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配后失忆了》作者:箓人 文案 赵芮应该算是最倒霉的人了,经历了一番狗血——看了本古风小说,对男二女二的结局打抱不平,接着就被车撞了,一觉醒来自己就是那本古风小说的女二! 好吧,那让姓赵名芮的好心人让你们he吧! 但是,她好像失忆了!!不仅不记得自己是穿越的,还不记得自己是女二! 某吧【询问】:遇到这种事怎么破?等!!急!! ----------- 世人皆知楚国三大势力——当今圣上,当朝宰相和驻守边疆的第一大将军。 可是圣上却不知抽了什么风把自己的皇妹赐婚给了大将军,这不是要把公主往悬崖里推嘛? 但是公主却在将军府里吃好喝好的,看着那些民间话本:《老虎将军吃白兔公主》《你和你的枕边人是仇人》等这一系列的故事。 大将军本军很无语,上前把话本扔了,阴阳怪气的说:“少看这些没营养的东西。” 公主:“那话本里的老虎将军真的会吃白兔公主吗?” 大将军盯着她,咬牙切齿道:“……当然。” 公主:“???” 阅读指南: 1.1v1 be 2.不坑 短文 3.废物作者写得随意,读者看得随意 4.文中的东西都是无从考查,乱写的,不要较真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穿越时空 女配 穿书 搜索关键字:主角:赵和清(赵芮);贺忱 ┃ 配角:赵文焯;萧征(原书男主);路乔乔(原书女主) ┃ 其它: 一句话简介:穿书失忆没指南怎么破 立意:命就是命 第一章 赵芮通宵把一本从朋友手里借来的古风小说看完了,流了整整一晚上的泪水。 可这本古风小说是He的呀! “不是吧,不是吧,这本结局很好的呀!我特意挑了本结局好的给你看呢,你也太经不起小虐了吧,虽然男主女主中间确实有点虐,但是你也不至于哭了一晚上吧!”朋友在电话里巴拉巴拉地吐槽。 赵芮哭得嗓子都哑了,她给自己倒了杯水,说道:“虽然但是……女二和男二这真的意难平啊!我哭的是这两对!” “啊……难怪,这两对确实……” 赵芮继续说:“最近不是流行什么穿书的小说嘛,我就想如果我穿书了……哦不,是穿到这本书里的话,我一定要改变女二和男二的命运,不然真的是太惨了。” 朋友在那头挑了挑手指甲,“省省吧,别做梦了,一晚上没睡了,你赶紧休息。” “不行,我还是沉浸在书本里。”赵芮边换衣服边说,“我去把书给你送回去,让我缓缓。” “行吧,你小心点。”朋友不勉强赵芮,答应了。 上午的十点整,赵芮出了门。 她等公交车等得不耐烦,便打算自己走过去,其实……路程也不长,也就大概花个1个半小时的时间而已。 按道理说,这个时间点是没多少车的,但是今天是周末,很多人都出去游玩,所以车就有些多了。 太阳光照在赵芮的脸上,本来应该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但是因为睡眠不足加上没吃早餐,这阳光简直是一群密密麻麻的针往她脸上刺。 难受。 前面的红绿灯被照得像是褪了色,周围的汽车似乎停了下来,声音也安静了不少,赵芮有点迷糊,向前迈出了一步。 但是周围的汽车在她迈向前时,突然启动又或者突然鸣笛,但是又好像不是突然的。 那些声音由远及近,又像是由近及远,反正就是很吵。 赵芮眼前星光闪闪,头晕目眩的。 她想跟这些没品德的司机理论的时候,发现自己好像离云层更近了一些,然后似乎到达了一个点,像自由落体一般,身体迅速下降,紧接着,她似乎听到有什么东西碎了,后来就没知觉了。 …… “这里是位于明月路十字路口红绿灯,就在半个小时之前,这里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死者名为赵芮,是XX公司的员工……” ------------------------------------- 赵芮在软榻上渐渐苏醒。 四周摆放着精美艺品,桌椅上的沉香气息填满整间屋子,半遮掩的窗里吹来的微风,把书案上的宣纸吹得沙沙响。 赵芮有点晕头晕脑——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但是往后想了想,我就该在这里呀! 这种感觉真奇怪。 房间里的东西既熟悉又陌生,连自己对自己的样貌也感觉似熟非熟的。 赵芮起身走到一面铜镜前,摸了摸自己的脸。 这感觉也太奇怪了,让她没由得不安。 她在这里似乎是正常的,但又似乎是不正常的。 因为赵芮对这里,甚至是自己是谁,叫什么名字都完全没有记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赵芮先是把这精致华丽的屋子转了一遍,最后出了屋子。 外面的光线刺眼,赵芮用手挡了一下。 “公……公主。”前面来了个丫鬟端着器皿,看到赵芮后,急急忙忙地走过去,并且还向后大喊:“快!快传御医!” 随后,那丫鬟接着就把赵芮扶回了屋里。 公主?她……是公主? “公主,你真的完全不记得了吗?你是谁,这里是哪,前不久发生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吗?”丫鬟将汤药捧在赵芮面前,一点一点喂着。 赵芮感觉不自在,想要自己喝,却被那丫鬟阻止了:“公主,这种事还是让奴婢来做,御医很快就来了。” 在喝汤药的期间,赵芮从丫鬟的讲述中得知:她是楚国的城平公主,名为赵和清,当今的圣上是她的皇兄,就在三天前陛下设家宴,有位娘娘心生歹念,想要陛下的宠妃毁容,便偷偷叫人放了一群马蜂,吓得各位娘娘四处跑,不知是谁把赵和清撞得摔下了台阶,后脑给磕破出了血。 “公主,幸好没出什么大事,只不过……”那丫鬟说“只不过没了记忆……不过有御医在,公主会好起来的。” 赵和清点点头,接过丫鬟递来的帕子擦了擦嘴。 没过多久,御医就被传唤了过来。 他给赵和清把了把脉,还看了看后脑,有点沉思:“恕臣胆言,公主这记忆是着实难治呀,况且老臣医术不精,恐怕……” 那御医还没说完就跪了下来。 赵和清到是没什么,只是那丫鬟有些气:“你是宫里最好的御医,连你都救不了,那谁还能救?” 御医颤颤巍巍:“臣惶恐!” 赵和清不喜欢强人所难,她轻轻拍了拍丫鬟,对着御医说:“知道了,先起来吧。” 治不好就治不好吧,也不碍事,没准哪天就好了呢。 丫鬟还有些愤愤,但那御医已经让赵和清给请回去了。 ------------------------------------- 过了几天。 赵和清脑后的伤给养得差不多了,她这几天翻阅了屋里的书籍,了解了朝代史实之类的事情。 通过这几天的养伤,赵和清意识到自己是个不受尊重的公主——作为她的皇兄,当今的圣上,在他自己设的家宴上不慎落伤了的自己的皇妹都不来探望,更别说有其他人来了。 不过好在,衣食住行这方面全都没落下,这算不算是念着些情分? 赵和清随手翻一页书,渐渐走了神。 整日待在这一方别院,倒是清闲,虽然不勉强御医治好自己失忆,但是这么失忆也是一件很苦恼的事情,她收回那句“不碍事”。 比方说,各种礼仪,各种人物,还有各种知识都要重新学,重新了解。 谁是御史大夫,谁今天和皇帝犟嘴了,谁今天为了争宠弄得你死我活的。 这些琐事,她的丫鬟们每天轮着和她说,新的事情,旧的事情,没一条落下。 赵和清新鲜呀,她就爱听琐事,只是那丫鬟们一溜嘴的说得飞快飞快的。 那人是谁,谁是哪个官职的,又或者是哪个嫔妃,赵和清都搞不清楚。 这下丫鬟们就得重新讲,还要逐个逐个解释。 但这样下去没办法呀,丫鬟们说得嘴皮子都秃了,唯有大家一起一一和她们的公主先介绍朝廷上的,后宫里的人。 可是这么介绍也不是办法,因为没画像,更没有真人,赵和清还是分不清谁是谁,所以丫鬟们决定带着公主出去外面溜达一圈。 就近原则,先介绍后宫里的人。 ------------------------------------- 赵和清整装待发,和她的丫鬟们出门了。 下午的风清爽,也更是快入秋的缘故。 她和丫鬟们漫步在宫里,只见着少数的太监,却没见着什么娘娘。 一个丫鬟说:“许是在御花园那的凉亭,这些天虽是清爽了些,但那些个娘娘们都习惯在那凉亭里小聚。” 既然是这样,那就去那凉亭。 山不就我,我便就山。 为了那些新鲜事! 她们没走多久就到了那御花园的凉亭,里面果然有几个娘娘在小聚。 赵和清走着走着便停住了脚步,觉得没必要再往前走了,她只是想认识人,单方面的那种,没想过去和她们小聚。 只不过这一停,便听到了她们的谈话。 头发垒得高还戴满金的娘娘:“那个死贱人还想用马蜂让我毁容,真的是不要命了,陛下还对她那么仁慈,只是打入冷宫,他怎么不让那贱人死呢?” 剩下的两位娘娘异口同声:“姐姐别气,姐姐别气,好歹也是受了处罚,姐姐的玉貌没受损就已经是万幸了。” 戴满金的娘娘鼻子里“哼”出了一口气,“要是我美丽的容貌有一点毁了,这小贱人就不是在冷宫里了。” 两位娘娘纷纷点头。 其中一位说:“只不过,最惨的还是那城平公主,也不知道是不是哪来的冒充公主,前年陛下才把她从阳永县那松村里带回来的,说什么遗失多年先帝的孩子,还是陛下的亲妹妹,我的天哪,怕不是……乱捉只耗子当遗珠。” 另一位:“妹妹你可别乱说。”她四处看了看,接着说,“要是让陛下听见了,可就不好了。” 戴满金娘娘又“哼”了,“就是让陛下听见了,陛下也不会责罚我们,那城平公主家宴伤了后陛下连情况如何了都懒得听,怎会因为我们在这说她两下就要责罚我们,我看那城平公主就是个摆设……” …… 摆设……不,赵和清觉得这么听别人墙角不太好,尤其是她们还提到自己了,所以还是走了过去。 她们三人聊得正欢,结果这话里的主角在她们面前出现了。 她们纷纷愣住了,青天白日的就不该背地里说人。 这不,给逮了个正着。 戴满金娘娘:也不知道听了多少 赵和清微笑:从头到尾,没落下 气氛有些尴尬,因为赵和清不记得她们分别是什么娘娘,走过来就只是微笑站着,不说话,也不动。 而那三位娘娘觉着这微笑有些瘆得慌。 可是这并不能抹杀正当宠的戴满金娘娘的理直气壮:就说你了,怎么了?还能拿我怎么样? 赵和清日常以微笑示人。 戴满金娘娘抬头瞪她。 赵和清微笑。 戴满金娘娘依旧是瞪她。 赵和清微笑。 戴满金娘娘终于瞪不起了。 眼疼…… 她便只好开口:“公主怎的在这?伤都好些了吗?” 赵和清说实话其实嘴角已经僵了,但是终于等到对方开口了,只不过……还是不知晓这位娘娘到底是什么娘娘。 早知道刚才就不那么认真听墙角,先让丫鬟们介绍好了再听。 唉,猪脑子。 第二章 赵和清走到他们身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客气地说:“身子已无大碍,有劳……” 叫什么呀。 大家都等着她的后半句,赵和清略微尴尬。 身旁的丫鬟听见赵和清停了这么久,连忙俯身上前在她耳边道:“玉妃娘娘。” 忽然,赵和清像是茅塞顿开一样,接着停留已久的话:“……玉妃娘娘!关心。” “……” 玉妃娘娘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这简直就是在侮辱人! 在赵和清的眼里,她就是失忆忘记了;在别人的眼里,她就是故意忘记的! 另一个妃嫔注意到了,连忙打破僵局:“啊哈哈,公主无大碍就好,就好,啊姐姐,听说皇上前些日子赠了两盏琉璃盏给你,我们还真想瞧瞧,可否带我们姐妹俩一同观赏?” 玉妃娘娘一听到有人想看她的琉璃盏,还是皇上送的,顿时脖子就扬起来了,轻哼一声,像是勉为其难地答应:“行吧,去吧。”然后她便起身看了赵和清一眼:“公主也去么?” 赵和清笑笑道:“不用了,你们去吧。” 然后,那玉妃娘娘像是脖子痒一般,扭了两下,高傲地说:“行吧,公主就慢慢赏花吧。” 赵和清点了点头,目送三位娘娘离去。 总算松了口气! 赵和清瞧着附近都没人了,便对自己的丫鬟们说:“下次一定要先给我介绍谁是谁。” 丫鬟们连环捣脑袋。 宫里大部分的人都不关心赵和清的情况,就是连她失忆了也不知道,为了防止气氛尴尬,赵和清努力一点把人给记着,反正也是要记着的。 ------------------------------------- 御花园果然叫御花园,里面到处都是花草树木,看得都心旷神怡。 赵和清在这凉亭里坐了大半个时辰,渐渐地犯困,想回去睡会儿,结果不知道从哪跑来的太监,说皇上想见她。 赵和清便收拾收拾自己,起身跟着那太监走了。 宫里着实大,而且这御花园离皇上的宫殿也远,头上还顶着个大太阳,早知道出来就带伞了。 这一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才到皇上的宫殿。 终于,他们这一行人到达了皇上的宫殿。 但有位老太监从里边出来,赵和清被告知皇帝在和其他人议事,所以她就又站在外头等。 赵和清困意全无,整个人是燥热的状态,只想着什么时候里面的事才能议完,好让她进去凉快一下。 好在,她没站多久,里面就出来了人。 真是如了她的意。 丫鬟在她耳边科普:“出来的是宰相大人萧征。” 赵和清意会,萧征也正巧看到了她,并行了礼:“公主殿下。” 赵和清标准的微笑点头:“宰相大人。”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萧征走了,赵和清也进去了。 ------------------------------------- 宫殿很大,巨大且豪华的桌椅正对着大门,上面坐着年轻的皇帝。 这就是城平公主的皇兄,当今的皇帝——赵文焯。 赵文焯脸色很难看,眼神一直阴戾地盯着桌面,而桌面上的宣纸都沾上了许多墨,但他却不放下笔,任由着墨从笔尖滴下,沾染宣纸,直到整张宣纸都被染黑了后,他才注意到有人在他面前。 发现是赵和清,他刚才阴戾的神色立马消失。 “皇妹身子好些了吗?你瞧瞧孤,最近国事繁忙,一下子便忘了皇妹身子不适,都没来得及去探望。”赵文焯温和地道歉,还叫人赐了座。 这下,赵和清终于能坐会儿了,腿脚得到了释放,也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才合适,唯有用最通用的微笑来表示对皇帝的感谢。 “和清猜皇兄许是有政务才没来探望,和清理解。”赵和清客气地说。 但是不知道是她回答的内容有误,还是其他什么的,赵文焯瞬间就变了脸。 他缓慢地走向赵和清。 每走一步,赵和清心里就跳一下。 我难道说错什么话了吗?没有吧,我的话……没什么问题吧…… 赵文焯停在她面前,抬手伸向了赵和清的脑后,用手捂住了她受了伤的位置,还渐渐弯下了腰,把她的脸推到赵文焯的脸面前,两个人,两两对视。 赵和清有些紧张,她不知道赵文焯会对她做什么,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赵文焯盯着她看了会儿,开口道:“听御医说,皇妹失忆了?” 赵和清对他这问题问得懵懵懂懂,“是……是。” “什么都不记得了?”赵文焯继续问。 赵和清感到莫名其妙,但是他是皇帝,他最大,所以只能继续接着回答他:“对……” 然后……他们两个就维持着这个姿势,持续了很久。 赵和清只觉得脖子有些不适,但她觉得这脖子没有皇帝的腰不适。 她暗忖:看够没呀。 片刻后,赵文焯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立即又恢复了之前温和的模样,直起身子,但手却没离开。 赵和清:??? 她以为赵文焯要对她做出点什么事。 谁知,脑后的手突然动了起来,赵文焯居然替她按摩后脑。 “失忆了就不要到处跑,好好待在宫里。”赵文焯边揉边说。 赵和清讪讪地点了点头。 后脑被人按着,怎么都不舒服。 年轻的皇帝给她揉了会儿便不揉了,开始跟她唠唠家常,先是给她道了歉,说那惹事的嫔妃已经处理了,说着说着又给赵和清说了小时候的事,接着欲言又止,看了赵和清两眼。 像是确定赵和清真的是失忆了一样,看得她毛骨悚然的。 其实一开始进来的时候,赵和清就莫名感觉皇帝很恐怖,有种从心底里散出来的恐惧感,好像也有些憎恨的感觉。 应该是她没失忆前的感受。 只是没想到,这都失忆了,还能真正的从心感受到的这种感觉,让她此时此刻觉得更加的害怕。 赵文焯不简单。 但,这不是废话吗?简单还能当皇帝嘛? “皇妹?皇妹?” 赵和清立即从头脑中回归现实,她刚才没听见皇帝说的话,便小心翼翼的问:“皇兄,我刚没听清楚。” 赵文焯心情看起来还不错,便又重复了一遍:“皇妹早过了及弈的年纪了,早些年皇兄一直舍不得自己的妹妹出嫁,但如今再不嫁也不合适,所以,皇兄帮你物色了好多人家,但孤觉得他们都配不上孤的皇妹。” 赵和清:那太好了,不用嫁了 “前些日子,边疆一直都很稳定,琢磨着楚国第一大将军贺忱也是并未娶妻。”赵文焯自顾自的说话,“孤想给你们赐婚,怎么样?” 赵和清愣了愣,不知道该说什么。 皇帝说一就是一,问意见也只是想让别人迎合,能说不好嘛。 虽然她心里说着不好,但事实上却不敢造次,所以她答应了。 皇帝很开心,又拉着赵和清说话。 ------------------------------------- 赵和清刚从赵文焯那用完晚膳,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了自己的宫里。 简单的洗漱之后,她用了药便睡了。 但是她睡得不踏实,总有一种鞭策在她身上的痛感,又有一种给大型石头砸到她身上的感觉。 后半夜直接就醒了,赵和清起身直接用手擦了擦满脸的冷汗,她坐在床上发怔,然后她便点起了灯看自己的手和腿。 没有伤口,但是刚才那种感觉又很真实,难不成又是失忆前的事? 可她不是公主吗?怎么有鞭子在打她,又是谁用这么大的石头砸她…… 夜很静,唯有城平公主的屋灯火通明。 …… ------------------------------------- 边塞。 信使带着皇上的圣旨来到将军的帐中,“报!” 帐中人:“不看。” 信使:“……” 咱们楚国的将军,什么都不多,信使最多。 一号信使专门负责前线的消息;二号信使专门负责皇上那边的圣旨还有一些皇帝假惺惺的问候信。 二号信使很为难,因为他们将军每次都这样,关于皇上那边的东西一概不听,全交给了军师。 军师也对此表示很无奈。 虽然但是,皇上的圣旨还是要接的吧。 军师在帐里劝了好久,大将军才勉为其难动了动嘴,让二号信使把圣旨送进来。 大将军就躺在席上接旨。 没过多久,二号信使把圣旨念完了,但也惊呆了。 他都不敢看大将军一眼,直接把圣旨塞给了军师灰溜溜地跑走了。 二号信使:趁其不注意,赶紧溜! …… 贺忱听到圣旨的内容立刻从席上起身了,难以置信地看着军师手里的圣旨,开口:“什么?赵文焯说什么?” 军师心悸,早知道刚就跟着二号信使溜了。 “赐婚?还和他妹妹?”贺忱一直用疑问的语气说着肯定的话,“简直有病!” 他气得眉毛直跳,眼神冷戾尖锐,他一把抢过圣旨,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再扔回军师的怀里,然后又抢了过来,再次确认,接着直接让军师带着圣旨滚。 半晌,贺忱起身去洗了把脸,又躺了回去,但是整夜都没睡。 这赵文焯不知道玩什么把戏。 但是,皇帝下旨,圣命难违。 第三章 赵和清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快就成婚了…… 等等,这是什么意思,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比她年纪还小的那些个嫔妃不早就嫁给了皇帝了嘛。 赵和清在书案前玩弄纸笔,她宫里的丫鬟们忙得不可开交。 皇帝好像是早有准备,那些个什么嫁妆的都已经堆满了庭院,就在她答应的第二天,陆陆续续全都送来了,丫鬟们准备放置这些东西放置了好几天,但是还没放完,而且她们还要布置好宫里的彩带之类的东西。 赵和清叹了口气,她自顾自地说:“别人都是情投意合水到渠成才成亲的,到我这就直接一句话就成婚了。” 丫鬟:“公主!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赵和清:“???” 丫鬟:“你可是公主!陛下的妹妹!天之骄子!况且是陛下赐婚,多好的亲事,而且大将军飒爽英姿,常年在边疆,身边没有什么红颜,多好呀!” 她的嘴像装了某种快速喷/射的筒,一直突突突的:“而且公主你这话是从哪看来的,哪来的情投意合水到渠成的,根本就没这回事。”说完,她又赶紧投奔到“事业”中。 赵和清继续玩弄纸笔,越想越不对劲。 她怎么会有这种思想,明明什么也没看,这种情投意合水到渠成的思想好像一直都在她脑子里……但也许是失忆前看的吧,趁你们不在的时候。 那这样的话,她以前还真不简单。 …… ------------------------------------- 皇帝的宫殿。 赵文焯在批改奏折,他面前站着一位老匹夫。 “陛下,贺忱那边一直都没有动静,听闻圣旨已到,想必他应该是知晓此事了,可他却未做出行动。”老匹夫恭维地说。“难不成他真的要娶公主?” 赵文焯刚好批改完一份,嗤笑:“爱卿,羽翼未满的鸟怎么能飞呢?还不是任孤玩弄,再一根一根把羽毛给拔了。” 老匹夫不解:“可公主现如今已无用武之地,况且她在失忆之前已经叛变了,把公主放在他的身边,万一恢复记忆怎么办?” 赵文焯听到这,停下了在批改的手。 老匹夫看到他停下动作有些发慌,赵文焯阴晴不定,像个疯子一样,哪句话不中他意他能直接让那人归西。 老匹夫虽是他这一派的,但也保不准这疯子会做出些什么事。 赵文焯抬眼看着老匹夫,冷冷的说:“她以前听孤的,失忆了也只能听孤的,孤想让她做的事她就得做,恢复了又怎样,现在……”他用笔沾了沾墨,“不是没恢复嘛。” 恢复了又怎样?把她杀了呗。 现在没恢复,那就永远别让她恢复。 老匹夫直冒冷汗,但是又不敢擦,“是是,陛下说的是。” 宫里的御医都是数一数二的,怎么可能没办法治赵和清的失忆,原来陛下从一开始就盯紧了赵和清。 要是醒来了就杀。 没醒……那就永远都别醒了。 赵文焯又快速地批完了一份,像邀功一样对着老匹夫说:“爱卿你看,孤又批完了一份。” 老匹夫笑了笑,但是眼底却没有笑意。 ------------------------------------- 边塞。 边塞单身已久的男人最为八卦。 昨日二号信使不小心把将军要成婚的事说漏了嘴,今日整个军营的人都知道了。 “将军终于要成为有妇之夫了!” “对对!还起到了带头作用,那咱们以后岂不是都……嘻嘻嘻” “别高兴得太早了”一个也来八卦的士兵插嘴,“听闻将军的未来夫人是公主!” 一个士兵疑惑:“公主?什么公主?咱们楚国有公主?”竟然还有他不知道的事? 其实他不知道的多了去了,在边疆的将士除了将军身边的人之外都很少知道那些有的没的事情,大多数士兵都勤于学兵法,根本没有时间去了解这些东西。 大嘴巴二号信使刚好路过,听到那个士兵的问题,便回答:“城平公主。” 那个士兵还是不知道楚国还有这个公主。 二号信使:“就是前年陛下在外面带回来的那个公主。” 那个士兵:打扰了。 除了这个士兵外的其他士兵都惊呆了。 他们还以为将军趁他们不注意跑到外面结识了哪家姑娘,正好也老大不小了,所以才成婚,没想到居然是陛下赐的婚…… 那他们的将军…… ------------------------------------- 贺忱的帐中。 军师也在和贺忱谈论此事。 “贺忱,你现在是想做什么?”军师好像有些急。 因为贺忱从那晚之后,就没再做出什么反应。 贺忱给自己泡了杯茶,满脸得漫不经心,好像军师说的东西事不关己:“要什么反应?” “愤怒啊!” 贺忱抬眸:“然后呢?” 对呀,然后呢? 愤怒之后又不能做什么,不能悔婚,也不能反了赵文焯。 那……就不该愤怒? 贺忱慢慢地给军师泡了杯茶,扣了扣桌子,让他坐下来说话。 “既然赵文焯想让我娶她妹妹,那么我便顺从他的意思。” 军师不解。 贺忱抿了口茶,淡然:“听闻赵文焯的妹妹在没入宫之前就是为他办事的。” 军师:“为他办事?公主不是一女子吗?” 贺忱嗤笑:“是女子,但是听闻她身手不凡。”他习惯地用手扣了扣桌面“可是,这么个武功高强的女子心甘情愿为他办事,却无缘无故被他送进了宫里,要么是故意而为之,要么就是……” 不被信任。 军师点了点头:“这倒也是,我也派人去打听了,她入宫之后赵文焯甚至是他身边的人根本没一个去找过她,而且,除了第一次被赵文焯的人带着逛了一遍宫,剩下的时间,她都一直待在自己的宫里,好像前段时间还失忆了。不过……” 贺忱问:“不过什么?”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东西的。”军师用像看变态的眼神看着贺忱:“知道那么多人姑娘的事情,你图谋不轨啊!而且还蓄谋已久!” 贺忱:“……你不是知道得更多?” 军师:是吗?不觉得。 …… 也就是说,城平公主现已无用武之地……可是为什么还要这么大废周章的把她送入将军府? 这才是让人感到迷惑的地方。 军师把茶饮尽,起身对贺忱说:“先走一步看一步,要是真发现城平公主有问题,另说。” 贺忱点了点头。 ------------------------------------- 宫里的娘娘一听那便宜公主竟然要和大将军成婚,她们都各自自闭了好几天。 不是她们有二心,而是大将军英俊潇洒,飒爽英姿,是多少亿少女的梦呀……啊当然了,没有说陛下不好,陛下也英俊。 “那你这么说,就是觉得宰相大人不英俊咯?”一位娘娘说道。 “当然不是!他们都英俊,都英俊。”另一位娘娘保命式回答,“要是他们三个人之中选一个,那当然就选我的皇上啦~” 那位娘娘不开心了:“什么叫你的皇上,是我的皇上!” “我的皇上!” “是我的皇上!” “……” 与此同时,正得宠的玉妃娘娘正好听到了她们的对话,扬起脖子,飒气全场地走过去,问:“谁?是谁的皇上?” 那两位娘娘看到玉妃,大气不敢出,得罪不起;“当然是姐姐你的皇上!” 玉妃娘娘得意极了,高哼一声,甩起袖子走人了。 “……” 那玉妃娘娘回宫的时候正巧经过赵和清的宫殿,因为心情不错,所以便走了进去。 但是赵和清的丫鬟们忙得不见人影,一堆出嫁的金银珠宝,云衫布料都积在院里,玉妃娘娘本来不想继续走进去的,但是又恰好走到了院的中间……于是,她便在院里看起了赵和清的嫁妆。 玉妃轻轻捧起那块珍贵的云衫布料,布料极其丝滑,关键是很贵!她这么受宠的嫔妃都没有,陛下竟然送给了这便宜妹妹! 简直是暴殄天物! 她反复摸了许久,就差把它揣兜里带走回去慢慢摸了。 “……玉妃娘娘?” 玉妃迅猛抬头,看着站在门外的赵和清。 ------------------------------ 赵和清在屋里看着丫鬟从外面跑进来摆了些东西,又从屋内拿东西跑了出去。 不知道的人以为城平公主变卖家产了。 她数到346次丫鬟的进门和出门后,决定自己出门。 结果却看见有人在猥/亵一件布料。 “……” 赵和清看了看玉妃手里的布料,再看了看玉妃,笑了笑。 玉妃:就算给你抓到了把柄你你你也不能拿我怎样!我我我可是皇上的宠妃! 赵和清和颜悦色:“玉妃娘娘莫不是喜欢这料子?既然喜欢,你就拿去吧!” 玉妃有些难以置信,这可是不是普通的布料!她吞了吞口水,道:“真……真的吗?” 赵和清点点头:“当然。” 就这样……以此类推,玉妃从赵和清这里拿走了不少她没有且特别珍贵的东西。 但是没过多久,这件事很快给赵文焯知道了,赵文焯狠狠地惩罚了玉妃,还把从赵和清那拿走的东西一一还回去,并且把之前让玉妃引以为傲的两盏琉璃盏也送给了赵和清。 玉妃气急败坏:真是绿茶! 第四章 关于城平公主与将军的婚事已经筹备得差不多了。 城内城外已经被宣传了个遍了。 城平公主宫里。 丫鬟们最后亲点了嫁妆和给嫁衣和发簪做保养。 而赵和清就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嫁衣。 嫁衣真的很好看,袖边镶了金丝,赵和清伸手抚摸嫁衣的纹路,心里十分感慨——出嫁其实好像也挺好的。 这个好是昨天的时候她的丫鬟们给她洗的脑。 丫鬟们与她说,将军府在宫外,而宫外比宫内好多了,有繁华的街市,各种各样的美食,而且是宫里吃不到的美食;每到节假日,夜市就会分外的热闹,各种灯花游船宫里也是没有的…… 赵和清听到丫鬟们的描述,顿时对宫外憧憬极了。 晚膳过后,赵和清简单吃了一点便出去走走消食了。 自从上次因为赵和清送玉妃自己的嫁妆而被赵文焯处置且被禁足后,赵和清心里心存愧疚,一直想找玉妃道歉。 但是玉妃又出不来,赵和清又进不去,唯有等她出来了再道歉。 不过等得了她出来吗? 因为过几天赵和清就要出嫁了。 哎,要道歉总会有办法的。 今晚的夜色很美,因为没有多少云。 赵和清觉得一群丫鬟们跟着她消食不太好,便让她们回去了,她自己也能走路,而且大晚上的,很黑,也碰不到什么人。 但……这仅仅是赵和清的想法。 在她的丫鬟们走后不久,她便四处乱逛,就这样迷路了…… 对!没错,就是迷路了! 宫里实在是太大了!! 赵和清觉得自己走了很久,但是还是走不出这密林。 怎么宫里还有密林了? 没错,这也仅仅只是赵和清认为的“密林”,其实这片区域只是种了几棵高大的树木。 赵和清手里拎着火光微弱的宫灯,眼神不好,看不太清楚。 她后悔了……就不应该让丫鬟们回去的。 自己一个人的夜晚,显得更加地寒冷。 她忍不住打了几个寒战。 附近的树叶随风摇摆,被月光照射在地面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动,慎得慌。 赵和清渐渐地躲到了一棵树下,试图想要自己包裹自己。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信女愿倾家荡产,妖魔鬼怪莫要来缠啊! …… 周围悉悉索索的声音越来越大,还渐渐向她靠近。 赵和清吓得蹲下了身,防卫式地把宫灯挡在自己身前,还把头埋进了自己的臂弯里。 不要靠近我啊! 那脚步声终于没了,但似乎是停住了。 停在了赵和清的面前!!! 她感觉到了窒息,决定豁出去了,要是这么等着一定会被吃掉;如果她奋力一搏,还有可能有逃生的机会。 好!就这么干! 三! 二!! 一!!! 赵和清迅猛抬头,以为会看到什么丑不拉几,凶狠的人,但是却对上了一双清冷的眸子。 那男子额前的发丝被微风吹得有一下没一下的,让那双深邃的眼眸乎隐乎现。 这男人……美极了! 赵和清的心扑通扑通直跳,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盯着人看太久了。 她缓解尴尬,轻咳了一声,别开了眼,站了起来,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她先开的口:“这位……侠士?”说完还看了男子一眼。 男子却不语。 那就是不介意她这么唤他。 行! 她继续搭话:“那什么,你……你也迷路了吗?” 但是动作极其不自然,宫灯时不时在左手,时不时在右手,像烫手的芋头。 过了好一会儿,赵和清才听到他说:“不是。” 