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名:穿成女主的早死妹妹后 作者:三千明里 本文文案: 1. 温绥穿进了自己看过的一本小说里。 成了女主那早死的炮灰妹妹。 此时男女主刚开始启程冒险,男主那残疾的弟弟姜叙也还没成为未来叱咤风云的杀妖大佬。 在某一次和姜叙的触碰下温绥发现,自己慢慢消逝的生命既然在慢慢恢复。 于是她亮了眸子,半是哄半是骗的握住姜叙的手,并望着耳朵红的滴血的少年真挚发誓:“我一定会一直陪着你!” 可后来她被狐妖抓走,一睡就是两年。 再次醒来却发现自己成了一只狐妖。 而昔日里的少年如今已经脱去稚气,面容冷硬,一张符就是一只妖。 2. 问:从人变成妖心情如何? 答:谢邀,心情很复杂,当初一撩就脸红的少年如今扛着大刀想来杀我。 内容标签: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甜文 穿书 搜索关键字:主角:温绥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穿成女主的早死妹妹我开始自救 立意:在困境中携手同行,并肩成长 第一章 “阿绥,你先在这里躺着,姐姐一定会给你找到解药的。” 昏暗的房间里,温绥意识模糊的睁开眼,脑子里一片混沌,身体也疲惫极了,手指轻轻的动一下都费尽了千万力气。 隐隐约约的看到了坐在自己旁边的少女,少女一头青丝利落的挽了起来,明艳的脸庞满是担忧。 这是谁? 温绥动了动嘴唇,嘴巴张了张,可根本没力气说话,最终还是抵挡不住疲惫,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你先在这睡着,姐姐马上就回来。”温瑶见床上的少女睡着,眼里的担忧更多了些,她伸手温柔的将温绥额间的碎发抚到旁边,望着少女恬静的睡容,又想到那只抓伤少女的妖物,眼神慢慢变得坚毅起来,她站起身将一旁的一把剑别在腰间,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温绥,踏步出了房门。 温瑶推门出了房间,看到门外站着的一名男子,男子推着一辆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位和他长相有些相似的少年。 “姜公子。”温瑶对着面前的男子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 “温姑娘。”见温瑶终于出了屋子,姜衍忙走上前担忧的问:“不知舍妹现在情况如何?” 温瑶敛眸,握着剑的手微微用力:“已经睡下去了,但还是要尽快抓住那妖物,从他那里拿到解药。” 姜衍一听,表情沉重,面前的少女是他最近认识的,两人一见如故,志趣相同,都有一颗降妖除魔的心,也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 那就是找到传闻中可医死人,肉白骨的神医。 他是为了他的弟弟姜叙,姜叙在小时候因为救他而被妖物毁了腿,明明天资聪颖,但却因为是个残废而受尽白眼。 而温瑶则是为了她的妹妹温绥,温绥生来体弱,又是妖怪最喜欢的至阴体质,后面有一位散医给了温家一块玉佩,能够遮挡遮挡阴气,但这也并不能让她的身体变得健康,就连修炼也修炼不了,还有别的医者断言她活不过十八,如今温绥已经十六,距离十八还有两年,于是温瑶便说服了温家的人,带着温绥去寻医,谁知刚开始就遇到一个狡猾的妖物,妖物抓伤了温绥,毒气进了温绥身体,便只有用那妖物的内丹才可以解毒。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姜衍开口:“如若是要去寻那妖物,不如让我和你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温瑶张嘴想要拒绝,但想到躺在床上的妹妹,最终答应了下来,感激道:“那就谢谢姜公子了。” “温姑娘不必客气。”姜衍温和道:“我弟弟腿脚不便,但是在术法符咒方面很有天赋,不如就让他来照顾小温姑娘,也能保险一点。” “那就谢谢小姜公子了。”温瑶对着姜衍和姜叙感激的点了点头,要是平常她肯定会拒绝的,但现在事关温绥,这个办法确实是最好的。 姜叙在一旁哼了一声,倒也没在说话,可是脸色却不乐意极了。 等把姜叙推到房间,姜衍叮嘱了一番,才和温瑶离开。 “真是事多。”姜叙将轮椅推到桌子旁,倒了一杯水,喝完之后又从怀里掏出一堆画符的纸,没办法,他双腿残废,不能学剑也不能学其他的,就只能学学画符保护自己。 不过虽然他是个残废,但在画符上的天赋也是很多人比不上的。 姜叙自嘲的想着,拿起笔蘸了墨水开始画符,自上而下,如行云流水一般,一笔成符,更有隐隐金光在符咒上方飞舞。 一张成功的符咒。 姜叙得意洋洋的弹了一下刚写好的符咒,将它放到了一旁。 等又写了几张后,身后突然传来几声虚弱的呢喃声。 姜叙拧眉,将笔放下,望向床那边。 “水…水…” 呢喃声越来越大,姜叙终于听清了那几个字,他不耐烦的啧了一声,伸手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水,然后推着轮椅到床边。 床上的少女脸色苍白,眉头也紧紧的皱着,像是有了梦魇,嘴里还在呢喃着“水”这个字。 “烦死了。”姜叙低声道,看着躺在床上的少女与自己手里的茶杯陷入了两难。 “这怎么喝?”姜叙来回看着,眉头越拧越紧,少女现在躺着,要是就这么喂肯定会倒床上,不给她喂又总会在这里喊。 姜叙心里暗骂姜衍,选择先把少女扶起来坐着,他将茶杯放到一旁,嫌弃的伸出手抓住少女的肩膀,有些艰难的往上一拉。 少女似乎被这个姿势弄的很不舒服,眉头皱的更紧了。 但姜叙一点都不怜香惜玉,见温绥坐了起来便松手去拿茶杯,但是刚拿到茶杯,床上的少女唰的滑了下去。 姜叙:…… 第一次失败后姜叙不打算放下茶杯了,他用一只手将她拽起来半坐着,因为只用了一只手,他的力气有些不够,额头微微冒出冷汗。 等将温绥扶起,他松了口气,才有些粗鲁的用另一只手拿着茶杯给她喂水,虽然水倒了些出来,但少女的嘴唇已经湿润了,也没有再喊着要水了。 等茶都喝完,姜叙的脸色缓和了些,他将茶杯放在一旁,又拿了块帕子给少女擦了擦嘴,看见喝完水没在吵闹的少女,心情好了些。 他转身,刚想推着轮椅回桌子旁继续画符,就听到身后传来的少女虚弱的声音: “你是…谁…?” 姜叙有些惊讶:“就醒了?” 他又将轮椅转了个身,面对着少女。 温绥只觉得身体虚弱极了,其实从刚刚姜叙将她扶起她就醒了过来,只不过不太清醒,眼睛也睁不开。 现在虽然可以讲话,但也花费了她好多力气。 她艰难的睁着眼睛,看着离她不远处坐着轮椅的少年,少年穿着一身黑衣,身形清瘦,挺直的坐在轮椅上,头发被一根红带子随意的束了起来,眸子乌黑深沉,如潭水一般深不见底,皮肤很白,看起来有些病态。 “你是谁…?”温绥又重复了一遍。 她明明记得自己进了手术室,结果打完麻药醒过来就在这个陌生的房间。 而且一开始醒过来的时候在她旁边的是个女孩子,可现在却是一个男的,打扮的还很古风。 “我是谁?”坐在轮椅上的少年推着轮椅过来,听见她的询问有些疑惑的盯着他:“被妖怪抓一下失忆了?” 妖怪? 什么妖怪? 温绥更加头疼了。 “不会真的失忆了吧?”姜叙见她没反应,又道:“你姐姐和姜衍去给你找解药了,让我在这里守着你。” 姜衍? 温绥皱起眉头,在脑子里想着这个名字,不知为何,她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什么妖怪?”温绥感觉自己的力气恢复了一些,但声音还是很虚弱。 “青苍兽。” 青苍兽? 这个名字也好熟悉… 温绥感觉自己的脑子昏昏沉沉的,思绪如乱线般搅在一起。 她想起来了! 姜衍… 这不是她最近最喜欢的一本小说里面的男主吗? 那她面前这个坐在轮椅上的少年岂不是那位男主早年残疾未来却成为杀妖大佬的姜叙? 姜叙刚刚又说她的姐姐和姜衍去找解药了,那她岂不是…那本小说里面早死的炮灰女配温绥?? 在小说里,温绥是女主温瑶的妹妹,从小体弱多病,于是温瑶带着温绥离开家,想找到传说中的神医,治好温绥,可惜刚出家门就遇到了一只妖物,后面虽然将温绥救了回来,但是身体却更加虚弱了,没过几章就死掉了。 温绥想到这,瞪大了眼睛,想不到现实里她出生就是心脏病,穿成小说人物也穿成了一个早死的… 天要亡我! 姜叙见温绥又不说话了,还一脸生无可恋,忍不住开口问:“你怎么样了?” “很不好。”温绥叹口气,她现在的状况确实不太行,全身虚弱,五脏六腑却一阵一阵的痛,脑子里一片混沌,还好这些痛苦她上辈子就已经习惯了。 本来以为要解脱了,结果上天又让她来体验一遍。 好歹让她穿成一个身体健康的人啊! 温绥苦笑,突然,额头传来一阵冰凉,这阵冰凉自额头传进她的五脏六腑,她感觉自己好像精神了一点,五脏六腑也没这么痛了。 但马上,这阵冰凉消失,取之而来的又是一阵疼痛。 温绥睁开眼,看见轮椅上的少年用手碰了碰自己的额头,道:“怎么比我的烫这么多。” 瞬间,少年的手在温绥眼里好像带着金光。 “姜叙。”温绥眼睛直直的盯着少年修长的手,咽了咽口水,直觉告诉她刚刚自己恢复精力是因为面前的少年触碰了自己的额头,虽然这么问有些冒昧,但那种感觉真的很舒服。 姜叙见温绥喊他,望过去:“干嘛?” 只看见床上的少女眼神发光的盯着自己的手,满是期待的问:“能再用你的手碰碰我的额头吗?” --------------------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本《成为三位大佬的白月光后我死遁了》求收藏,啵啵啵啵啵啵 文案: 明栀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穿进了一本男频修真文。 系统【请通过“人性光环”让三位男主摆脱be结局!】 作为能动手绝不动嘴靠暴力输出在全息游戏里排行第一的明栀:这题…我真不会! 于是—— 面对因失明而道心不稳的大师兄, 明栀内心:好可怜…我想想怎么安慰他。 明栀开口:伤什么心,有啥伤心的,失明你也是天下第一,别伤心了! 面对流落人间惨遭欺负的魔界幼主, 明栀内心:我要教他学剑!让他变强! 明栀开口:啧…真菜。 面对风流多情结局凄惨的妖族少主, 明栀内心:这该死的美惨强,爱了爱了! 明栀开口:渣男! 系统:【…您还真是非常人性呢。】 明栀欲哭无泪:我也不想这样! * 她原以为按剧情发展那三位定会怒气冲心,不再理她,但后来: 大师兄将打理齐整的花枝摆在她床头,淡淡道:“打杀之事交给我。你,在我身后便好。” 魔族之主偷偷将尾随她的魔修一剑穿喉,而后将带了血的剑擦拭干净,歉疚的看着她:“我还是太笨了,师傅再教我一遍可好?” 妖族少主状似无意地丢出几件极品神器,微微发烫的脸扭向一边:“这种花里胡哨的本少主才用不上,赏你了。 此情此景,明栀后退一步,满脸惊恐,连夜死遁跑路。 * 后来三界突然出现一则传闻:修真界,魔界,妖界的三位大佬心里都有一个白月光。听说那白月光坚韧不拔,心地善良,曾在他们最落魄的时候带他们走出阴霾。 世间纷纷猜测这三位白月光谁更胜一筹,为此还大打出手,设下赌盘。 而白月光·栀看着面前脸色不善的三人,头皮发麻。 #关于我想以剑证道却莫名其妙成为他们的白月光# 第二章 “……?”姜叙一听,忙将手缩了回去,好像温绥是什么可怕的存在一样,他谨慎的望向温绥:“你要干嘛?” 温绥:“我有一件事想要证明一下。” 姜叙:“那关我什么事?” “求你了。”温绥眼巴巴的盯着他。 “就一次。”姜叙抿唇,不情愿的用手去碰温绥的额头。 额头再次传来一阵冰凉,姜叙的手果然有用! 温绥满足又舒服的闭上眼睛。 姜叙可真是大善人。 原本她也只是试探性的问问,谁知道还真的有用。 “你证明完没?到底是什么事?”姜叙拧着眉,心里些烦躁。 “还没。”相反的,温绥只觉得浑身上下舒服极了,好像身上的病痛buff全消失了,这是她很久都没再体会到的感觉,现在她只巴不得姜叙的手连在她额头上了。 姜叙抿着唇,越来越不理解温绥的行为,但还是没将手拿走。 等恢复的差不多了,姜叙的表情也越来越不好,温绥才依依不舍的让姜叙收回手。 “你证明了什么?”姜叙拿起一旁的帕子,嫌弃的擦了擦手:“还要我用手碰你的额头。” “证明了一件大事。”温绥只觉得自己身体轻盈多了,并不在意姜叙擦手的行为,看起来心情好极了。 “什么?” “那就是,和你呆在一起让我觉得很舒服,浑身上下都舒服极了!” 少女眉眼弯弯,真挚的道。 姜叙愣住,手上的帕子掉落在地,看着床上绽放的笑容的少女,半响才反应过来,耳尖已经通红一片,他张了张嘴想骂面前的人,但脑子确是一片浆糊,什么词都想不出,最后只好指着温绥骂道:“你…你真不要脸!” “因为我脸皮厚啊。”温绥眼里满是笑意,看起来并不会因为这句话生气。 “厚颜无耻!”姜叙反而气的不轻,推着轮椅到了桌子旁,伸手将自己之前画的符捞进怀里,又转头恶狠狠的瞪了温绥一眼,气愤道:“中了毒还这么精神,迟早让你被这毒毒死!” 说完,就推着轮椅出了房间,但是背影细看之下却有些狼狈。 温绥则是躺在床上憋笑,不得不说,刚刚姜叙的行为举止,好像一个被调戏的小学生。 等笑完,熟悉的疼痛感又席卷而来,温绥叹了口气,看来只有让姜叙一直挨着她才能持久性的缓解,可是姜叙已经被她气跑了,还是有些草率了。 . 房间外,姜叙恶狠狠的盯着那扇门,像是把那扇门当成了温绥一样,恨不得盯出一个洞来。 但就算他心里再怎么生气,也没有离开这间院子,不过是从在里面守着温绥变成了在外面守着。 等夕阳落下的时候,温瑶两人终于回来了。 “阿叙,你怎么在外面守着?”姜衍进了院子,一眼便看到守在屋外的姜叙,有些疑惑。 姜叙心情已经平复了下来,神情和之前一样,望向姜衍,懒洋洋的道:“男女授受不亲,她已经醒了,我没必要呆里面了。” “阿绥醒了吗?!”温瑶一听,眸子亮了亮,脸上的疲惫一扫而过,如风一般迅速的走到屋外,推开门走进去。 “辛苦你了。”姜衍则是走过来拍了拍姜叙的肩膀,眉眼间也带了一丝疲惫,看来对付那妖物花费了挺多精力。 姜叙望着他张了张口,最终还是闭上了嘴没说话。 算了,看在他今天这么辛苦的份上,就不嘲讽他了。 屋内,温瑶看到醒来的温绥,上前将她扶着坐起来,细心的将她的碎发撩到一旁,自责的说:“都怪姐姐,明明说好是带你出来治好你的病,却害的你被妖物抓伤。” 面前的少女一脸自责,神情不似作假,眉眼间满是关心和担忧。 的确是一个很爱惜妹妹的好姐姐。 温绥望着面前的温瑶眨了眨眼,突然想到小说里面原主去世的那章,温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明艳张扬的少女在那一天开始变得成熟了很多,笑容也开始变得很少,腰间也总是佩戴着一个发旧的香囊,那是原主送给她的,从原主去世到小说结束,她便再也没有取下过。 “我没事。”温绥已经吸收了那妖物的内丹,五脏六腑的疼痛也渐渐的消失了,但身体的虚弱感却还存在着,她握住温瑶的手,浅浅的一笑:“姐姐也不要太自责担忧了,我相信我们迟早有一天能找到神医的。” 小说里面原主和温瑶的感情很是深厚,她在看小说的时候也无比羡慕原主能有这么一个姐姐。 温瑶也握紧了温绥的手,见妹妹鼓励自己,她脸上的忧虑才淡了些,道:“姜公子同我说,神医近日在隋阳出现过,正好他也要寻神医替姜小公子看腿,就同我说一同前往隋阳,路上也好有个照应,你觉得呢?” 那肯定是极好的! 温绥眸子一亮,想到了小说剧情,现在正好是男女主刚相识的时期,而她作为女主的妹妹,岂不是可以近距离吃糖磕cp了? “我觉得可以。”温绥清了清嗓子,道:“这里到隋阳的路途遥远,一路上还不知道有什么危险,多个人一起还能有个照应。” “确实如此。”温瑶点头,见温绥苍白着脸心里又有些心疼,道:“你这么久没吃饭定是饿了吧,想吃什么,姐姐去给你买。” . 温瑶离开没多久温绥就下了床,这具身体很是虚弱,她刚站起身来就有些头晕,身体摇摇欲坠,只好扶着一旁的墙缓缓,等没这么晕了,她才打量起这个房间。 房间的布局很是简单,倒是同她以往看的古装剧里普通的房间一样,看不出什么东西出来。 温绥又看到靠近窗户那边的镜台,正好她也想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抬步走了过去。 镜子里的少女相貌精致,眉目如画,双目犹如一潭清水,清澈透明,但却透露着一丝忧虑,身材纤细,脸色也很苍白,看起来很是虚弱。 病弱美少女。 这是温绥看到自己现在面貌时的第一感觉。 她伸出手捧住自己的脸,镜子里的人同时也做出这个动作。 多少有些陌生。 陌生的脸庞陌生的环境。 温绥放下手,叹了口气,既来之则安之,上天既然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那也不会完全的断了她的活路吧。 剧情里温瑶等人同样也去了隋阳,但神医那个时候已经走了,后面又打听到神医在晋城,于是又前往晋城,原主就是在前往晋城的路上死的。 怎么才能阻止这个结局呢? 温绥垂下眸子,脑子里闪过一个人的脸。 姜叙。 如果说姜叙触碰她能让她的身体恢复一点,那是不是说明只要多多触碰姜叙,她的虚弱也能被缓解一点? 温绥脑子里突然想到这个,不过她也不太确定姜叙是不是真的有用,因为当时是中了毒,现在毒解了就只剩她身体本身的虚弱了。 还是得去试试。 温绥点点头,本着说干就干的想法,迈开步子出了房间。 屋外,姜叙正躺在轮椅上看着一本书,见她出来先是瞥了一眼,又收回视线装作不在意的继续看书,但手指却捏紧了书本,暴露了他心里的紧张。 “姜叙。”温绥看起来并不在意刚刚的事情,搬了个凳子笑嘻嘻的坐到他旁边。 “干嘛?”姜叙皱眉,嫌弃的往旁边挪了挪,一脸别挨我的神情。 “求你件事嘛。”温绥眨眨眼睛,凑过去,真挚的盯着他。 “什么…什么事。”姜叙又挪了一步,握紧了手上的书。 下一秒,少女柔软的手便握住了他的手,姜叙的脸瞬间涨的通红,先是吓得没拿紧书,将书掉到地上,等反应过来,才一把将温绥的手甩开,又羞又怒:“你你你干嘛啊!” 温绥看姜叙这么大的反应不由失笑,心里觉得他有些可爱:“你怎么这么害羞啊。” 姜叙捂着手一脸憋屈的看着面前笑得花枝乱颤的少女,辩解道:“什么叫我害羞,你这么厚颜无耻,还握住我的手,哪个姑娘会和你一样啊!” “哦。”温绥听了也不生气,还赞同的点点头,佯装好奇道:“可是你脸红了哎,是气红的吗?” “那肯定!” “真纯情。”温绥感叹道,又问:“你这么可爱难道没有女孩子来调戏你吗?” “我哪里可爱!你别瞎说!”姜叙再次炸毛,一脸愤怒:“不就只有你给我动手动脚!要不是看你身体这么弱,我非要拿符烧了你。” 姜叙刚说完,便看到刚刚还在笑的少女眼睛瞬间红了,眼神控诉的盯着他,好像下一秒就要哭了。 “……”姜叙看她这个样子,张了张嘴,有些不知所措,开始回想自己刚刚是不是很凶。 毕竟以前那些女孩子看到他要么绕路要么直接跑,只有温绥这么锲而不舍的来和他说话,可以说温绥算得上是他第一个接触的女孩子了。 “额...你别哭啊...” 温绥眼里闪过一丝计谋得逞的狡黠,但脸上还是还是一副委屈的模样,她伸出手,眼巴巴的望着他:“那你握住我的手。” “不要。”姜叙警惕的后退一步。 温绥不说话,继续看着他。 第三章 半响,温绥满足的握着姜叙的手,姜叙果然还是很好用的,握住的那一刻,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轻盈了很多,打个比方就是原本她是一株岌岌可危的植物,而姜叙的触碰给予了她养分,让她干枯的叶子变得肥壮起来。 只是握着手就能让她的虚弱缓解这么多,那要是抱着呢? 温绥脑子里闪过这个注意,眼馋的盯着姜叙的身体,但在看到少年通红的耳垂,和羞恼的眼神还是决定慢慢来,循序渐进才是最好的办法。 而姜叙,见温绥用热切的眼神盯着自己,缩了缩身体,想撒开她的手,但又想到她快哭了的样子,还是咬咬牙控制住了自己。 没办法,谁叫他心地善良,最受不了别人哭呢。 于是,买完食物的温瑶和姜衍刚进院子,便看到靠的很近的两人。 不过好在温绥和姜叙是背对着门,所以那两人并未看到她们俩握住的手。 但是看到两人凑到一起姜衍也很惊讶。 因为在他记忆里自己这个弟弟可谓是人嫌狗厌,平日里根本没什么人和他玩,要么被他骂走要么被他打跑,更别说和别人挨这么近了。 温瑶也很惊讶,因为自己这个妹妹腼腆害羞的很,根本没什么朋友,而且她记得温绥和姜叙平日里并无交集,难道是下午的时候关系变好了? 不过这也算得上是一件好事,毕竟她和姜衍已经约好了要一同前往,一路上肯定会有很多需要互相照顾的时候,再加上俩人也算得上同龄人,能交流的事情肯定有很多,到时候两人就不会很无聊了。 温瑶同姜衍对视一眼,默契的没有上前询问。 “阿绥。”但温瑶还是开口提醒了一番,自己这个妹妹害羞的很,肯定是那个姜叙主动同她玩的,要是发现她和姜衍回来了自己还挨着姜叙这么近,肯定会不自在。 不过这点温瑶却想错了,现在的温绥胆子大的很,从刚醒来到她俩回来,她差不多调戏了姜叙两次,这么看姜叙才算得上是温瑶心里的那个害羞不自在的人。 果然,姜叙一听见温瑶的声音就瞬间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又快速的推着轮椅到姜衍旁边,见温瑶望着他,对着身旁的姜衍道:“怎么才回来?我要饿死了!” 温瑶一看,心里越发确定了自己的想法,肯定是姜叙主动找自己妹妹玩,被发现了还不好意思了。 姜衍看见他一副心虚的模样不由失笑,揶揄道:“看来你和小温姑娘相处的不错。” 姜叙瞪他一眼,义正辞严:“我才没有!” 这边姜衍逗着已经炸毛的姜叙,另一边温瑶已经将买好的食物布置在石桌上,伸手招呼姜衍两人来吃饭。 “这是这儿有名的叫花鸡,肉嫩而鲜美,酱料的滋味也很不错,这是桂花酥,甜而不腻,很是好吃…” 听着温瑶一连串的介绍温绥咽了咽口水,她看着石桌上芳香四溢的食物,恨不得马上就开始吃,她在医院的时候天天都是低油淡味餐,一点味道也没有,这还是她第一次面对这么多美食,她能吃的美食! 吃完饭后温绥满足的摸了摸自己圆圆的肚子,她可从没吃的这么饱过,以前那些清汤寡水简直就不是人吃的,不过这次她也没有吃很多油腻的,毕竟她身体弱,温瑶及时的制止了她。 天此时也暗了下来,已经到了晚上,天空中零零散散的挂着几颗星星。 温绥坐在椅子上突然对数星星有了兴趣,伸出手点着,天空中的星星其实很少,才十二颗,不过那月亮很亮,弯弯的,很是好看。 看来明天是一个大晴天。 这时温瑶也搬了椅子坐到她旁边,同她一起望着天上的星星,突然开口“不知道爹娘现在怎么样了。” 剧情里,温父温母对她俩都十分宠爱,原本是并不赞同温瑶带着温绥去寻神医的,因为她们觉得风餐露宿,一路上肯定会很辛苦,他们不想自己的女儿这么辛苦,但是面对温绥期待的目光,他们最终还是同意了。 而在后面听见原主去世的噩耗后,温父温母虽早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正发生的时候,还是抵不住心里的悲伤,直接晕倒了。 这也让温瑶心里更加愧疚。 温绥在看那段剧情的时候哭的稀里哗啦,那个时候她把自己代入成了小说里面的温绥,死亡其实并不可怕,她害怕的是她死后家人会很伤心难过。 她在进手术间其实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果,那个时候她的父母已经因为她瘦了很多,脸上也常带郁色,她心里很难过,那个时候她都在想,如果她没出生多好,父母生一个健康的孩子,还能陪他们很久很久。 “她们肯定过得很好。”温绥伸出手抓住温瑶冰冷的手,回忆着小说里面有关温父温母的剧情,声音轻柔道:“娘现在应该在教训爹,说他成天晃晃悠悠见到乞丐就给钱,又说他一天到晚只会去搜罗一些武功医术的秘籍,一点用都没有,然后爹开始哄娘,等把娘哄开心了,娘又会从匣子里拿出银子给爹,。” 温瑶握了握手心,听着温绥的描述,也开始回忆起来,眼里带了些笑意:“然后娘又会让爹练练他那狗爬一样的字,没练满三张还不让睡觉。” 说到这,两人相视一笑,原本萦绕在温瑶身上的忧愁也消失了很多。 “爹娘现在一定过得很好。”温绥望着温瑶的脸,认真道。 不仅是原主的爹娘,希望她自己的爹娘也能过得很好。 “是啊。”温瑶看着妹妹充满信任和关心的眸子,眼神慢慢变得坚定,握紧了她的手,许诺道:“我一定会找到神医治好你的,到时候,娘也不用日日去求神拜佛,爹也不用天天去打听哪里有厉害的医者了,你也不必这么难受。” “嗯。”温绥点点头,心里生出了些愧疚。 这个愧疚,是对于原主的,毕竟她现在穿成了“温绥”,那原本的温绥又哪去了呢? 明明应该享受到温瑶的亲情的人应该是她,但现在却成了自己。 温绥只希望原主现在能过得好,能在一个健康的身体里面,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第二天。 温绥早早的便起来了,现在还是初秋,天气很是凉快。 出了房间便看到院子里坐着的几人,她们起的还更早些。 温瑶也看到了她,伸手招呼她吃早餐,用一个小碗盛了馄饨,道:“这是姜公子刚刚买的,我记得你很喜欢吃。” 温绥眼睛一亮,肚子有些不争气的叫了起来,她快步走上前坐下,温瑶将馄饨递给了她。 碗里圆滚滚的躺着七八个小馄饨,汤汁看起来鲜美的很,皮薄肉厚,咬一口全是肉。 温绥咬了一口馄饨,享受的眯起眼睛:“真好吃!” 温瑶看她孩子气的表情,抚了抚她的头发:“慢点吃,别噎着。” 温绥点头,满足的吃着馄饨。 姜衍看着两人的互动觉得很是温馨,又看了眼一旁吃东西的姜叙,失望的摇了摇头。 等吃的差不多了,姜衍又望着温瑶道:“刚刚我出门的时候周围的百姓都围了过来,说是很感激我们替他们除去了那只青苍兽,说要设宴请我们吃饭。” 温瑶此时正吃着一个馒头,见姜衍同她说话,抬头看他,腮帮子鼓了起来,嘴里加快了速度,幅度变得更大些,看上去是想早点吃完嘴巴里的东西回答他。。 姜衍只觉得温瑶此时像极了仓鼠用食,不由失笑,给她倒了一杯水:“不过我拒绝了,降妖除魔本就是我们该做的,百姓因为妖物而饱受折磨,虽我不是什么救世主,但也想力所能及的除去那些妖物,犒赏什么我觉得没必要。” 温瑶咽下食物,又喝了口水,赞同道:“确实如此,那妖物出世不知害了多少人,它的爪子又锋利有毒,寻常的百姓被这么一抓根本找不到解决办法。” “如今妖物越来越多,在去隋阳的路上一定危机重重。”姜衍想到这,表情慎重,关心道:“我知道姜姑娘你嫉恶如仇,但有时候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 “你干嘛老看那边?你想和他们聊天就直接去啊。” 姜叙看着吃的慢悠悠还老开小差的温绥,忍不住说。 温绥听见他的话转头望他一眼,又吃完了碗里的最后一个馄饨,才指着那边的两人道:“你看你哥哥和我姐姐,是不是很般配?” 姜叙望她一眼,又望向姜衍两人,如见了鬼般:“你眼睛没问题吧,姜衍这么婆婆妈妈絮絮叨叨还喜欢管着人,你还让他和你姐姐凑一对?” 温绥有些语塞,原来在姜叙眼里自己的兄长是个这样的人啊,姜衍要是知道怕是会哭死。 , 姜叙见她不说话又继续吐槽:“真的,姜衍管起人来真是比我娘还烦,不让做这个不让做那个,板着脸不行,阴阳怪气不行,干什么都不行,还喜欢说说说,说完这个说那个,然后又讲起了大道理,你既然还觉得她们俩般配?” “你真是坑哥第一名。”温绥看着姜叙絮絮叨叨,心里替姜衍烧了几根香。 姜叙拧眉,以为温绥不信他,脸色臭的很:“我说的都是实话!” “哦哦。”温绥点点头,看起来并没有听进去,很是随意的赞同:“是实话是实话。” 姜叙见她这么敷衍,脸更臭了,怒气冲冲的推着轮椅离开。 第四章 吃完早饭后四人便出了院子,这座院子是县令给他们在这儿安排的住所,虽然看起来简陋,但该有的东西还是有。 姜衍上午的时候已经将钥匙还了回去,顺便还拒绝了县令的热情邀请。 附近的摊贩看到几人便热情的打招呼,有更甚者还想送点东西给她们,但都被姜衍拒绝了。 几人又去买了一些干粮物资,从这儿到隋阳有个几百公里,应该要个几天才能到,中间还有一个川阳能让他们补充食物休息休息。 因为知道温绥的身体不好,所以几人都特地放慢了速度,温绥一开始还没什么感觉,但是等走了一段时间便感觉身体很是疲惫。 温瑶也发现了温绥的不适,提议道:“已经走了挺久了,不如先坐下来休息休息?” “好。”姜衍挺住脚步,将姜叙推到一旁。 要说一路上最舒服的就是姜叙了,推轮椅有姜衍,他只需要坐着就行了。 几人现在已经走进了一座森林,树叶郁郁葱葱的遮挡在上方,隐约才透出一丝阳光。 几人围在一起坐下,姜衍拿出食物分给几人,这次带的是最好保存的饼,这和昨天晚上吃的简直是天差地别。 温绥咬着饼,只觉得累极了,坐在她旁边的姜叙也在小口吃着,斯文又认真,一点都看不出他平日里的毒舌与暴躁。 温绥眼珠子转了转,悄悄的靠近他,等两人离得挺近,又伸出手戳了戳他。 姜叙像是被吓了一跳,拿着饼的手一顿,身体往后一缩,发现是她之后没好气的说:“干嘛?” 温绥摊开手。 姜叙一看就知道她想干嘛,瞪她一眼,又推着轮椅到姜衍旁边。 真是有事就找他,没事就敷衍他! 讨厌的很! 温绥看他这个模样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想到姜叙本人就是一个阴晴不定的,只好先放弃握他的手的行为,也专心的吃起了饼。 那边姜叙见她没追上来,心情更不好了,还时不时的望她一眼,真是不坚定,如果想和他握手不应该锲而不舍的追上来吗? 姜叙愤愤的咬了一口饼,都不知道给他道个歉,这么敷衍他! “你这是和小温姑娘吵架了?”姜衍见他过来,还一脸不开心,有些好奇的问。 “没有。” 姜衍见姜叙臭的要死的脸,心里觉得挺稀奇的,笑道:“人家是小姑娘,你脸不要这么臭,脾气不要这么暴躁,好好和人家说话。” “关你什么事。”姜叙小声道:“啰啰嗦嗦的烦死了,哪家姑娘能看上你。” 姜衍自然是听见了他的后一句,悠哉悠哉的咬了口饼:“你还替我担忧这个?你还是担忧担忧你自己吧。” 姜叙抿嘴,不好怎么反驳,只好装模作样的瞪他一眼。 那边温绥吃完饼,又凑到温瑶身旁,一脸八卦:“姐姐,你觉得姜公子怎么样?” 温瑶一听到姜公子就想到她和姜叙凑到一起的样子,下意识以为她问的是姜叙,意味深长的望她一眼:“我看你和他相处的挺不错。” “啊?”温绥挠了挠头,想着自己什么时候和姜衍相处的不错了,又想到自己只不过是一个穿书来的,温瑶嘴里的应该是原主。 于是她赞同的点点头,一本正经的说:“姜公子性格好,人也长得好看,还有一颗正义的心,那可是良配啊姐姐,良配!” 温瑶听完诧异的望着她,伸出手捏住她的脸:“小小年纪哪听来的这些。” 再说,姜叙性格好?还有一颗正义的心? 她真的无法赞同。 “痛痛痛。”温绥皱着脸夸张的叫道:“难道你不这么觉得吗?” 温瑶本就没用多大的力气,见她这么夸张的表演也收回了手,摇了摇头:“你说他长的好看我还同意,其他的…” 温瑶满脸的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神情。 温绥听她这么认真的说多少也有点摸不着头脑,她望向姜衍那边,姜衍正逗着姜叙,男子黑发冠起,穿着一身白衣,面如冠玉,长身玉立,眉眼皆是正气,可谓是谦谦公子,温润如玉,同他身旁龇牙咧嘴的姜叙形成鲜明对比。 温绥摇头叹息,难怪小说里女主对男主的喜欢后知后觉,在剧情过了一大半才在一起,原来一开始就对男主的印象不好,可是姜衍到底做了什么才让温瑶的偏见这么大呢? 作为一个真爱粉,温绥决定一定要解除这个误会!早早的让两人修成正果! 休息了一段时间四人便又上路了。 温瑶三人看起来休息的很不错,面色红润,丝毫看不出疲惫,可是温绥却感觉自己身体还是很虚弱,休息了和没休息差不多。 她叹了口气,瞥到了一旁的姜叙,此时,姜叙正在和姜衍说话,两人一个和煦一个不耐烦,形成了鲜明对比。 温绥却觉得姜叙在她眼里像一个发着光的天使,直接装作没看到他的坏脸色,走上前热情的同姜衍道:“我感觉我休息的差不多了,不如让我推着姜叙走一段路,正好也能和他聊聊天。” “不行!” “可以啊。” 第一句是姜叙说的,他还记着温绥之前对他的态度,心里有些别扭,道:“我不要她推。” 姜衍却装作没听到,转头对着温绥温和一笑:“那就多谢小温姑娘了,不过你要是推的累了记得和我说,毕竟推着轮椅也是很累的。” “很累你就不要让她推啊!”姜叙怼道。 “好的。”温绥也装作没听见,从姜衍那里接过轮椅,看起来开心极了。 “我不要她推!”姜叙大喊,可惜根本没人听他的,特别是姜衍,戏谑的望他一眼,又同温绥交代了几句,便抬步走到温瑶那边去。 看上去对于姜叙的反抗一点都不在意。 看着姜衍离开,姜叙咬牙,自知自己无法改变现在的情况,可是他也不想让温绥推他,于是姜叙将手放在轮子上方,他决定自力更生。 靠自己,总是没错的! “喂。”温绥见他艰难的推着自己的轮椅,感觉十分滑稽,毕竟这条路很粗糙,还有许多小石头,于是温绥快步追上去,抓住轮椅的外侧扶手,问:“还生气呢?” 她感觉这个轮椅很不方便,还要靠手动,要是在现代的话就能用自动的了,方便的很,不过她记得古代其实也有自动的,就是不知道这儿有没有。 姜叙轻哼一声,松开推着轮子的手:“生什么气?” 温绥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还没消气,道“就是不相信你说姜公子婆婆妈妈爱管这管那的事呀。” “哦,这个啊。”姜叙装作忘记了,望向旁边,摸了摸耳朵:“我怎么会因为这种小事生气,不过如果你觉得自己有错,然后想来和我道歉也不是不可以的。” “哦。”温绥见他这个口是心非的样子有点想笑,小说里面的姜叙也是如此,容易生气,但是也很好哄,还经常说反话。 “对不起,我当时应该在你说的第一秒就赞同,还让你生这么久的气。”温绥真挚的说。 “没事。”姜叙的嘴角上扬,但又马上压了下去,还故意装作不在意的说:“原谅你了。” “嗯嗯。”温绥看他心情好起来了,觉得自己的计划也可以实施了,于是只用一只手推着轮椅,另一只手往前伸了伸,靠近姜叙,还特地找了个温瑶两人看不到的视角。 手拉手还是要小心些的。 而姜叙看到一旁伸过来的手,先是望姜叙那边看了一眼,发现他们没看过来,才慢慢的把自己的手伸过去。 “最后一次哦。” 而温绥刚感觉到手掌传来的温度,就迅速握住,像是怕他后悔一样。 姜叙喜欢说反话,所以这才不是最后一次呢。 温绥开心的想,大脑也感觉清明多了。 姜叙见她一脸开心,有些好奇,问“和我呆在一起就真的让你这么舒服?” 温绥点点头,特别认真的回答:“超级舒服!我感觉我瞬间充满了活力,推着你到隋阳都没问题!” “……”姜叙嘴角抽搐,这大可不必。 “为什么会这么舒服?”他还是有些好奇,继续问。 “我也不知道。”温绥也很想知道为什么,但她也想不出,于是随口道:“可能你对我来说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特别的存在… 姜叙勾了勾唇,心里有些开心,又转头偷偷的看了一眼推着他的少女。 而温绥原本正看着路,突然感觉到姜叙的视线,于是她也低头看过去,虽然不知道姜叙为什么要突然看着她,但本着喝水不忘挖井人的心态,于是她也回以一个自认为友好的笑容。 刚笑完,姜叙便像是见了鬼一样匆忙的将头转回去。 ? 温绥有些不解,她笑起来有这么可怕吗? 然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姜叙耳朵通红,表情呆滞。 轮椅上,姜叙捏着衣服,呆呆的低着头,他现在只觉得自己奇怪极了,明明温绥只不过是对着他笑了一下,他的心脏却跳的那么快,耳朵还发红发烫。 他下意识的动了动左手。 碰到一处柔软。 这时他想起来自己的左手此时正被温绥握着,少女的手掌柔软而又温暖,明明之前觉得没什么关系,但现在他却觉得温绥的手掌和烫手山芋一样,烫手的很。 姜叙抿了抿唇,心里有点崩溃,他想把少女的手拿开但又有点舍不得,因为这算得上是他收获的第一份温暖。 好烦啊! 第五章 另一边的姜衍和温瑶时刻注意这边的情况,见到两人相处的不错他们也很开心 毕竟在他们心里,这两人的朋友都挺少,四舍五入就是没朋友,不过区别就是一个人憎狗嫌,一个无比害羞。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阿叙与人相处这么久还没把人骂走。”姜衍欣慰的看着那边,感叹。 温瑶听见姜衍的话觉得有些想笑,问道:“小姜公子脾气这么差吗?” “他也不是一直这样。”姜衍敛下眸子,看起来有些落寞:“自从阿叙的腿出了事,他就开始变得阴晴不定,况且周围的小孩都因为此事排挤,欺负他,阿叙也习惯以防备的姿态去面对别人。” 温瑶知道姜叙是因为救姜衍才落的残废,安慰道:“阿绥因为身体原因很少去和别人玩,也没什么朋友,但我发现她挺喜欢小姜公子的,这一路上让他们两个做个伴,互相照应,也不会这么无聊。” “确实。”姜衍又望了那边一眼,不知想到了什么,语气有些酸“不过你同小温姑娘的感情看起来就很好,你看我和阿叙,要是能有你和小姜姑娘一半好,我做梦都会笑醒。” “但他还是很听你的话。”温瑶望他一眼,见他一脸羡慕,眼里多了些笑意。 姜衍张口,刚想说话,但却见温瑶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有妖气。” 姜衍一听,收了笑意,也感受到了一丝妖气,他握住腰间的剑鞘,唤道:“阿叙!” 那边姜叙也感觉有些不对劲,听见姜衍唤它,表情一变,左手握紧温绥,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张符咒,向前方一甩。 姜叙浑身的气质瞬间变得不一样了,他伸出右手快速的在空中描绘符咒上的符文,沉声:“金光粼粼,妖物现身,破!” 瞬间,浮在半空的符咒爆发出巨大能量,先是摇晃几下,又唰的飞到前方。 温绥只看到符咒飞往的地方,突然出现一只面容可憎的妖物。 明明刚刚那里什么都没有。 “滋…” 在靠近妖物的瞬间,符咒散发一阵金光,妖物赶紧往一旁躲避,但身体多少受了点伤。 妖物面目更加狰狞,恶毒的盯着姜叙这边,冷哼一声,双手摇摆,自身上往外飞出一阵烟雾。 “不好!”姜衍捂住鼻子,抓住离他最近的温瑶的手,烟雾扩散很快,等他望向姜叙那边的时候,周围已经被烟雾包围,什么都看不清了。 “这妖物不寻常。”温瑶捂住口鼻,闷声道:“似乎开了灵智。” 姜衍表情慎重,现如今妖物横行,分为两种。 一种是无灵智的,一种是开了灵智的。 无灵智的很好对付,依照本能行事,不足为惧,而开了灵智的,能化人形,有自主想法,还知道招揽手下,难度就大了很多。 而今天这个,明显就是开了灵智但还不能化人形的。 “当务之急是找到阿叙他们。” . 另一边。 烟雾刚从妖物手里散发的时候,姜叙就提醒温绥捂住口鼻,但是等他们想到姜衍两人的时候也发现周围已经看不清了。 “这个烟雾有毒吗?”温绥朝姜叙靠了靠,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小说里面的妖物,心里有些害怕。 “我不确定。”姜叙拧眉,又从怀里掏出一张符,朝前一挥,符咒并没掉到地上,反而定在空中,发出阵阵光芒,周围的烟雾也被照的淡了些,但这也只是杯水车薪。 “先去那边看看吧。”姜叙指着原本姜衍二人在的地方。 “好。”温绥应下,左手掌心的温热给了她很大的勇气,她咽了咽口水,推着姜叙朝那里走去,但奇怪的是,原本他们同姜衍他们只有个三四步的距离,但如今,他们已经走了七八步了,就连他俩的衣角都没看到。 “是幻术。”姜叙开口,脸色凝重。 温绥一听,脑子里突然出现一段剧情。 小说里主角四人刚踏上寻找神医的路途就碰到了一只很强的妖物,妖物能化人形有灵智,还有很多手下。 它占山为王,将川阳化作自己的地方,主要用的还不是武力,而是智力。 让川阳的百姓赞颂它臣服于它,自愿成为它的养料。 也有发现不对的人,想要向外求助,可是那个时候川阳已经被封锁的差不多了,求助的人被发现,直接永远的消失了。 而从别的地方来的人,要么死在那妖物的手下,要么被抓回去做养料。 剧情里主角四人中的温绥就被抓走做了备用养料。 不过好在后面被救了出来,如今温绥穿成了原主,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 她望着坐在轮椅上的姜叙,感受到两人紧紧握住的手,心里的安全感多了很多。 而姜叙谨慎的望向四周,突然觉得有些无力,他痛恨自己的腿站不起来,无法保护别人,还需要让别人推着他走,这样十分被动。 这时,他耳边突然听到一阵很轻很脆的响声,姜叙脸上不露声色,手却捏紧了怀里的符咒。 叮叮叮。 温绥仿佛听见一个声音。 那声音十分飘渺,似乎从迷雾深处传来。却又极其清晰,银针一般穿过重重迷雾,刺入她的耳膜。第二声。第三声。 .... 那声音似乎逐渐逼近,仿佛无数铜铃在黑暗中摇曳,碰撞出摄人心魄的声响。 温绥紧紧抓住姜叙的小手,掌心已浸出了汗。 她知道这声音意味着什么。 叮当镯… 佩戴此物的,正是那妖物的仆从。 她回忆着书中内容-- “妖盘川阳道上,吞云吐雾困行人。其仆踏叮当声来,吐蜜语,惑人心,遂诱拐。” 叮叮叮。 “继续往前走。”姜叙望了一眼左边,说道。 可是身后一点反应也没有,姜叙有些疑惑,转头看向温绥,正好看到温绥一脸害怕和紧张,想了想还是又加了一句:“别害怕。” 姜叙的声音沉稳安定,唤回了温绥的思绪,温绥望向他,姜叙的眼神也很坚定,同平时很不一样,她瞬间多了很多安全感,嗯了一声,快步推着姜叙往前走。 可是这条路像是永无止境一样,怎么走都走不到尽头。 姜叙也发现了这点,皱着眉头道:“看来我们需要找到那只妖才能离开这。” “啊?” “这幻术的始作俑者是它,它也是阵眼,除非它主动把我们放出去,或者我们把它打败,不然我们永远出不去。”姜叙解释。 温绥听明白了,舔了舔嘴唇:“那我们要怎么找到它?” 姜叙从怀里掏出两个小纸人,将两张符咒分别贴在它们身上,又念了一段咒语,符咒慢慢变小,直到消失进入了纸人身体,瞬间,纸人就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变得活灵活现了。 他将两个纸人丢到地上,道:“让它们两个去找。” 掉在地上的纸人慢慢的爬了起来,像两个小人一样,听见姜叙的话后便点了点头离开。 温绥看见这神奇的一幕睁大了眼睛,由衷夸奖道:“好神奇,你好厉害啊,姜叙。” “啊…?”姜叙听见温绥夸赞的话,先是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也变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耳朵,想装作不在意,努力控制住自己上扬的嘴角,但最终还是没能阻止住。 还好她看不到。 姜叙心里想着,别扭道:“等以后我教你。” “真的吗?”温绥一想到自己以后也能召唤纸人,心里有些开心,弯了弯眸子,更加真挚的夸奖:“姜叙你太好啦!” 少女娇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像风铃般清脆,姜叙低头,小声道:“还好还好。” “对了,画符很简单吗?”温绥好奇问道:“我看你唰唰唰的就画完了一张。” “因人而异吧。”姜叙说到这有些小得意:“我可是很有天赋的!” “唉,不知道我有没有天赋。”温绥佯装失落,想看看姜叙会怎么说。。 “没事,就算你再怎么笨,我也会好好教你的。”姜叙自认为真诚的说。 果然。 温绥失笑,姜叙安慰人的方式真是直男的很。 “不过我们不应该先去找姜公子和我姐姐嘛?”温绥想到温瑶二人,又问。 “确实。”姜叙也想到他们俩现在和姜衍两人失散了,自己刚刚还是有些草率了,应该先去找他们俩的,毕竟如果只有他一个人,他还是有把握能对付那个妖物,可多了一个温绥,他的注意力肯定会被分散,等下又要对付妖物又要注意温绥… 姜叙叹了口气,早知道多带几个纸人了。 不过转而一想,可能姜衍他们也找到那妖物哪里去了呢? 这是如今最好的情况了。 希望姜衍能机智一点,早点找到那妖物。 突然,姜叙感觉到了纸人传递给他的信号,拉了拉温绥的手:“找到了,在东南方。” 听到这话,温绥松了口气,呆在这烟雾里越久对身体越有害,她现在虽然拉着姜叙的手,吸取了挺多能量,但是视线已经有些模糊了。 可能是在姜叙身上吸取的能量也抵挡不住这阵烟雾吧。 “叮叮叮。” 耳边又开始传来叮叮声,姜叙不再犹豫,干脆道:“时间不等人,先过去吧。” “好。”温绥应下,眨了眨眼,让视线清晰起来了,但心里还是有些紧张,她抬步推着轮椅往东南方走去。 “到时候你待在我旁边。”姜叙从怀里掏出几张符递给温绥:“有危险了就用它,直接丢到它们身上就行,这几张不需要法力催动。” 温绥接过,心里对姜叙的好感更多了,感激道:“谢谢你。” 第六章 没多久两人就看到了之前丢出去的纸人,纸人也感觉到了姜叙,左右摇摆的走过来,又亲热的蹭蹭姜叙的腿,便软塌塌的倒了下去。 姜叙弯腰捡起,小心的收了起来。 他们现在在一个树丛后面,前方一大段路都没有烟雾,能清楚的看到那妖物身影。 妖物身旁还有两个戴着叮当镯的人,一男一女,两人一妖都互相不待见对方,中间充满了火药味。 “你不是说这里有四个外来人吗?我们搜寻了一圈什么都没看到。”里面的一名戴着叮当镯的女子望着面前还没修成人形的妖物,脸上充满了怀疑。 “你们搜寻不到说明你们废物。”妖物不屑的望她一眼,低头舔了舔自己的爪子,道:“我的阵法快要结束了,你们还是赶紧去找吧,不然主人生气了,第一个把你们当做养料。” “你!”女子怒指着妖物,刚想冲过去就被一旁的男子拉住。 “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他们。”郑然有些不耐的道:“养料已经越来越少了,在不补充,主人生气了,你我都担戴不起。” “知道了。”倪奈瞪了一眼妖物,又对着郑然委屈道:“这不是找不到嘛,我们都饶了这么多圈了,影子都没看到一个。” … “他们那里有三个人,怎么办?” 树丛后,温绥蹲在姜叙旁边,小声的说。 “先等会。” “哦。”温绥点头,又道:“那个妖怪说他的阵法快结束了,那我们是不是再等等就行了。” 姜叙转头望她一眼,愣了一下,道:“等不了了,你都对着旁边的树说话了。” “啊?”温绥有些不明白姜叙的意思,她只觉得眼前模模糊糊的,头脑也有些晕乎乎,她揉了揉眼睛,又甩了甩头,带了点哭腔道:“完了,我眼睛坏了。” 姜叙看她这个样子觉得有些可爱,又将脑子里的想法甩出,伸手将温绥的眼睛捂住,强硬的说:“闭上眼睛,我去对付它,你在这等着我。” “不行。”温绥握紧了姜叙的手,虽然她现在有些神志不清,但她还记得自己只有握着姜叙身体才会好些,她想让身体更舒服点,便道:“你一走我肯定就晕了,要不你把另一只手也给我握着?那我肯定就不晕了。” 姜叙想到两人两只手都拉着的场景,觉得有些滑稽,他又看了一眼妖物那边,刚刚那两人已经不在了,现在只剩那只妖物懒洋洋的蹲在那里,时机到了。 姜叙想将手扯出来,但温绥握的太紧了,只好与她商量道:“你先松开,等我把它打走再给你握着行吗,到时候你想握几只握几只,想喔多久握多久。” 温绥想了想,觉得很划算,于是伸出四根手指,道:“那我要握两只手,握…握很久很久!” “可以。”姜叙点头。 “那你快点去。”温绥这才满意,松开握着他的手,然后刚松开没多久,人就直直的倒了下去。 姜叙:…… 他对温绥的作用这么大? 他终于相信温绥之前说的话了… 姜叙将照明用的符咒留下,也不管地上四仰八叉的温绥,自己推着轮椅过去了。 那边妖物本来在悠哉悠哉的舔着毛,突然看到草丛里出来一个坐着轮椅的少年,它想了想,发现少年正是刚开始甩符在它身上的人。 妖物的表情瞬间狰狞起来,它可怜的毛正是被那可恶的符咒烧坏的! 原本的它的毛又顺滑又好看又有光泽感,算得上是毛中之王,其他妖物都羡慕的很,可是因为这个少年,它完美的毛秃了一块! 狠狠的一大块! 它已经想到自己回去后那些妖物会怎么嘲笑自己了。 想到这,妖物立起身,对着姜叙龇牙咧嘴:“想不到我还没去找你,你先找上门了!” “呵。”姜叙懒得和它废话,周身的气势猛地爆发出来,他快速的捏住一张符咒,嘴里念着咒语,瞬间,符咒燃烧了起来,映射出他眼里的嚣张狂妄。 “天雷,破!” 姜叙将符甩过去,妖物在看到那符甩过来的瞬间,浑身的毛竖了起来,脑子里嗡嗡嗡的响着危险警报,它本能的往旁边一跃,“轰”的一声,它脸色白了白,因为它刚刚呆的地方被炸了一个大洞,而它最引以为傲的毛,又秃了一块… … 另一边。 温瑶摸了摸躺在地上女子的脖颈,松了一口气:“应该只是被吓晕了,人还活着。” 刚刚他们面前突然出现了一男一女,那两人一开始很是和善的和他们说能带他们出去,后面还是姜衍发现了不对劲,试探了一番,他们也露出来破绽,这才没中他们的诡计。 可惜的是那男子已经跑了,跑的时候还将这女子当做诱饵丢了出来。 如若温绥在这定会发现这女子是她们刚刚看到的倪奈。 而逃跑的男子,便是郑然了。 “这条路是通往川阳的必经之路,他们埋伏在这里看来已经很多次了。”姜衍脸色凝重:“如今阿叙他们还不知所踪,当务之急是找到他们。” 温瑶也点头,刚想说话便听到不远处传来“轰”的一声。 “这是阿叙的天雷符。”姜衍眸子一亮,望向温瑶:“顺着这声音肯定能找到阿叙他们。” 可却看到温瑶一脸担忧,于是姜衍安慰道:“姜姑娘你放心,阿叙他在符咒方面破有天赋,定会保护好小温姑娘。” “嗯。”温瑶知道姜衍是在安慰她,但是她脸上的担忧还是没有减少,阿绥这么虚弱,要是出了事怎么办。 温瑶望向北方,语气有些急:“那我们赶紧过去吧。” “好。”姜衍理解温瑶的着急,点了点头,抬步往北方走去,刚走了一步,他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还拉着温瑶的手。 他瞥了一眼温瑶,温瑶还是一脸担忧,似乎没注意他俩的手还拉着这件事。 姜衍也不好开口,心里解释是因为拉着手就走不散了,毕竟这烟雾这么大,很容易失散的。 但却怎么也无法忽视手心的温度了。 “我劝你赶紧投降,把这阵法解了。”尘土飞扬之处,姜叙坐于轮椅上,手上捏着几张符咒,眼神锋利的看着前方跳跃躲避的妖物。 “哼!”妖物冷哼一声,身体翻滚,躲过一个又一个的攻击,虽然是在躲避,但它离姜叙也越来越近了。 “可恶的人类,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妖物眼里闪过一丝狠厉,伸出爪子朝姜叙一抓。 “可笑。”姜叙勾了勾唇,神情张狂,他甩出一张符咒,瞬间,符咒便化为了一个结界将他护住,将妖物的攻击挡住。 姜叙神色不变,又快速的拿出一张符纸,甩在空中,将手指咬破,用手指上渗出的血快速的在符纸上画着符文,随着符文越来越复杂,符纸周围也刮起了强劲的风,这阵风就像是一头凶猛的野兽,将他的头发和衣服吹的凌乱起来,但他毫不在意,专注的画着符文。 妖物看着浮在半空的符纸,暗叫不好,那符纸上的威压将它压的喘不过气来,它想逃,但是腿根本动不了,它开始害怕起来了。 “天地并生,万物合一,诸事皆宜,百无禁忌,轰山山裂,冲水水竭,雷霆一振,妖魔魂消,去!” 姜叙话音刚落,符纸便像有生命一样飞向那妖物,符纸散发着金光,在半空旋转,上面用血写的符文看起来渗妖极了。 “轰!” 符纸散开,同时从天上降下一道天雷,直击那妖物。 妖物恐惧的盯着自己头顶的符纸,大叫一声,想要躲避,但是不管它跑到哪里,符纸就跟在哪。 等温瑶二人赶来,周围的烟雾已经散去,原本宽阔的土地多了一个大坑,坑里躺着一只不知死活的妖物,妖物的毛已经烧焦了,根本看不出是个什么东西。 “咳咳。”天雷劈下后,姜叙感觉自己身体里的法力也差不多用光了,他用力的咳了几声,将温瑶二人的注意吸引过来。 “阿叙!”姜衍听见咳嗽声这才注意到姜叙,又见只有他一个人,着急的上前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小温姑娘呢?” “……”姜叙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在那树丛后面。” 刚说完,就见姜衍就毫不留念的转身,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温瑶。 ? 姜叙:我知道我很强,但你都不关心关心我? … “阿绥,阿绥。” 温绥听着耳边熟悉的声音,有些难受的皱着眉头,她慢慢睁开眼,看到面前一脸焦急的温瑶,思绪也渐渐回归。 “姐姐…”温绥呢喃,感觉身体还有些虚弱,太阳光照到她脸上,她皱了皱眉,下意识伸手遮住了光线。 