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书名:穿越之我是六王妃 作者:朱无忧 文案: 六王爷外冷内热,娶了媳妇以后,眼里心里便只有她一人。太子位空缺,不专心搞事业,谈情说爱有一手。 00后女孩一夜之间穿越到一个没听说过的朝代,本以为是走了狗屎运,结果是走了黄金狗屎运。 不仅有独宠她一人的冷面王爷,还有将她宠到骨子里的美男师傅。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穿越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穆雅斓(第五灵),南宫冲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穿越到古代与王爷谈恋爱 ================== 第1章 被逼试喜服 “你们这群人干嘛要换我的衣服?别碰我,快走开!”简彤大声吼着,就是没有人理她。 几个婆子丫鬟对她动手动脚,穿衣的穿衣,梳头的梳头,有把她按在凳子上的。还有人劝她:“小姐,您不要这么激动,试一下喜服而已。您这么不配合,小的们下手没个轻重的再弄疼了您。” 这个被逼试喜服的人就是简彤。一个来自现代的刚高考完的学生。高考过后,便放飞自我,每天除了吃睡就是玩手机。还没舒服几天。这可好,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地方。可怜她为了高考那么努力的复习,成绩还没出来呢,也不知道考了多少分?加上艺考的分数,不知道够不够上一个好大学。 她追剧的时候也幻想过穿越,现在幻想成真了,她本该觉得兴奋激动才是,事实上,她怎么还想哭呢。也许,她就是叶公好龙吧。 “小姐,您看,这一身多漂亮啊。小姐简直就是仙女下凡啊。”穿绿衣服的婆子拿镜子给她照,还不忘说几句恭维的话。 她抬眼瞧那铜镜中昏黄的人像,低声道:“这也能叫镜子?还不如一盆水照得清楚。”唉,铜镜虽然不给力,照得不清不楚的,不过依然可以分辨的出,镜中这张陌生的脸不是她的。 “小姐,您说什么?小的没听清楚。”穿绿衣服的婆子卑躬屈膝地讨好道。 “我说,衣服也试了,你们可以出去了。”她不耐烦地对这些人说。 刚才就是这婆子扯简彤的衣服扯的最凶,现在又给她摆这副讨好的模样。 “小姐,这都是丞相大人的意思,小的们也是听命行事,小姐可别怪咱们。小的们这就出去,不碍您的眼。”穿绿衣服的婆子谄媚道。 简彤看他们几个,丫鬟纤瘦,婆子壮得像个汉子,好家伙,刚才按得她动弹不得的,难道她是个不受宠的小姐?不至于啊,刚才那婆子说话的样子挺谄媚的。 不是做梦?不,一定是做梦。对,一定是做梦。可骨头被那婆子按得生疼,难道疼痛感也是假的?唉,是不是只要在梦里死了,梦就会醒?她盯住了一个花瓶,目光坚毅,视死如归,嗯,就这个了。只听澎一声,简彤只感到头冒金星,四周一黑,她啥也不知道了。额头上瞬间破了一个口子,鲜红的血液浸染了半张脸。 “不得了了,大小姐寻死了!”丫鬟的尖叫声,乱哄哄的脚步声,下人们乱作了一团。 她迷迷糊糊中醒来,发现自己还躺在原主的闺房里。 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还在这里?这个梦怎么那么长啊。 “啊,好疼啊。我的头。哎呦。”简彤下意识用手摸了一下头,碰到了伤口,疼得她哇哇直叫。 难道真的不是在做梦吗?疼得这么真实? 她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她记得来这里之前她是躺床上玩手机来着,怎么就来到这儿了呢? 我这是穿越了?我怎么穿越的?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 哎呀妈呀,真疼。我可真下得了手,差点没把自己砸死。要是知道会这么疼,说什么我也不会义无反顾地砸下去。 说起来,我还真是命大,下手这么狠,我居然还活着? “小姐,你总算醒了,可把凤儿吓坏了。”一个穿绿衣服的丫鬟哭哭啼啼地抱住简彤。 咦,这丫头面生,方才那几个人中没有这丫头。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别哭了,我问你,现在是什么朝代,这里是什么地方?”简彤拉着绿衣丫鬟问道。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被花瓶砸糊涂了呀?婢子去请郎中过来瞧瞧。”凤儿对着简彤的伤左瞧右瞧,急坏了。 “我没事,不用请医生…呃…郎中,我就是有些没反应过来,你先回答我的问题。”简彤急迫地想知道她这是身在何地。 “这里是大周国,您是相府的大小姐。现在是光祖二十九年。”凤儿寻思着小姐问起的朝代大约就是在问这个吧,不知道这个回答小姐满意不? 大周国?光祖二十九年?没听说过啊? 简彤学的历史早已还给历史老师了。大周光祖年是哪个朝代?皇帝是武则天吗? 简彤冥思苦想,思来想去,不记得历史上有个什么大周光祖年。印象中只记得武则天将国号改成了周。没办法,历史学的不行,也没特意研究过历史,她的历史知识基本是靠追剧得来的,野史正史都混在一块了,真真假假分不清了。 “凤儿,你是我的丫头吗?”简彤问道。 “是啊,小姐,您还记得婢子。”凤儿感动地热泪盈眶。 你刚才不是自称凤儿吗?简彤不忍心告诉她,其实我根本不是你家小姐,我也是第一次见你。 “凤儿,我问你,现在的皇帝是武则天吗?”箭彤问道。不过,看这里的人穿得服饰也不像唐朝那么暴露,估计不是吧。 “小姐,您不会真被砸出问题来了吧,这可怎么办呀?婢子还是去请郎中吧。”凤儿觉得她家小姐定是脑袋被砸出问题来了。 “我说过了,我没问题,不要请郎中,你没听见吗?”简彤烦躁不安道。 “嗯,婢子知道了。”凤儿委屈巴巴地回道。 凤儿也不知她哪里做错了,惹得小姐这般不高兴,她也是关心她嘛,突然这么大声音,从前可是没有的事。 简彤见这丫鬟委屈巴巴的模样,觉得自己过分了,这凤儿又不真是她的丫鬟,她刚才声音的确大了些。只是她这不还没有摸清情况吗?她还想多了解一下,再想想要怎么离开这个地方。 这凤儿的反应告诉她,这里肯定没有武则天。 刚才,凤儿说这里是相府,我是相府千金。也不知我是正房生的,还是妾生的。在古代嫡庶区别可大了。一时半刻,大概也回不去了,不如多了解一下周边环境,先把小命保着才是。 “凤儿,我问你,我是几夫人生的?”简彤用期盼的眼神看着凤儿问道。 坏了,小姐的脑袋真的被砸坏了,连自己的亲娘都忘记了。凤儿又不敢再提,小姐,你脑子被砸坏了之类的话,怕又惹小姐不高兴。 “小姐,您忘了?咱们老爷就一个夫人。您是相府的大小姐,您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 呵呵,没想到丞相大人还挺专情的,这么大的官只娶了一个老婆。 “那我爹打算要我嫁给谁呀?”简彤看着身上的喜服问道。 “六王爷南宫冲。”凤儿回道。 “哦。”简彤点点头。丞相千金配王爷,门当户对,挺合适的呀。 我这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问太麻烦了些。还是让这丫头笼统介绍一下府里的情况才好。 “你将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与我有关的,以及这府里的情况,那些我该认识的人,认识我的人,你都同我讲讲。” 凤儿如数家珍般讲起了丞相府里的大小事情。 听她讲了一长串,简彤这才明白了,这身体的正主与那新郎官是政治联姻,原主就不赞同这门亲事,所以这个壳子被自己占了之后做出这些对古人来说大逆不道的举动,丞相府里的人并不觉得奇怪。 成亲的日子还没到呢,刚才那些人只是逼她试一下喜服合不合身而已,她这就寻死觅活了。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怕要传到男方家里,日后她嫁过去能有好日子过吗?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王爷。 果然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传的速度太快,快得就像龙卷风,六王爷当天就收到了消息。 六王爷乃当今圣上的第六个儿子,又称韩王,皇帝赐他封号“韩”字是为了怀念其亡母韩贵妃。 丞相大人有意将掌上明珠嫁给他,意图靠拢他,他也自有他的原因同意这门亲事。六王妃的位子不过是个虚名,他不是很在意。穆震霆这个老狐狸算盘打得不错,可他的女儿似乎很不愿意嫁进六王府啊。 六王爷在所有皇子中出类拔萃,皇上、太后似乎更偏爱他多一些,是最有可能被选为太子的。他的母妃虽去世得早,这并不影响韩平大将军与他的舅甥关系。穆丞相审时度势,在众王爷中选中了六王爷做他的乘龙快婿。 六王爷有才有貌。论才能,天资聪颖,能文能武。若论起他的样貌自不必说,正如书上所说,瞥然一见,凤表龙姿自出群,雌雄胜负隐然分。 一名以凝脂白玉簪束发,身着白色金丝蟒袍,一眼望去便让女人如痴如醉的男子,正对着画中人说道:“穆雅斓,嫁给我让你觉得比死还难受吗?小时候,我们见过的。你或许忘了?”他的眼眸深邃,看不出半点他对画中女子的情绪。 第2章 既来之则安之 是夜,穆震霆与夫人在屋里偷偷商量。 “老爷,我们这么做天衣无缝,不会有人知道吗?”穆江氏道。 “自然不会有人知道。”穆震霆道。 “也是,凤儿那个傻丫头不也没发现什么嘛。可怜我儿雅斓东躲西藏,这都怪你。现在还要将雅斓送到那苦寒之地。”穆江氏垂泪道。 “夫人心疼雅斓也不成,我们必须得狠心将雅斓送走,否则被人发现了,雅斓得让人浸猪笼。”穆震霆道。 “都怪王天启那混球,当初我就不该可怜他,带他来咱家,供他吃住,他倒好…”穆江氏肠子都毁青了。 “夫人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都晚了,眼看雅斓的肚子一天天鼓起来,幸好还没被人发现,好在老天可怜咱们,这时候将这孩子送到咱们身边。”穆震霆道。 “是啊,现在说这些都晚了。说起这孩子,是我们对不起她。”穆江氏于心不忍道。 当年,算命先生说她腹中双生子若是龙凤胎便是大吉大利之象,若是是两个女娃娃或两个男娃娃恐有大祸。先生说不能将小的放在家里养,方能保一家平安。 她不舍得,说服老爷将孩子留在家中,当天家里就走水了,不久,老爷还有了牢狱之灾。她这才不得不狠心将小的交给别人抚养。 现如今她救了雅斓一命,还要代替她嫁人,希望六王爷待她好吧。 当然这一切简彤又怎么会知道呢,她初来乍到,还晕晕乎乎地,正在慢慢适应这里的生活方式。 早上起来最让她头疼的便是这一头乌黑长发,原来她做梦也想拥有这么一头长发,现如今算是得偿所愿了,却也觉得是个麻烦。 牛角梳用着不习惯,镜子照得人这么丑,簪子漂亮倒是漂亮,就是不会使用。洗头更加麻烦,没有淋蓬头,没有洗发水,没有吹风机。 最让她受不了的就是这里的茅房。好家伙,茅房里那粪坑最起码有好几米深,还有老鼠。她就去过一次,再也不想去了。在那之后,只在专门的屋里用马桶,她称那间房为卫生间。 还好身边有丫鬟伺候着,要不然她真没有信心能够搞定这些生活起居。 穆雅斓昨个一夜几乎未眠。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她怎么有心思睡觉?穿越?说出去谁信?比起穿越她更相信自己是在一个梦里,而且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她想了很多,穆雅斓是身在闺阁的丞相千金,她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么就是被“女德”一类的言论束缚着,怎么会极为反对丞相为她张罗的这门“好亲事”呢?除非……这个六王爷名声不好,声名狼藉在外,要么就是穆雅斓有了心上人。 “凤儿,昨日忘了问你,这六王爷是个怎样的人?”简彤问道。 “婢子先前听老爷与您提过,老爷说六王爷有玉质金相,逸群之才,全京都有多少高门小姐巴望着嫁进六王府,只有小姐您最有福气能得到六王爷的青睐。”凤儿回道。 既然不是六王爷的问题,那便是穆雅斓的问题了。难不成被我猜对了,她真的有心上人。 “这六王爷若真如你所说,有玉质金相,逸群之才,是许多女子都上赶着想嫁的人,那我为什么偏偏不同意啊?”简彤问道。 见凤儿眼神飘忽,简彤心中有数,果然有隐情。 “老爷不让提。”凤儿唯唯诺诺道。 “为什么不让提?难道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简彤问道。 凤儿平日里不会撒谎,小姐又这般盯着她问,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和盘托出。 “您和表少爷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您对表少爷情根深种,不愿意嫁给旁人。老爷因为您拒婚的行为很生气,将表少爷赶出了丞相府,从此不许他再踏进来半步。”凤儿几乎是一口气说完这一大段话,说完,心虚地低下头。老爷一再吩咐不能在小姐面前提到王天启这个人,若是被老爷知晓,少不得挨一顿骂,还要被扣工钱。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怪不得穆雅斓不肯嫁六王爷呢。这穆老头实在是可恶,逼自己女儿嫁给不喜欢的人,都将人逼死了。说到底还不是怪他们。既然不同意穆雅斓和她表哥在一起,为什么又要放任他俩朝夕相处?等他俩处出感情来,又棒打鸳鸯? 穆大小姐,你不愿意嫁给六王爷,选择一死了之。现在我变成了你,还是得嫁。 有句老话说得好,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暂时回不了家,那就代替穆雅斓好好活下去。从今天起,我就是穆雅斓了。 想明白了之后,穆雅斓觉得一下子豁然开朗了,方才还是愁云密布呢。她要尽情享受摆在眼前的生活。“凤儿,我要吃好吃的。” 小姐想吃东西了,凤儿高兴极了,忙问道:“小姐,你想吃什么?” 穆雅斓想了想道:“嗯…翅参鲍肚,什么最贵最好吃的都给我来一份。” “小姐,你头上的伤还没好,不能吃这些东西。”凤儿提醒道。 也是,这么大的伤口,在医疗条件落后的古代,不感染就万幸了,还想吃那些发的东西,我脑子瓦特了。不过,流了这么多血,我得好好补补。“那……炖些燕窝,人参什么的总可以吧。” “是,婢子这就去准备。”凤儿开心地应道。小姐想吃东西了,她一定是想通了,不会再寻死了吧。 穆雅斓躺在美人塌上,嗑着瓜子,吃着时令水果,桌上摆着几碟子糕点,好不快活。 这样的日子也不错,虽然没有手机没有网络,至少可以将燕窝当水喝,每天还有专人伺候,当真是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只可惜,过些日子就要嫁人了,不知道到时候还有没有这么悠哉悠哉的日子过了。 第3章 喜服紧了 一个月过去了。 明天就是大婚的日子。 我还是没有找到任何同穿越有关的东西。比如奇异的天象,比如特别的带神奇力量的首饰。 唉,没有任何线索。犹如大海捞针。难哪,难于上青天。 “小姐,你最近好像发胖了。”凤儿替穆雅斓试喜服,发现衣服穿在小姐的身上有些紧,又不敢说得太大声,声音轻得像蚊子哼似的。 “不就胖了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最近吃的多,胖一点很正常。”穆雅斓也觉得肚子那有些紧。 她皱着眉头,将衣服脱下,“穿着是有些紧,不过,这衣服也只穿一天,大不了,我从现在起就不吃东西了,肚子总能瘦一点吧。反正成亲也就一天的时间嘛。” 光祖二十九年六月初八,成亲这一天终于来了。穆雅斓早早起床,困得她哈欠连天,满脸憔悴。丫鬟婆子门忙得是脚不沾地。丞相府与六王府两家联姻,这排场肯定不是寻常人家能比的。来祝贺的也多是达官显贵。 六王爷南宫冲果然是如传言那般是个玉面郎君,放在现代若是个明星,那得有多少粉丝呀。穆雅斓头上蒙着盖头,她是看不见未来夫君的长相,所以拉着陪嫁的凤儿问了几句,大概也晓得那小子绝非凡品。 刚才是他将自己背上花轿的,感觉他身材还不错,身上还有很好闻的味道。 穆雅斓一个人在轿子里想入非非,乐得合不拢嘴。 看你长得帅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接受你吧。毕竟像这种高富帅,打着灯笼也难找。 丞相府离六王府有些远,八人大轿载着穆雅斓一路颠簸,她从昨晚起就没吃一点东西,只喝了些水,这会儿已饿得快前胸贴后背了,可经不起这么颠簸,再颠一颠她就要吐了。 “凤儿。”她掀开花轿的窗帘唤道。 “小姐,有什么吩咐?” “凤儿,我想吐。”穆雅斓捂着胸口,强忍着吐意,还是忍不住干呕几声。 “小姐,那婢子去跟六王爷说…”凤儿着急道。 “这事,你同他说什么呀。取个痰盂过来,我吐完就好了。”穆雅斓连忙制止道。 “好,婢子这就去。”凤儿一阵风似的跑开了。 骑着高头大马行在花轿前的南宫冲向身旁的侍卫江瞳吩咐道:“去后面瞧瞧,她怎么了。” “是,王爷。”江瞳持剑作揖道。 “我是六王府的侍卫统领江瞳,不知王妃她这是怎么了?”江瞳问站在轿子边上的凤儿问道。 凤儿连忙道:“江统领,我家小姐从昨晚就没吃什么东西,大约是花轿晃得有些厉害,身子吃不消罢。” 不光六王爷生的好看,六王爷身边的贴身侍卫也不错嘛。凤儿盯着江瞳的脸,不禁觉得脸上泛起了一阵滚烫。 江瞳显然是见惯了六王府里的丫头这么瞧过他,所以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江瞳同六王爷汇报后,南宫冲冷漠地道:“当真是身娇肉贵。别管她,继续前行。” 说我身娇肉贵?哼,我就是身娇肉贵怎么了? 穆雅斓也不知哪来的气,或许是不屑六王爷对她的态度吧。 穆雅斓刚才还觉得嫁给六王爷还不错呢,这会儿听六王爷说她身娇肉贵又气得不得了,恨不得掀了盖头,下花轿,回丞相府去。 总算是到了六王府,穆雅斓饿得不行了。据说喜床的被子下会有好吃的,摸几个吃吃肯定不会有人发现的。 夜深人静,宾客已离开,穆雅斓在新房里等得都困了,也没等来她的新郎官。 “不来也不让人来通知一声,王爷了不起啊,我还是丞相千金呢。再不把我放在眼里,我也是你明媒正娶的大老婆。做做样子总要有的。”穆雅斓自言自语道。 你不屑来我这,我还不屑你来呢。不来最好,省的我还要想着怎么防你。 “凤儿,打盆水来,咱不等了,洗洗睡吧。”穆雅斓打着哈欠道。 “小姐,这不合规矩。”凤儿为难道。 “凤儿,现在什么时辰了?你认为他还会过来吗?蜡烛都烧成那样了。唉,不行了,我困死了。”穆雅斓说着四仰八叉地往床上一躺。 “这…”凤儿愣住道。 “赶紧打水去啊。”穆雅斓见她愣着不动催促道。 “是,小姐。”凤儿道。 趁凤儿打水的间隙,穆雅斓将头上压得她头快抬不起来的凤冠取下。 呀,好实在的凤冠,上面的宝石、珍珠都是真家伙,快把我给压死了。 可惜了,这么好的东西,等我真正结婚的时候,肯定买不起这么好的凤冠和龙凤褂。也不一定会有南宫冲这样的高富帅。 果然……我现在所经历的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样,太不真实了。 我怎么突然伤感起来了呢?是舍不得这里的荣华富贵吗?不,如果老天给我一个机会,我要说,我想回家。 肚子这时候不争气又咕咕叫了起来。她瞧了桌子上的几盘点心。唉,没得选择了。也只能吃这些压压饿了。 正吃得香呢,忽听见外面响起了脚步声。 这么快就回来了?凤儿挺机灵的嘛。 来人却不是凤儿。是六王爷的人。 “江统领,怎么是你?王爷呢?”穆雅斓抬头见来人不是凤儿,却是江瞳和一位公子。好奇,便随口提了一句王爷。 江瞳与他身边的公子一同向穆雅斓行拜礼。礼过,江瞳恭敬地回道:“王爷还有事未忙完,白天瞧王妃身子不舒服,特命属下带玉公子给王妃瞧瞧。” 他会有那么好心?若真关心我,本人怎么不来?有什么事比新婚之夜还重要?他不来,这不是打我的脸吗? 虽然,我也不想他来,可是,他真不来的话,我又觉得他不尊重我,日后,我还怎么在六王府混啊。 “多谢王爷的关心,本宫无恙。不过,玉公子来都来了,也不能让您白跑一趟,那就给本宫瞧瞧,也好让王爷放心。”穆雅斓大大方方地让江瞳带来的玉公子为她诊脉。 “王妃身子无碍,多休息即可。”玉公子把脉过后说道。 “没什么毛病就好。江统领也可向王爷复命了。”穆雅斓对江瞳说道。 “打扰了,王妃早些休息,江瞳与玉公子告辞。”江瞳与玉公子纷纷向穆雅斓行告退礼。 送走了这两位不速之客,凤儿端着一盆热水进门,道:“小姐,水来了。” “堂堂六王府,仆人比咱们丞相府还少。这屋里除了你,就没个旁人来伺候着,摆明就是不将咱们丞相府的人放在眼里。”穆雅斓边泡脚边抱怨道。 “小姐,王爷很关心您,方才还请玉公子来给您诊脉。”凤儿道。 “你也认识这位玉公子?”提到帅哥,穆雅斓来了兴趣。 “见过,他来过咱们府上一回。据说是六王府的座上宾,精通医术。也是位谦谦君子呢。”凤儿说着说着就脸红了。 “好了,别犯花痴了。”穆雅斓轻轻地敲了一下凤儿的脑袋道。 这孩子见着帅哥就激动,真是不折不扣的花痴。虽然自己也没好到哪去,好歹比凤儿好那么一点点。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六王爷真奇怪,好端端地让人给我诊脉,我又没病,黄鼠狼给鸡拜年,安的什么心啊。 一夜相安无事,六王爷不来陪她这个新娘子,穆雅斓睡得依然十分香甜。 管他呢,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才不为那些无关痛痒的事情烦心呢。 现在是大周国的夏天,正值农历六月份,虽然没有空调,屋里也不是热得令人睡不着。就是屋外的虫鸣,蛙叫惹人心烦。 王府当真是很大的,比丞相府不知气派多少,听凤儿描述,王府里头的殿宇错落有致,光拱桥就有好几座,仿佛一座小型的城呢。 新婚第一日,自始自终,穆雅斓也没见着王爷夫君一面。王妃不受宠,王府的下人又怎会将她当一回事呢? 那南宫冲真是欺人太甚,她住的这处院子这么大,甚是豪华,说出去别人听着是待她不薄,实际上这么大的地方就她和凤儿两个人。早知如此真不该不听丞相夫人的,当初就应该多带几个陪嫁来。 没有手机的穆雅斓一点不觉得无聊,因为她从早到晚不曾闲着,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思考没有手机,没有WIFI,日子会有多无聊的这个问题。 第4章 特异功能 “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难道以后的人生,我都得与扫把为伴,与落叶共舞吗?当真要如此蹉跎我的青春吗?我才十八岁啊。”穆雅斓没想到自己会沦落为一个苦情角色。那六王爷娶她回来是为了折腾她玩的吗?他家缺打扫卫生的吗? “小姐,你累了就去旁边的石凳坐下歇歇,我一个人来吧。您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个罪。”说着,凤儿的眼睛红红的。 “凤儿,你别难过啊,怪我,我不该抱怨,是我连累了你。”见凤儿又要哭,穆雅斓赶紧安慰她。 “小姐,你千万别这么说,凤儿伺候小姐是心甘情愿。”凤儿激动地道。 六王爷这么报复我,不就是因为我闹过一次自杀,他脸上挂不住嘛。既是如此,当初取消这门亲好了,现在这么对我这又是何必呢。即使我同丞相爹告状他也不怕,跟他做的这些比起来,好像我寻死拒婚驳他的面子更为不像话。他就是料定了丞相爹即使知道也只会当作不知道。他没有找丞相府的麻烦,丞相爹就阿弥陀佛了。 六王爷不过是要惩罚我嘛,我倒是要瞧瞧你这口恶气何时能消了。不就是打扫卫生吗?又不是不会做。 “凤儿,还是我来扫,你去厨房做饭。”穆雅斓两只手用力地握着扫帚,边扫边道。 “小姐,您慢慢扫,不急,累了就歇歇。等凤儿做好饭,再来换您。”凤儿不放心,再三叮嘱道。看见自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姐忽然做起了打扫的活计,凤儿就觉着心酸,鼻子一酸,想哭。 这丫头,哪都好,就是有些多愁善感,动不动就哭鼻子,怕是从前在丞相府也没受过罪,此番跟着她嫁进六王府,确实受委屈了。 午饭,两菜一汤,烫青菜,煮豆子,萝卜汤。 看着这清汤寡水的菜色,穆雅斓实在难以下咽。不是嫌弃素菜,好歹来点油花漂在上面呀?六王府穷得连菜籽油都买不起了吗? 我不是已经给钱让凤儿打点一下了吗?怎么还是一点油水都弄不到?天天如此,顿顿如此。南宫冲是让我减肥呢? “凤儿,事没办成,我给你的银子呢?”穆雅斓这么问凤儿,并不是怀疑她搂钱,而是想印证她心里的猜测。 “小姐,银子被管厨房婆子拿了。”凤儿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 听凤儿这么说,穆雅斓一副果然如此,被我猜中了吧的模样。 “用屁股想都知道,一定是南宫冲默认的,他就是不想我有好日子过。那婆子知道南宫冲定不会为我做主,所以索性就闷了我的银子。”穆雅斓分析的头头是道。只是她想错了,这事儿,六王爷毫不知情。 二两银子,如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穆雅斓觉得好生肉疼。四个铜板便可以买到一个肉包子,二两银子最起码可以买五百个。 这笔帐我记下了,日后定找机会讨回来。 穆雅斓瞪着面前的一碗菜汤,那碗下一瞬间就碎了,汤撒了一桌子。惊得凤儿站起身来,穆雅斓也吓了一跳。 什么鬼?这碗怎么这么不结实?好端端地怎么就碎了? “小姐,这些菜都不能吃了,碎渣蹦了一桌子,也不知菜里饭里有没有,为了安全起见,还是都倒掉吧。”凤儿觉得好可惜,这可是她辛辛苦苦做的一顿饭,就这么没了,方才那碗碎得也太奇怪了。 “那也只能倒掉了。我去他们那厨房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弄点来吃吃。”穆雅斓道。 “小姐,这太危险了,万一被他们发现,告到王爷那,王爷为难你可怎么办呀?”凤儿觉得不妥。 “他已经够为难我的了,还要怎么为难我?那刘婆子拿了钱不办事,我要叫她知道我的厉害。你在这好好待着,我去去就回。”穆雅斓安抚道。 穆雅斓偷偷摸摸地溜进厨房,拿了些熟食,馒头,又原地折返回去。她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其实她做的这些都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进行的。 南宫冲与江瞳就藏在不远处静静观看。 厨房管事的刘婆子将事儿汇报了,二两银子的事瞒下了。他猜穆雅斓今天可能会来厨房偷东西,便让人盯着她些,果然方才派去的人来禀告,她往厨房的方向去了。 南宫冲早让人准备了些方便的吃食放在厨房,就等她来了。 他是大周国身份显赫的王爷,她穆雅斓竟然因为不想嫁给他而自寻短见,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件颜面扫地的事情。 他让探子去查了她为何反应这么激烈,原来是因为一个男人。他还查到一些小道消息,说穆雅斓与那表少爷关系亲密,非比寻常,怕早已是不洁之身。从她自杀没死成之后,她的性情发生了变化,食量也增大了不少,每天抱着补品不撒手,将燕窝当水喝。 成亲当天她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在轿子里呕吐,他没将她丢出去,已然对她够仁慈的了。 但玉公子诊脉不会出错的,穆雅斓明明就没有喜脉,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巧合呢?即使她没有身孕,也不能证明她和她表哥是清白的。他尽管这么想,还是让人偷偷准备了那些吃的。算是看在儿时救命之恩的份上。 回去的路上,穆雅斓不淡定了。方才厨房的门是上了锁的,她就是看了一眼,然后锁开了?诡异的事情今天已经发生两回了。这个六王府里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啊?好吓人喔。 管事的刘婆子还纳闷了,厨房明明是上了锁的,厨房里的东西怎么还少了呢。对于六王爷偷偷安排下去的事情她并不知情,只是像平常一样将门上了锁。 而六王爷也只是让人将锁挂在上头造成忘记锁的假象,并不知道刘婆子忘记拿东西,折返厨房发现门没锁,又将锁捏紧了。 第5章 察觉异样 凤儿见穆雅斓魂不守舍的模样关心道:“小姐,你怎么了?” “没什么。”穆雅斓看了凤儿一眼,再三考虑,还是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下去,可别吓坏这孩子。“凤儿,今天我们终于有肉吃了。” “小姐真厉害,弄到这么多好吃的。”看着穆雅斓带回来的东西,凤儿实力吹捧道。 “那是,不说了,赶紧吃吧,肚子好饿。”穆雅斓闻着卤肉的香味忍不住垂涎欲滴。 我这个王妃当的可真窝囊,弄点吃的还要搞得偷偷摸摸跟个贼似的,还不如做丞相府的大小姐快活呢。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嫁错了男人,一夜回到解放前。 话说厨房管事刘婆子发现厨房里的食材不翼而飞急得直跺脚。“哎呦,哪个天杀的,敢在老婆子眼皮子底下行这小偷小摸的行为,是皮痒痒了吧。你们说到底谁干的?” 她手底下那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啊。 “都给我装聋作哑,今天找不着小偷,你们每个人都要受罚。”刘婆子叉着腰凶狠地说。 “刘妈妈,您怎么认定就是我们厨房的人偷的?不会是旁人?”丫鬟甲道。 “旁人?”刘婆子脑中忽然闪现了一个人,凤儿。“说得不错。也有可能是旁人。好了,别站着了,都干活去吧。别偷懒,仔细着你们的皮。” 南宫冲正在书房看书,江瞳敲门有事禀报。 “进来。”南宫冲放下书问道,“何事?” “王爷,厨房的刘婆子将凤儿打了。”江瞳道。 “凤儿?穆雅斓的贴身侍女?”南宫冲问。 “是。”江瞳回道。 难为六王爷还记得。只要是跟穆雅斓有关系的人和事他都会留一份心。 “就为了那些吃的?”南宫冲皱眉,有些不悦。 “或许是吧。”江瞳不在现场,也是听探子说得。再说那刘婆子是会为了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与人扭打起来的人。 “这事你去解决一下。顺便恢复她们那边的饮食。”南宫冲又继续埋头看书。 穆雅斓是个吃不得亏的人,贴身丫头被打,刘婆子少不得要吃些苦头,她好歹是六王妃,刘婆子不敢将她怎样,就将气都撒到凤儿的身上。 江瞳赶到六王妃的院子,刘婆子发髻蓬松散乱,半边脸红了,像个疯子一样躲在他身后,嘴里一个劲儿地念叨:“江统领,有鬼,有鬼。” 她的样子像是被人暴揍了一顿,难道是王妃做的?刘婆子这么咋咋呼呼地,很没有规矩。江瞳与刘婆子没甚交情,也知她素来欺软怕硬。 江瞳喝住她:“青天白日的,哪来的鬼?刘妈妈莫要胡言乱语。” “老婆子没有瞎说,真的,王妃这个院子闹鬼。”刘婆子惊恐万分地说道。 “刘妈妈,你是六王府的老人了,怎么还同那帮不懂事的小辈们一样说话不知分寸?”江瞳训斥道。 “江统领,老婆子是亲眼所见,不信的话,您自个进去看看就知道了。”刘妈妈一想到刚才有一只鞋子追着她打,她就吓得直哆嗦。 “王妃,您没事吧?”江瞳为避嫌在门外喊话道。 “我没事,倒是那刘妈妈不知抽的是什么风,在我这又是出手伤人,又是鬼喊鬼叫的。莫不是脑子有病!”穆雅斓忍着笑意将刘婆子消遣了一顿。 “江统领,是凤儿那丫头偷我们厨房的东西在先,我教训她不为过吧?”刘婆子还嘴犟。 这刘婆子刚才还吓得直喊有鬼,有鬼,这会儿见没东西追着她打了,江瞳又站在这院里,她倒是又理直气壮了。 哼,这刘婆子真是啰嗦,闷了我二两银子怎么只字不提?穆雅斓觉着刚才打她打轻了。 “我的人,犯了错,要打也是我打,何时轮得着你动手?你算什么东西?再说了,不是凤儿拿的,我拿的,怎么了?我是六王妃,我拿自家的东西算偷吗?”穆雅斓在屋内喊道。 “小的…”刘婆子语塞了。她是六王妃没错,她拿自己家的东西不算偷。她是六王妃没错,一个不受宠的王妃罢了,在我跟前摆什么谱。贵为丞相千金却不自重,拒婚,闹自杀,女人的脸都给她丢尽了。王爷与表小姐关系那么融洽,被取代是迟早的事。 “怎么了?词穷了?没话说了?没话说了就快滚!”穆雅斓破口大骂道。 刘婆子受了气也只得忍着,低着头翻了一个大白眼强烈地表示内心的不服气。 江瞳不便在王妃面前说出王爷的刻意安排,使眼色示意刘婆子跟他走,等出了六王妃的院子,江瞳道:“刘妈妈,厨房的那些吃的是王爷特意为王妃准备的,算不得偷。” 刘婆子听了,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了。啥?王爷特意为王妃准备的?那她刚才做了什么?王爷知道了怕是要大发雷霆吧。 “还有,从今天起,王妃的饮食按照王爷的标准备了送去。换个人,你就别去了,王妃她恼你。”江瞳吩咐道。 “是。老婆子遵命。”幸亏没让她过去,那院子闹鬼,谁爱去,谁去。 六王爷的命令下达下去,厨房就忙开了,晚上,穆雅斓美美地吃了一顿。 南宫冲今天发哪门子的善心?知道他的人打了我的人,所以,这是在给我赔罪吗? 她兴奋了一晚上,没睡。 不是因为吃了一顿好的兴奋地睡不着。而是今天她有意外发现。她竟然有特异功能,能够隔空取物、移物,还能用意念毁坏东西。 小说里的穿越要不带个空间,要不开个金手指什么的,原来我也开了金手指,有这等本事,看谁还能欺负我?弄不死他。 天亮了,穆雅斓实在是太困了,不知不觉睡着了。梦中她置身于一片竹林中,她看见一个长相极美的男子在教一个小女孩练剑。 “师父,这把剑太重了,我不想练了。”小女孩撒娇道。 “灵儿,你又不乖。”男子道。 “灵儿乖着呢,师父不许说灵儿不乖。”小女孩道。 “那你为何不好好练习?师父小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我那时候比你现在还小呢。我师父可没有我对你这么仁慈。”男子语重心长地说。 “练不练有什么打紧的,师父这么厉害,师父会保护灵儿的。”小女孩倍感骄傲地说。 “你啊,为师真拿你没有办法。