舔干净了又很快弄脏了。 柏沅清想起在茵斯兰时,楚俞成天身上都是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一天要去河边照五次,欣赏自己的可爱。 小狗狗臭美的很。 柏沅清缓缓起身,走过去,蹲坐,低头给楚俞一起清理他的毛发。 楚俞被舔了几下,就慢慢趴在地上不动了,他懒懒地翻了个身,面朝着柏沅清,忍不住用爪爪去勾对方的脖颈。 柏沅清顺势卧下去,半边身体全压在楚俞身上,细细地帮小Omega舔舐着毛发,顺着他的脸颊舔到脖颈,非常仔细在狗狗梳理毛毛了。 但某只狗吃饱了就调皮,平躺在地上尾巴一扫一扫的,脑袋还喜欢乱甩动,柏沅清舔了一会儿,抬起脑袋,疑惑地看着他。 楚俞一下就乖乖不动了。 吐着舌头,痴痴地傻乐。 嘿嘿嘿。 “……”柏沅清金色的狼瞳定定地看着他,忽然,低头快速舔了一下楚俞吐在外面的粉舌头。 “!!!” 楚俞呆住,惊得连舌头都忘记了往回缩。 见他没反应,柏沅清抬起下半身,用整个身体压住他。 楚俞快满一岁了,可仍然没有柏沅清高大,贴在一起时有一个很明显的体型差距。 当熟悉的柔软触感再次舔在了舌头上,楚俞猛地惊醒,连忙把小舌头藏起来。 靠。 怎么能舔我的舌头啊。 楚俞瞪圆了狗狗眼,怒视柏沅清。 色狼。 柏沅清眨眨眼,似乎不懂他的意思,又要舔上去,楚俞见躲不过便先发制狼,先一口咬在柏沅清的侧颈处,假意生气地撕咬他,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楚俞:不能和我色色。 这种不痛不痒地撕咬在柏沅清眼里,就是楚俞和他玩闹,等于小情侣打情骂俏,丝毫不在乎。 楚俞嘴一松:哈? 谁和你打情骂俏啊。 楚俞连忙从柏沅清身子底下挣脱出来,抖了抖毛,往前走了两步,尾巴翘得老高,淡粉色的腺体暴露在外。 “……”柏沅清看了一眼,挪开目光。 过了两秒,又看了一眼。 和小时候的不一样了。 尾腺已经发育完全。 柏沅清鼻子微不可查地嗅了嗅,大概是距离近的原因,他隐隐能闻到一些专属于楚俞身上的信息素味道。 狗狗的尾腺在快要成年时,尾腺都会有一些信息素,待发·情期,味道会更加浓郁,甚至能诱导雄性发·情。 而尾腺也是雄·性动物之间用来羞羞的地方。 柏沅清眨了眨眼,脸上没有一点反应,只有那双狼瞳闪闪发亮。 片刻,他抬起前爪,按下那条翘起来的狗尾巴,替狗狗挡住隐私部位。 楚俞注意力被树上的一只小松鼠吸引了,察觉尾巴被碰,他立马回头。 干嘛呀? 柏沅清:…… 也不知道是不是楚俞的错觉,这一刻他似乎看到了柏沅清的脸上竟有一丝的心虚。 楚俞:??? 明明那表情和平时一样,没什么区别,可楚俞直觉告诉他,柏沅清肯定背着他做了什么色色的坏事。 哼,别让我抓到。 作者有话要说: 狗狗马上成年啦,哟嘿。 加更了哦。 第24章 狗狗成年啦~ 时间约过了几天, 或是一周。 狼群将这片树林熟悉了个遍,食物不多,要是过冬的话有些困难。 准确来说, 不算是一个好去处, 因为越过山的那边还时不时有人类出没, 但同时也有一群膘肥体大的牦牛。 食物摆在眼前,不饱餐一顿就走,实在心不甘。 据柏沅清他们日夜观察和踩点,发现牦牛的作息时间是日出而出,日落而归。 牧牛人每天早上会开着汽车过来,将牦牛放出来, 然后走进白色的圆帐篷里待上一阵或大半天,就会驱车离开。 然后翌日一早又来。 其他时候都是一条大型犬在看守, 时刻转在牦牛队伍里, 或者睡在电网里面,顺便吓走附近想要偷牛的野兽。 狼群每天远远望着一头头又肥又壮的牦牛, 口水快要流一地了。 终于, 这天被狼群寻到了机会。 那是一个清晨, 谈晚星和厄里斯在外望风, 远远听见了汽车声音。他们之前坐过车, 于是两个对视一眼,往牧场跑去。 天色刚蒙蒙亮, 牧牛人开着车来了, 后面还跟着一辆车,从车上下来了三个陌生男人, 他们和牧牛人交流了一会儿, 其中一个男人蹲下, 用手拨了拨地上被啃食过的草茎。 起身,像是挺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他去车上拿出包,点了几张钞票给牧羊人,牧牛人开心地接过钞,往圆帐篷里走,拿出一条绳棒出来。 三个男人在原地等候着。 过了不久,牧牛人不知从什么地方撵来了三头牦牛。 谈晚星和厄里斯看到这儿,返身跑回了土洞,嘴里“嗷呜嗷呜”地叫:别睡了别睡了。 紫沙先被叫醒,茫然地抬起脑袋,不知发生了啥,张望着,见谈晚星火烧火燎地跑回来。 厄里斯稍显缓慢地跟在他身后。 “嗷呜。”谈晚星眼睛闪闪发亮,有情况,兄弟们。 紫沙一个翻身站起,兰森和陈老也清醒了,谈晚星在他们之间蹭来蹭去:走,走,别睡了。 柏沅清慢慢从洞里走出,楚俞走在他屁股后面,困恹恹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就地蹲坐下,抬起爪爪慢吞吞地洗了把脸。 “汪呜。”啥情况呀? 谈晚星:有人抢我们的牛。 对谈晚星来讲,那群牦牛是他们先盯上的,要有其他人类去动牦牛,自然就是在抢他的牛。 楚俞洗脸的动作一顿,倏地站起来。 谁抢? 谈晚星用焦急地后爪使劲刨了刨地,然后蹭了蹭厄里斯,商量好,两个转身朝牧场方向走,走了几步,谈晚星回头看了眼狼群。 几头狼原地对视几秒,跟了上去。 这么一来一回,等到了牧场的方向,太阳已经出来了。 楚俞老远就听见汽车声音,狗耳朵抖了抖,狂奔到了山坡上面,果然瞧见有人用车把三头牦牛运走了。 靠! 楚俞抬起肉垫气呼呼地往地上一拍。 我都还没吃。 狼群眼睁睁看着汽车离开,牧牛人巡视了一圈,抬起手,曲起食指,抵在嘴边,吹了一声响亮的哨。 哨声嘹亮,像某种信号。 然后牧牛人转身将电网打开,拉开车门,离开了。 楚俞:??? 啊? 就走了? 这是第一次牧牛人走得如此早,平时都要待个大半天才离开,可能是那三头牦牛卖了不少价钱,要去吃顿好的。 牧牛人一走,不到十分钟左右,楚俞他们就瞧见远处慢慢出现了一群牦牛。 一条大型犬跑在前面,它轻车熟路地跑到了原帐篷旁边,先去找自己的狗碗,从里叼出一块骨头,便趴在地上抱着啃起来。 狼群看到美味的牦牛,都忍不住咽口水。 楚俞看着自己的同类啃骨头,嘴里也“呜呜”两声,偏头蹭了蹭身旁的柏沅清。 沅清哥哥~ 柏沅清垂眸,懂狗狗蹭自己的意思,无非是今天想吃牛肉了。 对啊对啊,楚俞尾巴摇了起来。 今天牧牛人走得早,只有一条牧牛犬,不失为好时机。 再说了,他的Omega想吃牛肉有什么错呢。 * 柏沅清率领着狼群从树林里出现在了平原上,他们朝着牦牛的方向走去。牦牛比其他动物好猎杀,前提是搞定了那圈错综复杂的电网。 但狼的气味刚一靠近,那只正趴在地上啃着骨头的大型犬倏地警惕起来。 “汪汪汪。”它将骨头一丢,冲着狼群的方向龇牙咧嘴的吠。 应该是骂了难听的话,因为楚俞一听,立马和它对冲了起来。 “汪汪。”骂你爹呢。 牧牛犬耳朵一立:…… 楚俞声音狂,大概是和狼群呆久了,他身上有种野生动物不怕事的桀骜。 楚俞:“汪汪汪……汪汪汪。” “……”柏沅清都不知道楚俞从哪儿学来的脏话。 其实这是楚俞的诱敌之术。 他的战术是:自己去勾引牧牛犬注意,先用言语试图激怒对方,以此拖住牧牛犬,给狼群越过电网有足够去猎杀牦牛的时间。 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那条牧牛犬像是被他吓傻了。 吠了几声后,没听见牧牛犬的回应。 楚俞:…… 楚俞茫然地看看柏沅清,再看看谈晚星厄里斯。 楚俞:我有这么牛逼??? 这个念头刚闪过,忽然,一道无比兴奋地吠声响了起来,只见一直石化的牧牛犬从白色帐篷处飞快地跑了过来,跟见到偶像似的,嘴里“汪汪汪”个不停,尾巴也摇了起来。 “汪汪汪汪。”牧牛犬跑到电网处,甚至倏地站立起来,友好地冲着楚俞摇尾巴。 楚俞:…… 狼群:? 牧牛犬这一举动,把狼群弄懵了,忍不住想:这大自然上竟有比楚俞还傻的狗。 动物之间的交流不全靠声音,他们的肢体、表情、眼神都可以用来传递信息。 楚俞见牧牛犬朝自己摇尾巴,愣了一下,刚刚吵架时桀骜气势陡然不见,上前两步,也冲对方摇了摇尾巴,还小跑到了电网处。 两只狗狗一只在里,一只在外,和许久未见的兄弟似的,亲热问候。 站在远处的狼群:…… 早知如此…… 狼群也不知道楚俞和那只牧牛犬在叽里哇啦地说什么,只见楚俞毛茸茸的大尾巴灵活一弯,比出半个“心”形,而后,里面那只牧牛犬学着楚俞弯着大尾巴,比出另半边“心”,和对上了暗号似的,下一秒,两只狗狗你争我抢地“汪”了起来。 最后,牧牛犬蹦蹦跳跳地跑去将电网关了。 再一个兴奋起跃,从电网里跳了出来。 牧牛犬:“汪汪汪。”偶像。 没错,牧牛犬“单方面认识”楚俞,这得亏他主人之前一直拿着网上楚俞的照片和视频给它看。 说起来,牧牛犬觉得人类真奇怪,没事儿就逼着它看网络上视频,还逼着它学尾巴比心,就连洪水里的那段视频也看了,他主人抱着他哭了一个多小时,弄得它以为自己患病了。 正因如此,所以牧牛犬刚一听见楚俞的声音,立刻认了出来。 人类有慕强心理,动物之间也有,单纯的它们对强者是一种下意识臣服心理。 当然,楚俞也没料到,这牧牛犬竟是自己的小迷弟。 牧牛犬是条靠谱的狗,为了“偶像”,有事真的能上。 “偶像”想吃牛,就直接把狼群们放进了牧场,一瞬间,牦牛被追得到处乱窜,最后一头公牦牛被狼群成功捕杀。 楚俞和狼群用餐的期间,牧牛犬兴奋地围着楚俞跳,摇尾巴,用尽一切方式引起他的注意,甚至绕到楚俞屁股后面,热情地去嗅楚俞的味道。 柏沅清:???? 楚俞:???? 狼群:???? 这家伙是…… 楚俞正抱着一块肉啃,感觉对方闻自己,尾巴下意识夹住,企图把屁股保护起来。 靠,别趁我吃饭的时候闻我。 请你和偶像保持距离。 “嗷呜。”柏沅清嘴里也发出警告的声音,走过去将牧牛犬吓得跳开了几步,深邃锐利的眼眸有些危险,活像自己想吃的肉被其他狗惦记了。 如若不是看在楚俞的面子上,牧牛犬怕早已经被柏沅清撕碎了。 可牧牛犬对柏沅清的威胁视而不见,站在一旁痴痴地望着楚俞,等楚俞用完了餐,舔爪爪擦嘴巴的时候,它又走过去,去闻“偶像”的屁股。 楚俞:……? 你为什么对我的屁股情有独钟啊。 柏沅清看见牧牛犬和牛皮糖似的去闻楚俞,气得不行,冲着牧牛犬龇牙咧嘴。 柏沅清:“嗷呜。”滚开。 他走过去,把楚俞挡在身后,紧紧盯着牧牛犬。 牧牛犬狗胆包天,丝毫不将狼王放在眼里,倔强地偏着脑袋,狗狗眼兴奋的看着楚俞,嘴里还“汪汪”地叫。 楚俞舔爪的动作一顿,从柏沅清身后冒出半边脑袋,似乎再说:你想干嘛呀? 牧牛犬吐着舌头,左看看,右看看,然后转过身,下一秒,做出了一个令狼和狗都傻眼的姿势—— 牧牛犬前肢下压,柔软的腰塌着,撅起浑圆的屁股,翘起尾巴,大摇大摆的向楚俞求·欢。 是的,求·欢。 牧牛犬是条母狗。 …… …… 现场升起一丝微妙的尴尬。 楚俞:呃……我…… 楚俞第一次遇到这种事都给整不会了。 那什么,楚俞慢吞吞从柏沅清身后走出来,还没走两步,脖颈倏地被咬住,柏沅清喉咙里发出不悦的声音,似乎在说:不准去。 “……”楚俞心说我没打算去啊,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那边牧牛犬还撅着屁股,等待着他“宠幸”,这边楚俞的颈子被柏沅清叼得死死的,动弹不得。 这要是搁在古代社会,柏沅清此刻活脱脱的一个王母娘娘形象,干着棒打鸳·鸯的事。 狼群们饶有趣味地看着这幕。 楚俞尴尬得恨不得刨个洞把自己埋起来,冲着牧羊犬抱歉地“汪呜”了一声。 如果翻译一下,大概意思是:美女,哥要游历江湖,给不了你想要的,你去找别的狗吧。 然而在柏沅清眼里,他觉得狗狗念念不舍了,有些生气硬拖着楚俞走了两步。 走,回家。 楚俞:…… 唉好吧好吧,听你的,回家回家。 楚俞也不知道柏沅清在紧张害怕什么,没错,他感觉到了柏沅清在紧张和害怕。 回去的路上,楚俞仔细研究了一下,觉得柏沅清应该是紧张那条牧牛犬的出现。 至于害怕…… 楚俞不想脸大,毕竟柏沅清这一次的表现太像吃醋了。 虽然柏沅清平时喜欢缠着自己做一些贴贴、蹭蹭、抱抱的事。 但大家是动物嘛,没有手机,不能上网,除了吃就是睡,总要给自己找一点乐子打发时间,不然漫长的日子多无聊。 比如谈晚星和厄里斯,天天抱在一团打架,打完了又给对方舔毛。 在兄弟之间是正常的。 要是没有牧牛犬这一茬,楚俞还会将谈晚星和厄里斯当参照物,去为柏沅清行为开脱。 但是,哪有兄弟会吃一条母狗的醋啊? 楚俞做人时,见过不少基佬;变成了狗,也见过不少动物搞基。 此刻,他不得不怀疑,柏沅清就是想基他。 而且接下来发生的事,更佐证了楚俞的猜想。 从牧场回来后,柏沅清就率领着狼群离开了这片地方,那迫不及待的样子仿佛生怕楚俞跑去和牧牛犬偷偷生崽崽。 “……”楚俞忍不住翻白眼:哥,你要不要这么明显啊。 楚俞谴责地瞄了柏沅清一眼,趁着他不注意,绕去他身后,抬起爪子,一爪拍在柏沅清屁股上。 哼。 你个臭gay~ 柏沅清不解转身,盯着小Omega,眯了眯眼,神情有些茫然。 楚俞扭头,左顾右盼,仿佛做坏事的不是自己。 柏沅清不清楚小Omega心里又在想什么,他纵容地舔了舔他的耳朵,然后让楚俞走在自己前面,时刻将楚俞控制在自己视线内。 要换做人类,有如此强烈的占有欲,早就吵架了。 然而楚俞却很受用柏沅清的霸道。 因为这是大自然,有一个霸道总裁保护自己,简直不要太爽歪歪。 楚俞开心同时难免心疼柏沅清了。 试想,柏沅清长得又高又帅,对同伴上下包容,对自己更是百倍呵护,不仅拥有超高的捕猎技术,狩猎时也有计划有组织。 要是有了狼崽崽,基因得多优秀啊。 怎么偏偏就是个基呢。 还栽在了自己身上。 世事难料,楚俞叹口气。 他要是能讲话,真想问问柏沅清:你亏不亏? 你自己说,你亏不亏? 但狼怎么会像人类去思考利弊呢? 它们的脑袋里没有那些复杂的奇怪念头。 所以流露出来的感情也更加纯粹,真挚,直白,炽烈。 只是楚俞离开这儿时有些不舍,牦牛肉好好吃哦,还想在吃一次。 但他永远不会知道,在柏沅清率领着狼群离开牧场的第三天,国内一组专家团队来到了这片土地。 牧牛人通过摄像头看了狼群偷吃牦牛的视频,顿时认出来了那只混入狼群的二哈。 牧牛人激动地把狼群偷吃牦牛的视频发到了网上。 并附文:【同志们,看,这是什么好东西? 修勾儿活着,它们都好好的、安全的活着,它们一头不少,只是我的牦牛少了一头,这到底是一种什么缘分啊,它们竟来到了我的牧场。】 自从茵斯兰的那场暴雨降临,人类就此与狼群失去了联系,许多人在担心它们的安危,所以这个视频如同一颗定心丸,让关注狼群和狗狗的人也放下了心。 专家团队也决定,即刻动身寻到这个狼群的痕迹,记录它们的生活。 可惜他们还是晚了一步。 来到牧场时,柏沅清早已率着自己的狼群去往了更远、更适合过秋冬的地方。 当然,更重要的是秋天。 因为今年与往年不同。 他们队伍里,有一只狗狗马上要进入发·情期了。 * 西贡湾每年秋天时,两岸层林尽染,一片灿烂的金黄倒映在水面上,渲染出了大自然的盛景。 狼群寻了一处岩洞作为白天栖息的地方,岩洞里还专门刨了一个两三米深小土洞。 小土洞里铺满了树叶,杂草,一看就知道是精心布置了的。 每天,楚俞就团在小土洞里睡觉,狼王睡在土洞外。 那段时间,楚俞不知道自己出了什么问题,食欲有些消退,情绪也是时而兴奋时而有些低落。 估计是水土不服造成的。 楚俞没多想,照样天天和柏沅清他们出去狩猎,熟悉附近。 西贡湾相比茵斯兰是一个不错的过冬去处,水木茂盛,丛林野禽野畜多,翻过山还能望到一片大草原。 这天傍晚,楚俞通过自己的努力,成功捕到了一只野兔,就一蹦一跳地回了岩洞。 狼群歪七扭八睡在外面。 楚俞叼着野兔,蹑手蹑脚地走到柏沅清身边,悄悄把野兔送到对方的嘴边,野兔血瞬间唤醒了狼的野性。 柏沅清鼻子皱了皱,眼皮撩开,金色瞳仁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瞅见是楚俞,神态又莫名地放松了一些,尾巴尖懒懒地扫了一下。 楚俞把野兔丢在一旁,跳去骑在柏沅清身上。 别睡啦,睡一天了。 柏沅清连忙抬起前肢护住他,灵活地收紧,就将他的Omega拢进了怀里,牢实地抱住他,任由他在自己身上玩闹。 对于小Omega的投怀送抱,狼王自然欣然接受。 ??? 楚俞一口咬在他厚实的皮毛里:谁投怀送抱?诽谤我。 柏沅清微歪了歪脑袋,而后,抬起爪爪搭在楚俞脑袋上,来了一个深情又温柔的摸头杀。 楚俞调皮地将脑袋一躲。 刚想趁着对方不注意,反给柏沅清一个摸头杀时,忽然,动作顿住。 空气里,一丝别样微妙的气味弥漫开来。 楚俞感觉有些热,尾巴微微夹起,后腿无意识地蹭在柏沅清身上,蹭着蹭着瞳仁有些涣散,舒服地打了个抖。 下一秒,楚俞倏地站起身,狗狗眼浮现出一抹慌乱和尴尬的情绪。 柏沅清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原本骑在身上和自己玩耍的狗狗忽然跳开,夹住毛茸茸的尾巴跑进了洞里。 “……”柏沅清眨眨眼,刚要起身,便察觉到了腹部有点湿润。 他看了眼,见那处毛毛莫名湿濡的黏在一起。 埋下头,嗅了嗅。 是楚俞的味道。 再一看周围树林结合最近天气,柏沅清后知后觉明白了些什么。 金色的狼瞳闪过异彩,笃定了一个猜想,慢慢起身,抱着被赶出来的想法朝洞里走。“ “噫呜。”小土洞里传出可怜的声音。 仔细听,还有一些委屈和难受。 平时楚俞爪爪被石子硌了柏沅清都会紧张半天,现在听见楚俞如此难受,瞬间心疼得不行,想也没想就跑了过去,喉咙里发出安抚的声音。 他想要看看他的小Omega。 作者有话要说: 我先来:嗷嗷你快进去,有好事等着你。 那个我查了,狗狗发.情就是会不自觉去蹭东西,要是有谁帮他添会很苏福,嘶溜我好想写,啊啊啊啊 第25章 狗狗第一次吼吼 狗狗每年发·情期是在春秋两季。每次持续半个月左右, 有些狗狗偏短,也有七八天就结束的。 简单来说,发·情代表着狗狗性成熟了。 楚俞第一次当狗, 只觉得这段时间身体不舒服, 莫名想爬跨, 情绪时而还emo。 他没往发·情方面去猜想,只当刚来西贡湾产生的不适应,却没料到…… 楚俞坐在小土洞里,岔着腿腿,把毛茸茸的大尾巴压在屁股下,泪汪汪瞅着精神活泼的小兄弟。 想伸出爪爪碰一碰, 又不知道如何下手。 如果是人,他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因为狗爪爪不如手指灵活, 无法弯曲, 操作不当就会伤害到脆弱的小兄弟。 面临第一次发·情,楚俞完全是懵的, 脑袋混乱一团, 爪爪抬在半空, 一时间不知怎么是好。 楚俞用爪爪捧住发烫的脸蛋子, 嘴里“噫呜噫呜”的哼, 整只狗都难受得想哭。 “嗷呜。”土洞外面传来担心的声音。 楚俞眨眨眼,愣了几秒。 沅清哥哥。 他连忙七手八脚地爬起来。 刚站起身, 就见一颗毛茸茸的狼脑袋偏在洞口, 一双狼瞳在昏暗空间里闪烁着光芒,可以瞧见裸露在对方眼里的担心。 柏沅清:“嗷。”没事吧? 楚俞小心地把尾巴夹起来, 黑色的狗狗眼雾蒙蒙的, 脑袋上两只小耳朵也立不起来了, 耳尖委屈的耷拉着。 见状,柏沅清矮下身,直接钻了进来,嘴里“嗷呜”了一声,走到楚俞面前,安抚地蹭蹭他的脑袋,伸出舌头舔了舔。 楚俞呼吸很重,皮毛里藏着一股散不出的热气,窄窄的洞内全是楚俞的味道,柏沅清具体形容不出来究竟是什么味。 反正只要是楚俞身上的,都好闻。 “汪呜……”楚俞的脸埋趴在柏沅清厚实的皮毛里,撒娇似的蹭了蹭,像在寻求解决自身处境的办法。 柏沅清理解发·情期很难受,毕竟他春天经历过一次。 他亲昵地舔舔楚俞的鼻子,眼周。 一般狗狗的鼻子正常是偏凉,湿润的,看上去表面有浅浅一层水覆盖,摸上去微湿,现在楚俞的鼻子却很干,喷出来的呼吸也热。 不用想知道他的Omega有多难受,柏沅清尾巴拍了拍地面,发出无能为力的声音。 听到柏沅清的声音,楚俞嘴里也“汪呜汪呜”叫,他能闻到自己身上的味道有多浓。 但这种事情没狼能帮他。 互相依靠了一会儿后。 楚俞抬起脑袋,对上那双狼瞳,金色的眼睛里饱含感情地看着他。 对视几秒,柏沅清垂眸,轻而温柔地舔着他的脸,小耳朵,把楚俞耳朵上面的毛毛弄得湿漉漉的。 楚俞做了个深呼吸,他慢吞吞站起身,用脑袋顶着柏沅清身体,将他往外面顶。 楚俞:你先出去,沅清哥哥。 “???”柏沅清被推得不明所以,想留下来可惜楚俞一直驱赶他,最后没办法,他只能往外退,一直到了洞口,柏沅清说什么也不愿出去了。 “汪呜呜。”楚俞假装生气地用爪爪刨了几下地面。 柏沅清:………… 柏沅清舍不得惹楚俞生气,尤其还是对方这么难受的时候,僵持了半晌,他用嘴部轻轻蹭了蹭楚俞,示意有事叫我,就转身钻了出去。 这种事我干嘛叫你啊,楚俞忍不住想。 他知道柏沅清没走远,就守在他的洞口。 楚俞也不管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岔开腿,看着肚皮。 大概是常年不见天日的缘故,腹部的毛毛比身上其他地方细软,干净。 因为动.情,毛毛已经湿答答一团乱。 看了几秒,楚俞回想着柏沅清春.天时的举动,慢慢地,刚要埋下脑袋,听到背后“呜呜呜嗷嗷嗷”的声音。 楚俞:…… 楚俞诧异回头,恰好对上趴在洞口的毛茸茸脑袋和一双金色眼,吓得他一怔。 靠!!! 柏沅清竟、竟…… 楚俞直接闹了个大红脸。 啊啊啊啊!不许偷看。 “……”被发现后,柏沅清连忙站起来,假装看其他地方。 你还装? 楚俞气得站起身,跑出去就扑到了柏沅清身上。 “汪。” 猝不及防地被狗狗扑倒在地,柏沅清原本无精打采的眼睛瞬间亮了亮。 很明显,楚俞这个投怀送抱使他兴奋了起来。 他抬起灵活地前肢抱住楚俞,翻了个身。 两坨毛茸茸滚成一团,尾巴不自觉缠搅在一起。狼王张开嘴霸道咬住狗狗的脖颈,作势咬了一会儿,开心地抬起脑袋,看着楚俞,眼里透露出难言的温柔和深情。 在柏沅清的理解认知里面,他的Omega发·情时朝自己扑过来,就是接受他帮助意思。 楚俞:??? 谁接受你的帮助? 柏沅清才不管那么多,选择性忽略狗狗震惊的神色,身体手脚并用压住楚俞,化身成舔舐狂魔,劈头盖脸把狗脸舔了个透。 楚俞本来是要出来和柏沅清打一架的,可此刻却被对方压住,动弹不得,还被狂舔。 简直要疯。 不过,不知道是否因为自身的缘故,柏沅清今天舔得比以往要舒服,楚俞一时间有些舍不得推开他。 犬科动物的舌头和猫科动物的舌头不同。 猫科舌头有倒刺,犬科动物则更像人类,舌面柔软,湿润,温热。 对于楚俞来讲,他更喜欢犬科动物的舔舐,舒服度会更高…… 此时,洞外的狼群在酣睡,对洞内发生的一切丝毫未知。 “噫呜。”一道娇娇软软的声音响在洞内。 楚俞大大咧咧瘫在地上,四只脚脚张开,敞开白白嫩嫩的肚皮,眼睛舒服地眯成了一条线。 仔细瞧,就会发现他的瞳仁有些涣散,像是舒服了,爪爪倏地开出一朵小花。 哪怕已经是动物,一些生·理反应也无法避免。 楚俞嘴巴微张,软软滴哼唧翻了个身。 “汪呜~”沅清哥哥~ 闻声,以为是弄疼狗狗了,埋在他肚皮上的狼王抬起眼。 对上金色狼瞳时,楚俞不好意思地别开眼。 他下意识咂了咂嘴,脑袋还是懵懵的。 楚俞看着柏沅清下巴上面的湿液,看了半晌,鬼使神差地凑过去,主动舔了舔柏沅清的下巴。 不出意外尝到了自己的味道。 腥咸的。 尝完了楚俞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 啊! 楚俞愣住:! 我在做什么? 如果不是脸上毛多,楚俞肯定已经变成了大红脸。 柏沅清眨眨眼,对Omega的主动是肉眼可见的开心,忍不住歪过脑袋,眸光温柔,慢慢舔了下Omega的鼻尖。 狗狗鼻头上面的温度降了下来,不似刚开始燥热。 “……”面对柏沅清的体贴和关心楚俞更尴尬了。 他们不是人类,不讲究羞涩,也不讲究谢谢和对不起。 总之,给你舔了就是舔了,没什么大不了。 毕竟“闻屁股”在动物界都是一件正常不过的事。 楚俞深吸口气,试图用动物的思想来对待这次“意外”事件。 结果发现不行,他还是好尴尬。 岩洞内寂静无声。 柏沅清猜不透楚俞在想什么,走过去,用脑袋亲昵地蹭了蹭楚俞的侧脸。 小狗狗没反应。 “!”柏沅清又凑过贴贴。 见楚俞还是不理自己,他倏地站起身体,张开前肢,抱住了楚俞。 这是一个拥抱的动作,恰好能将对方拥进怀里。 谁料楚俞仿佛回了神推开他,夹着毛茸茸的大尾巴小跑着回了自己的小土洞。 藏了起来。 柏沅清:!!! 怎么了? “嗷呜。”他走过去,在洞口嗥了声。 里面传出一道抓狂的狗叫声。 “汪呜。”不许进来。 柏沅清:…… 柏沅清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又着急,想来想去还是毫无形象地趴在地上,偷偷观看土洞里面的动静。 然后他就瞧见小狗撅着屁股,用爪爪努力刨坑。 ??? 在干嘛? 柏沅清看了一会儿,忍不住询问,需要帮忙吗? 楚俞“汪”地一声,凶巴巴回绝了。 随后,一团杂草堵住了洞口,隔绝视线。 “……”柏沅清无法,只得起身,坐在外面静静等待。 小土洞里。 楚俞撅起屁股哼哧哼哧地挖坑,挖累了就坐下,歇息。 一歇息,脑袋里就想起柏沅清埋在他肚皮上的画面。 呜呜呜好尴尬。 不想见狼了。 楚俞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挖个坑赶紧把自己埋起来,这样就不会尴尬了。 听见洞里传来的“呜呜呜”声,守在土洞外面的柏沅清猜想:可能是他的小Omega害羞了。 嘿可爱。 狼王懒懒地趴下身体,把下巴压在爪爪上,眸光懒懒地盯着洞口。 某种程度上,柏沅清猜测没错,楚俞确实害羞了。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楚俞害羞时间也太长了。 晚上捕猎回来,楚俞还在小土洞里。 柏沅清放下食物,去叫他。 不出意外被狗狗凶了一下。 柏沅清:…… 柏沅清没办法,担心狗狗饿肚子,犹豫再三,钻进了土洞,刚进去,就传出来了一声委屈地“汪呜”。 楚俞:唔不许舔我,色狼。 狼群蹲坐在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五脸茫然:…………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感觉被骂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哈来晚了来晚了,今天我们才放假。不哈意西。 那个……听说大家月底没币了,所以就更新了少些(跑。 哦等等,他们做正事的时候,肯定不敢在jj,但……你们懂(搓手手嘿嘿 第26章 男朋友太宠自己了,怎么办哟 按理说, 动物之间互帮互助太正常不过。 可是楚俞表现出来的过激反应,让柏沅清怀疑自己哪儿做得不对。 不怪柏沅清自我怀疑。 毕竟大部分动物是无法理解和区分太复杂的情绪。 所以这也是楚俞无法和柏沅清解释自己为什么羞怯。 当然楚俞也没有怪柏沅清,他只怪自己没有做好发·情的准备, 又被柏沅清按住舔出来了。 实在是狗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第一次竟交代了一头狼的嘴里。 真的又尬又……爽。 快自闭了都。 总之, 前后种种结合起来, 他亲手刨了个坑,把自己先埋个几天再说。 等想通了他就从土里出来。 可这在柏沅清眼里,跟闹绝食没什么两样。 让一向自信的狼王甚至开始往奇怪的地方猜想:会不会自己技术不好,把小Omega弄疼了。 把自己埋得只剩一颗脑袋的楚俞:??? 哈? 没有,哥哥,你没有技术不好, 你技术很好。 真哒,信我。 柏沅清盯着土里的楚俞看了会儿, 而后, 自顾自卧倒,温柔舔了舔楚俞的耳朵, 眼神明显含着浓浓的自责, 抱歉“嗷呜”了一声。 下次, 下次我会让你舒服的。 “……”楚俞脸蛋子被舔得烫呼呼的, 羞臊的情绪随着柏沅清温柔的舔舐和强烈的自责慢慢平复了下来。 很多雄性动物在羞羞时不会在乎另一半的感受的, 横冲直撞,一点也不温柔, 通常做着做着就打起架来的情况数不胜数。 面对柏沅清真挚的情感, 楚俞一时真不知说什么好。 他抬起脸蛋,定定瞧着柏沅清。对视上那双饱含感情眼, 又赶紧错开。 柏沅清像感觉到了楚俞的心情, 细心地舔完他的两只耳朵, 脑袋瓜子就站起身,略带落寞走了出去。 楚俞看着柏沅清钻出土洞,嘴巴张了张。 欸……沅清哥……哥。 楚俞在土里呆愣住,柏沅清出去了他却没有很高兴。 是伤心了吗? 被喜欢的狗拒绝都会伤心吧,就和人类表白失败一样。 楚俞还没摸清楚自己的感情,但有一点他能确定,他不想让柏沅清多想,不想让他伤心,得去安慰安慰他。 于是他下意识要从土里出来,下一秒,洞口又有了声音。 是柏沅清,他叼着一颗鹿心进来了,贴心的放在他嘴边。 示意快吃,专门给你的。 楚俞惊讶地张了张嘴:…… 原来是去给他拿吃的了。 楚俞忽然感觉眼睛有点儿发热。 呜呜呜。 不要对我这么好。 看着那颗心脏,楚俞鼻子发酸。 脏腑是动物身上最好吃的地方了。 他和狼群待了近一年,也知道只有狼王才有资格享用到猎物的脏腑,但自从他来后,柏沅清每一次都把最好吃全部留给他吃了。 还总是怕他饿着,冻着,伤着……反正,除了柏沅清,楚俞一时间真想不出来第二个对自己好的狼(人)。 难道……是不是人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人又真的懂感情吗? 楚俞不想去想那么复杂的事情了,他只知道,现在,柏沅清一直在不计回报的对自己好。 比那些披着人皮的人强了不知多少倍。 所以他妈的,我到底不接受什么呢? 大家都是动物,我还是条狗,算来算去吃亏的都是柏沅清吧。 沅清哥哥都不嫌弃我,我有什么好说的。 其实倒不是楚俞接受能力快,而是他发现想再多也不能改变现状,既然改变不了,何不如躺平享受。 做人的时候是单身狗,难道做了狗,还要继续当单身狗不成。 那也太逊了吧。 “汪汪。”想明白了的楚俞一下子精神了起来,冲着柏沅清叫了两声,沅清哥哥,把我挖出来。 “……”柏沅清眨了眨眼,仿佛不明白小狗态度为何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不过他很高兴小狗愿意从土里出来。 于是扭头放下食物,开始刨土。 很快,楚俞笨手笨脚从土趴了出来,毛毛里塞满了泥尘,他站稳身体,用力抖了抖蓬松的皮毛。 然后跑去柏沅清脚下,打转儿的贴贴。 这是明显在示好。 柏沅清肉眼可见的愉悦起来,转头把心脏叼过来,来,吃饭吃饭,快吃饭。 楚俞看着心脏,蹭了蹭柏沅清下巴,瞧见对方下面的毛毛染了血,伸出舌头舔了舔。 虽然不知道小Omega为何一下和自己亲昵起来,但柏沅清下意识探出舌头回应他。 他们在土洞中你舔我,我舔你,一开始楚俞还躲,躲来躲去发现根本躲不掉,柏沅清总是凑上来。 所以美其名曰说是舔毛,更多是两根粉色的舌头在暧昧勾缠,画面无比缠绵。 柏沅清玩不来人类接吻时欲擒故纵的花样,靠得全是动物本能,有种狂热的野性,舔着舔着就连呼吸都发生了变化。 敏锐的楚俞瞬间清醒:!!!我日,我在点火。 怎么能和一个喜欢自己的狼不断舌吻呢,太危险了。楚俞连忙夹住大尾巴后退,示意饿了饿了,不来了。 要说狡猾还是楚俞狡猾,他知道柏沅清舍不得让他挨饿,所以一撒娇说自己饿,柏沅清立刻住了嘴,让他吃饭。 自己退到一旁,慢慢卧倒,自顾自舔爪子,舔身体,最后把腿腿岔开,埋下头,舔腹部的毛毛以及苏醒过来的兄弟。 这个姿势恰好正对着楚俞。 楚俞本来吃得贼香,无意间的一瞥眼,直接惊得呼吸一顿,瞬间血液倒流。 !!!! 靠,柏沅清,你给我背过身去。 我还没答应你呢,你就这么放肆。 楚俞见过柏沅清的兄弟,在茵斯兰的时候就见过了,只是没有这么清晰这么直观。 很难想象柏沅清高大英俊的外表下藏着一根让狗看了都腿脚发软的凶器。 要狗命,真的要狗命。 楚俞突然间后悔了。 他现在把自己重新埋起来还来得及吗? 反正没有直接和柏沅清说在一起,到时候反悔就好了,楚俞有些侥幸地想。 然而,事实证明,他错了。 大错特错。 动物有些地方不如人类,但在求偶和感情方面那就是个大聪明。 什么你拉我扯的试探是不存在的,直球,全是直球选手。 比如楚俞发现,以前柏沅清表达对自己的喜爱,是舔他的毛毛,现在则喜欢抱住他一直舔他的嘴,寻求更亲昵的方式。 连睡觉都要和他亲亲,玩舌头贴贴,舔半个小时也不嫌嘴酸的。 亲亲还不止,有一回他俩跑到河边喝水,柏沅清倏地抬起上半身,骑他。 吓得楚俞夹住尾巴一屁股坐进了水里,一双狗狗眼万分惊恐地看着一脸单纯无辜的柏沅清。 如果他会说话,一定会问: 哥哥,到底是你在发·情,还是我在发·情。 柏沅清冲他摇了下尾巴,眼睛亮亮的,似乎在说:你猜。 楚俞故作冷漠哼一声,不准别学我摇尾巴。 秋天来得快去得也快,楚俞的发·情期持续了十天左右就过去了。 这十天里,柏沅清该舔的地方、不该舔的地方,全部舔了。 除了没有上全垒。 不,楚俞觉得和上全垒差不多了。 柏沅清每天还按住他蹭屁股呢。 蹭得他屁股蛋子上的毛都快掉了。 要不是看柏沅清那么贴心帮他度过发情期,楚俞才舍不得献出自己无敌可爱的屁股蛋给他玩。 不过……楚俞害羞地捂脸,自己也很酥服就是啦。 毕竟是在发·情欸,再加上柏沅清又体贴温柔,每次都要抱住他舔上半个钟头,弄得他嘴里发出嘤嘤嘤的撒娇声,尾巴毛毛湿了,才会埋下头帮他解决。 柏沅清舍不得让自己的Omega做那种事情,所以每次都是先给楚俞解决完,再自行埋头解决。 有时候,楚俞看着柏沅清忍耐得那么幸苦,忍不住泛起心疼。 但楚俞也是后来才知道,柏沅清不和他全垒的原因,是害怕种类不同的关系伤害到他。 意思就是说,在确定和自己在一起时,柏沅清已经做好了一辈子无·性生活的准备,当然这些是后话了。 西贡湾每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一场秋雨结束,山里便凉了起来。 动物们开始储存粮食过冬,狼群也提前狩好大型猎物藏起来,以保证冬季食物充裕。 毕竟,爱情在动物界并不是刚需,食物才是。 有情不能饮水饱啊。 秋冬交替近在眼前,严寒已经开始,楚俞发·情期一过,跟着狼群外出狩猎。 他没有狼群凶残,但作为一个辅助,他的嗓门儿可是随时都在干扰敌方视线,上回捕杀一头水牛时,兰森肚子遭水牛踢到了,眼看牛蹄要踩死兰森,楚俞疯狂地冲水牛狂吠。 水牛被吵得甩脑袋,注意力也被分散,给了兰森逃脱的机会。 大概是和狼群待久了,除了一些大型猎物楚俞有些怯场,其他时候可一点儿也不怕。 如果说以前柏沅清狩猎时,一边要安排战术,一边要注意猎物,一边还要保护狼群的安全,那么现在只要有楚俞在的时候,狼群的安全都是楚俞在关注。 狗狗可能当不了队伍里强势的主力军,但有一说一,他作为一个后排,有很多次是他先发现危险,保护了狼群。 一次次的外出合作,让楚俞逐渐找准了自己在战斗时的位置,勇敢的发挥自己的作用。 偶尔一场搏斗下来,楚俞也会带些小伤,那些伤疤就像一枚枚的勋章,时间一久,连谈晚星都对楚俞刮目相看了。 对比着去年走路都要摔屁股蹲儿的“备用食物”,现在能一起狩猎了,怎么能让狼群不惊讶。 但惊讶归惊讶,柏沅清却心疼惨了。 倒应了那句话:别人只关心你飞的高不高,只有我关心你飞的累不累。 