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遇上精分总裁》作者:一点三口言 文案 一觉醒来,莫名其妙赶时髦来了一场穿越,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方晓月女团出道却是个花瓶,干啥啥不行,耍大牌第一名,没智商还没情商,全靠粉丝撕出一片天地。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生活是要继续滴,饭还是要吃滴,可是这饭是真不好吃,不仅如此,她还发现了公司老板的秘密?完犊子了哟,不会被灭口吧? 本文纯属虚构,不必当真,全都是为了戏剧效果,现实中如有雷同,记得报警。 提示:狗血,极其狗血,来自作者的恶趣味,混合了作者最喜欢的狗血梗,超级狗血玛丽苏,我承认我就是个土狗,我就喜欢这种东西,哈哈哈哈哈哈,就不过脑子,开心,不喜欢的朋友不要打开哈,嘻嘻嘻嘻嘻嘻嘻。 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娱乐圈 现代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方晓月,乌予玉 ┃ 配角:孟至晚,古柯笺,穗岁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我们要求不了别人,只能要求自己 立意:我们要求不了别人,只能要求自己 第1章 第一章 “啧啧啧,资源咖就是资源咖,不愧是有金主的人,这可太厉害了呀,这种水平都能出道?看来内娱真的完了。” “我的天哪,这是什么玩意儿?反诈中心管不管?” “大家不要这么苛刻嘛,妹妹已经很努力了,大家给她一点时间,会成长的。” “粉丝要不要脸?成长?说的真好笑,你们妹妹出道四年了唉,四年了大哥,加上今年就五年了,还要怎么成长?演技没有还矫情,作为女团现在连舞台都拿不出手了,还要怎么成长?真是个好词儿,你们可别侮辱这个词儿了。” “马德!努力努力努力!劳资最烦你们粉丝说什么努力,踏马德谁不努力?劳资通宵半个月改方案不努力?” “就是,身材管理也不做一下,女团哎!女团啊!大姐!她和穗岁站在一起对比也太惨烈了吧?一个组合出来的,你看看这业务水平差的有多夸张,绝了。” “嘴身材过分了吧?” “过分?大哥你清醒一点,她赚的就是这份钱啊!” “你们这些粉丝还真是犯贱,花钱供着这尊啥也不行的菩萨,她能保佑你们吗?你们升官发财了吗?说真的,都是一个组合的,穗岁不香吗?我就真的是想不明白了,你们就非要抱着方晓月这个废物不撒手的吗?” “抱走穗岁,穗岁独美,求不拉踩,不比较。” “好家伙,提一句都不行了,真牛 b,敢问一句你家爱豆有脸吗?” “太过分了吧,你们这算是侮辱人了吧?你长得好看,全世界你最好看,丑逼敢不敢发照片啊?腊鸡!” “哟,实话还不让说了,你就说出道五年,方晓月有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吗?热搜吗?” “不好意思,各位,上面是批皮黑,误导了各位,请你们见谅,我们月饼很乖的,躺平任嘲,绝对不会骂人的,妹妹的新片江湖百岁犹即将在飞鸟平台登陆,到时候欢迎各位收看哟。” “长安梦一诺,会长大人请多指教,马上就要播出的江湖百岁犹,怎么没有了?你就是瞎了才看不见她的作品的!” “你管这种圈钱的垃圾玩意儿叫作品?你们自己吃屎,不要拉上别人一起!真的是晦气!” “你们就是嫉妒呗,真是江湖百岁犹要播出了呗,酸鸡跳脚脸红看不得我家好呗?我就不明白了,我家就是一个兢兢业业的小糊咖,也不知道挡了谁家的路,值得对家买这么多的黑子来泼脏水。” “你怕是有病哦,你也知道你家是糊咖哦,还挡路,我真是是.............内娱老剧情了是吧?” “姐妹别气了,没看到有些人在上面提到某人了吗?批皮路人,一看就是麦穗,我们月饼专注自家就好了。” “??????我成粉了?我怎么不知道?” “哼,下场无路人,装什么装?” “………马德,公众社交平台正常发表观点还成粉了,果然,脑残粉真可怕。” …………… “确实可怕。” “嗯?”穗岁转头看着坐在旁边的方晓月问:“晓月你在跟我说话吗?” “呵呵,没有没有没有。”方晓月笑着打哈哈,啧,看得太入迷,一不小心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方晓月作为这场骂战的主人公,把身体往车靠背一窝,继续刷着网上的评论。 就在刚刚,她的组合long time,由她方晓月,和现在坐在她身边的穗岁组成的组合刚刚结束了一场演唱会的直播舞台表演,怎么说呢?可以用燃炸灾难片来形容的程度。 穗岁是燃炸,方晓月是灾难。 所以在方晓月看到网上的评论的时候并不奇怪,甚至还觉得理所当然,要是没人骂她才奇怪,就那个跟跳大神没两样的舞步,方晓月现在都还在沉思,自己是哪里来的勇气上台的? 倒也不是方晓月不要脸,本职工作都做的这么拉垮了,还毫无羞愧,当然不是,主要是没办法,方晓月也很无奈啊,她也不想这样的,主要是她的本职工作是语文老师啊,在她人生二十八年的时光里,她就没尝试过跳舞这件事,也不想尝试,如果不是倒霉的穿越的话,她根本就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站上舞台,在众目睽睽之下表演节目。 是的,方晓月是穿越过来的,和朋友跨个年,宿醉醒来,就从自家床上睡到了陌生床上,从乌予玉变成了方晓月,从上学时文艺汇演大合唱都要缩在角落里的人变成了舞台上光芒四射的大明星。 人生啊——好想死啊! 穿越不是要机缘巧合,因缘际会吗?至少也要身世凄苦,下场悲凉啥的吧?她很满意自己的生活啊,她怎么就穿越了呢?她好不容易大学毕业考上了编,前几天还跟父母商量,父母添点钱加上她的存款,给她买套房子,她来还房贷呢。 她带的可是高中生啊,高三啊,她穿过来了,她带的那些崽崽怎么办啊?换了班主任能不能习惯啊?我写好的教案应该还留着吧?就要期末考了啊,上次月考他们就没考好,他们语文教研组这次还特意出了试卷说看看情况,她这是看不到了呀,啧,也不知道崽崽们这次能不能考好,毕竟是她带的第一届,带了三年啊,可愁死她了。 虽然穿过来一下子年轻了五岁,可是方晓月是真的不想穿越啊! 而且穿越过来的第三天就被赶上台表演节目,更绝望。 “叮铃铃铃——” 一阵手机铃响,把方晓月的思绪拉了回来,一看屏幕,心如死灰,强打精神,接起电话:“喂?张姐啊?” “方晓月!你怎么回事?!不想干了是不是?!你家大小姐腿又断了?还是又来姨妈了?总不能是胃绞痛吧?这个月第几次了!你看看现在网上的评论成什么样子了!你最好给我好好想想借口!等会儿到了公司我看你怎么编!” “啪!”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就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方晓月无语凝咽的看着手机,她怀疑张姐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骂她一顿,回头看到穗岁看着她一脸同情,但是没有安慰什么,继续转头看手机,也不意外,依照方晓月以前的德性,她就不期待她和穗岁能有什么浓厚队友情。 穿越过来之后的第一天,方晓月再短暂的蒙蔽之后,迅速接受了这个事实,二十一世纪新人类,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啊,不慌是吧。 方晓月先是上网确定了,自己穿越来的这个地方,和自己以前地方不一样,大同小异,却查不到相关的地名,人名,以及历史,好的,先确定了大世界背景,方晓月又搜索其他的一些,发现两个世界的一些常识是通用的,那还算是松了一口气。 方晓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穿越过来的,肯定也不知道要怎么穿越回去,与其抱着虚无缥缈的希望,方晓月更觉得当下应该好好生活,就算回不去,也要好好生活。 于是方晓月面容解锁了手机之后把手机密码换成了图案解锁,小习惯,然后从手机里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一些资料,又从家里的各个地方找到了文件证件合同等,理出了一部分思路,然后通过万能的网络确定了自己这具身体的主要情况。 方晓月,女,22岁,朝阳娱乐女团long time的一员,演员,歌手,出道五年。 然后为了更好的了解这个人,她又从又从网上找了方晓月的一些作品和采访来看——什么玩意儿? 方晓月觉得方晓月确实该骂,不仅是专业素养和职业态度,就连待人接物也应该被骂,哦,这方面是从聊天记录上看的,方晓月这个人在方晓月眼里有多糟糕呢?是方晓月每次在网络上看到有粉丝为方晓月说话找补,方晓月都要感叹一句——这人是瞎了吧的程度。 方晓月又不瞎,又不是分不清楚好坏,演的这么糟糕,她实在是很难说服自己,哪怕现在自己就是这个人,可是差就是差啊?总不能好坏不分吧?方晓月做不到,实在是做不到,她不允许自己践踏自己的审美。 穿越来的前两天,方晓月一直在接触这个世界,到了第三天就被一脸懵的从家里拽出来,梳妆打扮之后给扔上台了。 然后就有了刚才网络上的那场骂战,以及现在这场训斥。 方晓月怂怂的坐在椅子上,对面站着面容狰狞的他们组合的经纪人张姐,张姐深深吸了一口气,跟狮吼功德准备动作一样,方晓月都闭上眼睛准备迎接狂风暴雨了,结果张姐轻飘飘的来了一句:“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可是当初我们合同上已经写明了,条件你也是接受的,这四年你该拿的都拿了,五年合同还有今年就到期了,你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给我搞事吧?方晓月,我提醒你,当绿叶就好好当,不要给我惹事,其他的就算了,再有下次,这个圈子你也不要呆了,公司捧得本来就不是你,你还认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安分一点,懂了吗?” 张晓月乖乖点头:“懂了懂了。” 是的,没错,绿叶,张晓月其实就是个工具人,这一点方晓月再看合同的时候就知道了。 方晓月原本是朝阳娱乐的练习生,长得不算差,可是也只是在普通人里,美女云集的娱乐圈显然她是排不上号的,本来是出道无望了,可是恰好公司要推新人穗岁,加上那段时间,女团比较火,公司就想要穗岁以女团出道积攒点人气再往其他方向发展,只是练习生里大家都多多少少知道点这个内幕,想往娱乐圈发展的,谁还没有点野心了?谁甘心为他人做嫁衣?再加上大家一个个的觉得自己都不差,做陪衬实在不甘心,所以大家都想着法的躲。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机会就落在了方晓月头上,这里的前因后果,以前的方晓月留下的东西里没有讲明,所以现在的方晓月也不清楚。 果然,long time一经推出,不算出挑的方晓月,半点抢不走美艳娇俏的穗岁的风头,穗岁的人气水涨船高,方晓月也跟着沾光吸了些粉,公司也按照一开始的约定给了资源,当然,为了不做的太明显,给方晓月的全都是和穗岁平级的资源,所以导致好多人都替穗岁鸣不平,觉得方晓月是借着穗岁的名气占便宜的那一个。 其实在方晓月看来,以前的方晓月就是活该,娱乐圈相对于其他行业来说真的已经很公平了,至少你的每一次努力,每一次机会都能被看到,多少而已。 就像她以前,累死累活写教案,做家访,改试卷,批作业,讲题,还住了次院,可是家长和领导看到的依旧只有哪次考试没考好,平均分低了多少,你所有的努力都看不见,你甚至连个想辩解或者得到夸奖的机会都没有,因为一切在别人眼里都是理所应当的,因为是老师嘛。 也不是说想要什么回报,毕竟是凭良心讲责任的工作,既然教书育人了,总不能耽误人家孩子吧?可夸奖嘛,谁不爱听呢?是吧? 你再看看娱乐圈,方晓月都演成这个鬼样子了都有人夸她,简直不要太爽哦。 “行了。”张姐看方晓月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拿了一个文件给她说:“新综艺,飞鸟的‘你在做什么?’,是一个职业体验综艺,你和穗岁准备一下,一个星期之后进组。” “哦,谢谢张姐啊,我这边需要准备什么吗?” “你体验的职业是巡警,我会那份资料给你,到时候你好好看看,你先回去吧,我处理一下网上的评论。” “好。”方晓月拿着文件刚转身,想了想,讨好的笑着问张姐说:“张姐,我知道错了,这次确实是我的不对,这几天要是没什么事儿,您能不能给我安排几节课,让我好好练练唱跳啊?”不论做什么,职业道德还是要有的,工作就应该好好做不是,毕竟是靠这个活着的呀! 张姐闻言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疑惑归疑惑,嘴上还是答应了下来,有些戏谑:“行,明天去四号教室,跟着练习生练吧。” “谢谢张姐!”道过谢之后,方晓月心满意足的走了,留下张姐独自惊讶,居然没跟她闹?转性了?还是说又在憋什么坏水儿? 方晓月拿着文件蹦蹦跳跳,高高兴兴的去坐电梯,一个拐弯看见了,公司总裁孟至晚和穗岁有说有笑的往电梯走,孟至晚还帮穗岁拿着外套,等两人坐电梯走了,方晓月才走出来感慨说:“天降青梅竹马,久别重逢,果然般配。”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虎年快乐!!!!!! 第2章 第二章 方晓月要死了。 她知道唱跳累,可是她没想到居然这么累,她以前跑两公里和这个比起来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也真是幸亏这个身体以前练跳舞,柔韧性够了,要是要让她拉筋的话,简直就是要了她的命了啊。 蹦跶了一个星期一上称。 好家伙直接掉了四斤。 方晓月一边啃着苹果一边收行李,这个苹果就是她今天的早餐了,算起来,她也一个星期没吃米饭了,要是在以前她绝对不会这样为难自己的,可是没办法,工作嘛。 前几天,张姐给她发了一个剧本,说是等一个月之后,综艺录完了就直接进组,是个女二的角色,古偶剧《关关雎鸠》,女主是穗岁,她这几天练完舞晚上回来看了一下剧本。 怎么说呢?作为一个语文老师,这逻辑,这文笔,这剧情,这用词,她差点犯职业病进行作业批改,算了,方晓月忍了,然后方晓月专心看起了自己里面的角色,女二叫做清清,是女主的妹妹,算是剧里的副cp,通篇看下来呢,张晓月只感觉这个清清是一个脑子不太行的任性自私鬼,张姐还跟她说这个角色好,哪里好了? 这个清清在剧本里说是一个体弱多病,汤药不离口的人,方晓月没学过表演,实在是不知道该从哪下手,想找个老师来教呢,但是马上又要去录综艺了,而且这个综艺还要录一个月,张晓月怕来不及,只能按照自己的理解做些准备。 既然体弱多病嘛,肯定就是瘦嘛,不然你总不能红光满目的跟人说你命不久矣吧?所以方晓月现在就在减肥,虽然她觉得自己现在挺好的,但是真的不像是个病人,还是要再瘦一点,一个月也不知道能减多少,但是毕竟能减一点是一点嘛。 等过了中午,方晓月刚把那盆草啃完就接到了张姐的电话,张姐说节目组已经准备好了,到时候会派人直接把她送过去,然后她按照节目组说的做就行了,方晓月都没来得及问几句话,就被挂了电话。 方晓月看着手机无语凝噎,这么草率的吗都不提前给我介绍一下人家,就像这样闯过去人家工作的地方真的好吗?而且张姐给她的那些所谓的资料她看了,怎么说呢?一看就是百度百科上下载的啊?根本就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啊?所以方晓月自己又去找了纪录片一类的资料来看,但是毕竟是因为职业的特殊性,也不能说找到些什么比较深入的东西。 方晓月好绝望啊,在哪里录她问了也不提前跟她说,要做什么也不提前跟她说,要和那些人共事也不提前跟她说,这个综艺录的这么随意的吗?到时候去到现场会很尴尬吧? ——果然很尴尬! 方晓月老老实实的双手交叉站在一边,看着前面节目组的人在对着警察局的人做采访,自己一个人站在一堆警察里面,方晓月觉得自己不是来录节目的,她像是犯了事儿被抓进来的。 左边看看,友好而尴尬的笑一笑,右边看看,友好而尴尬的笑一笑,一张友好而尴尬的脸转回来,目露绝望。 “好!卡!” 终于,对局长的采访录完了,方晓月这边的执行导演说:“大家准备一下啊,接下来我们录局长给晓月老师介绍老师的镜头,然后就麻烦局长,等一下,您给晓月老师介绍这几天带她的师父的时候,就麻烦您稍微侧一点,把镜头让出来给晓月老师,晓月老师就麻烦您把脸露出来,我们呢,拍一下您的脸,然后那位警察同志来了吗?麻烦她来一下,我们对一下剧情。” “哦哦,在在,来,小孙,你过来一下。”局长一声吆喝,一个和方晓月年纪相仿的女生就过来了,大大的两个眼睛,精气神十足,看着就活泼向上有朝气,方晓月眼睛都亮了,这个女生好漂亮啊!不是脸蛋的漂亮,是精气神的那种漂亮。 “这位,孙然,我们这边新来的,我想着两个都是女生,带起来方便一点。” 方晓月深以为然,确实,一抬头,看见孙然在打量着自己,方晓月冲着她笑了一下,孙然先是一愣,接着也给她回了一个笑脸,方晓月顿时觉得,自己不尴尬了!这个女生超级好! 方晓月是满意了,节目组这边好像有点不满意,导演问局长说:“就是能不能安排一个男警啊?就帅一点的。” “嗯?小孙怎么了吗?”局长疑惑了:“为什么呢?” “对啊。”方晓月附和:“为什么呢?”她也觉得孙然挺好的。 “嗯.............我们这边有点不方便,您看,麻烦您一下可以吗?局长?” “这样啊.............”局长想了想,往后面站着的一排警察里看了一圈,叫来了一个高高瘦瘦的男警察说:“鹏飞,你过来带方小姐吧。” “好的局长。” 被叫到的男警察走过来,局长介绍说:“方小姐,这位是周鹏飞,以后一个月就由他负责带你了,你有什么不会的问他就行了。” “你好你好。”张晓月身手过去:“叫我晓月就好了,打扰了打扰了,要是这段时间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欢迎批评指正。” “你好你好,叫我鹏飞就好,方小姐。” 等打完了招呼,两人面面相觑,两人又开始尴尬了,所幸等这些镜头拍完了,导演喊了卡,让大家都休息一下,方晓月趁着这个空档就去问导演了:“导演,为什么孙然不行呢,我觉得孙然挺好的呀。” 导演上下扫了方晓月一眼,觉得她在明知故问:“晓月啊,现在没在拍着,前面那段也不会剪进去,你放心,不用故意来问这一遍的。” “???????” “放心,到时候答应给你买的热度不会少的,到时候炒一波热度,要是风向不对,你们出来澄清就好了,到时候又是一波热度嘛。” “………”方晓月懂了,这个手法,她曾见过,炒cp嘛,可是:“我们这不是重点是让大家了解各个基层行业的幸苦吗?博这种眼球,不会背离初衷,本末倒置吗?” “大家喜欢看嘛,那你要让人了解总要先有人看对吧,有人看了才能了解嘛,放心,我们的市场调研早就做好的,观众现在就喜欢看这个。”看着导演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方晓月虽然觉得这样不对,可是也不好再说什么。 接下来的录制虽然说导演一直在暗示明示让方晓月和周鹏飞靠近一点,但是周鹏飞和方晓月都很有默契的,除了必要的交流,其他时候都有点刻意避开的感觉,导演虽然生气,可是想这是第一天,两人不还不熟悉,要是一开始就很熟的话确实有点奇怪,也就没多说什么。 也看夜色沉了下去,导演吩咐人收了东西,跟方晓月说:“晓月啊,我们今天的素材拍够了,你收拾收拾,我们送你回去休息吧。” “嗯?”方晓月疑惑了:“不是要住这里的宿舍吗?”张姐给方晓月的节目资料上说,为了更加深入的体会各个基层行业的不容易,他们是需要住在各个单位给他们提供的单位宿舍里的,她行礼都带来了。 “哦,那个啊。”导演回答说:“那个先不急,那个等最后几天,统一拍就行了。” “…………”就住几天而已,连这个也要糊弄吗:“这样不好吧,没事,你们去吧,反正我行李带过来了,我住在这边就好了。” 方晓月这么一说导演不高兴了:“晓月,你配合一点,你住在这边,我们剧组还要派人过来照顾你,万一你有什么危险怎么办?很不方便的,剧组的人也想睡个好觉。”导演先前就听说过这个方晓月难搞,可是没想到这么难搞。 不住宿舍住酒店是她提的吧?连酒店标准都交给他们了,现在又闹这一出?怎么?凹人设?真是烦人。 “不用啊,这里是警察局哎,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了吧?” “晓月,你看,大家都挺累的,人家警察也累了,我们也没让人家提前帮你准备住的地方,你看要不.............” 方晓月打眼一扫,确实,就因为自己突然提出来异议,整个剧组的人都在等着她,局里警察也因为这个事情把重心落在了这里,因为她耽误大家的时间,确实不应该,没办法:“行吧,不好意思啊,导演,耽误大家的时间了。” 导演松了一口气,行,演完了就行:“没事没事,大家抓紧时间啊,回去之后早点休息,我们明天七点开拍。” 众人散了之后,方晓月问导演说:“导演,我明天需要起来化妆吗?” 果然,导演心里翻了一个大白眼,什么都没有你这张脸重要,画个大浓妆的警察,呵呵,真有你的,心里这么想,嘴上还是说:“当然可以了。” 等回了酒店,方晓月发现自己的化妆师安娜居然跟来了,她还以为节目组会给她统一化的,一问才知道是因为飞机晚点了,所以人才晚到了,所以没有去警察局,直接就来酒店了,一直在大堂里等着,一见到了方晓月一直在跟在方晓月身后道歉,像是犯了什么了不得的错一样,方晓月倒是觉得没什么,飞机晚点没办法嘛,她又不是故意的。 安慰完安娜之后,方晓月让安娜第二天早上五点半来找自己,给自己化妆。 方晓月记得上次晚会化妆的时间还挺久的,她想着明天七点钟开拍,连上化妆加路上的时间,应该够了吧?安娜也不敢问什么,连忙答应下来。 等进了酒店房间,方晓月都惊住了,居然给她住这么好的套房,左摸摸右碰碰,一晚应该要不少钱吧?可惜了,只能住一晚,她回来的时候已经麻烦导演给她安排警察局里的宿舍了,她想着,既然是体验嘛,就还是应该真实一点,毕竟这也是个难得的机会嘛。 方晓月洗了澡,躺在大床上,闻着空气中好闻的熏香味儿,不禁感叹,当明星太爽了吧?出来赚钱还能住这么好的酒店,真的是赚大发了,开心开心开心!看来明天也是个美好的一天啊! 晚安!方晓月!祝你好梦成真哟! 第3章 第三章 方晓月手机一响,恍惚间又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世界,一个猛子扎起来,精神恍惚的就开始穿衣服,脑子里开始复盘自己昨天讲了什么,有哪些学生没听懂的地方今天还需要补充一下,结果手一摸,熟悉的地方没有自己的衣服和眼镜,坐在床上冷静了一下。 哦——记起来了,我是方晓月。 方晓月行尸走肉一般的洗漱完,收拾好了行李,拖着行李箱然后就飘去了安娜的房间去敲她的门,该化妆了。 安娜看见方晓月直接就惊了:“晓月你怎么过来了?” “化妆啊。”方晓月打着哈欠回答说。 安娜赶紧开门让方晓月进来,掏出手机一看,不偏不倚正好五点半,而且看样子她已经洗漱好了,安娜就纳了闷了,一般安娜给她化妆都是自觉把她说的时间往后挪一个小时的,特别是这种早上八点以前的时间,安娜都是自觉的往八点开始算的,要是前一天睡的晚甚至可以往十点钟开始算,这么早的时候,在安娜印象中,也就只有新人时期了吧? 哦,对哦,安娜突然想到,时间过得好快啊,自己帮方晓月化妆都快五年了吧? 安娜给方晓月抹着护肤品按摩消肿,看着眼前乖乖闭眼,十分配合的方晓月,心里有点失落,想起自己第一次给她化妆的时候,因为是新人,所以有点怯生生的,整个人还有点不自信,那样一个孩子,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呢? “安娜姐。”方晓月突然开口,一下子就把安娜的思绪拉了回来:“嗯?怎么了?” “我们可能要快一点哦,导演昨天说今天七点开始,我们还要过去,我怕路上来不及。” “哦...............”显然方晓月说这个话是安娜没有预料到的:“行,好的,我会快一点的。”反正方晓月不到,节目组也没办法开工嘛,让节目组等一下也没什么,转念一想,今天有媒体探班吗?还是说有粉丝要来?第一天就要来吗?那这个节目组的宣传工作还挺下血本的。 紧赶慢赶,方晓月化个妆都快化的睡过去,最后终于在六点五十五的时候赶到了警察局里,方晓月到的时候,现场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导演看了一眼手表,七点?居然准时到了? “不好意思导演,我没迟到吧?我有什么要准备的吗?”方晓月提着行李进来,导演看了一眼她的行李箱,本来他还以为方晓月就是做做样子,没想到还真把行李拿来了,行吧,可能也忍不了几天,那就把宿舍里的镜头这几天拍了吧。 “没什么,我们先拍点日常一类的,晓月你先去把行李放着吧。”导演回答说。 “行。” 说来也是巧,方晓月的宿舍和孙然在同一间,也是幸亏上个月,有个女警调走了,刚好空了出来,孙然领着方晓月去了宿舍,方晓月道了谢就开始收拾起来,孙然想要帮忙,被方晓月拒绝了:“没事,也没多少东西,一下就弄好了。”方晓月还随手拿了包巧克力塞给孙然,减肥解馋专用的黑巧克力。 地方也不大,既然方晓月拒绝了孙然也就没多坚持,孙然看着方晓月手脚这么麻利,突然说:“看来网上的信息也不能信嘛,你也不难相处嘛。” “啊?”方晓月没想到孙然会突然说这么一句,自己也好奇了:“网上是怎么说我的?” “作,矫情,公主病,还目中无人,本事没有,脾气不小。” 孙然真的是诚实的让方晓月难过:“你当着我的面这么骂我?不怕我生气,跟你翻脸吗?”虽然网上说的没错,方晓月也觉得以前的方晓月是这样的人,但是这样当着面戳人肺管子——不太礼貌。 “那你生气了吗?”孙然说这个话也是想试试方晓月的脾气,可是看得出来这脾气也还行哎。 说真的,孙然真的一直挺烦方晓月这类明星的,本事不大,脾气不小,平时她工作那么累,好不容易抽空上网放松一下,刷下来全是些他们那点鸡零狗碎的破事,而且她真的觉得莫名其妙?放个照片上热搜,穿条裙子上热搜,好不容易作品上热搜了,点进去一看——就这? 粉丝还吹天花板,啥啥都是天花板,谁谁都能做天花板,现在娱乐圈的天花板还真不少,难怪内娱电影综艺电视剧处处碰壁。 她都想好了,要是方晓月好相处的话大家相安无事,要是真的是个难相处的人故意给他们找不自在的话,自己也不惯着她,他们这个工作可不是儿戏,伺候不了这尊大佛。 结果没想到,还挺惊喜,这个方晓月好像比自己想象中的好相处唉。 “你看我像生气吗?”方晓月一句玩笑话就把这件事轻轻带过去了,虽也不揪着不放,还开玩笑说:“你看我这初来乍到的,你作为大前辈有没有产生怜爱之心,想要好好照顾我一下呢?” “放心。”孙然拍拍胸脯:“孙姐罩着你。” “唉!得嘞!那我就先谢谢孙姐了啊。” 几句话下来,两人之间稍微熟络了一点,孙然想了想,还是郑重的跟方晓月道了歉:“方晓月,对不起啊,原先觉得你可能不好相处,就想说先试一试,要是真的不好相处,就不浪费时间了,就是办法直接了一点,对不起啊,我不应该听风就是雨的。”孙然也是有点愧疚的,她原先挺排斥方晓月的,觉得他们这个节目就是来打扰他们工作的,再加上了解方晓月的为人之后,就更不满意了,其实昨天她看到方晓月的时候,第一印象没有那么糟糕,就没那么烦她了,可是毕竟还要相处一个月,孙然就还想试试,鲁莽了鲁莽了,是她的错。 “没关系。”方晓月想想方晓月以前的那些表现:“你说的也没错,以前我确实有些做的不对的地方,给人留下这种印象——也不奇怪。” “你不生气?”孙然不相信:“这算是刻板印象了吧?可影响别人对你的第一观感了。” “没办法呀。”方晓月觉得方晓月真的不冤:“事情是自己做的,话是自己说的,跟狼来了一样,公信力这个东西嘛,就跟骗人家吃粑粑一样,次次见面,你都骗人家吃粑粑,也不能怪人家一见你就跑对吧?” “呵呵呵呵呵呵。”孙然乐傻了:“你这是什么鬼比喻?” “话糙理不糙嘛。”方晓月也跟着笑:“你看是不是通俗易懂,简单明了?” “呵呵呵呵呵呵,你还挺有意思的。” “嘿嘿,我也觉得我挺有意思的。” 你说女生的友情有时候发展的就是这么莫名其妙,之后的日子里方晓月和孙然莫名其妙的混在了一起,一起值班,一起吃饭,也在这些日子里,孙然真的是越来越喜欢方晓月了,毕竟说一套做一套的人很多,但是说到做到的人很少,方晓月就是后者。 不懂的会问,不明白的不瞎帮忙,答应了的事情也会做到,而且孙然发现方晓月开到那些离家出走或者是和父母吵架的学生很有一套,好几次简直让孙然梦回学生时代,那语气那状态,和她那高中的教导主任一样一样的。 问方晓月有没有什么秘诀,方晓月头发一甩,一脸傲娇的说:“没办法,人长得还是有点漂亮的,可能长相里面多少带了点亲切的天赋吧。” “……………”算然见怪不怪了,但是还是要骂一句:“不要脸。” “我这么好看的脸,怎么能不要呢?” “啧啧啧啧啧。” 方晓月开着玩笑把这话题带过去,没办法,总不能说,自己这是,无他,唯手熟尔吧? 正是因为孙然和方晓月天天混在一起,周鹏飞这个所谓的师父毫无用武之地,原先换师父跟没换一样,把导演气死了,找方晓月说了好几次,全被方晓月装傻给混过去了。 一连在这边呆了五天,以前方晓月就知道警察的工作挺多挺杂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什么家长里短都要管,天天看着孙然写报告写到都快得腱鞘炎了。 虽然累,但是方晓月还是挺乐得其所得,方晓月是个乐天派,知足常乐且随遇而安,否则也不会一朝穿越,在这么慌乱的情况下迅速调整过来自己,安安心心工作,快快乐乐生活,所以这次能有看到不同职业的工作状况,她还挺开心的,要是能带他们班那些小崽子来看一看,来体会一下不同职业的辛苦,行,想偏了,她现在已经失去那群小崽子了。 而且更让方晓月开心的是认识了孙然,严格来说,孙然应该是她在这边交到的第一个朋友了吧? 孙然热情大方,富有正义感,上次方晓月还看到她拿手机在网上为自己说话,看到恶评比自己还生气,最后还是自己这个当事人反过来劝她别生气。 今天一大早起来,孙然拿了几张自己的照片过来,一脸骄傲的告诉方晓月说:“来,看看,我选的这几张全是你最好看的照片。” “干嘛?”方晓月双手环胸一脸警惕的说:“你该不会是暗恋我,觊觎我的美貌吧?” “做梦呢?”孙然一巴掌拍过来,拿出油性笔打开递给她说:“来来来,帮我签几张签名照,等今年过年我好拿出去现一现,咱也是认识明星的人。” “啧啧啧啧啧啧。”方晓月一边吐槽一边接过笔来签名说:“女人,你的名字叫虚荣,不过你这也太多了吧?跟黄牛倒卖一样。” “唉,你说对了,我正有此意。”孙然顺着她说:“所以说你要赶快大红大紫,争取跻身一线顶流,努力向华哥看齐,这样我才能发家致富,所以为了我的小钱钱,你要努力。” “哇!这么看得起我?” “就是这么看得起你。” “既然孙姐这么看得起我,那我不加加油,岂不是很对不起孙姐的期望?孙姐放心,我总有一天会把奥*卡奖捧回来给你倒膜的!”吹牛皮真的很开心,方晓月说话的语气开心得仿佛已经拿到那个奖杯了。 “这么小气都不送我?” “这个还是舍不得的,嘻嘻嘻嘻嘻嘻嘻。”方晓月也是嘴嗨:“毕竟是奥*卡对吧?” “行吧。”算然觉的自己应该善解人意:“原谅你了。” “不过这个也算是梦想了吧?”嗨过之后还是要冷静的:“大概这辈子都没办法实现了吧。” “唉!”方晓月一下子丧气了,孙然可不高心了:“年轻人要有梦想,万事皆有可能对吧?再说你现在不是已经踏进娱乐圈了吗?有机会得有机会的。” “孙姐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借您吉言了!”方晓月抱拳拱手,一副江湖义气的样子,说完了她,顺嘴就问孙然说:“那孙姐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呀?”说这个,孙然可就骄傲了:“拯救世界!” “好梦想!我相信你可以的!” 没有调侃,没有鄙夷,而是很认真的肯定。 孙然看着方晓月自己都有点没底气:“你不觉得奇怪?”这真的是她的梦想,也是她当警察的初衷,可是“拯救世界”四个字说出来,明明是很宏大的愿望,可是说出来,总是透漏出那么一股子异想天开,不切实际的味道。 所以孙然从来都只是开玩笑的说一说,包括这次,这样自己也不尴尬,别人也不尴尬,以往的回应多是调侃戏谑,这是第一次,孙然得到了这么诚恳的肯定。 “不奇怪啊。”为什么会奇怪:“人的梦想本来就是千奇百怪,能实现也好,不能实现也罢,只要不是想着祸国殃民,都是好梦想,而且你的梦想不是已经实现了吗?你看你当警察,拯救了多少人的世界啊。”就像方晓月从没想着自己真的能拿到奥*卡,但是想想,这个应该是所有做这行人的梦想了吧。 梦想嘛,就是用来守护的。 她以前的崽子还有人的梦想是飞升呢,她说什么了吗?她没有,她只是默默的淘来一本民国时期的《卜筮正宗》的影印本送给他,告诉他不好好读书他连修仙秘籍都看不懂,最后呢,效果显著,虽然贼心不死,但是成绩进步飞速,尤其是语文成绩,别问为什么不买原本,太贵了,舍不得。 所以,奇形怪状的梦想见多了,那就什么都不奇怪了。 “来!签好了。”方晓月把签名照递给孙然。 “行,谢谢啊。”孙然刚准备接,方晓月一把把手缩回来:“等一下。” 孙然看着她,方晓月说:“你看哈,我的签名照都给你了,礼尚往来,你是不是也要给我两张才公平啊?” 就这事?孙然笑了:“简单,等我好好选两张给你,让你日日瞻仰我。” “嘻嘻嘻嘻嘻嘻。”方晓月笑嘻嘻的把照片递出去:“我一定天天放在床头辟邪。” 然后就收到了几个白眼。 本来一切都挺好的,要是没人闹事的话。 说来也是无奈,来了这边恰好一个星期,其他人出去巡逻,方晓月,孙然,周鹏飞三个人一起值夜班守家,接了报警电话,说是自己小区隔壁邻居闹了巨大的动静,开窗看到女人抱着孩子往窗台上爬,里面还有个男的在拉拉扯扯,吓得立马报了警。 于是在节目组的要求下,孙然留下来继续守家,方晓月和周鹏飞一起出现场,方晓月去了,节目组当然也去了,这问题就出在节目组身上,登了门才知道是两口子吵架,男的好像还家暴了,女的看见他们就说要告男的故意伤害,蓄意谋杀,还不让女的出家门,男的当然不承认了,两人一通吵。 节目组去了人家一顿拍,结果把那个男的惹急了,直接就怒了,要砸摄影机,结果摄影师也是个暴脾气,摄影师一米八几的大个儿,肌肉块头那个大,又高又壮,也是,几十斤的装备,没点力气也扛不动不是? 摄影师驾着摄影机对着那个男的咔咔一通拍,一边拍一边还骂:“妈的!你个打老婆的怂货还有理了?老子生平最见不得你这种人,得多没本事才只敢跟家里人撒气!” 然后那个男的也急了,两边一顿对骂,那叫一个精彩纷呈,方晓月护着那个女的和那个孩子站在一边,看着两边骂得难舍难分,不分伯仲,一时手足无措的有点尴尬。 就是辛苦周鹏飞了,他记得自己是来解决家庭纠纷的啊? 周鹏飞和节目组几个人愣是没劝动两位大哥,最后一堆人推推搡搡的。 哦嚯—— 当时现场混乱,也不知道是谁弄的,摄像机摔地上——坏了。 摄影机可不便宜啊,最后的结果是当天闹事的人,那个男的连上摄像大哥都因为寻讯滋事被拘留了。 国人嘛,大家都有一个爱好,瞧个热闹说个八卦叨一叨张家长,说一说李家短,尤其是现代社会,装备提升了之后,小范围流传的八卦顿时可以大面积推广。 所以—— 究竟是哪个手贱的把这个拍下来传到网上的? 因为这件事情,网上的舆论发酵的很难看,特别是方晓月的风评本来就不好,这次的事情又是因为节目组闹起来的,所以现在网上的舆论基本上都是大面积的在骂,除了骂方晓月,还有节目组,最后连带上参加这档节目的其他明星都被骂了,就算是他们所在单位的人帮忙出来说话都没用。 他们在的这个警察局也因为造成了不良影响被上面问责了,因为这件事,派出所就拒绝了节目的后续录制,节目组本来也就不占理,也同意了。 没办法,才过了一个星期,出品方为了保住这档节目,方晓月就被迫下车了,也为了免去后续影响,警方和节目组要了节目的母带,这下方晓月这边的素材算是半点都没有了,真是录了一个寂寞。 孙然帮方晓月收东西的时候还不忘替她抱不平:“这也不关你事啊?怎么最后结局最惨的是你啊?王姐还让我跟你说谢谢你呢,谢谢你那天帮她抱着哄孩子。”王姐就是那天想要跳楼的那个女人,警察这边查实那方确实存在家暴事实,王姐正在跟那个男人起诉离婚,顺便告他故意伤害罪。 “可能这样损失最小?”方晓月想了一圈,好像就这有这个理由了,虽然说节目组因为让她下车这个事陪了她一笔违约金,但是这笔违约金和整个节目,以及因为这件事带来的讨论度和话题热度比起来,实在是有些微不足道。 “那也不能.............”孙然的正义感让她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算了算了。”方晓月安慰她说:“刚好,不录综艺了,我刚好找老师练一练演技,我马上要进组拍电视剧了,等上映了,你要捧场啊。” “行,上映了你发*信告诉我,一定捧场。” “好嘞!” 方晓月的助理把行李送到车上,方晓月跟孙然告别:“那我走了,以后常联系啊。” “行,以后有人黑你跟我说哈,我帮你说话。” “行,不会客气的,走了啊,再见?” 方晓月上了车放下车窗和孙然挥手告别,眼看着孙然消失在窗外,方晓月躺在座位上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不禁有些怅然。 她打开手机,看着网上这些评论,再看着网上为自己说话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全是粉丝,方晓月以前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的名字居然让别人这么羞于启齿,说是自己的粉丝居然这么遭人鄙夷的吗?要是说刚来的时候,她看网上的评论还能明白这不是在骂自己,能当个热闹看,现在就真的是没办法袖手旁观了。 方晓月把手机收起来,头靠在车座椅背上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想着,做人要讲良心的,不论怎么说,应该对得起喜欢自己的人吧?不然他们这样为自己冲锋陷阵的,自己要是还是以前那个鬼样子,那可就太不值当了吧?总不能把别人当傻子不是? 第4章 第四章 回到酒店里洗了澡,睡前刷一刷手机,没想到这个事情还在热搜上挂着,讨论已经从骂她骂节目组变成了骂派出所想红,把这么认真的事情娱乐化,最后又和她的粉丝吵了起来。 方晓月简直莫名其妙,没脑子也不是这么个没脑子法吧?想了想,用自己的账号发了一段话。 “很感谢各位朋友对‘你在做什么’这档综艺的关注,这部综艺的本意呢,是想让各位朋友能够理解一些基层工作人员的辛苦,让大家在自己的工作生活之余,能够看一看其他职业的工作是什么样子,促进不同职业间的互相理解,互相尊重,我在派出所体验的这些日子呢,也切身感受到了警察的辛苦和不易,因为一些处理不当的地方,错失了让大家了解警察工作的一个宝贵机会,我也很可惜,光明之处难见黑暗,黑暗之中必有人守护,警察作为守护光明的人已经很辛苦了,我们就不要再去打扰他们了,大家要是对警察的工作感兴趣的话,我推荐大家可以看一看《*国警察》这部纪录片,希望大家能对警察的工作有一个了解,谢谢大家。” 下面还配上了她搜来的公安宣传海报图。 方晓月发这个微博呢,有两个目的,一个呢,算是拦一拦她的粉丝,第二个目的呢,就是转移一下大家的注意力,把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不要揪着警察不放,毕竟她是公众人物,网上的这些评价,对她的影响肯定是要比对警察的影响小的。 行了,既然发完了,那就该睡觉了,结果半夜就被电话铃声吵醒了,方晓月打开手机一看,她才睡了一小时啊,怎么了吗? 深吸了一口气,就准备接电话,实在不是她脾气好,实在是以前作为班主任,学生又住校,电话没办法关机,生怕出什么事情联系不上,家长还不分时间地点给你发信息打电话,脾气不好都不行。 “喂?”方晓月刚接通电话,张姐的声音就过来了:“方晓月,那*博是谁给你发的?” “啊?”人是醒了,但是方晓月着实是反应了一下,也不过就是两三秒吧,方晓月狠狠揉了一把脸,清醒了一下:“我自己发的呀,哦——哦哦哦哦哦!”方晓月一下子精神了:“我是不是说错话了?还是说我自己不能发微博?”她记得她以前上网嗨皮的时候好像看到过有营销号说,公司艺人的社交账号都不是自己在用的,全都是公司专人在统一管理运营,她的不会也是这样吧?所以才因为她自己发了条,张姐才半夜都要联系她? “你自己发的?”张姐这语气里面满满的质疑语气,让方晓月的心咯噔一下,据说艺人违反合同约定要赔钱啊!她不会违约了吧?要赔多少?她没钱啊! “要不——我删了?”方晓月想着这能弥补一下是一下吧。 “哦,不用。”张姐回答说:“没什么,就是你发*博也没提前通知公司,以后记得发出去之前先跟公司联系一下啊,行了,睡吧。” “哦,好的。”挂了电话方晓月是有点懵逼的,这么晚打电话就为了说这儿? 还没等方晓月从蒙蔽里面出来,就听到了敲门声,小助理橙子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来:“晓月老师,你睡了吗?” 方晓月下床开门:“怎么了?” 橙子看见方晓月是有点慌的,都做好准备被骂了,结果看方晓月情绪稳定,壮着胆子说:“张姐说我给你收行李的时候不小心把赞助商给穗岁老师的衣服给你收进去了,让我来拿一下,说会让人过来取。” “嗯?这么急着要吗?”方晓月一边吐槽一边让开让橙子进去:“还有几个小时就天亮了,这都等不了吗?你拿吧。” 橙子跟着方晓月进了房间里面,趁着方晓月不注意的时候眼睛叽里咕噜乱转,到处看,中间还借了次厕所,等拿好了橙子走了之后,方晓月锁好门倒回床上,继续蒙头睡大觉。 橙子等回了自己房里立马给张姐回电话说:“喂,张姐,我刚才去检查了,只有晓月一个人在房里,没有其他人,对,卫生间我也看了,没人,嗯嗯,行,张姐,我会看着她的,你放心,好的好的。” 张姐挂了电话看着热搜上的词条“方晓月推荐*国警察”,点进去一看,和以往全是□□不一样,居然有人在为方晓月说话,认为本来就是节目组的问题,既然她肯站出来,也是一个有担当的人,大家就不应该咬着不放了等等诸如此类的话。 她点进去看了一下,确实不是公司买的水军,是真正的网友。 张姐点进方晓月的那条*博里面看了一眼,虽然还是有人在底下骂她蹭警察的热度,玩正反治正确那一套,可是,确实,因为内容本身没什么问题,不论是粉丝控评还是说路人观感都要好很多。 内容没问题,问题就出在这种话真是不像方晓月会说出来的,所以她怀疑方晓月是不是偷偷背着他们谈恋爱之类的,有人给她出主意,所以才让橙子去查房的,毕竟圈里人大家都知道方晓月是怎么有点名气的,也没人会傻到来撬人,所以她才怀疑方晓月谈恋爱的,没想到居然没有,还是她自己发的? 转性了?算了,不作妖就行,可以说张姐对于方晓月的要求真的很低了。 不录综艺得了空闲,方晓月专门和张姐商量了一下,找了一个老师来上一下表演课,既然要干那就好好干,方晓月可不想当时候去了剧组啥啥都不知道,那多尴尬。 张姐看方晓月终于起了上进心虽然很吃惊,但是也是有点欣慰的,毕竟她带过的艺人也不少,能出头的艺人本来就没几个,大多数都是趁着热度捞一波就没有后续了。 没办法,这个圈子就是这样,公司要赚钱,小年轻也心浮气躁沉不住气,不明白作品才是自己的立身之本,方晓月本来就是借着穗岁这波东风才露了脸,本来她也以为方晓月是捞一波的那种人,现在既然她想通了,自己也没有阻拦的道理,毕竟她现在热度还不错,要是想通了能继续给公司赚钱也没什么不好,以前是她自己脑子不清醒,自己也懒得拉她一把,现在既然她自己想通了也挺好,自己手底下的两个人一起起来,对自己也没什么不好的。 所以,方晓月就开始了早上练唱跳,下午学表演,晚上和表演老师讨论剧本的生活,效果卓越,累得方晓月天天回去倒头就睡,睡眠质量极佳。 就这么过了半个月,又是深夜十点半,送走了表演老师,收拾东西的时候,穗岁问方晓月说:“晓月要不要一起回去啊?” 这半个月,因为到时候是一起进组嘛——其实方晓月觉得是张姐想省钱,所以穗岁也被张姐叫来一起上表演课了,不得不说,方晓月明显能感觉出来,穗岁是有点这方面的天赋在身上的,不论老师教什么一点就透,还能加上自己的理解,再加上人长的好看,方晓月对她的好感简直就是直线飙升。 穗岁呢,也因为方晓月不再像以前那样难相处,而且穗岁发现,方晓月有脑子了,愿意自己思考人物了,所以也就愿意和她聊聊天,或者说下班了一起回去啊什么的。 “啊?”方晓月手忙脚乱的抽纸:“不用了,穗岁!你先走吧!我去拉屎!你等不住我的!不用等了!”真的是一边喊一边跑的,因为减肥吃菜她已经便秘好几天了,今天好不容易来了感觉,她可千万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行吧,虽然人好相处了,但是有什么穗岁还是有点招架不住她的直白:“那我先走了啊!” “拜拜!”回应她的是一声消失在拐角的道别。 蹲了十分钟,方晓月腿都给她蹲麻了,才总算是一身轻松,扶着墙,麻着腿,步履蹒跚的走出来,刚准备出去,就听到有人打着电话往这边走,悄咪咪往外看,是大老板孟至晚:“穗岁,我来四号舞蹈室接你,可是没看见人,你在哪儿呢?你下去了?行,那你在停车场等我一下,我上个洗手间就下来,好,挂了。” 是老板,方晓月靠着墙决定躲躲,不是她怂,敢问,天底下有谁不怕领导的?还是大领导。 只要没事,她希望这辈子都不要和领导有任何交流。 可是腿麻,来不及跑了,方晓月只能硬生生的跟大老板打招呼了:“孟总您好。” “嗯,你好。”孟至晚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回应完还不忘跟穗岁解释:“没什么,碰上你队友了。” 等大老板进了厕所之后,她迅速洗完手拖着腿小跑步的走了,跑回舞蹈室,打算坐一会儿再走,免得等一下再碰上领导尴尬,这个舞蹈教室过去就是电梯,这电梯也不知道啥时候来,等下她和领导一起等电梯——还是算了吧。 所以方晓月打算坐在里面玩会再说,想着再看看剧本复盘一下今天老师教的吧,一边翻剧本一边感叹:“啧啧啧,老板不出道,可惜了。”他们老板还真好看,你想啊,穗岁本来就是典型的东方艳丽娇俏大美人,老板那种坚毅内敛的气质,跟悬崖峭壁上饱经风雪的顽石一样,坚定沉稳,完全压得住穗岁的艳丽,在她身边毫不逊色还十分般配,再加上咱们这老板,肩宽腿长,腰细不细就不知道了,人穿着大衣呢,啧啧啧,真好看。 剧本都还没来得及打开,电话就响了,方晓月的铃声是一段她以前很喜欢的古典音乐,声乐课的时候不是要学乐理嘛,她就趁着这个机会让老师教她弹一下这个曲子。 没想到这边居然没有这首曲子,老师问她这音乐是哪里的,她只能硬着头皮说是自己以前的朋友写的,没想到那个老师激动极了,还问她是哪个朋友,说是想要买下来,方晓月只好说等她去问问,她问啥呀?方晓月还是有点罪恶的,总感觉自己跟个抄袭犯一样。 不过曲子还是好听的,她就用自己弹的其中一个片段做了手机铃声。 拿出来手机一看,是橙子,估计是看到老师走了,想问自己为什么还没有下去吧,刚准备接,就听到了有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伴随着这声本来关着的舞蹈教室门被人打开了。 印入眼帘的是瘫倒在地上的大老板——孟至晚! 本来门开了就已经够吓人的了,开了的门外还躺着一个人,方晓月快被吓死了好吗?! 整个人一个激灵,三魂七魄都给她飞了,等三魂七魄回来了,方晓月连电话都忘了,急忙跑过去,到了大老板面前也不敢乱碰,生怕他是犯了什么病,自己一碰还加重了他的病情:“孟总?孟总?”方晓月喊了两声没动静,大着胆子叫名字:“孟至晚?孟至晚你醒醒!” 但是大老板仍然是双目紧闭,眉头紧皱,寒冬腊月的天气,一脑门的汗,方晓月赶快过去拿手机打电话:“喂?你好,120吗?我这边有个病人晕过去了,地址是滨江事滨海区延康大道221号朝阳娱乐公司七楼,对,哦,病人叫孟至晚,症状?就晕过去了然后头上一直在冒汗,往期病史,我不知道,怎么晕过去的?我也不清——楚............” 还没等方晓月说完,她的手机就被从身后伸过来的一只手拿过去了,方晓月眼睁睁看着刚才还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大老板,拿过她的手机,对着手机那边说:“你好,已经没事了,不好意识,打扰了。”接着就怪断了手机。 然后蹲下来,把手机还给方晓月,给出一个笑容道谢说:“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吧,我没事了,谢谢。” 方晓月看着孟至晚还是一脸苍白,有点不放心地说:“要不还是叫个救护车去医院看看?”他这个样子真的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不用了,谢谢。” 行吧,当事人都这么说了,方晓月也没再坚持,可是这句话之后,两个人就面面相觑,四目相对,陷入了漫长的沉默当中。 方晓月小心翼翼略显尴尬的挪开目光,她不敢赶大老板,也不敢立马就跑路,她在等大老板自己提出先走,毕竟穗岁还在停车场等着他,方晓月觉得他也不会留太久对吧? 结果孟至晚也在等着方晓月开口,可是观察了半天,看方晓月没有开口的倾向,想了想,选了一个比较保险的问题问说:“你——不走吗?” “啊?哦!”大老板赶人了,方晓月一个猛子站起来:“走走走,当然走。” 方晓月拿着东西刚往前走,想了想,往后挪着给大老板让路:“老板,您先走,您先走。” “哦。”方晓月这声老板出来,孟至晚就清楚自己误会了,于是顺着说:“好的,谢谢,那就再见了。” “再见再见。”看着孟至晚离开,方晓月松了一口气,终于送走这尊大佛了。 等看着搭着大老板的电梯下去了,方晓月才搭着另一部电梯下去,等到了停车场,打着电话往前走:“橙子,我到停车场了,你在哪里啊?我在A6这边,哦,C区啊,你别过来了,不方便,我过去好了,你等下啊,嗯,行。” 方晓月往前走,没想到一拐弯又遇上了大老板,只是这迷茫的神情,老板这是找不到自己的车了吗?方晓月看了看,刚准备往另一边绕过去,就看到了穗岁:“至晚哥,我在这里。” 穗岁走过来问他说:“你怎么这么慢啊?我等你等了好久。”说着就想把胳膊挎在他的臂弯上,没想到孟至晚不自在的把胳膊一抽:“哦,我有点事,你先回去吧。” “啊?要加班吗?很着急吗?” “嗯——是,你先回去吧。”孟至晚默默的往后面退了两步。 “行吧,那你也不要工作太晚,对身体不好。” “嗯嗯嗯。”孟至晚满口答应下来。 穗岁失望的离开,等穗岁走了,孟至晚明显松了一口气,摸了摸身上的口袋,找到了车钥匙,拿着车钥匙一路按着找车,总算找到了,坐进车里,孟至晚开着车往家里走,走在熟悉的路上,握着方向盘的手不住的发抖,把车停在路边,孟至晚趴在方向盘上冷静了一会儿,再抬头时,眼中有一种绝望的坚定,他冷静的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喂,是我,我又出来了。” 第5章 第五章 这件事情,方晓月本来是没放在心上的,结果是被大老板给记住了。 因为穗岁录综艺,所以今天上课她没来,就方晓月一个,等老师走了之后,方晓月正收东西呢,就听到了敲门声,一回头,一个男的笑眯眯的站在门口说:“方小姐是吗?我是孟总的秘书,万烨,孟总想请您过去一趟,有点事情想问问您,您看您有时间吗?” “啊,有。”想见我?为什么?不是应该来找穗岁吗?难道说她终于要见识到罪恶的娱乐圈名利场了吗?好的,原谅她想很多,但是小说啥的不都是这样写的吗? 毕竟是见大老板,就算有再多的疑惑,方晓月一个小虾米也不敢拒绝大老板的邀请啊,就这样忐忑不安的,抱着一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跟着万烨一路上了顶楼,到了办公室门口,万烨轻轻敲了敲门:“孟总,方小姐已经过来了。” “嗯,进来吧。” 得到了允许,万烨才开门把方晓月带了进去,他们进去的时候,孟至晚已经坐在会客沙发上了等着了,等看到他们进来之后起身伸手:“方小姐你好,我记得你是穗岁的队友吧?我是孟至晚。” “你好。”方晓月伸手握手,大老板的压迫感有点强啊,方晓月又想起了被领导支配的恐惧。 “请坐。”方晓月被安排坐在孟至晚对面的沙发上,孟至晚对万烨说:“万烨你先出去吧,要是有需要我会叫你。” “好的孟总。”万烨依言出去,把门带好。 方晓月看万烨出去了,紧张了,后背都不自觉的挺直了,满脑子都在疑惑,大老板这是想要干啥?要是有不对她可是要动手的哦。 “方小姐,我有点事情,想要问问你。”孟至晚把手里的平板推到方晓月面前问说:“方小姐,请你回忆一下,那天这个时候,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方晓月一脸不解的往平板上看,平板上播放的,俨然是那天孟至晚昏倒在舞蹈室的时候监控内容,方晓月清晰的看到,是孟至晚打开了门,可是就在孟至晚打开门的一瞬间,整个人摔倒在了地上,监控到此为止,剩下的方晓月就都知道了。 监控播放完毕,孟至晚把平板收回来,问方晓月说:“方小姐,你当天在现场,请问,你有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或者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吗?” “奇怪的声音?” 另一边张姐来到了舞蹈室找方晓月却没看见人,打电话给橙子:“橙子,你不是说她在第四舞蹈室吗?没人啊,不用了,我自己打吧,刚好当面说,行,挂了。” 那天方晓月发了那个*博之后,“你在做什么?”节目组借着这个热度,进行了宣传,还联合其他嘉宾发了自己体验职业的感人事迹,有医生,老师,环卫工人和社区工作者,正是因为这波正能量宣传,还得到了官媒的转发和表扬,节目热度和档次直接往上提了一级,也算是因祸得福。 因此飞鸟那边觉得愧疚,就给了方晓月一个新综艺,张姐看了一下,是一个竞技性综艺,名字叫做“楚河汉界”,再看了看制作班底和邀请嘉宾。 这个综艺的总导演张姐认识,是个比较有想法的年轻人,以前一直在一个大热的综艺里面打下手,后期和策划做的都不错,飞鸟应该是看她有才华想要培养她,就给她开了一个综艺想给她练练手,不过就这个班底,几乎全是新人,看来也只是想让她熟悉流程什么,也没指着这个赚钱。 再看嘉宾,七个常驻全是最近新进来的新人,加上方晓月八个,名气最大,粉丝最多,资历最老的居然是方晓月?说是补偿,可是这补偿也太不上心了吧? 不过张姐还是帮方晓月把这个综艺给接下来。 因为本来方晓月要是拍了“你在做什么?”这个综艺,热度刚好可以接上她的新剧《江湖百岁犹》,这样的话,她这段时间就算拍戏没有露脸也有热度,恰好可以趁着热度不断档给她接点工作。 毕竟因为她以前的口碑,现在除了《关关雎鸠》她已经没有其他的工作了,就连《关关雎鸠》也是为了维持观众对穗岁的心疼把她硬塞进去的。 张姐算了算时间,《关关雎鸠》本来就是主捧穗岁,方晓月没有多少戏份,最多两个月就能杀青,到时候刚好可以接上“楚河汉界”这个综艺。 目前她看了一下策划,这个综艺确实不算轻松,最近几天,方晓月乖了不少,正好拿这个试试她是真的想通了,还是说演的,要是真的肯努力了,正好可以续约,要是装的,刚好,这个综艺之后差不多合同也要到期了,正好可以把这尊大佛送走。 朝阳娱乐可不缺艺人,尤其是这种半红不火的小艺人。 张姐翻出方晓月的号码给她打电话。 这一边方晓月看了一眼孟至晚,脑子里思索着,他为什么要这样问?难道说大老板是想找出他自己那天晕倒的原因? “其实............”方晓月努力回忆了一下当天的细节,刚准备开口,结果自己的手机响了:“不好意思啊孟总。”方晓月没有在意孟至晚,掏出手机一看是张姐,看都没看孟至晚一眼一边站起来一边道歉说:“不好意思啊孟总,我先接个电话,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走到一边把电话接起来。 “喂?张姐啊?怎么了?哦,我在哪儿?我在孟总办公室,哦,万秘书说是孟总有点事情要问我,就把我带过来了,好好好,等下完了,我就去找你,好的好的,那我先挂了啊,好的好的好的,好好好,嗯嗯,知道了知道了,我会注意分寸不乱说话的,好的好的好的,再见再见。” 方晓月挂了电话长舒一口气,准过身来:“孟总.............孟总?” 方晓月惊了,怎么好好的人又躺到地上去了?方晓月几步冲过去,轻轻拍了两下:“孟总?孟总?”算了,她还是去找万秘书吧!这要是出了事,她就是最大嫌疑人,怎么说得清楚啊? “万秘.............”还没等方晓月站起来喊完,就被人一把扣住了手腕:“别喊。” 