时间也不早了,回去做饭了。”男子温和地说。 “师父,要抱抱。”小女孩又撒娇道。 “你都九岁了,还和小孩子一样。”男子为难道。 “师父说话真怪,灵儿本来就是小孩子。”小女孩得逞的笑了。 穆雅斓看着眼前的一幕觉得很温馨,好羡慕那个小女孩,她师父对她真好。那男子看着也就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纪,放在现代还是家里的乖宝宝呢。 咦,我怎么突然梦到这些?难道原主应该认识那个男子吗? “小姐,醒醒。” 耳边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 吵死了。 “别烦我,我还要再睡一会儿呢。”穆雅斓翻过身去了又继续睡。 “小姐,厨房那边将饭菜送来了,您赶快起来啊。”凤儿催促道。 “这么快?到吃饭时间啦?”穆雅斓困得眼皮子懒得抬。 “是啊,小姐。” 凤儿正准备伺候她梳头更衣,穆雅斓阻止道:“不用了,就漱个口,洗个脸,吃完还要继续睡。” 第6章 稀客到访,蓬荜生辉 “穆雅斓,你这样子有辱斯文!” 穆雅斓正吃着呢,突然来一当头棒喝。 凤儿立马跪地上,说声“六王爷”。 “给六王爷请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小女子能屈能伸。穆雅斓低下头,乖乖地行了礼。 南宫冲依然怒气未消:“青天白日,王妃披头散发,外衣也不披一件,成何体统?”他府里有几个美人,都是别人送的,哪个不是刻意讨好,从来没有哪个像她这般不知礼数。 火气不小。终于舍得露面了,一露面就发火。这里是古代,我这副样子是不合规矩。她立马含着笑讨好道:“王爷,妾身知道错了,下不为例。”嘴上这么说,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在她抬头的瞬间,南宫冲的俊美五官映入她的眼帘。 她脑子里有一个弱弱的声音在回荡,这谁能扛得住啊。 对于她初见自己的反应,南宫冲觉得太失礼了,这哪是一个大家闺秀所为?眼下她服服帖帖,不争不闹的样子与探子所言实不相符。 “你何时变得这么乖顺了?”南宫冲问道。 “王爷从前很了解妾身吗?怎知人家不乖顺?”穆雅斓故作娇羞状。 凤儿挠挠头,小姐今天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她方才还担心小姐见了王爷,又会做出惹怒王爷的事情。毕竟平日里,一提到六王爷,小姐都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扭捏作态,王妃还是站直了再同本王说话。”南宫冲这话毫不留情地打击了穆雅斓做为一个女人第一次撒娇的信心。 穆雅斓果然是属炮仗的性格,一点就炸,“我扭捏作态?王爷怕是没事找茬来了吧?臣妾这里有红茶,绿茶,茉莉花茶,就是没有您要找的茶!” “嘴皮子倒是厉害。怪不得刘妈妈在你这也吃了憋。”南宫冲想起昨日,听江瞳说起刘妈妈在墨竹苑一副见鬼的样子,当时还忍不住笑了呢。不知她用的什么法子将刘妈妈整成那副模样。 刚才怎么没有忍住呢?他可是六王爷,穆雅斓的夫君,在古代女子在夫家,夫大过天,夫就是她的一切。穆雅斓是个大家闺秀,怎么会如此冲撞自己的夫君呢? “呵呵,王爷,今天您来这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吩咐妾身吗?”穆雅斓转移话题道。变脸堪称哪家强?穆雅斓觉得自己可以当演员了。 对于穆雅斓这种一惊一乍的表现,南宫冲倒是显得波澜不惊。 “喔。今晚宫中有宴会,你和我一同前去。”南宫冲云淡风轻道。 “好,妾身知道了。没其他事,妾身就继续用膳了。妾身恭送王爷。”穆雅斓半蹲行礼,笑脸相送。心里却是那么想的。别以为你长得好看,我就忘记你是怎么对我的。长得好看了不起啊,我可不为色所动。 “待会下人会送衣服过来,晚上别给我丢人就成。”明着恭维我,暗着巴不得赶我走。南宫冲也不揭穿他就离开了。 这次算他们正式见面了。却没有想象中的剑拔弩张。派出去的探子每次回来都支支吾吾地不敢说穆雅斓骂他的那些话。 这个穆雅斓性格乖张,倒不怕隔墙有耳,还敢那么大声吼出来,穆震霆将这个女儿宠得天不怕地不怕的。晚上的宫宴可别出什么岔子。 “凤儿,刚才那个人的确是六王爷?”穆雅斓像受到了惊吓一般,捂着自己的胸口。 “扑通扑通”心跳得好快,我……这是……怎么了? “嗯,小姐方才还同王爷说了许多话呢。” 凤儿激动地说。 “他就是六王爷,长得好帅呀。”穆雅斓似乎忘记了刚才人家是怎么说她扭捏作态了。 穿越来到大周国,是福也是祸,是祸也是福,福祸相依,谁知道明天会怎样呢。至少,目前为止,她觉得还不错吧。 南宫冲让人送来了一套紫罗兰色的华服,尺寸很合身,珠宝首饰她也喜欢。 不知道宴会结束以后,这些珠宝他会不会再要回去呢?要是都送我那就再好不过了。穆雅斓搂着这些花花绿绿的珠宝,笑眯眯地像个财迷。 在去皇宫的路上,宽敞的马车中,两人之间刻意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气氛未免尴尬。穆雅斓故作镇定。要保持雍容华贵的气度,不能给南宫冲丢脸。不然,她怕他秋后算账,她又没有好日子过啰。 穆雅斓一路小心翼翼地跟着南宫冲进了皇宫,在举办宴会的大厅,她见到了皇上南宫耀,百里皇后,还有南宫冲的那几个哥哥嫂子,弟弟妹妹。 上官太后缺席,来皇宫之前听南宫冲说起,上官太后去青云观祈福了,要住上一段时日才会回宫。 南宫冲的母亲韩贵妃活着的时候,上官太后便不喜欢她,说她是红颜祸水,甚至对皇上以死相逼,韩贵妃也只能是贵妃,做不上皇后的位置。 兴许是天妒红颜,韩贵妃在南宫冲很小的时候便去世了。皇上伤心了好几年,后来在上官太后的提议下,又娶了已故皇后百里蕙的妹妹百里芫。 百里芫是倾国倾城的美人,若是她早出生几年,怕是不会有其他的皇子出生。而已故的韩贵妃怕是早被南宫耀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殿堂内的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在一块吃饭。他那些哥哥们年纪相仿,长得模样差不多似的,她脸盲,有些分不清呢。 宴席上,有人提议表演节目助兴,穆雅斓一直看南宫冲的眼色行事,没人提她的名,她也不会傻到自告奋勇。虽然她并不是没有拿得出手的表演。她只是不想那么突出而已。 “六王妃怎么不参加啊?我们大家都很期待呢。” 忽闻有人提起她的名字,穆雅斓惊得抬眼望去,是谁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原来是四王妃,正笑盈盈地看着她呢。 “我们几个都表演过了,该你了,六王妃,怎么愣住了呀?” 虽然我在现代是学艺术的,但是在一个皇帝面前表演,难免还是会有些紧张。 穆雅斓知道推脱不了,只能硬着头皮上。“那雅斓就献丑了。” 她清了清嗓子,唱了在现代时蛮火的一首歌中间的一段词,“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穆雅斓清唱了几句就草草结束了。本来这首《知否,知否》歌词太长了,她也没有特意去学这首歌,只会唱这几句了。 穆雅斓发现这个历史上她没听说过的大周国,没有诗仙李白那些伟大的诗人,所以他们是第一次听到李清照的这首《如梦令》,都以为是她写的词,是她作的曲。夸词曲好呢。她一时不知如何解释这首词的出处。 听到大家夸她唱得好,穆雅斓非常开心。在现代活了十八年,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穿越到古代,在这皇宫大殿上给皇上,皇后和这些皇子们唱歌。她还以为,她只能按部就班考上一所音乐学院,将来运气好当个大明星,没明星命,当音乐老师也不错,还可以办培训班教小孩子乐器呢。 穆雅斓是丞相千金,大家闺秀,她在现代学的是琵琶,古琴,还会些古典舞,不至于被人看出来她是假的穆雅斓吧。 回到六王府,南宫冲陡然提起:“成亲多日,王妃也该回娘家看看了。” “难为王爷还记得。”穆雅斓撇撇嘴。其实她和那个所谓的娘家也没什么感情,只住了一个月而已,又不是真的爹娘。 “听你这意思,是对本王不满吗?”南宫冲问。 “不是。妾身感激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对王爷不满呢?”穆雅斓忙否认。 他步步紧逼,靠得太近,她下意识往后退,一不小心没站稳,他搂住了她的腰。时间在那一刻仿佛停止了。 穆雅斓是个颜控,别看她在背后将南宫冲骂得是狗血喷头,对着这么一张俊脸,她是生气不起来的。 现在这个场面是偶像剧里常用的桥段,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发生在我的身上。这种感觉简直太美妙了。 穆雅斓沉浸在偶像剧女主的喜悦中,眼前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已被她自动打上滤镜成了背景板。 我是谁?我在哪?小朋友你是否有许多问号? “能站起来了吗?”南宫冲淡淡地道。 “喔。”小鹿乱撞的穆雅斓脸都红了。羞死人了,在他面前犯花痴,还被抓个现行。穆雅斓,你真的好没骨气。 第7章 回丞相府,遇美男师傅 今日回丞相府用大周国的说法叫做归宁。那个丞相老爹若真的疼女儿,就不会逼穆雅斓嫁给她不爱的六王爷。政治联姻,说到底还是利用女儿。 那个丞相夫人穆江氏给她的感觉又有些怪怪的,说不上来哪里怪,就是觉得有些不对的地方。 一个母亲对和自己长年生活在一起的女儿的喜好应该十分了解吧? 凤儿从小伺候穆雅斓,她对穆雅斓的喜好就十分清楚。穆雅斓喜吃甜食,不吃内脏,而自己喜爱辣的,喜欢吃鸭胗、牛百叶那些。凤儿对此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伤了头,口味还变了?小姐从前是一点辣都吃不得的,更不吃内脏的。 但穆江氏对此却一点儿不觉得惊讶。他们一家原本是不爱吃辣的,却特地为她学做了几个辣菜。 有一次她洗澡的时候,穆江氏非要给她洗,还说什么,她长这么大还没有给她洗一回澡。她就快要嫁人了,怕以后就没这个机会了。 一开始她只以为大富大贵人家的孩子从小有奶妈带,奶妈喂,亲妈妈没有给孩子洗澡没什么好奇怪的。 可后来听凤儿无意中说起,从小穆江氏对穆雅斓十分疼爱,有关小姐的很多事情会亲力亲为,像洗澡这种事,穆江氏不是第一次做。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说。 还有一件事,丞相府的人不敢随便提起的,就是穆江氏多年前生了双胞胎,其中一个死掉了。这个事,虽过去了那么多年,依然是丞相府的禁忌,以至于后来才到丞相府伺候的一些仆人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事情。 穆雅斓是听凤儿偶然间提起过。凤儿从小与她家小姐一块长大,关于小姐还有一个双胞胎姐妹的事情她也是在刚进丞相府听说的。 “女儿,你和王爷有没有?”穆江氏想了再三,终是开了口。 穆雅斓看丞相夫人看自己的眼神瞬间秒懂,白皙的脸蛋上浮现两朵红云。“娘,怎么忽然提起这个?好羞人。” “娘是听说了一些传言,说王爷与你分房睡的。果真有此事?”穆江氏追问道。 古代人也挺八卦的啊。别人房中的事也往外传。 “娘,你也知道女儿成亲前做了什么事,王爷恼我也属正常。”穆雅斓解释道。 “那可如何是好?一个女人若得不到夫君的宠爱,后半辈子可怎么活?”说罢,穆江氏忍不住垂泪。 穆雅斓觉得没丞相夫人想象得那么严重吧,这才成亲没多久,南宫冲不至于记恨她一辈子,这不刚恢复了她的饮食用度吗? 南宫冲与丞相大人在前屋寒暄,穆雅斓在丞相府后花园闲逛。 凤儿那丫头也不知跑哪里去了。穆雅斓往池塘里丢小石子玩,闷到发慌。 “灵儿,我终于找到你了。”一青衣男子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年纪也就在二十七八岁。 此人清新俊逸,超凡脱俗,就像是从画里面走出来的仙人。但…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你…是我梦中的美男师父!”穆雅斓惊讶地说话结巴了。梦里的人突然出现在面前,这种震撼不言而喻。 “小姐。”远处传来凤儿的声音。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走。”他神色匆匆,一把拉住穆雅斓的手臂,穆雅斓便身不由己跟着他去了另一处地方。 穆雅斓听了面前这个人的陈述,又知道了一件令她脑仁疼的事情。 原来她根本就不是那穆雅斓,而是这个人的徒弟,就是那梦中的小女孩,她叫第五灵。这个人叫第五燕。她这名字就是第五燕给起的,随了他的姓。 她相信他说的,要不然她怎么会梦到那一幕呢?那不是梦,是原主的记忆。 真正的穆雅斓应该是同她表哥私奔了。而自己不过是穆震霆在多年前遗弃的另一个女儿罢了。是穆震霆夫妻眼中的灾星。 怪不得说双胞胎中的一个死了,原来就是想掩盖他们扔掉亲生女儿的真相。穆震霆害怕别人知道他有一个灾星女儿,影响他的仕途。 十几年了,从来没有抚养过她,如今还要利用她。同样都是他们的女儿,待遇差别却这么大。 她真替第五灵觉得不值。好不容易有个师父疼她,却不知怎么地,壳子还被自己占了。此刻,她觉得太对不起第五灵了。也不知第五灵的魂魄到哪里去了。 可我若将实情告诉这个人,他会不会… 穆雅斓脑海里闪现过一种假想。 “是你害死了我的徒儿,我要你偿命!”第五燕用力掐住她的脖子,她快要窒息了。 太吓人了。不行,我不能告诉他。还是先瞒着吧。 “师父,我不能跟你回竹林。”穆雅斓一口拒绝道。 “为什么?”第五燕很讶异她的回答。 “师父,我都长大了,你是男的,不能一辈子和你住在一起吧。”穆雅斓随口扯个理由搪塞过去。 “你被他们骗着成了亲,我原以为你是不情愿的,所以我想带你离开这里,原是我想错了,那师父送你回去。”第五燕的声音很平静,眼睛里却透露出一股淡淡的忧伤。 “师父,你生气了?”穆雅斓试探着问道。 “师父怎么会生灵儿的气呢。我的灵儿长大了。”第五燕如穆雅斓梦里的一般温柔可亲。 真的没有生气吗?怎么觉得他很难过的样子?她刚才说的那些话想必是伤他心了。 第五燕与第五灵的年纪差了九岁,那时他不过也十七岁,第五灵是第五燕从八岁一手抚养到了十八岁,当女儿养大的徒弟,如今却不想要跟他在一块生活了。 她迟早有一天是要离开我的。灵儿,为师不希望你嫁入帝王家,十年前有心带你离开这红尘俗世,去竹林静修,想你过完平淡一生,想来,命中注定的事情终究是难破。兜兜转转,如今,你还是嫁了六王爷,做了她的六王妃。 美男师父离开后,穆雅斓再听丞相夫人对她如何如何的关心,她就听不下去了。 她对第五灵有过一丝愧疚吗?明明知道第五灵失忆了,明明知道第五灵是他们当初丢掉的女儿,却还骗她逼她嫁给六王爷。 第五灵八岁以前被农户抚养长大,连个像样的名字都没有,一直被叫做丫头。后来家里穷得实在是过不下去了,托人将她卖了。她被卖到了宫里。 御膳房上岗第一天,丫头被诬赖偷东西吃,被御膳房管事太监命人毒打。 第五燕那时是大周国的国师,他救下奄奄一息的丫头,收了做徒弟并随他的姓取名为第五灵。 第二年,第五燕主动请辞了国师一职,师徒俩离开了皇宫,隐居在竹林。 其实,第五燕第一次见她,脑海里闪过那个预言,闪过这个女孩的一些过往,便知道她是谁。为了不让人认出来,毕竟第五灵和穆雅斓是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第五灵在宫里随师父生活的那段日子,每日戴着面纱。 随师父离宫的那天,第五灵救了落水的十一岁的南宫冲,而那天恰巧穆雅斓随父入宫,她俩都穿了粉色的裙子,又加上长得一样,南宫冲将救命恩人错认成了穆雅斓。 南宫冲很小的时候在深秋掉进过池塘里面,因此他对水有着很深的恐惧。而第五灵虽然只有八岁,水性却不差。 封建迷信害死人。谁是灾星?他们一家子才是灾星呢。既然占了第五灵的壳子,那就代替原主捉弄他们一下。 第8章 托梦 一回到丞相府,穆雅斓就看到了令她左右矛盾想见又怕见到的六王爷。 “王妃,方才,你去哪了?”南宫冲问。 “没去哪儿啊,就是在府里闲逛来着。”穆雅斓道。 “是吗?凤儿满院找你没找到。本王还以为王妃是借着归宁,打算偷偷溜走呢。”南宫冲道。 “王爷说得哪里话?妾身好好地为何要溜?”穆雅斓心想,又来找茬。 “你方才去哪儿了?见了什么人?要不要本王提醒你一下?方才和你一起的男人是谁?”南宫冲的眼神像是将她看穿了一般。 “你派人跟踪我?”穆雅斓恼羞成怒道。 “你承认了。”南宫冲挑眉道。 “我…我承认什么了我?”我不是穆雅斓这件事暂时还是不要说出来。“我…不过是…不过是…”穆雅斓吞吞吐吐在想一个托辞。 “不过是什么?”南宫冲盯着她步步紧逼。 “不过是,那人认错了人,误将我绑走,后来发现绑错了,就把我放了。”说完,穆雅斓长叹一口气。这么离谱的谎言,她自己都不信,还想说服别人? “穆雅斓,你以为你说的话我会信吗?”明摆的瞎话,也敢拿出来糊弄人。南宫冲冷哼了一声。 “不信我,还问我干嘛?随你信不信。反正我被人掳走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尽管只是一场误会,但你不问的话,我肯定没理由主动告诉你。”穆雅斓言辞闪烁道。 这时,凤儿远远地见到她家小姐,兴冲冲地向她奔过去。“小姐,你去哪里了,凤儿好担心你,凤儿在府里怎么也找不到您,还以为…还以为…” “还以为什么?你也以为我要偷偷溜走?”穆雅斓问。 “嗯。”凤儿点点头。 “我怎么会溜走呢?丞相府也好,六王府也罢,都挺好的,我为什么要走?你们……”穆雅斓指着凤儿恨铁不成钢啊。她到底是和谁一伙的? “是吗?不知道是谁当初为了不嫁给本王,用花瓶敲破了头!”六王爷冷不丁地扔出一句话来。 哈,这事他果然知道了。就知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想想也是,不论是六王爷还是凤儿,他们都以为她是真正的穆雅斓,心属表哥王天启的穆雅斓。所以才会觉得她想要找机会溜走。 算起来她现在所占的壳子也是丞相府的千金,不过是丞相俩口子从来都不在乎也不承认的女儿罢了。在他们眼里,这个未出生就被视为灾星的女儿,早在十八年前送人的那天起就死了。 “我那是…我那是…一时任性,与爹娘置气,并不是不想嫁六王爷您。”穆雅斓替自己开脱道。反正她又不是真正的穆雅斓,真的穆雅斓早与表哥私奔了。那又不是她干的事情,她为什么要心虚。 眼见两位主子快聊到表少爷王天启的话题上了。凤儿故意岔开话题对穆雅斓认错道:“婢子错了,不该乱猜忌小姐。还请小姐不要责怪婢子。” “好啦,我不怪你。今晚我们就在这住下了,你去打点一下。”穆雅斓吩咐道。 “是,婢子这就去准备。”凤儿道。 看着凤儿离去的背影,穆雅斓对南宫冲下逐客令道:“时候不早了,王爷也该回六王府了。” “本王当然要陪同王妃一块留在丞相府过夜。你我夫妻,本王哪有先行的道理?”南宫冲反问道。 “你是六王爷,日理万机,随便找个借口离开便是,为何非要留下?”穆雅斓执意赶他走。 “王妃想让本王走,本王偏不走。”南宫冲道。 两人因为身高差的原因,穆雅斓只能抬头仰望南宫冲。四目相对,他的心思不像她常常写在脸上,穆雅斓看不穿他。挨得如此近,她只觉得他的五官如刀斧雕刻出来的一般坚毅分明。她好像被“敌方”的美貌所吸引了? 她不觉收回目光,也收回那点小心思,似乎还是底气不足。“你想留便留,不过,我睡床,你睡地上。” “本王睡地上怕是不合适。穆雅斓,你别得寸进尺。”南宫冲的话带着一丝怒气。 “你的意思我睡地上就合适了?你懂不懂得怜香惜玉?”穆雅斓气得掐腰。 “本王让王妃睡地上了吗?本王可没有王妃那么狠心。王妃若不想睡地上,可以上来同睡,本王不介意。”南宫冲道。 “你…你以为我不敢呀。”谁怕谁,南宫冲怎么说也是一个帅小伙,真发生点什么,反正这是在梦里,怕什么? 可…他留在丞相府,我行动处处受限,要怎么替第五灵出一口恶气呢? 入夜,南宫冲睡在床的内侧。穆雅斓睡外侧,翻来覆去。 “你还不睡?”南宫冲问。 “我睡不着。”穆雅斓回。 “你翻来翻去的,影响本王休息了。”南宫冲道。 “又不是我叫王爷留下来的,是王爷非要留在这的。”穆雅斓道。 “穆雅斓,你这是强词夺理。”什么态度?南宫冲被他气得词穷。 “我怎么就强词夺理了?”穆雅斓说着就掀了被子作势要下床。 “你干嘛?脾气不小。夜深了,你要去哪?”南宫冲拦着她问道。 “王爷那么紧张干嘛?妾身去一趟茅厕而已。”穆雅斓打着哈欠说道。 “喔,快去快回。”南宫冲尴尬地说。 “知道了。”穆雅斓懒懒地道。 嘿嘿,终于找个借口出来了。 夜深人静,丞相府值班的守卫有的也打瞌睡了。穆雅斓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守卫,她披头散发身穿白衣,穿梭在院子里的模样,在月光的衬托下越发有点像鬼。 “爹,娘,我是雅斓啊,女儿的命好苦啊。”穆雅斓故意发出瘆人的叫声。 “雅斓,你怎么了?不要吓娘啊。”穆江氏揉着眼睛从睡梦中醒来。穆震霆还在睡梦中,似乎没听见穆雅斓的叫声。 其实,穆雅斓早有准备。一点迷药而已,弄到手还是不难的。 “娘,我是雅斓啊,您不认得雅斓了吗?”穆雅斓叫得凄凄惨惨,声音略微带着颤音,都是跟鬼片学的。别说,学得有模有样,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你…你是…雅斓?”穆江氏听了这个声音,觉得脊背发凉,额头上沁出了冷汗。 “是啊,娘,我是雅斓啊。”穆雅斓答应道。 “女儿,你这是怎么了?受伤了吗?”穆江氏伸手想摸摸自己的女儿,却意外摸到了血泪,再细看女儿那张煞白的脸,毫无血色。 “娘,女儿命苦,表哥待我不好,女儿思念爹娘,回来看看你们。”穆雅斓道。 “不不不,这一定是做梦,我家雅斓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穆江氏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这些,觉得头疼欲裂。 “娘,我好惨哪,我好惨啊…”穆雅斓像个复读机一样不断地重复着她的冤屈。 穆江氏悲痛欲绝,眼前一花,晕了过去。 穆雅斓贼笑了一声,得逞了,赶紧溜。出来不宜过久,被六王爷起疑就不好了。 穆雅斓将自己的脸收拾干净,回到房间时,屋内的油灯还燃着,南宫冲正用他那一双要吃人的眼珠子死死盯着她呢。 “王爷还没睡啊?”穆雅斓心虚道。 “等你啊。怎么去那么久?”南宫冲问道。 “久吗?没觉得。”穆雅斓道。 “你还杵在那做甚?还不过来就寝?”南宫冲道。 “知道了。”穆雅斓道。 穆江氏以为昨夜是一个噩梦,心里终究是不安,雅斓与王天启离家多日,也不知到了大荒国没有,一封书信也未寄回,昨夜又做了那不祥的梦,穆江氏的心就像是被蚂蚁啃食一般,坐立难安。 穆雅斓去找穆江氏,路过花园的时候,无意中听到两个丫鬟的谈话。 “昨天夜里我看到一道白影,一闪而过,吓死我了。”侍女甲道。 “你是不是眼花?”侍女乙道。 “我也不知道。”侍女甲道。 “这事我们还是不要对其他人说,否则传到老爷夫人耳里,我们就要遭殃了。”侍女乙道。 我昨晚也太不小心了,被那丫鬟看见了。不过,还好,她也不确定是不是眼花,听她俩意思,以后不再提起,希望如此。 穆雅斓再见到穆江氏时,她看上去面色憔悴,黑眼圈严重,不像昨日那般神采奕奕。 “娘,你今日这是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吗?”穆雅斓明知故问,该有的母女情深还是要演一演的。 “娘没事。”穆江氏满腹心事地回道。 “真的没事吗?娘,你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穆雅斓道。 “娘真的没事。倒是你,你与六王爷回去后,要好好过日子。别让娘担心。”穆江氏拉着女儿的手嘱咐道。 “嗯,我知道了。娘也要保重身体。”穆雅斓如往常那般像个懂事的女儿样子。 昨夜我那副鬼样定将她吓得不清。此刻,她一定十分担心她的宝贝女儿穆雅斓了。 可…她现在关心我也不像是假的。是真的后悔了?对第五灵有所愧疚了? 不,她若真的后悔,愧疚,就不该让第五灵代替穆雅斓嫁给六王爷。她这么做无非是想良心上好过一些。第五灵对他们还有利用价值罢了。 在丞相府回六王府的马车上,穆雅斓与南宫冲比肩而坐。 “王妃昨夜真的是去茅厕了吗?”南宫冲问。 “不然呢?王爷觉得妾身深更半夜会去哪?”穆雅斓眼神极其人畜无害地看着他。 “你不肯说就罢了。”南宫冲淡淡地说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在我自己家还能做什么坏事不成?”穆雅斓说话的语气很镇定,内里却是心虚的。 难不成,南宫冲这个家伙又派人跟踪我了?不会啊,我昨天特地留意了,身后没人啊?要不,他就是故意诓我的。才不上他的当。 “那可不一定。”南宫冲道。 “随便王爷怎么想,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穆雅斓打死不承认道。 一路上两人不再搭话。南宫冲手持一本书随意翻看,而穆雅斓索性眼睛一闭,假寐。 南宫冲这才肆无忌惮地看向穆雅斓。夜里出去那么久,我虽然不知道你去了哪里,干了些什么,但肯定不是像你说的只是去了一趟茅厕那么简单。你究竟在隐瞒些什么? 第9章 回六王府,有人拜访我 回六王府的路上,穆雅斓想了许多。 原本想替穆雅斓好好活下去,现在发现我根本就不是穆雅斓,我这个壳子的原主是第五灵,就是我在梦里见到过的一个很可爱,爱撒娇的小姑娘。若不是我突然出现在大周国,占了她的壳子,她现在还和她师父好好地住在那清幽的竹林呢。 唉,也不知道第五灵的魂魄去哪了。也不知道她怎么会阴差阳错成了代嫁的穆雅斓。昨天应该好好问问第五燕的,都怪当时她脑子一懵,就忘记问了。 这些问题一直困扰着她,令她十分心烦,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还轻叹了几口气。 南宫冲默默地瞧着穆雅斓的侧颜,也十分好奇她为何时而皱眉,时而叹气。回了一趟丞相府,她这是遇上什么令她烦心的事了吗?与那个拐走她的男人有关?或是丞相夫妻与她说了什么? 想当初答应与丞相府的这门亲事也是无奈之举。上官太后打算将她的侄孙女上官月许配给南宫冲,当时丞相大人多番向南宫冲示好,也有意将女儿穆雅斓嫁入六王府。上官家与穆家,二选一,他自然不会选上官家。 儿时,穆雅斓对南宫冲有过救命之恩,六王妃不过一虚名,若这个人是穆雅斓,就当还她一个人情,此生也不欠她了。 马车颠簸了一下,忽地停了,穆雅斓一个没坐稳撞在了身旁的马车壁上。 “哎呦。”穆雅斓轻叫了一声。 她睁开眼,揉了揉被磕痛的头,问道:“到王府了吗?” “嗯,王妃还不下车?是等着本王抱你下车吗?”声音不冷不热。 “若王爷愿意抱妾身下车的话,妾身求之不得。”穆雅斓看着南宫冲甜甜地笑着道。 南宫冲别过脸去,“想的美!不知羞!” “好,是妾身想的美,不知羞,王爷您请。”穆雅斓摆了一个请的手势。 还没说两句呢,就甩脸子,真没意思,当王爷的是不是脾气都这么臭? 看着六王爷自行下了马车,拂袖而去不带回头看她一眼的。穆雅斓在凤儿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下了马车,嘴里还嘀嘀咕咕,“就这么先走了,也不知道扶人家一把。哼,真是一点情趣都不懂,木头,朽木。” 忽听一道男子的声音在身前响起。“六弟妹是在说六弟吗?” 穆雅斓抬头一瞧,一个锦衣华服的翩翩公子入了她的眼帘。 这人好像在哪里见过。看他与南宫冲年纪相仿,长得也有些…喔,原来是五王爷。也是帅哥一枚,不过比起南宫冲,还是略微差了那么一丢丢。 穆雅斓反应过来,随即向南宫瑞行了礼叫了声“五哥”。 凤儿跟着行礼道了声“五王爷”。 南宫瑞回了声“六弟妹”,又问道,“你们这是刚从丞相府回来?” “是的。昨日王爷陪妾身归宁,在丞相府住了一晚。”穆雅斓端起一个王妃应有的腔调回道,少有的一本正经,与那晚在宫宴上表现的那般不二。 气氛好尬。与之不熟,也不知道说点什么好。何况刚才背后说人家弟弟坏话,一把被抓个正着。他若告诉南宫冲的话,那个家伙肯定会找她茬的。穆雅斓觉得浑身不自在,只能尴尬地陪着笑,随意岔开话题,赶紧将五王爷支走。 “五哥来找王爷吗?他刚进府了。” “好,那本王先走一步,去找六弟了。”五王爷摆了一个告辞的手势道。 南宫冲兄弟姊妹八个,排行老六,后面还有一个九岁的妹妹南宫欣,六岁的弟弟南宫喜,小公主小皇子皆为现在的百里皇后所出。 刚才这位五王爷名叫南宫瑞,她的母妃是柔妃,母家姓冯。他的外祖父生前是位将军,早已战死沙场,柔妃是其独女。母家已没有任何势力可以依靠。南宫冲与南宫瑞皆二十一岁,同年不同月份。几个兄弟中,他俩关系最好,走动最密。如今,南宫冲这个做弟弟的先成了亲,他这个做人家哥哥的婚事还无着落呢。 “小姐,五王爷也生得十分好看呢。”凤儿脖子伸长了瞧着南宫瑞离去的方向。 穆雅斓将凤儿一把搂住道:“别看了,人都走远了。再看下去,眼珠子都掉地上了。” 穆雅斓忽地想起一件事,凤儿是从小伺候穆雅斓的,现在不止灵魂,这副壳子也不是她家小姐的,难道凤儿就没有发现她不是穆雅斓?难道身上就没有点胎记啊痣什么的?双胞胎也不可能都一模一样啊?总会有些差别吧。到底是这丫头稀里糊涂真没发现,还是她早就知道了?找机会得试探一下这丫头。 回到六王府的住处,穆雅斓瞧了一眼门楣上的几个大字,墨竹苑。 真是巧合,第五灵原先一直住在竹林里,如今又被困在这墨竹苑了。你倒是和竹子有缘啊。 穆雅斓刚坐定,用了一杯茶水,便有人通报,王府的三位美人要来拜访她这个王妃。 成亲多日,早不来拜访,晚不来拜访,为何选在今日?难道是因为南宫冲陪她回了一趟丞相府的缘故? 所以,一个女子在夫家的地位当真得取决于丈夫对她的态度? “给王妃请安。”整齐划一的请安声响起。 站在穆雅斓面前的分别是周美人,吴美人,郑美人。 “三位美人请起。都坐着说话吧。”穆雅斓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盏,细细打量了一番面前的这几位美人。 听说这三位美人都是别人送给南宫冲的。果然个个都长得水灵,不是倾国倾城的容貌,倒也是不可多得的美人。 她们穿得戴得都不差,气色也不差,想必南宫冲平时待他们不错。 怪不得南宫冲不着急娶正室入门,有这三位美人红尘作伴,潇潇洒洒,还真是艳福不浅呢。 穆雅斓惊觉刚才她是怎么了?酸了?吃南宫冲的醋了? “王妃,其实妹妹几个早想过来拜访您了,是王爷不让,王爷怕我们几个打扰了姐姐。还望王妃不要因此责怪我们三个。”周美人道。 “本宫怎么会责怪你们呢?妹妹们个个长得美艳动人,都是王爷的心头好。本宫若责怪你们,王爷会心疼的。” “王妃这么说,真是折煞我们了。”周美人道。 “你们别紧张,本宫这话没有其他意思,你们别往坏了想。你们今日来看我,有这份心就成了。没其他事,各自就散了,一会儿也该到用膳时间了,本宫就不留你们在这用膳了,各自回吧。” 将三位美人打发了,厨房那边也将午膳递来了。 看看今天吃得什么。 有红烧肉,糖醋鱼,炒藕片,炒菱角,烤鸭,卤鹅,烩豆腐,海鲜汤。 菜色不错,都是我喜欢吃的。 “凤儿,我问你,从前,我也喜欢吃这些吗?”穆雅斓问。 “小姐为何突然问起这个?是今天的饭菜不合胃口吗?”凤儿关心道。 “没有,今天的饭菜很好。只是,凤儿你不觉得自从我受伤以后,口味变了,这事不奇怪吗?不是应该很难理解吗?”穆雅斓说到正题上。 “小姐,凤儿没有想那么多,再奇怪,您还是我的小姐啊。”凤儿眨巴着大眼珠子道。 看这丫头挺真诚的,相处了一段时间,也不像有心机的样子,或许是真的不知情吧。若真是这样,也是个实实在在的傻丫头了。 “好,是我想多了。快吃吧,一会儿菜都凉了。”穆雅斓放心道。 “嗯。”凤儿拿起筷子道。 墨竹苑地处六王府较偏的一处,本就清净。穆雅斓住进来后,整个院子里就她们主仆俩,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见。没有旁人,院子里的卫生打扫成了一个问题,只能自给自足。 不过,任何事情有坏的一面,也会有好的一面。 现如今,墨竹苑的伙食是照着王爷的饮食安排的。这一桌子的菜她一个人根本吃不完。每次她都是拉着凤儿坐下,两人一块用膳的。若被别人瞧见了,免不了惹些闲话。好在,这里没有其他人。 第10章 有美人相伴我不孤单 用过午膳,厨房来人将剩饭剩菜都收走了。 穆雅斓坐在院子的石凳上,呆呆地看着头顶上的一方蓝天。 穆雅斓在穿越到大周国的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吃了太多的好东西,可以用暴饮暴食来形容,当然要抛开刚嫁进六王府吃清汤寡水的头几天。 她现在越发怀念在现代吃的那些所谓的垃圾食品,辣条,串串,干脆面… 还有冰淇淋,奶茶,汽水,咖啡… 从来不曾拥有的话,也就不会这么怀念啦。 正在回味着那些想吃吃不到的东西,凤儿来报:“小姐,周美人,吴美人,郑美人过来了。” “她们不是才来过?怎么又来了?”穆雅斓问道。 “婢子也不知道。”凤儿回道。 “让她们进来吧。”穆雅斓作了个手势。 “给王妃请安。”三位美人见到穆雅斓就给其行礼,毕恭毕敬的样子。 穆雅斓虽说有些不大情愿再接待他们三个,但还是对这几个美人以礼待之。“别站着了,都坐下吧。” 三位美人在穆雅斓身旁的几个石凳上分别坐下,四个人围桌而坐。 “你们来找本宫何事?”穆雅斓问。 “不瞒王妃,这其实是王爷的意思。王爷怕姐姐在这墨竹苑孤单,让咱们姐妹多来陪姐姐说说话。”周美人回道。 喔,原来是南宫冲的意思。我说,这几个美人跑我这怎么如此勤快呢。 “本宫这墨竹苑是冷清了些,王爷有心了。只是我这里…你们也看见了,这么大的院子就只有我和凤儿两个人,里里外外的卫生打扫,就够我俩忙活的。本宫怕是怠慢了几位美人。”穆雅斓道。 “无妨,无妨。王妃若是不介意,我们姐妹几个帮您一块打扫。”周美人道。 “你们几个…”穆雅斓将三位美人打量了一番,“个个柔弱纤瘦,如弱柳扶风似的,你们帮我打扫?这也是王爷的意思?” “王妃误会了,这是妹妹们自己的意思。”周美人道。 真是神奇了。南宫冲莫非是有什么癖好不成?六王府难道连个打扫的仆人都没有吗?让这几个美人常来陪我,真有心的话,还不如多派几个仆人来我这里搞搞卫生呢。 