温瑶将温绥扶起,又给她喂了口水和一颗药:“这药能让你快点恢复力气,你没事吧?” 温绥咽下药丸,摇摇头,又突然想到自己晕倒前的事情,抓住温瑶的手臂有些紧张的问道:“姜叙呢?” “你还想着他呢。”头顶上传来姜衍的声音,温绥抬头,正好看到姜衍捏着姜叙的脸,他对着姜叙没好气的说:“人家一个小姑娘,你就这么让她躺在地上了?你怎么想的啊?” 姜叙自知理亏,有些心虚,道:“我不是给她留了一个照明的吗?” “你还好意思说。”姜衍将姜叙的轮椅推到温绥面前,压着他的头道:“快点给人家道歉。” “哎呀!”姜叙黑着脸,觉得有些丢脸,望向温绥,正好和她对视上,敛下眸子,耳朵有些绯红,干巴巴的说:“对不起。” “真诚点!”姜衍又伸手拍了一下姜叙。 姜叙被拍的头往下低了低,他有些气愤的瞪了一眼姜衍,但是转头对着温绥时他就只觉心虚了。 “对不起,我不该把你就这么丢在地上。”姜叙瓮声瓮气。 -------------------- 作者有话要说: (咒语参考道家) 第七章 “没事。”温绥的力气已经恢复了一大半,其实她并不怎么在意这件事,只不过是觉得姜叙给她道歉挺稀奇的,她对着姜叙眨眨眼:“不过你不要忘记我晕倒前和你的约定哦。” 说到这,姜叙也想起来了,他摸了摸耳朵,声音有些小:“知…知道了…” “什么约定?”姜衍一听,感兴趣的问。 “关你什么事。”姜叙还记得姜衍对他的粗鲁行为,轻哼一声,也不让姜衍推,自己把自己推到另一边去了。 “哟。”姜衍见他这样心里更感兴趣了,抬步追了上去,但也不推他,而是悠哉悠哉跟在他旁边,时不时再逗一下。 于是不远处便响起了姜叙恼羞成怒的骂声和姜衍的笑声。 温瑶听着那两人的互动,眼里也带了些笑意,她对温绥口里的约定倒是不太感兴趣,她觉得这是温绥自己的隐私,于是她没多问,只将温绥扶着站了起来,又给她讲了刚刚发生的事。 温绥在听完温瑶的话后想了想,将自己与姜叙听到的话讲了出来,还偷偷加了点别的。 “按你这么说那两个人是和那个妖物一伙的,还共同为一个大妖做事?”温瑶听完,有些吃惊,毕竟这可是她第一次听说人为妖做事的。 “嗯。”温绥点头:“那只大妖在川阳的势力好像挺大的。” “可是我们并未听到风声。”温瑶皱眉:“就连求救声也未曾有过。”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想要出来求救的人都被发现了?” “也有道理。”温瑶若有所思,又摸了摸温绥的头:“你别想太多,这次是姐姐没保护好你,下次不会再这样了。” “没事的。”温绥抱着温瑶的手,撒娇:“姜叙保护好我了,姐姐你不要这么自责啦,姜叙说教我画符,以后我肯定能保护好自己的,不仅要保护自己,我还能保护姐姐你啦。” 温瑶被哄的舒心极了,也没多想温绥上午还是叫姜公子现在就直呼其名这件事。 不过就算想到了可能也只会以为两人通过这一遭感情更深厚了而已,丝毫不会想到此姜公子非彼姜公子。 “不过这个人还是得解决一下。” 四人围在一起,中间躺着的正是之前晕倒了的倪奈。 “先把她弄醒吧。”温绥提议。 “可以,火烧还是水淹?这些符我都会写。”姜叙有些自豪的抬了抬下巴,下一秒就被姜衍拍了下头。 姜衍:“懂不懂什么叫善待俘虏?” 姜叙委屈的看着他,小声道:“我只懂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姜衍:“少看点话本。” “好了好了。”温瑶打断,指着地上的倪奈道:“她好像快醒了。” 四人又低头盯着她。 只看她先是睫毛动了动,然后嘤咛一声,眼睛也慢慢睁开。 倪奈只觉得头疼的很,眼睛酸涩的要命,面前的场景慢慢清晰,看着四张陌生的脸,她先是愣住,然后闭上眼,一定是幻觉一定是幻觉。 但是等她再睁眼,那四张脸并没消失… 这时,晕倒前的记忆回笼,倪奈脸上露出一丝害怕。 “说吧,怎么回事?” 树荫下,四人看着一脸害怕瑟瑟发抖的倪奈,莫名觉得自己才像个反派。 “你…你们在说什么?”倪奈缩着身子,装作不懂。 “川阳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给妖物做事?那个主人是谁?”温瑶上前,见她这副模样,还是有些不忍,语气缓和了些。 倪奈咬着下唇,装可怜:“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放过我好不好。” 温瑶见此叹了口气,让出位置,对着姜衍道:“让小姜公子来吧。” “行。”姜衍点头,拍拍一旁姜叙的肩膀:“火烧还是水淹?” 姜叙看他一眼:“不是说善待俘虏吗?” “善待听话的俘虏。” “呵呵。”姜叙冷笑一声,但还是上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露出一个比反派还反派的笑,刚想说话,就听见地上的女子哭着说:“我说,我都说呜呜呜呜。” 姜叙:……… 我就这么可怕? 姜叙很郁闷,站到一旁,既然倪奈打算说了,也就没有他的用武之地了。 可恶哇。 四人从倪奈口中得知,在几个月前,川阳有人开始失踪,频率大概是三天一个,男子女子小孩老人都有,在众人绝望恐惧达到最高的时候,来了一个道长,道长先说他们这里黑气围绕,是不祥之地,所以最近才会发生失踪事件。 川阳县令姓陈,陈县令一听,更害怕了。 那道长又说,他可以做法召唤仙兽,仙兽是祥瑞,能够镇压这里的邪气,祛除黑气,还能给川阳带来气运,不过作为代价,川阳每个月要选出一男一女去做神兽的侍从。 陈县令听他这么讲,虽心有怀疑,但最近失踪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人心惶惶,况且就算没用他们也没什么损失,有用也只不过是安排两个人去做侍从而已,也不会死,思索一会后还是答应了。 接下来道长便做了三天法,在最后一天,天上圣光降临,一只白毛狐狸踏着祥云而来,化为人形,踏于云端,穿着一身白衫,袖口衣襟上带着金边,气质出尘,眉眼冷傲,面无表情的俯视着底下的人,倒是同话本上的神兽出场一模一样。 道长看起来已经筋疲力尽了,和众人说这狐狸叫颂月便晕倒了。 百姓们全神贯注的望着天上如谪仙般的人物,本以为迎来了希望,但后面发现,那天仅仅只是他们噩梦的开始。 颂月一来果然没有人再失踪,与此同时那道长又让他们在附近的山上修建一座宫殿,作为神兽的住所。 陈县令自然满口答应,心里还很开心以后川阳会有神兽庇护。 宫殿修建好后道长又让县令履行承诺,送上一男一女去做侍从。 一开始众人想着能做神兽的侍从,这该会是何等尊荣,都纷纷抢着去。 最终选定了陈县令的小女儿和罗员外的公子,两人风风光光的上了山,却再也没有下来过。 陈县令心有怀疑,去询问道长,道长却说他们都在同神兽修炼,少则十年多则百年,虽然不能轻易下山,换来的却是长生不老。 陈县令表面虽然信了,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怀疑。 因为有了前车之鉴,所以在第二次选侍从的时候百姓们并没有第一次热情。 可还是有人带着憧憬主动要求去。 后来从山上又下来了很多同白毛狐狸一样的存在,有人认出那些妖物,但道长却说那些妖物已经被颂月渡化了,不算妖物了,是神兽派下来保护他们的。 自那天起,川阳守城的变成了颂月派下来的妖物,妖物将川阳封锁起来,不让人出也再也没有人能进来,若是有人反抗,那些妖物便直接将反抗之人带上山,同时也再也没有人看见过他们。 也有觉得不对劲想去求救的,但颂月的眼线遍布了整个川阳,根本传递不出信息。 而当外面有人路过或者怎么样,则由倪奈等人设计带走。 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每个月还要送一男一女上山,长此以往,川阳的氛围越来越差,虽然不愁吃穿,但是川阳的百姓却被恐惧和绝望笼罩。 “我和郑然就是第二个月上山的侍从,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倪奈低下头,绞着手指。 “所以说那些上山做侍从的都活了下来?”温绥问。 “也不是。”倪奈表情复杂:“听从吩咐的人活了下来,反抗或者不听话的,就被带去做了养料,第一个月上去的就因为不听话被送去做了养料。” “养料?”姜衍皱眉:“什么的养料?” “嗯…”倪奈咬着下唇,眼里慢慢浮现害怕:”我也不知道,但有一次,我亲眼看到一具干尸从他的房间被拖了出来。” 事情变得越来越错综复杂起来,可是如果想要去隋阳,就一定要经过川阳,再加上按照温瑶和姜衍的性格,是肯定不会放任那大妖继续伤害百姓的。 “你们这么厉害,是不是可以打败他?”倪奈抬头,见四人不说话,期待的问。 她当初正是觉得当侍从风光,这才主动要求去,但谁知道所谓神兽只不过是一个大妖,而他们也不过是备用养料而已。 可是她根本没有反抗的实力,一旦反抗,就是死! 半响,温瑶开口:“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 金碧辉煌的宫殿内,一名女子高仰着头,对着旁边一脸站着的少年道:“里面的就是今天路上抓的了,他俩喝了茶,已经晕了过去,接下来你看着办。” “是。”少年神情顺从,又带了一丝讨好:“还是倪姐姐厉害,郑然哥哥怎么没一起回来?” 宫殿里制度森严,颂月虽然不是真的神兽,但是规则却多得很,比如说等级低的要对等级高的恭敬,而等级的划分又是依靠自身实力。 倪奈是第二批侍从,而她旁边的少年是最近的一批,不管是等级还是在这的时日,都是倪奈更胜一筹。 “郑然?”倪奈冷笑一声,想到郑然将她作为诱饵丢在那里,心里对他恨极了:“胆小鬼一个,直接跑了。” “郑然哥哥逃跑了?主人要是知道了怎么办?”少年露出一丝担忧。 “是啊。”倪奈眸子一亮:“我怎么没想到,主人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大发雷霆,把郑然扔去做养料。” 想到这,倪奈开心的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夸少年真聪明,便快步离开了。 看起来是打算去告诉别人郑然逃跑一事。 少年望着倪奈离开的身影,脸上的表情也慢慢冷了下来了手紧紧的握着,眼里快速闪过一丝阴鸷。 他将门推开,房间里的桌上歪歪扭扭的躺着两个人,其中一个人还坐着轮椅,这两人正是温绥和姜叙。 第八章 半个时辰前,几人决定跟着倪奈到宫殿一探究竟,原本温瑶是不同意温绥跟着的,但是温绥却说自己呆在温瑶身边温瑶还能更好的保护自己,要是自己同温瑶分开被别的妖怪抓走温瑶都不知道。 温瑶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最终也同意了。 不过她也只是让温绥同姜叙一起保护那些被抓起来的人,而她同姜衍偷偷去找那只大妖。 计划好了之后,姜叙又给倪奈贴了个特殊的禁言符,防止倪奈去告密。 倪奈当然不会这么蠢的去告密,毕竟她也希望温绥四人能把那妖怪杀了,倘若她们失败了,她还可以装作不知情呢。 怎么看都对她无害。 于是温瑶和姜衍先随着倪奈混进宫殿,然后离开,而温绥和姜叙就被倪奈带进了这个房间里,有了现在的场面。 少年再三确认两人真的晕了之后,才从一旁推出一个推车,这推车很大,看上去一次能装两三个人。 少年将这温绥拖到推车里,又看向坐在轮椅上的姜叙,目光在他的轮椅上停留了一会,还是没将姜叙从轮椅上扯下来,而是到一旁拿了一根粗绳子将姜叙的轮椅捆在推车上。 做完这些,少年又将椅子摆正,将茶杯里的水倒了,放回原处。 最后才推着推车出了房间。 温绥紧闭着眼睛,听着推车过地的声音,还有轮胎过石头的咯吱声,半响,推车停了下来,她听见那少年在与一名男子说话。 男子:“这是今天的?” 少年:“对,是倪奈姐姐带回来的。” 男子:“行。” 男子话音刚落,温绥便听到转身开锁的声音。 “进去吧。” 接下来又是推车过地的声音,还有一个女人愤怒的喊叫和其他人的哭声: “林彦!你这个畜生!给那妖怪做事,你娘知道肯定会打死你的!” “呜呜呜我想回家。” “娘,我好想你…” … 林彦冷漠的望了一眼笼子里叫骂的女人,露出一抹讥讽的笑,也没理她,从一旁拿了一个钥匙,将一个空空的笼子打开。 又将温绥她们扔了进去。 只不过对待姜叙温柔一些,还贴心的没有把他的轮椅收走。 “小畜生!你听见我说话没?”那女人见林彦不理他,更加猖狂了:“有娘生没娘养的家伙,你怎么不学学你哥哥呢?” 听见哥哥二字,林彦的表情一变,他快步走到关着女人的笼子面前,阴鸷的盯着她,语气像淬了毒一般:“别给我提我哥哥。” 女人看她这个表情一愣,有些害怕,但又觉得面子不能丢,大喊:“怎么不能提了?你哥哥多好一个人啊,因为你,落成了残废,林彦,你晚上睡觉不会心里难安吗?” 女人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声音越来越大:“大伙都来评评理啊…” “闭嘴!”女人还没说完,林彦就猛地砸向笼子,用力之猛,手都出血了,他靠近女人,语气阴冷:“我哥哥为什么落成了残废二婶您不知道吗?那年我哥哥,我还有您的好儿子一起上山,您的好儿子引来了狼,把我哥哥推了出去,那只狼生生的把我哥哥的小腿咬断了,事后您的好儿子还不承认,还把责任推给我,真可笑,到底是谁半夜会心里难安?二婶,我劝您一句,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晚上您和您的好儿子可要小点心。” 林彦说完,扯出一个笑,只不过渗人的很,他没再理林二婶子,走到关着温绥四人的笼子面前,拿锁锁住。 再看林二婶,似乎是被林彦吓狠了,呆愣在原地,腿微微颤抖,细看她的鞋子还有些湿。 房间里也安静了一下,等林彦离开,有些八卦的人便凑在一起指着林二婶窃窃私语。 都是一个地方的,许多人也知道林二婶的做派,一开始看她在那里哭诉,有些人都信了她的话,还安慰她,如今再看,分明是她胡搅蛮缠! 之前安慰她的人还朝她呸了一口。 林二婶又臊又羞,脸涨的通红,在心里用最恶毒的话骂着林彦一家。 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 那边温绥见林彦离开了,也睁开眼睛。 “那个人可真坏。”温绥竖着耳朵听完了全过程,心里也不耻林二婶的胡搅蛮缠,骂道。 “老而不死是为贼。”姜叙赞同,一脸厌恶:“恶心死了。” 温绥气愤的点点头,眼珠子转了转,挪到姜叙旁边,上下打量着他,突然叹口气。 “怎么了?”姜叙有些不解,望着她问。 “你坐的好高,我都不好拉你的手了。”温绥瘪嘴,如实回答。 “……”姜叙低头一看,这轮椅确实挺高的,温绥此时坐在地上,两人之间还是有点距离的。 “那你拉我的腿?”姜叙下意识说。 刚问完,气氛就变得尴尬起来。 姜叙愣住,有点想把自己掐死。 哪有问小姑娘拉不拉自己腿的呀! 但是下一秒,温绥却抬头看着他,期待的问:“真的可以吗?” 反正摸哪都一样,她倒不在意摸的是手还是腿。 而且要是他的腿滑溜溜的,岂不是很好摸? 温绥美滋滋的想着。 姜叙对上温绥期待的目光,心里突然有点不舒服,是不是无论哪个男的让她牵手摸腿她都会这么主动? 姜叙不开心的抿唇,漆黑的眸子直直的盯着温绥,但温绥浑然不觉姜叙心里在想什么,只是又戳了戳他。 “唉。”真是个呆瓜,姜叙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向她伸出了手。 别说,这还是姜叙第一次主动伸手。 温绥想着,也把手伸出来握住他的手,身体瞬间舒服多了。 温绥满足的闭上眼睛,又蹭了蹭姜叙的手臂:“你真好呀姜叙。” 姜叙只觉得少女脸的柔软透过衣服传递到他的手臂上,瞬间他便觉得自己的手臂酥酥麻麻的。 “嗯…”姜叙耳朵红的出血,他摸了摸脸,转移话题:“我们还是先把这个锁开了吧。” “有道理。”温绥摇了摇握着姜衍的手:“那我们要怎么开呀。” 姜叙从怀里掏出一堆符咒,又挑出了几张给温绥:“这些你先拿着,待会保护好自己。” 温绥没接,道:“你之前给我的我还没用呢。” “给你就拿着,哪有嫌防身的东西多的。”姜叙看起来有些生气,将符咒塞给温绥。 “行,谢谢你啦。”温绥弯了弯眸子,又复读了一句之前的:“你对我真好呀。” 她知道姜叙喜欢听这个,姜叙还喜欢别人夸他,只不过不会表现出来而已,还装作不在意,真是个傲娇鬼。 “嗯。”姜叙低着头,嘴角微微扬起,从符咒里挑出一张,让温绥贴到锁上。 温绥接过,按照姜叙说的贴在锁上:“你之前用符不是啪的一下把符甩出去吗,原来还能贴啊。” 姜叙:我才不会告诉你我那样是因为我在耍帅。 符贴上去的下一秒,啪的一声,锁就开了。 周围的的人还在兴致勃勃的聊着林二婶,没人注意到声轻轻的响声。 锁开了,也没他们两个什么事了,说白了他们俩其实也没啥用,就是看好这些被抓的百姓就行了。 于是温绥靠着姜叙的轮椅,再舒舒服服的拉着他的手。 真舒服。 … “咚咚。” 没过多久附近突然传来一阵敲击铁块的声音,温绥耳朵动了动,转头朝音源望去。 只看到一个七八岁的小孩伸出他胖乎乎的小手慢慢的敲着温绥她们所在的铁笼。 温绥打量着小孩,小孩看上去有些落魄,不过长的很是精致,唇红齿白,虽然脸有些脏,但也掩盖不了他的好相貌,小孩用玉冠着的头发已经有些乱,身上穿着鹅黄色的锦衣,还戴了一块长命锁,一看就不像寻常人家的孩子。 小孩一个人呆在他们旁边的笼子里,见温绥看向他,咬了咬牙,鼓起勇气道:“姐姐,我看到你们的锁开了,你们是不是很厉害,我想回家…” 说到后面,他稚嫩声音还带了一丝哽咽。 要说温绥最看不得什么,一是亲人分离,二就是小孩子委屈的哭,特别是可爱的小孩子。 温绥顿时觉得心疼的很,拉着姜叙到铁笼边上,温声道:“你放心,我们今天来就是为了解决那个妖怪的,我们一定会送你回家的。” 小孩一听,瘪了瘪嘴,像是马上要哭出来了,但他还是硬生生的憋了回去,吸了吸鼻子:“我已经在这里三天了呜呜呜。” 温绥:“就你一个人吗?” “不是。”小孩更伤心了:“原本有侍卫陪着我的,昨…昨天,他们都被带走了。“ 温绥想着那几个侍卫现在肯定凶多吉少,心里越发觉得面前的小孩可怜了,柔声的安慰:“你别怕,我们一定会把你就出去的。” 她又指了指旁边的姜叙,道:“这位哥哥很厉害的,几下就能把妖怪打跑了。” “真…真的吗?”小孩吸了吸鼻子,这才看向温绥旁边的少年,少年脸色看起来有些不耐烦,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神倨傲,小孩莫名觉得他的眼神带了点杀气,宛如地狱中的修罗。 他瘪嘴,身体害怕的颤抖,更想哭了。 这个哥哥好凶呜呜呜,楚羽只觉得觉得姜叙这个眼神不是来救他的,而是来杀他的。 楚羽又望向温绥,看着她一脸关心,心里舒服多了,还是姐姐好,姐姐多温柔啊,他最喜欢长得好看还温柔的姐姐了。 姜叙看见这小孩惊恐的眼神,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又见他望向温绥时眼里溢出来的喜欢,更加不开心了,难道自己看起来就这么凶? 把小孩子都吓哭了。 然而更让他不开心的还在后面,只听那个小孩对着温绥道:“哥哥看起来就很厉害,那个大妖怪一定会被哥哥吓跑的。” 语气还有颤抖,这不就是隐晦的告诉温绥我被哥哥吓到了,所以哥哥很吓人,一定能吓跑大妖怪吗? 果然,温绥一听,又安慰了小孩几句,还转头对他说:“你表情不要这么凶嘛,都把他吓到了。” 姜叙:…… 果然,小孩子什么的最讨厌了。 第九章 温绥温柔的安慰着小孩,又同他聊了一会,知道了他叫做楚羽,是忠勇侯世子,当今皇后是他姐姐,前一段时间皇后生辰,便把他接进皇宫住了一段时间。 后来忠勇侯生日,皇帝便派人护送楚羽回封地,很巧的是忠勇侯的封地正是在隋阳附近的锦州,而要去锦州就要穿过隋阳,要到隋阳又要经过川阳。 说到这,温绥已经差不多了解了他的情况,她张嘴刚想说话,便听见外面传来打斗和骂人的声音。 姜叙望向窗外,与温绥对视一眼。 楚羽突然就感觉气氛不对,闭上嘴巴紧张的望着大门。 “吧嗒。” 门上响起开锁的声音,接着厚重的大门便被推开,走进一位额头带伤的男人,男人呸的吐了口血,又用袖子擦了擦嘴巴子骂道:“什么妖怪,也敢挡老子。” 屋内寂静无声,都看着站在门外的男人。 男人平静下来,望向屋内,他摩挲着手,眼里透着精光,嘟囔:“这么多人,岂不是能卖个好价钱?” 男人叫做刘老三,平日里靠贩卖人口为生,之前听别人说这山上的宫殿里住着神兽,还有很多宝物,便生了不好的心思。 这几天他天天在这宫殿附近的山洞里埋伏着,就是为了找一个最好的时机潜入宫殿,而今天,他发现许多巡逻的妖怪全回了宫殿,像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于是他便浑水摸鱼摸了进来,幸运的是一路上他都没遇到什么妖怪,就刚刚碰到一个受了重伤的,他给了那妖怪几拳那妖怪便咽气了。 这也让刘老三膨胀起来了。 刘老三浑浊的眼睛贪婪的打量着屋内的人,在看到温绥时,眼里闪过一丝惊艳。 这姿色,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刘老三似乎已经想到了自己数钱的样子,舔了舔嘴唇。 “你是来救我们的吗?” 终于,有人开口了,是林二婶,她期待的看着刘老三。 其余人也同样望着他。 “我?”刘老三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看着,以往别人看他不是厌恶就是不屑,心里的虚荣心瞬间爆棚,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我当然是来救你们的啊。” 林二婶一听,眼睛一亮,也顾不得分辨真假,叫道:“那你快把我放出去!” “还有我!” “钥匙就在那里!” … “不要着急,一个一个慢慢来。”刘老三听着笼子里的人急迫的恳求,心情都变得好了起来。 同时,他也注意到温绥和姜叙从他进来到现在都没说过一句话,心里生了些疑惑,便走向她们那个笼子,问:“你们不想出来吗?” “他们不想出来就把他们丢在这里就行了!”林二婶见刘老三还不来开她的笼子,反而去同温绥他俩说话,焦急的大喊。 刘老三却没理林二婶,而是细细的打量笼子里的人,越看越觉得能卖个好价钱。 而温绥,被他黏腻的眼神看着,只觉得恶心的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们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太害怕了?”刘老三见笼子里的人不回答他,神色有些不虞。 “没有。”姜叙面无表情:“只不过是嫌你说话恶心。” 刘老三顿了顿,脸色黑了下去,冷笑:“你这小娃娃,真是狂妄,现在能救你们的可只有我。” 温绥站在一旁,心里为刘老三擦了把汗,她凑到姜叙耳边问:“你要和他打架吗?” 姜叙瞥到温绥近在咫尺的脸庞,感受到她温热的呼吸,觉得自己耳朵有些痒。 “你觉得呢?”姜叙反问。 温绥想了想道:“把他弄晕就好了。” “行。”姜叙满口答应,看向刘老三,手里捏着一张符咒问:“知道这是什么吗?” “这…”刘老三心里疑惑,但表面还是装作不屑的说:“一张黄纸而已。” “嗯。”姜叙勾了勾唇,将法力传入符中,“啪”的一声,符咒被他丢了出去,黏在刘老三额头上。 刘老三只觉得黄纸上头的那刻,额头难受的很,刚想将自己额头的黄纸拽下来,下一秒便瞳孔一缩,身体好像在被凌迟一般,脑子也嗡嗡嗡的响了起来,他捂着自己的脖子,艰难的呼吸。 “嘭。” 下一秒,刘老三重重的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正所谓装逼两小时打脸一分钟。 温绥在一旁对着姜叙竖起大拇指。 虽然她说把刘老三弄晕就行,但是折磨一番再弄晕也挺爽的。 从刘老三打量他的眼神她就能看出刘老三不是什么好人,再加上他刚进房间看到这么多人时贪婪的目光,妥妥人贩子。 温绥最恨这种人了。 然而刘老三一晕,有的人就不开心了。 比如那个老让刘老三给她开笼子门的林二婶。 “你们干什么啊?怎么把他弄晕倒了啊?”林二婶抓着笼子的栏杆,想要探头看刘老三的动静,见刘老三动也不动,只觉得自己的希望破灭了,怒视着姜叙,破口大骂:“你们小小年纪怎么这么恶毒呢?人家好心好意来救我们,你就这么把他弄晕了?啊!你这个杀人凶手!” 林二婶说的越来越离谱,但还是有人听了林二婶的话后也用谴责的眼神看着姜叙。 姜叙倒是对她们的态度无所谓,也懒得解释,可是温绥却看不下去了。 她站出来,皱着眉头望向林二婶,道:“您那只眼睛看出他是好人了?眼睛不需要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这人一进来就用看货物的眼神打量我们,一看就是个人贩子,表面说是来救我们的,可他根本没有想把我们放出去的行为吧?” 林二婶被温绥说的恼羞成怒,刚想骂回去,便见那坐着轮椅的少年眼神冷漠的望着她。 刚想说的话瞬间全给忘了。 温绥看林二婶不回答了,又对着其他人说:“我们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把大家救出去的,我的姐姐和他的哥哥已经去找那个妖怪了,等他们打败那个妖怪,大家就自由了。” 众人听见她的话,绝望的眸子带了些光,一个男人期盼的望着她,声音颤抖:“真的吗?” 温绥看见那个男人麻木的脸,点了点头,捏了捏姜叙的手然后松开,踏步推开自己在的笼子的门,认真的说:“我现在先给大家打开笼子,大家先不要乱跑。” 林二婶见温绥出了笼子顿时开始后悔自己刚刚说的话,能出笼子说明那两个人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人,要是因为她刚刚的那些话记恨上了,不把她放出去,那可怎么办啊! 于是她后悔的哭了,边抹眼泪,边对着温绥道歉:“刚刚是我昏了头啊,实在是对不住,我知道,您和那位小公子的心地都很善良,眼睛也精的很,一看就看出那死肥猪不是个好人,我可真是错的太离谱了啊!” 林二婶说着说着还开始打起了自己的脸。 温绥望着林二婶这神奇的操作,不由有些佩服,觉得她真是能屈能伸。 “那大婶脸皮可真厚。”楚羽看着她迷惑的操作,小声道。 话音刚落,他便感受到隔壁笼子里姜叙的视线,他突然想到自己隔壁笼子里还关着一个罗刹,于是僵硬的转过头,与姜叙对视上,楚羽缩了缩身子,讨好道:“肯定是哥哥您英明神武,把她吓成了这样。” 他本以为自己这番夸赞的话能让隔壁的罗刹放过他,但是他发现话音刚落那罗刹的脸就更黑了。 楚羽红着眼睛害怕的抱着铁笼的杆子瑟瑟发抖,姐姐快来救我啊呜呜呜呜。 温绥倒是没看到这一幕,她出了笼子便把挂在墙上的钥匙取了下来,将关着众人的笼子铁门打开。 笼子一开,里面的人便蜂拥而至的出来了,不过他们还记得温绥的话,出来了也没有乱跑,而是呆在原地。 毕竟笼子里面太窒息了,他们一刻都不想待。 林二婶见温绥也将她的笼子打开了,便一直在哪里夸温绥是仙女下凡,菩萨心肠。 温绥:没必要,真没必要。 大伙的笼子都被打开后,都站在一起,有些因为关的久了,已经麻木了,所以站在笼子外面之后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楚羽出了笼子便跟在温绥身旁,紧紧的牵着她的衣服。 温绥又将姜叙推出了笼子,对着房间里的人道:“这里待会可能还有一场恶战,我同他先将你们送到宫殿外,接下来你们是想回家还是干嘛都随便你们了。” 原本她是想同姜叙在这里守着他们到温瑶她们那边结束的,但是刘老三的出现改变了她的想法。 一个百姓都可以独自闯入这座宫殿,是不是说明现在宫殿的防线已经很弱了? 况且从刘老三进入这间房间开始,外面没一点动静,虽然她知道温瑶她们两个不会出事,但多少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虽然她没什么战斗力,但是姜叙有啊。 到时候她直接把姜叙推到那里,然后躲在姜叙身后不就行了。 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沦为工具人的姜叙还在回味着温绥刚刚对他的维护。 真开心。 “姑娘,您就救人救到底把我们都送回家吧!”林二婶只觉得面前的少年和少女都是有本事的人,要是护送她们回家,肯定能保证她们的安全的,她恳求道:“这些妖怪这么吓人,要是我们在半路上又被抓了回来怎么办啊!” “是啊。”一名女子也附和道,她拿起帕子擦了擦眼泪:“求求你了姑娘。” 其余的人也用恳求的目光望着温绥。 温绥有些迟疑,但想到温瑶二人,还是强硬的说:“那我们先把你们送出宫殿,然后你们先找个地方藏起来,等我们这边结束便来找你们。” 林二婶一听,只觉得温绥就是不想送她们,肯定还是在记恨她刚刚的话,于是抹了把眼泪便开始哭诉:“唉我这低贱的命啊!先是被妖怪抓上了山,然后就被关在这笼子里这么久,刚刚又说了错话让您生气,真是活该死在这啊!但是我不能死啊!我可怜的狗蛋都还在家等着我呢。” 林二婶一哭,有些绷不住的也开始掉眼泪,一时,屋内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哭声。 “哭什么哭?”姜叙看不下去了,他拧着眉头,一脸不耐:“你们谁要是在哭,待会就跟着我们去那妖怪那里,看是你们哭的快还是妖怪把你们吃的快。” 话音刚落,林二婶首当其冲收了眼泪,连鼻子都不敢吸,生怕下一秒姜叙就拽着他去打妖怪了。 第十章 其他人听见这话也不敢再哭哭啼啼了,收了声音,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看着倒有些可怜兮兮的。 “安静下来了就听好我接下来说的。”姜叙扫了一眼站着的人,明明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众人却感觉到一阵压力。 “待会你们就跟在我们身后,等出了宫殿自己找个地方躲起来,听见没?” “听见了!”林二婶急忙大喊,鼻涕都顾不得擦,又热情的招呼旁边的人回答,行为之热情,看起来像是怕姜叙会将她丢去喂妖怪一样。 “好。”姜叙依旧是面无表情,道:“谁要是再哭哭啼啼磨磨蹭蹭…” “我林娟第一个不放过他!”林二婶抢着开口,声音震耳欲聋,表情也严肃认真,等她喊完又望向姜叙,对着他讨好一笑。 和刚开始胡搅蛮缠的样子判若两人。 温绥觉得有些好笑,只觉得林二婶的求生欲太强,而且脸皮还厚,丝毫不会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尴尬。 不过这也算的上她的一个优点,懂得权衡利弊永远能活的更久点。 接下来,温绥和姜叙便带着众人离开了房间,房间外的院子看起来有些凌乱,几盆花摔在地上,散落了一地的土,还有一具妖怪的尸体,它的旁边是一滩鲜血,看起来惨的很。 林二婶看着这场景害怕的咽了咽口水,更加坚定自己一会必须好好表现,不能让姜叙把她丢下。 离开宫殿的路温绥还记得,她按照记忆里的路线推着姜叙。 而林二婶直接堪比保安队长,尽心尽责的提醒周围人注意安全。 “唉,柱子妈,你看着路呀,等下被这小小的一颗石头拌了怎么办啊!” “唉唉姑娘,小心点啊,你肯定是关久了身体太虚弱了吧,待会来我家坐坐,我给你煮一碗上好的鸡汤啊!” “喂!你怎么走路的!小心点行吗?等下撞到了前面的大善人怎么办?” … 诸如此类的话林二婶还说了很多,边说还边抬头看姜叙与温绥的表情,见温绥脸上带着笑,更加卖力起来了,一路上将其他人烦得要死,但是她自己却越说越开心。 离开宫殿的路很是安全,没遇到一点危险,就连一个人一个妖怪也没出现,可越是这样,温绥越觉得奇怪。 温绥表面不动声色,将疑问放在心里,在将众人带出了宫殿后,她瞳孔猛地一缩,这才明白为什么一路上这么安静。 只见宫殿外凌乱的躺着好几具尸体,妖怪和人的都有,他们的姿势都很扭曲,温绥一眼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脸——郑然。 郑然脸上身上全是血,他的一只手还捂着腹部,眼睛害怕的睁大着望着前方,脸也瘪了,身体有些诡异的被压缩起来,看起来像是被吸干了精气。 那些在周围的尸体,不管是人类还是妖怪,都同郑然的尸体一般的诡异。 跟着他们出来的人看着这一场景都害怕的退了一步,还有更胆小的,直接捂着脸嘤嘤哭了起来。 楚羽从没见过这么渗人的场景,虽然在笼子里被关了几天,但也只是单纯关着而已,他也只见过他的侍卫被拖走,但也没真正的看到死亡。 他白着脸,哆嗦着身体,握紧了温绥的手,这才感觉到一丝安全感。 温绥也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安慰性的摸了摸他的头,柔声道:“别怕。” 楚羽咬着牙,眼睛也红了,他声音颤抖:“阿绥姐姐,那些从笼子里被带走的人,是不是和他们一样?” 温绥叹了口气,没说话,只是握紧了他的手。 林二婶也双腿打颤,越发觉得要好好表现,不能让温绥她们把她丢下。 “大…大伙都别害怕!”林二婶深吸了口气,强装镇定:“有这两位大善人在,一定会打死那可恶的妖怪,带我们安全离开的!” 是啊! 众人充满希望的看着温绥二人,身上的恐惧淡了些,这两人一看就很厉害,肯定能带她们安全离开的。 “你们这里有谁对这座山很熟悉,知道有什么地方能躲吗?”温绥见她们冷静下来了,问。 “我…”一个黝黑的汉子有些局促的举起了手,喊道,又见周围的人都盯着他,更加紧张,咽了口口水,声音弱了下来:“俺之前经常来这座山挖野菜捉兔子,看到过一个很大的山洞,而且很隐蔽。” “好。”温绥点了点头,又戳了戳一旁的姜叙。 姜叙望她一眼,不情愿的从怀里掏出一张符递给她。 温绥接过,拍拍他的肩膀,走过去拿给那汉子,道:“这符给你们防身,不过现如今这山上应该没什么妖怪了,你把他们带去山洞躲着,等事情结束我们再来找你们。” 黝黑的汉子舔了舔嘴唇,用手在粗糙的布衣上摩挲了一下,顶着周围人羡慕的目光接过。 林二婶心里有些不平衡,明明她都这么卖力了,都不给她一张防身的符,但是一想到那位坐在轮椅上的少年,林二婶打了个颤,算了,没有就没有吧,还是活命要紧。 楚羽还有些舍不得温绥,他眼巴巴的看着温绥,但他知道,他很弱,他要是跟着温绥肯定会拖累她。 于是他松开温绥的手,道:“姐姐你小心一点,我在山洞里面等着你。” 温绥看他这副乖巧的样子,偷偷的塞给他一张姜叙之前给她防身的符咒,对他眨眨眼。 楚羽感受到手里的符纸,捏紧了手,感动的瞪大了眼睛,阿绥姐姐既然…既然给了他一张符咒,呜呜呜阿绥姐姐太好了。 而坐在轮椅上的姜叙看着这温绥的小动作,哼了一声,表情多少有些不满。 等那些人都离开,姜叙才慢悠悠的开口:“我看到你把我给你的符咒给那个小孩了。” 在说我给你这三个字的时候,姜叙加重了语气。 温绥以为他生气了,有些心虚:“你不觉得他很可怜嘛。” 姜叙想到那小孩惊恐的目光,别扭道:“不觉得。” “那对不起嘛。”温绥低下头,碰了碰姜叙的手,小声道:“我不应该把你给我符咒给他。” 姜叙见她一脸无措,又开始觉得自己像个罪人了,他郁闷的叹了口气:“你给他了你自己怎么办?我又不是画不出来,你和我讲就行了。” 温绥眨眨眼,有些惊讶姜叙既然是在担心她,莫名觉得心里有些甜,瞬间开心起来:“你上上次给我的我都还没用,你在我身边我都不要动手了。” “嗯。”姜叙有些扭捏,又从怀里又拿出了几张给温绥,这是他特地为温绥写的,没有法力的人也可以用。 … 两人又进了宫殿,但因为没有人带路,所以她们要靠自己摸索路线去找那只大妖颂月。 可这宫殿实在是大的很,温绥推着姜叙七拐八绕,头都晕了,感觉又回到了原地。 “这地方怎么这么大啊。”温绥有些累了,吐槽道:“颂月难道就不会迷路吗?” 姜叙没说话,而是打量着四周,脸色变得慎重起来,问道:“你听见呼吸声了吗?” 温绥一听,闭上眼,集中精力,果然听到一个很重的呼吸声。 两人对视一眼,温绥松开轮椅的扶手,轻轻的走向声音的来源处。 那是一棵很大的树,足以挡住一个人。 温绥心里有些紧张,握紧了姜叙给她的符。 离得更近些她便看到那人的衣角,有些眼熟,但是能从这看出在那里躺着的应该是个人。 那没事了。 温绥心里的紧张淡了些,又走了几步,终于看清了那人的脸。 正是一开始带着她们进笼子的林彦! 林彦似乎受了很重的伤,脸色苍白,嘴唇发青,他捂着自己的肚子,那里正源源不断的流着血。 听见动静,林彦虚弱的抬眸望去,见是温绥,一愣:“是你?” “你没事吧?”温绥见他伤口流的血越来越多,抿了抿唇:“你先等等,我去找东西给你包扎一下。” “不必。”林彦艰难的换了个姿势,靠在树根上,仰头:“我中了那妖怪的毒,普通包扎没用。” “那你知道怎么解吗?” “知道。”林彦勾了勾唇,望着温绥:“但是我没时间了,我等不到那个时候。” 说着说着他的眼睛变得有些红,眼睑上出现晶莹的泪珠,泪水顺着他的脸颊留了下来,他哽咽道:“你能替我带句话给我娘吗?” 温绥想到之前林彦同林二婶的对话,只觉得心里难受的很,道:“你告诉我怎么样才能救你,到时候你自己去和你娘说。” “我…我家是最…最西边的那户。”林彦摇了摇头,艰难的说着:“你…你告诉我娘…我…我哥的仇…我…我已经报了,以…以后不能孝顺她了…” 温绥咬着下唇,眼睛已经有些红了,她将林彦扶起,声音有些颤抖:“你…你告诉我,怎么才能救你…” … 另一边的姜叙见温绥迟迟不回,有些担心,想了想决定自己推着轮椅过去看看,结果一过去就看到眼眶红红的温绥还有地上半死不活的少年。 “姜叙!”温绥看到姜叙的身影,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亮了亮,抹了一把眼睛,焦急的道:“你看看你有没有什么符能治病解毒的,他快不行了。” 姜叙望向少年的腹部,思索片刻便甩出一张符,符黏上少年的身体后瞬间消散,那腹部出的血也以肉眼可见般减少了。 “治标不治本。”姜叙沉声:“我的符只能给他止血,但是他中的毒解不了。” “血玉…”林彦感受到自己消失的生命力回来了一些,心里生了希望,闭上眼睛艰难道:“颂月有一个宝物,叫做血玉,能解万毒。” “它在哪?” “在…颂月身上…” 第十一章 “我刚刚从大殿逃出来。”林彦坐正,喘着粗气,回想着当时的场景,道:“那个时候我听见大殿传来打斗的声音,心里有些好奇,便偷偷的上前去看,结果看到两个人拿着剑同颂月打架。” 说到这,林彦眼里闪现一丝恨意,继续说:“那两人很是厉害,将颂月打伤了好几处,可那颂月实在狡猾,使阴毒之计,用了禁术,吸取被他做过记号的人的精气,以此提高自己的修为,我都是因为来这的时间比较迟,侥幸逃了一劫。” 说到这,温绥和姜叙终于明白宫殿外的人和妖为什么死状这么凄惨了,原来是被颂月吸走了精气。 而那与颂月打架的两人肯定就是温瑶和姜衍了。 “颂月实力大大提高,那两人有些招架不住。”林彦抿了抿唇,继续说:“我想上去帮忙,结果被发现了,颂月抓了我一下,那两人看到我又费力将我救了出来,颂月的爪子是带毒的,我本来以为我马上就要死了。” 说到最后,林彦凄惨一笑,又道:“大殿就在最前面,你们之所以找不到是因为这里有一个阵法,只要一直笔直走就能到。” “好。”温绥点点头,安抚道:“你在这里先等着,我们一定把血玉给你带过来。” “谢谢你们,顺便替我谢谢那两人。”林彦露出一个感激的笑,迟疑片刻,又道:“我听说颂月的弱点在他的左眼,希望这能帮到你们。” “好。”温绥深深的望他一眼,才起身推着姜叙离开。 “你觉得他的话可信嘛?”路上,温绥突然开口。 “哪句?” “他说颂月的弱点在左眼,他明明只是这个月才上山的侍从,就连倪奈都比他高了一头。”温绥有些不解。 “他恨颂月。”姜叙肯定道:“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知道,但我肯定他和我们的目标一样。” 温绥也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不再多想,望着面前的路,加快了步伐。 … 大殿内,姜衍半跪地上,身上已经有好几处很明显的伤痕,他握着剑,眼神凌厉的盯着不远处的白衣男子。 而那白衣男子,便是颂月。 “你没事吧?”温瑶身上也带了伤,站在离姜衍不远的地方,担忧的望向他。 “没事。”姜衍站起身,擦了擦唇边的血,手执宝剑,眼神坚毅:“刚刚那少年说他的弱点是左眼,一会我拖住他,你攻击他的左眼。” “好!”温瑶应下。 话音刚落,姜衍宛如一阵疾风冲击而去,剑光如虹,带着肃杀之气,刺向颂月眉心。 颂月见此冷笑一声,像是在嘲笑姜衍不自量力,他伸出一只手,虚空一抓,刹那,他周身的空气开始扭曲,姜衍只觉脊背发凉,他抿了抿唇,往旁边一翻。 只见他刚刚在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有数仗的大坑! 如果他刚刚没有躲开… 姜衍额头沁出一丝冷汗,但转眼间他的眼神又变的凌厉无比,提起手中的剑,冲向颂月。 那边温瑶见两人打的难舍难分,些紧张,但想到自己的任务,还有姜衍的伤口,她闭上眼睛,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等她再睁开眼,眼神已经变得锋利起来,她表情不变,手指轻轻划过宝剑,瞬间宝剑上绽放丝丝银光,温瑶又将法力注入宝剑,瞬间,宝剑腾空而起,如流星搬刺向颂月。 原本颂月正在在全神贯注的对付姜衍,却突然感受另一阵凌厉的剑意,他抬眸向那边望去,看到温瑶还有一把朝他飞来的宝剑,猛地意识到他在这大殿里的敌人可不止姜衍一人。 但就是这么一望,给了姜衍可乘之机,姜衍勾了勾唇,凌厉的剑气如雷霆般扑面而来,颂月狼狈的一躲,但还是受了伤,宝剑刺破他的手臂,又飞了回来,颂月拧眉,身体一纵,但同时,温瑶的剑也来了。 颂月瞳孔猛地一缩,身体向后退去,他费力的画出一个阵法,但是宝剑却直直的穿过这阵,刺向他的左眼! “很好。”颂月的表情变了,他洁白的衣服已经有些脏了,头发也有些凌乱,不复一开始的高贵模样。 但他现在并不在意了,他眸子慢慢变红,黑发随风飞舞,颂月张开嘴巴,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从他的嘴里飞了出来。 瞬间,珠子在空中极速旋转,从珠子上散发出莹莹白光,温瑶的剑同这珠子对上,中间像是有一层结界一般,将剑拦在半路。 颂月已经有些不想打了,他望着温瑶,冷声:“破!” 下一秒,珠子的荧光更甚,啪的将剑打飞,而温瑶捂着胸口,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姐姐!”温绥刚进大殿便看到这一幕,睁大了眼睛,着急的推着姜叙过去。 颂月见大殿又进来了两个人,眉头紧锁,他现在已经精疲力尽了,同姜衍的战斗已经让他花了很大的力气,刚刚若不是有八宝灵珠,他可能真的会死在这里。 颂月后退一步,刚想离开,又看到一抹碧绿。 他瞳孔猛地一缩,直直的盯着温绥腰间的玉佩。 那花纹和形状,同那医者告诉他的一模一样。 温绥刚将温瑶扶起,便感受到一个炙热的目光,她皱了皱眉,与浮于半空气的红瞳男子对视上。 下一秒,那红瞳男子表情一变,猛地冲她飞过来。 温绥瞪大了眼睛,呆愣的站在原地,一时不知怎么办。 “小心!” 突然,手被用力拽了过去,紧接着,温绥便感觉自己被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她微微抬头,看到少年精致的下颚,少年一只手搂住她的腰,眼里杀气十足,眉眼冷硬的盯着冲上来的颂月。 接着,少年咬破手指,以血为墨,快速的在空中画着咒文,咒文映发金色光芒。 “嘭!” 颂月只觉得面前出现一个看不见屏障,屏障坚固十足,轻易的挡住了他的攻击,他往后一跃,伸出手,八宝灵珠飞过来,落于他的手心。 “没事吧?”姜叙脸色有些白,低头望向怀里的温绥。 “没…没事…”温绥有些结巴,她呆呆的看着姜叙,捏住他的衣角,脸有些发烫。 姜叙这才注意自己正将温绥搂在怀里,一只手还放在温绥的腰上,他张了张嘴,慢慢的松开手,可是手上还是留着余温,少女柔软的腰肢也老是在他脑中浮现,姜叙捏紧了一旁的扶手,耳垂红的滴血。 “谢…谢谢你。”温绥站起身来,理了理衣服,站到一边,她觉得自己的心脏跳的很快,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以前她从来没有过。 “嗯…”姜叙声音有些嘶哑,表情有些不自然。 但还未等他再说别的,颂月的攻击又来了,这次姜叙伸手将温绥拉到他身后,温绥捏住他的肩膀,小声提醒:“血玉。” “好。”姜叙应下,耳垂的红也在慢慢褪去,他抬眸看向颂月腰间那块红的滴血的玉佩。 “把她交出来,你不是八宝灵珠的对手!”颂月再次冲上来,将八宝灵珠作为武器丢向姜叙。 姜叙又捏了张符,脸色有些苍白,他勾了勾唇,眼神锐利:“你的敌人又不止我一个。” “嘭!” 又是一声巨响。 颂月躲过身后姜衍的攻击,有些慌乱的甩出八宝灵珠,姜叙用剑挡住,又冲了上去。 两人在半空中打的难舍难分,姜叙就在底下用符咒辅助姜衍。 终于,在又一次震耳欲聋的碰撞声响起后,颂月开始坚持不住了,他捂着胸口,沉着脸盯着同样狼狈的姜叙,低声:“你是想同我玉石俱焚吗?” 姜衍眉眼桀骜,手执宝剑:“未尝不可。” 颂月深深的看了姜衍一眼,又将视线转到温绥身上。 “下次见。”颂月对着温绥无声道,下一秒,脚尖一踏,人瞬间消失在原地。 “噗!”颂月刚走,姜衍就捂着胸口倒下,猛地吐出一口血,他用剑撑住身子,又咳嗽了几声。 “哥!”姜叙大喊,焦急的推着轮椅过去:“你没事吧?” “没事。”姜衍擦了擦唇边的血迹,扶着姜叙的手起身,他将剑插.入剑鞘,虚弱的笑道:“他要是还留在这里,我可能就有事了。” 温绥这时也扶着温瑶走了过来,她想到颂月离开时候的那句话,心绪有些不安。 为什么,颂月会盯上她? 温绥有些不明白,她低头看着自己腰间遮挡阴气的玉佩,确实还在,那她到底是什么地方吸引了颂月? 先发现温绥不对劲的是温瑶,她一眼就看出温绥在想什么,握住她的手,柔声道:“你别想太多,不管那妖怪有什么诡计,我都不会让你被他抓走的。” “是啊。”姜衍也望过来,脸色好了些:“小温姑娘你也别太担心,大不了我让阿叙时刻跟着保护你。” 姜叙抿着唇,破天荒的没有反驳。 温绥听见她们的关心,心里的不安淡了些,还感觉心里暖暖的,她想到剧情里并没有颂月将原主抓走这件事,干脆也放下心来,担忧的望向温瑶和姜衍:“那你们没事吧?” 第十二章 “没事。”姜衍又咳了几声:“精力有些透支了而已,休息休息就好了。” 温瑶脸色也慢慢的恢复了,也点头道:“我也是,没什么大碍。” 见此,温绥放下心来,又猛地想起大殿外的林彦,便朝姜叙望去。 姜叙知道她的意思,慢吞吞的伸出手,摊开,掌心正好就是颂月腰间的那块血玉。 “这是?”温瑶和姜衍不知道她们同林彦的事,但也知道这块血玉是颂月身上的,可是姜叙为什么会需要呢? “待会再和你们解释。”温绥着急道,她觉得刚刚耽误的时间有点长了,便没同温瑶两人解释,抬步推着姜叙出了大殿。 姜衍和温瑶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天色已经有些阴暗了,风飒飒的刮动着树叶,林彦捂着肚子,只觉得那符咒的力量越来越浅,伤口又开始慢慢出血了,他苦笑一声,他今天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但他又想到了自己的兄长,眼里闪过一丝痛苦,兄长死的时候,也这么痛苦吗? 还有倪奈她们,林彦眼里闪过一丝恨意,真是为虎作伥,虽然表面看她们是因为害怕才这样,但是她们心里肯定也享受着掌握别人生命时的快感吧。 被颂月抓伤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毒气已经从伤口开始蔓延,林彦皱着眉头,又换了一个姿势,耳朵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他眼里浮现一丝希望,脑子里闪过温绥和姜叙的脸,会是他们吗? “呸!” 只见树后面,一名粗犷男人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骂骂咧咧:“格老子的,对老子使阴招,要是让老子再看到你们,非得把你们抽皮扒筋!” 这男人正是被姜叙弄晕的刘老三。 刘老三刚刚才醒过来,结果就发现人去笼空,他又想着来这里一趟好歹要拿点东西,赚点银子,便出了那房间,打算去别的房间碰碰运气,结果却一直在这里打转,走来走去还是回了原地。 他只觉得是那让他昏迷的少年搞的鬼,心里越想越生气,便有了现在他骂人这幕。 躲在树后的林彦一听这个声音就知道不是刚刚那两人,他有些紧张,那人听声音就觉得很凶,就是不知道是敌是友了。 刘老三本来还在那里骂骂咧咧,突然感受到一阵疾风,疾风将沙子吹进了他的眼睛,他揉了揉眼睛,等眼睛再睁开,便看到一个白衣红瞳的男子。 这不是那位神兽大人吗? 刘老三又揉了揉眼睛,那道士召唤神兽的时候他也在场,可他分明记得神兽是黑瞳,如今怎么成了红瞳? 他张嘴刚想说话,便看到面前的人伸手虚空点了点他,瞬间,他的身体便如气球般瘪了下来,他只觉得他浑身的精气都流失出去,他想要呼救,可只能发出咿呀咿呀的声音。 最后,刘老三面目恐惧的倒了下去。 林彦见刘老三没说话还探头看了一眼,却看到了颂月,急忙屏住呼吸,又紧张又害怕。 而颂月吸完刘老三的精气后感觉自己的法力恢复了一点,但也只不过是杯水车薪,他抬步,刚想离开,突然听见附近传来一个很小的声音。 林彦捂着嘴巴,眼里充满绝望,刚刚他不小心碰到了一片枯叶,本以为这么小的声音颂月不会听到,可是颂月却停住了步子。 怎么办…怎么办… 他又听见颂月的脚步声了,可是这脚步声越来越大,明显是朝他这边走过来。 颂月朝附近最大的一棵树走去,刚刚的声音就是树后面发出来的,他舔了舔牙,这么大,正好能躲一个人。 “踏踏踏踏。” 突然,他耳朵动了动,停下了步子,朝大殿方向望去。 这是轮椅过地的声音。 颂月脸沉了下来,他现在才恢复了一点点,最好还是不要和他们对上。 想到这,颂月停下了步子,深深望了一眼大树下还是转身朝另一边走去。 而树后的林彦,被吓得够呛,听见颂月的脚步离他越来越远,直至消失,才终于放下自己的手,大口大口的喘起气来。 “你没事吧?”温绥和姜叙刚过来便看到林彦苍白着脸,忙问。 “刚刚,那颂月过来了。”林彦缓和了情绪,语气有些颤抖。 温绥两人一听,也明白路上为什么会有刘老三的尸体了。 “先别管这个。”温绥从姜叙手里拿过血玉,递给他:“这个要怎么用?” 林彦见到血玉眸子亮了亮,接过,道:“我也是听别人讲的,只要将它握住,身上的毒就会自动解了。” 说完,林彦握紧了血玉,只见他手中的血玉发着红光,林彦顿时觉得自己身体轻盈了起来。 等他觉得自己身体的毒被解完,他将血玉还给温绥,感激道:“谢谢你们,我差点以为我真要死在这里了。” 温绥接过,刚想说话,便听到身后传来温瑶激动的声音:“是你?” 姜衍也看到了他,对着温绥二人解释道:“刚刚多亏他为我们挡了颂月的偷袭,当时情况太危险了,我们还没来得及道谢,不知你现在感觉如何?” “多亏了有这位姑娘和这位公子。”林彦感激的望向两人,眼睛有些湿润,有些激动道:“我贱命一条死了便是死了,反而是你们,与那颂月对战,是斩妖除魔的大英雄,我还应该谢谢你们。” “你为何这么恨颂月?”温绥有些不解,倪奈她们对颂月都是恐惧,而林彦,满眼恨意。 “因为他杀了我哥哥。”林彦紧握着拳头,脸涨的通红。 众人这才知道,林彦的哥哥是第一批失踪的人,后面神兽现世的时候,林彦还很是感激颂月,第一次招侍从的时候他也报名了,因为他想去问问颂月能不能把他哥哥找回来,可惜没被选上,当时他还难过了几天,又几个月后,开始有人觉得不对劲,还有人半夜偷偷的去宫殿里调查。 那天林彦出门砍柴,半路上遇到一个受了伤的男人,那男人同他说,他潜入了宫殿,发现那颂月只是一只道貌岸然的狐妖,他还说他发现了一个房间,里面丢满了尸体,个个死状凄惨。 他又说自己偷听了她们讲话,得知这颂月是在弄一个阵法,据说那阵法需要九九八十一条人命和一个特殊阵眼。 林彦便问他尸体里面有没有一个穿着白衣,双腿残废的人,男人想了想,说好像有一个,又说了一些特征,都与林彦兄长对上了。 男人还补充了一句,因为那一屋子的尸体那人是最惨的,所以他印象才那么深刻。 林彦瞬间觉得心如刀割,见那男的脸上生气越来越少,忙说带他去附近的医馆。 可那男的笑着摆手,说他是被颂月打伤的,颂月的爪子有毒,只有他腰间的血玉能解毒。 