方晓月回头就看到了一脸苍白的孟至晚缓缓撑着身子坐起来,拉着她的手腕,又重复了一遍:“别喊。” “你没事吧?”方晓月看着这熟悉的一幕,心里想着这个总裁不会有什么先天性的遗传病在身上吧?也对哦,小说里都是这样写的,感觉是总裁标配哦。 “没事。”孟至晚甩了甩脑袋,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看到方晓月的那一刻,心中一惊:“怎么又是你?”环顾了一下四周,迅速冷静下来,大概猜到了方晓月为什么会在这里,尽量让自己的与其听起来正常一点:“没事了,你走吧。” 也正是这两句话,让方晓月迅速地品出了一点不一样的味道。 “又?”不是大老板叫她过来的吗?怎么看起来大老板对她的出现很惊讶呢? 众所周知,心理学是师范生的必修课,读书的时候,方晓月因为对这方面感兴趣,特意报了心理学方面的选修课,虽然说学的没有多好吧,可是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比如说,现在孟至晚的状态,真的很难不让方晓月联想到一种心理疾病——多重人格障碍。 “你——”方晓月试探的问了一句:“叫什么名字?” 方晓月也是嘴快,脑子都还没想清楚呢,嘴就先问出来了。 别问方晓月为什么能这么快就接受,开玩笑,穿越这种事情都能存在,多重人格障碍可比穿越科学多了! 孟至晚猛然转头一脸震惊的看着她,她发现了?!她为什么会发现?! 方晓月的惊讶一点都不少于孟至晚,不是说不同人格之间彼此是相对独立,不知道彼此存在的吗?怎么感觉孟至晚的这个反应好像是知道些什么呀? “你——”方晓月又问了一句:“你知道你是什么吗?”反正问都问了,也不在乎是一个还是两个了。 孟至晚彻底慌了,一把擒住方晓月,打开门就把她推了出去。 “等等!”方晓月挣扎着还想说些什么,方晓月能感受到,孟至晚攥着她手腕的指尖都是冰凉的,可是“嘭!”的一声,孟至晚毫不留情的把门关了起来,方晓月还想敲门,却被万烨一个闪身拦住:“方小姐,您该回去了,刚才张姐给我打了电话,她还在等着您呢。” “哦,好,谢谢。” “不客气。” 方晓月转身往电梯走,也不确定这个万秘书知不知道些什么,而且看孟至晚的情绪波动那么大,方晓月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腕,上面留下了一圈青紫的痕迹,而且刚才方晓月觉得自己的腕骨都快被孟至晚捏碎了,可见孟至晚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方晓月内心的惊诧久久不能平复。 怎么办?她好像,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第6章 第六章 孟至晚把方晓月推出去之后,整个人靠着门缓缓的滑坐下来,万烨在门外轻轻敲门:“孟总,您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不用了,你先去忙吧。”得到孟至晚的回答之后万烨离开。 孟至晚看着自己的双手,绝望地捂住头,为什么?为什么他又出来了?为什么会这样?他抬头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和他上次出来看到的一样,什么都没有变过,他拿出手机来看上面的日期2017年11月?五年了啊,他以为他早就消失了。 不过,他这样和消失又有什么区别呢?反正也没人知道他,也没人在乎他,呵。 孟至晚这次明显要比上一次冷静很多,拿出手机轻车熟路的找到那个号码拨过去,接通之后还是一样的话语:“喂,是我,我又出来了。” 这边方晓月去找张姐,刚露了脸,张姐就直接问说:“孟总找你干什么?” 张姐本来以为方晓月这几天的安分是装出来的,其实还是贼心不死的把主意打到了孟总身上,只不过是换了个套路,结果她打电话找万秘书求证,没想到居然还真是孟总先找的她?孟总为什么会找她?她做了什么?果然,她就不应该信方晓月,方晓月就不是个安分的人。 面对张姐的质问,方晓月想了想说:“前两天,孟总来舞蹈室接穗岁,结果穗岁先下去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孟总在舞蹈室晕了一会儿,恰好被我撞见了,孟总今天叫我过去,让我不要乱说话。”多重人格这个事情肯定是不能说的,公司里有监控,张姐这个位置是可以去查看的,没必要扯谎给自己惹麻烦,只要把原因换一下就行了,反正孟总应该也不会把真相说出来。 “是吗?”张姐虽然还有点怀疑,但是听起来好像确实是没什么问题,到时候她再去看一眼监控就知道方晓月说的是真是假了。 “嘻嘻,张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方晓月打着哈哈把这个话题岔过去。 张姐把手里的策划案递给方晓月说:“新综艺,你仔细看看,等从《关关雎鸠》这个剧组出来就直接开拍。” “行。”方晓月接过来说:“谢谢张姐。” “先坐吧,你看看策划案,要是有什么觉得不行的地方跟我说,我跟那边沟通。” “行。”方晓月依言找地方坐下,张姐站在一边观察方晓月的反应,可是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方晓月有什么不满的地方,甚至她还觉得方晓月很兴奋,两眼放光的。 方晓月可真的太喜欢这个综艺了,说是竞技类综艺其实说白了就是玩游戏做任务,好家伙,方晓月可太喜欢,她本来就喜欢玩游戏,不论是体力游戏还是智力游戏,想玩好的还要花钱,结果里面的好多游戏和好多体验都是方晓月期待的,而且有些是平时花钱也玩不到,现在能拿钱玩?也太爽了吧? “可以的,张姐,谢谢,这个综艺我很喜欢。”她运气也太好了吧?能遇上这么合口味的综艺,简直不要太开心,嘻嘻嘻嘻嘻嘻嘻。 方晓月的这个反应,着实出乎了张姐意料:“行,喜欢就好,好好准备啊。” “好的,我会的张姐。” “行,那我先走了。” “好的,张姐再见。” 张姐看了眼方晓月这个高兴的样子,转头就去了监控室,却被告知方晓月说的当时的舞蹈教室和门外走廊的监控都被万秘书拿走删除了,虽然没看到监控,但是张姐还是信了方晓月说的话。 既然是万秘书动的手,那就说明确实是孟总的授意,孟总要是真的当时发生了什么,确实不会把监控留下来,行,看来方晓月还算安分,再看看她接下来的表现,再想想要不要续约的事情。 方晓月晚上回家躺在床上,内心的激动溢于言表,一个是因为今天接了一个喜欢的综艺,另一个就是发现了大老板的秘密,习惯性的拿出手机:“不行,这个事情不得跟老夏这个傻逼分享一下?”顺便让她给自己想想办法,怎么才能避免被大老板灭口,可是拿出手机,满怀激动的打开手机,看着还不算熟悉的通信界面。 哦,对哦,她现在已经联系不到老夏了,在上下翻动着一个个对话框,也不知道因该和谁说,点开和孙然的聊天界面,时间已经停留在了五天前,她早上跟孙然吐槽自己吃草快吃吐了,孙然晚上才回了一句,你已经很瘦了,不用减了,要注意身体。 当时自己已经睡了,第二天早上起来本来想着等洗漱完之后回,可是后来就忘了,再想起来已经是一天之后,这么晚再回总觉得怪怪的也就算了。 往上翻,两人的聊天记录好像都是这样的,一天信息最短隔半个小时,最晚隔两天才能回复,没办法,两人工作都不闲,而且,确实两人也不知道要聊点啥,就像是两个同事,跳脱开工作,就没什么话题了。 “唉——”方晓月长叹了一口气,关了手机往被子里一缩,算了,睡觉睡觉。 方晓月,晚安,祝你好梦成真! 秦律没想到自己会在短短几天之内这么频繁的接到孟至晚的电话,或者说是接到“他”的电话,秦律看着躺在治疗椅上的人,紧张的等着他的苏醒,等孟至晚慢慢睁开了眼睛,秦律不确定的唤了一声:“孟至晚?” 孟至晚看了秦律一眼,慢慢坐了起来,神情凝重:“他又出来了?” “对。”秦律回答说:“但是他这次依旧选择了给我打电话,据我观察,他并不想出来。” “那是为什么?”孟至晚不明白:“他已经安静了五年了,你不是说他可能已经消失了吗?” “我不确定具体原因,但是他既然不是自愿的,也就没有和你争夺主人格的想法,我猜,他的出现可能是因为外部的诱因导致的,我们需要把这个诱因找出来。” “我知道了。”孟至晚拿过自己的手机打了一个电话:“万烨,把今天方晓月进了我办公室之后直到我离开的监控录像发给我,然后将原件删除。”他的记忆是从这里断开的,要是有问题应该就是这段时间的事情。 “好的孟总。” 万烨动作很快,孟至晚挂了电话十分钟都不到,孟至晚就收到了万烨发来的视频,孟至晚打开视频,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可是在方晓月走过去接电话之后,孟至晚就看到自己一下子愣住,紧接着整个人抱着头佝偻着身体缓缓蹲了下去,紧接着就瘫倒在了地上。 孟至晚看着这熟悉的一幕,从手机里调出了另外一段监控视频,那是四号舞蹈室门外走廊的视频。 孟至晚记得自己当天夜里从卫生间出来之后,是准备过去坐电梯的,本来一切正常,可是当孟至晚路过舞蹈教室的时候,他的脚下突然一顿,紧接着整个人像是承认了巨大的痛苦一样,慢慢弯下了腰,紧接着整个人佝偻着身子跪在了地上,紧接着孟至晚颤抖着手想要把舞蹈室的门打开,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门把手在孟至晚手里好像有千斤重,孟至晚像是用了极大的力气才把门打开的,在打开的那一刻,孟至晚晕倒在了地上,紧接着就是方晓月跑过来喊他的画面。 秦律跟着孟至晚一起看完这两个视频:“两次都有这个女人,是巧合?还是...............” “我从不相信巧合。”孟至晚问说。 “那你说她会不会发现什么?” “试一试就知道了。”孟至晚问秦律说:“他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他虽然好说话,但是很不配合,只想回去,剩下的不愿意交流。”秦律从孟至晚手上拿过手机来,又仔细看了一遍。 那看来还是要从这个女人下手。 “这个女的——”秦律又把办公室的视频拖了回去,放大看了一下她的正脸:“我好像见过。” “你见过?”秦律一个不关注娱乐圈的人怎么会认识方晓月。 “你等会儿。”秦律把手机还给孟至晚,走到文件柜前,找了一阵,从最下面抽出一份档案,翻找了一下,从里面抽出一份递给孟至晚说:“你还记得这个吗?当时这台仪器拿了相关证件之后被批准了进行人体试验,我们对外招募,其中参与实验的人就有她,应该是一个月之前的事情。” 孟至晚拿过这份档案一看,确实是方晓月,秦律接着说:“因为她当时来的时候穿的是名牌,长相也出众,看着确实是不像缺钱的人,所以我就记住她了。” 本来是六年前是孟至晚想要彻底消灭自己身体里的那个“他”,出资做了这个项目,可是没想到才过了一年这个“他”就彻底不出来,既然投了钱,孟至晚也不想着资金白白打水漂,就让秦律继续做这个项目,一直到最近,想过才取得了成果,获得了人体试验的有关许可。 “既然这样,那就不是巧合了。”孟至晚把档案收进口袋里说:“这个我先拿着,等有什么消息我再联系你。” “行。” 孟至晚刚把东西收好,电话就响了:“喂,我没在公司,有点事出来了一趟,行,你在餐厅等我就好了,嗯,我等会儿过去,好,再见。” 孟至晚挂了电话,秦律凑过来问:“穗岁?” “嗯。” “我记得你说过你这个小妹妹,亲梅竹马的,分别十年还能再见,也挺不容易的,没想过发展一下?你不是说她挺善解人意的吗?” “再说吧。” “孟哥啊,你还记得我怎么跟你说的吗?你自己要是把自己关起来,谁都帮不了你,你要把门打开,多出去走走,事情过去这么久了,你不能自己把自己困住,你是病人,要记得谨遵医嘱。” “我知道了。” “还失眠吗?” “吃安眠药。” “那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要是可以,试试其他办法吧,实在没辙了再说。” “行。” “孟哥,听我一句劝,生活很美好,你要多去发掘发掘,就像穗岁,多好一小姑娘啊,要是喜欢,就好好对人家小姑娘。” “我走了,有事请再联系你。” 孟至晚拿着外套头都不回的就走了,秦律看着紧闭的房门,摇头感叹:“真绝情啊。” 孟至晚到了餐厅就被侍者带进了包房,因为穗岁的职业特殊,他们一起出来吃饭都是在包房里面的。 “至晚哥。”穗岁看见孟至晚进来起身迎接他:“你这么辛苦还要你陪我吃饭,你不会烦我吧?” “没事。”孟至晚坐下说:“我也刚好没吃。” “我就知道。”穗岁笑着坐在孟至晚旁边说:“所以我才要你陪我吃饭啊,这样我就可以监督你了,你可不能因为工作,就搞坏了身体哟。” 孟至晚笑笑没有答话,问了其他的问题:“怎么样?录综艺好玩吗?” “好玩呀!”说到这个穗岁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你不知道那些孩子有多可爱,可是真的好辛苦呀,我以前都不知道,老师的工作居然这么辛苦,不过再辛苦,看到孩子的笑脸,都是值得的,也感谢这个综艺,以后我要是接到类似的角色,那可真是算得上深有体会了。” “你最近的热度不错,评价也很正面,下一个电视剧你好好拍,要是数据可以,我会给你安排电影方面的资源。” “哎呀!”穗岁娇嗔说:“至晚哥,我们两个朋友出来吃饭,为什么要谈工作呢?好奇怪呀,老友相聚,不聊工作。” “行。”孟至晚喝了口水就不说话了,穗岁笑着说:“我听说这家的龙虾不错,至晚哥我特意提前半个月就预约了,就想着给你尝尝,到时候你要好好品鉴一下哟。” “嗯,好。” 两人的聊天被上菜打断了,接着吃饭的时候基本上就是穗岁在说,孟至晚在回应,等到结账的时候,孟至晚刚想掏钱包就被告知,穗岁已经付过钱了,穗岁对上孟至晚的眼神还有些小得意:“我去洗手机的时候付的,我聪明吧?毕竟我也是工作的人了,还是能赚钱的,总不能每次出来都是至晚哥你付钱吧?对吧?” “行。”孟至晚把钱包收回去:“那下次你想吃什么告诉我。” “好,至晚哥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客气的。” 孟至晚把穗岁送回去之后,回了家,洗了澡之后躺在床上毫无困意,起身从床头柜里拿出安眠药,想起秦律说的话,又把药放了回去,躺在床上一只手捂住眼睛。 好累啊。 明明什么都没做,可是真的好累啊,穗岁应该是自己相处起来最不累的一个人了,她落落大方,说话得体有趣,不会像有些人那样感觉像是刻意奉承,也不会让聊天冷场,还会刻意避开工作的话题,和她在一起总是会比和别人在一起轻松一些,秦律说的没错,穗岁是很好,可是—— 他在穗岁面前是亲切的兄长,是果决的老板,可是——真的会有人喜欢真正的他吗?一个病情不稳定的——精神病?呵呵,不被吓跑就算好的了。 他好想把自己关起来啊。 就自己一个人,什么也不用做,什么也不用想,就那么呆着,可是他不能,秦律说这样会加重他的病情,而且他的身份也不允许他这样做。 他听秦律的话,要出门要社交,所以他找穗岁吃饭,定期找秦律聊天,定期健身运动,定期旅游放松,尝试着新鲜的事物和发展不同的爱好,他去过阿拉斯加的赌场,也去过墨西哥享受快感,看过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表演,尝试过跳伞攀岩滑雪等各种极限运动,他试过可能很多人一辈子都想象不到的东西,按理说,他的人生应该是丰富且有趣的。 可是—— 真的好累啊。 第7章 第七章 再被请到老板办公室来,方晓月已经不慌了,没办法,方晓月已经知道原因了,不仅不慌,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淡定自若,胸有成竹。 老套路,让万烨把她请过来之后,让万烨出去,又是只有他们两个,万烨出去把门一关,还没等孟至晚开口,方晓月就先发制人,满脸谄媚地说:“孟总,您低血糖好点了吗?” 孟至晚眼中一闪而过的不解被方晓月准确的捕捉到了,所以继续补充说:“您前两次低血糖,我说要给您叫救护车都被您拒绝了呢,您这么厉害的人一定要多多注意自己的身体啊,哦,您看,我给你带了这种巧克力,这种巧克力还挺好吃,是一个国外的手工巧克力品牌,就适合您这种身份的人。” 方晓月一边说一边靠近孟至晚,孟至晚看了一眼包装,淡漠疏离的说:“谢谢,我会让万秘书把钱给你的。”看来是被“他”给糊弄过去了,也是,方晓月这么蠢怎么可能发现。 孟至晚让万烨给自己搜集了关于方晓月的相关信息,因为是自己公司的艺人,所以搜集起来十分方便,看了这些资料之后,怎么说呢,孟至晚只有一个评价——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又是一个拎不清自己几斤几两的人,孟至晚往后面挪了一点,没有搭理方晓月,方晓月也不生气,把巧克力一放就直接坐在了孟至晚身边,孟至晚看都没看她一眼,嫌恶的往旁边一挪。 “孟总,您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方小姐,没什么事了,你先离开吧。” “啊?”这不对呀,方晓月悄悄看了一眼时间,还有一分钟,没办法,只能继续厚脸皮说:“没事的,孟总,我今天没什么事情,孟总你想问什么都可以。” 孟至晚直接站了起来,走到一边,居高临下的睨着方晓月:“方小姐作为公司的艺人,居然说没什么事情,看来方小姐是在埋怨公司给你的工作不够多了。” “当然没有。”虽然但是,方晓月应付领导还是有一套的:“既然我是公司的一份子,自然要为公司鞠躬尽瘁,孟总您作为领导,公司大大小小的事情都需要您的决断,您的事情自然是大事,自然要先把您的事情解决了,我才能放心做其他的事情,您说是吧。” 油嘴滑舌。 “不用了。”孟至晚说:“没什么事情了,你先走吧。” “孟总...............” 就在这时候,熟悉的铃声响起,方晓月不由得暗中松了一口气:“孟总,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啊。” 说是接电话,可是方晓月拿出手机,眼睛却是看着孟至晚,她看着孟至晚从呆愣转变为痛苦,又从痛苦变成挣扎,绝望,额头上沁出一层又一层冷汗,整个人蹲下身子蜷缩在地上,直至孟至晚晕了过去,方晓月才按停了手上的闹钟铃声。 没错,没有人给方晓月打电话,这是在万秘书来找她的时候,方晓月自己算好了时间设置的闹钟铃声,这样,就算是方晓月猜错了,也能用电话铃声作为借口,只是看这情况,方晓月应该是猜对了。 方晓月发现这个秘密之后还是有点后怕的,激动是一回事,害怕被打击报复又是另外一回事,就想着自己应该先发制人,稍微能够有那么一点点主动权,不然真的太被动了。 于是她回想了前两次发生的事,根据孟至晚的态度推测,他应该是知道自己有病这个事情的,嗯——这个描述有点怪怪的,算了,不管了,而且作为公司老总肯定能拿到公司的监控视频,两次人格的转换,自己都在场,他肯定会怀疑是不是自己做了什么手脚。 可是自己能做什么手脚呢? 如果是第一次,方晓月看见孟至晚的时候他已经晕了过去,这一次有可能是在外面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可是如果真的是外面发生的事情,监控应该都拍下来了,应该就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了,再说第二次,办公室里确确实实只有他们两个人,那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了孟至晚的人格转换呢? 方晓月想来想去想到了自己的手机铃声。 原因有两个,第一,确实两次人格转换的时候,自己的手机铃声都响了,第二,这个铃声,这边没有。 她今天故意播放这个铃声就是为了来印证这一点的,不然她可不想下次再见面的时候,自己大老板又莫名其妙在自己面前晕了过去,只要知道了原因,自己就能躲开。 方晓月这次也没喊了,静静的守在孟至晚身边,静静的等着孟至晚醒过来,三分钟不到,孟至晚在方晓月满是期盼的眼神中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孟至晚刚清醒发现又是这个女人,整个人吓了一跳,猛的坐了往后退,再看一看周边的环境,孟至晚的办公室,再看看这个嬉皮笑脸的女人,怎么回事? “你对我做了什么?”三次醒过来都能看到这个女人,这个女人肯定做了些什么! 很好很好,方晓月很满意,说真的,就第一印象来说,方晓月总觉得这个人格会比另一个人格好说话一些,因为比起另一个人格面无表情的捉摸不透,方晓月回想了一下,这个人格真的是把什么情绪都放在脸上的,只是比较收敛,不过还是能看出来的。 “孟总您说笑了,我怎么敢对您做什么呢?”方晓月笑笑说:“那没什么事情,孟总我就先走了,您忙您忙。” 和上一次完全不同的态度,孟至晚一个起身抓住她,直接质问说:“你发现了什么?” 孟至晚的办公室不是谁都能来的,她出现在这里,肯定是孟至晚叫她来的,上次叫她来,应该是想弄清楚人格转换的事情,结果上次她来了之后自己就出来了,这次自己再出来,她完全就没有上一次的惊讶,虽然上一次她可能猜出来了什么,但是孟至晚不可能把自己的事情告诉她,她现在这个态度,肯定有问题。 “我能发现什么呀?”方晓月继续装傻:“孟总您是不是又低血糖了?这巧克力我都送您了,您要不吃点?” 你看,我多贴心,借口都帮你想好了,祖宗你就放过我吧,我回去就把这催命的铃声换了。 “你发现了对不对?”孟至晚从她的眼神里面看到了逃避,如果她真的相信是低血糖,那她为什么要逃避?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他也不想出来的,他不过只是想安安静静的消失而已,为什么会这样? “你发现了对不对?”孟至晚渐渐松了手上的力道,他最想忘记的事情这一刻浮现在了眼前,他听到了许多声音,看到了许多鄙夷的目光,他们说他是不被欢迎的人,他们说他是扫把星,他们大声质问他,问他为什么还活着,他还看到了满目的红色,一大片一大片,温热,粘稠。 他看着方晓月,眼泪不自主的就从眼眶里落了出来:“你是谁?你要对我做什么?” 方晓月不想做什么,她只想跑,手都放在门把手上了,可是看着孟至晚这么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还是动了恻隐之心,抓抓脑门,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你要吃巧克力吗?” 方晓月把人拉到沙发上坐下,把他办公桌上的水杯给他拿过来给他,才发现他的双手微微颤抖且苍白无血色。 方晓月把巧克力拆开递给他说:“要吃吗?” 对上孟至晚的眼神,方晓月把手收回来自己吃,真好吃,不愧是她下了血本买的,方晓月一边嚼巧克力一边说:“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真的,你看,前两次我不也没对你做什么吗?” “你果然发现了。” “…………”小样儿,还挺警觉啊。 “发现是发现了,不过你放心啊..............”方晓月一边说一边身体不自主的往他那边偏了一点,孟至晚瞬间上半身往后撤,全身肌肉绷紧做防御状态。 方晓月皱皱眉,这个状态。 “你出来的时候是遇到过什么事吗?”以前她们班,家长极端的教育方式,会导致学生出现这种应激反应。 孟至晚看着她不说话,只是方晓月觉得他的状态很奇怪,身体明明是防御状态,可是为什么眼神里是绝望呢?不应该是防备或者警惕吗? “你放心。”方晓月安慰他说:“就咱两这体格,要是真动起手来,被揍的是我。” 孟至晚还是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她,方晓月不知道他以前经历过什么,但是却是理解他的,他知道自己只是一个人格的时候,应该和自己刚穿越过来的时候一样,觉得荒唐又无助,他们两应该也算是同病相怜?这么想着,方晓月居然奇异的对他产生了一丝亲切感。 “你要怎样才不会告诉别人?”孟至晚终于开口说话了,可是一张口就是谈条件,小伙子不行啊,一开头就把底牌亮出来了,这不是摆明了让她敲竹杆吗? 万幸,方晓月是个好人。 “你不告诉别人,我知道这件事情,我就不告诉别人这件事情。” 说真的,方晓月是有点怕孟至晚的另一个人格的,她只希望这件事到此为止,她不想让大老板知道自己知道这件事情,虽然说也有可能是因祸得福,可是方晓月疯了吗?为什么要因为意见不确定的事情,赌上自己现在她还觉得不错的工作? “就这样?”孟至晚一点都不相信方晓月:“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她肯定在酝酿更大的阴谋。 不然呢?说出去对她有什么好处吗?还是说他觉得自己会用这个秘密来威胁他?她疯了吗?赚安心钱不好吗?为啥要往违法犯罪方面发展? 可是——孟至晚不相信她。 “你叫什么名字?”方晓月决定先和他套套近乎,应该有名字吧?人格之间互相独立,至少应该有个名字吧? “古柯笺。” “古柯笺?好名字。”没想到还挺文艺:“嗯——是只有你一个?还是说还有其他的?” “我不知道。” “哦,不知道。”方晓月实在是想不到还能和他聊什么,耗着也不是办法,就索性说开了吧:“其实,你真的不用担心,我真的不会把这个事情说出去的,不然,我也告诉你一个我的秘密,我们互相捏着对方的把柄,你就不用担心了。” 古柯笺不解的看了她一眼。 方晓月压低了声音,告诉他说:“我跟你说啊,其实我不是原来的方晓月,我是穿越过来的。” 然后方晓月就在他的眼神里看见了满满的不信任,好吧,意料之中的事情,想想也是,谁能想到真的小说照进现实了呢? 方晓月跟古柯笺说这个事情,其一是真的想用这个换取他的信任,其二就是她真的憋了好久啊,她真的想跟人跟想这件事情,但是真的没有人可以分享,别人大概会觉得她疯了吧?可是古柯笺不一样,她手里可是也有他的秘密的。 “真的,我原来是一名老师,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过来了,你说真奇怪,我家庭幸福,人生顺遂,怎么就偏偏选中我了呢?你看,我和你一样,我们都不属于这个世界,现在你也有我的秘密了,你完全可以信任我,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我们两个——”古柯笺迟疑了一下:“一样?” “对啊!” “根本就不一样。”古柯笺的语气中带上了哽咽:“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人欢迎我的到来。” “我也是啊。”方晓月说:“我连我自己都不欢迎我自己的到来。”方晓月忍不住稍稍抱怨了一下,可是马上转换心情说:“可是以后不一样了,我欢迎你的到来,虽然我不知道我能在这里呆多久,我也不知道你会存在多久,可是我保证,只要我还在这里,只要你出现,我就欢迎你的到来。” “你欢迎我的到来?” “对啊,所以作为回礼,你也应该欢迎我的到来,来鼓鼓掌,庆祝一下我们彼此的相遇!”方晓月说着就把手举起来拍了拍,古柯笺被她感染,也不由自主的抬起手拍了两下。 “嘻嘻,所以,你能答应我了吧?你不告诉别人,我也不告诉别人,就我们两个人知道,好不好?” 在方晓月饱含期盼的眼神中,古柯笺僵硬的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方晓月暗暗握拳,太好了,成了。 目的达到,方晓月就准备跑了,可是跑之前突然想到一个事情:“古总啊,这监控你能处理一下吗?” 古柯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了然:“我会处理的。” “那这巧克力?”方晓月得寸进尺。 “我吃的。” “好嘞,谢谢古总,古总辛苦了!”事情了解,方晓月狗腿子一样的,脚步都轻快起来了,谁知道大老板的另一个人格什么时候出来啊?她得快点跑! “等一下!” 什么?不会是想反悔吧?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是方晓月还是笑容可掬的转过来看着古柯笺问:“古总还有什么吩咐吗?” “你叫什么名字?” 哦,就问个名字啊,她还以为什么?方晓月松了一口气:“方............”方晓月想了想,回答说:“你叫我乌予玉吧!那没什么事了,老板我先走了啊!”方晓月怕再被叫住,几乎是小跑着走的。 古柯笺看着桌上的巧克力,拿起一颗塞进嘴里,不甜,微苦,夹心浓郁香醇:“乌予玉。” 今天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有人跟他说——欢迎他的到来。 第8章 第八章 还有五天就要进组了,方晓月好紧张啊,这几天肉眼可见的充满了焦虑,还给赵姐要来了同剧组人员的资料,打算在进组前先好好了解一下,结果没想到被张姐拒绝了,张姐是这么说:“资料就只是资料,人怎么样,相处着就了解了,你只要收敛一点不惹事,没人会为难你。” “行吧。”张姐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说啥。 “你说过,你是我姐姐,你会护着我的,是你说的我们姐妹一心,是你说的不论我做什么都会原谅我,姐姐,你真的..............”方晓月一边收东西一边背台词,背到这里的时候卡壳了,看一眼:“不听爹娘的话,要弃我于不顾吗?” “你真的不听爹娘的话,要弃我于不顾吗?你真的要听爹娘的话,弃我于不顾吗?爹娘,不顾,爹娘,不顾。” 方晓月背台词是顺着背的,现在已经背到自己的最后一场戏了,这要今天把这几段拿下,她就背完了,就可以解放了,欧耶! “咚咚咚。”身后响起啦了敲门声,回头一看,大老板?找穗岁还是找她? “孟总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不论是啥事,还是要保持礼貌问一嘴的。 “你——现在有空吗?”孟至晚眼神闪躲,小心翼翼的问:“我有点事情想要问问你。” “哦,好的。”方晓月紧张兮兮的跟着人出去,走到了楼梯间:“孟总,请问有什么事吗?” 孟至晚看了她一眼,看见她看着自己,迅速把头低下,犹豫了一会儿才轻声问出说:“你说的穿越是真的吗?” 穿越?哦—— “古柯笺?” “嗯。” 不知道为啥,知道面前的人是古柯笺不是孟至晚,方晓月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不过方晓月也觉得奇怪:“你怎么还在呀?” 古柯笺整个人黯淡下来,果然,她是哄自己的,没有人会欢迎他的存在。 方晓月立马反应过来他误会了:“不是,不是那个意思,前两次你出来之后不是马上就离开了吗?我就以为你只会留下来那么一会儿会儿,所以这次都过了这么久,看见你还在,就觉得好奇嘛?哎,你是一直没人还是说,又重新出来了啊?不过不重要,欢迎你啊,来到这个美好的世界。”说完还不忘呱唧呱唧的给他鼓鼓掌。 古柯笺看着她浅浅一笑,被她的热情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谢谢。”古柯笺回答她说:“我一直没走,想来问问你穿越的事情。” “你想问什么?”方晓月有点开心,终于有人能和她聊这个事情了,太好了,憋死了,也不等古柯笺问,方晓月就直接打开了话匣子:“我跟你说,真的是太倒霉了,我就睡了一觉我就过来了,我自己都没搞懂怎么回事,你说啊,我以前的人生也不是不幸福,这种机会怎么就落在我身上了?” “我滴天呐,我跟你说,穿过来之后我才知道,居然真的能有人无缘无故的闭着眼睛骂你,你看那些网上的评论了吗?大哥你要是说的还在理那你还牛逼,我还听一听,大哥你直接闭着眼睛乱喷,还问候人家父母,连生殖器官都带下了,那真是人类进化忘带了你,你一个畜生学人说话,你还骄傲上了是吧?” “有些粉丝也是,才几岁哦,不好好读书天天在网上撕逼做数据,以后肯定会后悔的,娱乐圈娱乐圈,本来就是来娱乐的嘛,你看你在网上控评撕逼,你快乐吗?这不纯纯给自己添堵吗?” “以前的方晓月也是,不拦着劝着就算了,还装佯暗示配合着公司有意引导,对得起喜欢她的那些粉丝吗?还在网上因为她挨骂,根本就不值得。” 真的是越说越气,方晓月真的是看不得这些,尤其是那些粉丝一个个还和她的学生差不多大,更气,孩子小容易跟风,大人最恶心,有意引导操控,根本不为他们的将来考虑。 “你很生气?”古柯笺说话有种温吞黏糊的感觉,咬字不是很清楚,还总是让人觉得小心翼翼的,有一种犹豫的试探感。 “对啊,怎么可能不生气。” “你也讨厌这个世界吗?” “讨厌嘛——”方晓月说:“那倒谈不上。” “有时候还是挺有趣的,你看啊,我人生第一次惊讶于我居然能唱歌那么好听,还能学些自己感兴趣的乐器,第一次知道表演里的门道居然还挺多的,我以前还一直以为挺简单的,但是哦,要想自己演的时候客服尴尬真的挺难的,还有还有,以前花钱玩的游戏,现在居然能拿钱玩,简直不要太爽哦!” 古柯笺看得出来,方晓月说这些的时候,是真的很开心,而且是自己不曾拥有过的开心,真好啊,他以为他们是一样的,可是结果其实只有自己,只有自己而已。 古柯笺的情绪太明显,方晓月立马就察觉到了:“你看。”方晓月上前一步,吓得古柯笺立马往后退了一步,方晓月对于古柯笺下意识的行为根本不在意,反而扬起一个笑脸跟他说:“你看,我都这么生气了,还能发现这么多开心的事情,说明快乐是需要发掘的嘛,你说你都出来了,要是不发掘点快乐再回去,那岂不是太亏了,你说对吧?” “我。”可是古柯笺以往的人生中,他真的不知道有什么快乐能发掘:“不想让别人发现我的存在。” “那我有点厉害哦。” “嗯?”古柯笺不解的看向方晓月,方晓月有点小骄傲:“我是唯一一个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你说我厉不厉害?” 还能这样理解?古柯笺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顺着她的意点头说:“厉害。” “你也很厉害。”方晓月笑笑说:“你也是唯一一个知道我穿越的人哟,你也很棒。” 原来也不用做什么就能得到夸张啊,他,真的很棒吗?大概是哄他的,可就算是这样:“谢谢。”古柯笺也很开心。 方晓月摆摆手:“小事小事。”既然古柯笺想问问她关于她穿越的事情:“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没有了。”古柯笺摇摇头说:“你说我们都是一样的,都不属于这里,所以我想来问问你,你难不难受,现在,我已经知道答案了。”他原本来找方晓月,一是觉得自己应该吓到她了,想来跟她道歉。 其次,就是觉得,如果她要是和自己一样,都不属于这里的话,她应该和自己一样,都很难过,她的难过他明白,他经历过,他了解那种痛苦,所以,他想来安慰一下她,哪怕没有什么作用,哪怕可能只是无关紧要的,那么一两句暖心的话,也是好的,毕竟,他以前也是这么期待着的。 可是,他想多了,不是所有人都和他一样,方晓月不需要他的安慰,她很开心。 “难受啊。”方晓月深吸一口气:“怎么不难受?” 古柯笺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在这边没有家人没有朋友,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想分享什么,拿着手机都是迷茫的,一过来什么都不会,就好像是一夜之前把我人生前二十多年的努力,一夕之间全盘否定从头再来。”话一说出口,方晓月一下子就委屈了,那种原本无人能哭诉的委屈,因为这一问一下子从心底晕开,眼泪不受控制的爬了出来,但是她还是努力忍在了眼眶里:“怎么可能不难过?” 这是方晓月真实的想法,她刚来的时候真的就觉得是这样,尤其是这次警察综艺的事情,让她无比失落,无比想回家,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不是吗?还是说,真的是她的错? 方晓月眼里面的泪花吓到古柯笺的,他想安慰方晓月,可是根本就不知道从哪里开口,他高估了自己,本来就是不善言辞的人,此时只能手足无措的摸遍了口袋都没有发现能给她擦眼泪的东西,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领带解下来递给她。 “呵呵呵呵呵呵。”方晓月本来说话的时候眼泪都没落下来,结果却被他这么一出弄得笑了一声,眼泪就不由自主的掉下来了,他这一脸严肃正经又害怕的样子未免也太搞笑了吧。 “谢谢。”方晓月一边自己擦着眼泪一边说:“你这个太贵了,我不敢用。” 古柯笺没说什么,只是有点尴尬的把领带收进了口袋里,这一刻,古柯笺有点埋怨自己嘴笨了,回想着刚才方晓月的样子,依葫芦画瓢:“其实,嗯——你也不用这么难过,我也没有朋友的,你还有可以分享的事情,我连能分享的事情都没有。” “行了。”古柯笺实在是说得太磕巴了,方晓月都不忍心为难他:“虽然说难过,也没那么难过,你说都这样了对吧?我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回去,人嘛,毕竟还是要活着的对吧?所以啊,我告诉自己,我要好好活着,争取过好每一天。” “你也是。”方晓月自己哄完自己,还不忘连带着一起劝一劝:“咱们活一遭嘛,就是要好好的看一下这个美丽的大千世界!” “活一遭?”古柯笺自嘲:“我这样算活着吗?”他连个人都算不上呀。 “算,算么不算?”方晓月劝人真的是一套一套的:“你看,你有名字吧?你有自己的性格吧?你有自己的人生经历吧?你看,你这样怎么不算活着?大家几十年后一捧黄土的事情,这世上除了伟人,最后大家都是要被人遗忘的,你有没有活过,活得开不开心只有你自己知道。” “不对,还有我知道。” 方晓月的话,触动到了古柯笺,他真的可以开心的活着吗? “真的吗?我...............”古柯笺话还没说完,只感觉到一阵眩晕,耳边一片轰鸣。 方晓月看着刚才还好好说这话的古柯笺突然捂着头弯下腰来,连忙上前扶住他说:“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等古柯笺再抬头,冷漠的看着方晓月:“把手拿开。” 这种压迫感,方晓月一下子就弹开了,不是吧?这么猝不及防的?都没有点提示的吗?她手机铃声换了啊,而且也没响啊他的手机。 孟至晚直起身子来盯着方晓月,方晓月呼吸一滞,反应还算快的,立马堆着笑脸说:“孟总,您低血糖又犯了?要不要我去给您拿巧克力啊?” “不必。”怎么又是这个女人?孟至晚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已经过去整整一天了?他这次没有联系秦律吗?为什么?孟至晚转过头来打量着方晓月,方晓月扯出一个笑脸:“孟总,要说前两次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的话,我真的不记得了,要不您去查查监控?” “嗯。”难道是古柯笺找的她?那个怂货? “你走吧。”孟至晚一句话,方晓月如释重负,小跑着就逃了,一边走一边还不忘拍拍自己的胸口,这也太猝不及防了,吓死。 方晓月走后,孟至晚打了一个电话给秦律:“他昨天和今天联系过你吗?” “他?”秦律一脸懵逼:“哦,没有啊。”孟至晚会打电话来问的,只有那个人:“怎么?他又出来了?用不用我过来一趟?” “不用,就这样,挂了。”孟至晚把电话挂断,放手机的时候一把就摸到了口袋里的领带,他看着手里的领带,再回想起秦律给自己的那份档案,囔囔念道:“方晓月。” 第9章 第九章 《关关雎鸠》这个故事呢,很简单,对外说是励志大女主剧,封建古代作为背景,服化道对标宋朝,讲的是男主严仲瑾和女主穆悠悠先婚后爱的故事。 说的是男主严家作为当时的大家族,但是男主的哥哥,也就是家中的嫡长子严伯瑾居然做出了宠妾灭妻的事情,严伯瑾的原配妻子,娘家也是有门有脸的人物,气得严伯瑾原配直接自请和离。 就因为这件事在整个汴京闹得沸沸扬扬,严家坏了名声,汴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都知道严家家规不严,不敬嫡妻,故此,没有哪家愿意把自己的家的姑娘嫁到严家来,或者是说,看得上严家的,严家看不上,严家看得上的,看不上严家。 这样一来,家中次子严仲瑾的婚事就被耽搁了下来,恰巧,严家老爷的恩师去世,一家人前去吊唁,严家夫人就看上了穆家大小姐穆悠悠。 穆家在汴京也能算得上号,不过这是老太爷还在事后的事了,穆家只有穆老爷子厉害,往下的两代人都不行,全是占着老爷子的庇佑混饭吃,衰败也是可以预见的,恰好,穆家大小姐名声不错,再加上这个家世,严家很是满意。 因此丧期一过就让人去上门提前了,后面的故事没什么新意,就是互不了解,暗生情愫,确定心意,先婚后爱那一套。 到这里感觉还挺合理的对吧?那是女主合理,再看看方晓月的戏份,方晓月演的这个角色叫做穆清清,是穆悠悠的妹妹,娘胎里面带了病,汤药不离口。 这个穆清清这个人设就很迷幻了,她看到自己姐姐过得好,然后就去勾搭姐夫,勾搭不成反而和男主的哥哥严伯瑾混在一起,然后还成了自己姐姐的嫂子就很迷幻了啊? 这个人设,什么脑回路,看见姐姐过得好去勾搭姐夫?方晓月不理解,而且女二运气也太差了吧?做啥都能被人发现,就是因为去庙里的时候路滑被路人扶了一把,也能被传闲话,搞得夫妻关系不睦,女主婚前婚后,不论是私会还是说话,不论是白天还是晚上,路人跟瞎了一样啥都看不到。 女主人设也很迷啊,前期说她有多护着妹妹,就连妹妹勾引自家丈夫也能原谅,结果后面妹妹被人传闲话,她说啥,她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让严伯瑾休了穆清清,导致了穆清清黑化和她作对。 这个剧本真的,麻了,方晓月整个人都麻了,剧本围读会上,方晓月拍拍坐在她身边的穗岁低头讲小话:“你说这种人设,真的会有人喜欢吗?怎么觉得里面一个个脑子都不太正常呢?” 里面男主也是,前期说他什么反对封建婚姻,追求自由,结果自己不敢去反抗父母,结了婚之后,故意刁难女主,处处找女主茬也是够迷惑。 男主大哥也是,宠妾灭妻铁渣男啦!还搞什么洗白,对女主深情不悔,为了女主各种嫌弃女二,让女二去背女主的锅,还跟女二承认喜欢女主,我滴妈耶,好恶心一男的,为什么编剧解读居然是什么深情男二啊? 方晓月不理解。 穗岁坐在她旁边,笑了笑说:“可能,编剧有自己的考量和用意吧。” 啥用意?全员恶人吗?这也不是啥暗黑类型揭露人性的电视剧啊? 方晓月本来以为剧本就已经够离谱了,没想到开拍之后才是真的离谱。 “清清,你听姐姐一句劝,这世上好男儿千千万,严伯瑾不是良配。” “姐姐,我知道,你攀了高枝儿,又怎么愿意让我分一杯羹呢?” “清清,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我说错了吗!本来就是这样!你闭嘴!从今之后,我再也不会听你的了!” “好!卡!” “穗岁你没事吧?”一喊卡,方晓月刚快把穗岁扶起来:“对不起,我推的太用力了。” “没事,挺好的。”穗岁笑笑说:“就是要这样才真实嘛。” “呵呵。”方晓月笑笑,穗岁转头去问导演说:“导演,我觉得我刚才情绪没有处理好,穆悠悠不应该这么着急的,或者说她着急归着急,但是按照她对穆清清的感情,应该是好好跟她说的,不会把生气表露得这么明显,可不可以重来一次?” “穗岁啊,没必要。”导演回答说:“我觉得挺好的,情绪到了就好,不用老是纠结这一点,后面还有几场戏,你先准备一下啊。” “好的,谢谢导演,麻烦了,辛苦了。”穗岁虽然有点小失望,但还是接受了这个安排。 看到穗岁失落,方晓月凑过来说:“哎?不应该精益求精一点吗?你都主动提出来要再拍一次了。” “也不怪导演。”穗岁说:“可能是为了赶档期吧,这部戏我只有签了三个月的时间,有五十多集呢。” “这么赶?”本来张姐跟她说这部戏她要拍两个多月的时候她没什么感觉,等进了组之后她才发现时间有多赶,而且这部戏的场景还多,近景远景特写都要拉,两个月真的就是往死了赶,就连方晓月这种门外汉,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哪里没演对的,导演根本就不管,哗哗往后拉进度。 她都这样了,可想而知,穗岁作为主角,三个月的时间有多紧。 “没办法。”穗岁笑笑:“《刘家嫡妻》火了,剧组准备赶热度,这也是没有办法的。” 方晓月点点头,难怪她以前看剧,什么类型火了,之后一水的全是这种题材,原来是这样。 “不过没事,你演的挺好的,真的。”这点方晓月可不是奉承,方晓月真的觉得穗岁演得特别好,自己都被她带进去了:“下场戏你一定能演得更好。” “谢谢。”穗岁也夸方晓月说:“你也很好啊,进步很大哦。” 方晓月回想了一下自己以前惨不忍睹的表现:“我这个,只要把正常的情绪表达出来就算是进步了吧?”都不敢说什么人设不人设的了。 “没有。”虽然真的很差,但是穗岁觉得当面说还是有点不礼貌:“其实..............真的还挺好的。” 看看穗岁这努力找补的样子哟,方晓月拍了拍自己表示:“不用安慰我,我是一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 “呵呵。”穗岁没敢回话,是吗?她怎么不知道? 好好拍戏拍了一个月,不止把方晓月一开始的紧张拍没了,还直接拍出了点感觉来,终于明白了自己以前演的是有多烂,虽然说剧组是赶进度,但是角色是自己演的,在赶进度也不可能不给你准备的时间,布景灯光都需要时间,你自己哪怕是抓着这个时间揣摩一下都不至于变成那个鬼样子啊。 以前的方晓月要有多不用心,多敷衍,多没脑子才会淹成这个鬼样子啊?不说演得有多好,至少情绪要对吧?情绪都不对还演个鬼哦。 明天就是她的重头戏了,演习跳着拍,明天就要拍穆清清和穆悠悠决裂的那场戏了,方晓月自己试了好几遍就是哪儿哪儿都不对,最后想了想,她还是决定拿上剧本去找穗岁对对戏。 敲了穗岁的房门:“穗岁,是我,方晓月!你现在有空吗?” 穗岁听见了动静过来开门说:“怎么了吗?” “嘻嘻,穗岁,是这样的,明天不是我们的戏吗?我想来和你对一对戏,你看方便吗?” “哦,好,你进来吧。”穗岁邀请方晓月进去,方晓月进去之后发现在房间正中,穗岁架了一台摄像机,方晓月问说:“穗岁,你在拍vlog吗?” “不是。”穗岁解释说:“导演不是赶进度吗?我也不能让剧组等我对吧,我就说我私底下练练,到时候也能稍微演好一点。” “你这个办法好哎!”方晓月都忍不住为穗岁鼓掌了:“你这样就能知道自己哪个点应该怎么搞了。” “对啊,我也是这样想的。” “那今天我们两个对戏,我可以借借你的光,蹭一下吗?” “当然可以。” “啊。”方晓月沦陷了:“穗岁你就是人美心善的具像化吧?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好看还这么善良的大美女啊。” 方晓月夸的不要脸,穗岁可没那么不要脸,直接就把穗岁给夸尴尬了:“我们,还是先开始吧。”方晓月这个突如其来的热情真是有点让穗岁招架不住,比她以前自以为是的冷漠更让穗岁招架不住。 “好,你看啊穗岁,我这里,就是我觉得啊,剧本上不是说,我和你吵完架之后不是把你推倒了吗?就你觉不觉得就是我一边说一边把你推倒然后到时候跟男主男二商量一下,他们一边拉我一边继续骂,这样会不会效果更好一点。” 穗岁没有回话,只是看着她,方晓月以为穗岁觉得自己这样弄有点不合理,于是解释说:“你看哈,我是这样想的,因为这场戏是用来揭穿我嘛,然后这么多人就这么看着,就感觉有点不合理,而且我看前后剧情的话,这里的穆清清被揭穿之后,其实是有一点点癫狂加崩溃的状态了。” “我觉得这种状态下,她还能就是站在那里听着你把这么一大段数落她的话说完,把真相说完才爆发有点不合理吧,她这么怕真相被揭穿,按理说因该是要阻止你的啊,这样的话,其他人也不是就像观众一样就这么看着,也能参与一点,你觉得怎么样?” 穗岁想到方晓月居然会给出这种建议,她当时看了剧本,就觉得有点不合理,但是又觉得自己要是提出来,别人会不会觉得自己多事,或者说觉得自己麻烦,亦或是觉得还没有不改的好,不懂装懂,所以就没有说,现在方晓月提出来了,她们这也算是想到一起去了。 “我觉得挺好的,可以试一试。” “那好。”方晓月高兴地说:“那明天我们去跟导演还有其他演员商量一下吧。” “可以。” “穗岁你知道吗?你能认可我,我好高兴啊。” “啊?”这个穗岁还真不知道:“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你很厉害啊。”方晓月说:“你演的时候我真的就觉得你是穆悠悠哎,而且我很容易就被你带进去了,休息的时候你也不往房车里跑,而是和老演员沟通看看有什么可以进步的地方,你看你私底下还架相机自己练,我觉得阳华老师说得对,你是有天赋的演员。” 阳华老师是在里面演男主父亲的老戏骨,被请来撑场面搞噱头的,天天被导演气得半死。 “你在这个剧组,真的是屈才了,还有那个男主,性格那么差还没男二好看,你这么好看还对他一见钟情?还是因为样貌?等播的时候,观众是觉得他们还是你瞎哦?”这是方晓月的心里话,虽然嘴人样貌不好,可你不就是演这个角色的吗?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没点数吗?人设就是绝世美男,总不能无视大众审美吧? 方晓月直率的让穗岁惊讶:“你,你不该跟我说这些的。” “为什么?”方晓月不理解。 “你不怕我出去乱说吗?”穗岁更不理解,他们这行可是不能乱说话的。 “开玩笑。”方晓月理直气壮:“你就不是这种人!”说完才有点慌:“你不是这种人吧?” 这要穗岁怎么回答?穗岁摇摇头说:“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会说出去,但是,就是你要注意一点,要是被有心人听到的话,对你影响不太好。” “放心啦,我不会乱说的。”方晓月看着剧本不经意的说:“穗岁,想必你也发现了,我这个人还是蛮随和的,你说什么都可以哟。” “嗯,好的。”听归听,做归做,说一套做一套,最后翻脸的人,穗岁可见得太多了。 方晓月和穗岁一直对戏对到了十二点才回自己房里睡觉,第二天到现场,本来穗岁都不指望方晓月真的会去跟导演商量,没想到他居然真的跑去跟导演说了这个想法,结果不出意外的,被导演拒绝了。 “镜头太细了,还有机位要求,会拉长拍摄时间的,后面的几场戏拍不完了。” “但是这样最后的呈现效果比较好嘛,导演你要不试试?我今天可以加班的,如果怕耽误后面进度,我今天可以加班,把我的部分先拍了,把时间补回来。” “晓月,你要理解我,剧组这么多人,不可能只为你服务是吧?再说,你这个场景也没几场戏了,能补回来多少时间啊?” “导演,我也可以留下补镜头的。”穗岁走过来说:“我们试试吧,这样出来的效果会更好的。” “穗岁啊,不是我们不像试,你也知道,在剧组里一分一秒都是钱对吧?” 方晓月说:“导演,您看,既然都是钱,那我们多试试,多看看效果,拍出来观众喜欢了,才能不辜负投资方的钱,您说是吧?” “晓月啊...............” “就试试呗。”阳华老师举着保温杯站在一边,满眼鄙视的看着导演,意有所指:“有些人一辈子不思进取,还想让人小年轻跟着他一起敷衍啊?” 在这剧组里,阳华老师资历最老,阳华老师阴阳怪气的一句话,导演彻底屈服了:“行行行,试试试!灯光,摄影!过来!” 这就成了? 穗岁道谢说:“阳华老师谢谢您,还的是您出马啊。” 方晓月也跟着说:“就是,阳华老师谢谢您了。” “害,我就是随口一说,你们年轻人有想法是好事,可千万别学他,不思进取。”阳华老师早就看这个导演不顺眼了:“你们忙你们的,我去试灯了。” “阳华老师您慢走。” 送走阳华老师以后,方晓月朝着穗岁竖起了一个大拇指:“我们两个有点棒棒呦。” 穗岁也给她回了一个大拇指。 方晓月和穗岁想的没错,按照他们这个想法拍出来,效果确实比一开始的的设定好很多,导演两个版本都拍了一下,对比下来,确实是方晓月她们想的那个更好,最后也是用了这个版本。 收工之后,穗岁和方晓月一起回酒店,两人肉眼可见的开心,进了电梯趁没人,方晓月跟穗岁吐槽说:“穗岁,等我们回去跟张姐说一下,让他给我们挑点好点的导演呗,角色大小不重要,主要是不要这么敷衍了。” “没事了,很快就不用了。”穗岁随意回了一嘴。 “啊?”刚好电梯报楼层,方晓月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穗岁回过神来:“我说好。” 电梯门关紧,穗岁看着自己的模样在电梯门上逐渐完整,对着自己微微笑了一下,没关系,再忍一忍,很快了,很快就好了,马上就能拿到更好的资源了,马上就不用忍受这种导演了,穗岁,再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第10章 第十章 接下来的一个月,方晓月算是彻底和穗岁混熟了,收工之后,就一头扎进穗岁的房间里面,不是两个人一起对戏,互相提意见,就是两个人一起练唱跳,毕竟年终岁末,各种晚会都开始上了,她们作为组合也作为嘉宾被邀请去参加了,接下来还有各种晚会要去,各种红毯要走,不得抓紧点时间练一练吗? 练完一遍之后,方晓月随意盘腿坐在地上,拿平板在玩,点进去热搜里看了几眼,奇怪的问穗岁说:“穗岁,你很喜欢唱跳吗?” “没有。”穗岁拿了水递给方晓月说:“其实我更喜欢演戏。” “那你为什么要以女团的形式出道呢?你要是以演员出道的话,也会发展得很好吧?现在感觉女团身份有点拖累你了。”《关关雎鸠》刚上了热搜,她进去一看全是骂她们的,说是他们不务正业,特别是穗岁,明明演技还不错,可是仿佛女团身份就是原罪一样,怎么样都有人说。 “当时女团火,能够在短期内快速把名气打出去,能立马有粉丝追捧,比起演员慢慢用作品积累口碑,爱豆的前期曝光量会更大一点。”这个也是穗岁当时同意了的,孟至晚虽然能给她资源,但是一下子给的太好的话,难免会遭人非议,所以就用了这么一个折中的办法。 当了爱豆有了人气,有了粉丝,好像拿好资源就理所应当了一样,纵使她们虽然说是女团可是也没有多少作品,也不算出圈,依旧是靠那几首歌闯天下,热度也是靠死忠粉维持,上过的几次热搜几乎全是负面的,口碑也不算好,明明火的很虚假的,可是娱乐圈就是这么奇怪。 好像有了点人气,也不管好坏,拿好资源就变成了理所应当的事情,大家还默认了就该如此。 听穗岁这么一说,方晓月仔细想了想还真是这样。 演员一部作品像她们这个拍得再快也要两三个月,再加上后期制作,等过审之后有档期上线,那再怎么说也要大半年的时间,而且还要看作品后续的观看量如何。 但是爱豆呢? 方晓月见过公司里的新人,他们的训练确实很辛苦,自己跟着练刚开始的时候也吃不消,但是爱豆出道之后,前期所带来的短暂的,巨大的曝光量确实比演员更多。 这样想想只能说是有利有弊吧。 “那你后悔吗?”因为女团的身份现在却是有点阻碍穗岁的发展了。 “有利有弊。”穗岁笑笑说:“选了就不要后悔嘛。” “确实。”方晓月很认同穗岁的话,决定都做了,老抓着不放没意思,人总不可能什么好事都占到:“小姑娘加油,等你做的足够好了,别人就闭嘴了。” “谢谢,我会的。”穗岁收下方晓月的这份鼓励,反馈给她一份善意:“那你也加油,今晚的舞台别被骂了。” “啊——”方晓月难过了:“你一跟我说,我又开始紧张了。” 不过谢天谢地,今晚她们在青果视频的演出还算成功,方晓月总算是没有失误的把节目搞下来了,虽然整场在台上方晓月灵魂都是飘出来的,表情和肢体也有点僵硬,不过谢天谢地,总算是没有失误。 方晓月从台上下来之后,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拍着胸口对穗岁比口型:“吓死了!” 穗岁摸摸她的背:“挺好的挺好的。”比起她以往敷衍的态度,穗岁能感受到她这次是真的很努力了。 两人下了台之后就一起去后台接受了采访。 “两位对于这次表演感觉怎么样?” 穗岁回答说:“我们对于这次表演还是比较满意的,也很感谢青果视频的邀请。” “听说二位现在在拍摄《关关雎鸠》这部作品,请问有什么可以透露给大家的呢?” 穗岁回答说:“《关关雎鸠》呢是一部聚焦古代女性自我成长的一部作品,各位演员和工作人员也都很用心,相信一定能给大家带来一些全新的,不一样的体验。” “晓月这次再《关关雎鸠》里面是饰演女二嘛,同样是一个组合的,穗岁是女主,晓月只是一个女二,心里会不会觉得不服气呢?” 这个记者的问题一出来,在场的记者先是一愣,紧接着纷纷做好了看好戏的准备,张姐在旁边也是看的眉头皱了起来,前期对接的时候,根本就没说会问这个问题,张姐怕方晓月会说些蠢话出来,正准备让工作人员上去打断,就听到方晓月说。 “为什么会不服气呢?不是说只有小演员,没有小角色吗?一部剧里面,每一个角色都很重要吧?不论什么角色,能很好的呈现给大家,不就是最棒的了吗?这位记者朋友,你这么说我好伤心啊,显得好像我这个角色可有可无一样。” 