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我靠卖乖活命 作者: 余生陌路 简介: 强推新书《【穿书】穿成哥儿后我被团宠了》,点击专栏观看 “夫君,救救我!” 娇气小少爷沈宁穿越了,身穿,在荒山野岭里被上山采药的神医楚越捡回家了。 因为是身穿,他没有户籍,也说不出来历,楚越怀疑他是奸细,为了困住他,当天下午就逼他成亲。 沈宁又怕又懵,犹豫着不肯答应,结果没多久就发现每一个和他接触过的人都出现严重的感冒症状,传染力强而且还不好治!!! 沈宁懵了,他被鉴定为有剧毒被楚越关起来了,最主要的是,还有一堆人天天排着队都想拿银针扎他,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毒物。 而且所有人一接触他就病,反派大臣想把他送给皇帝,让皇帝病死好自己上位。 而沙雕皇帝想把他送给敌国皇帝,让敌国皇帝和他的大臣病死,他好抢地盘。 沈宁吓的瑟瑟发抖,马上要被人带走,他慌乱的抱住楚越大腿:“神医救我!” 楚越假笑道:“不好意思,病人太多,小宁先去外面排队。” 情况紧急,哪有时间排队,沈宁哭着改口:“夫君救我!” 楚越拿着银针的手一顿,随后满意的点头:“愿意嫁了?” 沈宁泪汪汪:“嫁呜呜……” 后来,他看着闪亮亮的银针,一头躲进楚越怀里,哭声震天嚎:“夫君不要啊,我真的没毒呜呜呜……” 搞笑,高甜,团宠,1v1,双洁 攻:楚越(腹黑护短神医王爷攻) 受:沈宁(表面乖巧,见攻就怂的娇气包受) 流感病毒(搞笑文,全程瞎掰,请勿考究,谢谢配合) 第一章 “真的是穿越了……” 沈宁穿着一身松松垮垮的白色古装,吸着鼻涕坐在桌边,泪眼朦胧花了大半个小时才接受自己穿越了的事实。 他觉得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大半夜在家上个厕所就穿越了,而且还是身穿。 没个什么好身份不说,还穿到有狼的荒山野岭,让他穿着短袖短裤躲在草丛里担惊受怕冻了一晚上,都感冒了。 他吸了吸鼻子小声嘀咕:“还好遇到了楚越。” 还好今天早上上山采药的楚越捡到了他,不仅告诉他这里是褚国地界,还把他带回家,给他干净的衣服穿。 要不然,他在山里遇不到人,可能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穿越了,说不定还会被狼吃掉。 楚越:“想清楚了吗?” 就在他出神时,一边磨药的楚越突然出声,把他吓的一颤,回过神后飞快的点着他的小脑袋,语气可怜又着急的解释着:“我想清楚了,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我怎么来的,我,我睡醒了就在山里,我也真的没什么目的,我不是坏人的。” 沈宁撇着嘴,穿越后被救很好,但唯一不好的就是楚越好像把他当成坏人了,非要让他说出自己的来历,是哪国人,怎么出现在这里的,有什么目的。 可他哪儿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啊,但楚越不信。 他说自己是华国人,楚越不信。 他说自己不知道怎么来的,楚越也不信。 他说自己没有目的,楚越还是不信,还让他自己想清楚了再说。 听到和之前相同的答案,楚越皱眉,转头看了沈宁一眼,声音带着戏谑:“是吗?” 沈宁委屈巴巴,泪水在眼里打转儿,吸着鼻子忍着哭意说:“是的,我没有骗你,真的。” 沈宁说完目不转睛的望着楚越,可楚越又不说话了。 他失落的低下头,这还是不相信他的意思吗? 可他说的都是真话,但不管他说几次楚越都不信他。 楚越不信就不理他不说话,然后一会儿再突然问一句吓他一跳,特别折磨人。 古代人怎么这样呢? 沈宁有些委屈,昨晚他就是半夜起床上了个厕所而已,结果转头就发现他家不见了,而他也站在一片半人高的草地里。 他穿着配套的短裤短袖睡衣,懵逼的在草地里站了好几分钟,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后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手臂和腿都被草割伤了,又疼又痒,但他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因为这山里不仅冷,还能听见狼嚎,他生怕自己出声把狼引过来了。 他吓的连眼睛都不敢闭上,惊恐的在草里躲到了天亮。 天亮后,他缓缓坐直身子,把脑袋探出草外看了看周围,发现这里一半是荒草,一边半是茂密的树林,除了他以外一个人都没有,而且地方陌生,他从来都没来过。 沈宁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委屈极了,天亮后没了狼嚎声,紧绷了一晚上的精神一下就放松了,眼泪哗哗的流,嘴巴也控制不住的小声呜咽起来。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只是上了个厕所而已呜呜呜呜……” 第二章 沈宁躲在草里哭了一会儿,发泄过了情绪就想起来往前走走,看看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结果他还没动就听到草哗哗的响声,像是有人来了。 有人来了! 沈宁又好奇又害怕,但草太深了,他怕别人没看见他,不顾被草叶子割痛的手和腿,连忙跪爬起来,让他的小脑袋从半人高的草丛里露了出来,目光好奇又委屈的往有声音的放向看。 沈宁刚探出头就和一个男人四目相对,他愣住了,那男人背着竹子编织的背篓,穿着一身——白色的汉服? 他有些不确定,唯一能确定的是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比他哥还帅,透着冷峻和优雅,就是看起来有些不好相处,但那深邃好看的眼里此时和他一样带着疑惑。 最主要的,那男人的头发很长很长,就像古装电视里那样长。 他愣了一会儿,扒着草呆呆的喊:“大,大哥……你好?” 楚越:??? 天不亮就上山采药的楚越原本不打算走草地里过,但路过时突然听见有人在哭,便过来看看。 结果他刚走到一半,就看见草丛里探出一张精致漂亮的小脸。 那让人惊艳的小脸上满是泪痕,眼里带着疑惑和探究,还有几分胆怯和慌乱,像不知人间疾苦的仙人初落人间般懵懂。 他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彻底看清了躲在草里的小家伙。 他年纪看起来不大,十八九岁的样子,皮肤白嫩模样精致,一看就是娇生惯养出来的。 就是头发太短,穿的衣服也不像话,手臂和大腿都露在外面,带着被草割出来的细细的红痕,看起来竟然…… 楚越移开目光,又看了眼沈宁的衣服,奇装异服,还出现在皇家猎场里…… 他皱眉,看着从草里冒出来的小家伙,低声问:“你是谁?” 沈宁一直是家里人捧在手心里的宝,长这么大从来都没受过委屈,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儿,委屈的像只被抛弃的小狗。 好不容易遇见个人,立刻露出自己乖巧的一面,目光无害且期待的望着楚越,小声回答:“大哥你好,我叫沈宁……” —— 然后他就被捡回家了。 然后楚越就把他带到这里来,一直盘问他。 可盘问就算了,不管他说什么楚越都不信,还不理他。 沈宁生气的哼了哼,随后转头,咬着嘴唇趴在桌上,漂亮的眼睛打量着这个宫殿。 没错,就是宫殿,非常大的宫殿。 宫殿里一半放着密密麻麻的药柜,另一半放着几个大书架,还有不少桌子,还有炼药的炉子和锅灶,还有像楚越手里那样磨药的小石磨。 宫殿里东西虽然多,但整齐划一,没有丝毫杂乱的感觉。 沈宁不开心的鼓着腮帮子,觉得很没道理,他回来的时候他看到了宫殿的名字,叫药神宫,而且楚越好像是老大,他隐隐约约还听到有人叫楚越神医。 可神医就神医,神医又不是官差,为什么要管他的来历? 沈宁撇嘴,再次吸了吸鼻子,偷偷咳了几声,想转头看看楚越忙完了没有,结果转头就看到楚越坐在他旁边,吓的他往后一倒差点掉到地上去。 还好楚越一把抓住他,扶着他坐稳,随后问:“你在怕什么?” 第三章 “我咳,我没,没怕,咳咳咳……” 沈宁感冒了,鼻子堵着,喉咙发痒忍不住的咳嗽,说话也带着鼻音。 他眼神闪躲,声音低若蚊声。 在这种陌生的地方,说不怕那是假的,而且楚越还不相信他,他低着脑袋又红了眼眶。 他也不想到这里来啊,他突然不见了,爸妈该多着急啊! 而且他还考上了心仪的大学,昨晚刚查到分数,妈妈激动的都哭了,爸爸也帮他订了升学宴,结果一切都还没来得及庆祝就到这里来了,还要面临这样的质疑。 他知道的,如果楚越要是确定他是坏人或者奸细什么的,肯定要把他送去官府,到时候砍头都是便宜他,因为那些人肯定会为了消息对他严刑拷打。 沈宁突然想起了一个段子,一个人被抓后被严刑拷打了三天三夜,一直问他说不说,说不说,说不说,但却没问什么问题,被拷打的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多冤啊。 而他就更冤了,因为就算问了问题他也答不出来,打死也答不出来。 沈宁觉得可怕极了,鼻子又堵,低着头哭的差点喘不上气。 突然,他感觉自己下巴一疼,一股力量掐着他得下巴迫使他抬头,他鼻子堵了,只能张开嘴巴呼吸,目光害怕又疑惑的人看着掐着他下巴的人,瓮声瓮气的问:“干,干什么?” 楚越看着那截粉嫩的舌头,皱眉道:“不怕那哭什么?” 楚越还是第一次遇到沈宁这样矛盾的人,长得好看,性格乖巧懂礼貌,说话也讨人喜欢。 但却不会行礼,和所有人说话都没有尊卑等级之分,对人好像也没什么防备。 就是不知道这表象究竟是真的,还是装出来的。 沈宁也不高兴了,气呼呼的说:“不能哭吗,我哭又不碍着你什么!” 楚越皱眉没再说话,沈宁见他又不说话了,气的一把打开下巴上的手,狠狠别过头。 楚越:…… 第一次有人敢这样打他。 他摸了摸被沈宁打过的地方,神色有些阴鸷,就凭这一巴掌,不管这个小家伙是不是奸细,都得留在这里给他做一辈子的药人。 沈宁打了人一巴掌,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这不是现代,楚越也不是宠爱他的家长,虽然他那巴掌并不重,但古代人好像不准别人冒犯他们…… 想到这里,沈宁慌乱的把脑袋转会回来,伸手去抓楚越的衣服,着急的说:“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 他想解释刚才不是故意打楚越的,但话还没说完,楚越的衣服他也没抓住,就看见楚越迅速抓住了他的手腕:“别动!” 手腕被抓住了,沈宁还以为楚越是不想让他抓衣服,立刻愣住不动,却看到楚越不仅没松开他,反而还轻轻摸着他,顺着他的手腕缓缓往下,直到手指落在他手背上。 楚越手指修长,触感微凉,摸的他的手甚至到他心里都痒痒的。 刚刚拼命高考完的沈宁活了十八年都一心学习,从来没有过谈恋爱的心思,可他虽然没见过,但也听说过同 性相爱的事。 现在看着楚越的疑惑行为,他突然想到同性这个词,担心楚越也是,他忍着缩回手的冲动,有些害怕的问:“你,你摸我干什么?” 第四章 楚越脸色有些难看,声音有些阴沉:“诊脉。” 楚越没想过这小家伙说话这么直白,不过这手又白又嫩,没有一点茧子和伤疤,就像他做出来的白玉凝脂生肌膏一样,没有一点瑕疵。 这不是习武之人的手,沈宁不会功夫。 想到这里,楚越脸色又冷了几分。 沈宁听见诊脉后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但看着楚越把手指搭在他脉搏上,有些不高兴的小声说:“其实不用把脉,我就是有点感冒,没什么的。” 感冒而已,他身体提抗力好,有时候不吃药忍个两三天就好了。 这次也是一样,感冒不算严重,不吃药也行。 而且,这里的药全是中药,还没熬的味道就让他有些受不了,更别说喝了,想想那个味道他就觉得感冒已经单方面宣布痊愈了。 他刚说完,楚越却突然抬头,面色不怒而威,吓的他一个激灵,立刻低下了头。 太凶了吧! 做医生这么凶,真的会有病人来找他看病吗,这神医的名头该不会是花钱买来的吧? 沈宁偷偷在心里诋毁楚越,楚越也收回了手,目光疑惑的看向沈宁。 楚越看着他不说话,沈宁不明白楚越又怎么了。 他不自在的咳了咳,从昨晚突然出现在山里后到现在都没睡觉,现在折腾那么久越来越困,他眨了眨眼睛,迷迷糊糊的问:“你那样看着我干什么,难道我得了什么绝症吗?” 楚越:…… 他也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问自己的病情,不过沈宁身体不错,虽然看起来瘦弱,但除了有些伤风以外,身体无病无痛无毒,很健康。 就是来历成谜,有待查明。 楚越不说话,沈宁也知道自己没什么大病,不太在意的打了个哈欠,红着眼睛可怜巴巴的问:“那你好了没有,你的问题我已经回答好几次了,如果你还是不相信的话,那,那能不能等我睡会儿再问?” 这一次楚越没有拒绝他,听见他说想睡觉,抬头看向门口:“空青。” 沈宁下意识顺着楚越的目光看过去,一个模样英俊的药……,虽然穿着药童的服侍,但看起来已经成年了,个子比他还高,这应该不能叫药童了吧。 沈宁正疑惑呢,空青已经走到两人面前,对着楚越一拜:“主子。” 楚越:“带沈公子去客房休息。” 空青立刻朝沈宁伸手:“沈公子请跟我来。” 沈宁点点头,一边揉眼睛一边转头和楚越说:“那我先去睡了,谢谢你。” 楚越:“无妨。” 沈宁乖乖的跟着空青去休息,困倦的他完全没感觉到自己身后审视的目光。 两人很快就都来到了准备好的房间,暗色格调的房间,无论是空间还是家具摆设都显得贵气逼人,那感觉,比他在现代的家还要高档大气。 这说明什么? 说明楚越很有钱,要是医术不好肯定赚不了这么多钱修这么好的房子,所以,楚越应该配的起神医这个称号。 空青:“就是这里了,沈公子好好休息,我就守在门外,有什么需要大声叫我就好。” 沈宁现在除了想睡觉,一点也不想做别的,他礼貌的笑着说:“谢谢,我没什么需要了,你去休息吧,我先睡觉了。” 空青点了点头,随后出了门。 沈宁没确认空青是不是真的守在门外,他太困了,也没多想,打了个哈就爬床上睡觉去了。 等他醒来已经下午了,睁开眼睛看着古香古色的房间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已经穿越了。 睡了一觉后,沈宁对穿越这件事有了更清楚的认知。 他坐在床头吸了吸堵塞的鼻子,有些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他不想待着这个随时都有危险的陌生地方,他想回家,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去。 昨天的穿越毫无预兆,他完全不知道契机在什么地方,更不知道怎么才能再次启动。 所以,想要再穿回去,在他眼里就像个笑话。 沈宁越想越难受,就在这时, 房间门突然打开了,楚越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而托盘上放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楚越走到床边坐下,将黑乎乎的药递给他:“醒了便把药喝了,我有事与你商议。” 中药难喝,沈宁不想喝药,他没接,偷偷的避开喝药的话题,小声问:“什么事啊?” 楚越也没管他的小心思,放下 药碗突然笑了起来,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愉悦,他笑道:“成亲的事。” 沈宁一下没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的点头夸赞:“哦,那成亲好啊,是喜事,还能吃好吃的……等,等一下,你说什么,成亲,谁成亲?” 第五章 沈宁懵逼了,他才刚穿越过来,在这里除了楚越以外,他可一个人都不认识,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人成亲需要跟他商量,难道是在骗他? 楚越从容的笑道:“我们。” 看着沈宁震惊的小脸,楚越难得心情大好。 沈宁出现的地方是皇家猎场,一开始他觉得沈宁是来行刺的,可后来看着沈宁被养的这样娇气精致,而且还不会功夫,那行刺肯定是行不通的,毕竟皇上也是会功夫的。 而且过几天猎场就会打开,皇上会亲自带着大臣们进猎场打猎,到时候就一定会遇到沈宁。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沈宁的任务应该是魅惑皇上。 在沈宁睡着后,他把消息传回宫,很快皇兄就回了消息,叫他想办法把沈宁的嘴撬开,把背后的消息一点一点挖出来。 可他审讯人的办法就是让沈宁做药人,其中的痛苦程没有多少细作能熬过去。 那些能说的,不能说的消息,到最后沈宁会哭着求着让他听。 这种方法很残忍,但也很有效。 可一想沈宁眼泪汪汪看着他时的样子,他就有些犹豫。 嘴硬,装乖,装可怜。 或许,这就是沈宁的手段。 但没关系,就算不做药人他也有法子让沈宁心甘情愿把消息吐出来。 沈宁不知道他已经被稳稳扣住了敌国派来的奸细,刺客,魅惑皇上的帽子,对成楚越的话震惊不已,吓的小脸都白了,话也说不利索了,磕磕绊绊的问:“成亲?我,我,我们?” 沈宁慌了:“可是这怎么可能,大哥,神医,你,你说的是真的吗,是不是在骗我?” 怎么突然就要成亲了,而且还是他和楚越,这怎么可能,这不合理! 楚越:“当然是真的。” 沈宁急了,稀里糊涂穿越就算了,现在还要稀里糊涂成亲,那绝对不可能。 他伸手抓住楚越的衣服,眼泪都掉出来了:“为什么要成亲,你是不是误会了,我们今天早上才刚认识……” 为什么楚越要跟他成亲,这个地方没什么被救就必须以身相许的规定吧? 他话还没说完,手就被楚越抓住了。 他眼睁睁的看着楚越抓着他的手放到鼻尖下闻了闻,随后笑道:“你我有缘不是吗?” 楚越看着沈宁白嫩的手指,用手揉了揉道:“小宁,你没有路引,没有户籍证明,除了我以外也没有认识的人,一旦出了药神宫的大门,立刻就有人将你抓走当成奸细严刑逼供,你这么娇贵,吃不了那个苦吧?” 当然吃不了! 要是被严刑逼供,他肯定会被打死的! 沈宁立刻不说话了,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他想的没错,这个楚越就是个同 性 恋,现在借着他没有户籍的事来逼他成亲。 如果只是因为缘分,而且只见一面就想和他成亲,那楚越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亏楚越还长得那么好看,结果只是表面一表人才,暗地里却是个色 欲熏心的变态。 可沈宁现在不敢法拒绝,不然楚越把他赶出药神宫怎么办? 那他会死的。 沈宁看着自己的手被楚越又摸又捏,震惊到说不出话来,眼泪汪汪的看着楚越。 楚越见他犹豫,继续道:“如果你答应跟我成亲,我便让你落在我的户头上,给你置办身份路引,到那时你便能光明正大的出门,不会被抓,也不会被严刑拷打,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好不好?” 居然一边威胁他一边诱惑他,太过分了! 沈宁红着眼眶不肯说话,他才刚十八岁,还有大好的青春年华,恋爱都没谈一场,倒霉穿越就算了,怎么还能和陌生人成亲呢? 他想拒绝,但又不敢,偷偷的想把手抽回来。 没想到却被抓的更紧,他都有些疼了,委屈的抬头,咬着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楚越眼眸像深渊一样深不可测,沈宁完全看不透,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现在只是进退两难,嫁,他不甘心,不嫁,他又活不下去。 沈宁委屈极了。 偏偏楚越还毫不在意,笑着逼问他:“小宁觉得如何嫁吗?” 嫁吗?嫁吗? 当然不嫁,他可是男人,不可能嫁人的。 他在现代世界也见过不少同性,但从来没见过有一方逼着另一方嫁人的,人家感情深厚都不这样,更何况他跟楚越还是第一次见面。 他不敢嫁,但也……不敢拒绝。 第六章 不敢嫁也不敢拒绝就算了,但他知道不能表现的那么怂,不然以后肯定会被楚越拿捏的死死的。 于是,他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楚越,咬了咬牙,壮着胆子小声说:“不……” 沈宁原本壮着胆子想试试拒绝,看看楚越是不是真的那么无情,结果“不嫁”二字还没说出口就被楚越一眼瞪回去了。 虽然楚越一直在笑,但那笑容可怕,大有一种他要是敢说出“不嫁”二字,立刻就要把他丢出药神宫,顺便报官举报他的意思。 沈宁咽了咽口水,小嘴撇的越来越低,可怜巴巴的问:“我,我还没想好,能不能,能不能等等再告诉你?” 楚越知道,如果这小家伙真的是来迷惑皇上的,那定然是不会答应跟他成亲。 看着沈宁的反应,他心下了然,戏谑的问:“哦?那要等多久?” 沈宁:“等……” 等多久? 他要说多久好一些? 他缓缓伸手,比出三个手指头。 楚越:“三个时辰?” “不不不,不是……” 沈宁摇头,三个时辰那么短,他怎么可能选择三个时辰。 楚越又问:“三天?” 沈宁还是摇头,没什么底气的小声说:“三,三年行不?” 三年? 听到这话,楚越瞬间收起笑容,松开沈宁起身道:“当然行,只是需要小宁去药神宫外面等。” “等等等等,不不不……” 沈宁连忙抓住楚越的手:“不等了,不等了,不等三年那么久了,三个月,三个月好不好?” 就算楚越真的是个变态,刚开始也需要哄他骗他,再怎么也需要伪装三个月吧? 可他说完,楚越依旧不满意,下意识就要甩开他的手:“小宁还是再想想吧。” 三个月也不行,沈宁慌了,连忙改口:“三天,三天行不行!” 再怎么也需要三天,总不能真的三个时辰吧? 沈宁可怜巴巴的望着楚越。 这次楚越倒是满意了,他勾起嘴角温柔的说:“三天当然行,希望三天之后小宁能给出一个令我满意的答复。” 沈宁:…… 楚越:“好了,现在便起床吧,该吃晚饭了。” 可怜巴巴的沈宁,垂头丧气的说:“好……” 一整天没吃东西,他确实饿了。 只是楚越的逼迫也把他气坏了,却又毫不办法,抬手擦了把眼泪,一边起床穿鞋子一边说:“那,那我能问问,你为什么要跟我成亲吗?” 千万别说是爱情,在这种地方只见一面就说是爱情,连他这种没谈过恋爱,对爱情充满幻想的恋爱小白都不会信的。 楚越:“因为……” 沈宁穿好鞋子,目光疑惑地看着楚越,想知道楚越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结果看到楚越伸手扶上他的脸,笑道:“你这张脸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脸。” 楚越说完就转身往外走。 他缓缓跟在楚越身后,脑瓜子嗡嗡的,楚越说因为他的脸? 沈宁愣愣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他知道他长得好看,在学校里他的颜值连续几年都排在第一。 刚开始时,用不了一个星期,写给他的情书就塞大半桌,最后还是老师出面解决了这个问题。 他一直都以为那只是学生时代的跟风,是对美好事物的冲动,是青春,但他没想到楚越也这样。 可楚越看起来二十来岁了,应该过了青春期吧!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句话也没说。 谁知道楚越并不打算放过他,一边走一边道:“以前我也娶过夫人,男子女子都有,但你最漂亮。” 娶过夫人,还男女都有,那楚越现在是二婚,不,是三婚四婚,还是纳妾? 沈宁吓的一个踉跄,一头往前栽过去,眼看着就要撞到楚越背上,没想到楚越突然转身,他直接撞人家怀里去了,还被一把抱住了。 沈宁懵逼:“这,这……” 不管是这个尴尬的抱,还是楚越娶过媳妇,他都不能接受啊! 楚越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邪妄的勾起嘴角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他们都已经死了,而你,会是我唯一明媒正娶的小夫郎。” 第七章 什么夫郎,谁要做你的夫郎啊! 沈宁怂包的在心里咆哮,但表面上却不敢表现出一点点反抗的意思,又好奇又害怕的问:“死,死了,怎么死的?” 沈宁已经吓的忘记从楚越怀里出来了,楚越娶的老婆多就算了,竟然还全都死了,所以楚越该不会是个折磨狂吧? 那,那就算他为了不被其他人抓到严刑拷打而和楚越成亲,不也等于没有活路吗? 沈宁懵了,他怎么这么命苦,竟然遇到这种事,难道他的好运都被前十八年用光了吗? “因为,他们不听话。” 说起他那些夫人,楚越眼里带着几丝厌烦,随后低头看着哭的可怜的人,半哄半威胁的说:“所以,你要听话一点儿,不要乱跑,不要惹我不高兴,不然……” 楚越话还没说完沈宁就被吓得一个激灵,连忙点头,声音又乖又软的承诺:“我知道了,我听话,我不乱跑呜呜……” 看着沈宁忍着害怕卖乖的小模样,楚越莫名觉得赏心悦目,他忍着从心底而发的笑意,松开沈宁,故意假笑着说:“那好,先去吃晚饭。” 沈宁没办法,只能小声答应:“嗯~” 他没有路引和户籍,如果偷偷逃走,出去要是被人遇见了,或者出城时,再或者为了活下去找工作时,肯会被抓起来。 如果他不去城里不找工作,就只能当乞丐或者去山里。 但乞丐他肯定是不会做的,可也不能一直生活在没有人的荒郊野外,那样他不仅会饿死,还会成为狼的食物。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留在药神宫和楚越成亲,至于楚越折磨死了的前老婆,一会儿他去打听打听,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只是不听话才被折磨死,那他也不是不可以乖乖的。 但如果楚越不管对方有没有不听话都把人折磨死了,那他就只有逃走了。 比较不逃只有死,逃了万一遇到个好人,还有一线生机。 至于现在,现在先去吃饭吧,肚子好饿。 沈宁吸着鼻子心情郁闷的跟着楚越去吃饭,路也不远,就在隔壁大厅里。 饭菜并不丰盛,但也不寒酸,两碗清粥,两碟点心,两碟小菜和一碟小包子。 他家里虽然有钱,但他妈妈要减肥,每天晚上吃的比这还少,他第一次看见晚饭的桌上还能摆这么多东西。 只是……如果他的碗旁边没有那碗黑乎乎的药就好了。 沈宁眉头纠在一起,不高兴的看着面前的药碗,想着他刚才没有把药带过来,为什么这里也有一碗? 楚越:“先把药喝了再吃饭。” 沈宁:…… 中药太苦,他不想喝,他哀求般的抬头看着楚越,可楚越却看都没看他一眼,自顾自的夹起一个小包子放到沈宁碗边放菜的小空碗里,说:“可小宁刚说过要听话,难不成,是骗我的?” 沈宁:…… 想起不听话的下场,他连忙低头,摸了摸碗发现药不烫,然后赴死般闭上眼睛,捧着碗咕嘟咕嘟把药喝了下去。 苦,太苦了。 沈宁差点吐出来,放下碗刚想喝口粥去去嘴里的苦味,就看空青端着一盘果干进来。 空青把果干放在他面前后就站到了一边,他也没时间想其他的,着急的拿了一颗果干塞进嘴里。 是梅子做的,酸溜溜的,但解苦。 沈宁吃着梅子干还不忘和楚越邀功,把碗往楚越那边推了推,小声说:“我喝完了。” 第八章 沈宁乖巧的模样极大的取悦了楚越。 他看了眼面前的空碗,满意的点头:“那吃饭吧。” 沈宁这才咽下梅干,用筷子夹着小包子开始吃。 沈宁吃东西虽然没有古代人那么斯文,却也并不粗鲁,他一口一口把包子咬进嘴里,脸颊也快速鼓动起来。 确实可爱,好看,看起来毫无心机。 楚越目光一直都落在沈宁身上,只是吃饭就显得这么乖,让这样的人来魅惑皇上也不是没有道理。 而沈宁因为喝了一碗药就已经半饱了,吃不下粥,只吃了四个小包子。 但他好奇古代的点心好不好吃,于是又试吃了两个点心,这期间完全没注意到身边人的异样,直到他听见楚越的询问声才抬头。 楚越:“怎么了?” 沈宁下意识回答:“没怎么啊?” 说完才发现楚越不是在问他,而是再问空青。 他尴尬的闭上嘴巴,随手抓了一块点心塞进嘴里不再说话了。 然后他便听到空青回答:“回主子,从下午开始,属下身子就有些不适,一开始是发热,随后又出现头晕,畏寒,头痛等症状,现在甚至全身酸痛,但属下却诊断不出这是什么病症,而且药房里还有好几位小药童也出现了这些症状,还请主子帮忙看看。” 他们在药神宫长大,又从小学医接触各种药材,还每日习武,身体比普通人强壮很多倍,生病的次数也是少之又少,而且他医术虽然不及楚越,但比外面普通的郎中大夫好上三倍不止。 这还是他第一次生病而自己却束手无措,每一个症状单独拧出来他都知道,但合在一起却是他从未见过的病症。 楚越一听就放下了筷子,朝他伸手:“过来。” 空青连忙挽起衣袖,走到楚越身边,弯腰把手腕递了过去。 楚越将指尖放在空青的脉搏上静静观察,一时间现场安静极了,一丝声音都听不见。 沈宁好奇的看着两人,在心里想了想,空青说的症状不是就是重感冒吗? 还神医宫,连感冒都不会看? 不不不,他突然想起来,在古代连风寒都是会死人的,重感冒就是流行感冒,流感病毒是,是会传染的! 所以,所以空青的感冒是他传染的? 沈宁慌了,倒不是觉得流行感冒对他来说有多可怕,而是他听说过,因为现代人从小打育苗有了抗体,但古代人没有,如果身穿过去,那就相当于一个行走的毒 气 弹! 平时他不生病,身上的病毒暂时没大批量生成,说不定还没事。 但他现在正好感冒了,那这些人都会被他传染,而且流感病毒还能致死,会死人的! 想到这里,沈宁吓得瞬间站起来后退了几步,和楚越拉开距离。 他突然的动静惊动了两人,楚越和空青同时转头看向他。 看着沈宁惊慌的模样,楚越心中起了疑,觉得空青的病症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楚越:“怎么了?” 沈宁不敢说流感的事,古代人迂腐,要是知道他就是那个感染源,肯定会把他当成妖怪抓起来当众处死然后烧掉的。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沈宁感觉自己活不下去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上天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 他虽然不想说出自己是感染源的事,但一想到会有人因为他死,他就无法接受。 他无心害人,但也不想有人因为他而死。 沈宁心虚又害怕,眼泪溢出眼眶,慌乱的摇头说:“我,我没怎么,但是他,他……” 第九章 见沈宁一副怕极了的样子,楚越还以为沈宁投毒了,声音隐隐带着压抑的愤怒:“他怎么了?” 沈宁不想说出真相,他知道一旦说出来那就解释不清楚了。 可如果不说,楚越他们不知道流感传染的话,到最后会伤害很多人。 先不说他原本就没有伤人的意愿,就说时间长了,楚越肯定也会怀疑到他头上来,他一样没有好下场。 最后,沈宁认命般的咬了咬牙,颤着声大声说:“他这病传染,你找个地方让他单独待着,在治好之前,最好不要和别人接触。” “传染?” 空青一听就不淡定了,原本他对主子突然带回来一个疑似敌国奸细的人就没有好感,现在更是认定这病和沈宁脱不了关系。 他就说他们生病的次数少之又少,怎么会突然一起出现同样的病状,原来是这个奸细搞的鬼。 空青无法抑制心里的愤怒,低声道:“主子,属下就说不该留着他,不如直接杀了,省事!” 杀了! 沈宁吓的睁开眼睛,惊恐的又后退了几步,他还没说自己是感染源,就说了一句那个病传染而已,这就要杀了他? 那要是知道他是传染源,不得把他碎尸万段,用火烧成渣渣? 这叫他原本不想坦白自己是感染源的心思又多了三倍不止,坦白是不可能坦白了,只是提醒提醒就好了。 “我,我……” 但他不知道空青为什么对他有那么大的敌意,空青又不知道感冒是被他传染的,他连解释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求助般的看向楚越。 楚越刚才还说他长得好看要和他成亲的,不可能现在就要杀掉他吧? 果然,楚越伸手阻止了空青:“你先下去,把出现这些症状的药童和没有症状的药童区分开来,我很快就来。” 空青虽然不甘,但楚越的话他不得不听,愤恨地瞪了沈宁一眼,随后转身出去了。 沈宁依旧站在那里,楚越却朝他招了招手:“过来。” 沈宁下意识摇头:“不。” 不能过去,万一给楚越也传染了怎么办? 除此之外,万一楚越真的要杀他又怎么办? 楚越虽然不知道沈宁为什么不过去,但意外的没有强迫他,而是沉默一瞬后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病?” 沈宁没办法,害怕的往后躲了躲,可怜巴巴的点头:“知,知道……” 楚越起身,一步一步想着沈宁靠近。 原先他以为沈宁只是过来魅惑皇上的,现在才知道原来不只是魅惑,还有投毒。 真真是好大的胆子,敢跑到褚国来投毒,甚至还想刺杀皇上。 楚越眼神有些可怕,吓的沈宁不停的后退,一边退一边慌乱的问:“你,你不会真的要杀我吧?” 第十章 楚越的眼神太凶狠,沈宁害怕极了,他想从门口跑出去。 可不说他能不能从楚越眼皮子底下逃走,就算能,房间外面也还有其他守卫,一出去就会被抓。 更何况,他根本跑不过楚越。 沈宁很清楚这些,但却毫无办法,直到他退到了墙根儿,再也没了后路才停下来:“楚,楚越,你说话啊。” 为什么一直不说话,这也太吓人了吧! 他话刚说完楚越就走到了他面前,低声问他:“这究竟是病,还是毒?” 他看出了沈宁的害怕,胆子太小了……不,敢到褚国行凶胆子绝对不会小,现在这模样肯定是装出来的。 沈宁不知道楚越的心理活动,听到这个问题仔细想了想才说:“是病,但也好像是毒,毕竟,毕竟喊的病毒嘛~” 流感病毒,在它们名字里,病和毒都是连在一起的。 楚越:“有解药吗?” “解药?” 听到这个词,沈宁直接愣住了,好一会儿才摇头:“没,没有解药。” 他怎么可能有解药啊,在现代流感病毒的解药就是疫苗,不仅能解还能预防,预防了后来只需要吃感冒药就可以了。 但这种东西就算在现代很普遍,他也是没有的。 沈宁望着楚越的眼睛,自责的小声说:“你,你不是大夫嘛,快去给他们治治……”别耽误了。 只是沈宁越说越心虚,声音也越来越小。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楚越手里出现一把闪亮亮的匕首,现在正抵在他脖子上。 沈宁冷汗瞬间就出来了:“!!!你,你……” 楚越神情不变,冷声道:“再问最后一次,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你是哪国人,谁派你来的,到褚国有什么目的,你下的毒究竟是什么毒,解药又在什么地方?” “下毒?” 沈宁被这一连串问题问懵了,难怪他提醒流感传染后空青和楚越那么生气,原来是把他当成下毒的人了,还非觉得他是别人派来的。 虽然 ,虽然这病毒不是他下的,但却是因为他才传染的,也差不多。 沈宁吓懵了一瞬,随后怕死的本能让他连忙解释:“我,我真的是华国人,没人派我来,我没有目的也没有下毒,我不是坏人,真的呜……” 沈宁吸着鼻子,忍着眼泪着急的解释,生怕他还没说完楚越就把他咔嚓了。 “如果我真的怀揣着目的给你们下毒,为什么又要提醒你们这病传染需要隔开治疗?” “现在你们已经有不少人染上了,如果你们不知道这病传染,一旦出了药神宫,或者有其他人来药神宫再出去,就会有更多人染上,到时候这病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一旦百姓感染,就算你们医术高明,在根治之前也一定会有不少人死去,你们……” 沈宁不敢再说后果,他泪眼朦胧,一边说一边尝试去抓楚越的手腕,声音带着哭腔:“楚越,你,你仔细想一想,如果我真的是坏人,或者有什么不好的目的,又怎么会提醒你这些?” 楚越没有说话,但眼神却没有刚才那么可怕了,不仅没有管他颤抖着作乱的小手,力道也松了不少。 但楚越不说话,沈宁依旧不知道楚越有没有相信他。 他小心翼翼的把楚越拿着匕首的手从脖子上移开了,然后拿出自己在长辈们面前杀手锏,装乖撒娇。 他双手抱住楚越的手臂,一边撒娇一边催促答案似的,小声喊:“楚越,你说话啊。” 第十一章 楚越没有说话,却也没有拒绝沈宁的撒娇卖乖,甚至在沈宁抱他手臂的时候下意识让刀锋避开沈宁,免得这家伙自己弄伤自己。 但沈宁说的没错,这确实是个疑点,如果沈宁真的是为了下毒而来,根本没必要提醒他们。 而且这家伙那胆小的样子,真的不像是装出来的, 是他听见“传染”两个字后太过愤怒欠缺考虑了。 可如果不是沈宁下的毒,那为什么大家会突然出现这种病症? “楚越~” 沈宁见楚越不说话,又叫了一声。 这次楚越终于开口:“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沈宁愣了一秒,随后说:“我,我见过。” 说完便心虚的低下了头。 “见过?” 虽然他相信这不是沈宁下毒的,但对沈宁依旧持有怀疑的态度,沈宁身上太多疑点需要揭开,但现在没时间了,他要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越冷声道:“你最好不要说谎,我会知道的。” 总有一天他会查明真相,不管沈宁多乖巧,多可怜,只要是细作,只要威胁了褚国百姓的安全,他都不会放过。 沈宁连忙点头,抱着楚越的手臂一直都没松手,迫不及待的表明自己的真心:“我没有说谎,真的,楚越,你相信我好不好?” 楚越没说信还是不信,只是把手臂从沈宁怀里拿出来,收好匕首道:“既然你见过,那便跟我过去看看,该怎么治,怎么预防,都一一告诉我。” “我不能去!” 沈宁下意识拒绝,一是他不会治流感,二是他就是感染源,出去会感染更多人,他不能出去的。 楚越:“为什么?” “我,我不会治……” 沈宁担心楚越觉得他没用又想杀他,着急的说:“但我知道怎么预防消毒,这个病是通过呼吸道传染的,你们给人治病要带好口……带好面巾,面巾你知道吗,就是杀手晚上出门杀人蒙面的那个,只要把口鼻遮起来就行。” 楚越淡然的看着他:“然后呢?” 沈宁想了想:“然后,然后……” 然后该消毒,可是古代消毒是怎么做的? 沈宁着急不已,就在楚越快要不耐烦的时候,他脑袋里灵光一闪,连忙抓住楚越的衣服说:“然后可以熬醋或者艾草,让它们的烟雾熏熏屋子消毒,防止病情扩散。” 沈宁努力在脑袋里搜寻所知道的中药知识:“还有苍术,把苍术点燃的烟雾也能消毒,能预防病毒扩散,其实我也不太懂,但你,你是大夫,你应该知道用什么药材能达到最好的效果的。” 沈宁努力的想办法,眼里的着急楚越都看见了,他的眼神跟着暗了暗,低声道:“来人。” 沈宁下意识看向门口,只见进来一个和空青差不多大的男子,对着楚越一拜道:“主子。” 楚越:“带他回房,看着他。” 男子:“是。” 沈宁:!!! 这是要关着他吗? 沈宁有些难受,还想再说什么,但楚越已经走了。 而且他现在本来就不应该出去,至少要等楚越写出药方了才行。 他没办法,只能乖乖的跟人回房间,最后坐在床上发愣:“楚越都没有感染,那,那他应该能治好吧……” 一穿越就遇到这种事,可真是够倒霉的。 沈宁吸了吸鼻子,他鼻子已经不怎么堵了,他的感冒原本就不严重,再加上楚越的药,明天一早肯定就好了。 可他却没有多高兴,整个人都愁眉苦脸起来。 接下来,他该怎么办? 第十二章 沈宁不敢睡,也不敢出门,只能窝在床上发呆,担心这个病情能不能得到控制,担心他的接下来的命运。 但还好,楚越行事非常谨慎快速,他感觉自己在房间里待了不到半小时就有人端着装满苍术的小铜盆进来了。 苍术点燃了,但没有明火,只有缭绕的烟雾,而且送盆的药童也用面巾捂住了口鼻。 看着这做事速度,沈宁悬着的心放了下来,随后躺在床上,盯着床顶发呆。 他在等楚越回来,回来告诉他病情的状况,可他都等到睡着了楚越也没回来。 直到他半夜突然惊醒,发现床边坐了个人,吓的他连忙往后缩了缩,这才看清那人是楚越。 看到是楚越,沈宁松了口气,急忙坐起来问:“怎么样了?” 楚越点头:“控制住了。” 他关闭神医宫的大门,不准任何人进出,立刻把病了的人和没病的人隔开。 消毒的消毒,治疗的治疗,甚至还用上了……至于有没有效果,还需要明天早上才能知道。 “那么快!” 沈宁有些震惊,虽然他知道古代医术很好,就连瘟疫也能治好,但再怎么也需要时间研究吧? 可楚越竟然这么快就能控制住,不让流感扩散,虽然感染人数少,而且得到了重视,但沈宁依旧觉得楚越好厉害。 那一瞬间,沈宁莫名有些崇拜楚越,看向楚越的眼睛里都带上了小星星。 看着沈宁的眼睛,楚越突然就笑了,他抬手摸了摸沈宁的脑袋,这一头短发,初遇时的那一身衣服,是他查遍典籍都没查出来的。 难道,沈宁没有说谎? 虽然这事疑点重重,但楚越选择暂时信他,但这病到底是怎么来的,他必须要问清楚。 “嗯。” 楚越点头,露出和出门前不一样的温柔,低声问:“我可以相信你说的话,但我有两个条件。” 听到楚越说要相信他,他瞬间眼睛都亮了起来,激动的问:“真的吗,什么条件?” 楚越:“第一,告诉我,这病是怎么来的。第二,我不逼你嫁给我,但给你两个选择,嫁给我,或者永远留在药神宫。” “啊?” 又是这样,沈宁咬了咬嘴唇,有些为难的看向楚越。 楚越:“如果你不答应,我便以敌国细作来褚国投毒的罪名将你交给官府。” “不不不……” 沈宁连忙摇头:“我答应,我答应。” 他抓住楚越的手,为难的问:“那,那我要是说实话的话,你不要杀我,可以吗?” 到底是怎么回事,沈宁为什么怕到这种地步? 楚越皱眉:“可以,不杀你。” 虽然得了楚越的承诺,但沈宁还是害怕的低下头,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小声说:“是,是因为我,我感冒了,是我传染给大家的。” 楚越虽然不太懂感冒一词,但他能摸清病症,疑惑的说:“但你的症状和他们不同。” 沈宁点头:“我小时候打了疫苗……也就是,小时候吃过解药,再遇到这种病就不会病变,也不会因此死亡,但你们没有,所以会更严重。” 楚越:“所以,只要靠近你,就会染上病症?” 听到这话,沈宁红了眼眶,认命的点点头,然后抱住楚越的手臂,可怜巴巴的求饶:“是的,可是我真的不是坏人,我感冒很快就会好,也会天天消毒,以后说不定就不会传染了,所以你别杀我,也不要告诉别人好不好?” 第十三章 沈宁一声一声的祈求,眼里都是情真意切,不像是作假。 楚越觉得,也许沈宁真的不是细作。 因为沈宁说不清楚来历,也没什么心机,问什么说什么,又胆子小,如果不是演的,那让这样的人作为细作,可能任务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看着沈宁泪汪汪的眼睛,他突然有些心软,连语气都缓和了不少:“倒也不必担心,这病治的好,我也不会杀你,只是,第二个要求你打算怎么选?” 原本他就没打算放沈宁走,现在还知道接触沈宁就会染病,便更不会让人离开了。 除非真的把沈宁身上的那些病或者毒研究透彻了,再也不会传染了,否则,这样危险的人永远都不能离开药神宫。 但把人关起来强制执行和成亲不一样,一旦沈宁爱上他,便会心甘情愿留在这里。 而如果沈宁不喜欢他,迟早有一天会受不了药神宫的平淡和束缚而逃走。 所以,沈宁必须嫁给他,也必须对他产生依赖之情。 沈宁愣了一下:“第二个要求,我,我选……” 嫁给楚越或者永远留在药神宫,沈宁更偏向于留在药神宫,毕竟嫁人…… 可他还没来得及把他的选择说出来,就听到楚越道:“如果你选择嫁给我, 便还是像之前那样,身份,路引和落户都给你安排妥当,我还会亲自为你诊治,竭尽全力清掉你身上的传染病症,甚至还能带你上山采药,出门游玩。” “但如果你选择永远留在药神宫,那之前的许诺便都作废,并且永远都不能踏出药神宫的大门。” 沈宁:…… 这么可怕的吗? 说好是给他选择,但其实还是在逼他。 沈宁红着眼睛,有些生气又有些委屈的看着楚越。 楚越笑问:“那么,小宁要怎么选呢?” “我……” 沈宁倒是想选永远留在药神宫,但一旦做了这个选择,那他就不仅是个黑户,还是个有传染病的黑户。 不管是因为病还是因为身份,出门都没有好下场,到那时候,他除了药神宫就真的再也不能去任何地方了。 余下的,就只能选择嫁给楚越。 虽然楚越救了他,但他是现代人,没有什么“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的观念,更何况他还是男人,他不想永远关在这里,也不想嫁给楚越。 沈宁犹豫不决,担心楚越再说些什么他没办法接受的事来,连忙抓住楚越的衣袖,试图商量般的小声问:“还是像昨天那样给我点时间好不好,我真的没办法立刻就答应你,三天也太短了,十天,就十天行不行?” 楚越知道把人逼急也不太好,适当的给人放松也是可以的,于是他点头:“当然可以,只是,这十天的考虑时间内,你需要与我同吃同睡,做得到吗?” 原本听到楚越答应他,他还松了口气,正打算擦擦之前在脸上留下的泪痕,结果下一句就让他表情愣住了,茫然的问:“同吃同睡?为什么?” 好端端的要睡在一起,难不成是要开始培养感情? 他呆呆的望着楚越,看到楚越朝他伸手,他下意识想躲,却被一只手快速箍住了肩膀。 他瞬间心跳加速,忍着害怕,不解的望着楚越。 楚越抬手擦掉他脸上的泪痕,低声道:“你身上的传染病症极为复杂,而我是大夫,跟你待在一起的时间也最长,却没有出现相对的症状,我总要知道这是为什么,所以,就只能待在你身边慢慢摸索了。” 第十四章 沈宁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楚越的手好像碳火一样,从他脸上划过后留下了无法消失的灼热印记。 他忍住想摸摸脸上被楚越抚过的地方,愣了一下才问:“真的……只是为了治病吗?” 楚越点头:“当然。” 这话让沈宁放心不少,但又不是完全放了心,毕竟他也不知道楚越这家伙和他睡究竟是为了研究病毒,还是为了别的什么。 总之,不是什么好事。 但他不能拒绝,因为他也想早点解决身上的那些能传染的病毒。 沈宁抿了抿唇,小声说:“那,那好吧。” 一起睡而已,其实也没什么。 而且如果以后他真的和楚越结婚了,那才叫可怕呢。 见沈宁答应了,楚越这才松开他,然后挨着沈宁躺下道:“既然如此那便睡吧,离天亮还有一会儿,忙了一夜,我也累了。” 沈宁:…… 楚越说完就闭上了眼睛,连沈宁说话的机会都没给。 沈宁依旧坐在床上,看着闭着眼睛得楚越,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 最后他撇了撇嘴,无奈的躺在楚越身边。 这床是木架床,有点小,只有一米五宽,睡两个人沈宁多多少少有些不自在。 而且因为睡太多,又在半夜被人恐吓一番,瞌睡被吓的消失殆尽,他……睡不着了。 “唉……” 沈宁无奈的叹气,他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突然穿越,还要面临这样的窘境,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他在床上翻来翻去,翻了好久都没能睡着,而且他无意间发现,楚越睡觉没有呼吸声,一点点都没有,就像个鬼一样。 怎么没呼吸声? 无聊的沈宁好奇的把手指放到楚越鼻子下,结果发现楚越真的没有呼吸。 沈宁顿时吓得一个激灵,他下意识往床里面移了移,与楚越拉开了距离。 “楚越?” 沈宁喊了一声。 他吓坏了,楚越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没呼吸了? 该不会是他身上又有什么病毒细菌的,把楚越给弄死了吧? 这不可能! 沈宁不敢相信,他又缓缓爬到楚越身边,再次伸手去探鼻息,可依旧没有呼吸。 “真的死了?” 沈宁懵了:“怎么会这样?” 先不说楚越救过他,他不希望楚越死,单说楚越是药神宫的主人,药神宫的主人突然死了,明天他就会被抓起来弄死,任何解释都没用,没人会相信他,更没有人会帮他。 沈宁一下就慌了:“楚越,楚越?” 他双手抓着楚越的肩膀猛烈摇晃,试图让楚越给重新拥有呼吸,或者他回应。 可楚越却一点点反应都没给他。 他慌不择路,起身跨坐在楚越腰上,学着在视频里看到的那些护士给人做心脏复苏的方式,双手叠加在楚越胸口猛按。 他一边按一边哭着喊:“楚越你醒醒,你醒醒,你别死啊,你死了我也就要死了,呜呜呜……” 沈宁一边按一边哭,见没反应,又跪起来,弯着腰捏着楚越的鼻子低头去给他人工呼吸。 眼泪一滴滴砸在楚越脸上,柔软的嘴唇贴着楚越的嘴唇往里吹气,口水眼泪鼻涕糊了楚越一脸。 他反反复复重复了好几分钟楚越都没反应,沈宁终于放弃了,挂着眼泪的小脸满是颓废,失力的一屁股坐在楚越腰腹上。 但坐下的那一瞬间,他感觉有个东西硌了自己屁股,有点疼,同时还听到那“已死”的人传来一声闷哼。 沈宁瞬间愣住:??? 第十五章 他愣了几秒,微微起身扭头去看硌了自己屁股的地方,果然看到一个鼓包。 沈宁整个人都不好了,他伤心了那么久,“抢救”了那么久,以为楚越已经死透了,救不活了,结果他某地儿竟然站起来了! 沈宁:??? 他眼里还带着泪,目光茫然地看向楚越,恰好对上了楚越平静的双眼。 沈宁:…… 楚越:…… “你,你骗我!” 沈宁气坏了,伸手颤抖的指着楚越鼻子:“你不仅骗我,还,还……” 他一边说一边往后面看了一眼,随后立刻从楚越身上跑下来,光着脚站到地上怒道:“不要脸!” 楚越:“咳咳咳……你误会了。” “怎么可能是误会,我给你做急救,做人工呼吸,想救你,结果你竟然装死骗我,而且还,还那个了!” 沈宁被气的没办法,打肯定是打不过,这口气他除了忍着,就只能骂骂人发泄发泄。 可是就算是骂人,他也咽不下那口被耍流氓的气。 急救? 楚越面不改色,刚才那些动作原来是在救他吗? 他坐起身,故意咳了一声道:“小宁确实是误会了,虽然身体的反应我无法反驳,但并不是骗你。” 楚越忍着笑,面不改色的撒谎:“我……从小就患有睡觉时呼吸停止的病症,但这病已经很多年没复发过了,今天太过突然,还好小宁及时发现,不然,我可就真的要见阎王了。” 沈宁:…… 睡觉时呼吸暂停? 好像,好像是有这个病,他上学时同学们闲聊时说起过,他偶然听到了这个话题,但具体他也不是很清楚,难道楚越真的没有骗他? 沈宁愣住了,在脑海里思考这句话的真假。 而楚越却还在继续,他缓缓坐起来,靠在床头笑道:“至于那里的反应,当然是因为小宁勾引我,毕竟我无妻无妾,突然有这么一个人对我又亲又抱,还坐在那里,我当然忍受不住。” 沈宁:…… 他之前觉得楚越可能是个变态,现在已经确定这家伙真的是变态了! 他知道他打不过楚越,气的捡起地上的鞋子朝楚越身上砸过去:“我什么时候勾引你了,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楚越伸手接过砸来的鞋子,没忍住笑了出来,起身抓住沈宁的衣摆,把人往身边拉。 沈宁吓的连忙抓住自己的衣服,一边挣扎着往后退,一边喊:“你,你拽我干什么,放开,放开!” 楚越力气很大,沈宁两只手都拽不过他,没几秒就被拽到楚越身边。 沈宁被拽的差点扑在楚越身上,还以为楚越又要做点什么不要脸的事,结果却看见楚越神色从容的拉着他的衣摆轻轻的擦了擦脸。 沈宁:??? 沈宁拽着衣服:“你在干什么?” 楚越抬头对他笑了笑,随后松开了他的衣摆道:“小宁刚才那么热情大胆我很是喜欢,就是亲我的时候眼泪和口水有点多。” 沈宁一听,小脸瞬间就红了,又气又羞的说:“我,我那不是亲你,我是给你人工呼吸,是救你,你不要不识好歹!” 第十六章 沈宁是真的气到了,他拿一腔真心对待楚越,结果楚越……病就算了,竟然还污蔑他勾引人,真是好心没好报。 可他的解释又不能完全定义为解释,毕竟现代人人都知道人工呼吸是救人的,但古代人却没人知道,他解释不清了。 果然,楚越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笑,那模样仿佛在说:我不信。 沈宁红着眼眶,他抿了抿嘴唇:“不信算了,随你怎么想。” 沈宁不想解释了,气呼呼的跑到桌边坐下,不打算理楚越了。 楚越抬手摸了摸脸颊,那里口水停留的异样感依旧存在。 刚才他确实是装的,因为他也很纠结,一边觉得沈宁不是细作,一边又控制不住自己的疑心,一边信任沈宁,又一边试探沈宁。 他想知道,若沈宁发现他死了会有什么反应,是露出真面目高兴的离开前往皇宫,还是慌张无措的跑出去叫人,然后哭着诉说自己的无辜。 但他所想的都没有发生,沈宁的反应出乎他意料,竟然对他又抱又亲,还坐在他那里,而且那屁股相当的柔软。 这是这么多年以来,他第一次没忍住诱惑。 没忍住就算了,没想到还被发现了。 看着凳子下沈宁那双白嫩的脚,楚越皱眉,现在虽然不算冷,但还没到夏天,自然也不热,还没到穿鞋会热的地步。 他起身下床,把刚才沈宁丢过来的鞋子拿到桌边放下道:“小宁喜欢我,我很高兴,但天气凉,把鞋穿好。” “谁喜欢你了!” 沈宁被气的不行,楚越怎么那么自恋? 他低头看了看那双不太合脚的布鞋,原本不太想穿,可一想到自己要是着凉感冒严重了,或者生个其他什么病,又要生出很多事来。 最后,他只能气呼呼的把鞋穿好,然后扭头继续不理楚越。 楚越也不生气,坐回床上笑道:“既然小宁不想点明也没关系,离天亮还有一会儿,不如过来再躺一躺?” “不躺,谁要和你躺。” 沈宁气狠了,再加上楚越心虚有意放水,他忘记了之前的害怕,满心的委屈和不高兴,丝毫没注意自己的衣服腰带已经松了,衣服也凌乱不堪。 这个褚国并没有在他知道的历史上出现过,可衣服却和他在电视上见到的一样漂亮。 但相对来说也非常繁琐,他不会穿,也穿不惯,这样凌乱不整齐松松垮垮的样子对他来说才舒服,丝毫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楚越的目光落在那大片的白嫩脖颈上,目光有些暗沉:“小宁。” 沈宁懊恼的抬头,发现楚越依旧笑着,但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觉得楚越现在的笑容刚才的笑容不一样,竟然让他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果然,楚越下一秒就说出让他后背发麻的话来。 楚越:“小宁好像有点不乖。” 沈宁:…… 顿时吓的都不敢呼吸了,楚越这是因为他的拒绝生气了? 凭什么? 他被冤枉戏耍难道还不能发发脾气吗,而且明明是楚越在耍流氓! 沈宁越想越委屈,他也不说话,不甘心又不得不服软,倔强的望着楚越,眼眶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变润。 楚越:…… 楚越皱眉,他长这么大还没有几个人敢一次又一次得拒绝他,都是上赶着求着他做事,无论是治病还是成亲。 他活了二十多年,从未与人示弱过,可沈宁却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 而且,这小家伙惯会用装可怜这招让人心软。 不过沈宁今天的反应也算是合他心意,他可以不计较,但可不能让小家伙那么嚣张,显得他多心软一样,得压一压。 沈宁眼睛都酸了,眼泪也流了不少,但效果也是有的,楚越没有说话,也没对着他再露出那种可怕的笑容。 而且,就在这种关键时刻,外面传来了救命般的敲门声:“主子起了吗?” 楚越原本想说些什么,但现在也咽了回去,有些不快地沉声道:“起了。” 天还没亮,能在这时候来找他,应该是沈宁所说的感冒病有结果了,压制沈宁和治病相比,自然是治病更重要。 楚越一边说一边下床往门外走,几秒钟的时间就开门出去了。 沈宁鼻子有点堵,但他有些分不清自己是感冒还没好,还是因为刚才哭的,用力吸了吸,想到门口看看外面。 结果他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一个面色冷峻的男人,男人对他一拜:“地锦见过夫人,主子有令,在感冒没治好之前,夫人不能外出。” “你……” 沈宁被这个叫地锦的人说的话惊到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反驳自己被禁足,还是反驳被叫夫人的事,只能咬咬牙,后退一步,拉着门砰的一声合上了。 地锦抬眼看了看没关好的房门,正打算帮忙关好,结果门又开了。 沈宁漂亮的小脸又探出来,先是讨好的笑了一下,随后才问:“你叫地锦是吧?” 地锦点头;“是。” “哦~” 沈宁也跟着点头,然后又问:“你家主子之前娶过妻?” 地锦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想起主子的吩咐,忍着笑点头说:“是,在夫人之前,主子陆续娶过三位正妻,一位男子,两位女子,不过他们都已经死了,夫人不必担心。” 不必担心? 就是因为都死了他才要担心好吧! 沈宁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说话都不利索了:“那,那,那他们,都是……怎么死的?” 该不会真的是他想的那样,楚越是个变态,喜欢在某些方面折磨自己老婆,把自己老婆弄死吧? 地锦看着沈宁害怕的模样,有些无奈的说:“夫人不用担心,主子没有折磨人的癖好,之前几位夫人之死,只是因为他们不听话而已,夫人你只要乖乖听话,不违背主子,就不会有事的。” 之前的那几个夫人可都是哭着求着要嫁到神医宫来的,要不是主子为了…… 地锦想给沈宁解释一下,但主子说了暂时不要解释,剩下的话他也就咽了回去。 而且他已经尽量说的不那么可怕了,但沈宁还是碰的一声关上了门。 地锦:…… “他真的有那么变态吗,一定要别人听他的话,不听话就杀了?” “还连着杀三个老婆,所以,这个褚国还有王法吗?” 沈宁颓废的坐在凳子上自言自语,一副“我完了”的模样。 他声音颤抖的说:“我知道古代人思想迂腐,当家做主的人地位都很高,全家都得听他的,但是楚越这也太可怕了吧,不听话就把人杀了,而且杀的还是他娶回家,每天同床共枕的老婆!” 连自己老婆都下得去手杀,这得多狠心啊? 而且这不是最可悲的,最可悲的是,他就是楚越的下一个老婆! 虽然他能保证自己尽量乖乖听话,但有时候他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小脾气,指不定哪天就惹楚越生气了,然后楚越就要把他杀了泄愤。 想到这里,沈宁先是一愣,随后呜的一声:“呜呜呜,我完了,我完了,万一我不小心惹楚越不高兴了,他也要杀了我怎么办呜呜……” 门外听了全程的地锦:…… 第十七章 听着沈宁害怕的声音,地锦眉头微皱,这是主子要的效果吗? 可这会不会有点过了,毕竟这次的夫人跟以往的都不一样,主子对他的态度也和以往不同,万一…… 地锦心思细腻,有点担心,但他还没资格去替主子做决定,他能做的,就是把所听到的分毫不差地复述给主子。 沈宁被吓萎了,躲在房间里偷偷叹气:“为什么我这么倒霉,突然就穿到这个鬼地方了,而且以后是不是,是不是再也不能回家了……” 想到这里,沈宁鼻子一酸,眼眶又红了。 实在回不去现代就只能留在这里,可留下也就算了,只要能活下去就好,但是楚越他…… 古代江湖气息比较重,王法长鞭莫及,杀个人什么的都是小事,有权有势就更不用说了,家里下人都不当人看的。 更何况楚越还拥有那么大一个药神宫,有钱还有权还能左右别人的生死,无论是医术还私底下,就更嚣张了。 沈宁一心觉得自己完了,仿佛乌云罩头,整个人都提不起精神来。 就在他一筹莫展时,房间门突然打开了。 他回头,看到一个蒙着口鼻的人提着一只精致的木桶到墙角屏风后面放下,随后提着昨夜放在那的那只桶出去了。 看着这场景,沈宁没法再继续想家,他不由自主红了脸,因为那桶不是别的,而是昨晚他上厕所用的。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在这种桶里上厕所,还有人帮他处理,他怎么想都觉得不好意思。 就在这时,又有人端着托盘陆陆续续进来了,消毒的苍术,粥,包子,点心,药等等。 沈宁悲痛的思绪彻底被打乱,下意识愣住;“又要吃药?” 不知道是不是楚越吩咐的,没人搭理他,放下东西就走了。 沈宁有些不开心,生气的看着面前的小包子,这包子昨天他吃过,味道很不错,正打算趁着没人吃点包子喝点粥,药等会儿找地方倒了就行。 但他的筷子还没夹到包子地锦就拿着一个小袋子出现在他面前:“夫人先别急着吃东西,主子说了,要喝完药才能吃。” 沈宁:…… 沈宁想拒绝,但他现在不太敢不听话,而且他的感冒必须治好。 他咬咬牙,端着药碗豪气的一口喝了下去。 然后快速夹起一个包子泄愤似的塞进嘴里狠狠咀嚼。 地锦看了看手里还没来得及递出去的梅干:…… 见沈宁喝了药,地锦什么也没说,把装梅干的袋子放在桌上,随后退了出去。 沈宁大口大口的吃着小包子,但因为喝了药肚子就饱了大半截,吃了三个小包子就吃不下了,粥也没喝。 吃完包子天也亮了,吃剩下的东西也被人收走了,只是睡了一晚上,免不了想上厕所。 可沈宁想起屏风后面的那个桶还是觉得不习惯,晚上他不知道厕所在哪里,也不想出门,在那里解决就算了,白天怎么还能那样? 他想出去上厕所,可刚走到门口就被地锦拦住了:“夫人不可以出去。” 沈宁眼睛有些肿,小脸也通红,他磕磕绊绊的说:“我,我不是出去,我只是想去上厕所,嗯,就是小解,小解,你懂吗?” 地锦了然的点点头,随后道:“每天早上都会有人给夫人换新的恭桶,所以,还要麻烦夫人在房间内解决。” 沈宁愣住:“白天也在房间里面吗?” 地锦:“嗯。” 沈宁:…… 气! 沈宁愣了一下,随后双手拉着门碰的一声关上了。 不准出去上厕所他还能怎么办? 没有办法,只能去墙角的桶里。 沈宁一点都不喜欢在桶里解决,好不容易解决完了从屏风后面出来,却发现楚越坐在桌边,而地锦正给他倒茶。 两人眉目之间都是从容不迫,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但沈宁自己心里知道,刚才他上厕所的声音,这两个人都听见了。 那一瞬间,沈宁的脸色比之前出去找地锦时还红,又羞又气,这两个人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隐私? 他没有办法,红着脸站在那儿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楚越忍着笑,抬手让地锦下去,等地锦关上门后才朝沈宁招手,命令般的喊:“过来。” 沈宁原本想拒绝,但一想到楚越之前的三个老婆,下意识低下头,不情不愿的走了过去。 但他没什么尊卑观念,走过去直接就坐下了,但看到楚越脚上的黑色长靴时,脑袋里白光一闪,意识到这不是现代,立刻害怕的站了起来,局促的站在一边。 楚越;??? 这么怕? 想起刚才地锦跟他汇报的消息,楚越有点想笑:“坐啊,怕什么?” 楚越开口了,沈宁连忙坐下,随后胆怯的看了楚越一眼,没有说话。 那模样,什么都没说,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完全认定楚越就是个杀老婆狂。 楚越:…… “小宁,我不杀妻。” “嗯?” 杀妻? 沈宁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看向楚越,只见楚越笑着说:“刚才听地锦说,你在……担心我杀妻?” 沈宁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你,你……” 地锦说的…… 他转头看向门口,他今天在房间自言自语的声音不算大,结果还是被人听见了,这里的房子这么不隔音的吗? 沈宁还在神游天外,楚越又道:“小宁放心,我当然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杀妻,不过,地锦说的也对,听话一点对你来说没有坏处。” “从目前来看,小宁还是很乖的。” 沈宁:…… 解释是解释了,但这解释好像也没什么用,他还是害怕。 他依旧不说话,忍着鼓腮帮子的冲动,轻轻点了点头。 他脑袋里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解决办法。 那就是乖乖听话,也乖乖成亲,然后等以后楚越对他消除防备心了,把他身上的感冒病毒解决了,身份路引户籍也办了,就让楚越带他出门去玩,然后他就偷偷跑掉,再也不受这窝囊气了。 沈宁想着想着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嘿嘿嘿……” 第十八章 沈宁长得好看,还有两颗可爱的小虎牙,未经世事的眼睛总是亮晶晶的,笑的非常有感染力,楚越看到后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不受控制的笑了,他问:“小宁在笑什么?” 他笑的正高兴,突然听到楚越的声音时被吓的一颤,下意识收了笑摇头:“没,没笑什么。” 他没敢看楚越的眼睛,也就没看到楚越看他的眼神带上了几分不明意味。 他只觉得自己刚才的注意非常好,实行起来也简单,大不了就受几个月的气而已。 打定主意,沈宁高兴起来,抬头看着楚越,又激动又殷勤的说:“我没笑什么,楚越,我知道的,我会听你的话的,但是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些小药童的感冒怎么样了?” “很好。” 虽然楚越不知道沈宁想了些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开心,还主动跟他示乖,但他心情不错,笑着说:“病情没有恶化,几个年龄稍大的药童情况已经好转,症状明显减轻,这病不出三天就能结束。” 沈宁:“那么快!” 这次真的惊到了沈宁,他真的没想过中医竟然能这么厉害,一天就能控制病况,三天就能解决当年掀起全球死亡风暴的流感病毒。 沈宁心跳的飞快,竟然有一种鼻酸眼胀的感觉,不是想哭,而是感动。 可中医既然这么厉害,那为什么现代世界里西医随处可见,而中医医馆却少的可怜? 沈宁不懂,但也没细想,他忍着激动说:“原来中药这么厉害。” 楚越:“当然。” 对于自己的医术,楚越有着极大的自信,他享受着沈宁的震惊和敬佩,笑道:“不过他们的病情虽然控制住了,但你……依旧不能随意出门。” 其他人身上都是明显症状,他可以像沈宁说的那样一边消毒一边治病,甚至还用了……,不过也没关系,只要能治好病就行。 但是沈宁身上的症状和其他人不一样,却是传染源,这还需要他好好钻研。 “我,我明白。” 沈宁点点头,他知道自己不能乱跑出去传染人,但是……他一想到在房间里上厕所的尴尬就有些无奈,不太情愿的问:“但是能不能,能不能给我换一间离厕所,茅厕近点儿的房间,白天的时候,我不想在房间里解决。” 小便还好,要是来大号的……还会被人端走,一想到有人端着他的大号那个场景他就恨不得一头撞死。 楚越:“不想在房间内解决?” 沈宁点头:“嗯。” 楚越想了想才道:“一个时辰后便让你出去。” 沈宁:??? 那么好说话? 这是真的吗? 沈宁不敢相信的看着楚越,只见楚越把地锦喊了进来,跟地锦说了几句悄悄话,然后地锦又出去了。 随后才看向他问:“怎么,不相信?” “没有。” 沈宁摇头,虽然有点担心自己会传染人,但楚越既然说了能让他出去,那肯定就有办法解决这件事,他只需要安心等着就好。 在这种时候都能满足他的要求,所以楚越也不是很坏对不对? 沈宁犹豫着要不要说声谢谢,可他还没决定好就被一把抓住了手腕,他吓得一颤,下意识想要收回手,却被楚越拽的死死的。 楚越:“别动。” 不知道楚越想干什么,沈宁全身都僵硬起来,心跳的飞快,声音都吓变了:“干,干什么?” 听到沈宁害怕的声音,楚越将目光从沈宁手腕上移开,抬头看向沈宁胆怯的小脸,缓缓靠近,吓得沈宁也跟着往后仰。 两人越靠越近,沈宁感觉楚越的呼吸都打在他脸上了,他再往后仰一点就该摔了,着急的喊:“楚越!” “都说了别动。” 楚越突然笑了,一把把沈宁扶正坐好才道:“我只是把个脉而已,你怕什么?” 把,把脉? 把脉抓那么紧干什么? 把脉靠那么近干什么? 亏他刚才还想跟楚越说声谢谢,结果他还没开口楚越就欺负他,还好他没说出口。 沈宁生气的不行,但一想到楚越爱杀老婆,再气都不敢发作出来,只是小声的哼了哼,没有说话。 看着沈宁生气却不敢发作的模样,楚越觉得有趣极了,一边把脉一边逗他:“等下会有人来给你量身段尺寸,你要好好配合。” 气呼呼的沈宁愣住,疑惑的问:“量身段尺寸干什么?” 楚越:“做喜服。” 沈宁:“这么快,我还没考虑好!” 虽然他刚才已经决定嫁了,但他还没给任何人说呢,怎么就要做喜服了,问过他的意见了吗,还是说,根本不用问,因为嫁给楚越是必然的结果? 所以,不管他答应还是拒绝,结果都是一样的。 楚越似乎把完脉了,他收回手,正好门外来了人,手里拿着一根木头做的尺子对楚越行礼。 在沈宁惊讶的目光中,楚越抬手让人起来,随后道:“我知道,嫁不嫁你慢慢考虑,但喜服先做着,不然后面来不及。” 沈宁:…… 看这自信的模样,他拒绝真的有用吗? 没用,他知道没用。 但这一刻,他突然就不想说自己已经打算答应了,就是要拖着楚越! 沈宁鼓着腮帮子扭头,不理楚越。 楚越也不再说话,笑着抬手,等在一边的绣娘立刻走到沈宁身边,低声道:“还请夫人站起身来,奴婢才好为您量尺寸。” 绣娘长得很漂亮,说话声音也温柔,沈宁不好为难她,也不敢为难,毕竟楚越还在那坐着呢。 沈宁没办法,只能站起来,按照绣娘的指示抬手,抬脚,转圈圈。 绣娘动作很快,两分钟不到就量完了,只是看着沈宁的一头短发,她为难的看向楚越:“宫主,夫人的头发……” 楚越跟着看了眼沈宁的脑袋,自然也好奇沈宁为什么会把头发剪成这样,虽然看着挺好看的,但却不合规矩。 不过这一切的因果,总有一天他会让沈宁毫无保留的,亲口告诉他。 楚越的目光充满侵虐性,看的沈宁有些不舒服,他知道古代人不怎么剪头发,更何况还是剪成他这样。 而且,他听说有些朝代的人犯了大罪才会把头发剪到很短,所以是因为头发,刚开始时楚越才会怀疑他的吧? 他有些害怕的摸了摸头发,怯生生的看着楚越,有些忐忑的说:“你别生气,我,我的头发是我自己去剪的……以后,以后可以留长的。” 第十九章 沈宁的头发确实有些问题,只是现在已经这样了,他也没有别的办法。 楚越目光带着探究道:“你为什么要将头发剪成这般模样?”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天下不管哪个国家都只有罪大恶极的罪犯才会将头发剪到如此短浅。 不过,罪犯的头发就算短也是杂乱无章的,示意着人们对他得嫌弃厌恶和侮辱报复。 而且,为人子私自剪了头发,如果他的父母不满意,还能去官府状告治罪。 但沈宁的短发和那些罪犯的短发看起来差别极大,沈宁的短发看起来不仅不狼狈,反而还有几分清爽的……美感,衬的沈宁看起来又乖又阳光。 