说来也怪,王爷的女人们,好歹身边也会有一个两个人伺候着,这三位今日来了墨竹苑两次,身边都没丫鬟跟着,南宫冲不会真的这么节省吧。 “几位美人身边怎么没个丫鬟跟着?”穆雅斓好奇道。 “王妃,妹妹几个地位不高,都挤在墨兰院内。饮食起居不用我们劳心劳力,但贴身丫鬟倒是没有的。”周美人道。 “那也不错了,比本宫这里好太多了。”穆雅斓随口接的一句话,顿时四下鸦雀无声。 她好像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安抚道:“本宫没别的意思,就是随口这么一说,你们别往心里去。” “王妃只要有用得着妹妹几个的,妹妹们一定随叫随到。”周美人道。 “三位美人太客气了。”穆雅斓笑着说道。 “伺候王爷王妃本就是我们三个应该做的。”周美人道。 吴美人和郑美人纷纷附和道:“是啊,王妃有事尽管吩咐我们。” 初次见面,也看不出来,她们三个对我是真的毕恭毕敬,或是逢场作戏。 好端端地,南宫冲叫她们过来,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自然还是要留些心眼,小心些才是。 这三位来六王府的日子都比我长,想必知道不少六王府的事情,倒是可以向她们打探一二。 “三位美人平日里都待在王府吗?” 穆雅斓这一问引发了几位美人的哀愁。 “是啊,我来六王府半年了,一步也未踏出过王府。”年纪最小的郑美人道。 “我来王府两年了,刚来的头一年,曾随王爷去玉湖上泛舟,望月亭赏月,梅花岭赏雪。后来就不曾再出六王府的大门了。”周美人道。 “我来王府有一年多了,王爷也只带我出去了两次。一次,是去了贵人楼,那里的松鼠桂鱼、蜜汁火方、蟹黄汤包、阳春白雪都非常美味。第二次,是去了青云观。”吴美人道。 古代的女人果然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标准的宅女。她们几个是我的前车之鉴吗? 不过说起来,南宫冲还挺懂得浪漫的,玉湖泛舟,望月亭赏月,梅花岭赏雪。贵人楼听着倒是不错,改天有机会我也去尝尝那里大厨的手艺。 “那王爷平日里宿在谁那里更多一些呢?”穆雅斓忍不住八卦了一下。 这个问题问得是不是有些太直接了? 哪料到她们三个竟然一点儿也不尴尬。 周美人回道:“王妃,王爷他从不在墨兰苑留宿的。” “是啊,王爷来墨兰苑也只是听周姐姐弹琴,看我跳舞,听郑妹妹唱曲儿。有时候王爷头疼了,会让周姐姐给他揉揉,仅此而已。”吴美人回道。 没想到这六王爷还是个柳下惠,坐怀不乱。 穆雅斓随口道:“看来,他经常去你们那。王爷的业余生活还挺多姿多彩的。我这屋他只来过一次,想来是他觉得无趣罢了。” “王爷还是关心王妃的。妹妹听说厨房的刘管事前些日子来您这墨竹苑闹事,还打了您的贴身婢女,王爷因此还罚了刘管事打板子,她到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呢。”周美人道。 “你不说,本宫还不知道这事呢。”穆雅斓惊讶道。 居然还有这事。不过,我倒不认为他那是为了给我出气。我现在顶着六王妃的头衔,怎么说也是他明媒正娶的的老婆。刘婆子那么一闹,也是丢了他的脸面。他会惩罚她也不奇怪。 三个女人一台戏。穆雅斓就这么和这三位美人东拉西扯了一下午,聊得还挺投缘的,简直是相见恨晚啊。 也难怪。穆雅斓的身边就只有一个凤儿,平时就她们主仆说说话,整日待在墨竹苑内,六王府内发生了哪些事情都不知。 现在听到这么多大大小小的八卦,六王府内,府外的都有。穆雅斓觉得还挺有趣的。 四个人正好凑成一桌。得空我要做一副麻将,一副扑克牌,下次她们再来的时候,还能一块打打麻将,打个掼蛋。 第11章 他知道我不是真正的穆雅斓 夜幕降临,穆雅斓用过晚膳,在院中的石凳上乘凉,凤儿正张罗着烧洗澡水。 穆雅斓看着满天的星光,有些想家了。 不知道我们看到的是不是同一片星空? 能看到这么大一片的星空实属不容易。穆雅斓在现代已经好久没看到这么纯粹的星空了。每一颗星星在她眼中都是如此清晰闪耀。 “王妃喜欢看星星?”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南宫冲。 他什么时候来的?走路都没声音的吗? 这么晚了,他来做什么? 穆雅斓起身给南宫冲行礼道:“给王爷请安。” “王妃免礼。”他径自坐在穆雅斓刚才坐的位子上。 “这么晚了,不知王爷到妾身这墨竹苑来是有何事?”穆雅斓站着问道。 “没事,本王就不能来吗?”南宫冲问。 “能来。整个六王府都是您的。您想去哪都可以。”穆雅斓道。 南宫冲见穆雅斓吃瘪的样子极为好笑。他故作神秘兮兮地道:“本王来,还真有一事告知王妃。” “何事?”穆雅斓问。他一脸奸诈的表情,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关于王天启的,你感兴趣吗?”南宫冲放低声音道。 果然。王天启?他不是和真正的穆雅斓私奔了吗?南宫冲怎么突然提起他?难道他查到了什么? “妾身不太感兴趣。王爷想说便说,不想说可以不说。”穆雅斓不想接这个话题。 “王妃倒是沉着冷静。”他朝她招手示意,“你靠近些。本王告诉你。” 穆雅斓其实想知道的,听话地贴耳过去,听到他说,“王天启被我的人抓了,他告诉江瞳,你不是穆雅斓,真正的穆雅斓与他在私奔的路上走散了。你告诉我,你是谁?” 听完南宫冲说的话,穆雅斓不担心自己,反而下意识担心起穆雅斓来。她昨夜还假扮穆雅斓的鬼魂,假意托梦给穆江氏,为了替第五灵出一口怨气。没想到今日就听到她与王天启走散的消息。怎么会这样? 她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在外头人生地不熟的,遇到坏人怎么办?穆雅斓本性善良,丞相两口子做的事情与她无关。一码归一码。若穆雅斓真出事了,她也不会替第五灵觉得痛快。 穆雅斓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他,“人找到了吗?” “你不关心自个的处境,倒关心起别人来。”南宫冲觉得有意思。 “她不是别人,她是你真正的六王妃。”穆雅斓承认道。 “她不是本王的六王妃。你才是。” 我为什么会这么说? 南宫冲脱口而出的话,他自己都吓了一跳。更别说穆雅斓听到这话的反应了。 “王爷这话什么意思?”穆雅斓问。 “什么意思?本王这话很难明白吗?”南宫冲反问道。 南宫冲是想将错就错,认了我做六王妃? “你打算将错就错?”穆雅斓不确定地试探道。对,一定是这样。 “除了这样,本王还能怎么办?难道大张旗鼓,告诉全京都的人,本王被穆震霆给耍得团团转吗?”她这样理解也好。方才有那么一瞬间,他到底是怎么了? “也是。这件事情若传到皇上耳中,丞相大人便是欺君之罪。王爷在朝堂之上就失去了一个可以帮助您的人。”穆雅斓分析道。 “自作聪明。在你眼里,本王就是这样的人?”南宫冲的眼中流露出些许失落。她难道不会好好想一想,这件事情若捅了出去,对谁最为不利吗?因为种种政治利害关系,穆震霆不会被治罪,最后被踢出来顶下全部罪责的人一定会是没有任何背景的她。他是在保她呀。 “我不了解王爷。不知道您是什么样的人?”穆雅斓如实地说,却不想想她这话听在南宫冲耳里有多气人。 “日子久了,你会知道的。”南宫冲忍着怒气道。明明是你和穆震霆合伙欺骗我在先,却一点不知错的样子。 他为什么要和我说这样子的话?气氛怪怪的。 虽然提起真正的穆雅斓,南宫冲会生气,但是她还是想知道穆雅斓的情况。“王爷…我想知道穆雅斓找到了吗?” 她还关心穆雅斓的处境呢?南宫冲没好气道:“还没有。” “请王爷加派人手,快点将人找到。她一个柔弱大小姐,在外面挺危险的。找到后,还请王爷放过她。”穆雅斓替她求情道。 “她既然敢私奔,就该想到后果。你个替嫁担心她的安全,岂不可笑吗?”南宫冲讽刺道。 “王爷说的是,王爷说的都对。”穆雅斓无力反驳。 无意中,我竟也扮演了一回圣母白莲花。 只是,我从凤儿的口中得知,她家小姐善良,温柔,待她很好,我觉得这位大小姐人还不错,替她惋惜罢了。 南宫冲见她失落的样子,安慰道:“放心吧。本王已经派人秘密寻找穆雅斓了,找到的话,我会立马通知你。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是谁了吗?” 南宫冲既然已经知晓我是冒名顶替的六王妃,即使我现在不告诉他,他也会有办法查到。而且,在顶包代嫁这件事上,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责怪我的意思,还不如爽快地告诉他我在大周国的身份。 “我和穆雅斓长得一模一样,凤儿都分不出来,王爷那么聪明,应该能猜到我的身份。”穆雅斓坦白道。 “本王猜到你也是丞相的女儿。”听闻丞相夫人当年生下的是一对双胞胎女儿,其中一个生下来就死了,想必面前的这个穆雅斓就是那个被认为一出生就死掉的孩子。 “王爷可知道同为丞相的女儿,为何他只要穆雅斓,却不要我?”穆雅斓试探地问道。 “本王的人没有查到。”南宫冲直言道。他觉得眼前的人或许会知道。 “孩子未出生,穆老头便找算命先生给两个孩子算过命。算命先生算出来,后出生的孩子是灾星,不能留在穆府,否则天灾人祸,谁也躲不过。”穆雅斓缓缓地说出事情的来龙去脉。每次想起这个事,她都替第五灵打抱不平。 觉得你是累赘的时候,便狠心抛弃你。有需要你的时候,又不顾你的感受逼你嫁人。 “本王很同情你。”南宫冲疼惜地看着她的侧颜道。 “王爷不怕我这个灾星会拖累您?”穆雅斓转过身来看向他。 “你不是灾星。”南宫冲坚定地道。“那,你真名叫什么?这些年,你是如何生活的?” “我叫第五灵。是第五燕的徒弟。这些年我跟着他避世,远离尘嚣。应该过得还不错吧。”提到师父,那个像从古画中走出来的仙人,穆雅斓的脸上带着几分笑意。 “第五燕?前国师?你就是他那个小徒弟?”南宫冲震惊道。 “是。”穆雅斓承认道。 “这么说来,那日在丞相府绑走你的男人就是他?”南宫冲又问。 “是。我师父担心我,想要带我走。”穆雅斓如实说道。 “他要带你走?那……你怎么没跟他回去?”听到第五燕要带她离开,为何他会突然紧张起来? “我…失忆了,师父对于我来说,很陌生。”穆雅斓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她没有随第五燕离开。但,丞相府,我,对于她来说都是陌生的。 “既然你已失忆,又怎么确定自己的身份?”南宫冲不明白。 “我在梦里梦到过我师父,我想,那应该不是梦,而是回忆吧。”穆雅斓道。 “这么说,你小时候也在皇宫里生活过。”南宫冲道。 “是。”穆雅斓微微点头道。 “你是否救过一个比你大的男孩?你还记得吗?”南宫冲激动地问道。 “以前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王爷说得那个男孩不会就是你自己吧?”穆雅斓猜测道。 “没错,我之所以会答应这门亲事,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穆雅斓的救命之恩。如今看来,当年救本王的不一定是她。”南宫冲心中有数道。 “那也不会是我。”反正穆雅斓不是我,第五灵也不是我,我是来自现代的简彤。救命之恩,我不能认,不然他日说我故意骗你。 “怎么就不会是你?本王问你,你会水吗?”南宫冲进一步确认道。 “会啊。”穆雅斓不假思索道。 “你待会可以问凤儿,以前的穆雅斓是否会水?”南宫冲提议道。 十一岁那年,他被人从池塘里救起,若不是看到了那张与穆雅斓一模一样的脸,若不是因为那天她们穿了一样颜色的裙子,他也不会认错了人。 “小姐,热水准备好了,可以沐浴了。王爷…”凤儿没想到王爷会在这,连忙跪下了。 “起来吧。”南宫冲作手势道。 “谢王爷。”凤儿站起身。 “王爷,那…妾身先告退了,您请便。”穆雅斓拉着凤儿走了,留下南宫冲独自一人在院中。 南宫冲本没有责怪她的意思,不过想逗逗她而已,却意外得知她竟然是第五燕的徒弟,还是当年真正救他性命的人。 第五燕失踪十年了,父皇寻他十年,如今为了他这个小徒弟,竟然偷偷地回到了京都。 穆雅斓洗澡的时候问了凤儿,穆雅斓果然是不会水的。想来也是,她一个高门小姐又怎么会游泳呢? 第五灵会游泳倒是很有可能的。难道真是第五灵救的南宫冲? 穆雅斓泡澡完回房间,上身的衣裳没有系带,里面穿着鹅黄色的绣花肚兜,头发还湿漉漉的裹在毛巾里。背上有些湿,她将外衣脱掉,坐在梳妆镜前耐心地弄起头发来。 头发太多了,太难干了,好怀念有吹风机的日子啊。 折腾头发好一会儿,穆雅斓打算上床睡觉的时候却发现竟然有一个人躺在她的床上。 南宫冲? “王爷,你怎么在这?”惊慌间,穆雅斓想起了什么,顺手取了一件长袍将自己裹起来。她都没意识到那是南宫冲的外袍。 南宫冲戏谑道:“王妃身材不错。” “王爷怎么会在我床上?”穆雅斓羞红了脸,熟得像桃子一样。 “王妃好像还有很多事情没同本王交代呢?本王今晚就在王妃这里住下了。” 南宫冲找借口宿在我的墨竹苑做什么?他不是已经知道我是假的穆雅斓了吗?即使将错就错,也不至于假戏真做吧。难不成,真把我当成他的救命恩人了?喜欢上我了? 可不管当年救他的人是谁,穆雅斓也好,第五灵也罢,都不是她简彤。南宫冲认错了人。可她总不能将穿越的事情告诉他吧。她和他还没有熟到那个地步呢。 “王爷还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妾身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王爷问完了,还是早些回自己的院子去。” 南宫冲笑问:“王妃这是在赶本王走吗?” “没有。妾身哪敢呢。”穆雅斓面上显得很恭维的样子,心里却不这么想。 南宫冲,今晚你要是敢对我霸王硬上弓,老娘就给你点颜色瞧瞧。 第12章 初次见六王爷表妹韩书韵 穆雅斓醒来时,身旁的位置已经空了,她用手去摸,没有余温,南宫冲应该早就走了。 一连三日,六王爷每晚宿在墨竹苑。 知道这个消息的韩家大小姐韩书韵着急的坐不住了。 韩书韵是南宫冲的表妹,韩平将军的大女儿,从小就爱慕他表哥。 这天,穆雅斓与周美人、吴美人、郑美人四个正在墨竹苑内打麻将,韩书韵不请自来了。 我倒要瞧瞧是什么样的狐媚子迷了表哥的心。 韩书韵今年十七了,韩夫人为了她的婚事急破了头。她平时给人的感觉是那种知书达礼的名门淑女,但在这件事上,她坚持不让步,此生非表哥不嫁。就在韩夫人打算豁出去一张老脸向南宫冲替自己的大女儿说媒时,却被穆家捷足先登了。 因此,韩书韵在穆雅斓不知情的情况下与她结了梁子。 表哥成亲也有些时日了。母亲怕她捣乱,一直将她关在家中。为了能让母亲回心转意,早点放她出去,她故意装得波澜不惊,与平常无异。母亲这才撤了她的禁闭。 穆雅斓打麻将打得正欢呢,凤儿来报,韩家大小姐来拜访她。 “就是爱慕咱们王爷的那位韩家大小姐?”穆雅斓问道。 她们几个女人在一块聊八卦时,凤儿在跟前伺候着,免不了听了一耳朵。所以,穆雅斓说得是什么意思,她懂。“是的,小姐。人就在院门外头,你看…” “初次见面,不能怠慢了人家,将人请进来吧。”穆雅斓停下手里的动作道。 “是,小姐。”凤儿转身去院外引韩书韵进来。 穆雅斓将自己面前的牌推倒,对三位美人道:“三位美人,今日不巧,牌就打到这了,我桌上的银钱都不要了,你们三平分了,就当给你们的补偿。” “王妃姐姐,你太大方了,我太喜欢你了。”年纪最小的郑美人说着便向穆雅斓面前的那一小堆银钱伸手,搂了一把钱去。 周美人、吴美人见状也纷纷出手。 几人收拾牌桌的时间,韩书韵带着贴身丫鬟缓缓走了进来。 她打量穆雅斓的同时,穆雅斓也在打量她。 嗯,不错,有点高门小姐的做派,从衣裳到气质都是一流的。 韩书韵带来的丫头手里捧着两个礼盒,是送给穆雅斓的礼物。 “听说王妃喜食燕窝,这是书韵在燕王斋亲手为您挑的上好的血燕,希望王妃会喜欢。” “书韵表妹太客气了,叫我王妃太见外了,你唤王爷表哥,就唤我表嫂好了。” 古人认为血燕更为滋补,实际上不过是一种噱头,目的就是为了卖的更贵。按照生物老师所说,燕窝就是燕子的口水,有什么好吃的?不如买些银耳,营养价值是一样的。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穆雅斓宁愿吃燕子的口水。 初次见面,韩书韵出手这么阔绰,穆雅斓也不能叫人比了去。 她从自己的珠宝首饰盒里取出一支镶紫色珍珠的金钗递到韩书韵的手中。 “书韵表妹,这是我在宝丽阁买的定制款,希望你不要嫌弃才好。” 你送我燕王斋的血燕,我送你宝丽阁的定制款珠钗,也算是礼尚往来了。 宝丽阁的首饰个个都是抢手货,何况还是定制款,更是一价难求。 穆雅斓如此手笔,倒惹得韩书韵心里不舒服了。 哼,你爹是丞相,我爹是将军,你比我高在哪?因为你嫁给了表哥,现在我见到你还要给你行礼。六王妃的位子本该是我的。 她这些不痛快都藏在心里,穆雅斓是看不到的。 两人寒暄了一阵,韩书韵便离开了。 人也见了。没什么特别的。 韩书韵手里捏着那支穆雅斓送的宝丽阁的金钗,越发地嫉妒。刚出了墨竹苑,她就想扔了它,正好前面不远处就是六王府的锦鲤池。 “这么好的东西,可惜了。” 她身边的丫鬟却制止道:“小姐,这里还是六王府,您这样被别人看到,传出去不好。特别是传到六王爷那。” “翠羽,本小姐觉得是你舍不得这支钗吧?” “婢子不敢。” “别不敢。方才我都瞧见了。说实在话,这支钗挺好,若不是经了穆雅斓的手,本小姐也是蛮喜欢的。既然你舍不得,那就送你了。” “小姐,这样不好吧,毕竟是六王妃送的,若被她看见戴在婢子的头上…” 韩书韵打断道:“看见又怎样?我若怕她不高兴,今天我就不会来这里。”说罢,亲自给插到翠羽的发髻中。 在韩书韵的眼里,这支钗不是回礼而是穆雅斓对她的赏赐。 别以为称你一声六王妃,身份就比我高贵了。她韩书韵又不是瞎子。方才在墨竹苑她瞧见周美人的玉镯、吴美人的耳环、郑美人的玉佩都出自宝丽阁。 韩书韵离开后,三位美人纷纷有话说。 “王妃姐姐,你刚才出手也太阔绰了。”年纪最小的郑美人道。 那支钗出自宝丽阁,又是定制款,紫色珍珠极少有那么圆润的大颗,少说三百两。而韩大小姐送来的两盒血燕价值在六十两左右。 “是啊,王妃,妹妹几个没见你戴过。”周美人道。 “是王爷送的吗?”吴美人八卦道。 “那钗,我确实是没戴出去过。不是王爷送的,是我自己买的。”穆雅斓道。 “王妃待韩大小姐好,妹妹怕她不会领情。”周美人道。 “领不领情是她的事了,本宫也管不着她呀。” 吴美人道:“妹妹看来,韩大小姐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周美人白了吴美人一眼道:“吴妹妹乱说什么呢?” 吴美人意识到不对,连忙向穆雅斓解释:“我口无遮拦,说错话了,还望王妃不要责怪。” “没关系,你们不要那么紧张。本宫什么时候怪过你们。” “是啊,王妃姐姐最好了。”郑美人道。 吴美人见穆雅斓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又心疼起那钗来。她摸着穆雅斓送她的珍珠耳环道:“说起来,王妃当真是出手大方。一支钗三百两,说送人就送人了。我们三个一年的例银加起来才九十两。” “送都送了,又有什么好心疼的呢。”穆雅斓没觉得什么,他们几个却替她肉疼起来。 郑美人道:“吴姐姐若心疼王妃姐姐,不如将耳环还给王妃姐姐呗。” 吴美人道:“郑妹妹,你不也心疼那钗吗?你不也替王妃心疼吗?王妃也送你玉佩了。你怎么不还呀?” “好了,别吵吵了,王妃面前尽闹笑话。”周美人劝道。 凤儿才替她家小姐心疼呢,小姐出手是真的大方,今天一天送了四百八十两出去,而且送的对象还是情敌。没见过她家小姐这样的,不在王爷身上多动动心思,却将心思花在怎么和这几个美人们玩乐上。 第13章 她来找你了? 送走了几位美人,屋里只剩下穆雅斓主仆。凤儿忍不住道:“小姐,您还记得咱们刚来王府的头几天,伙食不好的时候,您给了婢子二两银子找刘婆子帮忙弄点吃的,事没办成,银子被闷了,您还肉疼的紧,今天您那么大手笔就不肉疼了吗?” “这两件事的性质不一样,那二两银子平白给了刘婆子没有任何意义,她得了银子私底下还要嘲笑我这个主子地位还不如她呢?要不然她怎敢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笃定是你偷了厨房的东西,还不分青红咋白打了你一巴掌?” “小姐,凤儿想不到那么长远,只心疼小姐的荷包。”凤儿道。 “我知道你是心疼我。”穆雅斓道。 “更何况,那韩家大小姐未必会将您放在眼里,周美人他们不是同您说了许多她的事情吗?”凤儿愤愤不平道。 “你就当我打肿脸充胖子,不想被人比下去吧。”穆雅斓道。 “小姐,你干嘛这么说自己。”凤儿道。 “说实在的,自从嫁到六王府不比从前在丞相府,带过来的嫁妆虽然丰厚,但都是登记在册的,用一分少一分不说,也不能随我胡乱挥霍。王爷送的那些聘礼都在丞相府呢,又不是给我的。人家周美人他们还有月例银子,我嫁进来这些天,一毛都没看见。宝丽阁的首饰被我送出去一半…” 说到这,穆雅斓话锋一转,“是该再去宝丽阁瞧瞧有没有新的款式,买几件回来。” “小姐。”凤儿都快要哭了。小姐有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 再说那韩书韵不过是借拜访王妃的机会接近表哥而已,从墨竹苑出去,就直奔王爷的墨梅院去了。 没成想,欢欢喜喜的去,竟哭哭啼啼地出来了,不知情的还以为六王爷欺负她了。 晚上,南宫冲依旧宿在墨竹苑。他问起下午韩书韵来过的事。“白天,书韵表妹来找你了?” “嗯。”穆雅斓随口应道。 “有没有说什么令你觉得不开心的话?”南宫冲问。 “没有啊。她挺客气的,还带了见面礼给我。”穆雅斓道。 “什么见面礼?”南宫冲问。 “燕王斋的血燕窝两盒。”穆雅斓道。 “你先别吃,让玉公子看过了再说。”南宫冲道。 “啊?你害怕你表妹给我下毒啊?”穆雅斓惊讶道。 “你倒是心大。韩书韵与我的事情,相信周美人他们三个也同你讲了七七八八了。”南宫冲提醒道。 “是啊,她喜欢你,我知道。可不管怎么说,她是你表妹,你这么怀疑她,不好吧。”穆雅斓没有半分吃醋的模样。 “正因为她是本王表妹,从小一块长大的,所以本王对她十分了解。你今天是不是送了一支钗给她?”南宫冲又问。 “是啊,王爷怎么知道?”穆雅斓心想,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晚膳前她来找本王,本王一眼就注意到她的丫头翠羽头上的钗。那钗我在你的首饰盒里见过。”南宫冲道。 “王爷还真是心细如发呢。”穆雅斓愣住了一会儿又道,“猜到她不会领我的情。只是,这还没出六王府呢,她就这样沉不住气了?” “总之,以后她不会再来叨扰你了。”南宫冲保证道。 “王爷,你这么做不怕韩将军对你有意见?”穆雅斓问。 “王妃这话何意?”南宫冲反问道。 “我爹为何选择与你结亲?其中一个原因不就是因为韩将军是你的舅舅吗?太子之位一直空着,韩将军,我爹一定会极力保你做太子。韩将军虽说是你舅舅,若要他全心全意助你登位,怕是少不了也要与你结亲。何况韩书韵那么倾心于你。”穆雅斓分析的头头是道。 “在没有遇到王妃之前,本王认为六王妃不过是个虚衔。太后有意将上官将军的女儿许配给本王。她从前不喜欢我母妃,自然也瞧不上韩家出来的姑娘。本王那时若娶了表妹,便会惹怒太后,给舅舅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本王对表妹没有男女之情,娶回王府也只是晾着,反而害了她一辈子。”南宫冲坦言相告。 “你处处为她着想,她却不领情,反而还会怪你为何对她那么绝情。所以,王爷是打算晾着妾身一辈子?”穆雅斓问道。 南宫冲却理解成,“王妃是在暗示本王什么吗?” 穆雅斓莫名觉得脸有些发烫,“王爷胡说什么,谁暗示你什么了。” 哼,好你个南宫冲,不怀好意。 “王爷不就是想要妾身侍寝吗?王爷若想要,大可以去墨兰苑啊。” “她们难道没有告诉你,本王从不在墨兰苑留宿吗?”南宫冲直言道。 “不留宿怎么了?能代表什么都没做吗?”穆雅斓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南宫冲被她这话给逗乐了,他哭笑不得道:“王妃懂得还真多啊。择日不如撞日,要不,我们,今晚就试试如何?” 这眼神,哼,就会撩妹。 “王爷饶了我吧,妾身说错话了。”穆雅斓见他要动真格的一秒变乖。 “开个玩笑,王妃当真了?”她这般模样,南宫冲觉得甚是有趣。 “谁当真了,睡觉。”穆雅斓面红耳赤,赶紧转过身去。 早上,穆雅斓翻身的时候好像撞到了什么。她一条大腿结结实实压在南宫冲的身上,头枕在人家的手臂上,像一头无尾熊似的抱着人家。 破天荒的一次,她醒来后南宫冲还在身旁的。 南宫冲早醒她一步,观她睡颜,不忍打扰,姑且让她枕着。见她已醒来,问道:“睡醒了?” “嗯。今天怎么没上早朝啊?”穆雅斓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说道。 “今日不去了,本王告了假。待会,王妃陪本王出去逛逛?”南宫冲请求道。 “好啊。”穆雅斓欣喜地答应了。待会,我一定要买好多好多东西,狠狠地敲他一笔。谁让他不给我发例银。 第14章 永安街—贵人楼 京都繁华的街道之一永安街 穆雅斓跟在南宫冲后头,不停地东张西望,有时候南宫冲会特意停下来等她。 他俩今日出门没有带仆从,都穿着便服,像是寻常的百姓。 南宫冲好久没有觉得如此惬意了。 穆雅斓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想起了清明上河图,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两人在路边卖馄饨的小摊坐下了。是穆雅斓非要在这吃早点的。南宫冲长这么大,还从未在这样的地方吃过东西。起初有些不习惯。 穆雅斓点了一个小碗的馄饨,隔着一个时空的距离,这馄饨的味道和现代的大差不离,真是太香了。 “公子,当真不来一碗?”穆雅斓斜昵了南宫冲一眼问道。 “你吃你的罢,我不要。”南宫冲回绝道。 “不吃拉倒,那我就不客气了。”穆雅斓拿起勺子,欢快地吃起馄饨来。边上坐着的南宫冲闻着从她碗里飘出来的香味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 不是他馋了,而是真饿了。 穆雅斓瞧得真真切切的,对老板道:“老板,再来一碗。” “唉,好勒。”馄饨摊的老板拖长了声音回道。 馄饨好了,南宫冲闻着沸汤烫出的蒜香味,香气扑鼻,令人食欲大增。 南宫冲狼吞虎咽,一会儿一碗馄饨都趁热下了肚。 “老板,多少钱?”穆雅斓问。 “两碗馄饨三十二文钱。”老板回道。 穆雅斓看向南宫冲甜甜地道:“公子,付钱。” “喔。”南宫冲随手从袖子中取出一粒碎银子。 穆雅斓看着那块碎银子,少说得有一两。 馄饨摊的老板看是碎银子,想着拿到旁边卖胭脂水粉的摊上换一下,好找零给南宫冲。“麻烦两位客官等一下,我这里没有足够多的铜板找您。” 南宫冲却道:“不必找了。” 穆雅斓也觉得,南宫冲才不会随身带着几百个铜板呢。也就只有他嫌钱多的。 人家老板听了这话可高兴了,连忙作揖表示十二万分的感谢。 方才吃了一碗热腾腾的馄饨,穆雅斓身上来汗了,这会儿又有些想喝点冷的。“公子,我渴了。我想喝冰镇酸梅汤。” “再走几步,前面就是贵人楼了。”南宫冲道。 “喔。”穆雅斓道。 这时突然有个身穿布衣的男人撞了一下穆雅斓,那人连忙向她道歉。 穆雅斓还没说什么,南宫冲却直接上前拽着那男人的手腕不放,还冷冷地说:“将你偷她的荷包交出来。” 那男人装傻充愣道:“我没偷,公子怎么胡乱冤枉好人。”实则很心虚,正打算找机会开溜,奈何南宫冲的手劲很大,他根本难以挣脱开。 穆雅斓低下头一看,腰间的荷包果然不见了。他奶奶的,偷东西偷到老娘头上来了。“有没有冤枉你,一搜便知。”穆雅斓撸起袖子气势汹汹地走向那人。 那男人不由紧张地嘴巴打哆嗦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们要抢劫啊?这么多人看着呢?你们想…想怎样?” 这个男的嚷嚷起来,南宫冲可没那么好的性子听他废话,手上又加了一把力道,疼的那人呲牙咧嘴再说不出话来。 围观的人渐渐多起来。大家议论纷纷。 穆雅斓扯开那人的衣襟,掉出几个花花绿绿的荷包来,其中就有她的。“证据都在这了,你再抵赖一个试试?本姑奶奶打得你满地找牙信不信?” “姑奶奶,小的错了,饶了小的吧。小的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八岁小儿…” 穆雅斓听着小偷声情并茂地演绎觉得好笑,这段话真是在哪都能听到。 “搁我这唱戏呢你?你多大啊你?你妈就八十了?再废话,给你嘴缝上。” 南宫冲不觉得她言行举止粗鲁,反而还觉得她这是真性情的流露。他一定是疯了才会这认为。 永安街上巡逻的捕快闻声赶来,将小偷带走了。众人也随之散去。 穆雅斓捧着失而复得的荷包,打开了,瞧了又瞧,心里想到,还多亏了南宫冲,要不今天就亏大发了。 南宫冲见她鬓边有一缕碎发,下意识便伸手过去,帮她撩到耳后。 突如其来的温柔,让穆雅斓愣在了原地。 “为何这样看着我?”南宫冲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张脸莫名有些燥热。 “我发现,原来你也有温柔的一面。”穆雅斓的嘴角忍不住上扬道,心跳加速,砰砰砰地。 “这话我爱听。以后可以多说些。”南宫冲故作平淡道。其实内心欢喜得不得了。 本来就觉得热,现在更热了。穆雅斓可以想象到现在她的脸肯定红的像熟透的果子。 到底是我撩他,还是他撩了我? 贵人楼的牌匾红底金字,门口铺着红色地毯,还有迎宾的门童,十六七的年纪,模样挺俊。 喝了冰镇酸梅汤,穆雅斓觉得凉快多了,那股燥热也去了不少。 贵人楼着实不错,听名字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这里的东西是真的贵。喝碗汤而已,南宫冲点了二楼的雅座,正好对着楼下用来表演的台子的正前方。 来这儿的非富即贵,在这里做事的人也都是鬼灵精,只要是来过这儿的贵人,甭管常来不常来的都能认得出来。 贵人楼的老板娘是个美丽又风骚的女人,闻名不如见面,之前听吴美人提及过,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今日一见,果然是天生媚骨。穆雅斓联想到了妲己。 人如其名,媚无双。大周国怕是真的找不出第二个像她这般如此特别的女人了。 怪不得南宫冲爱来这儿。穆雅斓觉得一股醋意将自个酸得不清。 南宫冲就静静地瞧着她脸上精彩不断的表情,大概猜出她在胡想些什么。 这里究竟是酒楼还是青楼?楼下有歌舞助兴,更是有如此出色的老板娘,难怪有那么多的男人趋之若鹜呢。 穆雅斓打量别人的同时,别人也在打量她。隔着好几米远,媚无双早就瞧见了这毫不避讳投向她的目光。 聪慧如她,想必六王爷身边的那位是六王妃。她早已习惯了这些目光。男人对她的肆意窥探。女人对她的妒忌。唯有这位六王妃,似乎对自己有着一丝欣赏,一丝醋意,却没有半分嫉恨。 她朝气蓬勃的样子,也是她曾经有过的。 “公子,让我陪你逛逛,就是来这吗?”穆雅斓四处张望。 “不然呢?夫人是有特别想要去的地方么?”南宫冲问。 “这是你们男人爱来的地方。我们女人又不喜欢这。”穆雅斓道。 “夫人这话差矣。这里的客人也不都是男客。不信,你放眼瞧瞧。”南宫冲指着四周的男女说道。 说话间,歌舞散了,舞台空了片刻,换了一个年轻男子抱着一把琴上台。 “他是京都有名的琴师扶桑。”南宫冲介绍道。 穆雅斓见那人同她一样也生了一副修长的手,果然都是吃这行饭的人。色艺双绝,气质佳,若在现代,他一定会很火的。 她忽地有些理解,为什么一些女眷也在这了。 好久没有听到这么欢畅淋漓的琴音了,听得她激情澎湃,手指都有些蠢蠢欲动了呢。 南宫冲见她手上情不自禁地动作问道:“你也懂琴?” “什么叫我也懂琴?公子这话问得奇怪?怪瞧不起人似的。”穆雅斓脸都没有转过来回道。 那日宫中家宴,皇嫂们纷纷大大方方上台表演,唯有她不出风头,若不是四皇嫂提了她的名,她也就躲过了。他不懂她在怕什么?她清唱了一首曲儿,比起旁人的,是太过敷衍了些。好在词、调都比较出彩。父皇还夸她来着。 原先以为她可能不会那些。现在想来是他忽略了。 “我倒是忘了你师父他弹得一手好琴,你是他唯一的小徒弟,岂有不会的道理。” 第五燕也弹得一手好琴?想想他弹琴的画面也觉得美呢。若说这位扶桑琴师是色艺双绝,那第五燕便可以用神仙下凡来形容了。 没想到美人师父还真是多才多艺呢。 可我这一手本事又不是同他学的。学这些可没有少花我爹妈的钱。 他们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技多不压身。现在这个社会,别人都在学,你不学就会被比下去。女孩子嘛,学习学不过别人,那就学艺术,将来也好找工作。实在不行,自己开个工作室也行。 第15章 南宫冲一掷千金 扶桑琴师表演结束,老板娘媚无双风情万种地踩着小碎步上了台,就站在扶桑琴师的边上。“今日贵人楼要拍卖的物品便是扶桑先生手中的鹤轸了。” 相传师旷鼓琴,玄鹤来舞。唐王勃《与员四等宴序》:古今惜芳辰者,停鹤轸于风衢;怀幽契者,伫鸾觞于月径。 春秋时期晋国乐师师旷,大周国史上是没有这一段历史的。不知道这鹤轸的由来是什么了。 媚无双简单介绍了鹤轸的由来。“鹤轸是前国师第五燕还是国师时常用来弹奏的古琴。为什么叫作鹤轸,相信在座的很多贵客都听说过,第五燕曾抚此琴令仙鹤翩翩起舞。无双收藏此琴已有十年,今儿割爱给更爱此琴之人。老规矩,价高者得,起拍价五十两黄金。” 老板娘选在上午开始拍卖,若不是提前做了通知,怎会有这么多的客人? 南宫冲今日翘了早朝就是为了这琴? 穆雅斓这才恍然大悟道:“公子早就知道贵人楼今日要拍卖我师父的琴,所以才特地带我过来?” “嗯。”南宫冲点头表示承认 “你要买它。”穆雅斓问道。 “你难道不想买下你师父的琴吗?”南宫冲以为她会想要。 “我师父既然不要它了还买来做什么?”穆雅斓不以为意。 “你既然不要,我要了。”南宫冲道。 穆雅斓小声嘀咕道:“原来不是为了我,我真是自作多情。” “你说什么?”南宫冲问道。 “没…没什么。我就是觉得这么多人想要这琴的话,待会价格一定会抬得很高,也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托,花那么大价钱买一把琴值得吗?真正爱琴、懂琴的人买了去也就罢了。