说说笑笑的就把记者给怼了回去,这个提问的记者被噎了一下,本来是准备看方晓月笑话的,没想到倒是让自己尴尬了,可能是被怼了不高兴,这个记者又立马问了一句说:“那晓月对于大家觉得同在一个组合,你处处不如穗岁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如果上一个问题,还能勉勉强强的解释为好奇,这个问题就是明晃晃的刁难了。 张姐还没想到方晓月嘴这么快,她才跟支持人说完终止采访,她就开口了,没办法,支持人只能先等等。 “说明穗岁很优秀啊,有一个优秀的人在身边,我很高兴啊,穗岁,我会多像你学习的。” 穗岁也很配合:“哪里哪里,你也很棒啊,我们互相学习才对。” 方晓月回答完之后,笑着看着那个提问的记者,也不说话,神态自若,反而是记者被方晓月看得不自在。 方晓月面上不显,内心冷笑,搞笑,就你还想看我笑话?做梦,那些家长比你难搞多了,你是不知道他们问的问题能有多刁钻。 “好了。”支持人这时候适时出场:“那采访就到这里结束咯,请两位老师从这边离场。” 方晓月和穗岁礼貌的告别离场,穗岁悄悄给方晓月竖了个大拇指,方晓月回了个“OK”的手势,这点小问题,洒洒水啦,张姐走过来上下打量了方晓月一眼,虽然说这次的采访有惊无险,但是张姐还是不忘提醒方晓月一句:“下次遇到不会答就装傻,不用硬答。” 方晓月笑着保证:“好的,张姐。” 还是再看吧,方晓月就是看见张姐想叫支持人打断,才立马回答的,主要是她想了想,就凭她现在这个名声,被打断又不知道要被怎么编排了,回答的话,她没信心的她也不敢答对吧?而且她觉得她今天也回答的挺好的。 确实回答的挺好的。 当天夜里“long time不和谣言”就被挂在了热搜上,这一下可就精彩了,话题里面,唯粉团粉大混战,路人直接劝退。 “很感谢穗岁平常对我们家晓月的关心和帮助哦,晓月的《江湖百岁犹》正在蓝艺平台播出,大家可以去看看小侠女琥珀闯荡江湖的故事哟,里面还有非常精彩的打戏哦,喜欢武打的朋友一定不要错过啊。” “大家本来就是应该互相帮助嘛,穗岁的《刀锋》也在飞鸟视频上线了哦,阵容强大,是**影视公司的新尝试哦,大家要是喜欢高品质正剧,可以去了解一下呢。” “我是做梦吗?我的天啊,我圆满了,我的长久cp发糖了。” “现在晓月在专心自己的影视事业呢,大家只是有一个合作舞台哦,” “穗岁刚拿了‘金满桂’最佳新人奖,可以期待一下穗岁作为新人演员更好的表现哦。” “她们两不是一个组合的吗?一个团的和和气气的挺好的呀?粉丝在这儿阴阳怪气啥呢?” “没有哦,只是正常安利而已,毕竟穗岁的演技可是得到过前辈劲竹老师认可的呢,在圈子里也属有口皆碑的好脾气,愿意配合呢。” “晓月也是被夸可塑性强,是个做演员的好苗子呢。” “得了吧,她们两个都没有什么好角色和好作品吧?穗岁更是矮子里面拔高个儿,全靠同行衬托吧?” “睁着眼睛说瞎话,你家爱豆必糊哦。” “我家爱豆是伟大的钱学森老先生哦,你有本事让他糊一个看看呗。” “我也觉得,方晓月也是,她长得也不惊艳,为啥要演琥珀,我记得琥珀的人设是一登场就艳惊四座的大美女吧?她长得有点寡淡,实在是架不起来啊。” “嘴人外貌,你礼貌吗?” “搞笑,她不是干这个的吗?要是和我们普通人一样,又何必非的是她?再说人家说什么了?不合适就是不合适,不合适就是你非说王母娘娘是七仙女是吧?大姐,辈份都乱了。” “说一句,推荐打戏的瞎了吧?你说我们没看过好的打戏就算了,我们小时候是看着啥长大的?麻烦你用你那个脑子好好想一想,*国闻名世界的是啥?是李*龙的那一句啊打!好吧!” “你们这些黑子真的够了,装路人下场,真是不知道我家姐姐又挡了哪家的路了。” “麻了,说不过就挡路,黑子,对家,动蛋糕四件套是吧?行,你牛逼,我也是脑子打铁了才跟你们这些脑残兑现,浪费时间,浪费网费。” ……………… 方晓月想不通啊,想不通,怎么又吵起来了?她左看右看都没看出来这个话题有什么好吵的?绝望啊。 方晓月看见坐在她身边的穗岁也在刷手机,就问了一句说:“穗岁,你看到了吗?” “嗯。”穗岁把手机举起来也有点无奈:“看到了。” “那我们两个要不要一起拍张照片劝一下粉丝呢?”方晓月提议说。 穗岁眼神一转,看向坐在前面的张姐询问说:“张姐,可以吗?” 张姐拿着手机处理工作,手上动作不停,听见穗岁的询问,随意回了一句:“嗯,发吧,就当营业了,记得带上热搜词条,等我跟粉运沟通一下,让他跟后援会和几个大粉说一下,带一波节奏,冲一冲热度,把今晚的演出视频和《关关雎鸠》的热度带起来。” “还有粉运?”这是方晓月没有设想到的,而且听张姐的说法,粉运是直接和粉丝在对接啊。 张姐从后视镜里面瞟了一眼方晓月,冷哼一声:“别装了啊?这么快就忘了?上次你第一部 剧《长安梦一诺》播出的时候,你不是因为粉运没有和粉丝对接好,没冲上热搜,骂粉运废物骂粉丝无能的吗?那次你不是还装可怜,让粉丝直接冲了几个吐槽视频吗?” “热搜不是买的吗?”至少在以前方晓月是真的一直这么认为的。 “公司哪有那么多闲钱给你买,不是有粉丝吗?建个词条,让大粉在超话里喊一声带着粉丝冲不就行了,大号小号换着来,反正又不用花钱,只要别遇上什么大事,一般都能冲上去。” 方晓月真的是被震惊到了,她真的没想到,热搜上一个个热搜是这么来的,方晓月看着热搜话题里几千万甚至有些时候还破亿的话题讨论度,她立马拿手机搜了一下,的粉丝量不过几百万,穗岁的刚刚过千万,超话里的粉丝更是直接缩水了百分之八十,再回去看看话题里快要破亿的讨论量,一刷下来几乎全是粉丝。 方晓月的内心有些难以言喻,这不就是免费劳动力吗?不花钱还听话的那种,或者说花了钱出了力,还要倒贴被骂的那种。 “你们发了吗?”张姐在前面问:“粉运跟我说已经和后援会说好了。” “好的。”穗岁回说:“马上发。”穗岁轻轻拍了一下方晓月,笑着拿着手机无声询问了一下,方晓月立马反应过来,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和穗岁凑在一起,咔咔拍了几张合照,接着两人脑袋凑在一起选了一张相对来说两人都比较满意的,穗岁说:“等我P完发给你啊。” “行。”这张照片在两人手里轮了一圈,最后选了一个好看的滤镜各自准备发出来。 要是说刚才方晓月看见粉丝吵架有很多想说的,可是现在知道她是幕后推手之后,一下子就有点迷茫了,感觉自己说什么都很假,于是转头问穗岁说:“穗岁,你准备发什么啊?” “呐。”穗岁把自己的手机屏幕给方晓月看,方晓月看到穗岁说:“今天的表演非常开心呢,非常感谢这次依旧有你的陪伴哦,希望我们今后还能有许多个以后哦。” “晓月。”张姐跟方晓月说:“你和穗岁发一样的内容,你两卡个时间一起发。”张姐对穗岁一直都是放心的,听话还脾气好会来事儿。 “好。”方晓月答应了一声,照着穗岁的内容话题打出来,然后两人卡了时间点一起发了出来。 果然,方晓月看着手机上闪烁的红点点,瞬间又是上万的转发评论,方晓月点进去看了一眼,一条条重复性的评论滚下来,方晓月突然就理解了网友们吐槽的“阴兵过境”是什么意思。 方晓月看着看着突然觉得有些可悲的难过,想了想,自己给自己发了一条评论:“很感谢大家对我的关注哦,但是大家自己的生活也是很重要的,希望大家不要花这么多时间在我身上,在网络上,多关心一下自己身边的人,好好学习,好好工作,给自己一个美好的未来。” 发出去没一会儿,张姐就在前面夸奖说:“嗯,晓月不错,这个人设立得挺好,穗岁,你也自己看着发条评论,感谢一下粉丝吧。” “好。”穗岁答应了一声。 方晓月没应张姐的话,点进了自己的超话里看着粉丝的“狂欢”,随手点进了几个号称空瓶组粉丝的微博里,一水下来全是转发,看他发的评论他还不止一个号,他不仅要转发自己的微博,还要转发官方的微博,甚至还要去一些营销号底下空瓶,转发之频繁,时间之密,看得方晓月触目惊心。 这几乎是要住在网线上了。 又看了几个粉丝的微博,有学生,有已经工作的,可是这种工作量,真的让方晓月怀疑她们真的有时间能好好过他们的生活吗? 尤其是居然还有初中生和高中生,特别是有快要中高考的学生也混迹其中,看得方晓月不只是生气,还在担心,担心他们的以后怎么办?他们现在把这么宝贵的时间花在这些事情上,等以后长大了以后怎么办?他们不可能一辈子躲在网络里,总是要面对现实生活的。 到了那个时候,如果在社会上碰壁或者是过的不如意,伤心难过的时候,会不会有那么一秒怨恨自己,耽误了他们?会不会觉得这是她的错,会不会觉得?正是因为她,才导致他们变成现在这样的? 方晓月不知道。 她把脑袋靠在窗户上看着窗外匆匆闪过的风景,心里渐渐弥漫上了一种奇异的愧疚感。 第11章 第十一章 方晓月本来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杀青了,最后这么关键的时候应该是一头扎进剧组不动做收尾工作的,结果就因为年底了,天天跑活动,走红毯,方晓月就奇怪了,这么频繁的请假真的没有问题吗? 结果后来她才发现,整个剧组年轻一辈的演员,只要是稍微有点名气的全在请假跑年底活动,方晓月大受震撼,她问穗岁说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穗岁见怪不怪的回答说:“很正常啊,大家都这样,年底了嘛,有些东西没法避免的嘛,导演也会理解的,只要在放年假之前拍完就好了。” 方晓月算了一下,今年是2月16日过年,2月15日除夕,现在都12月25号了,真的来得及吗? “你们两记住,等下下车之后手牵手啊,站姐已经先进去了,你们两个配合一点,好出图,懂了吗?” “懂了。” 方晓月来这么几天,大概已经明白一些操作了,抖着一身鸡皮疙瘩走完了红毯,等坐上位置的时候看红毯,还挺快,已经冲上热搜了,只是前面被几个大花顶流压着,进不去前十,不过成绩也已经不错了,最近几天,百花争艳,她们能有一席之地还算是前期安排的好。 等这个活动结束,方晓月和穗岁坐着车往公司走,张姐在前面跟她们说:“后面一场活动的衣服已经借来了,你们两个去看看,选一身能做姐妹装的,让造型师给你们定一下造型,争取今晚先把图出了,明天就直接飞过去,就不来公司试了。” 方晓月看了一下时间,快十一点了,等一切做好,好家伙,凌晨三点,也幸亏是棚拍,要是出外景,那就完蛋了,飞机是明天中午十二点的,张姐说选这个时间,就是为了节约吃饭的时间,刚好给她们一个午休,好准备晚上的红毯——行吧,还挺人道。 等司机把方晓月送回去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半了,方晓月出了电梯到了家门口,刚准备开锁,就看到从安全出口里走出来一个人,方晓月吓出一声冷汗,全身戒备,可是当看清来人,迷茫了,孟总? 孟至晚是从十一点一直等到现在的,他拿到了楼梯里的监控,虽然没有声音但是觉得不太正常,想让万烨在找她一次,但是怕这次还像前两次一样,他莫名其妙的出来,那就太麻烦了。 就想着自己来找她,拿了方晓月的行程表,又拿了地址,知道她今天可能会回来,谁都没有告诉,自己来这边从十一点等到了现在。 孟至晚走过来问:“方小姐,我能问你点事情吗?” 你这个样子可不像是询问,虽然心里吐槽,但是方晓月也知道他大概要问什么,躲躲闪闪的反而惹人怀疑,所幸这几天做妆造的时候,她已经编好了一套说辞,手机铃声她也改了,要是没问题的话,今天大概就能把这件事给了解了。 方晓月强打起精神,一连谄媚的笑着说:“当然可以当然可以,孟总,您请您请。”根据经验,孟至晚应该是不喜欢这套的,希望他能讨厌到扭头就走那最好。 孟至晚确实讨厌,可是毕竟是生意人还是分得清轻重主次的,方晓月开门弯身做了个请的手势,方晓月看着他这么理所当然的样子,白了他背影一眼想着怎么不一跤摔死你。 方晓月的屋子是两室两厅的格局,她找到合同看了一下,房子是租的,想也是,这房子死贵,她怎么可能买得起,现代风格的装修,原本是极简现代风的风格,方晓月过来之后,买了些五颜六色,温暖软和的东西放着,看着有种风格极其不统一的违和感,但是方晓月觉得还行,添了她买的这些东西,这地方才像个暖和和的家。 方晓月进了房门,闻到自己特意选的梅子柑橘绿茶味道的香氛味道,想起来应该是自己出门太急,忘了合起来了,这么多天,也不知道有没有全部挥发干净。 哎,人生呐,又多了一个需要花钱的东西。 孟至晚进了门不客气的坐在了沙发上,方晓月实在累,真的不想招待他,也不端茶倒水,往旁边的沙发上一坐,挤着笑脸问:“孟总想问什么?” 孟至晚上下扫视了她一眼,想了想自己那天看到的视频,视频里没有声音,但是有些动作神情还是很清楚的,孟至晚看着方晓月,回忆着视频里自己的神情,目光诚恳地看着她说:“对不起,那天把你惹哭了。” 嗯?哦—— 方晓月听见这句话,松了一口气,本来坐得板板正正的一个人瞬间瘫倒在了沙发上,摆摆手说:“原来是你啊,没事,也不能全怪你,谢谢你还来道个歉啊?你回去吧,我没事。” 孟至晚眼神微动,转眼看着瘫倒在沙发上,仰头望天的方晓月,眼睛里有慌乱的狠戾,也幸亏没被方晓月看见,他努力让自己冷静,压下自己颤动的双手,稳住自己的声音,有试探的问了一句:“你还记得我啊,真好,我还以为你忘了我呢。” “古柯笺嘛。”方晓月打了个呵欠随意地说:“记着呢。”随后又想起了什么,抬起手边鼓掌边说:“欢迎你的到来哟。” “啪!” 一声清脆的玻璃碎裂的声音,方晓月手都还没来得及放下,浓烈的梅子柑橘绿茶味瞬间将她裹了起来,随之而来的是眼前一片黑影罩过来,紧接着脖子就被狠狠掐住,难以呼吸的感觉瞬间让方晓月的瞳孔放大。 孟至晚大脑轰鸣,顿时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他狠狠掐着方晓月的脖子,双手青筋毕现,没有半分心软,双目赤红,眼神恐惧而狠戾,手里的人几经转换,都是一张张熟悉而又狰狞的面孔,一张张丑恶的嘴脸围着他面目狰狞,恶语相向,那一句句恶心又狠毒的话在孟至晚耳边响起。 他死死扼住方晓月的喉咙,神情绝望恐惧而又疯狂嘴里还不停地喃喃自语:“你们不会发现的,我不会让你们发现的,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发现的,绝对不会的。” 濒死的恐惧,蔓延在方晓月的全身,她不断地拼命挣扎,因为被扼住脖子想要呕吐的感觉被这双手扼住上不来,双腿被死死压住,指甲抠进孟至晚的手背里,带下了皮肉,流了血,都不能撼动分毫,伸手想去抠眼睛,被孟至晚直接躲了过去。 最后是方晓月拼尽全力,用力在孟至晚脸上一挠,似乎是伤到了孟至晚的眼睛,孟至晚手上一松,方晓月拼命推开他,都来不及缓一下,咳着嗽伴着干呕,一脸的眼泪鼻涕用尽最快的速度冲进房间里把门锁了起来。 刚刚锁好,外面就传来了砸门声和怒吼声,方晓月一手捂着脖子,野兽嘶鸣一样的喘着气,眼泪抑制不住的流出来,一手急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迅速找到那首曲子,怕声音不够大,还特意把房间里的蓝牙音箱拿到了房门口,声音调到了最大,对着房门外播放起来。 音乐声刚刚响起,外面就没了动静了,没过一会儿,外面传来了拍门声,和先前的不同,焦急而轻和,似乎很怕吓到里面的人,方晓月听到那个温吞黏糊的声音问她说:“乌予玉,是你在里面吗?对不起,他有对你做什么吗?” 方晓月看过监控视频,视频里面只有画面,没有声音,她原先的名字,她只有告诉过古柯笺,所以现在在外面的人应该是他。 方晓月把门轻轻开开一条缝,古柯笺怕自己吓到她,也不敢靠近她,看见她小心翼翼的打开一条门缝打量自己,特意往后退了两两步,想要让她看清楚的同时也像是在向她证明,自己不会伤害她。 古柯笺一醒过来看到自己手上的血痕,反而一点都不惊慌,先是习以为常的淡然,是等看到了电视柜上放着的方晓月的照片,才开始慌乱起来,尤其是在房间里回荡着的这熟悉的旋律。 古柯笺害怕了,他怕孟至晚发疯做出伤害别人的事情,所以他根本就来不及管自己怎么样,他能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确认方晓月的安全。 方晓月开门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古柯笺特意离自己站远,还是害怕把手机的音箱砸过去,古柯笺不敢躲,怕自己刺激到她,于是硬生生挨了下来,额头上被砸开了一个口子,鲜血顿时就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方晓月看到了他的伤口,才顿时反应过来没有危险了,浑身一泄力,靠着门框就无力的坐在了地上,回忆起刚才的感觉,恐惧排山倒海的涌过来将她淹没,因为劫后余生,方晓月止不住的掉眼泪,最后终于是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古柯笺走上前,跪在地上俯下身子看着方晓月的样子手足无措,看着她埋在腿上的脑袋,头发从脑袋上垂下散开,露出她的的后脖颈,清晰的有一圈青紫的痕迹在上面,再结合自己手上的伤口,古柯笺顿时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古柯笺跪在她旁边,又不敢碰她,毕竟刚才自己这双手差点掐死她,只能过去拿了纸拿了水,等在一边安安静静地等她哭完。 方晓月刚才真的是被吓死了,刚才有那么一刻,她以为自己真的会死,整个人止不住的发抖,古柯笺看到她这个样子,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一边静静地陪着她,说一句:“对不起。” 方晓月听到他说话,抬起头来泪眼婆娑的看着他,带着哭腔说:“古柯笺,我刚才以为我要死了。” “对不起。”古柯笺给她递纸:“我不知道他会来找你。” 方晓月没回他的话,只是说:“古柯笺,我好像看见了我的爸爸妈妈。” 古柯笺手上一顿,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方晓月说,他听见方晓月说:“我刚才有一瞬间在想,我要是死了他们怎么办?要是我死了他们肯定会难过的,可是我现在才反应过来,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回去,我不知道要怎么回去,我可能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古柯笺,你说,为什么?为什么是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 好像是倾诉,又好像是无助的悲鸣。 古柯笺静默了一瞬,握着纸巾的手捏紧又松开,最终无力垂下:“对不起。”他给不了她答案。 第12章 第十二章 方晓月哭得太伤心,空气中清爽的味道瞬间变成了孤冷,古柯笺想安慰她,又不知道从哪开口,想了想,下定决心深吸了一口气说:“抱歉,我明白你很伤心,可是,对不起,我没办法帮你。” 古柯笺说出来的话实在是没有起到什么安慰的作用,却成功让方晓月停止了哭泣,睁着一双眼睛一言难尽的看着他,他这个话还不如不说,虽然说的很诚恳,但是听内容总觉得有那么点火上浇油的意思在里面。 古柯笺看见她不哭了,松了一口气,往后挪了挪,离到距她稍远一些的地方,坐在地上弯下腰来放低姿态,让自己的语调尽量平和轻缓,他问方晓月说:“前两次我出来,是不是就是因为你放了这首曲子?” 悠扬的钢琴声依旧在房间回荡,方晓月怕孟至晚再出来,根本不敢把音乐声关掉。 方晓月没有回答古柯笺,古柯笺也不强求只是继续说:“真好听啊,你自己想的曲子吗?虽然不同,但是真的很像,我.............孟至晚的妈妈是个手风琴演奏家,这首曲子和她生前做的最爱的一首曲子,很像。” 方晓月愣住了,这是她没想的。 “那首曲子,和这首不同,这首有些忧伤,那首曲子温暖而又充满希望,像是早晨满是雾气的湖面迎接的第一缕温暖金黄的阳光,真的很美好对吗?如果不是在她自杀之前演奏出来的就好了。” 方晓月看着古柯笺,古柯笺笑得温柔又无奈:“很抱歉,孟至晚伤害了你,我是在他的痛苦下诞生的,我不为他开脱,只希望你知道之后心里能够好受些,因为绝不是你做错了什么,他才这样对你的,你没做错,不论他经历过什么,他都不应该伤害你。” 古柯笺明白这有难受,所以他不希望方晓月也这样,他告诉方晓月说:“孟至晚的家庭不太幸福,从小到大,害他的人比关心他的人要多。” “孟至晚的父亲孟仰和母亲谭羽是家族联姻,孟仰能力强但是是个花花公子,追求物质上的满足,谭羽不一样,谭羽是个艺术家,追求精神上的满足,是不是没什么新意?” 古柯笺不想让自己的语气太严肃,他想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一些,用着自己不太适应的俏皮话,想让方晓月听起来没那么沉闷:“后面的故事,你大概也是能猜到的,谭羽想要爱情,想要灵魂上的共鸣,可是孟仰却认为他们的婚姻不过是一场利益的交换,这样的两个人,怎么可能过得到一起呢?” “孟至晚的童年充满了争吵和暴力,喜欢在外面厮混,谭羽沉浸在自己的艺术中,也不太管孟至晚。” “孟仰看不惯谭羽一副清冷孤傲的样子,觉得她矫揉造作,自命清高,喝了酒以毁坏谭羽喜欢的东西为乐,后来,在谭羽一次次的可怜和鄙夷的目光中,演化成了暴力。” “六岁那年的孟至晚,为了谭羽推了孟仰一把,孟仰喝了酒,自己没站稳,摔破了头,孟至晚被打的奄奄一息,然后我就出来了。” “纵使日子已经过成这样了,但是两家人为了面子和利益,始终不肯让他们两个人离婚,谭羽更是受尽了家人的胁迫,谭羽离开的那天,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孟至晚也不愿意告诉我。” “我只知道,我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录音机,脚底下是温热的鲜血,谭羽穿着她最喜欢的演出服,身上挂着手风琴躺在我旁边,温热的鲜血从她的胸口流出来,她躺在地上,在她最喜欢的那片玫瑰园里,她很喜欢那片白玫瑰,可是鲜血都把她身边的那一片的玫瑰染红了,当时录音机里放着的,就是那首曲子。” “那是一个深夜,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那里,这曲子,谭羽创作的时候我在旁边听过,她说这会是她最好也最爱的一首曲子,只是可惜,我没有听过完整的,录音机里也只有一半,但是确实很好听。” “后来警察来了,我才看到,她把刀柄埋进了土里,然后躺在了上面,有七把刀,半点后路都没有给自己留。” 一首不完整的曲子,一具逐渐冰冷的尸体,满地温热的血液。 十岁的古柯笺看着这一切,喧闹慌乱的人群,惺惺作态的悲鸣都和他无关,他被保姆着急忙慌的抱着往房间里跑,越过人群看着躺在地上毫无生气的谭羽,不知道是不是冷血,他突然很替谭羽高兴,甚至忍不住给她送上了祝福:“恭喜你,我的妈妈。” 谭羽用死获得了解脱,孟至晚没有,古柯笺也没有。 “因为谭羽自杀,闹出了丑闻,谭家利用这件事在孟家身上拿了不少好处,孟家的老爷子也因此剥夺了孟仰继承人的位置,孟家其他的亲戚就开始蠢蠢欲动,也是因为这个,孟仰对待孟至晚也越来越过分。” “谭家拿了好处不算完,依旧想让自己家的外孙子做孟家的继承人,继续拿好处,所以孟至晚的童年是在两家的压迫下长大的,绑架车祸都遇到过好几次,所以他的防备心很重,也很害怕别人发现他的秘密。” 没有人在乎谭羽的死因,更没有人在乎孟至晚看到了什么,他们只在乎怎么为自己争取利益最大化。 方晓月看着□□平静的说完这一切,心里不论是对孟至晚还是对古柯笺都充满了同情,可是她不明白,古柯笺为什么会突然把这些告诉自己?是让自己原谅孟至晚吗? 也不知道古柯笺是不是发现了方晓月的疑惑,很认真的跟她说:“我告诉你这些,不是想让你理解孟至晚,然后原谅他,我跟你说这些,是希望你能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做,他的痛苦是别人造成的,不应该落到你身上,你是无辜的,你没有错。” 方晓月这才明白,古柯笺跟自己说这些,不过是因为刚才自己说的那些话而已,他在安慰自己:“谢谢,我知道了。”但是方晓月立马又想到:“可是,怎么办?他装成你诈我,已经知道我知道你的事情了,我叫出了你的名字,他想杀了我。” 方晓月一想到刚才发生的一切还是会忍不住颤抖。 古柯笺想了想说:“你愿意离开吗?你如果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 “去哪儿?”方晓月根本就没去的地方:“我的合同还没有到期,我的一切信息公司都知道,要是公司上诉,随时可以找到我,而且,我已经没有家人了,难道让方晓月的家人也失去她吗?而且,她的家人会不会有危险?”方晓月实在没办法自私到只顾念自己的安危,而对他人可能遭受的危险视若无睹。 确实,古柯笺沉默了,孟至晚是个疯子,他也怕孟至晚要是发起疯来,真的不管不顾。 最后,古柯笺站起身来说:“没关系,我有办法,你好好休息,我会解决这件事的。”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什么?”方晓月没懂他说的这是什么意思,连忙起身,她想问是什么办法?可是古柯笺走的实在快,方晓月追出去的时候,他就已经从楼梯走了。 方晓月实在太累,也不想深究,进了家门,看着家里凌乱的一切,身心疲惫的坐在沙发上,只是发了了一会儿呆,没一会儿就伴着音箱里的钢琴声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是被敲门声吵醒的,这敲门声,方晓月直接吓得一个激灵就被惊醒了,缓了缓神,擦了脖子上的冷汗,从电子猫眼屏上看到了门外的人,警察? 方晓月问说:“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你好。”门外的警察对着摄像头出示了自己的证件说:“方小姐,我们是滨海区公安局的警察,需要您配合调查回答一些问题,请问你现在方便吗?能否跟我们走一趟?” “好的。”方晓月打开门看着门外的警察问:“你好,我能问一下,发生了什么事吗?要我配合什么调查?” “哦,方小姐,你认识孟至晚先生吗?” “怎么了吗?” “他来警察局自首,他说自己杀人未遂。” “什么?” 秦律接到警察局电话的时候都快疯了,闯了两个红灯一路冲到了警察局,看到被扣押还满脸伤的孟至晚的时候,脑瓜子“嗡”的一下,直接怀疑自己做梦了,问了警察是怎么回事,警察告诉他说:“自己来自首的,说是杀人未遂,让我们帮忙联系你。” “杀人?”一句话直接就把秦律给搞蒙了,这又是搞哪一出? 秦律坐在外面等着问话,结果看到方晓月被警察带进来以及她脖子上的伤痕的时候,瞬间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惊恐的看着方晓月走进去,孟至晚居然对方晓月动手了?为什么?他查到什么了? 秦律一直惴惴不安的等着,眼睛都不敢闭,一直到了凌晨六点,孟至晚和方晓月才从审问室里出来,警察一边把他们送出来一边说:“年轻人,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嘛?也不要赌气来报警,下次也不许这样了啊。” 孟至晚和方晓月满口答应着往外走。 方晓月明白古柯笺为什么会这样做,这个是最快最保险的办法了,她的合同,明年二月就能到期,现在已经十二月底了,只要孟至晚在这段时间不出来,她就能放下一切离开躲起来。 只是方晓月心软了,孟至晚犯了错,可是古柯笺是无辜的,她实在是没办法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上。 “你..............”秦律一看到方晓月就想上去问话,结果被古柯笺一把拽住,秦律看着他,古柯笺对方晓月说:“你先走吧。” 方晓月没说什么,看了一眼秦律就离开了,秦律看着方晓月离开,不解的看了一眼古柯笺,古柯笺说:“走吧,我有话要对你说。” 等两个人到了车上,古柯笺说:“我是古柯笺。”在秦律惊讶的目光中,古柯笺接着说:“我又出来了。” “你想做什么?”秦律不傻,来自首又让警察联系他,明显是警告,只是——秦律看着他,他一直以为古柯笺就是一个任人拿捏的软蛋来着。 “你知道,我不想和孟至晚抢夺身体的,我可以无生无死的消亡,但是也请他,不要伤害无辜的人。” 秦律明白他说的应该是方晓月的事情:“方晓月知道了?”这是秦律最关心的,所以孟至晚才想杀了她,原来是这样,那就说得通了。 “不重要。”古柯笺说:“无论知不知道,她都是无辜的,孟至晚都不应该伤害她。”方晓月是无辜的,她并没有做错什么,并不应该因为这件事受到任何伤害,今天晚上的事情,他已经觉得很歉疚了,他真的不希望再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 “你告诉孟至晚,我已经知道怎么出来了。”古柯笺转头看着秦律的眼睛,淡然而又坚定:“要是他伤害无辜的人,那我,就带他一起走。” 秦律心中一凛,顿时明白他为什么会选择自首了,他在用行动告诉自己,也在告诉孟至晚,他能用他的身体做任何事。 “哼。”秦律发动车子,一边开车一边嘲讽说:“所以你这次来派出所,是试探,还是警告?” “是劝诫。”古柯笺说。 秦律对于古柯笺说的话嗤之以鼻:“你说没想抢夺身体,我看,未必吧,这么多年了,还真被你骗过去了,现在连怎么出来都知道了,知道多久了?嗯?藏到现在,挺厉害呀。” 古柯笺没有反驳秦律的话,只是把安全带拉出来系好:“我的话,还请麻烦你好好告诉孟至晚。” 古柯笺明白,其实报警也不能改变什么,孟至晚身份特殊,他的家里人会用尽所有办法让他出来,作为始作俑者的方晓月到时候肯定遭殃,所以他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他让秦律知道这件事,秦律作为孟至晚的主治医生,也作为孟至晚的朋友,他会拦着孟至晚,再加上孟至晚很会权衡利弊,希望他深思熟虑之后,能放过方晓月。 他这次来警察局就是想让孟至晚看到他的决心,让他明白自己的坚持,而不是随便说说来吓唬他的试探,他必须让孟至晚明白他的决心。 再不济,方晓月知道把他叫出来的办法,至少在他还在的时候,方晓月就是安全的,而且,方晓月和他预料的一样,就算是吓成了那个样子,也不愿意在警察面前指控自己,该庆幸吗?还是说无奈?她对自己的善良映射在了伤害她的人身上,正因为如此,她才更不应该遭受这样的事情。 他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但这是他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了。 第13章 第十三章 张姐再看到方晓月的时候直接吓了一跳,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配上快塌下来的黑眼圈,特别是脖子上一圈青青紫紫的痕迹,直接让张姐的血压冲了上去:“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出活动之前一定要好好保养,你是当耳旁风了吗?” 张姐翻了一个白眼,她果然就不该对方晓月抱有什么期待:“你脖子怎么回事?” “寻麻疹。”方晓月陪着笑脸不好意思的说:“不知道为什么昨天晚上突然就发了,我抹了药本来以为好了,结果早上起来就这样了。” 张姐也不想去深究,只能在上天机前跟人联系叫想办法,最后等张姐带着方晓月和穗岁落地的时候,化妆师只能用遮瑕不停的给方晓月遮,可是上了之后一低头卡的全是纹还颜色发灰,没办法,就只能临时改造型了。 这次穗岁的礼服是抹胸款,方晓月的礼服是一字领的,本来两人的衣服看起来很搭,但是方晓月脖子上的痕迹太重了,最后没办法,造型师就用了一大块黑纱裹在了方晓月的脖子上,然后再后面扎了一朵花,为了好看,还在花心放了一个胸针做点缀,为了这朵花,方晓月的造型也从一开始确定的披发换成了盘发。 虽然好看,但是也是分开好看,放一起就有点太满的感觉,可是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结果不出所料,当谈这个造型就被嘲上了热搜,更是被众多时尚博主轮番吐槽,都说太多太满,要是这个网纱放在穗岁身上和礼服是搭的,放在方晓月这里就累赘了。 后面公司把两人提前拍的图放出来之后,又上了热搜,不过这次是两家粉丝撕起来了。 方晓月的月饼从公司撕到造型团队,一会儿说公司不做人,故意改造型,图片里面的造型那么好为什么不用?一会儿又骂造型团队不做人,为什么临时改造型是不是故意的,还是说有人怕被抢风头故意这么做的。 话里的内涵太明显,穗岁家的麦穗就急了,直接说,肯定是方晓月知道自己比不过哗众取宠,抢造型,多少博主都说了明明是穗岁的造型更适合黑纱,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方晓月这里,那就是懂得都懂了。 眼看越吵越烈,结果最后又是方晓月发了一条*博,对镜自拍,一半脸,一小块脖子,并配文:“感谢造型老师的努力,突发寻麻疹真的是辛苦了你们了。” 然后她就被张姐骂了。 “谁叫你发微博了?啊?”张姐一下子发了好大的火,方晓月有些不能理解:“我看都吵起来了,一直骂人就说发条微博劝一下,前几次不是也这样吗?”毕竟前几次自己这样做张姐是没意见的,她就以为自己这样做没问题的。 “上几次是什么?上几次是哄粉丝,回口碑的,你看你这次算是什么?这次服装上热搜,不论好坏都是热度,你倒好,现在一发,热度直接就散了,粉丝怎么帮你撕?” “可是.............” “下次不会发就不要发,听公司安排,知道了吗?” “行,我知道了。”方晓月是没想到自己全家的一条*博也能是错的,但是自己真的错了吗?方晓月翻了一下网上的评论,然后就把手机关了,她真的好讨厌这种莫名其妙吵架的氛围啊。 在这边呆了几天,一直到参加完了跨年晚会才回去,方晓月和穗岁是作为女团参加表演的,看着倒数之后电视节安排的烟花秀,方晓月看着热闹的舞台,脸上虽然笑着,心里不由得多了一丝落寞。 她记得上次跨年是和老夏一起的,两人在她家的天台上喝酒看跨年晚会吐槽,最后也是一起放了烟花,老夏喝醉了还差点从她家天台上跳下去,说是给自己表演一个仙女下凡,嫦娥奔月,幸亏自己手快给她拉住了,不然当天可就是血染新年了。 这次,没有老夏了。 跨年之后,方晓月回剧组杀了青,张姐就让她回去了,说是最近没什么活动,让她好好准备一下综艺就行了,一月六号开拍,不过穗岁那边活动倒是不少,方晓月也明白,毕竟合同快到期了嘛,心照不宣嘛,方晓月也是乐得自在,毕竟合约一到她就可以跑路了能不开心吗?她得回去准备一下跑路的行李。 结果一到家门口就看到了一位五十多岁的女性,坐在自己家门口,想了一下,立马就想到可能是方晓月的母亲,调整了一下状态,刚笑着走出去才露了一下脸,没想到老人看到了方晓月凶神恶煞的上来就是一巴掌,直接就把方晓月搞蒙了。 还没等方晓月反应过来,老人直接拽着方晓月的头发又提了她一脚:“你个小畜生,谁叫你改密码的?啊?你是不是故意的,就是故意不想让我进去?你这个小畜生,翅膀硬了,三个月了没打钱!你爸的医药费怎么办?你想让你爸死吗?你这个没有良心的东西,良心被狗吃了?你这个小贱人真是不孝!” 哇,本来方晓月被骂了,心里就有气,被人见面就来这一套,当时方晓月的脾气就上来了,她能受这委屈? 直接扣着老人的手腕把手从头发上扒下来了一把就把人推开了,老人没想到方晓月会反抗,直接一屁股坐了下去,反应过来之后,直接坐在地上哭天抢地:“家门不幸啊,小的打老的了,大家快出来看啊!这个不孝东西居然敢对我动手!我不活了!” 这个老人就是方晓月的母亲苗丽娟。 方晓月左右看了一眼,也不知道邻居有没有在家,要是被人看到就不好了,想着对方是方晓月的母亲,方晓月半蹲下来,好声好气的商量说:“有什么话好好说,你不要动手,你先起来,我们进去说行不行?” 苗丽娟可不管那些,她知道方晓月做明星要脸面,她就是吃准了这一点才在过道里发难的,一把推开方晓月过来扶自己的手,也不起来,指着鼻子就开骂:“你个小畜生,你还知道丢脸啊!我怕打电话给你打扰你工作,硬生生在外面顶着寒风等着你回家,结果你就这样对我们,你真是不孝啊!你竟敢打我,我要找媒体曝光你!” 我哪有打你?方晓月一阵心累,不明白方晓月的父母怎么是这样的人?但还是好脾气说:“你先别闹,有什么事情我们好好说,先进去好好商量行不行?” 方晓月刚才听见了苗丽娟说医药费,想着大概是因为家里有病人等着救命,所以老人家的行为才会激进了一点,自己想想,有点愧疚,毕竟自己刚来的时候因为怕露怯,就没主动联系过方晓月的家人,没想到因此居然耽误了老人家的治疗,是她的失误,所以方晓月因为歉疚对苗丽娟还是比较有耐心的。 哪里知道苗丽娟根本就不听方晓月说了些什么,继续坐在地上哭天抢地,再有耐心也是有限度的,方晓月站起来说:“那你嚎吧,等你嚎够了,我们再说。” 苗丽娟看到方晓月真的打算不管她回家去,火气一下子就起来了,“噌”的一下站起来,嘴里一边骂着一边准备薅方晓月的头发:“你这个小贱人,居然敢不管你妈!胆子肥了你!” 幸好方晓月直觉苗丽娟不是什么好人,有所防备,感觉不对往旁边退了几步,没让苗丽娟扯到头发,苗丽娟看到方晓月居然敢躲,都惊呆了,这个小贱人什么时候变机灵了? 方晓月现在算是明白了,苗丽娟就算是方晓月的母亲也是一个讨人厌的人,当即心里的那点愧疚就没了,脸色有点冷了下来:“你要再敢跟我动手,我就再拖三个月给你。” 拖是肯定不会拖的,只是方晓月真的很反感苗丽娟这种动不动就动手的行为,不想和她多接触,掏出手机直接问:“要多少?” 没想到方晓月刚打开网银,苗丽娟一把就把手机抢了过去:“你这个小贱人没良心,我自己转。” 方晓月觉得自己的脾气真的已经到顶了,结果苗丽娟输密码的时候,试了几次没用,当即凶神恶煞的瞪着方晓月:“你改密码了?” 密码是方晓月刚来的时候拿着身份证到银行改的。 方晓月一脸嫌恶的看着她,不想说话,哪里知道苗丽娟当即就要往上扑,结果方晓月的脾气真的到顶了,一把就把人推到了,苗丽娟狠狠摔在地上,苗丽娟难以置信的看着方晓月,她是怎么也没想到,方晓月居然真的敢跟她动手。 方晓月看到苗丽娟摔倒了先是一惊,接着转换心情,捡起地上的手机,想着她们两个这样也不是办法,说:“走吧,我跟你去一趟医院,把原先欠的补了,再把后面的交上。” 苗丽娟一听她要去医院,连忙一骨碌爬起来,一脸嫌弃的说:“去什么去,上次躲狗仔,差点把你爸摔死,你想再摔他一次吗?” 方晓月不理解,去医院看自己父亲有什么好躲的?说:“不会了,走吧。” “去个屁去。”苗丽娟嘴上不干不净:“又找人拍照片说的大孝女?哼,放过我们老两口吧,天天被人堵。” 说到这里方晓月就大概知道是个怎么回事了,算了,不去就不去,方晓月这么想着,打开手机,看着屏幕上苗丽娟输入的金额,是她这张银行卡里的全部金额,一分钱都没给她留,方晓月狐疑的瞟了一眼苗丽娟,最后想着这是救命钱,没办法,就输入密码转了过去,看到苗丽娟一直往她这边看想要看密码,方晓月挡了一下,迅速输完密码:“行了,转过去了。” 苗丽娟手机一响,看到钱到账的短信,心满意足的瞪了方晓月一眼:“下个月的记得早点转过来啊。” “把医药费账单给我看。”方晓月挡在苗丽娟面前说,苗丽娟一把把她推开:“看什么看?看得懂吗你?”然后逃命似的就走了。 方晓月看着她跑的飞快,心里有点奇怪,拿着手机一边往家门口走,一边翻自己的银行卡账单明细,没走两步,听到有人叫自己:“乌予玉。” 乌予玉?嗯?方晓月抬头一看——孟至晚?那晚的回忆又起来了,方晓月浑身肌肉紧绷,是孟至晚还是古柯笺?他来干什么? 方晓月立马慌乱的把音乐点了出来,古柯笺听到音乐,先是一愣,接着立马明白过来方晓月的意图,坦然等着方晓月。 等一边放完了,方晓月看见没有异常,才松了一口气,确认完毕。 方晓月打开门让古柯笺进来,问他说:“你来做什么?” 古柯笺看了一眼方晓月一派凌乱还没来得及收拾打扫的屋子,回答说:“想问问你能不能把这首曲子发给我?” 方晓月把蓝牙音箱打开,一直播放着这首曲子:“你要了做什么?” “我用蓝牙耳机播放一直听着,等你走了之后再取下来。”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秦律没能把自己送回去,孟至晚没有出来,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保险,最后决定还是一直到方晓月离开都是自己出来比较好,所以就想到了这个办法:“以后只要是我,我都戴上眼镜,这样你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了。” “可以啊。”这个办法好,这样自己就好分辨了,说起来自己刚才都没有发现他戴了眼镜唉,现在仔细看看,夸奖说:“不错,好看,有斯文败类那味儿了。” 古柯笺笑的有些无奈:“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是在夸你啊。” 方晓月翻了翻自己的*信好友,不出所料的没有孟至晚,也不敢加,最后是用蓝牙给古柯笺穿传过去的,传好了之后,古柯笺看着她凌乱的房间就留下来准备和她一起打扫,方晓月说不用了,但是古柯笺坚持,说这也有他的责任,方晓月拗不过,也就随他去了。 古柯笺虽然觉得不应该干涉别人家的家事,但是转念想想,这好像不是她的家人,于是问说:“需要我帮你吗?” “嗯?”方晓月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接着马上就想到了,苦笑了一下,手上的活不停:“你看到了。”也是,苗丽娟刚走人就出来了,估计是一直看着呢。 古柯笺没有否认,方晓月也明白他出来确实不方便,或者说只会更混乱而已,古柯笺又问了一遍:“需要我帮你吗?”想了想,怕方晓月有负担,于是说:“如果你需要的话。” “不用了。”方晓月说,这是她自己的事,她真的不想麻烦别人。 听到方晓月的回答,古柯笺也没有再坚持,就听着方晓月发泄一样的吐槽说:“哦,你说,怎么会有这种妈妈?上来就动手,骂自己女儿什么脏话都骂的出口,还跟抢劫一样的,真的是为老不尊,我妈就不会这样,我妈要是我给她钱,她要心疼死,生怕我不够花。” “你有一个好妈妈。”古柯笺搭腔说。 “那是。”说到这个,方晓月很骄傲:“我爸也很好啊,要给我买房子就是我爸提出来的,我爸说女孩子有自己的去处有底气,不用看人脸色。” 古柯笺就静静的听着方晓月说话。 方晓月说:“小时候我过生日,我爸骑着自行车冒雨去帮我拿蛋糕,我妈让说算了,怕雨太大,路上出危险,让第二天再去拿,可是我爸说,生日当天吃的才叫生日蛋糕,就给我去拿了。” “让后我妈怕档案淋雨坏了不好吃,我伤心,就给我炖了红烧肉,还做了碗长寿面,浇了红烧肉的汤汁,还放了两个鸡蛋,超级好吃。” “还有还有,小时候我妈想让我学跳舞,说是锻炼一下气质,让我爸拿钱带我去报名,结果我爸带我去报了游泳,说是可以救命,把我妈气得半死。” 方晓月说着说着说开心了,就顺嘴问了古柯笺一句:“那你父母呢?他们怎么样?” 第14章 第十四章 方晓月是话出了口,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不该说的,暗暗懊恼正想着怎么找补呢,就听到古柯笺说:“应该不算我的父母,应该是孟至晚的父母,怎么说呢?应该说,给予孩子的关心没有你父母那么多?”这真的算是说得轻了,其实在古柯笺眼里他们根本就不配为人父母。 “平常是什么样子我不知道。”古柯笺说:“只是我每次出来的时候,孟仰不是在打孟至晚就是在打谭羽,谭羽稍好一些,不会动手,但是谭羽也不管孟至晚,更多的时候是自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古柯笺说这些话的时候太过于平静,方晓月看着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就问说:“是不是每次孟至晚受伤的时候你都会出来啊?”方晓月感觉就是这个样子的,古柯笺是在孟至晚的痛苦下诞生的,对父母的记忆,只有无尽的暴力和冷落,再加上方晓月回想起古柯笺发现自己发现他的时候的样子,大概就明白了一些。 孟至晚的痛苦应该都是古柯笺来承担的。 古柯笺没有回答,只是说:“我们快点弄吧,我等下帮你把垃圾拿下去。” 古柯笺不想回答,方晓月也没有继续追问,低下头开始打扫,接着两人之间就只剩下无尽的沉默和蓝牙音箱里的音乐声。 一个小时后,卫生打扫好了,古柯笺告辞,开车先去了公司处理相关的事情,等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了。 出了电梯就看到了站在家门口的秦律,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古柯笺开门让他进去,把东西放下,直接问他:“你想怎么试?”老办法没能让孟至晚回来,秦律上门肯定是想到了新的办法。 秦律拿出箱子里的东西说:“我收集了孟至晚最熟悉的气味,我们挨个试一试。” 古柯笺没有拒绝,秦律调暗了灯光,只留了沙发旁边的两盏落地灯,古柯笺刚坐到沙发上突然感觉一阵眩晕,再抬头的时候,看着秦律拿着玻璃试管向自己走过来,试管伸到面前的时候,孟至晚一把握住,皱眉问说:“你做什么?” 秦律愣了一下,想上手,结果被孟至晚一把挡了下来,接着就把人推了出去,秦律往后退了几步站稳,得,这嫌弃厌恶的神情,冷若冰霜的面容,是孟至晚没错了。 秦律把木头塞子盖回去,把玻璃试管放好,感慨说:“你终于回来了。” 孟至晚看了看秦律再看了看四周,把手机掏出来看了一眼日期,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问秦律说:“方晓月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秦律没敢和他坐一个沙发,在一边的小沙发上坐下来说:“但是你去了一趟警察局。” “方晓月报警了?” “不。”秦律说:“你去自首了。” 孟至晚抬头看着秦律,秦律两手一摊,像是在说,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他说了什么。”孟至晚问。 “他说,方晓月不会泄密,他希望你不要牵扯无辜的人进来。”紧接着,秦律就把那天发生的事情以及他们之间的谈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了孟至晚。 “哼。”孟至晚听完之后冷笑一声:“不会泄密?他是被方晓月威胁了吧?”这么大的一个把柄,就方晓月那个趋炎附势的小人,怎么可能不会加以利用,古柯笺还是一如既往的没骨头,不仅没骨头,还没脑子,别人三言两语就把他哄得团团转,也就只有他这种蠢货了,居然还敢威胁他?呵。 “那你打算怎么做?”秦律问说,看到了孟至晚眼中的阴狠,秦律想了想还是说:“我知道你有主意,但是我的意见是,你暂时不要轻举妄动,这次你这么久没能出来,很有可能是古柯笺已经有想要‘活着’的意识了,你也不想他来跟你抢夺身体吧?” 孟至晚扫了一眼秦律,秦律就立马知道自己多嘴了,虽然说他和孟至晚的关系比起别人稍稍好了那么一点,可是他什么时候能说什么还是要看孟至晚的脸色的。 秦律一直觉得自己和孟至晚的关系很奇怪,有时候他觉得他们之间是朋友,但是孟至晚偶尔展现出来的疏离,又让他清晰的知道,他们只是合作关系,或者说,孟至晚只是自己的老板,而且,孟至晚并没有刻意掩盖这样的感觉,或者说,大多数时候,这种感觉都是孟至晚主动展现出来的。 多奇怪啊,秦律知道孟至晚所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但是他们两个的关系很多时候也只是比陌生人稍微好那么一点而已,有的时候,秦律甚至会怀疑,有一天,孟至晚会不会心血来潮,连带着把自己一起处理了? “我记得。”孟至晚说:“方晓月的资料上说,她的父亲好像在医院里,你去看看是在哪个医院,替我去问候一下。” “你想做什么?”秦律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知道孟至晚是个神经病,他永远记得孟至晚是怎么处理了自己的父亲的,那个场景他至今想起来都还不寒而栗。 “机器的项目继续做。”孟至晚答非所问。 “好。”秦律没再追问,答应下来,这个时候,他也明白,接下来孟至晚的决定,已经不是自己能插嘴的了,因为可能不仅没用,甚至还会引火烧身。 “你先走吧。”孟至晚下了逐客令:“我想休息了。” 秦律知道自己没用了,也就先走了。 孟至晚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如蚂蚁一般穿行的人群,模型一般的城市,城市的霓虹热闹而又绚烂,像是在诉说着这人世间的热闹与繁华,孟至晚看着那些在街头巷尾穿行的光点,突然就笑了:“活着吗?” 活着为什么啊?自己是想活着看着自己那些恶心人的亲戚,一个个的报应下场,看着他们万劫不复,古柯笺呢?他活着干嘛?他有什么资格活着? 在孟至晚的印象中,古柯笺胆小且懦弱,记得自己第一次发现他的存在是在小时候,他给自己拍了一段dv,他说他是自己的朋友,很高兴认识他,可笑,谁要和这种“东西”做朋友? 先前古柯笺倒是经常给自己留言,有时候是视频,有时候是本子上的一段话,来来去去的内容无非是在他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想问问他,在他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后来发现孟至晚不回话,留言也就渐渐少了,但是还是会有。 直到妈妈死后,自己再醒来的时候,妈妈的葬礼已经结束了,所以孟至晚狠狠古柯笺,认为就是因为他,自己才错过了妈妈的葬礼,错过了见妈妈最后一面,这一切全都是古柯笺的错,他在抢自己的亲人,他在抢自己的人生。 于是,那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孟至晚给古柯笺留了言,录了像,他用尽自己所能想到的一切最恶毒的语言咒骂古柯笺,侮辱古柯笺否定他的存在。 从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收到过古柯笺的留言或者任何影像,他们就像是不知道彼此的存在,共存在一个身体里,但是这个身体大多数时候都是孟至晚的。 孟至晚不知道古柯笺什么时候会出来,他只知道,自己每次拿回自己的身体之后,都是一身伤,不用想,这肯定是古柯笺对自己的报复。 后来遇到了秦律,自己投资给秦律做项目,秦律帮自己把古柯笺搞走,接着秦律告诉自己,古柯笺害怕秦律?多可笑?他居然害怕秦律?他是有多没用才会害怕秦律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居然还求哭?太可笑了,既然这么没用,那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吗?没有了吧? 本来以为,古柯笺已经消失了,没想到只是安分了一段时间,不错,还给他学会玩装死那一套了?出息了啊。 孟至晚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接着缓缓吐出,将自己拢在了烟雾之中。 想要活着吗? 为什么? 是因为方晓月? 可笑,她知道了你的存在,居然不害怕你,还接受了你?古柯笺,你们之间究竟达成了什么交易?呵呵,古柯笺,你这个怂包是想反抗吗?没用的。 方晓月............... 孟至晚回想了一下那天的情形,有些懊恼,是自己冲动了,他应该选择一个更稳妥的方式的。 只是他不后悔,只是后悔为什么不下手再狠一点,留给了古柯笺出现救了方晓月的机会,说起来,孟至晚思考着,古柯笺的出现是偶然吗?在他的记忆中,方晓月是已经逃跑躲起来了。 在方晓月快要死的时候没有出现,反而在方晓月逃离之后出现了,还是说——古柯笺把自己出现的办法告诉了方晓月? 孟至晚仔细想了想,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所以他才敢配合秦律让自己出来,因为他知道,要是自己去找方晓月,方晓月有办法让他出来保护她。 如果是这样的话........... 孟至晚看着玻璃窗里自己的倒影,笑容狰狞,目光冷漠—— 古柯笺,你为什么会想要活着呢? 缓缓吐出一口烟雾,眼中不禁盛上了嘲讽。 如果你是因为方晓月想要活着,那你会因为她想要去死吗? 呵呵。 没关系,你放心,等你死了,我让她给你陪葬。 呵呵,瞧,我多好啊。 第15章 第十五章 方晓月觉得明星是真心忙,自己杀青回来,三天都没休息到,就被张姐通知准备去《楚河汉界》节目组了。 这是个竞技类型的综艺,一共有八个常驻嘉宾,六男两女,第一期录制的时候,也不管他们有没有见过面,直接就开始。 见面的地方是在一个装修得非常古香古色的饭店里,方晓月是第四个到的,到了地方之后,根据服务员的指引到了他们的包厢里,这个时候已经有三个男生到了。 第一个到的叫任凯,是果汁娱乐新推出男团成员,是长得清清秀秀的一个男生。 第二个男生叫做北慕,刚从网红踏进娱乐圈做歌手,资源不好,公司打算送他去选秀,所以就先来综艺混个脸熟。 第三个是个女孩子,叫做舒楠,是今年刚从大学毕业的新人演员,刚在某个甜宠网剧里面演了一个讨人喜欢的女三,公司为了给她保持热度,就送来综艺里了。 方晓月坐下之后,四个人打了招呼之后,就陷入了无尽的尴尬之中。 直到第五个人的出现,艺名叫做夏天,是某喜剧公司的新人,刚刚在喜剧电影里面露了脸,表现还不错,就被送过来露脸了,用比较流行的话来说,这个人好像有那个社交那啥证,真的就是逮着人就一顿唠一顿寒暄,硬生生把尴尬的气氛打破了。 接下来是第六个人,叫周亦铭,也是某男团的新成员。 第七个叫易安,方晓月听到就问他说是真名还是艺名?易安说是真名,问怎么了?方晓月笑笑说:“没啥,就是想起了李清照,号易安居士,就是你这两个字。” 夏天就开玩笑说:“没想到我们这里还有一个名人,失敬失敬。”然后大家又是爆笑。 第八个原先的拳击运动员叫做庄为,伤病退役了,然后被星探发掘进的娱乐圈,因为气质好,在几部古偶里面做过镶边角色露过脸,但是一直不温不火。 八个人都到了之后,导演就宣布说已经分好组了,坐在同一边的人自动结成一组。 所以任凯,北慕,夏天和周亦铭结成一队,方晓月,舒楠,易安和庄为就自动组成了一组,因为是第一天,再加上大多数人都是新人,大家都比较拘谨小心,生怕自己说错话,然后在导演叫他们给各自的队伍取个名字的时候,都显得谦让而矜持。 最后还是方晓月站出来说就按照队服来命名吧,然后任凯他们队变成了红队,方晓月他们队变成了绿队。 接下来导演就拿着喇叭说:“大家都知道的啊!民以食为天,为了大家明天的食物,接下来就请大家努力吧!” 既然是关系到食物,所以三个游戏都是和食物有关系,第一个游戏就是争取早餐的游戏,这个游戏还是比较正常的,就在他们见面的餐厅里,一人一碗面,哪组的所有人最先吃完就能获得明天的早餐。 方晓月看了看,觉得自己吃得克制了。 她原本觉得自己已经吃得很卖力了,或者是她以为大家刚才那么客气而礼貌,再怎么样都是会有点矜持的,结果是她想多了,这么一会儿舒楠都下了半碗。 方晓月为了不拖后腿,真的就开始抱起碗来狂扒,几乎都没嚼就滑下去的,之激烈,吓得导演在画外一直说:“慢点慢点!别被呛着!”可惜,没有人听她的,最后因为庄为不能吃辣,所以是红方赢了。 大家放下碗,看着彼此这个没有形象的样子,全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初见面的尴尬距离一下子就被打破了。 刚刚吃过饭,所以第二个游戏就比较温和一点,就是拆盲盒,一共有十个盲盒,每次可以问关于盲盒的三个问题,不能直接问盲盒里面是什么,然后导演来回答,可以问三次,等两边九个问题问完之后,通过剪刀石头布来决定先后顺序,挑选盲盒,每边只能挑选三个盲盒,盲盒里的食物,就是他们第二天的午餐。 因为刚刚大家彼此之间的距离消除了,所以现在这个规则出来之后,大家就开始脑袋凑在一起开始商量要怎么问了。 “我们要选主食吧?”舒楠说:“我们早餐就没了,要是中午没有主食熬不住吧?” “我觉得也是。”易安很赞成:“这样就算是没有晚饭也能顶饿。” 方晓月瞪他:“不要乌鸦嘴!” “呸呸呸!”易安很上道的呸了几下,庄为想了想说:“那我们先让他们问吧,这样我们就可以节省问题,然后做排除法了。” 其他人觉得有道理,纷纷赞同,结果宣布游戏开始之后,两边都不约而同的谦让起来,好家伙,原来是想到一起去了,最后剪刀石头布,是绿队先问。 第一个问什么参考都没有,只能随便问了,庄为问说:“五号盒子里面是主食,蔬菜还是肉?” “肉。”沸腾了,庄为就顺嘴问了一句说:“哦,那是什么肉啊?” “哎!”方晓月他们拦都来不及拦,因为导演已经回答了:“是牛肉。” 庄为也是反应过来之后立马后悔了,是什么肉有什么要紧的,只要能吃不就好了?真的是白白浪费了一个问题。 “没事没事没事。”