但沈宁为什么要将头发剪成这样? 沈宁也被这个问题问住了,为什么要剪成这样? 他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想回答说当然是因为帅气,而且在现在世界留长发的男生很少。 他倒不是不喜欢长发,只是夏天太热,打理起来也不太方便,而短发清爽帅气,清洗也方便,应该没有几个男孩子不喜欢。 这个理由在现代世界非常普遍,但拿到古代来说,他不知道有没有。 他犹豫着看了楚越一眼,小声说:“ 头发太长了难洗,而且这不是快到夏天了嘛,夏天太热了,所以我就提前把头发剪了,到时候就会凉快,洗头方便。” 听到这话,楚越突然觉得沈宁跟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因为这些想法跟他们所知道的天差地别,毕竟在他们的国家……不,整个天下,没有人会因为热就剪掉自己的头发。 楚越不由得想起之前沈宁说的话,他皱眉沉思了一瞬又问:“你之前说你来自华国,是真实存在的吗,你知道怎么回去吗,能带我们的人过去吗?” 沈宁下意识看向楚越的眼睛,确定楚越没有在调侃他,也没有再跟他开玩笑时才不由自主红了眼眶。 “当然是真实存在的,可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出现在这里的,更不知道该怎么回去,也许,我到死也回不去了。” 他也想回家啊,这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怎么抵得过他熟悉的现代世界和家人? 可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去。 沈宁捏了捏鼻尖,把那股酸楚感捏散又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可以不信我的话,但你也不用一直这样试探我,别的我不敢保证,但我真的不是坏人,不会伤害你,更不会伤害你的国家和利益。” 不要在试探他了,他自己都快坚持不住了。 沈宁可怜巴巴的,声音都因为说到自己回不去时的难过染上了哭腔,他想让楚越放过他。 而楚越像是看透他心里的想法一样,低声道:“好,头发的事先不管。” 见楚越不探究他的头发了,沈宁这才放松下来,古代人很看重头发,那他头发这么短,是不是就能在头发长长之前拖着楚越,不用那么快成亲了?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庆幸,就听到楚越道:“反正他是嫁,到时候盖头一盖,谁能看得出他头发这么短?” 沈宁:…… 绣娘先是一愣,随后想明白般的笑了笑,对着楚越欠了欠身子,转身出去了。 虽然不高兴楚越的决定, 但他仔细想想又觉得楚越说的有点道理,而且就算没道理他也不敢反驳,只能咬着牙偷偷瞪了楚越一眼,心里偷偷骂一句:真狗! 这时,地锦从外面进来:“主子,可以了。” 沈宁不知道地锦在说什么可以了,好奇的转头,而地锦已经转身在往外走了。 楚越却突然起身,抓着他的手腕道:“不是说想出去上茅厕吗?” 是啊! 沈宁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对,对啊。” 这么快就准备好了,地锦这么迅速的吗? 他确实想出去上厕所,也想出去看看楚越到底是怎么解决他传染的这件事的。 只是他低头看了看抓着他右手腕上的那只手,有些不情愿的伸出左手去推了推,说:“我,是自己可以走。” 他又不是走不稳的小孩,为什么要拉着他,他不喜欢。 但他没推动,楚越的手就像焊在他手臂上了一样,纹丝不动。 沈宁:…… 楚越丝毫不把他的反抗放在眼里,从容的抓着他往外走,一边走一边笑道:“我明白,只是小宁脉象复杂,诊脉需要长时间观察,但一直坐在那里太过消耗时间,这样出门走走还能诊脉,小宁难道不觉得可以一举两得吗?” 沈宁:…… 说的好有道理,他竟然无法反驳。 沈宁不太了解中医,自然也不知道楚越这种做法到底对还是不对。 但以他现在的情况,对与不对都由不得他来决定,楚越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即使不满意也没办法,只能让楚越拉着他往外走。 出了门他才知道楚越是怎么处理的。 来的时候他看到这个院子里有很多小童,有打扫的,有守卫,还有在门口等待吩咐的丫鬟,总之大户人家里该有的下人家丁这里都应有尽有。 而现在那些人早已不见了踪影,偌大的院子里除了他和楚越以外,就只剩地锦一个人了。 所以,楚越应该是把这个院子里的人全部都调走了,路上还有不少燃烧的苍术在消毒。 这确实是个好办法。 沈宁一路上都在好奇的看着四周,没注意楚越抓着他的手正一点一点的把人往自己身边拉。 等沈宁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到了茅厕边上了,而他也几乎贴到了楚越身上。 沈宁愣了一下连忙后退一步,见手还被抓着,红着脸结结巴巴的说:“都,都这么久了,你,你把脉把好了吗,我这个病……额,我这个脉象怎么样了?” 楚越也低头看了看沈宁的手,忍着笑,皱着眉头假装为难的说:“小宁这脉象实属复杂,这病症看起来像是已经痊愈了,只是全愈后还会不会传染还有待考证,还要麻烦小宁多跟我深入接触了。” 感冒好了之后还会不会传染,这也正是沈宁所担心的问题。 现在被楚越提出来,他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他下意识抱住楚越的手臂,着急的问:“深入接触是怎么接触的,我们现在这样不可以吗?” 第二十章 沈宁虽然着急,但问完很快反应过来,焦急的目光变成了探究。 他望着楚越皱眉,心里嘀咕着:什么深入接触,这个楚越该不会骗他吧? 楚越把他的表情变化都看在眼里,低声笑道:“我们现在这样当然可以,但也不可以。” 沈宁:“为什么?” 他们一起吃饭一起睡觉,出门还牵手,这难道不行吗? 他在现代世界都只牵过家长的手,朋友无论男女都没牵过,现在便宜楚越这个家伙就算了,他竟然还觉得不够! 沈宁满头黑线,等待楚越给出一个让他满意的答案。 虽然楚越的答案一向让他不满意,但他还是想听听楚越怎么说。 “因为……” 楚越突然收起笑容,面色严肃道:“是你自己说的,这个感冒是通过接触和呼吸道感染的,既然我们普通触碰没事,那么是不是要……” “那怎么可以!” 沈宁被楚越的话惊到了,难不成楚越想亲他看看会不会传染? 怎么会有人有这种奇葩的想法? 他结结巴巴的说:“这,这,不太行……” 沈宁刚拒绝玩就看见楚越道:“小宁不要误会,我是说,我们凑近一点,最好能感觉到对方的鼻息,这样难道不行吗?” “还是说,小宁想到了其他什么不行的事?” 楚越似笑非笑的看着沈宁,把沈宁看的面红耳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过了好几秒他才磕磕绊绊的开口:“没,没想其他的,随便你,你说怎么就怎么吧。” 他不管了。 反正只要不是亲嘴就好。 “好。” 楚越要的就是这句话,他低头,缓缓靠近沈宁…… 沈宁瞬间僵硬起来,脑袋里满是问号:??? 楚越越靠越近的脸,打到他脸上的呼吸,还有还差一点点就能碰到的鼻尖,这这这这……这难道不比亲嘴更让人羞涩吗? 沈宁整个人都不好了,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紧张的缘故,他一时间竟然没反应过来,也忘了后退。 而且,就算他反应过来了也没用,因为他的手腕还在楚越手里。 沈宁生涩的反应让楚越非常满意,控制不住的勾着嘴角,打算亲亲他作为奖励。 而这时沈宁也反应过来,正打算推开楚越,却突然听到一个尖锐又崩溃的声音怒吼道:“你们在干什么!” 两人同时侧头,便看见一个身穿药童服侍,但颜色和普通药童不一样的俊俏男子朝他们跑过来。 淡雅的黄色修身长袍穿在男子身上,给沈宁的第一感觉是俊逸中还带点娇俏,挺好看的,他也想穿穿。 可以他还没来得及把想法说出来,那男人就冲到他们身边,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想把他从楚越怀里拽出来。 一边拽一边怒吼:“你是哪儿来的狐狸精,竟然敢趁我不在,在茅厕边上勾引我师傅!” 沈宁:??? 听到这话,沈宁和楚越一同回头看了看茅厕,没理会男子的愤怒,而是不约而同的想:在茅厕边上……确实不合适。 因为楚越抓着沈宁没松手,男子还在拽沈宁,又气又急,一边拍打一边喊:“松手,你给我松手!” 男子力气不小,扒拉的沈宁手臂生疼,他眉头一皱楚越就发现了,立刻松开了沈宁的手,顺便一把拽开了男子:“小钰,别胡闹。” “我没有胡闹!” 温钰愤恨的瞪了沈宁一眼,然后抓着楚越的衣袖说:“师傅,我只不过是出了一趟城,回来你便又要娶妻,以前是为了治病,那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是不是这狐狸精勾引你,师傅,你不要再相信外人了,你看他,你看他长得就那么不像是个好东西,头发也是罪人头,师傅你不要跟这种人成亲好不好?” 沈宁的病传染这件事是瞒着的,除了楚越和地锦空青他们以外便没人知道了。 温钰自然也不知道,他不过走了三天而已,结果一回来楚越又要娶妻,而是还是一名健康俊俏的男人,这可把他气坏了。 一到药神宫就飞快的往楚越院子里跑,刚开始还被人拦着,硬闯进来找遍了也没找到人,结果这狐狸精居然在茅厕边上勾引楚越。 温钰一边说一边撒娇,声音也染上了哭腔,那模样,比沈宁还会! 沈宁在一边揉被抓疼的手腕,听到这些话时有点懵,但还是忍不住的生气,他皱着眉头气鼓鼓的凶道:“你讲不讲道理,什么叫我勾引他,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勾引的他,明明是他抓着我的手,他还低头往我脸上靠,你却非说我抓着他,还打我,你有病吧!” “什么,你说我师傅抓着你?” 温钰被气笑了:“我师傅怎么可能抓着你往你脸上靠,你少做梦了,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你这个狐狸精绝对不可能嫁给我师傅!” 沈宁不擅长吵架,被这家伙气的想动手,但这个什么小钰比他高半个头顶,还是生活在古代的人,也不知道有没有习武,他打不打得过。 而且这家伙还是楚越的徒弟,他就算能打得过,那楚越允许吗? 想到这里,沈宁抬头看向楚越,只见楚越黑着脸,目光变得无比冰冷。 沈宁心里瞬间涌上委屈,鼻子一酸,转头朝温钰怒道:“你真以为谁都想嫁给你师傅是吧,我看你才是在做梦,也就你把你师傅当个宝,还到处恶心人!” 沈宁说完转身就走,但刚走一步又突然回头:“还有,你才是狐狸精,不要脸就算了,眼睛还瞎,真可怜,呸!” 沈宁说完狠狠的呸了一口,呸完才想起楚越在看着,吓的他转身就往回跑,生怕楚越追上来让他给那个什么小钰赔礼道歉。 但还好,他都跑回房间了楚越也没追过来,他连忙关上门,搭了两个凳子在门口堵着不准人进来。 做好这一切,沈宁背靠着门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漂亮的眼睛里蓄满泪水:“完了完了,骂那个小钰就算了,我好像把楚越也带进去了,那,那就算楚越不给那个小钰出头,只是为了他自己,应该,应该也会找我算账的吧?” 第二十一章 沈宁害怕楚越找他算账,但仔细想想又觉得楚越活该,谁叫他放任自己的徒弟欺负人的。 还骂他狐狸精,屁,他才不是狐狸精,他一点儿也不想跟楚越成亲,那什么小钰那么喜欢楚越,怎么不自己跟楚越成亲去? 等等! 沈宁脑袋里灵光一闪,仿佛看到了希望:“对啊,那个什么小钰喜欢楚越,那,那让小钰闹起来,这亲不也就成不了吗?” 到时候楚越把身份路引给他弄好,病也给他治好,但因为小钰捣乱不能成亲,那他不就自由了吗? 想到这里,沈宁还带着泪的眼睛又染上了笑意,他伸手擦掉脸上的泪水,高高兴兴的把门口的板凳搬开,打开门,打算偷偷回去看看楚越有没有安慰被他骂的小钰。 结果他一开门就发现地锦站在门口,见他出来,还双手微和的弯腰行礼:“夫人又想如厕了?” “没有。” 沈宁想说自己是去看看楚越和小钰怎么样了,但又担心自己的计划暴露,想了想才说:“房间里太闷了,我想出去走走。” 只说出去走走,地锦只要不跟着他,就不会知道他去干嘛了。 只是他说完才想起来,如果楚越不在,那他出门地锦怎么可能会不跟着他呢? 沈宁正想说不去了,结果地锦却道:“主子说了,如果夫人不如厕,便尽量待在房间里休息为好。” 沈宁:…… 好吧,出门只是让他上厕所而已,也,也挺好的…… 原本就打算不去了的沈宁气呼呼的关上门。 地锦摸了摸鼻子,抬手叫出躲在暗处的一个暗卫守在门口,自己去找楚越。 —— 这边,温钰看着沈宁又骂他狐狸精还骂他眼瞎,气的他立刻就去追,想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长眼睛的家伙。 可他刚转身就被楚越抓住手臂:“我再说一次,别闹!” “师傅!” 温钰的气焰消失了,红着眼眶回头:“师傅,我没有闹,我只是不喜欢他,你不要娶他好不好?” 这次出药神宫他回了趟家,跟大哥说了喜欢师傅,他已经长大了,到了能成亲的年纪,大哥也说会提点师傅,回头让师傅上门去提亲的。 为此他高兴了好久,没想到现在半路杀出一个男狐狸要跟他抢师傅,他没把人当场撕碎就已经是留了情面,怎么可能是在闹。 温钰暗想,一会儿他就要写信告诉大哥,只要大哥知道了,那个男狐狸肯定活不下来。 “小钰。” 楚越一句安慰都没有,也没有任何解释,直截了当的拒绝:“他必定会是你的师娘,对他放尊重一些,别再骂他,如果你们之间发生争执,我可不会偏袒你。” 因为家境的原因,温钰性子一向嚣张任性,因为喜欢楚越,五年前就被利用身份被塞到药神宫做药童,而他也是凭借着自己的学医天赋,最终才成为楚越唯一的小徒弟。 虽然,虽然比起学医天赋,楚越更多是看在他大哥面子上才收他为徒的。 可那又怎么样,楚越是他师傅这件事已经不会再改变了,而且,而且往常楚越对他态度虽然冷淡,但也算是宠他,他所以的要求必定会满足他。 可现在楚越竟然一句解释都没有,还说不帮他。 温钰终于感觉到了不对,不得不正视沈宁这个敌人。 见楚越面色阴沉的离开,温钰着急的跟在他身后,妥协的问:“师傅,师傅你别生气,我知道错了,可是师傅,你这次娶妻真的非他不可吗?” 楚越没有停下来,也没有回头,只是鼻腔里哼了个字:“嗯。” 温钰一听就愣住了,他没再跟过去,而是停在原地红了眼眶。 只是他并没有颓废多久,突然笑了笑,擦掉眼泪愤恨地转身往自己的小院里走:“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不允许任何人好好待在他师娘的那个位置上,他不允许! 温钰跑回院子里就急急忙忙的研墨给他大哥写信…… —— 沈宁一个人躲在床上唉声叹气,因为这里实在是太无聊了。 在现代,他的时间大部分都用在学习上,那样时间会过得飞快,而且爸爸妈妈也会给他准备水果和点心,他也会适当的放松,疲惫的时候看看电视,玩玩游戏。 哪儿像现在这里,待在房间里就只是待在房间里,没吃没喝没玩没人说话,除了房间整洁漂亮,其他的跟坐牢没什么区别。 “唉……” 沈宁一脚搭在床沿上,把脚吊在床边一晃一晃的:“也不知道楚越和那个小钰怎么样了。” 还有,楚越对他身上的传染病症到底有没有头绪,能不能预防,这是眼下最主要的两个问题。 如果这两个问题都解决了,那他可就真的自由了。 沈宁越想越激动,最后把被子一掀,猛地坐起来打算开门去问问地锦楚越什么时候回来,结果刚坐起来就看见楚越坐在床边,吓的他下意识往旁边一缩,差点撞在墙上。 “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反应过来后沈宁抿着唇坐好,他有些不高兴。 楚越每次进来都一点声音都没有,就像鬼一样,突然就出现了。 虽然这地方是楚越的家,但总是这样神出鬼没,他感觉他自己有点受不了。 看着沈宁懊恼的小表情,楚越下意识回想到沈宁对温钰说过的话,虽然没有骂他,但那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不稀罕他的意思。 楚越眉头越皱越深:“你在想什么?” 沈宁:“……没,没什么。” 不知道是因为他刚才态度的问题,还是因为他在那个小玉面前说了楚越的原因,他感觉楚越有些不高兴。 楚越不高兴那可是会杀老婆的存在,所以他立刻把自己的不满都放在一边,打算先把楚越哄好了再说。 于是,他忍着害怕怯生生的抓住楚越的衣服,轻轻晃了晃,主动开口:“对不起,我错了,我,我不应该……不应该跟你徒弟顶嘴。” 沈宁是不愿意的,如果当着小钰的面逼他认错,打死他他都不会道歉的,但现在小钰不在,他就当哄哄楚越了。 毕竟他自己在私下里把楚越哄高兴了,可比小钰闹着让楚越主持公道,在外面逼着他认错好多了 。 就是有点委屈。 沈宁吸了吸鼻子,嘴上认错,实际却无意识的嘟着嘴巴,满脸委屈。 只是他明显能感觉到,在他认错后楚越眼里的冷漠便少了几分,声音低沉的问:“还有呢?” 第二十二章 “还有……” 沈宁有点犹豫,认错倒是可以,但他不知道如果把刚才说的这句话说出来会不会再得罪楚越一次。 但楚越一直看着他,然后他很心虚,认也不是,不认也不是。 最后,他咬了咬嘴唇,挑简单的说:“我,我也不该说你不是个宝,你,你是个宝,是个好宝宝。” 楚越:…… 沈宁说完也觉得有些好笑,这话说出来怎么像在哄小孩一样。 可是楚越那么大个人了…… 沈宁小心翼翼的抬头,想看看楚越什么反应,结果楚越什么也没说,只是眼皮抬了抬,冷冰冰的看了他一眼,随后起身离开了。 沈宁:??? 怎么走了? 这到底是什么反应? 是原谅他了,还是依旧在气? 沈宁有点看不明白,下意识穿上鞋子想跟过去看看,结果刚下床就看到楚越又回来了,手里还端着一大碗药。 沈宁当即愣住:“你,你端着药干什么,我感冒已经好了。” 他已经不流鼻涕了,身上有没有其他难受的地方,感冒的症状已经好了,需要再吃药了。 可楚越依旧没有回答,而是端着碗快速走到他身边,直接将药递到他面前:“喝了。” 沈宁:…… 这这这这…… 沈宁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不会是在报复他吧? 因为他不听话,说话不好听,得罪了楚越和那个小钰,所以楚越报复他,给他喝点毒药,而且还是慢性的那种,天天喝,然后慢慢的,慢慢的,他就死了。 “楚越!” 沈宁不想死,他冲过去想要抱楚越撒娇求情,却被楚越一把按住肩膀,让他站在原地,再也不能前进一步。 楚越眉头越做越深:“喝药。” “我不要。” 沈宁被捏着肩膀,又疼又动不了,完全不敢忘楚越身上凑。 他顾不得肩上的痛,眼眶一红,双手抓着按着自己肩膀的那只手,可怜巴巴的喊:“楚越,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跟你和你徒弟顶嘴了,你别给我喝这种药好不好?” 楚越:??? 哪种药? 看沈宁恐惧害怕的双眼,楚越也愣住了,难道这小家伙以为他给的是毒药? 可虽然他为沈宁说小钰觉得他好恶心人这件事确实挺生气的,但这也不至于让他给沈宁下毒。 “没毒!” 楚越越想越气,在沈宁眼里他就那么小气吗,为了这种事就会给人下毒? 楚越第一次遇到这沈宁这种人,给治病反而被当成下毒,气的他声音都阴沉了几个度:“喝下去,只要你身上的病症不再传染,以后就能随意出门。” 不传染? 所以这不是毒药! 沈宁先是一愣一下,随后高兴不已,没发现肩膀上的力道已经松了,高兴的捧着碗大口大口把药喝了下去,一滴都没剩。 开玩笑,然后他身上带着这种能传染病毒,不管他到到哪里都会成为祸害,一旦被人知道,必死无疑。 所以喝点儿苦药算什么,让他舔碗他都愿意。 只是喝完了他的小表情也控制不住了,眉头紧紧锁在一起,嘴巴还不由自主的在:“呸,呸,吐,吐……” 好难喝,还有小小的药渣子,黏在嘴里又难喝又恶心,想吐。 还好,他刚呸了没几下,就见楚越递过来一袋梅干。 他先是小心翼翼的看了楚越一眼,随后才拿过梅干吃了一块。 梅干刚吃进嘴里,还没等他嘴里的苦味消失,就被楚越抓住手臂往外拖。 “又要干什么?” 沈宁被吓了一跳,楚越有的很快,他一边小跑跟着,一边问:“又要去哪里?” 楚越不管有什么事儿,都不愿意提前跟他说,每次都弄得他心惊肉跳的,他害怕。 “去药池。” 楚越依旧不高兴,故意不给沈宁说清楚,让沈宁自己猜要去干什么。 这感冒病非常奇怪,沈宁被他带回来时间虽然不长,但和沈宁待在一起时间最长的却是他,可他却没有任何症状,地锦也没有。 不管他们如何做亲密的事情都一样,毕竟他们一起睡,一起吃,甚至还亲过嘴儿。 楚越觉得,对于这病症只要身体好就不会被传染,但又不是很确定,毕竟药神谷的人年龄段都差不多,他不好研究。 不过,只要这次的病症平息下去,沈宁传染的病源消失,那这件事就可以当做没发生过,也不会传染给药神宫以外的人。 沈宁不知道楚越又在做什么打算,着急的问:“去药池干什么?” 药池是什么地方? 药池里的药又是什么药,伤人吗? 沈宁担心坏了,到地方,他看了地上就像嵌在泥巴里一口超大的锅一样的药池。 药池里面都是黑乎乎的,不知道什么名字的药水而且还冒着烟,怎么看怎么可怕。 这该不会要把他煮了炼药吧? 沈宁惊恐的看向楚越,结果楚越低头看了看他的腰,腰封歪歪斜斜松松垮垮的,他立刻移开了目光:“把衣服脱了,下去泡一泡,连带着头发一起。” 全身上下任何一个地方都不能放过。 沈宁:“只是,只下去泡澡吗?” 只是泡澡是! 那一瞬间,结合前面喝的拿碗药,他觉得楚越让他泡澡可能是在给他治传染病。 可即使是这样,他也还是害怕。 于是,他伸手抓住楚越的衣角,主动靠近他,期待的问:“那,你跟我一起泡吗?” 暧昧没关系,有人一起就行。 楚越原本不打算进药池,但看着沈宁期待的目光,他想拒绝的话却说不出口。 而且他还要骗这小家伙的心,如果一直拒绝,小家伙还怎么有理由喜欢他? 当然是陪着他了! 于是楚越抹掉心底的不满意,点头道:“嗯,陪你。” 有了楚越陪他,沈宁松了口气,这才低头费力地解腰封,脱衣服…… —— 来人!” 温钰写好信立刻叫了他的奴才进来,他把信交给奴才:“去,把信给我大哥送过去。” 看着手里的信,奴才有些为难的说:“主子,前两天宫主下了命令,最近这一段时间,药神宫只进不出,就连用信鸽送信都不可以,更别说让我们出去送了。” 温钰:“不能出去,为什么?” 奴才:“这个,我也不知道。” 温钰今天刚回来,没来得及听这些消息,而且他也不愿意听,胡搅蛮缠的让奴才帮他送。 奴才没办法,只能尝试着出门,结果在药神宫大门前差点被护卫抓走。 这可把亲自跟过去的温钰气坏了,朝门口那护卫怒道:“连我也不可以,好,好的很,我这就去找师傅!” 第二十三章 “唔,有点儿恶心……” 沈宁脱光了衣服,全身泡在黑乎乎的中药里,中药的味道非常重。 他原本就喝不惯中药,现在整个人都泡在里面,熏的他头晕眼花的,要不是楚越抱着他,他可能整个人都淹进去了,不被臭死也会被淹死。 楚越也是第一次和人这样坦诚相见,这种感觉非常奇妙,沈宁皮肤很好,再加上药水的浸泡,变得更加嫩滑,他竟然……很是喜欢。 甚至还有些庆幸,还好他答应陪沈宁下来一起泡,不然,可就不知道沈宁的皮肤……竟然是这样的手感。 看着怀里晕乎乎的人,楚越双手收紧,把人紧紧的按在胸膛上:“抱紧。” “好……” 药池的药都是热的,沈宁本就晕乎乎的,小脸也红彤彤的,他趴在楚越怀里,一开始虽然觉得这样不太妥当,可后来为了不死,也只能这样做了。 而且他没力气了楚越还能抱着他,其实也挺划算的。 只是他还是有些不适应,想早点儿结束回去休息。 没什么力气的手臂松松垮垮的搂着楚越的腰,小脸贴在那满是肌肉的胸膛上,有气无力的问:“楚越,还要多久啊,我快坚持不住了。” “快了,再坚持一下。” 楚越勾着嘴角,一边用毛巾沾了药水往沈宁头上浇,一边道:“泡完药浴,晚上便安排你接触一些年纪小点的药童,看看还会不会传染。” 如果是其他病症,楚越可能会慢慢来,但能传染的病不一样,他必须尽早杜绝一切传染的可能。 所以,这两天他已经安排好了该何治沈宁,如何防止传染。 而现在,便是給沈宁治疗的最后一步,泡完药浴就能找一些小点儿的药童来试验结果。 只要沈宁不会传染了,就不用一直待在房间里,虽然依旧不能出药神宫,但在药神宫内玩耍还是可以的。 那时候,沈宁是安全的,药神宫也是安全的,整个褚国都是安全的。 楚越计划的很好,但沈宁不知道,被药浴泡的迷迷糊糊的他听见要找药童来和他相处,看看会不会传染,下意识觉得,他也要和那些药童们拉手,或者靠近,甚至亲亲。 沈宁下意识扑腾起来,双手搂抱着楚越,目光不甘心,但却表现的非常可怜,他撇了撇嘴问:“接触倒是可以,但可以不和他们牵手吗,亲也不行,就像白天和你那样靠得那么近也不行。” 在一个楚越身上吃亏就够了,他不想要那么多人也来。 听到沈宁的话,楚越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笑道:“当然可以,他们只是会和你在一个房间里待一个时辰,半天,或者一整天,其他的什么都不会做。” 药童们和沈宁待在一起的时间会根据病发状况调整。 一个时辰之内没有人犯病,相处时间便延续到半天。 半天之内没有人犯病,便延续到一整天。 一整天没有人犯病,便延续到两天。 以此内推,直到三天也没人病发,那这病就算解决了。 至于他和沈宁之前接触的那些行为,绝对不会发生在沈宁和药童们身上。 “那,那就好。” 沈宁这才放心下来,无力的倒在楚越胸口说:“不用做那些亲密事也能看会不会传染的,要是都做到我们那种程度依旧没有传染,那肯定就不会传染了。” “嗯。” 我知道。 楚越在心里偷偷想,但嘴上却什么也没说。 沈宁又问:“那能出去了吗,我感觉都过了很久了,我想洗澡,我想刷牙,我想喷点香水。” 把他一个从来都不喷香水的人逼到想要喷香水,可见药池有多厉害了。 可楚越不知道什么是香水,他只听说过香料。 不过他现在可不关注那些,看了看药池外面的日晷,眉目间都是笑意。 药浴的时间确实过了很久了,可那又怎么样,他说没结束,就是没结束。 于是,他抱着人往药池中间移了移:“别说话,还要在等等才能出去。” 沈宁:“还不能出去啊,再泡下去,我感觉我要死了……” 远处的温钰看到这场景,气的差点没拔出剑上去把沈宁刺死。 他原本想来问问师傅,为什么不让他送信出去,结果还没到地方,就听见有人在说话。 “好难闻啊,我不想泡了,楚越,楚越出去吧,出去,出去……” 有人在药池里泡澡? 可楚越的药池没有人能进去泡,就连他也不行,他在药神宫待了快五年了,一次也没能进去泡过。 所以,温钰顿时心生防备,隐藏气息,偷偷靠近。 结果便看到两人光溜溜的泡在池子里,而沈宁更是红着脸背对着楚越坐在楚越怀里,那模样,要多暧昧有多暧昧,要多无耻就有多无耻。 可这种时候温钰不能出去,不然楚越肯定会生气,而且事情一闹大,到时候大家都知道两人共浴,对他以后没有好处。 他拳头捏的发白,恰好听见两人的对话,又联合封了药神宫的事才明白过了来怎么回事 原来,沈宁身上有传染病! “难道 师傅这次娶他,也是因为治病?” 不,不可能! 以往师傅对待娶回来的人都非常冷漠,只做自己该做的事,多余的事别说做了,连看都不会看一眼,跟这个狐狸精可不一样。 他两现在还没成亲楚越就对他那么好了,亲自抱着他洗药浴,那成亲后还得了? 温钰眼眸暗了暗,转身偷偷离开,带着自己的奴才在药神宫里四处溜达打听消息。 打算入夜后乘着夜色避开守卫,翻墙离开药神宫…… —— 沈宁也不知道他在药池里泡了多久,只感觉自己被捞起来的时候手脚的皮肤都被泡皱了。 被清水洗干净他都没能回神,直到被抱回房间放在床上睡了一觉后才彻底清醒。 他睁开眼睛,先愣了一下,随后猛的翻身坐起,双手伸到胸前,看看手心,看看手背,再摸摸头发,摸摸脸…… 楚越:“醒了?” 沈宁:…… 他是坐着的,眼睛也是睁开的,都这样了,难道还没醒吗? 不过他不想跟楚越吵,也不敢吵。 于是在确定自己手不皱,脑袋上,头发里也没有黏糊糊的药汁时才松了口气,他抓住楚越的衣袖小声问:“我们都泡完了,那,那我现在还传染吗?” 第二十四章 到目前为止,沈宁最在意的就是自己身上的病还会不会传染。 别的事情可以拖,可以找借口,但这个事绝对不能大意。 可楚越现在也不能绝口保证这个病就不传染了,还需要找药童们来试试看。 楚越伸手摸了摸沈宁的头,那头短发很柔软,摸起来也很舒服,让他心情也跟着变好,他笑道:“先别着急,吃点东西,我安排人过来和你接触试试看。” 沈宁虽然着急,那也知道这件事急不来,一切都要根据楚越的计划来,于是他点点头,跟着楚越在桌边吃东西。 这顿晚饭他一心期待结果,着急到食不知味,快速的吃完放下筷子,然后抓住楚越的手臂说:“楚越,我吃完了。” “嗯。” 楚越点头,随后看了地锦一眼,地锦心领神会的转身离开。 没一会地锦便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五个七八岁大的小药童。 药童们手里拿着凳子和书,对他们行礼后便到一边坐着看书去了,安安静静的,很是乖巧。 只是房间里消毒用的苍术早就搬走了,什么药都没有,也就是说,现在房间里没有任何可以做防护的东西。 看着那些小孩,沈宁有些担心,下意识后退想离那些小孩儿远一点儿,却被楚越一把抓住手臂:“躲什么?” 沈宁也愣了一下,随后问:“他们太小了,要是这病还是传染,那……” 沈宁没说完楚越就打断了他:“有我在你怕什么?” 楚越既然敢叫他们来,就有绝对的把握能治好他们。 可沈宁看起来,似乎依旧担忧的不行。 楚越拉着他往药童们身边走,一边走一边道:“他们也是我药神宫的弟子,我自然不会拿他们的性命开玩笑,能叫他们来,便能让他们好好活着,即使是被你传染了,他们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沈宁也不知道为什么,楚越的声音不大,话语却让他觉得无比安心,让他原本紧张的心也放开了来。 他相信楚越的话,因为他刚来那天传染的人,楚越已经治好了。 于是他点了点头才说:“那,那好吧。” 沈宁看了眼那些小孩,虽然他们不说话,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动作,就像房间里没有其他人一样安静。 可那毕竟是几个活生生的小孩,他完全没有办法做到看不见,更何况他们还在读书,这让沈宁不敢随意说话和动作,怕打扰他们。 他有些尴尬的和楚越坐在一块,好一会儿才问:“现在可以这样坐着,那一会儿睡觉又怎么办?” 楚越:“这你不需要管,你只需要和平常一样就好。” 他的药和药浴应该是有效果的,沈宁身上的传染毒素,他有七成的把握能消散,药童们肯定会没事,只是睡觉的话,就需要他们打地铺将就一晚上了。 “我知道了。” 沈宁明白楚越的意思,也不打算再过问他们的事,于是看着那些乖巧的小孩那还是有些好奇,小声问:“他们怎么这么点大就在你这里学习,那么小,他们父母就舍得和他们分开?” 七八岁大的小孩,哪个不是父母的心头肉,怎么舍得让他们离开呢? “小吗?” 楚越抬头看了一眼那些小孩儿,声音没有顾忌,直接道:“已经七八岁了,不算小了。” 药神宫还有更小的药童,最小的才三岁,但不存在什么父母会舍不舍得的事,因为药神宫的药童大多都是捡来的孤儿。 他们被捡回来后统一被养着,一起做药童。 七岁时能自主选择一次,学医和学武,或者两者一起学习。 如果选择学医,将来成为大夫,甚至可以从神医宫走出去悬壶济世。 如果选择学武,就只能留在药神宫做护卫,保护神医宫。 如果选择武医一起,就可以自己选着路子,只要不做恶,不背叛神医宫,神医宫便不会再束缚他们。 但并不是他们选择了就可以,且不说两者一起学会更辛苦,而且在十二岁时会有一场考试,由神医宫按照资质来分配药童接下来的路。 但他们虽然大多数都没有父母,不过也有小部分药童是有父母的,他们对草药感兴趣,特意被家人送来学习的,包括温钰。 楚越耐心的给沈宁解释,沈宁听后抬头,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楚越,愣好一会儿才说:“原来,原来是这样啊。” 那些小孩大多都是孤儿,楚越收留他们,教他们习武或者是学医,即便两样都没有天赋,也能留下来做下人或者护卫,给了他们明确的活路。 因为不管是行医,还是做护卫,还是做下人,只要有活干就能有饭吃,就能活着。 那这,这…… 这样的人,应该不会是坏人的。 那楚越为什么一定要娶他,为什么楚越前面还死了三个老婆,难道有什么隐情? 可是 ,前面死了三个老婆可以说是有隐情,那想要娶他能有什么隐情? 难不成真的是因为他长得太帅气,所以一见钟情? 想到一见钟情这四个字,沈宁的小脸突然染上了红霜。 楚越见沈宁望着他出神,还红了脸,不解的伸手摸了摸问:“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 沈宁被楚越的声音拉回神,下意识后退一步,红着脸连连摇头,慌乱的说:“我什么都没想,现在,现在……天都黑了,别说话了,要睡觉了。” 沈宁一边说一边跑到门边的铜盆里洗脸,冰凉的水打在滚烫的脸上有些难受,但也让人清醒。 他不打算再和楚越说话,匆忙洗了脸和手就匆匆跑到床上拉过被子把自己埋了起来。 楚越:…… 他什么都没说呢,这小家伙是怎么了? 难不成,是被他的善举感动到了? 楚越不由自主的勾起嘴角,正打算去床上再逗逗沈宁时,地锦却匆匆赶了进来:“主子。” 楚越往床边走的脚步一顿,脸色微不可察的恼了一瞬,随后面色如常的转身,沉声问:“什么事?” 地锦:“温少爷中午想送信回丞相府但被拦着了,但当时他也没闹,结果刚才他翻墙被抓到了,现在正闹呢,主子你快过去看看吧。” 第二十五章 听到地锦的声音沈宁就把被子掀了一条缝偷偷往外看,他不知道温少爷是谁,只是下意识想起楚越的徒弟,那个叫什么小钰的人。 而且地锦刚说完楚越脸色就变了,招呼也没跟他打,急匆匆的就走了。 等两人都从房间里出去了,沈宁这才掀开被子弹悄悄下床,想到门口去看看。 结果还是和以前一样,他刚跑到门口就看见地锦站在门口:“夫人想去哪里?” 沈宁:…… 他还以为地锦和楚越一起走了,没想到竟然还是在这里守着他。 沈宁摇头,原本想回去睡觉,但犹豫了一下还是趴在门框上,小声问:“地锦,你刚才说的那个温少爷是谁啊?” “温少爷是丞相府的小公子温钰,也是主子唯一的徒儿。” 地锦没有隐瞒, 因为温钰的身份整个药神宫人都知道,就算他不说,沈宁也会从其他人嘴里知道。 沈宁了然的点了点头:“原来他叫温钰。” 楚越唯一的徒弟,那不今天上午才见过面吗,而且他还和温钰吵了一架。 不过,那个温钰有点…… 沈宁皱眉,上午才跟他接触,现在就要跑出去,那万一传染人了怎么办? 还有,温钰可是楚越唯一的徒弟,还是丞相家的小公子,那楚越肯定很疼他,就算不疼温钰,也会因为对方的身份而各种纵容。 那到时候他和温钰发生矛盾,吃亏的不是只有他自己吗? 沈宁:…… 想明白这些,沈宁差点自闭,为什么要让身份这么高的人跟他发生矛盾。 虽然他计划的就是让温钰破坏他和楚越的婚礼,但这一个控制不好他就要倒大霉啊! 沈宁没办法,颓废的关上门,看了眼已经坐在凳子上靠着墙打盹的小朋友们,自己也躺床上去了。 他望着床顶叹气:“哎,都说上天关了一扇门,就会给你打开一扇窗,那我,那我应该也有吧?” 他这四面八方都门都封死了,怎么也得给他留一扇窗户吧,天窗也行的! 沈宁想了一会儿,最后烦躁的拉过被子把自己藏起来起来,算了,还是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 “师傅,我错了。” 温钰原本想趁着夜色偷偷把信送回城相府,然后在天亮之前偷偷跑回来,可没想到他才刚翻到墙上就被抓了。 而且,那些家伙竟然还跟楚越告状,气死他了。 楚越没理会他的认错,只是冷声问:“为什么要出去?” 温钰和其他药童不一样,他是丞相家的小儿子,还是楚越的徒弟,也相当于半个主子,每个月都有出药神宫的机会,可以去玩,也可以回家看家人。 偶尔还会带着任务出去,也能趁机玩一玩,或者回家。 而前几天温钰带着任务出去今天才刚回来,怎么又要往外跑? 温钰咬了咬嘴唇,他也知道自己这个行为很反常,但他也不能直接说想要找他大哥弄死那个叫沈宁的狐狸精,不然楚越肯定会把他赶回家。 所以,他只能红着眼睛支支吾吾地哭:“我,我就是想回家一趟。” 楚越皱眉:“你今天才回药神宫,之前难道没回家吗?” 温钰:“回了,但我,我有东西落在家里了,中午本来写信想让大哥给我送来,但没想到信竟然送不出去,我,我就想晚上偷偷回去拿。” 温钰从小到大被家里人宠着,他没吃过苦,娇气,长得也漂亮,哭起来别有一番风味,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人狠下心去责备。 楚越坐在主位上,看着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哭泣的温钰,好一会儿才问:“落下了什么?” 温钰:“……娘亲留给我的玉佩。” 听到这话,楚越下意识向温钰腰间看去,平日里挂着一枚白色玉佩的地方果然空荡荡的。 温钰说的是真的,他娘亲死前真的留给了他一块玉佩,他从小到大一直带在身上,每天形影不离。 不过,今天回来时他是带着的,但翻墙被抓后他为了说谎,快速扯下玉佩丢到了墙角的草丛里,等他走后,他的奴才就会去捡,丢不了。 楚越一直不说话,温钰的心里有些慌乱。 他都不会功夫,前来药神宫原本是要带些会功夫的护卫的,但楚越不允许,他便只带了一个负责他日常起居的小厮。 所以,他们连送信都得翻墙。 “师傅,我真的错了,我不该违背命令偷偷翻墙,但那块玉佩对我真的很重要,那是娘亲唯一留给我的东西,师傅,你就让我回去拿吧。” 温钰一边说一边楚楚可怜的哭,要不是有规矩,他现在可能已经跑到楚越脚边,抱着楚越的腿了。 楚越依旧皱着眉头,深邃的眼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任温钰哭了一阵后他才开口:“别哭了。” 温钰假装吓得一抖,然后立刻擦干眼泪不哭了,可怜巴巴的望着楚越。 楚越这才道:“为师知道你着急,但这两天还不能出门,玉佩在你家里也丢不了,再等等,三天后为师让人替你送信。” 温钰眼睛一亮,等三天也没关系,只要能把消息递给大哥就好。 他连忙跪拜磕头:“小钰就知道师傅最疼我了,多谢师傅。” 楚越没有说话,只是起身道:“你在药神宫待了五年了,这药神宫的规矩我想你应该都明白,所以不要再试图挑衅,不然,为师也保不了你。” 药神宫不仅仅是楚越的药神宫,更是奴属于皇宫,虽然他确实能在那些规矩下保人,但却要看他想不想。 温钰自然知道这个问题,他立刻乖乖的点头:“小钰知道了,小钰不会再让师傅担忧的。” 全药神宫……不,整个褚国的人都知道楚越喜欢乖的,温钰虽然跋扈,但在楚越面前,怎么也得装一装。 但楚越没再管他,说完就走了。 等他回到沈宁房间时,那些药童们已经睡着了,沈宁也躲在被子里没有动静。 他走到床前,缓缓掀开被子,让沈宁白嫩的小脸露了出来。 从前他看惯了身边所有装乖的人,但那些人给他的感觉,都和沈宁给他的感觉不同。 沈宁偶尔像是装乖,偶尔又像是真的很乖,但不管怎么样,沈宁眼底都是干净的,没有任何一丝杂质,比温钰更像是不懂世事的小公子。 沈宁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在摸他的脸,还以为是在现代的家里,脸上的手是妈妈在叫他起床,下意识抓住那只手往怀里一塞,小声撒娇:“妈,我真的好困,再让我睡会儿吧~” 楚越:??? 第二十六章 “妈?” 是谁? 他平时在其他人面前是这样撒娇的吗? 楚越皱眉,被沈宁抱在怀里的手臂暖暖的,他轻轻抽了抽,沈宁也顺势松了手。 没被人拽着手了,楚越竟然感觉有些失落,他无奈的坐在床边,坏心的伸手捏住了沈宁的鼻子。 沈宁做梦了,他梦见自己在家睡觉,妈妈来喊他起床,他撒娇想再睡一会儿,结果妈妈突然变成了楚越,掐着他的脖子要弄死他。 沈宁感觉自己吸不上来了,猛地睁开眼睛醒,发现楚越真的坐在他床边。 吓得他瞬间往后移了移,没来得及和楚越打招呼或者是质问,一边张开嘴巴大口的吸气,一边去摸自己脖子。 刚才那种窒息感太真实了,像他真的窒息到要死了一样,可是,可是他的脖子又好像不痛,一点点被掐住得感觉都没有。 他坐起来好奇的看着楚越,不解的问:“你,你处理好你徒弟的事情了吗?还有,你刚才有没有,有没有……” 沈宁想问问楚越刚才有没有掐他,但这话好像又问不出口。 而且现在房间里不只有他和楚越,还有五个小药童,和正在给他们把脉检查身体的地锦和空青。 楚越当然知道沈宁想问什么,但他会说吗? 当然不会,他勾着嘴角一边笑一边说:“徒儿娇纵不服管教,见笑了。” 沈宁:…… 娇纵不服管教还是骄傲了吗,看楚越笑的这样子,呸,真恶心! 沈宁下意识鼓起了腮帮子,偷偷在心里说:不服管教就算了,以后总有人会替你管教。 不过他想完才觉得不对,“有人会替你管教”这句话在古代不适用,因为他们都有背景,能光明正大的靠权力和金钱压人,除了皇族,应该没有人敢管教丞相家的小公子。 沈宁一阵失落,不想再想这件事,下意识看向那些明明困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但还是配合地锦和空青,小声诉说自己的身体情况的小药童们。 他下意识也打了个哈欠,眼角都被瞌睡逼出了眼泪,困倦的说:“啊~小药童们怎么样了,他们身体没问题吧?” 可千万别被传染了,一定要好,一定要好。 只有病好了,只有不传染别人了,他才不用一直关在这个小房间里,他才可以去外面玩,去逛逛这大好的药神宫。 沈宁迷迷糊糊的模样很可爱,看起来比白天乖多了,让楚越想伸手去捏一捏他的脸颊。 只是怕吓着沈宁了,他只能忍着:“从目前来看还没有发现问题,等地锦和空青给药童把完脉再看,如果每个人都没有问题,就延长接触时间,明早再查一次。” “哦。” 他刚穿越的那天,上午到药神宫,下午就有人感染了,传染速度是极快的。 而现在过了这么久都还没什么症状,那问题应该不算大,说不定就已经不传染了。 不过也不能侥幸,还是需要观察,但也能让他放松放松。 沈宁笑了一下,随后又躺在床上,拉过被子盖到胸口说:“那好吧,我先睡了明天早上你们给他们把脉检查的时候,记得叫醒我。” 虽然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但天还没亮呢,沈宁肯定是还要再睡的,可他刚盖好被子,楚越就又给他掀开了。 那一瞬间,他有些懵,不明白楚越突然掀他被子干什么,但懵了一瞬后突然想起来,楚越是要跟他一起睡的。 于是,他往床里面移了移,给楚越让出一块地儿睡觉。 看着沈宁的自觉,楚越非常满意,但…… 沈宁让完地方正打算睡,结果却被楚越从床里面一把拽到了床边上,脑袋懵圈的他差点没坐稳栽到地上去。 大半夜这样折腾,脾气再好也得生气了。 沈宁的小脾气上来了,朝着楚越怒道:“楚越你干什么,都给你让地方了,你还想怎么样?” 楚越也不生气,只是笑着张开手臂,低声道:“给我脱衣服。” 沈宁:??? 那一瞬间,沈宁懵圈的伸手指着自己,漂亮的眼睛里满是不敢相信:“我,你说我?你让我给你脱衣服?” 他又不是药神宫的下人,为什么要给楚越脱衣服? 而且楚越穿的衣服那么复杂,让他来脱,那要脱到什么时候? 看着沈宁眼里的疑惑和抗拒,楚越忍着笑道:“对,虽然你还在考虑中,但我相信,我们之间的姻缘是斩不断的, 将来必定会成亲,那作为妻子,作为夫郎,服侍自己的夫君不是应该的吗?” 服侍夫君? 沈宁虽然知道古代都有这个规矩,但也只限于知道,因为即使古代有妻子服侍夫君这个规矩也跟他没有什么关系。 可当这件事真是发生在自己身上时,他却还是被雷到了,打心底里的抗拒这件事,最主要的是,他竟然没办法拒绝。 沈宁又气又委屈,逐渐红了眼眶:“可是,可是我没答应,我们也还没成亲啊。” 楚越:“我知道,我们现在确实还没有成亲,但我这些天为小宁的病情奔波劳累,而小宁一不需要出钱,二不需要出力,就连救人的药都是就地取材,我为小宁付出了那么多,提前享受一下小宁的服侍,不可以吗?” 虽然不知道沈宁的来历,但楚越能看出沈宁骨子里没有所谓的尊卑思想,也能看出他眼里的抗拒。 但既然来了他的药神宫,那么,沈宁从前的一切都要抛弃,安安心心的留在他这里,嫁给他,为他所用。 其实如果换做其他人,楚越一定不会逼迫对方嫁给自己,因为他有的是办法让人开口,也有的是办法让人服从自己。 可沈宁不一样,他下意识想避开那些酷刑和毒药,他想温柔一点,他想让沈宁喜欢他。 楚越的话让沈宁陷入了沉思,之前他都还没想起来,他穿越后的吃穿用度好像都是用楚越的。 吃穿就算了,他来这里也没多久,吃不了多久,穿也只穿了两三套衣服,将来有钱的说不定还能还上。 但治病这个药材他却不知道到底用了多少,珍不珍贵,而且治了那么多人,还各种消毒,给他喝,泡澡…… 那得花多少钱啊? 花钱就算了,因为他没有钱,也没有自由,这竟然都需要他来肉尝! 沈宁咬着嘴唇,眼里闪着泪光,可怜巴巴的问:“可是,可是我不会怎么办?” 第二十七章 沈宁连自己衣服穿脱都弄不利索,睡觉的时候能不脱就不脱,怎么给楚越脱? 楚越当然知道沈宁不会,因为从第一次见面时的穿着来看,沈宁的日常生活服饰和他们大不相同,而后穿他的衣服又极其不习惯,时常松松垮垮,不堪入目。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 不会,可以学。 而且将来沈宁是需要长久生活在这里的,所以,不管是服饰还是生活习惯,沈宁都必须适应。 看着沈宁泪汪汪的双眼,楚越笑道:“起来,我教你。” 教他? 沈宁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楚越居然这么过分,他都说他不会了,不放过他就算了,竟然还要教他,这难道是打算以后长久的让他服务? 药神宫又不是没有下人,为什么非要让他来给楚越脱衣服? 而且楚越是没长手吗,自己的衣服居然还要别人脱! 沈宁 不高兴的在心里抱怨,却又不敢说出来,他没有办法,楚越不管是逼迫他还是帮助他都做到了极致,他答应显得懦弱好欺负,自己也觉得屈。 但如果他不答应,又显得特别没有良心,像个白眼狼。 最后,他咬牙,反正他也有自己的计划,现在所有事都可以当忍辱负重和回报楚越并行,等一切都结束后,他就走,那时候就什么都不管了。 于是,沈宁咬咬牙下床,怯生生地站在楚越面前,伸手去解他的腰封。 解腰封这个他还是会的,毕竟这个最简单。 楚越很满意,也很享受沈宁的服侍,笑着伸手给沈宁指点,演示,让沈宁学习。 沈宁一边学一边在心里骂:楚越太过分了,明明他自己都解开了,还要穿好让我再脱一次,真不是人! 倒不是真的觉得穿衣服很难,毕竟他也是个成年人了,学东西也不至于那么慢。 他只是觉得楚越这样做就是故意在为难他! 沈宁心里越来越委屈,眼眶越来越红,脱到最后不耐烦的把楚越的衣服胡乱的抓了几把,然后就不管了,匆匆的爬到床上躲进被子里。 沈宁:“你爱脱不脱!” 楚越:…… 自古以来,妻子或者夫郎服侍夫君都是天经地义的事,不需要夫君提及,晚上入睡前,他们都会主动去帮忙服侍脱衣服。 但他从来没想过,沈宁居然抗拒到了如此地步,而且还没有丝毫耐心。 楚越想到了以后的生活,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突然觉得,他可能会失去被夫郎服侍的资格。 楚越不想把人逼得太紧,而且衣服已经脱了一半,他只能自己脱完剩下的,然后在沈宁身边躺下:“小宁手法生疏,今后还需要多多学习,毕竟不管是嫁给我,还是嫁给其他人,这些技能你都是要学的,为了帮你,所以,以后我的衣服都让你来脱。” 沈宁:??? 他猛地转身看向楚越,满眼都惊讶:“为什么我一定要嫁给别人,难道我就不能娶其他人吗?还有,你,你……” 什么叫“以后我的衣服都让你来脱”? 还说什么,是在“帮他”? 能说出这种狼虎之词来,还要不要脸了? 要不是怕死,沈宁肯定要骂死楚越,可现在,他除了质问就什么也不能做。 楚越好奇的打量了他一眼,脸上带着隐约的笑意,低声问:“小宁还想娶别人?” 沈宁不服:“难道不可以吗?” 他知道褚国男人也可以娶男人,那凭什么就一定是他嫁,而不是他娶? 谁知道他的问题刚问出去,楚越就控制不住的笑出了声:“小宁,虽然褚国男子也可以娶男子,但是……” 沈宁被楚越得笑刺到了眼睛,不甘心的问:“但是什么?” 楚越:“但是也不是每个男人都可以娶的,比如你,就一定娶不到,只能嫁人。” 沈宁一下就炸了:“???凭什么?” 都是男人,凭什么他就不能娶? 楚越在骗他吧? 楚越:“就凭你什么都没有,别人为什么要嫁你?” 楚越笑着说:“是想嫁给你奔波流浪,还是想嫁给你一块被官府追查,或者是想嫁给你一起感染疾病?” 沈宁:…… 沈宁差点忘了,娶人也是需要资本的,而他一无所有,确实没有人愿意嫁给他。 杀人诛心说的就是楚越这种,真过分,竟然拿这种事儿来说他。 沈宁自知理亏,争不过楚越,生气的转身背对着楚越,任凭楚越怎么喊他,他都不理人了。 看着沈宁瘦弱的后背,楚越笑着问:“生气了?” 沈宁不管,他闭着眼睛抱着被子,一声不吭。 楚越又道:“其实小宁也不用担心,这些事都会解决,不过不管这些事解决与不解决,小宁可都没有机会娶别人了。” 沈宁:…… 怎么办? 好想叫楚越闭嘴! 沈宁可怜巴巴的伸手捂住耳朵,好在这次楚越也没有再说什么扎心的话了。 他虽然还是生气,但房间安静下来,没过多久他就睡着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睡着后,空青和地锦给小药童们检查完身体后退出门外,空青不解的问:“主子从来没有对人那么温柔过,这次是真心想娶沈宁?” 地锦点头:“应该是。” 虽然主子说是有目的,但这也太…… 两人对视了一眼,什么也没说,随后回了各自的位置当值。 沈宁睡着了,被楚越偷偷抱进怀里,他不但没有察觉,反而还在楚越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完全不知道他的消息已经被泄露了出去。 晚上才和楚越做过保证的温钰在半夜趁着守卫换岗的空隙又翻墙出去了,他回到城相府,把他大哥从被窝里叫了起来,激动的说着沈宁的事。 温瑾听完,面带疑虑的问:“你是说,只有身体好的人才不容易被感染,而且被感染后,如果控制不好,便会死很多人?” “那你呢,你私自回来,有没有将那个病带出来?” 温钰回家的目的是为了让大哥弄死沈宁,结果他说了那么半天,大哥只注意到沈宁身上的病会传染,还会死很多人。 温钰有些无奈的说:“是这样的,而且他还跟我抢师傅,我都打听的清清楚楚,但大哥你放心,我出来之前消了毒的,不会有问题,不过,不过大哥你能不能,能不能帮我处死那个害人精?” 第二十八章 温瑾笑了,皎洁的狐狸眼里满是笑意,自言自语道:“消毒?” 随后才问他的好弟弟:“怎么个消法?” 对温钰来说,他这个丞相大哥虽然疼他,但好像永远都抓不住重点,他现在哪是在说什么毒不毒的事,他现在说的最重要的是想弄死沈宁。 温钰撇嘴,跑到温瑾身边抓着他的衣袖撒娇:“哥,我的好大哥,你快别问这些了,你快说,你到底要不要帮我杀了那个狐狸精?” 要是再不答应,那他就去找二哥,反正他绝对不会让沈宁那个狐狸精继续在药神宫嚣张。 温瑾:“杀?为什么要杀?” 温钰:“哥,他勾引楚越,还要嫁给楚越,他该死,这个天下只有我才能嫁给楚越!” 温瑾抓住温钰的手腕,把人拉到凳子上坐好,随后打了个哈欠,慵懒的笑着说:“大哥知道你想嫁给楚越,可楚越是王爷,他不愿意娶你,我们也不能逼他,你说对不对?” 他知道! 温钰从爱上楚越那天起就知道,他家虽然权高位重,但终究没有皇亲国戚权利大,更不能逼迫对方。 可是那又怎么样,谁都不能阻止他嫁给楚越的决心。 他在药神宫待了五年了,还降低身份去做楚越的徒弟,甘心忍受那些束缚他的规矩,就是为了楚越多看他一眼,多在乎他一些。 这期间,楚越喜欢的他几乎都做到了,他在药神宫又乖又听话,而且还努力,医术虽然算不上最好,但也不差,还熬死了楚越三个妻子,那现在怎么也该轮到他了吧,凭什么让那个狐狸精捡便宜? “对。” 温钰咬牙:“可就算不能逼他娶我,那也不能让他娶其他人,特别是那个沈宁。” 他是大夫,虽然沈宁身上有传染病,但他一眼就能看出沈宁身体很健康,不会轻易死掉。 所以,要是他在药神宫偷偷下手弄死沈宁会非常麻烦。 而且楚越好像对沈宁和从前娶回来的那些妻子夫郎不太一样,如果他轻易下手,万一被楚越发现,那他可就彻底没机会了。 所以,沈宁必须死,还得趁早。 但最近楚越为了治沈宁身上奇怪的传染病,日日夜夜都和沈宁待在一起,为了不被发现,他不能出手,只能让他哥来。 “不用。” 温瑾的笑意掺杂了不少算计,他摸着温钰的发顶,试图安慰这个炸毛的弟弟,小声哄着:“你不就是担心他抢了楚越嘛,这样吧,你把他送出药神宫,交到大哥手里,大哥帮你收拾他,让他生不如死,你看怎么样?” 温钰:“生不如死?” 温瑾笑:“对,如果将来他被楚越的人找到了,我们还能说他是自己从药神宫逃出来的,而你大哥我只是将他当成来路不明的奸细捡回来拷问,这样一来,即使被发现了,你我也都是干干净净的。” 温钰惊喜的看了他哥一眼,毫不犹疑的点头:“好,就让他生不如死,让他跟我抢楚越,活该。” 楚越最讨厌别人骗他,背叛他了,要是沈宁逃出药神宫,楚越一定会很厌恶他,直接当成背叛处理,不用他出手,沈宁也会死。 还是他大哥聪明,这么快就能想个两人都能脱身的法子,真好。 温钰笑了起来,抓住温瑾的胳膊撒娇:“谢谢大哥,大哥最厉害了,不过药神宫最近不可随意出入,大哥到时候派人到东门口的杨树下,我会将消息写在纸上丢出来……” 禁止出入有什么用,他还是有办法把消息传递出去。 温钰得意的想,楚越绝对不能再娶其他人了,沈宁更是想都不要想。 和温瑾商量好了后,温钰趁着夜色偷偷摸回了药神宫…… —— 沈宁睁开眼睛,天已经亮了,楚越也起床了,正和地锦在给小药童们把脉。 他迷迷糊糊的坐起来,慢悠悠的穿好衣服鞋子下床,一边打哈欠一边走过去问:“怎么样了,他们还好吗?” 地锦没有回答,只是转头和沈宁行礼,随后又继续把脉,询问小朋友有没有不舒服。 楚越放下小朋友的手腕,起身在门口的铜盆里洗了手,拿着帕子一边擦手一边说:“很好,没有出现任何异常,去洗洗,该吃饭了。” 楚越一边说一边看向门口,早就准备好了的下人们立刻端着洗脸漱口的水进来了。 “真,真的吗?” “太好了,太好了。” 听见药童们没事,沈宁激动的自问自答,刚才残余的瞌睡被一扫而空,高高兴兴的去洗涑口。 楚越看着如此兴奋的沈宁,只是笑了笑,随后叫下人送来了饭菜。 沈宁高兴极了,吃饭都是激动的,因为在他眼里,一下午和一整夜都过去了,这些小朋友们却没有现任何病症,他觉得他大概已经不具有传染力了。 这样,这样他就出门了。 说出来也不怕被笑话,在他看过的穿越小说里,他是第一个一穿越后没犯罪也不是恶毒人设,也没得罪人,却还是被关起来,连上厕所都不能出门的倒霉蛋。 心里高兴了,沈宁吃饭速度也变快了,整个人看起来都喜气洋洋的,特别的治愈,让人打心底里都觉得高兴。 楚越用公筷给他碗里夹了一块酥皮点心,低声问:“那么高兴?” 沈宁点头:“当然高兴了,我身上的病不传染了,那我就能出去玩了,也不会被人发现后为了消灭病源被人烧死了。” 古代处理传染病源的方法不多,大部分都是直接烧死,而且还不回提前把人杀死,都是活活烧死,可痛苦了。 可虽然痛苦,但这办法简单粗暴又有效,但他不想落到那种下场。 楚越跟着笑了:“也是。” 看来这小家伙看的很清嘛。 沈宁高高兴兴的吃完饭,正拿着楚越递给他的小手帕乖乖的擦嘴巴,突然一道人影从外面冲了进来,挨着楚越的左边就跪下了:“师傅!” 沈宁吓了一大跳,仔细一看,发现竟然是温钰。 沈宁有点蒙,楚越不是禁止别人到他院子里来吗,昨天温钰来就算了,今天怎么又来了? 第二十九章 而且温钰跪在楚越面,好像还在哭,所以,这到底是在干什么? 沈宁擦嘴巴的小手顿住了,趁着两人的注意力都没在他身上,他偷偷拈起一块糕点,一边小口小口的吃,一边看戏。 面对突然闯进来跪在他面前哭的温钰,楚越也是满心疑惑:“怎么回事?” 温钰满脸眼泪,哭的楚楚可怜,他抓着楚越的衣袖抽泣着说:“师傅,我都知道了,原来你娶沈宁只是为了给他治病,可是他的病那么可怕,那么危险,你为什么要以身犯险不告诉小钰,不让小钰替你分担?” 温钰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用动物皮做的银针包,和一本皮质书放到桌上,飞快的翻到某一页说:“师傅你看,小钰昨晚连夜查了典籍,上面说用银针扎穴能有效预防,而且还能查出病源,师傅,这个病很严重,不能在耽误了,你快让小钰给沈公子试试吧?” 沈宁:??? 正在吃点心看戏的沈宁一愣,手里的点心瞬间掉落。 “这,这……你,你们想干什么?” 沈宁又懵逼又害怕,那个温钰拿那么长的银针是想干什么? 难不成是想往他身上扎? 想到这个可能,沈宁瞬间一抖,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那么长的针往他身上扎? 那怎么可能,他怎么敢! 沈宁刚想说话,却见楚越低头认真去看那本书,好像真的信了他徒弟的话,打算研究书,顺便也拿银针研究他。 沈宁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伸手就要去夺楚越的书:“你不是说现在已经没有异常了吗,为什么还要看这种书,而且,而且你该不会真的要拿银针扎我吧?” 不,不能的,他不想挨扎。 沈宁不愿意,可现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他反抗也没用,他只能装装可怜卖卖惨,让楚越放弃这个想法。 可是,楚越根本没打算放弃,他也没有抢到那本书。 楚越拿着书站起来,借着身高优势高高举起右手,看着可怜巴巴的沈宁,笑着说:“只是暂时没有异常而已,而且小宁这么害怕,莫不是害怕施针?” 沈宁不想说慌,连忙点头:“那些针太可怕了,我,我不想,楚越,楚越,你别扎我,也别让人扎我好不好?” 他一边说一边抓住楚越的衣袖撒娇,能用上的手段都用上了,要不是有人在,他现在已经抱住了楚越的手臂。 而他还没成功呢,温钰就跑到他身边,一把打开他的抓住楚越衣袖的手,怒道:“你干什么,我们为你施针也是为了你好,是在给你治病,你怎么的还这幅反应,而且你少碰我师傅,别传染我师傅了!” 被打了手背,沈宁疼的脸色都变了。 温钰打他可是一点都没留情,疼的他手都有些发麻,低头一看,手背果然已经红了一大片,现在又疼又痒。 他又气又委屈,想揍回去,但又怕楚越偏袒温钰,那样就算他揍回去了,他也吃不到好。 于是,沈宁可怜巴巴的看向楚越,漂亮的小嘴巴一撇,眼泪一流,伤心欲绝的说:“楚越,这就是你说的,你说的要娶我,结果现在联合别人要给我扎针,还让别人打我呜……” 温钰;??? 沈宁一边说一边露出自己红红的手背,特意让那红红的皮肤去擦眼泪:“就这样,你还不如把我交出去,让官府的人查我,反正,反正都是挨打……” 温钰被沈宁的反应气到了,但在楚越面前也不太好发作,只是怒道:“你在胡说些什么?不就拍了一下你的手,怎么就是打你了,我好心研究典籍帮你治病,你可别给脸不要脸!” 沈宁不想跟温钰争辩,也不再说话,只是坐在凳子上低头哭。 楚越终于看不下去了,伸手推开挡在他面前的温钰,把典籍放在沈宁面前道:“典籍是真的,施针确实是一种办法,就算小宁不愿意我也会想办法让小宁同意。” 沈宁看着突然伸到他眼前来的古书,还仔细看了一眼,但随后便重重的哼了一声:“我不认识字!” 不识字? 温钰愣住,随后暗喜不已,原来这个狐狸精竟然不识字,肯定是个低贱的奴隶,这样就好办多了。 楚越也有些惊讶:“你不认识字?” 沈宁穿着打扮虽然怪异,但气质涵养都很不错,性格乖巧又不失活泼,身子精贵,人也娇气,能把他养成,那家庭条件自然不会差,怎么会不识字? 沈宁没有回答楚,他确实不认识字,这典籍上的字他可一个都不认识。 没想到他在现代成绩那么好,到了古代竟然要当一个文盲,真是……他从来没有遇见过比他还惨的人。 沈宁伤心极了,一把推开所谓的典籍,一眼都不想再看。 楚越被推开也不生气,虽然惊讶沈宁不识字,但还是按耐住好奇心,放下典籍坐在他身边,抓着他被打红的手,从怀里掏出一盒药,轻轻地给他上药。 见楚越给自己上药,沈宁越发生气了:“被打的时候你不说,现在又来假惺惺的给我上药,我不稀罕!” 他想要抽回手,但楚越力气那么大,他哪里收的回去,只能被抓着安安静静的涂药。 楚越:“别的先不说,小钰刚才打你,你作为师娘,自然可以用以下犯上的规矩打回去。” 用以下犯上的规矩打回去? 听到这话,沈宁下意识抬头:??? 温钰也是一脸懵逼:“师傅?” 沈宁也不敢相信的转头在两人之前看看,随后疑惑的问:“那如果我打了他,你不会偏袒他吗?” 楚越涂完药才松开他的手,一边收拾药盒一边道:“你们之间我不会特意偏袒谁,我只论对错,绝对的公平公正。” 楚越:“而且你嫁给我以后就是药神宫的半个主子,除了我以外,再也没有人可以骑到你头上撒野,只要不过分,你可以随意的惩罚神医宫里任何一个人。 ” 随意惩罚任何一个人? 包括楚越吗? 好像不包括,但这依旧让沈宁目瞪口呆:“那,那么厉害?” 第三十章 沈宁惊讶极了,楚越的意思是 ,只要嫁给他就能为所欲,是吧 ,是这个意思吧? 好像是这个意思,但他又不敢确定,怕是自己理解错了,期待的望着楚越等待答案。 见沈宁新奇的样子,楚越笑了:“当然,只要你嫁给我。” 真的啊! 沈宁可算是体会到古代人权利的感觉了,竟然可以这么嚣张吗? 沈宁惊喜不已,但温钰却无法接受,他没想过还没有成亲楚越就在給狐狸精放权,而是还可以打他,他着急的抓住楚越的衣服哭着问:“师傅,师傅你什么意思,你真的要娶他,还,还……” 温钰急的说不出话来,却被楚越伸手推开,把自己衣服从他手里拽出来,随后道:“为师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温钰瞬间愣住,觉得这次如果让真的让楚越娶了沈宁,那他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 所以,一定不能让这婚事成了。 温钰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立刻放弃干涉楚越的决定,开始为自己推脱:“我知道师傅不会骗人,可是师傅,我刚才没打他,我没想过他那么脆弱,我就是碰了一下而已,真的,师傅你要相信我。” 他刚才确实只是想打开沈宁的手,他不想看见沈宁抓着楚越,也故意用的大点儿的力气,但应该没什么的呀,怎么可能有人比他还娇气? 最主要的是,楚越竟然说沈宁可以打回来。 他怎么接受得了? 好在楚越还是疼他的,开口解围道:“虽然我与他还未成亲,但他是你师娘这件事是定了的,今天就算了,以后……” 楚越没有说完,温钰却都明白,以后大概是不会给他留情面了。 温钰满眼泪水,觉得楚越真是好狠的心,这五年来他的付出,难道楚越都看不见吗? 他堂堂丞相家的小公子要什么前途没有,来药神宫做药童做徒弟五年,难道楚越就一点点都不领情吗? 温钰心里染上了怨恨,他低下头,咬着牙道:“小钰明白了。” 其实温钰从来都不知道,他并不是楚越真正的徒弟。 楚越真正的徒弟不在药神宫,也未向人公开过身份,而楚越也并不愿意收温钰为弟子。 只是温钰身份不一般,是被丞相温瑾求着他皇兄的情面塞进来的,小到私人情意,大到国家道义,让他无法拒绝。 于是他才答应,只要温钰在药神宫规规矩矩不闯祸,不娇纵,不摆少爷谱,便收温钰做弟子。 原以为温钰做不到,没想到他竟然坚持了五年。 楚越虽然依旧不太喜欢他,但也并没有像刚开始那样排斥他,可也不会刻意去偏袒他。 该怎么做,楚越心如明镜。 但沈宁一个新来的局外人,看不懂楚两人之间的性质,他只觉得楚越再给温钰放水。 今天的事,完完全全就要算了。 他心里有点不高兴,但不高兴也没办法,他总不能揪着这点事儿非要让温钰道歉吧,万一人家真的不是故意的呢? 他咬牙,转头不去看那黏黏糊糊的师徒两,结果却看见地锦和五个小药童在角落里排排坐,正瞪着好奇的眼睛看着他们。 沈宁:??? 他原本以为他就是个吃瓜观众,结果,那里还有一片吃瓜观众。 沈宁觉得尴尬极了,而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觉得地锦和那些小药童看他的眼神里竟然在闪光。 他下意识拽了拽楚越衣袖,但楚越不但没理他,害抓着他的手开始把玩,他想抽都抽不回来。 沈宁抽了两下没抽回来,急了:“楚越,你松手……” 楚越低声道:“别说话。” 温钰:“那小钰下去了。” 而这时,温钰觉得自己再也不能在这地方待下去了,正打算离开,却听到楚越道:“等等。” 温钰愣住,回头问:“师傅还有什么事?” 沈宁也好奇楚越要干什么,结果却看见楚越抓着他的手低头闻了闻才问:“你从什么地方知道小宁的病症传染的?” 沈宁的事他可下了死令,药神宫任何人都不得提及,温钰刚回来就知道了,还连夜查找典籍,那么,他是怎么知道的? 是药神宫的人不听话,还是除了温钰身边的那个奴才以外,药神宫还有其他丞相府的人? 果然,楚越的话一出口,温钰就愣住了,随后砰的一身跪在楚越面前:“师傅,我错了,我知道你已经下令禁止传言这件事,可我想知道你的消息,我,我拿吃的找一个生病的小药童诱骗问的,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我再也不敢了……” 温钰可怜巴巴的诉说自己对楚越的关心,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巴拉巴拉…… 沈宁没仔细听,也不想听,他一心想抽回自己的手,但就是抽不出来。 最后泄气的哼了哼,生气的撇着嘴,一会儿看看温钰,一会看看楚越,想知道楚越接下来怎么处理,处理完了是不是就松开他了。 结果楚越什么也没做,脸上的表情都没变化,直接就让温钰走了。 最疑惑的是,温钰走前还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满满都是炫耀的意思。 沈宁:??? 温钰在炫耀什么,炫耀楚越没有罚他吗? 沈宁觉得,为这点事炫耀,好奇葩…… “在想什么?” 楚越突然开口,沈宁这才回神:“没什么,你一直抓着我的手干什么,快松手。” 古代人真奇怪,一边说着礼数不可违,一边不知羞耻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抓他的手,还又摸又闻,就差亲上了。 而且房间里还有小药童,都是小孩呢,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脸色通红。 偏偏楚越还没发现似的,一边捏着他的手指玩,一边低下头笑着往他脸上凑:“小宁的手一点茧子都没有,这么漂亮,难道不能让我观赏观赏吗?” 观赏? 楚越语气暧昧不清,目光也带着无法诉说的笑意,吓的沈宁红着脸往后仰,心跳的飞快,说话也变的结结巴巴:“我,我又不是……物件,怎么,怎么观赏,你快放开,别往我跟前靠了,我,我要摔跤了。” 第三十一章 楚越的行为太过出乎意料,沈宁脑子都当机了,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再往后仰就真的要摔跤了。 他想让楚越停下来,别再往他身上凑了,结果他刚说完就被楚越一把抱住了腰,吓的他瞬间浑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慌乱的说:“你你你你……” 楚越就喜欢看沈宁心慌意乱的模样,不仅没松开沈宁,反而用力把人抱过来放在自己腿上,然后才说:“小宁怎么了,不是说要摔了吗,那我这样抱着你 ,就不会摔了。” 感受到自己隔着布料坐在楚越温热的腿上,沈宁整个人都不好了,身子更加僵硬了。 他不明白,楚越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开始耍流氓占他便宜了,还这样,这样抱着他…… 沈宁慌乱无比,以为楚越这是要对他下手了,脑袋里胡乱着想着该应对,结果看到楚越抓着他的手往桌上一放,随后又拿出一个和温钰银针包相似的皮包。 沈宁:??? 然后,他看见楚越打开皮包,露出一排排比他手指还长的银针。 沈宁直接懵了:“!!!银针!” 楚越依旧笑着,温热的气息打在他的耳边:“对,银针。” 这是,这是要干什么? 沈宁眼眶红了,眼泪立刻就溢出来了,亏他刚才还认为楚越是在对他耍流氓,结果楚越哪是在耍流氓,分明是看他的手好不好扎针! 可这怎么可以,不扎针,他绝对不要扎针。 他知道自己身上的病需要控制,但不管做什么他都配合,就是不要扎针。 “你,你是不是要扎我?” 想到接下来的下场,沈宁无法控制的挣扎起来:“不,不行,我不扎针,其他的不管做什么我都可以配合你,但扎针不行,楚越你放开我,我不扎针……” 其实沈宁小时候也不怕打针,但上小学时,有一次感冒发烧去医院输液出了意外,针头断在静脉血管里了。 还是他亲眼看见的,当实习的护士小姐姐脸色一变,捏着他手背大叫医生说针头断了的时候他瞬间就懵逼了。 他只记得那天房间来了很多人,医生,护士,还有看热闹的病人,后来取出针后他爸妈的愤怒质问,现场一片混乱,没过多久他就被吓晕过去了。 从那以后,沈宁看见针就害怕,想跑。 更别说楚越的那些银针可比打吊针的针头长了好几倍,光看看就够吓人了,更别说扎他了,他会被吓死的。 沈宁挣扎的很厉害,楚越单手都快抱不住了,只能放下银针双手抱着他,调笑般的问:“可典籍上面写了,施针可以……” “假的假的假的!” 沈宁吓坏了,被箍在楚越怀里移动不能动,眼泪汪汪的,又急又害怕:“呜呜呜……那肯定是假的,楚越你别信,不要信好不好?” 楚越没有说话,沈宁身子发颤,求他的时候声音脆弱的不行,目光里都带着浓浓的害怕和委屈,这反应不像是装的,是打心底发出来的。 不过,他也不是真的要给沈宁施针,因为典籍上记载的是纯粹的毒,而沈宁身上的病却似毒非毒,施针的效果并不会好。 他原本就是打算吓唬吓唬沈宁,可没想到竟然把人吓成这样。 楚越有些心疼,他把人松开,正打算安慰几句,结果刚松手沈宁就像兔子一样窜了出去,瞬间离他三米开外,红着眼睛警惕又可怜的看着他。 楚越:…… 沈宁害怕极了,因为这里全都是楚越的人,只要楚越一句话,就会有无数个人来按着他,好让楚越把那些银针往他身上扎,逃跑也没用。 可是知道归知道,但逃跑是本能反应,他控制不住,所以才在楚越放开他的一瞬间跑了出来。 但他刚站好就感觉到角落里传来的目光,他回头,看到那群小药童对他好像很感兴趣,沈宁担心那些小药童也想拿针扎他,又匆匆忙忙跑回楚越身边,抓着楚越的胳膊喊:“楚越,你说话啊,这本书,这本书你不要信好不好?” 他不信一定要拿银针才能治好他,更何况现在过了那么久也没人感染,情况在变好不是吗?