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书名:穿成反派后我被男主攻了 作者:文渣朦胧 文案: 原名:把男主养歪了怎么破 杜默头天晚上在一本书底下留评,第二天就穿成了书里的同名反派。 原书里的反派干啥啥不行,变态第一名,是男主黑化的主要诱因。 当然,作恶多端的反派也没落得什么好下场,最终流落街头,曝尸荒野。 刚穿过来的杜默发现,他已经虐待了男主两年…… 整整两年! 看着面前弱小无辜又可怜的男主,杜默恨不得痛哭一场:他为什么要在书的评论区里瞎比比! - 为了逃避最终的结局,杜默决定给男主送温暖,感化对方。 杜默做牛做马满足男主各种要求。 并且对他说:“小白,遇到困难一定要冷静,要用爱感化世界。” 但直到最后,杜默也没想明白,事情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 他僵着身子站在原地,主角环抱着他的腰,头还埋在他的颈窝处,眼眸幽暗,撒娇似的道:“哥哥不是要我用爱感化世界么?为什么我感化不了你呢?” 渣胧跪着提示: 1.此文不会断更,会一直写,一周可能会休息一天或者两天,时间不定。 2.由于渣胧木有存稿,所以更新时间也不定,写完就发。 3.攻受没有血缘关系,放心看。 4.修文都是捉虫或者改句子,剧情不改。 内容标签: 幻想空间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穿书 搜索关键字:主角:杜白、杜默 ┃ 配角:杜寒、杜宇、杜章 ┃ 其它:反派、养成 一句话简介:反派变成宠弟狂魔的道路 立意:上帝关你一道门,就会给你开一扇窗,坚持生活总会迎来美好。 ☆、幼年时期 《子夜之时》是一本暗黑系爽文。 当初杜默书荒的时候无意间点进一个绿色的网址看到了这本书后,一下子就被这本书的文案吸引了。 这本书的主角杜白拥有高颜值高智商,是X城首富的私生子,却被人暗算以至于从小就被人扔进孤儿院,然后被杜家收养。 主角嘛,顶级配置加上凄惨经历是必备条件。因此,杜家人没一个是好东西。 杜家专门收养漂亮又聪明的小孩儿到自己家中,把小孩儿们严格培养成对他们有用的人,顺便供自己玩乐。 杜白就是其中一人。 杜家老大杜章有一个亲生儿子叫杜宇,年纪最大。还分别收养了三个孩子,杜默是老二,杜白是老三,杜寒是老四。 看到跟自己同名的杜家二子,杜默背脊骨一凉,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剧情让他头皮发麻。 杜章对刚收养的杜白非常满意,把对杜默宠爱都转移到杜白身上,杜默因此怀恨在心,处处陷害杜白。 年幼无知的杜白遭不住杜默的暗算,整个童年时期都被阴险狡诈的杜默玩弄鼓掌之中,以至于杜白后期黑化了。 而杜白觉醒反社会人格的时候,就是爽文开始的时候。 杜白凭着自己男女老少通杀的外貌和超高的智商,反虐反派杜默。毁他的貌,断他的手,抢他的人,赶他出门。 随后首富暴毙,没有继承人,本家的人找到杜白把他接回去继承遗产。 杜白一下子变成X城首富,暴虐之前欺负过他的炮灰们,最后走向人生巅峰……个屁啊! 杜默两眼汪汪地看着眼前这个奢华的房间,难以接受自己魂穿到这本书里的“杜默”身上的事实。 当初他气不过就在评论区里B了两句,谁想到隔天就遭报应穿到书里的“杜默”身上了。 杜默欲哭无泪。 事已至此,抱怨也没用,还不如想想以后该怎么办。可别忘了,最终“杜默”的下场有多么凄惨! 杜默花两天的时间熟悉了杜家大宅的结构,并摸清了几个主角配角们房间的所在位置,然后偷偷摸摸地问家政阿姨。 “我问你一个问题,杜白现在多少岁?” 家政阿姨想了想,说。 “白少爷好像跟我儿子一样大,应该是九岁。” 杜默脚底一歪。 九岁都已经被“杜默”那货虐待两年了! T-T他还能回去吗? 其实杜默还没搞明白这本书到底写了个啥,总共也就二十万字,却有十万字都在写男主受虐!为了体现我……啊不,书里的杜默有多变态吗? 虽然后面确实很爽,但是!为毛都快大结局了女主角还不出现!? 说好的纯爱呢!?女主都没有怎么纯爱!? 杜默气呼呼地打开评论区,上面清一色的: 「啊啊啊啊杜白杜寒怎么还不在一起!?」 「算我求求你们了,快点结婚吧,结婚证的钱我出!」 「上面那位姐妹,民政局我已经搬过来了,我单方面宣布他们结婚。」 杜默看得一脸莫名其妙,杜白跟杜寒一天到晚都恨不得掐死对方,还领结婚证? 到阎王爷那里领吗? 这群腐女真是腐眼见人基。 杜默偷偷瞄了前面两个坐着吃饭的小孩儿,两人都侧着身子背对对方低头吃饭,颇有相看两生厌的气势。 杜默心想:看吧,这两人从小就不对付,怎么可能结婚? 杜白瞥到杜默打量自己的视线,瘦弱的小手抖了一下,慢慢放下筷子,小声说。 “我吃饱了。” 然后低着头走了。 看着杜白离去的消瘦背影,杜默看一眼杜白的饭碗,碗里还有三分之二的米饭,几乎没怎么吃。 杜默皱眉,心想:怎么吃那么少,难怪那么瘦小。看看人家杜寒,就比杜白小两个月就高他一个头,啧啧啧。 杜寒也发现杜默打量自己的视线,警惕地抱着自己的碗,快速扒饭,然后走人。 杜默:…… 他知道原著“杜默”那货对这两小孩儿一直都很不友好,但具体怎么个不友好法他是不知道的。 书里只在杜白的视角写了他吃不好睡不好,营养严重不良而导致身体羸弱。 原作者是这样说的:最近严打,虐、童的详细过程我就不写了哈,总之你们知道杜默是个毫无人性的变态就行。 当时杜默对详细过程不感兴趣,关于这方面的剧情扫一眼也就过了,现在他十分后悔! 他压根不知道“杜默”那货对杜白做了什么,也就不知道之后该怎么去挽回杜白的心。 不过杜白还那么小,杜默估计原主也就是打打骂骂,不给饭吃,不让好好睡觉什么的…… ……难道刚刚杜白不吃了是因为自己看了他一眼吗? 要死要死要死要死,因为知道剧情完!全!忘了杜白现在还只是一个束手无策的小孩子。原剧情里这个时候杜白被杜默控制的死死的,杜默要他往左他绝不敢往右,杜默要他躺着他绝不敢站起来。 所以刚刚杜默不过是看杜白一眼杜白就自觉走开? 这怎么行! 杜白我是爱你的!可千万别记恨我! 杜默飞奔到厨房翻箱倒柜找吃的,最后在冰箱里找到一袋冰冰凉凉的吐司面包和一盒冻过的牛奶。 抓着面包和牛奶杜默就开始在杜宅找人,在杜宅溜了一圈都没看见杜白的身影。 杜默站在走廊沉思了会儿,然后走到角落楼梯旁的一个小储物间。 储物间的门紧闭着,里面传来极小的细碎声。 杜默打开门,吱呀一声,把在里面偷偷吃东西的杜白吓一跳。 杜白条件反射把手上的面包塞进旁边沾满灰尘的箱子里,还呛着自己不停地咳嗽,喷出几块还没咬碎的面包屑。 他果然躲在这里偷吃东西。 杜默叹气,扯开牛奶吸管的包装袋,把吸管戳进去递给杜白。 “来。” 杜白没接,一边咳嗽一边警惕地看着杜默。 杜默有点无语,这小鬼头至于么? 他先自己喝一口,然后又递给杜白。 “这样总行了吧?” 杜白厌恶地看着杜默手上的牛奶盒,但又实在咳得难受,盯着牛奶盒像是下了狠心般接过去大口大口地吸。 杜白缓过气后,肚子非常不合时宜地咕噜~一声叫出来。 他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被他塞进箱子里的面包,心里盘算着等杜默走了之后再回来把面包拿回来。 可杜默似乎能读懂他的心思似的,直接精准命中把他藏在箱子里面的面包拿了出来。 杜白的脸色立刻就白了。 杜默看一眼手上已经被捏得变形还沾满灰尘的面包,又看一眼脸色惨白死死盯着他手上脏面包的杜白,心疼得心都快碎了。 这才几岁的孩子,怎么能这样对待他? 他心里开始埋怨这个世界的创造者——那个把别人的人生乱写一通的作者! 杜默打开窗户,在杜白惊恐的目光下猛地把面包扔出去。在面包飞出窗户的时候,杜白也险些跟着跳出去。 那是他好不容易藏起来的面包! 杜默抓住杜白的手阻止他跳下二楼的行为,而杜白扭头刚要露出凶狠的表情,就看到一袋干干净净的吐司面包。 杜白愣住了,杜默趁势把面包塞到他怀里。 “别吃脏的,有细菌。” 杜白呆呆地看着面包看了很久,又抬头看着杜默,一脸警惕地说。 “你又想干什么?” 这小鬼头…… 杜默在心里叹气,看来想直接跟他搞好关系是不可能的了。 他故意板着一张脸,语气严厉。 “你敢跟哥哥顶嘴?” 杜白抿了抿嘴,低下头抱着面包没再说话。 杜默立刻慌了。 不是不是,杜大哥、白大哥、我只是想给你吃的没有恶意啊,你可千万别给我加仇恨值。 杜默不敢再跟杜白多说话,就怕一个不小心选错选项增加了反派仇恨值,转身就走。 走没两步,他似乎是想起什么顿住脚步,转过头说。 “别在这种脏兮兮的地方吃东西,要吃回房间吃去。” 说完跟脚上生风似的溜走。 杜默出来时撞见正好路过的杜寒,杜寒看见他的那瞬间非常明显地露出讶异的表情,随后讶异很快就消失了。 杜寒错开目光低着头快速离开。 杜默:……他是瘟神吗? 之后杜白依旧吃的很少,杜默很想对杜白说。 我没有不让你吃啊!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可杜白连对话的机会都不给他了,见他就跑。 杜默十分无奈,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于是每天都会去厨房弄吃的,找机会放在杜白的房间的桌子上。 由于不知道杜白什么时候才会回房间吃东西,杜默也不好做热食。所幸他前世家里是开面包店的,会做各种烘焙食品。他每天都换着花样给杜白做面包,因为杜白还是小孩子,他就做的偏甜了些,再加上一瓶纯牛奶。 正当他心里美滋滋地盘算着自己的仇恨值下降了多少时。 杜白出事了。 杜默赶到厨房的时候,一个凶狠恶煞的家政阿姨正拽着他的手责骂他,一边骂一边猛拍杜白的屁股,那手劲拍得杜白小身板站都站不稳,脚步歪曲不停往前走。 “小小年纪居然学别人偷东西!我一定要告诉默少爷让他教训你!” 杜默一看,倒吸一口凉气。你骂就骂上手干嘛!打主角你要死啊? “怎么回事!?” 家政阿姨看见刚刚进来的杜默就立刻打报告。 “默少爷,白少爷偷厨房里的东西,您快教训他!” 杜默先是冲过去抓住杜白的小手拽到身后,扭头看一眼涨红了脸的杜白又扭向家政阿姨,问。 “他偷什么了?” “面包跟牛奶。”家政阿姨一边打开冰箱和储物柜一边说,“还有别的食材,你看,都空了。” 这几天几乎把厨房都挖了个空的罪魁祸首杜默:…… 杜白的倔强的小脸抬起来,恶狠狠地瞪向杜默。 杜默囧了。 我他妈…… 我冤枉啊大哥! ☆、幼年时期 杜默千算万算都没算到,杜白对他的仇恨值会以这样的方式涨回来。 特别是家政阿姨那张嘴叭叭叭个不停,杜白眼里对他的憎恶也越来越浓。 杜默轻轻叹了口气,打断家政阿姨。 “李阿姨,我问你。” 听到杜默开口,家政阿姨嘴上的叭叭叭可算停了,摆着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样子说。 “默少爷尽管问,我一定把白少爷怎么偷东西的细节都一一告诉你。” 杜默摆摆手,一脸无奈。 “谁问你这个,我问你,你口中的白少爷姓什么?” 李阿姨一愣,下意识回答。 “白少爷自然是姓杜。” 杜默听完更无奈了。 “既然是姓杜,那他在杜家吃杜家的东西又怎么算是偷呢?” 杜白僵了一瞬,看向杜默的怨恨眼神霎时变成震撼,看了杜默几秒后又猛地把头低下,一双萌动的大眼睛紧紧盯着那只完全包住他的手的大手。 李阿姨立刻反应过来,脸色一白,可还没等她为自己辩解几句杜默又说。 “倒是你,李阿姨,你作为杜家雇来的家政阿姨,对主人家的孩子又打又骂还污蔑这么小的孩子。我该怎么处置你?” 李阿姨吓得腿都软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以往欺负杜白欺负得最狠的就是杜默,最讨厌杜白的也是杜默。谁会想到他今天抽什么风站出来维护杜白,若不是那张脸确确实实是杜默,李阿姨就要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假的杜默。 眼前杜默毅然决然散发出要保护杜白的气势,李阿姨什么也不敢再说,只好一声又一声对杜家两兄弟道歉。 大概是因为知道其实这个世界只不过是一本书,杜默对这里的人没什么实感,懒得跟她计较,很随意地让家政阿姨离开了。 杜默小心翼翼地蹲下正对杜白,生怕这件事让好不容易对他放下一点戒备心的杜白又开始躲着自己。 他轻轻揉了揉杜白柔软的墨发,柔声说。 “不用怕,已经没事了。” 杜白低着头攥紧小拳头,满眼都是挣扎。他来杜家多久,就被杜默折磨多久,两年间没有一天不痛恨这个男人。可此时此刻抚摸他头发的手如此温柔,让他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杜默。 杜默见他又是一声不吭,不急不慢说。 “你还在长身体,整天吃这些没营养,以后去餐厅坐着好好吃饭,好吗?” 说完不给杜白拒绝的机会,又说。 “如果你不来我就亲自抓你过来。” 杜白的身体僵硬了一瞬,轻轻点头。 得到想要的回答后,杜默又揉了揉杜白的黑发,满意的离去。 杜默回到自己房间,心里寻思着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 虽说《子夜之时》自己是从头追到尾,但前面虐的部分他都是大概略过,不怎么记得剧情。更何况本身杜白幼年的剧情描写比较少,现在杜家大宅里面发生的事情他都不是很清楚。 杜默忍不住叹了声气,躺在床上自言自语。 “要是能再看一遍午夜之时就好了。” 下一秒,杜默眼前闪过一道白光。 那道白光闪烁一下,缓缓变换成一本书的样子,书籍上面写着《午夜之时》四个大字。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本书就是万恶之源。 杜默愣住,十秒后终于反应过来。 原来TM的我可以看书吗!草! 他立刻用食指点了一下那本书,书籍似乎是虚无的,杜默触摸不到实感,可他点了一下书籍之后书皮自动打开了。 杜默又点了几下,纸张一页一页翻开,他就这么看了起来。 不得不说《午夜之时》不愧是他第一本从连载追到完结的书,虽然前期剧情虐点满满,但这个作者非常懂得如何抓住读者的心,每次在他快要爆发的时候给他来一颗甜枣。既甜又爽口,看得他又爱又恨欲罢不能。 杜默也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只知道自己看了还不到一半的时候女仆敲门通知他晚饭时间到了。 杜默从床上坐起来,心想该怎么让这本虚拟书消失,刚这么想,这本书就消失不见了。 他默默竖起大拇指,心想:竟然还能意念控制,不错。 快到餐厅前,杜默心里还想着要是杜白这小子不来他就亲自去抓他过来,可不曾想杜白这次竟然这么听话,真的自己乖乖坐在餐厅里。 杜默满意地点点头,孺子可教也。 这次杜白不会跟之前那样看着杜默的脸色吃饭,而是老老实实扒着自己的碗食而不语。倒是杜寒那小子,还是那副警惕他的神情,杜默不过是无意间看了杜寒一眼就被这小孩儿给瞪了。 杜默:…… 还是小白可爱。 刚看完三分之一的小说,正巧让他把前期没认真看的剧情补了一下。 可补是补了,他还是一头雾水。 书里并没有怎么描写杜白被领养之后到十二岁时的事情,只是开头几章朦朦胧胧地描写杜白幼年在杜家过的不好。 至于怎么个不好法,就是一直被原主杜默欺负。 关于前面几章,作者是这样说的: 关于杜白的童年,我原稿里写了二十章,但还没发就被编编摁死在摇篮里。最近严打,虐、童的详细过程我就不写了哈,总之你们知道杜默是个毫无人性的变态就行。 这话就好比作者在大热天给你掏了一根冰凉解暑的冰淇淋,然后又说:哦我忘了你来姨妈不能吃冰的,然后又把冰淇淋塞回去一样坑爹。 杜默盯着乖乖吃饭的杜白,死活想不出原主杜默会对这么幼小可爱的杜白做些什么。 杜白吃着吃着感觉到有一股火热的视线射在自己身上,习以为常抬头一瞄,果然是杜默盯着自己。 他回杜默一个幽深莫测的眼神,然后继续扒饭,扒完就回房了。 由于杜白经常给杜默奇奇怪怪的眼色,杜默也就没怎么在意。 直到晚上杜白光溜溜出现在杜默的房间。 杜默傻了。 真傻了。 这孩子怎么肥四! 这事还要追溯到十分钟前。 杜默洗完澡出来,关灯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突然房间门透出一道微光,紧接着是细细碎碎开门的声音。 他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钻了进来,不用细想都能猜到这样瘦弱的小身板是谁。 杜默坐起身打开灯,对那个小身板说。 “杜白,你干什么?” 杜白穿着一身蓝白睡衣,沉默地走到杜默床前。洁白的上齿紧咬下唇,眉头皱的像是快要被人强了似的。 杜默一头雾水,他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才会让杜白一副快要爆发的样子。 可他偏不敢动,害怕自己任何一个动作都会添加杜白的仇恨值。 小身板盯着杜默站在床前纠结了三分钟,把杜默盯得快要发毛了才动他的小手小脚。 杜默以为这位小祖宗要发怒了,上半身战术性后仰就要防御。 结果杜白爬上床,躺下,盖被子,闭眼。 杜默:……? 盯了杜白半晌杜默才明白原来杜白是要和他一起睡觉的意思,当即松了一口气。 害,这小子,原来是想和哥哥一起睡觉。早说嘛,害得我以为自己又对他做了啥。 杜默轻笑了声,帮杜白把被子拉上些,说。 “睡吧。” 然后关了灯,自己也躺好睡觉。 漆黑的寂静持续不到十分钟,杜默感觉身边的身体在动,没过一会儿一个滑滑软软的特别舒服的物体紧贴自己,还有一份柔软伸进自己的衣服里。 杜默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伸手摸了摸,便听到杜白倒吸冷气的声音。 “……” 他立刻明白这是什么,很淡定地又摸了摸,然后起身,开灯,看杜白,一气呵成。 床上的被子只盖到杜白下半身,小孩儿洁白无瑕的上半身躯体暴露在前,像是一块诱人的纯天然美玉。 杜默也倒吸一口冷气,非常不冷静地说。 “杜白你干什么!” 刚刚他非常清楚地感觉到杜白主动贴着自己,并且用手伸进了他的衣服轻轻揉搓。 这才屁大的小孩儿,怎么会干这种事,谁教的! 杜默指着杜白呵斥。 “你把衣服穿起来。” 杜白也坐起来,被子又滑下些,场面更加诱人。他也不害臊,直视杜默说。 “你说过,不做完不让我睡觉。” 杜默瞳孔微微睁大,脸上强装镇定,心中却在咆哮。 不做完不让睡觉?不做完是指不做完什么?杜默这个禽兽是让这么小的孩子做什么?杜默你还是人吗? 虽然杜默心里吐槽个不停,但是他还是明白杜白的意思。 这是书里的虐点之一,少年时期的杜白会被杜家大boss侵犯,而且时间还不短。 他知道杜白有这么一段,但不知道杜白小时候就被杜默给玷污了啊! 杜默气愤地掏出杜白的睡衣强行给他穿回去,然后把杜白摁回床上,一脸严肃说。 “今晚,以后,再也不可以这么做,好好睡觉,听到没?” 大概是杜默严肃的气势有些骇人,杜白轻轻点了点头,乖巧地躺着没动。 杜默不放心他,用被子把杜白卷成鸡肉卷,自己拿起另一张被子盖上,这才关灯睡觉。 小小的闹剧结束,房间里传出轻微的呼吸声。一切都安逸下来,唯独那个小小的身影露出一双幽深的眼睛。 隔天。 一大早杜默就拎着杜白去吃早餐,由于昨晚的事件,杜默现在非常不放心杜白的行动。生怕原来的杜默对杜白做了什么,导致杜白做出类似昨晚的事情。 不过好在杜白慢慢地开始听他的话了,让他吃粥他不敢喝豆浆,让他往东他绝对不会往西。 只是杜寒依旧敌视他,不知道杜默以前是不是也对杜寒做过什么,啧。 早餐吃到一半,两个意料之外的人回来了。 杜宇和杜宇他爸,杜家大boss杜章回来了。 看到杜章那张霸气成熟的脸,杜默心脏揪了一下。 他隐约记得,在《午夜之时》的前期剧情,由于杜白年纪太小,杜章一直宠幸的人,是杜默来着。 杜默菊花一紧,心说。 完了。 ☆、幼年时期 《午夜之时》是一本暗黑系爽文,既然是暗黑系爽文,那必定会有一些这样那样不可描述的东西。 杜默简直想把暗黑系三个字往死里摁。 作者你就不能玩点阳间的东西吗? 杜章作为本文的虐主角小boss担当,变态的事情定是没少做的。可在主角还达不到被虐待的要求之前,同为变态的杜默,于是代替主角被虐待。 原文中杜默为了得到杜章的青睐,出卖身体和乞求讨好的事情随手拈来。甚至后来杜白被杜章看上,他都会嫉妒杜白抢了他的殊荣。 但他喵的他又不是原文里那个变态的杜默,谁他喵想被爆菊啊。 杜默欲哭无泪。 他躲在花园蹲地拔草逃避现实,被杜家大儿子杜宇逮了个正着。 杜宇点点杜默的头,有些好笑地说。 “小默,你在干嘛呢?” 杜默一边拔草一边哭丧着说:“我看园丁太辛苦了,来帮忙。” 杜宇笑了笑,弯腰跟他一块儿蹲着,用肩膀轻轻碰了碰杜默的肩膀,小声说。 “怎么?又是小白惹你不高兴了?” 杜默扔掉手里的草,丝毫没发觉杜宇话里的意思,直说。 “他哪敢惹我不高兴,我让他爬他都不敢站起来。” 杜宇略有些惊讶,“对嘛,我早说了,小白就是个孩子,只是跟你还不熟,哪是真的针对你。” 杜默想起杜白躲在储物室吃面包的样子,心想:杜白针不针对自己他不知道,但杜白绝对有想杀了自己的心。 他缓慢折断手中草芯,语气中有淡淡的无奈。 “我只是不想杜白对我这么防备,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明明被富贵人家收养,却过着比孤儿院还艰难的生活,太让人心疼了。” 杜宇刚刚只是略有些惊讶,这回是无比震惊。杜默以往的态度那可谓是恨不得把杜白赶出杜家,各种刁难使坏,他一直都不明白杜默为什么会如此讨厌杜白。 但此时杜默说出他只是想让杜白对他少些防备,杜宇长期以来的疑问豁然开朗,令他觉得有些好笑。 原来杜默是喜欢他就要欺负他的类型,这孩子真是笨拙的可爱。 他笑了笑,伸手去揉杜默偏长的蓬松黑发。 “你跟他直说不就好了,非要这么欺负他。小白这孩子心善懂感恩,你对他好他自然也会对你好。” 杜默刚想说自己哪有欺负杜白,突然想起原主对杜白做的事情,嘴里的话硬生生又咽了回去。只好嘟着嘴小声说。 “他都不愿意搭理我。” 杜宇又笑了笑,站起来轻轻拍了拍杜默的肩膀,说。 “这事交给我吧。” 目送杜宇离开,杜默回想书里的剧情。 虽然背景设定上杜家是个狼窝,可杜宇的性格却善良温柔,对三个收养的弟弟都很好,完全是当做亲弟弟对待。 当初追连载的时候,杜默最喜欢的就是这位善良的大哥了,也一度不明白作者为什么要在《午夜之时》这本暗黑系爽文放一个格格不入的人。 直到后来看到原文杜默当着杜白的面亲手杀死杜宇,杜白彻底黑化时,他气得在评论区破口大骂。 他喵的,这妥妥的就是一枚为了让杜白彻底黑化的□□啊。 杜默在心里把杜宇定为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以后一定不能让他死! 回房间时,杜默在墙边的小树丛里发现几张白纸。 捡起来仔细看了看,竟是杜白的测试试卷。三张白纸分别是语文、数学和英语三张试卷,左上角都是大大的红色一百分。 杜默心想杜白不愧是男主,从小就这么聪明,但为什么试卷会扔在这种不起眼的地方呢? 他正想拿着试卷去找杜白问问,一个仆人小姑娘过来传话:“默少爷,老爷找你。” 杜默菊花一紧。 虽然他知道这个世界后面的剧情,但他本身没有继承原文杜默的记忆,所以当他到大厅时他算是第一次见杜章。 文中对杜章的描述不大仔细,但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 外表是温柔的英气大叔,内心是猥琐的死变态。 杜默第一次见杜章也完全没感觉到杜章是一个会对小孩子这样那样的人,甚至感觉他跟杜宇有点像,属于很容易让人卸下防备的人。 杜章的声音富有磁性并带有一丝攻击性的压迫力,可对杜默说话的时候会把这丝攻击性藏起来,给人感觉像是有一丝宠溺。 “小默,最近过得怎么样?” 原文杜默在杜章面前是个不用人操心的乖孩子,所以杜默堆起微笑对杜章说。 “谢谢您的关心,我过的挺好的。” “嗯。”杜章翻了翻手里的杂志,漫不经心问,“最近杜白那小子还会惹你不高兴吗?” 杜默在心里竖起警惕,小心回答。 “哼,那小子不过是饿了几顿就被我驯服了,现在我让他往东他都不敢往西,哪还敢惹我不高兴。” 杜章瞥了杜默一眼,嘴角轻轻勾起,透出一丝危险。 “哦?你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吗?” 杜默没有嗅到这丝危险,下意识回答。 “那是,他现在可乖了。” “嗯?”杜章挑起的尾音满是意味不明的笑意,他转头管家说,“去把杜白叫过来。” 杜白在房间里看书,最近他的房间总算像是个小孩子的房间。以前因为杜默的原因,他的房间除了床跟衣柜什么都没有。 而在杜默变了一副样子之后,看到他空荡荡的房间时,黑着脸让仆人把他的房间重新布置了一遍。 现在杜白的生活跟之前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吃喝住行样样都是最好的仆人们也不会欺负他。 可就算这样,杜白也还是对杜默抱有警惕。 不管杜默现在对他有多好,也消除不了杜默曾经对他做过的事。 说不定杜默只不过是换个方式折磨自己,而他整天对自己嘘寒问暖都是表面的假象,毕竟这个曾经无理由地厌恶自己,就像是现在无理由对自己好一样。 杜白正这么想,有人来传话,说杜老爷在书房等他。 他微微楞了一下。 虽然他是杜章领养的,但他进杜家两年见杜章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杜章对他这个后来领养的孩子不感兴趣,独宠杜默这个二儿子,这是杜家人都知道的事情。 为什么杜章要见他? 然而这个问题在他看见书房里的另外一个人时,他瞬间明白了。 杜默,你到底想做什么? 杜章在杜白进来的那一刻眼前一亮。 两年前因为饥饿而消瘦的孩子如今已经长成一个清秀可人的少年,乌黑的秀发下显得本就白皙的肌肤更加雪白,加上那双透着执拗的大眼睛,让人看了就想狠狠地欺负。 杜章已在自己脑海中脑补出杜白的各种表情,可他面上不显,依旧是一副微笑绅士模样。 “杜默。”杜章强忍自己的欲望说,“你把他照顾得很好。” 杜白被杜章的炙热的眼神盯得浑身发毛,他的眼神就像是一头猛兽发现猎物,势必要追上撕咬,而自己就是那头猎物。 难道这就是杜默的目的?为了让自己跟他一样变成杜章的玩物,所以才让自己吃好喝好。 但为什么杜默的表情那么震惊,仿佛比自己还要吃惊杜章会露出那样的眼神。 杜章又开口了。 “杜白晚上到我房间来,我有话对你说。” 杜白肩膀抖了抖,他隐约猜到杜章要对他“说”什么。 在此之前,每每杜章要求杜默晚上到他房间谈话,杜默就会一整晚留在杜章房间,直到第二天精神疲惫得出现在餐桌上。 加上偶尔杜默晚上要求他做一些事,他自然而然就“懂”了。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以往杜默不都非常反对自己靠近杜章吗,甚至不惜努力伪装的好孩子形象来贬低自己。 杜白偷偷看向杜默,果然杜默已经慌得六神无主,多次张口却什么话都没说。最终只是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杜白。 杜白紧咬银牙,心中愤恨。 凭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你不也是为了生存而对杜章低声下气的一条狗吗? 哼,你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等我得到杜章的宠爱,我一定会特别“感谢”你曾经对我的“照顾”。 吃过晚饭后,杜白特意把身上刷干净,又用了杜默平时会用的沐浴露。淡淡的清香隔着睡衣都能闻到,他确认没问题后,往杜章房间去。 虽然已经做过心理准备,但进入房间看到坐在床边的杜章,杜白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听到细微的脚步声,杜章在昏暗的灯光中转过头来。看到那个小少年,他眼中的欲望再次加深。 即使是昏暗的灯光下,杜白的皮肤依旧白皙。微微湿润的短发滴下一滴水珠,打在肩膀上慢慢滑落到锁骨。那双执拗的眼眸,在此刻失了倔强,添了楚楚可怜。 杜章咽了口口水,对杜白招手。 “过来。” 杜白僵了一瞬,很快又恢复过来,坚定地往杜章走去。 他走到离杜章还有两米的距离,杜章就已经迫不及待地起身跨步,一把抓住杜白的手臂就将他往床上甩。 杜白压抑住心中的恐惧,告诉自己一定要撑住,暴风雨过后总会迎来阳光。 可暴风雨是什么,那是人类无法抵抗的灾害,暴风雨的来临总会夺取人们的一些东西。 杜白已经感受不到别的知觉,他只知道疼,被杜章碰过的地方都疼。 杜章脸上尽显疯狂,手掌所过之处都会留下一片深红。白皙的皮肤跟深红形成白玫瑰与红玫瑰般的对比,令杜章越发疯狂。 此时此刻杜白才知道,曾经杜默的动作是多么的温柔,而杜章才是真正的强取豪夺。 他后悔了,他害怕了,他想逃。 可是逃不掉,他抵抗不了力气巨大的杜章,哪怕是一声声求饶杜章也不为所动。 如果,如果这个时候是杜默的话,他一定会停下来,对他说。 “对不起,没弄疼你吧?”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世界对他如此不公? 为什么他一次又一次落入狼窝任人宰割? 杜白的视线被泪水模糊了,隐约中只能看到一丝光亮慢慢扩大,随后一个人影背着光出现。 “父亲!” 那人冲进来,把他从杜章的身下夺走,护在身后。 听到熟悉的声音,闻到熟悉的味道,杜白的眼泪落得更凶了。 他好想抱住这个人,告诉他自己有多疼。 可不过一分钟,杜默的身体僵硬了,僵硬到贴着他的杜白也能感受到。 杜白立马反应过来,看向杜章,杜章正阴气沉沉地盯着杜默。 他心里讶异,杜章平日里对杜默都是温柔至极,眼里都是宠溺。可此时的杜章眼里只有燃烧的怒火,仿佛要将杜默燃烧殆尽。 这样下去说不定杜默会被自己连累! 下一秒,杜默转身将杜白整个人提起来,他感觉自己身体在浮空,紧接着砰的一声大门在眼前关上了。 被提起的时候,杜白看到杜默瞳孔中的毅然决然,好像早就做好自己被迁怒的准备过来救自己一样。 他还来不及多想,身体摔落在地痛晕过去。 醒来时,杜白发现自己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旁边坐着杜宇。 杜宇见他醒了,一脸担忧说。 “你醒了,感觉身体怎么样?” 杜白扭了一下身体想要坐起来,发现自己身上疼的厉害,脸皱成一团。 这一疼可谓是把他疼醒了,羞辱的记忆猛地涌上来。 “你别动。”杜宇见他想起来连忙把他摁回去,“你刚从楼梯上摔下来,还是好好躺着休息吧。” 杜白懵了一下。 “我从楼梯上摔下来?” “是啊。”杜宇心疼地说,“杜默跟我说,他跟你起了争执,不小心把你推下楼梯这才让你身上都是淤伤。” 杜白楞了一下,低头看着自己被杜章啃咬出来的淤青。 杜宇以为他在生气,小心翼翼说。 “小白,宇哥哥知道你很生气。但是你能听宇哥哥替默哥哥说句话吗,其实他心里是很喜欢你的,只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跟你沟通,所以行为上会有些奇怪。” “小白,你能原谅他吗?” 杜白抬头看向杜宇真挚的眼神,沉默数秒,然后问。 “他现在在哪?” 杜宇回答:“昨天他也摔下来了,现在在房间休息。” 杜白顾不得疼痛,掀开被子跳下床,不顾身后杜宇的呼喊,直奔杜默房间。 昨天的记忆涌上脑海,他记得在他昏迷之前很清楚地看到杜默那个决心救他的眼神。 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救我? 你不是最讨厌我吗? 你不是想让我滚出杜家吗?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满腹的疑惑随着他的步伐一并带进杜默的房间。 可当他看到床上疲惫虚弱的杜默,杜白顿时哑口无言,满腹疑惑无法开口。 他跪在床边,许久后小声说。 “为什么?” ☆、幼年时期 同为男人,杜默太明白在书房时杜章看杜白的眼神是什么意思,那是要把人生吞活剥的眼神。 他心里吐槽:不是吧大哥,杜老爷,杜白才多少岁?这儿您都下得去手?您老不卡年龄吗? 可回头仔细一想,似乎杜默被玷污的时候也是杜白这个年纪。 ……他是不是无意间加快了杜白黑化的脚步。 不行不行不行,杜白黑化越快他不就死得越快吗! 一定要阻止杜章! 可话虽这么说,他要怎么才能阻止杜章。 说起来原文剧情中这个时候杜章对杜白一点兴趣都没有,对杜白置之不理,所以杜白才会被杜默欺负的这么惨。 相对的这个时期的杜默是最受宠的时候,杜默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而现在,因为他说了杜白被□□的很听话所以吸引了杜章的注意力,所以……造成这个局面的原因是因为他? …… 杜默偷偷瞄一眼杜白,杜白正好也在看着杜默。 小少年像是在看陌生人一般的冷漠眼神在杜默胸口刺了一针,针口虽小,但也足够让人疼得发痒。 杜白这个眼神让杜默打了个寒颤。 哥我不是故意的哥! 但此时杜默想得更多的是。 完了完了完了,我纯洁可爱的小男主要被老男人玷污了。 到了晚上,杜默跟仆人打听原主的喜好跟打扮,尽量还原原来的杜默的穿着风格来到杜章房间。 听到房间里杜白恐惧又无力的哭喊时,他的心一瞬间揪紧了。 正所谓酒壮怂人胆,虽然他没喝酒,但听到杜白的哭喊胸口一股怒火涌了上来。 他一直打心里心疼的杜白,被杜章这样残忍对待,手脚不听使唤地踹开房门冲进去。直接把被杜章压在下面的杜白抽出来,死死护在后面。 杜章愣了一瞬,随后看向杜默的眼神变得无比阴森,直接把杜默的怒火浇灭,顺带冻住了。 杜默心里发凉,抓住杜白手臂就拽着他扔出门外,然后砰的一声直接关门。 转身后立刻换成可怜兮兮的样子,十分委屈道。 “老爷~你怎么能扔下我一个人在房间让那个臭小子在您房里过夜。” 杜章站了一会儿,看向杜默的眼神从阴森变成冷漠,盯得杜默直冒冷汗。 杜默心想不对啊,按照仆人的说法,以往不管杜默怎么惹杜章生气,只要杜默撒撒娇杜章都会软下心来哄他。 难道是自己第一次,所以撒娇没到位? 杜默干脆主动上前贴在杜章身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蹭,掐着声音再次撒娇道。 “老爷~您留我一个人在黑漆漆的房间里,我好寂寞,好孤独,好冷噢~” 杜章抖了一下,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闭嘴。” 屋内没开灯,只得一片昏暗,杜默看不到杜章已经黑下来的脸色,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 昏暗中在哦之后再也没有声音,五秒后,杜默只感觉到身体后倒撞入一片柔软,随后上方被人压住了。 那人附在杜默耳边吐出恶魔般的低语。 “把我教你的全部做一遍。” ————河蟹路过———— 杜家的大宅是以欧式古典风格来装修的,卧室都会在正中间放一张一米八的大床,两侧是精致的床头柜,柜上摆着由杜家制作的精美的鸢蓝琉璃灯。 杜默每天醒来看到这个房间都会感叹自己一个穷人家的孩子竟然也能睡在豪宅里,唯独今天他没有感叹。 今天他从噩梦中醒来。 杜默睁眼对着天花板发呆了近三分钟,这才把发生的事情都回忆一遍。 他奶奶的,杜章他他他他他他他不是人! 现在只要一想起杜章,杜默就会不自觉浑身发抖,如果可以的话,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这个人。 前世杜默看过的动作大片不算少,都没见过他这样玩的! 那些画面他甚至无法用言语表达,他现在只知道两件事。 一:浑身疼。 二:左腿好像有点问题。 他忍住身上的疼痛坐起来想看看腿,掀被子的时候却发现杜白坐在床边压着被子睡着了。 杜白感受到动静,一下子就惊醒了,弹坐起来正好对上杜默的视线。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杜默穿过来也有小一个月了,从没见过杜白进他的房间,所以对杜白出现在他房间感到有些吃惊。 他正想问杜白怎么过来了,杜白比他先一步开口。 “你醒了,要我帮你做什么吗?” “啊,不用不用。” 杜默掀开被子,拉起左裤腿看了看,除了大腿和小腿肚有点泛红以外,没什么外伤。 他尝试动了动左腿,立马倒吸一口冷气。 “嘶——!” 杜默捂着左腿侧倒在床上,疼得脸都皱了。 杜白猛地站起来,探身想看看他的腿,着急地说。 “你怎么了!?很痛吗?” “疼疼疼疼!别动!” 这声别动制止了杜白想伸过去摸的手。 杜白看了看,杜默的左腿只有一些淤青和红块而已,看不出是什么问题。 随后,他朝房门奔去。 “我去给你找医生!” 医生很快就来了,这是杜家雇的专属医生,医术高明随叫随到。 林医生捏了捏杜默的腿捏的满屋子都是杜默的嚎叫,之后诊断下来。 “你是不是长时间压着腿了?” 杜默点头,心说:昨天被杜章压了一晚上,你说呢? 林医生也点点头,说。 “那就对了,你这是肌肉拉伤,问题不大。在床上休息几天,不要剧烈运动。” 由于这伤来得羞耻,杜默不想跟医生多说,随便说了几句就把医生送走了。 送走医生后,杜白回到床边做着,一脸欲言又止。就差没把你昨晚发生什么事了才会肌肉拉伤这个问题说出口了。 杜默假装没看见,他实在不想回答九岁小孩这种问题。 然后九岁小孩并不打算放过他。 杜白睁着大眼睛问:“昨天……那之后,发生了什么?” 杜默:“……”发生了你不该知道的事。 得不到回应,杜白又问。 “是不是做以前晚上睡觉的时候你要求我对你做的事情?” 杜默猛地咳嗽,我靠你怎么这么直白? “小孩子问这么多干什么?” 杜白的眼睛纯真又执拗,“是不是?” “不是不是。”杜默伸手揉了揉杜白的头发,轻声说,“我这是自己不小心扭到的,不是你想得那样。” “可是,可是……”杜白抿着嘴,攥紧两个小拳头站的笔直,“杜老爷对我做的事跟你要求我做的事一模一样。” 天啊,杜默简直要奔溃了,杜白大哥你为什么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他忍住暴躁的情绪,柔声说。 “这只是老爷在跟你开玩笑,别想太多。” “是开玩笑吗?”杜白歪头的表情显然不信。 杜默重重点头,“是的是的,有哥哥在呢,哥哥说的话你不相信吗?” 说完他就感觉自己犯蠢了,杜默说的话杜白怎么可能会相信呢。 然而下一秒,杜白因紧张而耸起的肩膀慢慢下缓,不再追问。 杜默?了一瞬,但担心他还会追问少儿不宜的话题,赶紧转移话题。 “对了,我有件事要问你。” 杜白应道:“什么事?” 杜默扫了一遍床头两边的床头柜,翻出被杜白丢掉的满分试卷。 “你为什么要扔掉你的试卷。” 杜白肩膀又耸起来,僵硬住了。 得不到回应,杜默说:“问你话呢。” 杜白低着头小声说,“不小心弄掉了。” 不小心弄掉了?掉在小树丛里? 嘛,算了,估计是他乱窜的时候掉的。 杜默把试卷递到他手上,“下次别弄掉了,这可是你的满分试卷。” “哦对了,还有。”杜默又在抽屉里翻了翻,拿出一根棒棒糖递给他,“奖励你的。” 杜白接过试卷后盯着棒棒糖发愣,丝毫没有要接的意思。 杜默问:“怎么?不喜欢棒棒糖?” 他转身想去抽屉里找别的小玩意儿,杜白却突然从他手里接过棒棒糖。 “喜欢!” 杜默愣了一下,随后笑出声。 “喜欢怎么不拿,还发呆。” 杜白睁着大眼睛疑惑地问:“你为什么要给我糖。” 杜默又笑了声,“你考了满分,我奖励你棒棒糖,有问题吗?” “那以后我考了满分,你都会给我棒棒糖吗?”杜白问。 “可以啊。”杜默揉了揉杜白的头发,“只要你考了满分要我给你多少根棒棒糖都可以。” “那我可以看书吗?”杜白的眼睛像是情窍初开的漫画女主角那样闪闪发亮。 “可以。”杜默继续说,“你想看什么书都可以。” “嗯!” 杜白重重点头,咬着唇瓣似乎想遮挡心中的喜色,然而他唇角的弧度早已将他的开心出卖得一干二净。 九岁小孩儿满腹心事地进来,心满意足地出去。或许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这将会是多大的一个转变。 之后杜白一有时间就到杜默房间坐着,有时候是陪杜默说说话,有时候是拿着书到杜默的屋子里看。 杜默知道是因为自己行动不方便,杜白想过来给他帮忙。 他告诉杜白这些事都有仆人帮忙,不用他每天都过来,自己玩自己的就好了。 但杜白每次都是摇摇头说。 “我想照顾你。” 说实话,杜默很受用。 前世他就一母胎单身的颓□□年,要颜没颜要钱没钱,别说姑娘了,阿姨都没有对他这么好过。 想想这可是未来的男主大人,是这个世界未来的巅峰之主。居然对他说想照顾他,心里有点小爽。 就这样在房间待了两天,杜默跟杜白的关系拉进不少。 就在杜默想着终于可以下床走动时,他的房间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杜寒拿着试卷冷冷地看着杜默,一言不发。 杜默也不知道他想干啥,就想等他先开口,等着等着五分钟就过去了。 他想着等会儿杜白要过来,这两小孩撞一起也不知道会怎样,于是问。 “你找我有事么?” 杜寒把手上试卷递给杜默,吐了一个字。 “糖。” 杜默:“……”啥? ☆、幼年时期 杜寒从小就是一座冰山,是雷打不动的冰山系美男。 在原文中,他只对跟杜白有关的事情感兴趣。 说起来杜默一直都看不懂杜寒这个人设。说他讨厌杜白吧,每当杜白有困难的时候杜寒都会伸出援手。说他喜欢杜白吧,可又总是会跟杜白作对,事事都要跟杜白争第一。 在原文中杜白与杜寒仿佛是宿敌一般的存在,可又不完全是宿敌,关系很是微妙。杜默也没搞明白他两咋回事,但唯一确定的是,这个年龄段的杜寒满脑子都在想怎么跟杜白争第一。 所以杜默猜,杜寒是知道杜白考满分能到自己这里来拿糖所以他才会来。 这孩子,屁大点事都要争。 杜默从抽屉里拿出本来给杜白准备好的棒棒糖,递给杜寒。 “喏。” 杜寒接过棒棒糖,眼睛瞬间就亮了。他连句谢谢都没有,抓着棒棒糖就往门口走。 打开门,正好撞见同样拿着试卷站在门口的杜白。 看到出现在杜默房门的杜寒,杜白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看到他手中熟悉的棒棒糖后,杜白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同样,看到杜白的杜寒也再无高兴的模样,冷着脸越过他离开此地。 杜寒离开后,露出房门后站在床边活动筋骨的杜默,杜白默默攥紧拳头,再次扬起笑容走进去。 “哥哥,给。” 见杜白盯着一双亮闪闪的眼睛举着写了红色100分的试卷,杜默心想,果然是小孩子,知道考满分有糖吃就过来要糖。 不过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应该不止喜欢吃零食才对。 他从抽屉拿出棒棒糖递给杜白,问道。 “小白,你还喜欢吃什么吗?或者有喜欢的玩具吗?” 杜白手指动了一下,放下举起来的右手,像只馋主人手上食物却又不敢上去咬的小狗般小心翼翼地问。 “哥哥,我可以要别的吗?” “嗯?”杜默没想到杜白会这样反问,“你想要什么?” 杜白犹豫了一会儿,说。 “我想在院子种花。” 杜默愣了一下,突然想起原文中杜白的兴趣爱好。 原文中杜白从小就非常喜欢植物,不论是常见的罕见的,有刺的没有刺的,亦或者有毒的无毒的,杜白都非常感兴趣。 因为杜白对植物感兴趣,并在自家院子种满各色各样美丽花卉,因此用花卉制造浪漫成了杜白收获妹子芳心的绝招。 这可是事关日后杜白收获一大片后宫的重要事情,杜默立刻点头同意,并且表示大力支持。 杜白当即脸上笑开了花。 杜家家宅很大,初代家主是一个对环境要求苛刻的人。他买了很大的一块地,把主宅建在正中间,周围按照区域区分成各种娱乐场所。 其中有一处就是植物园,因为植物园中有带毒性的花,平时除了园丁能自由出入以外,别人都没办法进去。 杜白刚搬进杜家不久就发现这个地方,但平时都进不去,只能隔着透明的玻璃眼巴巴望着里面。 今天终于能进去了,杜白开心得差点忍不住要跳着进去。 杜默行动力快,昨天刚答应杜白,今天就带着杜白进入植物园。 看着杜白脸上止也止不住的喜悦,杜默也觉得很开心。 怎么说呢,魂穿到这里看着杜白对他的态度一点点转变,他有一种很欣慰的感觉。同时也越发心疼这个从小就受尽折磨的小男孩,忍不住想要满足他所有需求,想看到他的笑脸。 但事情并不是都尽人意,比如这个园丁。 自从杜白进入植物园,年龄已经三十二岁的胖胖园丁大叔就一直跟着杜白,并用谨慎又怪异的眼神紧盯杜白。 起初杜默以为园丁只是担心他们会碰到带毒的植物,然而杜默独自走开观赏时园丁并不会在意他,而是依旧紧跟杜白。 杜默不知道这个时候为什么杜家的人都这样对待杜白,因为原文中并没有详细描述杜白小时候的事情。 而且相比杜白,杜家人对他的态度仿佛一个天一个地。他说什么杜家人就做什么,他想要什么杜家人就给什么。让他完全搞不懂自己和杜白在杜家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那个被他喂了一堆好吃才长出一些肉的瘦小身影在一株粉白花朵面前停下,并转身对他招手。 “哥哥,快来看,这株郁金香开的好漂亮。” 杜默应声而去,微微弯腰。那株粉白色郁金香已经完全盛开,旁边的郁金香还是半开的花苞形状,显得它格外不同。 “嗯,是很漂亮。” 杜白纯洁的眼睛一直看着那朵花,隐隐中透出憧憬,“郁金香既好看又有药用价值,真好啊。” 杜默有些意外,问他:“你还懂这个,你想当医生吗?” 杜白摇摇头,“不想。” 说完杜白又去看别的花了。 杜默:“……” 他怎么有点没看懂这小孩儿呢? 两人逛了一会儿,一路上杜白都在给杜默科普花名,仿佛人体百科全书。 杜默佩服了一会儿,问道。 “那你想种什么?” 杜白往杜默侧边一指,“想种它。” 少年所指的花朵跟他拳头般大小,已经完全盛开,花瓣绽放的美丽诉说着它是一朵玫瑰。但与普通的玫瑰不同,它的花瓣是纯黑的。 杜默仔细看了一会儿,说:“这是玫瑰吧?怎么是黑色的?” 杜白说:“我喜欢它的颜色。” 杜默一边心里吐槽不愧是的暗黑系主角,连喜欢的花也是黑色的。一边叫来园丁大叔要种子。 胖胖的园丁一脸不情愿地说:“这可是目前世界上培育的最成功、颜色最纯的黑玫瑰,一颗种子的价格都够我花销十年了,杜白少爷年纪那么小哪知道怎么种,给他不是纯属浪费呢吗。” 杜默眉头一皱,语气不悦。 “这种子是我杜家的,我想给他玩就给他玩,关你什么事屁话这么多。” 园丁虽然心里不爽,但杜默都说到这份上了,他只能拿出种子交给杜白。 接过种子的杜白看着杜默温柔宠溺的脸庞,瞳孔中深藏的汹涌在流动。 随后两人又在植物园兜了一圈,商量好一处适合种植的地方就开始准备工作。 上辈子杜默对除了烘焙以外的东西不感兴趣,没有接触过种植。所以他有点好奇一棵植物从种植到开花结果是什么样的,于是也会跟着杜白一起捣鼓泥巴。 两人捣鼓了半个多月种子才开始发芽,可把杜默高兴坏了,见着人都要说杜白种的玫瑰终于发芽了。 杜宇被杜默亢奋的情绪感染,也跟着两人去植物园蹲了半天。 杜默说:“宇哥,要不你也来种点什么,种花还怪有趣的。” 杜宇笑了笑,“我看怪有趣的是你,你明知道我对这些不感兴趣还让我种。” 然后杜宇又指了指门外说,“外面那个最小的都盯了你们好几天,你怎么不叫他进来跟你们一起玩?” 杜默带疑问语气啊了一声,顺着杜宇指的方向扭头一看。杜寒正趴在玻璃门边上盯着这边,看那姿势应该是已经待了很久。 他朝杜寒大喊:“你在那干嘛呢,进来啊。” 杜寒在门边没动,似乎在犹豫。过了一会儿才走过来,躲在杜宇身后。 杜宇扭身揉了揉杜寒头发,对他说。 “没事,杜默哥哥不是坏人。你看他对杜白不是很好么,之前的事都是误会。” 杜寒还是躲在他身后,没出来。 杜默挠挠头,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小冰山搭话。 这个时候刚好杜白捣鼓完他的泥巴回来了,看到躲在杜宇身后的杜寒,轻松愉悦的表情瞬间凝固。 杜默正烦恼着怎么跟杜寒搭话,没注意到回来的杜白,尝试着对杜寒说。 “你想跟我们一起种花吗?” 这次杜寒没有犹豫,只是点头比较缓慢,轻声应了一句嗯。 杜默又说:“你想种什么花?” 杜寒的小手揪紧自己的裤子,小声说:“夜皇后。” “夜皇后?”杜默满脸的疑惑表示他从来没听说过这种花。 杜白恢复了往常表情,走到杜默旁边盯着杜寒说:“黑色郁金香,又称夜皇后。” 怎么又是黑色的? 虽然心里在吐槽,但杜默还是问:“我们这有吗?” 杜白撇撇嘴,“有。” “那小白你带杜寒去看看。”杜默说,“我去问园丁有没有种子。” “我跟你一起去。”杜宇跟了上来。 大概是因为杜宇在场,这次跟园丁要种子并没有遭受阴阳怪气。 杜默拿了种子就想回去,被杜宇拦住了。 他歪头问了一句:“怎么了宇哥?” 杜宇脸色有些凝重,“你跟我说实话,那天晚上究竟是怎么回事?” 杜默没想到杜宇会突然重提旧事,慌了一下,很快又镇定下来。 “我不是说了吗,是我不小心把小白推下楼,然后我自己又摔下去了。” 杜宇半信半疑,“既然这样,那为什么隔天爸立马就离开了?” 天知道那个变态为什么隔天就离开,他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可能有工作上的事吧,他不是经常突然出差吗?” “这倒也是。”杜宇看上去是相信了,“行吧,重要的是你跟小白都没事,而且关系比以前好,这样就行了。” 杜默应道:“放心吧,我们好着呢。” “好,我回来就是担心只有你们三个弟弟在家会打架,只要你们能解开误会一起生活就好。”杜宇单手搭上杜默的肩,又说,“还有一件事,杜白和杜寒好像在孤儿院的时候发生过矛盾,你看着点,别让他们打起来。” 杜白跟杜寒小时候在孤儿院有矛盾? 杜默回想了下原文剧情,马上就否定这件事。 他俩能有个屁的矛盾,就是单纯互相看不顺眼,扔石头都要比谁扔的更远。 然而没过多久杜默就被自己的想法啪啪啪打脸。 两人带着种子回去时,杜白和杜寒已经在地上扭打成一团,身上脸上都是泥。旁边原本开的茂盛的花朵已经被压倒在泥面上,宣告它们生命的终结。 杜默一巴掌拍在自己额头上,无比汗颜。 他这个flag,牛啊。 ☆、幼年时期 “小白!” “小寒!” 回来的两人迅速一人一个小朋友将他们拉开,拉开的时候两熊孩子还蹬着腿想要踢对方。 杜默就纳闷了,虽然杜白和杜寒两人平时互相看不顺眼,但其实两人关系挺好的。在孤儿院的时候孤儿们总是被欺负,每次他们都会很默契的联手反击。 以杜默的角度来看,就算他们互相看不顺眼但也算是个盟友,怎么突然就打起来了? 突然他想起《午夜之时》评论区一个热门话题,这个话题就是一群非常“有文化”的妹子们在讨论杜白和杜寒的性格问题。 其实杜白跟杜寒的性格非常相像,都是好胜心很强,谨慎又聪明。而且都因为身世的原因从小就被欺负导致性格孤僻。 但不同的是,杜寒正义,杜白邪恶。 原文里的剧情仿佛在跟杜白杜寒开玩笑,明明每次两人的目的都是一样的,但两人的做法总是会有冲突。 杜寒不屑于阴谋诡计,有事都是正面硬刚,反正他有这个本事。 杜白则是为了大获全胜不择手段,名跟利他都要,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要让舆论偏向自己。 但偏偏两人的性格与本性不同。 杜寒虽然心向正义,但他天生就是一副冰山面孔,不屑于人交谈。无论外面的舆论对他多么不利,他都是一副关你屁事关我屁事多喝热水的样子。导致《午夜之时》都快要大结局了,外人都还以为杜寒是个自私自利且本性恶劣的人。 相反,杜白是个没有慈悲心的人,什么陷害污蔑背后搞小动作手到擒来。在他的世界观里,从来就不需要顾虑别人的感受,他开心才是最重要的。但杜白天生一副好面孔,光看那张脸就会让人产生好感,而且他从不吝啬自己的笑容。 所以纵使两人目的一样,因为三观不同两人的做法总是有冲突,互相看不顺眼互相搅局,让本来已经可以解决的事情拖延了一次又一次。 然而那群“有文化”的妹子总是在评论区打出一堆感叹号,说这是什么反差萌? 还总是想让杜白把杜寒压在床上,或者让杜寒把杜白压在床上。 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杜默一点都不理解。 话说回来,这两人为什么突然就打起来,难道是发生什么事让他们起争执了? 看着杜白冷着脸死死盯住杜寒的样子,杜默问。 “为什么要打架?” 闻言杜白抿着嘴,不说话。 杜宇见此,也去问杜寒。 “小寒,为什么要跟小白打架?” 杜寒看一眼杜默,又看向杜白,最后同样抿嘴闭口不言。 杜默头顶打了个问号。 之后任由杜默杜宇怎么问话,两个孩子就是不说话,他们只好作罢。 因为第一次见两人打架,加上杜宇让他也照顾照顾杜寒,杜默开始关注起杜寒这个跟杜白同龄的小男孩。 他向经常跟杜寒接触的人打听,旁人对杜寒的印象正如文中所说。孤僻、冰山、自我。 不过除此以外并没有别的过多的说法,只是听说他每天除了吃喝拉撒就是待在屋子里学习,或者在杜家的书库里面看书,是个实打实的努力型学霸。 由于他性格孤僻,没人愿意跟他交谈,任何接触都是快速且无言就结束了。时间一长,大伙直接把他当做隐形人,另一种意义上比对杜白的欺凌更加过分。 杜默了解到这些事情之后,又开始重操旧业。 他跑去厨房,再次祸害厨房里的食材。他想像刚刚穿来那时一样,用美食来软化杜寒的心。 打听了杜寒常去的地方之后,杜默总是在杜寒会去的地方放一些烘焙食品,再配上一杯鲜牛奶。然后再放一张纸条,说明这是给杜寒的,并且让他吃完。 这样做了近半个月,杜寒第二次主动来找杜默。 这个长得跟杜白不同风格的俊秀小男孩坐在杜默房间的沙发上,虽然他依旧是一副冷漠的冰山脸,但大腿上攥紧的小手出卖了他此时紧张的情绪。 此刻杜默才明白那群书粉说的反差萌是什么意思,杜默现在的样子确实很可爱! 他忍不住去抽屉拿出原本给杜白准备的棒棒糖,放到杜默面前的桌子上,说。 “吃糖。” 杜默看到那根棒棒糖愣了一下,不太确定地抬头说。 “期末考试已经结束了,现在没有考试了。” 杜默噗嗤笑了一声,说。 “不考试我也可以给你糖。” 杜寒一脸疑惑不解,问。 “为什么?” “哪来这么多为什么。”杜默说,“因为你是我弟弟,我给我弟弟糖不需要理由。” 听到这话,杜寒脸上的冷漠就好似一束金色阳光照射在冰山上,被融化了一角。 杜默还是头一次见他这么动容的表情,心中涌出一股怪异的感觉。 酸酸的,暖暖的,还带点心疼。 穿到《午夜之时》这个世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没办法像在原来的世界那样把他们当做小说人物来看待。 现在他只知道杜白和杜寒两个孩子本该是任性玩耍的年龄,却因为经历变得谨慎小心,给颗糖都要小心翼翼地问为什么。 杜默坐在杜寒对面,轻声对他说。 “不用紧张,在我这想要什么就直说,跟杜白那样就好了。” 闻言杜寒更加动容,眼睛都睁大了。 “我可以跟杜白那样吗?” 杜默毫不犹豫回答:“当然可以,你想什么就什么。” 杜寒张开嘴,又闭上,犹豫了一会儿后问。 “那我也可以像杜白那样每天都过来找你玩吗?” “可以。”杜默回答。 杜寒不确定地又问一遍:“真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吗?” “是的是的。”杜默回答。 “好。”杜寒小腿上攥紧的小拳头松开来,“明天的甜甜圈少放点糖,我不喜欢那么甜。” 杜默:“……” 这小破孩还挺不客气的。 就这样,杜寒成为第二个被杜默美食征服的小朋友。 此后,杜白和杜寒每天都会到杜默房间待一会儿。有时候是一起玩游戏,有时候是坐着看书,有时候啥也不干。 不过不管两人是什么时候来,都不会在同一个时间段出现。杜白在杜寒就不在,杜寒在杜白绝对不会出现,就跟提前说好了似的。 几天过后,杜默终于开口问杜白。 “小白,为什么你不和小寒一起过来?” 瘫在沙发上玩游戏机的杜白听到小寒这个名字,手指顿住了。他抬头看向杜默,问。 “杜寒?我为什么要跟杜寒一起来?” 杜默说:“多个人玩游戏不是更好玩么?有些游戏两个人玩不了。” 比如说斗地主,杜默在心里补了一句。 杜白没回答,低下头继续玩游戏机。然而手指动作缓慢,没多久游戏机上出现战斗失败四个大字。 他放下游戏机,起身面无表情说。 “我去叫他过来。” 杜默心想着终于可以打斗地主了,没注意到杜白平时是不会面无表情的,连忙说。 “诶好,快去快去。” 杜白扭头就走。 十五分钟后,杜白回来了,他挂着彩回来了。 他说:“杜寒说他不想来。” 杜默:“……” 谁信啊!他喵的你去叫个人都能打起来啊? 杜默拽他过来看他身上的伤,左脸黑了一块,嘴角红了一块。拽他的时候他左臂抖了一下,肯定是左臂也有伤。 杜默觉得好气又好笑,立刻带着杜白去找杜寒,没想到杜寒身上的彩比杜白的还多。 “……”杜寒比杜白高一个头竟然比杜白伤的还重? 杜默质问他们:“怎么回事?为什么又打起来?” 杜寒满脸委屈地不答反问:“杜默,你为什么不许我去找你了?” 这个反问让杜默一脸懵逼,“我什么时候不许你来找我了?” 杜寒指向杜白说:“你刚刚让杜白过来告诉我,不许我再去找你。” 杜默一脸问号看着杜白,“你说了?” 本该慌张的杜白耸耸肩,不以为然地说:“我说了。” 杜默脸上的问号更多了。 不是,白哥,你撒谎之后当着本人的脸说我就是撒谎了怎样脸皮也太厚了叭。 “给我个理由。”杜默说。 “看他不爽。”杜白很直白。 这个理由非常杜白,杜默无言以为。 没等杜默想好要怎么教育杜白,旁边的杜寒冷哼一声,说。 “杜默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哥哥,就准你跟杜默玩,不准我跟杜默玩?小气鬼!” 杜白脸色一黑,大声说:“你再说一遍!” “说就说!”杜寒毫不示弱,“你就是小气鬼!小气鬼小气鬼!” 杜白脚下一跨,拎起拳头就往杜寒脸上砸去,砸得杜寒身子不稳后退两步。 杜寒猝不及防挨了一拳,火气立马从胸口涌出来,站稳身子也拎起拳头就要反击。 因为懵了一会儿就看着杜白抄拳头的杜默立刻反应过来,抱住杜寒不让他动手。 被制住的杜寒气得快要哭出来,“放开我!他打我!我要打回去!” “不准打!”杜默一边摁住杜寒一边说,“他欺负你我帮你教训他,但你们不准打架!” 这边杜寒还挣扎着要还手,那边杜白听到杜默的话,一脸不可置信地对杜默说。 “你为了杜寒要教训我?哥哥,你明明说过最喜欢我的!” 杜默:??? 靠,他头疼! ☆、幼年时期 他喵的,他以前最烦狗血剧里那些胡闹的女人,没想到胡闹的孩子也这么麻烦。 最主要的是他从没想过杜白跟杜寒会因为自己闹起来,男孩子不应该都跟他一样大方吗,怎么都TM娘唧唧的。 杜白那一句哥哥你明明最喜欢我的惊世言论才说完,没多久又补一刀。 “杜寒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因为他要教训我!” 前一句杜默还没觉得有啥,后一句杜默感觉怎么那么熟悉。 两秒后,他反应过来,对着杜白就是一发灵魂质问。 “杜白你是不是偷看我床头那本言情小说了!” 杜白唇角一抿,不说话了。 “放开我!” 杜寒突然猛地使力,杜默险些招架不住,在他脱离的那一瞬间抽出一只手把他摁倒在沙发上。 “我说不准打架没听到吗!” 这一声吼把两人都吓愣了,哭闹声戛然而止。 杜默强行摁住胸口的怒火,告诉自己,他们是小孩子,自己是成年人不能跟他们计较。 而杜白两人也感觉到杜默这是真的生气了,不敢再吱声。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几乎听不见的呼吸声。杜默在寂静中冷静下来,才冷静下来,屋子里又多了一阵隐忍而委屈的哭泣声。 杜寒先是以为杜默不理他厌恶他,被杜白冷嘲热讽。随后两人找上门来白白挨了杜白一拳,杜默还护着杜白不让杜寒打回去。他心里委屈极了,直接趴在沙发上哭起来。 哭声从一开始的小声抽泣到后面越来越大声,杜白满脸鄙夷不屑。 他两是同龄,可杜默不是。不说现在这个杜默的年龄本身就比他们大,杜默魂穿之前已经24岁了。小孩子哭了他不得哄。 “别哭别哭。”杜默轻轻拍杜寒的背,软声说,“我不凶你了好不好?” 闻言杜寒哭得更大声了,哭声直逼杜默耳膜,杜默只觉头都大了。 既然光靠哄不行,那就换种方式。杜默坐到杜寒旁边把他拉到自己怀里,说。 “别哭了,男子汉是不会哭鼻子的。” 看到杜默一把抱住杜寒,杜白脸色变了。 他第一时间走过去想拽开杜寒,被杜默严厉的眼神硬生生逼退动作。 杜寒被泪水糊了双眼,没看到他们的动作,一边抽泣一边说。 “但是他打我,你还不让我打回去。” “打架是不好的行为,不可以打架。”杜默说,“他打你是他不对,你不一定要打回去,你可以用别的办法教训他。” 杜寒停止哭声,抽了一下鼻子说:“那你帮我打他,这样可以了吧。” 杜默:“……”他就不该跟小孩子讲道理。 “小寒,我说过了,不能打架。”杜默说,“做错事情的时候要道歉,我让杜白给你说对不起好不好?” 话音才落,杜寒还没说什么,杜白就抢先拒绝:“我不要。” 下一秒杜寒立马接话,“道歉!跟我说对不起!” “我不要。”杜白回答很快。 “说对不起。” “不要。” “说对不起!” “不要!” 阿西!杜默真的头都大了。 他食指指向杜白,语气是不容置疑的严厉,“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杜寒道歉,不然以后就别跟我说话。” 这话一出,直接吓得杜白脸色发白。 迫于杜默的威胁,杜白只能选择道歉。他几次开口,对不起的对字都要出来了,愣是硬生生又吞了回去。 几分钟后,杜白顶着难看的脸色对杜寒道歉,杜寒扳回一局。 虽然这事是杜白挑起的,但一个巴掌拍不响,杜寒也有问题。 “杜寒,你也有问题。”杜默扭头对杜寒说,“你说杜白小气,其实你也小气。如果你不小气你两就不会打起来。现在杜白已经跟你道歉了,这件事就当过去了,以后不可以再因为这件事闹脾气,知道吗。” 杜寒撇撇嘴,不情不愿地点头说:“知道了。” “好了,就这样,我回去了。”杜默站起来往外走了两步,突然想起杜白还在,又说,“杜白你也回自己的房间。” 杜白没有说话,沉默着跟上杜默的脚步,只是他弯下的嘴角提示他现在非常不痛快。 杜默头疼的很,只想快点回房休息。直到进屋里他才发现杜白一直在跟着他,还跟他一起进屋。 “你怎么跟来了?”杜默问。 “我已经说过对不起,为什么不能来?”杜白说。 “我不是指这个。”杜默服了这两人的逻辑,“我是说你为什么不回自己的房间。” 杜白不以为然,“因为我有问题想问你。” “哦。”杜默说,“那你问吧。” “我是你的弟弟吗?”杜白问。 这问题问的挺废话,杜默直接点头。 “是啊。” 杜白又问,“那杜寒呢?” 杜默又是直接点头,“杜寒也是。” 杜白抿了抿嘴,“你不能只有一个弟弟吗?” 这话说的杜默哭笑不得,杜默说:“你就这么讨厌杜寒吗?” 杜白点一下头,又摇摇头。 “他是你的弟弟我讨厌,他不是你弟弟我不讨厌。” “……”好像白哥占有欲很强来着。 “小白。”杜默打算纠正杜白从小就扭曲的思维,“杜寒不仅是我的弟弟,他也是你的弟弟,你要像我照顾他一样照顾他。” 听到最后一句杜白脸色都青了,“我不要,我不想跟他上床。” !? 这话题是怎么从照顾弟弟变成不想跟杜寒上床的?还有,上床两个字他是从哪里学来的,难道又是那本言情小说! “我让你照顾杜寒谁让你跟他上床了,一天天的小脑袋瓜在想什么?” 然而杜白丝毫不觉得自己这个话题有问题,“之前你总是让我陪你睡觉,让我跟你一样照顾杜寒不就是要让我跟你一样和他一起睡觉吗?” 我TM!? 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就是这种感觉,干! “杜白,照顾弟弟不需要做这种事情。”杜默很无奈,“你平时多让让他就行了,不要欺负他,不要对他撒谎。” “哦。”杜白说,“我知道了。” “知道就行,快回去吧,回去找医生看看你的伤。”杜默心累得很,直接下逐客令。 这回杜白老老实实回去了,没再折磨杜默已经非常脆弱的心灵。 上辈子杜默是独生子,亲戚也只有一个表哥跟一个堂姐,从小到大一个人惯了,没经历过这种兄弟多的生活。 现在看来,果然人多的地方屁事就多。 他喵的,下一次有事一定要把杜宇叫上,不能让他自己一个人经历这种折磨。 自从杜默在杜白杜寒面前发过一次脾气之后,杜白杜寒就收敛了很多。 至少在他面前是这样,嗯,私底下就不知道了。 不过两人该来还是来,该玩还是玩,只是一如既往地像是说好了那样不会在同一个时间出现在杜默房间。 这两天杜宇出远门回来了,回来的第一时间就是让佣人把三个弟弟叫过来。 兄弟四人聚在杜家大厅,由于平时他们都不会凑到一起,佣人们还以为杜家有要事要商议。 然后杜宇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开他的行李箱,掏出一堆小礼物放到桌子上。 “这是小默拜托我的A家最高级面粉,还有塔塔粉,进口的安琪拉巧克力粉,R家的抹茶粉。” “这是给小白和小寒买的阵雨老师的绘图和插画,你们看看喜欢哪本,自己挑。” “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具和零食,你们喜欢什么直接拿。” 杜默接过拜托杜宇帮他买的烘焙材料,眼睛都在发亮。 “谢谢宇哥,这几家材料都很不错的,等我做好吃的第一个先给你们尝尝。” 杜宇笑了笑,应了声好。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杜默就开始喜欢烘焙了,明明从前是个一天下来话不超十句的冷漠少年,突然间就性情大变。 不过这是好事,他一直很担心杜默被杜家收养之后会过的不开心,不管是因为发生什么导致杜默的性格变化,只要他开心就好。 除了杜默开始变得开朗以外,杜白和杜寒也开始对他们敞开心扉,杜宇对此很高兴,出门都不忘给这两个弟弟带礼物。 “对了,有一件非常遗憾的事。”杜宇在行李箱的各色礼物中一边翻找一边说,“我记得小白和小寒很喜欢猫猫老师的《人间有你》,我逛书店的时候偶然看到这本书,就买回来了。” 杜宇翻出一本包装精美的蓝色硬皮书,上面印着金色的“人间有你”四个大字,他说。 “不过只有一本了,你们可以看完了之后给下一个看。”说到这,杜宇语气稍微严厉了些,“但是不许争,不许抢。” 杜白和杜寒水火不容的关系大家都知道,别说是自己喜欢的书了,平时杜默给他们做点小零食都要抢。 杜默都已经准备好拉架的动作了,却没想到杜白一脸微笑宠溺地说。 “杜寒是弟弟,让杜寒先看吧。” 另外三人头上一起冒出了个问号。 面对他们的疑惑杜白不以为然,并看着杜默说。 “哥哥不是说,我是哥哥要让着弟弟吗。所以让杜寒先看。” “哦……是,杜白做得好,真乖。”虽然是这样没错,但杜默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呢。 杜寒一脸狐疑地接过书,也是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只有杜宇非常欣慰,并且给杜默竖起大拇指。 不管怎样,没闹起来就行,杜默也就没在意。 之后的几天,杜白每天都待在杜默房间,像个牛皮糖一样赶都赶不走。 每次杜默下逐客令的时候,杜白都是这么回答的。 “哥哥,我都把最最最喜欢的《人间有你》让给杜寒了,我这么照顾杜寒,你不是也该照顾照顾我吗?” 他说了这话,每次杜默都只能以点点点告终。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过去了,生活惬意到让他快要忘记这里是名为《午夜之时》的世界。是一个杜默每天都在欺负主角之后会被分尸的世界。 直到传来杜章回家的消息,剧情的指针再次转动。 ☆、幼年时期 杜章在原剧情中就是个迷一样的男人,他神出鬼没,来无影去无踪。 在前期剧情中,杜章只会在杜默欺负杜白之后出现,替杜默收拾烂摊子。 中期剧情时,杜白长成翩翩少年郎,杜章开始把视线从杜默转到杜白身上。然后杜章就成为杜默和杜白为了夺取相争的一个大靠山。 后期剧情杜白复仇成功,杜家除了杜白和杜寒无一生还,杜章作为杜家家主自然首当其冲。 这个人物就是活脱脱的工具人范本,是一个典型的有身份的变态反派炮灰。 然而这个变态反派炮灰是杜默的养父,是刚回到杜家就召唤杜默去书房的杜章。 啊,多么悲伤的故事。 提起杜章杜默就觉得自己的左腿隐隐作痛,他十分抗拒打开眼前这扇书房大门,甚至有拿钥匙把门永远锁上的冲动。 路过的管家见杜默在书房门口发呆,弯腰恭敬地说。 “杜默少爷,杜先生已经在书房等候多时。” 杜默叹气一声,说了句我知道了,推门而入。 书房内,杜章优雅地捧着一杯咖啡喝了一口,然后轻轻放下。看到房门打开,而后杜默进来了,他说。 “来了,过来坐吧。” 杜默走到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下,心脏砰砰乱跳,紧张得全身发麻。 杜章瞥了他一眼,拿起旁边茶几上的报纸,一边看一边问。 “最近过的怎么样?” “嗯。”杜默偷瞄杜章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过得挺好的。” “挺好。”杜章仔细看他的报纸,说话的时候头都不抬一下,“听杜宇说现在你跟杜白他们相处的很好。” 杜默肩膀僵了一瞬,小心回答:“还,还行吧。” 杜章翻一页报纸,又说。 “那你还要赶他们走吗?” “赶他们走?”杜默愣住了,“赶谁?杜白?杜寒?为什么要赶他们走?” 或许是杜默的反问太过惊讶,杜章把视线从报纸上挪开,敏锐的眼睛仔细观察杜默脸上每一个表情。 “之前是你一次又一次请求我把他们赶走,现在你反问我为什么?” 啊这,杜默完全不知道这回事。他没有继承原文杜默的记忆,原文也没有描写这一段,自然也不知道杜默在背地里做了什么。 听杜章的说法,似乎之前杜默为了赶走杜白杜寒三翻四次来请求杜章。 而现在他又跟杜白杜寒关系变好了,这算怎么回事。 不能暴露自己,先认怂再说。 “啊,这个,是这样的。”杜默轻咳两声,“以前我以为杜白是个坏孩子,现在发现杜白其实是个好孩子,所以我不想赶他走了。” 杜章的视线实在太过尖锐骇人,杜默被盯得全身发麻,忍不住又说。 “对不起,我知道是我太过任性,以后不会这样了。” 尖锐的视线转变为惊讶,杜章放下报纸,起身走到杜默面前。他俯身,单手撑在杜默背后的椅背上,他们脸与脸之间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 “你刚刚是在跟我道歉?”