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甜文结局时的女配》作者:暮见春深 文案: 阮樱当了八年的年轻太后又从古代回来,穿成了甜文结局时的替身女配,原主坏事做尽被家族舍弃,要安排她嫁给慕容家昏迷三年的继承人慕容尧。 阮樱谁的面子都不给,先逃婚了。 外人认为阮樱错过了宝贵机会,再无翻身可能,谁知不久后阮樱高调回归,随手开店引得众人追捧,身价飞涨,那位被她气醒的慕容尧还一副追妻架势跟随左右。 此外有一伙自称是摄政王后人的追着让她接收主人留下的巨额遗产。琳琅满目的珠宝古董闪瞎眼,物品清单一本词典那么厚。 阮樱:我死对头那么好心?你们不会挖了那家伙的坟吧? 慕容尧自脱马甲:你要不要摸摸我是人是鬼? 原名替身女配逃婚了,文案文名修改,介意可以取消收藏orz 内容标签: 女配 穿书 爽文 逆袭 搜索关键字:主角:阮樱VS慕容尧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做女配挺好的 立意:爱与责任使我们不断成长。 第1章 逃跑路线 浴室易滑到,洗澡需谨慎。 阮樱斯哈斯哈揉后脑勺,忍着大片陌生记忆冲入脑中的阵阵晕眩狂喜,哀家穿回来了! 这是阮樱第二次穿越,第一次她还叫阮樱,十七岁那年捡到一块玉佩莫名魂穿到历史缝隙的大叶王朝,成了三品大员家嫡出三岁女儿阮映,乍一看简直穿越文女主配置,然而,阮樱年方三岁,在没抗生素的年代躲过天花伤寒痢疾平安长大保住小命就不错了。 这一苟就是二十一年。 十六岁是阮樱人生转折点,嫁到宫里的嫡出大姐病逝,爹娘把她送进宫当继后,皇帝不喜阮家外戚掌权,娶阮樱实属无奈,借口思念先后连洞房都没进,阮樱就是个活摆设。 幸好阮樱进宫第三天皇帝就死了,她牵着大姐生的外甥登基当了太后旁观各方权力制衡,八年后外甥病死,摄政王推举先帝兄弟的儿子登基,摆设太后没存在必要,阮樱准备的逃跑包袱都没派上用场直接被一碗药送了命。 刚鸩毒发作时阮樱还曾感叹命苦,不过现在想跟要她命的摄政王夸鸩毒好鸩毒妙鸩毒用的呱呱叫,不然她怎么能回来? 阮樱泡着澡捋这辈子的事,这身体和她前前世名字一样都叫阮樱,长相一模一样且同年同月同日生,可能穿越也得看缘分,她三辈子的名字都是这俩发音。 不过原主记忆有点奇怪,原主七年前从一块玉佩里得知自己是一本小说的恶毒女配。 原文剧情大致是富二代男主喜欢上草根出身的灰姑娘女主,遭遇千金青梅以及嫌贫爱富父母阻拦历尽磨难终成眷属的故事,原主是那个青梅千金,坏事做尽后被家族舍弃,走投无路想杀了女主,最后被反杀。 原主明知道剧情,但还是在十七岁那年喜欢上青梅竹马兼男主贺廷熙,她知道贺廷熙有官配,端着正宫女友范儿利用先知优势赶走一切想要靠近心上人的女人,男女主大学相恋就让家长送他们出国,同时拼尽全力对贺廷熙好。 回国后原主说服家长给他们订婚没能成功,贺廷熙只把她当朋友,因此更厌烦她和家长的控制。 贺廷熙忽然爱上一位公司小职员,只觉得那女孩好清纯好不做作,和他认识的千金小姐一点都不一样。 原主崩溃,因为小职员就是她日防夜防的女主角,她开始找茬往死里欺负女主,联合喜欢女主的男配誓要拆散两人,男配算计贺廷熙受伤失忆,原主趁机冒充正牌未婚妻赶走女主,女主想帮贺廷熙恢复记忆都被她多方阻拦,女主伤心分手和男配远走。 两人过了一段平静时光,每每贺廷熙记忆有复苏迹象都把原主当成女主,原主几近发狂可还是默默被当做替身,可是一个月前女主认祖归宗重新回归,贺廷熙毫无迹象的恢复记忆,心机男配暴露,原主所作所为也被曝光,坏人被抓、男女主和好,甜文迎来了结局也是原主最终清算时刻。 因为世交关系原主没被追究责任,但被家族舍弃,阮家表示会将原主软禁在家,不去打扰男女主生活,如有必要还可以送到精神病院或国外流放。 大概不愿意回想自己的失败,阮樱能感觉到原主最近的记忆相当混乱,直到四天前原主重新恢复精神。 四天前阮家人告诉原主,女主另有所爱抛弃男主和真爱私奔了,贺廷熙被女主打伤昏迷不醒,可婚期在即,为了面子,贺家愿意让原主嫁过去把这事儿圆回去。 这四天原主并没有见过昏迷的贺廷熙,阮家人说算命大师一个月后才是领证的良辰吉日,让她安心备嫁,一件件喜事用品装点房间,婚纱秀禾让原主心驰神往并信以为真,觉得不会重复原文悲剧,于是安心在家备嫁。 明天就是婚礼,新娘子却换人了。 阮樱从温暖舒适的水里出来裹了件浴袍,施施然走出浴室。 浴室与衣帽间相接,顶天立地的衣柜里一排排大牌衣裙绚丽夺目,阮樱瞟了一眼没有停留。 来到卧室,阮樱差点被一片红刺伤眼睛。 卧室里灯具家具无一幸免都挂着剪纸红双喜,正中央大床是龙凤双喜大红四件套,床尾衣架挂着一件秀禾一件曳地婚纱,上面缀的宝石闪花人眼。 这妥妥是新婚前一夜,等等,阮樱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钟,准确说法已经是婚礼当天。 阮樱直觉这事有诈,事情发展和原文剧情大同小异,贺廷熙前七年都没屈服,没道理现在会娶一个不爱的人,女主只喜欢贺廷熙不会半路私奔,何况原主发疯带累家族企业,现在的阮家元气大伤,和女主角认祖归宗后的家世不能比,贺家不傻。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阮家在骗人。 “到底要把她嫁给谁?” 不过有一点毋庸置疑,这件事必定能给阮家带来莫大利益,剧情里原主忽然发疯想杀女主,应该是发现被家族舍弃欺骗才走上杀女主的绝路。 阮家不会把她嫁给正常人,不然会用骗的。 阮樱坐到床边,肌肉记忆想起要让体态力求端庄,她死前是大叶朝有名无实的太后,从业八年,教条规矩刻在了骨子里,下一秒护着后脑勺瘫在床上,封建帝制统统去死,老娘现在又是光荣的社会主义接班人! 咋办? 阮樱当年进宫是替亲妹妹出嫁,古代的爹克妻,她和大姐小妹三母同胞,小妹有继母护着夺走阮樱已经定下的亲事把她被送上花轿,其实对阮樱来说在宫里的日子比嫁人轻松,但现在好容易回到新时代她不愿意给人填火坑。 拿过床头的手机,阮樱才来发现七年过去手机早更新换代,用不着猜开机密码是手势还是数字,对着人脸扫一下就能开机,微信企鹅居然还是原来的框架,阮樱抵挡不了手机诱惑,火速熟悉了最新款手机和各式APP。 “天知道我有多想你!!” 手机——我的爱! 阮樱顺手将开机密码以及支付软件密码都改一遍,一是因为原密码记不住,二原主应该是回不来了,她特坦然,接了原主留的坑不要原主的钱,凭啥呀? 因为没操作,手机手机安静几秒钟黑屏,阮樱挪到眼前,对着屏幕里的自己愣了一秒,手机倏地明亮解锁。 一瞬间,阮樱确定了作战计划,她有手有脚有脑子,身处自由平等的现代社会,为什么给家族当牺牲品呢,要嫁的还不知道是什么混蛋,她不能把一辈子葬送进去。 阮樱猛地坐起身到衣帽间挑衣服,牛仔裤加T恤套一双鞋柜最里面的运动鞋,换好便拉开卧室门。 阮家住的大平层,原主母亲早逝,她往常与父亲同住但近来关系僵硬,阮父年轻时错失所爱娶了原主母亲,后来发妻去世,他亦孤身一人,两年前重遇当年白月光重新追求,可原主看不上准后妈,更何况后妈生的儿子喜欢女主是女主坚实后盾,也是原主的眼中钉,原主对这对母子百般为难,与阮父也有了隔阂。 基本上原主把所有路都给走绝了。 婚礼前夕阮父正坐在客厅发呆。 阮樱觉得她和原主经历何其相像,看到阮父的刹那,阮樱几乎以为这就是她的前前世了,好像和她的生父长相差不多,只不过二十一年过去,阮樱已经记不太清楚生父长什么模样了,早亡的母亲更是一道模糊的形象。 阮樱忽然意识到,原主没有十七岁前的记忆。 这个念头一闪。 沙发上的阮父察觉阮樱,抬头看过来,他五十岁上下,头发乌黑浓密。 “怎么还不睡?” “头疼死了。”阮樱如实交代浴室滑倒经过:“我现在还发晕呢,爸你快点让人给我治一治,不然我会死啊。” 阮父现在不住这里,没找到药箱又怕磕到脑袋影响严重,于是说:“说什么傻话,要不我请个医生过来,或者去医院检查下?” 阮樱撇撇嘴:“我去医院!我还以为你想让我死了算了,快点!早上还得弄造型,我可不想因为这个包影响我形象!” 阮父苦笑摇头,眸底藏着深深的忧愁与难过,阮樱看过去,他心虚的躲闪。 果然。 阮樱抿唇笑了笑。 “爸,我自己去了?” 阮父攒着眉思索片刻最后点头:“好。” 婚礼事忙,司机这两天在附近随时待命,阮樱下楼时车在楼下等着,夜间道路畅通无阻,他们住在繁华地带出小区就有地铁站公交站,十分钟到达医院。 阮樱没拒绝司机陪同,到急诊科找值班大夫拍头颅CT,等结果的间隙阮樱要去买水。 司机立刻起身:“阮小姐我陪你过去。” 阮先生交代尽量不让小姐离开视线。 阮樱翻了个白眼:“我还要去卫生间,就算晕倒在医院也不怕没人救吧,十五分钟不回来你再找我。” 大小姐脾气不好司机不敢反驳,阮樱快步下楼,进医院她就看到了ATM机方位,三两步走过去插卡取现,她出门带的小方包特能装,三万块装进去根本不起眼。 取完钱阮樱装模作样到卫生间洗了手,回来看到司机如释重负。 CT很快出结果,阮樱脑袋里没有致命淤血,只后脑勺的包吓人,医生开了去肿的药和外擦的药水,回程路上阮樱偏头靠着座椅小眯了一会儿。 上楼阮父还没睡,问了检查情况欲言又止。 “爸,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女儿大了要出嫁。”阮父眼中似有泪光:“我知道你好不容易才和廷熙走到一起,爸爸希望你能幸福。” 阮樱眉一扬满是骄矜:“爸爸,我会幸福的。” “去睡吧。” 门关上阮樱换套衣服,盘腿坐在床上给两个常用支付软件充值余额,免得银丨行卡被停掉。 阮家是老爷子当家,膝下两子都在集团任职,阮父才干卓越,原主仗着父亲做后盾才能为所欲为,阮家被男女主回击报复,阮父深受其害被老爷子骂的狗血淋头,差点被兄弟抢权。 好在他没有绝情到底,给了阮樱机会规划逃跑路线。 阮樱给手机调了个完美角度,确认自家隔音材料过关后开始演戏,先对着镜子顺了一遍台词,确认表情语气到位,正式录制。 “爸爸,廷熙,我是阮樱,对不起——” 通知一下,我逃婚了。 第2章 阮樱逃婚了 清晨五点小区路灯还亮着,门卫忙着给来参加婚礼的客人登记,阮家给物业打过招呼还送了喜糖红包,因此门卫很乐意的耐心指引来客停车。 化妆师、司仪、跟拍都要早早到来给新娘子拍化妆照,纪念录像,阮家本家客人要来见证女儿出嫁,客人陆续到达,保姆负责叫新娘子起床,阮樱不情不愿的揉着眼睛洗脸刷牙。 “化妆师到了吗?” “正在上楼。” “阿姨,早餐有什么?” 保姆记得大小姐不爱吃早餐,但还是尽责回答:“小笼包、发糕、核桃包、瘦肉粥,小姐想吃什么?” 阮樱托着下巴神情挑剔:“我想吃木瓜炖雪蛤和虾饺,化妆还有一段时间,阿姨你帮我准备吧。” “这……好的。” 雪蛤要提前准备,现在肯定来不及了,但可以联系酒店买他们的存货,至于虾饺则要保姆亲自准备,大小姐脾气不好,保姆可不敢在这大喜日子惹她。 说话间化妆师带着两个化妆箱来了,身后跟着一位助理,二人穿着打扮都很随意,和阮樱预想的一样,牛仔裤小马甲套T恤戴一顶休闲帽,新娘子早上妆发尤为重要繁忙,化妆师衣着怎么简单怎么来。 化妆师小心翼翼的问:“阮女士,可以开始了吗?” 阮樱觉得与她对接的人都有些战战兢兢,原主脾气不好的名声传到哪儿了?不过越是这样越是方便她做事。 “你们先做准备吧。” “好的。” 化妆台早已清空,化妆师和助理将要用到的工具一一摆开,另把卷发棒等插电,她们身经百战做起来有条不紊。 阮樱戳着手机还有心情同她们闲聊:“化妆后还能吃饭吗?口红用我自己买的,就在桌上你找出来别弄丢了。” 两人被支使的团团转,阮樱收起手机施施然向外走。 “我找阿姨问点事你们等一下,不要乱动我东西哦。” “好的。” 化妆师和助理有些无奈的对视,如果不是钱给到位她们也不愿意给阮家的神经病大小姐化妆啊。 五分钟后,化妆师和助理收拾停当。 十分钟后,阮樱还没回来,二人面面相觑。 十五分钟后,助理提议化妆师微信催一下阮小姐,“万一化的慢了影响拍摄,大小姐又要发脾气。” “也是。” 化妆师给阮樱发微信,又等了三四分钟还是不见人影。 “要不,出去找找吧?” 俩人刚才站在原地没敢动,门口没有其他阮家人经过,再不出去找人就真来不及了。 客厅只有三两客人,化妆师不敢大声,寻个机会给阮父的助理示意,助理帮忙找了找又打电话无果,不得不硬着头皮去找当爹的。 “阮先生,您看见阮女士了吗?” 阮父一愣:“她不在卧室和你们在一起吗?” 找到厨房保姆更是一脸茫然,她忙的脚打后脑勺,根本无暇关心阮樱去了哪儿,阮父忽然脸色一变。 “你们快四处找阮樱,我给她打电话!” 三百多平的房子找了个遍都没见阮樱的人影,阮父不相信又让他们在每个房间都找了一遍,又问在门口迎客的司机和保镖看见阮樱出去了没。 “没有,只有一个女孩子说化妆刷忘在车上去停车场了,她戴着帽子口罩,就是来不久的化妆师啊。” “什么时候?” “二十多分钟前吧。” 两个化妆师都在家,出去的是谁? 这时保姆惊慌失色的跑过来,手里抓着阮樱的睡衣,这是在她房间找到的。 阮父眉头紧皱:“阮樱刚刚干什么了?” 化妆师原句复述,手里还攥着阮樱吩咐她找的那只口红,灵机一动打开口红才发现里面塞了东西,她将纸条递给阮父,上面只有段话。 “爸,我不想结婚了,我走了,暂时不要找我,我没事,不要迁怒别人,阮樱。” 再去阮樱房间,枕头和常用抽屉里都有一摸一样的纸条。 阮樱逃婚了! 阮父脸色难看:“查监控!快联系物业!” 找物业通融看监控费了不少功夫,按照司机所说的时间果然找到戴帽子的‘化妆师’出现在电梯里,她抬头朝监控看了看,因为脑袋上全副武装,帽檐基本遮住眼睛,看不出是什么神情。 出了电梯,阮樱快步往外走,拿着门禁卡畅通无阻的通过门禁,小区大门监控只能看到她往路右边走了。 “快出去找人!” 司机等人不敢犹豫,按照阮父吩咐重点观察大河小溪、高楼广场。 阮父站在客厅来回转,试图拨通阮樱电话但永远只听到一句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提示,正焦头烂额时,阮父收到一则视频,看了之后瘫坐在沙发上神色晦暗难辨。 闻讯而来的阮老爷子脸色铁青:“怎么搞的?你们这么多人都盯不住她一个?” 阮小叔凉凉道:“大哥,你不会舍不得闺女告诉阮樱真相了吧?你看看她把咱们家拖累成什么样儿了!” 阮父垂头不语。 阮老爷子恨铁不成钢:“她平时任性妄为都是你惯的,慕容家看中她的命格愿意娶她冲喜是她的福气,我看要是找不回来,你怎么和慕容家的人交差!” “爸,慕容家那位都昏迷三年了,让阮樱嫁过去算怎么回事呢?阮樱知道真相受不了怎么办?”阮父越说越觉得有道理:“现在不是包办婚姻的年代,阮樱知道错了,就不能拒绝慕容家吗?” 他打开阮樱前不久发过来的视频。 高清显示器上顿时出现一张柔静美丽的脸庞,她无神的盯着镜头看了一会儿,背后是华丽的秀禾、婚纱,晚上的卧室空旷安静,因此显得阮樱声音格外空灵缥缈。 “爸爸,对不起,我不应该不告而别,你不要担心着急,我知道保护自己所以现在很安全,对不起,我真的不想以这种方式嫁给廷熙,其实我现在才明白我错的离谱,我不应该抛弃自尊强求一个不喜欢我的人,这是对我自己的不负责任,也是对廷熙的伤害,廷熙喜欢的是别人,我永远都不会是那个人。 “我现在觉得很累,我不想喜欢也不喜欢廷熙了,我不想嫁人我想过自己的生活,爸爸,我想你一定懂我的心思……” 阮樱垂散在额前的空气刘海让整个人显得柔弱惹人怜爱,黑漆漆眼珠无神慢慢积聚满满的水珠,眨了眨眼睛大颗大颗的眼泪在腮边滑落。 阮父年轻时接受家族安排选择联姻,半生痛苦,阮樱是他唯一的女儿,即便做了错事,可对上女儿视频里清澈诚恳的眼睛,阮父几乎忘记了之前的愤怒失望。 是他没有教好女儿。 “爸……”阮父哀求。 阮老爷子嗤笑:“不可能,我已经答应慕容家,阮樱嫁给一个活死人不用领证,慕容尧昏迷不醒,她空担一份名头有慕容家做靠山,贺家那些人也不会找她算账,还待在家,你能保证她不惹祸?” 阮小叔添油加醋:“大哥,当初你可答应了慕容家的条件拿了好处,现在又来这份慈父心肠,早知道还不如让爸分家呢,咱们家风雨飘摇,阮樱这一逃婚,慕容家迁怒下来可怎么办哟。” 一时静默。 “还没找到人?” 保镖上前回答老爷子问话:“没有,大小姐出了小区行踪不定……” 阮老爷子皱着眉头让人打听慕容家的动静,慕容家是老牌豪门,屹立多年不倒,平素为人行事都很低调,昏迷的慕容尧是这一代唯一的继承人,年少接任家业表现优异,不过这几年多病,三年前直接昏迷不醒,传言他撑不过今年年底,前几天慕容家忽然派人来说慕容尧和阮樱命格相配,让她给慕容尧给冲个喜,许给阮家的回报丰厚。 阮家没理由不答应,用一枚弃子换东山再起的机会,有何不可呢? “慕容家提前了去医院的时间,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阮老爷子一怔:“不会是慕容尧不行了吧?” 那这婚事还算数吗? 十点钟,太阳光芒万丈。 阮樱在公交车补眠结束,她伸个懒腰贪婪观察路边风景,阳光透过窗子洒落在她手上肩上,温暖明媚,呼吸间都充满了自由的美妙。 天知道阮樱过去二十一年里有多想念这里! 阮樱看地图确定现在离阮家有半个城的距离决定下车吃饭,商场刚开业,回来的第一顿饭得正式点,当然得吃火锅了。 为免意外,阮樱用餐都在角落里,吃完结账打算去买件衣服,她刚走出火锅店,顺手取消手机飞行模式,一堆短信和未接电话提醒,最显眼是一分钟前的转账信息。 来自阮父的一百万转账。 这个爹也不是无可救药。 阮樱不再愁卡被冻结没钱花,戴好口罩帽子决定好好逛一逛,阮父悄悄转账证明拍的视频没浪费,但阮老爷子还活着,阮家不是他一人做主,所以她暂时不能回阮家,不然怕是再被押去结婚。 工作日商场也有不少客人,阮樱全副武装混在其中不怎么显眼,她选了两套换洗衣物,打算离开时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原主视为毕生仇敌的女人,阮樱受其记忆影响单凭身形就能认出来,女主角陆一诺。 陆一诺是娇憨傻白甜型女主,此时扫清一切障碍并认祖归宗成为千金小姐,正是春风得意,好闺蜜陪她逛街准备婚礼用品,两人边走边聊,根本没注意不远处跟着一人。 好闺蜜不避讳的分析:“这些有钱人真是罪恶,竟然让千金小姐冲喜,阮家人居然真瞒着她,不过阮樱那么恶毒,活该落到这个下场哦。” 陆一诺轻轻蹙眉:“别这么说,她也挺可怜的。” “可怜什么啊,你就是太善心了,她嫁的什么人,嘻嘻,一个糟老头子吗?” “不清楚,听说风评不是太好,阮樱现在应该嫁到慕容家了吧?哎,只要她不再打扰我的生活,我是不会和她计较的。” 阮樱光明正大站在她们旁边换了一顶帽子,心里暗暗吐槽,怎么又是慕容家? 不对,慕容家怎么净祸害她?! 阮樱这么想着,一旁陆一诺接了个电话顿时神色不安,挂断对闺蜜说:“阮樱逃婚了,廷熙说她可能会针对我,我们快回去吧。” 闺蜜也如临大敌,匆忙结账。 阮樱挑眉,买下挑好的帽子大喇喇从陆一诺身边走过,她一边感谢这二位专程送信息给她,一边真诚希望需要她冲喜的那位要死赶紧死,要活赶紧活。 医院 昏迷许久的俊美男人在医生惊喜加不可思议的目光中缓缓睁开眼。 第3章 黑锅不能一个人背 阮家和慕容家设在医院的临时婚事暂停,慕容家不会不知道阮樱逃婚的消息,但谁也顾不上和阮家计较,阮老爷子坐立不安的从早上等到中午终于从慕容家老太太的秘书口中得知慕容尧已经苏醒,现在正在医院做详细检查。 阮老爷子一颗心跟坐过山车似的,慕容尧醒了,那就是阮家铁板钉钉的孙女婿,有了这尊靠山还愁什么?可婚礼延期是什么意思?他们这种人家多得是拖到解除的婚事…… “这冲喜到底有用没用?” 要说没用,慕容尧昏迷这么久都没清醒的意思,偏偏一冲喜,人就醒了;要说有用,阮樱至今不知所踪,连慕容尧的面都没见,哪有发挥作用的余地呢? 私人医院里的慕容家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医生再给慕容尧做详细检查,他们都知道慕容尧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 慕容老爷子惊疑不定:“真好了?” 他甚至不敢流露出任何喜色,就怕医生一会儿说是回光返照。 慕容老太太压制着眸底不虞神色,低声安慰:“当然是真的!我说冲喜能好,这不就真好了?你们当初还不相信我呢!” 一旁的慕容尧父母互看一眼,他们不赞成冲喜是觉得太离谱,最终没反驳是因为老爷子下了命令。 “那,那个女孩子怎么办?” 慕容老夫人冷哼:“不识抬举,这门亲事还是晾着吧。” 慕容尧母亲乔蕙眉一挑:“阿姨,您不是说冲喜有用,现在怎么又不要人家了?” “你们不是不同意冲喜?”慕容老夫人回答谨慎:“看到有用就想继续冲喜啊?我巴不得看到阿尧恢复,可还没结婚阿尧就醒了,万一是不让那女孩进门的意思呢?” 乔蕙被难得被继婆婆说的哑口无言,关系到自己儿子她确实自私了,丈夫慕容煦握住她的手:“等阿尧的意思吧。” 他们就自私到底吧。 三人等着看慕容老爷子决断,他想了想:“婚事暂停,承诺给阮家的先付一半,另外,不要亏待那姑娘。” 很快慕容尧被推出观察室,他躺了三年身体虚弱,但眉眼轮廓神采依旧,仿佛病痛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侵害,他半阖着漆黑丹凤眼,听到父母呼唤后对他们笑了笑。 “爷爷,爸,妈,让你们担心了。” …… 慕容家的离奇喜事不胫而走,住在私人医院顶楼VIP病房的病人非富即贵,他们医院服务一流,但私底下护士护工也会交流八卦,怕上司指责默契的用了代称。 “听说他们家用了各种办法,还到寺庙看过,有人说这位太子爷三魂七魄只有一半留在这儿,另一半找回来也就好了。” “咝,你在医院讲鬼故事呢?不是说冲喜吗?我看病房都贴了喜字呢,有钱人家真敢干啊,新娘子呢?” “嘘,新娘子好像逃婚了。” “咦那是不是老太太,这么快就走了?” “嗐,那是继后,估计盼着太子爷早点死呢。” 护工八卦丰富,很快转移到另一家的爱恨情仇,阮樱满意离开卫生间,恰好与后来再出来的慕容家人擦肩而过,一老一少俩男人明显带着喜色。 阮樱找护士询问拿检查结果的时间,而后到医院门口拦了一辆车离开。 现在已经是下午,慕容家不会要求继续举行婚礼,阮樱时间充裕但得找个落脚点,住酒店要证件不保险,她约了中介看房,打算租一处独居的房子。 中介就在单元楼下,阮樱选定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房东在同小区买了两套,见面签约半小时搞定,趁卡还能用,阮樱一口气付了一年房租,房东中介也很高兴,主动请了保洁重新打扫,阮樱下楼买日用品。 小区楼龄不到十年,公共设施维护的不错,阮樱按了电梯,进去时里面已经有一男一女,她没细看,脚刚踏进电梯手机响了。 阮樱这次没有挂断,接起来刻意低落愧疚的喊了一声爸爸。 “你在哪儿?” 阮樱如实交代。 阮父松了一口气。 “爸,你是不是怕我去报复陆一诺?” 阮父叹气:“你不做傻事爸爸就放心了,贺家和陆家还在施压,你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要不先住回我外面的另一套房子,你爷爷应该不知道。” 灯下黑这招让阮樱心动一秒,看在一百万的份儿上,她愿意相信阮父不会出卖她,可万一顶不过老爷子的威压,暴露也只在一瞬间。 阮樱吃过亏,前世她要逃婚,刚出城门就被信任的丫鬟出卖,也不怪丫鬟,她爹娘家人都在她爹手里攥着。 就在阮樱犹豫怎么回答的时候,一人抢过阮父手机。 阮小叔制住他并幸灾乐祸:“哥,我就知道阮樱不可能那么顺利跑出去,都是你在暗中帮她,这可不行,贺家和陆家都说了,一定要咱们给个交代!” 阮老爷子拿过手机中气十足:“阮樱,哼,咱们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如果阮樱早上乖乖嫁过去,那现在慕容尧醒来的功劳全都算在她身上,当个名正言顺的慕容家少夫人也不是不可能。 阮樱撇撇嘴:“爷爷,您可真是越来越成精,干嘛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至于说丢脸吗?我不觉得,您才是不要脸的那个。” “你——” “怎么?我纠缠贺廷熙的时候您不是挺支持的吗?没有您这几年的怂恿,我有那么大胆吗?如果我真如您希望的那样嫁到贺家给您带来好处的时候您肯定不会说我丢脸,现在失败了就都怪我?你老想着有收益没风险的美事,怎么在商场混到现在的?” 倒也不是阮樱临时推卸责任,阮老爷子一直想强强联合,暗中说过原主嫁到贺家会给多少多少嫁妆,养子不教父之过,黑锅不能一个人背。 阮老爷子一时无言以对,他确实这么希望过,可坏事都是阮樱干的。 “我把你养这么大,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看来您还不知道投资有风险这个道理。” “你——”阮老爷子脸色铁青:“你要还是阮家的孩子现在就给我回来!否则,我就把你送到精神病院!” 阮樱心情很好:“您不敢吧,把我送到精神病院?慕容家和你要人怎么办?不过,您最好也别想着把我抓回去嫁人,我录音了,您刚才说的话要是公之于众,集团股价够跌的吗?准备好被股东撕吃了吗?” “你——” “老年人不要那么激动,对心脏脑血管都不好。” 阮樱吸吸鼻子忽然郑重:“爷爷,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希望能够自由选择人生大事,我爸爸听你的已经不幸福了大半辈子,我不想在你的安排下重复他的老路。” 说完挂断,保存录音另存云备份,再抬头时哪有刚才泫然欲泣的悲悯。 暂时安全了。 慕容家既然选用冲喜的法子就证明确实迷信,不确定她这味药的作用之前,阮家不敢有动作,这点时间足够阮樱运作了。 她前世二十一年不是白活的。 阮樱出了电梯抬脚要走,就听到身后一声嗤笑,做了三秒心理准备回头看。 笑的人是阮樱进电梯时看到的那对男女,二人全副武装戴着口罩帽子,但阮樱很快认出了他们的眼睛。 是对母子,阮樱的准后妈宁羽和准继兄宁澈,两人眼睛很像,一个年近五十风韵犹存,一个二十七岁当红影帝。 宁澈桃花眼里笑容玩味:“这不是逃婚的阮大小姐么,你运气好像不太好啊。” 阮樱扬扬下巴:“你们在这个小区住?大明星不是注重隐私么?哦对,你不舍得给你妈买高级小区?别是等着让我爸买吧?” 保持恶毒人设不倒。 宁澈笑容立刻消失,宁羽拦住他。 “小澈,不要和樱樱吵架。”宁羽先前对阮樱印象一般,主要这姑娘根本不接受她,可刚才听了她对阮父那番感慨就知道她是个外冷内热的孩子。 宁澈无奈:“妈,您别心软,我得告诉阮家或者贺家——” “小澈!”宁羽神情严厉:“你不能欺负樱樱!” 阮樱得意的做个鬼脸:“你不是陆一诺忠诚的骑士吗?怎么,骑士精神就是打小报告是吧?不过我觉得你说了也没用,现在不是谁都敢惹我。” 宁澈气的胸膛起伏:“你就是个烫手山芋!”他从前怎么没发现阮樱牙尖嘴利! “烫死你活该!” 宁羽一脸歉意:“小澈,你少说两句,樱樱,阿姨跟你说对不起,我保证他不会对外说的,你安心在这里住,我们就当没见过。” 阮樱耸耸肩:“我无所谓啊。” 宁羽觉得她没有恶言相向就等于接受好意了,为表示诚意,宁羽先拉着宁澈走。 阮樱挑眉:“真巧,我爸当年追不到当男二,大影帝也是人家备胎,你们俩不是亲父子谁信呐?” 宁澈刚要下台阶,听到这话一个崴脚差点跌在地上,刚站直回头就看到阮樱笑的直不起腰。 妈的!还真是! “你也是备胎!” 阮樱正色:“本姑娘要独自美丽了,你往后稍稍。” 她昂首挺胸走过宁家母子,背影高傲。 第4章 算计 阮樱穿回来第一天晚上她到附近的温泉中心豪华包间泡了一晚,回来房东告知已打扫一新,当场叫开锁师傅另换门锁,就此在租住的房子落脚。 在古代那么多年,阮樱多少沾点四体不勤,昨儿下午钟点工阿姨帮她将四件套和换洗衣物送到干洗店,新床垫和冰箱到货,干洗店正好将衣物送回,她再费劲给套上铺好床,又躺上去试了下柔软。 床头上方就是空调出风口,阮樱打了个滚,差点感动的泪流满面。 给张龙床都不换! 现代化万岁! 家里基本设施有了,阮樱开始丰富小屋,她从现代穿越前还没成年只能住在父母的房子里,穿越后从三岁幼童做起根本没自由,这租来的房子反倒是她第一个独立的家。 阮樱好久没体验过网购买买买的快乐了,先是衣服鞋子包包,但凡顺眼好看的尺码合适手指点一点,统统买起来,先前房东的冰箱有些老旧,她让房东拉走重新挑了一款双开门大冰箱,现在得把冰箱填满吧? 做完这些,阮樱拎包去商场和超市逛了逛,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什么都想买,什么都想吃。 在古代哪有这种待遇啊! 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那是慕容家的,阮樱是个守寡太后,若不是姓阮,有个外甥做皇帝,怕是在先帝嗝屁的当天就被拉去殉葬了,外甥刚登基那一年,阮樱死守一方小天地,她想得苟下去好好活着,后来习惯了宫廷生活也老老实实的,外戚当权的阮家够惹眼了,她不能出格,四季衣物吃穿住行都按份例走,活的死气沉沉。 阮樱两手提满购物袋从外面回来,进电梯按键,刚做好舒口气的准备,电梯又被人拦住了。 不是别人,冤家路窄。 宁澈提了点水果,四目相对,他先扭头看电梯里的广告,阮樱翻个白眼懒得理。 阮樱楼层比宁澈低两层先出去,但站在电梯口没动,宁澈啪的一声按下关门键。 “哼。”谁想偷看她住在哪户啊! 阮樱耸耸肩,开了门锁将东西放到地上,歇了口气又去整理,下午来了一波快递,她看过长长的订单,最近两天都得守在家里接快递,而两位快递小哥迅速熟悉了这位网购大户。 空荡荡的房间迅速填满,阮樱巡视一周心满意足,下一秒火锅外卖送上门,她一人对着琳琅满目的菜色自斟自酌。 阮父打来电话时,阮樱正在客厅站桩,她在宫里那八年一直没忘策划逃跑,八段锦之类的健身项目每日坚持,就怕跑路的时候体力不足,原主身材看起来匀称苗条,大部分归功于少吃,她怀念前前世吃不胖体质的同时把前世的八段锦也给捡起来了,还打算消消食就跳健身操。 身体是革丨命的本钱,阮樱得和一大波人对线折腾呢,不能疏忽。 “爸?” 阮父为集团事务焦头烂额,也惦记着闺女逃亡在外:“钱还够花吗?” 阮樱诚恳道:“够啊。”她这两天刚花了十分之一。 “我待会儿再给你转点,你爷爷还在生气,慕容家也没动静,你就先在外面玩着,等你爷爷消气就好了。” 阮父这话相当叉烧,但继续转账给钱证明他非常赞同阮樱为他抱不平的话,他们父女是同一阵营的。 叮咚。 阮樱看着新到手的一百万转账脸不红心不跳,亲父女不玩虚的,将来连本带利还他就是了。 这通电话没白打,阮樱旁敲侧击得到两个消息,一是阮樱在集团的职务被撤,阮家经营实体产业以服装和化妆品为主,原主大学学美术专业,在公司担任设计师和一个支线品牌的代言人,但因为针对男女主做的坏事,贺家和陆家不允许原主继续蹦跶,公司股东也不想代言人影响风评,逃婚前是停职,现在阮老爷子发威直接撤职。 阮樱对未来规划另有考量,她确实不适合继续留在集团,也不能一直做只米虫仰人鼻息,不过这事不急于一时。 第二件事就是和贺家陆家有关,三家原本实力相当,陆家是老爷子当家,他唯一的女儿早年爱上一位穷画家,家里不同意,二人私奔生女,后来双双死于一场意外,女儿被人拐走下落不明,陆老爷子找回外孙女高兴得很,也决意不放过坏人。 阮樱逃婚在外,他们就继续施压,让阮家拆除这个定时炸、弹。 阮父怕刺激阮樱没有说的太明白,话里话外就是给你好多零花钱随便玩,但是不要再去招惹陆一诺和贺廷熙,他们正在搜集有关阮樱犯错的证据,万一找到对阮樱不利的东西,就算给慕容家冲喜也救不了她。 阮樱毫不在意,原主最大过错是逃婚谋杀陆一诺,可这事根本没发生,他们之所以威胁就是想让阮家倒逼阮樱,一直瞧不起的灰姑娘成功变身白天鹅,昔日的千金小姐被家族嫌弃,心态崩了更容易犯错,犯了错,陆家和贺家就有真凭实据把阮樱送进去。 阮樱不会给他们这些机会。 不过,阮父电话里一直问阮樱住在哪儿,另外两家也像是不知情的样子,那就证明宁家母子真的没有对外说。 阮樱也不打算真的隐秘到所有人一无所知,她早晚会暴露,可他们只能看着她蹦跶,束手无策。 当然,想自由的蹦跶还有一个大前提,阮樱得打听到慕容家那位的消息。 上次找到那家私人医院是阮父放风,这次大概是慕容家怕有心人不轨,只放出继承人正在好转的消息震慑,更多的连便宜亲家都不知道,阮樱打算找机会再去探探究竟,她也没抱什么希望。 一旦慕容尧恢复健康,冲喜这事就一锤定音了。 私人医院 慕容尧刚做完复健,乔蕙在一旁看的直心疼。 “妈,您先回去休息吧。” 乔蕙不答应:“不看着你我怎么放心,怎么样?” “还不错。” 慕容尧坐回病床,乔蕙将炖好的补汤递过去,他顺从地拿起勺子,却见她欲言又止。 “妈,有什么事吗?” 乔蕙整理了措辞:“是这样,我们担心你醒不过来——” 听完冲喜的安排,慕容尧神色莫名,眉眼间依稀看得出凌厉决然:“爷爷怎么说?” 说起老爷子,乔蕙更一头雾水:“他在忙什么先祖的吩咐,我太不清楚。” 慕容尧攒着眉低声重复:“先祖的吩咐……” ~ 私人医院果然比上次把守严密,阮樱拿了上次来时随便检查的过敏原报告就走,坐上出租车没多久就听师傅小声嘀咕。 “后面怎么老有一辆车跟着我们?” 阮樱回头观察,一辆不起眼的大众不紧不慢跟着,她让师傅绕路,对方好像察觉了什么,转弯没再跟。 能是谁呢? 阮樱勾唇笑了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可是光脚的。 车停在商场附近,阮樱循着地图找到一家评价中上的美容院,舒舒服服做了个全身spa,出来时一身轻松。 回家路上阮樱仍然是坐出租,她看司机开的得心应手也忽然生出一种渴望,当即找了个驾校报最贵的班,原主有驾照但是不常开车,出入都带着司机,现在阮老爷子撤掉她的待遇,阮樱只能自力更生。 何况阮樱也不喜欢方向盘掌握在别人手中的感觉。 驾校报名不为考证这事估计教练也没碰见几次,阮樱做好全套防晒去练了三四次车,很快上手,不过她不敢掉以轻心,让教练帮忙按照正规上路的程度考核,一周下来阮樱成功学会开车,她手感极好,教练好心情的夸她是开车的料子。 阮樱:“难道不是因为我是最省心的学员?” 教练摇头:“你看那,人家男朋友陪练车,根本不需要教练。” 大概是命里对头,阮樱随便一扫就认出来陪女友开车的男人是贺廷熙,毫无疑问,另一人当然就是陆一诺咯。 “是不是很养眼?” 阮樱扬了扬下巴:“确实不错。” 结束训练之后,阮樱反手投诉了教练,拿出了撒泼的架势直接将培训手册摔在了驾校经理室。 “我不要你们驾校退钱,我希望投诉生效,这个教练太不专业了,不罚款肯定不长记性!”阮樱拒绝沟通,并且意有所指的道:“教练收受贿赂,误导学员,等我找出证据的话,你们驾校都要倒霉,算计我的时候先打听打听我是谁!” 跟在后头的教练脸色一白,他以为这就是个天真无脑的大小姐,只是顺手做一件事而已,何必较真呢? 驾校经理赔笑:“阮小姐,有事好商量,您看我给您安排换个金牌教练怎么样?” 说完又低声道按照驾校规定的绩效考核,教练一定会受到惩罚。 阮樱耸耸肩:“他收的钱可比罚的钱多多了。” 想激怒她?哼,先看看会不会引火烧身吧! 阮樱目的达到扬长而去,上了出租车问目的的,她思索片刻,该买车了。 第5章 嚣张 阮樱没打算买太好的车,原主座驾都是豪车,可惜保养花费太高,而且名义上都是阮家财产她不能动,再者说阮樱目前那些存款还有许多事要做,一辆代步工具而已,并不一定要拉风惹人眼。 销售看阮樱是女孩子把她往外形漂亮、提成高的车边引,阮樱做过功课,咨询过驾校老司机记得重点,也烦了一天两次被人引导算计。 “对不起,我想换个销售。” 销售一噎:“女士,是有哪里不满意吗?” 阮樱目光极具挑战性,上上下下扫他一眼,懒得多说第二句,这销售默默无言退场,换了一位笑容亲和力高的来,新销售温言软语介绍各个车的性能,那位被撵走的销售在暗中观察,看阮樱往明星代言的车走去朝天翻了一双好大的白眼。 销售站在车边详细讲解,当红影帝宁澈代言这辆车时非常谨慎,毕竟车子出了问题也会连累明星名誉,这款车在同系列中性能初中,同价位性价中上,阮樱问了各项数据后在销售提议下同意试驾,到外面跑了半小时后表示买单。 回程路上开始砍价,回到4S店销售去拿订购合同,被撵走的销售努努嘴:“买了没?赚多少?” 销售两手一摊:“真不是个好打发的,人家做过功课,会砍价,买了。” 虽说买家永远不如卖家精,但能像阮樱这样直中要害还会砍价的年轻女孩子确实不常见。 “那她怎么还在看车?”还看的豪车。 “喜欢呗。” 人说了,将来要开上那样的座驾,提前看看。 负责四百多万豪车的销售更和善好说话,明知道她不买也讲了诸多要点,阮樱坐进去试了下真皮座椅,舒服。 两分钟后阮樱轻叹一声,主动下车。 “谢谢,希望我将来买得起。” 销售莞尔:“那您一定得找我。” “我记住了。” 没错,阮樱承认自己现在非常有野心,当挂名太后她无意也不想掌权,可现在不一样,她贪心的想要更多。 豪车大宅她都要拥有,谁都不能拦。 阮樱忙活大半天也能很累了,打算去休息区坐坐,刚抬脚却看到迎面而来一位唐装老者,两鬓染霜精神矍铄,他手腕上垂着一块玉,按说这样的老人一看就不一般,阮樱盯着人家看不礼貌,奈何他腕间那块玉太惹眼,阮樱记忆深刻。 不过再深刻又能怎么样,阮樱不想招惹,她念头一闪打算去找小蛋糕吃,谁知老者突然出声。 “姑娘,这辆车怎么样?” 销售就在旁边,且见多识广,刚张口要搭话却见老者微微摆手,目光盯着年轻姑娘。 阮樱今天练车,衣着往严实了包裹,短袖套防晒斗篷,牛仔裤加运动鞋,离开驾校后防晒斗篷换成帽子加口罩,打扮的普通到不能再普通,只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明亮动人,猜不出真人相貌。 销售猜不透老者心思,只能安静站在一旁。 阮樱笑笑:“挺好的,具体我不清楚,您问销售吧。” 老者目光不威自怒,语气和蔼:“谢谢,不过我还有件事想问姑娘,你是见过这块玉佩吗?” “见过,是我刚才看它的目光太明显了吗?”阮樱口吻里带了一丝好奇,她回来后查过大叶王朝,不是她穿越前历史知识缺乏,而是历史上确实没有这个王朝,那所谓摄政王贴身不离的玉佩也不过是件相似的东西。 再说,阮樱也没近距离看过,只是神似,有什么好心虚的呢。 老者笑笑:“在哪里见过呢?” “好像是旅游的时候在一家古董店见过,人告诉我是老物件了,我差点花三十万买下来,导游提醒我那是骗人的,您买了?” 老者笑意更深:“没有,这是我家传宝物。” “喔,这样啊。”阮樱被他笑的心里毛毛的,补上一句:“那可能是相似吧。” “可能是,谢谢姑娘。” 阮樱本来要走了。 老者忽然又问:“姑娘喜欢这车吗?” 她轻笑:“漂亮的车我都喜欢。” 老者颔首,似是还想说什么,不知从哪里跑来一个司机或助理模样的男人匆匆过来对老者低语。 阮樱耳力上佳,无意听到‘……昏迷’两个字,就见老者神色大变,冲她歉意笑笑,与助理匆匆离开。 “怎么回事,医生检查出阿尧昏迷的原因了吗?” 老者脚步一顿,想回头去找那阮樱,但人早就不在原地,他眉头紧蹙,示意司机先去医院。 · 阮樱选定的车4S店有现车,销售答应处理大半手续,没几天就顺利提车上牌,新车开到郊区人少的地方溜了大半天练手,开了两天正式上手。 阮父知道她最近的动静,只觉得女儿乖巧的过分,言语间有些心疼。 “你要是开车直接跟我说就行了,用不着买,那车一般太委屈你了,没钱就跟我说。” 阮樱想,有这样心软的爹何愁不成法制咖呢,她笑嘻嘻的道:“爸,那车是宁澈代言的喔。” 阮父咳了一声:“他自己又不开。” 女儿一直不接受他和宁羽相处,对宁澈更没好感,肯买宁澈代言的车是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吗?不过,碍于阮樱之前态度坚决,阮父不想他们难得通话时再吵架。 “爸,爷爷最近有为难你吗?” 阮樱觉得阮父也不容易,上有严格贪心的亲爹,中间有虎视眈眈的兄弟,下有不省心的亲生女儿,咝,这亲戚也和她前前世的配置一模一样。 “还好,只是集团事务比较棘手,慕容家承诺的投资已经到账一半,应该没有大问题,你顾好自己就行了,不用担心我。”挂断前阮父又交代:“慕容家那边一直没消息,想来只要慕容尧好转就不会有太大意外。” 嗯?慕容家有这么好心? 阮樱这姓没啥好感,打心眼里觉得能不接触就不接触。 开着新车回到小区,阮樱到地下停车场找停车位,她租的房子没有停车位,现在租这个是房东介绍的,位置不错,就在他们单元楼附近。 停车场有不少豪车,阮樱一路看过去记下三四辆顺眼的,打算作为将来的备选,嗯,简直是后宫选秀的心态。 顺利停好车阮樱没立刻上楼,打开网购软件给新宠挑一些摆件丰富内景,她坐在驾驶座没动,停车场内间或有车子解锁、启动的声响,她余光看到一辆黑车缓缓驶来,路过她停车位的时候车速更慢,驾驶座没关车窗,只见男人侧脸优越,戴着墨镜看过来,神情莫辩。 阮樱勾唇与他对视,在心里计算了距离启动车子,稍稍往前了那么一点。 宁澈都没反应过来,只察觉到车身有钝钝的被撞感,而罪魁祸首立刻往后倒车。 “阮樱!” 男人的怒吼响遍停车场,阮樱施施然下车,随意打量豪车后车门外微微的凹陷:“哎哟,不好意思哦,我把油门当刹车了,不过你代言质量不错嘛,我车居然看不出什么撞过的痕迹。” 宁澈熄火下车,愤怒的拿下墨镜指着那片凹陷:“你故意撞我?” 阮樱双手抱胸,两人身高差距有二十多公分,她嚣张的神情助长气势,没有丝毫歉意的道:“是你故意停在我车前耽误我开车出去,我不小心的,不就是一辆车嘛,你注意形象啊,被狗仔拍到就不好了。” 这苦口婆心刻意的不能更明显。 宁澈这辆车是定制版,贵就算了,也很出名,他很少开出来,除非是心情很好的时候,他最近刚杀青拿了奖在家休息,时常过来劝母亲搬家,好容易有点松动了,他想再接再厉才开了这车—— “我现在就报警让阮家抓你回去!” 阮樱无所谓:“可以啊,我觉得这个新闻卖给狗仔够我赔你车门钱啦。” 宁澈拨号的动作顿住,瞪着阮樱气愤到不知该说什么来表达,怎么会有这种嚣张跋扈的女人? “阮樱,你活该这辈子都得不到心爱的人!” 阮樱两手交叉:“反弹!” “你——” “多大点儿事啊,我小心着呢,你要是气不过就去找我爸要钱,我是不打算动用零花钱赔给你的啦。” 可是宁澈会找阮父吗?当然不会,宁羽和阮父经历重重波折还没正式定论,宁澈是个大孝子,即便再不满也不会让母亲因为这种事烦心。 宁澈眼睛发红:“阮樱,你不要太过分。” 阮樱冷笑:“同样的话我还给你,别监视我的行踪,我发起疯来,不保证会做什么。还有,你故意激怒我对付陆一诺和贺廷熙——” 她故意拉长声音,似笑非笑观察宁澈反应,从愤怒到惊讶以及些微的心虚。 果然,女主的左护法迫不及待了。 阮樱凉凉道:“是想我被抓进去你就可以继承我爸爸的遗产吗?我告诉你宁澈,想得美!” 宁澈几近屈辱的反驳:“谁要你爸的遗产?”他只是觉得没证据把阮樱送进监狱,诺诺就难真正安全。 “那就好!” 阮樱捏着钥匙在车身划过,刺耳的声音之后奢华豪车车身留下长长的无规则划痕,她手指晃着钥匙一步步走远。 第6章 和摄政王八分相似 “你小老婆送修?!划花了?谁干的?” 表弟徐进义一声比一声高,不敢置信宁澈最宝贝的、他们想摸一下都得打报告写申请的近千万爱车居然被人划花了,而且宁澈还憋着气,显然划花他车的人惹不得! 宁澈有气没地撒,咬牙切齿道:“一个疯子。” 他若说被阮樱欺负了,没脸见人呐。 “赔了么?送修怎么说?” 宁澈不想回答,送修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这辆定制幻影从到手从没有磕磕碰碰过,而他本人又有强迫症,修过的车总是有瑕疵的,再不是他最初到手的爱车了。 贺廷熙抿了口啤酒,忽然有个猜测:“不会是阮樱吧?” 宁澈阴沉着脸不说话。 默认了。 “我艹,这女人在哪儿呢?阮家还放这疯子到处跑?慕容家也不追究她逃婚的事?”徐进义义愤填膺,他和陆一诺是大学同学,还曾喜欢过她,只是大大咧咧的自己没发现,等醒悟过来陆一诺早就爱上别人了,但这也不妨碍两人交情,阮樱欺负陆一诺的罪行罄竹难书,他自然要打抱不平! 宁澈脸色很差,他现在后悔不该那么君子,没告诉任何人阮樱的住处,早该让阮家抓她回去的。 贺廷熙脸色沉重:“这个女人心机太深了。” 从他和陆一诺相爱,阮樱就常去他们公司为难陆一诺,两人都是设计师,阮樱还蹭诬陷陆一诺毁坏她的作品,并借势将陆一诺的心血毁掉,当时有人要绑架陆一诺,阮樱明明看到始作俑者是谁,却故意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严格来说阮樱次次游走在违法边缘。 如果阮家真能制服阮樱,让她乖乖呆在精神病院,就算是嫁到慕容家深居简出不来打扰他们生活也好,可这么一个心肠歹毒的女人竟然还能优哉游哉的当做无事发生悠闲生活,谁能忍? 宁澈狠狠将酒杯摔在桌上:“哼,还污蔑我觊觎她爸爸的财产,阮家风雨飘摇,要不是有慕容家的支持迟早破产,谁会看得上那点东西!” 徐进义冷哼:“既然别人不收拾她,那我来收拾,咱打压的她没脸在燕京生活下去不就得了!” “可是,”贺廷熙叹气:“她爸爸不会做事不管的,我不能让宁阿姨跟着伤心。” 徐进义更气了:“小姨跟这个糊涂男人在一起能有什么幸福?当初阮樱欺负小姨,他只会和稀泥,口口声声要处置阮樱,结果她逃婚还是他打掩护,我看他只会更纵容阮樱!” 宁澈脸色愈加难堪,母亲当年和阮叔恋爱遭到两边家长反对,因为门不当户不对分手,他父亲表面是个仁人君子其实最喜欢家暴,离婚时伤筋动骨,而阮叔也是婚姻不幸,他们要重修旧好,宁澈从未打算破坏,所以现在落的进退两难。 贺廷熙眼神狠厉:“既然如此,阮叔叔没帮她的能力了,她还怎么嚣张?” “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因为阮父对女儿的纵容,阮老爷子和阮氏集团等人都对他不满,可拉来了慕容家的投资…… 宁澈逐渐会意:“慕容家那?” 贺家和徐家祖籍不在燕京,而燕京老牌世家的圈子不是有钱就能挤进去,慕容家虽低调,但屹立其中多年不倒,两个圈子向来进水不犯河水,要是因为一个阮樱得罪慕容家,恐怕不太好看。 贺廷熙好整以暇:“慕容家那位又陷入昏迷了,看来冲喜没什么效果。” “真的?那就好办了。” · 阮樱也接到慕容尧昏迷的消息,听说是复健时忽然毫无预兆的晕倒了,三年前慕容尧就是因此深度昏迷,慕容家一筹莫展,幸而晚上慕容尧很快清醒,然而好景不长,没两天呢又昏迷了。 慕容家想起阮樱这味药了,也没含糊,直接派人到小区楼下来接。 阮樱没逃,乖乖上车去了私人医院,一路紧密保护到一间VIP病房停下,门口守卫保镖放行,进去之后发现小客厅空无一人。 保镖跟在阮樱后头,为她打开病房门。 入眼就是装修精良的病房,宽大病床上躺着一人,阳光从外面洒进来,阮樱越走越近,在病床一米远的位置站定,恰好可以居高临下的打量这位慕容尧的面容。 双眉英气凛凛,很好地掩盖了丹凤眼那抹淡淡的媚意,鼻梁挺直双唇饱满,气色良好,不像是躺了三年多的植物人。 慕容家继承人甫一出生就是天之骄子,被家族寄予厚望,昏迷前就逐渐扛起家族事务,才干卓绝,外人都说如果不是他忽然昏迷、药石罔医,绝对轮不到阮樱与他发生任何可能。 阮樱又仔细将他五官组合观察一遍,表情淡定的双手抄兜,死死拧住大腿上一点肉才没让表情变化太明显,可眼前还是走马灯样闪过喝下鸩毒发作时看到摄政王忽然出现的面孔,素来八风不动的人居然震惊到慌乱,又一闪是他肃着一张清隽脸庞率领朝臣上朝的沉稳模样,由远及近,身姿挺拔压迫力十足。 有过一块疑似摄政王贴身不离的玉佩,再有一个和摄政王八分相似的男人,可历史上完全没存在过却突然出现在千年后,这世道怕不是要疯。 “你们请我过来做什么?” 最奇怪的是不见慕容家的人,就不怕阮樱突然行刺他们唯一的继承人吗? 保镖一板一眼:“老先生请您在这儿休息片刻。” 说完他贴墙站立,阮樱愣了一会儿坐到待客的椅子,床上那位睡美人倒睡的憨实,可阮樱自认没有强心剂的功效,静等他们认清现实,反正阮樱还没接受自己是穿越回来发现自己生活被人外来户搞到一团糟的事实。 或者说,这其实是她前前世的平行时空? 阮樱天马行空的想着,余光扫到床头监视仪器数据非常平稳,不像电视剧里显示的那样嘀嘀嘀的忽上忽下最后归于可怕的平静。 也不知道喝了鸩毒的人心电图是啥样。 摄政王是先帝兄弟,一直有惊才绝艳的贤名,但多年病弱,不是立储人选,可先帝驾崩时硬是指定他来摄政,最坏打算就是宁肯便宜自家兄弟也不要外戚做大,而摄政王最后果然达成这一愿景。 对了,太后会陪葬些什么?阮樱想起她低调收集了二十年的金玉宝贝,放到现在可都是传世古董啊,太可惜了。 保镖一向能在不需要的时候当不存在,可当这位阮小姐的存在感比自己还低的时候,不由怀疑人生,保镖看了阮樱好几次。 阮樱没让他太纠结:“我要在这儿坐多久?” 总不会像王子吻醒公主似的,非礼慕容尧吧?她没那个胆子,也不想亲一个和死对头八分像的男人! “说是让您坐够半小时。” “我可以用手机吗?” “……可以。” 能打发时间就行,阮樱不愿意回想蹲在深宫百无聊赖的感觉,外甥登基那年刚满八岁,十六岁驾崩时后宫已有三十六位嫔妃,加上先帝那些没陪葬的太妃,每次美其名曰给太后请安时就是阮樱最头疼的时刻。 阮樱不是天生的政治家,她也没那份野心和才能,奈何身后有个妄图改天换日的亲爹,她这个傀儡不听话就得死,因此代表阮家与那些大臣就如何辅佐小皇帝外甥理政拉锯战时非常蛋疼,好在过了两年摄政王一众大概认清她傀儡本质,不再为难。 阮樱发现自己盯着手机还是忍不住回想过往,就跟坐牢的犯人出来了上厕所还忍不住喊报告一样,心里别扭。 为赶走这份别扭,阮樱打开短视频。 土嗨的BGM让保镖瞪大双眼,可老爷子似乎没说不让人刷视频…… 阮樱好心的没调最大音量,估摸着时间到了看向保镖,这时,病房门打开,从外面进来一位气质温婉的中年女人,后面一位老太太,探头探脑打量病床上的人,看人没动静,明显松了一口气。 乔蕙表明身份,叹气道:“阮小姐,我们商量过了,让你担着冲喜的名头不是办法,阿尧的身体情况不能寄托在你身上,现在对外宣布你们是男女朋友关系,后面再……你看怎么样?” 难得遇见一明白人,阮樱连忙表示:“好,我都听乔阿姨的。” “不过,后面如果还需要我来,能不能只通知我一个人?” 阮樱觉得她这味药可以自行收费,阮家有慕容家一半投资的仙气吊着死不了,她可不想好处都便宜阮老爷子和小叔。 乔蕙有些意外,点头答应。 阮樱离开病房时觉得自己和熏香作用差不多,顶多一心理安慰,风吹就散,还是得相信科学啊。 她乘上电梯下楼驱车离开,并不知道走后没多久病房内一阵慌乱,慕容尧睁开眼睛了,脸色逐渐恢复红润,甚至能像前些天那样下床复健。 医生讲不出缘由。 乔蕙提心吊胆:“阿尧,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正常?” 慕容尧垂着眼睛笑了笑:“妈,我现在挺好的,感觉比之前有力气了。” 乔蕙一愣。 慕容老太太脸色阴沉,不会吧,阮樱真有用? 第7章 摄政王的交代 慕容老爷子慢一步,赶到医院时为慕容尧检查身体的医生刚刚离开病房,问过医生诊断结果说是不能再让慕容尧陷入昏迷当即有了决断,先派两名保镖去阮樱附近保卫安全。 “如果不是怕冒犯人家,应该直接请到咱们家里来。” 慕容尧轻咳:“爷爷?” 乔蕙也觉得奇怪,以老爷子的霸道性格和阮樱现在的处境,不是做不出来朝慕容家施压让人主动送阮樱过来的事。 慕容老太太紧张的看向老爷子,等着他解释,但是老爷子什么也没说,让她们回家休息,自己留下陪慕容尧聊天。 出了病房,慕容老太太看乔蕙下楼坐车啊哟的捂着肚子要去卫生间,又回到病房楼。 “乔总,要不要?” 乔蕙摇摇头,径直走了。 慕容老太太回到病房门前对保镖连说带吓唬才没让他们进去禀报,悄悄进了小客厅,看病房门口留了条缝小心的蹲在那偷听。 病房内爷孙二人似乎什么都没察觉。 “……若是你有喜欢的人尽可以告诉我,爷爷得让你过得开心点,也好平衡人家和阮小姐之间的关系,我看阮小姐非常通情理,不过三年过去,你喜欢的姑娘还有联系吗?” 慕容尧靠在床头,无奈的笑:“爷爷,你别调侃我了,我没喜欢的人。” 慕容老爷子长舒一口气:“那就好,少一桩麻烦了。” 俩人东侃西说,就是不聊正题,慕容老太太蹲的脚麻扶墙站直的时候不小心哎呦了一下,慕容老爷子立刻打开门看究竟。 “我,我东西忘拿了,现在就走,你们慢慢聊。” 保镖亲自送老太太离开,回来报告给老爷子。 慕容尧无奈,老爷子为了让他多点牵挂真是什么招数都使上了,不过,一定还有别的事让老爷子如此为难。 “爷爷,到底怎么了?” 慕容老爷子长叹:“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其实你和阮樱不仅仅因为冲喜,她是先祖交代要找到的人,只是没到日子我不好擅自接近,后来事出突然,若是我不保她,怕是有愧先祖交代,况且先祖说对阮樱,如他亲临。” 那可是千年前老祖宗留下的话,现在被他降辈成孙媳妇了,怎么对老祖宗交代呢? 