你……” “你怎知我不是爱琴、懂琴之人?”南宫冲嘴角一扬道。 他目光流转,眼波潋滟。穆雅斓一瞬间被他这般的目光吸引了去,久久不能冷静。 难道这就是小鹿乱撞的感觉? 果真如穆雅斓猜测的那般,琴的起拍价从五十两水涨船高到五百两,六百两,八白两,一千两,一千五百两,两千两,两千五百两,三千两。 “三千两一次,三千两两次,三千两三次。成交。”随着媚无双将小锤敲在锣上的清脆声晌,宣告着这次拍卖的结束。 南宫冲势在必得,最终以三千两黄金的高价得了这把古琴。 方才与南宫冲抢拍抢得最凶的不知名男子不知为何突然一时动不了,也发不出声来。他听到锤音落,沮丧得想死的心都有了。回去,怎么向主子交代?刚才是谁暗算了他?那种感觉是无形中有一股力量将他束缚住了,怪邪门的。 穆雅斓偷偷地同南宫冲说:“我觉得刚才叫价最凶的那个人很可能就是托,价格就是他抬上来的。你认识他吗?可知是哪位达官公子?又或是哪位贵人的手下。” “眼生,不认识。”南宫冲的回答让穆雅斓越发认定那人就是老板娘请来的托。 本以为拍卖古琴便是今日的重头戏,后边也不该再有什么更精彩的节目了。 却听媚无双说:“今日鹤轸卖得三千两的好价钱,无双在此谢过陆公子。” 陆公子?大写的六。所以叫陆公子?老板娘不知道他是六王爷吗? “总听人说无双我见钱眼开,一毛不拔,今日,我就从这三千两中拿出一百两来与各位做一个小游戏。” 众人嗟叹,一百两金子,媚无双今日当真是出了血本了。 媚无双让侍从递过去一个托盘,托盘上有几样小物件,她将它们高高举起,在台上转了一圈,以便大家都能看得更清楚些。 “这是我偶然得来的几个小玩意,叫魔方。这个有两层的叫两阶,三层的叫三阶,四层的叫四阶。” 周围人见到魔方的反应,都十分好奇,议论纷纷,想必魔方在这是件稀罕物。至少在丞相府、六王府,穆雅斓都没见过,也不曾听谁提起过。 魔方是七十年代外国人发明的,按说除非穿越来的人知道,这里土生土长的人不该知道,更不会有这东西。但是连魂穿、特异功能的事情都在她身上发生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这里没有塑料,老板娘手上的魔方看着像是木制的。 前几天,穆雅斓还花了不少银子找了几个雕刻师父用竹子做了一副麻将牌呢。大周国连叶子牌都没有,更不要说麻将了。 “不怕各位笑话,这个三阶魔方,无双琢磨了一个多月也没有琢磨出方法,四阶更是无从下手。二阶看似简单,无双也琢磨了三天,现在复原一次也需要半盏茶的功夫。” “无双姑娘,有你说得那么难吗?小爷不要那一百两银子,小爷若复原这些色块,只要无双姑娘赏光陪我游湖即可。”一个身穿锦袍的年轻公子自信满满道。 媚无双礼貌地回道:“上官公子若能在一柱香时间将二阶魔方复原,无双便答应您的要求。” 说话间,这位上官公子人已到了台上。 哼,能有什么难的?不就是几个小色块吗? 媚无双命侍从点了香,上官公子觉得点香是多余的,根本不需要一柱香的功夫,他就能复原这些色块。 他自信满满,很快复原了一面,接着复原了两面,很快复原第三面,只是在复原第四面时,前面复原好的三面乱了。眼看着香已烧了一半,他急了。他越着急,手里的二阶魔方越不如他的心意。 媚无双捂嘴媚笑道:“上官公子在一柱香的时间内怕是还原不了二阶模方了。” “急什么?香还没烧完呢。小爷还有时间。”上官公子嘴上逞强,其实心里已经没底了,只是还抱着侥幸心理再试上一试,希望有奇迹发生。 媚无双对在场的客人说道:“各位还有谁愿意上来试一试这三阶,四阶的?” “我来。” “我来。” 又有两位富家少爷上去了。 穆雅斓在现代也玩过魔方,三阶的她学过公式,三分钟内能完成。二阶的一分多钟也能搞定。四阶的她没学过,那她可不会了。 “公子怎么不上去一试?”穆雅斓逗南宫冲道。 “我一不缺银子,二对老板娘不感兴趣,为何要上去出风头?”南宫冲反问道。 “你对那魔方就不感兴趣吗?”穆雅斓又问。 “感兴趣不一定非要现在就去一探究竟。回去后,可让人做出来慢慢琢磨。照着做一个出来应该没那么困难吧?”南宫冲解释道。 “我觉得公子是怕上去了又还原不了,像这位上官公子一样,被旁人看笑话。” “你不要拿话激我,你自己呢?你那么爱闹腾,又是个财迷,特地造出麻将同几个美人赌钱。这魔方,又能玩还能赚一百两金子,你怎么不去试上一试?”南宫冲反呛道。 “我?公子太抬举我了。人家老板娘那么精明的一个人,琢磨了三天才琢磨出还原二阶魔方的方法,三阶的她琢磨了一个月还没有琢磨出还原方法。一柱香的时间,谁能弄出来?那一百两银子这么容易能得到的吗?不愧是精明的老板娘。”穆雅斓欲扬先抑,先给南宫冲挖坑再说。 “你倒是想得透彻。”南宫冲道。 “不过,就算这样,我也愿意过去试试看,万一今天我有财运呢?”穆雅斓道。 “唉,有钱能使鬼推磨。”南宫冲心想方才白夸她了。 “公子,我待会若运气好,能还原那魔方,不知道公子有没有奖励给我?”穆雅斓继续哄骗道。 “你若运气好,得了一百两,还想要我的好处?夫人可真贪心哪。” “公子不是说不缺钱吗?”穆雅斓娇滴滴地道。 “现在说这些过早了,等你有这个运气再谈。” “公子是答应了。”穆雅斓两眼星光熠熠,全是金钱的样子。 一柱香的时间到了。上官公子以及另外两位都是一筹莫展,败兴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上官公子还嚷嚷着,“谁发明的这个倒霉玩意?难死小爷了。小爷弄不出来,别人肯定也弄不出来。我说无双怎么那么痛快答应陪我。感情就是画大饼,想吃吃不到。” 媚无双道:“因为时间有限,无双再给各位两柱香的时间,还有谁愿意一试的。” 这时候周围又是议论纷纷的声音,上官公子更是大声指出来:“无双姑娘,甭说两柱香,就是两个时辰,也未必有人能解出来。” “方才上来之前,上官公子可不是这么说的呦。”媚无双调笑道。 上官公子觉得丢脸,不作声了。 穆雅斓对南宫冲道:“那位上官公子看着狂妄,却被老板娘制得服服帖帖,真是一物降一物。” “你知道他是谁吗?”南宫冲问。 “你认识他?”穆雅斓反问。 “他叫上官飞,是上官云将军的儿子,上官太后的侄孙。”南宫冲道。 “公子方才花三千两买下了鹤轸,出了这么大风头,这个楼里没有人不注意到您的。可我见上官飞看到您的样子,好像并不认得您。” “嗯,没有正式见过面,他不认得我不奇怪。” 媚无双的目的真不是拿那一百两金子做幌子,图个热闹新鲜,而是真有心希望有人能帮她解决这个难题。 第二波又上来三位公子,还是没能还原那三个魔方。三个都沮丧地回到各自的位置。 还剩半柱香的功夫,穆雅斓打算抓紧时间,正要起身,南宫冲拽着她的手腕,温声道:“将纱巾戴上。” “啊?”穆雅斓觉得奇怪,但也照做了。再不上去就来不及了。半柱香换成现代的时间也就只有十五分钟。 “这位姑娘,只剩下半柱香不到了,你…”媚无双将人细细打量了一番。方才离得远了些,不曾看得细致。眼下她虽蒙着面纱,不过看这眉眼,想必也是个美人。 “谢谢老板娘提醒,剩下的时间足够我还原这个二阶和三阶魔方了。”穆雅斓平静地说道。 媚无双听她如此说,心头微微一震,莫非她此前就见过魔方,知道还原的方法。她倒不是心疼那一百两金子,这三阶魔方困扰她有一阵子了,着实让人心烦。 上官飞听了穆雅斓的话,嘴里一口茶差点喷出来。“真是大言不惭,又出来一个吹牛的,还是一个姑娘家,也不害臊。” 声音这么大,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穆雅斓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继续还原手上的二阶魔方,在上官飞觉得不可思议的神情下,很快又恢复了三阶魔方。这时候香还差一些才烧完呢。 穆雅斓在所有人的赞叹与羡慕中,从老板娘手里接过一张银票,兴奋地回到南宫冲身边。 南宫冲看着她道:“藏得够深啊。” “呵呵。公子答应的事可不许抵赖。”穆雅斓看着手里的银票笑得两眼眯成了两个弯月牙。 南宫冲无奈道:“你与那媚无双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什么意思啊?公子是说我比她漂亮?”穆雅斓故意道。 “漂亮不见得。见钱眼开倒是完胜。”南宫冲故意逗她道。 到了用午膳的时间了,南宫冲与穆雅斓索性继续留在贵人楼。 南宫冲点了一桌子贵人楼的招牌菜,松鼠桂鱼、蜜汁火方、蟹黄汤包、阳春白雪… “公子今儿真是大方。”穆雅斓看着一桌子的美味,赏心悦目,光看着也叫人欢喜,都好好吃的样子。 “这是你要的奖励啊。”南宫冲逗她道。 “公子,能别这么扫兴吗?”穆雅斓拿起筷子开动起来。 “用完膳,你还有想去的地方吗?”南宫冲问道。 穆雅斓想都没想,连忙放下筷子道:“有,我想去宝丽阁。” “嗯。”南宫冲同意了。 她将首饰拿去打点了,想让他送她些不是不可以。 第16章 他送我首饰 宝丽阁是全城有名的珠宝首饰店,这儿的首饰款式总是那么精巧细致,别出心裁,因为打造首饰的工匠很有自己的想法。 六王爷与六王妃在店里转了一圈,六王爷倒没什么反应,六王妃却像疯了一样。 一屋子的金碧辉煌,试问哪个女子见了不心生喜欢的。更何况……穆雅斓偷偷地瞟了南宫冲几眼,暗自欣喜,今儿个非要宰他一顿,不能错过这大好的机会。 店掌柜的虽不认得六王爷本尊,但却认出了穆雅斓,便猜测她身边的男子很可能就是六王爷。对方穿着便服出来,又没有带随身侍从,既然六王爷有意隐瞒身份,他也不好点破。宝丽阁生意如此红火,他这个做掌柜的,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店长柜热情地招呼穆雅斓,介绍了一堆好东西,怎奈何穆雅斓没有要买下的意思。不是她瞧不上,相反,若她钱袋子充足的话,她完全可以将看上的首饰都兜着走。她着实是难以取舍。 一旁坐着等待的南宫冲已经喝了一壶茶了。他什么时候陪女人逛过街啊?这是从来没有的事。买件首饰而已?有什么好犹豫的?若喜欢的话,通通买下,省的难以取舍。 瞧穆雅斓那样子,一点儿毫不掩饰的欢喜,今儿这买首饰的钱非他出不可了。其实,就算她不那么想,区区几个首饰的钱,他不会不舍得。 掌柜的口说干了,穆雅斓也听累了,打发了掌柜的,自个坐到南宫冲身旁的位置,端了一杯茶来喝。 趁她喝茶的功夫,南宫冲将掌柜的叫来,附耳了几句。穆雅斓倒是想听听他说了什么来着,可惜一句也没听见。 穆雅斓好奇,便问他,“公子同掌柜的说什么了?” “待会你就知道了。”南宫冲嘴角露出一微笑道。 “难道……公子是要给我一个惊喜吗?” 不多时,掌柜的又回来了。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侍从。人人手里捧着一个托盘,托盘里都是些珠宝首饰,每首饰都配了盒子。 穆雅斓眼睛都看直了。情不自禁赞叹道:“哇,太好看了。”这会儿她反应过来了,问掌柜道:“掌柜的,这么好看的首饰,你怎么不摆出来卖呢?” 掌柜的道:“六王妃,这几款都是明年才会推出的新款,有些还没有完工。小店的规矩您也是知道的,所以……” “喔。”穆雅斓方才还想着若有钱就通通收入囊中呢。女子永远不会嫌首饰多的。此刻,她见了眼前这几样首饰,一下子全都看上了。只是……价值不菲,六王爷未必舍得。 不对啊。穆雅斓忽然想到方才南宫冲对掌柜说了些什么,掌柜的才将这些取出来的。难道……他主动要送我这些? 不对,不对。这也太贵了,明年的新款唉,还没摆到货架上呢,就被我捷足先登了,肯定得额外付些手续费、损失费什么的。 也许是我想多了,是想让我挑一样吧。哎呀,怎么选啊?好纠结啊。 南宫冲看着她抓耳挠腮,着急的小模样,忍不住笑了。 没事,不点破,逗逗她也无妨。谁让她方才在贵人楼摆他一道来着。明明就是以前玩过魔方,还玩得挺溜,却在他面前装作从来没见过一样。风水轮流转,现在也轮到她了。 掌柜的见穆雅斓挑来挑去十分为难的样子,想点破来着,六王爷却使眼色示意他不吱声。 一门心思在挑东西上的穆雅斓完全没有注意到。好不容易从那些中挑了一个她认为最最最想要的,一问价钱,得知是五千两的时候,腿下一软,差些跌倒。 就这么一支雕花的玉簪子,五千两?比她送给韩家表妹的定制款还要贵出这么多?难不成是明年的镇店之宝? 果真是玉无价,玉无价啊。折合人民币得两百五十来万呢。况且她也不是一个淑女,万一不小心碎了,想想那个画面……太心碎了,不行。穆雅斓扭头,一狠心,不要了。还是拿个别的吧。 她的内心戏太足了,表情也很精彩,南宫冲都看在了眼里。 待她好不容易做了决定,选了一支镶宝石的手镯时,南宫冲却说,“掌柜的,都包起来吧。” 他这一句话,对穆雅斓来说,杀伤力着实不小。什么?她没听错吧?都包起来?这得…多少银子啊?“王…公…公子,你确定都买下来吗?” “嗯。”南宫冲一边从自己的袖笼中掏出几张银票,一边回穆雅斓道:“本公子不缺银子。” “喔,我知道了。”穆雅斓低声道,恍然大悟。 掌柜的拿出算盘算了一个总价出来,先告知南宫冲,又算了一个优惠价给他。“八件首饰,一共两万五千八百两银子。” 穆雅斓听了这个数字立马在脑子里快速地合计了一下,“一千多万人民币,我的天哪。” 回六王府的马车上,穆雅斓提起方才南宫冲故意捉弄她的事情,南宫冲豪爽地承认了。 “既然早打算都送我了,还默默地看着我抓心挠肺地在那挑选。”穆雅斓背对着南宫冲说道。 “王妃还在生本王的气?看在本王将全部首饰都送你的份上,就算了可好?”南宫冲摇着折扇笑道。 听到他说这话,穆雅斓转过身来依旧不依不饶道:“你既然做好人,就将事情做得漂亮些嘛。送人东西,还要先捉弄别人一下。还王爷呢。小家子气。” “你说本王小气?两万五千八百两,本王可是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还是当场结清的。”穆雅斓这话将南宫冲气得够呛。 “说好今日在王府外做素人的,你一口一个本王本王的,就会摆架子。”穆雅斓双手抱胸道。 “穆雅斓,你…”南宫冲气得脸都红了。见多了溜须拍马的,没见过收了他重金买下的首饰还和他对着干的。南宫冲指着她道:“不识好歹。” 穆雅斓一挥手将他指她的手挡开,“别指我!你说我不识好歹?本来我是挺感激你的,谁叫你像耍猴一样地看着我在那挑挑选选的?” “谁耍猴了?你是猴吗?”南宫冲看着她问道。 “你说谁猴呢?你才是猴。”穆雅斓双手叉腰。两人针尖对麦芒的。 “大胆。穆雅斓,就凭你这话,侮辱皇室,是要诛九族的。”南宫冲严肃地提醒道。 穆雅斓这才冷静下来,先低头认个错呗。好歹送了一千多万人民币的首饰给自己,人好歹一个王爷,她也别得理不饶人了。 “我知道错了,王爷饶我这一回吧。”穆雅斓扯着他的袖子可怜兮兮地道。 南宫冲心想,变脸变得挺快啊。他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张脸,竟然鬼使神差地…亲了上去。 穆雅斓瞬间石化了。 南宫冲自己也愣住了。 方才发生了什么?我是谁。我在哪?刚才还说要诛九族呢,为什么又亲我? “王爷此举何意啊?”穆雅斓木讷地吐出这几个字。 南宫冲清了清喉咙,故作镇定道:“本王只是想让王妃冷静下来。” “什么?”这个理由太烂了。 穆雅斓没吱声,什么嘛,霸道总裁?难道……他对我动了心?哎,为什么我不觉得讨厌,反而还有点开心呢。 不行,穆雅斓啊穆雅斓,你也太没出息了,你被别人亲了,你被占便宜了,怎么还能乐呢?你自轻自贱啊你。 穆雅斓刚回墨竹苑没多久,三个美人就一块过来了。 “王妃姐姐,我们也想瞧瞧宝丽阁明年的新款长什么样子的。”郑美人甜甜地道。 “你们这么快就听说了?算了,你们要看便看吧,反正还没来得及收起来呢,都在桌上摆着呢。”穆雅斓躺在美人榻上,这会儿觉得真累。 吴美人随手看了一眼桌上的单子,忍不住大声读出数字来“两万五千八百两!” 其他两位美人也同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们三个在知道了价格之后,只敢看,连摸都不敢摸,甚至都没有从首饰盒里取出来过。生怕一个手抖,将首饰跌了,碰了,那该如何交代? 其实六王爷的身家底子十分雄厚,这些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在外人的眼里意义就不一样了。宝丽阁的首饰向来一价难求,六王爷如此舍得花重金博王妃一笑,这已成了传遍京都的美谈。 在古代,尤其是贵族,男主人对女子的态度,取决了她在这个家里的地位。穆雅斓在六王府的地位现如今便是水涨船高。人人都知六王爷对她豪撒万金,疼爱有加。 六王爷疼爱王妃,小到饮食起居也会亲自安排。天气日渐炎热,墨竹苑内降暑的冰块不断。若是得了新鲜的物件,必定送去墨竹苑一份。 为了穆雅斓能吃上新鲜的荔枝,六王爷动用了多少匹千里马,只为满足穆雅斓的口腹之欲。 “小姐,外头暑气正旺,吃点冻奶吧。”凤儿将一道解暑的甜点放在桌上。 “冻奶?看着有些像冰淇淋。”穆雅斓尝了一口,口感比冰淇淋略微差了那么一丢丢。不过,在古代能吃到这样类似冰淇淋的东西已经很不错了。首先得有冰库的人家才能做得出这冻奶。能吃得上冻奶的都是大户人家。 “小姐,什么是冰淇淋啊?”凤儿不解道。 “冰淇淋就是和冻奶差不多的东西,口感更好些罢了。”穆雅斓解释道。 “婢子从小待在小姐身边伺候,从未见过小姐口中的冰淇淋,小姐是在哪里见过?”凤儿好奇地问道。 “呃……是在书上见过。”穆雅斓回道。 “小姐真厉害,见多识广,博学多才。”凤儿夸赞道。 “你这小妮子,莫要夸我,你平日里也读了不少书吧?夸人都是四个字,四个字的蹦。”穆雅斓轻轻地点了一下她的脑袋。 “婢子能够识字读书,还不是小姐您善解人意,体恤下人。都是托小姐的福,婢子感激不尽。”凤儿道。 “好了,莫要再拍马屁了。我问你,这冻奶又是六王爷特意吩咐人送来的?”穆雅斓问道。 “是的。王爷特意吩咐厨房那边每日于午后送一盏冻奶来咱们墨竹苑。”凤儿笑盈盈地道。 “他倒是有心了。不过一盏哪够吃啊。”穆雅斓看着空碗意犹未尽道。 “小姐,冻奶食用过多,会肚子疼的。”凤儿提醒道。 “我知道,我就是说说而已嘛。”穆雅斓道。她心里却盘算着如何制造其他口味的雪糕。要想做出雪糕来,得先制造雪糕模具。 说干就干。穆雅斓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画了一下午的图纸。 “小姐,你画得是什么呀?婢子从未见过。”凤儿好奇道。 “这是做雪糕的模子。”穆雅斓解释道。 “喔。雪糕又为何物?是一种糕点吗?”凤儿问道。 “糕点?也可以这么理解。雪糕,冻奶,冰淇淋,这三者有异曲同工之妙。”穆雅斓回道。 穆雅斓找了工匠做出了雪糕模子,这几日,没事她就往冰库跑。 这日,穆雅斓去冰库里打算将已成型的雪糕取出来,与几位美人一同品尝。看在六王爷对她不错的份上,给他也留了一份。却在要出来的时候发生了点意外。 “门怎么打不开了?”穆雅斓回想她刚才进来冰库的时候,好像是不小心触碰了石门的机关。 穆雅斓一拍脑门悔恨道:“哎呀,我不会这么倒霉吧。”这石门的机关在冰库外面,我被困在这了。 她转念又一想,我可以用念力啊。她集中精气神,想试着透过厚重的石门来控制门外的机关。 可惜石门太重,石门的机关不像普通的锁那般好解开。况且穆雅斓初得灵力,用得还不是很自如。 希望凤儿那丫头能早点发现我不见了,快点带人来救我。 冰库里的时间特别难熬,也不知过去了多久。 “难道我就要冻死在这吗?”穆雅斓在冰库里冻得浑身发抖,眉毛上结了霜。 另一边,凤儿发现小姐不见了,于是去冰库寻找。冰库的门关着,她想打开,但怎么也打不开。 凤儿不断地拍打着门,喊道:“小姐,小姐,你在里面吗?” 是凤儿,凤儿来找我了。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穆雅斓挣扎着走到冰库的门口,声音嘶哑地喊道。她想大声告诉凤儿,她就在里面,可她现在已经被冻的口齿不伶俐了,声音含糊不清,也不知道凤儿听见了没有。 “小姐,你在里面吗?”门外的凤儿似乎是没听见一样,拼命地拍打着石门。她几次想尝试打开机关,却屡次失败。 这机关坏了,小姐一定是被困在里面了,我得去找王爷将小姐救出来。 穆雅斓在冰库里不知又等了多久,她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不能睡,不能睡,凤儿很快就会回来救我的。” 迷迷糊糊之际,石门打开了。映入穆雅斓眼帘的第一个面孔便是她熟悉的南宫冲。 “南宫冲,你来救我了。”穆雅斓浑身冰冷,下意识地往温暖的地方靠拢。 她的手摸起来像冰块一样冷,南宫冲没有推开她,反而将她整个身子搂进怀里。 终于等到了救援,穆雅斓这才放心地昏睡过去。 来这里之前,凤儿那丫头已经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讲述了一遍。南宫冲已知晓穆雅斓为何会在这冰库之中。他看了看摆放在她身边的一个盒子,那里面装着他未曾见过的模具,这里面装着的就是凤儿所指得“雪糕”吧。“穆雅斓,你竟然为了一口吃的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 在众目睽睽之下,南宫冲将被冻得晕厥过去的穆雅斓一路抱回墨竹苑,王府内的仆人无不低头回避。 翌日,穆雅斓从噩梦中醒来。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冰天雪地,银装素裹,寒风凛冽,万物萧条,她着一件单薄的衣裙,赤脚踩在刺骨寒冰之上,那是一条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漫漫长路。 梦里面的一切都太真实,仿佛她真的刚从那里逃出来一般。以至于穆雅斓醒来后久久不能忘怀。外面艳阳似火,她却感觉到正从骨子里由内而外散发出阵阵寒意。大约是因为昨日在冰库内待得太久了,才会做这个可怕的梦吧。 昨日被困冰库一事,想必全府上下都知道了,一传十十传百,若是传出了六王府,岂不是外面人全都知道了,那不是丢死人了?她隐约记得是南宫冲第一个冲进冰库将她搂在怀里的,想到此处不禁羞涩起来。 冰库的机关原本是好好的,是因为她不知道如何控制念力才将机关弄坏的。 看来古人说得没错,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她最近生活太过安逸,这天赐的特异功能到了她手里不该就这么荒废着。 若是平日里勤加练习,日后用起来才能够得心应手。也不至于像昨天那般用力过度将机关损坏,差点抱憾而亡。 穆雅斓这几日在屋里闭门不出,旁人只以为她是因被困冰库一事觉得丢脸才不出门的。 实际上,穆雅斓是在研究她体内的超能力,究竟能厉害到什么程度。她发现自己这几天很是疲惫,大约是研究得太多,累着了。 第17章 恼人的守宫砂 穆雅斓前几日被冻得不清,今日便收到一张邀请她泡温泉的帖子。 四王妃邀请一众人去她娘家开得温泉会馆泡温泉。除了几个王妃以外,还有几个王府的美人。也不知道四王妃是不是故意的,还特地将韩家大小姐和上官小姐也请了来。 韩家大小姐钟情于南宫冲本就不是什么秘密。这上官小姐嘛,听南宫冲提起过,是上官太后的侄孙女。上官太后有意将她许配给南宫冲为六王妃。说起来,两位都是她的情敌。 此刻,四王妃正在把玩手里的玉白菜,得意道:“韩大小姐出手真阔绰。只是…你这么做很不聪明喔。” 她四王妃也不是明摆着给别人利用的,只要对方出得起价,对她来说,这是一笔很划得来的买卖。 原本她同韩大小姐是没有交情的,现在…不就有了。至于会失败,那是她的事。 再说,六弟妹不是个蠢得,况且六王爷的心思都在六弟妹身上。区区一个守宫砂又代表什么?韩大小姐还是懂得太少了。 韩书韵说什么也不愿意相信,表哥真的对那个女人动了心。他不是利用她吗?在她身上花个几万两又算什么?和她在同一张床上睡又算什么?替她说话又算什么?他若对穆雅斓是真心的,那为什么她的眼线来报,穆雅斓的守宫砂还在? 在穆雅斓还未嫁进六王府时,韩书韵是六王府的常客,王府里的下人多多少少都受过她的小恩小惠。个把个贪小财的为了一点点利益不惜冒着被赶出去的危险给韩书韵通风报信也是有的。 夏日天气炎热,穆雅斓本就穿得单薄,她又动不动喜欢将袖子撸起来,被有心人看了去,她本人都不知道这是守宫砂。 假的。所有的都是假象。表哥一定是有苦衷的,所以才表面上对那个女人这么好。都是做给外人看的。对,一定是这样。 坊间传言,穆雅斓与情郎私相授受,为了拒婚不惜自戗。可现在那个女人的守宫砂竟然还在,说明她清清白白,谣言不攻自破。表哥到底知不知道守宫砂的存在?若他原本是不知情的,对穆雅斓的清白心存芥蒂才不碰她的,现在让他知晓了,那她这么做……岂不是在帮他们? 难道什么都不做,就这么白白放过穆雅斓吗?她不甘心。她一定可以在守宫砂上做文章,让穆雅斓吃不了兜着走。 穆雅斓哪知道什么守宫砂的事啊?她只以为那是一颗红痣。至于南宫冲,自从知道她不是真正的穆雅斓后,根本未曾怀疑她的清白。 四王妃的帖子上还邀请了周美人他们三个。去就去呗,大家一块去,有什么好怕的,就当是小姐妹结伴玩耍去了。泡温泉也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嘛。 不过,这事还需要问一下南宫冲的意见。虽然说,妯娌关系也需要搞搞好,但她对四王妃不甚了解。多问问南宫冲,可避免踩雷。 “王爷,四王妃邀请我和几位美人泡温泉。”穆雅斓道。 “嗯。”南宫冲头也没有抬。 “嗯?是几个意思?那我可以去吗?”穆雅斓睁大眼睛问道。 “当然可以。你前几日在冰库里受了冻,去泡泡温泉对你有好处。”南宫冲抬起头来,与她四目相对。 听他忽然提起冰库之事,穆雅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件事实在是太丢脸了,此生穆雅斓不想再听人讲起这件事。 “喔。那……王爷对其他几位王妃的…性格知道多少?好相处吗?明日,我也不至于不明不白地得罪人而不自知。”穆雅斓道。 “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南宫冲道。 “也不是特别担心,只是不想惹出不必要的麻烦。”穆雅斓叹一口气道。 “我的六王妃做事儿什么时候这么谨慎了?”南宫冲道。 “王爷是在夸赞我吗?”穆雅斓调皮地说道。 “就当是吧。”南宫冲的眼里充满着宠溺。 “那…王爷同我讲讲呗。”穆雅斓笑眯眯地说。 “大王妃温良贤淑,二王妃深藏不露,三王妃心直口快,四王妃笑面虎。”南宫冲娓娓道来。 “多谢王爷。”穆雅斓听明白了,大王妃是很好的人,三王妃没什么坏心眼,二王妃与四王妃都不是省油的灯,同她们相处,是要处处小心的。 看样子,明日也不会是省心的一天。 穆雅斓看向南宫冲,他又继续看书了,似是没有注意到穆雅斓正在看着他。 这家伙明知四王妃的为人,却还是同意我赴四王妃的约。他这是相信我,还是故意锻炼我呢? 不过,我不记得有得罪过四王妃,而且我也没有碍着她什么事吧? 翌日,穆雅斓同三位美人同乘一辆马车去了温泉会馆。他们三个都很开心,毕竟好久没有出过王府的大门了。一路上,叽叽喳喳,欢呼雀跃地,好吵。 温泉会馆分为男汤和女汤,还有豪华包间。大家都穿着贴身衣物泡在温泉里,穆雅斓的双臂自然而然露在外面。眼尖的周美人注意到她手臂上的守宫砂,先是震惊了一番。他们三个原本就是别人转手送给六王爷的,早就没有守宫砂这种东西了。可六王妃手臂上怎么还会有守宫砂呢?六王爷与她日日同寝,又那么疼爱她,怎么会?若让外人瞧了去,怕是要多生事端。 “王妃,你的手臂。”周美人小声提醒道。 “我的手臂怎么了?”穆雅斓不明所以。 “王妃手臂上的守宫砂千万别叫别人瞧见。”周美人四处张望,见没人注意到她们的谈话,稍稍放下心来。 “守宫砂?你管这颗红痣叫守宫砂?”穆雅斓被震撼到了。她看了看手臂上的那个红痣,这不是痣吗?怎么会是守宫砂呢?世上还真有这种玩意?什么原理呢?凭这个就能判断一个女人的清白吗? “怎么?王妃不知道这是守宫砂吗?”周美人更加疑惑不解了。王妃怎么会连自己手臂上有守宫砂都不知道呢? “喔…我的头受过伤,有些事情都不记得了。”穆雅斓反应快,几句话先敷衍过去。 她现在似乎有些明白四王妃请她泡温泉的目的了。也明白六王府有别人的眼线。对于未婚的女子来说,守宫砂是清白的象征,对于已婚的她来说,守宫砂还在,可不是啥好事。 “呀,六王妃,你…你…守宫砂怎么还在?”三王妃忽然结结巴巴道。好在声音不大。 穆雅斓吓了一跳,她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一点儿都没察觉? “六王妃,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这事要是传到太后的耳朵里,可不得了。她老人家原本就不同意你与六王爷的婚事。”三王妃环顾四周,小声提醒道。“而且今天,韩大小姐和上官小姐也来了。” “多谢三王妃提醒。”穆雅斓愣了愣,忙致谢道。 “不客气,都是一家人。”三王妃笑着说道。 这样下去不行,还是找个僻静的池子去。 穆雅斓找了一个中药池子,这里就穆雅斓一个人,这个味道其他女眷怕是都不喜欢。好处便是僻静,正合她的心意。“还不错,真舒服。” “六王妃,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穆雅斓正闭眼享受着温泉的滋润,耳边响起了一个声音。 这个声音……是她。 “是韩大小姐,好久不见。”穆雅斓随即打招呼道。 韩书韵进了池子与穆雅斓面对面坐着。“六王妃怎么只在中药池中泡着?不去其他的池子试一试?” “懒得动,在这待着舒服。”穆雅斓懒洋洋地回道。 韩书韵有意瞥了眼穆雅斓手臂上的守宫砂,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果不其然,还是清白之身,表哥根本没有与她圆房。“六王妃独具慧眼,这中药池的味道虽不太好,养生的效果却是很棒的。”韩书韵道。 “韩大小姐谬赞了,彼此彼此。”方才她已看见了自己的守宫砂,却只字不提,不知她打的什么主意? “是啊,我与六王妃的眼光很像。就像这中药池,六王妃喜欢,我也喜欢。”韩书韵笑盈盈地说道。话里有话,意有所指。 她是不打算走了?要留下同我泡同一个池子吗? “谈不上喜欢,仅仅是因为对身体有好处。就像没有人喜欢吃药,但是不吃药病就不会好。其实比起中药池,我更喜欢鲜花池,小鱼池。”穆雅斓悠悠然道。 “六王妃既然对中药池没那么喜欢,何必要给人一种特别喜欢的假象呢?仅仅因为中药池能给您身体带来好处?恕书韵不能苟同。”韩书韵好像在含沙射影什么似的。她这是将中药池子比成六王爷了吗? 没一会儿,上官月也来了。今儿这中药池真热闹。 这上官月表面上很礼貌地同穆雅斓打招呼,说了几句客套话。实则,是为了套话。大约是为了回太后的话吧。 太后看中的六王妃是上官月,即使穆雅斓已嫁给了六王爷,太后怕是还不死心。 穆雅斓觉得自己的处境真难。怪就怪南宫冲的魅力太大,将小姑娘们迷得五迷三道的。 她自己不也是其中一个。不过,迷归迷,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那顶多就是欣赏,喜欢,同韩书韵对南宫冲的那种感情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穆雅斓低头看了眼手臂上的守宫砂,情不自禁摇头,叹了一口气。 唉,我们相处还不足一月,我对他不是特别了解,他对我也同样不是知根知底,圆房?太扯了。 只是……别人看见我还有这个,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事端来了。 明知道有人要借题发挥,却没有一点办法去应对。难不成真的要和南宫冲圆房吗? 上官月柳叶弯眉瓜子脸,樱桃小嘴蒜头鼻,肌肤赛雪吹弹可破,那胸那腰……姿色自不必说,家世也是极好的。南宫冲却不要,真是暴殄天物,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我若是男人,我都动心。上官月经常入宫陪伴太后左右。南宫冲不会没见过她。 再看看韩书韵,单看……嗯……还不错,此刻上官月与她出现在同一个画面里,这么一比较,韩书韵逊色不少。 同上官月比起来,她这个假穆雅斓是不相上下,这点她还是比较满意的。 上官月也是头一次见穆雅斓长大后的样子。小时候在宫里见过几次,那时候只觉得这个女孩长得精致,并无其他过人之处。而现在,她总觉得穆雅斓与小时候很不一样,无论是从言行举止还是性格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六王爷在宝丽阁为六王妃豪撒万金。为了六王妃吃上新鲜的荔枝,累倒了多少匹千里马。这些事传得京都满大街都知道了,现在谁不知六王爷对六王妃宠爱有加?可……她的眼睛看到的守宫砂又是怎么一回事? 当初穆雅斓为了拒婚拿花瓶砸破头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全城皆知。坊间传言,说穆雅斓有个情郎,这事不知真假,被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六王爷不计前嫌,依然依照婚约用八抬大轿迎娶穆雅斓过门。六王爷的身份尊贵无比,为了穆雅斓都忍气吞声到这份上了,她竟然还是清白之身,难道是为情郎守身如玉吗?如此看来,坊间传言也不尽是谣言,绝非空穴来风。 上官月最想不通的一点是,为什么六王爷宁愿娶一个被流言蜚语湮没的女子,也不愿意娶她?论家世,才貌,她绝不会输给穆雅斓。尽管她的意中人并非六王爷,但是她绝不甘心输给一个不如自己的人。 穆雅斓自然是意识到上官月在看什么,可她能有什么办法?只要有一个人看见了,和两个人、三个人看见了又有什么区别呢? 唉,这恼人的守宫砂。 终于回到六王府了,天色已晚。 “怎么了,这么沮丧?”南宫冲关心道。 “有吗?有这么明显吗?”穆雅斓伸出两手,将自己的嘴角向上拉,有意扯出一个嘴角上扬的微笑表情。 “你说呢?”南宫冲担忧地问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有……嗯……”穆雅斓在考虑这事该怎么同他说呢? “吞吞吐吐,到底什么事?”南宫冲见她这般模样,更加确定一定是发生了什么,着急地问道。 “就是……”说着,穆雅斓撸起袖子,让他看手臂上的守宫砂。 南宫冲虽是初见她手臂上的守宫砂,却不意外,这是意料中的事。第五灵自小入宫,按宫规是要被点守宫砂的。第五灵单纯善良,机智果敢,身边的人际关系简单,她还保持着清白之身再正常不过。 “这事是有些麻烦。”南宫冲故意凝重道。 “其实,这事是你我之间的私事,婚都结了,他们还管我们洞……房。