声音清冷清冷的。 “啊……哦……” 话题终结者。 男子回答她后,转身便想走,却被赵和清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袖。 “那个……能带我走出这吗?就走到有灯的地方就好了。”她松开衣袖,轻声问。 那男子回头看了赵和清一眼,说:“跟上。”然后便带起了路。 赵和清轻手轻脚地跟在他的身后,还能嗅到男人衣上淡淡的熏香。 好好闻。 她浑然不知此时此刻的她像极了个变态。 “春天”总是很短暂的,他们很快就出了那黑漆漆的地方,来到了灯火通明的某个殿外。 但也因此,赵和清看清楚了这男子的面容,反正比她在黑暗里想象的样子还要好看很多。 赵和清对着他感谢地笑了笑:“谢谢……侠士。” 那“侠士”象征性地点了头,没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 赵和清顺着灯,一路安全地到达了自己的宫殿。 “那位侠士,真的很英俊潇洒。”赵和清眼里全都是刚才那男子,她抱着椅背,一点一点把刚才的事述说给了丫鬟们,还刻意夸大了事实。 比如什么侠士从天而降,周身闪耀着绚丽的光芒。 丫鬟们难以想象,如此一位侠士到底长什么样,竟然能让公主如此的痴迷。 但是痴迷归痴迷,不能忘了还有婚要成! 张和清苦恼:“能不成婚吗?” 丫鬟们异口同声:不行! “听闻将军已经回来了,将军府上上下下都在为这场婚事做准备,公主,不能言而无信呀。”丫鬟说。 城平公主寻求真爱宣告破碎。 ------------------------------------- 将军一行人前天就启程回京,今日才到。 作为楚国第一大将军兼未来帝婿,回京的首当其冲就是进宫面见皇上。 所以恪守礼仪的贺忱衣裳都没换,直接进宫了。 但没料到的是,因为许久未进宫,他稍微绕了点路。 更没料到的是,他以为他遇到了什么大型宠物,毕竟以前又不是没有的事。 先帝的一位宠妃有养大型动物的特殊癖好,贺忱每次进宫都看到那宠妃在找她的宠物,或者是看到有其他妃子在躲避那宠妃的宠物。 …… 贺忱看那人埋头蹲在一颗树的下面,嘴里还喃喃。 他恍然,原来是个疯子。 原本是想直接走了,但没想到那人却猛得抬头,直接和他对上了眼。 夜黑风高的,这么做也忒吓人了点…… 后来看清楚了是个正常的姑娘,也不知怎的,贺忱竟应了她的请求,把她带到了光亮的地方。 ------------------------------------- 不远处就是皇帝的宫殿,贺忱在外面停留了会儿才进去。 皇帝在等他。 贺忱直径走到皇帝面前,拱手:“参见陛下。” 赵文焯笑了笑:“将军免礼。” 但他的眼底里却丝毫没有笑意。 老太监此时从外面搬来了一把椅子,贺忱瞥了眼。 看来赵文焯想和他长谈。 但贺忱丝毫不想和他坐下来长谈。 赵文焯示了个“请”的手势,可贺忱纹丝未动:“陛下,夜深露重,早些休息。” 老太监的身形顿了顿,小心地看了眼赵文焯。 但赵文焯似乎毫不在意。 他呵呵笑:“将军也是。” 贺忱面无表情,再次拱手,离开了皇宫。 第五章 不知不觉,大婚已至。 城平公主头戴凤冠,凤袍霞披,脸遮红方巾,被丫鬟们引着坐进了红花轿子。 数十里红妆,满红的马车井然有序地把城平公主送出了宫,绕着京城转了一圈,路边全是来看热闹的百姓。 马车行经一个地方,士兵都会放炮仗鸣示。 坐在车里的赵和清被颠得头晕。 她自己掀开了半边方巾,对着窗边跟着走路的丫鬟说:“能否停一下?”我晕车…… 丫鬟当然拒绝了:“不行,公主,马车是不能停的。” 赵和清弱小无助。 头饰过重,她不能碰车壁休息,便只好作罢。 城平公主出嫁,天子与民同乐。 赵文焯还特地免了这年的米税,百姓当然乐开怀。 ------------------------------------- 绕城一圈,终于结束了。 行车到达将军府府邸。 将军府里的人等候已久。 赵和清可以感受到丫鬟拉开了车帘,手从外面伸进来。 她将手递了过去,搭在了丫鬟的手背上,接着被丫鬟一步一步引下马车。 绣花鞋踩着红木墩,赵和清平稳着陆。 走了没两下,又停了。 这回是一双白皙的手握住了赵和清放在丫鬟手背上的手。 冰凉冰凉的,手很宽大,依稀能够感受到虎口有一层厚厚的老茧。 这是将军的手。 贺忱轻轻牵着她跨过门栏,带她进到将军府里。 这一刻,赵和清心里五味杂粮,原本以为习武之人皆是粗俗无礼残暴之人,有可能会对她做出什么冒犯之事。 因为没能娶到一生挚爱…… 没想到是赵和清孤陋寡闻了。 拜了天地,赵和清由丫鬟带到了“洞房”。 夜里静得很,她丝毫没有听见外面的声音,而事实上听不见才是正确的。 没有来宾,没有挚友,没有宴席,赵和清甚至是没能等到将军来掀头盖,整个将军府是一片死寂。 在赵和清即将坐着睡着之际,有丫鬟来告诉她因边疆局势不稳,将军刚拜完天地就策马回去了,不过提前交代了让丫鬟们服侍好她。 听完,赵和清不禁一怔,道:“知道了。” 听不出来是什么语气。 过了很久她才亲自掀头盖,神色正常,没有半点失落或者委屈。 赵和清本就不是一个什么事都要在乎的人。 况且这是她应当承受的事。 她摸了摸手里的头盖。 想道,只可惜了这身衣裳。 ------------------------------------- 成婚后过了数日,赵和清就被赵文焯叫进宫里了。 “大将军简直无礼!在成婚当日居然回了边疆,当真没有把孤的好妹妹放在眼里,岂有此理!”赵文焯在替她“义愤填膺”,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还偷瞥了眼赵和清,见她没反应,又接着斥责将军。 斥责完之后又在惋惜赵和清,说什么早知如此,就不让赵和清嫁过去了。 …… 终于说得口水都快干了才作罢。 赵和清给他递了杯茶,漫不经心道;“皇兄注意龙体呀,既然已成定局,再追究就没意思了。” 赵文焯被噎住了。 说了这么多,没反应就算了,居然说没意思! 挑拨离间这招失败。 本来以为失忆了更好控制,熟不知,她原本就不是个省油的灯,早知如此,就不该让她醒来!失误了,失误了。 这下赵文焯就没话对她说了,也不想说什么,就让赵和清回去了。 ------------------------------------- 赵文焯心里想什么赵和清不知晓,但是在自己赐婚之后,还对被赐婚人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是让赵和清感到不舒服。 这种不是情投意合水到渠成的婚姻是注定不幸福的。 别问她是从哪看来的,上次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就觉得自己绝非得闲之辈,好不容易出宫了当然是要寻话本来看了,结果还真让她寻到了。 她还以为没人注意到她在偷偷看话本。 熟不知,她看话本这事其实早就被丫鬟们知晓了,只是假装不理会罢了。 丫鬟们认为,自己的主子本就过得苦——爹娘没了,兄长不疼,夫君不爱。如果连她追求的幸福快乐话本都没了的话,她们的主子过得是真的惨! 赵和清此次入宫特意不用马车接送,为的就是再去街边找话本。 只不过好看的话本似乎都被藏了起来,放在表面的都是年轻皇帝的大河江山雄起这类的话本。 看赵文焯的大好河山真没意思,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写这些。 赵和清嫌弃地用手撩开摆在铺面上的“大好河山”,硬是往深处去掏。 掏来掏去,硬生生地把铺面上的书刨出了个坑。 那店老板在一旁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不耐烦地道:“哎哎哎姑娘,你要找什么呀,下边全是这些书!别翻了!别翻了!” 翻烂了要赔的! 赵和清因此停手,站在店铺前不知所措的东张西望,而店老板嘴里一边小声骂骂咧咧,一边收拾铺面。 丫鬟们其实早就看不过眼了,但不好说什么,毕竟没了话本的公主可能连生的希望都没了…… 当然了,这也仅仅是丫鬟们的想法,赵和清本人不这么觉得。 “公……姑娘,我们回府吧。”丫鬟问。 可是赵和清坚决不回!没找到话本怎么能回去。 真没想到,这赵文焯管思想还管得挺严的。 街上人潮人涌,就这卖话本这一处被围着严实。 赵和清每次出门都有一堆丫鬟跟着,此时此刻她们都围在了这个店铺面前,而赵和清居中正对店老板,如果此时她手里拿着把刀,那就更像是打劫的了。 而且还是光明正大的打劫。 店老板仗气,丝毫不惧:邪恶势力统统闪开!别阻止我做生意! 就这样僵持了很久,赵和清用手帕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鬼鬼祟祟的对店老板说:“你这……有没有话本?” 店老板反问:“……你面前不就是?” 赵和清:“……” 不是这些“大好河山”话本! 而是…… “《王爷的霸道小娇妻》下册!”赵和清越说越小声,仿佛是在进行什么秘密交易。 店老板的脸听完后瞬间五光十色——从讶异到恍然再到怒目圆睁。 他怒吼:“你要的书在对面那条街上!这里没有!” 赵和清:抱歉!打扰了! 言罢,赵和清赶紧带着丫鬟们溜了。 后来去了对面那条街,买到了她想要的《王爷的霸道小娇妻》下册。 准备打道回府。 ------------------------------------- 最近边疆都不是很稳定,北齐军队时常寻衅滋事,所以贺忱才不敢让许多人回京。 虽然不知道赵文焯把赵和清塞他府里会有什么目的,但是该有的礼仪还是要有的,成婚那日本想亲自说清楚再走,但情况紧急,只好先走了。 但,至于赵和清会有什么反应也不关他的事。 众人:冷漠无情。 贺·冷漠无情·忱在处理军事,二号信使在帐外:“报!” “进。” 二号信使最近肩上的担子又重了,除了负责日常的传旨外,还负责观察府里城平公主的动向。 他报告了赵和清很日常的生活,但讲到今日她被唤进宫里时,被贺忱打断:“去宫里做什么了?” 这……就为难了,因为是在陛下的宫殿内谈话,他们的人根本听不见。 贺忱蹙眉,问:“去完宫里之后呢?做了什么?” 二号信使继续报告:“回府的路上带着一群丫鬟围着一家店。” “什么店?” “卖话本的。” “……” “然后被店老板骂走了,去了对面街的话本店,买了本话本,回府了。”二号信使报告完。 贺忱收起竹筒,思考了一会儿,道:“去查一下那两间卖话本的店。” 二号信使得令,出了帐。 不确定赵和清失忆后还是不是为赵文焯办事,所以确保万无一失。 ------------------------------------- 赵和清昨日疯狂看话本,从白天看到黑夜,甚至是看到三更半夜眼皮实在是受不了才睡的,今早直接错过了早膳。 丫鬟得知她如此“走火入魔”,便采取制止措施,若是整日整夜的看话本,她们就要没收了。 可是,赵和清怎么会听话,她可是公主! 所以现在,她在将军府的别院中散步……为了能看话本。 太没骨气了 但是她们人多势众…… 赵和清:弱小无助。 说起来,她嫁过来除了将军本人没见过外,连将军府都没有逛过。 所以这次就逛了整个将军府,来到了这别院。 院里有很大的池子,里面有鱼,水还很清澈。 赵和清上前蹲下,把手伸进池子里,微微一动手,泛起层层涟漪,池里的鱼被吓得四处乱窜。 不知为何,她突然笑了,但渐渐笑容就僵住了。 难道她就这样在这将军府里过完她的一生? 内心深处很是矛盾,因为她有两种感受:一种是就这样平淡过一生很好;另一种是才不要这样过,太憋屈了! ??? 憋屈? 这……是她看话本看到的词吗? 第六章 最近赵和清有些奇怪。 她翻阅了她看过的话本都没找到“憋屈”这个词。 可这个词又在她自己的脑里浮现。 而且最近总是梦到有“哔哔哔”声音的地方,车轮子是黑色的……不像马车的轮,还有红黄绿色的球在上空闪动。 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赵和清打算把这些都画下来,也许将来会帮到她还说不定。 赵和清嫁过来的日子过得真是清闲,什么事都不用做,有种虚度光阴的感觉,直至今日她都未曾见过颜如冠玉的大将军,本想着书房或许有画像,没想到里边全是兵法类的书籍。 赵和清心生郁闷,皇帝自上次之后就没叫她入宫…… 虽然很嫌弃,但好歹有人可以陪说话。 命中注定,她只能单独行动,随后吃过午膳又出去逛街了。 ------------------------------------- 最近她发现了一个比话本还有趣能消遣的地方——高吊茶楼。 可以听话剧。 今儿个她去得晚,四处都没位置,本想就算了,但是她却看到宰相大人。 萧征似乎也看见了她,示意仆人把赵和清请过来。 虽然不熟,但是好歹有个位能看话剧,她便踱步过去。 以为只有萧征一人看,没想到走近,他身旁还多了一名女子,那名女子看起来对话剧兴致不高,还打了两个哈欠。 赵和清走过去坐了下来,因为话剧已开场,不便大声说话,所以她小声打了个招呼:“宰相大人。” 萧征看着她也客气地道:“公主殿下。” 随后,他们一起看话剧,当然,除了那名已经趴在桌面上睡着的女子。 仆人给赵和清上了茶,她就边看边喝,总算是能消遣了。 只不过这消遣的时光短暂。 舞台正上方突然掉落不明物体,吓得观众连忙站了起来,那台上的戏者也被吓得躲在了角落,没人敢上前看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萧征本想带着路乔乔走的,可怎想到路乔乔好奇心过重,硬是要去看。 他说不过路乔乔,便随她去了。 他们的行为赵和清都看在眼里:好宠!像极了话本里的男女主。 路乔乔主动爬上台掀开了包裹物体的麻袋,黑漆漆的一团,看不清楚里面是什么,然后她又大幅度地掀,终于看清楚了,是一个人型焦尸! 萧征一看是焦尸,连忙用手捂住路乔乔的眼睛,可是却被她不领情地一手拍开。 “别动!我要好好观察一下!” 萧征:“……” 观察?是不可能的。 萧征一下拎住路乔乔的后衣领,把她拎走了,走之前还不忘和赵和清道个别。 “你干嘛呀萧征!没准和我爹的死有关!” “有关也不是你该查的。” “啊啊啊!你个畜生!” …… 赵和清:“……” 赵和清移开双目,再次看了看台上那一团黑漆漆的焦尸,深吸一口气,赶紧走了。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 赵和清回到将军府就被告知她那素未谋面的夫君回来了。 她顿时不知所措。 第一句话怎么开口,称呼该叫什么,需要做什么,她不知道,她完全没经验!而且话本里也没有像她一样的经历。 赵和清在正厅门口踌躇着不敢进。 结果没料到,大将军却从里面出来了。 但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将军竟然是那天晚上把她带出“密林”的侠士! 赵和清:是侠士! 贺忱:是那晚的“疯子” 他们两两对视,还是贺忱先开的口:“公主殿下。” 赵和清回神:“啊……哦……将军。” 生分客气。 带有一丝凉意的清风吹起了赵和清的云衫。 贺忱温声对她说:“先进去吧。” ------------------------------------- 大将军很主动地问她吃没吃早膳,在府里住不住得习惯,下人们有没有亏待她。 赵和清都一一回答。 完了之后,他们都沉默了。 而下人递来的茶此时此刻已经凉透了。 他们无法像正常夫妻一般,相亲相爱,但是他们能够相敬如宾地过完一生倒是挺好。 只不过,可能不只是他们两个。 因为将军会娶他心爱之人,疼她,敬她。 