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拿那本书,想把书藏起来或者丢掉,结果又被楚越抓住了手。 沈宁下意识愣住,楚越从他手下拿走那本书,眼里带着戏谑道:“好啊,我可以不信,但……” 沈宁:??? 但什么? 楚越一边整理书和银针包,一边面不改色的撒谎:“典籍记载的东西都非常准确,但你要我不信它也可以,毕竟你是我未过门的夫郎,相比你的意愿我自然可以舍弃它,可作为夫郎,你总要给我一些好处,你说对吗?” 今天早上,沈宁的心情就像在坐过山车一样刺激,这会儿早懵圈了,听了楚越的话,下意识问:“好,好处,什么好处?” 楚越收好针包,抬手擦掉沈宁脸上挂着的泪珠,特意放低了声音:“我们再过不久就要成亲是不是?” 楚越并不知道沈宁已经在心里偷偷决定答应成亲,得到好处后又找机会逃跑的事。 他只是对娶沈宁势在必得,不管沈宁答不答应,这条路都必须要走下去,绝对不会出岔子。 而沈宁一时间也忘记他还没告诉楚越他已经做了决定,只是下意识点头回答:“是啊。” 楚越:“那我们也算是定亲了对不对?” 沈宁眨了眨眼睛,迟疑了一下才说:“对。” 楚越:“既然这样,我们也日日睡在一起,却摸不得碰不得,作为一个男人,每天如此忍耐是不是很辛苦?” 沈宁:“是。” 楚越又继续忽悠:“那你作为夫郎,忍心看为夫这么辛苦吗?而且为了你,为夫连典籍都不管了,那你主动亲亲为夫作为奖励,你觉得合不合理?” 沈宁:“合理!” 楚越这下满意了,端端正正的坐好,笑道:“那就辛苦小宁了。” 楚越问话的速度非常快,问什么沈宁答什么,答完后楚越不说话了,他却一脸懵逼:“辛苦什么?” 第三十二章 辛苦什么? 沈宁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但楚越没有继续说话,只是看着他笑。 他张了张嘴,刚想问问怎么回事,却突然想到刚才的话好像不太对劲,以亲亲作为奖励合理,那辛苦什么,辛苦亲亲? 他瞬间明白刚才被绕话了,与此同时,房间里一个正在看戏,性格也稍微活泼的药童大声说:“夫人,宫主的意思是,要夫人你亲亲他作为奖励哦~” 沈宁:!!! 楚越转头看了看小药童,目光里都是赞叹,随后对沈宁道:“确实如此。” 沈宁红着一张小脸,连看都不敢看那些小药童们,局促又不安的拒绝:“不,不行。” 看着楚越一副“为夫辛苦了”“为夫要亲亲作为奖励”的样子,沈宁就觉得楚越真不是人。 每次他的预感都会出错,前几天的不说,就拿今天的来看,他以为楚越在耍流氓,其实人家只是正经的扎针。 他以为楚越是在跟他说正事,结果楚越又是在耍流氓,而且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真是,不害臊! 沈宁生气的扭头,不去看楚越。 被拒绝是楚越意料之中的,沈宁的反应很是可爱,他心里喜欢的很,但却假装失落的问:“为什么,小宁……不愿意?” “也,也……不是。” 沈宁摇头,他是有些生气,也有些不好意思,但不是不愿意和楚越亲近。 毕竟楚越长非常帅气,他们又在一起睡了好几天,哪怕一开始确实有些排斥,现在也不那么强烈了。 因为人人都爱美好的事物,喜欢帅男美女,沈宁也不例外,他也喜欢帅的。 “那我知道了。” 楚越见他犹豫,连忙替他说:“小宁是因为我们还未成亲觉得不好意思是吗,那我们现在就把婚期定下来,我算了算,五天后就是个好日子,你看如何?” 五天后? 好日子? 定婚期? 沈宁下意识抬头,小脑瓜一下就清醒过来了,说来说去,这家伙的目的是想让他答应赶紧成亲! 沈宁:“那,那么快?” 他是打算答应嫁给楚越,但这次他是真没准备好,其他的都不提,就说他的病也不知道还会不会继续传染,怎么能那么快就成亲? 楚越眉眼带笑:“快吗?” 虽然结果还没出来,但他知道,沈宁身上奇怪的传染病症已经得到了控制,现在时间还早,沈宁还没消除疑虑。 如果让沈宁知道他已经不具备传染能力了,心却还没留在药神宫,说不定会偷偷逃跑。 但只要成亲了,沈宁心里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束缚,就算逃跑也不会那么安宁,他也可以不威胁沈宁,用已经成亲的理由,光明正大的把沈宁捆在身边。 “当然,当然快啊,就不能再等等吗?” 沈宁有些慌,他那些想法可一个都没实现,病还没治好,户口路引还没弄好,他什么计划都还没做呢,之前没机会,之后也根本来不及。 楚越摇头:“那小宁想等多久?” 沈宁愣了一下,想说还是之前说的那种,等个一两个月,但他还没开口楚越就又说:“小宁可不要忘了,太久了,我等不住。” 沈宁:…… 楚越知道,用传染病毒没治好的理由留下沈宁的方法最好,但他从来不会低估人性,因为这个理由常年留下必定会生反骨。 而且,他就算能瞒着沈宁说没治好也不行。 外面那些人迟早会知道沈宁的存在,如果被他们知道沈宁是因为传染病而留下,那沈宁就危险了。 沈宁:“那……” 楚越知道沈宁犹豫,于是又道:“这样吧,这五天你仔细考虑考虑,五天后全是好日子,无论你哪天答应,我们都能在第二天举办婚宴,但十天之内必须做决定。” 楚越没给沈宁拒绝的时间,说完就起身出门去了。 沈宁想说的话也没说出口,看着进来收拾房间的下人们,他低下了头。 其实他也不是很犹豫,刚才也没有想要拒绝。 之前他总觉得楚越是个变态,但在楚越带他泡药浴却什么都没做的时候,又觉得楚越不是变态了。 楚越长得帅气,又有权有钱,还是他穿越后遇到的第一个人,对他好,给他吃给他喝给他治病,他原本就有些…… 他回不去现代了,在这地方就需要生存下去,如果非要选择一个人来依靠,那楚越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所以,他愿意嫁的,至于以后逃不逃也是看楚越成亲后做不做人再决定。 但那都是以后的事,在成亲前他有个要求,唯一的要求。 就是让楚越像现代人那样,只跟他一个人结婚,不能纳妾出轨。 楚越生活的这个时代是一夫多妻制,而且楚越地位还不低,他不能接受楚越有其他人,但他也不知道楚越能不能接受他提的要求。 看着楚越离开的门口,沈宁苦恼的托着下巴,最后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声音又小又委屈的喊:“好烦啊……” —— 三天过后。 小童们再也没有出现流感病症,加上之前相处的时间,差不多接近五天,已经过了最常见的潜伏期。 沈宁能出门了,小药童们也离开了。 这些天,他听见那些小药童们偷偷聊天,说“如果夫人答应针灸,我也想试试。” “不可能的,宫主肯定不准我们施针。” “是不是觉得我们太小了,那等我们长大了可不可以……” 沈宁觉得可怕的很,小小年纪就预计着长大了要扎他,真是太可恶了。 还好已经走了,再不走他可要赶人了。 可能是因为不传染能随意出门了,没人在放门口守着他了,就连地锦也不在。 沈宁站在门口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拦着他,他这才笑着往外跑。 他要去找楚越。 这些天什么都好,就是楚越不知道是为了给他考虑时间,还是在跟他生气,三天一次都没出现过。 无论他怎么暗示地锦,让地锦喊楚越来见他,楚越都没来过。 而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楚越不来他反而不习惯,晚上睡觉时心里还有些慌乱,有些睡不着。 所以,在能出门后,他想第一时间去找楚越。 但他在风一样跑出院子后愣住了,茫然的看了看四周陌生的院子墙和小路,自言自语的问:“这,这,楚越在哪儿?” 第三十三章 他不知道楚越在什么地方。 沈宁懵在了路上,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后回头看了看,最终转身跑回了院子。 他虽然不知道药神宫到底有多大,但他还记得第一天来的时候从进门到这座院子走了多久。 前前后后弯弯绕绕,他估计应该走了半小时以上,而从他第一天踏进药神宫后,就再也没离开过这座院子。 在没人带路的情况下,他真的没把握找到楚越,不迷路就是好事了。 所以,沈宁他才跑回院子里打算找人问问,要是能带他去找楚越就更好了。 可是,他跑回院子里转了一圈,却发现一个人都没有。 沈宁愣住了,之前还有地锦看着他,偶尔还有端水送饭的下人,他出门时这里还有人呢,现在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 “人呢,都哪儿去了?” 沈宁在院子门口站了一会儿,楚越也好几天没来看他,院子里人也都不见了,这让原本因为解除禁足而高兴的他瞬间失落到了谷底。 “是不是,不要我了?” 沈宁穿越后没什么安全感,心思也越来越敏感,他缓缓走出院子,挑了最宽阔的那条路一直往前走,一边走一边想,是不是因为他一直拒绝成亲,所以楚越不打算娶他了。 可他刚想完又觉得不对,楚越明明说了,给他时间考虑,十天内必须要做决定,都这样说了,应该不可能会不要他。 但如果不是不要他,那楚越为什么不出现,院子里也不安排人过来? 沈宁越想越觉得委屈,鼻子也酸酸的,他往前走了好久,真的一个人也没看见。 他路过了很多地方,漂亮的亭子,花园,院子,还有荷花池,都没有人。 但他却看到了有人存在过的痕迹。 路上扫了一半的树叶,花园里修剪了一半的青草,院子里石桌上还未凉透的茶水…… 这些未完成的事说明这些地方之前是有人的,他们走的都很匆忙,只是为了不让他看见。 那一刻,沈宁突然明白了,楚越是故意的。 楚越故意不理他了,也不准别人见他,理他。 沈宁站在荷花池边上,忍了一路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太过分了呜……” 楚越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想让他看看,他离开了楚越就什么也做不了吗? 但,但……好像是的。 沈宁想反驳,却无话可说,他被现实扎中了心脏。 他承认,最开始有逃跑意图是因为不想嫁人,后来是因为怕楚越是变态,会杀老婆。 但他已经向现实妥协了,他要活下去就必须依靠楚越,而且楚越也不变态,所以他已经没了想逃跑的心思。 而现在这种情况一出现,彻底灭了他逃跑的心思。 他甚至想象到自己掏出去后一个人孤立无援的生活,他不喜欢这种无助的感觉,他想见楚越。 沈宁想回院子里,等什么时候有人来了,他就托人告诉楚越,他愿意嫁的,他没有要拒绝。 打定主意,沈宁转头才发现身后站了个人。 是温钰。 沈宁先是一愣,随后立刻擦干脸上的眼泪,不太高兴的低下头,想绕过温钰离开,却被抓住手臂:“狐狸精你跑什么,没看见我在这里吗?” 温钰抓住沈宁的手臂把人往回扯,这些天楚越让人把院子看的严严实实的,他怎么都没有找到机会溜进去,现在这狐狸精好不容易出来了,还只有一个人,看他怎么收拾他。 “还哭,哭什么,哭我师傅这几天没去看你?” 对此温钰特别高兴,脸上的笑意都藏不住了,一脸幸灾乐祸。 沈宁被抓疼了,眼泪比之前还多,漂亮的小脸上都是泪水。 这个温钰次次骂他狐狸精,现在还来嘲讽他,捏的他手都快断掉了,他又委屈又生气,怒道:“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放手!” 温钰笑的嚣张极了,手上更加用力了,药神宫很大,荷花池也不少,淹死一个人轻而易举。 反正楚越这几天一句也没提过沈宁,在他提起沈宁时甚至露出了厌恶的情绪,更是没有提一句成亲的事,现在还下令所有人都不许见沈宁,不准跟沈宁说话。 那他干脆就趁着没人,把这狐狸精了结了。 温钰一边把人往荷花池拉,一边说:“怎么跟我没关系,想做我师娘,我可第一个不同意,你这狐狸精,我今天就要啊啊啊……” 沈宁真的被气的不行,第一次不讲武德,抬脚狠狠偷袭了温钰的命根子,刚踹完温钰就因为巨痛尖叫着放开了他,捂着裤子原地跳跃。 沈宁很少打架,也从来没有踹过别人那里,刚才因为生气那一脚没留一丝情面。 他不知道温钰要打算杀了他,见温钰疼成那样,也跟着吓懵了,想去扶,又不敢,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对,对不起,我……” 温钰原本就恨极了沈宁,现在更是直接露出阴狠的目光,嘴里断断续续的喊:“你这个贱狐狸,我,我要杀了你……” “杀,杀我?” 沈宁更慌了,因为古代有钱人杀人不犯法,更何况温钰还是丞相家的小公子。 他又怕又气不过,但也不敢硬钢,吓的转身就跑:“楚越,救命啊……” 温钰想去追,但下面疼的又动不了,他没吃过苦,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痛的伤,脸色惨白,疼的泪流满面还在放狠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等楚越收到消息赶过去时,温钰已经在荷花池边疼晕过去了。 听着暗刃的汇报,楚越毫不留情的笑了出来:“像只生气的小猫。” 原本那么温顺,生气了最多也就朝他呲呲牙,原来被人欺负狠了,也会给人一爪子挠出血。 楚越眼里的笑意很深,暗刃愣住了。 温钰虽然娇纵,但他在药神宫待着能给药神宫带来好处,还能借着他追踪到丞相府的动静,所以楚越有时候也很纵容温钰。 但现在,沈宁踹了晕了温钰,不管是对温钰还是对丞相府都不好交代,但楚越不仅没生气,反而还笑了。 暗刃想了想,连忙点头附和:“是。” 但楚越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皱眉:“都疼晕过去了,啧……” 这下脚得多狠? 第三十四章 楚越隐隐感觉有些头痛,抬手捏了捏眉心,觉得小猫炸毛虽然可爱,但踢命根子这个行为,很是不好,得让他改。 “带小钰回房,让空青去给他看看,免得真的残了。” 要是温钰真的残了,丞相府是一定不会放过沈宁的。 说完,楚越看也没看温钰,转身一边走一边道:“去看看小宁。” —— 沈宁一口气跑回院子,冲回房间关上门,插上门栓,一边端凳子去堵门一边慌乱的嘀咕:“完了完了,温钰他要杀我,楚越不见我,院子里也没其他人,我,我打不过呜呜呜……” 堵上门就跑到床边,原本想躲进被子里,但又觉得躲在被子里太明显了,犹豫了一下后,最终躲进了衣柜里。 不是他怂,而是他真的在温钰眼里看到了杀意。 这不是电视剧,所有人眼睛里表达出来的感情应该都是真实的,更何况他刚才还踢了温钰的命根子。 要是有人那样踢他,他也会气到想杀了对方的。 可他刚才真的不是故意的……,不也不是,他是故意的,但只是因为温钰一边骂他,一边把他往荷花池里拉,他又气又怕,一时着急力气没控制好。 沈宁犯了错,楚越又不在,整个人都吓坏了,都在柜子捂着嘴巴偷偷哭。 他的命为什么这么不好,从那天晚上开始,一切的事情都莫名其妙的在发生,他避无可避,只能咬牙受着。 沈宁一边哭一边注意外面的动静,生怕温钰缓过来后追来了。 而楚越站在衣柜外,好奇的听着衣柜里传来的抽泣声,有那么一瞬间,想拉开衣柜,把里面的小家伙抱出来哄哄。 但仔细想想又觉得不行,他原本就计划让沈宁看看,离了他,沈宁什么都不能做,也想看看沈宁对他有没有依赖。 倒不是他对自己那么自信,认为相处这些天沈宁就已经喜欢上他了。 他只是在赌,赌沈宁说的是真话。 只要沈宁说的是真话,那么,沈宁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第一个遇见的是他,也是他及时把沈宁带回家养着他,而后又对他好,给他治病,宠着他。 所以……他在赌他是沈宁对陌生地方的恐惧里那份唯一的安全感。 而温钰今天的杀意让沈宁恐惧到了极点,这恰好帮了他一把。 楚越脸上没什么表情,眼里却无声的燃烧着烈火,他没有打开柜门,也没用离去,就那样站着,没人知道他在愤怒什么,直到柜子门突然打开,他对上了沈宁哭红的双眼。 沈宁:“楚越……” 在柜子里躲了很久也没听到有人追过来,沈宁觉得温钰可能不会过来了,应该是去找楚越告状了。 毕竟温钰身份摆在那里,不管是丞相家的小公子还是楚越的徒弟,吃了那样大的亏,就算要处死他,也没人会反对。 所以,躲在柜子里是没有用的,而且柜子狭小,待在里面手脚伸展不开来很难受,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打开柜子想要出来。 可他没想到,刚打开柜子就看到楚越站在柜子前,而且满眼愤怒。 沈宁哭久了,声音脆弱而又无助,他没想到楚越这么快就知道他伤了温钰,而且不知不觉的就找了过来,他都没有听到敲门声。 看着楚越眼里的怒气,沈宁瞬间感觉天都塌了,如果楚越不偏袒他,那他就真的完了。 他忍着发麻的腿,踉踉跄跄的从柜子里出来,颤抖的手小心翼翼的抓住楚越的衣袖,谨慎又可怜的解释:“楚越,我,我真的不是故意那么大力气的,是他一直骂我,他拉着我往水边走,我害怕,我挣不开所以我才踢他的……” 沈宁眼睛红红的,哭的可怜极了。 这件事在现代世界来说只是小事,但这里跟现代不同,这里可以光明正大的用强权压人,比现代世界更不讲道理。 他才刚成年,在现代世界只是个完全沉浸在学业里的乖学生,从小到大闯的最大的祸就是和老师顶嘴,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洗涤,出事后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楚越一直不说话,沈宁心里更加慌乱,泣不成声的说:“楚越,你,你帮帮我,不要让他杀我,我以后,我以后,都不出院子了,我听话,我会听话的,我再也不乱跑了……” 沈宁哭着求着,他看到楚越眼里的怒火消失,随后目光深邃复杂,他看不懂。 就在他以为楚越现在来就是为了给温钰出气报仇的,不会再答应他的时候,楚越却突然伸手擦了擦他脸上的眼泪。 “别哭了。” 楚越一边给他擦泪一边说:“我说过,你可以以师娘的身份对他进行任何惩罚,他对你不敬,你慌乱中踢他要害以求自保,做的很对。” “什,什么?” 眼泪挂在微微颤动的睫毛上,沈宁不敢相信的望着楚越,甚至怀疑自己幻听了。 楚越是在说他做的对吗? 楚越伸手搂着眼前发呆的小家伙,掐着那白皙的小下巴道:“你没听错,我说你做的对,不用担心他会杀你,有我在,没人能杀的了你。” 沈宁还有些懵,听到这些话后撇了撇小嘴巴,躲开楚越的手,主动把小脑袋塞进楚越胸口,委屈的眼泪直掉:“真,真的吗?” 楚越:“真的。” 楚越抱着他,在他微微颤抖的悲伤轻轻抚摸:“只要你嫁给我,今后不管做什么都不用害怕,我永远都不会让你有事。” 有了楚越的保证,沈宁越发觉得委屈,和温钰之间的矛盾原本就不是他的错,结果温钰还要杀他,他又委屈又无助,如果只是他自己,面对温钰的权利他真的没有丝毫能力反抗。 他紧紧抱住楚越,吸着鼻子小声说:“楚越,谢谢你,你真好~” 楚越眼底的愤怒彻底消失,换上的是之前从来没见过的笑意。 沈宁突然打开柜子破坏了他的计划,但他完全没想到效果竟然这么好,小家伙这时候的乖巧和温顺是从骨子里发出来的,已经完全驯服了。 沈宁不知道楚越的计划和想法,只觉得又感动又难过,躲在楚越怀里哼哼唧唧,说完谢谢后又开始哭诉:“楚越,你这些天去哪儿了,为什么不来见我,为什么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第三十五章 楚越故意消失了三四天,一点消息都没有,对此沈宁非常委屈。 楚越没忍住笑了:“委屈什么,不过是怕我在你身边影响你考虑,便到别处住了几天。” 楚越这会儿是真的心情好,他很喜欢对他这样依赖的沈宁。 要是以后沈宁也能像现在一样依赖他,那他什么都可以不追究,抛弃所有的疑点,只是单纯的把他留在身边做媳妇。 他也二十好几了,上一个妻子死后,他被皇兄催婚过三次了,如果这次能定下来,不管对他还是对沈宁,都不是坏事。 “你骗人!” 楚越刚说完沈宁就着急的说:“你就是故意不理我,我今天出去看到了,虽然外面一个人也没有,但很多活儿都只做了一半就没人了,那说明在我过去之前他们都还在,趁着我还没到他们就走了。” 沈宁说完还控制不住的小声哼了一下,不高兴的,披着小嘴巴,模样娇俏可人:“如果不是你吩咐他们,他们谁敢丢下做了一半的活儿集体消失?” 别说这里下人们的卖身契和性命都掌握在主人手里,就说在现代世界里,也没有多少人敢在老板手下集体旷工,除非不想要工作了,或者是老板的命令。 “你,你就是和温钰一样,欺负我,还假装好人。” 之前还好,温钰没有出现,一切他都还能忍,但温钰的事让他深深的感受到了自己在这个社会的无力。他委屈的不行,眼泪不由自主的往外溢。 楚越有些意外,他猜到沈宁能看出他的目的,但没想到沈宁竟然会这么真实的把这些事儿告诉他。 他有些心疼,摸了摸沈宁的小脸,大拇抚擦掉脸颊上的眼泪笑道:“小宁这么聪明吗,竟然看出来了,可这还不是小宁一直抗拒,我以为小宁不喜欢我,我也会伤心,会生气。” “可我舍不得伤你罚你,不想理你,也不想其他人理你。” 这是承认了? 沈宁小嘴巴撇的更高了,这家伙竟然敢光明正大的承认,这还不叫惩罚吗,是冷暴力啊! 但他现在没有办法去跟楚越理论这些,而且楚越应该也不知道什么叫做冷暴力。 他只是害怕这种事再次上演,连忙表达自己的意愿:“我,我没有要拒绝,我,我很早就想答应你了,我要嫁的。” “那天我也想告诉你,我答应你了,可你不给我说话的机会,我还没反应过来你就走了,是你自己不听的,你还,你还不理我……” 被迫向现实低头,沈宁情绪有些崩溃,声音带着哭腔,任凭哪个人都能听出声音里的委屈。 楚越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往日他做所有的事情都得心应手,没有谁的哭泣能让他心慌意乱,哪怕是温钰,哪怕丞相府以江山社稷逼他,他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情绪起伏。 唯独沈宁。 唯独沈宁哭的时候,他心里会有一种从前从未出现过的慌张。 那慌张从一开始微不可察的一点点,到现在他能明显感受到沈宁在影响他的情绪。 他无奈道:“嗯,是我的错,我向你保证,若以后有事,我会听你说完再走。” 楚越在认错。 他语气温柔,但却没有特别诚恳,对这认错沈宁觉得没什么安全感,但还是默认了,至少,至少楚越现在还愿意哄他。 沈宁知道楚越虽然好,但不可能是爱他,他没资格无理取闹,只是吸了吸鼻子,小声说:“嗯,我答应嫁给你,但我有一个条件。” 楚越皱眉,愣了一下才问:“什么条件?” 沈宁从楚越怀里出来,后退一步和楚越面对面站好,犹豫了好一会儿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楚越的眉头越皱越深,他心里早就相信沈宁不是奸细了,但沈宁现在想说又不敢说的犹豫模样,让他觉得自己曾经也许做了错误的判断。 不管怎么,他都不希望沈宁…… “你可不可以只娶我一个人,不纳妾,也不在娶我之后和别人在一起,也,也不能打我。” “楚越,可以吗?” 沈宁突然开口打断了楚越的猜想,他红着眼睛把他的问题问了出来,还有自己担心的折磨。 他知道为了活下去这个婚必须结,他也知道楚越生活的时代和他们不一样,所以他只是问问。 如果楚越同意, 那他就一心一意对待楚越,不再有其他的想法。 如果楚越拒绝,那他就只寻求庇护,将来有机再找后路。 沈宁目光带着期待,楚越一瞬间有些失神,他想过沈宁犹豫的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想到这一种。 楚越也犹豫了,倒不是舍不得妻妾成群的权利,而是有些不知道怎么沈宁如此制热的情绪。 原来沈宁对成亲后的生活如此严苛。 他抬手揉了揉沈宁的头发,随后点头:“可以。” 身为皇家人,楚越从小便谨慎,上到父皇和皇兄的妃子,下到贴身宫女太监,他从来都不信,更不会轻易和他们发生 关 系。 以至于后来皇兄登基,第一件事就是让他娶妻。 楚越对欲望这方面要求并不强烈,甚至觉得可有可无,他愿意将一生奉献给医术和褚国。 沈宁提出的条件从某些方面对他来说,也算是不谋而合,他没有理由不答应。 沈宁有些惊讶,他没想过楚越竟然这么快就答应他的要求了,不由的有些怀疑真假,毕竟楚越生活的时代跟他不一样。 他呆呆的问:“真的吗,你竟然真的答应我了吗,楚越,你,你听清楚我说的了吗,你要是……” “我听清楚了。” 楚越打断沈宁的话,扶着沈宁的双手道:“娶你之后,我不会再娶其他人,也不会纳妾,更不会打你,你可以放心嫁给我。” 有了楚越如此诚恳的保证,但他还是有些怀疑,有些不敢信。 人就是这样,听不到的时候想听自己想听的,可真的听到了后又不敢信。 他也是这样,他不敢信,哪怕在之前做好了两种答案的决定,他还是不敢因为楚越的承诺就把心交出去。 可他也不敢提,只能咬牙压下疑虑。 毕竟楚越说的是真是假,终有一天会知道的。 “我知道了。” 沈宁抬手擦了擦眼泪,忍着不安点头,随后低着头小声问:“那,那我们什么时候成亲?” 第三十六章 他记得楚越说过,在他给答案后的第二天就会成亲。 但今天他有些难受,他还想再缓缓,哪怕一天也行,反正不是明天就好。 楚越还以为沈宁被这么一吓,已经迫不及待要跟他成亲了,他勾着嘴角刚想回答,却听到地锦敲了敲门道:“主子,温公子情况有些不妙,还请主子过去看看。” 楚越:…… 沈宁:??? 不妙?怎么个不妙法? 虽然有楚越的担保,但他还是担心自己的小命,担心自己闯祸严重,连忙跑到门口,想问问地锦到底怎么回事。 但跑到门口才发现,他堵在门前的凳子,还有插上的门栓都还在,那,那楚越怎么进来的? 沈宁回头看了一下楚越,但没来得及顾及这些,忙着一边搬凳子一边问:“他,他怎么不妙了?” 该不会是命根子站不起来了吧? 同为男人,他可是知道一脚踹在命根子上有多可怕的。 沈宁动作飞快,搬开凳子打开门,对上地锦有些为难的神色,直到他感觉楚越走了过来,下意识回头看向楚越。 楚越点头:“说吧。” 地锦这才开口:“温少爷他醒了……那里也出现了严重肿胀,哭的厉害,正闹着要见主子。” 严重肿胀? 沈宁愣住了,从小到大他都没有遇到过这问题,他有点局促的问:“那,那现在怎么办?” 其实他想问温钰以后还能不能站起来,但又有点不敢,他怕温钰那里真的站不起来了。 没有男人能容忍命根子受伤,如果温钰真的不行了,就算楚越护着他,也阻止不了温钰报复他。 楚越知道他害怕,摸了摸他的头,低声道:“别怕,跟我过去看看。” 沈宁有点不敢去,但又想知道温钰的情况,他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嗯。” 还是去看看吧,反正楚越在,地锦也在,温钰也受伤了,应该没有人会杀他。 沈宁一路上都在出神,偷偷担心温钰的伤势和背景,他不知道楚越还有一层王爷的身份,只觉得楚越在药神宫再厉害都只是个大夫,要是真和丞相府对上肯定会吃亏。 不过担心了一会儿又觉得楚越医术那么好,应该能把温钰治好,所以不会有问题的。 沈宁一边出神一边叹气,到了温钰的院子时,还没进门就听到温钰在哭:“呜呜呜,疼死我了……” “师傅呢,师傅为什么还不来?” “快点给我大哥二哥送信,我要见他们。” “我要进宫见皇上,我不会放过那个狐狸精的,我要求皇上赐死他,我啊啊啊……” 温钰从小到大都没这么痛过,情绪有些崩溃,一会儿要见师傅,一会儿要见哥哥,一会儿又要见皇帝,每一个句话的目的都是想告状,都想要沈宁死。 沈宁下意识躲到楚越背后,揪着楚越背后的衣服,像连体人一样贴着他。 楚越回头看了看缩在他背后的小家伙,没有说话,缓缓走到温钰床边。 温钰的奴才小福子也在哭,见到楚越瞬间跪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行礼:“宫主你可算是来了,快看看奴才的主子吧……” 小福子还没说完,温钰就忍着疼坐了起来,抓着楚越的衣袖:“师傅,师傅……” 温钰知道这种时候该怎么示弱惹人心疼,所以他没有告状,只是一声声的喊着师傅,将所有的情绪都藏在那些“师傅”里。 要不是沈宁亲口听到温钰想赐死他,到听这样的声音肯定心疼后悔,他躲在楚越背后,小声的哼了哼。 楚越听到了沈宁哼哼,虽然他不喜欢温钰,但也做不到完全不管他,皱着眉道:“被子掀开 。” 他要亲眼看看温钰的伤势。 温钰虽然觉得羞耻,但楚越第一次想要看他,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拒绝,大大方方的掀开被子,可怜巴巴的喊:“师傅,痛……” 楚越弯腰查看,温钰害羞的低下头,没看到躲在楚越背后的沈宁。 沈宁好奇的探出小脑袋去看,发现真的很严重,那里肿的跟胖萝卜似的。顿时心中一惊,他踢的有那么大的力气吗,都,都变成这样了! 楚越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也是一惊,暗暗想着以后一定要防着点沈宁。 这一脚,没个十天半个月,应该不会好。 楚越心里一阵发凉,温钰又小声的喊:“师傅呜呜,我,我是不是坏了?” “没有。” 楚越没有碰温钰,只是看了看就站直了身子,随后才道:“身为我的弟子,难道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吗?” 这伤虽然重,但不是治不好。 更何况,他还派了空青来查看,怎么就需要闹到他过来。 温钰:“??师傅?” 楚越:“回答。” 温钰也没明白,明明他是受伤了,他相信下人也应该告诉过楚越他说怎么受伤的了,为什么楚越不安慰他,反而在训斥他? 温钰:“先上药,再采取冰敷……” 楚越脸色更难看了:“既然会处理,为什么还要惊动那么多人?” 温钰:“???师傅!难道你就不关心我为什么会受伤吗,我……” 温钰说着,恰好看到躲在楚越背后的沈宁,抬手指着他道:“师傅,是他,就是他踢的我,我只是拽着他不让他走而已,没想到他却这么狠毒,直接将我……” 从前楚越对所有人都冷漠,但对他还是有些特别的,会纵容他,会宠着他。 但自从这个狐狸精来了之后,楚越就变了,不管做什么,楚越都没再偏向过他,现在他被踢伤,更是连问都不问一句,甚至还训斥他。 他不甘心! 他知道这种时候不能无理取闹,于是控制着怒气,故作可怜,柔软的小声说:“师傅,这种地方不可能会是我自己弄伤的,你不关心我就算了,还责备我,为什么师傅,为什么,为什么你不疼我了?” 沈宁原本想跟温钰解释自己真不是故意用那么大力气的,但听到温钰问一字一句都在内涵是他的错,想杀他,他就不想解释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温钰的错,到头来搞得却像是他才是恶人一样。 即使楚越说他做的对,不打算怪罪他,但他还是觉得有些委屈,不想再看见温钰了,转头就走。 他才不想听温钰在这里污蔑他内涵他,让楚越自己去处理吧。 沈宁一边想一边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一个贵气十足的男人走了过来。 那男人束着银冠,一双狡洁的狐狸眼自带笑意,容貌非常俊美,穿着一身紫色长袍,胸前绣着扬着脖颈的仙鹤,像是——官服。 这是谁? 长得和温钰有点像,难不成是温钰的哥哥,来给温钰撑腰了? 沈宁正想着,慌乱中对上了男人的眼睛,男人见到他后脚步微顿,随后眼里带着玩味快速朝他走来。 他扶着门框愣了几秒,害怕的转身跑回了楚越身边。 楚越正好奇沈宁怎么又跑回来了,就听到温瑾慵懒的声音响起:“小钰,我刚才看到个小美人……” 第三十七章 上架感言 小天使们早上好,这么久以来,非常感谢你们的支持。 接下来要说的话还是和以前一样,今天是小宁上架的日子,也就是说要收费了。 文文今后一天一更,一章一毛五,不算贵,希望小天使们多多支持洛洛,谢谢。 还是以往那句话,我嘴笨,好听的话我不太会讲,但我希望你们能留下。 下了三推就能发红包了,我也会多发点红包,希望大家不要走,留下来吧,小宁还在等你们呢。 沈宁扑通一声跪下抱住各位大腿:求求你们不要抛弃我呜呜呜…… 第三十八章 “楚越……” 沈宁躲在楚越背后,有些害怕的往外看。 这个男人肯定是来帮温钰的,而且还没进门就调侃他,他没办法,只能扯着楚越的衣服寻求庇护。 “哟,这那么多人啊。” 温瑾踏进门,看到一屋子人还有些意外,但他嘴上说着人多,目光却一直在搜寻沈宁。 楚越将沈宁护在身后,目光冷冽,警告道:“温丞相。” 发现沈宁躲在楚越背后,温瑾有些无奈,这才对着楚越一拜:“臣拜见越王。” 楚越:“免礼。” 越王? 沈宁愣住了,楚越是王爷吗? 怎么从来没听他说过? 既然楚越是王爷,那为什么还要他先和丞相开口打招呼,难道不应该是丞相对他先开口吗? 沈宁正疑惑呢,就听到温钰凄惨的喊:“大哥!” 听到自家弟弟的惨叫,又看到房间这么多人,温瑾这才意识到不对,收起慵懒的姿态,快速走到床前,看着温钰如此凄惨的哭着,连忙坐下扶着他问:“怎么哭成这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温钰也没想到他大哥这么快就到了,立刻扑到大哥怀里崩溃的大哭:“大哥,我好痛,我痛呜呜呜……” “哪里痛,告诉大哥你哪里痛,小福子你来说,这是怎么回事?” 温瑾原本等着温钰把沈宁送出去交给他,结果等了好几天也没什么消息,今天一早听说神医宫的大门打开了,能正常出入了,便借着找温钰的借口过来打探打探,没想到正好撞上现在这一幕。 听温钰说痛他心疼不已,一边把弟弟抱在怀里哄一边让人给他一个解释。 小福子吓的冷汗都出来了,想解释,可还没开口就被楚越抢了话语权。 “他以下犯上,伤了本王的王妃,不过被王妃踢了一脚,便闹的整个神医宫都不安宁,温丞相来了正好,你这弟弟太过娇贵,本王伺候不起,带回家去吧!” 楚越冷着脸,声音平淡无波,沈宁却能听出里面的怒气。 但还好,楚越是护着他的。 而且楚越亲自称本王,王爷啊,那可是皇亲国戚,很厉害的那种。 亏他在来的路上还担心楚越对上丞相会吃亏,这下看来完全不会,是王爷的话,那除了皇帝,应该不用怕任何人了吧? 不用被人欺负了,沈宁虽然还有有点害怕,但心里却是高兴的,躲在楚越背后偷偷笑了一下。 相比沈宁的高兴,温钰却备受打击,楚越的话就像刀子一样砍在他身上,疼的他颤抖不已。 他望着楚越,眼里都是不敢相信:“师傅,你赶我走?” 楚越没有回答,倒是温瑾着急不已,他不在乎什么走不走,只在乎弟弟:“难怪你说痛,踢哪儿了,让大哥看看。” 温瑾查看完温钰上半身,没发现什么伤处,便一把掀开被子,温钰想阻拦也来不及,他没穿裤子,被子一掀开就看到那肿的跟胖萝卜似的命根子。 温瑾目光一下就变了,他给温钰盖好被子,猛地转头看向楚越,冷笑道:“就算小钰犯了错,按规矩处罚便是,用如此毒辣的手段,莫不是想毁了小钰的一辈子!” 温瑾:“更何况,王爷何时有了王妃?” 温瑾明明笑着,但眼里却都是怒气。 他的目光在房间里看了一圈,在场的唯一一个生面孔便是沈宁,还能躲在楚越背后,难不成:“是你踢的!” 沈宁看见了温瑾眼里的愤怒,他就知道,要是伤到别的地方还好说,但命根子……他逃不了。 见温瑾看他,用非常肯定的语气说是他踢的,瞬间吓的浑身一抖,又往楚越身后躲了躲,小声说:“是,是他骂我,他侮辱我,还拉着我……” 那时候的情况复杂,沈宁也不知道怎么说,他解释不清楚。 但楚越却抓着他的胳膊直接把他扯到人前,将他搂进怀里道:“事分轻重缓急,不是所有事都可以及时拿规矩来办,更何况他辱骂皇族该当何罪,想必丞相心里也清楚。” “至于本王的王妃,明日本王大婚的请柬就会送入丞相府,到时候,还望丞相大驾光临。” 楚越的语气非常强势,沈宁心里莫名有了底气,他看了温瑾一眼想证明自己没错,他只是自卫而已,但温瑾的眼神比他更凶,他连忙把脑袋埋进楚越胸口。 古代有权利的人都太凶了,还护短的很。 看温瑾这样子,他的解释一点用都不会有,他不管了,让楚越处理吧。 听到楚越已经定下了成亲的日子,温钰顿时绝望无比,紧紧的抓住温瑾的衣服哭到:“师傅!” 他的心好痛,比沈宁踢他时还要痛,明明是他受伤了,楚越偏袒沈宁不为他主持公道就算了,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抛弃他,还要赶他回家? 温瑾对楚越的婚事一点都不感兴趣,他目光看向沈宁,辱骂皇族确实是重罪,可目前他们还没大婚,沈宁名字也没有入皇族族谱,还不是皇族。 但楚越非要护着,眼下又在神医宫的地盘,就算他咬死不放,沈宁也不会有事,还不如…… 温瑾压下眼里的愤怒,又如刚来时那般慵懒,笑着说:“既然如此,那臣便不打扰了,小钰,跟大哥回家。” 温瑾说完便拿着小福子递过来的裤子往温钰身上套,他要立刻带着温钰进宫,在楚越大婚之前定了沈宁的罪。 他听温钰说过,沈宁是捡回来的,没有户籍路引,来历不明,而他是丞相,伤他弟对沈宁来说一样是重罪。 不管是来历不明还是伤了他弟,一旦他向上表明情况,皇上都没有理由放过沈宁。 沈宁可以不死,但一定要交到他丞相府手里! “不,大哥,我不回去。” 温瑾在心中快速计划好一切,但没想到,温钰竟然拒绝跟他离开。 温钰朝他大哥摇头,他不想回去,他知道,如果他今天回去了,以后就再也不能靠近楚越了。 所以,这个亏,他吃。 温瑾有些不赞成,但温钰抓住了他的手:“大哥,我没事的,这是小伤,过几天就好了,而且神医宫的大夫都是顶好的,我留在这里没有坏处,大哥,等我伤好了,再回来看你好不好?” 温钰说完便转过头,目光柔弱的朝沈宁道歉:“沈公子对不起,小钰不该骂你,请你原谅小钰,不要让师傅赶小钰走好不好?” 沈宁:??? “我,我……” 怎么兜兜转转又回到他头上了? 他又没有叫楚越赶人,更何况温钰都想杀他了,所以楚越赶人,他其实也没意见的。 可这时候他偏偏不能拒绝,这件事儿从表面来看原本就是他伤人,要是他现在拒绝温钰,在外人看来,他可就坐实了尖酸恶毒的罪名。 但要他答应温钰,他也做不到,他可不想跟一个时时刻刻都想杀了他的人待在一个地方 。 他抬头看了一眼楚越,想问问楚越的意见,但还没开口就听温瑾道:“王爷,我们单独聊聊。” 温钰从小是他捧在手心里长大的,现在被外人如此欺负还选择忍气吞声,他竟然只能看着。 温瑾看着沈宁笑,笑的沈宁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听到两人要单独聊聊,他连忙说:“楚越,那我,我先回去了。” 一开始他就不该来的,太晦气了。 沈宁说完就想走,楚越抓住他的手安慰他:“先回去休息,我很快就过来,别怕。” 沈宁点了点头,看了温瑾一眼,脚步匆忙的往外跑。 从房间里出去的那段路,他一直能感觉到温瑾的目光,像火一样灼烧的他后背发烫,直到跑出院子那些不适的感觉才彻底消失。 沈宁在路上随手扯了一根小草拿在手里,情绪有些失落,一边走一边委屈的小声嘀咕。 “这地方真是有理说不清,太讨厌了。” “那什么丞相也不是好东西,护短就算了,还没有自知之明,他自己弟弟什么性子他难道不知道吗?明明每次都是温钰在欺负我,结果却我变成了恶毒的那一个,可真不要脸!” “温钰赶也赶不走,赖皮膏药!” “什么破地方,还不如回现代呢,如果能回去,我肯定……” 说到一半就没说了,因为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怎么办,情绪更低落了。 沈宁吸了吸鼻子,突然觉得还好他改变在成亲后逃走的计划了,还没开始逃就已经彻底得罪丞相府了,这要是离开了楚越,那他可就只有死的份儿了。 回到房间,沈宁郁闷的躲进了被子胡思乱想。 他不知道楚越在和丞相聊什么,突然,他脑袋里灵光一闪,猛地坐起身:“该不会是趁着我还没和楚越成亲,他们做个交易,把我交出去给温钰出气什么的吧?” “不会吧!” 沈宁当时就愣住了,连忙下床往外跑,站在院子门口焦急的等待楚越回来。 楚越回来时就看沈宁红着眼睛,托着下巴坐在院门口的台阶上出神,看到沈宁,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变的温柔起来。 知道沈宁吓坏了,正打算过去安慰安慰他,却看见沈宁眼睛一亮,下一秒便激动的朝他跑来。 沈宁:“楚越!” 见到楚越,沈宁高兴极了,连忙跑过去扑到楚越怀里,所有的心惊胆战在见到楚越的一瞬间都消失了,剩下的都是委屈和疑惑。 这地方对他来说太过陌生,害怕会无限放大,他的安全感都来自于楚越,而和其他人相比,他跟楚越生活的时间是最短的。 楚越不在他就控制不住的乱想,特别是在温瑾叫住楚越后。 他被自己吓得身体发软,靠在楚越怀里,声音轻颤而又急切:“你终于回来了,那,那温钰他……” 第三十九章 “别怕。” 楚越伸手揉着他红肿的眼角,眼里带着无法理解的疑惑,低声道:“没事了。” 他的身份就摆在那里,褚国的王爷,药神宫的宫主,无论哪一个拿出去都能威震四方,为什么沈宁会怕的这么厉害? 难道他还护不住沈宁吗? 楚越不解,沈宁听到没事才放松了下来,不太好意思的从楚越怀里出来,磕磕绊绊的问:“真的吗,那,那温钰他是走了,还是留下了?” 说起温钰,楚越脸色有些难看,眼里隐约升起了几分怒气,但碍于沈宁在,到底没有发作。 只是道:“留下了。” 沈宁愣住,低声重复了一遍:“留下了……” 随后失落的低下头。 他知道他没权利干涉楚越做的决定,他只是,只是在想以后跟一个想杀他的人该如何相处。 难道真的就像他之前说的那样,不再出这个院子了吗? 可就算他不出院子,等温钰伤好了也能来找他,就像之前那样强闯,也能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偷偷找机会弄死他。 虽然楚越说过他可以罚温钰,但问题是温钰根本不听他的,更不会受他的罚,特别是在没人的时候,他根本没办法制住温钰。 他从小生活在现代世界里,无忧无虑的长大,身边的同学不管多调皮都不会真的有很坏的心思,更不会有人敢明目张胆的说要杀人。 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天经历什么勾心斗角,更没有想过会有人指名道姓要杀他。 放松了十八年的他,现在却需要时时刻刻保持着防备心。 但是……没有办法了。 沈宁下意识抓住楚越的手,忍着不安小声说:“我知道了。” 楚越感受到了沈宁的失落,低头看了小家伙一眼,笑道:“别怕,他不能对你做什么。” 沈宁点头:“嗯。” 他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声音轻快的回答:“我知道的。” 事已至此,他除了接受和适应,再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与其担心温钰要杀他而整日闷闷不乐,不如紧紧抓住楚越,只要楚越愿意,他就不会有事。 想明白这个问题,他深深吸了口气,咬牙将温钰的事抛之于脑后。 他看了看两人的位置,不打算和楚越站在门口当门神了,拉着楚越一边往院子里走一边吸着鼻子乖巧的说:“我相信你能保护好我,但是我饿了,我想吃东西,你可以陪我一起吃吗?” 楚越没有回答他,只是回头朝地锦道:“去外面买些零嘴回来,多买些,让小宁挑喜欢的。” 跟在他们身后默不作声地地锦连忙领命:“是。” 零嘴…… 沈宁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那是零食,他不过只是说饿了而已,原本只是想吃饭,没想到楚越竟然让人去给他买零食。 沈宁眼里有些疑惑,他不知道为什么楚越会事事都顺着他,就像他家的长辈一样,虽然严肃,但他要什么给什么,总是无声的宠着他。 这种感觉并不讨厌,而且有零食吃,让这么久除了饭,什么零食都没吃到一口的他有那么点小兴奋。 所以,他讨好的抬头对楚越笑了一下,抿着唇,有些不好意思,但红红的眼睛却是弯弯的,眼里的开心都快藏不住了。 沈宁很会讨人欢心,比温钰还会,因为他的乖巧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笑容阳光可爱,而不是温钰那样心思深沉,每一个表情都带着算计,表面看着柔弱可怜,但仔细看,眼里都是阴郁。 楚越很喜欢沈宁真心露出的乖巧,没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短发,笑着说:“长长了一些。” 沈宁也跟着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原先到而后的头发现在已经盖住一半耳朵了,他在现代世界原本就很久没去理发店了,长长很正常。 他嘟着小嘴巴说:“是有点长~” 转头看了看楚越垂在胸前的长发,又看了看楚越身后,那头发都快到屁股上了。 挺好看的,也挺长的。 至于他自己……为了不做异类,以后也要把头发养到和楚越的一样长才行。 可是,那么长得多难洗啊! 沈宁有点嫌弃,缓缓皱起了眉头。 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楚越笑道:“以后别剪头发了,蓄起来,我送你一顶发冠。” “发冠?” 沈宁好奇的看了看楚越头顶的玉冠,很漂亮,和他课本上看到的古人不一样,头发没有完全束起,只束了一半,还有一半垂在背后,也有几束落在胸前,看起来极为潇洒俊美。 他想了想说:“我,我可能没有你那么多发量,还是算了吧。” 虽然他是短发,但他也知道他发量不多,要是送给发冠给他,肯定束不出楚越那么好看的发型,还是算了吧。 “算了?” 听到沈宁的回答,楚越有些想笑,随后低头看向沈宁的眼睛,轻声道:“纯金的发冠,真的不要吗?” “纯金!” 沈宁双眼瞬间亮了起来:“那,那有多少克啊?” 纯金啊,就算他头发少,束起来不好看,也可以收起来做私房钱啊! 以后要是跟楚越闹矛盾了,关系决裂了什么的,他不至于变成个穷光蛋。 沈宁抿着嘴唇,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但眼里却含着无法掩饰的期待。 但他的问题却把楚越问住了:“多少克?这是什么意思?” 沈宁这才反应过来,古代人称重不是按克计算的,楚越听不懂。 他连忙收了笑容摇头:“没什么意思,就是问你金冠它有多重?” 两人边说边走,已经回了房间,楚越率先在桌边坐下,下人立刻上前整理茶具给他倒茶,沈宁连忙跟过去坐下,等待答案。 可楚越故意卖关子,盯着茶杯不说话。 沈宁连忙冲下人手里接过茶壶,亲手倒了一杯茶放在楚越面前。 楚越端起来喝了一口后才笑着问:“你想要多重的?” 沈宁:“我,这可以随我的意愿吗?” 楚越:“当然。” 发冠注重工匠手艺,重量也尽量轻便,这样带着头上才不会太累。 但只要沈宁想,不管多重,他都可以满足。 沈宁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见楚越喝完了茶,又殷勤的给他倒了一杯才说:“也不要太重,半斤就可以了。” 楚越:…… 不错,还是个小财迷。 为了讨好楚越,沈宁一直提着茶壶, 见楚越喝完了他就给倒茶,最后楚越自己把茶杯倒扣在桌上道:“可以,回头我让人送些发冠花样给你挑,提前做着,等你头发能束了,就给你。” “好,谢谢楚越~” 半斤黄金,那多值钱啊! 沈宁高兴极了,又想给楚越倒茶,看到倒扣着的杯子,愣了一下,又拿了一只新的茶杯,倒好后放在楚越面前:“喝茶~” 楚越:…… 茶是慢慢品的,不是一口一杯的猛喝,这小东西为什么一直催他喝? “主子,买回来了。” 楚越正疑惑呢,地锦从门外进来了,手里还提着三个大竹篮。 沈宁连忙放下手里的茶壶,站直了身子,期待的看着地锦手里的篮子。 三篮子,看起来买了不少,就是不知道都有些什么,他犹豫了一下,走过去小声说:“我帮你。” 地锦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向楚越,见楚越没说话,这才跟沈宁道谢,把篮子交给他。 跟他想象的不一样。 沈宁一件一件,把篮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放在桌,看着那些被褐色油纸包起来的小包们,他完全分辨不出这些是什么东西。 还是地锦一一给他介绍:“这是桂花糖,这是荷花酥,这是糖栗子,这是酸梅干……” 说了一大堆名字,听起来虽然都不如现代世界的零食好吃,但似乎都很健康。 沈宁饿了,挑了他最喜欢的糖栗子来吃。 栗子还是热的,打开油纸后香味非常浓郁,他拿了一个小碟,剥了几颗放在小碟里,然后递给了正在看他的楚越。 “给你吃。” 沈宁笑的时候眼里都是光,连带着楚越的心情都跟着好了起来,他看着小碟里的栗子,笑着拿起一颗放进嘴里。 “不错,知道先伺候夫君了。” 说起夫君一词,沈宁无法控制的红了脸,他不再给楚越剥栗子了,有点害羞又有点儿生气的把栗子往自己嘴里塞。 确实好吃,也不知道是不是环境的原因,他竟然觉得这次的糖栗子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糖栗子。 可惜楚越说多买一些回来让他挑,所以地锦买的品种多,但每一样量都比较少。 没一会儿就吃了大半,他这疑惑栗子买少了,就听到楚越道:“小宁只之前不是问我什么时候大婚吗?” 沈宁吃栗子的动作一顿,随后抬头望着楚越,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谁知楚越只是提了一句便不再说话了。 沈宁正疑惑,就看见楚越修长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敲,他才发现小碟里的栗子吃完了。 他连忙把手里刚剥好的栗子放进那小碟里,然后才问:“你今天说明天送请柬,所以,大婚的日子是后天吗?” 楚越点头:“是,不过……” 第四十章 楚越话说到一半,抬手将沈宁放在他小碟里的栗子放进了嘴里。 细嚼慢咽,一声不吭,半天都不说话。 急的沈宁栗子都不吃了,不安的问:“不过什么?” 楚越缓缓咽下嘴里的栗子,但依旧没说话,只是目光浅浅的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小碟。 沈宁:…… 这是想骗他剥栗子吧? 沈宁不满的嘟起了小嘴巴,哼哼着连剥了五颗栗子放在楚越小碟里,然后才气鼓鼓的问:“现在可以说了吧!” 楚越满意的将小碟揽到自己面前,但还没打算吃,只是喝了口茶簌簌口,然后才道:“不过时间匆忙,婚礼有些简陋,还望小宁不要介意。” 已经准备了很多天了,但在楚越眼里这场婚礼依旧简陋。 他为生皇族,族中所有人的婚礼都是隆重气派的。但如果他和沈宁也按照王爷公主的规格来准备,那这些天的准备根本不够。 他之前说只要沈宁同意,第二天就会成亲,那是吓唬沈宁的。 因为喜娘到现在都还没把沈宁的喜服绣好。 只要沈宁是真心留下,他觉得便可以再缓缓,将婚礼准备的再充足隆重些。 但温瑾的出现,不得不让他将日子提前到后天,自然就简陋了不少。 “简陋也没关系,我不在乎的。” 沈宁不在乎。 如果是他娶别人倒还好,但他自己是嫁的那一方,简陋还是不简陋就都无所谓了。 只要不是温钰搞鬼,让他和楚越结不成婚就行。 楚越现在可是他的饭碗加护命符,可不能弄丢了,他也不想有什么意外。 见过太多为了钱权不择手段往上爬的人,也见过太多为了钱和地位出卖自己身体的人,在那些人眼里,无论什么场合都必须隆重到他们成为全场焦点,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如今过得是怎样的日子。 但眼前的小家伙却…… 楚越眼里闪过些意外,但又觉得在情理之中,毕竟沈宁一开始就根别人不一样。 他笑了笑道:“嗯,还有今明两天的时间,这期间你自己在药神宫到处走走,认认路,毕竟以后是要长期在这里生活的,可别在自己家迷路了。” 楚越说完后又想起了什么,又道:“要是害怕,便让地锦陪你去。” “好。” 沈宁点头,但目光有些不易察觉的失落,他拿起一颗栗子剥开塞进嘴里,还是无法压下心里的疑惑,鼓着腮帮子一边吃一边问:“那你呢,你,你这两天……要做什么?” 其实他想问楚越为什么不陪他。 但想了想,楚越不陪他肯定是有事要做,所以才问问楚越的行程。 听到沈宁问他去哪儿,楚越似乎来了兴致:“我啊,我等会要进宫一趟,去让皇兄为我们赐婚,让工匠为你刻玉牒,还要差人连夜到各大家族去送请柬。” 他的婚事他自己能做主,但如果皇兄为他赐婚,对沈宁来说便是双重保障。 就算温瑾能不顾他的脸面想伤害沈宁,也得顾及皇帝的脸面。 所以,必须让皇兄为他们赐婚。 “哦……” 原来这么忙啊。 沈宁为自己想粘着楚越的想法感到不好意思,转头继续吃他的栗子。 栗子很快就吃完了,他将目光看向楚越的小碟里。 但楚越却站了起来,把小碟端在手里道:“别看我,这是我的,地锦,你让人再去买些栗子回来,我现在进宫。” 地锦连忙弯腰行礼:“属下领命。” 楚越走了,端着一碟栗子肉走的。 看着空荡荡的门口,沈宁觉得……楚越的行为好奇怪。 他确实是想要碟子里的那几个栗子肉,但,但楚越看起来不是爱吃零食的人,就连吃糖栗子,每吃一颗都要喝茶涑口,显然是不爱吃,嫌甜腻。 既然不喜欢,那他为什么还要把栗子端走? 沈宁想不通,无奈的打开桂花酥,一边吃一边想,还好他喜欢吃甜的。 古代不像现代那样有各种各样的调料 ,最常用最奢侈的就是盐和糖,他都能接受。 至于糖栗子,他抬头看了看正准备出门的地锦,连忙叫住他:“地锦,先不买糖栗子了,这里这么多吃的,够我吃很久了。” 地锦愣了愣,随后点头:“听夫人的。” 沈宁家虽然有钱,但爷爷那辈都是穷苦过来的,从小就教育他不能浪费。 吃的东西有多贵多奢侈都没问题,但一定要吃完。 所以,面对满满一桌子零嘴,沈宁想的是:吃不完该坏了。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挑了几包自己喜欢的放回篮子里,然后对地锦说:“我吃篮子里的就够了,剩下的,你帮我拿给之前待在我房间里的小药童们吧。” 那些小药童说好听了是跟他一起住,说不好听了就是试验品,小白鼠。 虽然楚越能保证他们被传染后能治好,但都还那么小,也挺招人心疼的。 地锦有些意外的看了看沈宁,点头道:“是。” 地锦很快将零食收进另外两个篮子里,随后才道:“对了,主子给夫人安排了礼官,学习成亲时的礼节和规矩,只是时间匆忙,主子你看是今天学,还是明天学?” 礼官??? 沈宁吃糖的嘴瞬间不动了,酥糖块还留在腮帮子里,从外面看鼓鼓的一块儿,非常可爱。 “还要学习礼节和规矩?” 也许是药神宫规矩松散,导致他到忘了古代人成亲的礼节颇多繁琐,更何况楚越还是王爷。 所以现在,他,他就要…… 似乎看出了他的担心,地锦连忙道:“夫人不必担心,主子并不喜欢那些沉闷繁琐的规矩,学习这些也只是为了后天的大婚不出意外,大婚之后,夫人在药神宫依旧可以像现在这样自在。” “那,那就好。” 能像现在这样自在就好,毕竟他在现代生活了那么多年,很多习惯都不是一朝一夕能改过来的。 一两天还行,长期下去他就算学会了也会疲惫不喜欢,所以还好不用一直学习。 沈宁咽下嘴里的酥糖说:“今天吧。” 只是大婚的规矩的话,那应该不会太多,今天剩下的半天应该够用了。 反正一两天他也不能学到精髓,只是大概了解,在婚礼上不出错就行了,记住程序后明天他就可以在药神宫玩了。 正好趁着温钰这两天不能走路去逛逛,不然到时候出门遇见温钰,多晦气。 做好了决定,地锦就请来了礼官,是一位长相阴柔漂亮的男子,手里还带着一把戒尺,进门对他行礼后就直截了当的开口:“时间紧迫,奴才也就不多说了,王爷与王妃大婚,首先需要……” 也许是因为楚越提前吩咐了,礼官没有电视里演的那么严肃严苛,更没有为难沈宁。 沈宁全程都只需要听着,记住。 还好他学习成绩好,规矩虽然繁琐,但他也记了个大概,应付大婚肯定是没问题。 就是行礼反而一些动作有些僵硬不自然,行大礼很复杂,又要拜又要跪,姿态还要优雅。 吃完午饭他一直在练习,一下午就没怎么停过,到晚上浑身酸的不想动,躺在床上连饭都不想吃了。 楚越回来时就看见沈宁抱着被子躺在床上哼哼着喊累。 楚越走过去在床边坐下问:“规矩学会了吗?” 听到楚越的声音,沈宁连忙坐起来,看到楚越从怀里拿出一包糖栗子,像哄小孩似的问他:“学会了,这些栗子就是你的。” “会了。” 沈宁从他手里接过栗子,想了想又掀开被子下床,皱着眉一边往外面走一边说:“就是不太熟练,而且……浑身酸痛。” 他从来没想过,原来学行礼这么难,半弯着腰,双手与肩膀齐平的举着,一直重复一直重复,后面又要跪,虽然有蒲团,但还是累死他了。 楚越:“过了大婚就好了,我不常进宫,你也不用去,那些规矩都不用再管,但大婚一定不能失礼。” 沈宁洗了手坐在桌边吃栗子,听到这话乖乖的点头,语气里透着疲惫,小声答应:“嗯,我知道的。” 能留下来被楚越的照顾和保护,只是学两天规矩这已经算是便宜他了,他明白的。 楚越很喜欢沈宁乖巧的模样,走过去摸了摸沈宁的头:“明天再练练,练的好了,我从宫里给你带好吃的回来。” 好吃的…… 真把他当小孩了。 沈宁鼓着腮帮子,一边吃栗子一边想,宫里的吃的就是皇帝吃的东西,那皇帝吃的是不是更好吃一些? 他缓缓抬头看向楚越,小声问:“什么好吃的?” 楚越笑了:“你好好把晚饭吃了我就告诉你。” “可我不……” 楚越:“你乖一点,听话。” 沈宁原本想说他不想吃晚饭,但楚越好像不想给他机会,他只能哼哼着低下头,把嘴里的栗子当成楚越狠狠咬了一口。 “真过分。” 沈宁撇着小嘴,恶狠狠地吃着栗子。 楚越失声笑了起来,抬手捏住沈宁的脸颊问:“不过是让你乖一点吃饭就觉得我过分,那成亲之后又怎么办呢?” 沈宁:??? 第四十一章 见沈宁一脸迷茫,楚越没忍住道:“你应该有十八了,难道还不懂成亲之事吗?” “成亲之后,我真的会对你过分的事。” 沈宁:!!! 他当然知道,可是为什么要现在对他说这些,他明明就只说了个过分而已! 沈宁眼神慌乱,脸色越来越红,被楚越说的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管是拒绝还是不拒绝现在都具备深意,拒绝的话不能说,说了万一楚越不高兴怎么办? 可是不拒绝的话,那他,那他…… 原本他还没想起这事,现在被这么一提醒,而大婚就在后天…… 沈宁心跳的越来越快,整个人都紧张起来。 楚越却忍着笑起身:“小宁胆子真小,还需要好好适应呢。” 沈宁:…… 太过分了! 可现在,过分这两个字他竟然也不敢说出来。 水汪汪的眼睛责备的看着楚越,又气又急,偏偏还要咬牙嘴唇一句话也不说。 把楚越看的心情大好,收了笑道:“不逗你了,我去让人给你准备饭菜,乖一点,好好吃完。” 楚越说完就走了,走到门外听到身后有东西落地的声音,回头看,发现他身后的地面上有一个正在晃动的栗子壳。 他下意识看向沈宁。 沈宁却假装不知道似的,满眼无辜的看向他,小声问:“吃栗子吗?” 楚越:…… 他摇头,转身继续走。 但他刚走没几步,后面又传来栗子壳落地的声音。 楚越没忍住笑了:“小东西……” 楚越走了好一会儿,沈宁脸上的红都消不下去。 他心里有些烦躁,要不是怕楚越凶他,刚才那些栗子壳就不是落在地上了,而是落在楚越后脑勺上! 如果可以,他要狠狠教训这个不知羞耻的家伙,让楚越哭着跟他保证,以后再也不敢调戏他了。 可惜,没有如果。 他这辈子都没办法让楚越哭。 沈宁失落的低下头继续剥栗子,没一会儿下人就送来了饭菜,和之前一样清淡。 但只来了饭菜,楚越却没有回来。 婢女说楚越处理事情去了,让他自己吃饭。 准备好了婢女就退出了房间。 沈宁原本没什么胃口,只端着清粥小口小口的喝着。 突然,他听到门外有很小的说话声,连忙放下碗仔细听。 是婢女的声音。 婢女们压低声音在聊天:“为什么不回去,我还打算一会儿去找玄参大人告假,明天回去和爹娘一起祈福呢。” 另一个婢女说:“你以为我不想,我中午就去找过玄参大人了,但玄参大人说祈福人多,宫主又要在后天大婚,忙,只给了十个告假名额,已经用完了。” “那我们没机会了……” —— “祈福?” 沈宁注意力一下被吸引了:“什么祈福,是什么好玩的活动吗?” 现在快夏天了,应该没什么节日吧?还是说,褚国在这段时间有什么节日? 他穿来这么久了,天天待在房间里不能去,都快发霉了,要是有什么节日,他也想去看看。 沈宁高兴的跑到门口,两个婢女立刻站直了身子问:“夫人可是吃好了,奴婢这就去收拾。” 沈宁连忙摇头:“不着急不着急,我还没有吃完呢,我就是想问问你们,你们刚才说的祈福是什么节日吗?” 婢女:“夫人,褚国每年春种之后会由皇上挑一个日子作为祈福节,祈求上天保佑今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穰穰满家,明天便是今年的祈福节。” “哦~” 沈宁点了点头,眼里带着亮光:“那祈福节好玩吗?” 看到沈宁期待的模样,原本就先出去玩的婢女也笑了:“当然好玩了,夫人是从其他地方来的,肯定不知道,祈福节那天,皇上会带着大官们亲自到城外祈福台祈祷,所有百姓都会放下手里的活儿去观礼。” 只有为奴为婢的人不一样,他们不能随意出去观礼,必须要主子同意才可以。 这点婢女没有说。 她只是告诉沈宁,祈福可以去城外玩,也能在城里逛街,到时候皇上会在宫外待一整天,白天带着百姓去城外祈福,晚上带着百姓亲自放祈福灯。 整个皇城的人都会参加,街上会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 婢女:“宫主对夫人那么好,夫人可以求求宫主,让宫主带你出去玩儿。” 婢女说到沈宁心痒痒,他在这里关了这么多天了,好不容易有个好玩的活动,他确实很想参加。 只是去找楚越的话,楚越会同意吗? 沈宁想了想,跑回房间,在自己的零食篮子里拿了两包零食给两个婢女一人一包:“谢谢你们告诉我,这个给你们吃,你们快来帮我把桌子收拾了,我不吃了。” 想到明天有那么好玩的活动就激动,哪儿还吃的下饭。 婢女拿了零食高兴不已,道了谢立刻手脚麻利的把桌子收拾干净离开了。 沈宁激动过后,突然愣住,后天大婚,明天他要在家里学规矩! 沈宁:…… 不过也没事,毕竟规矩和拜礼他已经学会了,就是动作姿势不太标准,其他的大概都记住了。 所以,他应该能出去的。 “在想什么?” 沈宁想的整出神,突然听到楚越的声音,立刻激动的跑过去抓住楚越的衣袖:“楚越,我听婢女说明天是祈福节,我,我,我想出去玩。” 楚越:“你想出去玩?” 沈宁连忙点头:“想去,规矩那些我都学会了,拜礼我也都记着的,大婚我保证不会出错,楚越,你,你陪我玩好不好?” “不行。” 楚越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在沈宁由高兴激动的眼神转变为失落的过程中,他不急不缓的说:“明天我没时间。” 他还有好多事需要做,婚礼的事差不多了,但祈福和朝中还有些事需要他处理。 他的皇兄虽然仁明,但有些事依旧处理的不当,每当这些时候皇兄就会让他出手。 而且,祈福节对褚国来说非常重要,不仅仅要祈福,还要保证皇帝的安全,更要保证没有人来破坏祈福。 所以,明天的祈福大典,他天不亮就要进宫,先处理朝事,然后同皇兄出宫,全程都要跟在他皇兄身后。 楚越不能陪他,沈宁虽然有点失落,但倒也不算难受,只是不放弃的问:“你没时间的话,那,那我能一个人去吗?” 他又不是女孩子,出门喜欢让人陪着,只是楚越在的话会让他安心一点儿。 但其实一个人去也行的,只要楚越同意。 看和沈宁亮晶晶的眼睛,楚越没有办法开口拒绝,只能道;“我让地锦陪你去。” 不能让沈宁一个人出门,一来是因为沈宁人生地不熟容易迷路,长得又乖巧好看,容易被骗。 要是让沈宁一个人出门,照他对这里什么都不明白的傻样,到时候可能得需要到那些小倌楼子里去找人。 二来,他也怕沈宁趁机跑了。 “地锦陪我去也行的。” 有地锦更好,地锦看起来很厉害,这样他出门遇到事也不怕有人欺负他了。 楚越答应他了,沈宁激动的不行:“谢谢谢谢,楚越你真好!” 沈宁年纪小,经历的不多,所有的情绪都不懂得收敛,高兴就是高兴,不高兴就是不高兴,楚越永远都能把他看的透透的。 他摸了摸沈宁的脑袋,用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溺宠语气道:“好了,快去洗脸睡觉,明天早点起床。” “好,我这就去。” 沈宁高兴坏了,连忙去下人早就准备好的木盆里洗脸洗脚,躺在床上了激动的心才平静下来,但还是有些不安。 因为他好几天没和楚越一起睡觉了,又有点不习惯。 其实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楚越不在的时候他觉得不习惯,难受,想楚越在。 但楚越在的时候,他也感觉不太习惯,一晚上翻来翻去的睡不着。 直到,一只手掐住他的腰直接把他按住了,他瞬间一惊,慌张的喊:“楚越……” 感受到沈宁的僵硬,楚越松了手,在沈宁还没反应过来时把人搂进了自己怀里,随后才问:“睡不着?” 突然被抱住,后背贴着楚越火热的胸膛,沈宁还有点愣,也不敢动,呆呆的说:“嗯,有点……” “为什么睡不着?” 楚越凑到他耳边问:“是因为我睡在你身边才睡不着吗?” 沈宁:“……也,也不是……” 楚越:“不是就好。” 他笑着把人揽的更紧:“千万别因为我睡在你身边就睡不着,成亲之后,如果不出意外,我每天都会跟你一起睡。” 沈宁:…… 楚越:“而且成亲后我们一起睡,可就不仅仅是睡觉那么简单了。” 楚越语气暧昧,沈宁整个人都不好了,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但楚越却不肯罢休。 楚越:“你是不是不习惯?” 听到这话,沈宁冷汗都出来了,心跳的都快从嘴里的蹦出来了,他慌张的说:“……是,是有些不习惯了,楚越,那些事,我们……慢慢来可以吗?” 一下就进度到不可描述的接触,他,他有点接受不了。 “可以。” 楚越难得没有为难他。 沈宁正高兴呢,一只手伸过来掐着他的下巴,强行让他转过头,他还没反应过来,便感觉到有人强势的吻了上来:“楚唔……” 第四十二章 楚越的吻侵虐性非常强,亲的沈宁避之不及,挣扎不开,没一会儿就红了眼眶。 好不容易等楚越放开他,喘着气怒道:“你刚才还答应我慢慢来的,现在就,就……” 沈宁说不出来。 楚越却笑道:“我是答应你慢慢来,不过不是等你慢慢想开了再接受我,而是我亲身与你接触,让你慢慢习惯我的触碰。” 沈宁:“你,你……” 楚越舔了舔嘴唇笑问:“怎么,这难道不是慢慢来吗?” 这还算什么慢慢来,这都对他直接发起进攻了。 沈宁说不过楚越,转身不理楚越了。 但转身后他才想起刚才也是背对着楚越的,是楚越强行把他翻过去的,所以才…… 他又匆匆忙忙转身,面对着楚越,又觉得面对面的话,这不是更方便了楚越对他出手了吗? 最后,沈宁想了个办法,他大着胆子抬脚把楚越从被子里踹了出去,然后快速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个蚕宝宝。 楚越被踹后脸色瞬间冷漠,眼里带着无可言说的愤怒,但转头看到裹成蚕宝宝的沈宁时,那股愤怒又消失了。 他也不抢被子,只是移到沈宁旁边,低声问:“你以为你裹成这样我就亲不到了?” 只露出一双眼睛的沈宁在被子里闷生闷气的说:“不然呢?” 楚越没有回答他,只是伸手把沈宁小脸上的被子往下一拉,露出刚才被亲红的嘴唇,掐着下巴再次吻了上去。 被被子束缚的沈宁整个人都不好了,想挣扎都挣扎不开,等楚越亲完,看着被子里懵逼的沈宁,心情大好的笑了起来:“你看,你这样更方便我亲你了。” 沈宁眼泪汪汪:“你,你……” 太过分了! 沈宁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亲,羞死了。 也不裹被子了,从被子里出来后连忙拉过被子把自己埋起来,任凭楚越怎么叫他都不出来。 看着被子里鼓起的小包,楚越眼里都是笑意,但他这次没有伸手把里面的人拽出来,怕把人惹急了,万一真跟他闹怎么办? 楚越伸手,隔着被子搭在沈宁屁股上,轻轻拍了拍道:“珍惜这几天晚上的休息时间,明晚之后,可就要开始忙了。” 沈宁躲在被子里咬着牙不让自己出声,亏他之前还对楚越生了改观,觉得楚越不是变态,现在看来,相比变态,楚越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什么明晚之后,明晚之后便是他们成亲的日子,那就,那就要洞房花烛,可不就是“忙”吗? 沈宁着急不已,楚越亲下来的感觉太霸道了,有点可怕,那成亲那天不是更凶? 那该怎么办? 沈宁躲在被子担心的不行,但担心归担心,没多久还是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睡着后一晚上他都在做关于这个问题的梦,梦里他们成亲了,进入洞房后,楚越突然卸下了伪装,手里拿着鞭子一步一步靠近他,笑的非常变态,直接给他吓醒了。 他坐在床头,后怕的摸着胸口喘气,等他回神时才发现楚越已经起床走了。 转头看向窗外,天才刚亮,而身边的被子早已冰冷。 梦而已,不是真的。 沈宁这样安慰自己,然后起床收拾吃饭。 昨天练了很久的拜礼动作,原本就手臂大腿酸疼,睡一觉起来疼的更厉害了。 但什么都阻止不了他想出去玩的心思。 吃完饭特意换了一套昨天楚越让人送来的新衣服,是一套蓝白相间,绣着祥云的窄身广袖长袍。 因为要出门,就不能像在他院子里一样随时穿的松松垮垮的没有形象,不,在古代这不叫没有形象,而是没有规矩。 但楚越一直都没有说过他,一直都是纵容着他。 今天他第一次穿的这么正式整齐,找不出一处不合适来。 宽大的袖子和腰上的腰封都让他有些不习惯,但不习惯归不习惯,但却是真的好看。 这衣服显得他身材修长,小腰衬的细细的,皮肤衬的也越发的白嫩,人也更加俊俏,就连个子看起来都高了些。 他刚换完衣服地锦就来了,抬眼看到沈宁时,目光里出现了一抹惊艳,随后快速消失,低声问:“夫人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沈宁觉得这衣服也挺好看的,就是头他发太短,破坏了整体美感。 地锦没再说话,而是转身去了门外,从一位婢女手里拿出一顶白色纱帐的帷帽回来。 地锦:“主子吩咐过了,夫人的头发不宜被人看见,戴上帷帽遮一遮。” 戴帷帽? “好吧~” 沈宁有点嫌弃,不想戴。 可他的头发在古代确实不伦不类,就算不愿意也没有办法,只能撇着小嘴,把帷帽带上了。 花了大半个小时从药神宫出来,然后又做马车走了十来分钟的样子才到城门口。 沈宁一路上都在从车窗往外看,到了城门口时他才知道,原来药神宫不在城中,而是在城外。 平日马车是可以开进城的,但今天日子不一样,所有马车和马匹统统都停留在城外。 沈宁也被迫下了马车,好奇的跟在地锦身后排队出示路引进城。 轮到他两时,沈宁一下就紧张起来了,因为他没有路引,结果地锦二话没说,从怀里掏出一块腰牌,那检查路引的官兵立刻变了脸色。 也不知道地锦偷偷跟人说了什么,突然转身揭开他帷帽的白沙,让他那官兵来看他。 沈宁吓了一跳,想躲却被地锦拽住了手腕:“夫人别怕,让士兵认认你的脸。” 虽然不知道地锦为什么要让人认认他的脸,但还是配合的点头:“哦……” 认脸没有坏处,如果这些人都认得他,以后他要进出,肯定不需要路引也可以。 沈宁美滋滋的想着,地锦也跟人交接完了,带着他进了城。 