都是这个破守宫砂惹得祸,谁没事干给我点这玩意!”穆雅斓搓着自己手臂上的守宫砂抱怨道,她恨不得将它搓没了才好。 南宫冲看着她傻傻的举动,安抚道:“这东西不是光靠搓就能搓没的。你也别过分担忧,凡事有我呢。” “多谢王爷愿意照拂妾身,妾身感激不尽。”穆雅斓心不在焉地说道。 “你我夫妻一体,本王护你,实属应当。折腾了一天,你也累了,早些休息吧。”南宫冲作势要出门。 见他忽然要走,穆雅斓忙问:“你不留下?” “嗯。你一个人睡吧,我……回墨梅苑住。”南宫冲婉拒道。对于她的挽留,他感到很意外,表面无动于衷,心里头却有丝藏不住的喜悦。 “喔。”穆雅斓揉搓着纤细的手指,对于方才张口挽留南宫冲的行为,她自己也被吓了一跳。我这是在干什么呀? 见她低着头,立在原地,手足无措的模样,他忍不住逗弄她道:“王妃舍不得本王走?” 穆雅斓一脸尴尬,忙道:“没……没有。随口问问。” 南宫冲没有继续接话茬,只道:“早些休息,本王先走了。” 穆雅斓赶紧关上门,抚着胸口,心跳得着实厉害。 南宫冲听到“吱呀”一声,转身正好瞧见她慌里慌张关门的模样。 是夜,穆雅斓盯着罗帐的顶端,好困,眼皮好重,很快进入了梦乡。白天泡了那么久的温泉水,皮都泡皱了,这一觉她睡的特别舒坦。 翌日起床,她是精神饱满,神采奕奕。昨日的不痛快全已被她抛诸脑后。 “小姐,你醒了。”凤儿端着一盆洗脸水进屋,只见穆雅斓身着贴身衣物坐在床边,大约是刚醒的模样。 “嗯,现在什么时辰了?”穆雅斓问。 “快巳时了。”凤儿回。 穆雅斓心想,我这一觉睡得这么香?都快十点了。 “那……王爷人呢?”这个时间,早朝早该结束了,他也应该回府了吧。 “王爷还没有回来。”凤儿一边给穆雅斓梳洗打扮,一边回话。 穆雅斓看看屋内从外投进来的阳光,知道今天又是一个大好的天气。“凤儿,待会将早膳拿到院子里。” “是,小姐。”凤儿道。 穆雅斓只身一人站在墨竹苑的院子里,清风徐来,竹林涟漪起伏,任他外面阳光如何刺眼,这里却温凉舒适,竹林功不可没。 穆雅斓在现代的时候,在网上看过一段描写竹子的词,描述的恰到好处,令人印象深刻,她现在还记得。 竹。青峭,枝翠。莫干山,清风赞。梢动西北,苍瘦剑叶。疏疏绿径处,绵绵雅竹魂。高低不拘小节,摇头晃脑满山。题居归山正此意,千竿立根不关春 。 这里的竹林已小成气候,那梦里的那片竹林大约就是这词里所描述的这般场景。 我来到大周国快两个月了,嫁进六王府差不多也快满一个月了,这段时间,恍恍惚惚,似梦非梦。假如这些都只是一个梦,为何梦得那么真实?若这些的确只是一个梦,那……这个梦何时会醒? 不知我来到这里,是缘分或是误打误撞?亦或是上天给了我什么使命,只是我还不知道而已。也许弄清楚这些,我便可以从这里出去,回到我原来生活的时代。 “小姐,不好了。”凤儿突然连滚带爬地跑进来。 “怎么啦?出什么事了?”穆雅斓紧张地问道。 “太后宣您去一趟寿安宫。”凤儿道。 “虽然太后突然宣我进宫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但是你也没必要吓成这样吧。”穆雅斓问道。 “小姐,婢子听三位美人提起过,您与六王爷大婚,太后没有来,而是去了青云观。太后不喜欢您。婢子怕太后为难您。”凤儿道。 “你放心,太后再不喜欢我,她也不能把我怎么样,我毕竟还是名正言顺的六王妃。要说我犯了什么错,无非不就是成婚前我砸破头拒婚的事,要么就是我手臂上的这颗守宫砂。”穆雅斓心里十分清楚,太后这是要秋后算账,旧账新账同她一块算。生命危险没有,皮肉之苦少不得要受着些。 穆雅斓坐上宫里来的马车进了皇宫,由管事太监一路领着来到太后的寝宫寿安宫。 太后很喜欢摆弄花草,饲养鸟雀,院落里种植着许多月桂树,木兰花,银杏树……,屋檐下挂着许多金丝鸟笼,笼子里养着各式各样叫不上名字的鸟雀,黄色、绿色居多,煞是可爱。 来到一间殿宇的门外,太监总管摆出“请”的手势,“六王妃,请。太后在里面恭候多时了。” 不愧是太后跟前的红人,想从他那里得到半点关于太后的态度都不行。 穆雅斓整了整衣襟,理了理头发,调整好心情,迈着优雅的步子,步入殿内。她故作乖巧状,颌首低眉,敛色屏气。 位居主位之上,是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从穆雅斓迈进这个门槛,她便静静端详着这个令他孙儿忤逆她非要娶进门的女子。 矫揉造作,惺惺作态。丞相千金,也不过如此,哪能同她的月儿相提并论。 待穆雅斓站定,欲行半蹲礼时,听到一声严厉的喝声,“跪下”。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穆雅斓只能照做,她没有争辩半句,双膝着地,脊背挺直。 “六王妃,你知道哀家为何叫你跪下吗?”太后问道。 “孙媳不知。”穆雅斓道。 “你不是不知,是装作不知。”太后道。 “孙媳不敢,还请太后明示。”穆雅斓匍匐在地上顺便行了一个跪拜礼。 “好,你既叫哀家提点你,哀家就直说了。六王爷对你好,全城皆知,你是怎么回报他的?你与六王爷成亲一月余,为何至今还是清白之身啊?你是在为你的情郎守身如玉吗?”太后质问道。 太后一连串的发问,穆雅斓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能令她老人家满意。早已做好任打任罚的准备。“孙媳是清白之身没错,可并无情郎,孙媳对六王爷忠贞不二,并无异心。” “好一个忠贞不二,并无异心。那你为何还是清白之身?六王爷宠你你,不忍心责罚你,那就由哀家替他教教你皇家的规矩。”太后不怒而威。这是要向穆雅斓正式发难了。 穆雅斓心想,这才是太后召见她的真正目的。大不了就是挨一顿打嘛,打完了,她心里痛快了,自然会放了自己。 “来人,将六王妃拖到院子里,打她三十鞭子,教她长长记性。”太后用慈祥的声音说出冷冰冰的惩罚。 两个太监左右各一个架着穆雅斓将其摁在长板凳上。 穆雅斓闭上双眼,默默地数着鞭数。一、二、三、四、五、六……三十。她强忍着剧烈的疼痛感,硬是数到了三十。后背火辣辣地有灼热感,她感觉衣服与伤口黏在了一块,不用看都知道全部花了。 南宫冲闯进寿安宫已经晚了,穆雅斓该受的鞭子都受了,一鞭也不少。 “滚开。”南宫冲怒吼着将一旁持鞭子的人推个几步远。 “王爷,你怎么才来呀?都打完了,你才来。疼……”穆雅斓见到南宫冲觉得莫名地委屈,眼泪啪啪掉一地的,刚才被打的时候她都没流一滴眼泪呢。 南宫冲原本见她后背血污一片就已经疼到心里,这会又听她亲口和他说“疼”,他心里跟中箭似的。 “王妃若冲撞了太后,孙儿替她向太后赔罪,回去定当好好教习。王妃若是被冤枉的,还请太后还她一个公道。”六王爷跪地向太后请求道。 六王爷这番话显然是激怒了太后,“她手臂上的守宫砂怎么还在?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比哀家清楚。你不要颜面,哀家和你父皇还要呢。” “王妃已经受过惩罚,孙儿这就带她回府疗伤。”南宫冲不与太后争辩,治穆雅斓的伤要紧。 太后眼睁睁看着南宫冲将穆雅斓从她的寝宫带走,憋了一肚子的气没有发作。 凤儿在王府门口左盼右顾,看到穆雅斓浑身是血的被六王爷抱回来,哭得比穆雅斓还凶。 南宫冲背着穆雅斓一下马车便焦急地吩咐道:“江瞳,快去请玉公子。” “是。”江瞳领命,立刻一路小跑去找玉公子。 正午时分,烈日当空,穆雅斓伤得很重,被太阳一晒,头晕目眩,几度晕厥,她已分不清背上流的是血还是汗。她感觉自己正伏在一个健硕宽广的背上,这种感觉好熟悉。 凤儿忽然尖叫出声,“王爷,王妃晕倒了。” 南宫冲低头看了穆雅斓一眼,又加紧脚步,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襟。 到了墨竹苑,南宫冲将穆雅斓小心翼翼地趴放在床上。 凤儿将穆雅斓的衣服脱下来,看到那些触目惊心的鞭痕,忍不住捂住嘴巴扭过头去。 南宫冲看见穆雅斓的后背,原本白皙光滑的后背现已经皮开肉绽,如同天罗地网一般,他不自主地拳头紧握,眉头紧锁,面部肌肉紧绷在一块。“凤儿,去打盆水来,再取件干净的衣服。”他吩咐道。 “是。”凤儿道。 待玉公子赶到墨竹苑,南宫冲已经将穆雅斓的伤口清洗干净,上了药,并换好了干净衣物。 “玉公子,王妃还昏迷着,你赶紧看看她。”南宫冲站起身,将床边的位子让给玉公子。 “好。”玉公子坐在床边,替穆雅斓把脉。少顷,玉公子道:“王妃伤得很重,有发热的征兆,我开几副药,王妃喝了可减缓疼痛,并帮助她睡眠。” 南宫冲让凤儿守着穆雅斓,自个则亲自去厨房为穆雅斓煎药。江瞳深知他家王爷的脾气,知道阻拦不了他,便不加阻拦。 穆雅斓不知昏睡了多久,在疼痛中醒来。南宫冲在床边守候着,见她睁开双眼,忙凑到跟前,轻声问道:“你醒了。感觉好些了吗?” 穆雅斓看着南宫冲关切的眼神,想起方才他为了自己顶撞太后的场景,即将出口的“疼”字又憋了回去。“我好多了。” “药已放凉了,正好喝。”南宫冲将穆雅斓扶起,穆雅斓侧着身子靠在他的怀里,凤儿将药递到他的手上。 穆雅斓喝着南宫冲亲手为她煎的药,又由南宫冲亲手喂她喝下。穆雅斓嘴里是苦的心里却是甜的。 穆雅斓将碗里的药喝得一滴不剩,南宫冲将空碗递给凤儿,对穆雅斓柔声道:“快躺下歇着。”一边扶她躺下。 穆雅斓的鞭伤几乎都在后背上,有两道在屁股上,所以她只能趴着或侧着身子才行。 “王爷,妾身已经好多了。您不必一直在这陪我。”穆雅斓看向南宫冲有气无力地说道。 “好,你再睡一会儿,等你睡着了我再走。”南宫冲见她因伤痛而煞白的脸颇为心疼。 穆雅斓喝的药里有安神的成分,喝了药,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梦里她又梦到了第五燕和第五灵这对师徒。梦里,第五燕教第五灵射箭。这个时候的第五灵大约也在八岁的模样,第五燕穿得不是那身常穿得青衣而是黑色的骑装,看周围的场景也不是上次梦到的那个竹林。 第五燕握住角弓,屏气凝神。弦上有三支羽箭,百米外是三只箭靶。只听“嗖”得一声,三箭齐发,三箭正中靶心。 一旁驻足观望的第五灵见到师父如此神乎其神的箭术欢呼雀跃。 第五燕回过头来看向她笑着道:“灵儿,你来试试。” 第五灵听了立马摇摇手拒绝道:“师父,徒儿不行。” “你不试怎知不行?”第五燕鼓励道。 “师父,徒儿真的不行。”第五灵摇头道。 “别怕,师父教你。”第五燕握着第五灵的手放在角弓上。第五灵左手握弓,右手执箭,屏住呼吸,眼睛盯着天空的一处,在第五燕的指引下,她成功得将一支箭射出了很远。 “师父,射箭真好玩,你教我好不好?”第五灵转身拉着师父的衣袖兴奋地说道。 “好。不过,射箭不仅仅是好玩,也是一件极其辛苦的事情。你若学了,便不可半途而废,你能做到吗?”第五燕看着她问道。 “能,徒儿一定不会放弃的。”第五灵坚定地答应道。 穆雅斓再次醒来已是晚上,桌上摆放着一盏油灯,发出微弱的亮光,屋内昏黄暗淡,疏影斑驳。 凤儿正守在床边,见她醒了,忙问她:“小姐,肚子饿了吧,王爷方才让厨房送来了香菇鸡茸粥,这会儿不冷不热正好喝。” 穆雅斓睡了一天,几乎没吃什么东西,这会儿听到凤儿提到香菇鸡茸粥,顿时觉得肚子好饿。“凤儿,扶我起来。” “小姐屁股上有伤,要小心些别碰着。”凤儿轻手轻脚地扶穆雅斓起身,生怕碰疼了她。 穆雅斓坐起身的那一瞬间,碰到了屁股上的伤口,疼得她倒抽了一口凉气。回想起白天她被人按在板凳上抽鞭子的情景,简直不堪回首,疼痛中夹着屈辱,屈辱中夹着绝望。剧烈的疼痛加上眼前的晕眩,当时她以为她会活活被疼死。 想想在现代的时候,就是不小心擦破了点皮也要贴个创口贴的她,现在被抽了整整三十鞭子竟然还能活着,放在现代真是不敢想象。 上官太后真够狠的,要么不出手,这一出手就是大手笔,差点送她去见了阎王。 “小姐,您休息的这几个时辰里,王爷将传递您消息给韩大小姐的丫头绑了丢到了韩家。听江统领说,韩将军很生气,罚她关静闭呢。”凤儿解恨地道。 “王爷真是雷厉风行,我能想到的他也想到了。”穆雅斓波澜不惊道。 “小姐,韩大小姐太过分了,您这次被打成这样都是拜她所赐。而她仅仅只是被关静闭,已经算便宜她了。”凤儿替自家小姐打抱不平道。 “过两日便是七夕了,永安街与永乐街当天定是十分热闹。据说那天贵人楼会在自家门口搭一个戏台子,未婚女子皆可自行上台表演,多少女孩借此找到心仪的对象同时又能表现自己的才艺,可谓是一箭双雕。最终拔得头筹的人还可以得到一份神秘大礼。晚上皇室会命人放一场盛大的烟花,届时京都城内的百姓可一同观赏。一年就这么一次的女儿家的专属节日,韩书韵被关在家中不能出府,对她来说也算是一个不小的惩罚了。”穆雅斓掐指算了算日子道。 七夕节以少女拜仙及乞巧、赛巧等为主要节俗活动,故称女节,亦称女儿节、少女节。它是中国传统节日中的靓女们专属节日。女孩子们在这个晚上,除了向织女乞求巧手之外,更乞求婚姻巧配。过去,婚姻是决定女孩子一生幸福的终身大事,所以,世间痴情女子会在七夕当晚,对着星空祈祷自己的婚姻美满幸福。 穆雅斓在床上躺了两日,身体养得差不多了,好在都是些皮外伤,又没伤在腿上,不影响她七夕这天上街游玩。 第18章 七夕 七夕这天傍晚,穆雅斓打算偷偷一个人溜出六王府,不巧在王府后门被南宫冲逮个正着。 “堂堂六王爷,还走后门?有失体统。”穆雅斓先发制人道。 “你堂堂六王妃,走后门就不失体统吗?”南宫冲反驳道。 “王爷不同意妾身出去,妾身才会想着从后门偷偷溜出去的。”穆雅斓带着委屈的小嗓音说道。 “你的伤还没好,上街凑什么热闹?”南宫冲不为所动道。 “妾身的伤没有大碍了,王爷放心好了。让我出去玩一会儿嘛,就一会儿。一年才一次,机会难得。”穆雅斓使出杀手锏,撒娇。撒娇女人最好命,这招肯定管用。 南宫冲似乎动摇了,“王妃这么想出去?” “嗯。”穆雅斓点点头用期许的眼神看着他。 “好,本王同意你出去。不过你得答应本王,不许在外面惹是生非,本王会一路看着你的。”南宫冲约法三章道。 “好,只要王爷同意妾身出去,妾身保证一定乖乖的,绝不给王爷惹麻烦。”穆雅斓乖顺地像一只柔软的小猫咪一样。 今晚永安街与永乐街一路张灯结彩,人潮涌动,好不热闹,年轻男女较为多之。 贵人楼门口的戏台子早已经搭好了,台下聚集了很多人,台上正有一女子在弹琴吟唱,“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一曲终了,紧接着是另一位姑娘的水袖舞表演。 水袖讲究身韵合一,身姿摇曳,神韵必备,技法神韵都十分重要。 若不经过正确的“用力方法”来训练,到了舞台上水袖就象两条不听使唤的布条,收不回,出不去,演员和观众都捏一把汗,毫无美感可言,更无法谈及“表现力”了。 台上的女子青丝墨染,发带飘逸,身段优美,舞姿曼妙,裙裾飞扬,若仙若灵。 看她的身形、步法、力道,这位姑娘在做大动作时也游刃有余,可见她平时练习的时候是下足了功夫的。 宝丽阁门口更是排起了长队,他家今日推出了情侣信物礼盒,特价且限量出售。 红色礼盒里装着三样东西。 第一样,同心锁。同心锁顾名思义就是将二人的心连系在一起,彼此成为对方心上挂恋的人。 第二样,红豆手串。红豆又被称为相思豆,是情侣之间表达相思之情的信物。 第三样,梳子。梳子的寓意并非是梳理二人感情的,而是二人要纠缠一辈子,一辈子永远在一起。 穆雅斓同南宫冲二人穿着常服将永安街和永乐街逛了一遍,穆雅斓将路边的小摊吃了个遍,南宫冲跟在她身后不是忙着付账,便是帮着拎东西。 两人正安静地在大街上走着,忽然前头引起人群骚动,大批的人往前赶着凑热闹。 南宫冲担心拥挤的人群碰着穆雅斓,极力将她护在他的臂弯之中。穆雅斓只顾着四处张望,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面前的这个男人对她的小心保护。 穆雅斓随手拉着一位姑娘问道:“姑娘,请问前边这是怎么了?” “你们不知道吗?韩家二小姐韩书香在贵人楼前比武招亲呢。”说完,一溜烟跑掉了。 穆雅斓看向南宫冲,见他也是一脸茫然,问道:“你表妹比武招亲,这么大的事你也不知?” “我哪知道?她长年在外征战,我已好久没见过她了。她何时回来的我都不知。”南宫冲道。 听三位美人提起过,韩书香同她姐姐韩书韵不一样,她为人颇有男子气节,光明磊落。自她十五岁第一次在六王府见到玉公子便对他一见钟情,至死不渝。匆匆见了一面,便速速去了边关驻守,临走之前留下几句诗,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 如今她回来了,怎么一回来便比武招亲了呢?玉公子可不会武功啊。 “我们也过去看看吧,说不定还能帮上忙呢。”穆雅斓道。 台子前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他俩站得的位子离台子很远,好在还能看得清。他俩刚站定,就见一个男人从台上栽到台下,这人是被韩书香一脚踹飞的。 韩书香的个子不小,目测在一米七以上,这身高在古代女扮男装毫无违和感。他们夫妻站在这一柱香的功夫,被她踢下台的男人已经有好几个了。有一身的武艺和强健的体魄,怪不得她能从军,能吃得了驻守边关的苦楚。 “照书香这么个打法,今晚不可能找到意中人。”一直观战默不作声的南宫冲忽然开口道。 “你怎知她找不到?难道京都城中就没有能胜过韩小姐的英年才俊吗?”穆雅斓反问道。 “能打得过的不上台,会上台的都是打不过的。”南宫冲道。 “你说得好像有几分道理。”穆雅斓环顾四周,忽然拉着南宫冲的袖子道:“你看,那不是玉公子吗?他竟然也在这。” “有何稀奇,我早看见他了。”南宫冲不像穆雅斓那般惊讶。 “是不是玉公子也喜欢韩小姐?”穆雅斓凑到南宫冲面前问道。 “你说呢?”南宫冲反问道。 “要我说他俩是一对。”穆雅斓笑嘻嘻地说道。 “什么一对?什么眼神啊?他俩不过只见了一面,还是一年前见的面。”南宫冲无情地打击道。 穆雅斓白了他一眼道:“你也不过是小时候见了穆雅斓一面,不也念念不忘,还将人娶回家了么?” “这是两码事,你不要混为一谈好不好?再说了,我小时候见到的人是你,你于我有救命之恩,这和他们的事能一样吗?”南宫冲有理据争,争着争着,他忽然笑了。 穆雅斓不明所以,问道:“什么情况?有什么好笑的?” “你方才的意思,是承认我们是一对吗?”南宫冲解释道。 穆雅斓听了这话,羞红了脸,本来只是想举个例子来反驳他,不曾想将自己绕进去了。她嘴里喃喃道:“谁承认和你一对了。” 南宫冲拍拍穆雅斓的肩膀指着玉公子的方向道:“你看,他走了。” “说不定他和你一样,观战到现在,他也觉得今晚韩小姐不会找到意中人,所以就走啦。而且只有他走了,韩小姐才会停止她这种行为。”穆雅斓分析道。 果不其然,台上的韩书香似乎是注意到了玉公子的离去,她向台下的人群宣告:“今晚的比武招亲就到此为止,感谢各位的捧场与支持,书香在此谢过。”她的话立刻引来人群里的一阵唏嘘。这么快就结束了?他们还没有看过瘾呢。 贵人楼的老板娘媚无双这时候上台向众人宣布今晚的神秘大奖得主是那位跳水袖舞的姑娘,上官月。 台下的掌声不断,穆雅斓也随大众尽情地鼓掌。原来方才跳水袖舞的女子是她,我竟然没有认出她来。南宫冲是否认出了呢?那毕竟是太后想要许配给他的女子。穆雅斓侧过头来看向南宫冲,他正在看她,目光灼热,而且看了很久似的。 “你不看台上的美人,看我干啥?”穆雅斓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去。 “你不看我,又怎知我在看你?”南宫冲忽然凑近了些在她耳边魅惑地道。 “你……强词夺理。”穆雅斓发觉南宫冲这是在撩她,结结巴巴,面红耳赤,方才想要问他的话通通忘得干干净净。 此时,天空中开出绚烂的花火,五彩缤纷的烟火弥漫在京都城的上空,黑夜在烟火的映衬下亮白如昼。所有人驻足观看,不论男女老少,对着如此美丽的夜空都会忍不住赞叹一声“好美”。 “把手伸出来。”南宫冲忽然道。 “啊?”穆雅斓不知他要做什么,木讷地摊开手心。 只见南宫冲像是变戏法似的在她的手上放了一样东西。这是一条红手绳,正中间系着一颗骰子形状的坠子。 “你什么时候买的?”穆雅斓惊讶地问道。他不是一直跟着自己吗? “方才路过一个卖手绳的小摊,见着特别,随手买的。”南宫冲道。 “是很特别,这骰子里面好像是颗红豆。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穆雅斓看着骰子里的红豆不知不觉念起了这句诗,后半句他没有念出来。 “我帮你戴上吧。”南宫冲作势就要帮她戴上的时候,穆雅斓回过神来抽回了手。“怎么了?”南宫冲不解地问道。 穆雅斓眼神躲躲闪闪道:“这种东西不是随便戴的,你难道没有听过玲珑骰子安红豆这句诗吗?” 南宫冲怎么会不知道这句诗的言下之意,红豆代表了相思,目不识丁的人都知道的事情,他岂会不知? “你不要?那本王自己戴了。不就是一条普普通通的手绳吗?哪有那么多的意思。”南宫冲自圆其说总算扳回一成。 穆雅斓在心里自我安慰道,千万别自作多情,六王爷就是一块木头,他的眼里只有政权,没有女人。他懂什么情诗?大约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随手买着玩的又随手送给我的,这不收回去了吗? 第19章 学月老牵红线 翌日清晨,穆雅斓从睡梦中醒来。头好疼啊,哪来的酒味?她一看身旁还有一个人,吓了一跳,他怎么在这? 穆雅斓紧张兮兮地掀开被子看了一眼,顿时松了一口气,还好,穿得好好的呢,应该什么事也没有。 她看了一眼露在袖子外面的手臂,守宫砂还在,啥事都没有,真是太好了,吓死我了。 她揉着太阳穴,努力回想昨晚发生了什么…… 昨晚他俩在贵人楼前被媚无双认出来,她就是解开魔方之人,两人一见如故,再见倾心,媚无双特意请他俩进去喝两杯,六王爷是拒绝的,是她头脑发昏,禁不住老板娘的诱惑,被说动了,非要进去品尝品尝人家新酿的果酒。 青梅酒,樱桃酒,李子酒,杨梅酒,蜜桃酒,梨子酒。果实的清香,给人以新鲜、柔和之感,酒香混合着果香,酸甜适口,醇厚纯净。穆雅斓一样一样的品尝下来,酒醉而不自知。 “我与姐姐一见如故,再见倾心,姐姐长得貌若天仙,赛过嫦娥,我若是个男子,也要被姐姐迷得神魂颠倒。”穆雅斓道。 “我第一次见妹妹的时候,瞧着妹妹这般机灵的模样也心生欢喜。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媚无双道。 “姐姐不生我气就好,那日我赚了你一百两金子,今日姐姐还请我喝酒,实在过意不去。这顿酒钱我付,我请姐姐喝。”穆雅斓道。 “那是妹妹凭本事赚的钱,姐姐心甘情愿拿出来的,万没有心疼的道理,又岂能生你的气?妹妹这话不是在打姐姐的脸吗?贵人楼这么大的门面在这,一顿酒钱姐姐又不是请不起。”媚无双道。 “姐姐果然是大度之人,是妹妹小人之心了。自罚三杯。”说着,连续喝了三杯。 “妹妹是个爽快人,姐姐就喜欢妹妹这样豪爽的性格。姐姐陪你喝。”说完,媚无双也连续喝了三杯。 “姐姐也是未婚配女子,方才为何不上台一展风采呀?”穆雅斓问道。 “我已步入花信年华,再过个几年就是半老徐娘了,不和那些二八妙龄女子争了,也争不过。”媚无双道。 “姐姐你在说什么啊?半老徐娘离你还远着呢。再说二八妙龄就不会老吗?谁都逃不过这一天。”穆雅斓带着醉意道。 “妹妹你喝多了,不是姐姐舍不得酒钱,你身上还有伤,喝太多,不好。”媚无双道。 “姐姐怎知我身上有伤?”穆雅斓问。 “不瞒妹妹,姐姐是生意人,早已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上回妹妹同六王爷一块来的,姐姐已猜到妹妹的身份。六王妃在太后那是因何受的伤,六王爷是如何冲进寿安宫将你救出来的。这几日这事已在我这贵人楼里传得沸沸扬扬。妹妹知道能来姐姐这的客人非富即贵,一人知道,便会有十人、一百人知道。”媚无双道。 “姐姐果然坦诚,妹妹猜测大约也是这样的。多谢姐姐关心,我的伤已经好多了,不碍事。”穆雅斓道 媚无双号称千杯不醉,最终还是喝得酩汀大醉,被扶桑琴师抱走了。穆雅斓自然好不到哪里去,直接醉倒在酒桌上。 南宫冲无可奈何,将烂醉如泥的穆雅斓背在背上。 媚无双在扶桑的怀里还嚷嚷着,“六王爷,无双只能帮你到这了。” 穆雅斓想起来了,昨晚贵人楼的那些果酒真得太好喝了,她一时没控制住,贪杯了,最后她是怎么回来的这一段就不记得了。 “哎,这条红手绳不是在他手上戴着的?怎么又跑到我手上来了?”穆雅斓忽然发现那条系着玲珑骰子安红豆的红手绳牢牢地系在了自己的手上,还是打得死结。 她费力解不开,推了推南宫冲,直到他醒了才停下。 “怎么了?”南宫冲揉着惺忪睡眼问道。 “你说怎么了?”穆雅斓向他伸出系了红绳的手,又问:“是不是你干的?” 南宫冲见状立马辩解道:“这是你昨晚喝醉了,非要本王从手上解下来给你的。你还让本王打了死扣,怕本王趁你睡着了摘下来。” 穆雅斓觉得不可思议道:“你胡诌的吧?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谁胡诌了?你别喝醉了就不认账,反过来诬赖本王。”南宫冲面上说得理直气壮,心里却憋着笑呢。反正穆雅斓昨晚喝得烂醉如泥,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你昨晚怎么睡这了?”穆雅斓忽然反应过来问道。 “是你拉着本王,死活不让本王走的。”南宫冲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胡说八道。”穆雅斓向他丢过去一个枕头。 “事实就是如此,王妃生气也没用。”南宫冲瞧她气嘟嘟的样子想笑又憋回去了。 南宫冲今日不必上早朝,大周国官员五日一朝,每五日休沐一天,今天是他休沐的日子。 南宫冲在武场练习射箭,穆雅斓远远地看着,她技痒难耐,也想试试。现实她没有学过射箭,但是在梦里她化身为第五灵时学得比谁都认真。 等了好些时候,南宫冲才放下弓箭离开了。穆雅斓蹑手蹑脚地跑到武场。“这里好安静,是个安心练习射箭的好场地。” 穆雅斓学梦里将一张弓举起,左手握弓,右手执箭,屏气凝神,只听“嗖”的一声,羽箭飞得很远。 她又试着对着靶子的中央射过去,一箭飞出,不偏不倚,正中靶心。 穆雅斓激动地道:“原来我是一个射箭高手。” 看到旁边的大刀,穆雅斓忍不住握住一把,很顺畅地完成了一连贯行云流水的动作。 穆雅斓又震惊了:“原来我会武功。” 这些都是第五灵从前学过的本领,她怎么会如此娴熟呢? 所以我的灵魂现在已经与第五灵的壳子完全融合了吗?那之前我身上突然多出来的特异功能也是第五灵原来就与生俱来的吗? 穆雅斓环顾四周,趁没有人发现,她赶紧将弓箭、兵器恢复原位,然后又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那里。 穆雅斓回墨竹苑的路上,在锦鲤池附近听到一女子在哭泣。 闻声而去,只见一个穿着黑色骑装的背影正坐在锦鲤池边,双肩抖动,哭得一抽一乍的。看其着装便知她不是六王府的人,既不是六王府的人为何坐在这里哭泣呢? “姑娘,你怎么哭了?为何事伤心难过?”穆雅斓上前问道。 那女子转身见是一个陌生面孔,看其约莫十七、八的样子,迅速地将其上下打量了一番。 观其制衣的料子是出自梅花岭的雪纱、雪缎,衣襟及领口、袖口上的缠枝纹样是具有高超技艺的绣娘才能绣得出的。 再观其耳上所戴的一对耳环,两小颗淡黄色半透明的玉珠子看似不起眼,实则是出自蜀地的龙溪玉。绿色多为常见,这淡黄色是稀有之物,不宜雕刻大件,常常只作戒面和耳环上的镶嵌之物,价值可想而知。 髻上的一支雕花白玉簪,看其玉的成色白、透、细,是上好的羊脂白玉。昆仑山玉中最为珍贵的是白玉,白玉中最佳者为羊脂白玉,是玉中上品。 她脖子上的玉貔貅为上好的黄玉所雕刻,色纯、质润,也出自昆仑山,因其出产甚少,所以其身价不在白玉之下。 便立马起身作揖道:“书香见过王妃嫂嫂。” “原来是书香表妹。”眼前的女子比她还高出半个头,穆雅斓回想昨晚贵人楼前的比武招亲场面,这是韩书香无疑了。 “书香不知王妃经过,冲撞了王妃,还请王妃不与书香计较。”韩书香收起眼泪故作平常道。 “我没事,是我惊扰到你了。”穆雅斓道。 “王妃太客气了。书香长年驻守边关,昨日刚回到京都,听说表哥一月前已成婚,书香今日特地来拜访王妃嫂嫂,不成想让您撞见了这一幕,是书香失礼了。”韩书香道。 “都是一家人,我们就别道歉来,道歉去了。你方才如此伤心,是王爷说了什么或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了吗?”穆雅斓问道。 “谢王妃关心,不关表哥的事,是书香遇到了别的事情。书香不便说,请王妃见谅。”提到这事,韩书香的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般。 “是我失礼了,你不便说,我也不多问了。”穆雅斓道。 “书香正准备去墨竹苑拜访王妃,正好在此处与王妃相遇,书香有礼物相赠,作为恭贺表哥与王妃大婚的贺礼。”说着,韩书香从腰间取下一把匕首。 这把匕首从外壳看极为普通,抽出匕首才发现刀刃锋利无比,寒光逼人。 韩书香道:“王妃,这是书香与西岷国人交战时缴获的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将它送与王妃,还望王妃不弃。” “我怎么会嫌弃呢?谢谢你将这么宝贵的匕首赠予我。”她俩算是初次见面,南宫冲的表妹送她东西,她若不收,怕是这姑娘会胡思乱想,只好暂且收下。韩书香是名武将,其实,这把匕首留在她身边用处更大,关键时刻或许能够救命。 “王妃嫂嫂,若无其他事,书香便告辞了。”韩书香作揖道。 “用膳的时间快到了,书香表妹不如留下一块用膳吧?”穆雅斓道。 “不了,多谢王妃的美意。”韩书香婉拒道。 “那好吧。”她既不愿意,穆雅斓也不想强留她。 看着韩书香离开的身影,穆雅斓想,六王府里能将韩书香惹哭的人只有他两个,既然不是南宫冲,那便是玉公子了。 南宫冲说玉公子和韩书香不是一对,我不信,昨晚比武招亲,玉公子明明就在台下,他若对韩书香没有意思,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难道和她一样是去凑热闹的? 那为什么人家姑娘家都已经这么主动了,他还是一动不动,没有一点表示?今天又不知道说了什么将人弄哭了。 玉公子双十年纪,医术了得,是六王爷的坐上宾,至今未谈婚论嫁,常住在墨香苑。 穆雅斓知道的有关玉公子的信息只有这么多了,只听大家都称他一声“玉先生”,他全名叫什么,竟然没人知道。 今日的午膳,九菜一汤,寓意十全十美。玉带虾仁,红扒鱼翅,花揽桂鱼,白汁圆菜,油焖香笋,清炒紫苏,香酥焖肉,红槽排骨,羊皮花丝,龙须虎眼汤。 穆雅斓与南宫冲同桌而坐,几度欲言又止,该怎么说才好呢?她心不在焉地想着心事,一桌子的菜不看,只顾扒碗里的饭吃,偶偶往离她最近的两个菜动几筷子。 南宫冲忍不住说道:“有什么事等用过膳再说,现在乖乖吃饭。” “我不是在吃着呢?一直没停啊。”穆雅斓道。 “别光吃米饭,多吃些菜。”南宫冲起身,取了一副干净的筷子,将每个菜夹一些放在一个空盘子里递到穆雅斓的面前。 “干嘛呀?我自己会吃。哪能劳驾王爷亲自为妾身布菜?”穆雅斓受宠若惊地道。 “快吃吧,菜要凉了。”南宫冲道。 “喔。”穆雅斓低着头应声道。 须臾,南宫冲又盛了一碗汤递给穆雅斓,穆雅斓接的是战战兢兢。 用完午膳,穆雅斓向南宫冲提起有关韩书香今日在六王府哭泣一事。 “王爷可知书香表妹今日为何会如此伤心?”穆雅斓问。 “如你所猜想的那般,因为玉公子的缘故。”南宫冲道。 “不管怎么说,书香表妹是个好姑娘,玉公子不该将她弄哭。”穆雅斓道。 “你们女子的眼中看任何事情都很简单。”南宫冲道。 “王爷这话是何意?”穆雅斓不解道。 “玉公子已一再明说对书香无男女之情,书香却一而再再而三不顾玉公子的意愿,在众人面前说要嫁给他,一年前是这样,一年后还是这样,昨晚比武招亲也是为了逼玉公子上台。”南宫冲言辞激动,仿佛被书香表妹喜欢的人是他一般。 “玉公子文质彬彬,不像是会武功啊?”听到他说书香表妹比武招亲是为了逼玉公子上台,穆雅斓疑惑道。 “不会武功又怎样?只要玉公子上台,书香随便想个法子认输即可,玉公子想赖也赖不掉。”南宫冲似乎是对书香表妹的套路了如指掌。 “我听三位美人说过,书香表妹与她姐姐韩书韵不一样,这么一个好姑娘难道配不上玉公子吗?她那么喜欢玉公子,不顾女儿家的面子,几次鼓起勇气表白,难道玉公子就不能考虑一下书香吗?”凭着多年的追剧经验,穆雅斓觉得这俩人可以成为一对。 “难道因为配得上就要娶进门吗?那上官月配得上本王,本王要将她娶进门吗?韩书韵与本王从小青梅竹马,难道因为她喜欢本王,本王也要将她娶进门吗?”南宫冲反问道。穆雅斓方才说的“配不配上”、“喜欢”等字眼在无形中刺到了南宫冲的痛处。 “我们在谈书香表妹与玉公子的事情,怎么说到你自己身上了?”对于他咄咄逼人的气势,穆雅斓怀疑自己在不经意间可能得罪了他而不自知。 “正因为本王同他有过同样的经历,所以才能感同身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本王既不愿意,又为何要逼迫玉公子?感情的事勉强不得,别人插手不得。”南宫冲目光如炬,语气冰冷,令穆雅斓如芒刺在背,如坐针毡,忽然觉得他很陌生。 “怎么了,好端端地又生气了。我不过是想凑合他们俩,不行就算了,又生我气。”穆雅斓看着他拂袖而去的身影委屈地自言自语道。 是她忘了,他是个如假包换的王爷,而自己不过是个替嫁的假王妃而已。因为目前无处可去,才暂且待在六王府的。而他需要穆丞相的势力,所以他俩算是互相利用是吗? 那他对她做的那些,在宝丽阁花重金送她首饰,在马车上突然亲她,花心思送荔枝、冻奶,用炽热的眼神看她,还送她玲珑骰子安红豆,难道仅仅只是他撩女人的手段吗? 又或者她一直以为我就是第五灵,是对他有救命之恩的女子,所以他才会对我另眼相待,只是为了报恩而已吗? 可我不是真正的第五灵,我只是占了她壳子的现代人简彤。六王妃当久了,不知不觉中,我竟然将自己当作了真正的六王妃。 无论是现实中与南宫冲有婚约的六王妃穆雅斓,亦或是南宫冲心目中承认的六王妃第五灵,都不是她,她只是简彤而已,一个对他来说陌生无比的名字。 第20章 预言石 自从那日与南宫冲小小的起了点争执后,穆雅斓已有好多日没有来她的墨竹苑了。他俩的关系似乎又回到她初嫁进王府时的状态。 没有南宫冲相伴的日子,穆雅斓觉得了无生趣似的。后来转念一想,没了男人还能不活了不成?得打起精神来,该吃吃,该喝喝。 闲来无事,穆雅斓还像之前那样偷偷地溜进武场,按照梦里师父教习的方法勤加苦练,如今现实中执起弓来也如梦里那般游刃有余,手到擒来。 