但是自然界是逃脱不了意外的,这是每只动物的宿命。在一次和臭棕熊搏斗时,柏沅清为了保护狼群,后腿被臭棕熊攻击出了一条近五厘米的伤口,鲜血淋漓。 受伤在搏斗时是一件极为正常的事情,但楚俞却接受不了,尤其是看着柏沅清快要见骨的伤口。 深夜,他终于忍不住趴伏在地上,喉咙里发出难受崩溃的“呜呜呜呜”声音。 听见自己的小狗狗的声音,柏沅清睁开眼,嘴里微微张了张,发出微弱的声音。 “嗷呜。”不要哭。 “……”没想到会把柏沅清吵醒,楚俞懵懵地抬起脑袋,愣了两秒,顾不了自己此时的狼狈,就连忙走过去,舔柏沅清颈侧的毛毛。 示意我没事,沅清哥哥,你好好休息。 柏沅清闭了闭眼,奋力抬起脑袋,舔了舔楚俞的眼泪,因为不舒服的缘故,舔了两下就张着嘴喘息了几声,又慢慢把脑袋埋在楚俞身上。 见状楚俞心疼得不行,他知道他的沅清哥哥此刻肯定很疼。 他张开爪爪抱住柏沅清,看着柏沅清后腿的伤,心里恨意难消,难受之余不忘想着要给沅清哥哥报仇。 狼王受伤,狼群的气势消减了大半。 这就是狼群里头狼Alpha的重要性,如狼群的主心骨。 楚俞每天都在心里骂那头棕熊的祖宗十八代。 骂了还不够解气,还想着弄死臭棕熊。 这是楚俞第一次有了自己带领着狼群搞死一头野兽的欲望,只为了给柏沅清报仇。 起初,狼群听到楚俞的想法后,极不配合,紫沙甚至还怀疑楚俞要趁此篡位。 篡位这种事在狼群里时常发生,一般狼群的头狼受伤,下面年轻立壮的Beta狼就会趁机挑战Alpha狼,夺得狼王之位。虽然这很趁狼之危,但在自然界,诸如此类的事只多不少。 篡位? 我没有我不是。 楚俞着急忙慌的向狼群解释清楚自己的意图,表示绝无不轨之心,他只想给柏沅清报仇而已。 狼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道信了没。 最后是谈晚星先“嗷”了一声,走到楚俞身边,友好地朝他蹭了蹭。 似乎在说:我信你。 厄里斯看了谈晚星一眼,几秒后,也过去给了楚俞一个贴贴。 剩下来的三头狼对视一眼,大家是经历过生死的,倒也不太信狗狗会有其他坏心眼,犹豫几番,选择相信。 第一步,得到了狼群信任后,楚俞就开始施展计划。 首先,要找出那头棕熊的位置。 找棕熊这件事他和狼群分头行动,西贡湾占地极大,地毯式搜索了近三天,他们才寻到了那头棕熊的气味。 搜寻到后,楚俞就寻了一处高地,认真勘测地形。 说起来得感谢那些还没被他遗忘的知识,如今对付一头棕熊绰绰有余。 楚俞肯定不会直接硬刚,毕竟刚不过,真英雄都靠智取。 这天夜晚,楚俞在洞里陪了柏沅清一会儿,就找借口开溜了。 上一秒,他还是一只在狼王怀里撒娇的小狗狗。 下一秒,他就气势汹汹带着狼群去报仇了。 冷月高挂,几头狼群和一条狗穿梭在树林里,几双发亮的眼睛在黑夜里一闪一闪的。 他们来到了山坡上,正好能看见对面棕熊的洞口,楚俞和狼□□换了眼神。 楚俞:按计划行事。 紫沙和兰森互相看一眼,立刻明白了,两个跑到一根粗壮的断木旁边坐着,等待指挥。 仔细看,就会发现那根断木死死卡在两块石头之间,一旦推开石头,断木会反射性朝山下滚去,断木下还缠着密密麻麻的藤蔓,藤蔓里裹着一团东西。 楚俞安排完紫沙和兰森,就和谈晚星和厄里斯跑到了对面。 其实得多亏棕熊住在这儿,两边高地,中间成滑坡凹陷下去,可前后夹击。 狼群的味道逐渐被正在睡觉的棕熊发现,臭棕熊辨别出来是前段时间发生搏斗的狼群,生气地低吼一声,从洞里钻了出来。 刚要迎风嗅嗅方位,就瞧见一头倒在山坡上的老狼,蜷缩着发抖身体。 棕熊:??? 送上门的夜宵? 山上的紫沙和兰森一瞧棕熊上当,连忙想起楚俞交代的事情,动爪将石头推开。 虽然不知道楚俞用得什么办法,说只要推开石头,就可以让树木滑下坡,但他们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很快,石头一松动,果然,木头就顺着山坡往下,陈老耳朵动了动,一个翻身就跑开了。 棕熊脚步一顿,看着刚才前一刻气息奄奄的狼健步如飞,熊都没反应过来。 倒是前面山坡迎面滑来了一个东西,到了半山腰就停住了,跟被设计过似的。 “???”棕熊的脑子哪里转得过来是陷阱,下意识用鼻子嗅了嗅,空气里飘来一丝甜甜的味儿。 倏地,眼睛一亮。 它连忙奔过去,拆开那团藤蔓,裹在里面的是一块蜂巢。 大自然里,要数谁最喜欢吃甜食,那真是熊科动物莫属。 它们对甜食有种迷一般的执着,有时候还会爬到树上去摘取蜂巢,有些熊还会为了抢蜂蜜大打出手。 棕熊欢呼地拍了拍熊掌,抱起蜂巢坐在原地就开始舔食。 楚俞见状,连忙和谈晚星厄里斯一起推大石头,陈老跑回了山上后,也去帮助紫沙和兰森推石头。 几乎是同时,两块石头哗啦啦滚了下去,随后楚俞又脚脚蹬地,爪爪搭在石头上,推第二块…… 三块石头顺坡而下,等棕熊反应过来已经晚了,躲过前面的石头没躲过后面的。 见棕熊受伤,楚俞第一个冲了下去,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与平日里判若两狗。 “汪汪汪。”楚俞凶神恶煞汪了几声。 欺负我男朋友,老子今天就要咬死你。 与此同时,岩洞里的柏沅清对楚俞的计划全然不知。 他慢吞吞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到洞外,见到空无一狼的地盘,有些诧异。 都出去了? 连狗狗也不在。 “嗷呜——”柏沅清嗥了一声。 带余音消散,没有狼嗥回应他。 柏沅清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嗅了嗅,风里残留着狗狗的气味,他循着气味找了去。 因为行动不便,柏沅清脚程比平时慢了一倍,没走多久,忽然一阵夜风带来了一股浓浓的血气。 很重,很浓。 柏沅清倏地停下脚步。 下一秒,幽寂的树林里响起一声狼嗥。 “——嗷呜——” 声音未落,从另一个地方也传来了几声狼嗥。 “嗷呜——” “——嗷呜—— ” 柏沅清尾巴尖轻晃了晃,就地坐下,等待着狼群来寻自己。 片刻功夫不到,一群狼和一条狗就出现了。 “汪唔唔唔。” 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大老远的,楚俞那根尾巴就摇成了太阳花,嘴里叼着一坨什么,气喘吁吁地跑到柏沅清面前,把自己嘴里的棕熊耳朵给他看。 你瞧,沅清哥哥。 小狗脸上全是棕熊的血,眼睛却熠熠发亮。 狼群们的情绪也是异常高涨。 从他们身上的气味血迹来看,柏沅清已经猜到了他们今晚去做了什么。 “汪。”楚俞放下熊耳朵,让柏沅清跟自己走。 他听到柏沅清的声音就跑了过来,那会儿刚把棕熊咬死,由于棕熊体积过大,实在挪不动,楚俞才匆忙咬下熊耳朵,跑来见柏沅清。 到了搏斗的地方后,柏沅清看见楚俞和狼群的劳动成果,没有拒绝,欣然地撕咬开棕熊皮,准确无误地叼出心脏,丢给楚俞。 换做平时,楚俞肯定会毫不犹豫吃起来,但现在…… 楚俞也知道谦让了,他的尾巴摇了摇,叼起心脏,送到柏沅清嘴边。 一双狗狗眼亮晶晶的望着柏沅清:你吃。 柏沅清:? 楚俞把心脏放在地上,汪了一声,你快吃,我吃其他的。 “……”面对楚俞的坚持,柏沅清没办法,他咬着冒着余热的心脏,用爪子按住,撕咬成了两块,大的一半给楚俞,自己吃小的一半。 楚俞看看心脏,再看看柏沅清:………… 唉行吧,就依你。 你一半我一半,感情永不散。 楚俞一边吃一边又忍不住暗喜。 唉男朋友总是这么宠自己,该怎么办哟。 作者有话要说: 总所周知:老攻祭天,法力无边。 呜呜我知道我来晚了,昨天一回家就扎起头发去背柴了(苦笑,所以这是个肥章,另外挑评论发红包,么么大家,还有过年我不休假,我也会尽量保持肥章,冲鸭 第27章 亲亲狂魔 这是楚俞第一次组织狼群拿下的首杀, 其中虽有不足,但也算特别的一晚。 狼群吃完后,将剩下的棕熊藏了起来, 以供冬季享用。 回去的路上楚俞蹦蹦跳跳的, 看样子今夜的首杀给了他极大的精神鼓舞。 回到岩洞, 楚俞将捕杀棕熊的计划从头到尾告知给柏沅清。 诉说完后,见柏沅清仍旧含笑看着自己,没什么表示。 他弯曲前爪,趴下身体,和柏沅清面对面,目光灼灼看着他, 亮晶晶的狗狗眼仿佛在隐隐期待着什么。 “汪汪。”楚俞没忍住叫了声,尾巴摇了摇。 我厉害吗?沅清哥哥。 柏沅清眼睛眨了眨, 学着他的样子趴下。 岩洞里安静无声, 无光无火,一狼一狗就那么对望着, 鼻尖与鼻尖的距离只相隔三厘米。 但犬科动物的夜视能力可以让他们看清楚对方的一举一动。 柏沅清耳朵动了动, 眸光温柔注视着他:厉害。 被这么一夸, 楚俞觉得又不好意思, 用毛茸茸的爪爪害羞地捂住脸蛋, 露出两只黑溜溜的眼睛。 嘿嘿嘿,谢谢夸赞。 柏沅清目不转睛地瞧着他, 忽然发现楚俞脸蛋上的颜色和平日不一样, 脸颊两侧的绒毛染着两团淡淡的红,衬得可爱中带着一点娇羞。 柏沅清歪歪脑袋, 抬起爪爪, 好奇地碰了碰, 凑过去,用舌头舔了一下,尝到血腥味。 原来是棕熊的血迹。 楚俞:怎么了? 柏沅清细心替他清理了脸蛋,眼周。楚俞立刻明白可能是脸上有脏东西,于是乖乖端着脑袋瓜,眯着眼一动不动,享受着柏沅清给自己洗脸的过程。 轮流洗完脸蛋之后,舌头舔到了鼻子,嘴周。 楚俞眼皮眨了眨,而后愉悦闭上眼,微微偏头,自然的伸出舌头给予回应。 静悄悄的岩洞里,响起了暧昧缠绵的舔吮声。 听在耳朵里,简直脸红心跳。 唇舌交缠间,楚俞感觉自己快要溺死在旖旎的氛围里了,一颗心脏更是在扑通扑通的跳。 楚俞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出问题了,他的思想是人,但身体都是狗,怎么会被一头公狼亲的腿脚发软呢。 他以前多少了解过动物,有些动物在亲密时一点快感和喜悦都无,甚至表现的敷衍。 除了在发·情期想和伴侣腻歪,其余时间都是为了生活家庭奔波。 像柏沅清如此热衷于无时无刻要舔吮的,真是少之又少。 简直就是个亲亲狂魔。 他觉得春天在柏沅清这儿就是一个季节摆设,这家伙每天黏人的不行,找地方撒个尿他都要寸步不离的跟着。 只能说幸好大家不是人,要天天这么腻歪着,还做不做正事啦。 睡前亲亲结束后,楚俞就乖乖卧倒在柏沅清怀里,将脑袋枕在他的前肢上面,背部完全贴合在柏沅清毛茸茸的腹部,毛毛贴着毛毛,暖和的不行。 他能感觉出来柏沅清很喜欢这个睡觉姿势,因为狼和狗有着天生的体型差,自己不仅可以完美地嵌入对方的怀里,柏沅清还能从后面把自己紧紧拥抱住。 在冬天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取暖姿势。 调整好睡姿,楚俞向后歪过脑袋,蹭了蹭柏沅清。 晚安,沅清哥哥。 被这样一蹭,柏沅清大尾巴不自觉地扫了扫,将下巴压在他脑袋上,满足闭上眼。 晚安,我的楚俞。 接下来的半个月,在大雪未曾封山前,狼群依然在山里搜寻新猎物。 柏沅清腿未好,不宜外出行动,楚俞便替他外出。 可能是因为棕熊事件,柏沅清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狼群对楚俞的接受度高了起来,最初是将他当作“备用食物”看待,后来是将他当作一条狗看待,现在则逐渐将他当成同伴。 最明显的是,陈老和兰森两头老狼,在楚俞面前时,尾巴会不由微夹。 别小看在狼夹尾巴的动作,只有一头狼心甘情愿臣服一头狼才会夹起自己的尾巴。 一般Beta狼在面对Alpha狼王和狼后时,气势都会减半。如果反之,下面的Beta狼在Alpha头狼面前翘起尾巴,那么是明显的不服气,想挑战Alpha头狼的威严,自己要成为Alpha头狼。 看到自己的狼群有这种改变,柏沅清替楚俞开心,说明他的狗狗长大了。 他当然可以永远保护着楚俞,将楚俞护在身下,保他衣食无忧,但在万分危急时刻,也需要楚俞学会大自然的基本生存法则。 这个过程不用急于求成,可以一步步慢慢来,他希望他的可爱小狗有一个快乐的成长阶段。 十一月到十二月间,西贡湾开始下起了鹅毛大雪,整座山如笼罩在白雾中。 今年的冬季对狼群来说,并不艰难。 其一,他们有双层厚实皮毛保暖。 其二,他们早就在各个地方藏好了食物以备不时之需。 所以狼群平时除了放哨望风,其他时间就结伴跑去了山下“滑冰”。 零下几十度的天气,湖水早已凝冰,正好用来当免费的“露天滑冰场”。 几头狼和一条狗跟打了兴奋·剂一样,从湖面这头一个滑铲滑到那头,比谁滑铲的最远。 或者用藤条绑在一根断木头上,两三头狼咬着藤条在前面拉,一条狗坐在断木头上睥睨天下。 又或者,一条狗蹲坐在冰面上,后面的狼群一起助力把狗狗推出去,狗屁股瞬间就可以纵享冰面丝滑。 除了“滑冰”,在楚俞的影响下,狼群也爱上了滚雪球。 尤其是谈晚星,在厄里斯的帮助下,滚出来的雪球又大又圆,能从崎岖不平的山路一直滚到山脚下,给楚俞羡慕得那叫一个不行。 可惜柏沅清的腿腿有伤,楚俞舍不得让柏沅清来帮他,怕留下后遗症,所以滚雪球全是自己完成。 柏沅清蹲坐在一旁的岩石上,雪粒子飘落在飘亮蓬松的毛发上,一双金色狼瞳炯炯有神,里头倒映着的画面是一只推雪球的狗狗。 柏沅清看着楚俞站起身两只爪爪稳住大雪球,脚脚踩在冰面上的样子,不由回想起第一次见到楚俞的时候。 具体是多久,柏沅清记不清,他只记得那会儿小狗狗是一只毛茸茸的小不点,一走摔一个屁股蹲儿,迈着小短腿推着雪球围着自己转圈,画面无比痴呆。 小不点走在雪地里能被雪泥淹没,找好久才能把他从雪泥里翻出来。 “汪汪汪。”沅清哥哥,沅清哥哥。 欢快的狗叫声打断柏沅清的思绪。 楚俞站在冰面上,尾巴摇成小风车,狂奔到了柏沅清面前,兴奋地“汪汪”两声,给我来。 柏沅清茫然的起身,跟着他走。 楚俞吐着舌头,看样子推雪球推得很累,但他仍然保持着欢快的心情。 他将柏沅清引到了一块空旷的透明冰面上,然后绕着自己辛苦堆出来的字体转一圈。 楚俞尾巴左摇右摆:“汪汪。”快看。 透明的冰面上是用雪堆出的几个字母。 ——【CY * BYQ】 柏沅清:……………? 可惜了楚俞的浪漫弄错了对象,如果柏沅清是人,就能立刻理解到这是一句英文缩写: CY LOVE BYQ。 中间的LOVE因为太复杂,楚俞特意用雪堆出来了一个“心”形雪球,作为LOVE的简写。 当然,楚俞不奢望柏沅清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如果柏沅清能立刻理解出来,才真的有鬼。 他只是想用属于自己的方式,对柏沅清表诉他的心意。 就好像柏沅清一直在用动物的方式,表达出自己的心意。 西贡湾大雪纷飞,柏沅清站在冰面上,看着地上花里胡哨的东西,看样子确实没理解到真正含义。 楚俞走到柏沅清面前,闭上眼,微微垫了垫爪爪,然后用属于人类的方式轻吻了他。 沅清哥哥,你好笨哦。 正巧一片雪花落了下来,凝在楚俞的鼻子上,柏沅清瞧见,觉得可爱,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如同对吻的回应。 远处的狼群瞧见这幕,面容仍旧平静,未有丝毫波澜,他们互相看看,交换了眼神,像明白了些什么,不过到底明白了啥大家也不得而知。 在山脚下玩耍了一天,回到岩洞的楚俞爪爪和脚脚冰凉。 柏沅清把他按进怀里,细心地帮他清理毛毛,楚俞调皮的用爪爪去勾他的耳朵,柏沅清一口轻咬住不规矩的狗爪爪,喉咙里发出几声低嗥,听起来带着点儿警示的味道,仿佛再说:别乱动。 可他动作却极为宠溺,下一秒,不嫌弃的舔了舔狗爪爪,然后把楚俞从头到脚舔了一遍。 那股藏在皮毛里的寒意慢慢褪去,享受完热情的舔毛服务,楚俞趴在柏沅清怀里,甩甩脑袋,两只耳朵也跟着他的动作抖了抖。 柏沅清似乎是被可爱到了,抬起前爪一碰,那对毛茸小耳朵就条件反射一抖。 简直是可爱暴击。 柏沅清眼睛亮起来,用嘴重新宠爱了那对耳朵,最后把两只耳朵弄得湿哒哒才愿罢休。 楚俞:!!! 我的耳朵招你惹你了,怎么感觉快给我舔秃了。 柏沅清轻“嗷”一声,满足地从后面抱住楚俞,埋在楚俞颈侧的毛毛里,埋了会儿,情绪有些高涨,又忍不住给楚俞舔毛。 这回的舔毛不似清理,而是带有一些缠绵意味。 经历过多次的亲密楚俞一秒就察觉了,他也感觉到了柏沅清的变化。 秉持着要快活一起快活的想法,楚俞眯着眼享受了会儿,便对柏沅清也展开了服务。 毕竟自己享受太自私了,所以楚俞决定礼尚往来。 他爪脚并用地挣脱柏沅清,起身,四肢分开踩在柏沅清身体两侧,忍着羞涩把脑袋拱进对方暖和的腹部。 这个举动令柏沅清瞬间呆住,尾巴一时间不知道往哪儿放了。 平时那双金色狼瞳下暗流涌动。 不一会儿,瞳仁逐渐有些失神起来,他看着站在身侧的狗狗,那根毛茸茸的狗狗尾巴在眼前晃啊晃,能清楚看到苏醒了的小楚俞。 接下来的动作,柏沅清应该是无师自通,否则实在无法解释他的行为。 因为就连楚俞感觉湿软的舌头舔上来时,都有些淡定不了。 当然,更让他淡定不了的是:做人的时候纯情的连接吻都不会,现在竟和一头狼在洞里玩起了six? nine?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没想到吧,我更啦。 大家新年快乐哦。大家过年在家里干什么呀,我今天在家转成陀螺。 等我这两天忙完了会展开写写他们的,其实就是犬科动物一般是站着羞羞,但楚崽因为是人嘛,就喜欢躺着,狼王呢就喜欢学楚崽,学了很多人类习惯,比如躺着和楚崽亲亲。 这也是IF线里面狼王变成人做一个习惯的改变,不然每次都站着,楚崽很累啊。 第28章 老婆,贴贴! 岩洞外风雪稍停, 洞内一些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仍未结束。 楚俞强忍着羞耻埋着小脑袋瓜,闭着眼睛趴在柏沅清软乎乎的身上,虽然之前没有经验, 但他学习能力很快, 再说, 就当成在舔毛好了。 楚俞想得简单,但一会儿后,就感觉嘴巴好累。 他喘口气停了下来,狗狗眼湿漉漉的,脑袋混乱不清,可能加上自己正在被柏沅清温柔对待着, 就这样,楚俞愣愣的发起了呆。 在这种重要时刻走神, 很快引起了柏沅清的不满。 不出意外的, 呆头呆脑的小楚俞代替狗狗受到了不轻不重的惩罚,一下将楚俞拉回现实。 柏沅清用爪推了推圆乎乎的屁股蛋, 喉咙里发出不悦的声音, 仿佛在催促自己的小狗狗, 让他别偷懒。 楚俞倏地回神。 啊, 在舔了在舔了。 这是一刻也不让他休息啊。 楚俞吐槽了一句, 复尔埋下脑袋,嘴里发出歉意的“呜呜呜呜”声。 不好意思, 刚刚嘴有点累, 休息了一会儿。 柏沅清:………… 其实动物在和伴侣亲密时走神,是极为稀松平常的事。 并不是代表他们不爱对方了, 不喜欢和对方做那种事了, 而是动物天性较为警惕。 在动物界里, 有些警觉的动物会一边羞羞,会一边观察注意周遭动静。 另有一些天性慵懒的动物,它们一边羞羞时,还会直接睡过去。 最典型的就是河马,一些公河马和母河马在繁殖期时,中途公河马要是累了会极其不负责任的趴在母河马身上睡觉,所以河马圈里经常会出现一些河马繁殖期时,母河马直接被公河马压死的事情。 当然,楚俞的走神,纯粹是因为柏沅清弄得太酥服了,他又舔累了,想要偷一会儿懒。 谁晓得柏沅清看他看得那么紧,一点休息时间都不给。 楚俞觉得不能怪他,怪只怪柏沅清太久了。 他明明记得动物界的秒X、短小男很多,包括在茵斯兰生活时,很多许多动物都是秒男啊。 怎么轮到了狼,就不一样了。 楚俞一边默默吐槽,一边放下羞耻用心给柏沅清最好的服务。 不知道过了多久,算不出具体时间,楚俞就又开始偷懒了,不过这回和之前偷懒不一样。 他感觉到一股奇怪的、带有一点酥麻的电流窜到了大脑,腰背部不由弯成一条流畅的曲线。 唔…… 楚俞爪爪不自觉地刨了刨地,看样子是有点想要爬胯。 怎么解释爬胯呢? 楚俞毕竟是公狗狗嘛,雄性潜意识的反应是改变不了的。 那么让他犹豫爬胯的原因是柏沅清太会了。 所以一时间,楚俞也分不清到底是要爬胯,还是要其他什么,只能哼哼唧唧。 那声音听得柏沅清整颗心荡漾不已,惹狼生怜。 他喜欢他的小Omega。 自然喜欢他的反应。 喜欢他的一切。 于是柏沅清更加小心爱护起他的Omega,几乎很快,狗狗毛茸茸的大尾巴反射性的自然向上,慢慢卷成了可爱的波板糖。 漆黑的洞里,气氛缠绵。 就在里头的声音逐渐减小时,一股浓烈的信息素味爆炸式的蔓延在了空气里。 楚俞的脑子里空白一片,他像一滩水躺在地上,四仰八叉的毫无狗狗形象。 我是废狗了,楚俞心想,他现在连尾巴都不想动了。 身边传来动静,楚俞懒懒地偏过脑袋,见柏沅清支着脚脚,正自己给自己处理。 这种画面几乎每次结束时,楚俞都会见到。 没办法,怪他太菜了。 不过让楚俞反思的是,柏沅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了? 难道是偷偷练习过? 哼,肯定是的。 心机男(狼)朋友。 比起对待小楚俞的耐心,柏沅清对自己就粗鲁了很多,草草将自己收拾了一顿,舔了舔毛,就完事了,然后抬起脑袋,看向心爱的狗狗。 还在怀疑柏沅清是否私底下偷偷练习过技术的楚俞,丝毫没发现柏沅清看了过来。 一双圆溜溜的黑眼睛,就那样直白、呆呆地望着柏沅清。 被心爱的狗狗看着,柏沅清内心欢愉的不行,撇去了平时在自己狼群面前的稳重。 神色似乎含有种爱爱后的羞赧,用脑袋不好意思地蹭了蹭楚俞。 “嗷……呜。”声音小小的,带有沉沉的哑意。 今夜……我很喜欢。 柏沅清慢慢表达出自己真实的想法, 楚俞:………… 哈?喜欢啥? 楚俞慢慢回过神,迷糊了两秒后,瞅见柏沅清的神态,快速反应了过来。 啊,你这色狼,怎么还搞事后口播啊。 楚俞有些尴尬,微微蜷缩起来,想用爪爪捂脸。 偏偏柏沅清还跟上了瘾似的蹭他,似乎在追问:你呢? 楚俞:………… 吼,你不要得寸进尺啊,就想听我夸你呗。 偏不,休想。 楚俞傲娇的给了柏沅清一个“我已看透一切”的眼神,就佯作累了,要闭眼睡觉。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初次表现,能让柏沅清欢喜,不开心是假的。 要不是这事儿太私密了,自恋的楚俞都想要昭告狼群,他第一次就能让柏沅清喜欢,自己简直就是一个天才。 想到这儿,楚俞尾巴不由甩了甩,最终忍不住“噫呜”了一声。 调皮地翻了个滚儿,顺势滚到柏沅清怀里,爪爪撑在他暖和的肚皮上,声音里带着一点炫耀的意思。 楚俞:嘿嘿,多来几次我还会做得更好的。 “……” 柏沅清眨了眨眼,眼眸里闪着一小撮火光。 单纯的楚俞没有料到,就因为他这句话,接下来每晚都被gay了。 楚俞被gay的软绵绵的瘫在地上,总会心想:……欸?不是。 沅清哥哥,咱们……不能因为冬天没事儿,就成天想着那方面啊。 这是冬季,不是春季啊。 每次楚俞累成一滩狗时,是真想扯着柏沅清耳朵说:每天再这样下去,你就要虚了。 最关键的是…… 楚俞哭唧唧。 呜呜呜呜你不虚,我也要虚啊。 没错,楚俞发现狗和狼可能天生基因不同。 不然,凭什么狼狼的一次可以那么那么——那么久。 狗狗的一次却那么那么——那么快。 他三次了,狼才一次。 他不是传说中的公狗腰吗? 难道我的公狗腰是假的?楚俞有些怀疑自我的想。 虽然他没有雄性那种强烈的胜负欲,可是被吊打的滋味好憋屈啊。 再这样下去,他还怎么给柏沅清幸福生活,营养都快跟不上了。 当然,咳咳,关于时间问题,这绝对是狼和狗的基因问题,不是他本身的问题,狼天生就比狗狗久。 楚俞如实安慰着自己,并且在心里打定主意。 明天,我明天一定要去吃顿好的。 然后锻炼身体,这样等到了春天要真刀实枪时,他才能满足柏沅清。 他可不能给公狗腰丢脸。呃……要说一句,楚俞认为自己是上位者。 第二天的傍晚,楚俞和狼群们从雪地里挖出之前储藏的野猪,享用完冻肉后,楚俞没急于回家。 而是在领地附近散步消食。 吃饱喝足的楚俞蹦蹦跳跳走在雪地里,尾巴卷成波板糖,走过的地方印下一连串可爱的梅花脚印。 柏沅清紧跟在他屁股后,楚俞走哪儿跟哪儿。 那个平日在自己狼群面前威风凛凛的狼王,现在活像一个盯妻魔王。 狼群和楚俞贴近了,都能引起狼王的强烈不满和驱逐警告。 狼王之所以会对伴侣的占有欲比任何动物都强烈,或许是由于他们在一生之中,只会忠诚守护一个伴侣的原因。 一旦喜欢上了对方,狼王就会将自己的老婆盯得很紧,时时刻刻要和老婆贴贴,蹭蹭,或闻闻老婆身上的味道。 生怕老婆被其他狼勾引走了。 目前的狼群,谈晚星和厄里斯紫沙都是柏沅清防备的对象。 三头年轻的狼:我们对狗没兴趣,真的。 但处于热恋期的狼王,哪儿会信呢?别说你对狗没兴趣,哪怕你是个会喘气儿的,就连陈老和兰森两头老狼,都是他的防备对象。 总之,普天之下,无论公狼母狼,都有可能会喜欢楚俞。 毕竟在狼王眼里,大自然里不会找出第二条像楚俞更可爱的狗狗了。 狼群们也多少看出来了楚俞和狼王的关系,只是他们没想到的是: 他们的王还有如此恋爱脑又幼稚的一面。比如楚俞做过记号的地方,王要去做记号。 还有楚俞喜欢将尾巴卷成一个波板糖,王也会学着用毛茸茸的尾巴卷成一个波板糖。 狼群里出现一大一小的毛毛波板糖,格外独特。 早就学会狗狗摇尾巴的狼群们默默吐槽:王真的越来越狗化了。 他们在外面玩到了天黑,冬日夜寒露重,楚俞不想回洞也要回去了。 只是,今天他刚吃了高营养的猪肉,有点撑…… 所以想独自回到小土洞里睡个美美的觉。 唔也不知道柏沅清会不会同意。 ……算了,不同意也得同意,一天三顿的来谁撑得住啊。 还要不要狗狗活啦。 要狗命,直说。 不要搞这些花里胡哨的。 楚俞盯着柏沅清,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感觉柏沅清身体越来越健壮了。明明大家都在流失营养,怎么你还偷偷保持身材。 他跑上前,气冲冲地用屁股蛋子撞了上去。 弹性十足的臀部“duang”地碰在一起。 哼。 我今晚要和你分床睡。 养精蓄锐,为春天做准备。 楚俞撞完屁股,就摇着毛茸茸的尾巴跑了。 一边跑一边心想:男朋友会理解我的,我也是为了这个家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个春天快了快了,我要支楞起来,是的,全垒要提上日程了。 第29章 躁动 狼群在西贡湾度过了一段相当无忧无虑的寒冬时光。 没有饥寒交迫食不果腹, 也没有外来狼群闯入领地打扰他们。在楚俞的带领下,狼群和一群二货似的,滑雪、拉雪橇在山里好不快活。 唯一伤感的是, 在这个冬里, 陈老永远离开了。 陈老离开的那天是一个大雪夜, 白天没有任何预兆,到了夜里陈老卧在同伴身边就安详地走了。 这个意外突然又震惊,楚俞知道后好久没缓过来,队伍里的兰森更是连续好几天失魂落魄。 陈老生前和兰森很是最要好的伙伴,两个年龄相差无几,在队伍里也最成熟稳重。 他们虽是两头老狼, 却是非常厉害的老将搭档。尤其是陈老作为队伍里面的诱敌狼之一,每一次与野兽搏斗, 陈老都功不可没, 可以说战功赫赫。 陈老和兰森年轻时也是搭档,但他们的命运非常曲折, 经历过两次离群。 第一次是被狼王驱逐, 因为他们逐渐长大, 狼王担心会威胁到自身地位, 将他们驱逐出了领地, 随后就流落到了其他狼群。 而其他狼群也不想接受年轻力壮的成年狼,哪怕接受了陈老和兰森也时常被狼群针对, 这样的生活直到柏沅清出生。 所以可以说, 柏沅清是陈老和兰森看着长大的。 柏沅清不到两岁就不知天高地厚挑战老狼王,被老狼王毒打了一顿后, 便不服气的离开狼群出来自立门户了。 而当时有两头狼跟着他一起出来了, 就是陈老和兰森。 一般老狼在狼群里, 如果和狼王关系处不好,老年生活是极其悲惨的,可能会面临天天吃不饱睡不暖,吃的食物全是剩下的残羹,或骨缝里的肉,有时候可能连肉渣都吃不到。 所以陈老和兰森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们选择了柏沅清作为他们的王,同心协力辅佐小狼王。 这样就可以成为团队的元老,哪怕真老得狩不了猎,小狼王也会看在老狼曾经辅佐的情面上,让他们安享晚年。 而后来证明,他们选择是对的。 饶是现在陈老兰森没有了前几年的精力去和大型野兽搏斗,柏沅清也没有克扣他们食物,还将他们放在了一个元老位置。 陈老是老死的,除了茵斯兰那年的洪水季让他后腿落下了病根之外,身上无病无痛,走得也很安详。 陈老拥有着一个完整的狼生,也拥有着一群生死相依的伙伴,这样的狼生着实无憾。 狼群合力挖了个坑,将陈老埋了起来。 尸体埋得很深,避免附近的动物闻到腐肉偷尸。 那天兰森独自一个在陈老坟前蹲坐了一整夜。 深夜里,萧瑟的树林里响起一声声悲怆而伤心的狼嗥。 兰森一声接着一声嗥了整夜,直至黎明。 那狼嗥听得叫楚俞心碎,忍不住眼酸,又不敢让柏沅清看见让他担心,只能藏起来用爪爪偷偷抹眼泪。 人类有生老病死,动物亦是如此,这是无法改变的自然常态。 那些离开了的生命已永远离开,留下来的生命还需要努力生存,继续前行,珍惜接下来的时间。 陈老去世一个月后,西贡湾开始化雪,在暖阳加持下,冰面逐渐消融,青草从泥土里好奇地探出脑袋,“冬眠”了一整个季节的大自然正在慢慢苏醒。 踩着冬季的小尾巴,柏沅清带着狼群们跑到山那边的草原上玩,顺便看看有什么新鲜食物。 西贡湾的草原比茵斯兰大草原小了许多,这儿没有湖泊。 草原上有未融化的厚雪堆,贪玩的松鼠抱着栗子奔跑在草原上,还有躲在岩石缝里鬼头鬼脑的……兔狲? 诶? 楚俞眼睛一亮,哇,是小兔狲,好可爱。 还是两只。 狗狗摇着尾巴就颠着小步子跑过去,柏沅清紧跟在他屁股上。 兔狲虽叫兔狲,但外形如猫,大圆盘子脸蛋,矮胖的身体和蓬松的毛发让它看起来像一只可爱的毛绒球,可那厌世的眼神贼像只铁憨憨。 两只小兔狲趴在岩石缝中,偏着半边脑袋,好奇地瞄着朝自己跑来的……狗?在对方快要走近时,两只兔狲健步如飞,撒丫子钻进石缝里躲起来了。 “?”楚俞脚步一顿,愣了愣,随即快步奔了过去,趴在石缝处,往里面看。 楚俞兴奋的摇尾巴:“汪呜。”小猫猫,出来玩儿。 两只小兔狲躲在里面,两双亮晶晶的眼警惕地盯着洞口的危险分子,毛发悚立,全然一副攻击状态,不停朝楚俞哈气。 看样子吓得不轻。 它们的妈妈出去寻觅食物了,留下它们在家里,本想趁着出门晒晒太阳,没想到出门遇到一条狗。 两只小兔狲一点也不惧危险,使劲哈气,胡子都快哈飞了,直到发现另一头狼出现在了洞口,一下子就给吓懵住了。 小兔狲:………… “汪汪。”楚俞对发呆的小兔狲简直毫无抵抗力,如果可以,想直接上手rua秃它们。 可惜它们躲在洞穴里,洞口太小,不能钻进去。 楚俞绕着洞口转了两圈,干脆趴下身体,把爪爪探进去。 “哈。”洞内发出惊恐的哈气声。 嘿嘿,我今天非得摸到你们。 狗爪爪在洞里探来探去,两只小兔狲紧贴着石壁上,滴溜溜的一双眼随着狗爪爪动来动去。 忽然,一只小兔狲嘴里发出尖利叫声,下一秒,跟卡住了脖子似的浑身僵硬。 与此同时,外面的楚俞也兴奋的不行。 啊啊啊啊摸到尾巴了。 兔狲不愧是猫科动物,身上毛发和猫的毛发相差无几,摸起来手感无敌。 柏沅清不知道楚俞在激动什么,只见小狗尾巴晃来晃去。 柏沅清蹲坐下,看着狗尾巴歪头发了几秒钟的呆,仿佛在思考洞内什么东西如此吸引他的Omega。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洞内的两只小兔狲瑟瑟发抖抱住自己的尾巴,快要被吓傻了。 楚俞努力探了会儿爪爪,没rua到小兔狲,最终有些失望。 他趴在洞口往里瞄了会儿,正思索着有什么办法能把两只小兔狲勾引出来,就听到远处狼的嗥声,同时嗅到了陌生狼的气味。 柏沅清瞬间警觉地站起来,发现远处有一头落单的母狼和自己的狼群发生了冲突。 这头母狼吸引了狼群的全部注意力,楚俞和柏沅清连忙奔过去。 母狼尾巴微夹,正警惕提防着狼群对自己攻击,直到她不经意看见楚俞翘起尾巴跑来的那刻,忽然就……出现了短暂的茫然。 众所周知,在狼群里,除了狼王,其他狼擅自翘起尾巴,是会被狼王毒打教训,然后在驱逐出队伍。 因为她就是被这样赶出来的。 可…… 看着那根摇得花枝乱颤的尾巴。 母狼给整不会了。 她原本看着这群公狼队伍,是想要投靠这群狼。 一头落单的母狼是很容易融入公狼的队伍,尤其春季即将到来,是狼群恋爱繁衍季。 只是这群狼似乎和她想得不一样,尤其是翘着尾巴的那头……狼? 楚俞跑近仔细打量了母狼,味道了母狼身上的信息素味道,他没在意。 因为他发现这头母狼的身上竟携带着一个极小的追踪器。 一般只有作为一头观察狼,身上才会携带追踪器。 楚俞下意识后撤了两步。 但楚俞不知道,当他一出现,潜躲在高处的观察组队长瞬间凭借着他高高晃起的尾巴认了出来,压低声音惊喜地说:“!!!我的天,它们是茵斯兰的那群公狼群,小哈也在,它长大了。” “你说在什么?队长。” “是茵斯兰的那群狼,里面有一只小哈的那群狼。” 队长也万万没想到,在记录白霜的路上,竟会收获如此大的惊喜。 白霜便是那头母狼名字,她刚出生时,父亲乃至自己的兄弟姐妹就被一群鬣狗咬死了,是母狼拼死将她保了下来。 观察站的人都认为没有母狼的庇护,白霜活不过成年,却没想到白霜比他们想象中要顽强。 甚至随着一天天长大,白霜隐隐有了母狼王的风采。 所以观察站才特意分出一支小队,专门追踪记录白霜成王之路的影像。 毕竟,母狼成为狼王,远比公狼的成王之路更困难,更震撼人心。 “真的吗?”身边的组员也无比惊讶,立刻举起望远镜,“真的是小哈它们,哈哈哈它还是没有改掉摇尾巴的习惯呢,只是……它们的成员好像少了一头,唉。” 队长目不转睛看着草原上的狼群对峙,喃喃道:“白霜想进入这个狼群,不知道狼王会不会接纳白霜……如果接纳白霜,她今年就要做母亲了。” “呃……不可能吧队长,据我所了解,这群狼的头狼喜欢小哈,你别拆我CP啊。” 当初在网络上一夜爆红的狼狗“尾巴比心”高清图,现在还被无数网友作为屏保、以及头像。 假若狼王真接纳了白霜,不晓得会引起多少网友伤心。 “……说不准。”队长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你瞧,小哈跑去白霜身边了,有可能是小哈看上了白霜。” 楚俞:………… 看上个屁。 他就是单纯好奇白霜身上的追踪器而已。 楚俞绕到白霜身后,刚要凑上去看清,白霜忽然对他露出了攻击的神态。 这个举动立刻激怒了柏沅清和狼群。 “嗷呜。” 柏沅清发出震慑声,两只耳朵后压,移步到楚俞身边,将狗狗护在身后,全然一副护犊子的模样。 由此看来,白霜和这个狼群无缘了,观察人员在内心做出判断。 随后他们晚上做工作报告时,将在西贡湾遇到小哈的意外收获,也发到了群里。 一石激起千层浪,大家立刻讨论了起来。 「天,真的是小哈,它们竟在西贡湾 ,怪不得找不到它们。」 「好久不见啊,感觉小哈又长胖了哈哈哈,另外白霜妹子好惨啊,竟被狼王拒绝了。」 「是啊,我家白霜多漂亮,可惜狼王不解风清呀,眼里只有小哈。」 「你们有没有看见小哈跑去白霜身边,狼王真实的紧张了。」 「有看到有看到,就是说啊这群狼真是公狼吗,我家白霜可是在发·情期啊,长得又漂亮,它们难道一点念头都没有吗。」 「大家不要腐眼看狼基,狼王不接纳白霜,其他狼也不敢擅自和白霜在一起啊。」 「说是这么说,但白霜正在发·情期诶,母狼身上强大的信息素会诱·导公狼提前进入发·情期啊。」 