而赵和清才是最可怜之人。 既然如此,那她就更要为自己活! 他们彼此莫不说话,直到贺忱尝了一口已经凉掉的茶,才叫人换多一壶。 可是赵和清不是很想待下去,便开口问:“将军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贺忱也意识到他们没有说话了很久,回答:“今夜赵……陛下让我们进宫,这次是国宴。” 赵文焯得知贺忱回京,特意设了国宴,庆祝贺忱回京,也顺便庆祝赵和清河贺忱新婚。 赵和清点点头,说去之前来叫她,好让她准备准备。 她走后,那壶新泡的茶也没必要再喝了,贺忱起身回了书房。 ------------------------------------- 在进宫的路上,他们坐在了同一辆马车上。 当然都是些日常问候。 满朝文武官携亲带侣得来参加国宴。 贺忱和赵和清在路上一直和其它官员的夫妻打招呼。 明眼人能看出来他们都对将军感到惋惜。 娶了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公主当妻子,也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而且贺忱又是军功卓越,赫赫有名的镇国之将。 可惜可惜了。 赵和清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却莫不作声。 反倒是贺忱对他们一一介绍:这是我内人。 谁不知道公主是贺忱的妻?但是他还是对别人这么说。 赵和清有些错愕地看着他,他们确实是要以相敬如宾的方式对待对方,但是她没想到贺忱会这样对外称呼自己。 贺忱似乎察觉到赵和清的目光,低头与她对视,面不改色道:“走吧。” 第七章 文武官员都来得差不多了,皇帝一般都晚到,所以他们就在等待皇帝的时间聊天。 赵和清和贺忱都没上前去聊,一是赵和清根本不认识他们,就算认识,跟这群官员也没什么好聊的;二是贺忱常年在边疆,为人冷漠,要说话也不会说好话。 所以他们两个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也不说话。 虽然总是有一些声音在说他们,但是他们像是达成共识默不作声。 在不远处,宰相大人也来了,但是这次似乎未带上上次那位女子。 宰相行至自己的位置,殿内就有一群追随者跟着宰相,还和宰相谈话;而又有一群官员在一旁冷眼哼声,两群官员都对对方不满。 赵和清看了一会儿,又把目光转向了贺忱。 关于楚国三大势力她还是有点听闻的。 因为经常闲着上街,假装百姓混到一群八卦的人前听他们讲事。 当今皇上——赵文焯;当朝宰相——萧征;楚国第一大将军——贺忱。 他们互相不对付。 可是……赵和清却未在国宴上看到有跟随贺忱的官员。 贺忱自己斟了杯酒,由于她的目光实在是过于明目张胆,想要忽视都忽视不了,便问:“……怎么?” 赵和清抿了抿嘴,最终被好奇心打败。 她问:“为什么那些官员没找你?” 贺忱仰头喝了一杯,道:“我讨厌文人。” “那武将呢?” “不是边疆的我都讨厌。” “……” 霸……霸气! 赵和清无话可说,然后正襟危坐,等她那慢吞吞的皇兄。 ------------------------------------- 不知过了多久,赵文焯终于来了,带着他那一群嫔妃落座。 所有人都站起来行礼,待赵文焯免礼后才坐下。 宴会就此开始。 赵文焯特意从外边请了一批舞娘,为大家奏舞。 单身的文武官都看得津津有味;有妻儿的官员克制着;皇帝倒是不掩饰,表现出很喜欢。 但他那些个嫔妃倒是不乐意了,心里纷纷想着要怎么处理这些舞娘。 赵和清有一下没一下地看,兴致不高,她突然想去高吊茶楼看话剧,话剧比这些舞娘好看多了。 菜陆续上齐了,那些舞娘跳完也退下了。 有人率先起身敬赵文焯一杯,接着那些官员又一个两个的起身敬酒。 但那些大多数都是赵文焯的政党,支持萧征的那些人都没有起身,还有贺忱也没有。 赵和清正犹豫着要不也敬,可是贺忱却丝毫没有反应,反而还在吃菜喝酒。 不知怎的,宴会一下子就安静了,随即就有一些人在小声斥责萧征和贺忱。 似乎是在说他们过于明目张胆地对皇帝不敬。 就在此时,萧征举起酒杯,冷然道:“最近换季,腿疾又犯了,陛下不会怪罪于臣吧。” 议论声又增大许多。 赵文焯坐在龙椅上,笑着看着萧征,好似善解人意道:“怎么会呢。” 众所周知,萧征的腿疾是赵文焯弄的。 当年赵文焯还未当皇帝之前,便因为一件事治他的罪,给他上了严刑,想要置他于死地。 还好当年前宰相亲自与赵文焯说情,才让他放过萧征。 赵和清不明白他们在唏嘘什么。 既然萧征因为腿疾坐着和赵文焯敬酒了,那么此刻,只剩下……贺忱了。 并且她和其他人一样,都在此时看向了在品酒的大将军。 贺忱依旧自顾自悠闲地吃菜喝酒。 也许是他们看着他吃,他感觉很不舒服,贺忱的眉渐渐皱了起来,眼神变得额外地吓人。 赵和清不敢再看了,便自作主张地举杯站起来向坐在他们之上的赵文焯敬酒:“夫君最近操劳过度,身体不适,不宜敬酒,这酒,和清就替他敬皇兄。” 赵文焯看着赵和清替贺忱敬酒,脸色不太好,但还是硬着头皮说:“既然将军不适,那就算了。” 气氛变得异常尴尬,有一位嫔妃自愿请君,为大家助兴。 赵和清原封不动地把酒放下,忍不住看了眼贺忱,但他的眉眼间多了分戾气。 赵和清不寒而栗。 ------------------------------------- 这场宴会就这样结束了,回去的路上,虽然他们还是无言,但气氛比过来时更加的凝重。 好像赵和清做了些贺忱不喜欢的事情。 可是,这不是应该做的吗? 她小心翼翼地问:“那个……将军,是我做了什么惹你不快的事吗?” 贺忱回答:“没有。”但是脸色一直没变好过。 赵和清继续说:“是因为我敬酒的缘故吗?可是若不敬酒的话这宴会就很难开……” 没等她说完,贺忱一下打断了她:“以后不要多管闲事,自作聪明。” 说罢便让车夫停车,他自己下车走了。 …… 直至深夜了也未回来。 而赵和清洗漱完也未睡,在院里到处走,她不明白为什么贺忱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明明只是想让宴会能够继续进行,结果赵文焯和贺忱都没好脸色对她。 是她做得不对吗? 为什么要这样? 赵和清行至一颗树下,夜晚的风微凉,她突然想起了那夜贺忱把她带出“密林”…… 哎呀,想这些做什么! 什么也不要想,以后只要做到相敬如宾就好了! 她收紧了自己的衣裳,准备走回房里。 却突然感到一阵头晕,她站不住脚,便往树边倒,耳边似乎有人在斥责她。 “不要自作聪明……你的那些伎俩我都知道……” 赵和清死死抓住树身,硬是磨破了手指。 “你以为你能逃过我的手心吗……是你杀的!是你杀的!” 她剧烈头痛,冷汗冒出,头晕目眩。 “……他!就是你杀的!” 随后强撑不住,晕过去了。 …… 某茶楼。 “哎呀,你怎么能这么做呢?就算她是赵文焯的妹妹,但她也失忆了,不然她应该不会这么做的。”军师给他自己倒了杯茶,好声好气地说。 贺忱点了点自己的杯子,示意也给他倒,“不管她失不失忆,这个局我原本就是想让赵文焯难堪的,怎想她竟代替我敬酒。” “哎呀,她怎知你的想法呢?你这么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还失忆的女子说‘不要自作聪明’天哪你是头铁吧!”军师继续吐槽,“而且我不是说了嘛,也不求你怎样,大家心照不宣地相敬如宾就好了。” “而且失忆后的她也没有像传闻那样……你就随便留个心眼不让她接触赵文焯应该就没什么事了。” 贺忱不语,饮酒似地饮茶。 军师:浪费茶叶。 ------------------------------------- 早晨,赵和清从昏睡中醒来。 昨夜耳边的那些声音究竟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她以前的记忆? 她……杀了谁? 赵和清想知道更多东西,但此时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门外的丫鬟进来给她换衣,她便就此作罢。 她独自用了早膳后,活生生被丫鬟灌了一碗苦苦的药,她们的嘴里还叨叨赵和清昨日竟在院外睡着了,要预防受寒。 赵和清:“……” 片刻后,就有人传赵文焯想让赵和清进宫的消息。 这次赵文焯不在宫殿内与她谈话,说是外面凉爽,散散步也挺好。 赵和清便与他在宫里散步,但是也没什么好聊的。 赵文焯东扯一下西扯一下,好似真的只是跟她聊家常一样,但赵和清直觉并不是这样。 路上还遇到某个妃嫔,妃嫔还难得地对赵和清行了礼。 但是赵和清不是很想待在宫里,就算是自己待在将军府一直无聊下去,也不想进宫和赵文焯说话。 入了秋,御花园里的树都枯萎了,落下了许多黄叶子,赵和清脚踩下去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好听。 但是赵文焯不喜欢这声音,便动了怒,叫下人来清扫。 “皇妹。” 赵文焯唤了她一声,停住了脚步。 赵和清疑惑地看着他。 “你知道了吧。”他无厘头的问了一句。 赵和清问:“什么?” “立场。” 赵和清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你选择谁呢?”赵文焯自己往前走了两步,停下又回头,凝视着她。 赵和清有些晃神,头突然有些痛,她忍不住皱了眉,手在袖中不自觉地握了拳,指甲狠狠戳着肉。 她好像听过类似的话,那人好似像赵文焯此时此刻这样,逼着她做出什么立场。 赵和清扯了扯嘴角,硬是挤出笑容:“皇兄……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远处,赵文焯叫来的下人们已经到了,等着他们离开就能打扫枯叶。 赵文焯移开目光,看向那边的下人,没了刚才咄咄逼人的气势,温和地对她说:“没事,不急,我等你说。” 然后他们便离开这御花园。 ------------------------------------- 昨夜军师与贺忱喝了几小杯茶之后便得寸进尺想要再酌几杯酒。 结果没想到她们喝大了直接在茶楼的厢房里过夜了。 贺忱:下次再也不和李景林喝酒了! 他回到府中,却没看见赵和清,便自己回书房里去了。 可是赵和清过了三个时辰还没回来,据贺忱观察,赵和清出街不用两个时辰就回来了,可这都三个时辰了。 不会是昨天他说了狠话,叫她伤了心? 可是她怎的会伤心,她可是赵文焯之前的得力干将,虽说失了忆,总不能连性子都变了吧。 她或许是进宫找赵文焯去了。 贺忱自己瞎猜也猜不出个所以然,便难得地动嘴问赵和清的去向。 果不其然,进宫去了。 …… 贺忱其实是个很矛盾的人,他既是觉得赵和清被赐婚给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所以在他知晓别人都是怎么在背后说她的时候挺身为她说话;但他又觉得这是个局,是赵文焯设的一个局,对外故意宣称赵和清失忆,把她安排在他的身边,窃取情报,好让赵文焯一举歼灭他。 这两种思想在无限碰撞。 军师所言即是相信赵和清是失忆的。 但是贺忱却似信非信。 他不仅不怎么相信她是失忆的,而且也不怎么相信她对于赵文焯来说是个不被信任之人。 他选择顺从赵文焯的意愿,原因是想把这个马脚抓到,所以处处提防,但是在密使的通报下,她又未曾做出什么事来。 要么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要么就是演得太好了。 第八章 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 赵和清今早起来就明显感到一丝凉意,丫鬟们早有准备给她换上了稍微保暖点的衣裳。 用早膳时,贺忱也刚从自己的房中洗漱好来用膳。 日常礼仪流程结束,他们相顾无言。 自从国宴结束那晚后,他们便不约而同地无视了那段小纷争,秉持着“相敬如宾”,进水不犯河水的态度正常生活。 这算是他们最好的相处方式了。 用完了早膳,将军便出门了。 最近贺忱总是早出晚归,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为什么要想他在做什么呢?又不关她的事。 赵和清迅速结束了早膳,也出门寻好话本去了。 另一边,朝堂上。 有位官员向皇帝启禀:“近日京城总是有莫名其妙的焦尸从天而降,焦尸过焦,根本分辨不出是谁,但这样下去弄得人心惶惶的,臣恳请殿下彻察此事。” 赵文焯点点头,随口到:“那便由锦衣卫去查。” ------------------------------------- 赵和清去西街买到了话本,想着去东街的高吊茶楼看话剧,怎想到茶楼里竟是一群穿黑衣戴高帽的人士在里面搜查。 怀着本能的好奇心,她使劲伸长脖子往里看,没料到被一块黑料子挡住了视线。 “哎!”赵和清抬头看,有一名身穿黑衣的男人挡在她面前,但他与别人不一样的是,他的这身黑衣是带有金丝和用金丝绣起的花纹。 绣金黑衣男人给她行了个礼:“公主殿下。” 赵和清发怔:他居然认识我? “呃……”她说不出这位人士的名讳,但是觉得很眼熟,好像在哪看见过,可能是在国宴上吧。 一旁的丫鬟凑到赵和清耳边道:“锦衣卫肖凯,肖大人。” 哦哦哦哦! 她正要开口,却看见肖凯笑了一下,他说:“不用勉强了,公主,臣知晓公主失忆不记得事了。” 似乎是惋惜,似乎是感慨,他自言自语:“不记得也好。” 不知为何,赵和清感到莫名地瘆得慌,她想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可是那肖凯却说要邀她用午膳…… 赵和清:我想回家! 肖凯:那家食肆在京城很有名的,你不吃会后悔的。 然后……赵和清便和他去了。 给食物完败的一天。 ------------------------------------- 最近军师来将军府来的勤,说的都是关于最近焦尸案的。 本来是不关他们的事,但听闻其中一个焦尸的身上有边疆军防的破碎腰牌,那么这就关他们的事了。 贺忱这些天一直和李景林进进出出,找找查查,还是以失败告终。 这焦尸案的线索不好找,而且赵文焯又派了肖凯来查,他们根本无从下手,细枝末叶全让肖凯搜刮完了。 李景林愁啊!整日唉声叹气的,贺忱听着就烦。 他们坐在浮雲楼二楼近栏里。 听李景林说这儿是全京城做菜最好吃的食肆,反正也找不出什么线索,先填饱肚子了再说。 贺忱抿了口茶,余光忽然瞥见楼下一道身影,不是谁,正是城平公主…… 她怎么会来这里……等等,旁边还多了一个穿黑衣的人? 李景林顺着他的目光瞅了瞅楼下,震惊到了,回头向小二多点了几道绿菜。 贺忱:…… 赵和清并未发现贺忱也在,她只想快点吃到美食,然后赶紧回府,可是肖凯却停住了脚步。 赵和清疑惑,也顺着肖凯的目光看了过去,却和一双冷漠的眼对上了! 是将军! 她想走了,但是这么直接走不太合适,毕竟今早还一起用了早膳。 那现在要怎么做,另开一桌也不合适,直接搭台她跟将军也不熟不好开口。 赵和清:找个人给我下下台阶吧。 他们对视了半晌,李景林看不下去,直接走过去邀请他们一起同桌用膳。 肖凯没有拒绝,跟着去了。 但是可以感受到贺忱和肖凯的关系并不好,毕竟肖凯刚一坐下,贺忱的气压就不对了。 李景林伺候好肖凯和赵和清,无意间与贺忱对视。 贺忱与他使眼色:你把他叫过来做什么? 李景林:什么?我不懂你的眼语。 贺忱:我说!你把他叫过来做什么? 李景林:我瞎了。 