杜章的语气是无法确定的质疑。 “啊,是,是啊。”杜默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道歉杜章是这个反应。 “嗯——?”杜章用另一只手挑起杜默的下巴,一边嘴角翘起,饶有兴味地说,“性格确实变了不少。” 他们的距离实在是太近,杜默的脸甚至能感受到杜章呼吸的热气。他又想起那个晚上,很不自在的别开脸。 杜章已经很久没见过杜默害羞的模样了,清秀少年侧脸边上的耳朵烧的通红,窘迫的表情跟两年前第一次来房间找他时一样可爱。 他把身体又压低一些,用舌尖舔了一下杜默的耳垂,立马就看到他想看到的画面。 杜默抖了一下,惊得战术性后仰。他用左手捂住被舔舐过的左耳,食指还碰到残留在上面的口水。现在他不止觉得自己耳朵发烫,感觉自己脸上也在发烫。 “你,你干什么?” 他的样子实在太过可爱,杜章感觉腹部有一团火正熊熊燃烧,身体已经有反应了。 杜章再次压低身体,声音暗哑。 “你说我干什么。” 杜章的眼神仿佛一头盯着猎物的野兽,好似随时都会扑上去撕咬他的美食。杜默感觉自己腿上被一个硬硬的东西顶住,想也不想就知道那他喵的是什么东西。 这人是种马吗我靠! 杜默猛地使力一把推开杜章,翻身离开沙发,快速说道。 “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随后拔腿就跑冲出书房,动作快得连一个背影都不留。 杜章慢慢站直身体,看着打开的房门,冷笑一声。 “跑?” . 冲回自己房间的杜默把房门关上,背靠房门大口大口喘气。气还没喘顺,他就破口大骂。 “他娘的,老子差点又要给他打□□。” 杜默躺在床上,翻看已经被他看烂的《午夜之时》,想要从中找出杜章的破绽。 可惜原文对杜章本身的描述太少,能从中知道的信息基本都是杜章的喜好——因为文里杜默一直在投其所好,迎合杜章的喜好。 “啊啊啊啊啊!”杜默疯狂挠头,“都什么事儿啊!” 靠,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杜默一点都不想再次经历那天晚上的事情,他知道杜章在杜宅待不久,于是除了吃喝拉撒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杜白看出他的异样,但什么都没说,只是想尽办法让整天待在房间的杜默不那么无聊。 然而,你不找麻烦不代表麻烦不会找上门。 杜章又让管家来叫杜默去书房。 他喵的,已经发生了两次的事情杜默会让他发生第三次吗? 杜默直接称病不去,躺在床上装病装的极其到位。 然后杜章就来了。 “你生病了?” 杜章伸手想探杜默额头的体温,杜默眼疾手快立马用被子把头捂住。 “我身体不太舒服。” 哎我操,怎么能让你摸我额头,摸了不就露馅了吗。 杜章伸出的手顿在半空中,他眉心一皱,去扯杜默的被子。 “哪里不舒服?” 被子被杜默死死拽住,不让杜章扯下来,他说。 “哪都不舒服,而且现在很想睡觉,你先回去吧,我要睡觉。” 杜章冷笑一声,“哦?想睡觉是吗?” 他不扯被子了,转而坐在床上,一只手伸进被子。摸到杜默的手臂后,连人带被一起拽起来,然后抱在怀里。 “儿子不舒服,我这个当爸的不是应该陪儿子睡觉么?” 杜默人麻了,隔着被子的手直接顶在被子上就要推他。 杜章已经预判到他要推他,在他推开的时候把他抱得更紧了,并且用威胁的语气说。 “你敢推开我试试?” 杜默不敢动了。 杜章用额头抵住杜默额头,随后冷笑一声。 “你这个病生的挺健康的。” “……”杜默还能怎么办,他啥也不敢说。 下一秒杜章到的手开始不安分,他用没有抱住杜默的手伸进杜默的睡衣里,从腰间缓缓往上摸。 瞬间杜默鸡皮疙瘩就起来了,挣扎着又要抗拒。 一直以来那么顺从杜章的小羊羔一而再再而三地抗拒杜章,杜章心里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恼火。 他直接把杜默推到在床上,单手钳制住杜默双手放在头上,语气中带有他自己都没发现的烦躁和怒气。 “杜默!别忘了是我给你的杜家少爷的身份,是我给你锦衣玉食的生活。没了我你什么都不是!” 杜章欺压上前,直接用唇堵住杜默的唇。湿润的舌尖舔舐杜默的唇瓣,试图撬开杜默的牙齿。 杜默人又麻了,大脑一片空白。 他顾不得什么剧情不剧情,杜章不杜章的,直接一脚踹开杜章。然后手脚并用把杜章推开,抱着被子缩到床角,像只受惊的小鹿睁大眼睛说。 “别碰我!” 杜章的怒火瞬间被浇灭,然后又被另一股怒火覆盖。 他冷冷地盯了杜默一会儿,沉默着起身离开。 杜章离开时,发现杜默房间门并没有完全关上,仔细看才发现有一条细小的缝。 打开门,杜白正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正好与出来的杜章对上视线。 杜白这孩子原本就长得好,被杜默养了一段时间长得越发可爱。 但杜章现在没有心情去欣赏这个因一时兴起带回来的男孩儿,他瞥了杜白一眼就离开了。 在杜章越过杜白之后,面无表情的杜白马上露出凶狠的眼神,寂静的空气中传来一丝微乎其微的咬牙切齿的声音。 此时的杜默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杜章离开后他继续缩头乌龟般的生活。 直到两天后杜寒来找他要甜甜圈,杜默只好立刻房间去厨房。 他像往常那样随意的打开橱柜找他的面粉,却发现橱柜里面空空如也。 不仅是面粉,之前他存储下来的一些材料都不见了。 杜默找到负责打扫厨房的佣人,问材料放哪了。 那个佣人一改往常的恭敬,不屑地说。 “杜先生说,默少爷现在应该在房间里好好读书,准备复学。让我把默少爷的东西收起来,等默少爷什么时候愿意回学校了,就什么时候还给你。” 杜默一听,秒懂。 这是杜章在打压他,因为他拒绝了杜章。 他想起前两天杜章的话。 「杜默!别忘了是我给你的杜家少爷的身份,是我给你锦衣玉食的生活。没了我你什么都不是!」 杜默没说话,直接离开厨房。 纵使知道他之后的日子不会好过,杜默也一点都不想向杜章屈服。 佣人对他的态度一天比一天差,甚至还对他的饮食下手,从山珍海味变成粗茶淡饭。他开始感受到当初杜白被欺负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 但即使这样,杜默也准备好这样过一生的准备。 他不想屈服于杜章,不想屈服于剧情,不想变得跟原文的杜默一样为了锦衣玉食出卖自己。 然而现实总是比预想的还要糟糕。 一天,杜默路过植物园,发现在温室门口被园丁殴打的杜白。 平时干净白皙的杜白此时弓着背趴在地上,衣服鞋子都是泥,脸上已经被打出一大块淤青。 而他的身下,护着一束还长生长的幼苗。 杜默认出那是他们一起栽种的黑玫瑰,顿时怒火冲天,冲过去把园丁推开。 “你他吗在干什么!” 园丁被推得后退两步,见是杜默,嚣张的气焰不但不减反而更加嚣张。园丁肥胖的脸挤出不屑又欠揍的笑,说。 “默少爷怎么推人呢,白少爷想偷走黑玫瑰幼苗我正在教训他呢。” “胡说!”杜白把幼苗护得更紧了,“明明是你想偷偷卖掉幼苗,被我发现了。” “呵呵。”就算被指控园丁依旧肆无忌惮,“谁不知道你从小不学好谎话连篇,没人会相信你的话,你说我要卖掉黑玫瑰你有证据吗?现在是你被我抓个正着。抱着黑玫瑰要带走的是你,你这个小骗子。默少爷,千万别信他。” 听园丁倒打一把杜默更生气了,他扶起杜白说。 “你给老子闭嘴,这株黑玫瑰本来就是杜白的,他想带走就带走。” “呦呵。”园丁笑了,“哎不是,杜默你真以为你在杜家是主人吗?你跟这个小杂种一样,是被收养来的大杂种。杜先生不宠你了你就什么都不是,你还妄想像以前那样对我指手画脚?做梦!” 园丁一把抢走杜白怀里的幼苗,走进温室,把玻璃门从里面锁上。再挂上一个不得入内的牌匾。 杜白死死咬住唇瓣不让自己哭出来,可眼角还是有泪珠滑下。 杜默已经无力生气,他看着杜白脏兮兮带着伤的模样,心脏揪得很疼。 虽然不想承认,但杜章一点都没说错,没有杜章他什么都不是。 杜默带着杜白找医生处理好伤口,亲自把杜白送回房间,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躺倒在床上,悠悠地叹了口气,说。 “根本就没有第二个选项。” ☆、幼年时期 杜默做了个梦。 梦里他和一个年轻女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虽然生活不是很富裕,但是每天都很开心。 那个年轻的女人是他的母亲,母亲很照顾他,总是跟他说。 “等你爸爸来接我们回去,我们就再也不愁吃喝了。” 杜默一直坚信女人的话。 直到他九岁的时候,突然传来他父亲去世的消息。 母亲像是疯了一样带他到一座豪宅大闹,哭喊着他们害死了他的父亲。 豪宅里的人用鄙夷又厌恶的眼神看着他和母亲,之后他才知道他是杜章的弟弟杜恒的私生子。 豪门大户都不接受未婚生子这种事,他们不愿意接纳母亲和作为私生子的他。 母亲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在杜家大宅门口自杀了,而那个时候他就在旁边看着。 这件事情闹的很大,杜家花了很大的精力才把舆论压下去。然后就开始讨论怎么处理这个私生子。 没有人愿意接纳他,那群人想把他扔进孤儿院。但是他们不敢,九岁的孩子已经开始懂事了,他们害怕他以后回来闹事。 这个时候,杜章说。 “我可以收养你当我的儿子,但是你要抛弃你是杜恒儿子这个身份。” 他不想,他不愿意,但是他没有办法。 因为他们要送的那个孤儿院是个吃人的地方,进去的孩子都吃不饱穿不暖,每天都只能期盼有人来领养他们而解脱。 他只能选择屈服。 杜章说:“既然要当我的儿子,你就要抛弃原来的名字。以后你就是杜默,不是杜恒的儿子,而是我杜章的儿子杜默。” 他变成杜家二少爷杜默,但这并没有改变他的生活。 杜家人都知道他的事情,都看不起他。佣人们也敢随意的欺负他,不把他当回事。 杜默心里恨,他恨杜恒,恨自己母亲,更恨杜章。 同时他知道了怎么让自己好好活下去的办法,那就是讨好杜章。 杜章原本有一个妻子,但是因为某个原因两人离婚了,留下杜宇和杜章一起生活。 而他知道的办法,就是知道了杜章喜欢男人这个秘密。 他不停地想办法打听杜章的喜好,让自己变成杜章喜欢的样子。慢慢接近杜章,然后讨好杜章。 终于,他成功了。杜章终于对他感兴趣,保护他,宠爱他。 他以为自己的生活终于得到改变,自己再也不用过困苦的生活,再也不用被欺负。 杜章却在他得意的时候浇了一盘冷水。 “杜默,你是我杜章的养子,不是杜恒的亲生儿子。你长大后没有杜家的继承权,你只能依靠我来给你锦衣玉食的生活。所以,不要让我生气,明白吗?” 这时候杜默才明白,杜章早就给他下了一个套。把他死死套住,好让他当杜章最喜欢的玩具,永远都无法逃脱。 杜默在悲愤中惊醒,醒来时发现满脸泪痕,枕头被浸湿一片。 但他知道,这不是他的眼泪,而是“杜默”的眼泪。 “杜默”有这一段往事是他没想到的,在他的印象中,“杜默”从来都仅仅只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反派而已。 唉,每个人都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无法选择自己的过去。“杜默”亦是,杜白亦是,他亦是。 但过去无法选择,未来却是可以选择的。既然他魂穿到这具身体里,以后的路就由他自己决定,什么狗屁剧情他才不管。 杜默暗自下定决心,要改变这个局面。 他做好准备要去书房,在路上遇到正好要去找他的杜宇。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换了个没人打扰的地方说话。 “小默。”杜宇脸上忧虑的表情告诉杜默,他知道杜默跟杜章闹翻了,“爸只是正在气头上,他不是真的对你不好。” 然而杜默现不想讨论这个话题,他现在只想问杜宇一件事。 “宇哥,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这问题问得突然且无厘头,杜宇愣了一下,说。 “你是小默啊,怎么了?” “不是。”杜默说,“我是说,你知道我的亲生父亲是谁吗?” 杜宇再次愣住,只是这次愣完之后露出愧疚且悲伤的神情,他轻声说。 “嗯,我知道。” 果然。 杜默终于明白为什么原文中“杜默”那么任性跋扈杜宇还宠着他。 关于杜章的弟弟杜恒,文中有描写一些片段。 杜恒像是杜宇第二个父亲般的存在。 因为杜章跟杜宇母亲关系不好,杜章从接过家业开始就忙于工作从不管杜宇母子的生活。 后来杜宇母亲受不了这样的生活跟杜章离婚,杜宇更是缺乏关爱。 是杜恒陪伴了杜宇整个童年,带他吃喝玩乐,关注他的喜怒哀乐。 甚至到最后,杜恒也是因为奋不顾身去救被绑架的杜宇而死。 难怪杜宇总是无条件答应杜默任何要求。 “小默,对不起。”杜宇悲伤地说,“都是因为我,叔叔他才会……” “不用道歉。”杜默打断他,“你不需要跟我说对不起,这不是你的错。” 知道了想知道的事情,杜默就要进行下一步动作,他说。 “我们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弟,我相信我父亲也不会怪你的。”他起身要离开,“我有事想跟杜先生谈谈,我先走了。” “嗯。”杜宇感动地点点头,“有什么事一定要跟我说,我帮你跟父亲解释。” “谢了。”杜默挥挥手。 杜默向管家打听杜章的去向,得知杜章正在露天泳池里游泳。 他来到杜章的专属泳池前,杜章正挥舞着双手在泳池里像一条凶猛的鲨鱼般畅泳。 到达终点后,杜章扯下游泳镜,头发一甩,踏着泳池的阶梯走上泳池边。 刚上来他就发现站在泳池对面的杜默,嘴角一勾,不屑地笑了一声。 “你来干什么?” 有一说一,杜家男人长得都TM贼帅,跟男模堆似的随便挑一个都卓乎不群。 杜默看着杜章的腹肌咽了一口口水,心想以后自己也要练八块腹肌出来。 偷偷在心里加完这个小目标后,他走到杜章躺下的沙滩椅旁边,说。 “我来道歉。” “道歉?”杜章饶有趣味地看着杜默,“道歉在我这里没有任何用处。” 杜默咬咬牙,狠下心说。 “我可以跟之前一样跟你做那种事。” “哦?”杜章随意地用食指对他勾了勾,“过来。” 杜默头皮一麻,纵使自己再不愿意,也逼着自己抬脚走过去。 刚到杜章身边,杜默就被杜章抓住手臂拉下来。杜默因重心不稳摔倒在杜章怀里,整个身体因为紧张而紧绷起来。 杜章一手拦住杜默的腰,一手抬起杜默的下巴,眼里的趣味愈发浓郁。 “这次你能做到什么程度呢?” “我……” 杜默还没想好怎么说,杜章的手已经在他腰上摩擦。 他又羞又怒,很想一拳揍在杜章脸上,但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 杜默双手抵在杜章胸口,强忍羞耻说。 “别在这种地方……” “杜默。”杜章揽住杜默的手用力一些,让两人贴得更近,“别让我不高兴。” 杜默紧咬银牙,心里开始破口大骂。 去你妈的死变态,不就是打□□吗,来,老子让你精尽人亡。 ——河蟹路过—— 杜默再次得到优渥待遇的第一件事就是带杜白去温室看他的黑玫瑰。所幸那个胖胖的园丁还没有偷偷把他们辛辛苦苦种的黑玫瑰卖掉,他恢复杜章的宠爱后直接就让杜章把园丁赶走。 现在的新园丁是一个三十岁不到的小伙子,很有活力,对人热情且友好。 园丁带他们找到转移了栽种位置的黑玫瑰,杜默原以为杜白看到黑玫瑰平安无事会很开心,但小少年看到黑玫瑰的时候脸上并无多少喜悦。 杜白突然发问:“哥哥,你昨天去找杜先生了吗?” 杜默脸上闪过一丝窘迫,很快又镇定下来。 “是啊,我让他帮我们赶走坏园丁,然后跟他要了随意进出温室的许可。怎么了?是不是上次那个园丁让你感觉待在这里不高兴了?” “没有。”杜白扬起微笑,“我很高兴。” 他笑是笑了,但杜默总觉得杜白的笑跟以往不一样。 杜默有点担心,他想是不是最近那些佣人又欺负他了。 “小白,如果有人欺负你一定要跟我说。他们要是打你你就跑,什么都别管,有事你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们。别自己上搞得一身伤。” 杜白抿了抿嘴,什么都没说,猛地扑向正蹲在地上看他的杜默。 他在杜默肩上点头,无意间看到杜默脖子上一块又一块淤青,瞬间睁大了双眼。 杜默看不到杜白的表情,只当他在撒娇,一边轻抚杜白的背一边说。 “有我在,以后谁也不能欺负你们。” 杜白盯着淤青露出凶恶的表情,攥紧拳头,好似下一秒就要杀人。然而在杜白松开时他又恢复微笑的表情,他说。 “好。” 自泳池那次之后,杜章又消失了。 而他也恢复了从前的生活。杜白和杜寒时不时来找他玩,杜宇有好事总是会第一个想到他,有时候四兄弟也会聚在一起玩游戏。 燥热的夏天过去了一半,杜白和杜寒又要开学了,而他也收到杜章寄回来的一封信。 信上的内容大致是让他准备好迎接开学,并且警告他不准再在学校欺负同学。 杜默回想了下,想起杜默好像是因为小学的时候欺负同学被停课,然后一直在家里学习。 难怪他觉得自己怎么那么闲,原来是因为他没去上学。 靠,因为上辈子自己已经毕业了,整的他都忘了自己现在也是个要读书的小孩。 原文中,学校的剧情很重要。因为杜白会在学校里开始第一次反击和改变。 杜默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继续看那本快要背下来的《午夜之时》,想要找到更多的线索,为接下来的生活做准备。 几天后,杜默迎来他的校园生活。 ☆、幼年时期 幻夜学校是一所贵族学校,据说当年建校时投入了一百亿资金。旨在为学生们建制造最舒适的学习环境。更不用说请来的教师,都是数一数二的教授级别。 这所学校里面不仅建有各种娱乐场所,甚至还有一栋专门为社团活动建设的大楼,里面的奢侈程度令人瞠目结舌。 幻夜学院内有小学、初中、高中、大学。读完大学后,如果你想,还可在本校考研考博。是一所教育非常完整且完善的学校。 能进这所学校大多数都是些有身份或者家里有矿的人,也有靠自己努力考进来的学霸学神。 对于刚穿过来的杜默来说,他是第一次踏入这所校园。 幻夜实在是太大了,杜默拎着自己的背包在学校里乱晃,晃着晃着就迷路了。 眼看他就要迟到,最后随便进了一间办公室找老师求助,这才得救。 杜默踏点进的课室,班里除了角落靠窗的位置还空着,其他位置都已经坐满。 他很自觉地坐到那个位置上,放下自己的背包。 铃声一响,一个年轻的帅气男人走进来,引得周围小女生们阵阵尖叫。 帅气男人拍了拍手,说。 “好了,准备上课了,同学们安静。” 教室里很快安静下来。 “我是接下来即将负责辅导你们的班主任,我姓吴。”帅气男人抓起一只白色粉笔在黑板上写下吴耀两个字,“你们可以叫我吴老师。” 吴耀放下粉笔,又说。 “今天是开学第一天,不用上课。各位同学轮流做个自我介绍,然后领取自己的课本就可以下课了。有些同学是从小学部升上来的,有些同学是第一天进入这个学校,从小学部的升上来的同学可以带新来的同学在校园逛逛。” 说完,他翻开讲台上的文件夹,上面是学生们的资料。 “从一号位的同学开始,站起来做自我介绍。” 一号位的男生站起来,开始他的自我介绍。 上辈子杜默读的学校都比较普通,不管是教育方面还是别的方面都比较放松,从没做过自我介绍。 没想到这所学校居然这么郑重,班里三十多号人,竟然要一个一个轮流自我介绍。 杜默比杜白大四岁,因为一些事被勒令停课,因此留了一级。原本应该读初二的他,降级跟一群比自己小的孩子同一班级其实是挺丢脸的事。 不过杜默是谁,他是心里已经成年的成年人,对这些事不太在意。 轮到他时,他站起来很坦然地说。 “各位同学好,我叫杜默。” 说完,他坐下去。 自我介绍都长篇大论的众人:“……” 杜默自认为他的自我介绍挺好的,然而同学们脸上各种表情汇聚在一起,用奇怪的视线看着他。 他忍不住心想:刚刚的自我介绍有问题吗? 就连吴耀也看着他愣了一下,然后轻咳一声说。 “好了,最后一个同学也自我介绍完了。各位同学到教材楼领取自己的教科书就可以自由活动了。” 音落,从小学部升起来的学生已经跟自己的熟人凑在一起,准备结伴而行。 鉴于刚刚的迷路行为,杜默想找一个带路的,顺带跟班里同学熟悉熟悉。 可他刚从自己座位站起来,周围的让就开始警惕。杜默目光所及之处,被视线扫过的人都后退一步躲开他的视线。 杜默:“……”怎么感觉似曾相识? 没办法,他只好自己一个人去拿教科书。 所幸这一次没有迷路,杜默拿着地图很快就找到了领书的地方,领完书又折回教室。 诺大的教室里空荡荡的,只有角落有一个看上去很阴郁的男生。 鉴于刚才同学们的反应,杜默没敢贸然打招呼,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把书整齐地塞进抽屉里。 他的位置靠窗,那男生的位置靠门,他们虽然都在最后一排,但挺远的。 放好书,杜默一边想着以后该怎么办,一边打量那个男生。 让杜默没想到的是,那个男生竟然也在打量他。 男生似乎并不像其他人那样疏远他,只是一脸的不高兴。 杜默还在反思自己到底是哪里让这群小屁孩不爽,那男生突然对着他开口。 “你来学校干什么?” 杜默?了一下,回答说。 “来学校能干嘛,上学啊。” 男生脸上的表情更加不高兴了,说。 “你不怕王伦欺负你了?” 杜默下意识回答。 “王伦是谁?” 男生半张着嘴巴愣住了,看上去很吃惊。 然而杜默脸上的疑惑似乎是真的不记得王伦,男生没再说话。 没过多久男生就回去了,杜默坐在位子上无聊的玩手机,心想等会儿要去哪里好。 第一天主要是熟悉熟悉校园的环境,下午不上课。 既然不上课杜默自然也就没事干,他找不到带他逛校园的小伙伴,又不好意思去找老师。本想着杜白跟杜寒在这里读书也有两三年了,肯定熟悉。但掏出手机的时候他才想起来杜家没给这两孩子配备手机。 杜默很懊恼,早知道先给他俩备个手机的。本来他就不熟悉这个大到迷路的校园,直接去小学部找他们更困难了。 他想着要不直接回家得了,晚上跟杜白杜寒说一声,明天再熟悉一下。然而出校园的路上又迷路了。 杜默走着走着到了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一边看地图一边挠头。正当他快到要忍不住打电话给管家叫人来接他的时候,听到不远处隐约有几道笑声。 一般普通的笑声是不会引起杜默的注意,这几道笑声嚣张又得意,一听就知道有人在搞校园欺凌。 一群小屁孩,还搞校园欺凌,看哥哥不收拾收拾你们。 杜默听着声音找到源头,地点是大楼后面的空地上,配角是三个看上去很不好惹的嚣张高个子,被围住的男孩后背贴着墙唯唯诺诺低着头闭口不言。 多么经典的画面,美中不足的是被堵的人不是女生,不然他就能英雄救美了。 就是被堵住的男生有点眼熟,杜默歪头仔细看了看,认出那人竟然是刚刚在教室问他话的男生! 三个高个子最中间的那个最为嚣张,往前走一步掐住男生的下巴,强制男生抬头看他凶神恶煞的脸。 嚣张头子恶狠狠地说:“你很牛逼啊,又跟我爸打小报告,你以为你跟我爸说我坏话他就会把你当儿子吗?你这个贱人生的儿子,老子今天揍死你!” 话音刚落,嚣张头子的拳头举起就要落在男生脸上。说时迟那时快,杜默喂了一声冲过去,把男生拽出来,挡在他身前。 杜默皱着眉头说:“你这小屁孩怎么回事,怎么还动手打人啊?” 嚣张头子被人坏了事,听人叫他小屁孩还以为是那个路过的高年级学生。转头一看,他瞪大了双眼,尾声扬起。 “杜默!?” 其他人的反应也很大,尤其是被杜默护着后面的男生,似乎没想到杜默竟然会来救他。 杜默对这个嚣张头子没印象,但对方却精准的喊出了他的名字,心里不爽,下意识问。 “你谁啊?” 嚣张头子的反应更大了,两秒后爆笑出声。 “我谁?我是你爸爸王伦!”对比刚刚王伦对男生嚣张的态度,对杜默他已经是完完全全的蔑视与不屑,“杜默疯狗在家疯完了?又来上课了?” 杜默想起刚刚男生提起的王伦,立刻恍然大悟。 “哦~原来你就是王伦。”杜默感叹完之后回归平静,“没听说过。” 王伦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毫无反应。反而他刚刚那么大反应显得自己像个小丑,心中恼火。 “你TM在家待了几天脑子待坏了是吗,还跟老子装不记得,是不是要我打你打进医院你才知道我是你爸爸。” 若是以前,王伦随便挑衅两句杜默都要冲上来跟他扭打一团,打完还要去跟老师打小报告。非常小气,睚眦必报。 而现在,王伦就每一句话是好听的,杜默都不为所动。甚至一脸淡定地说。 “讲完了?讲完我带这个小兄弟回去增加一下同学友谊,再见。” 说完,杜默拉着背后男生就要走。 “你TM!” 王伦气得直接冲上去就往杜默脸上揍,揍完还叫上旁边两个高个子一起揍。 杜默就是个弱鸡家里蹲,哪里打得过这几个高个子。他一手护着男生,一手护着自己的头,被拳打脚踢了几分钟,感觉身体痛得快要散架。 王伦单方面胖揍杜默,感觉一点意思都没有,他往杜默身上吐了口口水就走了。 嚣张三人组走了,杜默放下护着男生的手。饶是如此,男生身上也受了不少伤。 杜默也不管自己的伤,盯着男生大概扫视一遍,说。 “你怎么样,没事吧?” 男生看着比自己伤的重多了的杜默,咬着下唇就要哭出来。 “你明明不会打架还过来逞什么能,你傻逼吗?” “靠!”杜默对现在的小孩很无语,“哥哥我好歹也替你挨揍,你还骂我?你礼貌吗你?” 男生噎了一下,从口袋拿出一包纸巾,伸手去擦杜默头发上的口水。很没底气地小声说。 “下次你不用来帮我,那是我哥,他不会真的对我怎么样的。” “你哥!?”杜默惊呆了,“你哥还这样欺负你?亲哥吗?” 男生眼珠子往左下角斜,轻轻嗯了一声,又说。 “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我叫王贸。” 同父异母这个词非常微妙,杜默想起一开始听到王伦的那句话,瞬间明白一切。 杜默叹气一声,说。 “行吧,虽然是亲哥,那你也不能这样被他欺负。有事你来找我,知道不?” 王贸戚了一声,“找你干嘛,跟我一起挨打吗?” 杜默:“……”现在的小孩真的是,难以沟通! 虽然王贸嘴上是这么说,但两人关系亲近了不少。杜默在王贸口中知道很多关于王伦的事情,包括王伦跟原来的“杜默”那些恩恩怨怨。 傍晚杜默带着一身伤回家,把杜家人都吓了一跳。 正好这个时候杜章也回来了,黑着脸盘问杜章很久,才把他放回房间。 回到房间杜宇三兄弟又缠了上来,听说是王伦打的人,顿时又多了三张黑脸。 杜默好说歹说才让他们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他本来被打了一顿浑身就疼,还被杜章拷问了两个小时更是身心疲惫。 晚上睡觉前,杜默隐隐约约觉得哪里不对。 他翻开《午夜之时》看了看,猛地坐起来大叫一声靠! 他喵的,王伦不就是校园剧情里面那个欺负杜白的恶霸吗! 而且欺负杜白的时间段就是杜白刚升上四年级的第三天,那不就是后天!? ☆、幼年时期 杜默感叹自己鱼一样七秒的记忆力。他喵的,《午夜之时》都看那么多遍了,他竟然还记不住人物的名字。 他身上的伤不是很重,但看着吓人。 杜家几位大佬拦着杜默不肯让他去学校,但杜默担心杜白,软硬皆施磨了好一会儿才让他们同意去学校。 然后杜默顶着一身伤去学校,遇到在半路堵人的王伦。 王伦指向杜默捂着肚子哈哈大笑,加上旁边两个高个子小跟班的笑声,把路人同学的视线全吸引过来了。 “哟,这不是我们大名鼎鼎的疯狗杜默吗?怎么被人打成傻狗了,哈哈哈哈哈。” 王伦走到杜默跟前,伸出食指用力地戳杜默肩膀,恶狠狠道。 “杜默,以后见着爷给爷绕道走,不然爷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杜默被戳得后退了几步,才刚稳住身子,王伦就往他脚边吐了一口口水。活脱脱一副街头小混混的模样,哪里像个富家子弟。 周围行人纷纷驻足围观,想着往日这位被叫做疯狗的杜默会用什么姿势跟王伦扭打起来。 然而他们没想到的是,杜默只是像是在扫垃圾一样扫了扫被碰过的肩膀,然后若无其事地顶着一身伤去上课了。 风云人物的事情不管在哪都是传的很快的,特别是在校园这种地方。心智还未成熟的学生你传我我传他,不过半天不到的时间人人都知道杜默被打了。 还有人录下了早上杜默被威胁的那一幕。 铃声一响,王贸径直走到杜默座位旁,问他。 “你早上碰见王伦了?” “啊。”杜默随便应了句,“是啊。” “你没打他?”王贸又问。 “我打他干嘛。”杜默说,“你不知道学校有规定不能打架吗?” 王贸:“……” 校规?杜默他说校规?以前他疯起来的时候可没见他眼里有半条校规。 要不是昨天他自我介绍的时候亲口说他叫杜默,而且确实是杜默的脸,王贸压根不敢相信这是杜默。 王贸忍不住说:“你该不是昨天被打傻了吧?” 杜默感觉又好笑又无奈,“你才被打傻了。” 王贸一脸疑惑,“他这样你不生气吗?” “还好,差点动手打他而已。”杜默说。 说不生气那是不可能的,早上他差点就要把书包往王伦脸上砸。但他害怕自己轻举妄动会影响接下来的剧情,间接害了杜白。 上次因为他说错话导致杜白被杜章盯上的事情他还在后怕,如果当时自己没有回去把杜白扔出房间,之后会变成什么样,他不敢想。 最最最主要的是,这他娘是本暗黑系小说。如果让杜白提前黑化了,那杜白势必会跟他算那两年虐、待他的账。 这怎么行? 王贸无语,原来杜默这么能忍,难道真是学校帖子那样,停课后在家待了一段时间就变乖了? 在杜默没被停课前,由于王贸是王伦的弟弟,杜默跟王贸的关系一直很不好。那时候双方都互相不知道对方的事情,杜默因为王贸是王伦的弟弟对他冷嘲热讽,王伦因为这个人莫名其妙针对他觉得他有病。 所以今天不知道怎么的两人凑到一起说话,而且看上去关系还很不错的样子,班上同学都很好奇。 好奇归好奇,两人一个是校霸的弟弟,另一个是学校里少有的被停过课的人。没人敢上去凑热闹。 但也有那么几个人是胆大的,其中一个王贸的好友凑过来,说。 “你两怎么回事?打架了?” 来学校快两天,从没人主动跟杜默说话,一时间他竟然没想到要接话。 王贸见是好友端木不凡,直接说。 “打个毛,是我们被打了。” 端木不凡噗的一声笑,说。 “谁敢打校霸的弟弟,杜默大哥也是出了名的不好惹,除了王伦谁敢打他。” 杜默心想他怎么就不好惹了,说。 “就是王伦打的。” “啊?”端木不凡一脸惊讶,“所以你两是一起被打的?” “是啊,”端木不凡跟王贸是小学时期到现在的好友,王贸的事情他基本都知道,所以也不用解释,“其实是王伦要打我,杜默过来帮我,结果一起被打了。” 王贸的声音不大不小,但足以让班上同学听见。但凡知道以前那些事的同学个个瞪大眼睛看着杜默,不可置信。 “啊???”端木不凡跟活见了鬼一样,不可置信到突破天际,“你是我认识的那个杜默大哥吗?杜默大哥您的字典有乐于助人四个字吗?” “喂!”王贸不悦地说,“狗凡你礼貌吗你?不准这样对杜默说话。” 端木不凡没理他,直接问杜默。 “杜默大哥,你帮王贸是真的吗?” 杜默无奈了,他不就帮一下王贸,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原来的“杜默”到底是干了什么才会让这群人这样看待他。 他苦笑着点头说:“是真的。” 这时有人坐不住了,凑过来拍一下端木不凡的肩膀,看那模样像是端木不凡的好友。 “我就说嘛,不凡,杜默看上去不像是黑帮杀手。只是不爱说话而已,对吧,杜默大哥。” 杜默一脸懵逼,什么黑帮杀手,他们背后到底传的啥。 “你们谁TM见过黑帮杀手会乖乖在这里读书的?来暗杀你们吗?” 端木不凡跟那个男生同时点头,说。 “对啊,就是来暗杀我们。” 杜默无语了,翻了个白眼直说。 “有病,你们TM就是作业太少。” 众人哈哈大笑。 得知杜默其实也是个跟他们一样普通且友好的人,凑过来聊天的人越来越多。其中有一个人问他。 “杜默,小学部里有个叫杜白的你认识不?” 听到杜白两个字,杜默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说。 “什么认识不认识,他是我弟!” “啊?”那人听杜默这么一说有些惊讶,然后又继续说,“那你知道他被王伦盯上了吗?” 不好的预感果然应验了,杜默担忧地问。 “怎么回事?” 那同学说:“听说早上杜白去找王伦的事,跟王伦吵起来了,然后王伦就放话说今天放学要堵他。” 杜默心里暗骂一声臭小子,昨晚他都跟杜白说了什么都别做,结果臭小子还是去挑事了! 滴滴两声,端木不凡掏出手机看信息。他瞳孔微微缩了一下,然后看了王贸一眼,又看向杜默。 “杜默大哥,刚刚我朋友告诉我,王伦带着人去找杜白了。” 砰的一声,椅子倒落在地,一道身影快速掠过直奔门口。再一看,杜默已经不在桌位上了。 端木不凡和王贸对视一眼,也直奔门外。 杜默心里又气又急,想要联系杜白又想起昨天压根没时间跟他们提手机事。这样一想更加气得他口吐芬芳。 他不认识去小学部的路,只能看着地图到处乱窜。他娘的早知道刚刚拽上王贸给他带路,他们刚认识不久联系方式也没要到。现在只能尽量跑快点,每个地方都去总能去到。 杜默路过池塘边,小女孩儿的哭声呼救吸引他往池塘看去。 他定睛一看,池塘边有个小女孩在哭,她着急地看着池塘又看着外面,似乎想走又不敢走的样子。而池塘中竟然有一个挣扎的小女孩! 那女孩扑通扑通拍出水花,似乎快要没力了,很快就要沉下去。 杜默心想今天真是诸事不顺,把手机扔到草地上,鞋子一脱,直接跳进池塘。 他虽然会游泳,但毕竟才13岁,力气能有多大。所幸那个小女孩长得小只,也没什么力气,不然两个人都要沉下去。 折腾了一番,杜默终于把人救上来,但小女孩已经昏迷不醒了。 杜默往小女孩脸上用力拍了拍,“醒醒!醒醒!” 小女孩一点动静都没有,静悄悄的。 溺水之后昏迷是件很危险的事,杜默看着小女孩犹豫了一会儿,心想不管了救人要紧。当场给小女孩做人工呼吸。 来来回回的吹了几次气然后摁压胸口,小女孩哇一下吐出一大口水来,猛地咳嗽。 见状,杜默穿鞋拿起手机,然后背起小女孩问另外一个还在哭哭啼啼的小女孩。 “医务室在哪里?” 小女孩哭着给他指了路,杜默背人一路狂奔,到医务室把人交给校医。确保人没事,问了去小学部的路又继续狂奔。 小学部的走廊上都是杜默残留的水渍,他把四年级的教室找了个遍才知道杜白的消息。得知杜白在楼顶上,他又直奔楼顶。 一群小学生看着一个湿漉漉的高年级男生在小学部狂奔,好奇的不得了,都探出头来围观。 跟杜白同班女同学听到这人是冲着杜白来的,一脸担忧地说。 “怎么又有一个变态找我家杜白啊,我家杜白好可怜。” 杜默到达楼顶大门的时候,实在是累得喘不过气来了。 他站在门口的位置,前面有七八个男生围成一个圈,其中有三人的王伦三人组。圈子中间站着一个矮个子,白白的瘦瘦的,正是杜白。 杜默撑着膝盖喘气,没过几秒,他就看见王伦拿起一本厚厚的教科书扔到杜白脸上。杜白被砸得抖了一下,捂着额头没说话。 杜默的火气当场就上来了,顾不得是什么情况直接冲过去猛地把王伦推开,把杜白护在身后。 “你TM有病啊!”杜默的语气从来没有这么凶过,“你们是脑子被门夹了才TM会七八个人欺负一个小孩儿吗!” 王伦先是愣了一下,没认出来湿哒哒的人是杜默。 过了两秒他反应过来,挺起胸膛就来劲了。 “你TM关你什么事!”王伦抄起拳头直接给杜默来了一拳,“TM的疯子一天到晚多管闲事,你TM救他们能拿钱是吗!啊!?” 王伦一边骂人一边拳打脚踢,“老子TM看你就不爽,尼玛一个被收养的破烂东西也敢一天到晚跟我叫嚣,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草!” 其他人见王伦动手了,他们也跟着动手。 杜默扭身就抱住杜白,把他护在身下,背后传来一阵阵刺骨的疼痛。 杜白脸都白了,挣脱着想要推开杜默,“杜默,你放开我!他们冲着我来的!你放开我!” 杜默一声不吭,就是死死抱住杜白,不让他们伤到杜白一分一毫。 杜白急了,对着人群大喊一声。 “杜寒!别录了!去叫老师!” 杜寒从楼顶小屋背后走出来,把手机塞进口袋里,往楼顶门口冲去。 听到杜白大喊,王伦立刻感觉到事情不对,冲向杜寒把他往后拽。 杜寒被拽得坐在地上,心也随着屁股的疼痛猛地跳了一下。 “原来你们是要玩这招。” 王伦黑下脸,他最讨厌就是这种不入流的事情,上前拽着杜寒想把他扔进人群里一起打。 然而他刚抓住杜寒的手,就有一道急切的声音制止他。 “住手!” 众人闻声抬头,霎时那群打人的学生脸色变了。 一个看上去大概五十多岁的西装大叔从门口走来,后面跟了十来个大人。 这时候不知道是谁慌慌张张地喊了声校长,杜默转头看一眼正满脸担忧走来的西装大叔,还有后面的老师们和保安们,终于放下心松开杜白。 而他放松下来的同时,眼前事物就开始转圈。转着转着眼前就开始模糊,在他完全昏迷之前,他看到一个小女孩冲他奔来。 是他刚刚救起来的女孩儿。 ☆、幼年时期 幻夜学院的顶级医务室里站着一群人。他们有些人围在病床前,有些人离病床远远地,神色各异,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大事件。 然而他们刚刚确实发生了大事件,以王伦为首的初高中生们殴打低年级学生被抓了个正着,抓他们的人还是这所学校的校长兼董事长。而且被殴打的学生杜默还是校长亲自送到医务室里,那几个打人的学生已经慌得六神无主。 杜默在病床上躺着,杜白杜寒一左一右站在病床两侧,心中无比懊恼。 他们原本是想引诱王伦演一出戏,由杜白挑衅王伦欺负他,然后杜默躲在暗处拍下视频作为证据。然后提前设计老师来天台看到这一幕,现场抓包,让王伦欺凌的罪名坐实。 但万万没想到先来的不是老师,而是杜默。 杜白攥紧拳头,盯着浑身是伤躺在床上的杜默,心中五味杂瓶百感交集。 他很感动杜默不顾一切冲过来来护着他,又很生气杜默不顾自己的安危冲过来保护他。 同时还很生气杜寒做事不靠谱。自己明明跟他说过,一定要提前把老师约到楼顶。TM的杜默都被打个半残了老师人才来。 而且让他别拍了快去找老师救人的时候,竟然还被王伦抓到了!? 要他有什么用?? 与此同时,杜寒也陷入沉思。 平日里就一张冰山脸的杜寒此时脸上更冷了,周身散发着寒气。 他后悔了。 如果他没有鬼迷心窍答应杜白做这种不光明的事情,杜白也就不会被带到楼顶上。杜白不被欺负杜默也就不会赶过来救人,更不会被打。 这都是因为自己答应杜白做这种不道德的事情,所以杜默才会被打。 以后自己一定要更加严格的坚守正义,做人做事要光明磊落。 绝对不跟杜白那种人同流合污! 两人站在床边互相瞪着对方,无形之中散发出一股火药味。 而其他人都在关注杜默的伤势,没有注意到这两人的明争暗斗。 校医大致检查了一遍,对校长说。 “表面看上去没有伤到要害,但伤势挺重,具体还要等学生醒后做个检查,看看有没有伤到筋骨。” 校长南宫费旁边的小女孩着急地说:“校医叔叔,他什么时候醒?” 校医微微弯腰,低头看着小女孩礼貌地说:“南宫小姐不用担心,杜默没事,他只是睡着了,一会儿就醒。” “嗯。”南宫柔轻轻点了点头,脸上的担忧散去一些。 南宫费伸手揉了揉南宫柔柔软的头发,柔声对南宫柔说。 “你先回去休息,爷爷帮你在这里看着,等他醒了我再叫你。” “我不要!”南宫柔拨开南宫费的手,跑到床边越过杜白,抓住杜默的右手,“我要在这里等他醒过来。” 杜白的手指动了动,他盯着南宫柔抓着杜默的手,强忍把她的手掰开的冲动。 眼前这个长相甜美的少女杜白认识,不过是单方面认识。 南宫柔,南宫家的掌上明珠,校长南宫费的亲孙女。 这个少女与杜白凄惨的身世完全相反,她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因为是南宫家孙子辈唯一的女孩儿备受宠爱。 在学校里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她说什么别人就说什么,没有人敢逆着她。 比起王伦这种真混混,南宫柔只是稍微有些任性而已,性格还是很好的,大家都会把她当朋友一样真心对待。 而且因为她本就长相甜美,学校里喜欢她的男生不少。也是一个风云人物。 然而一直以来对男生不感兴趣的南宫柔为什么突然间这么粘杜默,他们之前好像并无交集。 杜白想不明白。 对面的杜寒也不明所以,跟杜白面面相觑。 杜白非常礼貌地“提醒”南宫柔,“南宫小姐,我哥哥的手受了伤,请你不要碰他的伤口。” 闻言,南宫柔有些慌张地松开手看了看,果然杜默的右手背上有一道红印。 她心疼死了,王伦这个傻逼一天到晚只会打架,他的脑子长在拳头上了吗? “爷爷!”南宫柔一跺脚,指向王伦说,“王伦天天打架闹事,你也不管管,你看大哥哥都被他打成什么样了!” 王伦听到自己被点名,立刻站出来,凶神恶煞地凶她。 “南宫柔你说什么呢!” 被他这么一凶,南宫柔吓得抖了一下,缩着头嘟囔说。 “我又没说错。” 当着南宫费的面王伦还敢这么嚣张,可想而知他平时是什么样的。 南宫费皱眉说:“王伦,把你爸妈叫到学校来。” 王伦冷笑一声,“我爸一天到晚忙得连片衣角都摸不着,要叫你自己叫。至于我妈……” 他斜了王贸一眼,又是一声冷笑,“想见她得去坟墓里面挖。” 整个场面瞬间冷下来,南宫柔躲到南宫费身后,显然是被吓到了。 南宫费感觉头疼。王伦一直是学校里问题最大的学生,之前就跟杜默有过一次冲突。那时由于王伦的亲身母亲刚刚过世,王伦的父亲王衡考虑到儿子的情绪便来求情。 王衡给学校捐了一亿当赞助,以此堵住南宫费的嘴。他知道杜默虽然姓杜,但也不只不过是杜家往日的一个耻辱罢了,杜家并不会因为杜默来找他的麻烦。所以他停了杜默的课,让他回家冷静。 然而杜默才刚刚回到学校,王伦又开始了,还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人打到昏迷,这他该怎么处理? 更何况杜默这孩子才刚刚救过自己的宝贝孙女,对他有恩,他不想让杜默再次吃亏。 南宫费对缩在角落不敢动不敢吱声的王贸说:“王贸,联系你父亲到学校来一趟。” 校长发话,王贸哪敢不从。哪怕王伦用杀人的眼神威胁他,他也只能给王衡打电话。 电话打通了,嘟嘟嘟的铃声拉的老长。一分钟后,手机里头传来客服小姐姐甜美的声音。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您稍后再拨。Sorry, the number you dialed is not answered. Please redial later.” 王伦冷笑一声,坐到一旁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无比嚣张。 “叫啊,叫他来啊,要不要我告诉你们他在哪。他在国外泡大肥妞呢!哈哈哈哈哈哈!” 杜寒黑下脸,攥紧拳头很想冲过去揍他一拳,但理智告诉他这样没用,他要的不是这种结果。 随后,医务室的门被打开,杜宇推着门走进来。 刚进来他就说:“不用了,我已经让我父亲联系王衡先生处理这件事情,王衡先生很快就会过来。” 王伦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瞪大了双眼惊讶地看着杜宇,因为他知道杜宇说的是真的。 杜默是杜家不认可的私生子,他死了杜家连个屁都不会放。但杜宇是实实在在的杜家继承人,这是早就公认的事情。杜家的权势与财力南宫家和王家都要忌惮几分,杜家继承人站出来,就说明这事不可能轻易结束。 他奇怪的是,杜家不是一直都排斥杜默这个私生子吗?杜宇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要帮杜默主持公道? 杜宇的出现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不知怎么的,杜寒鬼使神差想到杜白,转头看他。 犹如天使般的稚嫩少年嘴角勾起一抹与他的圣洁完全不符的微笑,宛如一个恶魔披着一张天使的脸。 看着杜白满意地把手机揣进兜里,杜寒明白了一切。 虽然不喜欢杜白的做法,但他喜欢这个结局。 杜宇扫了一圈医务室里的人,第一次不悦地皱起眉。 “南宫校长,我弟弟杜默受了伤需要静养,我不想在这里谈这件事打扰他的休息。请您移步到校长室我们再谈。” 虽然杜宇是在对南宫费说话,但话里的意思显然是:你们打扰到我弟休息了,没事别在这里打扰我的宝贝弟弟。 南宫费点头说声好,跟杜宇一起立刻医务室,其他人顺势跟着离开。 医务室顿时只剩下杜白杜寒两兄弟、从头到尾都不敢吱声的王贸和端木不凡,还有非要等杜默醒来的南宫柔。 杜宇和南宫费领着一众老师和犯事的几个学生去校长室,阵势浩浩荡荡,引得学生们纷纷驻足围观。 到校长室后,杜宇直奔主题。 “校长日理万机,事务繁忙,为了不打扰您过多的时间,我们直接讨论这件事情怎么解决。” 杜宇不慌不忙地坐到沙发上,又说。 “是开除还是拘留,您决定吧。” 王伦霎时变了脸,冲过去用手指指着杜宇的鼻子说。 “杜宇!就算你们杜家有点东西,也不代表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杜宇看都不看他,连眼皮子都没抬,说。 “南宫校长,您怎么说?” 南宫费感觉头都大了,杜宇年纪虽小,但性格跟他那个不好惹的爸一样,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平时杜宇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次王伦捅的篓子怎么说也补不回去了。 “杜宇同学,这件事毕竟不是小事,我也是要跟两位家长见过面才能决定。现在先等杜默醒来,我们了解下情况,等你们家长到了学校才能做决定。” 杜宇扬起微笑,但眼睛没有一丝笑意。 “我弟弟被打成这样,你告诉我要等他醒来了解情况?那要是今天我弟弟被王伦打到永远醒不过来,是不是就不用解决这事儿了?” 南宫费顿时噎住,想接话又不知道说什么,尴尬地拿起桌子上的名贵钢笔摸来摸去。 “杜宇同学,话不是这么说……” “那是怎么说呢?”杜宇丝毫不给面子。 王伦插丨进来咬牙切齿说:“杜宇你别咄咄逼人!” “王伦同学你先冷静。”南宫费头疼地对王伦招招手,示意他坐下,后对杜宇说,“杜宇同学,不是我不想解决,但这件事情还是要先通知你们的家长,之后我会处理好。” “通知家长是吗,这事简单。” 杜宇冲门外打了个响指,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提着黑色包包走进来。然后西装男人掏出包包里面的笔记本,打通视频电话,把笔记本放到南宫费的办公桌上。 “家长的电话拨通了,您处理吧。”杜宇依旧皮笑肉不笑说。 南宫费:“……” 一分钟后,视频电话拨通了,南宫费无奈地叹气一声,向笔记本屏幕里的两人简单说明情况。 两人了解情况后,不约而同地变脸。同样是生气的脸,王衡是因为自己儿子打人而生气,杜章是因为自己儿子被打而生气。 三秒后,杜章黑着脸对王衡和南宫费说。 “是开除还是拘留,你们选吧,今天我要看到结果。”说完他就把视频电话挂断了。 众人:……不愧是父子。 王衡沉默了数秒,说。 “南宫校长,这件事等我回去再说吧,我立马回去。” 然后王衡也挂断电话。 然而这事哪里还有商量的余地,杜家父子态度非常明确,王伦的命运已经注定了。 这头闹得沸沸扬扬,那头杜默差点被吓死。 他一醒来就看到床边五双担忧的眼睛都在盯紧他,虽然他们的眼神并无恶意,但刚睁眼就看到十只眼睛在盯着你还是很惊悚的! 见大多数都是熟悉的面孔,杜默冷静下来,深呼吸一口。用暗哑的声音吐槽道。 “你们站在床边干什么呢,吓死人。” 都被人打上病床了,醒来第一句竟然是这句话,端木不凡噗一声笑出来。 杜白张开口正准备说话,南宫柔抢先一步,扑倒在杜默身上,压得杜默闷哼一声。 南宫柔哭着说:“大哥哥,我好担心你!” 杜默还没来得及缓过身上的疼痛,转头又看到杜白黑沉沉的脸。 以往总是笑得很开心的少年对他最粘的哥哥冷笑一声,说。 “呵,你平时对我这个弟弟下手也就罢了,竟然还对小你三岁的小妹妹下手。” 杜默被他这话噎得说不出话,一脸懵逼。 什么叫对小妹妹下手?他什么时候对小妹妹下手了? 杜默一脸疑惑地看着南宫柔,他感觉这张脸有点熟悉,但又想不起来这是谁。他小心翼翼地抽出被南宫柔抱住的手臂,说。 “小妹妹,你是哪家的千金?” 他脸上的疑惑太明显,显然就是不认识南宫柔。南宫柔顿感委屈,咬着下唇说。 “大哥哥,你刚刚还那么勇敢地跳下池塘救我,还亲了我,你怎么能对我这么冷漠呢?” 话毕,现场一片哗然。 几个还没成年的小孩儿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刺激的画面,脸上什么表情都有。惊讶的调侃的看戏的,还有“我没想到原来你是这样的人”的表情。 唯独杜白,脸色黑得吓人,一双秀气的眼睛充满杀气,犹如地狱爬出来的恶魔。 杜默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心想。 我他喵的要怎么解释! ☆、幼年时期 “那个……”杜默冒着冷汗说,“小妹妹,话不能乱说。我那叫人工呼吸,是在救你,不是亲你。” 南宫柔嘟着嘴,满脸不高兴。她南宫柔家世好长相好,在家人人宠,在外人人追。能得到她的初吻杜默应该高兴才对,他不高兴也就罢了居然还想撇清。 “我不管,大哥哥亲了我就是亲了我,你要负责!” 说完她又抱了上去,把杜默的手臂死死抱在怀里。 杜默:“……” 端木不凡憋不住了,当场哈哈大笑。 王贸看一眼黑着脸似乎随时都要爆发的杜白,虽然不知道杜默的弟弟为什么要生气,但他也奇怪南宫柔为什么会突然缠上杜默。 “杜默,你跟……”王贸小心地指了指南宫柔,“怎么回事儿?” “就是,”杜默挠挠头,“我找杜白的路上,碰见这小姑娘儿掉湖里,顺手救了她。当时情况紧急,她一动不动我担心她出事儿,就给她做了人工呼吸。” “哦——”端木不凡的尾音拖得老长且充满调侃,他冲杜默眨眼,“难怪我们追上去没看到你,原来是英雄救美去了。” 原本医务室里的气氛就有些奇怪,现在更加微妙了。 杜白冷笑一声,只有一边嘴角勾起。 “我以为哥哥真的那么担心我呢,既然还有时间去英雄救美,看来是我想多了。” 杜默噎住,不知为何他看到杜白这种心情心里就发慌。 等等。 冷笑加一边嘴角勾起,那不是小说中杜白生气的表现吗! 白哥这是在生气我救人耽误了时间吗,天! 杜白的阴阳怪气把气氛搅和得很尴尬,杜寒皱了皱眉,说。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那种情况肯定是先救人,难道你要杜默见死不救吗?说起来,你被王伦带人围殴还不是你自己作的,你不去挑衅他会有这种事吗?” 杜白呵一声,说。 “昨天是谁跑到我房间来找我说要报复王伦的?不是你吗杜寒?但凡你脑子聪明一点今天我们都不会被打,你还敢说我?” “我怎么不敢说你!我是找你商量怎么报复王伦没错,但没让你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我说的明明是我们一起去找老师举报王伦!” “下三滥也是你同意的!你以为找老师有用吗?要是找老师有用哥哥至于被停课在家休学一年吗?” 杜默扶额,这两人又开始了。 他头疼的很,想重新躺下去钻进被窝待着。准备要躺的时候才想起自己右手被抱着。 杜默无视那边吵架的两人,对南宫柔说。 “你叫什么名字?” 南宫柔对他露出甜甜一笑,说。 “我叫南宫柔,你呢?” “我叫杜默。”杜默指向吵架的两人,“他们是我弟弟,左边的叫杜白,右边的叫杜寒。” “我对他们不感兴趣。”南宫柔抱他的手抱的更紧了,“我只对你感兴趣。” 那边杜白吵着吵着突然对南宫柔说:“南宫柔你放开他!” 杜寒也说:“南宫柔你别弄疼杜默伤口!” 南宫柔立马顶回去,“我身体这么轻这么软怎么会弄疼他!我不放!” 然后南宫柔也加入了杜白杜寒的我们谁更对的辩论中。 王贸两个吃瓜群众都是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是感觉好好玩的样子的表情,端木不凡时不时还插一句煽风点火。 杜默无语了,干脆安详躺下与世无争。 过了没多久杜宇回来了,杜白几人跟说好了似的,在杜宇回来之后便没再继续争吵。杜默的耳朵终于安静了会儿。 杜宇带杜默去医院重新检查一遍身上的伤势,然后要求医生给杜默的右手打石膏。 杜默看着自己右手被缠上厚厚的石膏,感觉杜宇实在是大惊小怪,说。 “宇哥,我手上的伤不至于打石膏吧?能不打石膏吗?” “不能。”杜宇拒绝的毫无余地,“你的伤不需要打石膏,但你需要打石膏。” 杜默一头问号。 杜宇皮笑肉不笑地说:“如果你伤的不够重,我又怎么起诉王伦呢?” 杜默:“……”原来杜宇也是个狠人。 由于杜默身上有伤,老师给他放了个短假,允许他暂时不来上课。 但杜默自己是非常非常非常想去上课的,因为…… “啊~哥哥张开嘴。” 杜白一手捧着碗,一手拿着汤勺,亲自喂杜默喝粥。 杜默看一眼右手上厚厚的石膏,叹气一声,张开嘴,任由杜白投食。 自从那天回家后,杜宇整天对他嘘寒问暖的,似乎是因为自己躺在病床上的样子把他吓坏了。 而且因为要放出“杜默被王伦打到骨折”这个消息,即使他在家也不能拆掉石膏。 右撇子的杜默没了右手,生活都变得不方便,杜宇一时兴起就来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喂食、洗漱、换衣服这些事情都由杜宇亲自动手。 路过的杜白看到杜宇在杜默这边待一整天也凑过来一起照顾。杜白来了,那杜寒肯定也会跟上来。 于是杜默这几天被杜家三兄弟围得团团转。 这天杜家来了位不速之客,并给杜家带来一个惊人的消息。 南宫费亲自来到杜家拜访杜章,两人在会客厅聊了将近一个小时。 之后杜章让人把在家休养的杜默叫到会客厅,杜默到了会客厅看见南宫费带着她的孙女南宫柔坐在沙发上。 两人着装非常正式,南宫费一套西装坐姿端正,颇有绅士风范。南宫柔穿着粉色蝴蝶结连衣裙,安安静静地坐在南宫费旁边,竟然跟平时任性妄为的行为非常不一样,感觉很淑女。 杜默跟两人打过招呼,坐在杜章旁边,随后杜章一句话让他差点摔倒。 “杜默,以后这位南宫柔小姐就是你的未婚妻。你们都在幻夜学院读书,你要好好照顾她。” 闻言,他险些张开嘴巴就要啊? 原文中杜默在学生时期确实有个未婚妻,但他并没有这么早就订婚。 等等! 好像原文中杜默的未婚妻就叫南宫柔! 杜默险些就要叫出声来,所幸他意识到自己现在还在公众场合,不能这么不礼貌,忍住心中的波涛汹涌点头说。 “好的。” 对面南宫柔顿时笑开了花。 双方随意交谈了几句,杜默就被杜章命令带南宫柔到处逛逛熟悉一下。 杜默带着南宫柔到一处风景不错的凉亭中休息喝茶,强忍焦虑的情绪问南宫柔。 “你为什么要跟我订婚,是你家里人逼你跟我订婚吗?” 南宫柔眉头一皱,当即反驳。 “才不是呢!是我自己跟爷爷说要跟你订婚。” “为什么?”杜默说,“因为我救了你?” “嘿嘿嘿,是也不是啦。”南宫柔害羞地挠挠脸,“掉进水里的时候我真的很害怕,很害怕很害怕。我以为自己会这样死掉,以为自己再也没有以后了。就在那个时候,你出现了。看到你那么着急的冲过来救我,那样勇敢、果断的身姿,还有你担心我的表情。” 南宫柔的眼睛里都是星星,星星中间是杜默的脸庞。 “那个时候我就这么觉得了,你是我的王子,是我要嫁的那个人。杜默,我要嫁给你,我要做你的妻子。” 少女表白的模样明媚动人,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正在悄悄盛开第一片花瓣。 然而杜默并没有多大的喜悦,反而是背冒冷汗。 因为这他喵的是原文里南宫柔对杜白表白的台词! 事到如今他终于想起原文的剧情,并且跟现在的情况连贯起来了。 原文中,杜白会在四年级入学的第二天在幻夜学院的湖里救起南宫柔,南宫柔因此与杜白相识。然后第三天杜白被王伦堵在学校墙角欺负,被南宫柔撞见,而后南宫柔叫来校长给杜白做主。之后杜白一旦遇到什么事情都由南宫柔替他解围。 与此同时,杜默心里嫉妒杜白能够受到校长的庇护,嫉妒南宫柔对杜白好。于是跑去求杜章,让他去南宫家提亲,想从杜白手里夺走南宫柔。 当时这件事杜默废了很大的心思才成功,并且是杜章亲自到南宫家提的。 现在事情的经过已经全然不一样,但结局是一样的。 王伦被校长赶出学校,南宫柔变成他的未婚妻。 不同的是,救下南宫柔的人由杜白变成他,南宫柔告白的对方也从杜白变成他。 他怎么敢作死去抢男主杜白大哥的人! 原文中,杜默的落败也有南宫柔的功劳。 想到这,杜默看向南宫柔的眼神顿时恭敬起来。 这位主也是要讨好的,不能得罪! 见杜默一直盯着自己,南宫柔红着脸低头,说。 “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害羞。” “啊。”杜默立刻转移视线,“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看你,以后我会注意的。” 南宫柔僵了一下,变回她刁蛮的语气说。 “不行!你要看我!” 这到底是看还是不看啊?杜默感到头大。 南宫柔站起来,走到杜默跟前。她站着的身高正好比坐着的杜默高出半截头,伸出手捧起杜默的脸,强迫他强行看她。 “以后你只能看我,因为我是你的未婚妻。” 杜默背后直冒冷汗。 完了,“因为我是你的未婚妻”这句南宫柔说过的最多次的台词都出来了。难道他逃不过破败的命运吗? 杜默生怕惹怒南宫柔,顺从地点头说。 “行行行,我不看别人。” 南宫柔笑开了花。 他们订婚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杜家。除了杜宇表示祝贺以外,杜白杜寒都用一种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的表情看他。 杜默表示,他真的什么都没做! 晚上,杜章让管家叫杜默到书房去。 杜默一听到书房两个字立马秒懂,当时就哽住一口气。 可他不敢不从,现在的他需要依靠杜章才能吃好穿好。 洗漱好后,杜默来到书房。 刚进去他就被杜章拉住手臂摔到沙发上,下一秒杜章就压了下来。 成年男人磁性的声音很是不悦。 “我竟没发现你这么有本事,居然能让南宫费那个老家伙跟我谈条件,就为了让南宫柔跟你订婚。你是怎么勾引那个小丫头的?嗯?” 温热的气息吐在杜默脖子上,他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没有勾引她,我只是碰巧遇到她溺水就了她而已。” 杜章撩开杜默额头的碎发,仔仔细细地观察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只是这样?” 杜默僵硬地点头,回答。 “只是这样。” 杜章呵了一声,抓住杜默两只手腕拉到头上,俯身在他耳边说。 “今晚在我这睡。” 杜默:“……” —————— 杜默在家休息一个星期,之后他就拆下石膏去上课。 原因无他,王伦已经被学校开除,他不用再装了。 这一次重返学校,跟开学第一天完全不一样。王伦的事情和他跟南宫柔订婚的事情一并在学校传开了,他顿时变成比王伦还要有名的人物。 因为交到王贸和端木不凡这两个人缘特好的朋友,同学们对他的印象完全改观。 他的朋友越来越多,名声也越来越好。逐渐地学生们已经忘了之前的杜默是个沉默寡言并且不好惹的人,而是觉得杜默是个温柔且性格好的大哥哥。 剧情走向越来越向原文剧情靠拢,杜默做事也越来越谨慎。 时间一晃,已经过去六年,杜白从九岁小孩长成十五岁的青春少年。而他也从十三岁长成十七岁。 名为《午夜之时》的舞台,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转变。 ☆、少年时期 《子夜之时》是一本暗黑系爽文。 这本书的主角杜白拥有高颜值高智商,是X城首富的私生子。由于身世的原因,他刚出生就被扔进条件极差的孤儿院,无人问津。 七岁时,他被杜家领养,变成豪门世家的养子。 然而这只不过是从孤儿院这个狼窝跳进另一个狼窝罢了。他在杜家小心翼翼地生活,步步为营。却还是抵不过别人的恶意。 杜白从小就在被欺凌的环境下长大,其中最为过分的就是杜默这个同样是收养进来的哥哥。 欺压,陷害,侵犯,杜默什么龌龊事都干过。但由于杜白年纪太小,又没有能力,只能任由杜默为非作歹。 所以,等杜白长大后,他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把杜默踩在脚下,让杜默这个恶人十倍偿还。 这是《午夜之时》的原剧情。 六年来,杜默为了避开自己必死的结局,每天都为了刷好感值忙碌奔波。 时间转瞬即逝,六年过去了。在漫长的准备中,杜默迎来剧情的转折点。 幻夜学院有一个规矩,每年15岁的学生都要参加一场舞会,表示自己已经是个能够独立思考的人。 舞会说是幻夜学院的规矩,其实是有钱有权的豪门世家的规矩。 在豪门世家中,15岁的孩子就代表他们要开始学习如何继承家业,并且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算是豪门世家中的“成年”。为了让他们得以锻炼,他们要求孩子参加舞会,并且要求他们必须在舞会上成为最亮眼的那个人。 幻夜学院本身就是为豪门世家设立的一所学院,以学校的服务每年都会为豪门子弟准备好一场舞会。 刚上高一的杜白和杜寒两人已经15岁,作为杜家养子的他们,自然需要参加。 今夜的舞会是往届舞会中参加人数最多的一届,也是优秀学生最多的一届。 想想一会儿杜白将在这场舞会中初露头角,杜默比杜白本人还感到紧张。 他呵护那么久的小花苞,今天终于要准备开花了,呜呜呜他能不紧张吗。 “哥。” 一个穿着白色燕尾服的少年迈着优雅的步伐走近杜默,像是纯洁无瑕的天使长降临到人间。 见到来人,杜默瞳孔微缩。 那是他找遍国内业界大师做出来的白色燕尾服,完美的比例贴着少年的身形,既显出少年的身材又不会紧绷。领口处和手腕处缝着一条条金边,弯弯绕绕的图案简洁却高雅。打底的白色衬衫上被金色纽扣点缀,最顶端的纽扣被金边白色蝴蝶结挡住。精美的像是童话里走出来的人物。 “完美!”杜默对走来的杜白竖起大拇指,“不枉费我花这么长时间给你定制这件礼服。” 杜白微微勾唇,眼眸中的温柔几乎要将杜默淹没。 但杜默没有注意他的眼神,左看看右看看。然后抽出一支香槟玫瑰,折断一截花枝,把香槟玫瑰插在杜白胸口的口袋中。 他满意地点点头。 “嗯,这样更帅了。” 杜白盯着胸前开得娇艳的香槟玫瑰,眼眸深处疯狂涌动。 “哥,你知道香槟玫瑰的花语是什么吗?” 杜默嘿嘿一笑,说。 “我哪知道,我又不像你记忆力那么好,上百种花语都能记下来。” 杜白看向杜默,唇角弧度更深了。 没多久,另一个身穿深蓝燕尾服的少年走来,少年所到之处温度都直线下降。他走来对杜默说。 “杜默,原来你在这。” 见到来人,杜默眼睛又亮了。 杜寒的深蓝燕尾服与杜白的白色燕尾服给人感觉完全不同。杜白像是童话中人人憧憬的白马王子,高贵优雅,让人想要溺死在他怀中。而杜寒则是令人望而生怯的冰山王子,明明心里想要靠近他,却又害怕被他的冰冷冻伤。但即使如此,心里还是非常想去靠近他。 杜默感觉有点冷,但他已经习惯了。杜寒这个弟弟人如其名,就是冰山本山。 大概是因为穿了正装的原因,他今天格外的冷。杜默又去折了一朵艳红的玫瑰,折断花枝把红色玫瑰插在他胸口的口袋上。 然后满意地点点头,说。 “这样好多了。” 杜寒看一眼胸口的红色玫瑰,又看一眼杜白胸口的香槟玫瑰,当即明了。 他们这位哥哥,自从跟他们关系熟络起来之后就操心这操心那,把父亲跟母亲的职责一并揽下。虽然他曾经欺负过他们。 “你们打完招呼了么?”杜默问。 杜寒点点头,说:“嗯。” 杜白则是微笑着说:“为什么要打招呼?” 杜默:“……” 打招呼是舞会例行活动,同时15岁的学生们要互相打招呼介绍自己,算是舞会的一个考验。毕竟,你是否令人印象深刻,要看你第一次打招呼是如果表现自己的。 杜寒那边杜默想都不用想,他哪怕站在那儿都能让人印象深刻——冰山到这种地步的可没几个。 让杜寒打招呼?呵,聊一个冻死一个。 而杜白则出乎杜默意料。原文中,这是杜白被欺压多年初露头角的机会,他当然会牢牢抓紧。可现在他动都没动,似乎也不打算去找人说话。 杜白感受到杜默的疑惑,对他微微一笑。 “哥,不用担心,一会儿你就懂了。” 杜默更疑惑了。 在他疑惑的目光中,学生们一个个主动走过来向杜白介绍自己,全程下来,杜白竟然没有主动说过一句话。 杜白微笑说:“有往届舞会最受欢迎并且是学校数一数二的人物杜默在这里,我只需要让他们知道我是杜默的弟弟,他们自然就会过来了。” 杜默:“……”好家伙。 他叹气一声,“你还是那么聪明。” 杜寒冷笑一声,“一天到晚玩心机不干正事,聪明有什么用。” 杜白不以为然,皮笑肉不笑地说,“总比某些满脑子只知道死读书的人有用。” “停停停!”杜默掐断他们争吵的苗头,“今晚的舞会是你们表现自己的重要场所,能少吵一天吗?” 杜寒抿了抿嘴,杜白则是继续微笑。 为了防止两人再吵起来,杜默将他们分开。 “好了好了,别站在这里傻愣着,快去找人跳舞。再不快点就被别人抢走了。” 两人不情不愿地被推走,杜默呼出一口气,准备找个没人的地方待会儿。 走到角落的桌子上拿饮料喝,站了没一会儿,一个穿着华贵礼服的少女走来。娇俏少女歪着头,嘴角含着一抹笑。 “默哥哥,你在这里干嘛呢?” 少女正是已经长大的杜默的未婚妻,南宫柔。 六年时间使她褪去幼女的童真,添了少女的天真,从小到大都备受宠爱导致她性格纯真,虽然跋扈但很漂亮。 “该不会又打算在这里躲到结束吧?”南宫柔说。 被戳穿杜默也不否认,“里面人多,很闷,我来透透气。” “还是老样子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南宫柔嘟着嘴说,“但是我喜欢热闹啊,等我们结婚之后怎么办?难道一辈子你都不跟我去热闹的地方玩儿吗?” 放心吧,等你待会儿跟杜白跳完舞会最后一支舞,很快杜白就会带着你到处玩儿了。杜默在心里说。 他伸手摸了摸南宫柔的头,说。 “虽然我不能带你去热闹的地方,但我可以带你去我喜欢的地方。我们去草地上坐着,抬头看树的颜色,静心听风的声音,大自然是很美妙的风景。” 南宫柔被撸舒服了,扬起笑脸,抱住杜默的手臂说。 “那我们现在就去吧,我们一起偷偷溜出舞会,来一场深夜幽会。” “南宫学姐!”不知道突然从哪冒出来的杜白皮笑肉不笑地说,“作为南宫家的淑女,可不能做这种事情。” 已经第n次被杜白搅和的南宫柔哼了一声,“哟呵,这不是杜白学弟嘛。你看看那边优秀的淑女们都眼巴巴地望着你想跟你跳舞呢,你不去陪着淑女们来这里干什么?天天粘着哥哥可是不行的。” 杜白继续微笑,“她们再优秀也比不过南宫学姐您啊,我来是想欣赏您优雅的身姿。倒是您,您不担心整天粘着我哥不会让我哥觉得烦吗?” 闻言,南宫柔顿住,一脸慌张地看向杜默。 “默哥哥,你不会烦我的,对吧?” 杜默略感无奈,摇摇头。 “不会。” 南宫柔立刻安下心来,扭头得意地说。 “哼,我家默哥哥才不会烦我呢,听见没有。” 杜白笑而不语。 餐桌上精致的小钟表滴滴答答地转,南宫柔不经意瞥到时间,皱眉说。 “杜白,你怎么还不去找人跳最后一支舞,再不去待会儿就没人跟你跳了。” 舞会中,若说打招呼时的自我介绍是表现自己,那最后一支舞就是身份的宣告。 通常学生们都邀请家世显赫的人跳最后一支舞,如果能够邀请到一位身份显赫的人物,那他就一夜成名了。 同时,也有一起跳了最后一支舞之后就会永远在一起的传说,但那都是少女们喜爱的传说罢了。 原文中,杜白邀请的是南宫柔。经过今夜杜白和南宫柔最后一支舞,隔天杜白的名字就被传的沸沸扬扬。毕竟能邀请到南宫柔跳舞的人除了杜默可就没有别人了。 杜默从刚刚杜白出现的时候就想到这一茬,想着等会儿杜白邀请南宫柔的时候自己帮他说说话。 然后,杜白左手放到后背上,右手伸到杜默跟前,微笑柔声说。 “杜默先生,我能邀请你跳最后一支舞吗?” 捧着精致高脚杯喝饮料的杜默待在原地,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半晌后,他冒出一个字,“嗯????” ☆、少年时期 不对不对不对! 先不说杜白邀请的人应该是南宫柔,他可是男的啊,邀请一个男人跳舞这孩子没问题吧? 杜默尬笑两声,说。 “小白,是不是太紧张找错人了,你应该是想邀请小柔跳舞才对吧。” “哈?我才不跟杜白跳舞。”南宫柔满脸不屑。 杜白的目光没离开过杜默的脸,他不愿放过杜默任何一个反应,并说。 “我没找错,杜默先生,您愿意跟我跳最后一支舞吗?” 周围的人已经逐渐把目光聚焦在此处,杜默背冒冷汗,试图拒绝。 “小,小白,我是男的,你也是男的,这不太合适吧?” 杜白遭到拒绝,当即垮下脸,像是枯萎的花朵焉了吧唧的。他微微低头,眼珠子斜角往上看向杜默,眼眸中似乎含有泪光。 “如果哥不跟我跳最后一支舞,就没人跟我跳了。都怪我,我是杜家的耻辱。” 杜默一头问号,事情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杜白大哥,你要好好把握你的第一个攻略对象南宫柔啊! 旁边南宫柔高昂着头对杜白的事视而不见,眼前杜白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眼看杜白漂亮的眸子雾气越来越多,杜默无可奈何地答应他。 “好吧,我陪你跳。” 杜白立刻乐开了花,抓起杜默的手说。 “谢谢哥!哥果然对我是最好的,比某些人还要好。” 杜默还没开口问某些人是谁,就被杜白拽到舞池中去,独留黑着一张脸的南宫柔站在原地。 由于他们都是男的,所以需要其中一人跳女性部分。 前段时间为了教杜白杜寒跳舞,杜默学了女性那一部分,所以现在也是由杜默跳女性这部分。 一开始杜默还没觉得他们之间的行为有什么问题,直到跳着跳着瞥见周围人怪异的目光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 他,幻夜风云人物杜默,一男的。在少年少女们重要的舞会上,跟另一个男的跳最后一支舞。 而且还是跳女性那部分! 神啊,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喵的他绝对不会再被杜白牵着鼻子走! 硬着头皮跳完这支舞,杜默的熟人们围了上来。 端木不凡憋笑憋得浑身在抖,“默、默哥永、永远出乎我的意料,噗噗噗。” 王贸一脸活见了鬼,“为什么你会女性那部分的舞蹈?还跳得那么好?” 他刚说完,本就憋得辛苦的端木不凡爆笑出声。 杜默叹气,不知道明天校园论坛的贴子又会写什么。 “在家陪我弟弟们练舞时学的,这有什么好惊讶的。” “就是你这种态度最让人惊讶!”王贸说,“练舞不是有老师陪着吗,哪需要你亲自去学,你这个宠弟狂魔!” 杜白莞尔一笑,靠在杜默肩上说。 “学长是嫉妒我有这么好的哥哥吗?” 王贸噎了一下,略感尴尬。 他从初一就跟杜默交好,两人做朋友也有六年了。因为杜白是杜默的弟弟,他们时不时也会有往来。 但怎么说呢,杜白这个人有点奇怪。明明看着人挺好的,但有时候说话会带有一点攻击性跟阴阳怪气。不过仅限于有关杜默的事,其他的事他貌似并不在乎。 “小白。”杜默说,“瞎说什么大实话。” 王贸:“……” 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感受到熟悉的感觉,杜默转头一看,果然是杜寒来了。 冰山杜寒不知因何脸色不大好看,周身的温度比平时还低。 待他靠近,杜默问:“你怎么了?” 杜寒瞥一眼杜白,又看向杜默说。 “我也想跟你跳舞。” “呃。”杜默就不明白了,杜白杜寒怎么说都是幻夜顶级帅哥,就没有妹子找他们跳舞吗?都来找他是怎么回事? 端木不凡吹了一声口哨,调侃似地说:“跳嘛跳嘛,我还想再看一遍女版杜默。” 杜白冷冷地斜他一眼,端木不凡立马缩到王贸背后,小声嘟囔。 “杜白好凶……” 王贸叹气一声,说。 “你明知道这两人天天争宠还凑上去,活该。” 杜寒胸口的艳红玫瑰被冻得有些恹恹的,“杜默,宇哥说过要平等对待。”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杜默还有拒绝的余地吗? 他只好点头,陪杜寒进舞池又跳了一遍。 许是已经看过一次了,除了些许人还兴趣勃勃以外,大多数人都回去玩自己的。 杜默本以为跳完这场舞会就该结束了,结果刚回去端木不凡那个KY怪抓着杜默又跳了一次。 之后是王贸,南宫柔,甚至一些不认识的人都在邀请他。 夜晚的舞会在奇怪的结局中结束。 隔天,杜白果然出名了。 照片中身穿燕尾服的少年仿佛童话里走出来的王子,被情窍初开的少女们在网上疯传。 与此同时还有几个同样火热的帖子。 #今日新闻,白马王子竟是梦中情人杜默的弟弟 #杜白与杜默共舞hot #王子系和冰山系究竟谁更胜一筹 不用点进去看杜默都能猜出来里面讨论的内容。 他放下手机,走进茶会区,找到最角落的位置坐下。 白色的茶几上放着一个青色透明的花瓶,花瓶中插着几束蔷薇。在精致的椅子不远处种着一排小树丛,丛中冒出几朵盛开的蔷薇花,娇艳而调皮。阵阵花香传来,安神且惬意。 午休时间杜默总是在这个地方待着,因为人少,安静,环境也不错。 虽然剧情的发展总是出乎意料,但大概剧情还是像原文那样走。 比方说他只能依赖杜章苟活,王伦会被南宫校长退学,南宫柔会变成他的未婚妻。 杜白会在15岁舞会这晚出名。 他曾经想过要改变剧情,但不管他怎么做,他影响的只是过程。结局并不会改变。 再打个比方,原文中有一段剧情是杜白想要培养一种毒花。杜默以毒花太过危险为由,阻止杜白栽种毒花。杜白被成功阻止了,然而最后毒花以别人赠送的方式到达杜白的手里。 杜默又做了几次类似这样的试验。一次两次是巧合,那三次四次五次六次呢? 得知真相的他背后一片冰凉,因为,无法改变的结局中。 杜默会死。 事关性命,哪怕知道结局无法改变杜默也要拼尽全力活下去。 原文中,刚在舞会中出彩的杜白趁势出击,按照南宫柔的喜好带着南宫柔到处游玩。没多久就攻陷南宫柔这位反派的未婚妻。 将南宫柔收为囊中之物后,他挑拨南宫柔和杜默之间的关系,利用南宫柔打压杜默。 虽然原文剧情是这样,但杜默实在想象不到接下来杜白会怎么做。 “你果然在这里。” 杜默闻声抬头,南宫柔就拉着精致的白色椅子坐到杜默旁边,又说。 “我一猜就猜到了。” 杜默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倒一杯茶放到她跟前。 “这个时间你不是应该在校长那里下棋吗?怎么跑我这里来了。” 南宫柔举起茶杯抿了一口,“爷爷老是耍诈,一点意思都没有。” 说着,她放下茶杯,抱住杜默胳膊,胸前的柔软在杜默的手臂上蹭来蹭去。 “还是跟默哥哥在一起比较开心。” 杜默被柔软蹭得心神不定,眼珠子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这时,又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哥,今天我想吃……” 杜白刚走进茶会区就看到角落里一男一女依偎在一起,女孩儿一脸满足地抱着男孩儿的手臂,男孩儿不知所措地僵直身体。 他皮笑肉不笑地大步跨过去,双手插着两人肩膀中间,直接把两人分开。 “这里是公众场合,两位这样不太好。” 被打扰了甜蜜时光的南宫柔一脸怒气,瞪着杜白说。 “又是你!为什么你每次都要来坏我的好事!” 杜白笑得非常有礼貌,“南宫学姐言重了,我只是提醒您要有淑女该有的礼仪。” 说完,抢在她说话之前又说,“哦对了,我刚才在教学楼碰见校长。校长好像在找人,还说什么考试分数这么低要教训什么什么的,现在已经快到门口了。” 杜白微微瞥了南宫柔一眼,嘴角的微笑立马变得意味深长。 “南宫学姐,校长说的该不会是你吧?” 南宫柔僵住了,完全僵住了。她猛地站起来,说一句我还有事我先走了,然后飞快离开。 看这样子,以杜默对她的了解,哪是什么校长下棋耍诈她才来这儿,分明是考试考差了过来避难。 杜默叹气一声,而后对杜白说。 “你刚刚来是想说什么?” 杜白扬起笑容,单手撑在桌子上,俯视杜默。 “哥,还记得你之前做过的法式千层吗?” 杜默想了想,是有这么一回事,点头说。 “嗯,怎么了?” 杜白说:“我已经找人定了高级材料,想下个星期出门的时候带出去吃。” “带出去吃?”杜默突然想起下个星期高中部组织了秋游,瞬间明了,“你要秋游的时候吃是吗?” 杜白摇摇头,“不是啊,宇哥没告诉你我不去秋游了吗?” 杜默愣了一下。原文剧情里,杜白在秋游旅途中领着南宫柔四处游玩,还触发了在凶恶混混手里英雄救美的剧情。如果他不去秋游,那接下来的剧情怎么办? “小白。”杜默问他,“不去秋游你要去哪里?” 杜白俯身压得更低了,他一双漂亮的眸子中仿佛有星星。 “我刚刚说了呀,我想吃哥做的千层,我们出去野餐吧。”杜白脸上的表情意味深长,“就我们两个人,好吗?” ☆、少年时期 搞不懂,完全搞不懂! 为什么剧情会从杜白带南宫柔出去玩变成带他出去玩? 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南宫柔和杜寒得知杜白取消了秋游要跟杜默去野餐,当即找老师取消秋游要参加这场莫名其妙的野餐。 杜白皮笑肉不笑地说:“我们兄弟难得一次家庭野餐,你们插进来不太好吧?” 杜寒说:“我也是杜默兄弟。” 南宫柔说:“我是他未婚妻,你们未来的嫂子!” 杜白缓缓扭头,漂亮的眸子里都是杀气,对杜默说。 “哥,你觉得呢?” 你一副我答应就要杀了我的样子!我敢吗我! 杜默干笑两声,逃了。 躲了几天,等来要去野餐的日子。 杜默生怕被那两人发现,偷偷摸摸地去大门上车。 刚上车,他眼皮便耷拉成平线。 坐在车里面的南宫柔一脸兴奋地向他招手,“默哥哥,快点快点,等你好久了。” 后面杜白和杜寒并列坐在一起,一个不耐烦地头往左扭,一个冷冰冰地头往右扭,一如既往地相看两相厌。 杜默叹气,上车坐到南宫柔旁边。 一坐下,南宫柔就贴上来抱着手臂说。 “我还是第一次跟默哥哥出去野餐,好开心啊。” “是吗?”杜默说,“我记得小时候你经常在我家后院草地上吃野餐。” “那哪能算是野餐!”南宫柔鼓起腮帮子,“那只不过在自家后院喝下午茶罢了。” “但这次不同,这次我们是一起外出游玩。”南宫柔把上半身贴在杜默身上,用柔软的秀发蹭杜默的脖子,“默哥哥说过,要带我一起在草地上坐着,看风景,吹暖风。啊啊啊好浪漫啊~” 杜默忍不住微微后仰,他招架不住南宫柔亲密的举动。南宫柔从小生活在优渥美好的环境,一直被保护的很好,造就她这般天真烂漫又无拘无束的性格。 原文中,杜白很享受南宫柔这样亲密的举动,每每南宫柔贴上来都有一群男的投来羡煞旁人的目光。 嘛,他也不是不能理解杜白的感受,毕竟南宫柔小小年纪就拥有一对珠穆朗玛峰……咳咳!他的定力没有杜白好,所以得悠着点。 “啊!你干嘛!” 珠穆朗玛峰在杜默眼前移动,转眼间南宫柔就被杜白拽起来。然后杜白一屁股坐到杜默旁边的位置,占山为王。 南宫柔几乎炸毛,“杜白!你抢我位置干什么!” 杜白微笑着说:“在南宫学姐明白什么是淑女的行为之前,不要靠近我哥。” 啊,吃醋了。 果然不管发生什么,杜白跟南宫柔会有一腿这件事不会改变。 杜默神级理解。 “关你什么事,给我起来!” 南宫柔伸手去拽他,奈何她力气不够,杜白纹丝不动。见状她几乎要哭出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杜默立刻安慰道:“小柔别哭,等会儿野餐的时候我们再一起坐好不好?你看小白都愿意让你们一起来,你就让让他。” 南宫柔嘟着嘴看了杜默一会儿,说:“那好吧,我让他这一回。” 随后又对杜白哼了一声,乖乖坐到后面去。 然而那边哄完南宫柔,这边杜白满脸不悦地说:“哥,你还要跟南宫柔坐一起?” 啊这,不是你抢了她位置我才得哄她吗? 杜默忍住吐槽的冲动,靠过去小声说。 “没有没有,我哄她的。” 闻言,杜白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说:“好。” 他漂亮的眸子往身后撇了一秒,然后堆起笑容,又对杜默说。 “我困了,想靠在你肩膀上睡会儿。” “嗯。”杜默往杜白那边挪了挪,“来吧。” 杜白歪头靠在杜默肩上,拿起旁边的摊子往身上盖,闭眼歇息。 后座的南宫柔死死地盯着杜白的后脑勺,左手狠狠紧抓杜寒手腕。 杜寒皱了皱眉,说。 “南宫学姐,你抓我也没用。” 杜默没有注意到后面的视线,心想,这哄小孩儿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然而到了目的地不过五分钟,他们又吵了起来。 “小气白!你一天到晚都坏我的事儿!你这个究极兄控!”南宫柔指着杜白说。 “南宫学姐说的不对,我只不过是帮你纠正不符合你身份的行为,怎么能说是坏你的事儿呢?”杜白微笑说。 “心机男。”杜寒冷冷地插了一句。 “你闭嘴。”杜白立马回道。 坐在一旁的杜默被餐布包成一个人形包裹,他浑身都被餐布包住,只露出一双眼睛,头顶还绑着漂亮的蝴蝶结。 这是刚刚杜白为了不让南宫柔抱他手臂干的,他沉思了很久,自己到底要不要发火。 “啊啊啊!我受不了了!杜白我跟你拼了!” 南宫柔拿起一块三明治往杜白脸上砸,杜白身子一侧,三明治直接越过杜□□准得砸到杜默头上。 啪的一下,三明治四分五裂。蓝色餐布粘上橙色番茄酱和白色沙拉酱,青色的菜叶挂在漂亮的蝴蝶结上。 他终于憋不住,猛地站起来就想发飙。 “你们这群小屁……!” 由于被餐布包着,杜白刚用力起身就感觉头顶被勒了一下,脚下也因被餐布包裹施展不开。其导致的结果就是—— 人形包裹往后一仰,歪倒在地上,还打了个滚。 杜默:“……” 南宫柔囧了。 杜寒在憋笑。 杜白默默地走过去帮他解开蝴蝶结,并说了一句。 “哥,对不起。” 杜默胸口的火气翻滚了一次又一次,最终还是在三人一副做错事等挨骂的表情下熄灭,除了杜寒那张万年冰山脸。 他冷着脸说:“我去走走,你们不许跟上来。” 说罢,转身就走。 杜默鲜少生气,即使生气也从来不对他们发脾气。每次他都是自己一人出去散心,等情绪好了回来又是一副宠溺的大哥哥模样,几年下来都是如此。 几人面面相觑,沉默不语。知道是自己闹的太过分了,都冷静下来反思自己。 杜白把餐布铺在草地上,坐了上去,望着杜默远去的背影。 独自走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脚下百花齐放,耳边莺声婉转。面对毫无欺骗的大自然风景,杜默心情好了不少。 杜白和南宫柔是越闹越过分,杜寒虽然没有跟着闹,但也没有阻止那两人孩子般的幼稚行为。 杜默只觉得头疼,找块儿干净的地方坐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过纵容他们。 或许他表现严厉些会好点? 但那样的话南宫柔和杜白会不会记仇? 别看杜白整天微笑着说话像个绅士,实则是个睚眦必报的小心眼。 虽然南宫柔不小气,但她一贯被宠着长大,但凡有点不顺心的事情当场就会闹起来。 唉,这都什么事儿啊。 沉思中,鼻尖突然涌进一股奇怪的味道,眼前景象开始转动。 完了!是迷药! 然而不等杜默有所动作,他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他的手脚被麻绳捆住,嘴巴被一大块胶纸粘住。 借着窗外射进来的阳光扫视一圈,地方不大,十来平方的样子。大大小小的箱子叠在一起,像是一个废弃的仓库。 窗外的树叶被风吹拂,摇摇晃晃的。不知道他还在郊区里,还是被搬运到其他地方。 可恶!早知道刚刚就该留下点印记,他突然消失不见,杜白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找他。 杜默想起口袋里的手机,用被捆住的手费力地挪到口袋旁边,却发现口袋里空空如也。 他的口袋深,除非把他倒起来是不会掉的。大概率是被绑架他的人拿走了。 现在该怎么办? 正当他考虑逃走的方法时,仓库门被推开,三个壮汉走了进来。 “大哥,就是他。”最左侧的壮汉说。 中间的壮汉摸着下巴打量杜默,说:“有钱人家的小孩果然都长得细皮嫩肉,要不是老子手头缺钱,抓回去当我儿子。老二,电话打了吗?” 最右侧的壮汉拿出一部银白色手机,正是杜默的手机。 “这破小孩谨慎的很,手机联系人的备注都是些什么男主、男二、配角,不知道哪个是他爸,我就把所有电话都打了一遍。放心吧大哥,打那么多电话肯定会有人来的。” 杜默:“……”那我还真是谢谢你帮我联系他们。 没过一会儿,门口砰的一声!厚重的木门被踹飞,吓了屋内几人一跳。 三壮汉慌了一下子,见门口只有两个少年站着,立刻松了口气。 “两个小毛孩子把老子吓一跳,呵tui!”壮汉老大吐了一口口水落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你们那个有钱的爹呢?钱带来没有?” 杜寒往前一步,周身的寒气直接让整个仓库都变得凉快起来。 一只手拦住杜寒的步伐,杜白脸上顶着瘆人的笑容,提起一个大袋子往前走。 “钱我带来了,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虽然他笑得瘆人,但壮汉们都被那个圆鼓鼓的袋子吸引,壮汉老大哈哈大笑。 “爽快!真是爽快!你们是我绑架那么多家见过的最爽快的人!” 人字刚落,杜白就用圆鼓鼓的袋子猛地甩到壮汉老大的脸上。 壮汉老大被甩飞了出去,同时,袋子里的石头滚了下来。 另外两个壮汉惊愕地看着躺在地上鼻孔流血的壮汉老大,反应过来后怒火中烧。 区区两个小毛孩,居然敢耍他们,还把石头藏进包里耍心机。两个未成年的小屁孩,没了小手段什么也不是。 两人抄起拳头,一个冲向杜白,一个冲向杜寒,挥拳朝脸砸去。 杜白侧身一闪,抬脚给壮汉脸上印上一个后脚跟的脚印。 壮汉感觉脸上被重物一踢,踢得他连连后退,撞在仓库的箱子上。叠在上面的箱子轰然倒塌,大大小小的箱子将他埋住。 另一边,杜寒不躲也不闪。他直接比壮汉更快出拳,重重一击正中壮汉正脸,打的他鼻青脸肿直流鼻血。 壮汉后退几步,倒在散落的箱子旁边。 杜默很想给他们鼓掌,但手脚被死死绑住,动弹不得。 制服壮汉的杜白匆忙跑来,从腰间掏出小刀华丽地转了个圈,然后割断杜默手脚上的绳子。 杜默心里很是自豪,曾经瘦弱的两个小孩已经学会了自保的手段,变得这么强大。还反过来保护他。 他的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既欣慰又开心,酸酸甜甜的。 还没感叹完,杜白红着眼抱上来,力度紧的他有些呼吸困难。 杜默喉咙哽住,千言万语化作伸出左手轻轻抚摸杜白的头。 杜寒半蹲在旁,刚刚脸上还冷得能冻住一个人,现在一脸后怕地紧紧盯着杜默。 杜默微笑着同样伸出右手抚摸杜寒的头,柔声安抚他们。 “没事了没事了。” 紧抱杜默的杜白突然伸出左手pia的一下打掉杜默摸杜寒的手,说。 “不准摸他!” 杜寒的脸色立刻冷了下来。 杜默:“……” “默哥哥!我来救你了!” 领着一群人冲进来的南宫柔见人已经被收拾了,杜白还紧紧抱着杜默,注意力立刻就转到杜白身上。 “杜白!你放开我的默哥哥!” 杜默无语望天。 算了,就这样吧。 ☆、少年时期 杜默被绑架的事情传出去后,杜章第一时间赶了回来。 杜宇亲自领着一队保镖把几人从郊区接回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 得知杜默并无大碍,杜章挂着杜白同款微笑把杜默拖进书房,进行了一场一整晚的“安全意识教育”。 隔天杜默顶着黑眼圈出现在学校,王贸和端木不凡两个八卦王立马围过来。 “听说你昨天被绑架了?” “有事儿没?” “我能有什么事儿?”杜默看了两人一眼,无奈说,“怎么看你两表情感觉我没出事你们很失望啊?” “害,杜默大哥你这话说的。”端木不凡摆摆手,“你身边花花草草那么多,想出事也难啊。” 杜默眉头一皱,“什么花花草草?” 王贸接道:“你那两个校草弟弟,还有南宫大小姐,可不是花花草草吗?” 杜默:“……” 端木不凡笑嘻嘻地说:“杜默大哥,你这么牛,要不要随便拿个高数大赛冠军亚军什么的。” “什么高数大赛?”杜默问。 “就是高数比赛。”王贸解释,“今天早上刚出的公告,跟平时考试差不多,前三名有奖励。” 端木不凡紧接着说,“第一名是海岛双人游免费券,第二名是幻夜歌剧院入场券,第三名是1000元奖金。杜默大哥你就随便拿个第一,再随便约个妹子陪我去海岛来一场浪漫的约会就好了。” “先不说你脸皮比长城厚的问题,”杜默指着自己说,“你觉得我这种成绩不上不下的普通人能拿第一?” “诶,此言差矣。”端木不凡理所当然说,“梦想还是要有的。” “梦想是我等凡人能轻易实现的事情吗?”杜默无语,“你指望我还不如指望王贸。” 闻言,端木不凡看了王贸一样,随后叹气一走,扭头走了。 这操作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王贸撸起袖子追了上去,“狗凡你什么意思?你给我站住!” 八卦二人组走了,杜默拿起笔在笔记本上涂涂画画。 笔记本上杜白杜寒南宫柔三个名字都被画了圈,并且用箭头标明了三人的关系。 他仔细分析了一波,原文中这个时候应该是杜白和南宫柔关系最好的时候,作为南宫柔未婚夫兼反派的“杜默”此时很恼怒杜白跟南宫柔搞好了关系。 于是“杜默”暗中计划栽赃陷害杜白的事情,并在某场大赛后揭发杜白。 等等,某场大赛!? 杜默趴在桌子上假装睡觉,在桌下偷偷召唤《午夜之时》。 翻开“杜默”陷害杜白的那一页,书上清清楚楚地写着高数大赛四个字。 用意念关闭《午夜之时》,杜默猛地站起来。 可站起来之后又想到高数大赛本就是大学的活动,跟读高中的杜白没啥关系。而且剧情已经变动这么多了,杜白不一定会想要参加这场比赛。 这么想着他又坐下了。 离他不远的同学们都看着他一惊一乍地站起来,然后又坐下,担心地问。 “杜默同学,你没事吧?” 杜默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行为像个智障,解释说。 “没事,活动下筋骨,不用在意我。” 今天下午有课,下课的时间正好是和杜白杜寒同一个下课时间。 三人一起坐车回家,路上杜白拿着手机不知在看什么,一直划动屏幕。 看着看着杜白问杜默,“哥,你觉得海岛怎么样?” 杜默没多想,说:“还行,看地方吧,这个季节除了A岛都挺凉的。” 杜白嗯了一声,继续划动手机。 “怎么了,你想去吗?”杜默问。 “看你。”杜白说。 这个回答把杜默整懵了,那是想去还是不想去? 杜寒瞥了杜白一眼,又看向杜白手机,随后打开自己手机也划动起来。 到家后,杜默想了想,还是去杜白房间找他问。 “小白,我问你个问题。” 杜白把手机放在书桌上,顺势把桌子上的书翻了过去,说。 “你说。” “嗯,就是,”杜默挠挠头,“你对高数大赛感兴趣吗?” 杜白食指动了一下,微笑说。 “不感兴趣。” 得到回答,杜默松了口气。 “不感兴趣就好。” “怎么了?” “没,就是问问。”杜默说,“宇哥说周末带我们去C区的植物园,你去吗?” 若是平时,钟爱植物的杜白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但今天不知怎么的,他犹豫了一会儿,随后摇摇头说。 “不去了,我还有事。” 杜默很惊讶,杜白很早就跟杜宇提议想去C区的植物园。但杜宇一直抽不开时间,他又得不到杜章的允许,这才拖了那么久。 好不容易能去了,杜白却又说有事不去了? “杜白,发生什么事了?”杜默担心地问。 杜白眼皮耷拉着,视线停在手边的书桌上,恹恹地说。 “没事,只是要月考了,我得学习……” 天啊,一直以来把考试当游戏玩的杜白居然想要学习了!? 看来这次的试题很难啊。 杜默决定支持一下杜白,“那我去跟宇哥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推到下个星期去,你好好学习吧。” 杜白眼睛瞬间亮了,扬起笑容。 “谢谢哥,哥对我最好了!” 杜默笑着揉了揉他的头,离开。 跟杜宇说了这件事之后,杜宇把自己的行程改了下,改成下个星期的周末去植物园。 因着杜白说要准备月考,杜默一个星期都没打扰他。杜寒这个学习狂魔更别说了,连杜白都开始学习,他更是找不着人影。 一个星期后,高数大赛公布那天,八卦二人组兴冲冲得拉着杜默到公告板前。 “杜默大哥你看!第一名是谁!” “你管第一名是谁,反正不是我们三个人。” 说完杜默就要走。 端木不凡拽着杜默手臂不让走,说:“你先看,先看再说。” “什么啊。” 杜默漫不经心地把视线挪到公告板上,上面写着: 第一名:杜白 100分 第二名:杜寒 99分 第三名:钟树 95分 杜默瞪大了双眼,扭头问两人。 “这上面的杜白杜寒,不会是我家的杜白杜寒吧?” 王贸点头说:“除了你家的,还有谁叫杜白杜寒?” “但这不是大学的比赛吗,他两高中生怎么进的考场?”杜默一脸懵逼。 “大学比赛又没规定不允许高中生参加。”端木不凡说。 这理也没错,原文中杜白就是利用这个漏洞参加这场比赛出的风头。但杜寒怎么也去了? “杜默大哥,我跟你商量个事儿呗。”端木不凡贼兮兮地凑过去说,“你能不能跟杜白把那两张海岛双人游免费券要过来,然后卖个人情送给我,让我感受下海岛双人约会的浪漫。” 说着他还冲杜默挑眉,“都说了嘛,梦想还是要有的。” 杜默微笑着看向王贸,说。 “王贸,B计划。” 王贸秒懂,“收到!” 两人把端木不凡架起来,拖到一片草地上。岔开端木不凡的双腿,一人一条腿摁下去,强行一字马。 端木不凡疼得嗷嗷叫,连忙求饶。 杜默让端木不凡连喊三声爸爸才放过他。 他们刚刚消停,公告板前突然一阵喧哗,围着的人群形成一个半圈。 八卦二人组立马上线,拽着杜默又回到公告板前。 人群太过拥挤,他们挤不进去,只听见里面有人愤怒得指责另一个人。 “作弊!你绝对是作弊!我从没见过高数得满分的人!更何况你不过就是一个高中生!” 只听这句话杜默就猜到那人在说谁,心里咯噔一下,顾不上八卦二人组自己挤了进去。 果然,人群中间站着杜白和一个他不认识的人。 那人估摸一米七的矮个子,戴着厚重的眼镜,一脸刻薄相,长得就像个典型的炮灰角色。 杜白虽是嘴角勾起,但脸上完全没有笑意。 “学长不服可以找老师辩论,大可不必在这么多人面前人身攻击,多掉面子。” 人群中不知是谁笑了一声,说。 “就是,钟树你一个大学生欺负人家一高中生,好意思吗你?” “比不过就比不过,下一次考回来就是了,何必呢?” 钟树当场火冒三丈,大声怒喝。 “你们懂个屁!你们知道我为了这场比赛准备了多久吗,我没日没夜做题,一天只睡五个小时,就为了这么一场比赛。结果他一个15岁的高中生利用关系插进来,这对我们这些为这场比赛准备那么久的人公平吗?” “他参加也就参加,还拿了从来没人拿过的满分。”钟树指着人群说,“你们信一个高一的高中生能拿满分吗?” 说罢他又逐一指向别人说:“你信吗?还是说你信?” 众人沉默不语,看杜白的眼神开始变得质疑起来。 杜默看不下去了,走出去挡在杜白面前。 “钟树同学,你先冷静冷静。你说你为了这场比赛准备了很久,那你又怎么知道杜白没有为这场比赛做准备呢?” 事到如今,杜默猜也该猜出来了。 “他为了这场比赛也在努力学习,连他喜欢了很久的地方都没去,你又怎么能光靠一个成绩就判断他作弊呢?” 杜白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杜默,眸中风起云涌。 时隔多年,他又一次看到这个挡在身前的背影。六年过去了,即便他已经长得跟杜默一样高,杜默依旧奋不顾身挡在自己身前。 他还是那么细心,还是能够触及到他心里最渴望的点。 杜白感觉胸口痒痒的,酸酸的,很想抱上去,但这种情况下他知道不是撒娇的时候。 “那又怎样?”钟树对杜默说的话不屑一顾,“他有没有努力我们又没看到,谁知道是真是假。” “行吧。”杜默上前一步,俯视比他矮了半截的钟树,勾起杜家独有的压迫性微笑,“这样吧,我们去找老师,让老师亲自监督你跟杜白重新再考一次。当然,试题是重新出的。如果这一次你还是比不过杜白,那请你永远离开杜白的视线,怎么样?” 许是杜默的气势过于强势,又或者是杜默坚定的语气让钟树感到慌张,钟树压住紧张说。 “万,万一你买通老师怎么办?” 杜默不紧不慢说:“你可以自由选择出题老师跟监考老师,我们不参与。” 这话已经是把选择权交给钟树,钟树暗自松一口气,得意地说。 “你说的,可别反悔!” 说完,他匆匆离开此地。 杜默转身拍了拍杜白肩膀,坚定地说。 “小白,我相信你。” 杜白睁着闪亮的卡姿兰大眼睛,满脸笑容。 “嗯。” ☆、少年时期 考试很快安排下来,试题是几位评委老师重新出的,监考老师一共有五个。 据说一开始钟树要求的是两个老师一对一监考,但杜白阴阳怪气地说。 “两个老师怕是不够呢,毕竟面对面的话看得到前面就看不到后面,看得到后面就看不到前面。我建议再找几个老师无死角监考,哎呀,钟树学长那么讨厌作弊,应该不会介意吧?” 这话说的,好似钟树会作弊似的,把钟树气得够呛。 “找!我看你还怎么作弊!”钟树气的不行。 两人进考场开始为时一个半小时的考试,杜默突然间感觉事情有点奇怪。 就算平日里杜白性格张扬,但他也不是主动惹事的人,这次事情很明显是钟树找杜白麻烦。 而且,同为高中生的杜寒也参加了这次比赛,虽不是满分但也是九十九分。 以钟树的说法,杜寒也该是他讨厌的对象才对。为什么钟树只针对杜白不针对杜寒? 杜默越想越觉得不对,找人打探钟树跟杜白私下是否有恩怨。 一阵打探下来,人人都说这两人除了大赛上有接触以外,再无其他接触。 杜默心下一凉,想到一种可能。 因为现在的剧情进行到杜白会被人揭发,所以他被揭发了。 杜默回想这些年的事情,头皮一阵发麻。 正如之前他证实过的,无论剧情过程如何改变,结果依旧不变。 所以原文中杜白经历的事情,在这个世界里他也要都经历一遍吗? 无论现在他们的生活多么惬意,这个世界的本质依旧是本暗黑系小说。 男主杜白在得势之前,一直被杜默各种栽赃陷害,甚至把他坑到某座岛上,险些殒命! 等等! 岛上! 剧情一瞬间连贯起来。 原文中杜白为了带南宫柔去海岛旅游而参加这场比赛,被杜默发现。杜默为了阻止杜白,找人设计杜白作弊的证据,被杜白当场要求重考。 之后杜白再次拿下第一,并且成功拿到奖励带着南宫柔去海岛约会。 在岛上约会过程中,杜默又找人去岛上暗杀杜白。杜白受了重伤,险些丧命,是南宫家的人得知南宫柔有危险过来救人,杜白这才捡回一命。 那天杜默问杜白的时候杜白分明说了对比赛不感兴趣,可转头他就拿了第一。 接下来的剧情可想而知,无论他跟谁去岛上,都会命悬一线。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事情的发展总是出乎他意料? 收卷时间一到,杜白放下笔,径直离开课室。 刚出门口,看见杜默倚在墙边抱着手臂低头沉思。 杜白很少见他这模样,心中一皮,悄悄走到他旁边,突然出声。 “哥,你在干嘛呢?” 杜默在想杜白的事情,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整个人抖了一下。冷静后见是杜白,大脑空白了一瞬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若是平时杜白搞怪,杜默总是会无奈又宠溺得摸摸杜白的头,说一句臭小子。 今天杜默的反应有点奇怪,杜白问。 “哥,怎么了?” 杜默的思维拉了回来,他站直身体说。 “没事,感觉考得怎么样?” 杜白扬起少年独有的意气风发的笑容。 “我可是杜默的弟弟,怎么能让杜默失望呢?” 杜默忍不住笑了声,掐了掐杜白的鼻子。 “臭弟弟。” 试卷成绩不过十分钟就出来了,五个老师批两个人的试卷用不了多少时间。 成绩公布的那瞬间,钟树脸都青了。 杜白依旧是满分100分,钟树则是90分。 钟树怪叫一声,连说三遍我不信,抢过老师手里的两张试卷来来回回对比。 然而现实就是这样,由不得他不服。 杜白礼貌又绅士地对老师说:“各位老师,因为我跟学长的恩怨把老师们牵扯进来,我感到非常抱歉。我想跟老师们再提一个任性的要求,希望老师们不要怪罪学长,他只是太爱学习了。” 音落,老师们纷纷感叹杜白成熟懂事。明明他才是被诬陷的那个,且才十五岁,竟然替诬陷他的人说话。如此年纪就懂得以恩报德,以德服怨。 反而是作为大学生的钟树本该给高中生做榜样,却小气吧啦还见不得别人比他聪明。 这样一番对比下来,一向喜爱钟树这个高材生的老师们都纷纷对他改观。 旁边看戏的杜默忍不住想要给杜白鼓掌。 茶,太茶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钟树简直要气晕过去。 虽然这事本身就是钟树不对,但杜默还是在心里同情他三秒。 得到老师的认可后,杜白拉着杜默去领海岛双人游免费券,并且把其中一张券递给杜默。 杜白一双漂亮的眸子里都是星星,中间映着杜默。 “哥,我查过了,这张券的岛就是A岛,我们一起去玩好不好?” 意料之中,也意料之外。 杜默猜到杜白会邀请他,但又惊讶杜白竟然真的会邀请他。 “小白。”杜默说,“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嗯……”杜白看上去有点忐忑,“你说。” 杜默问:“我问你对比赛感不感兴趣的时候,你为什么骗我不感兴趣?” “倒也不是骗……”杜白脸往右撇,左手轻挠左脸,“我是对比赛不感兴趣,我只是对那两张券感兴趣。但要是被人知道我想跟你去海岛旅游,杜寒跟南宫柔又会跟上来,多没劲。” 得到这个回答,杜默嘴里那一句早就准备好的不许骗人怎么也说不出来。 但一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杜默接过券,郑重地说。 “我去,我们一起去,不带其他人。” 杜白笑开了花。 看着杜白一无所知的笑脸,杜默想要保护杜白的心更坚定了。 回家后,他先是找到整天忙得见不到人影的杜宇。 “宇哥,还在忙吗?” 杜宇今年大四,杜章想让他大学毕业后直接去总公司工作,就给他安排了实习岗位。但他还想考研,于是每天除了忙于工作之外还要准备考研。 听到杜默的声音,杜宇从书桌上抬头,他脸上的眼镜滑落一截。 “小默?怎么了?” “有点事。”杜默走进来,看见桌子上好几本厚重的书,书里的内容他一点都没看懂,“小白这两天参加我们大学的高数大赛,拿了第一,想跟我去A岛旅游。” “哟呵。”杜宇略有些惊讶说,“小白不简单啊,他今年不是才读高一吗?” “害,小寒还拿了第二呢。一个满分一个99分。” “我们杜家又要出名了。”杜宇笑了笑,“我记得那票是双人票吧?你是想带小寒一起去吗?” “不是。”杜默摇头说,“我不仅不带小寒,还要拜托你帮我看紧小寒,别让他跟过来。还想跟你要几个保镖,越多越好。” 闻言,杜宇眉头紧皱。 “怎么回事?有危险?” “嘛,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吧。”杜宇当即反对说,“既然知道有危险就不要去,你才刚被绑架没多久,怎么又遇到这种事情,是不是被人盯上了?” 杜默总不能跟他说自己被系统盯上了,只好撒谎说。 “没有没有,没有谁盯上我,只是刚遇到绑架这种事情我就想着带几个保镖比较安全。” “那为什么不让小寒去?”杜宇问。 杜默继续圆谎。 “害,这不是比赛的时候出了点问题,小白被人冤枉了。我想着单独带他出去散散心。” “这样。”杜宇信了,“那你要注意安全,有事一定要第一时间给我电话。” “知道了宇哥。”杜默说,“等我回来给你做好吃的犒劳你。” 杜宇笑了声,“行,老样子啊,我不爱吃甜的。” 杜默比了个ok的手势,离开杜宇房间。 做好准备后,杜默和杜白坐上去A岛的飞机。 第一次单独跟杜默出去旅游,杜白看上去很高兴,一路上都给杜默看旅游指南手册。 杜白说累后,靠在杜默肩膀上睡着了,嘴角还挂着笑。 杜默忍不住想,自己在杜白心里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到达目的地之后,两人先把行李放到酒店里,然后按照指南换上泳装去沙滩。 这个时间来旅游的人很少,两人在海边玩的欢快。 杜默瘫在沙滩椅上休息,杜白捧着两个已经打开插着吸管的椰子走来,递给杜默一个。 “哥,椰子。” “好。”杜默接过椰子大喝一口。 畅玩一通之后的杜默大脑也变得放松,一个不注意就把自己心里的疑问说出口。 “小白,你是怎么看待我的?” 杜白放椰子到桌子上的动作顿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杜默会问这种问题。 他笑了笑,说。 “你啊,既像我爸又像我妈,还像我哥。这算不算多重人格?” “去去去。”反正已经问了那就问到底,“我说真的,你也已经十五岁了,很多事情都懂了。我们几个兄弟除了杜宇是亲生的,你、我还有杜寒,其实都是毫不相干的人。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看我的。” 杜白躺下来,两个手掌交叉放到后脑勺,说。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看你的,我看不透你。有时候觉得你做任何一件事都有目的,有时候又觉得你做事毫无意义。但不管你做什么,改变的都是我的生活。” 杜白扭头看着杜默。 “你好像什么都知道,知道我的生活、我的过去、我的未来,连我需要什么都知道。理所当然插丨入我的世界,改变我的生活。” 杜默心里咯噔一下,犹豫着要不要狡辩一下,听杜白又说。 “不过我喜欢你这样,从来没有人这么关心我,这样保护我,我很感谢你。但你问我怎么看待你的,我也不知道。我很清楚,你虽然像我的家人,但你并不是我的家人,但我心里又希望你永远都是我的家人。” “你呢?杜默,你会一直是我的家人吗?” 这是这么多年来杜白第一次叫他本名,杜默内心无比触动。就像是一把从没有人能弹动的吉他,突然被撩动和弦发出美妙的声音。 他坐起来,刚想回答,却看见不远处有数十个黑衣人走过来,手上似乎带着武器。 杜默睁大双眼,心想。 来了! ☆、少年时期 怎么会来的这么快!? 按理说暗杀时间应该是明天才对,而且对面这么明目张胆是怎么回事? 杜默一把拽起杜白,一腔疑惑化作两个字。 “快跑!” 杜白虽不明白是什么情况,但看到杜默难得一见的严肃表情,又看见不远处一群黑衣人走来,立刻跟着杜默往森林跑去。 顾名思义,A岛就是座度假小岛,岛内建设了一些娱乐设施以及休息场所。为了保持纯天然森林气息,除了多建几个建筑物,他们并没有破坏原生态。 杜默提前熟悉了周围环境,带着杜白窜进森林里,理由繁茂的绿叶挡住身形,想通过小道回到酒店。 只要到了酒店,他就可以用跟杜宇要来的保镖保护杜白。 但对方似乎也非常了解岛上的地形,十来个人紧追不舍,分开搜索他们的踪影。 由于对方人群散开,好几条路都被堵住了,杜默两人一时间无法前进,只能找个地方躲起来。 聪明如杜白,杜默带着他在陌生的环境被这么多人追还能顺利逃脱,他哪还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只是他很奇怪,为什么杜默会提前知道还做好准备? 那些人是冲他来还是冲杜默? 难道正是因为知道有危险才不让杜寒和南宫柔来? 杜白心里五味杂瓶。 他小声说:“哥,那些人要干什么?” 我的男主大人,要是我说我也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你信吗? 毕竟剧情已经偏离,杜默也说不准那些人是要干什么,他只知道杜白会受伤这个结局。 杜默看着杜白,没回答,心想。 要不分道而行,他去诱敌,让杜白偷偷跑回酒店? 但如果那群人是冲着杜白去的,这样反而会更危险,不行。 这样想着,旁边突然传来脚步声,杜默一把抱住杜白趴在树丛中。 杜白半眯着眼往上看,杜默正双手撑在他两旁,小心翼翼地查看四周。 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打在杜默侧脸上,警惕严肃的脸庞与以往的无奈随意仿佛不是同一个人。即便杜默的肩膀如此瘦弱,依旧能给他带来无限的安全感。 鬼使神差的,杜白伸出手想触碰杜默侧脸。没等他伸过去,杜默突然俯身趴在杜白身上。两人穿着单薄的开衫泳衣,胸口因紧贴而肌肤相撞,已经变声的低沉男声吐在杜白耳边。 “嘘,有人。” 杜白感觉浑身有一股电流流过,酥酥麻麻,鼻尖还有杜默的气息。他不敢动,只要稍稍一动,紧贴的皮肤就会摩擦起来,很舒服…… 砰砰砰砰砰砰。 耳边全是自己的心跳声,时不时混杂着微风吹拂树叶的声音。杜白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但很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两分钟后,杜默从杜白身上起来,悄悄探头查看四周,确保没人之后才扭头去看杜白情况。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杜白整张脸都红了,从耳根到脖子一片刺眼的红。吓得杜默立刻伸手摸他额头,有点热,但没有到发烧的地步。 “你怎么了?是不是碰到什么东西过敏了?” “过敏?” 杜白撑起上半身,看向身后被压扁的草丛,有些叶子带着长长的会刺人的毛。 虽然他在植物园待那么久都没试过过敏,但自己突然变得那么奇怪很有可能是这种没见过带毛的草叶。 若不然该怎么解释他刚刚奇怪的感觉? “可能吧?” 杜默皱了皱眉,心想这个地方不能再待下去了。就算杜白没出事,继续待在这也会因为过敏一身红。 掏出手机,杜默先给杜宇发出求救信息。随后又联系保镖头子,让他带着人往这边赶。 发完短信,又打开地图定位。确认自己的方位后,杜默大概看一眼周围的路。 “小白,你先忍忍,我们回酒店。” 杜白点点头,眼睛时不时往杜默胸口露出的那块儿肌肤上瞄。 两人弯腰潜伏在一片绿色之中,杜默一边看着手机里的绿点定位一边走。眼看就快要走出森林,杜白突然拽住杜默不让他前进。 “哥,有人。” 杜默定睛一看,前面出口有两个黑衣人守着。 “换个方向走,我们绕过去。” 杜白点点头,“嗯。” 两人刚转身,突然间冒出个黑衣人挥手砸向杜默。 杜默没发现身后竟然有个人,就这么硬生生挨了一拳,趴倒在地上。 见杜默就在自己眼前倒下,杜白怒不可遏,攥紧拳头直接往那人脸上砸去。 人是被打晕了,但也惊动了其他人。 杜默顾不得头晕,起身拽着杜白就是跑。 然而那群人似是早就知道他们会从这边过,都潜伏在附近,没过多久他们就被一群黑衣人围住。 双方对峙了一会儿,一个看上去跟杜默同龄的少年从黑衣人中走出来。 “杜默,你挺能跑啊。” 杜默将杜白护在身后,“你谁?” 闻言,少年额头青筋暴起,面色阴沉。 “不愧是传闻中有名的杜家少爷,连我金家都入不了你的眼,同校那么多年都不认识。” 这话说的,幻夜这么大,学生这么多,我还要一一记住吗? 身后的杜白小声提示杜默。 “他是金政。” “他是金政?”杜默歪头。 人他不认识,但是这个名字他知道。 不管是原剧情还是现在,金政一直都是南宫柔的迷妹。 于公,金家需要跟南宫家联姻,以此获得被南宫家申请专利的货源。于私,金政从小就喜欢南宫柔,一直想娶她回家。 所以他是冲着自己来的? 杜默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金政冷笑两声。 “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杜默大少爷对小柔是个什么看法?” 杜默皱眉,“什么意思?” 金政突然爆发。 “你少给我装蒜!别以为你在学校惺惺作态我就不知道你私底下对小柔多差。什么幻夜最想嫁的男人,什么幻夜最专情的男人,跟小柔订婚那么久你压根没带小柔出去约会过一次!” 幻夜最想嫁的男人?幻夜最专情的男人?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杜默一头雾水。 不过没带南宫柔出去约会倒是真的。 “总是小柔委屈自己去找你,你不主动也就罢了。竟然还老是宠着你那两个弟弟,做什么都要带着两弟弟,你怎么不跟你弟弟订婚呢?” 杜白瞳孔地震,似乎是被这个说法震撼到。 杜默算是听明白了,这人找这么一群人来闹半天说白了就是来抱怨。 他无语道:“然后呢,你想干什么?” 金政哼了一声,“如果你不喜欢小柔,那就放开小柔,取消婚约。” 就这? 就这? 就这个? 杜默险些翻白眼,就算他现在什么都不做,他跟南宫柔也不会结婚。因为原文的南宫柔在杜白得势后就会被抢走,现在也一样,他俩没戏。 他的无言在金政眼中变成不屑,金政感觉自己被小看,忍了多年的怒火终于爆发。 这个可恶的杜默!常年霸占他的小柔,抢了他的人又不对小柔好。区区一个养子,以为进了杜家自己就真是杜家人。要不是命好,他连自己身边的一条狗都不如! 竟然还用这种不屑的眼神看自己,没了杜家的保护他以为他自己是什么东西! 极端的想法愈演愈烈,心智尚未成熟的少年掏出腰间小刀,眼神中透出狠辣。 “杜默,既然你不肯解除婚约,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等等等,为毛这么简单的话题你也能拿刀!我没说我不解婚约啊! 说时迟那时快,金政挥着刀冲过来,对准杜默脸上就是一划。 因为曾经仰慕杜章的腹——咳咳,不是,因为曾经被群殴过两次,这些年杜默也有锻炼。虽然不如杜白杜寒,但紧急防身还是可以的。 他侧过身子,单手抓住金政手腕,制住他的行动。 “你冷静冷静,我没说不肯,这场婚姻本来就——,之后会——” 杜默愣住了,为什么到关键的时候就没声音。 他又尝试一遍,“我跟南宫柔之后会——” 不对!他明明嘴唇在动,为什么没有声音。 金政什么都没听到,只觉杜默就是在耍他,瞬间更加恼火。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上!把杜默的脸划花我看他还怎么勾引女人!” 众人一哄而上,杜白沉着脸给最先冲来的那人肚子轰去一拳,那人捂着肚子蹲下,杜白顺势抢过那人手里的铁棒。 杜默也顾不上思考为什么自己开口却没有声音这个问题,推开金政加入战斗。 两人对抗十几人,你一拳我一脚打的难舍难分。杜默功夫不到家,身上连连挂彩,他挂彩越多,杜白手里的铁棒就挥得就越狠。 眼看黑衣人有一半倒了下去,金政心里越来越慌。抓紧手中小刀,趁杜默动作中一个空隙冲了过去! “哥!” 随着杜白焦急的声音落下,杜默感觉侧身贴着温热的后背。那个后背僵硬了一瞬,周围的黑衣人动作都停下了。 他转身一看,杜白挡在他的身前。而在杜白面前,金政惊恐地紧握小刀,那把小刀有一半刀身陷进杜白腹部。 杜默瞪大了双眼。 “杜白!!!” 这一声怒吼吓得金政松开手,他连连后退,嘴上喃喃道。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给杜默一个教训,没想杀人,我不是故意的。” 杜白难忍疼痛,倒了下去,杜默直接接住,抱着杜白蹲在地上查看他的伤口。 原文段落一字不差得浮在脑海中。 「南宫柔尖叫着跪下,泪流不止。 本就因长期营养不良导致脸色泛白的少年此时更是毫无血色,刺伤杜白那人狠狠拔出腹部的小刀,一片片妖艳的血花绽放开来,与他的脸色形成强烈对比。 杜默见此,嘴角勾起冷血的邪笑。 “这就是违抗我的下场。”」 违抗你妈! 杜默恶狠狠道:“金政!杜白要是死了,我TM死也要拉你陪葬!” 金政本就慌张,被杜默这么一威胁,更是慌张。 他身旁的黑衣人俯身低语。 “少爷,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两个都杀了,然后再伪造成失踪。” 金政顿了一下,不过一秒,眼神变得毒辣。他冷冷看着杜默两人,像是在看两个死人,开口轻吐。 “杀。” 黑衣人应声点头,细长的匕首在他手中打了个圈,人就冲了上来。 杜默暗道一声不好,险险躲过攻击。但因要护着受了重伤的杜白,还是挨了几刀。 黑衣人啧了一声,吐一口口水,握着刀准备给杜默致命一击。 突然间,狂风大起,随着被风卷起的树叶还有一阵轰隆隆的声音。 那是直升飞机的声音! 正上方传来被喇叭扩大后的警告声:“下面的人放下武器!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杜默抱着杜白,抬头看。 直升机上探出头来的人正是他之前发出求救的杜宇。 他松了口气。 得救了。 ☆、少年时期 杜宇出现的时机可谓是千钧一发,再晚一点他就要没命了。 金政被包围了,很快就被杜宇带来的人制服。 杜默不管三七二十一,抱起杜白就往酒店跑。 幸好他们的位置离酒店不远,杜宇先安排人给杜白简单处理一下,然后立刻把人送进医院。 将杜白送进医院时,杜默身上已经模糊一片,吓得杜宇摁住他就往急诊处走。 岛上的医院没有市里的医院好,在医院休息一晚之后几人又往家里赶。 因为害怕杜章再次对他进行“安全意识教育,”杜默求了杜宇一晚上,求他别告诉杜章。 千求万求总算是让杜宇答应了,然而他没想到,躲过了杜章的“安全意识教育”,却躲不过杜宇的“安全意识教育。” 这对父子就是杜默的克星,一个用行动让他牢记自己错了,一个用语言让他牢记自己错了。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记住没记住没,太可怕了! 杜默跟杜白是同一个病房,这两天杜白醒了又睡,睡了又醒,昏昏沉沉。 好在人没事,杜白只是因药物导致容易犯困而已。 饭点到了,杜宇拎着装着饭菜的塑料袋进来。 “醒了?” “嗯。” 由于杜默背上有伤,这两天都是趴着睡的,压根睡不好。 他撑起身子,翻过身坐着。杜宇把病床上的桌子摆好,把饭盒放上去。 “明天你出院吧,回家更方便照顾你。” 刚掰开一次性筷子的杜默顿了一下,“小白呢?” 杜宇帮他打开餐盒,把菜分开摆好。 “你也看到了,小白伤在腹部,伤口很深,需要住院观察。而且他现在只能吃流食,在医院休养更好。明天我把他转到单人间,请专业护士来照顾。” 杜默哦一声,拨一下餐盒里的青菜,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放心。 “要不我还是留在这吧,到时候有什么事我好照顾他。” 杜宇一巴掌甩在杜默头上,不轻不重,但足够威慑他。 “臭小子你还敢说呢,要不是你硬要带他去A岛他能白白挨这一刀吗?明知道有危险还去,看来你还想挨骂。” 杜默苦不堪言,剧情大人要这么发展他能怎么办,就算他不带杜白去杜白也会因为别的理由登上A岛。 但这些事情他又无法说出口,自从上次发现自己被无形禁言之后,杜默又试了几次。 他发现只要他说的话有关后续剧情,也就是透露未来的时候,就会被禁言。 整的他无法向杜宇解释,只能说是自己想带杜白去A岛。 杜宇又说:“再说了,你自己都是病人还想照顾他?先照顾好你自己吧。” 杜默理亏,只好听从杜宇安排。 隔天回家,杜默刚走进客厅就看到一个不速之客。 杜章怎么回来了啊啊啊啊啊! 不是让杜宇别告诉他吗! 杜章仿佛有杜默感应器似的,他人刚进来,杜章就抬头捕捉那个身影。 “过来。”杜章说。 杜默哽着头皮走过去,心想等会儿要不要利用伤口让杜章下手轻点。 杜章围着杜默绕了一圈,把手伸到他的腰间。快要触碰到他衣服的时候,他顿了一下,又收回去。 “跟我来。” 把人带到杜默房间后,瞬间就把杜默上半身脱了个精光。 杜章小心翼翼地把绷带一点点解开,露出几道长短不一还未愈合的伤口,霎时脸色沉了下去。 杜默梗着脖子等了半天,没等来平日里让他难以忍受的事情,反而久违地听到杜章的冷笑。 “呵,看来光是退学还不够。” 杜默愣了一下,扭头看向杜章,此时杜章已经走到门口了。 “你把衣服穿上,找医生给你重新包扎伤口。” 杜章打开门,左脚已经踏出去,似是突然想到什么,又回头说。 “最近没看见杜寒,你们是不是闹矛盾了?” “啊?” 这问题来的突然,而且很无厘头,杜默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杜章笑了笑,没继续这个话题,走了。 杜默胡乱穿一件宽松的T恤,找家庭医生给他重新包扎,包扎完第一时间去找杜寒。 杜寒房间,没人。 客厅,没人。 图书馆,没人。 植物园,没人。 杜寒来来回回就这么几个地方走动,不在这些地方他能在哪? 突然,杜默想起厨房旁边那个楼梯间,那里几乎没有人经过。 以往杜寒有烦心事的时候就会去那里坐着,一坐就是一整天。 杜默往楼梯间走去,果然在那里找到杜寒。 杜寒坐在第三阶楼梯上看书,旁边还放了几本,书旁边有一个白色马克杯,里面装着散发出热气的咖啡。 “小寒。” 杜寒闻声抬头,见到来人是杜默,慌张了一瞬,很快又冷静下来。 “嗯。” 随便应一句,杜寒继续看书。 杜默精准地捕捉到杜寒那丝慌张,立马确认杜寒心里有事。 这小屁孩就是个闷葫芦,从小到大都把事情闷在心里。 别人不问他不说,别人问了,他还是不说。 但他是谁,他是靠美食攻略角色的杜默! 杜默扭头就去厨房拿出杜寒爱吃的芝士蛋糕,再回到楼梯间放到马克杯旁边。 见杜寒用余光瞥了一眼芝士蛋糕,杜默说。 “我现在没办法给你做蛋糕,先凑合着吃吧。” 杜默受伤的事杜寒知道,还有杜白被人捅进医院的事他也知道,正是因为知道,杜寒才会那么生气。 为什么杜默不愿意带他一起去A岛?还特意让杜宇看住他不让他去? 自己为了保护杜默锻炼那么多年,还是让杜默受了伤。 他生气自己没用,也生气杜默总把杜白放在第一位。 杜寒死死抿着嘴,把心底的疑惑和不满憋在心里,就是不说话。 两人兄弟一场已经六年有余,即便杜寒整天一张冰山脸,杜默也已经习惯从他细微的表情变化中感受他的情绪。 杜默隐隐中能猜到杜寒不理他的一些原因,但又无法直接告诉他原因。 这个世界在阻拦他说出真相,也阻拦他扰乱剧情。 对付杜寒这样的直男,直球是最有效且最快的办法。 “小寒,有话就说,不要闷在心里。你不说,我又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 “说了又怎样。”杜寒转过头去闹别扭,“说了又不能改变什么,还显得我小气。” 顶着一张冰山脸闹别扭实在是太可爱了,杜默忍不住歪头多看两眼。 “你怎么知道说了之后不会改变呢?” 冰山顿了一下,把头扭回来疑惑说。 “那我说了之后你会更宠我吗?会不理杜白吗?” “啊。”杜默挠挠头,“我不是一直都很宠你吗,而且这跟杜白又有什么关系。” 杜寒眉头紧皱。 “你更在乎杜白不是吗?不要把我当傻子,从小到大你都更看重杜白!” 杜默懵了,他是真没想到杜寒会这么想。 “我没有,真没有,我对你们都是一样的。” 只是杜白是主角,事情多,我只能多关照点。 “那你为什么只带杜白去A岛,不带我去!”杜寒怒了。 “那是,那是因为……”杜默这两天被这件事整得头都大了,干脆直接招了,“因为我知道去A岛有危险,我不能让你跟我一起陷入危险。” 杜寒紧追不舍,“杜白呢?既然你知道有危险为什么还要带杜白去?” 因为有危险的就是杜白! 这句话被扼死在杜默喉咙里。 无法解释的杜默憋屈死了。 杜寒脸色一沉,身上的寒气比以往更甚,甚至是以往的十倍。 “是因为你觉得杜白比我优秀,觉得杜白比我更能应付这些事情,对吗?” “不……” “从小到大他都比我聪明,我努力学习看那么多书做那么多题才得来的满分,他不过随便看一眼教科书就满分了。甚至有时候我还考不过他。” “跟你学烘焙也是,你教一遍他就会了。而我,要你教三遍才学会。” “还有下棋,围棋军旗象棋跳棋国际象棋!不管我看多少棋谱,我永远下不赢他。” “还有乐器、游戏,还有很多很多东西我都比不过他。” 正在变声的沙哑声音越来越低,压抑的情绪也越来越浓烈,直至最后,染上哭腔。 自小时候那次哭着耍脾气之后,杜寒六年以来第一次破了他的冰山脸,哭得泣不成声。 杜寒长大后哭泣的样子实在太好——咳咳,太有趣了。杜默一边看得开心,一边又觉得看到弟弟在哭还很开心的自己不是个东西。 他伸手搂住杜寒的肩,把比他高的头摁在自己肩上,轻轻拍了拍杜寒的背。 “说什么呢你,杜白身材就没你好。锻炼这件事光靠聪明走捷径是没用的,因为你坚持了,杜白没有坚持下去,他就比不过你。你让他跟你掰手腕试试,看看他还能欺负你不?” 杜寒的哭泣声停了一顿,逐渐变小。 “那又有什么用……”平日里高处不胜寒的声音在此时变得娇弱,“你都不带我出去,只带杜白出去。” 哎哟我草,原来当初评论区里那群腐女嗷嗷叫说什么好萌好萌就是这种感觉吗。 高冷杜寒软下来的样子确实很可爱! “杜寒,我不就单独带他出去一次你至于吗,大不了我也带你单独出去一次。” “真的吗!” 杜寒立马站直,也不哭了,直勾勾盯着杜默。 杜默被吓了一跳,随后转怒为笑,伸手弹一下杜寒额头。 “你说我更看重杜白,你是来搞笑呢吗?啊?你读这么多年的书读哪里去了我问你。” “我要是更看重杜白,我教他一遍的事情也会只教你一遍,我为什么要多花心思把你也教会?” “还有,你忘了你每天熬夜学习的时候是谁给你做的宵夜?你忘了我为了给你送吃的,整天在杜宅乱窜就为了找你?说我更看重杜白你有良心吗你?” 杜寒被一通反问问得面红耳赤,眼神乱飘。 “但,但你更关注杜白是事实。” “那是因为杜白是个事精。”杜默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杜白的性格,你比他懂事比他乖巧,所以你不需要我操心。” “我更关注杜白是事实,但不代表我更看重杜白,明白?” 杜寒像是死灰中冒出丁点火花,一双英气的眼眸露出期待。 “那如果我跟杜白一样是个事精,你是不是也会多关注关注我?” 杜默:“……” 你个死直男都什么思维! ☆、少年时期 每次杜默都会被杜寒奇妙的思维气出新高度。 明明他为了解开杜寒的心结费尽脑子,这块冰山却把注意力转到别的事情上。 不过总算是打开了杜寒的心结,杜默从未想过杜寒面对杜白的时候会自卑。 他两吵架的时候可没见过他自卑。 谈完心后的杜寒更粘杜默了,找到机会就去房间找杜默。 开门进去的时候,正好撞见家庭医生给杜默换药。 杜默身上的肌肉并不明显,他属于精瘦类型。 数道大小深浅都不一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暗红的疤痕跟雪白的肌肤形成强烈的视觉对比。 因伤口还没愈合,虽没什么大碍但看着吓人,杜寒看见伤口的那一刻直接呆住了。 杜寒沉默地看着医生换药,直到医生缠好绷带收拾医药箱离开房间。 “寒少爷,我先走了。” 听到家庭医生打招呼杜默才发现杜寒在,难怪他感觉房间温度突然下降了。 “你在这干嘛呢?” 杜寒冷着脸走过来,盯着杜默T恤下隐隐若现的绷带,不答反问。 “你不疼吗?” 杜默笑了,“当然疼啊,你被砍两刀试试?” 杜寒眉头紧皱,“那你为什么不喊疼?” 杜默又笑了声,伸手揉了揉杜寒乌黑的短发。 “我是男人,男人不能喊疼。” 杜寒顿住,薄薄的唇瓣微微张开,随后抿住。 因为你是男人,所以哪怕你身上的血把衣服染红了还要抱着杜白去医院。 因为你是男人,所以即使很痛也要来找躲在楼梯间的自己解开误会。 仅仅因为你是男人? 这一刻,杜寒深深感受到自己昨天的行为有多么小孩子气。 “对不起。” “啊?”杜默没明白杜寒为啥突然道歉,“怎么了?” 杜寒摇头,把想跟杜默两人出去玩的想法一并摇掉。 “我只是过来看看你,没事你就休息,别出去了。”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诶!”杜默抓住杜寒肩膀,“不是说好了单独带你出去吗,就今天吧。” 背对杜默的杜寒右手抖了一下,眼神很是动容。他抿了抿嘴,不过两秒又恢复冰山脸,扭头对杜默冷冷地说。 “有说过吗?” 杜默:“……” 这个死家伙!昨天为了这事哭得稀里哗啦的人不是你吗! 杜寒拂下肩膀上杜默的手,把他拉到床边,强行让他坐下。 “你,休息。” 杜默纳闷了,杜寒怎么突然这么关心他。 其实今天杜默提出带杜寒出门是因为他想验证一件事。 原文中,杜白被救回来之后,杜寒为了出气偷偷跟踪杜默,在巷子里蒙着杜默的眼睛把“杜默”打了一顿。那一顿直接把“杜默”打进医院。 对应原剧情,打人的时间正是今天。 他想知道杜寒的剧情有没有受这个世界影响。 奈何这块冰山怎么说都不肯跟他出门,就是要他在家休息。 杜默摸了摸下巴,心想或许不一定要出门才会出现剧情。 只要他今天都跟杜寒在一起,剧情总会来。 “不出就不出,在家玩总行了吧。” 杜寒难以抑制嘴角的弧度。 为什么之前他这么傻,杜默对他这么好,受伤了还要陪着他,为什么他还要钻牛角尖吃杜白的醋。 杜寒害怕自己的嘴角暴露情绪,转身去拿游戏机。拿到游戏机的时候已经恢复面无表情,他递给杜默一个。 “游戏。” 杜默无奈地笑了声,接过游戏,两人就这么玩了起来。 两人的技术都是中上,会失误、会互相协调配合度。不像杜白那样玩什么都是一命通关没什么可玩性,但也正因如此才玩的更开心。 杜默想,这样下去也不会有啥触发剧情的机会,于是他提议换一种格斗游戏。 他专门挑了一款杜寒不擅长的游戏,再选一个自己最擅长的角色,直接把杜寒打爆了。 连着好几把2/0的战绩,杜默在杜寒的冰山脸上感受到愤怒的气息。 杜默心想:生气了吗?要打我吗? 冰山脸沉寂半分钟,愤怒的气息消失了,他一脸认真对杜默说。 “再来。” 杜默:“……” 不对啊,他怎么记得杜寒是一点就爆的脾气呢? 又打了几把,杜寒依旧把把输,可他就是不发脾气,杜默都赢腻了。 他打算换种方式。 “小寒。”杜默突然说,“我想吃小熊面包。” 杜寒顿了一下。 “但是我现在不方便动手,你懂吧?”杜默紧盯杜寒。 杜寒眉头紧皱,表情很纠结。 杜默现在很想笑,杜寒不擅长做手工,也不擅长捏小动物。曾经为了比过杜白,捏了上百个小熊面包,没一个成功的。 上百个丑不拉几的小熊面包吃又吃不完,扔又觉着浪费,只好分发给杜宅的佣人们,毕竟送不出手。 佣人们收到小熊面包后看他的眼神都变了,这事被杜白笑了一年。 打那之后他再也不碰这种捏形状的玩意儿,突然被杜默这么一提,可想而知杜寒是什么心情。 杜默本以为他会拒绝,没想到这块冰山纠结了一会儿后,艰难得点了点头。 哎哟,好男人啊,就是不知道以后会便宜哪个妹子。 两人移步到厨房,杜默在旁边围观杜寒做面包。 杜寒力气大,和面很快就弄好了,两人聊了一会儿等发酵,然后就开始捏形状。 看着杜寒手里圆不圆椭不椭的东西,杜默费了很大力气才憋住不笑。 “你做得很好。”杜默竖起大拇指,“再捏个兔子吧。” 音落,他很清晰地听见杜寒刚刚吐出的气又给吸了回去。 杜默转过身去,肩膀抖个不停。 ……他娘的,憋笑好辛苦。 杜寒寂静了很久,然后沉默地捏出一块面团准备捏形状。 他把面团揉成圆形,放在桌子上。然后又揉了揉,继续放下。然后又揉,又放下。 来来回回几遍后,他把手收回来,转头对杜默说。 “为什么一定要捏形状?反正都是吃,不捏了吧?” “诶~”杜默高深莫测地说,“这你就不懂了吧,任何事物都有它存在的意义。你要知道你不是在捏形状,而是给予面包灵魂。动手吧。” 杜寒张了张嘴,又闭上,回头艰难地捏兔子。 一个小时后,叮的一声,面包好了。 杜默本以为他坚持不下去,没想到他不仅坚持下来,还烤出来了。 在杜寒满怀期待的眼神下,杜默拿起面包,想要张嘴。奈何这几个面包的卖相直接把他嘴给封印住,怎么张都张不开。 这TM都什么玩意儿,眼睛不是眼睛嘴巴不是嘴巴的。 他很想把面包扔回烤箱回炉重造,但杜寒的眼神过于期待,以至于他不忍伤害杜寒的辛苦劳作。 ……草,没把杜寒整的想打人,倒是整的自己想打人。 强行吃完面包后,杜默再次奋起。 既然弯弯绕绕的方法不行,那就直接惹他生气! 杜默思考了很久,终于想起原文中有一段剧情是杜寒生气揍人的。 他记得是杜白跟杜寒拌嘴,杜白突然动手摸杜寒屁股,杜寒立马黑脸把杜白揍飞了。 但是……屁股啊? 杜默偷偷瞄向杜寒圆润的屁股,心里头在挣扎。 害!反正是他弟弟,摸就摸了,还能咋滴? 这可不是为了摸屁股找借口哈。 杜默感觉自己这辈子动作都没有这么快过,那只右手飞速抓了一把杜寒屁股,又飞速收回,快得跟刚刚没发生过这事儿一样。 杜寒惊得整个人都跳起来,然后扭头看向杜默。 他他他他他他摸我屁股? 杜默脸上除了有一丝泛红与戏虐之外,坦荡得不得了。 杜寒感觉耳根都在发热,不知所措僵在原地。 他心想:原来杜默还有这种爱好,平时杜白都是给摸的?呃,他们平时确实搂搂抱抱的,也很亲密的样子,应该是给摸的。我怎么办?我要不要给? 杜默见他沉下脸,心想。 要揍我了?终于要动手了? 却见那个少年脸上冰山褪去,阳光打在他泛红的双颊,平日里冷漠的眼眸含羞待放。他转过身,撅起屁股。 “你摸吧。” 杜默:“……” 你他喵脑子有问题吧! 啪的一声,杜默狠狠拍了一巴掌。 时间在一场场闹剧中流失,一天就这么过去。晚饭时杜寒整张脸都埋在碗里,迅速扒完饭逃回自己房间。 杜宇疑惑地问:“他怎么了?” 杜默淡定地说:“被我打屁股了。” 杜宇愣了一瞬,随后哈哈大笑。 晚饭后杜默就没见着杜寒,直到第二天。 事实证明,正如杜默所想,杜寒是不受剧情影响的。上次他参加高数大赛的事情也是,即便他抢了钟树的第二,钟树也对他毫无想法。 既然这样,如果让杜寒插手杜白的剧情会怎样?是否能够改变结局? 杜默在心里做出这个假设,打算日后有机会就试验一下。 换好今天的药,他换件清爽的衣服,跟杜宇报备去医院看看杜白。 到了医院,问过前台小姐姐杜白的病房房号,杜默正准备推开那间1101房,忽的听到里面传出熟悉的男声。 他仔细看了看,房门没有完全关上。从门缝中能直接看到杜白的病床,病床旁边站着一个挺拔的男人。 杜章!?他来这里干什么!? 杜默选择趴在门口偷听。 “金家的公司已经被我架空,只需你一句话就可以让他们身败名裂,你想怎么做?” “律师怎么说?” “律师说是杀人未遂,不好决定。” “如果我一定要他死呢?” 杜默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说出想要置人于死地的话的主人是杜白。 这六年来为了防止杜白黑化,他用尽一切办法给杜白营造美好的环境,哪怕遇到需要武力解决的事情也决不让杜白去碰。 为什么杜白还是想杀人? 因为过于惊讶,杜默的脚不小心碰到木门,木门缓缓打开。 屋内两人同时看向门外。 见到来人,杜章走到杜默面前。 “你不好好在家养伤,来这里干什么?” ☆、少年时期 杜默下意识往病床看,坐在病床的少年一脸惊讶,似乎没想到他会出现。 “我,我来看看杜白。”他把头扭回来,躲开杜白视线。 杜章眉头轻皱,似有不悦。 “你伤好了?” 这才几天怎么可能好,但杜默明白杜章是有言外之意——伤没好还到处乱跑,还被杜章抓个正着。 “没,没好。但是已经没什么大碍!杜先生放心。”杜默说。 “杜先生?”杜章轻皱的眉头散开,垂眸冷笑一声。 杜默头冒冷汗,“……爸!是爸不是杜先生!” 杜章眼眸中的乌云散开,迎来天朗气清,他满意地伸出手勾住杜默脖子往外拖。 “伤没好就好好在家休息,一天到晚就知道外面浪。” “杜……爸,我还没跟杜白说话。”杜默挣扎着说。 “说什么话,你两天天腻歪还没够么?等他出院再说。” 杜章的尾音随着两人身影一同消失,坐在病床上的杜白面无表情看着门口。他松开被身体挡住的右手,被松开的白色床单拧成一团。 杜默被杜章带回家,到大厅时杜宇正坐在沙发上打游戏。 见到这对组合,杜宇惊讶道。 “小默不是去看小白么?怎么跟爸一起回来了。” 杜章脱下外套,管家上前接过默默退下。 “被我从医院抓回来的,他身上还有伤,别宠得无法无天。” 杜宇跟杜章背后的杜默对视一眼,悄悄吐舌头。 杜默抿嘴,忍住嘴角的笑意。 杜章坐到杜宇旁边,向杜默招手。 “过来。” 杜默收好表情,乖乖过去。 “衣服脱了。”杜章说。 杜默僵住。 “爸,你脱他衣服干嘛?”杜宇不解地说。 “刚回来的时候拽他伤口了。”杜章转头又对管家说,“去医生那儿把药拿过来。” “好的先生。”管家挂好外套转身离开。 杜默愣了一下,心想原来杜章知道拽到自己伤口了。 上半身被脱光,杜章杜宇两人小心翼翼把绷带取下。 最长最大那道伤口有点发炎,杜宇一脸后悔。 “我应该听爸的不让你乱跑,好好的怎么发炎了呢?” 还不是你那个变态老爸给拽的,杜默心说。 “让你给惯得,”杜章接过管家手里的药罐,拧开盖子,拿起棉签伸进去沾一大块,“这跑那跑一天天没个消停,是个人都要招惹,你不看好他还由着他,这伤能好?” 闻言,杜宇开始反思自己。 杜默坐在中间,杜章在右边上药,杜宇在左边搭把手。 如果不是感受到右边腰间时不时被人掐了一把,杜默险些以为他们真的是和睦融融的父子三人。 那只手掐着掐着就变成酥酥麻麻的抚摸,杜默抖了抖,浑身起鸡皮疙瘩。 杜宇看到杜默皮肤上突然出现的鸡皮疙瘩,问他。 “怎么起鸡皮疙瘩了?” 杜默正想说话,见杜章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立马转口。 “有,有点冷。” 现在虽不是盛夏,但也整天大太阳,穿着短袖也丝毫不觉冷的杜宇说。 “冷?空调开低了吗?” 说完,他转身去找控制设备的ipad。 在杜宇转身那一刻,杜章撑着沙发俯身过来,猝不及防用舌尖舔了一下杜默的耳垂。 杜默抖了三抖,浑身僵硬不敢动弹。 他他他他他他他妈的!你儿子还在啊! 杜宇找到ipad后转回来,看见杜默僵直身体一脸惊慌,而杜章在专心拉出绷带。 “你怎么了?是哪不舒服吗?” 杜默感觉右脚被踢了踢,连忙说。 “没有,就是太冷了。” “有这么冷吗?”杜宇一边说一边关掉空调。 两人给杜默缠好绷带,空调才关了一会儿杜宇就觉着热得不行,又把空调打开。 “好热,小默你要是冷就把衣服穿上。” 杜默正想伸手拿衣服,杜章就已经拿起衣服要往杜默身上套。 杜默:“……”大佬今天好像心情很好? “小宇。”杜章突然说,“昨天让你准备的会议资料怎么样了?” “写好了,但是还没复印出来。”杜宇说,“会议是今天下午三点么?” “嗯。”杜章看一眼昂贵的名牌手表,指针表明一点十六分,“你先去公司复印,我晚点再来。” “好。”杜宇站起来,“小默,我先走了。” 杜默压根不敢说话,杜章把杜宇支开让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两分钟后杜宇的身影刚消失杜章就靠过来,他避开杜默的伤口处,轻轻搂住杜默精瘦的腰。 戏虐的眼眸直勾勾盯着杜默,眸中的意义不言而喻。 杜默头皮发麻,假装看不懂。 “怎,怎么了?” 杜章轻笑一声,抓住杜默左手往下放,低沉的声音充满诱惑。 “你说怎么了?” 摸到硬邦邦的物体,杜默再一次僵直身体。 他他他他他他他怎么又起来了! 杜章松开手,挑起杜默下巴,把他脸上的慌张一并收入眼里。 这个人总是能勾起他的欲望,出其不意的行动,出其不意的反应,总是想让他玩弄这个人。 杜默越慌张越想逃,他就越想把他狠狠压在身下。 但是…… 杜章在自己唇上点了点,用不容置疑的低沉声音命令说。 “吻我。” 杜默脸色一变,微微低头,眼神闪躲。 “杜,杜先生,就算您让我放弃杜家的继承权,我身上也留着跟您同脉的血液。我们这,这样,不太好吧?” 杜章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腹部那团炽热的火也被冰水浇灭。 他一把推开杜默,猛地站起来。 “这个月给我待在家里哪儿也不准去!” 杜默被推倒在沙发上,背后的伤口撞得生疼。但他不敢吭声,亲眼看着杜章离开才放下悬挂在半空的心。 杜默吃痛的坐起来,在沙发上发了会儿呆。 随后,他扶着沙发把手站起来,心想。 杜章对他的反应越来越不对劲了,不能这样下去,必须做点什么。 然而他被下令只能待在家里不能出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召出那本书翻来覆去的看。 杜默列出数种可能,一番思考后决定按照原剧情走。 既然剧情无法改变,那就按照原剧情走。最起码欺压的人是他,他自己下手还能把握不住轻重么? 得到解决方案的杜默豁然开朗,安心在家养伤。 每天吃了喝喝了睡的日子很是惬意,就是杜寒时不时过来说出一些惊世言论让他有点头疼。 这天来了个不速之客,南宫柔。 听闻她是找不到自己人,然后又听到金家的事情,才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 “默哥哥,对不起,都怪我。”南宫柔含泪道,“都怪我太过有魅力才让你招来杀身之祸。” 杜默:“……” 你要真想道歉就离我远点,离我越远我越安全。 “我已经跟爷爷说过了,杜叔叔提的任何要求我们都会接受,就当是我们的补偿。” 这事杜默从杜寒那里听过,本来A岛的与南宫家无关,是金政一人策划。但杜章以金政是因为南宫柔才会刺杀杜默为由,狠狠地找南宫家敲诈一笔。 莫名其妙被拖下水的南宫费当然不乐意,是南宫柔出面替杜家说话,说服南宫费。 听到这事杜默忍不住要给南宫柔竖起大拇指,不愧是作者为了杜白而设定的无脑大小姐,还是跟原文一样,坑人坑到自家去了。 “默哥哥,你为什么不理我?”南宫柔咬着唇一脸委屈,“难道你真的因为金政生我的气了?” “没有没有。”杜默说,“我刚刚在想事情。” “想什么事情?”南宫柔吸了吸鼻子,“是在想金政被判死刑的事情吗?” “金政被判死刑?”杜默很惊讶。 “是啊。”南宫柔抽一张纸巾擦鼻涕,“杜白都被刺进重症了,到现在还昏迷不醒,杜叔叔气得请律师把他告到死刑。这事儿你不知道吗?” 杜默想起前几天偷听的那一小段对话,沉默了。