「其实还是希望这支狼系队伍里出现母狼,毕竟没有母狼繁衍幼崽的话,家族很难壮大啊。」 「最好不要,有母狼的话小哈处境很危险。」 「可是没有母狼,最后这支狼群只能走向没落,狼王优秀基因难以传承啊……」 群里的话题越来越偏,最后围绕着这支狼群的未来展开了激烈研讨。 而另一边,柏沅清正生气地咬住楚俞的后脖颈,爪爪将他按住,喉咙里发出不满的声音。 楚俞整只狗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实在不明白柏沅清为什么一回来就咬自己,力道也不重。 说撒娇也不像,生气更不像。 楚俞:“汪呜呜。”怎么了?怎么了? 思想简单的楚俞完全不知道柏沅清在想什么,只感觉到柏沅清情绪很低气压,就连整个狼群都莫名的躁动,尤其是接触了那头母狼之后。 像是集体更年期……不是,这种狼群集体躁动的反应他好像见过。 只是那会儿是在茵斯兰,是个鸟语花香的春天。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咱们……你们懂的。鸭鸭今天码字没。嘿嘿。本来想这章写完的,但字数有点多。 28章会解锁的,怪我手痒,跑去捉虫,结果就被高审啦,啊不好意思,造成了不好的阅读体验,所以这章挑评论发红包。 第30章 沅清哥哥,来,上他mua的全垒 接下来数日, 狼群在山里到处撒尿,俗称圈地盘,圈完后时不时还发出烦躁的嗥声。 这个圈地盘是有特殊说法的。 比如公狼在某处留下自己的信息素味道, 被附近的母狼闻到了, 那么母狼喜欢这个味道, 会在同样位置留下信息素,然后将尾巴歪向一边,便视为愿意和对方度过繁殖期,两头狼也就结为一生一世的伴侣了。 但公狼在暮冬、未到早春就开始圈地盘,是明显的被诱导进入春天的前兆。 一般母狼会比公狼早熟,在每年季节性的发·情上也比公狼早。 如果没有母狼的信息素诱导, 公狼可能要到三四月、甚至五月才会缓慢进入发·情期,而一经母狼身上的强大的信息素诱导后, 会促使公狼在早春就有预兆。 所以自从那天母狼白霜和公狼群接触后, 楚俞每天早上都会看见狼群躁动难安的样子。 大清早的,一声接着一声的嗥, 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 尤其是谈晚星厄里斯还有紫沙, 三头年轻力壮的狼天天在树林里来回的奔跑, 活像吸食了兴·奋剂。 厄里斯相比之下要更闷骚, 嗥完了就追在谈晚星屁股上嗅来嗅去, 还悄悄圈谈晚星圈过的地盘。 用人类的话翻译一下这个行为,大概是“谈晚星要去找媳妇儿, 厄里斯故意乱他的桃花”, 结果肯定是被谈晚星追着一顿暴打。 毕竟气味骗不了人,一处地方有一种味道还是其他狼的味道, 狼是可以闻出来的。 紫沙虽然是个不婚狼, 但这次也不好受, 每天是四处留信息素。 兰森要好上许多了,他的反应没有年轻公狼大。 至于柏沅清…… 唉,别提了。 一提楚俞就累。 别的狼是圈地盘,柏沅清是直接圈他,一天三次对着他圈,一顿不少。 搞得楚俞现在闻腿腿上面的毛毛,全是柏沅清的味道。 每天圈他不够,还要和他贴贴做坏事,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 这次狼群的发·情期来得突然,柏沅清提前将狼群化整为零,让他们出去找母狼玩儿。 就连兰森和紫沙都跑出去找媳妇儿了,可见被诱导进入发·情期的威力之大。 狼群离开的那天,楚俞去送了他们,看着狼群纷纷离开,逐渐消失在视线里,他才收回目光。 心想:希望今年大家争气点,找个媳妇儿回来,别再打光棍了。 脑袋被蹭了蹭,楚俞偏头,看向贴过来的柏沅清,一狼一狗对视几秒,狗狗尾巴愉快地摇了摇。 嘿嘿沅清哥哥,我们也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楚俞眼尖地瞧见一只鼠兔从眼前跑过去。 !!!呀! 狗狗眼一亮,楚俞撒丫子跑了出去。 柏沅清在原地等候,当楚俞捕捉小型猎物时,柏沅清一般不插手,更喜欢看着狗狗和小猎物玩儿。 楚俞追了不到一公里,就成功把鼠兔捕获。 然后喘着气回头,看向柏沅清,摇着大尾巴,叼着鼠兔开开心心朝柏沅清跑去。 这一幕不出意外被观察站的镜头记录了下来。 自从野生动物观察站寻到了狼群和小哈的踪迹,当晚就安排了小组来追踪并且记录。 这回的记录和在茵斯兰记录不一样,茵斯兰的记录是野外摄影师拍摄后,定时发布到网络上,博人眼球,赚取流量。 野生动物观察站则是纯粹是为了记录狼群和小哈的一生。 并经过一致的探讨,决定暂不将这份视频放去网站。 等狼王率领着狼群离开这片领地,才会将视频发去网上,这样可以完美隐藏好狼王和小哈的行踪。 因为据说,先前就发生了有网友通过视频找出狼群所在地,开车跑到了茵斯兰,企图偷走小哈的事。 当时幸好狼群提前转移了领地,否则可能真的会被一些网友得逞。 “真可爱。”年轻观察员看着镜头不由叹道。 “这可是一只在网上拥有近百万粉丝的小哈啊。”身边的队员笑道,“别小瞧它。” “哈哈哈也对。” 年轻观察员将新鲜视频发到群里,并附文:大家看,小哈今天捕了一只鼠兔,并傲娇的向狼王炫耀自己的战果。 「小哈对狼王摇尾巴的画面真的好治愈。」 「啊小哈这是要把鼠兔给狼王吃吗,羡慕了。」 「每天一问:它们的关系怎么能这么好啊。」 「狼狼狗狗一家亲啊。」 「诶,其他狼怎么不在?」 观察员贴心回复:「白霜妹子的魅力大,让整个狼群发·情了,狼群都出去找母狼了。」 「啊哈哈哈哈哈怎么会这样?」 「白霜:呵呵,昨日你们对我爱答不理,今日我让你们高攀不起。」 「这个狼群真是一股清流,它们是怎么做到每一头都是不解风情的直男。」 「直男?你是忘记了狼王,它可不是直男。」 「哦对,忘了狼王一直都在gay小哈。」 「哈哈哈哈怪不得狼王要把狼群全部打发走。狼王表面:你们去找媳妇儿吧,去谈恋爱。狼王内心:一群大龄剩狼,快给我滚,别打扰我和小哈过二人世界。」 「哈哈哈很形象了。」 「狼王:你们他妈的怎么知道本王在想什么。」 群里发挥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将狼王心思描绘了个七七八八。 不过他们永远不会知道,柏沅清内心深处确实想和他的小狗狗过二人世界。 提前到来的繁殖期来势汹汹,让他心情很是烦躁,不想见到任何一头公狼,包括自己的狼群。 当然,柏沅清不会将这份烦躁发泄在楚俞身上,他隐藏得极好。 不过他会隐藏情绪,身上的气味却不会隐藏。 如果是在茵斯兰的楚俞,可能体会不到柏沅清的感受,但已经经历过了一次发·情期的楚俞,完全能理解柏沅清的难受了。 他懂那种不爽。 那种普天之下皆是宿仇的感觉。 所以一送走狼群,楚俞就叼着鼠兔和柏沅清回到了岩洞内。 怎么说也是对象。 楚俞才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男朋友难受呢。 当初他的发·情期是柏沅清帮他度过的,所以他现在帮助柏沅清度过发·情期,有问题吗? 丝毫没有问题嘛。 而且这就像是一件心照不宣的事情,柏沅清懂,他也懂。 那啥,人类饱暖思淫·欲,动物也是一样啊。 何况还是在春季。 森林里没有了狼群的嗥声,瞬间安静了不少。 岩洞就是他们两个的欢乐小窝,一靠近,就能闻到残留在洞里极其浓郁的味道,是专属着柏沅清的味道。 仔细嗅,也能嗅到楚俞的味道,两股信息素紧紧缠绕在一起,密不可分。 一闻到那味道,楚俞就忍不住脸红。 哪怕已经和柏沅清亲亲贴贴许多次了,但他内心还是个纯情狗狗。 朝洞里走去的柏沅清发现楚俞没跟上,回过头,一双狼瞳灼灼地盯着他。 那双深邃的金色眼眸里,明显含着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的期待和热烈。 “……”在对方眼神催促下,楚俞把嘴里的鼠兔一丢,放下矜持和害羞就小跑进去了。 柏沅清紧随其后…… “啊,它们回洞里了。”观察员调整拉长了几次镜头,发现都无法拍摄到狼狗生活的细节,颇为失望地说,“拍不到了,” “一点也拍不到吗?”身边的队员确认道,沉默了几秒,小声建议道:“要不,我们靠近一点。” 这个建议立刻遭到观察员的否决:“不行,它们太敏锐了,会发现我们,我们也会打扰它们。” 作为经常记录动物的观察员,对待野生动物有着不一般的感情,而且聪明的观察员也猜到了小哈和狼王为何白天回到洞内。 人家小情侣情到深处,回到小窝里面恩·爱,陌生的气息若是突然闯入,这是一件非常不礼貌的事情。 所以观察员决定,就在此地等候,总有它们饿了从洞里出来寻食的时候。 怕什么?等着就是了。 此时,在岩洞里和男朋友贴贴的楚俞丝毫不知道外面有人在“关注”着他们。 如果他提前知道,他一定一定不会在大白天就和男朋友胡来。 好歹都会等到夜里。 虽然昼夜对他来讲,相差不大,但至少可以显得他们不是在白日宣·淫。 只可惜楚俞不知道,所以就和平时一样放纵的和男朋友在洞里蹭蹭了。 洞内黑灯瞎火,对人类来讲伸手不见五指,但对动物来说,却是明亮如昼。 也正因如此,楚俞观察到今天的柏沅清有些不一样。 无论是呼吸、体温、还是神态变化,比平时要更温柔更耐心,甚至还学会了自己先前的亲吻,在他嘴上脸蛋上落了几个吻。 “嗷!” 柏沅清向着楚俞嗷了一声,声音听起来难掩喜爱之情。 卧在柏沅清怀里,享受柏沅清舔舐服务的楚俞眼睛眯了眯。 “汪呜~”沅清哥哥~ 得到回应的柏沅清收紧前肢,更加用力舔了舔他的毛毛,楚俞开心伸出舌头,当舌头贴上舌头时,柏沅清一双金色狼瞳危险地眯成一条线。 有力前肢反射性地按住他,似乎是想强制和狗狗做一些什么事情,最终却舍不得,便将那份心情化作更疯狂的舔舐,以此减弱内心浓烈的渴望。 毫不意外,楚俞获得了男朋友劈头盖脸的一顿狂舔,而他又仿佛隐隐明白是因为什么。 是很明显的春季躁动。 就连空气里都浮动着浓烈的信息素。 味道越浓郁,说明柏沅清此刻越难受。 楚俞太清楚那百爪挠心的感觉了,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张开爪爪安抚般抱住柏沅清。 按理说,柏沅清应该和狼群一样出去找母狼,来疏解春季躁动。 可他不去找母狼的原因,大家都知道。 感觉柏沅清在克制着身体的反应,楚俞更是一个死命难受,他看不了柏沅清受春天的罪。 安抚般舔了舔柏沅清后,便用一双无辜的狗狗眼直直地盯着柏沅清。 怎么了? 柏沅清低低嗥了声,声音被身体的那份不适折磨的无比厚沉。 楚俞眨眨眼,把脸蛋贴过去,鼻尖对着鼻尖时,被对方鼻尖的温度惊了一跳。 !好烫!!! 楚俞连忙替柏沅清舔了一下,这对于柏沅清来说,简直杯水车薪,甚至有种用油灭火的趋势。 可恶!楚俞内心气恼,尾巴气愤地拍打了两下地面:我男朋友为什么要受这罪。 “汪汪汪。”洞里楚俞突然对着柏沅清叫了几声,声音洪亮,目光坚定。 如果翻译一下意思,他说的是:沅清哥哥,来,上他mua的全垒。 叫完,楚俞站起身,抖了抖毛,不服气地较劲:哼,小母狼有什么了不起的。 小母狼能做的,我也能做。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我昨晚写睡着啦,我先表演一个滑铲到大家面前谢罪,另外后半段的内容……有点晚,晚八点前,在大眼。 第31章 柏沅清:我还想要…… 换做以前当人时, 如果有人对楚俞说,你以后会和一头狼在洞里打野战。 楚俞肯定会觉得那人和自己有仇,才会诅咒他。 但现在…… 楚俞埋在柏沅清肚皮上, 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 顿时羞耻X1000。 还有他也是第一次知道, 原来动物在锁(成)配(结)的时候是真的完全无法挣脱。 另外,不知道是不是柏沅清天生优越,还是小时候发育好,所以他才会那么难受。 楚俞没有见过其他公狼的,没有参照物可比,只能用人类的尺寸来衡量柏沅清。 他在脑袋里仔细回忆了一下, 唔柏沅清应该算是很流比的吧。 总之,初体验不能说十分完美, 但也没有给他留下阴影。 要知道, 许多动物在亲密时,被伴侣伤害的不在少数。 动物全是抱着伴侣就蛮干, 什么前期准备不存在的, 最后出现受伤、出血、撕裂啊都常见。 尤其是猫科, 猫科动物它们不仅舌头上有倒刺, 其他地方也有倒钩。 在春季, 因为母猫是通过痛觉来排·卵,所以公猫会划破母猫的产道, 这时候母猫会发出极其惨烈的叫声, 这就导致受·孕的过程如同受刑。 所以庆幸的是,犬科动物不需要靠着痛觉来刺激伴侣, 最多是后面的锁·配有些难受, 其他都还好。 再加上, 柏沅清有全面顾虑到他的感受,所以…… 一想到柏沅清的全面,楚俞脑袋动了动,悄悄露出一只眼睛,偷瞄柏沅清。 谁料,柏沅清正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 楚俞:………… 楚俞脸一烫,重新埋到了柏沅清的皮毛里面。 嗷嗷不要看我不要看我。 柏沅清眨了眨眼,眼神流露出罕见的柔情蜜意,他盯着楚俞的耳朵,凑过去贴心舔了舔。 舔完耳朵,柏沅清就顺势清理楚俞的毛发,以及其他地方。 清理过程中,楚俞全程装死。 直到柏沅清清理完他腹部,尾巴,然后坐在一边,默默低头给自己清理时,楚俞才动了动脑袋,悄悄看过去。 现在的柏沅清看起来好了许多,没有先前那种戾气,气息很平和,舔毛慢条斯理,不疾不徐。 呃……要是不平和才见鬼了。 楚俞气呼呼地想,他都做了柏沅清“小母狗”了,柏沅清怎么能不平和。 与其担心柏沅清,楚俞觉得倒不如担心担心自己的屁股。 哦对,他的屁股。 楚俞才想起要检查一下自己有没有受伤,出现这个念头,尾巴就反射性动了动,不出意外牵扯到了尾腺。 靠,好不舒服哦。 “呜……”小狗喉咙里没忍不住发出难受的声音,惊动了一旁的“罪魁祸首”。 柏沅清舔毛的动作立刻顿住,看向他。 仅仅是半秒,柏沅清就站起身,凑过来卧在他身后,从后面抱住他,亲昵地贴贴楚俞脑袋,蹭蹭耳朵,一举一动带着安抚的意思。 楚俞挣扎着坐起来,丢开羞耻,抬起腿腿,仔细检查了一番。 呼,还好,没有受伤。 身后的柏沅清黏乎乎贴了上来,嘴里发出“嗷呜”的声音,仿佛再说:我检查过了,没事。 “……”楚俞羞涩地把腿腿收拢,尾巴缓缓夹起来,难得矜持,用脑袋回蹭了蹭柏沅清:我知道你很小心啦。 要说体贴这方面,柏沅清做得是真的好,这是无可厚非的事实。 除了一开始会有不适应,后面都很好。 所以楚俞对自己处于在下面的位置,没有不满。 就是有点浪费他的公狗腰。 原本楚俞想向男朋友展示一下自己的雄风,却没想到柏沅清先向他展示了公狼的腰力。 唉……算了。 楚俞不是一只斤斤计较的狗狗,大度接受了狼攻狗受的设定。 首次的体验让他身体有些累,虽然他和柏沅清同属犬科,没有生·殖隔离,但对方毕竟是一头野性难驯的狼啊。 而且发·情期可不是一次两次就能疏解的。 为了接下来的时间里,有足够的精力应对柏沅清的繁殖欲,楚俞原地休息了会儿,就和柏沅清出门觅食。 狼的繁殖期和狗不一样,狗狗每次的繁殖期十天半月就完了。 狼却是一个月近一个半月的事后,起初进入繁殖期可以克制忍耐,待到半个月后,便是巅峰期。 巅峰期公狼才会全面爆发出内心的渴·望。 而现在柏沅清才刚开始,所以楚俞决定先去干一顿饱饭,养精蓄锐,别等柏沅清的繁殖期结束,把自己搞瘦了。 外面天色已暗,楚俞和柏沅清在附近找到了一头野公鹿,猎杀后,柏沅清在鹿的肚皮上破开口子,把脏腑里好吃的全部丢给楚俞。 然后自己吃其他地方。 一头公鹿他们吃不完,吃饱后,楚俞柏沅清将剩下的食物藏起来,以供下次来吃。 回去的路上,柏沅清表现的极其兴奋,他仿佛明白了出来干饭的原因。 楚俞:?你又知道了。 柏沅清走在楚俞身后,以他的角度位置,正好能将楚俞的尾腺瞧得一清二楚,柏沅清忍不住用鼻子嗅了嗅。 是楚俞的味道,也混杂着他的。 可能是吃饱餍足的原因,柏沅清闻着混杂在一起的信息素,隐隐又有了躁动的趋势。 没办法,繁殖期就是这样,不由自我控制。 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 这次柏沅清感觉一来,没有去忍耐,直接上前,和楚俞贴在一起。 “嗷呜。”寻求楚俞的意见。 狗狗一愣,不敢置信地看着柏沅清。 不是吧?这么快又来? 柏沅清眼神灼灼盯着他,瞳仁里面蓄着一撮小火苗,就差没把“我还想要色色”几个字写在脸上。 楚俞默了几秒。 “汪……呜。”好吧……看在你刚刚把最好吃的部分给我的吃份上。 走,回家色色。 柏沅清眼睛一亮,立刻跟上老婆的步伐。 其实柏沅清不是很明白,明明他们能光明正大的在外面色色,为什么一定要回洞内。 好像在洞里才能色色一样。 这个问题,大概柏沅清想一辈子也不明白,因为在他的遗传记忆里,是可以随时随地色色的,他们不用拘束自己的感情,压抑自己的天性。 只是,如今老婆要坚持,他肯定要回洞里了。 如果让楚俞知道柏沅清有“随时随地”这种心思,肯定要咬着他的耳朵三令五申:懂不懂什么叫私密? 不许在外面色色! 要回家!要回家!要回家! 回家才能色色是楚俞最后的坚持,他才不要玩露天。 要知道,他曾在茵斯兰当过扫·黄队长,打扰过许多动物的幽会。 所以难免西贡湾不会突然窜出一只比自己还狗的动物来“打扰”他和柏沅清。 啊,光想想那画面,就社死了。 曾经的狗熊、狮子、狒狒等动物:不会,大自然不会有比你更狗的狗了。 回到家,一狼一狗又开始了没羞没臊的生活。 这一回柏沅清吸取首次教训,规避了一些会令楚俞不舒服的举动,给了楚俞完美体验…… * 洞内的气氛一天比一天火热。 尤其是柏沅清进入发·情巅峰期时,浓烈的信息素直接给楚俞的繁殖期弄提前了。 如果说一开始楚俞还有些放不开,没彻底进入状态,那么后面楚俞是越来越沉溺其中,体验到了神仙般的快乐。 啥叫神仙般的快乐呢? 楚俞仔细想了想,发现实在不好形容,反正就是一种无法说出来的舒服,如果他以前在做人的时候谈过恋爱,还能类比一下,可惜没有类比。 反正他感觉自己是彻底变成了一条小色狗。 他们除了偶尔傍晚会出门散步,吃点东西补充营养之外,其他时候大多数在小窝里待着。 大概做动物的好处就体现在这儿,每天不需要早起去上班打卡,也不用焦虑一个月不上班自己的生活费怎么办。 更不用担心自己的三餐,因为有男朋友嘛,嘿嘿。 楚俞连续几天不出洞,身上依然能保持着干干净净,清清爽爽,这都得益于柏沅清的功劳。 事后第一时间先给老婆清理毛毛,再清理自己,老婆饿了,就立刻出门找吃的,给老婆带回家。 咋说呢,楚俞觉得这男朋友找对了。 不是拔吊无情的狗男人。 就这样他们在洞里缠绵了近一两个月,待身体里的繁殖欲·望逐渐平稳下来后,楚俞粗略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啊,我都瘦了。 楚俞再看看身边的狗男人,心里平衡了。 好吧,要瘦一起瘦。 “汪呜。”楚俞趴在柏沅清脑袋上,调皮地咬他脖颈处的毛毛。 走,出去干饭。 柏沅清还想和楚俞在耳鬓厮磨一会儿,结果下一秒,楚俞使出了杀手锏。 楚俞:我饿了,沅清哥哥。 狗狗喊饿了这句话的攻击力有多高呢? 这么说吧,前几天柏沅清正在兴头上,耳尖的听见楚俞肚子咕噜一声,直接二话不说熄枪灭火,先去给狗狗找吃的。 把狗狗喂饱了才继续行事。 所以一听楚俞喊饿,柏沅清赶紧起身,舔了舔爪,就带着楚俞去找吃的。 这个时间日光正好。 楚俞抬头看了看蓝天,凭借着西贡湾的变化,估摸着应该是四到五月份了。 春夏交替之际,楚俞忽然想起谈晚星厄里斯他们,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找到媳妇儿啊。 如果运气好都找到了媳妇儿。 狼群各带一个老婆回来,就多了四头母狼。 妈耶! 楚俞欣喜地抬起爪爪,数了数爪牙子。 一头、两头、三头……七头、八头。 再加上他和柏沅清。 哇,那他们以后就是一个大队伍了。 “嗷呜。”走着走着,柏沅清发现狗狗没跟上来,回头张望着,让他快点跟上。 楚俞收回联想,摇起尾巴一蹦一跳地朝柏沅清方向跑去:来了来了。 今天天气晴朗,楚俞和柏沅清从河里抓了几条鱼解馋,顺便在河里洗了个澡,然后趴在石头上,晒毛。 楚俞吃饱就不想动,瘫在石头上,眯着眼看着正在舔爪的柏沅清,莫名花痴起来。 啧,我男朋友真帅。 察觉到小狗的眼神,柏沅清停下动作,眼珠子转了转,盯着楚俞。 四目相对。 澄澈的瞳仁倒映出彼此的模样。 楚俞眨了眨眼,忽然脑袋里冒出一个坏心思。 楚俞贱兮兮地叫:“汪呜。”老婆。 柏沅清歪歪脑袋,傻傻地凑过来,舔了舔他的脸,似乎有些不懂“老婆”是什么意思。 楚俞仗着柏沅清不懂,故意:“汪汪。”叫老公。 柏沅清:……? 柏沅清是真不懂“老婆老公”的意思,任楚俞教了半天,还是茫然地看着他。 但看着楚俞期待的样子,最后还是张着嘴跟着他学:“嗷……呜。” 老……公。 楚俞愣住:!!! 见此,柏沅清知道自己学对了,便亲昵地蹭他:老公。 !!! 啊啊啊啊啊啊靠。 没有雄性能拒绝被雄性叫老公。 楚俞的雄性自尊心瞬间爆棚,尾巴激动甩成太阳花,飞扑到柏沅清身上,爪爪搂住他的脖颈,狠狠地亲了柏沅清几口。 “汪呜。” 嘿嘿,老婆。 哼,是下面的又怎么样,老公还不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 嗷嗷来晚了,挑评论发红包,么么,然后第一次的详细版已经写了哦,嘿嘿大家看到了吗?等他们变成人,我还想要支棱一次 第32章 一开始可没告诉这对CP这么甜啊 观察站的工作人员连续对柏沅清和楚俞进行了三个月跟踪记录。 然后, 不出意外的,吃了三个月的狗粮。 所有人看到狼狗记录视频时,心中同时冒出一个小人死命掐人中:淦, 一开始可没告诉我这对CP这么甜啊! 因为观察站拍摄记录时异常小心, 从未惊动过小哈和狼王。 所以楚俞和柏沅清完全不知有人在暗中偷窥, 成天旁若无人的耳鬓厮磨,你侬我侬。 比如他们会努力捕猎,互相投喂伴侣。用完餐,相互洗脸,给对方整理毛发,然后就一起躺在草原上晒太阳, 嬉闹。 换毛的时候,能看到楚俞每天给柏沅清扯身上的毛疙瘩。柏沅清会用毛茸茸的大尾巴当苍蝇拍, 给楚俞赶蚊子, 画面温馨极了。 不仅如此,他们也对狼王的狼群部下进行了跟踪拍摄。 工作人员发现, 队伍里的那头老狼, 也就是兰森。 兰森离开狼群后并未走远, 一直在西贡湾附近, 中途遇到了母狼。 但可能是因为兰森年龄太大, 在婚恋市场并没有优势了,所以暂时都没有母狼愿意和他共度余生。 不过, 兰森不想放弃, 仍然抱有一丝侥幸的想法,比如:遇到一头年龄稍老的母狼, 带回狼群共度晚年。 所以一直在外游荡。 而另外一头中年狼紫沙, 他离开狼群后独自朝西奔走了五十多公里, 奔跑时速度敏捷,捕猎时身姿矫健,这样的狼可是抢手货。 毕竟在弱肉强食的世界里,谁的体型强壮能捕杀到猎物谁就是老大。 紫沙的一路上自然遇到了不少示好的母狼,但他对爱情似乎不屑一顾,哪怕是处于发·情期,也不轻易接受母狼的媚眼。 把身体的躁动情绪全部发泄在了动物身上。 就是寻找到了中型猎物,附近有母狼夹着尾巴跑过来,想要和他共进晚餐,甚至朝紫沙作出臣服的姿势,也会被凶走。 那一副龇牙咧嘴的凶相,仿佛在对母狼说:别他妈抢我的饭。 妥妥的一枚钢铁直男干饭狼。 不过饶是紫沙赶走了许多母狼,仍然会有母狼亲睐。 是的,离开队伍在外独自闯荡的第四十五天,有一头小母狼看上了他。 小母狼看起来才两岁左右,因为长时间的跋涉皮毛有些泛黄了,身形也较枯瘦,但非常聪明,对紫沙是一见钟情。 观察人员们看到这幕,瞬间老母亲欣慰,开始提前祝贺狼群添加一头新成员。 可他们没想到,这头狼太顽固了。 面对小母狼的放电,全程装瞎。 小母狼跟了他一路,被发现后,还被恐吓,吓得小母狼蜷在地上瑟瑟发抖。 引起数位观察人员们在屏幕前谴责:你怎么能让妹子难堪呢? 你的眼里是只有食物吗? 女人影响了你拔刀的速度是吗? 可惜紫沙并不能听见工作人员的吐槽,依旧我行我素。 但小母狼同样是个坚持不懈的妹子,一直远远的跟随着他,甚至有时候还会帮他望风,附近有危险时会第一时间叫他。 工作人员见状,想劝痴情的狼妹子放弃这头狼。 妹子,它真的不值得。 你换头狼喜欢好吗? 这狼不值得你这样啊。 你年轻漂亮,能找到更好的狼,干嘛要吊死在一个老男狼身上。 就在工作人员为狼妹子大喊不值时,转机悄然出现了。 某天,工作人员偶然间发现,这头公狼似乎……好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讨厌狼妹子。 虽然他凶,话少,还时常对狼妹子垮着一张批脸。 但每次捕猎用完餐,都会剩下一半的食物,他一走,狼妹子就跑上前大口大口吃起来。 当然,有可能是吃撑了,所以才剩下的;还有可能是狼妹子情比金坚,打动了紫沙。这谁又知道呢。 不管怎么说,工作人员观察了这头数个月,心中都希望这头公狼能接受狼妹子。 毕竟,在动物界里,像狼妹子这样千年难遇的大情种可不多。 从狼群出来的一共有四头狼,还剩下两头年轻公狼,谈晚星和厄里斯。 这两头公狼就有得讨论了。 一开始,他们确实是分开去找自己的爱情。 工作人员们打过赌,赌这两谁能先找到老婆。 只是万万没想到,不到一周时间,两头狼竟又逐渐会合在了一起。 准确来说,是其中一头主动跑去寻找另一头的。 当然,见面后不可避免的打了一架。 谈晚星全程对厄里斯暴力输出,厄里斯脑袋上的毛毛被咬掉一坨也不恼,反而眼神宠溺,主动去蹭他,抱他,贴他。 最后弄得谈晚星没脾气了,恨恨地瞪了厄里斯一眼。 如果谈晚星会说话,估计会想说:我的母语就是无语。 不怪谈晚星对厄里斯实行暴力,因为厄里斯出现的时机的确不巧。 谈晚星刚遇到了一头发情的母狼,顺利的话,他今年就要脱单了,谁料半路杀出来一头“陈咬金”。 厄里斯一出现,英姿飒爽的劲头瞬间盖过谈晚星,弄得母狼一时间摇摆不定。 倒不是谈晚星不够优秀,而是厄里斯跟在柏沅清身边多年,又是主力军之一。随着时间推移隐隐有了王者风范,秀丽飞扬的毛发,修长紧实的四肢,高大英俊的身姿,无一不彰显出他的风姿。 大概是生活狼群里,锋芒被狼王压盖住了,所以才让别人忽略了他。 这就好比上学时,班里的万年老二,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第一名身上,不会有人关注第二名。 要将厄里斯单拎出来瞧,可不逊色任何一头公狼。 谈晚星眼睁睁看着自己爱情鸟飞走了,气得几天不愿意和厄里斯讲话。 为了哄他开心,厄里斯会去捕一些谈晚星喜欢的零食,比如小兔子、鱼、青蛙、蜂蜜。哦对了,谈晚星喜欢吃甜食。 什么甜果子、野蜂蜜、泛甜的花朵、草茎都是他的零食。 每次趁着谈晚星吃零食,厄里斯就会凑过去,舔他的毛,以及嘴周。 美其名曰是自己也要吃甜甜的食物。 当谈晚星大方将零食分享给他,厄里斯又不吃了,用爪爪把零食推回去。 谈晚星:???搞半天,你就是想要吃我嘴里的呗。 厄里斯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似乎不懂。 工作人员看着这两头公狼的日常,总觉得怪怪的。 心想:不是你们干啥呢?不是出来找媳妇儿的嘛,怎么又鬼混到一起了? 说“鬼混”一点也不夸张,整个春季,厄里斯将谈晚星看得紧紧的,简直寸步不离。 尤其是附近有母狼的味道出现时,厄里斯整个状态就是如临大敌,咬着谈晚星的后颈将其拽离。 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好几次谈晚星都没反应过来附近出现了母狼。 要怪只怪厄里斯太聪明机敏了,喜欢把谈晚星往有野蜂蜜的地方带, 谈晚星一见到零食,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兴奋之余紧紧抱住厄里斯蹭蹭贴贴也不是没可能。 总之,观察站的人算看明白了,指望这俩找老婆,不如将希望寄托在狼妹子身上,祝她早日拿下自己的梦中情狼。 但话说回来,谈晚星谈不成恋爱大家是喜闻乐见的。 为什么会有这种念头呢?大部分原因还是在厄里斯身上。 一般像厄里斯这类优秀的公狼,后期极有可能会离群,组建自己的队伍,成为狼王。 他一走,狼群则少了一大主力。 再者因为小哈和狼王没有后代,靠繁衍来扩大狼群队伍不太现实,所以大家不希望厄里斯这头主力军离开。 通过长时间观察,工作人员发现,绑住厄里斯脚步的是谈晚星,只要有谈晚星的地方,就有厄里斯。 而谈晚星和楚俞是好朋友,一环扣一环,就巧妙的将整个狼群紧密连合了起来。 * 时间一天天过去,春季结束,大自然就该有新的喜讯了。 六到七月之间,雌性孕期来临。 这天楚俞和柏沅清在外面用完午餐,跑到森林里乘凉时,途中看见了一只兔狲妈妈,它的身边跟着七八只毛茸茸的小兔狲。 楚俞眼睛一亮,瞬间走不动路了。 嘤,好多小猫猫。 看见其中一只小兔狲摔了屁股蹲儿,楚俞爪爪痒得使劲刨土,想rua它的心已经呼之欲出了。 旁边,柏沅清将狗狗激动的反应纳入眼底,眼睛里逐渐有一丝疑惑。 喜欢幼崽? 对于下一代柏沅清压根儿没有考虑过,毕竟一开始,他都没有想过和Omega会有真正的结合。 更不知道自己和狗在那方面会比想象中更和谐。 既然那方面都和谐了,那会不会…… 柏沅清脑袋里冒出一个非常不切实际的念头,眼神下意识往楚俞刚吃得涨鼓鼓的肚皮上瞄了眼。 看了两秒,又若无其事的收回。 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鬼东西。 当天夜里,楚俞为了能睡好觉,去采了些薄荷叶子,放在洞里驱蚊。 刚卧倒,就被柏沅清从后面抱住,亲昵地舔他的毛发,耳朵,还有软乎乎的肚皮,力道不轻不重,却充满了一些暗示。 “嗷呜。”柏沅清抬起头,定定地看着楚俞,喉咙里一边溢出亲热的声音,一边轻轻用腹部蹭着对方,若有似无地试探着楚俞的想法。 和柏沅清在一起久了,楚俞用膝盖都能秒懂对方的邪恶心思。 楚俞:额……不是吧?夏天也…… 柏沅清双眼痴迷地望着他,露出期盼。 “……”面对那种满眼都是你的狼,楚俞是真的无法拒绝啊。 行吧行吧,谁让你是我老婆,嘿嘿。 楚俞大方瘫在地上,四只jiojio朝天,露出肚皮,尾巴一扫一扫的。 虽然当了狗,但楚俞还是习惯躺着享受。 柏沅清眨眨眼,亲昵地舔他的脸,然后拱了拱楚俞,示意让他站起身,换个姿势。 许多雄性动物不会让伴侣采用“仰躺”,因为这个姿势伴侣不易受孕。 在犬科动物里,最能让伴侣受孕的姿势:是PP对PP的闭锁方式。 自打白天看楚俞那么喜欢幼崽,柏沅清就抱着一丝侥幸,万一呢? 万一他的狗狗可以怀呢? 其实他并不是那么喜欢崽子,但如果是楚俞生的小狗崽或者小狼崽,他会好好爱护。 楚俞还不知道柏沅清打什么主意,乖乖地起身,直到见柏沅清背对自己,隐隐察觉到不对劲。 等等等…… 楚俞将尾巴慌乱地一夹,盯着柏沅清,呆呆地“汪”了一声,为什么要这样啊? 望着柏沅清的狗狗眼写满了疑惑。 柏沅清贴了过来,蹭蹭他的毛毛,表示这样更轻松。 呃……这个解释没毛病。 楚俞尾巴一甩,接受了。 不过,狼王的心思毫无疑问会落空,这件事哪怕他努力一万年,狗狗也不会怀崽的。 那么,要问楚俞想不想要自己后代呢? 这个问题换做以前,他是不想要的。 但现在,他想要幼崽。 目的是壮大狼群,扩开队伍。 他和柏沅清肯定是指望不上了,所以他把繁衍的重担寄托在了谈晚星厄里斯紫沙兰森身上。 当初狼群离开的时候,柏沅清就允许了他们在外繁衍后代的权利。 所以希望过一段时间,狼群能带回来好消息,不要让他失望。 他还没rua过小狼崽呢。 嘿嘿。 于是,楚俞天天盼星星盼月亮,在西贡湾盼着狼群带着小狼回来。 终于在八月份的时候,兰森回来了。 兰森气味出现的那天,楚俞和柏沅清正吃着野猪,闻到兰森的味道后,他饭都不吃了,撒丫子就跑去接狼。 柏沅清嘴里叼着楚俞最喜欢的心脏,慢腾腾晃荡在他后面。 “嗷呜。”楚俞嗥了一声,激动的心情在看到兰森出去是一头狼,回来还是一头狼时,瞬间down了下来。 楚俞:………… 吼,出去大半年,你也没带个媳妇儿回家。 兰森见到自己的王和楚俞来接他,那一刻如同在外游子回到家乡,远远地就嗷呜了一声。 这一趟兰森又沧桑了不少。 老狼离开队伍还能归队,是一件极其不容易的事情。 “!”楚俞怪罪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摇着尾巴跑上前,心疼地抱抱兰森。 唉算了算了,不怪你找不到老婆了,回来就好,我给你弄好吃的。 看来繁衍后代的事兰森指望不上了,楚俞就开始指望谈晚星和厄里斯。 他要求也不高,不奢望谈晚星和厄里斯都找到老婆,但总有一个要逃脱单吧。 他俩可是狼群的两大主力诶。 出去大半年,归来仍是单身狗,传出去不怕被笑话。 还有紫沙…… 呃,不婚不育主义者就算了。 楚俞觉得紫沙是最没有希望的一头狼。 别说紫沙找老婆了,他敢说:如果紫沙这一趟能给他带一头母狼回来,他就去吃屎。 作者有话要说: 紫沙:你不要逼我。 动物形态快结束了哦。 来回答一下大家最关心的问题: 1:关于变成人形,他们的那个那个会不会有改变啊,这个不用担心,该保留的啥倒.刺成杰啥啊我都会保留下来,如果不保留下来,那变成人就毫无乐趣了呀哈哈哈你们懂。 2:还有尾巴和耳朵问题,啊,想象了一下,你们太涩了。其实我也有想过这个啦(哈哈哈捂脸)耳朵和尾巴会写的,但占比不多。 3:副CP的话……我不怎么会写副CP,这一章大概就是副CP的描写了。 第33章 小狗儿混成狼后了 兰森回到队伍半个月后, 谈晚星和厄里斯便结伴而回。 楚俞像迎接兰森一样摇着尾巴,欢快地去迎接他们。 “汪汪汪。” 大老远,狗叫声就传到了谈晚星和厄里斯耳朵里。 一声兴奋嘹亮的狼嗥声响在西贡湾。 “嗷——呜——” 碰了面, 楚俞激动和他们两蹭来蹭去, 你贴我的毛毛, 我贴你的毛毛。 一个夏天过去,大家身上都长出了新的皮毛,和换了件新衣服似的,回来自然先亲热一番。 蹭完后,楚俞的大尾巴左摇右摆,望着谈晚星, 吐着淡粉色的舌头喘气,一双狗狗眼明亮如斯, 带着期待。 狼呢? 谈晚星:啥? 楚俞眨眨眼:带回来的母狼啊。 谈晚星傻乐:没有啊嘿嘿。 “!” 楚俞尾巴一顿, 舌头缓缓缩回去,高兴的心情戛然而止。 还嘿嘿? 没有找到母狼你回来做什么? 楚俞恨铁不成钢地瞪了谈晚星一眼, 将目光放到厄里斯身上。 厄里斯比谈晚星淡定多了, 仿佛知道楚俞要问什么, 直接“嗷呜”了一声, 走开了。 仿佛在说:别问我, 没结果。 “……”楚俞顿时垮起一张狗狗批脸,噢, 你了不起, 你清高。 实在没想到谈晚星和厄里斯这么不争气,竟一头母狼也没弄回来。 楚俞心都凉透了。 一想到今年还是无法壮大狼群, 硬是连续好几天郁郁不乐, 像老父亲愁自家儿子找不到媳妇儿似的, 愁得直接掉毛了。 睡午觉时柏沅清抱着楚俞给他舔耳朵时发现的,亲昵地舔舐了两下后,就吃了一嘴的狗毛。 按理说,换毛季已经过去了,怎么还会掉毛呢? 柏沅清甩甩嘴,吐掉嘴里的狗毛,盯着楚俞的脑袋,目露担忧。 柏沅清用脑袋蹭蹭他:“嗷呜。”别想了,今年不行,明年在找。 楚俞无精打采地“呜呜”两声,向后歪过脑袋,刚想说什么,就瞅见柏沅清粘在嘴边的两撮狗毛。 瞧那两撮,不像是咬掉的,因为他没有任何痛感,柏沅清也舍不得咬他。 那么……是怎么掉的? 