皇城很大,街道宽阔,房子漂亮,即使没有水泥砖瓦,依旧有高高的漂亮小楼。 所有小楼上都挂满了灯笼,地上到处都是卖花灯的小贩。 虽然也有买其他东西的,但作为祈福的节日,花灯是主场,一眼望过去,整条街上全是花灯。 沈宁有点兴奋,从小到大他去过很多地方旅游,古香古色的小镇去过不少,但都没这个来的真实。 他每一个小摊都去看看,所有好奇的东西都瞧上一瞧,直到他看见一把画了梅花的扇子:“这个好看,我喜欢。” 小贩看见沈宁喜欢这扇子,连忙道:“公子喜欢就买了吧,只需要五十文钱。” 马上就要到夏天了,这里又没有空调,提前备把扇子也挺好的,就是…… 沈宁皱着眉回头:“地锦,你,你有没有钱?” 昨晚被楚越弄得他心烦意乱,都忘记出门玩是需要花钱的了。 现在别说五十文钱了,他一文都拿不出来。 地锦连忙拿出一个胀鼓鼓的钱袋,给了小贩数了五十个铜板。 沈宁买了扇子,又要去买吃的,最后地锦紧紧抿着嘴唇,怀里抱着一堆东西:“夫人先等一下,属下将这些东西放到相熟的铺子里去,很快就回来。” 他也没想过沈宁竟然这么能买,光扇子就买了四把,还有一些草编的小动物,糖人,糖葫芦,糕点,发冠,甚至还买了一把匕首,要不是他拦着,沈宁还想让街角的画师给他画一幅画像。 沈宁左手撩开帷帽,右手拿着一串糖葫芦,一边吃一边笑着说:“去吧去吧,我就在这儿等你。” 人太多了,不太好走,他坐这儿等正好吃糖葫芦。 沈宁刚在路边找了石凳子坐下,就看见两排士兵装前方跑过来,把道路中间的人群往两边拦,给街上空处一条宽阔的道路。 沈宁一边吃一边看:“唔,这是皇上要来了?” 放好东西回来的地锦回答:“是的,主子也在里面。” “楚越也在?” 沈宁这下来了兴趣,坐在那儿看不见,他站起来扶着地锦,踩在石凳上往里面看,果然看到远处来了一辆露天的马车。 而马车上坐着一个穿着绣金龙的的男人,男人身后站着的,就是楚越。 再往后,就是站成一排排的朝臣们。 沈宁很高兴,他忘记昨晚上的不愉快,下意识朝楚越挥挥手,但没敢喊出声。 他以为楚越没看见他,但他刚回挥完手,楚越的目光就准确的落到了他身上,随后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当即人群里就发出惊讶的声音:“快看,越王笑了。” “越王参加祈福节这么多次,那是第一次见他笑。” “就是就是……” 沈宁没反应过来楚越就是越王,也没细想这个问题。 只是楚越笑,他也跟着笑,然后跳下石凳,一边跟着马车的方向走,一边说:“地锦,我们不在城里逛了,我要去外面看楚越祈福。” 地锦:“好,只是今天人多,夫人小心点,别走散了。” —— 温瑾走在朝臣之首,他看了眼手里传递消息用的纸条,抬头后目光里的笑意更盛。 转头看向路边,因为地锦的关系,他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带着白色帷帽的沈宁。 他勾起嘴角低语:“小东西,跑不掉了……” 第四十三章 “都走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到啊?” 沈宁跟着队伍走了好久都没到所谓的祈福台。 作为不常运动的现代人,体能自然不能和古代人相比,他累的气喘吁吁,从一开始走在地锦前头,到最后走在地锦身后,拽着地锦的衣角让地锦拖着他走。 “不行,太累了,我走不动了。” 沈宁没办法,腿脚原本就很酸疼,在城里逛了那么久,现在又走了将近一个小时,累得都抬不了腿。 大腿酸痛到他想蹲下都不敢,只敢弯着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喘气:“地锦,太远了,我们不去了吧,我们到城里去休息一会儿。” 地锦:“可是我们已经走了大半的路程,现在回去比去祈福台的路程还远。” 比去祈福台的路程还远? 沈宁撇着小嘴,回想着刚才走的那些路,无奈的问:“那祈福台有休息的地方吗?” 地锦:“有,主子在那边有院子,夫人可以过去观看祈福礼,结束后就可以去休息,等下午再进城,那时候人少,夫人就不用走路了,可以坐马车。” 不用走路了,那太好了! 沈宁眼里瞬间来了光,站直了身子,迈着两条颤抖的腿说:“那我们继续走吧~” 有了目标,再苦再累都值得。 地锦没有骗他,确实没走多久就到了。 但因为他走的慢,走在队伍末尾,等他到的时候,祈福已经开始了。 皇帝正在将他从皇城带来的祭品一一摆好,然后点香跪下祭拜,嘴里还念念有词。 沈宁听了一下,大概就是祈求风调雨顺,保佑褚国大丰收的意思。 他看了看站在皇帝不远处的楚越,楚越今天穿的很帅气,黑色绣金长袍,低调又奢华,比那皇帝看起来更有气质。 沈宁原本想多看会儿,可两腿打颤实在是站不住了,就让地锦带着他溜走了。 “真的有院子啊。” 沈宁虽然累,但看到漂亮的院子还是高兴的,一边走一边问:“皇上也住这儿吗?” 楚越是王爷,看起来和皇帝年纪差不多大,应该是兄弟,那他们会不会住在一起? 地锦摇头:“皇上住另一个院子,这儿是主子的。” “那就好~” 皇帝不来就好,免得太多规矩,到时候他要是没注意冲撞了皇帝,说不定还得掉脑袋。 知道皇帝不来,沈宁洗漱完了后就躺在床上睡觉去了。 在现代的时候,沈宁一般情况下都在教室学习,很少出去运动。 现在连着两天“大量”运动,睡觉翻个身都是一阵酸爽,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感觉大腿被一只手抓住了。 那手狠狠一捏,他立刻从梦里清醒了过来。 “嘶……” 睁开眼睛一看,发现竟然是楚越。 沈宁刚睡醒,迷糊又不满的发小脾气:“你捏我干什么,放手!” 楚越不仅没放,反而还抓着沈宁的腿用力一拉,将人拉到自己面前,一边沈宁捏腿一边道:“给你捏捏,不舒服吗?” “啊啊啊啊……” 楚越动作很快,沈宁根本来不及阻止,被捏的一阵阵惨叫:“不不不,别捏了,别捏了,疼……” 沈宁娇气,从小到大很少有腰酸腿疼的时候,上一次酸疼是什么时候他已经不记得了。 现在被楚越那么一捏,疼的眼泪差点飙出来了,连忙抱住楚越的手臂苦苦哀求:“不,楚越,不能再捏了,疼,疼,求你……” 看着沈宁泪眼朦胧的求他,楚越深深的吸了口气,放开了手。 沈宁终于松了口气,泪眼朦胧的哭诉:“我的腿从来都没有这么疼过,都是因为你~” 要不是楚越,他就不需要学那么久的规矩和拜礼,今天走路也不会这么疼。 楚越坐在床边轻笑:“那我给你揉,你还不愿意?” 沈宁躺在床上,胸口抱着一张小被子,撇着小嘴说:“你那是揉吗,你那明明是在捏,很痛的~” 楚越:“是吗?真的只有痛吗?” 沈宁:…… 楚越捏的痛是痛,但痛完了确实舒服很多。 他有些不好意思,但腿太难受了,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红着脸把腿伸到楚越腿上,小声说:“那你再给我捏捏,我今天买了很多东西,如果你给我捏腿的话,晚上回去就送你一些。” 沈宁想让楚越给他捏腿,但又担心楚越不愿意,毕竟对方是个从小到大都需要人伺候,比他还金贵的王爷。 所以,他想了想,用自己今天逛街买的东来贿赂楚越,又担心自己买的东西太廉价,楚越不喜欢。 但还好,楚越没有说话,而是直接上手开始捏。 “啊啊啊啊……” 沈宁又开始惨叫,被捏时的疼痛他有些受不了,捏后的舒爽又让他有些沉浸。 他一边叫一边享受,楚越一边捏一边问他:“只是学个规矩就这样了,以后怎么办?” 楚越说完愣了愣,又问:“你的家乡没有这些规矩吗?” 只是学规矩就累成这了,那成亲后的日日夜夜,不得瘫在床上下来不了? “没有。” 沈宁忍着想叫出声的冲动,一边哼哼一边回答:“我家可自由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皇帝王爷和奴才之类的,不会不听话就杀头,也不需要三跪九叩,不需要行礼,啊……哎,你轻点儿,疼死了!” 沈宁娇气的不行,稍微捏重一点点就喊疼。 楚越被他叫的心慌意乱,这只能忍着悸动低声警告:“闭嘴!” 沈宁:…… 突然被凶,沈宁有点不开心,这会儿他好像没违背楚越的意思,也没有不听话。 委屈的撇嘴:“好好的,凶什么嘛~” 沈宁说完,楚越就不再说话了,只是专注手上软乎乎的腿,两只腿换来换去的捏,沈宁就一直哼哼,时不时惨叫一声,让楚越轻点。 捏完腿,沈宁感觉轻松了很多,看楚越的眼神都变了。 吃午饭时,他把桌上的菜看了遍后,第一件事就是夹了一筷子盐水鸡放在楚越小碟子里。 “吃菜。” 楚越让沈宁舒服了,沈宁自然也不会吝啬自己的好,知道楚越不喜欢吃甜的,尽量找咸口的菜给楚越。 他心思单纯,一点都不参假,笑的眼睛都弯了。 楚越看着那块盐水鸡愣了一瞬,随后低笑着说:“明晚你要是也有这么高兴就好了。” 明晚? 那不是洞房花烛吗? 所以是指…… 沈宁的笑容瞬间僵硬在脸上,他生气的哼了哼,眼疾手快的把楚越小碟子里的那块鸡肉夹出来一口咬进嘴里:“不给你吃!” 就知道调戏他! 沈宁有点生气,狠狠咬着嘴里的鸡肉,他不知道楚越到底是真的想跟他洞房花烛,还是只是单纯的在调侃他。 就在他出神时,突然感觉嘴里叼着的骨头被抽走了,他想看看怎么回事,刚转头楚越就亲了上来。 他想躲,却被楚越一手扶住了后脑勺,另一只手掐着他的下巴,迫使他张开嘴巴,嘴里他还没来得及咀嚼的鸡肉就那么被卷走了。 被楚越放开的时候,沈宁脸都红透了:“你,你……” 楚越仿佛吃到了什么美味佳摇一般,笑着舔了舔唇道:“你给了我便是我的,只要是我的东西,不管到了什么地方,我都会亲自抢回来。” 沈宁:…… 好吧,对楚越的认知就不能轻易改变,总在变态与不变态之间反复横跳。 沈宁气冲冲的捧着碗扒饭,却不知道在朝臣的院子里,温瑾坐在椅子上,一边打瞌睡一边计划着该怎么抓他。 直到暗卫回来,在他面前跪下:“大人。” 温瑾抬了抬手,示意暗卫自己说。 暗卫:“大人,王爷身边的人武功高强,手下不敢靠太近,只听到了声音,他们像是在行fang事,那人一直在求王爷轻点,时间大概在半个时辰以下。” 温瑾正在打瞌睡,听到这话后睁开眼睛:“哦?这么骚?” 在祈福这种大日子里都能缠着楚越大半个时辰,果真是小钰说的狐狸精啊~ 温瑾撩起胸前一缕头发轻轻把玩了两下,随后笑着说:“这会儿他们应该不会出院子,你去准备准备,晚上花灯会时带些人制造混乱,本相亲自去抓他。” 暗卫抬手包拳:“是。” —— 祈福节虽然需要花上一天的时间,但皇帝和楚越只需要在上午祈福时,和晚上的花灯会露一面,其他的时间都可以休息。 所以现在,楚越闲着没事就开始折腾沈宁。 沈宁吃完饭原本想再躺一会儿,但楚越却真的像他恶梦里那样,里拿着根棍子,满面笑容的教他拉伸,缓解他的大腿的酸疼。 楚越:“身体打直,别晃。” 可古代的拉伸和现代不一样,动作都是高难度,直接一直马,还是站着的那种,腾空的。 这让没有丝毫基础的沈宁痛苦不已,他踢在空中的腿别说根本伸不直,他连站都站不稳。 楚越只能扔了棍子,站在他旁边,一手扶着他的腰,一手扶着他的腿根:“就这样,别动,腿不能弯。” 沈宁左脚换右脚坚持了两轮后实在坚持不住了,身子一软倒在楚越怀里,撇着嘴哭道:“你就知道折磨我,我不练了!” 第四十四章 沈宁的反应在楚越意料之中,他抱着耍赖的小家伙笑:“真不练了?” 腿根疼死了,都快站不住了。 他什么都不顾了,一边揉一边让楚越抱着他,气呼呼的说:“不练了,你想的都是什么破办法,疼死了,还不如不练呢!” 他没学过舞蹈,更没学过功夫,不像会舞蹈的人那么柔软,也不像会功夫的人那么有力,打架时一脚踢到头顶还能把人踢出伤。 要是打架的时候他真这样踢,估计对方没事,他第一个倒下,放现在现代他都能去讹人了。 “是吗,我以为这样能减轻疼痛。” 楚越勾着嘴角,没扶着人去坐,也没把人抱去床上休息,就抱着人在哪儿站着。 沈宁也没发现不对劲,不高兴坏了,又委屈又生气:“那里有缓解,现在更疼了好吧!” 太倒霉了,他怎么就信了楚越的话,楚越就知道骗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肌肉拉伤了,那可得疼好久。 沈宁吸了吸鼻子,打算自己站好,都刚动了动胳膊推楚越,就被抄着腿弯一把抱了起来。 他愣愣的看着楚越,楚越笑着说:“好吧,我忘了小宁没习过武,不能这样练,这事是我的不对,为了表达歉意,在你腿疼没好之前,不管想做什么都可以让我抱你去。” 沈宁:…… 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这样表达歉意的。 用抱抱解决,可是,腿虽然疼,但咬咬牙又不是完全不能忍,也不是残了,要是经常去找楚越要抱抱,那怎么像话。 还不如赔别的给他。 他哼了哼,小声说:“你道歉不真诚。” 楚越把他放在床上,好奇的问:“是吗,那小宁觉得,要怎么样才算真诚呢?” 沈宁蹬了鞋子,转身缩到被子里,想了想,理直气壮的说:“赔……赔钱!” 沈宁原本想让楚越赔医药费,但楚越就是大夫,找楚越要医药费,肯定会得到直接治疗的结果,钱一分都不会有。 想想到现在,楚越虽然对他好,但他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呢。 地锦虽然大方,什么都给他买,却一文钱都不愿意给他,他依旧是个穷光蛋。 楚越忍着笑问:“钱?可以,只是小宁想要银子还是铜板?” 银子还是铜板? 沈宁仔细想了想,今天他们在城里玩的时候,地锦 基本上都是用的铜板,银子只有在稍微大点儿的店铺里才会用,所以应该是铜版更方便一些。 但钱不嫌多,沈宁以为楚越真的要给他钱,声音都变乖变软了,笑着说:“都行,只要是你给的,我都要。” 要钱得过程中还不忘吹捧一波,完美。 沈宁在心里偷偷的给自己鼓掌。 却没想到,楚越在自己身上摸了摸,然后遗憾的说:“抱歉小宁,我身上没有铜板,也没有银子。” 沈宁:??? 沈宁连忙坐起来,着急的问:“怎么可能,你不是王爷吗,还是药神宫的宫主,怎么,怎么会没有钱呢?” 这不可能,楚越肯定又在骗他,他不相信。 怕楚越耍赖跑了,沈宁一把抓住楚越的衣角,嘟着嘴不高兴的说:“不行,你说了要给我赔钱的,你必须给!” 楚越:“我没说不给。” 他可以给沈宁用不完的钱财,但不是现在。 不过,还是要哄上一哄的,毕竟明天就要大婚了,要是沈宁这时候跟他闹就不好了。 虽然就算沈宁跟他闹也能完成大婚,但总归是不好看,还是尽量避免为好。 沈宁眼眶红红的:“那你说怎么办,要不,要不你去找地锦借点,我看到他钱袋里有很多钱。” 楚越:…… 他还没有落魄到需要找暗卫借钱的地步。 “不用了。” 楚越摇头拒绝,随后把腰上挂着的那一块雕刻着四爪蟒纹的玉佩扯了下来。 沈宁当即眼睛都直了,他家里也有经营玉器的生意,而他虽然不精通,但也能认出这一块是顶级羊脂玉,再加上这精细的雕刻,放在现代炒一炒能卖上百万。 他有点激动,想要拿过来看看,但又不确定楚越是不是给他的。 于是小声问:“你是不是,是不是想用这个抵?” 楚越伸手,将玉佩递到沈宁面前,笑问:“可以吗?”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 沈宁高兴的不行,连忙接过来仔细看,随后快速藏进衣服里:“就像你说的那样,你给了我就是我的了,你可不许反悔。” 楚越挑眉:“绝不反悔。” 有了值钱的玉,沈宁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什么腿疼通通都可以不管。 就连楚越要去陪皇帝了,他也高高兴兴的把人送出门,楚越临走时,他还假装不舍的抓着楚越的手说:“哎呀,你怎么又要走~” 沈宁知道,不管楚越对他到底是什么想法,楚越都喜欢看他听话,看他卖乖。 今天得了那么好的一块玉,他可不得好好哄哄楚越。 可他又忘了,楚越的段位比他高出太多。 他不过撒了个娇而已,楚越就捏着他的脸颊错防不及的亲了他一口:“就一晚上而已,等明天大婚后,每天晚上都能陪着你。” 沈宁:…… 见沈宁愣住,楚越忍着笑又道:“也不知道小宁有没有通过这两天缓慢的接触而习惯我的触碰,不然,明晚小宁可能会哭。” 沈宁:!!! 果然,就不能给楚越好脸色看! 可惜了,他也不敢跟楚越蹬鼻子上脸,最多只是撒娇般的赌气,哼哼着瞪了楚越一眼,然后一把将人推出门外,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楚越被推的一个踉跄,站稳后回头看了一眼,一边往他皇兄院子里走一边想,他是不是给太宠沈宁了,这可不是他带沈宁回来的初衷…… —— 楚越走后,沈宁觉得很不妙,明天的大婚对他来说会非常的危险。 楚越肯定会,会…… 沈宁脸上通红,总觉得楚越要在床上折腾死他,不然,不然楚越对人这么好,前面那三个老婆是怎么死? 之前他就认为楚越那三个老婆是楚越自己晚上折腾死的,后来因为楚越对他好,所以他才产生了一些改观。 但现在想想还是觉得不对,楚越对人那么好,也不暴力,怎么会接连死了三个老婆? 肯定是晚上折腾死的! 而且楚越总喜欢跟他说那些荤话调戏他,肯定是那方面需求严重。 沈宁慌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摇头,他可经不起折腾。 可是,可是楚越虽然那个了点,但对他真的很好,他……是喜欢的。 沈宁皱着眉想了一会儿,觉得不如晚上去河里放花灯的时候,偷偷去买点羊尾药回来。 如果楚越能控制住就不给楚越吃,如果楚越控制不住,就给他吃上。 这样,他是安全的,楚越也不会有危险。 “就这么定了!” 打定主意,沈宁又躺了会儿,然后才和地锦坐马车进了城。 进城时天还没黑,地锦带他去酒楼吃了饭出来,城里就亮起了个色花灯和灯笼。 沈宁眼尖,看到一处药铺,想去买药但发现他自己还是没钱。 于是,他扯了扯地锦的衣袖,不太好意思的问:“地锦,你,你能借我点铜板吗?” “这个……” 地锦面露难色,因为主子特意吩咐了,一定不能给沈宁钱。 “主子说了,夫人想要什么都给买,但是夫人对这里人生地不熟,身上有钱的容易被骗,不能给。” “怎么会?” 沈宁皱眉:“我又不是小孩了,怎么可能被骗,你是不是就是不想借给我?” 地锦:…… 沈宁:“还是说,楚越不准你给我钱?” 地锦没有回答,但答案沈宁已经明白了。 “哼!” 果然,白天楚越跟他说没有钱也是骗他的,就是不想给他而已。 沈宁气冲冲的往前跑,怀里这块玉佩他不要了,他要拿去当了,换成一大堆钱,气死楚越。 可是,可是等他跑到当铺里把玉佩拿出来时,掌柜不仅没有给他钱,反而还跪下了。 沈宁懵了,他吓得后退一步,磕磕绊绊的说:“你,你突然跪下干什么,我,我是来当这块玉佩的!” 掌柜:“草民不敢,这可是越王的贴身物件,就算拿刀架在草民脖子上,草民也不敢收啊!” 沈宁:…… 难怪,难怪楚越不愿意给他钱,却愿意把玉佩给他,原来这玉佩根本卖不出去。 说来说去,全程都在忽悠他! 沈宁气的眼眶都红了,转身直接把玉佩丢到地锦身上:“什么破玉佩,我不要了!” 地锦连忙接住玉佩,无奈的说:“夫人,你等等,夫人……” 沈宁委屈极了,亏他还觉得楚越对他好,那么贵得玉都舍得给他,原来就是个摆设,根本不管用。 地锦也不会安慰人,只能跟在沈宁身后不说话,打算回头让楚越好好哄哄沈宁,多多少少还是给点钱吧。 沈宁站在药铺外面,有些犹豫要不要进去,毕竟地锦是神医宫的人,就算他偷偷找掌柜抓药,不让地锦知道,地锦也能从药材或者味道来分辨,根本瞒不住。 怎么办啊? 沈宁想了一会儿,打算把地锦支开,自己进去买了药藏胸口,再让地锦来付钱。 但转头正好看见一群拿着刀从酒楼里出来的汉子,发疯一样的追着人砍。 一瞬间,街上惨叫连连,密密麻麻的人群高速朝他的方向跑来。 沈宁吓的直往后退,想去找地锦,却见地锦正拿着剑和一个黑衣人在打架,根本来不及管他。 他没办法,转头匆匆跑进药铺后院,正打算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地锦来找他,却看见温瑾从另一扇门走了进来。 温瑾依旧笑的慵懒,眼里没有一点敌意,但开口却是:“抓到你了,小狐狸!” 第四十五章 “你才是狐狸!” 沈宁没忍住还了句嘴,这兄弟两好像有什么大病,一个叫他狐狸精,一个叫他狐狸。 但还嘴的同时他也明白,温瑾出现在这里,还说要抓他,这很不对劲,他一边说一边转头往回跑。 外面虽然有凶手砍人,但人那么多,也不一定能砍到他,可温瑾就不一样了,那是冲着他来的。 肯定是要把他抓回去给温钰出气。 要是真被抓了,那他就生死难料了。 好不容易出个门,好死不死居然遇到了温瑾,沈宁急坏了,早知道就不来药铺了,还不如跟着地锦去别处玩玩。 可他不知道的是,温瑾的人一直在跟着他,无论他停在哪个铺子面前,都会是这样的结局。 沈宁慌张的跑到药铺里面时,掌柜和大夫们已经不见了,他们拿着药正在给外面的人临时包扎伤口。 外面一片血腥,惨叫不断,还有来来往往的官兵,但唯独没看到地锦。 沈宁想去找官兵帮忙,但一想到温瑾是丞相,找官兵根本没用,只是犹豫了一下就被人抓住了肩膀。 “救……” 他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温瑾一手箍住手臂,帷帽被扯掉,一手捂住了嘴,在他耳边笑着说:“小狐狸跑的真慢,这下可是真的抓到了哦~” 沈宁瞬间不敢动了,楚越再怎么欺负他,调戏他,从目前看来,都不会要他的命。 但温瑾不一样,他亲眼在温钰眼里看到过杀意,也见过温瑾有多宠,多纵容温钰,那是不分青红皂白的维护。 “咔嚓” 沈宁只感觉下巴一疼,张开的嘴就再也合不上了。 随后便看见温瑾笑着说:“外面人多,所以小狐狸是不能叫的,一会儿回去我再给你按上。” 温瑾抬了抬下巴,立刻有人捡起沈宁的帷帽,又从药铺里拿出一只毛笔。 不能说话,不能求救,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沈宁害怕的眼泪直掉泪,双手颤抖不已。 但温瑾从背后抱着他,抓着他的手,让他握着毛笔,带着他在帷帽上写着他不认识的字。 沈宁眼泪一滴滴落在帷帽上,留下一个一个的泪斑。 温瑾却笑了:“想用泪眼让楚越知道你是被迫的?” “可惜了,这纱轻薄,等眼泪干了,就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说完放下笔,整理好帷帽,带着沈宁离开了。 —— 楚越收到消息时正在和皇帝准备放灯,百姓已经开始聚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要开始。 但远处原来的骚乱声,还有地锦满身是血,带着沈宁的帷帽回来时,让他的怒气到达了顶峰。 帷帽上写着:多谢宫主收留,可我对宫主的感谢并没有达到以身相许的地步,求宫主放过我吧。 看着帷帽上的字迹陌生而又决绝,楚越目光阴狠,猛地撕碎帷帽,缓缓开口:“找!” “是。” 祈福是褚国的大日子,发生再大的事都不能停。 皇帝皱着眉继续放灯,放完后立刻带着人开始查这件事的始末。 事发突然,那些人挑了街上人最多的地方下手,即使他们有准备,也让不少百姓受了伤。 好在受伤的人虽然多,但没有人死亡。 伤者被安排医治,街道上的血被清洗,老百姓虽然人心惶惶,但还是将手里的花灯放到了河里。 一边祈祷丰收,一边祈祷今天受伤的人平安。 祈福节出事,也没人有心思再继续玩,放完灯就陆陆续续的回家了。 往年祈福节能热闹半宿,今年所有的街道上都是空荡荡的。 楚越穿着一身黑色绣金长袍站在城门上,目光直直望向丞相府的方向,许久之后,他才道:“回神医宫,想办法把沈宁逃跑的消息告诉温钰。” 暗夜里的玄参:“属下领命。” —— 温钰的命根子已经消肿了,不疼了。 但因为明天楚越就要大婚,依旧没心思出门,即使是祈福节也提不起他的兴趣。 往年的祈福节他会亲自跟楚越开口,让楚越同意他出去玩。 而今年他虽然留下来了,但却连楚越的面都见不到。 就算见到了,他也没那个心出去玩。 不过还好,大哥会帮他的。 温钰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块糕点,目光丝毫没有见到楚越时的柔弱,满满都是恨意。 他轻轻咬了一口,垂下眼帘,想着如果今天大哥的计划不成功,他要不要一不做二不休,趁着楚越今晚忙回来的晚,找机会杀了沈宁。 反正楚越现在已经不亲近他了,还不如再狠一些。 就算到时候楚越知道是他杀了沈宁,楚越也会忌惮大哥和二哥而不敢动他。 倒是沈宁死了便是死了,楚越再生气都没办法。 顶多把他赶出药神宫,可那又有什么关系,他得不到的人,沈宁那种狐狸精也别想得到。 温钰嘴里的糕点刚咽下去,手里剩下的大半块被捏成了渣。 这时,小福子飞快的跑了进来了:“主子,主子!” 温钰连忙认了手里的渣子,坐正身子,期待的问:“怎么样?” “打听到了!” 小福子跑的满头大汗,站在温钰面前一边擦汗一边说:“奴才打听到了,今晚街上出了乱子,抓了好几个行凶的醉汉,最主要的是,那个狐狸精不见了!” “宫主找到了狐狸精留下来的帷帽,上面写着求宫主放过的话,宫主现在很是生气,封锁了城门,在挨家挨户的搜寻。” 小福子知道温钰在联合温瑾计划抓沈宁,但具体是怎样的计划,却不知道。 毕竟他们就住在药神宫里,如果计划败露,小福子就是第一个审问对象,万一小福子坚持不住,可就把温钰卖了。 所以,小福子只知道一点点,余下的作用就是打听消息。 “成了!” 听到这个消息温钰忍不住笑了起来:“大哥的计划成了。” 成了就好,成了就好。 至于楚越去找又有什么用呢? 他大哥能把人放在街上吗? 肯定是带回家去了,这下沈宁死定了。 温钰好想回去亲眼看着沈宁死,可是不能,他不能在这种风口上回去,不然楚越会怀疑他的。 而且楚越最讨厌别人背叛他,他对沈宁那么好,结果发现沈宁还逃走了,会有多愤怒温钰能想象得到。 所以,就算沈没死在他大哥手里,而是被找回来了,依旧没有好果子吃。 后山地宫里全是药人,虽然都是因为皇帝下令,如果死囚能在那里帮助楚越实验成功一种药,就可以免去死罪而心甘情愿去的。 但其中的痛苦,让不少死囚在半途就坚持不住自sa了。 如果沈宁侥幸没死…… 温钰目光没了阴狠,托着下巴妩媚的笑了起来:“真好~” —— “嗯,怎么不说话?” 丞相府的地牢里,沈宁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腿一言不发,任凭温瑾出言诋毁他,侮辱他。 倒不是他不想反驳反抗,而是不敢。 这个温瑾比楚越变态多了。 他说错话楚越不高兴顶多是冷着脸吓唬他,而温瑾虽然不冷脸,但一言不合就卸他下巴。 疼的他泪眼都流干了,现在有什么事儿,一句话都不敢说。 这就算了,就连他想把脸埋到膝盖里都不敢,因为温瑾会拽着他头发,把他脑袋提起来,强行让他把脸露出来。 这样一对比,楚越简直不要太温柔。 沈宁哪里被人这样对待过,可惜还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鼓着腮帮子,红着眼眶瞪了温瑾一眼,这是他目前唯一敢做的事。 温瑾和他不一样,他坐在地上,而温瑾坐在下人专门给他搭的一把软椅上。 被他瞪了一眼,反而笑的更开心了。 沈宁吓得一颤,这家伙笑的那么可怕,该不会因为他瞪了一眼就要戳他眼睛吧? 他害怕的往后缩了缩,眼泪又流了出来,他好想楚越,楚越知不知道他被抓了? 如果知道的话,会来救他吗? 看见他往后面躲,温瑾似乎有些无奈,笑着朝他招手:“往后面躲什么?过来,到我腿边来。” 沈宁下意识摇头。 他拒绝,他不想过去。 可摇完头又开始后怕,他怕这个变态不高兴了,把他脑袋拧下来。 还好,温瑾并没有拧他脑袋的打算,只是笑着说:“如果你不自己过来的话,我便叫两个人来,将你的腿钉在那里,让你永远都过不来。” 沈宁一听,一边哭一边起身跑到温瑾面前继续坐下,死就死,但他不想受折磨,更不想把腿钉在这里。 害怕温瑾揍他,沈宁不敢哭的太大声,咬着牙哭的可怜极了。 温瑾戏谑的笑着:“我这都还没开始你就哭成这样了,可比小钰爱哭多了。” 即使温瑾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沈宁还是吓得一颤。 温瑾:“不过你放心,虽然你伤了小钰,但我不会杀你,可你也别惦记着楚越会来救你,他一生薄情寡性,不可能真的像表面那么喜欢你。” 温瑾说着,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一个折扇来,一边观看折扇上的图案一边:“而且,我听说你是带着传染病来褚国的。” 随后,他用折扇轻轻挑起沈宁的下巴:“来,给我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四十六章 “什么?” 沈宁有些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他原本以为温瑾抓他是因为想给温钰报仇出气,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个。 难道温瑾也觉得他是坏人,是其他国家派来的一个携带传染病,专门来褚国投毒的奸细? 沈宁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还没等温瑾回答,就自顾自的开口求饶:“温钰的事是我不对,我不应该那样踢他,但我真的不是坏人,我没有想要伤害你们国家的意思,而且我身上能传染的病毒已经被楚越治好了,没有了,真的。” 沈宁越说眼眶越红,其中的委屈只有他自己知道。 以温瑾护短的程度,他和温钰的事不管谁对谁错,温瑾都会偏袒温钰,还不如他自己把错认了,免得温瑾一个不小心就弄死他了。 更何况温瑾现在还怀疑他是来褚国投毒的,可不能再让温瑾误会了。 “啧。” 听了沈宁的话,温瑾不满意般的皱眉,眼里的笑难得的消失了,他松开沈宁的下巴:“不用回答的这般滴水不漏,我不是楚越,不会像他那样宠着你来套你的话。” 温瑾有些无奈,单手撑着头道:“但只要你归降于我,我不仅能保你不死,他能给你的,我一样能给你,他不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你,能明白吗?” “归,归降?” 沈宁懵了,这不仅仅是把他当奸细,还要让他投降归顺,可他又不是真的奸细,怎么投? 不投吧,受折磨。 投吧,他又没有什么能让温瑾信服的东西或者消息拿出来,所以,他该怎么办? 温瑾点头:“对。” 沈宁的眼泪挂在脸上,满眼震惊,刚才他还以为温瑾是为了整个国家的安危,没想到竟然是要他归降。 也就是说,温瑾想利用他的传染能力,去祸害别人,那是想祸害谁? 沈宁正在出神,就听见温瑾问他:“能传染人的病毒是在你身体里,还是药?” “啊?” 温瑾:“不要说没有,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沈宁被这个问题问懵了:“我,我……” 这肯定不能说传染病源就在他身体里,但说有药的话,如果温瑾找他要这些药,他又怎么给呢? 沈宁吸了吸鼻子,最终还是决定说有药,温瑾找他要的时候,大不了他就说用完了,或者是没带在身上就好。 温瑾一直在等沈宁开口,就那样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沈宁有些害怕,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是,是药,但那药我没带在身上,就算你现在想找我要,我也,也没有。” 沈宁边说边低下了头,也不敢去看温瑾。 在心里祈祷着温瑾能相信他的话,让他能拖一天是一天。 可惜了,温瑾听到他的回答噗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哈哈……” 沈宁:…… 怎么觉得这笑毛骨悚然? 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笑,只是下意识缩了缩身子,没有再说话。 “真的吗?” 温瑾丢了扇子,直接用手掐住沈宁的下巴,强行让人抬起头来,看着那双眼眸道:“跟我说慌是不是?那你有没想过我抓你之前,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 沈宁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迷茫的看着温瑾。 只见温瑾放开他,随后抬了抬手,立刻有人端着水盆进来了,他还没反应过来呢,那人就一盆水朝他泼了过来。 冰水! 沈宁衣服瞬间湿透了,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寒颤,擦掉脸上的水珠,不解的望向温瑾,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用冰水破他,是下巴卸够了,还是头发扯腻了? 冰水的魔法伤害可高了,这会儿他甚至觉得比卸下巴扯头发还难受,冷死他了。 看着沈宁狼狈的样子,温瑾又笑了起来:“我知道你是因为生病才开始传染的,那些东西在你的体内。” 沈宁:…… 沈宁咬着牙发着抖,越发觉得温瑾有病,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问他? 就是想变着法儿的折磨他! 温瑾:“原本不想对你这么粗暴的,但这是你自个儿找的,可不要怪我。” 沈宁控制不住,流着眼泪的双眼满满都是愤怒和恨意,小嘴巴委屈的撇着。 这人好狗,是对粗暴有误解,还是对温柔有误解,现在是粗暴,难道之前很温柔吗? 温瑾没再跟他说话,而是起身往牢房外面走,一边走一边说:“每隔一炷香给他泼一次冰水,待他发烧昏迷,出现风寒症状时,立刻给他换上衣服送到……” 说着,温瑾回头看了一眼,沈宁正抱着膝盖从刚才被水泼湿了的地方往有干草的地方移。 温瑾冷笑一声:“把整个地牢都泼上冰水,不要让这里有任何一块干燥的地方。” 听到这话沈宁懵了,他不会就移个干爽的地儿吗,立刻就要把牢房全部破湿,简直不是人,是披着人皮的狗。 沈宁冷的瑟瑟发抖,咬着牙差点儿骂出口,可他又不敢,所有的愤怒在无法发泄的那一刻都会化作委屈。 眼泪糊了满脸,沈宁咬着牙,小声问:“你要把我送去哪儿?” 作为一个毒弹,他好歹该知道自己会被送到哪儿去,也好做些心理准备或者防范。 而且,楚越之前给他治好了的,没有再传染的迹象了,但那也是在他感冒好了之后的情况下才没有出现传染症状。 所以,他不知道这次感冒后又是怎样的情况。 担心温瑾不告诉他,沈宁几步跑到牢房边上,隔着栏杆伸手抓住了温瑾的衣摆:“你,你就告诉我吧,你让我有个心理准备,求你了。” 温瑾做事严谨,在没成功之前不会像任何人透露自己的计划。 更何况还是被楚越迷惑,一心向着楚越的狐狸精。 他冷笑一声:“想知道去什么地方?” 沈宁忍着眼泪点头:“是,你告诉我吧。” 温瑾缓慢而又残忍的打开沈宁的手,笑道:“那可不行,你只需要等着,等染上风寒了,你就知道了。” 温瑾说完就走了。 偌大的牢房里,就剩下一个护卫在锁门。 沈宁小的他从来没有待过这种地方,又冷又怕,抱着腿缩在地上无助的吸着鼻子。 温瑾真的太变态了,他想楚越了。 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下,沈宁满脑子都是楚越会不会来找他。 可是,楚越虽然说要跟他成亲,但药神宫里却没有像电视里那样,因为要为成亲做准备到四处都是红色。 而他和楚越之间也并没有多深厚的感情。 所以,楚越真的会来找他吗? 沈宁越想越失落,最后垂下眼帘不愿意再去想。 湿掉的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他身体虽然不错,但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没一会儿就意识迷糊了。 他感觉自己睡着了,梦里楚越发现他不见了,带着官兵四处都在找他。 但遗憾的是,楚越并没有找到他。 而是在城里找了他几圈发现找不到人后,就带着人离开了。 楚越回了药神宫,在第二天他们大婚的日子,和温钰成了亲。 看着楚越成亲的那一幕,沈宁瞬间嚎啕大哭。 不管是为了生存还是为了别的什么,他都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 他哭着去求楚越别和温钰成亲,他愿意嫁的,可楚越不仅没答应他,而他也被一盆冰水泼醒。 沈宁浑身都在抖,他抬手抹掉脸上的冰水,目光茫然地抬头,只见之前锁门的那个男人上前来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抓着他的手给他把了把脉,然后锁上门又走了。 沈宁感觉自己没什么力气了,从一开始坐着,最后变成了躺着 。 他蜷缩着身子,尽量让自己暖和一点。 可是,没用。 初春的夜里依旧很凉,而混着冰水的地牢里更甚,被第三次泼水的时候,他感觉他快要死了。 这时候,有人开了门,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烧了,去禀告大人,可以送进宫了。” 现在就把他送进宫献给皇帝,无论能不能传染给皇帝都没关系。 传染了,皇帝肯定不会声张,因为病情一开始并不严重,所以也不会告诉楚越,这样便能平稳让病情蔓延甚至加重。 如果没传染,也就是送了个美人儿进宫,皇帝不会也不会拿他怎么样,更不会突然跑去告诉楚越。 所以,这件事不管成不成,温瑾都没有损失。 —— 沈宁感觉有人把他从地上扶起来了,想睁开眼睛看看是谁,但怎么也睁不开。 下一秒,就感觉有人在扯他腰封,扒他衣服。 他双手无力,但还是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了腰上的手:“干,干什么……” 那人没理他,只是打开他的手继续。 很快,沈宁就感觉胸口一凉,上身的衣服被脱到了肩头,他知道完了,这些人肯定给他换衣服就要把他送走了。 楚越真的没来找他。 沈宁意识模糊,但眼泪依旧顺着眼角落下,无声的痛哭。 就在这时,沈宁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随后就感觉扯自己衣服的人好像松手了,还有人抱住了他。 是熟悉的感觉。 是……楚越吗? 他想睁开眼睛看看,但现在就像被梦魇蒙住了双眼,无论怎么都睁不开。 他小声的喊:“楚越……” 下一秒就听到楚越低沉而又让人心安的回答:“我在。” 第四十七章 听到楚越的声音,无数的委屈涌上心头,沈宁眼泪流的更凶了,可他却说不出话来。 意识越来越模糊,再彻底失去意识前,他听到楚越在说:“我在,我在,小宁乖,不哭了,我们回家了……” 真的吗? 楚越真的对他这么好吗? 会来救他,还会抱着他告诉他回家了。 “楚越……” “我在。”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宁睁开了眼睛。 他先是愣了愣,随后发现自己没有在地牢了,是在床上,而且还是他在药神宫的那张床。 猛地坐起来,呆呆的自言自语:“不是梦,楚越真的来救我了,他,他……” 那楚越现在在哪儿? 沈宁匆匆穿上鞋子下床,跑到门口却发现打不开门。 为什么打不开门? 沈宁拍了拍门,小声问:“怎么回事?有人吗?” “夫人。” 是地锦的声音。 沈宁眼睛一亮:“地锦,我打不开门了,你帮我打开好不好?” 地锦:“抱歉夫人,因为夫人昨天清晨回来时在发烧,之前那种名为感冒的病症又开始传染了,主子吩咐我让你这几天先别出来,等病好了,去药浴一次再出来。” 沈宁:“又开始传染了?” 地锦:“是。” “怎么会这样呢?” 沈宁瞬间红了眼眶:“刚开始不是不传染了吗,怎么又传染了,地锦,我,我想见楚越,我……” 沈宁慌了,感冒是个小问题,他从来都不怕的。 但如果他身上的感冒会传染,并且一辈子都不能消除,那他就再也没了自由。 他不想这样,他不想。 “夫人你别着急。” 地锦隔着门告诉他:“主子说这个病问题不大,而且上次药神宫里那些被传染过的药童没有再复发,即使接触已经生病的你也没有,所以,主子说,他的药是管用的,到时候他会推荐全城服用。” “主子还说,这病可能只是在夫人生病之后才会开始传染,所以,还请夫人千万保重身体。” 地锦说完,想起沈宁的目的,又补了句:“主子还在忙,天黑之前一定会回来,还请夫人不要着急。” 天黑之前回来。 沈宁转头看了看窗外,黄昏的光正照在土地上,很快就要天黑了。 他抿了抿嘴唇,又问:“那,那既然已经被我传染过的人,已经不会再生病了,那为什么不给我开门?” 这次地锦没有回答他。 沈宁等了一会儿等不到答案,便自己回了头。 他在窗前坐下,看着外面的橘色的光,满心都是楚越,他想见楚越。 即使因为传染被关起来也没关系,他就是想见楚越。 沈宁刚坐下没一会儿,房间门开了,但他期待的看过去,发现来的人并不是楚越,而是蒙着口鼻的下人给他端饭来了。 可沈宁这时候哪儿吃的下去。 他坐在那儿没有动,按照地锦消息来看,他昨天清晨被救回来的,已经在家里躺了两天了。 他感觉自己不烫了,也没有不舒服的症状,是不是就好了,不传染了? 可他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又有些不确定。 沈宁坐在窗前出神了很久,直到楚越回来他才回神,回头看到楚越,他立刻起身跑了过去,直接挤进了楚越怀里:“楚越……” 什么话都还没说呢,沈宁就控制不住的红了眼眶。 他抓着楚越的衣服,小声解释:“帷帽上的字不是我写的,是温瑾写的,我不会写你们国家的字,我也不知道他写的什么。” “我知道。” 楚越抱着他,扶在他背上的手轻轻拍了拍:“我知道小宁不认识字,小宁之前告诉过我。” 沈宁满眼泪水,问的小心翼翼:“真的吗?你真的信我?” 楚越:“当然是真的,不过因为意外和你生病耽误,大婚的日子只能延后了。” 如果不是知道那不是沈宁写的,沈宁现在根本不会有这样好的待遇。 他费尽一夜的时间才破了丞相府的防备,找到地牢。 当他进去之前,以为会看一个吓到瑟瑟发抖,看见他便会立刻扑进他怀里的小家伙。 但没想到却看见两个人在脱沈宁衣服。 地牢的地面上都结了一层薄冰,沈宁的衣服湿透冰冷,脸冻的发紫,体温却出奇的高。 他什么都没说,手里的剑如主人般有了意识,牢里的人当场毙命,丞相府的守卫死伤过半,而温瑾因为进宫而没有和他对上。 他抱着昏迷不醒的沈宁回了药神宫,连夜给沈宁医治。 却没想到,那感冒的症状再次出现,而且,这次是在丞相府里。 楚越不知道温瑾在打什么主意,他唯一要做的就是治好沈宁,封锁丞相府,控制好感冒不再蔓延。 其他的,再慢慢细查。 可温瑾却将沈宁的事参奏到了皇上面前…… 楚越脸色越来越难看,沈宁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的怒气,有些害怕的摇头:“没关系,我不急,我不急……” “不急?” 楚越收眼底的怒气,低下头问:“难道小宁还是不想嫁?” “不是,我没有不想嫁。” 沈宁连忙摇头,忍着眼泪说:“我早就没有不想嫁的想法了,我愿意的,你相信我好不好?” 他模模糊糊听到牢里的人说温瑾要把他送人,好像是送进宫,但没说是要给谁,但依旧让他恐惧。 唯一能庇护他的就只有楚越了,他不能没有楚越。 楚越很满意沈宁的依赖,突然就笑了,低声问:“那怎么办,温瑾已经将你的事儿捅到皇兄面前去了,皇兄知道你身体的特殊病症之后,想让我把你交出去,秘密将你送到樑国,让樑国生灵涂炭……” “夫君!” 还没等楚越说完,沈宁抱住楚越,哭着喊:“夫君,我,我很乖的,我又好养,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生病了,你不要把我送走,好不好?” 楚越愣住,小家伙还挺上道。 只是他故意没说话,就看着小家伙跟他撒娇卖乖。 “我说真的,我真的会很乖很乖的,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我,我什么都可以做,提前洞房也可以,夫君,夫君……” 沈宁害怕被送走,把自己会的招数全都用上了,可楚越还是不说话。 他吓的不行,可怜至极的低语:“夫君,你,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外面的人没楚越这么好这么温柔,都会揍他的,如果他真的被送去了樑国,到时候查出是他带去的病毒,肯定会处死他。 而且,还不是痛快的死,肯定会被折磨的很惨。 他不想走,他不想离开楚越,不想离开药神宫。 楚越抬手擦掉沈宁脸上的眼泪问:“真的会乖吗?” “会,我会!” 沈宁连连点头,小模样真的很可爱。 “好,那就不送你去樑国。” 楚越笑道:“但以后见我不准叫我名字,就像现在这样,喊夫君。” 沈宁现在也不敢有其他的要求,连忙答应:“我知道了。” 楚越看了看桌上没有动过的饭菜,已经有下人进来让那些饭菜换成新做好的,他道:“知道了就好,我让人重新做了饭菜,你去吃一些。” 沈宁昏迷中一直没有吃东西,原本没什么胃口,但楚越回来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肚子突然饿的咕咕响,于是只能乖乖的过去吃饭。 楚越知道在什么时候出现沈宁才会越来越依赖他,所以,坐在沈宁身边,给他夹菜,盛汤,甚至是拿着方帕擦嘴,温柔到了极点。 而沈宁被温瑾这一折磨,还面临着有可能被送到别的国家的风险,现在极度没有安全感,一直挨着楚越坐,两人间隔一步的距离都不愿意,他眼眶不红了,但脸却越来越红,看向楚越的眼睛都带着粘性。 楚越眼里都是笑意,虽然这事花了他不少心思才把人找回来,但这结果,他是满意的。 不过,一开始楚越确实很生气,因为他觉得是因为温钰的关系,温瑾才会对沈宁下手。 直到他进牢房前看到不少人在往牢里运冰块才知道沈宁生病能传染的消息走露出来了。 温瑾是奔着沈宁的病来的,不是因为温钰。 沈宁吃完饭,一把抓住楚越的手腕,小声说:“我吃饱了~” 楚越满意的点头,挥手让下人来将碗筷撤走。 随后才道:“虽然不会将你送去樑国,但这件事依旧需要严肃对待,这几天你哪儿都不要去,就待在房间里。” 沈宁知道,温瑾不可能会轻易放过他,现在又被皇帝知道他的身份,就算有楚越护着,也不会放下对他的怀疑。 他知道,他不能再乱跑了。 只是,好好的一个人就这样一把自由丧失在这里,沈宁一边答应,一边又觉得委屈,缓缓地红了眼眶,低下了头。 见他颓废的模样,楚越没办法,只能出声安慰: “并不是说以后都不能让你出去,只是这几天而已。” “你被他们发现了也好,提早将这件事解决了,以后就不用愁了。” 楚越拉着他的手,一边往床上走一边说:“你不要害怕,先养养精神,明天去药池沐浴,后天我带你进宫,把事情一次性说清楚。” 沈宁都听楚越的,点了点头,但点完头又觉得不太对,不解的问:“怎么说清楚,我对你们来说就是来路不明,还带着毒,怎么说都不像是好人。最开始连你都不信我,他们又怎么会信?” 楚越当然有办法解决,只是,他走到床边坐下,把沈宁拉进怀里笑道:“你亲我一口,再叫一声夫君,我就告诉你。” 第四十八章 亲一口,再叫声夫君,这要是放在以前,沈宁肯定不愿意。 但现在他可愿意了,一听楚越的要求,连忙伸手搂住楚越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红着脸小声喊:“夫君~” 楚越忍着笑:“不错,小宁真乖。” 沈宁跟很多长辈撒过娇,但从来没有这样跟一个男人这样暧昧的撒过娇,他脸越来越红,最后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那,那你是怎么安排的?” 楚越:“我给你安排了一个身份,你有明天一整天的时间将这些信息背下来,其他的交给我就好。” 来历不明无论怎么说都不能消除别人的疑虑,特别是沈宁身上还携带能传染的病症,所以,无论沈宁无不无辜,都不会有人相信沈宁。 但如果给沈宁一个身份就不一样了。 他已经命人在山里做了一个破旧的小院子,给沈宁伪造了个和长辈一起在山里隐居的背景。 而沈宁从小到大都没出过山,这次从山里出来,是因为那位长辈去世了,他一个人生活太煎熬,所以出山看看外面的世界。 但第一天就遇到了楚越。 楚越安排的很好,不过两天的时间,他在山里很多地方伪造了有人生活过的痕迹,连那位长辈的新坟都准备好了。 至于沈宁生病之后就能传染的病症,是一种出生起就带着的怪病,所以长辈才带他进山隐居的。 沈宁听后眼睛都亮起来了,他抿了抿嘴唇,小声说:“谢谢夫君~” 楚越安排的非常周密,他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小声的喊了楚越爱听的,然后红着脸从楚越怀里跳下来跑了。 只是天黑了,他又被安排只能呆在房间里,不能去别的地方。 所以他也没处可跑,只是去门口洗漱。 洗漱完了,就又要睡觉了。 但他昏迷了两天,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他原本想在心里背一背楚越给他的信息,但楚越却捏了捏他的鼻子,低声问:“你还没跟我说说,那天是怎么被抓到的,是不是不听话乱跑了?” “我没有!” 沈宁连忙反驳:“我没有乱跑,地锦就在我身边呢,我只是在药铺门口出了会神,回头地锦就跟人打起来了,还有很多人拿着刀……” 没说几句,沈宁就想起街上那些可怕的场景,他小声说:“我只是害怕,想到药铺里面躲躲,没想到会遇上那个温瑾。” 温瑾可坏可变态了。 沈宁一想到他就觉得害怕和委屈,他鼻子一酸,主动抱住楚越,一边哭一边说:“那个温瑾可坏可变态了,我跑不过他,他上来就卸了我的下巴,抓着我的手强迫我在帷帽上写字。” 沈宁越说越委屈,眼泪一直掉:“我说话他不满意就这样,把我下巴给弄开,就像这样……” 一边说一边伸手在下巴上比划,但他不会卸下巴的手法,就算会,他也不可能卸自己的下巴。 于是,最后就张着嘴巴给楚越看,然后说:“就这样,我就不能说话了,还特别疼,他还扯我头发,还说要把我的腿钉在地牢里,还泼我冰水,说等我病了,就把我送人呜呜呜呜,夫君,他好可怕……” 沈宁一边哭一边往楚越怀里挤,小可怜委屈极了。 楚越也从一开始的心疼转换到愤怒,但为了不吓着沈宁,只能深深藏在心里。 他轻轻的拍着沈宁的背:“你乖一点,夫君帮你报仇,以后把他抓过来,你去卸他下巴,扯他头发,泼他冰水好不好?” “好!” 沈宁立刻点点头,有仇不报是傻子,他可想揍回去了。 只是,扯头发和泼冰水他能行,但卸下巴……他好像不会。 沈宁说完撇了撇嘴:“可是我不会卸下巴。” 也不知道用的是力气还技巧,反正他都没有掌握。 听到这话,楚越没忍住笑出了声:“那我帮你卸他下巴。” 沈宁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把双手伸到楚越面前,比了个十,嘟着嘴说:“要卸十次!” 温瑾卸他下巴四五次了,怎么也得翻倍还回去。 楚越笑意浅浅:“好,十次。” 对以后的复仇有了计划,沈宁可算是安心了,收回手又挤进楚越怀里蹭了蹭。 楚越:“他说要把你送人,那他有没有说要把你送给谁?” “没有,他不告诉我。” 沈宁下意识回答,但说完后又不确定的说:“但是……我,我后来昏迷的时候被人用冰水泼了几次,迷迷糊糊听到有人说要送我去进宫。” 他也不知道究竟是他真实听到的,还是他在做梦。 小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表现的非常无奈:“可那时候我意识不清醒,我也不知道我是真的听见了,还是在做梦。” 楚越眼神瞬间暗沉,随后笑道:“没关系,小宁没听到就算了,夫君去查。” 沈宁:“好。” 楚越没再说话,抱着沈宁缓缓入睡。 而温钰院子里却一片死寂,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触温钰眉头。 温钰气的浑身颤抖:“竟然,竟然就那么完好的回来了,还是楚越救他回来的!” 他以为他大哥出手,沈宁必死无疑。 就算他大哥失手,楚越也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对待沈宁。 但他没想到,楚越不仅没有厌恶沈宁,反而还带着人马杀了半个丞相府的护卫,把人给救出来了。 温钰眼眶通红,眼里都是恨意,最后他抬手把桌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凭什么!” 凭什么沈宁可以得到楚越这样的对待? 温钰不甘心,小福子在一边急得满头大汗,这都两天了,为什么温钰还是这么愤怒,这日子可怎么过哦! “不过还好。” 温瑾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瓷瓶,这里的东西暂时还用不上。 之前他有过一次趁着没人杀了沈宁的想法,没想到却自己吃了亏。 这一次,他也可以下毒杀了沈宁。 但他还想再等等。 虽然楚越把人从他大哥手里救走了,但这件事也闹大了,丞相府不少人染了病,整个丞相府都封了起来。 皇上知道了,住在周边的百姓也知道了,再加上他大哥的参奏,可没那么容易压下去。 “沈宁……” 温钰笑道:“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楚越就走了。 以往楚越走的时候沈宁还赖床睡觉,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身边的人已经走了。 但今天不是,楚越坐起来他就醒了,连忙一把抓住楚越的衣服,慌张的问:“你要去哪儿?” 楚越也没想到沈宁会惊醒,想来是在温瑾那里受到了惊吓,睡不安宁。 他转身拍了拍沈宁的肩膀:“我出去一趟,你再睡会儿,醒来后不要出门,我中午回来陪你吃饭。” 楚越要走。 沈宁有些不想让他走,抓着他的衣服不肯松手,脸色也有些委屈。 楚越笑了:“你松手我去把事情处理了,很快就会回来,但如果你不松手,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好,你就得被我皇兄逼着送去樑国了。” 送去樑国。 这话沈宁眼里闪过一丝害怕,缓缓松开了楚越的衣服。 “这才乖。” 楚越下床穿好衣服,笑着低下头在沈宁脸上亲了一口,笑道:“叫声夫君,那些事,为夫便通通给你解决了。” “夫君~” 被温瑾那么一吓,沈宁乖的不行,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这会儿也一样。 楚越让他喊夫君,他不仅乖乖的喊了一声夫君,还学着楚越亲他的样子,抬头在楚越脸上也亲了一口,然后面露不舍的说:“我也亲你一下,你早点回来好不好?” “好。” 楚越活了二十六年,还是第一次体会这种被人亲亲要求早点回家的感觉。 他想这大概就是娶妻之后的感受吧。 楚越笑着离开了。 沈宁躺在床上翻了个身,但却没有再睡,因为睡的太多,现在真的睡不着了。 最后,他无奈的起床,还是像白天一样坐在窗边,打算开窗看看。 因为天还没亮,院子里除了他也没住其他人,他撇着嘴,对这样的命运感到懊恼,生气的用力推了窗户一把,没想到却听到了一声闷哼。 “打到人了?” 这窗户是往外开的,能打到人,说明窗户后面有人。 他瞬间吓了一跳,猛地起身后退,还没喊出声就听到外面的人说:“夫人别怕,属下是主子派来保护夫人的 ,而且不止属下一人,这房间内外一共八人。” 听到是楚越快来保护他的,沈宁这才松了口气,但一听那人说间里里外外一共有八个人。 八个!那么多。 亏他一直以为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 沈宁鼓着腮帮子这房间里找了一圈,确定自己没有看到其他人,这才作罢。 时间虽然无聊,但也过得很快,特别是第二天有他不情愿的事。 吃完早饭,他坐到窗户边上把楚越昨天给他的消息又回想了一遍。 又把皇帝和温瑾有可能会问到他的问题,该怎么回答,通通都在心里巩固了一遍。 最后,他双手撑着下巴笑着说:“还好我成绩好记忆力也好,要不然到了这种地方,又不认识字,这些消息都不好记了,可就要没命了。” “对,小宁确实聪明,我只说了一遍就完全记住了。” 听到楚越夸他,沈宁惊喜的回头,果然看见楚越站在他身后,手里还拿着一个油纸包,香香的,是糖栗子。 他连忙起身跑过去,抓住楚越的手臂,讨好的喊:“楚……夫君,你回来了。” 第四十九章 楚越:“这么乖?” 沈宁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乖巧的点点头:“嗯。” 楚越看着紧紧抱住自己手臂的小手,笑着把手里的油纸包递给他道:“不错,给你的奖励。” “谢谢。” 看到糖栗子原本就高兴的沈宁更高兴了,他接过栗子,小声说了句谢谢,就拿着栗子自己转头找地方坐下来吃栗子去了。 楚越:…… 小家伙看着那么乖,怎么有了一袋栗子就不要他了? 楚越微微皱眉,缓缓走到沈宁身边坐下,趁着沈宁在剥栗子,一把将整袋栗子抢走。 沈宁眼睛都快粘栗子上了,见楚越高高举子他的油纸袋,好奇又不解的说:“我,我……这是你给我的。” 沈宁原本想宣布占有权,说那袋栗子是他的。 但又害怕楚越不高兴,这才改了口。 可楚越还是不肯放过他,笑着问:“然后呢?” 沈宁:…… 然后什么? 他一脸懵逼:“我说过谢谢了。” 到目前为止他能给楚越的,也就只有口头承诺和谢谢了,别的他什么都没有。 他可是光杆司令一个,靠着楚越才能吃喝生存的,楚越还想跟他要什么? 楚越:“谢谢谁?” 听到这话,沈宁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光速反应过来,连忙抱住楚越,笑着说:“谢谢夫君~” 楚越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还没开口,就看见小家伙伸手去够他的栗子,一边拉一边说:“夫君快给我,我想吃栗子,如果你给我的话,我给你剥一小盘。” 楚越:“真的?” 沈宁目光真诚,语气坚定:“真的。” 楚越这才把栗子给他,他连忙拿着小碟给楚越剥。 一边剥一遍在心里偷偷抱怨,当有钱人当家主就是好,想干什么就什么,还有人上赶着来伺候。 好羡慕啊~ 可惜了,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做家主了。 倒不是对自己以后的经济实力没有自信,而是楚越太强,他没机会。 沈宁细长的手指动的飞快,没一会儿就剥了一小碟栗子放在楚越面前。 他知道楚越不喜欢吃甜食,又起身给楚越倒了杯茶,给楚越涑口用。 给楚越准备好了,沈宁才开始自己吃。 沈宁很喜欢糖炒栗子,但他才吃了三个就听到楚越说:“明天进宫不要害怕,我怎么教你的,你就怎么做,我有能力护着你,明白吗?” 沈宁剥栗子的动作愣住,犹豫了一会儿才问:“那,那万一你不在我身边呢?” 宫斗剧他可是看过的,主角有撑腰的人在身边,些人确实不敢做什么,但总有一些人会把给主角撑腰的人引走,或者,把主角引走。 两人一分开,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就算撑腰的人找来了,该发生的事情也还是发生了。 沈宁害怕,万一楚越有事走了,他该怎么办? 楚越似乎没想到这个问题,在他眼里,他的身份就摆在那里,除了温瑾那个不长眼的东西,有谁敢轻易动他的人? 沈宁:“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是你应该也知道,总有那么一些人喜欢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表面上他们可以看着你的面子上不伤害我,但你一走,就算他们打我甚至杀了我,你回来之后也无济于事。” “不过就是罚他们或者杀了他们,但我,但我已经受伤了或者死了,结局是不可逆转的。” 沈宁抿着嘴唇,小声说:“我不想那样。” 生命就只有一次,他不是在现代世界昏迷,出车祸什么才穿越的,他是身穿的。 死了就是死了,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才活了十八年,他还小,他还不想死。 “这倒也是。” 楚越终于开口:“是我疏忽了,这样吧,明日我叫玄参一起去,让他全程跟着你。” 玄参是他手里的暗卫之首,只是职务较多,平日没什么时间出现,大多都是地锦在沈宁身边。 但如果是进宫,还是玄参的身份更方便一些。 “玄参……行吗?” 沈宁有些怀疑,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玄参,也不知道玄参是干什么的,什么身份。 见沈宁小心翼翼的模样,突然就笑了,那时候捏了捏他的鼻子:“小东西这么怕死吗,嗯?” 沈宁连忙往后躲,躲不过,才一把抱住楚越的手臂,不满的说:“我当然怕死了,我才十八岁,还有大好的青春年华,现在就死了多不划算,而且这个世界上有谁会不怕死呢?” “也对,没有人会不怕死。” 楚越笑着把人搂进怀里,把小碟子里的栗子肉喂了一粒到沈宁嘴里,然后才不急不缓的说:“不过你放心,玄参他……能保护你,他能代表我,你也正好见见他,如果以后有什么事找不到地锦,找他就好,你可以完完全全的信任他。” “那好吧~” 有了楚越的保证,沈宁这才松了口气。 但因为要面对的人皇帝和温瑾,他还是非常紧张,导致他一晚上都没睡好,第二天早上起床时,整个人精神状态非常差。 特别是他跪在御书房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长这么大,还没跪过谁呢。 沈宁低着头,偷偷的嘟着嘴,觉得有些委屈。 这么一对比,可显得楚越太好了,他穿越这么久以来,楚越从来都没有让他跪过。 膝盖疼~ 沈宁想摸摸又不敢,只能跪在哪儿听楚越跟皇帝,还有温瑾三个人说话。 温瑾坐在皇帝左边的位置上,还是和以往一样,眼里带着慵懒的笑意,就连声音都懒洋洋的,他说:“皇上可要小心,这小狐狸精身上可带着传染病呢。” 温瑾声音听起来非常好听,不带一点儿敌意,但说的话却非常恶毒。 自从他知道沈宁生病后真的能传染人,整个人都是兴奋的。 但还好那天他接触沈宁的时候,沈宁并没有生病,所以他也没有被传染。 倒是他府里那些下人被传染了不少,死的也不少。 有些可惜。 不过,这些账他都会在沈宁身上找回来。 听了温瑾的话,皇帝嫌弃的皱眉,目光看向楚越,不满的问:“这便是你之前说的那个奸细?” 奸细就算了,居然还带有传染病,而且还把人带进宫里来了,也不怕把整个皇宫的人都给传染了? 不过仔细一想又觉得不会,因为他相信楚越的医术。 而听到三人对话的沈宁下意识抬头:??? 什么,楚越竟然说他是奸细,什么时候的事? 见沈宁突然抬头,一脸惊讶的样子,楚越有些尴尬的说:“是臣弟弄错了,小宁他不是奸细,臣弟后来让人进山仔细搜查,发现了一处小院,盘问之下才知道,原来他从小就被他祖父带着进山隐居了,这次出山,也是因为他祖父去世,一个人在山里太过孤独。” “哦?是吗?” 温瑾明显不信楚越的话:“在山里隐居,那为什么又留着一头短发,身上还带着能大规模传染的病症?” 楚越抬眼,目光凛冽:“这是他打娘胎生来的怪病,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的祖父才会带他进山隐居。” “这样啊。” 温瑾撇撇嘴,转头看向皇帝,笑着问:“这样说的话确实说的过去,但这只是王爷一人说词,又怎能完全相信?” 温瑾想叫人去查一查这件事,但转念一想,楚越既然敢这样说,那毕定是安排好了的。 他就算去查,也查不到什么破绽。 温瑾想了想,突然看向沈宁,笑着说:“而且,就算他是进山隐居不懂世事,因为长辈去世而出山,那这次他自己出逃,被臣遇到了,他神色慌张,满眼心虚,臣还以为是他国来的奸细,便捡了回去审问。” “哪知道臣一心为国,用尽全力排除危险,王爷不体谅就算了,还带着人杀了臣大半个城上府的人,这……又怎么说?” “我没有逃,明明是你抓我……” 温瑾说的话,沈宁越听越气,他倒打一耙的功夫可真厉害,一时没忍住开了口。 他说到一半才想起这不是现代世界,也不是楚越的神医宫,而是说错一句话都能被砍头的皇宫。 他连忙低下头,剩下的话也不敢说了。 果然,他突然开口皇帝很不高兴。 而温瑾则是一副看热闹的样子,无奈的摇摇头道:“果然是山野村夫,半点规矩都没有,王爷还要将其娶之为妃,真是好奇怪的爱好。” 楚越:“你闭嘴!” 温瑾:“怎么,王爷这是生气了?” “够了!” 皇帝开口打断两人:“别吵了。” 楚越冷哼一声:“皇兄,小宁他并不是来历不明,身上的病臣弟也能治好,至于被温丞相抓起来更是一场误会,所以这事……” “这事儿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温瑾突然开口:“我丞相府上上下下三十多条人命就这样葬送在王爷手里,换做王爷你,可是会就这么轻易的算了?” 沈宁:…… 沈宁咬牙,这个温瑾是真的不打算放过他。 可是找事的明明是温瑾,凭什么现在要反过来赖在他头上? 沈宁吸了吸鼻子,正难过呢,就听到楚越冷声问:“哦?那温丞相想怎么办呢?” 第五十章 沈宁一直低着头,听到这话也没忍住打了个寒颤,那还是他第一次听到楚越用这么凶的语气跟人说话。 他借着刘海长,偷偷反着眼睛从发梢缝隙处往楚越那里看。 楚越:“这原本便是误会,本王还未追究温丞相掳走本王的王妃,还将王妃关进地牢,任人侮辱,温丞相反倒是怪起本王来了。” 温瑾:“是吗,这堂未拜,洞房未入,怎么就是王妃了?本相不过是抓了个疑是奸细的人而已,照王爷这么说,那从今往后,若有人看到疑是奸细的人还不能抓了吗,那褚国的安危又该怎么办?” “好了!” 皇帝被吵的头疼,这事一个是他同胞弟弟,一个是他最得力,最信任的大臣,怎么处理都不合适。 最后,皇帝目光看向沈宁,怒道:“你来说。” 沈宁:!!! 他说什么? 这三个人什么都没问他,他说什么? 他被抓的事温瑾已经承认了,现在非要说他是奸细,说是为了褚国的安全抓奸细回去审问而已。 他没什么好说的,楚越教他的那些,根本用不上。 皇帝见他不说话,心里更烦躁了:“唉,你们真不让朕省心。” 沈宁:…… “这样吧。” 皇帝无奈的说:“皇弟的王妃又受到惊吓,又受了伤,丞相府里也死了人,现在误会解开,就算抵过了,别再纠结这件事了。” 楚越没说什么,能得到这个结果,他已经很满意了。 “皇上!” 倒是温瑾不甘,他没想到皇上既然会那么轻易的放过沈宁,必定这样的人就算不是奸细也是极其危险人物,怎么可以放他活着离开皇宫? 可惜皇上心意已决,无奈抬手:“好了,别说了,这事儿既然是误,那便让皇弟给你赔三百两银子,你再去置办三十个下人不就好了,何必为了几个下人置气。” 听到这话,温瑾嗤笑一声:“既然皇上都这样说了,那也只能如此了。” 不然还能怎么办,皇帝心意已决,不管他说什么都没用。 不过这件事到底他没有亏,不过是没成功而已,下次再来便是。 温瑾笑意盈盈的看了沈宁一眼,沈宁感觉自己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连忙收回偷看的眼神。 楚越:“小宁,还不向皇上道谢。” 沈宁:…… “草民多谢皇上。” 沈宁又磕又拜,心里却在偷偷吐槽,明明是他被人抓住折磨了一顿,现在不罚他了,他反而还要感谢人家。 真不公平。 但沈宁脸上不敢表露出来分毫,道完谢后,便咬着嘴巴不说话。 皇帝:“好了,平身吧。” 沈宁这才起身,但因为跪的太久起来时踉跄了两下,下一秒就被人扶住了。 可当他看清是谁扶着他的时候,整个人都僵硬了。 只见温瑾笑着扶着他的手,温柔的说:“既然之前是臣认错了,将王妃误当成奸细抓回家拷问吓到王妃了,那臣现在给王妃赔个不是,还望王妃原谅。” 沈宁:…… 这家伙又在耍什么花招,看温瑾笑的那样,他心里就想骂人。 沈宁抿了抿嘴唇,按照楚越教他的说道:“赔罪倒也不用,只要丞相大人今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就好。” 温瑾没有回话,也没有松手。 沈宁偷偷抽手,但抽不出来,正想让温瑾放手,就被楚越一把从温瑾手里拽出来,抱进怀里坐下,朝着皇帝说:“皇兄请看,丞相大人就是这样骚扰臣弟王妃的,臣弟甚至怀疑丞相抓王妃并不是为了什么奸细,而是有其他图谋不轨的心思。” 沈宁:…… 确实有,温瑾既想杀他,又想把他送出去祸害其他人,真不是个东西。 温瑾:“王爷这可就误会了,臣明明是在向王妃赔罪而已,王妃都没回话,臣怎么敢松手?” 沈宁:…… 沈宁心思一直都在温瑾身上,完全忘记自己现在正坐在楚越怀里 。 他偷偷的看着温瑾,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 直接把温瑾看瞪笑了:“好了,既然已经解决了,那就这样吧,臣先告退了。” 皇帝巴不得温瑾赶紧走,连忙挥挥手:“丞相受惊了,朕一会儿让人给你送些补品到府上,回去好好休息。” 温瑾:“多谢皇上,臣告退。” 温瑾走了。 皇帝这才看向楚越,不耐烦的说:“光天化日之下,你总抱着他干什么,让他自己坐好。” 沈宁一惊,这才察觉皇帝是在说他,连忙站了起来,却被楚越拉着在他旁边的凳子上坐下。 他们座位虽然挨着的,但凳子与凳子之却隔着一个小桌子。 沈宁心慌意乱,又不敢乱说话,只能全程低着脑袋。 楚越:“皇兄,臣弟已经把人带来了,他身上的病已经治好了,不具有传染能力,不能送出去了。” 皇帝目光停的打量沈宁,最后遗憾的叹了口气:“那就算了,留给你做王妃吧。” 原本他还以为得到个秘密武器,那不管沈宁是不是奸细,都会被送到樑国。 可现在沈宁能大大方方的出现在大家面前,还能到皇宫这种人员密集的地方,也没有出现任何病症,那他就算把人送到樑国也没用。 魅惑樑国皇帝? 算了吧,那小子能把楚越抓紧就不错了。 皇帝失去了兴致,无奈的挥手:“算了算了,朕不想再说了,你赶紧带着他回去吧,看着心烦。” 真是竹篮打水一空,白高兴了不说,还要赔给丞相府一堆补品。 皇帝心烦意乱,楚越也不跟他客气,直接拉着沈宁起身行了礼就要走。 走到门口时,皇帝突然开口:“等等,皇弟,这祸是你闯出来的,赔给丞相府的补品你出钱。” 楚越:“可以。” 皇帝:“好了,走吧,走吧。” 楚越这才拉着沈宁出门。 沈宁一边走一边好奇,为什么皇帝那么抠门,给自己大臣送点儿补品都还需要让楚越出钱。 他想问问楚越,但还没出宫他也不敢说话。 直到出了宫门,坐上了他们的马车,沈宁才问出口:“楚越,你皇兄怎么那么抠门儿,一点补品钱都要让你出?” 楚越愣了一下,低声问:“你喊的什么?” 沈宁连忙改口:“夫君~” 他差点忘了,现在不能叫楚越了。 担心楚越跟他计较,他抱住楚越的手臂,撒娇似的喊:“我刚才忘了喊夫君了,夫君,你快告诉我,你皇兄为什么那么抠门?” 楚越没忍住笑了,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他皇兄抠门。 外面赶马车的玄参也跟着笑了。 沈宁好奇的揭开帘子往外看了,不明白玄参在笑什么。 只见玄参道:“夫人在外面可不能这样说,那是对皇上不敬,会被治罪的。” “我知道。” 