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杜白跟杜章联手把金政弄进去了,没想到杜白他真的…… “唉……” “默哥哥不用为了金政叹气,他那种自私自利的人死不足惜。就因为他一时冲动,害惨了金家所有人,这种人没什么好惋惜的。” 杜默懒得解释他是因为杜白叹气,问她。 “小柔,你觉得小白这人怎么样?” 他这个话题转的又快又奇怪,南宫柔掐着下巴沉思了会儿,说。 “杜白啊,还行?虽然他老是坏我的事跟我吵架,但他本人还挺好的。学习好名声好,在学校很受欢迎,特别是受女孩子欢迎。” 她停顿了一会儿,又说。 “虽然跟我吵架的时候很坏,但性格挺善良的,别人有困难都会帮。” 杜默心想:看吧,不止我一个人对杜白这个评价。 “默哥哥,他怎么了吗?”南宫柔问。 杜默摇摇头说没什么,结束这个话题。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杜默终于重回校园,而杜白也终于出院。 杜默回校的这天是杜白出院的日期,他没有去医院接人,因为他准备实行这个月准备好的计划。 刚回校,王贸和端木不凡带着一堆笔记本来找他。 端木不凡说:“嘿!杜默大哥!我们帮你整理了这一个月来的课堂笔记,免费的,不用谢。” 杜默看着桌子上那堆明显是有的没的凑在一起的笔记本,嘴角抽了抽。 “那我还真是谢谢你啊?” 王贸好心把真·课堂笔记从一堆笔记本中抽出来,说。 “看这本就行了。” “先不管这个。”杜默把笔记本甩到一边,“我有件事要问你们。” “什么事?”王贸说。 杜默双手撑在下巴,一脸正经地问。 “你们想欺负杜白吗?” ☆、少年时期 “你们想欺负杜白吗?” 这句话谁问都可以,唯独杜默问出来让人觉得他可能被夺舍了。 端木不凡伸手摸了摸杜默额头的温度,又摸了摸自己额头的温度。 “没烧啊,难道是上个月被刺杀的时候吓傻了?” “去你的!”杜默一脚踹过去。 端木不凡身体弯成字母C躲开攻击,笑嘻嘻地说。 “没傻啊?那你肯定是在套我们的话,想借机找理由出气。” 杜默啧了一声,“说正经的。” 王贸在他旁边的位子坐下,“不是杜默你怎么回事啊?一天天的事儿多也就算了,怎么还给自己找麻烦呢?你跟你那宝贝弟弟怎么了?” 他说还字的时候特别重,显得杜默像是没事找事。 不过别的意义上杜默确实是没事找事,可他又没办法向两人解释,只能顺着话说。 “我看他不顺眼想欺负他,怎么了?” “哎哟喂!”端木不凡特别有兴致的在杜默对面蹲下,趴在他的课桌上,“真哒?” 杜默单手放在课桌上,后靠椅背。 “我说过假话吗?” 王贸只当是普通的兄弟吵架,只是这对兄弟很少吵架所以显得稀奇。 “没必要没必要,你两有什么矛盾好好解释就行,以你的性子应该很好解决才对。” 杜默无语,以杜白疵瑕必报的性格,他哪敢跟杜白有矛盾。 “我就问你帮不帮我。” 王贸沉默了一会儿,扭头说。 “帮你可以,但你事后不许记恨我。” “不会记恨。”杜默举起右手,“我保证。” 王贸与端木不凡对视,端木不凡抬了一下下巴。 “搞?” 王贸点头,“搞。” 杜默一拍桌子,“好兄弟!” 莫名其妙的恶霸三人组诞生了。 王贸看向杜默,“怎么搞?” 杜默顿了一下,转头看向端木不凡。 “怎么搞?” 端木不凡无语:“……不是你要欺负杜白吗?问我干什么。” 是他要欺负没错,但他又没欺负过人,他哪儿知道怎么搞。 原文中的“杜默”干的尽是缺德事儿,杜默不乐意按照原文来。 反正只要他们影响到杜白就行。 “王贸,”杜默说,“以前王伦怎么欺负你来着?” 王贸挠头,“就打呗。” “……”杜默想了想,好像是这样,又说,“除了打呢?” “没了啊。”王贸说,“除了打还是打,他只会打人。” 杜默心想算了,怎么能打杜白呢,扭头看向端木不凡。 端木不凡当即摇头,“别看我!我可打不过你那个啥都会的全能弟弟!” “谁让你打他了。”杜默啧了一声,“我是问你有没有别的方法。” “我哪知道啊。”端木不凡很郁闷,“我又没欺负人。” “我也没欺负过人啊。”杜默深深感受到两位兄弟的没用,“随便想想,能让他感觉到自己被欺负了就行。” “别说了别说了,上论坛。”端木不凡掏出手机,这货有事没事都上论坛解决,连名字都是论坛是我家我爱我家。 然而近几年幻夜的校风很好,根本看不到几例校园欺凌的帖子。 突然想起来一直在杜绝校园欺凌而做出等等行为的杜默:…… 无法,他们又把目标定到其他地方上——电视电影动漫等影视作品。 三人看完几个欺负同学的视频后,觉得自己又行了。 当天晚上,杜默特意躲在房间不让杜白碰见,第二天一大早就屁颠屁颠去学校找他的恶霸三人组。 恶霸组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偷偷拿走杜白的教科书。 他们的计划是这样的。 杜白没有拿书回家的习惯,教科书都是放教室的课桌里。而且他还喜欢踩点上课,所以当他们悄悄拿走杜白的教科书,踩点上课的杜白就没有时间去找同学借书,就会被老师骂。 杜白根本不知道是谁拿走了他的书,书不见的同时还要挨老师骂,到时肯定委屈得想哭。 多么完美的计划。 三人一大清早就从大学部跑到高中部,这时的校园只有零零星星几个勤奋的同学。 杜默把杜白的书全部抽出来抱住,剩下空荡荡的课桌。 临走时,他把口袋里的面包塞进空荡荡的课桌里。 端木不凡一脸疑惑,“那不是你的早餐吗?你干嘛?” “今天我没搭理杜白,这小子只要我不在就不吃早餐,我给他留块面包当早餐。”杜默丝毫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问题。 “你TM有病。”端木不凡从抽屉里抽出面包,拿走,“既然要欺负他还给他留什么早餐。” 说完,把面包扔给王贸。 “他不吃给你。” 杜默:“……”好像也是哦。 王贸笑着打开包装,大咬一口,跟端木不凡一起离开教室。 “谢了兄弟。” “诶!”杜默连忙追上去,“那是我的早餐!” 三人带着书离开教室,找了个地方坐着吃东西。 由于杜默的面包被王贸啃了,他只能看着他们吃,于是闲的翻看杜白的教科书。 好家伙,除了翻开第一页写了杜白两个字,别的地方他是一个字没留,新的跟刚领回来似的。 他们老师上课都不要求记笔记的吗? 不对,刚刚拿书的时候他桌子里连支笔都没有。 端木不凡吃着吃着突然说:“我想看杜白挨骂的样子,你们呢?” 长期以来被杜白阴阳怪气的王贸非常赞同地点头,“我也想。” 杜默沉默了,心说:其实我也想。 他点了点头,恶霸组立马安排。 杜白的教室在一楼,正好方便他们偷看。 三人翘课绕到教学楼后方,蹲在能看清杜白桌位的窗口下方。 上课铃响前三十秒,杜白慢悠悠走进课室,坐在自己桌位上。 这时杜白还没有发现自己的桌位空了,而周围的同学见到许久未见的杜白都围了上来问候他身体,其中女同学居多。 回答问题的杜白笑的无懈可击,既礼貌又平易近人。 可一旦没人,他的表情就冷下来,浑身散发出寂寞但抗拒的气息。 杜默的心没由来揪了一下。 上课铃响了,一位女教师走了进来,是这个班级的英语老师。 “同学们,翻开课本27页。” 杜白这才不紧不慢地把手伸进课桌里。 没摸到书,他的手在课桌里挪了两下。随后眉头一皱,低头看自己的桌子。 一片空荡荡。 王贸和端木不凡都忍不住噗哧一声,然后捂住嘴狂笑,发出轻微压抑的怪声。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坐在窗边的男同学一跳,他扭头一看,窗边突兀地立着三个人头,又吓一跳。 杜默连忙将食指放在唇上做出噤声的动作,又把两个憋笑的傻子摁下去。 见靠窗坐的男同学呆愣在那一头雾水,杜默从口袋掏出一颗糖迅速放在男同学课桌上,再次做噤声的动作。 男同学看一眼糖又看一眼杜默,两秒后像是懂了,狐疑地回过头继续上课。 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冒出来的两人对杜默竖起大拇指,用唇语说。 这都行? 杜默青筋一爆,伸手又要把两人摁下去。 端木不凡一边抵抗一边小声说。 “别摁!我不笑我不笑!” 杜默这才松开两人。 课室里已经发展到大家已经发现杜白没有教科书,女老师为难地看着杜白,不知道该怎么办。 端木不凡不解地轻声说:“这老师怎么不骂他?” 窗边男同学听到后说:“我们老师才不会骂他,他成绩那么好还乖,老师最喜欢他了。” 端木不凡:“……” 这时坐在杜白旁边的漂亮女同学娇羞地举起手。 “老师,我可以跟他一起看。” 女老师满意地点头说好,顿时,班上其他女同学朝漂亮女同学投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漂亮女同学把自己桌子挪过去跟杜白的桌子拼到一起,又把英语课本放到两张桌子中间。时不时有意无意往杜白身上靠,眼睛还一直朝杜白放电。 恶霸三人组:“……” 王贸说:“我怎么感觉我们更像是成人之美呢?” 端木不凡跪下捶地:“我恨!” 计划失败。 下课后,窗边男同学把杜默给他的糖放到杜默桌子上,说。 “你哥给你的。” 杜白看一眼糖又看一眼他,一脸疑惑。 窗边男同学说:“刚刚上课的时候他偷偷从窗边给我的,让我交给你,还让我不要声张。” 说完他就走了,回到自己位子上。 杜白拿起那颗糖,缓缓看向窗外。 . 虽说这个计划失败了,但是没关系,还有下一个计划。 端木不凡气冲冲地找来一个蓝色塑料桶,筹备着在哪里泼水比较合适。 原本是杜默强行拉着王贸和端木不凡欺负杜白,现在变成端木不凡拽着他俩要搞事。 杜默正想问王贸咋回事。 王贸比他先一步开口:“别问,问就是单身狗的愤怒。” “懂了。”杜默很识相。 但没过多久,杜默犹豫了。 “不凡,要不换一个吧?你这一桶水下去他感冒了怎么办?他伤才刚好,万一又感染了怎么办?” 端木不凡恶狠狠地说:“不是你说要欺负他吗!” “呃……”杜默被他这股气势逼退了。 杜白下午是体育课,三人早就在杜白必经之路的上方蹲好。 杜默看着那一桶满满的水,又想起杜白在他怀里满肚子血的模样,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要这样做。 他正想开口阻止,端木不凡突然奋力举起桶说。 “来了来了!” “别!” 杜默冲过去拽住水桶,原本往外倾斜的水桶变成往内倾斜,冰凉的水哗啦啦往杜默身上冲,不过三秒杜默就变成湿哒哒的水人。 王贸和端木不凡看一眼自己被波及湿透的鞋子,又看一眼水人,呆了。 杜默却是第一时间把头探出窗外查看楼下的杜白。 虽然大部分水都到他身上,但还是有一部分从三楼泼了下去。刚好路过的杜白被淋湿了一边,杜默探头查看的时候已经有人注意到杜白被泼水并围了过去。 杜白抬头往上看,正好与往下看的杜默对上视线。 杜默冷不防胸口揪了一下。 有人注意到杜白在往上看,也抬头要往上看。 杜默立刻把头缩了回去,拽着呆愣的两人往外跑。 “快走!不走就要被发现了!” 三人躲到体育馆的男子更衣间,杜默脱下上衣用力一拧,衣服上的水跟水柱似的往下掉。 端木不凡觉得头疼,“不是你要我们欺负他吗?泼个水你都犹犹豫豫的,还整个屁啊。” 杜默自知理亏,没说话。 王贸拿来干衣服,放到杜默旁边的椅子上。 “要不别整了吧?” 杜默立马拒绝:“不行!” 端木不凡跟王贸对视一眼,不明白杜默到底抽的哪门子风。 杜默换上干爽的衣服,走出更衣间,左右手分别搭上王贸和端木的肩膀,说。 “再换一种!” 为今之计,能让杜默认为是欺负的只有电视中的——把人堵在墙角! 打不得他还骂不得吗,搞起来! 杜白放学后,由王贸和端木不凡去把人带到教学楼后方,杜默抱手靠墙等他们过来。 杜默装模作样冷下脸,一副你欠我钱的不爽模样。杜白一来,他就冷笑一声。 “杜白,你知道你今天做错什么吗?” 这是原文“杜默”欺负杜白前的经典台词。 闻言,杜白微微低头,一脸委屈地说。 “不知道……” 杜默:“……” 就这么一句不知道杜默就卡词了,因为他也不知道杜白做错了什么。加上杜白这楚楚可怜的模样,啊啊啊啊啊他顶不住啊! 为什么杜白一委屈他就想安慰他呜呜呜! 王贸和端木都在等他的下文,空气中充满了尴尬。 尴尬了一会儿,杜默抓住杜白手臂把他甩到墙壁上。说是甩到墙壁上,实则杜默怕弄疼杜白轻轻把他推到墙壁上。 然后单手撑在杜白后方的墙上,准备大杀四方。 “杜白!” 他喵的你怎么长这么高了,搞得我都没办法给你压迫感。 “你……!” 草我到底要说什么才好,原文拿货都是怎么说的来着? “杜白!你,你……” 算了不管了! “你今天是不是没吃早餐!” 音落,空气中的尴尬气息更浓了。 王贸一手拍在额头上,叹息一声。 端木不凡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哈哈大笑。 杜白顶着三个问号,完全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 就因为早上没吃早餐杜默就整他一天? 杜默感觉自己尴尬的能抠出整整一座幻夜学院,只想找个地方当场撞死。 然后他就真的跑了,留下一句。 “对不起我做不到!” 王贸用老父亲的样子伸手拍了拍杜白肩膀,说。 “好好跟你哥谈谈吧,有矛盾要解决,别像他那样发神经。” ☆、少年时期 杜默发神经发了一晚上,还没停下来。 丢脸丢到家了嗷嗷嗷嗷嗷嗷嗷! 这话说的是一点都没错,他是真·丢脸丢到家。 从学校逃回家之后,他一直躲在自己房间里没敢出去,就怕出门撞见杜白问他今天是在干嘛。 为了躲杜白,杜默连晚饭也不吃了,叫人来告诉杜宇自己不舒服要睡觉,窝在房间不肯出门。 没多久就有人来敲门。 “小默?身体不舒服吗?是不是之前的伤口疼?” 听到小默二字杜默就知道是杜宇来了。 为了假装不舒服,他跳上床紧闭双眼,任由杜宇开门进来查看。 没想到装着装着真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屋子一片漆黑,他吓了一跳。 朦朦胧胧中摸向床头柜的琉璃灯,找到开关摁下去,瞬间就被灯光刺到眼睛。 坐在床上愣了好一会儿杜默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装睡变成真睡,下床去书桌上拿起手机一看,已经凌晨四点多。 “……” 今天算是早睡早起吧? 晚上七点就开始睡的杜默现在已然毫无睡意,甚至可以说精神百倍。 去卫生间快速冲了个澡,他开了大灯坐在书桌前,掏出一本厚皮笔记本打开。 打开的这页中几个人名用箭头串连着,并写着他们之间的关系。 这是杜默休养那个月没事干的时候写的,另一页列出各种可能。 他用黑色签字笔划掉另一页最大的那排字,瘫在椅子上叹气。 “我他喵都干的什么蠢事啊啊啊啊!” 杜默趴下猛捶桌子。 是的,事后他羞耻的不行。 不说他在这个世界是个大学生,没穿越过来之前已经是二十多岁的人。 二十多岁加上在这里过的六年,一个三十的人竟然这么蠢…… 杜默越想越想死。 趴在桌子上发了会儿呆,杜默习惯性打开《午夜之时》看进度。 目前的剧情进行到杜白跟“杜默”双双出院,但都因为吃过亏不敢轻易接近对方,两人处于僵持状态。 不得不说,杜默很佩服原文的“杜默”。虽然他变态起来情有可原,但换做一般人是他这般经历早就一蹶不振,还谈什么欺负主角。 这货不仅仅欺负主角,还是懂进退的欺负主角。比如被杜寒打了之后他就不会盲目报仇,因为没有证据。 不亏是本文最大炮…… 等等,僵持状态不就代表他俩在这个时间点什么都没发生吗?那他还欺负主角干嘛? 恭喜杜默发现了盲点。 杜默关掉《午夜之时》,低头沉默。 过了一会儿,深夜的卧室里传出低低地懊恼声。 “草。” 天还没亮杜默就出门了,因为待在家里实在太无聊了。 原本想睡个回笼觉,但昨天着实睡太早了,睡这么久现在压根睡不着。 他在杜宅角落找了辆自行车骑到门口,将自行车放好后,徒步出门找早餐店。 杜宅的位置虽偏,但走上十分钟就有一条小吃街。 这条街什么都有,包子油条清粥粉面一应俱全。杜默喝了碗粥又吃了个包子,跟早餐店老板又要了一杯豆浆才走。 出门时,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少年从旁边巷子窜出来,飞快从他面前掠过。 杜默还没反应过来,旁边巷子又窜出两个中年男人从他面前跑过,手里还抓着粗粗的木棍。 “破乞丐你别跑!老子今天打不死你!” 杜默下意识后退一步,以免被两个中年男人撞到。随后又好奇地探出头去,看着三人追跑的背影。 早餐店老板看了他一眼,这人从进门的时候老板就注意到了。举手之间都是礼貌和大气,身上衣服的布料一看就知道是跟他们不一样的高档。 这一带是富人区,有钱人很多,早餐店老板时不时都会遇到过来吃早餐的有钱人。 他见杜默一直看着那个小乞丐,好心提醒他。 “那小孩儿是个小偷,就在这条街天天偷别人店里的东西吃,赶都赶不走。这一带有时候会混进一些奇奇怪怪的人,小哥还是别管了。” 杜默哦了一声,吸一口豆浆走了。 走是走了,却是走向被人用棍子猛抽的少年。 这几年顺风顺水过惯了,他就是看不得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打人。 “喂!” 杜默这一吼把两个大叔的木棍吼停了,两大叔扭头一看,脸上都是不爽。 “怎么着,又来一个主持公道的?” “小屁孩儿别多管闲事,这破乞丐偷东西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今天救他明天还偷东西,一样被打。” 听这话,看来不止他来阻止过少年被打,两大叔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杜默掏出手机,点开微信。 “他偷你们多少东西都算我的,我付,多少钱?” 其中一个大叔朝脏少年吐了口口水,说一句晦气,熟练地掏出手机打开二维码,很不客气地说。 “25块。” 杜默心想掏手机掏的这么熟练,估计是没少人这么干。 另外一个大叔叹气一声,拉着吐口水的大叔无奈说。 “走了走了。” 两人走后,杜默走到少年面前蹲下。少年抱着包子油条半蹲在地,背对杜默疯狂地吃,也不管白白的包子被他的手抓成黑色,低头就是吃。 就像杜默猜想那般,从前帮他的人不少,但也不过是付了这顿之后说他两句让他别再偷东西。身无分文的他饿到极致的时候,还是得出来偷东西吃。 所以这次他也没管,反正这人也是说他几句之后自己就会走。 直到杜默开口问他。 “你叫什么名字?” 脏少年顿住了,他随便嚼了两口包子咽下去,扭头看向这个第一次问他名字的恩人。 随后睁大双眼,一脸震惊说。 “杜……”默? 由于长期没说话,脏少年的沙哑嗓音没能清楚地把两个字说清楚。 杜默不明白他为什么要一脸震惊看着自己,也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眉头轻皱,喃喃道。 “难道是个傻子?” 声音虽小,但脏少年离得近,听得清。 脏少年从震惊中缓和下来,喝一口偷来的豆浆。那杯豆浆因为跑得太过着急给捏扁了,里面的豆浆也没剩多少,吸溜几声就喝了个精光。 确保自己嗓子没问题后,脏少年为自己正名。 “我不是傻子。” 杜默:“……” 就,被现场抓包还是挺尴尬的哈。 “那你叫什么名字?”杜默说。 “我叫段耕。”少年一边说一边紧盯杜默反应,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杜默哦了一声,“这名字真不吉利。” 段耕:“……”哪不吉利了? 杜默又说:“你住哪儿?” 脏少年眸中透出怨毒的目光,“你看我像是有住的地方吗?” 杜默没多想,以为是自己戳到少年的痛处。 “你几岁?” 脏少年眸中的怨毒更甚,咬牙切齿地说。 “看你过得挺好啊,连你表弟几岁都不记得。” 杜默愣住,紧接着就是懵,整个人都懵了。 表,表弟? 他啥时候有个表弟? 很快,他想起午夜之时的后期剧情中杜默身边那个出谋划策的小跟班,就是叫段耕。 卧槽!“杜默”还真就有这么个表弟。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他下意识问。 但问完就后悔了,因为在文中,把段耕一家害得这么惨正是“杜默”的母亲。 “杜默”母亲为了给自己儿子正名,跑去杜家大闹还死在杜家大门。 一开始杜家还会害怕这件事对他们造成影响而对“杜默”母亲的娘家以诚相待,但事情压下去之后,杜家就不做人了,疯狂压迫他们,恨不得他们全家自杀才好。 毕竟只有死人的嘴巴最严。 受到牵连的段耕一家最惨,父母双双失业,又因杜家打压找不到工作。为了吃饭他们变卖家产,卖掉卖无可卖。 段耕双亲绝望了,在一个漆黑的深夜中跳河自杀,独留段耕一个半大的孩子。 见杜默一脸惊讶地问怎么变成这样,段耕就恨不得把这个人千刀万剐。 如果不是杜默和他那个作死的妈,他们一家又怎么会这么惨? “你问我?你要脸吗?” 杜默十分窘迫,如果现实聊天能撤回他早就撤回一百遍。 “对不起对不起,当我没问,好吗?” 段耕哼了一声,没说话。 杜默心想不能就这么把人扔这,但他又没有别的能给他住的地方。 于是领着他走到杜家大门,然后给杜宇打了个电话。 由于杜默出门出的早,这个时候杜宇还在家。两人一通电话很快就把事情原委搞清楚,杜宇赶到杜家大门找杜默。 杜默见到不远处熟悉的身影,高高举手大喊。 “宇哥!” 杜宇小跑过来,随便应了声,看向段耕。 段耕现在的样子实在是太惨了,头发又长又脏,身上也脏兮兮的,袖子和裤脚都破了几个洞。更别说脸上了,他脸上的黑不是晒黑的黑,是实实在在的黑色。 杜宇一向心地善良,即便知道段耕是杜家不欢迎的人,也当场答应杜默的提议——让段耕在杜家住下来。 虽然只能偷偷住在仆人间,也好过在外面风餐露宿还得当小偷苟活。 两人忙活一阵把人安排下来,又匆匆忙忙地忙自己事去了。 杜宇要去公司,杜默要去学校。 今天早上只有一节课,还是临近中午的,他因此没有迟到。 可杜默刚坐下,屁股还没做热,他就被辅导员叫走了。 走之前王贸和端木不凡还一副请节哀顺变的表情,杜默当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当杜默走进辅导室从辅导员的电脑屏幕中看到昨天他“壁咚”杜白的画面时,杜默秒懂。 这他喵不就是原剧情里杜默欺负杜白的画面被监控拍到然后被辅导员臭骂一顿的剧情吗! 杜默赶在辅导员开骂之前诚恳道歉。 “对不起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他说的太快太急,辅导员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杜默又说。 “不对!没有下次了我一定好好学习重新做人!” ☆、少年时期 辅导员直接被逗笑了。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吗你就重新做人。” “呃。”杜默不太好意思地指着电脑屏幕说,“不是要说我欺负杜白的事吗?” 辅导员继续笑。 “那你欺负他了吗?” 杜默想了想,不太确定地说。 “应该?” 有些人天生就是烂好人,哪怕他刻意使坏也做不了坏人。 看多了纠纷的辅导员一下子就把杜默看明白,拉开杜默跟前的凳子说。 “坐。” 杜默忐忑坐下。 “别紧张。”辅导员已经收了笑意,但唇角还是留着微笑,“我不是要骂你,只是想找你谈谈。” 杜默哦了一声,点点头。 辅导员又说:“最近,是不是跟你弟弟杜白有矛盾?” 杜默心里寻思着他真这么出名吗,谁都知道他有个弟弟叫杜白? 辅导员一眼看穿杜默疑惑,说。 “今早儿我在论坛看到几个帖子,帖子上说的是有关你跟杜白的事儿,就事先跟王贸和端木不凡了解过。” 奥,难怪辅导员知道。 杜默点点头,“好的。” 辅导员嗯了一声,又说。 “虽然不知道你跟你弟弟发生过什么,但我看得出来,你很疼爱你弟弟是吗?” 杜默啊了一声,再次点头,“嗯。” ……废话那可是主角大人,他敢不疼爱吗。 “能告诉我你们兄弟发生了什么吗?”辅导员说。 虽然杜默脾气好,但绕了大半天都不讲重点他着实有点烦,开门见山问。 “如果不是在说视频的事,辅导员是想跟我说什么?” 被这样反问,辅导员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说。 “你看看论坛。” 杜默眉头微皱,困惑地掏出手机打开幻夜论坛。 刚打开就见到杜默杜白两个名字占了前面十几条帖子,全是在讲他昨天干的那些傻缺事。 讨论这事的学生分成两派。 一派认为杜默一直宠溺杜白,昨天的事都是他开的玩笑。 一派认为杜默一直以来都是装的,昨天终于暴露本性,明目张胆迫害杜白。 杜默瞬间明了,也明白辅导员是想说什么。 辅导员见他一脸明了的表情,说。 “杜默同学,我相信你不是会欺负自己弟弟那种人。如果你和杜白有什么误会,不要憋在心里,兄弟之间没什么不能谈的。” “帖子的事不用太在意,清者自清,现在最主要的是兄弟两人和好,别让你和你弟弟被这些帖子影响。” 杜默不想解释,也不想多说,随便应付几句就走了。 随便找了块清静的地方坐下,杜默抱着手机看论坛。 论坛里置顶的帖子早就吵得热火朝天,红色hot在标题后面跳动。 13楼:匿名网友 我就知道杜默这货是装的,一天到晚草雷锋人设,也不知道装个什么劲儿,崩人设很正常好吧? 14楼:匿名网友 楼上是哪里蹦出来的红眼怪,杜默是出了名的宠弟狂魔,那么多年的宠爱是装能装出来的吗?而且昨天的事情本来就奇奇怪怪,杜默要是想泼杜白一身水,怎么会弄得自己比杜白更湿?求你带脑子上学好吗? 15楼:匿名网友 又是一个看脸的花痴,说我不带脑子你倒是用脑子想想。杜默倒水是事实,那可是三楼,整一桶水倒下来不得出事?就不能是杜默倒到一半害怕杜白出事中途停手? 按你说法,杀人未遂就不是想杀人是么? 杜默十几个帖子刷下来,基本都是在争他是不是真的想迫害杜白这件事。 他在学校做好事那么多年,只昨天一天就把好感败了大半。与其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倒不如说这个世界的设定就是这样。 因为他是杜默。 因为杜默是反派。 让他断定这个想法的原因是——做这些事时,王贸和端木不凡也在,但论坛里没人提及他两其中一人的名字。 很简单,一目了然。 他叹气一声,已经没了心情去上课。退出论坛,点开王贸聊天框让他帮忙请假。 杜默起身拍拍屁股,准备回家睡懒觉,顺便看看段耕。 突然间身后的小树丛传来沙沙的声音,然后一声闷闷的砸在草地的声音,像是有人摔倒在草地上。 杜默转身俯视,见一个跟他年纪相仿的美人趴在草地上,一脸惊慌,漂亮的大眼睛还挂着泪珠。 美人是真美人,即便趴在草地上也给人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加上她此刻眼含泪珠,既伤心又惊慌的模样,杜默对她的好感度蹭蹭就上去了。 “你没事吧?” 杜默向她伸出手。 美人用袖子胡乱擦掉眼泪,把手放到杜默手上,借力站起来。 “我没事,谢谢杜默同学。” 杜默心里啊了一声,“你认识我?” 美人有些腼腆地点点头,“杜默同学在学校里名气很大,大多数同学都认识你。” 说完没一会儿,她又补一句。 “大多数女同学。” 杜默有点尴尬,没想到自己原来这么出名。毕竟他的圈子不大,每天来来回回交谈都那么几个人,也没人来勾搭他。 美女认识他,他不问对方名字不太好,但直接问又没熟到这种程度。 对方似乎感受到他的尴尬,微笑着自我介绍说。 “我叫朱溪,文学系,跟杜默同学一样是大一。” 听到美女自称朱溪,杜默愣了一下。 他对幻夜学院的事情并不是很关注,毕竟杜白作为这个世界的主角,学校任何火爆的事情里肯定有杜白。他只需关注杜白就可以。 但由于杜默身边有端木不凡这么一位美女扫描机,整天就在他耳边叭叭哪个班的妹子好看,哪个班的妹子很辣。朱溪作为大学部部花,她的名字杜默听过不少。 要是端木不凡知道自己今天偶遇朱溪也不知道是什么反应,但不管什么反应,第一件事肯定是要微信。 杜默忍不住笑出声。 朱溪见他听到自己名字后轻笑出声,当即慌了,以为自己做过什么好笑的事情被传了出去。 “怎,怎么了?” 杜默收回笑意,但眉眼还是弯的。 “没有,我有个朋友特别喜欢你,要是让他知道我跟大学部部花偶遇肯定会冲过来要你微信。” 朱溪的鹅蛋脸哧地红了,脸跟耳朵红了一片,看上去可爱又诱人。 “别,别开我玩笑了,你才是,幻夜最想嫁的男人在说什么呢?” 提起幻夜最想嫁的男人杜默就一脸汗颜,当初被金政提过之后他就去论坛搜索关键词看了这个帖子。原来是一群小女孩在论坛里投票各种第一,什么最想嫁第一,最专情第一,最好看第一,最温柔第一。 由于他一直迁就南宫柔顺着南宫柔,那群小女孩就以为他是居家好男人,给他投了最想嫁第一。 现在朱溪这么一说,他丝毫不觉得骄傲,反而感觉很尴尬。 见回击成功,朱溪脸上红潮褪了一些,捂着嘴偷笑。 随后,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笑出声。 自杜白升到高一以来发生各种各样的事,一件接着一件,一丁点儿都不给杜默喘息的机会。 他很累,心很累。 六年多的努力,六年多的步步为营,任谁都会累。而且这个世界还禁止他说出真相,他为了生存一直隐瞒真实的自己,压抑自己真正的心情。 偶然间认识跟剧情无关的朱溪,杜默忍不住对她吐露心声。 两人坐回草地闲聊了一会儿,朱溪惊讶地说。 “我以为你会是个很高冷的人,你跟我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为什么这么说?”杜默感觉自己跟高冷完全不搭边。 朱溪用食指戳着脸想了想,说。 “emmmm,其实也不应该说你高冷,应该说难以接近。你身边总是有人围着,给人一种插不进去的氛围。” 说到这,她神情变得有点尴尬。 “嗯……还有就是,南宫学妹挺强势的,她不允许任何女生接近你。” 杜默点点点了一会儿,说不出是尴尬还是我就知道哪种心情,不太确定地问。 “那她……有做什么吗?” 朱溪轻轻摇头,“没有。” 杜默松了口气,原文中接近杜白的人很多,因此南宫柔会小小地欺负那些女生以此威慑她们不准靠近杜白。看来自己的说教还是有用的,至少让南宫柔不像原文那样欺负人。 “没有就好。” 朱溪轻笑一声,刚刚哭过的眼眸像是雨过天晴那般干净晴朗。 “杜默同学真好,既善良又体贴还温柔,我都想嫁了。” 杜默啊?了一声,完全不明白她这句话跟自己上句话有什么关系。 没等他搞清楚朱溪是什么意思,一声熟悉的呼唤把他的注意力吸引开来。 “哥!” 杜白从前边校道跨过树丛,直直踏进草地直奔杜默而去,脚边那块写着“请您爱护绿色,绿是生命之源”的牌匾完全变成摆设。 杜默还没收拾好心情面对杜白,见他就这么走来心里有点慌。 杜白冷着脸走来,人还没到跟前就开始质问杜默。 “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杜默下意识点开手机屏幕,果然未接电话里一通红色的未接电话,从昨晚到刚刚。 他还没回答,杜白已经走到跟前,再次质问。 “你为什么不回我信息!” 杜默又退出未接电话页面,点开有红点的微信,微信里显示杜白半个小时前给他发了六条信息。 杜默:“……” 杜白脸上的表情太过阴冷,吓得杜默不敢说话,抓着手机愣愣地看着杜白好一会儿。 他看杜白,杜白也在看他,就这么看了好一会儿。杜白突然抓起杜默的手把他拽起来。 十五岁的少年还在发育中,但杜白力气大的已经能拽起一个成年男子,跟六年前的他不一样了。 杜默不反抗,任由杜白拎着他走。 “去哪?” “回家。”杜白头也不回地说,临走前还冷冷地扫了朱溪一眼。 朱溪被这一眼冻在原地,仿佛置身冰窟之中。 被杜白一路拽到家杜默才反应过来,他是不想上课请了假,杜白呢? 杜白请假了? 他一高中生跟他大学生又不一样,怎么能轻易翘课呢? 但由于杜白脸色阴冷,杜默没敢把疑问说出口。 回家后,杜白又直接把杜默拽到杜默房间。 两人开门进房,一进门就看见段耕坐在杜默床边看书,旁边桌子上小书架空了一块儿,很显然就是从小书架上拿的。 听到开门声,段耕抬起眼,与门口那四只眼睛大眼瞪小眼。 空气寂静了一会儿,杜白问。 “你谁?” 段耕合上书,一点儿都不客气地说:“我是他表弟。” 杜白看向杜默,脸上的阴冷更重了,简直堪比十倍冰山时的杜寒。 杜默吞了口口水,“确实是我表弟。” “你表弟为什么会在你房间?” 杜白一副你不好好回答就会死的表情,让杜默不知所措。 不是,白哥,你这一副捉奸的表情我要说啥好啊。 段耕感觉到门口两人气氛的不对劲,识相地问。 “要不我出去?” 顿时杜默跟抓到救命稻草似的说:“行。” 说完还在心里补了句:快走! 段耕把书放回去,离开房间,走的时候还顺手把门带上,房间里剩下杜白杜默两人。 两人依旧是沉默,杜默绞尽脑汁地想要怎么开口,杜白突然就扑了上来紧抱杜默。 他扑的太急太快,杜默毫无防备地被扑到门上,杜白就在身前紧紧搂住他。 柔软的墨发紧贴杜默脖间皮肤,杜白把脸埋在杜默肩上,一言不发。 他好难受,胸口好难受,心里也难受。 但他说不出来哪里难受,只知道看到杜默跟那个女的坐在一排的那瞬间,他想杀人。 明明南宫柔比那个女的做得更过分,总是恬不知耻贴上去。可为什么杜默仅仅只是跟那个女的坐在他就那么难受。 是因为那个女的比南宫柔更漂亮吗? 不,不是。 是因为杜默跟她聊天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比他以往对自己任何笑容都更真情实意。 杜白双手狠狠用力,仿佛要把杜默摁进自己身体里,疼得杜默忍不住出声。 “小白?” 杜白抬起头来,紧紧盯着这张脸,眼眸深处的情感翻腾不已。 只不过一个月不见,在外他有新的女人,在家有新的弟弟。 是不是很快就要抛弃他了? 不,不行。 杜白耳边仿佛有个恶魔正在低语,一遍又一遍诱惑他独占此人。 他从来不会抑制自己的欲望,伸手摁住杜默肩膀吻了过去。 ☆、少年时期 杜默一把推开杜白,满脸震惊,“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知道。” 杜白漫不经心地舔了舔唇,那神情好似这样的事情于他而言是家常便饭。 “不就是亲你一下吗,像杜章对你那样。” 杜默瞳孔微缩,一脸不可置信背靠房门僵在那一动不动。好半晌他才吐出一个字。 “你……” 你怎么会这么想? 杜白往前一跨,再次贴近,淡淡的语气让杜默感觉自己像是面对一个从未看透的陌生人。 “你在惊讶?”杜白一边说着,一边伸出食指和无名指在杜默肩膀上轻轻爬楼梯,“为什么惊讶?” 15岁少年处于变声期,暗哑的声音跟随指尖轻轻落在杜默身上,却给他带来无比震撼的重击。 “想要你的人那么多,那么多,我想像杜章那样留住你,不行么?我的哥哥。” 最后那声哥哥像是一条毒蛇,圈圈缠绕杜默的心脏,只要他敢离开,带着剧毒的尖锐牙齿就会狠狠刺入。 杜默浑身发冷。 直到此时此刻,杜默才发觉自己错了,错的很离谱。 他原以为只要自己给杜白制造一个温馨美好的环境,杜白就不会变成原文那般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性格。 但他忘了,杜白并不是进入杜家之后才变成这种性格。 在孤儿院的时候,杜白已经不择手段。 有些东西,有些事情,不是弥补就有用。就好比被钉子钉过的树干,就算钉子拔下来也会留下无法愈合的洞。 但是已经晚了,剧情的指针一旦转动就停不下来。可即便这样,杜默还是想把杜白拽回正轨。 “杜白。”杜默抓住杜白修长的手指,五个手指被他拢到一起,“你不能对哥哥这么做。” “为什么?”杜白此时的表情就像是父母不给孩童糖吃,孩童睁着纯洁的大眼睛问为什么。 用纯洁的表情问这种问题,让杜默噎了一下。 “因为我是你哥哥。” 杜白眨了眨眼睛,“你又不真的是我哥。” 杜默再次噎住,嘴巴一张一合愣是没能说话。过了一会儿才慌张地问。 “我,我不是你哥是什么?” 这回轮到杜白噎住了。 对啊,如果杜默不是他哥那会是他的什么? 房间寂静下来,静得似乎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杜默叹气一声,越过杜白走到沙发上坐下。 “你先回去吧,我想休息。” 杜白皱眉,盯着杜默的身影几次想要开口留下来。杜默说过,他有什么要求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杜默都会满足他。 但这一次,杜白实在是不忍心。 沙发上那个双手撑在膝盖上的身影如此落寞,往日隐藏起来的疲惫此刻全然释放,像是已经累到极致无法隐藏。 杜白知道自己不了解他,从来就没有了解过他。 他总是把自己藏得很好,每天做的事情都是照顾他们,对自己却无所谓。 让人想靠近又无法靠近。 算了,今天让他好好休息。 杜白在无言中离开房间。 杜默瘫在沙发上发呆,回想这些年的经历,想着想着竟然睡着了。 一觉醒来,睁眼就看见段耕的大脸。 “……我草!”杜默吓得不轻。 “我他妈……”段耕也没好到哪里去,他被杜默那声我草喷了一脸口水,“至于吗你。” 看着段耕扯出纸巾擦完脸杜默才清醒了点儿。 “不是,你干嘛凑这么近。” 段耕把揉成团的纸巾扔进垃圾桶,“要不是看你一脸痛苦做噩梦的样子,我才不会凑那么近摇醒你。” “你不会叫我吗?”杜默说。 段耕翻了个白眼,“我要是叫得醒你用得着摇你?” 杜默:“……”行吧 他站起来活动一下筋骨才反应过来段耕怎么在他房里。 “你在我房里干什么?” “无聊啊。”段耕耸耸肩,“除了你这儿我没别的地方去。” 杜默想了想,好像也是。因为段耕是他跟杜宇暂时带回来的,杜宇叮嘱过段耕不能乱走。 现在杜章不在家,所以家里的事都杜宇说了算。等杜章回家了,段耕不一定能留下来。 不过杜默记得原文段耕是留下的,并且后续成为杜默的小跟班。 这种跟班就是宫斗剧里那种大反派身边的谋士,昏庸皇帝身边的奸佞小人,专门出鬼主意的那种。 段耕的心狠手辣不比“杜默”差,为了给自己报仇,他跟“杜默”合谋暗杀杜章,后来又撺掇杜默杀掉杜宇。 而原文的杜默也确实这么做了,最终两人一并被杜白杀掉。 所以杜默心里其实是抗拒段耕的,但同时又觉得他的身世很可怜。 “段耕,你打算以后怎么办?”杜默问。 段耕手指动了一下,冷着脸反问。 “什么意思?” 他这个反应显然就是误会了,杜默连忙解释。 “没有没有,就是想问你还想上学吗,你想上学的话我可以帮你安排。” 段耕不屑地嗤笑一声,“怎么?你养我?” “嗯,我养你。”杜默说。 段耕不屑的唇角僵住了,他以为杜默跟那些一时兴起施舍他的人一样要把他扔出去,却没想到他说要养他。 “只是没办法让你进我那所学校。”杜默挠挠脸不太好意思地说,“只能给你安排普通的学校。” 段耕抿了抿嘴,语气软下来。 “不用了。” 杜默以为他是不满意自己只能安排普通学校,用保证的口吻说。 “你放心,虽然比不上幻夜学院,但肯定不会随便给你找。学费跟生活费都我出,你不用担心钱的问题。” 段耕再次拒绝,“不用了,不是学校的问题,是我自己不想上了。” 经历这么大的变故,段耕早就没了读书的心思。这段时间见多了世间百态,再让他跟一群温室花朵待一起他感觉自己格格不入。 “你还没成年,不上学你能干嘛?”杜默问。 “刚刚我问过隔壁阿姨。”段耕说,“她说我要是没地方去可以在这儿当仆人,我想留下来赚钱。” 杜默愣了愣。 这发展跟原文不一样,原文中段耕是以杜默表弟的身份借住杜家,又通过杜宇手段成为幻夜学院的学生。 他本想让段耕远离幻夜,或许就可以掐断这段剧情,没想到段耕自己开口不肯上学。 “但,但是,你不介意吗?”杜默不太相信以段耕的心性会自愿当仆人。 段耕再次冷脸,“介不介意又怎样,我想赚钱,又没有地方愿意招我,我介意就有别的地方肯招我吗?” 他说的很直白,直得杜默尴尬地干笑两声。 没想到段耕这孩子还挺明事理的,是他小心眼儿了。 “行,等宇哥回来我跟他说说。” 因为中午跟杜白那段不愉快,杜默今天也没吃晚餐,只是私下跟杜宇说了段耕的事情。 今天杜宇很忙,没空过来逮他,发消息过来说。 「你这两天怎么回事啊?跟小白怎么了?」 杜默跟杜白杜寒三人心知自己跟杜宇不一样,很多心事是不跟他说的,比如今天这种。 「没事,是我自己不想吃,别多想。」 杜宇一向都很宠溺杜默,杜默不想说的事他不会逼问。 「行吧,那你要是饿了自己找吃的,别不吃。」 「遵命!长官!」 杜宇看着消息轻笑一声,摁灭屏幕把手机揣回兜里。 今天杜默也睡的早,隔天五点多就醒了。 由于昨晚没吃晚饭,他早上饿得咕噜叫。独自去小吃街大吃一顿后,他没等杜白杜寒,自己坐车去的学校。 今天的课比较早,上到十点多就没课了。 杜默心想找个地方坐一会儿,差不多十二点就去吃午饭,于是老样子点一杯红茶去茶会区坐着。 这个区域总是没人的,他一个人呆习惯了,今天却发现平时里坐着的位置上有个人。 是个女生。 那个身影有点熟悉,杜默好奇地走过去看了看,随后惊讶地说。 “朱溪?” 朱溪闻声抬头,见到杜默也惊讶地说。 “杜默?” 杜默拉开椅子坐到对面,“你怎么在这儿,没课吗?” 朱溪看上去很开心,“我平时没事就会过来坐坐,今天早上没课,所以过来坐会儿。” 杜默感觉有点奇怪。他经常有事没事就来茶会区,朱溪说她没事就会过来坐坐,怎么他没见过她。 不过人家来不来跟自己无关,杜默也就不在意了。 “你也没课吗?”朱溪问。 杜默点头,“早上的课上完了,过来坐会儿,下午再回去上课。” “嗯。” 朱溪半垂眼帘,举起咖啡抿了一口,咖啡杯下的朱唇快速闪过一丝笑意。 “对了,杜默,听说你会烘焙?” “啊,对。”杜默不太好意思地说,“因为我家里两个弟弟爱吃,所以我学了一点儿。” “呀!真的吗!”朱溪突然就兴奋起来,双手紧扣成拳放在胸前,满眼期待,“那你能教教我吗?” 杜默感觉教人挺麻烦的,但那天跟朱溪聊得挺好又不好意思拒绝,于是勉强答应。 “可以是可以,但是……” “真的!?谢谢你!”朱溪像是故意打断杜默的但是快速说,“那我们能先留个联系方式吗?等定好时间我好方便找你。” 她的句子是在询问杜默没错,但语气一点儿都不像是询问。 杜默不知道该怎么拒绝,想着留个联系方式也没什么,于是点头答应。 朱溪更开心了,起身掏出手机走到杜默旁边,开始报她的手机号码。 自带香气的秀发随着朱溪低头倾落下来,轻轻搭在杜默小手臂上。他微微后仰,不太明白交换手机号码为什么要靠这么近。 号码刚存,突然一声尖叫把杜默吓了一跳。 “呀!!!”南宫柔冲了过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气冲冲地指着朱溪对杜默说,“她是谁!” 杜默被吼懵了,愣愣地看着南宫柔好一会儿才说。 “她……朋友?” 听到朋友两字,朱溪美人黯然伤神。不过一会儿后她眉尾轻轻挑起,强行微笑,好似受了委屈般说。 “嗯,我们是朋友。” 这姿态,这模样,谁看都会想他两有点啥。 南宫柔当场气坏了,跺跺脚扭头就跑,一看就是哭去了。 她前脚刚跑,杜寒后脚就到。 冰山释放的寒气帮杜默把冒着热气的红茶都给降温了,他冷笑一声。 “难怪几天不见人,原来是又勾搭到新人。” 杜默愣在那儿。 我……我他妈!? ☆、少年时期 什么叫勾搭新人,什么叫又勾搭新人。 杜默表示自己一直都没勾搭过人好伐? 朱溪是第一次见杜寒真人,平时这三人去的地方都被南宫柔明令禁止不许人靠近,即便她们有心认识这三个风云人物也无从下手。 杜寒果然如传闻所说那样冰山,隔着杜默她都能感受到杜寒身上的冷气。 她早就听说杜默两个弟弟都是兄控,开口解释说。 “你是杜寒吧?”见杜寒冷冷地把视线挪到她身上,她又说,“我叫朱溪,跟杜默是同一届的同学。你可能误会了我们的关系,我们只是朋友。” 杜寒这个耿直小爷们独来独往惯了,别说突然有个女生找他搭话,平日里连个跟他搭话的人都没有。 见朱溪突然这样解释,身上的冷气缓缓散开,变成平时的温度。 “哦。” 杜默松了口气,心中感谢朱溪,没一会儿又听朱溪说。 “杜默,要不你去哄哄南宫学妹吧,如果你们因为我吵架,我会很内疚。” “虽然南宫学妹性格比较……嗯……小气,但是她那么喜欢你,肯定会原谅你的。” 这话听上去像是有那么点道理,但杜默怎么听怎么怪。 他没多想,对两人说一句我先走了就追向南宫柔。 倒不是他听了朱溪的话想要得到南宫柔的原谅,而是他喵的这小妮子闹起情绪来他都顶不住! 望着杜默远去的背影,朱溪脸上善解人意的神情瞬间变得苦涩,缓缓道。 “杜默对她真好。” 杜寒看一眼朱溪,缓缓皱起眉头,随后也走了。 - 杜默没找到南宫柔,这小妮子躲起来了。以往会待的地方都不在,去校长室也找不到她。 他掏出手机给南宫柔发信息问她在哪,她连发数十条渣男,然后发了个去死的表情包。 杜默:“……” 下午的课结束后,杜默早早就去高中部蹲人,却没想到偶遇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杜白还是老样子,什么书啊包啊都没带,唯独戴着耳机独自行走。 不知怎么的,杜默看见杜白竟然会有一种尴尬的感觉,这是六年多来从未有过的感觉。 因为亲了一下所以尴尬? 也不对吧。 没等他捋清原因,杜白已经走到面前。杜默抛开乱七八糟的想法,向杜白朝手。 “小白,下课了?” 杜白脸上表情淡淡的,不似往日的热情,很随意地点头。 “嗯。” 嗯完越过杜默走了。 杜默懵了好一会儿,几秒后才扭头看向杜白背影。 少年戴着耳机听歌,时不时看一眼手机,看上去和平时一样,除了对杜默的态度。 杜默这边一头雾水,另一边听到女生的大叫。 “呀!小柔快看!是杜默学长!” 杜默闻声看去,南宫柔抱着书和一个女生并肩而行,因为那个女生的大叫两人视线同时撞上。 他顾不得杜白,抬脚要往南宫柔走去。 “小柔,我……” 我字还没说完,南宫柔竟然扭头就跑,那个我字转眼变成。 “我靠!” 杜默拔腿就追。 两人原本已经相差一段距离,南宫柔扭头就跑使得距离更远,杜默追了好几分钟才追上。 把人堵到墙角,杜默一边喘气一边说。 “你跑什么。” 南宫柔也在喘气,胸前的高峰随着喘气一上一下的。 “我想跑就跑你管得着吗?” 哎我操,这大小姐脾气。 杜默无奈了,沉默地喘气直到气息平复下来。 他不说话,南宫柔也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听杜默开口。 “消气没?” 南宫柔哼了一声,扭过头赌气说。 “没!有!” 杜默撑着墙壁,歪头对着南宫柔说。 “要我怎么做你才消气?” 现在是下午五点,是摄影师们一天下来最喜欢的时间点。柔和不刺眼的金色阳光散落在杜默身上,为他秀气的侧脸贴上一层金箔片。 杜默平时待人温柔,不说重话不打人,就算生气也是自己走开自我消化。 此时突然间将她堵在墙边显得他多了一丝攻击性,与平日的反常为他增添一丝说不出的诱惑力,歪头无奈宠溺的神情更是让她无法自拔。 南宫柔悄悄咽口水,说。 “我说什么你都答应吗?” 杜默想了一秒,“不过分都可以。” 音落,南宫柔伸手勾住杜默脖子,垫脚将朱唇送了上去。 说时迟那时快,杜默都没来得及推开,只能迅速后退,这才没让两只唇瓣碰到一起。但南宫柔还是亲到杜默脸颊。 她不满地嘟囔道:“躲什么呀。” 杜默想擦掉脸上口水没敢擦,心中巨无语。 这群高中生都TM怎么回事,一天到晚就想着亲嘴了还。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他才说完就愣了一下,想起自己昨天刚对杜白这么说。 南宫柔冷不防被吼了一声,心中委屈,泪意猛地窜上来。 “我知道!你凶什么凶,你是我未婚夫我还不能亲了?” 杜默噎了一下,见她眼泪啪嗒掉,当即语气软下来。 “不,不是,因为你还小所以我才……别哭别哭,我的错好吗?我的错,你别哭。” 南宫柔跟没听到似的依旧大哭,然后伸手一抹。 “默哥哥你个笨蛋!白痴!大笨蛋!” 吼一嗓子就跑了。 杜默:“……” 他没追上去,此时追上去就是顺她的意,十几岁的叛逆期孩子你越顺着她她越得寸进尺。 杜默用袖子擦掉脸上口水,回头时看到不远处的杜白戴着耳机盯着这边,神色冰冷。看样子应该待挺久了。 杜默后脊骨一凉,莫名感到心虚。明明没有心虚的点,但杜默就是觉得心慌。 他正犹豫要不要上前说点什么,杜白忽然转身就走。 杜默着实不习惯杜白对他的冷淡反应,呆了好一会儿才想到要追上去,可这时已经看不见人影。 杜默心里说不出的烦躁,明明不知道在烦什么,但就是很烦躁。 今天他终于去吃晚饭了,然而餐桌上只有杜宇和杜寒,杜白却不在。 这下想瞒都瞒不住了,杜宇问他。 “你跟小白吵架了?” 杜宇一副你敢说没有的表情盯着他,整的杜默随口就来的谎话说不出口。 “……嗯,”杜默撇开视线,“应该。” “应该?”连一向对杜白不感兴趣的杜寒都对杜默发出疑问。 杜宇皱眉,“到底怎么了?” 我,我哪知道怎么了,我自己都没搞懂杜白怎么回事。 杜默欲哭无泪。 哒哒哒,平时总会被无视的脚步声在寂静的环境中显得尤为突兀。杜白踩着步子走进来,见杜默被杜宇杜寒质问,拉开凳子坐下。 “怎么了?” 见杜白跟个没事人一样坐下来吃饭,杜默险些惊掉了下巴。 “没,没什么。” 杜宇见状用疑惑的表情无声发问,被问的人依旧是杜默。 杜默心说:怎么什么都问我,我看上去像有答案的人吗。 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晚饭过后,杜白和杜默的关系恢复如常。 杜白像往常那样笑着赖上杜默,一定要挨着他玩爽了才肯回房睡觉。 难得今天杜寒没跟杜白争这争那,只是默默地待在杜默房里看书。等杜白闹完了,他又跟着杜白一起回房。 两人离开杜默房间一段距离后,杜寒问他。 “怎么回事?” 杜白脸上淡淡的,没什么表情。皎洁的月光打在他脸上,像是给身处黑夜的孩子一道指引的光。 “没怎么。” 没了杜默,两人的对话一向很少。但不管哪一方心里有变化,他们总是心照不宣的第一时间感应到。 过了一会儿,杜白目视前方,开口问道。 “杜寒,如果杜默不是你哥的话,他会是你的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杜寒愣了一下,停止脚步。 他看向杜白背影,那个长着一张欺骗性帅脸的少年缓缓回过头来,说。 “好好想这个问题,如果你的答案跟我一样——很遗憾,我们会是一辈子的敌人。” - 自杜白冷漠的态度已经过了好几天,许是因为这件事太过深刻,杜默总觉得杜白跟以前不一样了。 但具体哪里不一样他又分辨不出来,两人还是以前那样相处。 朱溪突然发信息过来,问杜默周六有没有空,她想学做芝士蛋糕。 若不是朱溪发信息来,杜默都快忘了有这么回事了。他心里是想拒绝的,但毕竟答应过人家,不好拒绝。 最后商量了一下,决定两人去找老师申请借用学校的烘焙室。 周六那天杜寒有事出门去了,杜白听闻他要去学校教人做蛋糕死活要跟着一起去。 杜默无法,给朱溪发信息问她介不介意,这位大学部部花同意的信息中充斥着兴奋。 这就是主角的魅力吗,提到杜白就这么兴奋,杜默心想。 本以为这次活动就他们三人,没想到去的路上又冒出来一个人。 南宫柔。 南宫柔插进正在行走的朱溪与杜默之间,皮笑肉不笑地说:“朱溪学姐,做蛋糕怎么能不叫上身为默哥哥未婚妻的我呢?我最爱做蛋糕了。” 朱溪白皙的手指微微遮住朱唇,惊讶地说:“我以为杜默已经告诉南宫学妹了,原来他没告诉你呀?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我没想到杜默会不跟你说。” 南宫柔的怒火一下子就被朱溪挑拨起来,她恶狠狠得踩了杜默一脚,疼得杜默脸都皱起来。然后忍住怒火再次皮笑肉不笑。 “怎么会,默哥哥当然告诉我了,我只是想说朱溪学姐私下约别人未婚夫不觉得廉不知耻吗?” 杜白眉头一挑,拉开杜默,让他跟两个女人保持距离。 朱溪勾起的嘴角抽了抽,很快又冷静下来。 “原来南宫学妹介意这个呀,我跟杜默是普通朋友,我以为你不会介意的。对不起哦南宫学妹,我跟杜默没什么,你千万别误会他。” 南宫柔是个直性子,不懂如何弯弯绕绕。平时只要她表现的有一点不高兴周围的人就会顺着她来,哪试过受今天这样茶里茶气的委屈。 她猛一跺脚,拽住杜默不让他往前走,气得脸都红了。 “我误会什么了,默哥哥你说!我误会你什么了!” 躺枪的杜默:“……” 虽然无语,但南宫大小姐哄还是要哄的。 “没误会没误会,我们谁都没误会。” 杜默说完,南宫柔得意地扬起下巴,像只胜利的公鸡。 朱溪咬了咬唇,不出声了。 找老师拿钥匙到烘焙室后,几人开始忙活起来。 杜默做甜食这么多年,早就轻车熟路。而杜白总是跟着杜默一起忙活,看上去也有模有样的。 朱溪似乎早就研究过,跟着两个比她高一个头的男生一起在桌前搅拌揉面。唯独南宫柔这个中途插进来的人什么都不会,上去也是帮倒忙,只能坐在一边干看着。 眼看南宫柔快要哭出来了,杜默拿了两个鸡蛋出来,对她说。 “小柔,你帮忙把蛋黄分出来。” 南宫柔变脸似的一瞬间转哭为笑,屁颠屁颠地敲鸡蛋去了。 但大小姐终归是大小姐,蛋黄是出来了,却是跟蛋清一起掉碗里的。 她又一副要哭的样子。 杜默连忙再拿两个鸡蛋,示意没事,让她再来。 南宫柔接过鸡蛋,开始新一轮分蛋黄大战。 一连失败好几回,七八个蛋黄跟蛋清混在一起,就是没一个成功的。杜默有点心疼。 掉碗里的蛋黄不好分开,弄它容易散,可这么多鸡蛋说扔就扔又有些浪费。 朱溪说:“哎呀南宫学妹,你还是坐着吧,杜默本来就够忙了,你过来只会添乱。” 南宫柔心里原是愧疚的,听她这么一说,脸色垮下来。 “关你屁事!” 朱溪没说话,只失望地摇头叹气就让南宫柔气得满脸通红。 随后南宫柔又一次失败,碗里又多一个跟蛋白混在一起的蛋黄,南宫柔哇的一声哭出来,跑出烘焙室。 “小柔!”杜默喊了一声,却没把人喊住。 朱溪又一声叹气,一脸心疼对杜默说。 “南宫学妹这么任性,你还对她这么有耐心,真是辛苦你了。” 杜默没理她,一直盯着门口,头都没回。 朱溪咬了咬唇,又说。 “是不是因为我让她不开心了,要不我去跟学妹解释解释,帮你把学妹追回来。” 杜默回过头来,取下手套,正准备说不用他自己去的时候。杜白摁住他的手,微笑替杜默回答。 “好啊,你去吧。” 朱溪僵住了。 ☆、少年时期 “小白……” “哥。”杜白打断杜默,“不要浪费朱学姐的一番好意。是吧,朱学姐?” 最后几个字他是看着朱溪的说的,言下之意你还不快去? 朱溪紧抿双唇,微微低头,精致的眉眼看上去楚楚可怜。她脱掉手套取下围裙,做出一副勉强微笑的表情说。 “没事的杜默,都是我的错,只要能让你和南宫学妹好起来我什么都愿意做。” 杜默:“……” 这个女人怎么回事,一边说要去一边委屈巴巴的,说得好像他们在逼她似的。 杜默对朱溪的好感度直线下降。 朱溪走了,烘焙室留下杜白杜默两人,瞬间静悄悄。 杜默心想,以南宫柔那种大小姐脾气,朱溪真的能哄回来?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脱下围裙去找南宫柔。 解蝴蝶结的手被另一只冰凉的手摁住,杜默下意识往后看,杜白似笑非笑地伸出右手摁着自己。 “去哪?” 不知怎么的,看着杜白这张脸,杜默嘴边那句找小柔愣是被他咽了回去。 “……厕所。” “哦。”杜白松开手去解自己的围裙,“我也去。” 杜默:“……” 强行上了一波厕所,杜默掏出手机给南宫柔发短信。 「你在哪?」 杜白关掉水龙头,转身放手放到烘干机下面,瞥一眼杜默手机。 “担心南宫柔?” 杜默叹息一声,“我怕她跟朱溪吵起来。” 杜白笑了笑,“那你还让朱溪一个人去。” 霎时杜默噎住,瞪大眼睛。满脸你这小子说什么呢不是你不让我去的吗的表情。 杜白笑的更欢了,“哥你的表情,噗,为什么这么吃惊?我说错了吗,你明明可以不管我追上去的,但你没有,不是吗?” “……小白?” 杜白笑得纯洁无瑕,亦如小时候给他一颗糖就会满足的笑颜。 “我很开心,哥,你不追代表你并不喜欢南宫柔,对吗?” 杜默背后一阵发凉,感觉自己像是被扒光衣服一样被杜白从里到外看了个透。 他总算明白为什么他们明明跟以前那样相处,却感觉不对劲。原来是他喵的杜白已经白切黑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那次吵架之后? 不,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杜白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你在说什么呢?”杜默避开他的目光,“喜不喜欢她都是我的未婚妻,喜不喜欢又怎样?” 杜默脑子一片混乱,连自己是用什么样的语气说这话都没发现。 杜白从他慌乱的表情中挪开视线,长长的嗯了一声,很随意地说。 “未婚妻……吗?如果,她不是你的未婚妻呢?” 杜默背后那股凉气仿佛在零下三十度的寒冬中的流动的水,一下子就冻住了。 他这话,什么意思? 抢未婚妻的剧情要开始了? 杜默的身体僵硬了,走路都不利索。 因为他喵的抢未婚妻的剧情就是杜默死亡的前兆啊! “我,我想起来家里有点事,我先走了。” 话还说完他已经转身走人,急匆匆的模样像是遇到什么大事。 杜白勾起的唇角缓缓滑下,脸色阴沉。他看着杜默消失的背影,攥紧拳头,咬牙低语。 “你就那么在意她,呵,南宫柔,想抢我的人,做梦。” - 杜默回家直奔卧室,砰的一声把门关上就打开《午夜之时》。 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确认杜默解除婚姻的时间是在两年后他松了口气,瘫软在床上。 他娘的吓死了。 原文剧情中,“杜默”经过一系列作死之后,在杜白高三这年终于要对南宫柔下手。 这三年“杜默”为了整垮杜白作了很多死,而他赖以生存的杜章的宠爱也被杜白抢走。为了让自己重新夺得权利他想强行占有南宫柔,以此得到南宫家的权势。 “杜默”这么做的结果当然是失败的,他跟南宫柔的婚姻也因此取消。 但南宫家和杜家的合作并没有因此取消,因为杜白顺势接替杜默的位置,成为南宫柔的未婚夫。 虽然他两最后也没有结婚,但这并不重要。因为杜白从一开始就只是在利用南宫柔而已。 之后就是一系列的……报复。 “啊啊啊!” 杜默一边挠头一边在床上打滚,焦虑得像个热锅上的蚂蚁。 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黑化的! 自己明明防的这么严实,什么都给他,什么都纵着他,到底为什么黑化了! 焦虑归焦虑,为了活命,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 杜默给南宫柔发了十几条消息她都不回,打电话过去直接被拒接。 很显然,这位大小姐又发脾气了。 他叹气一声,心想反正两年后才会取消婚姻,她闹就闹吧,过两天自己就好了。 然而事情总是出人意料,接下来的发展打得他戳手不及。 第二天学校就爆出南宫柔凌霸朱溪的消息,还附带锤死的证据和视频。 发声人是朱溪,她声称自从自己跟杜默认识之后,南宫柔为了让她远离杜默就在私底下欺负她。 帖子里放了各种恐吓跟警告的照片、录音、视频,还有南宫柔推她下楼摔伤腿的监控视频。 如果不是杜默在学校看到朱溪坐在轮椅上被推着走,他还以为帖子里的东西是在演戏。 朱溪老远就看到他,兴冲冲地扭头对她身后的人不知说些什么,两人就往杜默这边走。 “杜默,前天真是抱歉,因为腿受伤了我就没回去。”朱溪看一眼自己的腿,一脸愧疚,“芝士蛋糕也没做好,白白让你陪我一趟。不过下次可以去我家做,等我腿好了,我们再一起做,好吗?” 杜默眉头一皱,刚想拒绝,朱溪又说。 “对了,杜默,这几天你别看幻夜论坛,千万别看,会影响心情。” 这个女人,真是让人不痛快。 她跟南宫柔的事情闹这么大,还让他不要看论坛。一看到他就眼巴巴的过来不就是为了让他看到她的伤势吗,装体贴的样子真是烦人。 杜白都不玩这种手段。 杜默冷下脸,出于这些年在杜家得到的教育没有恶言相向,而是转身就走。 他去南宫柔的课室找人,平时跟南宫柔要好的同学都一副与我无关的模样,一问三不知。 在课室找不到人,杜默直接去校长室。南宫柔粘她爷爷,有事情基本都会躲在这里。 然而一进校长室他就被校长一顿臭骂。 “你才几岁就学会沾花惹草!朱溪那种女人你都看得上,让我的宝贝孙女受尽这种委屈!给我滚!我不想再看到你!” 他被轰了出去。 这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呵,算了,反正他已经习惯了。 穿过来就没几件好事! 学校的舆论越来越激烈,不知是谁开的头,要求南宫柔出面道歉的声音越来越大,南宫费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杜默束手无策,这件事他完全插不进去手。但凡他说的话有一丁点偏向南宫柔,他就会跟南宫柔一起被骂。 昔日最想嫁的男人变成最想打的渣男,人人都说因为他撩拨朱溪害得朱溪被南宫柔欺负,他还帮凶手说话。就是个玩弄感情的渣男。 朱溪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一直追着他道歉,追得他烦了干脆学校也不去了,躲在家睡觉。 一个星期后,一直未出面的南宫柔出现在杜家,带着她的爷爷南宫费。 这件事情已经传到杜章耳里,杜章抽了时间飞回来,跟南宫费两人在书房商谈。 南宫柔跟杜默坐在客厅,静等两人出来。 不过一个星期的时间,元气满满的骄纵大小姐失去了她的活力,化妆都挡不住她眼睛周围的黑眼圈。 南宫柔不似从前那样总是抱着杜默手臂撒娇,而是坐在对面沙发紧攥腿上的连衣裙,眼泪啪嗒啪嗒掉。 “默哥哥,我真没想过推她下楼,是她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你要相信我!还有那些照片,我只是想吓吓她,让她知难而退,但我没想过欺负她。真的没想过欺负她!” 杜默从没见过她这幅模样,忍不住心疼。 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看到大的孩子,南宫柔本性善良他是知道的,但是他也没有办法啊。 他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南宫柔,“先擦擦吧,没事的,有南宫校长在,一定会没事的。” 南宫柔刚接过纸巾,杜章和南宫费就从楼梯下来。 “哎哟我的宝贝孙女,怎么又哭了。” 南宫费快步过去,连抽几张纸巾小心翼翼地给南宫柔擦脸,擦脸的时候还不忘瞪杜默一眼。 杜默:“……” 杜章漫步走来,拍了拍杜默肩膀,示意他坐过去点。 杜默挪了屁股,让出位置给杜章坐下,两家人面对面坐着—— 就像六年前南宫柔跟他订婚那天的位置一模一样。 “小柔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杜章的声音虽淡淡的却威严,“我跟南宫校长已经商议好处理的办法,小柔不用担心。” “除此之外,我们还有另一个决定。”杜章看了杜默一样,优雅地举起咖啡杯喝了一口,“我们决定取消你们的婚约。” “什么!?”杜默惊得猛地站起来,不可置信地望着杜章。 南宫柔惊得哭声都停了,从一堆纸巾中抬起头来,愣愣地看着杜章。 眼看杜章脸色越来越冷,唇角的弧度就快要吐出熟悉的冷笑,杜默连忙弯腰小声说。 “我,我是担心南宫家跟杜家的合作。” “这你不用担心。”杜章优雅地放下咖啡杯,眼角那抹淡到几乎看不见的笑意宛如毒针般刺进杜默的心脏,“杜白会接替你的位置跟小柔订婚。” 杜默跌坐下去。 ☆、少年时期 杜默连自己是怎么走回房间都忘了,他只记得杜章说完之后南宫柔疯了一般哭闹撒泼,抱着自己不肯动。 是杜章帮他把南宫柔扒下来,让他先回房间。 杜默紧闭房门打开《午夜之时》,整个大脑还没消化他跟南宫柔取消婚姻的事实。 为什么?不是两年后才会取消吗?为什么现在就……! 冷静,先冷静。 他长长呼出一口浊气,坐在书桌前,从置物架中掏出笔记本翻开。 两人解除婚姻的原因是什么? 因为南宫柔欺负了朱溪? 但她欺负朱溪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又没有站在朱溪那一方。 说到底朱溪本就是原剧路人甲,一个突然冒出来的人物,怎么会对现在的剧情有这么大的影响? 杜默突然想起来他去校长室找南宫柔的时候,南宫费骂他的那些话。 难道是南宫费认为他沾花惹草所以才要取消婚姻吗? 啊这……就这?就这??因为这个就把他的婚姻取消了? 他为了南宫柔【剧情】守身如玉多年,兢兢业业从来没花心过,平白无故被误会,他冤呐。 早知道那天他就该追上去,不应该犹……豫? 我草! 杜白! 杜默扔掉笔猛地站起来,转身直奔门口,只想找杜白把事情问清楚。 刚开门他就撞进一个结实的胸膛,把直冲横撞的杜默给弹了回去。 “这么着急是要去哪?” 杜默吃痛地捂着头看向来人,杜章站在门前微微皱眉,看上去很是不悦。 “我想找杜白。”杜默放下手说。 杜章跨过门栏进了屋内,顺势关上门。 “找杜白干什么?” 杜默摸了摸鼻子,摁下心中缓慢升起的慌张。 “没,我答应他今天要给他做披萨饼。” “哦?”杜章俯身挑起杜默的下巴,唇角勾起饶有趣味的弧度,“到底是去给他做披萨饼,还是去质问他为什么要抢走你的未婚妻?” 杜默178的个子不算矮,但在杜章186的衬托下显得又矮又娇弱,身体上的气势就被压了一截,更别说心理上的气势。 他干笑两声,轻轻拨开杜章放在他下巴下的手。 “您多虑了,我只是想做披萨饼。” 那只刚被拨开的宽大的手不过瞬间就反过来抓住杜默的手,杜章冷笑一声,突然猛地把杜默拽到床边,把他甩到床上。 “您?呵,区区一个玩物,确实该对我用敬语。” 他的语气满是不屑,可眼神却不是那么回事。杜默甚至不明白杜章为什么要那么生气。 “你以为你真能娶上南宫家孙女?”杜章扯掉脖间领带狠狠往地上一甩,左脚膝盖撑在床沿,“你以为抓住南宫柔这颗掌上明珠就能脱离我的掌控?” 杜章愤怒踏床的身影映在杜默瞳孔中,那双瞳孔微微颤抖着,表达杜默的惊恐。 “……我没有,杜先……!” 杜默的双手被杜章合在一起,两只手腕被宽大的右手紧紧扣住,拉到上方。 下一秒,宽松的T恤被杜章左手猛地往上拉,露出并不明显的腹肌。 杜默早就涨红了脸,挣扎着想要挣脱,奈何杜章的力气大到他动弹不得。 杜章勾起唇角,心情似乎好了一些。 “没有什么?”杜章把右腿插在插入杜默双腿之间,慢慢移动,“好好说。” 杜默感觉身下的燥热正猛地往脑袋上窜,热得他没办法正常思考。 “放,放开我。” “呵。”杜章压低身子,轮廓分明的脸紧逼杜默,“你确定要我放开你么?” 温热的气息吐在杜默脸上,两人的气氛越来越粘腻,越来越让杜默心慌。 “……放开!” 杜章轻笑一声,“你的嘴没有你身体老实,杜默,你记住,你是我的玩具。” 那只手在杜默惊恐的目光下搭在腰上缓缓往下滑动,杜默浑身发麻,麻得连要挣扎都给忘了。 叩叩叩。 在这种情况下的敲门声显得尤为突兀,门外传来杜白的声音。 “哥,在吗?” 床上两人顿住了。 杜章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抽出左手,松开杜白。 杜默因此松了一口气,但身体依旧发麻,瘫软在床上。 “哥?你在吧?” 门外的杜白久久得不到回应,皱着眉就要打开房门,拧一下手把发现门竟然是锁着的,更加确认杜默在里面。 “我有事找你,开门。” 吱呀一声,门开了,但出来的不是杜默,是满脸不悦的杜章。 杜章领口敞开着,一直打扮得一丝不苟的衬衫看上去有些凌乱,手上还拎着领带。 杜白愣了一下,随后恭敬地喊道。 “杜先生。” 杜章不耐烦地点头,侧过身离开了。 高大的身影一走,屋内的景色暴露出来。杜默躺在床上被被单紧紧盖住,似乎在睡觉。但被单上的褶皱告诉杜白刚刚肯定发生过什么。 杜白沉下脸,走进去把门关上。 “哥。”杜默坐在床边,“杜先生来你这做什么?” 杜默把被单往上拉,让被单完全盖住自己。 “没什么。” 他还处于惊魂未定的情绪中。 刚刚杜章临走前让杜默晚上去书房,杜默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他很清楚杜章那是什么意思。 “我身体不舒服,你回去吧。”杜默现在没有心情应付杜白。 杜白向来听话,杜默便没有防备他,想一句话就把他给打发掉。 殊不知下一秒被单就被人腾空抽走,微凉的空气扫了杜默一身。 杜默耳朵的潮红还未褪去,脸上却是一片苍白。杜白直接看向杜默脖子,似乎想从脖子中看到什么。 看到脖子上一片白净,杜白呼出一口气。可那口气还没完全吐出,他又看到杜默手腕上的红痕。 那样大面积的深红,一看就知道他被抓过还挣扎过。 杜白再次冷下脸。 杜默注意到他的目光在自己手腕上,连忙抢回被子把手遮起来。 “让你回去你没听到吗?” “哥。”杜白攥紧拳头,“你还要忍受多久?” 杜默胸口微弱的火气似乎被油浇了似的猛地大窜,烧的极为旺盛。 你以为我想忍吗!我TM更想把他一脚踹飞! 然而到嘴边却变成冷冰冰的:“与你无关!” 杜白猛地起身,抓住杜默双肩大喊。 “怎么可能与我无关!你当我不知道这些年杜章都对你做过什么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了我跟杜寒在隐忍什么吗!你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杜默一把甩开杜白,猛地坐起来冲他大吼。 “那你为什么还要设计取消我跟南宫柔的婚约!你不就是想要我死吗!” 杜白睁大了双眼,“哥……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想要你死呢?” 见杜白怔愣的模样,杜默意识到自己失控了。他瘫在床头软包上,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行,不能这样。 这样只会死得更快。 必须要冷静,要搞清楚是哪里出了差错。 “小白。”杜默恢复了平时的模样,仿佛刚刚对杜白大吼的他是转瞬即逝的海市蜃楼,“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说完,他顿了一下,改口道。 “不对,应该说,你这么做是想得到什么?” 杜白从怔愣中清醒,缓缓低下头,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 “想得到你。” “什么?” 杜白声音太小,小到杜默只能看到他嘴唇在动却没有任何声音。 加上杜白此时扭扭捏捏不敢看他的模样,杜默突然冒出个一直没想到的想法。 “小白,你该不会是喜欢上南宫柔了?” 杜白顿住,一直扣自己手指的动作停了。他看向杜默,这人一脸恍然大悟,已经认定他喜欢南宫柔。 “难怪,难怪啊。”杜默无语道,“那天你是在生气我被南宫柔吻了对吗?就你看见我跟南宫柔在墙边那天,我就说你怎么不对劲。” 这人自顾自地把事实扭曲成别的模样,杜白张口就想解释。 “不是的,哥,我那是……” “小白,我以为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你已经知道我有多疼你。”