楚俞有点懵,两只小耳朵反射性抖了抖,抬起爪爪,胡乱搓了搓脑袋。 再定睛一看。 !!! 靠!!! 怎么会有这么多毛! 我这是掉头发了? 看着爪爪上一撮撮狗毛,狗狗瞳孔地震。 难以置信:原来狗也会掉头发? 楚俞震撼了。 “嗷呜。”没事,会长出来的。 柏沅清低低嗥了声,用前肢捞过他的爪爪,放在嘴里轻轻咬了咬,让他不要担心。 “…………” 楚俞深吸口气,瞧这群狼给他愁的,都掉头发了。 原以为掉头发是“人类的福报”,没想到当了狗也要逃不过掉头发的命运。 唉! 苍天绕过谁啊。 算了算了,楚俞站起身,抖了抖身体,几根毛发飞扬,漂浮在空气里。 不操心了,看明年春天吧。 其实不怪楚俞操心,陈老走后,他们队伍才五头狼加一条狗狗。 一般狼群是由六头或七头到十几头组成的庞大队伍。 这样在面对凶猛野兽时,才有足够的胜算,如果队伍成员逐渐减少,狩猎方面优势会减小,毕竟狼群讲究的团队合作,不是单打独斗。 也许连楚俞都没发现自己的变化,他现在逐渐开始思考起狼群的未来了。 由于狼群出去一无所获,楚俞和柏沅清在深秋率领着狼群开始囤冬季的食物。 这一趟回来的狼群也明显感觉到了楚俞和他们王的关系转变,身上的气味足以说明一切。 狼群在这种事情上,有很敏锐的洞察力,本能趋势着他们慢慢和楚俞不再平起平坐,嬉笑打闹。 当然,不是关系远离、疏远,而是狼群的阶级关系,使他们对狼后生出了敬重。 是的,由于狼属于一夫一妻制的动物,当寻找到配偶之后,会终其一生的与之生活在一起。 所以狼群自然就会将狼王的对象当成狼后。 二哈混入狼群最后当上了狼后,这是一件相当匪夷所思的事情。 “真幸福啊。”工作人员通过视频看到狼王凶残撕开猎物,将最好吃的部位给狼后,不禁露出姨母笑。 “是啊,希望他们一直自由,开心。” “会的,西贡湾附近没有其他狼群闯入,这个严冬不会有其他狼群打扰他们。” “我现在就希望他们能捡到一窝小狼崽,小哈都为狼群愁得掉头发了。” “哈哈哈哈没事,看样子紫沙应该会把妹子带回去,繁衍的压力来到了紫沙身上。” “可怜的紫沙,担负着整个狼族的命运。” 正在归途中的紫沙此时并不知发生了什么,他连续奔跑了两天两夜,回到西贡湾闻到熟悉狼群的气味,紫沙逐渐放慢了脚步。 仿佛知道在这片领地上,他是安全的。 “——嗷呜——呜——嗷——” 紫沙伸长脖颈,朝着森林处嗥了一声。 然后站在原地,耳朵抖了抖,等待着。 不一会儿,前方的丛林深处,便传出来了一声激动的:“汪汪汪——” 随着,一声接着一声的“嗷呜——”传来。 大家都回来了。 紫沙开心回应,凌厉的眼神变得柔软,用力抖落一身风尘,小跑在草原上。 很快,他的视野中出现了毛茸茸的身影。 大草原上,狼群们会合时,轻盈飘逸的毛发紧挨在一起,一团毛茸茸互相拥挤,漂亮极了。 楚俞毫不意外紫沙身边没有母狼,短暂贴了贴就准备回家,走了几步,忽然,柏沅清敏锐察觉到了其他狼的气味。 他停下来,回过头,一双深邃的狼瞳死死盯着远处稍有起伏小坡方向。 “汪呜。”怎么了? 楚俞走到柏沅清身边,用脑袋蹭了蹭他,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另一边狼群也纷纷停下脚步,一阵小风拂过,将陌生的气息带了过来。 “嗷——”不等狼群进入攻击状态,紫沙朝着空旷的地方嗥了声,声音里带着驱赶的意思。 下一秒,一头清秀的小母狼从草坡后面出来,看见狼群后,吓得尾巴反射性夹起来,低着身躯,一双眼睛看着紫沙,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紫沙先冲了过去,对小母狼凶巴巴的嗥了两声。 小母狼委屈地缩在地上,不愿意离开。 狼群:“?” 楚俞、柏沅清:“!” 见到紫沙凶小母狼,楚俞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忙制止他。 “汪汪。” 靠,你对妹子温柔点啊,你个大直狼。 紫沙:………… 大约半小时后。 岩洞外,楚俞和狼群规矩蹲坐成一排,目光饶有兴趣地在紫沙和小母狼身上来回穿梭。 小母狼眼巴巴看着紫沙,陌生的狼群和环境明显让她极度不安和害怕。 紫沙全程拉着一张批脸。 那样子有多讨打就有多讨打。 小母狼是一路跟着紫沙到西贡湾的,途中紫沙驱赶了好几次,仍然无效。 紫沙大概也没想到,狼妹子胆子如此之大,竟跟着他回来了。 一般狼群不会接受成年公狼,但外来的母狼会根据情况而定。 况且柏沅清和楚俞将母狼带回了岩洞,就已经表明了态度,他们接纳了她。 楚俞没想到最没希望找到母狼的紫沙,竟然有一个痴情的狼妹子跟着他回家。 很不可思议。 狗狗老父亲欣慰.jpg。 他站起身,开心地和身旁的柏沅清贴贴,在他面前来回打转,毛茸茸的大尾巴扫在柏沅清脸上。 “汪呜。”楚俞望着柏沅清,眼里有细碎的微光。 柏沅清抬起爪,按住楚俞的尾巴,抱住楚俞,宠溺地舔舐了小狗的耳朵。 楚俞顺势贴着他卧倒,四脚朝天,兴奋地用爪爪去爪柏沅清脖颈处的毛毛,完全忘记了之前某狗说紫沙带回来母狼就去吃屎。 楚俞:哈??? 吃屎是什么?狗狗才会去吃屎。 啊不是,呸呸呸,狗狗才不吃屎,哼。 * 狼群接受了狼妹子,从此多了一名年轻成员,观察站的工作人员也替狼群高兴。 第二年春天,这支狼群迎来了好消息。 在狼王狼后的允许下,狼妹子怀孕了。 得知这件事最高兴的莫过于楚俞,成天在森林撒欢儿。 要知道,这可是狼群迎来的第一窝小狼崽。 在狼群里,次级狼的小狼崽一生下来便是地位最低的,不幸的话还会被狼后咬死。 不过在柏沅清率领的狼群里,则减少了小狼崽被咬死的情况。 因为这和狼后有关,所以只要楚俞接受小狼崽,那么小狼崽就是安全的。 楚俞会接受小狼崽吗? 那当然是一万个接受啦。 不仅接受,楚俞还每天跑去看狼妹子的肚子。 狼妹子不似其他霸道母狼,相反胆子很小,也很听话,怀了崽崽后便很少和狼群去狩猎。 哦,别看紫沙以前只知道干饭。 有了老婆后,对老婆可谓体贴,会时不时找些果子给老婆解馋。 还会把自己的那份食物分给老婆。 这对于干饭狼来说,愿意把自己的食物给老婆吃,就是表达爱意最高的境界了。 楚俞也发现了,紫沙就是典型的傲娇,外冷内热型。 看起来冷漠无情,一旦认定了配偶,会全心全意为伴侣付出。 总之,紫沙不负众望的从干饭狼变成了疼老婆的好老公。 这天,楚俞和柏沅清在洞里缠绵后,准备又跑去看狼妹子,结果刚起身,尾巴就被咬住了。 嘶…… 楚俞尾巴疼得甩了甩,没甩掉。 柏沅清咬住他的尾巴,起身,将楚俞重新压在身下。 这一下可不是开玩笑的,楚俞差点被压成肉饼。 “汪呜呜。”楚俞嘤嘤叫了几声,不明白柏沅清想干嘛。 脖颈一疼,柏沅清咬住楚俞的后颈,嘴里发出呜呜的恼怒声。 “???”到底怎么了? 柏沅清眼睛眯成一条线:“嗷呜。”不准去。 楚俞眨眨眼,迷惑了半天,结合柏沅清的反应。 难道是……吃醋了? 柏沅清:………… 楚俞用力向后歪脑袋,对上男朋友的眼睛,狗狗眼调皮地眨了眨。 “汪呜。”嘿嘿,不想我去就直说嘛,咬我做什么。 “……”见楚俞放弃出去的念头,柏沅清慢慢松开楚俞,顺便舔舐了对方的脸蛋,眼周。 楚俞眼睛眯了眯,慢慢放松身体,享受着男朋友的舔舐。 不多时,洞内气氛又逐渐火热了起来。 时间过得很快,春夏交替之际,狼妹子生下了五只健康的小狼崽。 随着小狼崽的长大,西贡湾这片领地并不足以保证狼群的食物。 尤其是冬季。 所以在第三年的早春季节,柏沅清和楚俞率领着他们的狼群北迁。 在狼群离开西贡湾的那天,野狼观察站官网上更新了十三条视频。 他们将这十三条视频归为了一个系列,系列名叫:当二哈混入狼群后,如何成为狼后的故事。 视频更新不到半小时。 就如几年前一般,楚俞和柏沅清再一次在网络上火出圈。 「啊啊啊我的天,姐妹们,快看这是什么好东西。」 「我艹我艹我艹,大家快用尿来滋醒我,告诉我,这不是修哈,我的天,我有点不敢相信。」 「!!!没想到我的狼狗CP竟然还有后续,奶奶,你当年嗑的狼狗CP是真的!!!!」 「感谢野狼观察网,感谢工作人员,我的妈,多少年了,我以为我再也不会有它们的消息了。」 「我也我也,我手机壁纸现在还是狼狗的合照,啊啊啊我好激动。」 「呜呜呜小哈,这真的是我的修狗儿嘛。」 「是它啊,是它啊。我不会认错的,自从茵斯兰失去了它们的消息,真的好久好久没看到它们了。」 「三年,整整三年了,从认识它们到现在已经三年多了,姐妹们,我的修狗儿都混成狼后了,我还是单身狗。」 「评论一路看下来都还好,结果看到上面这条,突然就大破防了,眼泪直接憋不住了。」 …… 时隔三年,楚俞和柏沅清再一次唤醒了网友的记忆。 而当无数网友陷入初识它们的美好回忆时,楚俞和柏沅清正率领着狼群,迎着朝阳肆意而自由穿梭在幽寂的山谷、宏伟的高山、越过潺潺溪流………… 他们不仅在网友心里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更在这片大自然里,留下了属于他们的足迹。 作者有话要说: 来晚啦,挑评论发红包。 下面还有关于动物的描写啦,放心不会马上完结,因为我看有些小可爱说不希望他们变成人,所以这章我稍稍给了一个类似动物世界的结局,这样不看人类世界的小可爱们也不会感到别扭或不舒服。 然后说一下,其实变成人后还有很多很多的内容,前半部分是狼王养小哈,小哈适应大自然的生活,后半部分变成人,是小哈养狼王,教会狼王适应人类生活。 至于为什么会有if线变人类,唔大家不觉得狼王带着动物的野性去操老婆,很带劲嘛hhhh斯哈 第34章 狗狗带小崽崽啦 观察站的工作人员用无人机隐秘跟踪了狼群近一个月, 发现它们落脚在了一处名叫驼峰岛的地方。 驼峰岛虽叫岛,却不是岛屿,而是对称的两座巍峨雄山, 两座山峰类似骆驼背的形状, 故叫驼峰岛。 驼峰岛是楚俞一眼相中的地方, 他喜欢这儿。不仅位置偏僻,地势险峻,还有湖泊,壑谷等玩耍的地方。 丛林里常有野兽出没,食物也充足。 于是狼群们就此占地为王。 现在狼群不是以前的规模了,狼群新增加了五只小成员。 虽然不是狼王狼后亲生的崽, 但整个狼群对他们极好,五只小狼崽自断奶后, 就跟着柏沅清和楚俞身边。 Beta狼不能抚养自己生下的幼崽是不可打破的规矩, 这个规矩也是为了提防下面的狼群对狼王发出挑战,窜谋Alpha头狼位置。 因为狼天性就是独立凶狠的动物, 狼崽只在头两年跟着狼群生活, 学习狩猎技术。 一旦到了两岁以后, 就会被驱逐或者主动脱离狼群, 出去闯天下。 当然, 也有少部分会一直留在狼群,甚至到了一定年龄还会企图挑战头狼。 现在五只小狼还是半大的崽, 两只耳朵尖微微耷着, 眼睛水汪汪的,可爱和破坏力成正比, 也正是调皮捣蛋的年纪。 平时柏沅清率领着狼群出去猎食, 楚俞就在家带五只毛茸茸的小狼崽。 这天, 傍晚柏沅清带着狼群出去寻觅食物。 楚俞在洞里睡觉,醒后第一时间摇着尾巴跑去看小狼崽。 五只毛茸茸的可爱小崽团在干草堆里,你压着我的肚子,我压着你的腿,气息均匀。 楚俞满足地蹲坐下,舔了舔爪爪,给自己洗了把脸。 然后低头,把五只狼崽拱开,将自己庞大的身体挤进他们的小窝里。 嘿嘿好暖和啊。 楚俞一躺进去,小窝哪里容得下他,如同泰山压顶,五只狼崽瞬间被挤到一边,还直接不小心把老三压在了屁股下。 “噫呜呜噫。”老三瞬间发出一声猪叫。 “!!”楚俞连忙抬起屁股,把老三叼出来,自责又抱歉的连忙舔了舔老三的毛毛。 是老三啊,你躲在我屁股下干啥啊。 差点压断气的老三被舔得一脸懵比:???明明是我在这儿睡觉啊。 其他四只小狼崽也被弄醒了,站在一旁,左右看看兄弟姐妹,仿佛对楚俞的这种操作已经习以为常了。 四小只不约而同打了个哈欠,而后,纷纷凑到楚俞身旁。 别看楚俞是狗狗,五小只打小就最黏他。 他给小狼崽依次舔完毛毛,陪着小狼崽在洞里玩了一会儿。 哦,准确来说,是楚俞单方面撸了会儿小狼崽,就摇着尾巴带着他们出门去喝水。 傍晚驼峰岛景色宜人,湖边开满了鲜花。 楚俞带着五只小崽走到岸边,乖乖的埋下毛茸茸的脑袋,六条尾巴翘得高高的。 几条淡粉色的舌头灵活、整齐地卷起水。 清澈的水里倒映出一狗五只狼崽的温馨美好的画面。 “小哈带起崽还是很负责的。”躲在高处的观察员欣慰地对身边的同事说,“你看小狼崽长得多好。” 同事闻言,沉默了两秒:“……你说这话良心不会痛吗?你再说一次小哈带崽很负责。” 话音刚落,就见摄像机里的楚俞慢慢抬起了脑袋,舔了舔嘴巴,看了眼小狼崽。 五小只正撅起屁股认真喝水,毛茸茸又圆乎乎的屁股蛋子把楚俞萌得不行。 嘤好可爱。 楚俞爪子发痒,最终没忍住,爪贱的对着小狼崽的屁股蛋下了黑手。 五小只本就重心不稳,结果还被狗从后面推了一把。 所以就不出意外的,一只、两只、三只、四只……噗通噗通的依次滚到水里,溅起水花。 幸好从小被楚俞这样暗算,狼崽早就练就了一身游泳的本领,噗通在水里挣扎了两下,就浮在了水面上。 其中老二最机灵,在楚俞推自己兄弟的时候,连忙夹着尾巴跑开了。 但最终没有掏出狗的魔爪,楚俞叼起老二,往水里一丢。 哟嘿。 是兄弟姐妹,就要整整齐齐。 楚俞丝毫没有当老父亲的自觉,还开心地冲着河里:“汪汪汪。” 老大老二老三老四老五:………… 我们真不想和狗玩了。 等五小只湿漉漉的回到岸上,甩了甩身体,把水花甩干。 五小只淡定地交换了个眼神,而后就群起而冲之,朝楚俞扑过去报仇。 河岸边,楚俞和五小只瞬间嬉闹打成一团,时不时发出几声兴奋的狗叫。 “……这五只小狼崽能健康活到现在,真好,多亏了小哈。”观察员看到这幕昧着良心说道。 同事:“……” 要说楚俞养崽,那可真的是:活着就好。 也许是五小只跟着身边楚俞长大的原因。 他们的行为习惯逐渐向狗靠近。 比如在驼峰岛的观察员经常会看到这样的一副画面:楚俞摇晃着尾巴走在前面,五只小狼崽摇着尾巴跟在楚俞屁股后面。 哪里还有狼崽的样子,简直就是一条大狗狗带着五只“小狗”。 最初观察站的人员瞧见这幕时,心里还有些担心。 万一五小只被狗同化了,失去了狼应有的本性怎么办? 毕竟是在大自然,溺爱孩子可不行。 不过随着时间推移,工作人员就明白自己的担心多余了。 因为他们发现,虽然小狼崽喜欢学狗狗摇尾巴,喜欢学狗狗的可爱调皮。 但狼王狩猎时也会时常带五小只出去,等狼群们将猎物咬得半死不活后,就让小狼崽们扑上去撕扯练爪。 直至猎物死亡。 总之到目前为止,小狼崽的成长环境是非常健康幸福的。 * 楚俞和五小只在岸边玩闹了一会儿,就带着五只小狼崽去找狼群了。 楚俞循着柏沅清的气味,朝狼群靠近,尾巴不自觉卷成波板糖。 五小只毛茸茸也学着楚俞把尾巴卷成小波板糖,埋头跟在楚俞身边走。 忽然山林里一阵风将狼群的气味吹散了,楚俞停下来。 他站在原地,看着静寂的丛林,嗅了嗅空气,努力辨别方向。 小狼崽们跟着停下来,茫然地望着楚俞,似乎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只能有样学样的学着他嗅鼻子。 然后,老二就嗅到了一股甜甜的味道。 他眨眨眼,愣住,再次嗅。 确定空气里的确有甜甜的味道,连忙“汪汪”地提醒:有吃的。 其他几只瞬间活跃了起来,凑到老二周围。 老二兴冲冲带着兄弟姐妹朝前面的灌木丛跑去。 楚俞:……… 楚俞当然早就闻到了野蜂蜜的味道,只是我们要去找大部队诶。 怎么能被蜂蜜绊住脚。 “汪呜……” “汪汪。” “汪~” “汪呜~” “汪呜~呜~” 五小只毛茸茸靠近灌木丛,确定气味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便回过头眼巴巴的冲着楚俞叫。 每只萌萌哒的脸上都写了两个大字:想吃。 楚俞慢吞吞走过去,低头用嘴亲昵地舔了舔小狼崽,“汪呜”一声。 楚俞:乖,咱不吃这个,咱们去吃肉。 当年被野蜂蜇成了猪头脸,这么多年过去,楚俞现在仍心有余悸。 “汪~呜~”小五哼唧一声,可是我想吃。 老大:“汪汪。”我也想吃。 老二:“汪。”就吃这个。 老三:“呜呜。”好不好? 老四:“汪~”可以吗? 小狼崽们将楚俞围住,一声接着一声的“汪呜”响起,被十只雾蒙蒙的眼睛祈求地望着,这画面对楚俞来讲,真的是绝杀。 !!! 试问,有谁能拒绝毛茸茸的可爱幼崽啊!!! 根本不能拒绝嘛。 楚俞:好好好,吃吃吃。 唉,也不知道到底是和谁学的喜欢吃甜食。 楚俞没想到,当初那只勇闯灌木丛被蜇成猪头的小狗,如今要为了可爱幼崽再次二进宫。 如果柏沅清在就好了,让柏沅清上。 楚俞走近灌木丛,歪着脑袋,透过缝隙往里瞧。 嗯,很好,是一个大蜂巢。 我一会儿也可以吃。 楚俞无意识地咂了咂嘴,挪了下脚脚,想看看有没有好闯进去的地方,谁知道小狼崽们紧紧凑在他的屁股上,一挪脚就踩到了老三的脑袋。 老三嘴里发出一声痛呼。 楚俞连忙回头。 定睛一看。 诶? 老三,怎么又是你啊? 真是老倒霉蛋了。 担心误伤小狼崽,楚俞把五只小狼崽赶到一边,让开让开,到一边去。 小狼崽们连忙小跑到大石头旁边,乖乖地按照大小蹲坐下。 楚俞围着灌木丛转了一圈,寻到了一个好钻进去“入室打劫”的洞。 然后从旁边叼起一些树枝,朝灌木丛砸去。 这一招叫声东击西。 楚俞准备先惊动野蜂,趁野蜂们不注意,把蜂巢抢走,打得它们措手不及。 楚俞对自己的计划非常有信心,毕竟他已经不是小狗狗了,所以偷取蜂蜜对他来讲,难度系数不大。 再说了,还有小狼崽看着呢。 不能丢脸。 果然,野蜂被惊动了,灌木丛里发出嗡嗡的声音,还有几只飞了出来。 楚俞连忙扒开灌木丛,鼓足干劲地冲进去,几秒后,嘴里叼着一块蜂巢跑出来。 楚俞兴匆匆摇着尾巴,浑身洋溢着开心。 见状,小狼崽们眼睛一亮,顿时站起来。 楚俞准备把蜂蜜叼到石头上,结果没跑两步,就感觉下巴一疼。 完了,这熟悉的痛感。 “……”楚俞嘶哈了一声,赶紧把蜂巢丢开。 哪晓得小狼崽们以为那个蜂巢是丢给自己的,全部激动地跑过去,用嘴接。 瞬间,小狼们就将蜂巢扯得四分五裂。 美味的蜂蜜味漂浮在空气里。 楚俞眼睛倏地瞪圆:!!! 下一秒,丛林里响起紧张的狗叫声。 “汪汪汪。” 快松口。 会成猪头的。 * 临近夜晚,寂静的驼峰岛上时不时想起一声鸟叫。 僻静的林野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是楚俞悄悄带着五只小狼崽回来了。 洞口外面,狼群卧倒成一片,兰森在附近巡视。 楚俞回头对身后的五只狼崽示意:嘘!小点声。 五小只紧张兮兮的夹着尾巴,连忙点点头。 仿佛再说:知道了知道了。 楚俞再次检查了下小狼崽们的个数。 一只、两只、三只、四只、五只。 是够的。 一只没少。 楚俞深吸口气,狗狗祟祟地走到洞口,刚要把五小只赶回去睡觉,忽地就感觉后背凉飕飕的。 五小只也顿时睁大眼,看着楚俞身后。 时间仿佛静止了。 楚俞慢吞吞转过身,见到柏沅清沉着眼眸正看着自己。 看样子有些不开心。 “…………”楚俞临危不乱地走过去,挡住柏沅清看崽的视线,热情地蹭了蹭他: 吵醒你了,没事啊,走走,睡觉去。 在柏沅清看不见的地方,那根毛茸茸的大尾巴使劲对着小狼崽们甩来甩去,示意:快进去快进去。 可小狼崽没领悟到意思。 急得楚俞快想用大尾巴抽他们了。 “嗷呜。”柏沅清舔了舔楚俞的脸,似乎再问:跑哪儿去了。 从头到尾眼里仿佛就没有崽的存在,只有狗狗。 楚俞敷衍地回舔他了几下:没去哪儿,就去玩了。 柏沅清倒是深信不疑,愉悦地舔了舔楚俞的下巴,舔了几下后,却从对方嘴角尝到了一丝甜。 同时楚俞轻嘶了口气。 啊嗷痛。 柏沅清:? 柏沅清顿住,慢慢抬起脑袋,疑惑地看着楚俞,又端详楚俞的脸,才发现对方的下巴肿了。 随即,柏沅清绕了两步,歪头,看了眼躲在楚俞身后的小狼崽。 !!! 好家伙。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五小只全部变成了小猪头,原本圆圆的眼睛现在整齐地眯成一条缝。 尤其是老三,屁股蛋子也肿了,圆乎乎的屁股蛋此刻一边大一边小。 要多滑稽就有滑稽。 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哪里还有个狼样子。 但是,比起变成小猪头的狼崽,柏沅清更担心的是另一件事。 他立刻数了数小狼崽。 一只、二只、三只、四只、五只。 幸好,个数是够的。 楚俞心虚地瞄柏沅清一眼,有些尴尬,厚着脸皮把脑袋凑过来,当着小狼崽的面假意咬了下柏沅清的脖颈,嘴里“呜呜呜”两声。 楚俞:放心,全部带回来了,还是活的。 柏沅清:………… 是,全部带回来了。 比起以前,带出去五只,弄丢三只,这次是有长进了。 没错,柏沅清承认,楚俞比他会带崽,就是有些废崽。 * 把小狼崽赶回去睡觉后,柏沅清和楚俞回到了洞里。 狗狗犯了错,进洞后就卧倒在地,趴着假装睡觉,企图萌混过关。 柏沅清从后面抱住他,舔了舔他的毛毛,又用爪爪碰了碰他的肿下巴。 楚俞尾巴重重地往地上一拍:“汪呜。”痛。 柏沅清:“嗷。” 谁让你带着他们乱跑。 楚俞睁开眼,在柏沅清怀里翻了个身,面对面,盯着那双狼瞳:你在怪我?谁才是你的宝贝? “……”柏沅清眨了眨眼,眼里闪烁着光,下一秒用前肢把楚俞捞进怀里,毛茸茸的身体贴在一起,宠溺地舔了舔他。 “嗷呜。”怎么会舍得怪狗狗呢。 换做以往,柏沅清哪能想到这种甜言蜜语,全是在一起后,楚俞一点点教的。 柏沅清也是发现用这一套哄狗狗很适用,所以才屡试不爽。 哼,这还差不多。 楚俞傲娇地一爪按在柏沅清脸上,调皮在他怀里打了个滚儿,又困困的打了个哈欠,就趴在柏沅清怀里,没一会儿睡了过去。 他今天的确累了,带崽太费精力了。 沉睡的前一秒,心里惦记着明天要去给小狼崽弄点草药,敷在脸上消肿。 翌日,楚俞大清早跑去看小狼崽,就发现小狼崽脸上已经敷上了薄荷。 不用想,就知道是柏沅清做的。 这家伙,什么事都会想到他前面。 楚俞趴下来,看着毛茸茸的小狼崽,看了几秒,发现小五把老三的屁股压住了,刚探出爪爪推开小五。 就惊动了一只小狼。 小狼迷迷糊糊睁开眼,转过脸来。 楚俞吓了一跳:啊?你是谁啊? 脸怎么肿成这样。 小狼崽委屈:“汪呜。”我是老二啊。 楚俞尾巴自责地甩了甩:………… 哦呵呵,嘿嘿没事儿,你继续睡,还能喘气儿就说明没事啊。 作者有话要说: 柏沅清:让你们不要和狗玩,偏要和狗玩。 带崽崽日常很少,本想一鼓作气写到变成人,但字数太多了。 谢谢大家的浇灌和雷。这章还是挑评论发红包啊 第35章 含if线(成人线部分) 虽然楚俞每次带崽出门, 总会发生一些哭笑不得的“意外”。 小狼崽们却依然特别黏他,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记吃不记打。 观察站的工作人员也曾研究过,为什么小狼崽在狗狗身上吃了亏, 受了罪还愿意和狗一起玩耍呢? 毕竟和狼王一起出门, 什么掉泥坑、被马蜂蜇成小猪头、或不小心被老父亲身躯压死等等这些危险情况统统不存在啊。 狼王带狼崽, 小狼崽们的存活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 小哈带狼崽,小狼崽们能全部活着回家就谢天谢地了。 经过长久对狼群们一举一动的密切观察,观察员们逐渐解答了这个疑惑。 他们发现:人类幼崽和动物幼崽差不多,小时候的天性都是好玩的,对大自然的新鲜一切事物充满了未知和好奇。 而狗狗喜欢带着狼崽们去探索自然,狼王通常则喜欢带着狼崽们去厮杀猎物。 想想, 跟着狼王就要去上战场,跟着狗狗就可以去游乐园。 所以该黏着谁, 不是一目了然的吗? 小狼崽童年时光是非常短暂的。 他们可没有楚俞小时候的皇帝命了, 有狼王亲自宠着惯着长大。 小狼崽们到了一岁的时候,就需要他们能在搏斗中展现出自己的能力, 合伙厮杀猎物。 有时楚俞看着紫沙狼妹子和狼崽们一起撕咬猎物的时候, 总是会反思一个问题。 他们真的不认识自己的崽了吗? 答案是毋庸置疑的。 因为在动物界, 动物们都是依靠着气味辨认自己的崽。 动物刚生下崽后, 他们脑海的储存力是不能记住每只幼崽的特性的, 只有气味是唯一能辨别谁是自己幼崽的方法。 当幼崽身上的气味发生变化,或间接沾上陌生气息时, 雌性就认不出来自己的孩子了。 他们可能会将自己的幼崽误认为是别家的崽或者是可以捕捉的食物, 甚者还会导致母亲吃掉幼崽的悲剧发生。 最简单的比喻,就是人类在生下宝宝后, 如果医生不给育婴箱里的宝宝戴上手环, 人类也认不出谁是自己的崽, 毕竟婴儿都长得一样。 所以,小狼崽们从小就离开了狼妹子和紫沙身边,他们身上融合的是楚俞和狼王的味道。 那么,在狼群眼里,这五只小狼崽就是狼王和狼后的崽。 狼崽们也只会把狼王和狼后当成家人。 只是狼崽们终有长大的那一天,意味着他们要离开狼群的庇护,独自去开拓自己的领地,寻找自己的队伍。 那是在一个夏天。 老大和老二一起告别狼群,离开了驼峰岛。 他们走得时候,和狼群互相蹭了许久。 尤其是楚俞,老大和老二把毛茸茸的脑袋死死埋在楚俞脖颈处,不停的蹭他,嘴里发出不舍的嗥声。 其实自从狼崽们长大了,很少会这般的和楚俞撒娇亲密,现在可能是意识到了以后很难再见面,所以才格外黏他。 “嗷呜。”似乎是嫌弃狼崽们贴着楚俞贴久了,柏沅清走过来,将老大老二挤开,朝他们吼了一声。 仿佛再说:快走。 老大老二夹着尾巴推开几步,眨眨雾蒙蒙的眼,看着狼群。 他们的同伴,兄弟姐妹,他们仿佛想要牢牢记住这些模样、气味。 这一幕看得工作人员泪目。 “他们是要走了,小哈是最舍不得吧。”观察员一边抹眼泪一边悄声说道,“都是他亲手养大的崽崽啊。” “会的。”身边的同事仿佛也陷入了狼群离别的情绪中,低声说:“以后见面身上气味发生改变,可能也认不出来了,还会为了抢夺食物打起来。” “唉……真心希望他们永远不要在大自然里遇见。” “永远不再遇见”是对这支狼群最高的祝福。 因为没有谁愿意想看见小哈和狼崽在以后的某一天,会在大自然里互相残杀。 狼群的离别画面,无不令观察站里的工作人员动容。 “啊我天!!!我真的看不了这样的场面,小哈带小狼崽的画面仿佛就在昨天。” “我早上还和朋友一起讨论小哈和狼王的爱情,现在就让我看这样的视频,我……” “没办法啊,如果狼崽们不离开,狼王和狼后以后都会受到威胁。” “可我还是想他们永远在一起啊,小哈肯定是最伤心的。” “唉,这就是大自然啊。” 是啊,大自然的离别每天都在上演。 比起其他狼群,这支狼群没有内斗,没有篡位,没有狼崽夭折现象,已经很好了。 自打老大和老二走后,楚俞郁郁寡欢了好几天。 可能是年龄大了,也有可能身体里的人类情感让他难以从这种悲伤离别里抽身,只要一想到老三老四还有小五迟早也要离开。 楚俞就会躲起来,用爪爪捂住酸涩的眼睛,趴在地上,一趴就是一整天。 就连吃东西也有些缓慢。 有许多次,观察员都会拍到黄昏时分,狼王陪着楚俞并排蹲坐在石头上,两双清澈的眼眸就那么望着老大和老二离开的方向。 也许是在发呆,也许是在思念某个身影。 反正,至此之后,楚俞和柏沅清再未和狼崽们在大自然相遇过了。 观察站这边也安排了其他小组跟踪记录了狼崽们离开队伍的生活。 老大运气很好,出来后遇见了母狼,隔年就有了自己的崽。 老二则有些倒霉,出来就闯到了其他狼群的领地,挨了顿打,夹着尾巴跑了,直到冬季才融入了新的狼群。 观察员每次拍到狼崽们美好的画面,就忍不住想要把照片丢到驼峰岛上,让小哈和狼王看看他们的崽。 然后对他们说:你们的崽崽在外面过很好啊,不用担心。 不过,他们可能已经不认识狼崽们了。 时间就如同沙漏,春夏不断更迭,一晃眼,又是几年过去。 兰森牺牲在了和动物的搏斗中。 紫沙变成了老将,狼妹子一直不离不弃的跟随在他身边。 谈晚星和厄里斯不再年轻,成了中年狼。 柏沅清和楚俞年龄也逐渐大了。 岁月和时间将他们一步步推向了生命的尽头。 当初的五只狼崽只有老三留在了队伍里,老三四岁那年,对柏沅清发起了攻击,成功夺得了狼王的位置。 那一场搏斗并不血腥。 甚至有些……伤感。 从柏沅清被老三咬伤的那刻起,似乎就有一个让大家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昔日威风凛凛、率领着狼群战无不胜的狼王,老了。 在柏沅清倒在地上的时候,工作人员都有些不敢相信,呆了许久才接受头狼易主。 不过楚俞对此并未感到悲伤,怎么说呢? 他和柏沅清确实年龄大了,该退休了。 一直占着位置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啊,再说了,老三年轻力壮,能更好的壮大狼群嘛。 而且老三没有赶走他和柏沅清,而是让他们继续呆在狼群里面。 瞧,有吃有喝,还有崽养老,多美好的生活啊。 哪怕中年了,狗狗还是有一颗童真烂漫的心。 狼群不去狩猎的时候,傍晚的他会和柏沅清去湖边散步,看一看夕阳风景。 还会默默地找一个属于自己的小洞,在欢乐洞里玩耍。 他们和以往一样,喜欢给对方洗脸,要贴贴蹭蹭。 偶尔楚俞会给柏沅清讲述许多自己做人时候的事,不过他猜想,柏沅清根本听不懂。 因为每次讲述这些事,柏沅清总会非常茫然地看着他,呆着一张脸。 满脸写着:你在说啥啊? 哈哈哈。 楚俞:沅清哥哥你真是可爱死了。 柏沅清不再作为领头狼的日子,食物相较来说是稀缺的,会面临吃不饱的时候。 所以楚俞都会悄悄带上柏沅清,到河边玩,趁机捕一些鱼吃。 毕竟饿的时候,有鱼来充饥也不错。 就当楚俞以为他和柏沅清能安享度过一个晚年时,意外来了。 那是驼峰岛连续下了几天暴雨后,山里食物稀缺,完全分配不均,许多狼群都饿着肚子。 柏沅清不再年轻了,饿了几顿身体就没什么力气,楚俞看着柏沅清体力不支心疼得不行。 于是,夜间悄悄离群,跑到了河边,去给他的沅清哥哥捕鱼。 只是,这一去就没有回来了。 身体被激荡的水流卷起来时,求生的本能反应让楚俞疯狂挣扎,嘴里下意识发出声音。 “汪呜呜……”。 他是想要叫柏沅清的,但水流太急,一张嘴就灌进了肺部,几秒之内,就无情夺走了他的呼吸,脑袋缺氧的那刻楚俞眼前闪过若隐若现的白光。 楚俞也逐渐有了预感,他要死了。 他其实并不是怕死,而是怕柏沅清醒来后,见不到他。 可……是,可是也没办法了啊。 呜呜呜。 一想到柏沅清醒后见不到自己,楚俞顿时伤心起来,又不知道哪儿冒出来力量,划动四肢想要往河岸上趴,但水太急了。 而且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虽然在水里,却没有呛水感觉,而是感觉有一只大手无形压在他的胸口,让他透不过气。 不知道这是不是要死之前的感觉。 原来这就是死的感觉吗? 挣扎了许久,楚俞抵挡不住河水的无情,脑袋慢慢陷入昏沉,身体也感觉轻飘飘的要沉入河底,正当他接受死亡的到来时。 忽然之间,一股氧气窜入肺部。 也不知道哪里来得力量,楚俞感觉整个身体从一片沼泽里逃了出来…… 因为楚俞溺水的时间在夜里,观察站的工作人员并未拍摄到小哈溺水的场景,否则一定会赶上去营救,可惜他们只拍到了狼王连续好几天站在河边上,对着河水不死心的一遍又一遍哀叫。 悲怆的狼嗥响彻山谷。 大家刚开始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通过无人机没有发现驼峰岛小哈的身影时,就明白了。 那段时间,整个观察站的气氛都无比的低沉。 曾经跟踪记录小哈和狼王年轻时的老观察员得知这个噩耗,顿时陷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里面。 * 楚俞醒来的那刻,仍然闭着眼,搁在被子外面的手臂下意识抬起捂了捂胀痛脑袋。 当大拇指按在太阳穴的时候,他的动作一顿。 !!! 身体僵了足足好几秒,才慢慢睁开眼,然后转了转疲累的眼睛,震惊地看着自己的手臂。 随即,瞳孔微微睁大了一瞬。 他腾地坐起来,看见熟悉的房间陈设令楚俞刷地脑袋空白了。 怎么回事? 他难以置信眼前的一切,再摸摸身体。 怎么……难道是梦? 都是假的? 不知想到什么,他连忙拿起手机,按了下,结果没电了。 急于寻找答案的他掀开被子,下床,结果或许是肌肉记忆让他在双脚落地时,双手也忍不住撑在了地上。 “……?”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是梦,动物是真实的,崽崽马上会第一时间去接狼王回来过幸福生活的。 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写if线,我一想到动物老年的结局呜呜呜我受不了,我一定要让他们都好好的,放心就这章有一点点小小的伤感,他们一定会甜甜的。 第36章 “老……公。” 楚俞整个人都愣了几秒, 那种存在肌肉里的熟悉记忆立刻解答了心中的疑问。 靠!这不是梦! 他咽了咽唾沫,慢慢站起来,走两步适应了一下后, 第一时间浮现在脑袋里的是:驼峰岛。 如果他的经历不是梦, 那么大自然里所有发生过的一切也是真的。 西岭山脉是真的。 茵斯兰大草原的是真的。 还有西贡湾、柏沅清、狼群、狼崽们…… 对, 狼群,这会儿柏沅清在干什么?是不是知道他死了?是不是在到处找他?他又消失了多久?柏沅清现在还在驼峰岛吗?…… 楚俞脑袋一下挤进了许多事,神经胀痛,有太多问题需要解答了。 他连睡衣都没换,拉开抽屉,拿起钱包刚想要冲出家门, 目光瞥见放在茶几上的电脑。 他脚步顿了顿,脑袋里五花八门的疑问驱使着他走过去, 蹲在地上, 打开电脑,进入搜索引擎。 白皙修长的指尖微微发着抖, 慢慢地敲下几个字。 “……老天, 你别和我开玩笑。”楚俞红着眼, 死死盯着页面祈求道。 他此刻不想考虑任何事情, 不想纠结自己为什么会穿进一条狗身上, 不想知道今天几号。 他只想确认:自己和柏沅清还有狼群是否真的存在过这个空间,时间线是否相同。 他记得在几年前, 他生活在茵斯兰大草原的时候就有无人机拍摄过他们, 所以肯定会有他和柏沅清的视频。 如果没有…… 楚俞突然有些不敢想下去。 不,会有的。 楚俞笃定, 二哈混入狼群会获得极大的关注和讨论, 网络上一定会有蛛丝马迹的。 电脑界面一闪, 一瞬间弹跳出许多二哈和狼群的相关视频。 不知看见了什么,楚俞眼眸闪了闪,视线顿时模糊了,颤着指尖关掉网页。 情绪却仿佛有一瞬间克制不住了,他滑坐在地,抬起手,捂住酸涩的眼睛。 安静的客厅,响起了低低的啜泣声。 * 楚俞调整好情绪,换了衣服,从卧室找出书包,塞了些东西进去。这个地方是他用全部积蓄盘下来的一居室,里面一切摆设如初,或许是过去了太久,出门时,他回头看了眼房间,感觉到了陌生。 其实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年。 而他自己像是出了一趟远门,现在回来了。 楚俞不知道自己“消失”后,校方那边是否试图联系过他?是否报警? 也许他现在应该先去学校,看一看有什么发生了改变? 也许他更该坐下来思考,为什么过去这么久,自己却一点都没变化,仿佛时间在他身上停止了。 可这些重要的问题全被楚俞暂时抛之脑后,他用身上大半积蓄,租了辆SUV。 然后开启导航,先出发去了驼峰岛。 因为那里,狼王在等着他,他要去接他回家。 从醒来到现在,楚俞满脑子都是柏沅清。 他内心不断祈祷着,柏沅清千万不要因为他的离开就做了傻事,否则他真不知道怎么原谅自己了。 开启导航,楚俞才知道驼峰岛距离自己大约有近千公里的路程,需要近十二个小时。 