沈宁点头:“我只在夫君面前说。” 他只想在楚越面前说,就连玄参都是顺带听到的。 楚越对沈宁的表现非常满意,笑着说:“玄参,你来告诉他,皇兄为什么会抠门。” 有些事情,是要从别人口中听到才是最好的。 沈宁好奇的看向玄参,玄参笑道:“夫人,主子十五岁便创办的药神宫,距离如今已有十一年,而从第三年起,药神宫每年的收入即使交税后也堪比国库,比皇上还富有。” “这么厉害?” 沈宁惊讶不已。 玄参:“当然,药神宫每年培养的弟子出门看诊,收费都是最低的,但我们收入却是最多的,这说明主子管理有方,医术高明,教导出来的弟子也个个有出息。” “而且,药神宫还有药田产药,药的价格也非常昂贵。” 能不有出息吗,但凡天赋稍微差点儿的孩子,都扔去学武去了,留下来的可不就是好苗子吗? 但沈宁还是激动不已,他这才知道,原来他嫁了个天下第一富翁。 不仅什么事都能给他解决掉,还特别特别有钱。 “夫君真厉害!” 楚越勾着嘴角,满眼都是笑意:“这只是夸句厉害这么简单吗?” 不然呢? 沈宁没有回答,只是在心里偷偷问了一句。 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伸手搂住楚越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楚越这才满意,他抓着沈宁的手,低声道:“知道今天带你进宫的目的吗?” 沈宁:“???难道不是为反驳温瑾撒谎冤枉我吗?” “还有就是,为了不被送去樑国。” 除了这些,还有其他的事吗? 楚越点头:“是,但不止。” 沈宁:“那还有什么?” 楚越:“带你来皇宫认认脸,还是那句话,你可以不用忌讳任何人,不管做什么都不要怕,尽量不要让自己吃亏,与人发生口角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剩下的我来解决,明白吗?” 沈宁愣了一下,小声说:“明白了。” 楚越对他真的很好,好到他有些内疚。 沈宁正在出神,只听楚越又道:“所以,以后如果遇到和温钰那天在和荷塘边上的事,你可以大声叫周围的下人过来,直接将温钰治罪,整个药神宫的人都会听你的。” “这么好……” 沈宁点点头,下意识抓住楚越的手臂,不解也有些不安的问:“我知道了,可是楚越,你为什么,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第五十一章 听到他的问题,楚越笑道:“想知道?” 沈宁老实的点点头:“想。” 当然想,楚越对他太好了,好到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他有点害怕。 特别是他想起温瑾在地牢里跟他说的话,说楚越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喜欢他。 温瑾还说,他不会像楚越那样宠着自己,来套自己的话。 沈宁满眼期待的望着楚越,希望楚越能告诉他真相。 两个人在一起,他不怕没有感情,而是怕对方欺骗他。 他怕自己把心交出去了,结果对方只是骗他,他本来就什么都没有,不想连最后一点真心都这样抛洒了。 楚越:“你想知道,总得拿点什么来换吧?” 沈宁:??? “你想要什么?” 他低头想了想才说:“我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给我的,你找我要,还不如找你自己要。” 楚越忍笑:“当然不是那些。” 沈宁:“那是什么?” 不就问个问题而已,还要这么麻烦。 沈宁皱眉,就看到楚越抬手抚摸他的脸,他连忙往后仰,却听到楚越严肃的声音:“别动!” 沈宁立刻僵住不动,楚越的手指如愿的抚摸上了他的嘴唇,一边儿轻轻摩擦一边说:“不要一触即分的吻,你能明白吗?” 不满足。 楚越身体疯狂的叫嚣着不满足,他不满足沈宁只是浅浅的亲他一下,他想要更多。 特别是在那天沈宁哭着求他,告诉他可以提前洞房的时候,体内的欲望达到了顶点。 但他不能在那种时候要了沈宁,因为在那种时候要了沈宁,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可能会被沈宁默认为交易。 他不希望沈宁有那样想法。 沈宁愣住了,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楚越眼里的欲望,好真实,也好陌生的感觉…… “明白吗?” 见沈宁走神,楚越再一次开口问他。 沈宁连忙点头:“明白的!” 欲望都那样明显了,他怎么可能不明白? 于是,他红着脸抬头,直接吻上了楚越的嘴唇。 平时都是亲楚越的脸颊,和现在的感觉是不一样的,沈宁感觉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直到这个吻结束,沈宁早已忘了自己最初的问题,愣愣的趴在楚越怀里喘气。 楚越笑着抱住他,低头在他耳边道:“因为,我喜欢小宁。” “不要听温瑾的话,他可是只老狐狸,如果你敢听他的话,你会被他折磨到生不如死。” 楚越摸着沈宁这段时间长长了得发梢,低声道:“他巴不得你跟我闹翻,然后好到他那里去被他利用。” 利用Hela! 听到这两个字,沈宁下意识打了个寒战,他终于回神,小声说:“我知道了。” 也对,温瑾说的话虽然不确定是真是假,但温瑾这个人绝对不能相信。 温瑾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有目的的。 他玩不过温瑾。 至于楚越对他好,至少从目前来看,楚越没有任何利用他或者诱哄着在他这里问些奇怪的事的迹象。 那他,就暂时相信楚越是真的喜欢他吧。 听到沈宁乖乖回答,楚越满意极了,他笑着说:“你要听话,不然到时候再被温瑾捉走了,我可就不来救你了。” 沈宁连忙点头:“好,我听话的,不要不管我。” 说完,他又补充了几句:“但你不能骗我,我再乖再听话都是有脾气的,我的底线就是你不能骗我,不然,即使我死,也不会让你好过。” 沈宁一边说一边伸手,在楚越面前凶巴巴的张开再捏紧,像是警告一般的看向楚越 。 楚越被他逗的笑个不停:“好,不骗你。” 他也确实没有什么好骗沈宁的。 不过,沈宁倒是单纯,今天能问出这样的问题,说明那天被温瑾抓走后,温瑾肯定跟他说了什么。 但只要他开口,沈宁又会无条件的相信他。 这很好。 楚越:“我也没有什么好骗你的,你的身份家世来历,我能骗你什么?” “我一不能借着身份强迫,或者虐杀你亲人,打压你家世,二没有借助你的病情作恶,或者陷害于你,反而一直为你救治,你觉得,我还能骗你什么?” 沈宁:…… 好扎心,楚越好像确实没有什么能骗他。 真的是他多心了。 沈宁原本就因为亲亲羞红了的小脸现在更红了,连忙转头把脸埋在楚越胸口,再也不出来了。 都怪温瑾,是那个混蛋引导乱想的。 楚越笑的很深,但眼底却带着怒火。 可惜沈宁没有看到。 回到药神宫时正好吃午饭,沈宁坐在桌前一边儿吃一边儿说:“对了,我都忘记问了,丞相府被我传染了的人都治好吗?” 过去好几天了,按道理来说,应该好了吧? 楚越点头:“好了。” 有他出手,又有之前在药神宫累计的经验,能不好吗? “好了就好。” 沈宁点点头,又夹了一颗小青菜放在嘴里,还好好了,要是治不好,那他的麻烦可就大了。 果然,楚越就是最厉害的,相信楚越准没错。 楚越:“之前学的规矩和拜礼不要忘了,有时间就温习温习,后天我们大婚。” 其实他还想拖的更久一点,准备的更充分一点。 但他总觉得还是要把人牢牢拴住更好,免得沈宁自己跑了,也免得温瑾再找事。 “后天?” 沈宁愣了一下,但随后立刻回神,点了点头说:“你放心吧,规矩和拜礼我都记住了。” 他现在可不反对成亲了,能早点成亲对他来说也是一种保障,就是洞房嘛,可能会让他有点紧张。 不过不管了,凡事都有头一回,他不怕。 沈宁心中的小人儿捏着拳头为自己打气,然后把害怕两个字用脚踹到天边。 沈宁赞同的点点头,放下碗筷,拿着帕子擦了下嘴巴,抬头看向楚越,小声问:“吃完饭你还有事儿吗,如果没事的话,跟我一起走走好不好,我,我想看看药神宫到底有多大~” 沈宁期待的看着楚越,希望楚越陪他出去玩一下。 但事实让他落空,楚越摇头:“今天确实有事,但大婚之后就不怎么忙了,到时候,便可以天天陪着你。” “那好吧。” 还真是忙,也不知道每天都在忙什么。 沈宁不太高兴的嘟着嘴,哼哼着要自己出门。 楚越连忙叫住他:“小宁等等。” 沈宁回头,嘟着小嘴问:“什么事?” 楚越:“今天地锦执行任务去了,但我给你身边安排了暗卫,平时不会出来碍你的眼,只会在你遇到危险时出现。” “这么好?” 沈宁一边说一边朝周围看了看,不解的问:“现在也在?” 楚越点头:“嗯。” 沈宁:…… 原谅他眼拙,一个人都没看见。 不过也好,有人保护他比什么都好。 沈宁这下高兴了,连忙往外跑,跑了几步又回头,伸手扒着门框喊:“夫君~你如果是去药神宫外面办事,回来的时候给我带糖栗子好不好?” 楚越起身,笑道:“好,去玩吧。” 小东西这么乖,那今天晚上是不是可以更进一步了? 想到这里,楚越竟然期待起来,也是,他这是在为洞房做准备,沈宁不能拒绝他的。 要不是现在必须去处理温瑾那只老狐狸的事,他可就…… 楚越越想越不高兴,看着沈宁高高兴兴离去的背影,心里只能安慰自己晚上再说。 —— 沈宁不知道路,一边走一边抱怨古代院子修的复杂,现代参观古建筑这时候都有路标,路牌,哪里会像现在这样,还能迷路。 沈宁嘟着小嘴一直走,走到一个院子外突然闻到一阵烤鸡香 。 他连忙跑了进去,才发现这里是药神宫的厨房,里面正在做晚饭,蜜汁烤鸡。 可楚越晚上都吃的非常清淡,这鸡是给谁烤的? 不管是给谁的,反正都不是给他的! 沈宁有点难受的蹲在门口,可怜巴巴的盯着那只烤鸡。 他以为楚越天天吃的清淡,这里所有人就和楚越一样吃的清淡,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能吃烤鸡。 沈宁不高兴了,他也想吃。 “夫人。” 厨子被盯的不好意思,试探着问:“吃不吃鸡腿?” “吃!” 沈宁想也没想就回答:“想吃。” 于是,厨子给他扯了只大鸡腿,放在一只小碗里递过去:“夫人,给。” 沈宁也没什么远大理想,有吃有喝就很满足。 现在厨子给了他一只鸡腿,他连忙高兴的道谢:“谢谢厨子大哥,再见。” 这鸡腿很大,应该是刷了蜂蜜,烤的特别香。 沈宁右手拿着鸡腿啃,左手端碗接住,生怕自己没抓稳鸡腿就掉了。 他一边吃一边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突然看到一望无际的田野。 “哇,这是种的什么,这么多?” 沈宁不认识田里那些草或者花,激动的往前跑,想去看看清楚。 但他还没跑过去,就看到左右前三个方向同时冲出三条黑色大狗,吓的他立刻停下脚步,满脸惊慌:“怎么,怎么有这么多狗,而且还没拴绳子!” 怎么办?怎么办? 沈宁慌乱无比,整个人都不好了。 早在前几天,沈宁的画像就被传下去了,现在药神宫人人都认识他。 只有守护药田的狗不认识沈宁。 看着对着他龇牙咧嘴,凶狠无比的大狗正低声呜呜呜的驱赶他。 沈宁也不敢跑,生怕自己一转身那些狗就扑上来了。 他端着吃了一半的鸡腿,紧张的全身僵硬,腿脚不听使唤般的,只能一点一点往后移动。 突然,沈宁想到了一个办法,他把手里的鸡腿咬了一口,然后丢到三只狗中间。 既然他打不过这三只狗,那就让他们自相残杀吧。 沈宁丢完鸡腿就笑了,幻想着三只狗打架的场景。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丢完鸡腿三只狗不仅没打架,反而当成他挑衅般的朝他冲过来。 沈宁连忙把碗丢过去,大叫一声转头就跑:“救命啊啊啊……” 第五十二章 “来,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楚越坐在凳子上,沈宁低着头站在一边,衣服摔的脏兮兮的,左腿那还破了一道口子,脸也摔肿了。 他满脸委屈,眼泪憋在眼眶里要掉不掉:“我,我没跑过它们。” 看到那三条大狗朝他扑过来时,他把碗丢了就跑,可他一个白斩鸡哪儿跑的过训练有素的三条大狗,三秒不到就被追上了。 其中一条狗直接踩他背上,把他给按在地上了。 被按住后沈宁脑袋一懵,整个人都动不了了。 不仅仅是因为狗站在他背上太重起不来,还因为脸摔地上了,疼懵了。 好在这些大狗并没有咬他,而是把他按倒后,就叼着他背后的衣服把他往看守那边拖。 暗卫在看到沈宁被扑倒的那一瞬间就朝他飞奔而来,但暗卫毕竟离得远,大狗速度又快,沈宁还是被惨兮兮的拖拽了一大截。 被从狗嘴里救出来的时候,沈宁哭的满脸泪水。 暗卫把他送回小院,正好撞见拿着糖栗子的楚越。 两人四目相对,气氛沉默又尴尬,好一会儿沈宁才扑到楚越怀里,委屈的告状:“呜呜呜,楚越,有狗咬我……” 楚越脸色一变,立刻把人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确定除了脸肿了以外,身上并没有其他伤口,一个狗牙印儿都没有。 于是,他便拿着糖炒栗子看着沈宁哭,等沈宁哭够了,他在才扶着人站稳,然后自己坐下问:“狗咬你?” 沈宁可怜巴巴的吸了吸鼻子,点头:“嗯。” 楚越:…… “可我吩咐人拿了你穿过的衣服去给它们闻过,应该不会咬你才对。” 沈宁:“???怎么可能,就是它们扑过来,把我按在地上,叼着我的衣服就走。” 那狗体型很大,三条狗叼一个沈宁不成问题。 不过,沈宁还是没想到药神宫的命令可以这么彻底,连狗那里都能下达到位。 但效果好像并不怎么好。 狗不听话。 楚越点了点头,叫人拿了药箱过来,又拿了个凳子放在自己面前,把沈宁拉过来坐下,一边给他上药,一边道:“来,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沈宁:“我也不知道,事情发生的太快了,我在厨房拿了个鸡腿,一边吃一边到处看,突然就看到它们了,我害怕,就把鸡腿都给它们吃,希望它们不要咬我。” “但我没想到的是,我没丢之前他们都还没扑上来,我丢过去后,它们就变得更凶了,上来就把我按在地上,脸都摔肿了,而且它还站在我背上,可重了……” 沈宁一边说一边掉眼泪,还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楚越。 楚越原本还不太高兴,听到沈宁的话后忍笑道:“它们不会吃陌生人给的食物,即使是闻过你的味道,他们顶多不会攻击你而已。” 这些狗受过训练,如果有陌生人投食物,就会扑上去,也不咬人,只是把人抓回去就好了。 自然有人会处理这个问题,而大狗们日常吃的食物都非常好,根本不馋一只鸡腿。 更何况,每天晚上每只狗都会有一只烤鸡吃。 所以,沈宁吃的,原本就是大狗的鸡腿。 “不吃就不吃,为什么还要拖着我走。” 沈宁不高兴的嘟着嘴,被拖着倒不是很疼,就是地上太脏了,很多灰,让他很狼狈。 特别是暗卫把他从狗嘴里拉出来的时候,他感觉自己脸都丢到下辈子了。 楚越没忍心告诉沈宁,他丢食物的动作对大狗来说是一种挑衅。 更没说他吃的那个鸡腿儿就是大狗的,大狗鼻子那么灵敏,大概是认为他抢了它们的晚餐吧。 “好了。” 楚越给他上好药才道:“那边是药田,守卫没办法时时刻刻看着,养了不少狗,但暗卫出现的时间很少,狗不认识他们,过几天我带你过去玩。” 沈宁抬手想摸摸脸,却被楚越抓住手腕:“别摸。” 刚上完药确实不能摸,不然一会儿满手都是药味,难闻。 他忍住想摸摸脸的心思,小声问:“好,可是为什么要过几天再去玩?明天不行吗?” “当然不行。” 楚越收拾好他的药箱道:“别忘了,后天可就要大婚了,你哪儿还有时间玩?” 沈宁:“好像是……” 都怪那几条大狗,把他吓得惊心动魄的,都差点忘了正事。 沈宁正在出神,楚越又说:“而且,大婚之夜你肯定会整夜劳累,第二天就更不能出去玩了,可不就得过几天再去?” “整夜劳累?” 沈宁一头雾水,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明白楚越的意思。 “你……” 楚越可真不要脸,比他这个现代人还会开车。 沈宁不高兴了,忍着疼哼了哼,抱着楚越给他买的糖炒栗子到一边儿吃去了。 —— 温钰:“皇上竟然没罚他,这不可能!” 一国君主,怎么可能忍受这样危险的人物存在自己的国家? 他为什么不处死沈宁? 小福子在咱门口满头大汗的说:“主子,你小声点儿,现在整个神医宫的人都偏向那位,要是被人听到了,咱们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怕什么!” 温钰转头,手里的茶杯当即摔在地上,砰的一声四分五裂,小福子连忙抬手捂住脑袋,防止碎片伤了脸。 “他还能杀了我不成?” 温钰满眼恨意:“果然是个狐狸精,连皇上都迷惑住了,看来……” 留不得了! 不就是死,他可以让历史重演。 “哈哈哈哈……” 想到这里,温钰突然就笑了,随后眼里的阴狠消失,恨意也越来越淡。 他坐下,重新拿了茶杯给自己倒茶,一边倒茶一边说:“没关系的,小福子你别怕,我不发脾气了,你快进来吧。” 小福子站在门口看了好一会儿,确实温钰真的不发脾气了,这才进门:“那主子现在打算怎么做?” 温钰无奈的叹了口气:“等。” 小福子疑惑:“等?” 温钰笑了:“对,等他们大婚。” —— 成亲是个麻烦事。 成亲的前天晚上,沈宁就被楚越和玄参送回了皇城的越王府里。 除此之外和平时没什么区别,楚越依旧抱着他睡了一晚上。 但第二天,天还没亮他被人从被窝里拽了出来。 睁眼就看见几个穿着大红衣裳的喜娘, 正在一边儿拿衣服,一边碎碎念:“夫人快起来了,赶紧梳妆打扮,天亮了主子就来接你了。” 沈宁:“????” 所以,昨天晚上楚越把他从药神宫送到这个地方来,就是为了现在这一道程序? 可楚越不是跟他在一块儿睡吗? 他打了个哈欠,回头看床上,发现楚越早就不见了。 “好吧……” 沈宁没办法,好歹是他大喜的日子,他也不能让自己显得太慵懒。 于是,他起床,穿上上次给他量尺寸的那位绣娘绣的喜服,但他还有些困,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也没看清绣的是什么,就被红色的盖头盖住了脑袋。 被遮住的那一瞬间,沈宁闭上了眼睛,坐在那儿继续补觉。 直到外面穿的敲锣打鼓的声音他才惊醒,没一会儿就感觉门开了,一个那一样身穿红色喜服的男子走到他面前。 因为盖着盖头,他看不见楚越是什么样子的,只能看到楚越的脚和衣摆。 楚越二话没说,牵着他出了门。 按照褚国的规矩,大婚不应该如此简陋,但沈宁身份不一般,他没有亲朋好友,没有父母长辈,只能一切从简。 有些无法做到的程序,就直接省掉了。 然而这样对沈宁来说,依旧非常复杂。 他被楚越牵出了房间,然后上轿,听着一路吹吹打打回到了药神宫。 盖着盖头他走的非常慢,但他也能感受到今天的药神宫有多少人。 药神宫外面摆了流水席给百姓,而药神宫里面,便是王公大臣。 沈宁挺直腰板,跟着楚越拜了天地后就送进了洞房。 进了洞房沈宁突然紧张起来。 他坐在床上,被楚越挑开盖头,他抬眼看过去,便看到了他俊逸无双的夫君。 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有什么东西好像在不知不觉中就已经变了。 只可惜楚越现在并不能跟他洞房,而是要出去招待宾客。 楚越目光深邃的揉了揉他的脑袋:“还需要等一等,我要出去敬酒,王公大臣不好糊弄,而且皇兄也来了。” 等什么? 沈宁没明白他什么意思,不解但还是赞同的点点头,小声说:“那你去啊,去敬酒嘛,我,我等你。” 他非常紧张,毕竟是第一次成亲,还是跟个男人,他手脚都在颤抖。 他下意识看向楚越,不管是这场婚姻是在这个世界还是在药神宫,楚越都是沈宁唯一能依靠的人。 特别是在这种紧张的时候,沈宁的目光总是控制不住的,死死的黏在楚越身上。 但又有些害怕接下来发生的事,他既希望楚越留下来,又希望楚越出去敬酒,给他一点儿空间冷静冷静。 也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热切,楚越眼神当即就变了:“你别这样看着我,不然外面的宾客,可就要招待不周了。” 沈宁紧张的脑子里都快成一摊浆糊了,听到这话目光茫然,磕磕绊绊的问:“什,什么?” 第五十三章 沈宁紧张不已,双手紧紧的抓着衣服,望向楚越的目光单纯又疑惑,眼睛水灵灵的,怎么看怎么招人喜欢。 楚越深的吸了口气,抬手让等在房间里的喜娘下去:“下去吧,告诉皇兄,让他替我招待宾客,臣弟要经历人生三大喜事之一了。” 喜娘听后连忙捂住嘴,一边笑一边走了。 沈宁一脸茫然,愣了一下才想起来什么是人生三大喜事,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他乡遇故知,而现在,还没到洞房花烛夜呢! 现在还是白天,要等到晚上…… 但沈宁阻止不了,喜娘关上房门离开后,楚越就走到他身边,笑道:“既然小宁如此期待,那为夫就算辜负一众王公大臣也会满足你的。” 沈宁:“???我没有……” 他下意识反驳,他明明只是紧张,楚越怎么能这样…… “你有。” 楚越扶着沈宁的肩膀,目光紧紧锁定在沈宁慌乱的脸上:“你一直有。” 沈宁被那眼神看怕了,一瞬间想到楚越之前死的那三个老婆,心跳的越来越快:“我,我唔……” 他的惊恐和害怕还有疑惑通通都被楚越的吻堵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用身心亲自去体会楚越会不会折磨死自己的老婆。 光天化日之下,新房里依旧红烛摇曳,婚床轻纱漫舞…… —— 楚越大喜之日,皇帝也非常高兴,带着看重的大臣一起吃婚宴。 没想到却把好好一场婚宴,变成了吹捧大赛,一桌大臣都在说皇帝最近如何如何好,一会儿越发英俊了,一会儿精神越发的好了,一会儿最近处理政务很勤奋…… 皇帝正听的高兴呢,喜娘突然到他身边把消息一说,他脸色立刻就垮了:“这才什么时辰他就要洞房,还让朕替他招待宾客,太不像话了!” 说完就要去找楚越,他好歹是一皇帝,这天下有谁敢让他去招待宾客? 皇帝气冲冲的往新房走,还没走近婚房就到沈宁低声呜咽着求饶。 那声音听起来像是有些害怕,但又带着几分说不上来的欢愉。 堂堂一皇帝当即就愣住了,他没想到楚越行动竟然那么快,居然就…… 随着家具摩擦的声音越发刺耳,皇帝冷着脸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说:“算了,朕就这么一个胞弟,不能发怒,不能发怒……” —— 这场大婚温钰也参加了。 他眼睁睁的看着楚越第四次娶妻,但新娘依旧不是他。 即使他计划的再好,再能忍耐,眼眶依旧忍不住的发红,嘴角也为了控制自己不冲上去撕了沈宁而咬破了。 他坐在温瑾身边,宴席一口没吃,低着头,眼泪一滴滴掉落在酒杯中。 温瑾抬手摸了摸他的后背,声音温柔:“楚越不过是娶妻而已,之前又不是没经历过,哭什么?” 温钰深深地吸了口气,抬眼看了看桌上的人,都是他大哥亲近的大臣,这才小声说:“大哥,我,我不甘心,他为什么就不能娶我?” 温瑾也有些无奈:“大哥什么都能满足你,但唯独这个不行,你再等等,他前面娶的三个都死了,这一个又能活多久?” 他也曾试过威胁楚越,让楚越娶了温钰。 但不管他做到什么地步,楚越都不愿意,收温钰为弟子就是楚越做出的最大让步。 “对,那狐狸精确实活不了多久。” 温钰抬头看向温瑾,抓着他的衣服小声说:“大哥,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对。” 温瑾心疼弟弟,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想做什么放手去做,不要让人抓到把柄,尽量保证自己的安全,但如果被发现了也没关系,咬死不认,剩下的大哥给你撑腰。 ” “谢谢大哥~” 温钰躲进温瑾怀里:“就知道大哥对我最好了。” 温瑾这才笑了起来:“好了,别嘴贫,让你二哥听见了,可要不高兴了。” “知道了。” 温钰抿着嘴唇笑了笑,然后拿着公筷给温瑾夹了一块肉:“大哥吃菜,对了,二哥什么时候回来啊?” 温瑾:“还有一段日子,最早也在三个月后……” —— 晚上,沈宁缩着身子躲在被子里,看着正在穿衣服的楚越,满脑袋都是疑惑。 今天这洞房虽然疯狂又刺激,但还不至于弄死他,没让他疼多久不说,到后面还挺舒服,而且结束后楚越还给他上了药。 初次的疼痛很快就缓解了,现在除了累一些不想动以外,和平时也没什么区别。 沈宁红着的脸到现在都没消退过,所以他想不明白,楚越前三个老婆到底怎么死的? 楚越之前说过,是因为不听话才死的,难不成因为他听话,所以楚越才没折腾他? “在想什么?” 楚越穿好衣服弯下腰来看他,他眼眶绯红,嘴唇也肿的不像样,见楚越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连忙又把自己往被子里缩了缩,声音嘶哑的回答:“没,没想什么。” 楚越也没再问,而是低低的笑了一声:“好歹是我们大婚,我还是需要出去看看,等我回来,今夜继续。” “还要继续?” 沈宁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楚越的裆部:“你,你……” 但他至于和拒绝的话一个都没说出来,就被楚越用吻将它们全堵住了。 等楚越放开他时,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眼睁睁的看着楚越放下床帐后走了。 沈宁瘫在床上,这一下午已经够叫他受的了,怎么晚上还要来? 他摸了摸自己后面想,如果仅仅是一个下午,那他确实还能承受,但如果是一个下午加一整个晚上,那他可能承受不住。 所以,楚越之前三个老婆应该真的是这样死的。 沈宁眼泪汪汪:“怎么办?” 可他又不能跑,没地儿跑啊。 沈宁一边想一边睡着了,还做了一个无厘头的梦。 他梦见楚越成亲了,但新娘不是他,而是一个女人,他气坏了,跟在楚越身后有踢又骂,可楚越就像没看见他似的,只顾自己和那个女人成亲。 他就那样跟着,跟着他们去了洞房,看着楚越在那女人身上开车,直到把人开死了。 沈宁被吓的发颤,他气楚越把人命当草芥,那样折磨一个无辜女人,但更气的却是楚越竟然跟别人好…… 沈宁气的从梦中醒来,他擦了擦眼泪,目光愤怒的看向门口。 楚越还没回来,但门外应该是有人的。 沈宁气坏了,忍不住学着楚越喊:“来人!” 果然,他话音刚落,门就打开了,地锦走了进来,隔着红帐问:“夫人什么事?” 沈宁眼眶红红的,他没穿衣服,要是平时也就算了,现在他满身痕迹,也不敢掀开床帐,只能隔着纱帐问:“地锦,你老实告诉我,楚越前三个老婆,不,他前三个夫人是怎么死的?” 地锦:…… 完了,当初楚越吩咐他们不要告诉沈宁真相,想要骗骗他,吓吓他,让他更听话。 但他们完全没想到事情真的会走到这个地步,更没想到沈宁把这事记到了现在。 而楚越也把这事儿的后续给忘了,并没有吩咐现在如果沈宁问起时他们应该怎么说。 所以他不敢乱说,整个人都愣在那里了。 见他不说话,沈宁更气了,再加上楚越这么久都不回来,一想到梦里楚越在别人身上起伏,他心里一阵阵委屈和厌恶:“你说话啊!” 地锦:“夫人,这件事……你还是等主子回来之后,问主子吧。” 他们没想过楚越真的会这么宠沈宁,所以有些事儿还是让楚越亲自来说吧,免得他们哪里说的不对,回头还要挨罚。 地锦不说,沈宁心里更是烦躁,又问:“那他以前成亲是不是也在这个房间?” 地锦瞬间满头大汗:“额,这个,这个……” 他没想过沈宁竟然会问这个问题,虽然沈宁不难服侍,平日里也非常好相处,但一旦真的为难起人来,丝毫不输前三位夫人。 哪有人在新婚之夜会问这种问题的? “是对不对?” 沈宁眼泪控制不住的流着:“你不反驳,我就当你承认了。” 地锦:“夫人,曾经主子娶妻确实是在这个房间,但那些人都……” “别说了!” 沈宁不管地锦还在外面,掀开红纱下床去拿衣服,一边穿一边说:“我不住这里了,你给我换个房间!” 怎么可以这样,楚越怎么可以再和前三位新娘洞房的房间里和他成亲,太过分了! 沈宁哭的伤心,穿衣服的手都在颤抖,腿也发着抖站不住,身体大片皮肤露在外面。 吓的地锦立刻闭眼转头,生怕看到了什么被楚越罚:“夫人,你先别急,等主子回来再说好不好?” “不好,我不要在这里住了,我不住了,我要换地方!” 楚越一回来就看见地锦面对着门口,皱着眉一脸严肃。 担心沈宁出事,他连忙快步走过去,发现沈宁光着脚正站在床边穿衣服。 刚穿了里衣,现在正拿着裤子在套,似乎是没力气,靠在床架上一边哭一边骂:“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他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怪癖呜呜呜……” 第五十四章 沈宁里衣带子没系好,露出的皮肤上带着大片他留下的痕迹。 楚越眼神暗沉,用目光询问地锦怎么回事。 地锦连忙跑过去,在楚越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随后楚越抬手让地锦关门离开了。 楚越笑着走过去,一直在走神的人也没发现,直到他开口:“什么怪癖?” 沈宁被吓得后退,一屁股坐回床上,穿了一半的裤子就那么挂在腿弯,拉不上来了。 “你……” 沈宁咬牙,索性不穿了。 想到这个床楚越也和别人睡过,他连忙又站起来,单手提着裤子,抬脚踹在楚越腿上,生气又不甘,但又不敢说不要楚越了的话。 所有的情绪都化作委屈,红着眼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沈宁力气不大,就算被踹了一脚楚越也没什么感觉,只是不明白沈宁为什么生气,上前把人抱住,低声问:“怎么了,我出去不到半个时辰,怎么就哭成这样,难道有人趁我不在来欺负你了?” “别抱我!” 沈宁想挣扎,但又挣扎不开,动了两下就算了,任由楚越抱着他。 “成婚之夜,哪有不抱新娘子的道理?” 楚越抱着他坐回床上,笑着问:“更何况,为夫总要知道小宁为什么生气吧?” 沈宁抬手抹了一把一把泪:“哼!” 楚越有些无奈:“告诉夫君好不好?” 也许是楚越太过温柔,沈宁终是没忍住:“你怎么可以让我在你和别人成亲的房间里睡觉洞房?” 说不定还是共用一张床,他接受不了。 如果是现代,或者其他地方,家里没有别的房子那还好说,但药神宫那么大,随便找个房间都可以避开,楚越为什么不避开? 而且就算现在只有一套房子,但也会换一张新床啊! 就这么简单的事,楚越都不愿意去做吗? 还是说,楚越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还是说,古代人都是这样的? 沈宁越想越委屈,眼里啪嗒啪嗒的掉个不停。 这也就是欺负他没背景没亲人,要是在现代有人敢这样对他,他直接就是一巴掌打的对方亲妈都不认识了 。 楚越:“你在吃醋?” “没有。” 沈宁吸了吸鼻子,咬牙道:“睡你和别人睡过的床,我觉得恶心。” 楚越:…… 他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话,他不理解,但却也尊重沈宁的想法。 毕竟他们来自不同的地方,思想有差异也是正常的。 他无奈的扶额:“好了,别气了。” “换地方。” 沈宁依旧坚持最初的想法:“我不想在这张床上睡觉,换地方!” 楚越忍着笑意:“那如果我告诉你,之前的三次娶妻,没有一位妻子上过这张床呢?” “什么?” 沈宁惊讶的回头,目光明显不相信:“怎么可能,你们,你们没洞房吗?” 楚越的过去他管不着,他只要对方未来不背叛他,不辜负他就好。 但这个床的事…… 楚越:“我之前娶的都是将死之人。” 沈宁被他吓了一大跳:“什么?将死?就是要死的人?都要死了,那,那你娶他们干什么?” 难不成真的有什么癖好? 楚越无奈,把人裤子扒了,衣服扯了,直接把人放回床上,自己也一边脱衣服,一边说:“他们都身患奇症,没有人能医治的好,我想挑战挑战。” 沈宁一头雾水:“挑战?” 楚越:“对,当时……” 他母后是一位女医官,之生了他和皇兄两位皇子。 皇兄天生就对皇权感兴趣,而他一心想帮助皇兄,他深知作为太子有多危险,便从小和母后学医。 为了锻炼自己,十三岁那年他离宫,在褚国各地走访义诊。 十五岁那年,回皇城创建了药神宫,然后继续行走天下,收徒,壮大药神宫。 三年后,他十八岁时,药神宫名气传遍天下。 二十一岁时,他的医术已经无人能及。 而后,在遇到那些无人能治好的疑难杂症时,自然忍不住心痒痒。 只是,有些人就算要死了也胆大包天,非要逼他娶了对方才愿意让他医治。 他没办法,只能把人娶回来养着。 而那些被他娶回来的人,除了有个神医宫宫主夫人的称号以外,什么都没有,就连新婚之夜的洞房都没有。 新房确实是这间,但住在里面的永远是楚越,那些新娘一进门就被引到了别的院子里。 他们在药神宫里该吃吃,该喝喝,该治病的治病,至于其他的,楚越也给不了更多。 不过,他娶的那三个人太没有自知之明,病成那样都想爬他的床,最后每一个人都被他冷处理了。 一个送出了神医宫,无治身亡。 一个死在自己爬床时用的情药上。 一个用不吃药,不愿意医治来逼他洞房,把自己病死了。 沈宁听完,整个人都愣住了,好一会儿才问:“所以,所以,你之前说的不听话才死,是因为这个?” 楚越:“嗯,不然呢,小宁以为……他们是怎么死的?” 沈宁:…… 他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有些尴尬的说:“你管我怎么想的,还不是你吓唬我,要是你早点告诉我真相,我,我也不至于乱想,更不至于……” 更不至于把楚越想象成一个变态。 可惜,后面这一句他不敢说出来。 因为楚越对别人变态不了,说不定会对他变态,因为他们现在已经坦诚相对了。 可他不敢说,但楚越却不愿意放过他,翻身压住他,一边高速飙车,一边逼问他不至于什么。 沈宁哭嚎了大半夜楚越才停车,抱着他安抚飙车带来的恐惧感…… ——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相比新房里的轻纱飞舞,温钰房间里一片狼藉,他疯狂的砸着房间里的东西,无助的哭喊:“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从前虽然他和楚越并不亲近,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冷漠,很多消息他都是知道的,他都清楚事情的经过。 他知道楚越从来没有跟那些人洞房,他更知道楚越娶那些人回来是干什么的,他甚至还在楚越医治那些人时帮过忙。 但沈宁不一样,楚越跟沈宁洞房了! 这是他从来没有预料到的事。 温钰满眼崩溃,从柜子里找出上次他抓在手里的瓷瓶,目光带着恨意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小福子,备水,我要沐浴,明天一早去给师娘请安。” 小福子连忙点头:“是,奴才这就去准备。” —— 第二天上午,沈宁醒来就看见了楚越。 楚越难得没有一大早就离开,而是坐在窗前看书。 见他醒了,连忙走过去:“醒了,还难受吗?” 沈宁:…… 心里有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如果楚越是普通人,那他现在就说不难受了,因为那样对方会心疼他昨夜的辛苦,会对他又抱又哄。 但楚越不一样! 楚越是大夫,是神医,不管他现在说什么都是死路一条。 如果他说难受,楚越会立刻掀开被子给他上药。 如果他说不难受,楚越肯定会觉得昨晚上给他上的药效果好,折腾起来更是大胆刺激,比他一个现代人还会。 昨晚就是那样,楚越先是哄骗他,问他白天上的药怎么样,效果好不好,还难不难受。 沈宁一开始没在意,点了点头说效果很好,睡醒了就不难受了,除了腰酸腿酸没什么力气以外,就不难受了。 那可把楚越兴奋坏了,一边更凶的运动,一边说结束后给他多上点药。 被折腾狠了,沈宁就哭着说难受,楚越立刻把他翻过来趴着:“别怕,这药效非常好,不仅能为你治伤,还能做为润滑……” 可把沈宁后悔的,肠子都悔绿了。 所以,楚越再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只有沉默。 楚越:“嗯,怎么不说话?” 沈宁瞪了他一眼,小声说:“我为什么不回答,你难道不知道吗?” 楚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哈哈……” “小宁真是可爱,饿吗,起来吃点东西?” 楚越一边说一边把人扶起来,拿了衣服就往人身上套:“我让人准备了粥,还有糖栗子。” “一袋糖栗子可不够。” 沈宁不高兴的咬着牙:“你昨晚上那么可怕,要三袋才哄好我!” 楚越给他系衣带的手一顿,忍着笑意:“好,三袋,你要多少都行。” 虽然楚越答应他了,但沈宁依旧觉得不得劲儿,不高兴的直哼哼。 但还好,楚越是神医,昨晚那么刺激,今天早上起来他身体酸痛以外,某些地方确实不难受,这也让他放心许多。 毕竟是头一回,他还怕受伤了,到时候上个厕所也得哭。 也许知道昨晚上过分了,楚越把人伺候的好好的,穿好衣服鞋子把人抱到桌前,然后让下人传饭。 虽然睡了很长时间,但沈宁是真的累了,被楚越抱着还有些难受,怎么坐都觉得不舒服:“还是难受。” 楚越低头:“哪儿难受?” 沈宁无奈的叹了口气:“除了那儿,哪儿都难受。” 楚越伸手放在他腰上,一边给他揉一边暧昧的说:“那应该是累的,不能涂药,只能揉揉了。” 楚越揉的挺舒服的,沈宁心里的气倒也少了些,于是点头:“那你给我多揉会儿。” 楚越:“行,吃完饭你躺着,我给你好好揉揉。” 沈宁:……他怎么感觉这话有点儿不对劲儿呢? 但疑惑还没问出口,地锦就道:“主子,温公子一直不肯离开,现在看到传饭,知道夫人醒了,硬是要过来请安,这……” 第五十五章 “让他滚。” 还没等地锦说完,楚越就开了口:“神医宫没那个规矩,不用他来请安。” 地锦:“是。” 地锦领命就往外走,刚走了两步又被叫住:“等等。” 地锦回头,只见楚越脸色严肃道:“告诉他,如果还想留在药神宫就安分些,别到时候闹的大家脸上无光不说,命也丢了。” 地锦愣了一下,随后表示明白,立刻复命去了。 沈宁自己拿着勺子喝了几口粥,听到这话,放下勺子坐直了身子,好奇的问:“之前我就想问了,温钰不是你徒弟吗,你就是这样对待徒弟的?” 对徒弟再怎么严肃,也不应该是现在这个样子的啊? “当然不是。” 楚越笑道:“做我弟子,他也配?” 沈宁:??? 看这表情遖颩喥徦,是有仇? 果然,楚越收了笑容道:“如果不是温瑾求我皇兄,我怎么可能会收他为徒,半点天分都没有,浪费我的时间。” 他收徒不论身份,但只收对学医有天赋的人。 这些年他收了不少徒弟,但自从收了温钰后,明面上的徒弟就只剩温钰一个人了。 倒不是他不想收,而是一旦他收了,温钰总会想办法排挤对方。 而他收的徒弟年纪都很小,常常被欺负的逃跑,偏偏还不敢说是温钰做的。 他教训过温钰,但温钰非常会认错,会去求温瑾,求皇兄,总有办法能留下来。 到后来,他也就懒得收徒了。 但暗地里的弟子可不少,他每天出门,至少有一个时辰是亲自去指导他们的。 而温钰,这些年来得到楚越亲自指导的次数少之又少,名义上是楚越唯一的徒弟,实际却连药神宫一个普通的弟子都不如。 “这样啊~” 听完这些,沈宁开心笑了起来,嘟着小嘴巴说:“那你不早说,之前跟他有矛盾,我总觉得你会怕偏心他,次次都给我吓个半死。” 说着,他伸手拍了拍胸口小声说:“还好你们关系不好,不然就他那喜欢暗地里搞事的性子,我可招架不住。” 虽然有心提防,但他真的没那个心思每一天都从早到晚去防着,太累了。 楚越:“别说温钰,这个天下你跟任何人发生矛盾都不用怕,我会信你。” 沈宁一听就笑了,自己弯腰,拿着勺子一边吃粥一边说:“那就好了,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你相信我,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有了楚越这话他就放心了,哪怕是再陷入危险,即使身体被折磨,心里也依旧会坚定楚越信他,不会因此责怪他,那他就不会被弄的身心双重崩溃。 看着沈宁的笑容,楚越目光不由自主的温柔起来。 从前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母后在后宫和任何嫔妃发生矛盾,父皇永远都会无条件相信母后。 哪怕有时候是母后先出手伤人,父皇也不会怪罪她。 哪怕有人骂母后为祸国妖妃,要求处死母后,父皇也不在意,甚至拿出政绩让那些满口胡言的大臣闭嘴。 父皇一心把母后捧得高高的,不让她受任何委屈。 那时候他真的不明白,有时候,他都觉得母后过于娇纵,连父皇去别的宫里都不允许,但父皇却笑的极为开心。 但现在他懂了。 有时候,一个人所有的信念和认知,在缘分到了之后,都会被另一个人毫不留情的打破。 他走遍天下,看过人间百态。 对于感情之事,他见过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也见过夫妻恩爱白头到老,但他从来没想自己也会像那些男子一样,有一个能全心全意付出的妻或者夫郎。 他带沈宁回来的初衷是排查奸细,保护皇兄,保护褚国,但没想到…… 楚越看着怀里吃东西的小家伙想,他之前娶过三次妻,都没有娶沈宁时的感觉。 前三次他连婚宴都是应付了事,心情淡然,没什么特别的情绪,高兴或者厌烦,通通都没有。 但娶沈宁时他平静的外表下却非常兴奋,他在高兴,也在期待…… “你为什么不吃?” 见楚越出神,沈宁微微转身靠在楚越胸口,伸手到他眼前晃了晃问:“粥都凉了你也不吃,难不成你趁我睡觉偷偷吃好吃的了?” “没有。” 楚越抓住他做乱的小手笑道:“我哪儿敢背着你偷吃,我只是在想,要找个什么借口才能把温钰送出药神宫。” “送他出药神宫?” 沈宁一下来了兴趣:“这个好,赶紧让他走吧,我不想看见他。” 楚越点头:“我也不想看见他。” 教了那么多弟子,就温钰最笨。 但温钰虽然在学医上笨拙,但但其他方面可精细的很,一心想爬他的床不说,还从教唆他之前娶的那三个人来找他麻烦。 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管。 而且,如今他和沈宁成亲,温钰肯定安奈不住,靠近沈宁不是唆使就是害人,不得不防。 但温钰温瑾脸皮都厚,一旦你要赶他走,说他做错了,他就承认他做错了,主动揽下一切,然后哭着要留下来补救。 泣声泪下,说话周到无比,只要楚越不打算撕破脸,就没办法拒绝。 “嘿嘿嘿~” 听到楚越说不喜欢温钰,这可把沈宁高兴坏了,他觉得,有些事好像在成亲之后就变了。 楚越比之前对他还好,而且也不凶他了,不管做什么,都能落在他心坎上,让他高兴。 见沈宁笑的那么开心,楚越没忍住捏了捏他的鼻子:“不要笑的那么高兴,温钰可是比你有手段,防着点他。” “知道了~” 沈宁觉得在楚越怀里吃东西不方便,从他怀里站起来,自己坐下一边吃一边笑着说:“我肯定会防着他,上次我踢他,就是怀疑他想把我推到荷花池里淹死,要不然我为什么那着急,急到踢人那里。” 都是男人,踢到那里有多痛,他还是知道的。 沈BaN宁毫无防备的吃着饭,却没看到一说起上次的事,楚越眼里的笑意就消失了,看向他的目光复杂无比。 沈宁无意回头,突然想到了什么,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哈哈哈,你为什么,为什么一副这样的表情,难道也怕我踢你那里?” 他一边说一边往桌下看,楚越脸色不自然的收拢了腿,尴尬的咳了一声:“小宁,踢人……这是个坏习惯。” “我不会踢你的。” 沈宁连忙保证,他笑着说:“我跟你保证。” 他没有那么阴险,总喜欢踢人那里,踢温钰那是个意外,因为他真的感觉到危险了,而且那时候他没有其他办法自救,所以才踢的。 再说了,楚越现在可都跟他结婚了,再怎么他都不会对楚越下脚,毕竟楚越那里就是他的下半辈子,总不能踢坏了都当和尚吧。 但其实如果楚越坏了,他也可以…… 这样想着,沈宁看向桌下的目光都变得热切起来,嘴角也挂着诡异的笑容。 楚越像是预感到了什么一样,冷着脸道:“小宁可别忘了,我是大夫,什么伤治不好?” 沈宁:…… 他还没把想法说出来呢,楚越就知道了? 而且,就算楚越什么都治的好,那他能让宫里的太监再长出命根子吗? 显然不能。 但他不敢反驳。 楚越:“别学温钰整天动些歪心思,虽然我舍不得用其他刑法罚你,但晚上嘛……” 沈宁瞬间慌了:“!!!我,我没有!” 可楚越却笑了起来,压着声音道:“有的是办法让你在不受伤的情况下哭喊求饶。” “我错了,我不该乱想的。” 一听到晚上,沈宁整个人都不好了,红着眼睛放勺子扑到楚越怀里,娇声娇气的喊:“夫君我跟你保证,我绝对不会踢你的,你相信我好不好,好不好?” 楚越忍笑:“看你表现。” “哼。” 沈宁听到那话愣了一下,然后松开楚越,小声说:“那你就看吧~” 不抱你了! —— 温钰回到院子了,气的整个人都在颤抖:“他连见都不让我见那个狐狸精一面,而且还不顾师徒情意,竟然,竟然威胁我!” 温钰眼泪一滴滴落下,但进门后他没有耽搁,而是去书桌边上坐下:“小福子研墨,我要给大哥写信。” 小福子连忙跑过来研墨,但刚拿起墨条就听到温钰道:“等等,不写信,小福子你亲自回去,告诉大哥,说楚越有可能会杀我。” 小福子摸了摸额角的汗水:“是,奴才这就去,主子还有其他话要带吗?” “让大哥给我安排……暗卫,对,让暗卫偷偷过来,千万别被发现了。” 楚越当初明确说了,如果他要进药神宫就不能带护卫进来,但暗卫只要藏起来,楚越也不会发现的。 温钰紧紧捏着拳头:“楚越,这是你逼我的。” 小福子走了。 温钰依旧坐在书桌前出神,突然,他仿佛想起了什么,匆匆走到门口往外看了看,转身出了门。 他来到药房,站在门口喊:“空青。” 空青回头,见是温钰,眉头微皱,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去:“什么事?” 温钰看了看房间里的小药童们,随后拉着空青的衣袖,小声说:“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 “啊~” 沈宁打了个哈欠,靠在床头看着楚越穿衣服,小声抱怨:“你的弟子真没出息,竟然需要师傅每天这么早出门去看他们。” 当师傅的,不应该是每天日子逍遥似神仙,可以早睡晚起,可以不用练习,只需要偶尔才去查看一下弟子学习进度的吗? 怎么还要天天起来那么早? 楚越低头,在沈宁脸上亲了一下,笑道:“舍不得我?” 沈宁小脸一红,微微转头:“没有。” 楚越轻轻捏住沈宁的下巴,恶劣的笑了起来:“你求求我,你求我,今天我便不去教导他们,留下来……只陪你一人。” 第五十六章 “还,还是算了吧……” 沈宁愣了一下,随后红着脸转头,拒绝了楚越的提议。 他才不要求楚越。 而且,楚越那眼神带着赤果果的戏谑,他总感觉现在要是求了楚越,今天一天都没清净日子过了。 沈宁想算了,可楚越却不打算放过他:“为什么要算了,难道小宁不想我留下来陪你吗?” 沈宁:…… “确实不想,你,你快出门吧,去找你的徒弟去。” 赶紧走,别在这里折腾他了,他可累死了。 楚越故作难过,一脸失落的说:“可我不想去了,我想留下来陪新婚夫郎,怎么办?” 沈宁:…… 真的只是留下来陪他的吗? 他犹豫了一下才问:“你,你曾经有没有过通房宫女或者小太监?” 想起昨晚他就疑惑,楚越好歹是个王爷,就算之前三次成亲都是假的,没有实质性的接触,但也不至于这么饥渴,难道以前没开过荤? “没有。” 楚越笑了笑道:“不过皇兄倒是很多,还给我塞了几个,有些被我培养着学医去了,有些去做了药童。” 沈宁:…… 美人儿送上门都不要,传说中的钢铁直男? 不,楚越他一点儿也不直。 沈宁咬了咬牙,又问:“那你成年了,也没有自己嗯……就是,找人泄……欲?” 问完这话,沈宁脸色更红了。 他觉得,就算是现代人,只要成年了,大多数都会做点这事,更别说楚越这种全高位重的古代人,应该有吧? 可沈宁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楚越有,他心里就难受。 楚越倒是好奇不已:“问这个做什么,难不成,你不高兴?” 沈宁:“也不是不高兴……” 就是有点难受而已,楚越可是他的第一个男人,而楚越却…… “那是为什么?” 楚越再次抬起他的脸问:“如果没有不高兴,那为什么不笑了,为什么皱眉,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被戳穿心思,沈宁眼眶都红了:“我……” 楚越:“没有。” 在沈宁的气话出口之前,楚越选择了坦白:“你也知道,我一心沉迷医术,从十三岁开始到二十岁,每年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走访褚国各地,每天治病救人,经营药神宫,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哪儿有时间泄欲?” 而之后,他便遇到了温钰,就温钰那个嫉妒心强的程度,他更没时间和机会了。 他丝毫不怀疑,过去的那五年里,如果有一天他宠幸了谁,没多久就能看到对方的尸体。 沈宁这才抬眼看向楚越,目光单纯真挚的询问:“真的?” 楚越:“当然。” 得到肯定的答案,沈宁这才小声嘀咕:“我才不在意呢,你不用特地跟我解释。” “不在意?” 楚越眉眼间都是笑意,就连声音都比平时欢快了几分:“不在意的话,那你为什么在笑?” “我没有。” 沈宁抿着忍不住上扬的嘴唇,伸手去推楚越,一边推一边说:“好了好了,别闹了,你快走吧,快去找你的弟子,我要睡回笼觉了。” 楚越被推下了床,无奈的在床边站好道:“既然如此,为夫只能出门一趟了,不过,他们有了师娘,自然还是要见一面的,小宁记得做做准备。” 沈宁:“???什么时候?” 楚越:“后天。” 沈宁没有娘家,没有任何亲人,不止成亲时省了很多步骤,就连成亲后的规矩礼仪也全部抛弃了。 成亲后三天便要回门。 既然沈宁没有门可以回,那便带他去见见徒儿们吧。 沈宁不是女孩子,对古代成亲的事也不在意,宫斗之类的电视剧他看到也并不齐全,没看到回门的描述,所以他完全不知道还需要回门。 于是点点头:“也行,是我出去见他们,还是他们来见我?” 有温钰在,估计也不能让他们过来吧? 不过楚越已经打算把温钰赶走了,也说不定会撕破脸把徒弟们叫回来。 楚越:“你跟我一起去见他们。” “真的吗?” 这是不是就代表他又可以出药神宫了? 而且这次还是楚越陪他! 沈宁眼里充满了期待,楚越瞬间就明白了他的心思,抬手摸了摸他的头道:“真的,好了,时间不早了,我去见见他们,让他们准备准备。” “好~” 有的玩了,沈宁这会儿乖的不行,连忙躺下把被子拉到胸口盖好,漂亮的小脸笑的超甜。 楚越深吸一口,一把拉过被子把沈宁的脑袋盖了起来,随后转身走了。 等沈宁扒开被子的时候,楚越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他缓缓坐起来靠在床头,愣了好一会儿才缩进被子里继续睡觉。 等他睡醒后,太阳已经出来了,他打着哈欠起床洗漱。 “真好,又错过了早餐。” 都怪楚越,要不是晚上折腾他太久,他根本不需要睡这么久。 沈宁撇着小嘴,现在已经快到正午了,该吃午饭了,早饭就免了吧。 “出门走走。” 从前在现代的时候,为了考上好大学给家里争光,他对生活作息非常自律,他还定制了一张表格,什么时候该做什么写的清清楚楚。 可自从穿越后,日子松散了,没什么事做,自律的生活也变得一塌糊涂。 地锦依旧和以前一样站在门口,他一出来就看见了,抬手打了个招呼:“地锦上午好~” 地锦:“夫人好,夫人这是要出门?” 沈宁点头,无奈的打了个哈欠,嘟着嘴小声说:“嗯,这两天总觉得累的很,腰也酸背也痛,出来走走缓一缓。” 地锦:…… 如果他不是一个暗卫,他一定会认为沈宁在故意跟他炫耀主子的恩宠。 “那夫人是要去药田吗?” 上次他听说沈宁想去药田差点被狗咬了,如果沈宁还想去的话,他需要立刻安排人把狗带走。 “药田?” 沈宁也想起上次被狗追的狼狈,连忙摇头:“不去不去,我只是在院子走走,不出院子。” 沈宁鼓着腮帮子想,不是他怕狗,而是怕遇上温钰。 等温钰走了,他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他要在整个药神宫横着走! 沈宁越想气焰越嚣张,一脸“凶巴巴”的表情,仿佛再说:看我多厉害~ 把地锦都看笑了。 沈宁在院子里来回的走,因为走路,虽然腿酸痛的厉害了,但疼完了就舒服很多了。 原本打算走会儿就吃午饭,没想到他温钰却来了。 还是和以前一样没礼貌,温钰问也不问就冲进了院子,和正在院子里走动的沈宁碰了个正着。 沈宁:…… 他不出门就是为避开温钰,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主动找上门来了。 呸,晦气! 温钰:“师娘。” 让沈宁没想到的是,温钰没有像以前那样对他露出敌意,反而非常友好又礼貌的喊他师娘。 让他无比反感,瞬间觉得这家伙没安好心。 看着温钰离他越来越近,沈宁下意识后退一步:“站住,有事说事,别靠近我。” 被拒绝了,但温钰没有丝毫尴尬,而是像个乖巧的小孩一样笑了笑说:“师娘,小钰知道自己之前做错了,冒犯了师娘,如今是来赔罪的,这是小钰给师娘的赔礼。” 说着,温钰转身,在小福子手里拿过一个盒子打开,递到沈宁面前让他看。 是一柄上好的玉如意,通体透绿,非常好看。 但沈宁并不想要,他老公那么有钱,要什么没有,还需要这个小心机来送礼? 沈宁正想拒绝,温钰又道:“连着师娘新婚贺礼一起,祝师傅师娘新婚如意,白首不离。” 沈宁:…… 既然温钰都这样说了,沈宁也就不好再强硬的拒绝了。 但他也没打算收礼,只是语气缓和了些:“行吧,心意我收到了,东西你拿回去吧,我不需要。” 温钰也不说话,捧着手里的东西不动,好似如果沈宁不收,他就不罢休的意思。 沈宁:…… 难怪楚越说温钰脸皮厚,这是真的。 他无奈的说:“那行吧,你交给地锦吧。” 温钰的东西他还是不要碰的好,他怕有毒。 但不管是不是他拿,只要沈宁肯收下他就是高兴的,连忙把东西递给了地锦。 地锦刚拿到空青就来了,低声在地锦耳边说了几句,地锦就把如意盒子放到了沈宁手里,在他耳边低声道:“抱歉夫人,药阁出了些事,需要属下去看看……” “去吧。” 沈宁看了看盒子里的玉如意,挥手让地锦去做要紧的事 。 只是,地锦都走了,温钰依旧还在。 他好奇的问:“你还有事吗?” 赔罪和祝福都弄完了,怎么还不走? 温钰挥手让小福子下去,然后依旧乖巧的笑道:“师娘可知道,师傅在娶你之前,还娶过三位妻子?” 果然是来搞事的。 沈宁脸色有些不好看:“然后呢,你想说什么?” 温钰:“也没什么,小钰只是想提醒师娘,师傅他克妻。” 沈宁一愣:“什么???” 温钰每一句话都在恶心沈宁,笑的非常肆意:“我说,但凡嫁给师傅的人,都必定活不过三个月,师娘可知道是为什么?你知不知道师傅他……” 第五十七章 “啪!” 沈宁没忍住,一巴掌打在温钰脸上,在温钰懵逼的目光中,凶巴巴的说:“你的意思就是,我也会在三个月内死掉?” “你凭什么这样说,就凭你一张嘴,还是凭你那下作的手段?” 沈宁气坏了,这可是他好不容易才保住的小命,温钰竟然敢诅咒他三个月内必死。 而且,这话从温钰口中说出来,怕就不是诅咒,而是计谋了吧? 沈宁气坏了,要不是武力值不允许,他想直接把温钰打趴下。 温钰没想过沈宁竟然越来越嚣张,脸上的笑容僵硬,眼神阴狠的张了张嘴,但话到嘴巴却转了个弯,声音柔弱的哭了起来:“小钰只是在提醒师娘而已,师娘何必这么生气,还这样对待小钰呜呜……师傅,小钰见过师傅。” 沈宁还好奇温钰怎么突然就哭了,转头一看,原来是楚越回来了。 他先愣了一下,随后连忙把玉如意往温钰怀里一塞,高兴的朝楚越跑过去。 他躲进楚越怀里,一边撒娇一边说:“你终于回来了,你刚才看到没,他说我三个月内必死,我生气就打了他一巴掌,手心都打红了,疼~” 沈宁一边说一边把手心给楚越看。 第一次做恃宠而骄这种事,他心里没底,心跳的飞快,小心翼翼的看着楚越,不知道楚越会是什么反应。 但还好,楚越不仅没责怪他,反而抓住了他的手,缓缓从口袋里掏出一盒药膏打开,轻轻的给他手心抹。 “怎么这么不小心?” 楚越低沉的声音传来:“他是弟子,如果你感觉他冒犯你,你可以罚他自己动手,不必你亲自动手,打坏了手疼。” 温钰:??? 他从来没想过,楚越竟然宠沈宁宠到了这种地步,他脸色一变,慌张的为自己辩解:“师傅,我没有说师娘会死,我只是……” 楚越:“温钰。” 楚越没有给温钰留机会:“你我虽然师徒五年,但这师徒情分原本便是你强求来的,现在你又几次三番对你师娘不敬,我只能……” “师傅,小钰错了。” 楚越话还没说完呢,温钰就砰的一声跪下了:“我真的没有恶意,我只是觉得之前三位师娘都因病而死,想提醒师娘注意身体,师傅,我错了,我再也不乱说了,你就原谅小钰吧。” 温钰一边说一边把手里的盒子递出来:“而且小钰今天是来给师娘赔罪的,祝师傅师娘新婚如意,白首不离。” 温钰很会说话,他知道别人想听什么,包括楚越。 沈宁:…… 看着温钰慌张不已的模样,他总算电视里那些恃宠而骄的人是什么感受了,很爽,他很喜欢。 特别是看见讨厌的温钰慌张害怕的样子,他就高兴。 沈宁嘟着嘴巴高高抬着下巴,楚越给他涂完药,收好药膏不由自主捏了捏那傲娇的小下巴,笑道:“你是药神宫的半个主子,你处理。” “我,我处理?” 沈宁傲娇的小眼神一下就没了,慌张的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温钰,小声说:“不太好吧?” 楚越有些意外的看着他,笑问:“怎么不好?” 沈宁:“这……” 这种事怎么可以让他来处理,温钰原本就记恨他,要是他开口把温钰赶走,那温钰不得恨不得他去死? 不,现在已经恨不得他去死了。 而且,不管他和楚越谁开口,温钰要离开药神宫都是因为他,所以,不管他开不开口,温钰都会记恨他。 所有结局都是一样的。 沈宁:…… 前有狼后有虎,走不走都是死。 “那好吧。” 沈宁有些迟疑的答应了,楚越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那就交给你了,无论你想怎么做都可以。” 两人若无旁人的调情,温钰咬着嘴唇气的差点站起来转身就走。 可他不能走,他要是走了,就再也不能留在药神宫了。 而且…… 他看了眼笑的开心的沈宁,连忙低下头遮住眼帘,把眼里的恨意藏了起来。 楚越居然让沈宁来做药神宫的主子,他怎么忍受得了! 温钰身体开始发颤,两人蜜里调情终于结束了,沈宁转头看向他,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欢快:“温钰,我也不罚你,你就……” “师娘!” 温钰打算沈宁,他知道,有些话不能让沈宁说出来,若不然,他就没有退路了。 “小钰知道错了,小钰再也不乱说话了,师娘就原谅小钰这一次好不好?” 沈宁:…… 这个温钰,怎么那么喜欢打断别人的话? 出身在丞相府那种地方,却总是做出这些没礼数的事,比他一个现代人还不如。 沈宁在心里偷偷鄙视他。 “我没有责怪你,也说了不会罚你,我知道你只是因为之前被我踢伤所有情绪一直不稳定,说出一些口无遮拦的话我也不会放在心上。” 沈宁笑的非常开心,处理这种事他还是第一次,原本没什么头绪,但看着温钰那以退为进的样子,他就突然想到了办法。 他弯腰去扶温钰,笑着说:“我不怪你,而且那件事错在我,我不该踢你的。” 但温钰不起来,连忙摇头:“师娘在说什么,师娘没有错,错的是小钰,小钰不该冒犯师娘。” 竟然自己认错,不可能吧,这个狐狸精怎么可能自己认错,肯定在想办法害他,他不能中招。 温钰满脸自责:“师娘……” “你最近情绪不稳定,作为师娘的我非常自责,所以,我决定给你放一段时间的假,你回家修养修养,等好些了再回神医宫,到时候,你师父依旧是你师父,什么都不会变,你说好不好?” 沈宁学着现代学校里的那套,想让人退学又不能直接开口,只能先给人放假让人回家,然后就是找借口无限假期,直到学生明白回不去了为止。 温钰连忙摇头:“不,我不回去,我要留在药神宫给师娘赔罪,我可以日日侍奉师娘,还请师娘不要赶我回去。” 他不顾脸面,膝行到沈宁身边,直接抓住了沈宁的裤子,哭的泣声泪下:“师娘,求你,不要赶我走!” 沈宁:…… 他下意识看向楚越,向楚越求助。 但没想到,楚越却让人端了个凳子过来,直接坐那儿开始看戏了。 沈宁:…… 这个温钰真的好奇怪,被喜欢的人这样不放在眼里,不管他,甚至把他当猴戏一样看,他还怎么做到一直喜欢对方的? 如果换做是沈宁,发生这种事,如果他没有能力把楚越头盖骨削下来,他就逃跑,跑的远远的,眼不见为净。 自己过自己的好日子不好吗,为什么非要这样? 沈宁毕竟生活在和谐社会,从来没做过坏人,被温钰这样求着,他也有点慌,紧紧拽着自己的裤子,无奈的说:“我这不是赶你走,是让你回家休息,我这是为你好,等你情绪稳定了再回来好不好?” 温钰这次没再说话了, 而是和他刚才一样看向楚越。 但楚越什么都不打算做,温钰像是死心了一般,无力的跪坐在自己腿上:“师傅也是这样想的吗?” 楚越:“为师听你师娘的。” 温钰不哭了,也不闹了,缓缓松开了沈宁的裤子。 沈宁连忙后退一步,和温钰拉开了距离。 果然,还是要喜欢的人开口杀伤力才大,不然温钰哪有这么快就老实? 沈宁点头,在心里给楚越点了个赞。 而温钰也站起来了,他知道这结局已定,他不回去也得回去,与其被强制回丞相府,还不如他主动。 他把玉如意拿出来放在沈宁手里,满脸泪痕的说:“既然如此,那小钰也有一个要求,如果师娘答应,小钰就回丞相府修养。” 沈宁:“???什么要求?” 温钰看了眼楚越,犹豫了一下才道:“回丞相府的时间不能超过七日,而且回药神宫的时候,我要师傅亲自来接我。” 沈宁:…… 要求真高。 沈宁无意识的拿着手里的玉如意,撇着嘴说:“这我可答应不了你,你问你师傅吧。” 他懒得说了。 说完就回房间去了,随手把玉如意放在桌上,坐下自己倒了两杯水喝。 等他喝完水出去后,温钰已经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跪在楚越面前的地锦。 沈宁好奇,走过去问:“地锦怎么了,跪着做什么?” 楚越没开口,地锦也不敢说,三人之间的气氛一度尴尬起来。 沈宁不懂他们之间的事,也不打算参与,正打算走时却被楚越一把拽到了怀里:“这就要走了,为什么不继续问了?” 沈宁动了动,在楚越怀里坐稳了才问:“我问了你就会说吗?” 楚越:“当然。” 沈宁撇嘴,哼哼着说:“可我刚才已经问了,你没说。” 楚越:“刚才的不算,重新问。” 沈宁知道,楚越这是老毛病犯了。 于是他提了提嗓子,笑着喊:“夫君,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呀?” 他以为这样楚越就会说了,但没想到楚越不仅没告诉他为什么,反而低头亲了他一口,笑着说:“叫的真好听,再来一次。” 沈宁:…… 第五十八章 “你……” 沈宁皱眉,下意识咬住嘴唇,这坏家伙又在逗他,他不奉陪了。 “你爱说不说。” 他站起来,朝着地锦说:“地锦,我饿了,你帮我准备饭吧。” 其实他多少猜到了点,地锦听楚越的话跟他待在一块,估计是刚才被人叫走没管他,所以楚越生气了。 但药阁那边不是出事了吗,怎么不解决药阁的事,反而在这里罚地锦? 他知道地锦的行为算是失职,对重权的古代人来说不得不罚,但再怎么说也要等事情处理完了再说罚吧? 沈宁说完肚子配合的咕咕叫了几声,他不太好意思的看向楚越,嘟着嘴说:“我真的饿了,还没吃早饭呢~” 管他呢,楚越和地锦都不着急,他急也没用,先填饱肚子再说。 楚越皱着眉,声音冷了下来:“起来,安排人传饭后来房里跪着。” 地锦:“是。” 地锦起身走了,沈宁不解的问:“地锦刚才不是跪了吗,为什么等下回房还要跪?” “而且,你罚他是为什么,因为他跟空青走了,没有管我吗?” 楚越没有说话,只是拉着沈宁回房,他率先坐下把人拽到怀里道:“做错了事就该领罚,这是规矩。不说他了,你怎么不吃早饭?” 岔开话题? 沈宁不高兴了,挣扎着想从他怀里出来:“不想告诉我就算了。” 楚越:“我没说不告诉你。” 楚越笑着,把人紧紧抱在怀里:“你再亲我一下就告诉你。” 还要再亲一下,确定不是在逗他? 沈宁不太相信的看了楚越一眼,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但他没等楚越开口,抢先道:“我亲了,你要是再骗我逗我,就永远都别想让我再亲你。” 楚越:“……咳,知道了。” 楚越不自在的咳了声,地锦正好安排完进来,见两人腻腻歪歪的样子,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声音响亮,听的沈宁膝都盖一疼,不忍心的转头扯了扯楚越胸口的衣服,小声说:“有事说事,干嘛叫人一直跪着?” 楚越:“起来,告诉夫人,你错在哪里。” 地锦这才站起来,对着沈宁微微弯腰行礼:“属下不该在温钰出现时离开夫人。” 果然是这个。 沈宁摆手:“没事的,楚越给我安排了暗卫,就算你不在应该也没什么事,而且你药阁不是有事吗,你给楚越说说不就好了。” 为什么不等地锦说完,按事情轻重缓急,再来决定要不要惩罚? 地锦有些无奈,他到也想解释啊,但楚越说了,任何事都没有沈宁安危重要。 空青说的事也和沈宁有关,他……也算是被空青坑了。 地锦:“空青说药阁里有药童出现了被夫人传染了感冒症状,属下一时着急,大意了。” 地锦的话让楚越眉头微皱,目光沉了几分;“那你去查看,结果如何?” 地锦:“那药童的病和感冒只是症状相似,但并不是夫人所传染的感冒。” 被沈宁传染了可不是小事,地锦仔仔细细检查了好一会儿,发现不是后,看到空青脸色不对,这才察觉到有问题。 随后他立刻往回赶,刚回来就看见楚越坐在那儿盯着他。 地锦知道自己失职,二话没说,走到楚越面前就跪下了,沈宁出来时正好看见这一幕。 地锦的解释让沈宁一阵发愣,他没想到地锦离开的事竟然跟他有关系,他抿了抿嘴唇:“可我没去过药阁,就算要传染也不是传染那儿的人啊。” 沈宁撇着小嘴不高兴的说:“再说了,我夫君都帮我治好了,目前来说,只要不感冒就不会传染的。” 感冒痊愈后消个毒,也就是去药池里洗个澡就完美解决,就算离开院子也不会传染人了。 所以,该不会是空青骗地锦的吧? 沈宁想完,好奇的问:“空青和温钰是不是一伙的,特意把你骗走而已。” 地锦:“应当不是,空青是药神宫四大药侍之一,不会背叛主子。” 有些事虽然心里怀疑,但却不会轻易说出口,万一有隐情呢? 地锦焦急的看向楚越,等待楚越发话。 但楚越被沈宁这声“我夫君”叫到差点失去自我,笑着问:“小宁刚才说什么,再说一次。” 沈宁瞬间皱眉,气鼓鼓的鼓着腮帮子。 楚越知道沈宁生气了,目光里都是笑意,捏了捏那因为不满鼓起来的脸颊,笑道:“与其猜测,倒不如亲自问问,地锦,去把空青叫过来。” 地锦领命,转身出门了。 沈宁这才消了些气,点点头说:“问问也好。” 要是有误会尽早解释清楚为好,可别被温钰这种人弄的伤了感情。 “嗯。” 楚越也跟着点头:“如果空青真的做出这种事,你打算怎么罚?” 沈宁懵了:“……为什么又让我罚?” 楚越捏住沈宁的腰把人往怀里又抱了抱,这才道:“无论是药神宫还是越王府,你都是要当家做主的,不学着处理这些事,以后打算怎么办,嗯?” 如果沈宁不树立威严,怎么管这么多人? 虽然府里的人会因为他而臣服沈宁,但总会有人心里不服气,会明里暗里用手段至沈宁陷入危险。 要想杜绝这些,除了他的威严以外,还需要让大家知道,沈宁也没有那么好的脾气包容他们。 “啊~” 沈宁撇嘴,也不跟楚越怄气了,把脑袋埋进他怀里,撒着娇说:“可我不是有你嘛,你管就好了,我就跟在你身边躺着享受不好吗?” 为什么要当家做主? 他都有这么厉害,这么强大的老公了,一辈子平躺不行吗? 要放在现代,他还能为了未来,为了事业而奋斗,但这是古代啊,他都已经站在最上层了,还有什么好奋斗的,平躺吧! 沈宁不知道,他撒娇的话让楚越呼吸一紧,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腰上的手越箍越重,他吓了一跳,慌乱的喊:“你干嘛呢,轻一点,掐疼我了!” 腰上的力道放轻了,但楚越的表情依旧凝重,他声音暗哑道:“当然可以,晚上你随便享受,但白天,你需要学会强势一些。” “什么?” 沈宁被他说懵了,什么白天晚上的,他们说的是一件事吗? 看着他懵逼的表情,楚越笑了,掐着他的下巴道:“你可以对任何人嚣张跋扈,不用敛着性子。” 虽然沈宁觉得自己并不嚣张跋扈,但不用敛着性子他还是喜欢的,可就算这样他也还是有些懵,愣愣的问:“可是,可是你之前明明让我乖……” 楚越快速在他嘴唇上吻一下道:“只在我面前乖就够了。” 沈宁:…… 好吧,也行。 沈宁点头:“我觉得我可以。” 不用收着性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可以说楚越已经把他捧得很高了。 他高兴不已,忍不住低头在楚越脸上亲了一口:“谢谢夫君~” 他刚说完,下人们端着饭菜就来了,他连忙从楚越怀里出来,红着脸自己坐好。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地锦才带着空青过来。 沈宁连忙几口扒完饭,放下碗,拿着帕子一边擦嘴一边看戏。 空青对着他们行礼:“主子,夫人。” 楚越头也没回,依旧优雅的吃着饭,声音低沉道:“说吧。” 空青身子一僵,下意识看了沈宁一眼,然后跪下了。 “属下认罚。” 楚越夹菜的手一顿,好几秒才放下筷子回头,原本想叫沈宁处理这事,但看着沈宁懵懵懂懂的样子就知道没戏。 他无奈看向地锦,戏谑的笑道:“带他去领罚,喂点药,送去丞相府。” 空青一愣:“主子!” 地锦也不敢相信:“主子,这……” 楚越也不吃饭了,从沈宁手机拽过帕子,优雅的擦着嘴角,声音平静道:“既然选择帮他,那就做他的人吧。” 他药神宫可不养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 “不!” 空青连忙解释:“主子,属下只有这一次,他说只是想跟夫人单独聊聊,再三跟属下保证夫人不会有事,属下才帮他的,属下的心一直都是向着主子的,还请主子明鉴。” 楚越擦完嘴,将帕子叠成一个小方块还给沈宁,这才道:“既然已经选择认罚,就别再做无用之功,退下吧。” 空青脸色迅速苍白,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却什么都没说出口。 最后,空青是被地锦扶着出去的,楚越处理人毫不留情的样子,让沈宁有点害怕。 他倒不是觉得空青没错,只是觉得错没有那么严重而已,而且楚越还说要喂药,喂什么药? 看空青那苍白的脸色,是喂哑药把人毒哑好保住药神宫秘密的哑药? 