男人在他死前又说,如果林彦想去报仇,最好是找专门除妖的大师去,因为那妖怪厉害的很,不过他有个弱点,在他的左眼。 说完这段话,男人便闭上了眼睛。 “这颂月实在是可恶!”温绥骂道,又一脸歉意对着林彦道:“可惜我们也没能把他杀了,让他给跑了。” “本来以为我快要死了,便拖您和我娘说我已经替我哥哥报仇了,想让我娘心安。”林彦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如今捡回一条命,我只想好好照顾我娘了。” 对颂月的恨虽然只增不减,但一想到他死了,他娘孤零零一个人,他心里更加难受。 “不过虽然没将他打死,我们也重伤了他,他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姜衍道。 “谢谢你们。”林彦再次感激道。 . 由于林彦身体还是很虚弱,四人便又分头行动,温瑶和姜衍先扶着他回镇上,而温绥两人,便去寻躲在山上的那些人。 “等等。”出了宫殿,温绥突然停住脚步,姜衍转头不解的望向她。 “我们怎么找他们啊?”温绥眨了眨眼,她刚刚突然想到她们现在并不知道那些人躲在哪里。 “他们身上有我的符。”姜叙捏了一张符咒,让符咒飘在半空:“这是引路符,跟着它,便能找到他们了。” 温绥一听,恍然大悟,夸奖道:“你好厉害呀姜叙。” 姜叙抬了抬下巴,眼睛里是掩饰不住的开心:“还好吧,用脑子想想就能想的出。” 温绥失笑,低头望着他的头发,突发奇想的伸出手戳了戳他的脸,等戳完她又想到,以姜叙的性格肯定会生气,于是急忙开口道:“你的脸真是和你的手一样软!” …… 气氛有一瞬间尴尬。 温绥紧紧闭着嘴巴,她她她刚刚讲的是什么话啊! 怎么和耍流氓一样了呢! 她又低头看了眼姜叙,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她已经想到姜叙的表情了。 肯定很不好! 温绥咽了咽口水,咳嗽一声,为了缓解尴尬,道:“我刚刚开玩笑的。” 谁知话音刚落,就听见底下的少年不满道:“我的脸难道还不比我的手软吗?” “没有!”温绥赶紧回答,又有些不好意思,小声道:“其实你的脸比你的手软一点。” “哼!”姜叙这才满意,抬了抬头,催促道:“赶紧走。” “好,好。”温绥应下,脑子里突然想到一个词。 傲娇。 姜叙肯定就是傲娇中的傲娇了。 不过…温绥低头看向姜叙,莫名觉得这样的姜叙有些可爱。 第十三章 等找到林二婶她们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那黝黑的汉子找的山洞确实很隐蔽,山洞外还有很多杂草挡住,不认真看确实很难发现。 “那妖怪真的已经跑了?不会再回来了吗?”下山的路上,众人不厌其烦的问了一遍又一遍,眼里的绝望已经全部消失,充满了希望,在等待温绥她们来的时候,每个人都忧心忡忡,生怕来的不是温绥而是那些妖怪。 中间还有人想要离开,但心里对妖怪的害怕太过,最终还是选择留在山洞等着。 “是的,虽然我们没有把他杀死,但还是重伤了,他的手下也全没了,应该不会再回来了。”温绥见他们还是很担忧,肯定的答到。 从颂月的所作所为可以看的出他很在意神兽这个称号,如今光环已掉,就算要东山再起,他也不会选择这里。 “哎哟!谢天谢地!”林二婶眼睛有些湿润,她合着手掌虔诚的望着温绥她们,真心实意道:“你们可真是上天派来的大善人啊,真是太谢谢你们了!” 其余人一听,也纷纷致谢。 “阿绥姐姐,你好厉害啊。”楚羽走在温绥旁边,睁着圆圆的眸子,崇拜的盯着她。 “我什么也没做。”温绥笑道:“这位哥哥才是真的厉害,他打伤了那妖怪几次呢。” 楚羽下意识的望向坐在轮椅上了姜叙, “呵。” 只听见那轮椅上了少年冷笑一声,楚羽害怕的咽了咽口水,又靠近了温绥一点。 看见楚羽害怕的模样,温绥贴心的给姜叙找借口:“他比较喜欢吓小孩。” “谁喜欢吓小孩了?” 楚羽听见轮椅上的哥哥语气有些不好,他缩了缩身子,开始为温绥担心,他莫名觉得这个哥哥下一秒肯定会揍温绥一顿。 不行!阿绥姐姐这么温柔,这么弱小,肯定打不过那个哥哥的! 楚羽咬咬牙,鼓起勇气道:“哥哥一点都没吓到我!哥哥一点都不吓人!我最喜欢哥哥了!” 如果忽视他声音的颤抖可能还真有点可信。 “噗。”温绥笑出声来,打趣道:“你看你把他吓得。” 而楚羽本以为会大发雷霆的姜叙只是郁闷道:“我哪有这么吓人。” “嗯嗯,你是面冷心热。” “…我面冷心冷。” “好好好,你面冷心冷。” … 楚羽在一旁听着温绥和姜叙的互动瞪大了眼睛,哥哥既然没有生气也没有打姐姐吗? 而且…他突然想到哥哥虽然狠话说得多,但也确实只是说说而已,虽然说要把不听话的丢给妖怪,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呀,还把他们救出了笼子,送到了宫殿外,现在也没把他们丢下。 楚羽偷偷的看了一眼姜叙,突然就觉得这个哥哥没有那么吓人了。 楚羽越想越觉得姜叙是一个面冷心热的人,他又偷偷抬头看他一眼,正好姜叙也回头看向他。 楚羽:……呜呜呜还是好吓人。 其实楚羽觉得姜叙吓人很大的原因是因为他的长相偏冷硬,五官棱角分明,嘴角又喜欢往下压着,还经常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自然就让别人觉得他很凶了。 但姜叙并不觉得,他见着那小孩对着温绥就眼睛放光对着自己就害怕的不行,心里有些烦躁,又想着温绥是怎么笑的,扯了扯嘴角,算了,笑不出来。 姜叙更郁闷了,他抬头望向正推着他的温绥,不自觉的缓和了脸色,嗯…其实换他自己,肯定也更喜欢黏着温绥的。 ! 猛地意识到自己既然有这个想法的姜叙瞬间和见了鬼一般,僵硬的低下头,睫毛微微颤抖。 他怎么会有这个想法??! 温绥浑然不知姜叙的心里变化,而是思考着自己身上的这块血玉。 刚刚给那林彦用完后姜叙便拿给了她,别扭的说它既然能解毒肯定也会对她的身体有益,不如就放在她身上。 但温绥想着姜叙可能身体也不好,况且这是姜叙从颂月身上拿的,理应放在姜叙那里。 可姜叙一听就有点不开心了,直接强硬的塞到她手里,还说她不要的话就把这块玉丢了。 温绥只好收了下来,将血玉收入怀里。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这个血玉真的发挥了功效,从血玉到她身上的那刻,她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身体舒服了些,虽然没有同姜叙握手舒服,但多少还是有点效果的。 姜叙真好。 温绥想到这,甜滋滋的望了一眼姜叙,推他推的更卖力了。 此时已经是晚上了,又正值秋天,温度比白天低了很多,冷风飒飒的刮着,吹着一旁的大树莎莎作响。 “阿切。”温绥打了个喷嚏,她吸了吸鼻子,感觉有点冷。 姜叙拢了拢衣襟,也感觉有点冷,他垂眸望向自己的手,嗯,很热,刚想开口让温绥拉着他,就听见温绥身旁的小孩脆生生的说: “阿绥姐姐,不如你拉着我吧,我的手暖和的很。” “好呀。” 接着,温绥便拉住了身旁的楚羽,用一只手推着姜叙。 楚羽心里开心极了,瞬间觉得一点都不冷了。 姜叙看见两人拉着的手,紧抿着唇,捏紧了手,心里决定下次温绥再找他拉手他一定要拒绝。 . 下了山便看到了川阳的城门,此时灯火通明,许多人围在城门口,脸上都带着激动。 “柱子!” “娘!” 温绥先是感觉到一阵风刮过,然后看到一个女人朝城门奔去,同一名八九岁的小孩抱住。 还有原本跟在她后面的人,也都纷纷奔着自己的家人,最终被救出来的人就只剩下她旁边的楚羽了。 楚羽望着那些人同家人重聚,又想起了自己的家人,他眼睛红了红,低落的垂下眸子。 下一秒,一只温暖的手擦过他的眼泪,楚羽呆愣愣的望着自己面前的少女,憋不住了,猛地抱住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阿…阿绥姐姐,我也好想我娘还有我爹呜呜呜,我想回家。” 温绥见面前的小孩伤心的很,有些心疼,温柔的轻抚着他的背,安慰道:“你已经出来了,肯定很快就能回家了。” “可…可是…”楚羽吸了吸鼻子,眼里泪花不停的打转,圆滚滚的脸上满是泪痕,他呜咽道:“护送我…回家的…的侍卫都…死了…” 说到后面,他的眼泪又掉了下来,边哭边打嗝:“我…嗝…不知道怎么…嗝…回家…” 温绥更心疼了,伸手替他擦了擦眼泪,道“正好我们也要去隋阳,你就先跟着我们,然后传信给你爹让他来隋阳接你。” 楚羽一听,眼睛亮了亮,期待的问:“这样…嗝…可以嘛…” 边说还边打嗝。 温绥失笑:“可以的,反正也顺路。” “那…那哥哥他,会同意嘛?”楚羽又偷偷的看了一眼姜叙。 “哥哥肯定会同意的,你放心。”温绥肯定道,伸出手敲了敲姜叙的轮椅。 “……我没意见。” “和我们一起还有我的姐姐和哥哥的哥哥,她们两个都很厉害的,肯定能安全送你回去的。” 楚羽更开心了,虽然被温绥的话绕的有点晕,什么姐姐的姐姐,哥哥的哥哥,但他抓住了其中的关键词:送他安全回家。 他咧开嘴一笑,抱住温绥,撒娇:“谢谢姐姐,姐姐是我见过最美最善良的人。” 然后又鼓起勇气,蹬着小腿跑到姜叙面前,一脸视死如归,他张开双臂抱住姜叙的腿,大声道:“谢谢哥哥!” 之所以这么大声就是为了给自己增加勇气,他抱完紧张的站在原地,不安的望着姜叙,哥哥肯定会生气的,但是他能表达感谢的就只有这个方式了。 想象中的挨骂并没有出现,他听见坐在轮椅上了上面闷闷的嗯了一声。 ! 楚羽难以置信的盯着姜叙,似乎没想到姜叙不仅没骂他还回应了他,楚羽开心的露出一个笑,哥哥是世界上第二善良的人! 另一边温瑶和姜衍同县令聊了会便朝温绥她们这走来。 “这是?”两人走过来,看见温绥牵了个陌生的小孩,有些好奇。 小孩看起来也有些紧张,局促的站在原地,奶声奶气道:“姐姐的姐姐好!哥哥的哥哥好!” 温绥失笑,觉得他可爱的很,揉了揉他的头,上前给温瑶两人讲了讲认识楚羽的经过,然后有些不好意思说:“护送他的侍卫好像都死了,我想着他一个人也回不了家,他家也在隋阳附近,便承诺让他和我们一起去隋阳,再让他的亲人到时候来接他。” 温瑶也是个心软的人,再加上楚羽长的可爱,性格也很讨人喜欢,心里很是怜惜,赞同道:“可以,不过一路上我们都是风餐露宿,条件可能会有些不好。” “我没事的!”楚羽抿唇一笑:“姐姐们能带我一起我就很感激了!” 姜衍为人正直,正义感很足,自然没意见,他又望向姜叙。 姜叙对上他的视线很是郁闷,难道自己就这么坏,连一个小孩都不同意带着? 他面无表情,又重复一遍:“我没意见。” 于是楚羽随他们一起去隋阳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第十四章 川阳里的人得知是他们赶跑了那妖怪还救出了林二婶等人,个个都感激的很,特别是林彦的母亲,还想跪下来给她们磕头。 温瑶忙拦住她,又劝了半天,她才作罢。 林彦的母亲看起来已经七八十了,她的头发已经花白,佝偻着身子,一双充满沧桑的眼睛满是感激的看着四人,她哽咽:“真是多亏有你们救出了林彦,当初他说要去做那妖怪的侍从我是很不同意的,可谁知他既然偷偷去报名,他的哥哥已经没了,要是他再出事,我可怎么活啊!” 温瑶心里也有些不好受,握着她的手轻声安慰了几句,林彦母亲见一旁还有很多人想同她们说话,便擦了擦眼泪,说等林彦身体好了起来让林彦亲自来道谢。 等林彦母亲说完话,陈县令又冲了上来向她们道谢,他一直觉得是自己的错,因为是他同意道士召唤颂月的,虽然他本意是好的,是为了解决失踪这件事,但他也没想到失踪解决了,又有另一个噩梦出现了。 他一夜之间就多了很多白头发,他后悔了,去同那道士商量能不能把颂月送走,但那道士却说召唤了便不能送走,不然这里会有更大的灾难。 他只好继续按着原本说的每月送上两位侍从。 “真是多谢你们的帮忙。”陈县令眼里带着泪光,他哽咽道:“我本以为那神兽是瑞祥,可谁知只是一个妖怪,若是没有你们,我们川阳就真的完了啊!” “没事没事。”姜衍摆手,又听陈县令说了很多感谢的话,等他终于说完,才问:“现在天色尚晚,我们也想在这里先休息休息,您可知道哪里有客栈?” “客栈?”陈县令握住姜衍的手,热情道:“哪能让你们去住客栈?我府上还有几间空房,不如去我那里住?” “那太打扰了。”姜衍推辞。 “哪里打扰了?”陈县令摸着他的山羊胡,激动道:“你们可是我们川阳的救命恩人啊!住一晚怎么了?就是一直住着都可以,况且我还打算今晚设宴来感谢你们呢!” 于是在陈县令的热情邀请下,温绥四人住进了他府上,不过并没有答应让县令给她们设宴。 姜衍说斩妖除魔是他们应该做的,不必大费周章。 陈县令却不赞同,依旧热情邀请,于是姜衍说陈县令要是再这样的话他们今晚便离开。 陈县令只好作罢。 . 陈县令的府邸在川阳的南边,地段很好,面积也很大,府邸前还设了两只栩栩如生的石狮子,显得威严极了。 进了府邸便见一小厮迎了上来,凑到陈县令耳边说了一段话。 瞬间,陈县令的脸便沉了下来,冷哼一声:“别管她,随她怎么闹!” 小厮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他应下,又好奇的看了眼温绥五人,便退了下去。 “刚刚府上有点小事,不足挂齿,我现在带你们去厢房吧。”等小厮走了,陈县令又开始招呼温绥她们,表情却不复刚刚阴沉,变得一脸和善。 变脸变得真快。 温绥嘀咕。 接下来县陈令亲自将他们带到厢房前,路上还热情的介绍了川阳的地方特色,还很抱歉的说要不是他最近的太繁忙一定亲自带他们去游玩一遍。 五人自然是摆摆手表示没关系。 “姜叙。”等陈县令离开,温绥便凑到姜叙旁边,和他咬着耳朵:“你不觉得那他很不对劲嘛?” “哪里不对劲?” “你看,第一批送上山当侍从的就有他的一个女儿,可是他刚刚没有问我们有关他那个女儿的任何事,好像一点也不在意,你不觉得很古怪嘛?” “是有点。”经过温绥这么说,姜叙也开始觉得不对劲,但他想了想,又说:“也可能他很悲伤,只不过是藏在心里没有说出来而已。” “也有道理。”温绥点头,有些人确实是心里伤心表面却不会表现出来,她暂时把这个疑问抛到脑后,又叹了口气:“我只想赶紧吃饭了,我好饿呀。” 话音刚落,她的面前便出现一颗用纸包着的糖。 “先垫垫肚子。”姜叙将糖递给温绥,这是他最喜欢的食锦记家的牛轧糖,平日里姜衍都会去给他买一些,让他路上备着当零嘴。 见温绥说饿他便下意识的拿出来给她,正好他现在也只剩两颗了。 “谢谢!”温绥眸子亮了亮,伸手接过,朝姜叙露出一个甜甜的笑。 温绥将糖纸拆开,闻到了一阵很是浓郁的奶香,她咽了咽口水,轻轻咬了一小口。 “这个真好吃!”温绥瞪大了眼睛,这牛轧糖分量很足,软白的糖浆包裹着炒过的碎花生,吃起来酥脆可口,比她以前吃过的牛轧糖都好吃! 姜叙眉间透出喜悦,就像被温绥夸奖的不是牛轧糖而是他一样,他又拿出最后一颗牛轧糖,刚想拆开包装,便感受到一个炽热的视线。 他望过去,只见楚羽眼巴巴的盯着他手上的牛轧糖,还咽了咽口水,看起来想吃的很。 姜叙拆糖纸的手顿了顿,又把糖纸捏紧了,对着楚羽招手:“你过来。” “啊…?”楚羽有些惊讶,毕竟这是姜叙第一次主动同他说话,他刚刚听温绥说饿感觉自己也有些饿了,他也好想吃牛轧糖啊,但是哥哥好像不太喜欢他,哎! 楚羽有些难过,迈开小腿朝姜叙走过去。 “伸手。”姜叙见楚羽走到了他面前,开口。 楚羽歪了歪头,眼睛亮了亮,难道哥哥也要给他一颗? 他有些期待,紧张的伸出手来,下一秒,手上便放了一颗牛轧糖。 “这…这是给我的吗?”楚羽圆圆的眸子微微长大,眼睛发光的望着姜叙。 “嗯。”姜叙抿了抿唇,有些不自然的移开目光。 “呜呜呜呜谢谢哥哥,我最爱哥哥了!”楚羽感动的不行,三下五除二的拆开糖纸将牛轧糖放进嘴巴里,速度之快像是怕姜叙会后悔。 太好吃了…楚羽开心的眯起眼睛,虽然他平时吃的糕点糖果都是御厨给他做的,但是他还是觉得,他嘴里的牛轧糖才是最好吃的! 不过这也可能和他被关了这么久有关。 不一会姜叙也感觉自己有点饿了,他望着黑漆漆的天空,突然有些后悔。 不过好在陈县令很快就让人将她们的晚饭送了过来,几人都饿得很,没多久就将桌上的菜都吃完了。 “嗝。”温绥打了个嗝,满足的摸摸肚子。 她突然想到了原书的剧情,现在正好是男女主的感情开始上升的阶段,剧情里原主四人打完妖怪也是住在县令府上,然后到了晚上,温瑶想到温绥的身体,有些睡不着,想吹吹风,便看到了在树上独自饮酒的姜衍。 姜衍也是因为姜叙的事情睡不着,心里烦躁的很,见着温瑶出来,便有着同病相怜的感觉,邀她一起喝酒。 于是两人坐于树上,一变赏月一边把酒言欢,姜衍也对着温瑶生出了惺惺相惜的朦胧好感。 哎? 温绥突然想到一件事,在原剧情里面,原主她们好像并没有带着楚羽一起。 她望向另一边吃饱了摸着肚子的楚羽,陷入沉思,这是不是说明,剧情是能被改变的? 如果剧情能改变,是不是她也不一定会面临必死的结局? 所以才让姜叙出现在她身边吗? 温绥越想越觉得对,难怪她触碰姜叙的时候会感觉身体舒服多了,肯定是上天给她关了一扇门但开了一扇窗! 而姜叙,就是那扇窗! 另一边姜叙刚放下筷子便感受到一阵强烈的目光,他抬眸望去,正好看见温绥眼睛放光的盯着他,就好像他是什么…值钱的宝贝一样… 姜叙感觉有些羞耻,不理解自己怎么会突然想到宝贝这两个词,但是温绥的目光实在是太强烈了,根本无法忽视,他咽了咽口水,拿起刚放下的筷子,假装还没吃饱,又夹了几口菜。 等实在吃不下了,姜叙感觉更不对劲了,温绥不仅用发着光的眼睛盯着他,还老想跟着他。 比如他说他想在这里逛逛,温绥热情的说要推他一起去,他觉得有些别扭,又说不想逛了,想回房间休息,温绥又主动说要推他,但其实这里离房间也就几步路,他自己都可以推自己进去,于是他又说要去茅房,结果温绥还是不死心,依旧说要推他去,怕他迷路。 但明明温绥自己都是第一次来这里。 姜叙很郁闷,更搞不懂温绥想干嘛了。 一旁的姜衍听着两人的对话,又见着姜叙苦恼的表情不由失笑,道:“小温姑娘就是想和你呆在一块,你怎么和块木头一样呢?” 话音刚落,温绥也赶紧赞同道:“是呀是呀,我就是想和你带在一块,就让我和你一起嘛。” 不呆在一起怎么手拉手,不手拉手她身体怎么能好起来? 可姜叙却不知道温绥心里是怎么想的,他听见姜衍打趣的话,涨红了脸,结巴道:“那…那你就推我逛逛吧。” “好嘞!”温绥马上高兴的答应下来。 而楚羽看着这一幕打了个哈切,他也好想和阿绥姐姐一起啊,可是他好困了。 “那你们早点回来。”温瑶对着温绥道,又瞥见楚羽一脸困意,贴心的说:“我先带你回房睡觉吧。” “谢谢姐姐。”楚羽又打了个哈切,伸手揉了揉眼睛,牵起温瑶的手。 姐姐的姐姐也好好啊,手又软又温暖,怎么他就没有这么温柔的姐姐呢? 楚羽想到这有些难过,他的姐姐一个比一个蛮狠,平日里还喜欢捏他的脸,说话也很凶,一点都不温柔。 真想让娘再给他生一个温柔的姐姐。 第十五章 县令的府邸很大,温绥才推了姜叙一会就有些累了,她揉了揉眼睛道:“那边有个亭子,不如去那里坐坐? “行。”姜叙见她一脸疲惫,答应了下来。 其实他可以让温绥回房休息的,但是他想到了姜衍的话,还是没说出口。 可能在他心里,其实也是想和温绥待在一起的。 “姜叙。”温绥将姜叙推到自己面前,见他好像在发呆,伸出手挥了挥:“你想什么呢。” “没什么。”姜叙回过神,敛下眸子,他才不会说自己想些什么。 温绥觉得他有些奇怪,但也没在多问,毕竟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姜叙姜叙。” 姜叙抬眸,面前的少女笑吟吟的看着他,声音软绵绵的,他感觉他的心也变得有些软了,接着,他听见少女说:“之前你不是答应让我握着你的两只手嘛,可是我现在不想握了。” “嗯。”姜叙望着她,声音有些闷,心中没由的有些失落。 “我想抱抱你。”温绥将头伸过去,眼睛直直的盯着他,两人的距离瞬间被拉的很近。 姜叙感觉自己能清楚的听见温绥的呼吸声,他咽了咽口水,心里有些紧张,但却溢出了一丝甜。 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看着少女近在咫尺的脸庞,小声道:“…就一次。” “好!”少女开心的答应。 下一秒,温绥便伸手抱住了他。 好软… 这是姜叙的第一感觉,他只觉得温绥的身体又软又香,他感觉自己耳边好像掉落了少女散落的发丝,有些痒,还有一阵很淡的栀子花香,很好闻。 时间好像是静止了一样,姜叙僵硬着身体,手不知往哪里放,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大,头也开始晕乎乎的。 突然,少女微微蹭了蹭他的脖子,明明是一个很小的动作,姜叙却觉得自己好像被电了,被蹭过的皮肤酥酥麻麻的,他脸颊唰的红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温绥终于满足的放开他,脸颊也带了些红晕,不过这不是害羞的,而是因为抱着姜叙太舒服了! 她只觉得自己身体暖洋洋的,活力十足。 相反,姜叙却还没反应过来,脸红红的,表情看起来还有些呆。 “姜叙?”温绥戳了戳他,咽了咽口水,心里有些紧张,该不会她舒服了,姜叙就会不舒服吧? “啊…啊?”姜叙头还有些晕,他抬头,看到温绥一脸担忧的看着他,脸离得这么近,他能清楚的看到温绥脸上的小绒毛。 砰砰砰。 心脏跳动的声音越来越大,姜叙脸色变了变,他推开温绥,慌张的把轮椅推转了一个方向,快速的推着自己离开了,就好像看到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速度之快,还没等温绥反应过来,他就已经不见了。 留在原地的温绥:? 姜叙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必须赶紧远离温绥,不能再看她的脸,不然…不然他肯定会死在哪里的。 等姜叙回了房间,靠在门上,脑中的警报也终于消失,他终于松了口气。 安全了… 可是他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却都是那个拥抱,而一想到那个拥抱,他的心就开始狂跳,怎么也静不下来。 原本他以为只有看着温绥他的心才会跳这么快,但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 姜叙轻抚着自己的胸口,想让自己平静下来。 “咚咚。” 但等他终于平静下来的时候,门却被敲响,接着,门外传来少女担忧的询问: “姜叙,你怎么了?” 温绥在姜叙离开后便有些摸不着头脑,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跑掉,但她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不管他,毕竟他是在自己抱完才这么反常的,自己要是装作没看见不在意那也太坏了吧! 可姜叙却恨不得温绥别管他,一听见她的声音,他又想到了那个拥抱。 姜叙皱着脸,心里有些烦。 “姜叙你在吗?”温绥见里面没人回答,又敲了敲门。 里面还是没一点动静,温绥放下手,想着姜叙是不是睡着了,可是这才过了多久啊… 那还是明天再去问他吧。 温绥叹了口气,刚想离开,又听到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温姑娘?” 她回头,看见已经换了身衣服的姜衍。 “姜公子。” “阿叙呢?”姜衍她站在姜叙屋门口,挑眉:“他在里面?” 温绥点了点头,语气有些郁闷:“应该在,不过他没理我。” “正常。”姜衍望向屋门,调侃道:“他这人性格捉摸不透,你就不该惯着他,他不理你你也别理他嘛。” 屋内的姜叙听着这番话有些生气,他捏紧拳头,咬紧牙关,恨不得推门同姜衍打一架,但想到屋外的温绥,还是忍了下来。 现在还不能出去。 “不行!”温绥听着姜衍的话莫名有些不开心,她反驳道:“姜叙人很好的,他肯定是有什么原因才这样,肯定是因为我…” 想到这,温绥更加觉得是自己把姜叙的精气吸走的原因了,以前拉拉手,吸的不多,所以姜叙没什么感觉,这次抱了抱,姜叙肯定就感觉到了,然后就跑了。 温绥越想越后悔,她决定以后再也不抱姜叙了,拉拉手就好。 姜衍看她有些难过也不再逗她,安慰道:“也可能是他累了,况且他这人倔的很,你不如等明天再问他?” “好吧。”温绥叹了口气,听见旁边姜衍打了个哈切,好像很困的样子,忙问:“姜公子是想去睡觉了嘛?” “也别叫我姜公子了,你同阿叙一样的年纪,叫我姜大哥就好。”姜衍按了按太阳穴,语气有些疲惫:“是有些困了。” ! 不行! 温绥瞪大了眼睛,似乎难以置信。 这可是男女主交心的关键剧情! 你怎么能困呢? 她觉得现在如果真的让姜衍去睡觉,那肯定不会有后面睡不着出来饮酒的剧情了! 毕竟姜衍此时的表现就像是给他一张床他倒头就能睡着。 于是,温绥下定决心,道:“今晚月色这么美,姜公…姜大哥不觉得很适合坐于树上赏月饮酒吗?” 姜衍觉得她有些奇怪,摇头答道:“我觉得更适合睡觉。” “……”温绥面色一滞,继续道:“什么时候都可以睡觉,但是这么美的月色可就只有今天了!” “?”姜衍抬头看了看光秃秃的天空,不解:“今天没月亮啊。” 温绥也抬头看了一眼,有些尴尬:“一会就出来了…” 姜衍刚想说话,便听见“啪”的一声,面前的门被打开了。 姜叙黑着脸,刚刚他本以为温绥终于要离开,刚松一口气,便又听见温绥邀请姜衍去赏月饮酒,他记得温绥都没邀请过自己,怎么还邀请姜衍了呢,明明她同姜衍平日里也没聊过几句。 于是他越想越生气,憋不住推开了门。 “姜叙!”温绥见他出来眼睛亮了亮,又有些心虚的问:“你身体没事吧?” “我身体有什么事?”姜叙愣了一下,没明白温绥怎么问他这个。 “那你怎么跑了?” “……”姜叙脸又红了,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出来。 “小温姑娘,你看阿叙也出来了,不如就你俩一起去赏赏月?”姜衍见两人也没什么矛盾,朝姜叙眨了眨眼道。 “那不行!”温绥被转移了注意,也没在追问,义正言辞的拒绝:“要赏月肯定是要一起赏啊!我和姜叙一起,你就和姐姐一起,这才公平!” 原本姜叙听见温绥的前一句还有些不爽,但等她后一句出来,心情也好了起来,也想到之前温绥问他姜衍和温瑶般不般配那件事,差不多也明白了温绥的目的。 原来她不是想和姜衍一起赏月啊。 姜叙有些开心,也附和道:“是啊,一起赏赏月呗。” 姜衍神色复杂的望了他一眼,似乎在说你是不是有毛病,但毕竟是姜叙的要求,还是答应了下来。 而温瑶,虽然有些困了,但也是同姜衍一样,因为是自己妹妹的请求,同样答应了。 温绥很开心,她觉得马上她就能吃到糖了,满脸即将磕cp的快乐。 几人坐在院内,桌上是姜衍不知从哪里拿的桂花酿,他给几人都倒了一点,道:“小孩子只能试一点。” “我可不是小孩。”姜叙第一个不同意。 “我也不是。”温绥附和,她好奇的看着手中的杯子,这算得上是她第一次喝酒,上辈子因为身体的原因她是碰都没碰过。 杯中的桂花酿闻着很香,看起来有些粘稠,姜衍只给她倒了一点点,温绥咽了咽口水,慢慢的捧着杯子喝了一口。 想象中的辛辣并没有出现,反而有些甜。 “好喝!”温绥眼睛亮了亮,一口便将杯中的桂花酿喝光了。 一旁的姜叙也是第一次喝,听旁边的温绥这么说,也慢慢的喝了一口,他舔了舔嘴唇,真的挺好喝的! “好喝也不能多喝。”温瑶浅浅的抿了一口,见温绥眼睛发光的望着她,伸手轻轻的弹了一下温绥的脑门。 温绥觉得一点都不痛,撒娇的挽着温瑶的手,哀求道:“再喝一杯嘛,就一杯!” 姜叙此时也将杯子里的喝完了,咽了咽口水,抬头期待的看着姜衍。 别说,这还是姜衍第一次见着自己弟弟这眼神,心情莫名有些飘飘然,便又给他倒了一杯。 “我也要!”温绥瘪瘪嘴,继续缠着温瑶。 “最后一杯。”温瑶无奈,让姜衍又给她倒了一杯。 “嘻嘻。”温绥的脸已经有些红了,她捧着杯子,头有些晕,只觉得面前的一个杯子变成了两个。 一,二,三… 温绥慢慢数着,有三个杯子!是不是代表她可以喝三杯了! 真好啊,她要慢慢的喝! 而姜叙在喝完第二杯的时候又用同样的眼神看着姜衍,姜衍依旧把持不住,又给他倒了一杯。 等姜叙喝到第五杯的时候,手上的杯子突然砸到桌上,他眼睛一闭,直直的倒在桌子上。 温绥见此,取笑道:“哈哈哈姜叙就醉了,他好菜呀!” 说完,她也砰的倒在桌子上,手上还捏着那杯还没喝的桂花酿。 “噗。”温瑶见着温绥取笑完姜叙后也倒了下来,不由笑出了声,眼睛弯成了月牙状,脸上露出两个酒窝。 姜衍眼里也带了笑意,又瞥到温瑶,顿了顿,这还是他第一次见温瑶笑的这么开心,以往温瑶的笑都是淡淡的,浅浅的,就像含苞待放的花朵,但是这次却盛开了,娇媚的很。 他呆呆的看着旁边的温瑶,突然感觉自己心跳的有些快,其实他见过很多女子的笑,羞怯的,热情的,张扬的,但此时他却觉得温瑶笑才是他见过最美的。 第十六章 第二天,温绥刚醒便感觉自己的头有点疼,她捂着头坐起身来,昨夜的记忆慢慢回笼,一杯就倒这是她没想到的,而且一杯就倒的她还在嘲笑姜叙… 温绥捂脸,只能说还好姜叙当时已经倒下来了。 不过…昨夜她和姜叙都倒了,那温瑶和姜衍岂不是… 这么想着,她又开心起来了,照这个发展两人迟早在一起啊! 不过…温绥突然想起剧情里温瑶和姜衍恋爱上的阻碍,那就是——绿茶齐书雪! 小说里,齐书雪是姜衍远到没边的表妹,也就在小时候见过一次。 后来齐书雪家没落,前去投奔在江城的舅舅,结果半路被一个蛇妖抓走,那蛇妖喜欢美女,又把原主给抓了,温瑶三人便去营救原主,直捣蛇妖老窝,不仅救出了原主还把齐书雪给救了出来,齐书雪通过姜衍的玉佩认出面前玉树兰芝一身正气的男子是他有过一面之缘的表哥,便生了爱意,同他哭诉,正好江城在隋阳附近,便央着姜衍带上她,姜衍听着便心软了,便答应了,然后在去隋阳的路上,齐书雪就经常作妖,结果不但没有成功,还让男女主感觉更好了。 可虽然如此,温绥还是很讨厌她。 所以温绥决定一定要阻止齐书雪的计谋。 其实她也可以选择改变剧情,让姜衍他们不去救齐书雪的,毕竟剧情是可以改变的,可她还是狠不下心,齐书雪虽然坏,但也坏不致死,她能想到,如果没有姜衍他们,齐书雪会面临怎样的结局。 想到这温绥感觉自己就像已经解决了齐书雪一样,瞬间感觉轻松起来了,她下了床,伸了个懒腰便出了房门。 如今天气已经有些冷了,她身上的衣服都还是昨日县令遣人送来的,颜色是如今最流行的鹅黄色,款式也很好看,温绥想了想,又折了根花,别在发间,朝不远处坐着的姜叙走去。 姜叙此时又在看书,温绥曾今拿来看过,全是一些奇奇怪怪的符文,反正换她是看不下去。 “姜叙姜叙。”温绥站到他面前,转了个圈,笑眯眯的问:“你觉得我今天有哪里不同吗?” 姜叙认真的打量了她一眼,摇头。 温绥弯腰,又凑近了点,还特地撩了撩头发,让花能更好的露出来:“你再看看!” 姜叙吸了吸鼻子,问道一阵花香,他瞥到了少女耳边的小花,心里知道答案了,但还是存了逗她的心思,含笑道:“你今天没梳头发。” “...”温绥无语了,她有些闷闷不乐的直起身:“你真木头!” 姜叙见此,垂下头弯了弯唇,道:“花很好看。” 本来还郁闷的温绥瞬间开心了,她轻哼了一声:“那你刚刚还装不知道!” 然后温绥又想到了昨天的事,搬了张凳子坐到姜叙旁边,问:“所以你昨天怎么突然跑了啊?” 姜叙拿着书的手顿了顿,脸上神色不变:“肚子疼,去茅房了。” 温绥怀疑的看着他:“可你明明是回房间了。” “到门口发现不痛了,就干脆回了房间。” 温绥有些不信,又盯着他看了半天,见他一脸淡定,最终还是相信了,声音有些闷:“那好吧,不过你以后离开记得和我说一下,不然我会担心的。” “…好。” . 几人本来打算当天就离开的,但陈县令太过热情,请他们去这儿最大的酒楼吃饭,吃完饭又说去看表演,等看完表演就已经黄昏了,只好又住了一夜。 晚上。 温绥突然感觉自己的肚子有些痛,便捂着肚子出了房门。 等上完茅房她想回房间的时候,突然看到不远处闪过一个人影。 众所周知好奇心害死猫,所以温绥瞥了一眼便打算回房间,可巧的是她在回房的路上又看到了那个人影,不过是背对着她的。 温绥有些紧张,她现在出去的话肯定会被那人看见的,虽然她本意只是上个茅房,但那人肯定不会管她本意如何,温绥打了个哆嗦,似乎已经看到自己出去后被杀的场景了,于是她后退一步,躲了起来。 “二郎,他好像已经发现了。”离温绥不远处的假山后,站着一男一女。 那女子长相如芙蓉一般清秀,眉眼间尽是柔情,此时正含泪的望着面前的人。 被唤作二郎的男子伸手握住女子的手,声音低沉:“发现了又如何?云娘,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便不会让他伤害你。” “我等不及了二郎,我的灵儿已经没有了!”女人的声音颤抖,哽咽道:“从他送灵儿上山我就该知道,他发现了。” 男人见此眼里满是疼惜,将女人搂入怀里:“你放心,我一定会给我们的灵儿报仇!” “呜呜二郎。”女人也抱紧了他。 接下来那两人又温存了一番,见时间实在是太晚,男人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等男人离开,女人擦了擦眼泪也走了。 那两个人幽会开心了,却苦了躲在树后的温绥。 原本她也想换一条路走的,但是她对这里实在是陌生,要是走着走着走到了幽会的那两人面前怎么办? 所以温绥只好歇了这心思,耐心的躲在树后面听着。 通过他俩的对话她差不多也听明白了,那女人应该是县令的夫人,而女人口中的灵儿就是县令的小女儿了。 绝了,上个茅房还让她听了个八卦。 难怪那陈县令小女儿死了一点都不伤心,原来是头上带了顶绿帽啊! 不过那男人的身份就搞不明白了。 温绥啧啧嘴,要不是现在太晚了,她都想去同姜叙分享。 哎,好想去把姜叙叫起来。 温绥叹口气,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打扰别人睡觉可不好。 还是等明天告诉他吧。 第二天。 温绥是被外面的声音吵醒的,她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切,想出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刚出了房门就碰到温瑶来找她。 “这是怎么了?”温绥望向那些来回走动的下人们,不解:“怎么一大早就这么吵?” 温瑶按住她的肩,一脸凝重:“昨夜陈县令去世了。” “啊?”温绥瞪大了眼睛。 她昨夜才发现陈县令被戴了绿帽怎么今天就去世了呢? “他死时全身干瘪,像是被吸尽了精气,同宫殿里死的那些人一样。”温瑶抿唇:“百姓们怀疑是颂月回来了,惊慌失措,求我们先别离开。” 温绥回过神,问:“他们怎么知道的这么快?” 明明现在才早晨,再者,这件事要是传播出去肯定会引起恐慌的,所以发现的人不应该下令禁止底下的人说吗? “因为他的尸体是在县衙门口被发现的。” 姜衍这时也推着姜叙过来了,解释。 “奇了怪了。”温绥越想越觉得不对,干脆把自己昨天看到的同温瑶三人说了一遍。 “你是说陈县令被戴了绿帽?”姜衍也有些惊讶,若有所思:“难怪在这里两天都没见过陈县令夫人。” 温绥点头:“而且陈县令的小女儿明明是第一批送进宫殿的,可他看起来好像一点也不在意。” “可是他的死状并不像是被人杀的,就算不是颂月,也该是别的妖。”温瑶沉思。 “正好,现在去看看陈县令的尸体吧!” . 县衙内,正中间正放着一具干瘪的尸体,衙役看起来有些害怕的站在旁边,大门处围着很多人,但是却没一个人敢进来,见温绥一行人来了,纷纷让路。 “就是他们把那妖怪赶跑的。” “那这次肯定还能赶跑吧?” “太吓人了。” … “大师!”一名留着山羊胡的老者跑了过来,老泪纵横,扯着姜衍的袖子:“我们县令古道热肠,为人和善,可如今却被那妖怪害的如此下场,求你们为我们县令报仇啊!” 说到激动处这老者身体还开始颤抖,像是要晕了。 “您放心。”姜衍扶了扶他,真挚道:“先让我们看看他的尸体,在判定是不是之前那妖怪。” “好,好!”老者这才松开姜衍,擦了擦眼泪站到一旁。 几人上前查看,楚羽握着温绥的手,看见那可怖的尸体,有些害怕的后退一步。 温绥见此,想了想,将楚羽带到姜叙旁边,姜叙此时正坐在外围,看起来并不打算上前。 “姜叙,你照顾照顾他。” 姜叙轻飘飘的瞥了楚羽一眼,见楚羽身体缩了缩,勾了勾唇:“行。” 温绥也没多想,摸了摸楚羽的头:“你先跟着哥哥。” 楚羽咽了口口水,小声道:“好。” 解决完楚羽后,温绥便放心的去尸体那里了。 尸体面目扭曲,眼睛还没闭上,惊恐的睁着,温绥细细的观察了一番,发现有些不对劲。 “姐姐。”她扯了扯温瑶的袖子:“他的皮肤颜色不对。” “我们在宫殿看见的那些被吸干精气的人,如同干尸,皮肤皱而黄,可他,虽然看起来同那些人死状一样,但他的皮肤确是白的,可我明明记得他皮肤偏黄。” 温瑶眸子定了定,发现还真是,她扯了扯姜衍,将温绥的发现同他说了。 “小温姑娘真是慧眼如炬。”姜衍赞道,又蹲下身子捏起县令的袖子,将他的手提起来,道:“你们看这里,他的掌心有伤口,说明他在死前同人发生了争执。” 说到这,三人对视一眼,想到了昨日县令夫人幽会的那名男子。 第十七章 “小温姑娘,不知昨夜的那男子身形如何?” 温绥仔细想了想,答道:“身高大约和你差不多,看起来很是健壮,力气应该很大。” 姜衍思索片刻,站起身来:“我觉得我们应该去找林县令的夫人问问。” 他刚站起来,之前那老者就忙上前问:“不知大师们看出什么来了?” 大门处围着的百姓也打起精神望了过来。 姜衍清了清嗓子,声音沉稳:“陈县令并不是被之前那大妖杀死的,诸位放心,那大妖并未回来。” 众人一听,松了口气,但又马上有人发问:“不是那大妖,岂不是说我们川阳还有别的妖?” 众人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又望着姜衍。 老者也紧张的看着他。 “大家放心。”姜衍语气镇定:“斩妖除魔是修道之人的职责,我们一定会替诸位解决那只妖怪的。” . 陈县令的夫人叫做柳茹云,是前任县令的二女儿,死去的陈县令那时只是一个还未中举的穷小子,很受柳茹云爹的赏识,后来中了举,柳茹云爹便将柳茹云许配给他。 陈县令同前任县令的感情也很深厚,在前任县令去世后,很是难过。 川阳百姓都知道,陈县令很爱他的夫人,几乎是她要什么陈县令都会去给她买回来,简直是宠上了天,所以当初他们知道陈县令将他的小女儿送上山时都挺惊讶的。 温绥几人见着柳茹云的时候她正穿着白衣,头上扎了一朵白色的纸花,脸色有些苍白,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看起来楚楚可怜,细看之下她的脸颊还带了些红,很像一个形状,但是温绥暂时想不出来。 柳茹云正坐于榻上,眼神悲伤的望向窗外,哽咽道:“昨夜夫君很晚才回,回来的时候看起来很是生气,衣服还有些散乱,像是同谁起了争执,我不放心,便问他,他让我别管这么多,然后去了书房,我想着以往他公务繁忙也是睡在书房,便也没想太多,可谁知…谁知…” 说到后面,柳茹云捂着脸抽泣了起来,看上去似乎因为陈县令的死被打击到了。 温绥看着她这个样子,无法将她同昨夜的那人联系起来,毕竟柳茹云看起来实在是太伤心了,像是下一秒就会哭晕一样。 但她很确定昨夜那人就是柳茹云,那身形,还有男子的那个称呼,她肯定没看错没听错,那就只有两种原因了,一是柳茹云虽然绿了陈县令,但对陈县令还是有些感情,二就是现在她是装的。 温绥只觉得这柳茹云的脸上有团雾,让她越来越看不清了。 “那您可知陈县令昨晚去见了谁?还有您脸上的巴掌印又是怎么回事?”姜衍听完后,却毫无怜香惜玉之心,直直的盯着柳茹云问。 巴掌印? 温绥又仔细盯着柳茹云的脸看,终于想到自己刚刚觉得那微红像什么了,像一个手的形状! 只见柳茹云微愣了愣,接着慢慢伸手抚上自己的脸,眼里满是恨意,但也就一秒,一秒后又恢复一开始可怜兮兮的样子,她垂下眸子,睫毛轻颤:“昨夜夫君太过生气,便…便抬手给了我一巴掌,我想着这事不太重要,我也太不太想说。” 如果温绥昨夜没见着那幕如今是肯定会相信的,毕竟柳茹云的解释很有说服力,可是就是因为看见了那幕,让温绥现在对柳茹云说的话十分怀疑。 “可传闻陈县令很是爱您,那又怎会打您呢?”姜衍继续问。 柳茹云抿唇:“传闻罢了。” “那可否请问夫人,昨夜在后院与您见面的那人是谁?” 话音刚落,全场安静了几秒,柳茹云垂下眸子,遮住了她眼里的情绪,她轻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乏了,公子若没什么事便请离开吧。” 姜衍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道:“打扰夫人了。” 说完便转身出了房间。 而柳茹云,依旧是垂着眸子,一动不动的坐在榻上。 出了屋门,温绥见温瑶和姜衍都一脸慎重,好奇问:“柳夫人是有什么不对劲吗?” 温瑶和姜衍还未回答,在她旁边的姜叙就慢悠悠的说:“她身上有妖气。” 楚羽一听,往姜叙旁边靠了靠,他从刚刚就一直跟在姜叙旁边,虽然哥哥不会像姐姐那样牵着他的手,但是他莫名就觉得哥哥很有安全感。 其实是因为姜叙没让他去温绥那里,所以他不敢走。 姜叙瞥他一眼,道:“不过妖气很淡。” “对。”姜衍点头,面带思索:“一般身上有妖气有两种情况,一是曾经同妖有过接触,二是她本人就是妖。” “但柳夫人除了身上带有妖气外其他方面看起来都挺正常。”温瑶接话:“我觉得我们现在最主要还是找到昨夜同她见面的男子。” “确实。”姜衍正色:“那我们接下来分头行动,阿叙你和小温姑娘还有小羽去调查那男子的身份,我同温姑娘去跟着柳茹云。” 温瑶望他一眼,见他神色凝重,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 调查昨夜那男子定是要从柳茹云身上出发,温绥推着姜叙来到集市,川阳的百姓对柳茹云都很熟悉,前县令人很不错,大多人都受过他的恩惠,自然对柳茹云也很好,可以说柳茹云从小是被川阳百姓放在手心里宠大的。 “茹云玩的好的吗?”一卖糖的阿婆眯起眼睛细细思索,对着面前的人道:“我记得她和李员外家的小女儿玩的最好,现在她嫁给了罗员外啊,两人都很好,经常带着小孩来我老婆子这里买糖吃!” 温绥三人得到答案后想卖糖阿婆道谢,顺便问了罗员外家在哪。 阿婆指着前面:“从哪里左拐就到了,最气派的那家住的就是罗员外!” “姜叙,你有没有觉得罗员外听着很熟悉?”温绥蹙眉疑惑道。 姜叙:“罗员外的公子也是第一批送上山的。” “原来如此。”温绥喃喃:“那这样真的好巧。” 柳茹云给他戴了绿帽,所以他安排柳茹云的女儿去宫殿,而罗员外的夫人和柳茹云玩得好,他也将罗员外的公子安排到宫殿。 不对...这样也太没逻辑了,况且县令也不知道颂月是妖怪。 温绥定了定神,还是先搞清那男人是谁吧。 罗府。 罗员外一听是赶跑颂月的几人到来,忙热情的到门口迎接,见到只有温绥三人先是愣了愣,但马上就恢复原样,道:“大师们来我罗府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就可以不要在门口等这么久了。” 温绥先是同他客套一番,还未等她说来罗府的原因,罗员外就话锋一转:“不知几位大师可是因为今早的事而来?” 他可听说今天早晨陈县令死了的事,还听说这陈县令是被别的妖怪杀死的。 上午陈县令刚死下午他们就来罗府,这也难怪罗员外会乱想。 温绥不答,只是道:“我们想同罗夫人说几句话。” 罗员外怔愣片刻,又问:“不知我夫人可与今早的事有关?” 温绥摇头,道:“我们是来问问她关于柳夫人的事。” 罗员外见温绥好像并不打算多说,道:“那几位请随我来。” 罗员外的府邸也很大,还有一个小花园,花园里种满了桂花,几人随着罗员外到了罗夫人的房间,房间门闭着,罗员外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一丝动静,罗员外叹口气:“自从易儿上了山她便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劝也不动。” 温绥知道罗员外口中的易儿是他们的孩子,安慰道:“节哀。” 罗员外深深叹了口气:“她到现在还不相信易儿没了,我们也不好刺激她,你们待会若是去问她她也不一定会理,若是她有什么过激的,我先同你们道歉。” 说着,罗员外便推开门,温绥发现,门里面的锁好像有被毁的痕迹。 屋子里面很暗,窗户都紧紧地关着,温绥隐约能看到屋子里坐着一个女人。 “婉儿,这是赶跑那妖怪的大师,她们有话想和你说。”罗员外点了盏灯,温绥这才看清那女人的样貌,她长相本是偏娇艳一类,但此时看起来很是消瘦,头发也很乱的披着,手上拿着一个小孩玩的小老虎玩偶,眼神痴痴的盯着。 罗员外看着女人很是心痛,他又叹了口气,道:“你们先聊,我在外面等着。” 说完便抬步离开了。 罗员外离开后,温绥同姜叙对视一眼,低声问:“怎么问?” 姜叙:“就这么问呗。” 温绥:“你不觉得她看起来很可怜吗?” 姜叙望了罗夫人一眼,道:“那也没办法。” 确实。 温绥叹了口气,如今能问的也就罗夫人了。 她站到罗夫人面前,罗夫人好像没看到一样,垂着头看着手里的小老虎玩偶。 “罗夫人...”温绥刚开口,面前的女人就猛的抬起头,见着温绥像见了鬼一样,她张开嘴,像是想大叫,突然看到站在姜叙旁边的楚羽,眸子一亮,激动的扑过去:“易儿!我的易儿!” 而楚羽半张着嘴看着罗夫人,似乎是被吓得不敢动了。 第十八章 而楚羽半张着嘴看着罗夫人,似乎是被吓得不敢动了。 下一秒,他感觉从自己旁边伸出一只手,将自己身体夹了起来,楚羽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等身体稳定下来,他转头一看,罗夫人已经被定在原地,额头还贴着一张符。 他抬头,看见少年冷硬的脸,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 楚羽这才发现自己被姜叙夹着横放在腿上,此时姜叙的表情略微有些不耐烦,但楚羽并不觉得害怕,他呆呆的看着少年,心脏好像快要跳了出来。 呜呜呜呜哥哥好帅! 等姜叙不耐烦的将楚羽丢下轮椅时楚羽还没反应过来,他捂着心脏,迷弟般的望着姜叙。 哥哥真是太帅了,为什么以前他会害怕哥哥呢? 楚羽吸了吸鼻子,在心里臭骂以前的自己。 “没事吧?”温绥此时也走了过来,看见楚羽此时的表情,莫名觉得有些奇怪。 “没...没事。”楚羽咽了口口水,偷偷地看了眼姜叙,声音雀跃:“多亏有哥哥。” 温绥揉揉他的头,只觉得他对姜叙的态度不一样了。 姜叙挑眉,指着罗夫人道:“她现在被定住了,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温绥眼珠子转了转,也笑嘻嘻的说:“多亏有你。” 姜叙顿了顿,抬了抬下吧,看起来心情颇好的道:“嗯。” 楚羽:! 为什么他刚刚说哥哥真好哥哥都不搭理他! 楚羽有些失落,但马上又想到自己之前这么怕哥哥,而姐姐却一直夸哥哥,都怪他,一开始没发现哥哥的好。 但是他现在发现了! 楚羽眼珠子亮了亮,以后他也一定要多多夸哥哥! 姜叙丝毫不知道,就因为自己刚刚的举动让楚羽成了自己的小迷弟,他此时正悠哉悠哉的坐在轮椅上看着温绥问话。 见温绥问了半天罗夫人却一句话都不说时姜叙还贴心的问:“我这里有让人生不如死的符,要不给她用用?” “?”温绥诧异的望着他:“你刚刚不是说她可怜吗?” 姜叙下意识道:“但是她不老实回答你我就觉得她可恶了。” 温绥眨了眨眼,而姜叙也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张了张嘴慢吞吞的说:“不回答你就要让我在这里浪费这么久的时间,真是可恶至极!” 说到后面还尽量让自己表情显得凶狠。 “那我就勉强相信你了。”温绥也学他慢吞吞的说,见他僵着脸终于没忍住笑了出来。 姜叙抿了抿唇,看起来有些羞恼。 温绥没在逗他,而是问:“那你有没有什么能让人有问必答的符?” 姜叙想了想,拿出一张黄纸和毛笔,当场画了一张。 “你真厉害!”温绥夸奖。 姜叙隐隐勾了勾唇。 楚羽见此也赶紧夸:“哥哥真厉害!” 姜叙瞥他一眼,眼里尽是嫌弃。 楚羽挠挠头,不明白哥哥对他的态度怎么还是这么差。 温绥将符咒贴于罗夫人身上,瞬间,罗夫人眼神变得呆滞,气息也平静了下来。 “你和柳茹云什么关系?”温绥试探问道。 罗夫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亲如姐妹。” 温绥:“你可知道柳茹云对林县令是什么感觉?” 罗夫人:“是恨。” 温绥:“那柳茹云喜欢谁?” 罗夫人的神情瞬间挣扎起来,最终还是道:“喜欢...赵群...” 柳茹云、罗夫人还有赵群从小便认识,是青梅竹马,罗夫人性格外向,很是活泼,赵群性格刚硬,像块木头,而柳茹云年纪最小,性格温温柔柔,人看起来也很柔弱,便成了被照顾的那个。 一开始柳茹云和赵群都互相不认识,因为罗夫人从小就心悦赵群,同柳茹云说了这件事,柳茹云便央着罗夫人带她去见见,可谁知赵群喜欢上了柔弱的柳茹云,而柳茹云也慢慢喜欢上了赵群。 罗夫人知道后虽然心里难受,但还是去撮合他们俩,在两人快要修成正果时,前县令却将柳茹云许配给了林县令。 因为前县令看不上赵群家,前县令喜欢读书人,赵群家却是靠杀猪发达的。 柳茹云无法违抗父命也没有勇气同赵群私奔,赵群心灰意冷之下便入了兵营,走的那天柳茹云也没去送他,倒是罗夫人追着跟了几里路。 后来柳茹云嫁给了林县令,几年后赵群回来了,还当了一个小官,心里也放下了柳茹云,可柳茹云没能放下他,在得知他回来的第二晚就去找他了。 一开始赵群还以柳茹云嫁为人妇需要避嫌的原因拒绝见面,可架不住柳茹云哭,柳茹云一哭,赵群便心软,而就是这次见面,灵儿出生了。 接下来就不要多说了,柳茹云与赵群的相见变得频繁起来,林县令自然也就发现了。 温绥听完只觉得狗血,她最后又问:“你可知那赵群此时住哪?” 罗夫人闭上眼睛,一滴泪落下:“城西。” . 城西。 几人离开罗员外府邸后便来了城西,又问了几名百姓才找到赵群家。 这宅子是赵群回来之后买的,看起来挺新的。 温绥敲了敲门,里面没人回应。 她又去问赵群的邻居,那邻居说昨日才见着赵群出门,好像今日都还未回。 温绥有些惆怅,她望着面前的大门,翻是肯定翻不过去的,她转头问姜叙:“有穿墙符吗?” 姜叙沉默了一会,道:“这个真没有。” 温绥叹口气,看来只能去找温瑶她们了,可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楚羽有些无措的站在原地,手还放在门上。 “还是你聪明!”温绥眸子亮了亮,对着他竖起大拇指。 楚羽有些不好意思的摸头笑了笑,又充满期待的望向姜叙,似乎在等他的夸奖。 姜叙挑眉:“嗯?” 像是在问楚羽看他干嘛。 楚羽瘪瘪嘴,失落的站到温绥身旁。 几人进了赵群的屋子,姜叙鼻子动了动,抓住旁边温绥的手臂:“小心点,有妖气。” 温绥点了点头,直接反握住他的手。 姜叙神色有些不自然,但也没撒开。 楚羽见此扯扯温绥的袖子,睁着圆圆的眼睛看着她。 温绥也握住了楚羽的手。 姜叙脸黑了黑,轻哼了一声。 宅院内此时静悄悄的,墙边还有许多杂草,院子里的东西都散乱的堆在一旁。 温绥莫名也有些害怕,握紧了姜叙的手,朝他那边靠了靠。 姜叙看她一眼,轻声:“别怕。” “嗯。”温绥望着身旁姜叙冷静的面容,心里没这么害怕了,她抬步朝离大门最近的一间小屋走去,伸手推开屋门。 现如今天已经有些暗了,姜叙甩了张照明符,让它飘到温绥旁边。 温绥咽了口口水,有些紧张,她慢慢的推开门,照明符飞了进去,当照明符照亮屋内的瞬间,温绥瞳孔猛地缩了缩,身子往后一退,嘭的将门合上。 “姜叙…”温绥脸色苍白,声音颤抖:“赵群死了。” “而且他还…被分尸了…” 说到这,温绥强忍着想吐的欲望,刚刚那一幕,简直是她人生中见过最血腥与恶心的画面了。 屋内肉块散落在地上,墙上溅了几尺高的血,她还看到…赵群瞪着眼睛看着她。 姜叙默了默,望着面前脸色苍白的少女,突然有种想抱住她的欲望,他这么想的,也这么做了,他无法站起来,只能坐在轮椅上拉过温绥的手,伸手将她抱住,轻轻的抚着她的后背:“别怕。” 温绥咬着下唇,身体因为害怕而不停的颤抖,她上辈子很害怕看见血腥的场景,又一次她因为太过好奇看了一部惊悚片,里面血腥的场景让她做了三天的噩梦,从此她就再也不会好奇这些了。 但今天,那满地满墙的血唤醒了她的记忆,她哽咽:“姜叙,我好害怕。” 姜叙语气是从未有过的轻柔:“别怕。” “我今天肯定会做噩梦的。” “那我守着你。” 而楚羽站在一旁担忧的看着温绥,他不知道姐姐刚刚看到了什么,但肯定很可怕。 