慕容尧低垂着眼眸,假咳道:“爷爷——” 但老爷子很快自说自话:“说不定先祖他老人家就是预测到你有什么意外才让人测出这一道机缘?” 倒也说得过去。 慕容尧觉得老爷子年轻时也是个爱叛逆的性格,怎么老了反而小心翼翼,一口一个先祖,他……还是只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吧。 “接下来你和我一起忙先祖遗产的事。” 慕容老爷子感慨万千:“真交到人手里,就了了这千余年的承诺,咱们也落个轻松。” 慕容尧神情恍惚了一阵,而后应声。 保镖选的都是精英,由乔蕙和阮樱知会,阮樱知道身边有保镖之后稍微睡踏实了点,毕竟她见完慕容尧直接做了两天噩梦,梦到自己还没从古代回来。 简直太吓人了。 阮樱实在怀疑慕容尧和摄政王的相似之处,网上查不到太多他们先辈的资料就让阮父帮忙打听,不过最后找到的资料和阮樱所料相差无几。 近百年间的资料还算详尽,往上数只知道慕容家做过官,轻描淡写一笔带过,再往前三百年全无踪迹,大约可能是基因排列组合搞出了千年前的摄政王? 阮樱是债多不愁,她暂时在慕容家这棵树下乘凉,打算先给自己准备后备力量。 原主学美术专业,是个半瓶水的服装设计师,阮樱边想边做筹划了好些天,买来拍摄设备拍下画画的过程剪辑然后放到网上,她学过二十多年的工笔画,所见所闻皆是古色古香的人和物,把脑子里的东西变为现实顺理成章。 “这算是穿越大神对我的补偿吧?” 阮樱画工不差,花草工笔画信手拈来,只是费时费力,在这间隙阮樱想过另找一份工作,但想想交际圈子就放弃了,她有意的公司都和那些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果有他们有心找麻烦,那她一个小员工还不是处于绝对弱势? 也不用如果,阮樱觉得换成自己也想把坏人斩草除根。 所以在得到阮父被架空的消息时也不是很意外,孙女已经标出利用价值,且拿到慕容家一半兑现,阮老爷子不能指望她换来更多好处,何况阮樱还和慕容家商议,另一半好处不通过阮家这个中间商直接给她。 阮老爷子舍弃阮父,既想榨出阮樱更多用处,也是对她不乖的惩罚,给他生了孙子的小儿子才是心头宝。 “爸爸,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阮父哭笑不得:“小没良心的,开爸爸的玩笑,你忍心啊?” 阮樱耸耸肩,有什么不忍心的,这个结果在她预料范围内啊,更不孝顺的说法是她早等着这一天呢。 她叹气:“爸,爷爷太狠心了,会不会怪我拖累你?” 阮父摇头:“这不怪你,当初我不应该听你爷爷的,答应和慕容家这桩事。” 虽然阮老爷子声明阮父的离职是缓解阮樱带来的负面影响,但换来慕容家给的好处就把他们一脚踢开,尽管有兄弟的挑拨以及贺家施压,他又何尝不懂更大原因是父亲的绝情。 阮樱背地里做了个鬼脸,好像爸爸被气糊涂了,弄错了因果关系,完全忘记原主干过的坏事了,但不得不说,有个一边倒的爸爸站在自己这边的感觉很好。 “爸爸,我想了好久,咱们还是靠自己做点事吧,在别人手底下工作迟早有被赶出去的一天……” 他这会儿对老爷子的父子之情失望,给阮父洗脑只需要从亲情方面下手——不不,是阮樱相信爸爸的能力,他这么多年的企业管理经验以及认识的人脉,这对她的事业来说事半功倍。 “爸爸,你信不信我们俩合作是双赢?” 阮父失笑:“跟爸爸绕这么多圈子?” 阮樱吐吐舌:“爸爸,我就是想让你给我打工,放心啦,咱们五五分成。”反正最后大部分便宜她咯。 “行,你说吧,我闲着也是闲着。” 其实很简单,从阮老爷子手里抢生意。 阮家的实体产业涉及服装和日化,服装品牌最有影响力的目标人群是年轻的时尚女孩,从生产线到销售的细节技巧阮父一清二楚,阮樱不打算在阮家的强项碰壁,汉服产业如日中天,她要利用优势,在阮家十三年和宫廷八年见过最精妙的刺绣和设计,这难道不是最好的优势? 阮樱记得当年学习针线活的血与泪,现在不是看到回报了么! 大叶王朝的服饰兼具唐宋风格,放到现代没有丝毫违和感。 阮父看完设计图纸陷入沉默,阮家也想过进军汉服产业,且投资过小众网红品牌,但因为没有好的设计师,效果不理想,和主产业相比实在是九牛一毛,现在他倒有了不一样的看法,或许他们当初错过了一个好的设计师? 阮樱咳了一声:“爸,绝对和陆一诺没有关系。” 阮父哑然:“我没这样想。” “我相信爸爸,您绝对和渣男不一样。” 糖衣炮弹永不过时,阮父特别吃这一套,大手笔的投入一千万做启动资金,他熟悉全套流程,干劲十足的从开办公司做起,阮樱负责脑力劳动,从画图设计到打版样衣信手拈来。 与此同时阮樱第一支视频发布。 第8章 饥饿营销 原主用过的社交账号疏于打理,偶尔动态多是用来炫富或指桑骂槐,阮樱给那些内容设置分享范围,随后关掉页面另开账号,直接用汉服品牌名牡丹朝三字做昵称。 视频标题简单:仕女与狸奴,详情写明自己是服装设计师。 视频发布后阮樱就打着哈欠睡觉了,网站对新人有扶持,而互联网信息茧房优先将这条视频推荐给同好,通过审核后的五分钟内视频有了第一条评论和点赞。 【留个脚印,PO主必火。】 三十分钟,评论点赞破百。 【童子功吧这是,稿本厉害了,后面染了多少遍啊,一个设计稿的话这也忒细腻了,国画学生不想活了!】 【这是工笔画还是水彩画?】 【工笔画!工笔画!也就是国画!先看看楼主丝染人物头发和猫咪头发那个细致,妈呀,鸡皮疙瘩起来了,想要大佬的手!】 【门外汉看个热闹,我只觉得美人发型好复古啊,比较细致,有没有盘发梳妆高手给复原一下,好漂亮!】 【和现在写实派的工笔画不一样,我更喜欢传统仕女图,有味道,大佬继续不要停!】 【我想要美人衣服同款,汉服商家看过来,古装剧导演制片看过来,给你们千篇一律的服装换个设计师吧!】 【散了吧,还以为是工笔画大佬炫技,现在看来八成是商业操作,这视频有推手,不给资本奉献一毫一厘。】 【杠精丨开好不好,人家是服装设计师!艺术家也要吃饭好不好!】 【大佬能不能在镜头里放个国旗小徽章啥的,防偷国。】 【等等,这不是专业画家吗?服装设计师这么卷了?】 某高校国画专业学生将视频分享到专业小群:【哪位大佬放假也不休息,看完压力好大啊!】 大晚上都在睡觉小群里暂时没什么反应,到早上都在讨论这幅画,原因很简单,他们国画专业教授半夜转载了这视频,大加夸赞,阮樱画风不同于现代任何流派,画风颇具五代时期的工整艳丽,技艺纯熟,教授反手给学生们布置了作业,哀鸿遍野。 阮樱醒来时距离视频发布过去了十个小时,视频获得五万点赞,分享过千,数据还在持续增加。 中午,阮樱发了第二条视频,她请来一位长发飘飘且发量喜人的模特,依照画中人梳妆样式一一还原,而后换上画中人的衣服,清冷多情的古代仕女抱着通体洁白的猫咪走到了人们眼前,丝绦飘逸、环佩叮当,鲜活灵动。 如果说第一条视频是引起专业范围内的讨论,第二条则正中汉服爱好者的红心,不同于市售汉服的机器量产、华丽堆砌,服饰偏宋制,饰品考究、配色精巧,暗纹刺绣低调奢华,发饰服装相辅相成造就古典美人,极具历史内涵。 【就问一句,啥时候给我上架!!!】 【买!!!】 【大佬你签给谁家了?什么时候上真品?】 阮樱有备而来,随后三天按照上下集的形式先放画图过程,再放真人模特效果,视频更新速度带来了众多粉丝,后台私信问什么的都有,衣服、合作、妆发、是否可以转发等等。 后续视频阮樱写明只要标注原视频作者都可以转发,她现在需要的就是曝光,没必要和钱过不去。 阮父很惊讶,宣传人员提议买推广做前期积累,暂时被他拒绝,真材实料的内容才能得到大家喜爱。 四幅仕女图全部更新完毕,春日戏猫、夏日观鲤、秋日摘石榴、冬日抱雪,视频点击量逐步增加,阮樱打算在卡在审美疲劳前做一则变装合集,增加流传度。 但有博主先她一步剪了出来,标题极其惊悚,《吊打国产古装剧那些事,内娱苦蚊帐窗纱久矣》! 博主精简内容,留下阮樱画稿本的画面,丝染画面,唰的一下转场换成远景的成品仕女图,镜头再一转,模特出现,他选配的BGM节奏明快,搭配在一起是绝佳的视觉享受,而博主本身就是剪辑大手子,行事不拘一格,在圈内有一定的粉丝和好感,这则视频随之在各个社交网站、短视频APP流传。 【博主好勇!太燃了,咱们的古装剧真该学学了,整天搞那些清一色的廉价布料还没窗帘有内涵吧,就不能找些靠谱的设计师么!】 【美术生奔到原作者那儿看了表示,我们教授有点受伤,他以为作者是美术生,在课堂上训我们将来毕业都找不到饭吃。】 【本汉服爱好者只有一句话,电视剧不用,商家呢?赚钱的机会给你们摆在眼前了!】 汉服虽然算不上主流,但小圈子有小圈子的好处,外人吐槽看个热闹,真正的汉服爱好者以及喜爱试穿、开箱的博主都是翘首以盼这四件衣服上市。 阮樱钓足他们的胃口,随后让工作人员上架服装,衣服品质分为机绣、手推绣以及手绣三种,品种不同价格不一,他们初初入行,布料质量是重头戏,阮父设了专人把关,他有配套人员,衣服开售之后营销宣传正式投入流程。 互联网时代什么都看流量,阮樱不能跟不上时代,别人评论她骗人营销咖,她完全置之不理,如果摆地摊就能宣传自己心血的话,那她还花什么闲钱?再说她的广告没有任何骗人的噱头,完全问心无愧! 衣服上架之前阮樱和阮父联系厂家秘密生产样衣,衣服上架皆是现货,但库存有限,卖掉第一波后好评反馈在85%左右,过几天上架第二批库存,销售一空后宣布四款汉服绝版不再发售。 于是没买到的汉服爱好者心里都留下一个又爱又恨的名字:牡丹朝! 阮樱耸耸肩,她深知一口吃不成胖子,但在遍地饥饿营销的时代总得想个办法让人记住自家牌子吧? 但阮樱也有点不忍心,画了款式的稿本就PO出来表示新衣服即将上架,好歹稍稍安抚了客户。 一个月忙的团团转,结果喜人,初期投入成本收回八成,比阮父预想的结果好得多。 “爸,你不会以为我会连累你赔钱吧?” 即便阮父这样想也不敢这么说:“哪有,我们樱樱认真工作的时候很厉害,爸爸相信你。” 阮樱不计较真假,话好听就行,她似笑非笑的:“爸爸,你很久没去陪宁阿姨了吧?现在可以放假休息几天了。” 阮父挺高兴:“谢谢老板。” 他不想追究女儿的转变,只要在变好。 两人并不住在一起,决定自立门户后阮父就另租了房子做办公室,是以这么久以来阮父从没去过阮樱的住处,他们一前一后开车到阮樱租住的小区,阮父完全没注意到阮樱在他之后停车。 阮樱回到自己的小窝打开电视当背景音,随后瘫在沙发上等外卖,很快,外卖小哥将饭菜送上楼,她嘬着奶茶忙里偷闲想起来慕容家的人没再找过她,那证明慕容尧正在好转中? 她这强心针的功效未免太强大了! 阮樱不知道慕容家是怎么想的,但是没消息就是好消息,她抛开这件事不管,随手打开社交软件,结果看到一条意料之外的消息。 杨从一:你好,我很欣赏你设计的古典服饰,我手上有部古装剧正在招聘服装设计师,有意请来参与选拔。 阮樱退出私信去搜了这个人的名字,点进去主页再点私信,上面那句对话赫然在目,这不是当下非常出名的导演吗? 不过这位杨导以拍电影著名,从业二十年拿奖的电影两只手数不过来,多是叫好又叫座的影片,但杨导出入电视圈并不顺利,第一部 古装电视剧半路夭折,后来重组人员重找演员才顺利完成拍摄,一经播出便引爆电视圈,这部剧的服装设计师也因此名声大噪,在颁奖典礼中拿到最佳服装奖。 可是这位设计师叫陆一诺。 原主记忆中,得奖在三年后,这次的筹划拍摄注定夭折。 阮樱勾了勾唇,可是她来了,事情可能会不一样啊。 第9章 等着被折腾吧 阮樱喜欢为目标全力以赴,按照杨导给的联系方式先找负责招聘的剧组人员留了联系方式问选拔要求,杨导在圈内久负盛名,他要挑服装设计师自然有一堆人应聘,阮樱大概是其中最没名气的一个,刚火起来的小网红罢了。 招聘老师答复说会将资料发到邮箱。 十分钟后阮樱收到邮件,里面有美术指导对这部剧服装方面的研究,附件是人物小传,这部剧还没开拍,剧本不可能泄露给无关人员,因此人物小传也只有寥寥数字,她需要根据人物小传设计出符合人物性情的衣服。 阮樱和阮父打了声招呼让他继续忙牡丹朝新品发布,自己留在家找灵感,闷得慌了就去布料市场逛逛,她外出的时候不多,转来转去发现仍然有人跟踪她,慕容家派来的俩保镖有她联系方式,路上提醒了一声。 阮樱淡定:“放心,他们没胆子撞死我。” 第一次跟踪被发现对方很快改变路线装不存在,这次理直气壮了一些,癞蛤丨蟆趴脚面不咬人膈应人呗。 中途休息吃饭时,阮樱刷到陆一诺与贺廷熙的婚讯,一对金童玉女的结合,果然可喜可贺。 估计所有人都在防着她再次发疯吧? 阮樱挺高兴,就喜欢看你看不惯还干不掉我的样子,从前是苦中作乐,现在则是幸灾乐祸,揣摩这些人的心理可太下饭了。 一盘干锅牛蛙让阮樱干掉大半,俩保镖开始还惊讶她这份这从容,现在已经麻木了。 “咨询你们一件事。” 保镖头皮一紧:“您请说。” 阮樱捧着大麦茶姿态悠闲又透着不可名说的矜贵:“我这边的情况慕容家肯定一清二楚,那慕容……先生那儿呢?他现在怎么样了?” “慕容先生在坚持复健、接手公司事务。” “然后呢?” 保镖嘴巴变成了蚌壳。 阮樱跟他们计较不着,喊服务员结账,服务员以为她和保镖是一起来的,便一起报账,她只付了自己那份钱:“给他们开票等报销吧。” 就算是慕容家的雇佣也不能占她半分便宜。 保镖红着脸掏手机,慢一步走出饭店就见阮樱不见人影,他联系另一位跟着阮樱的也没见到人影。 “阮小姐一出来就甩开我了。”不是他不专业,而是阮樱有备而来! 这边阮樱不为难他们,给了条消息报平安:“去办点私事。” 半小时后,在俩保镖忙着跟主家负荆请罪前阮樱提着两袋东西回来,放心的交给他们提着。 “我送礼的东西,别弄坏了。” 保镖更小心翼翼。 下午阮樱接到阮父消息,问晚上要不要去宁羽那儿吃饭,今天是宁羽生日。 阮樱答应了,要完地址五分钟后出现在宁羽住处,小区房子每层四户,都是两室一厅的户型,宁羽小房子布置的温馨简单,阮樱一来,宁羽颇有些手足无措,请她落座又端茶倒水,果盘往阮樱面前推。 宁澈攒着眉强忍不悦,宁羽不断暗示他不能激动。 阮樱第一次在阮父面前平静的对待宁羽母子,这让他无比的喜悦,就差对亲生女儿感恩戴德了。 “你宁阿姨不是故意说你住在这儿,不小心说漏嘴了。” 阮樱耸耸肩:“无所谓啊。” 如果宁羽是坏的,早该在她逃婚第二天‘不小心说漏嘴’,现在大家是一条贼船上的人。 阮樱这态度阮父非但不生气,反而觉得是女儿长大了,做过坏事的人突然变乖那叫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为了女儿高兴一点,亲自和宁羽下厨准备饭菜。 宁羽有些担心的瞪了宁澈一眼:“小澈,你和樱樱好好聊天。” 宁澈面无表情,俩长辈走进厨房,他就不自在的换了个坐姿,长手长脚像是不知道怎么放才舒坦,他本来打算回房间躺着的! “备胎你好,听说陆一诺要结婚了,你什么感想?” 一声嚣张的询问令宁澈转移视线,看向一人占据大沙发的阮樱,她翘了个二郎腿,修身的牛仔裤衬得她双腿笔直修长,上身白T恤,长发用一根簪子挽在脑后,素面朝天的脸上白皙莹润,眼睛清澈黑亮,和以往妆容精致的嚣张模样大不相同。 宁澈倏地想起那天划花他车时的玩世不恭,冷哼着翻了个白眼,不想搭理。 阮樱不放弃啊,拿手机当话筒:“说说嘛,你打算给贺廷熙做伴郎吗?是不是打算做陆一诺的大哥哥,给人多少陪嫁啊?你要是告诉我的话我可以独家爆料是否去抢亲哦。” “阮樱,你是不是有病?” “你是要给我介绍医生吗?那就说说嘛,消息我拿去爆料就有钱看医生了。” 宁澈笑容讽刺:“你阮大小姐还会缺钱?” 阮樱凑近他,眸□□愤:“我比不得你,拜你所赐我爸已经被爷爷停职了,我听说你要接杨导的电视剧,不错啊大影帝,对你妈心上人出手这么狠,自己功成名就,晚上睡得着吗?” “那就怪他没生一个好女儿。”宁澈心里舒坦,只要阮樱不开心那他就开心:“你管我接什么电视剧!” 杨导的电视剧是很好,但宁澈还没考虑好要不要接,进组后要去外地拍摄,可陆一诺的婚礼近在眼前,他不想错过,所以一直没给那边准确消息。 阮樱离得更近,似是要看穿宁澈心中所想,那语气像是平静无波的河面随时要窜出一条张着血盆大口的巨蛇。 “我看呐,你才是居心不良那个人吧,借力打力把我一网打尽,如果我拼尽全力反扑真的抢走贺廷熙,你是不是就能得偿所愿跟陆一诺在一起了?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佩服啊影帝!” 宁澈一愣:“我不是你,我没这么想!” 阮樱抱臂冷笑:“难道你刚才没有心动?呵呵,伪君子!” 宁澈被刺激的脱口而出:“我根本没时间,她结婚的时候我要进组拍戏!” “什么戏?你没有证据瞎扯吧!” “杨导的剧!” 阮樱慢慢坐回原位,晃了晃录音状态的手机:“好啊,日后见真章。” 宁澈瞬间咬牙切齿,想起她卖消息给狗仔的话,一字一顿道:“你要是敢对外说,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无论是与陆一诺的牵扯,还是处于保密状态的电视剧。 “嘁,宁大影帝,我是吓大的,你继续?” 宁澈抬手要抢她手机,哪知宁羽探头观察他们相处的情形,恰好看到这一幕以为她要打人,举着擀面杖急匆匆过来拦在宁澈面前,差点用擀面杖揍亲儿子。 阮樱噗嗤笑了,吐舌做鬼脸好不得意,宁澈看的一愣,反应过来之后气冲冲回了房间。 宁羽忙替儿子道歉,阮樱好脾气的表示并不在意,哼哼,搞定电视剧夭折的三分之一原因,大影帝就等着被折腾吧。 晚饭丰盛美味,阮樱吃的心满意足,回家运动消食睡了个好觉。 私人医院 保镖为难的汇报情况,他们说的是实话,但看阮樱的样子一定是误会他们说的假话,人家说不定是慕容家未来主母,他们不好得罪,只好找慕容尧拿主意。 慕容尧没多说,只让他们保持现在的状态不要得罪阮樱。 挂断电话,慕容尧继续锻炼体力,他昏迷这三年得到了很好照料,不存在肌肉萎缩之类的情况,但从前身体羸弱,复健也得循序渐进,老爷子和父母都不同意他出院,基础复健完成后又弄来健身设备供他使用。 乔蕙来的时候慕容尧刚洗完澡出来,看起来有些疲惫,但精神还不错。 “真是奇了,你和阮家那小姑娘是不是上辈子有缘啊?人一来你就精神,你该不会是什么采阴补阳的妖精吧?” “妈——” 乔蕙摆摆手:“算了,不说你,你姨父现在可担心你了,你是他的剧本顾问,他现在筹备新戏,就怕你不合作了。” 杨从一手上这部电视剧从三年前便计划开拍,但慕容尧昏迷项目搁置,现在正式筹备,不能再掉链子,慕容家也有投资,乔蕙手下的影视公司还是这部戏的出品方,对这个年度项目非常重视。 慕容尧失笑:“妈,越说越觉得我不是你亲儿子。” 乔蕙扬手作势打他,慕容尧不躲不闪,她先心软了,暂时放下工作狂本性,询问这两天的变化。 “你要是能出院了咱们就回家,在这地方住了三年多晦气啊。” 慕容尧眸光闪了闪:“应该可以了吧。” 乔蕙松口气,重提阮樱:“阮家真够凉薄的,怪不得这小姑娘从前什么都要自己争,我给她打了掩护,阮家暂时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妈,她逃婚,你不生气?” “生这气干什么,换我我逃到天涯海角,什么时候的老封建了还在这儿害人。” “那您会报复咱们家吗?” “看机会咯,像你这种情况掐住命门我就得多要点好处。” 慕容尧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等乔蕙走后缓缓躺到病床上,看起来又是一副虚弱鬼公子的模样,很有当年摄政王的病弱模样。 “林秘书,通知阮小姐我又快昏迷了。” 第10章 见到故人的惊悚 阮樱以为只是来慕容尧的病房坐着玩手机,到了才发现人刚睡着,睡前接近昏迷状态怕一觉醒不来,总而言之就是情形不大好,需要冲喜的玄学力量。 这么说她对慕容尧还挺重要的?慕容家是不是得把她供起来? 阮樱一秒断绝这想法,她可不想和慕容家再有任何关系,尤其慕容尧和摄政王长那么像,看一眼就要想起旧事。 最划算的选择还是借这个机会给自己未来铺路,毕竟想要慕容尧小命的人不知凡几,阮樱这么大一活药材承担不少风险呢。 人既然睡着,阮樱就没公放手机打扰人家,看茶几上添了茶具手痒痒,略微犹豫就打算自己动手泡茶解闷。 前世阮樱在阮家接受的是古代闺阁女子精英教育,她生来就是为了巩固家族利益,为父兄的伟大事业添砖加瓦,琴棋书画描龙绣凤是基本技艺,茶艺更是从小培养,这导致阮樱回来之后很不习惯喝咖啡,还是喝茶,不过喝惯了进贡大内的珍品茶叶,再喝一般的茶叶就有些不习惯,阮樱本打算寻摸一些好茶叶,结果就品出慕容尧这罐茶叶绝非凡品。 阮樱忍不住多喝了两杯茶叶,顺便观察一下慕容尧的睡颜,也不知道这位睁开眼睛是什么样子,那眼神再和摄政王相像的话,阮樱都要生出卷包袱逃跑的冲动了。 其实阮樱印象里摄政王并不是个咄咄逼人的坏人,相反,因为体弱,他通身谦谦君子做派,做事滴水不漏,即便外甥小皇帝不是他理想中的继位人选,仍然与辅政大臣费心教导,表面功夫做的够足,他们作为失败一方也算心服口服吧。 不过摄政王没那么怕死,每每生病他身边近臣和朝中大臣非常紧张,生怕摄政王一病不起,对比起来,这位与之相像的子孙后代就稍显谨慎了。 阮樱不鄙视,谁不怕死呢,不怕死就凸显不出她的作用了。 叩叩—— “阮小姐,杨先生来看望少爷。” 保镖没给阮樱回避的机会,直接将人请进来。 阮樱看到享誉国内外的大导阔步走进也有点蒙,杨从一今年六十岁,人挺瘦但双目如鹰,仿佛能洞察人心随时安排剧情的锐利,但在看到病床上的外甥时又和蔼了许多。 杨从一未曾迟疑:“阮小姐请坐。” 阮樱也没多言,可能她现在是呼吸机的作用,不能离开。 杨从一问:“阿尧什么时候能醒?” 阮樱和他大眼瞪小眼,这委实超出她能力范围了。 杨从一读懂她的意思,朗声笑问:“阮小姐能请我喝杯茶么?” “杨导客气,我借花献佛。”阮樱给倒了一杯,动作如行云流水,气质沉静。 两人就这么坐在病床边喝茶,袅袅香气扩散,病床上的人眼睛动了动,却依然没有醒来,喝茶的两人聊到茶叶、制茶,杨从一拍过一部片子主角是采茶小妹,剧组在茶山盘桓过一个多月,对这些流程烂熟于心,但阮樱二十来岁那么年轻也懂茶就让他有些意外了。 除了茶再无别的话题。 阮樱仿佛不知道这人是杨从一,她要竞聘他新剧服装设计师。 过了一会儿,又有客人来探望慕容尧,两女一男,一对男女是慕容老太太亲生女儿的儿女,另一位是阮樱的熟人,她姑姑的女儿林琴。 慕容老太太让女儿生孩子随慕容家姓氏,那对男女一叫慕容雪,一叫慕容傲,慕容雪和林琴从小认识,值得一提的是林琴和陆一诺是患难之交,这位当时不赞同原主对付陆一诺的手段,不向着表姐妹反而关心外人,让原主很不高兴。 阮樱遵循人设没理他们,林琴不习惯,看了好几眼。 杨从一是大导又是长辈,三个年轻人争相打招呼,慕容雪好像没看到阮樱在这儿,慕容傲自来熟的跟阮樱抛媚眼。 阮樱歉意道:“你们先聊,我去下卫生间。” 出了病房直奔这楼最角落的卫生间,阮樱不紧不慢,她不想辣眼睛也不想离开太久慕容尧嗝屁把责任怪到她头上,出来洗手就打算回去了。 哪知卫生间门口站着刚才倾情卖油翁慕容傲,一手撑着墙一手扶着腰,他一身潮牌,明明嘻哈风嘴角却勾起一抹霸道总裁式的邪魅笑容,实力演绎跨界惨案。 “阮小姐,相请不如偶遇,病房太闷了,咱们下去喝杯咖啡。” 阮樱抬了抬眼:“你看那边,慕容老爷子来了。” 慕容傲一惊,立即回头,可走廊空空荡荡哪有外公的影子,阮樱越过直接走了。 “阮小姐!” 慕容傲想拦她,保镖不知从哪儿冒出来,阻止他的动作,只能眼睁睁看着背影曼妙的女人走远。 慕容傲暗骂一句,大步跟上去:“我去看望表哥,你总不能拦我吧?” 话落音二人刚好走到病房门前,保镖开门请他们进去,并低声提示:“少爷醒了。” 慕容傲的张狂霎时熄火。 阮樱也有些好奇,走到内间对上那双睁开的凤眸,漆黑明亮,双唇微抿,神情淡漠,躺着的人和坐起来又不一样,五官立体锐化,看不出丝毫虚弱,像是早知道她身份是谁一般点头示意。 这是慕容尧? 阮樱有点头皮发麻,并不是害怕,只是见到故人的惊悚。 昔年阮樱在自己的寿康宫坐闷了,为了让寿数不辜负寿康二字,她带上两名宫女到御花园散步,那时正值隆冬,御花园养了些含苞待放的梅花,和一些四季常青的植物,去那儿观景的人寥寥可数,御花园亭子附近还有一方锦鲤池,冰封湖面,阮樱看到红尾鲤鱼在水面下慢悠悠游动,她尝试用小石子打破冰面,吓的鲤鱼一激灵,逃了。 阮樱觉得抱歉,不再戏弄人家冬眠,刚要台阶离开四处窜风的凉亭,却听宫女小声提醒,她抬头去看,正巧与摄政王对上。 摄政王坐在两人抬的简陋步撵上,面如冠玉,双眸点墨,唇上带着一抹病中的苍白虚弱。 阮樱下意识躬身行礼,摄政王揖手见礼,默默无声,之后阮樱逃也似的离开御花园。 那是阮樱第一次见到父亲和兄长口中久病不死大权在握的摄政王。 昨日重现啊。 阮樱回过神笑了笑,再开口时声音灵动神情娇俏:“阿尧,你醒啦。” 另外一群人见鬼了的表情,唯有杨从一忍笑。 慕容尧咳了一声:“坐吧。” 探病要说些什么? 他们都不是诚心来探病,慕容雪和慕容傲盼着慕容尧再次昏迷的愿望根本不加掩饰,林琴小心翼翼,想关心慕容尧又顾忌阮樱的反应,最后大家有志一同的说起杨导新剧。 林琴本人也是演员,她和宁澈演过不少对手戏,年纪轻轻便跻身超一线,粉丝媒体都说她有望接棒影后大花,为娱乐圈带来活力,网传杨从一新剧属意她当女主角。 阮樱认真回想,原文这部剧一笔带过,只重点说明它给陆一诺带来的荣耀,陆一诺是最佳服装,宁澈是最佳男主角,两个有缘无分的人最后合作满堂彩。 可林琴是阮家外孙女,就算是陆一诺闺蜜不被迁怒,也不会给那么大翻身的机会,阮樱坦然的想,林琴应该不是女主角。 林琴看了看阮樱,秀美的大眼睛里藏着一抹忌惮。 阮樱好奇,这抹忌惮不像是担心陆一诺被欺负,难道是怕她东山再起? 这简直是另类祝福嘛。 慕容尧瞥见阮樱那双灵动眼睛里的笑意,又迅速收回目光,面无表情接过姨父杨从一递来的茶,茶香四溢,沁人心脾。 人都走后,杨从一笑道:“人家并不买你的账啊。” 这么好的机会愣是一句不吭,换成别人就算不拉关系讨亲近,也得提一句自己是服装设计师,可阮樱跟不认识他也没接到那条私信一样,淡定的和他聊茶叶,杨从一识人无数,确定她不是欲擒故纵,而是心里有底。 慕容尧失笑:“姨父心情这么好?” 杨从一点头:“可不么,你眼光好,不过是闭着眼睛选的。” “您这样可不厚道,欺负我还在病中。” “你确定你还在病中么?我的大编剧,快点宣布康复吧!”杨从一又要倒茶,提起茶壶才发现一滴不剩,最后那一杯刚给慕容尧了。 他来了兴致:“你喜欢人家吗?等结婚我封大红包,以后去你家让人给我泡壶茶就行。” 慕容尧掀开被子下床,步履从容,一点没有病中的虚弱,骨节分明的双手泡起茶来也是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你和阮小姐泡茶的姿势蛮像的。” 慕容尧手一顿:“不都是这么泡茶么。” 杨从一嗅了嗅茶香:“回答我问题。” “不喜欢,但是我欠她……”慕容尧半途改口:“爷爷也不会同意。” “为什么?这不是老爷子给你找的冲喜吗?他没这么糊涂吧?” “暂时不能告诉您。” 杨从一也不在乎,伸手比划了个二,提示他慕容傲居心不良。 第11章 又见面了 阮樱和另外三人前后脚离开病房,慕容傲急匆匆跟过来还想继续搭讪,俩保镖不再装隐形人,直接护在阮樱左右,防止慕容傲任何居心不良的举动。 慕容傲两手一摊:“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问问你对表哥病情有什么看法,何必那么紧张。” 慕容雪翻个了个白眼替哥哥出头:“难道以为自己是什么仙女吗?谁稀罕啊!自作多情可笑死了!” 林琴在一旁没说话,也没有为阮樱站队的意思。 阮樱示意保镖上前:“随身记录仪打开了吗?” “阮小姐,记录仪正常工作中。” “那就好,像这种情况你们确实得小心,万一得罪慕容家的少爷小姐有证据说话。”阮樱知道这兄妹俩要反驳的话,很抱歉的笑笑:“只要不出现在我面前就不会被拍到,放心,如果使用视频会提前通知你,或者加上马赛克。” “你——” 阮樱点点记录仪,慕容雪与慕容傲对视一眼,神色都不太好,外公心就是偏的,要是让他老人家知道这些事,怕是有麻烦。 两人正要撤退,慕容傲忽然接到电话,丧气的脸色立刻变得气急败坏:“给我等着,我现在就回去!” “哥,怎么了?” “公司有问题,我得赶紧回去!” 慕容傲火烧屁股的跑了。 慕容雪闷闷不乐与林琴道别,临走瞪了阮樱一眼,这种女人别想嫁到慕容家作威作福高她一头。 即将走出住院楼,阮樱好心情的戴上墨镜防晒,一直当透明人的林琴终于开口,她神色相当复杂,斟酌之后才问:“他怎么了?” 阮樱笑眯眯:“你猜。” 看来睚眦必报是慕容家的风格,慕容傲好歹也是老爷子的外孙,在慕容氏集团工作又有慕容老太太保驾护航,能动他的人不多,看他紧张的样子必定是做了不得了的错事,被慕容尧一派抓到了把柄,慕容尧的父母可不会把家业拱手让人。 虽然慕容傲抛媚眼时慕容尧还在昏睡,但阮樱直觉出手的人是这位,不是他父母。 林琴也没打破砂锅问到底,她觉得阮樱只是在装神秘:“樱樱,你现在愿意嫁给慕容先生了吗?” “按照他妈妈的说法我们只是男女朋友关系,婚事延期。” “可你不是喜欢……廷熙吗?” 阮樱将墨镜往下扒拉了一条缝,气势凛然:“你在期待我和你的好姐妹抢男人?” 林琴跟听到什么了不得的话一样,连连否认:“不是,我只是关心你,还有你和大舅舅都不打算回阮家吗?外公现在很生气,你们这样会让大家很尴尬的。” “老爷子骗我嫁人都不尴尬,我为什么要尴尬?”回去干什么,继续给人当老黄牛么。 阮樱好声好气和林琴唠叨到现在就是为了探听一下阮家的态度,结果和她所料不差,预备的耐心没了就把墨镜推回鼻梁,带上俩保镖大摇大摆走了。 林琴没敢追出来,她是明星,助理司机都在停车场等着,全副武装好了才到坐车走人。 阮樱和她的车走同一条路,路口转弯分道扬镳,阮樱收回目光,原主印象里的表姐林琴温柔善良,怎么今天一副‘你一条道黑到底的喜欢贺廷熙就是背叛’?难道林琴被人穿了? 先不管她。 等红灯时阮樱拨了通电话:“喂,爸爸——” 他们家不止一只黄牛,阮父才是最踏实那个,她可不想刚上手的事业没了最可靠的全能经理人。 告状中心思想是:“爸爸,你要是回去我跟你翻脸。” 阮父哭笑不得:“我又不傻子。” 阮樱不太担心阮父会屈服那么快,现在阮氏集团是阮小叔在当家做主,他还没过够瘾,当然不想阮父回家,可林琴的态度表明一点,老爷子不是那么的信任阮小叔能力,随时有可能游说阮父回去接烂摊子,更坏的打算是将来把她的牡丹朝与阮氏集团二合一,美其名曰实现家族共同荣耀。 目前,阮樱全心全意信任阮父,就算出了事,也有白纸黑字的合同,不是一外人能决定的。 阮樱半路改道打算去律师事务所咨询具体事项,顺便为接下来的计划做准备,她的牡丹朝不能只有一位光杆大臣。 副驾驶的保镖忽然提醒:“阮小姐,又有人跟踪我们。” “和之前一拨人吗?” “不像,这辆车更壕。”保镖跟她时间长了也沾染了点风气,又忙解释:“是一辆超级豪车。” 不止车,跟踪风格也不一样,第一拨人只是单纯跟踪行踪,开的车上路毫不起眼,被发现就闪人,第二次发现那拨风格类似,像是防着阮樱做坏事,这拨就不一样了,司机为了跟上他们不惜别车赶超暴露跟踪目的,那么大一豪车,目标太明显。 阮樱换了条路线,不急不慢的开,她是新手,不是电影里的追车高手,她慢悠悠,豪车也慢悠悠。 躲避不是办法,阮樱从前压抑的够厉害,现在行事颇有些无所顾忌,挑了个繁华地带停车,豪车立即跟上来。 阮樱下车,豪车保镖训练有素的给雇主开后车门。 在阮樱预料中应该是一位年少张狂的男人,文章结局不都兴这样的护花使者伸张正义么,结果等了十来秒先看到一头发花白的脑袋,再是唐装。 老爷子主动招呼:“姑娘,咱们又见面了。” 阮樱也笑了:“老先生,我们有过节吗?”死土豪开着她当初看中却买不起的豪车以势压人什么的真的很讨厌啊。 老爷子朗声笑:“没有过节,只是想问姑娘一些事。” 玉佩! 阮樱耸耸肩:“请吧。” 附近就有酒店,进了包厢落座,老爷子示意保镖到门外守着,阮樱有样学样,也让人到外面等着了。 “老先生,您直说吧。” 老爷子自我介绍:“鄙姓慕容,单名一个晦字,我找姑娘只有一件事,是想问问您,这枚玉佩你到底在哪里见过?是哪家古董店?” 阮樱喝了口茶:“老先生您太较真了吧,别人随便看两眼您也追根问底啊?万一我是随口骗您呢?万一我贪财被您炫富的光芒闪到眼睛了呢?万一人是小偷看上您这玉佩想摸走玩玩呢?” 一百家姓排名倒数的姓氏,怎么忽然冒出来这么多人? 老先生被逗乐了:“姑娘真是风趣,只是这玉佩关系重大,我不得不小心翼翼,而且,这枚玉佩从未示人又传承多年,外面不应该有类似的。” “是么?”阮樱满脸不信。 老先生将手里锦盒放到桌上打开,目光如炬:“据说这枚是随葬品,样式也是亡故之人所用的冥物。” 阮樱一顿,惊讶的啊了一声,内心骂了一万遍,摄政王好死不死把冥物带在身边做什么? “传言古时候哪家孩子体弱多病,父母为留住孩子,会给他一枚大煞之物相生相克,普通的冥物于理不合,故多以玲珑小巧的玉佩压身。”老人声音沉稳有力,又带着莫名的崇敬:“故而先祖之物传承多年,后人从不曾佩戴展示,且,玉佩样式多年前便已失传。” 阮樱弱弱的:“冒犯了,我能说我只是觉得这玉佩好看吗?” 她是真不知道有这层缘故。 那慕容尧真是摄政王的后人? 阮樱驱走这念头,怎么忽然想起他了。 “老先生,到底要做什么?” 老爷子拿开锦盒里另一半被棉布盖住的东西:“姑娘,你看这个。” 阮樱哑然失色:“这块,怎么了?” 这块玉佩不是别人的,正是阮樱当年穿越时捡到的那块,后来一直随身佩戴,从不离身。 第12章 先祖遗产 慕容老先生对另一块玉佩的解释很含糊,大约是说这是先祖心爱女子的遗物,与传家玉佩是一对,一阴一阳天生一对。 “先祖曾让人卜了一挂,说是千年后会遇到一叫阮樱的女子,选在今年仲夏找到她,完成一件事会避免我家一桩祸事。” 阮樱看老人不疑有他的信任,忍不住发问:“恕我冒昧,先祖是——” “他是我慕容家先祖,单名一个曜字。”慕容老先生郑重其事:“我是慕容家第三十二代孙。” “老先生,这很莫名其妙,照你说的你家先祖在千年前算得出现在会发生什么事?有什么人?您不是研发了新型骗术吧?” 事实上,阮樱止不住冒鸡皮疙瘩的感觉,阴魂不散!再说她和摄政王之间没什么牵扯,怎么还搞出来心爱女子的说法? 慕容老先生看她不相信,他有备而来,直接打开随身携带的族谱,那古朴的一页一页翻过去,厚重历史扑面而来。 “先祖托付此事,家族后人不敢违背,从第五代开始便分成两队人马互相监督,传到今世,知晓这件事的人只剩下我和一位堂弟,他年前去世,一应事务全部托付给律师,怕这件事太离奇惹人非议,所以另立名目将先祖托付之物赠送给姑娘。” “啊?” 阮樱越来越糊涂了,她是真的不想明白。 老先生从‘百宝箱’里拿出一封书信,虽然历经多年但依然完好无损,上头盖着摄政王慕容曜的印信。 阮樱不会认错,当年皇帝小外甥每次颁旨加盖玉玺,一旁早已盖上摄政王与辅政大臣的印信,小皇帝私下抱怨过许多次,甚至私下用萝卜刻摄政王印信,被发现之后缩着脖子不敢言语,说是别人指使,阮樱背了好大一口黑锅。 阮樱现在怀疑当年穿越是不是有人斥巨资弄出来的真实场景,或者说她被人催眠了? 可阮樱确定自己精神没问题。 如果她疯了,那这一群人都一起疯了。 慕容老先生请阮樱去了一家银行保险柜,进入贵宾室就取出一份物品清单,厚墩墩的大概一本完整版新华词典那么厚,除此之外还有物品照片,琳琅满目看花人眼。 “阮小姐可以一一对照,真品都在保险柜,银行还需要走程序,稍后就能带您去看。” 当年先祖留下这些东西令他们看守,为防止后人监守自盗,分派两队人马互相监督的同时又做出了清晰名册,以便后世对照查看,这一笔古董宝藏可不止简单价值连城四个字可以表达的。 阮樱粗略浏览一遍,很好,不是金器就是玉器,要么就是翡翠,都是她的审美,准确来说有很大一部分是阮樱当年寿康宫的摆设和她为逃跑藏起来的私产,另一部分她没见过,但当年很喜欢的白玉雕仙鹤、红玉双鲤。 银行走完程序,阮樱和慕容老先生进入更加重重加密的保险柜深处,一一打开保险严密的柜子后。 阮樱看着那些东西,仿佛一瞬间回到了千年前。 “你们……是挖了先人的坟吗?” 慕容老先生一怔,继而不悦道:“阮小姐,先祖乃慕容家最受崇敬的长辈,无人敢侮辱他。” 阮樱耸耸肩说抱歉,老爷子郑重其事的样子,仿佛真有那个先祖似的,她眼睛一骨碌:“你们先祖是什么朝代的人?” 问到此,慕容老先生蹙了蹙眉,一句话都不肯多说。 阮樱笑笑:“刚才来的路上我查了下慕容尧爷爷的名字,老爷子,您何必绕这么大圈子?我先前在医院一直没见过您,您多起来就为演戏的?” 慕容老爷子无奈,他和先人们设想过很多情形,就是没想到阮樱见到大堆财宝会是这个反应,他疲惫的解释:“无论你和阿尧的婚事能不能成,这些东西都是你一个人的,我之所以不说明是阿尧的爷爷就是不想混为一谈,让你误会。” 慕容家绝对没有将这些财宝占为己有的意思。 阮樱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慕容老爷子升起一股希望,他们就盼着早点完成先祖遗愿:“如果你愿意接受,今天下午就可以走流程,你可以请任何珠宝鉴定师来鉴定它们的真伪——” “抱歉,老爷子,无功不受禄,这些东西我不能要,我也不知道慕容曜是谁,您随便处理吧,和我无关。” 阮樱说完大踏步往外走,没人拦她,留慕容老爷子一人站在原地,神情了然又沉重,阮樱不再发疯喜欢一个男人时的性情比他想象的还要出色。 走出层层保障的保险库,阮樱深吸一口气,她还是更喜欢接触阳光空气。 保镖看她恍惚有些担心:“阮小姐?” “回家吧,你帮我开车。” “好的。”保镖确定阮小姐有大事,这么长时间她一直自力更生,不喜欢让别人开车,现在连车都不能开了,那得是什么事啊? 阮樱要是知道保镖的想法也会哭笑不得,她回到家直接摔在床上躺着,这猝不及防的惊喜、不对,是惊吓,她今晚肯定睡不好了。 摄政王怎么知道她现代的信息? 阮樱确定她穿越二十一年间从没有人怀疑她的来历,她没吟诗作画暴露上下五千年的置喙,二没发明改造做引领潮流的穿越女,除了,除了鸩毒发作到死亡的那段时间。 赏给阮樱鸩毒的人是新帝母亲,她同样隐忍多年,丈夫和先帝争位最后被折磨而死,而先帝是阮樱便宜丈夫,小皇帝也病死了,她是活到最后的未亡人。 新太后气势嚣张,特意说明:“这是摄政王赏你的,阮樱,上路吧。” 从下口到药效发作前,阮樱并不紧张,早就料到的结局嘛,可是发作那股难受劲挺折磨人的,她控制不住,想起什么就说什么,喃喃的发泄二十一年的憋闷,反正要死了,下辈子再也不见,就算知道她是穿越女又能怎么样呢? 不过阮樱不太记得当时说了什么,摄政王慢一步而来,阮樱失明前看到他的脸,很快什么都不记得了。 传说鸩毒见血封喉,发作极快,阮樱不太赞同,体验过那种死法才知道被夺去最后一丝生命力是多么漫长煎熬的过程。 可下一秒阮樱在自己阔别二十一年之久的身体中醒来,宛如黑暗里挣扎出一道光,接着看到了黎明光亮,而实际上她才穿越七年,但是,是预料中的物是人非。 阮樱从床上爬起来泡了杯茶,融融暖意驱散了回忆的不愉快。 摄政王为什么让后人传承千年送这些东西给她呢?是要证明他无心杀她吗? 阮樱很快想起,小皇帝外甥当政第六年,她古代的爹与摄政王争权白热化,阮爹甚至想取而代之,用调虎离山之计让摄政王一派离京,后来又让人在摄政王回京路上围剿,那是阮爹离成功最近的一步,但被阮樱给毁了。 阮爹不适合做皇帝,阮樱穿过来没做过什么利国利民的事,但天下不能再起战乱百姓受苦,所以阮樱给身边摄政王的卧底透露了消息,摄政王平安无事的回到宫里,阮爹计划失败,阮家大厦将倾,随着小皇帝外甥病死,彻底散架。 那时,新太后端来鸩毒,摄政王随后赶来,如果他有心杀她,何必在一个临死之人面前演戏呢。 …… 欠她一条命,这么难还吗? 慕容老爷子还在唠叨,慕容尧心不在焉,躺在病床上朝外看了看,晚霞遍天,和千年前被围剿的那天傍晚何其相似,他蹙着眉,老爷子神色更坏。 “爷爷,您别着急,其实先祖算卦挺准的,阮樱确实能避免咱们家一场灾难,就算她不要遗产,我们可以给别的,算谢她愿意给我冲喜?” “她要是不要怎么办?” “那您送到博物馆?” “万一她反悔了呢?” “那您先留着?” 慕容老爷子冷哼:“感情抱着烫手山芋的不是你。” 过了一会儿老爷子忍不住私下抱怨:“先祖到底是怎么想的?留下那么多财产给一小姑娘,那不是三岁小儿持金过市么?” 慕容尧挑好听的:“可能先祖相信您不会是贪心之人?” 老爷子长叹一声:“没关系,我送不出去,还有你呢,反正都是咱们家的责任。” “……是。” 老爷子满心郁闷的走了,慕容尧下床泡了一壶茶,眼前浮现的却是阮樱喝下鸩毒的样子,因为忍受着巨大疼痛,她眉头皱的很紧,说话声断断续续。 “其实明天是我穿过来二十一年的纪念日,可惜不能庆祝了。” “你们不能太小气了,我那些东西得给我陪葬,说不定留到现代还能被发掘出来呢,我去博物馆看一看也好,不然太亏了。” 慕容尧咽下一口滚烫的茶。 手机有新消息不停的震动,姨父杨从一催剧本问题,慕容尧迟疑着没有回复,如果出院了,还能坐实她能免除慕容家一桩祸事的借口吗? 也不对,没有证据证明出院就不会昏迷了。 第13章 纵容一个不入流的设计师 杨导新剧的名字在媒体粉丝百般追问、围追堵截之下终于公布——《帝王家》,影帝宁澈确认加盟,拍摄时间在明年初。 但剧组幕后人员早已开始忙活了。 阮樱带上设计稿在约定时间来面试服装设计师,与此同时牡丹朝第二批新品正式发布上架,粉丝买家除了哀嚎第一批四件绝版重新上架,又迅速去抢第二批,牡丹朝用料刺绣都很讲究,价格适中,又带有一丝纯粹的古色古香,大受欢迎。 有了成功经验,阮樱确定她的风格是大部分所接受的审美,就是不知道设计稿能不能入剧组美术指导以及导演的眼了。 杨导合作的剧组成员也基本上是业内大腕,外人都说杨导此次合作还会是拍电影的原班人马,设计界想和杨导合作的人不在少数,但碍于这个传言都不抱什么希望。 面试地点陆续有人进出,阮樱并不比别人特殊,根据既定人物小传讲述设计衣服的初衷,名字叫帝王家,那服装道具都极为讲究,人物服装在合乎人设的同时还得保持皇家的奢华内涵,最好还得古色古香,具有历史文化。 阮樱设计两位人物衣裙,一位出阁前的公主,天真烂漫,富贵逼人,但细节处又有一种身不由己的清愁,一位是久居深宫的贵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威严妩媚,她还为两人画了小像,用心精致。 美术指导有些意外和欣赏,设计师面试需要展示作品集讲述擅长的设计风格,可阮樱作品集还不如没有,她之前为阮家设计的少女潮牌服饰销量不佳,另外就是前不久畅销的汉服。 “阮小姐,你先回去等通知吧。” 古装剧和现代剧不同,所有人物衣物都得符合朝代风格,阮樱的设计非常复古,和美术指导的预期不同。 阮樱当然理解,道谢离开。 不过阮樱并不知道她刚一走,面试她的美术指导就拿着设计稿去了另一个房间,导演和编剧就坐在里面,也看过了面试全过程。 杨从一笑问:“你觉得怎么样?” 慕容尧捏着那页设计稿表情淡定:“姨父既然满意就别故意问我了吧?” “一句都不肯说?” “人家公平竞争。” 好嘛,杨从一不问了,他先前合作的设计师留洋归来,设计风格西化,并不适合展现传统文化的古装剧,他不惜舍弃名家延迟拍摄进度,也要找一位符合心意的设计师。 两人说话间又来了另一位面试者,陆一诺将设计图稿送上,展示自己多年的设计心得。 “这是宁澈和贺家大力推荐的人选。” 杨从一与贺家交集不多,但宁澈毕竟是男主角,杨从一得给人面子,可看过陆一诺的设计稿就觉得不过如此,无论从风格还是还原度都不如阮樱,还是太过现代化。 杨导最后拍板开启复试,设计师工作量大,最好是主要人物的服饰都由一个团队完成,保证风格统一,因此复试就是给主要人物设计服饰。 阮樱早有准备,开始没日没夜的赶稿,宁羽离她近,看她经常闭门不出,偶尔会送一些自己做的甜点。 宁澈总是嘀咕:“妈,您不用讨好她。” “这不叫讨好。” 宁羽依然故我,因为阮樱对她态度好很多了。 宁澈甚至觉得如果阮樱乖巧下去,也不是不能不计较从前的事,很快他又唾弃自己的想法,他的爱车以及陆一诺受过的苦都不允许他这么想。 可是,阮樱在忙什么? 其实就连阮父也不大清楚,阮樱没日没夜的蹲在家里画了半个月,终于完成任务,在规定时间将设计稿送给剧组审查。 杨从一看完立刻拍板,就是阮樱了。 “我算是知道这姑娘淡定从容打哪儿来了!”杨从一有些庆幸戏弄的对外甥说:“幸好通过你认识了人家,万一不认识,贸贸然给人刷下去,那就太可惜了。” 慕容尧还是那副表情:“能为姨父效劳,是外甥的荣幸。” 杨从一啼笑皆非:“说认真的,明年初你最好抽时间跟一下拍摄现场,你刚病愈,你父母不舍得现在就让你接手工作吧?” 慕容尧两手一摊:“您觉得呢?我妈说他们好久没一起出去旅游了。” 其实不止,他昏迷这么长时间,集团各方势力都有想法,以慕容老太太为代表的一派蠢蠢欲动,他上位需要清扫很多障碍,到明年也至多是偶尔到剧组探班,当个远程顾问。 “您放心,有些事可以问阮樱。” “她?”杨从一想歪了:“哦对,别人联系不上你,你得主动联系女朋友。” 慕容尧:“……您不当编剧可惜了。” 杨从一哼笑,不服气是吧?他等着看外甥被打脸! 选定设计师的消息在业内传的最快,外界只关心是谁出演男女主角,粉丝忙着为自家爱豆撑场面。 阮樱在一种设计师中脱颖而出的消息引起了不小震动,一个设计了四件汉服的小网红就能当杨导新剧的设计师?这绝对有黑幕! “阮樱?怎么会是她呢?”宁澈惊讶之后就是愤怒:“我知道了,这部剧有慕容家投资,阮樱一定是借慕容尧的势力才能进剧组的!” 别人不知道,宁澈可知道杨从一是慕容尧的小姨父。 想不到杨导也会纵容一个不入流的设计师祸害自己的新剧! 陆一诺伤心惊讶之后反过来安慰宁澈:“没关系,我本来就要结婚了,如果不是你说我也没胆子去应聘,选不上就选不上吧,只是阮樱……怎么突然变化这么大。” 是啊,阮樱的设计能力他们都见识过,贺廷熙和阮樱一起出国留学,对她的底子再清楚不过,当年在国外常常挂科,毕业论文都是找枪手写的,这种人怎么可能突然成为优秀设计师? 陆一诺正伤心,贺廷熙没在她面前说这些,而是背地里和宁澈联合查阮樱买设计稿的证据。 阮樱被查不可能毫无所觉,她工作室招了新人做助理,剧组正式进入筹备期,她将设计稿做成真正的衣服,还要和各个演员对接衣服尺寸,没个助理不行。 助理是个刚毕业的小妹妹,警觉性很高:“姐姐,今天有人让我观察你的行踪。” 阮樱捏捏她圆鼓鼓的脸颊:“挣了钱分我一半。” “好嘞!” 这二位开价极高,给钱也痛快,助理妹妹拿到钱就分给阮樱,两人带上外快大摇大摆带她去逛街。 “姐姐,我们买什么啊?” 阮樱指着商场硕大的宁澈代言宣传幅:“走,咱们去看看影帝代言的东西怎么样。” 除了汽车,宁澈还有国际一线大牌化妆品代言,商场专柜就在进门不远处,阮樱和助理挑挑拣拣买了两支口红,又去办了两张购物卡,阮樱将助理分给她的一万以购物卡形式还回去。 助理又惊又喜:“我已经拿了一万了,不能要了。” 阮樱挎着她胳膊表情随意:“这是给你的奖励,我最喜欢诚实的人,他们再找你,不要客气。” “谢谢姐姐,我知道怎么办!” 不过助理必定白期待了,跟踪他们的人看到这一幕,再结合助理提供的假消息,两人哪里不知道被耍了。 阮樱被堵在工作室停车场,发现保护她的两名保镖也不知所踪的时候一点都不意外,对脸色铁青的宁澈勾勾手指。 她指指停车场随处可见的车:“没想到啊,大影帝混到这个年纪还是记吃不记打。” 九百多万的车被毁了都不长记性。 宁澈死死捏着拳头。 三人都没注意到一辆本要启动的黑车又悄悄熄火,男人降下车窗,静静看他们交涉。 阮樱双手抱胸,标准防御姿态:“怎么,找到这里是想叫我把设计师的职位让给陆一诺?” 贺廷熙上前一步:“阮樱,我告诉你,你不许再和诺诺过不去,她没和你计较从前的事,你为什么还要纠缠不放,你明知道设计师是诺诺的理想——” 他话说一半停住,是因为阮樱做了好几次干呕的动作。 阮樱返回身从车里拿出一瓶水:“我胃浅,压一压,你继续。” 贺廷熙一愣,阮樱好像是哪里不一样了,没有从前的疯狂偏执,反而对他……不屑一顾? “阮樱,这次我没找到你的证据,下次,下次你再针对诺诺,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不管慕容家会不会不分青红皂白的维护你,你别以为你找到了靠山!”贺廷熙越说越觉得自己说得对,阮樱现在的倚仗不就是慕容家么? 宁澈冷哼:“你做设计师,我宁愿不演这部剧。” 阮樱挑眉,赞叹的鼓掌:“可以啊,为了女人连江山都不要了,我说,这话你妈知道吗?” “你别扯我妈!” 贺廷熙不屑:“阮樱,你永远只会算计别人。” 阮樱厌了这说教口吻:“贺廷熙,你用什么身份对我说这话,你算什么东西啊?你不会还自作多情的以为我到现在还喜欢你吧?” 第14章 哪儿来这么大脸呢 借用阮樱穿越前网络上流行的一句话,我喜欢你的时候你说什么是什么,我不喜欢你的时候你说你是什么? “我应聘设计师程序合规合法,我通过是我的本事,怎么,就因为陆一诺是设计师,别人就不能当设计师了?还是说没了竞争者陆一诺才能成这部剧的设计师?”阮樱表情嘲讽,根本没给他们说话的机会:“再不然,凡事竞争这部剧的设计师都喜欢你贺廷熙,你哪儿来这么大脸呢?” 贺廷熙脸色爆红:“阮樱,你这是胡搅蛮缠!” 阮樱被逗笑了:“彼此彼此,你之所以敢在我这儿放肆不就是仗着我以前眼瞎喜欢过你吗?贺廷熙,你也太不男人了!” “你,你别以为你有慕容家做后盾就可以为所欲为!” 贺廷熙不假思索的反驳,一旁的宁澈反而有些哑口无言,不自在的扶了扶平光镜,他觉得阮樱说的有道理简直疯了吧! “嘁,我能搭上慕容家是我的本事,你要是嫉妒,大可以自宫去试一试啊,说不定你命格更好,慕容尧能——” 车上的慕容尧彻底不能忍了,刻意咳嗽两声,然后拉开车门,虽然刚恢复,但脸色红润的几乎看不出是躺倒三年的人,被人说了坏话依然波澜不惊。 从上次慕容老爷子说起摄政王遗产,阮樱再没见过他,此时仍然能感觉到摄政王余威,从前她要是敢这么编排他,怕是先被那群护短的近臣给砍了。 贺廷熙和宁澈都没想到慕容尧能在,脸色立刻尴尬起来,可贺廷熙随之产生一股别样情绪,阮樱不过是个逃婚的冲喜新娘,慕容尧已醒,阮樱早没了利用价值,早晚会被慕容家舍弃,他没说慕容尧的不是,又何必心虚。 慕容尧对阮樱笑笑,轻咳一声:“贺先生对我的家事有意见?” 三人一愣,阮樱品出来一点,再参照他前两次昏迷都要喊她过去镇场子证明这人是真的怕死,但还不想暴露怕死和用过就扔的名声,不如护短让人尊重救他命的吉祥物。 贺廷熙和宁澈都明白这话带着指责的意思,大家都是一个大圈子的,慕容家几乎快在圈子中心位置,认真计较起来贺廷熙没有资格这么说,宁澈是明星是影帝,这些年作品好演技佳被舆论捧着过,但真得罪慕容家也不太好,慕容尧母亲的娱乐公司在圈内地位不一般。 宁澈先解释:“慕容先生,我们没有针对您的意思,只是先前的恩怨。” 贺廷熙有些不满:“慕容先生,我怀疑阮樱是买来的设计图,她先前的设计水平我最清楚,还污蔑过别人抄袭,我觉得她不配做这部剧的设计师,为了利益考虑您也应该——” 他还没说完,宁澈先觉得不对劲了,刚慕容尧一句话就给这事定性了,阮樱是慕容家的人,贺廷熙这话,有些张狂了。 慕容尧没辜负宁澈的期待,笑容一扫而空,神情不怒自威:“贺先生是要教我做事,我怎么不知道这部剧有你的投资?” “可——” “你没有证据空口污蔑,阮樱可以起诉诽谤,另外,先前的恩怨你们说过不计较。”慕容尧话锋一转:“现在这么做,不是不计较吧?贺家什么时候这么小心眼了?” 阮樱眼珠一转:“我懂了,这不是贺廷熙你的本意,而是陆一诺小心眼,没能应聘成功觉得是我作弊,所以让你来找茬?” 本要回答的贺廷熙一噎,要么承认是陆一诺小心眼,要么承认是他挑事在先,如果陆一诺不能接受失败那会是什么名声?她将来很难在设计圈立足! “不是!” 贺廷熙梗着脖子承认了。 阮樱嗤笑:“所以我说你脸大,贺廷熙,先前你恢复记忆还骗我说我是你未婚妻,我发疯跟你脱不开关系,我对付陆一诺也都是因为你没用不敢和算计你的人正面开战,从前的事我概不认账,你要是再觉得我欠你们什么,那就要好好算一算这里面的恩怨情仇了,别到时候婚都结不了!” “我——”他那是为了大局! “你骗我配合大局就是欺骗我感情,就是你废物!” 阮樱两手一摊,无奈又痛心:“你们给我记住,我从前眼瞎喜欢过一个废物,现在我和过去一刀两断,这事儿定性了,谁再拿出来说那就是不甘心就是找茬,我可不是软柿子。” 她说完路过宁澈的新车,晃晃手里的车钥匙,宁澈要急了,还站在原地没敢过去阻拦。 阮樱嘲讽的扯了扯嘴角,开上自己的车走人。 慕容尧看了眼腕表:“还有一件事,我和阮樱当时的婚事,阮家骗她说是嫁给贺廷熙,但她还是逃婚了,她说不再喜欢你不是假的,我想,贺先生还是不要太过得意自负。” 他说完上车离开,留下贺廷熙和宁澈呆在原地。 最后那一句话仿佛扇在贺廷熙脸上的响亮耳光,他、从来没有因为阮樱的喜欢得意!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宁澈蹙了蹙眉,无端端想起阮樱逃婚当天在电梯里说的话,她那样的体会不是假的? “廷熙,你也别太在意了。”宁澈也准备走人,停车场毕竟不安全,让人拍到不太好。 贺廷熙气的胸膛起伏,忽而看向他:“你难道准备继续出演这部剧?” 