其他人还是很好的,连忙安慰庄为:“至少找到一个肉了是吧?” 然后最后一个问题,庄为问了七号盒子,得到的答案是都有。 等两边九个问题都问完了,方晓月万万没想到,自己这边选盒子的三次剪刀石头布都输了,最后红队选走了七号,五号和一号盒子,全是他们这边问出来的,拿到了一份牛肉套餐,酱牛肉以及下午的补给水果,绿队选了二号,六号和九号盒子,拿到了馒头咸菜和荷包蛋。 ……………要骂人了,对比岂是能用一个惨字来形容的。 “咸菜也算菜?”方晓月发出了疑问。 “不要看不起嘛,怎么说也是我们国家饮食文化的一部分是吧。”导演是这么说的。 “…………”行吧,舒楠安慰她说:“算了吧,我们大气,好歹有个优质蛋白了是吧?”说的是荷包蛋。 到了第三个游戏,是让队友蒙起眼睛来,让后对方给他们吃东西,猜是什么,都是给对方吃了,这下手还不狠一点?怀抱着上一个游戏的仇恨,绿队真的是下了狠手,啥都敢往人嘴里塞,辣酱,陈醋,酱油,芥末啥的。 结果,方晓月他们失算了,味道越重的东西越好猜! 红队他们过程很狼狈,结局很美好,他们又拿到了吃的! 哇!方晓月佛了,这么惨的吗他们? 第一天录制结束,虽然节目组准备了饭,但是绿队想着明天大概要饿很久,于是就约着一起说去吃个饭,顺便想想办法,研究一下战略,结果在吃饭的地方碰上了红队,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双方都怕对方背着自己搞小动作,研究战略,结果就变成了全体人员的聚餐。 这一顿饭吃下来,两边都熟悉了不少,好家伙,第二天下手更不留情面了,那叫一个狠。 第一个游戏叫做“针锋相对”。 就是双方队员都穿上不粘贴的背心,然后在背心上粘上毛粘球,然后分别坐上儿童扭扭车,在界定的范围内,手里拿上泡沫棒,互相攻击,用泡沫棒打下对方身上的毛毛球,规则是不能用手打,然后脚在扭扭车上不能落地,不能出界,否则都算犯规,直接判对方赢,不限时长,直到有一方身上的毛粘球全被击落为止。 五局三胜,两场单人战,两场双人战还有一场团体战。 其实本来吧,双方今天还准备来个友好交流,可是节目组缺了大德啊,两边吃饭不是分开的,是在一起的,对比极其惨烈就算了,其中一边还不知死活的炫耀,于是仇恨的火焰熊熊燃起,本来平和的游戏场瞬间变成了燃起熊熊复仇火焰的战场。 第一轮两边是让自己最壮的成员上场,红队的周亦铭和绿队的庄为,好家伙,扭扭车愣是让他们扭出了卡丁车的速度,泡沫棒都不知道打断了多少根,刚开始还记着扒拉球这回事,后面就直接变成了互殴。 愣是在场内追着互相打了近四十分钟,最后还是庄为一个激动想站起来,结果连人带车翻了犯规结束。 庄为还不服气,两只脚盘着扭扭车抬起来说:“没有啊!你看我脚还在车上面!” 导演大喊:“你摔出界了!” 低头一看,确实,肩膀以上全在界外,这局周亦铭获胜。 周亦铭和庄为累个半死,场务抓紧时间赶快清理现场,好家伙,满天飞的全是碎成渣的泡沫棒子,导演看着现场一片狼藉,开始反思,不行,下次要选一个耐用的“武器”,可是回看刚才的片段,又放弃了这个想法,毕竟这个棒子出来的效果简直不要太好,看着又好看有激烈。 导演犹豫了一下,和身边的人商量,大家一致决定保留,毕竟全都是年轻人,比起偷懒来说,还是更想要好的节目效果,毕竟在这个节目初期,他们工作人员的口号就是:“力求用最少的钱达到最好的效果!” 更何况,来的嘉宾全玩得开还不矫情,不仅放得开还很配合,说不让吃饭就真的不吃,都没让助理准备自己躲着偷偷吃,就很棒。 到了第二轮,红队上场的是夏天和任凯,绿队这边是易安和早就跃跃欲试的方晓月,他们昨天吃饭的时候就说好了,要是遇上了女生不要讲所谓的什么绅士风度啊!做作!竞技场上没有谦让,只有输赢! 等上了场,本来还有顾虑的夏天和任凯在方晓月的攻击下,瞬间收起了那仅存的心慈手软!瞬间心狠手辣起来!开玩笑!任凯一米八五的大个儿差点被方晓月直接抡下来。 战况激烈,那叫一个难分难解啊。 “哎哎哎!呸!”夏天一边吐出飞进嘴里的泡沫一边大声嚷道:“方晓月你干嘛哪?”他看到方晓月正把打落的毛粘球又一个个捡起来粘了回去! “干嘛!”方晓月理直气壮:“粘球啊!” “这犯规了吧?导演!你管不管!”夏天大叫。 还没等导演说话,方晓月就说:“我没用手打人,脚没落地,也没出界!哪里算犯规了?刚才又没说不能把打落的球粘回去,导演,你自己没说清楚,临时改规则不好吧!” 导演无话可说,而且这么一来,节目效果确实就出来了,然后导演就说:“可以的!没犯规!” 夏天和任凯一听那来劲儿了,也疯狂往自己身上粘球,然后方晓月见状就立马把他们那个颜色的球往界外扔,易安一看立马帮忙,夏天喝任凯也来劲儿了,就他们这一场,足足打了一个半小时,才分出胜负,绿队赢了,真是是直接累麻了,手都是抖的。 方晓月的两个麻花辫直接就炸毛了,跟个疯子一样,趁着工作人员清理现场,两边都开始调整一下自己的个人形象,导演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把准备好的午餐抬上来给他们先吃,吃完了再录。 或许是泄愤吧,红队吃的很大声,绿队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等出完了饭,休息了一下,消消食,开了今天的第三场恶战,真的就是恶战,节目组准备的所有泡沫棒子全给他们造完了,真的是一点点都没留下,全都变成了屑屑,没办法,最后临时改规则变成了飙车赛。 一群成年人,那个扭扭车玩的那叫一个欢哟,最后是第一名的方晓月,因为急转弯太猛,瞬间翻车,爬起来花了点时间,然后绿队输了。 本来导演组准备了三个游戏的,结果才第一个游戏,他们直接玩嗨了,导演看看时间,后面的两个游戏看样子是来不及了,导演本来还担心素材不够,可是看他们八个现在一幅浑身沾满泡沫,劫后余生的样子,完全打消了这个念头,果断放弃了后面两个游戏。 按照三局胜负直接给了线索,然后换地点开始终极大战。 前面的游戏拿线索,然后进行终极之战,感觉一般的竞技比赛都是这个套路啊。 最后的大战是在酒店里,开始终极之战的时候,导演组公布了比赛规则。 每一组四个人,每个人分别代表了东、南、西、北一个身份,身份是随机的,他们需要通过线索卡来确定自己和对方的身份,然后找到他们各自的棉花娃娃,然后再把棉花娃娃放在大厅里,对方相对应方位的格子上,最先放完的一方胜利。 但是放的时候不能放错,放错了就会被关进“监牢”里,需要队友做任务拿到“钥匙”来打开“监牢”才能解救同伴,节目组也是想着这些孩子都是新人,就想尽量给他们一点镜头嘛。 其中在大厅里准备了八个监牢,也可以把对方的人抓起来关进去。 其中,在角落里藏了一些可以阻碍对方的方法,那就需要大家自行发掘了。 终极之战开始,绿队是怀抱着愤怒开始的,然后舒楠一开始就找到了北慕的棉花娃娃也算是开了一个好头,对讲机里跟大家说了一下,结果易安说他找到了一套棉花娃娃的衣服。 嗯?方晓月品出来点不对劲把他们叫到一起,四个人看着棉花娃娃,再看看那套衣服,这衣服方晓月认识,叫洛丽塔,以前她班上有小姑娘穿过,很漂亮,这套也蛮漂亮的,粉粉嫩嫩的,还有小珍珠链子。 “这衣服好像是北慕今天穿的队服。”庄为说。 仔细看看还真是,众人面面相觑,突然灵光一闪,彼此在对方眼中都看到了阴险的笑意,然后一起动手把棉花娃娃的衣服扒了,之后也不管线索不线索的了,开始疯狂找北慕。 然后在看到北慕的那一刻,一个个笑到捶地。 北慕一米八记得大个儿,穿着一身洛丽塔到处跑,脑袋上甚至还装备齐全的带上了蕾丝珍珠发箍,整个人跟煮熟的螃蟹一样红透了好吗? 看着趴在地上笑的人,北慕也很委屈啊,他什么都没做,结果工作人员就直接拿了一套衣服来说是让他换,他就说怎么他的PD一直拿着一个简易帘子跟着,原来就是在这儿等着的? 北慕在经历了见一个,一个笑到捶地的洗礼之后逐渐淡定,开始接受了,然后就在他接受之后,又来了,他算了一下,就一个小时之内他换了五套衣服,从洛丽塔到玩偶服,水手装,睡衣还有老头背心和拖鞋,就连谢顶假发都没放过。 北慕怒了呀!这是换装小游戏吗?就算是,也不能可着他一个人祸祸呀! 事实是,衣服找了不少,但是娃娃就只找到了他一个的,而且就连他的好队友找到了衣服都是交给敌方,特别是那些还没来得及欣赏这幅胜景,不知道衣服作用的队友,也会在询问同伴的时候,收获同伴兴奋的一句:“快快快!拿去给舒楠!” 北慕暗暗下决心,真是你可千万不要让我找到谁的娃娃,不然你们完蛋了! 结果,倒霉孩子到结束了都没找到一个娃娃。 绿队这边倒是找了好多,还有自己的,所以因为红队这边缺少娃娃,最后赢的是绿队,他们收到的奖品是赞助商品露护肤联合残疾儿童发展协会联名创作的护肤品套装,里面用的天然玫瑰成分是残疾人自己养殖的,扫描包装上的二维码还能看到残疾人种植采摘的全过程,可以更深的体会到他们的不容易,呼吁各界人士关爱残疾人。 方晓月觉得这个真的蛮有意义的,对这些相关的事情,大家平常接触不到的事情进行宣传。 方晓月看着手上的护肤品,这是她第一次真正发现这份职业的好处和魅力,她好像可以用这份信任,传播很多东西,而且能比她在课堂上,传播的更多,更广。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游戏设定想说用娃娃来下象棋的,但是本人的象棋水平实在有限,然后又懒,然后就这样了,毕竟这种综艺,还是开心比较重要,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16章 第十六章 因为他们八个里面,七个都是新人,通告都不多,方晓月也得闲,所以都呆在组里一口气录了六期节目,直接录完了一半,马上就要过年,各个公司也已经准备开始年会了,所以导演组一看这个架势,直接就放假了,说是剩下的一半等春节假期回来再继续录。 方晓月坐在车里正和穗岁准备一起去参加,某某社交软件的一年一度的大会,然后看到手机里,他们八个人的小群响了。 打开小群,群名很有意思,叫做“在座的各位全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 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实在是因为这六期节目下来,他们排列组合了一圈,几乎都有“仇”,同一队的也不能避免,毕竟混熟了之后,甩锅坑队友那是一把好手,毕竟谁能拒绝看猛男穿花裙子呢?于是给地方提供美美的小裙子,或者是自己怕队友拿走,自己把队友的娃娃悄悄藏起来也是常事了对吧? 更何况在他们开发出了抢东西这个技能之后。 一切的一切都要从那腥风血雨的第二期说起。 方晓月也是倒霉催的,这次她在的队又没有搞到吃的,第一期还好,好歹还有中餐,玩嗨了也就还行,没觉得有多饿,这次是三餐都没有,节目组学坏了,盲盒里面居然还有空盲盒?哦,不能说是空的,导演不是说了吗?里面不是有图片吗?真是缺了大德了。 然后在对方近乎炫耀的进食的时候,方晓月灵机一动,带领着自己的队友抢了对方的食物,导演根本就不管,或者说这是导演希望看到的景象,导演别看是个清清秀秀的小姑娘,其实就是一个丧心病狂的笑果狂魔。 反正拦不住,还不如随他们,反正上一期后期直接笑疯了,笑得别人还以为办公室里进了啥奇怪的生物,直接笑出猪叫。 对此导演表示很满意,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也不枉费他们这么多人的付出。 夏天在群里问说:“我要去**时尚夜,你们有想来偶遇的吗?” 任凯:“不好意思,是我不配。” 周亦铭:“我也去,等下可以偶遇。”周亦铭的公司又比任凯的好一点,可以多带新人露露脸。 舒楠:“我我我,我也去。”舒楠那部电视剧收视还不错,再加上她的角色很受观众喜爱,被夸有灵气,所以也被邀请了。 方晓月回了一句:“我也去,等下可以一起约着拍个视频。” 庄为:“什么都没有的人不想说话。” 北慕:“来,庄哥。我两抱着哭一个。” 然后就是一串表情包,用的是周亦铭的表情包。 周亦铭:“我靠!你们什么时候偷拍的?我英俊帅气的面庞就是让你们这么糟蹋的?” 北慕:“喜欢不?还有很多哦。” 一连串表情包下来之后。 舒楠:“谢谢,已存。” 庄为:“已存。” 任凯:“已存。” 北慕:“行,那就大家都不要好了,鱼死网破吧。” 然后又是一串表情包。 他们这些缺德的人会故意拍些丑照做成表情包,或者是直接去他们超话里找粉丝做的,不过都有分寸,只在群里发发,都不外传。 “看来你和新综艺里面的人相处的还不错啊。”方晓月正开心的斗图就听到穗岁跟自己说,方晓月关了手机,兴奋地说:“对啊!他们都还挺有意思的!穗岁,我跟你说,我们那个综艺可好玩了,等你有空,让张姐给你找个类似的,或者看看节目要不要飞行嘉宾你来玩啊!” 穗岁笑笑说:“好玩是好的,只是你真心待人,别人什么样就不一定了,能小心一点是最好的,不要被人算计了。” 穗岁已经说的很委婉了,而且说的很诚恳,方晓月也知道穗岁是为了自己好,这种话自己以前也听的多,只是在分享喜悦的时候突然听到这种话,无异于一盆凉水当头浇下,方晓月的开心一下子就淡了,笑着说了一句:“谢谢,我会小心的。”然后就把手机关了,群里的热闹还在继续,但是方晓月真的是半点心情都没有了。 到了现场,走红毯加采访,方晓月已经轻车熟路了,只是这次张姐又是没跟来,特意交代了问题尽量让穗岁回答,方晓月能闭嘴就不要说话,方晓月无奈,她觉得自己说的挺好的。 方晓月和穗岁因为天冷,下了红毯就批了披肩,进了内场落了座,方晓月就听到后面有人叫她的名字,一看是夏天他们在和她招手,她面上一喜,跟穗岁打了声招呼说:“我看到朋友了,去打个招呼啊。” “嗯。”穗岁说:“早点回来。” “好的。”说完就开心的小跑过去了。 “朋友啊。”穗岁看着方晓月开心的跑过去之后,一小堆人动手动脚的打招呼,方晓月还转圈圈给他们展示自己的裙子。 “穗岁啊。”穗岁正发呆的,听见有人叫自己,是上部戏的制片人,站起身来:“鹏哥,许久不见,越发容光焕发啦。” “老了,哪里比得上你们小年轻,来来来,介绍一下。”鹏哥把自己身边的一个男生推出来,这个人穗岁认识,一出道就在某个大制作的电视剧里演了男二:“小清。” “穗岁姐你好,我叫宋清。”宋清伸手说。 穗岁回握:“你好。” “穗岁。”鹏哥说:“下部电视剧他和你一个组,到时候麻烦你多照顾一下新人了啊。” “鹏哥放心,我会的。” 接下来就是些无关紧要的寒暄了,等鹏哥走了之后,又来了几个人,因为穗岁在圈内的口碑一直很好,待人也和善,所以一般这种场合,愿意来打招呼的人一直都挺多的,以前这种时候,方晓月就坐在一边摆个臭脸也不知道给谁看,也不主动打招呼,还会很没礼貌的打断穗岁和别人的谈话,弄得大家都很尴尬。 只是这次嘛,穗岁往后面看,方晓月他们现在好像在拍短视频,大概是拍的不太顺利,穗岁看到掌机的周亦铭好像被骂了。 “朋友吗?”穗岁有些感慨,然后拿出手机发信息给张姐说:“张姐,我的那个资源谈的怎么样了,真是辛苦您了,有个小礼物送到你家了,辛苦你看看满不满意吧。” 好好工作,比朋友重要。 回去的路上,周亦铭把他们拍的照片和视频发进了群里,让大家一起帮忙选要发哪一个,最后大家商量好了之后,每人一份,一些发小视频,一些发图片,因为除了方晓月有点名气,其他的都是小透明,所以公司管的不严,发这些东西还相对来说自由些。 不过正是因为没有什么名气,发出去之后也没什么水花,也就只有自家粉丝看看了。 要是换成平时方晓月的粉丝是肯定要帮忙搞热度的,但是这次粉丝一看照片里全是不认识的小透明,都有些愤恨,肯定是公司让姐姐带新人了!太过分了,结果,方晓月刷手机的时候刷到了关联话题,看标题不太对劲,点进去一看,方晓月的粉丝居然去别人微博和超话里面骂人,说是小透明蹭热度? 方晓月这一秒的心情简直就是难以言喻,虽然她的超话里也有一部分粉丝在科普说是一起合作了综艺,可能只是正常宣传,可是有些粉丝还是一味的认为,综艺都还没定档现在就来宣传,明摆着就是蹭热度。 方晓月应该说什么好呢?她的名声本来就不好,不论什么电视还是综艺有她的名字至少劝退一半人,拍的剧又大多都是粉丝剧,引不来路人,全是粉丝,和她合作的艺人根本捞不到好,还要被骂,哪里来的蹭热度一说? 再说了,她和夏天他们相处得很好,以后还要一起录综艺,这类综艺本来就是玩得越好越放得开越容易出效果,她也很开心,结果被粉丝这么一闹,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多尴尬? 想到这里,方晓月又发了一条,继续配上图说:“能和好朋友们在活动上偶遇非常开心,一起录综艺也很开心,期待下次的相遇呢,下次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赢的一定是我。”在结尾还艾特了其他人,其他人看见了纷纷在下面回复。 夏天他们也在群里跟她说了谢谢,方晓月则是跟她们道了歉,她真的没想到自己的粉丝会这个样子。 只是没想到,方晓月还在小群里和他们聊天的时候,穗岁惊讶的看着手机,有些着急的提醒方晓月说:“晓月,你快看热搜。” 方晓月不明所以,看了热搜榜第二十——“方晓月 脱粉”赫然在列。 方晓月才看到榜单,张姐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内容很简短:“回公司。” 然后方晓月就被指着鼻子骂了:“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能耐了?” “张姐,我没有。”方晓月解释说:“只是粉丝跑去人家底下骂人不好,我就发个微博拦一下而已。” “骂就骂呗,被骂两句能少块肉?”张姐直接说:“说不定人家还巴望着别人去骂呢,好的坏的都是热度,黑红也是红,只要不出大事,被人骂两句全是流量你懂不懂?” “方晓月,你也不是新人了,这点事情还要我教你?” 方晓月真的不能认同这种说法,说话间也带上了情绪:“这难道不算网络暴力吗?防微杜渐,放任不管的话才会出大问题吧?” “那是粉丝的问题,又不是你的问题,放心,不用你背锅,到时候会有人出来抢着替你扛责任的,你要做的就是乖乖帮公司赚钱就好了。” “我看了一下,我超话里的大多都是孩子吧,十几岁的孩子,思想不成熟,行为幼稚,我们作为大人,如果不正确引导的话,是会毁了他们一辈子的,今天这件事情本来就谁都没有错,粉丝像这样莫名其妙的进行脑补,觉得全世界都是我的敌人,让他们去冲锋陷阵,这样的手段,是不是太卑鄙无耻了?” “卑鄙无耻?呵。”张姐真是觉得好笑:“刚出道的时候不是你自己帮着出主意虐粉媚粉的吗?你的第一首个人单曲,一人百遍的指标不是你和粉运联合大粉一起给粉丝洗脑的吗?” “连初中生粉丝都没放过,有人还被爆出来偷了家里的钱,你那时候不是躲得挺好的吗?责任推得挺快的吗?怎么?现在想转型了?走圣人路线了?呵,挺有想法啊。” 方晓月听了都愣住了,她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段往事:“我、我组织的?” “不然呢?”张姐语气里满是嘲讽:“不然你真以为就凭粉丝自发真的能掀起多大的风浪?像是这些大事,要是没有大粉牵头,出教程教操作,你以为真能这么快?” “大粉领着小粉,小粉带着小粉,这才能成规模,不论是打榜,控评,集资,都要容易一些,所以,方晓月,好好听公司安排,管好粉丝才是头等大事,不过——”张姐看了一眼手机:“有些人嘛,爱你入骨,倒也不用担心,人呢,有时候就喜欢犯贱。”爱你入骨这四个字从张姐嘴里说出来满满的讥讽。 “这不是传|销吗?”方晓月脱口日出。 “哎——,可不能乱说,违法乱纪的事情咱们可不干,只是正常的粉丝应援而已啦。” “我也明着跟你说吧。”张姐耐心耗尽,恰好这时候手机响了,张姐就跟方晓月说:“公司和你的合约快要到期了,就你这段时间的表现,要不要和你续约,还真要好好考虑考虑。”她可不想要不听话的艺人。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说完就接着电话出去了:“嗯,好,我现在就来看,要是没问题,就可以把keep 7的出道预告发出去了,大V那边联系好了吗?到时候记得铺广场,多平台循环投放,特别是*音,重复性高,洗脑性强,模仿热度高,可以很大概率吸收一批蹭热度的帮我们提高热度,还能剩一笔宣传费。” keep 7是公司准备新推出的组合,方晓月先前就是和他们一起做训练的。 方晓月曾经质疑过张姐的宣传手段。 她见过张姐前几次为keep 7的预热。 作品一出来就让水军去刷,刷的多了最会有被洗脑的活人,然后再让新人上几个节目露露脸,不用多,哪怕是做个背景板都可以,各大平台疯狂重复性洗脑播放,再让水军去评论,她本来还在怀疑真的会有人上钩吗? 没想到还真有。 她去看了一下评论,可能一开始也没有多喜欢,但是有些人就喜欢与众不同,看到宝藏,小众什么的就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发现了宝藏,自己的品味与众不同,好像因为粉上这个明星,他也变成了独特的存在,在普通人之中脱颖而出,与众不同了。 还有些人天生叛逆,或者说自以为是?别人觉得不好的,他觉得好,别人觉得好的,他觉得不好,就觉得众人皆醉我独醒,别人都是活的浑浑噩噩的世间俗人,只有他最清醒。 或者是有些人连自己的喜好都不清楚,他们自己根本就说不出来自己为什么喜欢这个明星,后来看评论视频多了,也就被洗脑了,觉得自己,哦,自己好像也是喜欢这个点,但是翻来复去也就是绕不过去。 还有些人,似乎把明星当成了另一个自己,不许别人批评,不许别人讨论,想尽办法维护他,好想维护了他就维护了自己,维护了自己的梦想,维护了自己的尊严一样。 可是这样真的对吗? 方晓月以前不追星,但是从来不反感明星,因为她以前教的一个学生因为喜欢某个明星,发奋图强,考上了一个很好的大学,后来她听其他老师说才知道,这个大学是那个明星的梦想,她想帮偶像实现梦想,所以她觉得这才是偶像存在的意义。 榜样真的很伟大,方晓月为什么当老师就是因为小时候看电视,觉得老师这个职业很伟大,就立志也要做老师,怀揣着幼儿时期的梦想一直努力,现实很残酷,真正做了老师发现确实比电视剧里面累多了,可是方晓月却很开心,因为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可以。 所以她一直觉得大家各司其职,娱乐圈作为传播载体确实有它存在的意义。 你喜欢的东西,应该是让你感到开心、幸福、让你能够变得更好的东西,而不是榨干你的价值,耗尽你的精力,还觉得理所应当,嫌弃你无能的东西。 可是现在呢?方正方晓月觉得自己挺像个商品的,包装华美,赋予意义,待价而沽,只不过是她这个商品能进行多次售卖,且有升值空间罢了,但是方晓月觉得自己也是一件不好的商品,没有好作品,还不是好榜样,甚至伤害别人。 那没有发挥它应有价值的东西,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第17章 第十七章 还有五天就要过年了,今天这个活动是方晓月年前的最后一个活动,今天之后,方晓月估计到年后才有工作吧。 不过奇怪的是,在今天她和穗岁都有工作的情况下,张姐居然没有去陪穗岁,反而是来陪着自己。 从那天之后,方晓月对张姐乃至整个娱乐圈的态度都有些微妙起来,她很确定自己不喜欢娱乐圈也不喜欢这个环境,她打算等合约到期之后,把《楚河汉界》拍完就退圈,换一个城市生活,反正方晓月的父母也只是要钱而已,自己会尽到义务赡养他们,可是自己也想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 方晓月想着,要是真的回不去,她大概会找一个有海的城市,好好学习考试,继续自己的老本行吧,她喜欢自己的工作,她不想放弃。 但是还没有解约之前还是要做好自己的工作的,今天晚上有个自己代言的化妆品有个线下活动,本来是以为她会去录《楚河汉界》就没给她接,刚好现在她有空,还是去一下比较好,让自己去公司准备一下,突击活动,这倒是第一次。 等活动结束之后,张姐说:“今天辛苦了,祈请你吃个饭吧。” 辛苦?方晓月心里提起了一丝警觉,张姐可不像是觉得她辛苦的人的人,方晓月笑笑说:“没有没有,张姐帮我接工作辛苦了,请吃饭就不用了,您也累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没事走吧,走去朋瑞吧,那里环境挺好的。” 看见张姐坚持,不对劲,实在是不对劲,方晓月脑瓜子一转,笑笑说:“哎哟,怎么好意思让张姐破费啊,一定要吃的话,不如我请大家吃吧,橙子,安娜还有小鹏,走,一起,这个时间点,朋瑞应该没有位子了吧,走去安和怎么样?安和也不错。” 安和名人去的多,所以根本不用担心隐私的问题,大多数明星聚餐都会去哪里,比起朋瑞,确实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橙子,安娜和小鹏,当然没有意见,方晓月笑着问张姐说:“怎么样?张姐?你觉得呢?还是说,你一定要去朋瑞?” 张姐纵横江湖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知道怕是方晓月已经看出不对劲了,要是自己再坚持,怕是她连安和都不去了,于是笑笑说:“那既然是你请客,那当然是随你了,你们收拾一下,我去个洗手间,等我回来了我们就走啊。” 张姐近了隔间,拿出手机发了一个信息之后就出来了,等再回去的时候,方晓月虽然没有卸妆但是已经把原来的小礼服换成了她穿过来的那套衣服了,张姐看见了也没说什么,和他们一起坐车出门了。 方晓月选位子的时候特意选了在大厅里稍微靠门近一点的位置,还特意坐在了外面,就是为了方便有什么事情的时候好跑。 可是一顿饭吃下来,方晓月也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等吃的差不多了,方晓月借口上厕所,拿着手机去前台结了账,等再回去的时候去发现位子上已经没人了,方晓月一脸奇怪的过去坐下,发信息给他们。 然后收到了橙子的信息:“晓月姐,张姐突然说有事,就带着我们先回来了,我们就没有等你,不好意思啊,我们先走了。” 方晓月虽然觉得奇怪,可是没有多说什么,回了信息之后,就准备拿了大衣包包之后回去,结果还没来得及起身,服务员就抱着一个盒子走了过来:“方小姐,有人托我给您送一个东西,请您收下。” “谁送的?是什么东西?”方晓月问。 “不好意思,我们只负责送东西,其他的并不知晓。”服务员把盒子放下,还不等方晓月说什么就把盒子打开了。 方晓月条件反射的往后一仰,用手捂住鼻子,可是想象中的情景没有发生,方晓月看着盒子里的包包,某奢侈品品牌金字塔顶尖的包包,那个服务员递了一张卡片给方晓月,方晓月一脸狐疑的接过后,服务员就走了。 现在的方晓月真的是云里雾里莫名其妙,打开卡片,遒劲有力的字体在上面写着:“方小姐,请原谅我在失控情况下,做出的越矩行为,万份悔恨,请你接受我的歉意——孟至晚。” 一瞬间一股寒意从方晓月的脊梁骨窜了上来,方晓月惊恐的四处张望,猛的看到了坐在自己斜前方,他镇定自若,姿态优雅的朝着张晓月笑着举起了酒杯,遥遥敬了她一杯酒。 方晓月只觉得像是被毒蛇钉上了一样,几乎是本能的扔掉手中的卡片,猛的站起身来,也不管椅子和地面发出的巨大声响引来了别人的注目,方晓月几乎是逃跑一般的往外走。 只是还没等出门口,服务员就追了上来:“方小姐,您的东西。” 方晓月机械一般的接过自己的大衣,包包,还有那个盒子,没了魂一样的离开,等再回过神来的时候,方晓月发现自己已经站在大街上了。 自己的臂弯里挎着大衣和包包,盒子就在手上拿着,方晓月这时候才从方才的窒息感里面逃离,重重地吐出了胸口的浊气,几乎没有一刻犹豫,方晓月四面找了一下,看到前面的垃圾桶,小跑着过去把盒子往垃圾桶上一放就穿上大衣离开了这里。 等方晓月离开之后,秦律送暗处走出来,拿起盒子到了一辆车前,说:“她没要。” 车窗打开,孟至晚撇了一眼,毫不在乎的说:“送你了。” 秦律叹了一口气十分不理解:“你是想和他抢吗?” 孟至晚冷冷的扫了秦律一眼:“记得你的工作就好。”说完就缓缓升起车窗离开了。 秦律抱着盒子看着车子离开,眼睛里是满满的不理解,他让自己盯好他,或者是说盯好古柯笺,把在他离开时古柯笺的所有动向事无巨细的告诉他。 他要对方晓月下手,是对古柯笺的报复吗? 方晓月回到家之后立马上锁,回想起刚才的事情,仍然是心有余悸,孟至晚跟自己道歉?他想做什么?放自己放低戒心好再次下手,她不了解孟至晚,面对孟至晚突如其来的行动,表现得十分被动,她觉得如果下次再见到古柯笺,要好好问一下他,孟至晚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这样做究竟是什么意思。 今天张姐那么反常,她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她在帮孟至晚? 方晓月想到这里拿出手机,可是才打开又停住了,不对,孟至晚是老总,他的命令张姐没有办法违抗,而且,孟至晚那么在乎自己的秘密不可能让别人知道,孟至晚也不可能跟张姐解释什么,张姐在其中扮演的角色,无非帮孟至晚把自己骗出去,或者是把自己的行踪告诉孟至晚了。 对哦,张姐是听孟至晚话的,他要是想做什么,有张姐帮忙是很容易下手的,再加上自己和父母的关系并不好,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 那孟至晚这么久都没动手,突然来这么一出? 方晓月突然想到那时候古柯笺跟自己说他会解决这件事,那就应该是古柯笺做了什么了,所以——古柯笺做了什么呢? 正在方晓月想着这个事情的时候,电话响了,方晓月接起来一看,是苗丽娟的,方晓月接起电话:“喂。” “快点打钱啊!你爸这人家医院催了。” 苗丽娟一上来就直奔主题,方晓月叹了一口气回答说:“知道了。”说完之后又问:“你们在哪个医院,我过去看看你们,要是爸的病情有好转的话,我接你们来过年吧。” 过年嘛,方晓月还是想要一个一家团聚的。 苗丽娟听完之后,立马阴阳怪气儿的说:“过什么过?你不是嫌我们丢脸,怕被拍到吗?你多给我们打点钱比什么都重要。” “也不能............”方晓月还没说完,那边就把电话挂掉了,方晓月拿着手机,一阵无语。 打开手机app ,正准备转钱,想了想觉得不对劲儿,她翻过转账记录,方晓月给他们的钱实在是多得离谱,但是价格却不是固定的,有时候多有时候少,间隔时间也不一样。 按理说如果真的是什么严重的大病,需要长期治疗,治疗周期和治疗药物会相对固定,除非遇到突发状况会需要钱应急,但是就方晓月的转账记录来看,实在是没有章法,金额也完全找不到规律,而且就这几次苗丽娟打电话多来要钱的情况来看也是没有规律的。 而且要真是什么严重的大病,方晓月翻遍了手机和记录也没有找到相关的信息,而且两个老人看病,真的不需要子女出面的吗? 趁着自己有时间,方晓月觉得,她很有必要搞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虽然说方晓月心里已经有了一些猜想,可是——只能说在她心里还是抱有期待的吧。 方晓月拿着手机正准备打电话,结果家里的门铃响了,方晓月过去打开电子屏,看见的是满脸焦急戴着眼镜的古柯笺,方晓月把门打开,古柯笺看见她的时候明显松了一口气。 “你这个眼睛没有你上次那个好看。”方晓月看见时古柯笺,整个人都不由自主的放松下来,领着古柯笺进了门,立马把家里的蓝牙音箱打开。 古柯笺摸摸自己脸上的眼镜,这是他着急过来,在路边随便买的:“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孟至晚出来了好几天,我担心他对你做什么,就过来看看。”古柯笺进来把门关起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看见方晓月打开了蓝牙音箱,从口袋里掏出蓝牙耳机戴好之后说:“我自己这边用手机放就行了,不然打扰到你了。” 方晓月也不坚持,关掉了蓝牙音箱,邀请古柯笺说:“来坐吧。”接着说:“他倒是没做什么,只是跟我道了个歉。” “道歉?” “对。”方晓月把今天晚上的事情跟古柯笺说了一遍,说完之后问古柯笺说:“你觉得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古柯笺听完,心中庆幸,看来自己的办法奏效了。 方晓月看着古柯笺明显放心了的神情,问说:“你究竟跟孟至晚说了什么?” “我跟他说。”古柯笺原本就没打算隐瞒,方晓月也是这件事情的当事人,她有知情的权利,先前不说是因为还不确定有没有用,他不想让方晓月失望,现在既然有用了,方晓月就应该有知情的权利:“我也是他,总有一天这个身体的控制权会在我手里。” 方晓月明白了,这是同归于尽啊,看来,不论是谁,都很惜命啊。 “谢谢。”方晓月说。 “不用谢,你本来就是无辜的,不过是因为我才被卷进来的。”古柯笺说的很诚恳。 方晓月笑笑还想说什么,结果这个时候电话响了方晓月拿起来一看,是苗丽娟,怎么又打过来了?方晓月虽然觉得奇怪,可是还是接了:“喂!” “小贱人你想你爸死吗?怎么还不打钱过来?” 苗丽娟的声音之大,坐在旁边的古柯笺都听到了,古柯笺有点尴尬的摸摸鼻子,眼神看向别处,想着自己要不要回避一下。 方晓月沉默了一瞬,略一思索,就沉着声音说:“你用你的卡做了什么?我打钱过去为什么说打不进去?” 听到打不进去钱苗丽娟慌了:“怎么回事?那怎么办?” “你把你和我爸的身份证拍照片给我,还有,家里的户口本也要,把你的银行密码告诉我,我去银行利查查是怎么回事?要是实在不行,我就直接用现金存进去。” “行行行。”苗丽娟不疑有他,没过一会儿,方晓月要的这些东西就被用照片发过来了,发过来之后,还特意打电话来问方晓月说有没有收到。 方晓月没想到这么顺利,苗丽娟居然一点怀疑都没有,说真的,方晓月的心情有点微妙,这也太容易了一点吧,不过方晓月想想觉得有点可笑,她这算是防着自己呢?还是不防着自己呢? 方晓月一脸凝重的拿着手机在各大app上进行搜寻,古柯笺眼看着方晓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怎么了吗?”古柯笺问方晓月说:“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方晓月看了古柯笺一眼说:“或许——还真有。” 另一边,穗岁在剧组里拍夜戏的时候接到了张姐的电话:“喂,张姐,怎么了?” “穗岁啊。”张姐说:“你可要好好抓紧孟总啊。” 穗岁立马警惕的看了看周围,发现没有人注意到她这边,拿着手机进了自己的房车关好门才说:“张姐,你说什么呢?我和孟总只是朋友而已。” “行行行。”张姐也懒得和她打哈哈,只是提醒说:“我跟你说,你要小心一点方晓月,孟总今天居然让我把方晓月带过去,两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勾搭上的,你要再不抓点紧,到时候有你哭的。”就张姐个人而言,她是更喜欢穗岁的,穗岁有能力还听话,做人周到会来事,发展前景肯定比方晓月要好。 “这个没什么吧,吃顿饭而已嘛,又没什么大不了的。”穗岁说。 “你要这么认为,那我就没办法了,反正我该说的也跟你说了,就看你自己怎么做了。”说完张姐就挂了电话。 穗岁拿着手机略微思索了一下,翻到了和孟至晚的聊天界面,想了想,正准备打字,听到有人敲门说:“穗岁姐,导演叫了,我们要不要先过去啊?” “哦,好。”穗岁应了一声,退出界面,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然后面带微笑的走了出去。 第18章 第十八章 “喂?至晚哥。”穗岁打着电话开心的说:“你喜欢的那家餐厅最近推出了新年菜谱,你要不要去试一试啊?我好不容易订到的位置呢,哦,有事啊?啊,好的,那你忙吧,没事没事,刚好我最近减肥呢,好的,那我挂啦,拜拜。” 穗岁挂了电话,看着手机略微思考了一下,转头问身边的助理说:“卡卡,陪我去吃个饭吧,我请客。” 方晓月等着古柯笺挂了手机,问他说:“谁打来的。” “穗岁。”古柯笺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备注说:“说是约孟至晚吃饭,被我回绝了。” “穗岁?”方晓月了然,公司里面一直传孟至晚和穗岁在一起来着,正好前面绿灯亮了,方晓月重新启动车子。 古柯笺看方晓月的反应说:“在我的记忆里没有她,你认识她吗?她是孟至晚的什么人?”古柯笺回绝穗岁就是怕见孟至晚的熟人露馅。 “公司里倒是说她是孟至晚的女朋友,不过据说当事人没有承认过,我只知道,他们两个是青梅竹马,孟至晚好像比穗岁大四岁,穗岁五岁的时候搬了家,两人就断了联系,没想到长大之后还久别重逢了。”方晓月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他说。 古柯笺点点头:“那她和孟至晚应该很熟悉,我以后应该避着她一点。”眼看着导航上显示到达目的地,古柯笺有些担心的说:“你确定不用我跟你一起进去吗?” 方晓月把车停稳说:“不用了,怎么说也是我自己的事,还是要我自己解决,我叫你来,主要是怕他们动手,要是真的有什么,反正你就在门口,你到时候冲进来就行了。” “注意安全。”古柯笺说。 “我会的。” 方晓月和古柯笺来的是一个中档小区,两个人都戴了墨镜口罩,还包了围巾把自己捂严实,也幸亏现在是冬天,两人的这个打扮并不显眼。 两人来的地方是方晓月父母现在租住的小区,方晓月打电话跟苗丽娟说她的卡限额了,转不了账,说是要亲自把钱送过来,然后从苗丽娟嘴里要到的地址。 等上了楼,古柯笺躲在紧急通道里,方晓月敲了门,苗丽娟开门看见人不耐烦的说:“怎么这么慢?钱呢?”半点都没有想请方晓月进去的想法。 “进去再说吧。”方晓月也不管苗丽娟愿不愿意,是硬挤进去的,苗丽娟看见她进门,虽然一脸不情愿,但是还是没多说什么,方晓月趁着苗丽娟没注意把门打开了一条缝。 方晓月进门,三室两厅,还是个挺好的房子,四下里转了一圈,问:“爸呢?” “医院里等死呢。”苗丽娟阴阳怪气的说:“你要是真关心你爸,就赶快把钱拿来,你爸还等着那些钱救命呢!” “不是吧?”方晓月说:“你卡里不是还有五十多万呢吗?怎么会没有钱治病呢?” 苗丽娟看着方晓月先是惊讶,接着心虚的慌乱了一瞬,立马欲盖弥彰的拔高了声调,气势汹汹的冲着方晓月嚷嚷说:“胡说什么呢!我哪里有什么钱!你个小贱人是不是不想给钱!你这个白眼狼!我们家真是白养你了!就知道你是个赔钱货!” 说着又想动手,方晓月这次有了防备,看见她动手就立马躲开了,也不想听她鬼扯了,冷静地说:“你现在确实没钱了,你的钱,都被我转走了。” 苗丽娟听完先是一愣,接着面目狰狞地说:“小贱人,你竟敢动老娘的钱!你是不是想让你爸死!是不是?”苗丽娟又想扑过来,但是方晓月是真的恶心她这种动手动脚的样子,也不躲了,直接一把把人推到。 苗丽娟一屁股坐在地上,都还没反应过来,方晓月从包里拿出一沓纸来甩在苗丽娟面前:“我查了你们的消费记录,有关医院的只有几次你们去开药的消费记录,金额都不大,我还用你们的身份证号查了你们在医院的挂诊记录,只有两次感冒的,我想问问你,是什么样的感冒能要了人命呢?” 这时候苗丽娟才反应过来方晓月要了他们的身份证号是为了什么,当即怒不可遏,拔高了音调说:“小畜生你骗我!”当即爬起来又想动手,又被方晓月一把推倒,方晓月说:“你还想动手?你想清楚了,你现在钱全在我这儿,你要是再动手,我保证你一分钱都得不到!” 出乎意料的是,这次苗丽娟没说什么,反倒是方晓月一直没露面的父亲方健,从其中一个房间跑出来,大吓一声:“好了!没大没小!她可是你妈!” 方健走出来扶起苗丽娟,恨铁不成钢的说:“我们还不是为了你好!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拿着这么多钱做什么,等以后结婚了,还不是便宜了外人?” 方晓月被气了:“那怎么才不算便宜了外人?” 方健端出一副长辈的嘴脸:“你堂哥也是姓方,我们是本家,最近你堂哥出息了,要在老家办厂,你说我们这个时候出份力,人家肯定会念着我们的好,你堂哥出息了,娘家有人,到时候,你嫁人了在婆家说话,不都得硬气一些吗?” 简直荒谬:“我堂哥就不是外人?” “瞎说什么呢?”方健呵斥方晓月说:“你堂哥那可是方家的长孙,是男丁,怎么能算是外人呢?” 这一刻方晓月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满脑子就只有四个字“封建余孽”,想想自己当初看的那些书里的故事活生生的发生在自己眼前,真的觉得可笑又可悲:“那你们让那个长孙去孝敬你们吧?别来找我这个外人啊,放心,我这个外人的钱一分都不给你们。” “方晓月!”方健一拍桌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怎么跟我说话呢?” 还真是恶心,方晓月看着方健这个德行,脾气也上来了:“你吓唬谁呢?真有本事自己赚钱去捧臭脚啊!躲在媳妇后面吸女儿的血算什么本事呀?现在出来耍威风了?早干什么去了?” 在方晓月眼里,方健比苗丽娟恶心,没有担当还喜欢耍威风,要面子,她不知道装病骗钱这个主意是不是他出的,但是方晓月知道,配合的是他,躲在后面让苗丽娟出头的是他,现在出来摆出这幅长辈模样的也是他,说的好听,就只挑简单的事做,不然为什么不是苗丽娟装病,他来要钱?还不是因为拉不下面子,恶心事做尽还想要尊严尊重,呸!做梦! 方健也是没想到方晓月敢这么打他的脸,火气一下就起来了,也不说话,过去就想动手,结果方晓月一看不对劲,立马拔腿就跑,站在外面的古柯笺一看到方晓月一脸慌张的推开门,立马就一把把人拉过来挡在身后,拦着前面的方健,冷着脸问:“你想做什么?” 方健一看方晓月还带着个男的,这个男的还比他高,顿时有些怂了,但是面子上挂不住,还是大声质问古柯笺说:“这是我们家的家事,你管什么闲事?” “先进去再说。”方晓月在他身后低声说。 古柯笺了然,冷着一张脸就往门里走,方健也不敢拦,等进门后,方晓月把门关好,才从古柯笺身后走出来说:“我今天来也不是想和你们撕破脸,只是你们骗了我这么久,也不能说一直让你们骗下去。” 苗丽娟和方健打量了一眼古柯笺,才问方晓月说:“你想干什么?” “我送你们回老家,一个月定时给你们六千块钱,要是有什么事,联系我,我会给你们处理,要是没什么事,就不要来烦我,你们看行不行?”方晓月查过他们老家的物价,六千块钱已经足够两个老人过得很舒服了。 “不可能!”苗丽娟当场就拒绝了:“你这个小畜生现在是嫌我们累赘了,想要打发我们走是不是?不可能!”六千块怎么能和五十万比,而且他们在这里过得这么舒服,怎么可能回去? “你要是不养我们,我们就去找记者,曝光你,看看你到时候怎么办!”以前每次这样说,小贱人都会服软,苗丽娟有自信,这次肯定也可以。 结果方晓月说:“你去吧,到时候我工作没了,就更没钱了,我有五十万能过得很好,你看看到时候我会不会给你们钱。”本来就打算退圈的方晓月当然是不害怕这些的。 “那我们就去告你!”方健看方晓月这无所谓的样子真的有点慌了,立马说:“让你一辈子被人戳脊梁骨!看看你在别人面前还能不能抬起头来!” 方晓月还真不怕,她又不是法盲:“那你去吧,看看法院能怎么判,看看是你请的律师好,还是我请的律师好。” 方健和苗丽娟哪里懂这些,不过就是知道想拿出来吓唬一下方晓月而已,没想到方晓月还真的什么都不怕,这下他们算是彻底慌了:“亏我们把你养这么大!老话说的果然没错!女儿都是赔钱货!”就算是现在这种情形,方健还不忘记嘴上找痛快。 方晓月没理她,从包里拿出两张机票:“今天下午的飞机,你们现在去刚好能赶上,你嗯既然知道怎么来的,应该知道怎么回去吧?” “小贱人,你就是处心积虑的想让我们回去是吧?你这个白眼狼!早知道当时就应该不要你!”苗丽娟大骂。 方晓月也不管苗丽娟的辱骂,说:“你们回去,还有钱拿,要是不同意,我们就鱼死网破,反正你们不要想着从我这里再拿一分钱。” 方健和苗丽娟骂归骂,闹归闹,可是吵闹得再大声,也是无计可施,最后还是只能妥协了,方晓月开车把他们送去了机场,古柯笺帮忙看着他们过了安检,这件事就算是这么了解了。 古柯笺坐上车说:“你放心,我看着他们过去的,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方晓月长长抒了一口气,跟古柯笺说:“还好,每到我想的最坏的结果。”方晓月开玩笑说:“我都准备为这个事情身败名裂了,结果,这对老人只是贪财,还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恶毒。” 古柯笺上车系好安全带:“确实有这个危险。”古柯笺说:“你这个决定还挺冒险的,你胆子挺大的。” “不是胆子大。”方晓月把车启动,一边开车一边说:“是咽不下这口气,他们要是只说跟我要钱我会给的,用这种方法骗就是不行。”想了想又说:“可能是因为这个办法好用啊。”毕竟她不知道以前的方晓月和她的父母是怎么相处的,不过看情形,估计也没多好,但是再怎么说这也是方晓月的亲生父母,方晓月心口憋着的一股气消了之后,就开始反思说:“你说我会不会太过分,毕竟是两个老人。” “骗人确实不对。”古柯笺宽慰她说:“你做的没错,放任他们只会变本加厉。”古柯笺想想自己,很认真的夸奖说:“你很勇敢。” “得了吧。”方晓月全当古柯笺在安慰自己:“我这叫什么?我这叫无欲则刚,我顾虑的东西少,方晓月想要的我都不想要,再加上那也不是我的亲生父母,我才能狠心快刀斩乱麻的,要是我是真的方晓月。”方晓月认真的思索了一下:“可能也是半斤八两吧。” 这样的成长环境下,有些决定真的会狠不下心的。 “但是你做的很好是真啊。”古柯笺说:“已经很好了。” 方晓月瞟了一眼古柯笺,笑笑说:“呀,很会聊天嘛,小伙子,不错不错,夸的我真开心。”方晓月接着这个话头问古柯笺说:“为了谢谢你,今年要不要和我一起过年啊?” 古柯笺没有回答,只是直勾勾的看着方晓月,方晓月也不敢看古柯笺,僵着背,直视着前方说:“我不想一个人过年,我从来没有一个人过过年。”过年的时候,房子里只有她一个人,空荡荡的,实在是太孤独了。 只是方晓月想了一圈,真的想不到阖家团圆的日子里谁会愿意和她混在一起,邀请古柯笺,也是因为,古柯笺也是只有一个人。 像是解释也像是请求,古柯笺看着紧张的方晓月,看见她脖子僵硬不敢转头,但是却在悄悄观察自己的反应,神差鬼使的回答了一声:“好。” 得到古柯笺的回答,方晓月才算是放心了,太好了,她不用一个人过年了。 第19章 第十九章 既然说是在一起过年,那肯定是要好好准备啦! 因为前几天都在忙,没有时间置办年货,所以大多数东西,方晓月和古柯笺他们都是大年三十前一天天早上去买的。 方晓月说:“既然是买年货,那当然是要去集市上才好玩了。” 所以两个人腊月二十九一大早,天才刚亮,就开着车准备去乡镇上的集市上逛逛,这是方晓月特意搜了好几个地方,进行了综合比较决定的,其实只要还是因为大啦。 两个小时之后到了目的地,方晓月一边解安全带一边说:“我跟你说,等一下我让你见识一下我厉害的砍价绝技。”方晓月激动的说:“以前我买年货都是跟着我妈去的,全是她负责买,我负责拿东西,今天我负责买,你负责拿东西啊!” 古柯笺答应说:“好。”毕竟他不知道孟至晚的支付密码,买东西还是要靠方晓月给钱的。 方晓月他们下了车,也幸亏是冬天冷,他们就算是把脑袋全包起来别人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方晓月戴着眼镜口罩,拿围巾围着脑袋,兴冲冲的走进集市,看着一条街上热热闹闹的摊子刚刚摆起来,来买东西的人还不是很多,看着大大小小的摊子,方晓月那叫一个踌躇满志,直奔卖沙糖桔的卡车,那人拉了满满一卡车沙糖桔过来卖,方晓月问说:“老板,橘子多少钱?” 老板打量两人一眼说:“六块钱一斤。” 方晓月犹豫了一瞬问说:“五块钱行不行?” “哎呀!拿拿拿!”老板的样子像是吃了多大的亏一样:“但过年的做你个开门生意,就当讨个彩头了。” 方晓月开心了,拉着古柯笺一起选桔子,因为只有他们两个人,所以他们拿的也不是很多,称了斤数付了帐,方晓月提着橘子跟古柯笺炫耀:“便宜了一块钱,我还是有点厉害的吧。” 古柯笺笑着自觉的把橘子接到手里提着:“嗯,厉害。” 方晓月满足了,继续往前面看还要买什么,古柯笺刚准备跟上她,就听到后面说:“老板,你这个橘子多少钱?” “死块钱一斤。” “四块?太贵了嘛,你看看一个个小成这个样子,还不甜,三块钱,三块么我拿点。” “行行行,拿吧拿吧。” “这才对么,老板大过年呢做生意要讲良心,不然一年都没有财运。” 古柯笺犹豫了一瞬,当做没有听到走掉了。 两个人先找了一个小摊子吃东西,一人一碗面,方晓月还买了小笼包,油条和油炸粑粑,就在方晓月吃完了一碗面,半笼包子,半根油条,三分之一个饼,以为完蛋了,吃不完要浪费的时候,古柯笺一个人默默不作声的把剩下的全消灭光了。 方晓月为他鼓掌:“少年好胃口啊。” 古柯笺没说话,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吃早点给吃撑着了。 后面两个人一起商量着买了春联,灯笼,门神,窗花,然后方晓月买了一捆不知道是什么花,一个个红色的毛茸茸的小球球在上面,看见就很喜庆,方晓月把花抱在怀里,还叫古柯笺过来一起拍了张照片,前面是两个人的大脸,后面是热闹的集市。 逛了一圈下来,两人手里都拿满了东西,吃的用的一大堆,方晓月还听卖鱼的忽悠,说什么鱼越大来年越有福气,买了好大一条鱼,等杀完了拿在手里才反应过来他们两个吃不完。 虾也买了不少,活蹦乱跳的,看着就新鲜,只是人太多,老板来不及一个个问要多少,全都是称了多少算多少,就导致他们买多了。 车厘子也是,本来买个几斤就行了,结果听卖水果的忽悠盒装的新鲜,然后买了一箱,最后鸡倒是买了一只小的,但是还是买了一整只,过年哪里会弄半只鸡的? 本来方晓月抱在怀里的花变成了夹在胳肢窝底下,一边提着东西往回走一遍气呼呼的跟古柯笺抱怨:“哇,那个老板也太过分了吧?那个橘子他居然卖我五块!五块啊!做生意太不老实了,我跟你说,就他这样,今年肯定破财你信不信?” 橘子的秘密终于还是被方晓月给发现了,方晓月气死了,但是又不可能去跟老板闹,说不要了,就只能这样抱怨两句:“我跟你说,这个橘子我今天回去我就把它全吃了!它不陪留在我家过年,不配。” “行。”古柯笺掂了一下手上的东西,好让自己拿的更稳一点:“我们一起吃,不把它留到过年。” “嗯!” 然后他们还是没吃完,方晓月都要吃吐了都没吃完,早上沉浸在砍价成功的喜悦中,一不小心就买多了,眼看天色晚了,古柯笺要准备回去了,方晓月拿着手机犹豫着说:“你说我能不能留你的号码呀?” “留吧。”古柯笺说:“孟至晚知道我们两个人认识,留号码也不奇怪,有号码联系起来方便一点。” “可是——”方晓月还是有点担心的:“万一电话打过去接的人是孟至晚怎么办?” “你很怕孟至晚吗?” 方晓月疯狂点头,她是真的怕,哪怕孟至晚主动对她示好她也怕。 古柯笺想了想说:“这样吧。”古柯笺掏出手机:“我们两个只留号码,我把你的来电铃声设置成那首曲子,这样你只要一打电话过来,接的人就肯定是我了。” “可以可以。”这个办法好,这样的话,就不用担心接电话的是孟至晚了。 方晓月把电话号码存好之后,叹了一口气感慨道:“看来孟至晚是不愿意接受自己妈妈的死,太难过了,所以听到了类似的曲子就躲起来了。”也是,毕竟当时孟至晚还是个小孩子嘛,方晓月想到这里看着古柯笺说:“那你呢?你会难过吗?”要是古柯笺听到这个音乐也会难过,那自己用这个声音把他叫出来是不是太残忍了一点? “不会。”古柯笺回答说:“我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吗?这首曲子,孟至晚的妈妈把它叫做自由,我看过她痛苦的样子,我也相信她离开的时候是快乐的,她解脱了,逃离痛苦就是值得庆贺,不是吗?不然她也不会写出这样的曲子。” 古柯笺想了想说:“等找个机会,我弹给你听,你就明白了。” 方晓月很惊喜:“是手风琴吗?” “对。”古柯笺说:“孟至晚的妈妈教过我一点,我很喜欢,只是这首曲子只有一半,你不要介意就好。” “怎么会?”方晓月很佩服:“很厉害的好不好,一定很好听。” 古柯笺想起那首在玫瑰花丛中诞生的音乐:“确实很好听。” 告别了方晓月,古柯笺离开了方晓月住的小区,又往前走了一段路才联系司机来接自己,回去的路上,古柯笺收到了穗岁发过来的信息。 穗岁说:“至晚哥,明天大年三十,我妈妈问你说还想吃点什么呀?我跟你说,我妈妈可偏心了,准备了好多你喜欢吃的糖醋排骨哟,你明天大概几点能过来啊?我们好提前准备。” 古柯笺想了想,回了一条信息说:“谢谢,不用了,我明天有点事,就不过来了。” 消息才发过去,穗岁的信息就立马回了过来:“啊,这样啊,那可惜了,这么多好吃的就只能我们享受了,那至晚哥用不用给你送饭啊?这样你也能吃到了。” “不用了,谢谢。” “好的,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注意身体哟。” “嗯,你也是。” 穗岁看着手机上发过来的消息,旁边穗岁的妈妈紧张的看着穗岁,询问说:“怎么样?至晚那孩子怎么说?什么时候过来?” “至晚哥是他有事情,明天就不过来了。”穗岁收起手机回答说。 “啊?什么事情会比过年重要啊?至晚这孩子也是,大过年的还工作,想什么呢?”穗岁她妈一边抱怨一边催促说:“你打个电话过去说说他啊,前两天不是一直在我家过的吗?怎么今年不来了?总要有个交代的呀,别是外面有人了啊,穗岁我跟你说,你可要抓点紧,至晚这么优秀,外面那些小姑娘可都是上赶着往上扑呢,快快快!打电话。” “妈。”穗岁有些无奈,又有些心累:“至晚哥不是我家什么人,是我们邀请人家来我们家过年的,人家拒绝了,我们就不要再死皮懒脸的缠上去了,人家没有义务也没有必要给我们什么交代。” “你这是什么话?”穗岁的妈妈白冉听到穗岁这么说,一下子就变了脸,声调一下子就拔高了,站起来吊着嗓子说:“你现在是嫌我碍事了?呦呦呦,不得了了大明星,有了名气就开始嫌弃起我来了是吧?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我这样做还不是为了你好!” “不是。”穗岁站起来,好声好气的哄着说:“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只是至晚哥真的有事,我们不好去打扰人家的。” “怎么就打扰了?”白冉高声说:“我跟你说,就他们家那个鬼样子,这叫什么打扰,他能来我们家吃饭,他就偷着笑吧!” “是是是。”穗岁说:“妈,你先坐下好不好?” 白冉依言坐下,继续絮絮叨叨的说:“穗岁,你别怪妈妈啰嗦,当初妈妈同意你做这个工作,还不是就像你有个好归宿,现在这个归宿就在眼前,你可一定要抓紧啊。” “妈。”穗岁尝试和白冉好好沟通说:“我现在有能力养你,我好好赚钱不是比靠别人好嘛?你看我们.............” “你懂什么?”白冉拔高了音量大声喊说:“要不是当初那些人骗你爸钱!你爸怎么会因为接受不了打击自杀!我们母女两个现在又怎么会被迫缩在这个小房子里!你现在工作看起来的光鲜亮丽了,再过几年呢?啊?再过几年,谁还记得你!” 穗岁只觉得一阵心累,两室两厅的房子已经不小了,更何况还是精装修,全是白冉喜欢的法式复古风,只是穗岁心里明白,白冉心心念念的,是小时候家里的花园别墅。 穗岁看着还在喋喋不休的白冉,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不劳而获确实很舒服,可是真的长久吗? 古柯笺收起手机,看着车窗外面,街道上张灯结彩,随处可见的红色,说起来奇怪,古柯笺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了,以前看着只不过感觉,就是大街上多了点红色的装饰,这一次,是第一次有了过年的感觉。 第20章 第二十章 古柯笺第二天一大早就来了,因为方晓月跟他说,年夜饭要做好久,让他早点过来帮忙,然后方晓月给古柯笺开门之后,古柯笺就看着方晓月抱着手机坐在沙发上——看教程。 “你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在古柯笺怕伤到她的自尊所以小心翼翼怀疑的眼神中,方晓月为自己辩解说:“我会做饭,只是我只会做家常菜,大菜不会做,一般大菜都是我爸妈掌勺,我在旁边打下手的。” 行吧,古柯笺把外套脱下来,开始挽袖子:“我不会做饭,那这次你来掌勺,我来打下手。” “行。”方晓月很乐意,想了一下接了一句:“古总,那你洗碗行不?” 古总?古柯笺答应:“行。” 方晓月竖大拇指:“古总大气!” 然后就变成了古柯笺坐在一边在方晓月的指挥下处理着葱姜蒜,然后方晓月在一边拿着手机看教程,看了一遍,方晓月觉得差不多了,就把择菜,洗菜的任务交给了古柯笺。 方晓月忘了给古柯笺围腰,好在他们买的某某酱油送了一块,方晓月拿给古柯笺围上,嗯,这红火而喜庆的底色,这诡异的“居家必备”四个绿色大字,方晓月抿了一下嘴违心的夸奖说:“还是帅的。” 