他以前听见打雷害怕的时候他娘也会这么抱着他哄他,所以哥哥才这么抱着姐姐吧。 他也有些害怕,他想娘了。 等温绥平静下来姜叙才将她松开,两人的头发都有些乱了,衣服也有些皱。 “谢谢。”温绥真挚的道谢,她感觉自己现在已经好了很多,她也很感激姜叙。 “姐姐你没事吧?”楚羽见两人分开,忙上前问。 “没事。”看见楚羽担忧的脸,温绥心里暖了暖:“不好意思呀,刚刚松开了你的手,姐姐太害怕了。” “没事!”楚羽一脸落寞:“都怪我没有哥哥这么厉害,不然也能安慰姐姐了。” 温绥失笑,揉了揉他的头:“你现在也安慰了姐姐。” 姜叙看着两人的互动,莫名有些酸,开口道:“你俩先在这待着,我进去看看。” “不行!”温绥下意识抓住他的手:“你别看。” 姜叙望向她:“我不怕。” 温绥抿抿唇,还是坚持:“你别看,待会让姜公子过来看就行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温绥:你别看,待会让姜公子过来看就行了(别吓到你,吓到他就行了) 姜公子:? 第十九章 姜叙顿了顿,眼里生了些笑意,收了手:“好。” 温绥这才放下心来,不知为何,她就是不想让姜叙看见里面那一幕。 但姜衍就不一样了,小说里姜衍什么也不怕,一身正气,吓退多少妖魔鬼怪,可谓是正道的光,所以温绥下意识的就想着让姜衍去查看。 姜叙又将之前的纸人拿了出来,输了法力进去,纸人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温绥虽然上次见过这一幕,但现在看着还是很感兴趣,她蹲下身子戳了戳纸人,纸人“啪”的摔倒了。 场面一度很安静,温绥有些尴尬,讪笑一声:“它好容易倒啊。” ... 更尴尬了。 温绥轻咳一声,站起身走到姜叙旁边,问:“你下次能教教我画纸人的咒法吗?” “这个有点难学。”姜叙想了想,道:“下次我给你画一个?” “好!”温绥眸子亮了亮,反正让她学她也不一定学的会,姜叙这句话可谓是正得她心,她又夸道:“你最好了姜叙!” 好话不嫌听得多,虽然这句话温绥说了好几次了,但每次姜叙再听都会很开心。 一边的楚羽也有些感兴趣,不过不是对纸人,而是对姜叙出神入化的画符技术,他眼巴巴的盯着姜叙,试探道:“哥哥,我能和你学画符吗?” 姜叙望向他,有些惊讶:“你想学?” 楚羽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接着,姜叙便甩给他一本书:“先把这书看了。” 楚羽忙接住,费力的认出来上面的字——画符第一步:如何流畅的写符。 他不禁有些庆幸还好父亲严厉,从小就抓着他认字,不然他可能连封面上的字怎么读都不知道。 楚羽如获珍宝般将书籍捧入怀里,哥哥对他真好!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自己以后一定要成为哥哥这么厉害的人! 没多久,姜叙的纸人就将姜衍温瑶两人带了过来。 姜衍见着几人,将纸人捏起:“你们发现了什么?” 纸人扭着单薄的身体想要挣脱出姜衍的束缚,但两人力量悬殊过大,姜衍还觉得有趣极了,手越捏越紧,终于,纸人放弃了,焉了吧唧的垂着头。 下一秒,手上的纸人便被夺走,姜衍转头,只见姜叙捏着纸人黑着脸看着他。 “发现了赵群的尸体。”温绥轻轻碰了碰门:“而且死状比林县令还惨。” 姜衍神色不变,走上前将门推开,顿时一阵血腥味扑面而来,待他看清屋内的惨状,微微抿了抿唇,又将门合上:“里面血腥味很重,夹杂着一丝妖气。” 顿了顿,他又道:“和林县令身上的一样。” 温绥顿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到底是有多恨,才会将赵群分尸成这样。 瞬间,她脑子里闪过柳茹云柔弱的脸,会是她吗? 可她明明是喜欢赵群的啊。 “你现在最怀疑谁?”姜衍望向旁边的温瑶。 温瑶垂下眸子,垂下的手指动了动:“柳茹云。” “为什么?”温绥瞪大了眼睛。 “我也怀疑她。”姜衍神色慎重:“这妖气我们目前只在三个人的身上感受到过,但是如今活着的只有柳茹云。” “可…”温绥还有些难以置信:“她不是喜欢赵群吗?” “她这喜欢值几个钱?”姜叙在一旁轻嗤:“不敢违抗父母不敢私奔也不敢同林县令和离。” “阿绥。”温瑶揉揉她的头:“你不能只看表面,有时候喜欢也能装出来的。” “那…我们接下来要干什么?”温绥抿抿唇,像是接受了,又问。 “当然是去找她。”姜衍捏了捏剑鞘,眸子平静的望向前方。 . 林府。 柳茹云依旧坐在榻上,只不过表情却和之前很不相同,她伸出修长的手指抚了抚她面前开的鲜艳的芍药,勾了勾唇:“被他们发现了吗?” “啊,他们现在在来这儿的路上啊。” “我也想同他们玩,但我没时间了。” 说到这,柳茹云露出遗憾的表情,站起身来,朝门口走去。 她伸出手刚想推开门,便感觉到一阵阻力。 柳茹云抿着唇,再次用力一推,门依旧丝毫不动。 “好啊。”柳茹云气笑了,原本娇弱的脸庞闪过一丝讥讽:“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 “既然你们要玩,我就陪你们玩玩。”柳茹云表情沉了下来,又坐回榻上。 没多久,门开了。 . “几位怎么又回来了?” 阴暗的房间内,只点了一盏小灯,灯火忽明忽暗,照的坐在榻上的柳茹云显得更加渗人了。 她此时虽还穿着那身白衣,但气质却显得很不一样,一举一动娇媚的很。 “这到要问问您了。”姜衍握着剑,站在门口,谨慎的看着她。 “我?”柳茹云佯装不解,站起身来:“我怎么了?我现在只不过是一名丧夫的寡妇罢了,我还能做什么吗?” “林县令的死是你干的,赵群的死也是你。”姜衍冷冷道:“况且我和温姑娘已经在这屋子设了封印,人可以自由进出,但妖不行。” 姜衍的话似乎刺激到柳茹云了,她柔和的表情瞬间凶狠起来,怒骂:“别和我提赵群!他死了也是活该!” “既然你们发现了,我也懒得装了。” 柳茹云眸子红了一瞬,但马上恢复原样,她张开手,便有几根粗壮的藤蔓朝姜衍袭去。 姜衍神情冷漠,将剑拔出:“阿叙,你照顾好小温姑娘和小羽。” 姜叙:“知道了。” 姜衍放下心来,与温瑶对视一眼,两人如疾风般朝柳茹云冲去。 温绥有些担忧的看着那边:“那柳茹云看起来好厉害。” 姜叙安慰:“姜衍也不赖。” 只见那三人打斗的速度越来越快,柳茹云也渐渐有些吃力。 突然,柳茹云掏出一瓶小罐子,仰头喝下。 瞬间,她身上妖力暴涨,气势也也变得不一样。 局面突然变了,刚刚是姜衍温瑶压着她打,可现在却是她轻松的和他俩打。 可柳茹云的目标好像并不是他俩,她突然朝温绥这边看去,将姜衍两人打飞,快速的冲了过来。 姜衍神情一冷,抓住温绥的手让她站在自己身后,然后甩出一张符。 啪 柳茹云一躲,而那符瞬间爆炸,威力之大,让柳茹云打了个寒颤。 她咬咬牙,想到之前那人说的话,还是继续朝温绥冲过去。 但姜衍两人也立马缓过神,提起剑追上柳茹云。 前有姜叙后有姜衍温瑶。 柳茹云不甘看了温绥一眼,但还是转身迎上姜衍两人的攻击。 温绥脸有些白,不知为何,她感觉柳茹云刚刚好像就是来抓她的,就和颂月一样。 “别怕。”姜叙握紧了她的手,眸子闪过一丝冷意,捏住一张符。 三人不断的攻击,柳茹云终于坚持不下去了,她嘴角留下一抹鲜血,在姜衍又一次的攻击后,身体摇摇欲坠的落了下来。 柳茹云倒在地上,又吐出一口血,看起来马上要死了。 姜衍两人也停下,抬步到柳茹云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提剑对着她的颈脖,冷硬道:“说吧,为什么要杀了林县令和赵群。” “呵。”柳茹云冷笑一声,捂着心口吼道:“林县令想杀我,赵群负我,我杀他们怎么了?” 吼这么一句好像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她虚弱的靠在墙上,慢慢道:“那天我同赵群见面又被他发现了,他像疯子一样来找我,打我,骂我,还想把我掐死,我就把他杀了。” “那赵群呢?”温绥蹙眉。 “赵群?”柳茹云抬头望了一眼温绥,想到了那天的场景。 那日林县令死后她十分害怕,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赵群,可等她到了赵群府上却听见他同罗员外的聊天。 罗员外:“婉娘最近很是不好,说想见你一面。” 赵群:“她怎么了?” “易儿被送上宫殿后她便一直心神不安,在得知易儿去世的消息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里。”罗员外叹口气,他知道婉娘同面前的男人关系很好,但如今婉娘的身体越来越差,他也没心情想太多。 赵群有些愧疚,婉娘同柳茹云玩得很好,那时林县令定是迁怒于她。 “明日我要去军营,后日才有空。” “那我回去同她说。” 说完后罗员外便走了,但在门外听着的柳茹云本就快要崩溃,又听见赵群要去同婉娘见面,昔日的记忆如洪水般涌来,她冲进屋子,尖声质问赵群:“你要背着我去同婉娘见面?” 赵群皱眉,反问:“你怎么来了?” “你要背着我同婉娘见面吗?”柳茹云有些慌乱,抓住赵群的手,神情有些疯狂。 “你冷静。”赵群沉声:“现在都这么晚了,我们刚刚才见了面,你不怕被林县令看到吗?” “他已经看到了!”说到这,柳茹云有些急迫的抓住赵群的手:“你带我走好不好?我们去别的地方好好生活吧?” 赵群越发觉得她奇怪了,问:“你怎么会提出这个要求?” “我后悔了二郎。”柳茹云泫然欲泣,期待的看着赵群:“你带我走吧。” 赵群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但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他道:“那等我明日见过婉娘再走。” “婉娘婉娘婉娘!”这两字深深的刺激到了柳茹云,她将赵群的手一甩,怒不可竭的盯着他:“你还喜欢她是吗?!” 第二十章 “你冷静点!”赵群拉住她的手:“婉娘同我们一同长大,你难道就不替她担心吗?” “你怎么不为我担心担心?”柳茹云崩溃大喊,眼泪留下:“灵儿也是我的骨肉啊,她也没了!” 她从小就很羡慕婉娘,婉娘父母恩爱,性格活泼,很惹人喜欢,而她母亲早逝,父亲虽是一个好官,但却不是一个好父亲,对她永远是说一不二的强硬态度。 她记得那年婉娘突然同她说有了心上人,是和她一起长大的赵群,当时她看着婉娘少女怀春的表情,突然很嫉妒,便央着婉娘将赵群介绍给她。 婉娘没想太多,满口答应,于是她也认识了赵群,可能因为是婉娘喜欢的人,又或者赵群确实人很好,她也慢慢有点喜欢赵群了。 后来她发现赵群会偷偷看婉娘,同婉娘接触会耳朵红,对着婉娘说话的语气也很轻柔。 那时她就知道了,赵群心悦婉娘,但是婉娘不知道。 当时嫉妒直接占满了她的大脑,她选择瞒着婉娘,然后装作无意的告诉赵群婉娘喜欢罗家公子。 罗家公子便是如今的罗员外了,他在当时也喜欢婉娘,但他对婉娘更加热情,也很主动。 一开始赵群听了还不太相信,她便偷偷安排婉娘和罗家公子见面,在两人聊的开心的时候带着赵群去看。 赵群看了之后果然就信了,还难过了好久,那段时间她天天陪着赵群,安慰他,还告诉他自己心悦他。 后面赵群可能是被她感动了,对她也越来越好,婉娘看见了也没有说什么,还以为赵群一开始就喜欢她。 有时候她看着婉娘强颜欢笑的脸也会愧疚,但马上这愧疚又变成了嫉妒。 因为没了赵群她还有罗公子,罗公子对婉娘很好,她曾今想用对赵群的方法对罗公子,可罗公子却不在意,还让她别老乱讲。 其实她也不清楚自己对赵群到底是什么感情,那年她父亲让她嫁给林县令,她不敢反抗,也没有勇气私奔,在赵群离开那天也没有去送他,反而是婉娘,追着他跑了一公里。 后来赵群回来了,她现在还记得婉娘那时提起赵群脸上开心的表情,于是她又去找赵群了。 “你冷静一点,我只不过是去见见她,如果你不放心你也可以和我一起去。”赵群见她不太对劲,伸手将她搂入怀里,柔声道。 “二郎。”柳茹云此时突然想通了,她将手搭在赵群胸膛,在赵群没看到的地方,沉下了脸,面无表情道:“我杀了林县令。” 话音刚落,抱着她的人便将她推开,满脸不可置信。 “婉娘,你别开玩笑,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柳茹云神色平静的望着他:“我说真的,他刚刚又发现了,想掐死我,我把他杀了。” 赵群只觉得面前的柳茹云陌生极了,接着,他又听到面前的人缓缓开口。 “不仅如此,当年让你看到婉娘和罗公子也是我安排的,婉娘根本不喜欢罗公子,婉娘喜欢的是你。” 说到这,柳茹云勉强勾了勾唇,虽然表面她看起来毫不在意,但在心里对赵群的回答还有些期待。 可赵群却后退一步,看她的眼神不复之前柔情。 “你…你…”赵群也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他只觉得面前的人陌生又可怕,在他心里,柳茹云应该是温柔善良的,而不是此时这个心机深狠心的女人。 “怎么?”柳茹云握紧了手,任凭指甲割破手心,她一步一步朝赵群靠近:“害怕我了吗?” 赵群后退一步,声音颤抖道:“你去自首吧。” 柳茹云停下步子,直直的盯着他,问:“你真的不带我走吗?” “…你让我觉得你很可怕。” … 回忆结束,柳茹云认命的望着面前的人,不复一开始的柔弱,讥讽道:“就是这样了,林县令我杀的,赵群我杀的,哦还有,刚刚一个男人进来了,给了我一个瓶子,说喝了能增加实力,还让我把穿着鹅黄裙子的少女抓走。” 姜衍问:“那人眼睛可是红色的?” 柳茹云点头,脸上看起来有些疲惫:“他说我只要将她带到他面前,就助我离开这里。” “还有一件事。”姜衍脸上若有所思,顿了顿又道:“你是如何成为妖的?” 柳茹云抿唇,半响才道:“去年林县令送了我一盆芍药,我时常同她讲话,昨夜林县令突然冲了进来,打我骂我掐我,在快把我掐死的时候,芍药化为花妖,将他打晕,当时我已经快不行了,芍药便将内丹给我,附身于我身上,她自己陷入了沉睡,我醒来便杀了林县令,伪造成他是被宫殿的那只妖怪杀死的。” “要杀还是要怎么样都随便你们吧。”柳茹云脸色不变:“只不过那花妖什么也没做错,只不过是看不下去了…希望你们能放她一马。” 温绥看着柳茹云,陷入沉思,事实真的和她说的一样,是她自己杀死的林县令吗? 她不知道。 她觉得柳茹云没这么狠的心。 事后姜衍将柳茹云身体里的花妖逼了出来,但花妖因为将内丹给了柳茹云,已经变得虚弱的很,变成了一朵普普通通的芍药。 而柳茹云,身体里只有内丹并没有花妖附身,身上的妖力瞬间消失了。 “你说姜大哥会怎么对柳茹云?”温绥有些好奇,转头问一旁的姜叙。 姜叙听着姜大哥这三个字轻嗤了一声,道:“带去衙门关进大牢吧。” “哦。”温绥点点头,这确实是姜衍的风格。 “不过现在时间太晚了。”姜衍和温瑶将柳茹云压起,对着温绥三人道:“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好。”温绥看了眼一旁已经困得不行的楚羽,答应下来。 “你们也要小心。”离开之前,温绥回头道了一声。 “好,快去休息吧。”温瑶脸上也有些疲惫,对着温绥温和一笑。 三人出了房间后便往昨天住的屋子走去,没办法,现在这个店可能客栈都歇息了,只能再住在这里。 一路上很是安静,楚羽打着哈切已经有些摇摇欲坠了。 “姜叙。”温绥突然开口,问:“你觉得柳茹云对赵群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呢?” 姜叙默了默,道:“喜欢吧,但更多还是嫉妒心作祟。” “那她最后为什么要问赵群喜不喜欢她呢?”温绥不解。 姜叙回头看她一眼:“这个可能是不甘心吧,她在赵群面前伪装自己伪装了这么久,所以想看看自己脱下伪装后,赵群对她的感情。” “太复杂了。”温绥甩甩头,叹口气:“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怎么还有不甘心的喜欢因为嫉妒的喜欢。” 姜叙轻笑一声:“反正如果是真的喜欢,肯定不会因为你不是你或者你之前都是伪装的而不喜欢你。” “啊?” “意思就是,如果喜欢你,就算你变成了妖怪…我也喜欢你。” 那时姜叙还不知道,未来的某一刻,这句话一语成谶。 . 第二天。 柳茹云已经送去了县衙,川阳百姓在得知柳茹云杀了林县令和赵群都很惊讶,毕竟在她们眼里,柳茹云乖巧懂事,是绝对不会做这些事的。 不过其中最震惊的还是罗夫人了。 那天罗夫人第一次出了屋门,由罗员外陪着她一起去见柳茹云。 温绥不知道她们在里面说了什么,因为她们马上又要出发了。 终于!要去面对可恶的齐书雪了! 温绥握紧拳头,对这个敌人的态度很是认真。 温瑶和姜衍,由她来守护! “阿绥,走了。” 温瑶收好了行李,招呼自己还愣在那里的妹妹。 “好!”温绥应道,又凑到姜叙旁边,这次姜衍去买了一个能自动行驶的轮椅,据说是用灵石催动的,她还有些好奇。 “姜叙。”温绥慢悠悠的跟在姜叙旁边:“你说要是有人来干扰我姐姐和你哥哥的感情,你帮谁呀?” 姜叙奇怪的望她一眼:“他俩有什么感情?” “我我我知道!”一旁跟着的楚羽举手,他偷偷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温瑶两人,道:“我看见姜哥哥买了支簪子给温姐姐!” “啊?”温绥瞪大了眼睛,朝温瑶头上看了一眼:“可是姐姐的簪子还是那个啊?” “因为温姐姐说要等现在的簪子戴旧再戴新的,不能浪费!”楚羽抬了抬头,又道:“而且温姐姐也回了礼给姜哥哥。” “回了什么?” “回了一块玉佩!”楚羽指指姜衍腰间:“姜哥哥刚收下就迫不及待的带在腰间了!” 温绥顺着望过去,果然如楚羽所说。 但是这两人对互相送的礼物的态度,就很不一样。 一看温瑶就是觉得收别人礼物不好所以随便回了一个。 但姜衍却… 唉,姐姐好木头啊。 温绥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 “姐姐,是不是关系好就互相送礼物呀?”楚羽一脸不解的望着温绥。 “应该是。” “那我也要给姐姐送礼物!”楚羽弯了弯眸子:“还有哥哥!” 温绥觉得可爱,拍拍他的头:“那我也给你送。” “谢谢姐姐!”楚羽又跟在温绥身旁,道:“对了对了,我还发现姜哥哥会时不时偷看一眼温姐姐,而且有时候耳朵还会红!” 温绥听着有些姨母笑,她清了清喉咙:“说明他们关系好。” “哦。”楚羽若有所思,又道:“那姐姐和哥哥的关系一定很好!” “嗯?” “因为哥哥也会……唔唔…” 楚羽还没讲完,姜叙便冲了上来捂住他的嘴,慌张道:别乱说。” “呜呜呜呜…” 温绥看着这一幕失笑,但她也开始思索楚羽的话,她和姜叙关系好吗? 好像是挺好的。 虽然一开始她是有目的的去找他,但是相处越久,她…越想和姜叙呆在一块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柳茹云同赵群讲话就是: 柳茹云:今天天气好好 赵群:我要吃烧鸡 柳茹云:你觉得我今天穿这件好看吗 赵群:这个天是不是要下雨? 总结:各说各话 第二十一章 在出了川阳后几人就加快了速度,毕竟在柳茹云的事上已经耽误了一两天。 温绥也突然想起在原小说里似乎并没有这件事,不过也可能有只不过她已经忘了,毕竟距离她看完这本书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她也只是记得粗略剧情。 川阳离隋阳有几天的路程,姜衍在离开之前也去采买了很多物资。 然而在走了几天后天空突然下起了雨,无法,几人只好找了一处破庙躲雨。 来了来了,齐书雪的剧情来了。 温绥咽了口口水,有些紧张的坐在姜叙旁边。 小说里只说原主被抓走了,但也没说怎么被抓走,弄的她也不知道要怎么避免被抓。 姜衍从破庙里找出一堆干草,将它们点燃,有些担忧的望向窗外:“这雨看起来一时半会是停不了了。” 温瑶点头,坐到他旁边:“走了这么多天了,今天就当休息休息吧。” 姜衍望着温瑶,眼里多了一抹柔色:“你衣服湿了,快烤烤吧。” 温瑶点头,将外衣脱下,她的头发也湿了些,软趴趴的贴着额头。 姜衍想了想,从姜叙那里夺过一块帕子,递给温瑶:“擦擦吧。” 温瑶愣了愣,接过:“谢谢。” 然后给了温绥。 温绥憋笑拒绝:“姐姐你先擦吧,我没淋湿多少。” 本来打算把帕子给温绥的姜叙:…… 等温瑶擦完头发,几人又围着火堆烤火,外面时不时刮过一阵风,扑朔而来,温绥抱紧身体,感觉有些冷。 “阿切。”温瑶打了个喷嚏。 下一秒,姜衍从姜叙手里夺过一件干净的外衣,披在温瑶身上:“你刚刚淋了雨,还是要小心着凉。” 刚想把外衣给温绥的姜叙:……… 而温绥,正亮着眸子看着这一幕,磕到了磕到了,cp党的快乐。 而楚羽吸了吸鼻子看着所有人,抱着身体瑟瑟发抖,为什么没有人关心他… 庙外的雨越下越大了,温绥抱着腿坐着,听着雨声,感受到不远处火堆的温暖,有些昏昏欲睡。 她感觉她的眼皮越来越重,她感觉不太对劲,艰难的抬起头看了一眼周围。 他们怎么好像都快睡着了? 温绥这么想着,同时,大脑再也无法抵挡这阵困意,眼皮也慢慢沉了下来。 . 不对劲! 温瑶猛地睁开眼睛,用力的咬着舌尖,好让自己更清醒。 她警惕的望向四周,温绥和楚羽已经睡着了,姜衍和姜叙也半眯着眼睛。 “嘶…” 温瑶耳朵动了动,又是一阵困意来袭,她艰难的睁着眼睛,摇了摇旁边的姜衍:“姜公子,醒醒!” “温…温姑娘?”姜衍看上去有些迷糊,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感觉到不对劲。 他怎么会这么困? “这里不太对劲。”温瑶凑到他旁边低声道。 “好…困。”姜衍咬了咬舌尖,感受到一阵铁锈味,脑子瞬间清醒多了。 而在她们两个看不见的暗处,潜伏着一只吐着信子的白蛇,白蛇眼里透出莹莹绿光,正摆着身体看着温瑶,眼里带了一丝痴迷。 温瑶突然感觉到一阵强烈的视线,抬头一看,那里乌漆麻黑,什么都没有。 “温姑娘。”姜衍艰难的撑起身子,手握住剑鞘,唤道。 温瑶没有任何反应,直直的盯着最前方。 只听唰的一声,从暗黑处飞出一道白光,姜衍瞳子猛地一缩,握住剑鞘的手用力将剑抽出。 “唰!” 剑光与白光相碰,他这才看清那白光的真面目,正是那只白蛇! 白蛇摇晃着身体,绿色的眸子有些气急败坏的盯着姜衍。 姜衍拉过温瑶,握住剑,同白蛇对视。 白蛇嘶嘶的吐着信子,半响,唰的一声不见了。 姜衍这才松了口气,无力的倒在地上,额头尽是冷汗。 “阿瑶。”他摇了摇温瑶的身体,想把她唤醒。 可温瑶就像是睡的很深一样,根本唤不醒。 无法,姜衍叹了口气,将外衣垫在地上,再把温瑶放在上面,最后用从姜叙那儿夺来的外衣披在她身上。 等做完这些,姜衍又咬了咬舌尖,打起精神,他将剑放在旁边,坐直身子,瞳孔猛得一缩,原本温绥坐着的地方此时却空无一人! . 温绥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略微潮湿的山洞里。 她撑起身子,看向山洞外,现在已经黄昏了,雨也还在下,她转头,又看到不远处坐着一名穿着青裙的少女,少女此时有些狼狈,裙子上沾了很多泥巴。 “你…你醒了?”青裙少女见温绥坐起身子,忙凑了上来。 温绥定眸,这才看清青裙少女的脸。 少女容貌清丽,杏眼含春,眉若弯柳,微微蹙起,头发有些乱,看起来很是楚楚可怜。 “嗯。”温绥点头,对青裙少女的态度很是疏离。 因为她知道,面前这人就是她接下来要面对的敌人——齐书雪! “我好害怕。”齐书雪好像并未察觉温绥的冷淡,她抱着手,轻抿双唇,眸中带泪的望着温绥:“还好你来了,让我感觉这儿也没这么吓人了。” “...”说着我被抓好像还是一件好事一样。 “你是怎么被抓的?”齐书雪见温绥不说话,以为她害羞,自顾自的说:“我本是去投靠我在江城的舅舅,可谁知路上遇到那可怕的蛇妖,接下来可怎么办啊...” 说到后面,齐书雪心里越来越难受,开始嘤嘤哭泣起来。 温绥:“...” “你别哭啊。”温绥有些头大,虽然她原本是对齐书雪抱有敌意的,但这也不代表她能无视她哭啊。 然而下一秒,齐书雪抬起头期盼的对温绥道:“那待会蛇妖来了你能保护我吗?” 温绥刚软下来的心瞬间硬了,强硬道:“不能,我也很弱。” 齐书雪:“嘤嘤嘤。” 温绥默了默,选择站起身去离齐书雪比较远的地方坐着,眼不见心不烦。 齐书雪哭了半天见温绥也不搭理她,心里痛诉她的无情,但她自己也觉得没意思,擦了眼泪抱着腿坐在原地。 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 温绥看她一眼,果然,不说话顺眼多了。 坐了一会后她又起身走到山洞口,伸出手碰了碰,摸到了一层无形的结界。 “出不去的。”齐书雪闷闷道:“你还是想想待会那蛇妖来了要怎么办吧。” “它去哪了?” “不知道。”齐书雪垂下眸子:“我也是上午才被它抓来的,它把我丢在这里就出去了,然后刚刚又把你丢进来了,然后就离开了。” 温绥张口,还想说话,耳朵却听见不远处传来“嘶嘶”的声音,她闭上嘴,后退一步,捏紧了手里的符,这是姜叙之前给她的。 没多久,一只吐着信子的白蛇优哉游哉的爬了进来。 “美人儿,你们终于醒了。”白蛇口吐人言,语气却滑腻的很。 齐书雪咬着下唇,还是跑到了温绥身后。 “别怕嘛,我又不会伤害你们。”白蛇摇着身子,又朝她们走近了些。 “你你你别过来!”齐书雪苍白着脸,带着哭腔喊。 “小美人儿别哭啊,不然我可是会心疼的。”白蛇眼睛亮了亮,望着齐书雪露出痴迷的神色:“想不到小美人儿这么美,我可是有口福了。” 齐书雪听它这么讲更害怕了,身体不停的颤抖。 温绥抿唇,实在是看不下去,朝白蛇甩出一张符。 她记得姜叙就是这么打妖怪的,应该没错吧? 下一秒,符贴在白蛇额头,唰的燃烧起来。 白蛇惨叫一声,痛苦的拍打着尾巴,又用头在地上滚,半响终于把火扑灭,但是额头已经烧了一块。 齐书雪眼睛亮了亮,抱紧了温绥的手臂。 温绥瞥她一眼,齐书雪讨好一笑。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白蛇似乎被激怒,朝温绥大喊,下一秒,张开嘴巴,一柱很大的水流从他嘴里吐出。 所以他刚刚为什么不自己吐水灭火? 温绥神色复杂的看着他,甩出一张能够结结界的符。 水被结界挡住,白蛇阴沉的望着温绥,瞬间,他的身体开始变大,直到快比这山洞高,才停止。 “本来还想把你留着,谁知道你这么不知好歹!”白蛇怒叫。 温绥心里有些害怕,捏紧手里的符,等着他接下来的攻击。 白蛇动了,他猛的甩了甩尾巴,朝温绥两人扑来。 可是下一秒,一团雷电朝山洞劈来,将山洞的结界劈破,啪的甩在白蛇身上。 “啊!!”白蛇凄厉的大叫,尾巴无力的掉到地上,他愤怒得转头一看,一名坐在轮椅上的少年冰冷的盯着他,手上还捏着另一张符。 “天雷,破。” 他听见那少年缓缓开口,他有些害怕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白蛇不甘心得望了温绥和齐书雪一眼,摇着尾巴刚想溜。 但马上,另一边又来了一名男子,长相同那少年有些像,似笑非笑的盯着他,手里还提着一把看着就吓妖的剑。 白蛇咽了口口水,又转了个方向,那个方向则站着一名女子,是他刚开始的目标,女子气质清冷,手提宝剑,眼神锋利的盯着他。 天要亡蛇! 第二十二章 将白蛇解决后,温瑶忙冲了上来,一脸担忧:“没事吧?” 温绥摇头:“还好有姜叙给我的符咒。” 姜衍两人上前,见着躲在温绥身后的齐书雪,问:“这位姑娘是?” 温绥张嘴,刚想回答,却见那齐书雪蹭的一下扑向姜叙,嘴里还激动的喊着:“表哥呜呜呜呜。” 姜叙一愣,但身体快速的作出反应,往旁边一站。 “啪。” 齐书雪直直的摔倒地上。 温绥憋笑,道:“她也是被那蛇妖掳来的。” 齐书雪觉得有些丢脸,她撑起身子,泪眼婆娑的望着姜衍:“是我啊表哥,齐书雪,我们六岁那年见过的!” 姜衍觉得有些尴尬,他想了想,好像自己确实有一个姓齐的表妹,不过只见过一面而已。 “我家乡遭遇旱灾,父亲便让我去投靠舅舅,可谁知在路上被那可恶的蛇妖掳到这里,还好遇上表哥的搭救,不然我可能就要死在这里了呜呜呜呜。”齐书雪擦着眼泪,我见犹怜。 “你先…起来说话吧。”姜衍差不多信了她的话,但毕竟从小只见过一面,现在还是觉得很陌生。 齐书雪停了哭,柔柔道:“好。” 说着,便慢慢悠悠的站起来,身形摇摇欲坠,像是下一秒又要倒了一样,她本来还期待着有人扶她一下,然后她再装装可怜,可是根本没有,一个也没有! 齐书雪咬牙,站直了身体,然后望向面前的姜衍,脸红了红:“表哥怎会在这?” “嗯…”姜衍道:“同我们一起的小温姑娘被蛇妖抓了过来,我们便来救她。” “小温姑娘?”齐书雪眸子亮了亮:“通过刚刚的事,我与小温姑娘也有些感情了,想不到还因此能与表哥相见,救命之恩,当…” “姜大哥!”温绥见齐书雪还要说下去,忙打断,急切道:“姐姐晕倒了。” 姜衍神色一变,也不顾齐书雪,有些着急的走向温瑶。 此时温瑶正昏迷,脸颊带些病态的红,眉头紧紧拧着,似乎十分难受。 “温姐姐刚刚打了好几个喷嚏,该不会是发热了吧?!”楚羽站在一旁,担忧道。 姜衍抿着唇,伸手探了探温瑶的额头,沉声:“有点发热。” 齐书雪凑过来道:“正巧我平日里看过医书,可以让我看看吗?” 姜衍望她一眼,沉声“好。” 然后站到一边。 齐书雪蹲下来,拿起温瑶的手臂把脉,半响,道:“这位姑娘刚刚淋了雨,有些发热,我记得医书有说,泊叶放入水中烧到沸腾,再喝下,可以治疗发烧,我在来这的路上也看见过它,只要让温姑娘喝下它,没多久就会恢复了。” ”好。”姜衍答应下来,又问:“泊叶长什么样?” 齐书雪想了想,道:“是绿色,有三片叶子,中间那片最大。” “行。”姜衍应完就抬步出去。 “外面还在下雨,表哥你可以待会再去!”齐书雪见他毫不犹豫的出了山洞,踏入雨里,忙喊道。 但姜衍没有回头,只是加快了步子。 温绥抱着温瑶,朝齐书雪道了谢。 “温姑娘不必这么客气,我还要谢谢温姑娘救了我,还让我同表哥重逢。” 说到后面,齐书雪脸颊又带了红。 温绥:…… 好吧,虽然齐书雪帮了温瑶,但她依旧是她的敌人。 接着,姜叙便生了火,几人坐在火堆旁,温绥将温瑶挪的近了些,好让温瑶暖和点。 “姐姐。”楚羽坐在温绥旁边,扯了扯她的衣角:“你看哥哥,他好像不开心。” 温绥一听,望向姜叙,果然如楚羽所说,此时姜叙正挎着脸,手里拿着山洞里的干草丢进火堆,看起来很不开心。 温绥突然想到,从她刚刚见到姜叙到现在,他好像一句话也没说,想了想,温绥将温瑶放下,再垫了个东西让她靠着,然后对楚羽道:“你能先帮我守着姐姐嘛?” 楚羽点头,小声道:“你快去哄哄哥哥吧,我一定会看好温姐姐的!” 温绥失笑,捏捏楚羽的脸便走向姜叙。 她坐到姜叙旁边,也不说话,就是看着他。 半响,姜叙终于忍不住:“怎么了?” “你怎么了?”温绥撑着头看着他:“看起来好像很不开心。” 姜叙不语,垂下眸子,他想到温绥被抓时的场景,那个时候他眼睛半闭着,模模糊糊看到面前闪过一阵白影,他想张嘴,想追上去,可是他浑身上下没有任何力气,他也站不起来。 他第一次这么痛恨自己这么弱,还是一个残废。 “你看我不是没事嘛。”温绥道,想了想,又伸出手去握住姜叙的手,以往姜叙的手都是暖洋洋的,但此时却凉的刺骨。 “你手怎么这么冰?”温绥拧着眉头,将姜叙的手握得更紧了。 “我在想。”姜叙盯着火堆,闷闷开口:“如果那个时候山洞里只有我们俩,然后你被抓走了,结局会是什么样?” 温绥一顿,她看着旁边的姜叙,感受到他低落的情绪,心里也突然有些难过,她伸手将姜叙的头转过来对着他,认真的看着他的眸子道:“你以后肯定会站起来的,我们马上就能找到神医了。” 姜叙神色复杂:“你真的这么觉得吗?我们真的能找到神医吗?” “当然有。”温绥肯定道,神色认真的看着他:“你以后不仅能站起来,还能成为最最最厉害的杀妖大佬,姜叙,你前途无量!” 姜叙望着面前的少女,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以往别人看见他的第一眼,注意力都是放在他的腿上,然后露出遗憾的神色,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同他说:你以后前途无量。 姜叙抿了抿唇,哑声:“…好。” “嗯!”温绥放开他的头,笑嘻嘻道:“所以不要难过啦!” 姜叙望着她,眸子柔了柔:“好。” . 姜衍没多久就回来了,还不知从哪带回来了一个小碗。 他衣服大多都淋湿了,齐书雪忙心疼的上前:“表哥你怎么不躲着点,快来烤烤吧,等下你也发热就不好了。” “我没事。”姜衍嘴唇有些苍白,将泊叶和碗递给齐书雪:“辛苦你了。” 齐书雪接过,害羞的看了他一眼:“为表哥分忧,我不辛苦的。” 姜衍像是没看到她羞涩的神情,嗯了一声,抬步走到温绥旁边。 齐书雪咬咬唇,将碗拿到外面接了些雨水,然后放在火堆旁边烤着,等有些热了,便将碎了的泊叶倒进去。 “表哥。”齐书雪等水完全沸腾后又开始唤姜衍:“这碗有些烫,你能帮我拿出来吗?” “好。”姜衍抬步走过来,伸手将碗端起,齐书雪还想让他小心点,但他直直越过她走到温瑶旁边。 “等药冷点就能喝了。”姜衍开口,将碗放在地上,手指已经烫的有些红了。 “好。”温绥担忧的看着温瑶,温瑶此时额头已经出了汗,脸颊也有些红。 姜衍又将碗端了起来,轻轻的吹了几口,又叫温绥将温瑶扶起,小心的给她喂药。 喝完药后温瑶出汗出的更多了,但是脸颊的红慢慢的退了下来。 齐书雪松了一口气:“等温姑娘睡一觉应该就无大碍了。” “谢谢你了。”温绥再次道谢。 “不必客气。”齐书雪盈盈一笑,然后对着姜衍道:“不知表哥可否借一步说话?” 姜衍想了想,点了点头。 等齐书雪拉着姜衍离开,楚羽便疑惑道:“那位姐姐怎么老黏着姜哥哥?” 温绥望过去,道:“因为她喜欢你姜哥哥。” “为什么?”楚羽瞪大了眼睛,一件难以置信:“他们不是今天才见面吗?” “可能这就是一见钟情吧。”温绥叹了口气,望向自己怀里的温瑶,傻姐姐还不开窍男主都要和别人跑啦! “可是姜哥哥不是喜欢温姐姐嘛?”楚羽嘟囔。 温绥赞同的点头,又望向姜叙,问:“你觉得谁和你哥哥更配?” “你姐姐?” “那肯定!”温绥抬了抬下巴:“所以,为了阻止你哥哥被抢走,我们一定要做好措施!” 楚羽不解:“什么措施?” 温绥嘿嘿一笑:“让她不能黏着你哥哥的措施!” 于是,等姜衍回来,温绥就装作很累的说:“能麻烦姜大哥帮我守着姐姐嘛,我有些困了。” 姜衍自然是答应了下来,让温绥去休息。 但齐书雪见此又说自己不累,想同姜衍聊聊天。 温绥见此对着楚羽使了使眼色,楚羽抿唇,慢慢的走到齐书雪旁边,拉了拉她的衣服,干巴巴的说:“姐姐,你真美,能和我聊聊天嘛?” 齐书雪有些受宠若惊:“你想聊什么?” 楚羽皱起眉头,姐姐也没和他说要聊什么啊… “聊一聊齐姑娘家乡的风土人情?或者小时候的趣事?”温绥提议。 “对对对。”楚羽忙点头,期待的看着她:“可以吗姐姐。” 楚羽本就生的可爱,特别是他的眼睛,带着小孩独有的灵动。 齐书雪被他的大眼睛盯着,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楚羽见此朝着温绥眨眨眼,温绥则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楚羽,真好使! --------------------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本《成为三位大佬的白月光后我死遁了》求支持030 文案如下: 文案: 明栀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穿进了一本男频修真文。 系统【请通过“人性光环”让三位男主摆脱be结局!】 作为能动手绝不动嘴靠暴力输出在全息游戏里排行第一的明栀:这题…我真不会! 于是—— 面对因失明而道心不稳的大师兄, 明栀内心:好可怜…我想想怎么安慰他。 明栀开口:伤什么心,有啥伤心的,失明你也是天下第一,别伤心了! 面对流落人间惨遭欺负的魔界幼主, 明栀内心:我要教他学剑!让他变强! 明栀开口:啧…真菜。 面对风流多情结局凄惨的妖族少主, 明栀内心:这该死的美惨强,爱了爱了! 明栀开口:渣男! 系统:【…您还真是非常人性呢。】 明栀欲哭无泪:我也不想这样! * 她原以为按照剧情那三位定会怒气冲心,不再理她,但后来: 大师兄将打理齐整的花枝摆在她床头,淡淡道:“打杀之事交给我。你,在我身后便好。” 魔族之主偷偷将尾随她的魔修一剑穿喉,而后将带了血的剑擦拭干净,歉疚的看着她:“我还是太笨了,师傅再教我一遍可好?” 妖族少主状似无意地丢出几件极品神器,微微发烫的脸扭向一边:“这种花里胡哨的本少主才用不上,赏你了。 此情此景,明栀后退一步,满脸惊恐,连夜死遁跑路。 * 后来三界突然出现一则传闻:修真界,魔界,妖界的三位大佬心里都有一个白月光。听说那白月光坚韧不拔,心地善良,曾在他们最落魄的时候带他们走出阴霾。 世间纷纷猜测这三位白月光谁更胜一筹,为此还大打出手,设下赌盘。 而明栀看着眼前逼近的三个大佬,咽了咽口水:那个,有话好说。 #关于我想以剑证道却莫名其妙成为他们的白月光# 第二十三章 因为外面还在下雨的原因,几人在山洞里将就了一晚,等第二天早上,温瑶也醒了,雨也停了。 温瑶刚醒便得知了自己昨天晕倒的事,她同齐书雪道了谢,又有些担忧的看着山洞外,道:“本来昨天就能启程的,都怪我,耽误了一天。” 话音刚落,姜衍便有些歉意道:“不怪你,昨天下了一夜的雨,怪我没发现你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住了。” “那…那个。”齐书雪将他们的聊天打断,弱弱道:“听说你们要去隋阳,我舅舅家就在那附近,所以…你们能不能带上我?” 说到这,齐书雪敛下眸子,看上去有些可怜,道:“我本以为就要葬身于那蛇妖口中,还好遇到了表哥搭救,于情于理我都不该再麻烦你们,可是我一个弱女子,实在是太害怕了呜呜呜…” 说到后面,齐书雪开始抽泣起来。 温绥转头望向温瑶,看见她看向齐书雪的眼光带了些同情。 剧情里温瑶也是这样,听见齐书雪讲的便心软了。 果然,只见温瑶认真的对着齐书雪道:“齐姑娘不必伤心,斩妖除魔,济弱扶危,是我们这些除妖人该做的事,再加上姜公子为人正直善良,还是你的表哥,是绝对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齐书雪吸着鼻子,眼睛通红的望向温瑶,感激道:“温姑娘,你可真好,不知道我能不能叫你一声姐姐?一看到你,我就亲近的很。” “那不好。”温瑶正色道:“你看上去和我同龄,和姜公子一样叫我温姑娘就好。” 温绥:噗。 不知为何,看见齐书雪吃瘪她就有些想笑。 于是最终,齐书雪也加入了她们的大部队中。 刚开始齐书雪还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但没多久,就开始黏着姜衍表哥长表哥短去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齐书雪对姜衍有非分之想,但温瑶却像一个木头一样,齐书雪和姜衍说话她便回避,等姜衍想去找她说话齐书雪又黏了上去时她也会默默走开。 温绥有些看不下去了,走到她旁边,暗示道:“姐姐,你不觉得齐姑娘很黏着姜大哥吗?” 温瑶不解的望她一眼:“他们这么久没见了,齐姑娘肯定很想他。” 想他什么啊! 明明是想泡他! 温绥恨铁不成钢,继续道:“那你不会觉得不舒服吗?看他俩走的这么近?” 温瑶摇头,一本正经道:“这有什么不舒服。” “……”温绥咬咬牙,没救了,温瑶真是块木头! 木头·瑶不明所以,搞不懂温绥怎么会突然问她这些问题,她下意识朝姜衍那边望过去,看见齐书雪朝姜衍抿唇一笑,姜衍面色柔和的望着齐书雪,两人郎才女貌,很是般配。 她又想到温绥的话,心里莫名有些苦涩。 但她不知道的是,姜衍的表情之所以这么柔和,是因为齐书雪和他说温姑娘人长得好看,还这么厉害,不像她,什么都不会,只能依靠表哥。 姜衍没想太多,只觉得齐书雪是在夸温瑶,赞同的点了点头,还同她说温姑娘心地善良,优点有很多,让她不要妄自菲薄,可以多多和温姑娘学习学习。 齐书雪:…… . 到隋阳的时候已经下午了,温绥几人先是找了间客栈,把东西放了,才下楼用膳。 “终于可以吃上一顿热乎乎的饭了!”温绥盯着桌上的饭菜,感动到流泪。 然而下一秒,温绥就看到齐书雪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姜衍碗里,并害羞一笑:“这个菜听说很好吃,表哥你多吃点。” 食欲瞬间不好了。 温绥咬牙,瞥到一旁低下头吃饭的温瑶,眼珠子转了转,故作夸张道:“姐姐你这衣服看上去怎么这么旧了,既然到了隋阳,不如待会让姜公子带你去逛逛怎么样,我刚刚看外面热闹的很,好像有什么活动呢!” 姜衍一听,眸子亮了亮,望向温瑶,道:“正好我也想去买点东西,买完东西我们还可以去打听打听神医的事儿。” 温瑶刚想说话,温绥忙道:“对对对!多好啊!姐姐你一定会去的对吧?” 温瑶对上温绥期待的目光,最终还是缓慢的点了点头。 她其实知道温绥是想让她和姜衍走的近些的,但鬼使神差的,她答应了。 齐书雪见此,张口:“其实我…” “齐姑娘就和我们一起去逛逛吧!小羽这么喜欢你,肯定想让你带着他!”温绥赶紧打断她,朝楚羽使眼色。 笑话,她今天是绝对不会再让齐书雪插足他们了! 楚羽赶紧把嘴里的饭咽下去,道:“是啊,窝最喜欢齐姐姐了!” 姜衍也道:“齐姑娘就和她们一起吧。” 齐书雪咬咬唇,有些不情愿的同意了。 等吃完饭,几人便分开行动,温绥偷偷看了一眼姜衍,见他勾着唇,看起来心情很好。 温绥也弯了弯唇,凑到姜叙耳边道:“你看你哥哥多开心。” 姜叙懒洋洋的看了过去,赞同道:“确实。” “都怪可恶的齐书雪。”温绥咬牙。 刚开始齐书雪还会想来同她们打好关系,但后面她暗暗发现姜衍对温瑶有了好感,便时不时在姜衍面前说些茶言茶语,不过好在姜衍听不懂,有时候还会一本正经的和她讲道理。 这些都还是姜叙告诉她的。 “温姑娘。”等要出门的时候,齐书雪走了过来,表情有些不自然:“小羽说他有些困了,不想去逛了。” “我也有些乏了,不如你和表弟一起吧。” 齐书雪有些想吐血,她原本的计划是拉着姜衍一起出去逛逛的,因为她听说今晚隋阳有花灯会,很是热闹,这可是一个很好的增加感情的机会。 可谁知被温绥给搅和了。 不过姜衍看起来好像更想和温瑶一起,这让齐书雪有些气恼。 温绥本意就是让姜衍温瑶单独相处,如今她的计划已经实现了,也无所谓齐书雪到底出不出门了,便点了点头,让齐书雪好好休息。 楚羽她是不担心的,她发现楚羽在画符方面很有天赋,已经会画最简单的符咒了,而她连如何下笔都还没学会。 出了客栈,温绥眸子亮了亮,如今天已经黑了下来,这条街上有许多小摊小贩带着花灯出来卖,花灯照亮了整条路,看起来有些梦幻。 “好美啊姜叙。”温绥轻喃。 花灯映出姜叙眼里的温柔,他转头看着温绥,轻声:“是的。” “走!”温绥弯了弯眸子:“去买花灯去!” 说着,便推着姜叙到附近一个很大的摊子上。 “哪只兔儿灯怎么卖?”温绥一眼就看中了最顶上的兔子灯,它做的很是可爱,小兔子活灵活现。 “我们这儿的灯不卖,靠猜灯谜得。”摊主是个三四十的中年人,他笑眯眯的说。 “那要猜对几个?” “普通的一个便好,但那兔儿灯不同,需要连对五个。” 温绥一听,瞬间觉得不快乐了,猜灯谜什么的她是真的不太行。 “我来。”姜叙开口,声音沉稳。 温绥望向他,小声问:“你猜灯谜很厉害吗?” 姜叙:“一般吧。” 温绥还想说话,就听那摊主拿着一个盘子道:“请这位公子从这里随便选五张纸条,然后再将灯谜告诉我。” “好。”姜叙颔首,示意温绥去选。 温绥咽咽口水,有些紧张:“我运气很差的。” “没事。” “行!”温绥鼓起勇气,认真的选了五张纸条。 第一张拆开,温绥张口念着上面的字:“烟火勿近便放心,怎么感觉有点难。” “恩。”姜叙开口道。 “答对了!”摊主点了点头。 温绥松了口气,拆开了第二张:“四面山溪虾戏水,感觉更难了…” 姜叙:“思。” 摊主:“对了!” 第三张,南望孤星眉月升。 “庄。” … 最后一张纸条被拆开,温绥也满足的拿到了她想要的兔儿花灯。 “姜叙你太棒啦!”温绥弯了眸子,开心的抱着兔儿灯:“我发誓,你就是我最最最崇拜的人!” 姜叙望着面前笑靥如花的少女,眼里也带了些笑意,他道:“阿绥。” “恩?”温绥朝他望去,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姜叙唤她这个名字。 姜叙开口,说了一句话,同时,天上嘭的一声响,光彩夺目的烟花在黑夜中绽放。 烟花的声音盖过了姜叙的话,温绥拧着眉头凑近他:“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好!”温绥不做他想,点点头,开心的提着兔儿灯走到前面。 姜叙望着她的身影,在心里道了一句:我想说,我心悦你。 . 两人走到河边,便看到有许多人围着放花灯。 温绥拉了拉姜叙的袖子,期待道:“我们也去放好不好?” 姜叙点头,同温绥到附近一个摊子上,摊主还准备了笔和纸,让他们能在纸上写下愿望放进花灯里。 姜叙又答了一个灯谜,得了一盏锦鲤灯。 摊主还贴心的拿了两张纸和两支笔给她们。 姜叙拿起笔,想了想,在纸上写了四个字:绥绥平安。 写完便将纸条折了起来,放入花灯,再同温绥一起放入河里。 温绥问他:“你写的什么?” 姜叙望着离去的花灯,淡淡一笑:“说出来就不灵了。” “也对。”温绥赞同的点点头,突然道:“要是每天都能和今天一样快乐就好了。” “能一起吃饭,一起游历,还能和你一起放花灯。” 灯光照亮少女的眸子,姜叙伸手握住温绥的手:“我也想这样。” 想和你一起吃饭,一起游历,一起放花灯。 天空中又绽放一束又一束的烟花,温绥呆呆的望着姜叙,手被他的手紧紧的包裹着,她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希望时间能一直定格在现在。 第二十四章 回客栈时已经戌时了,但温瑶和姜衍还没回来。 温绥回了房间沐了浴便上床躺着了,她缩在被子里,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刚刚河边的那幕,心脏跳的越来越快,温绥感觉自己的脸有些红,她伸手碰了碰脸,有些烫烫的。 “呼。” 窗外突然刮来一阵大风,风将摆在桌上的蜡烛吹灭,房间瞬间变得漆黑一片。 温绥身体的温度已经降了下来,窗外的风还在吹,窗户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她感觉她周围的温度也降了下来,隐约还看到自己床边站了个人。 不可能不可能。 温绥闭上眼,在心里安慰自己,握紧了随身带着的符咒,她鼓起勇气睁开眼睛,想要去把蜡烛点燃,但却猛的对上一双红的出血的眸子。 . “唔…”温绥揉着太阳穴,艰难的睁开眼睛。 发生了什么? 她怎么在这? 温绥皱着眉头,回忆着昨天发生的事,她记得她躺在床上,然后吹来一阵风,然后蜡烛灭了,等她想下床的时候却对上一双红色的眸子,然后她就晕了。 “醒了?” 一个有些陌生的男声在不远处响起,接着,一只手捏住温绥的下巴,有些粗暴的将一碗黏糊糊的东西喂进她嘴里。 “咳咳。”温绥被呛的一阵咳嗽,她想挣扎开来,却发现浑身没一点力气。 “你...”她抬头,想要看清面前的人,等真的看清,温绥眸子猛的一缩:“颂月?” 颂月红色的眸子不带感情的看着她,冷着脸,将她的下巴松开,也没说什么,起身离开。 “你给我喝的什么?”温绥感受到嘴里奇怪的味道,莫名有些恶心,皱着脸问。 颂月施法将碗洗干净,道“我的血。” 温绥更想吐了,她干呕几声,骂道:“你有病啊,干嘛给我喝你的血?呕。” “为了成为神兽。” 温绥没想到颂月真的回答她了,但是这个答案...怎么感觉是骗人的? “难道给我喝你的血你就能成为神兽?” “不是。”颂月对上温绥难以置信的目光,眼里带了些炽热:“月圆之夜,用你祭天,再配上一个远古法阵,我便能脱了着妖兽的皮,成为神兽。” “?”温绥一脸黑人问号:“你...没被骗?” 颂月冷漠的望她一眼,反问:“你觉得我被骗了?” 温绥忙点头,这一听就是骗人的嘛。 “呵。”颂月望她的眼神带了丝不屑,薄唇轻启:“愚蠢的人类。” “...”温绥有些气愤,可这毕竟事关自己生死,她又道:“你可听说这个阵法有没有妖成功过?” 颂月摇头,但看着温绥的表情依旧不屑:“禁术哪这么容易成功。” “好吧。”温绥有些无奈,又问:“那为什么是我?” 颂月作为一个反派,深深地体现出了反派独有的特性——话多。 他道:“因为你是至阴体质。” “当年我从一名人类身上得知这个禁术,开启它需要七七四十九名人类的血液,还有一名至阴体质的人作为阵眼,那人也和我说,他曾见过一名这样的人类,身上还戴着他给的碧绿玉佩,他同我细细说了那玉佩的样子。” 接下来不用他说温绥都知道了,那天颂月定是看到了她佩戴的玉佩,所以才一直盯着她。 而告诉他阵法的那人,肯定就是当年给原主父母玉佩的人了。 天要亡我,这也太狗血了吧!! 颂月见温绥不说话,又道:“之前我将我的血拿了点给那花妖,让她抓你,谁知她这么弱?真是白白浪费了我的血!” 说到后面,还带了些怒气。 “所以接下来,你就好好在这待着,等待晚上的月圆吧。”颂月对着她扯了扯嘴角,拍了拍自己衣角的灰尘,踏步出了山洞。 温绥叹口气,自知劝颂月将她放走简直是痴人说梦。 可她也不能躺着等死啊! 于是她拍拍裙子,站了起来。 她先打量了一番这山洞,嗯,平平无奇,和她之前被抓去的那个山洞一模一样。 她又抬步想要离开山洞,嗯,有结界,看起来比之前那个蛇妖的还强。 温绥有些庆幸自己将姜叙给的符咒随身带着,她从怀里掏出一沓符咒,然后开始分类,这是攻击的,这是防御的。 她数了数,一共有十二张攻击的,十八张防御的。 看来姜叙对她的安全还是很担心的。 温绥有些想他了,她打起气来,站到离结界远点的地方,甩出一张符。 符碰到结界嘭的爆炸,声音很大,但等烟雾散去,结界完好如初。 温绥:... “嘭!” “嘭!” “嘭!” ... 一声又一声的爆炸声响起,但结界没有一点损坏。 等只剩最后一张,温绥停下了手,有些心灰意冷,干脆也不甩符了,直接坐了下来。 她撑着脸看着山洞外的景色,突然有些孤独。 其实她不是很害怕死亡,因为她已经习惯了即将死亡的感觉,但是她也不想死,她舍不得温瑶她们,这算得上是她第一次体会到有“朋友”的感觉。 她也舍不得姜叙,她还有很多话没和姜叙说,还没看到姜叙站起来,还没...向姜叙传达她的心意。 温绥感觉自己目光有些模糊,她擦了擦眼泪,难过的抱着腿。 她不想死。 . “阿绥...” 温绥闭着眼,迷迷糊糊中听到好像有人在叫她。 “阿绥!” 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楚,温绥瞬间清醒了,她睁开眼朝山洞外看过去,此时天已经暗了一些,她刚刚好像睡了一觉,而姜叙正推着轮椅在山洞外。 “姜叙!”温绥又惊又喜,揉了揉眸子起身朝结界跑去。 姜叙看起来有些狼狈,他的衣服上带了些泥泞,脸也有些脏。 “你没事吧?”姜叙擦了擦脸问。 温绥摇头,声音有些低落:“抓我的是颂月,他现在出去了,但是这山洞的结界我打不开。” “没事。”姜叙脸色缓和了些:“你先站远点,我把结界打开。” “好!”温绥眸子亮了亮,后退几步。 如果是姜叙的话,肯定没问题。 等见着温绥离结界有一段距离后,姜叙脸色冷了下来,他咬破手指,拧着眉头在空中画出一个又一个复杂的咒语。 咒语变成金色朝结界砸去。 “嘭”的一声巨响。 结界完好如初。 接着,姜叙画了一个又一个的符砸向结界,直到他的嘴唇已经没有血色,结界终于破了一些。 温绥有些担忧的望着他:“要不你休息休息?” 姜叙白着脸:“时间紧迫。” 接着,他又咬破了另一个手指。 “嘭!” 终于,结界破了。 姜叙感觉自己的力气全用光了,头还有些晕,他对着温绥开口:“快出来。” “好!” 他揉了揉太阳穴,看见温绥朝他走来,但是马上她又停住了,表情有些惊恐的看着他...后面? 姜叙不明所以,他转头,对上一双红的发血的眸子。 下一刻,他眼睛一黑,失去了意识。 温绥惊恐的看着颂月,此时他已经变了个模样,原本他只是眸子红,如今头发都变得血红,只不过还是穿着那身白衣,但气质却截然不同。 如果说原本他是圣洁而高贵的,那如今就是妖异邪魅。 颂月提着姜叙,将他丢进山洞,脸色有些冷:“这结界花费了我一半妖力,想不到被他破了。” 温绥跑到姜叙旁边,见他已经昏迷,咬着唇,掏出最后一张符朝颂月甩去。 颂月挑眉,挥了挥衣袖,符咒还未爆炸就碎成碎片。 “不带法力的符咒对我来说不过是挠一下而已。”颂月抬步走到温绥面前,风将他的头发吹起,他居高临下的望着温绥:“接下来可没人来救你了,我劝你可别耍什么花招。” 温绥抬头看着他,恳求道:“我不耍花招,你把他放了行吗?” “你没有和我商量的余地。”颂月有些不耐,但马上脸色又缓和了:“不过如果阵法成功了,或许我就能放他一马。” 温绥垂下眸子,握住姜叙的手,她突然有些希望阵法成功了,就算没成功,让颂月被反噬也好。 她抬头,看到山洞外姜叙孤零零的轮椅,姜叙的法力肯定用完了,温绥想了想,将怀里的符全掏出来放到姜叙身上。 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 此时的天已经越来越黑,颂月在那里准备着阵法,留温绥同姜叙待在一起。 温绥突然回忆起之前,姜叙说能凭借符咒找她,所以这次他才能这么快找到自己吗? 那温瑶姜衍他们呢? 姜叙是一个人来到这里的吗? 各种疑问出现在她脑子里,温绥突然痛恨起自己的弱小,她牵住姜叙的手,在他手心慢慢的比划着一句话。 但还未等她比划完,颂月走了过来,他看着天空,一轮满月高高挂在那里。 颂月眼里带了些疯狂,他朝温绥走去,粗鲁的将她提了起来:“时间到了。” 温绥只觉得自己身体瞬间失去了力气,只能无力的被颂月提着。 她张嘴,发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别费力气了。”颂月看见温绥的挣扎,皮笑肉不笑道:“这次可不会让你跑了。” 接着,颂月提着温绥到了一个很奇怪的阵法面前,将温绥丢到中间,嘴巴又再吐出了那颗白色的珠子,让它浮在温绥头上。 阵法开始变红,红光照在颂月身上,显得他像是地狱里的恶鬼。 颂月感受到身体源源不断的充入了能量,他越发相信这个阵法能让他成为神兽了。 温绥躺在阵法里,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她有些艰难的睁开眼睛,透过红光看见被丢在一边的姜叙。 姜叙刚睁眼就看到一阵红光,他皱着眉朝那边看过去,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眸子。 回忆回归,他瞬间精神了,他想过去,却发现自己的轮椅不在身边,而那边的温绥看上去越来越虚弱,红光越来越盛。 姜叙咬牙,朝颂月爬了过去。 “阿绥…”姜叙声音有些哽咽,他痛恨自己的弱小,痛恨自己不能保护想保护的人。 姜叙割破了手指,手指快速的画符,空中只出现一个带着微弱金光的符咒,啪的朝颂月飞去。 但那符咒实在是太弱了,没有一点威力。 姜叙咬唇,感受到嘴里的血腥味,他又伸出手指,动作有些迟钝的画了一个符咒,这次符咒的威力比上次大,颂月诧异的望向他,脸上带着还未散去的疯狂:“就醒了?看来是我低估你了。” 语毕,颂月抬起一根手指,朝姜叙指了指,下一秒,姜叙便腾龙飞起来,颂月手指一划,姜叙嘭的摔到山洞墙上。 姜叙猛地吐出一口血,而那边的红光的亮度已经到达了顶峰,姜叙感觉自己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他躺在碎石上,撑起身子还是想爬过去。 “嘭!” 颂月有些不耐的望向又被他丢飞的姜叙:“你要是再过来我就把你杀了。” 话音刚落,红光照满了整个山洞,颂月亮了眸子,激动道:“终于要成功了!” “阿绥!”姜叙瞪大了眼睛,看向那阵法,红光盖住了少女的身体,姜叙只看到阵法内的少女嘴唇动了动,似乎想和他说什么话。 “嘭!” 阵法那边传来一声巨响,灰尘散满了整个山洞,姜叙用伤痕累累的手挡住眼睛,等一切平息下来,他睁开眸子,山洞内已经没有红光,温绥依旧躺在阵法处,但她闭上了眼睛,身体一动不动。 而颂月猛地吐出一口血,满脸不可置信,大喊:“他骗我!他真的是骗我的!” 颂月伸手,头顶的白色珠子朝他飞来,他张嘴,珠子便落入他嘴里。 颂月的脸色很是苍白,虽然珠子入体,但他的妖力已经被那个阵法吸走了很多,他站起身,身体摇摇欲坠。 他愤愤的看了一眼阵法,抬步走出山洞,路过姜叙时冷漠的瞥了他一眼,停下步子道:“我本以为这是成为神兽的阵法,谁知这却是灵魂回归的,真可笑,我既然被骗了。” 说完他又蹲下身,看着满脸绝望的姜叙,脸上露出一丝玩味,也不管姜叙听不听他讲话,自顾自道:“她的肉身死了,灵魂还在,找不找得到她就看你了。” 说完,颂月冷哼一声,站起身甩了甩袖子,但衣服却被地上的人拽住。 “告诉我,怎么才能找到她的灵魂。” 颂月冷着眼,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看运气。” 说完,便将自己衣服从姜叙手里拽出来,打算离开。 但下一秒,他突然感觉到身后的危险,艰难的用仅剩的法力创建一个结界,阴鸷的盯着姜叙:“你既然不想活了,我便送你一程。” 说完他便对着姜叙伸出手。 “阿叙!” 颂月耳朵动了动,警惕的望向山洞外,最终还是收回了手,摇身一变,变成一只脏兮兮的狐狸,飞快地离开了山洞。 “阿叙!” 姜叙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他艰难的睁开眼,看到姜衍满脸焦急的望着他。 姜叙张了张嘴:“救…她…” 第二十五章 妖界最近很是热闹,因为她们消失了几年的公主终于要回来了! 百年前,妖界通往人界的通道被打开,许多妖怪被卷入人界,同时也有许多人族修士前往妖界,一时,人族妖族动荡不安。 而被囚于悬幽内的恶妖沧修也趁机逃了出来,同当时的妖王打到了人界,最终被妖王打的奄奄一息。 而在妖王离开妖界的那段日子,许多野心勃勃的妖怪想要争夺妖王一的位子。 那时妖族公主刚刚出生,是一只雪白的九尾,血脉上乘,资质绝佳,那群夺位的妖怪都争着想把公主抢走,用来提高自己的妖力。 于是妖族大长老想了个法子,用禁术将公主的灵魂送到异世界,但是异世界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妖族公主的灵魂,于是他又在人界找了一个至阴体质的女孩,用特有的玉佩标记。 他也算过那个女孩子寿命尽的那天就是异世界的身体承受不住的那天。 那个告诉颂月成为神兽的禁术的“人类”,自然也是这位妖族大长老了。 而作为这位妖族公主的温绥真是…惊呆了! 三天前,她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醒来,接着便有一个有着尾巴的老者迎了上来,先是给她行礼叫她公主,然后又同她讲她肩负的重任,比如说整振兴九尾一族,替妖王报仇等等。 温绥十分摸不着头脑,她明明记得她被颂月祭天了,但面前的妖怪却说她是她们妖族的公主? 接着,长老便同她解释了之前发生的一切,还说同人族封印马上就要解除了,让她好好修炼,踏平人族,以平妖族之耻! 温绥默了默,感受到自己毛绒绒的尾巴,低头看了看自己雪白的爪子,不解:“我不是天赋绝佳吗?为什么连人都不能变?” 长老:“天赋绝佳也要从化形开始修炼,接下来我便会安排人教您。” 温绥:“那...要学多久?” 长老:“按照您的天赋,肯定一个月就够了!” 温绥点点头,打算学完就遛。 这长老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人,话里话外全是对人族的不屑,当初教给颂月的禁术也蛮损,死了这么多人。 所以等她能化为人了,就要赶紧去人族,找姜叙! 哎,不知道姜叙现在怎么样了。 “公主可是在想那人族小儿?”长老见温绥有些低落,瞬间猜出她心中所想。 “你怎么知道?”温绥诧异的望着长老,难道这人还有什么读心术吗? “呵,公主在人界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的清清楚楚!”长老沉着脸,看起来很讨厌姜叙:“自前两年您从那人族身体里出来,他便同疯了一样!逮着狐族杀,特别是去年他腿好了,还放话要杀入妖界,将狐妖杀得一个不剩!” 温绥听得目瞪口呆,心里为姜叙疯狂叫好,但马上,她抓住了里面的两个重点。 那长老说现在已经过去了两年,那小说里的剧情岂不是都已经全发生完了? 可恶哇,都没能亲眼见证! 而且她好像...也是狐妖吧? 接着,长老又道:“还有,我在几个月前放出消息说您要出世了,那可恶的人族还说要三天之内杀了您。” 温绥:... 苏醒后发现已经过了两年心上人还放话要杀了自己怎么办? “今天我也让妖去宣传您出世的消息了,我就不信这狂妄小儿还能杀入妖界!呵!” 长老冷笑一声,又给温绥交代了一些事,便出了房间。 温绥面如菜色,在心里安慰自己姜叙定不会一刀就把她杀了的,到时候她只要亮出身份,姜叙肯定就会带着她离开的。 一定会是这样的! 然后,时间到了今天。 温绥吃完晚饭后便在后山开始练习变成人的法术。 经过这三天的学习,她已经学会把九条尾巴收回八条了,温绥满意的看着自己雪白柔软的尾巴,突然想舔一舔。 她发现她全身的毛都很好看,洁白无瑕啊! 到时候她变成人肯定也很好看吧! 温绥用爪子扒拉自己的脸,真软阿。 “嗒。” 温绥耳朵动了动,她放下爪子,竖起耳朵仔细听。 “嗒。” 这好像是走路的声音,嗯踩到叶子了,嗯离她越来越近了。 等等! 温绥睁大了眸子,这座山是长老分给她修炼的地方,平日里根本不会有妖来,那长老的事情也很多,是根本不会来看她的! 那那那这个脚步声是谁? 她脑子里突然不合时宜的出现了长老的那句话: “三天之内杀了她...” “杀了她...” “她...” 不行! 就算是姜叙她现在也不能和他见面啊! 等下他看见她的尾巴直接一张符烧了她怎么办! 想到这,温绥蹭的跳到树上。 千万不要是姜叙千万不要是姜叙! 那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已经到了她在的这棵树下。 温绥用爪子挡住眼睛,见底下没有声响了,慢慢的将爪子分来朝下面看过去。 正好对上一双深不可测的眸子。 两人对视瞬间,温绥脊背发凉,感受到一阵杀意,她下意识的跳到另一棵树上,只见她刚刚站着的树枝烧了一个大洞,上面还有一些残留的符咒纸。 卧槽! “姜叙!”温绥叫道,她声音带了哭腔,颤抖着身体看着不远处的黑衣男子,希望他能先停手,毕竟这个姜叙太太太吓人了呜呜呜。 此时的姜叙已经褪去了当年的稚气,长身玉立,面容冷峻,棱角分明,一双眸子比之前更是深沉,透出一丝冷,他的头发依旧是随意的用一根红色带子绑着,衬得他肤色更白,更加显得病态妖冶。 听见这个名字,姜叙捏着符的手顿了顿,眼神锐利的望着温绥。 下一秒。 “啪!” 温绥心有余悸的看着刚刚在的那棵树,嗯,一个大洞。 她神色复杂的看着姜叙,谁能想到两年后她们第一次见面,姜叙差点把她杀了。 “你先等等!”温绥欲哭无泪:“是我!我是温绥!” “温绥?” “对对对,是我啊呜呜呜。”温绥猛地点头:“那个时候我不是被狐妖祭天嘛,谁知刚醒就变成了狐狸!” “呵。”姜叙轻笑一声,细长的睫毛轻微颤抖,语气阴森的可怕:“你已经是这个月第十个说自己是阿绥的,你知道前面九个是什么下场吗?” 温绥咽了口口水,紧张道:“什么…下场?” 姜叙望向她,目光如毒蛇一般,轻启嘴唇:“当然是被我烧成了灰。” “啪!” 又是一张符咒甩来,温绥艰难躲开,她痛惜的望向自己有些烧焦的毛,崽,阿妈对不住你! “我能证明自己!”温绥见姜叙还要朝她甩符,忙喊。 姜叙停了动作,不带任何感情的看着她。 温绥咽了口口水,将她同姜叙认识的过程说了出来。 这下他应该信了吧!自己都说的都这么详细了! 只见姜叙表情先是缓和了一秒,但马上又冷了下来,捏起一张符:“不知谁将我和阿绥的故事流传了出去,你今天说的,我已经听过不下十遍了,一个比一个详细。” ? 温绥惊呆了。 除了她和姜叙,还有谁知道她们的故事啊? “姜叙姜叙!” 在姜叙还想攻击时,他后面走上来一名少女,少女穿着精致的桃红色衣裙,面容娇俏甜美,快步走到姜叙身边娇嗔抱怨道:“你走这么快干嘛!” “哎!这只狐狸好可爱啊!”少女转头看到了温绥,亮了眸子,对着身旁的男人撒娇道:“你别杀她好不好?让我养着她。” 少女刚出现便吸引了温绥的注意,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少女亲昵的和姜叙撒娇,又控诉的盯着姜叙,快拒绝她拒绝她拒绝她! 但下一秒,姜叙却收了符,虽然眉眼依旧冷漠,但行为却做出了回应。 “耶!”少女弯了弯眸子,想要挽住姜叙的手,但姜叙往旁边避了避,少女似乎已经习惯了,毫不在意的放下手,娇声道:“你太好啦姜叙!” 温绥瞪圆了眼睛,这熟悉的话,这不是她经常说的吗?! 这女人是谁! 为什么她让姜叙别杀自己姜叙真的就没杀?! 她要气死了! 姜叙听见少女的话有些不耐,他突然感受到一阵很强烈的目光,抬眸望去,看见那只小狐狸控诉的盯着她,满眼委屈。 ? 为什么这么看着他?她不应该开心自己没杀她吗? 姜叙有些诧异,但马上便收敛了情绪,转开了视线。 温绥见姜叙无视了她的眼神,心里更加气愤,可下一秒,她身体突然腾空,接着便到了一个怀抱里。 还有一只讨厌的手摸着她的头。 她听见那个讨厌的女人说:“你好呀小狐狸,我叫白妤,你叫什么呀?” “我叫你爹。”温绥越想越气,恶狠狠的道,挣扎着想从白妤身上下来。 白妤抱着她的手也更用力了些,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语气依旧娇俏:“小狐狸可真爱开玩笑呢,好可爱呀姜叙。” “别浪费时间在这没用的上面。”姜叙抬步越过她,冷着声:“如果不是你说能带我进妖界,找到那妖族公主,我是绝对不会和你一起的。” 白妤表情顿了顿,但马上又恢复那副娇俏的样子,嘟嘴跟上姜叙:“知道啦!你不要这么冷漠嘛。” 温绥舒服了些,她本以为白妤和姜叙挺亲近的,但如今一看也只是白妤缠着姜叙而已,可马上她就不舒服了,因为她觉得自己的肉都要被白妤掐青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温绥深吸一口气,呼的朝白妤吐了出来。 “啊!!!” 白妤尖叫,花容失色的将怀里的狐狸扔出去,拍打着上衣的火焰,哭道:“姜叙,快帮我把火灭了!” 温绥被摔在地上,虽然身上有些痛,但心里却痛快极了,她看着白妤的狼狈,朝她咧开了嘴,露出两颗尖尖的幼牙。 姜叙拧着眉头,朝白妤画了个咒,瞬间,她身上的火便灭了。 “呜呜呜呜我的衣服!”白妤看着自己烧焦的上衣,杀了温绥的心都有,但她想到姜叙知道娇俏善良的人,还是硬生生的憋住了。 可在看到温绥嘲笑她的表情时,她憋不住了。 “姜叙!我收回我刚刚的话!”白妤有些恼怒,她指着温绥,娇声道:“她一点也不可爱!我要你把她杀了!” 第二十六章 “姜叙!我收回我刚刚的话!”白妤有些恼怒,她指着温绥,娇声道:“她一点也不可爱!我要你把她杀了!” 温绥气的牙痒痒,身体后退一步打算开溜。 姜叙现在可不会相信她是温绥,等下又生气了,把她杀了可怎么办? 但这次姜叙却没听她的话,冷漠的看着她,语气像淬了冰:“你要是在浪费时间,我就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白妤见姜叙的脸色,瞬间害怕起来,她知道姜叙肯定不是来玩笑的,也顾不得温绥了,讨好道:“对不起嘛,我现在就带你去找…” 姜叙轻飘飘的看他一眼,没在说话。 温绥又庆幸又委屈,庆幸姜叙还没昏了头,白妤说什么都干,委屈姜叙既然这么想杀了自己,自己接下来可怎么办啊! 不过肯定是因为姜叙不知道自己真的变成了那妖族公主,要是知道了,怎么可能真把自己杀了! 不过想到后面,温绥也有些不确定,毕竟时间已经过了两年,这两年姜叙身上发生了什么她也不得而知。 姜叙对她的感情她就更不知道了。 要是姜叙就算知道她变成了妖族公主也要来杀她怎么办… 温绥有些害怕,抬头望了姜叙一眼,咬咬牙蹬着腿跑了。 天大地大,活命最大! 而姜叙,瞥见那狐狸蹦跶逃跑的身影,也没说什么,他敛下眸子,摩挲着腰间的碧绿色玉佩,心念道:阿绥,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温绥飞快地逃离的后山,回到房间,她大口的喘着气,躺在床上,呆呆的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告诉大长老? 不行不行,要是他伤了姜叙怎么办。 从妖界逃跑? 更不行了,她如今手无缚鸡之力,还不能变成人! 温绥越想越绝望,干脆不想了,开始继续练习变成人的法术。 还好那傻比大长老没将她的长相说出去,不然她今天真的就死在姜叙手里了。 还说什么不可能杀进妖界,这不就狠狠的打脸了? 入夜。 温绥练着练着便睡着了,她舔舔嘴,梦到自己在吃大鸡腿,但突然,有人将她的鸡腿抢走了,温绥皱眉,有些不开心的想要抢回来,她伸出爪子,突然感觉到一阵冰凉抵着自己的脖子。 这感觉…就像是被匕首抵着一样。 温绥瞌睡瞬间醒了,惊恐的睁开眼睛。 “大…大哥…”她感受到自己身后正躺着一个人,那人的呼吸有些粗重,身上还带了血腥味,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人正拿着匕首抵在她的脖颈。 “有…有话好好说,我…我只不过是一只弱小的狐狸…别…别杀我…” 温绥欲哭无泪,但还未等拿匕首抵着她的人说话,门外就传来大长老的声音: “公主,今夜有刺客来袭,您可有受伤?” 抵在她脖颈的刀动了动,温绥紧张的吞了口口水,让自己声音变得平静:“我没事。” “那您可看见那刺客?” “没有没有!我正在睡觉就被你吵醒了!” 大长老也没怀疑,给她道了歉让她继续睡就离开了。 “大哥,他走了,你把刀放下好不好?” 温绥哭道,希望后面这人能大发慈悲把她放了。 但他的刀却又离她脖颈进了进,冷着声道:“你是妖族公主?” 这熟悉的声音,可不就是姜叙吗? 温绥身体僵硬了,灵机一动:“我我我可不是!我只是服侍公主的妖而已!公主她今晚偷偷出去玩了,然后让我扮作她待在房间里!” 说完,温绥紧张的等待姜叙的反应,但见他没说话,又道:“那大长老严的很,根本不让公主晚上出去,而且你看我,我连人形都化不了,怎么可能是公主呢?我们妖族公主天赋异禀,血脉上乘,妖力自然也是深厚啊!” “那你知道她在哪吗?” 温绥摇头,感受到刀又离她脖颈近了近,赶紧道:“但她肯定会回这里的,大哥您放心,我给您打掩护,定不会让长老他们发现您!” 说完,温绥又开始后悔起来,要是那妖族公主一天没回,姜叙岂不是一天都要在他身后拿着刀抵着她? 又或者发现她在骗人,一刀把她给了结了? 真是天要亡绥! “行。”姜叙收了匕首,警告她:“我就在这里等一天,要是那公主没回来,我就杀了你。” 温绥原本还觉得轻松了些,但等她听见这话,瞬间寒毛竖起,结巴道:“她她她肯定会回来的。” 姜叙没在说话,坐起身来开始为自己疗伤。 没了死亡威胁之后温绥也胆大起来,她坐起身来看着姜叙,见到他脸色有些苍白,腹部还在一直出血。 温绥担忧道:“你没事吧?” 姜叙诧异的望她一眼,没回答,嘴抿成直线,慢慢将衣服掀起。 只见那衣服下有一个很大的口子,还在不断的往外溢出鲜血,温绥身体抖了抖,她真是看着都觉得疼。 但姜叙却连眉都没皱,掏出一瓶药粉,利落的洒在伤口上。 温绥发现自从她变成妖怪后,在夜晚的视力格外的好,她能清楚的看到姜叙腹部的其他伤疤,不禁有些心疼。 她脱了吞口水,凑上前,轻轻的将爪子放在姜叙的手背上。 姜叙刚将药瓶收起来便感觉到手背一软,他拧眉望向在他旁边的狐狸,只见那狐狸将一只爪子轻柔的放在他手上,看着他眼神有些心疼。 姜叙有些晃神,莫名觉得这个眼神和动作有些熟悉,以至于他没第一时间将她的爪子拍开。 “你…”姜叙张口,刚想说话。 但下一秒,门被打开,白妤焦急的走到姜叙面前,点了蜡烛,满脸关心:“你没事吧姜叙?刚刚谢谢你帮我引开他们,不然…不然…” 说到后面,白妤的声音带了哭腔。 “没事。”姜叙喉结动了动,没在继续说。 “等等,这个狐狸怎么在这?”白妤这才注意到温绥,有些不开心。 温绥朝她龇了龇牙,怎么又是这个讨人厌的女人! 姜叙眸子动了动,伸手将温绥挡在后面:“有用。” 白妤见姜叙护着她,只能暗暗地咬咬牙,瞪了温绥一眼,然后又担忧的问姜叙:“你的伤口没事吧?都怪我…要不是救我,你才不会受伤。” 温绥翻了个白眼,越听心里越生气,她真是讨厌死白妤了! “没事。”姜叙瞥见旁边的小狐狸龇牙咧嘴,下意识加了句:“也不是救你,你要是死了我也不太好和姜衍交代。” 白妤表情僵了僵,心里暗骂姜叙不解风情不懂怜香惜玉,嗫嚅道:“那还是要多谢你。” “噗。”温绥有些憋不住,笑出声来。 白妤注意力又重新回到温绥身上,恨不得马上杀了她,但她想到现在姜叙也不会帮她,还可能因此恼她,只好放弃,她深吸一口气,望着温绥佯装不解的问:“这只狐狸有什么用呀?” 姜叙眉眼有些不耐,道:“引出妖族公主。” 白妤看着温绥的眼神瞬间变的不屑,原来姜叙刚刚护着她是因为要用她引出那妖族公主,她还以为姜叙对她有什么不同呢。 “引出妖族公主让我来就行了。”白妤恶狠狠的瞪了温绥一眼,从怀里掏出一个八卦阵,抬了抬下巴:“只要给我有她气息的东西,我就能找到她!” 姜叙眸子动了动,捏紧了腰间的玉佩:“如果她换了个身体呢?” 白妤似乎不明白姜叙为什么会问这个,想了想又觉得是因为他比较谨慎,回答道:“我们白家的八卦阵寻得是灵魂气息!只要她灵魂在这世界上,我们一定能找到她的!” 说到后面,语气带了些得意。 温绥一听,缩了缩身子,扫了一眼这个房间,看到开着的窗户,眸子亮了亮,动了动爪子,打算一有不对就溜。 但下一秒姜叙便将她的脖颈提了起来,将一块碧绿色的玉佩递给白妤:“试试这个。” 白妤接过,不解问:“这个上面有那公主的气息吗?” 姜叙面无表情,点了点头。 温绥一见,挣扎着身子想跑,暗想姜叙是不是发现自己就是那妖族公主了,不过那玉佩莫名有些眼熟,但是她根本就没挨过! 难不成姜叙遇上了假的妖族公主? 温绥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大,但她发现自己的小身板根本敌不过姜叙,只好放弃,生无可恋的盯着白妤手里的八卦盘。 白妤接过玉佩,施法将八卦盘浮在空中,又将玉佩放上去,闭着眼睛,手掌合并,嘴里低声念着咒语。 八卦盘上浮现绿光,上面的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指向了姜叙旁边的温绥。 姜叙脸色不变,手指虚空对着八卦盘弹了一下,八卦盘又开始飞快旋转。 白妤皱着脸,感受到八卦盘的紊乱和自己法力的飞快消失,伸出手将它停了下来,咬咬牙道:“刚刚它明明追踪到了,可是马上那妖族公主的气息便消失了…” “没事。”姜叙看起来并不在意,他的手由提着温绥的脖颈变成了轻轻的抚摸,道“要是实在找不到也没办法。” “啊?”白妤有些震惊的望向姜叙:“可你不是说一定要找到她吗?” “那是之前。”姜叙低头,望见自己手下的小狐狸正舒服的眯着眼睛,心情有些好:“现在倒是没这个必要了。” 毕竟他想找的,已经找到了。 第二十七章 没必要了? 温绥有些不解的看他一眼,感受到他捏着自己的脖颈的力气小了些,提了提爪子,打算悄悄开溜。 虽然他嘴里说没必要,但要是真知道自己就是,也不可能视而不见啊。 一个爪子,两个爪子。 温绥眸子亮了亮,刚想加快速度,却感觉自己的后颈被握住,接着她身体腾空,落入了一个怀抱。 姜叙将她抱入怀里,手指轻轻弹了弹她的脸,起身:“等找到血罗珠我们就回人界吧。” 白妤见姜叙将温绥抱入怀里,心里有些酸溜溜,不爽道:“你要带着她吗?她已经没什么用了吧。” 姜叙感受到怀里小狐狸的挣扎,心情有些好,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身体,抬步越过白妤:“有用,能逗我开心。” 白妤瞪大了眼睛,她十分怀疑自己耳朵坏了,不然怎么会听到永远都是冷着脸的姜叙说出“逗我开心”这四个字的? 在她记忆力可从未看到过姜叙开心。 白妤咬咬牙,一丝危机感爬上心头,她跟上姜叙,充满敌意的望着温绥,娇声道:“我也能逗你开心呀。” 姜叙瞥她一眼:“是吗?” 白妤听着姜叙嘲讽的语气,感觉脸有些火辣辣的,她开始后悔自己那时候为什么要装善良让姜叙放了温绥。 要是当时就杀了肯定没这么多事。 而躺在姜叙怀里的温绥更加摸不着头脑了,她抬起头望向姜叙:“我能逗你开心?” 姜叙嗯了一声,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 温绥更加搞不明白了,明明刚开始还说要杀了她,现在又说她能逗他开心了。 姜叙该不会是精分了吧? 她摇了摇头,将这个念头甩出,躺在姜叙的怀里打了个哈切,不得不说姜叙的怀里还是很暖和的,暖和的让妖想睡觉。 温绥这么想着,身子蜷缩成一团,眯着眼睛慢慢的睡着了。 姜叙望着自己怀里小小的一团,眸子柔了柔,尽量让自己的动作放轻。 白妤恨恨的瞪了一眼睡着的温绥,心里越发越不理解姜叙的行为,她跟上姜叙,道:“我刚刚已经拿到了这儿的地图,妖王的宫殿在最东边,不出意外我们走一段路就能到。” “嗯。”姜叙颔首:“明天再去。” “明天?”白妤歪头道:“为什么还要等明天?” “因为今天太晚了,要睡觉。” . 之后两人又回到了后山,白妤看着坐在地上修炼都还要抱着白狐的姜叙有些无语,这到底是谁睡觉? 她可没听说过姜叙喜欢白狐啊! 而且传闻里姜叙不是最讨厌白狐吗? 白妤越想越觉得奇怪,她咬牙看着姜叙怀里的温绥,决定要找个机会看看是不是她用了什么诡计,才让姜叙变了个样。 温绥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微微亮了,她舒服的伸了个懒腰,然后听见头顶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 “醒了?” 温绥的身体瞬间僵硬了,突然发现自己此时还在姜叙怀里。 下一秒,一只修长的手伸过来摸了摸她的背。 温绥虽然觉得很舒服但还是有些羞耻,她甩甩身子将姜叙的手甩开,闷声道:“你怎么还抱着我?” 姜叙将手放下,道:“因为抱着你舒服。” 温绥鼓起腮帮子:“刚开始还想杀了我现在又说抱着我舒服,你怎么这么善变?” “因为我就是一个善变的人。”姜叙又将手放在温绥背上揉了揉,另一只手朝不远处小憩的白妤扔了个咒,咒打在白妤身上,白妤抖了下身子,有些迷糊的睁开眼睛。 “怎么了?”她眯了眯眼,望向姜叙,打了个哈切。 “去找血罗珠。” 她听见姜叙不带温度的回答,又见温绥朝她看了过来,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狐狸睡着了就休息休息,狐狸醒了就启程,也不管她睡没睡醒。 白妤心里气愤得很,但都是对温绥,她恶狠狠地瞪了温绥一眼,起身跟上姜叙。 温绥只觉得莫名其妙,但是见白妤生气她就开心,还朝着白妤做了个鬼脸。 于是白妤更生气了。 两人一妖走了没多久便到了那妖王的宫殿。 温绥一路都很舒服,因为她根本就不要走路,但白妤就有些气喘吁吁了,她心里骂姜叙不懂得体谅人,走的飞快,她都差点要跟不上了。 不过她表面上是不会这么说的,而是扶着一旁的树娇嗔:“姜叙你走这么快干嘛?我都要跟不上了。” 姜叙望她一眼:“你可以在这里等我。” “不!”白妤马上拒绝,在这里等他哪有跟着他安全,况且她这次跟着来妖界可就是为了刷他的好感的,所以她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妖王宫殿肯定很危险,到时候她和姜叙并肩而行,将后背交给对方,在这种紧张危险的气氛下最容易生出好感了! 而且...白妤瞥了温绥一眼,她还想找个机会把那狐狸弄走呢。 她刚想表忠心,就被姜叙一拽,正当她心里怦怦跳的想装害羞的时候,姜叙低声警告道:“闭嘴,要是让他们发现我们了我第一个把你丢出去。” 白妤闭上嘴,这才发现姜叙拉她纯粹是因为有妖怪过来了。 此时她们三个正躲在门后面,温绥透过门缝发现来的人是大长老和一个没见过的鹿妖。 他俩停在宫殿门口,鹿妖忧心忡忡道:“您为何要将公主醒来的消息放话出去?我听闻那姜叙已经来了妖界。” 大长老望他一眼,问:“你可知之前公主为何亲近姜叙?” 鹿妖摇头。 大长老冷笑一声:“因为姜叙身体里有妖王的血!” 温绥瞪大了眼睛,偷偷望了眼姜叙,见他紧抿着嘴,眉头拧着,莫名有些心虚。 不过又想到自己当时和姜叙说过和他待在一起会感觉很舒服,所以自己也没瞒着姜叙自己是有目的性的亲近他。 温绥放下心来,继续听着外面两妖的对话。 那鹿妖看起来有些惊讶,睁大了眼睛看着大长老。 大长老沉声道:“当年沧修逃离妖界,妖王一路追他追到人界,到了人界后沧修抓伤了还是幼子的姜叙,妖王当时正好追到那里,见姜叙奄奄一息,心有不忍,便放血喂他喝下,不过妖王的血也不是万能的,只能替他解了沧修的毒,保他一命。” “原来如此。”鹿妖点了点头,又问:“但这和放出消息有什么关系呢?” 大长老望他一眼:“你可知沧修如今又在人界出现了?” 鹿妖摇头。 “你知道些什么啊你!”大长老恨铁不成钢的戳戳他的头,道:“沧修是从我们妖界放出去的,自然要由我们妖界解决,但现在妖王不知所踪,妖界没有能挑大梁者,好不容易让公主醒了,还是个不能化形的幼崽,我本想着先让公主修炼个几百年,再将血罗珠给她服下,血罗珠里可是存了妖王一半的妖力,是妖王特地留给公主的,等公主服下妖力暴涨后再告诉她沧修的事情,让她代替妖族去解决,可时间不等人,沧修如今已经出世,所以我便放出消息让姜叙来,姜叙身体里有妖王的血,姑且算我们妖族一份子吧,到时候再让公主带着血罗珠和姜叙一同前往人界对付那沧修。” 鹿妖若有所思,夸道:“原来如此,还是大长老您想的透彻,我原本还以为您憎恶人类,才教颂月那么恶毒的法子,让他杀了七七四十九个人。” “这哪里是我说的!”大长老吹胡子瞪眼:“我只说有一至阴体质的人做阵眼就行,他自己后来觉得这样太简单,硬是去杀了这么多人,这也是我没想到的啊!” “若不是我不能在人界待太长时间我就自己上了。”大长老叹口气,语气有些愧疚。 他又暗暗瞥了眼妖王宫殿大开的门:“血罗珠就在里面房间的桌子上,等我下次拿出来交给公主。” 想了想,他又道:“姜叙同公主之前有旧情,再加上妖王也曾经帮过他,就算不会好好辅助公主也该保护好公主吧。” 说完这段话他便和鹿妖离开了,进都没进妖王宫殿内一步。 温绥原本还以为这大长老不是什么好人,但刚刚的话却让她改了看法,不过事实是否真的就是大长老所说的那样还有待考察,毕竟只有颂月知道答案了。 而白妤越听越摸不着头脑,那妖怪说公主之前亲近姜叙,可是他们连公主的毛都没看到过,难不成是之前姜叙和她分开的那段时间遇到了?那也不对啊... 白妤的目光突然落在了温绥身上,脑子灵光一闪,难不成这狐狸就是那公主? 不然姜叙的态度怎么会变得这么快,刚开始还说一定要找到,昨天就说找不到也没事了。 可这样又有件事说不通了,姜叙明明很讨厌白毛狐妖,就算她是妖族公主姜叙也不会一路抱着她啊。 白妤皱眉,越想越觉得不对,又隐约感觉自己好像忽视了什么。 而姜叙只有一开始变了表情,后面就没变过了,一直面无表情,等大长老两妖离开后,他才走出门,抬步进了房间。 白妤也不再多想,忙跟了上去。 这房间装扮的很是朴实,实在看不出是妖王住的地方,但看着却很干净,没有灰尘,像是经常来打扫。 温绥进了房间,果然在里面的桌子上看到一颗血红的珠子。 不知为何,她看见那珠子的第一眼便觉得很亲近,很喜欢。 她看到姜叙伸手拿起了那珠子,然后丢到她怀里。 温绥抱着珠子,疑惑地望着他。 “先由你拿着吧。”姜叙开口。 “为...” 温绥还未说完便被白妤尖声打断:“姜叙,她可是妖怪,你怎么还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她这里?” 第二十八章 姜叙望她一眼,淡淡道:“血罗珠我已经拿到了,如今你做好的该做的事,把我们带出妖界就够了。” “你要带着她出去吗?”白妤难以置信的指着温绥问。 姜叙颔首,看起来并不打算和白妤解释,抬步离开了妖王宫殿。 温绥扒拉着血罗珠,感觉血罗珠身上庞大的妖力,她想到刚刚大长老说服下它便可妖力大涨。 温绥张开嘴,咬在血罗珠身上。 但下一秒头便被提开,姜叙警告道:“你现在可不能吃。” 温绥有些不开心的瞪他一眼,她又没打算现在吃,但也没再咬向血罗珠,而是将它扒拉到怀里,把它抱着。 离开了妖王宫殿后姜叙便让白妤走在最前面带路。 原本他同意让白妤跟着他来妖界也只是因为白家知道如何前往妖界,也知道怎么回到人界。 不过中途有些危险,一次还只能过两个人,所以才只让他带着白妤来。 白妤抿唇,不情愿的拿出罗盘,又念了一段咒语,罗盘上的指针便开始转动起来。 “跟着罗盘便可以出去了。”白妤闷闷道。 温绥趴在姜叙怀里看着出妖界的路,才发现那入口就在后山最里面。 难怪姜叙一出来就碰到了她。 温绥抖抖身体,趁着姜叙抱着她的时候闭上眼睛开始练习变成人的法术。 哎,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恢复人的模样啊。 不过其实变成狐狸也不错,路都不要走。 温绥偷偷的看了眼姜叙,对于他前后态度的转变还是有些不太理解。 难道姜叙是突然发现了她的可爱? 或者说姜叙打算把她带回去炖了吃了? 又或者发现她的皮毛很亮泽光滑打算扒了做衣服? 温绥越想越害怕,紧紧的握住血罗珠,心里暗念给我妖力给我妖力给我妖力。 不知道是这么念真的有用还是只是幻觉,温绥感觉自己的妖力好像是涨了一点。 于是一路上温绥抱紧了血罗珠,暗念了一路。 白妤拿着罗盘走在最前面,见马上就要到目的地了便有些心急。 一路上姜叙都抱着温绥,这让她根本没有机会暗中出手,她咬咬牙,故意绕到了另一条路,装作疑惑的样子道:“出口怎么不见了?我明明记得是在这里啊!” 说着,她偷偷拿出一个小瓶子,将瓶口打开,朝外面倒了一颗黑色的丹药。 这可是她们白家特制的灵丹,能将方圆十里的妖兽都吸引过来。 到时候等那些妖兽来了,姜叙定顾不上那可恶的狐狸。 白妤暗自打着算盘,又小心的将手上的瓶子收了起来。 这时突然刮来一阵风,温绥鼻子动了动,突然闻到一个很香甜的味道,温绥咽咽口水,想要挣扎出姜叙的怀抱。 不得不说,这个味道太诱惑她了。 姜叙挑眉,将她抱得更紧了些,以为她饿了,伸手顺顺她的毛道:“等出去带你去吃好吃的。” “不要,我现在就闻到了好吃的。”温绥摇头,继续吸着鼻子。 姜叙张口,刚想说话,却感受到一阵很浓烈的妖气,他拧着眉头,转头朝树林另一边看去。 白妤自然也感觉到了,她心里暗喜,但表面却担忧道:“怎么突然有这么重的妖气?不会是它吸引过来的吧?” 说着,还望向温绥。 温绥:? 姜叙警告的望她一眼:“管好你自己。” 说着,便捏住一张符,透过符看见了不远处奔来几只妖怪。 . 妖族三长老近来听说妖族公主经常在这后山活动,便带了几个属下打算去“见见”她。 本来巡了一圈都没看到一个影子,他都打算回去了,但却突然闻到了一阵香甜味,很是吸引妖,于是他想了想,又带着他的属下朝那味道的源头寻去。 可谁知那源头既然站着两个人! 三长老舔了舔唇,那阵甜味已经逐渐减淡了,但他一点也不关心,毕竟世界上怎么会有比人类还要美味的东西呢? 况且面前的两个人类还带走法力,要是吃了他们,岂不是妖力大涨? 想到这,三长老面露贪婪,对着自己的属下投去一个眼神。 姜叙抿着唇看着面前的几只妖怪,他的视线停在站在最前面的狐妖身上,那狐妖有着同颂月一样的红眸,姜叙眸子冷了冷,还未等那他动手,便径自甩出一张符。 三长老不以为意,喊道:“黄口小儿,真是不自量力!” 话音刚落,他就同他的属下一同向姜叙发起攻击。 白妤心里窃喜,往后退了退,见几人打得激烈,喊道:“姜叙,你先把狐狸先放下来吧,别伤到她了。” 姜叙神色动了动,但却没将温绥放下。 温绥躺在他怀里,见姜叙一边打架一边顾着她,渐渐有些吃力,也说道:“你先把我放下来吧,我不跑,你放心。” 姜叙沉声:“真的不跑?” 温绥点头:“真不跑。” 话音刚落,姜叙便抱着她跳到树上,将她放了下来,深深看她一眼:“在这等着我。” 说完又跳下树,引起一阵风。 温绥咳了几声,趴在树枝上看着底下的姜叙。 心里暗道他怎么这么谨慎。 但不得不说现在的姜叙是真的帅,身形敏捷,动作利落,画符的速度也比之前快了很多,将她放下来之后对付那些妖怪简直是游刃有余。 哎,真是长大了。 温绥盘着血罗珠欣赏着姜叙打架。 但突然,她感觉自己的身体浮了起来,像是被什么托着一样,温绥忙抱紧血罗珠,挣扎着身体,想朝姜叙求救,但她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时她突然想到一个人,白妤! 温绥朝她望去,果然见白妤望向自己这里,手还在施着法术,像是在引着自己朝她那里飞去。 看到自己望过去,还挑衅的勾了勾唇。 温绥不太明白她的目的是什么,但总归不会是什么好事,她挣扎着身体,但她如今妖力太弱,根本无济于事。 温绥握紧了血罗珠,感受到它身上庞大的妖力,但想到大长老的话,她还是没用动它。 可下一秒,她突然觉得自己周围的空气被吸走,呼吸瞬间变得困难起来。 温绥长开嘴巴,一只爪子掐向自己的喉咙。 白妤见此,松了一口气,这法术她可是好久都没用过了,还有些怕这次会不小心失败。 原本她只想着要弄走温绥,可后面她突然想到,就算弄走了姜叙肯定会把她找回来,还不如直接弄死来的方便。 况且只是一只狐妖而已,就算被姜叙发现也不至于杀了她吧? 于是她便想到了这个法术,能神不知鬼不觉得让妖怪困于幻境,而入了幻境的妖怪,就会出现幻觉,以为自己周围的空气消失了,呼吸不过来,然后窒息而死,但其实只是因为她自己把自己掐死了而已。 就连温绥觉得自己浮起来了,也只是幻境。 不过这法术也只能用在一些修为不高的妖怪身上,要是修为高点,便能直接破了这幻境出来。 可白妤却觉得拿这个对付温绥绰绰有余,毕竟温绥此时连化形都难,简直弱的可怜。 而弱的可怜·绥此时正抓着自己的脖子,她觉得难受极了,周围的空气越来越少,她也越来越觉得窒息,温绥艰难的转头看向姜叙,姜叙似乎没发现她这里的异常,还在同那妖怪打架。 她又要死了吗。 温绥另一只爪子动了动,碰到了怀里的血罗珠。 . 姜叙将温绥放到树上后便有些不放心,时不时就会望上一眼,但等他又看过去的时候,便看见温绥眼神空洞,还用一只爪子掐着自己的脖子。 姜叙拧眉,将一只扑上来的妖怪再次打飞后,便打算去将温绥抱下来,可三长老却猛的抓住他的腿,大叫:“快把他杀了!” 姜叙心里有些烦躁,他冷着脸望向三长老,将一张符甩到他身上,那符瞬间燃起大火。 三长老瞪大了眼睛,感受到自己皮肤的灼痛感,他痛叫一声,也顾不得抱着姜叙了,翻身在地上滚着,想要将身上的火扑灭。 但这火却稀奇的很,怎么弄也灭不了,三长老皱着脸,他感觉不仅自己的身体在被火烧,灵魂也在。 三长老一松开手,姜叙也顾不得补刀,抬眸看向温绥,他眸子猛的一缩,因为他看到温绥将那血罗珠吞了下去。 姜叙突然想到大长老的话,他捏紧了手里的符,想去温绥旁边,但下一秒温绥身上猛的爆发出一阵红光,看着那红光,姜叙感觉自己嘴里涌上了一阵血腥味,他突然想到两年前他的无能为力。 他咬咬牙,捏紧了手上的符,给自己加了个结界,朝那红光奔去。 红光内,温绥紧紧闭着眼,面带痛苦,她的胸口处红光最盛,照的她雪白的毛也带了些红。 姜叙伸手将她捞进怀里,对她施了个法术,将她身上的红光暂时封印起来,又握住她的爪子。 那大长老说他身体里有妖王的血,那就让他试试能不能将温绥身体里的妖力渡到自己身体里。 姜叙嘴抿成一条直线,感受到温绥身体里汹涌的妖力,慢慢的转移了一些到自己身体里。 他只觉得那些妖力到了他身体里便开始横冲直撞,姜叙脸白了白,因为疼痛额头冒出了冷汗,但他还是依旧握着温绥的爪子。 慢慢的,那些妖力似乎被他身体里妖王的血液融合,开始变得温和了起来。 温绥身上的红光也越来越弱,直到消失,姜叙才收了手,不过他知道,他刚刚转移的妖力不过是九牛一毛,温绥身体里血罗珠的妖力虽然被他暂时封印了起来,但随时都会冲破封印。 想到这,姜叙脸越来越冷,他抱着温绥落到地上,刚刚冲上来的妖怪如今正伤痕累累的躺在地上,而那个三长老,他身上的火焰已经被扑灭,但他似乎被痛晕了过去。 姜叙瞥到地上有一颗小小的药丸,弯下腰,将它捡起,看到上面有一个小小的白字,姜叙将药丸拿进了些,隐约闻到一股淡淡的甜味,同时,他感觉在他体内的妖力有些躁动。 他拧着眉头,突然想到之前温绥的反常。 白…白妤。 姜叙眸子冷了下来,他捏碎了药丸,眼神锋利的望向不远处的白妤。 第二十九章 白妤原本见姜叙不顾一切的冲进红光就有些害怕了,如今又见他发现了那颗药丸,更心虚了,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 下一秒,她睁大了眼睛,见姜叙冲过来掐住她的脖子,两人瞬间只差一步之遥。 白妤抓着他的手,流出生理性的泪水,她挣扎道:“你…难道要因为她杀了我吗?” “是又怎样?”姜叙冷着声,手微微用力了些。 “杀了我…你就不知道怎么回人界了。”白妤越发的后悔了,她半眯着眼睛,脸有些发紫。 姜叙冷了眸子,寒声:“要是她出了什么事,就算永远留在这里我也会杀了你。” 说完,狠狠的将白妤甩到一旁,又施了个结界将她围住,没再看她一眼,抱着温绥离开。 白妤捂着脖子,撑着身子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她抬眸恨恨的望着姜叙的背影,脸上是还未消失的害怕,白妤抓紧了衣摆,她敢肯定,要是那狐狸出了事,姜叙肯定会杀了她。 白妤有些不甘心,一只狐狸而已,为什么会被姜叙这么看重? 她咬咬牙,想到自己之前做的梦,其实她在还没遇到姜叙时就梦到过他和一名少女的过往。 原本她以为她梦到的是未来,姜叙就是她的命定之人,可是在梦里,姜叙却是坐着轮椅的。 然后她听别人说,姜叙有一个放不下的人,那人好像死在一只狐妖手下,所以他才这么讨厌狐妖,而且他还一直在搜集有关灵魂回归术的消息。 听见狐妖和灵魂回归术,她瞬间就想到了她做的这个梦,梦里的那只狐妖也将少女害死了,还在最后说了灵魂回归这四个字。 那时候她就知道了,她的梦不是未来,而是过去,有关姜叙和那名少女的过去,但在当时她已经有些喜欢姜叙了,姜叙帅气强大,冷漠孤傲,被称为符咒天才,她经常能听到周围人对他的夸赞。 她的一颗心,也在慢慢沦陷。 后来她又做了一个梦,梦到那少女回来了,不过换了容貌,少女去找了姜叙,姜叙一开始还不相信,但在少女告诉他她们两个之间发生过的事情后,姜叙就相信了。 后面还发生了什么她已经有些记不清了,她也不想记得,因为那是姜叙和别人的故事,她其实有些嫉妒那少女的。 不过她突然想到,如果少女没有告诉姜叙他俩以前发生的事,姜叙会不会就不会相信她了? 于是第二天,她就将姜叙同那少女的事情传播出去,还安排了好几个人去冒充那少女。 刚开始姜叙还会激动,但到了后面,他已经有些不耐烦了,直接将人丢出去。 白妤见自己的计谋成功,心里有些开心,这次跟着姜叙来妖界,也是她强烈要求的,本来她父亲都不同意她来,因为觉得很危险,可她不吃不喝的闹了一天,她父亲终于妥协了。 她本以为来妖界一遭,同姜叙单独相处,定能拉近关系,增加好感,可谁知… 白妤咬着下唇,身体微微颤抖,她又不甘心又害怕。 . 姜叙抱着昏迷的温绥离开后山后便直奔大长老的房间。 当然,能这么快就找到大长老还要归功于他在路上随手抓的一只妖怪。 大长老原本正在房间里坐着,见姜叙光明正大的来找他,多少有些疑惑,还未等他开口说话,姜叙便沉着脸恳求道:“阿绥刚刚将血罗珠吞下去了,现在妖力被我封住了,但迟早都可能重新爆发,请您帮帮我。” 大长老一听,心里的疑惑瞬间没了,拧着眉破口骂道:“我之前都特别提醒了不能吃不能吃!你怎么还让她吃下去了呢?” “是我没照顾好她。”姜叙垂下眸子,脸色有些苍白,抱着温绥的手微微用力。 “哎!”大长老恨铁不成钢的指着姜叙,半响,叹了口气,将手放下,抬步走到门边:“你先跟我来。” 说着,便推门出了房间。 姜叙脸色稍好了些,转身跟上。 大长老将姜叙带到一处温泉,严肃道:“你先抱着她在这里泡着,些灵泉多少能将这汹涌的妖力缓和一点。” “好。”姜叙应下,小心的抱着温绥走入温泉。 这温泉的温度很舒服,姜叙泡在里面没一会就感觉自己身体的疲惫全消失了,还变得轻盈了起来。 “你尽量先稳住那封印,我去找找有什么法子能帮她的。” “好。” 等大长老离开后,姜叙便慢慢的将温绥身体里的封印弄的更牢固了些,他闭上眼睛,又将温绥身体里横冲直撞的妖力转移到自己身体里来。 温绥从吞下血罗丹后便很不舒服,虽然她是闭着眼的,但她的思维却很清晰,她能听到姜叙说的话,当然也听到了那声“阿绥。” 他是什么时候相信自己的? 温绥在心里想着,明明刚开始他都不信,还想杀了自己。 想到这,温绥有些不开心,但她又慢慢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疼痛少了些,她能清楚的感受到有一阵温和的灵力将她身体里的妖力慢慢的度了出去。 那灵力很是柔和,随着身体里粗暴混乱的妖力慢慢变少,温绥的意识也变得慢慢模糊起来。 等她再醒来时天已经很暗了,这温泉是露天的,温绥抬头便能看到天上零零散散的星星。 她抓着姜叙的衣襟,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缩进了姜叙的衣服里,温绥探出头来,抬头看向姜叙,见他眉头紧锁,紧紧地闭着眼睛。 温绥伸出爪子将姜叙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见他没有要醒的迹象,才慢慢的从他怀里跳出来。 现在血罗珠在她身体里的妖气有一半被姜叙度了出来,还有一半同她的妖力融合了,温绥抓了抓爪子,感觉自己现在妖力涨了一大半。 她泡在姜叙旁边,心里默念那段变成人的咒语,原本她也只是想试一试,可谁知刚念完,她便感觉自己身体变得越来越大,视野也越来越高。 等视野稳定了,温绥低头呆滞的看着自己的手,一二三四五,五根手指... 她将手放在自己脸上,滑溜溜的,还很软。 鼻子眼睛嘴巴都有! 温绥激动的瞪大了眼睛,这时突然刮来一阵风,吹在她身上,她身体抖了抖,莫名觉得有些冷,就好像没穿衣服一样... 等等...温绥抱着手,低头一看。 她真的没穿衣服! 温绥觉得有些羞耻,她将自己身体沉了下去,露出半张脸在外面,要是姜叙现在醒了看到她…实在是太尴尬了,她脸红了红,只希望姜叙永远别醒了。 为什么其他妖变身都有衣服,但是她却没有! 不应该她的毛变成衣服吗? 而且大长老为什么只教她变人的咒语不教她变成妖的... 她要是知道如何变回去,也不会面临如此尴尬的场景。 温绥只觉得心碎,这简直是又冷又尴尬,温绥咬牙,望向姜叙,眼珠子转了转,然后视线定在姜叙的衣服上。 没错,她想把姜叙的外衣脱了穿自己身上。 然后等姜叙醒了就告诉他,反正姜叙已经知道她是谁了,还差点杀了他,这点补偿不过分吧? 想到这,温绥胆子渐渐大了起来,她慢慢的游到姜叙面前,伸手碰上姜叙的衣服。 可突然,她感受到一阵杀气,下一秒,姜叙猛的睁开眼睛,眸子里满是警惕,他一只手按住温绥的手臂,另一只手抓向她的脖子,冷然道:“你是谁。” “咳..咳..”温绥吓了一跳,只觉得快要窒息了,挣扎着扒拉他的手,想把他的手拉开,但两人力量悬殊太大,简直无济于事,她脸涨的通红,也不觉得羞耻尴尬了,嗔目道:“我是..温绥...” 姜叙眉头紧锁,这才发现自己怀里的狐狸不见了,他松了手,可心里还有些怀疑,道:“阿绥明明是狐狸。” 温绥摸着脖子,心里暗骂姜叙有病,眼睛更是红了一圈,她不满道:“是狐狸也是狐妖啊!是妖也能化形啊!哪有你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就掐我的!” 听着这熟悉的腔调,姜叙摸了摸鼻子,看见温绥脖子上的红痕,心里有些愧疚:“抱歉,可是你拉我衣服干嘛?” 说到这,温绥才想起来她现在处于没穿衣服的情况,于是她忙沉到水里,闷声道:“因为我刚化形,没衣服穿..” 姜叙有些愣住,刚刚他的注意力都在突然有个陌生人凑近他上面,根本没怎么在意那人穿没穿衣服,但如今一回想...好像..确实.. 他又望向温绥,见她肩膀露在外面,姜叙脸蹿的红了,他忙将自己湿透的外衣脱了下来,递给温绥:“你先披上这个,我去给你找衣服。” 温绥瘪瘪嘴,伸手接了过去。 姜叙脸涨的通红,脑子里全是刚刚的场景,他感觉自己心跳的越来越快,头还有些涨涨的,踉跄着出了温泉。 等姜叙一摇一摆的离开后,温绥只觉得好笑,原来姜叙过了这么久,还是这么容易害羞啊。 温绥将姜叙的外衣披在申请,但还是觉得有些冷,她拢了拢衣服,感觉到自己的腿有些痒痒的,像是被什么毛绒绒的东西挠着。 温绥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身体僵了僵,伸出手慢慢往后抓去,却抓到了一个柔软的东西。 第三十章 果然…她记得大长老曾同她说过,如果妖力不够,就算变成人,也会保留一些妖怪的特征,就比如她手里抓着的尾巴。 温绥有些郁闷,松开了手,看来她以后还是要继续练习啊。 姜叙没多久就回来了,他将衣服递给温绥,然后转过身,耳尖的红退了一些,低声道:“你快穿上吧,别着凉了。” 温绥见他这个样子只觉得有意思极了,她轻笑一声,接过衣服穿上,不知道姜叙这么晚了是从哪找来了一件裙子,还是粉色的。 “好了。”温绥穿好衣服,拍了拍衣摆,心情也好来起来,好奇问道:“你之前不是不相信我吗?怎么现在又相信了?” 姜叙敛下眸子,还是有些不敢看面前的人,喉结动了动:“那时候我给白妤的玉佩是你之前戴过的。” “嗯?”温绥恍然大悟,对那玉佩也有了印象,眨眨眼问:“可你怎么还留着,都过了两年了。” 姜叙沉默着看着她,半响,道:“因为我觉得你还活着,颂月离开前说,那是灵魂回归阵法,我就在想,会不会只是你的肉身死了,但灵魂还活着。” 说到这,姜叙扯了扯嘴唇:“其实我也觉得我这个想法有些疯狂,但是我还是不愿意放弃,那两年我找了好多办法,不管是寻找灵魂还是怎么样,都找不到你,后来有人同我说能帮我找到你,但需要我将妖族公主抓去给他,原本我是不信的,但是他说他能预知未来,还告诉我下一天会发生的事,让我到时候再去找他,结果第二天发生的和他说的一模一样。” “所以你才会和白妤来妖界?就是为了抓我?” 姜叙点头,低声:“到我也没想到你就是妖族公主。” “我也没想到。”温绥叹口气,皱着脸:“醒来就过去了两年,然后听到你说要三天之内杀了我。” 姜叙轻笑一声,低头望着温绥,眼神温柔:“但我还是很庆幸来了妖界。” 温绥对上他的视线,莫名有些不好意思,视线微微挪开,小声道:“那白妤是怎么回事…” “白妤是白家人,只有白家知道如何来妖界。”姜叙解释道:“而且他们正好想要来妖界寻血罗珠,于是和我做交易,让我保护好白妤。” “但是现在血罗珠被我吞掉了。”温绥挠头。 “没事。”姜叙想到之前的事,握紧了手,眼里闪过一丝冷厉:“你没吞下我也不会给她的,那白妤我也定不会让她好过。” “ 温绥赞同的点点头:“我也不喜欢她,刚开始你听她的话都让我挺惊讶的,还在想你是不是又有新欢了。” “什么新欢?”姜叙脱口而出:“我明明只有你。” 话音刚落,气氛便有些奇怪,姜叙说完后就有些紧张,他一时不敢看温绥的眼睛,只能选择转头望向别处。 月光洒落下来,照亮了他红的滴血的耳尖。 温绥眨了眨眼,心里突然涌出一种冲动,她张嘴,刚想说话,却听到不远处传来大长老的声音: “我找到解决办法了!” 温绥:…… 刚酝酿好的情绪全没了。 大长老一过来见到温绥不仅醒了还能化成人形多少有些惊讶,夸道:“公主真是天赋异禀啊,才短短几天就掌握了化人形的诀窍。” 说完他又望向姜叙道:“时间紧迫,我就长话短说了,我刚刚翻阅妖王的手书时看到一种灵药能抑制这血罗珠。” “什么灵药?” “雪山莲。”大长老脸色凝重:“在我们妖界西边的那座雪山山顶,而且还有一只千年的雪山虎守着它,十分危险,所以我希望能将公主留在这里。” 姜叙心里自然知道大长老的顾虑,温绥身体内的封印不稳,妖力还弱,其实就算大长老不说,他也不会带着温绥去冒险的。 于是他点了点头:“可以。” 温绥想要跟着姜叙一起,但她知道自己现在很弱,跟着只会拖累他,便只能对他道:“注意安全。” 姜叙点点头,轻声:“等我回来。” 他在天还未亮就启程去了雪山,而温绥则是跟着大长老回她的房间。 路上,大长老频频看她,像是有什么事要和她说。 “您想说什么?”温绥看不下去了,问道。 “咳咳。”大长老握着手放在嘴前咳了咳:“您和姜叙是什么关系?” 温绥诧异望他一眼,犹豫道:“朋友...吧?” “朋友?”大长老松了口气:“那就好。” 温绥更加疑惑了:“您问这个干嘛?” “您可知道您母亲是谁?”