宁澈一愣,他之前与杨导合作过一部电影,这是第一次合作电视剧,媒体粉丝都非常期待,他出演的消息已经放出去,贸贸然说解除合作,是多方损失。 贺廷熙步步紧逼:“你之前说喜欢诺诺,就是这么喜欢的?” “这件事牵扯重大——” “哼!”贺廷熙不听解释,甩上车门也走了。 宁澈低咒一声,几乎想不起今天陪贺廷熙来此是为了什么。 回家路上宁澈接到母亲电话,她惊讶的问:“小澈,你要因为陆一诺辞演?” “妈,你是听谁说的?” “网上传出来的消息。” 经纪人也在打电话,网上消息满天飞,都在猜测宁澈辞演的原因,有人说他恋爱结婚有人说他吸/毒嫖/娼被抓杨导不打算用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 与此同时,贺廷熙对慕容尧不满,上门找茬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圈子,吃瓜群众稍微想一想就知道,慕容尧如今的女朋友曾经喜欢贺廷熙,难道贺廷熙失去了才知道珍惜,想把人追回来? 可慕容尧不是好惹的,他集团子公司与贺家某一项合作正在续合同的关键时刻,因为这消息也陷入停顿,听说慕容尧有意换一家合作商,僵持了一个月,贺廷熙父亲亲自上门道歉,但根本没捡到慕容尧本人,幸好最后合同顺利进行。 再之后,宁澈和工作室出律师函要起诉那些造谣营销号,并和帝王家剧组联合声明绝对没有辞演。 阮樱抱着奶茶听阮父讲其中的门道,慕容家继续合作比不合作更让贺家难受,掐着对方命脉就是甲方爸爸啊! 阮父以为贺廷熙真对阮樱有情,气呼呼的抱怨:“廷熙怎么想的,早干什么去了!” “爸,你想太多了,我可不吃回头草。” “不吃好,你和慕容先生好好相处——” 阮樱堵上耳朵表示听够了,她和慕容尧见面机会寥寥可数,就算见了面也不会培养感情,只是单方面输出玄学力量。 阮父愁完闺女的事又想起准继子宁澈,他和宁羽都觉得宁澈这次闹过头了,陆一诺名花有主,他再为人家出头、耽误事业,太不正常。 “爸,你不如说他脑子有包。” “我还以为你和小澈关系好了。” 阮樱凉凉道:“别想了,说不定更糟。” 阮父立刻担心起来:“他为难你了?” 私心来说,就算宁澈脾气够好,但只要阮樱不再偏执,阮父绝对偏向亲生女儿,现在正是阮樱第一次做设计师,与剧组演员接洽的关键时刻,宁澈如果带头针对她,那阮樱处境堪忧。 “没有啊。”宁澈工作室很乖觉,早早将衣服尺寸报过来,并表示宁澈最近没有减重和增肌计划,不会给服装老师添麻烦。 阮樱特诚恳的交代:“是我打算为难他。”她就是小心眼。 阮父失笑:“你没那时间。” “哼,说不好啊。” 阮樱现在忙得团团转,确实没功夫对付宁澈,但明年拍摄地点在南方,早早就会热起来,宁澈大概立夏左右有一场冬日登基戏,阮樱为表郑重,特意复原历史上的衮服,用了保暖材料。 戏服准备妥当之后,阮樱又去剧组开了数次大会,交流筹备工作,杨从一对这件衮服赞不绝口。 “编剧觉得这件衣服很不错,还原历史。” 阮樱记得这部剧编剧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但架子足够大,数次开会从没见过编剧大人,后来想可能是编剧不愿意公开露面,而他们的工作与编剧交集不大,不过得到编剧的肯定就证明这件衣服肯定会让宁澈穿。 远在年底活动红毯上的宁澈打了个喷嚏。 第15章 培养下感情 等待剧组开工的日子里阮樱也没闲着,已经有人知道她是给杨从一新剧做设计师的消息,订单接踵而至,甚至有一个综艺想请阮樱给变装嘉宾们设计妆发,因为杨导新剧据说还原历史原汁原味,综艺节目想提前分一杯羹蹭蹭热度,请阮樱是不错的选择。 不过阮樱给拒了,提前分享自己热度这种事,她不爱干,况且综艺看人下菜碟,阮樱名不见经传,出名前给的价格简能省就省,直就是在说‘快来跪安,我们用你是欣赏你。’ 阮樱脑子有泡才会去找气受,对方策划还放话说以后再也不和阮樱合作。 阮樱依然故我,上架秋冬新品的同时,又设计了一些小配饰,袖套、发带、披风之类的,款式不求多只求精,用料刺绣严格把关,讲究到了极致,在圈内口碑不断上升,与此同时阮樱也没忘经营社交账号,真品与设计图同步更新。 底下评论很好玩。 【虽然我不买汉服,但我就是爱看大佬的视频,谁能懂一个国画专业学生的苦,大佬开个班吧!】 【同上。】 【悄悄买了大佬同款纸和笔,企图能像大佬一样下笔如有神。】 阮樱平时也会挑一些有价值的问题回答,吸引了一批国画专业学生,后来得知杨从一最初联系她也是因为某位学生转发了她的第一支视频在业内引起小范围讨论。 最新视频发布后评论逐步增多,但今天不一样,数据以螺旋式上升。 阮樱蹲了一会儿才发现异常。 【哇哦,大佬你被点赞了!】 【我要看看我们琴琴喜欢的是什么人!】 【和琴琴贴贴,阿婆主好厉害啊!】 之后林琴更是转发了阮樱这条视频,大家赞赏,她也是学工笔画出身,在圈内艹半个艺术家人设,时不时晒一幅画,足够粉丝吹嘘、在骂战中尽情鄙视没啥文艺特长的另一方。 不过阮樱知道林琴是谁,林琴知道牡丹朝皮下是谁么? 很快林琴的工作人员发来邀请,她过段时间有个拍摄,说是想邀请阮樱为她私人设计一件汉服,委婉表示这件衣服将是独家定制,不能再对外销售相似款。 阮樱不能拒绝太多人,否则早早落个架子大的名声,于是留了一句话:“告诉林琴,我是阮樱。” 早晚瞒不住,不如阮樱主动出击,就看这位温柔表姐怎么跟阮老爷子说咯。 阮樱跟阮父说做好准备:“爸爸,你知道的,我不想给人做嫁衣,如果你觉得管理集团更有挑战性,我绝对支持你回去,只不过我这边还需要你帮忙照看找个经理人,分红照旧。” 阮父拍拍她肩膀没说话。 他心里也有一杆秤,看阮老爷子怎么做。 不过没想到先来的不是阮老爷子,而是林琴和林琴母亲,一家子亲戚坐下寒暄许久,中心思想只有一个,想让林琴参演杨导新剧,请他们帮忙推荐。 “听说女主角不是结婚怀孕了吗?女二号也有绯闻——” 《帝王家》这部剧确实是灾难体质,夭折原因诸多,先是宁澈没接,女主角怀孕风云,女二号绯闻倒是小事,男二号对外形象一直是谦谦君子,但后来嫖/娼被抓、尿检查出不正常直接被封杀,阮樱筹备戏服,至今还没收到男二号衣服尺寸数据,根据听来的消息很大可能换人。 至于林琴,玩这一招就充满了交换意味,帮她就不跟阮老爷子告状,不帮就是错上加错。 阮父和妹妹相差两岁,打小感情好,而林琴为人处世温柔善良,阮樱和她合作不算吃亏,他看看阮樱表情,没有立刻答应。 阮樱当甩手掌柜:“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服装师,说话不管用,男主角你们都认识,为什么不去找他?” 阮父更能说得上话呢。 林母露出期待神色:“哥,小琴先前试镜是被有心人刷下去的,杨导的新剧是个好机会,你帮帮她。” 阮父看看阮樱,阮樱一脸看笑话的神情。 宁澈虽然是准继子,可到底不是亲儿子,怎么能麻烦人家。 最后委婉送走这对母女,林琴的不甘心没掩饰好,低声问:“樱樱,你和慕容家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们故意刷掉我是不是对你有意见?” 那天去医院探病,林琴特意在杨导面前露脸,试镜时副导演大加赞赏,可最后还是没被选上,她经纪人打探出来的消息是被另一位有后台的人截胡了。 阮樱看着手机上的新消息,歪头笑笑:“不如你去问问贺廷熙和陆一诺,他们大概知道,反正你们是好朋友嘛。” 就在刚刚,慕容尧给她发了消息,为避免意外,加上另有一位女演员与林琴旗鼓相当,所以没选林琴,如果林琴愿意参演女七号,倒是有个好机会。阮樱不觉得这是慕容家给阮家下马威,完全是玩了一手挑拨离间,贺廷熙敢非议慕容家的事,先让他后院起火呗。 阮樱对林琴无感,但看她从前指责原主太过执拗,踩着原主的好名声立了完美的温柔善良人设,阮樱模糊记得,她和林琴都还上小学的时候,这姐姐就爱明里暗里和她争阮老爷子的宠,那又何必继续给这位表姐机会。 “爸爸,你觉得我做的妥当吗?” 阮父但笑不语。 很快,阮老爷子知道牡丹朝是父女俩另立门户办起来的,召阮父回去说话,阮樱从阮父回来后的脸色就能猜出来他们谈了什么。 过没几天,阮老爷子又请阮樱去说话,阮樱答应了,临到头爽约,阮老爷子等了小半天没见到人,气急败坏的打电话来骂。 “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爷爷?” 阮樱将手机拿远一点,笑嘻嘻的说:“爷爷,慕容尧请我喝茶。” 阮老爷子顿时熄火。 阮樱挂断电话端起一杯茶,她确实需要喝口败火茶。 虽然她明知道今天杨从一通知开会还故意和阮老爷子约在今天见面不太厚道,但是阮樱怎么也没想到,坐在编剧位置上的人会是躺在病床那个,据说这是大编剧三年前的作品,因为他昏迷三年,杨从一硬生生往后拖了三年。 那原文这部剧在今年的夭折是不是因为慕容尧死了?毕竟原文阮樱逃婚谋杀陆一诺失败就嗝屁了,完全没提过慕容家什么事,所以冲喜真有用? 杨从一看阮樱发呆,不由问:“怎么了?太惊讶?正好你和阿尧多交流意见,培养下感情。” 阮樱看看慕容尧,慕容尧咳了一声带着病弱气质,阮樱眉头皱的更厉害了,这家伙真不是吸人精气的妖精体质? 慕容尧实在没忍住,她目光太奇怪:“我脸上有问题?” “没,挺好看的。” 阮樱答的大大咧咧,完全没有调戏他的意思,慕容尧又没来由尴尬的咳了一声。 杨从一在旁看够了热闹,正式去会议室开会,阮樱过来是为了更多体会人物剧情,到开拍的时候更好安排服饰出场顺序。 早在设计人物服饰时,阮樱就拿到了完整剧本,不得不说,这剧结构设计宏大,人物饱满有趣,名字既然叫帝王家,少不了宫廷那些事,阮樱以二十一年的亲生体验盖章这编剧写的很真实。 太后牵着幼帝匆忙登基,各方力量制衡,朝廷内忧外患不断,幼弟从年少到成年经历颇多,幼时的他愿望将来不让自己的经历重演,可有了儿女后,他眼睁睁看着他们不可避免的走上老路,年迈的皇帝站在高台望着江山人间背影沧桑。 主位上杨从一正和慕容尧讨论剧情问题:“要不要加一点摄政王和太后的暧昧,这两个人有不少对手戏,我觉得应该是有情的?可惜摄政王死的太早了……” 阮樱莫名看了眼慕容尧,对方也在往她这边看,两人异口同声的表示:“不要!” 其与剧组人员来回看俩人。 杨从一奇怪:“你们俩反应这么大,其实我们的剧很纯洁,我只是从人物角度想,年轻太后和年轻摄政王朝夕相处,既是对手又惺惺相惜,摄政王对太后又没有敌意——” 慕容尧太了解小姨父的恶趣味,如果刚刚是随口玩笑缓解开会的疲劳,现在就是故意说给他们听,看到他们跳脚他就开心了。 他淡定的道:“杨导,这不符合您高雅的形象。” 杨从一看向阮樱。 阮樱眨眨眼:“我觉得俩人没有CP感,摄政王是病秧子,太后很长寿啊。” 杨导点点头,煞有介事道:“也是,不能讲的太明白了,油腻是吧?” 俩人刚刚要点头,杨导就跟个CP粉头子一样了然道:“反正看剧的粉丝肯定会剪辑两个人的视频,到时候我们再看他们配不配。” 阮樱&慕容尧:你粉丝知道你这么爱冲浪吗? 开完会,阮樱坐的腰酸背痛,杨导认真起来名不虚传,她揉着肩膀要走,却听到身后一直有脚步声,回头时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慕容先生,有事?” “想问你几个问题。” 喔,遗产。 阮樱粲然一笑:“好啊。” 第16章 和她无关啦! 说服阮樱接受这笔遗产是个很难的问题,尤其是当初做这件事时并没有考虑阮樱拒绝的可能,慕容尧斟酌再三还是没再一开始提出这件事。 首先从对林琴的安排说起,并透露林琴想通过慕容傲进入这部剧,拿下暂时未确定的女三号。 “她找到慕容傲应该付出了一些代价,你姑姑所在的林家有不少动作,现在和慕容傲联合在一起了。” 阮樱开始没明白,慕容尧以手沾水在桌上画了个圈,又加个箭头,提示阮樱已出嫁的姑姑打算争夺阮家财产,阮老爷子还是老思想,遗产大头肯定给生了孙子的小儿子,爸爸和姑姑都拿不到多少,但是如果爸爸不争,姑姑能拿到的更多。 反正大家不是一条船上的人,干脆痛快点分道扬镳。 只不过老爷子活的好好的,还没要死的征兆,那么林家未雨绸缪不是一天两天了,林琴母女也没表面上的人淡如菊。 原来慕容尧以贺廷熙和陆一诺为借口打断林琴的青云路有更深层次的原因,这下彻底搅浑水了。 话说回来,“贺廷熙和慕容傲也有联系?” 所以林琴就达成了初步离间作用。 慕容尧点头:“阮小姐很聪明。” 这夸奖让阮樱有了一点不好的预感,她不喜欢被夸,出头椽子先烂的道理她懂。 “你家老爷子防备你们,那笔遗产可以让你们有备无患,我可以以慕容家名誉担保,遗产不会给阮小姐带来任何后顾之忧。”慕容尧不拐弯抹角:“你为什么不想要呢?” 阮樱眨眨眼:“我怕落个偷盗古董的罪名。” 慕容尧一愣,继而笑起来,眉眼弯弯像是听到什么大笑话。 “爷爷不是跟你保证过一定合法合规。” 可不是别人说什么就相信啊,毕竟拿人手短,阮樱不掩饰的以眼神控诉,说到底,这件事还是与这位相像的摄政王有关。 阮樱曾经想要那些东西,毕竟松鼠过冬一样藏了二十年,可没想到会从另一个家族手中传承千年来到自己身边,何况那些东西会让她想起深宫八年的谨慎小心,不太愉快。 慕容尧忽然从她眉眼中看到那抹谨小慎微,忽然懂了,阮太后性情谨慎在宫内外都是出了名的,外间对阮家骂名不断,阮丞相当年以太后和小皇帝的名义做了许多事,阮太后像是不知道一般,守着寿康宫一亩三分地小心生活,眼前的阮樱和阮太后虽然是一个人,但又大不相同。 终究是他莽撞了,慕容尧心中忽然生出一股颓唐。 可这时阮樱忽然开口:“如果非要给我也不是不行。” 慕容尧等她往下说。 “古董就以我的名义捐给博物馆吧,不过这件事需要你们家去联络处置,那些东西历经千年,不适合留在个人手中了,一举两得表表我的爱国心。”但阮樱要这个虚名,对她未来有大大的好处,说到底她还是个大俗人。 慕容尧思索片刻:“你真的一件不要?” 阮樱想了想:“给我留下一块金条吧。” 她记得曾私下让人铸过几块金条,舍弃年号监造等内务府标识,对外说单纯把玩,印了一些生肖梅兰竹菊预备逃跑用,多出来一块刻了樱字的,是怀念自己穿越前的身份,现在摘出来那块,那些古董就完全属于千年前的朝代,与她完全没有任何关系了。 慕容尧记得那块金条,也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知怎么的,心底忽然有些不悦。 “好,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既然摄政王、啊不对,摄政王后人这么说了,阮樱相信他们应该能继承先祖处事风格,将这事办的妥妥当当,阮樱就等着当个挂名的热心爱国人士了。 “那么,慕容先生,我就先走了。” 慕容尧颔首,望着阮樱一步步走出包厢,又想起那年冬日凉亭第一次见到阮太后,花信之年的小姑娘通身打扮老成持重,被宫女提醒他身份时眉宇间还带着一抹未曾消退的轻松惬意,紧接着就惊慌匆匆离去,背影单薄脆弱。 后来,各方人手安插在寿康宫,有关阮太后的奏报定时放到他案头,安静乖巧,是阮太后的代名词,后来谁也不知道乖顺的阮太后会违抗阮丞相,倒戈相向,为黎明百姓大胆了一回。 鸩毒发作时,阮樱说了很多胡话,最遗憾是那些宝贝不能随她到她的朝代。 阮樱先一步离开那个朝代,现在也留他一个坐在这里…… 慕容尧强行回过神,结账离开后给慕容老爷子打了个电话交代阮樱的选择。 过了一个月,阮樱接到慕容尧通知来到博物馆,律师团以及博物馆工作人员都严阵以待,也有按捺不住的激动,博物馆文物鉴定人员均对这批文物做过鉴定,虽然没有明确史料证明属于哪个朝代,但技术人员确定大约是五代十国期间的产物,对研究那个时代的制造工艺风土人情都有很大助益。 馆长对阮樱谢了又谢,签字拍照时阮樱迟疑了一下,慕容尧与慕容老爷子站在她旁边都看着呢,她看看严密陈列的文物,又看了看慕容尧相似的脸庞,落笔签字。 和她无关啦! 慕容尧捕捉她眉宇间那抹摆脱麻烦的轻松,蹙了蹙眉,最后仍然代表慕容家签字认同。 最后应酬完毕,阮樱准备开上小车车回家,她浑身轻松,不想又被保镖提醒有人跟踪,一路开到小区楼下保镖惭愧的报告跟踪的人是他们真正的雇主慕容尧。 阮樱也没计较:“上楼喝茶?” 慕容尧没客气的跟上来,阮樱两室一厅的小房子有一大半功能就是工作室,客厅稍显凌乱,阮樱到厨房泡好茶端出来就见茶几上摆着一个小盒子。 “你要的。” 阮樱拿起那块金条,没把它当文物的来回抛着玩,对于遗产中为什么会有一块印着自己名字的金条,慕容老爷子给过他的猜测,说是先祖算到将遗产交给她,所以特意铸造这块金条留给她。 “慕容先生,你说,你们先祖为什么铸造这样的金条呢?” 慕容尧端了杯茶,面前有淡淡茶雾缭绕,他随意道:“爷爷告诉过你,我怎么会知道。” “原来是这样啊。” 两人沉默的喝茶,慕容尧不说走,阮樱也没办法放松,端起茶杯又放下又端起,他跟不懂端茶送客意思似的,稳坐如山。 在阮樱耐心耗尽之前,慕容尧交代了另一件事。 “除去古董,历年账单里家族曾挪用过部分遗产,虽然后来原样赎回来,但始终是欠你一声交代,这一笔折算成现金,加上允诺给阮家的另一半资金都从我们家私账支出,如果你愿意这部分也可以换成集团股份——” 阮樱做了个打住的手势:“我要钱。” 干干净净没牵扯。 “……好。” 慕容尧打了个电话,没等多久,阮樱账户进来一笔转账,不多不少整整两个亿,可给阮家的支持一共不过五千万,挪用遗产的补偿就这么多? “历经千年,我们不能违背先祖遗命。” 阮樱趁着他喝水的时候意有所指道:“你们不是已经做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口口声声先祖遗命是把遗产给她,最后还是同意捐赠文物。 慕容尧一顿,硬生生将口中茶水咽下去,咬牙文绉绉道:“多谢招待,告辞。” “慢走不送。” 阮樱跟着去关了门,如愿听到门外传来的咳嗽声终于满意了,直奔大床打了个滚儿,现在她手里有现金了,如果住在这处小房子,这辈子都不用奋斗了。 可是不行,阮樱还有那么多虎视眈眈的敌人哪,上次她放了阮老爷子鸽子,这老头肯定要伺机报复,还有贺廷熙之流,完全不能放松啊!另外,当年在深宫都没养几个面首开开眼,现在不该跟随潮流找个小狼狗小奶狗什么的吗? 阮樱打了个响指,第一步是设计两套男式汉服,要不要复原摄政王爱穿的那两件常服呢?犹豫了一秒,阮樱决定先弄一件出来,反正摄政王又不知道,找个和他风格类似的小哥哥试穿应该会有出乎意料的效果。 阮樱天马行空之后就睡着了,第二天一早被助理妹妹电话吵醒。 “老板,你不是说今天早上开会吗?” 她睡过头了! 阮樱飞速起床洗漱,下楼时忽然想起昨天卡里收到了两个亿,努力的心犹豫了一秒,还是踩上十厘米高跟鞋摇曳生姿的冲出去了,老娘的事业不能抛弃,再挣他两个亿包小哥哥! 然后负二楼冲出电梯时就和人撞了个满怀,对方身上有好闻的薄荷味,全身潮牌年轻英俊,一双桃花眼笑眯眯,绅士的扶着阮樱免得她崴脚。 “姐姐你没事吧?” 阮樱站直后被桃花眼晃了一瞬:“没事。” 一定没睡醒,说小哥哥小哥哥到。 小哥哥莞尔一笑,露出一侧小虎牙:“姐姐,我也住在这栋楼,很高兴认识你,我叫路池,姐姐叫什么名字啊?” 阮樱回以微笑:“我叫路人甲,再见。” 第17章 这可是你自己送上来的 阮樱需要在电视剧开拍之前布置好牡丹朝工作,未来还有与博物馆联名系列新品上市推广,应付阮家二合一联合的谋算。 外人包括阮老爷子等在内当初都等着看阮樱自食其果,甚至赶走阮父也是为了他们父女继续发挥老黄牛属性,乖乖当阮家与慕容家的纽带,没想到慕容家不但没有计较阮樱逃婚的事,反而格外优待,另一半资金支持在阮樱手里,阮老爷子必须给人哄回来,尤其看到牡丹朝市值飞速增长,小小的网红品牌竟然半年跻身小有名气的汉服品牌排名。 阮老爷子屈尊降贵直接来到阮樱租住的小区,其实他去过阮樱工作室,但一次也没见到真人,只好找了线报来这里。 不过阮樱门前守着两个保镖,一米九的个头,肌肉壮硕,比门神还威武,他们不再服务于慕容家,真正雇主换成阮樱,由她发工资,面对自称是阮樱爷爷的老头子也不给面子。 “您甭敲门打扰阮小姐,她正在开会,您先等半小时。” 阮老爷子那么惜命的人出门不过带一名司机一名保镖,且身材力量完全打不过这俩人,想扭头就走又不甘心,只能老老实实站在原地等。 半小时后保镖报告外面有人,阮樱等阮父气喘吁吁的赶到才来开门。 阮老爷子拿捏着气势表达不满:“阮樱,你这是什么做派,你还记不记得你是谁家的孩子?” 阮樱撇嘴:“养我你没赔本啊,你看看你孙子外孙女哪个给你还回来两千五百万。” “那另外两千五百万呢?” “卖孙女还想独吞所有钱,老头您忒不要脸了。” 阮樱对老头完全没有任何尊重,笑话,能想出把孙女卖给慕容家却骗几近精神失常的孙女说是嫁给贺廷熙的老头不值得。 阮父坐在一旁脸色难看,不止老爷子贪婪,弟弟更是吃相难看,自从阮家知道牡丹朝是阮樱和他策划的,就明目张胆的让阮氏集团的服装设计师抄袭了一款绝版汉服做国风少女服饰,开始他们没发现,后来被网友看出来发到网上,阮氏集团不轻不重的道歉,掌控集团的阮小叔甚至轻飘飘的说让阮樱单独出张设计图或者两家联名,让阮家也分一杯羹。 既然有一份自家完全掌控的事业,又何必给亲弟弟做打工的小卒子。 阮父任由亲爹把眼珠子瞪出来也绝口不提让阮樱把资金交给阮氏集团。 阮老爷子气炸了:“我告诉你,你要是跟家里断绝关系,那你和宁羽的事我绝对不同意!” 阮樱翻个白眼:“都断绝关系了用得着您同意吗?我爸都快五十的人了,您还想操控呢?” 阮父更有底气了,只要女儿同意,别的都不是事儿。 “你们、你们——” “爷爷,您小心点别气死了,小叔和姑姑都等着收您的遗产,您可得多活两年呐。”活着才能看到别人把生意抢走啊! 阮老爷子瞪大双眼:“你——” 阮樱挥开老头指到她面前的手指头:“另外告诉您一件事,林琴和贺廷熙陆一诺感情很好,您让她去求情,让贺家放一马呗,别薅我一个人的羊毛。” 既然慕容尧要打算这三个人的利益联盟,那阮樱闲着也是闲着,给他们拱拱火呗。 阮老爷子那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哟。 “哼,你给我等着,我看你的公司能开到什么份儿上!” 阮老爷子留下这一句威胁很不高兴的离开,阮樱又给稍显忐忑的阮父送走,表示绝对不会拆散他和宁羽的婚事。 毕竟阮樱还等着看另一位夹心饼干难受呢。 办妥这两件事,阮樱让两位保镖下班,打算到小区楼下商业街吃烤鱼当晚饭,进了电梯就抱着手机玩游戏,七年后的手机进步太多太好玩,是她工作的一大诱惑。 电梯中间停了一次,阮樱没注意进来的是谁,操纵着嫦娥磕磕绊绊往前飞,但是漂亮的技能还没打出来就死掉了。 “太惨了。”阮樱决定再买一套皮肤。 旁边响起一道笑声:“姐姐,你操作有点问题——” 偶遇了不下三次的桃花眼男孩凑过来,等嫦娥复活后拿过阮樱手机,噼里啪啦一顿操作,轻松拿下五杀赢得比赛。 路池眨眨眼,笑容讨喜:“姐姐下楼干什么?我请你吃饭吧?” “小孩儿你多大了?” “二十三岁,你别叫我小孩儿,我叫路池。”路池拿着阮樱手机又开了一把游戏,嘟着嘴巴问:“姐姐,你还没告诉我你名字呢,不许说你叫路人甲。” 阮樱意味不明的笑笑:“阮樱,樱花的樱,还是我请你吃烤鱼吧。” 这可是你自己送上来的,小鬼。 路池忙里偷闲冲她笑:“谢谢姐姐。” 楼下烤鱼店面积不大,因为味道做得好常常座位爆满,阮樱提前打电话订过位置,坐下等烤鱼的功夫路池已经赢了第五局游戏,他将手机还给阮樱,俊秀白皙的脸上挂着满满求表扬的笑容。 “姐姐,我是不是很厉害?晚上我们组队打游戏啊!” 阮樱不置可否:“你叫路池?你是不是经常找不到回家的路?” 路池一愣,歪头笑道:“姐姐你真会开玩笑,我不是路痴啊!” “看着怪像的,很好骗。” “是吗?姐姐,我没有骗人,你也不要骗我。” 阮樱不大在意的点点头,这会儿功夫烤鱼端上来了,鲜香味十足,她吃到四五分饱才有心情聊天,路池也乖乖吃饭,在阮樱提议要啤酒的时候阻止。 路池睁着一双清澈明亮的桃花眼认真道:“姐姐,女孩子最好不要喝酒哦。” 得,阮樱鲜美的烤鱼也失去了诱惑,她拿手机回了几个消息,抬头时路池放下碗筷正乖乖等她,一看她看过来了,仿佛双目放光的小奶狗。 “姐姐饭量很小啊,我陪你去遛弯吧?” “你不回家啊,不陪你妈……或者你朋友?” 小孩儿不再控诉,路池嘟囔说他妈根本不需要他陪,并重重强调:“我也没有女朋友。” 阮樱喔了一声:“我有,拜拜。” 路池一愣,追过去缠着阮樱要了微信,等阮樱回家就邀请她上游戏,不过阮樱和路池前面胜率都很高,匹配到的对手更厉害,尽管有路池带队也不能拯救阮樱的随意操作。 阮樱厌烦了:“你帮我练练吧,我还有事呢。” “什么事啊姐姐,是不是陪男朋友?” “他不大游戏。” 这就是不否认了? 路池咬牙切齿的换上阮樱账号给她一路升级,阮樱舒舒服服睡了一觉,醒来看到外面下了一场大雪,而她的账号也连跳八级马上升钻石,小孩儿炫耀的截图躺在微信界面,还发了张求表扬的表情包。 阮樱耸耸肩,起床洗漱上班。 玩游戏只是她打发下楼时间的方法之一,根本不恋战,下次可能换斗地主。 这场大雪之后,新年很快到了,阮父计划着春节一家四口聚餐联络感情,碍于两边孩子的原因他没好意思提尽快结婚,明年宁澈有一部大戏,阮樱也忙,二人打算等他们忙完再说结婚,阮樱也没反对,倒是一向支持母亲重找恋情的宁澈迟迟没有表态。 新年一过,帝王家剧组准备开机,这种重要日子,连投资商都得找高个算个黄道吉日给剧组上柱香,祈求他们能顺利拍摄上星挣钱。 阮樱没进组的经验,原主曾经给阮氏集团拍服饰代言人,但那是众星捧月的伺候大小姐拍照,这次阮樱是服装师,得伺候另一帮人打理服装,宁羽给宁澈收拾行李很有心得,早早准备了一堆必备物品和注意事项交给阮樱。 阮樱照葫芦画瓢,和剧组汇合乘飞机去影视基地的时候带了个大箱子,保镖开车送她到机场,下车时被箱子带累的一个踉跄。 “很重吗?” “……还好。”阮小姐是准备去逃生吗? 阮樱不好意思的笑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打包行李有点激动。 机票买的是商务舱,按照剧组规定只给报销经济舱的票,其余钱阮樱打算自掏腰包,但是杨从一说他是小姨父,不能不照顾他们,这次商务舱的钱他来出。 上了飞机阮樱旁边座位还是空的,杨导还没上来,阮樱打算再啃啃剧本,刚打开电子书界面就听到一声熟悉的姐姐。 “你?” 路池有点委屈:“姐姐你把我当免费代练吗?过年给你发消息怎么不理我?” 阮樱耸耸肩:“我不喜欢和小孩儿来往,怕耽误你回家拿压岁钱。” “樱——” 路池刚发出个Y字音就见阮樱一个眼刀飞来,大有敢叫她樱樱就立刻把他从飞机上踹下去的气势,路池心里一抖,老老实实喊她阮樱。 “我等会儿和你旁边的人换座位——” “咳咳。” 两人回头,杨从一和慕容尧在站在座位后面,杨从一笑眯眯一副看热闹的架势,慕容尧没有什么表情波动,只是停在阮樱旁边的座位。 第18章 有他托底[含入V公告] 杨从一介绍说路池是剧组实习摄影助理。 阮樱不可避免的重新打量这小子,路池讨好的笑,露出一双小虎牙,青春阳光灿烂的,阮樱不忍直视的扭回头。 “座位是我他的。” 路池哦了一声,有点不满阮樱直接让他走开的话,皱皱鼻子哼了一声。 慕容尧安静落座,和阮樱一样闭目养神,路池不由自主的回头看他们,阮樱化了淡妆,几乎没有改变真正长相,略微提气色,闭上眼睛时仍然带着一抹威严神色,过了一会儿空姐给他们送毛毯,慕容尧代为接手,抖开毯子给阮樱盖上。 阮樱好像是真的睡着了,惊慌的睁开眼好似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蹙着眉头飞快道谢。 路池满意的笑了笑,这俩人本来就不是正经男女朋友关系,有感情才怪,他到自己座位坐正,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些不太对劲。 他本来就不在意阮樱喜欢谁,不过她不喜欢慕容尧的话更容易让他得手而已。 慕容尧倏然睁开眼睛,没有错过路池那一闪而逝的算计,侧首看看阮樱,她抱着毯子闭眼,丝毫没有刚才的嫌弃,他摸了摸鼻尖,她大概是真的不喜欢看到这张脸吧,不过他从小就和另一个自己长得相似,没办法改变了。 飞机起飞后,阮樱忽然睡不着了,旁边坐着个人,不对,是他们从没有靠这么近还要持续四个小时。 往年阮樱见到摄政王最多一福身,对方也会还礼,坐的地方离了八丈远,根本不会近距离接触,但是阮樱转念一想,这只是跟摄政王长得像的后人。 阮樱很快心安理得了,怕舷窗边看风景,外面的云洁白无瑕,随风飘散,看得人很羡慕。 慕容尧感觉得到旁边座位的人在动来动去,越是不在意越是觉得明显,最后睁开一条眼缝看到她正捧着电子书看的津津有味,眉眼间生动活泼,和从前大不相同。 飞机即将落地时不大平稳,阮樱关上电子书忽然发现隔壁的人也睁开了眼睛,忽然问他:“那个,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慕容尧蹙眉不解的反问:“什么?” “没什么,就是随口问一句。”完全没有诧异心虚的反应,话说回来这位如果是摄政王肯定也是哪个八风不动的性格,随便问话肯定查不出真相。 可能慕容尧听回音听到了完整的问题,淡笑着说:“没遇见过的事,说不清楚,你相信?” 阮樱眨眨眼:“我不相信,前世今生用孽缘来解释比较合适。” “……有道理。” 慕容尧扭头唇边勾起一抹无又好笑的笑容。 下飞机拿行李,路池又凑过来,现成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阮樱束手站在一旁等路池表现,慕容尧有心帮忙,却见阮樱飞快眨眨眼,很快明白怎么回事。 路池连自己箱子都没拿,殷勤的去接阮樱那大箱子,他以为轻飘飘的就没用力气,谁知道猛一提差点把一条胳膊坠下去。 “你……装了千斤坠吗?” 阮樱耸耸肩:“是你没练过手臂吧?” 路池敢怒不敢言,哪知慕容尧这时上前推走箱子,表情淡淡然,跟个白莲花似的邀功:“还是我来拿吧。” 玛德!推着箱子往前走能费多少力气!刚才干啥去了! 阮樱悠悠闲闲跟在后面,身后有另一波人超过他们,宁澈一身黑衣戴着墨镜口罩被助理经纪人围在中间,前面出口有粉丝逐渐兴奋狂热的声音。 “啧,影帝啊。” 宁澈本来控制着自己不要回头,可还是忍不住,看到阮樱满满嘲讽的笑容,磨了磨牙,不跟她一般见识! 一行人出了机场直奔影视基地,宫廷戏内景吃重,外景会在两个月后集中拍摄,阮樱到达后先去服装仓库,她的助理和剧组服装助理已经提前到达整理服装,她和美术指导交接后又开了个会也去处理服装,随后便是试拍摄,直到通知剧组主演全员到齐准备开机仪式。 开机合照一大群人,阮樱戴着口罩站在人群中不显眼,她注意到慕容尧也裹的严严实实,不是提前知道他身份的人根本看不出他真实身份。 合照完毕正式拍摄,第一幕参与拍摄的主演都已经化好妆,还没换服装,剧组服装繁复精致,有关主要人物都得阮樱亲自监督指导,换上古装头套后的宁澈果然多了一份谦谦君子的复古优雅,他的助理客客气气听阮樱指导重点,又是拍惯了戏的,很快上手穿戴整齐。 阮樱和化妆师交流了一点意见就准备撤退了,宁澈叫住她,将开机红包递过来:“阮老师开机大吉。” 阮樱笑眯眯接过:“宁老师注意身体,拍摄顺利哦。” 宁澈故意装不认识求一个拍摄顺利,阮樱不会搞他,她不会和自己的事业过不去,谁也不认识谁呗。 阮樱安安静静的走了,宁澈又不太习惯,对着镜子检查服装挑不出什么毛病,用料刺绣都是一等一的,曾经合作的巨资古装剧也没这个做工,根本不像阮樱以往的水准。 “哥?”助理喊回跑神的宁澈,他们该出去拍摄了。 宁澈一言不发的拿起折扇,刚立春的天气寒气逼人,宁澈连件大衣都没批,层层叠叠的刺绣面料并不能抵御寒气,他在打光板前站定,余光扫到阮樱和慕容尧并排站着,慕容尧将一红彤彤的红包递过来。 “祝你顺利。” 阮樱挺开心的:“借你吉言。” 路池还没拍摄任务,也凑过来要把红包塞给阮樱,阮樱避开没要。 “我不要小孩子的钱,更何况,福气太多我承受不起啊。” 阮樱意有所指,但路池没听出来,一改之前油腻扭捏的姐姐姐姐,认真的说:“阮老师,再多的福气你也承受得起。” “是么?那就好。” 阮樱接过他的红包递给慕容尧,对方竟然真的接了过去。 路池脸黑了:“你怎么能要?” 慕容尧闲闲瞥他一眼,玩味道:“她拿着累,我给托托。” 甭管怎样,都有他托底。 第19章 男人就是发财路上的绊脚石 剧组正式开拍后阮樱真实体会到了幕后的艰难, 主演还没到位,后勤人员必须准备好所有拍摄工作了,演员当天拍摄需要的服装都要提前准备, 杨从一是个敬业的导演, 对自己要求严格对剧组成员也不客气,进组之后就没有什么外甥、外甥女朋友之分, 统统男人当牲口女人当男人。 在这种情况下,阮樱还参与了重要女角色的妆容、拍摄定妆照, 衣服出自阮樱的设计,她最明白该搭配怎么样的妆容, 只是这么一来,阮樱更加辛苦。 饰演女二号贵妃的女演员叫周诗雨,人长得美艳动人, 但是她最不喜欢被人夸美艳,往常演戏也多是挑温婉大方的人设掩饰自己盛气凌人的姿态, 免得被人骂狐狸精, 她进组带了御用化妆师,双方沟通时难免产生差异。 周诗雨会做人,平时与阮樱讲话都是一副平易近人的姿态,提及妆容改变时也以温和但不容拒绝的语气商议。 “我想你可以和杨导沟通一下, 咱们都是为了最好的呈现嘛。” 阮樱玩笑道:“杨导说过妆容不能改, 周老师这不是让我去踩雷么。” 根本不吃周诗雨那一套。 周诗雨有点恼怒,她好歹也是一线女星,一网红设计师居然狐假虎威用杨导威胁她, 简直不知好歹。 不过拿到杨导这部戏女二号不容易,他名气在外,就算是再大的腕儿进了组也得夹紧尾巴, 周诗雨转头找到投资商和老板帮忙说好话,她不想在这部定型,将来转型都难,同时开始刁难阮樱。 阮樱不是傻子,自然能感觉得到,服装不配合,配饰丢东少西的,原样穿出去,回来不是少个压裙摆的玉佩就是弄断了环腰的丝绦。 助理气的要命,他们前面半年为服饰忙的不可开交,主角部分重要场合的衣服集结国内技艺高超的绣娘集体赶工,贵妃说弄坏就弄坏,算怎么回事!他们只能庆幸造价四十多万最高的那件是给女主角穿的…… “老板,要不咱们和指导老师反应一下情况?” 阮樱手上修补被扯坏的部分,随口道:“看不出来贵妃娘娘还是个大力士呢,不去工地搬砖可惜了。” 助理笑完更生气了。 阮樱摇摇头,让她修修养气功夫,周诗雨饰演的贵妃本身就是个嚣张跋扈的人物,人物性格早就定版,周诗雨一个人不能撼动这么大的投资,找谁都没用。 第二天,阮樱带助理安排服装的同时让人打印了一般衣物保护声明,尤其是牡丹朝工作室要回收的二十套重工戏服,特意给周诗雨一份加大加粗版,并送上修补完工的衣服。 “周老师昨天扯坏的衣服是牡丹朝赞助的,日后要回收,我相信周老师不是有意损坏,但这事儿和剧组白纸黑字签了合同,中间出现损坏的话我们要追究原因,周老师也不想变成现实中的贵妃娘娘吧?”阮樱指指外面:“听说过几天有媒体探班,指导老师说他们采访不到主角,会采访幕后人员,你不想我乱说吧?” 周诗雨脸色不好,她让人去打听过阮樱的身家背景,知道这是阮家千金时还没放在心上,不过嚣张一点而已,进了剧组人在屋檐下不管愿不愿意都得低头,没想到阮樱居然敢威胁她,可偏偏她和老板提的要求拒,让她听从杨导安排。 这部剧不同于别的,剧组一不缺投资人,二不缺好导演,三不缺随时候补的演员。 周诗雨只能咽下这口气。 阮樱安排妥当就走了,周诗雨和她玩这招实在不明智。 原本阮樱以为这只是个小摩擦,周诗雨给她气受,她以牙还牙,杀青后大家一拍两散江湖不见,但当天下午拍摄周诗雨有一条怎么都没过,镜头捕捉到她的表情不对劲,要么就是没找好镜头,杨从一亲自讲解剧情,不知因为什么事沉着脸让大家休息,周诗雨表情复杂有些难堪,在不知情的人看来导演因为周诗雨的不专业发脾气。 可是有游客在影视基地拿高倍镜偷拍,杨导新剧的路透是各家媒体和粉丝争相渴望的焦点,这事不知怎么的传到了网上,周诗雨对家以及黑粉损了一顿。 剧组及时站出来出了声明指责偷拍的爆料者,同时说明周诗雨与剧组合作良好。 晚上收工,路池兴致勃勃的来和阮樱炫耀:“这事儿是不是巧了,周诗雨敢欺负你,一定没想到报应来的这么快。” 阮樱再听不出来就是真傻了,她头一次认真打量这小子。 “拍摄时你故意的?” 路池得意洋洋:“是啊,谁让她故意针对你,我这不是给你出气么。” MDZZ。 阮樱深深地相信男人就是发财路上的绊脚石,这假冒的烂桃花她忍到头了,他们说话站在御花园的布景木桥上,阮樱在台阶上,路池矮一截。 阮樱指天上:“你看那是什么?” 路池信以为真的扭头:“什么?” 就在他好奇的瞬间,屁股挨了一脚,他没有防备,直接跌了个狗吃屎,幸好及时双手撑地,不然准得让地上的小石子划伤脸。 路池趴在地上愣了一秒又腾的站起来,气冲冲地追上阮樱,差点喷射出怒火:“阮樱,你干什么?我好心好意帮你——” “陆小少爷,您不仅年纪小而且心眼小,你是谁啊,我请你给我出气了么?用一些不入流的手段欺负人你很开心是吧?”阮樱挑眉:“怎么着?为你姐姐出气就是让我爱上你,再甩了我?你脑子里的肥料应该拿去种地啊!” 陆池这次是真的无言以对,讷讷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阮樱冷哼:“我告诉你,以前我做过的事我不认账,你去找贺廷熙算账,他是罪魁,你再来惹我,我就不止踹你这一脚了。” “你能把我怎么样?” “我觉得这部剧缺一个公公,你正合适。” 陆池站在原地,明白过来气的跳脚时,可阮樱早已扬长而去,她是怎么知道?陆池从小在国外长大,知道走丢的姐姐找到了才回国,圈子里知道他的人不多,阮樱更不应该认识他。 “咝,该死!” 陆池发现手掌被划破了。 可找谁算账呢,他只能气冲冲去停车场找自家的车。 “小少爷,消息已经按你吩咐的发过去了。” 陆池吹吹手,冷哼道:“盯着对方的反应。” 周诗雨不是吃素的,他倒要看看阮樱这次怎么应付。 回到酒店司机给陆池买了消毒水等,他随便处理了去找宁澈说话,宁澈看到他白色衣服上还带着一个明显的脚印,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她真这么说?” 陆池重重点头:“这件事闹大了最好,阮樱自以为有慕容家做后盾,把周诗雨逼走的话说不定还能换林琴姐姐来,虽然她们是表姐妹,但林琴是我姐好朋友,我宁愿她得好处。” 看宁澈有些不赞同的若有所思,心里嘀咕,忍不住问:“澈哥,你不会觉得我做得不对吧?你喜欢她?” 宁澈皱着眉头立刻反驳:“谁喜欢她,你不要胡说!” 陆池松口气:“那就好,你以前那么喜欢我姐姐,要是这么快变心……” 他话没说完可宁澈能明白。 “你姐姐快结婚了,这话就不要说了。”宁澈早已退出和贺廷熙的竞争,只希望他喜欢的女孩能够得到幸福。 同在酒店的阮樱摆弄着手机思考问题,她有些后悔处理和周诗雨的争端太过简单粗暴,好用是好用,可这不是被人利用了? 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抹黑人星途也是一个道理,那和周诗雨澄清?大可不必,人家正在气头上肯定不会相信。 那就……祸水东引吧。 当晚网络爆料,周诗雨即将退出《帝王家》剧组,贵妃扮演者将会换成当红女星林琴,周诗雨粉丝群情激奋,白天的黑料是不是你丫爆出来的?林琴白莲花! 一团乱线冒出了个线头,周诗雨当然要去查,她先前知道阮樱是阮家千金,而林琴出道也以白富美的名头出道,传言她父亲和外公都是企业家,只不过阮家进来情况不妙,林琴怕惹祸上身刻意的不再借此宣传,但只要有心去查还留有不少证据。 这一下周诗雨彻底怒了,既得利益者是林琴,说不定阮樱也是受林琴指使! 凌晨不是大部分娱乐圈人士的作息时间,周诗雨发了个卖惨小作文,丝毫没提换角的事,但言语之间净让人往换角上面想,粉丝连林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话都说出来了。 第二天开拍是凌晨五点,阮樱给周诗雨送戏服时就见对方精神抖擞,心内戚戚然:果然撕逼是动力啊。 阮樱被周诗雨看作小卒子了,轻易不动她也不再为难,周诗雨拍戏时更敬业,从不抱怨,让怎么演怎么演,让杨从一夸了两次。 再回酒店,阮樱得到通知,她房间升级了,从单人间升到顶级豪华套房,慕容尧买单。 剧组入住的是影视基地附近最好的酒店,男女主角等重要演员的待遇都在合同里写着,普通工作人员住标间,阮樱不喜欢和人一起睡,单人间还是自己另掏钱垫的,而酒店的豪华套房掰着手指头都能数过来,慕容尧这个举动无疑是给她撑腰。 不过这撑腰来的晚了点。 慕容家的人真是喜欢躲到最后坐收渔翁之利啊。 阮樱不需要,可现成的享受还是要领情,给慕容尧发了个谢谢。 第20章 阮樱什么都没做,可能吗? 慕容尧在剧组的时间不多, 剧本大方向已定,不会增加减少演员,有杨导威名在不会有哪个演员指手画脚自带编剧改台词给自己增加高光时刻, 更何况慕容尧在剧组的身份是剧本顾问, 跟组编剧另有其人,他在剧组没有暴露身份, 但为阮樱升级套房,收工一起回顶层就暴露问题了。 比如宁澈和路池这样认识慕容尧的有些意外惊讶, 他们没怎么和慕容尧相处过,只知道慕容尧昏迷前是家族出色的继承人, 没有桃色新闻,打听不到为人处世的喜好,但他沉寂三年归来一恢复就回归集团掌握大权, 让汲汲营营三年多的慕容傲退避三舍就足以证明这人不好惹。 他护着阮樱是什么意思? 周诗雨只模糊打听到阮樱和慕容家有点关联,可是关系名不正言不顺, 谁也不确定阮樱能不能入主慕容家, 可杨从一是慕容尧小姨父,他都默认阮樱的特殊待遇,那阮樱……她庆幸之前没花费大力气对阮樱出手。 不过阮樱与林琴不和的事倒是人尽皆知,否则来剧组饰演贵妃的人就是林琴而非周诗雨了。 因此周诗雨对付林琴的手段加倍升级, 两人本来就是对家, 只要把对方要下来一块肉自己就能美餐一顿,林琴那边一开始没跟上队形,后续过招落了下风。 这仇恨算到了陆一诺身上。 陆池不会不知道林琴的抱怨, 可他没办法,阮樱踹他那一脚之后再见面根本不理他了,这几天慕容尧在剧组, 他不敢做的太过分只能眼睁睁看着拍摄间隙阮樱和慕容尧相谈甚欢。 今天是小皇帝的戏份,扮演者是个八岁的小男孩叫齐齐,因为出道早,已经有丰富的拍摄经验,工作时认真听话,一下戏立刻恢复孩子心态,围着阮樱唠叨。 “姐姐,我演的好不好?这个衣服好漂亮,是你做的吗?你真厉害!” 阮樱对真小孩子的姐姐接受良好,耐心解答他问东问西,齐齐开心的跟她分享小零食,拉着她蹦格子。 “你不玩手机吗?” 齐齐瘪嘴摇头:“我妈不准。” 说曹操曹操到,齐齐妈妈一来就阻止他们继续玩:“别耽误姐姐工作。” 她带上齐齐去读剧本准备接下来的拍摄,对儿子寄予厚望。 阮樱这会儿不忙找了个清净角落休息,看到剧本顾问的椅子空着就不客气的占用了,慕容尧和编剧讨论完回来,就见她抱着双臂看齐齐噘着嘴和妈妈讨价还价,最后拿到想要的条件认真的背台词。 “他很好看?” 阮樱抬头,假模假式的问:“你要坐吗?” 慕容尧挑眉:“我站着锻炼身体。” “我也觉得你应该多锻炼。”阮樱拆了包软糖,这还是齐齐刚给她的,递上去分享给慕容尧时忍不住说:“这孩子真懂事,真跟剧本里的小皇帝走出来了似的。” 慕容尧拿到糖时目光闪了闪:“嗯,你同情小皇帝?” 阮樱摇头:“如果你写的小皇帝登基没几年就死了呢?会是什么样子,你同情他吗?” 剧里的小皇帝七八岁登上至高之位,一路被众人扶持坐稳江山,到老年子孙环绕,享尽人世间富贵,另一位小皇帝与他不同,同样年幼登基,‘病死’时还未成年。 阮樱至今记得牵着小皇帝送他登基时的情景,她手冰凉,皇帝外甥下朝后还问她为什么那么冷。 那时外甥双目澄澈,后来……后来不提也罢,皇帝外甥和她一样恨毒了阮家,却又无能改变,阮樱固守本心保命,小皇帝则肆意妄为,过一日少一日,甚至迁怒同样阮家出身的她。 “不会。”慕容尧冷静地给出一个答案。 “人各有立场?” 慕容尧否认:“如果他早亡就没我的剧本了,何况现在不是古代。” 阮樱耸耸肩,从他手里夺回软糖,一颗接一颗,直到慕容尧又拿走糖袋子。 “我又没入戏,你不用点我。” 慕容尧拿着她的软糖走了。 阮樱在后面挥拳头,哪料慕容尧忽然回头正好看到她凶恶的一面,愣了愣挑眉,阮樱默默转移目光,她还没打算接触合作关系,毕竟狐假虎威还真挺好用的。 剧组不少有心人看到这一幕,宁澈刚从化妆间出来,看着这两个人莫名熟稔的举动不由皱眉。 这个阮樱,到底要做什么? 阮樱对目光敏感,察觉到宁澈的探究冲他嫣然一笑,冬末春初的阳光明媚,她没像之前戴着口罩在剧组装低调沉默,这一笑竟然比阳光还要刺眼,宁澈收回视线,过会儿才反应过来她似乎说了几个字。 宁澈回忆她的口型。 你、做、好、准、备、了、吗? 宁澈想到什么立刻给宁羽打电话,宁羽莫名其妙:“你不是在拍戏吗?我能有什么事,刚阮樱给他爸打电话还跟我说话了,说你让她转达在剧组挺好的,你们相处的还好吧?” “……挺好的。” “小澈,你是哥哥,现在樱樱这么好,你别老记着过去的事情了,她不欠你什么。” 宁澈嗯嗯称是,敷衍挂断了。 他再去看阮樱,人早就不在椅子上了,正和导演交流下一幕的服装安排,小皇帝齐齐拉着她手腕认真观察新戏服,阮樱呼噜一把他脑袋讲了两句,很快逗的齐齐哈哈笑。 接下来一周风平浪静,阮樱在剧组忙的团团转,甚至因为一个配饰不和谐到外面跑了一整天,和助理回来两人都是筋疲力竭的模样。 阮樱什么都没做,可能吗? 贺廷熙也奇怪:“阮叔最近除了忙活服装品牌另开了一家美容馆,叫牡丹池,阮氏集团去年年报不好看,阮老爷子挺生气让阮小叔请阮叔回去,阮樱能做什么?” 脑袋上有一把悬而未落的刀,几人都不安稳。 陆一诺先前为帝王家设计的服装被另一个古装剧组采用,剧方号称对标杨导新剧,绝对不会浪费陆一诺的设计。 贺廷熙和宁澈都考察过这剧组,资质资金以及剧本都没大问题,都支持陆一诺参与,甚至婚期都有可能延后。 三天后,阮樱让助理留在剧组,自己和杨从一请假两天离开影视基地回京,她来参加牡丹池剪彩仪式,装修低调奢华的店铺开在清净的繁华地带,从保洁员美容师到店长清一色的女性,主打按摩护理日常保养。 虽然店面花费巨大,但因为消费项目昂贵,目标消费人群都去固定信任的美容院消费,店里暂时没有太多客人,只有提前体验过的宁羽带着三位交好的朋友来看新鲜。 阿姨们对效果抱怀疑态度,他们家里都是小有资产的,什么大牌护肤品没用过,可不敢贸贸然用一个美容馆没经过审核的按摩药品,可宁羽体验过一个月,皮肤确实变得紧致年轻了。 阮樱早就准备齐全,一应资质以及护肤品按摩精油全部经过审查有正规手续,且准备开发日用护肤品,她身体力行的做了一遍护理按摩,阿姨们看到她露在浴袍外面的双臂莹白紧致都不再压抑那份蠢蠢欲动,接下来办卡过敏测试亲身体验一条龙。 “你们是宁阿姨的好朋友也是牡丹池的第一批客人,我给阿姨们永久特权和特价——” 虽然大家都不缺钱花,但是被奉为上宾,夸的天花乱坠又是另一种感觉,几位阿姨都很高兴,宁羽高兴的双颊通红,阮樱这么做也是给她面子,她从心里打定主意要帮阮樱经营好这个店。 美容馆主打三项护理,面部、全身、手部,护理价格逐级递减,阿姨们按摩护理完毕都赞不绝口,美容师手法老道,护理用的精油与她们往常用的护肤品体验又不同。 “我觉得全身都轻松了似的,皮肤感觉很滋润……” “对,也不会很油腻,肤感很好,也好吸收。” “基础设施不错,啧,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看到效果。” 若说立刻看出效果那都是骗人的,阿姨们给出这些反馈阮樱已经很满意了,请她们回家感受一段时间,又送了特制的清洁皂,哄得她们高高兴兴离开,允诺效果好就推荐更多朋友来。 阮樱信心十足,她那二十一年摸透了各种保养秘方、宫廷不传之法,回来还记得清清楚楚,重新还原配方后自己试验了小半年又找了助理和两名实验者试验过,通过成分检测后就在准备开办牡丹池了。 虽说古代宫廷专用的东西放到现代来说容易的多,但价格依然昂贵,阮樱生意的目标人群就是这些有钱有限的富太太,以及娱乐圈需要皮肤保养的明星们。 牡丹池的店长和美容师等主要成员都是高价聘来的,开业后阮樱确定流程没问题,督促了两天就回影视基地,但工作再忙也坚持和店长对接,牢牢掌握着牡丹池动态。 三天后,那拨阿姨果然回了牡丹池,一周后带回六个朋友。 阮樱提议给宁羽发工资,她坚决不肯要,并把这事儿反馈给宁澈,让他多多照顾阮樱,如果有相识交好的女星朋友就推荐一下。 宁澈:“……” 第21章 不要出尔反尔 夜戏熬人, 一场秀女月下起舞的大戏重复了两个夜晚还是没拍出杨从一想要的效果,这是皇帝成年后第一次对女人动心,但秀女不知宫中险恶, 这颗一闪而逝的流星也成为皇帝心中永恒的白月光。 阮樱和团队随时听命, 帮角色调整服饰达到最美呈现,最终听到杨从一满意的卡之后,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宁老师给大家定了宵夜,过来这边拿!” 剧组大牌演员都会做人, 但凡夜戏更有不成文的规定请剧组工作人员吃宵夜,包括周诗雨也会时不时请大家喝奶茶吃零食。 宁澈给导演等重要人物送了一份, 最后看到演秀女的女演员笑着帮阮樱拿东西,陪她吃,脚步一转去了另一个方向。 阮樱三餐准时, 对夜宵没欲望,只吃了两三只虾, 奶茶咖啡一样没动, 倒是女演员没能抗住诱惑喝了口奶茶。 “阮老师,您皮肤真好,连黑眼圈都没有。” “你也很好啊。”面子情而已,阮樱没放在心上, 顺口推荐了自己的美容馆, 人嗯嗯点头说将来一定去试试。 收工结束,阮樱他们将用过的服装送回仓库又检查了明天的拍摄需要才能回酒店休息,这回, 阮樱不自己开车了,换保镖来,她怕疲劳驾驶把小命给丢了。 到酒店停车场, 阮樱被保镖叫醒准备下车上楼,等电梯的功夫后面又来了一队人马,宁澈全副武装,经纪人和助理忙不迭同阮樱打招呼。 阮樱点头示意,她太困,对宁澈探究的眼神视若无睹。 她又打了个哈欠抱着胳膊努力收缩。 今天倒春寒,但阮樱早上穿的简单随意,马丁靴牛仔裤,上面是卫衣外面套羽绒马甲,这会儿真感觉冷了。 宁澈看了眼助理,助理怀抱着长款羽绒服,小心翼翼的问:“阮老师,您冷的话先穿这件衣服?” 阮樱笑笑,夜灯下双眸黑亮:“不用,马上回房间了。” 可那眼底就是深深的嫌弃,仿佛是说绝对不穿别人穿过的衣服。 宁澈扭头看向别处,电梯来了还是经纪人提醒才进去,酒店电梯宽大,四人站进去各守一方,经纪人和助理都知道阮樱威名,下意识蹲守角落,她一人大喇喇站的最宽敞。 电梯门即将阖上时突然顿住,一只手拦着电梯门,阮樱先看到黑风衣一角就觉得气势熟悉,再抬眸,看到那双凤眸瞬间不觉得困了。 慕容尧手肘上挂着风衣,风尘仆仆,他俨然清楚自己神出鬼没吓到人的可能,笑问:“吓到你了?” “还好,你这个点一个人过来?” “司机在拿行李。”慕容尧将手提袋递到阮樱面前,一派熟稔道:“听说你很喜欢这个茶。” 阮樱探头看了眼,是她在他病房时喝的,当即不客气的接过来道谢,慕容尧问了下拍摄进度,两人旁若无人的聊天,看得宁澈经纪人眼睛都直了,阮小姐真移情别恋了?这不科学! 助理捣捣经纪人胳膊,示意他看宁澈才发现这祖宗沉着脸,好似谁欠他一千万一样,怎么回事? 电梯到顶层,宁澈站着没动,慕容尧示意阮樱先出,她困得要命怎么会在乎这些虚礼,走出去就直奔自己房间,她和慕容尧是邻居,她房间离电梯近也就几十米的距离,后面四人眼睁睁看她走过自己的房间。 宁澈攒着眉头还没开口,阮樱就停住返回来了,自顾自刷卡开锁,关门时看到四个大男人站在门外莫名其妙。 “我报警了?” 慕容尧笑笑,率先走过:“明早和杨导一起吃饭,别迟到。” 宁澈示意经纪人和助理先走,向阮樱门前走了一步。 “怎么?” “诺诺的戏也在影视城拍,阮樱,你不要出尔反尔。” 阮樱打个哈欠:“我什么都没答应过,你们别走哪儿都像小狗撒尿占地盘,否则我举报你们不爱护环境卫生。” 嘭的一声,房门在宁澈面前阖上。 他面无表情地离开。 第二天早上阮樱果然出现在楼下餐厅和慕容尧、杨从一吃免费的五星自助早餐,同行还有跟组编剧和副导演,大家都在讨论今天下午的重头戏,阮樱吃得很开心,但是不懂慕容尧叫她来干什么。 直到讨论结束,仍然一头雾水。 饭后出发去片场,几人在酒店大门前和一队人马狭路相逢,影视基地周围的酒店入住的大多是剧组工作人员,这些人也不例外,对方导演模样的看到杨从一喜滋滋的要来打招呼,杨从一理也没理,直接坐车先走。 阮樱慢一步,但也看到开豪车送小娇妻上班的贺廷熙,跟防狼一样,察觉到阮樱的目光就立刻将陆一诺护在身后,阮樱目光都没多停留一秒钟。 慕容尧忽然问:“要不,坐我的车?” “……也行。” 到片场,布景已经搭好,要拍皇帝白月光在浣衣局受虐的戏份,一举一动都要合乎规矩,这次宁澈不在状态,出乎意料的卡了四五次,要知道这位影帝多数时候可以一条过,演技被粉丝媒体夸得天花乱坠。 阮樱默默地想,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剧里皇帝在白月光死后念念不忘,剧外呢人一来就无心拍戏了,可惜一辈子备胎暗自神伤。 她正想的入神,有人在面前挥挥手。 慕容尧似是路过,握着手机递给她:“接个电话。” “谁啊?” “我妈。” 阮樱对乔蕙女士观感不错,以为人有什么事,直接拿过手机就喊阿姨了,慕容尧挑了挑眉。 “我听说你开了一家美容馆反响很不错,怎么不给我送邀请函,是不是觉得我不爱护肤啊?”