贺忱:…… 李景林坐不住,逃亡似地去催菜,赵和清目送他离去,然后回头又与贺忱对上了眼。 赵和清哈哈:“将军……也来这吃饭呀。” 明知故问,她想扇自己一巴掌! 贺忱高冷:嗯。 赵和清:??? 好苦恼,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和平时在将军府里相敬如宾的将军不一样,这好像回到了那晚斥责她的将军。 赵和清埋头饮茶,想要把自己的头塞进茶杯里的样子。 贺忱看了一会,伸手撩开了被赵和清不小心咬着的一撮秀发。 赵和清受宠若惊,迷茫地看了他一眼。 这些举动肖凯都看在眼里,他道:“将军和公主真是恩爱呀。” 赵和清不语,贺忱不屑回答。 李景林出去透了会儿气,菜就上来了。 很不错,这些菜看上去就很让人垂涎,赵和清动了动筷,想夹,但是大家都没动。 赵和清:???不吃吗 她左看看右看看,盯着眼前的一桌美食,舍不得地把已经拿在手的筷子放下了。 贺忱神情自然地说:“今日我上街,有不少百姓诉苦那些焦尸时不时的出现,弄得人心惶惶的,你们锦衣卫的动作真慢。”明明早就在彻查此事了。 在向赵文焯禀报前,锦衣卫的人就在找线索了,只不过有了皇帝的手谕才敢明目张胆地查。 肖凯眉目有些冷,这是明着讽刺监察院的人都是废材,他回道:“这不关将军的事吧。” “是不关我的事。”他示意赵和清动筷,“只不过是觉得你们拿着俸禄白吃饭而已。” 赵和清会意,小心翼翼地夹了块肥鹅,放到碗里后发现实在是太肥了,她下不去嘴,又默默地把那肥鹅轻轻夹放到桌面。 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熟不知,她这些小动作全被贺忱看在眼里。 李景林想缓和气氛,对已经黑脸的肖凯说:“肖大人,吃吧吃吧。” 肖凯这才动筷。 吃了一会儿,贺忱唤小二拿多一个新盘子。 肖凯刚要伸筷去夹一块不肥不瘦的鹅肉,却被贺忱抢先一步夹走了,但是他夹了却不放在自己的碗里,反而把肉放在了新盘子上,将盘子放置在赵和清面前。 赵和清:??? 贺忱:“吃。” 赵和清:“哦哦哦。” 肖凯瞥了眼,不说话,又想去夹鹅翅,但这次又被截胡了。 贺忱把截胡来的鹅翅给了赵和清。 不过还好,还有另一边,肖凯又想去夹,再次被截胡。 肖凯:…… 夹排骨,被截胡。 夹红烧肉,被截胡。 夹清蒸鱼,被截胡。 …… 最后气急败坏地夹最后没夹的那盘青菜,又被一双筷子抢先夹了。 靠!士可杀孰不可忍! 肖凯愤激,差点掀盘,怒吼:“你够了!!!” …… 赵和清吓得夹青菜的筷子都掉了:啥?? 待肖凯反应过来,发现自己怒吼的人是赵和清,一盆冷水灌头顶,歇气了。 他忽然感受到一道尖锐的目光,抬眸与贺忱对上了眼。 肖凯:都怪你! 他悻悻地和赵和清道了歉,赵和清也不是什么苛刻之辈,既然肖大人这么喜欢吃这盘青菜,便把这青菜送你了,反正李景林还点了好多盘。 然后又平心静气地吃起了鹅、排骨、鱼肉。 李景林看着贺忱:高手!高手! ------------------------------------- 午膳过后,贺忱向赵和清的丫鬟们嘱咐带她回府,便和李景林走了。 而肖凯也被他们拐走了。 赵和清和他们道别,觉得有些泛,便回府上歇去了。 可是她睡不安稳,她再一次感受到了猛烈撞击,骨头散架似地疼痛,以及周围一大群人在吆喝,还有人拿着会发光的砖头对着自己。 赵和清冒了很多冷汗,她在感受完这些之后,忽而又感受到有人拿着鞭子在抽打她的身体,叫她去爬悬崖,还有有人用刀把她身上的一条又一条结了疤的伤痕割掉…… 这些到底是什么!? 赵和清的神情有些呆滞地坐在榻上,久久不能稳住自己起伏的胸膛。 她起身换了身衣服,去了别院的清池里坐着。 凉凉的池水携带秋风,虽然此刻有些凉,但这正是赵和清想要的。 她褪去鞋袜,把脚伸了进去,得到了一方清净。 上次赵文焯同她讲的什么立场,她没给回应。 她知道赵文焯想说什么,却装作不知道,无非就是想让她在贺忱和赵文焯之间选一个。 说真的,她谁也不想选。 她一个弱女子怎的要掺和进你们这些权势纷争,让她一个人安安静静地过一生不好嘛。 恍然间,她突然萌生出想要离开这里的念头,后来发现绝无可能。 因为赵文焯怎样都会把她找到…… 渐渐入夜,秋风刮得勤了些。 赵和清看着池中水,怔了一下。 这……是她失忆前的感观——那个位居高位的年轻皇帝无论如何都会把她找到。 第九章 赵和清在别院的池子里一晃眼坐到了晚上。 似乎有丫鬟在喊她用晚膳,但是她并不想起来。 本想着若是他们寻到别院了再去吃,没想到她们竟然都不来别院找。 不过正好合了赵和清的意。 她的双脚有一下没一下地扬起水花,由于拍得过猛,水花溅上了衣裳。 行吧,这下她只能走了。 但是脚湿不能穿鞋,她只能拎着鞋走。 可当她弯腰拾鞋的时候,右边的围墙上突然出现个黑影,窜得够快,来了一个翻身下地。 完美。 赵和清精彩地想拍手掌。 黑影:…… 那黑影跳下来的那一刻看到了赵和清,还特别的惊讶,随之就想用黑暗照住自己。 赵和清道:“……别躲了,我都看见你了。” 黑影不为所动。 赵和清把鞋放在地上,随之坐在上面,慢悠悠地接着说:“说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呀!” 黑影:“什么?” 声音有些熟悉…… 赵和清的脑子飞速运转,有两个字忽然蹦出。 将军?! 不会吧。 片刻后,黑影似乎安耐不住,直步走向赵和清,惊得她鞋都不要连忙往后退:“哎,大侠,打劫也要看地方呀,这可是将军府啊!” 可是黑影却当做没听到。 赵和清想撒腿跑:“就是那个使刀子使得很厉害的大将军的府邸!” 黑影继续逼近。 赵和清快哭了:“你杀了我你这辈子就完了他会追杀你一辈子的我可是他的妻!”说罢,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拔腿就溜,结果一把被人拎住了命运的脖颈。 赵和清想:我完了! 她紧闭双眼,等着生命消逝的瞬间。 结果,什么也没等来。 她眯起一条缝,用狭小的视线偷瞄她身旁的人,结果她瞄到一张似笑非笑的脸。 是将军! 赵和清心里五味杂粮,不知道怎么陈述她此时此刻的心情,好似有惊无险之后的生气…… “你跑什么呢?”贺忱目睹了她窘迫的全过程,很搞笑,话说出口也掩饰不了他想笑。 赵和清不知怎的,就想生气,后颈还被人拎着,她闷闷地双手抱胸,不客气地道:“手撒开!” 贺忱这才注意到,连忙撒开了。 撒开了,就自由了。 赵和清就脚底风火轮生气地快步走掉了。 ------------------------------------- 经过了刚才的有惊无险,赵和清特有食欲,疯扒多了两碗饭,结果吃撑了,肚子难受,丫鬟去请了大夫。 她瘫坐在椅子上揉肚子,心想着:都怪贺忱!全都怪他! 结果公主吃撑了请大夫这一幕又给那贺忱看到了。 得了,面子全没了。 赵和清闷闷不乐,不想吃药,但是药又得吃,不吃好不了,但是目前的她还不想好。 就让她,随风而去吧…… 丫鬟们急得不知所措,忽然,有一双手横在了她们面前。 是贺忱接过汤药,对那些丫鬟说:“我来吧。” 丫鬟们一看是将军,便放心地把赵和清交给他了。 赵和清难受:别丢下我。 她的肚子难受得起不来身,不然地话,她是全场MVP! 等等,MVP是什么? 最近总是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词出现在她的脑海里,而她也总是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也许……她是真的病了。 贺忱觉得吓到她是他的不对,而且还笑话她,简直是罪加一等,所以此刻他想负药请罪。 赵和清看着他轻轻舀了一勺药,放置嘴边吹了吹,才递了过来。 贺忱使眼色:喝。 赵和清被震慑而勉强地喝了一口。 苦!好苦! 她的脸要拧到一起了。 贺忱又给她舀了一勺,但是赵和清全身抗拒:不喝不喝! 但是大将军怎会如她意呢? 你不喝,也得喝! 赵和清觉得自己是被压迫的伪农民,她苦着脸,闷闷地又喝了一口,想吐,还硬生生地憋住了。 而实施“暴力”的伪地主贺忱全然不知她喝药为何像是赴死一般,只当是刚才被吓到的后遗症。 最终,卑微的赵和清在没有蜜饯的情况下被压着喝完了一整碗苦药。 而罪魁祸首贺忱还心满意足的以为这样就能消除之前的小纷争。 为促进“家和万事兴”费了好大一笔力气。 欲哭无泪的赵和清说:“将军你……”谋害亲妻。 “什么?” “没……就是你怎么不走正门呀?” 贺忱把碗放下,一本正经地说:“强身健体。” …… 赵和清瞥了他一眼:你以为我会信? 贺忱也看了她,但眼睛又瞥到了别处,回答:“方才吓到公主是臣失职。”过多的事你不需要知道。 赵和清明白他不想多说,便也不再多问,肚子也好多了,便与他道晚安。 但是却给贺忱叫住了。 “公主以后还是少去别院为好。” 赵和清点点头,说了声好,就走了。 第 十 章 不知为何,赵和清的叛逆心理越来越严重。 昨晚贺忱说了不要去别院她就是要去别院。 只不过是趁着贺忱不在府里偷偷去的。 如果不去别院,这偌大的将军府就没地儿好玩了,而且她还不能出远门去游山玩水,所以别院的一方池子真的是唯一能消遣的地方了。 赵和清瞧着贺忱一早就出了门,便贼兮兮地拿上话本奔向别院。 她打算利用这段时间把《霸道王爷的小娇妻》下册看完,好寻新的话本。 ------------------------------------- 焦尸案还是一点头绪也没有,最近锦衣卫那边一直是焦头烂额的,眼看着焦尸越来多,百姓也慌乱起来。 肖凯阅了几桩卷宗,都未发现什么,唯一有线索的是这些焦尸焦的程度都相当,手法是一个人所为,而能做到如此精确,怕是只有烧窑的人才能做出。 需要什么火候,需要什么时间,那个人都清清楚楚。 这些焦尸他们目前为止都没有认出人是谁,而且京城也没有人去衙门报失踪。 肖凯收起卷宗,起身往外走。 那么就离开京城去县里查。 ------------------------------------- 上次那个带有腰牌的焦尸被贺忱他们查出来了。 前段时间,边疆稳定,有些士兵几年都没回过家了,贺忱便让他们分批返乡,而这个焦尸是最近那一次返乡士兵,所以就被查出来了。 “那人名叫雷玉泉,家住渔县静海村。”李景林与贺忱在马车上,正赴往渔县。 但与此同时,赵和清就显得格格不入。 她此刻抱着话本乖乖地坐在马车的角落边上,对于刚才发生的事她目前还缓不过来。 就在半个时辰前,赵和清正悠闲地在池子边看话本,紧接着就有脚步声靠近她。 她还以为是通风报信的丫鬟,但没想到她抬眼一看,竟是贺忱! 吓得话本险些掉入池子里。 她心情忐忑地站起来,把话本藏置身后,结结巴巴地问:“将军……有什么事吗?” 贺忱:“……不是说了不可以进来的……算了,先跟我走。” 然后他就转身走,但是赵和清却没有反应过来,还一直愣在原地。 贺忱走了几步发现她没跟上,又折返回去匆匆忙忙地拉着她走了。 原来贺忱他们想出京城,但奈何没有赵文焯的通行令牌不能出城,唯有把赵和清带上再向赵文焯启请示,谎称贺忱带赵和清出城游玩。 赵和清被活生生地当成了工具人。 …… 她静静地听着面前两个人商议。 贺忱瞥了她一眼,她立刻望向别处:我耳朵瞎了,听不见听不见。 贺忱:“……” 他拍了拍李景林,示意他出去,李景林笑眯眯地来回看了他们俩,眼神回复:收到!我都懂! 贺忱:…… 待李景林出去之后,赵和清还是保持原样,装模作样地看窗外,贺忱一把把帘子打了下来,不客气地说道:“不是说了不要去别院吗?” 好了,要翻旧账了。 赵和清自知理亏,歉意地说:“是我的错。”她调整了坐姿,对着贺忱:“可是……” 可是? 贺忱微微蹙眉,赵和清立即收嘴:“没有可是,没有可是。” 俩人就这么安静了片刻,但是赵和清仿佛已经过了三世了,贺忱才开口:“去别院可以,但是不准进屋,也没准靠近屋子,懂了吗?” 赵和清捣蒜似地点头:“懂懂懂!” 然后如负释重地舒了口气,问:“我们这是要去哪呀?” “渔县。” 渔县是哪,去那做什么,赵和清虽然肚子里一堆问题,但是她不敢问。 ------------------------------------- 他们这一行人直至夜幕降临才到达渔县,而距离静海村还要一段距离,所以他们便在渔县的某个客栈暂停歇息,明早再去静海村。 赵和清肚子早就饿了,贺忱便叫李景林去点菜,然后他们就找了张桌子坐了下来。 贺忱瞧见赵和清手里一直拿着本东西,原本不该多问,但是话已出:“手里拿着什么?” 赵和清问:“今晚是住这儿吗?” 贺忱:“拿过来看看。” 赵和清:“订了几间房呀?” 贺忱:“快点。” 赵和清:“我住的是哪间?” 贺忱忍无可忍,喊了一声:“赵和清!” 接着,赵和清这个小怂包惊得把话本双手奉上。 贺忱接过,定眼一看。 “……” 然后收了起来。 ??? “哎,你怎么拿我东西呀!”赵和清感到莫名其妙。 贺忱还往里塞了塞,一本正经的说:“没收了。” 这怎么行!这是她好不容易淘回来的限量级话本!她还没在第二个档口看到有下册的! 说没收就没收也太没有天理了吧! 赵和清急得要去扒贺忱的衣服,结果这一幕却让点完菜回来的李景林看到了。 李景林:“你们继续,你们继续。”说完就拔腿跑了。 他要写信回边疆告诉下属们,他们将军有出息了! 贺忱:“……” 赵和清:哎,不是你想的那样! 最后赵和清以抢不过贺忱失败而告终。 但是菜上来了,她便整理心情享受美食。 这渔县不亏叫渔县,许多海鲜美食,吃得赵和清心花怒放的。 但是,这也造成了悲剧。 赵和清的胃还没恢复,又吃了大量的海鲜,结果积食消化不良发了烧。 她很是绝望。 她躺在床上看向不远处的贺忱和大夫,流下了隐形的泪水。 “……药一定要按时吃,吃上一段时间胃就自然好了。” “好。” 不好!她不觉得好! 赵和清在心里决定,要与美食恩断义绝。 只是今天。 眼看着贺忱端着一碗药向她走了,赵和清痛苦难堪,快速把自己卷进被子里,不出来了。 贺忱看着床上那一团人型,无奈地放下药碗,试图用强硬的手段把她生拽出来,但是赵和清像是黏在了被子里,抖都抖不出来。 赵和清在里面说:“你走吧,我是不会喝的!” 说完,她立刻就听到床边人脚步声渐行渐远,以为他离开了,就探了出来,结果给抓了个正着! 贺忱一把将她拎出来,以防她再次钻进被子里,把被子扔了。 赵和清:……我的被子。 最后,赵和清还是把药喝完了,完败给贺忱。 ------------------------------------- 一晚过后,他们就启程去静海村。 由于昨夜赵和清苦得睡不着觉,今早天还没亮又给贺忱强行拉走,她此时正在马车里昏昏欲睡。 “我派人去静海村打探了一下,说是雷玉泉@/&%#*……”赵和清听不清楚李景林后面说些什么,直接睡了过去。 她坐在窗边,头倚着窗,马车经过凹凸不平的路段时会上下或者左右摇摆,而她的头也会有规律地磕在窗边。 李景林:“这都没醒,厉害。” 贺忱:“……” 后来贺忱实在是看不下去,便伸过手将她的脑袋扶到自己的肩上,让李景林晚点再汇报。 …… 赵和清似乎做了个不好的梦,冒了很多冷汗,贺忱见那些汗都流到了自己的衣服上,很嫌弃,便抽出自己的帕子勉为其难地替她擦擦。 但每碰她一下,她都会颤抖。 嘴里似乎还喃喃着什么东西,但是贺忱没听清楚赵和清就被吓醒了。 赵和清醒后缓了一下,见到贺忱手里的帕子便夺了过来自己擦,擦完后道谢:“谢谢将军,这帕子我洗干净后再还给你。” 贺忱本就正有此意。 静海村用了一个时辰就到了。 李景林把刚才在马车上没说完的内容给贺忱说了一遍,贺忱表示先去雷玉泉家看看。 