杜默压根不想听他解释,“你喜欢南宫柔可以直接跟我说,大可不必把事情弄成这样,你让我很失望。”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除了杜白喜欢上南宫柔再没别的理由了。 总不可能是杜白为了他才把破坏这段婚事吧? 杜白是一个占有欲很强的人,他想要的会不择手段去抢,哪怕从一开始就不属于他。 有了杜白喜欢南宫柔这个理由,一切就说得通了。这么久以来他故意针对南宫柔看上去很讨厌她,实则是因为不想自己跟南宫柔靠的太近。 阿西,如果早点发现或许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 现在无法确认杜白接下来会做什么,按照原剧情的时间点他应该没这么快死。 但杜默害怕剧情会提前发展,提前发展就说明他可能会提前进入死亡剧情。 杜白脸都青了,像是受到委屈给憋得。杜默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忍不住抖了一下。 他立马认怂。 “小白对不起,我不该说话说的那么重,都是我的错。” 杜白抬眸,紧盯杜默怂里怂气的脸。 “我不喜欢南宫柔。”看着杜默微愣的反应,杜白加重语气又说一遍,“我不喜欢南宫柔!” “小白,你不用瞒着我,我不介意你喜……” “我再说一遍!”杜白第一次这么生气,“我不喜欢南宫柔!” 杜默被吼的一愣一愣的,他今天愣太多回了,已经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 杜白离开床,站起来,俯视杜默。 十五岁的少年在杜默的庇护下首次站了起来。他背对从阳台射进的阳光,脸上被打上一片光影,光影将他坚定的神情映得更加清楚。 他对杜默说。 “不用担心,以后我来保护你。” ☆、少年时期 时间过得很快,杜默还没明白杜白要干什么,就到了晚上要去书房的时间。 脑中浮现下午在床上那副画面,显然杜章是要拿走他的第一次!他喵的谁去啊! 管家早早就过来催他去书房,杜默直接躺床上称病不去。 为了病的像那么回事儿,杜默特意事先在冰水里泡上两个小时,泡到鼻涕直流才从冰水中起来。 他用被单里一层外一层把自己裹得死死的,还让佣人多拿一床被单盖在表面,即便这样也挡不住他浑身发抖。 为了守住第一次他可谓是下血本了,泡冰水真不是人干的事儿,他的身体已经被冻得毫无知觉。 管家喊不动他,过了一会儿后便没了声。 又过一会儿,杜默的房门被打开,来人是杜章。 鉴于曾经有过装病失败的案例,这次杜默任由杜章摸头,并喊来了医生。 十几分钟后,家庭医生过来检查身体,判定是感冒并且开了药。 杜章皱眉,狐疑地问:“今天下午还好好的,怎么突然感冒?” 杜默一边说一边咳嗽,“可能是昨天空调开得太低了。” “哦?”杜章瞥一眼床头柜上的空调遥控器,上面数字显示26°,他冷笑一声,“你确定是昨晚空调开太低……” 杜章说到一半俯身挑起杜默下巴,笑容冷飕飕的,“而不是今天才感冒的?” 杜默吓得冷汗都冒出来了,缩了缩脖子,“是、是啊,肯定是昨天不是今天。” 捏住杜默下巴的手再次用力,把缩回去的下巴扯了回来,杜章皮笑肉不笑地说。 “你该不会以为这样就能躲开我?” 杜默冷汗直流,慌得眼珠子乱颤。 “怎么会,你想多了,我真的是碰巧感冒。” 杜章松开下巴,冷哼一声,“既然如此,作为父亲我也不好在你身体不舒服的时候逼迫你做那些事,你好好休息。” 他走到门边,右手抓着门把手扭过头冷笑一声。 “等你病好了,一样逃不掉。” 杜默感觉寒气从下往上冒,冷得他抖了三抖。等他抖完杜章已经消失在门口。 他什么意思?这是要等他病好再来折磨他? 不是吧大哥,小弟到底哪里做得不好得罪你,你说我一定改!呜呜呜! 没办法了,事到如今只有一个办法。 熬! 杜章一向很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大约只有六十天在家,所以他只要病到杜章离开就可以了。 往日杜章在家住的日子绝对不超过四天,只要他不吃药继续泡冰水等到杜章离开,他就可以回归他平常的生活—— 个屁啊! 自他生病都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为毛杜章还没走! 他的病再不好杜宇肯定会为了治好他带着医生在他房间住下,这样不就暴露了吗! 该死的,杜章怎么回事? 杜默找来杜寒打探杜章的消息,得知杜章已经做好准备要在杜家长住,他当场石化。 “为,为什么?杜先生为什么突然就要在杜家长住?杜家的外企呢?” “他把外企交给大哥了。”杜寒的神情看上去有些奇怪,“今天早上大哥已经收拾好行李,定下的航班是上午十一点。” 什么!?他怎么一点消息都没听到!? 杜寒把手放在杜默手背上,语气莫名地带上一丝劝说的意味。 “杜默,这件事我认为杜白去做比较好。虽然我很讨厌他耍心机,但说实话,我觉得杜白更懂得如何去做。” 杜默完全没听懂他在说什么,“什么事?” “没事。”杜寒拍了拍他的手,起身要走,“好好养病吧,继续装病会损害你的身体,这是杜白让我转告你的。” 杜默愣住,杜白怎么知道他在装病!? 他猛地抬头想要询问杜寒,可屋子里已经不见杜寒身影。 既然事情已经暴露了,杜默也就没有再装的必要。他老老实实吃药休息,不过两三天病就好了大半。 说起来,为了让别人认为他的病严重到不能下地,他已经很久没出自己卧室。 难得身体好了些,杜默走出卧室,想去植物园逛逛。 植物园的空气最好,加上杜白喜欢植物,他们没事就喜欢在那处待着。 今天周末,说不定杜白会在植物园里照看他种的花花草草,要是碰见正好可以问他一些事。 杜默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漫步走到植物园。 植物园温室外有一个专门用来休息的凉亭,杜白时常会在凉亭中休息。待杜默到植物园门前时,果不其然杜白就在凉亭中休息。 杜默张口就想朝杜白打招呼,突然间像个卡壳的机器人,伸出的手顿在半空中,嘴巴微张却没有声音。 为什么杜白会跟杜章在一起!? 凉亭中的杜白将整理好的粉色蔷薇插在花瓶中,旁边杜章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待杜白的视线从粉色蔷薇转到他脸上时,杜章对着杜白伸出食指勾了勾。杜白秒懂,迈步过去坐在他腿上,杜章顺势抱住杜白。 杜章勾起怀中少年的下巴,仔细端详他出色的容颜,却瞄到少年的背后远处有一个人影呆愣地站着。 两人视线撞上,杜默看着杜章对他露出坏笑,然后对着背对他的少年的脸吻了下去。 他猛地后退,一个没站稳不小心跌坐在地上,然后匆忙起身踉踉跄跄冲回自己卧室。 杜默彻底清醒了。 今年是杜白夺宠的一年,也是杜默报应开始的一年。 他是反派,是这本书会被主角整死的反派,这个事实无论怎么做都无法改变。 为什么他会傻乎乎的认为自己补救了杜白的童年就能免去一死? 不能这样,他必须想办法逃出杜家! 杜家的产业这么大,他得找到一个没有杜家企业的地方才能躲得过杜白的搜索,最好就是乡镇这种小地方。 除此之外他还需要钱,车费和生活费必不可少。 等等,还有身份,顶着杜默的名字一样很容易被人找到,他得想办法换个身份。 钱他可以自己想办法解决,换个身份只能找有权势的人帮他。 看来只能找杜宇了。 想到杜宇,杜默顿了一下,手中的笔也跟着停止活动。 原文中的杜宇会死,这里的杜宇也会死吗? 杜默攥紧拳头,桌子上的纸因他的动作扭成一团,微微颤动着。 “杜默,吃饭了。” 颤动停止了,他快速把本子合上,拉开抽屉扔了进去。 来人是段耕,杜默淡定地放下笔点头。 “嗯。” “都八点了,你不饿吗?” 段耕把托盘放在沙发前的桌子上,拿出仅有的一碗饭和一叠素肉混搭的炒菜。 杜默看一眼窗外半圆的皎洁月光,倒没想到时间已经这么晚了。 看着杜默不紧不慢地坐下吃饭,段耕坐在他对面,嘴角勾起一抹嘲笑。 “还以为当了杜家少爷有多养尊处优呢,还不是一样看人脸色生活。” 杜默吃着自己的饭,没搭理他。 从他装病不愿意去书房开始,杜家佣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劲了,对他越来越不尊重。 这样的事情这几年来他经历不少,但凡他拒绝过杜章就会这样,已经习以为常。 而且现在杜章已经看上杜白了,以后他的日子只会越来越难过,不会变好。 他要做的就是想办法逃出去,逃得越远越好。 段耕被无视不但不生气反而更有兴致,他身体前倾,小声说。 “杜默,你不觉得不甘心吗?” 杜默嚼碎了饭菜咽下去,淡淡回答。 “不会。” “噗噗。”段耕捂嘴发笑,“骗谁呢,你脸上就差写上我想杀人四个字了。” 杜默愣住,猛地扭头看向镜子。 镜子中的男人一脸呆愣,一点都不像段耕所说那样。 他怒瞪段耕,段耕笑着道歉说。 “我错了我错了,别生气,我就是看你面无表情想逗逗你。” “我看你是想滚出去。”杜默没好气说。 “哎!别这么说嘛。”段耕走过来揽上杜默肩膀,“我们好歹是兄弟。” 杜默险些把谁是你兄弟说出口,但想起段耕身世又硬生生给吞了回去。 “杜默,别说你,我都替你不甘心。”段耕靠近杜默耳边轻声说,“明明你身上也流着杜家的血,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之一,凭什么要受杜家佣人的欺负。” 杜默眉头一皱,“你想说什么?” 段耕勾起唇角,那抹笑意不是开心也不是嘲笑,而是□□裸的邪意。 “我知道这些年杜章都对你做过什么,也知道你一直在忍受欺辱。杜默,你不觉得不甘吗?你爸为了救杜宇而死,而杜章却这样对待恩人的儿子。凭什么?” 杜默脸色一阵发白,“你怎么知道……” “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段耕从他手上抽出一根筷子,插在碟子里的莴笋上,“你有没有想过,把你失去的都抢回来?啊不,应该说,把原本属于你的拿回来。” 他把筷子拿起来,把插在上面的莴笋送入杜默嘴里。 杜默猛地甩开段耕抓着筷子的手,那根筷子跟莴笋一起摔落在地。 “你想干什么?”杜默阴沉着脸说。 段耕举起双手一脸无辜地说:“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我只是给你个提议。” 杜默看着段耕的模样,手心在发抖。 因为段耕的形象跟原文中描述的一模一样。 段耕到底是什么时候调查的这么清楚的,没有他的帮助,段耕应该什么都做不了才对,为什么他还是像原文剧情那样撺掇他夺取杜家钱财。 “是谁告诉你这些的?” 段耕笑了笑,没有直面回答。 “杜默,杜家人就没一个是简单的。特别是杜白,虽然年纪比我们小,心思却比我们任何人都要缜密。你要好好考虑自己的未来,到底是要屈辱的活,还是幸福的活。” 说完,段耕捡起地上那根筷子,又用纸巾把莴笋捡起来,带着快要吃完的饭菜走了。 杜默站在原地,双手用力攥紧拳头,沉下脸。 又是杜白! ☆、少年时期 一开始段耕并不了解杜家四兄弟。 杜宇给他安排的都是室外的工作,他并没有机会在室内接触这四兄弟。 他原以为自己是可以接受这样的生活的。虽然在诺大的植物园打扫卫生很累,但起码比在那条小吃街为了温饱被追着打好。 如果他没看见前呼后拥的杜默的话。 虽然杜默的母亲做出那种鱼死网破的事情,但杜默看上去并没有受到影响。 大哥杜宇宠溺杜默,两个弟弟粘着杜默,杜默的身边总是欢声笑语,看上去很幸福。 曾经他也有两个疼爱他的人,但却因为杜默的事跳河自杀了。 而作为导致他父母自杀的源头——杜默却活的这么幸福,就算他帮了自己依旧很恨。 “小耕,你在哪儿?” “诶!我在这。”段耕站直身体,朝左前方那名中年男子招了招手。 中年男子名叫吴松,在这里做园丁已经六年了,性格温和,对他很是照顾。 吴松越过花丛走来,脚上穿着一双水鞋,手上戴着麻布手套。 “你在这儿呢,浇完花儿就跟我一块去吃饭。”说着他看到段耕身旁那片长得极好的娇小铃兰,把段耕拉出来一些,“又在看花儿呢,小心点,铃兰有毒,中毒你得拉肚子。” 段耕瞪圆了眼睛,远离那片铃兰,吃惊地说。 “铃兰有毒?” “有啊。”吴松说,“杜白少爷喜欢种带毒的植物,这温室里边儿大多数植物都是有毒的,你小心些。” 段耕有些惊讶,杜白给他的印象是那种童话里走出的白马王子,绅士又聪明,对谁都很温和。怎么会喜欢种带毒的花? “那我们天天泡在这里没事儿吗?” 吴松摆摆手,“害,没事儿没事儿,种在温室的都是些比较安全的,只要你不吃进去都没事。但要是小屋里头……” 他指了指深处一扇被锁住的门,“那里头儿才是真的危险,你可千万别进去。” 段耕背后发凉,连忙点头。 “我懂我懂,绝对不进去。” 吴松头往温室大门扭,“行,吃饭去。” 吃完饭,段耕回来继续工作。走到温室大门时,听到一片熟悉的欢声笑语。 往声源处看,杜默和他两个弟弟在温室侧对面的凉亭中玩闹,看上去很开心。 段耕咬咬牙,钻进温室。 “凭什么,凭什么杜默那小子什么都不做就能过的这么好,我却要为了温饱天天伺候这些破花。” 他拿着剪刀蹲在地上一边小声抱怨一边修建花草,往右挪了一步,抬头入眼一串白色小灯笼。 段耕睁大了眼,往后退了一大步。 是那片有毒的铃兰! 若不是吴松提醒,段耕怎么也想不到看似惹人怜爱的灯笼小白花居然有毒。就像是杜默,看上去是个心地善良的老好人,但其实却是害人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 他上一秒还在害怕,下一秒就冒出一个邪念。 段耕盯着盛开的白色小花,缓缓勾起唇角。 隔天,段耕鬼鬼祟祟捏着一个玻璃小瓶溜进杜默房间,蹲在沙发边上,打开精致的瓷壶想把玻璃小瓶的液体倒进去。 抓着玻璃小瓶的手心沁出了汗,汗水贴着玻璃瓶使其抓起来感觉有些滑。段耕双手都在发抖,心里却不断安慰自己。 没事的段耕,已经跟松哥确认过这个剂量不会死人,最多只会让他拉肚子而已。没事的,这是他该得的教训。 随着微乎其微的滴水声,毒液融进水里,段耕心慌意乱地盖上瓷盖准备溜出去。 一转身,看见一双修长的裤腿,他惊得往上看。 杜白抱着双手站在离他两米远处,脸上面无表情,眼神却是骇人的冰冷。 “杜、杜白少爷!” 段耕惊得跌坐下去,手上的空玻璃瓶也跌落在地,一圈一圈滚到杜白脚边。 杜白弯腰捡起玻璃瓶,打开瓶盖闻了闻,随即冷笑一声。 “什么表弟,不过如此。” 段耕脸色白到发青,大脑慌到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杜白在他混乱时走到他面前,发亮的小皮鞋踩到段耕肩上,猛地用力。 “一个会毒害主人的仆人,你说,我该怎么处置呢?” 段耕被踩趴在地上,恶魔般的语气从上方传来。 “赶出去这个处罚太轻了,把你告上法庭我又不满意。要不——我也做一剂铃兰汁液喂你喝?” “别!”段耕吓坏了,打心底里恐惧这个少年,“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你放过我!” “哦?”杜白踩得更重了,“我为什么要放过你。” “我,我可以做任何事,对,你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肩上的重力没有松动的意思,反而愈来愈重,不知怎么的,段耕想起杜白跟杜默在一起的时的笑颜。 “我可以告诉你杜默的秘密!” 音落,肩上的力气顿时消失,段耕吓得人都软了。 幸好赌对了。 杜白收回脚,冷下脸说。 “什么秘密。” 段耕摇摇晃晃地爬起来,坐在地上说。 “我知道杜默的亲生父亲是谁。” 在段耕的一番解释下,杜白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看上去似乎是在生气杜默的身世遭遇,可直觉告诉段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突然,杜白站着身体警惕地看向门口,然后拽起段耕窜进杜默卧室外的小树丛里。 杜默从走廊转角处出现,慢慢走向卧室。他的眼神空洞无神,看上去失魂落魄的,不知道刚刚经历了什么。 杜白从树丛中绕到建筑物侧面,蹲在卧室窗户下偷看。 段耕见他轻车熟路的样子,心想他肯定没少偷看。然后也跟上去偷看。 屋子里杜默正坐在书桌前不知写些什么,写了几分钟后,他突然间激动地站起来直奔门口而去。 然而杜默刚打开门就撞上一个看上去很有威严的成年男人,把他弹了回去。 段耕不认识那人是谁,想低声询问杜白,却见杜白一脸狠相死死盯着那个男人。 如果眼神能杀人,那个男人已经死了一百回。段耕心想。 现在的气氛有点怪异,段耕没敢开口询问,只好压住好奇的心继续偷看。于是,接下来看到难以置信的一幕。 杜章对杜默……!? 段耕用双手死死捂住嘴,避免自己发出声音。 那可是杜默有血缘关系的亲伯父啊! 他们怎么能……!?怎么能!? 忽然肩上掠过一阵风,等段耕反应过来杜白已经飞奔到门口—— 距离这件事已经过去半个月了,直到现在他还是难以相信杜默在杜家过的是这种生活。 打那之后他被迫给杜白跑腿,说是给他跑腿,其实就是一些暗中照顾杜默的小事。 杜家是一个奇怪的地方,似乎所有的佣人都是按照杜章的心情办事。 自杜章再也不找杜默之后,杜默的生活越来越差,连他都忍不住给杜默出主意。 可杜默那个傻缺,竟然一口回绝,事到如今他还不明白不能任人宰割的道理吗。 “段耕。”杜白走进温室找到段耕,“我哥在哪?” “这会儿估计在图书室吧,他今天说下午要去看……诶!你去哪!”段耕说。 听到图书室三个字,杜白脸色一变,不等段耕说完就冲出温室。 - 今天的天空很蓝,层层白云叠成一团团有层次感的云朵覆盖在上湛蓝上,让人分不清这样的景象是画还是大自然。 杜默站在卧室门口伸了伸懒腰,被好天气带起好心情。 他好久没去图书室了,不知道杜寒那小子在不在,要是杜寒在他两还能唠一会儿。 杜默一边去图书室一边翻看自己手机。从装病那天开始他就再也没去过学校,王贸和端木两货一直发信息问他怎么了,他随便敷衍几句就没搭理。 作为一个随时都可能触发死亡剧情的反派角色,他哪里还有心情去上学。 杜默一边玩手机一边进图书室,连自己越过站在门口的管家都不知道。 他先是去杜寒常坐的位置找了一遍,最后在一个角落的茶几上看到冒热气的咖啡杯。 果然在这。 杜默一边这么想一边走向茶几。 随着位置移动,被书架挡住的景色也慢慢浮现出来,看到人影后,杜默欢喜地张口。 “杜……” 看到那个人,杜默瞳孔微缩,转头就想跑。然而那人已经被他未说完的“杜”字吸引,起身放下书。 杜默不过才大胯两步,突然一只手撑在他左边的书架上挡住他的去路。 杜章俯身低头,温热的气息吐在杜默脸上。 “看见我就跑?” 杜默僵硬地后退一步,“没,没有,我刚刚没看见您。” 您字一落,杜章猛地把杜默抱入怀中,愤怒的声音带有一丝哀求。 “别这样叫我,我不喜欢你把我推那么远。” 杜默身体更僵了,“什么意思?” 杜章一手揽住他的腰,另一只手陷入杜默不长不短的黑发。 “杜默,我已经忍不下去了,我爱你,我爱你你明白吗?” 杜默整个人石化了。 卧槽!? 卧槽!!?? 什么情况!!! “杜默,不要拒绝我。” 杜章松开杜默的头,低头吻了下去。 “唔!!!” 杜默脑中长满名为“卧槽”的青青草原,草原上还有一群羊驼狂奔而过。 他猛地推开杜章,终于忍无可忍暴露本性。 “你疯了!?我是你侄子!是你亲侄子!你怎么干得出这么不要脸的事儿!?” 杜章还没从第一次见杜默发飙的反应中缓过来,胸口就被随即而来的怒火挤爆。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杜章抓住杜默肩膀大吼,“但我就是爱上你了!你这辈子只能是我的,休想娶别人!” “疯了!”杜默甩开杜章的手,越过他要离开。 然而他刚踏出一步,杜章就把他甩到地上,下一秒压上去,阴沉着脸。 “杜默,我想要的从没失手过,你也一样。” 杜章把手伸进他的衬衫里,刚准备动,躁动的图书室传来第三个人的声音。 “父亲?” 杜章转过头,见杜白一脸震惊盯着他和杜默,那模样显然是被吓到了。 “你们怎么摔倒了?有没有受伤,要不要我叫医生来。” “不用。” 胸口的怒火瞬间消去不少,他放开杜默站起来,瞥了杜白一眼,顶着余怒未消的表情离开图书室。 杜默瘫在地上,不想起来。从下往上看能够很清晰地把杜白每一个变换的表情收入眼底。 他看着杜白在杜章走后脸上一点一点布上冰霜,等杜白蹲下想要扶他起来的时候,他的眼神已经冰到让人发颤。 杜默一把抓住杜白要扶起他的手,轻声喊道:“……小白?” 杜白刺骨的目光直直射进杜默心里。 “我要杀了他。” 杜白说的他是指杜章,但却是盯着杜默说的。 杜默忍不住抖了抖,心想难道杜白是在威胁自己别靠近杜章?怕他再次争宠? “……小白啊,有时候杀人不一定是最好的办法,有些人做出不符合你心意的事可能是逼不得已。”比如我。 “或许你可以用别的方法惩罚他,也可以用你的心去感化他。”比如我! “千万不要杀人,杀人是犯法的。”特别是我! 杜默右手抓着杜白的手,又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答应我,不要杀人好吗?” 杜白眼中的冰霜渐渐融化,许久后,他把自己另一只手放到杜默手上,点头应道。 “好。” ☆、少年时期 杜默怎么也想不到剧情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杜章会喜欢上自己的亲侄子!? 反派还要内卷? 等等,内卷这个词好像不是这么用的。 叩叩叩。 “杜默少爷,杜先生找您。” 杜默心下一跳,对外应道:“知道了。” 不管怎么样,现在他还没准备好逃出去的东西,先蒙混过去。 - 幽静的书房中弥漫出一阵阵木香味儿,香而不腻,闻上去叫人心旷神怡。 房中没有书架,整个房间都采用书柜摆放书籍。杜章喜欢有设计感的东西,视觉冲突越强烈越好。但房中装修并不夸张,反而各种设计中和在一起给人一种低调的感觉。 杜默感觉书房的品味真的很杜章,第一眼看上去很低调,但只要你仔细看就会发觉这里的家具每个单拎出来都很奇怪。 “来了?” 杜章坐在沙发上看杂志,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向杜默。 有那么一瞬间杜默看到杜章六年前的模样。他第一次见杜章的时候他也是坐在沙发上看杂志,听到脚步声后抬起头看他。 书房还是那个书房,没有多大变化,但是人变了。 杜默微微点头,轻声说:“嗯,伯父。” 音落,杜章手中的杂志发出轻微的响声,无辜的杂志已经被抓成一团。 然而杜章没有像往常那样发飙,甚至脸上没有一丝不快。他放下杂志走到书桌旁,从信封里抽出一张纸摆在杜默看得到的位置上。 是一张机票。 “杜默,你跟我这么多年,明白我最讨厌忤逆我的人。” 杜章绕过书桌,走到杜默跟前,挑起他下巴。 “我给你两个选择。一:屈服于我。二:滚出杜家。” 杜默被用重音说的滚字吓了一跳,下意识问。 “滚去哪里?” 杜章以为他是害怕了,冷笑一声说:“滚去H市的宅子一个人生活,别以为离开杜家你就自由了,我会派人盯着你,你一辈子都离不开那个破宅子。” 杜默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他说的宅子是哪里。 那是以前杜家还没壮大时的老宅子。房子很旧,位于H市郊区,位置偏僻。是那种白天都见不到几个人影的偏僻。 所以杜章的意思是如果他不同意跟他那啥就要囚禁他?一辈子那种? 杜章对他怔愣的模样很满意,右手往身后桌子上一摸,把那张机票立于杜默面前。 “你想好了,是要锦衣玉食留在我身边,还是一个人孤零零老死在郊外?” “我选老宅。”杜默秒答,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抽走杜章手中的机票。 废话,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当然要离开,在这里每天都要担心被杜章爆菊,还要担心杜白什么时候黑化。 再说了,如果杜章给他的结局是在老宅子老死,那不就代表他不会被杜白杀掉吗? 这么划算的事情不选白不选。 杜章完全没想到杜默接受的如此之快,而且看上去还很高兴。 他不是想要锦衣玉食的生活吗?为了这种生活甚至要出卖□□讨好他。 为什么?为什么会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就要离开他。 杜章愣愣地看着杜默兴冲冲地拿着机票走了,许久后才反应过来,攥拳狠狠砸向书桌。咬牙切齿低吼道。 “杜默!既然你宁愿过困苦生活都不愿意跟我,那我就如你所愿。” 杜默回房后,很快就收拾好了东西。 他早就准备好了逃离的钱财和行李,只是一直苦于没有假身份逃离杜家。 没想到提前准备的钱会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难道剧情也觉得他命不该绝? 机票上显示明天早上八点起航,杜默算了算。坐飞机要提前去机场,加上杜家到飞机场的路程……那他凌晨五点半就要出发。 虽然出发的时间很早,但这样也好。 杜默露出一丝苦涩的笑。 五点半杜白和杜寒都还在睡觉,也就不会出来闹了。 杜白杜寒都长大了,按照原剧情,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学会如何反击。 所以,也不需要他整天为这两个调皮鬼操心了。 突然间,胸口很是压抑,像是有一股闷气堵住了胸口,让他难以呼吸。 紧接着眼睛涌出一股止不住的温热,不过顷刻间就浸湿他的脸庞。 杜默往脸上一抹,温热的泪水留进他手心,他呆愣地看着自己手心,一动不动。 三秒后,卧室中回荡着一阵又一阵的呜咽声。 晚饭前杜默洗了个澡,确认脸上没有红痕之后杜默才动身去餐厅吃饭。 今天是几个兄弟最后一顿晚饭了,虽然杜宇不在有些遗憾,但杜默也满足了。 原以为自己可以忍住的,但还是没忍住唠叨的嘴。 “小白,不可以挑食,什么都要吃一点。你看杜寒,他不挑食长得就比你高。” “平时别不吃早餐,长期不吃早餐会得胃病,听到没有。” “杜寒,我明白你想努力的心,但你也要注意身体,别老是熬夜。熬夜容易秃头,难道你想变成李教授那样的地中海吗?” “平时要跟同学多交流,不要嫌麻烦。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你要明白这句话。” 一边杜默喋喋不休,一边杜白杜寒面面相觑。 杜寒用手掩住嘴靠向杜白,小声说。 “他脑子坏了?” “你才脑子坏了!”杜默把杜寒的头挪回来,“吃你的饭。” 杜白捂着嘴噗噗噗地笑。 晚饭很快就结束了,今晚杜白和杜寒要忙着准备期中考试,没有缠着杜默。 杜默坐在椅子上看着杜白杜寒回房的身影,坐了好一会儿才回去。 他从来没有哪一天觉得时间会过的这么快,也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这么不舍。 临走前杜默给杜白杜寒留下两封信,就放在自己房间里。 自己不告而别他们肯定会生气,但比起他们生气,自己更不想看到他们的难过的样子。 虽然不知道杜白会不会真的难受,但这么多年他是真的把杜白当弟弟般看待。不管杜白还恨不恨他,杜白都会是杜默的弟弟。 再见杜家,再见杜寒,再见杜宇。 再见,杜白。 - 今天期中考,杜白杜寒两人都考一天了,回到家都趴在客厅沙发上。 甜点师给两位考生做了些烤饼,放在客厅的桌子上。杜白随手拿一块,咬了一口就把烤饼扔了。 “难吃。” 杜寒瞥了他一眼,张口轻吐。 “挑剔。” 虽然嘴上这么说,其实杜寒也觉得难吃。 家里有杜默这么个烘焙大师,总是变着花样给他们做甜点,两兄弟的嘴早就被养刁了。 杜白捧起红茶喝了一口,想去找杜默给他做真正的美味。 还没等他起身,一个娇小身影慌慌张张冲进来。 “默哥哥!默哥哥你在哪!” 南宫柔站定在沙发面前,弯腰撑着膝盖,气喘吁吁地说。 “默,默哥哥在哪?” 杜白啧了一声,放下茶杯。 “还没放弃跟我哥的婚事吗?” 听到婚事二字,南宫柔的眼泪就出来了。 “我,我知道我不该缠着他,但他也不能因为躲我就去退学啊!” “退学?” 杜白顿了一下,跟杜寒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疑惑。 “他有说过要退学?”杜白问。 “没有。”杜寒摇头。 杜白想起杜默昨晚的异样,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猛地起身冲向杜默卧室。 杜寒也感觉到不对劲,紧跟杜白脚步往杜默卧室冲。 “你们去哪!?” 南宫柔抬脚也想跟过去,却被佣人拦住了,急得站在原地直跺脚。 杜默的房门关了但没锁,杜白一拧把手就进去了。 房间里跟平时没什么不同,但又给人一种缺了什么的感觉。 杜白扫了房间一圈,突然有个猜测,大胯几步走到衣柜前,猛地打开。 衣柜里的挂着的上衣少了一半,不止上衣,裤子、袜子以及内裤都少了一半。 他心里越发慌乱,把杜默平时会用到的东西都翻了一遍,然而越翻越是印证他心里的想法。 杜寒冲进来就看到杜白在乱翻东西,顿了一下。 “你在干什么?” 问完问题之后他才发觉杜默不在房间里,皱着眉去卫生间看了一遍。 “杜默人呢?” 杜白蹲在地上,低头沉思,似是在思考杜默有可能去的地方。 “他走了。” 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断杜白的思绪,他扭头一看,段耕从房门走进来。 “杜章把他赶走了,就在今天早上。” 杜白睁大双眼,猛地冲过去抓住段耕双臂。 “你为什么不早说!” 段耕两只手臂被抓得生疼,他吃痛地说。 “是杜默让我别告诉你们,他说你们太冲动,如果告诉你们,你们肯定会惹事的。” 杜白愣住,段耕就在他难以置信的表情下继续说。 “他说他已经没用了,万一你们出什么事他已经保护不了你们,所以让我别说。” “胡说!”杜白甩开段耕,怒气冲冲要往门口走,“我去让杜章把他叫回来!” “杜白你站住!” 杜寒冷着脸走向杜白,把不知从何时拿起的信封放在杜白面前,信封上面写着:杜白收。 这是杜默的笔迹。 杜白接过信封火急火燎地撕开,扯出里面的信纸。 房间瞬间寂静下来。 杜默给杜白杜寒都留了信,房间里只有段耕没事干。他看着两人表情因为信中内容变化不断,心里十分好奇杜默到底写了什么,却又不敢伸头去看。 看完书信,杜寒坐在床边,扭头看向床头,从侧面只能看到他泛红的眼角。 段耕还没消化原来杜寒也会哭的事实,又被旁边杜白的表情吓得不轻。 往日这个仿佛从童话中走出的少年身上再无纯真的气息,取而代之的是宛如恶魔现世的冷漠与阴狠。 他抓起书桌前的椅子往墙上一甩,砰的一声,厚实的木椅竟然四分五裂! “杜章!!!啊!!!!!” ☆、青年时期 时光流逝,晃眼间四年过去了。 植物园。 温室内,百花井然有序相争开放。截然不同的花色被园丁精心布置成一排排渐变色,由温室门口往里看,嫣然一副人工美画。 唯独温室正中央的精美花坛画风不同,直径一米的圆形花坛中央只有寥寥几朵半开的玫瑰。 与温室中的姹紫嫣红更加不同的是,这几朵玫瑰花竟然是黑色的。 一只白皙的手抚摸半开的花瓣,雪白的肌肤与浓郁的黑色相得映彰,显得对方更为美丽。 手的主人站立在花坛旁边,狭长而精致的眼眸深深望着黑玫瑰,似乎想透过花瓣找到什么。 “杜白少爷。”不远处的段耕微微低头恭敬道,“杜宇少爷回来了。” 抚摸玫瑰的手顿了顿,杜白收回手,快步往门口走去。 段耕看着离去的高大背影,眼中充满憧憬。连忙跟了上去。 离杜默离开已经四年了,而段耕跟在杜白身边也已经四年了。 这四年间,他亲眼见证普通人跟天才的区别。杜白现在才19岁,就已经学完大学所有课程并且全科满分。就在众人以为杜白即将改变自己人生的时候,杜白拒绝了考研读博的邀请,留在杜家帮杜章处理事务。 杜白留在杜家原因他是知道的,为了他心心念念那个人。 段耕后一步踏入客厅,客厅中杜寒已坐在沙发上喝茶,而杜宇坐在他对面,佣人刚刚倒好一杯红茶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 杜白站着沙发侧面,俯视坐着的杜宇,脸上都是紧张。 “怎么样?” 这四年间杜宇看过太多次杜白这种既期待又害怕的表情,每次看着杜白失望而归的模样他也于心不忍,但是。 杜宇摇摇头说:“没找到。” 话落,杜白的神情瞬间转为愤怒,他双手拽住杜宇的衣领把他拽起来。 “怎么会没找到!不是你说这次的位置准确吗!” 啪的一声,刚才还在杜寒手中的茶杯摔碎在地,杜寒猛地站起来扯住杜白衣领。 “杜白!不准对大哥动手!” 杜白的衣领被杜寒扯歪了,但他身体一动不动,仍旧给杜宇施加压力。 “以前你不是最疼他吗!为什么还不救他出来!” “杜白!” 杜宇伸手放在杜寒抓起杜白衣领的手臂上,对杜寒摇摇头,示意他松手。 杜寒看了杜宇一会儿,哼了一声,松开手。 “小白。”杜宇回过头来,“我去到那个屋子的时候,里面已经空了。但他留了一封信。” 他轻轻拍了拍杜白的爆筋的手背,让他放开的意思很明显。 杜白半信半疑地松开手,没一会儿杜宇就从旁边的公文包里掏出一封信。 他抢过信封快速预览,旁边杜寒眼巴巴看着那封信,如若不是这些年杜寒锻炼了强大的忍耐力,这会儿已经冲上去把信抢了。 一分钟后,杜白把信拍在桌子上,怒声低吼。 “我不信!我绝对不相信!” 杜白扔下信封转身离去,旁边的佣人颤颤巍巍地让路。这几年曾经欺负过杜白和杜默的人都被杜白狠狠收拾过,佣人们怕了这个喜怒无常少爷。 杜寒拿起信封看了看,冷冰冰的脸上出现变化,像是一块冰山裂出一条缝。 “这!?杜默已经结婚了?” 杜宇叹气一声,坐在沙发上弓着背。 “你们有这样的反应我理解,即使是我也是不信的。” 先不说信中杜默自述找到想要结婚的女人这件事是真是假,即便他真的结婚了,以他杜家二子的身份和他们之前的关系也不可能草草了之还不告诉他们。 杜默的衣食住行都是由杜章负责,杜默在哪也只有杜章知道。虽然杜章说是杜默不想透露自己的行踪,但他又怎会不明白那只是杜章不想告诉他们杜默在哪的一个说法而已。 杜宇现在只希望杜章所说的杜默生活过得不错是真的,不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忍住…… 杜白离开客厅后,直奔二楼杜章卧室。 他已经快到极限了,如果再找不到杜默,他不敢保证自己还能不能实现跟杜默之间的诺言——答应杜默不杀人的诺言。 这封信一看就知道杜章故意拿来糊弄他们的,只因为曾经他在杜章面前暴露了自己对杜默的感情。 豪华的卧室内布满贵重的艺术品,家具被褥甚至地毯的一块边角料的材料都极为昂贵。然而在这样奢华的房间内,却满屋子飘散着一股药味儿。 躺在床上的杜章不到五十岁就已经显露出老态,皮肤发黄眼神空洞,光是用看的都知道他现在虚得连地都下不了。跟四年前大相庭径。 砰的一声,房门被一脚踹开。 杜白冲进去拽住杜章衣领把他提起来,眉眼的冰霜恨不得把杜章戳死。 “说!杜默在哪!” 被人强行拽醒的杜章缓缓睁开眼,眼珠子慢慢滑动,然后看到一脸冰霜的杜白。 他低低地笑了两声,像是阴曹地府中冒出的恶鬼的笑声。 “看样子是又没找着。” 杜白气得抓住衣领的两只手都在颤抖,眸子更冷了。 “杜章!别忘了你的命在我手上!” 即便已经虚弱地连声音都是暗哑的,杜章脸上神情依旧是全盛时期的桀骜不恭。 “你也别忘了,只有我知道杜默在哪。” 杜白青筋暴起,狠狠地把杜章扔回床上。 “杜章你这个混蛋!” 纵使床垫柔软,但对于杜章这样虚弱的人被甩到床上还是会甩的很不舒服。他半眯着眼,恍然间瞄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豪华的卧室内回荡着杜章的冷笑,他半眯着眼不屑地看向杜白。 “我是混蛋,那你是什么?” 杜章斜一眼倚在门边的身影,一字一句有气无力地说。 “谁能想到突然重病缠身的杜氏集团董事长,其实是被自己捡回来的毛孩子下药了。” “谁又能想到,这个毛孩子给养父下药。不为钱、不为权,只为了那个所谓的哥哥。咳咳咳,咳咳咳咳。” 杜白冷冷地看着他。 “你想说什么?” 杜章一边咳一边笑,“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找到他,他也只把你当弟弟。亦或者是,根本不把你放眼里。” 就跟对待我一样。 杜章眼里都是嘲讽。 有那么一瞬间,杜白感觉他的话是在对他自己说。 但很快他又就将这个想法抛之脑后,如果杜默真的不在乎他,那杜章为什么还要伪造杜默结婚的信封。 “呵,这事不牢你操心,我可跟你这个变态老男人不一样,杜默绝对不会拒绝我。” 他说话的语气神情过于坚定自信,狠狠地刺激着杜章。 杜章像是藏在心底的伤口被人扒出来还再插一刀般愤怒,抬起颤抖的手指着杜白说。 “你永远都不可能找到他!你永远都得不到他。” 杜默沉下脸,一把抓住杜章的手指,俯身道。 “我再说一遍,别忘了你的命在我手里。我已经没有耐心跟你玩幼稚的游戏,如果你再不告诉我杜默在哪,我就杀了你!” 他把身子又压低些,低沉的语气比刚刚的威胁更加让人窒息。 “杀了你之后,我就把杜宇囚禁起来,让杜家人去找。等他们什么时候把杜默找出来了,我就什么时候把杜宇放出来。” 说到这,他顿了一下又说。 “哦对了,以杜家那群白眼狼的性子,大概就不会去找杜默了吧?他们巴不得杜宇消失,好让自己的儿子继承杜家的产业。您觉得我说的对吗?杜先生。” 杜章猛地睁大了双眼,气得浑身发抖,想要撑起身体掐住杜白脖子。可他的身体早已不同往日,连坐起来都需要人搀扶,哪儿还有力气去掐杜白。 杜白冷哼一声,离开这个豪华而充满腐败气息的卧室。 - 杜宇神情严肃快速跨步往植物园走去,走着走着跑了起来,直到温室大门才停下。他走进为园丁建造的休息室,打开一个个柜子翻找起来。 给杜白看过信封之后,他本是担心杜白过于伤心想安慰安慰他。 见杜白出现在杜章房里,他想着不要打扰他们谈话在外等候,却没想到听到这样的对话! 为什么爸要把杜默藏起来? 为什么他们的对话听上去像是在争抢杜默? 为什么……杜白会对杜默有别的感情? 脑中的疑惑太多太多,杜宇发觉自己忙于工作这些年错失了太多东西。又或者说他从来就没了解过杜白。 得知杜章重病是因为杜白下药,杜宇第一反应就是这个植物园。 杜家的任何开销都是有记载的,而他之前从没发现过异样。他知道杜□□通生物学,尤其是植物这一块。如果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得到毒药,精通植物学的他肯定会自己制作毒药。 只要他找到毒药药方,交给国内顶级医生,一定能做出解药。 等他救了爸,到时候再问爸是怎么回事。 至于杜白,不管怎么样他都不能有害人之心,他一定会让杜白付出代价。 植物园的园丁吴松在两年前就辞职了,现在是由当初捡回来的段耕接管。 段耕对杜白一向恭敬,看两人交谈时的样子像是关系不错的样子。 难道他们是一伙的!? 吱呀一声,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从杜宇背后响起。 段耕看着杜宇歪着头问:“杜宇少爷,你在干什么?” ☆、青年时期 “杜宇少爷,你在干什么?” 杜宇僵了一瞬,很快又恢复如常。 “没什么,找点东西。” “杜宇少爷要找什么?”段耕进房扫一眼被杜宇翻乱的位置,“我帮你找吧。” 杜宇经常出差,这几年段耕见他的次数用一只手掌都数的过来,加上他对花花草草什么的不感兴趣,更是不可能出现在植物园。 他突然间出现在不可能误进的休息室,还把柜子翻得一团糟,让段耕很难不猜测杜宇的用意。 段耕还在猜测他的来意,就见杜宇拿起工具箱里一把修枝剪,对段耕晃了晃,“不用了,找到了。” “剪刀?”段耕侧过身,给要离开休息室的杜宇让路,“你要这里的剪刀做什么?” 杜宇扫了段耕一眼,走向温室深处,“我来剪几朵花装饰下房间。” 段耕不放心,进屋拿了一双手套出来,跟上杜宇。 “这里的花大多数都有刺,你需要什么花,我帮你剪了送过去吧。” “不用,我自己剪。”杜宇拒绝的很快。 “那请把手套带上,免得伤着。”段耕一边跟着他走一边递出手套。 杜宇看了他一眼,接过手套捏在手心里。 如果不是心里猜忌,单说段耕这样的关心行为,在从前他会觉得自己雇佣了一位心地善良的弟弟。 事关重大,杜宇不得不谨慎点。 他接过手套后,段耕不再出言相缠,但一直都跟随在他尾后。 杜宇拿着修枝剪漫步在温室中,看上去是在挑选花枝,实则是在寻找疑点。 周围的被排列成渐变色的花花草草似乎没什么可疑之处,倒是中间那个花坛看上去孤零零的尤为突兀。 他走了过去,见精致的圆形花坛中央仅仅种了几束玫瑰,且玫瑰花的颜色还与周围的姹紫嫣红格外不同。 “这是……?”好眼熟。 段耕解释说:“这是杜白少爷种的,听说是以前跟杜默一起种的。” 杜宇了然,心想:果然没猜错,这是以前杜默帮杜白讨来的黑玫瑰种子种出的花。 他心中唏嘘,仔细算来,从种下这株玫瑰到现在已经十年了。许多事情已然物是人非,而杜默也不在杜家了,兄弟几人的情谊早就因为杜默的离开裂出一条条裂缝。 杜宇抛开思绪,继续寻找疑点。 温室看上去没有什么问题,他走到最里处,发现一株近两米高的梨树后方竟然有一道隐蔽的门。 趁着段耕还没跟上来,他钻进去伸手去拧门把。 门把一动不动,杜宇拧眉,“锁了?” “杜宇少爷。”跟上来的段耕看到杜宇想打开门,眼睛闪过一丝慌张,“这里边危险,还是别进去了。” “危险?”杜宇手是松开了,但脸上表情却是想进去,“怎么个危险法?” 段耕并不知他已经怀疑杜白,且杜宇又一向是个好人形象,便没对他设防。 “这里是杜白少爷为了种稀有花草分割出来的房间,里面的植物都有毒,为了安全平时都是锁住的。” 有毒两个字重重落在杜宇心口上,他悄悄做了个深呼吸,点头回应。 “我知道了。” 见他脸色变得不太好看,段耕心里有点发怵,心想难道杜宇知道了什么? 所幸杜宇没有强行要进去的意思,转而剪了几朵郁金香就要走。 临走前他语重心长地对段耕说:“我记得,你是小默的表弟。” 段耕点头:“是啊,当时还是你们一起把我带回来。” 杜宇看着他,“原来你记得。” 过了一会儿又说,“既然你记得,就不要做出农夫与蛇的事情。读书少没关系,但做人一定要端正。如果被我发现你做了什么不该做的,就算你是小默的表弟我也一样轰出去。” 说完他就走了。 段耕平白无故遭了一顿批,羞怒憋屈莫名其妙等各种情绪一拥而上,憋得脸都红了。 杜默走后,杜章把大部分事业甩给杜宇,自己在家当个甩手掌柜,时不时才出个门处理事情。因此这段时间杜家上下都是看杜章脸色过生活。 旁人也就不说了,他作为杜默的表弟在这里苟且偷生,身世也好经历也罢,那群人嘴里就没说过一句好话。 尤其杜章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对他冷眼相待,那群仆人也就欺负他欺负的越来越狠。 被欺负的时候都是杜白出面帮他,若杜宇在家也会帮他说几句话。 他一直以为杜宇跟那群人不一样,是个心善的人。 没想到也TM是假象。 羞辱他也就算了,还拐着弯说他没文化。 要不是你们杜家!他至于高中辍学吗! 段耕憋着一腔怒火走进杜白房间,杜白坐在卧室的沙发上正捏着一张信在看,桌子上还放着被撕开的信封。 “杜白少爷。” 杜白把信反过来放在桌面上,掏出手机划了划。 “什么事?” 段耕靠近小声说:“杜宇刚刚去植物园被我撞见,看样子他好像知道了什么。” 手机屏幕上划动的手指顿住,杜白抬头看他。 “他去植物园做什么?” “去剪了一束郁金香。”段耕说,“找花的时候发现温室里面的门,想进去,被我劝回去了。” 杜白皱眉,低头思索。 “他还对我说了一些警告的话,我感觉他应该是发现了。要不要……” 段耕从口袋掏出一个小小的玻璃瓶,玻璃瓶中的液体随着他动作微微晃动。他下巴往玻璃瓶轻轻一点,意思不言而喻。 杜白想也不想直接拒绝,“不用,就算他知道他也做不了什么。没有证据他拿你我没办法,现在贸然下手反而打草惊蛇。除非……” 他冷冷的目光扫向段耕,“你没把证据烧干净。” 段耕吓得直接低头弯腰,“烧干净了!我亲手烧的!” “那就行。”段耕低着头看不到杜白的脸,只听见他漫不经心的语气,“别乱来,不然到时候出了事我也帮不了你。” 杜白收回手机,拿起桌子上那封信揉成一团扔向垃圾桶,白色的纸团就在段耕的视线中掉进垃圾桶里。 “没事就出去吧。” 段耕应了声是,起身走了。 杜白盯着窗外发愣,没发现段耕走之前的小动作。 段耕回了房,把偷出来的那团纸铺平了看。他越看越心惊,越看越激动,抓着信封猛地站起来。 “原来杜白是于家失散多年的儿子!?那个首富于家!?” - 杜白坐在沙发上发愁,最近于家催得越来越紧了,甚至放话他再不回去就要亲自来杜家抓他回去。 他感觉有点恍惚。 两年前,突然有人找到他说他是首富于家失散多年的儿子,还带他去做了亲子鉴定。 起初拿到鉴定报告时他以为是有人作假,直到他自己亲自找了几家正规医院做完鉴定后才相信是真的。 与此同时,他得知杜寒是虽然比于家差了一点但也富可敌国的林家的儿子。 当年他们被扔进孤儿院的真相也随之浮出水面。 原来,当年杜家掌事人——也就是杜章的父亲担心后而撅起的于家和林家会抢夺杜家的生意,就找人偷偷绑了这两家人刚出生的孙子,威胁他们拒绝任何公司的合作。 后来东窗事发,杜家为了躲避警察的追查,把两孩子秘密扔进孤儿院。 等这件事不了了之再也对杜家构不成威胁之后,杜章又把两个孩子接了回来当做自己的养子。 多年后,两家人终于从蛛丝马迹中找到杜白杜寒,想要把人接回家团圆,两人却一口拒绝。 原因无他,因为杜默还在杜章手里。 杜白把桌子上的手机塞进口袋,往杜寒房间走去。 他与杜寒还在咿呀学语的时候就已经待在一起,又在杜家做了十二年兄弟,可谓是实打实的青梅竹马。 虽然两人对对方的了解程度已经达到他下一句要说什么我都知道,但脾气依旧合不来,见面就要争锋相对。 杜白一脚踹开杜寒房门,很不客气地坐在他房间沙发上,掏出手机又开始划。 虽然杜寒已经习惯杜白的串门方式,但还是忍不住想一脚把他踹飞。他扭头看向杜白,露出手上被身体挡住的书信。 “我说多少遍了,进来要关门。” 杜白戚了一声,“你当自己黄花闺女呢,谁会想看你,矫情。” 嘴上这么说,但杜白还是起身把门关上了。 “给你寄信的是于家还是林家?” 于家和林家因这些年在找孩子时互帮互助而交好,商业上与私下关系都十分要好。 然两家父母都不爱玩互联网,堪称断网父母。平时联系的时候林家发短信还好,于家偷偷摸摸给他们送书信着实让他们无语了好一阵子。 杜寒把信对齐叠好,收进信封里。 “于家,林家给我发的是短信。” 杜白看一眼手机里短信,问他:“怎么说?” “老样子。”杜寒起身坐到杜白对面沙发上,“问我两什么时候回去。” 杜白啧了一声,语气很不耐烦。 “当我想待这鬼地方?要不是因为杜默……”说着他又啧了一声,“你跟杜宇关系好怎么就不从他嘴里套话呢?” 杜寒眉头一皱,寒气散发出来。 “他是真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他不知道。”杜白最服他这种只会直球不会拐弯的性子,“我是让你去查一下杜章和杜宇的私人产业和开销,光听杜宇的有什么用?” 杜家所属的房屋和杜章所拥有的房屋他们早就查过了,一无所获。唯一能确认的就是杜默的位置一直在转移。 既然杜默的位置在转移,就说明杜章一直都有暗中操作。虽不知道他是通过谁移动杜默,但肯定会有花销。 只要能查清哪笔支出是用在杜默身上的,就能顺藤摸瓜找到杜默。 杜白想让杜寒查的就是这些,虽然现在杜氏集团的公司有一半在杜宇手上、一半在他手上,但有关杜章的私产都被杜宇死死攥在手里。 杜白因为杜默的事跟杜宇关系不好,但杜寒一直护着杜宇并与他要好。因此杜白多次怂恿跟杜宇站在统一战线的杜寒去调查这件事。 但杜寒这个死脑筋认为私底下偷偷摸摸调查他们不是君子所为,就是不肯。硬生生把杜白气得翻白眼没给过他好脸色。 这次杜寒也没有答应他,只是露出些许犹豫的神情。 杜白耐心已尽,不想再这么跟他耗下去,冷笑一声说。 “你就继续做你的正人君子吧,等于林两家上门把你拎回去,我看你还怎么找。” 说完,杜白甩门就走。 杜寒独自坐在沙发上,盯着桌子上插在花瓶里的郁金香发呆。 许久后,他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青年时期 几天后。 简约又不失高贵的房间内,杜白坐在沙发上抱着笔记本似乎在看些什么。 突然段耕急匆匆地冲进杜白房间,一边喘气一边说。 “杜、杜宇少爷说他找到杜默了!” “什么!?”杜白把笔记本往沙发上一扔,猛地起身,“杜宇在哪!?” “在客厅。”段耕说。 话音刚落,一阵风掠过,室内便没了杜白踪影。 杜白杜寒两人同时到达客厅,客厅里杜宇正在打电话,见两人来了,对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就把电话挂了。 “杜默在哪!”杜白几乎在杜宇挂断那瞬间就开口询问。 “宇哥。”杜寒也着急的上前开口,“在哪?” 杜宇伸手揉了揉跟他一样高的杜寒脑袋,对两人说。 “在H市老城区的一间出租屋里,我已经安排人去找他了。” 杜白感觉有点不现实,毕竟找了那么久都没有消息,突然间就找到了,让他有种恍惚如梦的感觉。 但不管怎样,比起其他微妙的情绪,杜白在亲耳听到杜宇声音后胸口就被喜悦和感动填满。 “什么时候能接回来?要不要我派直升机去接他?” 原本应该跟杜白一样兴奋的杜宇,在听到他这话时脸上神情有些怪异。 “不了,这件事……别声张,我是偷偷派人去找他的。” 杜白脸上的笑容消去大半,心里大约猜到一些原因。 “因为杜章?” 杜宇眼神闪躲,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杜寒嗅到不对劲,唇角本就淡到几乎看不见的笑意瞬间消失。他看向杜宇。 “怎么回事?杜章不让你找他?” 杜宇唯独不想骗他这个耿直的弟弟,艰难地点头。 “这个老……”杜寒咬牙切齿地说到一半,想起杜宇在场,立刻闭上嘴,转而在心里口吐芬芳。 杜白给了他一个不屑的眼神,对杜宇说。 “一定要在杜默再次转移之前找到他,具体地址给我,我去找。” 没等杜宇回答,客厅内冒出一个虚弱却严厉的声音。 “不准给。” 管家搀扶着杜章出现在客厅,杜章半个身子压在管家身上,明明连走路都很困难,却还是执意要走过来制止杜宇。 “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不准插手杜默的事情,你就是不听。难道对你来说杜默比我这个父亲还重要吗?” 杜章本就虚弱,说了这么长一句话更是虚的站都站不稳。 杜宇脸色一白,连忙过去跟管家一起搀扶他坐下。 “爸你怎么出来了,你身体不好就别乱动。” 杜白冷笑一声,呛声道。 “就是,身体不好就好好在你床上待着,多事。” “杜白!”杜宇很不满杜白说话的语气,“注意你对长辈说话的态度。” 杜章身体没力,不想跟杜白废话,缓一口气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 “别以为你们找到杜默就能把他接回来,没有我的允许,他一步也进不了我杜家大门。” 听到这话,杜白笑了,是真笑了。 “谁说杜默要回杜家,他要跟我回于家。” 两道视线齐刷刷看向杜白。 杜宇一脸疑惑:“你说杜默跟你回哪?于家?” 杜寒一脸冰霜:“凭什么杜默要跟你回于家,他要跟我回林家。” 杜白无视杜寒这个一天到晚跟他争强好胜的杠精,直直看向杜宇说。 “杜默的地址给我。” 杜宇不明白杜白的意思,杜章却是明白的很。听到于家两个字,他就明白杜白已经知道他的身世了。同样,杜寒也是。 杜章收养他们的时候就考虑过于林两家要是找上门来怎么办,但那时杜氏集团正当盛世,无人能及。他心想哪怕于林两家找上门来也只能乖乖跟他谈条件,但谁曾想到因为杜默的事会导致杜白这个蛇蝎心肠的小人对他下手,从内部瓦解杜氏集团。 现今的杜氏集团一落千丈,虽然名头还在,但早就比不过于林两家。 更何况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杜宇又只掌管杜氏集团一半公司。如果于家真想对他们做点什么,他还真就没有办法。 “儿子。”杜章偏头小声对杜宇说,“把杜默接回来,但是别让他跟杜白杜寒见面。这两人是于家跟林家的儿子。” “什么!?”杜宇瞪大了双眼,“是,是我想的那个于家和林家吗?” 杜章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杜白虽没听到他们在偷偷说些什么,但见杜宇突变的态度,就明白杜章又耍了什么手段要把杜默藏起来。 他攥紧拳头,心中对杜宇的耐性一降再降。 然而这个容色出众的青年脸上没有丝毫怒气,反而莞尔一笑。 “怎么了大哥?你是担心我把杜默拐跑吗?” 杜寒甩了杜白一个明知故问的眼神,走到杜宇旁边轻声说。 “如果你不放心他,可以让我去。” 若说杜宇拒绝杜白是情理之中,那杜宇接下来的回答就是意料之外了。 “不用了,我会安排。” 杜宇鲜少拒绝杜寒,别说杜寒自己觉得意外,连杜白都觉得意外。 虽然杜宇平时会因为看不惯杜白的态度,但从来不会防备他们。 可现在杜宇在防着他们。 杜白心想果然他们之间没有什么真正的兄弟情义,沉下来对杜宇说。 “大哥,出来跟我单独谈谈。”说着他用下巴朝杜章点了一下,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如果你想救他的话。” 说完他转身就走,懒得去理会其他人的反应。 杜宇不顾杜章的反对,拧眉跟上去。 在客厅外面待机的段耕见杜白和杜宇一前一后走出客厅,连忙躲进墙角。 杜白随便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开门见山。 “你想不想救杜章?” 杜宇冷冷地从鼻孔哼气,“这么快就藏不住尾巴了?” “你果然知道了。”这事在杜白意料之内。 见他并不震惊,杜宇心想自己小瞧了这个弟弟的心机。 “你想干什么?” “我的目的只有一个,杜默我必须带走。”杜白的眼眸中尽是冷漠,“我什么都不要,只要找到杜默,我就把杜家所有的公司连带股份一并还给你,而且还会还你一个身体健康的杜章。” 他偏在柱子上,拿出手机给杜宇发了一份文件。 “这个买卖对你来说很划算,你没有拒绝我的理由。” 杜宇感觉裤袋的手机震了震,掏出手机点开来看,随后一脸怪异神情。 “你为什么对他执着?” 作为堂哥,杜宇也对把杜默接回家这件事很执着,但他的执着跟杜白的执着完全不一样。 他不明白杜白到底对杜默抱有什么样的感情。 杜白收回手机,看着走廊外的嫩青色的绿草,似乎在透过绿草看什么东西。 “这你不用知道。”他站直身体,顿了一会儿又说,“如果你真的把他当亲人看待,更应该让他脱离杜家。不明白的话就去调查一下杜章这些年都对杜默做了什么。” 杜宇过于相信他的父亲,甚至到了盲目的状态。 杜白曾经有想过要依靠杜宇,但杜宇就是一个从小就处于被保护的天真豪门公子,反倒是杜默看破杜章处处暗中保护他。 从那次杜默在杜章手中救出他,杜宇还相信杜默说他们是摔下来的鬼话时,他就明白杜宇靠不住。如今找个人还这么废物,杜白已经对他没有任何耐心。 “别让我等太久,不然等我手下的人先一步找到杜默,说不定我会反悔。” 杜白背过身,举手晃了晃,“我先走了,你好好考虑。” 杜宇摁亮手机屏幕,看着那份文档,眉头快要拧一起了。 杜白的身影从走廊尽头消失,他抬脚也想回去,墙角突然窜出个人把他吓一跳。 段耕神色慌张地说:“杜宇少爷,我有事跟你说,请跟我来。” - 四年的独居时光足以磨灭一个人的耐心。 杜默一个人生活了四年,除了搬家能见着外面的人影以外,其他时间都是一个人度过。他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后来的习惯,再到崩溃然后归于平静。 杜章做事够狠,说要让他孤零零一个人就真的让他孤零零一个人。 连监视他的人都不愿意跟他说一句话。 刚开始他还会挣扎一下,去门外缠着监视他的人说话。监视他的人顶不住他的热情,直接把他推回屋子把门反锁,任由杜默怎么叫喊也不搭理。 杜默奔溃过一阵子,但仔细想想虽然过得不好,至少他免去一死,心里又豁朗不少。 按照原剧情,他两年前就该死了。不止是他,还有理应比他更早死的杜章和杜宇都活的好好的。 他为终于得以改变的结局感到欣喜,一边召唤出《午夜之时》想看看原剧情,却发现这本书被锁了。 一条长长的铁链将书本捆住,每次他伸手去点书本就会抖一下,铁链也随着抖动,然后归于平静。 杜默心想或许是因为剧情改变了,所以《午夜之时》被锁了。 不过锁了也没关系,他现在已经脱离杜家,只要找到机会逃出去就能开始新的人生。 可惜的是杜章派来的看守太多了,他逃了数十次都没成功。而且每过一段时间都会换一个住处,给本来就地形不熟的他增添更多难处。 就在他快要放弃逃跑的计划时,一张信封又将他的希望之火点燃。 不知杜宇从哪里得知他的消息,悄悄将信封塞进窗户给他透露消息,说很快就会来救他。 杜默举着信直呼天使大人,像个疯子一样在窄小的一房一厅里面蹦蹦跳跳。 没过几天,救他的人带他脱离苦海,还给他带来一个惊心动魄的消息。 杜默抓着杜宇托人交给他的小箱子,呆愣在原地,许久后张了张已经很久没打开的唇瓣,吐出嘶哑的声音。 “你说什么……?杜宇死了?” ☆、青年时期 今天天气晴转阴,不冷不热很舒适。街道上行人不断,大车很少,摩托车居多。时不时还响起铃铃铃的声音,听到这声音的行人都偏过身子给路过的自行车让位。 此地是一个小镇,虽比不上高楼大厦车水马龙的城市,但也算繁华。 一个戴着鸭舌帽拖着行李箱的年轻男子没入在人群中,往老巷子走去。 老巷子里的房屋都很旧,从外头看,大多数墙面已经被留下的污水印上一条条黑痕,只有几家像是新装修。 但房子旧归旧,好在这地方坏境还不错,价格也便宜,走出巷子就是最繁华的那条街,很方便。 年轻男子就着旧房屋楼下门口贴着的招租信息一个一个打电话,门边贴的招租信息都是房东们随便拿一张纸自己写的信息,红的白的都有,内容无非就是单间或几房几厅加一排歪歪扭扭的数字。 打了几通电话之后,年轻男子在一家开在巷子中间的杂货店停下脚步,盯着杂货店里电视剧的新闻。 “9月5日,著名企业家杜章宣告去世,其长子杜宇同样在当天去世。两人死因不明,目前警方还在调查之中。杜章作为杜氏集团的董事长,突然逝世给杜氏集团带来巨大影响,之后的杜氏集团将会……” 新闻播到这时,年轻男子压低了鸭舌帽,慌慌张张地拖着行李箱往巷子深处走。 这个年轻男子便是两天前成功逃脱的杜默。 他已经从H市逃到反方向的G市,还特意挑了个不起眼的小镇,打算先在这里躲一阵子在说。 杜宇去世的消息给他带来太大的冲击,大到明明已经远离杜家他还是没能缓过劲儿来,心里既愤怒又害怕。 原以为他已经躲过剧情的命运,却没想到剧情兜兜转转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惊得他魂都飞了。 现在到处都在报道杜章父子去世的消息,网上也在议论杜家继承权的问题。 最名正言顺的杜宇没了,留下杜默杜白杜寒三个养子,吃瓜网友都想看三个养子会怎么争,也有说杜家的亲戚会跳出来抢继承权的。 杜宇临死前就已经猜到不对,托人给他送来假身份和用这个假身份办的银行卡。他因此得以逃脱。 他哪敢想什么继承权,能活下来就不错了,现在只想顺利销声匿迹好让杜白忘了他这号人。 杜默看了几家翻修过的出租屋,挑中一家自带家具的。虽然租金比别的地方贵了点,但杜宇留给他的钱还算充足,加上自己以前从杜家带出来的也被他转到这张新卡,够他躲个几年了。 他假身份的名字叫姜衡,比他原本的年龄大三岁,G市人。 为了让身份更真实,杜宇特意在G市以姜衡的身份买了一套房,在市区里。房子钥匙跟身份证一并托人交给他。 杜默担心那个地址会被人找到,没敢过去,另外找到现在这个小镇子窝着。 在出租屋收拾了一天,又躺着休息两天,杜默感到无比舒适。 他太久没感受过人气了,四年的囚禁生活导致他出门买个东西都异常兴奋。 所以这三天他买了一堆没用的东西。 看着屋子里一堆废物的杜默:“……” 没、没忍住。 杜默把那些用不着的东西收拾起来扔进塑料袋里,心里很是心疼。 就算这些东西不贵,但零零碎碎加起来也不少钱了。 可让他收敛点别这么大手大脚的,杜默作为一个过了十年富裕生活的少爷,哪儿做得到。 省是不可能省的,那就只能想办法赚钱了。 思来想去,他决定在这个镇子里找份工作。 杜默上辈子的职业是烘焙师,是他自家开的店。他也没别的手艺,就想做回这行。 窝在出租屋里把姜衡的信息背熟之后,他开始出门找工作。 这个镇子不大,来来回回繁华的街道就那么几条,烘焙店也少得可怜。零零散散就那么两三家,店面比他的出租屋的客厅还小。 他来到一家离他住所最近的烘焙店——这家店也不知道能不能称为烘焙店,店面只有一个房间大小。店内除了收银台只有两边放了土里土气的面包柜,面包柜里只有几种旧年代早就没人喜欢吃的面包种类。 店面看上去还很新,但门外已经贴上旺铺转让四个字。 杜默嘴角抽了抽,心里忍不住吐槽:旺个锤子,王大锤都没你这么厚脸皮。 进店杜默才发现,即使店内东西少,但仍然给人感觉非常拥挤。 “欢迎光临。” 一个看上去跟杜默差不多大的青年从屋里走出来,拿抹布擦了擦手,朝杜默走来。 “请问要点什么,面包都是新鲜出炉的。” 杜默有点惊讶,没想到这样土里土气的一家店居然是一个年轻人开的。 他看一眼面包柜,卖相并不好看,连尝的欲望都没有。 “你好,我看外面贴着旺铺转让,想了解下。” 青年愣了愣,似是没想到他是来问这个的,过了一会儿神情有些慌张地说。 “啊,是这样的,我这边店铺是租来的。转让的话要签转租的租赁合同,而且我打算把店内的东西一起转让,价格就有点……” 他搓了搓拇指和食指,补上最后一个字,“贵。” 杜默在看到转让信息的时候就考虑过钱的问题,因此并不惊讶。 “我能先看看烘焙设备吗?” 青年连连点头,“行。” 杜默跟着青年把小店铺全面看了下,又看了厨房里的设备。微波炉、烤箱什么的都很新,应该是刚用没多久。 综合这些信息,他猜测这家店应该是新开不久,但是因为经营不善所以想要转让。 至于为什么经营不善,光看装修跟面包卖相就能猜出个十之八九。 杜默心想:到时候把小店面重新装修下,再做些镇子上没见过的类型应该可以做起来。 “转让要多少钱?”杜默问青年。 青年竖起食指和中指,不太好意思地说:“两万。” 杜默摸了摸下巴,在心里大概算了下成本跟自己现有的钱,勉强还能接受。 “行,什么时候能签合同?” 青年愣了,不确定地问:“啊?你要吗?” 杜默一脸不是你要转让的吗的表情,反问他:“不然呢?” 按理说,有人愿意收这么一家小店铺是件好事。但青年脸上没有任何欢喜,反而慌慌张张的一脸愁容。 “要不先留个联系方式吧,我想再考虑考虑,等我确定好之后联系你可以吗?” 这种事确实急不来,杜默应了声好跟青年互相留了电话。 既然事情已经谈完了,杜默抬脚想回去窝着,到门口时又被青年叫住。 “那个,我想问问,你租下这家店之后是要招烘焙师傅还是自己做?” 杜默停下脚步回头说:“自己做,怎么了?” 青年看上去有些欣喜,“这么说你是会做面包的是吗?” 这话问的有些好笑,杜默说:“不会做面包我租面包店干嘛?” “呃……也有请人做的嘛。”青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个,你能做几个面包给我尝尝吗?” —— 两个小时后。 杜默戴着厚手套把面包从烤箱里面拿出来,奶香味瞬间溢满整个烘焙室,光闻着都食欲大开。 青年用银刀切出一小块,再用刀尖刺入那一小块放入口中,顿时两眼发亮。 “唔……!好吃!” 之前杜默在杜家被杜白吹彩虹屁吹惯了,对这种反应没啥感觉,淡淡地说。 “这些面包做法都比较简单,做的时间也短,如果时间充足我还能做些别的。” 青年两三口就解决了一个面包,睁着两个发亮的眼睛问。 “我能招聘你做我的烘焙师吗?” 青年见这个年轻人手艺高超,又是一来就跟他谈论转让的事情,以为他会直接拒绝自己。 没想到这人取下厚手套后说:“行啊,你一个月给我多少工资?” 青年愣了一下,随后不好意思地说:“我最多一个月只能给你一千五,你知道的,刚刚我跟你说过我的情况……” 说完一千五这个数,青年脸都红了,神情很是窘迫。 他话说的不假,刚刚做面包等面团发酵的时候两人聊了一会儿。青年大概是走投无路了,一股脑地跟杜默吐苦水。 青年大学是计算机专业,原本在G市市区有一份还算不错的工作。但他是独生子,父亲去世后留下母亲一个人没人照顾。他本想把母亲接到G市照顾,但他母亲坚持要在老家的小镇子里生活。他没办法,只好辞职回来一起跟他母亲生活。 他父母原先就是开面包店的,店铺不大,小本生意,但也勉强能糊口。回来之后他发现小镇上没有适合他的工作,便想跟父母一样开一家面包店。 镇子上的人大多数都是没见过世面的,但他见过。所以他想把城市那些花里胡哨的甜点都带到镇子来,做大做强。 然而没想到的是,做面包居然会这么难。再加上他本就不懂经营,没多久就把这两年的积蓄给花光了。 这两个月店里一直在亏本,他还要照顾家里身体不好的母亲,实在是逼得无路可走才贴出转让的信息。 杜默理解他,但一个月一千五的工资……说实话,以前他出去吃顿饭都不止这个数。但他又很想出来做点什么,主要是这四年的独居把他给闷坏了。 他思考了一番,对青年说:“要不这样吧,我给你投资,我们合伙开店。你负责店内经营我负责主厨,怎么样?” 青年眨眨眼睛,一脸不明白。 “什么意思?” 杜默说:“就是我给你这家店投资一万块钱,你负责看店,我负责给店里做面包。以后你不用给我发工资,但是店内收益要分我一半。明白吗?” 青年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这样,我懂了。就是合作的意思。” 杜默嗯了一声,“你考虑下,确定之后给我电话。” 青年低头沉思了会儿,说:“这样要签合同吗?” 杜默不太懂这个,但是以防万一以后这人不给他前,点点头说:“要。” “那我们现在就签吧。”青年说。 刚是杜默着急签合同,现在变成青年着急签合同,杜默忍不住勾起唇角。 “这么着急?” 青年露出羞涩的笑容,“你手艺这么好,我怕你跑了。” 杜默轻笑一声,解开围裙跟青年拟合同去了。 就这样,杜默开始他全新的生活。 ☆、青年时期 杜默的投资正好解决了店铺的房租问题,他跟李晓亦——也就是那个烘焙店青年,商谈了店面装修的问题,决定重新把店铺装修下。 幸好提这事的时候杜默说了他也要参与设计,要不然以李晓亦的审美,修了也是白修。 店面那么小,李晓亦还用传统的占地大的面包柜,又土又丑,还显得店面更小。 把原来的面包柜当废品卖掉之后,杜默亲自挑了占地面积小的长型面包柜。虽然每层装的面包不多,但胜在层数多,美观又显特色。 解决了面包柜的问题之后,杜默还买了一个小小的圆桌和甜品架子,放在店铺中间位置,专门用来摆放小孩子喜欢的甜点。然后去网上买了些装饰天花板的小饰品,又买了些装饰墙面的小玩意儿。 等快递到了,杜默抱着大包小包的装饰品进店,李晓亦也带了装饰店铺的东西进来——两盆开的极好的红掌。 杜默抱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站在原地,看着李晓亦把老红老红的红掌放在跟红色一点都不搭的简约型面包柜上。摆好位置后李晓亦还抹掉额头的汗,特别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他强忍把手上东西扔到李晓亦脸上的冲动,好声好气说。 “你确定你要把这红的不行的玩意儿放这?” 李晓亦此时还没意识到杜默已经在爆发的边缘,理所当然地说。 “是啊,红色嘛,红红火火,我家以前的面包店就是这么放的。” 杜默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砸他身上。 “以前是什么审美,现在是什么审美。我看你是人长大了,审美还停留在老人时代。赶紧给我拿下来。” 李晓亦一脸委屈地抱下红掌,小声嘟囔。 “我审美有这么差吗?” 杜默毫不客气地回一句:“你审美要是不差能让隔壁百货店阿姨笑你这店不像卖吃的?” 李晓亦噎住。 说来也奇,明明李晓亦在电脑上设计店面的时候看上去也挺好看的,偏偏一到真枪实弹的时候审美刷的一下直接变为负值。要不是他看上去很委屈,杜默都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 随着相处的时间增长,杜默跟李晓亦的关系越来越好。这小伙子淳朴,为人老实不会耍小心眼,性格也好。像刚刚杜默那样开开玩笑也不计较,两人相处的还不错。 重新开张前杜默给李晓亦试吃了很多种烘焙食品,咸的甜的酸的,决定好接下来要卖什么就开始重新营业。 李晓亦虽然不懂营业,但人性格好,周围邻居都喜欢他,因此积攒了一些人气。 店铺重新开张后,靠杜默的强大手艺加上邻居们的帮衬,不过一个月店铺就有了起色。 李晓亦坐在收银台里算手机钱包里的总收入,越算脸上的喜色越浓。他仰头冲烘焙室喊。 “衡哥,晚上一起吃宵夜不?庆祝庆祝我们的第一桶金。” 杜默捧着一排新鲜出炉的奶油面包出来,放在一旁桌子上。 “可以,但别喝酒,不然明天起不来。” 李晓亦比了个ok的手势。 “明白。” 然而到了晚上,杜默看着桌子上大碟小碟的烧烤和两瓶玻璃瓶装的青岛,一脸黑线。 “不是说好不喝酒吗?” “害。”李晓亦给两人都倒了一杯啤酒,“喝一点没事的,一人一瓶喝不醉。” 杜默前世今生都没怎么喝过酒,也不爱喝酒,此时有点担心自己的酒量。 他小小的抿一口,苦涩的味道在口腔蔓延开来。立刻眉头紧皱,砸吧着嘴,表情不大好看。 李晓亦见了哈哈大笑,猛灌了几杯以此彰显他的酒量。 “衡哥吃,我点了很多,不够可以再点。” 两人一边吃一边喝,十分钟后,某个说一人一瓶喝不醉的人脸上通红,抱着杜默手臂哽咽说。 “衡、衡哥,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我这店多一天都开,嗝,开不下去。你人这么好,我,我竟然还想坑你。” 他用手背抹泪,抹完又继续抱着杜默手臂,手上的泪跟油渍在杜默衣袖上蹭来蹭去。 “其实这家店根本不值两万块钱,不,连一万都不值,呜呜。我当时真的走投无路了,但又不甘心自己像个败家犬一样把店卖掉,所以才开高价想把你吓走。呜呜呜,谁知道你TM是真的有钱啊,两万块钱说答应就答应,后来还给我投资了一万。” “以、以后我再也不坑你了,嗝,我们两一起把店做大,一起赚钱!来,喝!” 杜默倒没想到这一茬,有钱的日子过惯了,让他忘了对于小户人家而言以万为单位的数目都不是小金额。 虽然他没把那两万放在眼里,但李晓亦在他心中的好感还是升了不少。 吃到最后,烧烤还剩一半,酒给喝完了。杜默只喝了半瓶,李晓亦喝了一瓶半。 