乔蕙挺喜欢阮樱脾气,从前叛逆出格也是为情所困,现在不是一努力奋进好孩子么? 最重要的是,乔蕙觉得这桩婚事大可以弄假成真,他儿子不能单下去了,当妈的得出力。 阮樱愣了:“阿姨,对不起,我那就是小打小闹没想惊动您——” 慕容尧望着她含笑的侧脸,意外发现可以分辨出她真实情绪,虽然在笑但是笑容不达眼底,像是想迅速和他划清关系。 阮樱确实也是这么想的,如果有乔蕙帮忙宣传当然是再好不过了,她带动的客人几乎是二分之一的燕京贵妇圈,可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乔蕙帮了这一回,她又怎么回报呢?捐掉遗产之后,阮樱和慕容尧只剩下名义上的男女朋友关系,这关系还岌岌可危呢。 当然,人要是想来,阮樱不能拦着,真诚恳切地表示等她忙完专程带乔蕙去美容馆体验。 挂断电话,阮樱奇怪:“阿姨怎么会知道我开美容馆的事?” 慕容尧想了想:“可能是因为你找别人帮忙,不找她,她生气吃醋了吧。” “你妈妈对塑料儿媳妇都这么好的吗?”阮樱毫不客气的颁发锦旗:“你妈妈真是一个好人!” 慕容尧:“……” 阮樱心满意足的将手机塞给他,连续两次在不同人脸上看到这副表情还真是有成就感啊。 她背影轻松愉快,被助理问了个服装上的问题又活力满满的投入到工作中,慕容尧站在原地看她在古代布景中游走,忽然笑了笑,确实还是这样更好。 第22章 确实菜鸡 皇帝白月光被虐戏份还在继续, 与白月光一同被训的还有这部剧女主角——皇帝的准皇后,扮演者是名气稍逊于林琴的女星齐音。 原文两年后齐音已声名鹊起,阮樱记得当年有影评人说齐音演少女时代的皇后少了一份清澈懵懂, 若是两年前的齐音来演这角色简直完美, 原来杨从一两年前就看中了齐音,阮樱由衷佩服杨从一选角的眼光。 古板严肃老嬷嬷盯着教导两个花季女孩头顶顶碗裙角不能晃动, 手捧热茶不能抖之类的规矩,演白月光的女演员做的不过关, 碗从头顶掉下来摔稀碎,拍不出虐待后的成果, 但是导演不肯借位展示,一定要拍出来真实转变的感觉。 “这不仅仅是你这角色出场,你是古代选秀女孩子的代表, 后宫有数不清的女孩子要经历这场磨难。” 阮樱明白导演的意思,因为真实的古代宫廷生活远比拍戏真实、痛苦, 对女子的压迫更残忍, 她借给齐音整理衣服的时候提随意示范了下,从小被嬷嬷用细竹枝抽出来的宝贵经验绝对试用,齐音一愣渐渐明白,接着这一幕顺利拍过。 “阮老师, 您这动作特别古色古香有古代女子的气质欸, 你跟什么人学过吗?”齐音也有形体课,但拍古装剧不同,一个现代人变成古代的婉约谨慎的古代女子有诸多难度。 阮樱玩笑:“可能梦里和古代人学过吧。” 齐音也笑, 她化着浅淡妆容,笑起来明媚灿烂,心里却忍不住将和阮樱比较, 阮樱笑的云淡风轻,可眼神里仿佛藏着许多故事,并不像传言中那样嚣张跋扈。 只不过从前齐音只觉得阮樱无脑,凭借对贺廷熙的喜欢肆意发泄,攻击贺廷熙真正喜欢的人,现在看来,这个女人还有心计,知道她和陆一诺是朋友就故意和她交好。 “阮老师做了什么梦?我还以为你爱钻研这方面的资料。” 阮樱挑眉:“你们娱乐圈的人都爱立学霸人设吗?” 齐音一僵,她也算八面玲珑:“阮老师真爱开玩笑。” “能搏齐老师一笑是我的荣幸。” 阮樱抱上换下来的服装走人。 原文陆一诺在这个剧组当设计师结交了不少朋友,虽然林琴没能出演,但从前打过交道的齐音是女主角,两人同心协力后来更是成了好朋友,现在设计师换成她什么麻烦都来了,其实她提点齐音是仅仅是因为杨从一为古代女子鸣不平的那份心。 她们的争端不显眼,宫廷戏本身女演员众多,但周诗雨看的清清楚楚,闲暇时找阮樱卖好,她可是知道今早上阮樱跟导演编剧一起吃饭,实力和后台并重的人她更不想得罪了。 周诗雨身上穿着华丽美艳的贵妃装饰,笑眯眯的问:“阮老师晚上有时间吗?咱们一起去吃顿饭,我还想和阮老师讨教护肤的方法呢。” 阮樱对周诗雨的反应适应良好,不过没答应:“我听导演说晚上剧组聚餐,不用您破费了。” “真的,那该谢谢杨导了!” 至于牡丹池,阮樱真给推荐了,她本来就是开店挣钱的,上好的客源为什么要拒之门外呢? 周诗雨消息够灵通,她听说牡丹池是贵妇圈新兴起的一个美容馆,效果不错,就算美容效果不咋地,她想去凑合一下,是个认识人的好机会。 牡丹池实行会员制,但不会实行严格的高低贵贱之分,没有会员门槛制度,可是高端消费会员可以提供更周到的服务,女明星完全不用担心隐私问题, 阮樱以老板的身份给了八折优惠,周诗雨当场表示闲了就去试试。 两人聊完,阮樱以为终于可以回仓库整理服装了,结果好几天没见人影的陆池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 他满是阴阳怪气的问:“阮老师是想在剧组发传单给你的店营销吧?” 阮樱上下扫他一眼:“可惜你这辈子都没踏进去的机会。” “你——” “怎么,知道你姐姐来这儿拍戏就迫不及待给她撑腰来了?你看你这没三两肉的弱鸡身材能挡得住风吹吗?别最后闪了腰哦!” 陆池气的脸红:“我有肌肉!你人身攻击!” “你听说吵架不戳人痛处的吗?我又不是哄小孩的保姆阿姨!”阮樱冷笑:“再说了,我在剧组干什么杨导还没发话轮得着你来唠叨吗?我的大摄影师!” 说完她又嫌弃:“应该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大摄影师,请你少出现在我面前。” 路池你你你了半天,一句实用的都没说出来,杨导怎么会夸赞这样的女人!慕容尧怎么会看上她?这简直太荒唐了! 阮樱摇摇头,失望的叹气:“好好的陆家小少爷不会说话了,太惨了。” 陆池你你你的只能眼睁睁看阮樱走远,不然他还能怎么办,听说慕容尧的母亲还对阮樱赞赏有加,这女人到底给这些人灌了什么迷魂汤! 走了两步远,迎面碰上宁澈,阮樱不耐烦地翻个白眼:“今晚聚餐之前还能见到多少陆一诺的护花使者,要不然你们一起上?” 阮樱全不怕,讲实话,他们确实菜鸡。 宁澈动了动嘴巴没说话,阮樱还有点小失望,懒懒散散从他身边走过,差点撞到宁澈肩膀,宁澈不由自主让开路,自己没站稳弄了个趔趄,还把剧组其他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不过大家没多想,心思飘到了今晚的聚餐,他们能提前下班在影视基地最好的酒店吃豪华自助餐! 影视基地很大,每天拍摄大大小小的剧组都得有两位数,《帝王家》绝对是最阔气的那个,请全组人员吃豪华自助不是一笔小钱,这到底是什么喜事?但也有机灵鬼想到有消息说投资人今天来探班,还正好赶上男主角宁澈的生日,大家都觉得真相了! 今天也注定很热闹,传说中的投资人到达现场后,阮樱远远看到被众人围在中间的慕容傲抽了抽嘴角,她还以为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慕容尧。 第23章 后台加持 半年前慕容尧刚清醒时, 慕容傲想调戏阮樱结果被一通电话叫走老实了这么长时间,今年开春他终于出来活动,一副誓要破除被外公嫌弃的谣言, 下午还来了另一个人探班, 没能成功进入帝王家剧组转而去陆一诺当设计师的《宫美人》剧组当女一号的林琴,还跟他们一起去了聚餐酒店。 消息公布, 林琴以至交好友的身份来给宁澈过生日,拍照上传微博互动都是最基础的, 还有粉丝在两人微博下磕CP,不过这点呼声很快被我家哥哥我家姐姐独美的评论刷了下去。 阮樱和助理呆在一起吃菜看戏, 看慕容傲讨好的和杨从一聊天,又假模假式朝她走来,似乎想摆一摆投资人的架势。 但是慕容傲还没走近, 就看两个大汉不知从哪儿蹿出来了,到阮樱面前说了两句话就不走了, 慕容傲别的不认识对这俩壮汉印象深刻, 以前常年守在慕容尧病房门外保卫安全的,不仅仅是慕容尧信任他们,还是慕容尧父母的心腹。 有这俩人护着,慕容傲拐了个弯没敢靠近, 只是脸色阴沉的厉害, 保镖来了,那慕容尧也离得不远了。 慕容傲扯了扯嘴角,幸好他今天是来看戏的。 林琴柔柔一笑:“樱樱, 好久不见,你还好吧?” 阮樱对背锅侠客气了一回:“挺好的,如果见不到你们就更好了。” “樱樱……” “话说你就不怕今天来探班又被人说是白莲花来剧组找周诗雨炫耀?我都看到粉丝骂你不要脸了, 你怎么想的?”阮樱确实好奇,能在娱乐圈这名利场混的风生水起,她之前怎么就信了表姐是单纯善良的傻白甜呢? 林琴一副百口莫辩但我不和你计较的表情。 阮樱专心宠幸她刚发现的美味椒盐皮皮虾,助理看林琴那么大一美人晾着多不合适,于是夹起油汪汪的烤五花包上生菜,贴心发问。 “林老师,您尝尝这个?可好吃了!” 林琴笑笑:“我不吃,谢谢。” 助理睁着一双圆眼睛诧异的问:“真的不吃吗?我看您什么都没吃呢,您之前上节目不是自爆说最喜欢生菜包五花肉了吗?” “我那边还有朋友,不和你们说了。” 阮樱憋着笑和助理碰杯:“干得漂亮!” 助理嘿嘿笑,小姑娘打从上次挣了两万外快后就对这群人充满期待,结果他们吃亏上当一次学聪明了,没给她挣钱的机会,那也就不用客气了哇。 他们说笑开心,餐厅中央有人推来生日蛋糕给宁澈庆祝,所有人都往中间靠拢,阮樱不好装作看不见,象征性的挪了挪位置,恰好对上宁澈朝她这看过来的目光。 阮樱挑眉,看什么看,再看也不会给他准备生日礼物。 宁澈又看向入口处,自助餐区几乎被剧组包场,进来的十来个人正是《宫美人》的主创,这么小一队人马对上他们百十号人真显得势单力薄,宁澈和杨从一说了些什么,朝他们走来,而《宫美人》的导演又找机会和杨从一搭话,只要杨导理他一句话那就是炒作的热点啊。 阮樱吃饱喝足,没见到慕容尧过来暂时打算呆在局中,但小助理还吃得欢,这阵子忙的昼夜颠倒也免不了饮食混乱,阮樱没叫她一起,暗自打算着回去给人涨工资就一个人去了卫生间。 卫生间到餐厅有一段距离的走廊,穿过走廊就安静下来,阮樱站在洗手台处和牡丹池店长通了个电话报告这两天的客流量,目前开业请来的那拨贵妇已经察觉到美容馆精油护理项目的独特之处,他们给老带新优惠,贵妇圈口耳相传,牡丹池客源扩大了两倍有余,相信再过不久就要认真实行预约制度、扩大规模了。 店长干劲十足且有野心,阮樱挺高兴,洗完手出去就和人狭路相逢了。 齐音和陆一诺手挽手关系亲密,娱乐圈不比其他地方,说不定昨天撕的你死我活的两方人马后天就要合作,台上说他们关系怎么怎么好,总之没有永远的敌人,但两部剧导演合不来也不合作,帝王家演员的却乐颠颠和宫美人的服装设计师亲切来往,不得不说陆一诺支持者众多。 阮樱要是原主,估计心态会再崩一次。 可惜她不是,双方面无表情的对视后就分开,陆一诺没忍住,好奇的看阮樱背影,不明白她为什么忽然变了性格,心里头闷闷的,和齐音对视时勉强笑了笑。 陆池大概真担心姐姐,就站在走廊尽头等着,见到阮樱先绷住嘴巴,想翻白眼又怕阮樱戳他眼珠子,生生忍住这冲动将目光集中在餐厅花瓶里头,这朵花开的真娇艳啊。 阮樱路过的时候踩了下他脚尖,狠狠撵了撵,她这人不喜欢辜负别人期待。 慕容尧远远看到这一幕无奈的笑,朝阮樱招招手,自己也朝她走过来:“我刚过来一直没看到你?” 阮樱朝他身后看看,了然的问:“你每次到剧组来不会是为了给我做后台加持吧?” 给她带茶叶、带她和杨导吃饭都是间接撑腰的方式,现在看陆一诺也来了影视城,怕她一人力量抵不过这些人给圈光环吗? 慕容尧抿唇笑,他向来内敛很少这样表情外露,看的阮樱挑眉,他因此笑意更浓。 “我可没有小瞧你的意思,只是恰好慕容傲过来,我顺道过来追查一些问题。”慕容尧身体恢复后忙着接手公司事务,说是剧本顾问也只是偶尔过来看一眼。 阮樱无所谓的耸耸肩:“那正好,我不用领你的人情了。” “还吃点什么吗?单点?” 阮樱摸摸肚子,坚定的拒绝了。 “走吧,和你商量一些事。” “什么事?”阮樱立刻进入防备状态,她和慕容家可没什么牵扯了,但听他起了个头就忍不住头疼,大概是后遗症吧。 慕容尧抚了抚额头:“我这么不讨喜吗?” “有点。” 阮樱觉得只要他顶着这张脸,那她就得习惯性的防着她。 慕容尧也懂,两人趁旁人都没注意往外走。 第24章 没我的衬托就这么寂寞吗 只不过他们两个想走, 却有人不想让他们如愿,慕容傲在出口处拦住他们,指着宁澈说事。 “寿星还没走呢, 你们这就走了不太好吧?”慕容傲又似真似假的羡慕:“阿尧, 倒是看不出来你和阮樱感情这么好一刻都舍不得分开,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我等着掏红包呢!” 杨从一出去接电话, 场内投资人最大,慕容傲没来由的拦住剧本顾问说话, 胆小的都没跟来看热闹,纷纷装作不存在。 慕容尧淡淡瞥了他一眼, 慕容傲最讨厌他这个样子,云淡风轻的仿佛什么事都不在乎,却偏偏抢走慕容家的一切, 让人讨厌的很。 “我们的事还在安排,你要是想知道可以去问我爷爷。” 阮樱换了个双手抄兜的姿势暂时没阻止慕容尧, 他们俩统一战线, 这时候不能拖后腿。 慕容傲阴阳怪气的喔了一声:“怪不得呢,肥水不流外人田,阮小姐到剧组当设计师也是你安排好的吧?你这样就不好了,用一个不专业的设计师会给剧组造成多大的损失, 你能对投资人负责吗?爷爷要是知道你公私不分, 一定会更生气吧。” 打蛇打七寸,慕容傲笃定阮樱没有真材实料,他要让外公看看到底是谁公报私囊! 慕容尧攒眉:“你在我外面摆投资人的架子?” 阮樱上面一步, 她明明比慕容傲矮,却生生摆出了居高临下的凌人气势,再加上一旁慕容尧又是咬人的狗不叫的性格, 慕容傲没来由退了一步。 她笑道:“我有没有真材实料且不说,但慕容傲先生倒是挺具备蛀虫的条件,我听说慕容老爷子在董事会上批评你鼠目寸光,那么请问你这眼光能看出什么来?” 阮樱可不怕得罪慕容傲,反正仇恨都拉给慕容尧了。 “你——” 慕容傲想说狠话,但看着阮樱白皙的脸颊红润的双唇又觉得可惜,她长得美,在遍地美人的剧组也毫不逊色,这样的女人偏偏站到慕容尧那一队,真是可惜了。 “你别得意太过了,这部剧服装效果不佳的话,我到时候才要和你们——” 慕容尧学阮樱那样上前一步,慕容傲倏地收回伸出来的手指头,他意识到眼前人不是那个活死人了,威胁的话也不敢说,憋的脸红脖子粗给他们让开离去的通道。 “等等!” 阮樱听着熟悉的声音捏捏眉心,该来的终于来了,酝酿一晚上的氛围她都替这些演员心累。 陆一诺挽着齐音匆匆跟上他们,不远处还有林琴宁澈以及陆池,慕容尧看看阮樱,阮樱冲他两手一摊,没办法,就是这么受人重视啊。 慕容尧莞尔,低声问:“要给你加保镖吗?” “你小瞧我?” “不不不,我只是想让人保护好你的安全,将来可能还需要你帮忙呢。” 阮樱不为所动:“我出场费很高的。” “随你出价。” “死土豪!” 慕容尧忍了忍,但眉眼间都是愉悦。 陆一诺奇怪不解的看了看他,他和阮樱感情很好吗?听说这个个人昏迷了很久,应该是不知道从前的阮樱是什么性情吧? 她想了想,温柔的开口:“阮樱,我知道你不愿意看见我,我也想我们两个可以相安无事,但是有些事我还想告诉你,以前的事是都过去了,我不会和你计较,也请你不要攻击和我有关的人,我们公平竞争,好吗?” 阮樱听着这宽宏大度的语气只觉得耳朵发痒,她扫了一圈陆一诺身后支持者的目光,勾唇笑靥如花。 “和我公平竞争,竞争什么?” “我们都是设计师——” 阮樱扬扬下巴:“我们不是为同一个剧组工作,日后竞争也是两部剧的表现力,这事儿轮不到你来通知吧?再说之前设计师选拔你已经输给我了,有什么资格来告诉我要和公平竞争呢?你是不是觉得我和你抢过贺廷熙就一辈子和你过不去,而你就要一直扮演原谅我的圣母娘娘角色,否则就没存在的价值了?” 陆一诺眼圈一红:“我没有。” 齐音有些忿忿不平,不过她是公众人物,不能在此时发声让人抓到把柄,陆池义愤填膺,阮樱口齿伶俐又狡猾,姐姐一定会吃亏。 宁澈站的最远,看向颇有舌战群儒架势的阮樱,她双眸澄澈,不卑不亢,不,是嚣张跋扈,但不像从前恶毒惹人厌,是啊,他们在做什么? “是么,那我倒是想问问,这段时间是谁来招惹谁啊?你没我的衬托就这么寂寞吗?” 陆一诺潜意识认为阮樱是坏人,这很正常,但未婚夫和备胎想让阮樱犯错一把捏死,陆一诺嘴上说着从前的事一笔勾销还口口声声我大度我原谅你了你不要对我做坏事,又是人美心善的小仙女了呢。 阮樱可没那么好的心情给人当绿叶,但凡陆一诺露出真正心思,对付情敌也好对仇家赶尽杀绝也罢,都算光明磊落。 陆一诺眼中闪过一抹慌乱:“我没这么想,你不要冤枉人。” “喔?那最近是怎么回事,你弟弟你未婚夫你备胎还有你闺蜜以及你们的合伙人都在给你作筏子,拜山门还是下马威?” 阮樱一一扫过他们的眼睛,陆池最先移开不愿意看,嘴里嘟囔着如果不是阮樱做过那些坏事他也不必来试探。 陆一诺眸中聚集起水光,有些难过不安:“我没有这个意思。” 林琴终于站出来:“樱樱,你不要这么咄咄逼人。” “我咄咄逼人,什么时候一对多是咄咄逼人了?我该感谢你称赞我威力大吗?你知道贺家在算计阮氏集团还和他们在一起,算吃里扒外吗?” “我——” 慕容傲在心里骂了一声,怎么回事,他们那么多人怎么都不是阮樱的对手? 第25章 后盾足够有用的话 阮樱无差别攻击够毒辣, 可被怼的人似乎没有正当理由辩驳,只能分外难过的以眼神谴责,阮樱不在乎这个, 甚至挑眉笑起来, 简直就是在挑衅。 林琴蹙着眉头低声道:“阮樱,我就事论事而已。” 就事论事? 阮樱嗤笑:“你们口口声声说过去的事既往不咎, 又不停拿这些事来压我,这叫用前朝的剑斩本朝的官吧?” 几人脸色越来越难看, 怎么反倒成了他们的不是? 阮樱太嚣张了。 陆一诺抿唇:“阮樱,你不要因为有慕容先生做后盾就这么猖狂, 从前的事——” 阮樱上前一步,陆一诺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对着那张不同以往素面朝天的娇艳脸庞很不适应, 防着她各种动手动脚的可能。 “陆一诺,你回家问问贺廷熙, 当初我对付你是不是因为他太窝囊, 为了对付对家还要利用我这个演员,明明恢复记忆了还骗我没有恢复,说我是他未婚妻,是他无耻在先, 我没有违法犯罪, 你们掐不死我是因为不能,不是因为仁慈,以后再在我面前装出一副宽宏大量的模样, 我很难忍住扇你巴掌的冲动,明白吗?” 她声音恰好让所有人听见,眉宇间盘桓的狠戾决绝不像是作假。 后面的宁澈和陆池居然没有第一时间赶来阻拦阮樱的步步逼近, 他们眼中皆有一抹若有所思,竟然觉得阮樱说的不错。 从前两个女孩子的纠纷确实被划分为情敌间的意气之争。 只是他们为什么觉得阮樱太过分,非死不可呢? 陆一诺讷讷无言:“你你——” 慕容尧走上前搂住阮樱肩膀示意她准备离开,他扫视一周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让人听出了一股威严:“我想,如果我这个后盾足够有用的话,各位是不能也不敢站在这里为难阮樱的。” 他目光落在慕容傲身上,表兄弟遥遥对视,慕容傲最先撑不住挪开目光,假装若无其事的看向别处,其余人目光四散,但心里极认同慕容尧的话,他是慕容家未来的继承人,如果他坚定的和阮樱结婚,那阮樱就是未来的慕容夫人,谁敢为难? 可慕容尧沉睡了三年,众人早已默认他不会醒来,却忽略了他醒来这半年多大刀阔斧的动作,他父母和老爷子纷纷神隐,就是为了给慕容尧震慑集团的机会,他才是真正的未来掌权人。 “我希望这个场面不要出现第二次。” 慕容尧掌下微微用力,阮樱随他的力道往外走,挡在门口的人纷纷让开,目送两人离去。 陆一诺支撑不住,低头捂着嘴巴哭泣,但贺廷熙不在这儿,宁澈犹豫了一下没有上前,陆池忙去安慰姐姐,林琴神思不属,脑袋里一直回荡着慕容尧搭在阮樱肩上那只手,他为什么会那么维护阮樱? 至于齐音,她愣了一会儿安慰陆一诺两句选择去和杨从一道别回酒店休息。 聚餐随之结束,杨从一甚至没送慕容傲,拉上副导演早早回到酒店直奔顶层来找慕容尧和阮樱八卦,他敲门进来看两人面前摆了一堆资料就有些失望。 “你还真给我开门了,我还以为……”后半句湮灭在外甥越来越的严肃的神情里,这样的人怎么找女朋友? “小姨父。” 杨从一讪笑着往外退:“你们忙,我不打扰了,对了,你要的监控视频已经发给你了。” 慕容尧道谢,然后不客气地将杨从一推出门外关上门板。 阮樱没听到他们说的话,托着下巴打了个哈欠:“杨导怎么走了?” “他瞌睡。” “……好理由。” 慕容尧将监控视频转给阮樱,主要是看她走后各人的反应,阮樱没什么意外,和她猜测的差不多,视频随之封锁,以备不时之需。 “你继续说。” 慕容尧看她双眼无神还要坚持,不由笑了下:“我明天不回去,你先去休息,明天再说?” 其实他们说的差不多了,慕容尧集团旗下的家具品牌准备拍摄一款长期使用的广告短片,以古人视角为线,人物服饰要特别设计款,这恰好是阮樱本行,另外就是慕容尧母亲乔蕙的影视公司准备投拍一部新兴行业剧,其中女主职业是汉服服装设计师,想让阮樱当顾问,负责解答一些专业问题,都是对阮樱有有利的事,阮樱没理由不答应。 阮樱还真怕继续说下去她一个撑不住睡在慕容尧房间,现在只是先确定合作意向,具体细节还得等剧本开拍筹备阶段再谈,不急于一时。 “好,你也休息吧。” 她挥挥手站起身,脚下崴了一下,眼疾手快的扶着沙发扶手没有发生尴尬的趴在人身上再磕到牙的狗血剧情,阮樱抬头时看到慕容尧伸出手的双手还没收回去。 “我平衡能力很不错的。” 慕容尧粲然一笑:“确实。” 他送到门外,看阮樱进了房间才关上门,但脑内会回荡着她刚才的一颦一笑,都那么的熟悉,很容易让他想起当年的情景。 因为阮樱进宫三天先帝驾崩,坊间传言阮樱命硬克夫,说她是灾星降世,小皇帝登基后阮太后更要谨言慎行,免得被朝臣宗室抓住把柄,曾有一次,阮丞相为了拉摄政王下水在民间编排阮太后和摄政王的小新闻,阮樱听后直接在宫内设了一处佛堂,每天大部分时间呆在里面礼佛,后来风声淡了依然如故。 虽然内线来报阮太后并不跪佛,而是在佛堂内放了贵妃塌和书桌,每日写字画画,乐在其中,但也足以证明阮樱性格。 这样的性格为什么会失去理智的喜欢一个男人? 慕容尧捏捏眉心,将桌上文件收拾起来,起身时看到阮樱坐过的沙发上掉了一个黑色发圈,上面还缠着两根长发,他解开缠绕的发丝时不慎弄断了,要拼回时才发现有栗子色和没有全部染上栗子色的黑色,断了的栗子色长发躺在手心在灯光下仍然泛着光泽,与黑色长发拼在一起不太和谐。 他盯着看了一会儿有些茅塞顿开的感觉。 可是,他又为什么在乎阮樱到底是否喜欢过贺廷熙? 回房间睡着的阮樱无意识打了个喷嚏,梦里她热的难受,在古代夏天感冒是个苦差事,御医一句偶感风寒,下面的人就要送上一碗碗黑乎乎的汤药让她趁热喝,就连佛堂也不让她去了,说是怕太后劳累。 阮樱心说,去佛堂才叫一清净呢,没有宫妃和小皇帝打扰,她就跟自己玩怎么都能打发时间,这被一群人盯着算在呢么回事。 不对,怎么又想起去佛堂了? 阮樱给自己吓一哆嗦,醒了发现是被子裹得太严实给捂出来一身汗,怪不得这梦如此真实。 但也到了起床时间,阮樱打开窗户吹了会儿风就洗漱护肤,拍化妆水的功夫才觉得倒春寒威力十足,打算关上窗时被冷风一吹又打了个喷嚏觉得冷。 当天,阮樱就感冒发烧一条龙,跟导演请了假,保镖陪她到医院挂水,回来直接在房间睡了个天昏地暗,她觉得睡了很久,被憋醒发现才睡了三个小时,冲水出来听到敲门声在门后问了是谁。 门外没人答,阮樱惜命,先看了眼手机发现有慕容尧的未接电话心里格外不待见,果然和他相关的都没好事,如果不是梦见他,她会感冒吗? “阮樱?”敲门声还在继续。 阮樱听出来了,皱眉打开房门,门外站着全副武装的的宁澈,看她开门松了口气。 “有事?” 宁澈俊朗眉眼里都是不自在,提起手里的海鲜粥:“我妈听说你病了,让我给你买点吃的。” 阮樱瞟了一眼五星级酒店的外包装,她确实饿了,但骨气还在。 “我不吃你买的。” 丝毫不领情,甚至比之前的算计坑害还要冷漠,根本不理他了。 宁澈皱了皱眉,就看阮樱忽然眼睛放光的看向他——身后,他回身,服务员推着餐车停下来,说是慕容先生点的餐,他本人也跟在后面。 阮樱让开门示意餐车进来:“我们还要谈事情,就不留你了。” 宁澈只好给服务员让开路,慕容尧经过时冲他点头示意,而后服务员离开,门板毫不留情的关上,他拎着海鲜粥回房,但一直提着袋子没放下,助理奇怪的问了句话,他直接将海鲜粥扔到垃圾桶,脸色难看的令助理不敢多言。 这到底是咋了? 阮樱可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她忙着吃饭,觉得饿到什么都能吃,结果打开砂锅盖子发现是清淡的鱼片粥,另有水蒸蛋和炒青菜,很少肉。 这就比她喝药汤子舒服那么一点点。 慕容尧觉得她眼神里的控诉几乎化为实质了,于是打了电话让人继续送餐,保证让人吃的开心。 饭菜都是阮樱喜欢的口味,当年宫廷讲究上位者不暴露个人喜好,免得下面的人对症下药算计使心眼,阮樱一直没太注意,吃是她另一乐趣,这也被剥夺的话她实在没信心继续苟。 阮樱吃饱感觉得活力重现,擦擦嘴巴道:“继续说吧。” 慕容尧一顿,他就是拿了个借口,根本没带文件。 第26章 真正原因 阮樱反复感冒发烧休息了三天, 期间得到不少投喂,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慕容尧的身份不胫而走, 两人目前绑定的合作关系给阮樱不少连带好处, 平心而论这确实可以少掉很多麻烦,阮樱不会将这份好处拒之门外, 但仅仅一次梦就给她害感冒了,牵扯越深, 招惹慕容家的人似乎没什么好果子,再说靠人人倒, 阮樱前面那么多年的经验就是不要过度相信别人,也永远不会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至于慕容尧莫名其妙的体贴,阮樱暂时将其归类为对祖宗的孝敬吧, 毕竟这家人对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坚持了千余年,想必摄政王余威犹在。 想通这一点, 阮樱在剧组轻松了, 该做什么做什么,休息的时候带上周诗雨去了一趟牡丹池,两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周诗雨现实功利但恩怨分明, 两人没有利益阵营, 相处起来比较简单。 除此之外,周诗雨使用过牡丹池的肌肤保养精油后惊为天人,保养过的肌肤三天内状态绝佳, 她能回燕京就是和剧组请假回来走红毯,登场时穿了件墨绿色丝绒裙,更衬得她肤如凝脂, 她和齐音共同出演《帝王家》也要一起走红毯,手拉手像好姐妹一样笑嘻嘻,但这一次周诗雨真正实现了艳压。 网络上夸周诗雨皮肤好的评论一波接一波。 美容馆店长还期待会有更多客户,结果丁点儿风声没有,她奇怪不已。 阮樱秒懂:“她应该不会大力宣传。” 所有娱乐圈女人都是周诗雨的潜在敌人,让她们知道护肤的好去处那不是给自己树敌么,所以必须藏着掖着啊,这还是周诗雨没有确定是不是美容馆作用的前提下,如果长期体会,更会舍不得。 店内现在已经发展出了忠实客户,阮樱并不着急,还是那句话,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阮樱回来一趟还忙着接待名义上的准婆婆乔蕙女士,她带来的贵妇太太们是美容馆固定客户的重要组成部分,人这次来特别热情的跟那些太太介绍,大有骄傲自家儿媳妇如此有出息的语气。 不要吧? “乔阿姨,您特意来是有什么事吗?” 合作合同已经签了,阮樱有了大致思路,但甲方爸爸不用逼这么着急吧? 乔蕙一句话打破阮樱幻想,她郑重其事的说:“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你,我听阿尧说你们最近相处挺好的,就想问问他有没有欺负你。” 阮樱尴尬的呵呵笑,这怎么说呢,难道是给她告状的机会?借慕容家的手收拾另一波人? 大可不必,睚眦必报这种事还是自己做比较爽。 “哪有,阿姨我们合作挺愉快的,都是为了工作嘛。” 乔蕙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奇怪的笑了笑。 阮樱忍不住好奇她在思考什么,话到嘴边换了个问题:“阿姨,阿尧小时候是什么样儿的?” 直接打听慕容尧昏迷的真正原因容易暴露,不如从头问起,阮樱总觉得慕容尧的身体素质有内幕。 说起这个,乔蕙来了精神,总的来说就是慕容尧从幼儿园到大学得了不少奖,慕容老爷子曾经打算专门辟出来一个房间放他的获奖证书,最后被慕容尧拒绝。 “他从小不爱和女孩儿来往,就爱一个人安静的呆着,如果不是吃喝拉撒还算正常,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有病,后来他时常生病,我们又觉得那么乖干什么,只要人好好的就行了。” 慕容尧恢复健康没多久,过往的艰难每一个母亲提起来都会伤心,乔蕙也不例外。 接着她又说了句玩笑话:“那时候我怕他没了,他老安慰我,就算在这儿活不成总在另一个地方活着,劝我们珍惜自己,那话说的文绉绉的像个古人,我听完感动的不行——” 阮樱心里咯噔一声,而后追问:“然后呢?” “把他揍了一顿,辛辛苦苦生了他养这么大,可不能说走就走。” 阮樱不得不佩服,及时在这个话题刹车又陪乔蕙做了一遍精油护理,出来送乔蕙和太太阿姨们,她嘴甜,又在深宫和那么多女人相处过,陪这些阿姨说话实在是小事,得了一圈夸赞送到店门外就见一人站在门外,身穿黑色风衣,风尘仆仆的。 “妈。” 哟,一干贵妇太太们羡慕了,她们儿子要么好事懒做当二代,要么忙的成天见不到人影,从来没有接她们美容回家的啊。 乔蕙拉上阮樱:“走吧,咱们仨吃顿饭。” 阮樱都没办法拒绝,只能跟着下楼坐车,根本不知道另一波围观人群传了什么话,这当婆婆的主动撮合儿子和儿媳妇,帮忙追人,这可不多见啊,慕容家得对阮樱满意成什么样儿啊! 彼时,他们三人正在另一家古典优雅的私房菜馆选菜,餐馆很有个性,没有菜单,除去一些基本的例菜就都是根据当天的食材由厨师自由发挥,乔蕙对这家店赞不绝口,但赶在上菜之前忽然惊讶的一拍脑门。 “哎哟,我有件事忘了,你们先吃。” 拙劣的演技几乎没有加以掩饰。 她走后,阮樱问:“我没有害羞尴尬,阿姨会不会很失望?” 正常人都能看得出这是乔蕙故意撮合他们设的局。 慕容尧好整以暇的道:“只要你能看出她的用意,那她这出戏就不算白演。” 倒也是。 一顿饭后,阮樱心满意足后又得知,乔蕙给他们定了明天回影视基地的机票,双人并排座位,阮樱百思不得其解,乔蕙到底看中她哪点品质啊? “我改还不行么。” 现在就连阮父都听说慕容家对阮樱满意的过分,就等着她点头娶人进门呢,这些人难道不懂不信谣不传谣么? 阮樱现在顶着慕容家准儿媳妇的身份骗人应该能拉到不少资金吧…… 慕容尧耳聪目明,追问:“你说什么?” 阮樱摸摸鼻子:“没什么,自我攻略时间,坚决不做违法犯罪的事情。” 第27章 不舒服了 回了影视基地阮樱发现有新人进组, 是个风格清新的小帅哥,饰演皇帝贴身侍卫,后来和公主有了感情, 两人经历重重波折才走到一起。 演员叫樊津西, 阮樱不认识他,搜了下百科发现演过两部网络剧, 表现不错,这次搭上杨从一的大船, 外头说什么的都有,无外乎营销资源咖。 但这些和阮樱无关, 除去交流服装问题,阮樱和樊津西并没有太多来往,她也发现人确实家底丰厚, 随身携带的名表和慕容尧同款,私服不是大牌就是私人订制, 起居精致, 脾气也好,开口闭口都是阮老师,送过两回答谢礼物都是十位数起跳。 阮樱当然没收,樊津西就没再送, 拍戏期间安安分分, 并不像网传那样少爷脾气颐指气使。 “阮老师,您接不接私人订制啊?”樊津西终于鼓起勇气问了又有些不好意思:“我知道阮老师工作忙,价钱方面一定不会亏待您。” 阮樱并不擅长设计现代服饰, 也不打算那么快给牡丹朝转型,于是说:“我暂时没这方面打算。” 樊津西的失望简直写在了脸上,试探地说:“我看您微博提过有设计男款汉服的打算, 您能透露一下是什么时候上市吗?” “快了吧。” 他不死心,仰头可怜巴巴的看着阮樱,等一个具体时间。 阮樱算了算:“等你杀青应该差不多了吧。” 樊津西笑容一下子明朗起来,开开心心和阮樱道谢,好像得了什么天大的好处。 “其实,我是您的粉丝。” “……啊?” 阮樱着实没料到这个情况,她还以为又是哪家小少爷。 樊津西对阮樱这大半年的作品如数家珍,忐忑道:“我其实也学过一两年的工笔画,但是比不上阮老师童子功的细致,当时接到这部戏知道您是设计师都快高兴坏了。” “谢谢。” “阮老师,我听说很多戏服都是你们工作室回收的,我很喜欢侍卫竹叶青和月牙白这两套,想做个私人收藏跟您买,价钱随便您开,您觉得怎么样?” 其实这些都是有惯例的,演员喜欢自己所扮演人物的服装,会在拍完戏之后跟剧组或者服装提供方高价买回服装收藏,帝王家服装投资不菲,阮樱要收藏的是自己重工设计的戏服,如果扮演者诚心想买,她没道理不卖。 “好啊,回头我查下价格报给你。” 侍卫是男四号,樊津西提到的两套服装略带刺绣,用料好,造价也就在一万左右,阮樱不会多收。 这回樊津西是真的心满意足了:“阮老师,您人真好,我真是您粉丝。” 阮樱笑笑,她不太习惯和粉丝面对面讲话。 两人来往被人看在眼里,陆池还在剧组做摄影助理,等阮樱从身边走过的时候冷哼一声,阮樱斜他一眼,他一扭头看向别处。 阮樱莫名其妙,看在工作时间的份儿上没有和他计较,直接走掉。 陆池反而不舒服了,搜出来樊津西的网络精修图和真人对比,越来越酸,不就是个小白脸么,阮樱怎么对他另眼相待?他陆池长得也不差,凭什么他姐姐姐姐喊那么多声没换回一张好脸色? “澈哥,你说阮樱,不会搭上樊津西了吧?” 宁澈蹙眉:“你这是什么话?太难听了。” 陆池嘟囔:“阮樱讲话比我难听多了,你怎么不说她,我看她这个人怪三心二意的,之前怎么会那么喜欢廷熙哥?” 这剧组里男人女人都有,除了和齐音产生过芥蒂,阮樱跟谁都能打成一片,她对人物服装烂熟于心,什么场景换什么衣服比导演都清楚,不像是没有真材实料的。 “我现在都快怀疑我是不是误会什么了。”但这么想对不起自己姐姐陆一诺,毕竟她当初在阮樱手底下受了好多委屈。 宁澈沉默不语,他也弄不清楚阮樱在想什么,可想到最开始的改变,阮樱说她是因为不喜欢贺廷熙了才会在误以为要嫁给贺廷熙的情况下逃婚,她当初喜欢的那么热烈,所以现在舍弃的那么决绝吗? “倒是恩怨分明。” “澈哥,你说什么?” “没什么。” 陆池奇怪:“澈哥,你之前不是很生气阮樱划伤你的车,现在怎么好像对她感观很好的样子?” 他之前就怀疑过宁澈是不是喜欢上了阮樱,现在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他不是喜欢他姐姐陆一诺吗? “你不能这样,我姐姐——” 宁澈忽然抬眸:“陆池,不要再把我和你姐姐扯在一起,她有喜欢的人而且要结婚了。” 他说完就走了。 陆池站在原地垂头丧气,他是觉得澈哥应该另寻所爱开始新生活,可那个人为什么是阮樱,不,不能是阮樱。 但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 剧组众人的反应反射到工作人员会更明显一些,大家各有各的工作,拍摄忙起来顾不上围着主演看他们表情变化、演技多么精湛,但都具有敏锐的八卦嗅觉,几个男角色追着阮樱跑,这得是什么情况? 修罗场吗? 杨从一闲了也提点自己外甥:“你媳妇你盯着,别等人跑了,你再躲起来哭。” 慕容尧哭笑不得,他从幼儿园毕业就不会躲起来哭了吧。 “阮樱心里有数。” “啧,虽然你是我外甥,但我不得不说,你实在是太过自信了,人樊津西可不像你,嘴可甜了,偶像和粉丝结婚的大有人在,而且他家里条件和阮樱正合适。” 樊津西的爷爷是当世工笔画大师,圈子里泰山北斗般的人物,偏偏拦不住小孙子出来拍戏,好在樊津西确实有演技,但这孩子执着纯粹,真要和慕容尧比起来差不了太多。 再说了,谁找老公要一个冰山呢? 杨从一八卦完毕,慕容尧继续工作,可对着文件忽然不淡定起来,借商量广告片拍摄的借口去了阮樱房间。 她刚洗过澡,头发带着湿气,随便穿着家居服薄毛衣,整个人灵动又慵懒。 “在忙什么?” 阮樱抬抬手:“画点东西。” 宣纸上刚画出来一点轮廓,慕容尧看着眼熟,过一会儿想起来是他当年其中一款常服,上面的绣样是他随手画了,身边伺候的人找绣娘照样子绣了出来,他心里忽然涌出一股悸动,看阮樱淡然自若的作画。 原来是在画他吗? “这是……” 阮樱画到关键时候,抬眸扫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慕容尧安静坐在一旁等待,只是无心看文件,等着画作出炉的真容。 等了半晌,阮樱终于停笔,慕容尧怀着好奇和说不清的期待走到桌边,只看了一眼,笑容僵住。 那张脸是谁的? 他不自觉把这话问出来了。 阮樱指指电视大屏幕上的高清照片:“喏,模特。” 一张翩翩少年脸。 樊津西。 第28章 随便玩玩不会伤筋动骨 阮樱发现慕容尧这几天有点奇怪, 他最近呆在剧组的时间稍微多点,因为要拍摄一些重要戏份,杨导发话让他留在这儿, 但下意识的避讳和她来往。 自作多情和感知敏锐有点区别, 阮樱能分清楚,慕容尧行动简直把避嫌写在了脸上, 先前挂在嘴边的合作也不提了,他的助理告知项目过段时间启动, 让她不要着急。 但阮樱在剧组待遇没变,甚至更好了, 副导演执行等人都客客气气,像是谁打过招呼,明晃晃昭示她是有后台的人。 阮樱奇怪之余也没追问, 明星炒CP解绑还有预热动作呢,他们虽然不是名人, 但基础操作差不多吧, 况且慕容尧够厚道,知道她四面树敌仍然表示慕容家的支持。 过了几天,慕容尧离开剧组回燕京工作,阮父透漏慕容集团有大动作, 先前被慕容老太太及其女儿女婿把持的项目现在换了负责人, 这帮人正被逐渐赶出慕容集团核心,慕容尧动作迅速且不留情面,都没给慕容老太太等人反应的机会, 雷厉风行的霸道。 “你和他……”阮父不太相信传言,女儿征服这样的男人难度太大,他还是更希望她能过得简单点。 “爸, 你希望什么?” 阮父轻咳:“我希望你找个脾气好点的,家世差点也没什么,不是凤凰男就成。” 就算年轻点,好拿捏,随便玩玩不会伤筋动骨,走了一个贺廷熙再来一个慕容尧,和他谈起来怎能善了? 阮樱从善如流:“爸,我听你的。” “娱乐圈那些男孩子有你看得上的吗?” “爸,没这么快吧?” 阮父一听也是,挂完电话不放心和宁羽聊了这事儿,阮樱和宁澈在同一个剧组,宁澈肯定知道具体情况,找他问问不就得了。 通个剧组的房车里,宁澈接到母亲电话沉默了好久。 “小澈,你怎么不说话?你不会和樱樱闹矛盾了吧?” “没有,妈,她的事我不太清楚,不过和剧组的人相处挺好,没谁为难她。” 宁羽刷着微博忽然呀了一声:“演你侍卫那个男孩子好像公布恋情了,你阮叔说保镖告诉他剧组里就这个男孩子对阮樱最殷勤,他不会是在追樱樱吧?” “他说了什么?” 宁澈想了想还是挂掉电话自己去看。 樊津西进入娱乐圈之前学的是美术专业,偶尔也会放些工笔画作品给粉丝看,大部分是花鸟图,偶尔也会画美人图,但从不许团队营销这一点,更不会提及家里人在国画专业的影响力,他除了进组当天放了自拍安慰粉丝,之后一直没有动态,今天忽然发了一张照片。 一张他和卡通人物的合照,他手捧樱花贴着樱花少女的人形立牌笑的阳光灿烂。 配文也模棱两可:“很喜欢这个季节,我宣布我恋爱了。” 点进热搜才发现是樊津西客串的另一部在播新剧,他演了位仓促公布恋情的流量男星,今天刚好播到这部分情节,剧方买热搜,樊津西发的微博和剧情算作呼应,可娱乐圈不能公开恋情的明星最喜欢藏着掖着,在不起眼的细节和恋人呼应,享受只有他们自己明白的隔空恩爱。 宁澈总觉得这是樊津西委婉的告白。 目前在拍的是樊津西和宁澈,以及演公主那位女演员的对手戏,随着戏份吃重,樊津西和阮樱的接触也多了起来,细究之下总能发现他对阮樱格外的心思。 比如樊津西夜戏之后会请大家吃宵夜喝饮料,订的口味永远是阮樱喜欢的,有关人物服装的部分只要和阮樱对接,樊津西讨论的最积极,如果是阮樱的助理过来,他都会很客气,夸阮樱设计的衣服贴合人物性格,偶尔阮樱在旁边路过,樊津西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的追着她身影走。 甚至有部分拍摄樊津西和公主作画的对手戏,因为美术组没有合适的替身,公主扮演者也不会作画,杨导就提议让阮樱当手替,阮樱答应了,樊津西神情是肉眼可见的雀跃。 宁澈体会过这种感觉,绝对能分辨出樊津西是不是喜欢阮樱。 阮樱对樊津西的态度也在软化,自从进入剧组工作她是最不好接近的那个,表面客气有礼,但似乎因为什么事,绝对不相信那些莫名接近她的人,工作就只是工作,可对樊津西,她会和他讨论一些问题,两人换上道具服装并肩作画时她会仰头看樊津西,和他配合默契。 演公主的女孩叫贺纯,丝毫不介意阮樱成了她的手替,托着下巴吃瓜。 “真是太感谢阮老师了,如果没有您美术组老师得替我准备一幅画,那看着太假了。”贺纯眼睛锐利,八卦道:“阮老师要不要换上全套衣服,我觉得你穿古装应该很好看。” 其余人也在起哄。 樊津西目露期待:“阮老师?”他要是能找导演加个镜头,就算不拍脸,拍到他们依偎在一起就很好。 阮樱不肯答应:“太麻烦了,咱们还是赶紧拍吧。” 杨从一瞄见人群里的外甥,又看看站在打光板前的两人,颇有当场吃瓜的快乐,通知各部门准备后开始拍摄。 剧情是公主命令侍卫教她作画,阮樱先画个轮廓,接着是樊津西的手要放到阮樱手背上,裹着她的手一笔一画轻描淡写,面前有三架摄像机,又是第一次在人前作画,阮樱深吸气,下笔时线条流畅自然,仿佛再平常不过的事。 “樊津西,你愣着干嘛?” 杨导一声吼,阮樱才发现樊津西跑神了,她回头一看,樊津西立刻道歉。 “对不起,阮老师,我们再来一次吧?” 阮樱没意见,余光扫见人群外的慕容尧时心想,他这次回来应该变身份了吧,正儿八经的投资人啊。 道具给还了张宣纸,阮樱重新下笔作画,这次樊津西没掉链子,特别认真的握着阮樱手画了两笔,其实他没用力,阮樱自己就能画,导演喊卡又补了两个方向的镜头,道具又换上一张已经完工的美人图,阮樱顺利完成手替的责任,接下来就是樊津西和公主的对手戏了。 “谢谢阮老师,和偶像一起作画,圆梦了。” 阮樱这阵子已经知道樊津西爷爷是什么人物,笑道:“你继续这么说的话我还以为你在嘲讽我。” “当然没有!” 说完这两句,阮樱帮公主重新整理好服装,他们得拍下一场了。 影视基地的春天已经很温暖了,阳光灿烂到刺眼,阮樱手搭凉棚看了会儿手机,忽然发现身前多了道阴影挡住强光,她快速回完消息对他一笑。 “恭喜。” 慕容尧心情有些复杂:“喜从何来?” 阮樱蹙眉玩笑道:“难道还要说的很明白吗?” 重新大权在握,不管这人是不是摄政王,都确确实实有摄政王的风采。 “你都知道了?” “听说的。” 圈子里传的沸沸扬扬,慕容尧真正的站到了新一代核心地位,不会有任何人再把他当成那个没有任何威慑的躺了三年的活死人,接下来,他的一举一动都会有人注意。 慕容尧心口却像是堵着什么,说起刚才做手替的场景:“你找杨导开工资了吗?能得到他认可的手替可不好找,价钱也高,你可不能便宜他。” “你怎么不早说!” 便宜杨从一就等于是便宜投资人,就是便宜慕容家啊,阮樱去要账的脚步顿了顿转头看向慕容尧,直接伸手:“结账吧,反正你们一家子,跟谁要都一样。” 慕容尧愣了:“是这么算的吗?” “不然呢,作为你提醒的酬劳,我可以打个八折。” 慕容尧忽然笑了:“好,打折就不必了,还是请我吃顿饭当酬劳吧。” 阮樱眨眨眼:“我觉得你的规格,这点钱根本不够吃的。” “就吃路边摊。” “砂锅米线?” “好。” 晚上收工早,八点钟就结束了,阮樱和慕容尧去了影视基地附近的一家砂锅米线摊,这是阮樱回来后最喜欢的米线。 小摊招待客人板凳很矮,个子高高的慕容尧坐在上面两条大长腿无处安放,阮樱瞥见他来回调整动作,憋笑点菜。 他们刚坐下不久,旁边也有人坐下, 第29章 阮樱的反应 两碗砂锅米线端上来, 隔壁桌两人也照着他们点的要了两份。 慕容尧仿佛没看到他们似的,眼睛盯着阮樱给米线加辣椒也放了一点,天气还冷, 阮樱为了漂亮穿了件毛线外套, 晚上冻得手冷,喝口热汤就满意的舒口气。 “我记得过两天要拍男主角微服私访的戏, 剧里面是什么朝代,他们也会吃米线吗?” “宋朝时米线制作已经很成熟了, 从剧本算的话,他们可以吃米线。” 阮樱似懂非懂:“是么?怎么剧本里完全没有体现呢?” 不止如此, 她在京城住的那些年也没吃过。 慕容尧略微思索后问:“要不到时候让男主角微服私访的时候吃这家米线?” “编剧大人说了算,我就是随口玩笑。” “那就这么办了。” 阮樱目光闪了闪,她只是下意识打探一些和大叶朝有关的事情, 可又一想,能和慕容尧有什么关系呢? 她正想着, 慕容尧忽然发问:“如果你呆在深宫很多年, 有机会出去的话会吃什么?” “我应该会找机会逃跑。”当年的阮樱从踏进宫门的那一刻再也没有走出去。 慕容尧一愣:“你不按常理出牌,现在还惦记着逃跑?” 他一语双关,当时两人婚事订下时她不知道对方是谁可以选择不嫁,那现在呢? 阮樱挑眉, 玩笑里都是认真:“当然咯, 不合心意就要跑,不过应该也会吃点东西,吃点碳水保持体力嘛。” 他笑笑, 竟然有些惆怅。 旁边桌的陆池和樊津西终于坐不住了,老板娘给他们的米线端上来之后就小心翼翼的凑过来:“阮老师,他们家辣椒辣不辣, 加多少合适啊?” 问话的是樊津西,陆池在一旁……虎视眈眈,盯着阮樱的反应。 阮樱看在樊津西的份儿上愿意好好回答,用勺子挖了一点示意:“我吃微辣就这么多。” “谢谢阮老师。” 樊津西自以为不着痕迹的打量慕容尧,他只听剧组工作人员说过一些捕风捉影的八卦,而且这两人根本不像是男女朋友,刚才说话的口吻更像是搭档。 慕容尧与他对视,颔首示意,那眼神分明没有任何威慑恐吓,樊津西仍然觉得不舒服,下意识挪开目光而后又不服气的看向阮樱,问她是否喜欢吃别的。 “阮老师想喝饮料吗?” “一点点雪碧吧。” “好嘞。”樊津西又礼貌的问了慕容尧,得到否定答案后去饮料柜拿了两罐雪碧和老板结账。 陆池在一旁没人搭理,重重翻了个白眼,哪知道他表现的这么明显了,阮樱还是看都没看他,只是在樊津西送雪碧的时候问了一声。 “你们俩认识?” 樊津西不隐瞒:“最近才认识的,后来才知道家里长辈也有来往。” 另一层意思是只是普通关系,如果阮老师不喜欢那可以立刻断开。 陆池捏紧筷子,等阮樱怎么说。 阮樱抠开雪碧拉环,轻描淡写说:“那挺好。” 家世相当,陆池也算计不到樊津西身上,她将雪碧送到唇边要喝,看见对面还有一人,礼貌性的眼神示意,刚还说什么都不喝的慕容尧拿过一塑料一次性杯子。 “我想尝尝,恢复期刚过好久没喝过了。” “喝出毛病概不负责啊。” 他挑眉笑,拿过雪碧倒了一半。 樊津西扭回头喝自己的,堂堂慕容家的继承人出不起三块五毛钱么?非要和别人抢喝的! 陆池忿忿不平吸了口米线,特意问樊津西无视他,把他当成什么人都骗都忽悠的骗子吗?阮樱就是这么看他的? “我也要喝雪碧。” 樊津西抬头看了他一眼,他这罐已经用吸管喝过了,也干不出和男人喝同意瓶饮料的事,更不耐烦惯着陆池,碍于阮樱在才勉强平和的说:“我去给你买。” 陆池瞥一眼阮樱,腾的站起来:“我自己去买。” 如果他支使樊津西,阮樱不定在心里骂他什么呢。 老板娘大概看出他们四个不同寻常的气场,给其他客人送饭菜都小心的避开他们这个小角落,她可不想自己的小摊因为明星打架而出名。 吃完米线还得走回停车场,四人前后脚出来肯定避免不了同行,阮樱走在慕容尧左手边,她左手边是樊津西,陆池只能走在最边上,时不时差点碰到人行道靠里的墙壁。 樊津西夸今天下午阮樱拍得很好,比他还要淡定。 “如果让我爷爷看到,他肯定得批评我基本功不扎实,给他丢人。” 陆池直嘬牙花子,这小子真够白莲的,为了和阮樱搭话真是什么都不顾了啊!谁不知道樊津西的爷爷最喜欢这个孙子,还说他潜心练习能够继承衣钵,阮樱半路出家怎么可能比得过樊津西。 他想到此一些不经大脑脱口而出:“你干脆让你爷爷收她当关门弟子不就得了,阮樱肯定愿意。” 樊津西愣住,思考这个建议的可行性之后很快又给否定,阮樱志不在此,他何必用爷爷压人,说她不喜欢的。 “阮老师有自己的工作,你别这么说。” 陆池话出口就后悔了,他没有鄙视阮樱才能的意思只是…… 阮樱扯了扯嘴角:“看来陆小少爷还是只涨体重不长脑子。” “我——”他只是看不惯樊津西费尽心思找话题,而阮樱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对樊津西态度特别好!是樊津西故意用他不会的东西勾引阮樱!对,就是这样! “我其实——” 樊津西立刻表明立场:“你不用侮辱阮老师,我从来没有那样的想法,陆池,我和你不太熟悉,你也不要随便臆测我要做的事。” 这是划清界限的意思了? 陆池心里恼怒,偏偏还有冤无处诉。 “阮樱——” 阮樱根本不愿意理会,她都看到自己的车了,加快脚步走去准备开车回酒店睡觉,但是慕容尧忽然拉住她手腕,脸色有一点点苍白。 “我有点不舒服,阮老师能陪我去趟医院吗?” 阮樱还没习惯慕容尧的柔弱怕死,又很快想起自己闲置已久的玄学力量,这是给她敲竹杠的机会咯? “走,我们去医院!” 两人上车绝尘而去,留下樊津西和陆池站在原地,最后对视一眼,各自开车走人。 第30章 撞 阮樱不能让病人开车, 她车技也锻炼出来了,晚上路上车不多开起来更得心应手,等红灯的时候她看了眼副驾驶的慕容尧, 思索他撑不住直接嗝屁的可能。 “你没事吧?” 慕容尧摸摸胃的位置:“还好, 可能是刚才辣椒放多了,加上喝了冰的饮料, 有点轻微的不舒服。” “这样啊?” 阮樱放慢车速,看他能说会道应该不会有大事:“你要是真出点什么毛病, 我怕那些钱不够赔的。” 慕容尧很上道:“我会尽力活着的。” 他不是想看阮樱紧张,只是刚才那个场景, 如果继续下去还得和那两个人一起回酒店,他明天还要回燕京,下意识的不想让两个聒噪的年轻人在一旁。 阮樱赞同:“现在希望你活着的人很多, 等等——希望你死的人也不少吧?” “怎么?” “后面那辆车有点奇怪。” 阮樱纯粹是直觉,从他们从小摊离开后车就一直跟着, 她之前被跟踪过, 本能觉得这车有问题,但她晚上没让保镖跟,车里装着个更金贵的慕容尧,无从判断后车是针对谁。 “你不会连累我吧?” 慕容尧蹙了蹙眉:“我竟然没注意到。” “病人嘛。”阮樱在十字路口换了条更宽敞的路, 到处都是监控那种, 再往前走还有交警队,又忙里偷闲问他:“你最近得罪了不少人吧,有谁这么大手笔吗?” “有。” 慕容尧看阮樱不紧张也松开眉头, 打了个电话报后车车牌号,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他渐渐松开蹙紧的眉头。 “后面有人跟着他们, 不用担心。” “喔?” 阮樱很快明白,慕容尧有自知之明肯定早做好准备了,倒让她想起当年阮爹针对摄政王的刺杀,虽说有阮樱通风报信,但事后阮樱得知人运筹帷幄,即使没她报信也死不掉。 “你们姓慕容的……”当面骂人到底不好,阮樱小声嘀咕了后半句。 慕容尧好整以暇的接话:“都是属莲藕的?” 浑身心眼嘛。 当年阮樱告诉身边人的,她对慕容一族的评价。 阮樱早没印象了,重重点头:“确实,心眼里塞的都是黑芝麻。” 他笑了一声,似是愉悦。 车开到公安局门口了,后面又有慕容尧的人,跟踪的车反而成了瓮中之鳖,甚至有了些破罐子破摔的架势,做刹不住车的样子朝前面撞来,在辆车相接的刹那理智回魂,但车还是撞上去了。 前车被撞的往前滑了七八米,警报声响起。 交警队直接出警,后面跟的俩保镖上前查看情况,至于后车跟踪的人推开车门就往外跑,直接被交警按下,还一个劲的喊着不是故意撞上去的。 很快,保镖叫来了私立医院的救护车,两辆车停在原地等待处理。 慕容尧闭着眼睛被扶上救护车,阮樱上车陪同,看着慕容尧躺在那儿一副病恹恹的模样觉得眼熟,忍不住问:“你很会装病吗?” 慕容尧放在身侧的手一僵,接着睁开眼睛给自己洗白:“刚才在米线摊时真的不舒服。” 阮樱摸摸下巴:“不是,我夸你刚才装的很像,好像经验丰富,没有怀疑你的意思。” “是么?” 这就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慕容尧闭上眼睛假装感觉不到阮樱扫来扫去打量的目光,摄政王病弱是真,但没有病到要死的地步,有一半的不舒服都是为了让对手放下戒心,这次么,就是敲竹杠了。 到私立医院直接被推进VIP病房,来了两位医生做个象征性检查,就连阮樱也被按到病床上躺着了。 阮樱开的是慕容尧那辆经过改造的豪车,防弹防撞到处都是保命措施,那点撞他们都没感觉到震感。 “今晚不会要睡在这里吧?” “你急着回去吗?” 阮樱指指两张床之间的距离:“我想换成单人病房?” 慕容尧起身将床帘拉开,立刻将两人隔开,遮的严严实实,并且经验十足地说:“这样才显得严重,我们不能白费功夫跑一趟医院。” “也对。” 后车开车的人是慕容傲司机,慕容傲下了死命令,让他有机会给慕容尧找点麻烦,刚出手就被发现了不是不气馁,他撞车时想的很简单,事情已经暴露他回去无法交差,撞上去万一能达到一星半点的目的,慕容傲一定会奖励他,反正慕容傲说了,慕容尧身体虚弱之前有过在车里晕倒的案例。 交警给了他们查出的证据,问出这些东西就不得了了,往严重了说这可以算买凶杀人,但事情根本没成功,又牵扯到家族内斗,两边势力拉扯,具体的还得慕容尧来操作。 