方晓月围上自己的小碎花围裙,拉上古柯笺说:“来来来,拍张照片,纪念一下我们要开始做年夜饭了。” 古柯笺也很配合,还学着方晓月比了个剪刀手,拍完了照片,方晓月就开始教古柯笺什么菜要怎么处理然后怎么洗干净,在看了古柯笺洗了一次之后就放心了,嗯,不错,比她洗的干净认真。 然后方晓月就开始进厨房处理那些鸡鸭鱼肉了,切肉的时候还一切正常,接着剁鱼的时候,“砰砰砰!”,古柯笺捡起滑到自己脚边的一块鱼,把鱼肉递给来找鱼的方晓月,提议说:“要不我来吧。” “不用。”方晓月手法娴熟的把鱼在水龙头底下冲了一下,扔进盆里就开始揉捏搅拌起来:“我们这个锅太小了,鱼太大了了,不然的话应该一整条的做出来才漂亮,不过没办法了,等一下先腌一下,把它先炸出来放着,就可以吃好久了。” 方晓月腌好了鱼往旁边一放,冲了手开始准备给鸡焯水:“我们这次,除了鸡,其他的都少做一点,不然要出好几天剩菜,直接吃到吐,过年的鸡要整的,这个鸡先炖了,一人吃一点,等明天搞成酱油鸡就好吃了。” “酱油鸡?”古柯笺没听过这个吃饭:“会很咸吗?” “不会啊。”方晓月把卖的瓦罐拿出来,把焯过水的鸡放在瓦罐里,刚好塞下,再放上其他的料,加上水,放在炉子上开始炖:“可好吃了,我的家乡菜,一绝,等到时候你好好尝尝。” 鸡炖着了,方晓月开始处理排骨,砍完之后问古柯笺说:“你对排骨的口味有什么偏好吗?”方晓月突然开始反思,自己好像一直做的都是自己想吃的,都没有问一下古柯笺想吃什么。 “没有。”古柯笺一边给土豆削皮一边说:“你看这座就可以了,我什么都吃。” 方晓月很满意:“就喜欢你这种不挑食的,那我把排骨腌了炸排骨吃了啊。” “好。”古柯笺削好了土豆拿给方晓月看:“你看这些够了吗?” “够了。”方晓月说:“洗出来吧,等下把番茄和娃娃菜洗一下,过年吃多了肉会腻,我们搞两个素菜。” “行。”古柯笺听话的去洗菜,方晓月一边给排骨放料一边说:“我跟你说,要是在我家这样搞,我肯定会被我爸妈骂,他们肯定会说‘啊!大过年的,让你吃点好的,你还不愿意了,这些东西你平常吃少了是吧!非要在过年吃!’” 方晓月模仿着自己父母的声调语气跟古柯笺说:“我们家过年之前还会炸一些丸子,酥肉之内的年货,囤在冰箱里,等着过年来亲戚的时候吃,本来我们也应该搞一点的,但是嘛,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大年初三就要开工了,你也不能带回去,就不搞了。” 说到这里方晓月泄了气:“对哦,这有我们两个人。”方晓月看着手里的虾:“那虾还搞吗?只有我们两个人吃饭,好像吃不完哦。” 古柯笺看看方晓月,说:“弄吧,过年嘛,就是要丰盛一点,也不差这一个两个的,而且,我喜欢吃虾,这些虾还挺新鲜的,应该很好吃。” “行。”方晓月兴冲冲的把虾倒出来,开始挑虾线,古柯笺看了过来一起帮忙,方晓月说:“我昨天晚上刷到了一个很新颖的做虾方法,等下我们试试,我跟你说,那个方法做虾,在我家是要被骂的,在我妈他们眼里,吃虾最好的方式就是白灼,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要吃虾里面的那股鲜甜味儿。” “你家真的很有意思啊。”听方晓月说了这么多,古柯笺的语气里充斥着难以忽略的羡慕:“过年应该很好玩吧。” “是呀!”方晓月说:“我们昨天不是买了好多烟花吗?等晚上了我们也去,我搜了,城郊才能放,等我们两吃了年夜饭就过去占个好位置,我跟你说我在家的时候和老夏在老家放那个旋转烟花,两个人被自己放的烟花追着跑,哈哈哈哈哈哈。” 古柯笺被方晓月的情绪感染,也笑得很开心,可以想象得到,当时的方晓月是真的很快乐。 “那你呢?你过年都玩些什么?”方晓月顺着问了一句,问完才意识到自己好像不该问,可是话已经说出口了又收不回来,所以尴尬的凝滞在两人间徘徊了一瞬。 不过觉得尴尬的只有方晓月,古柯笺倒是觉得没有什么:“在我的记忆里,只有两次过年的场景,一次是在孟家祖宅,我醒来的时候,孟仰和孟至晚的爷爷在吵架,好像还挺凶的,砸了不少东西,最后孟仰摔门走了,没管孟至晚。” “一次是在孟至晚的家里,醒过来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都不是什么好记忆,没什么好值得分享的。”虽然没什么好值得分享的,但是古柯笺还是愿意说给方晓月听。 方晓月听完更尴尬了,瞟了古柯笺一眼,然后开玩笑一样的说:“那你完蛋了,你这次也不会有什么好记忆了,我跟你说,你等下绝对会被撑死,搞不好今晚还会被烟花落一脑袋灰。” 这个安慰人的说法也不高明,不高明就算了,还有点小尴尬,但是在古柯笺这里已然是够用了,古柯笺也开着玩笑说:“没事,我饭量大,能吃一头牛。” “可以啊。”方晓月相信了,那就靠你了:“食物粉碎机。” 等两人把虾处理好就已经是中午了,眼看着要吃中午饭了,方晓月让古柯笺休息一下,打算给两人随便煮碗面垫吧垫吧,留着肚子,晚上好吃大餐。 方晓月去煮面,古柯笺就把餐桌收拾出来,耳朵里一直塞着的耳机突然没有声音,古柯笺一看,原来是手机没电了,古柯笺正准备把手机拿过去充电,刚想起身一阵眩晕,跌坐回了椅子上,古柯笺扶着脑袋,等再抬头的时候,十分惊讶的看着周围的环境,觉得脸上有东西,伸手拿下来,是一副眼镜? “来来来,面好了。”方晓月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方晓月抬着面坐过来说:“你尝尝咸淡,盐不够自己加啊。”看见他把眼镜拿下来了,很理解的说:“不经常戴眼镜的人,戴久了鼻梁会疼,西岸摘下来吧,也不用一直戴着。” 孟至晚只疑惑了一瞬,瞬间明白过来,方晓月应该是把自己认成古柯笺了,不过比起这个,孟至晚更惊讶于方晓月这无比自然的态度,他们两个已经这么熟了吗? 方晓月吃了一口面,很是惊艳:“嗯!这网友是有点东西啊?他们这个做法,看着黑暗,你别说还真挺好吃的!你快尝尝!绝对惊喜!” 可能是方晓月实在是太过热情,孟至晚完全忘了第一时间表明身份,而是在方晓月的催促下,把眼镜往桌子上一放,神差鬼使的拿起了筷子,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一晚红红的面条,上面还放了两个荷包蛋,卖相不是很好,这东西确定好吃? 孟至晚抱着怀疑的态度,挑了几根尝了一口,嗯?孟至晚惊讶的看着面前的这碗面条,好吃的。 方晓月看着孟至晚的样子很是得意:“怎么样古总,我没骗你,好吃的吧?你不是说你饭量大吗?您就看看这分量够不够,我还给你搞了两个荷包蛋,要是不够的话,饿着吧,等晚上吃大餐吧。” “哦!对了!”方晓月突然想起了什么,站起来跑到自己房里,没一会儿就走了出来,把自己手里的东西递给孟至晚:“呐!给你。” 孟至晚把东西接过来,其实他已经知道这是什么了,可是还是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红包啊。”方晓月把自己嘴里的面条嚼吧嚼吧咽下去,有点小得意:“怎么样?不像吧?是不是很好看?”红包是醒狮造型的,还贴了一圈毛毛,方晓月伸手播楞了一下红包外面的那圈毛毛,特别满意的说:“我看着好玩就买了,本来还以为用不上了,正好,跟你发给红包,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对了对了。”方晓月伸手让孟至晚把红包给她,孟至晚不明所以的给了,方晓月拉着红包下面的一根绸带说:“你看,这样醒狮就张嘴了,这样就闭嘴了,张嘴闭嘴张嘴闭嘴,是不是很有意思?”方晓月接连给孟至晚展示了几遍说:“有意思吧?我特意选的!” 方晓月把红包还给孟至晚,孟至晚自己也试着拉了几次,这就是方晓月迷惑古柯笺的方式吗? 真小气,就只给一百,他给别人发红包从来没下过四位数,真幼稚,古柯笺也是没见过世面,这种小孩子的东西有什么好玩的?可是,也真的蛮有意思的,原来,过年了吗? “别玩了。”方晓月看见他还在玩说:“先把面吃了,等一下我们吃完,我们就先把春联贴了,然后我教你包饺子,这样你就能吃自己亲手包的饺子了,过年怎么能不吃饺子呢?” 孟至晚把红包收起来,开始吃面,吃了没几口,方晓月又问他说:“我给你红包没关系吗?不会被孟至晚发现吧?” 孟至晚动作一顿,她很怕被自己发现吗? 接着方晓月又自己安慰自己说:“不过也没事,等下我们出去买个东西,钱就花掉了,压岁钱嘛,就是要买自己喜欢的东西用掉的,那个红包到时候买完东西扔掉就行了,真是可惜了我那么漂亮的红包了,不过没办法,只要不让孟至晚发现就行。” 方晓月有所图的话,不是应该来讨好自己吗? “为什么怕他发现。”孟至晚问。 “他多吓人啊。”方晓月想起孟至晚就心有余悸:“要是让他知道我和你有联系...........算了吧,还是躲着点他比较好,我就希望这辈子都不要和他再见面,不说了不说了,大过年的,不说晦气的东西,吃饭吃饭。”说完了就埋头吃自己的面条。 孟至晚愣了一下,晦气?她居然这么说自己?孟至晚扫了一眼方晓月,可能是想吃饺子吧,孟至晚没说什么,默默吃完了那碗面条。 就两个碗,方晓月想着省事,就让孟至晚不用洗了,放水槽里,等着和今晚的一起洗算了,两人拿着春联就开始兴冲冲的贴春联。 孟至晚高,也不用梯子,两手一伸就能毫不费力的摸到门框顶,方晓月有些羡慕的感慨说:“这么多饭是没白吃啊,蹭得真高。”然后在一边给孟至晚递胶带。 等春联和门神贴好了,方晓月把手机掏出来说:“来来来,我们来拍一张。”张晓月指挥孟至晚说:“你把红包拿出来,我要让我漂亮的小红包也入镜,你高兴一点啊,像我这样像我这样。”方晓月示范性的晃了晃自己的剪刀手。 孟至晚瞟了一眼,有些嫌弃的皱皱眉,想了想,反手比了一个剪刀,方晓月拍好了之后看照片,调侃孟至晚说:“这么酷啊,古总,笑都不笑一下,还反手比剪刀,不错,时尚弄潮儿啊。” 孟至晚听完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进门了,方晓月不满的扁扁嘴:“古总怎么突然不好玩了?” 开始准备包饺子啦! 方晓月揉面,准备饺子皮,然后她让孟至晚洗一下配菜,准备包饺子,然后方晓月发现孟至晚吃了顿饭变懒了。 菜都不好好洗,就放在水龙头底下冲了一下,方晓月咂舌:“我妈说的果然没错,人吃饱了就是会犯懒,啧啧啧,古总,你倒也不必这么快印证这句话吧?”然后在方晓月的监督下,孟至晚把菜又洗了一遍,这一次之后,孟至晚倒是再也没偷过懒了。 包饺子倒是还好,包的不是很好看,倒是也没那么丑,就是不知道下锅会不会散了。 方晓月拿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三枚硬币一边包进饺子里一边说:“三枚硬币,要是谁吃到了,明年就能好运连连发大财啊!” 孟至晚看了一眼方晓月,虽然他没说话,但是方晓月总觉得自己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嫌弃。 等晚饭做好了,就是准备吃年夜饭了,方晓可惜的说:“城里不能放鞭炮,就这么吃年夜饭,感觉缺少了一点过年的氛围。” 方晓月眼珠子一转有主意了:“你等一下啊。” 方晓月把自己的蓝牙音箱拿出来,然后声音调到最大,接着古柯笺就听到响亮的鞭炮声音响了起来“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大概过了一分多钟吧,孟至晚看着方晓月洋洋得意的坐回来说:“看!我还是有点小机智在身上的,绿色健康无污染的环保鞭炮。” 孟至晚无语,就是听个响的事情,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孟至晚觉得没有意义,方晓月开开心心的拍了几张开餐照就开始吃饭了,就是如果不是三个硬币都被孟至晚吃到,自己一个都没有吃到的话,方晓月会更开心一点。 吃完了年夜饭,在方晓月的监督下,孟至晚还真乖乖的洗完了湾,然后两个人就抱着一箱烟花,开始开着车去城郊准备放烟花了。 他们到的时候有点晚了,所以没有抢到好位置,在的地方就有点偏,但是方晓月还是很开心,戴着口罩一件件的往外搬,放烟花的人多到,这片的天空里面就没暗过,方晓月他们都不用打灯,一路过来烟花就给他们坐了照明弹,方晓月买的基本都是大烟花,要大烟花的玩起来才爽嘛! 要是放加特林烟花的时候没有逆着风放,吃了一嘴灰就更好了。 孟至晚在旁边看着,惊讶于现在的烟花居然有这么多花样,方晓月拿了一个大烟花给孟至晚说:“来,古总,给你个超级狙击炮!” 然后孟至晚就扛着一个烟花,对着天空发射烟花炮弹,孟至晚发誓,在他的人生里,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做这么蠢的事情?但是你别说,还真挺好玩的。 “来!古总!”孟至晚听到方晓月的声音回头,看见孟至晚抬着手机给自己拍照,等到孟至晚放完了,方晓月放了一排的烟花喷泉,打算把它们全部点燃:“那个场面,想想就很壮观。”方晓月是这么说的。 “等你点燃,前面的早灭了。”孟至晚站在一边表示怀疑。 “不可能。”方晓月很有自信:“我这个卖家说了能放三分钟!”然后就开始一个个去点,孟至晚本来一开始就只是在一边冷眼旁观,最后看着第一个已经放了很久了,方晓月才点了六七个,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周围的气氛影响了,最后也蹲下去帮方晓月一起点。 结果还是灭了几个,不过不要紧,还是很好看,方晓月说:“你看,我就说可以吧?多好看!”还不忘以此作为背景,叫孟至晚过来合照。 孟至晚看了一眼,觉得没有什么意义,就没有理他,方晓月没有强求,只当是他累了,自己一个人还拍的挺开心的。 方晓月把他们最大的烟花拿出来放好,蹲在烟花旁边说:“古总,等一下我们许愿啊!愿望一定要大声喊出来才行啊!” 接着点燃烟花,方晓月看着一个个烟花在眼前炸开,大声喊说:“我想回家!我真的好想回家啊!老天爷你让我回家吧!” 或许是受了方晓月的影响,他们周围的人也开始纷纷喊出自己的愿望。 “老天爷你保佑我暴富吧!” “我要过科二!再不过科二!我就不考啦!” “保佑我考研必过!顺利上岸!” “我希望家人健康,全家平安幸福!” “我不想再做单身狗了!老天爷赐过一个女朋友吧!” 在此起彼伏的许愿声中,方晓月撺掇孟至晚说:“古总,你也快许一个吧!” “不用。”孟至晚冷漠拒绝,他想要什么,会靠自己实现,孟至晚看着这些转瞬即逝的烟花,他从不将自己的希望寄托在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上。 等他们带来的烟花都放的差不多了,方晓月拿出来一盒五颜六色像是糖果一样的东西,很激动的跟孟至晚说:“今天的最后一个活动!” 说完就把里面的东西全洒到地上,一脚踩上去,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每踩一下就响一次,方晓月一边踩一边满足的大笑说:“知道这叫啥不?这叫踩小人,把一年的霉运坏事全部踩走,快点快点!古总!一起啊?” 孟至晚并没有动作,只是站在一旁看着,与周围一派热闹欢腾的景象格格不入,脸上根本没有显露出什么情绪,可是心里却是满腔的不解。 为什么每一个那么无聊的东西,在她这里,都能这么的快乐?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当天夜里回到家,孟至晚立马打电话给秦律说:“我要一份方晓月的详细资料。” 正在和家人一起看春晚的秦律满脸疑惑:“方晓月的资料我不是给过你了吗?” “我要一份更详细的。”说完也不等秦律的回应,就挂断了电话。 孟至晚仰躺在沙发上,脑子里挥之不去的都是刚才的漫天烟花和方晓月无忧无虑发自内心的笑声。 为什么?为什么她能那么快乐?她面对古柯笺为什么能这么轻松?她不是有所图?她不是应该小心翼翼的讨好古柯笺吗?她在古柯笺面前一直都是这样吗? 怀抱着这些疑问,孟至晚第二天按照约定,大年初一这天早上来了方晓月这里吃饭。 孟至晚来的时候方晓月切菜,听到了铃声理所当然的觉得是古柯笺来了,就没看电子屏,随手开了门,开门看见孟至晚,本来笑着的脸一僵,反手就想关门。 孟至晚眼疾手快的一把拦住:“你做什么?” 方晓月看了他一眼,不确定的问:“古柯笺?” “怎么了?”孟至晚不愿承认,就随便回了一句搪塞了过去。 方晓月抬着一把刀,把门让开给他进来说:“你怎么没戴眼镜啊?我刚才还以为是孟至晚,吓死我了。” “不想戴。”孟至晚说。 “你是不是戴久了鼻梁疼啊?那你记得下次提前跟我说一声啊,心脏不好,不经吓。”方晓月进了厨房把刀放下,孟至晚进门就闻到一股香味,方晓月洗了手端了一盆菜来跟孟至晚炫耀说:“你看看你看看,色香味俱全!闻闻,香不香。”方晓月把满满一盆酱油鸡凑到孟至晚鼻子底下。 孟至晚怕被油蹭到身上,往后退了两步,拉开了距离敷衍的回答:“嗯,挺香的。” 孟至晚的反应有些冷淡,实在是打击方晓月的热情,方晓月撇撇嘴,把酱油鸡端过去桌子上放好,转身进厨房里切菜,不满的小声抱怨说:“来蹭饭还挑厨子,不要脸。” 孟至晚听到了一阵无语,不是你叫我过来的吗?古柯笺果然是个软弱无能的,方晓月这种人都能骑到他头上,孟至晚是谁?他能忍着方晓月?刚准备开口就被手机铃声打断了。 孟至晚拿起手机一看,脸色一变,果断摁掉,正准备把手机装回去,秦律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孟至晚一接起来,就听到秦律说:“回来,孟家来人了。” “不用管。” “好像是老爷子让他来的。” 孟至晚听完之后一句话都没说,直接转身下楼,方晓月听见动静,看见孟至晚出去,喊了一声:“你去干嘛啊?吃饭啦!”没得到回应,方晓月觉得奇怪,洗了手套上外套围巾也跟了下去,结果跟下去,人一下子就没影了,方晓月一脸的莫名其妙:“什么情况?” “秦律啊。”孟杰看着秦律说:“大年初一的不陪家里人,在这里做谁的走狗呢?别人家的家事,还轮不到畜生来管住人家的事吧?” 秦律也不生气:“孟先生误会了,这不是遇见了打个招呼吗?至于主不主人的,我那个项目挺贵的,确实需要不少钱,孟先生要是感兴趣,不如一起聊聊,哦~”秦律拍了一下脑袋:“我说什么呢,以孟先生的眼光,不配。” 孟杰没什么实力,在孟家靠着卖乖讨巧分利润过活,偏偏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跟着别人玩什么投资,年年亏本年年玩,在圈子里是有名的,到后面谁都知道这位大少爷买什么亏什么。 “你算个什么东西!”孟杰被人戳了痛处自然跳脚:“跟我说话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货色?” “你又是个什么货色?”秦律还没说什么,孟至晚就来了。 秦律看见孟至晚,几步走过去,避开孟杰,低声问了一句:“孟至晚?” 孟至晚轻轻点头,秦律才放心的把人放了过去,孟至晚看着孟杰:“你在这里做什么?” 孟杰换了一副面孔说:“堂弟,这么生疏做什么?不请我进家坐坐吗?” 孟至晚就看他不说话,孟杰有些尴尬的收起笑脸,幸灾乐祸的说:“爷爷让我来问问你,大年初一,怎么没来家里吃饭啊?” 吃饭?他什么时候和这些人这么熟稔了,到了过年还要一起吃顿饭的程度。过去陪着他们演家庭和睦的戏码吗?别恶心了。 孟至晚不搭话,孟杰面子上挂不住,像是等着看好戏又像是嫉恨一样的说:“孟至晚,你别得意,说话跟你说吧,你爸的事情,还有则雅的事情,爷爷已经知道了,我是奉他老人家的命令来叫你过去的。” “哦。”孟至晚一脸了然:“哈巴狗来替主人咬人来了啊?” “随你怎么说。”想到孟至晚马上会有的下场,孟杰突然就不生气了:“孟至晚,马上你就要完了,我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放心。”孟至晚说:“你肯定死在我前面。” 孟杰忍下这口气,转身走了,孟至晚转身问秦律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是你让我盯着古柯笺吗?”秦律说:“本来打算今天在家里看看有没有换人,结果遇上了。”这个不重要,秦律问孟至晚说:“老爷子知道你做的事了,怎么办?” “不是什么大事。”孟至晚无所谓的说:“按照计划来吧。” “那你要去见老爷子吗?” “他不配。”他要等到那个老家伙坐不住了,亲自来找他。 孟至晚刚说完,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秦律一开始没有在意,孟至晚只感觉脑子一阵眩晕,呆愣的站了一会儿,两个呼吸之间,再抬头时,看见秦律问说:“你怎么在这里?” 你不是问过了吗?疑惑了一瞬,秦律立马反应过来:“古柯笺?”怎么又换出来了? 古柯笺听到熟悉的音乐声,接起手机说:“你去哪了?菜都凉了,你还来吃饭吗?” 古柯笺背过秦律说:“你先吃吧,我有点事,就不来了。” “很紧急吗?饭都赶不及吃,我还做了一大盆酱油鸡。” “嗯,对不起,我待会儿再联系你,抱歉。” “行,那你忙吧,挂了。” “等一下,你知道我是谁吗?” “嗯?”方晓月听着电话觉得好笑:“古总啊。”听到古柯笺这么问方晓月立马恐慌起来:“你别告诉我曲子没用了,你现在是孟至晚啊?” “不是,有用,就是跟你确定一下,那没事了,再见。”你没事吧?这句话古柯笺没有问出口,按照方晓月的口吻来看,他消失的中间那一段空白记忆,她应该是和孟至晚在一起的,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孟至晚并没有表明身份,不然方晓月那么怕孟至晚,不会还打电话叫他去吃饭,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孟至晚不表明身份呢? 古柯笺挂了电话转过身就看到秦律站在一旁打量着自己:“方晓月?”虽然是疑问但是秦律很肯定的说:“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古柯笺避开这个话题不谈,而是问秦律说:“发生了什么事?” “你是怎么出来的。”这太奇怪了,明明什么都没发生,为什么古柯笺会突然就出来了? 古柯笺看着秦律不说话,显然是不打算回答,最后是秦律先妥协了:“孟家的事。”秦律扫了他一眼:“你处理不了,让孟至晚出来吧。” “我不知道怎么让他出来。”古柯笺老实的说。 “那就试试老办法吧。”秦律转身去了卫生间,没有一会儿就拿了一瓶消毒水出来,他把消毒水打开,放在古柯笺鼻子底下,古柯笺甚至还十分配合的深吸了一口气。 秦律抬着消毒水,在旁边静静等着结果,几个深呼吸之间,古柯笺眼前一花,恍惚了一阵,闻到鼻子边刺鼻又熟悉的气味,皱眉道:“他又出来了?” “对。”秦律把消毒水拧紧,放到一边:“前两次这个方法没用,这次却又有用了,你要小心了,现在这个办法只有他肯配合才有用了。” “发生了什么?”无缘无故的出来又无缘无故的离开,他这次出来总不可能是因为孟杰这个废物吧?秦律跟他说过,古柯笺跟他说过,古柯笺已经知道怎么出来了,那究竟是用了什么办法?或许这次就是个机会。 秦律明白孟至晚的意思就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线索指向太明显,就是方晓月的那通电话,秦律说:“你这个手机的铃声不是这个,方晓月打电话过来的那个铃声像是刻意设置的。”孟至晚这个人,是不可能特意更改手机铃声的。 孟至晚把手机打开,翻开通话记录,“乌云”这个备注是怕他发现方晓月吗?孟至晚点进去确实是单独设置了一个手机铃声,孟至晚点开铃声,熟悉的音乐响起,鲜血、玫瑰、月夜像是恐怖故事里的诅咒一样从孟至晚的记忆深处涌出,孟至晚像是缺氧一样呼吸急促,脑子里天旋地转,双膝一软就直直的跪砸到了地上。 秦律眼看着情况不对,立马关了音乐,打开了消毒水洒在地上让消毒水的味道大量的散发出来。 孟至晚归在地上,双手撑着承重的身体,脑子里不断的想起: “你看到了?好看吗?” “这一幕是不是美丽极了。” “我的一生就应该如此浪漫。” 他听到他的妈妈对他说:“你们再也困不住我了。” 她说:“你们再也困不住我了。” 秦律蹲下来观察孟至晚的情况,试探性的喊了两声:“孟至晚,是你吗?孟至晚你没事吧?你说句话?” 孟至晚猛的抬起头,吓了秦律一跳,孟至晚双目赤红,眼泪无意识的低落,脸上脖子上青筋暴起,眼中全是凌厉的怨恨和杀意,整个人像是魔怔了一样就像是索命的恶鬼,秦律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吓得呼吸一滞,不确定的小声问:“孟至晚?”连他自己都不确定了,眼前这个不会是激发出了另一个人格了吧? “她知道?他告诉她了?”孟至晚只说了这么一句就立马起身夺门而出,秦律根本就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他很清楚,就孟至晚现在这个状态出去,肯定是会出事的,所以他立马追着出去:“知道什么了?孟至晚,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孟至晚根本就没理他,直接进了电梯就直奔停车场,秦律没赶上电梯就只能按着电梯按钮干着急。 “我知道了。”本来应该离开的孟杰在打电话跟老爷子说了孟至晚这里的情况之后,被老爷子下了死命令,无论如何今天也要把孟至晚带过去,没办法,孟杰只能又开车过来找孟至晚了。 “早知道就不接这个苦差事了。”孟杰停了车之后骂骂咧咧,早知道就不应该为了想表现表现接这个烂差事,不然现在哪里用得着这样东奔西跑的?直接在老宅里面等着看孟至晚笑话不就好了? 孟杰撒了气刚准备下车,就看见孟至晚下来开车走了:“啧!”孟杰骂了一句:“个傻逼吧,不好好呆着往外跑干什么?”骂归骂,骂完了还是得老老实实开车去追,今天他要是不把孟至晚带过去,老爷子那边没法交代,自己也的跟着倒霉:“啧,扫把星真晦气。” 为什么?为什么古柯笺能把这些事告诉方晓月?不取辱吗?不可耻吗?不会令她鄙夷和嘲笑吗?这样的家庭,这样的父母,这样的可怜而软弱? 孟至晚满脑子都只有这一个念头,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的方晓月家门口的,他从电梯出来的时候正好碰上方晓月吃完了饭出来扔垃圾,方晓月看见他走过来就问说:“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说你不吃了吗?” 孟至晚几个箭步向方晓月冲过去,这样眼神方晓月太熟悉了,内心的记忆瞬间就被唤醒了,拔腿就往家里跑,结果没跑过孟至晚,关门的时候被孟至晚一把拉住门框,两个来回门就被孟至晚拉开了。 方晓月出门扔垃圾,没有带手机,见门关不上果断放弃想冲去拿手机,才转身就被孟至晚一把拽出来,这次孟至晚还算有理智,想伸出去掐她脖子的手犹豫了一下,手往上一移,把住她的脸问她说:“他跟你说了多少?”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什么多少?”那天濒死的窒息感瞬间又回来了。 方晓月全身止不住的颤动,大口吸气确定自己还能呼吸,虽然怕,但是还是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稳住自己的声音,给自己争取时间:“你要问什么,我都可以回答,你松开我,我们两个好好说行不行。”一边安抚孟至晚,一边在脑子里思索,自己要是用嘴哼唱有没有用? “我家的事。”孟至晚压着声音,似乎是愤怒也似乎是其他的,方晓月分不清楚,她只听出来孟至晚的语调里面有克制着的颤抖。 他怎么知道古柯笺跟自己说过他家的事情?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不管了,试试吧,方晓月正准备哼唱,结果这个时候电梯门开了,孟杰骂骂咧咧的走了出来:“孟至晚,你是准备去投胎吗?开那么快?” 一抬头看见被自己咒骂的人就在眼前,而且还摁着一个小姑娘,孟杰的神情有些微妙起来,像是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一样一支不住眼中的激动。 孟至晚看见他的一刻,理智回笼,自己的秘密绝对不能被孟杰发现,立马松开方晓月,方晓月想跑结果被孟至晚牢牢拽着胳膊跑不了,去掰手指也是纹丝不动,方晓月快被气死了。 “你怎么在这儿?”孟至晚冷眼看着孟杰。 “怎么?被我发现了秘密,恼羞成怒了?”孟杰用手机拍摄了几张照片低头发送出去之后装好手机,像是看戏一样,慢慢踱步到两人面前:“堂弟,堂哥懂的,男人嘛,穗岁是好看,只是相处久了也会腻味,偶尔尝个新鲜也是有的。” 这个人嘴里再喷什么粪?方晓月刚想开口骂人就被孟至晚打断了:“没事就滚。” 孟杰铃声响起,看见来电提醒,眼中隐隐带上了幸灾乐祸的感觉:“我倒是没事,爷爷有事。” 孟杰接通视频通话举到孟至晚面前,孟老爷子不怒自威的一张脸就出现在了屏幕上,孟老爷子看着孟至晚拉着方晓月的手,拿出长辈的威严,淡淡说道:“至晚,玩归玩,闹归闹,为了一个女人不回家,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长辈了?” 在孟老爷子眼中,不论是穗岁还是方晓月,都只是孟至晚图个新鲜的东西,根本就上不了台面。 孟至晚没有说话,可是方晓月明显感觉到孟至晚握着自己的那只手不自觉的捏紧了,想起古柯笺跟自己说的那些话,了然,大概是有仇吧。 “行了,玩够了就回来一趟。”孟老爷子说:“有事跟你说。” 说完也不管孟至晚答不答应就挂断了电话,孟杰拿着手机得意洋洋:“走吧,堂弟,跟堂哥走一趟吧?” 孟杰不知道,孟至晚却很清楚,孟老爷子这个虚伪做作的人,做事从不会自己动手,端得一副高高在上,与世无争的模样,能让他亲自出面,肯定就是已经急了,坐不住了,这个人的耐性也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好嘛。 “你跟我走。”孟至晚拽上方晓月,他不喜欢自己做什么,自己就偏要做什么。 方晓月眼疾手快,门框一抱:“我不去!”有病啊,一看就来者不善,方晓月为什么要去上赶着做炮灰?而且她真的不想和孟至晚呆在一起,鬼知道他什么时候冷不丁的就发疯? 孟杰抱着手在一边看好戏:“堂弟,人家小姑娘不愿意,就不要勉强了嘛,毕竟爷爷那脾气,你也是知道的,人家小姑娘不过就是为了点钱,没必要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 “你不跟我走。”孟至晚压低声音说:“我保证你现在就有生命危险。” 方晓月看着孟至晚,最后屈服了:“我去,你让我去收拾整理一下总可以吧?”方晓月想把古柯笺弄出来,至少有古柯笺在,自己会安全一点,再加上自己现在这个样子确实不适合出门见人,没化妆都不说了,珊瑚绒睡衣,毛绒拖鞋还有脑袋上齐齐的一排熊,你看就哪个东西像是可以出门的? “不用了。”孟至晚看穿了她的心思,压低声音警告她说:“你要是让古柯笺出来,你们两个都会死得很难看。”他看着方晓月冷笑说:“难道你觉得这些人是什么大善人吗?不信,你可以试试。” 孟至晚为什么带上方晓月就是怕她怀恨在心,突然让古柯笺出来,要是这样的话自己就完蛋了,所以用她的安危作为筹码,来让她安分一点。 确实,按照古柯笺的说法,这些人确实不是好人,古柯笺人好,搞不好还真不是这些人的对手,思及此,方晓月放弃了把古柯笺叫出来的想法,孟至晚看人老实了,就带着她一起去了孟家老宅。 孟家老宅是一幢有些年头的别墅,一看就是民国时期的产物,到处充斥着历史的痕迹,但是修缮保养的很好,一看就价值不菲,方晓月看着大门处的雕花木门,这么大一块完整的黄花梨可值不少钱,算下来都能说是文物了,有钱人,真不愧是有钱人。 到了大厅里,方晓月看着孟至晚衣着整齐,光鲜亮丽的一大家子,看到自己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惊讶于自己的出现还是自己的装扮,都表现出不同程度的惊讶,在这种惊讶当中,方晓月居然诡异的淡定了起来,甚至还把没被孟至晚拽着的另一只手放进了口袋,她这个睡衣真棒,穿出门也一点都不冷。 “胡闹!”坐在正中间的孟老爷子率先发话了,一杵手上的龙头拐杖,说道:“把这种女人带进孟家老宅,简直是对我孟家的亵渎!” 亵渎?方晓月听到这种话一阵无语,搞得我多愿意来一样?不过对面是老者,方晓月忍了,而且她很清楚自己就是个背景板,背景板是不用多说话的,现在她就是砧板上的肉,还是闭嘴比较明智。 “呵。”孟至晚有些阴阳怪气的说:“确实,这地方确实不是人呆的呢。” “小晚。”一个身穿旗袍看起来气质很好的妇人站起来,这是孟家老爷子的女朋友庄茹芯,据说是孟家老爷子的初恋,年轻的时候,两人迫于孟家的家族压力分开了,孟至晚奶奶死后,孟老爷子找到人家,和人家再续前缘的,庄茹芯说:“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家呢?” 孟至晚看了一眼妇人,没理,模样还算恭敬的对孟老爷子说:“不知您老叫我过来做什么?” 老爷子给管家示意了一下,管家立马会意,拿出一叠照片来给孟至晚看,孟至晚知道方晓月跑不了,松开了抓着她的手,拿过照片翻开起来,方晓月因为离得近,不小心瞟到了几张,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这是什么啊? 孟至晚看了没几张就把照片往桌子上一扔:“您找到儿子啦?恭喜啊。” 孟老爷子有些生气的说:“你这是什么态度?这是你爸!” “我知道。”孟至晚笑笑说:“那我也恭喜我自己,用不用喜极而泣,出两滴眼泪给您看看呢?” “孟至晚!”自从五年前自己把公司交到了孟至晚手里,孟至晚就越来越不受控制了,最近两年更让孟老爷子有一种孟至晚快要挣脱自己控制的感觉,这是孟老爷子最不想看到的,所以孟老爷子才会如此想要抓住孟至晚的把柄。 孟老爷子调整了一下情绪说:“你父亲被人卖去非洲的挖金矿,孟家是耗尽了人力物力才有找到他,找到的时候他说,这件事是你做的。” 方晓月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脖子上一凉,买自己老爹去挖金矿?真的假的? 孟至晚笑笑:“您老可真会说笑,我哪有那个本事啊?”要是有证据,就不会全家子来找他兴师问罪了,就孟仰那个废物,都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了,要是精神还能正常,也算是有些长进,可惜,孟至晚不信孟仰有这个气性。 “孟家找到了经手人,和当时下手的人。”梦老爷子说:“他们认得你。” “收钱办事的人。”孟至晚看着孟老爷子:“什么都肯做。” “那则雅呢?”一大家子里,总会有那么几个沉不住气的,比如说现在说话的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是孟至晚的婶婶,也就是孟则雅的妈妈段悠南:“则雅的事情你怎么说?” “则雅?”孟至晚一脸惊讶的说:“则雅不是聚众吸|毒,被人举报了才进去的吗?这个新闻当时可不小,我以为大家都知道的。” 段悠南被孟至晚装糊涂的样子气到了,也因为自己儿子的事情被又一次提及愤怒难当,想冲上去被自己的丈夫拦了下来,只能指着孟至晚的鼻子骂说:“孟至晚你这个白眼狼,我对你那么好,你居然去害小雅!你连你自己父亲都害!难怪没人要你!” 孟至晚面上不显,方晓月却看到孟至晚脖子上的青筋鼓起又消了下去,明显是在压抑怒气的表现。 孟至晚的叔叔孟腾拦着段悠南,一脸为难的劝孟至晚说:“小晚,你这说话确实是过了,快跟你婶婶道歉。” “就是。”庄茹芯适时插话:“小晚,都是一家人,说这些话,多让人伤心啊,小雅的事情晓雅也有错,可是,再怎么说,他也是你弟弟,你也不应该算计自己兄弟啊。” “都是一家人,也不会说怪你,小雅做错了事,确实是他的不对,手足亲情的,大家只不过是想让你认个错而已。”孟昇是孟至晚的大伯,也是孟杰和孟新语的父亲,他自己一双儿女都没什么本事,要是孟至晚倒了,孟则雅又出了事,孟家可就是他的了:“家和万事兴,何必闹得不愉快呢?” “是啊,哥。”孟新语适时帮腔:“小雅哥人那么好,指不定是被人栽赃的呢?你这样做,连给他清白的机会都没有,可怜小雅哥还对你很好呢。” “新语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孟杰跟上了:“确实啊,这种东西是不是被人诬陷的还真不好说。” 孟老爷子看着这一切也不打算阻止,只是有些惋惜地说:“小一辈里,就你和小雅最出息,我也老了,本来一切都是你们年轻人的,你又何必心急呢?” 方晓月看着这一家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围攻孟至晚,这哪里是劝他?这完全就是认定了这件事是他做的了吧?而且方晓月听着也不像那个小雅没错的样子吧? 就你们这鬼德行,他要是真的没错。你们会不想方设法的帮她脱罪?我不信,那既然有错,怪犯错的人啊?怪揭发的人干什么?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早晚的事好不好?而且他们有证据证明是孟至晚举报的吗?没有吧?有的话你们现在还会在这里逼他承认? 方晓月小声嘀咕了一句:“太过分了。” 声音不大,但是进到每个人耳朵里很清楚,这一切都归功于孟家老宅的传音效果不错,再加上方晓月说话的时候是所有人都说了孟至晚一句,等着他回话的空档,所以这句话就显得很清楚。 怎么办呢?说都说了是吧。 “你们太过分了吗?一群人就逮着一个人欺负?”方晓月的正义感让她站在了孟至晚这边,方晓月慌得一逼,心扑通扑通的狂跳,本着破罐子破摔的态度根本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说了什么:“现在说的倒是好听了,什么一家人,家和万事兴的,这种鬼话你们也配说出口?还好意思来兴师问罪,他爸打他的时候你们在哪儿?他妈自杀的时候你们又在哪儿?忙着欺负他一个孤儿呢吧?哦,不对,他爸还活着,不过那种爹要了有什么用?有还不如没有!” “家暴的男人都该死好不好?年轻的时候作孽老了想享福,做梦呢?你们也是欺负孟至晚小时候年纪小张不开嘴说话是吧?你们倒是长了张嘴,长了张嘴不说人话,装模作样倒是一把好手,话都让你们说了,说得可真好听,不去说相声可惜了,赵高指鹿为马都没有你们能耐。” “你自己教不好自己儿子祸国殃民的怪到别人头上,你这父母怎么当的?你这儿子不是亲生的吧?不然怎么教成个祸害还怪到别人头上?既然作为长辈,德高望重的,帮着拉偏架你也不嫌跌份,说句为老不尊都算是客气的了!” 方晓月恨她自己,多年的教学比赛经验和公开课经验,让她就算是不小心忘了教案,心里慌得一逼,也能面不改色、口若悬河的圆下去,再加上多年游戏开麦骂人的经验,方晓月骂人基本上都是嘴在前面飞,脑子在后面追的。 以前骂完不后悔,现在骂完很后悔。 方晓月几不可察的往后退了一点点,拽住孟至晚的衣角,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自己再怎么说也是帮他说话的,孟总应该不至于起自己于不顾的哦,而且孟总不是也不喜欢这些人吗?应该不会不管自己在这些人面前跌份儿的,孟总不是那种拎不清的人,想到这里,方晓月稍稍安了心。 方晓月想的没错,孟至晚不是拎不清的人,更不是因为别人短短几句话就会难过的人,他所谓的“家里人”的职责,在他看来根本就不重要,他也不在乎,他们是没本事没有别的办法了,才用这种办法来逼迫他就范,在他看来不过是这群人无能的表现罢了。 比起这个孟至晚更在乎的是,古柯笺怎么什么都跟她说?被灌了迷魂汤了吧? 方晓月一顿输出之后,现场一片寂静,似乎在场的人都没想到,他们都不放在眼中的一个人,居然敢当着面骂他们。 最先有反应的还是孟杰,孟杰伸手就想去逮方晓月,被孟至晚拦了下来,孟杰一把抓空有些气急败坏:“你算个什么东西?这里也有你说话的份儿?” 还好还好,方晓月暗自庆幸,孟总还是个讲义气的的。 孟昇脸色一变,端起长辈的态度帮着自家儿子说:“小晚,你看你都带了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来家里!成何体统?” “成何体统?”孟至晚笑了:“我觉得挺好的,所以你们今天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至晚。”孟老爷子发话说:“人都有犯错的时候,只要你今天低头认个错,这些事我就不追究了,等下次董事会的时候,我会跟董事会打个招呼,给你在公司里留个职位的。” 说这么半天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呢? 孟至晚无所谓的说:“老爷子,你要真觉得是我做的,尽管报警,或者你亲自押我去派出所也行,至于董事会,你爱怎么样怎么样,与我无关。” 说完,孟至晚直接就转身走了,靠山走了,方晓月当然是自动跟随,孟杰他们在后面他也不理,直接就出了门。 孟新语转头告状:“爷爷您看他!” 孟老爷子可惜的叹了一口气:“孟腾。” “嗯,爸爸。” “该怎么做怎么做吧。”他不需要一个不听话的接班人。 孟腾压住心里的狂喜:“嗯,我知道了,您放心。” 方晓月拉着孟至晚的衣角,等出了大门就自动放手松了一口气,立马弹开和孟至晚隔开至少三步的距离,现在危险没了,孟至晚就是最大的危险。 “过来。”孟至晚说。 方晓月不听还看着哪里可以跑。 孟至晚笑:“你也想去非洲挖金矿吗?” “………………”她不想! 方晓月屈服了,回去的路上,方晓月坐在后座上都不敢从后视镜里看孟至晚,把在窗边看外面的风景,避免和孟至晚有眼神交流,倒是孟至晚一直从后视镜里看她,问她说:“他跟你说了多少?” 方晓月明白他在问什么,也明白自己装糊涂没有用,应该刚才在孟家老宅的时候自己已经暴露了自己确实知道些什么,可是自己要怎么说呢?又要说知道多少呢?方晓月不知道,自己现在在他的车上,命握在他的手里,说不说好像都行不通。 自己有选择吗?好像没有,就像是自己莫名其妙来这里一样也没有选择,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里方晓月突然就坦然了,自己一直想躲开孟至晚,可是她发现她根本躲不掉。 她贪恋难得有个能和她说话,能理解她的古柯笺,却不想见到想杀她的孟至晚,可是他们两个共有一具躯壳。 方晓月突然决定不躲了,反正躲避没有用,说不定像小说里写的,自己死了就能回去呢?自己没有自杀的勇气,倒是可以让别人帮她一把。 想通了这些,方晓月反而就没那么恐惧了,她说:“就是你想掐死我的那天,古柯笺跟我说,你小时候过的很不好,变成现在这样也不是你愿意的,说这件事情本来就和我没关系,我也是无意之间发现的,你不应该伤害我,让我理解你,不要怨恨你。”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理解和同情。” 可不咋的,你多牛逼啊?方晓月在心里想,我怎么敢同情你啊。 “理解?同情?”孟至晚冷笑:“就像刚才那些虚伪的面孔吗?装得倒是面慈心善,□□我的时候倒是心狠手辣,他跟你说过吧?这些人是怎么无所不用其极的想要我的命的。” “????????”他没跟我说过!方晓月心里慌了,怎么突然就开始忆当年了?她并不想知道啊!但是方晓月很快就淡定下来了,就当她知道吧,反正古柯笺也不会揭穿自己,孟至晚要是知道自己不知道的话,估计又要发一次疯了。 “要不是我命大,回回都能死里逃生,只怕早就命丧黄泉了,车祸,绑架,手段不算高明,但是用在孩子身上,也真是足够龌龊。”这些过往,是他不愿意提及的伤痛和耻辱,哪怕连他名义上的心理医生秦律都不知道这些事情,可能是因为古柯笺已经告诉了方晓月吧,所以现在孟至晚能够毫无芥蒂的把这些事情当着方晓月的面说出来。 古柯笺跟方晓月说过绑架的事情,她一直以为,是因为有人赚亡命财,所以对豪门世家的小孩下手,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因果在里面,这样看来,古柯笺说的没错,孟至晚的童年确实是太不幸了。 “你要是敢说出去,你知道下场。” 方晓月刚对孟至晚产生的这一点怜惜之情,立马就被他这句威胁给拍到九霄云外去了。 “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方晓月有些无奈的说:“我要是真的图谋不轨,不是应该把你的秘密告诉你的那些极品亲戚,以谋取更大的利益吗?”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放长线钓大鱼?” 这个人想法阴暗,没救了,反正方晓月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走了,也懒得辩解:“你说是就是吧。” 孟至晚从后视镜里看着方晓月趴在窗户上,收回视线,看着远方,自己喃喃自语道:“如果是的话...............”自己会把她怎么样?孟至晚自己也不知道。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那天孟至晚把方晓月送回去,到底是没把她怎么样,方晓月倒是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只是没想到第二天,古柯笺来找了方晓月,戴着方晓月熟悉的眼镜,耳朵里塞着蓝牙耳机,一看眼睛的里神情就知道是古柯笺,古柯笺也是醒过来之后收到孟杰挑衅的信息才知道孟至晚居然带方晓月去见了孟家的人。 “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古柯笺眼中担心的神情根本盖不住。 “没有,反而是我把他们骂了一顿?”方晓月现在回过头来想想,越想越觉得自己冲动了。 “我这几天,尽量待在你身边,或者你多找点保镖来保护你。” “这么严重?”方晓月怎么觉得自己摊上大事了。 “他们不是好人。”古柯笺说:“他们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我知道。”方晓月说:“小时候他们绑架过孟至晚。”还不等古柯笺问,方晓月就坦白说:“孟至晚知道了你跟我说过他小时候的事情,他以为这些事情,你也跟我说过,所以他就提了一嘴。” 方晓月这么一说他就明白了,他把细节给方晓月补充完整:“谭羽死后,谭家在孟家拿了好处还不满足,就想扶孟仰上位,让孟至晚做继承人牟取更大的利益。” “但是孟家的其他人不愿意,就会让人来处理孟至晚,但是同时也不敢得罪谭家,所以不敢做的太绝,怕谭家拿着孟至晚的死发难,对孟家不利,或者是狮子大开口,他们打的主意,就是想让孟至晚残废或者是变成傻子,这样谭家即无计可施,又能不让孟至晚继承孟家。” “这么恶毒?”这些人都是什么人啊?对一个小孩子下这么重的手? 古柯笺接着说:“我第一次被抓的时候发现这些人以折磨我为乐趣,喜欢看我求饶,所以我靠着这个办法逃了两次。” “每次被抓的都是你吗?”既然知道了有人要害自己,就算是孟至晚没有防备,那谭家就算是为了利益也不会袖手旁观吧? “我不知道。”古柯笺说:“我被抓了两次,一个被打断了腿,送了回来,后来养好了,一次被灌了药,我趁他们不注意,悄悄跳了车,被我扣嗓子眼儿吐了出来。” 方晓月想起古柯笺知道自己发现他的那一次的样子,再联系之前古柯笺跟自己说的那些,方晓月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问古柯笺说:“你不会每次出来的时候,不是在被孟仰打就是在被绑架,最好也就是些伤心失意的时候了?” 古柯笺不说话了,方晓月也知道答案了。 知道这个事实,方晓月都快被气炸了,怎么能够这样?所以古柯笺的诞生就是为了来受苦的吗? “所以。”方晓月真的难以想象:“你根本就没有享受。”都不说是享受了:“都没有过过一天,哪怕是一刻正常的生活?” “有的!”古柯笺立马反驳说:“买年货和大年三十那天,包括你让我陪你去找你父母那天,我都很开心,谢谢你。” 方晓月一瞬间就哽咽了,她真的难以想象古柯笺是在怎样的环境下都不说生活了,是怎么生存下来的?这样的环境下,这样的性格?方晓月觉得古柯笺真了不起,要是她的话大概会疯掉的吧。 古柯笺被方晓月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不自觉的动了两下说:“我真的还好,严格来说我只是一个意识,你不要把我当成人..............” 古柯笺话还没说完,方晓月突然抱住了古柯笺,古柯笺一瞬间浑身僵硬,嘴巴机械一般的蠕动着:“就好了。” “不。”方晓月拍拍古柯笺的后背说:“你是我的朋友,你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在这句话下,古柯笺浑身僵硬的肌肉慢慢放松下来:“谢谢你。” 古柯笺想抬手回抱一下,可是还没来得及,方晓月就已经起来了,古柯笺瞬间将手收了回去,方晓月在一边坐定问:“那他们这么丧心病狂的话,我岂不是很危险?” 古柯笺想了想说:“孟至晚既然没对你做做什么,你应该就是安全了,他既然知道这件事,那我动用他的权利保护你,他也应该不会有什么意见,你放心,我马上就回去安排。” 关乎自己安全的事情,方晓月根本就不会客气,而且本来就是因为孟至晚自己才变得有危险的不是? 送走了古柯笺,方晓月坐在沙发上想:孟至晚昨天没对自己做什么,那他就不会再对自己动手了?方晓月不确定,但是她现在没有空管这些,因为她好像发现自己为什么会穿越过来了。 “所以.............”方晓月坐在自家沙发上自言自语:“我是因为要完成任务才过来的?” 别人看不到,但是方晓月的脑内有一个声音响起:“没错,我就是帮助你完成任务的系统。” “行吧。”要不说方晓月的接受能力强呢,或者说离奇的事情发生的太多,方晓月现在看见什么都已经不奇怪了,但是方晓月还是想问一句:“为什么是我?” “因为穿越者是随机决定的。” “我都过来这么久了,你怎么现在才出来?” “因为在穿越过程中,系统连接失误了,现在才重新连接上。”那个声音说。 “你叫什么名字?”方晓月问。 “月月。” “月月?”方晓月懂了,自己的系统嘛,跟着自己走:“那我的任务是什么?是不是完成了任务就可以回家了?” “没错。”月月说:“只要完成了终极任务,你就可以回家了。” “那终极任务是什么?” “拿‘金满桂’的影后。” “所以这个是终极任务是吧?”方晓月又确定了一遍:“完成这个任务就可以回家了是吧?” “没错!”系统很笃定的回答。 “这个任务有什么意义呢?” “为了帮这具身体的前主人完成心愿。” 得,还是要在娱乐圈沉浮啊,行吧,方晓月答应了之后,又问说:“你中间不会给我搞什么附加任务吧?”那些系统小说里不都是这么写的吗? “绝对没有!”系统保证说:“我只要辅助宿主完成终极任务就可以送宿主回家了。” “行,你说的,到时候要是有,我就不干了啊。”方晓月满意了,只要没有复加任务就行,要是到时候系统让她做些什么奇奇怪怪得事情,方晓月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完成任务。 “宿主放心,绝对没有。”系统再三保证。 想想系统也没有骗自己的必要,毕竟他们两是一体的,搞自己对系统也没什么好处对不对?方晓月放心之后问系统:“那你这里有什么好东西可以帮我啊?”一般系统小说里面不都说系统会出些神奇的道具帮助宿主完成任务吗?你别说方晓月还真有点小期待。 “宿主还没有开始主线任务,系统能量不足,暂时还没有哦。” “…………你好废啊。”连新手道具都没有,那她要这个系统有什么用?不过方晓月也不纠结这些了,《楚河汉界》节目组刚刚发了开工短信给她,他们节目组要提前开工了。 为什么呢?说来也是有点神奇的。 飞鸟的开年综艺本来是请了某几个顶流一起合作的旅行类综艺,前期宣传铺的铺天盖地,就是为了在大年初一这天播出,打造一个新年第一爆款。 结果,本来晚上八点准备放的综艺,早上十点顶流塌房,被人爆出来在录制这档综艺期间,这几个顶流一起在外面做了一点不能被大家接受的事情,连带着这档综艺紧急下架流产。 可是这样一来飞鸟就需要找接档综艺了,其他稍微有点名气或者是节目里面有点名气的明星都不愿意接这个档,主要是前期宣传也没有,收视率不好是一回事,被人嘲笑接盘就真的太掉身价了,所以基本上都不太愿意。 有些小综艺一看机会来了,就想要抢,但是大过年的这个黄金时间确实好,开年第一个综艺,飞鸟还是想讨个头彩的,不想随便应付了事,毕竟前一个综艺出了事其他平台已经在看他们笑话了,要是接档综艺不行,那不是更丢脸?所以这个事情就有点陷入僵局了,最后还是要感谢一下,后期给他们剪辑的时候快要笑抽抽过去的那位大哥。 是他在领导焦头烂额的时候,提了一句说:“让《楚河汉界》上呀,妈呀,你是不知道这个综艺有多搞笑,我剪的时候都不用加花字效果,就已经要笑抽过去了,太好玩了,过年不就要看点这种好玩的吗?” 最后领导看了一下已经剪辑出来的几期,效果确实很好,当即拍板决定就是它了! 连夜送审,在大年初三的时候,补上了空档直接就开播了,他们也因为要赶播出进度,所以被临时通知,抓紧时间拍摄后面几期。 因为要留足够的时候给后期,所以方晓月他们后面几期是连着拍的,拍两天,休息两天,换地方接着拍。 累是累了点,但是结果也是好的,《楚河汉界》火了,不止火了,游戏的道具娃娃作为周边被直接卖到脱销。 说来也是有点运气加成的,因为方晓月的名声不好,一开始大多数人知道这个综艺都是拒绝的,都懒得去看一眼,还说什么不用想也知道方晓月有多矫情。 结果是有一个大大看了节目之后,因为喜欢,剪了一个方晓月和周亦铭的拉郎视频,说来也是搞笑,那是第三期的时候,他们那期的主题是大唐,衣服都比较好看,方晓月找了一套好看的衣服,强制北慕给自己换上,是一套大唐范的舞蹈服,配色特别敦煌,特别好看,结果刚换完就被关进笼子里了,方晓月直接麻了。 这次的笼子还特别,是木笼子还是吊起来的,方晓月就无所事事的坐在里面抠脚等着队友来救。 结果敌方周亦铭路过也是贱,知道方晓月他们队那天又没拿到吃的,就拿了一个鸡腿在她面前现,没办法,从抢食物那期大家就学聪明了,知道把吃的藏起来,防止被抢了。 方晓月饥肠辘辘的看着那个鸡腿,真的把周亦铭掐死的心都有了,不过大概是记仇吧,毕竟自己第二期抢了他不少吃的。 那还算周亦铭还有良心,逗够了方晓月就把鸡腿给她了,方晓月也笑嘻嘻的接受了。 就这一个场景,那个大大就脑补了一出国仇家恨,爱而不得的戏码,然后把脑子里的想法,扒着他两的视频,把这个故事剪了出来,没办法,那天周亦铭穿的就是外族的衣服,那个场景,方晓月回头看的时候还真有点那个味道。 然后,这个大大剪的视频就火了,连带着好多人来看节目,然后他们的节目因为内容确实做得好,笑点密集不尬,而且大家都很放得开,粉丝和谐,所以留得住人,大家自发形成自来水产粮,看的人也越来越来,还有不少人夸方晓月的台词功底变好了,不再像以前一样,就连采访都是糊成一团听不清了。 方晓月看到这个评论的时候有点哭笑不得,没想到自己考教师资格证的时候考的普通话到了这边也能发挥作用。 因为《楚河汉界》火了,朝阳娱乐也就理所当然的和方晓月续约了,本来准备跑路的方晓月也因为系统的终极任务,又签了五年的合同,本来是想签十年的,但是系统不让,说是怕以后如果有更好的机会走不了,行吧,方晓月听了系统的话。 时间也是过得快,因为节目组加班加点的录制,所以三月中旬的时候他们就准备要录《楚河汉界》的最后一期了。 “最后一期,大家可以邀请一个朋友作为你的帮手来上节目哟,到时候有神秘任务哦。”导演是这么说的。 现在《楚河汉界》这么火,来上节目是一个很好的增减曝光率的节目,不论是想请谁来肯定都不会拒绝的,请到当红艺人还能再多给节目拉到赞助。 但是就算有这样的机会,导演还是把选择权交给了他们,就像导演一开始的时候跟他们说的:“放开了好好玩,只有玩的开心了,舒坦了,无所顾虑了,才能出好节目。” 导演这样做肯定顶住了很大的压力,但是导演也确实把自己的理念贯彻节目始终,与其找些当红的,咖位大的,来了可能大家都的围着他转,还拘谨了玩不开的,不如就让嘉宾自己找自己的朋友过来,能轻轻松松的玩的开心,也当是导演给新人增加曝光的一个机会了。 “导演!”方晓月举手提问:“不露脸可以吗?” “哟?还想玩神秘?可以!”导演很爽快的答应了:“到时候给你朋友搞个好看的头套!” “谢谢导演。”方晓月双手竖起大拇指:“导演靠谱!” 其他人纷纷跟着一起:“导演靠谱!” 这是他们节目组特定的夸人动作,要夸谁就双手竖起大拇指举过头顶:“某某某靠谱!” 得到导演的应允,方晓月回酒店房间之后就立马拨通了电话:“喂!古总,要来玩吗?”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孟至晚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满脸嫌弃:“什么?”