大长老正色,望向她。 温绥停下步子,摇头。 “唉。”大长老叹了口气:“那您可知为何您血脉上乘化成人形却还留有尾巴?” “因为妖力不够?” “不是。”大长老深深地望她一眼,严肃道:“您母亲是人族,寿命短暂,在您出生没多久就去世了,您父亲虽是妖王,但也无法阻止人类的生死,在您母亲死后便开始消极起来,当年他追着沧修去往人界,怕是也没打算回妖界,而您,不仅继承了您父亲的血脉,还继承了您母亲的,所以您是半妖,这条尾巴也将永远跟着你。” “啊?”温绥有些没反应过来。 “但就算您是半妖,寿命也比人类长。”大长老眼神复杂的看着她:“您可想过若另一半去世后,自己将如何度过余生?” “不..不知道。”温绥咬了咬下唇,有些迷茫的垂下眸子,但马上她就想通了,抬起头眼神坚定的望着大长老:“但我知道,我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就离开他。” “好。”大长老颔首,望向温绥露在外面的尾巴道:“那他可愿意同您留在妖族?” “不知道...”温绥也低头看向自己毛绒绒的尾巴,如果真的同大长老所说,她的尾巴收不回去,那她待在人界都是一个问题。 难不成她在人界要变成原形才能不被当成妖怪抓走吗? 温绥期待的望着大长老:“难道没有别的办法能隐藏尾巴吗?” “有。”大长老沉吟片刻:“只要你能找到妖王,那就有办法了。” “那我还是变成狐狸吧。”温绥叹口气。 “还是有希望的。”大长老眼里精光一闪:“我之前听说妖王曾在晋城出现过,况且你还是他的女儿,若是你想,肯定就能找到的。” 温绥狐疑的望着他:“我怎么觉得从您一开始和我说话的目的就是让我去找妖王?” “哈哈。”大长老讪笑一声,脸色有些不自然:“妖族需要一个管事的嘛。” “况且只要妖王回来了,那些蠢蠢欲动的妖怪才会害怕嘛。”大长老顺了顺他并不存在的胡子:“特别是三长老,蠢货一个,就喜欢窝里斗。” “您说的三长老是不是一只红眼睛的狐狸?”温绥脑子里瞬间想到白天攻击她们的那只狐狸。 “你见过?”大长老惊讶的望她一眼:“不过也正常,自从妖王离开后,他便猖狂起来了,要不是因为打不过我可能他现在已经成了新的妖王了。” “而且他还风流的很,留了很多种,资质好的就留下来培养,不好的就不管,任凭其他妖怪欺负,不过他也有看走眼的时候,那只小崽子凶猛的很,刚开始毛色很杂,他便觉得没有培养的必要,结果后面那崽子运气好,有了机遇,妖力暴涨,差点就将他杀了,后面我听说他去了人界,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说到这,大长老还有些遗憾:“要是他继续留在妖界,三长老早就没了。” 温绥垂下眸子,脑子里闪过一双同三长老一样的红色眸子,突然问:“那您知道他叫什么吗?” “叫什么?”大长老摸着下巴想了想:“我曾听别人说他叫什么月,我也不太清楚,毕竟在没碰上那机遇时他还只是一只不能化形、经常被欺负的狐狸崽子。” “颂月?” “对对对,好像就是这个名字!” “他不就是你骗的那只狐狸吗?”温绥嘴角抽了抽。 “啊?”大长老呆了呆,又细细想了想,恍然大悟:“好像还真是,不过我没想到他去了人界后变得这么蠢,还相信有能成为神兽的阵法。” 温绥赞同的点点头,一开始颂月说的时候她就不太相信。 大长老又道:“所以公主啊,我们妖族的未来就交给你了。” 温绥干巴巴的笑了笑:“看我运气吧。” 之后温绥又问了大长老变回原形的咒语,但大长老只扔给她一本书,让她慢慢学。 温绥翻了翻书看到里面有好多咒语,简直比得上武功秘籍了,她小心收好,打算待会就学习学习。 同大长老分开后温绥就回了自己刚开始住的那个房间,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全是姜叙,突然后悔没跟着他一起去。 不知道他现在到没到雪山。 哎,应该是没到的。 不知道那雪山上有没有危险,他会不会受伤。 温绥捂住脸,心道自己要是能厉害一点就好了,不求成为妖王那样的存在,只希望能到和姜叙并肩的程度。 想到这,温绥将书拿出来,变成妖怪以后她在晚上的视力特别好,夜晚如同白天,所以她根本不要点灯就能看清书上的内容。 温绥趴在床上翻着书,她的头越看越低,慢慢的,她合上了眸子,头扑在床上。 月光照进屋内,洒落在温绥身上,若是她还清醒着,便能清楚的看到自己身体正在慢慢变化,最后又变回了刚开始的狐狸原形。 --------------------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六点还有一章! 第三十一章 (二更) 温绥第二天醒来时天已经很亮了,她先感受到的是自己毛绒绒的爪子,然后才渐渐回过神来,她将爪子抬起来放到眼前,又放下,又抬起来。 没做梦,她又变回来了! 温绥苦着脸,在心里默念变成人的口诀。 一秒两秒三秒,她没一点变化。 没用… 温绥放弃了,叹了口气,爬起身来,心想狐狸就狐狸吧,现在恢复原型肯定是妖力不够,她要慢慢进步,直到有一天能把尾巴也收了。 虽然大长老说半妖尾巴收不了,但谁知道呢! 总会有例外的! 温绥攥起拳头,下定决心,将一旁大长老给的书拿起来开始看。 收尾巴第一步,好好学术法。 所以接下来的几天她都在认真学习书上的术法,在练习的时候时间倒是过得很快,但是令她烦心的是,姜叙一直都没回来。 终于,在第四天的时候,姜叙带着雪山莲回来了。 他刚回来就冲到了温绥房间,看起来还有些狼狈,衣服有些脏了,还能隐约看到衣摆上凝固的血迹。 姜叙苍白着脸,见到温绥又变成了狐狸,愣了一下,但马上回过神,从怀里掏出一颗白色的果子,声音有些虚弱道:“大长老说直接吃就行了,你快吃吧,不然封印马上坚持不住了。” 温绥看着他又担心又愧疚,蹙眉道:“你先坐着休息休息。” 姜叙颔首,坐到温绥旁边,低头将果子放在她嘴边。 温绥凑上前张开嘴,将果子吃下。 吃下一瞬间,她感觉身体里的出现了一股很庞大的妖力,原本的封印瞬间破碎,但是马上,那股妖力又被另一个很柔和的力量包住,温绥觉得自己身体的筋脉在慢慢的扩充,那些妖力也和她本身的妖力融合。 而其他未融合的,则又被包住,暂存在她身体的其他地方。 温绥睁眼,惊奇的看着自己的爪子,她感觉自己身体变大了一圈,力量也增了好几倍,她转头想和姜叙分享这个喜悦,但却看到他躺在她旁边睡着了。 温绥有些心疼,看着姜叙略带疲惫的脸,还有紧缩的眉头,伸手抚平,爬到他身旁,伸出爪子抱住他的手,也合上了眸子。 . 等姜叙醒来的时候已经晚上了,他望着屋顶,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身体的疲惫一扫而空。 这几天他根本没怎么睡过,虽然到雪山和找到雪山莲都没花多少时间,但在同雪山莲的守护兽战斗的时候,花了他很多时间,还差一点就死在哪里了,但好在他最后还是将那守护兽杀了,将雪山莲带了回来。 姜叙重重地呼了口气,想要起身,但却感觉手被什么东西压住了,还有些麻,姜叙拧眉,朝旁边看去,看到温绥此时正抱着他的手臂沉沉的睡在旁边。 姜叙脸色柔了柔,定定的望着旁边的少女,见她好像做了什么美梦,唇角弯了弯,姜叙嘴角也跟着勾了勾。 这是他这两年觉得最平静的时刻。 还好,她真的还活着。 姜叙闭上眼睛,让灵力在手臂处流转,慢慢也睡了过去。 第二天。 温绥醒来便看到自己旁边的姜叙的侧脸,她眨眨眼,发现自己又变成人了。 变成狐狸的时候抱着姜叙的手她感觉没什么,但是变回人抱住姜叙的手… 温绥脸红了红,慢慢的将自己的手抽出来,一边挪动自己的身体一边注意姜叙的神情。 见他没有要睁眼的迹象,微微松了口气。 温绥坐起身来,揉了揉有些酸了的手,下一秒她身后便传来姜叙慵懒的声音:“醒了?感觉怎么样?” “还…还好。”温绥垂下头,低声回答。 “我不好。”姜叙也坐起身来,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她,佯装委屈:“你抱着我的手抱了一晚上,现在麻的不能再麻了。” 温绥一听,忙望向他,抿着唇歉意道:“我没想到我还能变成人,要不我给你揉一揉?锤一锤?” 下一秒,姜叙将手伸到她面前。 温绥也抬手,刚想给他捏一捏,却见他手转了个方向,将她的手握住。 “不麻了。” 温绥脸涨的通红,另一只手呆呆的不知道往哪放。 姜叙挑了挑眉,好奇道:“你之前握我的手不是大胆的很吗?” 温绥不敢看他,低下头小声道:“那是之前,而且你现在也变了。” “哪变了?” 温绥抬头看他一眼,又低下:“长高了,变好看了。” 姜叙轻笑一声,但下一秒又听见她说: “以前还能把你当弟弟,现在不能了。” ? 姜叙脸瞬间黑了,道:“以前你都是把我当弟弟?” “也…也不是。”温绥眨了眨眼,想了想道:“只是现在不能把你当弟弟了而已。” 姜叙更郁闷了,这不就是说以前把他当弟弟吗? 他控诉的盯着温绥,道“那你现在把我当什么?” “当…”温绥避开了他的目光,眼神有些飘忽,脱口而出:“当男朋友…” 姜叙拧眉,不解问:“男朋友是什么?” 温绥舔了舔嘴唇,灵机一动,道:“就是知己。” 见姜叙还拧着眉,温绥又加了一句:“特殊的,唯一的…知己!” “好吧。”姜叙脸色好点,强压住自己想要表达心意的冲动,伸手将温绥翘起来的头发压了压:“大长老让我给你吃了雪山莲就带你找他。” “那现在去吧。”温绥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站起身来。 “嗯。”姜叙也起身,但却依旧牵着温绥的手。 温绥瞟了一眼,咳了几声:“这样被大长老看到不好吧。” 姜叙装作不解,道:“怎么不好?你之前牵我的手都没人说不好。” 温绥有些心虚,那还不是因为她够小心,没被他们发现。 “还是说你只有不舒服的时候才牵我的手,现在没有不舒服,就不牵了?”姜叙继续控诉的盯着她。 “牵牵牵。”温绥率先挪开目光,被姜叙这么盯着,她老感觉自己是个始乱终弃的负心汉。 “好。”姜叙满意的看着两人握着的手,抬步出了房间。 等找到大长老的时候,他还在懒洋洋的晒着太阳,见到两人来了才起身,等看到两人牵着的手则是愣了一下,然后满脸果然如此。 温绥有些难为情,将手缩了缩。 但姜叙并不觉得,牵着温绥的手上前,诚恳道:“多谢您之前的帮助,若是有什么想要我做的,请您尽管说。” 温绥望他一眼,看来姜叙此时还不知道撺掇颂月抓她的人是大长老啊。 大长老拍了拍手:“确实有一桩事。” 姜叙:“您说。” “就是我们公主接下来应该会和你一起前往人界,希望途中你能好好照顾她。”大长老顿了顿,又道:“还有我们妖王…此时也在人界,方便的话希望你能帮我留意留意他。” “好。”姜叙应下。 大长老望他一眼,道:“既然这样,你们就先和我到一个地方去。” 姜叙迟疑片刻,但还是跟了上去。 大长老将两人带到一处阵法面前,道:“这是通往人界的阵法,我知道你之前是和白家那姑娘一起来的,我也知道她想伤害公主,但等我去后山时,她却已经不见了。” 说到这,大长老眼里闪过一抹狠色:“而且,三长老也消失了。” 姜叙问道:“您是怀疑他们去了人界?” 他当时着急,确实没管那三长老了。 大长老点头,沉声道:“三长老对人类很仇视,恨不得食之而后快,所以他这一去肯定会掀起一阵风浪。” 姜叙一听,脸色凝重,正色道:“您放心,我不会让他在人界呆很久的。” “好。”大长老深深看他一眼:“公主就交给你了。” 说完,他便让温绥和姜叙站在阵法里,又念了一段很长的咒语,阵法发出一阵金光,转眼间,两人就消失不见。 大长老脸色有些白,开启这阵法耗费了他百年的妖力,他现在只希望姜叙和温绥真的能将妖王带回来,不然靠他一个人是真的要撑不住这妖界了。 而在人界的某一个村庄外,凭空出现了一男一女。 温绥刚站住便觉得有些头晕,她扶住一旁的姜叙,身形有些踉跄。 “没事吧?”姜叙站稳,伸手拉住温绥的手臂。 “还好,有点晕。”温绥深呼吸一口,这感觉就和晕车一样,不过过一会就好了。 “嗯。”姜叙沉声,望见她摇在外面的尾巴,问:“你这尾巴不能收回去吗?” 温绥也回头,伸手握住自己的尾巴,摇头:“似乎不行,大长老说我是半妖,不过如果找到妖王可能就有办法了。” “好。” “不行,我感觉我要先变回原形。”温绥望见附近有一个村庄,害怕自己会吓到他们:“等只有我们俩我感觉我才能重新变回人形了。” “没事。”姜叙见她无精打采,安慰道:“我们先去找妖王就行了。” “好!”温绥眸子亮了亮:“大长老说妖王在晋城出现过,不然我们就先去晋城?” “可以。”姜叙颔首,望向不远处的村庄:“不过我们还是要知道这里是哪,要怎么去晋城。” -------------------- 作者有话要说: 耶!二更来啦! 感谢小天使的营养液! 第三十二章 “好。”温绥应下,暗念书上的咒语,她的身体慢慢缩小,最终成了一只雪白的狐狸。 姜叙蹲下身来,伸手将温绥抱入怀里,拍拍她的头:“你这样挺可爱的。” “那肯定。”温绥抬了抬下巴,自豪的将爪子放到姜叙面前让他看她洁白无瑕的毛。 “好看。”姜叙见她这幅得意的模样不由失笑,心里觉得她现在可爱极了,伸出手轻轻地握了她握的爪子。 “那快走吧。”温绥弯了弯眸子。 这儿离那村庄大概有个几百米,两人没走多久就到了。 村庄看起来十分荒凉,特别是里面的屋子,大多都是茅草房,看起来还有些破旧。 姜叙皱起眉头,感觉有些不太寻常,明明他能看到有人居住的痕迹,但此时却看不到一个人,而且现在已经中午了,也没看到一点炊烟。 “那户门是开着的。”温绥扯住姜叙的衣襟,探头朝外望去,眼尖的看到一户屋子的门半掩着。 姜叙定下眸子,抬步朝那里走去。 这时刮起一阵风,扬起地上的尘土,姜叙眯起眼睛,突然发现太阳已经被一层阴沉的云盖住了,隐约露出了半个圆,还有些发红。 他心下存疑,警惕的走到温绥说的屋子前。 那风将屋子的门吹得唰唰响,姜叙伸手将它推开,三具骷髅正坐在桌子旁,面前还摆了碗筷,桌上则是已经腐败的食物。 这时又刮了一阵风,风吹过那骷髅,发出呼呼的声音。 姜叙想到之前在川阳的事,忙捂住温绥的眼睛,他眉头紧锁:“屋子里有三具骷髅。” 温绥将姜叙的手拿开:“这个我又不怕。” 之前在川阳她是因为赵群丝状凄惨才害怕的,可是在看到这三具骷髅的时候,她却觉得他们的氛围很温馨。 真奇怪。 姜叙见她脸色正常,放下心来,带着她进了屋子。 屋内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打扫了,能很明显的看到桌上的灰尘。 “你说会不会全村庄的人,都已经变成了骷髅?”温绥突然道。 “去看看。”姜叙沉着脸,带着她出了这屋子。 天上的太阳已经被完全遮住了,天很暗,透着这村庄更加诡异。 姜叙走到旁边的屋子,那屋子同样没锁,姜叙推开,一具骷髅正坐在床上,正对着门,那空空的眼眶直直的盯着他们。 温绥打了个哆嗦,抓紧了姜叙的衣服。 姜叙伸手安抚她,抬步进去,另一只手捏紧了一张符咒。 但什么是也没发生,那骷髅只不过一直直勾勾的盯着门而已,渗人得很。 越来越奇怪了。 第三间屋子,第四间屋子... 等他们把这村庄所有屋子都看了一遍之后天已经越来越暗了,正如她们的心情一样,因为这村庄总共二十一户人家,有二十户屋子里都有骷髅,少则一具,多则三具。 目前就第一家只有三具。 “这村子是怎么回事。”温绥觉得有些冷,一种未知的恐惧萦绕在她心头。 “我们再去那户没有骷髅的屋子看看。”姜叙沉思片刻,道。 没有骷髅的屋子在村庄的正中间,它比其他屋子更破,更小,就连屋顶的茅草都有了一个大洞。 姜叙点了一张照明符,让符咒飘在前方。 屋子里面和外面一样,看起来又老又旧,桌子看起来有些摇摇欲坠,似乎下一秒就要倒了。 姜叙在屋子内绕了一圈,脚步突然停在角落处。 屋子的角落扑了很多杂草,杂草看起来已经放了有很长时间了,草根处还有些黄。 姜叙蹲下身子,将杂草扒开一些,只见被杂草盖住的地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恨”字。 而且这些恨字呈深红色,像是用血写出来的一样。 温绥打了个寒颤,她突然感觉到一道冰冷又恶毒的视线,好像是在她头顶。 温绥咽了口口水,慢慢的抬头,一双红色的眼珠子正透过屋顶的茅草盯着她们! 那眼神像是淬了毒,直勾勾的看着她,温绥浑身都僵住了。 姜叙感觉到她的不对劲,低头看她,见她盯着屋顶,便也抬头,与那双红色的眼珠子对上,姜叙眉头一皱,干脆利落的甩出一张符贴到那眼睛上。 符咒瞬间燃烧,屋外传来一声凄惨的叫声。 温绥这才回过神来,她感觉她的心越跳越快,爪子突然有些痒。 “没事吧?”姜叙带着她出了屋子,纵身跳上屋顶,但那里只留下一些符纸的碎片,那红眼睛已经不见了。 “没事。”温绥抓了抓爪子,却生生的抓下了好多毛。 姜叙也看到了,皱着眉,伸手将温绥的爪子拿起,只见她刚刚抓的地方,已经秃了一小块。 “怎么回事?”温绥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缺了毛的爪子,脑子里隐隐闪过什么,但她却没有抓住。 “看来是刚刚那个红眼睛有问题。”姜叙摸了摸温绥脱毛的那块,脸色凝重:“当务之急是先找到它。” 莫名的,他觉得红眼睛与杂草底下密密麻麻的“恨”字存在一定关系。 想到这,他掏出一个小纸人放在地上,又将掉落在屋顶的符咒碎片放在纸人头上。 然后纸人就抱着碎片摇摇晃晃的离开了。 等做完这个,他才走进屋子,重新将屋子打量一遍,最终视线定在屋内的一个大水缸上面。 那水缸呈黑色,看起来很大,缸口简单的盖了一块木板。 在这么小的屋子里放一个这么大的水缸多少有些匪夷所思。 姜叙心有疑惑,走上前将水缸上的木板拿开。 那木板刚拿开,便有一股尸臭味从水缸里传了出来。 姜叙下意识的将温绥的头转了个方向,又伸手挡住她的头,才放心的低头朝水缸看去。 水缸里横着躺着一具腐败的尸体,尸体身体扭曲,双目圆瞪,满脸恐惧和不甘,死不瞑目。 姜叙瞳孔缩了缩,不是害怕,而是因为这尸体的相貌同川阳的陈县令一模一样! 其实也不一定是一模一样,毕竟离陈县令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两年,陈县令的模样他也有些记不清了,但是这尸体的长相确实同他很像。 “这里面有什么?”温绥见姜叙半天没声音,伸出爪子将他的手扒开一条缝,透着缝望向水缸里。 “哎?”她瞪大了眼睛,将姜叙的手扒开,惊讶道:“这不是陈县令吗?不对,陈县令的脸更圆点,但是也长得好像。” “确实很像。”姜叙脸色慎重,他又离开水缸旁,走到书桌面前。 书桌上放着几本发黄的书,但那几本都叠在一起,只有一本破旧的本子孤零零的放在书桌中间。 姜叙将那本子拿起,温绥也往前倾了倾,仔细盯着。 一月初九,你将家里仅存的银子带走了,爹很生气,但是我很开心,因为你同我说你要进京赶考,还说等功成名就就回这儿接我过好日子。 三月初六,娘生病了,家里没银子给娘看病。 四月初八,娘昨日走了,爹哭着骂你不孝。 七月十八,爹今天又喝醉酒了,自从娘走了之后爹天天喝酒,也不去干活了,一喝醉就打我,你还没回来。 四月二十,爹走了,隔壁六婶说他是喝酒喝死的,家里没有钱,只能卷起来埋在山里。 ... 六月十八,今天村子里来了两个陌生的男人,他们还带着好几个姑娘,隔壁赵二买了一个,花了三两银子,他说他要买来做老婆。 六月二十,我也买了一位姑娘,花了四两银子,但那姑娘哭哭啼啼的,我问她她也不说话。 六月二十三,那姑娘说她是从京城被拐来的,叫做安慧,希望我大发慈悲放她走,我答应了,说等我赚了钱给她做盘缠再放她走。 七月二十,她说她不走了,留下来陪我,我说我要和你一样去赶考,让她以后过上好日子,她很开心。 九月十三,有人和我说她同村长的儿子有一腿,我不信,但今天我却看见她同村长的儿子见面。 十月十二,她怀孕了,我怀疑不是我的。 二月十六,昨天我喝醉酒了,今天她流了好多血。 三月十八,喝酒真的会让人开心,我懂爹当初为什么天天喝酒了。 ... 三月十八之后他便没写过了,姜叙又将本子翻到最后一页,只见那里用血写着几个大字: 陈忠,我恨你! 而它旁边,满是密密麻麻的恨字。 温绥感觉有些毛骨悚然,咽了口口水问:“你觉得陈忠最后是不是变成了和他爹一样的人...所以才说最后那句话。” “应该是。”姜叙将本子放下,敛下眸子:“如果说那水缸里的男人是陈忠,陈忠在本子里写的‘你’是陈县令,那刚刚那个红眼睛会不会就是他在里面提到的他的妻子安慧?” “应该是,但若只是这样,那安慧为何会让整个村子的人都变成骷髅?” 温绥不解。 “等找到她自然就知道了。”姜叙将她的爪子拿起,见那秃了的区域已经开始掉皮,眉头越皱越紧:“我们要赶紧找到她。” 温绥望着自己的爪子也很心痛,她有些不明白自己好好地爪子怎么说掉毛就掉,这时她脑子里闪过那双红色的眸子,所以说是不是因为她和安慧对视了才会这样? 第三十三章 “呜…呜…呜…” 温绥耳朵动了动,隐约听到屋外传来一声又一声悲怆的哭声,那哭声与风声交杂在一起,空洞而又凄惨。 “你听见了吗?”温绥拧着眉头,心里有些不妙。 姜叙颔首,脸色凝重,他低声:“出去看看。” 温绥点头,沉思片刻道:“不如你先放我下来,我先恢复人形?” 见姜叙不答,她又道:“要是待会有什么危险我还能帮帮你。” 姜叙将她放下,轻声:“好。” “你最好了姜叙。”温绥落地后便蹭了蹭他的手。 感受到手掌的微微痒意,姜叙唇角微微勾了勾,他直起身来,下一秒面前的小狐狸便变成了一名面容娇俏的少女。 “怎么了?”姜叙见温绥刚站直便皱着脸,疑惑道。 “你看。”温绥将手伸到姜叙面前,只见她的虎口处破皮的范围更大了,感觉再破的更深些都能看到里面的骨头,而且令人惊讶的是,正常伤口都会带些血迹,可她手上的,却没有一丝。 姜叙沉下脸,他将温绥的手握住,道:“纸人找到她了,等找到她就能解决你的手了。” 温绥点头,心里的担忧缓了缓,她望着自己破皮的手,突然有种想将它撕开的冲动。 撕破它…撕破它…现在就撕破它… 不对! 温绥甩了甩头,将这荒谬的想法甩出脑后,她控制自己不再去看手上的伤口,但是脑中却一直回荡着那句话。 撕破它… 找到安慧就行了。 温绥在心里安慰自己,将脑中的声音忽略。 姜叙认真的感受着纸人散发的信号,见身旁的温绥情绪有些不对,以为她是在担忧自己的伤口,安慰道:“别害怕。” “嗯。”温绥不想让姜叙担心,对着他扯了扯嘴唇,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你这让我觉得你更害怕了。”姜叙失笑,握紧了温绥的手,眉宇坚毅:“别怕,有我在。” 温绥咬唇,点了点头。 姜叙定下心来,一只手牵着温绥另一只手推开屋门,但门刚打开一点,他又快速的将门关上。 “怎么了?”温绥问道。 姜叙不语,牵着她到窗户前,将帘子拉开一小块,温绥身子向前倾了倾,透过那一小块往外看去,惊诧的瞪大了眼睛。 只见街上站着好几只骷髅,她们有的围在一起,有的在街上走来走去,如果是由平常百姓这么做还没什么,但他们是骷髅,无皮无肉,眼眶空洞,只让她觉得有些渗人。 温绥将帘子放下,她发现自己的手心有些出汗。 “她们活过来了?” “不一定,也可能是什么妖术。”姜叙抿唇,手指轻敲旁边的石墙:“现在还不确定他们会不会攻击我们,但最好还是不要直接出去。” 说完,他转身打量屋子,看见后面的窗户正大开着。 “到这来。”姜叙思绪一动,牵着温绥到那窗户面前,往外看去,是一片荒芜的田地,十分萧凉,但却没有一只骷髅。 “我们从这出去。”姜叙比了比窗户的高度和宽度,先侧身翻了过去,然后拉住温绥的手小心的将她护着翻过来。 照明符发着微光,将她们周围的路照亮,姜叙感受着纸人给他传递的信号,拉着温绥的手走进田地:“安慧就在不远处,我们从这绕过去。” 温绥轻声嗯了一声,突然感觉脊背发凉,她僵在原地,声音微颤:“姜叙,你有没有觉得身后有人盯着我们?” 姜叙停下步子,见温绥嘴唇发白,拧着眉头回头望去,却看到已经变成干尸的陈忠站在那窗户后,突出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温绥的后脑勺,已经干的不成样子的嘴唇上下蠕动,像是在说...下一个就是你。 姜叙心头一跳,生出了一丝不妙,他握紧了温绥的手,声音平静:“我们离开这里就没事了。” “好。”温绥咬了咬下唇,虽然姜叙没有明说,但却已经回答她了,所以后面真的有东西在盯着她。 但是..她望向旁边的姜叙,心头的恐惧淡了些,有姜叙在的话,她也没这么怕了。 温绥努力让自己无视身后的视线,等出了田地,那阴冷的目光便消失了。 温绥松了一口气,打量着四周,此时她们已经到了一座废弃的破庙前,破庙的外观同它的名字一样,它的红墙已经褪色,庙门是木制的,上面带着时光的痕迹,而此时庙门大开正对着他们。 她莫名觉得这座庙有几分邪气,问道:“安慧在里面吗?” “嗯。”姜叙颔首,脸色慎重,就在刚刚,纸人同他的联系突然断了,但纸人是绝对不可能主动同他切断联系,所以只有一个原因——安慧发现了纸人。 姜叙脸沉了沉,让照明符飞到破庙里面,只见对着门的正前方,一尊面容和蔼的神像笑嘻嘻的望着他们。 一般神像都是让人觉得亲切和善的,可面前这个只让他们觉得渗人。 符咒将庙内照得清清楚楚,但唯独没看到里面有一个人。 温绥张了张嘴,刚想说话,却有一道闪电自云层劈了下来,轰隆一声,打在庙里,闪电将神像照的更加清楚,温绥擦了擦眼睛,她刚刚好像看到神像和蔼的脸突然变得凶神恶煞。 是幻觉吗? 温绥将手放下,神像还是那个神像,表情也没变过。 “你有觉得刚刚它的表情变了吗?”温绥内心存疑,扯了扯姜叙的袖子,问。 姜叙低头望向她:“你看到了什么?” 温绥抿唇:“刚刚闪电落下的那刻,我感觉它表情突然变得凶神恶煞。” 姜叙沉默片刻,道:“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其实温绥说的他并没有看到,在他眼里,那神像一直是那个表情。 姜叙瞥见温绥带着伤口的手,心想会不会是她与安慧对视的原因,所以变成干尸的陈忠只直勾勾的盯着她,还说“下一个就是你”,也只有她才看到神像变了表情。 姜叙的疑问越来越多,他抬头看向天空,天上的月亮全部被乌云遮住了,天空一片漆黑,没有一丝光亮,他伸出手,正好有一滴水珠落在他手上。 “下雨了。”姜叙不再多想,低头望着破庙里的神像:“我们先进去吧。” “好。” 温绥刚说完,他便抬步牵着她走进了破庙。 巧的是,两人刚进了破庙,破庙外便又开始电闪雷鸣,没多久雨点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 姜叙听着庙外的雨声,透过照明符打量着庙内,正对着门的地方是他们刚刚看到的神像,神像下则放着贡品与香烛,地上又放着三块用来跪拜的垫子。 神像看上去在这里有一段历史了,它身体上还有很多划痕,不过从这庙的破旧也能看出来。 但奇怪的是,庙里庙外都很破旧,一看就是荒废很久的,可桌子上却摆着全新的贡品和香烛。 姜叙微微弯腰碰了碰地上深红色的垫子,感受到几分温热。 “看来安慧是这儿的忠实信徒。”姜叙直起身道:“垫子还有点温热,说明刚刚她一直在这里跪着,贡品看起来也是最近才放在这的,而这村庄如今也只有她一个有能力做这些。” “那她现在是不是还在这庙里?” 姜叙颔首,刚想说话,身后却传来嘭的一声。 他回头看去,只见那大门已经紧紧的合上,。 不对劲。 他心里暗道,想去将大门推开,但还未等他抬步,原本浮在空中的照明符突然灭了,整座庙陷入一片黑暗。 温绥朝姜叙靠了靠,等挨到他的手臂才小声道:“她是要出来了吗?” “嗯。”姜叙应道,警惕的望向四周,耳边突然传来一阵风声,他捏紧一张符,啪的甩了出去。 符瞬间燃烧,照亮了黑暗中一双红的渗人的眸子。 “闭眼!” 姜叙沉喝一声,闭上眼睛,划破自己的手指,在半空中流畅的画出一行咒语。 “为什么要来阻止我!”安慧感受到符咒的危险,仰头大叫,但她并没有退缩,俯身冲向姜叙。 她浑身散发着红光,眸子变得血红,表情狰狞,像极了话本里的恶鬼。 姜叙眉眼冷硬,感受到一阵威压,他定了定神,将法力集中在面前的咒语上,咒语浮在空中,变得越来越大,散发的金光也越来越亮,红光与金光相碰相碰,整座庙都被照亮。 温绥闭着眼睛,突然想到她在来人界前大长老同她说的话: “每只妖怪都有自己的本命武器,妖力强大的妖怪召唤出来的武器威力强大,妖力薄弱的妖怪却是连本命武器都召唤不出来,您血统纯正,召唤出来的武器必定不容小觑。” 本命武器。 温绥睁眼,清楚的望见安慧狰狞的面孔,而在她旁边的姜叙,正用尽全力对抗她。 她想帮姜叙。 温绥抿唇,重新闭上眼睛,按照大长老说的,认真感受着自己筋脉内的妖力。 大长老说过,妖力的最深处,放置着每只妖怪的本命武器。 温绥静静感受着,只觉得自己被吸入了另一个房间,那个房间是纯白的,而在房间的正中间,安静的悬浮着一把纯黑的大刀。 大刀呈弯月型,刀鞘、刀身都是纯黑的,刀身散发着阵阵寒意,只是看到它,便感受到它身上令人心惊胆战的杀意。 但奇怪的是,温绥心里并不害怕,反而觉得那把大刀十分吸引她,让她不由自主的想靠近。 就像是…那把大刀本就属于她一样。 第三十四章 温绥慢慢向大刀走进,在离它只有一步远的时候,她感受到了大刀对她散发出来的善意和亲近。 就像是在邀请她触碰自己一样。 温绥咽了口口水,心里有些紧张,她的手慢慢的靠近那大刀,直到握住刀鞘,她感受到阵阵凉意,瞬间,一阵耀眼的白光从大刀身上爆发出来,温绥被刺的闭上了眼睛。 等再睁眼,她又回到了破庙里。 安慧和姜叙正在激烈的对抗着,红光金光照满整座庙内,而时间似乎还停留在她闭眼的那一秒。 但是... 温绥低头向自己的左手,她的左手此时正握着一把黑色的弯刀,同她刚刚在幻境里看到的一模一样,温绥将它握紧,真实的感受到它的重量,心里也生出了一股难以言说的熟悉感,就像是这把刀原本就属于她一样。 而且一看到它,温绥脑中就出现了它的名字——碎月。 温绥深呼了口气,握紧刀鞘,想象着动漫里打斗的场景,望向半空中的龇牙咧嘴的安慧,将刀猛的甩了过去。 碎月如流星一般,穿过两人之间的结界,径直的砍向安慧。 安慧眸子一缩,将于姜叙对抗的法力收了回来,化成一面更加牢固的结界立在自己面前。 碎月与结界相碰,安慧紧咬着嘴唇,表情有些艰难。 “你没事吧?”温绥见姜叙身形有些摇摆,忙将他扶住。 姜叙摇头,其实他刚刚并没有用全力,仅仅只用了一半力气,毕竟温绥的伤口还没找到解决办法,所以安慧现在不能死。 “那是什么?”姜叙望向半空中纯黑的大刀,感受到上面蓬勃的杀意。 温绥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应该是我的本命武器,叫做碎月。” “本命武器?” 温绥又简单的和姜叙解释了一下。 姜叙若有所思,望向安慧那边,道:“她快坚持不住了,你让碎月先停手吧,她现在不能死。” 温绥也看过去,见碎月的一半已经穿破了结界,离安慧也越来越近了,像是下一秒就能直接将安慧砍飞。 温绥有些为难,因为她还不知道怎么掌控碎月。 她灵机一动,想到一个最简单粗暴的办法,清了清喉咙喊道:“碎月!回来!” 原本她也只是试试,可话音刚落,碎月却真的停住了身子,然后威胁性的又靠近了些安慧,像是在恐吓她一样,然后才不慌不忙的落回了温绥的手心,还有些人性化的震了震身子,像是在表达突然被叫回来的不满。 温绥失笑,轻轻握了握它,瞬间,碎月便消失在她手心。 按大长老说的,碎月此时应该重回她的身体内了。 这边碎月刚回来,姜叙就捏着一张符甩向安慧,安慧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被符碰上,便猛的吐出一口血,像断线的风筝一样跌落在地。 温绥同姜叙对视一眼,抬步走向安慧。 “说吧,你对阿绥做了什么。”姜叙站在安慧前,又燃了一张照明符,拧眉问道。 “哈。”安慧低头轻笑,笑声讽刺:“我什么也没做,是她自己同我对视了。” 说完,安慧抬头看向头顶的神像,神像脸上依旧是那幅和蔼亲切的笑容,眼神温柔的看着她。 安慧闭上眼睛,一滴血泪落下。 三年前,她才十七,是京城安家嫡二小姐,父母宠爱,姊妹和谐,还有一位宠着她的校尉哥哥,可谓是最天真烂漫的年纪。 可正是因为这样,她才受人嫉妒,从京城被拐到这里。 那是一个雨天,寄住在她家的表妹柳画写了信约她到茶楼喝茶,说有要紧事同她说,让她一个人来,不要告诉别人。 当时她以为柳画有什么难言之隐,便也没想太多,按照约定时间孤身前往。 可谁知这却是她噩梦的开始。 那日她先是被带到了茶楼的一个房间,那时候柳画已经在房间里坐着了,脸色还有些苍白。 当时她根本没想到柳画能做出这么恶毒的事,还以为柳画脸色苍白是因为出了什么事,便关心的问她怎么了。 但柳画闭口不谈,只一个劲的劝她喝茶,她有些不解,但也没多想,便喝了一杯,可是刚喝完,她的意识就渐渐模糊,倒在桌上。 她记得在她昏迷的前一秒,模糊的看到柳画在哭。 等再次醒来,她已经在一个很宽敞的马车里了,她的手被绑住,嘴巴也被堵住,周围还有好几位和她一样的姑娘。 后来吃饭的时候,一位姑娘哭着说她们都是被人牙子绑走了。 人牙子? 她听哥哥说过这些,是人贩子,那时候听她只觉得可怕,但是从未想过自己也会被她们带走。 她心里恨极了柳画,也不明白柳画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她们白家养了柳画好几年,可从未亏待过她,她平日里同柳画也没什么矛盾。 但后来她才知道,这叫嫉妒。 因为嫉妒所以柳画想把她毁了,想让她消失。 在刚开始她还会幻想哥哥能找到她,把她救走,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被人牙子带到了好多地方,逃也逃不出去,她越来越绝望了。 和她在一个马车的人越来越少,她那时不知道为什么人牙子还没将她卖出去。 但后面她知道了,因为她家人发现她失踪后,在很多地方都贴满了她的画像,而这,是她的第二个噩梦,陈忠告诉她的。 随着时间渐渐过去,人牙子发现没什么地方能把她卖了,最后直接将她贱卖给一个偏僻村庄里的男人。 那男人叫做陈忠。 刚开始她不言不语,任凭陈忠怎么和她说话她都不理会,她本以为陈忠会恼怒,会生气,会打她,可是没有,他只会按时叫她去吃饭,还将屋子里唯一的床给她睡,和她说话也轻声细语。 慢慢的,她放下了一点防备,内心深处觉得陈忠是个好人,她感觉自己看见了希望,于是她告诉陈忠,她叫安慧,是京城安家的小姐,希望他能大发慈悲放自己离开,等她找到家人后必定会重谢他。 陈忠听后很是同情她,答应会放她走,还却说她身无分文,一个人在外面很危险,让她给他一点时间,攒点银子给她做盘缠。 她当时感动的泪流满面,只觉得自己运气好遇到了大好人,本来她是拒绝的,可在陈忠的劝说下还是答应了下来。 现在想想她是真的后悔。 随着后来和陈忠越来越多的交流,她慢慢爱上了他,爱上了他的细心温柔和努力。 陈忠同她说他有一个哥哥,叫做陈源,很是上进,前几年离开家去京城赶考,虽然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消息,可陈忠坚信陈源已经成为了大官。 陈忠说自己要陈源这样的人,上京赶考,考取功名,还说未来要让她过上好日子。 她很开心,和陈忠说等到了京城就带他去见爹娘。 那段日子,是她被拐之后最开心的日子了。 可开心总是不长久的,过了几个月村里又出了流言,说她和村长的儿子有染,但其实并没有,村长的儿子确实骚.扰过她,可是她也很强硬的拒绝了,并骂了他一顿。 当时她和陈忠解释,陈忠也说相信她,还骂那些人是长舌妇。 结果没过多久她就怀孕了,她很开心,每天都在为肚子里的孩子准备衣服,可她也发现陈忠变得越来越奇怪了。 他不再每日读书,而是经常和隔壁赵二去喝酒,醉酒回来后也时常发脾气,还常说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 激动时更会对她拳打脚踢。 但是等第二天又会和她道歉,发誓再也不喝酒了。 可是喝酒只有零和无数次,终于,在他又一次的打骂下,她的孩子没了。 那段时间她陷入了绝望,她开始恨陈忠,她也开始反抗陈忠,可陈忠却觉得她是因为和村长的儿子在一起了,才越发的猖狂。 于是陈忠将她锁在墙边,让她睡在干草上,喝醉了便拿她出气,一口一个贱人的骂她,开心时给她吃剩饭,不开心时一口水都不让她喝。 她想逃,她想回家,她开始后悔当初为什么要留下来。 于是她在陈忠打她的时候偷偷的将锁的钥匙偷了过来,在第二天陈忠喝酒的时候解开锁链。 她赤脚跑出陈忠家,望着熟悉的街道有些迷茫,被锁了这么多天,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了。 这个时候隔壁的六婶看到了她,满脸担忧的问她发生了什么,她当时迷茫又无助,便将六婶当做自己的救命稻草,将陈忠锁她打她的事全告诉了六婶。 可谁知六婶表面安慰她背地里却让别人去将陈忠叫了回来。 现在想想也是可笑,六婶家和陈忠家仅仅是一墙之隔,半夜里怎么会听不到陈忠对她的打骂声和她的求饶声呢? 可恨她重新被抓回去才想明白。 她恨啊…她不止恨陈忠了,她还恨说她和村长儿子有染的人,恨传播这条流言的人,恨这个村子的所有人! 后来她绝望了,她想自杀,但在她准备咬舌的时候面前却出现了一尊神像,神像散发着淡淡红光,吐出人语,说能帮她,能给予她报仇的能力,还能让这个村子一并消失,而她只需要付出她的灵魂,给予她信仰便可以了。 本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情,她答应了,于是神像赐予她一双红眸,当她带着恨意去凝视别人的时候,就能把她仇恨的人变成骷髅,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后来发生了什么你们也知道了。”安慧眸子冷漠:“我将整个村子的人都变成了怪物,他们只有在夜晚才能行动,但也只是空洞而无知的行动,而她,只不过是不小心与我对视的可怜儿罢了。” 温绥突然想到那个时候安慧的眼神,确实是带着恨意,但不是在看她,而是缸里的陈忠。 所以她确实只是不小心和她对视的可怜儿而已。 她望向安慧,面前的女人身形消瘦,骨瘦如柴,眸子是血一样的红,在说完这些后满脸轻松,却毫无生的斗志。 温绥有些同情她。 安慧似乎是感受到了,轻飘飘的瞥她一眼,道:“我可以帮你们,但是需要你们帮我做件事。” 第三十五章 话毕,安慧从脖子上将一块小小的长命锁拿了下来,望着它的眼神十分温柔,道:“帮我把它拿去京城给我爹娘,顺便告诉她们我过得很好。” “你可以自己回京城去见他们的。”温绥有些于心不忍,道:“你爹娘肯定也很想你,很想见你。” 安慧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毕竟刚刚她们还在恶战,她错愕了一秒,苦笑道:“我现在人不人鬼不鬼,还献祭了自己的灵魂,犯下了很多罪孽,再加上当年我选择了陈忠,现在已经没脸去见他们了。” “可是你爹娘他们肯定不会这么想,因为即使这样,你依旧是她们的亲女儿。”温绥心里有些难受,她深知面前的人罪孽深重,但她还是希望她能再去同家里人见上一面。 “谢谢你。”安慧对着她露出一个真心的笑,苦笑道:“我犯的罪太多了,若是有来世,我希望我能为今生赎罪。” 说完,她对着温绥伸手:“你过来。” 温绥上前一步,另一只手却被姜叙拉住,她下意识回头,见姜叙警惕的看着安慧。 “我说了会帮你们。”安慧同他对视,看不出脸上的表情。 姜叙抿唇,松开了手。 温绥这才走到她的旁边,听从她的吩咐将伤口露出。 安慧见她伤口不是很严重,惊讶道:“之前被我看过的人没过多久身体便有一大半变成了骷髅,你这个速度还是挺慢的。” 温绥也望向自己的伤口,心道,可能我是妖族公主吧。 边说,安慧边将自己的手轻抚上去,等她将手放下,温绥的手就已经完好如初了。 “可以了。”安慧松了一口气,脸色有些疲惫,她将长命锁递给温绥,再次叮嘱:“记得将它带去京城安家。” 温绥接过,将它攥紧在手中,顿了顿又将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为何陈忠只是变成干尸?” 安慧敛下眸子,脸上看不出喜怒,她淡淡道:“因为我对他不止恨。” 不止恨,是不是说明还有爱? 温绥捏紧长命锁,又问:“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安慧扯了扯嘴角,刚想说话,却突然看到一尊缩小的神像出现在温绥身后,看到神像那一秒,她便感觉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安慧瞳孔一缩,猛地将温绥扯到旁边。 下一秒,一颗黑色的佛珠破空而来,狠狠的穿过她的胸口。 “噗!” 佛珠又换了个轨迹飞回神像那里,安慧吐出一口黑血,捂着胸口倒在地上。 “安慧!”温绥反应过来,惊叫一声,伸手将安慧扶起,她望着安慧胸上的口子,此时那里还在不断的流血,她捂住那道口子,有些无措,哽咽道:“你…你为什么要救我?” 明明刚刚她是可以躲开的。 “因为我已经是将死之人了。”安慧脸色比刚刚更白,但她却满脸轻松,她对着温绥微微弯了弯唇,嘴角流下一竖血液,她轻声道:“谢谢你。” 说完,安慧慢慢闭上了眼睛,手也垂了下去。 “安慧!”温绥痛喊道,眼泪大滴大滴的从她眼窝里落下,温绥用袖子擦了擦,但怎么都擦不完。 她有些迷茫。 安慧确实是坏的,她将整个村庄毁于一旦,无人生还。 可她也不是全坏,明明刚刚她能躲开,可是却因为把自己拉开,而让自己被佛珠打到。 温绥吸了吸鼻子,看着自己手掌上鲜红的血,心情是难以言说的悲痛。 不行。 她要给她报仇。 温绥再次将眼泪擦干,小心的将安慧放地上,站起身来。 “阿绥!” 她听见身后的姜叙喊了她一声,温绥将手里的长命锁收好,转身看向他。 只见姜叙一边画符攻击不远处的神像一边分神看向她。 “没事。”温绥眼睛有些红,她身体微微颤抖,但眼神却坚毅的看向神像,语气坚决:“我要为她报仇。” 话音刚落,温绥召唤出碎月,感受着它散发出来的战意,俯身朝半空的神像攻去。 温绥身体轻盈,动作敏捷,同碎月人刀一体,点了点地便跳到神像面前。 她握紧碎月,碎月的力量很是霸道,但她却觉得,碎月已经成为了她身体的一部分。 温绥抿唇,看准了神像的位置,虚空朝它砍去,大刀扬起一阵锋利的气流,径直攻向神像。 姜叙见此,也配合温绥,甩出四张符咒,分别定于神像四个方位。 顿时,符刀交汇,一齐攻向它! 符咒和刀气碰撞在神像身上,神像身体颤了颤,轰的一声爆成碎片,炸起一片烟雾。 等烟雾散去,神像碎片掉落在地,温绥眯了眯眼,看见碎片中躺着一张黄符。 黄符? 温绥拧眉,收起碎月,抬步走过去将它捡起。 那黄符看起来有些破旧,上面画着很复杂的咒语,看着便觉得邪门,不像姜叙画的符,拿在手里超能感觉到暖意。 “这是鬼符。”姜叙走到她身边,盯着黄符道。 “鬼符?” 姜叙轻嗯一声,将温绥手中的符拿走,来回翻看,道:“鬼符,邪咒之一,能控物,蛊惑人心,化物为己,是已经失传的禁术,我还只在书里读过,但没想到真的能遇上。” “那是不是说明,安慧身上发生的一切都是有人操控的?” 姜叙颔首,又摇头:“陈忠不是,但从神像出现的时候,应该就有人在暗地里操控一切。” 温绥不解,望向姜叙:“那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姜叙摩挲手中的符,沉思片刻,道:“为了灵魂和信仰。” “神像,成神,你不觉得听着很熟悉吗?” 温绥敛下眸子,细细思考这两个词,神…神兽… “颂月!”她瞪大眼睛,想到当年痴狂的说想成为神兽的颂月。 “对。”姜叙满脸慎重:“控制这神像的人应该也和颂月一样,追求成神,而且也是知道了什么禁法。” 顿了顿,他又道:“他能赐予安慧非同常人的能力,也证明他的实力不容小觑。” 见温绥神思恍惚,姜叙安慰道:“不过也别想太多,如果真的和他对上,我们也未尝会输。” 温绥垂着眸子,捏着衣摆,情绪低落:“我原以为作恶多端的大多是妖,可如今看来,其实妖和人都没什么区别。” 姜叙喉结动了动,上前一步将温绥揽入怀里,语气坚定:“我们对抗的是不是人也不是妖,而是恶,而善总会打败恶的。” 温绥将头靠在姜叙肩膀,半响才闷声道:“对。” 然后抬头眼巴巴的看着他:“那我们现在便将她们葬下吧,神像没了,安慧也没了,那些骷髅的诅咒应该也会消失吧。” “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 重新回到村庄时夜已经很深了,雨也已经停了,但风却依旧刮着,将周边的草树吹的莎莎作响。 村庄还是那个村庄,安静而又诡异。 可是奇怪的是,村庄空无一人,就像之前看到的骷髅干尸都是幻觉一样。 姜叙推门走进陈忠的屋子,在看到屋内的场景时他的脚步停了下来。 只见屋内正对着门的那面墙上,不是被谁用鲜红的血画上了一副神像图,墙上神像面容和蔼,用血画出来的眼睛栩栩如生,直勾勾的盯着门口的姜叙,就像是地狱索命的恶鬼。 “怎么了?”温绥见姜叙止步,抬步走到他身旁,同样也看到了墙上的神像图。她脸变得煞白,颤抖着声道:“这…刚刚我们离开这间屋子墙上是不是还没有这个?” 姜叙点头,走进屋内,站在画像前,看着还未凝固的血液道:“血液很新,说明就在不久前有人来了这里,画上了它。” “它是在警告我们吗?”温绥站到他旁边,轻喃。 “那岂不是更好?”姜叙冷笑一声:“我还怕之后遇不到他。” 妄想成神的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姜叙想到当年逃跑便销声匿迹的颂月,眸子冷了冷。 “确实。”温绥感受到身体里碎月的激动,也被激起了战意,恨不得现在就去打一架。 不对… 不能这么激动。 温绥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望向姜叙:“那他是不是也将这儿的村民带走了?” “应该是。”姜叙转头看向那扇窗户,此时窗户大开着,他能清楚的看到外面天空渐渐亮了起来,太阳也正在慢慢升起。 黑暗后便是光明。 姜叙收回视线:“不管如何,既然他同我们示威,就说明我们还有再见的时候,看来我们现在能做的,就只是将安慧葬下了。” “确实。”温绥叹了口气:“而且我们还得找找这儿有没有舆图,不然都不知道怎么走了。” 毕竟这儿看起来荒废很长一段时间了,一没有村民二没有驿站,怎么去别的地方都是个问题。 于是接下来他们便在这村庄搜寻舆图,好在最后找到了一份。 等找到后,他们又返回破庙,将安慧葬下。 温绥站在安慧的坟前,双手合十,为她祈福,希望她下辈子能开开心心,幸幸福福,不必再遭受这样的罪。 等在心里祈福完,她才睁眼,却看到姜叙肩膀上站着一只黑色的鸟,手上还拿着一张纸条。 “怎么了?”她走到姜叙身旁,见他脸色不好,忙问道。 姜叙将纸条递给她,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温绥接过,看清上面的字: 晋城危,速来。姜衍。 第三十六章 “唉我跟你说,这儿最近热闹极了,来了好多像你一样的修士!” 城外的一家酒肆内,坐着一名穿着黑衣的男子,男子面容俊美,气质清冷,手中还抱着一只白狐,引得周围坐着的女修频频看来。 他的对面则坐着一位剃了头的僧人,僧人穿的是最简单不过的麻布衣裳,长相偏凶,但此时脸上却带着笑,倒显得有些亲切。 只见僧人神秘的凑到男子面前,挤眉弄眼,压低声音道:“而这都是因为一个宝贝,血罗珠!” 姜叙轻轻的望了一眼面前的人,刚刚他刚坐下点了酒菜,这人便万般热情的坐到他对面,先是告诉自己他叫灵渡,是云游的僧人,又同他讲起了晋城近日的情况,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 见姜叙不理他,灵渡也不觉尴尬,熟练的拿了一颗桌上的花生丢入嘴里,跨开腿坐在凳子上,问:“施主可知何为血罗珠?” “妖界至宝。” “没错!”灵渡拍了拍腿,又替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皱着脸道:“这是还得从上个周开始说起,那时妖族公主刚刚现世,而新晋杀妖天才姜叙为了大道苍生,同白家独女白妤前往妖界,一为杀公主,二为夺罗珠。” “而就在前日,他们回来了,不仅将那公主杀了还把血罗珠带了回来!” “血罗珠内设乾坤,可容纳万千妖力,虽对人类没用,但也算得上是神级宝贝!” “那白家家主得到之后也没私藏,而是在这晋城设下比武台,并将血罗珠设为奖励,所以才引来这么多的修士!” “不得不说,白家家主可真是大方,轻易便将血罗珠拿了出来,真是出手阔绰啊!” 说到后面,灵渡满脸激动,声音愈发大声,引得酒肆里的人转头看来。 而温绥却越听越觉得离谱,但她转而一想,当初大长老说三长老和白妤一同消失,如今看来是真的到了人界,但就是不知道为何要放出她被姜叙杀死的消息。 还有那血罗珠,明明已经进了她的身体,但他们却说被他们带回了人界。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温绥百思不得其解。 “这位公子可别听他故作玄虚。”酒肆内的小二端着几盘菜站到他们旁边,对着灵渡轻嗤一声,道:“这件事在晋城不算秘辛,您上街上随便逮着个人都能说与你听。” “唉!你这人!”灵渡一听有些不开心了,他用力拍了拍桌子,挽起袖子站起身来,板着脸,骂道:“我同他们说话关你什么事呢?真是豆腐里吃出骨头来,无事生非。” 灵渡冷下脸倒有些凶神恶煞,再加上他身形健壮,语气凶恶,小二后退一步,有些害怕道:“我…我也只是提醒一句而已。” 说完,便急匆匆的拿着盘子去别桌上菜了,脚步还有些踉跄。 “真是胆小。”灵渡翻了个白眼,又坐下来,恢复之前笑嘻嘻的样子:“你可别听他瞎说,我可是真的想和你交朋友才和你说这些的。” 说着,灵渡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 “……”姜叙面无表情,也没阻止他,而是问道:“那你可知这比武何时开始?” “这你算问对人了!”灵渡放下筷子,又将桌子一拍,大着嗓门道:“明天上午准时开始,但今晚白家家主会在白家设下宴席,专门宴请这几日来晋城的各大门派!” “那场面,群英荟萃,必定十分精彩!”灵渡啧啧几声,但看起来他好像并不感兴趣。 “好。”得到想要的信息后,姜叙微微颔首,在桌上放下一锭银子,抱着手上的温绥起身:“多谢。” 说完便抬步打算离开。 灵渡则嚼着嘴里的肉,对着他粗声大喊:“就吃饱了啊!那剩下的我全吃完咯!” 说完,也不管姜叙回不回答,径自将桌上的菜扯到自己面前,行为粗鲁,丝毫不像其他僧人。 酒肆里的其他修士都朝他投去鄙夷的目光,似乎很不耻他的行为。 姜叙又望了他一眼,没说话,带着温绥离开了酒肆。 城门此时已经没有很多人,姜叙抱着温绥进城,不只是温绥太惹眼还是其他原因,一路上时不时便有人盯向他。 还有一名黄衣男子凑到他旁边,眼神发亮的盯着温绥问:“兄弟,这狐狸卖不卖?” 姜叙冷着脸:“不卖。” “我出一千两!” 姜叙没想理他,抬步就想离开。 “三千两!”黄衣男子忙伸手想扯住他。 可他伸出的手却被姜叙躲开,他本以为是面前的人还嫌价格低,还想开口加价。 但下一秒,他便感觉到一阵寒意,整个人都被吓在原地,等他反应过来,面前的人已经消失了。 等离那黄衣男子有些远了,温绥才笑出声来,打趣道:“你刚刚好吓人,都把他吓呆在原地了。” 姜叙抿着唇,看起来有些不开心:“他想买你。” “你拒绝他不就行了嘛。” “可我不想让他想。”姜叙声音有些委屈,抱着温绥的手微微用力,但眸子里却闪过一丝凶残。 温绥失笑,只觉得面前的姜叙有些幼稚,心里却有些甜,拍拍他的手道:“好嘛好嘛,反正他现在也没跟上来,我们现就先去找个客栈休息一下。” 姜叙轻嗯一声,听从温绥的话,但因为晋城最近来的修士太多,他们在申时才找到一家客栈。 屋内,姜叙坐在床上,用手轻轻挠着温绥,将萦绕在自己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你觉得他有不对劲吗?” 这个他,正是刚刚的灵渡。 温绥配合着抬起下巴,有些享受的眯了眯眼,轻声道:“那肯定有,你看他,虽然他说他是云游的僧人,但我却觉得他和一般的僧人很不一样。” “先不说他的言行举止,就从吃饭来说,那时小二上了一盘荤菜,但他却毫不介意,拿起筷子就吃,可据我所知,一般僧人不食荤,只食素。” “确实。”姜叙颔首:“但他在后面说的应该是真的。” “比如说你把我杀了又将血罗珠带了回来?”温绥弯了弯唇,开玩笑道。 姜叙轻笑一声,挠了挠温绥的下巴,眼神却冷了下来:“看来也只有白妤能传出来这样的话,不如我们今晚就去看看他们口中的‘姜叙’到底是谁?” “好。”