当晚,电话打到慕容尧父母那里,他们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一听居然有人敢开车跟踪就怒了,证据放到慕容老爷子面前,老爷子直接联系慕容傲骂了个狗血喷头。 视频时老爷子歉意万分,伤害慕容尧就够恶毒的了,这次还牵扯到阮樱,慕容家不能违背先祖遗命,就算交付了遗产也得继续保护阮樱,他应该早就骂过老妻,慕容老太太站在他旁边不敢言语。 “阿尧,阮小姐,这件事我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 阮樱很快体会到慕容尧让她躺在病床上的用意,车赔了两辆,还有各种压惊补品,老爷子更是给了承诺,以后有什么事直接找他提要求。 老爷子的承诺很难得,价值千金。 阮樱挑眉:“我沾光赚到了?” 慕容尧从床上坐起来,笑容和煦:“应该是我赚到了。” “话说,这对老爷子来说不痛不痒吧,对慕容傲有限制吗?” “没有,但有用。” 阮樱翻个白眼,她大概懂他在玩什么了,继续瓮中捉鳖的快乐,顺便看慕容傲能疯狂到什么地步。 目的达成,阮樱也困了,躺在病床上睡了过去,慕容尧重新拉上床帘,暗暗摇头,她是大大咧咧,还是对他放心? 当晚两人谁都没有回,他们遭遇的车祸也传回了剧组酒店。 第31章 怎么知道的 陆池被宁澈喊醒的时候刚睡下没多久, 一听车祸也有点慌张,顾不得和宁澈计较大早上拍门就催宁澈给阮樱打电话,他一直没拿到阮樱号码。 宁澈犹豫了一下, 他还急了:“你愣什么呢, 打电话啊!” “好。” 号码拨出去两人都有点紧张,嘟了女声提示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过了五分钟再打还是,宁澈还要拨, 陆池挠挠头。 “要不,我换号拨下?” 宁澈愣了下:“好。” 陆池拨出去是长达十几秒的嘟声, 接着被提示正在通话中,应该是不接陌生电话,而宁澈是被拉黑了。 “还要打吗?” 陆池怯了, 阮樱脾气不好惹,能挂电话证明手机在身边人没大事, 吵她好眠的话, 不知道是什么反应。 宁澈眼神微黯:“算了,等白天问杨导吧。” 也到了起床开工的时间,两人在门前站了一会儿就打算准备上班,这时同楼层的樊津西打开房门匆忙往外走, 助理在后面几乎跟不上他的步伐。 “欸, 樊津西!” 喊了两声樊津西才回神。 “怎么?” 陆池故作自然的摸摸鼻子:“你急急忙忙干嘛去?” 樊津西神思不属,顿了下才答:“阮樱出车祸了,我想先到医院看看她。” “喔?你是怎么知道的?” “昨晚上有剧组的人附近逛, 回来告诉我们的。”这是樊津西助理回答的,他早上说给樊津西听只是为了八卦,谁知道人就变了脸色, 训他怎么不早说。 陆池肯定不能去,他看看宁澈,被拉黑的人去也不合适,他们都不能去,凭什么樊津西能去?于是计上心头将电话的事儿一说,鼓动他去问杨从一,那慕容尧可是人大外甥,导演肯定知道具体情况。 另外,“你打通电话了么?” 樊津西不解:“我只有阮老师微信,她没回。” 艹! 陆池更不高兴了,他加的阮樱微信早被拉黑了,亏他熬夜给她打游戏升级,这个女人太凉薄! 三人正要敲杨从一房门的时候才知道人早下楼吃饭准备今天拍摄了,并在群里通知今天服装师晚点到,让阮樱助理负责准备,多给半小时准备时间。 这已经是拍摄时杨导难得的温和。 杨导也在群里说了,服装师人没事,樊津西大大的松口气,对着聊天界面犹豫了再犹豫,打了好好休息几个字。 陆池翻个白眼,宁澈默默戴好帽子口罩,示意助理准备出发。 拍摄到上午十一点钟,阮樱和慕容尧结束检查从医院回到片场,几个手头没活儿的工作人员过来慰问,宁澈和樊津西拍对手戏,质问侍卫和公主的感情,余光瞧见他们都卡了,杨导皱着眉头要求重拍。 那两人正在旁观,宁澈和樊津西对视一眼,也不知怎么的生出点默契,两分钟的长镜头一条过。 阮樱挺赞赏的看着樊津西,真是个苗子,假以时日一定不比宁澈差。 慕容尧陡然出声提醒:“咱们去和杨导打声招呼吧。” “噢,应该的。” 就是觉得他们俩同时行动有点怪怪的。 杨导也怪,特欣慰的瞅着他们好似看一对新人:“没大事就行,看来阮樱是你的福星啊,到哪儿都能让你逢凶化吉,要珍惜啊。” 阮樱心道他们俩身上一丝儿伤都没有,都是因为金钱的力量。 慕容尧一本正经的笑笑:“知道了,姨父。” 他从来不在片场喊杨从一姨父,现在这么喊就证明说的是家事咯,阮樱不懂,杨从一明白,特和气的示意他们快去工作。 阮樱:“……杨导您也忒心狠手辣了,我还以为您会放我们两天假呢。” 杨从一冷哼,忙着去给演员纠正走位了。 她看向慕容尧,对方也在看她,春天正午的阳光打在他身上,真就有一股挺拔苍翠小白杨的感觉,赏心悦目。 看来还是正常男人比病秧子养眼。 慕容尧含笑:“走吧,等杀青了咱们再去敲竹杠。” 他们俩是碰瓷二人组吗? 阮樱头一扭也走了,正赶上女主角服装出了点问题,助理小妹搞不定,见到她宛如见到了救星,一忙忙到十二点半吃午饭,各人捧着盒饭找地儿坐,樊津西助理定了一些适合病人吃的清淡午餐摆在房车里,却不见樊津西请人过来。 “哥,你发什么愣啊,要不我去请阮老师?” 樊津西看向窗外:“等等。” 等什么? 助理也往外面看,阮樱吃的盒饭和大家一样,从不摆大小姐脾气,吃饭时和助理小妹说了什么,逗人笑的前仰后合。 过了一会儿宁澈助理走了过去,送上一包装精美的饭盒说是营养餐,阮樱说了两句,助理无话可说垂头丧气走了。 助理也明白了樊津西犹豫的原因,可大家关系不同,不努力一下怎么知道呢? 樊津西想了想:“下午请大家吃水果吧。” “不成,慕容先生已经说了下午他请大家吃水果喝奶茶。”剧组大牌爱请工作人员吃饭落个好名声,慕容尧是投资方的人又是剧本顾问,连编剧都对他客客气气,在这时和他打擂台不太妥当。 等下午水果来了他们才知道,接下来三天都有水果供应,其实剧组伙食不错,每天也会发放水果补充维生素,但慕容尧不同,让人送过来的水果全是齁贵的草莓车厘子,一干工作人员开心坏了。 阮樱也一样,都是从慕容老爷子身上薅的羊毛,慕容尧花起来毫不心软。 “阮老师喜欢吃草莓吗?” “喜欢。” 樊津西微笑着问:“阮老师还喜欢吃什么水果?” 阮樱避而不答,谈起剧情:“今天拍的戏也有樱桃吧。” 公主和侍卫在樱桃树下定情,冬去春来,樱桃花开后结果了,两个人却因为皇权面临着分离,而宫里也发生了一件大事,一位嫔妃因为误食沾上毒药的樱桃而死,阮樱晃了下神,怎么到处都是樱桃,她看了看慕容尧,也记得一件有关樱桃的事。 慕容尧恰好朝他们看过来,目光在樊津西的位置一扫而过,宽容镇定,看向阮樱时连自己都没发现的柔软了一些。 樊津西垂下眼眸,当做什么都没看到。 另一个位置的宁澈收回目光,陆池提醒他晚上陆一诺约他们一起吃饭,他心不在焉的停顿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说了话。 “我不想去。” “什么?” 宁澈回神,换了更委婉的说法:“两部戏类型相同,还是别见面了。” 第32章 倒胃口 陆一诺不敢置信, 宁澈竟然不来见她,为什么? “他是很忙吗?”从前宁澈拍戏再忙,只要陆一诺有事他都会抽空出来, 电话永远为她畅通, 陆一诺犹豫了一会儿给宁澈打电话,可是没人接。 陆池无所谓的说:“可能是吧, 不来就不来呗,有什么事吗?” 当然有事, 慕容傲和贺廷熙达成了联盟,现在慕容傲被收拾的够呛, 昨晚还被慕容老爷子连夜叫走了,贺家和陆家没必要贸贸然针对慕容家,就想通过宁澈在《帝王家》剧组的关系, 看能否与慕容尧或者杨从一搭上话,看能否缓和一二。 陆池觉得不可能:“慕容傲在慕容家本来就名不正言不顺, 你们干嘛和他练手呢?不说老爷子, 集团现在基本是他爸妈接手,就算是生个小的也好过交给后妈的外孙吧?何况现在慕容尧醒了,他知道你们联手估计……” 难点就在这里,贺廷熙刚恢复元气, 与慕容尧为难会有难以承受的后果, 因为阮樱给自己制造麻烦,有点不划算。 “姐,你们干嘛做这些事啊, 我看慕容尧对阮樱挺好的。” 慕容尧那句声明历历在目,而且一起吃饭的时候慕容尧对阮樱有种特别的照顾,不像是男女朋友, 但绝对不是不喜欢。 陆一诺和贺廷熙都是沉默,觉得这话多少有些刺耳。 陆池自说自话:“姐,其实阮樱没有对你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虽然我知道你们是不想活在之前的阴影里,但是阮樱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你们就不能向前看吗?” 陆一诺猛地抬头,双眼通红。 贺廷熙更是更是皱眉指责:“陆池,你怎么能和你姐这么说?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你替你姐姐想想。” 这话说的陆池心里别扭,不经大脑的阴阳怪气:“姐夫,你推卸责任的话说得挺溜啊,搁网上学的吧?我姐要不是和你谈恋爱能受这么多苦吗?” 还是当初阮樱说得对,贺廷熙在两个女人之间游走,为了公司利益硬装作失忆叫阮樱充当他未婚妻,害陆一诺产生误会,衰神是谁一清二楚嘛! 陆一诺一愣:“陆池,你别胡说!” “我没胡说,我要是回来的早肯定不让你俩在一起。” 陆池抓起手机就走,这饭没往下吃的必要了,留陆一诺安慰脸色铁青的贺廷熙。 “廷熙,陆池他不是故意的,就是心里不高兴才胡说的。” 贺廷熙攥紧拳头:“诺诺,跟我在一起让你受委屈了,不过你放心,以后一定不会了,我会给你出气的。” “廷熙,你想做什么?” “阮樱想咸鱼翻身没那么容易!” 阮樱没来由打了个喷嚏。 慕容尧看过来,她揉揉鼻子鼻尖微红,又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继续画画,他轻咳一声,对方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阮樱。” “嗯?” 阮樱画完最后一笔吹了吹宣纸,而后关掉摄像头,等衣服成品出来和设计图样放到一起剪辑,耳朵还等着慕容尧要什么事。 “你感冒了?” “拜托不要咒我行不行?” 阮樱转了转手腕活动筋骨:“说不定刚才是有人骂我呢。” 至于什么人会骂她,阮樱掰着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不过她心态好,完全当他们不存在。 慕容尧见状也耸耸肩,话锋一转说起今天的拍摄,今天皇帝的白月光要杀青,接着就是宁澈一场冲向高、潮的重戏,两场戏服装吃重,杨导让慕容尧给阮樱详细讲解一番,免得布置服装时达不到想要的效果。 皇帝的白月光不是死于他人之手,而是皇帝亲手送上的一碗沾着剧毒的樱桃,身后是权臣、贵妃等人逼她这么做,皇帝两面夹击无力反抗,只能舍弃心爱的女人。 阮樱捏了一颗慕容尧让人采买的车厘子,红艳艳一颗又大又圆,她仗着关系,特别分了一箱送到她套房随便吃,其实阮樱更喜欢国产的小樱桃,小小一颗,皮薄肉甜,很容易让她想起当年在寿康宫亲手栽种的一棵樱桃树。 那棵樱桃树也差点让阮樱送命。 “你为什么让樱桃带毒?不能换一种水果吗?”她指指自己,名字带了个樱字表示有被攻击到。 慕容尧抬眸,她刚咬破一颗车厘子,唇上染上丝丝缕缕红色汁液,眉眼间透着慵懒和挑衅,他轻笑:“古代水果缺乏,这个季节刚好是樱桃上市,我别无选择,如果你觉得被污名化了,我可以赔偿。” 阮樱哼了一声:“得了,让人知道不成了我碰瓷么。” “不过,你知道哪里有卖国产樱桃树的么,我想买一颗果子甜的,种在我将来的别墅院子里。” “我让人帮你留意。”慕容尧直视她的眼睛:“为什么想起来亲手栽种,人家说樱桃好吃树难栽,啊,这没有攻击你的意思吧?” 阮樱眨眨眼:“你是在说我无理取闹吗?” 他轻笑:“不敢不敢。” 但直视着阮樱肆意的笑容,忽然觉得就这样也挺好,只不过她时不时的试探,是知道什么了么? 杨从一忙完回来看到两个名义上交流剧本的人就坐在沙发上舒舒服服的吃水果,慕容尧还握着手机聊天,他捏捏眉心,也许相信大外甥会主动撩拨女孩子的想法着实有些许潦草了,算了,当姨父的尽力创造机会了,看命吧。 拍摄开始,剧组工作人员都在杨从一指挥下忙得团团转,白月光中毒而死的戏份拍了七次才顺利通过,一波接一波的工作人员和演员道别庆祝她杀青,阮樱也象征性的说了一句。 周诗雨还送了杀青礼物,转头拉上阮樱忍不住八卦。 “你看到了没,那白月光好像对宁澈动了真感情,也不知道谁能让咱们宁影帝铁树开花,我还以为他们关系这么早睡在一起了呢。” 拍戏期间演员呆在影视基地去不了别的地方,有的男女演员会心照不宣的做起了剧组夫妻解决生理需求,戏拍完各自散伙,周诗雨这么想也不奇怪,宁澈都小三十了,没传过绯闻没有前女友,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周诗雨信誓旦旦:“他是不是隐婚了,或者只找圈外人?你说宁影帝会不会是那个,性取向……” 阮樱啼笑皆非:“你垂涎宁影帝的肉体了?” 周诗雨也不瞒她:“这剧组有谁不想睡宁影帝?睡到就是赚到!” 接着又紧紧盯着阮樱表情:“我不信你不想!” “……我还真不想,你一说他,我什么旖旎想法都没了。”简直扫兴好么。 “为什么,宁影帝哪方面不入你的眼了?” 阮樱和周诗雨是塑料姐妹情,并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多耗,随便编了个理由说:“宁澈不是我喜欢的款,容易倒胃口啊。” 周诗雨紧追不舍:“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樊津西那种小奶狗,咱们组那摄影师助理陆池也不错。” 实话说,周诗雨看上了陆池,但这小子不解风情她不会紧追不舍,早就另寻他人。 “樱樱,你告诉我呗!” 阮樱拗不过她的纠缠,随口说:“这些都不是我的菜,硬要选的话还是慕容尧,他比较省心。” “你不会真喜欢慕容先生吧?他看起来像四大皆空类型的……” 四大皆空?阮樱不明白周诗雨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慕容尧在集团开疆拓土毫不手软,绝对一狠角色,只不过在剧组当个低调的剧本顾问,不想引人注意罢了。 但周诗雨接下来的话就很黄很暴力了,贼兮兮讲她的脑补:“原来你喜欢这种整天扣子扣到最后一颗,禁欲的美感啊,你会扯他扣子吗?” 这都什么跟什么? 阮樱脑子里却是冒出一张摄政王的脸,衣着单薄羸弱,轻易不与人接近,总是苍白的脸色因为被压在身下晕出一抹红。 不对不对。 “周诗雨,你太黄了,我不和你说!” 阮樱努力把话题掰回正道上:“牡丹池开发了新项目,你快去给我送钱,还有高级项目要开门槛会员制,你再笑的话当心我不给你名额……” 周诗雨立刻憋住笑,她可太明白牡丹池的功效了,拍戏期间还得抽空飞回燕京做护理,力求拍摄效果艳压群芳,才不想得罪阮樱。 两人换了个地方聊天,并不知道道具布景的一墙之隔还有人在。 宁澈助理脸已经憋成了猪肝色,不敢笑也不敢说话,提心吊胆的观察宁澈反应,居然被人说倒胃口,虽然是名义上的准继妹,也很伤人啊。 “宁哥……” 宁澈面色无波:“走吧。” 第33章 梦话 离开片场回酒店前阮樱又碰到慕容尧, 自然而然想起自己脑补的画面,下一秒,主动掐断画面感, 装作根本没有这回事, 反正脑子里想的别人又不知道。 慕容尧总觉得阮樱眼神有些奇怪,他低头检查自己衣着, 确定没有问题才问:“你在憋笑?” “我没有!” 话说得太快,阮樱清清嗓子开始描补:“我看见你高兴你还不高兴啊?” 这绕口令。 慕容尧确实是高兴的:“那我是不是应改为你这份夸赞请客吃饭呐?” 无事献殷勤。 阮樱防备的厉害:“你是不是又有什么馊主意?” “没有。”慕容尧摸摸鼻子:“我还以为你今天看到拍摄会想起我这个罪魁祸首, 所以尽快弥补,免得影响我们的合作。” 阮樱后知后觉:“……你提醒我了。” 她看了七遍白月光吃下樱桃毒发身亡的情景早就免疫了, 分得清楚现实和幻境,演戏再逼真都不是真的,后来因为周诗雨打岔说起剧组夫妻完全忘了这回事。 慕容尧没想到会是这个回答, 表情有点一言难尽,但还是说明定了一家酒店主厨专门为他们准备的一桌餐。 “给阮小姐压惊。” “好说好说。” 慕容尧什么时候这么体贴好说话了?后面跟着工作的秘书助理对阮樱肃然起敬, 他三年前就为慕容尧工作, 最是清楚这位的性格,能主动讨好一个女孩子逗人开心,那必须是特殊关系啊,说不准这就是未来的老板娘, 必须得重视。 阮樱顺理成章上了慕容尧的车, 助理在前面开车,他们俩坐在后座,后面跟着一辆豪华房车, 阮樱在剧组这么多天已经能分清楚哪辆房车是哪个明星的,她在后视镜看了两眼就收回目光。 “你找宁澈有事?” “怎么这么问?” 慕容尧往后递了个眼色,没事儿怎么老看宁澈的车。 阮樱轻咳一声, 淡淡然道:“背后说了人家坏话,随便看两眼。” “那说我坏话了么?” “你猜。” 慕容尧轻笑,当然是猜不出的,便打开笔记本拿出他们合作的广告片设计,以甲方爸爸的身份和阮樱讨论设计要素,阮樱在心里骂周扒皮,但关系工作还是正正经经讨论。 前座助理心有戚戚焉,对准老板娘都这么压榨,他们普通员工还是老实工作的吧。 美餐一顿回来的路上阮樱哈欠连连,她跟着剧组工作熬夜太多,打定主意经过这次再也不会当跟组的服装师。 慕容尧拿起搭在座椅上的风衣递过来:“你想睡就睡吧,到酒店会叫你。” 阮樱确实坚持不住了,随便围了一圈很快睡着,后座灯光暗下,她陷入沉沉梦境睡熟了,鼻尖嗅到一些熟悉的味道,有人说某个味道会让人想起的特定的情景,龙涎香的味道则会让阮樱想起冰冷的宫廷,初春走在宫墙阴影下,冷风一吹周身冰凉,外罩的貂裘也挡不住,那寒风好似能透过棉衣钻进骨头缝里。 但是一走到阳光下,暖暖的照在身上那股寒风就消失了。 脱掉沉重的棉衣就是春天,阮樱趴在窗边看那棵樱桃树开花长叶,春雨一打,就有小果子缀在枝头,多雨春天窗前总是一抹沉沉的天青色,雨声淅淅沥沥,早起站到树下就看到打落的小果子躺在地上沾了一圈泥点子。 阮樱将它们捡起来握在手心里,宫人说这些不能吃,太酸。 不吃就不吃罢,阮樱就将它们埋在树下当做肥料,直到天气暖和起来,一颗樱桃树上结的果子也不过百十颗,挑出来残次品又筛去三分之一,剩下的阮樱吃一点,另外的让人送去给皇帝外甥,他刚亲政忙的不可开交。 后来皇帝外甥让人回过来一碗樱桃,个个晶莹剔透红润饱满,捻一颗送入口中,酸甜可口。 阮樱只吃了一颗就有人来拜访,那碗樱桃拿出来待客,来的是皇帝外甥刚选出来的贵妃,他喜欢得紧,阮樱莫名当了婆婆就好好待人家,但是那豆蔻之龄的小姑娘吃下樱桃没多久就口吐鲜血,表情狰狞,软软的从椅子上滑下来倒在地上迅速了无生息。 接着,阮樱肚子里也泛起疼痛,一波又一波的太医进来诊治,她昏昏醒醒终于捡回一条命。 宫里已经因为有人意图谋害阮太后除去许多人手,包括阮家的钉子,皇帝外甥的心腹,刚生出羽翼的小皇帝又被剪掉翅膀回到小笼子里。 皇帝一石二鸟,送樱桃的是摄政王安在他身边的桩子,太后一死,阮家和摄政王平衡被破坏必将争斗,小皇帝可趁机拿回权柄,他不喜摄政王更不喜处处限制他的外戚阮家和他的亲外公,但有人让他的爱妃赶来吃了这趟苦,不早不晚。 小皇帝偷鸡不成蚀把米,在宫里泄愤杀了一些无辜宫人。 阮樱再一次认识到那个在父母去世后哭着喊她姨妈的小男孩已经成长为争权夺利的帝王,且有昏庸暴躁的潜质,而阮樱宫内宫外,举目无亲。 反倒是摄政王救她一命。 阮樱睁开眼睛,车子刚停下熄火,驾驶座的助理正想悄悄下车将空间留给二位有情人,但阮樱深深吸了一气,无力的扭头看慕容尧。 停车场灯光暗淡,后车座只能模糊看清慕容尧漂亮的侧脸,他扭头,看不清楚是什么目光,但感觉很专注。 “醒了?” “我说梦话了么?” “没有。” 阮樱坐直身体,拿掉风衣还给他:“我好像做了个噩梦。” 助理心内腹诽,这意思是我在你身边容易做噩梦?难道不应该是做个好梦么? 慕容尧垂眼掩下眸底深浅不一的黯然,玩笑般道:“那我该怎么做才能不让你做噩梦?” 他怕她说出什么不想听的话,于是补上一句:“不能是让我消失。” 阮樱刚睡醒有点莫名其妙:“偶尔一次噩梦无所谓啊,反正我又不睡你。” 嗯? 等等,好像说错了什么话。 都怪周诗雨! 第34章 瞧不上 周诗雨发现一问题, 昨晚上她邀请阮樱回燕京后一起逛街的消息一直没得到回复,以前阮樱从不会这样,第二天当面问了, 发现阮樱脸色发绿, 心不在焉。 “怎么了,睡人闪到腰了?” 阮樱不能听到睡这个字, 勉强撑着没有露馅:“拒绝聊这个话题,我们保持在纯纯的金钱交易就行了” 周诗雨憋着笑, 果然不再提。 两人聊了下服装话题,周诗雨也想买走她最华丽的一套衣服, 既然不能掩盖美艳气质,那就在这部剧发挥到极致,留下这套服装对维护角色有好处。 阮樱答应了, 不管周诗雨是卖好还是为营销考虑,对她来说都没什么坏处。 谈妥之后各自忙工作, 阮樱一走, 周诗雨助理过来小声说了句话,周诗雨眉一挑,刻意走到齐音附近时低声说话。 “齐老师想知道什么时候让人过来问一声不就得了,不用盯着我们吧?” 齐音让助理盯着他们房车的动静, 周诗雨防备心十足, 她们俩戏里戏外都是对手,不过齐音势大,周诗雨不能露怯。 齐音无话可说, 淡淡解释道:“我只是想让助理请阮老师过来,你不用误会。” “是么?那我帮你问问阮老师。” 周诗雨不清楚阮樱和齐音有什么龌龊,但是齐音对阮樱一直小心翼翼, 瞧不上还不敢得罪的感觉,当着齐音的面给阮樱发信息,足以恶心她一顿的。 周诗雨越想越开心:“樱樱,刚齐音监视我们说话,她好像对你不怀好意,你小心点。” 阮樱很久没有回复,马上要开拍,周诗雨一脸抱歉的让齐音看聊天记录。 “我估计这会儿樱樱很忙,她要是给我回复的话我再通知齐老师啊。” 齐音脸色很好看,还不得不道谢。 俩主角打机锋还牵扯到阮樱,小道消息传出来陆池疑惑不解,怎么听起来像两个女人争阮樱的注意力,没这么邪门吧? 他又找到樊津西分析:“你说这是什么情况?” 樊津西耐着性子跟他说:“阮老师是服装师,对这部剧奉献很大,主角找她肯定是工作需要,你不要过度解读,还有,你不是不喜欢阮老师,为什么这么关注她的事?” 陆池一噎:“我什么时候不喜欢她了?是她讨厌我好吧?” 是么? 樊津西开心了,拍完戏抱着不小心剐蹭开线的衣服找阮樱道歉,一脸愧疚颓丧,仿佛给阮樱添了什么了不得的麻烦。 阮樱觉得樊津西很像传说中的小奶狗,又萌又奶,没有坏心工作也认真,让人狠不下心。 “没事儿,只是开线我让人缝一下就好了。” “那,阮老师改天有机会我请你吃饭吧?”樊津西快杀青了,但这部剧还有一个月才会完全杀青,这么久见不到阮樱,以后也没好理由接近她,樊津西有些急躁,终于祭出之前不屑一顾的俗套招数。 阮樱想也不想的摇头拒绝:“马上就要春天了,我不能再贴膘长肉了,不然夏天没法儿看了。” 樊津西立刻露出一抹很明显的失望,他在家里也挺讨女性亲戚喜欢的,出来工作第一次遇到阮樱这样不知道该怎么讨好的。 “阮老师……” 阮樱打断他:“先前不是说好了么,你要的那款服装正品已经做出来了,给你当杀青礼物?” “真的?” “我说话算话。” 樊津西立刻开心了,拍完戏也不去休息,帮他们往服装仓库送衣服,顺便提了一句齐音好像有事找她。 剧组男一号女一号都是大牌,除了导演投资人,其他工作人员基本都得捧着他们,虽然阮樱有实力,但樊津西还是怕齐音找阮樱麻烦。 “我知道了,谢谢。” 阮樱知道齐音找她什么事,自从上次周诗雨红毯成功艳压,事后又禁不住得意透漏了一点口风,阮樱的美容馆里多了许多圈内女星,除了一些肤质不适应美容冠的护肤产品的女星,其余九成都变成了美容馆的固定客户,齐音皮肤敏感脆弱,想和她搞好关系也不是很奇怪。 齐音和陆一诺只是关系稍好一些的朋友,一时气愤过后就会明白为了陆一诺和阮樱作对弊大于利,这样脆弱的关系,只是在背叛的砝码上多加一点力量就会崩塌。 人不为己嘛。 就算是阮樱,也不会为普通朋友把路走绝,但是齐音当初出手那么决绝不过大脑,是不是还有别的原因? 阮樱暂时没想明白,樊津西给了她一点思路。 “我觉得齐老师好像喜欢宁老师。”小男孩似乎不习惯背后八卦别人隐私,说起这事眼神躲躲闪闪,有点可爱。 阮樱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齐音应该还会为心上人抱不平,怎么摊上这么不好说话的继妹呢? 可是宁澈真正喜欢的是陆一诺,那齐音和陆一诺做朋友的目的单纯吗?阮樱忍不住嘀咕,啧,这些男人都是祸水啊。 “阮老师,你说什么?” “没什么,夸你呢。” 樊津西腼腆的笑笑:“阮老师不觉得我背后说人坏话就好。” 他只是发现宁澈拍戏间隙会偷看阮樱的背影,那目光很眼熟而且容易分辨,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不加掩饰的兴趣,宁澈和阮樱还不是名义上的继兄妹,将来更有可能近水楼台先得月,他得先除掉一个情敌。 樊津西觉得,阮樱有一定的洁癖,宁澈这样的人很难入她眼,但以防万一。 直到服装组忙完,樊津西才离开,助理望着他的背影双眼冒星星,觉得这帅哥确实难得,终于按捺不住八卦的心:“老板,你到底喜欢哪个啊?” 他们老板大概是剧组最拉风的服装师了,行动都有剧组最优秀的男星追随左右献殷勤,另外还有一位投资人整天想方设法请她吃饭,这得是什么待遇啊,比女一号还女一号。 阮樱故意逗她:“你猜。” 助理小妹妹认真的分析:“其实老板你应该进娱乐圈拍戏,当幕后太可惜了,简直浪费你的美貌,再说如果你演戏的话就可以游走在这么多帅哥之间,想想就很刺激啊!” 阮樱觉得她实在是低估了助理小妹妹的野心,太有想法了啊! “你看啊,宁影帝和樊津西的角色不用改动,再多一个陆池那样的世家小公子,嗯,慕容先生的话适合当翻云覆雨的摄政王,咝,臣弟暗恋皇后嫂子,我口水都要流下了!” “……你不当编剧屈才了!” “老板你也觉得我说得对?” 阮樱抱紧双臂,忧伤的说:“我还是在现代想当个自由自在的富婆。” “确实,现代自由,古代那是封建社会,而且没网没空调,那啥的时候会很热。”助理小妹妹发奋记笔记。 阮樱:“……” 不要说了,有画面了,她昨天嘴瓢的事儿还没解决呢! 第35章 亏 阮樱为一时嘴瓢付出了好大的代价, 广告片所用汉服款式设计完毕并附赠一副美人图,耗费了她两天时间,除此之外还要随慕容尧回一趟燕京充当宴会女伴, 因此在安排好剧组工作后阮樱就坐上慕容尧的专机回京了。 飞机上阮樱一直呆在自己的座位不动, 全程避免和慕容尧有眼神交流,助理给两人准备好了茶水就躲到角落神隐了, 免得两位斗法波及到自己。 慕容尧老神在在,处理完手头工作后起身出去了一会儿, 回来时手上端着托盘,是一些法式点心和咖啡。 “尝尝?我妈说这个厨师很不错。” 准确来说厨师是乔女士特意借给慕容尧用的, 说是这些甜点适合女孩子吃,容易俘获人心。 阮樱吃了一口,没有法点容易甜腻的缺点, 符合她的口味,不由自主多吃了两口, 瞥了慕容尧一眼, 对方连一口都没吃。 “你是想害我穿不上晚礼服吗?” 慕容尧与她口味相同,挑她喜欢的那类吃了一些:“你一直保持锻炼,这些对你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吧?” 阮樱爱答不理,这是夸奖还是嘲讽? 她后悔当时一时心虚就答应那么多条件了, 太亏, 怎么遇到慕容尧就容易做亏本买卖呢? 慕容尧吃掉一半甜点,在得到阮樱态度有软化信号才停手,并放弃乔女士这位军师帮忙, 他还是自力更生比较靠谱,最起码,他应该比别人更了解阮樱。 “我让人准备了一些礼服, 你看你喜欢哪个,我让他们尽快准备。” 慕容尧递过来一个平板,预备好的礼服件件价值不菲,阮樱一扫而过,虽然她是设计师,但也挑花了眼,漂亮衣服谁不喜欢呢?她生活里也不全是汉服嘛。 宴会是慕容老爷子寿宴,她舍弃最喜欢的两件白色礼服,初初选定月白色、粉色及膝礼服做为备选,又问了乔女士以及慕容老太太的穿搭,避免撞色撞衫可能,和名义上的准婆婆撞衫可以说是亲密,但阮樱不想传达这个信息,还是避开为妙。 “听说老爷子要在宴会上宣布你正式成为他的接班人,你带我参加是怕慕容傲突然发难,危及生命吗?” 慕容尧挑眉:“你可以这么想,不过我并不想让人知道你的作用。” 因为一旦知道阮樱对慕容尧很重要,那些不能对他下手的人都会反过来针对阮樱。 不过,“你就想问这个?”慕容尧总觉得阮樱憋着一句很重要的话。 阮樱清清嗓子:“这可是你让我问的,我想采访一下,老爷子让你接位,这算不算皇太孙越过皇太子上位?” 饶是有心理准备,慕容尧还是被噎了一下:“我没有谋朝篡位的爱好。” 他是赶鸭子上架,父母早就累了,想让他尽快接手给他们环球旅游的时间,最好是给他们生个孙子一起带着玩,后半句不能告诉阮樱纯靠意会。 阮樱完全没接收到,到燕京下了飞机休息片刻就去准备造型换礼服,给她化妆的造型师是乔女士介绍来的,阮樱隔了那么久又一次看到自己盛装打扮的模样有些恍惚,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直到乔女士妆点完毕过来看她。 “乔阿姨,您真漂亮。” 乔蕙挽着她的手看镜子里的两人:“是被你青春靓丽衬托的,阿尧见过你的样子没?” “没有。” 乔女士神神秘秘拉着她往外走,阮樱不觉得这幅样子对慕容尧来说有什么值得惊艳的,但穿过长长的走廊,在尽头看到背对他们站立的慕容尧时,阮樱自己先被惊艳了一把。 他们呆在剧组这么长时间一直灰头土脸的,颜值这种事有时还有场景加成,辉煌灿烂的水晶灯下,慕容尧背影颀长挺拔,远远看去真有一种那人却在灯火澜珊处的画面感,他转过头时阮樱仿佛看到那年宫廷年宴上,摄政王被人簇拥着走上朝堂,周身灯火全是他的陪衬,再出色的世家公子也在他面前黯然失色。 慕容尧回过神同她们打招呼,声音清脆中气十足:“妈,阮樱,走吧?” 乔女士嗔怪:“臭小子,不评价一下?我和阮樱谁更漂亮?” 她冲阮樱眨眨眼,这是一道送命题啊,考考儿子的情商。 慕容尧不假思索:“不同年龄各有各的美。” “就这?” 乔女士不满意,撺掇阮樱也来找茬。 慕容尧望了阮樱一眼,噙笑垂眸:“妈,您不如说想让我怎么死?” “嗐,问你还不如问你爸呢,扫兴。”乔女士兴致勃勃的冲他们伸开双臂:“走吧,咱们闪亮登场。” 儿子沉睡多年一鸣惊人,他们必须得高调。 阮樱没想到还有自己,朝慕容尧看去,想让他解救,结果慕容尧冲她点点头,仿佛不懂她在说什么,站到另一边挽住乔蕙胳膊,俩人一左一右陪乔女士去见宾客。 在宾客看来阮樱不算是慕容尧真正的未婚妻,只是临时救命而已,何况阮樱当场逃婚,慕容家居然当没事人似的给人请到寿宴现场,难道慕容尧真和阮樱来真的? 阮樱也不想弄假成真,郁闷的要命,可在这之前已经答应慕容尧,他不能当场毁约,也逃不掉,和熟悉的宾客打过招呼后又被乔蕙拉着喊了几个人,有杨从一的妻子还有慕容尧的舅舅舅妈,都是乔家至亲。 最后是慕容尧看阮樱表情越来越僵硬,赶在她发飙之前把人带走了。 “对不起,我妈太激动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这张脸和摄政王何其相似,阮樱没好气的给他一对白眼,放宽心的想对阮樱来说有利无害,和慕容家扯上关系,谁想动她就得先想想后果,而慕容尧好说话,加上摄政王的遗命,想要解除关系也不是那么难,惹怒了阮樱大可以直接给慕容尧一顶帽子。 于是她很愉快的说明:“如果哪天你头上变了色,也得怪你现在的选择。” 慕容尧抿紧唇:“好。” 只不过这语气称不上愉快。 可他不舒服,阮樱就痛快了,开开心心拿了一杯果汁,慕容尧望着她的背影渐渐舒开蹙紧的眉头,算了,欠小祖宗的。 他刚要跟过去,就见一人抢在他前面走到阮樱身边,小心翼翼喊了一声阮老师。 第36章 宴会 阮樱没想到在这里也会遇到樊津西, 不过,他不是还没有杀青吗? “你和杨导请假了?” 樊津西笑笑:“没有,我杀青了, 昨天晚上刚拍完夜戏。” 嗯? 阮樱仔细观察他白皙细致的皮肤, 几乎看不出瑕疵,有点让人嫉妒, 熬夜都不见任何憔悴,听说最后一场戏还是消耗很大的生离死别, 让人羡慕的年轻体力啊。 “恭喜杀青。” “谢谢阮老师。” 樊津西香槟杯和她果汁杯碰了下,腼腆羞涩的说:“昨天你的助理送我一份礼物, 说是阮老师交代她送的,我很喜欢。” 杀青礼物是早就说好的,阮樱看他惊喜万分的模样还以为助理把礼物送错了, 但听樊津西将那套衣服翻来覆去夸了好几遍又有些好笑,至于么? 阮樱换了个话题:“下部戏什么时候开拍?” 因为拍了杨从一的新剧, 樊津西身价又涨了, 之前是网络剧男主,现在有更好的项目来找,邀约剧本雪花似的,不说是稳稳上星至少得是S级的网剧项目, 就连奢侈品代言也将樊津西预定为下一波体验官、形象大使之类的头衔, 就等着新剧一播,大伙了。 这些都是阮樱得到的小道消息,樊津西本人肯定体会更深, 亲眼见证一枚潜力股起飞的感觉真不错。 樊津西谦虚地笑笑:“我收到了两个不错的剧本,但是还没选定拍哪个,如果能再跟阮老师合作就好了……” 他话说到一半见阮樱蹙了蹙眉就知道可能说错话了, 但不知道错在哪里,难道阮樱不想继续当设计师吗? 因为不确定,他迅速改口换了个稳妥方向:“阮老师能帮我参考剧本吗?我是适合演霸总,还是古代小王爷啊?” 阮樱认真打量他:“我还真不确定,你粉丝说你演技能继续深挖,我可不敢随便确定方向。” 她眼睛有笑意,但不达眼底,看起来漫不经心不知道真实情绪。 “那我还是找团队商量吧。”樊津西不再将话题执着于自己身上:“阮老师,那边有两个人一直在看你,有点奇怪……” 阮樱顺着看了过去:“和我有血缘关系的人,没关系。” “有血缘关系?” “嗯,除了这些就没什么关系了。” 阮樱与阮家不和的消息已经不是新闻了,阮老爷子没能拿到慕容家另一半投资,勤恳的大儿子宁愿在外面给女儿打工都不愿意回集团当总经理,老爷子对外都说是家丑不可外扬,但话里话外总要说阮樱父女的不孝。 今天慕容尧老爷子寿宴肯定要请阮家人,也是阮老爷子抓住机会和阮樱谈判的最佳时机,过了今天,说不定连阮樱在哪儿都不知道。 早在阮樱和乔家人寒暄时,阮老爷子就跃跃欲试了,可惜被阮父拦住了,这么多宾客在场,阮老爷子不会训斥儿子,但阮父也不能一直拖着,阮小叔反过来拖住阮父,眼看阮老爷子就要走到眼前了。 樊津西跃跃欲试:“他们好像朝这边走来了,阮老师,我能不能帮你做点什么?” 阮樱没有躲在别人身后的习惯,何况一个比她年轻稚嫩的小弟弟,毫不犹豫的摇头,对着樊津西失望的小表情笑了笑:“我不习惯让别人帮忙。” “真的?”樊津西心里好受了一点。 “嗯……” 就在阮老爷子离他们还有三步远时,慕容尧忽然从自助餐桌边绕过来,温和有礼的挡在老头面前:“阮爷爷,好久不见。” 阮老爷子愣了下,三年前他见过慕容尧一次,只记得是位优秀青年,现在猛地对上他凛然气势忽然有些说不出话:“你、你是——” “我是慕容尧。” 另外两人被慕容尧挡在身后,阮老爷子愤怒尽消,还得组织语言装和蔼可亲:“原来是阿尧,你身体怎么样了,阮樱没给你添麻烦吧?” 慕容尧维护的意味溢于言表:“我身体还不错,樱樱很好,老爷子客气了。” “是么?那就好那就好。” 阮老爷子正分析阮樱对慕容尧到底有没有价值,又觉得可惜,早知道慕容尧能醒,那当时应该送一个更容易掌控的人选,比如外孙女林琴,孝顺又听话,哪像阮樱就是个纯粹的刺头不好拿捏,明明有各种挣钱的好主意就是不愿意和阮家合作,上次是汉服,这次是牡丹池的美容秘方,他要是能拿到这个秘方申请专利,那旗下日化品牌走上国际一线指日可待。 可惜,没能在慕容家选定阮樱的时候就和她打好关系,慕容家也真是,竟然迷信到这个地步,任由阮樱为所欲为,唉,如果是林琴,多好…… 老爷子这会儿早忘了当初慕容家是指定人选,并不是随便阮家送个人。 两人对话传入耳中,阮樱感觉微妙,刚说过给慕容尧戴绿帽子,所以他身体力行的证明能接受这个提议? 人在前方和奇葩辩论,她在后方和小鲜肉聊天? 阮樱抖了抖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和樊津西打了声招呼往前去,并没看到小新肉眼里一闪而过的失望,就算看到了也不是很在乎。 “阿尧,爷爷。” 挽上慕容尧手臂的那一刻,阮樱明显感觉到他肌肉僵了僵,觉得好笑的同时又使劲让声音甜腻发嗲。 阮老爷子脸上的横肉都在发颤:“樱樱,你总算来了,我还以为没看到爷爷呢。” 阮樱四处望了望:“不能啊,你又不是鬼魂我怎么会看不到您,难道这是您头七回魂夜所以才能显行?” “你——”阮老爷子当真气的脸红脖子粗:“你看看你像什么话,有你咒亲爷爷的吗?要不是在外面,我真想好好教训你!” 阮樱朝周围看一圈:“老头,您小点声,让人听见你卖孙女吃好处,还贪得无厌想把孙女再卖一回的话,我想没脸的一定不是我。” “你——” 慕容尧按住她搭在臂弯的手指,含笑道:“老爷子,您别动气,樱樱说的都是实话,就是难听了点,您这么大年纪别和她一个小姑娘一般见识。” 绝杀。 不过,阮樱再次亲耳听到他黏黏糊糊的喊樱樱就万分别扭,忍不住手指朝上掐了掐他手心,慕容尧脸色不变,看来脸皮越来越厚了。 阮老爷子到底受不了被两个小辈当面怼,又不能去和慕容家的人告状,憋着一肚子火勉强保持表情祥和,转头去找阮小叔去了休息室,阮樱让服务员去附近打听情况,得知老爷子在休息室气的摔杯子跺脚诚心建议慕容尧让人注意老爷子的情况。 “万一他真挂了,肯定要赖上你们家,我可不会负责。” 慕容尧听取了这建议:“那我联系我家医护人员随时待命。” 阮樱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越想越觉得可笑,干脆扭头不去看,宴会上有不少牡丹池的客户,她需要出面维护客户关系,场中转来转去应付自如,慕容尧就跟在她身后,任谁看了都是妇唱夫随的和谐场景。 直到阮樱受不了,找了个清净地方休息。 “喂,你到底想干什么?” 慕容尧很无辜:“樱樱,你在我家的宴会,我有责任保护你的安全。” 阮樱蹙紧眉头:“你能不能换个称呼?”真入戏了? “可以,阮老师。” 又从哪儿学的? 第37章 后路 阮樱和慕容尧虽然呆在休息区, 但宴会是慕容家主场还是免不掉应付一些客人,许多人想和慕容尧打好关系,他们之前都以为慕容傲能接任, 谁知道世界风云变化, 为各方利益都得和慕容尧打好关系,最后来了几个人, 慕容尧主动起身去迎。 “阮叔叔。” 这是阮父和慕容尧第一次正式见面,他原本对女婿不抱希望, 慕容尧这么正式他又开始期待了,毕竟慕容尧的能力有目共睹, 配得上他女儿。 “我听樱樱说这阵子你对她照顾有加,叔叔还得谢谢你,她被我娇惯坏了。” 慕容尧客气的道:“哪有, 叔叔太客气了,阮樱也帮我不少。” 宁羽也和阮父一起来了, 算是正式声明二人的婚事, 她有自知之明并不掺和阮樱和慕容尧的婚事,只和阮樱站在一旁说起牡丹池现在的经营。 开始宁羽只是看在阮父面子上想和阮樱打好关系才为牡丹池忙前忙后,这些日子下来她真切认识到那些精油秘方的作用,喜滋滋的跟阮樱展示变化:“我那些朋友现在都和我说将来要建高档客户档案, 一定不能忘了她们。” 女人爱美, 那些有钱有闲的贵妇最舍得在护肤方面花钱,牡丹池的高档客户可以提供更周密的服务,比如美容师可以一对一上门服务, 全方位为客户方便服务。 阮樱一口答应:“宁阿姨是第一位终身免费客户。” 宁羽惊喜交加,再没有先前对阮樱的芥蒂,女孩子为爱疯狂也不怪她呀。 她们正聊天呢宁羽接到宁澈电话, 宁羽有段时间没见到亲儿子了,小声聊了几句将手机递给阮樱:“小澈有问题问你。” 阮樱似信非信的接过来,她和宁澈在剧组井水不犯河水,现在打电话应该是公事,果不其然,真正接电话的是阮樱助理,找她求助,有一条禁步和皇帝朝服搭配在一起,但禁步中一块玉佩不小心磕裂了。 古人将不同形状的玉佩串起来挂在腰间用来压住裙摆的东西叫做禁步,阮樱在设计人物服装之初就根据剧情变化做好了搭配,助理不敢随意改动,杨从一眼毒又较真,配饰和剧情不相配的话服装道具怕是要挨呲,可一时找不到一摸一样的玉佩,想让阮樱帮忙掌掌眼。 但是阮樱穿的小礼服,手机放在手拿包里没注意新消息,一直没回复,助理怕耽误拍摄,幸好宁澈知道了,借着给宁羽打电话的机会让她来问。 “开视频让我看下吧。” “好嘞。” 视频接通,助理背后是宁澈的身影,阮樱随便瞟了一眼,他看着镜头的目光深邃空洞,深度解读可能是怨念,毕竟母子俩好不容易的通话时间被她们搅和了。 “老板,你看这块行吗?我老觉得把它串在原来的位置有点违和。” 阮樱略微思索:“你把它和第一块调换位置,这条禁步被拍过一次,但是同一天的剧情已经拍完了,稍微小改动就当是佩饰变化吧,你和杨导说一下就说是我改的,如果他不同意我再想办法。” 有人顶雷,助理轻松多了。 “老板,你这条礼服真好看啊,宴会上是不是有好多帅哥啊?” 阮樱两手一摊:“可惜我只能看。” 助理吐吐舌,想起这是大影帝的手机迅速还回去,这边阮樱也想将手机还给宁羽,但宁澈先一步喊了她的名字。 “有事?” “樊津西也在宴会上吗?” “在啊,你问这个做什么?” “陆池拜托我问的。” 阮樱哦了一声:“这麻烦精又想算计什么?” 她说的声音很小,宁澈听不到,但宁澈神色又有些变化,奇怪的很,阮樱腹诽该不是大姨夫来了吧,将手机塞给宁羽让他们母子叙话。 阮父旁观她和宁澈聊天的所有内容,简直是喜不自胜,他们两个能和平相处简直是再好不过。 慕容尧往后瞥了一眼,是暗戳戳寻找时机和阮樱搭话的樊津西,前面是别有深意的宁澈和同样不安分的陆池,三狼环伺,幸好阮樱迟钝又心狠,除了樊津西留有余地,另外两个全部踢到铁板,她性格决绝,一旦讨厌的人就不会再有深交的可能,敌人减少本该是高兴的事,可慕容尧却觉得前路漫漫。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并不比这三个人多多少优势。 幸好,他从千年前就给自己备了一条后路。 阮樱每每看到慕容尧若有所思的模样就忍不住多看两眼,因为这时候和摄政王最像,百分百想那些算计人的坏招,但表面又装出病弱公子的无辜模样。 “阿尧。” 阮樱声音甜的可以腻死人。 慕容尧分分钟回神:“怎么?” “我听说宴会上还要跳舞?” 其实已经有年轻人两两结伴,慕容傲的妹妹慕容雪带头起舞,哥哥倒下了,妹妹就站起来撑门面,她和男伴起舞时还往这边看,十成的挑衅。 慕容尧莞尔,弯腰行了个温柔的绅士礼,明明是西式礼仪却有一些千年前的古典韵味。 “阮老师,我有这个荣幸吗?” 阮樱不甘示弱,手放进他手心,两人并肩进入舞池。 另一边想请阮樱去跳舞的樊津西大失所望,他自知今天是慕容老爷子寿宴,阮樱作为慕容尧名义上的未婚妻一定会和他合跳,可等了两首曲子,阮樱仍旧没有看他。 阮樱冷淡,樊津西就没勇气上前,而且,他感受了一股无声的拒绝,他想不通哪里做错了,宴会结束找到关系很好的堂姐说明部分情况,让她帮忙分析。 “傻弟弟,人家应该是委婉地拒绝你呢,追女孩子不能耍心眼,你以为你办法高明,可人家也不是傻子,都是千年的狐狸看一眼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不过她拒绝你反而证明人品不错,没有吊着你。” 是么? 可樊津西不太能高兴起来,阮樱明明不爱慕容尧,却拒绝每一个靠近她的男人,是因为不喜欢被算计吧? 那他改就好了。 他不相信争不过慕容尧那个病秧子。 第38章 预约 阮樱参加完寿宴回到久违的小房子里, 阮父劝她回家住,实际上她更习惯住在这里,因为是她亲手选定的地方, 可惜房东不愿意卖房子, 不然她可以买回来放到自己放下。 宁羽现在不住这里,她和阮父另买了一处房子住到一起了, 宁羽小心翼翼的不侵犯任何与阮樱有关的地盘,阮樱有心让她不要那么谨慎, 又一想,有后妈就有后爹, 她目前还是坏孩子的身份,稍微有点改变就会让阮父欣喜若狂,一下子变得太好, 将来和宁澈产生争执谁退让? 不如保持现在‘相敬如宾’。 难得回来一趟,这部戏还有两个月才会杀青, 阮樱一早起来先去检查她的大业, 但是下楼看到慕容尧就站在单元门口还是适应不过来。 “你是演戏上瘾吗?” 慕容尧摊开手掌心:“上班路过这里,我妈让我把这个给你,说是昨天忘了。” 一个首饰盒。 阮樱打开发现是一枚银色胸针,精致可爱, 可昨天见面乔女士已经给过一份见面礼, 加上乔家各种长辈,阮樱明明是去参加慕容老爷子的寿宴,反而收了不少礼物, 今天又送这个干什么? 慕容尧老实交代:“我妈给我创造机会,但是我想你应该没时间分给我,所以趁现在给你送来, 你应该能用得上。” 阮樱接过来别在胸口,她今天改良旗袍搭针织外衫,确实没想起来别一枚胸针点缀,但慕容尧明明白白说出来,又让她觉得怪怪的。 “所以?” “中午一起吃顿饭?” 这才对。 阮樱示意他边走边说,她的车运到影视基地用在燕京没车开,慕容尧赶着去公司开会,于是准备将车让给阮樱,自己打车去公司。 “还是别了,万一出租车有问题,你嗝屁了,我还欠你一顿饭。” 慕容尧略显心酸的点头:“好,那你应该不太想和我这个定时炸弹在一起。” 送客的台词可以更直接点。 阮樱耸耸肩,等两人分开走远了回头看了眼慕容尧背影,她总觉得这样的慕容尧有点熟悉是错觉还是早上没睡醒? 不管了,是狐狸总要露出尾巴。 先去牡丹朝工作室,大半年运转下来公司已经具备中型规模,从租下一半办公室到整层都扩充为牡丹朝地盘,进出的工作人员都略显匆忙,牡丹朝工资开的大方,工作人员大多精神奕奕,见到阮樱纷纷喊小阮总。 阮父在公司是最高职位,但谁都知道他宠女儿,其实是在给女儿打工。 阮樱去的时候阮父正和一帮员工开会,她进去旁听半小时,会议上没一句废话,结束之后阮樱给老父亲吹了无数彩虹屁。 阮父啼笑皆非:“行了,我的小阮总,省省你的彩虹屁给该给的人,现在开会。” 老父亲不说想听彩虹屁的是谁,阮樱也不问,就让他们继续误会吧,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新品设计方案,又叫来两个主要负责人商讨方案,两小时说的口干舌燥才算定稿,阮樱马不停蹄,又去了牡丹池,美容馆上午十点钟才开始营业,阮樱到的时候店长刚检查完毕,店里还没什么客人。 店内经营状况每天由店长本人跟阮樱报告,她对牡丹池很放心,奈何店里进出的大多不是一般人,她怕有麻烦,只能不厌其烦的叮嘱店长。 “阮总,你要不要实地考察下咱们美容师的服务?” 阮樱转转有些僵硬的脖颈,非常心动,按摩过后应该能赶上赴慕容尧的约,她随便挑了个美容师,对方有些紧张。 “我躺下之后你就把我当成普通客人。” 小姑娘顿时松口气,等阮樱躺下后更加自然,美容馆护肤手法都是阮樱手把手教的,其实当年她没有特意学过,虽然她这个阮太后地位尴尬,但是该给的待遇都有,护肤美容是后妃必备项目,负责给阮樱按摩的小宫女手法老练,这种时候可以随意放空大脑,但阮樱回来后闭上眼睛就能想起她每一个步骤。 现在也是,闭上眼睛就容易做梦,只不过梦里的摄政王错乱了,古色古香的衣服换成了现代的西服。 阮樱半睡半醒,感觉快要嘟囔梦话的时候忽然被美容师叫醒了,她睁开眼睛,美容师还有点紧张。 “阮总,外面有人问您在不在,说是认识您,想见您一面。” “谁啊?” “樊悦,是咱们一位高级VIP客户。” 姓樊? 阮樱让美容师过去答复她待会再见,她坐起身随意活动了下发现浑身舒服,幸好美容师喊她及时,再做一会儿梦她怕是要冲过去对着摄政王喊慕容尧了。 从美容室出去之前阮樱照了下镜子,消了化妆的想法,大家进来都是这样,化妆反而麻烦。 其实昨天宴会上樊津西给阮樱介绍过他的堂姐樊悦,连联系方式都没加,还处于点头之交的状态,她猜不准樊悦今天特意过来是为了什么。 樊悦长得漂亮,她、阮樱还有樊津西都是同一年生人,她生在年初,樊津西在年尾,而阮樱在年中,见面直接喊了名字。 樊悦看清阮樱的素颜也愣了一下,五官明艳大气目光清亮,气质独特,不得不承认樊津西眼光是真的高,而她也忽然明白,自己这个助攻很难成功,大家都是女生,阮樱既然婉拒过樊津西一次,怎么还会给机会?她又很佩服阮樱,喜欢一个人时拼尽所有,对待不喜欢的人也不会拖拖拉拉,爱恨分明。 “阮小姐,冒昧打扰,你别介意。” “樊小姐客气。” 阮樱确认樊悦不是来上门踢馆算账,她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和人闲聊,樊悦有自知之明,聊的都是护肤服装等安全话题,樊悦大学专业学历史,不免聊到一些古代典故,阮樱也信手拈来,与传闻中的大不相同。 这一聊就接近午饭时间,樊悦顺理成章的问:“午饭一起吃?我请客。” 阮樱猛地意识到时间过了,歉意笑笑:“我和人有约,差点忘了。” “啊,是和慕容先生吗?”樊悦问完就道歉:“抱歉,是我逾越了。” “对。” 人家还是大早上的预约,阮樱不能食言。 第39章 成长 美容馆不接受男客, 樊津西和慕容尧站在门外面面相觑。 阮樱和樊悦一同出来就看到这一幕,实话说两人的表情有点呆,而慕容尧好似非常熟练的走上前拿过阮樱胳膊挂着的包包。 “约好的时间到了我才上来找你。”他看向樊津西:“你是来接樊小姐还是?” 樊津西勉强没让表情流露出不爽:“我是来接我姐。” 他思考一晚上才想出这个点子, 樊悦有要求, 只帮他这一次,如果人家不接招, 以后就不会再做这样的事,结果还是被人抢了先。 樊悦玩笑的解释:“本来我想约阮樱一起吃饭, 可是慕容先生有约在前,我不好抢人。” 阮樱看向慕容尧, 人家坦白,倒想看看这位还能说出什么花样。 “我约阮老师吃饭也没什么事,就是兑现承诺。”慕容尧俨然信守约定:“如果阮老师愿意, 我们可以一起吃饭,毕竟我们和樊先生在同一个剧组合作过也算是熟人了。” 樊津西讶异极了, 猜不透慕容尧是有意显摆还是根本不喜欢阮樱才给他们机会, 樊悦瞪了一眼犹豫的弟弟,不等他表态就答应了,让弟弟死心还是得到机会就看这顿饭了。 因为樊津西是明星,吃饭的地方比原先预订的地点更加隐秘, 他们得开车过去, 阮樱和樊悦坐在一起继续聊天,前面慕容尧开车,樊津西坐副驾驶沉默不语, 前后对比简直是冰火两重天。 到餐厅落座点菜等菜的功夫,樊悦换了个话题,问起阮樱喜欢什么明星。 樊津西是圈子里新秀, 喜欢他粉丝每天都在增加,别人都说他是下一个宁澈,前途不可限量,没绯闻有家教也不缺文化知识,翻车概率极低,就算是对爱豆要求严格的粉丝也可以放心喜欢吧? 阮樱不可能喜欢宁澈,其余数得出的明星都没接触过,就算是礼貌性的夸赞樊津西也好,给弟弟被拒绝前最后的温柔。 这个面子不能不给,阮樱直言很欣赏樊津西的演技:“我觉得你将来肯定会很厉害,你不是下一个谁,你就是最厉害的你自己。” 樊津西涩然一笑,腼腆喜悦,一双眼睛专注的望着阮樱,眸底藏着诸多热情,比头顶的灯光还刺眼。 就算樊悦是他堂姐也不得不称赞这崽相貌优越,笑起来勾人,按理说追女孩不会太难啊,万万没想到踢到了铁板。 接着就是核心问题了,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 “咱们这个圈子里能找到合心意的对象着实不容易,自由是最大的奢侈,如果让你选你会找什么样的男朋友?” 慕容尧八风不动,仿佛没做过因为一纸合约让阮樱心甘情愿嫁给他的事。 樊津西竖着耳朵等。 阮樱思考的很认真:“我自由过一次,结果不如人意,不过再让我选一次,我仍然跟随本心,具体类型我没想过,至少要顺眼吧。” 顺眼?就等于合眼缘,这标准就难讲了。 樊悦朝弟弟投过去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看来人家是真的无意。 紧接着,阮樱又加上一条:“也不能比我小。” 樊津西的脸色一层比一层灰败,听到这句时好心情荡然无存,出生不是他能决定的,他们只差了不到半岁,就这么把他排除吗? 如果说昨天寿宴是阮樱委婉的疏远,那现在就是再明白不过的拒绝,而慕容尧清楚这一点,所以才主动提出让他们一起来吃饭。 樊津西忍了又忍,没有流露出丝毫的不高兴和不满,无法改变的事实他不去纠结,可能是他太急躁了,阮樱不喜欢急功近利的人,也许是因为他现在不够强大,再等一等,或许更有底气站到她面前表白。 思绪几番,樊津西周身气质忽然沉淀了下来,整个人眼神都不一样了起来。 “那我祝阮老师能够自由随心,也成为最好的自己。” 阮樱莞尔:“谢谢,共勉。” 慕容尧挑眉轻笑,也不算他看低樊津西,至少比陆池人品强,知道分寸,他极力忽视心思的危机感,不介意阮樱身边有个出色的朋友,因为他坚信自己也不差。 未来,不止是一个人成长。 四人碰了个杯,这顿饭算是圆满了。 樊津西和樊悦及时道别,走的时候樊津西告诉阮樱他刚刚接了一个特别有挑战的电影剧本,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想等电影上映的时候请她去看。 阮樱想了想,答应了。 回程路上,慕容尧司机把他们载到了慕容集团的大厦,说是商量一件公事。 阮樱第一次来这里,只不过进来的匆忙,没看到外观,到楼上慕容尧的办公室就直奔他休息室了,因为她刚想起来自己是个一杯倒的体质,虽然没有完全醉,但周身飘飘然,只想睡觉。 慕容尧挽着她免得她不小心跌倒,进去躺下后,阮樱枕在枕上在看他,眼神奇怪。 “怎么了?” “朋友,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啊?” “在哪里?” 阮樱比比划划,神情里透出明显的醉意:“忘了,好像是古代,你应该换一身衣服,得更文雅一些,不过那样你就不适合出现在我床边了,要是让人知道了,那我肯定得玩完儿。” 