四下无人之时,穆雅斓还会偷偷练习特异功能。她刻苦勤奋多日,力量比从前更加强大,且威力剧增。她可以让射出去的羽箭骤停在半空中,并调转方向再次迅猛地飞出去。她曾半夜三更偷偷溜进冰库,先是在冰库外面用念力控制机关将石门打开,反复练习多次,待有十成把握,她进到冰库里面又试了一次,结果很顺利。成功以后,她又反复试了几次,皆成功了。 实在闷的慌就搓麻将。每次在麻将桌上,穆雅斓总能听到三位美人带来一些有用的消息。还别说,她们三个虽足不出户的,小道消息、各路八卦却知道的不少,消息还特别灵通。 穆雅斓每次都会故意输她们一些,谁叫她是她们之中最有钱的呢?真给她们银子都赢光了,谁还来陪她玩呀。 “你们听说了吗?今日预言石忽然亮了。”吴美人道。 “什么预言石?”穆雅斓好奇道。 “王妃没听说过吗?皇宫里有一块预言石,可以预测大周的国运,那可是咱们大周国的宝贝。”周美人道。 “这么神奇?那今天它忽然发亮了,是预测出什么了吗?”穆雅斓问道。 “王妃说笑了,这种机密妾身们哪知道啊。”吴美人打趣道。 “预言石的事情你们了解的有多少?”穆雅斓来了兴致。说不定这块石头就是她能否回家的关键。 周美人与吴美人双双摇头,唯有郑美人得意地接话道:“妾身知道。” 闻言,三人齐刷刷看向郑美人。 “好妹妹,快说。”穆雅斓兴奋道。 “王妃姐姐,妾身在跟咱们王爷前,是百里国师府上的歌姬。预言石历来是由大周国的国师守护的,也叫守石人。百里国师其实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守石人。前国师第五燕才是。妾身只知道这些了。” “已经很好了,谢谢你啊,郑妹妹。”穆雅斓安慰道。 美人师父竟然是守石人?那他一定知道预言石的所有秘密。若是能再见到他,所有的疑问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这块石头这么神奇,真的与我穿越到大周国有关系吗?可我在现代时并不记得见过什么预言石啊。 郑美人说,预言石能预测大周国运,若预言石可能与我穿越来到大周有关,那今日预言石预测出的大周国运是否也会与我有关呢。 南宫冲去宫里还没有回来,想来是因为这事。他一定知道预言石预测出了什么。等南宫冲回来,得向他打探打探预言石的事情,先看看他知道多少。毕竟美人师父神秘莫测,不是那么好找的。只要有一线生机,我都不能错过。 四圈麻将结束,穆雅斓今日又输了不少。三位美人捧着赢来的银子喜笑颜开地离开了墨竹苑。 平时只打三圈,今日王爷迟迟不回府,这三个美人就放飞自我了,硬是恳求王妃再打一圈。 她们前脚刚收场,六王爷后脚进了墨竹苑。他的突然到访,在穆雅斓的意料之外。 “王爷回来了。”穆雅斓收起一身的疲惫,立马打起精神来讨好南宫冲。“王爷还没用膳吧?不如就留在妾身这用晚膳。” “王妃为何突然这么热情?倒叫本王不适应了。”南宫冲语气平淡地说道。 “呃……”穆雅斓一时语塞,忽从窗外看到空中的明月,连忙道,“月朗星稀,皎皎夜空,如此良辰美景,不喝两杯,岂不是辜负了?”喝酒好,喝了酒,容易套话。 “王妃今日好兴致。好,本王就陪你喝两杯。”南宫冲爽快地答应了。正好,他想要知道第五燕的下落,这事还得穆雅斓帮忙才行。 穆雅斓提起酒壶,给南宫冲和自己各斟酒一杯,“王爷,妾身听说预言石显灵了。” “王妃消息真灵通。”南宫冲端起酒杯自饮一杯,穆雅斓见状也将自己杯子中的酒一饮而尽。 穆雅斓小心翼翼地将各自的酒杯又满上,继续打探道:“这等大事,怕是全京都听说了吧,想不知道都难呢。只是不知道预言石预言了些什么呢?” 南宫冲语气冷漠,隐忍不发道:“王妃未免越界了。” 穆雅斓连忙赔笑脸替自己开脱道:“王爷误会了,妾身就是好奇,若不便透露,就当妾身没问过。” “也是,王妃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不然也不会好奇到来问本王。”南宫冲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穆雅斓见状赶紧帮他斟满酒,自己也喝了一杯。 怎么提起我失忆的事情了?穆雅斓不太明白。 南宫冲自斟自饮了几杯,通通一饮而尽。 他这是怎么了?我还没有灌他酒呢,他倒是自己先灌上了。 “王爷,有什么话你直说。何必要这样?”穆雅斓拉着他倒酒的那只手道。 南宫冲毫无痕迹地挣开她的手,往她的酒杯里倒了一杯酒道:“是王妃约本王喝酒,怎么只有本王一人喝?来,本王给你倒酒。” 两人喝得东倒西歪之时,南宫冲问道:“王妃可知,你师父当年对预言石做了什么。” “美人师父?他能对预言石做什么啊?”穆雅斓带着醉意问道。 “预言石十年前本该启动预言的,是你师父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将预言石封印了。”南宫冲道。 “我师父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吗?”穆雅斓问。 “那你得问你师父。”南宫冲回。 “我上哪去问我师父?上次一别,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了。不对……见过。”穆雅斓醉醺醺地道。 “在哪?”南宫冲的眼里闪过一丝精明。 穆雅斓傻笑道:“在梦里。”她站起身,脚步不稳直晃悠。她指着南宫冲道:“王爷,怎么有两个你啊。” “王妃喝醉了,本王送你回屋。”南宫冲不容她反抗一把将她打横抱起。穆雅斓搂着他的脖子,一会儿功夫似乎是睡着了。“不能喝酒,还学人喝酒。” 穆雅斓忽然睁开眼,带着醉意说道:“还不是你,拼命给我倒酒。猫哭耗子,你是不是想灌醉我,好占我便宜。”说着还伸出食指戳了戳南宫冲的心口。 南宫冲无奈地摇摇头。我跟她置什么气啊?她什么都不知道。 父皇对他委以重任,第五燕既已现身京都,又有第五灵在手,要抓他并不难。 南宫冲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脱了她的鞋子,为她盖上薄被,又看了她两眼,这才离开。走到门口,又吩咐凤儿好生照顾穆雅斓。 十年前,西岷国犯大周国边境,想逼大周放回质子李岩。当时第五燕还是国师,预言石忽然发光,光芒四射,太后,皇上当时都在场,可预言石却什么也没有预言。 第五燕在那之后便将国师的位置让给了其师兄百里苍。 十年后的今天,预言石终于再次显灵,显示的预言竟然是“解疑还需守石人”。 这不能不让人联想到,十年前是第五燕对预言石做了什么手脚,才会导致预言石今日会有如此提示。 他是真正的守石人,却不履行自己的职责,独自逍遥了十年。 如今他也该现身解释一下,他究竟隐瞒了些什么? 南宫冲关上门的那一刻穆雅斓睁开双眼。 听南宫冲的意思,皇室中人现在应该很想找到我师父才对,他会不会有危险。 穆雅斓突然担心起一个对她来说算是陌生人的人。在梦里,他对她来说,却是一个熟的不能再熟的人了。第五燕对第五灵的好都是出自真心的,她在梦里都看见了。 第21章 宫中宴会 翌日,宫中举办宴会,欢迎大荒国的使团。穆雅斓是六王妃,当然也在被邀请之列。穆雅斓少不得又要装扮一番。 南宫冲又如上次进宫一般,提前给她准备好了首饰、华服。 这次是一件湖蓝色的华服,穆雅斓穿戴好转了好几圈,直夸好看。 这次不单单是家宴,除了皇室中人,还有一些大臣以及他们家的公子、小姐。少不得又要拉个人上台表演助兴。 穆雅斓倒不是怕,她是不想出风头,又不能丢六王爷的脸面,这就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做才能两头兼顾。宴会上,穆雅斓心不在焉。 南宫冲提醒他道:“今日人多,小心应付,别出岔子。” 穆雅斓温婉可人道:“妾身记住了。” 太后身边的徐公公高声报道:“下面由上官将军的千金上官月为大家舞一曲助兴。” 彩衣翩跹,裙裾飞扬,上官月反弹琵琶,犹如敦煌莫高窟壁画上的飞天形象,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在阳光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美艳动人,绝世无双。 “翩若惊鸿,矫若游龙。”穆雅斓鼓掌道。 听她这么毫不吝啬地夸赞上官月,南宫冲回过头来看她,心想,你倒是大方,还能如此置身事外地夸赞对方,仿佛一点儿不担心上官月会成为他俩中间的阻碍似的。 若是他猜得不错,上官月舞完,就该穆雅斓上去了。 “王妃今日该不会以为又像上次那般简单唱几句就能糊弄过去吧?”南宫冲其实想探探口风,不知穆雅斓打算表演什么,有多少把握。 “当然不会。今日是何场合妾身心里有数。妾身不会丢了王爷的脸面,请王爷放心。”穆雅斓胸有成竹道。 “王妃打算表演什么?王妃可有拿的出手的东西?”南宫冲这话说得穆雅斓好像什么都不会似的。 穆雅斓狠狠地剜了他一眼道:“王爷怪瞧不起人的。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 南宫冲辩解道:“本王不是这个意思,本王是关心你。” “关心我?没看出来。王爷这会儿担心已经晚了。王爷若有先见之明,昨儿就该替妾身称病告假,今日就不必如此慌张不已了。”穆雅斓毫不留情地说道。 上官月一舞结束,众人忙鼓掌,夸赞声、掌声不绝于耳。毕竟是太后宠爱的侄孙女,大臣们和一众公子、小姐肯定不会吝惜自己的掌声,更何况她本来就很棒。 这样的姑娘,竟然入不了六王爷的眼,一些男人在心里笑话六王爷傻,一些女人在心里笑话上官月,你这么出色,六王爷依然看不上你。这么一来,大家都很好奇,穆雅斓有什么?穆雅斓会什么?看小模样倒还不错。难不成只会以色侍人? 上回虽说是家宴,可六王妃只唱了几句词的事情传得是人人皆知,人人以为这穆雅斓不过是个花瓶,只会些小打小闹,登不上大雅之堂,美则美矣,中看不中用。 又或者六王爷就喜欢花瓶呢?明眼人都知道上官月是太后那边的人,娶了上官月除了得到上官将军的势力,还得到太后的支持。可六王爷偏偏辜负太后的美意,舍近求远,娶了穆丞相的女儿穆雅斓。 果不其然,上官月表演结束后,徐公公便报了穆雅斓的名字。 穆雅斓调整好琴音,便开始抚琴。纤细的手指在琴弦上有节奏地撩拨。琴声宛转悠扬,抑扬顿挫,时而缓缓如流水,时而急凑如暴雨,仿佛是在诉说一段古老的故事,一段凄美的爱情。 窗前谁种芭蕉树,阴满中庭。阴满中庭。叶叶心心,舒卷有馀清。 伤心枕上三更雨,点滴霖霪。点滴霖霪。愁损北人,不惯起来听。 寂寞深闺,柔肠一寸愁千缕。惜春春去。几点催花雨。 倚遍阑干,只是无情绪。人何处。连天衰草,望断归来路。 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 见客入来,袜刬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庭院深深深几许,云窗雾阁春迟。为谁憔悴损芳姿。夜来清梦好,应是发南枝。 玉瘦檀轻无限恨,南楼羌管休吹。浓香吹尽有谁知。暖风迟日也,别到杏花肥。 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销金兽。佳节又重阳,玉枕纱厨,半夜凉初透。 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泪湿罗衣脂粉满,四叠阳关,唱到千千遍。人道山长山又断,萧萧微雨闻孤馆。 惜别伤离方寸乱,忘了临行,酒盏深和浅。好把音书凭过雁,东莱不似蓬莱远。 古琴声声响,声声催人泪、断人肠。一曲终了,万般寂静,下一瞬,掌声、喝彩声不绝于耳,振聋发聩。 这是南宫冲第一次听她抚琴,从未见过她如此这般认真的模样,他深深被吸引,为她着迷。看周围年轻公子的反应,他忽然有些后悔,为什么要她在众人面前抚琴了。 不愧是专业的,在抚琴上,穆雅斓绝对毫不含糊,不弄虚作假,不然对不起她这么多年的刻苦努力,与爹妈教的那些学费。 围观群众的反应也着实不小,六王妃的琴技竟然如此高超,第一琴师扶桑也要略逊一筹。 “你们看天上。”忽然有人指着天空叫道。 众人随即看向天空。“是鸟儿。好多鸟儿。” “六王妃的琴声竟然引来鸟儿在上空悲鸣,曲终迟迟不愿散去。倒是与前国师当年引鹤一舞有异曲同工之妙。” 太后原本的意思,是要上官月艳压穆雅斓,再顺水推舟逼六王爷就范。哪料到穆雅斓会如此令人出乎意料。这事暂且不提也罢。 皇上也赞不绝口,“好好好,六王妃当真是深藏不露,小小年纪,竟有如此登峰造极的琴技,今日让朕与众人大开眼界,耳目一新哪。” 前来和亲的公主阿拉善却不高兴了,“你们大周国的女子只会跳舞弹琴吗?不像我们大荒国的女子会骑马射箭。” “哈哈哈,阿拉善公主这是有意见了。”皇帝大笑道。 周围议论纷纷,“大荒国的女子怎么这般不知礼数?还如此张狂?” “皇上,阿拉善想找一位大周的女子与阿拉善比试骑马射箭。” 穆雅斓打量这位很刺头的姑娘,大约十六、七岁吧,一头的细辫子,一身火红的衣裙。要是给她一对风火轮就跟哪吒差不多了。性子也像,够风风火火的。 穆雅斓想到这忍不住笑出声,这可惹恼了阿拉善。 “六王妃,不知阿拉善这话是有多好笑?如果六王妃不服气,可以和阿拉善比试。”阿拉善向穆雅斓喊话道。 “阿拉善公主,拿您的长处比别人的短处很自豪吗?”穆雅斓反问道。 “我……你……”阿拉善一时被气得不知该怎么回穆雅斓的话。不过到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又是被大荒国的王独宠的小女儿,一会儿便反应过来,“六王妃的意思,大周国的女子在骑马射箭这块都是短处了?泱泱大国,竟然没有女子擅长骑马射箭?” 这小丫头片子真够狂妄的。我不是不会,只是不想出风头。说出来,别人怕是都不信。她居然在梦里和第五燕学习了射箭。 穆雅斓正想着要怎么办的时候,韩家二小姐韩书香解围道:“阿拉善公主莫要为难六王妃,不如就由我韩书香与公主比试,您看如何?” 韩书香是一名女将,在营中是副将的职位。 只是大家都小瞧了阿拉善。 阿拉善眼底闪过一抹得逞之色。 你们以为,什么人都能和本公主比试吗?本公主可是草原上第一弓箭手。 韩书香一剑射中靶心后,还未等众人惊呼一声“好”,阿拉善随即射出去一箭打掉韩书香那一箭,也正中靶心。她嗤之以鼻道:“哼,小儿科,本公主七岁就会玩了。” 韩书香气得脸色铁青,“那公主想怎么样?” 阿拉善发出银铃般的清脆笑声,“呵呵,靶子一动不动,太过简单。本公主听说大周国也会组织兽场围猎,要不,明天,我们在兽场正式比一场如何?” 韩书香毫不畏惧应下了,“好,书香奉陪到底。” 周围又议论纷纷,“阿拉善公主也太张狂了。韩二小姐怕不是她对手。” “那可不一定。韩二小姐乃有韩将军当年的风采,虎父无犬女。” “这等女子太狂了,如此小瞧我大周,蔑视我大周威严。” “这等女子,可真委屈了咱们的五皇子啊。” 穆雅斓忍不住问南宫冲,“你觉得明日谁会赢?” “你觉得呢?”南宫冲反问道。 “我怎么知道嘛?韩二小姐也是你表妹,你应该比我知道才是嘛。”穆雅斓道。 “书香的功夫本王自然是知晓的,只是这阿拉善公主也绝非等闲之辈,明日一战,胜负难判。”南宫冲道。 好像还多亏了阿拉善将风头都抢了去,反而议论穆雅斓和上官月的人少了。 外面的赌坊都已经纷纷设下赌局,赌韩书香赢的人和赌阿拉善赢的人差不多,平分秋色吧。 大荒国是大周国的友邦之国,大荒国的王将最心爱的女儿阿拉善许配给五皇子南宫瑞,是对两国友谊的最大肯定。 南宫耀早已听说草原之王的这个宝贝女儿善于骑射,而且被宠得无法无天,但今日之事还是在他遇料之外的。 万一明日,韩书香输了,这不是将大周国的脸面丢到大荒国去了吗? 皇帝担心归担心,也没有其他办法。万一若输了,只能让文武百官想想有什么说辞能将此事的影响降到最低。 回到六王府,穆雅斓赶紧沐浴更衣。正值农历七月下旬,骄阳似火,暑气未消,皇宫大肆举办这场宫宴,弄得人人疲惫。她又身穿一身礼服,里里外外穿了五层,早已是汗流浃背。 “凤儿,帮我后背搓一下。”穆雅斓听到进门的声音,头也不回道。 那双手刚贴上她的肌肤,她便觉得哪里不对劲,立马将身子埋进水中,好在浮在水面的玫瑰花瓣帮她好大一个忙。她转过头来看见来人不是凤儿而是…… “王……王爷?你……你怎么……在这?”穆雅斓花容失色道。 “王妃这么紧张干什么?”南宫冲坏笑道。对于她的惊慌失措,他竟然觉得别有一番风味在心头。 “王爷明知故问。我和王爷不过就是名义上的夫妻。”穆雅斓一本正经道,同时也是在提醒对方不要乱来。但好像引起了对方的误解。 “王妃是在提醒本王怠慢了你?王妃若不满意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本王随时都可以做实。”南宫冲更近一步道。 “你……”穆雅斓杏眼圆睁,欲怒还羞道,“王爷大人有大量,怎么会和我这个小女子计较呢?” 肤若凝脂,气若幽兰,眸含春水,靥比花娇,一颦一笑,勾人心魄。她此刻的模样让南宫冲心起涟漪,怦然心动。 “说得是。本王怎么会同你计较呢。”南宫冲心虚地退了几步,眼睛也不知道盯哪里看好。 穆雅斓看出来了,他脸红了?真的假的。他不会还是……穆雅斓想到此处忍不住捂嘴偷笑。呵呵,肯定是。 “王爷这么急着找我,到底有什么事?”穆雅斓问。 差点将正事忘了,他来这不是为了看穆雅斓洗澡的。南宫冲清了清喉咙道:“明天兽场围猎你和本王一块去。” “不去可不可以。”穆雅斓一着急差点忘了水下的自己是□□的。 “你不是最爱热闹吗?”她的拒绝在南宫冲的意料之外。 “天气那么热,你们不怕中暑吗?”穆雅斓随便扯个理由道。 “天气有热到那个地步吗?”南宫冲问。 “妾身不想去,王爷何必要逼人家。”穆雅斓直言道。 “别人或许可以找个借口不去,你必须得去,逃不掉。”南宫冲盯着她的眼睛说道。 “为什么?父皇还是太后要求的?”穆雅斓微嗔道。 “都不是。你在阿拉善讲话的时候笑出声了,是阿拉善点名要你去的兽场。”南宫冲一字一顿道。 “这个阿拉善公主还挺记仇的。今天这事也怪我,没控制住。”穆雅斓懊悔道。如果时光可以倒回去,她绝对会不苟言笑。 “那你今晚早点休息,明天我们王府门口见。”既已谈拢了,南宫冲便告辞了。 刚出了这间房的门,南宫冲便长吁一口气。南宫冲啊南宫冲,你堂堂一个王爷,竟然这么不知羞耻。她不是穆雅斓,不是你明媒正娶的女子,你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这样唐突了她? 此时,穆雅斓的心口一顿小鹿乱撞。我这是怎么了?刚才是他在耍流氓,我应该暴揍他一顿才是,我为什么会是现在这个反应? 第22章 兽场围猎 今日兽场围猎,主角是阿拉善公主和韩家二小姐韩书香。 穆雅斓作为众多看客以及陪客中的一员,她决定好好看比赛,绝对绝对不插手。 旁人只以为她是丞相府的文弱千金,哪会什么骑马射箭?不像人家上官月与韩书韵都是将军之女,好歹还会一些骑射。 若不是阿拉善公主强烈要求她来,她来这兽场干什么? 穆雅斓穿了一身南宫冲为她准备的米色骑装,学男子在头顶盘了发髻。飒爽英姿,英气勃发,不知道的还以为穆雅斓也是个练家子呢。 “六王妃,今天本公主要你好好看着,本公主是如何赢了韩副将的。”阿拉善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俯视着穆雅斓道。 “阿拉善公主,您听说过我们大周国一句话吗?骄兵必败。”穆雅斓不卑不亢回道。 “六王妃,你与本公主说得这些,本公主都听不懂唉。本公主只知道用实力来说话。而本公主是最有资格说这句话的。”阿拉善说完,拉了两下缰绳,双腿夹紧马肚子,轻轻地抽了马儿一鞭子,策马向林子里冲去。 “太狂妄了这位,哎吆喂,气死我了,怎么会有这么狂的人?”穆雅斓就烦别人挑衅她。在现代的时候,曾有人找她斗琴,她就没怕过,结果完胜。 今天是女子的主场,上官月与韩书韵也参加了,男人们反而在旁歇着。穆雅斓坐在南宫冲身边,静候韩书香的佳音。 一个时辰过去了,结束锣被敲响了。阿拉善和其他几位姑娘都载着各自的猎物回来了。 侍从们将四位姑娘的猎物从马背上取下,一一清点清楚过后报出数字。 阿拉善公主得二十五个猎物,韩书香韩副将得二十四个猎物,上官月与韩书韵同得十五个猎物。 阿拉善最终以多出一个险胜。 韩书香不服气,要求再比试一次。 “再比试多少次,结果都是一样的。技不如人,为什么不承认呢?”阿拉善公主嘲讽道。 “阿拉善公主,你别太过分了,你只是险胜而已,再比试一次,你未必能赢。”韩书香见不得别国公主站在本国的土地上还如此嚣张,她咽不下这口气。 “险胜也是胜。你们大周国不是有一句话叫做,失之毫厘,差之千里吗?愿赌服输,韩副将这是输不起吗?”阿拉善公主也不甘示弱,尽然用了大周的话来回击韩书香。 韩书香听了无地自容,无话可说,怪只怪自己技不如人,输了比赛,输了大周国的脸面。 “六王妃,你不是同本公主说什么……骄兵必败吗?可现在是我赢了。”阿拉善转向穆雅斓说道。 “那恭喜公主了。”穆雅斓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来。 “六王妃是向阿拉善认输了吗?六王妃长得很像阿拉善的一位故人。阿拉善的那位故人可是一位射箭高手,只有她才能让阿拉善心服口服。”阿拉善道。 “是吗?天下相像之人很多。”穆雅斓道。 “那王妃可否射一箭以消阿拉善的猜测?”阿拉善道。 “这……”穆雅斓左右为难。 南宫冲小声道:“不愿意就不要逼自己。” 皇帝却开口道:“六王妃就应了阿拉善的所求,以后都是一家人,互相切磋嘛,输赢不重要。” 穆雅斓只好装装样子,还未拉满弓,箭就掉了,样子很滑稽,引得周围人想笑又不敢笑。 阿拉善却生气道:“六王妃,你还能再装得像一些吗?阿拉善今日做到这份上,都没能逼得你出手。你拿不好弓箭?你骗谁呢?” “公主认错人了,就不要为难我了,好吗?”穆雅斓继续推脱道。 阿拉善却跪请皇上,“还请大周国的皇帝让六王妃认真些。”说着撩起一头的碎辫子扎成一个马尾。继续道:“就让六王妃将箭从阿拉善的耳环中穿过,阿拉善便认输。” 众人惊呆?阿拉善公主是不想活了?六王妃哪会射箭?虽然她们大荒国的人习惯戴手镯那么大的耳环,可……耳环就挂在脑袋旁边,太危险了吧。 穆雅斓想不通这阿拉善是哪路神仙?专门来揭发她身份来的吧?是不是以前第五灵和她结下了梁子? 皇帝这会儿也不敢命令穆雅斓直接按照阿拉善的要求去做,草原之王最爱的小女儿,可不能就这么死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吧。 皇帝南宫耀劝阿拉善道:“公主今日胜出,这个结果,我们大周国认了,也没有再比试的必要了。”反正大周国的女子输给了草原上的女子,传出去也没那么丢人。若是阿拉善有个好歹,那就出大事了。 “感谢大周皇帝的好意。不过,阿拉善相信六王妃是不会伤到阿拉善的。”阿拉善半步不退让,坚持到底。 这个阿拉善也不怕认错人,要了她的小命。穆雅斓想装也装不下去。 皇帝南宫耀只好让南宫冲与南宫瑞随时待命,关键时刻不要让六王妃的箭弄伤阿拉善公主。 穆雅斓将箭尾的羽毛斩断,射出去的箭速度过快,箭羽刮擦到耳环产生的力很大,若不事先将箭羽处理掉,阿拉善的耳朵怕是要残缺了。 穆雅斓也是有职业操守的,弓箭在手,例无虚发。这一次,她忽然认真起来,拉弓的姿势别提有多帅了。她瞄准了阿拉善的耳环,这时候就看射箭的人心理素质有多高了。 这剑拔弩张的气势,看客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穆雅斓的嘴角勾出一抹自信的弧度,只听“嘣”地一声,她松开了握住箭身的手,箭“嗖”地一声直奔阿拉善而去。 出乎众人意料,那支箭不偏不倚穿过阿拉善的耳环。 除了阿拉善脸上带着笑容看着穆雅斓,其他人无一不被刚才的那一刹那所震惊。 南宫冲知道穆雅斓的真实身份,也猜测她有些本事,毕竟没有亲眼见她射箭,方才也着实为她捏了一把汗。 韩书韵心生嫉妒,却又反应过来,这事没那么简单。 “启禀皇上,六王妃待字闺中时一直深居在丞相府,不知阿拉善公主是怎么认识六王妃的?六王妃却推脱不认识阿拉善公主?还企图掩饰她根本就会射箭,而且还是一位高手。臣女怕六王妃是否有什么阴谋。” 韩书香不懂姐姐这是何故?为何要这么说六王妃?公然地怀疑六王妃,她不怕表哥生气吗? 皇帝面露难色,阿拉善却笑说:“韩大小姐是吧?你这是在嫉妒六王妃吗?” 韩书韵的脸抽动了两下,道:“臣女没有嫉妒六王妃,臣女只是为了我们大周着想,为六王爷着想。” 阿拉善毫不给面子的说:“六王妃会射箭妨碍到谁了?她今日不是为大周争脸了吗?放眼大周的女子,也只有六王妃能让本公主服气?还有,你为什么要为六王爷着想?你又不是六王爷的女人。” 韩书韵听完阿拉善的调笑,羞愤交加,退到一旁不再辩驳。 她们大荒国的女子就是这么目中无人,没有规矩。本以为这个阿拉善公主是找六王妃麻烦的,关键时刻,她竟然力挺穆雅斓,真是活见鬼了。 “大周国的皇帝不要听信韩大小姐的话,儿时,阿拉善来京都时,曾与六王妃有过切磋,大约是六王妃将阿拉善忘了吧。”阿拉善道。 穆雅斓拼命回忆,小时候见过?那时候她才八岁,难道那时候自己就这么厉害? 皇帝南宫耀当然不会信韩书韵说得那些,太后却放在了心上。这个穆雅斓的确可疑。 这也不怪阿拉善公主。她哪知道当年的那个小女孩是第五灵不是穆雅斓啊?她一向佩服比自己厉害的人。所以,这次来大周和亲,若南宫瑞不比她厉害,她是不会承认他是她的丈夫的。 穆雅斓的脑瓜子嗡嗡的,说好了不插手的,这个阿拉善啊非逼得她出手,那她一开始装作不会射箭将箭故意掉在地上的样子岂不是又好笑又荒唐吗? 再在大周国待下去,她会露出越来越多的马脚,到时候南宫冲也不一定能保她吧。得抓紧时间找到第五燕,想想办法该怎么回现代了。 回六王府的路上,穆雅斓坐在南宫冲的身旁,南宫冲一直盯着她的侧颜道:“王妃当真是深藏不露,你还有多少事情是本王也不知情的?” 穆雅斓心虚,不敢直面对他,怕被他看穿似的,只小声道:“呵呵,王爷多虑了,妾身只是会那么一点防身的功夫,都是小把戏,不足为提,不足为提。” “是吗?本王方才忽然灵光乍现,王妃猜猜本王想到了什么有关王妃的事情?”南宫冲道。 “我的事情,王爷不是都知道吗?妾身哪知道您指的是哪一件?”穆雅斓道。 “就是刘婆子说墨竹苑见鬼一事。”南宫冲道。 啊?穆雅斓不知道他为何要提这件事?怎么?怀疑我? “那个老婆子的话,王爷也能相信?”穆雅斓道。 “本王认为绝不是空穴来风。”南宫冲道。 “王爷凭什么这么认定?大白天的哪来的鬼啊?”穆雅斓道。 “对啊。大白天哪来的鬼?不是真的鬼,就是人搞的鬼。”南宫冲见她还不肯招认,继续说道:“你知道第五燕为什么年纪轻轻就能胜任国师的职位吗?” “我师父有本事呗。”穆雅斓得意道。 “的确是。可这是他天生就有的本事。”南宫冲道。 “啊?”穆雅斓越听越糊涂了。 “第五燕他天生就和别人不一样,能与预言石互通,有时候他不通过预言石就可以预测未来所发生的事情。”南宫冲道。 “那既然是天生的,哪能人人都有啊?王爷这不是乱怀疑人吗?咋这么不相信人呢?”同时呢,穆雅斓觉得第五燕也太厉害了。可是,他既然有这等预测的本领,怕是知道自己是穿越来的这个秘密吧?所以,我为什么会有特异功能?难道……第五燕全都知晓。 “王妃是不信本王,所以不愿坦诚?”南宫冲抓住穆雅斓的手不肯放,无论她做如何的挣扎。 “王爷说话归说话,怎么还动起手来了呢?”穆雅斓继续挣脱依然挣脱不开。“你是属螃蟹的吗?松开,你弄疼我了。”穆雅斓疼得呲牙咧嘴。 南宫冲这才将她放开。“王妃越是这样,本王越觉得王妃可疑。” “这样吧。你帮我找到我师父,我就将我的秘密告诉你。怎么样?”穆雅斓看着他道。 “但是你得先付些利息给本王。”南宫冲道。 “什么?”穆雅斓胡思乱想,以为他想占她便宜,连忙捂嘴巴。上次也是在马车上,没防他,被亲了。这次可不能再让他得逞。 “想什么呢?”南宫冲扣了一下她的脑袋,又道:“刘婆子见鬼那件事你是怎么办到的?” “你这人好奇心怎么这么重呢?不是说好了,你帮我找到师父,我就把我的秘密告诉你吗?”穆雅斓道。 “王妃应该不止这一个秘密吧?”南宫冲斜昵她道。 穆雅斓口都说干了,无奈道:“好好好,你看着啊,我给你表演一个。”穆雅斓说着从头上拔下一根簪子,轻轻一扬手掌,这簪子竟然浮在半空中。她挥一挥手指,这簪子竟然原地转动起来。 南宫冲虽有心理准备,还是被震撼到了。“第五燕恐怕都不会这些。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穆雅斓收回簪子问道。 “怪不得第五燕会收你为徒,我早该想到这一点。你天生有这般异能,我大周国上下绝无第二人。”南宫冲无法抑制内心的激动。 穆雅斓却想着,是啊,我这一身的本领,在哪都能好好生活,干嘛非要留在六王府呢?我又不是真正的第五灵,和那穆老头非亲非故的,我管他欺君不欺君呢? 一夜之间,穆雅斓一箭穿阿拉善耳环的事迹传遍京都的大街小巷,成为说书先生最畅销的段子。 第23章 陪公主逛街遇杀手 阿拉善真的很能逛街,穆雅斓快受不了啦。 阿拉善指名要六王妃陪伴,皇帝都同意了,穆雅斓能说一个“不”字吗? “王妃姐姐,你看这个好不好看?”阿拉善抓着路边小摊上的一个泥人问道。 “好看,公主。”穆雅斓无力道。 “王妃姐姐你怎么啦?”阿拉善问。 “我累了。”穆雅斓整个人都垮了。 “那……我们找个地方歇歇吧。”阿拉善关心道。 “好。”穆雅斓求之不得,她现在就想歇歇脚。 阿拉善的女仆乌日娜两手已经抱满了东西,凤儿也不例外。 “王妃姐姐,我听说你们这儿最有名的就是贵人楼,我就想去那。”阿拉善道。 “好,只要能让我歇歇脚,去哪都可以。”穆雅斓道。 贵人楼一如既往地繁华景盛,阿拉善这一身的大荒国装束,特别耀眼显著,结合她的年龄、气度,不难猜出她的身份。 “什么第一琴师嘛?跟姐姐差远了好吗?”阿拉善不满意地嚷嚷起来。 穆雅斓赶紧捂住她的嘴,“我的小姑奶奶,谨言慎行。” “姐姐你怕什么?阿拉善说的都是实话!”阿拉善不服输道。 “天哪。”穆雅斓觉得头疼。“阿拉善,咱们是来喝茶的,不是来砸场子的。” “好吧,阿拉善知道错了。” 安抚了阿拉善,扶桑忽然出现在了眼前,穆雅斓吓了一跳,“先生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吗?” “先生不敢当,想必阁下是六王妃吧。听闻六王妃琴技一绝,不知扶桑是否有幸能够听到您弹奏一曲。”扶桑恭恭敬敬道。 他这个样子,我都不好意思拒绝他。 “去嘛,去嘛,给他露一手。”阿拉善道。 “好。”穆雅斓戴上面纱跟着扶桑去了台上。 穆雅斓刚弹了第一段,台下就引起骚动,不仅仅是因为她的琴声,而是阿拉善那边。 “快跑啊,杀人了。”有人突然大叫起来。 贵人楼外的暗军立马冲进贵人楼,一时之间贵人楼乱哄哄的,杯盘倒地的声音,可心疼死媚无双了。“我的杯子,我的盘子,我的桌子!” 扶桑赶紧将老板娘拉走了。 穆雅斓怒了,“这些王八蛋,在老娘眼皮底下杀阿拉善。” 可转念一想,阿拉善也不是吃素的,没那么弱吧?还有暗军保护呢。 凤儿是一点功夫都不会。此刻正躲在桌子底下,瑟瑟发抖。 “凤儿,你怎么样?没受伤吧?”穆雅斓蹲下问道。 “小姐,我没事,你呢,有没有受伤?”凤儿问道。 “我没有。你躲着不要出来,等安全了再出来知道吗?”穆雅斓嘱咐道。 阿拉善被杀手缠着,一直挣脱不开,就在这时,一枚暗器从穆雅斓耳边呼啸而过,直奔向阿拉善。 “阿拉善小心。”穆雅斓冲着阿拉善惊呼道。 有穆雅斓的提醒,阿拉善一鞭子将暗器甩开。 忽然从窗子射进来三只箭,穆雅斓没有带任何兵器,从杀手手中夺来了刀,将三只箭全部打掉。 他们要杀阿拉善,破坏两国的联姻。这种事情想想也知道是谁做的。与西岷国逃脱不了关系。 眼下情况危急,情势逼人,再这样下去怕是寡不敌众。等援军到了,一切都晚了。 穆雅斓盯着对面楼上的杀手,双眼一用力,那几个人纷纷从楼上掉下,不知死活。 就在此时,眼见阿拉善要被大刀砍到,阿拉善想往后躲,躲过了大刀,后面又射来了一支箭。 穆雅斓想也没想,将手一伸,隔空将那支箭定住了,随即掉在地上。顺着箭射进来的方向,穆雅斓隔空握紧手掌,对面楼上的杀手仿佛被人勒住了脖子,不一会儿嘴角流血死了。 “妈的,欺人太甚,烦死了你们,还有完没完了?”老子不装了。 穆雅斓大开杀戒,隔空移物,眼神杀人,杀手都被她杀懵了。 阿拉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姐姐,你也太厉害了吧!”她似乎忘记了这些人可都是来杀她的。 等到援军到达,杀手已全部死光。 领军的是韩将军的儿子韩蓬。“六王妃,阿拉善公主,末将来迟了。” “不迟,不迟,来的刚刚好。”穆雅斓懊恼道。早知道援军能赶到,我刚才发什么疯啊。 “是啊,你来迟了,本公主差点被扎成刺猬了。”阿拉善大声道。 “请公主恕罪。”韩蓬低着头道。 “不恕罪那还能怎样?今天要不是有姐姐在,本公主都死透了。你应该好好谢谢她。” 这阿拉善是和我有仇啊?能别提我吗? 韩蓬难以相信,看着一地的尸体,“这些人都是六王妃杀的?” 穆雅斓死不承认,“不,不,不都是本宫杀的,也有公主杀的,哦,还有暗卫杀的。” “什么啊?明明就是……唔唔……” 穆雅斓一把将阿拉善的嘴巴捂的严严实实的,“呵呵,阿拉善,你少说两句哈。” 回到六王府,凤儿闷闷不乐,穆雅斓以为她受到了惊吓,忙安慰她。 “凤儿,你歇着,我去给你弄安神汤,喝了再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我知道……你不是我家小姐,我一直都知道。”凤儿哭着说道。 穆雅斓意识到,这几日,她暴露得太多了,凤儿发现了端倪也不稀奇。 “凤儿,怪我,一直没同你说实话。”穆雅斓安慰道。 “凤儿知道您也是穆家的小姐,您对凤儿一直很好,凤儿只是想到我家小姐,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唉,凤儿都察觉到了,别人不会没察觉到。怎么办? 穆雅斓关上门,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她抬头望天。不论身在何处,跨越多少时间与空间的距离,头上的这片天空都是一样的。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穆雅斓感叹道。 “这么晚了,王妃不回房睡觉,在院子里吟诗?真是好雅兴。看来白天发生的事情对你并没有太大影响。”南宫冲道。 听声音便知是六王爷,这么晚了他还过来,想必是白天的事情也惊动了他。 “王爷这是在关心我吗?”穆雅斓道。 “王妃觉得呢?”南宫冲道。 穆雅斓看了他一眼,心想,关心我就直说,拐弯抹角,妥妥的直男一枚。 