还是直接把人毒死,永远都不会泄密的毒药? 那他呢? 万一以后他跟楚越闹矛盾,两人过不下去了,如果楚越要赶他走,是不是也要给他喂点? 想想自己被人抓住,掐着下巴强行喂毒药的画面,他身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他连忙抖了抖,笑着抱住了楚越,又乖又甜的问:“夫君吃饱了吗,喝不喝茶?” 看着突然乖巧的小家伙,楚越脸色不变,心中暗喜,他这顺便杀鸡儆猴了,不错,效果不错。 楚越一手搂着沈宁的腰,一手捏着沈宁的脸颊,勾着嘴角道:“乖一点,别学他背叛我,不然可是要……” 第五十九章 “我知道了,我不会的!” 沈宁连忙保证,乖巧的笑着:“我去给你倒茶~” 他可不敢,再怎么都是命重要。 沈宁飞快的给楚越倒了杯水,然后站在他背后殷勤的给他锤肩膀:“怎么样,舒服吧?” 楚越一句话都没说,他怕他一开口就忍不笑了,到那时,小东西又该生气了。 沈宁不知道自己又被耍了,吓的像个乖宝宝一样缠着粘着楚越,一会儿给他倒茶捶背,一会儿在人脸上亲亲,一会儿拉着人出门走一走培养感情。 而炼药阁里,空青站在门口,玄参站在他旁边,和他一起看着面前拿着药的地锦。 知道空青出事,玄参忙里偷闲的赶过来看看,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果,无论他们问什么,空青都不肯回答。 地锦将黑色的药丸递过去,无奈的道:“吃吧。” 空青不肯说,而且就算说了也没用,楚越做了决定就不会改,空青只有被送走这一条路能走。 空青颤抖的接过药丸,却并没有立即服下,而是低头盯着它看。 玄参皱眉,不解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不说?” 空青依旧不说话。 地锦:“有些事,就算他说出来也改变不了主子的想法,与其说出来丢人,还不如埋在心里,保全脸面。” 匆匆从药田赶回来的地榆终于进门:“我听说主子要送走空青,地锦,这是怎么回事?” 地锦没再说话,空青抬头看了看地榆一眼,抬手服下 药丸,转身走了。 玄参和地榆一头雾水,转头看向地锦:“空青到底犯了什么错,竟然到了这种地步?” 地锦望着空青的背影,没有说话。 玄参脸色微变,抓住地榆的肩膀摇了摇头。 地锦说的对,有些事就算说出来也没用,还不如气求求主子,看看能不能网开一面。 玄参拽着地榆走了,地锦连忙跟了过去…… —— 服了楚越亲手研制的毒药,从今往后,就再也不能将药神宫的消息向人透露半点。 不然,毒发之时便得不到解药,被折磨到全身溃烂,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疯子。 空青目光无神,他知道,他辜负了主子的期望。 他受命令亲近温钰,但只是为了了解掌控温钰。 他不知道主子为什么会选他去,但五年来的接触,他已经…… 那天,当看温钰拉着他出门,抱着他的手臂哭着喊:“空青,你帮帮我,你帮帮我好不好?” 他本来应该立刻拒绝的,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犹豫了,他没有说话。 也许这给了温钰勇气,温钰又高兴又着急:“他一个突然出现的外人,还带着传染病,这么一个危险人物,现在却成了药神宫的主子,空青哥哥,你甘心吗?” “凭什么,他凭什么能成为药神宫的主子,还不是因为他勾引的师傅!” 说完,温钰突然笑了:“空青哥哥,我知道你喜欢我,我知道的,只要你帮我,我就嫁给你。” “药神宫的生活日复一日的无趣,难道你不想逃离吗?只要你帮我,我就嫁你,你想要的我都给你,我不会拒绝你的任何要求,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我只要沈宁的命!” 这一次,空青没有默认,而是低声警告道:“不行,沈宁已经是主子的人了,你不能动他。” 见空青开口了,温钰眼里带上了自信,他直接抱住了空青,乖巧的说:“那,那我不动他,我就想找机会跟他单独聊聊,等聊完后,我就向师傅求他让你娶我,你相信我,好不好?” 信不信? 好不好? 空青没有回答,但那天温钰是笑着离开的。 他心里说不上期待还是不期待,但温钰的一番话后,他竟然真的觉得药神宫的日子是如此的无趣。 直到今天,他亲自帮温钰引走了地锦。 他辜负了主子的期望,对不起主子的栽培…… —— 沈宁趴在楚越腿上,累的一句话都不想说。 他不过就是想跟楚越培养培BaN养感情,结果楚越说他看起来太乖了忍不住,硬是把他拉到房间里来了一场负距离的深入运动。 因为是白天,楚越也不怎么禽兽,一次就结束了,可他还是累的不行。 “给我揉揉后腰,那儿本来就酸,你还……” 沈宁没有说完,但楚越心里都明白。 大手移到沈宁腰间,原本隔着衣服就能做的事,却被人掀开了雪白的里衣,露出了劲瘦的后腰,还有上面的指痕。 “对,就是那儿~” “别,别这样摸,会痒的,用点力~” “啊对,就是这样,嗯,舒服~” “我……” 楚越;“闭嘴!” 沈宁被揉的很舒服,不由自主的感叹,却被楚越毫不留情的伸手捂住嘴巴。 楚越趴在他背上,声音低沉诱惑的笑道:“如果你再开口,那今天就不能出这个门了,你让等在外面的人怎么办?” 外面还有人? 沈宁懵了,楚越松开捂着他嘴的手,他呆呆的回头问:“门外的人是谁?” “是空青的三位好兄弟。” 楚越把他从腿上拉起来,亲手给他整理衣服系带子,一边系一边道:“应该是来求情的,小宁,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理?” 沈宁:…… 头疼。 他抬手摸着自己的额头,刚想开口说自己脑袋疼,就被楚越抓住了手腕道:“他可是因为你才受罚的,你不能逃避。” 沈宁撇嘴,不太高兴的说:“那,那你又不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处理。” 虽然空青和地锦两人被罚他能摸着个头绪,但具体是怎么回事他真的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有没有阴谋他都不知道,怎么处理? 楚越:“不如这样,今晚你自己动,我便告诉你。” 沈宁:“???” “大白天的,你要不要脸了,怎么可以提出这种要求?” 沈宁没羞红了脸,就连声音都不自觉得大了些,下意识摇头:“不,不行,不告诉我就算了,我才不管你的事。” “也行。” 楚越也不逼迫沈宁,只是假装叹气的说:“可惜了,他们因为小宁服毒还被赶出药神宫,小宁这可是欠下了人命债啊!” 沈宁:“……” 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逼他? 他可不想摊上人命债! 不就是自己动嘛,他可以! 沈宁抓住楚越的手:“我动!” 楚越:“这可是你答应的,不许反悔。” 沈宁脸已经红到脖子根儿了,缓缓点头:“不反悔……” “那行。” 楚越抱着他,把空青做的事一一告诉了沈宁。 空青近两年对温钰越来越动摇,但该做的任务一次都没出过岔子,他提点了几句便没在管了。 但他和沈宁成亲后,担心温钰找到空青,这才安排了人偷偷监视着温钰。 没想到…… “所以,温钰其实是想让我死,特意拜托空青把地锦引走,好对我下手?” 听完消息的沈宁感到愤怒和疑惑:“虽然他并没有对我动手,还给我送了礼,但他神情奇怪,突然说你之前娶了三位妻子,还说我三个月内必死。” 虽然温钰原话不是这样,但意思差不了多少,目的就在挑起他愤怒的情绪,想挑拨他和楚越的关系,他可不会上当。 “别信他。” 楚越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道:“喜欢什么告诉我,他送你的东西一会拿去丢掉,现在先去见见地锦他们,他们等的就够久了。” 大概在他拉着沈宁回房后,三人就来到门外跪下了,只是听见里面的声音,他们谁都没敢打扰。 楚越丝毫不慌,沈宁却羞红脸:“他们什么时候来的啊?” 楚越勾着嘴角,故意道:“你刚开始叫的时候。” 沈宁:…… 像楚越这种人,放在现代会被人乱棍打死的吧? 说话间,他已经被楚越拉着到门外了。 果然,地锦和玄参还有一个他没见过的男人,一起跪在门口。 沈宁不好意思,他觉得没脸见人了,但楚越紧紧抓着他的手不让他走。 地锦自觉的起身端了个凳子过来,楚越一坐下就把沈宁抱在怀里:“说吧。” 沈宁红着脸,感觉自己就像那种祸国妖妃,难怪温钰总想杀他,但这不是他的错,都怪楚越太奔放了。 玄参看了眼沈宁,随后地下头道:“主子,空青他虽然……但他对主子忠心不二,主子应当是知道的。” 楚越:“既然对我忠心不二,那为什么违背我的命令,用信任替温钰引走地锦?” 玄参张了张嘴,没再说话。 楚越笑道:“玄参,他早已经有了二心。” 玄参没说话,倒是地榆看向沈宁,两人在房间里的对话他们都听见了,他把希望都放在沈宁身上。 “夫人!” 地榆对着他行了个大礼才道:“空青他只是一时糊涂,并非真心想要害你,还求夫人饶恕空青一次!” 地榆说完就开始磕头,那沉闷的磕头声吓的沈宁一惊,连忙道:“你别磕了,我,我……”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让地榆停下来,而且他有预感,就算他说了,地榆也不会听他的。 他想让楚越帮他,但楚越依旧什么也不说,就看戏。 他没办法,只能慌乱的在楚越唇上亲了一口,趴在他耳边道:“好夫君,帮帮我~” 第六十章 沈宁说完就脸红了,他觉得楚越可真不是个东西,每次都故意欺负他。 而他想的确实没错,楚越等的就是这个。 “别磕了。” 等沈宁在他那里亲亲撒娇完,他立刻开口阻止了地榆。 而这里所有的人都听楚越的话,如果没有楚越在场,那么沈宁说的话就是分量最重的,无论怎么样他们都会听。 就算沈宁说的不对,他们也会认真分析,然后做出最正确的那一个决定。 可一旦有楚越在,那么沈宁的分量就会减轻,全部加到楚越身上。 所以,楚越一开口,地榆就停下来了。 沈宁回头,只见地榆额头都出血了,可见刚才磕头用的力气有多大。 楚越:“好了,我已经帮你让他停下了,所以,小宁,现在可以说说这件事儿该怎么处理了吧?” 沈宁:…… 这件事儿需要怎么处理? 沈宁也不知道,他是真的没有处理过这些问题。 但楚越说的对,他确实要学会这些,不然以后有些人到他头上作为作福欺负他,他也不能指望楚越一辈子都及时赶到为他撑腰吧? 总会有意外的,总会有赶不到的时候。 沈宁漂亮的眉头皱在一起,想了好一会儿,都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 空青虽然没有对他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也算是纵容了别人伤害他。 他想原谅空青,但心里又有那么些膈应。 但要说恨空青吧,但又谈不上恨。 沈宁有些纠结,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可是空青不是吃了药然后被赶出药神宫了吗,只要他不向外面的人透露药神宫的消息,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会得到解药,这,这其实也不算什么惩罚吧?” 离开了药神宫,不用听任何人的指挥,不用接受主子分配的任务,除了每个月需要领到解药以外,其他的时间都得到了自由。 这难道不是古代侍卫梦想的生活? 哪有人天生就喜欢到别人家去伺候,做下人的? 空青这个,被赶出去了每个月还能得到解药,他觉得楚越对空青已经很留情了,甚至可以说,对空青很好。 但面前这几个人还是来求他,还磕头磕的满头血,突然觉得这几个人在道德绑架他。 他的话一问完,地榆就开始反驳:“可是主子还要把空青送去城相府,到时候,指不定会被怎样对待!” “这……” 如果是要去丞相府,那确实生死难料。 沈宁回头看了看楚越,楚越没有说话,只是盯着他的眼睛,仿佛再说:都由你来决定。 沈宁小声问了句:“那,那可以让空青回药神宫吗?” 楚越:“你来决定。” 沈宁没有办法:“这可是你说的,如果我做错了什么决定,你可不准罚我。” 听到这话,楚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当然不会罚你,按照你心中想的去做,就算做错了也没关系,所有的后果我来承担。” 沈宁:“……那行吧。” 他转头,对地锦他们说:“这样吧,反正我也没什么事,也不想跟他计较,他可以回药神宫,但是不能出现在我面前,如果下次他还有想害我的迹象,我不会在开口帮他说任何话。” 玄参和地榆同时愣住,他们都没想过新的夫人可以这么好说话,如果是以往,他们需要付出惨痛的代价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而现在…… 相比他俩的惊讶,地锦倒是没有太多意外,因为他和沈宁相处的时间最长,了解沈宁的性格。 “你们瞪着我干什么?” 沈宁还以为他们不满意,有些生气的说:“我已经做出最大的让步了,如果以后他再害我,我不仅不会帮他说话,我还会落井下石的!” 他凶巴巴的威胁着,玄参却直接笑了出来,随后对着他一拜:“多谢夫人开恩。” 地榆和地锦也跟着拜谢。 沈宁没再说话。 楚越等一会儿,开口把三人赶走了。 人走了,沈宁也软了下来,整个躲在楚越怀里,闭着眼睛打算睡觉。 虽然今天睡了一上午,但吃完午饭没多久就被楚越拉着又运动了,累,他想再睡会儿。 楚越见他躲在怀里不动,一边摸着他的背一边问:“生气了?” “没有。” 沈宁打着哈欠回答:“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在我生活的那个时代,像他们这种对我没有造成实际性伤害的事,在警察也就是官府那里,是不会进行定罪的。” 不会像古代人这样,主人说罚就罚,不会留半点情面。 不过,楚越真好,并没有对空青赶尽杀绝,是个好主子。 楚越这么好,他以前怎么就觉得楚越是个坏人呢? 楚越:“不进行定罪,那人之后若再伤害你怎么办?” “如果我受了伤,还得看我受伤的轻重,但不管怎么样,对方都会被抓进牢里关着,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沈宁抓着楚越的衣服,意识迷糊的说:“虽然这个规定有时候会让人很不甘心,那我在那边生活了那么多年,都已经习惯了。” “倒是你们这里我不太习惯,什么勾心斗角就算了,他们还很想要我的命,楚越,我没什么远大理想和抱负,我只想安安稳稳的活着。” 沈宁吸了吸鼻子,说起这个他就非常委屈。 如果还在现代,哪里需要经历这些? 他只需要好好上学,将来好好工作就可以了,一辈子就可以安安稳稳的度过去。 但现在,他在这里还不到半年时间,经历了多少可怕的事了? 沈宁不想细数,所以他对楚越许了个愿:“我的好夫君,你保佑保佑我吧,不要让我经历太多这种事,让我平安活到老好不好?” “好。” 楚越笑了:“满足你。” 药神宫本来没什么问题,就温钰影响了整体,让沈宁觉得他们这个地方风气特别差。 但现在温钰走了,那么以后的生活自然会和沈宁想象的一样。 楚越知道小家伙累着了,起身把人抱回了房间…… —— 他一觉睡到了晚上,睁开眼睛时天都黑透了,晚饭都过去好一段时间了。 他捂着咕咕叫的肚子下了床,发现地锦站在门口,正在和下人们吩咐让他们准备饭菜。 沈宁揉着眼睛走过去,刚睡醒,声音还有点软,小声问:“地锦,楚越上哪儿去了?” 天都黑了,不在家里陪老婆跑哪儿玩去了? 一开口就问楚越到哪儿去了,这是地锦最常听到的话,前三位夫人问的可比沈宁问的多。 但沈宁问的却是最不让他反感的,反而还觉得有几分可爱。 他笑道:“主子去药阁了,很快就会回来。” “哦~” 沈宁点头,他记得早上空青连地锦走的时候,用的就是药阁出事儿了,是不是去处理了? “那空青呢,他回来没有?” 他一边说一边走到桌边坐下,自己倒了杯水喝。 地锦:“并没有,空青他不回来。” “嗯???” 沈宁好奇的转头:“为什么不回来?” 按道理说,药神宫应该也是他的家,虽然喜欢的人已经走了,但应该也会舍不得自己的家吧? 就这样说不回来就不回来了,难不成是因为被楚越赶走,觉得丢了面子? 好吧~ 这个理由他赞同,如果有人把他赶走,他可能也不会再回去。 地锦:“空青说,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他想试一试。” “额……” 对于空青喜欢温钰这件事,沈宁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但也行,毕竟萝卜白菜各有所爱,空青喜欢就让他喜欢吧。 他口气喝完杯子里的水,无辜的撇了撇嘴说:“那这就跟我没关系了,可别再来找我了~” 地锦:“是。” 喝完水肚子虽然不叫唤了,但还是饿。 他不太好意思的问:“刚才我看见你让人去准备饭了,多久送来啊,我饿了。” 地锦:“夫人再等一等,很快的。” 沈宁点头,又到了杯水打算喝水充饥,无意间看到远处的多宝格上摆放着那柄玉如意。 是温钰送来的那柄。 他过去把那边玉如意拿下来,放在手上翻来覆去看了看,一边看一边小声嘀咕:“这么好的东西,可惜了。” 楚越说要丢了它,而他也不想要温钰给的东西,就是可惜水头这么好的玉了。 低头闻了闻:“还淡淡的香味。” 很淡,不仔细几乎闻不到,不然他也不会拿在手里那么久现在才闻到味道。 沈宁疑惑,拿着玉如意一边儿往门口走一边儿想,为什么玉还是香的? 虽然民间传说确实有带着香味的玉,但不是这个颜色啊? 所以,这玉如意有香味该不会是温钰在里面给他下的毒吧? 想到这里,沈宁吓的手都拿不稳了,玉如意一滑就掉到了地上。 啪的一声,碎了! 沈宁:…… 地锦听到声音连忙进来,紧张的问:“夫人,出什么事了?” 沈宁连忙摇头:“没,没事,就手没拿稳,东西摔坏了,你找人过来帮忙打扫一下。” 地锦点头,连忙转身找人去了。 沈宁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原本他觉得,就算不打算要这玉如意,也可以拿出去卖了,把钱送给经常在他房间里打扫的下人。 结果就这么摔碎了,真可惜。 沈宁咬牙,正好看见门口出现的楚越,连忙跑过去扑进他怀里:“药阁的事处理完了吗?” 一回家就有人扑到怀里撒娇,楚越很喜欢这种感觉,他伸手抱着沈宁,正想说解决完了,却突然闻到一股很淡的药味。 “什么味道?” 第六十一章 “什么?” 最近天气有点热,沈宁还以为楚越觉得他身上有汗味,吓得他连忙从楚越怀里出来,抬起手闻了闻,疑惑的说:“没有啊。” “有。” 楚越抓着他的手,在他身上闻了闻,味道很淡,但他能确定是水爻的味道。 沈宁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楚越一把推开:“来人!” 地锦立刻从外面跑了回来:“主子。” 楚越:“房间里怎么会有水爻的味道?” 地锦愣了一下,随后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最终将味道锁定在地上碎了的玉如意身上。 沈宁被推开后还一脸懵逼,他不觉得跟着地锦的目光一起看去,发现是地上的玉如意,小声说:“这是,这是温钰给的,我正准备拿出去丢掉,但不小心摔碎了。” 地锦:“是的,夫人刚才正叫属下安排人来打扫。” 地锦话刚说完,后面就来了两位拿着清扫工具的婢女走到门口。 “别进来。” 她们还没进来就被楚越呵斥,两人连忙退开走了。 “怎么了?” 沈宁不懂,完全不知道楚越这是怎么了。 地锦也一样,不解的问:“主子,怎么回事?” 水爻是他药神宫的一味药材,无毒,为什么楚越反应这么大? 楚越当然知道水爻无毒,但是,水爻虽然无毒,但和另外一种药材组合在一起,就是剧毒! 想到今天处理完事,正打算出药阁时,一个小药童端着捣药杵在他面前摔倒时的画面。 那些药,全撒在了他鞋子上,不少药粉飞起来落到他身上,衣服上。 若是往常,他肯定第一时间去沐浴。 但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他有了想见的人,第一时间是回来见见沈宁,再去沐浴。 但没想到,还有水爻在这里等着他。 如此看来,他还是小看了温钰。 楚越没有解释,只是脸色阴沉难看:“去准备水,冷水就好,要快。随后分发一些清毒丹给婢女,再让她们进来打扫。” 他回来在这里已经待了一小会儿了,空气中已经已经形成了毒雾。 他百毒不侵,地锦也是有底子的人,根本不会中毒。 但婢女和沈宁不一样。 不过婢女在这里生活的时间毕竟很长,而且她们还没进屋,所以一些服用解毒的药丸,再戴上面罩就能预防。 但沈宁…… 楚越:“小宁等我回来再说。” 地锦:“是。” 地锦虽然依旧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看楚越的样子,就知道这事儿不对劲儿,连忙去安排了。 楚越也转身走了。 沈宁一头雾水:“到底是怎么了?” 难不成是他做错了什么事儿? 可是没有啊,他除了打碎那个破玉如意,就什么都没做啊! 他眼睁睁的看这楚越和地锦先后离开,想跟着出去问问清楚,却发现脑袋有点疼。 他没办法,只能坐在桌边等着他们回来。 在这期间,婢女们又回来了,带着面罩帮他打扫干净房屋,还端了苍术过来消毒。 他整个人都愣住了,该不会是他身上的传染病又犯了? 不可能啊! 他摸了摸额头,那你疼的让他脑袋发昏,自言自语道:“不可能啊,我都没有生病,也没有感冒,怎么可能会传染呢?” 如果不是这些,那还能有什么? 难不成,温钰送给他的那柄玉如意真的有毒? “不会吧,我这么倒霉?” 沈宁无奈的闭上眼睛,突然想起楚越叫地锦给婢女们拿清毒丹吃,但却不管他,就难受。 “为什么不管我?” “我也想吃清毒丹,脑袋疼死了。” 沈宁眼泪汪汪的趴在桌子上,小模样看起来委屈极了:“他肯定不在乎我了呜呜呜……” 沈宁长这么大都没中过毒,不知道中毒的体验怎么诉说,只是觉得这毒应该挺厉害。 他从感觉到头痛到昏迷, 估计连两分钟都没有。 等他再去的有意识的时候,感觉自己被人抱在了怀里,睁开眼睛看,发现是楚越回来了。 楚越洗了澡,身上湿漉漉的,抱他回床上放下,小声道:“让你收别人东西。” 他拿了把匕首,将手指割开,等血流出来后塞进沈宁嘴里,低声命令道:“咽下去。” 沈宁迷迷糊糊的,感觉就整个人都飘起来了,听到楚越的命令下意识执行,把流进嘴里的东西艰难的咽了下去。 他意识模糊,味觉和嗅觉全部丧失,根本不知道流进他嘴里的是什么东西,只是顺着楚越的意愿而已。 他知道楚越会救他。 所以,等他彻底醒来后,是第二天早上。 沈宁坐起来,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就闻了闻手的味道,再伸出粉色的小舌头舔了一下:“闻到的味道,也尝的出味,没问题。” 所以他没事了! 他高兴的笑了笑,转头却发现楚越正躺在他旁边看着他,但他目光看过,笑道:“怎么,担心我治不好你?” “也不是。” 沈宁连忙趴到楚越怀里,小声说:“就是昨天晚上闻不到味儿,也尝不到味儿,早上起来就想试试。” 他知道楚越很厉害,一定会救好他,治好他,但好奇是本能,他控制不住。 楚越笑道:“我之前就告诉过你,让你把他东西丢了,是你自己不听。” 一柄玉如意而已,难道他买不起吗? 沈宁无奈的说:“我没有收,是他硬是要塞给我的,而且是下人拿到房间里放起来的,还有,昨天我倒也想去把它丢了 ,是你硬拉着我到床上……反正,一直都没有时间。” 楚越:…… 想想也是,确实是他的错。 不过,楚越依旧皱眉:“我让你丢,并不是让你亲自去丢,你可以让下人去做,那毒……” 沈宁所中的毒分两种药材,单一味药都无毒,只有合在一起才是剧毒。 并且发作非常快,先是会逐渐丧失六感,再七窍流血,身体呈暴毙症状,晚一点便无药可救。 他昨天洗澡快到什么程度,冷水冲掉药粉,之后头发来不及擦,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跑回来了。 而他到的时候,正好看见沈宁晕过去。 沈宁听完楚越的解释,无奈的撇撇嘴说:“那你们这里的人可真是大聪明,下个毒都搞这么多花样。” 他躺在楚越臂弯里,哼哼了两声:“如果就是我一个人的话,早就翘辫子了~” 还好有楚越。 不过,换个思路想,如果没有楚越,他也不会被人下毒啊~ “害~” 沈宁无奈的他的口气,撇着小嘴巴不高兴极了。 楚越抱着他:“怎么,不高兴了?” “嗯。” 他点了点头,当然觉得不高兴了,换做谁被这样下毒都不会高兴的。 而且,他想起温钰跟他说的那些话,半撑着身子坐起来说:“难怪他之前告诉我三个月内必死,原来是这样。” 这还用等到三个月吗? 如果楚越没有及时发现,昨晚一个小时不到他就没了吧? 楚越摸了摸他长长了不少的头发,小声道:“药神宫的库房钥匙在地锦那里,想要什么东西就让他带你去拿,只要你想要,只要库房里有的,无论多贵重你都可以拿走。” 小家伙又不会分辨是否有毒,也不太会分辨别人的敌意好意,还是不要再接受别人的东西了。 沈宁点头:“真的?” 那么好,整个库房里的东西他都可以随便拿吗? “当然。” 楚越点头:“但从今以后,不准再接受别人的东西,无论是谁给的。” “知道了。” 药神宫多大啊,里面的好东西肯定不少,有了那些他还能看得上别人的? 而且,他漂亮的眼睛转了转,带着一点小小的坏心思问:“你刚才说不准再接受别人的东西,无论是谁,那你呢?” “我?” 楚越笑了,他伸手捏着沈宁白嫩的耳垂,问:“也可以,如果你不想要,那我就不送了。” “那不行!” 沈宁拒绝:“你都说了我不可以收别人送的东西,那要是你再不送我,我可不就是没有任何礼物能收了?” 那多亏啊。 沈宁摇头。 楚越笑的非常恣意:“那你还问这些没用的东西。” 沈宁不说话了,他也想学着逗一逗楚越嘛,但没成功。 “对了。” 沈宁突然想到了什么,小声问:“他之前告诉我,你的夫人都活不过三个月,我也是一样,他现在对我下毒,那你之前的三个夫人,这不是也是被他弄死的?” “是也不是。” 楚越想了想才说:“是他们太蠢,着了温钰的道。” 沈宁:“什么??” 难不成,温钰真的对他前三个夫人都下了毒手,而且楚越还都知道,只是并没有管而已? 楚越想了想才道:“之前娶的那几位病夫人,如果他们安分守己的待在药神宫,说不定会被我医治好,将来即使只是挂个名头,也会有一生的安稳和荣华富贵。” “但他们不甘心只是挂个名头,所以,当温钰以徒弟的身份到他们身边帮忙出谋划策,让他们来爬我的床引我厌恶……而后,你就都知道了。” 楚越知道那些夫人是被温钰唆使了,但那终究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他可以容忍他们的无理要求,但不管什么样的要求,他的目的终究只是为了治病。 所以,娶妻挂名可以。 但洞房,绝对不可能。 而且就他的条件,为什么要和将死之人洞房? 如果他真的想泄欲,找个年轻漂亮身体好的人难道很难吗,会考虑到他们? “哦~” 沈宁点点头,随后反应过来,不解问:“原来你都知道啊,那你为什么不惩罚温钰?” 第六十二章 为什么不惩罚温钰? 楚越沉默了。 沈宁不解的抬头:“你怎么不说话,难道惩罚他很困难吗?” “倒也不是困难。”楚越无奈的说,“只是非常的麻烦。” 温钰有两个疯狗一样的哥哥,从小就对他毫无理智的宠爱,如果温钰在他手里出事,那绝对会是一个大 麻烦。 其实他倒也不怕那两个疯狗对上药神宫或者对越王府,而是担心他们逼他皇兄和在其他的事情上做出威胁的举动。 那时候,他并没有在意的人,那些夫人都可有可无,娶回家不过是一时兴起,死了也就死了,不值得他去招惹那两条疯狗。 “哦~” 听完楚越的描述,沈宁不太高兴的撇起嘴巴,有些担忧的问:“你一直不想招惹他的两个哥哥,那以后怎么办,我呢?” 以前那些夫人的命不重要,那他呢? 楚越摸了摸沈宁的脑袋,笑道:“这不是把所有的权利都交给你了吗?而且你已经把他赶出去了,以后只需想个办法让他别再回来就好了。” 到那时候就算温钰想要做妖,只要沈宁不出药神宫,温钰都没有办法。 沈宁点点头:“好像是哦。” 楚越已经再让他掌权了,让他学会处理这些事情,也让他亲自把人赶跑了。 所以,楚越这是为了他已经在得罪温钰的哥哥们了。 想到这里,沈宁高兴的裂开了嘴巴,嘿嘿的笑了几声,最后想了想说:“他不回来也行,可是,我总不能一辈子都待在药神宫吧,那我以后出门会不会有危险?” 那个混蛋不会在外面埋伏他吧? 就像上次的温瑾一样,专门在那儿等着他,把他抓起来狠狠折磨。 其实之前他没想到,现在仔细想想,街上那些趁着醉酒胡乱砍人的坏蛋,说不定也是温瑾为了抓他安排的。 “不怕,我陪着你。” 楚越也觉得头疼,抬手捏了捏眉,心里想着还是要找个机会,唆使皇兄把温瑾那混蛋的权利给削了。 不,照那一家人的性格,就算不入官场,报复性一样强的可怕。 所以唯一能保护沈宁的办法,不是想办法让他从上位下来,而让他们彻底消失。 楚越眉头紧皱,突然起上次温瑾抓沈宁回去,并不是为了给温钰报仇,而是要让沈宁生病,去传染别人。 “那行吧。” 沈宁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但他知道权衡利弊的重要性,反正楚越也会保护他,实在不能出药神宫也就算了。 反正这地方也大,困不死他。 见楚越说完话眉头就一直皱着,他心里一阵内疚,小声说:“没关系的,不能出去就算了,你不要为难。”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摸楚越的眉头:“不要皱眉了,不好看。” 听到这话,楚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转头把人搂进怀里笑道:“这件事你不用担心,迟早有一天你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出药神宫,而那时候再也没有人会伤害你。” 老实说,沈宁无意中卷入这场纠纷非常无辜。 毕竟,沈宁他什么都不懂,没有想要谋害皇帝的心思,也没有想要祸乱褚国,就完完全全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外来者。 楚越的保证让沈宁笑个不停,以后的事能不能实现还是个未知数,但现在楚越把话说的那么好听,他真的抗拒不了。 “咕咕~” 沈宁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他的肚子饿了。 而他肚子一声响后,楚越也顺着声音看的过去,最后伸手摸了摸他平坦的小腹问:“饿了?” 沈宁:“……难道不饿吗?” 他昨天可是没有吃晚饭的,原本是打算吃的,结果后面出了那些晦气的事,他直接被毒晕了,没死就是好的了,哪里还有时间吃饭? 而且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他伸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应该快要到中午了,快要吃午饭了! “这马上就要吃午饭了,我昨天晚饭也没吃,今天早上也没吃,难道还不能饿吗?” 沈宁嘟着嘴巴,气呼呼的从楚越怀里爬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往床下走:“不跟你说了,我要去吃饭了。” 他走下床才想起,今天的楚越好像没有出门,而是陪着他一直睡到现在。 沈宁心里美滋滋的,回头正好对上楚越望着他的眼睛,他没说话,穿好衣服就去开门。 地锦和往常一样等在门外,既然他出来立刻行礼。 奇怪的是,平时地锦行完礼立刻就会问他需要什么,而今天地锦是先看着他愣了一瞬,随后才问:“夫人有什么吩咐?” 沈宁也没在意,只是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是不是该吃午饭了,我肚子都饿了。” “是。” 地锦点头;“属下已经吩咐人去准备了,饭菜很快就来,夫人可先回房休息片刻。” “好的。” 沈宁表示明白,即使饭菜早已经准备好了,从厨房端到这里也需要一段时间,他也不能无理取闹,只能转身回房。 而楚越已经起来了,正站在床边衣服,而且他一过去,楚越就笑。 沈宁一头雾水,不解的问:“你笑什么?” 他发现今天醒来这一会儿,楚越笑的次数比平时一整天都多,这是怎么了,被人点了笑穴了? 楚越摇头:“没有,没有,小宁过来,帮夫君穿衣服。” 沈宁:…… 他原本不想过去的,但楚越那么好,他又舍不得不过去。 在他眼里楚越真的越来越好了,即使偶尔会欺负他,逗弄他,他依然这样觉得。 穿过来这么久了,沈宁已经学会穿衣服了,他帮楚越穿好,系好衣带,又理理领子,然后才说:“这马上都要夏天了,还穿这么多,到时候不会热死吧?” “到也不会。” 楚越摸了摸他的脸颊,没忍住笑道:“药神宫有个私人冰库,还有一处院子,门口从早到晚都有清凉的山风,保证不会热到你。” 不用空调也能非常凉快,沈宁惊讶到了:“哇,那么好!” “对。” 楚越看了他一眼,随后又笑着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沈宁期待不已的点头,但还是觉得有些不对,为什么楚越一看着他就笑? 难不成是他脸上有什么东西? 沈宁愣了一下,松开楚越跑到门口,门口的木架子上放了个木盆,盆里随时都准备的有清水供他们洗手用。 这里没有镜子,他只能用盆里的水来当镜子。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他的脸竟然是青黑色的! 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伸手使劲揉了揉眼睛,再去看盆子里的自己。 现在他非常的确定,自己额头还有脸上出现了大片大片青黑色的痕迹。 但因为鼻子上没有他余光看不见,所以如果不是楚越一直笑他,他到现在都不会发现不对。 “这是怎么回事?” 沈宁整个人懵了,转头跑向楚越,直接扑到他怀里,声音哽咽的问:“这是怎么回事儿,你不是说毒都给我解了吗,为什么我脸会是这个颜色呜呜呜呜……” 先不说他是不是要死了,就说整张脸都是青黑色的斑块,这完完全全就是毁容了啊啊啊啊啊! 沈宁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毁容,那打击来的太快,整个人都没忍住,眼泪哗啦哗啦的流。 他不求自己美貌惊人,但求不要做个丑八怪啊! 楚越憋笑憋的快疯了,他等沈宁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时还把人从怀里捞出来,一边笑一边说:“哈哈哈别哭,别哭哈哈哈哈……” 沈宁被楚越的笑容痛了双眼,一边哭一边吼:“我都这样了你还笑,你还有没有良心啊啊啊!” “不不不……小宁你误会了。” 楚越也不知道为什么,看沈宁哭的越厉害他竟然越开心,一边给他擦眼泪一边说:“ 这是不是永久性的,昨天晚上毒太厉害,体内的余毒需要排出来,所以嗯,对,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个样子。” “排毒?” 沈宁终于停止了哭泣,但因为哭的太急促还有些抽抽:“你说真的?” 楚越点头:“当然,为夫什么时候骗过你?” 沈宁没有说话,控制不住的抽抽的几下,然后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脸:“真的不是毁容吗?还有,你不是说毒都解了吗,为什么还要排毒,还要排多久?” 他可不敢顶着这张脸见人。 想到这里,沈宁突然想起来刚才开门的时候地锦看着他的眼神,明显愣了一下才跟他说话,他刚开始没在意,现在想想肯定是被他的脸丑到了! “当然不是毁容,毒也确实解了,但还有余毒停留在你体内,对你身体有很大的损害,便只能用这种方法让你排毒。” “至于需要排多久,我算了算,大概需要七个时辰,从昨晚到现在……再过半个时辰毒就能排完,你脸上的黑斑就能消退。” 半个时辰,也就是一个小时,还要等一个小时,他脸上的黑斑才会消。 既然是排毒,他担心脸上会那些不明液体渗出,但他摸了摸脸,并没有发现一些让他接受不了的液体。 只是脸上有斑依旧让他心里不好受,满目无辜的望着楚越,委屈的哼了哼,红着眼睛问:“那你就不能换个地方吗,手啊脚啊,哪个地方不能排毒,为什么你非要让它在我脸上?” 第六十三章 “这个……” 楚越有些犹豫,他一边給沈宁擦眼泪一边说:“这个我也不能控制的。” 楚越面不改色的撒谎,其实能控制,只是需要施针,但昨天晚上太匆忙,又想到沈宁害怕施针,他这才没有引导让沈宁的手脚来排毒。 “不能控制吗?” 知道是不能控制,而不是楚越故意弄到他脸上的,沈宁心里这才好受了一些。 楚越再次撒谎:“是,不能控制。” “那好吧。” 沈宁没办法,再说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他也只能认栽。 于是,他从楚越怀里出来, 失魂落魄的跑到床上,踢了鞋子,钻进被子里,把自己藏了起来。 楚越:…… “小宁。” 楚越走到床边坐下:“你这是干什么?” 沈宁躲在被子里直哼哼:“你不是说还有半个时辰就消了吗,我等消了再出来。” 原来是为这个,楚越而忍不住低笑起来:“可你不是肚子饿吗,不吃东西了?” “不饿……嗯,等会儿再吃吧。” 沈宁想说不饿,但骗不了自己的肚子,可他又不想出去吃,只能拒绝:“不就半个时辰嘛,我能忍。” 再说了,一顿不吃又饿不死,比起饿肚子,他觉得让人看见他脸上的斑更让他无法接受。 楚越没办法,听着下人陆陆续续的上菜,他走到门口,叫来地锦,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没一会儿地锦就端来了一盘点心。 楚越端着那点心走到床前,笑着说:“我拿了一盘点心过来,小宁吃吗?” 沈宁听后愣来几秒才问:“什么味的?” 他太久没有吃东西了,真的很饿,如果有东西能在被子里吃,他也不是不能接受,但得看那点心是什么点心,他也不是什么都吃的。 楚越笑道:“核桃酥。” 他刚说完,被子里伸出一只白嫩的小手,沈宁闷声闷气的说:“给我吧~” 楚越将点心递过去,看着那小手把点心圈进被子里,没一会儿一个空碟子就被推了出来。 楚越又问:“吃饱没?” “还没有,不过不要了。” 沈宁说:“我一会儿出来再吃。” 这几天热起来了,被子又有点儿厚,躲在里面吃东西非常闷,而且核桃酥咬一口还掉渣,虽然他接在碟子里了,但他还是不太想吃了。 吃的不舒服,难受。 楚越没办法,叫人来把碟子端走。 地锦:“主子,玄参来了。” 楚越看了看鼓着包的被子,最终起身出去了。 玄参站在门外,见楚越出来,弯腰朝他行礼:“属下见过主子,药阁的事已经查出来了,那位小童被温钰骗着犯了宫规,被威胁如果不按照温钰说的做,就会揭发他,将他赶出药神宫。” 楚越点头:“还有没有查到其他的东西?” 玄参:“目前还没有。” 楚越抬手:“药童按照宫规处置,顺便再放一把火将温钰之前住的院子烧了。” 玄参:“是,属下这就去准备。” 烧了温钰的院子,那么温钰无论怎么样都回不来了。 虽然楚越院子多,但他就是不给温钰住。 玄参走了,楚越回到房间,又在书桌边坐了一会儿,算了算,半个时辰已经过去了,他才坐在床喊:“小宁,时辰到了,出来给为夫看看。” 楚越说完,被子里没有动静。 楚越;“小宁???” 被子里还是没有动静。 楚越掀开被子,发现沈宁又睡着了,脸上的青黑斑片已经消退,又恢复成了往日白嫩漂亮的样子。 楚越没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随后又在上面掐了掐:“小宁,醒醒。” 沈宁艰难的睁开眼睛,不耐烦的喊:“干嘛呀?” “你脸上的青黑斑片已经没有了,可以起床吃饭了,难道小宁还不饿吗?” “饿!” 沈宁猛地坐起身,眼睛迷茫,声音却意外坚定的说:“我好饿的,我做梦都在啃鸡腿儿!” 不等楚越回答,沈宁就从床上跳了下去,连鞋子都没穿,就跑到门口的水盆里照自己的脸。 确实没有那大片大片的青黑斑块了,没有毁容,这才让他彻底松了口气。 “太好了。” 沈宁一边洗脸一边说:“其实毁容并不怕,脸上多个一两道疤也没事,反而还能增加男人气质,但脸上全黑就不一样了,那……” 说到最后,沈宁也说不出口了。 洗完脸回头,楚越就站在他身后,伸手在他鼻尖捏了捏道:“撒谎。” 还说什么毁容不可怕,脸上多个疤也没事,他觉得要是沈宁脸上真的多个疤,指不定要怎么跟他闹呢。 “我没有,我真的……” 沈宁不认,他刚才说的可都是真的,他真的觉得脸上有疤很男人。 可楚越并不信他,拉着他往饭桌上走,一边走一边说:“不要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中毒睡了一早上就算了,现在赶紧吃饭,吃完饭跟我出去。” “出去?” 沈宁被扶着到餐桌前坐下,一头雾水的看向楚越。 楚越就知道他忘了:“之前跟你说过的,今天带你去看看我真正的徒弟们。” “哦,我想起来了!” 沈宁记起来了,之前就说过这事,他怎么给忘了。 这次出门不仅能看看楚越的徒弟们,最主要的是楚越会陪着他,这不比地锦陪着他安全? 至少回程的时候他又能玩了。 他连忙端着碗吃饭:“我这就吃,这就吃……” —— 丞相府里,温瑾一大早就上朝去了。 温钰一个人坐在房间里,今早才进丞相府的空青站在他旁边。 空青昨天晚上得到沈宁中毒的消息的,但一晚上他都没有找到机会进城相府,还是今天早上温瑾出门时让他守在门口,特意开恩放他进来的。 他进门就找到了温钰,怒道:“你答应过我,不伤害夫人性命的!” 见到他,温钰明显愣了一下,没想过他为什么会出现在丞相府里。 无奈的说:“我做到了啊,我并没有伤害他,我只是送给他一瓶泡了药的玉如意而已,玉如意是没有毒的,有毒的是师傅!” 说完,温钰笑了:“只要师傅不在乎他,回去的第一件事是沐浴,而不是去看他,那他就不会有事!” 药神宫消息从来不往外传,温钰一旦出来了,就完全不能得到里面的消息。 他还不知道沈宁的毒已经解了,整个人还在暗自窃喜,因为空青的反应告诉他,沈宁中毒了。 他笑道:“他会不会有事儿,完全看他的造化,而且这毒可是师傅给他带过去的,如果他真的中毒死了,那是他命不好,要怪也不能怪我,你怪我师傅去!” 他走之前可安排好了人,只要楚越去药阁,就想办法把药撒在楚越身上。 那药没有毒,算落在楚越身上,楚越也不会在意,毕竟是一名大夫,身上沾点儿药是常有的事。 “你!” 空青被气的眼眶都红了,偏偏的还不能对温钰动手,无论温钰的身份,还是温钰是他喜欢的人。 “你什么你?” 温钰可比他嚣张多了,他站起身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过来想干什么,难不成,你真的以为我会为了这点事让你睡我,娶我?” 温钰满脸的嘲笑:“而且就算我现在脱光衣服让你睡,你敢吗?” “还死皮赖脸找到成相府来了,真以为我会嫁给你?” “可笑!” 温钰眼里都是鄙夷:“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一个低贱的下人而已,还妄想娶成丞相家的少爷,做梦也没你这样做的!” 空青愣住了,他从未想过,温钰竟然会对他说出这些话。 从前在药神宫里,他和温钰是走的最近的,温钰总是温温柔柔的,绝对不会露出现在这样恶毒的一面。 就让他知道温钰喜欢楚越,就算他知道楚越前三位夫人是因为温钰才死了的,但每次温钰用那种温柔无害的目光看向他时,他都觉得温钰没错。 可现在,温钰说的每一句话都颠覆了他的认知。 或许,或许是从前他就已经认清了温钰的本质,但是因为温钰没有做太出格的事,楚越也默许了那些事,所以他才在心里为温钰开脱。 而现在,他再也骗不了自己了。 “你在骗我!” 空青满脸愤怒。 这很明显不是吗? 他一开始就知道温钰是在骗他,可他还是义无反顾的欺骗自己,让自己相信了温钰。 “不然呢?” 温钰毫不内疚,一脸理所当然的问:“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师傅,怎么可能会嫁给你?”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师傅不被其他人占有,怎么可能为了这个就嫁给空青? 可是空青是个傻子,他说什么空青就信什么,现在居然还在问他,真是可笑。 不过空青倒也还好用,温钰想了想说:“你要是想留下来也不是不可以,但只能在我家做下人,而且别妄想我会嫁给你。” “哈哈哈哈下人……” 空青听后,扶着桌子疯了一样大笑出声,但却满脸眼泪…… —— 药神宫里。 沈宁换好衣服,一边带帷帽一边往外走:“以前我觉得头发长得可快了,没多久就要去理发店剪一次,但现在好几个月了,头发还是只有这么点长,出门还得戴帽子遮一遮,真麻烦~” 他小声抱怨着,楚越在一边捉住他的手,拉着他一边走一边说:“为夫觉得,就算将来你能束发了,出门也还是戴上帷帽的好。” 第六十四章 “为什么?” 沈宁不太理解的回头:“除了头发以外,我又没有其他见不得人的地方,为什么要带帷帽?” 他觉得楚越简直就是无理取闹。 “以后你就知道了。” 可楚越并没有回答他为什么,而是拉着他出了院子,坐上了要出药神宫的马车。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中了毒的原因,他总觉得身体虚的很,一路上都昏昏欲睡。 但他好不容易出一次药神宫,不想把时间浪费在睡觉上,忍着困意趴在马车的窗户上往外看:“天气热起来了。” 楚越的弟子和药神宫一样,并没有住在城中,而是在城外。 城外这一段时间正是农忙,田地里的人们都光着膀子在干活儿,他眯着眼睛笑:“他们都好厉害。” 楚越听到这话,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正好看到几个光着膀子的汉子在田里除草,他脸色有些难看,就连声音都冷了几分:“你觉得他们厉害?” “对啊。” 沈宁回头,没有骨头似的把身子靠在楚越身上,小声说:“你看,现在这种天气,像我们这样在房间里,在马车里就不热,但在太阳下,在田地里却非常的热,而他们还是义无反顾的去干活,给国家上交税粮,难道不厉害吗?” 如果没有他们交的税粮,如果没有人种田地,那么这个国家就算废了。 除非他们有很多很多的钱,可以不用自己种植,直接去其他国家买。 “这倒也是。” 知道沈宁夸其他汉子的原因后,楚越脸色才好了些,但依旧不如之前高兴,他冷哼一声道:“没有他们种田,将国库空虚,士兵上阵也无粮草,确实是功臣。” 沈宁打了个哈欠:“是吧~” 他好困啊~ 沈宁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实在是坚持不住了,觉得要不就算了吧,反正一会儿回来还得走这儿过,再慢慢看就好了。 于是,他正打算再睡一会儿,就听到楚越不紧不慢的说:“你身子怎么这么差?” 楚越皱眉,抓着他的手一边给他把脉一边道:“以后得好好补补。” 平时活蹦乱跳的看不出来,一中毒就能看出身子虚。 楚越把完脉,心里已经在给沈宁制定滋补流程:“过两天皇兄会举行围猎,你跟我一块去,到时候,猎只小鹿给你补身子。” “围猎?” 沈宁一下来了兴趣:“就是皇上带着一群人,去你们养的猎场里打猎?” 楚越:“嗯。” 穿越到这里来以后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沈宁每天的日子都非常无聊,现在听到要围猎,立刻就不困了,漂亮的眼睛里亮晶晶的问:“在哪儿打猎啊?” 楚越:“在初遇你时的那座山里。” 沈宁当初出现的地方还在外围,如果是在里面,一晚上说不定就是被狼群吃掉了,哪儿还能等着楚越去把他捡回家。 在那山里! 沈宁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目光带着惊喜,拽着楚越的衣袖问:“那,那到时候我能去你捡到我的那个地方看一看吗?” 楚越虽然不知道沈宁在想什么,但还是不太高兴的皱眉,不解的问:“去那儿干什么?那里没有猎物,而且你需要和随从们在山前等我。” 沈宁可以跟着他们去,但按着规矩不能乱跑,只能和皇兄的平妃们,还有一些不会功夫的文臣们在进山的地方安营扎寨等他们回来。 而且他们虽然是在沈宁出现的那座山里,但并不是在同一个地方,甚至可以说他们不会去那里。 沈宁慌了:“我不能去吗?” 别的不说,他怎么也需要到原地去看一看,试试看能不能用稀里糊涂的给穿回去吧? 如果穿回去了,那他的日子可就好过了。 那里有疼爱他的爸爸妈妈,宠爱他的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们,再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时时刻刻被人惦记着想要他的命。 如果能回去…… 沈宁抿着嘴唇想了想说:“就算你皇兄规定别人不可以去,那我偷偷去可以吗?” “不可以。” 如果换做别的要求,楚越肯定会答应的,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反感沈宁到那个地方去。 楚越皱眉,只能拿出杀手锏:“你到时候乖乖等我就好,不要乱跑,小心又被温瑾找着了。” “哦……” 一听温瑾,沈宁瞬间就老实了。 他确实不想自己乱跑,万一遇着温瑾那个疯子了,那他可是得不偿失。 沈宁失落的叹了口气,又问:“那什么时候去啊?” “快了,就在三天后。” 见沈宁不执着于去那个地方了,楚越的神情总算有了几份笑意,初遇的时候,他总觉得沈宁是个奸细,是敌国派来魅惑他皇兄的。 现在看来,沈宁完完全全就是个傻的,他当初是怎么把这个小东西看成奸细的? 楚越忍着笑道:“好了,到时候我会提前叫你准备的,现在先收一下心,已经到地方要下车了。” “好吧。” 沈宁点点头,但心里还是没有放弃想要回到现代的想法。 反正到时候出门,楚越肯定会安排人保护他,他就去看一看而已,只是看一看。 马车停了,楚越先行下车,随后将他半搂半抱的扶下了车。 面前是一座不起眼的小院子,门口已经站了十多个半大的男孩子,还有两三个女孩子。 见到他,都对着他抬手鞠躬:“拜见师父师娘。” 整整齐齐的声音,让沈宁感觉回到了以前上课的时候,不过位置变了,以前他是学生,现在他是学生的……嗯,师娘。 有点儿尴尬,但他还是笑着说:“不用不用,你们快起来。” 他一边说,一边让地锦去马车里帮他拿东西。 按照规矩,他这个做师娘的,肯定是要给弟子们见面礼的,他早就把这事儿忘了,但楚越已经帮他准备好了,他现在就只需要这个过场而已。 “来,这是给你们的见面礼。” 沈宁和地锦一起把礼物分给弟子们,然后才进门。 楚越一边走一边笑他:“很紧张?” 沈宁连忙摇头:“不紧张,不紧张。” “既然不紧张,那为什么见面礼不到院子里发,而是在门口发?” 楚越忍笑:“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在门口就发见面礼的。” 沈宁:…… 他生气的抬头,见楚越笑容里带着几份坏意,气的他抬手一推,把人从他身边推开后气呼的走了。 第一次见这种场景,稍微紧张点怎么啦? 楚越作为他夫君,不提醒他,不帮他也就算了,竟然还偷偷笑他,过分。 沈宁走了几步,回头瞪了楚越一眼,咬牙道:“今天晚上我们要分开睡!” 楚越;??? 沈宁这是什么意思? 楚越怀疑自己听错了,连忙追了过去,拉着沈宁的手臂问:“小宁这是什么意思,赶我走?” “不,不,你不走,我走!” 沈宁凶巴巴的说:“我今天晚上回去就打地铺,死也不要跟你一起睡!” 楚越:……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凶的媳妇的, 还想再跟沈宁说说话,但他们已经走到院子中央了,弟子们已经准备好了,要给他们敬茶的。 所以,句话他只能咽回去,等一会儿结束了再说。 沈宁气呼呼的,也不打算理楚越。 他也算是体会了一把小小年纪坐在上位的感觉,接受弟子们奉茶,顺便还有给他准备的小礼物,都是药品,什么凝脂膏,祛疤生肌膏,嫩肤膏……甚至还有床上润滑用的膏体,和保养某花不松弛用的。 沈宁收礼收的整个人都懵了,他第一次收礼收到药品的,而且从上到下,从见得光的到见不得光的样样都有。 而弟子们却很高兴:“师娘,这些药都是弟子们亲手做的,是给你和师父的新婚贺礼。” 沈宁:…… 沈宁捏着手里一盒最大的润滑膏,忍着骂娘的冲动,小声说:“我看出来了,我谢谢你们啊!” 弟子们非常高兴:“师娘不用谢,制作这些是弟子们每天必修的课程,所以师娘的润滑膏如果用完了,就派人来告知弟子一声,弟子差人给师娘送过去。” 沈宁:…… 这弟子要来有何用! 楚越忍着笑点点头:“嗯,做的不错,今天的功课免了。” 那弟子以后眼睛一亮,高高兴兴的转头去找其他弟子分享今天不用做功课的喜悦了。 茶敬完了,弟子们准备的礼物也送完了,被楚越一个眼神就解放了,出去玩去了。 沈宁气呼呼的把手里的润滑膏朝楚越砸过去,楚越抬手接住,笑问:“小宁为什么突然就生气了,可是为夫做错了什么?还是说,是弟子们做错了什么?” “你还有脸问!” 沈宁起身:“刚才我在门外就送见面礼,不合规矩,你不提醒我就算了,还取笑我,现在他们送的这种礼,难不成不是你叫人准备的?” 他可不信! 那些弟子都是半大的孩子,那里会懂得这些? 可楚越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小宁怎么会这样想?” “这怎么会是我安排的,你难道不知道我做出来的药比他们做出的药好上十倍不止,怎么可能让他们准备这些送你?” 楚越拿着润滑膏走到沈宁面前,揭开盖子让他看了看,随后又从自己怀里掏出一个娇小精致的盒子,笑问:“小宁要不要仔细体会体会这其中的差别?” 第六十五章 “什么?” 沈宁生气了,这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还要体会其中的差别,还要不要脸了? 他伸手颤抖的指指楚越:“你,你……” 但没想到,楚越却抓着他手按进了润滑膏里,一边让他感受膏体的细腻,一边笑道:“小宁这是怎么了,为夫只是让你摸摸看,感受一下膏体的质地,小宁为什么这么生气?” 沈宁:…… 这话一出,沈宁感觉自己更生气了,楚越又在欺负他,可他偏偏还没有什么办法能欺负回去 沈宁委屈了,眼眶瞬间就红了。 楚越立刻知道自己玩大了,连忙放下润滑膏,把沈宁 拉起来抱进怀里哄:“好了好了,为夫错了,不逗你玩了好不好?” 沈宁没有说话,只是趴在楚越怀里吸鼻子,可把楚越心疼坏了:“不哭了不哭了,我带你出去看看,别看这院子偏僻,院子后面也种了不少药田,不少药在这个季节开花,说起来也算漂亮,去看看吧。” 楚越一边说这边拉着沈宁往外走。 沈宁撇着嘴也不说话,楚越拉他去哪儿他就去哪儿。 一路上,不少药童好奇的看向他们,都被楚越赶走了。 以至于他们所到之处,药童们都会慌乱的跑掉,生怕打扰了师父和师娘温存。 到了药田后,沈宁确实看到了不少花,在他眼里这都不算是药田了,算是花田了吧? 微风一吹,整整齐齐的花随风而动,形成一阵一阵的花浪,好看到沈宁无法形容 。 原本他还打算不理楚越的,但看到这些漂亮的花,刚才不高兴的心情全都没了,他跑到一块紫色的花田边上问:“好看哎,这是什么花啊?” 在现代世界的时候,他不怎么了解鲜花,知道的也就是几种常见的花,但这里的花并不是,每一种都是他没见过的。 这些花单独看并不漂亮,那放在一起种成花田就很壮观了。 他知道这些花都是药,并没有伸手去摘,只是轻轻摸了摸。 楚越跟在他身后,见他高兴了才送了口气,笑道:“这是益母草。” “这就是益母草!” 作为男孩子,沈宁虽然没有喝过益母草,但也听班上的女同学提起过,是一种对女性非常好的草药,没想的花开出来也挺漂亮。 “那块白色的花田呢?” 沈宁跑过去,白色的花田也很壮观,但和益母草一样,花朵太小,有点像满天星,但他知道这不是。 楚越跟过去,笑道:“这是荠药。” “也好看。” 沈宁高兴了,拉着楚越处一处的给他介绍,等逛完了药田,之前那点儿不高兴,他早就忘了。 而且天色已晚,他们要去陪小孩儿们吃晚饭。 因为是来见弟子的,总不能他俩恩恩爱爱,把弟子们扔到一边吧? 所以,他们在院子里陪着小孩儿们吃完晚饭,又看小孩们晚饭休息后,练了一会儿剑才回药神宫。 等他们到药神宫时,已经深夜了。 沈宁还没到就睡着了,是楚越把他抱回去的。 但一路上他是睡高兴了,回到床上时就是他的磨难了,因为他感觉有人在扒他的裤子。 沈宁艰难的睁开眼睛,发现楚越一脸正经的拿着今天在小院里收到的润滑膏道:“这是弟子们的一片心意,小宁总不好辜负吧?” 沈宁:??? “你什么意思?” 楚越一把扯了沈宁的裤子,打开盖子挖了一坨往沈宁身抹,一边抹一边说:“只有用了,才不算辜负他们的心意,小宁,我今天可看到他们说,我们新婚,这些用起来肯定会很快,会制作更多送过来。” “呸!” 沈宁不高兴了,一边躲一边说:“我不要,我才不要这样的心意,你拿回去还给他们,让他们留着自己长大了再用吧!” 太过分了,这真的是送来给他们的新婚贺礼吗,这难道不是送他上路的吗? 楚越那么不知节制,原本就能让他在这些事中毫发无损,现在那些弟子也送这么多东西给他,那不是更让楚越有借口找他多试试吗? 过分! 沈宁眼泪汪汪的趴在那儿:“我不要这个呜呜呜呜……” “不要不行!” 楚越笑了:“夫君给了,小宁就得受着,小宁乖一点,夫君疼你!” 沈宁:“呜呜呜……” —— 第二天早上,沈宁可怜巴巴的靠在床头,一边吸鼻子一边说:“嫁给你,我会短命的。” 一滴精十滴血,沈宁感觉自己命不久已了。 楚越笑道:“不会,小宁难道不相信我的医术吗?” 他今天依旧要出门,起来的不算早,毕竟沈宁已经醒了。 看着沈宁委委屈屈的样子,他就忍不住想笑:“就算小宁不相信我的医术,那也该相信药神宫的厨子吧。” 沈宁一脸懵逼:“我们之间的事,跟厨子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 楚越一边一脸一边道:“一旦你觉得身体虚了,就算我不出手,厨子也能想办法给你补回来。” 沈宁:…… 他愣了两秒,抄起床上的枕头就砸了过去:“赶紧出门吧你,看着你就烦!” 成亲后楚越真的不做人,就知道欺负他,调戏他,折腾他,还不如成亲之前呢! 楚越笑着把枕头放回床上,抱着沈宁得脑袋亲了一口道:“今天实在不能在家陪你,我需要进宫,大后天就要围猎了,虽然这是皇兄在布置,但还有不少事我也要参与,我需要过去看看。” 沈宁躲在被子里,只露出那张被楚越捧着的小脸,他嘟着嘴巴说:“我知道,你快去吧,别一会儿迟到了你皇兄不高兴罚你。” “不会的。” 楚越 把沈宁裹在身上的被子拉下来道:“我和皇兄得感情很好,他不会罚我,不用担心。” “我才不担心你!” 沈宁一边说一边想把楚越拉走的被子拽回来,却被楚越按住,抬手摸了摸沈宁额头的汗水,笑道:“天气逐渐炎热,别把自己闷坏了。” 沈宁:…… 楚越走了,沈宁一个人在房间去了,开始跑到外面拉着地锦打听围猎的事。 其实对于围猎,沈宁的了解仅限于在电视上看到的,而褚国和他在电视上看到的也差不多。 沈宁想了想问:“那我能参加吗?” 像这种活动,都已经跟着过去了不一起参与捕猎有什么意义? 等在原地那么煎熬,他才不想在那儿等呢。 就算不能参加,那他也要去找找回家的路。 果然,地锦非常遗憾的告诉他:“夫人不会功夫,无法开弓射箭,是不能进入猎场的。” “好吧。” 沈宁撇撇嘴,想了想又说:“那你知道当初楚越是在哪里带我回来的吗?” 地锦点头:“知道。” 楚越当初带沈宁回来的时候非常防备,还带着他们一起商量了沈宁的来历,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应对等等,当然有把在什么地方捡到沈宁的消息说出来。 沈宁:“那你能带我去看看吗?” “在楚越去打猎的时候你再带我过去看,我保证我不会告诉他的,我只是过去看一眼。” 沈宁真的太想去看看了,不管能不能回去,他都想再看一看。 可地锦拒绝了他:“抱歉夫人,主子已经吩咐过了,任何人都不得带你去你来时的地方。” 虽然那个地方是荒山野岭,虽然他们也不知道楚越为什么会这样吩咐,但不管是怎样的命令,他们都会认真执行。 “那算了。” 沈宁知道,找人带他去这条路已经走不通了。 可是,可是楚越为什么不准他过去? 沈宁也想不明白这事,他无奈的回房,坐在桌边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难不成楚越信了他的话后,担心他像来的时候一样突然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吗? 想到这里,沈宁也开始难过。 如果他真的能回去的话,那楚越怎么办? 如果他真的能回去,那他就要和楚越分开了! 要和楚越分开…… 一想到这里沈宁就觉得难受,鼻子控制不住的酸楚,眼泪也隐隐约约有掉出来的迹象。 之前他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一想才发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他开始舍不得楚越了,他不想和楚越分开。 沈宁顿时颓废了,整个人软趴趴的趴在桌上,撇着小嘴巴委屈的哼哼,在心里偷偷骂着不懂事的老天爷。 楚越回来的时候,沈宁已经趴在桌上睡了。 他在沈宁身边坐下,低头趴在他耳边小声问:“在外面买的糖葫芦回来,小宁吃不吃?” “吃!” 虽然睡着了,但是趴着睡的,原本就睡的不沉,突然听到有人说有糖葫芦吃,立刻坐直了身子,目光迷茫的看向楚越,声音软萌的问:“糖葫芦在哪儿?” 楚越把包着油纸的糖葫芦放在沈宁手心,笑问:“怎么不去床上睡?” 沈宁:“不想去。” 楚越不解,一边给他理睡乱的头发,一边问:“为什么不去,难道床上没有桌子上睡的舒服?” 沈宁撇嘴,打开糖葫芦咬了一口:“才不是,你太凶了,我都有阴影了,做梦都是你在……在……那个我。” 这话把楚越听的呼吸一顿,声音顿时哑了不少:“小宁不用做梦,只要小宁你提出来,为夫都能帮你实现。” 沈宁一听,嘴里的糖葫芦顿时喷了出去:“噗……” 第六十六章 沈宁被惊到了,一口气上不来也咽不下去,喷出去后一边擦嘴一边问:“你到底能不能想点儿正经事儿?” 楚越笑问:“伺候夫郎怎么不算正经事儿了?” 沈宁:…… 算了,他才不要和楚越说这些。 他转身,继续咬了口糖葫芦,一边吃一边说:“你要是再这样不正经,我就不理你了。” 楚越假装无辜的看着沈宁,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可明明是小宁先勾引我……” “我揍你啊!” 沈宁拿着糖葫芦抬手,楚越也不躲,就那样把脑袋伸过去:“小宁舍得吗?” 沈宁愣了一下,仔细想了想,随后摇头:“确实舍不得,这糖葫芦我才吃了两口。” 楚越:…… 沈宁说完又塞了一个在嘴里,一边吃一边说:“好了,别闹了,说说你今天准备的怎么样了?” 对于这场围猎他可是很期待的。 可一说起围猎,楚越的脸色似乎不怎么好看,他到一边凳子上坐下,自顾自的喝了口茶道:“都准备好了,但温钰的二哥回来了。” 温钰的二哥原本计划在两个多月之后回来,但没想到会突然提前回来参加围猎。 温钰的二哥是个文臣,如果他回来了,到时候便不会跟着一起上猎场,而是会和沈宁们一块在营地等着。 楚越不放心让沈宁跟那人待在一处,他犹豫着,要不要让沈宁别去了,就留在药神宫也并无不妥。 “啊?” 沈宁不太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一脸茫然的问:“他二哥回来怎么了?” 楚越没有回答他,而是犹豫了一下才道:“不如,到时候你别去了,在药神宫等我,我不仅给你猎只小鹿,还给你列些其他小动物回来做宠物,怎么样?” 沈宁:“不去???” 沈宁他不笨,虽然知道这个消息的第一瞬间是有些惊讶和生气,但没几秒他就反应过来,楚越不让他过去可能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危险。 沈宁颓废的坐在一边凳子上,糖葫芦也不吃了,撇着小嘴巴说:“所以,温钰他二哥也是个坏蛋?” 楚越忍着笑点头:“对,他二哥名叫温酒,若你听到这个名字,千万别靠近。” “我知道了。” 沈宁点点头,心里吐槽着,温酒……这么好听的名字居然是个坏蛋,真可惜。 而且他发现,温瑾一家人的名字都好听,可惜人配不上名字。 沈宁嘟着嘴巴,无奈的说:“不去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楚越正在喝茶,听到这话回头:“什么条件?” 沈宁想了想才说:“反正你们的猎场也不在我来时的那个地方,你让地锦带我过去看一看,我就不去围猎了,好不好?” 楚越没有说话了,他愣了一下,缓缓放下茶杯问;“小宁为什么执着于去那里?” 沈宁也不好说是去看看能不能回去的,低着头小声说:“我就只是想去看看而已,那山上什么都没有,我什么都不能做,不会害你,也不会害你的皇兄,你为什么不让我过去?” “不是这个。” 楚越扶着他的肩膀,掐着他的下巴让他抬头,两人对视后问:“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如果是刚开始那一段时间,他或许还会相信沈宁执着要回到山上,是在那座山上藏了什么东西,之后去拿出来危害褚国。 但现在他不会那样想了。 他早就相信沈宁的说法了,沈宁突然来到山里的,是穿越时空过来的。 所以,沈宁回到那里唯一的目的,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再穿回去。 他都懂。 沈宁心虚,不敢和楚越对视,下意识想别开眼睛,但却被楚越控制的死死的。 楚越:“别躲,你看着我,告诉我,你是不是想回去?” 沈宁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红了眼眶。 “那我呢?” 楚越声音微颤:“若你真的回去了,那我呢?” 沈宁哽咽道:“我只是看看,我不会回去的!” 没有那么大的几率可以回去,他知道的,他真的只是想去看看。 楚越:“你也说了,穿越这件事根本不受控制,你来的时候就是稀里糊涂的,指不定你过去之后就稀里糊涂的回去了,你怎么可能只是去看看?” 沈宁:“我……” 楚越:“不许!” 沈宁想要反驳,但楚越却突然变了脸色,整个人都变得冷漠起来 :“如果你不想让我将你关起来,就别想着再去那里!” 楚越没给沈宁反应时间,说完松开他就走了。 看着楚越离开的背影,沈宁的眼泪划过脸颊,他忍了几秒,猛地伸手把桌上的糖葫芦拿起来狠狠丢在地上。 眼泪一滴滴落下,沈宁却一声没吭。 地锦听到声音进来看,这样的场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默默的叫人来扫,然后退出了房门。 他和楚越吵架了。 而且楚越又跑了,冷暴力他! 沈宁泪眼朦胧的躺床上:“太过分了!” 有什么事儿不能好好说,不要跟他吵架,吵完架就消失,然后冷暴力他。 从前可从来不会有人这样对他,哪个会惹他生气? 哪个没事干会跑来跟他吵架,就算吵架也不会像楚越这样啊! 沈宁委屈极了,这让他更想回家了,家里才没有人会这样气他。 可他回不去! 甚至他连一句不要跟楚越过了都不敢说,这委屈他只能忍着。 楚越一消失就是两天,两天都没有回来过,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可把沈宁委屈坏了,他在心里偷偷发誓,再也不要理楚越了。 而且楚越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冷暴力他就算了,之前明明觉得危险不让他参加围猎,现在竟然让人带着他过来了,而楚越自己却不出现。 这次参加围猎,沈宁身边围满了人,地锦和玄参都在,还有好几个他不认识的黑衣侍卫。 沈宁一路上都眼睛红红的,无论谁看一眼都知道他有多委屈。 他们来到营地,那里已经搭好了很多帐篷,帐篷之后就是被围墙围起来的树林。 大概都是刚来,人很多,他们都各自忙碌着,把带来的东拿到到自己的帐篷里。 只有皇帝一个人待着两个妃子坐在那儿什么都没做,美滋滋的喝酒吃肉。 沈宁带着玄参和地锦在这里走了一大圈也没看到楚越,心里又气又急,转头朝地锦问:“楚越呢,他怎么没有来?” 地锦:“……属下不知。” 沈宁:…… 他真的是气坏了,这些下属都是一问三不知,楚越做的也是真够绝! 他没办法,只能回到皇帝给他们划分的营帐,坐在里面一个人生闷气。 没活多久,外面似乎安排好了,沈宁也跟着地锦的提示出了帐篷,坐在皇帝准备的小矮桌边听皇帝唠叨。 皇帝穿着金色的骑装,站在那儿端着一碗酒讲的慷慨激昂,直到他话说完了,带着人马进了猎场。 而楚越依旧没来。 沈宁真的生气了,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他不喜欢冷暴力。 有什么事儿跟他说清楚不好吗,为什么要玩消失? 沈宁一边哭一边愤怒掀了面前的桌子,朝地锦道:“我知道你能联系楚越,你告诉他,如果他再不出现,我就让他再也见不到我了!” 楚越玩消失,那他也玩消失。 他可没有楚越那么厉害,他有仇人,一玩消失指不定就被人抓起来杀死了,那样,楚越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了。 地锦:“……夫人你冷静一点,主子他……” 地锦已经找不到借口为楚越开脱了,最后无奈的朝玄参使眼色,玄参也没办法,只能转头去找楚越。 沈宁掀桌子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但大多都是下人,大臣们都很少带家眷,带家眷的基本都是皇亲贵族。 但温钰来了。 温钰和一个跟他眉眼有几分相似的男人坐在一起,那男人带着几份书生气息,虽然不认识是谁,但他能猜到那是温酒。 沈宁被他们看着有些不自在,转身跑回自己的帐篷里去了。 地锦依旧任劳任怨的守在帐篷门口,其他的几位分别守在帐篷四周。 刚来的时候他还以为是楚越知道他生气了,带他出来玩的。 现在他发现,楚越这根本就不是想带他出来玩,而是把他带在身边才放心。 楚越肯定是担心他参加围猎的时候,自己趁着家里没人,偷偷跑回山上了。 沈宁气的不行,可偏偏又没有办法,他人不停的调整自己的呼吸,来告诉自己不要生气。 “不能生气,不能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会难受的。” 沈宁委屈得直撇嘴,突然,看到帐篷外面多了一个人影,他还以为是楚越来见他了,高兴的跑了出去,却看到温酒在和地锦说话。 温酒气质温润,说话声音也非常轻,如果不是看着他和温钰在一起,沈宁绝对想不到他就是温钰的二哥,而且还很坏那种人。 