慕容尧向后退了两步靠在门框看她动作愈发可爱:“你做梦了吗?” “没有,我才不会梦见你,不合适。” “那你怎么知道在古代?” “我穿越了呗。” “真的,不是开玩笑?” 阮樱眼睛渐渐眯上,又猛地睁开,像是和周公拔河。 “没有开玩笑,你没听剧组的人说这部剧少了个强大的摄政王吗?我觉得你当摄政王正合适。” “那你当什么?” “你是不是蠢,我还当设计师啊。” 慕容尧无声地笑,阮樱彻底没抗争过周公,沉沉睡去,埋在杯子里的脸颊飘着一抹浅浅的粉红,睡着的她和清醒时不同,眉眼间都是放松,没有丝毫的担忧。 门边的人深深看了两眼,最后沉默无声的关上门离去。 被子里的人翻了个身,模糊不清的咕哝了一句,只有阮樱自己心里清楚,真是鸡贼啊,说到这个程度还不上当。 这是阮樱仅存的理智。 第40章 日期 一觉睡到傍晚, 阮樱醒来的时候外面天都快黑了,她拿起放到床头的手机看到慕容尧留的消息。 【不用担心,我在外面工作, 睡醒喊我。】 阮樱揉揉太阳穴等完全清醒了才下床往外面走, 不得不说,休息室的床相当舒服, 她打开休息室的门就看到办公室灯光大亮,慕容尧坐在电脑前不停地敲打键盘, 察觉到她的动作瞟了一眼,打完最后一行字才站起身给阮樱倒了一杯水。 “怎么样?” “有点晕。” 慕容尧叹气:“睡前忘了让你吃解酒药, 现在要吃吗?” 阮樱坚决拒绝,她是个能不吃药就不吃药的人,就算有糖衣包裹也不愿意吃, 再说喝完一杯水她已经恢复正常。 两人开始谈正事,慕容尧投资阮樱的护肤品品牌, 其实早在慕容家给阮家资金支持时, 慕容老太太就看上了阮家的日化品牌,想借此提条件将品牌买到自家手里,阮家经营不善,但护肤品的牌子还是国货里数得着的, 再加以经营未必不能走高端路线, 但是慕容老爷子说是给慕容尧冲喜才选定阮樱,其实是因为先祖交代的寻找阮樱的日子还没到,一个家族遵循千年的承诺, 眼看就要兑现了,就算阮家的产业再有价值,看在阮樱的面子上, 老爷子也不会吞并。 现在阮樱脱离阮家自立门户,她有资本重新建立自己的品牌,并没想过借助阮家,但原来的品牌也是阮父的心血,早晚有一日要拿回来。 慕容尧和阮樱开办品牌属于他个人投资,不用经过集团董事会同意,但阮樱很犹豫,她倒不担忧慕容尧的投资有问题,但是有必要和他产生这么多交集么,可是除他之外好像找不到更好的投资人。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如果你突然撤资,那我岂不是要面临很大的危机?” 慕容尧不相信:“白纸黑字的合同,我压上慕容家的名誉。” “老爷子同意吗?” “所以是我人品不过关?” 阮樱一本正经点头:“是的。” 慕容尧介意的是阮樱的介意,直接挑明:“为什么不愿意和他产生交集,我又不是倒霉扫把星,接近我这个男人就会变得不幸?” 噗嗤。 昏迷三年的人也会知道这么多流行词吗? 阮樱乐不可支:“你别那么紧张,我们刚开始谈合作意向,不会轻易毁约的,不过我有一个问题非常好奇,老太太知道你做这项投资之后会是什么反应,我们最终的目的还是动她的蛋糕啊。” 现在慕容傲被收拾的老老实实,但大头慕容老太太还健在,她把控慕容集团旗下的日化线并没有放弃阮家的品牌,且对阮樱的美容馆虎视眈眈,如果阮老爷子气急了和慕容老太太合作,他们的敌人就更强大了。 从阮樱回来到现在一直没见到贺廷熙一派的人影,他们应该不会甘心,背后捣鼓什么谁也不知道,但阮樱确定,用目前还算凑合的阮家来对付阮樱是借力打力最好的办法,阮樱和阮家早就不是利益共同体了。 这也是阮樱找慕容尧合作的原因。 慕容尧神色缓和了一些:“她管不到这些。”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老太太肯定会想她这么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凭什么全部都给你呢。” 他简单解释:“属于老爷子的他会分配,我碗里的,别人不能动。” 阮樱心里有底了。 “对了,有件事我一直没明白,你们这么多年就没研究过先祖为什么要在特定的日期再来找我?” 阮樱醉酒装迷糊都没能套出一星半点,其实对这个问题根本不抱希望,然而慕容尧居然思索了片刻。 他认真的说:“可能这个日期对他来说有特殊的意义吧,说不定是让人算到千年后的这个时间给你最合适呢。” 时间早一点,收到东西的人就不会是阮樱,而是在阮樱身体里呆了七年的陌生人。 时间晚一点也会有个具体的日期,不然慕容家的后人得一直惦记着这个承诺,可就那么不早不晚的卡在阮樱穿回来之后。 如果不是摄政王一点都不像一个穿越者,阮樱都要以为他们是老乡,摄政王知道她穿回来的具体日期。 阮樱好似完全不在意的按下这个想法,继续和慕容尧谈合作的细节,彻底商定已经接近凌晨,慕容尧提出送她回家,他精神奕奕的好似不知道疲惫。 “你这样一点也不像是个病秧子。” 慕容尧失笑:“难道是我病秧子气质太过浓厚?” 不然呢? 凌晨的公路也不断有车从一旁驶过,阮樱打了个哈欠,由他坐入驾驶座,奇怪的是即便是信任的保镖掌控方向盘阮樱还是会觉得不安,换成慕容尧却过分信任,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慕容尧在阮樱昏昏欲睡时发问:“刚才在想什么?” “我在想,如果我突然死了,我们的投资收益是不是全归你一个人操控。” “这是个法治社会谢谢。” 阮樱忍笑,睡意一消而散。 慕容尧兴许不相信她说的话,可她也不会将实话告诉他。 又回到租住的小区,慕容尧直接送阮樱上楼,再过一天阮樱假期到了就得回剧组,但他公务缠身还不能回,交代阮樱转达给杨从一一些事。 阮樱也懒得问为什么信息时代不打电话和杨从一联系,出了电梯就冲他挥挥手准备回家好好睡一觉。 慕容尧不是黏糊的人,本要按下一楼离开,但在看到阮樱家门前站着的人时生生停住这个动作,跨出电梯。 宁澈抬眸,他在自家住处随意的戴了口罩,眉眼清晰,保证熟悉的人能一眼认出来,但因为长时间没休息,一对漂亮的眼睛熬出了红血丝,看清阮樱时本能露出一丝笑意,还未开口就看到她身后跟着的人。 “阮……慕容先生。”他没想好该怎么称呼阮樱,顿了一下冲慕容尧点头。 阮樱一头雾水:“你在我家门口干什么?” 再说这位影帝不该在剧组拍戏吗?杨导火急火燎的喊她回去忙工作男一号临时逃脱,剧组真的忙吗? 宁澈敛眸:“你一直没回来。” “所以呢?” 阮樱没掩饰过对宁澈的敌意,之前对他没好气还有反驳,现在改换面貌,不会是想走怀柔路线企图感化她吧? 慕容尧在后方愉悦的挑了挑眉。 宁澈终于直视阮樱的眼睛,可下一秒却忽然觉得勇气全无,明明之前他并不是这样的人。 “明天是我妈生日,她说请了你一起吃饭,我顺道来你这儿看看,你一个人住不安全。”他说完觉得这理由太薄弱,又道:“你想吃什么?她要准备。” 阮樱消化了一会儿,前有慕容尧后有宁澈,这俩大活人都不知道现代科技有种工具叫手机吗? “随便,都行。” 阮樱答完当着两个人的面开锁关门,摔门时放缓了力气,毕竟大晚上的不好打扰邻居。 铁将军把门,门外俩男人面面相觑,还是慕容尧先挂着一抹虚假关心的笑容问:“宁老师真孝顺,特意请假回来给母亲过生日,明天你们四位一定会度过愉快的一天,请替我祝阿姨生日快乐,时间不早了,我不打扰了。” 他施施然按键,电梯门关上前还保持着微笑。 宁澈眉间阴郁,为慕容尧话里有话,明天是宁羽生日,阮樱和阮叔叔都会到场,现在阮樱不反对,母亲和阮叔叔的婚事只是早晚的问题。 那他和阮樱…… 门里的阮樱倒头就睡,醒来接到宁羽电话,说是做了一些早餐还拍了照片,色香味俱全就不说了,冲这份小心翼翼,人又是寿星,阮樱不吃都说不过去。 阮樱本来想上去,还没说呢,宁羽怕她不情愿忙说下来送,阮樱听到敲门声去开,端来早餐的人却是宁澈。 阮樱刚起床,素面朝天脂粉未施,圆眼里透出一丝防备:“有毒么?” “……没有。” 但最终这份早餐在桌上放凉,阮樱也没动一口。 聚餐在晚上,阮樱还没准备生日礼物,阮父周到的说他准备了双份,打算让阮樱直接拿给人家,阮樱觉得不能太过分,趁中午逛街买了个包,图片发给阮父他表示欣慰不已。 阮樱心安理得的想,应该不会有后妈就有后爹吧。 傍晚到四人约好得吃饭地点,宁羽说现在住的房子太小,选在她自己的一套联排别墅,阮樱去的时候她正忙里忙外的准备,阮父帮忙打下手,宁澈给阮樱端了杯果汁,她瞥了一眼,还是和早上一样。 宁澈眼神黯淡,但什么都没说。 两人坐在客厅均是一言不发,直到门铃声吵醒,宁澈起身去开门,门外来客说了声什么,他迟疑的挡在门前没让人进来。 阮樱了然于胸,陆一诺与贺廷熙憋到现在也该露面了。 “大影帝,怎么不请客人进来?” 陆一诺也有些受伤和震惊,受伤于宁澈的生疏,震惊的是阮樱怎么会在这里。 第41章 过分 门外的人站着没进来, 门里的人也没让开的意思。 阮樱随意道:“你那么乐意当门神?要是不愿意进来就在门口立个牌子呗,那谁谁与啥不得入内。” 她轻蔑鄙夷的语气立即让陆一诺红了眼眶。 贺廷熙护着心上人:“阮樱,你不要太过分!不准骂人!” “我一个字的脏话都没说就污蔑我骂人?”阮樱不屑的翘起二郎腿:“贺廷熙, 你要是当了法官这个世界可就一团糟咯。” “你——”贺廷熙转向宁澈:“你怎么让她过来?你这样让诺诺情何以堪?” 阮樱讽刺一笑:“啧, 使唤人当备胎还使唤出瘾了,盼着把情敌当枪啊, 你们三个应该携手走进教堂,我相信你们一定能相亲相爱白头到老。” “阮樱, 这和你无关!” 可任凭贺廷熙语气再怎么冷硬,仍然底气不足, 这不是他们的地盘,得等宁澈发话,两人盯着宁澈, 陆一诺眼底藏着浓重的失望,曾经宁澈不是这样的, 他说过永远会像哥哥一样守护她啊。 宁澈脸色泛着一层苍白:“我不知道你们过来, 但阮樱是我妈请来的客人,贺先生,请你说话放尊重一点。” 曾经他喜欢陆一诺,可以为他做任何事, 但贺廷熙为什么理所当然的认为他就得为他们鞍前马后, 阮樱的话让他心里舒服了一些,没那么卑微。 阮樱挑了挑眉,利益联盟这就散了? 陆一诺更加伤心, 泫然欲泣的问:“阿澈,我只是想给宁阿姨一个惊喜才没有提前说,如果你不欢迎我们的话, 我现在就可以走,但是你可不可以让我把礼物交给宁阿姨。” 贺廷熙心疼不已,瞪视着两人让陆一诺直接离开,苦口婆心的劝:“他们既然请阮樱过来,想必不稀罕咱们的礼物,诺诺,你还是别费心了。” “不,宁阿姨之前对我很好,我不能让她伤心。” 阮樱特意往厨房方向看了看,不见宁羽和阮父的影子,就算他们听到这里的动静,为了避免宁羽尴尬阮父也不会让她出来,也有让阮樱放开手随便怼的意思。 陆一诺抱着准备好的礼物也往厨房看,眼里积聚的失望越来越明显:“是我来的不巧吧……” “诺诺。”宁澈到底是有一些不忍。 阮樱觉得不能辜负老爹的心思,干脆大发慈悲一回:“我说宁大影帝,人上赶着给你妈送不痛快,你还心疼呢?我爸可没把我赶出家门,除非他二位闹掰了,那跟我有仇的人就不适合这个时候上门添堵,不然最终为难的是你亲娘,人一哭你就不忍心了,你妈孤单这么多年也没见你心疼孝顺呐。” 话虽然损了宁澈,但眼睛看着陆一诺,阮樱不信陆一诺傻白甜到不明白这个道理,他们在剧组请假回来参加慕容老爷子寿宴没瞒着别人,就算陆一诺不知道她在宁羽这儿,可阮父和阮樱关系良好,陆一诺和宁羽关系再好能撼动阮父? 再说,从前宁羽也没少因为宁澈维护陆一诺对阮樱发难而左右为难,现在宁羽不会想得罪阮樱,陆一诺来这儿没目的只为祝寿,鬼才信。 宁澈脸色微变,他没往这方面想过,一直以为陆一诺还是初相遇时天真可爱的女孩。 陆一诺哭声顿住,几乎是用怨恨的目光看向阮樱:“你污蔑我,就开心了是吧?” 阮樱耸耸肩:“我这个人只爱讲实话,再说这可是最简单的人情世故了。” 贺廷熙气愤异常,他从前对阮樱容忍颇多,没想到她有了喘息机会就蹬鼻子上脸:“当初真不该放过你!” “啧,容我提醒你,贺少爷,我没做任何违法乱纪的事情,你再用这种居高临下的语气跟我说话,我放狗咬你信不信?” 话落音,宁澈忍到了极致,抬手指向门外:“你们还是先走吧,我觉得今天不适合叙旧。” 他第一次直白的将人赶出去,陆一诺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这还是她认识的宁澈哥哥吗?他居然为了阮樱赶她走? “阿澈——” 贺廷熙不满:“阮樱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两人还没问出个所以然,门外来了物业安保,说是业主打电话说有不明人士在这闹事,他们小区以安保严密闻名,住着不少明星名人,不敢在这方面出岔子,直接礼貌恭敬的给人请出去了。 陆一诺走之前直勾勾盯着宁澈,如果宁澈有眼神配合,那拉着她往外走的贺廷熙就活像拔簪子画银河分开牛郎织女的王母娘娘,保安都禁不住直摇头。 宁澈沉默着上前关门,回来看到阮樱埋在沙发上,肩膀不停的耸动,她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皱眉站在一旁。 阮樱终于缓过气和他说话,她几乎笑出了眼泪,双眸明亮动人:“我刚说放狗咬他们,你为什么要接话——” 这完全不怪阮樱笑点低! 宁澈一愣,僵着的脸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要笑不笑也没生气,最后绷着脸到厨房端菜去了。 过了一会儿阮父先从厨房出来,脸色不是特别好,阮樱还以为他和宁羽吵架了,但阮父话音一转,痛心又后悔的道:“如果我当初没听你爷爷的,为你考虑,你也不会为讨好贺廷熙做那么多傻事,女孩子太主动了就被人轻视!” 就算没有陆一诺,阮樱顺利嫁给贺廷熙也不会得到太好的待遇,贺廷熙待他女儿不好,就是最大的罪过。 阮樱讶异的捧着下巴:“所以刚才的电话是您打的?” “我和你宁阿姨一起打的。” 反正到这个地步只有撕破脸了。 阮樱大度表示:“那好吧,我保证今天不会和宁澈吵架了。” 阮父欣慰的不得了。 可想到另一方面又担心,阮樱和慕容尧也是地位不平衡……如果将来出点什么问题,吃亏的还是阮樱啊。 但阮父的担心还没想出个所以然,门外又有客人按铃。 阮父去开门,阮樱好奇的伸长脖子,结果看到她爹高高兴兴给人请进来,在看到慕容尧恭谨乖顺的跟在阮父身后的时候,差点没闪到眼睛。 “你怎么来了?” 慕容尧放下一个装了礼物的盒子:“我在这个小区有套房子,一直住在这里,刚才看到贺廷熙他们从这里出去就想着来冒昧拜访一下,阮叔不会介意吧?” “当然不会!”阮父示意阮樱去倒茶,她不情不愿的站起身冲慕容尧皱皱鼻子,他含笑对视,仿佛自己就是纯粹来蹭杯茶的单纯客人。 但她刚起身,宁澈就从厨房出来了,宁羽见来了客人忙着招待,阮樱顺理成章的一屁股坐回原位。 这还算怎么回事?家庭聚餐? 显然阮父是这么以为的,正好是借着宁羽生日给大家互相介绍认识。 “你们三个年轻人在一个剧组工作肯定很熟悉了,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可不要客气。”阮父丝毫没发觉话里的不妥之处。 慕容尧和宁澈不约而同的看向阮樱,就连宁羽都有些不安,但阮樱正怡然自得的享受美食,似乎并不介意阮父一家人的说法。 宁澈又看了看慕容尧,对方正给阮樱夹菜,且对阮樱的喜好了然于心,夹的菜照单全收,还给了他一对白眼,慕容尧笑了笑,乐在其中。 宁澈不由握紧筷子,但饭桌就这么大点地方,避也避不开,两人谈论的内容不断飘入耳中。 “你什么时候回剧组,我家里放了一些东西你一起带去吧?” “你家就你一个人住,乔阿姨放心吗?” “我又不是纸片人有什么不放心的。” “是么?那就是琉璃娃娃。” “你收藏啊?” “受不起,会做噩梦的。” 你一言我一语的,像是熟悉了多年,慕容尧看向阮樱的目光充满了温柔,她毫无所觉,嫌弃的表情很明显,但神情愉悦。 和面对宁澈的时候截然不同。 宁澈只觉得自己在冰凉海水里浮浮沉沉,看不到靠岸的边际。 阮父并没有发现宁澈的异常,倒是宁羽察觉他的沉默,夹了一些菜陪他说话,可宁澈心不在焉,视线总是忍不住往阮樱身上瞟,她心里一咯噔,皱着眉头观察。 饭后,阮樱不再流连,借着到慕容尧家里参观的借口走了,阮父和宁羽另有安排也离开别墅,留宁澈一个人看着不远处亮着灯的窗口。 慕容尧是真的喜欢阮樱吗? 阿嚏—— 阮樱一连打了两个喷嚏,揉了揉鼻子笃定判断:“一定是有人在骂我。” 慕容尧头一次听说这个:“就不能是有人在想你?” “不能,我今天得罪的人太多了,感觉耳朵有点痒。”阮樱煞有介事的霸占了慕容尧的大沙发,体验了大豪宅的潇洒,她忽然觉得租住的房子没那么香了,再说和宁羽抬头不见低头见,如果老爹也常过去,多尴尬啊。 慕容尧及时摆出诱惑:“我知道一处合适的房子,你要不要买下?” 住的远点就不至于总碰见宁澈了吧? 第42章 黄昏 凌晨四点, 宁澈助理到家里接人,宁羽想送到门外但被宁澈拦住,他和助理拎着行李箱下楼, 电梯门刚阖上, 助理眼睁睁看见宁澈按了十三楼的按键。 “哥,你要去十三楼啊?” 宁澈没回答, 但到十三楼电梯门开,声控灯亮起, 他看到阮樱门前安静如昔,助理也不敢按关门键, 等着电梯门自己关上。 清早的机场没那么多人,助理将行李办了托运,陪宁澈登机, 直到上机时看到眼熟的一个人才出声提醒心不在焉的宁澈。 “哥,你看那不是阮老师吗?” 宁澈猛地抬头, 阮樱刚打了个哈欠, 像是还没睡醒,他一路跟到商务座,看阮樱在他前面的位置坐下也没打扰。 早上他是和阮樱一前一后出门的吗?那为什么没见到她,而且她的车并不在停车场。 这么想了一路, 到影视基地机场刚上午十点, 下机时阮樱终于看到了宁澈,扫了一眼就走,根本没搭理的意思, 好在清晨没什么人接机,宁澈顺利离开,和阮樱保持一前一后的距离。 “阮樱, 我助理在外面等着,一起走?” 阮樱助理走不开,人家工作也没给她接机这一项,她本来计划打出租,现在能方便何乐而不为。 但阮樱犹豫了一下,就在宁澈提心吊胆的时候又点了头。 “走吧,谢了。” 上车就开始闭目养神谁也不理,宁澈一样沉默,但助理明显发现他哥嘴角多了一丝轻松笑意,更加一头雾水了,他哥是不是受虐狂啊,继妹给点面子就美不滋儿的,太惨了。 到达片场被通知两小时后就是宁澈的戏份,阮樱作为服装师开始本职工作,但兢兢业业工作的陆池开始不服气了,他们俩怎么坐一辆车回来的? 可惜陆池有心要问,但阮樱根本没理他,片场时间紧任务重,他们还有一个多月的外景戏没拍,杨从一彻底进入工作狂状态,谁也不敢惹他。 不过也很磨炼人。 天气越来越热,阮樱专程给宁澈设计的厚重衣袍也派上了用场,这场大戏每拍一遍,宁澈就得冒一头汗,他格外敬业,一遍不过就再来一遍,拍完这段戏阮樱才发现袍子里衬全都湿透了。 宁澈一声不吭的对她笑笑。 阮樱知道,大影帝在外面保持形象嘛,也没多想。 助理又替宁澈生气又觉得不可思议,他哥这是要干什么,不会真的受虐狂吧? 直到慕容尧在影视基地最后戏份抽时间赶回来了,助理才发现宁澈的异常之处,总是盯着人家一对瞧,仿佛能看出花儿来一样,还有点防备。 “哥,你是想和慕容先生说话吗?” “不是,我和他没话说。” “啊?那你为什么老盯着人家?” 宁澈发觉自己做的太明显了就闭口不言。 但后来因为一点戏份台词需要和慕容尧商量时又主动找去了,讨论完工作,他看到慕容尧目光被阮樱吸引,自己目光也追着阮樱跑。 慕容尧微微拧眉:“宁澈,你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吗?” “慕容先生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直觉。” 宁澈嗓子发干,艰涩的问:“慕容先生很喜欢阮樱?” 慕容尧不答反问:“这和你有很大关系吗?还是说,宁影帝关心继妹呢?” 这个问题最终也没得到答案。 因为阮樱一回头看到这俩人站在一起就招手喊过去商量问题了,她给宁澈这场戏的服装稍微做了个点改动,需要征求两个人的意见,衣服改的轻便了一些,没那么保暖。 宁澈被捂出痱子的事没几个人知道,但阮樱知道了就不能装不知道,该出的气造就出了,她不愿意再拿工作撒气。 宁澈一听,眉眼间多了抹轻松:“谢谢阮老师,不过改不改我都没关系,一切为了作品的完成度。” 慕容尧若有所思:“那就改?” 所以问来问去的结果还是让阮樱自己决定? 阮樱想了想去找杨从一,反正问他们也是白问,杨从一拍板,不改! 这场重头戏拍完内景部分正式杀青,接着整个剧组的人飞到云南内蒙拍外景,阮樱也不例外,跟着跑了一个半月,防晒消耗量巨大,每天裹得严严实实比去年练车时候还要认真,总算是没晒黑。 助理黑了两个度伤心的不得了:“老板,我要是有你这个耐心就好了。” 阮樱半真半假的道:“我啊,练过。” “什么时候?”助理跟她时间长了知道阮樱家里是什么背景,真正的富二代大小姐,能坚持到现在不叫苦叫累已经挺让人意外了,她在剧组见多那些拿自己当人上人的明星,拍摄受点罪就发出来宣传自己多么敬业吃苦,随时随地把助理当丫环太监看待,见了投资人又卑躬屈膝的讨好,而阮樱从来没这样对她,她也敢随意追问老板,开玩笑。 “唔,拍宫廷剧不就得锻炼耐心么,没耐心怎么活下去不是?” 不过阮樱无比想念空调,但她不能动摇军心。 拍摄最艰难的时候要爬高上低真正到山里去拍,谁都没有特殊待遇,阮樱掰着手指头数日子,她买的新房子还没看过一眼,希望回去的时候已经重装完毕,她可以直接入住。 临近杀青是两场夜戏,晚上蚊子成群结队的来吃人,吃夜宵的时候齐音和周诗雨都请阮樱去她们房车休息,但阮樱没答应,趁这会儿休息去做准备工作,免得戏开拍掉链子,她随时随地穿着养蜂人装备,顶多闷热一点。 宁澈旁观这一切,目光越来越沉重,助理在一旁真怕他做出点什么来。 “哥,阿姨让我跟你说注意身体,阮老师那边有慕容先生照顾,你还是不用担心了。”助理觉得自己提醒的够明显了,也暗示宁羽好似知道了什么事。 但宁澈不为所动,还是根据自己的想法去做,让助理给阮樱团队的人送驱蚊贴之类的东西。 助理在后面急的跺脚,他哥不会这当口恋爱了吧?人家剧组夫妻随着戏份杀青都要解体散伙了,可宁澈这像是老房子着大火,没救了。 真要命! “哥,你得小心点,咱们剧组几个女明星都不是省油的灯,你不怕她们对别人乱说啊,这对阮老师影响不好。” 这话总算劝住了宁澈。 阮樱是丝毫不知,她正听慕容尧汇报工作呢,两人合资开办的护肤品品牌已经正式完成各项手续,生产线产品通过了质检,正式准备上市了。 听完报告,慕容尧捏捏眉心,终于露出一丝疲惫来,为了尽快让人知道成果,他这阵子舍弃了去剧组的机会一直老老实实呆在燕京,对那边的情形知之甚少。 “阮老师什么时候回来,我给你接风,不过可能要借阮老师新家的场地。” 阮樱眼睛一亮:“你都帮我收拾好了?” “当然。” 慕容尧想了想:“要不,明天我们视频,我带你看一眼新家什么样子。” 阮樱十分心动,最后还是拒绝了。 “过几天再看吧,反正我回去了,看得见吃不着不是更难受吗?” “你说得对。” 慕容尧笑着,眉眼间透着惬意。 阮樱在心里嘀咕,他干什么笑这么好看? 最后一场戏在三天后,皇帝老年再次来到年轻时爱玩的猎场,风景依旧但人已年老体衰,向远处看去夕阳江山相映成趣,他一人望着茫茫高山身影萧条。 宁澈画了老年装,但化妆师都夸他风采依旧,老了也是个帅老头。 阮樱在戏外看着宁澈的背影,忽然想知道慕容尧昏迷前那么年轻的年纪怎么会写出这样无限惆怅的剧本来,好似经历过一遍似的。 她又想起另一个时代的摄政王,那样风华绝代的男人老了也会是这样子吗? 不过,江湖传言摄政王体弱,活不过三十五岁,也许,早点死去,留给后人一个惊艳的传说才是最好的,留一个人面对无限黄昏又有什么用呢。 “在想什么?” 阮樱被身边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嗯,还以为刚才念叨的人换了身打扮来到了眼前,这不科学啊。 她扫了一圈确认这不是幽灵:“你怎么来了?” 慕容尧穿了身休闲服,虽然尽力低调了,但剧组的人都认识他,他往这一站,都默契的往后推了一圈,留给他们说话的空间。 “我好歹和这部剧有点关系,杀青都不来,有点说不过去吧?” “上次杀青你不也没来吗?” “你不欢迎我?” “哪儿敢,没您这投资人,这剧组活不到现在。” 但是杀青后就不用随时随地见着这投资人了,阮樱刚想这么说,就见慕容尧掏出一柄钥匙递到她面前。 “你委托我的事情办好了。” 阮樱的心顷刻飞回了燕京。 拍杀青照大家都得进去,周诗雨拉着阮樱一起站,宁澈换了个位置,示意她和杨从一站到中间,阮樱左看看右看看,还是找到慕容尧。 “我们凑合一下吧。” 慕容尧轻咳:“在下的荣幸。” 咔嚓拍完,剧组人员互相道别,后勤收回各种道具,服装入库,阮樱拿着杀青红包直奔新家,宁澈落后一步回了宁羽所在的小区,中途有人在十三楼下,只见门口堆了些箱子,两个年轻男女正和搬家工人交谈。 宁澈没控制去问:“这里住的人呢?” “早搬走了啊。” 第43章 人设 阮樱的新房子是慕容尧一手包办, 包括装修搬家都是他在操心,她回到燕京顺利入住,新家是联排别墅, 上下两层加一层地下室, 原房主装修低调简约,重新找设计师弄了软装, 改了现下流行的国风设计,搭配精良, 古色古香。 搬回来两天阮樱感觉不错,正好慕容尧说庆祝她搬新家暖锅, 自带厨师和食材送了一顿饭。 阮樱品尝完饭菜喝了点梅子酒:“你是哪里找来的设计师?品味不错嘛。” “喜欢?” “喜欢啊。” 主要是看着顺眼,阮樱曾经住的寿康宫有很大部分出自她自己心血,虽然人回来了, 那段日子也过去了,但阮樱还是有点想念那些陈设, 并不会一味逃避曾经。 慕容尧垂眸, 眼尾一颗小小的泪痣愈加明显,他抬眸,凤眼光华流转:“你猜猜是谁?” 阮樱欣赏着眼前美色,心不在焉的反问:“不会是你自己吧?” “如果我说是呢?” “你学过设计?” “略通一些。” 阮樱讶异的挑了挑眉, 盯着他扣到最上面一颗扣子:“那就太让人惊讶了, 慕容先生十项全能啊。” “过奖。”慕容尧顿了顿才说:“只是因为喜欢,研究过。” 阮樱丝毫不怀疑他话的真假,慕容尧不是那种买别人光辉经历充大瓣蒜的富二代, 他说研究过只是谦虚的说法,只是她很好奇,慕容尧从哪里研究的, 一些设计竟然有大叶朝当年的风采。 “如果你没有昏迷三年加体弱,现在一定更优秀吧?” 慕容尧不知在想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最后低声答:“有得必有失,我觉得很好。” 有得必有失? 阮樱想追问他得到的是什么,但却被连环电话打断了,她因为工作关系有三部手机,但仨手机同时震响的时候不多,不仅如此,她发现慕容尧的手机也在亮屏,只是他调了静音没有声音提示。 “接吧,看看什么事。” 慕容尧拿起手机走向落地窗,听到第一句便蹙紧眉头。 阮樱先接了助理电话,她好奇又忐忑:“老板,你上热搜了,有人爆料你和宁影帝恋爱,是……真的吗?” “……我去看看。” 小助理莫名感觉到了一股凛冽杀意:“好,那我先挂,把链接转给你。” 爆料的是一家专门搜罗明星八卦的营销公司,但在流量质量良莠不齐的年代,明星恋爱结婚已经是小新闻了,闹出孩子也不算什么事,只要不是吸/毒嫖那个娼,违法犯罪背叛国家,粉丝和路人都觉得是小儿科。 但是宁澈一向以敬业闻名业内,帝王家也是杨从一从电影转到电视剧的第一部 作品,投资巨大阵容豪华,宁澈拿到男一号后多少同行羡慕嫉妒,何况宁澈先前爆出过绯闻,他喜欢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圈外姑娘,现在又和另一个女孩子同乘一车,一同出现在帝王家剧组。 爆料账号暗搓搓的将这两件事结合在一起,暗讽宁澈卖深情人设、敬业人设。 “宁澈专程跟杨导请假回燕京给母亲过生日,回片场和这姑娘乘同一班飞机,下机刻意拉开距离,到坐车才汇合,影帝还给人开车门,小心翼翼那个劲儿少见啊,不过宁影帝这是去工作还是去度假,不带女朋友没办法好好工作吗?脑补了影帝要抱抱的画面,噫。” 后半句的猜测透着一股猥琐劲儿恶心了粉丝。 就算粉丝维护自家偶像也会被骂无脑,这不仅仅是离间偶像和爱豆,还把宁澈以往的形象踩在了地上,就算宁澈出面解释将来也会被泼脏水说被拍到就分手。 这仅仅是外人看到的一面。 阮樱神色玩味,爆料者故意没揭穿她也是剧组工作人员,就等着澄清继续抓把柄,如果说两人只是准兄妹关系,那宁澈涉嫌裙带关系,把亲近人员安排到剧组,如果不巧还会挖出更多阮樱的黑料,毕竟陆一诺也进了娱乐圈,在和帝王家对标的电视剧里任职,再加上两个女孩子的狗血纠纷会让两方人马撕的腥风血雨。 澄不澄清,怎么澄清都是个问题。 慕容尧接到的也是这个消息。 两人对视一眼,阮樱明白不能让他们刚刚杀青的电视剧成为别人的踏脚石,她归根结底是恶毒女配,会带累帝王家处于劣势。 “我先自爆吧。”喜欢过一个渣男,为他做了一些糊涂事不是什么丢人的事,阮樱手里存了一些视频音频,足以将这件事定性为三个人的狗血爱情,当断则断的风格应该能赢得一些赞扬,她也有信心在腥风血雨的撕逼之后拉贺廷熙下水惹一身脏。 慕容尧按住她的手:“我来更合适。” “可是……”阮樱指指他脑门:“我们将来分开你会背上负心渣男的名声吧。” 怎么说阮樱也是发挥过玄学力量的人,在慕容尧昏迷不醒时被慕容家逼迫答应婚事,将来分开,阮樱肯定不背罪名,就算是和平分手,慕容尧也有负心嫌疑。 可他居然毫不在意的点点头:“只要你觉得不是就行了,我不在乎别人的目光。” 他们刚商量完毕,阮樱分别接到了阮父和宁澈的电话,阮父会出面澄清关系,宁澈跟阮樱道歉,随之手机被慕容尧拿走,他无意让阮樱听到交谈内容,踱步走到落地窗边交代了一些事情。 宁澈那边都说好。 慕容尧让助理注册了认证账号,阮樱搜到他的时候还没粉丝,慕容尧,认证,慕容集团工作人员。 她评价:“你这个头衔不太霸气。” 低调到极致了,但适当的给吃瓜群众留了挖掘空间。 阮樱好心的加了个关注,过了一会儿系统提示你关注的人也关注了你。 再一刷新,慕容尧最新更新的内容弹到首页。 “慕容尧:本人正牌未婚夫,托准大舅哥@宁澈照顾我坐早班机的未婚妻。请停止制造谣言,已委托律师联系造谣账号。” 一分钟后,宁澈转发这条并回应。 “宁澈:关于我妹妹出现在剧组的原因,因为人家是帝王家设计师,我得听指挥,她签合同比我还早。” 两条回应太过冷淡,吃瓜群众一头雾水的时候,正牌未婚夫五个字已经冲上了热搜第一,无他,慕容集团官方账号来认人了。 也是高冷的四个字,‘转发证明。’ 阮父作为阮氏集团曾经的二把手,也有长草的微博账号,扒拉出来之后照顾吃瓜群众的心理写的比较全面:“即将重组家庭,我女儿和阿尧感情很好,和宁澈是刚建立的兄妹关系,请有关人士停止造谣中伤。” 紧接着慕容尧的父母也出来认领儿子儿媳。 吃瓜群众了解了一下双方背影,彻底沸腾了。 宁澈和这位不知名姑娘是重组家庭的兄妹,那和慕容家的关系呢?慕容尧认证信息是简单的慕容集团工作人员,可跟董事长一个姓是几个意思,有人搜索了下慕容老爷子的儿女信息,很容易了解到慕容尧的父母正是慕容老爷子的儿子儿媳,换言之,慕容尧就是慕容集团的二代继承人,正儿八经的富N代。 阮家旗下有国内数得着的日化品牌,大家稍微了解能想起当年用国货品牌的遥远岁月,自带一份好感,阮父出来认领女儿,这证明被拍到的女孩子也是富二代。 这归根结底是两个富N代的联姻,不,看起来感情很好的样子。 “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感受到,我从正牌未婚夫五个字里听出了一股正宫要名分的架势,可惜顺序不太对,如果是宁澈继父先出声明,我还能磕一秒继兄妹CP,看起来就很香啊,可是人家正宫在这儿,就不好意思磕CP了。” “这难道不是正宫的小心眼吗?人家名花有主了,磕真人Cp是不是有大病?” “话说,你们不去看一下吗?正宫开始放福利了,他说转发澄清微博抽奖,现金人民币,一人一万块,姐妹们,你们磕CP吧,我先去抢钱了。” “艹,果然是慕容家的人,出手就是百万。” “话说杨导的新剧也需要这样营销吗?总觉得降格调怪怪的。” “喂,这年头还会有人给自己买黑热搜的吗?营销人家继兄妹CP对这部剧有什么好处吗?这件事谁得利不一目了然?” “营销号真的不打听一下人家家庭变动吗?” “等等,这不会是对家剧组做的事吧?” 有人将阮樱的分析说了一半,剑指对标《帝王家》的《宫美人》幕后人员,何况那位导演有恶劣营销的前科,说不定就是想借势给杨导这部剧泼脏水。 第44章 配合 有关宁澈恋情的爆料来去匆匆去也匆匆, 不仅如此,爆料的营销号同时接到了律师函,即将面对慕容集团旗下最厉害的律所追责, 逼的营销公司在社交账号置顶道歉函, 滑跪的姿态如此可笑,引来不少吃瓜群众的取笑, 曾经被他们爆过料的粉丝明星都觉得痛快,一起痛打落水狗。 营销公司乖乖交出请他们爆料的金主身份, 证据摔在桌面上,贺廷熙也不例外, 没接到慕容家任何通知,直接律师上门送了份律师函。 “这件事即将走法律程序,希望贺先生能够配合, 做好准备到时准时出庭。” 贺廷熙反应如何,阮樱不知道, 她刚接完宁羽电话, 从事发到现在宁澈没露面,只和慕容尧单线联系,宁羽道歉姿态摆得很低,也是做母亲的一片苦心。 阮樱不好为难她:“阿姨, 这件事是有心人作对, 和宁澈没有关系,我不会误会的。” 宁羽很开心她这么说,又有些不安:“慕容先生没有误会吧?” “他?他不会误会。”阮樱心想慕容尧在微博动态表露的还不够明显吗, 如果生气何必那么积极呢? “那就好。” 最后宁羽问了阮樱是不是搬走了,她如实告知。 其实阮父还想让阮樱回家去住,但是阮樱喜欢一个人的自由, 就算阮父不打算和宁羽重组家庭,她也不太想回去,现在保持距离,刚刚好。 宁羽被阮樱说服了。 挂断电话,阮樱看着坐在对面的人,完全不理接他为什么还留在这里。 慕容尧施施然给两人泡茶端茶,袅袅茶香在面前蒸腾,一定程度上阻止了阮樱发脾气。 “你为什么不回自己家?” “阮老师,卸磨杀驴也没这么快吧?”慕容尧将那杯茶往前推了推,又将停留在某页的平板递过来,上面是他和宁澈的往来信息。 宁澈说陆一诺告诉他,她并不知道贺廷熙找人做这些事,她完全没想伤害宁澈的名誉。 换句话的意思是,如果陆一诺知道这件事,一定会阻止贺廷熙。 阮樱耸耸肩:“贺廷熙这么做应该是为了保持心上人的单纯善良,原不原谅是宁澈的事,我们能做的已经交给律师了。” 慕容尧愉悦的挑了挑眉:“还有件事,宁澈说他连累你心里很过意不去,因此愿意给我们的护肤品品牌代言两年。” 这是好事啊! 圈内和宁澈同龄的男星能比他优秀的绝对凤毛麟角,他代言一惯严格,也不爱接太多广告,能主动给代言就意味着省掉不少人民币和推广。 阮樱没去深想这背后的意义,但这条绯闻让她收获满满。 “我现在开始怀疑是不是应该给贺廷熙颁面锦旗。”随之阮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给他做锦旗是浪费资源。” 慕容尧找准时机,垂着眼睛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那你当初怎么会喜欢他?” 阮樱脱口而出:“我喜欢他才是失心疯呢。” “嗯?” 那喜欢谁才不是失心疯? 慕容尧斟酌了一下,将这个问题藏回心里。 绯闻事件似乎只是个小插曲,阮樱休息完毕真正开始准备工作,牡丹朝汉服系列上新推广,美容馆多了慕名而来的客人,当着这些二代们里很大是看在慕容尧的面子,但来了一次就离不开了。 美容馆产品名不虚传! 至于阮樱与慕容尧合办的护肤品品牌取名花信,一人负责产品配方一人负责公司运营,产品正式上线后投钱做推广,也作为使用产品送给了美容馆的客人们,美容馆主攻全身护理、肌肤救急,护肤品则是日常使用,两者成分类似,客人自然相信。 推广一阵子之后,花信有了一定口碑,进行第一次直播推广效果不错,客户群不断扩大之后,宁澈签订代言的消息传出来,销路正式打开。 作为国货品牌,花信产品和服务质量均不输外国大牌,效果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验证,只要撑得过前期产品生产推广的烧钱费用,挣钱只是早晚的事情,但竞品上市,也有重重关卡。 最先出头的是终于坐不住的阮老爷子,他亲自打了一通电话,唠唠叨叨半天就是别以为嫁到慕容家就能高枕无忧了。 “你的那些小打小闹一定拼不过咱们阮家几十年的品牌。” “既然是小打小闹,您老人家为什么一直惦记额?” 阮樱没想到老头子明知道这品牌有慕容尧参与还敢上前来分一杯羹,他有这个勇气就证明他老人家和慕容老太太联手了,所以才对慕容家有恃无恐。 前面一年的僵持,阮老爷子还抱着希望,认为阮父和阮樱只是一时气愤,没有真正联合慕容老太太做些什么,何况阮父和阮樱都足够低调,阮家没那么戒备,现在就算阮老爷子有心吞并他们父女也没那个实力了,所以只能引来外狼。 于是就在圈内人都以为公布了婚事的阮樱和慕容尧好事将近时,两人早出晚归的工作了,勤奋程度堪比艰难创业的父辈们,认认真真搞钱,其余万事不理。 原以为两个生意小白做不好,偏偏进行得有模有样,对人情世故商场变动都很有经验,尤其是阮樱和从前相比简直是变了一个人,曾经疯狂喜欢的贺廷熙被她一纸诉状告到法院,听说马上就得判贺廷熙赔偿人家名誉损失费。 这俩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乔蕙女士比任何人都着急的找到两个人,直截了当的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她儿子的性格她清楚,既然公之于众了就证明不会改变决定,那还等什么,尽快把人娶回家呗,然而乔蕙女士的高情商没在此时发挥作用,完全没注意到儿子不断暗示的眼神。 阮樱怀疑自己听错了,他们俩什么时候说结婚的事了? “阿姨,我们还在忙工作。” “这个不忙,有什么不懂可以来问我们,你们要是抽不出时间就跟我说,我帮你准备婚礼事宜。” 咳咳咳—— 慕容尧不断地咳嗽,差点让乔女士以为他是旧病复发了。 第45章 小心思 乔女士哪能不明白她差点暴露儿子的小心思, 把人婚事搞砸,赶忙进行补偿,给阮樱传授了一些商场上的学问, 并表示出什么事有她罩着。 且不说阮樱会不会去找乔女士求助, 但就这份好心值得她道谢。 “阿姨,您怎么不帮亲儿子?” “帮他?”乔女士一脸深沉:“他不用我帮, 天生一肚子坏水儿。” 这么说亲生儿子也不对,可乔蕙亲眼目睹这一年多以来慕容尧对付集团那群冥顽不顾老家伙的手段, 心眼属蜂窝煤的,从前他身体羸弱, 谁也没教过他这些东西,怎么就无师自通了呢。 但是乔蕙在儿子充满控诉的眼神中又改口:“他不算一肚子坏水而,嗯, 顶多是攻防自如,一切都是为了自保嘛。” 慕容尧实在坐不下去了, 提出卫生间一次游。 “去就去呗, 你和樱樱说。” 慕容尧看向阮樱,阮樱无辜的问:“你是需要纸巾吗?” “……那你们聊。” 包厢门关上,乔蕙哈哈大笑:“这是第一次见他被噎的哑口无言,樱樱, 你就得这么收拾他!” 阮樱耳朵热:“阿姨, 您这样不像是对待亲生儿子,他做什么了?” “说来话长,还是和集团元老有关, 那些人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其中有几位是乔蕙娘家亲戚,儿子对人不客气,人当然找乔蕙告状, 但集团沉疴难改,这些人是最大的拦路虎,她当然支持慕容尧的决定,又不能对亲戚们太绝情,被缠的脑袋疼。 她终于找到合适的人吐槽,说的那叫一痛快,阮樱觉得这些手段似曾相识,在乔蕙讲的时候没露出太多惊讶,心底却想起当年摄政王惩治皇室宗亲的手段。 那些人的身份和这些集团元老何其相似,个个都是人老成精,可还是被病弱的摄政王逐个击破,最后没办法耍赖闹事,阮樱有幸见过那场面,冬日寒风之中,摄政王端坐于步撵之上,那些宗亲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他玉面肃穆,无动于衷。 后来宗亲爬起来充大辈扯亲戚关系,还是没用,后来其中一些人还想投靠阮丞相和摄政王作对,下场么,谈不上好。 这场面何其相似。 阮樱静静听吐槽,末了,给乔蕙倒茶:“伯母和伯父这些年为他操心,现在也应该他挡在你们面前做些事了。” 乔蕙这些话未必没有骄傲在里面,坏人都让慕容尧做了,换成是她和丈夫,就算狠得下这份心也会落人话柄,慕容尧和那些人关系疏远些,又能立威,一举数得。 果然,乔蕙不无赞同的点头:“这小子,当初真以为是生来欠他的,总担心他活不长,可是我们实在狠不下心另外生一个孩子放弃他,三年前昏迷那回,吓死人了,现在马上又到他生日了,我让大师给他算过命,说是过了这个生日彻底否极泰来——” 阮樱忽然有些黯然:“父母总是为儿女考虑,我妈妈去世前也是这样,总是担心我以后过不好长不大,她说生我的时候难受极了,那时心里想将来我不听话一定好好收拾我,可她。” 她说到这再也说不下去了。 乔蕙猛然想起阮樱母亲去世好几年了,连忙安慰她。 “你妈妈很疼你,只要你过得好她在天上也会很开心,我当时和你妈妈想的一样,阿尧出生我疼了一整天,到凌晨想睡觉他又不安分,最后生在太阳刚升起来那会儿,当时我想给他取名叫慕容曜,可老爷子不准呢,说是和老祖宗重名大不敬。” 话题很容易转到慕容尧出生时间,乔蕙对唯一的儿子出生时间记忆准确,不早不晚六点钟天边刚露出一抹夏日朝阳。 摄政王的生辰八字阮樱倒背如流,当年宫里流传一个传说,说是摄政王出生时连绵数日的阴雨消散,天边早早露出一抹朝霞,摄政王出生后阳光普照,人都说这是个好兆头,如果摄政王不是生下就体弱多病,他一定会是未来的皇帝。 摄政王慕容曜和慕容尧是同月同日生,只是中间差了一千多年。 这之中会不会有什么…… 慕容尧推门进来:“你们在聊什么?” 阮樱望着他相似的脸,忽然想起一个久远的传说,是宫里小太监私下说摄政王病弱是因为三魂七魄少了一半,如果全部找回来就不会生病了。 “阮老师?” “我在想,该怎么和阿姨联手宰你一顿。” 他莞尔,俊朗的眉眼迷人:“既然出来了,就随便你们点,皱眉头的话加倍罚款。” 上道! 乔蕙挽住阮樱胳膊,在她耳边说了句话。 阮樱眨眨眼,一字不差的重复出来:“我觉得有个服务员小哥哥长得不错,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到我公司工作。” 尽管明知道是玩笑话,慕容尧还是皱起眉头。 乔蕙看热闹不嫌事大:“阿尧,做人不能太古板,也不能太自大,这世界上还有人比你长得帅,对不对?我觉得樱樱眼光很好,她不带回去我就带回去。” 慕容尧深深吸气:“妈,樱樱,我觉得美色这种事呢,距离产生美,你们觉得呢?” “所以?” “偶尔观赏就得了。” 阮樱憋着笑,乔蕙还在思考,她好心的帮忙劝了一句:“阿姨,咱们见好就收吧,否则他脸上要写上一行字啦。” “什么字?” “可远观不可亵玩。” 慕容尧摸摸鼻尖,保持镇定:“我这个人,对自己要求不是那么严格。” 所以,可以亵玩,远观别人。 阮樱被他灼灼目光闹了个大红脸,乔蕙不客气的大笑,这趟没白来,俩孩子都娱乐到她了。 饭毕,三人一起到商场散步,乔蕙对未来准儿媳妇非常大方,刷卡毫不手软,慕容尧跟在后面忍不住扶额,说好的给他机会呢。 乔蕙反应过来的时候基本买单完毕,最后勉为其难的提建议:“要不,咱们去珠宝店逛逛?” “阿姨,买的够多了。”阮樱就根本没有掏钱的机会。 “不行,你接下来还要出席很多宴会、商务场合,我帮你参考参考。”乔蕙态度很明确,爱屋及乌,又格外怜爱阮樱没了母亲,不会口口声声将阮樱看作亲生女儿的话挂在嘴边,但绝对不会作恶婆婆。 阮樱再想阻止,就被慕容尧拽住了。 进了珠宝店,乔慧直接让店员将新款珠宝摆出来,一样一样给阮樱试,慕容尧在一旁站着完全没有解救她的意思。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给我们包起来。” 见多识广的店员小姐极力压制着上扬的嘴角,轻声细语给三人介绍珠宝优势,阮樱变成了活体展台,不过她和乔蕙审美相似,挑中的珠宝都适合阮樱风格,戴起来相得益彰。 最后阮樱看中一款设计新品,送给乔蕙做礼物。 乔蕙高高兴兴收了,示意儿子去买单。 慕容尧秉承着ATM服务态度,不拖泥带水的刷卡签单。 店员不知情的祝贺:“阮小姐,你们婆媳感情真好,祝您和慕容先生百年好合,新婚快乐。” 这怎么看都是给新婚夫妻采购结婚用品的吧?何况乔蕙言语之中总是提及阮樱和慕容尧的未婚夫妻关系。 店内还有其余顾客,听到慕容先生四字就竖起了耳朵,但她知道那些爆料的营销号都被慕容集团告了,现在家底赔上去都不一定能和平解决,于是偷拍了三人背影。 这不算是诽谤造谣吧? 三人组离开珠宝店,后脚那人就把照片发到了微博。 “好像见到了前几天的正牌未婚夫,婆婆带队买珠宝,恕我直言,当时我不是站在珠宝店,而是站在柠檬岛,太壕了,婆婆嘴里最动听的一个字是买买买。另外,慕容先生签单的手非常漂亮养眼,手控的极致福利。” 这条微博原本没什么热度,但架不住新仇旧恨引来的杠精。 宫美人的演员不是没有粉丝,林琴好歹也是比肩齐音、接棒大花旦的预备军,她的粉丝对这条爆料嗤之以鼻。 “号称是慕容集团的继承人,根本不缺钱,买几个珠宝算什么啊,资本的腐败罢了,还有脸来炫耀!” “这对是要进娱乐圈吗?提前营销富二代人设?这招早俗了好不好!” “看来还是娱乐圈的钱好挣啊,呵呵,换个思路,真富二代会来娱乐圈挣钱吗?” 第46章 消息 工作人员将爆料告诉林琴, 林琴握着手机略微思考开车去找了陆一诺。 “你看,现在春风得意的人变成了阮樱,她凭什么啊, 做过坏事的人反而活的最滋润, 我都替你难过,诺诺, 你能咽的下这口气?”林琴语气担忧:“其实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不能被人压一头, 现在两家剧组对阵,我们对阮樱再好她也不会领情的。” 陆一诺咬咬唇:“其实我看到了。” 林琴一愣:“你看到什么了?” “慕容先生和他妈妈真的带阮樱去珠宝店购物了。” “什么?” 林琴以为阮樱在营销, 借慕容家的名头东山再起。 陆一诺提醒她:“你忘了前面慕容先生为阮樱正名,他应该是不愿意看到别人欺负阮樱,慕容夫人也很喜欢阮樱, 听说正催他们结婚呢。” “你说真的?!” “阿琴,你抓痛我了。” 林琴松开手有些恍惚, 阮樱哪儿来那么大本事, 她搜罗词汇思考该怎么说服陆一诺跟她统一战线,可陆一诺一直不为所动。 “陆池觉得她不是个坏人,我们还是各走各的路吧。” “陆池?陆池才是鬼迷心窍吧,你是他亲姐姐, 他帮一个外人也不帮你, 诺诺,你该不会放纵陆池被阮樱迷惑吧?还有宁澈,这几个男人是吃了迷魂药吗?怎么都为阮樱说话, 你上次跟我说去给宁阿姨过生日被赶出来了,宁澈找你道歉了么?” 陆一诺黯然摇头,这是最让她伤心的一件事了。 宁澈是喜欢阮樱了吗? 他从前最讨厌阮樱, 现在居然为了阮樱赶她走。 “诺诺,你还是好好想想吧,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我这都是为你好。” 林琴留下这句话就走了,陆一诺正在沉思,陆池走到客厅来,陆一诺心里一慌:“池池,你一直在家?” “对,姐,你别听林琴的,阮樱现在做任何事都和你们、不,我们无关,她是看不惯阮樱东山再起,你想想,她们是表姐妹,只有阮樱势弱,林琴才能从阮爷爷那儿继承更多的财产。”陆池抿了抿唇:“我觉得林琴应该是嫉妒阮樱,她在可惜去给慕容尧冲喜的人不是她。” 陆一诺迅速反驳:“池池,你不可以这么说林琴!” 陆池微怔,一双眼睛直直盯着陆一诺,直到她眼神闪躲,极不自在的移开目光。 “姐姐?” “我去找廷熙了。” 陆一诺落荒而逃。 陆池站在原地眉头紧蹙,直到现在陆一诺还不知道上次阮樱的绯闻是贺廷熙所为,或者说是假装不知道? 可自从姐姐回来人人都说她单纯可爱,曾经陆池也是这么觉得的,可现在那些想法产生了动摇,阮樱说过的话回荡在耳边。 难道只有期待阮樱犯错来体现自己的大度善良吗? 姐姐到底是怎么想的? 爆料嘲讽没有任何回应,隔天阮樱在社交账号发了一条和慕容尧类似的转发抽奖,内容简单明了:有本职工作,不会进娱乐圈当公众人物,庆祝一周年,抽百部手机,百对耳机,百支口红,可折现。 另有口令为周年快乐的百万红包。 两条微博撒出去两百万,评论全都是漂亮姐姐看看我,姐姐我不想努力了。 “这不是牡丹朝那位巨有才的设计师吗?给帝王家当设计师的那位,所以这两位是同一个人,都是传说中的富婆小姐姐?” “妈呀,我还记得去年第一次看到她公布汉服设计的惊艳。” “完了,姐姐有才有钱,让我看看小姐姐的美貌就满足了。” “那些揣测人家进娱乐圈的给我出来,不会进!你们正主是谁啊,怕一个素人有威胁?真是对自己的业务能力有深刻的自知之明啊!” 在一大堆议论中,正主慕容尧发了条评论被顶上热度第一:跟着我家领导走。[漂亮富婆贴贴·jpg] “正主盖章,漂亮富婆小姐姐!” “欸等等,咱拿了红包不能不说话,我没见过哪个富二代进娱乐圈先撒真金白银的,不都是拿钱上热搜吗?” “大声求一下富婆姐姐,去年的四款绝版汉服能不能重新上架,来自一个没抢到的真爱粉。” 阮樱刷到这条评论,随手回复:“私我地址,送你一套。” 接着在评论区开启盲盒模式,随机回复顺眼的评论随机送礼物,刷了近百条终于停手活动手指,紧随其后牡丹朝设计师是不是疯了冲上热搜。 晚上是牡丹朝新品发布,阮樱仍旧没有出现在镜头前,但上午的热度还在,推广团队借上这股东风拿到很不错的热搜正反馈,新品销量可观。 网络上有关阮樱要进娱乐圈的消息彻底销声匿迹,可背后暗戳戳对付的势力依然存在。 阮樱依然故我,每天有条不紊的忙工作,下班到美容馆做护肤spa,小日子过得不要太滋润,晚上碰到周诗雨也来美容馆,顺手跟她聊点八卦透露消息,周诗雨见识到阮樱的硬实力,现在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给阮樱拉客户彰显自己的交际能力,但牡丹池美容馆客人逐渐增多,反而没足够的员工团队去接待这么多的客人。 “齐音现在和陆一诺联系的很少,刚谈了一部剧,有点讨厌,太拼了。” 在娱乐圈混出头的女星哪个不是勤奋工作,周诗雨和齐音不对付,但不得不承认对方工作够努力,阮樱比较无所谓,她和齐音合作结束,日后应该不会有什么机会接触,听周诗雨吐槽把人送走就过了,她比较关心另一个人。 林琴宫美人刚杀青,她的勤奋体现于马不停蹄的给阮樱添堵。 阮樱做完护肤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美容馆外面来了个禁不起念叨的人,林琴也很意外,她不知道阮樱在这儿,但迅速调整好表情笑颜以对。 “樱樱,你怎么在这里,还没回家啊?” “这是我的店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不过你来干什么?” 林琴咬咬唇:“我听说这里美容效果不错,想来试试。” 阮樱学她无辜的表情:“那对不起,这店不欢迎你。” 第47章 后果 美容馆还是第一次把客人拒之门外, 店里口碑很好,阮樱特意请了两位擅长人际关系的副店长负责与重要客户联络,摸头这些富婆明星的脾气, 再加上产品好, 双管齐下不怕生意不好。 就连和阮樱不对付的齐音也闻名到美容馆来过几次,林琴被拒绝当然委屈, 她们还是亲戚呢。 “樱樱,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阮樱直来直去:“是误会你免费送我上热搜么?” 上次和宁澈的绯闻是贺廷熙所为, 那这次阮樱想进娱乐圈的闹剧就是林琴和一些人在背后推波助澜,阮樱现在最注重的就是名誉, 所谓众口铄金,网络上更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辟谣都没听, 阮樱上次不愿意连累剧组,这次是不想自己名下的品牌受到损坏, 这些都是她经营的心血。 林琴当然不认:“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懂没关系, 阮樱从营销公司找到了证据。 “我知道就行了,不管你懂不懂,我的店我总能拒绝不挣谁的钱吧。”阮樱态度跋扈。 林琴一副想百般解释但不得其法的无奈:“樱樱,你生气这么久还没回去看过外公吧, 他老人家很想你, 我想你,你应该放下过去的成见——” 阮樱真没发现林琴还有唐僧属性,唠唠叨叨个没玩:“你孝顺你就去陪他, 老头找我有事让他自己来,如果他不怕自己少活几年的话。” “樱樱,你!” 林琴咬咬唇, 大概是真急了,直接上来拽阮樱手臂,大有绑她回家的架势,阮樱没抵挡,顺势让她拉出门外,然后哎哟一声往地上倒。 慕容尧就站在门外,一个箭步上前接住阮樱,而被阮樱力气带着往下拽的林琴就好巧不巧的倒在了地上,嘭的一声闷响,摔的不轻。 “阮樱,你没事吧?” 阮樱挂在慕容尧手上慢慢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全身关节,一一排除后才慢吞吞的说:“我没事啊,可是林琴要绑架我!” 林琴摔的脑袋发蒙,猛地听到这句控诉整个人仿佛又被摔了一个跟头。 “我什么时候绑架你了?” “你刚才不是,我这店里都有监控呢,你要是觉得不是,我就发到网上让你的粉丝评评理?” 