见她沉默不语,南宫冲又道:“没有受伤吧?” “没有。不过是第一次杀人,还杀了那么多的人,心里有些难消化。”白天在贵人楼的打斗场面,那是历历在目,终身难忘。天晓得,她平时连只鸡都不敢杀。今日破天荒地杀了那么多的人。虽然那些杀手都该死。可穆雅斓这心里吧,总有那么一些不舒服、不太适应。 “那……今晚,本王陪你。以消你内心的不安?”南宫冲提议道。 “王爷的美意,妾身心领了。还是不劳烦王爷,妾身一个人可以的。”穆雅斓直接拒绝了。 南宫冲一时无言,想着怎么化解这尴尬呢。穆雅斓岔开话题道:“对了,王爷知道吗,妾身刚才念的诗,后面还有两句没念完。” “说来听听?”南宫冲道。 “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穆雅斓抬头看着天空中的明月,南宫冲则凝望着月光下她清雅秀丽的侧颜,那画面岁月静好,美丽和谐。 第24章 我是被冤枉的 翌日,天蒙蒙亮,护卫军在韩蓬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直奔六王府。 这些人来势汹汹,一来便将六王府的所有进出口通通守住,不让任何人进出。 六王爷闻声赶来,听手底下的人来报,是韩家表弟带着护卫军将六王府团团围住了。“表弟这是何意?” 韩蓬见到南宫冲作揖道:“六王爷,对不住了。六王妃通敌卖国,乃西岷国的细作,臣奉旨捉拿六王妃。” 她是被冤枉的。她绝不会是细作。南宫冲相信穆雅斓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到底是谁在背后陷害她,想要置她于死地? “圣旨呢?”六王爷问。 “圣旨在这。六王爷拿好。”韩蓬将圣旨递到南宫冲的面前。 六王爷双手接过,一个踉跄,幸好江瞳扶住了他。 韩蓬带着一对侍卫,风风火火地直奔墨竹苑的方向去了。 “韩将军,请让奴婢伺候王妃起身。”凤儿含着眼泪道。 犯人已是笼中鸟,瓮中鳖,不急于这一刻,韩蓬带人自发地在门外等候,也算是给六王爷一个薄面。 凤儿一边为穆雅斓梳头,一边哭着说:“对不起,小姐。对不起,小姐。” 凤儿从昨晚上回来就十分反常,穆雅斓一开始还以为她是受到了惊吓才会那样。 外面那些人奉旨抓她,凤儿显得异常平静,像是早已预料到一般,这会儿又不断地向自己道歉。穆雅斓明白了,“凤儿,有人找你了?是谁?” “小姐在他们手里,凤儿也是没有办法。王妃,你就别问了。王妃那么有本事,他们伤害不了你的。”凤儿扑通跪在地上声泪俱下。 “昨天,在贵人楼,你都看在眼里了?”果真如此,穆雅斓一时难以接受。 “王妃,是凤儿对不起您,您找到机会一定要逃走。”昨天在那种情况下,王妃还在关心她一个丫头的安危,她这么做实在是无法再面对王妃了。 此刻穆雅斓心如刀绞。无论如何,她不曾想过,朝夕相伴的凤儿会这么对她。 说不伤心是假的。被人背叛了,谁都不会当作没这一回事。可自己毕竟不是人家真正的小姐,她对穆雅斓衷心也是人之常情。 南宫冲匆匆赶到墨兰苑,拦在穆雅斓的面前,万分不舍地唤了声,“王妃。” “王爷。保重。”穆雅斓为了不让他担心,面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心里掖着许多话想说,但终究是没说出口。 看着斯人渐去的背影,南宫冲肝肠寸断,悲痛欲绝。 审都没有审,父皇已经定了她叛国的罪名,将她直接打入大牢,听候发落。她明明救了阿拉善,对大周有功,父皇不赏反罚,在事情还没有查清楚的情况下,公然治她的罪,这于情于理都不符。 来龙去脉,南宫冲已从圣旨得知,是凤儿去父皇那揭发穆雅斓的。 待他进墨竹苑才发现,凤儿已经服毒自杀了。桌上摆着一封信,“凤儿背叛了小姐,罪无可恕。希望小姐平安。” “你们要对我屈打成招?”穆雅斓被绑在木桩上,眼前是大牢里的昏暗潮湿与凶神恶煞的几个衙役。 “六王妃不想受皮肉之苦可以,只要你招了,签字画押,小的们也省了一番手脚。”为首的是个瘦猴一样的人,长得猥琐至极。 “我当然不想受皮肉之苦,可是我没做过的事怎么承认?”穆雅斓一点儿也不害怕,就这几个人,她才不怕。 她不知道的是。此时,六王爷与阿拉善公主都在殿前为她求情。 “父皇,穆雅斓是无辜的。请您一定要相信儿臣。”南宫冲匍匐在地上,重重地磕在坚硬的地板上,额头顿时红了一块。 阿拉善也跪着说道:“大周的皇帝,王妃姐姐是好人,是阿拉善的救命恩人,您不能抓她。” “这个女人居心叵测,蛰伏在六王府是有阴谋的。你们都被她骗了。”南宫耀恨恨地说道。 “父皇有证据吗?”南宫冲问道。 “你和朕要证据?你好好看看。”南宫耀冲南宫冲扔出一封信。 这是穆震霆写的,信尾几句,字字诛心,“此女冒充六王妃,老臣毫不知情。请皇上严惩此女子,以儆效尤。” 这老狐狸,当初是他逼第五灵冒充穆雅斓,如今东窗事发,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第五灵一个人的身上。这世上竟然有这样的父亲,一而再再而三抛弃自己的亲身骨肉。 “冲儿,你还有什么说的?”皇帝质问道。 “父皇,儿臣不管她是不是穆雅斓,儿臣只认她是六王妃。”南宫冲坚定地说。 “六王爷好样的。”阿拉善在一旁双手竖大拇指。“皇上,阿拉善也相信姐姐是无辜的,皇上若不放了姐姐,阿拉善就不和亲了。” “放肆!和亲这种大事是讨价还价的买卖吗?说不和亲就不和亲?”南宫耀大声呵斥道。 阿拉善还想说些什么,被南宫冲止住了,“多谢公主好意,本王代王妃先谢过了。” 大殿这边还没个结果,大牢那边传来消息,有人劫狱了,六王妃被劫走了。 南宫耀大怒,指着南宫冲的鼻子大骂:“枉你在这替她求情,她的同党来救她了。” 六王爷对父皇的责骂充耳不闻,只关心第五灵被救走了。 穆雅斓还觉得奇怪呢,是谁救她?难道是六王爷安排的人? 可一出城,那人便要杀她。穆雅斓当然不会让他得逞,轻而易举就要了那人的命。 穆雅斓在城外什么人都不认识,只能凭着梦里面的记忆去找寻那片竹林。 这是怎么了,突然一夜之间,我变成了逃犯。明着皇上要抓我,暗里有杀手要杀我。 人倒霉的时候必逢下雨天。穆雅斓被突如其来的一场暴雨淋得浑身湿透。 而此刻刚出京都城的第五燕也在四处寻找第五灵。 伤心、无助,又淋了一场雨,穆雅斓,不,现在应该改口叫第五灵了。第五灵又冷又饿,躲在一个山洞里,默默地流眼泪。刚才摔着腿了。两条腿都好疼。 在她两眼模糊,体力不支时,一个青色身影向她走来。 “灵儿。” “师父,你来了。”说完,便倒地不醒。 师父来了,我便可以安心了。 “我带你回竹林。” 第25章 杀人不眨眼的妖女 穆雅斓是被冒充的,这婚事也作罢了。太后又旧事重提,要将上官月许配给六王爷。 “冲儿,自你将那女子从哀家这带走后,她与你圆房了吗?想来她对你也不是真心的,为何不能接受月儿呢?”太后苦口婆心地劝说。 “谢太后的抬爱,冲儿自认为配不上上官小姐,还请另觅他婿。”南宫冲断然拒绝道。 “倘若你是舍不得那女子,哀家告诉你想都别想。莫说她可能是西岷国的细作,就算不是,她也是被穆家早就丢掉的灾星,她配不上你。”太后道。 “孙儿不管她是不是你们口中所说的灾星,六王妃,孙儿只认她一个。”南宫冲道。 “你怎么这般固执?我上官家的女子你就那么看不上眼吗?”太后几乎是用哀求的口气。 “母妃的死,你也有份。所以,你认为我会迎娶上官家的女儿吗?”南宫冲毫不顾忌地说道。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太后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母妃死的时候我便知道。”那段不想再回忆的过去浮现在眼前。 “难为你一直忍到现在。”太后的声音颤抖不已。“冲儿,你知道你父皇最器重你,你娶了月儿,对你也有好处,皇祖母是想帮你。” “权势、地位我可以不要,但,我不能没有她。”这两日,南宫冲想得很清楚,第五灵在他心中占了不可磨灭的位子,若失去了她,他还要这权势、地位何用? “你为了那个女子当真是什么都可以放弃?”太后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短短一个多月,冲儿与那女子只是短暂相处了这么点时间,怎么就将宏图大业都抛诸脑后了?那女子果然是灾星,谁碰她就会倒霉。 “太后,是你找人将真正的穆雅斓抓起来的。也是你借此要挟凤儿去父皇面前揭发她的。” 南宫冲此言一出,太后无话可说,他竟然都知道。 南宫冲回到六王府便收拾行囊,他要去寻找第五灵。 全国通缉假的六王妃,至于她的真实姓名和身份,南宫冲自始自终没有向皇帝透露半句。 若不是担心暴露第五灵的真实身份,南宫冲早就拆穿穆震霆了,这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个人的坏主意。 僻静的竹林之中,第五灵正躺在院中的竹椅上,静静地看着院中的一草一木。脑子里回想着第五燕对她说过的话。 师父,其实我不是你徒弟。 不,你就是我的徒弟第五灵。你只是忘了而已。 也就是说穆家被视为灾星的女儿丫头自御膳房被毒打那次就已经死了。从她叫第五灵开始,她就是她。她穿越到这个世界竟然已经有十年了,只是她的记忆停留在穿越前的一刻,她失忆了。以前发生的事情,只能听第五燕诉说,或偶偶梦到一些。 原来她真的救过南宫冲的命,她是如假包换的第五灵,她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灵儿,腿好些了吗?”第五燕温声细语道。 “没好,还有些疼着呢。”说着,第五灵将小腿露出一截,两条腿上各有一团淤青,微微有些浮肿。 “这两大块乌青乌青的,你不疼才怪。这么大的人了,走路不小心些。”第五燕嘴上批评,实则心疼死了。 “还好有师父关心徒儿。徒儿真的很怕疼。我以后会不会坐轮椅啊。”第五灵担心道。 第五燕安抚她道:“不会的,就会胡思乱想。” 其实,真的好疼,好几天了,乌青不见好,反而更加疼了。师父说,没有伤及筋骨,叫她放心。 也不知道六王爷怎么样了?皇上会迁怒他吗? 第五燕摇摇头,好徒儿,你真是多虑了,南宫冲是皇上的儿子,皇上怎么会为了你为难他呢? 第五燕觉得对不起第五灵,因为他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用了一次读心术。她总是心事重重的,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原来,她虽然嘴上不提,但心里头想得最多的还是南宫冲。 怎么才能回到现代?这个问题第五燕也没法回答她。第五灵也不知道从何找起了,回家的路漫漫其修远兮。 过了几日,第五灵的腿伤好了许多。 她本以为她能够在竹林里过一段清净的日子。百里国师的到来打破了竹林的宁静。“预言石不会好端端地发亮,我猜一定是师弟来到了京都。于是我随身带着预言石,终于将你找到。” “你想怎么样?”第五燕问道。 “师弟这话就问的奇怪了。我想怎么样?你不是会读心术吗?我想怎么样,你不知道吗?”百里苍对第五燕存有很深的仇恨,凭什么他天生就有预测能力,读心能力,长生能力?而自己后天无论怎么学习,也达不到他那样的造诣。自己只会卜卦与炼丹。 第五灵不能容忍别人欺负美人师父。“我师父这么厉害,才不会怕你!识趣的赶紧离开,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 第五灵蒙着面纱,百里苍一时没有认出她。“呵呵,一晃十年了,你这女徒弟都长成大姑娘了。嘴皮子这么利索,不知道天高地厚。让我替你师父好好教训你。” “哼,这么大个人了,欺负小辈,不害臊,羞死了。”第五灵刮鼻子道。 “你说什么?”百里苍没想到第五灵会这么说话,气得两眼能射出刀子来。 百里苍将预言石拿出来,光芒四射,第五燕顿时虚弱了许多。 “师父,那石头能克制你是不是?”第五灵扶着师父轻声问道。 “是的。灵儿,待会得机会赶紧跑,不要管我。”第五燕道。 “我不能丢下师父。徒儿帮您将那块石头抢过来。”第五灵盯着国师手里的石头道。 “不要,灵儿。”第五燕想阻止却来不及。 百里苍只为了控制住第五燕,根本不曾想第五灵天生有灵力,可以隔空取物,他手里的预言石,这会儿已在第五灵的手上了。 只见预言石上立刻显示几个大字,“神女现,天下变。” 预言石并不影响灵儿的灵力,第五燕提着的心放下了。 百里苍得意地哈哈大笑,误打误撞地预言石竟然开启了预言,这就是十年前本该显示的预言,大周国早十年前就该一统天下。这一切都因为第五燕的自私自利,他就是为了保护他的小徒弟。 “当年我实在想不通,师弟你为什么要收这个小丫头做徒弟,原来你早知道她的来历。你难道忘了自个的身份了吗?你是大周的国师,什么都要先替大周着想。你这么做对得起大周吗?”百里苍道。 “我自知不能胜任国师一职,师兄为何不能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师徒?”第五燕明知道难以说服对方,却还要尽力试一试。 “你是命定的守石人,而我不是。我想要的你都有。你有,你却不知道加以利用,白白浪费掉。老天爷是不是太不公平了?”百里苍哈哈大笑,“可是我百里苍就不认命。我已经想到办法将你的能力都转到我的身上。包括你这小徒弟的灵力。到时候还要什么神女?什么守石人?整个天下都是我的!”百里苍狂妄道。 这个人是疯了吗?痴心妄想,白日做梦。 “神女现,天下变”,百里苍的意思,这神女指的是我? 原来,师父从十年前就一直在保护我,还为我放弃了国师的职位,在这竹林一待就是十年。 第五灵冲百里苍大喊:“口气不小,你几天没刷牙了?” “哼,惩口舌之快。来人,上。”百里苍先让别人攻击第五灵想探探她的虚实。 第五灵心疼师父,将预言石装在随身的荷包里,师父的症状才减轻了些。 “今天姑奶奶让你们知道知道,私闯民宅是要付出代价的。”穆雅斓道。 第五灵现在不挥动手指,不睁开眼睛,单凭感官也可以使用特异功能。 “想活的,现在放下兵器,出去,不怕死的,尽管来。” 穆雅斓给过他们机会,是他们非要选择死路。 百里苍带来的十几人无一幸免。第五灵出手干净利落,叫百里苍一阵心惊胆颤。 “现在轮到你了!”第五灵还未来得及取他性命,第五燕阻止了她。 “灵儿,饶他一命吧。”第五燕劝阻道。 “为什么,师父?他要害你,还要害我,他不死,我们没有安生日子过了。”第五灵很不理解师父为什么要这样子。 “师傅有恩于我。我们不能杀他。”第五燕道。 “师父,可他要害我们呀。”穆雅斓道。 “好徒儿,我们就放他这一次,就当报答我师父的恩情了。”第五燕道。 第五灵气得快吐血了,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要放虎归山?师父的脑袋瓜子怎么那么轴呢? 百里苍猖狂大笑,“今日你们放我,他日必叫你们后悔。”说完,跌跌撞撞地往竹林外跑。 “师父,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们还是赶紧搬家吧。”穆雅斓无可奈何道。 “好。”第五燕不得不答应。 第26章 六王爷受伤 六王爷带着江瞳去寻找第五灵。他根本不知去哪找。 “王爷,咱们这么个找法,哪一天才能找到王妃?”江瞳问 “灵儿说过,她和第五燕以前是住在竹林的,我们只要找遍所有的竹林,一定能找到他们。”南宫冲道。 大周国地博宽广,要找遍所有的竹林,就要将全国都走一遍,尽管这么费力寻找,也不一定能找到。这点南宫冲心里很清楚。 那地方要这么好找,第五燕师徒也不可能避世十年不被父皇的人发现。 “王爷,就算您找到王妃又如何?王妃如今还是通缉犯。”江瞳道。 “本王不是不想帮她洗刷冤屈,只是这样一来,她的身份……会给她带来更多的麻烦。”南宫冲道。 尽管她没有将她的秘密全部告诉他,就凭她是第五燕的徒弟,她那天生就有的灵力,若被太后,父皇知道,肯定会生出更大的事端来。第五燕,预言石,第五灵,避世,将这些联想起来,不难猜出,第五灵或许与十年前本该现世的预言有关。第五燕极力掩盖真相,只是为了保护第五灵吧。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起,他对她动了心?宁愿放弃这么长时间以来的谋划,不惜与太后挑明了,也要追随她而去? 南宫冲也记不清了,若不是这一次的分别,他恐怕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的心意。 主仆二人跋山涉水,翻山越岭,吃了许多辛苦,耗费了很长的时间,都只是徒劳而已。 而这段时间第五灵想着该怎么处置预言石呢?留着这东西也没什么用,反而带来杀身之祸。预言石乃是大周国的国宝,皇帝怎么可能不讨回去。 百里苍回到皇宫,自然而然是将第五燕师徒一顿抹黑,对于预言石显示的新预言却只字不提。 皇上龙颜大怒,立刻发出一道皇榜,全国通缉第五燕师徒。 这百里国师也是一个精明之人。第五燕的徒弟,论身形、声音与一个人很相像。六王妃越狱潜逃后,全国通缉,却没有任何消息。这两人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第五燕消失了十年,平白无故地为何来京都?恰巧也在这段时间,冒充穆雅斓的女子出现了?六王妃离开京都,第五燕便也离开了京都?这未免太凑巧了。 第五灵同师父搬进了新家。这里没有竹林,是在一个山崖底下。人迹罕至,地处偏僻。 一切都要重新采买、布置。好在房子不用重新盖,山崖底下有几处山洞,可以先将就着住。 这里有一大片的池塘,想吃鱼很方便。方圆十里就有野果树,草丛的地皮上生长了许多野菜,比如蕨菜、荠菜。平时还可以做陷阱弄些野鸡野兔什么的。第五灵计划着,种些蔬菜,果树,把猎来的野兔圈养起来,再养几只鸡下蛋,就完美了。 暂时是回不去了。连师父都不知道回现代的方法,谁还能知道呢?难道是这块破石头吗?没用的。她试过很多遍了。她曾对着这块破石头喊了很多遍带她回家,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一日,第五灵如往常一般在池塘洗衣服,忽然发现,池塘水面浮着一个人。 “师父,你快来,池塘里有人。”第五灵高声道。 这处池塘与外面的河流是相通的,有人漂到这里也不足为奇。当初在这里选址的时候,她和师父忽略了这一点。 师徒俩将人救到岸上,第五灵这才发现,这人是南宫冲。“师父,他还有没有气?” “放心,还有气。”第五燕安慰道。 “那就好。”第五灵听了松了一口气。 他们把南宫冲弄到山洞里,给他处理了伤口,换了身干衣服,还熬了药。 南宫冲,你不在皇宫待着,怎么会出现在这?又是谁要置你于死地呢? 第五灵方才为南宫冲处理伤口的时候,一边上药,一边骂骂咧咧。 六王爷是何等的傲娇?今日灰头土脸,狼狈不堪,被人伤成这个样子,半条命都要没了,真惨。若不是遇上他们师徒,这回怕是真的在劫难逃了。 “灵儿,你也累了一天了,为师在这看着,你去睡会儿。”第五燕道。 “我不累,师父。还是我在这看着吧。他一直未醒,我哪能睡得着。”第五灵道。 他出皇宫干嘛来了?江瞳怎么不在身边保护他?他的身手也不错,怎么会伤成这样呢?第五灵有很多疑问,只有南宫冲醒了才能告诉她答案了。 已是深夜,在夜明珠的照耀下,山洞里亮如白昼。 第五灵趴在床边,盯着南宫冲的脸出了神。这个人即使受了这么重的伤,脸色很差,依然看着很帅。 回想他俩初识到现在发生的种种,仿佛做梦一般。其实,住在六王府的这一个多月,南宫冲对她还是蛮照顾的,刚嫁过去那几天故意为难她除外。 他也曾从冰库里将她救出,从太后那将她带走,亲手为她熬药,他也曾为自己豪撒万金,一想到宝丽阁的首饰还留在墨竹苑,第五灵就觉得肉疼。 第五灵坐久了渐渐困得体力不支,不知不觉已经打了好多个瞌睡,最后趴在南宫冲身旁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天色已亮,第五燕端着早饭进来的时候,这两人都还没醒。 第五燕不忍心吵醒徒弟,又不能让她就这么趴着睡,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到他的屋里,让她平躺下来好好睡上一觉。 南宫冲睁开眼,这里好像是一个山洞,他身上的衣服被人换了,伤口也被包扎好了。 “江瞳。江瞳。”他喊了两声,并没有人应他。 “你醒了。”从山洞外进来一个人,但这人却不是江瞳。 “是你救了我?”南宫冲问道。 “是我和我的徒儿一起救了你。”第五燕回道。 “多谢二位相救。”南宫冲想起身表达感谢,却挣扎着起不来,反而碰到了胳膊上的伤口,疼得他嘴角抽动了两下。 “你受了伤,不要乱动。先把药喝了吧。”第五燕扶着南宫冲,将一碗药喂下后,又扶他躺平。 “不知先生有没有见着我的侍从?”南宫冲问道。 “不曾见到旁人。你好好休息吧。”说罢,人又出去了。 第27章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第五灵醒的时候,都日上三竿了。 我睡了多久了?我怎么会在师父的房间?南宫冲呢? 也不知他醒了没有? 第五灵急冲冲地就往南宫冲那边去了。 “王妃?”南宫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南宫冲,你醒啦。”第五灵见他比昨日的情况好多了,替他感到高兴。 “你怎么还叫我王妃?我现在已经做回第五灵了,不再是你的王妃了。” “我叫顺口了,一时没改过来。”南宫冲愣了一下说道。 “你不在皇宫好好待着,怎么会到这里来?是谁这么大胆将你伤成这个样子?怎么不见江瞳?”第五灵问。 “我出来找你,遇到刺客,和江瞳走散了。”南宫冲也想知道江瞳在哪里,安全否。 “是皇上让你来捉拿我吗?”第五灵误会了。 “不是的,是我自己要来找你的。”南宫冲连忙解释道。 “你找我干什么?”第五灵不明白问道。 南宫冲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她是故意装傻,还是从来不曾对他有过什么,只是他一个人的一厢情愿。“我怕你有危险,确定你平安,我就放心了。” “多谢王爷挂念。是有人想杀我,还想对我师父不利,不过都被我解决了。”第五灵得意地说。 “你有没有受伤?”南宫冲关切道。 “打架的时候倒是没受伤。不过,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跌伤了腿,疼了好些天呢。”第五灵下意识揉着腿道。 “给我看看。”南宫冲温柔道。 “啊?不必了吧。早好了。”第五灵有些不知所措。 南宫冲也觉得自己失礼了,他们现在连名义上的夫妻都不是,不该说这么没分寸的话。忙岔话题道:“方才那位先生可是你师父第五燕?” “嗯。”第五灵道。 “我记得你说过,你和你师父住在一片竹林里,怎么会在这?”虽然只是一个简陋的山洞,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生活用品一样不缺,显然是在这安家了。 “我们也是刚搬来这里的,原来我们住的那片竹林被百里苍发现了,已经不再安全了。虽然这里也不错,总觉得没以前的竹林更隐蔽。”第五灵怀旧,还在惋惜那片竹林,毕竟是生活了十年的地方,是她经常梦到的地方。 “百里苍怎么会找到你们的?父皇找了你师父十年也没有任何消息。”南宫冲不明白其中的缘由。 “还不是因为我,要不师父也不会来京都,预言石就不会在这个时候显示预言,使我师父行踪败露。百里苍拿着发光的预言石,一路追踪我们到了竹林。”说来说去,师父都是受了她的牵累,说什么也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师父。 “我父皇只是想知道预言,不会伤害你师父的。”南宫冲不想她有所误会。 “你父皇想怎么处置我师父,我是不知道,但是百里苍想害我师父,还想害我,我是十分清楚。他心术不正,嫉妒我师父是天选的守石人,想夺取我师父与生俱来的能力,还妄想夺走我的灵力。也不看看他自己几斤几两,大言不惭,痴心妄想。”第五灵愤愤不平地说道。 “百里苍这个人本就十分狡猾,懂得卜卦和炼丹,偏偏父皇极为信任他。百里皇后是他的亲妹妹,懂得驻颜术,既讨好了太后,又为父皇宠爱。百里芫育有一子一女,更加巩固了她在宫里的地位。”南宫冲道。 “他们兄妹再厉害那也是在宫里。那天,若不是师父阻拦,百里苍早就死在我手里了。”想起那天她就生气,那么好的机会,唉。 “百里芫在父皇的心中就是白月光,代表了一切美好,你若真的杀了百里苍,百里芫必想尽办法不会让你活着的。”南宫冲庆幸她被他师父拦下了。 “后宫的女子有几个是小白?都不是省油的灯,百里家原本无权无势,先后出了两任皇后,没点手段,我都不信。还是外面好。”第五灵感叹道。 “你真的不想回六王府了?”南宫冲试探着问道。 “你父皇说我是细作,要杀我,我回去我有毛病啊。”第五灵道。 “如果我替你平反呢?”南宫冲问。 “那我也不回去。那百里苍还想着害我呢。对了,预言石在我这,我一直不知道怎么处理,还是交还给你吧,反正,这本来就是你们家的东西。”第五灵将怀里揣着的东西掏出来递给南宫冲。 南宫冲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打开锦袋,预言石冒着绿光,显示了几个字“神女现,天下变”。 “这神女,指的是你吧。”南宫冲早猜到这条预言会与第五灵有关,现在印证了他的想法。 “应该是吧。”第五灵道。 “那你还把它给我?这条预言现世了,你以后还有安稳日子过吗?不止是大周,西岷国也会找你,你将不得安宁。”南宫冲提醒道。若她后悔了想要收回,他绝对会尊重她的决定。 第五灵叹了一口气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命运这般,想逃也逃不掉。我和师父只好东躲西藏,能避多久,是多久。” “哦,光顾着聊天了,你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拿吃的。”说完,第五灵一溜烟小跑出了山洞。 哇,好香啊。在院子里就能闻到饭菜的香味,炊烟缭缭,师父已经在做饭了。 她来到厨房,第五燕正在灶上忙的如火如荼。 “师父,我来给你打下手。”穆雅斓道。 “差不多都好了,就剩这一个菜了。你早饭还没吃,一定饿坏了吧。桌上有你爱吃的春卷,尝尝看好不好吃。”第五燕边炒菜边道。 “嗯。”穆雅斓道。 刚吃了两口,第五灵想起了什么,放下春卷往外跑。 第五燕忙问:“怎么啦?不好吃吗?” 第五灵边跑边说,“师父,我忘记漱口、洗脸了。” “这孩子。”第五燕笑着道。 第五灵洗漱完毕,又想到南宫冲还躺在那呢,眼下也只有她能帮他,他一个王爷也不能忍受邋里邋遢的吧。 她打了一盆清水,伺候南宫冲洗漱,南宫冲的眼里满满都是她,只是她看不到而已。 “辛苦你了,灵儿,谢谢。”南宫冲改口了,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本名。 “你太客气了,弄得我都不习惯了。”怎么总感觉他看我的眼神怪怪的?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六王爷吗?到底是经历过了生死,怎么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中午四菜一汤,荠菜春卷,香椿芽炒鸡蛋,糖醋鱼,笋子烧野鸡,蛋花汤。 “师父辛苦了,今日徒儿睡过了头,您一个人受累了。晚饭我来做。”看着一桌子的菜,第五灵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好。”第五燕答应道。 “师父你吃着,我给南宫冲送过去。”第五燕盛了一碗饭,每个菜都夹一些,又盛了一碗汤。 这丫头对南宫冲实在是太上心了,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吧。师父干笑两声,厨房又剩下他一个人。 “灵儿,我又不是完全不能动,我可以自己吃的。”南宫冲过意不去,推脱道。 “你都伤成这样了,还逞什么能啊?说了我喂你,就是我喂你。你快吃就是配合我,我还饿着呢。”第五燕摸摸自己的肚子。 “那你先吃。”南宫冲道。 “你吃你的。我饿一会没关系。来,张嘴。”第五灵像个喂饭的机器,南宫冲心里却甜滋滋的。好像被伤得这么重也不是件坏事,还因祸得福了呢。 “你现在需要好好静养,有什么需要就叫我。我也去吃饭了。”喂完南宫冲,第五灵赶紧撤了,直奔厨房,肚子饿得咕咕叫,方才看南宫冲吃得香,她更饿了。 到了晚饭时间,第五灵生起灶里的火,将中午未吃完的笋子烧野鸡倒入锅中热一热,贴了一圈的饼子。又烧了一锅稀饭。 南宫冲尝了一口,真的特别香,质疑道:“灵儿,真是你做的?” “当然是我做的呀。这还能有假?没你想得那么难。”第五灵一手抓个饼子往油汤里蘸了蘸。“这饼子要蘸着汤吃才有灵魂。”说着,递到他嘴边,让他再尝一尝。 第五燕无奈,晚饭,又剩他一个人在厨房。 第五灵是越来越调皮了。这日,第五燕发现她在劈柴的时候使用了灵力。 “灵儿,你这是劈柴?”第五燕问。 “是啊,师父,这样多省事啊。”第五灵道。 “灵儿,你这样只会更累。”第五燕道。 “没有啊,徒儿觉得这样挺轻松的啊。”第五灵道。 “你难道没有察觉到,每次灵力用多了以后,身体会有一种疲乏吗?”第五燕提醒道。 第五灵回想了一下,好像真如师父说得那样,尤其是那天从皇宫大牢逃出来后,她身体一向不错的,被大雨一淋之后就昏倒了? “徒儿知道错了。谢师父提醒。”第五灵恍然大悟后有些失落,用多了居然还有副作用? “还是我来吧。你去把厨房桌子上的蘑菇、木耳拿出来晒一晒。”第五燕吩咐道。 “喔,知道了。徒儿这就去。”第五灵闲暇的时候就忙着处理食物,比如腌制咸鱼、咸肉、咸鸭蛋、咸菜,要么就将蘑菇、木耳、花生、豆子、虾米等晒干储存起来。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远离尘世喧嚣,享受宁静祥和,这种田园生活是多少诗人所向往的。 在第五灵的精心照顾下,南宫冲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几天以后便可以下地走动了。 他常常躺在院子里的竹椅上,看着第五灵做那些农活。 想起灵儿初嫁到六王府,偌大的墨竹苑只有她们主仆俩,常听得派出去的探子回来报,王妃如何抱怨他小气、故意捉弄她,让她做那些杂活。 在他印象中,灵儿并不喜爱劳动。但是在这里,灵儿做每一件事都做的很好,她是发自肺腑的开心。这种无拘无束的生活才是真正适合她的吧。而且,第五燕真的很疼爱她。 南宫冲不希望自己的伤好的太快,等他完全康复,大概便是他离开的时候了。 他愿意放弃江山,只要灵儿陪在左右。可他若真的放弃了权势,他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连累了灵儿,又如何能保她周全? 是谁派来的刺客,他心中已有了猜测,唯一急不可耐想除掉他的人,便是那百里兄妹。更何况,百里苍想对灵儿不利。这对兄妹不连根拔起,后患无穷。还有那西岷国也是个隐患。这内忧外患的,眼下实在不适合谈情说爱。 这次鬼门关走一遭,让他深刻体会到了权势的重要性。暂时的分离只是为了以后永远能够在一起。有再多的不舍也只能暂且搁下。这是作为皇室中人应该有的隐忍。 第28章 吸血妖怪 杏花岭一带忽然失踪了许多小女孩,再被发现的时候,身上的血都被吸干了。民间传言是有吸血的妖怪。一时之间,闹得人心惶惶,一到天黑,各家各户闭门不出。 第五灵师徒深居在山中,很久才去集市采买一次物资,对于外面发生的事并不知情。 京都之中,国师百里苍在皇帝面前煽风点火,搬弄是非。他假卜卦之意,故意栽赃吸血之事是第五燕师徒所为。 南宫冲在山中安心养伤的同时,江瞳正四处寻找自家王爷,在苦寻无果下,只好回京都将此事禀告皇上。 皇上派韩书香带兵寻回六王爷。江瞳和韩书香带领护卫军来到南宫冲失踪的杏花岭附近找人。 功夫不负有心人,江瞳在河边捡到一个空酒瓶子,误打误撞看到了六王爷给他的暗号。 “韩副将,你看,这是我和我家王爷才知道的暗号。我家王爷还活着。”韩蓬欣喜若狂地说道。 “是啊,的确是表哥的笔迹,九月初十,不就是昨日么?”韩书香指着纸条上的日期说道。 “韩副将,我家王爷肯定就在这附近,我们沿着这条河流,从附近的村庄、山洞找起。”江瞳提议道。 “嗯。这办法可行。表哥现在也在想尽办法联系我们。我们得赶快找到他。避免夜长梦多。”韩书香深思熟虑后道。 离别的日子终是来了。这日第五灵送南宫冲出山。一路上相对无言,终是南宫冲先开了口,他看向她问道:“你就没有一点儿……舍不得我?” 第五灵被他突如其来的一问弄得有些不自在,故作镇定自若道:“好歹我也做过六王妃,缘分一场,你走,我自然有些不舍。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曲终人散嘛,对吧。” 仅仅只有这些吗?南宫冲不明白她是真的如此洒脱,或是故意装作听不懂? “灵儿,你就送到这儿吧,前面就是出口了。”南宫冲道。 “那好,路上小心些。祝你一路顺风。”第五灵摆摆手道。 “嗯。”南宫冲也朝她摆摆手。他再回头的时候,第五灵已经转身走了。 南宫冲看着她离去的身影,直到她消失在他的视野中,她也不曾回过头来看他一眼。 若是我也能做到像你这般洒脱,我也不必如此难过了。 南宫冲与江瞳、韩书香汇合后,得知全国上下都在闹吸血妖怪的事。而国师将这件事完完全全地栽赃给了第五燕师徒。 灵儿明明就是神女却被国师说成是妖女。等我回到京城,定要拆穿国师的谎言。 赶路多日,南宫冲一行安全返京。他风尘仆仆地首先去见了父亲。 “儿臣拜见父皇。”南宫冲行礼道。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不知道父皇有多么担心你。”南宫炎差点儿就老泪纵横了。 “儿臣不孝,让父皇为儿臣担心了。”南宫冲道。 “冲儿你放心,此事父皇定给你一个交代,朕倒要看看是何人这么大胆要害我皇儿。”南宫耀眼里闪过一丝杀气。 南宫冲心想,若查出是百里兄妹做的,您还会秉公处理吗? “多谢父皇。儿臣还有一事禀告。” “皇儿尽管说。”南宫耀道。 南宫冲将装着预言石的锦袋一并呈上去。 南宫耀打开锦袋发现竟然是他日思夜想要找回的预言石,欣喜若狂,忙问:“皇儿是如何寻回的?据国师所说,预言石应该在第五燕师徒的手中,难道皇儿有见过他们?” “是的,父皇,是第五灵亲自交到儿臣手里的。”南宫冲道。 “果然如此。那第五灵就是第五燕的小徒弟,也就是之前冒充六王妃的人吧。她怎肯轻易交还给你?就是她从国师手里夺了去的。你知不知道,他们师徒都是妖怪。”