看着已经趴下的李晓亦,杜默拿起已经空了的玻璃瓶转了转,然后看到玻璃瓶贴纸上的数字4。 “阿西……四度就能把你喝成这样,还说一人一瓶喝不醉。” 趴在桌子上的李晓亦突然猛拍桌子,把杜默吓一跳。 “我,我没醉!” 路过的烧烤店老板被逗乐了,“他以前就这样,又菜又爱喝,每次都撑不过两瓶。” 杜默只觉得心累,付了钱架起李晓亦把他送回家。 等送完李晓亦再回到自己的小出租屋后,都已经凌晨一点了。 架着李晓亦一百四的体重走了一路可谓是把杜默这个家里蹲累的够呛,他回去后快速冲了个澡就睡了。 隔天杜默还是平时的点起床刷牙洗漱,他不是不想再睡一会儿,而是店里就他们两人,本来平时人手就不够,要是他不在李晓亦一个人更是忙不过来了。 他在店里忙活一个小时了,李晓亦还没来,便给李晓亦打电话。 电话是李晓亦妈妈接的,说是李晓亦昨晚脑到很晚才睡,现在还没起床,一个劲儿道歉。 虽然杜默很想臭骂李晓亦一顿,但他妈妈那么诚恳的道歉又硬硬把话憋了回去。 一边做面包一边接待客人忙活了一早上之后,杜默终于有时间休息了。 由于杜默平时都是负责做面包不用出来接待,今天跑出来看店引起邻居百货店阿姨的注意。 百货店阿姨站在门口说:“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这么觉得了,姜师傅长得真俊。” 杜默被夸得不太好意思:“没有没有。” 百货店阿姨扫了他全身一眼,又说:“看穿着也不像我们镇子上的人,你是城里来的吧?” 杜默想起身份证上那个地址,“算是吧。” “我就知道。”百货店阿姨一副猜中之后的得意模样,“我一看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我在于家家宅干过活,有钱人家的气质跟你的气质一模一样,你一看就像个大少爷。” 杜默心里猛地一惊,又听百货店阿姨说。 “于家你知道不,就是刚成首富没几年的那个于家。” 光说于家杜默还不知道,但加上首富两字杜默立马就想起来了。 于家是杜白本家,就是原文中让他一夜之间变成X城首富的于家。 此时另一边的邻居阿姨走来,“这婆娘又在吹嘘她在有钱人家干过活了,姜师傅别理她,帮我拿三个甜甜圈。我那孩子自从吃过你做的甜甜圈啊,天天吵着让我买。” 杜默点头应好,逃似得进店里拿袋子装了三个甜甜圈。 店外百货店阿姨还在说于家的事。 “唉你这话酸的,就是看不得我在有钱人家干过活,嫉妒我见过世面。” 另一个阿姨切了一声,语气都是不屑。 “不就是在有钱人家干过活,你又不是有钱人,有什么好得意的。” “哎哟瞧你这酸的,我是没钱,但我跟于家关系好啊。”百货店阿姨伸手指向对面正在施工的大楼,“看到那栋楼没有,那是于家建的,于家要在镇子上开第一家大商场,这两天还有人过来勘察呢。” 另一个阿姨从小就住在镇子上,没什么文化,没听懂勘察是什么意思。但她一向跟百货店阿姨吵嘴,不想让百货店阿姨知道她没听懂。又切了一声扭头进屋。 “勘察就勘察,关我什么事。姜师傅,多少钱?” 杜默把面包递给她,“七块五。” 阿姨笑吟吟地接过面包,掏出手机扫码。 “还是你这好,便宜又好吃。” 杜默被百货店阿姨刚才那些话震撼到,没什么心情附和她们说话,敷衍两句了事。 原文中,杜家倒后于家越做越大,在各个城市都开了分公司开拓市场。他正是因为知道这个才特意挑的这个不起眼的小镇,没想到于家已经壮大到要在小镇子开商城了。 他无心营业,回厨房把下午的面包都做出来。然后等李晓亦来了就把店交给他,自己回家睡觉去。 杜默抱着手机躺床上,搜索有关于家的内容。网上的信息都是于家商业上的事情,一条关于于家找到亲生儿子的信息都没有。 他把手机塞进枕头底下,心里郁闷的很。 胡思乱想了一阵,杜默被周公拉着喝茶去了。 - 劳斯莱斯小车内。 杜白坐在后排座位上,耳朵塞着白色蓝牙耳机,左手撑在窗沿上,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移动的风景。 杜章父子去世已经一个月,他根据杜宇留下的信息找杜默也找了一个月。 为什么就是找不到! 杜白攥紧拳头猛地捶向车窗下的窗沿,发出一声闷响。 年轻司机被吓了一跳,差点就踩上刹车,反应过来后惊魂未定地看着右上方后视镜里的杜白侧颜说。 “少爷怎么了?” 杜白闷闷地应了一句没事,冷静下来。 一个月前,杜宇本来已经松口要答应他的条件,却不知道为什么死在温室最里面那间房里。 而本就身体虚弱的杜章也突然病情加重,一命呜呼。 两人的死太过突然,打的他措手不及,加上继承权的问题,杜家陷入一片慌乱之中。 因为没有找到杜章父子他杀的证据,而且杜家那群满脑子只有钱的亲戚只想着怎么争继承权,两人的死就这样不了了之。 杜白懒得参与杜家那些破事,找人调查杜宇死前都做过的事,通过这些信息找到杜默最后居住的地方。 可等他找到那个地方时,屋子已经空无一人。 而杜默也凭空消失了。 车子缓缓开进一个小镇,年轻司机把车停在路边,对杜白说。 “少爷,我去买点吃的喝的,您要什么?” 杜白斜了他一眼,淡淡地说:“我有让你停车买东西?” 年轻司机当即脸色一白,“对,对不起,是我饿了才擅作主张,您没有说过。” 杜白刚回于家不久,这群人总是不把他当回事,随心所欲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但他现在没有心情治理司机,摆摆手示意他滚蛋。 年轻司机慌慌张张地买东西去了。 十分钟后,年轻司机提着大袋小袋回来了,他把吃的东西一股脑放到杜白旁边的位置上,任由杜白挑选。 杜白看一眼那些食物,从中拿出一个塑料袋打开,奶香味瞬间溢满整个车厢内。 他盯着袋子里的面包愣了愣,从中拿出一个面包咬了一口,猛地扭头看向年轻司机。 “这面包你从哪里买的!?” ☆、青年时期 “这面包你从哪里买的!?” 年轻司机名叫张卫,他没想到杜白吃个面包会有这么大反应,嘴里的食物还没嚼碎就被他强行咽下去。 “就前面那条街有家面包店,在那儿买的。” 杜白把面包扔回原位,手机揣进袋里开车门说。 “带我过去。” 还在吃东西的张卫:“……”我才刚吃没几口呜呜呜。 卑微社畜哪敢违抗于家的天降之子,张卫大喝一口牛奶后一边吃面包一边下车给这位大爷带路。 “就是这。” 顺着张卫手指方向定睛一看,是一个还没有杜白房间浴室大的小店铺。店内两侧放了两个窄长的面包柜,中间则是放了一个白色圆形欧式小圆桌,圆桌上摆着一个精致的甜点架子,一看就是吸引小孩子用的。 商铺虽小,但设计的很舒服,单从外面看进去并不会显得拥挤,反而让人觉得这是一家温馨的小店。 杜白险些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快步踏进这家小店。 百货店张姨看到店门口侧边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出去仔细一看,果然是在于家做司机的儿子。 张姨从年轻时就在于家做佣人,后来儿子长大也跟着进了于家当司机,工资还算不错,她就辞工回家开个小店悠悠闲闲地过生活。 听说她儿子现在负责当于家刚认回来的儿子的司机,刚路过镇子,就给他买了些吃的好在路上吃。她刚刚明明是送她儿子走的,怎么会出现在这。 “诶儿子,你刚刚不是回去开车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张卫咽下最后一口面包,凑过去指着走进店里的杜白小声说。 “于家这个刚领回来的儿子,脾气怪的很。刚刚吃了一口你给我买的面包,立马就问我是哪家店买的,然后我就带他过来了。” “害。”张姨以为是啥事,“这有啥稀奇的,姜师傅做的面包比城里的还好吃,说不定人家少爷是想把姜师傅带回去做自家甜点师呢?” 张卫在于家做事没多久,不是很理解有钱人的想法,伸头去看。 店内正在跟李晓亦说话的于家少爷果然问起这家店的烘焙师傅。 李晓亦有点懵。 眼前这个看上去不到二十岁的青年长着一张男女通杀的脸,仪容姿态贵气不凡,进来就问烘焙师傅在哪。 他怎么猜也猜不到这人问姜衡做什么。 “姜师傅回去休息了,请问你找他有什么事?” 姜师傅这名字一听就很老,杜白拧眉,“姜师傅?他多大?” 李晓亦想了想,“姜师傅今年好像是25吧,你问这个干嘛?” “25……” 杜白在心里算了下,那就是比杜默大两岁。 难道是他想多了? 他说:“不好意思,姜师傅的手艺跟我在找的一个熟人很像,我能问问他的联系方式吗?” 李晓亦发觉这人说话一套一套的,非常自我,不由得防备起来。 “这位先生,我无权透露别人的隐私,如果你有事找他可以明天过来。” 杜白顿了一下,点头说好。 见他走了,李晓亦掏出手机给杜默发了条信息。 张卫一直在门外等杜白出来,听到他们的谈话,忍不住在心里佩服他那个在于家做了多年的老妈。 这位少爷果然是想撬人家甜点师傅。 但人没见着,联系方式也没要到,也不知少爷怎么想。 “于少爷,您是要在镇子住一天还是先回于家?” 杜白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我说最后一遍,我叫杜白。” 张卫最怕就是他这冷飕飕的眼神,立马改口。 “是是是,杜白少爷。” 杜白撸起左边的卫衣袖子,露出设计简约又不失高贵的手表,表上指针显示现在是晚上七点四十五分。 他微微张口,“不回去了,今晚找个酒店住下。” 张卫应一声是,火速安排。 - 因为前一天喝酒没睡好,杜默一觉睡到第二天。 起床洗澡顺便刷牙什么的,折腾了一会儿收拾好准备去店里。 昨天提前走了也不知道做的面包够不够卖,今天得多做点才行。 杜默一边这么想,一边掏出手机边走边看。 李晓亦那家伙给他发了微信: 衡哥,有个人来问我你的联系方式,说你做的面包像他熟人做的,我没给,你今天来的时候留意一下。 杜默刚睡醒,脑子还懵懵的,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他把手机揣进裤袋,专心走路。 等他走到隔壁百货店门口,看到自家店门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脑子才开始清醒过来并且高速运转。 那人长着一张男女通杀极其容易获得好感的帅脸,身高大约一米八几。脸上淡淡的没什么表情,甚至带有一点厌世的味道。周围行人都在回头看他,有些小姑娘还特意停下脚步兴奋地偷拍。 杜默打死都不会认错那张脸,即便他长高了不少,脸上也褪去曾经的稚嫩。但他就是能一眼认出那就是长大后的杜白! 他悄悄往后退不想引起杜白的注意力,李晓亦突然从店里冒出个头对他招手。 “衡哥!早啊!” 站在店门的杜白缓缓抬头,看了李晓亦一眼,又下意识看向李晓亦打招呼的位置。 杜默心里大喊一声卧槽,扭头就跑。 而下一秒,杜白瞪大眼睛就追了上去。 “别跑!” 李晓亦看着莫名其妙就一前一后跑起来的两人,一脸懵逼喃喃道。 “还真是熟人啊?” 杜默这辈子都没跑过这么快,他利用早已熟悉的地形,窜进转角处繁多的巷子。几分钟就甩掉了杜白,然后又窜回自己的小窝躲起来。 砰的一声,杜默关上门,背靠门滑坐下来。 心脏砰砰砰跳的极快,双脚也因狂奔和紧张变得无力,坐下的时候还能明显感觉到浑身在抖。 他抬起抖个不停的右手,脑子一片混乱。 “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 叮咚。 微信的消息提醒铃声吓的杜默猛地抖了一下,他顺了顺气,掏出手机看消息。 李晓亦:衡哥你去哪了?面包还没做呢。 他现在实在没心情做面包,点击下面白框打字。 默:我不舒服,今天关店吧。 叮咚一声,李晓亦回的很快。 李晓亦:不行啊,昨天我都答应李婶她们今天给她们送烤饼的,怎么能食言呢? 默:…… 李晓亦:快过来吧,约好了十一点送过去,再不做就晚了。 “草!” 杜默放下手机猛地挠头,心里犹豫着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过了一会儿,他给李晓亦发微信。 默:刚刚那个人还在不在门口? 李晓亦:不在。 杜默松了口气,换了套衣服,带上鸭舌帽,绕远路从另一条小道过去。 偷偷摸摸地成功潜入店内,杜默直接冲进厨房干活。 他想快点搞定快点回家躲起来,要不然等会儿杜白回过神来到店里找他他躲都躲不掉。 然而想什么就来什么,杜默刚做没多久杜白就抱着双手偏在厨房门边。 杜默:“……” 不想理他,不想理他,不想理他! 但他喵的为什么要一直盯着我看! 杜默面无表情地问:“这位先生在我厨房门口站着是有什么事吗?” 杜白丝毫不觉得自己打扰到人家,似笑非笑说:“我想看看姜师傅是怎么做面包。” 杜默像个机器人般僵硬地把头拧回来。 “今天不做面包,先生请回吧。” “没事,别的也行。” 杜默心里暴怒:行个屁!这他喵又不是你的店! “先生不知道窥探别人做法是在侵犯隐私权吗?” “哦,也是。”杜白淡淡地应道,然后扭头对外说,“店长,请问买下你这家店要多少钱,十万够不够?” “十、十万!?” 隔着一堵墙杜默都能想象到李晓亦震惊的表情,他一巴掌甩额头上,拍的满脸都是白色的面粉。 杜白噗的一声,扭头捂着嘴憋笑。 外头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李晓亦走到厨房门口,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 “怎怎怎怎怎么、怎么突然要买我的店?” 杜白勾起唇角,纯真的笑容看上去人畜无害。 “我觉得你的店很有价值,所以想买。如果觉得价格不合适我们还可以再谈,只要你同意,我可以给你双倍的价格。” 李晓亦人都傻了,“双倍!?双倍、双倍就是……二十万!?” 他死也没想到就自己这个破店会值二十万,就算是以前那份不错的工作,这都是他好几年的工资了。 李晓亦呆呆地看向杜默,一副要哭的样子。 “衡哥,怎么办?” 杜默抓起一小块面团就往李晓亦脸上甩,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没出息的家伙!” 杜白捂着嘴又开始噗噗噗低笑。 “出去出去出去!别妨碍我做烤饼。” 杜默轰出杜白和李傻缺,关上门,专心做他的烤饼。 把面团当做杜白狠狠地□□了几顿,杜默烦躁的情绪才稳定下来。 做好烤饼,跟李晓亦包装好后,李晓亦就拎着几盒烤饼送货去了。 店里留下杜默跟杜白两人。 杜白用手帕轻轻擦去杜默脸上的面粉,一双眼眸温柔地快要溺出水来,轻声说。 “杜默,跟我回去吧。” 杜默冷着脸一把甩开杜白的手,淡蓝色手帕飘落在地,随后他用杜白从未听过的冷漠语气说。 “我不是杜默,我叫姜衡,请你不要纠缠我。” ☆、青年时期 不得不说,若不是这人一看见杜白就跑,让杜白立马确认他就是杜默。不然杜白真的会被他这种冷漠的语气动摇,以为是自己认错人。 四年的时光能改变一个人,杜白变了,杜默也变了。 杜白变得更加成熟冷静,思绪缜密。而杜默变得不再温柔,变得冷漠,浑身散发生人勿进的气场。 以杜默现在的表现,杜白就是那个生人。 好似当年杜默对他的宠溺都是一场虚无的梦。 杜白心中一阵苦涩,不明白杜默为何要疏远自己。 “杜默,你为什么要把自己装作姜衡,是在担心杜家继承权的事情吗?” 听到继承权三个字,杜默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他回答的时候眼神飘忽,让杜白更加断定是因为继承权的事情。 “继承权是你的,我跟杜寒不会跟你争,你回来好不好?” 然而这话到了杜默耳里就像是恶毒皇后引诱白雪公主吃苹果的谎话,就为了让他上钩。 笑话,像杜白这种眼里只有利益的黑化男主,怎么可能把到手的东西拱手让人。他这么说肯定是为了引诱自己跟他回去,好让他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对自己下手。 杜默冷静下来,微笑说:“这位先生,你真的是认错人了,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他一而再再而三否认自己身份,还假装不认识杜白,把杜白惹得有些恼火。 杜白靠过去俯视早以被自己超过身高的杜默,附身道:“你再说一遍。” 杜默本身长得也挺高,有178,但在杜白面前依旧被杜白的个子压成个怂怂。他忽然想起自己曾经也被杜章这么压迫过,那股打心底里的恐惧涌了上来。 “我……”他强忍那种不适感,“我不认识你……” 下一秒,杜默被杜白拽着走进室内,厨房的木门发出一声闷响,杜默被杜白摁在门上。 杜白挑起杜默下巴,两张脸的距离只有拳头大的距离,他再次问道。 “你再说一遍。” 杜默已经吓蒙了,但还是下意识说:“我不认识你。” 音落,杜默眼前那张能把人迷的神魂颠倒的脸突然放大,唇上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湿热的柔软摩擦着他的唇,像是找到失而复得的珍宝,轻轻地、温柔地反复舔舐。 这个吻持续了一分钟。如果可以,杜白希望可以一直吻下去。但他害怕杜默会像以前那样推开他,大声吼他。在极其不愿的心情下松开杜默,并在双唇分离的时候用舌尖舔了一下被他湿润的红唇。 杜白已经做好被杜默揍一拳的准备,然而在他放开杜默时,杜默双颊微微泛红,一向清澈的双瞳溺满初尝甜味的迷离。那张被他浅唱的红唇比以往更有光泽,脖间轻轻滚动的喉结性感得让他想要再次吻上去。 他是个不会抑制自己欲望的人。 等他意识到自己正在被诱惑的时候,他已经再次低头吻了下去。 这次杜默反应过来了,两人的唇刚碰上没多久他就猛地把杜白推开。杜白冷不防被推了一下,倒退一大步撞到门框上。 “嘶——”杜白疼得脸上一皱。 杜默没想到自己用力过度,把人推门框上了。多年以来的习惯不会因为一段空窗期就遗忘,在杜白撞上的那瞬间他已经伸出手抓住杜白手臂,想把他翻过来看看背后伤势。 “你没事吧?” 杜白久违地感受到这人的照顾,四年来强忍的各种情绪在此刻涌上心头,说不出的难受。 这四年间,没了他,耳边就再也没有叨唠他的声音。 没人每天都督促他吃早餐,没人在冬天的时候给他多备一件外套,没人在他无聊的时候陪他去植物园种花,没人在他生病的时候守护在床边。 没人,没他。 杜白已经不知在那个没有主人空荡荡的房间里待了多少日日夜夜,房间里属于杜默的气息一天比一天少,就像流逝的时间,怎么抓都抓不住。 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他,好不容易见到当年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杜默,他怎么能不紧紧抓住。 杜默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是一个冷漠的陌生人该有的行为,收回手想要远离他。 然而就在他缩手的那瞬间,那只下意识伸向杜白的手被抓住了,随后身子因重力倒进一个怀抱。 杜白抱住杜默,抱得很紧很紧,既像是撒娇又像是委屈般把头埋进杜默脖间,静静地抱着。 情绪是会传染的。杜默感受到杜白身体的微颤,紧接着脖间传来一阵温热。他像个被抛弃的小孩,找到抛弃自己的妈妈后抱住就不肯撒手。那种明明很生气又不敢发泄的委屈,让杜默心脏猛地抽痛了一下。 杜白除去白切黑的复仇男主身份,同时也是他亲手带了六年的弟弟,若说他对杜白一点感情都没有那肯定是假的。 杜默犹豫了一会儿,最后无奈地抬手轻抚杜白柔软的后脑勺,语气中满是无可奈何。 “都多大个人了,哭什么?” 杜白闷闷的声音从杜默脖间传来,“你说你不认识我,你不认我了。” 他眼睛在杜默肩上摩擦,三两下把眼泪抹干了,抬头看他。 “而且还推我,你要补偿我。” 音落,再次低头吻下。 杜默嘴里那句我草被硬生生堵住。 - 李晓亦送完烤饼回来,见杜默黑着脸坐在收银台看账单,而今天跟着杜默来的浑身贵气的青年满面春风趴在收银台观察杜白。 他还是第一次见杜默臭着张脸,明明以往不管遇到什么事杜默都能忍住脾气的。 “衡哥,怎么了?” 杜默头也不抬,没好气说。 “干你的活。” 李晓亦噎了一下,凑到杜白边上小声说。 “他怎么了?” 杜白笑意吟吟说:“没事,只是害羞了。” 话毕,杜默冷冷的眼神往这边一扫。 李晓亦汗毛都竖起来了,杜白依旧笑意吟吟屁事没有。 这,这两人什么情况啊?李晓亦心想。 今天杜默心情不好,小店早早就关门了。李晓亦本来心里还有点担心今天的营业额,没想到临走时杜白过来给他下了个大单。 李晓亦张大了嘴,刚想开口,杜白竖起食指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说。 “不要说是我下的单。” 李晓亦顶着一头问号点了点头,然后三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说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其实也只有李晓亦是真的回家找妈。 杜默担心暴露自己小窝位置,没有往出租屋的方向走。而且不管他去哪,杜白都会不紧不慢跟上来,好似他跟着杜默回家是理所当然。 “你能别跟着我了吗?”杜默说。 “不能。”杜白不要脸地秒答。 杜默既生气又无奈,拔腿就跑。然而杜白已经吃过一次亏了,紧紧粘着他就是不放。两人在大街上跟神经病似的你追我赶,那情形堪比校运会百米冲刺比赛,看得路人那是一头雾水。 差点被撞到的路人:“他们在干什么?” 掏出手机拍照的路人:“卧槽!快看后面那个!好帅啊草!” 杜默跑得气喘吁吁,又甩不掉他。无法,只好在附近找了个小旅馆。 所幸今天他随手把身份证揣进口袋了,杜默把身份证往前台一放,说。 “给我一间单人房。” 下一秒,一只白皙的手伸出来,杜白的身份证跟他的身份证放在一起。 “我跟他一起。” 顿时,杜默用七分震惊三分嫌弃的表情看向杜白,就差把你也有蹭房的一天写在脸上。 不等杜默说话,杜白一脸委屈说。 “你嫌弃我?嫌弃我就换双人房吧。” 杜默头顶问号,心想:我现在是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站在你面前,你怎么敢理所当然要求跟我住一个房间。 前台小姐姐捂嘴笑了两声,“有些男生比较害羞,不习惯跟朋友一起住,我们这的双人房价格比单人房贵不了多少,可以换双人房。” 见前台小姐姐一幅误会他两关系好的模样,杜默这才意识到自己入套了。 我操了,这只心机怪,防不胜防啊。 “那就双人房吧。”杜白掏出手机扫码付款一顿操作行云流水,快到杜默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杜白你……!”杜默伸手挡住二维码,然而杜白的手机屏幕已经出现付款画面。 “嗯?”杜白付完款,扭头小声对杜默说,“你不是说不认识我吗?我好像……没说过我叫什么名字吧?” 看着杜白眼角含笑的帅脸,杜默顿时哑口无言。 “先生,房卡办好了。” 杜白说了声谢谢,接过房卡和他两的身份证,揽上杜默的肩推着他走向电梯。 他低头看了看杜白的身份证,漆黑的瞳孔深不见底。 “嗯?还真叫姜衡。” 杜默动了动肩膀,甩开杜白,抢过自己的身份证揣进口袋。 刚好叮的一声,电梯打开了。他先一步踏进电梯,走到最里面沉默不语。 他不说话,杜白也不说话,两人沉默着走在宾馆里的走廊。 杜默在这辈子很少在外面住,倒是上辈子住宾馆的次数比较多。不同的宾馆给人的感觉不同,但都会给人一种陌生的寂寞感。因为旅客都知道,这里不是他的栖身之所,只不过是暂时居住的一个房间罢了。没有熟悉环境的必要,也不能完全安心的住下。 对于杜默而言,他跟杜白之间的关系就像这宾馆一般,始终会成为彼此的过客。当然,前提是杜白大人不记小人过,愿意放过他。 滴滴。 房门打开了,杜白把房卡插着墙壁卡槽上,随后房间滴的一声,卫生间和卧室的灯亮了。 等杜默进了屋,杜白挡住门,反手把门从里面锁上。 两人还是沉默着,没一会儿,杜默坐在床沿抬起右手猛地挠头,破罐子破摔似的说。 “杜白,你到底想怎样?” 杜白走到杜默身旁坐下,那张笑颜亦如少年时期的天真纯洁。 “我想要你,你给吗?” ☆、青年时期 “我想要你,你给吗?” 杜白的表情很认真,认真到杜默有些心慌,他撇过脸,语气弱下来。 “一天到晚说的都是什么胡话,好好说话。” “不是胡话。”杜白侧身往前靠,歪头看着杜默撇过去的侧脸,“我说的是真的。” 经过多年的思念,加上重逢的喜悦,两人又在一个房间里,他们还坐在同一张床上。杜白耳边全是自己的心跳声,砰、砰、砰,一声又一声,几乎要震碎他的耳膜。 他害怕杜默听到他胸口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同时又期待杜默能发现他的小心思,像一个暗恋多年的稚嫩少年突然鼓起勇气告白时期待的心情。 杜默啧了一声,不耐烦地伸手把他推开,说。 “我说你啊,没必要为了报复我去做你不喜欢的事。虽然这么做确实能让你复仇成功,但也恶心了你不是吗?” 杜白顿了一下,没听明白,懵懵地问:“什么?” 杜默又啧了一声,挠了挠头发,说。 “我的意思是,我知道你讨厌我,但你没必要因为讨厌我做你不喜欢做的事情。我也知道我以前干过很多坏事,导致你留下心理阴影。但是,但是那些都不是我的本意,我明白你现在不肯原谅我,但我还是想……” 杜默在绞尽脑汁地说着连他都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的废话,还试图向杜白解释。但杜白在听到“我知道你讨厌我”之后大脑就炸了,完全没听他后面在说什么。 “杜默!”杜白抓住杜默双肩,打断他的喋喋不休,一脸讶异地说,“你说,如果我讨厌你,那今天我为什么要吻你?” 杜默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难道不是因为你认为我是你的家人你才吻的吗?” 在原文中有一段杜白从杜章手里救出杜寒的剧情,那时两个相依为命的少年哭着拥吻在一起,杜白说了一句你永远都是我的家人。 之后杜白就再也没吻过别人,只有在心情好的时候才会跟杜寒有那么一两次的接吻。 当时这章更新之后评论区炸了,一群腐女在啊啊啊的叫着什么神仙爱情。杜默还下场跟那群腐女争吵这到底是爱情还是亲情的问题,所以杜默尤为深刻。 想到这,杜默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不安地问杜白。 “难、难道你从来没认为过我是你的家人?” 杜白犹如晴天霹雳般意识到一个事实。 原来。 杜默他…… 是个感情白痴啊! 难怪当初南宫柔那么粘他他还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原来是心意根本就没有传达到! 杜白人生第一次打心底里理解无语是什么意思。 他轻轻叹气,“以前是,现在不是。” 杜默一脸震惊,但很快就意识到自己不该露出这种表情,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果然!杜白是来找他复仇的! 以前好歹还会把他当哥哥看,现在他连家人都不是了! 怎么办怎么办,该怎么逃出去? 虽然杜默在尽力掩饰自己的慌张,但僵硬的表情还是泄露了他的心思。 杜白又一声轻叹,抓过杜默的手掌,轻轻握住。 “虽然现在我没有把你当做我的家人,但你对我来说,依旧是很重要的人。” 只不过换了种形式而已,杜白在心里补充。 杜默抖了抖,杜白那已经完全变声成成年磁性音色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回荡。 依旧是很重要的人。 是很重要的人。 重要的人。 人~ 原文“杜默”的结局清晰的出现在杜默脑中,毁容、断手、断脚、断——咳咳,就是那什么。想到这杜默就忍不住夹紧双腿,甚至还想伸手摸摸他的宝贝还在不在。 然而杜白还在旁边,想也只是想而已,不敢付之行动。 这边杜默脑洞大开,自己吓自己。那边杜白也没闲着,寻思着要怎么做才能开窍。 忽然,杜白灵感一闪—— 等等,杜默现在是没有开窍的,自然也就不会因为多想而拒绝一些事情。那他岂不是可以…… 杜白嘴角情不自禁要上扬,可他又不想暴露自己那点不纯洁的心思,便强压笑意。 其导致的结果就是。 杜白像是在隐忍什么,眼睛微眯,嘴角抽搐对杜默说。 “杜默,时间不早了,该洗澡睡觉了。不过浴室只有一间,看来我们只能一起洗了,不过既然你把我当弟弟,那你肯定是不介意的。” 杜默心里大大一个囧字。 浴室只有一间你先洗我后洗不就好了吗!我把你当弟弟但你不是没把我当哥哥吗!还有这个表情是什么鬼啊! 显然杜白这些话是别有用心,杜默直接拒绝。 “不了,你先洗就好,我等你洗完再洗。” 杜白笑眯眯地说了句“好的”,然后拉起杜默进浴室。 杜默:“……”为什么这货力气这么大,明明以前还能制住他的现在完全搞不动了。 这是要吃亏的节奏啊。 杜默不知道杜白想搞什么名堂,一边脱衣服一边警惕杜白。等他裤子都脱一半了,杜白还在原地一动不动。 “不是洗澡吗?你怎么还不脱?”杜默把裤子拽回来,“你要是不想跟我一起洗,你可以先洗。” “别!” 杜白摁住杜默穿裤子的手,耳尖发红。 “别穿!一起洗!” 杜白脱衣服的速度很快,快到杜默还没反应过来杜白就已经光溜溜地面壁去了。 杜默的警惕消散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头雾水,他没看懂杜白在干什么。 不算大但能容下两人还绰绰有余的浴室发出哗啦啦的水声,杜默把手伸进水花里试探温度。感觉到是冰凉的触感,他转动开关把温度调高。 宾馆的洗澡水总是由冷变暖的,变温的速度也很慢。过了大约十几秒水温才到勉强能洗的温度,杜默看向面壁的高大个,一时间竟然分不清是浴室的墙壁更白还是杜白的肌肤更白。 他不由心中感叹,不愧是被杜章取名杜白的男主啊。 “杜白,水好了。” 杜白面壁几十秒跟面了一个世纪似的,好不容易冷静下来,转身看到杜默精瘦的身材,一股热意猛地冲上脑门。 因为花洒喷水的位置有限,杜默取下花洒对着杜白冲水。刚冲没一会儿就看见杜白满脸通红,吓得他立马收回花洒伸手探了探水温。 手上的温度刚刚好,杜默疑惑道。 “也不热啊,怎么脸红成这样。” 杜白咽一口口水,“没事,只是有点闷。” 对于杜白这个公子哥而言,这里确实是又小又闷。杜默没多想,把花洒挂回去,说。 “两个人是有点闷,要不还是你先洗吧。” 他转身想走,被杜白一把拽住手臂。 杜白恢复了平时的表情,“你想先洗头还是先搓背?” ——由于渣作者害怕不过审,但其实啥也没干的河蟹—— 昨天杜默睡得不太好,他做了个被巨大的猫咪各种玩弄的惨梦。 一觉醒来,杜默发觉自己身上压着个人。此人正是应该在另外一张床的杜白。 杜默啧了一声,大清早便烦躁不已。 他用力把身体从杜白身下抽出,光脚下床去浴室洗漱。 而杜白因为杜默的动作醒了,睁着惺忪朦胧的眼看着天花板,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昨天发生过什么事。 想到昨天的事,杜白猛地坐起来,看向被玻璃隔开的浴室。一个人影在里面洗漱。 他舔了舔干燥的唇,下地走进浴室跟杜白一起洗漱。 杜默洗漱完还有点儿蒙,坐在床头刷手机。 杜白也洗漱完了,出来抽纸巾擦了把脸,说。 “要先回去换套衣服吗?” 他醒神比较慢,说话的样子有点呆:“不了,李晓亦说今天有个大单子,让我早点过去。” 杜默说完,起身穿鞋。一旁的杜白也跟着穿鞋。 下楼去前台把房退了,杜默打开手机地图找回店里的路线。昨天被杜白追着瞎跑,他都不知道自己跑哪儿去了。 等他回到店里早上那股迷瞪才清醒过来,扭头问跟他一路的杜白。 “你一天到晚跟着我干什么?你没事要做吗?” 杜白眨巴眨巴眼睛,“你不跟我回去,那我就跟着你啊,有什么问题吗?” 杜默说:“问题大了去了,你不用上课?” 杜白说:“我毕业了,不用上课。” 杜默被囚禁那几年网络被断掉,不知道外面的事。杜白现在19岁,他以为杜白还在读大学。 “毕业个屁,大学没课?” 杜白掏出手机百度翻出两年前的新闻,递给杜默看。 “我真毕业了。” 看到新闻的杜默:“……” 他忘了这是天才到变态的男主了…… “衡哥,怎么一直站在外面,快进来帮忙。”店里李晓亦从厨房探出个头说。 “来了。”杜默抛开思绪,进屋干活。 今天有一单要做两百个面包,虽然不知道是哪家大商场突然订这么多面包,但对这种小店而言是好事。他得好好干才行。 加上别的零零星星的小订单和零售,杜默和李晓亦忙得没停下来过。 杜默见他们这么忙,主动要求帮忙,钻进厨房里跟杜默一块儿做面包。 杜默忙得没心思想别的,李晓亦在外头盯着里面两个人,心中疑惑。 他还是头一次见自己下订单还亲自做订单的老板,现在有钱人都这么玩? 不过老板看上去是挺开心的,全程嘴角就没下来过,可能这就是有钱人的快乐吧。 咱这种穷人不懂。 面包做到最后的步骤,杜白和李晓亦都帮不上忙,只能站在一边看着杜默忙活。 两人莫名其妙闲聊起来,李晓亦跟杜白说了一些杜默来镇子之后的琐碎事。 其中说到周围店铺的七大姑八大姨都想把还没出嫁的女儿介绍给杜默,杜白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假。 “他还真是……不管到哪儿都这么吸引人呐。” 李晓亦对此话颇为赞同。 “是啊,别说姑娘们了,连我都心动。” 杜白半眯的眼眸露出一道冷光,慢慢哼出一个鼻音。 “嗯?” ☆、青年时期 李晓亦是个神经大条,这是杜默亲自验证过的。 眼见杜白眼神都变得危险起来他还在说:“杜默长得帅,能干又体贴,知道怎么照顾人,还不会跟人吵架。重点是他还母胎单身!别说那群女人想追他,我都想追他。也不知道他以前的生活是怎么样的,这么好的性格居然母胎单身?” 杜白轻笑一声,斜视李晓亦。 “想知道?” 李晓亦点了点头,然后他就看到杜白伸出食指对他勾了勾,他上前靠过去。 耳边传来杜白磁性的声音:“因为他有个比他小三岁的未婚妻。” 音落,杜白进屋砰的一下把门关上,隔断李晓亦看向杜默的视线。 李晓亦盯着紧闭的门愣了半晌,随后爆了一声:“卧槽!”。 - 杜默做完面包,人已经累瘫了。 他走出厨房,店外的天色已经从刺眼的白光变成灰蒙蒙的暗光。 墙壁上可爱挂钟的时针和分针都指着六,杜默掏出手机,准备点外卖。 他扭头看向不知为何突然蔫下来的李晓亦,说。 。"我点外卖,你想吃什么?。" 坐在收银台的李晓亦下巴微抬,无精打采地说:“不用点,你朋友已经出去买饭了。” 杜默呆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朋友是指杜白,又走到收银台前,说。 “你怎么了?” 李晓亦低头看着桌子上的圆珠笔,大约犹豫了五秒,抬头看向杜默。 “衡哥,你是不是有未……” “哎哟!姜师傅在啊。”刘大妈的声音跟大喇叭似的,她进屋一开口,直接打断李晓亦的后半句,“给我两个三明治,要有芝士的那种。” 开店都要优先接客,杜默应了声好,去拿托盘和夹子给刘大妈夹两个芝士火腿三明治,又到收银台把面包包装好。 滴的一声,大妈扫了前台的微信二维码,说。 “多少?” 杜默扯平印了店铺名字的定制塑料袋,两只手分别拎着两边的角递给刘大妈,说。 “14。” 刘大妈付了钱,伸手抓住中间拎袋子的空口,笑眯眯地说。 “难怪那些小姑娘都跟我打听姜师傅,姜师傅这么绅士,我瞧着都喜欢。” 听大妈这么一说,李晓亦看向杜默。 178的个子对于南方人已经很高了,加上杜默身材偏瘦,站姿端正,显得他又高又有气质。 隔壁百货店张姨说过,姜衡身上有一种富豪人家大少爷的气质。李晓亦仔细想了想,姜衡确实有这么一股气质。 而且他还认识那个最近很有名的于家少爷——张姨八卦的时候告诉李晓亦这个长相不凡的青年是于家少爷。 李晓亦突然就很好奇杜默的家世,他会不会也是富豪家的孩子。 杜默敷衍了刘大妈两句,把人送走,回来问李晓亦。 “你刚刚想说什么?” 李晓亦哦了一声,说:“我刚刚问,你是不是有个未婚妻?” 他冷不防问出这个问题,把杜默吓一跳。 “你怎么知道我未婚妻的事情?” 这话就是默认了,李晓亦撇了撇嘴,一副不太开心的样子。 “你朋友告诉我的。” 杜默沉默了几秒,说:“准确点说,是曾经有个未婚妻。” 李晓亦按下去的眼睛顿时又亮了起来,一脸八卦的问:“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是你被甩了还是你甩了她?” “都不算吧。”杜默说,“是长辈取消了我们的婚约,她现在是杜白——就是我朋友的未婚妻。” 正好这时杜白拎着两大袋子的透明快餐盒进来,快餐盒里装了满满当当的美食。 李晓亦瞪大了双眼,在杜默和杜白两人之间来回看。 不是吧不是吧,这么狗血的吗? 不都说朋友妻不可欺吗? 李晓亦突然就理解了为什么杜默一看就杜白就要跑,换他他也顶不住给自己戴帽子的朋友。 杜白把袋子放到旁边桌子上,见李晓亦脸上表情怪怪的,说。 “在聊什么?” 李晓亦猛摇头,“没有,我们什么都没说。” 比起他这一看就是有事的样子,杜默很坦荡。 “说你说我有未婚妻这事。” 杜白哦了一声,把快餐盒从袋子里拿出来,分开放好。 “你还记得她啊。” 杜默脸上印了两个问号,一脸你在说什么呢的表情。 “除去未婚妻这个身份,她也算是跟我们一起长大的半个青梅竹马了吧,你这话说的我好无情。” 杜白笑了笑,“南宫柔追你那么多年你都无动于衷,你不无情谁无情?” 杜默噎了一下,心里那个冤呐。 那还不是因为南宫柔是你的人,我哪敢妄想,之后连未婚夫都变成你了,怎么又成他无情了? 李晓亦吃了个听不懂的瓜,坐过来问。 “南宫柔是衡哥之前的未婚妻?还追了衡哥很多年?” 杜白嗯了一声。 杜默斜视李晓亦,“吃你的饭。” 李晓亦已经习惯杜默的脾气,知道他不会真的生气,竖起大耳朵继续问杜白。 “那你们现在结婚了吗?” 快餐盒全都打开后,杜白也坐了下来。 “没有,我们取消婚约了。” 杜默拿筷子的手顿了一下,没一会儿又跟个没事人一样开始吃饭。 李晓亦噢了一声,说:“那衡哥岂不是又有机会了?不对,应该是未婚妻岂不是又有机会了?” 音落,杜白杜默两道视线聚集在李晓亦身上,两个人都愣了。 李晓亦虽然没明白他俩为啥愣住,但明白自己好像说了件不得了的事情。 两秒后,杜白放下筷子掏出手机,手机点屏幕的速度飞快,也不知道是在给谁发信息。 杜默无奈地叹气一声,没好气说:“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李晓亦趁杜白注意力在手机上,悄悄凑向杜默小声说。 “衡哥,你老实告诉我,你对那个姑娘有没有意思?” 杜默啧了一声,“没有。” 李晓亦咧嘴笑了笑,“那就好,你要是对那个姑娘有意思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杜默:“?” 因为今天干活毕竟累,杜默八点钟就先回去了,留李晓亦一个人在店里看店。 杜白还是跟着他,杜默说也说了骂也骂了,杜白就是不肯离开他半步。 杜默穿了昨天的衣服出了一身汗,想回家换衣服,便在路上犹豫带杜白回去还是去外面买一身。 犹豫间,杜白扬起那张总让人误以为他是个单纯的好人的笑脸说。 “杜默,不管你去哪里,做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你还是放弃挣扎,跟我回家吧。” 杜默黑着脸沉默半晌,最终恶狠狠地说了句。 “草!” 无奈之下,杜默回到自己的小屋子里,杜白也跟着他回去。 一进屋杜默就拿衣服洗澡去了,杜白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来来回回把杜默的客厅和房间看了个遍。 穿着睡衣的杜默一边用毛巾擦头发一边从浴室走出来,看见杜白像个好奇宝宝一样拿着电蚊液左右翻看。 听到脚步声,杜白回过头来,睁着好奇的眼睛问。 “杜默,这是什么东西?” 谁能想到,富有到能用百元大钞砸死人的暗黑系小说男主会在他房间翻看十几块钱的电蚊液,还问他是什么东西。 杜默忍不住笑出声,“电蚊液,驱蚊的。” 杜白哦一声拉的老长,一脸恍然大悟把电蚊液插回插座。 杜默去衣柜拿出一套睡衣扔给杜白,说。 “可能会有点小,凑合穿吧。” 杜白拿起睡衣低头盯着看,没回话。 他低头的样子看不到表情,杜默以为他嫌弃了,说。 “要是嫌弃就自己出去买,我这最大只有XL。” 杜白拿着睡衣站起来,拧着眉不知在烦恼什么。 好一会儿他抬头看向杜默,说。 “我怕我忍不住。” 然后就拿着睡衣进浴室去了。 杜默一头问号,完全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沉思一会儿,杜默可算明白杜白的意思了。 杜白是想说他床太小,怕晚上睡觉的时候忍不住把他踹下床去吧。 杜默当即拿了枕头被子到客厅沙发上,躺下睡觉。 杜白洗完澡,出来发现房间没人,踩着杜默的拖鞋出来扫视一圈,发现杜默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蹲在沙发旁边,静静地看着杜默的睡颜。他们靠的很近,近到杜白能听见杜默微弱的呼吸声。 今天杜默真的是忙坏了,连他偷摸好几次杜默都没发现。 算了,今天就让他好好休息吧。 杜白低头在杜默额头落下一吻,小声说。 “晚安。” - S市,林家。 书房里,杜寒坐在书桌前。书桌上放了一台薄薄的笔记本电脑,笔记本电脑屏幕中是有关杜家资产的资料。 笔记本电脑旁边的手机震了两下,杜寒拿起手机解锁屏幕,屏幕上跳出段耕的聊天框。 聊天框里是一些关于最近杜家亲戚闹腾的事情,还有杜氏集团的股东们退股的事情。 杜寒头都大了,烦躁得想把手机砸碎。 但他还是忍住了,关掉屏幕把手机扔在桌子上。 这时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走进来,微微弯腰,毕恭毕敬道。 “少爷,找到杜白在哪了。” 杜寒身上的寒气瞬间散发出来。 “他在哪?” “杜白少爷在G市的一个小镇上。”黑色西装男人说,“而且,好像杜白少爷找到杜默少爷了。” 杜寒猛地弹起身来,椅子摔倒在地。 “他们在哪!立刻带我过去!” ☆、青年时期 杜默昨天睡得早,今天起得也早。坐在沙发发呆,呆了大约十分钟,以一声卧槽结束了今天的醒神。 他穿上鞋蹑手蹑脚走到房间门口,轻轻打开门,通过门缝看向里面的床。 床上没有杜默想象中的人影,空荡荡的,只有凌乱的被单和昨天他给杜默那套睡衣。 杜默顿了一下,打开门往里走。 房间里没有人,卫生间也没有人,这屋子除了凌乱的床单和那套睡衣以外没有任何杜白留下的痕迹。 他走了? 应该是走了吧。 杜默坐在床边,看着那套被胡乱扔在床上的睡衣,然后拿起来叠好。 赶都赶不走的人自己主动离开,他应该高兴才对,可为什么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杜默想不通。 把衣服叠好,再把床单叠好,杜默走进卫生间洗漱。洗漱完之后又把衣服扔进洗衣机里洗了,扫地拖地,做完这些事已经过去半小时。 此时桌子上的小闹钟的时针指向7,分针指向6。杜默把手头最后一件衣服挂到窗户上,准备出门吃个早餐,然后去店里开门。 就在他拿起钥匙准备出门的时候,出租屋的铁门被人敲了几下,哐哐哐吓他一跳。 杜默过去打开门,见杜白提着大袋小袋站在门口。 他扫了杜默衣服一眼,微微讶异。 “醒了?我以为你还在睡。” 杜默没回他,侧身给杜白让位,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 屋子里刚刚被杜默收拾干净,杜白把大袋小袋放到桌子上,拿出里面的油条、包子、面饼等各种早餐。 “我记得你以前说过南方的肠粉好吃,刚刚去周围溜了一圈,看到有我就买回来了,你试试。” 杜白拉着杜默坐下,正好杜默面前就是那盒肠粉。 杜默狐疑地看一眼肠粉,又看一眼杜白,心想以前杜白是个会亲自买东西的人吗? 不管是原文还是之前,杜白都是浑身少爷病。虽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但也懒到极致,比如买东西这种事情他就不干。 曾经他想拉着杜白到杜宅前面那条巷子吃早餐,他嫌弃路太远不肯去,杜默磨他大半天最终还是自个出门把吃的打包回来给他吃。 现在的杜白居然还会特意早起出门买早餐? “你怎么不吃?”杜白催促他。 “吃。”杜默掰开一次性竹筷。 见他动手,杜白去洗了个手也开始吃早餐。 杜默一边吃一边回想这两天杜白的举动,越想越不对劲。 因为——杜白做的每一件事都不含复仇性质。 而且他总觉得杜白看他的眼神不对,他能看出来不是那种不好的不对,但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 杜默心里很烦躁,他很想问清楚杜白到底想干什么,又害怕撕破他们之间那层无形的隔阂之后会迎来真正的反派结局。 杜白吃着吃着发现杜默面前的食物没怎么动,转头看他。杜默正一脸愁容地用筷子把肠粉拌来拌去,他问。 “不好吃吗?” 杜默啊了一声,说。 “没有,挺好吃的。” “你确定?”杜白说完后,看向杜默身前那盒肠粉。 杜默顺着他的视线低头,发现肠粉已经被他搅拌得一团糟,甚至看上去还有点恶心。 “……” 杜白抢过杜默手中的筷子,往垃圾桶一扔,又拿起一个白花花的包子递给他。 “不好吃就吃别的。” 杜默接过包子,没啃,拿着没动。心里犹豫着到底该不该问。 “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杜白咬着豆浆吸管看他。 杜默咬咬牙,心想豁出去了,早死晚死都是死,还不如死个痛快。 “你一直缠着我不肯离开,是想干什么?” 杜白松开被咬平的吸管,“我说过了,我要带你回家。” 杜默立刻接上,“回家之后呢?” 杜白顿了一下,然后笑了笑。 “之后想干嘛就干嘛。” 干嘛两字在此时像是别有含义,杜默吞了口口水,说。 “想干嘛是指干嘛?” 杜白的笑容中有些许无奈,“你在担心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这本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杜默当真了,回了一句。 “万一呢?” 杜白僵了一瞬,随后单手撑在杜默背后的椅背上,俯身过去,一双眸子亮的像天上的星星。 磁性的低语回荡在杜默耳边:“如果我想吃了你,你会同意吗?” 杜默看着杜白发亮的眼睛,只觉早上那种想不通的情绪又来了。心想难道这就是杜白复仇的方式?一直缠着他为了让他觉得困扰?让他没办法好好生活? 那双眸子一直盯着杜默混沌的眼睛,杜默感觉有点不自主,撇过头去。 “不同意你就不做吗?” 话毕,杜默都发觉自己的话有问题,张口想要重新说一遍。杜白却突然掰回他的头,让他的脸正对杜白的脸。 “只要你不同意,我绝对不做。” 这话听得杜默一头雾水,复仇是一方不同意另一方就不会做的事情吗?那还叫复仇吗? “你不恨我吗?”杜默说。 “我为什么要恨你?”杜白说。 杜默越来越懵,推开杜白跟他保持一段距离。 “等等,让我理一下思维。”杜默一边思考一边说,“如果你不恨我,那你为什么要找我,为什么要从那么远的地方追过来把我带回杜家?” 杜白眉头微皱,“谁说我要把你带回杜家,我说的带你回家是要带你回我真正的家,回于家。” 音落,杜白想起来自己并没有告诉杜默亲生父母找到自己的事情,又说。 “对了,我还没告诉你,两年前我的亲生父母找到……” “我知道你的亲生父母是谁,”杜默打断他,“现在最主要的不是这件事,现在最主要的是你想把我带回于家做什么。” 杜默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说。 “杜白,我知道我曾经做的事让你受到不可磨灭的伤害。我不奢望能得到你的原谅,只是不想像杜宇那样死的莫名其妙,也不想像杜章那样受尽折磨再死。如果你把我带回去只是想折磨我,看在以前我真心待你的份上,放过我吧。” 长长的一番话说完,房间瞬间安静了,杜默耳边只剩下自己急速的心跳声。 他说出来了,憋了这么多天终于说出来了。接下来就看杜白会像原文那样冷漠无情,还是被他以前那些补救措施影响,放他一条生路。 杜默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等待杜白的下文。 然而意外总是会发生的,杜白黑着脸给了他第三种反应。 “你的意思,是我杀了杜宇和杜章?所以这些天你不肯跟我回家是因为你觉得我会杀了你?” 杜白双手紧抓杜默双肩,眼眶泛红。 “杜默,你到底是怎么看我的?从小我就很奇怪,你看我像是在透过我看另外一个人,到底是谁让你会觉得我是这种人!” 杜默的身体抖了一下,无言中肯定了杜白的话。 杜白眼眶更红了,透明的液体在他眼眶打转。 “你能不能好好看看我,求你了,别把我当成那个人。” 杜默愣住了,张开嘴又合上,不知道该说什么。 杜白抱了上来,一股温热打湿杜默的肩膀,也打湿了杜默的心。 他像是从噩梦中惊醒了般,头一次有了身处现实的感觉。 杜默不是“杜默”,杜白也不是“杜白”。他们不是反派和主角,不是在小说世界里。而是处于现实当中,是两个活生生的人。 这也让他意识到一个问题。 如果他跟杜白不是主角和反派,那他该怎么看待杜白? - 面包店。 李晓亦看一眼时钟,十点二十分。平时这个时候店里的面包柜已经满了,而今天却是空荡荡的,转身走进厨房。 厨房门里杜默正心不在焉地揉面团,半小时前李晓亦过来就看他在揉这个面团,到现在还没揉好。这样下去他们今天都别想有收入了。 “衡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杜默啊了一声回过神来,举起面团用力地甩到桌面上,说。 “没有,我没事。” 李晓亦伸出食指指向外面,说。 “你没事店里有事啊,两小时了什么都没做出来,实在不行今天换我来做,你去看店。” 要是平时,杜默肯定会说你做的东西能吃吗,然后飞快地做一堆面包出来。 但今天杜默竟然罕见地点了点头,乖乖脱下围裙走出厨房。 李晓亦在杜默点头的那瞬间就后悔了,但杜默的样子实在不太好,他又不好开口说换回来。只能硬着头皮上。 杜默在外面坐了半小时,半小时后从厨房传出一阵烤焦的味道。 他叹气一声,振作起来,走进厨房跟李晓亦换回来,专注做面包。 自从早上杜白跟他一起吃早餐之后,就再也没跟着他。杜默一早上脑子里都是杜白哭的样子,独居四年所丧失的内心感官一点一点回来,他的心也越来越疼。 收回心思把面包做好后,杜默掏出手机想给杜白发条信息。却在打开手机联系人的时候想起来他没有杜白的联系方式。 杜默慌了。 他起身想问问李晓亦有没有杜白的联系方式,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门外聚集了一群吃瓜群众。 店里是比外面街道高的,他就站在门边看向人群围着的中间空地。 那片区域站着四五个人,其中一个就是他刚想联系的杜白。杜默心中一喜,抬脚刚想走过去,就对上一双冰冷的眼睛。 杜默瞪大了眼睛。 “杜,杜寒?” ☆、青年时期 视线对上后,人群中那块冰山越过人群,直直往杜默这边走来。 与此同时,冰山身后的杜白不知说了些什么,跟着他一起往这边走来。 杜默突然就有一种被命运扼住喉咙的感觉,下意识后退一步。 “衡哥,厨房桌子上那包没开的淀粉是要做什么,嗯?你站在门口看什么呢?” 李晓亦收拾好厨房出来,见杜默脸上挂着奇怪的表情,又间门外有一群吃瓜群众围在一起。 “外面怎么了?” 杜默收了奇怪的表情,淡淡道。 “没什么,两个非人类被围观而已。” 这话说的李晓亦头顶冒出三个问号。 突然一个带点笑意的戏虐声音从门外传来。 “非人类这个词用的我有点伤心啊。” 另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说。 “他是非人类,我不是。” 杜白和杜寒同时走进面包店,两个186的高个子走进来,店里一下子就显得拥挤了许多。 李晓亦看到冷冰冰的杜寒第一反应是:又来一个浑身贵气的人,还是块冰山。他转头看向杜默,杜默见到此人一点都不意外,看来冰山也是他的朋友。 “完了,我居然被冰块说是非人类,我不干净了。”杜白扑向杜默,“快让我抱一下,我要净化心灵。” 杜寒伸手摁住杜白肩膀,“你洗不干净了,走开别污染杜默。” 面对这熟悉的一幕,杜默抬手扶额。 “你怎么来了?” 杜寒眉头一皱,寒气成倍成倍往外放。 “杜白能来我不能来?” 成年后的杜寒冰冻能力果然名不虚传,杜默被他锐利的眼神冰的背后发麻。 “能、能来……” 杜白挡住杜寒的视线,单手搭在杜默肩上。 “把你那破冷气关掉,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中央空调吗。” 杜默噗了一声,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中央空调还能这么用? 旁边的李晓亦有点懵,悄悄凑过来小声说。 “中央空调一般不都是说披着暖男皮的渣男吗?他是渣男?” 不,他是直男。杜默心说。 李晓亦声音虽小,但杜白离得近,还是能够听清。他噗了一声,解释说。 “放心,这个中央空调制冷不制暖,没有女孩子愿意靠近他,想渣也渣不起来。” 杜寒的脸色已经一黑到底,仿佛下一秒就要撸起拳头跟杜白干起来,杜默见势不妙立刻转移话题。 “话说回来,杜寒你来这做什么?” 杜寒的脸色好了一点,“来接你回家。” 因为跟杜白讨论过这个问题,杜默下意识问。 “回哪个家?” “当然是回杜家。”杜寒说,“作为杜家下一任继承人,除了回杜家你还能回哪个家?” “等等,”杜默有点懵,“继承人不是杜白吗?” “杜家第一顺位继承人是你,怎么会是杜白?”说到这,杜寒顿了一下,微微睁大眼睛,“难道你躲起来不肯回家,是因为想把继承人的位置让给杜白吗?” “呃……”杜默噎了一下,眼神飘忽。 这本是杜寒的猜想,没想到杜默竟然默认了,他心里顿时五味杂瓶,忍不住看了杜白一眼。 你到底是有多宠他啊…… 杜白也没想到杜默不肯回家有这么一层原因,早上的不愉快统统转变为愉悦。他低下头,闪烁的眼睛直勾勾看着杜默,嘴角含着一抹笑意。 杜寒无奈道:“不管你要不要继承,你也得先回家再决定,跟我们回去吧。” 杜默微微低头,犹豫着要不要回去,完全忘了这里还有一个局外人在听他们说话。 李晓亦小心翼翼地说:“衡哥,你要回哪?” 杜默啊了一声,突然意识到他不该在这跟杜寒谈论这些事情。 “这个,嗯,说起来有点复杂……” “他是谁?”杜寒的寒气再次散发,“为什么叫你衡哥?” 杜白说:“人家爱怎么叫就怎么叫,你管得着?” “你闭嘴。”杜寒锐利的视线扫向杜白,“我还没算你不告诉我找到杜默的账。” 杜白嗤笑一声,“算账?算什么?我好像没有义务告诉你任何事情。” 两人的硝烟再次点起,杜默嫌烦,后退一步想去收银台拿回自己手机,找机会开溜。 李晓亦抓住他,小声说。 “衡哥,到底怎么回事?” 杜默抓起手机揣进兜里,在杜白杜寒冷嘲热讽的声音下凑过去说。 “抱歉,他们以前开始就这样,等会儿我走了就不会在店里闹了。” 说完,他抬脚想走,被李晓亦一把拽回来。 “我不是说这个,衡哥,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事情?” “我……” “哎哎哎!”杜白走过来打掉李晓亦抓杜默的手,“别乱碰,他不是你能碰的人。” 同样走过来的杜寒拧着眉,脸上写着我很不爽四个大字。 “所以说他到底是谁?” 虽然李晓亦在看到他们出色的样貌和气质就明白自己跟他们的差距,但突然被两人嫌弃心里还是会猛地刺痛。 杜默说:“好好说话,没点礼貌。他是这个店的店长,也是我的合伙人,叫李晓亦。” “哈?”杜寒一脸难以置信,“你扔下杜家的产业不管跑来这种小地方开这种小店?疯了吗?” 李晓亦心里又刺痛了一下。 “虽然我并不觉得在这里开店不好,”杜白说,“但我也觉得你应该回去继承家业。” 杜默犹豫了一下,“但是如果我离开,晓亦他没办法一个人开店。”而且他不觉得杜白会让他继承杜家。 “那就不开了。”杜寒对店外站着的助手招了招手,跟助手要了一张支票,掏出领口的光滑的钢笔随便写了个数字,递给李晓亦,“这笔钱你拿着,另外找人开店去吧。” 李晓亦接过支票看了一眼,顿时瞪大双眼。 “一、一百万!?” 一百万对于杜寒杜白这样的人而言,连零花钱都算不上。但对于一个就算努力工作也只能月薪几千的人算是一笔巨款。 他颤抖着手想把支票退回去,就见冰山男人放软了语气对姜衡说。 “回家吧,就算是回去看看大哥也好,现在的杜家没人能欺负你,我会保护你。” 李晓亦看到杜默在听到大哥时脸上的动容,有种他会离开的预感,忍不住用力一抓,支票被他抓皱成一团。 杜白把视线从李晓亦身上收回来,像护崽一样抱住杜默。 “谁要你保护,去去去。” 杜默推开杜白,表情有些严肃。 “让我想想。” 说完就走了。 杜默走了,杜白杜寒也跟着走了。剩下李晓亦一个人站在店里盯着手里的支票。 - 杜默是想回去的,他想看看杜宇。 自从昨天早上意识到自己也是这个世界里的一份子之后,他对现实生活的感触越来越深。 昨晚杜寒有一件事说进他的心里。 杜宇,一个从小到大都照顾他顺着他的堂哥,甚至临死前都为他准备好假身份和钱。 而自己明知道他的死因也没能救他,居然只顾着逃跑,从没想过回去看他。 杜默啊杜默,你不值得让杜宇对你这么好,不值得。 一大早杜默就去店里做面包,顺便跟李晓亦说自己决定回去的事情。 他想,至少回去查一下杜宇的死因。明明他们的结局已经改变了,为什么突然间杜章跟杜宇会突然死了。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 李晓亦偏在厨房门边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说。 “衡哥,我要跟你坦白一件事情。” 杜默嗯了一声,“什么事?” “我偷拍了你那两个朋友的照片,去网上查了一下。”李晓亦一开始说的时候还是面无表情,说到后面眉头皱了起来,像是在隐忍什么,“然后就查到了H市的杜家,你两个朋友的样子跟杜家的杜白和杜寒长得一样,而你……长得跟杜默一样。所以,你不是姜衡,是杜默对吗?” 杜默顿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李晓亦心里一阵苦涩,把他嘴角无奈的笑容都给染苦了。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想过,我们不一样,但没想过我跟你的区别会这么大。杜家的儿子当然看不起我这种穷乡僻壤的穷小子,我居然还想——” 他说到一半停住了,深呼吸一口,调整好心情后继续说。 “衡……不,杜默。接下来我对你说的这些话不是为了让你回应我,只是我不想留有遗憾,我想把我的感情告诉你。” “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喜欢你努力做面包的样子,喜欢你打扮店里的样子,喜欢你骂我的样子。我知道我们不可能,但我还是希望你能记住我,一辈子。” 厨房一片寂静。 杜默懵了很久才发出一声啊? 然后说:“等等等等,你说的喜欢,是朋友那种喜欢对吧?” “不是。”李晓亦郑重地说,“是爱情那种喜欢。” “但我们都是男的啊!”杜默慌了。 “是啊,我喜欢男的。”李晓亦说,“我喜欢你。” 杜默嘴巴张成O型,差点就把不礼貌的卧槽说出口。 “对不起,我需要冷静一下。” 李晓亦点点头,放他一个人在厨房消化。 杜默脑子都糊了,心说他还是第一次遇见活的gay,还被告白了。 原来这个世界也有gay啊,不对,有才不奇怪吧,他为什么会这么震惊。 杜默手抖得都拿不起面团,因为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杜白吻他的画面。 不,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青年时期 回家的行程很快就安排上了,因为离得比较远,杜默是坐杜寒安排的私人飞机回去的。 杜默刚被李晓亦表白,身体里某个被堵住的部位突然就打通了,不是很想面对杜白。但杜白硬是要跟杜默坐同一架飞机,杜默紧张得全程身体紧绷。 幸好杜寒也坐在旁边,不是两人独处。一路无事发生。 时隔四年,杜默再一次站在杜家大门竟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当初他以为自己再也不能回到这个地方,走得干干净净,不带丝毫留恋。 可当他再次回到自己生活了六年的房间,发觉自己还是有那么一丝想念的。 房间的摆设还是跟以前一样,书架上是他曾经看过的书,浴室的洗护用品还是他曾经爱用的牌子,床单还被单还是用的蓝色真丝。 杜寒打开杜默的大衣柜,两米长的衣柜挂着满满当当的衣服。 “你的衣服我重新买了,鞋子在最下面那层,还缺什么跟我说,我安排人去给你买。” 杜默拉开最下面的柜子,一下子就认出是以前他爱穿的一些大牌,心情有些复杂。 其实穿到“杜默”身上住在杜家这么多年,他多多少少也有点少爷病,比如说不会省钱、想买就买、不管性价比只买好的等等。 这四年好不容易去掉身上的富贵病,突然又回来过上这种生活,就有一种从天堂掉入地狱又飞回天堂的感觉。 “够了够了,不用买了。”杜默说。 换做以前,他是不会这么说的。他只会说:你不会挑东西,我自己买。 杜寒心里刺痛了一下,心想杜默究竟是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才会让他变得想要节省。 “杜默。”杜寒抓住他的双手,痛心地说,“你受委屈了。” 杜默噎了一下,心想:我只不过是生活质量降低了点,又不是过得不好,怎么就委屈了。 “不至于不至于。” 杜寒跟没听到似的说:“放心,我一定会让你过上比以前还要好的生活,等我。” 说完就急急忙忙走了。 “诶不用!” 杜默的尔康手没能把杜寒留下,只留下一丝尴尬。 他小心翼翼地瞥一眼坐在沙发上看书的杜白,两秒后,再次瞥向杜白。 那本书!不就是杜白小时候在他房里偷看的那本言情小说吗! 杜默几乎是下意识地冲过去把书夺走,然后把书猛地往角落一扔,再然后跟还在保持拿书姿势的杜白大眼瞪小眼。 两人瞪了大概十五秒,杜默我了几声,心虚地说。 “那、那本书不是你该看的。” 杜白放下手,似笑非笑说:“但那本是你买的,为什么你能看我不能看?” “因为你还小。”杜默厚着脸皮说。 杜白脸上依旧挂着似笑非笑,“你第一次看的时候才十三岁。” 杜默啧了一声,“我说不能看就是不能看。” “好吧。”杜白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我已经把情节背下来了。” 杜默:“……”他怎么感觉那么燥呢。 “不说这个。”杜默坐到杜白对面,“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嗯,你说。”杜白端起茶杯抿一口。 “李晓亦对我告白了。”杜默直接明了,“我没想过他居然是个gay,gay你能听懂吗?就是同性恋的意思。” 杜白在听第一句话的时候动作就停住了,保持喝茶的东西盯着杜默许久,好一会儿才把茶杯放下来。 “同意了?” “没有。”杜默摇头。 “你反感他?”杜白问。 “不反感。”杜默再次摇头。 “那你反感同性恋?”杜白问。 杜默没有立刻回答,低头沉思了会儿,说。 “与其说反感,倒不如说吓一跳。从没想过被男性告白这件事会发生在我身上,我连一次正经的恋爱都没谈过,这对我来说太突然了。” 杜白藏在衣袖中攥紧的拳头松开来,说。 “在幻夜的时候跟你告白的人那么多都没能让你眨眼睛,换个性别倒是让你印象深刻了。” 杜默一脸疑问,“在幻夜的时候没人给我告白啊,你弄错了吧?” 杜白噎了一下,随后幽幽叹气。 他忘了这人是个感情白痴了。 “那个,杜白。”杜默突然扭捏起来,两只手的手指胡乱地动,“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就是,你跟李晓亦是一样的人吗?就是性取向那方面……嗯。” 感情白痴居然主动出击了,杜白略感惊奇。 他半眯着眼,唇角勾起一抹微笑,用戏虐的口吻说。 “你猜。” 这个回答整的杜默有点尴尬,他干笑两声,说。 “我猜你不是……吧?” 这个吧的尾音可谓是把不敢确定的疑惑礼貌地表达了出来,但又让人感到不爽。 杜白站起身,越过茶几走到杜默面前。单膝跪在沙发上,一手撑住椅背,一手撑在沙发座位的边缘,把整个杜默困在他的身下。 “杜默。”杜白明明是在笑,却让人感觉到危险,“你想试探我,得用行动试探。” 杜默看着杜白的脸越来越大,没等他反应过来双唇已经触及一片柔软。随后左手被一只大手抓住,感知告诉他那只手正拽着他的手往下伸。 杜默瞪大眼睛,难以置信杜白竟然做出这种事。然后门外传来一声怒吼,震醒了杜默。 “杜白!你在干什么!” 杜寒冲进来把杜白拉起来甩开,露出躺在沙发上一脸惊吓的杜默。 他顿了一下,随后身上散发出阵阵寒气,锐利的目光射向杜白。 “这就是你接近他的目的?你所谓的保护就是这样保护?” 杜白嗤笑一声,眼中布满轻蔑。 “说什么呢,明明刚刚看到他那样子就想扑上去,有什么资格说我?” 杜寒顿了一下,立刻下意识扭头看向杜默,杜默正一脸迷茫地看着他。 他心里突了一下,上前扯住杜白的衣服带他离开杜默房间。 直到两人走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杜寒才放开杜白的衣服,嫌弃的拍了拍手。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杜白跟个没事人一样拍平自己的衣袖,用不在意的语气说。 “你管我做什么。” 然而杜白微皱的眉头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杜寒知道他心情不好,叹气一声。 “杜白,从小到大你所有的事情我都管不着,但唯有杜默,我绝对不允许你伤害他!” 杜白冷笑一声,下巴微昂。 “我曾经问过你一个问题,如果杜默不是你哥,他会是你的什么?现在你可以回答我这个问题了。” 杜寒怔愣了一下,突然发觉他们所站的走廊正是那年在月光下交谈的那个走廊。 同样的人,同样的景,但是处境却变得不同。原来从那个时候他就察觉到会变成这样吗,该说不愧说杜白。 杜白的唇角越勾越深,精致的眼眸泛着冷光。 “我说过,如果你的答案跟我一样,我们会是一辈子的敌人。”说到这他顿了一下,笑得无比灿烂,“不对,现在的处境还是稍微有那么一点变化的。如果你要跟我抢人,那就会变成于家跟林家的战争。所以,你要好好回答。” 杜寒眸光冷下来,直逼杜白虚假笑容的脸。 两人在走廊中无声对峙。 - 杜默躺在床上,眼前是浮在空中被锁链五花大绑的《午夜之时》。 这本书还是老样子,一点就跟被玷污了一样抖抖抖,就是不打开。 杜默泄愤似的猛戳几下,然后放下手瘫在床上,长长地叹了口气。 想不通啊,他真的想不通啊!! 杜白是什么意思啊啊啊! 回想起刚刚杜白压着他时魅惑的眼神,唇瓣上湿润的柔软触感,还有、还有…… 杜默把头塞进枕头下面闷声大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都怪李晓亦那个臭小子!他现在整个人都开始变得不对劲!很不对劲!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gay啊!” “给是什么?”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杜默从床上弹起来,被枕头蹭乱的头发也跟着弹起来。 杜默定睛一看,屋里站着个熟悉的男人,男人正笑着朝他招手。 “杜默表哥,好久不见。” “段耕!?”要不是再次看到他,杜默差点就忘了还有这么一号人。 段耕走到床边坐下,不满地说:“亏我帮你那么多,回来也不跟我说一声。” 杜默张口就想说你帮我什么了,猛地想起来在原文中段耕是跟“杜默”合伙谋杀杜章的凶手! 几乎是下一秒,杜默跳起来揪住段耕的领口,恶狠狠说。 “说!是不是你杀了杜章!” 段耕顿时慌乱起来,不知是因为被杜默这么一吼还是因为真的做了什么亏心事。他想扯开杜默抓住他领口的双手,却发现扯不开。 “你,你在说什么呢?杜章说病死的啊,不是已经发出新闻通告了吗,你没看?” “别装了,你以为我不知道那是做给外人看的吗。”杜默说,“我走的时候杜章身体还好好的,怎么可能会病死。” 在原文中,“杜默”让段耕去植物园里偷了一种叫天仙子的植物。这种植物毒性强烈,误食之后,24小时后就会死亡。“杜默”把毒素提取出来,毒死杜章,还想把罪名嫁祸到杜白身上。但是“杜默”下毒的时候被杜宇撞见了,“杜默”怕事情败露,把杜宇也毒死了,还把杜宇的罪名也嫁祸到杜白身上。 然而在这个世界的时间线里,他被杜章赶出杜家,根本没机会做这种事。按理说,只要杜章没做让杜白爆发的事情,杜章和杜宇就会平安无事。 他们的死因到底是什么? 段耕趁杜默走神甩开他的手,很快就压下心中慌乱,转变为冷静。 “你在同情那个病秧子?你是不是脑子有病,你忘了他是怎么对你的?忘了他是怎么把你赶出杜家还把你囚禁起来?” 杜默现在不想说这些,“你老实告诉我,杜宇是怎么死的?” 段耕眼神飘忽,嘴巴紧抿,一看就知道他不想回答。 杜默吼道:“说!” 段耕神色有些怪异。 “他闯进温室里种了毒花的那间小房间,不小心被毒花刮伤,晕倒在小房间里。等我们发现杜宇不见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青年时期 这么说来,杜宇的死是个意外? 杜默不大相信。 “带我去那间小房间看看。” 段耕看上去有些犹豫,好一会儿才开口说。 “那个房间……已经锁了,毕竟出过人命。” 杜默眉头一皱,“不带我去?也行,我去找杜白。” “别!”段耕着急地抓住杜默手臂,看上去很为难,“其实……就是杜白少爷让我锁的,他说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说完,见杜默露出略微惊讶的表情,又用不确定的语气说。 “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 “杜宇少爷死的那天,我看到他和杜白少爷在走廊说话,两人的气氛……不太好。” 段耕话里的意思很明显,杜默脸色马上就变得不太好看。 虽然杜默猜测过这事多多少少会跟杜白有关,但没想到真的会是他想的那样。 有一点杜默始终想不通,那就是杜白的动机。 对杜章下手他能理解,毕竟杜章是个变态。如果按照原文那样,在他离开的那几年应该是对杜白做了什么,所以才会让杜白起了杀心。 