林琴心都提起来了,她和阮樱情况不同,素人一个,是非黑白用钱就能洗清,她有无数的对手等着踩她尸体上位,吃她的资源,有一点黑料就是墙倒众人推,阮樱刚才的顺从就是为了算计她! 亏她以为慕容尧在门外阮樱就会有所顾忌。 等等,林琴楚楚可怜的看向慕容尧:“慕容先生,你评评理,我刚才真的只是想让阮樱回去看望外公,没有别的想法!” 这两个人只是合作关系,不一定有真情,就算慕容尧对阮樱客气,也应该只是利用她命格之类的。 阮樱好整以暇的观察林琴神情,学一下她的演技。 慕容尧淡淡一笑:“林小姐,我不是警察也不是法官,谁的脸也没写上坏人连个字,阮樱感觉到危险那就请你离她远一些,如果你觉得不合适不公平,可以报警、起诉到法院,我也想知道阮樱最近受到的攻击是来自何处。” 现实不是演戏,林琴绝望的认识到慕容尧根本不吃她这一套,靠楚楚可怜根本不能打动他。 “对不起,是我太莽撞了。” 林琴屈辱道歉,如果任由事情发酵下去是她不能承担的后果。 守候在一旁的店长请她出去。 阮樱看向慕容尧,他刚才那番话没有一点迟疑,可见…… “你在想什么?”慕容尧深深觉得阮樱想的不是什么好事,可还是忍不住想问,毕竟要跟着他们领导的步伐走不能出错。 阮樱摸着下巴:“我在想你为什么不喜欢弱柳扶风的白莲花,是因为自己就是这一款吗?” 所以他也是白莲花? 慕容尧睁大眼睛:“我不能是明辨是非,仗义执言吗?” 哼。 阮樱给他一对白眼:“我说的不是这件事,你和阿姨到底是怎么说的,她怎么会催我们结婚,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会被拍到吗?” 还要被迫秀一次恩爱。 想想他这张脸和摄政王的关系,阮樱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感觉。 慕容尧很无奈的控诉:“阮樱,你这是给我扣罪名,我妈给你买珠宝我怎么知道会被人拍了。” “不管,反正原因就是你。”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该怎么赎罪呢?”慕容尧垂下眼睛:“我们是合作伙伴关系,如果你说离你远点的话我恐怕做不到。” 阮樱还没说出口的话就被堵了回来,没好气的瞪他一眼,问起正事。 “你什么时候来的?有事?” 慕容尧无辜又为难:“老爷子想请你去我家吃顿饭,说是很久没见你了,我来征求你的意见。” 因为所谓先祖遗命的关系,慕容老爷子对阮樱多一份不同旁人的尊敬,但遗产事件了结后他没怎么见过阮樱,寿宴时也只是简单说了两句,为什么要请她回家吃饭? 阮樱防备的紧:“不会又是谈婚事吧?” 慕容尧摇头:“不是,我和爷爷还有爸妈说过暂时不提这件事,待会儿我和阮叔叔解释一遍,这件事都等你来做决定,老爷子是因为老太太才设了这次家宴。” 喔,想讲和了? “需要我配合你?” “配不配合都无所谓。” 阮樱想了想:“你先陪我回家见一趟阮老头吧。” 这两位老头老太太一直藏在幕后指挥年轻人来跟她们作对,图的就是个进可攻退可守,阮樱不想让他们过的太舒服。 慕容尧当然没意见。 可是他们专程回去了,管家说老爷子不在家。 阮樱挺奇怪:“怎么,是听说我要来发现速效救心丸不够用忙去买了?” 管家一脸为难,不肯回答。 “那老爷子什么时候回来?” “老爷子没说。” “不会是驾鹤西去了吧?” 管家瞬间脸色很好看。 可阮樱在阮老爷子坟头蹦迪的行为没把老头喊出来,阮樱只好先去找她爹,慕容尧有话在前,也跟过去了。 “你有事?” “我说了要和叔叔解释我们的事,免得他以为我不负责。” 阮樱扯了扯嘴角,没拦他。 阮父还在公司没回家,阮樱去的时候他刚结束一场会议,加上好事将近,一脸的意气风发,走路都带风,见到阮樱端了手磨咖啡,慕容尧也有一份。 “谢谢阮叔。” 阮父点点头,接着问起热搜上的买珠宝事件,等着自家女儿点头认可这桩婚事,承认他们正在筹备婚礼事宜。 可惜阮樱摇摇头:“爸,你先忙自己的婚事吧。” 阮父和宁羽再婚在即,两个人不打算大办,但交际圈在这儿放着,客人都得全部通知到了,到最后不大办也大办了。 “行吧,你自己做主,爸爸全力支持你。”阮父还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们只打算通知朋友吃顿饭就行了,不用忙太多,反正你爷爷也不同意这件事,大办的话他面子上过不去。” 阮樱逆反心理就来了,她只是心里有点不舒服,因为没能得到幸福郁郁去世的亲妈,但理智还在,“爷爷不让办就不办了,那您非得办个风光的,让老头看看咱们离了他活的怎么样。” 阮父犹豫不决,他是真的不太想和父亲正面宣战。 接下来的谈话就变成了阮父婚事相关,再没说任何有关阮樱和慕容尧婚事的计划,慕容尧失望的喝了口咖啡,他错估了阮叔对阮樱百依百顺的程度,哪怕是现在让他停止婚事,恐怕阮叔都要考虑一二。 说起阮父再婚,他又拿出一叠文件,都是他最近找律师起草了的,有他和宁羽的婚前协议也有提前写好的遗嘱。 “你妈妈去世很早,我对不起她,但不能再对不起你,这些条件你宁阿姨和宁澈都没有意见,樱樱,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文件最后是宁澈放弃继承阮父遗产的声明。 第48章 尊重 宁羽不要阮父的婚前财产, 也不会要他的遗产,宁澈和宁羽不在一张户口本上,将来也不会和阮父合并成一家, 但归根结底还是继子, 他签署放弃遗产继承声明,少了一个人跟阮樱抢东西, 再加上他公众人物的身份,几乎没有反口的可能。 阮樱不觉得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不管日后如何,现在宁羽和宁澈给够她尊重, 大家面子上过得去,她就让这件事和和美美进行下去。 “虽然我能挣钱,但你是我亲爹, 我拿这份协议也不心虚,你们要是打算再生个宝宝, 我也不反对, 那一半给TA正好。” 阮父反倒不好意思起来:“我们没这个打算,都不年轻了,不能让你阿姨冒这么大风险。” 阮樱没有继续劝,不管真假, 想生就生, 他们的自由。 看完文件,三人组团又回了阮家,大概因为阮父在, 阮老爷子没再做缩头乌龟,摆出一副大家长的架势坐在沙发中间,一头白发梳的一丝不苟, 绷着长满皱纹的脸,张口就是你们还知道回来! “阮樱,我听林琴说你和她有矛盾,是怎么回事?” 阮樱好整以暇的坐到沙发一侧:“爷爷,我还想问您呢,每天派林琴去我的美容馆是几个意思,就算能把精油带出我的美容馆,难道你还能研制出来配方另起炉灶?” “放肆!” “省省您的老爷威吧,你现在气死了耽误我爸结婚办婚礼,太不吉利了。” 阮老爷子更气了:“阮樱!阮家怎么会出你这个不孝女!” 阮樱欣赏自己新做的美甲:“阮家在您手里都快玩完了,老祖宗一定觉得我才是光宗耀祖那一挂的,您还是省省力气吧,我的配方无论如何都不会给你。” “你——” 阮老爷子已经没办法对付一个油盐不进的人,干脆转向阮父:“我告诉你,没我的允许你就不能再婚!” “对!”阮樱重重点头,在阮父不解的眼神中继续说:“除非我把配方给你,或者同意您一毛不拔收购牡丹朝,是吗?” “这和你无关!” 阮樱打了个响指:“实不相瞒,现在我持股最多,公司是我做决定,您老就不要异想天开了。” 阮父婚前协议生效就会将自己名下的股份让渡出25%给阮樱,先前阮樱略高于阮父,现在彻彻底底拥有绝对话语权。 阮老爷子没料到这一点,恨铁不成钢的瞪向阮父,阮父反而镇定了,相信亲爹不如相信亲生女儿,他不敢和父亲决断但也受够了老爷子的管制。 “爸,你还是省点心吧。” “你们真是要气死我!” 阮樱凉凉道:“老爷子,您甭着急,你信不信现在是小叔盼着你死了好继承遗产,但我们还想让你多活一段时间看着阮氏走到什么地步呢。” 没做到的事情暂时不要说出来,阮樱无辜的想她只是对阮氏目前的状况表示担忧,端看老爷子怎么理解了。 狠话放完就走,阮父这会儿想起来准女婿旁观了女儿的所有行动,他忍不住暗暗打量该不会吓的不敢继续婚事了吧?然而慕容尧笑的淡定自若,仿佛早就见过阮樱各种形象,不过让他自己说也习惯了。 “爸,你有意见?” “不是不是。” 慕容尧掩饰笑意,他不是嘲笑准岳父,而是、而是对阮樱的执行力表示赞叹。 阮樱一个眼刀扫过去,慕容尧立刻不笑了,阮父心有戚戚焉,好似自从阮樱放弃喜欢贺廷熙后就越来越厉害了,作为亲爹,他对这种改变乐见其成。 隔天,慕容尧接阮樱去慕容家,刚进入大客厅阮樱就察觉到气氛凝滞,许久没见的慕容老太太比之前憔悴了,一双眼睛紧紧粘在阮樱身上仿佛想在她身上穿个洞,以弥补美梦破碎的气愤。 “你说老太太在想什么?” “如果不是你冲喜让我忽然苏醒,说不定我早变成一捧骨灰装到了小盒里,她很遗憾。” 阮樱差点没破功:“谁让你这时候讲笑话的?” 慕容尧一本正经:“我只是说了一个幽默点的事实。” 其余人没他们的轻松,被迫离开集团休息的慕容傲、忿忿不平的慕容雪,以及他们的母亲即慕容老太太的亲生女儿,都拿出了对付毕生敌人的架势,但等慕容老爷子从书房出来之后又变得和平友好。 这顿聚餐没有丝毫特别之处,慕容老太太还拿出长辈的慈祥问:“阿尧,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阮樱装淑女,低头看裙子花色。 慕容尧握住她的手:“现在抽不出时间,我听阮樱的,应该快了。” “也好,反正你们还年轻,先忙工作享受人生也是应该的。”慕容老太太笑容不能更僵硬,示意慕容傲和慕容雪说点什么,但两个人窝里横,计划的再多对上慕容尧不怒自威的架势就心虚了,整个阵营就老太太一人不顾年老体弱打头阵。 因为慕容老爷子在场,慕容老太太一句过分的话都没说,但等这对爷孙去了一趟书房谈事,余下几人瞬间支楞了起来,这时还从外面来了一位年轻姑娘,着重强调是慕容尧三年前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好朋友。 阮樱人真的想,那时候病弱的慕容尧是不是属于有心无力? 姑娘名叫薛莹月,气质文静娴雅,说话声音也柔柔的,表明身份之后才知道是慕容尧一位多年保姆的女儿,从小到大跟着母亲到慕容家来过数次,这关系引人浮想联翩。 老太太好心情的介绍:“认真算起来她和阿尧是真正的青梅竹马,只不过这几年在国外留学,没来往,她刚回来就到慕容家探望阿尧了,阮樱,你得好好招待人家哦。” 阮樱托着下巴看戏,好奇发问:“按照老太太的说法也就是慕容尧昏迷快嗝屁的时候你跑到了国外,薛小姐好聪明呀。” 前天不过是在阮老头坟头蹦迪,这就急了给她添堵?但人到面前不能不战,阮樱知道趋利避害是人之本能,她不会道德绑架正常人去照顾一个自小体弱的病人,但对意图摘桃子在她面前放肆的人来说,阮樱不会宽容,哪儿痛往哪儿戳。 薛莹月顿时坐立难安。 阮樱又笑眯眯的加上一句:“薛小姐该不会是去辛苦学医为慕容尧治病了吧?那我真的佩服你哦。” 第49章 计划 慕容老太太不甘示弱, 人是她请来的,阮樱当场发难就是不给她面子。 她故意装作不知情的问:“阮小姐说话怎么这么尖酸刻薄,莹月只是我请来的客人, 又是阿尧的青梅竹马, 绝对没有任何暧昧关系,你见面就讽刺人家, 是不是太着急了,阿尧还是你的, 没人和你抢啊。” 这是讽刺阮樱将薛莹月当成假想敌,对慕容尧占有欲太过分。 阮樱不为所动:“老太太, 您还真是吃了吐,吐了吃,刚才暗示的话是什么意思, 不就是想找个人压在我头上吗?我明明白白跟您说,您有本事冲慕容尧嚣张去, 我不吃这一套, 您和阮老头暗度陈仓这么久,慕容老爷子知道您吃里扒外吗?” 以慕容老爷子的气度,先前不会对阮家出手收购,现在更不会。 “阮樱!你什么意思!”慕容老太太气的脸红:“你这个女孩子怎么这么恶毒!” 等等, 阮樱明白了:“老太太, 我说您和阮老头联合算计,没别的意思,您想到哪儿去了?” 慕容老太太脸上开染坊, 好看的紧。 一旁慕容熬母子三人看不过去老太太被人如此欺负,可又想不出主意怎么对付阮樱,慕容傲正要站起来, 就见楼上传来脚步声,慕容尧走在前面一张脸严肃如冰雕,后面跟着慕容老爷子也称不上多高兴就是了。 沙发上的薛莹月陡然紧张起来,看向慕容尧的目光充满惊讶,仿佛看到了多年坐轮椅的病人忽然能直立行走了。 “阿尧——” 慕容尧大步走到阮樱身边直接揭穿薛莹月的身份:“她是老宅保姆的女儿,但我出生后就随父母搬出去住了,除了到老宅来,从没有和她单独见面。” 阮樱甩开他的手,不自在的咳了咳:“我又没问,只是不喜欢有人故意打我脸。” “你没问,可是我得说,这种罪名很严重。” 两人旁若无人的讲话,直接将薛莹月晾在一旁,她神色尴尬,但一直没走。 慕容老太太当然要和老爷子告状,开启婉约型的一哭二闹三上吊:“我好歹是个长辈,她怎么能这么对我?我女儿外孙都这么大了,平时在阿尧面前小心谨慎也就算了,可都是这个家的孙辈,凭什么还要对一个外人矮一头?!” 慕容老爷子不为所动,让管家将薛莹月请出去,留下亲近的人之后宣布大事。 “我刚征求了阿尧的意见,准备提前执行财产分割计划,具体条款我已经联系律师做好了,你们等我通知吧。” 这话惊掉一地眼球,阮樱也不例外,就如同皇帝活着就不乐意见到太子坐大威胁自己的江山,慕容老爷子提前分割财产就彻底成了一只拔了牙的老虎,除了真正孝顺他的人,其余人不会把他放在心上,而慕容集团正式易主。 老爷子这么做,实属用心良苦,无非是想阻止后代的争端,非常有魄力。 阮樱看了看时间:“老爷子,你们说家事,我觉得我不方便在场。” 先前见过那么一大笔先祖遗产的人都不动心,直接捐给了博物馆,慕容老爷子也了解阮樱的性格,挥挥手让人送她离开。 阮樱一转身,慕容尧也跟上来了,她奇怪的回头:“你跟出来干什么?人家会气死的。” 人不在场不担心少分一点东西,照样坐稳江山,一定会让人嫉妒的眼红。 慕容尧一副淡定自若的口吻:“我在不在他们都要生气,何况我更想看养眼的人在面前,不受那份罪了。” 他有更重要的事情,不能因为这些事耽误,不值得。当然,他得把这话藏在心上,要是说给阮樱听,她不仅不相信还会觉得是在花言巧语。 “你越来越擅长拉仇恨了。” “都是阮老师教得好。” “已经不拍戏了,你不要一口一个阮老师,我听着瘆得慌。” 总觉得不怀好意。 慕容尧扯着她包包一角:“我怎么觉得这么委屈呢。” 阮樱回头看他这个表情,抖掉身上的鸡皮疙瘩一路小跑找到自己的车,慕容尧坐到副驾驶,简直就像是个甩也甩不掉的牛皮糖。 “你在怎么变成了这样,真是……” 阮樱真不太习惯,可她又分得很清楚,眼前这个人不是摄政王,而是慕容尧,尽管他们两个容貌相同,这时她心里忽然冒出来一个念头,如果两个人合为一体,可是她找不出证据,同月同日生不能证明什么,就算他是摄政王的转世又怎么样呢? 一路开回家,阮樱发现这人没提醒她停车,他的房子和她家距离三四公里在相邻的别墅区,从慕容家回来会先路过慕容尧那儿。 “你蹭车蹭上瘾了?” 慕容尧一本正经的说:“我想起来有文件落在你家里了。” 行,阮樱也不揭穿,等着看他到底玩什么把戏。 回了家有一大堆公事等着,直接开会开会开不完的会,阮樱连吃饭的功夫都没但适应良好,恰好慕容尧也在,公司决定直接两个人拍板,免掉了等待时间。 到牡丹朝小助理跟阮樱开视频报告最近重要事务时,小助理侃侃而谈,忽然停住看向阮樱背后。 “老板,你背后是谁?” “背后灵。” “啊?有那么帅的背后灵吗?” 最重要的是这么帅的背后灵居然在打鸡蛋,慕容先生堂堂一总裁居然爱好给人做饭,小助理表示磕到了。 “老板,你是坐在柠檬山上不知俺们的苦啊。” 阮樱认真的回答:“我更愿意坐在高高的黄金山上。” 小助理表示这么没法儿聊了。 然而视频挂断是小助理不会知道的内情,像模像样的家庭煮夫其实真实水平是把鸡蛋炒糊,又从外面点了外卖。 阮樱不解的采访:“你是不是过于虚荣了?” 慕容尧轻咳:“人生在于多多尝试。”并掐灭别人不该有的念头。 他听说有位家里不差钱的汉服男模想追求阮樱来着,为避免不必要的意外,属实需要刷新一下存在感。 第50章 酒 慕容老爷子提前分隔财产计划正式进行, 他在集团职位早就交给慕容尧的父亲,股权变更等行为不会影响集团运行,但他本人还没正式卸任, 这事一出, 便对外宣布退休,一系列财产清点也需要时间, 再由律师拟定协议,变更股权, 全套流程走完至少需要两个月。 阮樱不掺和这事,每天仍然照自己的计划做事, 不过不能避免这事产生的影响,不管慕容老太太满不满意老爷子的遗产处理方案,大局已定, 她争不过慕容尧,也打算趁分割协议尚未落定前在老爷子面前多多运作, 没时间心思和阮樱作对, 但阮老爷子不同,好好的盟友说丢就丢,他和老太太商议的共同谋夺阮樱名下两项重要品牌的计划落空,他极度不满意。 可阮老头又不敢贸贸然针对阮樱, 只能暗地里搞小动作, 仍然不同意参加阮父婚礼,拖到阮父说本就是二婚,父亲不来也无所谓。 阮樱得知阮老爷子本来是要让林琴替代她嫁给慕容尧之后无语了半天, 且不说慕容尧本人是否愿意,那慕容老太太本就是给老爷子挂了根胡萝卜,她和慕容尧不是利益共同体, 能让慕容尧为她所用的最好办法就是自己这一派的人嫁给慕容尧,说不定能拉拢成功,比如她费尽心思找的薛莹月,让林琴嫁慕容尧,万一阮老爷子过河拆桥,不还是肥水流到外人田么? 两个人将彼此当踏板互相算计,现在联盟散乱倒给了阮樱机会,护肤品牌花信线上线下都在挤压阮氏日化品牌的生存空间,其中一家加工厂直接停摆,货物积压仓库还要付出高额租金,阮小叔在经营方面不如阮父有经验,又小动作不断,挪动公司公款以次充好,为了不让阮老爷子发现每天拆东墙补西墙。 阮樱直接将真相摊在阮老爷子面前,气的老头在摔杯砸碗,硬撑着不愿意将叫工厂低价转让给阮樱。 “你侵吞自家工厂传出去不怕人笑话!忘本啊!我怎么养出来你这只白眼狼!” 阮樱权当是夸赞:“老爷子,您之前处处打我的主意,我这人就乐意一报还一报。” 新品牌上市竞品对家都会有一定防备动作,阮家也不例外,花信上市初期放出过不少假消息,说护肤品里面有激素,三无配方之类的,阮樱查出证据一直没有声张,一步步做大后再来回报。 何况阮氏集团有阮父多年经营的心血,与其全部让阮小叔祸害了,不如放到她手里好好经营。 阮老爷子气的要命:“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狠!” “彼此彼此,我之前也没想到相处二十多年的爷爷竟然会瞒着我把我嫁给一个病人。”慕容尧病好了是他的福气,阮老头落井下石之前可没想过阮樱全然无知的情况下嫁给慕容尧会是什么结果。 阮老爷子越听越气:“那你别想继承我一分钱!” 不久之后,阮老爷子将加工厂卖给另一家日化企业,在业内口碑一般,还因为阮家卖工厂的事伪造消息说国民品牌阮氏集团要卖给外国品牌,阮氏集团回应慢了一步,士气大伤。 阮老爷子对外说是孙女不孝顺,现在长本事了故意打击报复他。 外界对阮樱说法褒贬不一,阮樱也不在乎,给牡丹朝设计了一批新款汉服就听到了帝王家后期制作完成即将上星开播的消息,与此同时,阮父再婚日期也到了。 阮樱是女儿,慕容尧是名义上的准女婿,和父亲一起代表慕容家出席,阮老爷子以及阮小叔等人都没出现在婚礼上,似乎坐实了一家不和的传言。 阮樱穿了条简单低调的粉色纱裙和宁澈并肩坐在前排至亲的座位,她右手边就是慕容尧,台上这对新婚夫妻说道动情处纷纷掉了泪,阮樱思考待会儿到台上怎么表现,顺便瞟了眼宁澈的表情,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脸上也看不出喜怒。 “你说我一会儿要哭么?” 慕容尧不答反问:“你要和宁澈一起上去?” 阮樱两手一摊:“不然呢。” 不一起上去的话,明天就有人胡说八道,什么后妈和继女不和,继子继女面和心不和等等。 宁澈在旁边听得到他们俩小声说话的内容,一直忍着没有扭头看,直到司仪上他们上台才看向阮樱,她正玩手腕上的绑花,纱带乱开,绑花就要往下掉了,直接看向慕容尧,而慕容尧似乎乐意见到这一幕似的,欣然给她绑好,在阮樱起身上台前弯腰给她整理衣裙。 阮樱将手递给宁澈,他慢了一拍,牵住她的手。 两人上台喊各自的爸妈,该称呼叔叔阿姨的保持不变,即便宁羽再好,阮樱也没想给自己认回一个妈。 下台仍然是宁澈牵着她,刚落地,阮樱用了点巧劲挣开他的手,宁澈愣了愣,坐回原位。 婚礼结束,阮樱莫名觉得疲惫,回去干脆坐了慕容尧的车,脑海里一直留着阮父青春焕发的喜悦模样,其实阮父对她多有纵容也有她母亲早亡的缘故,之后阮樱又在大叶朝生活了二十一年,对生母的印象相当模糊了。 “阿尧?” 慕容尧开着车一愣:“怎么忽然这么喊我?” 阮樱勾唇笑:“带我去喝酒吧。” “我家里有个酒柜存了不少酒,你要么?” “好,就去你家吧。”阮樱斜睨他:“你记得把我送回家。” “明白。” 车子平稳的加速,到家之后慕容尧拿出各式各样的酒杯一字排开后给阮樱倒酒,阮樱望着那些颜色深浅不一的红酒白酒和洋酒,动手将它们每种倒出一点调了一杯不知名的酒。 慕容尧想阻止她:“这么喝很容易醉。” “换你喝会不会醉?” “可能。” 阮樱把杯子往前推了推,慕容尧苦笑着接过,这杯酒的味道可称不上好。 “伤心了?” “没有,只是想放纵一把。” 阮樱之前在古代也独自生活了这么多年,失落的感觉常有,这次也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为什么放纵自己她也说不清楚:“可能是因为想起我妈了吧,不过我即使我再想她,她也不会出现在我面前了。” 喝了口红酒,阮樱实在不喜欢,于是挑了一瓶不起眼的白酒,入口却是熟悉的味道,好像是从前喝过的流云。 “这酒叫什么名字?” 慕容尧抬了抬眼皮:“流云,据说是祖上传下来的。” 阮樱哼了一声:“什么事都赖到你家祖上,人家死后料到这一出了么。” “那不是还有不肖子孙这个词么?”慕容尧放开那杯五味杂陈的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流云:“这酒市面上已经不流行了,但我很喜欢,我们喝的这一壶是去年托人酿的,这不算数典忘祖吧?” 句句不离祖宗,阮樱勾了勾唇:“容我好奇一下,如果我死在你前头你会怎么样?” 第51章 美色 慕容尧被这个问题问住了, 可阮樱双眼迷蒙,看不出是认真还是单纯好奇,这个问题他必须回答。 在大叶朝看到阮樱死在自己面前时慕容尧并没有多么伤心, 她心心念念的是回到来时的时代, 那是他想,她应该是如愿回去了, 而他还得为王朝沉浮挣扎,新帝尚未站稳脚跟, 还有许许多多的事情要忙,只是午夜梦回总是想起阮太后活着时的模样。 可惜了。 后来终于做下决定将阮太后那些珍玩交给后人传承, 希冀跨越千年送还给她,也不过是他临终前一个疯狂想法,还不招她待见。 现在, 慕容尧不知道真到了那时候会如何面对,他想不出。 “阮樱, 你健健康康的, 不会死。” 阮樱大概已经喝醉了,托着下巴问他:“我还以为你会非常狡诈的用这个问题反问我呢,你说不清楚的话,就不要问我。” 慕容尧失笑:“我不会连这个自知之明都没有。” 说完自罚三杯。 阮樱乐的鼓掌, 倒甩开那些往事真心与他拼酒。 两人背靠背瘫在那儿, 慕容尧不敢用力靠在她身上,但阮樱可以放心的贴着,不怕他承受不住, 纤细的脊背似乎没什么重量。 “阮樱。” “嗯?” “你是不是恨我,爷爷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先祖遗命想办法让你给我冲喜,害你跟我绑在一起?” 不然阮樱不会对阮老爷子毫不手软。 “这是酒后吐真言?”阮樱有些莫名:“我跟你绑在一起的好处远超于付出, 为什么要恨你,冲你这张脸也不会恨啊。” “那你为什么针对阮家?” 阮樱没答,费劲的站起身点点他脑门:“这不是一目了然吗?我运气好是我的造化,但不代表我不介意阮家还有阮老头算计我的恶意啊,抛开亲戚身份,大家都是生意人,阮家的日化品牌就是竞争对手,反正阮老头也不会给我继承,与其让他们败坏一个国民品牌,不如交给我接手。” 新仇旧账一起算,烩在锅里都是她的肉。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阮樱觉得好玩,捏捏慕容尧的脸凑近了说:“你怎么忽然那么蠢啊。” 至于怎么个蠢法儿,阮樱也懒得去想,这会儿脑袋是被酒精造成了一团浆糊,她不愿意费这个力。 慕容尧任由她造作的捏捏揉揉,黑眸里渐渐染上一些笑意,装作不经意的解开衣领露出精致显眼的锁骨,领带扯下来扔到一旁,挽起袖子倒酒。 “阿樱,继续喝吗?” 阮樱难免多看了两眼那些风景,皱着眉头道:“慕容尧,色诱是不对的。” 慕容尧好生无辜的眨了眨眼睛:“阿樱,你误会了,我只是觉得热。” “是么?那我就随便看了。” 阮樱觉得既然人家主人这么大方的说了,她不看是不是不给面子,这样不好,人家好歹长这么帅一张脸,必须尊重。 爱护美色,人人有责。 “阿樱,你想让我给你做模特吗?” “啊,好啊。” 牡丹朝前段时间新推出了男装汉服,有一套经典款热销,口碑极好,但阮樱还是藏了一份私心,当初信誓旦旦将摄政王那款常服做强推款,最后进行了改良,改换成大叶朝最受欢迎的一套儒生常服,优雅质朴,若是摄政王穿应当多一分贵气。 阮樱喝完酒开始玩游戏,刚开局就听到些微脚步声,抬头时楞了一下,慕容尧穿了那套热销款儒生常服,果真和她想的那样子,清贵优雅。 “你穿越了?” 慕容尧施施然跪坐在她身边:“阿樱,我好看吗?” “好看。” 答完阮樱又后悔了,这太让人想入非非了,忍不住捂上眼睛:“你别这样,我容易想起另一个人。” 但是听在慕容尧耳朵里又是另一个意思,想起谁?当初这款衣服的初稿是樊津西的脸,他梗在心里这么久都没问清楚,此时必须问个清楚。 “阿樱,我比樊津西差吗?” 阮樱思考了一秒:“樊津西是谁?” 慕容尧微怔,又笑了,眉眼弯弯的愉悦极了。 “那就不提他。”他假咳一声不甘心的问了个重点:“那你为什么不找我做模特?” 阮樱清醒时必定对这个问题四两拨千斤,但是她现在喝醉了,眼前这个人又有意无意的以另一个人形象撩拨,一今一古,她抠着手指犹豫了一秒。 “故意的,行了吧?” 画樊津西一是因为勉强合适,二来樊津西说是粉丝,小男孩挺单纯的,就画一幅给他当礼物呗,再来就是试一下,把摄政王喜欢的常服画在别人身上看慕容尧是什么反应。 慕容尧目光灼灼,阮樱却不愿意再看他这幅样子,从沙发下来准备回家,慕容尧起身拦她,两人都没注意到阮樱踩到了慕容尧的衣摆,一个踉跄,阮樱被带倒了,慕容尧抱着她充当肉垫,衣襟因为这个变故微微散乱。 阮樱的手很不合适的搭在他胸前,既然摸到了不该碰的,那就捏捏胸肌手感。 真丝布料果然轻盈,触感真实。 慕容尧勾了勾唇:“阿樱?” “慕容尧,你这在宫里是要被砍头的,不过我都没找个男宠面首什么的,也很亏啊。” 阮樱说的是心里话,两人绑定最大的麻烦不能各自寻欢作乐,她这么想着,慕容尧抱着她翻转过来,唇上贴近一个温热的东西。 “这是色肉!”诱! “是的,阿樱你刚看出来啊。” 晚了。 阮樱纠结了一秒屈从于眼前这张脸,心里再次默念爱护美色人人有责,吃就吃吧。 从晚上到凌晨再到朝阳初升。 阮樱耳边回荡着一声声阿樱,她其实不太喜欢这个叫法,亲近的人喊她樱樱,阿樱和阿映声音相同,古代的那个爹总是这么喊她,商议坏事朝政,一声比一声的严厉,可阮樱这次不觉得这称呼刺耳,就觉得太吵了。 她不是已经回应他了么! 等等,梦里不会是真的吧? 阮樱将醒未醒,控制着自己没有睁开眼睛,但身旁的触感还在不是做梦,她手指颤了颤,感受到对方胸膛微微的震颤。 在憋笑。 阮樱倏地睁开眼:“你笑什么笑?” 慕容尧笑意未散:“我只是觉得,天晴气朗,非常开心。” “滚蛋。” 阮樱抬脚就踹,可惜两个人体重不对等,她力气有限,慕容尧顺势挪了挪点地方,根本没掉到床下去。 没有宿醉的头疼,没有睡眠不足的疲惫,只是有一点点酸痛,阮樱坐起身发现睡衣完好,虽然穿的是慕容尧的T恤吧。 “卫生间在哪儿,我要洗澡。” 慕容尧指了指。 阮樱赤脚进去嘭的一声关上门,对着镜子打量自己,妆卸干净了,气色红润,活动了一下身体各关节,嗯,工作良好。 算了,吃都吃了。 放开点,反正早晚都会有这一遭。 阮樱咬着牙刷哼了哼,洗漱台上是慕容尧的牙刷和他的洗漱用品,这必定是他的卧室了,阮樱犹豫了一下没用他的牙刷刷马桶,算了,为自己的卫生考虑。 洗完澡出来阮樱把吹风机往慕容尧身边一扔:“帮忙。” 这变化出乎慕容尧的意料,但是在没有猜出她的心思之前最好还是什么都别问,他任劳任怨的吹头发。 吹完头发,阮樱就从随身包里翻出化妆品坐在宽大的梳妆台前慢悠悠的捯饬自己,慕容尧准备旁观来着,但被她一个眼神瞪回来,也火速洗漱收拾自己,免得到时候跟不上阮樱出门的脚步,这点自觉必须要有。 阮樱从镜子里看到这一幕不由撇了撇嘴。 哼,走着瞧。 第52章 不问 阮樱出现在公司的刹那令小助理吃惊不已, 谁都知道阮总昨天再婚,他们老板应该不太高兴,都迟到了怎么又来上班? 可阮樱进了办公室就没出来, 还吩咐不准任何人打扰, 小助理又拿不住阮樱的心情。 到中午下班前,小助理接了个电话小心翼翼去敲门, 报告阮樱她另一公司的合伙人慕容尧请她去一趟。 “没时间。” “慕容先生说他可以等。” 阮樱其实在办公室补觉来着,想想不能和钱过不去, 花信那边确实要开一场推广会议,她休息片刻准备出门吃个午饭再去开会, 结果刚走出办公室就见会客厅坐着的人。 “你什么时候来的?” 慕容尧乖觉道:“脚前脚后。” 昨天回来他坐了阮樱的车,出门时阮樱根本不打算载他,慕容尧没敢跟得太紧, 慢一步到牡丹朝工作室,电话也是让那边秘书打的。 “有事?” “请你吃中午饭。” 阮樱看了他一会儿, 施施然点头, 行吧,省得她操心了。 吃饭开会购物,慕容尧都是个完美的跟班,到晚上阮樱不让他跟着了, 各回各家各睡各的, 慕容尧非常到位的将战利品送到阮樱家里知趣的撤退,阮樱乐于整理这些东西,一样一样放回壁橱, 新家有个大大的衣帽间,窗明几净,满墙都是收纳柜, 阮樱目前刚填满四分之一的空间。 阮樱收拾到最后发现了两个不属于她购买清单的物品,一只玫瑰金镶钻手镯,一块玉佩,是当初阮老爷子拿给她看的玉佩,阮樱曾经随身佩戴二十一年的玉佩。 这是什么意思?摊牌了? 慕容尧不说,阮樱也就不问,又不是收不起这些礼物。 翌日,阮父让阮樱叫上慕容尧大家一起吃顿饭,这顿饭后他要和宁羽开始为期一个月的蜜月行,想在这之前一家人聚在一起多熟悉熟悉。 阮樱没给慕容尧打电话,却和他在饭店门口碰面。 “好巧啊慕容先生。” 慕容尧轻咳:“阮叔叔跟我说的。” 阮樱十分给面子的伸过去手,二人十指相握,并肩走进包厢,阮父看到这一幕老怀大慰,和宁羽对视一眼各自放心,宁羽看了看宁澈表情,他冲母亲笑笑示意放心。 宁羽突然心疼神情落寞的儿子,可他一直什么都没说。 饭桌上很和平,没拼酒没吵架,阮父仍然将阮樱捧为掌上明珠,结婚了也没忘照顾女儿的心情,婚礼当天给她大红包不算,这次见面地上堆了数个奢侈品购物袋,说是这两天闲着没事特意去商场买的,有部分是宁羽参考建议。 阮樱照单全收,认认真真给阮父和宁羽一人一支防晒霜,免得蜜月出去回来俩黑炭。 阮父跟拿了金山一样开心:“我们会尽快回来,老爷子应该不会有什么动作,有事等我回来我解决。” 虽然老爷子对阮樱没办法,但阮父也不想总让女儿挡在自己面前。 慕容尧自觉到了自己表现的时候主动站出来:“阮叔叔放心,我会照顾她,不会有事的。” “好好好。” 阮父更高兴了,拉着女婿喝了两杯酒,处的跟亲父子似的,反衬的宁澈这继子不够亲热,但宁澈也知道表现,在大家都没注意的时候去结了账,又担下送他们去机场的责任。 阮樱和慕容尧都没去,宁澈的模样就够招摇的了,他们不想惹事上身。 到公司开完会回家,慕容尧再自然不过的开车送阮樱回家,理所当然的留下吃饭,他不会做饭,提前联系了厨师将饭菜送到家里,免得在外面吃一顿自己再被赶走。 中途乔蕙打来电话和阮樱谈一些小事情,两人又聊了杂七杂八的护肤心得,现在乔蕙对阮樱这些理论奉若真理。 “真好,以前我总找不到合适的人聊这些,还遗憾没生个女儿来,现在好了,完美!” “阿姨,您之前不再多生一个?” 除了不想放弃慕容尧之外呢,慕容家也没绝对想得开吧? 乔蕙痛快说了实话,颇有些嫌弃道:“我不想生,阿尧一个就够我操心的了,完全不想带孩子抱孙子,只想继续潇洒。” 所以也绝对不会催生。 阮樱公放给慕容尧听,顺便扬了扬下巴示意慕容尧走人,然而人不走寻常路,凑到听筒旁喊了一声妈。 “妈,我这么遭你嫌弃啊,如果我给领个女儿回家,你怎么奖励我?” “我奖励你?我有好东西直接给樱樱不好么,给你太浪费了,边儿去吧,我和樱樱说话呢。” 慕容尧无奈的应了一声,乔蕙以为他走了,继续和阮樱吐槽小时候的慕容尧有多么难缠,中心思想只有一个,她绝对是个不干涉任何事的好婆婆。 阮樱也相信,当然如果慕容尧没有赖在她身后不走就是了。 那只手还越来越过分了。 乔蕙正义愤填膺:“他小时候皮起来太可恶了,跟我说见过鬼,说见过古代人的房子啊,车马啊,说的真真儿的,我吓死了,连续一个月晚上不敢出门,后来我怀疑他是想让我早点回来给他讲故事——” 阮樱心神被分走一半,时刻注意着不能让慕容尧太过分,挪了挪坐在他身上的姿势,因为想听乔蕙继续说下去,没有拒绝的太明显,怕打断她。 慕容尧埋在她肩上无声的笑:“阿樱,其实这些我可以告诉你。” 可惜阮樱没听清楚,乔蕙说到关键时候。 “——阿尧三四岁的时候带他去了一次故宫吧,这小子就说他见过的宫殿和故宫差不多,都是成片的建筑,还说什么王爷皇上,准是你叔叔偷偷领他看电视剧了,那会儿他爹是个电视剧迷。” 阮樱想了想:“那时阿姨的公司也拍了不少古装剧吧。” 乔蕙恍然大悟:“对啊,他不会想到这一点了吧,这小兔崽子,真欠收拾!” “妈,我当时没去过你们剧组!” “你怎么还在偷听?” 慕容尧叹息:“妈,我爸找你。” 乔蕙明白了:“嗯?他怎么不直接跟我说!” 说完就热情的和阮樱说再见挂了电话,慕容尧揉揉被阮樱掐红的手背,如愿以偿的说了句心里话。 “暖床服务上门配送,请接收。” 阮樱死死按住那颗小心脏,也不是用不起。 第53章 高冷 慕容尧设想的很美好, 但现实相当的骨感,运动休息正要入睡时,被人踹了一脚, 将将扒着床沿没落下去。 阮樱闭着眼睛卷走被子:“我不习惯和人盖一张被子。” 空调开的那么舒服, 阮樱只想裹着被子舒服到地老天荒,这哪儿能是冰盆能比的。 慕容尧才思敏捷, 顺从的下床到衣帽间找了一床夏凉被,估摸着阮樱已经睡着了, 默默躺在另一边入睡,他其实也不习惯, 以前是小心谨慎,闭上眼之前不能有人,伺候起居的宫人都是多年用惯的, 但现在躺了三分之一的床板却能迅速入睡。 阮樱睡相也好,晚上并没有乱滚乱踢被子, 所以慕容尧很安全, 睡到天蒙蒙亮的时候往中间挪了挪。 果不其然,阮樱触碰到之后又用脚踹他,倒不是用多大的力气,更像是发泄, 慕容尧顺着她的力道往床边挪。 “慕容先生, 我希望睁开眼之前看到你穿好正装。” “为什么?” 阮樱闭着眼睛都是他的样子,总觉得额角那一滴汗会落下来,理直气壮的道:“这是我家。” 看正装, 能正经一些。 慕容尧不太甘心:“阿樱,我看你房间里有好多汉服,我们不是去参加国风大——” “不准!” “……好嘞。”最后一字时语调忽然低沉下来。 阮樱咝毫不心软, 起床时慕容尧果然穿好昨天的西装,但是因为昨晚没有及时将西服挂起来,看起来不是那么的板正,到会议场地时阮樱见他又换了一套西服,手长脚长又俊朗帅气,不像从前病怏怏的模样格外招人目光。 不过阮樱不知道她自己也被拍了,两个人难得有一张同框正脸照,网络上对他们好奇的人纷纷转发,加上牡丹朝今年参展的十来套经典汉服款式,好评如潮的同时也有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但宁澈妹妹的头衔戴上,倒有不少宁澈粉丝维护她。 “我觉得帝王家的服化道算是毁在这个女人手里了,她这么年轻只会做一些花里胡哨的服装造型,帝王家的深度内涵她懂吗?果然还是资本有后台啊!” “稀罕了,人家大小姐到底得罪谁了,每次有点风吹草动就出来黑人家,也是很神奇的体质了,那些酸她的人日子一定过得很苦吧,不然小嘴怎么跟吃了黄连似的?” “酸她,是她舞到我面前来了!” “人家一没买热搜二没下水军,最初PO照片的是个路人,这算舞?” “嘁,说的再无辜也改变不了营销咖的事实。” 阮樱后知后觉自己身上落了个这样的名头,上次是林琴特意买热搜给她挥霍,这次会是谁?不过这样也好,上次一审结果出来了,她本要放到自己账号上,刚登陆就发现一堆艾特,原来是慕容尧早早PO出来判决书。 那些诽谤造谣的营销号个个都吃了官司,另一位被告负责赔偿阮樱的名誉损失,慕容尧善良的马赛克掉了这位被告的名字,但耐不住有人神通广大,找出来贺廷熙身份也只是一两天的事情。 陆一诺从大学毕业就涉足服装设计师行业,一直经营微博账号,有不少铁粉,她没能通过帝王家服装师的选拔,粉丝暗暗难过的同时难免贬低帝王家,这次也不例外。 陆一诺发了条澄清微博,说阮樱被黑的事和她无关,粉丝立刻开始洗白,证明陆一诺的无辜。 “不对不对,不是传说宁影帝喜欢这位设计师吗?他出席红毯好几件衣服都是人家设计的,现在是怎么回事,嫂子和小姑子吵起来了?人家阮樱现在可是名分上的妹妹,这位设计师还是妾身未明吧?” “少乱传谣,我们诺诺有喜欢的人,她和宁澈只是很好的朋友。” “哟,暂且不说男女之间有纯友谊吗?你们诺诺这语气也忒白莲花了,人家没指名道姓,反倒先心虚了,怎么,要撕逼啊?是不是还要问宁影帝站哪边?这不是让宁澈里外不是人吗?” “看来真是有好戏看咯,也不知道宁澈什么时候出来回话。” 黑粉路人黑以及脑残粉纷纷下场撕逼,这场大战从阮樱是否营销咖变成了陆一诺到底是何方神圣,同时被安利了一嘴陆一诺的设计作品,她确实无辜的言行影响了不少人,阮樱似乎盖棺定论,即将靠营销起家的,该死的资本! 连带着被扒出来的贺廷熙也有了洗白手段,只差一线,爆出贺廷熙和陆一诺的婚姻关系,以及当年阮樱是如何仗着身份地位欺负陆一诺的往事就能翻身,就算他恶意中伤阮樱也只是为了保护心爱的女朋友,又有什么错呢? 吃瓜群众不可能知道这么清楚,一环扣一环的套路,真真假假掺和,就算有心也无力,没人会公布出来,人们只会记住对阮樱的既往印象。 阮樱不得不承认这一招还算高明,不过她很好奇,现在贺廷熙是真的想公开一切么?贺家能承受得起公开所有真相吗?上次阮樱和慕容尧已经公布婚事,贺廷熙已经和陆一诺双宿双栖还要用前程往事来指责阮樱,未必能达到效果,所以阮樱笃定贺廷熙还在犹豫,只是想借搅浑水出口气。 既然,阮樱转了一条新闻当做回应态度。 “引导粉丝网暴素人,搅乱是非黑白,将社交网络当做个人的名利场,真理智么?” 就在正义路人想喷的时候,一则消息在网络上引起轰动,燕京的博物馆三个月前开始展出一批新的藏品,其中两件堪称稀世珍宝夺得很多游客喜爱,历史学家更对它们夸赞纷纷,而博物馆长接受采访,并放出去年签订捐赠协议的照片。 文物捐赠者正是阮樱和慕容尧,据传说,两人不止捐了那两件珍宝,还另有上百件没那么灿烂夺目的古董文物。 所以,去年的捐赠,两月前就开始的展出,阮樱没营销一个字,犯得着现在再营销吗?再看阮樱转载那条博文似乎大有文章。 阮樱微博涌进来好多人,她却闭口不谈,不做任何回应将高冷进行到底。 第54章 日记 尽管阮樱可以在社交网络保持高冷, 私下难免找到慕容尧询问怎么回事,当初捐赠仪式是秘密进行的,博物馆方面公布捐赠人详细信息也得经过他们同意, 阮樱自己不在意, 她只是搭个名声用这些事扇贺廷熙的脸也算有用,少去很多风言风语, 可慕容尧不同,那些东西本属于慕容家名下, 现在正是慕容老爷子分配遗产的关键时刻,让慕容老太太知道了, 怕是不得善了。 慕容尧追问:“阿樱担心我?” 阮樱翻个白眼:“谁担心你了,我怕你连累我!” 据她所知,慕容老太太并不知遗产的存在, 万一慕容老太太心疼找人暗杀慕容尧,那岂不会捎上她? “不会, 有人走漏消息了。”慕容尧意有所指:“她好像认识博物馆的工作人员, 不知怎么问了出来透漏老太太,现在正在家里闹呢,我们干脆放出官方消息,反正那些东西和她没关系。” 阮樱听出一点口风:“你是说, 陆一诺?” “嗯。” 具体执行是由林琴转告慕容老太太, 慕容老爷子知道后当场震怒,慕容老太太毫不犹豫卖队友证明不是空穴来风,林琴承受不了老爷子的怒气, 不费什么功夫就知道真正知道消息的人是谁了。 阮樱这会儿真觉得可笑了,合着这两口子一明一暗分工合作配合默契啊。 “老太太能咽的下这口气?”阮樱故意吐槽:“你们先祖干嘛要留下这笔祸害,还藏着掖着不让人家知道, 现在好了吧!” 慕容尧两手一摊:“爷爷说早年有人打过这笔钱的主意,财帛动人心,每一位接任者都得经过考验不然根本没资格知道这份财宝的存在,再说这些东西已经给他们带来了不少好处,真要贪得无厌的话,慕容家也走不到现在这个位置。” 他们? 阮樱眨眨眼:“难道这份财宝没给你带来好处?” “……有。” 他没解释,只是坦然的望着阮樱,期待从她眼中看出不一样的神色来,可惜,阮樱没继续追究,慕容尧只得主动说一些故事。 “前几天我好奇先祖的生平,查了族谱才知道第一代接任者不是先祖的亲生儿子,只是同宗的子侄,说是受过先祖莫大恩惠,有幸记到他名下当嗣子。” 阮樱不觉得奇怪,当初摄政王二十多岁仍未娶妻,没有一个小妾通房,有太医劝摄政王早日娶妻尝试留个子嗣,摄政王统统拒绝,说是体弱多病不想祸害好人家的姑娘,也许是因为摄政王体弱,才能和后来的新帝配合默契,不会怀疑摄政王有不臣之心。 但是,阮樱不走寻常路,问出一个多年疑问:“我听老爷子说过你们先祖还做过摄政王,他为什么不称王,没孩子自己生一个就完了,非要扶持别人家儿子,是不是暗恋人家儿子的妈?” 有一说一,新帝父亲确实早亡,没有摄政王他早被阮丞相整死了,阮樱见过新帝母亲,小家碧玉的长相为人谨慎小心,偶尔抬眸轻笑确实别有一番风姿。 还有,这个谨小慎微的女人最后恨阮樱入骨,特意赶来给她送了鸩毒,虽然有先帝残害兄弟上了她丈夫,但她应该是喜欢摄政王的。 慕容尧是真真实实的气笑了:“阿樱,晚上不睡了吧?” 阮樱横他一眼:“你想造反啊?我说你先祖呢,没说你,你怎么坐不住呢是不是心虚啊?” “好,那我还是让你知道我到底是心虚还是生气!” 慕容尧直接扛起阮樱,不管她的踢打,一副土匪架势,直接把人扛出别墅塞进车里,阮樱看他脸色铁青的真有些生气,不由撇撇嘴,有点在意又不太在意,只是开个玩笑何必动气呢,何况这么长时间是谁瞒着不说的。 一路风驰电掣来到另一处保卫严密的别墅,阮樱来过一次,后知后觉的认出来这是慕容尧父母的住处也是他从小到大居住的地方,阮樱下车想呼唤乔女士解救自己,可慕容尧扛麻袋一样扛上了二楼,倒是家里保姆见俩人打打闹闹的架势慌了神。 “阿尧,你别欺负樱樱,不然你妈要打你!” 慕容尧根本没听见,也不想理,到二楼自己的房间开门进去就反锁,阮樱被摔到床上,努力绷着脸以眼神斥责他。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听到阿姨说要找乔阿姨告状了!” 慕容尧挽起袖子,真有点打人的架势,结果看到阮樱一骨碌站到床上,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根鸡毛掸子,慢悠悠摔在手心里,丝毫不愿意退让。 “你哪儿来的?” 阮樱理所当然道:“刚才看到阿姨在打扫卫生,顺手要的。” “她也给你?” “可能是因为你太可恨了吧。” 慕容尧无话可说,蹲到柜子前找东西,翻出来的东西越来越多,都是笔记本,阮樱确实好奇,用鸡毛掸子勾来一个本子,打开一看笔迹略显稚嫩,但一眼就能看出来是慕容尧的字,很有当年摄政王铁画银钩的风范。 本子里都是日记,是慕容尧的所见所闻,详细记载了多年所思所想。 “回到那里我总是想不起现代的一切,如果这是梦,也太未免太真实,可能这一切都是历史上发生过的吧,这样的话,我到底是谁?” 过两天,日记里内容有了点稍显轻松活泼的变化。 “新进宫的阮太后有些奇怪,她不像是那个时代的人,难道有更多的人像我一样入梦吗?” 先前坚定的想法又逐渐发生动摇,可惜到了那个时代,他想不起现代这里的一切,日复一日过着殚精竭虑的生活。 阮樱一目十行看完这本日记的内容,即将阖上时下意识的翻开尾页,却见上面潦草的画了一幅素描,是阮樱当年的模样,衣服纹饰步摇珍珠一丝不差。 笔记本摆出一堆,都是慕容尧关于这些年游戏的记忆和猜想,阮樱还看到了摄政王当年攻破阮丞相当年所做的计划,其中有两项关于阮太后的处置,慕容尧一直犹豫是不是要除掉她,直到阮樱为天下黎民救下他,摄政王才真正放弃杀她的计划。 阮樱在这一册停留的时间太长,慕容尧看清内容想阻止时已经来不及了,何况这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他也不能永远掩盖。 但是,得解释,为了以后的幸福。 “阿樱,我——” 阮樱抬手做了个停的动作:“你别说话,我也有过同样的想法。” 不过那时候阮樱还没认清后宫生活的残忍,一切都听从老爹阮丞相的吩咐,反正最后也没能成功,大家都很公平。 笔记看的正入神,保姆阿姨举着手机来敲门,是乔女士开视频来了。 阮樱和慕容尧对视一眼,探头出去和乔女士说话证明自己还活着:“阿姨,慕容尧跟我开玩笑呢,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乔蕙放心了:“我觉得也是,不过他是个狗脾气,要是真打你了,你不要忍着,当场回击让他知道知道厉害!” “阿姨,我知道了!” 乔蕙还在开会,也没理她那入镜的儿子,和阮樱挥挥手又吩咐阿姨准备他们喜欢吃的饭菜就挂断了视频。 阿姨去忙了,阮樱关上房门瞅着慕容尧准备厉害一下。 慕容尧轻咳一声连连后退,丝毫没有当年摄政王八风不动的气度,他当时着急解释,“阿樱,我这是有情可原,对不对?” 阮樱哼了一声:“那你被我当成麻袋扛一回试试呢?” “要不我们还是继续看日记吧。” 日记太多,许多事情阮樱都知道,干脆找到慕容尧幼年时期的笔记,她记得乔蕙说过,小时候的慕容尧总说能看到古代的房子和人,老说这些吓唬人,现在看来是他真实的穿越到了古代经历那一切。 “你几岁穿的?” 慕容尧拿不准:“婴儿时期没什么记忆,两三岁时我就觉得周围不太一样,你还记得大师说过我是魂魄分隔两处的事吧,可能白天在这边,晚上就出现在另一个地方,醒来就一切如常。” 阮樱同情的看着他,原来是胎穿啊,也就是说从一开始到最后摄政王都是他。 “我昏迷的三年是因为体力支撑不住,一直留在那边,这边陷入沉睡什么都不知道。” 等等:“那你能回来是因为那边的你嗝屁了?” 慕容尧缓缓点头。 可是,这边的慕容尧才二十七岁,那边的摄政王最多是在新帝登基一两年后就死翘翘了。 “为什么?” “我身体不好是一个原因,另外就是新帝——” 阮樱随口猜测:“昏庸无道?你贤名太盛?人家不愿意太后下嫁?” 慕容尧咬牙切齿:“把最后一个可能去掉。” “噢,那就是三个原因综合在一起了,新帝暴虐不满意你贤名太盛,又不高兴亲娘暗恋你,你又不行,你身体又不行,所以就拜拜了?” 阮樱觉得自己在被反扑的边缘反复横跳。 第55章 意难平 阮樱预想的愤怒场面没有出现, 反而是慕容尧渐渐平复那份不开心,落寞的看着窗外,辛苦筹谋多年一朝成事, 结果扶持出来一位暴虐无道的昏君, 新帝想必也是遮遮掩掩骗得他多年信任,面对那样的情形谁不愤怒心寒, 好像她刚才的猜测就是往人伤口上面撒盐,忒不地道。 “阿尧?” 这会儿好声好气喊他了? 咳咳, 阮樱被自己的语气恶心出了鸡皮疙瘩,但看慕容尧不仅没有动摇, 反而挪了挪,目光看着向窗外,逆着光他长而翘的睫毛颤了颤, 泄露了主人心情。 阮樱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虽然慕容尧的做派有点可疑, 她还是心软了, 大家都是可怜人嘛。 “后来呢,你是暴病而亡还是怎么的?”阮樱好奇的不行:“如果你突然死了,那些遗产珠宝应该不能安排这么严密,你实现反杀了吗?” 慕容尧闷声闷气的问:“怎么才算反杀?” “你一手扶持起来的祸害你得解决了吧?得另立新帝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吧?” 以阮樱的猜测, 新帝只是个空架子, 权力都在摄政王手中,新帝想过河拆桥也得有夺权的本事。 “嗯。” 阮樱不满意了,戳戳他胳膊:“快告诉我。” “我有怀疑新帝表里不一, 确实另有人选——” 病发时,慕容尧知道自己时日不多所以提前召回那位同宗侄子,共谋大事, 打了新帝一个措手不及,新帝和太后二人都被圈禁至死,又一位新帝登基,他倒是做的不错。 阮樱莫名平衡了,这场游戏中没有真正的赢家,她也不算输。 “不过,为什么历史上找不到这个大叶朝?”这是阮樱最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慕容尧淡定自若:“有的,只不过改名换姓了而已。” “什么?” 阮樱怀疑自己历史知识出了问题,她回来特意查过。 “没有我,也没有你,那些事情少了一截。” “什么意思?” 其实在阮樱问出口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后被扶持起来的新帝一定颇有才能,而这样的人又怎么甘心藏在摄政王惊才绝艳的盛名之下,摄政王英年早逝,死人生平已定,没有人能撼动,要改变这一局面最好的做法是抹去摄政王的存在或者抹黑他。 如果抹黑,总有摄政王的追随者为其平反,可是采取润物细无声的抹杀才是最方便的,最后改朝换面。 慕容尧找出一部分历史,阮樱也曾怀疑这个朝代是她穿越过的大叶朝,当朝皇帝复姓慕容,但最有可能的时间里上下几位皇帝都是阮樱不认识的,不过其中一位皇帝励精图治,在位四十多年曾耀眼一时,只是后世子孙不孝,最终没能改变慕容王朝覆灭的命运。 至于曾经穿越到那个时空的他们,宛如一粒尘沙,埋没在历史长河中只是一粒尘沙,风一吹就散了。 “我的嗣子是他亲弟弟。” 可现代这个慕容家的家谱中并没有有关这些事的记载,显见,这两兄弟认可摄政王的付出,但还是只想独占贤名。 “名声有这么重要吗?” 阮樱不觉得意难平,她穿越之初就认清现实,不可能当翻云覆雨的穿越女引领潮流,可慕容尧不同,他付出的心血更多。 慕容尧笑笑:“虽然我当时想不起这里的一切,但我很庆幸仍然属于这里,我比较喜欢现在的时代,至于那些虚名并不重要,我只在乎你怎么看我。” 话题绕回原点。 阮樱撇撇嘴,没了刚才开玩笑的心思,那太欺负人了不是? “还是算了吧,过去的事就过去了。” 再说那二十一年里也不是没有收获。 阮樱是真饿了,拉开门要出去时被慕容尧抓住手腕,他双眸认真专注:“阿樱,我还可以继续这么喊你么?” “可以,行了吧?”只要不是那位阮丞相喊,阮樱都没那么抗拒。 慕容尧莞尔,手下滑与她十指交握:“阿姨应该做好饭了,走吧。” 乔蕙吩咐过阿姨,一桌子菜都是阮樱的喜好,饭后阮樱又回去翻看了那些日记,两人最后决定将这些日记搬到小花园当火力做烤红薯吃,阮樱留下了她那幅素描当纪念。 一把火下去,所有往事随着纸张化为灰烬而烟消云散。 乔蕙回来的时候只看到一些灰烬,狐疑的看着俩因为打扫战场鼻子沾了灰还一副做贼心虚样的小鬼,怀疑他们到底做了什么。 “谁惹你了?给谁烧纸呢?” 阮樱默默藏到慕容尧背后,她总觉得乔女士会说出一些惊为天人的话来。 果然,慕容尧还没回答上来,乔蕙女士怀疑自己得到了儿子不好的祝福,抓着不知从哪儿拿来的鸡毛掸子要揍人,慕容尧赶紧拉着阮樱闪人。 “你之前把鸡毛掸子放哪儿了?” “忘了!” 慕容尧笃定的问:“真的不是你把鸡毛掸子放到我妈手里的?” 阮樱眨眨眼:“我哪能做出这样的事儿?” “好了,这下我无家可归了。” “我现在忽然觉得阿姨在帮你。” 慕容尧假装听不到,主动开车当司机回了阮樱的住处,到了晚上阮樱才知道一时大意付出的代价是什么,是腿软! 是她轻敌了! 阮樱用尽最后的力气一脚把慕容尧踹到床下,他正在接电话没有防备,咚的一声之后,电话那头的助理怀疑自己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 “先生,您没事吧?” 慕容尧坐在地上无辜的望着阮樱,嘴上漫不经心:“我没事,撞到桌角了。” 阮樱翻个白眼,但听他继续讲下去的谈话内容就觉得事情并不简单,那么一大笔财产冒头,慕容老太太果然暴走,昨天在家哭天抢地的闹事最后晕倒了,现在正在医院接受治疗,慕容老太太的亲生女儿也就是慕容尧的姑姑也在抗议老爷子的不公平。 “说什么?” “说老爷子太不公平,重男轻女,只因为她是女儿,生了一对儿女也比不过您一个,老爷子气的不轻,不过他身子硬朗,现在暂时没事。” 挂了电话,慕容尧爬到床上坐到阮樱身边,‘非常脆弱’的靠在她肩上。 阮樱晃了晃没能摆脱他:“你干什么?又演什么戏?” 慕容尧埋在她颈窝里蹭了蹭,确定她没有生气索性抱着她,实现长久以来的愿望:“不是演戏,我只是觉得爷爷太为难。” “然后?” “子不教父之过。” 所以慕容尧对自己该得的东西不会手软,即便他们退让,慕容老太太也不会退让,只会认为他们心虚,两方利益不同,永远不可能做和睦相处的家人。 看来果真是吃一堑长一智,阮樱还以为慕容尧会心软呢,她耸耸肩,那就更不关她的事了。 