温绥应下,又想到姜叙刚到晋城便打算用纸人寻找姜衍,可纸人却没一点动静,就好像姜衍不在这里一样,她安慰道:“姜大哥实力强劲,虽然让灵鸟送来了求救纸条,但我相信他绝对不会出事的。” “嗯。”姜叙垂下眸子,看不出眼中神色,他淡淡道:“他既然是让我来晋城,说明他的求救肯定与白家这次比武有关,况且灵鸟只有神医谷才有,所以神医应该也同他们待在一起。” “神医?”温绥突然想到剧情里正是神医将姜叙的腿治好的,她望了一眼姜叙修长的腿,佯装不解问:“你的腿就是由他治好的吧?” 姜叙微微点头,轻揉着她的头,缓声道:“后来到了晋阳便找到了他,他花了一年多便将我的腿治好了。” 温绥偷偷抬眸看他,见他神色轻松,只字不提治腿的过程,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不知道在她“死”后姜叙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总不是什么很好的事。 而在治疗腿的那一年,他所遭受的痛苦,肯定是用语言都形容不出的。 “你看上去怎么比我还难过?”姜叙见膝上的小狐狸没说话,情绪还有些低落,便伸出手弹了弹它的脸。 温绥伸出爪子将他的手拍开,然后跳到地上,化为人形。 她上前一步,站在姜叙面前,弯腰将他的手握住,声音绵软:“我在替你难过。” “之前我说要一直陪着你,可我却消失了两年。” “我本来以为你会把我忘了,可是你却在一直找我。” “我很抱歉。” 姜叙有些愣住,他看着面前满脸歉意的少女,感受着她手的绵软,他嘴唇翕动,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反手将温绥的手握紧,好像这样就能永远将她留在身边。 窗外刮来一阵风,吹的窗户吱吱作响,也将少女额前的碎发吹起。 姜叙声音有些发涩:“阿绥…” 温绥望向他,她看到姜叙垂下眸子,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眼尾处还带了些绯红。 不知怎的她觉得心里更难受了,突然有一种想抱住他的冲动。 温绥上前一步,弯腰抱住姜叙,她能清楚的听到姜叙和她的心跳声。 时间又好像回到了两年前。 她将手放在姜叙肩膀上,轻声道:“之前虽然没有信守承诺,但我发誓,以后的日子里我一定一直陪着你。” “嗯。”姜叙喉结动了动,伸手将温绥抱住,声音有些嘶哑:“我也是。” “嗯…嗯。”温绥心情也好了起来,但她马上意识到自己和姜叙此时的姿势有些亲近,她脸红了红,小声道:“那我现在能放开你了吗?” 姜叙掩下眸子里的情绪,道:“不能。” “好嘞…唉?”温绥本以为他会同意,有些错愕道:“为什么不能?” 姜叙直白道:“因为我想多抱抱你。” 温绥脸更红了,手都不知道往哪放,最后只好继续搭在姜叙肩膀上,她结巴道:“哪就再抱一会吧。” “嗯。”姜叙微微弯了弯唇,将她抱的更紧了些。 不知过了多久,温绥的手都有些麻了,姜叙才将她放开。 姜叙拉过温绥的手轻轻揉着,道:“待会我们潜入白家去看看血罗珠到底是什么回事。” “嗯。”温绥坐到他旁边,耳朵有些红:“那我们要怎么混进去?” 姜叙勾了勾唇:“我听说有一散修叫做江星,常年戴个面具,到时候我们冒充他就行了。” “可他要是拆穿我们呢?” “那就把他绑了再冒充。” 第三十七章 “可以。”温绥佩服的对姜叙竖起大拇指:“不愧是你。” 但马上,她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问:“但我们都不知道他在哪,怎么把他绑了?” 姜叙想了想,从怀里拿出荷包,在手上颠了颠,挑眉道:“有钱能使鬼推磨。” 于是,温绥便看着姜叙熟练的进了一家酒楼,又对着酒楼的小二说了一句暗号,没多久小二便将他带到了一间屋子里。 “这是哪?”温绥打量着四周,问。 “情报阁。”姜叙靠在椅子上,解释道:“搜集情报的。” 温绥还想说话,但看到门被推开,只好闭上嘴,老实的扮演一只宠物狐狸。 “不知公子想知道什么?”一名穿着蓝衣的男子笑眯眯的走了进来,他尖嘴猴腮,衣冠楚楚,一副奸商样。 “江星现在在哪里。” “这个简单。”男子眼珠子转了转,拇指和食指摩挲几下:“不过这报酬…” 姜叙不语,将一个荷包丢在桌上。 男子上前一步,将荷包颠了颠,笑道:“公子爽快,您在这儿休息片刻,消息到了我立马派人告诉您。” 说完,男子便悠悠出了房间。 于是出了酒楼后,姜叙就将刚出茶楼戴着面具的江星给绑回了客栈。 客栈内。 姜叙将一直挣扎的江星丢在地上,见他扭的像一条虫子,哼哼唧唧,像是有什么话想说,便伸手将堵住他嘴巴的东西拿下。 但刚拿下,地上的人便开始哭喊:“呜呜呜大侠饶命,我我不敢对您的狐狸打主意了,求您放了我呜呜呜。” 江星抬头看着前面煞神一样的男人,悔不当初,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不过是看上了他的狐狸,去问了一句,他却将自己的马甲都扒了出来,还打晕自己掳到这儿来。 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怕是会笑他一辈子。 早知如此,他当初就不该上前问! 姜叙听着这熟悉的声音,也没想到当初的黄衣男子就是传闻里不以真面目示人的江星,他看着地上被五花大绑的男人,问道:“你长得也不丑,为什么要天天戴着面具?” 本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但江星不知脑补了什么,他看姜叙的眼神越来越惊恐,捂着脸嘤嘤道:“虽然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但我是绝对不会喜欢上你的!我喜欢的是娇娇弱弱可爱美丽的小姑娘,你你你可千万别打我主意!” “...”姜叙脸黑了黑,差点就忍不住将面前的人打晕,他咬牙道:“我对你没兴趣,别多想。” “真的吗?那太好了!”江星松了口气,拍了拍胸脯道:“我为什么戴面具啊,这还要从我小时候说起,那个时候....” “我不想知道了。”姜叙打断他,道:“我现在...” “我知道我知道,大侠肯定是嫌我话多,我都懂我都懂,那我直接长话短说吧。”江星生怕自己下一秒就会被杀,急忙道:“我只是觉得戴面具很帅而已,又帅又神秘!” 姜叙:“我...” “呜呜呜我从小便是村子里最善良的人,一只蚂蚁我都不敢踩的,后来学了本事,也开始行侠仗义,做了很多好事的,也从没得罪过什么人,求求您放了我吧!我以后为你做牛做马,万死不辞!”江星吸了吸鼻子,哭诉道,要多可怜又多可怜。 姜叙都快觉得自己是恶人了,他嘴角抽搐,无奈道:“我不杀你,我只是想问你点事。” “不杀我啊!”江星眼睛亮了亮,将鼻涕眼泪一擦,拍拍胸脯道:“您问,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姜叙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今晚去白家的人可有你认识的?” “没有。”江星头甩的像拨浪鼓:“我可是独行侠!” 但顿了顿他又对着姜叙狗腿道:“但若您愿意收我做小弟我肯定是百般乐意的!” “那还是算了...”姜叙深深地看他一眼:“今晚我替你去那宴席,你就在这好好呆着,等我回来便放你走。” “好好好!”江星猛点头,心里暗暗窃喜:“你放心,我一定不回离开的!” 姜叙勾了勾唇,将江星的面具戴在自己脸上,抱着温绥出了房间。 “你不怕他离开吗?”温绥趴在姜叙怀里,打了个哈切。 “不怕。”姜叙回头望了房间一眼,看到房门上贴着的黄符,伸手顺了顺温绥的毛,抬步离开。 房间内,江星竖着耳朵,专注的听着脚步声,等渐渐听不见了,他放下心来,弯了弯唇,三下五除二的将绑着自己的绳子解开,嘟囔:“小爷我怎么可能乖乖在这等着,你这冷面男还去冒充我,看我怎么去拆穿你!” 边说,他已经将绳子全部解开,江星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大摇大摆的走到门前:“我不止要走,我还要光明正大的走!” 他抬了抬下巴,伸手推门。 可手刚碰到门上,他便感觉手心一阵灼热,紧接着他又听到“嘶嘶”的声音。 江星忙将手从门上拿开,对着被烧伤的手疯狂吹气,等手没那么疼了,他又感觉头有点热,他心头一颤,紧张地咽了口口水,慢慢的摸向自己的头。 他的头...炸了..! “啊啊啊啊!”江星看着镜子里自己炸起来的头发,崩溃大喊:“我可怜的头发!!!!” . 白府内,姜叙熟练地抱着温绥走进大门,大门两边守着的侍从望见他脸上的面具,一言不发。 “您便是鬼面獠牙江公子吧!” 刚进门,便有人迎了上来,热情道:“我们老爷正在大院里等着,怕你们走错路,便让我前来迎接,我姓冯,您可以叫我冯管家。” 姜叙微微颔首,跟在冯管家旁边。 鬼面獠牙。 确实挺像江星能取出来的名字。 冯管家走在姜叙旁边,瞥到他怀里的白狐,面带疑惑:“不知这白狐您是怎么养的?生的这般好。” 听着冯管家试探的话,姜叙表情不变,淡淡道:“近日在别人手里买的,没养多久。” “原来如此。”冯管家若有所思,又笑道:“这次晋城来了许多像江公子您一样的英雄豪杰,想必明日比武一定精彩至极啊!” “比如?” “比如..”冯管家似乎没想到姜叙会问这个,想了想道:“有北城许家的那两位,还有凝苍派的几位弟子,就连定尘派的掌门无尘子都来了,想必是对血罗珠势在必得!” “无尘子...”姜叙垂下眸子,低喃,他记得无尘子已经六七十了,很执着于长生不老,甚至扬言要修炼成神仙,以求不死。 而且他实力高强,如若是他给予安慧那双红色的眸子,似乎也说得通。 “不知他是何时到晋城的?” “到晋城?”冯管家皱起眉头:“好像是今天早上,不过您问这个做什么?” “问问而已。”姜叙心有怀疑,见冯管家还想问,便望向前方道:“这儿便是大院吧?” “对。”冯管家望见不远处喧嚷的人群,点了点头,也没在询问,只不过心里留下了怀疑,他望向坐在最上方的白老爷,白老爷正好也看到了他,对着他轻轻点了点头。 冯管家眸里精光闪过,朝姜叙屈了屈身:“那就祝您明天夺得头魁,我便先离开迎接别人了。” “好。” 姜叙望着冯管家的背影,眼神晦暗不明。 “你觉得他奇怪吗?”温绥小声问。 “有点。”姜叙收回视线,转而望向大院的其他人,在看见穿着一身袈裟的老人时轻声道:“但这里的人都挺奇怪的。” 温绥点点头,赞同道:“我同意。” 姜叙摸摸她的头,走进了大院。 大院此时已经来了很多人,相识的便围在一起聊天,一看便能看出好几个派别。 当然,江星作为一个神秘的独行侠,是没朋友的,所以根本没人同他搭话,这也很好的方便了姜叙。 但就在他刚坐下,便有一名穿着青裙长相娇柔的少女凑了上来。 少女看上去有些害羞,脸颊微红,眸子发亮的望着他怀里的温绥问:“这位公子,那个…我能抱抱它嘛?” 说完,期待的看着他。 姜叙默了默,道:“不行。” 少女似乎没想到自己会被拒绝,微微睁大了眸子,声音听起来有些委屈:“为什么,我只是觉得她很可爱而已。” “一只狐狸而已,抱一下怎么了?”一名少年凑到少女身旁,见少女一脸难过,以为是姜叙欺负了她,脸色不善道:“或者你开个价,我把它买下来。” “林惊,你别惹事。”少女扯了扯少年的衣服,脸涨得通红,对着姜叙歉意道:“对不起,他性子就是这样。” “我怎么惹事了?”林惊见少女还对着姜叙道歉,看他更加不爽,但还是柔声对着少女道:“阿雪你放心,你想要的我一定会帮你得到。” 说完又望向姜叙,抬了抬下巴:“多少银子本少爷都买,你直接开价吧!” 姜叙冷了声:“不卖。” “卖不卖可不是你决定的。”林惊表情倨傲,他听说过面前这人,鬼面獠牙江星,实力和称号不符,贪生怕死,喜欢花言巧语,平日里最爱的便是说大话。 他可不想当着心上人的面丢面子,特别是因为一个这样的人,于是他语气阴狠道:“实力决定一切,不如我们打一架,谁赢了它归谁。” 在他心里,面前的人是绝对打不过自己的。 第三十八章 “林惊!”盛雪又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声道:“师傅在我们来之前警告过我们,不能惹是生非!” “我哪里惹事了,我只不过是和他切磋切磋而已。”林惊满含恶意的望着姜叙:“不过就是不知道他敢不敢了,毕竟我可听说他平日里惯爱夸夸其谈,实际上却弱的可怜。” “你别说了!”盛雪忙捂住林惊的嘴巴,又对着姜叙道歉道:“真的对不起,他说的话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姜叙没理盛雪,而是望向林惊,问:“怎么比?” “自然是在明天的比武场上。”林惊见面前的人同意,扬了扬眉:“到时候等我上去了你便上来,可千万别逃跑。” “可以。”姜叙缓缓道:“但若你输了呢?” “我会输?”林惊轻嗤一声,满脸自信:“我输了你想干嘛都可以。” 温绥听见林惊的话下意识摇了摇头,今天你大言不惭,明天他教你做人。 姜叙的实力她还是很信任的。 “你输了的话。”姜叙顿了顿,颇有些恶趣味道:“那就当着所有人的面骂自己一炷香。” “行。”林惊满口答应,拉下脸冷笑一声:“到时候你可别当缩头乌龟。” “自然。” 林惊见姜叙不以为意,心里有些恼怒,瞪他一眼便拉着盛雪离开,温绥听见一路上盛雪还一直柔声安慰他。 “你明天要去比武台嘛?”等他俩的身影看不见了,温绥才抬头看向姜叙,小声问。 姜叙神色缓了缓,揉了揉她道:“待会若是没什么发现,便只有靠明天了。” “也是。”温绥点点头,还想说话,但却看到一位青衣男子摇着扇子走过来,便忙闭上嘴。 “在下宁折。”那青衣男子走到姜叙旁边坐下,眉眼带笑,声音温和。 “江星。”姜叙看向他。 “江公子可知刚刚那是谁?”宁折摇着扇子问。 姜叙摇头。 “那少年是苍凝派大长老的真传弟子,天资聪慧,实力出众,但脾气暴躁,和疯狗一样,逮人就咬。” 姜叙:“所以呢?” “所以我便来提醒一下。”宁折笑吟吟道:“苍凝派大长老很是护短,睚眦必报,就算你明儿胜了也会惹一身麻烦。” “多谢。”姜叙挑眉:“但我并不在意。” “看来江公子很有信心。”宁折眸子微微动了动,收了扇子:“那我明日便在底下替你加油了。” 姜叙张嘴,刚想说话,便听到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传遍了院子。 是白家家主。 “首先,我白某在这欢迎大家今天来我白家,明天比武将正式开始。”白家家主站在台子上,声音洪亮:“今天邀请大家来,不过是为了让大家一同看看这传说里的血罗珠。” 姜叙定了定神,没在理宁折,转头的看向白家家主。 只见白家家主拍了拍手,便有一黑衣男子站到他身旁,手上还端着一个盖了张帕子的盘子。 温绥瞳孔一缩,因为她看到台上那男子,既然同姜叙长的一模一样! 看来他们连假姜叙都准备好了。 “这位,便是斩杀妖族公主,将血罗珠从妖界带回来的捉妖天才姜叙!”白家家主指着身旁的人笑眯眯的介绍道。 话音刚落,底下的人便议论纷纷: “这便是姜叙啊!” “真是后生可畏。” “不过我还是比较想看看血罗珠长什么样。” … 温绥也有些想和姜叙讨论,但她看见一旁的宁折,还是闭上了嘴。 一只宠物狐狸是绝对不可能会说话的! 白家家主满意的看着底下的人的反应,见他们讨论完毕,才转头对着身旁的“姜叙”点点头,示意他将帕子掀开。 温绥专注的盯着他,见他的手略微有些僵硬的掀起帕子,而在那盘子的正中间,正放着一颗血红色的珠子。 可具体模样却同她吞下的那颗有些不一样,温绥眨了眨眼,这点她还是很清楚的,真的血罗珠呈半透明状,珠内能看到丝丝脉络,但这颗珠子,就略有些浑浊。 不过上面的妖力倒同真珠子上的有些相似。 接着“姜叙”呈着盘子走了下来,绕着院子走了一圈。那些修士都纷纷凑过去看。 不过还是有几位似乎并不感兴趣,头都没动一下。 温绥看着假姜叙走到自己面前,鼻子动了动,闻到一股木头味道。 她拧着眉头,越闻越觉得奇怪。 等血罗珠被带着绕了全场一周,回到台子上后,白家家主才又开口:“刚刚血罗珠大家都看过了,是真是假我相信大家都有了定数,而谁能夺得明日比武第一,获得血罗珠,我也是很期待的,当然,这次叫大家来不止是为了这一件事,我还有另一件事想告诉大家!” 白家家主顿了顿,见底下的人都满脸好奇,他才大声开口: “那就是姜叙同小女白妤将在后日成亲!” “噗。”温绥看着白家家主一本正经,莫名有些憋不住,她抬头看向姜叙,见他紧抿着嘴唇,似乎十分无语。 “听说白家小姐白妤天生丽质,看来姜公子是有福了。”宁折也开始摇着扇子,调笑道。 温绥捂住嘴,尽量让自己不笑出声来,心里也越发不懂白家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了。 接下来白家家主又同一些有名气的修士寒暄了一番,才开始让人上菜。 白家此时在大院里摆了一张很大很长的桌子,姜叙坐在最远处,旁边只有一个宁折。 从头到尾出了刚开始找茬的和好心提醒的宁折,似乎真的没有一个人来和他讲话。 看来江星没骗人,他真的就是独行侠。 从院子外盈盈走进来十几位穿着精致的侍女,她们手上端着盘子放到桌上,等菜全部上完,又来了十几位端着酒壶的侍女。 温绥啧啧感叹,看来白家是真的财大气粗。 等侍女倒完酒,她瞥到一旁的宁折将酒杯端起,放在鼻下闻了闻,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便又将酒杯放下了。 她又转头看向其他人,大部分人都动了筷子和酒杯,有的还又让旁边的侍女给自己倒了一杯。 只有少部分人没喝也没动食物。 温绥收回视线,见姜叙也不打算动,放下心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还是觉得白家的东西能不吃便不吃。 “江公子怎么不动筷子?”宁折慵懒的靠在椅子上,突然问。 姜叙望他一眼:“不饿。” “这样吗。”宁折笑了笑,站起身来,弯腰凑到姜叙面前,暗了眸子,低声道:“酒菜有问题,别动。” 说完,便直起身,又是那幅笑吟吟的样子,他转身道:“我先走一步,有缘再见。” 说完,便潇洒离开。 见他走了,温绥才小声开口:“酒菜好像确实有问题,我看好几个人都没用。” 姜叙点头,沉声道:“我知道,就是不知他为何要提醒我。” “可能他是好人?” 姜叙垂下眸子:“未必,我倒觉得他更像一个局外人,来这里可能也只是观察观察形式罢了。” 温绥想了想,觉得他说的很对,从头到尾,宁折都是一幅云淡风轻的样子,似乎毫不在意血罗珠和比武大会。 相比那些用炙热的眼神盯着血罗珠的人,倒是很像异类。 当然,他俩也是。 毕竟血罗珠已经在她肚子里了。 姜叙又抬头望了一眼其他人,视线落在在穿着袈裟的老者身上,那老者应该是无尘子,他此时正静坐在那,即没喝酒也也没吃饭。 姜叙收回视线,低声道:“我们也先离开这。” “好。”温绥应道,乖巧的窝在他怀里,舒服的伸伸爪子。 姜叙眸子柔了下来,伸手轻轻挠了挠她的下巴。 温绥一边配合的抬起下巴一边埋怨道:“干嘛老挠我下巴,我又不是真的狐狸。” “可爱。”姜叙勾了勾唇。 “呸。”温绥捂住脸:“别挠我了,你好好走路!” “好。”姜叙失笑,收回手,又见周围没人,他脚尖一点,带着温绥跳上了树。 “我们现在去哪?”温绥心情缓和下来后探出头问,她眨了眨眼,此时整个白家都被她们尽收眼底,她能清楚的看清白家的布局。 “去他的书房。”姜叙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间屋子上,轻声道。 话音刚落,姜叙足尖一点,又飞到另一棵树上。 姜叙身体轻盈,动作敏捷,还未等温绥反应过来,两人就已经到了书房门口。 书房看上去不是很大,旁边还种了两颗老槐树,此时从外面看去书房里面漆黑一片,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姜叙轻轻将门推开,抬步走进,又燃了一张照明符,不过这次符上的光比较弱,只能将附近的东西照亮。 这也是为了防止外面有人发现他们闯进了书房。 书房内的摆设很普通,在左边放着一排书架,书架旁便是一张檀木书桌,桌上放了一盏油灯,还有一本打开的书籍。 姜叙慢慢走到书桌旁,将书拿起一看——霸道和尚爱上我。 姜叙:.... “想不到白家家主喜欢看这种。”温绥吐槽道,她脑补了一下五十多岁的白家家主一本正经的拿着话本看的样子,更想笑了。 姜叙嘴角抽搐,将书放下,耳朵隐约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他转头的望向屋门,还好他进来的时候关了门。 姜叙伸手将照明符熄灭,眼睛环视了一遍书房内,疾步抱着温绥躲到另一边的屏风后面,这块屏风很大,能将他一整个人都遮住。 他刚躲好门就被打开了,接着屋内便走进了两个人。 第三十九章 好在那两人进来并未点灯,整个屋子还是一片漆黑,所以不到屏风后的话那两人是绝对发现不了他们的。 但温绥还是有些紧张,她抓住姜叙的衣襟,透过屏风的缝隙往外看去。 只见一个娇小的身影将门重重的一甩,声音听起来带些烦躁:“你不是说我只要这样就能引出他们吗?怎么他们到现在还没出现?” “白姑娘大可不必这么着急。”另一个人开口,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像是几十岁的老人,他顿了顿道:“如若他们出了妖界,又听说血罗珠的事,心中定会疑惑。” “再加上我已经派了灵鸟传信过去,姜叙若是得知他哥哥有危险,定会第一时间赶来。” 老人刚说完,温绥便感觉姜叙的抱着她的手紧了紧。 如若灵鸟是老人派来的,是不是说明姜衍并未出事? 温绥将这个疑问放在心中,又仔细的听着那两人聊天。 “可是你为什么要让我和我爹说姜叙要和我成亲?”少女咬着嘴唇,声音带了些羞恼:“要是姜叙因为这个讨厌我怎么办?” 听着这个声音这个语调,温绥瞬间就知道她是谁了… 妥妥白妤。 不过让她想不到的是白妤刚回了人界就又开始作妖了… 温绥撇撇嘴,又将注意力放在面前两人的聊天上面。 “等我们将血罗珠和妖族公主抓住,再加上我们定尘派的秘术,姜叙怎么还会讨厌你?” 听着面前的人肯定的回答,白妤微微放下心来。 她想到她在姜叙离开后的遭遇,恨恨的咬牙:“到时候抓住了那只臭狐狸记得把它先交给我,我一定要狠狠的折磨它!” 无尘子摸索着手上的佛珠,眸里闪过一丝暗光,他声音温和:“自然。” 接着两人又聊了一会,便推门相继离开了。 书房瞬间变的安静起来,就像没人来过一样。 半响,温绥开口:“刚刚另一个人是不是定尘派的掌门?” “嗯。”姜叙沉着脸:“如今看来这一切都是他设计的,就是不知道他和我们在村庄看到的神像有没有关系了。” 说完,姜叙便抱着她离开屏风后面,走出书房:“白家家主只不过是一颗棋子而已,通过她俩刚刚说的,我差不多也猜出了他的目的,一是将这么多修士聚集在一起,二是为了血罗珠。” 温绥不解:“为何要将这么多修士聚集在一起?” 血罗珠她还能理解,但前面这个她还是想不出为什么。 “这个我还不确定。”姜叙大拇指摩挲着食指:“但是我听说他似乎为了成神已经快疯魔了,总之之后我们还是要多多小心。” “哦…”温绥点点头,又想到另一件事,略带担忧的问:“那姜大哥呢?刚刚他这么说是不是说明姜大哥没遇到危险?” 姜叙抿唇,声音有些闷:“我也不确定,我在去妖界的时候他还说等我回来他就要和你姐姐成亲。” 说到这,姜叙低头看了一眼温绥,顿了顿道:“当年你走了之后,你姐姐很伤心,还特别自责,后来又发生了很多事,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讲了,总之如今她和姜衍已经互通心意了。” 温绥垂下眸子,想着当初同温瑶相处的点点滴滴,眸子有些湿润,她哑着声音道:“别告诉她我还活着的事。” 她本来就只是占据了“温绥”身体的陌生人,要是让温瑶知道她的亲妹妹早在被妖怪抓伤那日便去世了,怕是会更伤心。 “好。”姜叙虽然不太明白,但也没多问,安抚性的揉了揉她的头,道:“我打算接下来先跟着无尘子看看他想干嘛。” “可以。”温绥抓了抓他的衣服,认真道:“明天就是比武,我感觉他今晚一定会有所动作。” 接着,两人又跟着无尘子出了白家,见他在回客栈的路上同定尘派其他弟子分开,朝另一条路走去。 姜叙抱紧了她,小心的跟了上去。 无尘子在街道上绕来绕去,是不是看一眼周围,最终停在一座偏僻的院子外。 他轻轻叩响门上的铁圈,没多久,门就被打开。 无尘子进去后姜叙又找了一棵比较高的树站在上面,他能清楚的看到屋子里站着一个戴着黑白面具的男人,男人穿着一身雪白色长衣,身形修长,旁边趴着一只雪白的狐狸。 姜叙目光紧紧的盯着那只狐狸,因为他发现那只狐狸就是之前掳走温绥的颂月! “大人。”无尘子走进屋后朝面前的人屈了屈身,语气尊敬。 男人轻嗯一声,声音慵懒,随手玩弄着大拇指上戴着的戒指:“主子安排的事你做的怎么样?” “差不多已经完事了。”无尘子顿了顿,又道:“就是让姜衍他们逃了,只将神医的灵鸟抢过来。” “废物。”男子声音有些阴冷:“后天要是因此出了什么差错,主子的手段你知道的。” 无尘子身子颤了颤,头低的更低了,小心道:“不过我觉得姜叙他今儿已经来了晋城,因为我在白家看到一位抱着狐狸的人,那狐狸同白妤形容的一模一样。” “已经来了吗。”男子轻喃一声,突然眼神变得锋利起来,将手中一颗石子甩向屋外。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有人跟着你你都没发现吗?”男子踹了一脚面前的无尘子,脚尖一点便飞到一颗树上。 那树正是刚刚姜叙两人站着的那颗! 但此时树上一个人都没有,他弯腰伸手碰了碰树枝,摸到树枝有些凹陷,眉眼又冷了些。 男子抬头望向远处,将手一挥,又回了院子。 . “好险。”温绥顺着胸口,还有些惊魂未定,她感叹道:“还好你刚刚速度快。” 原本她们正站在树上听着那两人聊天,但姜叙突然神情一变,飞快地抱着她离开那棵树,结果下一秒便有一颗石子径直穿过了他们刚刚站的地方。 若是姜叙没反应过来… 想到这,温绥有点害怕。 姜叙此时已经到了客栈门口,他抱着温绥走进去,脸色有些缓和,道:“虽然危险但通过刚刚我们的收获还是挺多的,至少知道姜衍他没出事。” “嗯嗯!”温绥伸出爪子拍拍他的胸口:“所以你也不要太担心啦!” “好。”姜叙握住她的爪子,轻声道:“不过无尘子他应该已经知道我们的存在了。” “但也没事。”姜叙眼神锐利:“兵来水挡,将来土掩,我们也知道他的身份了,接下来不如就在明面上博弈。” “唔。”温绥眨了眨眼:“所以你明天还是要用江星的身份去比武台嘛?” “对。”姜叙点头,将面前的房门推开:“他既然放出了一个假姜叙自然也不会拆穿我。” 温绥还想说话,但却感觉一阵阴影袭来,她抬头,看到满脸生无可恋的江星正站在她们面前。 “呜呜呜呜大侠,你好狠的心啊!”江星见他们回来,忙上前,皱着脸,指着自己的头发哭诉:“你看我的头发!都成这副鬼样子了!这让我明天怎么见人啊!” 姜叙扬了扬眉,抬步绕过江星,将脸上的面具解下,放在桌上:“你不是说会好好呆着吗?” “呃…”江星语噎,眼珠子转了转道:“我这不是想去茅房吗!” 姜叙望他一眼,不置可否,道:“明天你还是要继续在这里呆着。” “为什么啊!”江星瞪大了眼睛,满脸难以置信:“不是说今晚就行了吗!怎么明天还让我待在这里,我真的不想呆在这里了,我想出去!” 江星瘪瘪嘴,可怜兮兮的看着姜叙:“大侠,好大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好大侠,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以后一定好好做人,绝不眼馋别人的东西!而且我出去之后一定不会说出你的!” 姜叙将温绥放在床上,淡淡道:“我替你答应了苍凝派林惊的对战,难道你明天想去和他打?” “苍凝派林惊!?”江星惊叫一声:“你说那个疯狗?你既然替我答应了和他的战斗!!” “我完了我完了!”江星捂住脸,崩溃大喊:“先别说我打不打得过他,就是以他那个恶臭性格,我肯定会被他缠上针对!你真是害苦了我呜呜呜!” “所以明日我代你去打。”姜叙看着他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又加了一句:“后续有什么麻烦你再来和我说,我替你解决。” “真的!?”江星眸子一亮,但马上又暗了下去,嘟囔:“可我都不知道你是谁,要是你打完就跑呢?或者还没打就跑,那我找谁去。” 话音刚落,便有一块玉佩扔向他,江星忙伸手接住,下一秒就听见坐床上的人说:“这块玉佩先压你这,我叫姜叙。” “姜叙…?”江星瞪大了眸子,将玉佩翻过来,果然看到上面刻一个姜字,他激动的跑到姜叙面前,上下打量他,眼睛发亮问道:“你真的是姜叙嘛?” “嗯。”姜叙顿了顿,问:“怎么了?” 第四十章 江星来回打量他,眼睛越来越亮,他激动在房间里绕来绕去,大声道:“您可是我前进道路的目标!江湖里流传着您的事迹——少年残疾,身残志坚,不甘于此,努力修炼,在十八岁那年被神医治好,站了起来,又正巧碰上大妖来袭,便以一己之力将它打败,从此一战成名!” 姜叙:? “大侠!呸呸。”江星直接跪下,大喊:“师傅!求您收我为徒!” “噗。”温绥看着面前的场景,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她拍拍姜叙的手,打趣道:“想不到你都这么厉害了呀。” 话音刚落,姜叙还没说话,江星就瞪大了眼睛,满脸难以置信,道:“这这这狐狸既然会说话?” 温绥也愣住,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此时还是狐狸形态,有些不知所措,但下一秒江星已经自动脑补完了,激动道:“师傅养的狐狸就是不一样!独一无二会讲话,和师傅真配!” 温绥:.... 解释都不要她解释了,好家伙。 “你先起来。”姜叙嘴角抽搐,望着面前的人有些无奈。 “我不!”江星抬了抬下巴,语气强硬:“你不收我我就不起来!” “...”姜叙不解:“你为什么要让我做你师傅?” “因为你厉害!”江星声音抬高,又垂下头,咬唇道:“而且不会低看我,我是孤儿,小的时候被一个乞丐收养,我的功夫就是他教的,可后来他却被妖怪杀了,我一直都想替他报仇,可是我没那个实力,想去拜师学艺那些人也都看不上我。” 说到这,江星苦笑一声:“其实我知道外人是怎么看我的,说我空口无凭,只说大话,但是……”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姜叙看见他紧紧的握着拳头,浅浅的叹了口气,掏出一本书扔给他:“我只会画符,教也只能教你这个。” “没事!”江星瞬间和打了鸡血一样,他视若珍宝将书攥进怀里,像是害怕姜叙反悔,狗腿道:“我之前就想学了,但自己一个人总是学不明白,谢谢师傅!我爱你师傅!我发誓,从今以后,别说是用我身份去打架了,就是去青楼喝花酒找姑娘我都不会有半分怨言!” “...滚。” “好嘞!”江星敏捷起身,跑到另一边蹲下,探出头道:“师傅我就在这里,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叫我哟!” 江星刚离开,温绥便憋不住笑出声来,好奇问道:“你刚刚给了他什么书?” 姜叙默了默,道:“画符第一步,如何流畅的写符。” “怎么听着这么耳熟...”温绥歪头,突然反应过来:“你之前是不是也给了楚羽一本?” “嗯。”姜叙摸了摸鼻子。 “你怎么有这么多本?”温绥不解。 “咳咳。”姜叙眼神飘忽:“其实这是我写的。” 见温绥满脸惊讶,他继续道:“当年我闲来无事,便写了这本书拿去黑市卖,本来是想赚点银子,结果一本都卖不出去。” “难道你写的太深奥了?” “不是。”姜叙咬牙切齿:“那个时候有个自称大师的人说我写的狗屁不通,纯纯骗钱,便没有一个人来买,可后来我发现,那个大师是姜衍冒充的。” 说到这,姜叙恨不得去揍姜衍一顿。 “他为何要阻止你卖书?”温绥歪头。 “因为当时我不是很想修炼,想着干脆做个写书的,可能他不想看我这样吧。”姜叙垂下眸子,低喃:“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 温绥见他情绪低落,蹬了蹬后腿,伸出爪子抱住他的脖子:“别担心啦,姜大哥这么厉害,肯定没事!” 姜叙神色柔了柔,刚想说话,却听到江星响亮的叫声—— “师傅!” 声音之大,传遍了整个屋子。 姜叙刚想说的话瞬间噎了回去,他望向江星,满脸不悦:“什么事?” 江星眨了眨眼,突然觉得自己打扰了他,但还是老实道:“就是我想问问您明天打算怎么对付林惊,我听说您擅长画符,但是我却只会用剑…” “剑我也会。” 面前的人声音冷漠,面无表情。 “不愧是师傅!”江星想让气氛变得没这么紧张,竖起大拇指夸赞,狠狠道:“到时候一定要把那个林惊打的屁滚尿流!我最看不惯他了!” “嗯。” 气氛依旧很冷,江星内心欲哭无泪,后退一步,试探问道:“…那我走了?” “嗯。”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忙转身疾步离开。 边拍着胸脯边想以后一定要打探好形势在去找师傅。 毕竟冷着脸的师傅太吓人了呜呜呜。 等他又回到了屋子的另一边,温绥才有些尴尬的咳了几声,问:“刚刚我俩姿势是不是很奇怪?” “不奇怪。”姜叙抿唇,不悦道:“有他才奇怪。” . 翌日。 江星开心的抱着剑跟在姜叙身后,与之前不同的是他今天并没有戴面具。 原本他并不抱希望能跟着姜叙去比武场的,因为他对于姜叙来说还只是一个陌生人,再加上昨天的事,他深深觉得自己惹姜叙不开心了,可是! 姜叙却在出门的时候让他跟着,让他待会替他抱着狐狸! 抱着狐狸! 多么重要的任务! 江星满心欢喜,自认为师傅开始看重自己了,忙屁颠屁颠的跟在他后面,还自觉的表示自己现在就可以帮他抱着狐狸。 虽然他本身也有私心,但最主要还是想让姜叙别这么累嘛。 可姜叙碰都没让他碰到一根毛,只是将剑丢给他让他抱着。 江星有些失望,但转念一想虽然不能抱狐狸但是能出客栈也是不错的,于是他的心情瞬间好了起来,乐哉乐哉的跟在姜叙身后。 而温绥则趴在姜叙肩膀,看着身后傻乐的江星,感叹:“怎么感觉他有点呆?” 姜叙转头看了江星一眼,摇摇头道:“确实。” . 这次的比武台设在晋城里最大的比武场内,温绥几人到的时候那里已经来了很多人,都在台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她打量着比武场内,看到好几个眼熟的人。 有刚来晋城遇见的佛修灵渡,也有在昨日同他们主动交流的宁折,还有“组织”这次比武的无尘子。 无尘子也看到了他们,眼神阴冷的望了他们一眼。 温绥撇撇嘴,隐约听到他旁边的人问他腰怎么样了。 不能理解。 温绥将视线收回,但还是暗中注意着他,毕竟他虽然不是最终boss,但好歹也应该是一个中级boss。 而昨日的那个面具男人和颂月,似乎又是同一等级的,算得上高级boss。 那他们的主子,应该就是最终boss了吧。 温绥这么想着,没过多久白家家主就来了,这次他孤身一人,既没带白妤,也没带假姜叙。 她心里觉得有些奇怪,在他上台简略的宣布比武开始后,这种感觉更强烈了。 一般宣布的时候都应该会说很大段话的,可白家家主这次说的又简略又敷衍,就像是走个过场一样,和昨天晚上很不一样。 但没等她细想,就有一魁梧奇伟拿着锤子的男人跃到台上,将她注意力吸引过去,只听那男人抱拳粗声道:“在下锤星派林锤,请赐教!” “我来!”话音刚落,一白衣少年也跳了上去,但他却没看那男人,而是望着底下,目光定在姜叙身上,眉眼桀骜:“苍凝派林惊。” 说完,他才将视线放在林锤身上,抽出一剑,敏捷的攻向他。 林锤也不甘落后,手中挥舞着大锤,同林惊碰在一起。 两人在半空中打的难舍难分,但慢慢的,林锤动作有些吃力,终于,林惊身形一转,脚尖一点,落在林锤身后,剑尖直指着他的后脖。 林锤握着锤子的手松了松,苦着脸:“我输了。” 说完,他便落寞的跳下比武台,比武台下则响起阵阵掌声,更有几名女修视线一直跟在林惊身上。 林惊勾了勾唇,眼神里满是自信,他收回剑,又望向姜叙,抬了抬下巴:“下一个。” 姜叙眉眼冷硬,将温绥小心的递给江星,接过江星手里的剑,纵身跳上了比武台。 “师傅加油!”江星用手拖着温绥,眼睛发亮,大喊道:“打死他打死他!” 温绥顺着江星的手爬到他肩膀上,见周围人的目光都落在他们身上,觉得有些尴尬,她拍拍江星的脸,低声道:“别叫了别叫了。” 台上,姜叙提着剑,望着对面的人:“江星。” “开始吧。”林惊勾唇一笑,持剑挽出一个剑花,一道虚影闪过,他便闪到了姜叙面前。 姜叙抬剑,一击将他的攻击挡住。 林惊被震得后退一步,满脸难以置信,但马上他又发起攻击,持剑朝他攻去。 空中剑影交错,比起刚刚的速度还更快,更让人看不清。 林惊咬着牙看着对面的人,他的衣服已经被剑影破了好几处,显得有些狼狈,但对面的人却完好无缺,风轻云淡。 “叮!” 两剑再次相撞,激起一阵大风,释放的威力让台下的一些人遮住了眼睛。 无尘子直勾勾的盯着台上姜叙的身影,面无表情。 宁折摇着扇子,若有所思。 盛雪满脸担忧,目光紧跟着林惊。 灵渡抱手望着台上,看的津津有味。 而江星,便遮着眼边喊:“师傅厉害!” 胜负就在这一剑之中,终于,劲风停止,台上两人分了开来。 第四十一章 姜叙直直的站在那,身形稳健,眉眼冷厉,林惊则与之相反,他半跪着,用剑艰难的撑住身体,满脸狼狈。 台下众人屏住呼吸看着这一幕,只见姜叙上前一步,弯了弯腰,凑在林惊耳边说了一句话,接着便利落转身,跃下比武台。 林惊紧咬下唇,脑子里全是他刚刚的警告—— “她是我的,记住你的承诺。” 姜叙跳下比武台后便朝江星走去,伸手将他肩膀的温绥捞了过来。 江星肩膀一空,但看着他的眼神更加崇拜了,夸道:“师傅你看快林惊那个表情,嘿嘿嘿,太爽了,我生平最讨厌的就是他了,目中无人,师傅你太太太厉害了!” “嗯,走吧。”姜叙表情看不出有多开心,抱着温绥抬步打算离开。 “就走吗?”江星不解,问:“这比武不是还没结束吗?” “已经没必要继续留在这了。”姜叙沉着脸,轻声道。 江星不太明白,但还是跟了上去。 待他们离开后,无尘子眼神动了动,也转身打算离开,但面前却突然出现一位黄衣男子。 他拧眉,抬眸望去,只见那黄衣男子笑眯眯道:“在下宁折,很早以前便听说过您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无尘子心下有些着急,随口敷衍了几句,又打算离开。 可面前的人似乎并不打算让他走,伸手按住他的肩膀,笑着道:“比武才刚刚开始,您怎么就打算离开呢?” 无尘子动了动肩膀,但却发现男人的手掌像泰山一样紧紧的压着他,让他动也不能动。 他是谁? 无尘子心下生疑,看着面前的男人,发现自己看不透的他的修为,明明他一副笑吟吟的模样,却让他莫名有些脊背发凉。 . “师傅,我们现在去哪啊?”离开比武场后,江星挠头询问道。 姜叙没回答,而是将面具取下丢给他,道:“你先去把我昨天给你的书看完,我还有事,晚点再去找你。” “好嘞。”江星眨眨眼,也没追问,乖巧挥手:“那我在客栈等你哦!” 姜叙轻嗯一声便抬步离开。 等他的身影消失,江星脸上的表情才慢慢淡下来,周身的气质也瞬间变了,他垂下头,摩挲着手上的面具,眸子晦暗不明。 半响,才转身朝另一个方向离开。 “我们现在去哪?”走了一段路后,温绥探头看向周围,问道:“不是说先在比武场看看嘛,怎么才看了一场就离开?” 姜叙将一张纸条递给她,沉声:“刚刚别人塞给我的。” 温绥好奇接过,将纸条打开,只见上面写着:春玉楼雅乐阁。姜衍。 她瞪大了眼睛:“姜大哥传给你的吗?” “我也不确定。”姜叙抿唇,眼睛直直的盯着前方:“到时候便知道了。” 春玉楼是晋城内人尽皆知的一间花楼,颇负盛名,温绥两人去那里的时候已经座无虚席,挤满了许多公子少爷。 楼内欢笑声一片,最上方的台子上此时正在表演跳舞,好不热闹。 进门处站了好几位穿着大胆的女子,但都未上前,只是朝他抛抛媚眼,再挥着袖子娇笑几声。 姜叙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场景,多少有些尴尬,他冷着脸,耳尖却有些红。 而温绥却只觉得新奇,她趴在姜叙肩膀上左看看右看看,欣赏着这楼里漂亮的姑娘,有些大胆的或许是觉得她可爱还上手揉了几把。 温绥享受的眯着眼睛,只觉得舒服极了。 等走到了楼内便有一风情万种的女人走了上来,她看见姜叙眸子一亮,没骨头一般朝他身上靠去,还想伸手摸他的脸,娇滴滴道:“今儿还是奴家第一次见着公子,公子莫不是第一次来这儿?” 姜叙拧了拧眉,不动神色往一旁挪了挪,也没回答她,而是问道:“请问雅乐阁在哪?” 听见雅乐阁三字,女人脸色淡了淡,翻了个白眼,站直身子嘟囔:“又是找月儿这个小蹄子的,真是白瞎了这幅好相貌。” “二楼最右边的一间屋子。”女人扭着身子离开,想了想转头提醒:“不过那屋子现在可有别人,公子怕是得等一等。” 说完,娇笑一声,又对着他抛了个媚眼,才盈盈离开。 月儿? 姜叙心里更加疑惑,有些艰难的走到了那女人所说的地方,此时那间屋子的门正紧紧地关着,他迟疑片刻,还是伸手敲了敲。 没多久里面传出嘻嘻索索的声音,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谁?” 姜叙喉结动了动:“姜衍。” 话音刚落,门便被打开,一只手将他拉了进去,然后又快速的将门关上。 “你这小子,去妖界去这么久!”姜衍刚把姜叙拉进去就伸手锤了锤他的胸口,但声音听起来却很开心,这时他又看到姜叙肩膀上的狐狸,不解问:“你不是最讨厌狐狸吗?怎么还带了一只?” 姜叙紧绷的心松了松,表情轻松了些,他开口道:“你不觉得她很可爱吗?” 姜衍盯了姜叙半响,又盯了温绥半响,迟疑道:“你喜欢可爱的?” “嗯。”姜叙看着姜衍打量的眼神莫名有些不好意思,他耳尖微微发红,摸了摸耳垂道:“不说这个了,你怎么邀我在这见面?” “说来话长。”姜衍的表情瞬间变的沉重起来,他抬步走向屋内:“你先进来。” 姜叙第一次见姜衍有这样的表情,愣了愣,跟了上去。 他随着姜衍走进房间,此时房间内正坐着三个人,有两个他认识,温瑶和神医,但另一个女子他却从未见过,不知怎的,他脑子里响起了刚刚那女人说的话——“月儿姑娘。” 温绥也打量着这间屋子,但她只认识其中的一个人,她眨了眨眼,看见温瑶脸色苍白,看起来很是虚弱。 姜衍抿唇,沉声道:“之前我们突然被袭击抓走,逃跑的路上阿瑶被一只大妖抓了一下,中了妖毒,神医说那大妖妖性剧烈,要么用它的内丹,要么用妖界的至宝血罗丹。” “后来大妖又派人来抓我们,是一位青衣男子救了我们,并安排我们在这里躲着,可阿瑶身体却越来越虚弱了,对了,她叫月儿,是那男子的属下。” 姜叙拧眉,脑子里突然出现宁折的脸,他问道:“那青衣男子是不是手里拿着一把扇子,成天笑吟吟的?” “对。”姜衍点头,又问:“你见过?” 姜叙点头:“应该见过,他是不是叫宁折?” “好像是。” “那就对了。”姜叙沉着脸:“昨天在白家见过。” “白家。”姜衍若有所思,道:“之前白家家主在宣布你从妖界带回了血罗丹时,我去找过你,但后面我却发现那个你是个假的,而且血罗丹也是假的。” 说到这,他又满眼期待的望向姜叙:“你去妖界有找到血罗丹吗?” 姜叙抿唇,望向站在温瑶身旁的月儿。 月儿识趣道:“我在屋外守着,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就说,我家公子一会就回来了。” 说完,她便出了屋子,还贴心的将门关上。 姜叙才继续道:“我找到了血罗丹,但它此时已经被阿绥…吞入腹中。” “阿绥?”姜衍不解,又看到他肩膀上的狐狸,恍然大悟:“是它?” 姜叙“嗯”了一声。 温绥则有些紧张的看着姜衍,毕竟她如今是一只妖怪,而姜衍却是正道翘楚,再加上温瑶如今这样也是被妖怪伤的,虽然不是她干的,但她还是害怕姜衍会当场视她为敌。 但姜衍只是惊讶道:“它是妖怪?” “半妖。”姜叙将温绥放在地上,对她点点头。 温绥深吸口气,理解了姜叙的意思,心里默念变成人的咒语。 眨眼间,她已经恢复了人身,但身后那条毛绒绒的大尾巴却暴露了她的妖怪身份。 温绥还未说话,一名男子便径直冲到她面前喊道:“婉娘?!” 婉娘是谁? 温绥愣住,呆呆的看着面前的男子,他长相儒雅,眉眼温和,此时正有些激动的看着她,不知为何,温绥看着他有些亲切。 就想当初看见姜叙时的感觉。 温绥张了张口,刚想说话,但面前的男人却伸手捂住自己的头,满脸痛苦。 “神医!”姜衍开口叫道,忙伸手将他扶住。 神医? 这人就是神医…? “我没事。”神医脸色缓和了些,他揉着太阳穴站直身子,眼神复杂的看着温绥:“你已经长这么大了吗?” 第四十二章 元朔神色复杂的看着面前的人,他脑中突然浮现十几年前的记忆。 那时婉娘刚走,只留下了一个几个月大的婴儿,刚好大妖出世,他看着婴儿便会想起和婉娘的点点滴滴,十分悲伤,于是果断选择追着大妖去人界。 结果在人界和那大妖两败俱伤,大妖虽然受了重伤,但他也失去了记忆,在昏迷之时被神医谷的人捡了回去。 那时他还不知道自己是妖怪,身体上也没有妖怪的特征,神医谷的人似乎也没发现,只是在得知他失忆了后问他要不要学习医术。 他答应了,于是在神医谷呆了几年,等将他们教的医术全部学会后,神医谷谷找到他让他出谷历练,还说那时候他还可以顺便将记忆找回来。 历练的那些年他如浮萍一般,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要去哪,直到前几天同那只大妖相见,他失去的记忆才慢慢回归。 而在刚刚,面前的狐狸化为人形,熟悉的容颜深深的刺激到他,他的记忆才全部恢复,原来他是妖界之王,还有一个幼崽在妖界等着他。 幼崽·温绥见对面的人满脸怀念,脑中一个念头猛地闪过…这该不会是大长老口中她的那个便宜爹吧? 她试探开口:“…您是?” “你爹。” 话音刚落,全场一片寂静,姜衍率先开口,迟疑道:“认亲了?” “恩。”元朔还未来得及同温绥交流父女情,便想到自己还有没做完的事,于是他收敛了情绪,抬步走到温瑶身旁,对着温绥道:“你先过来。” 温绥有些不明白,但还是照做,但她刚走到温瑶身旁,元朔就拉着她的手放在温瑶眉间。 “这是?” “血罗珠此时已经同你融为一体,要救她,便只有用这种方法。” 话音刚落,姜衍和姜叙也走了过来,紧张的盯着两人。 只见元朔手指挥舞,不知在画着什么咒语,他眸子映射出阵阵红光,温绥只觉得腹中微微发热,那一阵热流从腹部传到手心,再化为光照射在温瑶额头。 温瑶的脸以肉眼可见般慢慢有了血色。 没多久,元朔将温绥的手放下,脸色有些疲惫:“这毒差不多已经解了。” “谢谢您!”姜衍忙站到温瑶身旁将她扶住,感激道:“不论是阿瑶还是阿叙,都谢谢您,您要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去做,我一定竭尽全力!” 元朔脸色缓了些:“你只需替我照看好阿绥。” 他说完又望向温绥,手往上伸了伸,似乎想触碰她一下,但最终还是放了下来,他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你出生那天你娘替你取了一个小名,阿绥,意思是希望你平安顺遂。” 顿了顿,他又道:“我也希望你平安顺遂,所以当年我才选择去人界抓他,可如今他重新出世,我不能视而不见,对不住,阿绥。” 温绥内心的情绪汹涌澎湃,虽然她是第一次见到面前的人,但可能是血脉上的原因,她对元朔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亲切感,见到元朔有些自责,她心里也有些难受。 于是她咬了咬下唇,上前一步抱住元朔,轻声:“没事的,但我也希望你平安。” 元朔温暖厚重的掌心落在她头顶,眸子柔了柔,低声道:“等我接你回家。” “好。” 元朔在离开前还替她处理了一下尾巴,好让她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人类面前。温绥看着自己光秃秃的后背,还有些不太习惯。 她虽然不知道元朔打算怎么对付沧修,但她相信元朔一定能打败他,而她自己也绝对不会袖手旁观。温绥心里暗暗发誓,感受到身体里碎月的存在,生出了几分安全感。 “阿绥。”姜叙走了过来,眸子微动,伸手牵住她的手:“我同你一起。” 温绥点了点头,刚想说话,又听见门外传来月儿尊敬的声音: “公子。” “嗯。” 这熟悉的声音,是宁折! 温绥将想说话的咽下,同姜叙一起望向屋门。 门被打开,一黄衣男子摇着他的折扇步履优雅的走了进来。 “姜公子。”宁折唇角衔着一抹笑意,眸子却深不可测。月儿尊敬的跟在他身后,微微屈着身子。 屋内的人的目光全集中在他身上,但他毫不在意,只不过在看见温绥时有些惊讶:“这位便是姜公子带着的那只狐狸吧?” 姜叙不答,只是有些警惕的看着他:“你到底是谁?” “我吗?”宁折轻笑一声,声音如沐春风:“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 “沧修?”姜叙开口问道,眼神却是充满不信任。 宁折微微颔首,表情严肃起来:“沧修在前几年便开始在人界活动,无恶不作,我师傅当时算了一卦,说是大凶,便放我下山,前来帮忙。” 顿了顿,他又加上一句:“我师承怀恩真人,他在十几年前颇负盛名,不过避世已久。” 怀恩真人十几年前曾是苍凝派的掌门,修为高深,以身作则,身为正道翘楚,在斩妖除魔上算是第一人,但后来他却突然辞去掌门这一职位,开始避世,让许多尊敬崇拜他的人疑惑而又遗憾。 虽然他已经避世许久,但还是有不少人听过他的名号。 姜衍就是其中之一,他一直都很佩服怀恩真人,于是他放下内心最后几分怀疑,真挚开口道:“既然如此,不如让我们一同商量一下如何对付沧修。” 宁折颔首,环视屋内几人,手指轻轻地敲着扇子,道:“这次有关血罗珠的比武想必你们已经知道了,这是沧修的阴谋,而始作俑者无尘子,早已经投靠于他。” “可他为何要召集这么多人?”温绥不解。 宁折望她一眼:“这个还不确定,但你可记得昨日白家设下的宴席?” 温绥点头。 宁折将扇子摇开:“他邀请了许多人,但都有一个特征,那就是修为高深。” “不对啊。”温绥蹙眉:“江星的修为似乎不是很高。” 宁折轻笑一声:“但在江湖里却流传着他许多流言,可能正是因为这点,才让无尘子觉得他的修为很高吧。”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酒有问题。” 他边说边在屋子里踱步:“那日我将酒带了回来,研究了半天,才发现里面有一类药,血灵花。” “血灵花,性毒,能摧人灵智,让人疯魔,书上说最多三天,它就会让人大病。” 姜叙表情有些严肃,沉声:“明天就是第三天了。” “对。”宁折将扇子往手上一敲:“而明天也是比武定胜负的一天,那时来的人可能比今天还要多。” “所以如果他们要行动肯定就在明天。” “宁公子打算怎么做?”姜衍问道。 “我觉得我们应该先弄清他们明天要做什么,先知己知彼。”宁折望着姜衍,勾了勾唇:“前几日我已经调查到了无尘子同沧修的其他手下见面的地点,今晚我们就偷偷埋伏,万不可打草惊蛇。” 温绥愣住,脑中突然有了一个猜测,她犹豫道:“你说的不会是晋城东郊那座偏僻的院子吧?” “对。”宁折愣住,迟疑片刻问:“你们去过?” 温绥点头,心虚道:“不止去过,而且好像已经打草惊蛇了。” 宁折表情有一瞬间凝固,但马上又恢复如常,似乎是安慰自己一样:“可能他们不以为意,还是继续留在那里。” “守株待兔?” “这...也不错?”宁折问道,但马上他又想通了,满脸无所谓:“好歹他们没走,大不了今晚就打起来,早点解决我就早点回山上去。” “确实。”姜衍望了一眼身旁还虚弱着的温瑶,眼神变得狠厉起来:“若不是他们,阿瑶怎么会中妖毒!” “对!”温绥攥着拳头,感同身受:“若不是他们,姐...阿瑶怎么会身中妖毒!我们今晚就去打他们个落花流水!” 温瑶望着不远处的少女,眼神有些恍惚,不知为何,她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妹妹。明明是不同的两个人,却让她觉得有些相像。 温瑶觉得胸有些闷,对着温绥虚弱一笑:“多谢姑娘。” “嗯嗯...”温绥没想到温瑶会感谢她,有些紧张,又见她脸色不好,担忧道:“你身体好点了吗?” 温瑶点头:“好多了,只不过还有些没力气。” 姜衍心疼的看着她,声音柔了柔:“你今晚现在这里休息,等我们回来。” “可是...” “一切交给我。”姜衍认真的看着温瑶,语气强硬:“我不会让你白白受伤的。” 