他没有选择飞机,主要担心自己到了驼峰岛后,狼群已经迁往其他地方,驾车会更方便。 经过服务区时,楚俞吃了点食物垫腹,又买了压缩饼干、面包、牛奶,还有甜食小蛋糕、饮料矿泉水,统统放到了后备箱。 这些他不是给自己准备的,而是他记得柏沅清喜欢面包牛奶,谈晚星喜欢甜食,还有厄里斯紫沙他们。 希望狼群看到喜欢的零食,能认出他。 其实楚俞也不敢保证,自己出现后,会不会引起狼群的攻击。 不过他管不了那么多,他想知道柏沅清此时此刻的情况。 整理好后备箱的零食,楚俞心想:你们会认出来我吧。 沅清哥哥,你一定会认出我的吧。 “砰”地一声,关上后备箱。 楚俞刚要拉开车门,就听到了旁边传来的惊呼声。 “我天,你有没有看野狼观察站刚上传的视频啊,狗狗不在了,说是溺水了。” “什么啊?” “就是我嗑的那对狼狗CP啊,呜呜十分钟前观察站更新了视频,小哈死了。” “……不可能,假的。” “嘤是真的,不信你看这是,诶你谁抢我手——”手机突然被“抢”,女生吓了一跳,刚要破口大骂的时候看清了楚俞的脸,瞬间哑声了。 楚俞:“……抱歉,我想看看这个视频,因为,我一直也在关注这支野生狼群。” 女生悄悄抓住身边闺蜜的手指,用力掐了掐,压在内心的兴奋:“没事没事,小哥哥,你看。” 楚俞低声:“谢谢。” 观察站的视频上传了不到十分钟,已经破了上千条评论。 「!!!我不相信,不可能,小哈肯定是躲起来了。」 「呜呜是啊,求求摄影师们找找修狗儿吧,它很调皮,一定是藏起来了,或者躲在哪儿睡着了。」 「我天,我看到观察站更新视频,开心进来吃糖,你们就给我说这个噩耗。」 「不是,我就想问:小哈走了,狼王怎么办啊!!!」 「呜呜呜七分十四秒那儿,狼王坐在河边的背影感觉好孤独啊,我他妈真的一个破防。」 「姐妹,看到后面,你会更破防的,狼王后面一直对着河里哀叫,我不敢再听第二次。」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我觉得这是假的,我不听我不听。」 「唉……好无法接受啊,对动物的离开真的会有一种无力感,生死有命我都懂,有时候还是会忍不住想,小哈如果不在大草原生活,会多活几年吧,可是小哈不在大草原,就遇不到狼王了。」 「其实这一天迟早会来,但到了这一天,还是不愿意相信,我也算是看着小哈长大的吧,它真的带给我了很多快乐。印象深刻的是它当了狼后,带了崽崽,但它在我眼里就是一只可爱调皮的小狗狗啊。」 「没错,它给我的感觉也是一只调皮可爱的修狗儿。而且我现在真的好担心狼王啊。」 虽然柏沅清已经退位了,但网友仍然喜欢亲切叫他一声狼王,就好比在曾经的狼群心中,柏沅清才是他们的王。 “小哥哥你也喜欢它们啊?我关注它们有两年了,你关注它们多久了啊。” “小哥哥你是哪里人啊,是出来自驾游的吗?” “你是去哪儿旅游啊?” 楚俞盯着手机,对女生的搭讪充耳不闻,目光一直看着视频里柏沅清蹲坐在岸边,朝着汹涌的河水一声接着一声的嗥着。 也不知嗥了多久,声音已经沙哑了。 楚俞心脏被密密麻麻的针扎了似的,低喃:“沅清哥哥。” 楚俞深吸了口气,尽力地让自己镇定下来,将手机还给了女生:“谢谢。” “呃不用谢啦。”女生还想说“要不我们加个微信”,结果对方两步跨到SUV,拉开车门,油门一踩,像有什么要紧事似的走了。 * 近九点,楚俞才到达了驼峰岛附近的小镇。 不知道是不是在当动物的时候锻炼出了耐饿体制,楚俞除了疲累之外一丝饥饿都感觉不到。 他在小镇上找了间民宿,然后连上网络将电脑打开,连夜做好了路线规划。 楚俞觉得自己一秒等不及了,他无比迫切的想马上见到柏沅清,尤其是在看到那段视频后。 他无法接受柏沅清那般伤心,就如同柏沅清接受不了他的离开一样。 而且沅清哥哥不年轻了,过大的悲伤会让他的身体难以支撑。 为了能尽早和柏沅清相见。 当天夜里凌晨,楚俞就驱车去了驼峰岛。 他对驼峰岛的气候地貌还算熟悉,毕竟待了好几年,唯一缺点就是夜里他的视野不够,不似动物的眼睛,能将夜晚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路况很颠簸,楚俞想先去自己溺水的地方看看,也许柏沅清会在哪儿等他。 他将车停了下来,背上背包,拿起在小商店里买的手电,准备抄近路。 荒无人烟的丛林寂静无声,草丛里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如果楚俞未曾来过这片土地,他可能会害怕。 但现在闻见丛林里熟悉的味道,楚俞感觉像回了家。 隐约能听见潺潺水声的时候,楚俞停了下来,他擦了擦额头的汗。 然后把电筒揣进兜里,双手拢住抵在嘴边,学着狼嗥。 “嗷——呜——” “——嗷——呜——呜——” 人类的声音终归比不上狼的嗓音,想要千里传音差得远。 他叫了几声后,就继续走。 按照以前,这一点路程,没一会儿功夫就到了,可现在……真废。 楚俞拧开矿泉水,坐在石头上喘了口气。 他用电筒胡乱晃了晃四周,在心里计划着什么,确定没有动物出没后,楚俞才把电筒叼在嘴里,然后慢慢趴下身体。 我当狗狗的时候能跑那么快。 现在肯定也行。 哪怕用我的肌肉记忆呢。 仗着附近没有活物,楚俞决定再当一次狗狗,反正也没有动物看见他。 谁料,他这是下山,手根本不能完美的配合脚,四肢不协调的走了两步后,直接栽了个滚儿。 楚俞:“…………” 楚俞脑袋摔懵了,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手。 愣了半晌。 “啊!”楚俞气愤地薅了一把地上的草扔出去,无能狂怒:“气死我了。” 楚俞认了命爬起身,拍拍屁股,捡起手电筒,下山。 这一趟足足走了近一个小时,楚俞才来到了自己溺水的地方。 他对着河边叫了两声:“嗷呜——” “嗷呜——” 楚俞拿着手电筒急切地沿着河岸走,一边观察周围的动静。 心里时刻念着:沅清哥哥,你在哪里啊? 听见我的声音,你能不能出来啊。 当晚,楚俞在河边巡了许久,又往山上去,希望能找到柏沅清。 结果直至天边泛起鱼肚白,也不曾见到狼群的影子。 一整夜过去,楚俞整个人又饿又累。 他就地而坐,吃了随身携带的压缩饼干,靠着一棵树休息,大概是太困了,让他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已经是中午了。 山林寂静,视野比晚上好了许多,楚俞爬起来,继续找。 * 楚俞在驼峰岛足足找了近三天,整个人无比狼狈。 他没有想过放弃,但随着一分一秒过去,他越来越害怕。 害怕老三带着狼群已经离开了。 柏沅清不在驼峰岛了。 如果离开了驼峰岛,该去哪儿找他呢? 楚俞拖着万分疲倦的身体回到车里,趴在方向盘上,露出两只眼睛,眼神空洞地望着驼峰岛。 望了许久,楚俞把脸庞埋在胳膊上,那股无力感和失去柏沅清的恐惧又慢慢席卷了他。 车子慢慢启动,楚俞决定暂时离开,这里没有信号,他要回到小镇,再做决定。 驱车近一个小时,楚俞又来了几天前才住过的民宿。 交完房钱,刚从老板手里接过房间钥匙时,楚俞余光瞥到门口一抹鬼祟的身影。 他看过去,那个身影又倏地躲起来了。 抢劫? 应该不会,大白天的。 楚俞不在乎地收回视线,对老板说了声“谢谢”,然后转身上楼。 找到房间,楚俞拿起钥匙,开门。 楼梯传来脚步声,可能是其他客人。 这个钥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楚俞插了几下怎么都扭不开,有些烦躁。 刚想要下楼找老板,忽地,楚俞感觉有人从后面“撞”了上来,力气很大,是个男人。 楚俞下意识要抬胳膊,结果手用力一拧,门开了。 身后的男人和他一起踉跄摔到了地板上。 “啊,”楚俞痛呼一声,“走路能不能小心——” 话未说完,楚俞就被男人的举动弄得哑声了,整个人瞬间毛骨悚然。 男人压在他身上没有立马起身,而是将微凉的鼻尖抵在他的后颈,手臂紧紧从后面箍住他的肩膀,不知闻了什么,呼吸陡然变得有些急切,灼热的鼻息细密地落在后颈,迟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就像是、像是单纯为了嗅他身上的味道。 楚俞脸一烫,猛地反应过来,刚要反手将人推开,耳边就传来了一声:“老……” “……公。” 声线低沉而富有磁性,言语却极为艰涩,如同刚初学习如何讲话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对,就是狼王,一路闻着老婆的味道追来的。 呜呜呜其实那个上一章我写的时候也非常伤感,本来全本是贼甜的文,结果……不好意思,这章节挑评论发红包补偿大家。 第37章 想舔湿他的狗狗 身后的男人艰难地唤出这两个字后, 又抱紧楚俞,将脸埋在楚俞后颈处使劲地嗅他,还不知羞耻地用脑袋蹭着楚俞, 熟悉的味道令他很是兴奋。 “老、公。”他手臂收紧, 又喃喃唤了第二声。 “!!!” 楚俞气得脸涨红, 不消说,他已经知道自己遇到色狼了。 对方抱着他的力气很大,但拥抱的方式很奇怪。 并没有将他双手制服,而是紧紧搂住他的脖颈,就跟搂一条狗似的。 而且隐约间楚俞也闻到了对方身上略显熟悉的味道,但是被“陌生”男人非礼的怒意让他忽略了这个气味。 靠! 楚俞咬着牙, 不知道哪儿来得力气,一个用力翻身, 将男人推搡到了一边, 楚俞没有站起身躲开,而是反将男人制服在了地上。 “谁他妈是你老公。” 楚俞膝盖跪地上, 钳制住将男人的手腕, 横压在对方胸前, 凶巴巴抬眸, 再对上男人的眼睛那刻, 就愣怔了。 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撞击上心头。 那双眼睛缓慢地眨了眨眼,淡琉璃色瞳仁澄澈干净的如一面镜子, 里头装着一个小小“楚俞”, 饱含了相见的热切和欣喜。 楚俞不记得自己有见过这双眼睛,但那样的眼神却让他…… 楚俞睫毛颤了颤, 心脏某个角落像被掐了下。 “你, 你, 是不是认识我?” 楚俞坚信,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他问出这个问题后,男人眼睛出现了属于动物才会有呆滞和茫然,似乎在努力理解对方说的是什么。 不过不等他理解到这句话的意思,楚俞鼻子闻了下空气,目光微闪,随即看着男人。 两秒后,忽地俯下身,低头,把鼻尖贴在他的侧颈,深嗅了嗅,曾陪伴着自己日日夜夜的味道掠入鼻息的瞬间。 楚俞浑身一震,身体里的力气像被抽走了,几乎是骤然间,脑袋空白了。 楚俞的靠近令男人万分欣然地用偏过脑袋去蹭他,发出不自然的声音:“chun……俞。” 楚俞:“……” 房间里,落针可闻,只有躺在地上的男人在一遍又一遍喊着他的名字。 等楚俞抬起头,眼里已经拉满了血丝,他看着男人。 仿佛和男人一样,失去了语言组织的能力。 外面楼梯口传来说话声,楚俞回过神,指节微微松动,慢慢地松开男人。 他站起来,将门关上。 整理了下情绪,唯恐刚燃起来的希望落了空,胸膛重重地起伏一瞬,才缓缓回头,看着坐在地上的男人。 男人抬起手,来勾他的衣角。 “老、公。” 楚俞手指动了动,目光落在他的手指上面。 虽然这个想法很疯狂,但楚俞还是想确认。 还有什么事比他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了狗,然后又变成人更疯狂呢? 楚俞蹲下,看着对方的脸,张嘴,一声小小地“汪呜”声响在房间。 沅……清哥哥? 男人一愣,眼睛发亮地盯着他,熠熠生辉。 下一秒,想也没想用狼嗥回应他。 “嗷呜——唔唔。” “!”楚俞瞳孔一颤,一只手猛地紧紧捂住他的嘴,多日的思念如洪水猛兽让他的眼泪瞬间决堤,身体和嗓音也跟着克制不住的颤抖着:“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是你,别喊,沅清哥哥。” 这是民宿,并不隔音。 柏沅清看着楚俞眼里不断涌出来泪,着急叫着:“唔……” 仿佛如一场梦,楚俞承受不了再见时的冲击,情绪有些崩溃。 溺水的时候他没哭,醒来后他没哭,哪怕是在驼峰岛找了三四天,他也没想过哭,但此刻,却像个孩子一样,趴在柏沅清怀里嚎啕大哭。 “……我以为……以为找不到你了。” “沅清哥哥,我、我………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对……不起,我……我,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你怎么会……” “楚……楚俞。”柏沅清声线艰涩,心疼地拥住自己的狗狗,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虽然有些不懂他的狗狗在表达什么。 但他能感受到,楚俞现在很伤心。 * 半个小时后。 柏沅清规矩坐在凳子上,眼睛跟随着楚俞晃动。 常年生活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现在突然来到了狭窄的房间里稍显不自在。 楚俞情绪稍微平复了,他背对着柏沅清站在电脑桌前,拧开两瓶矿泉水,倒进电茶壶,按下电开关。 很快,房间里响起了烧水的声音。 他转身轻倚在桌沿,看了眼柏沅清。 因为语言的不通,他无法从柏沅清嘴里知道他是怎么成人,又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柏沅清还不擅长用语言表述。 见面时唤他的那几个字,可能也是练了无数次。 一想到柏沅清离开熟悉的大自然,冒险来到陌生的世界寻找自己,楚俞眼睛又蓦地发酸。 他的眼睛和鼻尖还红红的,脸颊挂着未干湿痕。 见状,柏沅清站起身,走过来,歪头,看着楚俞。 柏沅清:“别……” 难过。 楚俞吸了吸鼻子,摇摇头。 柏沅清难受又心疼,不知道怎么办。 他想用动物之间安抚的方式舔掉狗狗脸上的泪,然而快要凑近时,楚俞脸红地偏过脑袋躲开了。 “那个等……等一下。”楚俞心里升起一丝尴尬。 以前当动物时,互相舔习惯了。 现在还有些不自在,他嘀咕:“那个,那个我们不能用舌头了,是手。” 柏沅清眨眨眼:“?” 楚俞抬头,望着柏沅清深邃的眼:“就是,要用手,不能用舌头舔我。” 楚俞一边说一边拿起他的手,往自己脸上比划,触碰。 “你想这样这样,用手就可以了。” 也不知道柏沅清听懂了没,见他盯着自己的手指看了片刻,下一秒,用大拇指抚掉楚俞下巴的泪。 楚俞微微惊讶:“你能懂……我的话?” 柏沅清缓慢眨了眨眼,嘴角弯了弯,学着楚俞张嘴:“昂、懂点。” 柏沅清虽未适应人类的世界,但他是在大自然里率领着一个狼群Alpha头狼。 曾有研究表明,狼的智商非常高,有些狼的智商甚至比拟十二三岁的小孩,一个狼群的头狼智商会更高。 所以某些学习能力,以及动作理解,一点不逊色。 否则,他也不敢贸然地追着楚俞的味道来到这个小镇。 “那你,”楚俞眼里雾蒙蒙的,抱着一丝侥幸询问道,“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的。” 柏沅清嘴唇嗫嚅,仿佛明白对方表达的意思,却无法用自己的语言阐述出来。 楚俞也不在意:“没事没事,你以后说也可以。” 说完,他又用目光上下打量了现在的柏沅清。 不知道是不是习惯面对毛茸茸的柏沅清了,突然面对变成人类的柏沅清。 楚俞莫名有些不适应。 这很正常,毕竟面对大帅哥谁都会不好意思。 何况还一直被对方略带动物野性的目光注视着,并且被叫了“老公”。 总感觉、感觉很羞耻。 以前楚俞舔完身上的毛毛,躺在草地上晒太阳的时候,有数次设想过:如果柏沅清变成人了,会是什么模样? 现在他知道了。 三个字概括:大帅比。 楚俞正心想着我果然不会看错狼,水忽然开了。 他连忙回神,拔掉电源。 楚俞拿过干净的水杯,倒了杯水,用矿泉水兑冲了一下,然后喝了一口,才给柏沅清。 柏沅清慢慢用手接住,学着楚俞喝水的姿势喝水。 楚俞眼里浮现笑。 还挺聪明嘛。 柏沅清喝完水,将水杯归于原位,随后又开始看着楚俞。 看了不够,还凑近。 他的睫毛轻垂了下来,侧过脑袋,再次闻了闻他颈侧,确定仍然是一样的味道后,心情放松了下来。 滚热的气息落在颈侧,楚俞脸有些发烫,禁不住推开他,对着柏沅清摆手,示意不可以。 “不能到处嗅,我们现在不是动物了。” “!”柏沅清似懂非懂地点头,然后目光流连地盯着楚俞干净的脖颈,咽了咽口水。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做,只想用舌头将楚俞狠狠舔一遍,因为他的狗狗身上没有了自己的味道。 他想让对方身上沾染自己的气味。 这是动物标·记配偶的习性。 柏沅清是凭借味道认出楚俞的。 要知道,动物不是通过长相来辨认伙伴的。 可能一开始,在一个人类身上闻到了楚俞的味道,也让柏沅清很疑惑。 但通过身体的气味辨别身份是动物的天性。 所以,他看到楚俞后,会第一时间确认对方身上的味道,确认那股味道后,他就丝毫不会怀疑了。 并且非常确定眼前这个人类是他可爱的狗狗。 当然,一旦确定,他就忍不住想让对方身上留有自己的气味。 在柏沅清的思想里,如果楚俞身上没有了自己的气味,那一定会被其他动物(人类)惦记。 大概是柏沅清目光表现的太露骨、直白。 楚俞感觉自己像被一头狼当成了猎物。 虽然对方本来就是“狼”。 但……还是顶不住。 “你在这儿等我,我上厕所,一会儿去吃饭。”楚俞说完,也不顾及柏沅清能不能明白。 就跑到了洗手间。 将门关上,他看向镜子里的人。 几秒后,慢慢双手捂住滚烫的脸颊,膝盖发软的蹲在地上。 啊啊啊啊不行,好羞耻啊。 刚刚沅清哥哥是想舔我吧。 作者有话要说: 可怜的狗狗要被狠狠舔一遍才行,嘶哈嘶哈。 柏沅清怎么变成人的要交代,还有身份证啊、工作啊,俺会安排,放心,不会让他们过苦日子的。 第38章 嘴唇被舔湿的瞬间,楚俞脸颊飞速泛上红晕 楚俞突然觉得还是当狗狗好, 至少他可以仗着自己脸上有毛,脸红也看不到。 可以放下那份羞耻心,随便胡来。 比如偷看动物们谈恋爱;打扰动物□□等狗的行为, 在大自然里, 不太会受到谴责。 但这种行为, 换做在人类世界里,怕是会被抓起来送进精神科。 而且动物的情感世界没有那么复杂,眼神里传递出来的感情纯粹而纯真。 总之,很难会在看到动物眼神里会出现半遮半掩的欲·望和隐忍的克制。 不会像…… 楚俞一想到柏沅清那恨不得扑上来将他浑身舔上一遍的露骨眼神就羞耻到爆炸。 “呼……” 楚俞蹲在地上,用手使劲扇空气,给脸降了降温。 一双漆黑的眼睛亮晶晶的, 泛着喜悦的光。 到现在,楚俞才真正地陷入找到了柏沅清的兴奋中。 不管对方是狼还是人, 都是他的沅清哥哥。 而且变成了人也有好处, 如果他找到一头狼带回家,怕两天不到, 就有警察找上门来了。 楚俞没在洗手间待太久, 对着镜子揉散脸上的笑, 做了做柏沅清变成人的心理建设就出去了。 柏沅清一见他出来, 就凑了上来, 低下头用毛茸茸的脑袋要和他先蹭蹭,再用鼻尖热情地闻他。 “好啦好啦。”楚俞温柔地摸摸柏沅清的脑袋, 跟安抚一条大狗狗似的, 随后牵起他的手,十指交叉扣住。 楚俞:“不能随便蹭人, 走, 我们去吃饭。” 柏沅清点头, 眼神温柔看着他:“好。” 楚俞发现柏沅清虽然不会组织语言,但在语言理解上,非常厉害,能快速思索出意思来。 估计他稍加带领,柏沅清就能很快的适应人类生活了。 * 外出找饭馆的路上,两人的手一直扣得紧紧的。 小镇上民风淳朴,乍然见两个外乡男人手拉手,禁不住投来好奇的目光。 他们这一看,柏沅清一下贴在楚俞身边了,在楚俞看不见的地方略显仇视地瞪了回去。 因为在他眼里,他认为这些人是想标记他的狗狗。 楚俞感觉柏沅清紧靠着自己,误以为是他在害怕人类。 野生动物害怕人类是正常的。 所以楚俞自然地将他手握得更紧,嘴里一边碎碎念:“没事没事沅清哥哥,他们不会伤害我们的。” 楚俞担心柏沅清不太适应人类的习惯,所以找到饭店后,让老板打包了饭菜。 回到房间,楚俞将门上锁,把饭菜放在桌上。 柏沅清跟着要坐下时,楚俞连忙制止住:“等等,不行。” 楚俞带着他来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说:“我们饭前要先洗手。” 柏沅清不解,但还是跟着楚俞照做。 洗完手,楚俞用毛巾将他的手指擦干净。 而后,才示范如何用餐。 柏沅清认真地看了会儿,就学着他握筷子,夹菜。 “对,这样,夹的时候不需要太用力,很轻松,你看,就这样。”楚俞说。 柏沅清屏住呼吸,盯着好不容易夹起来的肉片,刚要放进碗里,狡猾地肉片从筷子上溜走,重新“摔”到了盘里。 “……” 柏沅清看着肉片,俊眉锁紧。 久久,认真地对楚俞说:“它好像,还没死。” 楚俞愣了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 这一顿饭,柏沅清吃得很是艰难。 但楚俞异常耐心,边吃边讲述人类与动物的不同。 饭后,他奖励了柏沅清面包甜点。 因为他理解柏沅清初次成为人类的不适应,这就和当初他穿成了一条狗差不多,时刻担心会遇到野兽,或触发危险。 不过那时候他运气好,谈晚星厄里斯他们将他捡了回去,遇到了柏沅清,从此狗生无忧。 思及狼群,楚俞忽然想起一件事。 “对了,沅清哥哥。”楚俞问,“谈晚星厄里斯紫沙他们呢?还有老三,也和你一样变成人了吗?” 如果狼群都变成了人,现在肯定流落在某个地方。 吃着饭后甜点的柏沅清一顿,看着楚俞,摇头:“不知、道。” “……” 楚俞微微叹了口气。 他不知道狼群是否在驼峰岛,还是已经迁到了其他地方。 谈晚星和厄里斯紫沙狼妹子是老将了,长期跋涉对他们身体不好。 如果他们变成了人,楚俞当然是打算找到他们,接他们到西城生活。 反正养一个沅清哥哥是养,养一群也是养。 如果他们是动物,他就可以联系野生动物保护协会,让他们多关注一下野生老狼,希望给能到帮助。 可惜,他现在连狼群在哪儿都不知道。 楚俞看了眼沙发上的柏沅清。 其实除了担心狼群,他心里有一点不解,柏沅清人类的身体是哪儿来的? 见面时太开心,完全忘记了这些问题,现在楚俞吃饱了,才开始细想。 柏沅清是直接从狼化形成了人? 还是和他一样,柏沅清本来是从人类穿成了狼,一个机缘巧合又从狼穿成了人? 呃……不对。 楚俞随即摇头否定第二个猜想,如果柏沅清以前是人,那么他身上不会有动物的习性。 那么只有从狼变成了人才符合答案。 顿时,楚俞脑袋出现了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他盯着柏沅清英俊的脸,眼睛眯了眯。 这么流弊? 大概是他的目光太明显,柏沅清转头,看了过来。 柏沅清现在的眼睛和狼瞳不一样,少了几分动物的淡漠和犀利,揉杂了几分人类的温情脉脉。 但他的眼神仍然有野生动物未褪去的野性与桀骜,一言不发地随意坐在那儿,就很有压迫感,仿佛真是一头狼在安静的休憩。 尤其是被那双眼睛看着,楚俞竟被震慑住了。 !!! 靠!吓我! 我又不是没有撸过你。 楚俞有些不服,心道你都变成人了气场怎么比狼还霸道。 他站起来,走到柏沅清面前,报复性地揉了把柏沅清的黑发。 柏沅清被一揉,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愉悦起来,伸出手去抱楚俞的腰。 他对“手”的使用很生疏,不过他潜意识里觉得这双手比爪好用。 “Chun……与俞。”柏沅清开心地唤他的名字。 楚俞被狼王的口音逗乐,面对面半蹲下,轻轻捧着柏沅清的脸,纠正他的发音:“沅清哥哥,是楚,楚,跟着我念,chu。“ 柏沅清眼神不由落在他的嘴唇上,吞了吞唾沫,跟着学:“chun。” “是chu,嘴巴要这样,楚。” 楚俞把嘴唇嘟起来,努力做了一个无比可爱“o”嘴型。 柏沅清注意力瞬间被他的嘴唇吸引了,淡漠的眼神多了其他情绪。 “唉算了,以后慢慢给你纠正。”楚俞嘟了会儿嘴,感觉嘴都麻了。 他笑起来,捧住柏沅清的脸乱揉了揉:“嘿嘿沅清哥哥,你叫“老公”试试。” 柏沅清一动不动盯着他的嘴:“老公。” 楚俞笑起来,仗着柏沅清不懂,开始可劲儿占便宜:“以后没有其他人,就叫我老公,好吧?” “好。”柏沅清眼睛弯了弯。 然后也用手去捧楚俞的脸,手指稍稍用了力,楚俞脸颊的肉肉挤了起来,嘴唇被迫微嘟着。 柏沅清的目光在楚俞脸上游离。 最后落在那张唇上。 动物和人类的眼睛有很大的区别,动物的眼睛天生不能分辨太多颜色,而人类的瞳孔可以分辨出五颜六色。 要说以前楚俞在柏沅清眼里,是一个单色毛团子可爱形象。 那么现在,楚俞在他眼里,就是浓黑的头发,白白的皮肤,水汪汪的黑眼睛,粉色柔软的唇瓣。 简直可爱加倍。 “我想……”柏沅清感觉心脏跳了跳,喉结滚动,看着楚俞的嘴,想说什么,却似乎难以组织语言。 楚俞眼睛弯成月牙:“想什么?” 柏沅清唇瓣张了张:“想……” 大概实在太难诉说出自己的想法,他有些烦躁,直接弯下腰,英俊的脸靠近楚俞,先用鼻尖亲昵地蹭了蹭楚俞的鼻尖。 骤然拉近的距离让楚俞眼睛微微睁大,反射性因害羞想要躲开。 可柏沅清紧紧捧住他的脸,一时间让他躲不能躲。 “想……”柏沅清皱眉停下蹭鼻尖的举动,一时间表达不出来,嘴里发出的声音很轻,带着不易察觉的性感。 下一秒,他径自用动作代替了语言。 他胡乱舔了两下楚俞微凉的鼻尖,唇就往下移,然后探出舌头,轻舔了下那张嘴唇。 很轻,几乎不像是一个吻,更像是独属动物的舔舐行为。 嘴唇被润湿的瞬间,楚俞脸颊飞速泛上红晕,整个人直接呆住。 所有感官仿佛全部集中在了嘴唇上,他能清楚感觉到柏沅清柔软的舌头是如何舔过他的唇角,又是如何灵活地舌尖径自舔开了唇缝,最后竟还咬住他的唇瓣吸吮。 事实证明,无论是动物和人类,只要足够喜欢,在某些事情上面,无需引导。 柏沅清将楚俞嘴唇反复吮了几遍后,就轻轻咬他的嘴唇。 “像这样。”柏沅清眼里积攒着化不开的情意,眼神灼灼地看着楚俞说道。 楚俞呼吸微乱,睫毛眨了眨,他缓慢地回过神来,眼神对上柏沅清幽暗的目光。 无形中,柏沅清似被鼓励到了,又要凑过来舔他。 楚俞一把捂住他的嘴,手指压在他的下半张脸:“够、够了。” 再舔下去,他就要……楚俞眼神不自在躲了下。 柏沅清眨了眨眼,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掌心。 靠!楚俞触了电似的缩回手,瞪着柏沅清。 “不是,这种事你就无师自通是吧?” 柏沅清:“什么?” “…………” 楚俞一脸“哼,我已看透你”的表情看着柏沅清,企图找出他装单纯的证据。 柏沅清被他严肃的神色弄得怔住,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 视线交汇间,楚俞眼睛微眯了眯。 随即忽然展颜一笑,“嗷”地一声欺身扑过去,抱住柏沅清,用毛茸茸的脑袋疯狂蹭他脖颈。 两人笑着纠作一团滚到了沙发上。 “好、好啦。”柏沅清笑起来,颈侧被他的狗狗蹭得有点痒,抱住楚俞拍拍他的背。 楚俞跟蹦迪似的在柏沅清颈侧蹭来蹭去,头发都蹭出来了静电,才气喘吁吁地一个翻身从柏沅清身上跳下来,眼里盛满笑瞧着柏沅清,语气颇为傲娇:“哼,让你色我。”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的浇灌和雷啊,感谢感谢。 第39章 舔了毛毛才能睡觉 楚俞和柏沅清闹了会儿, 就把他“赶”去了浴室,教他人类该如何清理自己身体。 然后调好热水,让他冲澡, 顺便教他怎么换衣服, 交代好一切后, 就将柏沅清换下的脏衣服带了出来。 他不知道柏沅清是从哪儿找来这身衣服,随意翻看了眼衣领上的标签,已经磨损了。 ……这该不会是偷的吧? 楚俞胡乱想着,手下意识摸了下衣服内层,里头空空如也。 他将衣服丢在椅子上。 打开电脑,抱着侥幸的心思搜索了下:狼有可能进化成人类吗? 第一条高亮回复是:会啊, 狼人嘛。 楚俞:“…………” 看到答案的瞬间楚俞沉默了,心想我真是个傻砸。 这种超自然现象确实难以用科学解释, 别说想通柏沅清到底是灵魂穿越成人还是直接变成人了, 到现在为止,楚俞连自己都无法想通自己所经历的一切。 一点不科学。却真实发生在了他的身上。 前几天楚俞忙着寻找柏沅清没有时间精力来思考这一切, 现在他找到了柏沅清, 心情平复下来, 他可以琢磨了。 楚俞拿过手机, 先联系了以前的导师。 他想知道他突然间缺席了学业, 难道校方会不闻不问吗?是否报警?是否找过他? 或者说,他现在是失踪人口?还是已经死亡? 这个结果对他很重要。 老师没有立刻回复他, 看来不在线。 楚俞翻出电话号码, 拨了过去,嘟嘟了两声, 一道男性声音响起:“喂?” “杨教授。”楚俞声音客气起来, “是我, 楚俞,您的学生,还记得吗?” “楚俞?“对方想了想,才反应过来:”哦是楚俞啊,我当然记得你呀,你怎么有时间和我打电话啊,有什么事吗?” 从对方的语气里楚俞感觉到自己仿佛并未消失过,或许是在对方的记忆中,自己一直存在。 楚俞:“没事杨教授,我就是想问问您,您还记得我研一的那年,您带着我们去和隔壁学校的师兄们讨论野生动物和人类如何相处的论题吗?“ “那是、很多年以前了啊,“杨教授说:”我好像记得你当时期末论文选题不就是……诶?你选题是什么来着?唉你们这届过去太久了,你毕业以后是在哪个单位上班啊?做什么工作啊?……” 话题陡然跑偏,楚俞胡乱诌了答案应付。 结束通话,楚俞觉得已经没必要联系其他同学了。 他不会在没有答案的事情上反复求证,就和当初发现自己变成了二哈后,他仅仅只花费了不到半天时间便既来之则安之。 既然已经知道了没有答案,何必再浪费时间呢。 楚俞在网上查询了自己的身份证信息。 见显示有效。 就彻底安心了。 管他是狗是人,活着就行。 只是现在还有一件事是楚俞所担心的,那就是谈晚星厄里斯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狼群迁徙了吗? 楚俞左手肘支撑在桌沿,懒懒地托着下巴,右手胡乱拖动着鼠标,听着浴室里的水声走起了神。 眼珠子调皮地转啊转,余光悠悠地瞥向浴室。 其实要确定柏沅清是不是从狼进化成人类很简单。 柏沅清虽然现在是人类,但言谈举止还停留在动物上,就连身上的气味也还存有狼的气息。 那么,按照这样推算的话,他身上会不会还有留下动物的特征。 比如…… 啧,要不,现在进去确认一下? 想到这儿,脑海里突然浮现一幅画面,楚俞脸色一红,连忙摇摇头:不行不行,现在大家都是人,要有羞耻心。 楚俞轻呼口气,端起水杯将柏沅清刚刚没喝完的水喝下。 退出电脑的页面时,手不小心点进去了一个窗口,屏幕上弹出了关于记录动物迁徙的视频。 视频中是一群角马。 楚俞挑了挑眉,下意识想:好多肉啊。 不过这个视频的出现像提醒了他什么似的,楚俞看了会儿,倏地挺直腰背。 靠! 他想到怎么找谈晚星他们了。 这时,浴室门打开,楚俞听见声音,看了眼,只见柏沅清胡乱把毛巾包裹在脑袋上,捂住湿漉漉的头发,穿着他的睡衣站在门口。 衣服明显不合身,裤脚缩到了脚踝上面。 “过来。”楚俞朝他勾勾手,拖过一张凳子,让他坐下,给他擦头发。 柏沅清洗了澡后似乎性质不高,垂着脑袋任楚俞揉搓了一会儿,抬头望着楚俞:“不、好。” 楚俞:“什么不好?” 柏沅清眨眨微微泛红的眼:“眼睛,会被水打到。” 楚俞琢磨了下这句话的意思,柏沅清大概是想说花洒喷射出来的水压太大,洗头的时候刺激到了眼。 所以,在柏沅清的认知里,花洒不好。 楚俞笑:“等回去后,我带你去游泳,就是像湖泊那么大的游泳场,你可以随便玩。” 柏沅清理解到了话里的意思,笑着凑过去,温柔地蹭蹭楚俞的脸:“嗯。” “对了,”楚俞说,“我知道怎么找谈晚星厄里斯他们了。” 一说到狼群,柏沅清表情立刻严肃了起来:“怎么?” 他曾经率领的狼群规模虽不庞大,但每一头都是心腹,如果可以,柏沅清希望能找到他们。 楚俞翻出了野狼观察站的官网,他记得柏沅清在河边找他的那份视频,就是这个观察站发出来的。 观察站会追踪记录狼群的一生,所以他只要联系上了观察站的工作人员,就有可能知道老三带着狼群去哪儿了。 楚俞找到观察站的邮箱地址,发送了一封邮件过去。 柏沅清习惯性把脑袋压在他的肩上,看了一会儿,问:“这是干什么?” 楚俞解释道:“我发的这个东西叫邮件,等他们回复我了,我们就可以通过他们找到谈晚星他们了,我用得这个呢,叫电脑,它可以……” 楚俞说着说着,忽然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如同当年在茵斯兰大草原上柏沅清夜里带着他去认识动物,教会他如何在大自然生存。 现在,命运完全颠倒了过来,真是神奇。 “沅清哥哥,再给你看个东西。”楚俞想起来,他把观察站里面的一个系列视频打开,“你看这个。” 视频打开后,出现了熟悉的狼群。 那时候,兰森还在。 柏沅清惊讶地看着屏幕,张了张嘴,而后拿起电脑,倒了倒,想把狼群从电脑里面倒出来。 倒了半天,一头狼也没从里面倒出来。 柏沅清放弃了,潜意识里觉得这个玩意儿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他放下电脑,看向楚俞,问:“是我们?” 楚俞点点头:“对。” 柏沅清好奇地盯着电脑,看到小狗狗的时候,会立刻用手戳戳屏幕,说:“你。” “嗯。” 这些视频是好几年前的了,实时在线观看人数和实时弹幕依然很多。 「愿美好永远停留在这里。」 「有谁和我一样,看了最新视频后,然后回来重温它们以前的视频。」 「发生在西贡湾的一切真的太美好了,我每次看都会被治愈。」 「我只要不点开,它们就永远活着。」 「真的完全不敢点开最新的视频,我不看就可以当一切没有发生过,这里就是他们的结局。」 「呜呜呜我看了,太难受了真的太难受了,希望修狗下辈子和这辈子一样快快乐乐的,还能遇到狼王。」 楚俞看到这条弹幕,唇角扬了扬,回复了一句:「他们遇见了,不要难受啦。」 楚俞看了眼身边的柏沅清,心说:我们这辈子也会一直一直在一起的,不会再分开了。 楚俞把电脑交给柏沅清,自己拿了衣服去洗澡。 洗澡时,楚俞心里计划着明天一早开车回家,先想办法柏沅清上个户口,像柏沅清这样的黑户,上户估计有点麻烦。 不过再麻烦,楚俞还是要去做,需要时间长短而已。 除了上户,更重要的还需要教会柏沅清如何像个真正的人类在现代社会里生活。 懂得动物和人类的区别。 看来他接下来要做的事还有很多呢。 楚俞快速冲完澡,草草擦了身体,就走出了浴室。 柏沅清看狼群记录片看得入迷,听见声音,回头望了眼楚俞,对他露出一个笑,而后又看向电脑了。那叫一个专心致志。 楚俞:…………? 吼,才接触电脑十多分钟,你就有网瘾了? 楚俞走过去,当着柏沅清的面把网线给拔了,视频顿时卡顿。 正看得津津有味的柏沅清也愣住,过了两秒,抱起电脑,摇了摇。 没用。 又拍了拍电脑屏幕。 依然没有用。 最后,柏沅清看向楚俞,说:“它坏了。” 楚俞嘴角绷紧,在心里给了自己一拳:我真坏,怎么可以欺负狼呐。 不过…… 楚俞看着柏沅清一脸懵比的模样,好可爱哦。 如果楚俞现在有毛茸茸的大尾巴,恐怕早当着柏沅清的面摇成太阳花了。 “嗯电脑每天这个时间都会坏,”楚俞拿过电脑,嘴里敷衍地附和道:“咱们不看了,明早我带你回家。乖,睡觉。” 楚俞掀开被子,躺在床上,拍了拍旁边的位置:“上来睡觉。” 柏沅清愣了两秒,他似乎不明白为什么要在这个上面睡觉。 他的疑惑是很正常的,常年就地而卧的动物,突然让他在一张不足两米的床上睡觉,确实会不适应。 不过楚俞在上面,柏沅清也没在多想,上了床钻被被窝,就立刻贴去了楚俞身边。 “我们要在这里,”柏沅清习惯性地把楚俞抱在怀里,把脑袋埋在对方的肩膀处吸了吸,闷声问道,“睡觉?” 楚俞嗯一声:“这个□□,以后我们都在床上睡。” 柏沅清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问:“你也要在这上面睡?” 楚俞翻了个身,和柏沅清面对面:“是啊。” 两人躺在床上,四目相对。 楚俞这才细细打量了男人的五官。 柏沅清的面孔非常英气,眉骨高,鼻梁挺,薄唇,尤其是那双眼睛,无比深邃迷人。 可能是因为刚做人不久,到了不熟悉的社会,所以神情里潜藏着防备与极高的警惕,仿佛时刻都准备要和危险分子搏斗。 这里一切对柏沅清来讲,确实太陌生了。 楚俞能察觉到从见面到现在,柏沅清的精神一直没有放松。 他抬手,指尖轻轻抚了抚柏沅清的眉心:“沅清哥哥,放心,没有谁能伤害我们,或伤害你,我会保护你的。” 柏沅清睫毛眨了眨,抓过楚俞的手放在鼻尖嗅了嗅,味道很淡,这令柏沅清有些不满足。下一瞬,径自抬起手把楚俞捞到怀里。 楚俞整个人都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有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埋入他身上,狠狠地吸他。 楚俞不由缩了缩脖子,用手把柏沅清的脑袋推开,拉开一点距离后,盯着那双眼睛问:“还把我当狗狗呢?” 柏沅清张着嘴,舌头探出来,看来是要准备给狗狗舔毛毛。 在他的潜意识里,要舔了毛毛才能睡觉。 楚俞笑,用手轻捏住他的鼻子,说:“我们不是毛茸茸了,没有毛啦。” 话落,柏沅清支起身体,凑近对着他的鼻尖舔了下,眼底暗藏着光,认真说:“有。” “哪有……”楚俞正想说“毛你给我找出来”,柏沅清就当着他的面往被子里缩,准确无误地,把脸埋了下去。 “!!!” 楚俞顿时反应过来柏沅清的意思。 靠*%?#@。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要扩写这儿,但我还有工作报告没做完。气 还有不是我短短啊,是这几天有点忙呜呜呜,这章挑评论发红包 第40章 有,刺? 楚俞心里飙了一串脏话, 在裤子要被咬掉时,慌忙坐起身,涨红着脸抓住柏沅清的头发, 将人拉起来, 嘴里一边阻止道:“停停、这个——” 对上柏沅清晦涩的眼睛话音一顿, 楚俞没了声音。 ——先让我缓缓。 柏沅清似乎不解:“怎、么?” 在柏沅清的潜意识里,这种舔舐是无比普通平常的事。 “……”楚俞张了张嘴,耳尖通红。 一颗心脏也跟着怦怦地跳,使劲震动着耳膜。 楚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该如何说大家都是人了,有些动物的习性就要慢慢改变了,类似舔毛啊, 互相舔舐啊等等。 当动物的时候,大家是入乡随俗。 当人的时候, 也要入乡随俗吧。 更重要的是, 动物当久了,乍然要用人类的方式进行羞羞, 楚俞一时间有些不适应。 柏沅清见他不说话, 凑上来, 用鼻尖蹭过他的鼻尖, 慢慢游移到脸颊 , 轻声唤他:“老公。” 嗓音沙哑,像羽毛从心尖上扫过。 楚俞:“…………” 草! 楚俞感觉这声“老公”大过天。 这让他还怎么拒绝啊。 内心铸建起来的城墙慢慢地一点点坍塌, 他抿抿嘴, 脑海里天人交战,被那双琉璃色眼睛看着, 喉咙一时发紧。 “老、公……”柏沅清自然地抬手捏住他的下巴, 轻唤着他, 慢慢凑近,用唇轻碰他的唇,似有似无地撩拨着,最后楚俞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躺在了床上的。 等他回过神,自己已经抱着柏沅清忘我的深吻。 房间里的空气逐渐升温乃至稀薄。 忽然,楚俞手指在被子里不知道摸到了什么,掌心被刮了下。 一开始他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瞬,他刷地睁开眼,眼里带着震惊,以为自己摸错了,手指再次动了动。 柏沅清眉心忍不住狠狠皱了下。 楚俞看着柏沅清,整个人都有些懵:“有,有刺?” ”……“柏沅清一脸“不是很正常吗?”的看他一眼,又要黏过去要亲他,委屈地提醒:“你也有。” “可,我现在已经没了啊。” 楚俞眨眨眼,受到的震惊不是一星半点,他猛地把被子掀开,涨红着脸:“……那个,我看看,行吗?” 闻言,柏沅清呼吸顿了顿,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 …… 十秒后。 楚俞深吸口气,瞬间进入了贤者时间,躺在床上,脑袋里全是柏沅清的狼玩意儿。 这也太……离谱了吧。 既然都是人类的身体,为什么偏偏还留有动物的特征呢。 简直不科学。 “楚、俞。”柏沅清唤着他的名字贴过来,抱住他。 楚俞偏头看看柏沅清,对方今晚情绪很是高涨,心里想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本来刚刚气氛都烘托到这儿了,接下来做什么都是水到渠成的事。 可是…… 现在楚俞莫名害怕。 是啊,怎么能不害怕,那根本就不是……人的东西好吗? 会要命的啊。 楚俞硬着头皮缩在他怀里,过了几秒,声音闷闷地说:“那个,沅清哥哥,我有些累……” 说完,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想睡了。” “……” 柏沅清眨眨眼,多多少少理解到了拒绝的意思。 他用手指摸着他的脑袋,捏捏他的后颈,对狗狗拒绝自己的行为,不是很明白,甚至不解。 楚俞心想:靠,你让我这咋说啊。 当初大家都是犬科动物的时候,身体结构相似,你有的我也有,自然不奇怪。 可…… 楚俞身体又往被子里缩了缩,忍不住揪过被子,羞耻地捂住脸。 现在咱先不说身体结构不同,光是那东西就会要我的命吧。 算了算了,让我缓缓。 如果今晚真的上垒。 我明天怕就要废了。 * 第二天一大早,楚俞就带着柏沅清回了家。 从大自然来到城市,柏沅清警惕这个世界的同时对一切都充满了新奇。 也许是身体里狼的基因,让他时刻都在观察着陌生的人类,以及偷偷学习人类的一举一动。 楚俞也发现了这点。 比如他带着柏沅清到超市里去买东西,听见电子机械女声说“欢迎光临”,柏沅清会凑过来,在他耳边说:“欢迎,光临。” 还有在家里看电视的时候,柏沅清会学习电视里的人物讲话,除此之外,楚俞会和柏沅清时刻保持交流,教他用手机,电脑,争取让他更快速适应这个社会。 这天,楚俞把电脑抱到客厅里,随意坐在地毯上,想要给柏沅清找些关于一年级数学网课看,突然发现自己邮箱里多了一个邮件。 他点进去。 竟是来自野狼观察站的一封回信。 楚俞眼睛微微睁大,看下去。 【亲爱的楚俞先生: 您好! 首先非常感谢您对野生动物的关注。在收到您邮件时,我们观察站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很开心,相信小哈如果知道您如此关心它,肯定也会很开心。 关于您在邮件里询问小哈走后,狼王后来怎么样了问题。 我们的工作人员并未将这份视频传到网站上,原因是因为我们工作人员上传了小哈溺水视频后,我们收到了大量网友的私信,发现有许多网友情绪崩溃接受不了小哈离去,所以经过讨论,我们之后拍摄到视频没有再上传,全部保留了下来。】 文字截止到这里,插入了一个视频链接。 楚俞点开。 这个视频是楚俞溺水后观察员通过无人机拍到的。 视频里,狼王奄奄一息地趴在河边,嘴里仍然在嗥着,唤着楚俞的名字,只是声音已经嘶哑了。 期间无人机对柏沅清的脸拉了一个近景,高清镜头能清楚看见平日里那双炯炯有神的狼瞳已经肿了,但眼角还是不断有泪流下来。 这里镜头剧烈地抖动了下。 之后,镜头慢慢拉远,过了不知多久,趴在河边的柏沅清撑着身子艰难地站了起来,茫然地看了看四周,最后一边嗥着一边往河里走去,嘴里一声接着一声唤着自己的狗狗…… 楚俞眼睁睁地看着柏沅清溺亡在了自己溺亡的地方,瞬间有些喘不上气。 暂停了视频。 他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稍缓了缓情绪。 如果不是已经找到了柏沅清,楚俞觉得自己看见这样的视频,是真的会崩溃。 幸好…… 楚俞吐了口气,退出视频,继续看邮件。 【关于您询问的其他狼群下落,为了保护其他狼群的安全,这个问题恕我们不能答复。 但您放心,我们观察站会一直跟踪记录这支狼群的足迹。 再次感谢您对野生动物的关注。 野狼观察站。】 看完邮件,楚俞连忙回复了一封过去。 【您好: 非常感谢您们的回信,我理解您们的决定。 请您们相信,我对狼群并没有丝毫不轨的目的,实不相瞒,我的爱人以前也是动物观察员,他对狼群有着非常深厚的感情,尤其是这群老狼。 所以我和我的爱人都想知道,之前狼王率领的几头老狼还好好活着吗?望回复,感谢!】 为了能从观察站那边套出有效信息,楚俞造了些假。 虽然观察站不愿意透露谈晚星厄里斯他们具体位置,但这封邮件也不算一无所获。 只是他实在没想到,自己溺亡后,柏沅清竟然溺亡在了他溺亡的地方,不愿意独自活下去。 楚俞下巴抵在膝盖上,心里莫名难受。 原来书上说的:狼夫妻里面其中一头狼因为意外死亡了,另一头便会出走,或者忧郁生病而死的事情是真的。 卧室房门打开,柏沅清手里拿着一本少儿读物走出来。 见楚俞坐在地上一动不动,走过去,用书敲了敲楚俞的脑袋。 “怎么了?”柏沅清问。 楚俞抬头,眼眶有些红。 见状,以为楚俞遇到了什么事,柏沅清蹲下身体,神色紧张:“发生什么事了?” 柏沅清现在说话已经不像刚一开始那么憨了,日常用语的表达很清楚。 楚俞定定地看着柏沅清,想起刚看的视频,皱了皱眉,忍不住说:“你怎么那么傻啊。” 柏沅清:“……?” 柏沅清没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被骂。 楚俞深吸了口气,低声说:“观察站那边回复我了,他们……” 楚俞把心里的酸楚努力地压下去,说:“他们不愿意透露谈晚星厄里斯他们的位置,不过也太大的没关系,我们可以先确定他们是否和狼群在一起,以后慢慢想办法。” 柏沅清把手里的书放在桌上,问:“谈晚星他们会不会像我们一样?” 楚俞摇摇头:“不知道。” 柏沅清沉默下来,神色有些黯然。 楚俞看着柏沅清,目光落在他眉眼间,说:“你还记得,你是在怎么发现自己变成人的吗?” 柏沅清歪头,思考。 过了几秒,开始描述着自己的经历:“我在河里,水淹了我,醒来后,就这样了。” 楚俞理解到了柏沅清想表达的意思,他真正想说是:我去水里找你了,没想到醒来后就变成人了。 “那……万一没有醒来怎么办啊?” 柏沅清看着他,仿佛很意外,凑过去,用脑袋温柔地蹭了蹭楚俞:“我没有想过醒来。” 你死后,我没有想过独自活着。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情人节快乐,也祝崽崽和狼王快乐。 把这一点点坑填上,就……可以…… 第41章 像被浇了油,点了火。 在柏沅清适应人类习性的日子里, 楚俞也忙着给他上户口。 楚俞找了他以前的福利院的老院长。 院长是看着楚俞长大的,亲切地拉着楚俞的手到办公室,热络地聊了半天后, 知道楚俞现在学业有成心里无比骄傲。 楚俞向院长说明来这一趟的目的, 细细介绍了柏沅清的情况后, 想请求院长帮忙给柏沅清开一个证明。 当然话里省去了一些重点。 老院长点点头,将柏沅清误认为了被父母弃养的孤儿,叹息着说了句“又是苦命的孩子啊”。 楚俞笑笑。 从福利院出来后,楚俞拿着证明去找了当地的警察局,前前后后跑了两周,才带着柏沅清去拍身份证照片。 “有了身份证后, 你就是合法公民了。”从警察局出来,楚俞把自己的身份证拿给柏沅清看, “受法律的保护。” 柏沅清看了眼楚俞的身份证, 说:“就是这个东西。” 楚俞:“嗯,以后你想要做什么事, 都需要它。” 柏沅清点点头:“好。” 楚俞拉着柏沅清的手, 十指交叉, 边走边说:“过几天我去看看工作, 你先在家里, 唔让我想想啊,你适合做什么?” 柏沅清最近天天在家里上网课, 什么九九乘法表、故事汇、小学到初中的内容差不多已经完全掌握, 但要想找到舒适轻松的工作,学历也是一块敲门砖。 柏沅清不想和楚俞分开, 手指自觉地收紧:“我和你一起, 我赚钱养你。” 楚俞突然笑起来:“好啊, 不过你还要多学习,我可以给学生补习,考教资赚钱。” 柏沅清想了想:“补习是不是像平时你教我那样,让他们也快速适应这个世界。” 楚俞:“唔……可以这么理解。” 柏沅清点点头,微微拧眉,像是在思考什么。 回去的路上,楚俞拉着柏沅清去超市买了新鲜水果蔬菜、牛奶面包小零食。 说来奇怪,楚俞一直以为柏沅清的口味和做狼时候差不多,要顿顿吃肉,没想到柏沅清更喜欢荤素结合,并没有那么爱好全肉食。 逛完零食区,楚俞拉着柏沅清去了肉食区,买了牛肉。 结账时,柏沅清凑在楚俞耳边,悄声说:“你想吃牛吗?” 楚俞一时没反应过来,等柏沅清说出下面的话后瞬间懂了。 “我可以去给你捕羚牛。” “!!!” 好家伙,还当是在大自然呢,想吃什么就去捕。 楚俞将柏沅清拽出超市,然后给他普及了下有些动物是不能捕杀的。 柏沅清很不解:“为什么?” 楚俞掏出手机,将国家列为保护动物的名单全部搜索出来,给柏沅清看。 “你要去捕了它们,就会被抓起来。” 看到狼也在保护动物名单之内。 柏沅清问:“我也被保护起来了。” 楚俞点头:“对啊。” “那我们……”柏沅清把手机还给楚俞,担忧地说:“不是我们,谈晚星他们在外面吃什么?这些野兽不能吃了。” 楚俞:“大自然有属于自己的法则体系,动物不需要遵守人类的规则。” 柏沅清琢磨了一下,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楚俞看着柏沅清思考问题的模样就忍不住想乐。 到家楼下的时候,小卖部老板娘看见两人挽着手回来,亲切地打招呼:“和男朋友出去买菜啊?” 现代社会对同性恋包容度很高,两个男的手拉手早已见怪不怪,再加上两帅哥长得养眼,老板娘每次见到他们都是一脸的姨母笑。 那眼神就跟嗑CP的女孩看见了自己嗑的CP结婚了似的。 楚俞嗯一声,说:“老板娘,拿一瓶大的矿泉水。” 老板娘笑着把水给他,对楚俞道:“你男朋友真帅,长得跟大明星似的。” 楚俞笑,拿着手机付钱:“谢谢。” “老婆,你昨天用过的掸子放哪儿了?”小卖部后面传来男主人的粗旷嗓音。 老板娘回头,大声:“你看看箱子上面,我做生意呢老公。” 男主人:“……噢。” 柏沅清不知听见了什么,眼睛亮了亮,一双眼睛新奇地看看老板娘,又往男主人声音来源看看。 但随即对这个称谓有些疑惑。 楚俞付完账,扯了下他的衣袖,“走啦回家。” “哦。”柏沅清回过神,跟上楚俞。 回到家的柏沅清还在沉迷苦想,仿佛触及了他的知识盲区。 一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他终于憋不住问:“今天买东西时,你有没有听见楼下小卖部的老板娘叫男主人。” 楚俞没注意:“嗯?咋啦?” 柏沅清朝楚俞贴过去,伸手抱住他,霸道地往怀里拢了拢,看着楚俞的眼睛,低声说:“他们互相叫对方老公老婆。” 楚俞:“。” 楚俞眉毛一挑,算明白了柏沅清回到家里频频走神是为何,眼里闪过一抹捉弄的笑意。 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 “嗯,咋啦。”楚俞抿笑看着柏沅清。 柏沅清认真陈述道:“我看书上说,老婆,是丈夫对妻子的称呼,也是陪伴丈夫一生的女人,特指是女性。” 楚俞听着柏沅清的话,手臂搂住柏沅清的脖颈,眼睛亮亮的:“对呀。” 柏沅清继续缓缓道来:“老公的意思,则与老婆反之,但特指男性。” 楚俞眼睛弯成月牙,用力在柏沅清脸上“吧唧”了一口:“是啊,沅清哥哥理解能力真棒。” “然后,”柏沅清认真道,“我和你都是男性,不过按着我们动物的习俗,你是我的狼后兼配偶,狼后则具备着繁衍后代的能力,和人类女性一样,那么是不是我不应该叫你老公,而是叫你……不对啊,你没有繁衍后代的能力,我还是要叫你……” 柏沅清绕来绕去,绕了一大圈,成功把自己绕晕了。 这个问题对他来讲太复杂了,简直堪比高数。 见柏沅清把自己绕得一头雾水,楚俞眼里的笑快要掩盖不住。 嗷嗷好可爱。 楚俞猛地一个翻身,把柏沅清反压在床,明目张胆的占便宜:“我不管,你就是我的亲亲老婆。” 柏沅清纵容的笑,捏捏楚俞的脸颊,说:“我不是老婆,我也应该是……” “哈哈哈……”楚俞再也憋不住笑了起来。 柏沅清:“。” 柏沅清愣了两秒,总算从楚俞的反应里面发现了些不对,一直困惑着自己的问题突然开朗了。 按理说,动物界里的夫妻关系在人类世界同样适用,楚俞是他的狼后,自然等同于老婆。 所以,楚俞才应该是他的老婆,他是楚俞的老公。 柏沅清得知自己被逗弄,也没生气。 只是伸手掐了下楚俞身上的痒痒肉,楚俞顿时跟只虾子在他怀里弹了两下,嘴里求饶道:“啊沅清哥哥我错了我错啦哈哈哈……” 卧室里笑声四起。 玩了会儿,柏沅清担心楚俞笑岔了气,收了手,将楚俞整个人抱在怀里,假意威胁道:“还敢不敢?” 楚俞脸都笑红了,喘着气,一双眼睛亮盈盈的,用手指尖划了下柏沅清的喉结,调皮道:“老婆,我错了。” 柏沅清喉结上下滚动,看着他的狗狗。 “沅清哥哥,”被识破后楚俞也不怕,反而说:“你要不要当我老婆啊。” 柏沅清笑起来,眼底是无尽的宠溺,低头用脸颊贴了贴楚俞的脸颊,轻吻上他的唇,低声:“嗯,老公。” 其实在称谓上,柏沅清并不在乎,他在乎的是楚俞。 只要狗狗开心,他就开心。 如果只需要叫一声老公,他的狗狗就能开心,柏沅清当然会满足。 “老公。”他又低哑着嗓音唤了一声。 “老婆……”楚俞满足地抱住柏沅清,手臂缠绕住他的脖颈,主动回吻。 他感觉此刻空气里泛起了蜜糖的味道,甜滋滋冒泡儿,今夜的一切都令他无比的心动。 在拥抱时,楚俞感受到柏沅清胸膛里那颗心脏传来的强烈心跳声,砰砰砰地像陨石砸来,不断地撞击着他的胸膛。 最后在某一个临界点上,柏沅清的心跳声突然和自己的心跳声重合、达到整齐划一。 心跳重合的瞬间,楚俞脑袋里突然想起了同频共振。 在这个世界上,人类和动物的心脏是不一样的,更难以去寻找到一个临界点,使不同物种的两颗心脏用同样的频率跳动。 所以心跳重合时,楚俞内心深处如同有一瓶静置许久的汽水在不停摇晃着,激荡,兴奋,最后血液冲击上了他的大脑,各种情绪混杂后,他更加用力地拥紧了柏沅清。 “沅清哥哥。”楚俞轻声唤他。 无法解释的跨物种情感在他们之间不断体现。 人类和动物之间会有爱情吗? 楚俞觉得有,他对柏沅清一直拥有着满腔的爱意。 人和动物都是聪明的物种,他能感受到善恶,也能感受到对方是否喜欢自己。所以他能感受到,在他爱着柏沅清的同时柏沅清也正深深爱着他。 如果在以前,楚俞无法解释“爱情”是什么,现在他找到了答案。 爱情是同频共振。 踩准节拍。 正中下怀。 “楚俞……”柏沅清额头热出了汗,眸光暗沉地看着怀里的人。 他感觉体内一阵莫名的干燥。 像被浇了油,点了火。 烈火燃烧着他。 哪怕是在千钧一发的时刻,他仍然先轻声询问:“今晚我们、可以吗?” 自从相见后,一些在毛茸茸时期的亲密行为都没发生过,最主要还是楚俞有点害怕。 当然,柏沅清也逐渐发现了自己的不同,更不敢贸然下手。 但今夜…… 他感觉,好像可以。 所以…… 但他的狗狗仍然发了两秒的呆,然后害羞似的蜷缩了起来,发出极小的声音。 “那,你要……小心点。” 作者有话要说: 嗷嗷……懂的,二更会晚晚晚点哦,老规矩,上大眼。 第42章 找到狼群了 第二天, 日上三竿。 楚俞平时雷打不动的七点起床,今天破天荒睡到了十点,还没清醒。 直到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脸上蹭来蹭去才迷迷糊糊有了反应。 楚俞的睫毛颤动了下, 柏沅清倏地停下贴贴的举动, 定定地看着楚俞的眼睛。 “老婆。”柏沅清轻轻叫了声, 等待几秒,用气声:“起床了。” 见楚俞没什么反应,大概是又睡过去了,柏沅清宠溺地笑笑,继续欣喜地把脑袋埋在楚俞身上,吸。 唔满足。 总算全是自己的味道了。 其实柏沅清早就醒来了, 但他不想起床,也不想惊动沉睡的楚俞。 他整个人从昨晚到现在都沉浸在标记了狗狗的兴奋里。 使劲地在楚俞脖颈处蹭了两下后, 过大的动作惊动的怀里的人, 楚俞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声音。 柏沅清抬起脑袋,眼睛亮亮地看着楚俞睁开眼。 “你这么早就醒了?……嘶。”刚睡醒的楚俞还有点懵, 刚动了下身体, 一股诡异的酸胀感让他忍不住嘶口气。 见状, 柏沅清连忙紧张地问:“身体很痛吗?” 楚俞没应, 艰难地翻了个身, 从侧躺换成平躺,抬起手臂搭在额头上。 柏沅清小心地凑过去, 对着楚俞的鼻尖落一个吻。 某狼大概有自知之明, 昨晚过火了,讨好地问:“饿了没?老公。” 那声“老公”叫得楚俞浑身一震。 如果是昨晚以前, “老公”两个字让楚俞兴奋。 但经过昨晚以后, “老公”两个字简直让楚俞腰疼。 楚俞闭了下眼, 深吸口气,说:“我想上厕所。” 柏沅清主动请缨:“我抱你去。” “不用。”楚俞身残志坚地掀开被子,穿上睡衣,面无表情地起身:“我自己去。” 柏沅清惴惴不安地看着楚俞的背影,心如擂鼓,不会生气了吧? 没有生气吧? 我还有下次吗? 楚俞木着脸走进卫生间,一进门整个人就憋不住了。 瞬间倒吸了口气:“靠!” 楚俞戴上了痛苦的面具。 他慢慢弯了弯背,单手慢慢扶住经过一整夜摧残的腰。 妈的。 靠! 楚俞看着镜子里憔悴疲惫的人,感觉能活着真是奇迹。 他目光落在遍是红痕牙印的脖颈处,原本白皙的脖颈惨不忍睹。 楚俞又扭扭头,瞧了眼侧颈,也是同款牙印。 果然动物的本性难改。 楚俞有些无奈地叹气。 上完厕所,楚俞一开门,发现柏沅清就站在门外,正惶惶然地看着他。 “没事吧?”柏沅清担忧地问。 楚俞抬起手,故意板着脸:“扶我。” 柏沅清连忙握住他的手,将他扶到沙发上坐着,蹲下身体,望着楚俞,眼神往楚俞脖颈上落,这才发现了那些的牙印。 柏沅清登时:“这是谁咬……” 哦,是我咬的。 楚俞淡声:“我咬的。” 柏沅清抿抿嘴。 心想没毛真不好,有毛的时候咬了也不会留印。 不过没有毛毛抱起来,也舒服。 “你要吃什么吗?”柏沅清问,“我去做。” 柏沅清已经学会做一些简单的面食,并且味道还不错。 楚俞的确饿了,想吃柏沅清做得番茄煎蛋面,柏沅清立刻动身去了厨房。 听见厨房的动静,楚俞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了会儿。 他睁开眼,下意识拿起电脑,打开,想看看有没有野狼观察站的回复。 两个月前,楚俞和观察站来往的邮件一封接着一封,从未间断过。 当然,这些都是因为楚俞把自己曾经的专业、身份证以及学生证拍了过去,才获取到了观察站的信任。 否则,对方也不会一直和他联系。 楚俞进入邮箱,果然有一封未读。 他点开。 【亲爱的楚俞先生: 您好!很抱歉现在才回复您。 首先,还是要对您说一声,出于对动物的保护,我们在私底下不会透露关于动物的一切信息。 但我们也考虑到您和您爱人对野生动物的格外关心,我们观察站目前正在招聘工作人员,我们看了您曾学习的专业,不知道您是否有意愿来到我们观察站就职。 我们观察站目前招聘职位有:观察员助理。 动物心理辅导员(需要足够耐心,最好需要具备相关从业经历)。 下面是我们公司人事部的联系方式,如果您有意愿,可以联系他。 再次感谢。 野狼观察站。】 看完后,楚俞一时间有点懵。 咱们不是在讨论动物吗? 怎么突然招聘了,不过说到招聘…… 楚俞目光落在动物心理辅导员几个字。 沉思了起来。 动物心理辅导员? 是和动物交流吗? …… …… 对哦。 “沅清哥哥,啊我艹,”楚俞突然站起来,牵动了屁股,痛得倒吸口凉气。 他忍着痛,跑去厨房,一把抱住正在切西红柿的柏沅清,对着他的脸“吧唧”一口,眼睛弯成月牙:“我知道你可以做什么了。” * 当天,楚俞就给观察站投递了一封邮件。 是应聘狼群心理辅导员的。 虽然柏沅清的学历是个问题,但楚俞觉得光柏沅清能和动物沟通这一点,足以打败所有名校毕业生。 能听懂动物的对话,很酷诶。 再者,只要去了观察站,也就知道谈晚星他们的下落了。 这封应聘的邮件投递出去后,楚俞不安地等待了两天,直到第三天,观察站那边才回信。 约了第二天上午的面试。 面试那天,楚俞特意带着柏沅清去剪了头发,换上正装,特意打扮了一番,才打车去到面试。 面试的地方在郊区,据说这儿是总观察站。 “今天就可以见到谈晚星他们吗?”车上,柏沅清肉眼可见的开心。 楚俞:“今天见不到,但我们有机会找到他们,只是前提是你需要到观察站里工作,这样我们就可以获得谈晚星他们的位置了。” 柏沅清:“我懂,就是让他们录用我,赚钱的同时找谈晚星。” 楚俞:“对,沅清哥哥真聪明。” 下车后,楚俞站在马路上,给观察站的人打了电话,不一会儿从马路上过来了一位小姑娘。 “您好,请问是楚俞楚先生是吗?” 楚俞:“是的。” 简单交流了一番后,小姑娘带着楚俞和柏沅清去了对面的大厦。 电梯里,楚俞忍不住问:“你好,我想问一下,动物心理辅导员是在公司上班吗?不会去到野外吗?” “这个得看情况,不一定,我们也有去野外的辅导员,有些被我们救助的小动物啊,刚刚接触到人类心理会受到影响,我们就会派心理辅导员过去,给小动物做心理疏导。” 楚俞点点头,看了柏沅清一眼,给了他一个眼神:你可以的,加油。 柏沅清朝他笑:嗯。 面试期间,楚俞坐在茶水间等待着,挂在墙上的电视正播放着一群往北迁徙的狼。 楚俞单手托着脸,默默地看了起来。 现在正值秋天,马上冬天要来了。 不知道谈晚星厄里斯怎么样了? 还有紫沙和狼妹子。 大家都好好的吗? 老三有对他们好好的吗? 冬季严寒,食物紧缺,对于这些老狼来讲,比较难熬。 陈老是冬天走的,兰森也是冬天。 楚俞希望能在这个冬天来临前,找到狼群的下落,这样老狼就可以不用受罪了。 楚俞叹口气,眸子垂了垂。 这时,电视里其中一支记录片播放完毕,自动切换到了下一个。 楚俞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正想出去看看柏沅清还有多久面试结束,眸光下意识往墙上瞥了瞥。 就只一眼,便挪不开了。 电视里正播放着狼群围剿角马的血腥画面,而其中冲锋陷阵的两头中年狼,竟是…… 腾地,楚俞站了起来,瞳孔震了震。 电视里还在继续播放。 楚俞看见其中一头中年狼身上已经负了伤,脖颈处的毛发被血染红,但眼神仍然杀气腾腾,胜券在握。 那头角马也已经精疲力尽,身上负了伤,正在寻找突破口,想要冲出去。 而这个突破口正是那头已经受伤的狼,只要撞开他,就能掏出生天。 所以下一秒,角马找准时机猛地朝那头狼冲了过去。 楚俞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上。 忍不住出声:“谈晚星……” 你快躲开啊。 没错,这支狼群正是老三率领的狼群。 就在楚俞以为意外要发生的时候,一直在谈晚星身边的厄里斯,瞬间如一支箭冲了过来,将谈晚星撞到在地,保护了他。 然而自己却被角马踩到了后腿。 楚俞难受地撇开眼,一时间不敢去看厄里斯的腿。 他拿起搁在凳子上的书包,正要出去,结果门被外面的人推开。 是柏沅清。 他进来,眼里带着笑意,刚要说话,就见楚俞眼睛有些红,顿时收敛了笑:“怎么了?” “我……我看到……”楚俞看向墙上的电视。 柏沅清顺着方向看过去。 “是谈晚星他们。”楚俞说。 柏沅清眨眨眼,眼神缓了下来,紧紧盯着电视。 电视里,谈晚星挣扎地站起身,急切地去检查厄里斯腿上的伤势,又用嘴巴着急地去拱厄里斯。 希望厄里斯能给他一些回应。 终于,厄里斯尾巴动了动,慢慢睁眼,见谈晚星在自己身边急得团团转,用力抬起脑袋回蹭了蹭谈晚星,仿佛在说:放心,我没事。 确认厄里斯活着,谈晚星一怔,下一秒,立刻用力回蹭了他两下。 厄里斯似乎笑了下,想要用前肢去勾谈晚星,谁料谈晚星猛地张开嘴,一口咬在了厄里斯耳朵上。 这个举动在外人看来,像是在恩将仇报。 但只有柏沅清和楚俞知道:谈晚星生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先更新正文,那个41章的后半部分还是在大眼。 今天醒来发现楼下的卫生间和厨房被水淹了,热水器内胆爆了,流了一整夜水,一上午都在家里扫水。 实在不好意思,抱歉。 第43章 接你们回家。 楚俞和柏沅清万万没想到, 竟然会在面试时就找到了谈晚星他们。 视频后面还出现了紫沙、狼妹子,他们也许是见厄里斯和谈晚星没有跟上来,便回来找他们。 谈晚星咬了厄里斯耳朵后, 就慢慢松开嘴, 心疼地去看他的腿, 轻轻探出舌头,舔着厄里斯的伤口,清理掉毛发上的血迹。 狼妹子和紫沙就蹲坐在一旁等着。 看来他们一直都在一起。 没有分开。 * 走出大厦时,楚俞站在马路边,看着来往的车辆,转头, 看着身边的人。 眼里透露着兴奋。 柏沅清说:“我们要去找他们。” 楚俞点点头:“嗯。” 视频中,紫沙已经彻底变成一头老狼了, 狼妹子不再年轻, 厄里斯和谈晚星从当初的狼群两大主力军变成了冲锋陷阵的中年狼。 如果一直跟在狼群里,只会慢慢沦为边缘狼。 边缘狼在狼群里, 一般是干最累最苦的活, 吃最少的食物, 有时候甚至没有食物吃。 再加上他们是上一代狼王的心腹, 很有可能会被目前的狼群排斥, 欺负。 这种事在狼群里比比皆是。 所以他们必须找到谈晚星他们。 而且,现在国内许多协会为了保护野生动物, 会在大自然里设立专门饲养动物的站点。 楚俞相信, 狼群会很乐意跟他们一起过老年生活。 回到家,楚俞就开始上网查询建立狼群养老站需要什么手续。 “查这个干什么?”柏沅清坐下, 看着电脑问。 楚俞盯着电脑, 头也不抬:“我们如果要饲养谈晚星他们, 需要得到动物协会的许可。” 柏沅清皱眉,极度不解:“我养我的狼群,还需要得到别人许可?” “!!!”楚俞一愣,几秒后,噗地笑出声,“的确是不需要,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你现在有身份证了,一切得按着我们规矩来。” 柏沅清不情不愿:“……行吧。” 楚俞笑,“对了,他们那边说什么时候通知你?” 柏沅清:“三天后,会发邮件。他们今天面试的时候让我看一只兔子。” 楚俞:“?” 柏沅清说:“那只兔子快死了,看到我后,吓尿了。” “……” 可不嘛,兔子看到狼,还不得吓尿啊。 每当场吓昏过去,已经算好了。 楚俞:“然后呢?你和兔子能交流?” “不算能交流,只能说直观感受到它表达的意思,”柏沅清说:“那只兔子抑郁了,因为它刚刚生下来的三只宝宝都死了。” “所以,它也不想活了,正在闹绝食,但观察站的人每天给它输一针营养液。” 想死死不了。 楚俞:“……那不是更痛苦。” 柏沅清点头:“对啊,所以他的脾气也很大。” 楚俞一时不知道觉得兔子可怜,还是幸运。 “不过我陪它聊了会儿天,给它说了我的事,我说我的狼群也在外面流浪,让它能好好活下去,以后能会有宝宝的。”柏沅清说。 楚俞笑,凑过去在柏沅清脸上亲一口:“沅清哥哥真棒。” 两人聊完,楚俞又开始查询救助老弱病残的动物站点需要准备的资料。 设立动物救助站,除了需要获得许可外,还需要资金,去建立站点。 当然,最好有专业的动物医学团队。 动物医学团队的话……楚俞觉得可以合作,再说,他只是想要找到谈晚星他们,保护他们以后的生活。 其实,楚俞并不会强行饲养野生动物,假若以后谈晚星厄里斯想要在外面流浪,他不会阻止。 等他们在外面玩累了,他和柏沅清会一直在原地等候他们。 而且狼群不易驯服,能驯服的又不是狼了。 当然除了以上这些,还有最重要的,就是找到谈晚星他们现在的位置。 要获得谈晚星厄里斯他们目前的位置,就快速的办法是进入观察站。 他们看到的视频已经是前几个月拍摄的了。 不确定近期狼群是否转移了巢穴。 虽然,他们循着现在的地方去寻找狼群,柏沅清也能通过味道找到狼群,但太浪费时间了。 这是不得已的做法。 除非观察站的人员认为柏沅清没有资格担任他们的动物心理辅导员。 话说回来,楚俞认为,无论从什么角度思考,柏沅清是最适合担任动物心理辅导员。 因为没有比动物更能了解动物的心理了。 哼。 如果仅仅是因为学历,就没有录取,绝对是观察站的损失。 * 事实证明,柏沅清的学历确成了观察站犹豫的原因。 但观察站上上下下的工作人员看着那只原本一心寻死的兔子在接触到柏沅清后变得活蹦乱跳后,更纠结了。 要知道这只兔子让无数的心理辅导师曾叹息说:唉,准备后事吧,没用了。 谁料,他们就冒着试试的心态让柏沅清对它做一下心理疏导,兔兔就活过来了。 难道,就这样录用吗? 万一是误打误撞怎么办? 不录用吗? 万一人家真的有独特抚慰动物心理的本事怎么办? 唉! 纠结再三,观察站内的高层科研人员经过一致探讨,决定对柏沅清进行复试。 于是,三天后,上午十点,楚俞收到了一封邮件。 【亲爱的柏沅清先生: 您好,我们野狼观察站诚挚邀请您于20XX年10月14号,上午十点到新淮路113巷9号门动物饲养院进行复试。 期待您的到来。 野狼观察站】 “怎么还有复试?”柏沅清看完,奇怪,“之前不是说今天出结果吗?” 楚俞:“没事,我陪你过去。” 楚俞大概能猜到是什么原因,无非观察站是想拒绝又舍不得,直接聘用又不放心,所以才安排复试。 这次复试极有可能是面对小动物们,比如受到了严重心理伤害动物,许多心理辅导师都感到非常棘手的病例。 楚俞猜的不错,观察站的确将他们最棘手的“病例”拿了出来。 工作人员带着他们到了动物疗养基地。 远远的,楚俞便闻到了独属动物身上的气息。 “这里都是我们专门为动物打造的疗养院,”工作人员说,“大多数是我们从野外救回来的动物,等治疗好,再将它们放回大自然。” 工作人员看了眼高大帅气的柏沅清,忍不住问:“柏先生以前是不是经常和小动物相处啊?” 柏沅清收回打量园林的目光,有些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嗯,我从小就生活在……” “咳!”楚俞突然咳了声。 柏沅清看他。 楚俞暗自扯了扯柏沅清的衣袖,抱歉地朝工作人员笑笑:“不好意思啊,嗓子不舒服。” 工作人员:“……没事,需要水吗?” 楚俞:“不用不用,继续聊。” 工作人员笑笑,然后看向柏沅清,柏沅清回以微笑,重新组织了语言说:“我从小就喜欢和动物呆在一起,所以我有时候会感觉自己能听懂它们心里的声音。” 工作人员目露惊喜:“真的?” 