静海村临海,虽然陆地上是有房屋,但是却很少,绝大多数的人都在海上住,他们自己搭了海上屋,方便出海,而且还能促进邻里关系。 贺忱一行人到了海边,正想上去,却看到海上行走的“路”是用一条狭小的木板连起来的,只能走一个人,而且稍有不慎就会掉海里。 他看了眼赵和清,不放心她走这路,以免她掉海了还要施救,所以就让她留在陆面上,贺忱和李景林去雷玉泉的家。 赵和清觉得甚好,同意了。 贺忱和李景林废了点时间才到雷玉泉的家,他家只有一位老人。 可是这老人听不懂京城来的人说什么,贺忱和她没办法沟通,探寻了发现,海上的人都不会讲京城话,没办法,他们只能先回陆地再说。 陆地上的赵和清也没闲着,她可不是一个安分的主儿。 她去了陆地上的人家家里蹭了早膳。 因为太早起,他们这一行人什么也没吃就赶路,赵和清睡了一觉起来发现自己饿得厉害,得知自己不用去那么危险的海上满怀欣喜地在附近找客栈。 结果却没发现有客栈。 本来想着原路返回,却嗅到了饭香,是从一户人家里传出来的,便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去问饭,结果那户人家懂京城语,善心给了赵和清一碗饭。 待贺忱急着寻她的时候,她正在美滋滋地吃着饭。 …… “赵和清!” 赵和清听见有人在叫她,端着饭碗转过了头,映入眼帘的是贺忱满脸的汗水夹带着焦急,还有气喘声在她耳边起伏。 这时,赵和清知道自己大事不妙了。 第十一章 赵和清装轻松,她站起来对贺忱说:“早上都没吃,想必你们都饿了吧,快来吃哈哈。” 李景林倒是真饿了,反正这也是小两口的事,他便与那户人家说明情况,那户人家心善,分别盛了两碗,一碗给李景林,另一碗给那边站着黑着脸的俊俏男人。 赵和清认错似地低着头,手不自然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小声地道歉:“我错了。” 贺忱见她这般可怜巴巴的模样,莫名地觉得心里舒坦了几分,但是还是不想理她,所以他就自己走到桌前吃饭,并与那户人家道谢,完全无视身后的赵和清。 赵和清静静地站在原地反思。 是她的错,不应该到处乱跑的。 没多久,似乎是站累了,也坐了下来扒刚才没扒完的饭。 李景林看着都不忍心,但是他无权多嘴。 这下,赵和清饭都吃不下了。 她吃了几口,放下筷子,把椅子往后挪了挪,稍微弯了弯腰,把手搭在桌面上,头枕了过去,扭头仰视正在吃饭的贺忱,恹恹地哄贺忱:“将军,我真的知错了,别气了。” 贺忱无动于衷,但是一直用余光观察她。 赵和清伸手想碰贺忱的衣角,但却在空中停住了,又收了回来:“将军,我错了。” 劝了好几声后,贺忱才有反应,他瞥了她一眼,说道:“快吃!” 赵和清听到他终于理她了,心情瞬间变好,又开心地扒饭。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贺忱在她扒饭的时候嘴角微微上扬。 心情也愉悦。 李景林:……没眼看。 ------------------------------------- 不过也得亏赵和清找到这,让他们发现陆上的人会说京城话,也是那户人家好心愿意帮忙去海上进行语言沟通,贺忱他们一下就知道了有关信息。 雷玉泉家的老人说他已经离家很久了,听雷玉泉说要去对海那拜庙,后来回来了便说要回军营里去。 贺忱和李景林没有把雷玉泉被害的消息告诉老人,想等到抓到杀害雷玉泉的凶手。 过对海要坐船,所以他们拜托了一位渔夫将他们三人带过去。 至于回来,也是让那渔夫明日这时候来接他们回去,当然是给了报酬的。 对海只有一座岛,岛顶有个庙,他们穿过树林,爬着阶梯上岛顶。 当然了,像赵和清这样的娇娇公主没走两下就不行了。 她也不嫌脏,就地而坐,大口大口地喘着起:“我真不行了,你们先走吧,我休息完再上去。” 但是贺忱不愿意,说这附近诡异得很,照理来说,阶梯都是有人打扫的,不可能这么脏。 赵和清真的走不动了,可也拗不过贺忱,便向贺忱提议让她休息一会儿。 李景林也有些累了,他往后走了走,随意靠在一棵树上。 可他一靠上,四周就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四面飞来了无数把箭。 赵和清吓得不知道往哪里躲好,以为自己要命丧于此,结果有人将她护在了怀里,金属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赵和清被带着一会儿上了高处,一会儿落到低处。 终于,声音销匿。 赵和清缓缓睁开眼,先是视察四周,发现没危险后,再看向救她的人——贺忱。 贺忱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手里却很用力地抱着赵和清。 赵和清不知所措,但是维持这个动作有点辛苦,所以她便小心翼翼地戳了一下贺忱的肩膀,贺忱低头看她,用眼神问:什么事。 赵和清笑了笑,指了指还抱着她的腰的手。 贺忱了然,松开了。 随后赵和清整理了一下衣物,道了谢。 而那边的李景林显然是没反应过来,他不会武功,幸好,贺忱在救赵和清的时候顺便救了他。 贺忱走过去观察刚才触发机关的树:“应该是防贼的机关。” 防贼? 真是有些夸张了,贼还没进去就命丧在半路了。 贺忱回头问赵和清:“休息好了吗?” 赵和清连忙点头:“好了好了。” 随后他们又继续上山。 没想到山上的情况真是令人震惊。 落叶纷飞,草全部都枯萎了。 看得有点瘆人。 他们在这周围看过之后进了庙里。 庙里也是不堪入目,悬梁上悬挂着木,还有很多蜘蛛网和枯草。 看来这庙里是发生了点事,只不过看样子,对海的人都不知道。 庙里找不到线索,而渔船明早才能来,他们就这样被滞留在庙里了。 赵和清随地选了块枯草铺满的地方,坐了下去,只不过刚坐下,身体就陷了进去。 “啊!” 贺忱和李景林赶紧跑了过去,发现赵和清坐着的位置变成了个洞,而她已经摔到下面了。 贺忱二话不说地跳了下去,李景林跟上。 跳下去后,发现是一条密道,赵和清在前面等着他们,然后与他们会合。 密道阴森森的也没有光,他们摸黑地走,也不知道这条密道会通向哪里。 赵和清有点害怕,她在贺忱的身后,但是贺忱总是走得很快,她每次都到小跑跟着,体力完全跟不上,后来也不知哪来的勇气,伸手拈住贺忱的衣角。 她见贺忱没反应,应该是默认能牵了吧。 这条密道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们终于见到光了。 赵和清欣喜,一下子消散了刚才的疲惫。 他们快速走过去,映入眼帘的一台大型的烧炉。 这……是什么呀! 怎么会有人在地下弄一个烧炉。 而且烧炉附近布满黑色已经干透了的血。 赵和清顿时感觉胃不适,想吐,她捂住口鼻,向他们摆摆手,退回了黑暗的地方。 贺忱和李景林在附近找线索,还打开了烧炉的盖子,有少许的碎焦块。 想必这应该是那些烧焦尸的人弄的。 但是建一个这么大的烧炉,陆续送那么多人到对海这边,海上的百姓不可能不知道。 那雷玉泉是怎么死的,他既然成了焦尸,就不可能向他家人报备说要回军营。 这么说的话,也许是雷玉泉得知这里有个烧炉想要回军营告诉他,但是却被庙里的人发现了……要灭口。 但在外面杀了人搬回庙里烧再扔回京城这无疑工程巨大,他们应该没有蠢到这种地步,所以最有可能的是他们在外面也有烧炉。 “可对海的人不可能不知道,没理由他们近期都没来吧……”李景林疑惑。 难不成,对海的百姓和庙里的人是一伙的? 也不是不无可能。 赵和清:“那如果他们是一伙的话,我们是不是就回不去了?” 赵和清和贺忱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死寂在这一刻漫开。 那要是这样的话……他们就完了。 第十二章 夜幕将至。 他们决定先休息,至于明天到底会不会有人来只能等明天再说。 他们回到庙里,直接就随草而躺,贺忱和李景林都是经历过沙尘的人,像这样枯草他们躺着是没问题的,主要的问题是赵和清。 楚国公主,身娇肉贵的,虽说是给赵文焯办过事,但这些年没准被养成娇滴滴的公主了。 可是他们却见着赵和清选了块枯草够多的地方,毫不嫌弃地躺了下去,还悄悄发出了声舒服的长叹。 贺忱、李景林:…… 赵和清:看我做什么?睡觉! 真的很累,他们躺下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一夜无梦。 清晨。 贺忱起身不久后赵和清也起了,李景林是最后起的。 这附近没有可以充饥的食物,赵和清肚子都快饿扁了。 线索线索没找到,还可能白白搭上自己命。 下山的路很长,赵和清疲惫地叹了口气,走在她后面的贺忱瞥了她一眼,问;“走不动了?” 赵和清边走边回头,点脑袋。 可怜巴巴的样子。 这样子贺忱最讨厌,所以他说:“我背你。” 赵和清:???还有这等好事 不上白不上呀! 贺忱在一块空地上蹲了下来,赵和清爬了上去,起身的时候他还掂了掂。 够轻的。 赵和清的腿终于能释放了,她松松地搂着贺忱的脖子,气息有规律地喷洒在贺忱的脖颈上。 贺忱有点受不了的避了避,但还是避不开赵和清的气息,所以他干脆不避了。 后面独自一人走的李景林:……虐狗。 终于,他们到达昨天下船的地方。 贺忱慢慢把赵和清放下来,望着一望无际的海,有些愁。 距离昨天到达的时间还有一炷香的时间。 其实这么游过去也不是没问题,主要是赵和清,不会游泳,而且带着她也不好游。 赵和清注意到目光,看了过去,像是知晓他的意思,很随和的说:“你们可以游过去,不用管我……” 李景林不信:“真的假的。” 赵和清点点头,继续道:“不过,你们得叫一艘船来接我过去。” 李景林:“……” 见他没反应,赵和清有些慌的看向贺忱,问:“你们不会是想游过去不管我吧!” 贺忱挑了挑眉,疑似在反问:你说呢? 赵和清来了个晴天霹雳! 刚才还好心背她下山,这会就想把她丢在岛上! 禽兽! 贺忱不逗她了,笑了笑:“骗你的。” 赵和清:“……” 一炷香已经结束了,可是昨天渔船还没过来,这是真的想把他们困在这里。 赵和清可惜了昨天给的报酬,还不少呢。 但是他们正准备入海的时候,海上出现了个小影子,越划越近,李景林一看是昨天的渔船,别提有多惊喜了。 他可不想全身湿哒哒的。 渔船靠近沙滩,渔夫在船上呐喊:“喂!这儿!” 他们迅速小跑了过去,上了船。 渔夫和他们解释说是对海下了雨,出船容易翻,他趁着雨小了来的。 赵和清收回刚才可惜报酬的念头。 ------------------------------------- 线索在对海庙里的烧炉就断了。 找不到线索的他们唯好返回京城。 在京城的那边。 赵文焯正在打听赵和清的行踪,来人说将军把公主带出城了。 好端端的出什么城。 他每天都在后悔就不应该把赵和清嫁给贺忱,之前处事过于急了。 谁能想到,这急还是赵和清逼急的。 家宴前,也就是赵和清失忆前。 被困已久的赵和清已经过于烦躁不安了。 赵和清是“野生”的,她是外面的丛林之王,结果却被人困在这深宫里。 她巴不得皇帝放她出去。 可是绝无可能。 当她表明不再为赵文焯办事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失去了自由。 那天,她打倒一位士兵的,从他的手里抢了把刀,一路横冲直撞地来到皇帝面前,用刀指着皇帝,怒吼地让皇帝放她离开! 可皇帝狡猾奸诈,花言巧语地骗她说家宴后就放她离开。 赵和清竟相信了。 赵文焯一嗮,只会蛮力的人没有脑子。 赵文焯故意在她酒杯里下药,但是赵和清却不喝,全程虽然人在,但是没动筷子。 原以为计划失败,没想到意外就这么来了,说起来还要感谢那乱争宠的妃嫔。 只不过人是摔了下去,但没死,还在他想再次下手的时候醒了。 赵文焯悠闲地玩着笔墨,但是脸色却黑得很。 他不能让赵和清为贺忱所用,就算失忆的也不行。 赵和清横竖都是他的人。 ------------------------------------- 返回京城,他们都饿得不行了,李景林赶忙着去浮雲楼订位置,顺便把吃的也点上了。 还是上次坐的地方。 赵和清往下看,能看到很多人在街上走走逛逛。 她突然想起她的话本还在贺忱身上,便向贺忱要回。 贺忱掏了掏衣,没找到,许是在庙里弄丢了。 赵和清痛心不已,有些怨恨地盯着贺忱。 贺忱:……你盯着我我也找不出来。 可是赵和清就是不开心,娇娇公主生起气来还是那般可怜巴巴委屈的模样。 贺忱清了清嗓子,勉为其难地道:“吃完我带你去买话本。” 赵和清等得就是这句话! 有了贺忱的金钱的帮助,她能买很多话本! 贺忱:怎么有种上当的感觉。 菜很快就上来了。 赵和清和李景林暴风卷入似地吃饭,身为金主的贺忱真的是看不过去眼。 李景林在边疆待久了这样也就算了,赵和清还被他同化了。 贺忱没眼看。 没眼看的一餐终于结束了,李景林骑着马车先走一步,贺忱陪赵和清逛话本店。 赵和清虽然没有公主礼仪,但是大手笔像足了公主。 见着哪个话本感兴趣就买哪个,在贺忱面前完全不客气。 直到要结账的时候,才意识到太贵了! 因此,赵和清展开了和话本老板的讲价:“老板,你还认得我吗?” 老板:“不认识。” 这下赵和清就装作生气:“老板你真没心,我经常来你这买话本的,大熟客啊!” 也不等老板回答,她继续乘胜追击:“看在我在你这儿买了那么多本话本的份上,就便宜一点,给我个五折就好!” 老板疑惑:“五折是什么?” 赵和清才意识到自己又说胡话了,她憨笑:“呃……就给我便宜点吧,老板。” 可是老板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坚决说不可以。 然后,贺忱就这么看着赵和清与老板大战了半个时辰,结局是,老板败了,赵和清得愿以偿的享受了优惠。 至此,贺忱以后都不配她买话本了。 ------------------------------------- 在将军府的这几日,贺忱终于发现自己的夫人看起话本来是多么的恐怖。 赵和清每日每夜地都在看话本,有时对着话本笑,有时对着话本哭,想极了走火入魔。 而她的丫鬟们依旧是习以为常地做自己分内的事情。 赵和清唯一放下话本就只有沐浴和睡觉。 贺忱头疼。 娶了一个脑子不太好的夫人。 造成赵和清变成这样还是因为他。 就不该随她买那么多话本! 第十三章 再后来,关于焦尸案的线索无论是锦衣卫还是贺忱都找不到。 这案子成了悬案。 当然了,在朝堂之上有不少人都斥责锦衣卫,说他们是饭桶。 锦衣卫之首杨鸥回头又责骂了肖凯他们一顿,使得肖凯很不爽,花钱把整个吊脚茶楼都包了。 赵和清和贺忱到的时候,里面就只有肖凯一个人坐在中间。 她向拦住他们进去的小二说:“我们认识,认识的。” 但还是不给放。 贺忱就想简单粗暴地用高价再包起来,被赵和清连忙制止了。 赵和清:有钱也不是这样花的。 后来双方僵持了一会儿,坐在里面的肖凯看到了坚持想进去看戏剧的赵和清,就让小二放进来了,原本打算是只放赵和清进来的,结果贺忱在后面跟得紧就算了。 “肖大人,你是怎么了?”赵和清看了会儿,轻声问。 肖凯动了动嘴巴,没出声。 “想必是因为被处罚了吧。”贺忱在一旁云淡风轻。 肖凯:“……就你多嘴。” 赵和清随便安慰了一下他,便认真看起戏剧了。 台上两位戏人刀锋相对,但戏剧最终落幕时,是双方纷纷倒地。 …… 赵和清最近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买来的话本看了一半就看不下去了,整天浑浑噩噩的,而且还容易犯困,醒的时候是被吓醒的。 贺忱见她状态不对,所以带她出门转转。 赵文焯下了令,说是大将军鲜少回京,顾及他思乡之情,让他好好待在京城。 