南宫耀道。 “父皇误会了,第五燕师徒根本就不是国师说得那样。这次儿臣受了重伤,若不是他们师徒搭救,儿臣恐怕没有命回来见父皇。”南宫冲道。 “看来那女子对你还算是有情有义。她没有害你,不代表吸血一事与她无关。”南宫耀道。 “父皇为何这么笃定?儿臣受伤的这些日子,日日同他们师徒在一块,儿臣可以为他们作证,这事与他们无关。”南宫冲道。 “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事难道非得他们亲自动手吗?他们可以差人去做。”南宫耀道。 “父皇为何只相信国师的话不信儿臣?”南宫冲问道。 “国师卜卦向来准确。况且第五燕师徒的确有很多古怪之处。据国师所说,预言石在那妖女手上发了光,现如今到了朕手里什么也没有显示,定是他们师徒对预言石做了手脚。”南宫耀道。 皇帝的猜测不错,第五燕在南宫冲离开的前一晚,找到了他,他俩一致同意,掩盖预言,保护第五灵。第五燕十年前就做过一次,这次也如法炮制。 “父皇,第五燕是天选的守石人,不管怎样,儿臣相信他们师徒绝不会做对大周有害的事情,更不可能残害老百姓。”南宫冲道。 “这事朕会派人查清楚的。”南宫耀道。 “多谢父皇。”南宫冲道。 南宫冲回到六王府,情不自禁来到墨竹苑,这里现在又变得十分冷清,就好像她从未在这住过一般。 灵儿用过的梳子,照过的镜子,灵儿的首饰盒,他一个个摸过去,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如今也只能睹物思人。 “从今天起,本王搬来墨竹苑。”南宫冲吩咐江瞳道。 “王爷。这恐怕不妥。”江瞳回复道。 “哪里不妥?”南宫冲问道。 “凤儿就是死在墨竹苑的。”江瞳低声道。 “又不是本王害的她,本王怕什么?”南宫冲反问道。 “王爷。”江瞳还想劝说下去,被南宫冲打断。“好了,不要再说了。去办吧。” “是,属下这就去办。”江瞳劝说不下,只好照办。 普通人都会忌讳着些,一般有死人的那个屋就会封起来,不再有人居住,或荒废着,或作为杂物间。可他家王爷偏偏不忌讳,还要住到死人屋子的隔壁。虽说王爷这么做是为思念六王妃,可这么做实在不妥。 凤儿的事,南宫冲还没有告诉第五灵,告诉她也只会徒增悲伤。凤儿本性不坏,忠义两难全,她既想救穆雅斓,又不能对不起第五灵,最终选择了这条不归路。第五灵若知道凤儿的死讯,依她的性子,怕是会内疚不已。 自第五灵走后,韩书韵觉得她的机会来了。连老天爷都在帮她,她为何不再努力一把。 听说表哥回来了,连忙装扮了一番去了六王府。 “表哥,你终于回来了。书韵得知表哥受了伤,这心里头不知道有多担心呢。一日没有得到表哥的消息,书韵食不甘味,夜不能寐。如今表哥安全归来,书韵真是太开心了。”韩书韵哭得梨花带雨,时不时地用手绢抹两滴泪。 “谢谢表妹关心。”南宫冲语气淡然地道。 “表哥,我给你带了一盒人参补补身子,都是百年以上的。表哥要好好调养身子,一段时日不见,表哥清瘦了不少,书韵见着心疼。”韩书韵像献宝似的将那盒百年人参打开。 “书韵表妹,本王今日刚回府,有些乏了,你且先回去吧。”南宫冲朝江瞳使眼色让他送韩书韵离开。 “表哥,那你好好休息,我改日再来看你。”韩书韵无可奈何,也只能老老实实离开六王府。 第29章 闹得沸沸扬扬 南宫冲自说出第五燕师徒救了他,等同于暴露了他们的行踪。皇帝表面上告诉南宫冲会查明真相,暗中却加派了人手去杏花岭拿人。 第五燕早已想到了这点,迫不得已又搬了家。一路上,为了躲避官兵追捕,师徒俩乔装打扮成一对兄妹。途经阴山的时候,听说了吸血妖怪的事,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原来大家说得吸血妖怪就是他们师徒。 这个百里苍真是卑鄙小人,简直一派胡言。可小女孩接连被害的事情是真的。到底是哪个丧心病狂的人干的?这人要这些小女孩的血做什么?会不会就是百里苍贼喊捉贼的戏码? “师父,我们暂且不能去大荒国了。那么多小女孩无辜被害,我们不能坐视不理。师父,你也不忍心不管吧?况且我们还背着黑锅呢。”第五灵道。 “好,那我们就将这件事情查清楚了再走也不迟。”第五燕道。 第五灵心想,被害的全部都是小女孩。为什么都是小女孩呢?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说法的。 “师父,您博学多闻,见多识广。不知您是否知道是不是有些歪门邪道是用到小女孩的血?”第五灵问道。 第五燕左思右想,忽然想起他曾经看过的一本书上有记载过类似禁术。“为师在一本古籍上看过,有一种邪术就是利用小女孩的血让人保持青春貌美。” “假如凶手真的只是为了青春貌美,那这个凶手很有可能是一个女人。”第五灵若有所思道。 第五灵信誓旦旦要追查凶手,苦查了多天,却一筹莫展,毫无线索。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并不是什么吸血妖怪所为。那些小女孩身上的伤口皆为利器所为。 “唉,现在好想要个包拯,宋慈,柯南帮帮我。”第五灵天天出去找线索,这会儿累得四脚朝天,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他们师徒暂时在阴山山脚下一处荒废的茅草屋落脚。夜晚,第五灵便偷偷溜到镇上,飞到高处,盯着地面上的动静。 她蹲守了好几夜,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她蹲守到了。几个黑衣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几户老百姓家里,出来的时候各个背上都背了孩子。 第五灵不动声色,一路悄悄地跟踪他们,来到一处隐蔽的地下通道。这里还关着其他的小女孩。 若不是想揪出幕后老大,依第五灵的脾气,将这几个帮凶全部弄死一个不留才是她一贯的作风。她轻而易举将几个坏人撂倒,原本是留了一个活口的,却百密一疏被藏在暗处的一个黑衣人将那人灭了口。 “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做小动作,看我逮住你,不扒你一层皮。”第五灵怒不可遏,立刻追了上去。 就在这时,被关在笼子里的几个小女孩们纷纷哭闹。 “姐姐,救救我们。” “姐姐,你不要走。” “姐姐,我害怕。” 第五灵驻足不前,她犹豫的间隙,那背后下黑手的人早已逃之夭夭,不知所踪。 第五灵是捶胸顿足,懊恼不已。不仅线索断了,还打草惊蛇,再想查下去岂不是难上加难了? 人都跑了,还是先将这些小孩救出来吧。她拔出剑来挥洒自如,“眶眶”两声,锁开了,小女孩们一个一个从笼子里面走出来。 就在这时,官府的捕快冲了进来,大概有二十来人。他们将出口团团围住。 为首的捕头误以为第五灵是和那帮黑衣人是一伙的,要抓她过堂审讯。 小女孩们纷纷大喊。 “姐姐是好人。” “是姐姐救了我们。” 捕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几俱尸体看向第五灵问道:“都是你杀的?” 第五灵回道:“不全是。那边上的一个不是我杀的,是被他的同伙灭了口。” 捕头问那些孩子,“你们都看见了吗?是不是她说得那样?” “我们刚才太害怕了,没敢看。但我们知道姐姐是好人,她是来救我们的。”其中一个年龄稍长一些的女孩说道。 捕头又问第五灵:“这么晚了,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还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第五灵为了方便行事,也穿了一身夜行衣。这个时候她穿着这身行头出现在关小孩的地方,难怪官府的人会怀疑她。 “我在这是为了救人。我不喜欢以真面目视人行不行?”第五灵的解释着实显得苍白无力。 “姑娘若不能以真面目示人,怕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捕头果然听不进她的解释。 “我救人还把自己搭进去了是吗?你们怀疑我是坏人?你们有事实根据吗?我长的丑,蒙住脸怎么了?大周律例明文规定必须露脸吗?这些孩子都可以证明我是来救她们的。你们可别胡搅蛮缠,欺负我这个姑娘家。”第五灵连珠炮般地说了一大通话。 捕头听了依然坚持己见,不为所动。“姑娘还是省点力气,有话跟我回衙门再说吧。” 第五灵不知道的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虽然方才让那人逃了,但是在暗中的师父却跟上了那人。而师父也照着别人的计划成了人家的瓮中鳖,笼中鸟。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针对他们师徒的阴谋罢了。 第五灵随同衙门的捕快将几个小女孩一一送回家。 她打算离开的时候,捕头拦住了她:“请姑娘随我们回衙门一趟,否则休怪我们动手。” 第五灵笑着道:“我为什么要跟你们回去?我又没犯法。” 捕头道:“姑娘不是衙门的人,为何要掺和这个案子?既然掺和了,就得跟我们回去说清楚。不然,我也不好和上面交代。” 第五灵怒目圆睁,“你这什么逻辑?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还有错了?那以后谁还敢大公无私地做好事啊?” 捕头又道:“姑娘的嘴皮子着实厉害,我说不过你,在下也是按规矩办事,还请姑娘配合。” 早知道官府的人办案一根筋,不知道变通,就知道墨守成规,还同他说那么多干什么? 第五灵忽然调皮道:“想叫我配合?官爷抓得到我吗?”说完,转身施展轻功跑了。 “捕头,人跑了,我们追不追?”其中一个捕快看着第五灵消失的方向,着急道。 “追什么追,追的上吗?”捕头泰然自若,不慌不乱。“这姑娘身手不凡,对孩子又没什么恶意。想必和那些人不是一伙的。” “那您方才还要带那姑娘回衙门?”捕快不解道。 “我是为了能找到更多的线索,又不是怀疑她。唉,走了走了,回衙门去。”线索又断了,捕头烦躁不已。 第五灵回到住处,却不见师父。师父这是去哪了,也不留个字条。第五灵坐在桌边,手肘支着下巴,等她师父回来,等着等着就打起了瞌睡,趴在桌子上,一觉睡到了天亮。 “天都亮了,师父怎么还没有回来?” 第五灵有些焦虑不安,想出去找师父,又担心师父一会儿就回来了,若发现她不在家,又会出去找她的。于是待在家中硬是干等到了中午。 “不行,我不能再在这空等了。师父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我要冷静,师父武艺高强,一般人不是他的对手。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 第五灵在桌上留了字条,便赶紧出去找师父。 可阴山这块这么大,上哪里去找呢?第五灵漫无目的,将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 太阳都快落山了,第五灵本已经失望了,却在一片树林里,找到了师父衣服上的碎片。 “血,师父受伤了。”第五灵看到血,心乱如麻,一面又告诉自己要镇定,师父肯定不会有事的。 第五灵将阴山附近全部找遍了,几日下来,一点师父的消息都没有。与此同时,这几日,没有一个小女孩失踪。 “我不能坐以待毙,我得找人帮忙。我和师父现在还是通缉犯呢,不能找官府。还有谁能帮我呢?” 第五灵想了很多,师父长久隐居,与师父结怨的人并不多,能伤到师父的人也没有几个,除非皇上和百里苍。他们两个最有动机。 第五灵思前想后,最终决定铤而走险去京都寻求六王爷的帮助。 第五灵想办法混进了京都城,又偷偷溜进了六王府。 她去墨梅苑没见到六王爷,等了一天也不见人,天也黑了,肚子饿了,便出来找东西吃。 她听见丫鬟们说要去墨竹苑伺候王爷沐浴,才知道原来南宫冲搬去墨竹苑住了。 她好像还听见她们说,凤儿的鬼魂什么的,太远了没听清,凤儿怎么了?她离开的时候凤儿不是还好好的吗? 南宫冲正在屏风后脱衣,第五灵提着水桶进来了,南宫冲背对着门,只以为是府里的丫头,“水桶放下,人出去吧。” 来人并没有照他说的去做。 “这么不懂规矩?本王让你出去没听见吗?”南宫冲声音提高了些。 “我偏不出去。”第五灵双手抱胸道。 这个声音……是灵儿。 “灵儿,是你吗?”南宫冲转过身从屏风后走出来,欢喜地看着面前朝思暮想的人,真的是她。 第五灵却害羞地撇过头道:“赶紧先把衣服穿上,要么回屏风后面去。” “灵儿,你怎么会来?”南宫冲三五下将衣服穿好。 “我师父失踪了,我怀疑他被国师抓走了。”第五灵坦言道。 “我没有听说第五燕被抓得消息。”南宫冲毫不知情,事先也没有听到半点风声。 “我师父失踪前受了伤,能伤他的人不多。所以,我怀疑……”第五灵话说到这不往下说了。 南宫冲明白,她是怀疑父皇与国师。“灵儿,这样,明日我找父皇探探口风。” “麻烦你了。”第五灵感谢道。 “你同我还这么客气?”南宫冲道。 第五灵腼腆地低下头。 “对了,我还有一件事问你。凤儿呢?”第五灵希望方才是她听错了。 南宫冲面露难色,“她……服毒自尽了。” 听到凤儿真的死了。第五灵脚底下踉跄了一下。“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你被韩蓬带走以后不久。”南宫冲如实相告。 “她为何要自杀?查清楚了吗?”第五灵哽咽道。 “她死前有留字条给你,她说她对不起你,要以死谢罪。”南宫冲道。 “她真傻。这么不爱惜自己的生命。我是怪她背叛了我,可我不想要她的命。”第五灵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落。 确定了凤儿的死,第五灵很难过,回想起两人在一块的过往,如今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没了,她心里未免五味杂陈。 “不哭了,你还有我。”南宫冲柔声安慰道。 是夜,兴许是太累了,兴许是她觉得墨竹苑很安全,她蜷缩在床的一角睡得很踏实。这些日子以来,她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原本在地上打地铺的六王爷,叫了几声第五灵的名字,见她已经睡熟,便不请自来,也爬到床上去,就睡在第五灵的身边。 屋外的月光从窗子透进屋内,南宫冲很清晰地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影就躺在自己的眼前。 “灵儿,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上次一别已有一十六日,我日日都记得清楚。如今,你又回到我的身边,我怎么舍得让你再离开我。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找到师父,还你们清白。” 天亮了,第五灵在熟睡中,还保持昨晚的蜷缩睡姿,像个小猫似的。南宫冲早已醒了,看着面前这个小身影,半分不愿挪动自己。 “王爷。” “王爷?” 江瞳站在屋外,喊了一声,不见回音,又叫了一声,还是没有回音。他刚想敲门的时候,南宫冲打开门,从里面走出来,轻手轻脚地将门带上,并做手势叫江瞳有什么话出去说。 “什么事?说吧。”出了墨竹苑,南宫冲问道。 “王爷,丞相府出事了。穆家的小女儿今早不见了。皇上龙颜大怒,急招您进宫。”江瞳道。 “穆震霆是一品官员,凶手动她的女儿,是与朝廷公然做对,这是故意要将事情闹大。”南宫冲道。 凶手的目的是什么?害了那么多小女孩的命,难道只是为了栽赃陷害灵儿师徒吗? 皇上见到南宫冲来了,“哐”,扔了一个杯子出去,茶水沾湿了他的鞋面。 “儿臣不知做错了什么引得父皇大动肝火?”南宫冲忙跪下请罪。 “你还有脸问朕?穆丞相家的小女儿被人掳走了,现在生死不明,你知道这事是谁干的吗?”南宫耀怒气未消,指着南宫冲问道。 “凶手抓到了?”南宫冲疑惑地问。 “没有,不过快了。穆家下人指认凶手就是穆家那个灾星,西岷国的细作,第五燕的徒弟第五灵,你从前的六王妃。”南宫耀恨恨地道。 “不可能的。灵儿绝不会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南宫冲不信。这怎么可能呢?灵儿昨晚一夜都睡在他身旁。一定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 “你太让朕失望了。第五灵此刻还在你府上吧?朕已派人将六王府重重围住,里面的人休想出来。朕倒是要瞧瞧,这一次这个妖女要如何施展妖术。你就跪在这里,哪也不要去,慢慢反省。”南宫耀说完拂袖而去,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南宫冲。 南宫冲转过身去,对着即将离开的南宫耀的背影问道:“父皇,第五燕是不是在您手里?” 南宫耀回过头对他说:“是,又怎么样?”说罢,头也不回,愤然离去。 阴谋,这一切都是阴谋。第五燕是国师抓来的。他利用第五燕引灵儿来京都,同时暗中监视了六王府,趁昨日灵儿来京之际,掳走穆家小女儿,栽赃陷害给灵儿。 若穆家的小女儿死了,穆震霆还有可能是无辜的,若穆家的小女儿没死,那这件事情,绝对与穆震霆脱不了关系。自从六王府与穆家联姻失败,穆震霆决定将第五灵推出来背锅的那一刻起,怕是早就做好了下一步的打算。 希望父皇只是被百里苍迷惑了。 灵儿,你赶紧跑啊。 第30章 替罪羊师傅 百里国师亲自带人去六王府捉拿第五灵。 “乖师侄,这些都是皇上的护卫军,这次你不会当着六王府所有人的面大开杀戒吧?那你妖女的名可就做实了。”百里苍一副小人得势的模样遭人唾弃。 我不是是妖女你心里不清楚吗?第五灵白了他一眼。 “哼,我难道非得杀人才能走得掉?”第五灵不打算与他废话,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你可以走,本国师绝不拦你半步,不过,你若是要走了,你师父就得替你担这罪名了。”百里苍威胁道。 “百里苍,你卑鄙无耻。”第五灵忍住怒火,她后悔上次没有杀了他。 “只要你认下所有的罪名,我就放了你师父。”百里苍威逼利诱道。 “我凭什么信你?我若认了,等同于把我师父也拉下了水。那些坏事都是谁做的,谁心里清楚。”第五灵意有所指道。 “你认为你还有的选择吗?”百里苍张狂大笑,势在必得。 “百里苍,你和我说一句老实话,那些小女孩都是你让人抓走的吧。”第五灵忽然问道。 “这事是你们师徒做的,你可千万别赖在我身上。”百里苍阴阳怪气地道。 “你若敢伤害我师父,我随时取你的狗命。”说完,第五灵趁其不备,跑了。 皇上得知第五灵跑了,气得大发雷霆。“跑了,居然跑了?第五灵好大的胆子,竟敢抗旨不遵。” “皇上,臣有办法叫那妖女自投罗网。”说着,百里苍在南宫耀耳边低声献计道。 听了百里苍的话,皇上直说好,这次一定能将这对师徒一举拿下。 昏暗潮湿的水牢里,木架上绑着一个人,这人站在水中,脑袋耷拉着,他的脸上,身上的衣衫被鞭子抽得一条一条的血印子。 南宫耀坐在六方椅上,对手下吩咐道:“将他弄醒。” 一个狱卒立马舀了一桶水从第五燕的头顶浇下去。 第五燕从昏昏沉沉中醒来,这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了。 “第五燕,好好的国师你不做,非要拱手让人,原本你该是我大周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受百姓敬仰的大国师。可惜啊,平步青云的路你不走,非要走这条与朕作对的路。”南宫耀道。 第五燕看清了坐在远处的人,是皇上。他也是来逼他交出长生秘密的。 “第五燕实在不知,如何告诉皇上?”第五燕道。 “朕的忍耐是有底线的。第五燕,你若再不跟朕说实话,朕就杀了你,你别以为朕不敢杀你。”南宫耀道。 “皇上要杀我,不知我犯了何罪?”第五燕吃力地问道。 “朕若要杀你,你便有罪。朕若得不到长生,决不能容忍别人长生。”南宫耀的眼神中带着狠戾。 闻言,第五燕大笑,“可怜百里苍一直以为皇上受他摆布,原来,一切都在您的掌握中。” “第五燕,朕知道你有读心术,即使朕不说,你也能看出来,朕何必遮遮掩掩呢?更何况你现在是个阶下囚。朕还怕你不成。” 南宫耀继续道:“朕需要的永远不是一个有多大能力的大臣,能力这种东西差不多就行了,功高盖主朕就不喜欢了。说起来,你比百里苍更适合做国师。他的能力做国师的位子根本不够格。朕用他,是因为他够听话,哪天他生了二心,朕还要他做什么?” 那些无辜被害的小女孩,百里苍不是主谋,南宫耀也不是。穆家小女儿失踪一案,是百里苍与穆震霆私底下做的交易,演戏而已,为了栽赃陷害灵儿。 不是他们,还会有谁?难道是她?师妹?第五燕陷入回忆中。 “师兄,你真的能够长生吗?” “是的。” “那芫儿也可以吗?” “这……我也不知道该如何长生,我这是天生的。” “你怎么证明你可以长生?我才不信。” “芫儿别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想到不管二十年,三十年,你都这么年轻,而我到那时早已变成了一个老太婆,心里头难受。即使不能长生,若是能永葆青春,芫儿也心满意足了。” 南宫冲被罚跪于皇上的御书房一天,等他起身的时候双腿早已麻木了。回到六王府,他以为灵儿不会回来了,却没想到她好端端地在墨竹苑呢。 “灵儿,你怎么还在这?”南宫冲问道。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何况我的确无处可去。外面都在抓我。”第五灵道。 “灵儿,是我没能保护好你。”南宫冲自责道。他现在什么都给不了她。 “我不需要你保护,我能保护好自己。百里苍想害我,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第五灵有点儿小得意道。 “父皇颁布了圣旨,明日午时三刻将在菜市口处决你师父。无论我怎么求他,他都不肯改变主意。”南宫冲为自己帮不上忙而自责道。 “我要去救我师父。”第五灵说着现在就要动身。 “我让人打听了,你师父现在被关在水牢中,那里本就戒备森严,现在又有重兵把守。水牢里机关重重,要想全身而退不容易,更何况你师父应该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你怎么带着重伤的他逃出水牢,逃出皇宫,逃出这京都,逃出咱们大周?” 面对南宫冲一连串的逼问,穆雅斓几乎崩溃,哭成了泪人。 “都是因为我,师父才有今日之祸,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我一定要救出我师父。”第五灵追悔莫及。早知道师父今日会陷入危险,当他第一次来找她的时候,她便应该随同他离开。早知道师父今日会陷入危险,当他们有机会离开大周的时候,她就不应该管这些事情,查案的事自有官府的人做,她为什么要拉着师父一块留下来。师傅本可以做他的大周国师,受皇帝器重,百姓敬仰,全都是因为要保护她。她欠师父的实在是太多太多。 “明日,我帮你。你今晚不要冲动。”南宫冲握着她的手安抚道。 南宫冲心想,第五燕有心掩盖住灵儿的神女身份,原意是想保护她。可眼下,形式逼人,与其灵儿被误会成会吸人血的妖女,不如公布她的神女身份,至少暂且能保证她的安全,同时还能够还他们师徒一个清白。关键一点还是要找到真正的凶手,以安民心。 “我知道你想帮我。这样你帮我一个忙,我怀疑……”第五灵附耳说道。 第31章 终章 英勇救师傅,得到意外真相 翌日,菜市口的刑场聚集了很多人,大伙议论纷纷。第五燕怎么会是吸血妖怪呢?皇上和国师都说他是,那就是吧。官字两个口,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第五燕如画中仙般非凡脱俗,这样的男子百年难得一遇,皇上说斩就斩了,真是可惜了。 皇上亲自监斩,为了克制住师父,他一定会将预言石随身携带。只要将那块石头抢过来,师父就能够好起来,我们师徒二人定能一起杀出重围。等我救出师父,我们就离开大周,去大荒也好,去西岷也罢,都不再待在大周。 午时就快到了,师父已经在去刑场的路上,第五灵按原计划就在路上动手。 押送人犯的官兵都以为第五灵会直奔犯人而来。不曾想第五灵却转个弯直奔南宫耀而去。 南宫耀对第五灵着实害怕,这个妖女杀人不眨眼,贵人楼一战,她以一人之力杀了多少西岷国派来的杀手,国师带了一支亲信队伍去的杏花岭,然而只有他一人逃出生天。这么恐怖的女人怎么能留在冲儿身边?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你难道还想弑君不成?” 第五灵不同他废话,直接搜他的身。 “大胆,你竟敢如此羞辱朕!”皇帝龙颜大怒。 第五灵才不管他如何吹胡子瞪眼睛呢。哈,找到了。南宫耀将预言石藏在袖子里。 “反了,反了,第五灵,你这个妖女!朕要杀了你!”南宫耀气急败坏,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第五灵从他的手里将预言石抢走。 “别一口一个妖女,听着怪别扭的。你们不就是靠这块石头控制我师傅吗?我现在毁了它!”第五灵道。 “妖女,你敢毁我大周国宝!”南宫耀大声阻止道。 第五灵将灵力集中在手上,却怎么也捏不碎预言石。她试了好几次。“怎么会这样?” 南宫耀见状,哈哈大笑,“就凭你也妄想毁了预言石?”南宫耀笑着笑着愣住了,他再也笑不出了。 只见预言石发出了绿光,显示了两排字,“神女现,天下变。得神女者,得天下!” “怎么会这样?这不是真的,你就是个妖女,怎么会是神女?”南宫耀自言自语道。 这两句预言真真切切现世在老百姓的眼前,不止一个人看见。众人皆跪下,嘴里喊着“神女保佑,老天爷恕罪。” 第五灵自个也懵了,怎么还多出两句来?老百姓以及官兵都跪下来拜她。这时,预言石忽然炸了,她赶紧回过神来,现在得救师父。 预言石的作用尽到了,所以自动炸了。预言石都不存在了,那师父作为守石人的任务也没有了?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东西可以束缚住师傅了。 第五灵飞身到第五燕身边,“师父,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灵儿带你离开这里。” “灵儿,为师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从此以后,你怕是再也得不到安宁了。”第五燕守了十年终究是没能守住。 “师父,徒儿不在乎那些。来,我扶你起来。”第五灵道。 “想走,没门。”百里苍闻讯赶来,他对着纹丝不动,跪地不起的官兵大声训斥道:“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赶紧抓住他们?” 带头的上官老将军道:“国师难道没有看见方才预言石显灵了吗?这是神女,我等岂能得罪?” “她就是个妖女,这些都是她玩的把戏,她会妖法,你们不要相信她。”百里苍像疯了一样叫嚷道。 “国师这般污蔑神女,恐怕会惹怒上天,还请国师慎言。”上官将军道。 附近的一间茶楼二楼靠窗的位置,一名头戴斗笠的妇人,嗤之以鼻道:“神女?我偏不信命。当年我能改得,今天照样可以逆天改命。”她朝早已埋伏好的□□手一挥手,那些人纷纷向第五燕师徒发起进攻。 “小心,灵儿!”南宫冲帮第五灵办完那件事,待他赶到菜市口的时候,正巧看到了这一幕。 楼上喝茶的妇人嘴角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我要你们师徒万箭穿心!” 下一瞬,这位妇人再也笑不出来了,“怎么会这样?” 只见蜂拥而至的□□在第五灵的身边像是被定住了一般,瞬间调转方向,原路射回去,刹那间,埋伏的□□手像坠落的烟花一般纷纷从屋顶上栽下来。 围观的官兵与百姓更加相信预言石所显示的预言,他们面前的这个女人当真是神女。 “师父,方才那茶楼上戴着斗笠的女人你认识不认识?”第五灵问道。 “真的是她。”第五燕道。 南宫冲的声音在耳边想起,“灵儿,你没事吧?” “我没事。南宫冲,你来得正好。我拜托你去查的那件事有结果了吗?”第五灵问道。 “灵儿,你猜得果然没错。百里皇后不在宫里。我在她的寝宫找到一条直通郊外的密道。密道里还关着几个小女孩,有几个已经惨遭不幸,尸体还没来得及处理。” 南宫冲停顿了一下,继续道:“穆家的小女儿也找到了,不过不是在那找到的。而是在穆家的密室里。穆震霆贼喊抓贼,自导自演。” “谢谢你,南宫冲,你帮了我大忙。辛苦了。”第五灵道。 “皇上,上官将军,你们都听到六王爷说什么了吧?我们师徒从头到尾就是被人有心栽赃陷害的。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吧?” 见南宫耀不作声,第五灵上前用只能他听到的声音道:“皇上,预言没有现世前,您恨不得将我挫骨扬灰,碎尸万段。而现在,您应该不会再这么想了吧?方才六王爷的话,您都听得很清楚,至于您对我师父做的那些,我不会告诉他。他若知道心目中的父亲竟然是那种人,我怕他会受到打击。我不想看到他受到伤害。您好自为之。若不是看在六王爷的份上,您打了我师傅多少鞭,我都会一鞭不少的还回去。” 皇上毕竟是皇上,这会儿已渐渐恢复了平静,“第五灵,你别吓唬朕,朕毕竟是大周的王,什么阵仗没有见过。你以为你从妖女摇身一变成了神女,就会比从前的处境好吗?这只是暂时的。你想要平静,永远不可能。” “我的事情就不劳您操心了,您还是想想怎么处置难以平民愤的百里皇后,还有配合您和百里苍做戏的穆震霆吧。”第五灵道。 “师父,我们走。”第五灵搀扶着第五燕,转身离开。 “灵儿,你就算要走,也要等你师父的伤养好再走啊。”南宫冲挽留道。 “不了,谢谢你的好意。我想我师父还是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养伤。”第五灵扶着第五燕上了提前准备好的马车。 南宫冲站在原地目送第五灵的马车渐渐远去,“你对我难道没有半分不舍吗?” 路上,第五燕掀开帘子问道:“灵儿,你明明对他不舍,为何还要随为师离开?” “师父,我本不属于这里,总有一天我会离开这里的,又何必去触碰一段没有结果的感情,庸人自扰呢?”第五灵自我安慰道。 没有了预言石,第五燕从此便是自由身。皇上,百里兄妹,再也没有能够克制住他的东西。 师徒俩回到杏花岭的家,第五燕的伤养好了,每次看着第五灵欲言又止,看着心事重重的样子。 “灵儿,你说得对。你长大了,师父不能将你留在身边一辈子。”第五燕道。 “师父,你这是要赶我走吗?我们说好了,要一起去大荒国的。”第五灵道。 “你不是问过师父,要怎么才能回到现代吗?我现在告诉你。”第五燕道。 “师父,原来你一直都知道?”第五灵诧异道。 “是的,我自以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我总是按照自己的意愿为你做决定。我不能总是替你做决定,也要问问你的意见。”第五燕思前想后决定向她坦白一切。 第五燕停顿片刻继续道:“你若想回到现代,只有一个办法,等到大周天下一统,你便可以离开这里,回到你的家乡。但是如果没有你参与,天下就不会统一,你就会永远被困在这里。若你在这里死了,那么你永远都回不去了。” “如果我在这里死了,那在现实中便也死了。要想回家,我必须要帮助大周一统天下,但是我在参与的过程还是有可能会死,是吗?”第五灵问道。 “是的。”第五燕道。 “这听起来就像是勇敢者游戏嘛。那我应该至少有三条命才对啊。”第五灵此刻有些莫名地激动。 “你现在只有一条命了。你原来是有三条命的。在你八岁那年刚到这就被御膳房的管事命人打死了一次,还有一次是被你自己用花瓶砸的。”第五燕细细道来。 “你说什么?我这两次死得也太随意了吧。我……竟然还白白浪费掉一条命?”第五灵看着自己那只曾经握花瓶的右手,悔不当初啊。 若这里是和勇敢者游戏一样的虚拟世界,那师父是什么?NPC?不太像啊。难道他也是玩家? “那你是谁?你也是玩家?”第五灵问道。 “我不是玩家,也不是你想的NPC。”第五燕道。 “师父,你对我用读心术啊。”第五灵惊叫道。 “灵儿,师父不是故意的。我是这个世界的守护者。”第五燕道。 “那这个世界只有我一个玩家吗?”第五灵又问。 “我们这里不是游戏,而是一本书。本来是只有你一个,但后来有一个意外闯进来的人。之前一直不知道是谁,现在知道了。”第五燕道。 “师父指的难道是百里芫?”第五灵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 “嗯。她跟你一样,也只剩下最后一条命了。”第五燕点点头道。 “那这样的话,她也不能死了,要不然她在现实中就真死了。”第五灵道。 “不,她和你不一样,她在现实中已病入膏肓,而且是意外闯进来的,后来不想出去了。哪知道天意弄人,百里芫的人物命运最终也不好。”第五燕陈述道。 “所以她想拯救自己。她这么想也没错,可她不该害人。那些小女孩何其无辜,太残忍了。”第五灵道。 “灵儿,你还要和我一起去大荒国吗?”第五燕问道。 “不,师父,我想回家。”第五灵道。 “即使会死掉,你也在所不惜是吗?”第五燕问道。 “师父,我怕死,但是我还是想回家,那里才是我真正的家。我不想被困在这里一辈子。”第五灵道。 “灵儿,你做什么决定,师父都支持你。以后的路你要一个人走了。”第五燕道。 “师父,你要去哪?你不陪着我吗?”第五灵问。 “灵儿,等到天下一统的那天,师父会来送你的。”第五燕道。 第五灵有些晕头转向,八岁那年来到大周国,如今十八了,任务线才刚刚展开?之前她都做了啥?书中的世界是十年,现实中过了多久了?爸妈发现她失踪了吗? 师父走了,杏花岭的家就剩下第五灵一个了,孑然一身也挺好的。想起这里往日的欢笑声,第五灵的脸上浮现出发自肺腑的笑容。 怪不得自己开挂开得这么厉害,原来这里本就是一个虚拟的世界,一本书?谁写的?告别的匆匆忙忙,忘记问师父是哪位大神写的书,她不记得有看过。 在师父面前说得斩钉截铁,要完成故事主线,早日回家。现在怎么又怂了呢?命只有一条,万一真死了呢?还不如躲在这山洞里,能逍遥一刻是一刻。反正师父也带着他躲了十年了。可她以后再也没有师父护着了。以后都要靠自己一个人了。一个不小心,小命就真正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