但杜宇一直对他很好,原文中的杜白也跟杜宇关系很好,杜白为什么要对杜宇下手? 想不通。 “你真的不能带我去看看那间房间?”杜默说。 段耕摇摇头,“钥匙被拿走了,而且里面的毒花都被清干净了,房间里是空的。” 杜默低头沉思了会儿,心想要怎么样才能打开那间房。 “不过我可以带你去看看温室其他地方。”段耕说,“除了那间房,还有一间园丁休息室,之前杜白少爷经常会去那儿。” “嗯。”杜默点头,“带我去。” 温室还是跟以前一个样,就是很多植物都长得比以前高大了。其中温室正中间那个圆形花坛里的黑玫瑰最为显眼,十年前还只是种子的黑玫瑰都已经长成一株茂盛的玫瑰花了。 园丁休息室就在黑玫瑰不远处,走几步路就到了。 “这里平时没人来。”段耕说,“也就我偶尔会来打扫一下。” 杜默没回他,大致扫了一眼休息室,然后果断走进去打开几个储物柜。 下面几个柜子装的都是些修剪工具,中间的柜子放满了袋子,摸上去一粒一粒的,像是种子。上面的柜子相对较空,柜子里只放了一个本子和几个空的玻璃瓶。 杜默拿出本子翻开,夹在本子里的纸掉落下来,他没来得及接住,那几张纸就这么掉在地上。 他弯腰捡起纸,抖了抖粘在上面的灰。 纸上的内容他看不懂,字体写的很漂亮,像是什么化学符号。 “这是什么?” 没等杜默多看几眼,段耕突然把本子抢走,一脸惊慌。 “没什么,一本记事本而已。” 他这样子可不像是没什么,杜默抢过本子打开看,本子里写的是各种植物的功能。其中几个不认识的植物名字被圈了起来,他大概看了下功能,都有剧毒。 一个大胆的猜测在他脑中浮现,他猛地抬头,拿起空玻璃瓶拧开盖子,放到鼻下去闻。 “别!”段耕摁住瓶子,先一步阻止杜默闻到气味,“有毒!” 杜默表情很淡,仿佛事先知道段耕会阻止他似的。 “你怎么会知道有毒?” “我……”段耕眼神飘忽。 “因为这毒是你跟杜白制作的是吗?”杜默说,“让我猜一下,你痛恨杜家人看不起你,同时还想替你爸妈报仇,所以找上杜白一起毒害杜章。但是你们做的事被杜宇发现了,所以杜宇‘意外’死在温室里。段耕,我说的对吗?” 段耕没想到仅靠这么一点线索,杜默就能推断的这么准确,这下是真的慌了。 “你,你在说什么,不是这样,我没有杀他们。” 段耕终究是十几岁的稚嫩少年,心智和经验都不如本来就知道剧情的杜默,一下子便被杜默看了个透。 杜默叹气,“段耕,先不说杜章怎么样,当初要是没有杜宇我都没办法带你回来。你怎么下得去手呢?” “不是我!真不是我!”段耕眼睛红了,“是杜白跟杜宇要你的地址,要不到才杀了他的!” 杜默冷笑一声,“因为这个理由就杀人?你把我当傻子?” 倒不是杜默信任杜白不会下狠手,只是以杜白的性格。如果他真要从杜宇身上套什么信息,在没套到之前是不会动他的。 毕竟杜白的阴险手段多了去了,犯不着杀人。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段耕急了,“我才是你的亲表弟,他就是个假弟弟,是他唆使我给杜章下药才导致杜章生病的。” 杜默已经不会相信段耕的话了,他看得出来段耕是想把一切事情都推到杜白身上。 只是段耕为什么这么着急暴露自己,还要把罪名推给杜白,他们不是一条船的吗? “然后呢?”杜默说,“你想说什么?” 段耕见他把话听进去了,心中一喜。 “你相信我了?” “嗯。”杜默点点头。 段耕没发觉杜默是在引他上钩,兴冲冲的说。 “那你快点拿着我给你的证据把他告进监狱,再把杜寒赶回林家,这样你继承人的位置就稳了。我们再也不用过寄人篱下的生活!” 杜默顿住,张了张嘴,没能说出一个字。脑中千丝万缕纠缠在一起,一时半会不知道该怎么办。 “所以,你就特意让我知道这些事情,再让我拿到这些证据?” “杜家那些傻逼已经开始拉拢股东,你再不行动就晚了。”段耕说。 杜默沉默了一会儿,拿着本子和空瓶走出休息室。 “要我帮你吗?”段耕跟了上去。 杜默心里烦躁的很,很不客气地吼他。 “别跟着我!” 段耕脚步一滞。 - 杜默带着东西回房间,正想着要把东西藏哪去,扭头看见坐在沙发上的杜白,惊得他整个人跳了一下。 “你!你怎么在这?” “想你就来了。”杜白看着杜默悄咪咪地把手上东西藏到身后,“你手上拿的什么?” 杜默冷汗都冒出来了,但还是保持冷静说。 “没什么,日记。” “嗯?是吗。”杜白起身过去,伸手想拿他手里的本子,“让我看看。” “不行!”杜默后退一步,躲开杜白的爪子。 杜白眉头一皱,再次伸手去抓,大有你不让我看我偏要看的气势。 两人你抓伸我躲来来回回好几次,杜默越来越往后退,随后感觉膝盖被什么抵住,他身体失重往后一倒。杜默摔下去了杜白也没能站稳,两人齐齐跌入柔软的床上。 所幸杜白反应快,双手撑在床上才没压着杜默,但也因此形成一个暧昧的姿势。 杜默看着眼前的杜白,人都懵了,手掌不自觉松开。 杜白那张迷惑男女老少的脸勾起魅惑的微笑,吐出的声音带有一丝□□惑。 “明知道我的心意还投怀送抱,不怕我真把你吃了?” 砰、砰、砰! 杜默的脸唰的红了,耳边都是自己的心跳声。 “我,我不知道……” 杜白笑了声,趁他不注意拿过被扔在一边的本子,起身翻开来看。 杜默坐起来,心跳还是很快。等他冷静一会儿,就听杜白说。 “嗯~原来如此。”杜白扭头看向杜默,“这东西是段耕给你的?” 刚刚缓下跳动速度的心脏顿了一下,再次加快。杜默知道在杜白面前说谎没用,轻轻点头,应了声嗯。 音落,杜白坐在杜默旁边,用食指勾起杜默的下巴,强行让他看向自己。 “你相信我吗?” 啊啊,又是这个表情。杜白真的很擅长用外貌去欺骗,如果不是因为他了解这个男人并跟他相处了多年,他真的会因为这个表情相信他什么都没做。 杜默说:“你不会做有损你声誉的事,比起要他们的命,你有更多种折磨他们的办法。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你不会做。” 杜白嘴角抖了抖,像是在忍笑。忍到最后他大笑出声,放肆的笑容中透出一丝难以发现的病态。 “你真的很奇怪,明明从来没有认真看我,却对我这么了解。” 他俯身过去,两人的距离只有十厘米。 “杜默,我喜欢……唔。” 杜默捂住杜白的嘴,打断他接下来的话。 要是再让杜白顶着这张脸乱说话,他绝逼会成为第一个因为心跳过快致死的人! 杜白盯着杜默通红的脸看了一会儿,随后拨开他的手往后退,满脸愉悦。 “算了,今天就先放过你。”他起身拍了拍压皱的衣角,伸出手掌放到杜默面前,“我带你去个地方。” 杜默伸出手放在他手上,借力站起来。 “去哪?” “去了你就知道了。” 两人坐上车,开出杜家大宅,行程约莫半个多小时,最终在一个现代中式建筑物门口停下。 杜默下车站在门外看了一会儿,刚开始以为是个小别墅,等杜白带他进去后硬生生把那些想法摁了回去。 这,这他妈不就是放骨灰的地方吗! 杜白看出杜默的震惊和疑惑。 “这是杜家人置放骨灰的地方,包括杜章和杜宇。” 杜默顿了一下,闭上嘴,紧跟杜白。 两人越过走廊,走到最里面一个大堂。里面有一个大柜子,柜子上只有两个骨灰盒。 两个骨灰盒下方都有牌匾,上面分别写着杜章跟杜宇两个字。想来这就是他们的骨灰盒。 杜默看着写着杜宇的牌匾,心中很是感慨。 之前光是听说没有实感,现在见到杜宇的骨灰盒就摆在自己面前,鼻子一下子就酸了。 没等杜默伤感多久,杜白径直往杜宇的骨灰盒走去,然后在杜默伤感的目光下拿下骨灰盒。 杜默震惊,“你干什么!” 么字刚落,杜白已经把骨灰盒打开,并且把骨灰盒摆在杜默面前。 杜默盯着骨灰盒里处,瞪大了眼睛。 “空的!?” “空的。”杜白说。 顿时,各种思绪和想法涌上杜默心头。他强忍住激动,说出最不敢想的那个想法。 “也就是说,杜宇还活着?” 杜白微笑不语。 ☆、青年时期 一瞬间,喜悦盖过所有情绪。 得知杜宇没死的消息,杜默马上就想见他。 “他人呢?” 杜白没了微笑。 “不知道。” “不知道?”杜默说,“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也不知道他在哪?”杜白说,“原本我也以为他死了,直到前几天我发现骨灰盒是空的,就找人调查了一下。调查结果是杜宇的后事都是由杜寒负责,而他不愿意告诉我有关杜宇的事。如果你想见杜宇,可以去问杜寒。” 杜默皱眉,“他为什么不愿意告诉你?” 杜白自嘲般地笑了笑,“怀疑我的又不止你一个。” 闻言杜默顿了一下,心下明了。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既然杜白不方便问,那就得他问。 “我明白了,回去我就去找杜寒。” 杜白没再说这事,点了点头,说。 “我送你回去。” 回到杜家,杜默本想直奔杜寒房间去,在他要去之前被杜白拦住了。 “吃午饭了?”杜白说。 杜默想了想,不太确定地说。 “好像没有?” “把好像去掉。”杜白说,“先去吃饭,杜寒又不会跑。” 杜默抿了抿嘴,心想真是风水轮流转。以前都是他管着杜默,现在变成杜默管他了。 心里是这么想,但他还是会乖乖的去吃饭。 杜白趁他不注意,快速在他额头亲了一下,然后消失在门口。独留杜默僵在原处红脸。 离开杜默后,杜白径直往杜寒房间走去。 现在是下午两点,按照杜寒的习惯,他刚睡醒午觉闷在书房工作。 杜白直接往杜寒书房去,果然在这里找到他。 186的高个子在杜寒书房晃过,让杜寒想无视都难。 “你来干什么?”杜寒皱起眉头,满脸写着不欢迎。 “虽然我两现在变情敌了,”杜白嘴里含笑,“但你这么快就不欢迎我了?我来看看你都不行?” 杜寒心说你可拉倒吧,就算没有杜默,你也不会莫名其妙来看我。 “别废话,什么事?” 杜白坐在杜寒书桌上,单手撑在桌子,手指们压住杜寒的文件。 “你伪造杜宇假死的消息,还把杜宇藏起来,是因为杜宇还在昏迷不醒。”他微微勾唇,眼里都是轻蔑,“我猜的对吗?” 杜寒真是讨厌死了他这幅把什么都算准了的得意模样。 “你想说什么?” “我们做个交易。”杜白收回压在文件上的手,“我帮你救活杜宇,你帮我抓住凶手。” 杜寒脸色一黑,怒气迅速散发出来。 “杜白!那也是你大哥!你怎么能用大哥的性命做交易!” 杜白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都是要救的,物尽其用不好么?” 说完,不等杜寒再次发怒,他又补了一句。 “再说了,如果你一开始就相信我,杜宇也不至于昏迷这么久。” 温室有什么花,花里具有什么毒性,杜白都一清二楚。如果杜寒从一开始就相信他,直接找杜白解毒,杜宇确实不至于昏迷这么久。 但问题是,杜寒不信任杜白。 反而是现在这样,杜白带有目的性去救人,能让杜寒更安心一点。 虽然是这样,但被杜白这么一嘲讽,杜寒还是气得想揍人。可他偏偏什么都说不出来,因为理亏。 最终他只能叹气一声,认命点头。 “知道了。” - 杜默随便吃了点东西,去杜寒房里找人没找着,问了佣人才知道他在书房里。 到书房时,杜寒正皱着眉头对比两份资料。 “杜寒。”杜默叫了一声。 杜寒抬头,见到来人,眉间的皱纹瞬间消失。 “杜默?”杜寒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找你有点事。”杜默想了想,还是直说最好,“你知道杜宇在哪吗?” 由于刚刚杜白来找过,所以杜默突然过来问杜寒这件事他并不感到惊讶。 以杜白的性格,不会无缘无故做一件事。加上杜默上门来问杜宇的事,杜寒猜杜白做这个交易的原因大概率是因为杜默。 杜默是他们四兄弟中涉世最浅的,也是唯一一个没有接触过杜家产业的人,与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没有矛盾。 不过杜寒相信,就算杜默没有被杜章赶出去,他也不会跟他们任何一个人对着干。 因为杜默就是这样的人。 “宇哥中了毒,我把他安排在一个秘密场所治疗。”杜寒说,“但是医生拿他身上的毒没办法,他倒在毒花室太久,身体里混杂太多种毒,不好解。” 杜默的脸当即皱起来。 “那他怎么样?严不严重?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杜默着急的反应跟刚才杜白冷淡的反应形成强烈对比,让杜寒胸口的怒火与寒心消去不少。 他破天荒地勾起浅笑,浅笑中还有些许无奈。 “很严重,医生只能用名贵药品吊着他的命,想要保住他的命只能想办法把毒解了。” 杜默被他难得露出的笑容晃了晃神,但又实在不明白这种事情有什么好笑的。 “那就解毒啊!杜白不是很了解这些东西吗,让杜白去解。” “他已经在研究了。”杜寒说,“但作为条件,我要帮他‘找出’毒害宇哥和杜章的凶手。” 说找出两个字时,杜寒的语气特别重。 杜默张开嘴又闭上,没能把心里那个人选说出口。 会做这种事的不是杜白就是段耕,既然不是杜白,那只会是段耕。 并不是其他人没有动机和理由,而是能近距离又让他们毫无防备的人只有本宅这几个亲近的人。 但他无凭无据,直说是段耕只会招来杜寒怀疑。于是他让杜寒在书房等着,自己回房把从园丁休息室里得到的本子和玻璃瓶带到书房。 “你看看这个。”杜默把东西放在杜寒书桌上,“这是段耕给我的。” 杜寒拿起本子看,越看眉间皱纹越深,最后拿起空的玻璃瓶想打开去闻。 “别。”杜默摁住他的手,“有毒。” 杜寒顿了一下,放下玻璃瓶,说。 。"这是段耕亲手交给你的?。" 杜默摇摇头,“他先是暗示我这一切都是杜白做的,然后又引我到温室的休息室,在我找到证据之后,又想让我告发杜白。” 杜寒冷笑一声,“果然是他。” “你知道?”杜默稍微歪了下头,表示了他的疑惑。 “宇哥中毒那天,我看到段耕领着他往不知道哪里走。”杜寒说。 但其实这句话还有下一句:段耕是杜白的狗腿,我以为是杜白让段耕带宇哥去什么地方。 他又说:“那天宇哥刚带回找到你的消息,杜白找他要你的地址,被杜章出面阻止。然后杜白要求宇哥跟他单独对谈,大概几分钟后,杜白回来了,宇哥没回来。我就去外面找宇哥,就撞见段耕领着宇哥走的画面。再然后,就是宇哥倒在毒花室里的事情。” 杜默低头沉思了会,说。 “之后杜白都在干什么?” 杜寒垂眸,目光一直盯着桌子上那个本子上的笔迹,长长的睫毛挡住他眼中的思绪。 “之后他一直都在跟我套信息。” 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杜默想:如果之前杜寒一直都在怀疑杜白,那他不得被杜白这百无漏洞的样子给气死了。 然而杜寒盯着本子在想另一件事,在确定这件事之前,他需要先确认下杜默的态度。 “杜默。”杜寒拉回杜默的思绪,“如果查出杜白确实做过不好的事情,你怎么想?” “得看是什么事情,”杜默说,“他做事一向都很有分寸,不会因为情绪损害自己利益。” “不一定,他一生气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杜寒说。 但见杜默一脸疑惑的表情,杜寒那句他就是个任性鬼怎么也说不出来。 现在跟十年前的幼童不一样,他们都是成年人了,说话不能像小时候那样随便诋毁别人,而且以他的家教也不允许他这么说。 杜默似懂非懂,心想杜白平时挺能忍的,好像没怎么生气过。 见他还是一副疑惑模样,杜寒叹气一声。 “算了,总之这件事交给我,我会处理。” 杜默哦了一声,“我能不能……” “不能。”没等杜默把话说完杜寒就打断他,“这件事我一个人处理。” “为什么?”杜默很不理解杜寒为什么突然不爽。 “不为什么。”杜寒下逐客令,“你先回去,有消息我通知你。” 杜默又哦了一声,说:“最后一件事。” 杜寒说:“什么事?” 杜默微微张口,声音柔和下来。 “我想看看杜宇。” - 重症病房中,病床上躺着一个男人。他鼻孔中插着氧气管,手上脚上都插着好几道管子,左手还打着点滴。旁边的心电监护仪上跳动的幅度很低,表示病人目前的心脉很弱。 杜寒说吊着他的命就真的是吊着他的命。 看着曾经这么宠溺自己的哥哥变成这幅模样,杜默鼻尖一下子就酸了。 他强忍眼泪,仰头想把眼泪逼回去。心里对段耕的厌恶转变为憎恨,开始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找杜宇把段耕捡回来。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在这生闷气也没用。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杜宇救回来。 杜默吸了吸鼻子,转身离开重症病房。 ☆、青年时期 “杜白。” 杜默推开杜白房间房门,却没在房里看到想见到的人。 “哪去了?” 他掏出手机给杜白发了条短信,坐在沙发上等消息。 杜默来找杜白是为了杜宇解毒的事,虽然他不懂解毒的事儿,但也不想坐以待毙,想过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消息提醒铃声响起,杜默低头一看,杜白回消息了。 “我不在家,怎么了?” 杜默先是回了一句没事,起身一边走路一边打字,打算离开杜白房间。 突然从屋里发出一声哐当,杜默脚步一滞,扭头看向屋内。 屋内没有人,听声音应该是从更衣间那边传来的。 他低头把没打完的话全部删掉,重新打字。 M:你确定你不在家? B:嗯。 杜默眉头一皱,轻手轻脚地走向更衣间。 他尽量让脚步声消失,小心翼翼地探头看向更衣间,只见一个人影“嗖”的一下窜进最里面的卫生间。 果然有人! 杜默左看看右看看,拿起柜子旁边一个看上去像是奖杯的装饰品,悄悄往卫生间门边走去。 卫生间里的人影晃来晃去似乎有些慌张,他趁机打开门,大喊一声。 “别动!” 两双眼睛对上视线,随后,杜默惊讶道。 “段耕!?怎么是你?” 见是杜默,神经紧绷的段耕松了口气。 “原来是你,吓我一跳。” 杜默眉头皱的更深了,“你在这里干什么?” 放松下来的段耕越过杜默,走出卫生间房门,在更衣间的一个柜子里拿出一个A4纸大的木箱子。 “我得到杜白出远门的消息,过来找他下毒证据。”他举了举手中的木箱子,“喏,就是这个。” “这里面是杜白下毒的证据?”杜默走过去半信半疑地说。 “不知道。”段耕说,“我看他平时特别宝贝这个箱子,不让任何人碰,就想看看里面有没有证据。” “……”那你刚刚说就是这个的时候还一脸信誓旦旦,杜默无语。 木箱子看上去简陋,实则做工精致,开合的位置缝合的密不透风。开合处有个密码锁,锁上有六个0,看样子是个数字锁。 段耕想了想,转动数字,啪嗒一声,密码锁开了。 杜默惊讶:“你怎么知道箱子密码?” 段耕嗯了一声,“他所有密码都是你的生日,所以我试了一下。” 杜默顿时心情复杂,不知道该说什么。 箱子被打开,露出里面零零散散的东西。几张被折起来的试卷,一张泛黄的四叶草书签,几个看上去不太完美的手工作品,还有一堆不同口味的棒棒糖。 段耕一脸疑惑地拿出其中一颗一看就是古董级别包装的棒棒糖,左右端详。 “这是……糖?” 段耕不知道这些是什么,杜默知道。 这些都是以前杜白还小的时候杜默给杜白的东西,那时候的杜白还总是板着一张脸,对他态度非常不好。他为了哄杜白开心,给他弄了这么些小玩意儿。 看见这些小玩意儿,以前的点点滴滴转化成回忆浮现在杜默脑海中,他鼻子有点发酸。 “我还以为是些什么东西呢?”段耕像是扔垃圾一样把棒棒糖扔回箱子里,嫌弃地说,“一箱子废物。” 听到杜白珍藏在箱子中的东西被段耕说成废物,杜默胸口冒出一团火,一把抢过木箱子。 “废物也是你偷的,嘴巴放干净点。” 段耕被他冰冷的语气噎了一下,抿了抿嘴,委屈地说。 “突然生什么气,我还不是为了帮你找证据才偷他东西,你还骂我。” 杜默做了个深呼吸,压住胸口的火气。 现在他还不能跟段耕翻脸,若不然不知道段耕私底下会做些什么。 “抱歉,我不该凶你。” “没事。”段耕看上去不是很在意,“有件关于杜寒的事我想跟你商量。” “什么事?” 听到杜寒两个字,杜默感觉事情不简单。 果不其然,接下来段耕说话时眼睛露出一丝算计。 “把杜寒赶出杜家。”即使段耕在强忍兴奋,杜默还是能看出他的雀跃,“等我们揭开杜白的真面目,顺势把杜寒一起赶出去,这样杜家的继承权就只能是你的。” “……怎么赶?” “这事交给我。”段耕拍了拍杜默肩膀,“你只需要出面站在我们这边就好了。” 杜默哽住,强忍甩开段耕放在他肩上的手的冲动,僵硬地点了点头。 段耕露出满意的笑容,放下手。 。"我先走了,你也不要在这里待太久,免得被人怀疑。。" 杜默嗯了一声,目送段耕离开。 过了一会儿,他转身回卫生间,用水打湿手,拍了拍被段耕摸过的地方才出来。随后掏出手机,点出聊天框。 - 这两天杜白都在杜寒安排的基地里研制解药。 不过就是几种毒花混合在一起的杂毒而已,这就把杜寒手底下那群医生跟研究员难倒了,没用的东西。 解药已经做出来了,等试验过后没问题就可以给杜宇解毒。 杜白想的轻松,殊不知医生跟研究员们要是知道他这么想不得气死。 那可是世上有名的毒花混合在一起的剧毒,光是解其中一种就很难,更何况是好几种混杂在一起。毒素之间本来就有冲突,要是一个不小心就会让杜宇一命呜呼。 正因为解毒很难,一众医生跟研究员才会拿这毒没办法,越拖越久,导致杜宇现在很虚弱。所以当杜白用三天时间做出解药并且试验成功的时候,有些人心里不服。 “杜宇少爷现在很虚弱,已经经不起任何一次失败,你确定要用这个毒性这么强烈的解药?” 旁边有人扯了扯这位年轻的研究员,但他无视了,显然就是要质疑杜白。 杜白眼神都没给他一个,淡淡地说。 “要不把杜宇的毒注射到你身上,让你亲自体会下成不成功?” “你……!”年轻人研究员被吓到了,“你在胡说什么!?” 杜白把密封的解药交给医生,缓慢转身,给年轻研究员一个轻蔑的眼神。 “不过要是等你体会完,杜宇已经上西天了,这个结果你负责吗?” “你……!” “好了。”院长把年轻研究员拉住,“杜白少爷对这方面的造诣连我都望不可及,你就别说话了。” 杜白脸上淡淡的,没再搭理他们,脱下大白褂离开研究室。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掏出手机,看到内容后,淡淡的唇角勾起一抹笑容。 手机里杜默正在跟他说有关段耕的事情,自从杜默在他房里发现段耕之后,杜默就紧盯段耕暗中阻扰他要做的事情。 事情正在按照他的预算中发展。 杜白唇角那抹笑给人感觉有些冰冷。 他知道段耕是棵墙头草,他们会合作也只不过是因为利益相同。但没想到他还是低估了段耕,这个该死的居然想利用杜默踢开自己。 段耕千不该万不该把手伸到杜默身上。 段耕带杜默去园丁休息室那天要是他没有去杜默房间,杜默就会先去杜寒那问杜宇的事。同一件事情因为询问的人不一样,想法可谓是天差地别。 这件事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他,杜寒本就跟他不对付,加上杜默之前也莫名其妙地认为这些事情都是他做的。 要是让杜默先去杜寒那里询问杜宇的下落,可想而知通过杜寒的说法杜默会怎么想自己。 幸好,幸好他先一步在杜默房间等着。 现在杜寒已经下好渔网,就等那群乱跳的鱼自动上网。而杜默也跟他预想的那样开始往他靠拢。 只要把杜宇治好,洗清他的嫌疑,杜默又能变回从前那样对他百般照顾。 想到这,杜白唇角那抹冰冷逐渐融化,露出春日的一抹暖意。 杜宇的治疗很顺利,解毒剂注射进去后,他身体逐渐开始好转。 只是长达一个月的昏迷导致他身体很虚弱,虽然醒过几回,但没多久又睡回去了,意识也不太清醒。 医生们整天围着杜宇转,想尽办法给他调理,大约一个星期后,杜宇终于能够清醒地睁开眼。 杜宇醒来后,医生第一时间叫来杜白。 等杜白慢悠悠地插着裤兜走进病房,杜宇的回忆才慢慢从脑中苏醒。 杜宇张了张嘴,除了发出无声的哈气什么声音都没有。 杜白倒了杯水递给杜宇喝下,好一会儿他才缓过劲来。 “……我爸呢?”杜宇说。 杜白赶走一众医生护士,把门锁了才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告知他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听完后,杜宇本就苍白的脸色更白了。 “现在杜氏集团的股份……?” 杜白倚靠在椅子上坐的很随意,语气也很随意。 “小的分公司都破产了,被卖出去的股份都被杜寒收了回来,主要的业务还在杜寒手上,放心吧。” 杜宇紧绷的身体松垮下来,躺在病床上望着白色的天花板,语气有些萎靡。 “段耕呢?” “在杜家活的好好的。”杜白感觉口袋震动了一下,掏出手机看了看。 杜宇闭上眼,任由怒火在他身体里乱窜,现在的他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力气去生气。 不同于杜宇的无力,杜白勾起一抹浅笑,看向病床上一张苦瓜脸的杜宇,说。 “想见杜默吗?” ☆、青年时期 段耕行动了。 他带着杜宇分家的那群人浩浩荡荡地闯进杜宅,跟杜寒对峙。 杜默感到现场的时候,杜寒正浑身散发着寒气坐在客厅沙发上,那张冰山脸谁见谁冻住。 “你来了。” 杜默刚进门就被眼尖的段耕抓住,拽着他往里走。 “这是在干什么?”杜默问。 “这都看不明白?”段耕露出一个奸笑,“当然是按计划行事,赶走杜寒。” 杜默:“……” 堵在杜默前面的一个看上去约莫四十多岁的妇女指着杜寒说。 “我说你啊,既然已经被亲生父母认回去就别再插手杜家的事情,快点搬回原生家庭。” “就是。”妇女旁边一个中年男人说道,“反正林家那么有钱,你回去抢林家的家产不就好了,还来跟我们争什么。” 杜默用手肘顶了顶段耕,小声问。 “他们是谁?” 段耕同样小声说:“他们是杜章的妹妹跟妹夫。” 说着悄悄伸手指向别人:“这个是杜章他爸兄弟的儿子,那个是表叔伯,那边那个是……” 来来回回指了大概十来个人,杜默听得头都晕了,心想段耕从哪儿找来这么些亲戚。 “我找他们来,是让他们出面赶走杜寒。”段耕说,“等把杜寒赶走,再爆出你是当年杜恒流落在外的亲生儿子,事情就稳了。” 段耕的算盘打得哐哐响,杜默一点都不想接话,默默坐到杜寒旁边。 一众亲戚在叽叽歪歪,杜寒感觉沙发一动,旁边落下一道身影。 他扭头一看,杜默正微笑地看向他。杜寒脸上的冰霜融化了一些。 “说半天怎么不理人呢?” “别装死,我们今天来就是要一个说法,凭什么让你一个已经被别人领回去的养子管着杜家的财产。” 杜寒又跨起张冰山脸,冷笑一声。 “要是没有我这个养子,你们连抢遗产的机会都没有。” 音落,叽叽喳喳的声音终于消停了。 杜家公布杜章父子死亡的那天,杜氏集团股票暴跌,之后杜氏公司全部都乱了套。要不是杜寒挺身而出稳住局面,杜氏集团早就成了一盘散沙消失不见了。 他们都明白这个道理,但为了争夺家产,就算没有杜寒也没关系,他们还有一个杜默呢。没有杜寒就用杜默压着那群打工人,先把最棘手的杜寒赶走再说。 中年妇女上前一步,“是,你帮了杜家没错,我们也很感谢你。但这不能成为你霸占杜家财产的理由,说到底啊,这财产姓杜,不姓林。” 这语气,这神态,简直跟电视剧里那些奇葩亲戚一模一样。 杜默心想你好歹也是大反派杜章的妹妹,能不能像杜章那样霸气一点。 “你也知道财产姓杜。”杜寒嘴角那抹冷笑极具嘲讽,“看你跟你老公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财产是姓张呢。” 杜章的妹夫姓张,杜寒的意思是你一个已经出嫁的女儿,带着老公来娘家抢财产,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财产姓张呢。 就这么一句话把两个长辈说的脸色白一阵青一阵,丝毫不给面子。气得她当场就发飙。 “就凭你一个小辈,也敢这么对我说话!我看我哥就是养了个白眼狼,我哥身体那么好,说不定他突然病死就是你搞的鬼!” 这话一出,众人纷纷交头接耳,言语间都是猜测。 “是啊,杜章从年轻就开始锻炼,身体一向很好,怎么就病了呢?” “他死的也很突然,还有杜宇,两天居然同一天死了不觉得很蹊跷吗?” 杜默啧了一声,声音不大不小,但足以让所有人听见。 “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没有证据少在这里污蔑人。” “诶!?”中年妇女不满地指着杜默说,“你是站在哪边的?我可是在帮你。” “杜默!”段耕上前扯了扯杜默衣袖,“你在干什么?” “别动他。”杜寒重重打下段耕抓他衣袖的手,把杜默护在身后,冷冷道,“你们说完没有?” 许是杜寒的声音太过冰冷,嘈杂的声音瞬间消失。 他们没想到明明已经把话说的这么难听,杜寒还是那副模样,一点都不着急。 中年妇女再次打头阵,说。 “废话我们也不多说了,杜寒,交出杜氏集团股份,离开杜家,对我们大家都好。” 杜寒低头看一眼手表上的时间,扯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行啊,我可以交出杜家股份,但是……”他勾住杜默肩膀,玩味的表情竟给人一种戏虐人间的感觉,“我需要你们给我做个见证。” 杜寒本来长得就很帅,只是平时冰着一张脸让人难以靠近。突然露出这么个表情来,反差太大,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被他这表情迷了眼。 段耕率先清醒过来,轻咳两声。 “什么见证?” 杜寒眼珠子一动,斜视段耕,幽幽道。 “转移股份这么重要的事当然要做个见证,只是见证人还没齐,需要稍等一会儿。”说完,他看向门口,“噢,最后一个见证人来了。” 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门外,只见杜白推着一张轮椅走进来,而轮椅上坐着个大家再熟悉不过的人。 “杜,杜宇!?” 不知是谁喊得这么一句,然后众人齐刷刷的跟活见了鬼一样猛地往后退,除了杜默和杜寒。 “宇哥。”杜默鼻子一酸,大步跨过去抱住轮椅上的杜宇,声音发颤,“你还活着。” 回应杜默的声音很虚弱,“嗯,还活着。” 杜默的眼眶一下便红了,但很快他又意识到杜宇的声音很虚弱,连忙放开他。 “你身体还没好,怎么从病房里出来了?” “我不出来,你们怎么办?”杜宇看向那群一脸惊恐的人。 杜默瞬间明了,站直身体走到杜白旁边,静立在杜宇身后。 杜寒让管家拿来转让合同,在众目睽睽之下签字,然后又把合同和笔递给杜默。 杜默接过笔,转交给杜宇,示意他签字。 此时终于有人惊醒,大呼一声。 “杜宇!你是杜宇吗!你还活着!?” “那……我们在这里干什么,既然他还活着,我们不就没戏了吗。” 意识到这一点,众人的表情立马变得精彩起来。 刚刚叫的最凶的中年妇女变了一副模样,缓声道。 “杜宇啊,你这段时间躲哪去了,害得我们都以为你死了。身体还很好吧?” “真可惜我不是真的死了。”杜宇明明是在笑,笑容却没有任何温度,“让姑姑失望了。” “哈哈……你真会开玩笑……”她冷汗都冒出来,“我怎么会……” “小寒,”杜宇懒得跟她瞎扯,“来的人就这些了么?” 杜寒嗯了一声,点点头,“就这些。” “把他们都拉进黑名单,以后不允许他们踏入杜家产业。”说完又对管家说,“把人请出去,以后别让他们踏进杜家大门。” 闻言,众人脸色一变,没等他们为自己辩解就被佣人们请出了杜家大宅。 段耕混在人群中,想悄悄混出大厅,被杜寒一把抓了回来。 “段耕。”杜宇说,“我有话跟你说。” 被抓回来的段耕刚听到声音就跪下了,慌慌张张道。 “杜宇少爷!” “叫的这么大声,看来挺想我。”杜宇依旧挂着没有温度的笑容,“是怕我回来索命吗?” 虽然杜默猜到是凶手是段耕,但听到杜宇亲口说出来还是有点小吃惊。他偷偷瞄了一眼杜白,心中后悔曾经怀疑杜白的事。 段耕在看到杜宇的那一瞬间就知道自己即将迎来大祸,他所有的计划都是在杜章和杜宇死亡的前提下实行的。现在杜宇被救回来了,不仅一切成空,而他也自身难保。 事到如今,他只能想办法自保了。 “杜宇少爷,你误会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话是对杜宇说的,但段耕的目光却落在杜默身上,显然是段耕想让杜默替他说话。 杜默很不想搭理他,但又忍不住。 “你还记得我母亲是怎么死的吗?”杜默说,“她想带我回杜家,杜家人不肯,硬生生把她赶走,逼得她在杜宅大门自尽。之后的事情你也知道,杜家人为了压下这件事,害得你家破人亡。造成这一切的人就是你刚刚请来赶走杜寒的那群人,段耕,你现在跟他们又有什么区别?” 被戳破的段耕脸色变得惨白,但他丝毫没有悔恨之意。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要抢走杜家的东西!让他们也感受下家破人亡的滋味!”段耕指向杜白,视线对着杜宇,“杜章的毒是杜白下的,你肯定知道,为什么不报警把他抓起来!” 杜宇没了笑容,沉下脸。 “为什么要抓我?”杜白一点都不慌,反而还勾起唇角,“我能救杜宇,也能救杜章,如果不是你给杜章下了一剂猛药,杜章现在也会跟杜宇一样活蹦乱跳。” 杜白说的没错,杜宇中毒前已经决定要把杜默地址交给杜白,以及换取杜章的性命。只是没想到中间被段耕横插一脚,才导致现在这样的局面。 杜宇从来没有怀疑过杜白,虽然杜白的行为很恶劣,但杜白做事有底线,不会把事情做绝。 是他太大意了,才会让段耕有机可乘。 杜宇叹气一声,“有他下毒的证据吗?” 杜白耸了耸肩,老实回答。 “没有。” 听到回答,杜宇看向杜寒,杜寒冲他摇摇头。 “没有。” 杜默抿了抿嘴,心里有些复杂。杜宇的意思是要把段耕送进警局处理,但是他们没有证据。没证据就不能立案,自然就不能报警。 段耕也明白这一点,正当他为几人没有证据拿他没办法而松一口气时,听到杜白带有笑意的声音。 “为什么要证据?”杜白的笑颜像天使般纯洁,然而说出的话却像恶魔般令人恐惧,“像杜章囚禁杜默那样把他囚禁起来不就不好了。” ☆、两1争0 段耕被杜白不知道弄到什么地方去了。 杜默回想起段耕被带走时的表情,复杂的情感再次像团杂乱的毛线在他心里乱动。 “小默,还在想段耕的事情?”杜宇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担忧地说。 “没有,不想了。”杜默摇摇头。 自从段耕被带走后,杜默自动揽下照顾杜宇生活的差事。杜宇的身体还是很虚弱,需要调养一段时间。 原本杜寒给杜宇安排了专门照顾他的人,但杜默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非要亲自照顾杜宇到他身体好了为止。几人拗不过杜默,只好让他搬到杜宇旁边的小房间里专门照顾杜宇。 盯着杜宇把营养餐吃完后,杜默收了碗筷拿出去。 杜默出门没多久,杜白进来了。杜宇把枕头放好,刚刚躺下,看见杜白走向这边。 虽然杜宇是大哥,平时也很宠三个弟弟,但杜白跟杜寒都更亲近杜默。杜白没事不会来找他,所以杜宇默认杜白是来找杜默的。 “杜默不在。”杜宇说,“他刚收了碗,应该在厨房。” 听了这话,杜白不但没走,还坐在杜宇床边。 “我不找他,找你。” 杜宇眉头一挑,有些惊讶说:“找我?” 杜白随意地往后一靠,坐姿有些慵懒。 “嗯,过来跟你商量件事。” “什么事?”杜宇说。 “我想带杜默回于家。”杜白说。 “于家?”杜宇疑惑了一会儿,想起林家是杜白的原生家庭,“带他去于家干什么?” 听他这么一问,杜白才意识到自己说的不够明白。 “抱歉,应该这么说,我想娶杜默回家。” 音落,杜宇喉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半张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娶杜默回家这句话像是一颗鱼雷,炸的杜宇一愣一愣的,好一会儿杜宇才反应过来说。 “你是不是说错了?还是说我听错了,是我想的那个意思?” “我没说错,你也没听错,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杜白说。 震惊之余,杜宇第一个想法竟然是我家的白菜竟然要被弟弟拱了,他压下情绪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为什么会想要跟我商量?” 杜白懒懒地嗯了一声,“杜默的父母都不在,你是他哥,也只能跟你说了吧?” 杜宇无语,难不成他这是在提亲吗。 “是杜默让你跟我商量的,还是你自己的意思?” 杜白慵懒的身子僵了一下,眼珠子微微往右看。 “杜默让我跟你商量的。” 杜宇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再次问道。 “杜默已经同意跟你结婚了么?” “嗯。”杜白应得很自然,但眼珠子却没往杜宇那边看。 杜宇无奈地嗤笑一声,“小骗子。” 不等杜白反驳,他又说:“你叫杜默亲自过来跟我说这事。” 杜白就没跟杜默说过这事儿,怎么可能叫的过来。杜宇这是看穿了杜白的诡计在拆台呢。 他撇了撇嘴,没再说话。 杜宇沉思了一会儿,突然想是想到了什么,说。 “该不会是杜默不肯跟你走,你就想让我叫他跟你回于家吧?” 杜白还是没说话,只是那淡然的表情,算是默认了。 杜宇无语,抬起弯曲的手掌掩盖住嘴唇和下巴,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几个弟弟都是他看着长大的,他们的性格杜宇都了如指掌。其中杜白的性格最是让人头疼,自私、任性、冷漠,而且还会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与杜寒正直的性格完全相反。 杜默被他盯上,杜宇都懒得去问杜默本人是怎么想的,因为从小到大只要是杜白想要得到的东西他就从来没有失手过。 “小白。”杜宇认命般轻声说,“至少顾虑下小默的感受,慢慢来好吗?” 杜白扬起嘴角,挂着一如往常的笑容。 “嗯。” - 杜默把碗放到厨房后,又切了盘水果上来。他捧着水果拼盘进屋的时候,杜宇正坐在床上发呆。 “在想什么呢?”杜默把水果盘放到杜宇旁边的床头柜上,“吃水果。” “现在不想吃。”杜宇看都没看一眼水果盘,反而紧盯杜默的脸。 杜默被他看得很不自在,摸了摸自己的脸,但什么都没摸着。 “我脸上有东西?” 杜宇说:“没有,我只是在观赏我弟弟这张迷倒万千少男少女的脸。” “……”杜默觉得杜宇审美有点问题,“想要看迷倒万千少男少女的脸就去看杜白的脸,看我的干什么。” 杜宇收回视线,用沉默结束了这个话题。 晚上,杜默回自己房间洗澡。虽然他现在在杜宇那边睡,但衣服没有拿过去,每天都是回自己房间洗澡。 今天的房间似乎与往常不同,但天色已黑,杜默看不大清楚。 他摸到灯光开关,轻轻摁下。在灯光照亮房间的瞬间,杜默被一片艳红色闪瞎了眼。 房间已经完全被艳红色的玫瑰霸占每一寸地方,床上、衣柜、书桌、沙发、甚至地毯,遍地都是盛开的娇艳红玫瑰。杜默第一反应是自己走错房间,等他走出去再走回来,确认这里确实是自己的房间后,砰的一下跪在地上。 这特么是谁干的! 似是为了回应他的想法,下一秒,一道身影从杜默身后响起。 “喜欢么?” 光听声音杜默就认出是杜白拿货,声音刚落,他感觉背上传来一阵温热,杜白从后背抱住他。 “我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准备的,但感觉不怎么好看。” 不是不好看,只是视觉冲击太大。任由这片红玫瑰盛开的多么娇艳,也挡不住满屋子的红色给人带来的视觉冲击。 不说别的,他一大男人的房间被塞了这么多红玫瑰是什么鬼。杜默心里吐槽。 “以后别这样弄了。”杜默无奈地说。 “不喜欢?”杜白把头埋在杜默脖间蹭了蹭,“下次我换种颜色。” “诶不是!”杜默挣脱他转过身,“你为什么一定要折腾我的房间呢?” 杜白眨了眨眼睛,“因为我想送你花。” 杜默不明白了,“送花一定要用这种方式?” 杜白勾起唇角,“好,听你的。以后我亲自送到你手里。” 杜默:“……?”他刚刚话里有这意思? 骨节分明的手抓了抓地上的地毯,杜默感觉心跳在隐隐加快。 “为什么要送我花?” “当然是因为喜欢你。”杜白的语气像是在说一件天经地义的事,他随手抽出一支玫瑰放在杜默面前,柔声说,“红玫瑰的花语是:我爱你,每一天。” 轻柔而缠绵的声音轻轻打在杜默心脏上,打的他浑身酥麻。加上杜白是用深情的表情诉说爱语,那眸中的温柔已经快要溺出水来。 杜默在心里直呼受不了,杜白现在的模样就像是本来就帅的不行的照片还p了美颜,看得颜狗嗷嗷叫。 心跳像慌乱的小鹿在他胸口横冲乱撞,杜默不用看镜子都知道自己现在肯定脸红得像个番茄。他连忙推开杜白,慌忙起身,用最快的速度走到柜子前拿衣服然后冲进浴室。 “我去洗澡!” 从他起身拿衣服到冲进浴室不过十秒,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屁股着火了。 杜白轻笑一声,盯着盛开的花瓣看了一会儿,然后把花插回原来的位置。起身离开,走的时候顺便把房门带上。 杜默在浴室磨蹭了半天才出来,他站在门边悄悄探出个头来,确认杜白不在才松了口气,走出来。 屋子的红玫瑰依旧挺立着,大片大片的红色告诉杜默刚刚的事情并不是一场梦。 啪的一声,杜默双手拍在脸上,挡住他再次泛红的脸颊。 刚刚杜白那个表情,让杜默打心里理解原文中一看到杜白就脸红的妹子们的感受。 顶着那张神颜撩人简直就是犯规啊! 特别是知道他对自己有意思的前提下…… 杜默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第二天,杜默照常照顾杜宇的饮食起居。 今天医生来给杜宇做复查,复查后医生说杜宇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再休养几天就能下地了。 得知这个消息,大家都很高兴。纷纷祝贺杜宇早日康复,身体健康。 就在此时,杜白推开门,抱着一束包装好的蓝色勿忘我进来。 见杜白抱着一束花进来,早就摸爬滚打多年的李医生立刻说道:“杜宇先生跟弟弟的关系真好,知道你身体康复还特意来给你送花。” 然后杜白就在众人的目光下走到杜默面前,把花送给了杜默。 他脸上挂着跟昨天一模一样的深情表情:“勿忘我的花语:请不要忘记我真诚的爱。” 众人:“……” 杜默实实在在地体会到社死是什么感觉。 要命的是这还没完,杜白送完花没多久,杜寒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同样捧着一束花走了进来。 只不过他捧着的是一束红色郁金香。 李医生干笑两声,开口想换缓和尴尬的气氛。 “原来是兄弟两人一人一束啊,杜家兄弟真是情同手足,相亲相爱。” 然后杜寒就在众人的目光下走到杜默面前,硬邦邦地把花塞到杜默手里。 “别收他的花,收我的。”杜寒难得勾起没有寒意的笑容,“或许我别的地方没有杜白好,但我对你的喜欢绝对不会输给他。杜默,我比杜白更适合你。” 杜默脸上一红,窘迫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你又来凑什么热闹! ☆、两1争0 双倍社死的威力可不是盖的,如果这个房间有地洞,杜默现在已经钻进去了。 “看我送花你就送花吗?”杜白微笑,“你个学人精。” “送花又不是你独有的权利。”杜寒冷笑,“哪来的脸说我学你。” 两人的视线在无形的空气中擦出火花,杜默下意识后退一步,不想参与他们的战争中。 李医生从干笑变成尬笑,倒成竖八字眉头的表情让本就尴尬的气氛更加尴尬了。 “啊哈哈,果然是情同手足、相亲相爱……”李医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杜宇叹气一声,“李医生,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 “诶好,好。”李医生逃命般离开。 李医生走了,其他无关人员也跟着离开,房间留下杜家四兄弟。 “要我说多少次你才明白,杜默他讨厌你,他叫你别靠近他,离他越远越好。”杜白说。 当着本人的面你还真敢说,杜默心说。 “除非杜默亲口跟我说,不然我是不会信的。”杜寒说,“倒是你,一天到晚耍心机是因为杜默根本就看不上你吧,整天腆着脸骚扰杜默说不定他早就厌烦你了。应该是你离他越远越好。” 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说。话说他还是头一次见杜寒说这么长一句话,居然是在怼杜白的时候。杜默心说。 “看来你是听不懂人话。”杜白依旧保持微笑,但眼神却是阴沉的。 “听不懂人话的是你。”杜寒同样阴沉着脸。 “好了。”杜宇打断他们,“都成年了还跟小孩子一样拌嘴。” 说完,他看向杜寒。 “你认真的?” 杜寒的冰脸无比严肃,仿佛在说生死大事。 “认真的。” 要不是知道杜寒从小就跟杜白争强好胜,杜默差点就信了。他拍了拍杜寒的肩,说。 “别闹,我知道你看不惯杜白,但也不能拿这种事开玩笑。” 杜寒啧了一声,认真而严肃的眼睛直直看向杜默。 “我没开玩笑。” 他的语气太过坚定,让杜默有一种在不合时宜的情况下说错话的感觉。 “啊……抱歉。”杜默黯然道。 杜寒顿了一下,严肃的表情缓和了不少。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只是……” “噗。”杜白掩唇低笑,“这就是杜寒所谓的比我更合适,噗噗噗。” 杜寒的脸色再次阴沉下来,“杜白!” 杜白还在笑,“在呢,我的傻弟弟。” “你……!”杜寒瞬间炸毛。 “要吵出去吵!”杜宇呵斥一句,掀起被子躺下,“我要睡觉。” 房间的主人都这么说了,杜寒只能抿着嘴,把怒火往肚子里咽。好在跟杜白相处那么多年,每天都被他气,杜寒早就把情绪的收放练的炉火纯青。 没一会儿杜寒就自己消化了怒气,恢复平时的冰山脸,拽着杜白往门外走。 “你要走就走,拽我干什么。”杜白满脸写着不爽,但力气不及杜寒,挣脱不开。 把他带走当然是不想让他待在杜默身边,但杜寒说的话却是另一个意思。 “人太多会打扰宇哥休息。” 杜白戚了一声,“我又不是你那个大嗓门,打扰个der,松手。” 杜寒脸色又黑了,但在发飙之前,他猛地把门关上,让自己和杜白消失在门的背影中。 杜宅的隔音一向很好,杜寒把门一关,杜默就再也听不见两人的声音。 闹事精们走了,杜默终于放松下来,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 杜白突然出轨可谓是把他吓得不轻,更何况杜寒也跟着出轨——虽然他不知道杜寒出轨是真还是假,但也很有冲击性好伐! 那可是这本书的两个最主要的角色! 惊吓之余,杜默无意间瞥见杜宇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他刚收回视线就又把头扭向杜宇,确认杜宇确实正在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杜默:“……” 两人在无言中对视,好一会儿杜默说道。 “……别担心,我直的,不会出柜。”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两个弟弟同时出柜,想来杜宇心里肯定是既震惊又无助。杜默说自己是直的是想给杜宇吃一颗定心丸,好让他不会在满是GAY的杜家害怕。 杜宇似是感受到他的好意,张了张嘴又闭上。来来回回好几次后终于组织好语言,说。 “你直不直又有什么关系呢?” 杜默呆了一下,缓缓歪头,从头顶冒出一个问号。 刚开始杜默还不理解杜宇的话是什么意思,直到杜默经历了—— 花朵轰炸、礼物轰炸、美食轰炸等等事件。 一开始两人还只是在送花上争强好胜,杜默每天都会收到不同种类的花束,娇花配蜜语,全TM是求爱的。 经过数量比拼跟精致比拼,两人已经无法从鲜花中得到满足,转战礼物区。 不过几天的时间,杜默房间就多了一堆名贵但用不上的东西,着实让过了几年平凡生活的杜默肉疼了好一段时间。 抱着反正我也拿他们没办法还不如要点自己想要的想法,杜默提出送礼物不如吃美食的想法。 然后杜白跟杜寒就变着法的带他去外面吃、在家里吃、在天上吃、在海里吃等等。 现在已经演变成从世界各地买来珍稀水果给他投食…… 杜默跪在地上捶地:虽然这样很爽但是太爽了他很不安! 与其说这两人在求爱倒不如说只是在单纯地争强好胜,每次双方都会突然出现搅和对方的事,一个月下来杜默竟然一次都没有跟其中一个单独出去过。 久而久之杜默就把他们做的事情当做是兄弟之间的战争,至于他们原本的目的——那是什么?能吃吗? 至于杜默直不直,确实没啥关系。不管他直不直,杜白跟杜寒的战争都不会停止。 杜宇身体已经康复了,虽然还是要注意身体,但基本生活已经没问题了。 他好了杜默自然也就没事干了,但由于照顾杜宇成了习惯,有事没事就会往杜宇房间跑。 今天杜默没在杜宇房间看到杜宇,问佣人才知道他去书房了,转身走去书房。 杜默进书房兜了一圈,果然在角落的书架前找到杜宇。 “你在这干什么呢?”杜默说。 “看点资料。”杜宇翻了翻手上的文件夹,“毕竟这么久没接触公司的事情,得为回公司做准备。” 杜默哦了一声,“也是。” 不过杜宇昏迷之后都是杜寒在处理杜氏集团的事情,杜宇怎么一个人跑来书房看资料? “公司的事问杜寒不就好了么?”杜默问。 听到这个问题,杜宇叹气。 “自从他签了股份转让的合同之后就再也没管过公司的事情了,问他没用。” 杜默瞪大眼睛,签合同不是杜宇回来那天吗?事情都过去一个月了。 “公司一个月没人管岂不是乱套了?”杜默说。 “早就乱套了。”杜宇说,“所以我得快点回公司。” “你一个人忙得过来吗?”杜默有点担心杜宇的身体,以前他身体好的时候就已经累的够呛,更别说现在大病初愈。 杜宇无奈地轻笑一声,“忙不过来又怎样,你帮我?” “呃……”杜默不太好意思地挠挠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会这些,我过去只会给你添乱。” 杜宇笑了笑,不可置否。 “要是杜白杜寒那两个臭小子能帮我就好了。” 说完这句话,杜宇翻文件的手顿了一下,然后猛地看向杜默。 杜默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怎、怎么了?” “对啊。”杜宇勾起唇角,“让杜白杜寒帮我不就好了?” 杜宇让佣人把杜白和杜寒叫来,把杜默赶了出去。 三人在里面大概聊了半个小时,杜宇又让人把杜默叫回来,等杜默回到书房的时候,杜白和杜寒已经不在了。 杜宇简洁又快速地说明了他们三个在这半小时内聊了什么时候,杜默才发现原来杜宇也特么是条隐藏的大灰狼。 “所以你就这么把我卖了!?”杜默难以置信地说,“为了让他们帮你就让我跟他们约会!?” “别激动。”杜宇摁住他的肩,把他摁回沙发上坐着,“就当跟他们出去玩就好了,反正这段时间你也经常跟他们出去。” 虽然杜宇说的没错,但他怎么能这么理所当然得用他来做交易。 “你是我亲哥吗?” “我是啊。”杜宇说。 杜默:“。” 也是,不是亲的都干不出来这事儿。 杜默无语。 让杜默更无语的是杜白跟杜寒居然搞得跟世界大战一样,帮个忙还把于家跟林家的管家请来了。 于家跟林家的两个管家类似于全能npc,啥都会啥都牛逼。据杜默所知,在原文中杜白跟杜寒唯一一次动用这两个管家是为了争夺一块黄金地段的地产。 难道杜默=价值五十亿的黄金地产? 面对杜默的震惊和疑惑,杜宇一边啃着牛肉干一边说。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谁能帮我把杜氏集团恢复到原来的样子谁就能得到你的初夜,能不拼命吗?” 杜默:“……你说啥?” 杜宇以为他没听清,又说了一遍。 “我说,他们两谁能帮我把杜氏集团恢复到原来的样子谁就能得到你的初夜。” 杜默走到杜宇面前,皮笑肉不笑地说。 “不是说约会吗?怎么变成初夜了,杜先生。” 杜宇咽下牛肉干,把剩下的半袋牛肉干放到杜默手上,然后—— 拔腿就跑。 “你给我站住!” ☆、两1争0 杜氏集团是从底子上元气大伤,不是一时半会能恢复过来的。加上于家跟林家的崛起,不管杜宇怎么做也没办法回到杜章管理时的巅峰时期。 所以除了杜家除了杜默整天在浑水摸鱼之外,其他三人都忙得要死。 不过这丝毫都不影响他们做想做的事。 杜宇为了稳住被公司傻缺高管气得半死的杜白和杜寒,特意买了三张游乐园的门票,表示让杜默带他们去放松一下。 杜默拿到门票的那一刻,灵魂发问。 “为什么我要为了帮你稳住杜白跟杜寒带他们去游乐园,是傻逼高管气他们又不是我气他们,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然后他就被杜宇从F国带回来的高级面粉折服了。 为什么人类会有欲望呢,杜默想。 杜宇买的是工作日的票,因此他们去的时候人比平时少。但即便如此,去这个知名游乐园的人头都可以围绕杜家大宅三圈。 因为是出来放松,三人都穿的休闲服装,属于青年的青春气息洋溢出来,跟杜白杜寒平时穿西装的样子截然不同。 杜白身为这个世界的主角,头顶主角光环,从小就是个天才设定。杜寒虽然稍微差了一些,但也是个19岁读完大学的天才设定。在各种光环笼罩下,总是让杜默忘记他们其实是个刚成年的“小屁孩”。 他刚成年那会儿还在为大一住宿的生活发愁呢,再看看人家主角团。 啧啧啧,果然不能人比人,打击太大了。 不过话说回来,出去玩的选择那么多,杜宇为什么要选游乐园? 杜默看向一脸跃跃欲试的杜白,问道。 “你喜欢玩这些?” “嗯?”杜白闻声转过身来,“不算喜欢吧,只是很久之前想试试,但是你不在,就一直拖到现在。” 这事是真的,在杜默被杜章赶走之前,杜白曾偷偷跟杜宇提过想跟杜默去游乐园玩。 当时杜白是想单独跟杜默去,但杜宇表示对待兄弟要公平,转头又问杜寒想不想一起去游乐园。 杜寒本来是拒绝的,听到杜默也去,当即点头答应。 原本这件事就这么敲定了,但谁能想到后来会发生杜默被赶出去这件事,于是就再也没人提过。 “他早就想来了。”杜寒说,“从以前到现在都这么幼稚。” 杜白嗤笑一声,“你不幼稚,你回去,别打扰我跟杜默。” 杜寒噎了一下,张口就要反驳。 “好了好了。”杜默不想出来玩还听他们拌嘴,“难得抽时间出来放松一下,抓紧时间玩。” 杜默的话是最管用的,两人立刻闭上嘴准备开始玩项目。 下一秒,杜白牵着杜默的左手往左走,杜寒牵着杜默的右手往右走,两道声音叠在一起。 “先玩过山车。” “先玩大摆锤。” 杜默:“……” 刚刚熄灭的战火又被点燃,气氛瞬间剑拔弩张起来。 “玩什么大摆锤你是想被捶吗脑瘫。”杜白微笑。 “第一个就选排队最长的过山车你是傻逼吗。”杜寒冷笑。 “你不知道有VIP通道这种存在吗单细胞生物。”杜白转身往杜寒那边跨一大步。 “为什么我非得迁就你不可呢控制欲变态。”杜寒转身往杜寒那边跨一大步。 贴近的两人皮笑肉不笑地对峙着,仿佛下一秒就要打起来。经过的路人忍不住频频回头,暴露人类的吃瓜本质。 杜默赶紧把两人拉开,“别吵别吵,猜拳决定先玩哪个,好吧?” 虽是疑问句,但语气是坚定的不容反驳。 两人收回极具敌意的视线,卷起拳头准备石头剪刀布。 杜默:“石头剪刀布。” 看到结果,杜寒拧眉。 杜白出的是剪刀,杜寒出的是布。所以杜白赢了,他们要先去玩过山车。 “呵。”杜白这声呵可谓是得意到让人想揍他,满脸写着就这? 杜寒立马黑下脸,光看样子就知道他气得够呛。 三人通过VIP通道插队,没一会儿就轮到他们了。然而还没玩上他们就又遇到一个问题。 过山车的座位是两人座,而杜白杜寒杜默是三个人,那么——谁跟杜默坐呢? 这回杜默先发制人,不给他们在一众排队的吃瓜群众面前吵架的机会,再次让杜白杜寒猜拳决定。 然而这一次杜白出的是布,杜寒出的是剪刀。 “呵。”风水轮流转,杜寒这声呵比起杜白刚刚的呵不遑多让,嘲得杜白脸色一黑到底。 杜默怕死了他们两个吵起来,拽着杜寒先入座,然后又催促杜白坐下。 杜白坐在杜默背后,这个角度能看清杜寒在杜默旁边做了什么。他旁边坐着一位路人姑娘,看上去二十出头,从杜白坐下就开始脸红。 过山车很快就动了,杜默看着眼前的风景,心跳控制不住地开始狂跳。过山车他只在上辈子玩过,还是小型的那种。这种百米高的巨型过山车他还是第一次玩,虽然他不恐高,但这个高度他还是挺害怕的。 杜寒看出他的紧张,把头伸过去说。 “要是害怕就抓紧我的手,我在。”杜寒从安全设备中伸出右手,示意杜默抓住。 此时过山车已经快要升到最高点,准备进行第一次也是最刺激的一次降落。 杜默看一眼下面的风景,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伸出左手想要抓住杜寒的手。 突然,杜默感觉椅子震了一下,从身后传来咚的一声。吓得本就高度紧张的杜默整个人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伸出的左手也缩了回去。 他下意识扭头去看,见杜白正抿嘴憋笑,发出噗噗噗的声音。 杜默火气立马上来了:“杜白你个傻——b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话都没说完,整个过山车卡了一下,猛地下降。杜默的尖叫声随着过山车的快速运转在空中飘荡,中间还夹杂着杜白的笑声。 一趟过山车下来,杜默魂都快没了。 他坐在椅子上缓了多久,杜白在旁边就笑了多久。 “你刚刚那个表、表情,噗,我真的,哈哈哈哈,憋不住。哈哈哈哈哈哈。” 想到刚刚杜默的表情,连一向脸瘫的杜寒都忍不住扭头憋笑。 被他们这么一笑,因刺激而消散的怒火又回来了,杜默伸出左手一把锁住杜白的脖子,狠狠地往下压。 “臭小子你还有脸笑!还不是因为你吓我!” 杜白一边笑一边说:“对、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这么胆小,哈哈哈哈。” “你还说!”杜默加大手上力度。 “疼疼疼疼疼!”杜白求饶,“我错了我错了,不笑了。” 看着杜默杜白嬉笑打闹,杜寒的脸色越来越冷。他走过去掰开两人,把杜默拽起来。 “走了。” 许是刚刚笑累了,杜白没再跟他拌嘴。几人畅通无阻地走进大摆锤的项目,很快就坐到巨型大圆锤上。 由于座位都是连在一起的,杜默坐中间,杜白杜寒坐两边,他们也就没有争执的必要。 因为一来就玩了最刺激的项目,显得大摆锤玩起来没啥意思。几人下来之后都觉得不过是上去看了看风景。 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三人定下第三个要玩的项目。 碰碰车。 杜默早就想玩这个了,男人嘛,总是对车毫无抵抗力。 一进场杜默就挑中一辆碰碰车坐上去,然后工作人员过来指导他操作。 虽然杜默两辈子都没考驾照,但区区碰碰车还是难不倒他的。 可惜这股自信只维持到杜默追着小朋友撞的时候。 杜白和杜寒的车扭来扭去扭得飞快,杜默连追都追不上,更别说撞他们。 杜默抓着方向盘艰难地前行,而前面的杜白跟杜寒疯狂飙车。用天秀的车技各种弯道超车,你一下我一下地互撞,不过一会儿就上演了一场速度与激情。 与此同时,艰难前行的杜默感觉车子震了一下。他扭头往后看,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男孩正咧嘴笑得欢快,而他的车和小男孩的车碰到了一起。 他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只有杜默受伤的世界完成。【√】 杜默认命般在原地跟小朋友撞的“欢快”,不知是谁大呼一声小心。下一秒,有一种重力往他身上压,压得他只能歪着身体往旁边倒。 这还不算完,杜默都已经被压躺下了,不过两秒那道重力又重了几分,压得杜默嚎叫一声。 等他缓过神来定睛一看,杜白的脸正埋在他胸口,而杜寒压在杜白的背上——他就是那个垫底的。 “你们两个……快点给我起来!”杜默几乎是咬牙说出这句话。 被吓到的路人缓过神,跟工作人员一起把杜寒杜白扶起来,解救了被压在最下面的杜默。 杜默被两人搀扶到休息区坐着,杜寒一脸愧疚,连连道歉。杜白却满面春风一脸意犹未尽地说。 “碰碰车挺有意思,一会儿要不要再来一次?” 杜默双手扶额,手肘撑在膝盖上,虚弱地说。 “够了,我想回家。” 闻言,杜寒脸上的愧疚更甚,道歉的同时还不忘瞪杜白一眼。 “回家?”杜白掏出手机点了几下,然后把手机放在耳边,似是拨通了电话。 杜默有种不好的预感:“你给谁打电话?” 杜白说:“杜宇,我要告诉他你打算食言,不陪我们玩。” 我TM! “停停停,快挂了。”杜默说,“我不回还不行吗?” 杜白勾起满意的笑容,放下手机挂断电话。 “但是!”杜默说,“接下来你们要听我的安排,我怎么说你们就怎么做,不然我就回家。” 再任由他两闹下去杜默感觉自己会原地爆炸。 ☆、两1争0 为了阻止他俩闹起来,杜默只能想办法把他们分开。 商量了一会儿后,三人决定把杜默的时间分开。先陪杜白半个小时,然后再陪杜寒半个小时,用轮流制分开行动。 杜默把地图递给杜白,“你想玩什么?” 杜白接过地图看了一会儿,用食指戳在地图上一个阴森的城堡图标。 “这个。” “猩红不夜城?”杜默盯着城堡上的蝙蝠看了一会儿,“这是什么类型的项目?” 杜白牵起杜默的手,“去了就知道了,走吧。” “啊,嗯。”杜默偷偷瞄向被杜白牵起的右手,感觉耳尖有点发热。 真是奇怪,明明刚刚和杜寒在一起的时候也被牵手了,为什么现在才觉得不好意思。 两人走到地图所指位置,一个暗黑系城堡模样的建筑物出现在眼前。杜默看一眼地图,再看一眼城堡,果然长得一模一样。 “城堡做得好逼真。”杜默心生期待,看向城堡旁边介绍的公告板。 公告板最上面写着猩红不夜城,城字旁边有两只小蝙蝠。下面是这座城堡的介绍,大概是说这座城里曾经居住着一个吸血鬼公爵。 这是个观赏型项目,就是那种进去走一圈出来就结束的类型。 杜默隐隐觉得以杜白的性格不会去玩无聊的东西,他应该是随便选才会不小心选到猩红不夜城。 “要不要换一个?”杜默说。 “不换。”杜白松开手掌,转为揽住杜默肩膀,推着他进去,“进去吧。” 这个项目没什么人玩,只有一对情侣在前面。因此两人很快就穿过大门进到里面。 杜默刚进去,一道骇人的笑声笑得特别大声。即使杜默知道这是城堡设计的背景音乐,还是触不及防被吓了一跳。 城堡里面没有灯光,只有地上或墙上有几支燃烧的蜡烛。 诺大的空间只有几支火烛的光芒支撑着,光线自然暗。杜默一边往前走一边观赏屋内的装饰品,心里有点发怵。 屋内的东西都制作得很有年代感,地上的白色蜡烛放在被切出尖锐笑脸的南瓜旁边,融化的蜡液一层又一层叠在蜡烛和地面上。陈旧的柜子和木桌上放着欧式烛台,烛台上面的蜡烛身上挂着凝固的蜡液。 墙上有很多挂画,画中都是同一个披着斗篷的男人。若仔细去看,会发现男人脸上有两颗露出来的尖牙。昏暗的烛光打在挂画上,映得画中男人特别阴森。 看来画上的男人就是这座城堡的主人,吸血鬼公爵。 虽然这个项目属于观赏型项目,但杜默感觉这里更像是鬼屋,因为—— “桀桀桀桀桀桀桀——” 杜默又吓一跳,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触碰到哪个机关了才会总是突然冒出声音。似乎他们每到一个新场所,城堡主人就会说一句台词。 “愚蠢的人类!竟然敢闯进我的城堡!” “蝼蚁们,离开我的城堡。” “别碰我的财宝,那不是你们这群蝼蚁可以得到的东西。” “可恶的人类!我要杀光你们!轰隆隆——” 随着恐怖的音效布满整个房间,突然在杜默旁边响起一声大叫。 “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本就精神紧绷的杜默被吓得同样大叫,好一会儿都没能缓过来。 等他冷静下来,听到噗噗憋笑的声音。 杜默第一时间扭头看向杜白,果然是这小子在偷笑。 杜白发现杜默在看他,连忙摆手道歉。在杜白不算快的动作中,杜默发现杜白手中有一个类似遥控器的小物件,就在杜白说话的时候他不小心按了一下上面的按钮。 “对不……” “可恶的人类!我要杀光你们!轰隆隆——” 杜默:“……” “这个,这个是……” 杜默面色阴沉得可怕,杜白看出他是真生气了。 “好吧,是我干的,对不起。” 杜默一言不发,大步大步迈着步伐,快速走完行程,很快就出了城堡。 杜白紧随其后,跟在杜默身后道歉。 “我错了,我不该吓你,下次再也不这么做了。” “啊不,没有下次,别不理我杜默,我真的错了。” “等等我,别走这么快,杜默!” 杜白一把抓住杜默手臂,强行止住他前进的步伐。 “别生气了,至于吗?” 杜默啧了一声,冷冷扫了杜白一眼。 “你还有理了?” 杜白莞尔一笑,抱住杜默蹭了蹭。 “好了好了。”他不知从哪变出来一个海豚挂饰,可爱的蓝色海豚在杜默眼前晃了晃,“这个送你当赔礼,别生气了。” “什么时候买的?”杜默接过海豚,心想就是自己脾气太好纵得杜白无法无天。 “你去厕所的时候。”杜白说,“感觉挺可爱的你应该会喜欢,我就买下来了。” 看着小海豚可爱的脸,杜默唇角微微弯起。 算了,再怎么样都是自己惯出来的,再气也得受着。 但杜白虽然任性,却不是会接二连三不顾他感受捉弄他的人,杜默问。 “你今天怎么回事,感觉比平时过分很多。” 杜白眨眨眼睛,“什么过分很多?” 杜默轻拍杜白脑袋,“别装了,说。” “没什么。”杜白笑得很灿烂,“只是难得看见你害怕的样子,忍不住就。” 杜默又啧了一声,“没看出来你还有这癖好。” 杜白笑容淡了一些,伸手抱住杜默,把头埋在他肩上。 “你总是很坚强,不管多害怕都会在我面前露出笑容。”杜白回想起杜章还在时,杜默每次听到杜章叫他到书房时露出的表情,“看着你,我的心总是会痛。” 杜白的话勾起了杜默的回忆,他被杜白语气中的无助所感染,伸出右手轻抚杜白后背。 “都过去了。” “所以,我想看看你由心而发的害怕表情。”杜白的语气变回平日的欠扁,“杜默,你不会怪我的对吧?” 杜默顿时觉得自己刚刚就是个傻逼,这特么可是暗黑系男主,任性妄为的杜白! 为什么他会傻乎乎的心软,草。 感受到杜默身体的僵硬,杜白轻笑出声。 他松开杜默,帅气的脸转而靠近杜默的脸,好听的磁性嗓音回荡在杜默耳边。 “我想了解真实的你,所以别再伪装了好吗?” 茂盛的树下,两个身影叠在一起。 - 到达跟杜寒汇合的地点时,杜默脸上还有点红。 把杜默送到目的地杜白就不知道上哪玩去了,杜默坐了一会儿就跟杜寒出发。 杜寒带他来到摩天楼下方排队的地方。因为是白天,排队的人比较少,杜寒也就没有进VIP通道。 “虽然走VIP通道比较快,但我还是觉得插队不好。”杜寒说。 跟皮了一天的杜白相比,此刻的杜寒在杜默眼里就跟天使一般。 “好孩子。”杜默忍不住拍了拍杜寒的背。 杜寒脸上一红。 “你,刚刚跟杜白玩了什么?” 提起刚刚,杜默脸上刚散去的燥热又回来了。 “没、没什么,去一个叫做猩红不夜城的地方逛了一圈就回来了。” 杜寒眉头一皱,“鬼屋?” 虽然杜默也觉得那里像鬼屋,但那种规模实在算不上合格的鬼屋。 “也不算吧,就是进去看了看城堡里面的设计,偶尔还会听到吸血鬼鬼哭狼嚎,就这样。” “哦。”听完解释后杜寒疑惑了。 他绝对是在想杜白怎么会去这么无聊的地方,杜默心想。 两人逐渐前进,很快就轮到他们。 摩天楼上的小屋子的门有点矮,但里面很宽。连178的杜默进去都得微微弯腰,更别说186的杜寒。 在工作人员的安排下,杜默先进去,杜寒很自然地用手抵在门顶上,防止杜默的头撞到门框。 进个摩天楼还被杜寒整出给女士开车门的姿态来,工作人员小姐姐冒着星星眼说。 “这位先生好绅士啊。” 杜寒还是那副冰山脸,“谢谢。” 关上门后没多久,摩天楼开始缓慢转动。 杜默看一眼外面还在用星星眼看杜寒的工作人员,笑着用调侃的语气说。 “哟,绅士先生。” 杜寒用手掩住嘴唇,脸颊泛红,眼神飘忽。 “别笑话我。” 见他害羞,杜默顿时感觉身心愉悦。 这才是正常人会有的反应嘛,杜白就是个披着绅士皮的假绅士,杜寒才是真绅士。 明明摩天楼转动很慢,但不过一会儿没看,他们已经升到半空中。 杜寒看着玻璃外的风景,有些可惜地说。 “我应该晚上再带你过来坐,现在的景色没有晚上的好看。” “现在也挺好看。”杜默说,“白天黑夜各有特色嘛。” 杜寒悄悄把视线落在杜默看风景的侧脸上,低沉的嗓音似乎带有一丝压抑。 “你喜欢白天还是黑夜?” 杜默没多想,回答:“都喜欢。” “那,”杜寒说,“我跟杜白,你更喜欢谁?” 杜默看着玻璃外的景色,顿了一下,转过身露出没明白的表情说。 “你是在问,你跟杜白,我更喜欢谁?” 杜寒点了点头,“嗯,我指的是恋爱的喜欢。” 杜默半张着嘴,眼睛盯着下方越来越小的建筑物,过了一会儿说。 “我……不知道。” ☆、两1争0 “我……不知道。” “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杜寒语气很淡,“如果是顾虑我的心情,大可不必。我不是杜白,就算你不选择我,我也不会强迫你。” 楼下的建筑物已经缩小成一个个小积木,蔚蓝色的天空占据杜默的大部分视野。渐变的蓝色一眼望不到边,就像他现在找不到答案的心情。 “我真的不知道,你和杜白对于我来说都是我很重视的弟弟,至于亲情以外的感情,我从来没想过。” 杜默说的认真,眼中的疑惑混杂着一丝混乱。 杜寒从鼻子呼气,似是松了一口气。 “那请你试着想一想,哪怕最后选择的不是我也没关系。” 太阳从云朵中探出一角,金色阳光正好打在杜寒侧脸上,杜默一时间竟然分不清是阳光融化了冰山,还是他的笑容融化了冰山。 “虽然现在说有些晚了,杜默,一直以来都非常感谢你对我们的照顾。如果没有你,我跟杜白不知道要怎么在杜家这个泥潭中生活下去。谢谢你为我们挡住所有苦难,以后就由我们来保护你。” 杜寒的笑容过于深情,杜默感觉不太好意思。 “不过现在杜章不在了,也没人会再对你做那些变态的事,哦,除了杜白。”杜寒又说。 杜默:“呃……你知道……?” “嗯,知道。”杜寒点头,“从一开始就知道。” 能把杜章跟变态两个词连在一起的只有以前杜章对他做过的那些XXOO的事情,杜默自认为自己藏得挺好的,杜寒是怎么发现的? “阿西……”杜默有一种脸皮被扒下来的感觉,“那时候你们才几岁,你两都这么早熟吗?” 杜寒笑了一声,“你房间的小说跟漫画里那种画面不少。” 杜默:“……” 他当初为什么会想看那些玩意儿呢? 摩天楼转得再慢也会有结束的时候,两人从摩天楼项目的出口出来,发现杜白正在出口处等着他们。 杜寒又开始冰着一张脸:“你来干什么?” 然而杜白的脸色也没好到哪去,他举起手机说:“杜宇让我们现在回去。” - 杜宇叫他们回去是因为公司出了点事情需要杜白杜寒处理,虽然杜白杜寒很不情愿,但不知杜宇说了什么,他们还是回去了。 上午杜默还在为杜白杜寒闹腾头疼不已,下午杜默却一个人待在家里葛优躺。落差太大,他一下子没适应过来。 杜默躺在床上,脑海浮现出在摩天楼时杜寒微微一笑的模样。 因为手握剧本,杜默一直认为自己很了解这里的人。可自从他离开杜家,发现并不是这么回事。 杜白看成他的伪装,想要了解他。