换句话说,就是被囚|禁在了京城。 他目前还回不了边疆,索性让密使来回跑,这样才能知晓边疆的情况。 赵和清和贺忱在戏剧结束后与肖凯分别。 他们又逛了一遍街市,这些街市在贺忱没回来之前她已经逛烂了,兴致也不高,遇到卖话本的店眼睛都不瞟一下。 贺忱:她是真的病了。 赵和清无精打采地盲目走着,全然不知原本在她身旁的贺忱不见了。 街道算宽了,但是总有那么一些人就是喜欢霸道。 不知哪家公子的车横冲直撞的,街上的行人都慌忙地避开。 “哎呀,这小王爷就是个王八蛋!” “何止是王八蛋,简直就是大魔王!” “……” “哎那姑娘……”有个妇人看到了赵和清还在街上。 另一位妇人大喊:“姑娘!姑娘!快避开!” 正在神游的赵和清根本没听到。 可那马车就要撞上去了,百姓除了叫喊也不会做什么,总不能舍身去救吧。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位姑娘死于马蹄之下。 但是他们所想的场景并没有发生。 贺忱不知从哪窜了出来,冒死扑身去救赵和清,赵和清被人触碰了才反应过来,眼前的马被贺忱惊得翘起了前蹄,马车随之晃动。 赵和清和贺忱双双倒地,但贺忱护着她,所以赵和清并无大碍。 只不过贺忱的手背上因为护着赵和清的头部而擦出了血。 鲜红鲜红的血一下子让晃神的赵和清惊醒,她立刻抓住那受伤的手,焦急地对贺忱说:“你,你流血了!得快点回府包扎一下不然很容易感染的!” 贺忱无动于衷地凝视她,接着做出了他自己都意想不到的举措,他捏了捏赵和清不是很肉的脸,道:“回去再收拾你。” 赵和清唔唔唔地说疼。 因为实在没肉|感,所以贺忱就放了她。 接下来还有更麻烦的事情,就是刚才那位横冲直撞的马车的主人,誉小王爷。 那誉小王爷明显是受了惊,平稳后怒气一下子冲破头顶,是要那麻烦的俩人跪下道歉。 这什么荒唐的想法。 他以为他是谁啊。 贺忱始终没有搭理他这无理取闹的举动,只是向誉小王爷道了歉,拉着赵和清就想走。 但誉小王爷出了名的魔王,让他们走了他的名声急毁了。 贺忱当然是充耳不闻,誉小王爷气不过,抢了车夫的打马鞭就要抽向他们。 贺忱眼疾手快,拔剑劈掉了他手里的打马鞭,事后还拿剑搭在了誉小王爷的脖子旁,冷冷道:“滚。” 好……好霸道! 这难道是话本里写的英俊潇洒的男主角吗? 赵和清眼里发出星星光芒。 那誉小王爷被这剑吓得半死,腿都撑不足了,直接倒地:“英,英雄,刀下留人啊。” 贺忱才不愿意搭理这小屁孩,收了剑直接拉着赵和清走了。 后来几天,誉小王爷本想报仇,却被得知当天拿剑对向他的人竟是大将军,吓得尿了裤子。 ------------------------------------- 赵和清每日都郁郁寡欢,茶饭不思的,不知道的以为将军出什么事了。 就在这天夜晚,晚膳过后,贺忱忍不住问她是不是病了,需不需要请大夫帮她看看。 赵和清呆滞地看着手中的碗筷,笑了笑,回答:“没有,就是……最近睡得不是很好。” 再多的赵和清一个字都没说。 无可奈何,贺忱便说:“那我晚点叫人煲点安神的汤送你屋里,喝了再睡。” 赵和清点点头。 待到晚上时,赵和清早早洗漱完就回屋了,挑着灯看没看完的话本。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安神汤才煲好,正巧让路过的贺忱看到,便说他自己端过去给她。 贺忱先是敲了敲门,没反应之后才擅自进入。 房里安静,赵和清不小心睡着了,话本被丢置在了床下。 贺忱轻手轻脚地过去,捡起话本放到一旁的桌上,然后在犹豫着要不要叫醒赵和清,后发现煲安神汤也是为了让她好睡,这么看来她睡得也挺稳的。 原本正想离开,但是赵和清开始不稳了。 她似乎是做了个噩梦,眉头紧锁,开始冒冷汗,口中还喃喃着。 贺忱突然想起之前去渔县的时候,她在马上上休息也是这么个状态。 他身上并未携带帕子,之前那借给赵和清的帕子还没还。 所以他便急忙去找干净的布,找到回来的时候赵和清竟在哭泣。 泪水和冷汗夹着往下流,贺忱小心地给她擦。 后来赵和清直接惊醒,她立即起身,大口地喘气,但还是止不住泪水,迷糊地抓着贺忱的袖子哭。 贺忱从没见过这样的赵和清。 他的心里咯噔一声,没有被牵制住的手慢慢伸向赵和清的后背,轻轻地给她拍拍。 他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 赵和清哭个不停,哭完后就趴在贺忱的肩头睡了过去。 贺忱依旧是安静地给她舒缓后背。 半晌才将睡过去的赵和清放平,给她盖好被子,打算走。 但是贺忱那边的袖子仍然被她抓得紧紧的。 没办法,他只好坐在床边陪着她。 ------------------------------------- 赵和清做了很多梦,断断续续的,连不起来,但是像是自己真正在感受一样,那种痛楚、那种委屈生生地扎根在她的身上。 她梦到有个女人用鞭子抽打她,耳边全是她的斥责声。 每天练剑就为了能让那个女人多看她一眼,结果是更强硬的态度。 “不够!不够!你要保护你的兄长!你要助他登上皇位!你要协助我们站在这王城的最高峰!” 看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都要忍着,日日夜夜在泥土里滚摸带爬。 她看不清女人的脸,只见着女人紧紧地握住她的肩头,是要将她撕碎的力道。 “听话!把他杀了,把他杀了我们就成功了!” 最后是她自己撕心裂肺的抗拒,和那个女人在她身上抽的一道道鞭子。 她最后还是动手了。 热滚滚地血喷洒在她的脸上。 歇斯底里的哭声和女人的欢笑声。 第十四章[修] 早晨起来,竟下起了初雪。 丫鬟们为赵和清增添衣裳。 不知为何,赵和清发现贺忱最近都没有回边疆,他可不是一个能丢下边疆不管的将军,于是她便问:“为何将军还留在府里。” 本来话是好意的,但给她这么一说,反倒是这将军府是赵和清的了。 现下“主人”问“暂居者”:你什么时候走—— “暂居者”皱了皱眉,没什么表情的说:“不回去了。” 赵和清:??? 不过,这也是贺忱的事,赵和清用过早膳后便捧着话本去别院了。 她的状态好很多了,也许是这些天大将军的无微不至的照顾;不过每天晚上都让贺忱来她床边陪着她入睡后贺忱才走。 无形之中有了依赖。 贺忱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这么依着她,也没觉得不自在。 别院的池子结了层冰霜,赵和清搬了张小凳子坐在池边看话本。 小雪花慢慢落下,沾在话本里,渐渐地化了,弄湿了话本。 赵和清收起话本,鬼鬼祟祟地四处张望,没有发现贺忱的身影,便壮起胆子,跑向了屋子里。 她没有进过这屋子,因为贺忱不让她进。 但是她又不想回去看,所以先暂时在屋里避避雪也是可以的吧。 只要不被发现就好。 屋子竟然没上锁。 赵和清推开了门,里面很空,只有一张桌子,上面好像立了块牌子。 她踱步走近一瞧—— 幼妹贺婉之位。 赵和清吃惊,他竟然有个妹妹!她居然不知道! 等等! 她不知道也正常,毕竟她失忆了。 可是也没听谁说过他有个妹妹…… 而且,既然已经去世了,那这灵牌不是应该放进祠堂里才是,怎么放到这了? 正当她疑惑的时候,身后传来了脚步声,而且似乎接近门口了,应该看到门是开之后,飞快地进来,喝到:“是谁?” 赵和清躲不及,被抓了个正着。 她看着贺忱变黑的脸,想解释,又不知道怎么解释,最后只是张了张嘴,没出声。 而且还很委屈地低着头等挨骂。 贺忱带着一阵风走过她的身边,向灵牌附近看了一下,发现没什么事之后才面向赵和清,语气没有刚才那么凶,但是还是有些怒气:“不是说过不要进这屋子来的吗?” 赵和清耸着脑袋,像犯错误的小孩一样道歉:“我错了。” 贺忱:…… 贺忱最不喜欢她这样!这样的神情和这样的声音! 察觉到身边人没反应后,她又更加的可怜了:“贺忱,我知错了。” 贺忱:…… 再忍下去就是孙子了! 他捏起赵和清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稍微靠近了一些。 赵和清:??? 两两对视了很久后,贺忱才咬着牙道:“你!” 赵和清:“嗯?” “你以后不要这样说话!” 赵和清:??? 她怎么说话了?不要哪样说话? 而后,她看见贺忱稍微有些泛红的耳朵,心里扑通一跳。 等等等等! 这! 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贺忱没给她留再多的表情,说完他就拉着她离开了。 脚步还是迈得很大,频率也很快,赵和清在他身后小步地跑。 她看着贺忱的背影,渐渐出了神。 走出屋后,他放开她,锁上了门,面色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定了定神,说道:“走吧。” “哦,哦哦。”赵和清看得有点入迷,收不住。 后来,她也不知道怎么走回自己的屋里。 赵和清坐在椅子上,端起了没有水的杯子,喝了一口,又放下—— 天哪!贺忱他不会是喜欢她吧! 啊! 他耳朵红红的……好可爱! 要保持矜持!保持矜持! 可是真的要不行啦! 赵和清捂着脸,咿咿呀呀地叫。 此时准备要进门的丫鬟:“……” 在另一边,贺忱有多淡定就有多淡定。 目前好似并没有发现自己喜欢赵和清,只是觉得赵和清在他眼里很可爱。 以前还未发现赵和清有这么的一面—— 在前厅坐了许久的李景林:“……” 贺忱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他轻咳了一声,问:“有什么事吗?” “怎么,我还打扰你了?” “废话少说,什么事?”贺忱让他速战速决。 李景林长话短说:“焦尸案那边又有线索了。” 贺忱瞥了眼李景林,示意他继续。 “听说焦尸那人,放话在过年野猎的时候把赵文焯……弄掉。” 贺忱听后,皱了皱眉,问:“听说?消息可靠?” 李景林摸了摸鼻子,回答:“应该是可靠的,那肖凯也收到信息了,还上报给朝廷了,没准这会儿赵文焯已经知道了。” 贺忱没说话。 怎么也说不通,这么明目张胆的说要暗杀赵文焯,这人要不就是有这实力,要不就是个傻子。 李景林也同意。 “反正也有锦衣卫。”李景林最后说。 但…… 在一个时辰后,宫里却有人传了圣旨,说是要贺忱领兵保护他。 李景林轻声说:“……赵文焯这厮到底在想什么?他难道不怕我们举兵反了他吗?” 贺忱的手指有规律地敲打桌面,道:“他知道我们反不了。” 李景林看向贺忱:“可是……” 但话还没说完就被贺忱一个眼神闭上了嘴。 贺忱忽而大声喊:“既然陛下想要护驾,臣定当护陛下周全。” 安静片刻后,屋顶上的瓦片发出了点声音。 李景林看向头顶,松了口气:“差点就说出来了。” 贺忱不语。 赵文焯心里那点心思,贺忱猜不透,既然猜不透那就不去猜,还是走一步算一步。 对付赵文焯还需要点时间。 ------------------------------------- 赵和清晚膳过后,她又没见到贺忱。 他似乎又忙了起来。 听闻朝中又发生了些变故。 赵文焯除掉了一些不是他阵营的人。 萧征对他的威胁很大,反倒是贺忱已经被他困在了京城,所以此时此刻最大的危害就是萧征。 听说他还把准宰相夫人请到了宫中。 赵和清此时正在宫里走动。 赵文焯今早就叫赵和清进宫,说是许久未见甚是想念。 宫里清冷了很多,原本喜欢到处炫耀自己得宠的玉妃她都没看到,不过她看到了其他的妃嫔。 雪昨日下得大了些,太监们都在清雪。 妃嫔们觉得冷,就在御花园走动晒太阳。 赵和清也走到了御花园那,妃嫔见了她简单行了个礼。 赵和清便以标准微笑脸回应她们。 妃嫔们围在一起不是八卦就是家常。 有个妃嫔道:“最近玉妃都不出来了。” 另一位讽刺道:“还敢出来?她家做了什么不知道?被陛下满门抄斩了,不诛九族就是看了她的面子,她还去求情。” “啧啧啧,活该呀,昔日的凤凰变成了不值一文的吊梁小丑。” “她不是陛下最宠的妃子吗?这点情分都不给吗?”赵和清插嘴问。 大家分别出声音是谁之后,勉为其难地和她解释:“就是因为有情分才留着她的性命,不然……”那妃嫔低声继续说:“不然以谋反之罪怎的都让她死十条命都不够!” 恰有风吹过,赵和清觉得更冷了些,她拢了拢身上的外衣,不再八卦,赶紧去见赵文焯了。 她也不是不知道贺忱与赵文焯的关系。 这段时间贺忱一直都在京城没出去过,而且出去也要有赵文焯的口谕或者是她…… 这不难猜出他们可能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贺忱这几天总是早出晚归—— 不对,好像一直是,但是最近的脸色总是不太好,可能就因为这些事。 她突然想起,之前赵文焯莫名其妙的对她说什么立场…… 真烦!她想要过的安静平淡的生活看来是实现不了了。 ------------------------------------- 赵和清到了赵文焯的殿外,发现大门紧闭,外面也没人守着,她放缓了脚步轻轻靠了过去。 里面有声音,是赵文焯和另外一个人的声音。 赵和清不敢凑太近,只听到一些细枝末节。 “——只要他敢动手,我们就能借此机会把他的死士一举拿下……” “至于边疆那边群龙无首,一旦慌乱了起来……贺忱一党就玩完了。” “只可惜城平……若是她当时聪明点,兴许就不会这样了。” 她听见赵文焯说:“彼时的她还是有一些价值的。” 那个人惋惜:“还有什么价值?当年何老一手培养,曾是一把尖锐的刀。” “刀也会钝不是吗?她怨我也理所应当,毕竟何老是她的恩师……”赵文焯想到了不开心的事,顿了顿,道:“不提了,都过去了,现如今她看似白兔其实就是引起老虎攻击的最后一道防线。” 赵文焯饮了口茶:“尾巴没了,自然就没了理智了。” 外面的冷风吹得赵和清头疼,她不再听了,转身就走,过后再叫太监通知赵文焯她已回府。 她想快点逃离这里。 什么恩师,什么何老,什么刀,什么一举拿下。 她喘着气,越走越快,后来直接跑了起来。 天又下起了雪,还刮了冷风。 赵和清迎着雪和风一路跑出了宫门前,站在宫门前弯着腰大力地呼吸,因为吸进太多冷风,还干咳了起来。 她的心里像有块石头一般沉重得很,压都压不下去。 她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一样,从醒来到现在,每天都过得好似很悠闲的样子,但实际上很空。 没有灵魂的躯壳…… 晚上回去,赵和清早早就睡下了。 贺忱刚从外面回来。 赵文焯最近盯他不是盯得很紧,他在想办法回边疆,虽然边疆还算稳定,但是营里不能一日无将领,他不在李景林也要在,可是偏偏他们两个都不在。 贺忱习惯性地先去了赵和清的院,结果看到屋里一片漆黑,便不做打扰,准备回自己的院里。 结果却有一个丫鬟端了碗什么往她院里去。 贺忱伸手拦住了她,被告知是姜汤,丫鬟还多嘴说了赵和清在宫里跑了一会儿干咳了。 他皱了皱眉,接过姜汤往赵和清屋里去。 在宫里跑什么,也不怕染上风寒。 屋里一片漆黑,床上的人睡得不是很好。 又是那些时候的样子,每晚都做噩梦,醒了之后还很恍惚。 贺忱将姜汤轻轻放置在桌面上,只点了一盏灯。 微弱的灯光照在赵和清满是冷汗的脸上,眉头紧蹙,手紧握被子,脸色还异常苍白。 贺忱轻手轻脚过去,用帕子拭去她脸上的汗,没想到一碰她就立刻惊醒了。 赵和清在床上大口喘气,贺忱在一旁轻轻地帮她拭汗。 半晌她才发现有个人在她身边。 她哑了哑,问:“将军怎的在这?” 说话轻飘飘的。 贺忱将帕子给她,起身去桌上拿起了还有余温的姜汤,端到她面前,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轻声说:“快将它喝了。” 