沈宁失望的瞪了温酒一眼,不打算和这个坏家伙有什么交集,免得又缠上他,要杀他,或者借他身上的病去搞什么坏事。 可他正准备进帐篷时,听到温酒提高了声音问:“这位可是药神宫的宫主夫人,越王妃?” 第六十七章 沈宁:…… 不想打交道得意图都这么明显了,为什么这个人好像看不见,还主动跑来问他是不是越王妃? 如果是平时,沈宁就算不想和温酒打交道,但为了楚越的脸面,他也会和和气气的和温酒说话,至少表面功夫要过的去。 但现在不一样,他和楚越吵架了,他才不要给楚越挣什么面子,他就是要让楚越丢脸! 沈宁冷哼一声,转头走到地锦身边,借着地锦的保护,抬起高傲的小下巴,凶巴巴的说:“对,你是谁?” 温酒适合不在意他的无礼,只是笑着抬手对他弯腰行礼:“在下温酒……” “温酒是吧,好了,我知道了。” 沈宁说完转身进帐篷去了,其实第一句话出口后他就有些后悔了。 如果是其他人,他可能还会无礼到底,但这个人是温酒,万一就像楚越说的那样,会记恨他来杀他呢? 还是算了吧,小命要紧。 出气的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沈宁的反应让温酒有些意外,不过倒也差不了多少,但他觉得沈宁并没有像他弟弟说的那样糟糕。 温酒盯着沈宁的背影笑了,心里想着,还不错。 地锦一直都防备的看着温酒,温酒也不会自讨没趣,看了地锦一眼就走了。 这时玄参也回来了,地锦连忙走过去问:“怎么样?” 玄参:“主子已经进猎场了,可能不想见我,我没找到他,不过等一会儿应该就回来,他不是说要给夫人猎小鹿吗,应该会见夫人的。” 按规定他不能进去,即使偷偷进去也因为猎场太大,难以找到人,更何况楚越还有心躲着。 不过,再怎么说楚越也应该来见见沈宁了,不然,沈宁真的跑了,楚越可就得不偿失了。 地锦有些无奈:“刚才温酒来过。” 玄参立刻严肃了起来:“都说了什么?” 地锦摇头:“什么都没说,夫人没跟他多聊,但还是需要注意,尽量戒严。” 玄参点头表示知道了,转头把他的人召唤过来,开始秘密计划警戒之事。 沈宁一个人无聊的躺在帐篷里,等了一会儿,估摸着温酒走了他才出去。 营地里的人大多数都打猎去了,留在这里的都是下人和家眷,他也不认识谁,聊天儿什么的根本不可能。 他无语的在帐篷口站了一会儿,直到他看见玄参一个人在不远处走动,而玄参身后并没有跟着楚越,他鼻子一酸,灰溜溜的钻进了帐篷。 “楚越这个王八蛋,有本事就不要回来!” 沈宁:“我自己回家!” 有种就冷暴力到底,别来找他! 沈宁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就是楚越,但楚越却这样对待他。 没有人能体会孤身一人在异世界的苦楚,至少他觉得楚越不能。 沈宁:“我要回去,我不要留在这里了!” 他不要跟楚越在一起了! 可是,外面有人守着他,虽然是保护他,但也算是看着他监视他,他没有办法跑。 沈宁想了想,吸了吸鼻子,把眼泪擦干,然后帘子一掀,找到地锦,气呼呼的问:“楚越他没有回来吗?” 地锦:“主子已经进了猎场了,一会儿打到猎物了,应该就会回来。” “哼!” 故意的! 沈宁冷哼一声:“我要上茅厕,茅厕在哪儿?” 地锦看了沈宁一眼,想了想,带着沈宁去了茅厕。 因为每年都要到这里进行围猎,所以这里的茅厕并不是临时挖的,而是很早就修好了,每年都会进行维修。 干净,卫生,虽然依旧比不过现代社会的厕所,却已经是好多了。 沈宁钻进去,小声说:“地锦你走远一点儿,你站在那儿,我上不出来。” 地锦没办法,只能离厕所走远了几步。 沈宁又问:“还是这么近,难道你喜欢别人上厕所的臭味?” 地锦:…… 又走了几步,然后背对着沈宁。 这下沈宁没说话了,正好来了一位小童,也急急忙忙的跑进茅厕隔间,动静有点大,正好掩饰沈宁轻手轻脚的从茅厕里出来,顺着后面那条路跑了。 沈宁一口气跑出了好远,他也不顺着大路走,去跑进树林里往里面窜。 好在这里的树林并不茂密,多久他就跑出了树林,看到了半山腰的那片草地,是他穿来的那片草地。 沈宁高兴极了,连忙往下跑。 可山路并不好走,更何况很多地方还没有路,沈宁不知道那些小路在什么地方,只能顺着山坡往下走。 没多久就摔了一跤,直接从山坡上滚了下去,落到下方半人高的草地里。 山坡上有石头,有锋利的草和尖刺,沈宁摔懵了。 头发乱糟糟,脸上割了两三道血口子。 手上因为摔跤的时候想抓住一些东西,却抓到一把刺草,扎了不少刺在里面,背上也被石头硌的疼痛难忍。 沈宁看着手上的伤口,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我怎么这么倒霉?” 他忍着痛站起来,一步一步往前走。 他记得穿越过来的时候,他是待在这个地方,但这边草地太大,他不知道他那时候具体站的位置。 沈宁一边哭一边找,走了好久才预估了一个位置,可是预想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和他猜测的相同,回去的几率很小很小。 沈宁忍不住的捂着脸坐在地上小声抽泣,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听到有脚步声。 下意识以为是楚越来找他了,连忙放下手坐起来,和他第一次从草丛里探头一样,伸头去看。 但他并没有看到楚越,而是看到了温酒。 温酒站在不远朝他笑:“越王妃为什么躲在这里哭?” 沈宁麻了,他是真的倒霉。 从他穿越的那一天起,霉运就没结束过。 真的就不能让他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吗? “关你什么事!” 都已经到到这种地步了,什么礼数都没用了,温酒能跟着他过来,说明就对他起了心思,得不得罪都一样。 沈宁不顾手上的疼痛,在地上抓起一把草,凶巴巴的朝温酒丢过去:“滚开,不准过来!” 沈宁哭着大吼:“我知道你想为你那个破弟弟出头, 但你三观能不能正一正,明明是你弟弟在作恶,为什么都要算在我的头上?” 亏他们还一家人都当官,就这个徇私舞弊的思想,到底是怎么当上官的,肯定是那个皇帝瞎了眼。 沈宁丢完草才发现那草上都是他的血,他的手破了,钻心的疼。 温酒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看着他。 他从草里站起来,特意绕远,想绕过温酒。 不管他要不要回营地,反正只要不跟温酒待在一处就好,他怕温酒会想办法把他灭口了。 可惜,他原本以为温酒就是一个文弱书生,就算想杀他也是借着别人的手,至少不会自己亲自上手。 所以他觉得他绕远路温酒也追不来。 可当他跑的时候,转头就发现温酒跟着他身后,吓得他脚下没稳,再次摔了个狗啃泥。 沈宁脑瓜子嗡嗡的:“你,你怎么跑的那么快?” 跟个鬼一样,无声无息出现在他身后 ,太吓人了好吗? 温酒也不解释,就那样在他面前蹲下,手扶着他的脸,轻轻的摸着他被草叶划破的地方,那里的血迹还没干透,他一摸就粘在了手上。 温酒笑道:“不疼吗?” 沈宁:…… 疼! 但那点儿疼和温酒无意识的恐吓比起来就渺小多了。 他不知道温酒现在是什么意思,有些无奈的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温酒:“不干什么。” 他笑着:“虽然小钰说你非常不堪,但我倒觉得你还不错,这幅被人蹂躏过的模样,深得我意。” 沈宁:“……你才被蹂躏了!” 温酒:“我觉得,与其将你杀了,还不如……” 沈宁咬牙,他感觉温酒才是真的变态,因为他感觉温酒大拇指狠狠的按着他伤口上揉搓,原本并不大的伤口,疼的也并不厉害,现在疼的他想叫。 他一巴掌打在温酒手上,一边儿去推,一边儿喊:“你个疯子,快松手,疼死我了,松手!” 可惜,温酒看着柔弱,但实际并不是,他力气大到沈宁掰不动。 要不是现在被抓到了没时间想,不然沈宁都会觉得古代人,人均大力士! 温酒抓住沈宁做乱的手,看着他掌心里扎进肉里的尖刺,笑着伸手去按:“这么多刺啊。” “啊啊啊,痛,疯子,放手,别按了!” 沈宁疼的眼泪直流,他觉得温家的人全部都是疯子,各有不同的疯,完全没办法预料到疯。 这个温酒比温瑾还恐怖。 这样想着,沈宁终于被松开了,温酒没在抓着他,他连忙转身就爬起来跑。 但却听见温酒笑着说:“沈宁是吧,把他带回去吧。” “是。” 听到这声音,沈宁回头,发现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黑衣人朝他跑来,抓着他的手往身后一扭,他就疼的动不了。 沈宁:“你他妈开我,疼死了你知不知道呜呜呜……” 温酒在一边笑:“我知道,可我就是要让你疼。” 沈宁哭了,这究竟是个什么吃人的地方? 第六十八章 “有本事你就把我弄死!” 脸上的小伤口被特意揉开扣开,手里的尖刺被按进更深处的肉里,双手被反扭到背后,沈宁脸色惨白如纸。 他咬着牙,忍着疼怒道:“如果,如果你不把我弄死唔……” “那你会怎么样?” 温酒毫不慌乱,笑着抬手让暗卫把他抗到肩上,一边走一边说:“找楚越来杀我吗?” “他可是王爷,又是药神宫的宫主,他想要什么样的美色都有,何必执着你一个人?” 温酒:“这两天他是不是都不在家,那是因为他在丞相府陪小钰。” “不可能!” 沈宁被暗卫扛在肩上,整个人难受的不行,说话都有些艰难:“他才不可能去陪你那疯子弟弟,你们一家人都是疯子,我不信你的话。” 他就算生楚越的气,也不可能不分青红皂白,楚越明明就不喜欢丞相府,也不喜欢那个小疯子徒弟,怎么可能特意去丞相府陪他。 这里不是现代,找人批点儿图,剪辑个视频,也许还能让在气头上的他崩溃。 但这里的人除了一张嘴,一句谎言,还能拿出什么证据来? 沈宁的话让温酒有些意外,他没想到沈宁竟然不信他说的话。 “小钰说的果然不错,你很厉害。” 温酒赞同的点点头,目光里都是欣赏:“难怪小钰之前给你们下的毒没毒死你,你确实聪明。” 知道沈宁没死的那天,温钰在家里哭了好久,他辛辛苦苦回到家,没成想,看到的竟然是哭的快晕厥过去的弟弟。 可把他心疼了一阵。 后来听了弟弟的话,他便打算来会会沈宁,结果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药神宫居然禁止外人来访。 有什么事,需要先递拜贴,要楚越同意了他才能进去。 可惜了,他连着来了两天楚越都不在。 他让自己身边那天偷偷进去打听了才知道,原来两人吵架了,楚越去宫里住了。 “那你还不放了我!” 沈宁脑袋朝地,眼泪都流到额头上去了,整个人都晕乎乎的:“要是放了我,我就……” “你不可能不计较的。” 温酒听他说完了话:“而且,楚越也不可能不计较的,所以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找一个,他永远找不到的地方把你藏起来。” 藏起来慢慢折腾。 沈宁:…… 好想骂人啊啊啊! 可他骂不出来了,倒着脑袋一晃一晃的,而且扛着他的那人好像在跑,他越来越晕,快坚持不住了。 楚越要是再不来救他,他真的……以后就算是乞讨都不跟他在一起了! 沈宁在心里偷偷的跟楚越置气,置完气又想着,如果楚越现在来救他,他就原谅他了。 他刚想完扛着他的人就停下了,他晕乎乎的想抬头看看是不是楚越来了,却听见温酒道:“把他给我,你挡着他们。” 然后沈宁就感觉自己这样被丢沙包一样,丢到了另一个人怀里。 而且并不温柔,接他的时候双手勒着他疼的眼泪直流。 “呜呜……变态,你不得好死!” 沈宁艰难的骂了他一句,也看到了现在的场景,地锦和玄参带着人过来了,他们似乎在跑,有时候是在飞,一点一点的朝他们靠近。 “地锦……” 这种时候,没想到竟然是地锦最靠谱呜呜呜…… 沈宁在心里深深的感动到了,他决定,如果将来能回到药神宫,他肯定要去库房里找个好东西报答地锦。 “夫人!” 人还没到,声音就到了。 “温大人,你手上的是我们药神宫的宫主夫人,也是越王妃,卑职劝你想好了再动手!” 地锦的声音让沈宁觉得安心无比,可惜,温酒淡然一笑:“是吗,本官怎么记得你们的宫主夫人一直在营地的帐篷里?” “肯定是离得太远,你们看错了。” 说完,温酒就抱着沈宁转头跑了,他用了轻功,沈宁感觉自己像在飞一样。 亏他还觉得温酒是个文弱书生,结果不仅力气大就算了,还会轻功。 沈宁无奈的垂下头,算了,他认命,他这辈子就是命不好。 沈宁忍不住小声骂道:“都不是好东西,特别是楚越,王八蛋!” 温酒一边跑一边赞同的笑道:“你说的对,他确实……” 话说到一半就停下了,随后一道阻力,温酒抱着他并没有开始那么稳,摇摇晃晃的朝下掉去。 沈宁看到了楚越。 楚越一身黑色劲装,头发高高束起,并不像平时那样半披着,而是全部都扎在头顶,显得爽朗俊俏,背上还背着弓箭,从天而降帅气无比,但沈宁现在只想骂一句:“傻,逼!” 傻,逼抓住了他的手臂,把他从温酒手里抢了回来。 沈宁见到楚越又气又委屈,止不住的又哭又喊:“混蛋,你不是不回来了吗,你不是冷暴力我吗,现在又来干什么?” “每次一不高兴你就几天都不出现,还不如让我被他抓回去折磨死了算了!” 要不是现在不合适,他可不会像往常一样,因为害怕就乖乖的,他要狠狠的扇楚越一巴掌,打的他分不清东南西北! 楚越脸色非常难看,抱着他一句话也没说,任由他骂,只是在他骂完后安慰道:“我去杀了他!” 他看到沈宁脸上的伤痕了,原本是被树叶和锋利的草叶划出来的伤痕,现在全裂开了,鲜红的肉露了出来,一看就被人揉捏抠挖过了。 沈宁那么娇气,怎么能忍受这种痛苦? 沈宁:“你……” 楚越眼里都是怒火,他把沈宁放在地上,正好地锦感到了他身边,楚越道:“保护夫人。” 地锦:“是。” 楚越说完就走了,像是有瞬移一样,一瞬间就到了温酒身边。 温酒虽然会功夫,但并不精通,只会个皮毛,没几招就被楚越抓住按在地上。 楚越什么也没说,从后背日的箭筒里抽出一只黑羽箭,对准温酒的脖子就要扎下去,却被一只白羽箭阻止。 楚越抬头,温瑾骑着马朝他们快速跑来:“住手!” 不仅仅是温瑾,还有其他武将,包括他皇兄。 皇帝见此场景,连忙阻止:“阿越,住手!” 温酒也趁机笑道:“越王,下官所犯何事,为何要如此对待下官?” 如果这个地方没有其他人,那么楚越也许真的会不过一切杀了他。 但有了那么多官员和皇帝, 楚越一定不会动手。 让他没想到的是,楚越根本没有听皇帝的话,见人还在不远处,又从后背抽出一只黑羽箭朝他扎来。 手速快又狠,要不是温瑾飞奔而来用剑挡开,温酒现在已经见了阎王。 但楚越脚踩在温酒背上,左手抓着温酒的双手,平时只有右手得空和温瑾交手,温瑾依旧不敢乱来。 温瑾已经失去了平日的慵懒,脸上再也没有了那股笑意,他眼里全是担忧:“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还劳烦越王抬一抬脚,放过臣弟!” 这时,皇帝和武将们也赶过来。 皇帝翻身下马,上前就抓住楚越的手臂,冷声道:“阿越,你不能杀他,丞相家……” “我知道!” 楚越怒吼出声,随后抬头看了看温瑾,咬牙道:“我可以不杀他,但他碰到我的王妃,他得付出代价!” 温瑾脸色一变:“这不可能,臣弟怎么可能碰你的王妃,这其中肯定有误会,你先放开他,我们回去慢慢谈。” 温酒也跟着点头:“我确实没有碰过他的王妃,我不过是散散步走到了这边,看到他王妃在草丛里哭,并上前去安慰了几句。” “没想到越王心眼如此之小,不过是跟你王妃说了几句话罢了,便要如此侮辱冤枉下官,真当是威风啊!” “闭嘴!” 楚越看都没看他一眼,再次从后背抽出黑羽箭,朝皇帝和温瑾道:“我说了,我不杀他,多的话我也不想再说,大家都心知肚明,但他必须要付出他该付出的代价!” 说完,众目睽睽之下,楚越放开了温酒的手,弯腰把温酒两只手叠在一起按在地上,将三只黑羽箭狠狠地插进温酒手背上。 那箭从手背狠狠刺下,直接刺穿两个手掌,箭头末入泥土里。 “啊啊啊啊……” 温酒惨叫声瞬间响起,同时,楚越也放开了他,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转身离开了那里。 沈宁原本坐在那边的山坡上,一边哭一边骂,一边眼睁睁的看着楚越把温酒抓起来狠狠的揍了一顿。 当他看到楚越真的想杀了温酒时,心里还是害怕的,他毕竟在现代生活了那么久,杀人这件事儿对他来说太过遥远。 他不敢看,他正想捂眼睛,就听到有人喊住手。 然后出现了一大片人马,把他们围了起来,声音嘈杂,他听不清里面到底说了什么,那能分出个大概,无非就是不能杀温酒。 他以为,温酒的事肯定就会这么算了。 毕竟温酒这丞相家的人,还是个大官,而他什么都不是,皇帝怎么可能偏袒他? 他吸了吸鼻子,就听到温酒的惨叫声从里面传来。 “啊啊啊啊……” 能叫唤,那肯定就不是杀了,既然不是杀,那又是什么? 沈宁正疑惑着,就看见楚越带着一身肃杀之气从人群中走来…… 第六十九章 沈宁原本还生气呢,但看着这样狠厉的楚越,他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表情好凶! 沈宁紧张的看着楚越,直到对方走到他身边,他才忍着害怕慌乱的问:“你,你那么凶干什么!” 楚越什么都没说,弯腰抱着他就走,他缩在楚越怀里不敢动,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敢动。 但随之而来的,就是委屈。 不管是脸上的伤口还是手心的刺,还是腰背被东西硌的地方都开始疼了起来。 他手也开始发颤,想抓楚越的衣服都疼的不敢,他小声呜咽着说:“楚越,我,我疼……” “我知道。” 楚越声音已经柔和了下来,让沈宁安心了不少,他摊开手心看了看,上面扎了很多刺,一眼看过去,一只手就有十来个红点点。 光是手心就有好几个,还不说手指上。 他越看越疼,最后眼睛一闭,什么也不管了。 楚越抱着他回了营地,把他轻轻放在床上,然后拿出随身带着的银针,打算把那些被温酒按进肉里的尖刺挑出来。 但沈宁一看银针脸色就更白了,他下意识缩回手,害怕的问:“你干什么?” 楚越皱眉:“你的手里扎了很多刺,不挑出来的话,它们会在你的肉里腐烂,你的手也会跟着一起烂掉。” “烂掉?” 听到这话沈宁慌了,手怎么可以烂掉呢? 他连忙忍着害怕把手伸到了楚越面前,咬牙道:“那,那你给我挑出来吧,我,我忍着。” 说完,他闭上了眼睛 。 挑刺很简单,就是拿着针把刺周周围的皮肤或者肉一点一点挑开,再把刺拔出来。 楚越知道他害怕,动作干净利落,只有遇到被温酒按过的刺花费的时间才会久一些。 但因为温酒按得太深,拔完刺之后,鲜血也涌了出来。 沈宁疼的发抖,脸色也越来越白,头上冷汗直冒。 他闭着眼睛,开始给自己转移注意力。 “你为什么……总是生气就跑掉了?”沈宁,哽咽着,“我刚来的时候你就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为什么?” 一有事就躲,还是不是个男人了? 楚越皱着眉,眼睛一直放在沈宁的手上,他动作没停,挺到这话,犹豫了很久才道:“我不想你走。” 沈宁愣住:“什么?” 楚越:“你说我无理也好,说我自私也好,我就是不想让你离开,你不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沈宁连忙反驳:“我没有要消失,我只是去看看……” “只是看看?” 楚越冷笑:“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楚越看向沈宁的脸,沈宁已经睁开了眼睛,里面都是无辜和委屈。 他心里一痛,问:“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消失了,那我怎么办?” 沈宁:…… “小宁,我不可能放你回去的。” 沈宁哪怕是被温家人抓走,楚越都有能力把人救回来,但如果沈宁消失回家了,那他真的没办法能找到他了。 所以,他不想让沈宁走。 他一看到沈宁就想到沈宁一心都在想着要离开他。 他接受不了,他心里躁动不安,他怕自己的怒火伤到了沈宁,便自己躲了起来。 至少这样,不管他多生气,都不会伤到沈宁。 “现在这样正好,那地方你也去过了,不能回去,今后就把心思绝了吧。” 楚越给他挑完最后一根刺,拿着金疮药给他撒上,又开始清理另外一只手。 而沈宁早已泪流满面,他咬着牙低下了头。 他知道楚越是为了这件事在生气,可他们现在这样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这事,而是楚越对他冷暴力。 楚越是药神宫的宫主,是褚国的王爷,整个褚国都是他们家的,他说走就走,说躲就躲,沈宁永远都找不到他。 这让沈宁很没有安全感。 可楚越好像意识不到一样。 他吸了吸鼻子,帐篷掀开了,地锦拿着一个木头做的小箱子进来了。 沈宁这才咬牙止住了哭,不然他觉得太丢脸。 地锦在他身边蹲下,随后打开木箱子,里面都是包扎伤口的一些工具。 他挑完刺的手被布条一圈一圈的包了起来,随后地锦又默默地退了出去。 门外,玄参急得满头大汗,见地锦出来,他连忙问:“怎么样,主子有没有发怒?” 地锦摇头;“暂时还没有,等夫人好些了可能就……” 他们都得领罚。 地锦背对着茅厕,而茅厕里一直有声音,他一直以为沈宁在,便没有回头。 没想到沈宁居然跑了。 就当他以为沈宁身边还有暗卫的时候,发现暗卫也在找人。 他一问才知道,原来沈宁上茅厕,暗卫们也得回避,这才给了沈宁可乘之机。 地锦无奈的叹了口气:“唉,算了。” 这次是他们主子做的过了。 帐篷里。 沈宁的手已经被包扎好了,其实他觉得只是扎刺没必要包起来,但刺多了,而且被挑得血肉模糊,他觉得包扎不仅仅是为了让伤口好的快,而是为了不让他看见。 不然,他每天都不能安心。 他正看着手里的布条时,突然感觉脸上一疼,他抬头看,发现楚越正拿着沾了酒的帕子给他擦脸。 疼死了! 但沈宁不想理楚越,咬着牙不说话,也不想让楚越再继续,仰着身子躲避楚越的靠近。 楚越的手僵在空中,犹豫了几秒才道:“不处理会留疤的。” 沈宁固执的低下头,不说话。 沾着酒的帕子是地锦送来的,楚越没办法,担心沈宁怕疼,打算去把帕子上的酒洗掉再给他擦 。 但没想到他刚起身沈宁抱着白布条的手就抓住了他的手臂:“你要去哪儿?” 楚越:“我……” “一出事你就会躲是不是?” 沈宁眼泪再次掉下来:“你又想跑,然后好几天都不见我是不是?” 楚越慌了:“不,我只是……” “骗子!” 沈宁忍着手上的疼痛一把推开他:“如果你现在走了,那我就算是死,也绝不再跟你有半分亲近,我们和离吧!” 他不想再过这种日子了! “不行!” 楚越不知道自己躲起来让沈宁这样难过,他一边拒绝沈宁的假设,一边解释:“我没有要躲起来,我只是洗洗帕子,白酒灼烧伤口,会疼。” 沈宁这才抬眼看向楚越,但好一会儿都没说话,最后才问出两个字:“真的?” “真的。” 楚越走到帐篷门口,把帕子洗干净了又走回来,坐在床边道:“你脸上的血迹不想洗干净吗?” 沈宁没有说话,只是无声的掉眼泪,任由楚越给他处理伤口。 却不想,听到楚越的道歉:“我错了。” “我以后再也不会不见你了。” 楚越:“我只是一想到你会离开心里就忍不住的愤怒,我怕待在你身边,会伤害你。” 他是医者,也拥有医德,但面对自己的媳妇,他做不到用对待别人的那一套来对待沈宁。 如果沈宁反抗他,拒绝他,想要突然消失回到沈宁自己的世界里去。 那他可能不会再有耐心等着沈宁非他不可,他会……强硬的把人留下来,不择手段。 但他也知道,一旦那样做了,他跟沈宁的隔阂就真的撒下了。 所以他躲起来,让自己冷静冷静再说。 “可你躲起来不见我,一样是在伤害我!” 沈宁:“你虽然没有揍我骂我,但对我不闻不问,甚至不见我,那就是冷暴力,冷暴力你懂不懂?” 楚越:“我……” “你不懂!” 沈宁忍着心里愤怒的脏话,哭着说:“你就是个傻,逼!” 楚越:…… 沈宁说完就不说了,自顾自的躺下,露出有伤的半边脸,然后闭上眼睛真的不说话了 。 他感觉楚越愣了一下,然后才继续给他处理伤口。 他以为处理完伤口就没事了,没想到他发现楚越居然在解他腰带! “你干什么?” 沈宁连忙伸手捂着,满眼不敢相信:“我们还在吵架呢,没和好,你能不能不要这样?” 楚越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下才说:“虽然我也想,但现在确实不是时候,我只是替你看看身上还有没有其他伤。” 沈宁:…… “算了吧,没有伤了。” 沈宁有点尴尬,红着脸转身不愿意楚越拖他衣服。 但楚越却已经卸下了他的腰带拿在手里,无奈的说:“有没有伤,需要看看在下结论。” 温酒虽然气质文弱,但却喜欢凌虐,常常折磨的人生不如死。 就像他扣揉沈宁脸上的伤,和把刺往更深处按一样,明明事情不大,但就是难以忍受。 所以,楚越担心温酒还碰了沈宁其他地方。 但温酒除了这两地确实没碰过其他地方,沈宁身上的伤,都是他自己摔的 。 沈宁:“我……” 沈宁不想让楚越看,但他刚想拒绝就被楚越捂住了嘴巴,楚越笑道:“我知道这次是我伤了小宁的心,但伤我们必须要检查,至于小宁生气……之后小宁想怎么样都可以。” 楚越说完才松开沈宁的手。 沈宁愣愣的问:“我,我想怎么样都可以?” 楚越点头:“是。” 沈宁缓缓坐起来:“不管我对你做什么都可以?你不会反抗?也不会,不会怪我?” 第七十章 楚越再次点头:“嗯。” 沈宁:“这可是你说的,你要是反悔了……” 楚越:“不会反悔,更不会骗你。” 这个好! 反正楚越也跟他道歉了,现在还给出这样的承诺,沈宁高兴了,他伸开手,笑了:“那好吧,你脱吧~” 楚越没想到沈宁会这样对他说话,呼吸一紧,还没动手,沈宁就懒洋洋的躺下了:“好了,我累了,平躺任脱。” 楚越虽然不知道沈宁想干什么,但总感觉没什么好事,不过那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需要给沈宁检查身体。 沈宁跑了一场,又摔又被折磨,早就累的不行了,躺着就不想动了。 楚越帮他脱了衣服,仔仔细细的检查了身体,在背后和胸前发现了三四处淤青,瞬间沉了脸色,忍着怒气问:“这是他打的?” 沈宁困倦的睁开眼睛,无奈的说:“不是,这是我摔的。” 想起他从山坡上摔下去的那一跤他就疼,皱着眉头哼哼:“心疼了吧,还不是你不理我,不然我用得着摔这么大一跤?” “用得着被那个疯子抓起来折磨?” “这都怪你!” 沈宁一字一句都插在楚越心口,楚越没有再说话,而是低头给沈宁的淤青上揉药。 沈宁疼的有些受不了,着急的喊:“轻点轻点,别用那么大的力气,疼死了!” 楚越连忙放轻了力道,一边揉一边问:“小宁想好之后要怎么对我了吗?” “这个……” 沈宁有些犹豫,因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罚楚越。 罚他钱财吧,楚越有那么多钱,他罚一辈子也罚不完。 但如果…… 不知道沈宁突然到了什么 ,他惊喜的坐起来看着楚越。 楚越给他揉完药的手一顿,无奈的问:“小宁想做什么?” 沈宁突然脸色一沉:“跪下!” 楚越:??? 沈宁见楚越不动,急了:“你说的,都听我的!” 楚越:…… 那也不能是这个啊! 他堂堂一王爷,长这么大,除了父皇母后和皇祖母,还有一些祖先,就只跪过他皇兄。 现在突然要跪沈宁,他心里…… “你不愿意?” 沈宁不高兴了:“你骗我!” “不是,没有骗你。”楚越连忙解释:“只是能不能不跪,我身为皇族,不能……” “就算是皇族又怎么了,又不是叫你跪别人,我可是你夫人,你夫郎,你现在犯了错,还答应我,我想让你怎么做,你就会就怎么做,不过让你跪一跪怎么了?” 沈宁都跪过! 他觉得楚越就是个知道骗他,不是真心想要跟他道歉的。 他快速拉好衣服,一边艰难的系带子一边下床:“我不跟骗子过日子,和离,再会!” 楚越连忙抓住他,一脸为难的说:“小宁,我没有骗你,你换个要求,乖,换个要求,我一定满足你。” 沈宁咬牙回头:“真的?” 楚越点头:“真的,身为皇族,便有皇族的规矩,不跪除先祖长辈和皇上以外的人。” “行!” 你有规矩,你不跪,可以! 沈宁点头,因为包扎了手不太方便,他衣服绑的松松垮垮,脖子露出一大片,现在因为在气头上,还有些发红,晃得楚越心痒痒。 沈宁哼哼着说:“自从成亲以来都是你在我身上折腾,既然你现在说我提什么要求你都会答应,那好,从今天开始,咱两换个位置,你做夫人,我做夫君,我保证会好好待你,我保证会非常温柔……” 沈宁话还没说完呢,就见楚越砰的一声跪下了。 楚越:“小宁,我错了。” 沈宁眼睛逐渐睁大,他完全不敢相信,刚才还信誓旦旦跟他说身为皇族便有皇族规矩,不能跪外人的楚越,现在砰的一声……跪在他面前了。 这么明显的拒绝,他还能说什么? 可是,这比刚才拒绝他还要让人无法接受。 沈宁抬头看着帐篷顶部,最后哇的一声跑了出去。 “啊啊啊,太欺负人了,这日子我不过了!” 沈宁一边说一边跑,出帐篷正好遇到刚赶回来的皇帝他们。 这次围猎因为他被迫中止,所有人都没猎到多少猎物,他原本就心虚,现在看到皇帝更是害怕,转头就往回跑。 结果一头撞进出来寻找他的楚越怀里,他着急的说:“快快快,快回去,你皇兄他们回来了,温酒他们回来了!” 楚越什么也没说,直接弯腰把人打横抱起,头也不回的帐篷里走去。 回到帐篷里沈宁才松了口气,比起面对楚越,他更不想面对外面那一帮人。 但在帐篷里他连楚越也不想面对,这个家伙很过分。 他躲到床上,拿着被子背对着楚越。 楚越没办法,只能坐在床边哄他:“小宁,我已经跪了,你是不是该不要生气了,原谅我好不好?” 沈宁:“你想的到美。”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跪一下就好了,有那么便宜的事? 他原本就是想先让楚越跪下,然后再做别的,结果楚越不按他的计划来不说,反而把他的计划全部打乱了,现在就是让楚越跪在他面前,他也没有兴致了。 而且,看楚越现在这个模样,肯定不会再跪下了。 楚越:“那小宁还想要怎样?” 沈宁想了想,但他还没想到呢,楚越又补了一句:“但夫人和夫君的位置绝对不能变,小宁还是别想了。” 沈宁:…… 如果他也会功夫,他肯定会把楚越狠狠的揍一顿。 “不换位置也行。” 沈宁转头,咬着牙说:“以后不许凶我,不能不高兴了就冷暴力我,不能觉得我不听话,不能吓唬我!” 楚越:“……可以。” 只要沈宁不生气,这些都好说。 可楚越明明答应了,但沈宁还是觉得不解气,无奈的转头:“好了,我原谅你了,你出去吧。” 实在是不想再看到他了。 楚越:“???既然已经原谅我了,为什么还让我出去?” 沈宁:…… 不想说话,再见。 看到这场景,楚越就知道,沈宁并没有完完全全的原谅他,心里还是怪着他呢。 他没办法,只能去扶着沈宁的肩膀,小声问:“围猎被迫暂停,猎场里有很多小动物没被他们发现,要不要我去给你猎一些?” 前几天他还说要给沈宁猎一只小鹿补身子。 沈宁倒不是想吃小鹿,而是他记得楚越说过,要给他找几只小动物做宠物。 于是点了点头:“你去吧。” 正好两人分开一小会儿,给他一点时间冷静冷静。 但没想到在他答应之后,楚越不仅没离开,反而把他从床上扶起来,一边给他整理衣服系腰带,一边说:“你跟我一起去,我带着你亲手猎小鹿。” 如果是平时,那肯定不会带着沈宁一起去,但今天出了这样的事,他已经不敢把沈宁单独留在这里了。 就算他皇兄不会伤害沈宁,也不能保证其他人不会趁着他不在,偷偷对沈宁动手脚。 特别是温瑾那一家,他们可都是疯子,毫无理智可言,偏偏不能动他们,至少在明面上不可以。 “我?” 沈宁虽然也不想继续待在这里,但他终究不会打猎,别的世界上如果不会,还能勉勉强强学一学,但打猎这个没点儿功夫底子,真的不行。 他怕自己进去不仅没有打到猎物,反而受伤了就不好了。 更何况,他低头看都看自己被包扎起来的双手,小声问:“你是认真的吗?” 楚越点头:“嗯,跟我一起去,山里的猎物你随便挑,无论是吃还是养,都依你。” “你不需要开弓射箭,你只需要坐在我怀里给我指指方向,剩下的我来就好。” 楚越一边说一边儿把人家衣服穿好了,拉着人往外走。 出了帐篷,沈宁才发现大家虽然都回来了,因为他而半途中止了这场比赛,大多数人没有打猎物,但还是有人收获丰富。 因为营地中央,有一只皮毛呈银白色的大狼,那狼浑身是血,已经死透了。 从小就被教育人与动物和谐相处的沈宁不太忍心看,只看了一眼就别过了头。 而且,外面还有不少人正盯着他们看。 只有温家的疯子们不在,因为温酒受伤了,他们都在给温酒治伤,没时间出现在这里。 反正对于他们来说,不缺这一会儿半会儿,大仇迟早得报。 皇帝见他们要走,连忙叫住楚越:“阿越,围猎还没结束,你要去哪儿?” 楚越脚步一顿, 缓缓回头:“既然皇兄说围猎没有结束,那大家为什么不继续?” 所有人听到这话都是一愣,场活动不是已经歇息了吗,怎么还…… 在楚越抱着沈宁翻身骑上马朝猎场飞奔的那一刻,所有人才反应过来,连忙丢了手里的东西,找到自己的战马,再次冲进猎场。 这一次,楚越比任何人都先进到猎场,直往最深处跑。 但跑到一半,沈宁就看到远处的地上有一片血迹,还有不少的银白色的毛发。 沈宁连忙叫停:“等等,楚越你看,那有血。” 楚越停下马看了看道:“应该是刚才营地的那头白狼。” “哦……” 沈宁也不知道什么,有些难受的低下头,突然看到远处树下有几片树叶在动,然后冒出一个小小的,毛茸茸的白脑袋。 “那是什么?” 第七十一章 楚越顺着沈宁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一只走的跌跌撞撞的小白狼,他把手里的绳子交到沈宁手上道:“拿绳子,我过去看看。” 这不是猎场外面,这里有各种蛰伏的猛兽,他担心那里不只有小白狼,让沈宁留在马背上比较安全。 沈宁点头,他没觉得楚越这个决定有什么问题,因为他也能想到这里有多危险。 必定还有其他和白狼一样凶猛的动物,就算楚越让他下去他也不太敢。 很快楚越就回来了,手里捧着一只白狼宝宝。 白狼宝宝很小,就像刚出生的小土狗那么大,威武的银白色毛发还没长出来,只有一身看起来毛茸茸的白色奶毛。 小狼眼睛睁的大大的,好奇又无辜的看着沈宁。 楚越:“它刚出生没几天,还不太会走路,你想养吗?” “想。” 沈宁小心翼翼的伸手把白狼宝宝抱到怀里,高兴的说:“又小又软,长得还看,就是可惜这么小就没妈妈了。” “妈妈?” 楚越翻身上马,一边带着沈宁继续往前走一边问:“妈妈是什么?” 沈宁回头看了楚越一眼,才不管楚越有没有机会知道这个词,凶巴巴的说:“妈妈就是娘亲的意思,你笨死了!” 楚越:…… “其实……” 沈宁:“其实什么?” 楚越没再说话,其实死的那头白狼不是小白狼的娘亲,而应该是白狼的父亲。 白狼数量虽然少,但和普通狼差不多,一胎能生四到七只小狼,但这里只有一只小狼,说明其他的小狼已经被转移了。 转移小狼是母亲的任务,而负责保护它们的,是那头体型较大的公狼。 之前他还想耐心的给沈宁解释解释,但沈宁凶他,那他就不说了。 楚越把人抱进怀里,脸上露着坏笑,带着人往更深处走。 而低头逗小狼的沈宁根本没有发现不对,但小狼似乎是饿了,一直在咬他从从布条里露出来摸它的手指,他无奈的抬头,小声说:“楚越,小狼饿了,我们回去给他找点吃的吧?” 楚越:“不要其他的猎物了吗,我们还没找到小鹿。” “不要小鹿了。” 沈宁摇头:“我不吃小鹿也能补身体,你那么厉害,给我抓几副药不就解决了?” 围猎虽然残忍,然这是皇族的爱好,而且他们也不滥杀,一年只猎两次。 这些动物都是被特意养起来的,猎也不会一次猎完,也会给它们繁衍的机会。 他虽然不喜欢,但也不能剥夺别人的爱好,他也没那个本事剥夺,所以,他只需要做好自己就够了。 “你确定吃药不吃小鹿?” 楚越皱眉,药那么苦,当初病的传染也不太愿意喝药,怎么现在就愿意了,确定不是在骗他? 沈宁点头,鼓着腮帮子保证:“我确定!” 楚越:“……那好,若到时候你不喝药,看我怎么收拾你。” 楚越一边说一边调转马头,往猎场外面跑。 一众跟来的皇帝和将士们看见楚越又往外跑,所有人都一头雾水,没一会儿,皇帝暗骂一声:“不管他们了,我们继续!” 说完,大家这才分散开来,各种朝着各种想去的地方去了。 而沈宁和楚越一路跑回营帐,立刻让地锦去弄奶回来。 地锦皱着眉头出去找奶,沈宁则把小白狼身上打理干净,然后把它放在床上,一边摸它的小脑袋一边说:“以后我来养你,你要乖乖的,多吃点,长得又高又大,将来把药田里那几只笨狗吓得屁滚尿流,我就奖励你吃三只鸡!” 沈宁说的非常认真,说完还伸被包扎的胖胖的手指,比了个三。 而笑小白狼什么都听不懂,看见手指就想吸,看来是饿坏了。 可地锦还没回来。 楚越也没在帐篷里,而是在外面听玄参汇报。 温酒受伤很重,温瑾和温钰已经带着他回皇城去了,所以,这里对沈宁来说暂时安全了。 楚越正想把消息告诉沈宁,就看到沈宁抱着小白狼出来了。 楚越皱眉:“去哪儿?” 沈宁举着小白狼,一边往营地中央的白狼尸体边上走,一边说:“不用你管,你做你自己的事去吧。” 猎杀白狼的人没有下命令,所以这白狼也就没有处理,他们走的时候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沈宁来到它身边蹲下,楚越也跟着过来:“小宁,你到底在干什么?” 沈宁回头,双眼无辜又天真的说:“地锦还没回来,小白狼很饿,我觉得大白狼虽然死了,但也不算太久,应该还有奶,想让小狼先吃点。” 说完,他就把小狼放下,然后去抓大白狼的后腿,想掀起来让小狼去吃奶。 楚越闭上眼睛狠狠地吸了口气,然后一把抓住沈宁的手,一手捞起小白狼,拉着沈宁就往回走。 沈宁:“你干什么呢,小狼还饿着,有什么事你等它先吃几口再说啊!” 他不理解,楚越为什么不让小狼吃奶? 玄参站在那儿听了两人的对话,好奇的往那头死去的白狼身上看,怎么看也不像有奶的样子,也不知道沈宁是怎么认的。 直到被拉进帐篷里,沈宁一把甩开楚越,气冲冲的说:“你到底要干什么啊,把小狼给我!” 楚越无奈,只能把白狼给他,然后道:“外面那只狼是公的,那儿来的奶给它喝?” 沈宁:“公的???” 楚越点头:“嗯。” “你是不是在骗我?” 沈宁有点不信,刚才在猎场里他说死的在母狼楚越都没反对,怎么一回来那就变成母狼了? 楚越:“……狼一胎有四到七只小狼,你看到的只有一只说明其他小狼都被转移了,而转移他们的才是母狼。” 后面的,就算不说沈宁应该也明白。 沈宁点了点头:“所以,小狼的母亲并没有死。” 楚越点头。 沈宁又问:“……那你刚才在树林为什么不告诉我?” 楚越:“说了如何,你打算把小狼放回去吗?” 沈宁没说话了,他也想把小狼放回去,刚出生的小家伙毕竟还是跟在母亲才能更好地成长,然后学习在这片土地捕猎,生存。 但这片土地并不是好地方,就算小狼平安长大了也逃不过被猎杀的命运,还不如被他带走,至少他不会让小狼死。 他抬头看了楚越一眼,嘟着嘴,抱着小狼坐到小矮桌边上,拿了只小碗,倒了水用手指沾着给小狼喝。 楚越在他身边坐下,小心翼翼的伸手去抱他,却被他扭着身子躲开,他小声说:“不要你抱,我还没生完气呢。” 楚越:…… “都有小狼了,还生气?” 那么多事都依沈宁了,为什么还是生气? 楚越整个人都不好了,他非常后悔那天去了宫里,也非常后悔之后的两天都没回去。 沈宁哼了哼,小声说:“你把小狼喂饱了,我就不生气了。” 小狼这么小,除了吃奶什么都不能吃,怎么才能喂饱呢? 总不能让它饿死吧? 这时,地锦端着一只碗进来了:“主子,夫人。” 沈宁还以为地锦找到了奶,楚越走过去看了看,发现是一碗白粥。 地锦:“营地没有小孩,也没有带乳羊,更没有乳母,找不到奶,但属下看到有人熬粥,便要了一碗过来,给小狼吃应该是可以的。” 很多时候连小孩儿没奶吃了都得吃粥水,但他们一样好好长大了。 “粥可以吗?” 从小锦衣玉食的小少爷沈宁可没听说过这事,在他的世界里,小孩最差都是吃奶粉。 楚越把粥放在桌上,又拿了个小勺子给沈宁,一边叫沈宁怎么喂小狼,一边说:“现在条件有限,只能这样了,除非能找到它的母亲,但你忍心把它送回猎场吗?” 楚越一句话话说到了沈宁心坎上,让他只能安心的给小狼喂粥。 好在小狼也不挑食,喂什么吃什么,就是他不太会喂,总弄得到处都是。 很快小狼就喂饱了,沈宁给它把嘴巴擦干净,然后放回床上。 想要洗手,但满手的白布条,他洗不了,拆了白布就是伤口,一样不能洗。 他只能忍着那股不适感,咬牙问:“还记得你出门前答应我的事吗?” 楚越愣了一下,才问:“以后不许凶你,不能不高兴了就冷暴力你,不能觉得你不听话,不能吓唬你。” 楚越一字不差的说了出来,沈宁满意的点点头说:“现在又加了一条。” 楚越:“什么?” 沈宁:“不能骗我。” 楚越:“可以。” 他确实骗过沈宁,但次数很少,而且有时候有些事,沈宁不知道比较好。 见楚越答应了,沈宁这才说:“好,那你告诉我,除了温钰喜欢你以外,你跟温家是不是有仇?” 不然,一个弟弟的情敌,至于让那么多人出手吗? 再宠都不是这样宠的啊! 楚越:…… 他想过沈宁会问的很多问题,但唯独没想到会问这个。 见楚越不说话,沈宁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怎么不说话,真的有仇?” 楚越缓缓点头:“也不算有仇,只是皇家亏欠他们。” 亏欠? 沈宁愣了一下,不解的问:“什么意思啊?” 楚越:“这说来话长,你问这个做什么?” 第七十二章 “他们老是针对我,我总得想想原因吧?” 沈宁嘟着嘴小声抱怨:“我除了是你媳妇以外,可没有别的身份了,就算来历不明,但他们接触我的次数不少,也应该知道我对他们没有什么伤害。” “更何况,你还帮我弄了一层身份,他们根本没必要这样针对我。” 而且还是全家动员,每个人都想上来扎他两刀,不是想把他捅死,就是想把他折磨一顿。 他自认为他没有那么吸仇恨的体质,至少在现在世界没有人会这样恨他。 楚越笑了笑,他是摸了摸沈宁的脑袋:“我的小宁越来越聪明了。” 沈宁:…… “所以我说的是真的?” 而且,他发现每次楚越都不会对温家下死手,这里面肯定是有原因的。 “是。” 楚越想了想才道:“说起来,是父皇和皇兄亏欠于他们家。” 楚越知道沈宁弄脏了手,便拿来干净的布条,一边给沈宁拆脏布一边说道这其中的恩怨。 这其实跟他没有什么关系。 是上一辈的事。 温家世代为相,温瑾的父亲温老丞相是皇兄的太傅。 而温瑾也作为伴读,和皇兄从小一起长大,两人情同兄弟,情谊非常深厚。 但后来,温丞相叛变,私下贪污四十于万白银,在北边广修陵墓被发现,被免去丞相一职,打入牢狱。 父皇发现丞相有谋反的心思,一气之下要诛温家九族。 皇兄为其求情,说温瑾他们几兄弟不知情,放他们一马。 父皇那时候非常生气,原本是不打算放的,但温丞相在牢里自尽,一头撞在墙上了结了此生,丞相夫人在知道消息以后也在家中悬梁自尽。 在这时候,皇兄的人突然查出,原来陵墓并不是温丞相建的,而是一位和温丞相交好的将军建的,跟丞相没有关系。 父皇派人几番探查,终于确定冤枉了温丞相,这才放过了他们一家。 而在那之后,温家和皇家的梁子也就结下了。 皇兄登基后,一直觉得对他们有亏欠,便事事纵容着他们,只要不过分,皇兄都不会插手,也不会怪罪。 就连带着他,也需要因为皇兄而给温家几分面子。 不然按照他的脾气,怎么可能会让温钰成为他的弟子,又怎么可能会在温钰在药神宫做了那么多坏事之后还不出手惩罚。 可即便是他们做到了这种地步,温瑾和皇兄的关系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好了。 温酒也跟疯子似的,一心恨着他们。 “那这也是你父皇做的事,为什么要算在你头上?” 沈宁一脸懵逼:“不不不不不,他们没有算到你头上,他们算在了我头上!” 沈宁手上的绷带全部解开,虽然还有些疼,但他并不想再包扎了,把手藏到了背后,一边不让楚越包扎,一边儿说:“我知道了,他们是拿你和你皇兄没办法,所以就找我这个没背景,又不会功夫的软柿子捏,对吧?” 楚越:…… “算是。” 沈宁:…… 一开始他还以为只是那个温钰因为喜欢楚越而嫉妒他,所以才一步步针对他,让他的好哥哥们来弄死他。 现在看来,不是啊! 难怪之前温瑾把他抓回去,第一时间没有想到杀了他,而是想把他弄感冒了,让他带着传染病进宫。 当时他还不知道温瑾把他送进宫是要送给谁,想要让谁染上这病。 现在他明白了,应该是要把他送到皇帝手里,温瑾想要皇帝死,把他送到皇帝宫里借刀杀人。 只要皇帝一旦染病,宫里必定乱成一团,就算楚越把宫里的人治好了,那他也没有好日子过了。 皇帝肯定会生气,大臣们也会为了皇帝的安危,和褚国的安危而不会放过他。 如果温瑾的计划成功了,他的病把皇帝病死了,死的是他沈宁。 如果温瑾的计划没有成功,被人发现了,沈宁作为罪魁祸首,死的也是他。 所以这个计划无论成不成功,温瑾都没一点损失。 损失的只有皇帝和楚越两个人。 还有沈宁自己的命。 “真踏马狠毒!” 沈宁不干了,伸手推了楚越一把,怒道:“我早就说我想好好活着,想平平静静的过日子,你答应过我的,结果我还没发现就陷入了这种仇恨的漩涡,你赔我清净的日子!” 楚越:…… 这种事儿也不是他能控制的,前提是要皇兄狠得下心。 楚越有些无奈:“清净的日子很快就会回来,小宁再等上一等好不好?” 温瑾不仅仅是想要杀了皇兄, 说不定也想像他父亲一样谋权篡位。 现在苦于没有证据,而且他担心的是,就算有证据,皇兄也不会轻易相信,担心历史再次重演冤枉了温瑾。 所以,这件事儿确实非常棘手,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他一边收集温瑾谋反的证据,一边派人寻找当年温老丞相建造的陵墓。 但温老丞相当年建造的陵墓非常隐秘,前些年他也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管温瑾他们的仇恨和当年的冤案。 但现在有了沈宁,为了沈宁的安全,他不得不去管。 所以他早就派人在探查陵墓的方向了。 当年丞相一死真相就出来了,父皇和皇兄同时内疚,觉得亏欠了温家,对他们百般纵容。 他怀疑有问题,但找不到证据,只能从最开始查。 陵墓,和那位被诛九族的将军的后人。 没错,确实是后人,因为他当年游行天下时,遇到过一个带着两个小孩儿的女子。 而那位女子,就是那位将军的夫人,被诛九族“杀了”的那位。 但当年他对这件事完全没有兴趣,变一直没管,现在…… “哼。” 沈宁不高兴了:“你家欠的债我来背仇恨,你真够可以!” 温瑾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那皇帝王爷放在那儿不去欺负,就逮着他天天折磨,呸,不要脸! 楚越:“抱歉。” 沈宁气坏了,本来就在生楚越的气,现在知道了这事儿,更是不想理他了,生气的躲进被子里,抱着小白狼睡觉去了。 楚越摸了摸鼻子,皱着眉头有些恼怒。 他从来没想过,父皇皇兄和别人的恩怨,居然影响到了他和夫郎的和睦。 他气的转身出门,让地锦和玄参看好沈宁,自己去找皇帝去了。 楚越走了,沈宁又才坐起来,他看着外面的人影想:“是不是如果我跟楚越没有关系了,他们就会放过我了?” 但他刚说完又摇了摇头:“这不可能。” 温瑾一家都是疯子,就算他跟楚越没有关系了,肯定也不会放过他。 因为还有温钰在,其他两个人还可以说是因为家族仇恨,但温钰的私人仇恨绝对占了大半。 而且,他一感冒还生病呢,能传染。 所以,是个很好的工具,就算没有楚越,他也没有好日子过。 沈宁继续趴回床上,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怎么这么倒霉啊,我想回家啊啊啊!” —— 皇城内,温钰红着眼眶坐在床前,看着他二哥的双手,眼里带着恨意,怒道:“二哥,他怎么可以这样对你?” 温酒冷笑:“迟早都得让他们还回来!” 温瑾依旧靠在椅子上,懒洋洋的笑着:“老二,这次南下,可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 温酒:“再过不久,趁着南方洪乱,我们可以……” 他这次南下并不为别的,而是为了接下来不久的雨季。 每年雨季之前,他们要特地下南方去视察水坝,督查他们防洪。 但今年,南方必定会有一场前所未有的洪灾。 温钰不参与他们两个的事,只是撇着嘴说:“大哥,二哥,洪灾的话,那你们不是又要忙了?” 自从父亲和娘亲死后,陪着他的一直都是两位哥哥。 但后来随着两人的官职加升,两人陪伴他的时间越来越少,现在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了,他们又要忙起来了。 温酒摸了摸温钰的脑袋:“不忙,以后相聚的机会还多着呢。” “不过,小钰你倒可以先去那里待着。” 温酒想了想说:“洪灾到不了南北交界的地方, 你过几天找个借口到那边儿住着,到时候洪灾一出,我和你大哥便想办法把楚越赶过来视察,到时候,你便可以……” “不行!” 温瑾不同意。 “他不杀我们,原本就是因为在皇城,在皇帝眼睛下不好动手,你让小钰去那么远的地方,那不是给了他杀小钰的机会吗?” 温酒皱眉:“不!” 他当然知道这个问题,但,这一次,他要让楚越有去无回。 他要让皇帝和他们一样,痛失自己最亲的人! —— 沈宁在床上玩了一会儿就睡着了,醒来后发现天都黑了,而他今天跟楚越吵架还没吃饭呢,除了早上出门的时候,其他一顿饭都没吃。 小白狼似乎也饿了,正蹭在他脑袋边上舔他的脸。 沈宁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起来抱着小白狼往外走,出了帐篷才发现,外面到处都是火光,每一堆火都架着肉在烤。 楚越面前的火堆,也烤了肉,正在滋滋冒油。 沈宁看不出来是什么动物的肉,但闻起来还挺香的。 他肚子饿了,连忙跑过去坐在楚越边上,不太高兴的嘟着嘴问:“吵了一架而已,你烤肉吃就不叫我了,是不是不打算给我吃了,是不是打算把我饿死算了?” 第七十三章 “我怎么敢。” 楚越笑着说:“见你睡得那么香,打算等烤好了再直接叫你吃。” 这样,沈宁就不用一直等在这里看着了。 沈宁点了点头,心想这还差不多,不过坐在这里闻着那香味咽口水,也是一种乐趣,就算叫他,他也不会气的。 现在,他出来的时间很及时,刚坐下没两分钟肉就烤好了。 楚越用一片树叶包着一只腿扯了下来,递给沈宁:“吃吧。” 沈宁一手抱着小狼,一手接过那条腿,咬了一口,边吃边问:“这是什么肉,还挺香。” “兔肉。” 他今天没有猎到什么东西,这兔肉都还是别人送给他的。 “哦~” 难怪,他看不出来是什么肉。 如果是鸡,那他肯定一眼就看出来了。 沈宁胃口不大,但也架不住一天不吃饭,吃了两条兔腿和小半截身子,然后才说:“好了,我吃饱了~” 见沈宁吃饱了,楚越这才拉着他回了帐篷,地锦和玄参立刻在外面守着了。 楚越这才问:“这几天温家那几位应该不会过来参加围猎,你想留在这里,还是想回皇城?” 他觉得这个地方不太安全,想要带沈宁回去。 但回了皇城,如果他不在的话,他依旧不放心。 所以他把这个决定权交给沈宁。 沈宁洗了手,一边给小白狼顺毛,一边问:“你确定他们不会来吗?” “确定。” 楚越点头,他已经收到空青的消息了,那一家子正在计划怎么残害褚国百姓呢。 “那就留在这里吧。” 虽然药神宫很大,但毕竟无聊,天天待在那里也没什么意思,在这里还有烤肉吃,也挺好。 “你确定?” 楚越穿的一碗白粥给小狼喂,一边喂一边说:“我不会留在这里。” 沈宁:“???你不留在这儿,那你去哪儿?” 如果楚越不留在这里,那他留在这里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回药神宫呢,那虽然无聊,但至少是楚越的地盘,不管那些人有多嚣张,有多想伤害他,都不好下手。 楚越想了想说:“我要去一趟南方,很急,今晚就走。” 温酒的计划太恶毒,洪灾一旦爆发,百姓便会死伤无数,不管他作为王爷还是神医,还是褚国的百姓,既然知道了这个消息,他就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你留在这里也好,造成一个我还在的假象,骗骗他们。” 他已经跟皇兄商量过了,会将围猎延迟到半个月以上,足够他快马南下一个来回了。 “为什么?” 沈宁不懂:“发生了什么事儿?” 沈宁乖巧董事,该说的不该说的心里都有分寸,就连跟他吵架了,也没有接受温酒的挑拨。 楚越便不想瞒着沈宁,想了想,把真相告诉了他。 沈宁听后怒了:“什么,他们居然想出这么恶毒的办法!” 制造洪灾呀,那得死多少人啊! 而且就算在洪灾中活了下来,百姓们也会因为洪水颗粒无收,无家可归,死亡数量不可预估。 沈宁眼眶通红,在心底偷偷骂了几句温酒丧心病狂。 楚越:“我怀疑他们在水坝上动了手脚,想亲自过去看看。” 这件事很急,跟沈宁说清楚后他立刻就要出发。 沈宁点头:“去看看也好,毕竟那么多人命……” 说完,沈宁突然想起来:“可你今天不是一直都在猎场吗,你怎么知道皇城的事?你在丞相府安排人了?” 不然怎么会这么快得到消息? 楚越笑了笑说:“不明显吗?” 沈宁:“???” “空青。” 楚越想了想才说:“空青可从来没有背叛过我。” “???” 沈宁这下不明白了:“那,那当初你还赶他走,而且他纵容温钰给我下毒,也是你安排的?” “当然不是,我怎么可能纵容别人给你下毒?” 楚越想起之前的事,所有的事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他笑道:“但赶他走确实是计划中的一环。” 他的药神宫有四大得力下属,分别是:空青,地锦,玄参,地榆。 而其中空青最是心性不稳,在见到温钰第一面时就被惊艳到了。 楚越从他眼里看到了喜爱和动心。 于是,楚越把空青安排到了温钰身边。 关于感情,无论是享受还是付出,他都要让空青亲自经历一段,只有经历之后空青才能明白其中的道理。 空青对温钰的感情是真的,也是真的在纵容温钰,真的在想和温钰在一起。 但这些和楚越给他的任务并不冲突。 所以,温钰信了他的感情,虽然不至于对他好,也不至于喜欢空青,会防着他,但终究不会防他太多。 空青也有自己的手段把话套出来。 听完这些,沈宁:…… 他抬手給楚越比了个大拇指:“还是你厉害,连这些都能想到。” 所有的感情都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浪费。 古代人真可怕,还好他从小生活在现代, 才能这么平安的长大。 “好了。” 楚越放下小碗,小白狼已经喂饱了,他把小白狼放在床上,随后捧着沈宁的小脸,在上面亲了一口:“这么重要的任务都跟你讲了,你可不能再跟我生气了。” 沈宁点点头:“好吧,我就原谅你吧。” 不气了。 反正他就这一个夫君,要是真气没了,吃亏的还是他。 “所以,我就走了。” 楚越有些舍不得,这毕竟是他娶回来才没多久的媳妇儿,还没享受够呢。 沈宁也舍不得,他不想跟楚越分开那么久。 在这个世界里,他唯一能依靠的就是楚越,唯一能说真心话的也是楚越。 如果楚越半个多月都不回来,那他跟谁说话? 沈宁抱着小白狼,悄悄的红了眼眶,他就那样,坐在那儿也不动,低下头小声说:“嗯,你走吧 。” 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来哭意,但却因为刻意的掩饰,听起来像是有些不高兴。 楚越没办法,只能蹲下去,想低头看着沈宁的脸安慰他,结果却看到沈宁红着眼眶满眼都是泪水的样子。 楚越一下就笑了:“舍不得我?” 沈宁摇头:“没有,我怎么可能舍不得你,巴不得你不回来呢。” 楚越;“是吗,那我不见了两天就哭哭闹闹的要见我的人是谁?” 沈宁脸色微红:“胡说!” “好好好,是我胡说。” 楚越笑着认错,他伸手擦掉沈宁的眼泪,笑着说:“不要哭,你乖一点儿,听说南方有很多新奇好玩的东西,到时候我给你带一些回来。” “嗯。” 被看见了,沈宁再也忍不住了,声音不由自主的带上了哭腔,点点头说:“那你注意安全,尽量早点儿回来吧。” 楚越:“好。” “还有。” 沈宁突然抬头说:“你一个人去的话,能行吗?” 他知道这种时候楚越不能打草惊蛇,必须偷偷的去。 所以,就只能他一个人。 如果再多叫些人,必定会引起温酒的怀疑。 但如果只有楚越一个人,那…… 楚越摸了摸他的脑袋笑道:“你忘了我的身份吗?” 沈宁一脸疑惑:“嗯?” 楚越:“除了王爷以外,我还是药神宫的神医。” 楚越作为神医的名望,早已经超越了褚国的王爷,他曾走访多地,不少老百姓都见过他。 到时候,他以神医的身份面对百姓, 以王爷的身份面对官差,这件事儿妥妥的就解决了。 楚越:“我一个人就够了。” 再不舍都不得不舍。 楚越没办法,不再多说一句温情的话,只是小声说:“你照顾好自己,我走了。” 楚越说完就出了帐篷,悄无声息的消失在黑夜里。 沈宁偷偷的跟过去,看着那一片漆黑的夜,心情惆怅万分。 他从来没有想过温家居然那么恶毒,想弄死他就算了,竟然还想要杀那么多无辜人。 天气有些热,他不想回到帐篷里了,就让地锦给他拿了一个小马扎,坐在帐篷后面,看着楚越离去的方向发呆。 半个月啊。 他从来没有跟楚越分开那么久过。 而且,其实他也很想去南方,很想去看看古代的南方是什么样子的。 可惜,楚越不是去玩的,而是有要事,如果他去了的话,肯定会耽误楚越做事的。 “算了,下次吧。” 等下次吧。 等事情都解决了,温瑾一家子都不搞事情了,他就让楚越带他去南方玩玩。 其实不用去南方也行,只要出去玩就行。 沈宁低声笑了笑,正打算起身回帐篷里睡觉去,就看到一个黑影落在他面前。 他下意识想叫,却被人捂住了嘴。 他仔细一看,发现竟然是楚越。 等他看清楚后,楚越才松开了他。 沈宁红色眼光不解的说:“你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又突然出现,还捂我的嘴,你知不知道差点吓死我了。” 大半夜的来这么一出,可真刺激! 沈宁委屈的吸了吸鼻子,瞪了楚越一眼。 楚越一把拉着他就往黑暗的地方走:“我仔细想了想,还是带着你一起去比较好。” 虽然说皇城也够安全,但把沈宁一个人留在皇城,他终究不放心。 “带我一起去?” 沈宁的声音里染上了惊讶:“你确定吗,带着我一起去方便赶路吗,会不会耽搁你的事儿?” 第七十四章 楚越一边走一边笑:“既然要带着你去,自然是有把握的。” 沈宁虽然很想去玩,知道楚越想要带他一起去也很高兴,但他还是担心的。 他一边走一边问:“可是你不是说让我留下来,制造你还在这里的假象吗,现在我要是走了,那还怎么骗别人?” 这里离营地太近,他们不能直接骑马离开,所以只能往前走一段路。 但是沈宁不经常走路,没多会儿就累的气喘吁吁,还不死心的在问楚越问题。 他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如果真的会耽误事儿,他肯定不会跟过去的。 但如果事情都处理好了,他也愿意出去玩一趟。 他不会不讲道理,也不会迂腐过头。 但楚越似乎担心他会很累,抱着他的腰用轻功直接飞了起来,在漆黑的夜空下,楚越道:“这个你不需要担心,地锦和皇兄会解决的。” 他刚才带沈宁走,地锦和玄参可是都看见了的,他们不会蠢到连这事儿都解决不了。 之前不打算带沈宁,是担心这一趟去有危险。 但其实把沈宁放在皇城危险也是一样的,毕竟他皇兄不会光明正大的护着沈宁。 所以还是带着好一些。 没有人比他自己保护沈宁更放心。 沈宁被他抱着突然飞起来,吓得整个人都紧绷不已。 但和温酒的粗鲁可不一样,楚越抱着他飞,就只是温柔抱着他飞。 他紧张的抓着楚越的衣服,小声说:“那,那好吧!” 其实他现在已经不在意其他的事情了,他现在只在意他们什么时候能停下来。 他不会功夫,不了解其中道理,这样在黑夜里飞,他觉得有点恐怖。 沈宁紧张坏了,他觉得如果一晚上都这样飞的话,他没有被人杀死,就先被吓死了。 沈宁担惊受怕了好一会儿就发现,楚越慢慢减缓的速度,最后两人落在一匹马上。 然后,楚越抬手扬鞭,一边子抽在马屁股上,马儿立刻就跑了出去,恐怖刺激的程度不亚于在天上飞。 沈宁连忙转头,侧着身子把脑袋埋进楚越怀里。 楚越早就知道他在害怕,满脸都是笑意,他一边骑马一边问:“你会骑马吗?” “会一点。” 沈宁小声说:“但这样跑我还没试过。” 他确实会骑马,在家里放假玩的时候,偶尔会去马场坐在马背上被工作人员牵着走几圈,但跑起来他是真的不敢。 “那你可就要抱紧我了。” 楚越笑道:“接下来除了吃饭,我们得这样跑上三天!” 沈宁:“啊?” 要跑上三天那么久? 马受得了吗? 会累死的吧? 沈宁所有疑惑都问不出口,因为颠簸的厉害,他觉得有些难受。 但楚越像是知道他心中的疑惑一样,没等他问就开了口:“再过不久就是雨季,我们必须在雨季到达之前修好沿途的水坝,然后再回到皇城,时间非常紧,所以我们必须连夜赶路。” “路上几乎没有什么休息时间,至于马,我们每到驿站就会换一匹马, 这样才能保证我们最快的速度。” 楚越耐心的给他解释,而沈宁却满脑袋疑惑,这就是传说中的快马加鞭吗? 走过一个地方就换一匹马,除了吃饭上厕所就不能再休息,连夜赶路三天以上! 沈宁咬了咬嘴唇,小声问:“楚越,我现在回营地还来得及吗?” 路上这么苦,他还不如在营地好吃好喝的待着呢! 而且,他们赶路就算了,他怀里的小白狼怎么办? 就让他一直抱着吗? 坐着马上抱着小白狼,那也是会很累的。 可如果丢了,小白狼还这么小也活不下去,所以此时此刻,沈宁是真的想回去。 “不行。” 楚越毫不情的打击他:“已经走出来很远了,回不去了,除非你愿意一个人走回去。” 一个人回去? 那怎么可能啊! 沈宁悄悄的看到外面一眼,黑漆漆的,路上树就像鬼一样在摇曳,让他一个人从这里走回营地,别说他不知道路了,吓都得吓死。 沈宁:…… 见他不说话,楚越又问:“怎么样,回去吗?” “不回去了。” 沈宁知道楚越就是故意的,他明知道自己不敢回去,还这样吓唬他,来问他,看他笑话。 可现在他们在马背上,也不能做出扭打的事,不然摔着了可怎么办? 沈宁只能抱着小白狼躲在楚越怀里, 悄悄的打瞌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宁被叫醒。 睁开眼睛他才发现他们已经到了一处驿站,楚越把他抱下马放在凳子上,拿了几个饼子和一袋水给他。 还有一碗粥喝一碗奶:“让小白狼自己喝,你先吃东西。” 然后他把小白狼放在桌上,让小白狼自己选择喝粥还是喝奶。 而小白狼果断选择了羊奶,没多久就把羊奶喝了,然后又去喝粥。 沈宁一边吃一边看着小白狼笑:“他可真能吃,那么点点大,居然可以吃两碗东西,以后一定能长很大的块头。” 药神宫那几条凶猛的大狗可有苦头吃了。 沈宁一边吃饼子一边喝水,喝着喝着他突然有些好奇,小心翼翼的去抬小白狼的后腿。 而小白狼却不太愿意,沈宁拉一下,它就踢一下,来来回回好几次沈宁都没有得逞。 楚越好奇的看着他:“在干什么?” 沈宁咬了一口饼子,脸颊鼓鼓的说:“我想看看它是公的还是母的,然后再给它取个名字,但它不配合我。” 楚越笑了,他说摸了摸沈宁的脑袋,然后一把抓起小白狼,直接把肚皮露给沈宁看:“看到了吗?” 两个人合伙看小白狼的屁屁,沈宁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不太好意思。 他小脸一红,缓缓点了点头:“看到了。” 楚越这才放下小狼,让它继续喝粥,然后问沈宁:“公的母的?” 沈宁又咬了一口饼子,红着脸,支支吾吾的说:“唔,嗯……公的。” 楚越:“那取什么名字?” 沈宁:…… 他还没想好。 小白狼长得好看,又是一头狼,也不知道什么样威风的名字适合他。 沈宁摇了摇头:“你觉得呢?” 楚越:“这么白,不如,叫白术吧?” “白,白术?” 沈宁皱眉,他怎么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呢? 楚越点头:“嗯,白术。” “白术……” 沈宁想的好一会儿才问:“是一味药材吧?” 楚越:“对。” 沈宁:“……你取名字就只会取药材吗?” 楚越:“……不可以吗?” 他药神宫大部分人都是以药材取名。 空青,地锦,玄参,地榆,全都是药材。 包括守护要填的那几只大狗,都是以药材命名,所以这头小白狼,怎么就不可以用药材取名字了? “也,也不是不行。” 沈宁老老实实的说:“就是觉得不够霸气。” 看看别人养的宠物,把名字叫的多霸气,一听就让人害怕。 他这么威武的小白狼,居然取了一个药名,到时候出门去,跟别人炫耀:“我家白术可厉害可厉害了……” 别人可能都不信。 楚越:…… “那你自己取名,不过现在别想了,你先把东西吃完,要赶路了。” 沈宁:…… 天马上就亮了,他们必须快速离开,在中午之前赶到下一个驿站。 沈宁没办法,只能大口大口的吃,直到吃饱喝足又带了两袋子水,然后才和楚越骑上新的马匹继续赶路。 马儿跑的很快,没多久天就亮了。 沈宁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 昨天晚上还好,沈宁除了觉得颠的厉害以外,没有什么其他感觉,但白天就有了。 感觉他的大腿根很疼,两边儿都疼。 他知道是怎么回事,大概就是被马鞍磨的。 毕竟他从小到大确实没怎骑过马,就连在跑马场里骑马被工作人员牵着溜两圈的时间都少。 现在一下让他从夜晚骑到天亮,其中停的可能连半个小时都不到,这确实有些吃不消。 但他知道楚越要赶路,不能因为照顾他而停下来,就只能咬牙忍着。 楚越心系百姓,沈宁又咬着牙不说,在马背上也看不出沈宁的不对劲,一直到晚上楚越才发现沈宁受伤了。 因为他们下马休息的时候,沈宁走路像个螃蟹。 楚越:“你怎么了?” 生存经验丰富的楚越一下就明白发生了什么,沈宁疼的眼里都是泪水,但还是咬牙摇头:“没事,没什么大事,赶紧吃东西,吃了赶路吧。” 沈宁又困又疼,整个人后悔极了,他真的想留在营地里享受,早知道楚越走的时候他就不去那里看了,躲在帐篷里睡觉,楚越肯定不会来把他拉走。 可惜,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楚越担心他,趁着驿站人员给他换马,把人拉到房间里,脱了沈宁的裤子,果然看见两只大腿根的皮肉都被磨破了,鲜红鲜红的,往外渗着血水。 楚越脸色一变,连忙从口袋里掏出药瓶给沈宁上药。 楚越:“都磨成这样了,你怎么不说?” 沈宁看到两眼泪汪:“我说了你也不能因为我停下来啊,这点儿痛算什么,到时候洪灾死了百姓,可比我这个严重多了。” 楚越:“就算是要救他们,那也不需要你来承担这种痛苦。” 他小心翼翼的给沈宁上好药,又给他穿好裤子道:“先不赶路了,休息一个时辰,你睡一会儿,我去想想办法。” 第七十五章 沈宁撇嘴,躺那儿不想动了。 那腿一直火辣辣的疼,现在涂上药清凉了不少,舒服了。 他不敢乱动,就那样敞开着腿躺那,心里想着:叫你什么也不管就带我出来,这下心疼了吧,还耽误赶路的进度…… 他撇嘴,吸了吸鼻子,困倦的闭上眼睛,睡着了。 虽然赶路他有在楚越怀里打瞌睡,但终究是在马背上,又颠簸,又担心摔下去了,所以睡得不深,睡的时间也不多。 这会儿抱着小白狼一沾床就睡着了。 楚越回来的时候,沈宁已经睡熟了,小白狼也躺在他枕头边,团成一团在睡觉。 楚越拿了干净的裤子给沈宁换上,沈宁也只是睁开眼睛看了看他就没有再动了。 等一个时辰过完,沈宁还在梦里。 楚越确实有些后悔带沈宁过来了,沈宁没有吃过苦,这样赶路对他来说只有折磨。 但现在已经走到这里了,他不能把人放在这里,也不敢冒险,让人来接沈宁,他只能带着人继续走。 他轻轻捏了捏沈宁的脸:“起床了,要赶路了。” 沈宁睁开眼睛,看到楚越正蹲在床边上看着他,无奈的说:“我有点想回营地了。” 虽然在营地和皇城非常无聊,也有一点危险,但至少不用这样疲惫的赶路,连觉都睡不好吧? 可惜了,他也知道现在已经走了这么久,楚越不可能让他回去,只是抱怨的一句后就坐了起来:“哎,好累啊~” 吃不好,睡不好,还要腿疼。 楚越心疼的把他抱起来,拿了两个布条分别绑在他两只腿上:“暂时回不去了,先忍一忍,等水坝的事情解决了,我写信让皇兄顶着,我们玩一圈再回去。” “可以玩一圈?” 沈宁当即眼睛一亮:“不需要很着急的赶回去了吗?” 楚越:“如果事情能顺利解决,雨季不会发生洪灾的话,那么我们就算晚一点儿回去也没关系。” 反正事情都解决了,就算温酒他们发现不对劲,也晚了。 “到时候给你买一辆马车,就不会这样难受了。” 楚越给他扎好布带,然后让他站起来,又给他屁股上也绑了个。 沈宁瞬间红了脸,不解的问:“绑腿就行了,为什么,为什么还要绑屁股?” 楚越笑了:“不仅仅是腿,屁股也很容易被磨伤,防着点儿。” 绑完布带,楚越在那挺翘的肉上捏了两把道:“走了。” 身上绑了一些东西,沈宁走起路来很不自在,他抱着小白狼,不高兴的走了两步,然后就被楚越抱起来往外走。 有了这一趟出门的经历,沈宁才知道,原来骑马也会很辛苦。 等他们到了第一站后,沈宁下马感觉自己已经站不住了,合不拢腿了。 要不是有楚越在,他得到地上。 但因为有要事,沈宁也不敢娇气,疼也咬牙忍着,而楚越一到地方就开始呼叫地方官员,和百姓一起检查水坝。 然后果然发现了问题,水坝里面被掏空了,现在水源平缓还好,如果遇到激流冲击,水坝就会垮掉。 当地官员和百姓立刻就展开修补工作,而楚越则带着沈宁前往下一站。 古代地广人稀,水坝也不少,都不在一个地方,那必须每一个地方都通知到位。 其他人去他不是很放心,只有他自己亲自去了,才能看明情况。 沈宁虽然难受,但还是担心的问:“就这样走了,万一百姓不认真修怎么办,万一这里还留有温酒的人,再继续搞破坏怎么办?” 楚越笑了:“这关乎百姓的生死和未来,他们不可能大意,不可能会不认真,至于温酒的人,有地方官员就够了。” 即使当初温酒已经是收买了地方官员,但对于水坝的事情,地方官员一定是不知情的。 毕竟这也是地方官员的家乡,他就算是再贪,也不会让家乡覆灭。 “好吧~” 沈宁撇了撇嘴巴:“你心里有数就好。” 他可就怕他们这一趟做了无用之功,那他这些疼就白挨了。 “我的小宁真聪明。” 楚越一边骑马一边在他头顶吻了一下。 沈宁看起来什么都不懂,但说话起来还算通透,又乖又可爱,还懂事。 现在这样把人抱在怀里,让这一段时间都没吃上肉的楚越开始心痒痒…… 沈宁抱着小白狼,怎么都觉得不舒服,总感觉后面有什么东西抵到他了。 但在马背上,这么危险的地方,他也没有往其他方面想。 直到他听见楚越低声喊了句:“小宁。” 楚越声音沙哑,带着满满的欲望,沈宁一下就明白了,他惊讶的抬起小脸:“楚越,你知道我们在什么地方吗?” 楚越:“马背上。” 沈宁:“那你还,你还……” 沈宁脸红了,他从来没想过在古代也可以玩的这么刺激。 楚越很喜欢他的单纯,脸上的笑意不断:“怎么,好多天没有一起了,小宁没有想我吗?” “想。” 沈宁颤颤巍巍的说了句真话:“但我们现在在马背上,不合适。” “合适。” 楚越松开沈宁,捞开沈宁的袍子,伸手就去扒裤子。 吓的沈宁整个人都僵了,他又不敢乱动,害怕掉下马,更不敢伸手取阻止楚越,就让人那么把他的裤子给扯开了。 之后,沈宁抱着小白狼呜呜哭,楚越却喟叹一声,随后一鞭子抽在马背上,让马儿很快的跑了起来…… —— 因为马背上的放纵,夜晚他们不得不停下来休息。 沈宁眼泪汪汪的躺在楚越怀里,哼哼着不理他。 楚越:“我错了。” 楚越现在已经摸清了沈宁的脾气,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他消气,前一秒还凶在马背上狠的顶撞,赶着马儿跑的飞快,刺激又疯狂。 