柏沅清点点头:“嗯。” “太好了,柏先生,您正是我们现在需要的……”声音一顿,工作人员估计是意识到自己情绪有些激动,连忙克制道:“我的意思,柏先生真有爱心,小动物们肯定也非常喜欢您。” 柏沅清淡声:“还好。” 大多数是怕我。 这次复试是一只小浣熊,大家俗称干脆面。 工作人员说他们遇到小浣熊的时候,小浣熊腿受伤了,他们将它从野外救了回来,养了近半年多。 但不知道怎么了,从四个月前,小浣熊就开始郁郁不乐,甚至不怎么进食。 来了许多心理辅导师都无力回天,如果小浣熊一直消沉下去,怕会有生命危险。 楚俞说:“没事,让我爱人试试,他有办法的。” “好,行。”工作人员打开铁门。 小浣熊正趴在树上,听见声音,看了地面的人一眼。 工作人员对它招手:“崽崽,下来。” 话刚落,不知道树上的小浣熊受到了什么刺激,毛发悚立,冲着工作人员龇牙咧嘴。 工作人员:“……?” 楚俞和柏沅清对视一眼,楚俞明白是柏沅清身上的气场让小浣熊受到了惊吓。 “那个,”楚俞拍了拍工作人员的肩膀,说:“我们先出去吧,人太多,可能会让动物误以为危险靠近。” 工作人员觉得有理:“行,那柏先生,麻烦你了。” 说完,工作人员和楚俞出去了,柏沅清留了下来。 小浣熊:“???” 你们把最大的危险给我留在了这儿? * 楚俞和工作人员走到外面,趁着柏沅清给小浣熊心理治疗的时间,楚俞向工作人员套话:“我想问一下,如果我的爱人在动物心理治疗这一块很厉害,他后期会不会直接去到野外呢?” 工作人员:“说实话楚先生,如果柏先生真的能听到动物心里的声音,那么在行业内的位置是非常高的,我们对他的安排以及待遇,会酌情考量。” 楚俞:“其实我爱人对狼群,有着非常浓厚的感情,他当时决定来应聘,大部分原因是因为看了你们发布在网站上一条小哈混入狼群那支视频。” 说到二哈混入狼群,工作人员眼睛瞬间亮了亮,如同找到了知音:“你们也很喜欢小哈吗?小哈真是我们观察站有史以来拍摄过最可爱的狗狗,它和狼王……” 说着,工作人员眼里浮现一丝感伤。 “唉,都过去了,不过很感谢你们对野生动物的关注。” 楚·本尊小哈·俞:“应该的。” 工作人员说:“你放心,楚先生,柏先生通过了复试,凭借着他的能力他可以选择去到野外,实不相瞒,我们现在很缺乏野生狼的辅导师。” “你也知道,狼天性警惕,且害怕人类,有时候我们在野外的同事想要对野生狼进行一些救治,除了麻~醉~针没有其他方法能靠近。” 楚俞笑笑:“我懂。” 简单聊下来后,楚俞呼口气。 他感觉马上能见到谈晚星厄里斯他们了。 毕竟工作人员说得是事实,能听懂动物的语言,怕没几个人能做到。 但一想到大自然里危机四伏,楚俞就无比担心有意外发生。 你们一定都要给我好好的,楚俞在心里默念着,我和沅清哥哥马上就来接你们“回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呃……41章的后半段,在大眼哈。 第44章 “嗷呜——” 半小时后。 柏沅清从小浣熊的房间出来了。 工作人员立马迎上前, 态度谦恭中带着不失格的热情:“柏先生,您这就可以了吗?” 工作人员下意识看了眼手表,不过三十多分钟, 要知道以前的心理辅导师可都要进去大半天, 还焦头烂额。 柏沅清先看了眼楚俞, 然后才看向工作人员,将钥匙交给他,淡声:“可以了。” “这么快?”工作人员兴致很高,看样子都快把柏沅清当成内部人士了。 楚俞说:“今天的复试就结束了吧?” 工作人员:“哦对,那我们后期还是会以邮件的方式通知柏沅清的。” 楚俞:“好,那我们先走了。” 两人一走, 工作人员立刻走去小浣熊的房间。 太神奇了。 我得亲自瞧瞧。 不对,早知道就现场观察, 我不信这世界上真有人能听懂动物的声音? 工作人员有些后悔, 他打开房间的门。 一进去,迎面一个烂苹果朝自己扔了过来。 “???”工作人员动作敏捷地躲过。 小浣熊站在树枝上, 气得炸了毛:无耻的人类, 竟敢派野兽来恐吓我。 工作人员一头雾水捡起地上苹果, 四处张望, 望见了站在树上小浣熊, 大声:“怎么啦?崽崽?” 小浣熊毛茸茸的胸脯一起一伏,两只可爱的耳朵立起来, 浑身上下灰扑扑的, 只有嘴周和眼周有明显的白色毛发,配合它雄赳赳气昂昂站在树上, 单手叉腰的姿势, 毛茸茸的大尾巴垂在半空中, 真是蠢萌的不行。 工作人员瞬间心都化了。 啊,我崽崽炸毛的样子好可爱。 小浣熊:he tui。 工作人员不知道小浣熊现在有多生气,看了眼盆里的食物,自言自语说:“崽崽,你要乖乖吃饭哦,不能在消沉下去了哦,对身体很不好,咱们乖乖接受治疗好不好,你和刚才那位先生聊什么了啊。” 一提到柏沅清,小浣熊后脖颈上的皮毛一紧,刚才被那头狼恐吓的画面又浮现了。 “你接下来几天如果还是不吃东西,状态消沉,我就来吃了你,我还没尝过小浣熊的肉。” ……呜呜欺熊太甚了。 小浣熊眼睛慢慢地蓄了泪水,抽噎了两声,抬起爪爪擦了擦还没流出来的眼泪。 操! 过分。 迫于食物链上层的淫·威,小浣熊还是苦兮兮地从树上下来了,不情不愿地走到自己的食盆边。 工作人员在收拾地上的枯枝败叶,刚想抬头看树上的崽崽,谁知崽崽竟然下来了。 “啊?崽崽。”工作人员惊呼,“你想吃饭啦?” 小浣熊毛茸茸的大尾巴拖在地上,一双眼睛呆呆地看着饭盆。 一秒,两秒,三秒。 失职的人类,食物都冷了。 小浣熊气性很大,一抬爪,把饭盆打翻,脸都气黑了。 工作人员眼睛睁大,先是愣了片刻,随即眼神闪烁,无疑是喜悦的。 要知道,小浣熊已经四个月没有情绪起伏了,会打翻饭盆实际上也算是动物心理健康的表现。 他连忙出去给小浣熊换食物,顺便把这份喜悦分享到了工作群里。 「神奇,太神奇了,小浣熊见了柏沅清老师后竟然主动吃饭了,时隔四个月,小浣熊终于主动打翻饭盆了。」 工作人员已经从“柏先生”变成“柏老师”了。 「真的?是小浣熊吗?不过柏沅清老师是谁?」 工作人员激动敲字:「来我们观察站应聘的老师,他太厉害了,据说他还能听懂动物心里的声音。」 「哇!这么流壁。」 「啊,我应该见过,还是位大帅哥,他男朋友也好可爱的,感觉像刚毕业的大学生,特别朝气。」 「噢~男朋友~懂了。」 「有照片吗有照片吗?让我康康,在野外的我急需帅哥救命!!!」 * 复试结束后,柏沅清是毫无意外被观察站聘用。 柏沅清入职后,被进了一个员工群,他发现野外的观察员时常会在员工群里讨论一些新鲜事。 比如我观察的漂亮母狮子生了四只宝宝。 或者我今天在工作时遇到了一只可爱的小松鼠,它竟然愿意把它手里栗子给我。 又比如我差点被狼群发现了,好惊险!!! 当中还会混杂着许多视频。 刚开始几天他对这个群里的消息并兴趣不大,直到一周后一个早晨。 柏沅清醒来,下意识拿起手机看了眼消息,工作群里有了近九十九条未读,全是昨晚半夜发的,他点了进去。 手指往上翻了翻。 忽然,目光一顿,动作停下。 翻动的速度稍慢,开始一点一点地滑动消息,生怕漏掉重要的信息,然后指尖触及屏幕,打开了一个视频。 大概过了两分钟。 柏沅清撑起身体坐起了身体,身旁楚俞被他的动静弄醒,迷迷糊糊睁开眼。 昨晚被折腾狠了,楚俞没什么力气,喃喃: “怎么了?” 柏沅清看他,只说了一句话就让楚俞清醒了:“我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了。” * 雅鲁湾大峡谷。 这里植被茂密,山谷坡度较大,地势险要,山下和山顶温差极大。 时常会见到山下暴雨如注,山上阳光明媚的盛景。 往雅鲁湾大峡谷的西南方奔走近数十公里后,能看到一片没有植被遮挡的地貌。 因为已经进入萧瑟的秋天,所以放眼望去,四处毫无生机。 柏沅清和楚俞不远万里坐上飞机,风尘仆仆来到了雅鲁湾大峡谷。 正好是一个阴沉沉的天气。 零下三度。 两人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从飞机场打车到了野外的观察站。 这里的工作人员早听说总公司那边派遣了一位动物心理辅导师过来,年轻又帅气,据说还能听懂动物的语言,简直兴奋的不行。 “柏老师,这边。”一位戴着眼睛的姑娘远远就朝着柏沅清招手,热情地跑过来接过他们手里的行李。 柏沅清礼貌:“谢谢,我们自己来。” 姑娘笑起来,看了眼楚俞。 楚俞:“你好。” 姑娘早就在工作群里知道他们心来的辅导员是同,大概也猜到了楚俞的身份,笑了笑,说:“我们这边走,先放行李。” 姑娘边走边说:“我们野外的生活相对会简陋一些,不过有什么需要,你们都可以提,只要在合理范围内,一切可满足。” 柏沅清和楚俞觉得生活条件无所谓,他们这次主要来的目的不是度假,而是有更重要的事。 把行李放在房间内,趁着柏沅清和观察站的工作人员打招呼期间,楚俞独自出了房间,到处溜达。 此时天色稍暗。 天边挂着一轮月,楚俞走在荒凉辽阔的草原上,曾经生活在野外的画面如今历历在目。 饶是变成了人,他对大自然没有丝毫的陌生,甚至有种回了家的亲切感。 他深吸了口气,张开双臂,对大自然做了一个拥抱的姿势。 好久不见啊。 刚感叹完,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楚俞回头。 是柏沅清。 “事情处理完了?” 柏沅清走近,握住他冰冷的手指,捏了捏,嗯了一声。 楚俞问:“你有感觉到他们的气息吗?” 柏沅清:“……很弱,等到了天色暗一点,我们再找他们。” “好,对了,我要去拿个东西。”楚俞忽然想起什么,转身往回跑,头也不回地道:“是我给谈晚星买的,他看到了才会认出我,你等等我啊。” 柏沅清看着楚俞奔跑起来的背影,嘴角扬了扬。 笨狗狗。 我们身上有味道啊。 谈晚星他们闻到我们的气味就会认出我们来的。 过了几分钟,楚俞背了个书包气喘吁吁地朝他跑来,喘着气说:“都是谈晚星喜欢吃的,我还买了干牛肉,猪肉,他们肯定都饿了,我的那个行李箱里全是肉。” 柏沅清:“嗯。” 楚俞望着柏沅清,眼底有坚定的光:“我们今晚一定要找到他们。” “好。” 不止是楚俞,柏沅清也抱有今晚要找到狼群的想法。 自从看到群里的视频,他们几乎一刻也不想等了。 一路上两人看似平静,实则都压着那份喜悦,害怕见面的希望落空。 算算时间,已经分离了近一年。 柏沅清望着远处黑压压的群山,眼睛眯了眯,眼神里带着一种属于动物的锐利和野性。 黑夜慢慢拉开帷幕,清冷的月光铺满大地。 深夜,万物沉寂。 一道悲怆的狼嗥声响彻在了大峡谷,一声接着一声,传之久远,余音绵长。 “嗷——呜——” 惊动了山里的动物,小动物们竖起耳朵,惊慌地张望。 “嗷呜——呜——” 声音里带着对同伴们浓浓的思念。 随即,一道“汪呜——”声响了起来。 惊飞了丛林里的鸟。 峡谷地形险要,两道手电筒的光晃在丛林里。 柏沅清背着包走在前面,大步跨过一个沟壑,回头,向楚俞伸出左手。 楚俞伸手,紧紧握上去,借力一跳,扑到柏沅清面前。 柏沅清抓住他的手,手里拿着电筒,继续走:“我闻到了狼的味道,很淡,我们小心一点。” 楚俞点点头:“好。” 夜色如墨,两人小心地走在丛林里。 柏沅清走了几步,站在一块大石头上,双手拢在嘴巴上。 “——嗷——呜——” 楚俞从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递给柏沅清。 柏沅清喝了一口,拉着楚俞继续前行。 两人一边走,一边狼嗥。 这样程度的寻找很快惊动了峡谷的狼群,没一会儿,从遥远的地方也传来了隐隐的狼嚎。 但是是警告的意味。 楚俞:“!” 柏沅清:“!” 柏沅清回头看了楚俞一眼,两人心知肚明,一个地方只有一支狼群所在。 狼是一种领地意识贼强的动物,绝不会容许一山容两王的事情发生。 所以,这支回应他们的狼群既有可能会是…… 楚俞重重的呼吸了两口,手指不由握紧,有些激动:“沅清哥哥。” 柏沅清喉结滚动了两下,下一秒,朝着群山继续。 “嗷呜—— ” “——嗷——呜——” 群山内的狼群受到了挑衅,顿时嗥的一声比一声高,跟吵架似的。 眼看着把柏沅清的声音压下去,楚俞双手拢在嘴边,学狗叫。 “汪汪汪。” “汪呜——” 谈晚星,厄里斯,紫沙我们来接你们了。 大概突然混进来的狗叫声显得无比怪异,群山内的狼嗥顿时停了下来。 静默了大概几十秒后。 就在这时,楚俞正要继续,突然,一声熟悉的、激动的狼嗥传了出来。 “嗷呜——” 仿佛是试探。 接着,又一道委屈的“——嗷——呜——”声传来。 那声听得楚俞眼眶一热,连忙“汪汪汪”地叫。 是回应。 是让他们不要害怕。 仿佛有感应一般,楚俞和柏沅清同时露出来了这两天以来久违的笑,他们连忙顺着山坡下山。 而另一边,谈晚星厄里斯和紫沙以及狼妹子四头狼你瞅瞅我,我瞅瞅你,似乎在试探,谁愿意走。 但已无须试探,下一秒,他们心有灵犀地脱离狼群,朝他们的王奔去。 雅鲁湾大峡谷,几头中年狼明明已经老大不小了,在此刻,却如同在外漂泊无定的孩子找到了回家的方向,下山时嘴里嗥声呜咽声不断,跟小狼崽一样。 “嗷呜—— ” “嗷——呜呜——” 作者有话要说: 快去抱抱。 第45章 真是个撒娇精 群山内狼嗥四起。 山路崎岖, 楚俞急着下山,不小心踩到了石头上的青苔,摔了一个屁股墩儿。 但他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痛, 笑着站起来, 拍拍屁股, 继续走。 谈晚星厄里斯他们先一步冲到了低洼处,他们胸脯剧烈起伏,脑袋一左一右地急切张望。 紫沙抬起脑袋,嗅了嗅空气中的气息,极力辨认着气味。 峡谷风大,将同伴的味道吹散Nanf了, 压根儿辨别不出来具体方向,狼群只能在原地七嘴八舌地嗥。 浓浓的夜色里, 谈晚星站在大石头上, 一双狼瞳炯炯有神,两只毛茸茸的耳朵微微后压, 爪爪因没有见到的柏沅清和楚俞而有些焦躁地踩石头, 仰头呼唤: “嗷——呜——呜——” 狼妹子跑到河流下方, 寻找着, 没看到身影, 又回到原地,张嘴, 露出犬牙: “嗷呜——” “嗷呜——呜——” 狼群面前横亘着一条清澈见底的溪流, 夜里宁静,溪水叮咚作响, 为这幅画面添加了几分寂寥。 谈晚星扭头看向厄里斯, 然后把脑袋搭在他身上, 因没有见到狼王和狼后而难受,喉咙里“呜咽”了一声,眼眶也开始湿润。 四头狼凑在一起你蹭蹭我,我蹭蹭你,互相安慰着。 厄里斯舔掉他眼周的泪,蹭蹭谈晚星的脑袋,嘴里呜呜地叫:别急。 “嗷呜。” 忽然,一声嘹亮的、凄怆的狼嗥从对面的丛林里传来。 两道明晃晃的手电光也如同两把光剑刺破黑夜,直直传了过来。 狼群:!!! 这回狼群生怕听错了,耳朵尖尖同时抖了抖。 “谈晚星!!!” 楚俞急急地喊了声,满头大汗地从拿着手电筒从树林里冲了出来,他已经脱掉了羽绒服抱在手里,一到平地,就快步奔跑了起来。 柏沅清大步追在他身后。 狼群眨眨眼,慢慢地,扭头,循着声音望去。 只见,两道明亮的光朝他们跑了来。 光的位置便是无比熟悉的气味,这股气息让他们瞬间精神起来,谈晚星突然舒展了眉目。 下一秒,狼群不约而同地踩过溪流,迈着箭步飞奔了出去。 他们毛发飞扬,个个神采奕奕。 远远地,楚俞就瞧见几头毛茸茸朝他们跑了过来,他笑起来,把电筒灯收了起来,担心光线过强会对狼瞳造成刺激。 他也借着月色清楚看到了狼群。 只有七十米了。 五十米。 三十米。 十米。 五米。 三米…… 快跑近时,楚俞开心地张开双手,敞开怀抱,还担心狼群认不出自己,学了声:“汪呜。” 谈晚星眼睛登时一亮,嘴里开心地“呜”了一声,摇着尾巴兴奋地一个跃起,就扑进了他怀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楚俞大笑着用力抱住谈晚星,后退两步,敌不过一头狼的冲击力,被撞倒在了地上,楚俞抱紧谈晚星,把脸埋进熟悉毛茸茸里,深吸了口气,满足地想。 总算,找到了。 谈晚星心情愉悦地趴在他怀里,使劲嗅他,无比激动狂舔楚俞的脸,看来熟悉的味道让他很安心。 但谈晚星的热情很快就楚俞遭不住了。 “啊够了,别舔,啊谈晚星。”楚俞按住谈晚星动来动去的脑袋,一把抓住谈晚星的耳朵,将他揪开,对上那双亮晶晶地狼瞳,佯作生气地呵斥道:“不准舔了。” “!”谈晚星吐着舌头,喘着气,似乎在笑,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 楚俞笑着说:“傻狼。” 谈晚星眨眨眼,调皮地把脑袋扭到后面。 厄里斯紫沙狼妹子三头狼比他稳重多了,跑近后,就乖乖地低着脑袋,乖乖地让柏沅清摸头,揉脖颈。 柏沅清蹲在地上,右膝触地,看着自己的狼群,不停地摸摸他们爪爪,耳朵,示意安抚。 谈晚星看了几秒,从楚俞身上挪开,凑过去,用脑袋蹭蹭柏沅清的膝盖,示意自己也要摸摸。 柏沅清笑,抬手也rua了rua谈晚星的脑袋,谈晚星眯起眼舒服仰起毛茸茸的脑袋,仿佛要更多。 “真是个撒娇精。”楚俞坐了起来,笑。 他起身,拍拍身上的土。 厄里斯紫沙狼妹子围了过来,在楚俞腿上蹭来蹭去,闻他的味道。 或许这几头狼群心中,他们的狼王和狼后不论变成什么样,但只要味道还在,他们便会服从。 见狼群如此黏人,楚俞又蹲下身,给每一头狼一个温柔的抱抱。 分开不过一年左右,每头狼的面容更沧桑了,身上伤痕累累,毛发也不如当年那般蓬松,身瘦骨立。 一摸全是骨头,也不知道饿了多久。 楚俞眼睛一酸:“以后再也不分开了。” 另一边谈晚星瞧见,又倏地跑过来用力挤开紫沙和厄里斯,要楚俞抱自己。 楚俞哭笑不得,伸手捧住谈晚星软乎乎的脸胡乱揉一通:“你都是老大不小的狼了,还在当宝宝呢。” 谈晚星耳朵动了动,撒娇地歪头蹭他手心:“嗷呜。” “好好好,抱抱。”楚俞抱了谈晚星一下,随后想起什么,他拨开谈晚星脖颈处厚实的毛发,检查。 他记得谈晚星脖颈受过伤,也不知道有没有留下疤痕。 谈晚星有感应似的,知道楚俞在拨他的毛发,便站立不动,甚至还乖乖地趴下身体,放松身体,把脑袋压在楚俞大腿上,让他看。 柏沅清移过来,不轻不重地拍了把谈晚星的屁股。 谈晚星尾巴动了动。 楚俞没找到伤口,大概是恢复好了。 他推开谈晚星,站起身,用脚踢了踢他:“好啦,起来了。” 谈晚星却当楚俞在和他玩闹,四脚朝天,露出肚皮,顽皮地用爪爪勾他腿。 楚俞:“…………” 谈晚星,你自己说说,你多少岁了? 唉。 真是比我还能撒娇呢。 楚俞没办法,弯腰,双手卡住谈晚星腋下,用力地将他抱起来。 果然,谈晚星立刻像牛皮糖地似的歪在了楚俞怀里,前爪分别搭在楚俞肩上,心情肉眼可见地愉悦。 平日在大自然追逐猎物时的凶恶野兽,此时在楚俞身上简直像只大型狗狗乖顺得不行。 厄里斯看着谈晚星趴在楚俞怀里,倏地站立起来,爪爪撑在楚俞腿上,张嘴去咬谈晚星垂下来的大尾巴。 似乎在让他下来。 狼群的等级制度仍刻在厄里斯心上。 尾巴被咬,谈晚星生气地”嗷“一声,把楚俞黏得更紧了,还将尾巴夹起来。 “哈哈哈没事。”楚俞费力地用单手搂住和自己体型一般大的谈晚星,抬起脚,轻轻踩了踩厄里斯的背,示意没关系,让他撒娇。 “……”厄里斯看看柏沅清,似乎在寻求狼王的允诺。 柏沅清弯腰,用大手摸了摸他脑袋,也告诉他没事。 找到狼群后,柏沅清和楚俞准备离开,他们刚走了一段路,身后便传来了狼嗥。 柏沅清楚俞停下来,回头。 月光微弱,只能瞅见无数双冒着绿光的眼睛。 画面颇为滲人。 柏沅清打开手电,光线照亮黑夜。 只见森林里站着是十几头狼,应该是来叫谈晚星厄里斯他们回去的。 “嗷呜——”它们嘴里叫着,却又不敢靠近。 楚俞看看柏沅清,又垂眸看看狼群。 这才意识到了一件事,分开的一年里,他们也是有并肩作战的同伴的。 谈晚星感觉身上的胳膊收紧,嘴里“呜呜”两声,极为不舍:不要把我送走。 厄里斯和紫沙还有狼妹子也分别过来蹭他们的腿,绕着打圈,嘴里纷纷发出不舍的声音。 在他们内心,这一生只忠于他们的狼王和狼后。 楚俞连忙摸摸谈晚星软乎乎的耳朵,说:“不送你走,不送你走,别怕。” “没事,”柏沅清顺手摸了摸谈晚星的脑袋:“它们不会攻击我们,走吧。” 楚俞点点头,目光又在那群狼里找了一周,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便抱着谈晚星走了。 森林的狼群望着他们越来越远的身影,金色的狼瞳里含有不解,茫然,甚至更多的是奇怪。 狼离群的事情非常常见,但这也仅仅只限于一岁两岁或者四五岁的时候。 而中年狼和老狼大规模的离群则极其少见,甚至没有。毕竟老狼身残体弱,离群并不是的最佳选择,最好的留在狼群里混吃等死。 这样或许还能多活几年,可一旦离群,就命运多舛了。 但是,它们永远不会明白,这对于柏沅清曾经率领的狼群来讲,能在狼王和狼后身边待着,哪怕真到了要死的那一天了,可能也会感到安详与满足。 万物有灵亦有情,如曾经离开的陈老,如离开的兰森。 楚俞和柏沅清领着狼群走在夜色中,走着走着,柏沅清第一时间感觉到了不对。 这时,狼群也警惕地感觉到了“危险”靠近,机敏地转身,个个龇牙咧嘴起来,就连谈晚星也一下从楚俞身上跳到了地上,从小可爱变成野兽。 “怎么了?”楚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回头,眼神怔了怔:“老……老三?” 只见老三带着自己的狼群慢慢走在他们后面。 当初自己离开的时候,老三才只是率领着几头狼的规模,如今队伍已经有十几头了。 楚俞一阵欣慰,老三你流弊。 可能是担心会惊扰到楚俞和柏沅清,所以老三的狼群落后的很远很远。 “嗷呜。”被发现后老三嗥了声,狼群便看向他们的王,不再前进。 老三从狼群里走出来,蹲坐下,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楚俞和柏沅清,看了几秒后,又朝着他们嗥了声,锐利狼瞳泛起了柔软的光。 老三仰起脑袋,冲着黑夜再次:“嗷呜。” 如同孩子对父母的呼唤,又如是一声送别。 楚俞眼睛慢慢弯起来,同时,心里也万分复杂。 老三是狼群的王,他不能走。 楚俞和柏沅清对视一眼,然后他们用人类的方式对着老三挥了挥手:再见,小狼崽。 老三看着楚俞和柏沅清离去,看了看自己的狼群,示意不要走动,便跟在了楚俞柏沅清身后,无声无息地跟了许久。 直到两人带着谈晚星厄里斯他们消失在了丛林里,老三才停下脚步,望着丛林,久久。 月色清冷,正当老三转身回到狼群之中时,突然,丛林里传来了熟悉的一声。 “汪呜——” 老三顿时扭头,眼睛都睁大了些,得到了楚俞的回应后尾巴欣喜地摇了起来。 然后,他快步跑回了自己的狼群里,和同伴们互相蹭来蹭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46章 快,跟上你老婆 楚俞柏沅清没有将狼群带回观察站, 而是找了个岩壁,让狼群挖出一个三四米深的土洞。 楚俞找了一根断木坐下,将手电放在地上, 取下柏沅清肩上的背包, 打开, 从里头拿出牛肉,叫了声:“谈晚星。” 狼群正吭哧吭哧挖着洞,一撮土一撮土从洞里飞出来,根本没听见他的声音,也有可能是听不懂。 楚俞也没再出声,而是把封牛肉真空袋钥匙戳开, 撕坏包装。 肉腥气瞬间吸引了狼群的注意,下一秒, 四头狼争先恐后地出来, 规矩地站成一排,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楚俞手上的牛肉, 垂涎欲滴。 楚俞看着几头灰头土脸的狼:“这就舍得出来啦。” 狼群似乎听不懂他的语言, 歪歪脑袋。 楚俞笑, 他拿起将近拳头大一坨的生牛肉先扔给谈晚星, 然后再分给厄里斯、紫沙、狼妹子。 四份牛肉, 正好够他们吃,不会因为分配不均而打起来。 但狼群却在咬住牛肉的时候, 突然想起什么, 松开嘴,看向柏沅清和楚俞。 阶级管理这是刻在每一头狼的天性里。 哪怕此时大家很饥饿, 但第一时间仍会想到把食物先留给狼王和狼后。 “你们吃。”楚俞说, “专门给你们带的。” 狼群们依然不动, 左瞧瞧右看看。 柏沅清捡起包,从里面拿出面包,丢出去。 狼群一跃而起,争夺之下,厄里斯一嘴咬住,转头给了谈晚星,然后自己又痴痴地望着柏沅清。 柏沅清半蹲下,揉了揉厄里斯的脑袋,把牛肉捡起来,递给他。 厄里斯:??? 这个举动无疑是令厄里斯惊讶的,他眨了眨眼,看看眼前的食物,又看看柏沅清。 通过对方神态表情,动作,仿佛理解到了柏沅清的意思。 下一秒,厄里斯一口叼住牛肉,跑到了一边,大口吃了起来。 见厄里斯吃了牛肉,紫沙狼妹子也不再犹豫,抱住牛肉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楚俞和柏沅清把背包里的所有东西全部分给了狼群。 “等明天我再来看你们,”楚俞说,“你们就在这儿乖乖的啊。” 柏沅清把地上的垃圾捡进背包,拉上背包,挎在肩上,拉着楚俞的手:“走吧。” 见状,狼群就跟有了感应似的,连忙上前将两人围住,挡住他们下山的路。 嘴里“嗷呜嗷呜”地叫着。 谈晚星咬住楚俞的裤子,眼神变得难过,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用力想将他往洞里拖。 就连紫沙,也站立起来,咬住了柏沅清的包。 两人简直哭笑不得。 “我差点忘了。”柏沅清说。 柏沅清取下背包,递给楚俞,然后走到一颗树后,留下标记。 有了标记后,狼群瞬间安分了,似乎这儿狼王的味道他们便默认了这块地方是他们的新领地。 楚俞忍不住笑,对着狼群说:“这下可以了吧,你们乖乖的,明天我还来看你们。” 也不知道狼群有没有听懂,或许他们懂了,因为大家规规矩矩蹲坐下,安静了下来。 一起目送着楚俞和柏沅清下山。 回到观察站,已经凌晨三点了。 楚俞心情仍然有些激动,他脱下羽绒服,烧了热水。 他倚在桌沿,说:“我明天一早就去找附近有没有合适的房子。” 在来雅鲁湾之前,楚俞就已经将自己手里唯一的房子转卖了。 他最先是计划将房子拿给银行做抵押,但资金实在太少了。 楚俞前思后想,最后决定将房子卖了出去,他那套房虽然是老小区,但临近学校,再加上近两年交通发达,便卖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价钱。 所以他们现在手里资金很充足,雅鲁湾这边的房价不贵,如果他找到合适房源,全款拿下不是问题。 “嗯,我向观察站里面借一辆车。”柏沅清说,“这样方便许多。” 楚俞笑着扑过去,搂住柏沅清的脖颈,望着柏沅清说:“我想好了,以后不回去了,就在这儿。” 柏沅清低头,鼻尖对了对鼻尖,轻声:“好。” * 接下来几天,柏沅清在观察站工作,楚俞就开着车到处逛,寻找合适的房子。 一连三天,都没有看到合适的。 这天,他先去了丛林陪狼群玩了会儿,然后下午回到观察站,向西开车了百公里,发现有几个大的牧场,有牧羊的、牧牛的。 雅鲁湾这边水草木丰茂,确实适合开牧场。 楚俞看了大半天,脑袋里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他把车停下,走去了牧场,热情地和当地人打招呼。 牧羊人见楚俞开着车,以为是有大生意上门,对他非常的热情。 楚俞简单和他聊了几句。 他从牧羊人嘴里了解到,这块牧场是国家批下来的土地资源,投资了好几个亿,但牧羊人只是帮老板打工的,有很多也是夸大其词,具体太多的细节不得而知。 楚俞聊了一会儿,四处逛了逛,便若有所思驱车离开。 第二天,楚俞又去找了另外的牧场了解。 第三天,楚俞接着去了其他不同的牧场。 第四天…… 连续一周,楚俞每天早出晚归,最后,他做了一个决定。 并把这个决定说给了柏沅清。 “我想试试弄小型牧场。”楚俞蹲在地上,边摸着厄里斯边说。 柏沅清蹲在地上,把手里的棒棒糖拆开,塞进谈晚星嘴里:“牧场?” 楚俞捏捏厄里斯的耳朵,解释:“就是和我们以前见过的牧场一样,养牛养羊都可以,不过不是那种大的,稍微小型一点的。” 谈晚星敏锐捕捉到了“牛”“羊”的字眼,眼睛一亮,倏地翻身站起来,走去蹭楚俞的膝盖。 仿佛在说:我支持。 楚俞笑起来,“怎么啦?你能听懂我们在说什么啊?” 谈晚星顺势卧倒在楚俞脚下,调皮地用爪爪勾他。 楚俞继续对柏沅清说:“不过就是有些麻烦,资金的话缺得不多,但资金不是太大的问题,主要是土地。” 柏沅清是不太了解这个牧场,但只要楚俞想做,他会全力支持。 这时,紫沙和狼妹子放哨回来了,同时带回来了一个消息。 这片土地附近没有其他狼群的气息了。 楚俞猜到是老三带着狼群走了,把雅鲁湾大峡谷这片土地让给了他们。 一般狼与狼之间为了争夺领地,两个狼群厮杀的你死我活的情况不在少数,这种主动迁徙去其他地方的情况,实属少见。 但这种事发生在他们身上,楚俞和柏沅清又觉得正常。 毕竟,已经有很多不能用科学解释的事情都发生在了他们身上,还有什么不能发生呢。 只是老三一旦率领着狼群迁徙,观察员也会跟随着离开。 现在,观察站不知道谈晚星厄里斯他们悄悄留在了雅鲁湾,观察员只当突然有四头老狼不见了。 楚俞让狼群全部规规矩矩的白天待在洞里,不准外出,狼群倒也听话,似乎是感觉到了“危险”,白天都乖乖在洞里睡觉。 土洞都挖了有十米深,足见几头狼成天有多无聊。 所以,观察员没有找到他们的痕迹,便在心里默认这四头老狼已经遭遇不测或是不幸身亡了。 “这下你们就自由了,不用躲躲藏藏。”楚俞随手拨了他们的毛发,拍了拍狼脑袋,“过两天我带你们去洗澡,你们身上快脏死了。” 狼群们不解其意,还纷纷上前用脑袋去蹭楚俞。 “好了好了。”楚俞被蹭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糊了一脸的毛。 看着几头狼和楚俞嬉闹,柏沅清笑着抱起压在楚俞身上的谈晚星,揪住谈晚星的耳朵:“给我规矩点儿。” “……” 谈晚星眨眨眼,装傻地抖抖耳朵。 和狼群嬉闹了会儿,楚俞奋力地拨开身上的厄里斯紫沙狼妹子,说:“要不现在我们带他们去洗澡吧。” 这会儿天色稍暗,观察员已经收工了,不会有人看到他们。 柏沅清点点头,抱着谈晚星就往山下走,“好吧,走,带你们去洗澡。” “去!”楚俞拍拍厄里斯的屁股,逗他:“跟上你老婆。” 话落,厄里斯看了楚俞一眼,低下头,用脑袋蹭蹭楚俞,似乎在不好意思。 随即,迈着步子跟上了上去。 楚俞笑着走在最后,一起下了山。 * 开牧场的计划,楚俞和柏沅清都势在必行。 楚俞准备牧羊,前期投资少一点,毕竟他也没养过,纯属是摸着石头过河。 他连夜撰写了一份《养殖场可行性报告》,向国土局申请《土地规划许可证》。 观察站的工作人员在得知柏沅清老师的爱人准备在雅鲁湾开牧场时,纷纷给他们出谋划策,如何快速拿到这块土地。 第一次的申请不出意外的被驳回了。 于是,他们进行了第二次的申请。 在等待申请下来的时间,楚俞暂时都以柏沅清家属身份住在观察站里面。 观察站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有一两个工作人员留下来。 柏沅清工作时,楚俞无聊就跑到丛林里,去找狼群。 顺便掏出手机查查小羊的售价。 他坐在断木上,翻动着羊的图片、视频。 越看越觉得小羊们可爱。 “真萌。”楚俞看着羊群的视频,看着看着,忽然一滴口水流在了屏幕上。 楚俞:“!!!” 楚俞偏头,看了眼谈晚星,再看看紫沙狼妹子厄里斯,个个都…… 楚俞深吸口气,抬手不嫌弃地擦掉他们下巴的口水,说:“都别想吃。” 作者有话要说: 算了算估计月底的样子,就快要完结啦。 谢谢大家的浇灌和地雷,么么哒爱大家,不过放心,会有贼甜贼甜的番外,嘿嘿。 第47章 柏沅清低头,轻吻上那片唇。 半个月后, 楚俞收到了当地政府部门的文件,是一份允准他们经营牧场的文件。 拿到文件后,楚俞立马就开着车去了当地政府, 办理相关流程以及经营许可, 随后他去了市场先预订了五十只可爱的小羊崽。 因为是人生第一次牧羊, 楚俞没有投入太多,准备慢慢找点经验再说,他又找了几个工人修葺了羊圈…… 一切的生活都在按照他的计划进行着。 楚俞在雅鲁湾打理牧场,柏沅清也没闲着,他一直在跟着观察员出差。 并且,柏沅清还带回来了一个好消息, 他在观察站里得知了其他狼崽的下落。 这也是柏沅清暂时要留在观察站里的原因,他和楚俞都想将其他狼崽找到, 然后告诉小狼崽们, 以后老了无处可去了,就回到雅鲁湾大峡谷。 这天, 工人放假, 楚俞平躺在草原上晒太阳, 他把脑袋枕在谈晚星肚子上面, 其他狼围在他在身边, 你压我我压你,互相舔毛, 清理毛发。 楚俞点开柏沅清发来的语音。 “你看看这是谁?” 下面附了一个视频。 楚俞点开, 眯着眼,手机反光的厉害, 他将屏幕调制最亮。 见视频里, 一头公狼卧在雪地里打瞌睡, 三只半大的小狼崽调皮地用嘴扯他身上的毛。 一看这画面,楚俞就想到了当年自己带狼崽的时候,半大的狼崽破坏力那真是杠杠的,看着小狼崽一嘴的毛发,楚俞都替这头公狼疼。 公狼也是一脸不耐,龇牙咧嘴地嘶气,最后似乎实在烦躁了,抬起爪一把将小狼崽按住。 按住了其中一只,两只更加调皮。 楚俞正看到两只小狼崽趴去公狼身上,视频没有了。 柏沅清发了消息过来:认出来了吗? 楚俞:“……?” 怎么? 我应该认识这头狼吗? 但楚俞看着柏沅清的消息,努力想了想,他虽然对这头狼没什么印象,但……他记得…… 等等,该不会是…… 楚俞腾地坐起来,谈晚星和厄里斯也一个翻身坐了起来,看着楚俞,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楚俞敲字:老大?还是老二。 柏沅清:这是老大。 楚俞眼里露出笑意:真的? 柏沅清:嗯,这已经是他的第三窝崽了,生了六只,另外三只崽夭折了。 在野外,小幼崽存活率极小。 有些幼崽生下来就死了,还有在搬家的时候会被父母遗忘了,也有因为一些恶劣天气、食物不足、感染疾病等等各方面原因。 所以这就侧面证明了当初楚俞和柏沅清多不容易。 一狼一狗合力将五只崽崽成功拉扯长大,还没有缺胳膊少腿。 尤其是楚俞,他带崽的经验最多,虽然坑是坑了点,但他带出来的崽身体都比较结实,再加上他教会了狼崽很多保护自己身体的方法,认识草药,也减少许多疾病感染。 楚俞再次点开了视频,看着看着忍不住慈父笑。 哟老大你也有今天啊。 手臂被蹭了蹭,楚俞看了眼谈晚星。 “咋啦?”楚俞摸摸他的脑袋。 谈晚星把毛茸茸的脑袋凑过来,望着手机,抬起爪爪,要去按屏幕。 楚俞握住他的爪爪,一把将谈晚星捞在怀里,埋头在他毛毛里吸了口,然后将手机对准他的眼睛:“来,看看这谁?认得出来吗?” 谈晚星:…… 谈晚星呆呆地看着手机,他似乎毫不明白这个黑色东西是用来干什么的。 楚俞笑,拍了拍谈晚星的脑袋:“又不懂,又要看,傻样儿。” “……”但谈晚星好像把这句话听懂了,眨眨眼,看着楚俞,气呼呼地“嗷呜”一声,下一秒,从楚俞怀里挣脱出来,走到一旁,用屁股对着楚俞。 楚俞笑,给了谈晚星一屁兜,“哟,还和我生气了。” 谈晚星用后脚挖了下土,表示不想说话。 谈晚星这段时间在楚俞的精心喂养下,长胖了些,毛发也蓬松顺滑了不少,反正一把拍下去,毛茸茸的。 说起毛发,楚俞想起件重要的事。 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狼毛,对四头狼说:“你们就在这儿等我,别乱跑。” 楚俞回了房间,过了会儿,拿了一把剪子出来。 他坐下,随手捞过和狼妹子甜蜜的紫沙,让紫沙平躺在腿上,露出自己的肚皮。 快到脱毛期了,在紫沙腹部,有很多打结的毛团。 