赵和清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贺忱叫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她大口大口地喝完了,感觉胃里突然就暖了许多。 贺忱见她那么乖地喝完了,便叫她再躺下去,继续睡。 但是这回儿赵和清不想睡了,她又再问了一遍刚才问的问题。 贺忱无可奈何,说路过来看看而已。 赵和清问:“以前你路过的时候也不来看,这回儿怎的来看了?” 贺忱:“……” “没有为什么,你快点睡。” 赵和清跟他犟,偏不睡,她觉得此刻的时光很好,一点也不空。 她有话题没话题的扯,贺忱时而回答时而不回。 后来真的讲困了,她拢了拢被子,和往常一样,露出了两根手指。 贺忱瞥了眼,笑了笑,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赵和清便顺势抓住了他的袖子,轻轻地对他说:“晚安。” 贺忱就这么注视着她的睡颜,均匀的呼吸声,眉头没有皱起。 他轻轻笑了笑,说:“晚安。” 第十五章 完结 春节很快就到了,在那一天下了一场很大的雪,但野猎如期进行。 也不知道赵文焯怎么想的,大冬天还出来野猎,猎物都在过冬。 但是赵文焯偏偏就在这时候野猎,他早在先前抓了些猎物,在野猎前放了它们,让大家去猎。 男人们去守猎,女人们在帐篷里闲聊。 赵和清倒是没什么话想和那些贵人们说的,她随便说了句不舒服就回自己帐篷了。 这次野猎,在大家面前她和贺忱不能像在将军府里分房睡,不然就会有人在背后说,这对她和贺忱不好。 赵和清去箱子里翻了翻,翻出了本话本,叫《老虎将军吃白兔公主》,她觉得书名很有意思,便在火堆旁看了起来。 没看多久,贺忱就从外面回来,脸色不太好。 看样子是和赵文焯呛起来了。 他脱下厚重的铠甲,也走到火堆边烤起火来。 赵和清给他递了被热茶,暖流入口,身心都舒坦。 喝了几口后,他瞥见赵和清手里的话本。 贺忱:“……” 他有些受不了这书名,便一把抢过话本,扔到了一旁,阴阳怪气的说:“少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赵和清丝毫没感觉到他的奇怪,还傻楞的问:“那老虎将军真的会吃白兔公主吗?” 贺忱咬牙切齿道:“当然。” 赵和清:“???” 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 过了一夜之后,赵文焯对这种玩法乐在其中,俨然忘记焦尸案那人要来暗杀他。 可是,赵和清看向远处在骑马的贺忱,不由的想。 他不是要保护赵文焯吗,怎么玩得还尽兴,而且她并未看见贺忱带兵来。 不仅是赵和清疑惑,赵文焯也疑惑,他回不去边疆,又雇不到人,他能派出的兵只有自己的死士,可是这混球却是什么人也没见他带。 赵文焯看到一只兔子隐藏在雪地里,他拉紧了弓,准备放箭的时候却被另一支箭抢先了。 他收回弓箭,抬眸望去,是贺忱的射的箭。 贺忱下马取回战利品,向赵文焯拱手:“陛下。” 赵文焯假笑:“大将军真是好箭法。” “哪里,哪里。” 两个人商业互吹了许久之后策马各自走了。 赵文焯眉间露出戾气。 贺忱就是故意抢赵文焯囊中物,真是胆大妄为。 只不过,很快他就没这底气了。 野猎来的动物直接交由厨子去处理了,午膳后,大家都稍作休息准备回程。 正当大家都认为那人不会来的时候,就发生了原本该发生的事——暗杀赵文焯。 赵和清还在睡梦中,突然被外面的巨响惊醒,丫鬟从外面匆匆忙忙地跑进来直接拉着她跑。 她明白了,是那个焦尸案的人来了。 天上下起了雪,在雪地里奔跑的赵和清突然想起那天在殿外听到赵文焯的话,要将贺忱和他的死士一举拿下…… 她的内心焦灼了半分,赫然甩开丫鬟的手,折返回去。 她无视丫鬟在后面的喊叫,一路狂奔。 但是局面并不乐观,赵文焯不知道躲哪里去了,贺忱也不知道去哪了,现场就一些黑色蒙面的人和赵文焯带来的一些护卫在打斗。 以防他们伤了自己,赵和清就近跑到一个帐篷里。 是厨房。 赵和清随手拿起一把尖刀藏在身上,决定出去再找贺忱。 要告诉他现在不能杀赵文焯。 她跨过一个两个的尸体,鲜血沾染了她的鞋。 那些梦里的场景一下子呈现在了她的眼前,不过是梦里的是群尸遍野,而她是手起刀落的那个人。 胸口似有石头压着她喘不过气,眼前的景象不停的晃动,在她即将要倒下的那一刻,被一双强有力的手臂接住了。 待她回神时,眼前熟悉的面孔让她没由地想哭。 贺忱抱着她蹲在一个雪坡后,他一边看状况一边轻声喝道:“不是叫了丫鬟带你走了吗?来这做什么?” 虽然是责骂,但是在赵和清身后的那双手一直帮她平气。 她没力气似地倚着贺忱,一本正经地说道:“丫鬟走丢了。” 贺忱:“……”我信你个鬼。 此时也不方便说话,赵和清休息好之后就乖乖地蹲在他身后,想着怎么告诉他此时不要杀赵文焯。 但是她却看到贺忱一直往赵文焯躲藏的方向看,他的手渐渐举了起来。 在下一秒要动手的时候,赵和清头脑发热从身上抽出了把尖刀对向贺忱的脖子。 贺忱没想到她会这样,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赵和清微微泛红的眼睛还有拿刀的手一直在颤抖。 他没说话,他在等她说话。 “现……你现在,还不能杀赵文焯。”赵和清不敢看贺忱,一直注意着刀与脖子的距离,以免靠太近伤了贺忱。 贺忱看着她的举动,像聊家常一样,问:“为何?” 赵和清不知道怎么解释,只想让他快点收队:“还还不是时候,总之你带着你的人快走吧!” 贺忱有点想笑,他猛地抓住赵和清拿刀的那只手,赵和清吓得立马松开。 刀落在了雪地里。 他伸手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向自己身后挥了挥手,后面就来了一个黑衣人。 贺忱吩咐黑衣人将赵和清带回去。 赵和清拗不过贺忱,只能活生生的被人带走。 ------------------------------------- 回到将军府没多久,她就被人传唤到宫里,让她在宫里歇息。 毕竟发生这么大的事,那些人肯定会找上门,如今将军府没有将军不安全,只有宫里才是最安全的。 可是赵和清怎么都不想睡,此时已经是夜晚了,还没有赵文焯和贺忱的消息。 后来不知过了多久,就听见有人说陛下安然无恙的回来了,但是却没有大将军的消息。 不会是……贺忱败了,给赵文焯杀了吧。 不不不,不会的。 赵和清在自己的宫里焦急的等待,丫鬟给她端了盆热水泡泡脚,今天在雪地里跑了很久,脚不泡一下可能会长冻疮。 她一点一点把脚伸进去,感受到了热度,心情舒缓了些。 但是还是免不了担心。 后来有个丫鬟从外面急匆匆地跑进来,对赵和清说:“将军,将军他们回来了!” 一道气冲到赵和清的头顶,她脸鞋都未穿,脱离热水直踏冰雪向殿外跑去。 身后的丫鬟边拿着外衣便和鞋子便追着她喊:“公主!小心冻坏了!” 但赵和清完全屏蔽了她们的声音。 冰雪在她脚上似乎毫无感觉,她只觉得现在全身都像有股热流一般支持她跑向贺忱。 跑快点,再跑快点。 也不知跑了多久,薄衫光脚的她愕然停住了脚步。 她看到一行军队,打头的并不是贺忱。 赵和清心突然凉了。 打头的提着个盒子,缓慢地经过她的身边。 一阵寒意从下到上,刺穿赵和清。 她有些呆滞地看着那行队伍从自己身边一一走过。 都不是贺忱,他们全都不是贺忱。 冷风打湿了她的发梢,双脚在雪地里冻得僵硬,滚烫的泪水从她眼里流了出来。 贺忱刚在李景林那听说赵和清在宫里过夜,刚到将军府转头就进宫了。 结果却看到她在殿外哭。 还穿得那么薄! 走进一看竟连鞋也未穿! 贺忱眉头紧锁,赶紧把她抱起来,让她踩在自己脚下,用外衣裹住她。 赵和清还没搞清楚状况,直到哭红的眼看到了那熟悉的面孔,整个人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贺忱原先还气她不好好穿衣服跑出来,此刻看到她通红的眼睛便知道她在做什么了。 他们两个贴的极近,呼吸都交缠在了一起,贺忱靠近她,带有磁性的声音问:“怎么在这?” 赵和清条件反射地想避开。 但是贺忱怎么可能让她躲,拉着自己外衣把她拉得更近。 赵和清抓着他的衣服,埋着头,不吭声。 贺忱的嘴角渐渐翘了起来,假装责备:“还不穿鞋,看别人看得那么起劲吗?” 赵和清听了他说的话,急着解释:“才不是!” 低沉的笑声在她耳边响起,赵和清知道自己被耍了。 但是她气不起来,总之贺忱没事就好。 后来贺忱将外衣给赵和清披上,把她背起,快步回到赵和清的宫里,叫丫鬟再烧热水给她暖手脚。 贺忱洗漱完后,以赵和清宫里别院没收拾干净为由,第三次和她睡在了一起。 只不过这次比上两次大胆了许多,他抱着赵和清慢慢地入睡。 ------------------------------------- 第二天赵和清才知道贺忱从一开始就不打算在野猎的时候杀赵文焯,那些士兵都是向肖凯偷借,换而言之,就是锦衣卫在保护赵文焯,肖凯为此本来是受惩罚的,但因其救驾有功,功过相抵,不再追究。 赵和清问:“那你呢?你不是也是失职了吗?” 贺忱将热茶送到她手边,看着她喝下去了才回答:“他不让我带兵,也不让我雇人,我只有这个办法,也救了他不是吗?” 赵和清点点头,确是合理。 听说今晚有夜市,赵和清眼光发亮地看向贺忱。 贺忱弹了一下她的额头,答应她:“带你去。” 赵和清笑得咯咯叫,平复心情之后,还一直盯着贺忱的脸,然后鬼使神差,凑上去给他吧唧一下,接着撒腿就跑。 贺忱感觉到脸上一点湿润,等他回神,那只惹事的小白兔早就跑得没影了。 他端起一杯茶,却不喝,竟在那痴笑。 夜幕降临,街上却灯火通明。 赵和清和贺忱在街市上随意走,他们并没有带上丫鬟。 但凡发现些什么稀奇玩意儿赵和清都想买下来。 逛到最后,俩人大包小包都筋疲力尽。 但是他们都很满足。 赵和清愕然止住了脚步。 天空中一盏又一盏的许愿灯,一闪一闪得照耀着整个天空。 街市上的人都纷纷停住了脚步,整齐划一的望向夜空。 赵和清拉了拉贺忱的袖子,指着天空中的许愿灯,兴奋的说:“快看!” 贺忱看了,但是不是看许愿灯,而是看他身边开心得像个小孩的赵和清。 也许是视线过于强烈,赵和清转了过去,结果贺忱却直接吻上了她。 心脏在那一刻似乎停止了跳动。 贺忱吻了回就移开了,对着赵和清笑了一下,温声道:“我喜欢你。” 天上的许愿灯似乎只照亮了他一人。 贺忱见赵和清没反应,还想着说什么缓解一下。 却听见她说:“我也是。” “什么?”贺忱错愕。 她冁然而笑,轻轻道:“我也喜欢你。” ------------------------------------- 在一起的时间转瞬即逝,贺忱就要回边疆了,这么久没回去,北齐被屡次进犯,这次他不得不回去。 赵和清不舍地送走他,他还在临行前许诺,过几天就带她去边疆看看。 可是这个许诺还未实现,在京城的赵文焯就沉不住气了。 前有狼后有虎,赵文焯在朝上的势力逐渐被萧征,贺忱又趁此机会回了边疆,他再不主动反贼就要等着他们来反他了。 要除掉他们,就要先抓住他们的尾巴。 而当下最容易抓的就是赵和清。 虽然贺忱给她留了暗卫,但赵文焯却把她叫进宫里。 可是,赵和清没进。 她知道自己现如今跟了贺忱就要和赵文焯划好界限。 而且她不愿意和赵文焯待在一个地方,因为她的噩梦里有赵文焯的身影。 那个在她手起刀落后笑声不绝的女人后来从身后把赵文焯带了出来…… 赵和清在屋内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每想到这些就头疼。 不知过了多久,赵文焯竟亲自带兵来了将军府。 赵和清走出了屋外,看着赵文焯在院里的石凳上坐着。 她走近,不客气地问:“皇兄怎么来了?” 赵文焯却不跟她搞什么兄妹情深,他被逼急了,直接叫人动手。 贺忱的暗卫一直在盯着,看到情况有异,也出起了手。 刀剑声此起彼伏,赵文焯似乎料到了,他带的人够对打这些暗卫。 他一直盯着赵和清,盯着她瘆得慌,她想跑出府,也这么做了。 结果以为自己就这样顺利地跑掉,却被潜伏在府外的一群人惊得止住了步。 ------------------------------------- 赵和清被抓了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边疆。 可是就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北齐依旧屡次进犯,他作为主帅不能离场,但是他作为丈夫又不能坐视不理。 …… 在宫里的赵文焯决定讨伐反贼贺忱。 声势浩浩汤汤。 但还未走出城门,就被告知萧征带着兵从后面攻来。 赵文焯急忙派兵支援后方,好不容易战事稳定。 过阵子又听闻贺忱速战速决将北齐打得不敢再犯,已经连夜赶过来了。 这回真的是前有狼后有虎。 他被逼得发了疯,将赵和清带上了城门上。 满城风雪,脖颈上的刀冰冷得让她发颤。 兵马声逐渐靠近,赵和清依稀能看到在远方奔驰过来的马。 耳边赵文焯已经暴戾到马越靠近,他的刀就更加推进。 渐渐地,赵和清的脖子流出了血。 但是她却异常的安静,她望向城下面露慌张的贺忱。 她真希望时间能停留在前几天,又或者是一开始遇到他的那个夜晚,总之,要找点遇到他,早点和他表白,什么都要早。 赵和清哭了,现如今自己是贺忱的坎,这道坎给别人控制住并且越建越高,再高下去,他就跨不过去了…… 所以,她要把这道坎毁掉,这样贺忱就跨得过去了。 赵文焯挟着她一直对着贺忱叫他投降,不然就让赵和清死。 贺忱连夜赶回,还是晚了一步,他发红的眼瞪着城上的疯子,惶恐他伤及赵和清。 但是他却看到赵和清合上了眼。 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紧接着,就见赵和清大力地划向锐刀。 鲜红的血喷涌而出,沾满了她的脸,也弄脏了赵文焯的脸。 赵文焯暴怒,把她从城上扔了下去。 清脆的骨裂声贺忱听得一清二楚。 鲜血染红了满地。 贺忱听见自己心撕裂的声音,手里的刀握得死死的,眉间的戾气越来越重。 而那赵文焯还在城门上大笑:“贺忱你活该!这就是报应啊!这就是做反贼的报应啊!” “——她不是我的,也不可以是你的!” “贺大将军,你有本事就领着你的兵踏过她的尸身来杀我啊——” “你敢吗?哈哈哈哈哈” 刺耳的笑声此起彼伏。 可是他没笑多久,就被他身后的一道影捅了一刀。 赵文焯回头—— 是路乔乔。 “臭婆娘!你们里应外合!我要杀了你们——”赵文焯扑了上去与路乔乔争执,打斗过程中他们的半身双双都露在了城外,只差一点,俩人就要双双坠落。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后面的萧征攻了进来,把路乔乔拉了回来,反手将赵文焯推下城外。 就在即将落地的那一刻,贺忱骑马而上,挥起手中的刀,猛得一砍—— 将赵文焯的头颅砍了下来。 ------------------------------------- 楚国631年,大将军贺忱坐拥萧征上位,建立南楚。 南楚开元年,大将军贺忱因病还乡。 南楚8年,大将军贺忱因病逝世,享年36岁。 没有人忘记那天攻陷城门时,大将军悲痛欲绝的哭声。 ------------------------------------- 贺忱答应了赵和清带她去边疆看看的,他带了。 他没有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