后一秒,就抱着沈宁低声认错。 “这次只是忍不住,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沈宁:“哼!” 从来没有什么以后再也不会了这种话。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特别是这种事,说什么以后再也不会了,打死他都不信。 还好他们已经在路上跑了四五天了,这路也跑的差不多了,不然他真的吃不消。 楚越一边儿给他揉腰一边说:“真的,我向你保证,小宁你信我好不好?” 沈宁:“不信!” 楚越:“那小宁要怎么才肯信我?” 沈宁微微支起头,有气无力的说:“你对天发誓,不不不,对天发誓没有用,你用你皇兄的性命发誓,从今以后再也不在马背上这样做了,我就相信你。” 楚越:…… “这个不行,皇上的安危关乎整个褚国,我不能随意拿他的生命来发誓。” 沈宁咬牙,一拳打在楚越胸口:“那你就是在骗我,你还想来!” 楚越没忍住笑了:“小宁不喜欢?” 沈宁咬牙,转头不理他了。 在马背上太刺激了,他又怕又爽,小白狼都差点丢路上了。 虽然体验感挺不错的,但很吓人,他才不要来第二次。 但看楚越那样子,好像尝到了甜头一样,对今后跃跃欲试。 沈宁头疼的闭上了眼睛,在心里想办法,以后一定要杜绝这件事…… —— 他们休息了半宿后就出发了。 接下来的几天,楚越体谅沈宁,没有再折腾他,先后跑了三个地方,检查了五个水坝,排除了安全隐患后就交给了地方官员和百姓。 水坝是什么情况,在雨季来临后有什么后果,楚越统统都给他们说了。 他们自己心里也明白,自发的组织了监工,日夜守护水坝,还没等楚越吩咐,他们就自发的把人群中温酒留下来的细作给抓起来了。 解决了水坝的问题,已经过去十天了,楚越的事做完了,沈宁也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他们躲在镇上的驿站里,抱在一起狠狠的睡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才有精神出门游玩。 沈宁的头发也长长了不少,虽然不能束发,但也能用橡皮筋扎个小揪揪。 但他们这里没有皮筋,就只能披着头发。 这座小镇晚上没什么人,但白天人多,他们还正好遇上赶集。 沈宁没有戴帷帽,高兴的在人群里跑,遇到一个吹糖人的老人,他连忙喊:“楚越,楚越,你快过来,这里有个吹糖人的~” 楚越连忙过去,果然发现个老人正在给一个小朋友吹小兔子。 沈宁说:“我也想要一个。” 楚越从口袋里掏出一袋钱:“想要就买,我来付钱。” 老人已经把吹好的小兔子递给了小孩儿,小孩儿给了他两文钱,然后蹦蹦跳跳的跑开了。 沈宁连忙说:“老人家,我也想要一个。” 老人和蔼的问:“可以,小公子想要吹什么?” 沈宁回头看了看楚越,然后想了想,最后举起手里的小白狼说:“我想吹一只小白狼!” 老人看着小白狼,笑了笑问:“小公子真有福气,竟然养了一只小白狼。” 说到一边捏糖一边问:“小公子是要老夫给你吹,还是你自己吹?” 如果是普通百姓,老人肯定不会问出这话。 但老人眼睛尖,知道沈宁身份不低,肯定嫌弃他吹的有口水。 前几天县衙里的那位小公子就是这样,他给小公子吹了,小公子却嫌脏,当场砸了要自己吹,最后一分钱都没给他。 沈宁不知道其中的故事,只是觉得自己吹会更干净一点,毕竟他要吃的。 于是高兴地点头:“我自己吹~” 第七十六章 按照沈宁的要求,老人捏好糖后把吹气口递给了沈宁,沈宁弯腰鼓着腮帮子就开吹。 在老人的指挥下,没一会儿一只小狼的形状就吹捏出来了。 就是这糖吧,他也看不出来这具体是只小狼还是只小狗,不过都差不多。 沈宁拿着糖,一边走一边舔,楚越跟在他身后付钱。 一早上下来,沈宁买了不少东西 ,吃的,玩的,用的,沈宁之前没见过的,能拿着手里的,基本上都买了一些。 到最后回客栈的时候,楚越脸色都变了。 他还是第一次走在人身后拧东西的,沈宁全程吃吃喝喝,一口都没给他吃。 就算他黑着脸暗示沈宁,沈宁也只是朝他哼哼一声,扭头就走了。 中午沈宁连午饭都吃不下去,一个人坐在桌子前摆弄今天买回来的东西。 什么竹子做的扇子,笛子,发簪,发带…… 连头发都没长出来,就开始各种买,要不他是个男的没有耳洞,楚越估计他连耳环都得买几对。 沈宁拿着竹子做的扇子,一边扇风一边说:“这个竹子做的扇子也挺好用,我以前都没见过。” 别说竹子编的扇子了,他在家空调,出门手持小风扇,连蒲扇都没见过,更别说竹子编的小扇子了。 楚越不是很喜欢这类扇子,他认为风度翩翩的男子就应该用折扇,好看。 他把折扇推到沈宁面前,建议道:“试试这个。” 沈宁打开折扇试了试,随后评价道:“风大,但我拿不习惯,觉得不太好拿,还是这个小竹扇好拿一些。” 于是他又放下折扇,去拿小竹扇。 楚越:…… 沈宁折腾了好一会儿才躺到床上休息,他无奈的说:“好玩是好玩,就是累。” 如果放在现代世界,有那些高效交通工具和旅游指导,还有那些各种各样的玩具和服务,绝对没有现在这么累。 沈宁拉着楚越的手放在自己腰上:“来,你给我按按。” 楚越一边捏一边问:“那你还想要玩吗?” “想。” 虽然累,但累的也值。 沈宁打了个哈欠,小声说:“你跟你皇兄写信了没有,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去,我们还能玩多久?” 这里虽然累,但也比皇城好玩,至少安全,毕竟没有温家那几个疯子,他就不用随时担心自己的小命。 所以累就累吧,能玩就行。 但他们这个玩多久,还需要别人来做决定。 沈宁撇了撇嘴,等待楚越的回答。 楚越:“已经写过信了,我的提议是在这里待到雨季之后,确认百姓安全了,我们再回去。” “真的?” 沈宁眼睛亮晶晶的,等雨季的话,那听起来还有很久,他期待的问:“那,那还有多久到雨季?雨季又是多久?” 楚越想了想:“大概还有几天,至于雨季,下雨的时间在半个月左右,也有可能更长,说不准。” “那么久!” 沈宁激动了:“那我们可以在这里待很多天了。” 他高兴极了,跃跃欲试,却没看见楚越眼里的阴谋。 这几天,楚越每天都有收到皇城来的消息。 关于温家那一家人的消息,沈宁一次也没问,他觉得问了糟心,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来的快乐。 这几天,沈宁把这个小镇玩遍了,吃吃喝喝一样都没落下。 大雨来临的时候,一开始他也觉得很新奇,每天趴在窗户上高兴兴的看着外面的大雨滂沱。 这和现代的感觉不一样,现在都是高楼大厦,地上都是车辆和大马路。 但这里是幽静的小巷子,青砖阁楼,青石板拼接而成的街道,还有歪歪扭扭的小路,这一切在烟雨中都比在现代看到的多了一种意境。 但景色再好看,连着看半个月也受不了。 只是第三天沈宁就看麻了,坐在窗边看着外边满脸的不开心:“楚越,这雨什么时候才停啊?” 都下了好几天,这几天一次门都没出过,街道上也没有人卖东西,什么都没有。 楚越忍笑:“可能还需要半个月。” “半个月?” 沈宁扭头:“下雨之前你就说只需要半个月就行了,都下了几天了,怎么还是需要半个月?” 日子总会越来越短嘛,这怎么还越来越长呢? 楚越弯着嘴角:“我之前也说了,不确定。” 他的手一下一下的在给小白狼顺毛,半个多月过去了,小白狼都长大了不少,从一开始走路都踉踉跄跄,到现在能跑来跑去的蹦了,一点儿都不像只狼,到像只小狗。 相比沈宁的焦躁不安,楚越更是心平气和,甚至隐隐约约有些高兴。 给小白狼顺好了毛,随手抓了个骨头丢给它,小白狼咬不动,但也喜欢叼咬,丢给它,它就叼着跑到一边玩去了。 “好吧~” 沈宁有点后悔了,他竟然不知道雨季是这样的无聊,就只能困在房间里哪儿也不能去。 他好奇的问:“那皇城有雨季吗?” “有。” 楚越一边洗手一边回答:“但皇城的雨季断断续续,不会像这里一样,一整天都不会停,皇城的雨季也能出门玩。” 沈宁:…… 这样一说他更后悔了,早知道还不如待在皇城呢,在整个药神宫玩,难道不比在这个小小的一间客栈里玩更好吗? 再说了,药神宫还有那么多人呢,他就算无聊了,随便找个人也可以说说话,虽然不说贴心的话,但也能随便瞎扯几句闲聊。 而在这里,他就只能面对楚越一个人。 “唉~” 沈宁无奈的叹了口气。 突然他感觉楚越从身后抱住了他,他还没回头呢,就听见楚越在他耳边问:“小宁是不是觉得很无聊?” 沈宁点头:“嗯。” 何止是无聊啊,他闲的简直要发霉了。 楚越笑了:“那我们来做点不无聊的事可好?” 沈宁一心想着玩,没跟上楚越的思路,好奇的问:“现在这种情况,还有什么事是不无聊的?” 楚越目光坚定的说:“有。” “有吗?” 沈宁好奇的回头:“是什么?” “这个!” 说完楚越的手就摸上了沈宁的腰带,沈宁瞬间明白过来,连忙红着脸去推楚越,挣扎着说:“不行,现在大白天呢,你就能不能想点儿正事儿?” “温瑾的事情处理了吗,他家的事情你查清楚了没有?” “温酒的事你搞定了吗,温钰喜欢你,你做到位了没有,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沈宁一边说一边躲,但他话还没说完,裤子就没了。 沈宁知道躲不过了,红着脸后退,一边退一边说:“好吧好吧,那,那我们能去里间吗?” 这里是外间,靠近走廊的那一边时不时有人路过不说,这边儿还有窗户,光线不仅亮,还能看见外面,在这里做,那不得羞死。 可楚越并没有答应,只是一把拉过他,扶着他,让他像之前那样趴在窗口上往外看,然后贴上了他的后背。 沈宁瞬间伸手捂着了嘴巴,眼泪汪汪的看着外面下的大雨的街道。 楚越笑了:“怎么,不喜欢这个姿势吗?” 沈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呜咽着摇头。 “可我看你之前在这里坐了三天,以为你很喜欢趴在这里。” 楚越一边说一边笑,身子却发狠的撞击着,让沈宁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 接下来的几天,沈宁可算是知道楚越为什么提议要等雨季过后再回去了。 因为雨季完完全全的不能出门,每天就只能待在客栈里,吃喝拉撒全在里面。 除了睡觉以外,沈宁干过最多的事儿,就是和楚越深入交流。 沈宁越来越后悔,早知道在雨季之前,他就让楚越带着他回去了,现在每天都只能躲在房间里深入交流,他受不了了,腰疼,腿疼,肾也疼,他都虚了。 七天后。 沈宁刚扶着床颤颤巍巍的站好,就看到楚越端了一碗药进来了。 沈宁立刻冷哼一声,想躲进被子里,但却被抓住了手腕:“不能躲,把药喝了。” “不喝!” 这些天,沈宁一直都拒绝喝药,除了药苦外,他还不想让自己补好了,方便楚越再搞他。 楚越笑了:“你确定不喝?” 楚越目光坚定,手里端着药,丝毫不打算退让。 沈宁眼泪汪汪的发脾气:“不喝就是不喝,喝了你就要,你就要……” “我都虚了。” 沈宁委屈巴巴的说:“我,我都虚成这样了,你还不放过我呜呜呜……” 楚越连忙放下碗把人抱进怀里,一边哄一边说:“没有虚,我每天都有给你把脉,你的肾很好,站不稳只是因为累着了,没关系的。” 说着又把药端到沈宁嘴边,继续道:“把药喝了,不仅能缓解疲劳,还能养肾,乖。” “不,我不信!今天我说什么也不会再喝了,你别想骗我!” 沈宁不愿意喝药,楚越不高兴了。 他放下碗,到柜子里把沈宁前一段时间买的发带拿了出来,一边往靠近沈宁一边说:“既然你怕虚了,那不如,稍微控制一下?” 沈宁:“???你变态吧你,你别过来啊,楚越,楚越……” 第七十七章 又过了几天,大雨终于停了,但天气依旧阴沉沉的,看起再过不久又要接着下雨。 沈宁已经忍不下去了,他趁着楚越去找掌柜,连忙拿了楚越的钱袋,背上一个小包袱,抱着长大不少的小白狼偷偷跑了。 他要离家出走,他要跟楚越断绝关系。 竟然敢把他那个地方绑起来,太不是人了! 沈宁抱着小白狼一个人走在好不容易放晴的街道上,目光迷茫,对于离开楚越后他完全 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能去什么地方。 在这里,楚越就是他的全部。 但他不认! 他气鼓鼓的嘟着嘴巴往小镇入口走,打算到外面找个农户,给点银子住在农户家里,这样楚越就找不到他了。 他一边走一边想,要不是亲眼看见没肿,他总会有一种那里被绑肿了的错觉,而且楚越好像对绑他那里上瘾了一样,总喜欢绑着他,一晚上只许他出来一次。 太过分了! 所以他才要走,才要让楚越找不到他,只有楚越着急了,才会知道什么叫错了,以后才不会绑他那里了。 沈宁没有带伞,因为害怕下雨,所以他走的很快,没多久就到了小镇入口。 他看到一辆马车缓缓走了过来,于是好奇得多看了几眼,没想到却从被风吹起的帘子下看到了一个让他心惊胆战的人——温酒。 沈宁瞬间骂娘,抱着小白狼转头就跑,但下一秒马车后面就飞来了几个黑衣人,像是知道他没能力反抗一样,只是拿着绳子就过来了。 沈宁一边跑一边骂:“我怎么这么倒霉啊啊啊啊……” 不出门什么事都没有,一出门必碰上温酒这种疯子。 而且温酒不是在皇城嘛,怎么突然跑到这里来了,而且这段时间一直下雨,他是怎么赶路的? 沈宁脑袋里想了很多,原本以为这是一定会被抓住,但没想到他往回跑了几步就看到两个稍微眼熟的人朝着那些追他来的黑衣人跑过去了。 “夫人快回去找主子!” 是楚越给他安排的人。 沈宁一瞬间激动的差点哭了,连忙往他们住的客栈跑。 可温酒这次有备而来,那里会让他跑掉,身后的黑一人抬手丢出一个石子,沈宁感觉腿弯一麻,整个人就摔地上了。 他下意识护着小白狼,怕把小狼压死了,倒地后就把小白狼放了。 随后连忙伸手去摸自己麻到快没知觉的腿弯,又看了看一眼正在打斗的暗卫们。 温酒的人越来越多,楚越的暗卫只有两个人,逐渐落了下风。 天空又开始飘雨,沈宁咬着牙站起来往前走,却看见但当时在猎场外抓他扛着走的那个黑衣人朝他走来了。 “呸!” 沈宁生气的朝他呸了一口,又害怕又无助,一边往后挪一边喊:“你不准过来,你知不知道你主子的计划是什么,天天为他卖命,难道你不会觉得良心不安吗?” 男人没有说话,两步就走到他面前,逮着他的领子提着就走…… 温酒原本以为这次的计划万无一失,但没想到雨季到来后,他并没有听到任何一丝关于洪水的消息。 也没有收到各地传上来的信件,派人去联络,好多天都联络不上,几乎立刻就明白他的计划被人打乱了。 要不是雨天不能赶路,他早就来了。 后来实在是等不及了,才给马披上蓑衣,连夜赶了过来。 没想到,还没到地方听说神医楚越已经来过了,他们说神医很厉害,一到就知道他们的水坝出了问题,立刻叫人检查抢修,这才叫他们免了水灾之患。 温酒气的差点没把那人抓起起来杀了。 他写信回去给温瑾,温瑾又给他消息,他这才知道,不仅仅是楚越来了,就连沈宁也来了。 随后,他打听了楚越的去处,冒雨赶了过来。 原本打算精心计划一番,再去寻找两人,这不是皇城,没有皇帝的庇护,他就算杀了楚越,皇帝也不会知道。 但他没想到运气竟然这么好,一进镇子就遇到了沈宁。 看着被绑到马车里的沈宁,温酒笑了,他伸手摸了摸沈宁的脸道:“越王妃,好久不见,你这伤已经好全了啊。” 沈宁眼泪汪汪的骂到:“变态滚开!” 如果他有一个能许下的愿望,那他唯一要求的,就是所有变态远离他。 可惜了,没有人可以来实现他这个愿望。 —— 楚越只是去掌柜那里吩咐掌柜给沈宁准备一些花样新鲜的饭菜 ,顺便还拿到了包炒花生,没想到回来人就不见了。 楚越皱眉,在床上翻了翻,钱不见了,衣服也不见了,小白狼也不见了。 他立刻就知道沈宁这家伙趁他不在跑了。 要是之前他还能纵容沈宁出去玩两圈,但现在不行,他收到消息,温酒已经南下了。 所以,沈宁不能一个人往外边儿跑。 他放下花生正准备出去找人,就看到一个浑身鲜血的暗卫冲到他面前跪下:“主子,我们在小镇入口遇到了温酒,他派人抓住了夫人……” 暗卫还没说完楚越就跑了,用轻功急急忙忙的跑到了小镇入口,但并没有看到沈宁,只看到在路边滚的脏兮兮的小白狼。 他连忙跑过去把小白狼抱起来,丢给跟过来的暗卫,随后道:“去把伤处理好,照顾好白术,通知人立刻到南柳镇汇合,快!” 暗卫:“是。” 暗卫离开,楚越继续在附近寻找温酒,没多久就发现路上有一辆马车,雨越下越大,马车在雨里走的很缓慢。 楚越追过去,却发现马这里空无一人。 温酒带着沈宁已经换了地方。 楚越看着马里温酒用过的茶杯,目光里带着狠狠的杀意,许久之后,他勾起嘴角:“既然是你送上门来,那就别怪我了。” 这下,连皇兄也救不了你们了。 —— 沈宁脑袋昏昏沉沉的,因为这一次他又被那个男人扛在肩膀上跑了好久。 等停下来的时候,他整个人都站不稳了。 他们来到一个农户家里,看这农户并没有主人,这是一个空房而已。 温酒坐凳子上,立刻有人给他倒茶添水 。 而沈宁则捆着双手,被他们狼狈的丢在地上。 沈宁可不甘心被这样侮辱,用尽全力的扭动,硬生生的坐了起来。 虽然依旧狼狈,但也比之前躺在地上好看多了。 他什么都没说,目光狠狠地盯着温酒,他看到温酒的手上还包着纱布,上次被楚越用箭搓出来的口子还没彻底愈合。 见沈宁在看他的手,温酒笑着伸过去,随后问:“是在看我的伤吗,如你所愿,还没有痊愈。” 沈宁连忙移开目光,什么话都没说。 温酒又问:“为什么不说话,你怕我?” 沈宁心里狠狠骂了句,这个世界上有谁不怕变态? 可惜了,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在这里,不敢明目张胆的骂,要不然,到时候吃亏的还是他。 温酒:“我现在又不打算杀你,为什么要怕我?” 温酒一边说一边从椅子上起身朝他走过来。 沈宁看到他来了,脑子里嗡的一声响开了,那一瞬间浑身汗毛炸起,他不明白温酒到他身边来干嘛,愣愣的问:“你想干什么,你站在那儿别动,别过来!” 温酒缓缓走到他面前蹲下:“我说真的,现在我不会杀你的,你可以不用怕我。” 他一边说一边去解沈宁的腰带,沈宁整个人都不好了,抬脚就想踹温酒,却被一只手狠狠压住。 那个站在一边黑衣男人上前来帮忙了。 沈宁终于忍不住骂到:“你们这群疯子,滚开啊!” 这也太不是人了,又不杀他,还要这样侮辱他。 温酒拉开了他胸口的衣服,看到楚越留下的痕迹,瞬间眼神一变,伸手摸上的那些暧昧的青紫。 “真好看。” 温酒笑的很是疯狂:“没想到你喜欢这样的,早说啊,我也可以。” 他很喜欢在人的身上留下痕迹,无论是伤口还是别的什么,都可以。 特别是沈宁还是楚越的人,让他觉得更有挑战性了,刺激。 “ 呸,你以为人人都是你喜欢这种东西,你不要脸,我告诉你,你要是敢碰我,我就算是死也会拉着你一起去死!” 温酒得抚摸让他觉得恶心透了, 但他动不了,也没有多少威胁人的话,翻来覆去都只有这些。 他不确定他能不能拉着温酒一起死,但他会尽力去做,不会给自己留遗憾。 温酒直接弯腰抱起他放到床上,随后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一边割沈宁手腕上无法脱下去的衣服,一边说:“拉着我一起死,你能做到吗?” “还是说你在等楚越来救你,然后像上次一样,让楚越收拾我?” 温酒一边说一边笑:“没机会了。” 沈宁不明白他的话,咬着牙什么都没说,尽量的躲避温酒手里的刀子。 温酒:“他会来救你的,但他救不到你,他会亲眼看着你被我折磨至死,然后发疯发狂,和你一起死在这南柳镇。” “疯子!” 沈宁才不会相信这个疯子所说的话,他眼眶通红,泪水要掉不掉,嘴唇也咬的发白。 温酒看见,伸手捏着他的下巴,把嘴唇解救出来,笑着说:“这样吧沈宁,如果你愿意跟我,我就留你一命,可好?” 第七十八章 “跟你?” 沈宁脸色惨白,但他忍着害怕,假笑着说:“跟着你每天受折磨吗?” 温酒也笑了,给沈宁上衣都割成碎片丢在了地上,然后拿来一件新的衣服他披上:“怎么会呢,我疼你还来不及呢。” 沈宁没再说话了,因为他知道,温酒的疼你,是真的“疼。” 再说了,就算不疼他也不可能轻易背叛楚越的。 他原本以为温酒割他的衣服要做什么,没想到反而给他批了件衣服,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他闭上眼睛,不再去看温酒。 温酒也不恼,就那样坐在床边笑:“我现在不会动你,一会儿当着楚越的面那才叫刺激。” 虽然说他这次来得急,但带着人手足够,每一个都是顶尖高手,现在抓了沈宁,他的人已经在开始布置陷阱了。 现在,就只等楚越找上门来了。 不过他相信,照楚越的能力,应该很快就会找过来,他等不了多久。 突然,温酒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瓶子里都是上次沈宁在温钰送给他的那个玉如意里闻到的味道。 他想起楚越给他说过,这个要和另外一位要融合在一起就是剧毒! 他惊讶的睁开眼睛,果然看到温酒在给他身上倒。 像是觉得不满一般,温酒扯开披在他身上的衣服,直接把药粉倒在了他肚子上。 沈宁吓的发抖,肚子一起一浮的,看着非常可爱。 温酒没忍住,低头对那软软的肚皮亲了一口:“真软。” 温酒的吻,沈宁感觉就像被蛇爬过一样黏腻恶心,他无助的往旁边移着,一边动一边骂:“你,你滚开,恶心!” “哈哈哈哈……” 温酒突然大笑起来,他坐直了身子,伸手擦掉沈宁脸上的眼泪,以后直接掐住他的下巴掰开,把药瓶里的药倒进他的嘴里。 沈宁被突然喂进来的粉呛的止咳嗽:“咳咳咳,疯子呜,疯子……” 为什么他运气这么差,每次都能碰上这种疯子,之前他或许还没想过,而现在,他都怀疑他能不能安享晚年。 别说安享晚年了,他都觉得,他活不过二十岁。 沈宁委屈极了,眼泪吧嗒吧嗒地掉,恶心的想吐掉嘴里的药粉,却没有丝毫作用。 温酒见他咽下去了,才笑着说:“你别怕,这药并不是毒,只有楚越来了,外面的陷阱投到他身上的一种药才能对你起效,那时候你才会中毒。” 沈宁没有理他,因为他知道这个毒,之前就中过,还是温钰干的。 现在温酒又再来一次,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不过,之前因为在皇城,在药神宫,那里所有的药品都是齐全的,所以楚越能在第一时间救他,给他解毒。 那么现在呢? 这他都不知道名字的小镇,如果他真的中毒了,能为他提供解毒的药材吗? “当然,如果你愿意跟我,我就给你解药。” 温酒笑着拿出另外一个瓶子,当着沈宁的面吃了一粒:“我知道,这毒因为小钰所以你之前中过一次,但是沈宁,这里不是皇城,而是偏僻的南柳镇,这地方药材缺乏,而你毒发之后,只有半个时辰寻找解药的时间,超过半个时辰,那便是神仙来了也救不活了。” “而我这里还有一粒解药,如果你吃不到的话,就只能等死了。” 温酒:“所以,想要吗?” “不要!” 沈宁扭头,死就死吧,他才不要温酒给他的东西。 而且那瓶子里的东西也不一定就是真的解药,他才不会上当。 温酒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伸手掐着沈宁的下巴强行把人的脑袋转过来看着他:“我最喜欢你这种倔强的模样了,可楚越还没来,你先别勾引我,好吗?” 趁他现在还忍得住,不要勾引他。 不然,等楚越来了,好戏也就错过了。 沈宁听到他这话吓的一颤,眼泪忍不住的往外掉,这他妈是真的变态啊! 温酒见他委屈得样子更高兴了,直接就趴在他身上,照着楚越留下的痕迹狠狠的揉着。 疼! 沈宁瞬间浑身僵硬,边感受着身上的疼痛,一边可怜巴巴的哀求:“不,我不动了,你,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怕什么,我又不弄疼你,还是说你觉得这样很痛?” “那你可以说出来,只要你说出来,那我就轻一点儿,就像这样……” 温酒一边揉一边说:“这些都是他碰过的地方吧,痕迹都快要散了,我再帮一帮你,好不好?” 沈宁直摇头,他满心绝望,还不如在他身上割几刀,卸他下巴或者杀了他呢。 楚越大混蛋! 竟给他招惹这些仇恨! 沈宁绝望的闭上眼睛,在心里狠狠的骂着楚越。 突然,他听到外面有打斗声,温酒也是一愣,随后他眼神晶亮,连忙放开沈宁跑出去了。 沈宁终于松了口气,一边哭一边坐起来,试图把脚上和背在背后的手腕上的绳子弄开。 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打结的,他弄不开。 越急越弄不开,手腕反而越来越疼,最后绝望的靠着墙角,以一种怪异的姿势把脑袋埋进了膝盖里。 门外大雨倾盆,楚越一身黑衣的站在雨里,看着院子门口的温酒,脸上露出一魔诡异的笑容。 雨里都是暗卫还和温酒带来的人,大雨冲刷掉他们身上的血迹,冲刷掉地上的脚印和剑痕,等他们走后又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而楚越一直看着温酒,温酒身后站着的黑衣人从来就没有离开过。 温酒朝他笑,最后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在雨中张口无声的说:“越王,请。” 楚越终于忍不住了,飞身上前。 而他一到小院门口,便有三名黑衣人边落在他的面前。 楚越从腰间抽出软剑立刻迎了上去…… 比起用毒,整个褚国可能没有人玩的过楚越。 但温酒偏偏信那个邪,所以,他以为他的暗卫已经把人拦下来了, 可等他走到沈宁床前时才发现, 拦住楚越的那三个暗卫已经倒下了。 温酒身边的暗卫只剩下一个人了。 楚越提着长剑缓缓朝他走来,那最后的暗卫挡在了温酒面前。 “楚越……” 看到楚越来了,沈宁瞬间委屈极了,他眼泪掉的越来越凶,但怕影响到楚越打架,他没敢大声喊救命,只是声音弱小的喊了楚越的名字。 但他知道,楚越听见了。 因为楚越也看向了他,见他连上衣都没了,眼里都是愤怒和心疼,最后,却温柔的用唇语朝他说了句:别怕。 沈宁眼里升起一抹笑意,但下一秒就感觉头皮一阵疼痛,他的头发被温酒抓在手里,强迫他仰起头。 温酒笑道:“越王妃可真是好看,难怪越王对其这样爱不释手,不如我也尝尝,越王你觉得怎么样?” 楚越眼神一暗,刚分神就发现自己脚上沾了东西,最后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最后一个暗卫朝他扔了一个布包。 他下意识用剑划破,白色的药粉飞在空中,楚越立刻就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 他愤怒的看向温酒,只见温酒已经把头埋进了沈宁的脖子。 沈宁咬着牙,一动也不敢动,楚越想也想,暴怒的跟那暗卫过了几招,等他身上的毒对暗卫起效倒下后,来到了温酒身边。 温酒没想过楚越的动作可以那么快。 但是,他并没有松开沈宁,因为他不知道从哪儿冒出一把匕首抵在沈宁脖子上,笑着说:“你应该知道他中毒了吧?” “你其实也一样,楚越,你就要死了,带着你心爱的王妃一起。” “但你现在得听我的,不然我可就提前送他上路了,所以现在后退!” 温酒笑着,如果是陌生人看见了他的笑容,绝对想象不到他是一个疯子。 只有沈宁知道那个笑容有多可怕。 如果是毒,楚越能很轻松的就解决掉。 但面对横在沈宁脖子上的那把匕首,他没有把握,只能听从命令的后退。 他皱眉:“温酒,你一直都觉得,你爹娘的死是父皇冤枉你们了,对不对?” 温酒终于没有再笑了,而是目光狠厉:“你也知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但你们却还妄想让我们为你们家效命,真是可笑!” “不!” 楚越:“我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想法,而且难道你就不好奇,为什么你爹偏偏要死的监狱里?” “究竟是以死谢罪?” “还是已死证明清白?” 温酒:“你什么意思?” 楚越笑问:“这么多年,难道你就没有查过当年的真相吗,你没有查查那一座陵墓到底是怎回事吗?还是说,你觉得当年的真相就是真相。” 温酒眼神晦暗;“我不管你想说什么,今天你都别想活着走出这里!” 说着他手上的匕首一用力,沈宁就感觉脖子一痛,像是有什么的东西从脖子上溜了下来。 是血。 温酒的匕首已经割破了他的皮肤。 楚越眼神瞬间带上的恐慌,他又后退一步,忍着怒气道:“别伤他,不然,不仅你父亲含冤而死,你的兄长和弟弟,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第七十九章 “笑话!” 温酒笑了:“说的好像我现在收手你就会放过他们一样,楚越,你自我了结了吧。” 楚越愣住没动。 温酒笑着说:“用你手上的剑,在我面前自刎。” 温酒:“只要你死了,我就放过他。” “不行!” 沈宁第一个不答应这件事:“楚越,你不能死,如果你死了,我就真的拿他没有办法了。” 楚越和他不一样,楚越可不是闲人,就算他死了,楚越还能替他报仇。 而如果楚越死了,那他就真的什么都做不了了。 “快点!” 温酒可不给他们两个商量的时间,沈宁刚拒绝,温酒的匕首就又深入了一分,沈宁脖子上的血越流越多。 楚越眼眶都红了,手中的剑逐渐举到自己下巴下面:“你别动他!” “不行!” 沈宁眼泪缓缓落下,鼻子酸楚不已,他从来没想过居然有人真的疼他,疼到愿意为他去死。 可现在他连摇头都不敢,他只是安慰楚越,快速说道:“你知道我不是你们世界的人,我死不一定就是死,说不定就是回去了,所以你不要这样,好吗?” 沈宁在说谎。 他是身穿,身穿死了就是死了,根本不可能回到现代世界。 可他怕如果他不这样说,楚越就真的会着了温酒的道。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即便他这样说,楚越的剑也没放下来。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打斗声已经没有了。 沈宁觉得自己越来越冷,有种浑身冰凉的感觉。 温酒笑的疯狂:“还愣着干什么,动手啊!” “我知道你功夫高强,我虽然功夫不如你,但不过是手腕一用力的事,你觉得是你过来的快,还是我杀他快?” 这样的结果他早就想到了,所以沈宁就是他的筹码,只要楚越够爱沈宁,就一定会选择去死。 即便是楚越不承认喜欢沈宁,那他就当着楚越的面要了沈宁,他不相信楚越能无动于衷。 果然,他赌对了。 温酒:“越王,请!” 温酒的心思一心一意放在让楚越自刎上的,根本没察觉,屋外已经有人缓缓靠近。 地锦一身蓑衣,从斜对面靠近窗前,最后用力一跃,从窗户上跳进来,一脚踹在温酒肩上。 温酒没有防备,微微往前踉跄了一步,同时楚越上前抓住他的手腕,将他的匕首击落,抢过沈宁抱进怀里。 “别怕,没事了。” 楚越先是抱着沈宁亲了亲,一边安慰他,一边给他解开绳子,脱下湿透的外袍把人紧紧的包裹起来,然后才慌慌张张的从怀里掏出随身携带的药瓶,给沈宁脖子上药。 “楚越……” 沈宁想要抱着楚越,但人家正在给他上药,也不好抱。 他眼泪流个不停,一半是感动,一半是委屈。 “别哭,没事了。” 楚越再次亲了亲他,他脖子上的伤包扎好,把衣服给他穿好,才道:“你先回客栈等我,我很快就回来,好吗?” 有些账他必须要温酒算清楚,不适合沈宁看到。 楚越刚问完发现沈宁眼神迷茫 ,整个人软软的倒在他怀里。 他这才想起来,沈宁又中毒了。 他连忙把人平躺放好,在自己手上割了一刀,把血喂给沈宁喝下。 “来人,把夫人送回去。” 温瑾不可能来这里,只有温酒一个人会来,现在人已经被他抓了,不会再其他的事情了。 沈宁已经昏迷了,被楚越交到了一个暗卫手里。 那一瞬间,数十名暗卫出现在,陪着沈宁一起离开了。 而温酒被地锦按在地上,安静的等待楚越处置,看到这种局势,他也知道他自己已经败了。 但是没办法。 楚越来的太快了,他才刚到南柳镇,所有人都还没来得及休整,陷阱也没来得及布置完,但这些都没关系,因为他手里有沈宁。 只是他没想到,地锦竟然也从皇城赶来了, 如果没有地锦,有沈宁在手,今天的赢家必然是他。 “可惜了!” 温酒笑:“没让你死成,是我人生的一大遗憾。” 自从父亲和娘死后,他和大哥唯一的目的就是报复楚家。 哪怕皇帝对他家那么纵容,无论他家提出什么要求,就算很过分,只要不烧杀抢掠,皇帝都会答应他们。 但这有什么用? 不过是在人死后,因为内心的愧疚,对他们的一点补偿罢了。 如果他们不接受,皇帝的心理必受煎熬。 只有他们接受,皇帝才会好过,所以皇并不是为了他们好才纵容他们,只是为了让自己好过而已。 但他们就是不想让皇帝好过。 楚越拿着长剑缓缓走到他面前蹲下,常见直接刺进他的手臂,楚越一字一句的说:“可你知不知道,当年你爹是真心想要谋反,陵墓的修建者也并不是那位将军,而是你爹!” 温酒:“不可能!” 他爹怎么可能造反,这一定是在污蔑他爹。 “当年的真相已经查出来了,我爹不可能造反,你别再侮辱他!” 楚越:“当年那位将军曾经在战场上犯了诛九族的大错,无意中将消息透露给了敌军,导致丢失了一座城池。” “而这件事被你爹得知,一直紧紧的拿捏在手里,直到那次陵墓被发现,他叫来将军商议,让将军背下罪名,可保两家后代的平安。” 所以,老丞相在牢狱里自尽。 将军承认罪名,有人偷偷的将将军的后代送走,而老丞相的后代不仅保全了,皇帝还会对他们心生愧疚,更好的让他的家族在这个王朝中发展下去。 可惜,当年的真相掩盖的太深,所有人都觉得老丞相不是谋反之人,急着为其脱罪,一旦有了借口,便不管那借口是真是假,直接用了。 没有人去细查,导致真相被掩盖了这么多年。 他也是今日才刚得到真相,枉他对温瑾温钰忍了这么多年,原来都是白忍了! “这不可能!” 温酒绝对不相信他爹会谋反:“楚越,你们一家就是畜生,想说谁谋反便是谁谋反, 真真是好大的权利啊!” “话我已经说到如此地步,便不再跟你过多解释了。” 楚越从温酒手臂上抽出血剑,对准温酒的喉咙道:“余下的,便下黄泉,亲自去问你爹吧……” —— 沈宁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房间里油灯微弱,昏暗的灯光让整个房间都变得压抑起来。 他一个人坐在床头,愣愣的摸了摸脖子上的绷带,无意间看到自己左手青黑,随后整个人都愣住了:“我手这是怎么了?” 还有温酒,楚越…… 沈宁脑袋里闪过很多东西,最后才想起来,他左手的青黑是排毒的象征。 既然能为他排毒,那就说明楚越没事,一定是温酒败了。 可是,楚越如果没事的话,为什么不在房间里? 他去哪儿了? 沈宁下床穿好鞋子,刚走到外间就看到楚越端着一碗药要进来了。 沈宁愣住,小声喊:“楚越。” 楚越走到他身边,抱着他到桌边上坐下:“怎么了,还在害怕?” 沈宁乖巧的摇了摇头,有些内疚的说:“虽然说他们一直都是冲着你来的,但这一次终究是我自己乱跑给你惹麻烦了。” 他想说对不起,但两人之间,越是亲近,对不起的话便越不好说出口。 沈宁不太好意思,内疚的不行,眼泪一滴滴往下掉,哭着认错:“我以后再也不乱跑了。” 楚越连忙把人抱进怀里,一边安慰一边说:“这不是你的错,你有出门的资格。” 刚遇到沈宁时,沈宁是他监视的对象,那时候他是刻意管制着,不让沈宁乱跑。 因为他怕沈宁跑了,再也不回来了。 跑去别的地方作乱,伤害无辜人。 但现在不一样了,沈宁对其他人来说没有危险,也喜欢他,爱着他,嫁给了他。 所以,沈宁现在有自由。 沈宁可以随意的出入药神宫,随意溏淉篜里的出入皇城皇宫,不需要顾及任何人。 便是有人要伤害他杀了他,那也不是沈宁的错。 沈宁:“可是,可是……” “没有可是。” 楚越笑着说:“如你真的觉得内疚,真的觉得对不起我,就把这碗药喝了,今天晚上好好补偿补偿我。” 沈宁:…… 听到这话,沈宁愣了一下,然后一巴掌拍在楚越脸上,哭着问:“为什么到了这种时候,你还在想这些?” 楚越捂着脸,一脸无辜:“小宁你在想什么,我说的补偿,是让你给我吹吹手心,上点药,为了救你的命,我可在这手心已经划了两刀了。” 沈宁:“什么?” 楚越伸出右手,飞快的解开绷带,露出那一道可怕的伤痕,故作可怜的说:“你看,你中的毒解药非常难配,但你可能不知道,身为神医我早就百毒不侵,血液也能解百毒,当时一着急,便只能以血解毒。” 所以,他就像当初在药神宫一样,在手上划了一刀。 沈宁愣住,小心翼翼的抓着楚越的手,低头在那狰狞的伤痕上吹了吹,眼眶又红了,心疼的说:“就算,就算我要喝你的血才能解毒,那你能不能别划这么深?” 沈宁吸着鼻子教训楚越:“就算情况紧急,也可以轻点划啊,划这么重,不疼吗?” “难道你扎一下手指,它不会流血吗?” 第八十章 沈宁语气凶巴巴的,但楚越却觉得很高兴,他故意皱着眉头,假装很疼的说:“一时着急忘了,可真疼,快帮我吹吹。” 果然,沈宁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走了。 他低头,凑到楚越伤口边上轻轻的吹着气儿,吹了几口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说:“药呢,你的药呢,拿出来我给你上药!” 楚越挺了挺胸口,笑道:“在这里,我手不方便,你帮我拿一下。” 沈宁也没想其他的,伸手就进摸,摸了好一会儿才摸的一个小瓶儿,连忙拿出来打开给楚越倒在伤口上,然后拿着干净帕子轻轻的给他涂抹均匀。 “以后别这样了。” 沈宁心疼的说:“要是有什么需要血的地方 ,用针扎一扎手指一样有血,根本不需要割这么深。” 这样伤口太重了,会很疼,又比较难恢复。 楚越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看着沈宁。 在这个时代,如果有人的血能解百毒,那必定是一件宝藏,任何人能想到他时就是他价值连成的血液。 而沈宁知道他的血能解百毒后,仅没有惊讶,反而还心疼的责怪他割的伤口太深。 还告诉他,就算需要血,只需要用银针扎一扎手指就好。 从前可没有人给他说过这样的话。 包括他皇兄在知道他的血能解百毒的时候, 也是眼睛一亮,仿佛发现了什么宝藏一样欣喜,而后才是叫他注意安全。 只有沈宁,头到尾都没有惊讶过他的血能解百毒,眼里只有心疼。 楚越用另一只手揉了揉沈宁的脑袋,笑道:“放心,为夫明白了。” 沈宁瞪了他一眼,吸了吸鼻子说:“以后如果能用药还是别用血了,伤身子。” 药神宫有那么多宝藏药,不到万不得已,确实不用血。 楚越连连点头:“好,都听夫人的。” 沈宁不想跟他腻腻歪歪,上好药,又找了个白布条给他包起来,然后才问:“那,那温酒呢?” 温酒怎么样了? 沈宁担心,其实现在他们打败了温酒,万一过一段时间温酒又卷土重来怎么办? 就那种阴险小人,真的是太让人头疼了,根本防不胜防,指不定哪一天出门就突然冒出来把他抓走了。 说起温酒,楚越愣了一下道:“温酒已经……死了。” 不仅仅是温酒死了,他们所做的事都被空青收集了证据,再加上楚越查到的证据,一起送去了皇宫。 这件事要怎么处理,全凭他皇兄。 如果他皇兄选择继续包容温瑾,那么,他这个越王不做也罢。 就这样带着沈宁一起游历天下,治病救人也挺好。 “死了?” 沈宁惊讶不已:“就,就死了?” 白天还活生生的人,现在就死了,难不成,是,是杀了的?谁杀的? 他看向楚越:“是,是怎么死的?” 作为一个现代人,生死对他来说很重要,也很遥远,即使温酒做恶多端,就算要死也是应该由朝廷来判,突然就死了,这是他没想到的。 楚越可不愿意破坏自己在沈宁心中的形象,咳了咳才说:“他知道自己败了,为了不连累温瑾和温钰,他选择了自刎。” “哦……畏罪自杀。” 这个他懂。 是自杀就好,不给其他人添麻烦。 沈宁点点头:“行吧,死了也好,如果回去了再让你皇兄判他的罪,你皇兄说不定又要包庇他,温瑾也会想办法救他的。” 沈宁鼓着腮帮子点头:“嗯,死得好~” 看着沈宁乖巧天真的模样,楚越一把把人搂进怀里,笑着问:“饿不饿,要不要吃些东西再休息?” “饿~” 沈宁点头,当然饿,今天又折腾了一天,又受惊吓又挨刀子,他何止是饿,简直就是精疲力尽。 他趴在楚越怀里说:“但现在太晚了,我不想吃饭。想吃一点水果,还有……等等!” 沈宁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从楚越怀里挣扎出来,着急的说:“完了完了,我把小白狼弄丢了!” 沈宁一下急了起来,眼眶通红的说:“我怕压到它,会伤到它,就松开它让它自己跑了,它还那么小,都不会自己找吃的,万一饿死了或者被其他大狗咬了,被欺负死了怎么办?” 楚越:…… “它可没死,被暗卫捡回去好好养着了。” 看到沈宁这么在乎那只狼,楚越突然就不高兴了:“而且它是一只狼,哪有那么容易死?” “捡回来了就好。” 听到说暗卫养起来了,沈宁这才松了口气:“就算是狼,那也还是只小狼,还那么小也不懂保护自己啊!” 沈宁可喜欢他的小狼了,长得又好看,还乖,要不是现在天黑了,他立刻就要去找暗卫把小狼抱过来了。 说着,楚越起身:“我去让人给你送点吃的过来。” “我,我自己去吧,你手还有伤呢。” 沈宁连忙起身跟上。 楚越其实想让沈宁在这里等他,但沈宁肯定不会愿意,但让沈宁一个人去他又不放心,只能道:“一起去吧。” “好~” 沈宁高兴极了,抓着楚越的胳膊,拉着人就出了门。 雨还在下,但是比白天小了很多。 没有月亮,也没有灯,走廊上黑漆漆的一片,沈宁突然就有点后悔出来了,他拉着楚越一边走一边说:“都这么晚了,确定能找到吃的吗,要不我们回去吧,明天再吃也行。” “能。” 楚越:“既然开店经营客栈,肯定会想到夜晚也有顾客想吃东西,有人做,放心。” 楚越带着他东拐西拐的来到了厨房,果然看到一个正在打瞌睡的厨子,听见有人进门,连忙跑过来迎接:“二位贵人,想吃点什么?” 沈宁:“我想吃点儿水果,有吗?” “有。” 厨子笑的灿烂,一边往外走一边说:“不过我们地方小,水果也不多,这段时间最多的就是西瓜,白天摘了就放在井里冰着,我马上给提上来。” 西瓜~ 沈宁一下就笑了,满眼都是期待,被楚越拉着坐下:“只有西瓜,委屈你了。” “不委屈。” 沈宁笑着说:“有西瓜吃已经很好了,我不挑。” 楚越点头,满眼都是溺爱。 他突然好奇,能把沈宁养成这样娇贵的地方是什么样子的,他疑惑的问:“你家的世界,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我家啊?” 沈宁双手撑着下巴,满脸高兴的回忆着,一边想一边说:“很好,有不需要点火就能亮的灯,不需要生火就能做饭,夏天有制冷的机器,冬天有制暖的机器,喝水不用挑,房间里就有,出门也不许走很多天,有很厉害的车,还有能在天上飞的飞机,还有五花八门的水果,品种多到数不过来,什么苹果,香蕉,梨,西瓜,哈密瓜,黄金瓜,香瓜,橘子,山竹,枇杷……特别多,我真的数不过来。” 沈宁越说越流口水,他想吃。 可惜了,到现在唯一能啃就是西瓜。 不过在炎炎的夏日,能有一块冰镇西瓜吃,也是非常幸福的了。 楚越没再问了,沈宁的世界太好了,神奇到他无法想象,他也怕沈宁想家。 很快,西瓜抱回来了,厨子给他们切成小块,放到面前,沈宁拿了一块递到楚越嘴边。 楚越愣了一下,张嘴咬了一口。 两人高高兴兴吃完西瓜然后才回去睡觉,第二天一早,沈宁就把他的小白狼接回来了。 等到下午雨也停了。 彻底放晴的那种停,连太阳都出来了。 温酒一死,雨季一过,没有洪水,没有灾难,一切都还好好的。 楚越便买了那辆马车,带着沈宁回皇城。 地锦带着一行人先走,他们在后面慢悠悠的,一边儿玩一边赶路。 和来的时候不一样,这次他们走了十天他走到一半的路程,也收到了从皇城传来的消息。 沈宁他在马车里的小桌上,认真的听楚越给他读信。 因为他不认识这个时代的字,所以只能让楚越都给他听。 听完了,沈宁点点头:“为难你忍受他们这么多年,原来他们真的有谋反的心思。” 皇帝这次没有包庇温瑾,而是带着证据抄了丞相府,将温钰看押,带着温瑾找到那座陵墓,在里面看到了老丞相的尸体。 只有帝王才能修建陵墓,也只有帝王才能在死后入住陵墓,而老丞相这么做,意图太过明显。 事实摆在眼前,温瑾不得不信,最后终是什么也没说,任由皇帝将他带走。 只是,唯一遗憾的是,温钰逃跑了。 在空青的帮助下,逃走了。 沈宁无奈的撇嘴:“虽然说温钰也挺可怜的,但你之前的那几位夫人都是因他而死,他手上也握着人命,该罚。” 就算不被杀,也得坐牢吧? 沈宁拿着信纸,看着上面的天文字,无奈的说:“不过他对我们也没有什么威胁,倒也弄不死我,不怕,就是,就是你们这字怎么这么难认,我一个都不认识。” 楚越听后,笑着问:“小宁想认字?” “当然想了,谁会甘心做一个文盲啊?” 沈宁撇嘴,想当初他在现代世界里成绩那么好,如果到这里来成了一个文盲,放在谁身上谁会甘心 楚越笑了,他移到沈宁背后,从背后抱着沈宁,抓着沈宁的手臂,笑道:“那……我来教你吧。” 第八十一章 “好~” 沈宁可高兴了,他堂堂一个学霸,结果出门连客栈牌匾,花灯,对联上的字都不认识,看书更不可能,就像个文盲一样。 他早就想学习这里的文字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而且楚越不开口,他也不好意思喊楚越教他,怕楚越嫌麻烦不愿意。 现在好了,既然楚越主动开口了,那他可就受下了。 沈宁一边说一边在马车暗格里找了一本书出来,翻开给楚越看:“来,你给我读,指着读,一个一个说。” 楚越点头,但并没有立刻过来他读,反而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一支笔和一张纸,又拿了砚台墨条出来,一边研墨一边说:“这样读有什么用,我来教你写。” 看着楚越的迷惑动作,沈宁满脑袋问号。 这可是马车,马车上颠簸的程度……能写字? “行,行吧。” 虽然不知道楚越 要做什么,但既然他都这样说了,那就看看吧。 于是,沈宁把马车里的小方桌让给了楚越。 楚越研好墨,然后提笔写字。 但让沈宁震惊的是,楚越真的能无视马车的颠簸,一笔一横写的极为端正,一点点都没有歪,一点点都没有被蹭墨。 沈宁:“你,你这么厉害?” 楚越勾着嘴角:“当然。” 他写下楚越二字后放下笔,笑着把人抱进怀里说:“来,今天就先教你夫君的名字,楚,越。” “楚,越~” 沈宁只是看了那两个几眼,又拿手指在桌上写了两遍,然后就点头:“好了,记住了,可以开始下一个了。” 两个字就要教一天,这把他想的也太笨了吧? 沈宁忍着心中的不高兴,哼哼着说:“多写点儿,我没你想的那么笨。” 楚越:…… “这就会了?” 他没当过夫子,其他的学子都是这么快就可以学会写字的吗? “不然呢?” 沈宁不高兴的回头看了楚越一眼:“你是把我想的多笨,学两个字需要一天?” 他可是学霸好不好? 他记忆力那么好,脑子那么好用,现在世界那么难的考题他都能拿下,区区“楚越”两个字儿就要一天? 真是可笑! 楚越知道他的小宁很聪明,但这也太超乎他的意料了吧? 他把毛笔递给沈宁,笑着说:“既然你学会了,那便写给我看。” “写就写。” 沈宁拿着笔的那一刻才想起,这不是平地,不是普通的房间,而是马车上。 马车一直在颠簸,他可没有楚越那样的腕力和定力,写出来的字和楚越的字完全没办法比。 沈宁皱眉:“不行,这太抖了,不好写,要不等到下一个镇上再写吧?” “不行。” 楚越抱着他,抓着他的手继续道:“这才学了多久你就不愿意了,小宁,做人做事都需要有耐心和恒心,别找借口,来,这样……” “我……” 沈宁差点骂脏话,明明就是不好写,什么叫找借口啊? 可他还没来得及骂,就感受到了楚越某处的挺拔 他愣住了,最终什么也没说,任由楚楚越抱着他,教他写字。 一笔一画,他也尽量写的端端正正,可还是被抓住了错处。 楚越:“这里不行,写的歪歪扭扭,成何体统!” 沈宁:…… 楚越:“该罚。” 沈宁:…… 沈宁咬牙,他知道现在的处境,也知道楚越的想法,但现在,管他拒绝还是不拒绝,都来不及了,从楚越在想的时候,就已经来不及了。 即使他那时候拒绝了,楚越也还能想到其他的办法来做。 所以,他只能顺从的任由楚越教他写字。 只是,他还是想问一句:你自导自演,可高兴? 但不敢,他把这句话一口,楚越目的一暴露,他立刻得被按着挨罚。 沈宁:“……怎,怎么罚?” 他这话刚一说完就被按在了桌上,随后感觉屁股一凉,裤子没了…… 没多久,马车里就传来了隐忍的哭声,窝在马车门口睡觉的小白狼好奇的抬起头,把脑袋从马车门帘挤进去,就看见他的主人被另外一个高大的主人压在狠狠撞击。 小白狼虽然不明白这两人在干啥,但没感觉到危险,又钻出去睡觉去了。 —— 一个时辰之后,沈宁睁着眼睛坐在楚越对面,嘴里断断续续的骂着:“我说你怎么突然教我认字,原来抱的是这种想法!” “而且我不仅认得了,我还会写!” “这样你都没能收起你的心思,从我认不认字和会不会写里找不到理由罚我,就说我字写的难看!” “这是马车啊,除了你这种会功夫的,谁能把字写的那么稳当,漂亮?” “你就是在找借口欺负我!” “你混蛋!” “你不要脸!” 楚越:…… “倒也不是。” 吃饱喝足,楚越得逞的笑了起来,不顾对方在生气骂他,直接把人拖进自己怀里,一边给他揉腰一边说:“这不是情趣吗 ,我以为,从小宁答应我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 “你胡说!” 沈宁被气的眼泪都掉出来了:“我哪知道你抱的是那样的心思,我明明就是真心想学习的!” 楚越:“我就像小宁说的那样,马车上这样颠簸,怎么好学习?” 沈宁:??? 楚越:“所以,还不如好好玩玩来的痛快。” 沈宁:…… 好吧,他发现楚越可会辩解了,他说不过楚越。 沈宁咬牙,目光含泪的别过头,不打算理这个坏家伙了。 可楚越举着他的下巴转过头来,低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小宁,再有两天就到皇城了,天天坐在马车里是不是很闷?” 沈宁虽然生气,但也不至于不说实话 ,轻轻点着点头说:“嗯,是很闷。” 来的时候他觉得坐马车好,回去的时候又觉得坐马车太慢了。 不如骑马来得快,但骑马伤身,他骑不起。 楚越:“那不如从下午开始,我们骑马回去如何?” 沈宁:“???骑马?” 他惊讶的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楚越,嘴角抽了抽问:“你确定只是为了让我解闷才骑马回去的?” 楚越一脸认真:“确定。” 说谎面不改色,在这个世界里,沈宁只服楚越一人。 他直接瞪了楚越一眼,扭头再也不跟楚越说话了。 无论楚越跟他说什么,他都没有在搭理的意思。 写字被罚太累了,沈宁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马车晃晃悠悠,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宁突然被惊醒,因为他感觉马上好像要翻了一样。 而他睁开眼睛,却发现楚越不见了。 “楚越!” 沈宁瞬间慌乱起来,不顾衣服有没有穿好,着急的往外爬,一边爬一边喊:“楚越,楚越?” 他只喊了三声,楚越就掀开帘子进来了,轻轻把他搂在怀里问:“我在,小宁别怕。” 知道楚越还在他身边,沈宁这才松了口气,无奈的说:“我,我感觉马车要翻了,而你也不在,我,我……” 沈宁想说他害怕,但又有点不好意思。 而且在他话还没说完的时候,就看到他们马车前站了一个人。 那人对他来说非常眼熟,是温钰。 温钰之前从皇城逃跑,一路逃往楚越的方向,现在,他终于找到了楚越。 就是这一次,他的眼里再也没有之前的情意,再也不会渴求楚越喜欢他,娶他。 他手里拿着一把短刀,正扎在马儿的脖子里。 拉车的黑马血流了一地,最终坚持不住,倒在了地上。 看见温钰,沈宁脑袋都大了,这一家人还真是阴魂不散,不是哥哥找来,就是弟弟找来,即便是被抓起来了,也要千方百计的逃跑,然后找过来,还杀了他们赶路用的马。 沈宁真的是忍不住了,扬起下巴就骂了句:“狗皮膏药!” 但温钰罕见的没有理他,而是看着楚越,愤怒的喊:“楚越!” 温钰眼里全是恨意:“你我师徒五年,难道真当没有半点情义吗?” 楚越皱眉:“你我之间为什么会成为师徒,你应该最清楚不过。” 楚越不给人丝毫面子,一字一句都扎在温钰心口。 楚越:“而且,就算我们是正常的师徒,有那么些师徒情义在里面,但你父亲犯的是谋反大罪,你的兄长也是一样,他做的那些事,犯的那些错,够他株连九族的,你有我那点儿师徒情义,如何能救得了你一家?” “不可能!” 温钰摇头:“我爹不可能谋反,至于我兄长,我兄长那么做,只是因为你们错在先而已,是你们逼死了我爹和娘亲,是你们……” “既然你不信就算了,没必要来我这里申冤,我为你做不了主。” 楚越沉着脸从马车里拖出一柄长剑:“不仅如此,我还可以送你去见见你的二哥。” “二哥?” 温钰满眼震惊:“你说,我二哥死了,你,你杀的?” 他在皇城只知道皇帝抄了他的家,抓了他大哥处死,他大哥被抓前让他逃出去找二哥。 可没想到,二哥竟然死了? 楚越冷笑:“不然呢?” “哈哈哈哈哈……” 温钰仰天长笑,往日精致的衣服和面容现在变得狼狈不堪,他紧紧捏着手里的匕首,看见楚越下了马车,把目光放到不会功夫的沈宁身上,最终选择绕开楚越去杀沈宁。 温钰:“贱人,你也给我去死!” 第八十二章 “你神经病啊,这又关我什么事?” 沈宁吓的直往马车里躲,好在温钰不会武功,没有其他人那么快跑到他面前,而且,他还惊讶的发现,一直在睡觉的小白狼竟然主动站在他面前,朝温钰发出警告似的低鸣。 他高兴不已,连忙把小白狼抱在怀里。 楚越也在第一时间抓住了温钰,抢走了他手里的匕首,把人丢到地上。 温钰知道他杀不了沈宁,但他就是不甘心,他甚至认为,楚越对他们家下手,就是因为沈宁。 他愤恨的看着沈宁,突然笑道:“你也不得好死。” “你想多了吧。” 沈宁再次把脑袋伸出来,生气的说:“我又没杀过人,也没做过坏事,为什么会不得好死?”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那么心黑吗?” 沈宁冷哼一声,鼓着腮帮子朝楚越说:“你看,现在马也死了,怎么办?” 他不支持楚越杀人,像温钰这种人就该送去官府,让官府来办。 但现在他们的马死了,怎么赶路,怎么把温钰送去官府? 楚越也头疼,他也没想过温钰会半路跑出来杀了他们的马。 现在荒郊野外的,想再找到一匹马是不可能了,除非他们步行到下一个驿站。 但下一个驿站离他们太远,他倒是可以走,但沈宁肯定走不了那么远的路。 看着他们的窘境,温钰眼里露出一抹笑意,虽然偷袭没成功,但给他们添了堵,也算是成功了。 就着温钰得意时,一阵马蹄声传来,他们齐齐望过去,发现来的人竟然是……空青。 空青 骑着马很快就到他们面前,随后下马对他们行礼:“主子,夫人。” 楚越点头,沈宁也跟着点了点头。 空青看了看脸色苍白的温钰,朝楚越道:“主子,他的事就让属下来处理吧,如果,如果主子信属下的话。” “可以。” 楚越准许了,然后牵过空青的马拴在马车上道:“但事情怎么处理,我希望你心中能明白。” 空青:“属下明白。” 楚越丢下温钰的匕首,拴好马车带着沈宁离开了。 空青什么也没说,两人沉默了很久。 直到再也看不到马车,再也听不到马蹄声,空青才道:“你走吧。” 温钰抬头,满眼泪水难掩震惊,不解的问:“为什么?” 为什么要放过他? 他做的那些事儿,他对空青的侮辱,换做是他,他早就杀了对方了,可空青为什么…… 不过也对,空青并不是因为喜欢他才来到他身边的,而是为了到他身边获取情报。 如果不是因为空青,他二哥怎么会死? 想到这里,温钰嘲讽的笑了:“难道你以为你今天放过我,我就会喜欢你吗?” “空青,我可真的是小瞧了你,还以为你是真心喜欢我,没想到也只是为了扳倒温家而已。” 空青没有说话,一句都不愿意反驳。 温钰低低的笑着,丞相府没了,大哥没了,那时候他还能逃出来,说去找二哥。 但现在二哥也死了,那他活着还有能干什么? 温钰抬眼看了看空青,突然想到了什么,随后他做的端端正正,朝空青招手。 “你过来。” 空青愣了一下,随后走到他身边蹲下。 温钰却突然抱住了他,在他耳边道:“看在你愿意放过我的份上,我允许你要我。” 空青瞬间瞪大双眼,不敢相信的看着温钰。 温钰笑了,不再是之前绝望的笑,而是眼里带着钩子,直接钩走了空青魂魄的笑。 “我错了,我知道一直是我哥哥们做的不对,但只是我不愿意相信而已。” “这段时间的逃亡我很害怕,刚才,我也不该好怀疑你不喜欢我,但我,但我……” “我为之前对你的侮辱道歉,空青哥哥,对不起。” “可我已经为此付出代价了不是吗,我的家已经没了。” “我很感激你愿意放过我,这便算是我对你感谢,今天之后,我们就再无交集,我不会缠着你,也不会找来你。” 温钰一边说一边拉开腰带……随后搂着一动不动的空青,在他脸上亲了亲。 “你真的不要吗?” 温钰笑着说:“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今后,再无可能了。” 空青依旧不动。 温钰:“如果,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留在你身边,偷偷的跟着你,只要你要了我,我就跟着你,喜欢你,爱你,把你当成我的一切。” “空青哥哥,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好不好?” 可温钰都这样哀求了,但空青依旧无动于衷。 温钰咬牙,失落的垂下眼帘:“既然你不相信我已经诚心悔过愿意跟着你,那便算了吧。” 温钰松开他,挣扎着要穿好衣服,但下一秒就被抓住了手臂。 他抬头,果然看到空青充满欲望的双眼…… —— 马车上,沈宁一直昏昏欲睡,直到被楚越抱下马车,他都还提不起精神来。 “啊~” 他打了个哈欠问:“还有多久才到皇城啊?” 楚越:“明天下午就能到。” 驿站的人让他们把马车拉走,又给马儿喂草,连小白狼都抱过去照过去了。 楚越拉着沈宁问:“这地方我以前来过,驿站后面有一条小河,天气这么热,晚上我们去洗澡怎么样?” “洗澡?” 沈宁这辈子还没有在河里洗过澡呢。 这么热的天,他每次洗澡都是在大木桶里洗,就算不在大木桶里洗,也就是站在井边提水往身上冲。 这感觉并不是很美好,所以能在河里玩玩水,他顿时也来了兴趣,双眼亮晶晶的问:“水深吗?” 不深的话就去,太深就算了,他对他的游泳技术不抱希望,万一淹死了怎么办? “不深。” 楚越笑道:“洗澡刚刚好,去吗?” “去。” 沈宁看了看天色,马上就黑了,他们吃完饭就可以过去了。 楚越也非常高兴,带着他去吃了清凉的小菜,然后就带他去了河边。 夏天的月亮格外的亮堂,即便是夜晚也不会太黑,就是气氛有点恐怖,要不是有楚越陪着,他才不会出来呢。 不过看着波光粼粼的河面,他还是很兴奋的。 一到地方沈宁就开始脱衣服,高高兴兴的下了水。 水确实不深,也就半人高,他坐在水里,水刚好能到他的肩膀,特别舒服。 只是,这样的舒服没有维持到多久,因为楚越来了。 他借着水里的浮力,把沈宁一推,等沈宁控制不住的往前浮的时候,再一把把人拉回来抱在怀里。 沈宁吓的差点叫出来,等被抱住之后,他转身抱住楚越,一口就咬在楚越肩膀上。 楚越闷哼一声,任由他咬。 沈宁出了气才松口:“你再敢推我一下,我就不跟你回去了。” 天下之大,现在也没有人要抓他,更没有人要杀他,他可不用再依靠楚越了。 哪怕做个黑户,出了皇城也能找个活计生存,就是,就是苦了些。 这一路上他可都见过不少做着最苦最累的活,却拿着最微薄利润的人。 他不想过那种生活,但他也能吓唬楚越。 果然,楚越连忙跟他道歉:“好好好,不推了,你看,我正抱着你呢,都到了这种地步,怎么还能推得了?” 沈宁:…… 他感觉到了,楚越某地已经起立,趾高气昂的吼着要抱他。 可是,他来这里真的只是为了洗澡啊! 沈宁泪眼朦胧的抬头,可怜巴巴的问;“可是,可是我们不能只洗澡吗?” 楚越点头:“当然可以,你洗澡,剩下的交给我。” 沈宁:…… 楚越说完就抱着他开始行动了,水平无法扶稳,沈宁只能慌乱的抱着楚越,如此这般的颠簸,他怎么能自顾自的洗澡? 终究是错付了…… —— 第二天早上,沈宁有气无力的趴在床头,疲倦的睁眼看着楚越和空青。 昨晚上他们在河里“洗澡”洗了很久,洗到他累的半死不活。 若是往常,他现在应该趴在这里呼呼大睡,但空青来了。 他好奇空青对温钰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处理的,所以艰难的趴在床头听。 楚越:“说吧。” 空青脸色非常难看,他张了张嘴,犹豫了很久才说:“他死了。” 楚越知道,把温钰留给空青,就是要让他亲手解决的。 但看空青这一副受了打击的样子,感觉有些不对,人是低声问:“怎么死的?” 空青:“自尽。” 他愿意违背命令放温钰走,但他没想到温钰居然会这么对他。 当温钰说出那番话,他真的以为温钰跟他说的是真话,是真心的在悔过,真心的在给他道歉,真心的要跟他过日子。 可当他发现,温钰自尽在他们温存之后才明白,原来温钰连死都想再利用他一次。 假装跟他认错,假装愿意跟着他,让他怜惜,让他心疼。 如果不是他了解温钰,一定会被最后的温柔蒙蔽,到最后与楚越反目成仇。 比起这样,他情愿温钰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若是这样,那温钰不管是死还是离开,他都不会有现在这样难过。 可惜,温钰并不打算放过他。 空青脸色非常难看。 楚越也没为难他,只是道:“最近你休假一段时间,什么时候想通了,再回药神宫复职。” 空青:“是。” 第八十三章 完结章 路上一辆马车摇摇晃晃的前进,小白狼依旧睡在马车边上。 沈宁在马车里睡了一早上,这会儿热的睡不着了,他抬起软绵绵的腿,踹了楚越一脚,不满的说:“太热了,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天气这么热,别说他们待在马车里受不了,外面拉车的马就更受不了了。 楚越点头,驾着马车去了阴凉的树林里停下,放开马儿,让马儿去吃草。 沈宁也从马车里出来了,因为被太阳晒久了,马车里有些闷热,反倒是外面凉快些。 早上空青说的话他都听全了,却没有明白什么意思,又因为困一直没问楚越。 这会儿睡清醒了,他靠在树上,一边打哈欠一边问:“早上空青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温钰自尽了,他居然那么……嗯,像受了什么打击一样。” 空青早就被温钰伤了心,温钰死了,就算空青会难过,但也不应该是像早上那样失魂落魄啊。 难不成,空青是个抖m? 不管温钰怎么对他,他都会一如既往的喜欢温钰? 楚越摸了摸沈宁的头发,笑着说:“他们的事已经结束了,我们还是别管的好。” 不给他说就不给他说,还一副劝导他的样子。 他也不是非要知道这两人之间的恩怨,就是随口问问而已。 沈宁哼了哼,没再说话。 楚越给他递水袋他也不接,给他吃面饼他也不要。 楚越没办法,站起身道:“既然小宁不喜欢,那我只有自己吃了。” 说完,就把沈宁路上唯一能接受的,最后一个干粮面饼给吃了。 沈宁:??? 真,真的吃了! 真的不给他留! 沈宁眼泪汪汪的看着楚越。 楚越无奈的摊了摊手,转身去了树林里。 沈宁不知道他出去干嘛,但现在不管楚越去干什么,反正他都不开心,委屈的拿手抹了一把眼泪,起身回马车里去了。 他原本想抱着小白狼找点安慰,没想到小白狼也不在。 在树荫下,马车里的闷热感逐渐消失,他一个人躺在马车里,哼哼着想睡一觉,但却发现睡不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听到外面有静,他掀开马车帘子往外看,看到楚越提着一只处理好了的野鸡回来了。 他把野鸡挂在树上,然后开始生火,打算烤来吃。 见他在看,笑着说:“小宁再等一等,烤好了叫你。” 听到楚越要给他烤鸡吃,沈宁脸色这才好了些,他跳下马车跑过去,别别扭扭的问:“你到哪儿打的野鸡?” 这么快就打回来了,还是挺厉害的。 楚越:“只要小宁想吃,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有。” 沈宁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没再说话。 突然,他感觉有东西在蹭他腿,转头看,见小白狼也咬着一只小青蛙站在他面前,一直在用脑袋蹭他。 过去一个多月了,小白狼长大了不少,看着还是奶凶奶凶的,但还不会捕猎,能抓个小青蛙已经很厉害了。 沈宁摸了摸小白狼的脑袋:“都学会自己抓青蛙了,真厉害。” 小白狼高兴的蹭了蹭沈宁,然后自己跑到一边吃青蛙去了。 楚越很快就给他烤好了野鸡,他吃了一对鸡翅,把鸡腿给了楚越,又拿了一块鸡胸肉给小白狼吃了,然后和楚越一起躲进马车里睡午觉。 野外的日子宁静又美好,是沈宁在现代世界里从未体会过的。 他抓着楚越的手,小声说:“回皇城了,我们还能像这样快乐自在吗?” “当然能。” 楚越抱着他:“我在朝中的官职并不重要,只是皇兄喜欢叫我去做那些事,这次回去我就辞了他给的活,今后不如……” “不如你陪着我再像之前那样,去天下各地义诊怎么样?” 沈宁:“好!” 沈宁很高兴,去天下各地义诊,那不就是等于去环球旅游吗,他去! 但楚越说完又摇了摇头:“不行。” 沈宁:“???为什么不行?” 楚越:“从前只是我一个人,无论我什么时候出行都不影响,但现在有了你,不能让你在路上受苦。” “不,不苦,我可以的……” 楚越想了想才说:“每年只在春两季出去义诊,至于冬夏,便回药神宫休息,你看怎么样?” 夏天太热,这时候赶路路是一种煎熬。 冬天太冷,那时候赶路依旧是煎熬。 但若是夏天和冬天都待在药神宫,那就好办多了。 楚越这么细心,沈宁鼻子都酸了,他用脑袋在楚越怀里蹭了蹭说:“都听你的~” 回到皇城,天气炎热到了一种无法诉说的地步。 楚越去宫里跟皇帝说明情况,就带着沈宁去了他之前说的那个庄子。 到那地方沈宁就感受到了一阵大风,比山脚下凉快多了。 他每天都搬着一张躺椅跑到门口躺着,躺椅边上还放张凳子,凳子上摆着各地给皇宫进贡的水果。 以前这些水果大多在皇宫,现在,那些水果全被楚越给他要过来了。 沈宁一边吃一边吹风,手里还拿着小人书看的津津有味,那叫一个享受,连楚越都嫉妒了。 等夏天过去,小白狼能自己捕猎了,每天都会在山里补上一只野味儿拿回来给沈宁看。 沈宁总是会摸摸它的头,在奖励他一大堆好吃的:“快点长大,长得又高又强壮,然后我带你去药田教训那些大狗,你可一定要给我争气啊!” 小白狼每次听到这话都呜呜叫两声,然后就继续吃东西。 他在山上待了好几个月,天气不仅不热,反而还有些冷。 他头发也长了很多,披肩了,但依旧不能束发。 他只能在脑袋后面扎个小揪揪,可是这地没有橡皮筋,他连扎个小揪揪的工具都没有,他怎么都扎不起来。 最后,还是楚越每天拿着发带,把他的头发拢在一起绑起来。 楚越跟他不一样,除了每天要去教导弟子们以外,还在家里研究制药,偶尔听说哪里有疑难杂症了,也会上门去看一看,但大多时候都在家里晒药。 山里风大,就算没有太阳,吹一天风,药也能干了。 楚越把晒干的药放进药杵,一边捣一边说:“小宁,最近天气凉了,要不要去皇城周围走走。” “要。” 沈宁高高兴兴的跑到楚越身边,蹲在那里撑着下巴说:“那你是不是也要教教我学医,以后我还能帮你打打杂,给你拿个药什么的,如果我什么都不会的,跟你去义诊,也太无聊了吧。” “有什么无聊的?” 楚越不想教沈宁医术,倒不是不想让沈宁出风头,而是学医太苦,他不想让沈宁吃苦。 楚越:“我去义诊的时候,你就可以去镇上玩,买喜欢的物件,买喜欢零嘴,难道这样不好吗,非要跟着我学医吃苦?” “你说的,好像是挺好的。” 沈宁高高兴兴的点头:“那就不学了,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啊,我有点等不及想下山了~” 天天待在山上,舒服是舒服,就是太无聊了,也没多少人能说话。 还是下山好玩一点儿。 楚越:“你收拾一下,明天就走。” 现在已经入秋了,虽然有三四个月的人时间,但大多数都在路上,他不能浪费,必须要带着沈宁在寒冷之前赶回来。 “好,我这就去收拾。” 沈宁高兴坏了,连忙跑到房间里去收拾东西。 第二天一早,楚越带着沈宁,还有地锦和一车药材出发了。 皇城周围的百姓富饶,不需要义诊赠药, 他们一路向更偏僻的地方走,尽量帮助困难的百姓。 走了些地方后,沈宁才发现,楚越一整的地方并不一定是镇上,大多数都在村里。 并且在每一处村落都会停留一段日子。 日子比沈宁想象的苦,但他并没有不高兴,楚越义诊赠药,他则和村民们一起干活儿,有时候帮忙烧水,有时候帮忙搬东西,偶尔还会给无人照顾的病人送饭。 这样的生活确实很累,但也很充实。 而且他的小白狼也长大了,越来越威武,跟他一起走在路上特别有气势。 偶尔还会去山上给他抓一只野兔或者野鸡回来吃肉,村民们都羡慕他。 沈宁每天走路都昂首挺胸,快乐的像个小孩儿。 楚越看着远处和小白狼,还有一群小孩嬉戏的沈宁,眼里都是溺宠和笑意。 今天最后一个病人领了药,训着楚越的目光看过去,笑着问:“那是神医的小夫郎吗,可真活泼。” 楚越点头,笑道:“是。” 他以为这样的生活沈宁会跟他叫苦,会让他早点回皇城。 但沈宁不但没有,反而还很开心,他愿意善待每一处的贫民,也愿意把在他这里学到的知识,认知的字,交给每一个没钱读书的小孩。 就是白天跑的地方多了,玩的累了,偶尔晚上会哼哼着说难受,让他揉腰揉腿。 楚越很庆幸当初选择相信了沈宁,不然,他就错过了一个这么好,这么善良的王妃了。 病人诊完了。 地锦忙着收拾场地。 楚越则朝沈宁走过去。 沈宁正在田坎上,手里拿着一根棍子在地上写字,小孩们围成一个圈观看,跟着沈宁一起读。 “忠义。” “孝道。” “和睦。” 沈宁:“这些字你们记住没,意思都明白了吗?” 小孩们:“记住了,明白了。” 沈宁:“记住了就学下一个啦,看这个,这两个字读,神~医。” “神医也就治病救人的医者,也可以称其为大夫或者郎中,但是神医在大夫和郎中里是属于最厉害的那一种,医术无人能及,呐,天天在那边给你们爹娘看病的那个人就是神医,还是我夫君哦,厉害吧~” 小孩们一听,个个眼里放光,齐声回答:“厉害~” “小宁。” 楚越老远就听到了沈宁的话,脸上的笑意怎么都消不下去,轻声喊沈宁。 沈宁立刻回头,见到他,丢了棍子就朝他跑过去。 他一把抱住楚越,这才回头朝看着他们的小孩们说:“今天就到这里了,我夫君接我回去啦~” 楚越抱着他,笑问:“累不累?” “不累~” 沈宁拉着楚越往回走,乡下生活虽然苦,但他这么废的一个人,也算是有了用武之地,他愿意在这里生活。 而且,楚越已经把什么都给他安排好了,根本谈不上累。 只是,累不累都阻止不了他跟楚越撒娇:“但我想要你背我。” 楚越听后,立刻走到沈宁面前蹲下。 沈宁趴在楚越背上,小声说:“楚越,以前我总觉得突然穿越到这里来遇见你,是我的不幸,是我倒霉,但现在我觉得,这根本就不是不幸,而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他可能是耗费了在现代一辈子的运气,才换来了一个这么好的楚越。 楚越背着他,缓缓走在田坎上,听到他的话后笑道:“我也一样,能遇到你,是我毕生之幸。” 沈宁不好意思的躲在楚越背上,一张笑脸笑开了花。 夕阳下,楚越背着他朝家的方向走。 而水田里的水上,倒映着他们幸福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