她觉得自己很闲吗?因为孟至晚发现铃声的事情之后就把方晓月的专属铃声换成了普通铃声,所以就算方晓月打了电话过来,孟至晚还是孟至晚。 “对啊。”方晓月很热情的邀请说:“我们最后一期是在海岛拍摄,三月二十号,导演说可以邀请自己的一个朋友来做特别嘉宾,我替你问了,不用露脸,导演说会给你准备一个好看的头套的,古总,来呗,海岛风景很好的,我们节目可好玩了,而且大家人都很好的。”古柯笺的出现和经历都太难过了,方晓月想要他多记住一些开心的事情。 古总?那邀请的应该就是古柯笺了,孟至晚拿着手机,犹豫了一瞬,问说:“为什么邀请我?” “因为是朋友呀。”方晓月理所当然地回答,因为是朋友,所以有好玩的事情的时候当然会想和朋友一起,她记得她当时和老夏有一年冬天下雪,一时兴起,两个没有考驾照的人骑了三十分钟电动车,去赏雪景,完全被吹疯了,回来两个人没生病,也真的是幸亏身体好,抗造了,但是真的很开心啊。 孟至晚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朋友?你们才认识多久就是朋友了?靠着出卖我的隐私做的朋友吗? 孟至晚想到了什么,捂着手机转头问在旁边等着的万烨:“我三月二十号有什么安排?” 万烨闻言回想了一下,说:“没有。” “我身边的保镖都撤了吗?” “撤了。”万烨回答说:“根据您的要求已经在选拔新的了,只是可能有能力的保镖比较少,需要的时间较久,最快也要等到四月才能找到人,在这期间,为了您的安全考虑,我觉得还是把以前的那批,先请回来比较好。” “不必了。”孟至晚拒绝,万烨也不好再说什么,孟至晚重新拿起电话答应说:“可以。” “好的。”方晓月听对面没动静还以为被挂了呢,听到肯定的回答,高兴的说:“三月二十号,在海岛,你到了告诉我,我不太好去接你,你到时候直接来海景酒店就可以了,到了你打电话给我,我让人来给你拿房卡。”说完了之后方晓月想到了什么,又说:“你方便买机票吗?要是不方便,我可以帮你买,就是你要藏好一点不要被孟至晚发现了,我在飞机起飞之前提前打电话给你,把你叫起来就可以了。” 为什么不能让我知道:“为什么不能让孟至晚知道?” “因为我怕他啊。”其实孟至晚知道她和古柯笺有联系之后,她和古柯笺之间的一些关系就没必要瞒着孟至晚了,而且看着这么久孟至晚没动静,也是没有阻拦的意思,但是孟至晚给方晓月的压迫感太强,或许是磁场不合?方晓月依旧不太想见到他。 听到这个回答,孟至晚疑惑了一下,怕自己?接着就想明白了,确实应该。 “那需要我帮你买机票吗?”方晓月问。 “不需要。”孟至晚拒绝说:“我还有事,先挂了。” 方晓月盯着手机,惊讶于孟至晚挂电话的干脆利落,不自觉的犯嘀咕:“这真的是古柯笺吗?会不会是孟至晚?”这个念头才起就被方晓月给否认了,应该不可能,音乐声应该没有失效——或者说,自己下次见面的时候试试?还是试试吧,保险一点。 等到孟至晚挂了电话,一直等在旁边的万烨才问说:“孟总,股东们已经到了,在会议室就等您了。” “知道了。”孟至晚理了一下衣领就直接进了会议室,既然老头儿心急了,那自己也不介意早点动手。 三月二十号,临上飞机的时候,孟至晚接到了秦律的电话:“孟家派来的人在跟着方晓月,需不需要处理?” 还真是小气,自己都落魄成这个样子了,还不忘报复人家,不就被骂了两句吗? “不需要。”正好,他还怕孟家找来的那些蠢货找不到他在哪儿呢。 秦律沉默了一瞬:“你小心。” “记得拿好证据。” 交代完之后孟至晚就挂了电话,等飞机到了海岛,孟至晚按照方晓月给的地址到了地方,才在门口站定,刚准备打电话给方晓月,让她来接自己,结果就听到一阵熟悉的音乐声,孟至晚脑子一乱,手下意识的伸进口袋里,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动作,头一晕,在抬起头的时候,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眼神是迷茫的。 一个戴着卡通猫头套,拿着手机跳出来,凑过来问:“我叫什么?” 古柯笺笑着回答说:“乌予玉。” 方晓月伸手:“暗号对接成功!”古柯笺立马会意抬手和她拍了一下,方晓月提醒说:“不过平常要记得叫我方晓月啊,不然就难办了。” “好。”古柯笺答应下来:“我记住了,晓月。” “嘿嘿。”方晓月满意的笑笑,把头套摘下来,拿给他说:“呐,你明天的装备。” “说起来。”方晓月问他说:“那天接电话的是你吗?” 古柯笺犹豫了一秒:“是我。”方晓月说过,她害怕孟至晚,恐惧的滋味他尝试过,并不好受,如果孟至晚并不会伤害她,也不愿意告诉方晓月自己的身份的话,自己如果突然离开,没有必要让方晓月陷入到恐慌之中。 “那就好。”方晓月说:“就你那天那个语气,我还以为是孟至晚呢。” “抱歉。”古柯笺说:“我那天有点事情,所以可能态度不是很好。” “也没有啦。”古柯笺这么认真的道歉,反而是搞得方晓月有点不好意思了:“还是很好的,只适合平常你的语气有点不一样而已。” “好啦,走吧走吧走吧,我给你介绍一下我们节目,我们节目很好玩的,最近可火了,你看过吗?没看过也没关系,明天好好玩就好了。”方晓月边说边就带着古柯笺进了酒店,坐在不远处看完了全程的秦律,看看不远处孟家安排的人,看来,他要避开孟家的眼线,想个办法把孟至晚叫出来才行。 第二天的节目录制开始,其实最后一期节目录制很简单,就是把他们原来的分组赛,改成个人赛,他们每个人带来的朋友就是他们的队友。 古柯笺因为头套就成了这堆人里面靓丽的风景线,但是大家都是懂事的人,既然人家不想透漏身份,那大家也不问,导演也很乐意,说不定到时候还能在网上引发一圈讨论猜测,到时候又是一波热度流量,何乐而不为呢? 节目开始录制,第一天肯定是搞定吃的了,本来以为还是猜盲盒,结果节目组这次换了新套路。 早餐是一个人蒙着眼睛,光脚进入充气池子里面,然后按照场外人的指令拿水果和蔬菜,不求数量,拿到的种类最多的获胜,前三名可以拥有早餐。 以为怕朋友们刚来放不开,所以进池子的都是他们几个已经混熟了的老油条,我的天,那叫一个混乱,他们一进池子,不知道是谁先开始抢东西的,场外的指挥在这一刻变得不重要了,池子里就变成了厮杀的战场,要是方晓月觉得自己的脚感没错的话,她应该是踩烂了一个西瓜和一串葡萄。 眼看着池子里面的人一个叠一个,一个拽一个,互相抱着大腿的行进艰难,大有就算我拿不到,老子也不让你拿到的架势! 古柯笺看着这样也不是办法,几步跑到池子外面离方晓月最近的地方:“晓月,我在你左边,你右手边有个橙子,你拿给我。” 哦!对哦!其他人恍然大悟,说是在场外,又没说要离多远,所以纷纷跑到池子边上,有些人还把装东西的框一起拿过去,免得多跑几趟了。 眼看着现场一片狼藉,导演终于在他们没有东西可以糟蹋的时候,吹响了结束的哨声。 舒楠取下眼罩的那一刻崩溃了:“你们怎么能放红心的火龙果?!” 也不知道节目组放了多少个,也不知道被他们揉碎了多少个,好家伙,这整的,跟凶杀现场一样! 现在工作人员全笑疯了,他们的嘉宾果然一如既往的卖力啊,很好!非常好! 搞成这样也不给处理,直接就开始进行盘点,好在大家这么熟了,也不是矫情的人,都开始回去和自己的队友盘战利品去了。 “怎么样?”方晓月问古柯笺说:“我们有多少?” “十三样。”古柯笺把自己刚才管工作人员要的湿巾拿出来,展开叠好递给方晓月,忍俊不禁:“擦擦吧。” 方晓月半张脸全是火龙果的红水,方晓月装作生气的样子问古柯笺:“很可笑?” “不可笑。”古柯笺说:“挺可爱的。” 方晓月很满意这个回答,跟工作人员要了自己的手机,对古柯笺说:“过来,我们拍一张!” 古柯笺老实的凑过来和她拍了一张,方晓月查看照片的时候,看到他的剪刀手,调侃说:“怎么?不装酷啦?” 古柯笺笑笑没有说话。 导演看到方晓月自拍,立马招呼大家说:“哎哎哎!你们先别擦一下,过来过来,我们一起拍张大合照!” 大家听完都配合的过去,本来方晓月想拉着古柯笺站在中间一点的位置,但是古柯笺不好意思,有些紧张僵硬,说自己站在边上就好了,方晓月也陪他一起站在边上,舒楠叫她过去也被她拒绝了。 拍完了照之后,清点了食物,最后是方晓月,庄为,夏天拿到了早餐。 接下来就是午餐了。 导演说:“接下来你们要用你们拿到的东西叠起来,我们会提供刀具,方便大家调整形状,但是拿到的东西必须全部用到!没有全部用到的视为犯规,自动淘汰出局,我们会测量高度,叠的最高的三个人赢得午餐!” “不早说?”北慕都懵了啊:“我这个和他们那些怎么比?”北慕就只有拿到了一个苹果和一个橙子。 “提前说了不就不好玩了吗?”导演贱兮兮的说:“好!计时十五分钟,现在开始!” 北慕一边抱怨一边还是和队友一起开始想办法修整形状,既然只要高度,那就不管宽度了,把苹果和梨切成小方块,叠高就好。 方晓月一只手拿着大蒜,一只手拿着大葱,陷入了沉思,古柯笺也不打扰方晓月,默默不说的开始做事,他把被方晓月踩烂的那半个西瓜,切成片,一片片的叠着摆上去,打了一个地基,又把苦瓜片成片放下去。 方晓月想了想,剥了一颗大蒜切了一段葱扔进了古柯笺叠起来的蔬菜水果塔中间的空隙里,古柯笺问:“这样可以吗?” “只说要有,又没说要有多少。”方晓月理直气壮的说:“把这个青椒下面的蒂去掉就行了,切平整一点,到时候竖着放上去,肯定很高。” “行。”古柯笺这么说,方晓月也没有异议,两个人商量着叠好。 最后测量高度的时候赢得是方晓月,舒楠和易安。 “最后一关。”第二轮游戏公布结果之后,导演根本就没有给大家喘息的时间,直接公布了第三关的规则:“把你们叠食物塔的所有材料榨成汁,最先喝掉的前三名得到晚餐!” 要不说导演鸡贼呢?这坑是一个接着一个啊! 看着工作人员拿上来的榨汁机,工作人员都不让他们自己动手,毫不留情的就帮他们榨好了,看着从榨汁机里倒出来的难以言状的”蔬菜水果汁”,现场顿时响起哀嚎一片,夏天大声控诉:“导演你没有心!”他这个有这么多姜怎么喝?! 这个时候北慕高兴了,和自己朋友牵着手,两个人举着自己的苹果梨汁,像是一只高傲的花孔雀一样高昂着头颅,绕场循还展示一圈,让自己的果汁,在每个人的眼前飘过,接着站在场地中央,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接着导演说:“还没喊开始计时,北慕抢喝,取消比赛资格!” 要不怎么说世事无常?所谓乐极生悲,也就是这个样子了。 在北慕的哀求声中收获了一份笑料之后,方晓月面色凝重的看着眼前这杯东西,想着里面被自己踩碎的西瓜,苦瓜,辣椒,大蒜还有葱,整个人都不好了,转头问古柯笺:“古总撑得住吗?” “没事。”只见古柯笺神态自若的拿起杯子,但是还是在杯子靠近,自己闻到里面不可描述的气味之后皱了皱鼻子,但还是安慰一样的跟方晓月说:“喝吧,你要是喝不下去,我可以帮你喝。” 就在导演的一声令下之后,方晓月眼看着古柯笺还真准备喝这杯东西,立马伸手抢下来说:“算了算了,小命要紧,不吃晚饭不会死,我们就当减肥了,行吗?” “行。”既然方晓月这么说了,古柯笺没有异议,古柯笺把刚才没有没用完的纸巾拿给她,方晓月接过来擦着刚才抢杯子的时候不小心洒在手上的汁液。 发现场上有尝了一口实在是不能接受和他们一样放弃的,也有憋着一口气硬刚到底的,任凯和周亦铭就是那个勇士,所以最后拿到晚餐的就是任凯、周亦铭和易安。 “明天小心北慕。”方晓月低声跟古柯笺传授经验:“他什么都没拿到,明天肯定会来抢我们吃的。”因为只有他们有早餐和中餐。 古柯笺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等到节目录制结束,方晓月和古柯笺一起做一张车回去,方晓月问古柯笺说:“怎么样?我说的对吧?是不是很好玩?” 古柯笺手里抱着那个猫猫头套不停的抚摸这回答说:“真的很好玩。” “开心吧?” “开心。” “开心就好。”方晓月双手握拳,给他们两个加油打气:“加油,明天我们肯定能赢!”方晓月兴冲冲地说:“导演说赢的人的奖品是残障人士自己做的针织包,这个奖品超级棒!我们加油,一定要拿到!” “嗯。”古柯笺学着她的方式给他们加油打气:“我们一定能赢!” 等回了酒店,方晓月和古柯笺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睡觉,深夜的时候,有人敲响了古柯笺的房门,古柯笺睡的浅,立马就醒了过来,古柯笺从猫眼里面往外看,看见是秦律,打开了房门。 “古柯笺?”秦律看到古柯笺的第一眼喊了一声,看古柯笺没有反应立马确定了,把人推进去关上门,一边从口袋里掏喷壶,一边说:“我们这边的人,只能引开孟家的人十分钟,你必须马上换孟至晚出来。” “为什么?”古柯笺躲开秦律的喷壶:“我还不想回去。”方晓月说过,明天还会有更有意思的事情。 “为什么?”秦律讥讽地说:“因为你已经影响到我和孟至晚的计划了,你和方晓月被孟家的人盯上了!你必须换孟至晚出来才能解决问题。” “我可以的。”古柯笺和孟家的人交手过很多次,他知道孟家人的手段,他有足够的经验也有足够的能力去应付。 “你要为了一己之私害了我们所有人吗?”秦律根本就不信:“孟家人也盯上方晓月了,你不是说你不想牵扯无辜的人吗?怎么?这会儿不怕了?” 古柯笺犹豫了一瞬,伸手说:“你给我吧,要是发现不对劲,我会叫孟至晚出来的。” 见古柯笺坚持,时间也快来不及,秦律重重地把喷壶放在古柯笺手上,咬着牙说:“最好是,古柯笺你记住,要是方晓月出了什么事,就是你害的她!”说完就摔门走了。 古柯笺握紧手中的瓶子,自己告诉自己说:“一次,就这一次。” 他不贪心的,上次他没能和方晓月一起吃成年夜饭,这次他想和方晓月一起赢,一起拿到奖品,因为奖品超级棒,所以他想和方晓月,一起赢回来。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晚上方晓月洗了澡躺在床上。 “你很聪明。”系统突然开口跟方晓月说话说:“你发现了孟至晚的秘密,没有用这个要挟他,而是放长线钓大鱼谋取长期利益,目光很长远,只要你一直讨好他,肯定能拿到很多很好的资源。” “没有那么功利。”方晓月解释说:“我是真的很喜欢古柯笺,和他相处起来很舒服,他也是知道我从哪里来,能和我说话的人,我是真的把他当朋友。”方晓月明白系统为什么会这么想,但是她确实没打过这个主意,以前没想过,现在知道了古柯笺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就更不会了,人嘛,以诚相待比什么都重要。 “我和你是一体的。”系统用一种仿佛看穿了方晓月似的语气说:“何必瞒着我呢?跟我说实话对我们两个都是有好处的嘛?” “真没有。”方晓月说:“要是没有古柯笺,我会远离孟至晚。” “行行行,好处都让你占了,好话都让你说了,反正现在你和孟总关系这么好,你爱怎么说怎么说呗。” “和我关系好的是古柯笺.............算了。”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系统都这么认定了,她也懒得争辩,反正她做她的,等完成任务就行了。 这么一段不算愉快的谈话,瞬间毁了方晓月维持了一整天的好心情,也不想玩手机了,睡觉睡觉。 方晓月放下手机,躺在床上对自己说:“晚安,方晓月,祝你好梦成真。” 到了第二天,果然不出方晓月所料,北慕真的来抢吃的了,幸亏方晓月和古柯笺拼死捍卫,才保住了自己的口粮,但是北慕也确实可怜,最后他和他朋友是在大家的投喂下才勉强维持“活着”的。 今天录制刚一开始,导演就公布了游戏规则,今天的游戏规则很简单,就是一个大逃亡游戏,他们要在特定的区域内找到自己的娃娃和代表自己娃娃的衣服,并且找到真正的出口,然后逃出去,一共有八个出口,但是只有三个出口是真正的出口,走了错误的出口会有惩罚,走错两次,立刻淘汰,一旦有两个人从正确出口逃出,这个出口就作废,意思就是逃出去的六个人不一定都是一对的,但是只有搭档两个都逃出去了,才算获胜。 前面两个游戏,赢了的人,可以先赢得自己的娃娃,就节省了找娃娃的时间,但是两个游戏,方晓月和古柯笺一个都没赢,还是要老老实实的找自己的的娃娃。 到了最后大决战的时候,为了增加难度,导演组还准备了一些可以粘在身上的字符,本来他们还奇怪,这是用来干什么的,也是夏天手贱,自己给自己贴了一个“原地喵喵叫一分钟”,然后当时在场的人就看着夏天在PD的胁迫下,在原地学猫叫学了一分钟,大家震惊狂笑之余,整个大决战的游戏画风又跑偏了。 导演也是无奈了,她本来想的是给他们穿不同的衣服,增加可看性,也增加一点观赏性,结果,这群大佬倒好,根本就不管观赏性,易安突然灵机一动发明了叠穿这个事情之后,事情就变的一发不可收拾了,好几次他们都看到了里面穿玩偶副外面套洛丽塔,地中海少女穿着红秋裤套绿旗袍,导演组也是和他们一起玩嗨了,上次两个充气玩偶在她面前打架打了十分钟,她后面才从跟拍摄影认出来两个人的方晓月和舒楠。 不过也幸亏是他么放得开,杀马特、地中海,啤酒肚什么的,完全不在乎,上次周亦铭把自己塞进小学生套装里面她真的是记忆犹新,北慕和庄为两个人穿着jk比谁的腿白也是她未曾设想过的道路,对了,最后还真比出来了,舒楠说都没她白,这个倒是确实。 这次为什么放弃了变装呢................ 整理衣服是真的累。 以前八个就算了,这次十六个,想想这个工作量,导演组连夜换方案,而且更重要的是怕时间来不及,虽然节目剪出来只有一个多小时,但是真要录起来可能就要通宵了,而且现在平台也决定了要原班人马录制第二季,所以导演也说在最后一期做一点新的尝试,所以就换了一个方案。 怎么说呢?嗯——效果显著。 这个游戏是导演以小时候喜欢给人背后贴纸条为灵感,那时候这种小恶作剧现在想想还是有点无聊的,就好像给人家贴了这个人家就真的会像纸条上写的那样,既然如此,那就成全自己这个心愿啊,就让他们照着纸条上的来做。 这些贴纸上的内容,都是导演组的工作人员去各个嘉宾的超话卧底,搜集粉丝们都想要自家偶像做些啥,然后再加上自己一点缺德的小脑洞得到的。 最幼稚的游戏往往有最简单的快乐,这一游戏,效果拔群啊! 看着周亦铭和庄为满脸通红的露腹肌,导演觉得自己这个节目的收视率又可以往上涨涨了,毕竟没人能够拒绝,易安和北慕的女团舞,谁想的这么缺德,让方晓月夸任凯彩虹屁十分钟?躺在原地休息十分钟是认真的吗?舒楠快气死了。 说真的,在先前优势不足的情况下,方晓月他们两个能保持领先,最先找齐他们的娃娃和娃衣真的是全亏古柯笺,方晓月玩嗨了是一回事,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猫猫头套的缘故,可能古柯笺给了别人一种不好相处的错觉,再加上古柯笺一场游戏就没怎么贴过别人,别人也就不太好意思欺负他。 所以一场游戏下来,贴他纸条的人很少,所以就没有耽搁他多少找东西的时间,而且古柯笺目标明确,只找三样东西,娃娃,娃娃衣服和出口线索,就算是偶尔找到了纸条也是拿给方晓月去玩。 方晓月心中有愧,也不玩了,老老实实和他一起找线索,但是这个东西还是要有点运气在里面的,最先找到出口的不是他们,是易安和他的朋友那一组。 第一个出口作废,结果第二个出口出来的只有方晓月,另一个名额被庄为的朋友抢了,没办法,现在就只能抢最后一个出口了,易安和北慕两个组因为用掉了两次试错机会,所以已经被淘汰了。 已经出来的人去最后一个正确的出口等着,最后一个出口,还在里面的组合,没有谁的胜率大一说,不论是哪一组都有可能获得最终的胜利。 就在方晓月拿着他们组的两个娃娃,屏住呼吸,心怀期待的时候,她看到古柯笺往这边跑了过来! “快点快点!”方晓月激动的大叫:“这了这里!” 可是在方晓月还没高兴多久,她就看到古柯笺因为太心急了,再加上脑袋上有头套,没有注意到前面有一层阶梯,踩空了楼梯摔倒在了地上,就在这个时候,舒楠她们组跑了过来! 古柯笺摔倒在地上,虽然下意识的做了防护动作,可是一摔下去,很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口袋里的东西被自己压碎了,一瞬间,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味道就冲进了古柯笺的鼻腔当中。 本来他是为了以防万一才随身携带的,可是没想到居然会在这种时候破了。 古柯笺回头的时候看到身后追赶上来的人,强忍着脑袋的晕眩不适迅速的爬起来,往前跑,他的意识逐渐模糊,看着站在前面一脸焦急等待着她的方晓月渐渐变成白光。 不要,老天爷,求你了,至少这次不要,再给我几秒,几秒就好! 可惜,老天爷没有听到。 白光一过,孟至晚抬头顿住脚步,有些迷茫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只有几步路了,眼看就要被舒楠她们队追上,方晓月连忙大喊:“快啊!古总过来啊!” 孟至晚听到方晓月的声音,虽然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凭借着第一反应,不明所以的冲过了终点。 方晓月和孟至晚赢了! 方晓月连忙过来激动的拉住孟至晚说:“古总!我们太厉害了!我们赢了!耶!” 方晓月想和古柯笺击掌,但是看古柯笺没有反应,就以为是刚才受伤了,看着他裤子上的一大滩水,弯下腰担心的问说:“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说着就想去掀开他的裤管。 节目组配的医生也过来询问伤势,孟至晚说自己没事,医生只好作罢。 孟至晚掏出口袋里面碎了的喷壶,方晓月闻着浓烈刺鼻的消毒水味儿说:“古总,没看出来,你还这么爱干净啊?随时随地杀菌消毒。” 方晓月调侃完就从孟至晚手里拿走了那个坏掉的喷壶,扔进了垃圾桶里,走过来把手里孟至晚的棉花娃娃塞给他,掏出手机来说:“来,记录一下我两的胜利时刻!”方晓月查看照片撇撇嘴:“又装酷。” 孟至晚没回答,抬手想把脸上的头套取掉,被方晓月阻止了:“哎哎哎,等一下,古总,现在摄影机还拍着呢,等会儿还有个颁奖仪式,等节目录制结束了再取吧,你这张脸,不太方便出现在电视上。” 孟至晚想想确实,就没动手取下来,最后节目颁奖的时候,方晓月和孟至晚拿到的是向日葵狮子的针织包,毛茸茸软乎乎的特别可爱。 方晓月凑近孟至晚说:“古总你看,这是我们两个一起赢的奖品,是不是特别棒,特别可爱。” 孟至晚透过头套里的方寸地,只看得见方晓月亮晶晶的一双眼睛,开心、喜悦、充满希望,孟至晚拿着手里的狮子包,他和方晓月赢的?还挺简单的,真是幼稚,这种东西做工这么粗糙有什么好的? 可是——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过这种东西,可是他没有,为什么没有呢?他的童年是特长、礼仪、暴力和孤寂。 不过这种东西有什么好的?这么幼稚,软弱的人才喜欢这种东西,他不喜欢也不想要。 节目录制完成,本来节目组是有一个杀青宴的,在海边烧烤,但是考虑到孟至晚,方晓月拒绝了节目组的邀请,打算先陪着孟至晚回酒店去休息。 结果上个厕所出来人就不见了,问了工作人员,顺着工作人员指的方向来到了海边的一片礁石处。 孟至晚早就换了一身衣服,黑色的衣服和夜色融为一体,头上还套着那个猫猫头套,方晓月爬上礁石,问他说:“古总,看什么呢?” 孟至晚回头看她,方晓月提醒说:“现在没有摄像机了,你这个头套,可以拿掉了。” 闻言,孟至晚低头取下了脑袋上的头套,抬头的一瞬间,海风吹过发梢,拂过面庞,晦暗不明的灯光从远处落在他的的脸上,本来疏离漠然的眉眼平添了一份柔和,这样一双好看的眼睛,就这样看着你,好想在跟你诉说一段欲语还休的故事。 海浪猛烈的撞击在礁石上,掀起海浪波涛,一如方晓月的心跳,在这一刻的短暂的寂静中,猛烈跳动,那些奔腾的海水不是撞在岸边的礁石上,是撞在方晓月的心上。 “有事吗?”孟至晚开口问。 “哦,哦哦!”方晓月有些慌乱的回神:“我们可以走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啊?”方晓月一口气快速的说完,偏过头去都不敢看孟至晚的额眼睛,她应该庆幸现在是晚上,孟至晚看不见跟螃蟹一样红的自己。 “走吧。”孟至晚也不拖沓。 “等一下。”方晓月几步追上说:“把你的头套和狮子包给我吧。” “为什么?”这不是他赢的东西吗? “孟至晚会发现的。”方晓月说。 “发现就发现吧。”孟至晚有些不耐烦,就这么不想给自己看到?还是我赢的,我拿自己的东西还不用谁的批准。 看孟至晚坚持,方晓月以为古柯笺已经和孟至晚打过招呼了,也就没有多说什么,而且她也很高兴,古柯笺能拿着自己的奖品。 “等下等下!”方晓月拿着手机追上去,本来孟至晚还不耐烦,想问她又想干什么?结果看到她拿着手机就明白了,站在原地等她过来,方晓月举起手机拿着自己的狮子包包,看着手机屏里的孟至晚,不满地说:“都赢了奖品了,你高兴一点嘛。” 孟至晚看了她一眼,学着她举起了手里的包包,犹豫了一下,有比了个剪刀手,虽然说脸上表情变化不大,但是方晓月还是满意了。 “准备好啊,拍啦!耶!” 方晓月本来以为普普通通的一场录制,结果没想到,和孟至晚刚上车就被人捂住了口鼻,借着一股子刺鼻气味冲进鼻腔,两人立马就失去意识,晕过去了。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孟至晚是被一盆凉水泼醒的,睁开眼睛的时候因为四周一片黑暗,一时间没有适应过来,等再看清楚的时候,就看到了孟昇那张令人厌恶的嘴脸。 “哼。”孟至晚一声冷笑,果然,最后来的是孟昇这个蠢货,也是,只有这个蠢货才会这么好骗,被人卖了还沾沾自喜的替别人数钱以为自己占到了便宜。 “你笑什么?”孟至晚嘲笑的意味太明显,孟昇作为长辈,被小辈嘲笑,就算是现在没有别人,也是感觉脸上挂不住面子的,这和他想的不一样啊? 孟至晚试了一下,发现自己下半身完全动不了,回头看了一眼,下半身完全被一个一人高的书柜压住了,上面还放了不少书,根本就使不上劲抽不出来,抬头看,熟悉的地方熟悉的装潢,孟至晚环视了一圈,看到了躺在不远处的方晓月,大概是晕过去了,最后冷静的看着孟昇。 孟昇看他终于发现了自己的处境,忍不住洋洋得意起来:“怎么样?大侄子,眼熟吗?这可是你家呀,你说说,你都多久没回来了?也不来这祭拜祭拜你母亲,你还真是不孝啊。” 没错,这里就是孟至晚的家,或者说的更准确一点,应该是孟至晚小时候住的房子,充满了暴戾和绝望的房子,母亲的冷漠,父亲的愤怒,谭羽就是在这幢房子里面自杀的,孟至晚就是在这里长大的,他忍受父亲的打骂直到十六岁,从十六岁出国留学后,就再也没有踏进过这里一步,他们现在在的地方,就是在别墅二楼的书房里。 孟至晚应该庆幸吗? 不是琴房和卧室,而是他没有多少记忆的书房,他在这里好像只有被孟仰打过,还好,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所以还能让他保持冷静。 “你这是——”孟至晚的语气太淡然,淡然的好像他才是那个威胁别人的人,而不是受害者:“狗急跳墙了?” “孟至晚,别怪大伯。”孟昇就只当他是死前图个一时的嘴上痛快:“你下手太狠了,居然悄悄瞒着长辈架空了公司,要是再留着你,孟氏集团可就什么都没有。” 他们这些人,不说有多大本事,可是靠着自己手里的股份分红也是能舒舒服服一辈子的,可是没想到,孟至晚居然能够瞒着他们另起炉灶,慢慢转移公司股份,架空集团内部,要不是这次老爷子为了让他下台开了股东大会,他们甚至可能都发现不了,不过没关系,现在发现也不晚。 “难道你以为我死了,你们就能得到什么?”孟至晚只觉得可笑。 “没关系,遗产嘛,大家慢慢分。”虽然可能会和谭家有一顿纠葛,可是也好过被孟至晚独吞。 “孟昇。我很好奇啊。”孟至晚说:“他们许诺了你什么?你杀了人还能享福吗?” “你放心。”孟昇说:“死不了,白纸黑字立了字据,且不说能不能找到证据,就算是找到了证据,你以为我又能进去几年,我享的福肯定比你久。” 孟昇想的很明白,自己没什么大本事,还不如办一次猪吃老虎,认下这个事情,既可以获利,又能捏住其他人的把柄,他那些录音视频可不是白准备的。 孟昇拍拍孟至晚的脸,也是这个时候,孟至晚才发现孟昇的手上戴了白色乳胶手套:“大侄子,上次让你跑了,这次你的运气就没那么好了。” 原来前几次也是孟昇动的手,孟至晚真是忍不住要夸夸他了:“坚持不懈的杀我三次,你也算是有毅力的?” “三次?”孟至晚的话说完反而是孟昇疑惑了:“我只有打断你的腿,打算伪造车祸的,被你侥幸逃了之后,谭家人找了人来保护你,就没在得过手了,哪里来的三次?” 这次是换到孟至晚震惊了,只有一次,那还有一次是谁? 孟昇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止不住的大笑,嘲讽孟至晚说:“我还真以为谭家真的看在谭羽的面子上放过你了呢?原来没有啊?”谭家保护着孟至晚,但是还是有人得手,那这个人会是谁呢?这就不言而喻了。 “大侄子啊,你大概不知道吧?”孟昇说:“你那个装模作样的老妈在自杀前立了遗嘱,把自己手上有的谭家股份全转到了你的名下,立了遗嘱,在你成年之前,由信托基金负责管理,等你成年之后一半给你,一半还回谭家,但是要是在成年之前你如果发生意外,这些股份会全部无偿捐给慈善机构。” “没想到啊没想到啊,我本来以为谭家会为了这些股份,好好对你,可是没想到啊,居然还是对你下手了,啧啧啧,谭家人可真是舍得,听说当初为了哄谭羽结婚,谭家可是给了她百分之十的股份呢,大手笔啊,大侄子,你还挺值钱的。” 谭家可不大方,信托基金?呵呵,不知道被吓傻了算不算意外?大概不算吧?不然,为什么会下手呢?一个傻子,就算是拿着再多的股份又有什么用呢? 那次之后,孟家就借口又把他接了回来,怕谭家借此发难,没过多久就把他送出国了,没想到居然救了他?讽刺,太讽刺了。 他甚至念着这最后一点情谊,在动手前和谭家断绝了关系,没想到啊!啊——孟至晚,你真是可笑。 孟昇终于在孟至晚脸上看到了自己期待的神情,真的是心满意足:“大侄子,这辈子没人在乎过你,下辈子投个好胎,怪可怜的。”孟昇拿出自己一开始准备好的刀,走到方晓月面前,蹲下身把人翻过来:“你很喜欢这个姑娘吧?居然把自己小时候的事告诉她,啧啧啧,挺好一个姑娘,仗义执言,为了你还得罪了我们一家子,可惜了,被你给害死了。” 说完,孟昇手起刀落,一刀就捅在了方晓月的肚子上,方晓月痛得□□了一声,整个蜷缩起来,可是没醒,□□的时候血溅在衣服上,站起来,避开血迹,把刀放在孟至晚手里沾上他的指纹,又站起来把一早就准备好的食用油倒在他们两个人身上:“大侄子,托你的福,这几天我们拍到了不少照片,情杀,热搜都给你买好了,满意这个新闻吗?” 说完就笑着一路洒着油下了楼梯,一路和早就洒在客厅厨房里的油溶成了一片。 做完了这些,孟昇才捂着口鼻离开了这个充满了刺鼻味道的地方。 只是让孟昇没有想到的是,他才离开,本来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方晓月突然挣扎着爬了起来,立马脱下外套系在自己的伤口处给自己包扎伤口。 孟至晚看着方晓月爬起来先是一愣,借着不敢相信的开口:“你醒了?” 方晓月强忍着疼痛爬起来,先是把书房的门关起来,接着一把扯下房间里的窗帘说:“有煤气的味道,他想烧死我们。”方晓月蹲在地上用窗帘把从门口到里面那一片的食用油擦干净。 孟昇出了别墅进了自己的车里,先把自己身上的痕迹清理干净,接着觉得差不多了,坐在驾驶位上用远程控制打开厨房里的灯。 “嘭!” 一瞬间火光冲天,别墅周围亮如白昼,惊动得旁边好几家人都亮了灯,孟昇想,大概已经死透了吧,接着就驾车离开了。 因为爆炸,方晓月被震得摔在了地上,但是她的努力是有用的,只有一小片火苗窜了进来,方晓月用书一扑,很快就熄灭了,虽然他们在书房里暂时安全了,可是不用想都知道,外面已经是火光冲天了。 接着方晓月就踉跄着跑到孟至晚面前,开始把压着他书架上的书给一本本搬开。 孟至晚难以置信的看着在他的想法里应该一个人逃跑的方晓月,告诉她说:“我是孟至晚。” 系统在方晓月脑内不断地叫嚣:“你疯了!还不快跑!” “方晓月,你看清楚了,我是孟至晚。” “你想死吗?救他干什么?快跑啊!” “方晓月,你不应该救我,我是孟至晚,不是古柯笺。” “你不想回去了吗?死了还怎么回去?你像被火烧死吗?” “我不是古柯笺,我是孟至晚。” “他和你有什么关系,你管他的死活,快跑啊!要来不及了!” “你闭嘴!”方晓月吼了一声,因为用的力气太大,方晓月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伤口又开始流血了,她缓了一下有些发晕的脑袋,继续一摞书一摞书的往旁边丢减轻重量,门外的热浪已经能感受得到了,方晓月说:“我知道,不论是古柯笺还是孟至晚,都要活着出去。” “为什么?”孟至晚不能理解:“所有人都把我抛弃了,你也应该这样不是吗?走吧,你要现在走了,还能活命,待会儿可就不一定了。”孟至晚真的放弃了,他真的放弃了,你说,他报仇有什么意义?没有意义?他现在连他为什么活着都不知道了,秦律大概也不会来救他吧,按照他的计划搞垮了孟家,秦律拿着他的遗产逍遥自在,想做什么做什么,何必还要来救他? “没有。”方晓月试了试了一下,书柜还是纹丝不动,她继续搬书减轻重量:“你的妈妈没有抛弃你,她希望你活下去,并为此付出了努力。”方晓月醒过来了,她听到了,只是她怕孟昇知道她醒了,又做其他的准备,所以就装晕,现在看起来这是个正确的决定。 “你可怜我?” “走啊!你疯了?可怜他干嘛?你不想活了吗?” 方晓月脑子里的系统还在叫嚣,方晓月就当作是没听到,手上一直没停,但是可能是失血的缘故,方晓月的手已经开始微微发抖了,方晓月说:“是,我是可怜你,我可怜你是因为我有同情心,看到别人的痛苦没办法视而不见,孟至晚,被人可怜并不可耻,嘲笑你的人才可耻,你的痛苦应该被看到,应该被你自己看到!” “孟至晚,你问问你自己,你真的甘心吗?你明明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痛苦的只有你,被伤害的也只有你,那群人渣不会反省的,他们只会踩着你的尸体继续享乐,茶余饭后还会把你当做笑谈!” “你既然还有机会,为什么要把一切让给那些混蛋?你才应该是那个笑着看他们哭的人不是吗?” 方晓月真的没有力气了,她现在都感觉不到自己伤口的疼了,方晓月近乎哀求:“孟至晚,算我求求你,你让我救你一命吧,不然,我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 方晓月捂着伤口跪坐在孟至晚面前,门外的热浪烧得两个人起了一身的汗,可是方晓月真的好累,好冷,她真的没有力气了,缓了那么一秒,方晓月开始一把一本本书放在书柜底下,想把书柜给垫起来。 孟至晚看着方晓月,为什么?她为什么要哭?她不是讨厌自己吗?她不是别有所图吗?她为什么不跑呢?她应该和那些人一样抛弃自己呢?他都说了,他不是古柯笺啊。 这一刻,孟至晚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一片混乱,但是有一个念头很清晰——他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这里。 孟至晚使了力,这个书柜就不像刚才那样那么难以撼动了,孟至晚用力把书柜抬起来,方晓月见状赶快用书把书柜架起,等到孟至晚发现自己的腿能动了,就立马从书柜底下挪了出来。 虽然腿还有些麻,但是孟至晚也顾不上了,方晓月脸色苍白,孟至晚看着她问:“你没事吧?” 方晓月摇头,孟至晚立马转身开窗,发现窗户被焊死,立马抬起椅子砸开了窗户玻璃,所幸一楼的火还没烧到这边,孟至晚先跳了下去,然后在窗边接住了方晓月,方晓月落地的那一刻,在孟至晚怀里看了他一眼,然后双眼一闭就晕过去了。 “方晓月?方晓月?”孟至晚抱着怀里面无血色的方晓月就想抱着一个随时都会碎的瓷娃娃,小心翼翼的,连呼吸都不敢太重,困在烈火里这么久,方晓月却双手凉得可怕。 孟至晚看着自己手上的血迹,低头看见方晓月伤口处往外渗的血,一把抱起方晓月就往外冲,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方晓月,你不能死,你绝对不可以死,绝对不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问我为啥不把两人放大厅里,那能放吗?放了就全剧终了!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秦律按照孟至晚的计划,一直在暗处拍下了孟家的一举一动,只是他没想到孟家会大费周章的,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带着他们换了一个城市,一连两天的路程,他们不小心跟丢了一段路程,最后是爆炸干扰了孟昇放在别墅里的信号屏蔽器,秦律才通过埋在孟至晚体内的定位器找到了他。 秦律带人赶到的的时候,孟至晚跑着方晓月从火海里冲出来,见到他的第一句话是:“不论用什么方法,付出什么代价,我要她活着。”那一刻的孟至晚,秦律甚至以为他疯了。 不过—— 秦律看着一身狼狈站在手术室外的孟至晚,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孟至晚呢? 他现在一身是血的坐在医院的走廊里,医生护士来了好几轮了让他去检查都被他拒绝了,额前的长发搭下,在秦律看不见的一双眼睛里,是近乎疯狂的绝望和希望的拉扯。 这是他人生第一次,没有被放弃,没有人因为任何条件利益,坚定的站在了他的身边,将自己放在了和她生命对等的位置上,有人义无反顾的拉起了他,他不要松手,他这辈子都不会想放开这双手,所以啊—— 孟至晚抬头看着医院走廊里冰冷的灯光,仿佛透过房顶看到了大年三十那天的满天烟火,老天爷啊,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把她留下来,好不好?我求求你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医生出来的时候,孟至晚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医生,怎么样了?” “手术很成功。”医生回答说:“只是病人需要静养,而且病人失血过多,你们家属多操点心,注意给病人补充营养。” “多谢医生。”孟至晚送走了医生,然后恍惚着从手术室里面接出了昏迷者的方晓月,把方晓月送去了病房,因为怕打扰到方晓月休息,所以孟至晚只有开了一盏放在窗前的落地灯,方晓月这边手术成功,秦律就在旁边劝孟至晚说:“既然她现在已经没事了,你去检查一下吧。” “不用。”孟至晚说:“你联系万烨,可以开始动手了,我明天就回公司,警察那边,我明天也会过去配合调查。” “那你要现在要回去休息一下吗?”秦律问说:“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孟至晚从始至终的目光都没有离开过方晓月:“我要在这里陪着她。” 秦律沉默了,目光在方晓月和孟至晚身上转了一圈,除了不解,更多的是担忧,他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了,为什么短短几天之内,就能让孟至晚对方晓月的态度有了这么大的转变,可是他也很担心,孟至晚的这种转变是好是坏?孟至晚能够接受方晓月,那方晓月呢?她就算知道了古柯笺的存在,但她能接受孟至晚吗? 一个真实的他至今都不曾了解的孟至晚。 但是,这都不是秦律应该考虑的,因为他在孟至晚这里,一向没有什么发言权,秦律依言默默的离开,出去后把病房门轻轻合上,隔绝了病房外的一切。 病房里的孟至晚就这么静静的坐在方晓月的病床边,看着安静躺在病床上的方晓月,整间病房里只听得到方晓月的呼吸声和仪器运作的声音,可是孟至晚的脑海中却在不断的想起在火场中方晓月说的那些话。 她说,不论是古柯笺还是孟至晚都要活着出去。 她没有抛弃自己。 孟至晚抬起手,想要替方晓月把落在脸上的头发拨开,可是一抬手才发现受伤时已经干涸的血迹,突然想起,这些血都是方晓月的,鲜红温热的从她身体里面流出来,就像是方晓月的生命一样。 “哈哈哈哈哈哈。”孟至晚突然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落了下来。 孟昇说的不对,有人在乎他的,他没有害死方晓月! 病房里的那盏落地灯,灯光温暖微弱,在它身后是静谧无声吞噬一切的黑夜,但是就是在这样的黑暗里,这盏落地灯持续的散发着光芒,就算再微弱,也填满了病房里的每一个角落。 孟至晚就在这样微弱的光芒里,看着方晓月,无声的喜极而泣。 和孟氏集团孟家大少爷杀人未遂被捕入狱一起出来的,还有方晓月和孟至晚的恋情曝光。 这两个话题一起被出现,直接占据了话题榜一二,本来,众人还对这个恋情瓜保持质疑的时候,甚至有些人还以为又是方晓月在炒作,并且坐等方晓月被打脸的时候,结果孟氏集团的一封声明,直接坐实了两人的恋人关系。 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阴谋论的倒是很多,祝福的却很少,不过这些方晓月都不知道,她现在正在医院里喝着鸡汤养伤呢。 说真的,方晓月就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鸡汤,豪华病房,有钱人,看来孟总还是比较有良心的嘛,现在回想起来,方晓月都觉得自己疯了,自己的小命差点就交代了。 “你既然救了孟至晚,那你就应该以此作为筹码,跟他提出要求你懂吗?你难道不想回去了吗?”系统在方晓月脑子里说。 方晓月回答说:“我知道。”方晓月虽然说当时救孟至晚不是为了这个,但是毕竟是拼了命救了人,让孟总报个恩应该不过分吧,但是系统天天说,时时说真的很让人烦躁:“但是我现在还住院,总要等我身体好了再说吧?而且就算我再心急,想要拿奖项总要自己能力够了,又遇到好剧本好导演好团队吧?” 因为系统的任务,所以方晓月特意拿出了自己以前搞教研的精神认真地研究了一下,拿过奖的作品和演员,她发现好的作品和演员是相互成就,就电影而言,最重要的就是剧本和导演的语言表达,好的作品更是可遇而不可求,只要这两项够好了,演员的演技形象才能锦上添花,才能成就演员自己。 不然的话,能力不够,再好的剧本、导演、团队,也不过是在给别人平添笑料罢了。 “你让他出钱帮你量身打造一个啊,找名导演到时候炒作一下,直接给你买一个奖项不就好了。” “哈?”方晓月不理解:“如果买的奖项也可以的话,你一开始让我去傍金主不就可以了?那还让我努力做什么?这个奖项难道不是应该我自己努力拿到才对吗?”方晓月真的不能理解,如果这个奖项可以买到的话,那这个奖项的含金量又有多少?那她的努力又有什么意义呢? “孟至晚就是金主啊!”方晓月的这句话好像点醒了系统,系统恍然大悟一般的说:“你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只要能拿下他!你就赢了!你就可以拿奖回去了!” 方晓月简直觉得太荒谬了,如果是靠这样的手段,为什么任务不干脆改成傍金主就好了,还拿什么奖项?果然,方晓月从这一刻确定自己和这个系统确实相处不来,既然这样,方晓月也不想再和系统沟通了,反正任务已经确定了,她只要努力完成就行了。 方晓月鸡汤才喝了一半,孟至晚就进来了,看见孟至晚,方晓月就开始浑身不自在了,本来瘫坐着的方晓月立马就坐直了,再加上系统一直在方晓月的脑子里不停的叫嚣,方晓月就更烦了。 “你好点了吗?”孟至晚坐在方晓月的床边,或许是感受到了方晓月的拘谨,孟至晚也显得有些局促。 “谢谢孟总关心。”方晓月说:“已经好多了。” 接着孟至晚就不知道说什么了,两人之间沉默了一瞬之后,孟至晚刚想开口,方晓月就说:“孟总日理万机,应该很忙吧,您要是有事,就先去忙吧,我这里一切都好,多谢孟总挂心了。”系统一直在她的脑子里面叫嚣,让她勾引孟至晚真的很让她烦躁,她就想着要是孟至晚不在这里,那系统就应该闭嘴了吧? 但是这股子烦躁的情绪不小心被方晓月无意间带出来了,所以语气并不是很好,也正因如此,孟至晚把准备说过口的话咽了下去,换成了:“嗯,那你好好休息。”然后就走了。 孟至晚走出病房透过房门的玻璃,看着里面的方晓月,拿出手机来犹豫了一瞬,拨通了秦律的电话:“你帮我拿点东西过来医院。” 护士给方晓月换了药,方晓月因为伤口还没愈合,所以不能随便下床走动,手机也没给她一个,所以她现在只能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看着窗台上的那几盆栽,医院的护工拿进来的,说是看点绿色的东西,心情能够变好。 有没有用方晓月不知道,她只知道现在要是给她一个能连上网的手机,她的心情一定很好。 “咚咚咚。” 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方晓月说。 等到来人进来,方晓月猛地坐起来:“古柯笺!”就是因为坐的太急扯到了伤口,下一秒方晓月就捂着肚子说:“嘶——疼疼疼!” 古柯笺一脸焦急的走过来:“怎么样要不要紧?”抬手就要按护士铃,被方晓月拦下了:“没事,护士刚换了药,只是刚才力用猛了,疼了一下,现在缓过来就好了。” 闻言,古柯笺松了一口气,站在窗边看着方晓月,一脸愧疚的低下了头:“对不起。” 古柯笺一进来,系统又开始了,方晓月就当没听到,努力让自己忽视掉系统的声音,不让它破坏自己的好心情,看到方晓月不理自己,系统闹腾了一会儿就自己安静了下来。 “没什么对不起的,坐。”方晓月把古柯笺拉下来坐在病床前,古柯笺怕她使劲又伤到伤口,顺着她的劲听话的坐了下来:“这种事情谁想发生啊,绑架,谋杀,想想都刺激,再说了,你当时又没在,怎么算也怪不到你身上,而且你今天带的这个眼镜这么帅,你是霸总,不应该露出这种表情的。” 古柯笺笑着推了一下眼镜,虽然方晓月在用尽量轻松的语气说出来,但是方是有多惊险,秦律都跟他说了,也是因为方晓月救了孟至晚,所以孟至晚想让他出来安慰一下方晓月,说起这个,古柯笺很欣慰,所幸,孟至晚和他想的一样,还是懂得感恩的人,现在他愿意主动让自己出来安慰方晓月,那也就意味着方晓月不用再担心孟至晚会对她下手了。 只是—— “你还想走吗?”古柯笺问方晓月说:“如果你还想走,等你伤养好了,我依旧可以帮你。”方晓月如果不喜欢现在的生活,如果依旧想走,他愿意尊重她的选择。 “都续约了还怎么走?不走了。”方晓月突然想到自己好像还没有跟古柯笺说过系统的事情:“我跟你说啊..............” 方晓月正准备跟古柯笺说系统的事情,结果古柯笺的手机铃声响了,方晓月让古柯笺先接电话,古柯笺接起电话说:“喂,你好,请问是哪位?” “孟先生你好,我们是派出所的,我们在火灾险现场清理出了一些物品,请问您什么时候有时间过来拿一下。” “好的,谢谢,辛苦了,再见。”古柯笺挂了电话,跟方晓月说:“是警察的电话,说是从火灾现场清理出了一些东西,让我去拿。” “哦,你那个家里面的东西啊?”方晓月突然想到那时孟昇说的那些话,就告诉古柯笺说:“哦,对了,古总,孟昇说,你妈妈走之前,用他自己所有的股份,为你准备了一个信托基金,就是为了保护你平平安安的长大,我觉得你妈妈是爱你的,不然她不会替你准备这些。” 古柯笺笑笑说:“谭羽本来就爱孟至晚。”要是真的不爱,谭羽就不会教他她最爱的手风琴。 “你想看看那些留下来的东西吗?”古柯笺提议说,他突然想跟方晓月分享一下自己并不算快乐的童年:“只是可能没留下什么了。”毕竟一把火烧起来,谁也不知道会把过去损毁到什么程度。 “可以吗?”其实方晓月也是有些好奇的,人嘛,总是有这些奇奇怪怪的好奇心:“会不会不太礼貌?”方晓月还装模作样的矜持了一把。 “当然不会。”古柯笺笑笑说:“毕竟是差你让你丧命的地方,你回去看看和你一起死里逃生的,都是些什么和你一样幸运又顽强的家伙。” “这话我爱听,就当你夸我了。”方晓月迫不及待的和古柯笺分享自己死里逃生的经过:“我跟你说,你是不知道,当时有多惊险,其实我在路上就已经醒了,但是我不敢睁眼啊,于是我就.............” 漆黑一片的影音室里,今天白天在病房里发生的一切都通过屏幕再一次的发生在孟至晚眼前,孟至晚眼中满含憧憬的看着屏幕里方晓月的无所顾忌的笑脸,看着她在肆无忌惮的谈天说地,按下了暂停键,屏幕里的画面停在了方晓月的笑脸上。 孟至晚从沙发上站起来,赤着脚来到了屏幕前,满含眷恋的抚摸着方晓月笑意盈盈的眉眼——他也希望他面前的方晓月,是这个样子的。 过了几天,方晓月终于拿到了救命的平板电脑,可是当她正打算和这个新奇的互联网世界重新进行连接的时候,她震惊了! “什么呀?”方晓月从病床上坐起来,翻看着自己的新闻,她?和孟至晚?什么时候?成情侣了? 就在方晓月二丈摸不着头脑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咚咚咚”很规整的三声,方晓月一听就知道谁来了,说了一句:“进来吧。”然后就没管了。 孟至晚得到应允,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深吸一口气,漠然的脸上扬起一个和煦的笑容,和他练习了无数次的那样,推开门走进去,看见方晓月有些生气的看着自己,心里先是慌了一下,接着很快镇定下来,挂着笑容尽量自然的走进来说:“我是古柯笺啊,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啧啧啧,怜爱了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这是怎么回事啊?”方晓月把平板抬起来给孟至晚看:“你知道吗?” 孟至晚把平板接过来,看见上面铺天盖地的都是对他和方晓月恋情的报道,心中一喜说:“知道,是我让公司公关认下来的。”说完之后觉得自己语气太过于冷淡,立马让自己的语气软和下来,坐在方晓月的身边,问她说:“怎么?你——”孟至晚看着方晓月的脸色:“不可以吗?” 方晓月转过头来满脸疑惑的看着孟至晚,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孟至晚就立马解释说:“孟家的人拍了我们两个在海岛参加综艺的照片,买了营销号,爆了我们两恋情,因为我们两都受伤了,来不及反应,鉴于你我的身份,暂时认下来是最好的。” 是这样吗?方晓月很怀疑:“我现在还是爱豆吧?爱豆不谈恋爱不是基本职业要求吗?”方晓月想想那些每日每夜为自己打榜做数据的粉丝,觉得自己挺对不起他们的,而且:“孟至晚不是和穗岁是一对吗?你这样做,等孟至晚出来,要怎么跟他交代?穗岁那边呢?穗岁那边怎么办?”自己成小三了? “你问他干什么?”系统在方晓月脑子里疯狂叫嚣:“万一他后悔了怎么办?” 这么久了,方晓月早就已经习惯了系统的突然躁动,对于系统的有些意见直接无视,反正不重要。 “谁跟你说的............”孟至晚忍了一下:“孟至晚和穗岁是一对了?” “公司里都这么说呀。”方晓月理所当然:“青梅竹马,久别重逢,不是正经小说桥段吗?” “…………”他公司的人工作量不饱和啊:“不是,只是老朋友叙旧而已。” “你确定?”方晓月很怀疑:“你又不知道。”古柯笺又不知道孟至晚有没有谈恋爱。 孟至晚被噎了一下,想了想说:“公关是万烨做的,孟至晚的事情万烨都知道,如果孟至晚真的和穗岁有什么,万烨会提醒,不会承认下来,以免后期有什么纰漏导致问题进一步恶化。” 确实哦,方晓月被说服了,问孟至晚说:“我的卡弄好了吗?” 方晓月的手机在被绑架的时候被孟昇扔了,找不到了,手机可以不要,但是换号码太麻烦了,自己在住院不让出去,方晓月就麻烦古柯笺帮自己搞一下电话卡。 “好了。”孟至晚从口袋里把新买的手机手机拿给方晓月:“卡已经帮你放进去了。”又把手机拿着小袋子拿给她:“其他的也帮你配齐了。” “不错嘛,古总,很贴心啊。”方晓月一边低头把软件下载登录,一边问说:“多少钱啊?我转给你。” “不用,送你了,你的手机不见了,我也有责任。”孟至晚这么回答。 方晓月听了之后停下了手里的事情,从床上坐起来,孟至晚以为她想下床,蹲下帮她把拖鞋摆好,哪里知道方晓月也蹲下来,看着他的眼睛说:“古总,和你没关系,害人的孟昇,你和我都是受害者,受害者不应该背负罪责的,你不用有愧疚感。” 孟至晚看着方晓月,方晓月笑着看着他,一瞬间,孟至晚只觉得周围万籁俱寂,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很想抱抱方晓月,他觉得方晓月一定很温暖,就像是经历了狂风暴雨的倦鸟的巢穴一样。 “六号病房101床检查结果出来了。”护士小姐姐敲敲门之后开门进来,看着从床铺后面露出来的两个脑袋:“你们干什么呢?” 方晓月站起来说:“东西掉了,捡东西呢。” “你还好吧?”孟至晚这时候也反应过来,担心的看着方晓月。 “没事。”方晓月拍拍自己的肚子,当然,避开了伤口轻轻拍,毕竟她这么惜命的,也不敢拿着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伤口已经愈合了。” “你还是病号呢,你男朋友不是在这儿吗?让他捡不就行了。”护士小姐也是个八卦的,网上还说他们两个是假的,她看着不像嘛,这总裁多紧张方晓月啊,天天来,变着花样的坐吃的,简直就是霸总和他的小娇妻,哦,方晓月不娇,现在瓜友站在正主面前不知道心里有多激动,但是她还是要保证她的职业素养:“你的检查结果下来了,可以出院了,只要记得定期来检查,防止伤口感染就好了。” “真的?”方晓月这几天躺得感觉自己脖子都硬了:“太好了,我终于可以重新感受外面美好的大千世界了。” “收拾一下东西吧,你要是着急的话,今天就能走,就是走的时候,你要稍微注意一下,医院旁边一圈全是媒体。”护士小姐好心的提醒说,心里觉得方晓月他们这一行也是挺不容易的,一点隐私都没有,方晓月做完手术的第二天还在昏迷呢,她的霸总就帮她逮了至少十几个狗仔丢出去了,恋情被曝光后就更夸张了。 “不是吧。”方晓月一下子就颓了。 要是以前方晓月还是以前三四线半红不火的状态的话,是引不来这么多人的,可是《楚河汉界》播出之后,方晓月热度居高不下。 尤其是恋情曝光之后,有站哥站姐发了他们录制最后一期时候的花絮,无所不能的网友通过比对扒出和方晓月一起录节目的很有可能就是孟至晚,直接又在网上掀起了一波热潮,而且《楚河汉界》还没有播完,每个星期都有更新,虽然方晓月已经住院差不多一个多星期了,但是热度依旧没有下来。 所以才引来了这么多媒体来堵她。 “没事。”孟至晚看了一眼手机:“我已经叫万烨准备好了,等下你换了衣服跟我走就可以了。” 方晓月眼前一亮,双手点赞,举过头顶:“古总靠谱!” 也不是那么靠谱,方晓月不理解,站在拐角处,再往外走就是医院正门口了:“为什么要从大门走?” 孟至晚耐心的解释说:“晓月,我们两个现在是情侣,要是偷偷离开的话,媒体不知道会怎么写,现在网络上的猜测已经很混乱了,越是混乱,热度就只会越发居高不下,现在我们两个出面,做了解释,大家好奇心没了,热度才会降下来。”这是他不可告人的小心思,他想看到他和方晓月的照片和方晓月的名字并排出现在人前,他想方晓月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她属于他。 “古总。”方晓月是有些生气的,因为在此之前古柯笺根本就没跟自己说过,他所谓的办法就是直面媒体,她一直以为古柯笺是打算带着她偷偷溜走的,是直到看到孟至晚走的方向不对劲,方晓月才问的:“我们两情侣是假的,现在大肆报道,以后很难收场,对你没有影响,我是艺人,对我影响很大。” 本来方晓月逛超话、话题看见粉丝被嘲笑之后还不能生气要为自己解释安利就已经觉得很对不起他们了,现在这样肆无忌惮的“秀恩爱”,她实在做不到,她已经可以想象得到这个事情一出,会是个什么光景了,说真的,方晓月很有自知之明,以前的方晓月没才没德,就算脸和气质在花团锦绣的娱乐圈也排不上号,能到现在这样都是靠粉丝。 包括现在的方晓月。 方晓月自认自己还没有到很优秀的地步,以后可能不知道多长时间,还是需要靠粉丝,她实在是没办法对粉丝的伤心视若无睹。 “所以你不愿意吗?”孟至晚神色有些冷下来,可是还是压着自己的脾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一些。 “对,我不愿意。”方晓月很坚持。 孟至晚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万烨在一旁眼看着气氛不对,适时开口:“方小姐,您误会孟总了,孟总其实是为了您考虑,毕竟............” “万烨,带她避开媒体去停车场。”孟至晚打断万烨的话:“我去处理一下媒体,等会儿就过来。” “明白。”孟至晚既然吩咐了,万烨也没有废话,立刻上前引路:“方小姐,这边请。” 