半响,温瑶终于妥协,叹了一口气道:“那你可要保护好你自己。” 姜衍这才露出一点笑意,将她的发丝撩到耳后,保证道:“我会的。” 两人郎才女貌,十分相配,这一幕在温绥眼里简直是自动加了粉色滤镜,她抿着唇努力绷住自己的表情,内心十分想和别人分享这一快乐,于是她拉了拉姜叙,压低声音道:“有情人终成眷属!” 姜叙挑眉,也学着她压低声音道:“有情人终成眷属?” 只不过他末尾两字音调微微上扬,有些沙哑,倒显得是在调侃她。 温绥莫名有些不好意思,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可她眼神并不凶恶,这么一瞪别人只觉得娇俏。 姜叙轻笑一声,刚想说话便被宁折打断—— “好了好了,那就这么决定了,我们今晚就去那座院子里看看!” 第四十三章 讨论完后几人便分成两组,姜叙温绥一组,姜衍宁折一组。 姜衍和宁折时间紧迫,说完话便前往了附近的森林,而姜叙温绥则在天黑下来才出门。 姜叙带着温绥到了之前那棵树上,温绥抬了抬头,看到天空中皎洁的月亮和闪烁的繁星,今天似乎是个赏月的好日子。 但却不是好时机。 温绥收回目光,望向院内,却未看到一个人影。 “进去看看吗?”姜叙压低声音问道。 “好。” 温绥刚回答完,便感觉姜叙伸手搂住了自己的腰,紧接着她的身子被带着飞了起来,最后稳稳的落入院内。 “冒犯了。”姜叙松开手,但却觉得她腰间的触感似乎还在手心,让他莫名有些心痒。 “没事。”温绥倒不在意,打量着周围,小声问:“我们现在去哪?” 姜叙也看向周围,他们现在应该是在这座院子东边有些偏僻的小院里,院内种着一颗大树,树上掉落了很多叶子,都已经枯黄,却未有人来打扫过。 姜叙细想着这座院子的布置,拉过温绥:“走这里。” 那时他在树上看到有一间屋子是亮着的,先不说是不是敌人的诡计,但好歹也给了他们一个方向,先去探探总是没错的。 温绥跟在姜叙身后,小心注意四周,周围时不时刮来一阵微风,吹的树叶沙沙作响,在这十分安静的环境下倒显得有些吓人。 但过了一会,温绥感觉有些不对劲,她轻声问:“还没到吗?” 前方传来姜叙的声音:“还没。” 更不对劲了。 温绥停下步子,警惕的看着前面的人。 姜叙似乎感觉到了,也停了下来,问:“怎么了?” 见温绥不答,他又问了一句:“怎么停了下来?” 温绥后退一步,召唤出碎月,冷声:“你是谁?” “我?”前面的人语气带了些疑问,突然,他的头以一百八十度的弧度转了过来,脸还是姜叙的脸,但却狰狞至极,他慢慢留下两行血泪,声音阴森而诡异:“我是姜叙啊。” 温绥看见这一幕的第一想法就是,糟了,晚上要做噩梦了。 她抿了抿唇,拿起手上的大刀往他一劈,刀光带来一阵虚影,“姜叙”往旁边一躲,但他的脸还是被刀光割伤。 “阿绥,你怎么打我呢?我好伤心啊!” “姜叙”声音凄惨,血泪越留越多,他俯身冲到温绥面前,伸手似乎是想抚摸她的脸。 温绥被激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她往后退,同时挥手拿着大刀朝他挥舞。 但慢慢的,她发现了不对劲,面前的“姜叙”已经被她被砍伤了很多地方,成为了一个血人,可他的身形却依旧敏捷迅速,就像没受伤一样。 温绥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词——幻境。 只有是在幻境里,才可能出现不会受伤的对手,她冷着眸子看着对面的“姜叙”,他不死不痛,如同傀儡一般,但也未朝她进攻,全程都是在凑近她,被她打飞,然后又凑近她。 似乎除了吓她就没一点作用。 但既然是幻境那也会有破境的关键,如果假姜叙不是关键,那又是什么呢? 温绥探头,看向上方天空,此时天空漆黑一片,看不到月亮也看不到星星。 她懂了! 温绥眸子如光一般亮,她点了点脚尖,纵身跃到天上,紧接着一阵刀光,那漆黑的天空猛地碎裂,而底下也传来“姜叙”凄厉的叫声: “阿绥,你怎么要离开我,我好伤心啊!” 温绥却只觉得眼睛一黑,再次睁眼时她又回到了刚刚那处院子,不过不同的是面前的姜叙头还好好的,但却停在前方没动。 温绥缓了一会后又觉得不对劲,她走到姜叙旁边,见他紧闭着眼,表情痛苦。 “姜叙,姜叙...” 声音越来越大,姜叙神色有一瞬间恍惚,他看到面前红着眸子的男人将不远处的少女扯起,再丢到一个诡异阵法内,阵法内的少女生机渐渐减少。 “不!”姜叙大喊,他想动,他想将少女救回来,但他看着自己不能动的腿,慢慢变得绝望。 这种心情他曾今似乎体会过,他一时有些迷茫。 那红眸男人走到他面前,面露讥讽,轻嗤道:“你以为你能救她吗?你不能,你谁也救不了,你不过是一个废物而已。” “自杀吧,就算不能救她但你可以和她一起死啊。”男人丢了一把匕首在他面前,用诱惑的口吻道:“陪着她,陪着她一起死。” “陪她一起死...”姜叙握住匕首,神色呆滞,他握着匕首慢慢靠近自己的脖子,面前的男人鼓舞的看着他:“割下去,和她一起死,陪着她!” 匕首离他的脖子越来越近,恍惚中,姜叙又听到了那声呼唤—— “醒醒!那是幻境!姜叙!” 幻境? 不对! 姜叙神色猛的清明,他握着匕首的手用力一转,匕首顺着面前男人的脖子飞过。 面前的场景突然破裂,他眼前一黑,等视线清明的时候看到了面前满脸担心的少女。 “你醒了!”温绥惊喜道,但下一秒,她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阿绥。”姜叙紧紧地抱着怀中的少女,声音有些颤抖:“我想娶你。” 温绥一愣,她感觉自己的心脏越跳越快,脑中思绪如同一团浆糊,半响,她拥抱回去,“好。” 接着,姜叙便迫不及待问:“那等姜衍他们成亲后我们便成亲好吗?” 温绥突然有些想笑,柔声道:“好。” 姜叙将上扬的嘴角强压下来,他松开面前的少女,又伸手环住她的腰,月色下,他看着少女温柔的眸子,有些紧张地问:“那我能亲你吗?” 温绥有些害羞,握紧他的衣襟,小声的“嗯”了一声。 话刚说完,她便看见姜叙低下头,将嘴唇碰在她嘴唇上,温绥僵着身子,闭着眼等他的下一步,心脏跳得越来越快。 可面前的男人似乎只会嘴碰嘴,她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他进一步。 温绥莫名有些失望,她睁开眸子,却看到姜叙紧闭着眼睛,紧绷着脸,看起来十分紧张。 呆瓜。 温绥暗笑一声,踮起脚抱住姜叙的脖子,脑中想着话本接吻时的内容。 姜叙身子一僵,但马上意识过来,耳尖涨的通红,他感受着温绥的动作,没一会便掌控了主权,他拖住温绥的后脑勺,温柔索取。 两人呼吸越来越粗重,终于一吻结束,面前的少女满脸羞得通红,眸光潋滟,眼尾还有些红,显得十分楚楚可怜。 姜叙喉结动了动,声音有些沙哑:“等之后我便去同妖王提亲,你们妖界成亲有什么要求吗?” 温绥摇头,轻声道:“我也不知道。” “那我先去调查清楚。” “好。” 她心里有些甜蜜,偷偷看了一眼姜叙:“那我们走吧。” “嗯。”姜叙伸手握住温绥的手,目光璀璨,柔声道:“走吧。” -------------------- 作者有话要说: 纯情·姜叙 第四十四章 接下来的路倒是没再遇到什么危险,但两人却不敢掉以轻心,毕竟现在沧修在暗她们在明,而且从那幻境来看沧修似乎猜出她们会回来,提前做了准备。 但这也说明,之前他们看到的人有很大可能还留在这里。 没多久两人就到了那间亮着灯的屋子,此时那间屋子的门已经被打开,微光顺着门缝照射出来,两人对视一眼,姜叙掏出一个纸人,施了个咒纸人便摇摇晃晃的进了屋子。 “怎么样?”温绥见纸人进去没多久姜叙便紧锁眉头,问道。 “它进去没多久便与我失了联系。”姜叙沉声:“这间屋子有结界。” “那我们要进去吗?” 姜叙抿唇,在纸人同他联系消失的前一秒,他感受到了颂月的气息。 “进。”姜叙眼神坚毅,又道:“但里面极有可能很危险,不如你先在这里等着姜衍他们?” 温绥望着有些阴森的四周,身子抖了抖,头甩的像拨浪鼓:“我觉得在外面还更危险,而且我能保护好自己,你放心。” 姜叙看她一眼,“好。” “颂月可能在里面。” “啊?”温绥愣了愣,但也想到之前在树上看到的场景,犹豫道;“它也投靠了沧修?” 姜叙点头:“颂月想成为神兽,无尘子想成为神,还有当初在村庄看到的神像,应该都是沧修的手下。” “神兽...”温绥轻喃,想了想还是将当初大长老告诉她的事情简略的同姜叙说了一遍。 “这样吗?”姜叙若有所思,“这么看颂月同三长老确实有相似之处。” 说完,他便伸手推开屋门,屋内站着一名红衣男子,男子背对着他们,手上还提着一个球一样的东西。 姜叙鼻子动了动,闻到一股很浓的血腥味,他瞳孔一缩,看到红字男子身旁一具没有头的身体。 “你们来了。”红衣男子转过身,他脸颊上沾染了一些血,眸子毫无温度的看着他们。 是颂月。 不过他同之前很不一样,如果说之前的他清高如神,那此时却像地狱里的恶鬼。 姜叙这才发现他并非穿着红衣,那阵阵红色,明明就是被染上去的鲜红的血,而他手中也不是什么球,而是一个人头。 那人头大张着嘴巴,表情十分惊恐。 无尘子! 姜叙握紧了手中的符咒,嘴唇抿成一根直线。 “害怕我?”颂月轻笑一声,但眼神并无笑意。 “你和他不是一伙的吗。” “恩。”颂月并未反驳,眼神有些恍惚。 原本他被吩咐要和无尘子一同守着这间院子,等待姜叙他们来临。 可在刚刚,无尘子突然和他聊起了天,说起了他在十几年前人妖两界大开时遇到的第一只妖兽。 他说那妖兽心地善良,在他重伤之际将他救下,并悉心照顾,他表面与妖兽虚与委蛇,背地里却在想怎么将它杀了。 若是普通妖兽他念在救命之恩的份上可能不会动杀心,但那只妖兽,是明鸟。 据说明鸟在百年前是神兽,后来犯了错被打下天庭,明鸟一族心地善良,有悯人之心,同时,它们的内丹对于修炼很有益处。 于是无尘子在那只明鸟对他放下戒心之后杀了它,吞噬了它的内丹,也正是因为这,他才修为大涨成为了定尘派的掌门。 说到这,无尘子还很是自豪,一边唾弃明鸟的愚蠢一边感谢它的内丹。 颂月问他,那只明鸟是不是雪白的羽毛,只有头顶有一根黑毛。 他想了想,说是。 那一刻,颂月懂了,十几年前妖界与人界之门大开,他唯一的朋友池野被卷入人界,再无消息。 后来他得了机遇,前往人界寻他,却怎么也寻不到。 那时他还心存侥幸,想着它可能只是重新回归神界,毕竟明鸟在百年前曾是神兽,而池野曾说他是世间最后一只明鸟。 所以他想成为神兽,他想去找池野,他愿意付出一切去寻他。 可是现在,无尘子却告诉他,在十几年前他就杀了一只明鸟,吞噬了他的内丹。 颂月知道,那只明鸟肯定就是池野。 无尘子满脸贪婪的说当年吞噬完那颗内丹他修为增进了很多,还说可惜没再遇到过一只明鸟。 颂月有些呆愣,寻找池野一直是他这么多年的执念,恍惚中他好像看到了当年自己受欺负时明鸟挡在自己面前的背影。 他曾说:“颂月,有朝一日我一定会成为妖界最厉害的妖怪,到时候就没人会欺负你了!” “人界我还是有点想去的,我听他们说人类都很善良,但我害怕他们会不喜欢我们,毕竟人妖殊途。” … “人妖殊途。”颂月轻叹一声,望向姜叙二人,视线最终落在温绥身上,“我想同你做个交易。” 感受到颂月的目光,温绥有些没反应过来,“我?” “恩。”颂月从怀里掏出两颗珠子,一白一红,怀念道:“他说它死后最想葬的地方是妖界那座最高的雪山里,我告诉你们沧修的计谋,你们帮我把这两颗珠子埋在那座雪山的山顶。” 他? 温绥下意识的想到大长老同她说的那件事,莫名就觉得颂月口中的“他”就是他杀死无尘子的原因。 见面前的人满脸怀疑,颂月加了一句,“我要死了,而且我从不骗人。” 温绥这才发现颂月的脸颊越来越苍白,衣摆被血染成深红,还在不停的滴着血。 “好,我答应你。”温绥迟疑片刻,还是答应了下来,下一秒,那两颗珠子朝她丢了过来,温绥忙伸手接住。 颂月也不管她会不会真的照做,毕竟他也只想要一个承诺,他擦了擦凳子坐了下来,脸颊有些苍白。 “沧修在前几个月找到我,让我成为他的手下,并许诺让我成为神兽。”颂月自顾自道,声音忽大忽小,“然后他便一直在准备,似乎打算毁了这人界。” “前几日他的计划便开始了,先是召集许多修为高深的人来晋城,然后再他们酒中下毒,再用两天准备一个阵法,等到明天,阵法和毒同时生效,阵法的作用是吸收他们的修为化为他自己的妖力,那个时候他会亲自出马设下结界,包围整个晋城。” “修为高的人大部分都喝了那杯毒酒,到时候毒发作,他们变得疯魔,便无对抗之力。” “等后来其他正道人士发现他也差不多吸收完了。” “到时候就是你们的噩梦。” “那阵法难道没有解决办法吗?”姜叙越听神色越严肃。 “有。”颂月望他一眼,淡淡道:“一是全部人都出晋城,二是在阵法开始时便杀了沧修。” “哦,还有第三个。”颂月加了一句,“找到阵眼然后摧毁它。” “阵法设在哪里?” “白家。” 姜叙同温绥对视一眼,算是相信了他的话,但是否属实,还需要他们接下来去验证。 离开前,姜叙停了步子:“那年之后我一直想找到你然后杀了你,可惜你还是并未死在我手中。” 颂月顿了顿,轻笑一声:“可惜了。” 第四十五章 此时的白府已经一片慌乱,只因在天黑之时,白府家主突然吐血身亡,与此同时,白家小姐白妤也不知所踪。 下人们人心惶惶,都靠管家出来稳定人心。 姜叙和温绥摸黑走进白府,在听完这件事后随手敲晕了两名小厮,又换上了他们的衣服。 “我们现在去哪?”温绥凑到他耳边小声问。 姜叙耳朵有些痒,他也压低声音道:“去白家家主吐血的地方。” “好。” 温绥应下,小心的跟在姜叙身后。 他们打听到白家家主是在书房里吐血身亡的,也就是上次无尘子同白妤见面的地方,此时他的遗体已经被带走,书房的门也紧紧地关着,因为死过人,所以没一个人敢靠近。 “我听他们说再过一两个时辰便有人来这里调查,所以我们得尽快找到那个阵法。”姜叙轻轻的将门关上,燃了一张照明符。 屋内有一大摊血迹,还没被处理,应该是为了给调查的人做参考,但是在半空中的符光的照射下却显得有些阴森。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温绥一进屋子便感觉很冷,她抱着手,轻声:“那要怎么找?” “靠画符。” 姜叙割破手指,画了一串咒语,“现!” 咒语闪现金光,咒身晃了晃,啪的飞到左边的书柜上,同时也将书柜上喷溅的血迹照的更加清楚。 但马上,姜叙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他表情一变,忙拉住身旁的温绥,“小心!” 温绥只觉得周围突然变得扭曲起来,她眼睛一黑,再睁眼却发现自己被传送到了另一个地方,周围也只有她一个人。 她莫名的打个个寒颤,抱着手臂打量着附近,她现在好像是在井底,周围满是杂草乱木,井壁还长满了青苔,有一束阳光从她头顶照了下来,可她感受不到一分温暖,只觉得这儿阴冷可怕。 “姜叙?”温绥试探性的叫了一声,但无人回应,只有她的回音不断重复。 该不会又是幻境吧。 温绥拧着眉头,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入口,她犹豫片刻,还是走了上去。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入口里面有一个东西在不断的呼唤她。 进了入口没多久她就到了一个宽阔的洞穴,而那种被呼唤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了。 洞穴周围摆了四盏烛灯,温绥顺着烛光一路走进,看到在山洞正中间锁着一只巨大的狐狸,他趴在地上,四只爪子都被金色的链子锁住,他的毛是纯黑的,看起来慵懒而邪气,一双眸子却是深红色,散发着蛊惑人心的光。 总结就是,看起来就很危险。 温绥脑子不由想起了那只逃出妖界的大妖——沧修。 “哒哒哒。” 还未等她细想,她便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温绥扶住一旁的山壁,有些紧张,她额头沁出冷汗,望向周围,发现没有一个地方能让她躲住,但脚步声却越来越大了。 怎么办怎么办。 温绥咬紧下唇,将碎月拿在手心,听脚步声那人离她只有几步远了,温绥深呼一口气,转过身去想看看是谁。 而在她转身的那秒,那人正好走到她面前,但却和没看到她一样直直的穿了过去。 温绥有些错愕,她看向自己的手,试探性的跟在那人身后,等走到了那只狐妖面前,她终于证实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她现在是幽灵状,谁也看不到感受不到她。 不过这也说明她暂时不会受到危险。 难道这里真的是幻境? 温绥紧皱着眉头,心里越来越不解,但也没有掉以轻心,她将碎月握在手里,望向刚刚进来的人。 那是一名女子,穿着一身青裙,一头青丝用一根玉簪随着挽起,长相温婉,肤如凝脂,但却满脸愁容,柳眉紧蹙,我见犹怜,让人想去将她的眉头抚平。 温绥见她站在那只大妖面前,眼神复杂的看着大妖,颤着声问:“你真的能帮我?” 狐妖懒洋洋的看向她,声音似男似女,充满了蛊惑,“当然可以,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能帮你了。” 女人没说话,手紧紧的攥着裙摆,神色挣扎。 那狐妖见此继续蛊惑道:“你想想,你一介凡人,怎么能承担的住这么强大的妖力呢?你看看你的肚子,明明已经怀孕六七个月了,却没一点变化,按这样下去,没多久你就会撑不住,一尸两命,你舍得吗?” 女人咬了咬下唇,勉强道,“阿朔说他会想办法…” “呵。”狐妖舔了舔爪子,满脸不屑,“如果是几年前或许他真的有办法,可是如今的他,一半妖力都用来镇压我,你觉得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女人抿着唇,望向狐妖,“你需要什么?” 狐妖见鱼上钩,眼里闪过精光,“我只需要他的一滴血,多好的交易啊,我让你的孩子活下去,而你只要将他的一滴血给我。” “而且你想想,一滴血我能做什么?难不成还能逃出这里吗?” 女人挣扎片刻,终于下定决心,直直的看着狐妖,“记住你说的话。” “当然。”狐妖勾唇,“我最守承诺了。” 接着,温绥眼前的场景一变,她定了定眸子,发现自己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就是之前她去过的妖王的住所! 此时她在屋子里面,而那之前去洞穴的女人正坐在床榻上,垂眸望着手中桃红色的小袄,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它,语气悲苦:“阿绥,娘没办法了。” 阿绥? 温绥一时有些惊愕,她望向床榻上的女人,终于看清了她的脸,一阵熟悉感浮上心头,阿朔…阿绥… 面前的人…不会就是她娘吧? 温绥心情有些复杂,她认真的看着面前的女人,而越看,她越觉得熟悉,只因为那女人长相和她现在太像了。 简直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而这样的原因… 温绥神色复杂,还未来得及细想,她面前的场景又变了。 时间似乎跳到了晚上,她的视力很好,她看到床榻上睡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正是她刚相认的爹——元朔。 元朔看起来睡的很沉,眼睛紧紧的闭着,温绥看到那女人小心的起身,从枕头下拿出一根针来,她表情挣扎了几秒,但马上便下定了决心,拿着那针轻轻的刺了一下元朔。 “对不起…” 温绥听到那女人轻喃。 第二天那女人又去了那个洞穴,将手里的针交给了狐妖,而狐妖则对着女人呼了一口气,女人的脸色以肉眼可见般变得有血色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女人精神越来越好,肚子也慢慢的大了起来。 元朔曾有过怀疑,但女人只是编了几句话搪塞过去,不知道是不是恋爱中的男人太傻,元朔信了。 女人的生活很简单,和肚子里的孩子说说话,缝缝衣服,到她临盆那天她已经缝了四五件小孩的衣服了。 温绥越看越难过,因为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临盆那日,下了一场很大的雪,温绥看到那女人躺在床上温柔的看着身旁的小孩,她的身形又变的清瘦起来,之前养胖的肉似乎在一瞬间全消失了。 温绥听见她在婴儿耳边轻喃:“阿绥,娘希望你平平安安。” 当天晚上,女人去世,元朔在女人咽气的最后一秒赶了回来,原本他是去妖界凶险的森林摘取对女人有益的灵果的,但刚摘完,他就听到了这则噩耗。 于是他用尽全力赶了回来,但也只见到女人最后一面。 与此同时,温绥也得知了女人的名字——温婉。 她想起温婉之前摸着肚子说的话,“我知道同沧修做交易很冒险,可是我不想失去你,我的日子并不多了,我不害怕死亡,人的一生很短很短,但你爹不一样,他是个修炼狂魔,表面看上去对什么都无所谓,但其实他很孤单,希望你以后能好好的陪着你爹,阿绥,虽然我不能见证你成长,但我是爱你的,很爱很爱你。” 温绥不知何时湿了眼眶,她看着温婉死后元朔崩溃的流泪,看着他抱着温婉的尸体久久不动。 她也走了上去,仔细的在脑海中描绘着温婉的脸庞,想将她记在心里,她伸出手轻轻的放在温婉脸上,一滴泪慢慢的掉落下去,但却直直的穿过了床上躺着的人。 后面发生了什么她差不多也猜出来了,沧修冲破封印,元朔选择前往人界。 可她有些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么一个幻境里面,沧修想告诉她什么? 温绥擦了擦眼睛,这时她面前的场景又变了。 时间转到了第二天,元朔还未脱离悲痛,依旧紧紧的抱着温婉,而刚出生的婴儿则被大长老抱着照顾。 在夜幕降临的时候,大长老将婴儿放在床上,又吩咐其他妖怪好好守着他。 到了深夜,一只黑狐轻快的跳了进来,它跳到床上,眼睛冒着红光盯着床上的婴儿。 温绥死死的盯着黑狐,她上前一步,将碎月甩了过去,但根本没用。 在这幻境里,她只不过是一个旁观者罢了。 她用倍速看完了当初妖界发生的事情,就像看电视剧一样,她也曾想阻止,也想和温瑶说说话,可无济于事,她只是一个旁观者,不能改变任何事情。 黑狐低下头颅,伸出舌头舔了舔婴儿的手臂,温绥看到被它舔过的地方冒着红光,一个黑色的狐狸标记若隐若现。 舔完后,黑狐满意的收回视线,跃出了屋子。 温绥感觉浑身发冷,她慢慢的将手臂举起,撩起袖子,只见她光洁的手臂上也慢慢出现了一个黑色的狐狸标记。 第四十六章 突然,温绥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缓慢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很轻,还带着尾巴拖地的声音,而这阵声音响起,她周围的场景便开始崩塌,房间也慢慢消散,床上熟睡的婴儿开始变得透明,周围的一切都变回了黑色。 “看完这些心情如何?” 温绥僵着身子,握着碎月的是微微发抖,她嘴唇翕动,“你是...沧修?” “哈。”她身后的人轻笑一声,声音似男似女,“我是沧修也是你啊。” “怎么,不敢转头看我?”那人继续说道,边说边迈开步子,走到温绥身前,满含恶意的看着她。 温绥瞳孔一缩,因为她看到面前的人一半是她的脸,一半是是一个俊美的男子的脸。 “呵。”那人见她被吓到表情心情变得愉悦起来,他轻笑一声,又背着手在她周围绕着圈子,缓缓道:“当年你快死了,沧修渡了一口气给你娘,哦,那口气就是我,不过换句话说应该是沧修将自己的分.身送入了你娘肚子里,和你结合,才让你能成功的出生。” “你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目的。”温绥冷眼望着面前的人。 “目的?”那人歪了歪头,似乎很不解,“我有什么目的,我这是想帮你呀,你身体里有沧修的一部分,你是靠沧修才活下来的,所以你知道沧修死了你会怎么样吗?” 说到这,他突然凑到温绥面前,漆黑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她,“沧修死了,你也会死。” 温绥下意识后退一步,握紧碎月,冷静道:“你以为我会信你?” 面前的人露出一个深不可测的笑,望着她的眼睛说:“你已经信了。” 温绥抿了抿唇,还未开口,大脑却突然像被针刺了一般,她苍白着脸,感觉自己的力气在慢慢变弱,她艰难的直起身子看着面前的人,可她的视线却越来越模糊,在晕倒的最后一秒,她看见那人朝她挥了挥手,表情晦暗不明。 . “温姑娘,你放心吧,师傅这么厉害,一定会将外面的妖怪全灭掉的!” 温绥思绪渐渐回笼,她动了动手指,才刚清醒就听到旁边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 她转过头,艰难的睁开眸子,模模糊糊看到不远处站着的两人。 这是哪? 温绥又微微眨了眨眼,这才看清站在她不远处的是江星和温瑶,她有些迷茫,撑着身子便想起身,但她才刚醒,身体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刚撑起身子啪的一声就倒了下去。 “哎!阿绥姑娘醒了!”江星自然听到了床上的动静,忙惊喜道。 而原本忧心忡忡的温瑶一听,也望了过去,见温绥打算起身,忙走到床边将她扶起。 “这是哪里…”温绥揉着太阳穴,意识还有些不清晰,她明明记得自己是在白家书房晕倒的,那时还是晚上,但现在似乎已经是第二天了。 已经过了一个晚上了吗?而且姜叙似乎也不在她身旁。 想到这,温绥忙抓住温瑶的手问:“姜叙呢?还有昨晚…发生了什么?” “小姜公子无事。”温瑶见她一脸慌张,安慰道:“昨日晚上小姜公子将你抱回了春玉楼,让我好好照顾你,他在离开前说让你好好休息,便又回了白家。” 说完,温瑶关心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温绥望着周围熟悉的摆设,心里还是担心,犹豫片刻便对着温瑶道:“我要去白府看看。” 说完,她又塞了一把符咒给温瑶,“这是姜叙画的符,你身体还没恢复,要是有危险记得保护好自己。” 温瑶看着手里的符有些错愕,见温绥下了床她才回过神来,忙将她拦住,“小姜公子说白府非常凶险…” 还没说完面前的少女突然上前一步抱住她,保证道:“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 说完她便松开温瑶,见温瑶愣在原地,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她想了想,还是将心里一直想的问了出来:“第一次见面我便觉得你亲切,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唤你一声姐姐?” 温瑶看着面前满眼期待的少女,莫名的想起了自己的妹妹,她记得阿绥似乎也用过这种眼神看着自己,那是她们离家的前一夜,那时阿绥还好好活着,但如今却物是人非… 想到这,温瑶眼眶有些湿,她望着面前的少女,轻声道:“好。” “姐姐。”温绥有些惊喜的叫道,她弯了弯眸子,内心的紧张烟消云散,认真道:“姜公子和小姜公子一定会安全回来的。” “好。” “我也会的。” “嗯。” 说完,她又对着温瑶露出一个笑,才转身推门离开。 等离开了春玉楼,温绥脸上的笑才淡了下来,她走到一处没人的地方,停下步子,慢慢的将袖子撩开,只见她雪白的手臂上,正印着一只黑色的狐狸,很是刺眼。 同幻境中的一模一样。 她突然想到了幻境里那人的话—— “沧修死了,你也会死。” 温绥只觉得自己的心越跳越快,一股冷气冲向她的天灵盖,她浑身发冷,有些难以接受。 她突然很迷茫,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了。 温绥垂下眸子,死死的盯着手臂上的图案,但还未等她继续想,身后便传来一个熟悉的叫声。 “阿绥姑娘!” 来的人是江星,他气喘吁吁的跑到温绥身旁,撑着身子道:“我也想和你一起去白府。” 说完他又瞥到身旁的少女急忙的将袖口放下,好奇问:“你受伤了吗?” “没有。”温绥将手放下,冷静道。 “那就好!”江星缓了缓呼吸,“我刚刚想了想,还是决定跟你一起去帮师傅,虽然我很弱,但总能帮上一点的,可等我和温姑娘说完,就发现你已经走了一段路了,追了好一会才追上来。” “好。”温绥摩挲着指尖,心里已经有了决定,她望了江星一眼,“那我们走吧。” “好…”江星挠了挠头,莫名觉得身旁少女的气势瞬间变的不一样了,但他也没多问,而是老实的跟在温绥身后。 周围是喧嚣的摊贩,温绥听着她们的吆喝声,心情从来没有这么平静过,她握紧手中的碎月,步子稍微快了快。 . 白府此时紧闭着门,表面看起来十分宁静,可暴风雨的前夕总是平静的,温绥看着大门,隐约感受到它周围的法力波动。 江星也发现了,他皱着眉看着面前的府邸,“阿绥姑娘,白府外好像被围了结界。” 温绥没说话,上前一步,提着碎月在结界上斩出一个洞,那洞刚出来,便开始缓慢的恢复。 “走吧。”温绥抬步上前,看上去靠谱极了。 “阿绥姑娘厉害!”江星眸子亮了亮,夸赞道,见温绥已经进了白府,也忙跟了上去。 结界里和结界外的街道很不一样,如果说结界外是车水马龙,充满生机,那结界内就是死气沉沉,放眼望去就能看到空中的黑气。 温绥抿了抿唇,突然有些担心姜叙。 “咦。”江星刚进结界就打了个寒颤,他抱着手道:“阿绥姑娘,你不觉得这里很冷吗?” “还好。”温绥望他一眼,其实她没有任何感觉。 这时,空中似乎传来一阵很微弱的叫声,温绥耳朵突然动了动,步子一转,抬步朝右边走去,道:“这边似乎有人。” “啊?”江星眨了眨眼,见温绥已经走了几步远,忙跟了上去,“阿绥姑娘等等我。” 温绥顺着声音走过去,那是一个女声,断断续续的在喊,声音忽大忽小,好像十分害怕,等走的近了,她才听清了内容—— “救命!谁来救救我们!” 温绥脸色变了变,朝声音源头冲了过去,只见一座假山前,一少年提着剑紧逼着一位少女,少女的发髻已经乱了,身上也带了很多伤,正狼狈的拿着一把剑挡住少年的攻击。 而那少女正是盛雪,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这里,她只记得刚醒来的时候就有人提着剑要来杀她。 刚开始林惊和她一起,会护着她,但后面林惊却突然变了脸色,也提着剑想杀她。 盛雪只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下去了,她满是绝望的望着面前的少年,带着哭腔道:“林惊…” 面前的少年听见这两字眼神恍惚了一下,但马上又恢复了原样,他眼睛发红,凶狠的盯着面前的少女,脑中一直响着一个声音,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她就是你的! “你是…我的…”林惊断断续续的吐出写几个字,力气变得越来越大。 “救命…”盛雪惊恐的看着面前的凶狠的少年,绝望的闭上眼,难道她今天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突然,一阵风吹过,她只听见“叮”的一声,压着自己的剑一空,接着,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拽了过去。 盛雪睁开眼睛,痴痴的看着自己身旁的少女,那少女冷着剑,眼神锐利,手上还提着一把黑色的大刀,气势汹汹,像极了…来救她的英雄。 “没事吧?”温绥望向自己身旁的少女,却见她眼神呆滞,像是还没反应过来。 这是被吓到了? 温绥挑眉,随手将盛雪丢给身后的江星,“照顾好她。” 说完便又拿起碎月同林惊打了起来。 “你没事吧?”江星忙拉住盛雪,见她有些狼狈,关心问道。 “没…没事。”盛雪捂着自己的心脏,眼神却不离温绥,开口问:“那位姑娘是谁?” “唔。”江星想了想,老实回答,“我也不知道她是谁,但我们都叫她阿绥姑娘。” “阿绥姑娘…真好听。”盛雪捧着脸夸道,满眼崇拜的看着和林惊打斗的少女。 “确…确实。” 话刚说完,温绥便利落的用剑鞘将林惊打晕,踹到一旁,又将大刀收起,才回头朝江星两人走过去。 -------------------- 作者有话要说: 盛雪:总有一天我得盖世英雄会提着大刀来救我030 温绥:人在打怪,勿扰。 第四十七章 温绥刚走到两人面前,盛雪就娇声夸道:“阿绥姑娘你太厉害了,十个林惊怕都不是你的对手!” 温绥诧异望她一眼,将刀收起,“他不是和你一起的吗?怎么会攻击你?” “我也不知道。”提起这事,盛雪垂下眸子,绞着手指道:“我一醒来就发现到了这里,还有人偷袭我,那时林惊都是好好的,可就在刚刚,他突然变得好吓人。” 说到这,盛雪还有些委屈,“平日里他哪里会这么对我,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温绥想了想,又问:“你前日喝了白府的酒吗?” 盛雪虽不知她为何这么问,但还是老实回答,“没有,我对酒过敏,所以从来不喝。” “这样吗。”温绥摩挲着刀鞘,若有所思,“那你可还看见过别人?” 盛雪摇头,但马上她又想起了一件事,犹豫道:“但是刚刚林惊追着我的时候,我听到附近有打斗声,十分激烈。” “那你还记得是哪个方位吗?” “我想想。”盛雪咬咬唇,心想不能在阿绥姑娘面前丢脸,于是她绞尽脑汁,终于想起了当时的情况。 “我想起来了!”盛雪眸子亮了亮,走在最前面,“在这边!” 温绥挑了挑眉,抬步跟在她身后,江星也忙跟了上去,在路过林惊的时候他还踩了几脚,毕竟他同林惊十分不对付。 盛雪带着两人左拐右拐,走的越久她眉头却皱的越紧,她明明记得是在这附近听到的,可这么久了却一个人都没看到。 想到这,她偷偷看了温绥一眼,见她神色未变,解释道:“我记得是在这边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久都没看到人。” “可能他们去别处打了?” “有可…唔。”盛雪原本想附和江星,但还未开口,嘴巴便被身旁的少女捂住,她睁大了眼睛,见少女神色严肃,将食指竖在嘴前。 盛雪心跳了跳,忙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旁边的人这才将手放下。 只见不远处,正站着一位戴着黑白面具的男人,他手里提着一把剑,剑上满是鲜血,而在他的周围,零零散散躺着几具尸体。 那男人,正是温绥和姜叙在那处院子里见过的。 她记得颂月说那人叫零星,是沧修最看重的手下,但讽刺的是,他是人类。 温绥死死的盯着他,因为她看到零星的手上拿着一块碧绿色的玉佩,同姜叙身上戴着的一模一样。 但她也知道现在不能贸然行动,因为颂月说过,零星很强,比他还强。 于是温绥收回视线,打算等他离开再出去。 但突然,一个很小的“吱”声从她们这边响起。 温绥脸色一变,抽出碎月将斩来的剑挡住,她拧着眉头,叮嘱江星,“你先带着她离开,去找姜叙。” “好…好。”江星似乎很害怕,他哆嗦着身子拉住身旁还未反应过来的盛雪往后跑去。 等她们两个都离开,温绥才松了一口气,她又将注意力放在面前的剑上,那剑很是凶猛,直直逼近她。 温绥将妖力附在刀上,嘭的一下将面前的剑逼走。 “不自量力。”零星伸手握住剑,语气冷傲。 温绥没说话,而是提着碎月朝他冲去,她能感受到碎月的庞大妖力,还有它的低鸣声,似乎是在告诉自己面前的人很强,特别强。 可争强好胜也是它的代名词,温绥感受到它的激动,内心突然一点也不害怕了。 刹那间她已经到了零星面前,刀起再落。 零星身子往后一倾,点了点脚尖跃入半空,他提着剑挽了个剑花,也朝温绥攻来。 两人刀剑相碰,激起一阵大风,空中满是杀气。 零星长剑如虹,直刺温绥要害,他冷声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温绥身形一转,提着刀砍向他的肩膀,同时另一只手将一把匕首甩向他。 零星往后一翻,虽躲开了大刀却未躲开匕首,只见匕首顺着他的手臂划过,溅出了几滴血。 “我倒是想知道,你为何会替妖怪做事。”温绥接住匕首,朝零星抬了抬下巴,接着又纵身冲向他。 “想做便做了。”零星眉眼更冷了。 接下来他的招式越发狠厉,似乎想赶紧结束。 温绥紧抿着唇,渐渐有些吃力,但零星也有些狼狈,雪白的长衣被她割破了好几处,手臂上的血也还未止住。 看到这,温绥勾了勾唇,她往后退了几步,手指极速的划过大刀,嘴里飞快地念着一段咒语。 零星看着这幕紧皱眉头,但马上他便感受到了不对劲。 因为他的法力正在飞速消失! 零星脸色一变,心里突然有了一丝慌张,他将大部分法力注入剑中,提着剑朝温绥奔去,眼里尽是杀气。 空中疾风大作,只见一阵银光同黑光相碰,刀剑声响彻云霄。 终于,声音停止,一阵灰尘扫过,只见宽阔的土地上,一人半跪在地,一人站着。 温绥居高临下的望着地上的人,手提碎月直指着他,“你输了。” “噗。”零星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而后啪的一声,他脸上的面具破裂开来,只见面具下,那张脸狰狞可怕,像极了地狱的恶鬼。 “你以为你会好过吗!”零星慌乱的捂住自己的脸,眼底疯魔,“阵法已经开始,今天整个晋城的人都得死!” 温绥紧绷着脸,冷声问:“那玉佩你哪里来的?” “玉佩?”零星愣了一秒,但马上便意识过来,他将那玉佩拿了出来,满是恶意的望着温绥,“当然是从死人那里拿过来的!” 说完他又吐了一口血,眼睛一闭便晕倒在地。 温绥皱着眉头,又踢了踢他,但他还是没反应。 看来是真的撑不住了。 看到这,温绥也不再强撑,她用碎月撑住身体,喉间涌上一股铁锈味。 刚刚同零星的战斗也将她的妖力消耗完了,若不是之前她靠匕首伤了零星,再靠一个咒法吸走他的法力,她还真的打不过零星。 温绥咬着下唇,又想到零星刚刚说的话,其实她并不相信,但是... “阿绥姑娘将他打倒了?” 还未等她细想,她就听见身后传来江星的声音。 温绥转身,见只有江星一个人,警惕问:“怎么只有你一个?” 江星没回答,而是冷漠的看着她,温绥突然觉得不对劲,她忙将碎月拿起,但手却突然一痛,碎月也被江星甩来的石子击飞。 “你要干嘛?”温绥跌倒在地上,苍白着脸。 江星表情冷漠,提剑直指她的咽喉,沉声:“我知道你是妖族公主,交出血罗珠。” “你也是沧修的派来的?” “别说这么多废话。”江星将剑逼近了些,狠声道:“我才不会和妖怪同流合污。” 温绥抿唇,“血罗珠已经同我合为一体,我拿不出来。” “那我就把你杀了再把它取出来!”江星咬牙,作势要杀死温绥。 但他的剑只微微擦破了温绥的皮肤,便又停了下来。 “你想要血罗珠做什么?难道你也想成神?”温绥见他表情挣扎,捂着手问。 “好笑。”江星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的话一样,露出讽刺的表情,“既然还有人相信能成为神?” “那你...” “我想报仇。”江星打断她,淡淡道:“当年收养我的人被一只狐妖杀死,时隔这么多年我终于再次遇见了他,我不能不报仇。” “但我天赋不佳,根本无力同他对抗。”江星苦笑一声,“后来我听说吸收血罗丹能获得庞大的修为,然后便遇到了你们。” 温绥默了默,问:“那只狐妖是沧修?” 江星抿唇,握着剑鞘的手紧了紧,他刚想说话,便有一阵剑风吹过,他忙后退几步,略微有些狼狈。 “没事吧?”姜叙将跌坐在地上的温绥拉入怀中,见到她脖子上的伤口眸子冷了冷。 “没事。”温绥眨了眨眼,“你的玉佩怎么会在零星手里?” “说来话长。”姜叙冷眼看着江星,将剑对着他,“不如先解决他。” 江星咬了咬唇,神色复杂的看着姜叙,哑声:“师傅…” 温绥见他浑身杀气,忙拽了拽他的衣角,“其实他也没伤到我。” 姜叙拧眉,“可你脖子…” “只是擦破了皮而已,没事的。”温绥安慰道:“况且他最终还是没下手。” 姜叙沉着脸,有些不情愿的放下剑。 温绥见此,又试探问道:“阵法怎么样了?还有沧修出现了吗?” 姜叙盯着不远处的江星,慢慢的将他昨晚到现在的事说了一遍。 原本昨天晚上他是和温绥一起去破坏白府的阵法,可谁知刚进书房没多久温绥就晕倒了,他也被困入了幻境之中。 而等他出了幻境却发现温绥还在昏迷,正好那时元朔来了,和他说温绥只是晕倒,并无大碍,让他先带着温绥回去,阵法留给他解决。 姜叙自然是照做,在路上先是遇到了零星,但他急着带走温绥,便被他打伤了几下,还将玉佩扯走。 后来他又在回春玉楼的路上碰到了江星,便把江星也带了回去,让江星看好她们。 接下来他便回了白府,刚进去便看到元朔与一名黑衣男子打的难舍难分,那男子身后还有一条黑色的尾巴,一眼他便猜出那是沧修。 于是他同元朔一同对付沧修,沧修抵挡不住,便将前日在白府喝酒的修士召唤过来,自己趁机逃脱。 姜叙见温绥神色怔愣,以为她还未反应过来,便又加了一句,“沧修逃脱的时候受了很重的伤,妖王感受到你的存在便让我来找你,而他自己则去追沧修了,你别太担心。” “但阵法已经启动了,不过因为沧修身负重伤,所以没完全启动,只要再将他杀了,阵法便会失效。” 温绥垂下眸子,问:“那是不是只要沧修活着便能将那阵法重启?” “对。” 话音刚落,那似男似女的声音又在温绥脑中响起,声音听起来还有些紧张。 “你真的想死吗?你不想活着吗?沧修死了你也会死!” 顿了顿,它又满是蛊惑的说:“只要你现在去找沧修,和他合为一体,你就能永远的活下去!” 温绥默了默,将那声音压了下去,又暗骂一声:“煞笔。” 还想让她去帮沧修,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你怎么了?”姜叙见怀里的少女心事重重的样子,拧眉问道。 “没事。”温绥回过神来,突然道:“你之前不是说成亲吗?不如就在明天吧。” 姜叙愣了愣,“怎么这么突然?” 温绥认真的看着他,伸手抚平他衣襟的褶皱,“因为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我想…现在就成亲。” 姜叙心头一暖,但还是犹豫道:“现在成亲太仓促了,而且一点都不隆重。” “但是我想。”温绥固执的看着他,满脸认真。 半响,姜叙开口:“好。” 第四十八章 没多久姜衍和宁折便将解药带了回来,由于前日喝过酒的人都被召唤到了白府,所以也方便了他们去喂解药。 不知为何,姜叙并未将江星伤害温绥的事说出来,江星也只是一言不发的跟在他们身后。 等将之前发生的事善后后,几人才回了春玉楼,到春玉楼的时候已经下午了,而元朔也已经回来了。 他脸色有些不好,衣服上还带着血迹,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您没事吧?” 元朔摇头,手臂一挥,一个黑色珠子便出现在众人面前,他道:“我将沧修关在了这珠子里面,等过几天我便将它带去妖界的万灵池内净化。” “前辈真是厉害!”宁折夸道,又问:“那等他净化完这晋城的封印是不是也会消失?” “自然。” “那太好了。”宁折露出开心的表情,小声道:“终于可以回去了。” 而温绥,自元朔刚将珠子拿出来便死死的盯着,不知为何,一看到那珠子那似男似女的蛊惑声又出现了,它的声音痛苦,一直在催促温绥将那珠子夺走。 不行! 温绥将视线移开,狠狠的咬住舌尖好让自己清醒一点,她一定要把那珠子毁了。 因为她知道,元朔刚刚说的都是骗人的。 如果妖界真的有能净化沧修的万灵池,那当初他怎么会只将沧修封印在井底而不是直接让他消失? 况且...温绥复杂的看着元朔,可能是血脉关系,她能清楚的感受元朔身上的妖力在慢慢减少,他似乎已经到了极限,现在也不过是在强撑。 元朔也注意到了温绥的目光,他的眼神柔了柔,又对着温绥招了招手,“你过来。” 他带着温绥到了房间的里面,伸手施下一个结界,还未说话,温绥便忍不住开口:“妖界根本不存在万灵池。” 元朔愣了愣,似乎没想到温绥会说这个,但还是道:“是没有,但这不代表我不能将沧修杀死。” 温绥抿唇:“如果你可以杀死它,那在它被封印的时候便会将它杀了,可是你没有。” “你不要太担心,我说会将沧修杀死就一定会将它杀死。”元朔伸手摸了摸温绥的头。 “你打算怎么杀死他?” 元朔不说话。 温绥固执的看着他,又道:“我能感受到你的妖力再慢慢减少。” 半响,元朔叹口气,重复:“你不必担心。” 温绥深深的望了他一眼,手指捏紧了衣摆,低声道:“我打算明日同姜叙成亲。” “明日?”元朔似乎有些吃惊,但却没反对,还交代了她一些妖界的事情,语气听起来还有些急迫。 温绥却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之前姜叙同姜衍说这个消息的时候姜衍非常吃惊,用了好一会才缓过来,虽然没有反对,但还是问他们是不是太快太仓促了。 毕竟在姜衍心里,姜叙同温绥并没认识多久,而且姜叙当初在温绥“死”后的悲痛他也是记得的,所以他非常惊讶,刚听到还以为姜叙是撞邪了或者在开玩笑。 可元朔,只是惊讶了几秒便接受了,而且语气听起来比她还要着急。 但接下来无论她怎么问元朔也回答,温绥只好作罢,打算等接下来再看。 同姜叙成亲算得上是她最后的心愿了,她不知道元朔打算怎么将沧修杀死,但她知道以元朔如今的妖力,是绝对做不到的。 而沧修又是上古恶妖之一,只要他活着,便能东山再起,她曾在一本书上看过关于沧修的描述,上面写着——沧修,恶妖之一,不死不灭,唯有自身才能杀死自身。 如若她身体里的是沧修的分.身,那现在也只有她能将沧修杀死了。 温绥不想死,但也不想让沧修吞噬自己,其实从她手上出现了黑色狐狸的标记时,她便能感觉自己的身体被分成了两个部分,一部分是她,另一部分是沧修的□□,而沧修的□□则一直在争夺她身体的使用权。 所以她打算在同姜叙成亲后,亲手杀死沧修。 . 因为这次成亲很是仓促,所以一切流程从简,嫁衣也是从晋城最有名的锦绣阁内买的,而成亲的地方则在姜衍临时买的宅子里。 其实温绥并不在意这些,她想要的只不过是同姜叙成亲。 其实她并没有骗姜叙,她是真的想和他一直在一起。 温绥透过红盖头看向一旁穿着喜服的姜叙,下意识的弯了眸子,她被姜叙牵着走进堂前跪下,她听见周围震耳欲聋的鞭炮声。 “一拜天地!” 宁折站在一旁大喊,他今天穿了一身红,看上去十分喜气。 “二拜高堂!” 温绥面对着上座的元朔,姜衍,同姜叙一起磕头。 “夫妻对拜!” 最后一声响起,温绥与姜叙相约一步距离,按照流程互相给对方磕了三个头,便相拥站起。 “礼成!” 随着宁折的喊声响起,姜叙才牵着温绥到了一间屋内。 因为没有什么宾客,所以他不需要去招呼客人,而是可以同温绥呆在一起。 温绥莫名有些紧张,她感受到姜叙先去关了屋门,然后一步一步的朝她走来,她能听见她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我可以掀盖头了吗?” 温绥听见面前的人哑声道,她捏紧了衣摆,轻“嗯”了一声。 姜叙有些紧张的拿起一旁的玉如意,用玉如意将温绥头上的红盖头慢慢掀开。 “真美。”姜叙喉结动了动,面前的女子眉眼似画,因为成亲而微微上了妆,眼角有些红,让她更显娇媚美丽。 温绥不敢看面前的人,她低下头,小声道:“你也很好看。” 姜叙轻笑一声,伸手拂过温绥的脸,同时将床帐放下,他凑在温绥耳边柔声道:“阿绥,我好爱你。” 床帐外红烛闪烁,床帐上人影摇晃。 今夜的姜叙很温柔,温绥也在全力的回应他,她抱着姜叙的脖子,轻声道:“我也爱你。” . 深夜,温绥望向身旁熟睡的姜叙,俯下身子亲了他一口,而后便穿了衣服下了床。 她昨日在所有人喝的酒中下了迷药,这也是姜叙没醒的原因。 温绥推开屋门,望向天空中的一轮弯月,那似男似女的声音再次出现,温绥直接将它无视,她伸手割破手指,用鲜血在空中画着一个法阵。 法阵一画完,便飞向她的身体,温绥眼前一黑,再次睁眼时她已经到了一个黑暗的空间。 “你来了。” 不远处站着一只黑色的狐狸,它看起来十分虚弱,但表情却猖狂的很,他黑黝黝的眸子直直的等着温绥,癫狂道:“你我本是一体,只有同我融合,你才能获得一线生机!” 温绥对他翻了个白眼,将碎月召唤出来,讽刺道:“是你获得一线生机吧。” 说完,她便纵身朝沧修劈过去,沧修脸色一变,猛然跳到另一边,他狰狞着脸怒喊:“你可知我死了你也会死?” “知道。”温绥平淡道,眸子不含感情的看着它,“可是你活着便会有很多人会死。” 她脑中突然想到昨天她去找姜叙时听见元朔说的话,他说: “等你同阿绥成亲后我便会带着沧修会妖界,用我仅剩的妖力去封印他,希望你能替我瞒着阿绥,顺便…好好照顾她。” “这么多年我都没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如今相认但我也不能继续陪在她身边了。” “沧修在逃跑途中和我说了当年的事,他将自己的分.身放入阿绥体内,所以他死了,阿绥也会死,所以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重新将它封印。” 那时她才知道,原来元朔已经知道了,并且还打算瞒着她。 或许他以为她并不知道。 温绥垂下眸子,握紧了手中的大刀,她再次冲向沧修,这次大刀带走了沧修身上的几根毛。 沧修原本就虚弱,如今还被锁在了珠子里,所以它根本不是温绥的对手。 它只能狼狈的躲来躲去,但却无济于事,终于,温绥的大刀对上了它的脖子。 沧修僵着身子,第一次感受到害怕,它抱有侥幸道:“我死了,你也会死!” 温绥沉声:“那就一起死。” 话音刚落,她便握着大刀砍向沧修的脖子,但突然,周围的时间突然停止,温绥隐约听到姜叙唤她的声音。 而她的灵魂,也在慢慢的被抽出珠子内的世界。 沧修见此,露出两个尖牙,大笑道:“看来是有人不想让你死!” 温绥不语,只是仔细听着姜叙那一声声的呼唤,她闭上眼睛,将妖力注入碎月体内。 抱歉。 最终,她挣脱了禁锢,而黑色的大刀穿过黑狐的脖子,将它的头斩落,于此同时,温绥感受到一阵灼烧般的剧痛,似乎要将她的灵魂撕裂。 接着,她感觉自己的灵魂被拽回到了身体内,模糊中,她看到姜叙红着眸子看着她,嘴唇一张一合,但她什么也听不清。 温绥想问他在说什么,但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她突然感觉到脸颊上掉落了一滴泪水,于是她用仅有的力气无声说了三个字:别难过。 “阿绥!”姜叙看着怀里的少女慢慢闭上了眼睛,但他却无能为力,一如两年前那次。 他应该想到的,从温绥提起成亲的时候他就该感觉到不对劲。 但是他还是慢了一步。 . 一年后。 妖界最近晴空万里,一年前沧修被杀,妖王回归,大长老也如愿以偿的不用再去镇压那些野心勃勃的妖怪。 但他们妖界也迎来了第一位人类客人。 听说那人类客人身上总带着一只小狐狸,他们在妖界游山玩水,十分惬意。 而且由于那人类客人十分强大,所以根本没有妖怪敢去挑衅他,除了黑虎山的虎妖。 虎妖彪悍凶猛,对那只小狐狸一见钟情,今天摘花,明天送礼,不亦乐乎。 而这的下场就是被那人类客人不断的殴打。 可它依旧乐此不疲。 又是一个大晴天,姜叙黑着脸看着将花偷偷放在小木屋的窗边的虎妖,终于按耐不住想杀他的心,随手将怀里的小狐狸放在肩膀上,撑着身子站了起来。 小狐狸慵懒的打了个哈切,用爪子扒住底下人的脖子,习以为常的看着他同虎妖打成一团。 而结果自然是姜叙完胜。 “可恶的人类,我一定会回来的!”虎妖捂着脸上的伤口悲痛骂道,“你能阻止我的行动,但你不能阻止我对小白的心!” “滚!她可不叫小白!”姜叙也骂了回去,满脸不爽。 温绥轻笑一声,用爪子摸了摸姜叙的脸,安慰道:“别生气,大不了我们换个地方住。” “可恶的虎妖。”姜叙也学虎妖骂了回去,而后委屈道:“去哪都有人来肖想你,今天有虎妖,明天有狐妖,可惜你现在还不能变回人来!“ “再等个几年吧。”温绥见姜叙怒气冲冲,莫名有些想笑,她感叹道:“好在当年我赌对了。” 一年前,她在古籍里看到有关九尾狐的记载——九尾狐,虽有九命,惟在抱必死之悟能生。 所以她便赌了一把,赌她同沧修同归于尽后能够重生。 毕竟这么玄乎的事,她也是第一次见,而且在此之前根本没有真实事例,所以她也没去和姜叙他们说。 因为她自己也不确定。 而最终她还是赌对了,沧修死了,她还活着,只不过是要重新开始修炼而已。 但温绥觉得值了,她望向天空,用爪子挡住太阳,突然想到一句话,轻喃:“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姜叙望向肩膀上雪白的狐狸,眼神柔和,“你就是我的未来。” -------------------- 作者有话要说: 结束啦!谢谢陪伴!啵啵啵啵啵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