只不过说是这么说,真正实行起来确实困难,阮樱和慕容尧是利益共同体,慕容老太太极其痛恨阮家,还得和阮老爷子合作,对付他们手里的护肤品牌,好在阮樱提前做了准备,工作人员认真仔细及时化解了这一波折。 不过,阮樱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陆一诺好像知道的太多了。 第56章 所思 《宫美人》这部剧忽然毫无预兆的开播了, 而《帝王家》还在后期制作中,圈内圈外都很关注这两款打擂台的剧,杨从一是名导, 出乎意料的从电影圈落地到拍电视剧本就吸引眼球, 宫美人撸虎须硬是拍了同款题材,围观群众既希望两部剧一起播比个高低, 又好奇那部更好,更甚者下赌注赌那部剧先开播, 宫美人先播要是能压住帝王家的面子还好说,不然就是抛砖引玉, 如果帝王家先播一举夺得头筹,宫美人实力不够只能自认倒霉压箱底,以后也就别想蹦跶这么欢, 最好是盼着杨从一江郎才尽,好踩着名导的名头上位。 盼着帝王家开播的粉丝抱着好奇鄙夷的复杂心理去围观了宫美人, 剧情浮夸不够写实倒不是硬伤, 就是人物服装和剧情不太相配。 “有一说一,服装真的不错,好看,就是觉得有些地方很违和, 就好像葬礼上穿了喜服, 有点不伦不类,美的空洞没有灵魂。” 换句话说就是人物和服装不贴,搭上天雷滚滚的剧情有点像是大杂烩的感觉。 阮樱不会不看, 宫美人第一天播出放了两集,她一丝不漏的全看了,自然也注意到服装的怪异之处, 不过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有些暗纹款式有浓重的大叶朝风格,部分设计又有现代风,网上评论说乱搭倒不算冤枉她。 可是大叶朝距今一千多年,中间历史更迭,大叶朝改朝换面灭绝后后世更对其大加抨击,许多服装特色都失传了,这不是阮樱找资料不仔细,而是在听慕容尧说过那段离世后特意去和博物馆的工作人员求证过。 陆一诺的设计……她也穿越了吗? 阮樱找人头脑风暴:“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慕容尧关注点很歪:“阿樱,你有事找我商量,我很高兴。” “别说酸话了我的摄政王殿下,我不找你还能去找谁啊,满世界就你和我穿过。”难道她还能当面去问陆一诺你是不是穿越者? 可惜阮樱在大叶朝二十一年都不知道也没见过一个出格的穿越者,如果真有,人家和他们一样都当个锯嘴葫芦,那她什么都不可能问出来。 “如果她真的在那边呆过,就不会设计的那么不伦不类,就像是……”阮樱想起一个可能,难道这些就是原文中陆一诺为帝王家设计的服饰,只是因为她逆袭得到设计师的位置,嗐陆一诺这些才能无计可施,只能用给另一部剧。 慕容尧若有所思:“真正的设计师会生搬硬套吗?对她自己的职业生涯有什么好处?何况,她怎么会知道遗产的事?” 阮樱随口道:“难道她能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两个人的问题把自己问住了。 接着对视一眼都觉得不寒而栗,阮樱一秒放松,她自己都经历了多少稀奇古怪的事情,干嘛还吐槽别人吓人,不过这个想法未尝没可能。 慕容尧找出来他送给阮樱的那块玉佩,又拿出慕容老爷子随身携带的他做摄政王时的贴身玉佩。 “我曾经问过护国寺的方丈大师,他说这玉佩有灵,与我的神魂有关,你当初也是捡到这块玉佩才到了大叶朝,那陆一诺说不定也有奇遇,这世界上的事儿难说着呢。” 阮樱不得不认同慕容尧的话有道理。 一静不如一动,干脆去调查一下。 “等等,还有一件事,她坚持用这些服装设计是不是有别的用意——”慕容尧意有所指,而阮樱一下子明白过来,表情变得耐人寻味。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现在很好奇原主脑袋里的所谓原文剧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宫美人持续稳定的每天播出两集,播放量不错,但也没让人太意外,还是保持导演一贯风格,只供轻松娱乐的网剧,和帝王家各有侧重,网上有关这部剧服装的讨论越来越多,好坏参半,还有一小撮声音说这衣服设计风格和牡丹朝部分款式类似。 牡丹朝目前只是个汉服品牌,刚刚成规模,和经营成熟的电视剧出品公司不同,像小树苗和参天大树抗衡,牡丹朝很难禁得住风吹雨打。 阮樱第一时间站出来说服装是原创设计,有部分还原古典服饰文化,并不存在抄袭。 “线稿手稿和成衣制作都有新品发布的视频作证,请污蔑者停止造谣,否则将诉诸法律。” 底下评论各异,有人维护有人中立也少不了辱骂。 “据我所知,阮大小姐当设计师的时候嚣张跋扈,盗用人家作品更是家常便饭,现在还来装什么无辜啊,说自己是原创真是脸大。” “五千年的华夏文化积淀,谁不是踩着古人的肩膀和智慧走到现在的,说别人用一个汉服元素就是抄袭,上下五千年是你们家主子一个人创造的啊?” 这波反扑成了陆一诺脸大。 中立路人更冷静:“也不知道帝王家的服化道怎么样,定妆照倒是很好看,日常服饰也能保持这个水准就好了,不然真的贻笑大方。” 网络上的声音永远不可能统一口径,陆一诺的亏是吃定了。 但是人家不会坐等吃哑巴亏,阮樱一直等待他们的反击,然而陆一诺和贺廷熙两个人竟然开始准备婚礼了,有些丝毫不理会网络上血雨腥风的架势。 与此同时,宫美人播放量不断升高,热搜一天接一个,大有直接霸占热搜榜的架势,谁都不能承认宫美人没火。 “帝王家造那么大的势最后给别人做嫁衣的话,那我从此就要对杨导失望了,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嘿,别不服,杨导呆在高位上的时间太长了,根本不知道现在流行什么,真的扑街了我都怀疑他有没有那个才气!” 帝王家的所有工作人员都当做没有发生这回事,没有任何回应,只有杨从一参加活动时被记者逮到问了两句有关这两部的看法,但是杨从一老狐狸了,滴水不漏不说,还给记者的心里话套出来玩了个年轻人的梗,很得好感。 可惜这都不是长久之计,不让帝王家面向观众,许许多多的流言蜚语根本不可能止住,出品公司接连催促后期制作压力不小,后来甚至有声音诋毁帝王家的设计师和编剧作者,怀疑目光太打压士气,让人心里沉甸甸的。 但就在陆一诺与贺廷熙准备婚礼的关键时期,陆池跑到阮樱工作室楼下来找她,耷拉着脑袋提不起兴致。 “你家被抄了也不用到这儿报丧吧?” 陆池一秒抬头:“阮樱,你说话不要这么狠毒,我来看你是一片好心!” “那我还得谢谢你了?你不想想这些事情都拜谁所赐,你要是来看笑话的话还是趁早给我滚远点儿。”阮樱十分的暴躁,没有一句好话。 这个态度更让陆池担心,难道帝王家真的比不过宫美人,可不会啊,拍摄的时候他们都是有目共睹的,“你别灰心,我相信咱们一定可以的!” 阮樱翻个白眼:“我想起来了,你还是剧组的摄影助理,真是一不小心让人把家偷了,当初怎么会招你进来,这应该怪宁澈吧?” 陆池抿着嘴巴不说话,蔫儿巴巴完全没有当初盛气凌人的金贵小公子架势。 “你不说话就别站在这儿影响我生意行不行?” 陆池终于找回自己的话:“慕容先生没帮你吗?他应该有办法吧?你们是未婚夫妻。” 提及后面四个字时,陆池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然淡然自若,免得被阮樱听出什么,眼神黯然的厉害,如果当初……他也追不到阮樱吧? 阮樱冷哼:“你梦游呢到这儿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掰扯,我没心思听你说,我和慕容尧也不关你的事,你还是趁早给我滚蛋。” 这么说完,阮樱直接从门后面找出保洁阿姨打扫的扫把朝陆池身上扫去,他可没想到这个变故,气呼呼的望着阮樱有点委屈又很生气,可阮樱根本没读懂他的情绪,或者也不关心,只不耐烦地扔掉扫把回了办公室。 陆池心里没底,他现在是左右为难,既想姐姐那边收视好,也不愿意帝王家落於下风,早知道就不做这种夹在两个人之间受气的事了,明明他当初只是想逗逗阮樱,谁知道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阮总,陆先生走了。” “知道了。” 阮樱不再是刚才的暴躁易怒,拿起手机给慕容尧拨电话:“你可以上来了。” 接电话的人刚好推开办公室的门从外面走进来,似笑非笑的问:“阿樱,我什么时候成见不得人的奸夫了?” “你不愿意党的话就趁早离开呗,没人拦着你。” “不不不,我愿意,我愿意。” 慕容尧深怕她忽然改变主意,主动坐到办公桌对面拿出会议合同让阮樱审核,同时说起外面的变化。 “现在他们都盼着帝王家输呢,阿樱,你要不要给我点信心?” 阮樱专注看文件没思考,嗯了一声,慕容尧起身凑过来亲亲她额头,得偿所愿,她后知后觉捂着额头,看他笑的那个荡漾。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慕容尧别有深意道:“这句挺适合我们的,注意日变为动词。” 阮樱:“……” 第57章 推波 陆池回去什么都没说, 但他垂头丧气的表情却什么都说明了,林琴表现出来的喜悦相当明显,只要阮樱气急败坏那就证明帝王家的服装设计确实有问题。 林琴耐心劝导:“池池, 你只是摄影助理, 这些事对你影响不大,要怪只怪当初慕容尧和杨导都轻易相信阮樱做了错误决定。” 不过陆池不听她的, 皱着眉头跟陆一诺请求。 “可是我记得两边服装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姐, 你没必要追着不放,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好么?” 陆一诺眸底闪过一抹震惊, 她还没反驳,一旁贺廷熙听不下去了。 他言辞凿凿道:“陆池,你到底是哪边的?阮樱抄袭别人作品还有理了?之前没追究她的责任, 她知道改错吗?你只是被她给骗了,我劝你不要太天真!” 陆一诺攥紧的拳头渐渐松开, 满眼爱慕依赖的望着贺廷熙身影, 无声拉着他的手表示支持。 陆池听不惯贺廷熙的语气,他刚要反驳,陆一诺柔柔开口。 “小池,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投资方都是为了这部剧的后续发展考虑, 大家都有那么多的投入,没可能放任阮樱做违背公序良俗的事情,之前我被她欺负了很久, 现在我想为自己做主一次,我不怪你支持阮樱,只是你别因为这个恨我, 行吗?” 林琴作为宫美人女主角最看重这部剧的反响,因此讽刺道:“陆池,没有人会为阮樱的错误买单,这次是她作的。” 陆池沉默良久,就在三人以为他要放弃的时候,他忽然问:“林琴,你跟慕容老太太泄露消息说起慕容家之前送给阮樱一笔遗产,还说是我姐姐让你做的,你为什么污蔑我姐?” 这都什么跟什么? 阮樱现在自身难保还有空追究这件事? 陆一诺有点慌张,示意林琴稍安勿躁,贺廷熙还对这件事一无所知,她不想破坏在贺廷熙心中的印象。 然而贺廷熙忽然开口:“是我让她做的,你别多管闲事,陆一诺才是你姐姐,我不想听到你因为阮樱的事来斥责她。” “是么,虽然听起来是为我姐考虑,可是姐夫我怎么觉得你是在维护林琴呢?”陆池意味深长的盯着他:“我姐之前受委屈是因为你优柔寡断,贺廷熙,我希望你不会再犯这个毛病。” 人说完就走了,留下三人组面对尴尬的氛围。 林琴嗫嚅着想解释又不敢多说,小心谨慎的让人不忍,贺廷熙头疼极了,挥挥手让她先走,陆一诺看到这一幕不由的咬了咬唇,以前贺廷熙不追究阮樱是因为厚道,他不可能喜欢林琴,可能也是这种心理吧。 果然,把林琴打发走了,贺廷熙就低声解释了:“这是陆池的阴谋,想让我们窝里反给阮樱争取时间,但是据我所知帝王家后期完成了百分之八十,预期的财力物力全部投进去了,现在没可能因为服装抄袭重新做后期,咱们就等着看好戏,这次一定给你出气。” “真的?” “当然,我雇了一个阮樱工作室的员工,让他监视阮樱的反应,正气急败坏呢。” 陆一诺咬咬唇没再说什么,眼底却流露出一抹满意情绪。 一直以来她要的都不多,只是想让自己生活的更好,这个套是阮樱自己咬钻进来的,倒要看看她有什么本事能摆脱,不,不是摆脱,是阮樱罪有应得。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四人组的矛盾很快传进阮樱耳朵里。 宁澈来问阮樱到底有什么计划,帝王家服装设计是什么水平他最清楚不过,可网上流言纷纷,虽然剧组工作人员都明里暗里表示过支持,樊津西甚至和一些诋毁的言论怼了起来,但对阮樱还有许多负面影响。 阮樱对他不像对陆池还算有点耐心,只淡淡道:“你也要做双面间谍,我恐怕聘用不起。” “我没有,我妈和阮叔让我照顾你,我只是怕他们回来的时候我没办法交代。”宁澈淡定自若,目光集中在桌上玩具摆件,并不看阮樱的眼睛。 阮樱还没法拒绝太彻底:“你做做样子我不会告状的,对了,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阮叔说再过一周左右就回来。” “那行,趁他们回来之前把事情解决了吧,希望你不会心疼你的白月光。” 宁澈神情无力,他喜欢陆一诺的罪名这辈子都不能摆脱了吧。 慕容尧在旁围观莫名同情他一秒,然后毫不犹豫的请人离开,这件事没有宁澈他也可以照样护护阮樱无恙,何况宁澈是继兄不是亲哥哥,那眼神怎么看都不对,坚决不能给任何苗头信号,他自己还没站稳位置呢。 阮樱可不知道慕容尧心里的小九九,她带领宣发部门将流程对了一遍准备好充分的证据,而帝王家后期制作完成通过各项审核的消息传遍全网,这意味着什么呢,这代表众人期盼良久的大戏终于快要开播了! 官博矜持的发了一条状态,两周内会公布预告片。 一众粉丝期待的心情被泼了瓢热油,焦灼难受,这不是吊人胃口么! 在众人抗议之下,官博放了一则剪辑片段,只有短短十秒钟,男主角从少年天子到成熟帝王,恢弘壮阔的一生徐徐展现在众人眼前,而他身后是停顿又路过的各色后宫女人,道不尽的心酸残忍。 “卧槽,该说不说宁影帝在这部剧的扮相绝了,这身段这表情,还有这衣服配色绝了啊!这才是古典美啊!” “确实,比窗帘蚊帐好得多,也没有太过花里胡哨,挺符合人物,就是不知道挑大梁的妃子们服装造型怎么样,我是来享受当皇帝的乐趣的,并不是真的当皇帝。” “重点难道不是抄袭么?单单一个短片已经看到两处相似的绣纹了,这真的合适吗?” 原本应该推波助澜的剪辑反而让阮樱拥有了不少好评,这事儿让谁看都觉得不对劲,肯定是帝王家下水军了,但宁澈和樊津西,一个难以一个男三前后脚发文赞扬阮樱,他们口碑好有名气,宁愿搭上前程也要给阮樱做保证书? 第58章 电话 樊津西是阮樱粉丝是大众早就知道的事, 自家爱豆的爱豆,他家粉丝平时也相当维护阮樱,一口一个阮老师, 但阮樱是个年轻女人, 和樊津西年岁相当,很难说两个人之间没有感情纠纷, 对家嘲讽也会用这件事攻击粉丝。 “别你们忙前忙后最后老师成了嫂子,脸疼么?樊津西那么大人了都不知道明哲保身?帮着做了亏心事的人不会有好报应!” “就是, 国家就应该维护版权意识,彻底封杀阮樱这样的设计师, 分明是在给设计圈招黑!” “羡慕楼上两位的权重,那么点赞冲到上面,只凭两样绣纹就说人家抄袭, 那我告诉你们几千年前就有的东西,咱们都是抄老祖宗!” “宫美人本来就是蹭热度, 设计师也脸大抓住不放, 还装白莲花反咬一口人家抄袭你们,天下之大,大不过你们的脸盘子!” 舆论发酵越来越厉害,两边人马各有立场, 支持陆一诺维权的逐渐嚣张, 帝王家一干人等的粉丝战斗力堪称恐怖,但陆一诺方丝毫不落下风自然有人看出门道来了,难道说背后是资本在运营? 一顶帽子扣上来, 陆一诺这边的粉丝委屈愤怒:“分明是宫美人热播才会有这些反馈,你们就是嫉妒眼红罢了!” “呵呵,宁澈先前说最喜欢陆一诺, 以后把陆一诺当亲妹妹看,现在放任阮樱欺负诺诺,这就是他说的维护,未免变心太快,就说当初阮樱和宁澈的绯闻不是空穴来风,这个女人可真厉害啊!” 宁澈这条的回应是再次送出律师函。 正如粉丝和一些人担心的那样他站出来再次表明态度:“大家都是为了工作,我相信帝王家的团队,尊重陆一诺小姐的付出,请不要拿私人感情搅浑水,我现在确实喜欢上了别人,陆一诺小姐也有归属,我们二人工作生活中都没有交集了,希望大家各自安好。” 宁澈亲自领了变心渣男的帽子。 粉丝怒了:“凭什么啊?他从没有用喜欢陆一诺的事营销宣传过,倒是这几次的热搜把女方变成了苦情人,你不是要结婚了吗?凭什么还要宁澈为你守身如玉?就因为喜欢过你陆一诺,一辈子就得为你做牛做马,你结婚生娃了他得一辈子孤苦?” “就是,帝王家是宁澈今年最看重的作品,他不维护自己的作品,反而支持宫美人才是脑瘫吗?道德绑架也要换个花样!” 好在宁澈团队和大粉控场能力不错,很快平息这场闹剧,弄了个就算分开也和和气气的假场面。 但,宁澈是真的不喜欢陆一诺了! 阮樱看到这一幕有些感慨,她还以为痴情男二会坚持到底,一辈子守望女主的幸福无怨无悔的付出呢,看来还没傻到底,在她看来,贺廷熙也挺会利用宁澈喜欢陆一诺这件事来谋求好处,好似根本不拿宁澈当情敌,不知道是自信还是自私。 于是,阮樱用自己的账号给宁澈点了个赞,点完发现慕容尧比他还快。 “你怎么这么积极?” 慕容尧一本正经:“兄弟嘛,不得及时表示支持?” “你们是兄弟?” “宁澈难道不是我大舅哥?” 话这么说也没错,阮樱顺口和他聊了几句有关宁澈后续的洗白,找个女朋友出来是最好的办法,但宁澈从哪儿变出来? 慕容尧抬了抬眼皮:“他说有喜欢的人,应该不是假话。” 阮樱耸耸肩:“可这个人,真的不存在。” 她的话很冷漠,慕容尧却懂了,不管宁澈到底喜欢谁,阮樱一点都不关心也不想扯上关系,总而言之以后没有这档子事。 他将两人的谈话发给宁澈就关掉了对话框,因为永远不会有回复。 宁澈公布喜欢别人还引来一些动荡,阮父和宁羽即将蜜月归来,他们十分好奇宁澈喜欢的人是谁,问不出来就找阮樱打听,阮父一无所觉,还说等他们各自结婚了就和宁羽做好带外孙孙子的准备,干脆在家里开个幼儿园。 阮樱哭笑不得:“爸,您这个计划太长远了,我做不到。” 慕容尧倒是跃跃欲试,可惜阮樱没给他讲话的机会。 挂了这通电话,阮樱以为阮父和宁羽就要回来了,谁知第二天阮父又说他们换个地方玩,延迟三两天回去,说是宁羽听了陆一诺的建议准备去观潮。 阮樱心里觉得怪异,她和陆一诺的争斗进行到了白热化阶段就等帝王家播出来揭晓最后结果,宁澈和陆一诺撕破脸了,她反而和宁羽保持联络,不要面子的? 到了晚上,阮樱想这件事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慕容尧躺在一旁被撩拨的很难受。 “你要是不放心,干脆多派个保镖提前去接他们吧。” “好吧。” 阮樱不觉得陆一诺会对宁羽做什么。 可小心为上。 说时迟那时快,阮樱第二天接到保镖消息直接乘最快的飞机去了他们观潮的地点,宁羽躺在病房唇色苍白生死不知,而阮父受了巨大的惊吓脸色苍白。 “到底是怎么回事?” 保镖一五一十交代当初发生的事,有人开车袭击阮父,车撞过来的时候他在远处,宁羽及时推开阮父,自己却被车撞了。 肇事者现在下落不明,既然是冲着阮父来的杀手,阮家人有绝对的嫌疑。 阮樱绷紧脸色,她忙着和陆一诺对阵却忘记还有别的敌人想让他们早点死,如果不是慕容尧提前派人过来,惊扰了杀手,阮父说不定必死无疑,但这和他们突然改变行程有关吗? 宁羽还在昏迷中,阮父一知半解,没人回答得了这个问题。 宁澈同时接到消息,慢了一步到医院看到昏迷不醒的宁羽,脸色很不好看,阮父连连道歉,他也想好好将宁羽带回来。 阮樱心思一转:“阿姨跟你说过一些特别的话吗?” 宁澈摇头,忽然想到什么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你知道什么?” 他涩然回答:“我不知道是否和这件事有关。” 前天宁羽打电话问他喜欢的人是不是阮樱,警告他不可以有这种心思,又说他们在旅途中也遇到一点小波折,阮家的人想从阮父手中夺权,让他不要参与其中照顾好阮樱。 “昨天我妈问起你在这边的情况,多的什么也没说。” 两个远离燕京的人关心这些干什么?阮樱心道就算阮家想害死阮父,继承遗产,她又没这个心思,宁羽不必防着她。 慕容尧在她耳边低语:“如果听信别人的话呢?” 第59章 骗 宁羽受伤而阮父安然无恙的消息传回燕京当然有不少人失望, 但这不可怕,可怕的是有消息说是因为走漏了风声,惊到了杀手阮父才逃过一劫。 谁透漏的? 阮小叔和阮老爷子对外放话说很感谢传话的人, 阮家要当面致谢。 当晚阮老爷子找到贺家将证据摔在贺家人面前, 贺廷熙无言以对,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他们也有利益联盟,阮家得势, 相对的阮樱就会失势,可是他不知道陆一诺竟然会通风报信。 “诺诺,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贺廷熙对下手的人心知肚明,阮家明着道谢其实是威胁,他们没有证据证明阮小叔买凶, 也不会过问这件事,但陆一诺知道的离奇。 陆一诺被阮家人不加掩饰的态度吓到了:“我, 我只是和宁羽聊了几句话而已, 没有多说什么,这是阮樱挑拨离间!” 可他们已经和宁澈撕破脸了,为什么要联系宁羽呢? “你是不满意宁澈和你一刀两断吗?” “当然不是!”陆一诺只是觉得宁羽应该认清楚阮樱的真面目,签了那样不平等的婚前协议还要对继女小心讨好, 如果阮叔叔死了, 那得益方就是阮樱,谁也说不准阮樱会不会和阮家人联手想阮叔叔早点死。 “他们,不会怎么样吧?” 贺廷熙也说不准, 看陆一诺脸都吓白了顿时有些不忍:“算了你刚认回来陆家还是要多学一学其中的门道,世家的事不是那么简单的。” 尽管语气再三包容还是听出了一丝不耐,陆一诺有些心凉, 转过身又抿紧嘴巴,她不觉得自己错了,也和从前的阮樱一样没踩到红线,谁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确实。 阮樱从宁羽口中得知陆一诺提醒的真相时也有些哭笑不得,宁羽防备她是因为和宁澈近期的热搜风云,陆一诺掐准了宁羽会因为这件事心生嫌隙。 苏醒后的宁羽非常愧疚,她因为宁澈被连累对阮樱有点芥蒂。 “樱樱,对不起。” 阮樱不介意,宁羽替阮父挡了灾,她于情于理都不会介意,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何况人家为亲生儿子鸣不平,因为财产早就有了遗嘱。 “阿姨,这件事过去了。” 阮父眉头紧蹙,他有些介意宁羽不相信阮樱,可陆一诺正是利用了这种微妙心理。 阮樱让阮父不要介怀:“爸,我和阿姨说过了,我们还是先忙重要的事吧,比如先找到那个肇事者看是谁要对您下手。” 她还想知道陆一诺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帝王家》开播在即,有些事情早晚要公布,完整版预告片放出来时许多双眼睛都盯着人物服饰的服饰,截图比较玩连连看,第一版预告片中被网友找出来的两片相似绣纹现在有更明显的对比,衣服整体风格大不相同,只有绣纹相似,那别的呢? 看完两集内容,网友不但没有找出相似之处,反而被剧情吸引了。 “杨导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啊。” “等等,重点还是说一下抄袭的事吧。” “好像也不是很相像,就是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 “风格相似。” “可是《宫美人》的配色奇怪,不够和谐,帝王家就不一样,恢弘大气不是一点点,有帝王风范。” “这谁抄谁啊?见过学霸抄学渣吗?宫美人是哪里来的脸吹嘘帝王家抄他们,肥皂剧能和正剧比吗?简直笑话!” 宫美人剧组没有任何动静,而是临时多放出两集剧集,但播的越多越是暴露剧组赶工粗制滥造的问题,而帝王家粉丝津津有味讨论完剧情后群起攻之跑到陆一诺微博主页问她怎么不继续控诉帝王家抄袭? “你红口白牙那么一说,人家就得为证明没抄袭跑断腿,这不太公平吧?” “喂,我找到那两片相似的绣纹怎么回事了!” 粉丝详详细细贴图,相似的绣纹曾经出现在阮樱和慕容尧联合捐赠给博物馆的那批文物上,也就是说这是老祖宗的智慧顶多是复原古典文化,可是把老祖宗的智慧占为己有就不好听了。 “证据呢?证据呢?” 陆一诺骑虎难下,宫美人剧组先前得知有踩帝王家的机会拼命营销抄袭这件事,可是阮樱的设计居然和以前不同,她怎么会避开原来的设计重新创作呢? 这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贺廷熙看她焦急不安的模样有些心疼:“诺诺,是不是有人骗你了?” “骗我?”陆一诺没懂,抄袭的事是她和贺廷熙还有林琴等人说过,他们都没真正见过帝王家的现场拍摄,因为她信心十足,阮樱一定会用前世那些设计,到时候宫美人已经先一步播出,阮樱又有从前欺负她的前科,她包括帝王家剧组都有口难辩。 凭什么声名狼藉的阮樱能一下子翻身呢?还不是靠这些莫名其妙的设计? “对啊,齐音不是提示过阮樱抄袭你的设计吗?说你们两个人风格类似……” 陆一诺垂着眼睛没看贺廷熙,齐音确实是这么说过。 事到如今,这件事不能不说清楚。 “廷熙,你怪我吗?” “傻姑娘,我不怪你,你是被人骗了。” 陆一诺渐渐抓过弯,是的是她被人骗了。 当晚,陆一诺联合律师发了一份声明,说当初被朋友误导误以为帝王家设计师抄袭她的创意,现在知道是个误会,郑重道歉。 误导她的人是谁? 可有不少人知道帝王家女主角扮演者齐音与陆一诺是好朋友,一下子接了口大黑锅,她的团队反应迅速,拿出聊天记录坚决否定有这回事,又牵扯出陆一诺的弟弟陆池,他可是帝王家的摄影师,难保是他们一家人亲妈眼,见了人家的作品就觉得是自己的呢。 “既然这样,帝王家可是比宫美人早开机一个多月,宫美人剧组那些服饰参考了谁能说一说么?” 宫美人剧组装死不回应,一口气播完万事大吉,而帝王家上星播出,剧情紧凑严密,稳扎稳打一步步拿到收视第一,也终于甩开了狗皮膏药。 陆一诺在业内的名声好坏参半,她有现代服饰的设计作品反响不错,这次古装剧翻车可能是业务不成熟,等风声过去就好了,而她和贺廷熙的婚事也不能拖下去了,得尽快举行。 贺廷熙的母亲要求陆一诺婚后在家相夫教子,尽量不要出去工作了,陆家也是一样的意思,既然千金归来,就乖乖做豪门大小姐,别再惹是生非,慕容尧的反击他们承受不住! 陆一诺也没反驳,任由魂影团队准备婚事。 婚礼贺家和陆家都准备邀请慕容家和阮家人,冤家宜解不宜结,握手言和对他们都有利,而这两家都接了请帖。 婚礼顺利举行,陆一诺披上白纱走向贺廷熙,站到台上时就见阮樱一身浅青色女士西装,旁边坐着慕容尧一身黑西装,二人格外相配,阮樱还意味不明的冲她笑了笑,陆一诺躲开她的目光,努力镇定。 阮樱挑眉,原来一贯善良的小白花狠起来也挺厉害的。 她想了想无声冲陆一诺说了句话:宁澈没来哦。 陆一诺脸又白了三分。 第60章 等 婚礼并不顺利, 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有快递送来一个礼盒,一定要让新娘本人接收,陆一诺看到之后脸色大变, 似乎腿软不能承受那盒子的重量, 被贺廷熙扶着到休息室休息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出来答谢客人。 听说盒子里是两只死老鼠。 阮樱似信非信:“你让人办的?” 慕容尧摇头:“我会做这么没品的事?” 那就是另一拨,被坏了好事的阮家人, 或者是慕容老太太下的黑手,她老人家因为遗产的事忿忿不平, 反被慕容老爷子斥责,原本定好的遗产减少一部分, 慕容老太太不能对老爷子怎么样,也对付不了慕容尧,只能冲陆一诺撒气, 如果不是她管闲事,她至于捡芝麻丢西瓜嘛。 想到这两点, 阮樱和慕容尧都不太愿意承认做这么没品的事的人是他们亲戚。 答谢客人走到他们这一桌, 其余人都看阮樱和慕容尧,俩人坐在原处没有起身的意思,其余人也不动,贺廷熙干巴巴说了答谢词, 陆一诺全程一句话没说, 偶尔与阮樱对视,眸光温和又冷淡,仍然维持自己宽宏大量的人设。 “谢谢诸位光临我们的——” 话未说完, 慕容尧拿酒杯点了点桌面道:“需要提醒你们,参加婚礼是看在世交的面子情上,我不希望晚上就出来一条新闻说我们和你们握手言和。” 其余人还没见过这么当场不给面子的。 话说回来, 不是握手言和为什么参加婚礼呢? 阮樱代为解答:“我们就是来看个热闹,你们不要有太大压力,如果觉得不舒服可以采取催眠放松的方式,我相信陆小姐应该非常有经验。” 她话里的意有所指不能更明显,周围人都看向人畜无害的陆一诺。 陆一诺很难保持镇定:“我不懂你说的什么意思。”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相信你早晚会明白的。”阮樱举起香槟遥遥碰杯,放到嘴边时都没沾唇又放回桌上。 慕容尧拿起她的包,两个人提前退场,后来婚礼客人又陆陆续续走了一些。 “你觉得他们婚礼如何?” 阮樱避而不答:“我仿佛闻到死老鼠臭味。” 慕容尧皱了皱眉拉她去酒店的漂亮花园,入目都是自然花草,现在呢?可阮樱朝他做个鬼脸,接了个助理电话就奔公司了,慕容尧只好跟上去,他不急,只是好奇……好吧,确实是着急的。 但是急也急不来,他总不能强迫她上花轿。 这桩婚事的照片被放到了往上,有人说郎才女貌天作之合,门当户对惹人羡慕,也有人说厚脸皮云淡风轻当无事发生的。 《帝王家》热播反馈极好,演员都在上节目接受采访推广这部剧,宁澈接受采访时什么都不说,只道关注作品,不理会流言纷扰,人陆一诺都结婚了,谁也不会说他是个渣,他想撇干净,团队粉丝都超级配合,发了一些通稿,有意无意的澄清和陆一诺的关系。 阮樱作为服装设计师也收到不少邀约,采访中有记者问到这次抄袭风波,还把话题往陆一诺是否有抄袭她的嫌疑上面引,阮樱早有准备,避开无数的坑稳稳当当立住无辜的小白花。 她明白,现在什么都不做才能平息风波,痛打落水狗只会让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认为她心狠手辣、紧追不舍,这对她未来的名声和剧组的发展都没有好处,她学陆一诺从前宽宏忍让那一套,自然有有人为她打抱不平。 《宫美人》在这种氛围下低调收官,完全没有这位导演以往喜好营销的场面,少出来晃荡就能避免很多骂,据说陆一诺连蜜月都没去,顺着公婆的意思在家当豪门少奶奶。 可是情势不利于陆一诺,她坐不住总要出来的,阮樱接到她出门和催眠师联系的消息时勾了勾唇,总算没白等这么长时间吧。 “你说,她会做什么?是封口还是抹消之前的痕迹呢?” 慕容尧沉吟:“按照我的性格早在最开始就不会留下蛛丝马迹,也不对,是我的话就不会有这种问题。” 他们有奇遇,陆一诺是重生或者穿越的也不算奇怪,否则难以解释她接连奇怪的行为。 从宁羽和阮父遭遇事故开始,阮樱和慕容尧就开始联手调查陆一诺的过往,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点,在慕容尧查到陆一诺带着催眠师找过‘阮樱’后很多事情就有了解释。 阮樱大胆假设,如果她最开穿回来的信息是陆一诺联合催眠师故意设置的,那么证明剧情十分符合陆一诺的期待,灰姑娘摇身一变千金归来,原来的骄傲天鹅惨烈坠地从此一蹶不振,心智不够坚定的人醒来看到这个局面兴许在万念俱灰时奋起反抗或者接受定局,不再和陆一诺争。 可阮樱偏偏不认命,陆一诺唾手可得的平静安逸生活被她破坏,如果这种情况已经发生过一次,陆一诺重新回到事情发生前,直接在阮樱转变前找上催眠师下了一剂猛药步步紧逼。 在阮樱承接的原主记忆里,最后为帝王家设计服装夺得奖项的人是陆一诺,她因为这一点诸多避讳,下意识避开了一些成型的款式设计,而并不擅长设计古典服饰的陆一诺认为她还会设计前世的款式所以提前让宫美人播出,证明阮樱在抄袭? 陆一诺不够大胆。 “她要是盯上你的剧本,有办法解决吗?” 慕容尧点点她鼻尖:“剧本三年前就在杨导手里了,时间来不及吧。” 倒也是。 阮樱托下巴,估计陆一诺也不敢对付慕容尧,这人忒狠。 “我好奇另一件事。”慕容尧成功转移阮樱注意力之后慢吞吞的道:“我好奇在另一个时空的我和你是怎么认识发展的。” 阮樱还真挺好奇自己的另一种可能:“大概也许是隔了好几年商场相见吧?” 慕容尧心有戚戚焉:“那我岂不是有点惨。” 可能会有更多的竞争对手。 为另一个时空的自己鞠一把泪。 第61章 不敢 阮家和慕容老太太时不时找陆一诺的麻烦, 她新婚后的日子也不太好过,她虽然是陆家半路找回来的千金,可陆家不是以她为中心, 集团产业要养着一帮股东和员工, 集团被针对,那些人知道背后原因是她都不乐意, 反映到贺家,婆婆从前就嫌弃她和贺廷熙门不当户不对, 本来态度好一些了,添上这些事又有故态复萌的征兆。 前世她就不如阮樱过得潇洒, 重来一次还是这样,陆一诺尽管不服,但也不想破坏她来之不易的幸福, 找到催眠师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她配合不要泄露当初给阮樱催眠的真相,催眠师答应得很好, 但过不久就和陆一诺要封口费, 她知道惹到了什么人想尽快跑路。 前两次陆一诺都给了,一次两百万一次五百万,第三次催眠师狮子大开口要一千万,说如果不给就曝光那些事。 两人僵持时, 警察上门以敲诈勒索的罪名逮捕了催眠师。 陆一诺捂着不愿意曝光的事随之公之于众, 她和催眠师在‘阮樱’精神崩溃边缘说的话做的事都被白纸黑字的记录下来,警方破获这一大案得益于普通群众提供线索,案件侦破后警方公布案件经过。 不知谁爆料买通催眠师也就是本案的受害者就是前段抄袭风波的主人公之一——陆一诺。 网络上又是一波众说纷纭, 吃瓜群众深谙套路,竟然将陆一诺做的事猜的七七八八。 “丑小鸭翻身上位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强就想把从前看不惯的白天鹅踩下去,传播白天鹅嚣张跋扈的作风借此抄袭白天鹅的作品反而污蔑白天鹅抄袭丑小鸭, 猪队友出卖、敲诈勒索丑小鸭,接下来估计要出来卖惨,为一个男人值得吗?人家都不稀罕了,还念念不忘想报复回来,难道是喜欢和情敌竞争的感觉吗?” 传言摧毁陆一诺的安稳生活,她犹豫的联系很久没同她说话,甚至连婚礼都没参加的宁澈,从前这个人说会亲自送她出嫁看她幸福。 “阿澈,对不起。” 聊天框上方的对方正在输入中断断续续出现了好几次。 宁澈:“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都过去了。” 陆一诺连忙打字:“阿澈,阮樱现在是你妹妹,你能不能帮我跟她说句话,之前的事是我不对,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我不敢再和她作对了。” 前世她暗暗滋生了不甘心,可现实如此糟糕,陆一诺只想守住现在的幸福。 宁澈蹙眉:“你应该道歉征求她的原谅,我没资格要求她做任何事。” 陆一诺咬唇,他也生气了吗?可是,是他先转身离开她的啊,宁羽和阮父被人追杀又没出人命,她的提醒还减轻了宁羽的伤势。 “阮樱从前也没和我道歉……” 宁澈有些疲惫:“如果牵扯那些事的话,贺廷熙有大部分的责任,我不想挑拨你们的感情,你看着办吧。” 陆一诺再联系发现宁澈不再回复了,可能不删好友是他最后的退让。 商讨无果,贺廷熙下班回家,陆一诺从他身上嗅到陌生的香水味,她知道是总裁办一位秘书爱用的香水,从前也是这样,那些女人仗着贺廷熙好性子看不起她,阮樱是代表,现在阮樱走了,她们还敢? 陆一诺与贺廷熙大吵一架,第二天到总裁办威胁那个女人,扭头看到贺廷熙眉头紧蹙,一如当初他维护她时看向阮樱的眼神。 陆一诺神思不属,拿上包包离开公司大楼,却在离开园区停车场时看到阮樱下车,身后跟着四五个精英人士,她黑色女士西装妆点简单,但周身都是让人望而生畏的凛冽气场,精明强干,听说阮老爷子现在被她收拾的服服帖帖,阮小叔有雇凶杀阮父的嫌疑正在接受警方调查,现在阮家是阮樱和阮父掌权,但是谁都知道阮父疼爱唯一的女儿,戏言自己是给女儿打工,宁羽因为对阮樱的嫌隙倍感抱歉,和阮父结婚后对阮樱更好。 那英姿飒爽的背影看的刺眼,陆一诺催促司机快点开车离开。 之后,陆一诺发了个语焉不详的道歉声明,她和阮樱曾经同在贺廷熙身边工作,有机会窥见阮樱作品,因为二人纠纷起了陷害心思,借用抄袭了阮樱设计作品的部分灵感用到了宫美人的设计上,后面不轻不重的道了个歉。 发完声明,陆一诺彻底消失在大众视野中,她怀孕了,生了一对双胞胎赢回公婆的欢心,与贺廷熙照常过日子恩爱和谐。 只是这一次,陆一诺不想再莫名回到从前,她只想抓住现在的幸福。 * 阮樱忙完一大堆事又得到一个好消息,阮小叔买凶的杀手找到了,肇事者差点逃到国外在海关被警察劫下来了,至此阮小叔涉嫌谋杀亲哥哥的事证据确凿,阮父这次一点都不含糊,坚决不肯写谅解书原谅阮小叔。 阮老爷子气愤,不肯让渡集团股份,不肯让阮父和阮樱继承财产,宁愿自己挥霍,全部交给阮樱的堂哥,阮樱也不稀罕,可堂哥败家,再加上阮家本就是个空壳子烂摊子,堂哥上任没多久阮氏集团岌岌可危,彼时,阮樱收回阮氏集团卖给国外日化品牌的工厂。 堂哥主动找上阮樱想要卖出阮氏集团旗下最骨干的核心日化品牌,他不求多,只要一点点干股吃分红,不会参与公司管理,也绝对不干涉阮樱的任何决策,阮小叔雇凶的事和他全无关系,相反他还提供了一点证据。 阮老爷子不肯低头,默认孙子代办,不过阮樱宁愿给堂哥一点干股也没给阮老爷子,钱货两讫图个干净,老爷子将这点钱投资到了外孙女林琴身上,支持林琴嫁给慕容家的外孙子慕容傲,而慕容老爷子遗产一官司终于尘埃落定,老太太筹谋良久最终只能得到老爷子原计划分配的遗产二分之一份额,白忙活的同时也彻底寒了老爷子的心。 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慕容傲拿着这些遗产足够他祸害两辈子的,奈何慕容傲之前的窟窿太多,他父亲愿意让一双儿女跟慕容家的姓就是因为这些财产,再给妹妹慕容雪分一分,慕容傲手里的蛋糕又缩小了,有林琴捧着财产上门,他不会拒之门外,骗了林琴两次她也知道了真相,彻底认清慕容傲根本不能和慕容尧比,干脆拿着财产到国外定居,在宫美人人人喊骂时宣布息影留了个好听的名声。 阮樱觉得林琴不傻,特意到阮家老宅看望阮老爷子。 老头留了后手,家产没有全部交给孙子,但堂哥也不喜欢老爷子实施控制的风格,摩擦多了,就各自生活,老头只能对家里的保洁人员摆摆架子。 阮樱看了一会儿就走了,连句话都没说。 阮老爷子不服气:“要不是我把你送到慕容家,你哪有现在的好日子!” 阮樱朝天翻白眼,反正轮不到她给老头养老,这些废话还是对空气唠叨吧。 第62章 平行时空 每每说到阮樱被阮家强制送到慕容家, 慕容尧总是最愧疚心虚的那个,他看阮樱,阮樱盯着电视, 《帝王家》早大结局了, 是今年当之无愧的收视冠军,圈内人都说它明年能拿奖, 现在被两家卫视买到了播放权重播,是阮樱的下饭剧。 “你看电视呗, 看我干什么?” 慕容尧摸摸鼻子:“想给你揉肩捏腿怕打扰你。” 阮樱真不想说什么,横他一眼:“我总觉得你不安好心。” “冤枉!” 接下来慕容尧当真拿出小宫女伺候人的架势给阮樱端茶倒水, 阮樱憋着笑,心想她是不是得常回去看望阮老头? 但该伺候的不该伺候的,慕容尧都伺候了, 晚上阮樱承受不住终于叫停服务。 “你这假装道歉,明明白白占我便宜啊。” “哪有!”他还很无辜。 阮樱哼了一声, 翻过身不理他, 慕容尧贴着偎过来亲吻她后颈,阮樱困的厉害,又转过来按住他。 “你差不多得了,根本没怪过你。” 慕容尧心花怒放的同时又亲亲她鼻尖:“阿樱, 我爱你。” 那些年无论他的意识在现代还是大叶朝, 都会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目光。 阮樱闭上眼睛任由他抱着,她也是差不多的情绪,似乎这世界上除了慕容尧外没谁更合适了, 从前很累,但慕容尧是可以交付后背的人,在一起很坦然。 她笑了笑小声咕哝:“睡吧。” 慕容尧答好, 两人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睡去。 原本以为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夜晚,但醒来的情况有些不太一样,慕容尧闭着眼睛在床上抓了抓,两人同居这段时间养成了习惯晚上睡前说话聊天,有事抱着睡有时背靠背,早上起床时间同步,起床前都躺在对方触手可及的位置。 可是这一次,慕容尧抓了个空。 睁开眼睛打量四周,慕容尧发现卧室不对劲,他最近一直住在阮樱家里,这间卧室是他的别墅,他腾空过来了? 慕容尧看过时间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他好像一下子来到了两年后,许多事情和他经历的不一样。 四年前慕容尧和之前一样在医院醒来,父母和爷爷大喜过望,等他休养恢复后正式将集团权力转移到他手上,慕容老爷子执行了先祖遗嘱,按照约定时间将遗产交给阮樱,对方没有接收,遗产仍然放在仓库,老爷子愁的睡不着,但阮樱态度坚决,他也就没有过多打扰,等待一个契机。 慕容尧知道这件事,也知道阮樱就是大叶朝的阮太后,却一直没有行动。 《帝王家》也在两年前拍出来了,大火大爆的同时也轻松拿奖,慕容尧是原著作者但一直没有出现在大众面前,阮樱作为设计师在两年前的颁奖典礼上拿奖,现在她是著名的古典服装设计师,也有自己的服装产业和护肤品牌,大致轨迹都相同,唯一不一样的是,慕容尧太怂,没有表白。 为什么呢? 因为那一碗鸩毒,这个慕容尧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也不知道阮樱会不会原谅她,虽然他们当时有各自的阵营,但慕容尧没能遵守自己的承诺,还让她离开的那么痛苦,现在的阮樱在自己的世界里真正大展拳脚,可能也不需要多一个从前的敌人来对她表达爱意吧。 慕容尧愁了一早上,揪着头发坐在床上发呆,过了一会儿忽然想到,如果阿樱也和他一样穿到这个平行世界了呢? 想到此,慕容尧精神一振,换衣服下楼吩咐司机去牡丹朝工作室见阮樱。 司机奇怪的看他一眼,脸上明晃晃写了一行字‘老板你终于不怂了啊!’ 慕容尧视而不见,只想早点见到阮樱,司机也很上道,把车开的又快又稳停到楼下后飞快开车门,非常私人的说了一句老板加油。 但到了工作室门口却被告知,见阮总需要提前预约。 慕容尧正和前台说自己的身份信息,背后响起一声声阮总早,他紧张了一瞬,回头看向阮樱,她穿了一套白色西服,干净利落,高跟鞋踏在地板上有清脆悦耳的声响,她化着淡妆神情平静,目光若有似无的掠过前台处的慕容尧,微微一怔,继而是全然的陌生冷淡。 慕容尧提在心口的小心脏啪叽一下往下坠:“阿樱——” 阮樱头也不回,在会议室门等她的人齐齐喊阮总,一帮人正式开会,慕容尧跟了两步被前台拦回来。 “先生,我们阮总在忙,您有事的话先预约。” 慕容尧决定在公司等一会儿,但过了不到半小时有两拨跑腿小哥来送花,交到前台都说是送给阮樱阮总的,他视力不错,请清除查看到送花人署名是陆池,另一个潦草留了樊字,肯定是当红男星樊津西,曾经在帝王家出演驸马的小奶狗男星。 这都算怎么回事? “他们经常给阮总送花吗?”慕容尧问完就从这个慕容尧脑袋里提取出记忆,他一直知道这件事,给出的回应是自己买了座花园培植一些罕见鲜花。 前台笑盈盈:“抱歉,先生,私人问题我不能回答您。” 她也没赶慕容尧离开,只是又收了两束鲜花,署名都是这个慕容尧熟悉的,一个是新晋钻石王老五一个是富N代的公子哥,每天都会往牡丹朝工作室送花,就为了等一个追求阮樱的机会。 慕容尧算了算,这二位已经出现在他们生活里了,还一副‘你们没结婚我随时可以挖墙脚,挖到算我厉害’的表情。 咝,慕容尧好想把这些东西扔出去,可又不敢。 刚才阮樱看他的眼神很明显,认出他和当初的摄政王相似,但也仅此而已,根本没打算和他相认,甚至没有多看一眼! 这时前台开口:“先生,阮总今天没时间见您,您可以说您有什么事,我回复阮总,如果有必要她会安排时间和您见面,您安心等待,好吗?” 慕容尧很想说不好,他可是正牌男朋友! 但是算一算,接下来有个宴会他们会碰面,慕容尧怕影响在阮樱心目中的形象,暂时离开了,他还是想知道这个阮樱是不是他那个阮樱,尽管知道他们和他们都是同一个人,但那些喜欢、相处的情绪是不同的,慕容尧只想找到他更熟悉的那个阿樱,这个时空略显陌生的阮樱属于这个怂怂的慕容尧。 啊,也不一定,这个慕容尧怂到底的话,阮樱就要被别人追走了。 此刻,慕容尧十分想和平行时空的自己来一段对话。 慕容尧垂头丧气的下楼,司机一看这情形默不作声开车门,还有什么好问嘛,肯定失败了。 车开走,阮樱站在窗前收回目光,抿唇笑了笑。 哼。 第63章 结局 商业宴会出席者众多, 慕容尧作为慕容家铁板钉钉的继承人出现在宴会后身边就围了一群人,他无心寒暄,一直等到阮樱出现, 他刚想迎上去, 但身边绊脚的人太多,刚动一动, 就被那些早有准备的人抢了先。 樊津西跟着姐姐来参加宴会就是为了见阮樱一面,陆池是从对头到心悦诚服, 钻石王老五和富N代也不甘示弱,借公事问题明面上请教阮樱, 实际上想单独约她见面。 阮樱言笑晏晏的应付了最不熟系的两人,对陆池视而不见,只有樊津西, 看在他姐姐樊悦的面子上以及往日合作《帝王家》的情分双方才能当做普通朋友相处。 陆池不服气:“阮樱,你是看不见我这个大活人么?” 阮樱挑眉, 朝远处扬扬下巴:“你姐姐在往这边看。” 陆池没回头, 姐姐陆一诺给贺廷熙生了两个孩子,每天都围着孩子转,偶尔还会很怨念的问他为什么和阮樱走得近,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复她, 陆一诺看阮樱的目光带刺, 找个机会终于把陆池拉走。 其实陆一诺并不是总做全职妈妈,她也有工作,但是阻力众多, 公婆和丈夫都不愿意她抛头露面,陆家希望她维系两家关系,她没有太多自由。 阮樱移开目光, 个人选择的道路不同罢了,陆一诺只是因为看她人前风光看不见她人后受罪就不服气,有点可笑吧。 这么想着,阮樱扭头对上慕容尧看过来的目光,她遥遥一笑,完全是社交礼貌。 慕容尧回以微笑,笑容越来越深:“阮老师,好久不见。” “阮老师?” 从帝王家进组拍摄开始,慕容尧就保留称呼她阮老师的习惯,这次是脱口而出,总比阮女士亲切吧? 阮樱诧异的反问让慕容尧有了些底气:“我刚才听樊先生这么称呼您。” “噢。” 樊津西不甘示弱的拆穿:“慕容先生和阮老师不认识吧?” 这次慕容尧并没有做帝王家的编剧顾问,一直在幕后工作,表面他和阮樱只是商场上的泛泛之交。 慕容尧暗暗咬牙,他还记仇呢,阿樱给这小子画过画像,那时他以为画的是自己。 不过没关系他有外援,导演杨从一出现之后与他有来往的纷纷去打招呼,阮樱能够成名也赖杨从一慧眼识人欣赏她的设计,可以说是有知遇之恩,阮樱当然要去。 杨从一顺理成章的道:“阿尧是我外甥。” 呵,居然套近乎讲亲戚关系! 樊津西眉头紧蹙,鄙夷几乎快溢出来了,没办法,杨从一面子大又有心给外甥牵线当红娘,阮樱陪在一旁聊了好长时间,又介绍阮樱认识了一些人,之后慕容尧的母亲乔女士又亲临宴会,拉着阮樱聊的眉开眼笑。 乔女士是牡丹池的常客,也知道自家儿子特别关注阮樱,初见阮樱真人就喜欢,给儿子一个鼓励的眼神,怂恿两人到僻静的花园聊天。 樊津西想跟上去,却被姐姐樊悦拉住,她和阮樱从朋友变闺蜜关系很好,很清楚阮樱在做什么。 “弟弟,这事儿真看命,你啊,还是跪安吧。” 樊津西站在原地看慕容尧陪在阮樱身边款款远去,他耷拉着肩,偶然和姗姗来迟的宁澈对视,心知肚明的举杯,他们都是过客吧。 宁澈更惨一些,即便身为阮樱的继兄也得躲得远远的,从不去打扰她。 后来宁澈来跟他说:“我打算出国进修了。” 樊津西自嘲一笑:“我也得进组拍戏,就不送你了。” 人追不上不能丢了事业,因为人生不止有感情一事,也不要拿感情失败当做颓废的借口,否则会被阮樱看不起。 花园静谧无声。 静心搭配在花草间的灯带亮着光,草坪上站着三两人,阮樱和慕容尧的话题从帝王家剧情到颁奖典礼再到国产日化品牌的未来,聊到阮樱小小打了个哈欠,他们无意间站到了风口处,晚上的风一吹,阮樱单薄的衣裙根本不能抵御寒气。 慕容尧及时脱了外套披在她身上:“我们回去吧。” 阮樱忍不住挑了挑眉:“好啊。” 转身时慕容尧想提醒阮樱小心长长的裙摆,出口就是:“阿樱。” “嗯?” 两人都是无意,慕容尧是习惯成自然,阮樱是没有防备,她背影微僵,回身看向慕容尧时目光讶异,又像是什么都不知道。 慕容尧心里一松:“你觉得我和什么人很像吗?” “唔,有的。” “如果那个人什么都不说,你会嫌弃他吗?” 阮樱笑眯眯:“不会啊,反正憋的难受的人不是我。” “他喜欢你。” “噢。” 冷漠那个无情。 慕容尧不气馁:“阿樱,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 “好啊。” 车开离宴会地点,两个人的背影潇洒恣意,不管背后有人喜有人愁。 最终到达的地点是慕容尧别墅的地下室,打开重重门锁识别身份,地下室变得金碧辉煌,数十件宝物陈列在架子上,都是阮樱熟悉陌生的物件。 “老爷子让我看过一次,我没要,你又带我看,是几个意思?拿这些东西砸我啊?” 慕容尧将阮樱之前留下的金条单独挑出来拿给她:“你觉得我有那个胆子吗?” 阮樱握着金条似信非信,但也没有拒绝,这些金条是她当年为了逃跑特意铸造的,有不一样的意义。 慕容尧单膝跪地目光温柔如水:“阿樱,你永远是自由的,而我是你的。” 突然求婚? 阮樱是真的愣了。 “你这样真的好吗?”说借花献佛不太合适,但也不算厚道。 慕容尧勾唇笑:“我想明白一件事,我将这些东西放在这里应该就是想这么用,就算之前没有找过你,但我们两个应该比任何人都要熟悉了。” 阮樱接过金条抛来抛去的玩:“那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那天早上在公司,他不还没认出来吗? “今天一见面就确定了。”慕容尧开始太震惊又被送花的场面气到了,但今天晚上看到阮樱那抹笑容后就确定一定是她。 阮樱努努鼻子,好吧:“看来太熟悉了也不太好。” 慕容尧还跪在地上等答案:“阿樱,你得答应我。” 这样答应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阮樱又想起一件事:“如果这是平行时空的话,我们在这里,那另一对我们呢?你直接求婚了,人家回来会怎么样?你这属于给人挖坑吧?” 慕容尧单膝跪地的姿势保持得很好,问就是练过,他认真想了想:“阿樱,我们可以猜一猜,如果这是一个交换呢?他们会去到我们哪个时间点?” “我猜不出来。” “你猜得出来。” 显而易见,去到阮樱醉酒那天更有可能。 那画面不要太美妙。 阮樱嫌弃的道:“那你还会怂吗?” 慕容尧摸摸鼻子:“阿樱,名分很重要,我不趁机求个名分对得起自己吗?” “是嘛?”阮樱眼珠一转:“那我可能会说睡就睡了,有什么大不了,谁让这个你怂呢。” 慕容尧煞有介事的赞成:“你说的没错。” 但是既然发生关系了,有一就有二,顺着她来总能把媳妇拐回家吧? 他笑意太明显,阮樱恍然明白过来,拿金条抵着下巴想了好久才哼了一声点点头:“起来吧摄政王殿下,你再跪下去我怕地板砖承受不住。” “阿樱?”慕容尧还没听到想听的话。 阮樱白他:“反正我也不亏,如果不喜欢你应该也不会等到现在吧。” 从前两人虽然是敌对关系,但多少还有些惺惺相惜,惊才绝艳的摄政王没人会不喜欢,也更喜欢眼前这个人。 未来的路相伴才更有意义吧。 言犹在耳,慕容尧欣喜的准备站起来,刚动一动,却睁开了眼睛,原来是个无比真实的梦,他伸手抱住阮樱。 “阿樱,你答应我的求婚了。” 阮樱闭着眼睛忍笑:“你做梦的,不算数。” 慕容尧当然不甘心,抱着她蹭来蹭去,阮樱受不了,翻过来坐在他腰上扬了扬下巴:“你想怎么的。” 慕容尧微怔,哑声道:“臣想伺候太后。” 阮樱很想抬脚踢他,可惜被他抓住脚尖奈何不得,而这个人着实可恶,知道她喜欢什么就变着花样儿来。 “阿樱,我肖想很久了。” 阮樱耳朵发烫:“呸,我才不要陪你玩!” 慕容尧一把拉住她压在身下,专心实现摄政王的梦想。 从晨光熹微到日上三竿,回笼觉起来之后阮樱愤愤的踹他,她还有晨会呢,这下子全都错过了,慕容尧殷勤的送她到牡丹朝,又回集团忙完到牡丹朝楼下。 阮樱早消气了:“你今天这么闲?” 慕容尧抓过她的手亲了亲:“有很重要的事得做完。” 戒指推上纤细的无名指,又顺便将男戒塞到她手里,都戴上之后拍照发圈昭告天下,慕容尧望着手机傻笑了一会儿倾身抱住阮樱。 “谢谢阿樱。” 阮樱轻轻回抱他一下:“傻样儿,回去了。” “好,回家。” 晚霞落幕,朝阳升起,未来都是他们朝朝暮暮的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