方晓月看着孟至晚想着自己刚才说的话是不是太重了,扯了一下孟至晚的袖子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我真的还不太习惯,什么事情都暴露在别人眼前,一点隐私都没有。” 孟至晚看着方晓月扯着自己的手,瞬间气消,学着古柯笺扬起一个温柔的笑容:“没事,是我没考虑周全,你先走,我处理了媒体就过来。” 看到孟至晚没有多想,方晓月松了一口气:“行,那你快点啊。”说完就跟着万烨走了。 孟至晚带着笑意,目送方晓月过了拐角处,确定了方晓月看不见自己之后,瞬间敛起笑意,一脸阴郁,眼中都是随时会冲出来的怒气和嫉妒,他一把扯上鼻梁上的眼镜,重重的摔在地上,抬脚踩上去,这副眼镜就在他的摧残下粉身碎骨。 孟至晚慢条斯理的碾碎这副眼镜,垂眸看着好像在看垂死挣扎的蝼蚁:“古柯笺,要是你哄晓月,你说她会不会答应呢?是不是只有你哄?她才会答应?” 孟至晚闭上眼睛,仰起头,把眼中的恨意和嫉妒埋进心底的最深处,深吸一口气,扯出一个笑容:“没关系,慢慢来,我有耐心,演戏嘛,我最擅长了。” 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孟至晚顺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一丝不苟,从衣服内口袋里掏出一副一模一样的眼镜戴上,活动了一下眉眼,带上了如春风般的笑意,不急不缓的向停车场走去。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你为什么不答应他?”系统在方晓月的脑子里质问她:“你知道这是个多好的机会吗?” 方晓月看了眼坐在前面的司机和万烨,没有回嘴,但是心里真的是越来越怀疑这个系统是想让她拿奖还是想让她傍金主了? 这次帮忙把恋情认下来的古柯笺,不是孟至晚,这个公司说到底还是孟至晚,他迟早会出来,现在趁着古柯笺在,倒是一切都好说,可是到了孟至晚出来的时候呢? 他凭什么帮自己?就因为自己救了他的命?方晓月可不敢赌,万一孟至晚不给自己这个面子,反手就发一个分手公告或者是什么,到那时候她怎么办? 是,她现在是可以借着古柯笺的帮忙拿资源,可是然后呢? 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别人可以看在孟至晚的面子上给她资源,也可以因为孟至晚把资源收回去,如果她一门心思就只想扒在孟至晚身上,而不是把心思花在自己身上,孟至晚并不是她的贵人,而是悬在她头上的一把利剑。 她现在热度不低,再加上和孟至晚的绯闻,已经是够了,后续肯定会有资源找上来,她只要好好选好好演,肯定是可以一步一步往上走的,接触到更好的资源的,但是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她自身能力要够,不然就算喂再多的资源,那也是徒劳。 电影电视剧永远都是面向大众的娱乐产品,本来就是要观众买账,你才能赚钱,既然是要拿奖的,就不能一直被困在粉丝的那一亩三分地里面。 其实本身她是没有资格说系统什么的,因为她要是后续能拿到好资源,确实是会沾到孟至晚的光,毕竟就算孟至晚不出面,不论是合作还是投资都会给他面子,但是让她缓缓好不好?她实在是接受不了想系统说的那样费劲吧啦的去讨好一个人,把自己一辈子的人生堵在另一个人身上,她还是想靠自己的。 方晓月低着头不说话,继续摆弄手机,好家伙,*博私信本来都被清了,自己才登上几秒钟又炸了,更别说其他的通信软件了,关心好的不好的,全来正面侧面的打听消息。 方晓月看了一下,想了想先回了张姐的信息:“张姐,我已经出院了,等会儿有什么事会到家了和你联系。” 消息才发出去不到一秒,张姐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方晓月做好了心理准备,自己给自己加油打气:“没事没事,总是要面对的。”然后接起了电话:“喂?张姐啊?” “哦,月月啊,没事吧?身体还好吗?”和预想中的狂风暴雨不同,这简直就是和风细雨啊,方晓月疑惑的看了一眼手机,奇怪,没打错啊? “张姐,对不起啊。”方晓月张嘴就道歉:“我不是故意不联系你的,我的手机不见了,现在才把卡弄好。” 那边张姐安慰她说:“没事没事,孟总都跟我说了,你好好休息,一切有我呢啊,你放心,工作这边的事情有我处理,你就安心养病,我不打扰你了,就是想打个电话来问问你的身体情况,好好养病啊。” 说完,这通电话就在一派祥和中结束了,方晓月看着手机,一时间有些不是滋味儿。 “怎么了?”这时候孟至晚上车坐在她身边,看到她脸色不太好,问她说:“你不开心吗?是不是因为我想让媒体报道的事情?” “不是。”方晓月看着孟至晚,举起手机说:“刚才我和张姐打电话了,她第一次对我态度这么好。” 孟至晚示意司机开车,听到方晓月这么说:“她以前对你不好吗?要不要换个经纪人?” “不用。”方晓月转头看着孟至晚,忍不住调侃说:“你怎么感觉这么不对劲啊?越来越像个霸总了,没有,张姐挺负责任的,是个蛮好的经纪人,只是我以前不怎么听话,所以两个人发生摩擦是难免的嘛,只是,突然对我态度这么好,估计是因为恋情的关系吧,虽然也明白,只是还是免不了有些感慨。” “感慨什么?” “人生际遇风云变幻,今时不同往日呗。”方晓月不想再跟孟至晚谈论这个:“你是准备先把我送回家吗?” “不是。”孟至晚说:“我们先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到了你就知道了。” “还挺神秘的,行,那我期待一下。” 方晓月看着眼前烧焦了的房子,怎么也没想到,孟至晚会把她带到这里来。 司机和万烨在外面等着他们,孟至晚带着方晓月来到铁门前,方晓月透过雕花镂空的铁门看到了里面的白玫瑰,杂乱怒放的白玫瑰,大片大片的,凌乱而纯洁。 方晓月看着孟至晚,她看见孟至晚紧紧抿着唇,额上有青筋凸起,双手紧握,一双眼睛似乎在忍耐着什么,方晓月想起古柯笺以前跟自己说的那些,伸手握住孟至晚的手,孟至晚像是被惊醒一样,猛的回头看她,她说:“要是太难过,我们就回去吧。” 像是溺水的手抓住救命的稻草一样,孟至晚反握住方晓月的手,贪婪而留恋,像是随时都会失去一样,将方晓月的手紧紧握在掌心,就算是把方晓月握疼了,握得有些发红发青,方晓月也没说什么,而是用另一只手轻轻拍拍他的手背,像是安慰又像是鼓励:“你想进去吗?你要是想进去,我就不算私闯民宅啦。” 孟至晚也不知道为什么,方晓月的这句话给了他莫大的勇气,让他终于能从自己不知名的恐惧中挣脱出来,勇敢的推开了他面前的这道铁门。 “你一天到晚装什么装?这玩意儿有什么好玩的?” “你清高,你了不起,我是俗人,怎么,还看不起我?你就算再看不起我,我们也是夫妻,你这辈子也休想从我身边离开。” “至晚,你是可悲的,你并不是在爱下诞生的,你是利益的产物,就像我一样,我是利益的筹码。” “哭哭哭!哭什么哭?这个女人对你很好吗?你这么护着她?小崽子,你是我儿子!” “至晚,我这一生应该献给艺术的,可是你们困住了我!你和我所谓的家人困住了我!” …………… 踏进去的那一秒,往昔的回忆如潮水一般涌上来将孟至晚淹没,他虽然面上没有什么变化,可是抓着方晓月的手却越抓越紧,越抓越紧,方晓月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给他捏碎了。 方晓月看着他像是魔怔了一样,眼尾泛着红色,就明白他肯定是想起那些不好的记忆了,于是连忙在他眼前晃着手叫他:“古柯笺?古柯笺?古柯笺你没事吧?古柯笺?”看没反应,方晓月又拍拍他的脸。 在一声声的呼喊声中,孟至晚看着方晓月的脸恍惚了,有那么一秒中的断片,满脑子都在想着,谁是古柯笺?这句话差点就问出口,可是也就是那么一瞬,孟至晚就反应过来了—— 哦,对,方晓月再叫他。 孟至晚把方晓月拍自己的脸的手捉住,告诉她说:“我没事。”就在方晓月松一口气的时候,孟至晚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握着方晓月的手太用力了,把方晓月的手拿起来一看,已经青红一片了,孟至晚看得胸闷,也不敢抬头,低声道歉:“很疼吧?对不起。” “也就还行吧。”方晓月开着玩笑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活动了几下说:“我觉得我力气还是挺大的,下次再比手劲,你要听前跟我说一声,让我准备准备才行啊。” 孟至晚被方晓月这一句逗笑了,满是笑意的看着方晓月,眼中是化不开的眷恋,她真好啊。 孟至晚带着方晓月进了房子里,推开大门,里面的电线已经全部损坏了,开不开灯,周围的墙壁被火熏得黑漆漆的,因为没有打扫,被烧毁的家具也没有被清出去,一派遭遇火灾后的颓废景象,只有房子正中央放着一堆东西,傍晚暖黄色的阳光透过黑色的污迹,艰难的透进来,变成一束束光束打在那些东西上。 孟至晚指着那堆东西告诉方晓月说:“你不是想看吗?去看吧。”她知道她的过去,但是她没被吓跑,她义无反顾的站在了自己这一边,所以她想看,他愿意给她看。 方晓月看了眼孟至晚,看见他没有想要靠近的意思,一本正经的理了理衣服,一脸严肃地说:“好的,那属下就给古总探探路。”说完就过去了。 孟至晚笑着看方晓月若有其事的走着正步过去,先是笑了笑,接着在看到那堆东西的时候把头偏到了一边。 方晓月看着这一小堆东西,其实也不知道应该从哪里下手开始看,就随意的拿手扒拉着就当随缘了,结果扒拉出来一个被烧了一个角的琴箱,方晓月想起古柯笺他妈妈是手风琴演奏家,于是把琴箱拖过来,这个重量,琴肯定还在里面。 于是方晓月把琴箱打开,比手风琴更快映入眼帘的,是一封信,香槟色的信封嵌着金色的花纹,上面印着一朵白玫瑰,方晓月拿起信封一转,看到上面的几个字,激动地拿着信就跑到孟至晚面前,把信举到他面前:“古总你快来看,你妈妈给你留了信!” 孟至晚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本能的想伸手,却在想到谭羽以前对自己说的那些话的时候,退缩了。 方晓月看出了他眼中的抗拒,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也不管他愿不愿意,自顾自的拆开这封信读了出来。 孟至晚听到方晓月念道—— “我亲爱的儿子——至晚,我为我曾经伤害过你的言语道歉,虽然为时已晚,我也已不再奢求你的原谅,可是作为你的母亲,我还是想告诉你,我很欢迎你的到来。” 他听到了什么?孟至晚难以置信的看着方晓月,方晓月看到他的反应,接着念下去。 “没错,一开始我对你的到来是抗拒,因为在我的观念里,你是肮脏的利益的产物,你的到来并没有我想象的浪漫,你摧毁着我的身体和我的精神,你并不是我和我爱的人,浪漫的结晶,你只是从我身体里出来的利益枢纽,就如同我一样。” “可是啊,也是因为你的到来,我感受到了从未拥有过的浪漫体验。” “你就那么小小的一团蜷缩在在那里,会对我哭,会对我笑,会用小小身躯保护我,也会毫无保留的爱着我,我知道你是爱妈妈的,你是个很合格的儿子,可惜我是个很糟糕的妈妈。” “自从你出生之后,不论发生什么事,身边的人都会跟我说,为了孩子要忍一忍,为了孩子就算了吧,不能让孩子没有爸爸,所以啊,妈妈对你的感情很复杂,我一边爱着你,一边又怨恨你,我没有能力,居然将自己自己所有的不幸归咎到了你的身上,可笑吧,我也是个轻软怕硬的人。” “后来,我察觉不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愧疚和悔恨让我没办法靠近你,自我厌弃也让我不能接受自己,原谅妈妈吧,选了这个办法,不对,应该说,祝福妈妈吧,妈妈终于可以自己做选择了。” “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看到这封信,但是不论你什么时候看到,妈妈都想告诉你,妈妈爱你,我爱你,不论你今后是什么样子,妈妈都爱你,不论今后你怎么,你都是妈妈的骄傲,一生的骄傲。” “原谅妈妈看不到那天了,所以我做了首曲子送给你,小晚,还记得妈妈最后教你的那首曲子吗?这是妈妈这一生最好也是最爱的作品,这是你的曲子,给它取个名字吧,它是你的了,希望你想曲子里一样,坚韧、向上、充满希望,这首曲子,会代替妈妈陪着你,陪着你一起长大,看见妈妈没看到过的风景。” “爱你的妈妈。” 方晓月念完了信,看到孟至晚没反应,想了想,就去找了找,居然真的让她找到了古柯笺说的那个录音机,方晓月在暖黄的阳光下打开录音机,悠扬的曲调就从录音机里面缓缓泄出。 孟至晚头一疼,他知道好像是古柯笺又要出来,他捂着脑袋低下头,再和这股眩晕感做对抗,他听着这个曲子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 那天他睡觉的时候半夜起来上厕所,他听到了她的妈妈最近在练的那首曲子,就欢欣鼓舞的跑过去想要陪着妈妈,结果他看到了什么呢? 他看到自己的妈妈穿着她最喜欢的演出服,站在阳台的月光下,沉醉的演奏着,他跑回房间,没有找到自己的小相机,就拿了自己的小录音机,悄悄又回来,他记得妈妈喜欢这样,把自己演奏的曲子录下来,然后后面自己再听,看看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只是今天妈妈没有准备录音机,大概是忘了吧,所以他想要帮妈妈记录,到时候,妈妈应该会开心的吧? 他就拿着小录音机站在旁边看着,他不敢去打扰妈妈,然后他就看见她的妈妈,从阳台上一跃而下。 他拿着录音机跑下去的时候,一地的血,染红妈妈周围所有的白玫瑰。 妈妈惊讶的看着他说............说了什么呢?哦,她说了—— “你看到了?好看吗?” “这一幕是不是美丽极了。” “我的一生就应该,如此浪漫。” “你们再也困不住我了。” 满含少女的期许与决绝,他的妈妈,连死都要美丽浪漫。 人啊,真是拥有复杂而矛盾的感情啊。 方晓月看见孟至晚在音乐声中慢慢抬起头,然后一步一步坚定的向她走过来,直到他走进光里,方晓月才看见了他通红双眼里的泪水,正悄无声息的落下来。 方晓月故作轻松的帮他擦去:“哭吧,不丢人,伤心难过自己憋着,会把人憋坏的。” 孟至晚一把抱住方晓月,把脸埋进她的颈侧,无声的落下了眼泪,偶尔发出的几句声响,就像是发泄一般,委屈、无助、不解、愤怒,这么多年孟至晚一直压抑着的情感突然就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山呼海啸的将他淹没。 他阔别了十多年在童年时期憋住的眼泪,突然在这一刻决堤,他缺失的那块童年拼图,好像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最后一块他早就以为丢失了碎片,终于能将碎片合上,将拼图拼凑完整。 他这一刻就像是一个孩童一样,压抑而又畅快的发泄着自己最原始的情绪。 方晓月反抱住他,拍着他的背安慰他说:“哭吧,古柯笺,哭出来就好了。” 孟至晚微微僵了一下,接着将方晓月抱得更紧了,两人在光里相拥,孟至晚迎着光用力抱紧她,阳光洒在他身上,她比光还暖,再多一秒,再多一秒就好,他无所谓他是谁,只要是她就好。 第30章 第三十章 孟老爷子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一辈子没失过手,到老了会被孟至晚这个小辈给算计进去。 现在以孟昇为首,家里的一众人等,全因为纵火家杀人未遂这件事给弄了进去,连带着孟至晚直接往上递了证据,连着一起还是挪用公款、虚假合同,偷税漏税,走私、行贿,一桩桩一件件,全是奔着带着孟至集团同归于尽的架势去的。 孟老爷子没想到啊,这么多年,孟至晚不声不响的居然搜集了这么多证据,这么多年的引而不发,就是等着逮着个机会一锅端呢?好,很好,非常好。 孟老爷子坐在椅子上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孟至晚,握紧了手中的龙头拐杖,保持着作为长辈的威严,沉声问他:“你还来做什么?” 孟至晚扫了眼孟老爷子和站在他身后帮他顺着气儿的庄茹芯,说:“没什么,只是偶然知道了您老在四处找人帮忙,就想过来给您提个醒。”孟至晚看着孟老爷子的眼睛:“人和公司,您只能选一个。” 孟老爷子握紧拐杖,本来还瘫坐着的腰背瞬间挺直,一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孟至晚:“你想做什么?” “老爷子。”孟至晚往椅背上一靠:“弃车保帅,人走茶凉,您比我懂,罪责没人担着,最后遭难的是谁不用我多说了吧?现在孟氏在我手里,若是您还想让警方知道些什么,我不介意。” 孟老爷子虽然恨不得现在就把眼前这个小畜生给打死,终究还是忍了下来,保持着面上的沉静和他谈判说:“至晚啊,就像你说的,孟氏现在是你的东西,若是出了什么事,你真舍得?你不是还有个小女朋友在呢吗?” “若是没有她,你们又怎么会这么快动手呢?”孟至晚看着孟老爷子的样子,语气颇为嘲弄:“你不会真以为,我对她有什么吧?老爷子,活到这把岁数还相信这些情情爱爱的。”孟至晚眼神在庄茹芯身上转了一圈又落到孟老爷子身上:“还真是令人佩服哪。” “拿钱办事而已,自己手底下的,还不算蠢,替我演了一出好戏,您要不死心,我替您,剁个她的手指来您瞅瞅?”孟至晚看着孟老爷子的眼神充满了轻蔑:“你们这些人到底为什么觉得,我幼年时的事对我这么重要,我就不敢告诉别人了呢?既然都是报仇了,当然是什么能用用什么了。” “老爷子,以己度人可不好,您稀罕的东西在我眼里,和垃圾,也没什么区别。” 到了这一刻,孟老爷子终于有些绷不住了:“孟至晚!”本来沉静的脸上终于出现了裂纹:“你真当我不敢动你吗?” “敢!”孟至晚笑了:“你当然敢。”孟至晚笑着站起来,双手撑着桌子,凑近孟老爷子,笑容不减,眼神阴冷:“要不——您试试?” 这一眼,竟然让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孟老爷子都愣了一下。 孟至晚缓缓把身体抽回来站直,低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一边拆一边说:“我知道,您老年纪也到了,冲着我这么发火也不过是怕以后老了,身边没人照看。”孟至晚从信封里拿出一沓照片:“你也不用着急上火,气大伤身,我替您考虑了,这不 ,我替您又找了一个儿子,这样就不用担心没人伺候您了。” 孟至晚把一沓照片一张张放在桌上,庄茹芯看到照片上的内容脸色一变,难以置信的看了孟至晚一眼,然后立马反应过来,急忙转过头看孟老爷子的脸色,果然,孟老爷子的脸色难看极了。 照片放完了,孟至晚满意的看着他们两人,心情舒畅地说:“终身不嫁守身如玉的等着您?老爷子,您是太自信呢?还是太长情?哦,对了,确实没嫁,只是有个儿子罢了。” 孟至晚又拿出两份两份报告来给孟老爷子看:“验过了,不是您的种,是您司机的,哦,这个司机是您夫人找来的吧?托您夫人的福,顶着您的名头让您儿子进了公司,还非要往高处捧,可喜的是,这是个蠢货,心比天高,我从他这儿下手,拿到了不少东西。” “您看看,夫人多爱您,结婚之前,毫无怨言就签了婚前协议,结婚之后,不声不响就给您多了一个儿子。” 话说完了,孟老爷子杀人一般的看着庄欣茹,庄茹芯已经被吓得跌坐在了地上。 该说的都说完了,孟至晚也没心情留下来看接下来的好戏,临走的时候,语气嘲弄的留下了一句:“二位,真是情比金坚。” 孟至晚出了门就收了笑脸,就算是听到里面出来怒不可遏的吼声和鬼哭狼号的,也没有多少波动,意料之中的事情而已,老头嚣张了一辈子,以为事事尽在自己掌控之中,被自己以为的软弱无能的女人摆了一道,闹出人命都是轻的。 孟至晚出了门,上了门口停着的车上,秦律坐在驾驶位上看他上来把身上的监听器卸下来,感慨说:“你这一招还真狠,杀人诛心啊,只是你不是说要钝刀子磨肉慢慢来,让孟家人看着自己在乎的东西一点点没了吗?你怎么一下子就全搞进去了?”这猝不及防的,秦律看的是心惊胆战,生怕他什么环节出了纰漏,会失手。 “不过我也总算明白,你为啥在国外的时候拼了命的赚钱了。”两人在国外上大学认识的时候,他和孟至晚一起搞研究的,孟至晚有天赋,出了不少厉害的成果,可是反手就卖了赚钱,孟至晚当时赚钱是拼了命的,两天只睡五小时。 原先秦律不懂,现在明白了,要是没有那时候在国外的拼命,回国后就没有狙击孟氏的第一笔钱,后续孟至晚所有的计划也将不成立。 太狠了,秦律知道直到现在都对孟至晚的那些手段感到胆寒,实在是太狠了,半点后路都没留,不止是对别人也是对自己。 孟至晚没理他,伸手:“视频。” 秦律把平板拿给孟至晚:“我们的人这几天一直跟着方晓月的,她这几天就去了三趟公司,其他的地方就哪里都没去了,一直呆在家里。”秦律想了想,怕孟至晚疯过头:“毕竟方晓月这次也救了你,我看她嘴挺严实,不论她知道什么,就都算了吧?” 孟至晚看了秦律一眼,秦律有点后悔自己多话了,孟至晚拿着平板下了车:“做好你自己的事。”说完就走了。 秦律无言,他还是猜不透孟至晚到底在想些什么。 孟至晚离开了秦律,走到自己的车前坐了进去,打开音响,悠扬的手风琴乐声就传了出来,他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静静的听完一曲,打开平板看着暂停键下方晓月的笑脸,眼中是化不开眷恋:“还有最后一件事就完了。” 滨海疗养院里,医护人员在前面领路,孟至晚跟着走在后面,医护人员告诉孟至晚说:“孟先生,您的父亲最近状态不是很好,如果您想看他的,我建议您就在门外看看就好了,避免受伤。”医护人员把他领到孟仰病房的门口,正准备拉开门上的帘子的时候,孟至晚开口阻止了。 “没关系。”孟至晚说:“你去忙吧,我进去看看他。” “可是..............” “辛苦了。” 看孟至晚坚持,医护人员只能再次提醒孟至晚让他注意安全,本来医护人员想陪着孟至晚一起进去的,可是又被孟至晚拒绝了,孟至晚说:“我很久没见过他了,不希望有人来打扰我。”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医护人员在说什么就不懂事了,只能先让孟至晚等一等,然后他们先进去,做好了准备,才让孟至晚进来说:“孟先生,我知道您心疼您的父亲,可是为了您的安全,还请不要解开您父亲的拘束服。” “多谢。” 医护人员退出了房间,只留下孟至晚和躺在床上的孟仰。 孟至晚走过去看着在挣扎在大声吼叫的孟仰,印象中那个披着彬彬有礼外皮的男人已经不见了,现在就只有一个面目全非,被绑在床上的疯子。 孟仰脸部的伤口是外伤导致的,虽然已经结疤掉了,但是也已经没有办法愈合了,被削去的血肉不会长了回来,褐色粉色的皮肉混杂在一起,就像是一个长出了血红皮肉的骷髅头。 “真可惜啊。”孟至晚有些后悔了,他应该让孟仰清晰的看着自己是怎么把孟家一点点摧毁的,比起孟仰现在这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看着他崩溃愤怒,会不会更有趣一点呢? 孟至晚弯下腰把孟仰的拘束服解开,孟仰获得了自由瞬间蜷缩在一个角落里,背对着人,发出些意味不明的声调,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孟至晚走过去,蹲在他身边,语气平静的说:“孟仰,我是孟至晚,你还记得我吗?” 孟仰瞬间愣住了,脖子僵硬的回头看孟至晚,先是迷茫,接着就是愤怒。 孟至晚眼中闪过奇异的兴奋,下一秒,孟仰就突然发了疯一样,一把推到了孟至晚,病房墙壁地面都包了软垫,孟至晚并不觉得这一下有多疼,只是下一秒,孟仰就像野兽一样的扑在他身上,嘶吼着一拳拳毫不留情面的砸在了他的身上,泄愤一样的,将自己多年的绝望、痛苦都发泄在了孟至晚身上。 孟仰没留手,每一拳落下去都是拼命的架势,疯了一样的,恨不得打死孟至晚,孟至晚呢? 眼睛肿了,脸肿了,嘴里吐了血,脸上破了皮,凄惨的很。 可是啊—— 整个过程他都是笑着的。 笑得肆意,笑得狂妄,笑得舒畅,笑得解气! 对嘛,都忘了有什么好玩的,要记得才好!永远都记得才好!他要让孟仰困在这儿,一辈子困在了这儿,让他在痛苦和绝望中消磨他那本就没有意义的时光,他要记得,全部记得! 孟至晚一直在数着数,在孟仰落下第十六拳之后,孟至晚一用力直接把人踹了起来。 孟仰吃痛,爬起来,还想再过来打孟至晚,被孟至晚抬腿一脚,踹在肚子上,直接疼得跪在地上爬不起来了,可能孟仰早就忘了,他已经老了,孟至晚长大了,早就不是当年那个任他拿捏的小朋友了。 孟至晚一把拽住他的头发强迫他把脸仰起来,欣赏着他痛苦的样子,神情就像是在欣赏过路的蚂蚁,他告诉自己说—— 孟至晚,你看,面对他,也不难。 六岁的孟至晚第一次反抗孟仰,在暴力中因为恐惧,催生了古柯笺,现在的孟至晚直面了自己的恐惧。 因为房间了包了软垫,隔音效果极好,在加上孟至晚说过不希望有人打扰,所以等在外面的医护人员也不敢轻易掀起玻璃门上的帘子打扰他们,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吧,门开了,然后医护人员就看到染了半脸血的孟至晚从里面走了出来。 “天哪!”有护士惊叹了一句,连忙去查看孟仰的情况,孟仰身上虽然没什么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样子。 有护士赶忙去问孟至晚的情况,孟至晚说:“抱歉,我看他太痛苦,就想绑松一点,结果...............”剩下的孟至晚没说,护士也知道了,还不就是孟仰突然发了狂,孟至晚实在没办法了才这样的,唉,自己父亲这个样子,也是难为他们做子女的了。 “那我带你去处理一下伤口吧。”护士提议说。 “不用了。”孟至晚拒绝:“你们去看他吧,我自己去医院。” “行。”护士嘱咐说:“那你路上小心点啊!” 孟至晚从疗养院出来,正午太阳正盛,他站在阳光底下,被阳光照得睁不开眼,他摸了一把脸上的伤口,看着手上的血,他说:“恭喜你,孟至晚,重获新生。” 说是去医院,孟至晚直接开车去了方晓月家楼下,临上去的时候,对着后视镜,把自己已经止血的伤口按开,让它重新开始流血,伸手把自己的头发拨乱,然后看了一下,直接在自己衣服上扯开几个口子,再顺便抹了点血迹上去,等做完这些,孟至晚看着凄惨的自己,满意的戴上了眼镜,然后去找方晓月。 方晓月一开门,看见他这个鬼样子,满脸震惊都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呢,就被孟至晚一把揽进了怀里,把脸埋在方晓月的颈侧,语气里满满的委屈心酸和疲惫:“晓月,我好难过啊。” 作者有话要说: 太狗了!太狗了!这个狗东西!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这么来一下,给方晓月整不会了。 方晓月回抱住他,轻轻拍着他的背问:“怎么了?你怎么满脸血?走先去医院吧?” “我去找我孟仰了。”孟至晚闷闷的说了一句。 “嗯?你去找他干嘛?他不是疯了吗?”这是方晓月没想到的:“他疯了他还打你呢?”又被当沙包了,方晓月想想古柯笺从小是怎么长大的,有些心疼:“你怎么不还手呢?” “孟家出了事,总要有人去缴费。”孟至晚说的无奈又委屈:“他做的事情再不对,毕竟...............” 孟至晚话没说完,方晓月却明白了,毕竟是自己的父亲,方晓月叹了一口气问说:“你要去医院吗?” “我不想去。”孟至晚学着古柯笺说话,这句话听着就多了点撒娇的意味。 “那你进来吧。”方晓月让孟至晚站起来:“你进来坐好,我帮你稍微处理一下。” 孟至晚依言进去,方晓月看着孟至晚碎发遮着眼睛,颓废的坐在沙发上,想着他应该是难过的,看着桌上自己刚拿来的快递,就把快递拆开,把里面的香氛拿出来打开,梅子柑橘绿茶味儿的,很清新,凝神静心,有种能让人安心的感觉。 方晓月把香氛拿到茶几上放着,就拿着钱包披上外套说:“你稍微等我一会儿,我下去买点药就回来。” “好。”孟至晚答应之后,方晓月就出门了,孟至晚在方晓月出门的那刻,收起了自己脸上那副受伤的神情,往后一靠,靠在沙发上回味着刚才方晓月关心自己的样子,满足的露出了一个笑脸,没事,他有足够的耐心,慢慢来。 香薰的味道散在空气里,让孟至晚靠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我这些是在网上搜了看要买什么的,也不知道有没有缺什么,要是等会儿还是不行,就去医院吧。”方晓月提着医院的袋子进门。 古柯笺猛的被从沙发上惊醒,转头看着方晓月,方晓月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吓了一跳,呆在原地问他:“怎么了?” 古柯笺看着她,胸口起伏剧烈的喘息了几下,从上到下环视了方晓月一眼,确定她什么事都没有,才放下心来,笑着回了一句:“没事。” “吓死。”方晓月拎着东西走过来,一样样的在茶几上摆开:“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 等放松下来之后,古柯笺才后知后觉的觉得脸开始疼起来,想抬手摸一下被方晓月拦住了:“唉,别碰,手上那么多细菌,等下感染了,那你就算是再不愿意去医院,那也要去了。” 古柯笺依言把手放下来,看着方晓月开始拆药品给他处理伤口,古柯笺被酒精辣得直皱眉,愣是没有吭一声,方晓月看他疼的脸都红了,停了手给他吹了吹缓一缓,看差不多,再开始处理,一边处理一边说:“古总,你去看你爸是因为还是放不下吗?” 孟至晚去看了孟仰?为什么? “可能吧。”古柯笺是这样回答的。 “还放不下吗?”方晓月说:“我还以为你看过你妈妈留给你的信,听过你妈妈给你留下的完整的曲子,你会放下呢,看来,你像渴望着你妈妈的爱一样,渴望着你爸爸的爱啊,只是,下次别这么傻,把自己送去给他揍了,机灵点儿,要是不想被揍,咱还不会跑吗?” 古柯笺说:“你有那首曲子吗?我想听一听。” “好啊。”方晓月很乐意:“特别好听,我这几天天天听,古总你很够意思啊,叫人把歌弄下来了之后还记得发给我。”方晓月放下手里的东西,过去把蓝牙音箱打开,打开手机播放音乐,这么多年,古柯笺终于能听到了这首曲子的完整版了。 只是才放了一会儿就戛然而止了,张姐的电话打了进来,方晓月让古柯笺先等一等,就出去接电话了。 古柯笺拿过孟至晚的手机,指纹解锁,果然,孟至晚已经加了方晓月的*信,是孟至晚用通讯录里的电话号码加的,方晓月问他,孟至晚这边怎么办?孟至晚说,没关系,他已经知道了他们两个有联系,有*信也不奇怪,要是她不想让孟至晚知道他们在聊什么,他这边删聊天记录就好了。 孟至晚没有删连天记录,他看到孟至晚装成他和方晓月聊的很开心,他还看了孟至晚的桌面,是个毛线狮子包,他好像知道这是什么了,他看了孟至晚和秦律的聊天记录和发过来的文件,大概知道了,孟至晚都做了些什么了。 这个时候方晓月走了进来,高兴的跟他说:“古总,太好了,你知道吗?《楚河汉界》要拍第二季了,原班人马,我又可以和老朋友见面了,四月中旬开拍,好快啊!” 古柯笺不动声色的收起手机,笑着恭喜方晓月说:“太好了,你又能和你的朋友见面了。” “可不是。” 古柯笺犹豫了一下,问说:“狮子包包好看吗?这次又想赢什么回来?” “好看!当然好看!”方晓月几步走到他身边,继续一边帮他处理伤口一边神采飞扬地说:“你知道吗?那天吓死我了,我看到你摔倒我还以为我们必输无疑了,结果还不是被我们拿到了,古总,综艺感不错啊,惊险刺激。” 哦,拿到第一了,也应到奖品了,那就好。 “好了。”方晓月帮古柯笺处理好伤口,然后收拾着东西说:“古总,张姐让我去公司一趟,说是要我去对接一下资源什么的,你要是累的话,就在这儿好好休息啊,等我回来给你带吃的。” “不用了,我也有点事情,等下就走了。” “那一起吗?” “我有点累,能先在你家坐一会儿吗?” “当然可以。”方晓月交代完穿上外套说:“那你先休息,出去的时候带上门就可以了。” “好的,谢谢。” “小事儿,走了,拜拜。” 随着方晓月的关门声,古柯笺周遭的一切重新归于沉寂。 古柯笺看着眼前这个不算大的房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好难过啊。 他是在恐惧和痛苦中诞生的,拥有的记忆也是痛苦的,他记得的所有地方都是灰色的,黯淡的,冰冷的,除了这里,记得的所有人都是冷漠的,绝望的,轻蔑的,除了方晓月。 孟至晚已经不用他承受痛苦了,方晓月也不用他保护了。 那他——没用了。 方晓月本来回公司签合同很开心的,因为这几天幸亏有那几个货,自己才过得不至于要无聊,现在想到能和他们见面了,还有点小激动呢。 结果方晓月刚进公司还没上楼,就在大厅里碰到了穗岁和她妈妈白冉,方晓月本来想打招呼的,可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见白冉一个箭步冲过来,指着方晓月的鼻子骂道:“你这个狐狸精!你勾引我女婿!真是不要脸!抢我们家穗岁的男朋友!” 白冉来这么一出,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就连穗岁都没反应过来:“妈!”穗岁看着聚集过来的人赶快去拉住白冉说:“你胡说什么呢?快走!” “走什么走?”白冉一把甩开穗岁:“我今天就是专门来找这个狐狸精的!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小贱人有多不要脸,专门用下三滥的本事勾引别人男朋友!”白冉就是偷听女儿打电话,知道今天方晓月也会来,才借口说想看看女儿公司跟着穗岁过来的,孟至晚那么好个女婿突然成了别人的,你要她怎么甘心?她今天就是要过来处理这个小贱人的。 方晓月面对突如其来的辱骂,先是一懵,接着就明白过来了,大概是因为孟至晚吧,古柯笺不是说没问题吗?那现在这事怎么回事? “妈——”穗岁看着周围聚集过来越来越多的人都掏出手机开始拍,很想离开,但是又没办法一走了之,只能求自己的母亲千万不要说多错多:“别说了走吧,没有的事,你不要乱说!” “怎么没有!”白冉大声嚷嚷道:“孟总不是你的男朋友吗?不是的话,为什么前两年还来我家吃年夜饭?这个小贱人做小三还有理了?” 倒不是因为白冉说的有道理,或者是方晓月尊老爱幼,所以方晓月才站在这里不还嘴的任由着白冉骂的,实在是因为这是穗岁的妈妈,方晓月不知道怎么还嘴,因为说实话,她真的很喜欢穗岁,穗岁本人也很好,虽然说今天闹矛盾的是她和穗岁的妈妈,但是肯定是会影响到今后她和穗岁的相处的,而且看情况,穗岁根本就不知道她妈妈会突然这样。 唉,人生啊,总是充满了一些无奈和顾虑。 “阿姨。”方晓月不忍心看穗岁为难,好声好气的和白冉商量说:“我们之间可能有一些误会,你看这里人也多,我和穗岁是艺人,职业比较特殊,有些事情不好让别人知道,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呵。”白冉得意的笑了一下:“心虚了?想敷衍我?没门?我告诉你,你这种不要脸的狐狸精不配和我女儿在一个组合里,就应该有多远滚多远!” 自己滚不滚不知道,她只知道,穗岁肯定会因为她妈妈这一闹受影响,毕竟不论以前发生过什么,她现在都是孟至晚发文承认的正派女友,穗岁妈妈这个事情做得——有点难看了。 穗岁终于是被白冉耗完了耐心,一咬牙直接转头,不管她怎么样,自己就进了公司,方晓月看见了,直接跑过去追穗岁,白冉因为没有穗岁带着,所以被保安拦在了门外。 方晓月跟在穗岁身后,和穗岁一前一后站在电梯口等电梯,等电梯到了两人一起进去,一左一右的站着,接着就是一阵沉默。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妈妈会这个样子。”最后还是穗岁先开了口。 “和你没关系。”方晓月想了想,决定还是找穗岁求证一下:“你和孟总在一起过?” “没有。”穗岁明白方晓月在担心什么:“只是老朋友久别重逢,关系难免亲近一些。” “那你喜欢他吗?” 穗岁思考了一下,回答说:“不喜欢。”穗岁扭头看着方晓月:“只是我需要资源,不过你放心,我不如你的。”穗岁带着些轻松讨好的语气说这句话,一是撇清自己和孟至晚的关系,二是希望方晓月不要针对自己,毕竟现在,方晓月也算是名义上的老板娘了。 穗岁说出这句话也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的,因为她不知道白冉这一闹,网络上的舆论还好说,得罪了方晓月可能就连带着得罪了孟至晚,到时候她才是真正的步履艰难,想到自己今后可能会遇到的种种遭遇,这一刻,穗岁甚至有些后悔,为什么不听白冉的话早点拿下孟至晚,要是这样的话,她现在就不会这么进退两难,步步掣肘了。 “哇哦。”方晓月竖起大拇指:“有点厉害哦。” 穗岁设想了方晓月听到自己这句话的很多种反应,傲慢的,轻蔑的,嘲讽的,可是她真的没想到,方晓月会是带着赞赏和崇拜的夸了自己? “你不生气吗?” “为什么要生气。”方晓月莫名其妙。 “我在通过孟至晚拿资源啊。” “这有什么?“方晓月看得很开:”男的可以利用女的,女的也可以利用男的啊,不对,利用太难听了。“方晓月略一思索:“这叫人脉。” “而且自信一点,你要是没本事,他给你再多资源也没用啊,你现在的作品和粉丝,还有口碑,不都是靠你自己,一点点认认真真的积攒起来了吗?”其实严格来说,孟至晚只算是给了穗岁敲门砖,进了门怎么做,选择还是在穗岁自己。 穗岁看着方晓月,心情有些复杂,见惯了娱乐圈的虚情假意,她竟然一时分辨不出来,方晓月究竟是话里有话还是真心诚意。 “哦,到了。”这个时候电梯开了,方晓月率先一步走出去,然后看到穗岁也跟在自己身后,问她说:“你也是要去找张姐吗?” 穗岁点点头,两人并排往前走,等到了地方,张姐把她们两个叫进去坐下,跟她们说:“岩石导演知道吧?他这边有个电视剧,准备开拍了,是个现实主义向的群像剧,叫做《巷巷里》,合作的是光影这边的团队,青果的S+项目,业内都很看好这个项目,觉得是明年能够冲奖的。” “这里面有一个女性角色,角色戏份不多但是还是比较出彩的,导演本来看上了穗岁,想叫穗岁演,但是青果这边觉得晓月你最近热度高,想让你去带一下流量,两边僵持不下,就说让你们两后天一起过去试个镜。” “后天早上八点,统一在公司集中,一起从公司这边过去啊。” 本来有了好资源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可是穗岁现在心里只有两个字——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你等我搞一搞,看一看能不能把这个《巷巷里》单独开一本书搞出来,我也想写年代文,嘿嘿嘿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白冉骂方晓月的事情,是张姐跟她们两个说完《巷巷里的人家》这个项目之后才接到电话知道的,张姐听完电话,血压“蹭——”的一下就飙起来了。 张姐本来以为两个人里面,穗岁是最让人省心的那个,毕竟听话又懂事,结果,不出事就算了,一出事就直接是大事,*博现在已经直接崩了,好几个社交软件的头条都是这件事,说的全是穗岁做小三,不要脸,叫上家里人抢方晓月的男朋友,合作的好几个项目也是在打电话过来问。 《巷巷里的人家》导演也是打电话过来问,话里话外都有点不想要穗岁去面试的意思,毕竟他们做的是口碑剧,不需要拿这种艺人热度进行炒作,更不想让这种艺人影响到剧的口碑和收视,最后还是张姐好说歹说才保下的面试名额,可是去面试又有什么用呢?这个事情处理不好,估计去面试了也是白去的。 穗岁和方晓月把看新闻的手机收起来,这件事情现在已经在全网铺开了,直接上了几个平台的热搜第一。 但是其实说起来挺搞笑的,本来这个事情没有这么高的热度,排到了三十往后,毕竟今天有一对顶流夫妇宣布离婚了,只是张姐让人多平台删帖删视频,还直接炸词条,还让粉运联系粉丝,多平台控评,导致众多网友逆反心理起,直接开始自发性的冲热搜词条,机器水军冲不过活人。 穗岁狐狸精的词条直接冲上了热搜第一还爆了。 粉丝无差别开始攻击路人和方晓月,方晓月的粉丝开始维护方晓月,穗岁的粉丝多平台大面积进行控评举报,又因为大数据推算,自己搜什么就会一直推送什么,信息茧房,粉丝直接冲了平台,不光是带穗岁名字的,就算是带了字的内容,都进行无差别攻击,导致平台崩溃,多类型内容被下架审核。 直接惹恼了好多根本就不关心娱乐圈破事的人,纷纷化身互联网战士和穗岁粉丝进行对冲。 本来粉丝大规模的进行统一行活动就是公司粉运联系大粉和后援会,组织粉丝一起进行的,结果现在直接遭到了反噬,粉丝根本就压不住网上愤怒的网友,导致现在话题被引爆。 “穗岁,这是怎么回事?”张姐挂了电话,看着穗岁。 穗岁拿着手机沉默着,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毕竟视频里面录得清清楚楚,她也没办法解释什么。 “张姐。”穗岁说:“让粉运先拦一下粉丝吧。” “拦什么拦?要是没有粉丝,你知道公司要拿多少钱给你买水军吗?”张姐声调拔高了不知道多少:“你知道你现在道歉公司会损失多少吗?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可是也不能让粉丝乱来啊。”穗岁刚才看了一眼,现在事情已经闹的很大了,如果再放任下去,肯定会对自己的口碑有影响的,自己以后要是想做担得起票房的好演员,那就难了:“张姐,现在事情已经闹的很大了,如果不及时制止的话,不知道还会闹出什么事情来,总不能放任下去吧?” 张姐直接一把抢过穗岁的手机说:“我告诉你,你现在就给我待在这儿,哪儿都不准去,我处理完这件事情再来跟你算账。” 说完,张姐就走了。 站在一边一直看着的方晓月,看见张姐走了,犹豫了一下,凑上来问穗岁说:“我有一个办法,你想不想试一试?” 穗岁狐疑的看着方晓月,方晓月一脸笃定的点点头,满脸都写着相信我。 “你疯了?”孟至晚听完方晓月的电话,直接问了一句:“你现在在公司吗?等着,我现在过来。”孟至晚一在网上看到视频就打电话给方晓月了,但是因为刚才张姐在骂人,电话被方晓月按掉了,放下月还发消息给孟至晚说明情况让他别打了。 孟至晚问方晓月白冉有没有对她怎么样,知道方晓月没事之后,孟至晚才放心的去开会,开完会出来,准备打电话给方晓月就接到了方晓月的电话,听完方晓月在电话里说的事情,只觉得,方晓月似乎是脑子被驴踢了:“你知道如果这样做,会对你有什么影响吗?” “影响是会有一点。”这个方晓月也考虑过了,只是这已经是影响最小的:“但是应该还好。” “穗岁出的主意?” “不是。”方晓月说:“是我想出来的,那你帮不帮忙嘛,我内容已经发给你了,你快点呗。” “你在公司?” “嗯,对。” “我马上到。”说完,孟至晚就挂了电话。 “你疯了吗?”系统在方晓月的脑子里疯狂咆哮:“你为什么帮她?她要是这次爬不起来了,你不仅可以得到那个角色,你知道她手里有多少资源吗?到时候全是你的!” 可能是系统的声音太大,方晓月挂了电话,有了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开口回答说:“你怎么能这么想?” “什么?”穗岁以为方晓月在跟自己说话。 “啊?哦!”方晓月回过神来,尽量忽略系统的咆哮,安慰穗岁说:“没什么,穗岁,你别急,等下等他来了,我们再好好说啊。” 穗岁不理解:“你为什么要帮我?”要是自己出了事,《巷巷里的人家》就肯定是方晓月的了,自己这件事闹得这么难看,这么大,就算是方晓月什么都不做,任由发展,或者是方晓月心黑一点,在这个时候,适时扮演一个受害者的角色,不仅能圈一波粉,说不定自此就能把穗岁给踩在脚下永远翻不了身了。 更何况她还有孟至晚的帮忙,可是,她没借着这股东风踩一脚就已经很仁慈了,居然还让孟至晚帮她,她不明白,为什么? “嗯?”穗岁很奇怪,方晓月更奇怪:“帮人,还需要理由吗?” 穗岁一瞬间沉默了,帮人还需要理由吗?不需要吗?呵,穗岁笑了,笑的是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唯利是图四个字,成了她为人处事的标准呢?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她觉得身边的人都是如此呢? 好像,身边全是这样的人,又好像..........穗岁看着方晓月,不全是这样的人。 “晓月,能把你的*博账号借我一下吗?” “当然可以,你要干嘛?” “你说的对,不需要理由。” 在穗岁的事情发酵了两个小时后,方晓月突然发了一条*博,但是微博的内容却和方晓月无关,是一条视频,视频的主人公是穗岁,穗岁在视频里说: “我知道各位都很关心我的事情,只是可能这件事我讲出来,大家觉得没有什么可信度,所以我会把答案留给晓月和孟总告诉大家,我发这个视频,是因为我知道一些爱我的人为了我做了一些伤害别人的事情。” “所以我想告诉那些爱我的人,不可以这样哦,你们喜欢我所以维护我,别人也有别人喜欢的东西,你们不可以为了维护我去伤害别人喜欢的东西,你们因为喜欢我,所以不喜欢别人伤害我,但是别人也是一样的啊,所以,我们怎么能做自己讨厌的人呢?你们说对吧?” “你们放心,我很好,没有人强迫我,也没有人威胁我,是我自己愿意发的这条视频,很感谢晓月肯把她的帐号借给我,我发这条视频是因为,既然你们喜欢我,我就应该对得起你们的喜欢。” “在这里,我也对被伤害的那些人说声对不起,真的很抱歉我没办法用自己的帐号进行道歉,不论你们是否接受,我仍然想对你们表达自己的歉意,对不起。” 这条视频发出来十分钟不到,就被张姐让人登陆方晓月的帐号把视频给删除了,虽然删除了,但是仍然被人保留了下来进行重新上传,也正是这个视频,平息了大多数网友的怒火。 其实事实就是这样,大多数人根本就没这么无聊,天天盯着你做了什么,很多人都心情天天关注明星发生了什么,他们更关心自己发生了什么,人多人没那么无聊,非要把人逼进绝境才开心,大多数人不过是在自己被伤害的时候要一个说法而已,一句道歉启事就可以平息大多数人的怒火了。 所以这个视频发出去之后,本来很多愤怒的网友会开始为穗岁说话,也因为穗岁没办法用自己的帐号道歉这件事,明白了事情并不是穗岁的本意,反而开始称赞起她的诚恳和勇于负责的态度。 紧接着,在这条视频发表十分钟不到之后,朝阳娱乐发表了一条*博,内容很简单: 老板说,没在一起过,不是小三,因为是小时候的邻居,长大后久别重逢,两家来往密切,家长有意撮合,但是因为两个人没感觉,就一直只是好朋友,后来也是通过穗岁认识的方晓月,算是媒人,所以很感谢。 但是因为只是恋爱关系,想着毕竟是两个独立的成年人了,就一直没告诉家里,所以让家长误会了,老板刚才在开会,手机静音没听到电话,所以很抱歉让各位误会了,现在给大家补一个迟到的真相,很感谢各位的关心。 公告一出,网上又炸了。 “你看看,我就说穗岁不像是会做小三的人吧,你们还不信。” “散了吧散了吧,就是个误会而已。” “误会?天真了不是,还真是别人说什么你信什么啊。” “什么意思?” “这看起来是横刀夺爱,可是嘛,毕竟是自己公司的老板,到手的金龟婿还能放跑了?现在谁是小三还真就不好说了,毕竟人家现在可是老板娘,就算是不服气也不敢多说什么啊。” “你有病吧?都被你懂完了是吧?你的意思就是方晓月是小三喽?” “还不明显吗?” “明显你个头,要方晓月真是小三,为什么要借帐号给穗岁拍视频?什么都不说锤死她不就行了?” “炒作呗,谁知道有没有什么好处?” “什么好处?你自己用你的那个比草履虫大不了多少的脑子想想这个逻辑关系通不通顺。” “所以说你们天真啊。” “天真你个头,脑子都没有,逻辑都说不出来,还在这里装懂王,沙笔吧你!” “我不和脑残粉计较。” “……………说不过就安粉籍?脑残粉真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虽然网上还是什么说法的都有,可是因为刚才穗岁发的那个视频,穗岁和方晓月直接圈了一波好感,网上帮她们说话的路人网友也多了起来。 “穗岁,你太厉害了!”虽然视频被删了,但是方晓月还是不得不感叹,穗岁简直太飒了,那个视频简直帅到炸裂。 “本来就是因我而起,我应该担起责任的。” “那也很帅!”能勇敢承担起自己责任,不逃避不找借口的人都很帅! “其实我要..............”穗岁还没说完,办公室的门就开了,孟至晚就出现在了门口。 孟至晚是因为路上堵车了,本来十几分钟的车程足足拖了半个小时,那个公告,是方晓月趁着穗岁视频的热度,自己打好发过去,让孟至晚发的。 方晓月看着戴着眼镜的孟至晚,高兴的打招呼:“古,孟总,你来啦。” “至晚哥。”穗岁笑着打招呼。 孟至晚看了她一眼,直接越过她,来到了方晓月身边问说:“她妈妈有没有为难啊你?” “没有。”方晓月摆摆手:“那么多人呢,能把我怎么样啊?” 孟至晚松了一口气,还想说什么被进来的张姐打断了:“方晓月,你想死吗?你怎么敢.............”一进门,看见孟至晚:“孟总,您怎么来了?您看您也不提前打一声招呼,我好去接你啊。” “我让她发的。”孟至晚一开口就直击要害:“不行?”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张姐有些为难地说:“就是..........” “发出去之前,我让集团的公关部看过,确实是把损失降到最小的办法。”孟至晚说:“事实来看,也确实如此。” “是——”网上的舆论确实好了很多,先前想要解约的一些合作商,知道穗岁和孟至晚是朋友之后,又开始回心转意来询问后续合作了,这样一看,效果的确很好。 “那后续的一些工作,就麻烦你们了?”语气客气,态度压迫。 “是的是的。”张姐一边答应一边退了出去:“请孟总放心,我们肯定处理妥当。”说完就带上门出去了。 看见张姐走了,方晓月小声问孟至晚:“你真的让人看了。” “嗯。”孟至晚说:“我必须保证把对你的影响降到最低,也要保证公司的损失的最小。” “那肯定的。”方晓月有点小得意:“我多聪明。” “还有事吗?” “没了吧,要不我问问张姐?” “不用问了,应该没了,走,我送你回去。” “好。” 虽然方晓月和孟至晚两个人聊天的时候,没有什么太亲密的动作,可是就是有一种别人插不进去的感觉,孟至晚站在方晓月身边的那种松弛感,是她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 方晓月走在前面,孟至晚刻意帮方晓月拿外套,在后面压了一段距离,靠近穗岁的时候低声警告说:“让伯母注意分寸。”不算重话,意思却很明显了。 也不管穗岁的反应回答,径直跟着方晓月走了,他相信,穗岁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做。 穗岁看着两人离开,有些羡慕也有些怅然,果然,不能在一起的人就是不能在一起,不论多久做了什么,还是不能在一起。 孟至晚跟着方晓月回了家,进门之后,方晓月的香氛又忘了盖了,这味道,捂了这么久,太浓了,再好闻的味道也熏得人头晕,方晓月皱皱眉跟孟至晚说:“古总你等下一下。” 方晓月先是跑进去盖上香氛,开窗通风,然后方再兴致冲冲的在鞋柜里找东西:“我看你经常来,给你买了新拖鞋,你试试呗,很可爱的!” 孟至晚一个恍惚,再低头的时候,看着脚边的猫猫拖鞋,在方晓月期待的眼神中,笑笑说:“很可爱,我很喜欢。” “是吧!很像你吧!我就觉得你会喜欢!”方晓月很激动的拿出手机说:“来,蹲下蹲下,我们和拖鞋合照一张。” 古柯笺老实蹲下,和方晓月一起抬起剪刀手,方晓月拍完之后查看照片,满意的评价说:“不错不错,这次笑的很好看,我跟你说,我的是狮子的,就是商家没有现货了,要等到十天之后才能发货,等到了我穿给你看,就是太可惜了,天马上就要热起来了,都穿不了几天了。” 方晓月进去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顺便把接了一杯水给古柯笺,把自己往沙发里一窝:“我跟你说,今天这个事情,我可太冤枉了,你说明明是孟至晚做的孽,为啥要我和穗岁来背锅?” “幸亏是有惊无险,不然真的是闹大发了。”方晓月不满地说:“还是古总你靠谱,对了,古总,我的新剧马上就要播了,到时候记得赏脸观看啊,我觉得我这次演的还不错,可能自我感觉比较良好吧,我觉得我比以前的方晓月演的好。” 古柯笺就这么满脸笑意的听着方晓月说些无关紧要的废话:“养伤养的差不多了,马上就要工作了,古总你觉得我胖了吗?好,不要说话,我知道我胖了,你不要安慰我,我会认真减肥的。” “对了对了。”方晓月突然想起来:“古总,我们《楚河汉界》第二季你还想去玩吗?说不定,我可以求求导演哦。” “不去了。” “为什么啊?” “我可能.........”要消失了,古柯笺看着方晓月:“我可能后面会有些事情来不了。” “那太可惜了。” 古柯笺不知道为什么孟至晚要装成他和乌予玉相处,可是他帮了她,她也不会因此感到害怕,如果有人保护你,谁是我都没关系。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方晓月最后还是没有得到那个角色。 没办法,穗岁的演技确实比她好,也确实穗岁更符合这个人设,方晓月因为失去了这个机会,系统一直在她的脑子里发疯,方晓月中间受不了还在人前忍不住和她吵了几句,恰好旁边站了人,还以为方晓月在对他发脾气,最后还是方晓月反应过来,说自己在想剧本台词,才混了过去。 恰好最近《楚河汉界》最后一期播了,又因为万能的网友通过比对,猜出了那个神秘的猫猫头就是孟至晚,因此《楚河汉界》当天的点击量立马飙到了近五年来的最高点。 节目组借着这个机会立马联系方晓月他们,以原班人马作为噱头,直接官宣了《楚河汉界》的第二季。 平台为了抢热度,直接拿了备案号,准备边拍边播,打算大面积的铺宣传,直接两个月后继续接档。 但是导演这边好像是有点不愿意的,因为时间压缩的太短了,导演他们这边想第二季做出一点新意来,但是平台这边根本就不管,所以这几天导演加班加的都烦躁了,连方晓月问她给她带的特产要咸的还是要甜,回复的语音都带着显而易见的暴躁——“小气吧啦!当然是全都要!” 行吧,方晓月听着耳机里的语音,听得出来很焦头烂额了。 “姐姐!你加油哦,《关关雎鸠》我们看了,这次演的很棒呢!”方晓月现在在机场,等着飞到另一个城市,参加一个品牌的线下活动,现在在等着橙子帮她办理行李托运,方晓月看着周围围着她的热情粉丝,把耳机取下来往脖子上一绕,笑着回答说:“谢谢你们的鼓励,希望下次我能更棒。” 因为方晓月和穗岁的这一波热度,《关关雎鸠》被青果平台买下来了和飞鸟分流量热度,听说飞鸟也去谈了,只是被青果耍了个心眼,给截下来了。 “肯定能的!”其中一个粉丝激动地说:“姐姐接下来有什么作品啊?我们很期待哦!” 方晓月想到张姐确实是给她拿了两个资源,一个是个女性励志成长的现代剧,一个是古装大女主剧,说实话,她都不太喜欢,而且都挺那啥的,这个剧贴上现代这个标签,就能反映现实问题,就立意高大上了? 方晓月不理解。 所以她选了那个所谓的大女主剧,就是怎么说呢,两相对比,比起打着女性励志旗号的这部现代剧,古装大女主剧虽然权谋方面也很弱智,但是这个人设,不会有这部现代剧那么.............奇怪?至少有正常的喜怒哀乐。 就是听张姐说演男主角的演员这边可能有点麻烦,因为那个男演员是演耽改剧火的,所以CP粉很多,又多又凶,上次在综艺里冲了组队的女嘉宾,这次搞不好方晓月也不能幸免。 “不是吧?”方晓月说:“不至于吧?”张姐说的那个剧她去搜了一下,都大结局快一年了,不至于吧,而且这关合作的女演员什么事?都是拿钱办事,为啥女演员就非的多受一份苦?咋的?性别歧视啊? “没办法。”张姐回答说:“没多大本事就只能靠粉丝呗,一边哄着一边又要嫌着,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不都这样吗?” 方晓月不说话了,她觉得张姐在内涵以前的他。 也没有面试,也没有试妆,就连剧本都只给方晓月看了大纲,说是等她参加完这个节目就直接进组,到时候就一起弄了。 方晓月觉得不对吧,试完妆改服装什么的都需要时间吧。 “还行。”张姐只这样回答的:“我觉得另一部现代戏也挺好的,出品方还非要你来演,所以就帮你接的,两部试妆什么的前后一点,刚好能卡上。” 那你让我选了干嘛?不对:“两部戏一起拍?” “对啊。”张姐说:“反正两部都是S级的项目,到时候哪部火了算哪部呗。” 方晓月觉得就这个鬼剧情一步都不可能火:“但是我两部一起拍,精力不够吧?而且完全是两部不一样的剧,不一样的人设啊,现在都还没剧本,我都还没背过词。” “不影响,到时候现场背也来得及。”张姐很无所谓:“放心放心,问题不大,两边我都打好招呼了,到时候两边都会放人的,就算是过几天要去国外的时装周也没问题。” “还要去时装周?”方晓月不理解:“我看合约上一共就才三个月吧,两部戏一起还去时装周?这世间追的太赶了吧?” “常态,就是晓月你要辛苦一点。” “这不是辛不辛苦的问题。”这根本就是态度和用心程度的问题。 