但老狼的毛发不如年轻狼的毛发顺滑,所以需要每次清理,才能保持蓬松又漂亮的毛发。 “我给你剪一下毛团,别乱动啊。”楚俞说。 紫沙嘴里“呜呜”了两声,像是再说:好好。 他眯着眼,乖乖朝楚俞露出肚皮,任由着楚俞给他找毛团。 谈晚星厄里斯和狼妹子全部好奇地凑过来,三头狼将楚俞一围,瞬间将光线挡住了。 谈晚星:“嗷呜。”这是干嘛? 厄里斯:不知道。 狼妹子看了会儿,趴下身体,亲切地舔了舔紫沙的脑袋,嘴里“呜呜呜”两声:疼吗? 紫沙尾巴摇了摇:不疼。 尾巴一晃,屁股也会扭动,楚俞啧一声:“别乱动。” 紫沙立马僵住身体。 “还有,”楚俞抬起头,把谈晚星和厄里斯推开,“你俩让开点,挡住光了,要不就趴下。” 谈晚星和厄里斯互相看一眼,乖乖趴下身体,继续目不转睛地看楚俞清理紫沙肚子上的毛球。 以前他是狗狗的时候,只能用嘴去帮助柏沅清扯身上的毛球,现在有了剪刀,方便多了。 给紫沙清理完后,楚俞拍拍腿上的毛,谈晚星就站起了身,学着紫沙仰躺在楚俞腿上,朝楚俞露出白软的肚皮。 楚俞:??? “嗷呜。”嘿嘿,我也要我也要。 谈晚星眼睛弯起来,尾巴欢快地甩了甩。 真是老大不小了……见不得新鲜玩意儿。 楚俞叹口气:“好吧,反正今天没事儿,给你们剪剪身上的毛球。” 谈晚星身上的毛球不少,楚俞帮他剪了毛球,用手摸了摸他软乎乎的肚子,检查了他的消化系统,见没什么大毛病,就把谈晚星从腿上赶了下去。 然后又依次给厄里斯、狼妹子剪毛球…… 等将四头狼身上的毛球剪完,太阳快要落山了。 雅鲁湾温差大,早中晚,就跟三个季节似的,不一会儿,草地里也起了湿露。 “走,回家。”楚俞拿起剪刀,带着四头狼往帐篷里走。哦对了,自从离开观察站来到牧场,楚俞找工人帮自己搭房子的时候,也顺便给狼群搭了房子。 现在狼群不再风餐露宿,而是跟着楚俞生活。 毕竟是老狼,楚俞不忍心让他们再出去捕猎,担心他们受伤。 一般野狼的生命十二年到十五年,但这是完全生活在大自然里的情况下。 其实,只要能够精心照料狼群的晚年,不让他们去和野兽搏斗,经常补充身体所缺乏的维生素,日常检查身体,预防疾病发生,狼多活个八年到十年是没问题的。 不过楚俞会尽自己最大能力去照顾他们,延长他们的生命。 临近春节,柏沅清放长假回到雅鲁湾,楚俞也会和柏沅清讨论说,说不准哪天自己一睁眼,谈晚星厄里斯他们也和你一样变成人了呢? 柏沅清则觉得这件事太没有依据了,有些悬,他嘴上说着不太可能,其实在私底下,楚俞发现好几次柏沅清带着狼群在草原上玩的时候。 他都会摸着狼群的脑袋,认真地说:“你们啥时候能变成人给我们干活?等明年春天小羊来了,你们就牧羊,天天吃白食可不行啊。” 这时候,四头狼就会使劲地蹭蹭他。 柏沅清将这个动作视作狼群在给他装傻,往每头狼的屁股不轻不重地拍一巴掌:“自己去玩儿,别跑远了。” * 今年除夕格外不同,楚俞和柏沅清提前去当地市集,采购了不少动物的内脏。 动物内脏在市场里不值钱,但对于狼来说,就是人间美味。 他们买了各种动物的心肺,又买了食材拉回家。 除夕夜里,一方亮如白昼的小屋,满桌特色菜肴,汤锅里热气腾腾。 楚俞和柏沅清烧了羊肉火锅,炒了几个素菜、卤肉,甚至准备了一瓶烧酒。 他们坐在桌上吃年夜饭。 四头狼在桌底下各自埋头苦干放在盆里的内脏。 偌大的草原看似冷清,但屋内却其乐融融,时不时传来欢笑声。 吃了晚饭,楚俞听见烟花的声音,拉着柏沅清走出房间,狼群跟在他们身后。 “砰!砰!砰!” 漂亮绚丽的烟花照亮大片天空,狼群有点害怕,嘴里呜呜叫着,围着两人脚下转圈圈,寻找安全感。 在烟花光影下,楚俞五官忽明忽暗,脸颊有些泛红,一双眼睛亮得堪比天上的星星。 他看着柏沅清,说:“新年快乐,沅清哥哥。” 柏沅清眉眼弯着,眼里盛满宠溺的笑,他抬手轻抚上楚俞的脸,靠近,轻吻上那片唇,低声:“新年快乐,楚俞。” 烟花还在不断燃放着。 “嗷呜嗷呜——”脚下的狼群见两人靠近,嘴里使劲地叫,吵闹得不行,也不知道是看热闹还是别得什么。 谈晚星更是没有眼力见儿的站起来,用嘴咬楚俞的衣服。 谈晚星:“嗷呜嗷呜。” 正亲得起劲的楚俞:“!!!” 我他妈。 大过年的,你别逼我。 他不动声色地抬起腿,暗自把谈晚星蹬远,便抬手搂住柏沅清的脖颈,继续接吻。 下一秒,谈晚星又冲上来,去扒拉柏沅清。 其他狼嘴里“嗷呜嗷呜”地嗥。 柏沅清皱眉,深吸口气,松开楚俞,温柔地说:“等我一下。” 楚俞点点头。 然后,柏沅清弯腰一把抱起谈晚星,丢进屋里,顺便把厄里斯紫沙狼妹子也赶进屋,锁上门。 瞬间,世界清静了。 楚俞看着柏沅清的动作,忍不住笑。 柏沅清转身,看他,大概是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好笑,轻轻咳嗽一声,声音带着笑意:“怎么了?” 楚俞弯着眼,摇头。 柏沅清拉住他的手,抬手拨了下他额前的碎发,眸光深情地从楚俞的眼睛落到嘴唇,复尔重新对视上那双眼。 “等找到了老二老四老五,我就辞了观察站的工作。”柏沅清说,“以后的每一天、每一分 每一秒我们都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楚俞笑着点点头:“好,等你有时间我们去找陈老和兰森,把他们的墓也移到雅鲁湾。” 柏沅清“嗯”一声,如果说心里仍留有遗憾,便是陈老和兰森了。 柏沅清轻轻地拥抱住他,看着广阔无垠的草原,再过几个月,这里即将会多出五十只小羊崽。 他说:“现在的一切我很满足,以前我从没想过会自己会养羊。” 楚俞笑着拥住他,调笑道:“我给你们准备的储备粮仓。” 说起“储备粮仓”,两人都不约而同回想起刚见面的时候……那会儿,楚俞是狼群的“备用食物”。 柏沅清嘴唇扬起,嘴里喃喃重复那四个字:“储备粮仓。” 楚俞仰起脑袋,捧住柏沅清的脸,佯作生气地“哼”一声:“你老实交代,那时候你真的舍得吃我?” 柏沅清看他,如实:“舍不得吃。” 小狗狗那么可爱,心疼还来不及,怎么会吃。 柏沅清低头,凑近,亲了亲楚俞的唇,沉声:“所以后面换了种方式吃。” 楚俞羞恼地轻轻锤了柏沅清一拳,心里却泛起一阵甜。 夜风吹拂,他们在无人的草原拥抱亲吻,情至深处,柏沅清将楚俞打横抱了起来,回了房间。 一开门。 就见到了四头狼站立着身体,前爪爪趴在窗户上,很显然,他们一直隔着玻璃窗户在偷看。 见两人进屋,四颗毛茸茸的脑袋就整齐划一地扭了过来,眼睛亮亮的,大尾巴在兴奋地摇晃。 楚俞:“……” 柏沅清:“……” 下一秒,门再次关上。 柏沅清抱着怀里的人,咬牙:“他们到底和谁学的。” 楚俞不好意思地把脸藏起来,闷声:“应该……大概……不是我教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就是你教的。 后面不面有分离,死亡啦,放心,他们一直活着,哼我说一直活着他们就一直活着(叉腰。 第48章 回归大自然 初春之际, 工人们送来了第一批小羊崽,共五十只。 楚俞把谈晚星他们关在房间,还打了招呼闻到任何气味都不能发出声音, 不然会被捉走, 恐吓了一番才敢出去迎接。 工人打开车门, 从驾驶座上跳下来,嘴巴上咬着支笔,手里拿着账本,让楚俞清点小羊崽。 小羊崽身上雪白雪白的,个头一般大,身上的毛色十足十的新, 可爱得不行。 楚俞点了点数,非常满意, 签字。 “楚老板, 你是头一次养羊吧?”工人笑着和楚俞搭讪。 “别叫我老板,我也是打工的, ”楚俞淡笑, 他问:“这地儿是不是比起其他牧场特偏了。” “嗨, 偏才好啊。”工人说, “你们老板眼光不错, 这地儿好啊,风水宝地, 一到春天鸟语花香的, 附近也没其他养殖业,全是你们一家的, 来年这些羊不得吃得膘肥体壮, 到时候赚大钱啊。” 工人是个好谈的性子, 他走了一圈,除去偏僻,确实是个宝地,土地肥沃,水草茂盛,再加上临近森林,空气也好。 唯一就是,估计野兽挺多。 工人提醒说:“就是你平时得小心,这儿靠着树林,偷吃羊的野兽特别多,尤其是狼,这些羊崽子要被狼群盯上了,不到两个月,怕又得买小羊崽了。” 四头躲在房间里,趴在窗户边上正偷偷看着外面两人一举一动的狼群:???? “呃……谢谢。”楚俞把账单签完,递给他。 工人:“你可别不信啊。来,我帮你将这些羊崽弄下来。” 楚俞连忙:“谢谢啊。” “不客气。”工人上车,把车开到围栏外,停下车,然后刚准备跳上车去捉小羊崽,目光瞥到了玻璃窗户,看见了贴在窗户上四颗毛茸茸的……狗头。 一晃而过。 工人眼神一怔。 ?诶? 工人又看回去,窗户上什么都没有了。 我是眼花了? 不会吧。 楚俞恰巧注意到工人的眼神,神色一晃,顺着望窗户前看了眼,窗帘竟被拉开了。 靠!!! 楚俞问:“师傅你看什么呢?” 工人“啊”一声,挠挠头,笑:“没,我刚好像瞧见……你家养狗了?” “……啊是啊,养了狗。”楚俞故意大声道,“平时就喜欢叫,成天汪汪的,吵死个人。” 楚俞故意学了两声“汪汪”,下一秒,房间里争先恐后冒出。 谈晚星:“汪汪。” 厄里斯:“汪。” 紫沙:“汪呜。” 狼妹子:“汪呜呜。” 一声赶着一声,跟表演和声似的。 工人:“……………” 楚俞干笑:“……呵呵,四条狗。” “哈哈哈哈,”工人不失为礼貌地笑笑,“牧羊犬,聪明。” “是啊。”楚俞催促道,“师傅,你快把羊崽弄下来吧。” “行勒。” 工人把五十只小羊崽全部放进围栏里,楚俞关上围栏口,笑意盈盈送走工人后,便瞬间变脸,看向窗户。 一只毛茸茸的耳朵尖刚好缩回去。 楚俞咬牙,怒气冲冲地杀到了房间。 正要好好教训狼群,谁料一开门,四头狼乖乖地蹲坐一排,竖着尖耳朵,一脸憨傻地望着他。 楚俞:………… “说了有人来的时候,不许趴在窗户上偷看。”楚俞蹲下身,声音还是忍不住柔软了几分,他捏捏几头狼的耳朵,认真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懂吗?不过你们倒是机灵,还知道学狗叫。” 不怪楚俞生气,而是他无法料到别人有什么心思,他不是不相信人,而是按照正常程序,他目前没有饲养野生动物的资格,照顾狼群是悄悄的,他不想生出不必要的事端出来。 谈晚星“嗷呜”了一声,用脑袋蹭蹭楚俞,嘿嘿,是我想出来的。 楚俞笑,摸了摸谈晚星的脑袋:“聪明。” 厄里斯和紫沙狼妹子也上前,去蹭楚俞。 “好啦好啦,以后不能让别人看见你们了知道吗。” 不知道狼群有没有听懂,金色眼睛一眨一眨的,然后几头狼就想往屋外走。 楚俞哪里瞧不出他们的心思,一闻到羊味早就想冲出去了,他故意一直挡着狼群,说:“你们走什么,有急事啊,我还没说完。” 狼群咂咂嘴,爪爪急躁地在地上刨了刨,退回原位,一脸心慌急躁地却还是站在原地听楚俞说话。 楚俞抿住嘴,眼底蓄满笑意,肩膀一抖一抖的,觉得狼群太好玩了。 明明心都飞出去了。 楚俞故意拖延时间,和他们唠唠叨叨没完没了。 最后见谈晚星眼巴巴地趴在窗户边,望着外面的小羊崽,那叫一个可怜。 楚俞于心不忍,放他们出去前,嘱咐道:“不许吃羊崽。” 话落,狼群野马脱缰似的,倏地跑了出去,然后就愣住了。 那样子就跟家庭父母长期倡导勤俭节约的熊孩子突然某天,从柜子里翻出来了一百万人民币似的。 这叫啥,这叫自家产业。 和那些外面的妖艳羊不一样。 谈晚星厄里斯紫沙狼妹子慢慢走近围栏,并排地蹲坐下,目光痴痴地望着五十只小羊崽。 大概他们的目光太赤·裸··裸,吃着草的羊崽们忽然抬起脑袋,看着围栏外面的狼。 小羊崽们:………… 小羊崽们不动声色地挪开,和四头狼拉开距离。 楚俞拿出手机,把这幕拍下来,发给柏沅清。 楚俞:你看谈晚星他们这是啥意思?我还以为要冲进去,我都做好心理准备羊崽只能存活四十只。 柏沅清估计没事,秒回。 柏沅清:可能,他们觉得这是安排好的陷阱。 是的,狼非常聪颖,太轻而易举吃到的东西往往会思索这玩意儿会不会有诈。 毕竟哪有天上掉馅饼的事儿,从天上掉下来的,不得砸死狼啊。 楚俞关掉手机,走过去,蹲下身。 单手抱住谈晚星,用手擦掉他下巴的口水,说:“口水收起来,少一只你们给我负责啊。” 四头狼不约而同看他:? 那表情似乎再说:你有没有搞错啊? 楚俞比他们更横:“怎么啦,你们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还不能给我牧羊?晚上没肉吃了。” 狼群又幽幽地把脸转了回去。 楚俞心想小样儿我还治不了你们。 又过了半个月,柏沅清发消息说,他找到了老二。 老二的情况就不太好了,因为是加入其他狼群,并没有自己的队伍,也没有后代,在冲锋陷阵时,与野兽搏斗后腿被咬断了。 楚俞看到柏沅清发回来的照片,一时心酸不已,老二瘦骨嶙峋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地舔舐着腿上的伤口,脸上还有大大小小的伤痕,身上毛发干枯稀疏,一眼就知道是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想当初,老二是五小只里面最机灵的那个小狼崽,没想到离开后…… 楚俞叹口气,只能用狼各有命安慰自己。 毕竟不是每一位狼王都如柏沅清那样细心、宽宏,会照顾到所有成员,能将自己的狼群护在羽翼之下。 楚俞想让柏沅清悄悄见一下老二,告诉老二他们就在雅鲁湾。 柏沅清说已经见了面,但最后得看老二,毕竟他还年轻,可能不会回来。 楚俞听后,点点头,能理解。 狼是有野性的,它们一生不是在战斗,就是在战斗的路上。 只有老去,它们才会找个地方养老,慢慢地等待死亡。 * 三到四月间,柏沅清通过观察站寻到了所有狼崽们的下落,了却这桩心事后。 五月份时,他正式向观察站递交辞呈。 观察站里上下赫然,第一次辞职报告并未批准,甚至站长还亲自找了柏沅清谈话。 询问是否是觉得出差工作太累?还是对观察站有意见? 柏沅清倒也不隐瞒,简单明了地说想要回去陪伴自己的爱人。 观察站的站长成思许久,只说了希望柏沅清能谨慎考虑一下自己的前程,毕竟还年轻。 柏沅清内心毫无动摇,半个月后,再次递交了辞呈。 在五月中旬,柏沅清乘坐飞机,回到了雅鲁湾。 回到了他生活的大草原。 回到了楚俞身边。 因为楚俞的牧场偏远,一般有汽车鸣笛的声音要么是有工人来,要么是…… 楚俞正在依次给几头狼刷牙,听到车轱辘声,动作一顿,反应了两秒,望过去。 远远地,一辆黑色的SUV缓缓出现在了视线里。 由远及近。 “嗷呜——” 狼群闻到熟悉的气味,眯成一条线的眼瞳慢慢变圆,飞奔地迎上去。 “嗷——呜——” “嗷嗷——呜——” 柏沅清连忙将车停下,担心伤害到他的狼群,下车,脚刚沾地,一团毛茸茸就朝自己扑了过来。 柏沅清连忙抱住谈晚星,厄里斯紫沙狼妹子激动地扒他裤子。 扒了几下,紫沙就挑上了车,去找吃的。 楚俞笑着走近,接过黏在柏沅清身上的谈晚星,丢去地上,说:“不是说明天到吗?” 柏沅清看着楚俞,几月未见的思念在见到楚俞后瞬间如冲了闸的洪水猛兽,他上前两步,紧紧拥住楚俞。 低声:“想你了。” 楚俞:“……观察站……那边同意了?” 柏沅清点点头:“嗯,以后都不走了。” 一句“不走了”让楚俞内心瞬间柔软起来,他收紧手臂,看了眼碧蓝的天,眉眼弯弯:“好。” 作者有话要说: 收尾啦,估计还有一两章。 今天我有好事嘿嘿,开心,所以挑评论发红包啊,一起开心 第49章 我是来加入你们的。 柏沅清回到雅鲁湾后, 将自己在观察站拷贝在电脑里视频拿给楚俞看。 视频里记录了五只小狼崽们的全部成长经历以及离开他们后的过程遭遇。 老四和老五是两妹子。 她们虽然没有老大老三那么厉害,但过得也不错,有些时候受伤在所难免, 多年过去, 身上都会留一些伤。 或许在人类眼里是伤痕, 在动物眼里,则是勋章。 看到五只狼崽都好好活着,楚俞也算放下了心。 柏沅清说:“我私底下见了他们,告诉他们说如果有一天无处可去了,就回家。” 楚俞点点头:“嗯,我们会一直在这儿等他们的。” “对。” 柏沅清回来的第二天, 楚俞就迫不及待亲自带他看了眼自己在打下的江山。 虽然手机上楚俞早就给柏沅清看过了,但亲眼目睹又是另外一回事。 并且楚俞又买了一百只小羊崽回来。 现在放羊的活儿几乎不用两人管, 他们每天就是搬个椅子, 坐在草原上喝茶,提前过上了公园长椅大爷生活。 牧羊有谈晚星他们。 每天一大清早, 谈晚星厄里斯紫沙狼妹子就跑去打开羊圈, 带着小羊崽出去吃草。 有时候还会带着小羊到森林里去, 到了傍晚, 狼群就会把羊群一头不少带回来。 那么, 谈晚星他们对羊群打过主意吗? 当然打过。 可是碍于狼王狼后,不敢动手。 所以很多时候, 柏沅清和楚俞就会看到这样一副画面。 草原上, 四头狼围住一头羊,跟过嘴瘾似的舔小羊身上的毛。 是的, 狼群不吃, 就舔。 这样做得结果就是, 小羊崽们心理受到了惊吓,吃不下饭也不长肉。 原本羊的成长速度应该在每个月十斤多左右,结果被四头狼吓着了,有三分之一的羊都瘦了一圈。 为了保护羊崽们的心理健康,楚俞和柏沅清每周都会去市里一趟,拉一车的动物内脏回来,把狼群喂得饱饱的,省得一天跟个饿死鬼似的。 下半年的时候,他们的牧场迎来了第一位买主。 两人赚了一大笔钱。 楚俞先去换了辆房车,然后找兽医,给狼群们检查了身体。 十月底,楚俞和柏沅清准备开车去西贡湾和驼峰岛,把陈老和兰森带回来。 原本楚俞准备让谈晚星他们在家,但又担心狼群调皮,乱跑,这一去估计要十天左右,纠结再三,让他们一起出发。 出发前,楚俞找了最近的一户居民,请求他们每天早晚帮忙照看羊群,并且给了相当不少的报酬。 对方接下钱,欣然答应了。 启程当天,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天气。 楚俞从冰柜里把肉拿出来,将狼群喂得饱饱的,然后给他们一狼一屁股兜。 “上车去。” 谈晚星叼着骨头跳上后座,厄里斯紧随其后,等紫沙狼妹子全部上了后座,柏沅清将车门关上。 柏沅清坐上驾驶座,楚俞关好门,拎着包上了副驾驶,他边系安全带边说:“我们尽量不要走人多的地方,他们会受到惊吓的。” 柏沅清嗯一声,关上车窗,驱动车。 车一动,谈晚星身形一晃,一脑袋在到座椅下面,吓得嘴里的骨头掉了,“嗷”地一声,就窜到了前排,缩到楚俞怀里。 “啊,把我们星星吓着了啊,摸摸毛,吓不着。”楚俞抱住谈晚星,捏他耳朵,说:“我们去找陈老和兰森,不怕不怕。” 柏沅清看了谈晚星一眼,伸手过去撸了把他的脑袋,笑:“怎么胆子变小了。” 谈晚星委屈地“嗷呜”一声。 楚俞笑,跟抱孩子似的抱住谈晚星,拍拍他身上厚实的毛。 “越来越娇气了啊。”楚俞说。 肩膀忽然被蹭了蹭,楚俞回头,发现是厄里斯把刚才谈晚星落下的骨头叼了起来,嘴里“呜呜”两声,示意让他把骨头给谈晚星。 谈晚星瞄见自己的骨头,立马就要张嘴接。 结果楚俞比他先伸手,但他没接骨头,而是给了厄里斯一个脑瓜子崩儿:“就是你掼的,不许给他吃了。” 厄里斯:………… 谈晚星:???? 谈晚星眨眨眼,看见骨头,急急地挣脱楚俞想要去后排,楚俞故意抱住他:“给我好好坐着。” 厄里斯看着谈晚星,想把骨头给他,但又碍于楚俞,只能温柔地望着谈晚星。 活像被父母拆散的苦情侣。 “嗷呜嗷呜——”谈晚星疯狂地乱动,车内不一会儿飘起了狼毛。 “你让他到后面去吧。”柏沅清开着车插嘴道。 楚俞说:“不能让他吃了,憋不住拉车上了怎么办?还有,你看。” 楚俞把谈晚星的嘴掰开,一颗犬牙已经断了。 说:“他不知道悄悄啃了什么 ,把牙齿给磕断了,医生给他检查了身体,就说他的牙齿在老化了,少啃骨头。” 谈晚星瞪着一双眼,嘴里发出:“嗷呜。”我不知道,它自己断的。 还自己断的。 楚俞拍拍他的脑袋,扯着他的耳朵语重心长:“要听话一点啊,知不知道,你今年都十三岁啦,老大不小了。” 十三岁在狼群里算是一头高龄狼,身体各方面机能都赶不上年轻狼,所以楚俞对狼群照料是无微不至。 几乎是一年检查两三次身体。 完全是把四头老狼当小宝宝养,谈晚星都养娇气了。 动不动就喜欢撒娇,要抱抱。 见谈晚星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厄里斯嘴里的骨头,楚俞叹口气,松手,“去吧。” 一得到自由,谈晚星连忙跳到了后排,和厄里斯挤在一起。 楚俞弹了弹身上的毛,回头看了眼。 紫沙和狼妹子听话许多,一上车就躺在地上,互相舔毛,清理毛发,俨然一对老夫老妻的自在生活。 楚俞收回目光,抬手拨开天窗,让阳光从天窗滲落下来,然后打开车载音箱,连接蓝牙,播放了首歌曲。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你对自由的向往……” “……天马行空的生涯,你的心了无牵挂……” “……穿过幽暗的岁月,也曾感到彷徨……” “……当你低头的瞬间,才发觉脚下的路……” “……心中那自由的世界,如此的清澈高远……” 黑色房车飞驰在无人的公路上,车内音乐悠扬,十月的阳光金灿灿的,温和不刺眼。 楚俞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柏沅清,轻声问:“要不要我开一会儿。” 柏沅清单手接过水,喝了口,给他,摇头说:“不用,你累了去床上躺会儿。” 楚俞:“没事。” 楚俞偏过头,往后看了眼。 不知何时,狼群玩累了,厄里斯抱住谈晚星在地毯上睡得香甜,紫沙和狼妹子也睡着了。 谈晚星肚皮下还压着一块骨头。 楚俞轻啧一声,说:“还好没把房间打开,不然今晚我们就睡不了了,今晚不准谈晚星爬上床。” 柏沅清笑起来,伸手把音乐声音调低,免得吵醒狼群。 楚俞解开安全带,起身,走去后面,蹲下身,小心翼翼把厄里斯的后腿从谈晚星的屁股下挪出来。 厄里斯瞬间清醒过来,看着他:? “他压着你的腿了,我给你拿出来,”楚俞低声说,摸了摸厄里斯脑袋,声线温柔,“乖,继续睡。” 厄里斯眼睛眯了眯,前肢收紧,把谈晚星抱住,睡了过去。 楚俞看着厄里斯宝贝谈晚星的样儿,忍不住笑。 这让他想起曾经还是动物时,柏沅清和他也是这般,时时刻刻都要抱着他睡觉,哪怕到现在,从未变过。 厄里斯的后腿是曾经救谈晚星留下来的后遗症。 前几个月拍了片,医生说厄里斯的后腿想要完全恢复是恢复不了了,但不影响走路,最好是尽量减少奔跑。 这就跟人类腿骨断了似的,要休养一百天。 但动物受伤后,怎么会安分的休养一百天呢,为了活命,只能不断狩猎。 这四头狼身体最好的是狼妹子,仅是些小毛病。 谈晚星和紫沙身体缺乏了许多营养,楚俞只能平日里尽量给他们补充。 “七点休息吧。”楚俞对柏沅清说,“我煮点吃的。” 中午两人凑合着吃了些,这会儿早饿了。 柏沅清应了声好。 房车内载空间很大,厨房卧室吃饭桌应有尽有。 楚俞打开门,走去二楼,二楼是小厨房,小餐厅。 他先煲好米饭,然后拿出卡式炉,打开冰箱,准备弄点汤锅吃。 太阳逐渐下了山,柏沅清将车停在远离市区的地方,然后解开安全带,起身,轻手轻脚地错开狼群,上楼。 楚俞正准备下楼去叫他,见人上来,说:“可以吃了,他们醒了没?” 柏沅清去拿碗筷:“还没。” 楚俞说:“那我们先吃。” 吃完晚饭,柏沅清把碗筷收拾好,和楚俞在附近散了会步。 更深露重了,他们便回到房间,洗漱完,靠在床上看电视。 楚俞打开手机查了下离西贡湾的距离。 “按照我们的速度,后天就能到西贡湾。”楚俞说,“去驼峰岛就近了。” 柏沅清关掉电视,轻吻了他的眉心:“嗯,等把陈老和兰森接回来,你还想去哪儿玩?我们可以顺道去。” 楚俞想了想,撑起身体,趴在柏沅清身上,看着那双眼睛,弯着眉眼:“其实没什么想去的,以前你就带着我走了好多地方。” 楚俞说的是当动物那会儿。 柏沅清:“那怎么能一样。” “怎么不能一样啊。”楚俞低声,凑近,在他脸上吧唧了一口。 柏沅清扶住他的脸,用指腹轻轻摩挲了下楚俞的脸颊,眼里暗了暗,下一瞬,翻身压住楚俞,略带强势的吻下去。 吻着吻着,门被什么东西挠了。 像指甲爪在门板上的声音。 这种声音两人再熟悉不过了,除了谈晚星他们还有谁。 原本两人不想搭理,但不一会儿,谈晚星和紫沙就在外面“嗷嗷”地叫。 柏沅清闭了闭眼,掀开被子,看了眼门板。 “你锁门了吧?”楚俞躺在床上,眸色潋滟地问。 “应该锁了,”柏沅清不确定,起身说:“我去看看。” “快去看看。”楚俞可不想正在兴头儿上被打扰,“别让他们进来。” 楚俞都快被这群熊孩子烦死了,弄得他想和柏沅清好好享受一下二人世界都不行,有时候在雅鲁湾还要偷偷摸摸打野战。 现在怎么出来了还不安分啊。 柏沅清连忙下床,刚穿上鞋,还没站起身,门突然被从外面打开了。 四头狼一进来就兴奋不已地跳到了床上,那样子一看就是要和楚俞他们挤一个被窝里。 厄里斯自顾自在床脚下团起来:“嗷。”我睡地上。 紫沙和狼妹子钻进床底:“嗷呜呜。”我们睡床底。 谈晚星最过分,径自从床尾钻上了床,大摇大摆地挤在楚俞和柏沅清中间,眼睛亮亮的望着楚俞:“嗷呜~” 我要和你们一起睡。 柏沅清:……!!! 楚俞坨子都硬了。 我日你妈!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多写一点,唉大姨妈来了,难受# 第50章 保护动物,人人有责。 楚俞冷眼盯着挤上床的谈晚星, 如果这时候谈晚星抬头看一眼楚俞,就会知道有一句话叫做:想刀一头狼的心是藏不住的。 楚俞足足看了好几秒,最后还是深深呼了口气, 松开了拳头。 “去床底睡?”楚俞揪着谈晚星毛茸茸的耳朵, 说。 “嗷呜。”谈晚星缩了缩脖子, 一脸无辜地叼着被褥,盖住自己的脑袋,表示不要下床,要和他们一起睡觉。 楚俞认真道:“这床小,你不能睡。” 谈晚星:………… 谈晚星不听,整头狼往被褥底下缩, 将自己藏起来,仿佛在说:我占不了多少的位置。 楚俞:“…………” 楚俞无奈地看了眼柏沅清, 快要气死了。 用口型说:把它踢下去。 柏沅清:我? 楚俞点点头。 柏沅清看着被褥中间鼓出来的包, 叹口气,看着楚俞:算了吧, 明晚我锁门。 “!”楚俞闭了闭眼, 平躺在床, 左右气不过, 明明今晚良辰美景的, 结果被狼群搅和了。 简直越想越气,最后他把手伸进被褥里, 摸到谈晚星, 气得揪了下谈晚星的耳朵。 叫你坏我好事。 “嗷呜呜。”被褥里发出委屈的狼嗥。 柏沅清无声笑了笑,纵容地摇摇头。 楚俞做了坏事, 还故意掀开被子, 看着团成一团的谈晚星, 关切地问:“哎呀我们星星怎么了?” 谈晚星撩开眼皮,委屈地看他一眼,耳朵抖了抖。 楚俞心疼地揉揉他的耳朵:“对不起啊,睡觉睡觉,乖。” 谈晚星没有任何怀疑地闭上眼,睡觉。 楚俞把被子盖好,心里气总算消了点。 柏沅清躺下床,侧身,凑过去悄悄在他脸上亲了下,轻声:“弄他干嘛?” 楚俞曲起腿,将脚挤进谈晚星肚皮里,毛茸茸软乎乎的,舒服极了。 “和他闹着玩呢。”楚俞笑着说。 其实狼群喜欢和楚俞挤在一个房间里,最开始还是楚俞默许的。 雅鲁湾的早春极冷,楚俞手脚不易热,柏沅清不在身边时他每晚就抱着狼群睡觉。 狼冬天的毛厚实又暖和,简直是上好的皮草。 所以这也导致谈晚星钻被窝钻习惯了。 “估计后半夜他自己就下去了。”柏沅清说,“太热了。” 现在还没入冬,谈晚星毛茸茸的一团就跟个火炉似的,还盖着棉被,后半夜自己就热醒了。 楚俞嗯一声,小心翼翼把脸贴过去,悄悄和柏沅清接了个吻。 “睡觉吧,明早还得赶路,晚安。” 柏沅清低声:“晚安。” 柏沅清说得没错,当晚半夜,谈晚星热得不行,从被窝里钻了出去,和厄里斯一样躺在床尾。 第二天一早,楚俞醒来,车已经行驶上路了。 狼群在车厢里跳上跳下,抢昨天那块没啃完的骨头玩,紫沙想把骨头抢过来给狼妹子,厄里斯想把骨头抢过来递给谈晚星。 楚俞懒得理他们,上楼,餐桌上放着早餐。 他坐下,刚吃了两口,便听见“咚咚咚”的声音。 四头狼跟群疯狗似的冲了上来,挤在门口,八只眼睛亮亮地望着他,满脸写着:想吃。 楚俞喝了口牛奶,看了下垃圾桶里的蛋壳,数了数里面的蛋壳。 早晨煎了六个鸡蛋。 他问:“你们吃过了吧?” “…………”狼群左瞧瞧右看看,明显心虚。 楚俞伸出脚把谈晚星往楼下蹬:“下去下去,这是我的早餐。” 狼群趔趄着下了楼。 楚俞将门一关,坐下,享受起了自己的早餐。 当天晚上,楚俞和柏沅清就到了西贡湾地界。 有了前一夜的教训,他们今晚提前就把门锁上了,一起度过了愉快的夜晚。 第二天中午,他们到了西贡湾。 柏沅清将车停下,车门一开,狼群就争先恐后地冲了出去。 或许是熟悉的地方让他们有些激动。 楚俞背着包下车,连忙追上他们,大声:“你们跑慢点。” 这哪里是狼啊,明明是撒手没, 楚俞回头看了眼柏沅清,说:“早知道给他们准备根狗绳。” 柏沅清笑着关上车门:“套上绳子也是秒没,他们跑了会儿没见我们跟上去,会回来的,走吧。” 再次回到西贡湾,看到熟悉的风景楚俞脑海里浮现出了许多美好的回忆。 那些回忆如同发生昨天一般。 他们走在崎岖的山路里,楚俞边走边说:“如果再晚来两个月,我们就可以去河面上滑冰了。沅清哥哥,你还记得下面那条河吗?” 柏沅清声线温和:“怎么不记得。” 在西贡湾那两年是他们最无忧无虑的日子。 楚俞的发·情期是在西贡湾发生的,他和楚俞的关系是在西贡湾确定的, 楚俞也是在西贡湾学会了狩猎,并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征服了整个狼群,走上了狼后的路。 总之,在这片土地上他们留下了许多美好的回忆。 “嗷呜——”一声狼嗥传来。 两人抬头,原来是跑到前面的谈晚星见他们没跟上,掉头回来,站在山坡上,摇着尾巴看着他们,仿佛在催促:走快点啊,快到了。 柏沅清:“来了来了,别催。” 楚俞忍不住抱怨:“平时没见你们跑那么快。” 虽然楚俞嘴上这么说,但还是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在谈晚星他们的帮助下,楚俞和柏沅清很快找到了当年埋陈老的地方。 时过境迁几年,当初埋好的小土包已经被夷平了。 楚俞和柏沅清对视一眼,说:“让他们刨出来吧。” 柏沅清嗯了声,看了眼狼群。 狼群收到指令,就动用爪子将地面刨出了一个大坑。 很快,刨出来了一堆骸骨。 是陈老。 楚俞忍住心酸,和柏沅清一起蹲下身,他把背包打开,拿出里面的白布,亲手将森然的骸骨一根一根捡起…… 做这一切的时候,谁也没说话。 就连平时最喜欢调皮捣蛋的谈晚星都没有胡闹,乖乖地和厄里斯蹲坐在一边,看着他们。 楚俞把陈老的尸骨收好,放进背包,背上。 他看了眼柏沅清,眼眶有些红,仿佛有许多话要说,最后还是选择沉默了。 柏沅清抬手,用指节轻轻碰了碰他眼皮:“回了家陈老会开心的。” 楚俞点点头:“我知道。” 肩膀被蹭了蹭,狼群拥上来,纷纷用脑袋蹭楚俞,眼神担忧望着他,嘴里“呜呜”地叫,仿佛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慰他。 楚俞:“好啦我没事,走吧。” 离开西贡湾,他们直接去到了驼峰岛。 在狼群的带领下,楚俞和柏沅清找到了兰森的墓,用同样的方式将兰森的骸骨包起来,放进背包。 下山时,楚俞看见了那条河。 曾经自己溺亡的地方。 也是柏沅清溺亡的地方。 楚俞看了几秒,收回视线,看着走在前面的男人和狼群,眼底盛满了影影绰绰地光影。 幸好你们都在我身边,楚俞笑。 他又看了一眼河流,便快步跟了上去,踏上了回程之路…… * 这一趟共耗时了近十天。 回去的路上发生了许多令人啼笑皆非又胆战心惊的事。 比如谈晚星乱吃东西吃坏了肚子,吓得柏沅清抱着他跑到当地的医院见诊。 三头狼紧紧跟在他们屁股上,由于他们身上狼性太重,当地医生直接就懵了,悄悄问他们这些是不是狼? 楚俞和柏沅清当时一个咯噔,心道完了。 但下一瞬,原本奄奄一息谈晚星瞬间惊坐起,急切地“汪汪汪”叫出了声。 谈晚星:我是狗我是狗我是狗。 兽医满脸茫然:…………??? 看着谈晚星急赤白脸努力证明自己是狗的样子,在多年以后,楚俞和柏沅清想起来都会感到无比好笑的程度。 楚俞一路上拍了很多视频、全家福,他用手机记录下了这一次充满美好的旅行。 回到雅鲁湾的那天,楚俞和柏沅清将陈老和兰森埋在了离他们最近的丛林里。 他们挑选了一个很好的地理位置,站在从陈老和兰森的墓地边,正好能望见他们的家。 把陈老和兰森带回雅鲁湾安葬,也算是完成了他们一直以来的心愿。 一转眼,时间又过了几年。 楚俞和柏沅清的牧场也扩建了,羊崽从起初的一百多头变成了几百头。 狼群依然一直跟在楚俞和柏沅清身边,过着冬天有棉被、夏天有空调、顿顿有肉吃养老生活。 一年到头,还有两三次一起外出旅游的日子,简直达到了狼生巅峰。 只要来过楚俞和柏沅清的牧场,几乎都能在在雅鲁湾大草原上看到这样一副场景——翠绿的大草原上一大群雪白羊羔低头吃草,四头狼穿插在羊羔之间,警惕着附近来偷羊的野兽。 偶尔狼群也会两位年轻男人在草原上嬉闹,闹够了卧倒在地,互相舔毛,画面美好而温馨。 不知道是过了三年,还是四年。 这天,雅鲁湾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一大清早,楚俞和柏沅清还在睡梦中,就被门外的狼嗥吵醒。 楚俞迷迷糊糊醒过来,抱住柏沅清,嘟囔:“他们怎么了?” “我去看看,你睡会儿。”柏沅清起身,穿上拖鞋,打开门。 “嗷呜嗷呜。”狼群激动地冲进来,咬他的裤子使劲往外冲,像是要带着他出去见谁。 谈晚星则跳上床,习惯性钻进被褥里,用脑袋蹭他:“嗷呜。”别睡了别睡了。 楚俞一把抱住他:“别吵,让我睡会儿。” 谈晚星腾地从他怀里挣脱,咬住被子,给他掀开。 “……”楚俞皱了皱眉,睁开眼,一脸低气压看着罪魁祸首。 谈晚星:“嗷呜。” 狼群今早有些躁动,楚俞终于感觉不对劲,然后听到柏沅清在外面喊了他一声:“老婆,你看,谁回来了。” 声音里含着意想不到的惊喜。 楚俞眨眨眼,快速下床,穿着拖鞋出去。 雾蒙蒙的草原上,一头狼慢慢从远处走来,他似乎很疲惫,又仿佛许久没睡了一直在赶路,加重了些沧桑感。 但在看到楚俞和柏沅清后,眼睛亮了亮,停在原地,仰起脖子嗥了声。 “嗷呜——” 楚俞愣了几秒。 大声:“老三。” 老三嘴里小声“嗷呜”了一声,小跑着朝他们奔了来。 狼群们兴奋地冲上去和老三蹭蹭,贴贴,在草原上滚成一团。 楚俞看了身旁的柏沅清一眼,相视一笑。 一切尽在不言中。 楚俞没想到老三竟是第一头回来的狼崽。 不过老三都回来了,楚俞相信,老大老二老四老五在未来的某一天也会回家的。 时间一天天过去,春去秋来。 这天吃过晚饭,楚俞和柏沅清坐在草原上,夕阳未散,他一边上网一边看着狼群牧羊,然后他在网络上看到了一个帖子。 那是一条讨论“近年来野生动物的过饱和,人类应该如何与动物和谐共处”的问题。 这个是他当年和隔壁生物学系探讨过的问题,没想到又刷到了。 楚俞看了眼身边的人,又看了眼远处的羊群和狼群。 最后在电脑上敲出老生常谈的几个字,说出自己的看法。 【保护动物,人人有责。】 点击发送。 作者有话要说: ……好啦,接下来是海量番外了,呜呜呜原谅我不想说出那两个字,因为在我心里他们的故事永不结束。 番外有柏沅清和楚俞长出毛茸茸的耳朵尾巴的情节。 还有五头小狼崽和狼群的…… 以及人寿(唔这个嘿嘿嘿嘿大家懂得) 另外,大家还想看什么,可以说说,我看看有没有我没想到但又很有趣的梗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