杜寒一直都知道他曾经做的事,非常认真地感谢他—— 等等,这么说来,他俩是认真的? 等等等等!话说回来,杜白送花是在原文中想攻略某个人才会做的事情!那他! 杜默哧地红了脸,抱着枕头在床上打滚。 为什么杜白杜寒会被掰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让杜默更惊恐的事情是——得知他俩是真的在追他,杜默竟然一点都不觉得恶心,反而很害羞。 ……难道自己也是弯的? 不不不不不不,他是直的,杜默非常确定自己是直的。 如果自己是弯的,那为什么他从来都没有对别的男人动过心?所以杜默非常确认自己是直的。 现在他只是对杜白跟杜寒的感情非常疑惑,肯定是有他还没发现的原因。 杜默从床上跳起来,打开笔记本电脑,点开网页输入:怎么判断自己是不是喜欢一个人? 左上角的小圈圈转了一秒,立马就跳出各种解答的链接。 杜默随便点进去一条,里面的心理学家长篇大论。他跳过那些废话,直接看重点。 “如果你喜欢一个人,那么会有以下表现。第一:你常常想要见到对方。” 他们就住在一个屋子里,不用想也会见到,这条pass。 “第二: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很希望为对方做点什么。” 他们还小的时候我就已经为他们献身了好吗,pass。 “第三:如果你喜欢的这个人跟别的异性接触关系融洽就会吃醋。” 杜白和杜寒都是独行侠,哪来关系融洽的人,pass。 杜默一翻到底,都是这种没有决定因素的判断,心想心理学家真不靠谱。 关掉网页,又看了好几个网页,终于找到一个靠谱的粉色网站。 帖子名称是:【树洞】怎么判断自己是不是喜欢这个男生? 主楼:我好像喜欢上一个男生,但又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喜欢他,想问问咕咕们怎么判断。 ps:这个男生是我青梅竹马。 1楼:自信点,把好像去掉。通常你会这么想的时候就代表你已经喜欢上他了。 2楼:不一定,有时候会把某种好感误认为喜欢。请问lz会不自觉地一直看着竹马吗? 3楼:同2楼,lz试试感受下靠近竹马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如果你在靠近他的时候会特别在意他,心跳加快,那八成没跑了。 4楼:呜呜呜我为什么要进来吃狗粮,lz可以试试跟竹马对视五秒,如果对视的时候你会感觉到害羞,那你就是喜欢上他了。 …… 杜默把帖子翻到底,暗暗把这些方法记住,坐等晚上杜白杜寒回家。 晚上,三兄弟回到家已经六点五十分。杜寒率先坐在餐桌前,杜默装作若无其事走过去,轻轻拍了拍杜寒的肩膀,说。 “杜寒,看着我。” 杜寒闻言转头,看见杜默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看着他。 “怎么了?” “嘘。”杜默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别说话。” 五秒后,像个猫头鹰一样站在原地眼睛都不带眨一下,杜寒不自在地撇开视线。 “为什么这样看我?” 杜默暗暗松了口气,“没,看你太帅了。” 闻言,杜寒顿了一下,脸颊泛红。 可惜这个时候杜白进餐厅了,杜默没看到杜寒脸上的变化。 “杜白杜白。”杜默屁颠屁颠跑过去跟杜白对视,“看着我。” “嗯?”虽然不知道杜默要干什么,但杜白还是照做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过网上那些话的原因,杜默比平时更加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心跳在加快。虽然杜默一直知道杜白很帅,但他今天好像格外不同。 好像……更帅了。 五秒后,杜默忍不住撇开脸。 “吃饭。” 杜白的轻笑声从耳边传来,“你这么看着我,我还以为今晚你要邀请我。” 邀邀邀邀请?邀请什么?杜默眼神慌乱。 杜白又笑一声,没说话。 “你两在这站着干什么?”杜宇洗了手进来,“不饿?” “饿!”杜默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吃饭。” 因为这个小插曲,杜默这顿饭吃的心不在焉。 虽然不想、很不想、非常不想承认,但他刚刚对视的时候撇开了,而且要命的是都撇开了还能看见杜白耳尖发红。 靠!不行!再来一次。 吃完饭,杜默叫住准备回房的杜白和杜寒。 “你们两个,跟我过来。” 杜白歪着头,疑惑地跟杜寒对视一眼,在杜寒眼中看到同样的疑惑。 他无声地用唇语说:他要干什么? 杜寒也无声地用唇语回答:不知道。 客厅的三人座沙发很宽,五个人坐都绰绰有余。杜默拉着两人坐上去,让他们分别坐到两边。 然后杜默坐在中间,做个深呼吸,表情严肃地仿佛下一秒就要上战场。 再然后,杜白跟杜寒看着杜默一下子坐到杜白旁边,没一会儿又坐到杜寒旁边。来来回回好几次后,像个发病的神经病突然怪叫一声站起来。 “啊啊啊啊我不行了!!!”杜默飞奔离开。 杜白一脸问号:“他怎么了?” 杜寒一头雾水:“不知道。” - 杜宇房间内,杜宇正坐在房间的沙发上刷手机。 他吃完饭就回来了,今天下午的突发事件把他折腾得很累。杜宇准备坐一会儿就洗洗睡觉。 房门吱呀一声突然开了,杜宇闻声抬头,见杜默一脸凝重走进来,进来的时候还顺便把门关上。 “宇哥,我的哥,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问你。” 见他表情这么凝重,杜宇不禁紧张起来。 “什么事?” 杜默坐在杜宇旁边,在杜宇紧张的目光下做了个深呼吸,然后说。 “宇哥,我确定我是个直男,我对男人从来~没有任何想法。但为什么我一靠近杜白心跳就这么快呢?” 杜宇:“……” “为什么呢?”杜默的表情很认真。 杜宇呼出一口气,脸上很是无奈。他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这就。 “听着,你喜欢男人又不代表你喜欢所有男人。就好比我,我喜欢女人但也不代表是个女人就喜欢。”杜宇说,“我纠正一下你的说法,你不是对男人没想法,你只是对你不喜欢的男人没想法。这么说你明白吗?” 杜默一脸恍然大悟,随后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所以,我喜欢杜白?” ☆、两1争0 杜默躺在床上,盯着被铁链锁住的《午夜之时》发呆。 书上的铁链少了几条,现在只有两条黑色铁链交叉捆住书本。 然而杜默分不出思绪去思考为什么铁链变少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 我喜欢杜白? 我喜欢杜白。 我喜欢杜白! 我为什么他喵的会喜欢上杜白!!! 嘤嘤嘤真是要命。 一阵音乐响起,床边的手机在震动。 杜默伸手往床边摸了摸,摸到震动的手机后,接通电话。 “喂。” 电话那头传来杜宇的声音:“你现在在干什么?” 杜默声音萎靡:“在躺着,怎么了?” “还没接受现实?”杜宇笑着说,“别躺了,给你个任务。去我书房桌子左下角第二个柜子拿红色文件夹,我已经叫司机回去接你了。” “嗯?这是要我去公司的意思?”杜默说。 “反正你在家也没事干不是吗?出来走走。”杜宇说。 “哦,好吧。”杜默挂断电话。 杜默按照杜宇所说在柜子里找到一个红色文件夹,出去时司机刚好到门口。 上了车,窗外的景色缓缓移动。杜宅离公司还挺远,开车都需要半小时,不过杜默坐车坐惯了,发了会儿呆就到了目的地。 杜默是第一次来公司,以前他为了避免跟杜白有冲突,从来不接触杜氏集团的事情。 虽然早就有所耳闻,但在看到杜氏集团这栋高楼大厦杜默还是忍不住感叹一声。 “好高啊。” “杜默少爷,杜宇少爷在办公室等你。”司机在前面给杜默带路。 “嗯,好。”杜默跟上去。 杜宇的办公室在十一楼,貌似这层都是公司高管所在的楼层,杜默进去的时候没看见多少人。 “来了?”杜宇特意出来迎接杜默,“东西给我,你先在这坐会儿。” “嗯。” 把文件交给杜宇后,杜默在沙发上坐下。 “我很快就弄完,不准先回去,今天带你出去逛逛。”杜宇一边走一边说。 “行了快去吧,我不走。”杜默略感无语,他又没想溜。 “好。”杜宇钻进办公室。 杜默掏出手机点开消消乐,打算随便刷几关打发时间。玩没多久,突然从电梯处传来几个男人讨论的声音。 点击黄色三角小鸡的拇指顿了一下,杜默耳朵动了动,不过是几句话的时间就让他听出其中一个声音是杜白。 草!他忘了杜白现在也在公司帮忙了。 摁灭手机屏幕,杜默站起来左看右看,想看看哪个位置能躲一个178的男人。可这里的设计跟这栋大楼一样,物件摆放都很宽敞,根本没有能挡人的角落。 讨论的声音越来越近,杜默也越来越着急。突然他灵机一动,窜到沙发后面蹲下。 蹲下那瞬间,杜默想:嗯?他为什么要躲着杜白? 杜默蹲在沙发后面的那瞬间,杜白和一众高管也刚好进来。 “因为于氏集团在F区建了新商城,所以我们商城的客流量减了一半。原本我们是想用折扣活动把客流量拉回来,但是那边知道我们搞折扣后也开始搞折扣。目前策划部在想新的方案,但是不知道上面能给我们多少预算。” “哈,你是知道白经理已经把户口迁回于家才故意这么说的吧?就算白经理现在不是杜家人,他曾经为公司做的贡献大家都有目共睹。每次活动杜宇总经理都有定预算,搞个破活动你还想加多少成本?” “你们别吵了,快看白经理的脸色……” “啊,白经理,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白经理?你去哪?” 议论声停在这,杜默感觉从上方落下一道阴影,他抬头看,正好跟低头看他的杜白对上视线。 “杜默?你在这里干什么?” 杜默:“……” 不知是谁在后面说了句:“有人?这里可是十一楼,不接外客的。” 杜默硬着头发站起来,尬笑说:“刚刚有东西掉了,我捡东西呢。” 与此同时,杜宇从办公室出来,见一群人站着围观杜默,说。 “怎么都站在这,不是开会去了吗?” “刚开完,我们正准备回去。”高管A说,“回去的时候发现有个人蹲在沙发后面。” 杜宇看一眼被杜白搀扶的杜默,说。 “他是我弟弟,杜默。因为没来过公司,所以你们没见过他。” 不知道是哪个没眼力见的人噢了一声,说:“他就是那个啥也不会整天游手好闲的公子哥杜默?” 杜默:“……” 杜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黑下脸,勾起冷笑准备发飙。 杜默在他发飙之前把人按住,然后看向抿嘴憋笑的杜宇。 “不是说带我出去逛吗?” “啊,是。”杜宇清咳两声,把笑意咳掉,“我要出去一趟,你们回去忙你们的吧。” 说完,杜宇过去揽上杜默的肩准备把人带走。 走了不过两步杜宇就发现自己拉不动人了,他回头一看,杜白正抓着杜默手臂把人定住。 “你们去哪逛?” 杜宇用食指往电梯方向指了一下,说。 “前面那个步行街,今天美食节,步行街摆了很多小摊。” 杜默睁大眼睛,“我靠,你不早说,我可以去那里等你啊。” 搞得我这么尴尬,杜默心说。 杜宇笑了笑,“就是因为知道你会抛弃我先去我才让你在公司等我,你个没良心的家伙。” “好了好了,我们快去吧,肚子饿了。”杜默伸出另一只手想拂开杜白的手,“我们先走了。” 然而杜默伸出的左手没能碰到杜白,反而还被杜白抓住手心。 “我也去。” 杜默:“?” 听杜白这么一说,那群高管急了。 “白经理,你走了策划案怎么办啊?” 杜白勾起唇角,眼睛里却没有任何笑意。 “连一个小小的活动策划都要我来替你们决定,要不你们的工资也让我来决定?” 众人立马闭嘴噤声。 杜默没想到他这么凶,凑到杜宇耳边小声说:“他走了没问题?” 杜宇同样小声回答:“他觉得没问题就没问题。” 杜默:“……?” 结果是杜白跟着去了。 这条步行街很大,街道两边摆满了红色帐篷,帐篷连着帐篷,一眼望不到边。 帐篷上挂着各种用布做的招牌,什么烤羊肉串、牛肉干、北京烤鸭、烤酸奶等等美食。 杜默在家里颓废了两天,难得有机会放松一下,当然要放开手脚大吃大喝——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但每每杜白无意间触碰到杜默的身体,杜默就会想起来他喜欢杜白这件事。他控制心跳都来不及,又怎么做得到把注意力放在美食上。 杜默抓着羊肉串看向杜宇,呜咽着说:“宇哥。”救我。 把杜白的小心机都看在眼里的杜宇幽幽叹气,凑到杜默耳边小声说:“我本来是想只带你出来放松一下,谁想到杜白会跟过来。” 杜宇看一眼在给杜默买椰汁的杜白,轻轻拍了拍杜默的背。 “事已至此,认命吧,反正你也喜欢他不是吗?你不亏。” “我……!”我TM! 买了椰汁回来的杜白发现杜默两只手都是没吃完的食物,微微皱眉。 “怎么吃的这么慢,不舒服?” “……是你买的快。”杜默无语,“我只有一张嘴,但你有两只手。” 杜宇噗了一声,憋笑说:“你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找个地方坐着吃吧。”杜白下巴往一个方向点了一下,“我刚刚看到那边有坐的地方。” “好。”杜默点了点头,三人一起往杜白说的地方去。 说是有坐的地方,其实就是一家在室外有桌椅的奶茶店。为了能进去坐着,他们点了喝的才坐下。 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杜默有一种其实这里跟上辈子是同一个地方的错觉。 “其实,有些话我想说很久了。”杜默说,“先不说我,宇哥跟杜白都是从小就是锦衣玉食的,为什么你们会在这条步行街窜的这么熟练?小说情节里有钱人不都是吃喝拉撒都是最好的,连出个门都得包场吗?” 杜宇轻笑一声:“有钱人也是人啊,怎么就不会逛步行街了?不包场那是因为没必要,又不是没地方坐。再说了,平时我们花的钱也不少啊,你身上的衣服鞋子,哪个不是五位数的?” “这么贵!?”杜默睁大眼睛低头看,“我不知道啊,这衣服不是我买的。” “为什么突然说这个?”杜白吸一口茉莉绿茶。 杜默把头抬回来,“没,只是感觉没有我是有钱人的实感。” 杜白脚底一撑,椅子滑到杜默旁边。他伸手揽住杜默的腰,温热的气息打在杜默耳朵上。 “想体会霸道总裁的感觉?” 我TM!? 杜默脸上一热,伸手抵在杜白胸膛。 “……这是在外面!别乱摸!” 杜白轻笑出声,“意思是在家就可以了么?” “嘶——”明明羞耻地要命,但杜默竟觉得此时的杜白诱惑力十足。 他绝望地看向对面的杜宇,然而对面的杜宇已经捂住眼睛眼不见为净。 杜默:“……” 你以为挡住眼睛就听不到了吗?杜白的情话也是很要命的! “我去上个厕所。”杜宇选择暂时性撤退。 我草…… “我也去!” 然而杜默刚起身就被杜白拽住了,那两只放在杜默腰间的手怎么都不肯松。 “杜白,我只是想上个厕所。”杜默假装一脸尿急。 “我跟你一起去。”杜白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打算就这么站起来继续搂住他的腰。 我草你不是吧。 “你等我回来再去吧,不然桌子被服务员收拾了怎么办?”杜默好声好气说。 杜白:“我去跟服务员说一声别收拾……” “杜白!”杜默双颊发红,“……我不喜欢太粘人的。” 杜白愣住,三秒后心花怒放。 “嗯!好!” 见杜白终于肯放手,杜默捂着脸跌跌撞撞地跑向卫生间。 二十分钟后,杜白和杜宇坐在椅子上等杜默出来。 杜白第三十次撸起袖子看时间,满脸不悦。 “他怎么还不出来?掉厕所了?” “可能是拉肚子。”杜宇点开手机通讯录,“我打电话问一下。”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但是只嘟了一声,手机里传来女客服的声音。 杜宇挂断,皱着眉头说。 “关机了。” 砰的一声,椅子掉落在地。杜宇感觉眼前一晃,杜白已经冲了出去。 ☆、两1争0 杜宇赶到厕所时,杜白正一个一个打开厕所门。 最后一个厕所门是锁着的,把手上的红色标志显示里面有人,杜白玩命似的猛敲。 “杜默!” 里面传出来的男声很暴躁:“你他吗有病啊!敲什么敲!” 听出声音的主人不是杜默,杜白狠狠地踹门,发出砰的一声。 “草!” 然后转身离开。 厕所里面的男人怒了,“我□□妈!有种别跑!等老子穿好裤子干不死你!” 杜宇:“……” 无视厕所里男人的怒吼,杜宇转身出门。 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杜宇出去后,看见杜白顶着张黑脸打电话。似乎是电话那头的人没接,他暗骂一声“该死”挂断电话。 “会不会是杜默手机没电了?”杜宇说。 “不会。”杜白说,“刚刚他玩手机的时候还有一半的电。” 杜宇没吐槽杜白你怎么连他手机有多少电都知道,现在杜默很有可能出事了。 “我去找店员查一下监控。”杜宇说。 “我跟你一起去。”杜白说。 向店员说明情况后,店员打了个电话给店长,店长很快就带他们去监控室。 “请问他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店长问。 “半个小时前。”杜白说,“从下午两点二十七分开始查,谢谢。” 店长嗯了一声,操控鼠标拖动储存的监控记录。 为了节约时间,监控记录是四倍速播放。其中一个监控画面是去厕所必经之路的走廊,两点二十九分杜默经过走廊去了厕所,没多久就有一个带着口罩的可疑男人进去了。 杜白眉头一皱,紧紧盯着这个可疑的男人。 两点三十四分,杜宇出来了。两点三十八分,杜默也出来了。 然而杜默出来不过一秒,从厕所里面窜出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他动作很快,不过一瞬间就用不知道什么东西把杜默的鼻子捂住了。 杜默挣扎了十几秒,最终昏了过去。口罩男人顺势接住杜默,背起杜默就快速往外走。 店长脸色都白了,居然在他的店里发生了绑架事件。 “我现在报警。”店长拿起手机摁下110。 亲眼看见杜默被迷晕了带走,连向来冷静的杜宇都慌了。 “为什么要绑架小默?这个人有什么目的?” 杜白走到监控面前,操控鼠标重新回放一遍,盯着口罩男人仔细看。然后在口罩男人进门的那一瞬间暂停、放大,随后杜白冷笑一声。 “是他。” - 杜默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环境。 没见过的天花板,没见过的床,没见过的衣柜,没见过的人——嗯?不对!这人我见过! “南宫柔!?”杜默惊讶道,“你怎么在这!不对,我怎么在这!?” “你醒了?”长大后的南宫柔褪去当年的稚嫩,多了几分妩媚,然而性格还是那样,“杜默我好想你,呜呜呜!” 南宫柔一边哭一边扑向杜默,杜默久违地感受到女性专属的柔软身体。 然而杜默身体一僵,下意识伸手推开南宫柔。不知怎么的,明明以前没有这么抗拒,为什么现在南宫柔靠过来他会觉得反感呢? “啊,对了。”南宫柔似乎没有发现杜默的异常,“你觉得身体怎么样?没有哪里不舒服吧?我哥也真是的,明明让他请你过来,居然用这种方式……” 南宫柔越说越小声:“要是害得杜默以为是我指使的怎么办,本来杜默就不喜欢我。” “嗯?你说什么?”杜默没听清。 “啊,没什么。”南宫柔噤声。 “等等。”杜默突然意识到,“你是说捂住我鼻子把我迷晕的人是你哥?” “恩呢。”南宫柔嘿嘿笑,“我看杜白那小子又缠着你不放,想着你肯定很烦他,所以让我哥过去帮你脱身。” 脱个屁的身,这叫绑架。杜默心里吐槽。 他把手伸进口袋摸了摸,里面空空如也。 “诶?我手机呢?” “噢,手机。”南宫柔伸手拿起旁边的粉色包包,从中掏出杜默的手机递给他,“在这呢。” 杜默接过手机,点了下开屏键发现手机关机了。 “关机了?”杜默一边开机一边说。 “啊~这个……”南宫柔撇开视线,“我哥关的。” 杜默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一开机信息就被轰炸了,手机屏幕上方跳出几十条未接电话的短信通知。 点击左下角的电话标志,杜白杜寒杜宇三个人的名字没有规律的摆在第一页,全是红色的。 杜默:“……” 点击三人中最靠谱的成年男性杜宇的电话号码,杜默拨了过去。 “喂?宇哥,我……” “杜默!?你没事吧!?人在哪!?” 手机里的声音险些把杜默的耳朵炸了,连离杜默一米远的南宫柔都听得清清楚楚。 等电话那头冷静下来,杜默才把手机放在耳边。 “我没事,别激动。” “你在哪?”杜宇说。 “我在……”杜默看一眼南宫柔,用唇语问她能说吗? 见南宫柔点头,杜默才不紧不慢地说完下半句:“在南宫柔家。”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传来杜宇平静的声音。 “一个小时前杜白就出发了,虽然他没告诉我去哪,但司机告诉我目的地是南宫家。” 不等杜默问他为什么杜白知道他在南宫家,杜宇又说。 “还有,杜寒也去了,我看他的车是跟着杜白的。我可爱的弟弟,珍重。” “……!?”杜默心里再次涌起不好的预感,“等等!别挂!” 嘟——嘟—— 杜默下意识放下手机去看,上面显示电话已挂断。 “……” “怎么了?”南宫柔眉头微微弯曲,不安地问,“出什么事了吗?” 杜默:“没事。”只不过是两个幼稚鬼要过来吵架而已。 虽然是这样,但为什么我有点想哭呢。 门外传来喧闹的声音:“您不能进去,我们小姐在里面休息,啊——等等——” 砰的一声,南宫柔的房间门被撞开,杜白出现在门口。 “果然在这。”杜白皮笑肉不笑地说,“没想到南宫大小姐思想挺开放,居然绑架男人到自己房间里,下一步是不是该下药了?” 南宫柔一下便涨红了脸,站起来辩驳道。 “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对杜默下药!我的身材比药管用好吗!” “噗!”不等杜默发出其他声音,南宫柔恶狠狠地瞪向杜默,杜默立马用咳嗽伪装情绪。 杜白把视线转向杜默,笑眯眯地说:“是吗?” 他的表情仿佛在说你敢说是我就杀了你,杜默哪敢乱说话,梗着脖子摇头。 “不是不是。” 于是杜白又把视线转向南宫柔,那张一如往常看似温柔的笑脸看得南宫柔涌起一股无名火。 “他说不是呢。” “你当我瞎?明明就是你威胁他不准说实话!” 南宫柔单膝撑在床边,抱住杜默,胸前两坨珠穆朗玛峰精准地顶在杜默脸上。 杜白眼睛的温度瞬间冷下来,连笑容都染上一层冰霜。 “把你那两坨不要脸的东西从杜默脸上挪开,趁我还没发火之前。” “我不要。”南宫柔得意地说,“杜默肯定喜欢这样,是吧杜默。” 杜白冰冷的视线再次挪到杜默脸上,杜默被冻得牙齿打颤。 “我不是,我没有,别胡说。”杜默推开南宫柔。 “诶——”南宫柔嘟起嘴唇,“你别怕呀,他再狂也是个弟弟,有什么好怕的。再说了,你喜欢什么,喜欢谁都是你的自由,难道以后你娶老婆也要他同意才娶吗?” “我……!?”我TM!为什么说不喜欢就是因为怕?就不能是别的原因吗? “是啊杜默。”杜白嚣张的气焰弱下去,低头苦笑的模样楚楚可怜,“喜欢谁都是你的自由,我只是个弟弟。” 杜默心里一哽,转头一脸认真地对南宫柔说。 “抱歉,小柔,我喜欢男人。” 见南宫柔的表情由呆愣变成震惊再变成惊恐,杜默头一次觉得出轨是这么有意义的事情。 “你没听错,我喜欢男人,我是同性恋。所以我刚刚不是因为怕杜白才说不喜欢,而是因为我对女人不感兴趣。” 南宫柔张了张嘴,许久又合上,眼眶含着泪水。 自己喜欢的男人居然是gay什么的……虽然这样做很残忍,但抱歉了,长痛不如短痛,早点看清我不是你命定的人对你好。 杜默自认为自己解放了南宫柔事情就能完美结束,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告诉杜默他还是太天真了。 杜寒和一个杜默不认识的男人站在门口,看两人震惊的表情就能明白他们把刚刚杜默说的话一字不漏地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杜默瞬间社死。 杜寒对杜默是同类早有预感,很快就冷静下来。 但是他旁边那个男人就不同了,他冲过来把南宫柔抱到一边,用避瘟神的表情对杜默说。 “你跟我妹有婚约那么多年竟然是个同性恋!?你!你不配!” “哈?同性恋怎么你了?”听了杜默刚刚那番话杜白心情还算好,怼人的话都温柔不少,“算了,也是。南宫柔确实配不上杜默。” “同性恋吃你家饭了?”杜寒不悦地说。 三人句句不离同性恋,同性恋三个字就这么一次又一次压在杜默身上。 杜默双手掩面,恨不得当场从窗户跳下去。 为什么我要在前未婚妻家里出柜?他想。 ☆、两1争0 “所以你就在南宫柔的床上出柜了?”杜宇唇角的弧度怎么抿都抿不下去。 杜默叹气:“想笑就笑吧,没人让你憋着。” “没,没有。”杜宇忍得很辛苦,“主要是,你居然在小柔的房间,噗噗,小柔的床上,出柜,一想到这个我就忍不住……” 光是听着杜宇发出的奇怪声音杜默都替他觉得辛苦。不过别说杜宇了,连他自己回想起这件事都忍不住想笑。 “好了好了。”杜宇花了很大力气才把笑意憋了回去,“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杜默说。 “你都当着杜白杜寒的面说你喜欢男人了。”杜宇说,“还什么怎么办?” 杜默:“……” “不打算告白?”杜宇又说。 杜默低头想了一会儿,感觉哪里不对。 “不是,宇哥,我怎么感觉你说这话像是有什么目的?” “我能有什么目的。”杜宇的唇瓣泄露出一丝笑意,“嘛,只是突然发现我弟弟挺好玩。” “果然你是在看我笑话!”杜默气急。 “怎么能说看你笑话呢?”杜宇说,“这叫吃瓜,人类的本质就是吃瓜。” 杜默:“……”原文中杜宇的性格是这样的? 叩叩叩。 门外传来管家的声音:“杜宇少爷,南宫小姐来了。” 杜默脸色一变,眼睛睁得老大。 “她怎么来了?” 但转头一想,南宫柔听见他出柜都哭了,应该不是来找他的。 没过一会儿管家又补了一句:“南宫小姐来找杜默少爷。” 杜默呆住。 “噗噗。”杜宇噗了两声后把笑意强行忍下去,“让她先去大厅坐着,我们一会儿就来。” “是。”门外管家没了声响。 “她找我干什么,难道我说的还不够清【劲】楚【爆】?”杜默哭丧着脸。 “去了就知道了。”杜宇声音都在抖。 杜宅里的家具因为已经用了十几年看上去有些陈旧,前几天被杜宇全部换了。 两人到客厅时,南宫柔正坐在新买的沙发上像个好奇别人家的孩子左看右看。 杜宇走在前头,率先跟南宫柔打招呼。 “小柔,好久不见。” “啊,宇哥,好久不见。”南宫柔打完招呼,瞥见杜宇身后的杜默,眼睛一亮,“杜默,好久不见。” 昨天不是刚见过么?杜默心说。 话说,怎么连南宫柔也跟杜白杜寒一样,直接叫他名字不叫他哥了?他们说好的? “小柔。”杜默点点头。 三人面对面坐下,南宫柔坐一边,杜默跟杜宇坐一边。 佣人将准备好的茶杯放在三人前面的桌子上,推着拖车退下。 杜宇拿起茶杯优雅地喝了一口,杜默有样学样,模仿杜宇的动作举起茶杯。 然而杜宇是优雅地喝茶,杜默则得把优雅地三个字去掉。 杜默很是懊恼,明明他独居生活才四年,在此之前他可是在杜家生活了整整六年!居然这么轻易就把学过的礼仪忘掉了,看来以后得学回来。 三人坐了好一会儿,南宫柔一直保持着举着茶杯要喝不喝的模样,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在杜默和杜宇身上徘徊。 “那个……”南宫柔终于开口,“杜默喜欢的男人该不会是……?” 看着南宫柔指向杜宇的手指,杜默一口茶水喷了出来,猛咳嗽。 “怎么可能!他可是我哥!有血缘关系的亲哥!” 杜宇一边憋笑一边抽出纸巾擦掉杜默大腿上的水渍,因为憋笑憋得很辛苦连抓纸的手都在抖。 杜默:……你今天会笑死吗?会吧? “你跟宇哥有血缘关系吗!?”南宫柔很惊讶,“可我记得你是被领养回来的。” “这事说来话长。”杜默扶额,“总而言之,我不可能喜欢宇哥。” 虽然不明白原由,但南宫柔对这些本身就不感兴趣。她只需要知道杜默不喜欢杜宇就行。 “那,你喜欢的男人是谁?” 南宫柔说这话时,还没适应自己是个gay的杜默对男人两个字特别敏感。 你喜欢的男人。 喜欢男人。 男人。 杜默崩了,攥紧拳头砸在新买的沙发扶手上。 “啊烦死了!为什么你要咬着这件事不放!我喜欢谁跟你无关好吗!” “怎么可能跟我无关!”南宫柔眼眶瞬间变红,“你可是在我房间里说的喜欢男人啊!就算我们没能成功结婚也是那么多年的未婚夫妻,如果你喜欢男人那之前又算是怎么回事!除了你为了拒绝我用喜欢男人做借口不可能再有别的原因!” “所以说为什么我非得是因为拒绝你才喜欢男人啊?我就不能是真的喜欢男人吗?” “那你说啊!你喜欢的男人是谁!” “我……!”杜默的气焰瞬间从大火变成小火,“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不说就是没有!没有就是骗人!”南宫柔双手抱在胸前,托起那两只圆润的桃子,大有你不说我就不走的气势。 杜默气死了,像个泄气的气球坐回沙发上。 喧闹的客厅一瞬间安静下来,杜宇把脏了的纸巾全部扫进垃圾桶里,扫过的视线无意间瞥见旁边把脚往后缩的杜寒。 “啊啊烦死了!”杜默突然说,“我说行了吧。” 南宫柔得意地哼了一声:“反正不准用杜白杜寒他们当挡箭牌,而且要说出喜欢那个人的理由。” 我TM…… “真是抱歉了,”杜默较起劲来,“我喜欢的人还真就是他们两其中一个。” 角落的身影顿了一下。 “切,虽然我不信,”南宫柔说,“你是想说杜白还是杜寒,要是敢说是杜白我就跟你绝交。” “是的就是杜白。”杜默一本正经地点头,“绝交吧。” “我不信!”南宫柔咬牙切齿地说,“你肯定是故意这么说的,你在骗我!” “我没骗你。”杜默头往杜宇那边点了一下,“不信你问宇哥,这事他知道。” 南宫柔扭头看向杜宇,两眼汪汪。 “宇哥~” 杜宇瞥一眼角落上那双名牌球鞋,微笑说。 “是真的。”说完他还意味不明地点了下头,又重复了一遍,“杜默喜欢杜白。” 杜默喜欢杜白六个字像是一支羽毛飘落在湖面上,羽毛那么轻,却能让湖面荡起一圈又一圈涟漪。 杜默感觉他的心跳开始不由自主地加快,明明只是听到那六个字,整个人都感觉不对劲了。 “该说的我都说完了。”杜默站起来,“信不信由你。” “诶——?杜默?默哥哥?”南宫柔嗲着声音,“我不管!你肯定是在骗我!” “随你。” 杜默离开沙发转身走进走廊里,目光刚转,就对上一双冰冷的视线。 “……杜!杜寒?”杜默被吓得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你……?” 杜寒偏在墙上看了杜默一会儿,期间杜默不漏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跟坐在沙发上的杜宇眼神交流。 心脏像是被扔进绞肉机般狠狠抽痛,一下又一下,被他们刚刚的话语凌迟着。 他昂头看向天花板,遥远的天花板上那颗星星彻底变得触不可及。 “杜默。” “啊!在!”杜默慌忙收回视线。 “跟我谈谈吧。”杜寒抬脚离开这里。 杜默收到杜宇默哀的情绪,恨不得冲过去把他头拧下来。 他刚刚绝对是故意的!绝对是! 但现在得先跟上杜寒,杜默在小本本上狠狠地划了一笔。 杜寒带杜默来到温室外那个休息用的凉亭中,以前他们三兄弟经常在这里喝下午茶。 两人站在凉亭下,一切早已物是人非。不管是亭外长得老高的植物,还是亭内长大的杜默和杜寒。 “杜默。”杜寒转过身面对杜默,“你说过,我比杜白懂事,比杜白乖巧,所以我不需要你操心。但如果当初我不那么听话,你对我的关注会不会多一点?” 杜默张开嘴,哑口无言。 “如果当初我没有躲开你,早点放下身段陪在你身边,现在你喜欢的人会不会变成我?” “如果我没有那么死板,没有那么固执,而是跟杜白一样做个事精,那事情会不会就不会变成这样?” 杜寒的语气很冷静,但是眼眶却不停得涌出透明的泪水。 他悲伤的情绪过于强烈,连旁边的杜默都觉得痛苦不已。 “杜寒……我……” 杜寒猛地扭过脸,用衣袖擦干泪水,然后才扭回来。 “让我死心吧,我听你亲口说不喜欢我。” “杜寒……”杜默不想伤害他,就算没有恋爱的感情,杜寒也是他照顾多年的弟弟。 “杜默。”杜寒苦笑,“不要给我期望。” 啊啊,恋爱是多么让人绝望的事情。为什么他一直没有发现杜寒的心情呢? 杜默做个深呼吸,调整情绪。 “对不起,杜寒。我一直把你当成我亲弟弟,我对你……没有那种感情。抱歉。” “嗯。”杜寒勾起令人心疼的微笑,“好。” 话说完了,两人……心里却更难受了。 杜默忍受不了这种气氛,“那……没事我就先回去?” “等等!”杜寒突然抓住杜默手臂,但很快又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触碰他的资格,松开手,“对不起。” “没事。”现在的情况真是尴尬他妈接尴尬回家,尴尬到家了,“怎么了?” “我……”杜寒咬唇,“我能抱你一下吗?最后一次。” ☆、两1争0 客厅内。 杜默走之后,南宫柔没有回去,而是留在厅里跟杜宇“聊家常”。 “宇哥,呜呜呜,你听我说。”南宫柔抱着纸巾盒一边擦泪一边说,“默哥哥以前对我很好的,自从他说喜欢男人之后人就变了,竟然还凶我!他以前从来没凶过我!” 她把纸巾放在鼻子上,库~的一声,沾了鼻涕的纸巾被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四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默哥哥会突然消失,回来后性格完全变了。” 当年的事,后来杜宇有调查过。也正是因为知道杜章曾经对杜默做过什么,他才能放下对杜白的怨恨。将心比心,如果是他发现自己亲生父亲想对弟弟不轨,说不定他也会做出什么偏激的事情来。 但这种事又怎么可能对南宫柔一个局外人说得出口,而且还是家中丑事。 “他不是变了。”杜白突然出现,“他性格本来就是这样,以前都是装的。” 这个时候看见杜白,杜宇心生诸多感慨。 说起来,杜家最聪明最敏锐的孩子就是杜白,把杜默看得最清楚的人也是杜白。 “以前杜默总是活的小心翼翼,谁都不敢得罪,你以为他是真的想对你好?”杜白说。 看吧,他早就知道了。明明杜默最依靠的人是他,他却什么都不知道。杜宇微微勾起的唇角有些苦涩。 “戚!晦气!”杜白一进来南宫柔的眼泪就止住了,“啊啊,算命的跟我说,我天生跟名字带白的人八字不合。宇哥,今天我先回去了,改天来找你玩。” “我送你。”杜宇起身。 “不用不用,我自己出去就好了。”南宫柔是真的不想他送,提起包包起身,“司机在门口等我,不用送。” “那我送你到门口。”杜宇坚持要做好地主之谊。 “好吧。”南宫柔说。 “慢走不送。”杜白懒洋洋地坐下,不知是不是视觉上的原因,连声音都带有一丝慵懒。 杜白长得很帅,不管什么姿态都有自己独特的魅力。但在南宫柔眼里还是觉得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确实应了她瞎扯的那句天生八字不合。 突然,南宫柔似是想到什么,一改方才的龇牙咧嘴,笑眯眯走到杜白跟前小声说。 “虽然我很讨厌你,但看在我们认识那么久的份上告诉你个秘密。杜默他呀,喜欢……” 杜宇走着走着发现跟在后面的南宫柔不见了,转身一看,不远处的南宫柔在俯身在杜白耳边像是在说些什么。粉红的唇瓣一张一合,杜白的脸色霎时变得很难看。 “小柔?” “来了!”南宫柔满脸笑容地小跑过来。 虽然不知道南宫柔说了什么,但杜宇看得出南宫柔心情很好。 “你刚跟杜白说了什么?”杜宇问。 “诶嘿嘿。”南宫柔说,“秘密。” 南宫柔的声音从走廊尽头消失,杜白的脸色却始终没能恢复。 「杜默他呀,喜欢杜寒。别不信哦,这是刚刚杜默亲口告诉我的,连宇哥都说是呢。你要是不相信,可以亲自去问他。」 杜白独自在沙发上坐了半晌,像是下了决心般神情变得严肃,起身往外走。 离开客厅后,杜白没有往杜默房间方向走,而是转身去温室。 与其去问杜默得到不能确定对他是否有利的回答,还不如想办法让杜默说出他想要的回答。 喜欢杜寒这种事,他决不允许! 走到温室前,杜白无意间瞥见两个身影立在凉亭中。他眯起眼睛,仔细查看两个熟悉的身影。 只见其中一个酷似杜默的身影往另一个人身上靠去,然后张大双手拥抱那个比他高上半截的人。 被拥抱的人伸出双手把酷似杜默的人摁进他怀里,露出被挡住的脸。 看清那张脸是杜寒时,杜白瞪大双眼,浑身僵硬。 - 凉亭中。 杜默不知道他们拥抱了多久,只知道他们贴在一起的时间很长很长,长到杜寒仿佛要把这辈子能触碰的机会都用完。 过了一会儿,杜寒主动放开他。待杜默终于能正视杜寒的脸时,他已经变回平时的冰山模样。 “谢谢。” “嗯。”杜默点头,“那我先回去了。” 杜寒顿了一下,抿嘴道。 “好。” 杜默逃命般离开凉亭,完全没发现旁边的树丛中藏着个人。 回到房间后,杜默第一件事就是找杜宇算账。 拨了杜宇电话好几次被挂断后,杜宇发来信息。 DY:我错了,晚上单独带你出去吃小吃,求放过。 杜默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扣字。 默:一顿小吃就想把我给打发了?最少两顿。 DY:嗻。 晚上,为了不被杜白杜寒发现。作为杜家目前的两个主人在自家院子偷偷摸摸地弯腰往前挪,直到杜家大门才放松警惕。 “我已经跟管家打过招呼,一旦他两发现我们人不在,就会立刻给我们发消息。所以放心吧,安心玩。”杜宇说。 “大哥威武!”杜默一边咬着羊肉串一边说,“这肉有点骚啊,不好吃。” “是吗?”杜宇跟着咬了一口,刚嚼一下就猛地吐掉嘴里的肉,“这么骚!你居然吃得下去!?” “买都买了,不能浪费。”杜默说,“以前我被困在小屋子的时候,想吃这种骚味都吃不着。” 杜宇难以想象杜默之前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才会把一个对生活讲究的人变得不讲究。 “别吃了。”杜宇心疼地抢过杜默手里的羊肉串,一股脑扔进垃圾桶,“吃别的。” “哎。”杜默看上去是真的很肉疼那几串羊肉,“五块钱一串呢,这么贵浪费了。” 贵?你一个穿着五位数的衣服的人说五块钱一串羊肉贵?杜宇心说。 “一个人住的时候吃不饱饭?”杜宇说。 “那也没有。”杜默说,“只是普通人的生活更节俭一点。” 说到这,杜默想起来杜白去小镇上找他的时候,还给他买过早餐。 “啊,对了。”杜默说,“杜白还给我买过早餐,那时候我住的地方什么东西都卖的很便宜,五十块钱就可以买一堆回来。” “哦豁?”杜宇用手肘顶一下杜默,完全没抓住杜默想说的重点,“秀恩爱来了?什么时候官宣啊杜先生。” 杜默:“我草……”宇哥你这个人设真的大丈夫【没问题】吗? 在外面放开心大吃了一顿,两人心满意足地回家。 虽然杜默总是不愿意提及跟杜白告白这样那样的事,但其实他心里还是有考虑这件事的。 现在主要的问题不是谁喜欢谁的问题,而是如果他真的说出喜欢杜白之后会发生的事情。 他们都是男人,两人男人在一起注定没有孩子。杜白作为于家目前唯一的继承人,如果被爆出他的性取向的话…… 结局大概会be吧…… 杜默捂脸。 突然就感觉他们的前途一片黑暗怎么破! 不管怎么说,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杜默不可能因为担心未来继承人的问题而放弃杜白。 作为原文最大反派,他也不是什么善茬。人都是自私的,好不容易才在这个世界找到生存的方向,杜默怎么可能放弃。 把会遇到的问题列出来之后,杜默去杜白房间找他。然而这几天杜白总是早出晚归,一天到晚见不着人。 问过杜宇后,杜宇说:“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对公司的事情很上心,一天到晚都泡在公司里。不过也因为他这段时间的努力,拯救了很多面临破产的小公司,所以我就没管。” 杜默哦了一声,没说话。 既然杜白在忙公司的事,杜默也不好意思打扰他,还是等杜白忙完再说吧。 这一等就等了一个月,等到杜默都已经快忘了自己想说什么。 因为杜白的原因,杜宇每天都面露喜色,回到家就跟杜默吹嘘杜宇做的事有多牛逼。 杜默不懂这个,只能附和点头,唯一能理解的是今天杜宇在公司给杜白开了个庆功宴。 原本杜宇给杜默说过这事,让他去公司参加庆功宴。但是杜默一想起他首次在公司露面的场景就头疼,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杜宇拗不过他,只能由着他独自在家。 一个人吃饭没啥胃口,杜默让厨师做一碗面随便吃了垫垫肚子。 听杜宇的意思庆功宴估计会搞到很晚,杜默也就没等他们回家,早早就洗澡上床看剧。 刷了几集狗血剧后,杜默感觉除了电视剧以外好像还有别的声音。 他暂停电视剧,静静聆听,果然听到轻微的脚步声。 杜默放下手机,伸手摁了一下电灯开关。强烈的白光刺得脚步声的主人用手挡住眼睛,两秒后才放下来。 “杜白?”杜默惊讶地说,“不是才九点吗?怎么这么早回来?” 杜白嗯了一声,坐在杜默旁边的床沿上。 “没意思就回来了。” 闻到从杜白身上散发出的浓烈酒气,杜默皱眉。 “你这是喝了多少?” “不多,没杜寒多。”杜白软下身子瘫在杜默身上,“我比他听话。” “可拉倒吧。”杜默接住杜白,“你就是头披着羊皮的狼,谁装的都没你像。” 杜白突然猛地坐直身体,凶巴巴地说:“我不是!” 杜默被吓了一跳,“行行行,你不是,喝这么醉也洗不了澡了,直接回去睡觉吧。” 闻言,杜白坐在那儿一动不动。正当杜默以为他是睁着眼睛睡着时,杜白突然嘿嘿一笑。 “不,我是狼。我现在要吃羊。”杜白扑了上去。 杜默猝不及防被推倒,睡衣上的香水味和杜白身上的酒味混杂在一起,让他一时间分不清是自己醉了还是杜白醉了。 “杜白你起来,好重。” “不要。”杜白双手不安分地乱动,没一会儿其中一只手就钻进杜白的睡衣。 杜默条件反射立刻摁住睡一下那只乱动的手,粗重的气息打在杜白侧脸上。 “你干什么!” 杜白眼皮上的睫毛动了动,像只扇动翅膀的蝴蝶。 “杜宇说过,谁帮他把公司变回原样谁就可以得到你的初夜,我来拿你的初夜。” ☆、两1争0 我草!初你个大头鬼! “我看你是喝酒把脑子给喝坏了。”杜默伸手去推,却发现推不动,“起来。” “不要。”杜白在杜默脖子上蹭啊蹭,蹭的杜默脖间一阵瘙痒。 “为什么这么喜欢蹭我脖子?”在杜默的印象中,杜白从小就爱蹭他脖子,也不知道有什么意义。 杜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疯狂吸取杜默脖子上的香味,低语的声音有些暗哑。 “杜默,就算得不到你的心也没关系,把你的人给我好吗?” 杜默愣了一下,“什么?” 浓重的酒气吹在杜默脖间,杜白掀起杜默的睡衣,低下头伸出粉红的舌头。 胸口忽然出现冰凉的湿感,杜默身体发麻,下意识伸手抓住杜白头发。 “等、等等!你刚刚说什么!” “……唔!杜、杜白,住手……” 床上都是旖旎的气息,杜白的动作太过温柔。杜默感觉自己像是被柔软的云朵包围着,已经快要飘起来了。 若不是因为杜默太过在意杜白最后那句话,早就由着本能迎合杜白。但他不想不明白就这么混过去,死守最后一丝理智,在杜白坐起来脱衣服的时候抽身。 “别动!先把话说清楚。”杜默大口大口喘气,“得不到我的心也没关系是什么意思?给我解释清楚。” 杜白的手顿住了,片刻后放下手。 “一定要把话都说开?” “你可以不说,但是,”杜默说,“我不喜欢藏着掖着,不管是谁。” 杜白啧了一声,那张跟平时一模一样的表情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喝醉了。 “我问你个问题。”杜白说,“你不许骗我。” “嗯,你说。”杜默点头。 “你喜欢杜寒吗?”杜白问。 他表面看上去很冷静,但杜默知道其实他心里很紧张。小时候杜白还在害怕他的时候,每每杜白想跟他要些什么或者想要他做些什么,杜白总是会假装镇定。就算杜白长大了,杜默也能一下子就看懂他的表情。 因为杜默一直在看着他,魂穿前作为一个读者看着他,魂穿后作为哥哥看着他。 “难怪你变得这么奇怪,”杜默笑着伸手揉了揉杜白的柔软的黑发,“你以为我喜欢杜寒?” 杜默温柔的微笑驱散了杜白心中的阴霾,杜白语气软下来。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杜默笑容更深了,“想什么呢。” 杜白对杜默这幅温柔大哥哥模样真是又爱又恨,明明一直都不知道他的感受,但又总能在关键时刻补救。 他就像是游戏里的愤怒值,每当愤怒值达到99快爆满的时候,杜默就把他的愤怒值降到最低,整得杜白想发火都不行特别憋屈。 “我看到你抱他了。”杜白双手撑在床上,上半身往前倾,“你先动的手。” “我抱他?”杜默想了好一会儿才长长地哦一声,“你看到了?” 他这算是承认了,杜白黑下脸。 “既然不喜欢他又为什么要抱他?” 杜默干笑两声:“给弟弟的拥抱嘛,哈哈……” 总不能直接跟杜白说,那是因为我拒绝了他的告白所以给他最后的拥抱。杜白要是听到这种回答,肯定会说既然都拒绝了那为什么还要抱你不是不喜欢他吗之类的。 杜白的脸又黑了几分,杜默在他开口前把他反驳的话堵死。 “你要是不喜欢,以后我都不抱他了。” 杜白的怒气卡在喉间,上不去也下不来。他给了杜默一个幽怨的眼神,心说:又是这样。 “好了好了,快回去睡觉吧。明天不是还要去公司吗?”杜默说。 “睡什么,事情还没办完。”杜白压了上去。 杜默:“!!??事情不是都解释清楚了吗,为什么??” 杜白嗯了一声,把手探进睡衣里。 “正好,把心跟人一起给我吧。” 杜默:!!! “草!等等!”杜默还在垂死挣扎,“我还没准备好!” “别怕,我已经帮你准备好了。”杜白不知从哪掏出一瓶润滑油。 看到那瓶熟悉包装的润滑油,杜默第一时间想到的是: 居然是他以前去超市买东西付款时收银台旁边经常放的那个牌子! 杜默脸都白了,“你来真的?” 杜白唇角一勾,漂亮的眼眸微微弯曲,似笑非笑的表情透着一股魅惑。 “我说过假话吗?” 杜默脸一红,“说过!”你说过的谎话都能写成一本书了好吗! ——以下是渣作者很想写但是不能写的河蟹,顺带吼一句,羞耻心是人类之宝!—— 第二天,杜默睁开眼睛在床上躺了好半天才爬起来。 走没两步杜默就疼得龇牙咧嘴,心里大骂杜白这个死骗子。 明明已经答应他动作轻点,中途上头后就变卦了,一直让他忍忍忍。 我忍你个头!草! 洗漱完后,杜默拖着残破的菊花去吃早餐。虽然称之为早餐,但实际上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他这算说早餐午饭一起吃。 吃完饭没多久,杜宇和杜白回来了。 看到像尸体一样趴在沙发上的杜默,杜宇扭头对杜白说。 “你昨天没用我给你的润滑油?” 杜默听脚步声就知道是他们回来了,谁知道杜宇第一句话就把杜默气了个半死。 “喂。” “用了。”杜白说,“但是好像不怎么管用。” “果然广告都是假的,我去投诉他。”杜宇说,“下次给你换一个牌子。” 杜默:“……喂!” “啊怎么了?”杜宇终于把视线放在杜默身上,掏出手机,“难受是吧,我叫管家给你买药。” “别!”杜默给跪了,“给我留条活路吧……” 要是真让管家去买那种药他以后要怎么面对管家? 不知为何杜宇看上去老开心了,“管家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不用害羞。” 我TM…… “卖弟弟也不是你这么卖的啊~话说你为什么这么开心啊?” “苦恼了这么久的骨……恋爱终于开花结果,我当然开心。”杜宇拍了拍杜默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小默,我明白的。你不是喜欢上弟弟,你只是喜欢上杜白,我懂。” 你懂个屁!你刚刚是不是想说骨科啊喂!话说你的人设怎么变成这样了,我怎么感觉那么熟悉…… 啊!对!就像《午夜之时》评论区那群腐女,你的语气跟她们一模一样! “杜默喜欢我?”杜白突然说道,眸中的瞳孔在闪动。 “是啊。”杜宇用手指在杜白和杜默之间来回指,“怎么你两该做的都做了,你还不知道杜默喜欢你吗?” 杜默僵住了,连人带脸埋进沙发一动不动。 “真的?”杜白的兴奋都写在脸上了,“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真的!?” 杜宇有些无语,“如果不是真的杜默又怎么会跟你……” 他握起拳头竖起大拇指,说话的时候大拇指弯了弯,“这个。” 杜白快要控制不住嘴角的弧度,也竖起拇指弯了弯。 “做这个又不需要他喜欢我。” “但是不喜欢不会做。”杜宇说。 “做了就会喜欢了。”杜白说。 杜宇:“……” 杜默听出一丝不对劲,抬起头问。 “所以你原本是打算先得到我的人再得到我的心?” 杜白坐在杜默躺着的沙发边缘上,俯视道。 “现在不需要了。” “……”杜默默默把头埋回去。 他是不是该庆幸自己喜欢杜白。 “对了!”杜默猛地弹起来,但一下子起太猛扯得屁股痛,疼得他又躺了回去,“嘶——” “你就别动了,躺着吧。”杜宇说。 杜白从口袋掏出手机点了点,听躺着的杜默说。 “我有事想跟你商量。” “什么事?”杜白说。 “你在于家是独生子吧?”因为趴着,杜默的声音有点闷。 杜白的手顿了一下,“嗯,怎么了?” “如果我没记错,你是独生子,你的亲生父亲也是独生子,你是于家唯一的继承人。”杜默说。 杜宇第一个反应过来:“你是在担心如果你们在一起以后生不出孩子,没有继承人?” 杜默闷闷地嗯了一声。 欢快的气氛因为这声嗯消散了,杜宇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先前他们光是承认这份感情都费了很大力气,现在开始才往深了想。这个问题很严重,没有继承人会引发很多问题,当初杜章就是因为继承人的问题才跟杜宇他妈妈结婚生下杜宇。 而对杜默而言,他想的更多。 这个世界的本质是爽文小说,杜白是爽文小说男主。他贪婪、任性、肆意妄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富有最有权力的人。 这样的人会为了他放弃生孩子的权力吗? 如果是以前,杜默会毫不犹豫选择放弃。但杜白说过,让杜默认真看他。所以杜默扭头看向杜白,缓声道。 “你怎么想?” 杜白莞尔一笑,“我只要你,别的我不在意。” 杜默脸上一红,僵硬地把脸扭回去。这突如其来的心动一击把杜默整害羞了。 “我为什么要留在这里吃狗粮?”杜宇站在原地怀疑人生。 “咳咳,那你打算怎么办?”杜默说。 杜白单手撑在沙发椅背上,俯身道:“首先你要跟我回于家,回去才有下一步。” ☆、两1争0 话说回来,杜默知道杜白很早就想带他回于家,只是一直不知道原因。 去于家的路上,杜默问他。 “小白,你之前就说过要带我回于家吧,为什么那么执着要带我回去?” 杜白理所当然地说:“想带对象回家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所以杜白以前那么执着于要带他回家的意思是:想把他当做对象带回家?? 而且是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 事到如今杜默已经了解杜白的做法了,大概杜白是想先把人带回去困住再一点点软化他的心,就像杜白之前想的:只要得到你的人那么你的心也会是我的。 杜默:“……好可怕。”能不能少一点套路多一点真诚?能不能? “什么好可怕?” 杜白睁着无辜的大眼睛,若是不认识的人看见他这幅模样肯定会被他纯真的外表所欺骗。但杜默早已看破他纯真的皮下是从头到尾的黑。 不过,这才是杜白啊。 杜默微笑着看向车窗外,“没什么。” 杜白被他这抹惬意的微笑吸引住了,伸出右手紧紧抓住杜默放在大腿上的左手,额头靠在杜默肩上,安心闭眼。 于家本宅跟杜宅不在同一个城市,按理说杜默应该和杜白回G市拜访于代秋夫妇也就是杜白的亲生父母。但由于杜白窝在杜家不肯回家,于代秋夫妇也就跟着在H市住了一小段时间。 他们两人现在要去的地方就是于代秋夫妇暂住的地方,离杜宅有些远,开车要一个半小时才能到。 杜默坐着坐着睡着了,到达时是杜白把他摇醒。 脚都踩到地面上了,杜默这才意识到他们这次出行的本质是见家长。他突然紧张起来。 见他动作迟疑,杜白伸出右手放到杜默面前。 “怎么了?” 杜默看一眼杜白的手,发现他另一只手提着一个黑色的袋子。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杜白父母的事,没想那么多,把手放在杜白手上。 “你父母是什么样的人?” 杜白顺势把他拉起来,想了想说:“热情的人?” “为什么是疑问句?”杜默说。 “热情的人。”杜白用肯定句重复了一遍。 杜默:“……” 于代秋在郊区买了一栋别墅,这也是为什么会离杜宅这么远的原因。 这一带在开发的时候特意保留了大自然的绿化,空气清新,杜默路过时还有只松鼠在他面前蹦过。 杜白摁下门铃,很快就有人来开门。 开门的人是一个看上去四十多的中年妇女,长相一般,鼻子旁边有个痣。 杜默正犹豫着要不要叫阿姨,杜白已经一只脚踏进去。 “我爸妈呢?” 中年妇女向杜白鞠躬,“先生和夫人在里面等您。” 杜默那句已经到了喉间的阿姨好硬生生咽了回去,心里骂了自己一句傻逼。 别紧张别紧张。 然而杜默刚放松心情,进去就被砰砰两声巨响吓得再次精神紧绷。 七色彩带飘在空中,缓缓落下,杜默和杜白沾了一身的彩带。 “Surprise!欢迎回家!” 两人都被吓得不轻,愣在原地。 “咦?吓到了?”杜白的亲生母亲唐雨珍说。 “哈哈哈男人怎么能这么容易被吓到呢。”于代秋猛拍杜白后背,“把背挺起来!” 杜白被拍得往前走了两步,“再拍你刚找到的儿子又要没了。” 于代秋连忙住手,凑上去问:“哎哟没事吧?你身体怎么这么弱,是不是在杜家没吃好?早让你回家你不听,家里什么都有,比那什么破杜家好多了。” “这位就是小白说的杜默哥哥吧?”唐雨珍说。 杜默哥哥四个字听得杜默特别别扭,“阿姨好,叫我杜默就可以了。” “诶好好好,来坐。”唐雨珍把人带到厅里。 杜默原以为杜白会寒暄几句,没想到他开门见山单枪直入。 “爸、妈,我有件事要跟你们说。” 这时唐雨珍倒了一杯茶递给杜默,“什么事?” 杜白说:“我要跟杜默结婚。” “噗!!!!”刚到嘴里的茶就被杜默喷了出去,喷得满桌子都是。 客厅里鸦雀无声,气氛十分尴尬。 几人沉默了几秒,杜默盯着桌子上那滩水忍不住说。 “对不起。”然后抽了几张纸巾去擦。 “没事没事,我来就好。”唐雨珍特别默契地配合杜默,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听到。 “我要跟杜默结婚。”杜白又重复了一遍。 杜默整个人弹起来坐到杜白旁边,狠狠地用左手夹住杜白脖子。 “你小子给我好好说话!” “就是!”于代秋也跟着弹起来,“你要是跟杜默结婚那孩子的事情怎么办?” 杜默一头??? 虽然一下子就能抓住重点很牛逼,但是父亲大人您不在意您儿子是个gay吗? “你再生一个当继承人不就好了吗?”杜白说。 于代秋:“你的意思是……” 唐雨珍焦急地站起来,反驳道:“妈妈、妈妈决不允许你爸爸找别的女人生孩子!” “谁说让他找别的女人生了。”杜白无语道,“既然要生,当然是你跟他生。” 听杜白这么说,唐雨珍又坐回去,满脸忧愁。 “但是妈妈的身体你也知道,已经没办法生孩子了。” 唐雨珍在生杜白的时候伤了身体,之后一直都很难怀孕。因此杜家只剩杜白这么一个独生子。先不论唐雨珍的身体问题,她本身已经快四十岁,就算这个时候生孩子也属于高龄产妇。杜白此时提出这个要求无疑就是在为难他们夫妻。 杜默不太了解情况,但他看得出唐雨珍很为难。 “小白。”杜默悄悄扯了扯杜白的衣角。 “没事。”杜白小声回应杜默后,对唐雨珍说,“之前给你的药吃了吗?” 唐雨珍点头:“吃了。” “好。”杜白从自己带来的黑色塑料袋中拿出一个盒子,放在桌子上,“我们打个赌吧,如果明天早上测出妈妈怀孕了,你们就要答应我跟杜默的婚事。” 杜默盯着桌子上那盒验孕棒,下巴都要惊掉了。 杜白不会做毫无把握的事情,难道……!?那他也太可怕了吧!早就预算好了!? 于代秋夫妇似乎也惊讶到了,两人对视一眼,眼里夹杂着各种情绪。其中最为明显的是期待。 三秒后,唐雨珍抓起桌子上的小盒子,特别认真地说。 “好。” 第二天早上,三个男人站在厕所门口,等待在里面操作的唐雨珍。 杜默感觉非常神奇,明明只是在厕所门口站着,却比上次和杜白他们去坐过山车那次还要刺激。 因为早上做测验的准确度更高,所以四人都起了个大早。四人中三人都紧张得要命,只有杜白偏在墙边打哈欠。 五分钟后唐雨珍出来了。 她一脸平静地从卫生间出来,手里拿着验孕棒。在她举起验孕棒露出两条红线时,夫妻两同时尖叫。 刺耳的尖叫声吵得还在昏昏欲睡的杜白直接醒神,他伸出尾指掏了掏发痒的耳朵。 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的杜默人麻了,此时此刻他除了说牛逼以外再也没有别的想法。 “妈,别忘了你答应我的。”杜白满心满眼只有他的婚事,雷打不动地说。 “好啦好啦我的宝贝儿子。”唐雨珍抱着比她高一截的杜白啵唧一口,“都听你的。” 杜白一脸面无表情地弓背配合唐雨珍,顺势还冲杜默比了个耶。 杜默呆了一会儿,随后忍不住扑哧一声,掩嘴轻笑。 他的杜白真是任性又可爱,聪明又幼稚。那些不可能的事情在他身上都会变成可能,这样的人怎么会不令人向往呢。 杜白挣脱唐雨珍的手,走到杜默跟前。 “你笑什么?” 杜默停下笑声,但嘴角的弧度仍是往上的。 “笑你太可爱。” “我一直都很可爱。”杜白把手搭在杜默肩上,将杜默整个人都往自己怀里搂,“事情解决了,走去睡个回笼觉。” “为什么你睡回笼觉要带上我?”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杜默还是跟着他走。 “你不在我睡不好。” “你还小吗?” 杜白轻轻地嗯了一声,“我还小,没有你我睡不好。” 杜默被杜白拖着进了杜白的房间,又被杜白横腰抱起扔在床上,身体砸在床上那一瞬间他菊花一紧,连忙说。 “喂现在还是白天!” “我知道。”杜白脱掉拖鞋踩上床,抓着被子往两人身上盖,“安心吧,我只睡觉什么也不干。你也睡会儿,那对夫妻精力好的很,不养足精神你会很累。” 见杜白确实没有那个意思,杜默这才放松身体。 “好。” 昨天睡得晚,杜默确实有点困,闭上眼准备眯一会儿。 闭眼还没一分钟,耳边响起杜白慵懒的声音。 “我想每天都看你这么笑。” “嗯?”杜默睁开眼转头看他,杜白虽然在说话,但是闭着眼睛。 “很久以前我就这么想了,什么时候才能看见你真正的笑容,什么时候才能让你不那么害怕,什么时候我才能保护你。” 他微微睁开眼,半眯的眼眸很温柔。 “现在我终于做到了。” 杜默喉间一哽,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我一直以为我做得很好,没想到你都看在眼里,是我演技太差?” 杜白微微一笑,轻轻摇头。 “正是因为你演技太好,才能让我度过平凡的童年。只是我无法忍受什么事都是你一个人受着,用你的牺牲换来的生活我不要。” 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杜默连自己当初为什么那么执着于保护杜白的理由都忘了。他伸手摸了摸杜白的头,说。 “以后不会了,快睡吧。” 杜白嗯了一声,把头上杜默的手攥在手心里,闭眼沉睡。 杜默也闭上眼,想休息一会儿。 然而两人聊了几句勾起了杜默的好奇心,他看一眼杜白的睡颜,确认杜白熟睡后,用意念召唤出《午夜之时》。 原本杜默只是抱着侥幸的想法召唤这本书,没想到这本书真的解锁了。 曾经捆住书本的黑色锁链消失不见,杜默开心地立马点了一下书本,书面自动翻开。 杜默心说:可以看了! 然而他翻开页面随便看了几眼,感觉越看越不对劲。 里面的内容跟之前不一样,虽然主角还是他们,但内容……嗯,怎么说呢,特别眼熟。 杜默抱着好奇的心态看下去,越看脸色越差,直到他看到文中的“杜默”为了救杜白而冲进杜章房间救人时。他快速用意念把书本合上,紧盯书本上的字。 只见书本上原本写着《午夜之时》的地方变成《穿成反派后我被男主攻了》。 杜默脸色一白。 我,我TM!? ——正文完—— ☆、番外:游戏篇 “因为渣作者想写个番外,所以得委屈你一下了,杜默。”渣作者说。 杜默头上的问号都还没冒完,突然眼前一阵白光刺得他睁不开眼。 等他睁开眼时,眼前已经完全换了个世界。 这是二次穿越?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感觉又不像是穿越。因为他所处的位置正是他在杜宅时所住的房间。 除了眼前多了浮空的字幕,其他地方都没啥变化。 “杜家的‘幸’福生活?”杜默用疑惑的语气把字幕念了出来,“为什么幸字还要加个引号?” 【杜家的幸福生活】下面还有一排字,写着:开始游戏。 这是什么?继穿书之后他又穿到游戏里了? 杜默想四处走走观察下环境,却发现双腿根本不听自己使唤,不管他怎么做都动不了。 但双手是自由,他一伸手就能碰到那几个字幕。 难道是要开始游戏才能动? 杜默一边这么想一边点击开始游戏,那两排字在他触碰之后变成一片片黑色玫瑰花瓣散落下去,消失在地面上。 他尝试动了动脚,双腿按照他的意识往前走了几步。 杜默心想:果然。 既然游戏已经开始了,接下来肯定会发生些什么。人们对未来总是恐惧和好奇的,杜默打算去找杜宇了解下情况。 刚出房间门,消失不见的字幕又出现了。 这次是三排字幕,似乎是三个选项。分别写着书房、图书室、植物园。 杜默没多想,直接点击书房。 双腿自己动了起来,杜默吓了一大跳。但很快他就明白这是游戏强制他去书房,因为走的是去往书房的路。 往常都会跟他打招呼的佣人们像NPC一样头也不抬地干自己的活,仿佛没看到杜默似的。 杜默感觉很新奇,到书房门口解除双脚的禁制后,他兴冲冲地打开房门想跟杜宇说说这些新奇的事。 “宇哥,我好像穿到游——” 声音戛然而止,杜默僵在原地,脸上的兴奋劲消失的无影无踪。 因为书房里坐着的人不是杜宇,而是一个不可能会出现在这的人——杜章。 杜章还是杜默印象中的形象,举手投足之间透露着让人心生好感的优雅,一看就是贵族公子。 但看到杜章优雅地举着咖啡杯时,杜默心生的不是好感,而且烙印在他心底里的恐惧。 看到来人,杜章放下咖啡杯,径直往杜默走去。 宽大的手掌压了压杜默睡乱的头发,杜章唇边勾起戏虐的微笑。 “头发都没收拾好就跑来找我,这么想我?” 杜默身体更僵了,僵得一动不动。眼前突然跳出两个选项框,框里写着: A:我好想你,想得一晚上都睡不好,今晚陪我睡好不好?【抱上去】 B:还不是因为你昨晚不来找我,哼。【红着脸撇开视线】 看着这两个完全不符合他人设的选项,杜默满脸黑线。 这TM都什么鬼啊! 回想起刚刚选了书房双脚自己走到书房的事,杜默慌了。 这选了就会强制按照选项要求做!? 先不说选项内容有多羞耻,光看【】里的动作杜默果断选B。 下一秒,杜默红着脸撇开视线,活脱脱一副闹别扭的害羞小娇妻模样。 “还不是因为你昨晚不来找我,哼。” 杜章唇角的笑意更深了,捧起杜默的脸亲了一口,又俯身在他耳边用磁性的嗓音说。 “我的错,让你寂寞了。今天晚上好好补偿你,想要什么姿势?” 一刹那,电流从脚下窜到头顶,杜默直接被电麻了。 要命的是这个时候没有选项跳出来,接下来的回答要杜默自己想。 但TM的杜默想个屁,他只想快点逃离这个色气恶魔。 “都、都可以。”杜默棱模两可地回答。 杜章轻笑一声,褐色的瞳孔微微一动,那要命的色气从他满是情.欲的眼睛传达给杜默,直接看得杜默腿软了。 “那就所有姿势都来一遍。” - 杜默出来的时候,浑身都是软的。 他还没从杜章为什么会出现杜章不是死了吗的思绪中抽出,眼前又出现两个选项。 A:图书室。 B:植物园。 按照杜章出现在书房的思路来看,图书室里的应该是杜寒,植物园里的是杜白。 他在两个选项之间犹豫了一会儿,选择A,图书室。 果不其然,身体自动到达图书室后,他瞎晃了一下就遇到杜寒。 杜寒还是坐在图书室的那个角落,茶几上放着飘着热气的红茶,还有几本翻开的书。 杜默走了过去,习惯性地说。 “又躲在这里看书。” 杜寒闻声抬头,见是杜默,嘴角勾起几乎没什么变化的弧度。 “嗯,你也来看书?” 下一秒,杜默眼前跳出两个选项。 A:不是,我不看书,我来看你。【微笑】 B:怎么,难道我来图书室只能是因为看书?不能是因为看你?【挑起杜寒下巴】 杜默在心里呵呵两声,秒懂这个游戏的尿性。那位自称渣作者的作者,确实有够渣的,让他当海王这种事情都干得出来。 不过比起在杜章那儿的刺激,杜寒这边显得极其清纯。 杜默心里一痒,选了B。 只见一向怂的不行的杜默一改常态,一边唇角勾起,露出攻气满满的调侃微笑。他单手撑在茶几上,另一只手伸出食指勾起杜寒下巴,说。 “怎么,难道我来图书室只能是因为看书?不能是因为看你?” 杜寒的冰山脸瞬间融化,粉红色飞速染上两边脸颊,平日里锐利的眼睛在此时像兔子受惊时水汪汪的大眼睛。 “可,可以。”杜寒眼神飘忽,情窍初开的少女都没他害羞,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杜默被萌得快要喷出鼻血,所幸没有选项时他的身体是可以自由活动的,为了防止鼻血真的喷出来,他立马放开杜寒下巴后退一步。 “好啦好啦,我开玩笑的。” 杜默还没把你不会当真了吧说出口,杜寒脸上的表情就肉眼可见地从害羞变成失望,委屈的小表情直接把杜默没说出口的话给堵了回去。 “嗯,我知道。”杜寒消沉的快,恢复的也快,没一会儿他又换上期待的表情说,“杜默,我有一部想看的电影,希望你陪我一起看。” 他用的是肯定句,并不是在征得杜默同意。似乎是害怕杜默拒绝,很快他又补了一句。 “晚上七点半,我在这里等你。” - 杜默从图书室里出来,选项再次出现,只是这一次只剩植物园了。 这是要他把重要人物常去的地方都去一遍的节奏? 那为什么没有杜宇? 在他还在疑惑的时候,身体自己走到了植物园的温室内。 往常杜白总是会在温室里转圈查看植物的状况,杜默进去兜了一圈,没发现杜白身影。 杜默站在温室中间的位置挠头,很是不解。 奇了怪了,按照剧情发展,杜白应该是在温室才对,怎么不在呢。 疑惑间,杜默发现他旁边的圆形石坛上种的是他第一次跟杜白一起种的那株黑玫瑰。 也不知道现在是哪个时间线,黑玫瑰从一棵幼苗长成了一棵玫瑰丛。现在正值花期,大朵大朵的黑色玫瑰绽放着,美艳无比,周围的花朵都成了它的陪衬。 看着娇艳的花朵,杜默心里很是唏嘘。纵使时间过去,但埋藏在心里的回忆是永远存在的。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黑色的花瓣,无意间瞥见石坛上挂着的植物介绍。 “黑玫瑰的话语是独一无二,忠诚、思念。”杜白突然出现在杜默旁边,折断那支开的最好的黑玫瑰递到杜默面前,“你是恶魔,且为我所有。” 黑玫瑰再娇艳,也改变不了它是黑色的事实。给人带来恐惧的颜色配上杜白那张完美无瑕的脸,竟然一点都不违和。 杜默怔愣了两秒,接过黑玫瑰露出心疼的神色说:“开得这么好你怎么舍得摘?” 杜白微微一笑,“我种的所有花都是为你而存在的,它们一生的义务都是在最美的姿态送到你手中。” 杜默脸颊一热,正准备扯开这个话题,眼前突然跳出两个选项。 A:那你的义务是什么?是为我而存在,还是在最美的时候送到我床上? B:比起花朵,我更想要你,今晚来我房里好吗? 杜默当场在脑内掀桌子,暴躁地口吐芬芳。 我**的!傻逼作者就是要搞我是吗!我**的! 暴躁归暴躁,选项还是要选的。 杜默特别艰难地选了A,然后感觉面部肌肉被强行控制,他脸上一热,眨了眨眼睛直视杜白。 “那你的义务是什么?是为我而存在,还是在最美的时候送到我床上?” 杜白顿了一下,随后嘴角的弧度都快扯到天上去了。他仿佛在强忍什么,瞳孔中名为情感的大浪在疯狂翻滚。 “我什么时候都是最美的,可以每天都送到你床上。” 说完,杜白立刻就拉起杜默的手往外走。 “不,说错了,现在就可以。” 获得自由后的杜默拉住杜白,干笑两声,说。 “别着急别着急,来日方长,不急这一时。” 杜白听到这句来日方长之后眼神都变了,笑眯眯地看着杜默说:“嗯,不急。” - 好不容易回到房间时,时间已经快要晚上七点半了。 杜默坐在床边挠头,心想自己好不容易从那个世界里活下来,这么快又踏入另一个遍地是坑的世界。 他恨不得把始作俑者——也就是渣作者找出来乱棍打死,一边绞尽脑汁接下来要怎么办。 七点二十分时,杜默眼前再次跳出三个选项,只是这次的选项跟白天有所不同——它有提示。 温馨提示:这次选项将会决定您接下来的攻略对象,请慎重选择。 A:杜章卧室 (攻略对象:杜章) B:图书室 (攻略对象:杜寒) C:留在自己卧室 (攻略对象:杜白) 光是看所在地就能看出这几个人的区别——只有杜寒不是在卧室碰面,不用脑子想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杜默再三考虑,决定还是慎重起见,伸出手指想点B。 然而没等他碰到那个选项,杜白突然推门而入,脸上挂着明明跟平时一样却给人感觉格外骇人的微笑。 “为什么不选我?”杜白步步紧逼,“告诉我,杜默,为什么不选我?” “我,我……”杜默头冒冷汗,我了半天都没能蹦出别的字来。然后就看见杜白不知从来掏出一把刀,冷冽的寒光打在杜白脸上。 “算了,不用回答。因为,不管你回答什么,你都只会是我的。”杜白脸上的微笑越发瘆人,“只要把你的手脚砍下来,以后你就哪儿都去不了,只能待在我身边了,对吧?” 银白色的刀光从高处挥下,就在那一刻—— “卧槽!!!!!!” 杜默大口大口喘气,喘了大约两分钟才冷静下来。 等冷静下来他才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等了解到这里不是他在杜家的房间,而是在于家跟杜白共同的房间后,他才反应过来。 “原来是梦……” ——番外完—— 渣作者提问小剧场: 渣作者:作为本文中一出场就会待高审的角色,你有什么想说的? 杜章:下次出场我会把待字去掉。 渣作者:…… 渣作者:请问没追到杜默你会感觉到遗憾吗? 杜寒:我不仅觉得遗憾还想再来一遍,要不你再写一遍我的重生文让我转正? 渣作者:还是算了。 渣作者:说实话,看到你前中期左拥后抱的时候我真的很讨厌你。 杜默:为什么到我这就不是提问了? 渣作者:但是后期看到你那么惨我又舒服了。 杜默点开绿色网站并且给了个差评。 渣作者:……【由于害怕在瑟瑟发抖】 杜白:? 渣作者:没事了,收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