只是张姐根本就不管这些,安抚了她几句就去忙自己的事去了,张姐那无所谓且习以为常的样子,搞得方晓月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是不是娱乐圈大家拍戏都是这样的,只是自己能力不行或者是太多意见了才不能兼顾这么多工作? “晓月晓月,你要注意身体哦,《你在做什么》的路透我们看了,你太拼了,要注意休息哦。”因为方晓月最近火了,所以她以前的好多东西都被重新翻了出来,《你在做什么》的花絮原本只有他们自家粉丝从站姐那里看过路透,都很心疼她,为她中途背锅退出节目鸣不平,但是因为都退出了,怕闹起来被群嘲,就没有舞热搜。 现在因为方晓月有了名气,大家都在夸她敬业,当时录节目的时候和她有过接触的一些人也夸她负责任,所以上了一次热搜,很多路人都对她有了改观。 “我会的,你们也快点回去吧,好好休息。”方晓月说。 “我们不走。”粉丝回答说:“我们等送了你再走。” 橙子这时候办好了托运过来找方晓月,就护着方晓月一起穿过人流去安检口,懂事的粉丝也自发形成一个圈保护方晓月,同时还招呼着前面的人把路让开,注意不要影响到路人。 到了安检口看见方晓月进去之后,粉丝才散去,方晓月缓缓吐了一口气,暗自感叹粉丝真的太热情了,这种规模,吓人。 等放东西安检的时候,发现耳机线不知道什么时候脱落了,手机里的音乐也一直在放着,只是因为刚才乱糟糟的,所以就没发现,方晓月放了东西过了安检,是和橙子一路狂奔到登机口的,没办法,因为粉丝多,走得慢耽误了好长时间,不过万幸还是赶上登机时间了。 睡了四个小时到了地方,等到地方的时候,都已经是晚上了,上了品牌方来接她的车,打开手机,看见了张姐,古柯笺还有他们群里的消息,先看古柯笺的。 “曲子我送你,你想做成什么样子的?或许我可以帮忙。” 什么?什么曲子? 看张姐的:“把曲子样品发过来我听一下。” 群里的北慕说:“可以啊,晓月,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个才华呢,好听。” 方晓月沉默了一秒钟,然后去网上搜了自己的名字。 “方晓月单曲”赫然在热搜榜上,方晓月打开一看,明白了。 原来是自己刚才耳机脱落,然后手机里放的孟至晚妈妈送她的那首手风琴曲被放出来了,被刚好来接机的粉丝不小心给录了下来放在网上,然后就好多人说这个曲子超级好听,就来问是什么曲子。 但是没有人说的出来,就有方晓月的月饼猜这个会不会是方晓月的新单曲,结果被有人嘲说,方晓月的实力配不上这么好的曲子,而且不要画饼,到时候不是就尴尬了。 两边吵了几嘴,结果没过多久,朝阳娱乐官方就直接发了微博,说这个确实是方晓月新单曲的小样,希望大家拭目以待,狠狠打了某些人的脸。 单曲?方晓月稍稍一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立马打电话给古柯笺。 “你下飞机了?”那边的孟至晚接起电话就直接问说。 “嗯,下了。”回答了之后方晓月就开始说正事了:“曲子的事情是你授意的吗?” “你都知道啦。” 方晓月就知道:“可是这是你妈妈送你的曲子,这样不好吧?” “我妈妈送我,我送你,如果她知道的话,也会很乐意的。”孟至晚说:“你什么时候回来?既然现在是你的曲子了,要做成什么样的,就需要你在场啊,我作为前主人肯定谁会帮忙的。” “不知道啊。”方晓月说:“我参加完活动可能就直接定妆进组了,后面还有参加综艺录制,中间还要请假去一趟时装周,可能好久都回不去。” 孟至晚看着自己办公室外的沉沉夜色,沉默了一瞬,压下想把工作给她推了的念头,让自己冷静下,想想古柯笺会说什么:“那你先忙,不要太累,有什么事就跟我说。” “好。”方晓月回答说:“我不跟你说了,我这边要给张姐回个电话。” “好,你先挂吧。” “嗯,拜拜。” 古柯笺放下手机,坐在一边的秦律跟看鬼一样看着他:“你...........假戏真做了?”他一直以为孟至晚发那个恋爱通告是因为方晓月救了他,顺便稳定一下公司的股价呢。 孟至晚抬眼瞟了他一眼:“你来做什么?” 得,答案很明显了,他白问了,古柯笺把手上的文件拿给孟至晚说:“这是机器新的出来的数据,我拿来给你看一下。” “放着吧。”孟至晚示意了一下,秦律也明白他的意思,把文件往旁边一放就自觉的起身离开,临出门之前,犹豫了一下,转过身来提建议说:“孟至晚,你要是真喜欢,就好好对人家,不容易。” 秦律说出口就后悔了,想着这次还是不会有答复,开门刚想走,就听到孟至晚在身后回了一句:“还用你说?” 秦律转过头震惊的看着他,不知道是惊讶孟至晚终于回他了,还是惊讶孟至晚说的话。 孟至晚无视秦律,他不需要让任何人的认可,他自己知道就好,只要方晓月在的地方,就是他全力以赴的方向。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这段时间在剧组一待就是一个月,天天两边剧组跑,方晓月觉得自己都快神经衰弱,两边剧组台词念混了好几次,再加上系统时不时的在脑子里叫嚣,方晓月有时候忍不住和它对骂,还被撞见过几次,但是都被打哈哈混过去了。 就是有点头疼,系统有时候跟她说话说多了,方晓月会有些恍惚,就是有种猛地被抽离出这个世界的感觉,不过还好,也就那么一两瞬而已,想来应该是最近睡的不太好,太累了才会这样的。 方晓月坐着等登机,虽然还有二十分钟,但是方晓月不想睡了,睡不了多久等一下被惊醒了容易头疼,她准备等一下上了飞机再睡,能睡三个半小时。 所以方晓月就坐在那里刷手机,想说让自己清醒一点,结果刷到了一个公安公众号的一个缅怀视频,这个是当时录节目的时候方晓月关注的,后来就一直没取关,出什么公告宣传方晓月也会偶尔看一看,有时候还会转发点赞。 方晓月就戴着耳机,准备好好看一看这个视频,可是看到中间部分的时候,怎么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就那一小段,方晓月来来回回拖了进度条好多次,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 方晓月突然之间有点心慌,退出来发消息给孙然,没回,虽然以前也不怎么回,方晓月也知道孙然的职业不可能做到秒回,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没由来的就是一阵心慌,方晓月立刻打电话给孙然,那边直接成了空号。 “晓月姐,我们可以走了。”橙子过来叫方晓月,却看到她脸色不太好,她问方晓月说:“晓月姐?怎么啦?” “橙子,帮我买机票。”方晓月说:“我要回滨江市。” “啊?”橙子不明白方晓月为什么突然提这种要求:“可是已经准备登机了,而且咱们不是还有活动吗?这样突然改行程真的可以吗?” “那你先过去吧。”方晓月说:“我会打电话过去请假,我自己买机票回去,张姐那边我会自己去说,你先过去等我就行。”说着方晓月就站起来开始收自己的东西,就拿了自己随身的包包和外套就走了,转身的时候还滑了一下,差点摔跤。 橙子看方晓月状态不太对,担心的扶住她说:“晓月姐,你没事吧?” “没事。”方晓月放开橙子,自己转身离开,橙子看着方晓月,不放心的打了一个电话给张姐。 方晓月这边买好了机票,给剧组那边请好了假,刚打算打电话给张姐,张姐的电话就过来了,方晓月接起电话:“你又想干什么?” “张姐,我这边有点急事想要请个假。” “是因为孟总?” “不是。” “那你请什么假?你能有什么事?” “事情很重要,剧组那边我已经请假了,最多一天,一天之后我一定回去。”看方晓月的态度这么坚决,张姐只能妥协:“行,就一天,一天之后赶紧回去啊。” “好的。” 张姐这边交代好,方晓月就踏上了回去的飞机,因为是突然改了行程,所以并没有什么人认出方晓月,方晓月戴了帽子和口罩就直接去了孙然的那个警局,警局恰好是周鹏飞在值班,张晓月直接就在大厅里找到了他,周鹏飞看到戴着帽子眼镜口罩的方晓月本来还愣了一下,没认出来,还是方晓月自报家门:“是我,方晓月,周警官,孙然在吗?我有点事情想要找她。” “孙然?”周鹏飞回答说:“她早就调走了。” “那她调去哪儿了?”方晓月问说:“你能告诉我吗?” 恰好这个时候警局里来了人,周鹏飞说:“这个需要查文件的,而且我不能告诉你,你要不先走吧,我先去忙了。” “但是............”方晓月本来还想说什么,可是看着周鹏飞繁忙的背影,毕竟自己在这里待过一段时间,也知道这种时候他们也多忙,于是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选择坐在一边等着,想着说,等他们得空了自己再问。 然后这么一等,就直接等到了后半夜,周鹏飞处理完事情,看见方晓月还坐在那里,本来想劝她回去的,想了想,还是出去打了一个电话,又过了半个小时,方晓月就看到局长进来了,局长看了方晓月一眼,又看了看躲在柱子后面,一脸为难的周鹏飞,叹了口气,走过去跟方晓月说:“你跟我过来吧。” 方晓月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还是老老实实跟着他进去了,站起来的时候,低血糖还晃了一下,毕竟她在这里坐了一天,一点东西都没吃,方晓月摇摇脑袋,跟着局长进了里面的办公室。 局长让方晓月坐下,问她说:“听小周说,你今天过来是为了孙然?” “是的。”方晓月说:“局长,我今天刷视频看到里面有个人和孙然很像,所以我就想来问问,孙然她.............” “那就是孙然。” 方晓月愣住了,这一刻她很希望是自己听错了,可是她听见局长跟她说:“孙然被调去做卧底,被毒贩发现了,因为孙然那些人吃了大亏,所以..............” 局长欲言又止的看了方晓月一眼,就这一眼,让方晓月看出了些不一样的东西,她想到,她看的那个视频上的日期,孙然是在五天前牺牲的。 方晓月问:“孙然是怎么被发现的。”方晓月好像猜到了什么。 “………”局长偏过头没说话。 “是不是因为我?”方晓月的眼泪落了下来,她警察局里的路透就是五天前被发出来的。 “不怪你。”局长说:“现在网络传播速度太快,网络安全科那边开始反应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孙然,很信任你,离开前,她给了我张照片,让我帮忙保管,说是她要是能平安回来,就把照片送给你。” 局长说着,从衣兜里面掏出了一张照片放在桌子上,方晓月把照片拿起来,是孙然的毕业照,穿着警服站在自己大学门口敬着礼,意气风发。 孙然确实给方晓月好好的选了照片,她最有纪念意义的一张照片,上面还签着孙然的名字,名字下面,孙然还写了一句话“祝方晓月大红大紫。” 方晓月看着看着照片,视线就模糊了,有眼泪滴到了孙然脸上,方晓月赶忙抬手擦掉,可是就是越擦越多,越擦越多,怎么都擦不干净。 局长看着她这个样子,有些不忍心,可是还是残忍的说:“方小姐,我知道你很难过,也很高兴孙然能有你这样一位惦记她的朋友,可是这张照片你不能带走,理由,你应该是清楚的。” 方晓月双手捂着脸狠狠的擦了一把眼泪,问局长说:“局长,我能见见她的父母吗?我想,”方晓月顿了一下,她说着说着又想哭了,她努力忍了回去:“我想为她做点什么。” “方小姐。”局长没有明说:“我们要保证烈士家属的安全。” 方晓月明白了,她抬手擦了一把脸里的水雾,开始低头翻自己的包包,可是这个水雾,就是怎么也擦不干净,方晓月越想找东西,手下越慌,越慌就越找不到,像是抱怨自己一样,方晓月狠狠的摔了一下包,才从里面翻出了自己的钱包。 方晓月把里面的银行卡拿出来,递给局长说:“局长,您,您能把这些钱作为抚恤金,替我给孙然的家人吗?密码我写给您。” “方小姐。”局长很理解方晓月的心情:“我们有规定,这些钱我们不能收。” “求求您了。” “方小姐。”局长有些无奈:“你求我也没用,拿回去吧,你总不想孙然家人因为这事..........被人诟病吧?” 这一句话戳中了方晓月,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了,局长看她的状态不对劲儿,考虑到她的身份,说:“我找人送你回去吧。” 方晓月自己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几乎是本能一样的点点头,把银行卡塞回去给她,就让人把方晓月送回去了。 方晓月一路恍恍惚惚,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的家,系统还一直在方晓月脑子里面试图安慰方晓月:“你们就是萍水相逢而已,哪里来的这么深的感情,你也不用这么难过,等过不了多久就忘了,我还以为你着急忙慌回来是为了什么呢?就为了这个?有必要吗?” 方晓月累得很,坐在沙发上不想理它,也没有开灯,就这么呆呆的坐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 突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把方晓月的魂拉了回来,方晓月被惊了一下,也没看是谁,就把电话接起来了:“晓月,我听你经纪人说你突然改行程回滨江市了,怎么了吗?发生了什么事?” 他刚从国外回来,一下飞机就看到了张姐发过来的信息,立马打电话给方晓月。 听到孟至晚声音的一瞬间,方晓月积攒的所有难过悲痛都在一瞬间爆发了,也不说话,就只是哭。 方晓月的哭声从听筒里传过来,孟至晚还没来得及询问,头一晕,古柯笺听到方晓月的哭声,心顿时就揪了起来,一边哄一边问:“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你在哪里?我马上就过来?过来了你跟我说好不好。” 方晓月在一连串的哭声中间,抽空回答了古柯笺的问题:“我,我在家。” “好的。”古柯笺立马让司机赶过去,电话也不敢挂,生怕方晓月出了什么事情,一边哄着她,一边催促司机快点,古柯笺到了地方,怕吓到方晓月,轻轻敲门商量着说:“晓月,是我,你能给我开个门吗?” 古柯笺话音刚落,门就打开了,古柯笺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方晓月就直接扑进了古柯笺怀里,古柯笺浑身紧绷,抱着方晓月,一只手摸着她的脑袋,一只手帮她顺着气,在目所能及的地方都看了一遍,确定她没受什么伤才放心下来,轻声问说:“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孙然死了。”方晓月现在已经是哭的没力气了,声音也没有,就是眼泪一直还在流。 “孙然?”古柯笺听方晓月说过,方晓月说,孙然是她到这边之后的第一个朋友:“怎么会呢?为什么会这样?” “是我害死了她,是我害死了她!” 古柯笺看着方晓月自我责备的样子于心不忍,一把把人抱起来,把门关上,抱着人在沙发上坐着,方晓月埋着头在他的颈侧,湿漉漉的一片,还在哭。 “怎么会呢?”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弄清楚发生了什么:“是不是搞错了?怎么可能是你害死的呢?” 古柯笺这么一说,方晓月更难过了:“不是的,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她才会被毒贩发现的,要不是因为和我拍过节目,她和我的视频就不会被传到网上,她就不会被毒贩发现,她也就不会死。” 古柯笺明白了,拍着她的背跟她说:“晓月,这不怪你,你也不想这样,发生这样的事情,是我们都没想到的。” “晓月,我相信就算是孙然知道了,她也不会怪你的,所以你真的不用这么自责的。” 方晓月抬起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拿给古柯笺,声音哑的不成样子,因为抽泣,话都说的不是很利索:“古,你能帮我,给孙然,父母吗?不要,让,他们知道。” 古柯笺看着方晓月红肿着一双眼睛,脸都哭红了,心疼的帮她擦掉脸上的眼泪,接过银行卡,明白了她的意思,答应说:“好,我会想办法的。”方晓月看着他,眼泪还是一直掉,古柯笺心疼又无奈,给她擦着眼泪叹了一口气,他果然还是不会安慰人,现在他能做的,也就只有陪着方晓月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方晓月哭累了就睡了过去,可是就连睡觉的时候都睡的不安稳,古柯笺给她盖上被子,用热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想了想,去了卫生间,没敢关门,怕方晓月晚上有什么事自己不知道。 古柯笺进了卫生间,打开手机里的录像模式,把手机放在台子上,说:“孟至晚,好久不见,我是古柯笺,录这个视频是由一件事情想要告诉你。”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孙然,是对晓月来说,很重要的朋友,现在她朋友出了事,晓月想要做点什么,我怕我来不及完成,所以,我把这件事告诉你,希望你能一起帮忙。” “晓月想把这张银行卡里的给孙然的父母,但是不希望被孙然的父母知道是她给的,银行卡密码是六个五,一定要给,也一定要用晓月的钱给,这样她才能安心。” “她觉得是因为她,孙然才会死的,她已经很愧疚了,所以一定要让她做点什么,请你不要擅作主张,不然她只会更难过,拜托了。” 孟至晚看着手机里的视频,恨的咬牙切齿,他有什么资格替方晓月要求自己?七天,整整七天,自己错过了陪伴、安慰方晓月的最好时机。 没关系,古柯笺也是他不是吗?古柯笺陪着她,不就是自己陪着她吗?只不过是自己不记得那段时光了而已,没关系的。 孟至晚把这件事交给了万烨去办,他找了一个公益基金会,以基金会的名义慰问烈士家属进行捐款,为了不让人起疑,孟至晚自己拿出了一笔钱,在孙然父母之外又选了几位烈士家属进行捐款。 他联系张姐,知道了张姐已经带着方晓月和穗岁去国外参加时装周了,没关系,孟至晚依旧可以拥有陪在方晓月身边的记忆。 参加时装周,比方晓月想象中的累很多,她一直以为过来就是看看秀,拍拍照什么的,有了空闲的时间就可以去休息或者是游玩了,但其实不是的,其中琐碎的事情多的超过方晓月的想象,每天一结束,方晓月只想躺着,动都不想动。 过来这边已经两天了,方晓月除了累最大的感受就是大饱眼福,有些衣服真的好看绝了,疯狂心动。 听说今天这场是一个很有名的品牌的高定发布,方晓月很期待。 因为是品牌邀请,所以方晓月和穗岁的位置都在前排,落座之后,方晓月看着秀场里的花海布场,很没见识的拍了几张照片,全是真花,还有些稀有品种,真是大手笔。 “很喜欢?” 方晓月听见有人跟她搭话,一回头,满眼惊喜:“古总?你怎么来了?” “我来出差。”孟至晚回答说:“知道你在这里就过来看看你。”孟至晚观察了一下方晓月的额精神状态:“你没事吧?” “没事。”方晓月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人嘛,向前看是吧,放心啦,不用担心我的。” 孟至晚并没有古柯笺那么敏感,没有捕捉到方晓月眼中的那丝落寞,只看到她神采奕奕的样子,放心的同时,又有些懊恼,本来,应该是他来陪着方晓月的。 这边工作人员已经来提醒落座了,方晓月看到孟至晚还坐着没打算起来,催促说:“你快走吧,这是穗岁的位置,她只是被张姐叫过去了,等下就过来了,你别占着了,人家叫落座了。” “现在是我的位置了。”孟至晚说:“她坐在那呢。” 方晓月顺着孟至晚示意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隔了四个人,穗岁探出半个身子来笑着跟她打招呼,方晓月笑着对她招招手,转头问孟至晚:“不是说这些座位都是固定的吗?” “也能为了一些尊贵的客人调换啊。” 方晓月点点头,再次感叹起一些贫富差距来。 走秀开始,出来的衣服一身比一身好看,孟至晚凑近方晓月问她说:“有喜欢的吗?” “都喜欢啊。”方晓月回答孟至晚的时候眼睛都没从模特身上挪开:“每一套都好好看。” “看不出你还挺贪心。” “嗯?”方晓月转头看着他,脑子一转就明白了,拦住说:“不用,这么贵好多钱,这么多钱,做点什么不好?不行啊,不可以。” “那这场秀,白看了?” “没白看啊。”方晓月说:“我这不是长见识了吗?” 孟至晚看着方晓月一脸的小得意,抬头想摸她的脑袋,被方晓月一巴掌拍了下来,护住自己的头发:“不可以,你别把我发型搞乱了,等一下还拍照呢。” 孟至晚笑着无奈的把手收回来,只是帮她捋了捋发尾:“好。” 看完秀之后,方晓月就跟孟至晚告别,去接着工作了,穗岁等她上了车,调侃她说:“感情这么好啊?” 方晓月就只是笑笑打哈哈,穗岁说:“什么时候喝喜酒啊?” 方晓月的笑脸凝了一瞬,说:“不急,先奋斗一下事业再说。” “确实。”这个观点穗岁很赞同:“事业还是很重要的。” 到了傍晚的时候,孟至晚让司机来过来接了方晓月,方晓月跟穗岁和张姐告别就跟着司机走了,去的是一个海边的餐厅,玻璃做的阳台,全方位的海景,夜晚的星光伴着海风吹过来。 侍者带方晓月落了座,让她先稍等一下,方晓月就无所事事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圈水晶灯,突然,耳边响起手风琴的声音,她看见孟至晚一身正装,演奏着手风琴慢慢的走出来,这个手风琴,方晓月认得,是孟至晚妈妈的那个。 周围的灯光拢在他身上给他镀了一层柔和的光芒,孟至晚演奏着手风琴出来,这个人就和这首曲子一样,一瞬间,打进了方晓月的心里。 方晓月走近孟至晚身边,等着他把这一首曲子演奏完,孟至晚去下身上的手风琴说:“好听吗?我改了一部分,让它更适合演唱,你觉得可以吗?如果你觉得还有什么地方不行,我可以...........” “古柯笺。”方晓月打断了孟至晚的话:“我们在一起吧?” 孟至晚愣住了,突如其来的惊喜砸过来,他都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反应,反倒是方晓月很轻松大方:“古柯笺,我知道,你也是喜欢我的,我们在一起吧,虽然不知道能在一起多久。” “我知道该怎么回家了,我脑子里有个系统,它说,我穿越过来是为了要完成任务的,只要我拿了‘金满桂’的影后,我就可以回家了。”方晓月说:“我不知道我还能在这里多久,但是我不想给自己留下遗憾,我也不想瞒着你,所以我把事情全部告诉你。” 方晓月不想瞒着古柯笺,也不想要古柯笺满怀希望的和自己在一起,这不公平,她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也给古柯笺考虑选择的机会,她终究还是不喜欢这边,她想回去,在这边她唯一留恋的,就只有古柯笺。 如果是没有以后,那古柯笺愿不愿意和她拥有现在呢? “我们大概是没有以后的,就算这样,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方晓月赤诚的将自己的一切秘密告诉古柯笺,她明白,自己喜欢他,因为喜欢,所以她想和他在一起,她也知道,古柯笺是喜欢她的,她不知道自己还等在这边留多久,所以,她不等了,古柯笺不敢开口,就由她来问吧。 海风吹过方晓月的头发,她的身后是满天星光,她就那样温柔而热烈的站在那里,眼含笑意的看着他,等着他朝她走过去。 这一刻,孟至晚混乱沸腾的思绪才冷静下来,他几乎想要告诉方晓月自己是孟至晚了,可是他没有开口,他只是几步上前,狠狠的抱住方晓月,用的力气之大,几乎是要将人融进了骨血之中,埋首在他颈侧,眼中是一瞬间涌现出来的水光。 没关系,古柯笺也是他,不是吗? 他听见自己用颤抖的声音回答说:“好。” 不重要了,什么都不重要了,只要她能和他在一起,就什么都可以了。 孟至晚用力拥住方晓月,像是拥住了自己破败不堪的人生和残缺不齐的过去,在这些碎裂的缝隙之中,毫不犹豫的挤了进来,为他补充完整他的缺失,那些令他痛苦的东西,都因为方晓月的到来而离他远去,再也伤不到他一分一毫。 方晓月回抱住孟至晚,她说:“古柯笺,谢谢你。”谢谢他再一次坚定不移的,站在了自己身边,方晓月觉得自己真是贪心又残忍,明明是要回去的,却还和古柯笺在一起,可是,她不想留遗憾了啊,她不想有一天回忆起来,古柯笺和孙然一样,成了她心里的一道刺。 方晓月从孟至晚怀里抬起头来,孟至晚感受到方晓月的挣扎,微微泄了点力道,可是还是不愿意松开她,环着她问说:“怎么了?” 方晓月没敢看孟至晚的脸,有些不自在地说:“你闭上眼睛。” 孟至晚毫不犹豫的闭上,方晓月转过头看着他,盯着他的嘴巴看了一会儿,深吸了一口气,做足了心理准备,一踮脚,孟至晚只觉得有什么软软嫩嫩的东西,印到自己的下巴上,接着滑了过去,他反应过来是什么,近乎狂喜的睁开眼,看见害羞的埋进自己怀里的方晓月,压下自己的嘴角,尽量克制住自己的开心,语气中还带点委屈的晃了晃方晓月:“没亲到。” 方晓月闷闷的声音从他的的胸口传来:“你太高了。” “那再来一次。”孟至晚哄着说:“我弯下腰。” “不要。”方晓月果断拒绝,她的勇气刚才已经用没了,现他她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孟至晚看着方晓月露在外面的皮肤全被修得通红一片,怀里的人源源不断的往外冒着热气,把人扎扎实实的往怀里一搂,满足地叹了一口气,很好说话的答应说:“好,那等下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 我踏马扭的像个蛆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以前拒绝我拒绝的那么坚决,我还以为你真的有多清高呢?结果,还不是做了总裁夫人?唉,也是,我比不过你,不懂得放长线钓大鱼。”系统阴阳怪气的话在方晓月的脑子里响起,这一次方晓月是真的有点忍无可忍了。 “一般来说,系统不是都是会帮助宿主的吗?”方晓月说:“可是你出现这么久了,帮过我一次吗?你真的是来帮我的吗?你真的想我完成任务吗?还是说你就是个废物,就是个什么都不会只会冷嘲热讽的废物?” 一开始知道有系统存在的时候,方晓月是开心的,她觉得,她们两个是身在异乡互相依靠,彼此信任的战友,可惜事实并非如此,当她发现她和系统根本聊不到一起的时候,觉得又回到了自己一个人孤军奋战的状态,系统给她的安慰,还没有古柯笺来得多。 “你才是废物!”系统还嘴说:“我不是跟你说过对付穗岁吗?我不是早就让你跟孟至晚在一起吗?是你不听我的!你要听我的,你早就拿到资源,早就回去了!” “你是叫我诬陷穗岁,把孟至晚扔在火海!”方晓月说:“你所谓的帮助就是让我害人?” “任务本来就是应该这么做的!”系统说:“要不是你圣母,任务早就成功了!” 太荒谬了,方晓月听着系统说的这些话:“所以,你想要我陷害穗岁,然后看着孟至晚活活被火烧死?”方晓月不理解:“你究竟是想让我完成任务还是想让我害人。” “非常时期非常手段。”系统理所当然地说:“你也想要回去吧?那用电手段怎么了?反正吃亏的又不是你,死的又不是你?” “但是是因为我他们才出事的!”方晓月简直觉得系统不可理喻:“有人因你而死你不会愧疚吗?不想发生在你自己身上的事情,你为什么要强加给别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个道理不是很简单吗?要是为了一己私利就可以弃他人于不顾,那你又怎么确定,你不会成为那个被放弃的人呢?” “你管那么多呢?多的是那些愿意吃亏,上当受骗的冤大头!你拿到想要的不就好了!” “冤大头?”方晓月怒极反笑:“你就是这么看待别人的善意的?那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 方晓月瞬间沉默,不再愿意和系统沟通,但是系统依旧在方晓月的脑海里叫嚣,方晓月扶着额头,拿过放在床头上的褪黑素,吃了下去,在系统的吵闹下等着困意渐渐袭来告诉自己:“晚安,方晓月,祝你好梦成真。” 孟至晚接到秦律电话的时候,还沉浸在自己和方晓月在一起的喜悦中,摸着下巴,躺在床上,嘴角挂着笑,毫无睡意,听到手机响了,也没有责怪是谁半夜来打扰,而是轻快的接起来,发出的声音都带着明显的愉悦:“喂?” “孟至晚。”秦律说:“你疯了。” 秦律怎么都没想到,孟至晚居然装成古柯笺和方晓月谈恋爱?他以前不是最看不起古柯笺的吗? 孟至晚以前让秦律看着古柯笺,所以秦律在征得孟至晚统一的条件下在孟至晚的手表里装了监听设备,秦律只要一发现不对劲,就会通过监听设备里面,孟至晚的状态判断他是孟至晚还是古柯笺。 所以这次,在秦律听到万烨说孟至晚这次出国谈判,给合作方让了三个点,加快了签约速度,接着立马去了时装周找方晓月,他就觉得不对劲,这不像是孟至晚会做的事情,他本来以为这件事的古柯笺做的,而且令他感到奇怪的是,古柯笺以前从来不会插手孟至晚任何生意上的事情,这次是为什么?他想做什么? 所以在这样的疑问之下,他打开了监听设备,原先他真的以为来找方晓月的是孟至晚,如果不是让他听到了孟至晚给品牌施压,要求他们将工期提前,给方晓月做裙子的话,他根本就想象不到,这个人是孟至晚。 尤其是听到方晓月对他的称呼的时候,孟至晚的人格转换不可能这么迅速,也不可能古柯笺只会在方晓月面前出来,所以,一个荒唐的念头,在秦律的脑海里出现了。 为了证实这个猜想,秦律找了以前的录音出来听,出来比对,他发现,孟至晚这么做的时间,比自己想象得还要久。 孟至晚听着手机那边秦律的声音,毫无波澜,安静的房间内只有秦律一个人在歇斯底里:“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装成古柯笺?而且,方晓月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穿越?孟至晚?你到底怎么回事?鬼附身了?方晓月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我没疯。”又是秦律熟悉的语调,冷漠且淡然:“只要是她,我是谁都可以。” 秦律沉默了,他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孟至晚轻轻抚摸了一下下巴:“我就是古柯笺。” 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一句话,秦律本来满脑子的不理解,突然之间就释然了,呵,果然,自己这辈子都理解不了孟至晚。 “替我做件事。”孟至晚说:“联系公司,把方晓月后续的好资源全部推掉。” “你............” 秦律话还没说完,孟至晚就把电话挂了,秦律看着跳回联系人页面的手机,不由自主的感叹了一句:“真可怜啊。” 至于说的是谁,他自己也不清楚。 方晓月是后来才知道,孟至晚给她买了礼服,是那天那场秀的压轴,一字肩鱼尾长摆,轻纱曳地,像是万倾星河坠落其上,当时没见过世面的方晓月感叹了一句:“好像婚纱啊。” 然后归国的前一天,品牌服务人员上门量体,试衣,一条裙子五六个工作人员小心翼翼的托着,方晓月抱怨孟至晚乱花钱,孟至晚蹲下身子替她把裙摆展开:“付了定金,退不了了。” 抱怨归抱怨,可是这么美的裙子穿在身上,方晓月真的是什么脾气都没有了,只是——方晓月捂着脸:“你应该提前跟我说的,我好歹化个妆什么的。” “你怎么样都好看。”孟至晚说:“就试个衣服,不用那么累。” “嘴真甜。”方晓月很满意。 等量好了尺寸,方晓月和品牌的设计师沟通好了细节,已经是下午了,孟至晚带着方晓月出去吃饭,是一家空中餐厅,玻璃的幕墙,一低头就能看到整座城市的风景。 方晓月看的腿软,全程扒着孟至晚不敢撒手,孟至晚看她害怕,就想说换个地方,但是方晓月倔强:“不行!这么独特的餐厅,绝对不能错过,你看看,这风景多好看。”但是扒着孟至晚的手就没松开过,属于是又怂又爱玩了。 孟至晚宠溺又无奈,把方晓月的手扯开往自己腰上一环:“没事,掉下去了,我给你垫底。” 方晓月皱眉抬头看他:“要是真掉下去了,你垫底没用吧?” “那就算是殉情?” “呸呸呸!”方晓月拍了他一巴掌,她才不想死:“胡说八道。” 孟至晚用力抱住他,也学着她的样子:“呸呸呸。” 方晓月就是刚上来的时候怕,后面习惯了,也就好了。 这家店菜不怎么好吃,这风景倒是也值了,方晓月吃了没几口,撑着下巴看着下面,说:“我上一次看到这种景色,还是在小时候。” 方晓月转过脸跟孟至晚说:“古总,我跟你说,我小时候被我爸逮去爬山,那山高啊,我那时候才八岁吧,爬到一半就没力气了,开始耍赖,我爸就在一边陪着我,可以哭可以闹可以休息,就是不准下山,说是不能半途而废,任我怎么打破打滚都没用。” “我一看我把不为所动,没办法,只能老老实实的爬上,那可真是一边哭一边爬啊,最后到了山顶的时候都晚上了,就坐在山顶看着底下,当时我爸跟我说了不少话,我都忘记了,我就记得,我当时看着山底下,满脑子就只有一句话——‘我真牛逼’” “现在能想起来的,还是只有这句话。”方晓月说:“还有就是像现在一样,山底下比星星还明亮的温暖的灯火。” 说起自己的童年,方晓月是怀念的,孟至晚是落寞的,他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回忆能和方晓月,他可能永远都无法像方晓月这样坦诚而愉快的跟她分享自己的任何故事。 他的那些故事,肮脏而卑劣,不配让方晓月知道。 在这一刻,在方晓月面前,他是自卑的。 可笑吧,他拥有常人难以匹敌的外貌,家世,财富,可这一切都不重要,或者说,在方晓月眼中都不重要。 “晓月。” “嗯?” “我是古柯笺。” “我知道。”方晓月大概知道为什么他会突然来这么一句:“你放心,我现在没那么怕孟至晚了,不会因为他的突然出现而感到害怕的。” “真的吗?”这一刻孟至晚的眼睛比星星还明亮。 “真的。”方晓月:“他也很可怜啊,只是——”方晓月挠挠头:“能不见还是不见吧。” 孟至晚眼中黯淡下来:“为什么?” “不知道。”方晓月摇摇头,是因为他是自己的老板?还是说他和自己的男朋友共用一具身体?亦或是自己发现了他不为人知的秘密,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方晓月自己也不清楚:“总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不见就不见吧。” 你看,要是这些东西在方晓月眼中重要的话,那该多好啊。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回了国,日子还是照常过着,方晓月又开始了跑剧组的生涯,孟至晚也开始忙公司的事情,两人谈恋爱多是靠电话联系。 方晓月跟孟至晚吐槽说《楚河汉界》因为火了,新一季期期来嘉宾,来的咖位还都不小,节目组被因为咖位调整镜头时长的事情搞得焦头烂额,偏偏有些人,综艺感不行,还玩不起来,说好的不吃东西,结果让自己的助理偷偷带了零食,搞得原本大家属于抢得“头破血流”的抢食物大战瞬间变得没了意思。 “而且啊,来的人咖位大,感觉大家都放不开了,不了解也不知道会不会记仇,就算本人不会记仇,也不知道粉丝怎么样,舒楠就因为路透出来和一个男流量组队做任务,被他的粉丝骂倒贴了,但是我跟你说哦。”方晓月举着视频从床上爬起来做好,有些愤愤不平:“组队都是随机的,那个男的根本就不行,一直拖舒楠后腿,结果粉丝骂舒楠倒贴?一个队的一起做任务商量合作都是必须的吧?骂人家女孩子倒贴?你说是不是很神奇?” “你要是觉得不好玩,就推了吧,没必要委屈自己,反正也没多少违约金。”孟至晚回她说。 这是什么财大气粗的想法:“古总,这是工作呀,好玩算是工作的赠品,但是不论赠品好不好,都要把工作做好才行啊。” “你开心就好。”孟至晚问她说:“你的戏是不是快杀青了?” “对。”方晓月说:“还有半个月就差不多了,综艺这边也就只剩两期了。” “后面还有什么安排吗?” “没有了。”方晓月问说:“怎么了?” “快要六月了,你想吃水蜜桃吗?我知道一个桃园,桃子很好。” “哦——”方晓月拉长了尾调,像是没有听懂的样子:“但是现在桃子才上市,应该很贵吧?而且现在应该还没熟吧?” “熟了的。”孟至晚还是保持着一贯的语速,强调说:“我去看了,已经熟了,而且价钱还行,很值得试试。”一副冷静自持的模样:“哦,对了,我这里有些照片,你可以先看看。” 说完也不管方晓月想不想看,就把照片发了一个,方晓月点开照片,一个个桃子粉嘟嘟,圆滚滚的,方晓月看着孟至晚那幅抬了抬眼镜像是不在乎的样子,自己一直刻苦学习的演技终于是发挥了用处:“嗯,确实不错,可是好可惜哦,我后面好像还有工作哦,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 手里拿着她工作行程的孟至晚听到她这个话,瞬间就明白了,自己的小心思已经被看穿了,看着方晓月有些败下阵来的无奈:“你真的不想吃桃子吗?” “想吃。”方晓月不逗他了:“很想吃,大概还有半个月吧,不知道古总愿不愿意等等我呀?” “可以。” 后来两个人又聊了一些有的没的,但是大多数时候都是方晓月在说,孟至晚在一边听着,偶尔应和两句,后面是时间晚了,方晓月第二天还要早起赶通告,所以才挂断了电话。 一直坐在一边的秦律看了看时间,两个人整整聊了一个半小时,看着再挂视频的一瞬间,瞬间收起笑脸,取下眼镜,变得面若冰霜的孟至晚,心情突然有些难以言喻的复杂。 “找到了吗?”孟至晚转头看着秦律问。 “还没有。”秦律回答完,继续低头看电脑。 秦律不相信有穿越这么离奇的事情,孟至晚想找出方晓月穿越的原因,所以两个人拿到了方晓月所有的数据,以及以往所有的视频出来看,希望能从中发现一些端倪。 然后秦律发现,现在的方晓月和以前的方晓月确实不太一样,人不可能突然转变的这么快,正因如此,秦律作为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也不得不承认了穿越这件事,所以秦律现在在找方晓月转变的点在哪里,究竟是因为什么,她才会穿越过来的。 两人就像这样又过了一个小时。 “孟至晚。”秦律将手里的材料合起来,问孟至晚说:“如果方晓月真的回去了,你会怎么做?”秦律记得方晓月说过,她已经找到回去的办法,可是方晓月要是真的回去了,秦律看了一眼孟至晚,他能接受吗? “她不会回去的。”孟至晚看着电脑屏幕,笃定地说:“无论如何。” 就因为孟至晚的这句话,秦律把自己手里的材料悄悄挪到一边藏了起来,还没来得及藏好。 “秦律?”孟至晚突然喊了他一声,直接把秦律吓出了一声冷汗,脖子僵硬,直接梗住,头都不敢回,接着他就听到孟至晚问说:“你们为什么在看晓月的资料,你们想对她做什么?”秦律听到这句话回头,看着那张熟悉的脸不确定的问了一句:“古柯笺?” 古柯笺取下耳机,电脑屏幕里播放的是方晓月演的《关关雎鸠》里撕心裂肺的哭戏,古柯笺看着满桌子的材料,又问了一遍:“你们想对晓月做什么?” 秦律瞬间松了一口气,浑身的冷汗退了下去,往后一仰,大口大口的吸着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秦律的表现太奇怪,古柯笺走过来,看了一眼秦律满桌子的材料,直接拿起他的笔记看了起来,因为上面的内容而感到惊讶,秦律打量了一下他的神情,了然道:“看来,你比我们先知道。”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古柯笺看着满桌子的材料,心里顿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你们想做什么?” “放轻松。”秦律站起来,话语中满是调侃说:“你不是说喜欢方晓月吗?孟至晚正想办法帮你把人留下来呢。”这人占多大便宜啊,不用努力就能留住自己喜欢的人。 “你们有办法让她回去?” 古柯笺言语的欣喜和希冀让秦律听出了和孟至晚不一样的情绪,秦律怀疑自己理解错了:“你不希望她留下?” “她不喜欢这里。”古柯笺想起方晓月说起自己以前的欣喜和谈起现在的落寞就觉得心疼:“我希望她开心,如果能让她回去,我愿意做任何事。” “这么高尚呢?”秦律显然是不信的,孟至晚都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更何况是古柯笺这种人:“说的真好听。” 古柯笺可以容忍秦律对自己的蔑视,但是却没有办法容忍他对自己感情的轻视:“我知道晓月是穿越的,比你们想象得早,不如说,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第一个知道的,我要是想留住她,比孟至晚更有资本。” 孟至晚?秦律震惊的看着古柯笺。 古柯笺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眼镜,有些自嘲的一笑:“我知道孟至晚装成我接近晓月的事情,因为晓月跟我说了很多不知道的‘我们’的回忆,孟至晚装成我,大概是因为晓月害怕他吧。” “你为什么不揭穿?” “晓月依赖我。”古柯笺看着秦律笑了一笑:“你们永远不知道晓月在这里,有多孤独,多难过,要不是因为她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估计她也不会看到我。” “我要走了。” “什么意思?” “我要消失了。”古柯笺如释重负又满怀遗憾:“我有感觉,这次是真正的要离开了,因为已经没有人需要我了,但是晓月需要古柯笺,所以,只要能让她不那么孤独,古柯笺是谁,不重要,是不是我,更不重要。” 秦律不信,他不信这是古柯笺会说出来的话:“你就不想和孟至晚争一争?”拥有同样一句身体,喜欢同一个人,这样的情形,两个人不应该是互相厮杀,不死不休的吗? “没什么好争的。”古柯笺说:“这本来就是孟至晚的人生。”而他,不过是一支鸠占鹊巢的插曲。 秦律万万没想到古柯笺会这么说,这一刻,秦律才开始从新审视这个自己以前看不上的人。 他会跟着孟至晚完全是源于对强者的欣赏,被他身上那股子冷漠狠绝的劲给吸引,也因为他足够心狠手辣而感到惧怕。 所以他一向看不上古柯笺,在他眼里,古柯笺就是胆小懦弱的代名词,可是,他真的懦弱吗? 于是,神差鬼使的,就像是试探一样,秦律拿出了自己藏起来的那份材料拿给古柯笺说:“方晓月曾经参加过我们公司研发仪器的人体试验,这是她参加之前的身体数据,这是她参加之后复查的数据,其他的基本都一样,只是脑部数据有了轻微的变化。” “我把这两份数据和方晓月参加试验以前的几份体检表做了对比,又和后面的几份做了对比,以实验为节点,前后确实出现了差异,所以我怀疑——” “晓月的穿越和仪器有关?” “不排除这个可能。”秦律点头说:“但是,我需要去实验室对比一下其他人的数据,而且需要方晓月本人的数据作为支撑。”秦律很清楚,如果他做这件事一旦被孟至晚发现了会有什么下场,可是他也很清楚,一旦证实这是真的,那将是多么巨大的科研成果,没有人能拒绝这种诱惑,哪怕是要为此铤而走险也不能。 而且,不能让孟至晚继续这么疯下去。 “你需要我做什么?”古柯笺问。 “帮我带方晓月过来。”秦律说:“然后,让孟至晚离开。”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方晓月是在杀青宴上接到了古柯笺的电话,方晓月避开热闹的人群,在众人的调侃声中,拿着手机到了阳台上接电话:“喂?怎了啦?” “乌予玉,我是古柯笺。” 方晓月愣了一下:“我知道啊。” “我现在在机场。”古柯笺看着机场的玻璃幕墙外面,他说:“你那边能看见天空吗?” “能啊。”方晓月抬起头,看到的是一望无际的星空。 “能看到就好。”真好,他们现在在看的是同一片星空,他说:“乌予玉,我找到能让你回去的方法了?” “什么?”方晓月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找到了一份资料,资料上面有你的数据,上面是你参加一个科研试验的相关书籍,可能,和你的穿越有关。” 方晓月还在震惊当中,但是系统却在方晓月的脑子里疯狂起来:“什么实验,你不要听他胡说,你是因为我才穿越过来,想要回去就必须拿到影后!” 方晓月根本就没有管系统,而是在惊喜之余难以置信地问:“真的吗?我真的能够回去吗?” “很抱歉。”听着方晓月声音里的压抑的哭腔,古柯笺实话实说:“我也不确定,但是,你愿意试试吗?” “我愿意,我当然愿意。”方晓月捧着手机激动地问:“所以现在我是来机场找你吗?”说完方晓月就进了会场拿东西,给所有人打了招呼,道了歉,马上就准备去坐电梯。 “你不用来找到我。”古柯笺说:“你先下楼,会有人来接你。” “那你呢?”方晓月说:“我想见你一面。”如果真的能够离开,她在这个世界最想见的人就是古柯笺,多难过,多不舍,多残忍,她都想见他。 见不到了啊,古柯笺忍住红了的眼眶,他连视频都不敢打,就是怕自己舍不得啊,他收拾好情绪,继续轻松的笑着安慰方晓月说:“不能见的,见了我,你可能就走不了了。” 秦律给他听了这段日子孟至晚和方晓月在一起的录音,让他明白了,孟至晚究竟能为了让方晓月留在他身边做到什么地步,他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会离开,但他一旦离开,孟至晚会想尽一切办法留下方晓月,所以他不能见她,他会变成她的枷锁。 方晓月以为,古柯笺不愿意见她,是怕自己舍不得,确实会舍不得,方晓月自己也不确定,要是见到了古柯笺,是否会动摇自己想要回家的那颗心。 “那我...........”方晓月问:“再也见不到你了么?” “没事的。”古柯笺还在安慰方晓月,就像一开始的那样,他抬头看着窗外:“你记得我啊,我本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你只要记得我,我就永远都在你身边。” 没有挽留,没有遗憾,没有伤感,就算是到了最后,古柯笺想要留给方晓月的,依旧是温柔和慰藉,一如往昔,一如最初。 “古柯笺。”方晓月说:“谢谢你。”谢谢你一直陪着我,谢谢你让我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有了依靠,也谢谢你送我离开。 机场的登机广播响起,古柯笺说:“乌予玉,不论你在哪里,我永远属于你。” 古柯笺这句话说完,方晓月的眼泪就掉下来了,古柯笺说:“带着你记忆里我,去看看你喜欢的那个世界吧,我觉得,我也会很喜欢那里,乌予玉,再见。” 古柯笺没有等到方晓月的回应他就挂了电话,一鼓作气关了机,然后将手机摔坏,然后把手机扔进了垃圾桶。 他不敢再听下去了,他怕听到方晓月的声音自己想要去见她,他不敢再说下去了,他怕方晓月听到自己的不舍,让她难过。 他收好情绪,在机场人员的指引上,步伐坚定的迈向了飞机,他红着眼睛,嘴角带笑。 乌予玉,原谅我如此无能又如此胆怯,连见你一面都无能为力。 没有给你演奏的手风琴,没有迟到的年夜饭,没有为你拿到的奖品,我的人生如此遗憾,却也因为你的出现,而如此圆满,让我知道这世上曾经有一个人,真真切切地知道我来过。 很抱歉曾对你有所隐瞒,现在能帮助你回去,也算能够弥补我心中歉疚。 你喜欢的世界有很多爱你的人,他们会听你的倾诉、烦恼,为你疏导、解决,届时你已不再需要我,不论你今后是否还记得我,我都因为能遇到你而感到开心。 这份开心足以填补我一生孤寂。 哦,对了,猫猫拖鞋我真的很喜欢。 方晓月看着被挂断电话,立马就想回播过去,可是电话那边机械的女生却只传来手机关机的声音。 方晓月站在酒店门口,茫然的拿着手机,就像是一个困在风雪里的人,茫然而无助。 系统的声音在方晓月的脑子里就没断过:”他是胡说八道的!他都说了,这只是他的猜想而已,你这样根本就是在做无用功,快回去,今天这么好的机会,你应该留下来和制片人导演他们多寒暄的!今天投资方也在!你应该留下争取更好的资源!你难道不想回去了吗?你要拿到好的资源你才有可能拿影后啊!” “你没明白。”方晓月放下手机,抬头看着夜空,深深呼了一口气说:“比起你,我更相信古柯笺。” “滴滴——”突然的两声喇叭声,将方晓月惊醒,方晓月回头,突然看到一个男人从车上下来,走到她身边说:“方小姐,我叫秦律,是古柯笺让我来接你的。”然后把手机打开,上面是一段视频,视频里面的人是古柯笺,他让自己跟着这个男人走,说这个男人就是她参加的那个项目的负责人,他会帮她回去。 “你是——”方晓月认出了这个男人:“那次警局里来接古柯笺的那个人?” “你还记得?”秦律没想到方晓月只有见过自己一次,过了这么久,居然对自己还有印象。 “有一点点印象。” “那走吧。”秦律没打算和方晓月废话,直接就直奔主题,他带着方晓月上了车,一边开车一边说:“我的目的你也知道,我直接跟你说,当时你在那台机器上试了好几组数据,我并不确定是哪一组数据导致了你现在的情况,所以,我们需要试,古柯笺给我们争取了时间,但是我不确定有多久,所以,你要做好不眠不休的准备。” “他帮我们争取了时间是什么意思?” 秦律看了她一眼,想了想,突然起了好奇心,问说:“方小姐,你觉得孟至晚这个人怎么样?” “我不清楚。”方晓月摇头说:“我和他并不熟悉。”暴戾、嚣张,令人感到恐惧,同时也很可怜,这是方晓月对孟至晚的全部印象,只是她没有必要跟别人交代些什么。 “但是你不顾生死的救了他。” “我相信,只要不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看到别人深陷困境,在自己有能力且能做到的情况下,都会伸出援手的。”方晓月将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救他,完全是出于自己本身的善良?” “可以这么说吧。” “所以,那天就算是陷入危险的不是他,是随便一个一个陌生人,你也会救的是吗?” “当然。” “呵。”秦律想了想不由得一声冷笑,方晓月看他这个反应,很是不解:“怎么了吗?” “没什么。”秦律笑着回应说:“方小姐还真是善良。”善良得,显得孟至晚特别像是一个一头热没有脑子的傻子,别人习以为常的善举,只有他觉得独一无二。 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让古柯笺来到了地球的另外一端,古柯笺还是第一次自己主动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的地方,在踏出机场的那一刻,看着身边一张张面孔,自己站在一边格格不入,一看就是个外乡人,古柯笺突然就更加理解了方晓月的那种孤独感。 拿着身边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甚至是每一个东西都在告诉你——你是外来者,你不属于这里。 古柯笺低头笑笑,不过没事,她很快就能回去了。 古柯笺低头把自己的护照掏出来,一打开毫不犹豫的准备下手去撕,可刚一想用力,接着脑袋一晕,孟至晚一出来往旁边一看,就立刻明白自己身处异国他乡,手上还拿着自己护照,看样子好像不像是打算做什么好事。 看见自己这副处境,立马就明白了是古柯笺搞的鬼,他想做什么?孟至晚想到的就只有方晓月,立马想回头往机场里面走。 可是脑子一晕,古柯笺又出来拿出了护照,不行,他不能让孟至晚回去,他要是回去了,乌予玉就回不了家了。 孟至晚挣扎着出来,想要控制自己的手,拼命在和古柯笺拉扯:“你疯了?你想做什么?” 古柯笺挣扎着在护照上撕出了一个裂口:“你不能回去,你绝对不能回去?” 孟至晚挣扎着:“古柯笺你究竟想做什么?是不是因为晓月?” 古柯笺不说话,只是用尽今生最大的力气撕扯着护照。 孟至晚说:“你死心吧,晓月跟我告白了,他已经和我在一起了,你什么都不是,你不该存在的,你连人都算不上,你只是我的一部分而已,我现在已经不需要你,你也没必要再出现了!” 古柯笺知道,已经没有人再需要他了,自己不应该再出现了,只是,最后一次,让我再帮你最后一次。 就是怀着这样的信念,古柯笺夺过了身体的控制权,虽然只是短短几秒,可是也足够古柯笺用尽生平最大的力气撕碎了手中的护照,毫不犹豫的将这些碎片扬在了风中,让风留下了他的希望。 太好了,乌予玉,你可以回家了。 他拼尽全力送他爱的人回家,而他自己,消失在了一场无人问津的风里。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已经试了两天了,没有一组数据有效果,方晓月从机器上下来,问秦律说:“怎么样?接近了吗?” “还差一点。”秦律比对着方晓月当时的数据,说:“我再稍微调试一下,你休息一下,大概十分钟就行了。” “还有几组数据?”方晓月和秦律两天只睡了六个小时,方晓月看着秦律一组组数据的划下去,现在已经剩的不多了。 秦律看了一眼回答说:“还剩三组。” “如果说。”方晓月问:“最后三组数据还是没用呢?” 秦律沉默了一下,如实回答:“就说明我们想错了,这个机器,并不能帮你回去。”秦律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问,一次次的失败,总是让人有些灰心的。 “挺好的。”方晓月活动了一下筋骨:“还有三组呢不是吗?我去上个厕所,等回来了,我们继续。” 没看出来,这个小姑娘,还挺乐观,秦律没有异议,继续调试机器数据,根据前几次的数据结果对几项数值进行了细微的改动,等改动好了,方晓月也从卫生间里出来了。 秦律让方晓月继续躺回去,将相关的的仪器夹,夹在她的手脚上,然后将头部的仪器给她罩上,然后将人推进了玻璃舱中,然后退到观察室里,隔着玻璃,启动仪器,看着仪器外层的灯带亮了一圈之后开始运作。 秦律在外面通过显示屏一边对比,一边观察着方晓月的相关,看着数据不停的浮动,秦律本来没抱什么希望的,可是当相关数值逐渐缩小范围,轻微浮动,对比着屏幕数值的秦律突然睁大了眼睛,最后数值稳稳地停下,秦律看着和资料上一摸一样的数字,双眼放光,忍不住激动的大喊:“找到了!” 就在这个时候,观察室的门打开了,秦律回头看到孟至晚的走进来,看着秦律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孟至晚?”秦律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跑,可是还没有来得及,孟至晚上来就是一拳,秦律眼前一阵白光闪过,直接被打倒在地,半边脸直接麻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孟至晚提着领子拎起来,一字一句,都透着压抑的愤怒:“把这个破机器给我关了。” “关不掉。”秦律虽然害怕,可是还是硬着头皮回答说:“你知道的,这个机器一旦启动,实验舱是锁死的根本就打不开,除非实验完成。” 孟至晚一把把秦律甩开,秦律后脊背撞在墙壁上,疼得觉得自己的肋骨好像断了。 孟至晚看着实验舱里面像是睡着了的方晓月,在看着仪表盘上显示的百分之四十的进度条,像是陷入牢笼的困兽一样,寻找着眼前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然后秦律看到孟至晚举起了放在一边的灭火器。 眼见这一幕,秦律也管不上什么疼不疼的了,一个箭步冲上去拦着孟至晚,大声吼道:“你疯了!你知道这台仪器花了多少钱吗?快八个亿的投入,你说砸就砸?” “我不在乎。”这一刻孟至晚的眼中,什么理智,什么衡量都没有了,他像是一个野兽一样,满脑子都是不能让方晓月离开这件事,除了这件事,他什么都不管,也什么都不在乎,只要能让方晓月留下来,做什么都可以,让他付出什么都可以,什么都可以。 秦律觉得孟至晚真的疯了,拼命想要把孟至晚手里的灭火器想要抢下来,可惜,正常人是敌不过失去理智的疯子的,孟至晚狠狠推开秦律,然后秦律摔倒在地上看着孟至晚像是疯了一样,用尽全力砸碎眼前的仪器,一下又一下,每一下都是他留住方晓月的希望。 秦律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自己这么多年的心血付之一炬,却丝毫不敢上前阻止,他看着眼前近乎疯狂的孟至晚,比起心疼自己的心血,更多的是对孟至晚的恐惧,他毫不怀疑,下一秒,这个灭火器,就可能出现在自己的脑袋上。 疯了,真的疯了。 “叔叔,你别这样,再坚持一下吧,你真的想放弃小玉吗?” “不是我想放弃,是真的没办法了。” 方晓月的眼前一片黑暗,她什么都看不清楚,但是她听到了什么声音,这个声音很熟悉,而且这个声音好像在哭? “小夏,叔叔知道你舍不得小玉,可是没办法了呀,改用的法子都用了,专家都来来回回换了好几拨,谁都查不出来有什么问题,小玉是我的女儿,要是以前,花点钱能给她吊着命,那也是没什么,只要她能醒过来,那花再多的钱那也是值的。” “可是现在不同了,你阿姨生病了,小玉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你阿姨的病却是花了钱就能治好的,你要叔叔怎么选?” “也怪叔叔没本事,赚不到钱,遇到了这种时候,妻子和女儿只能保一个,我真是没用啊。” 方晓月听出来了,这好像是她的爸爸?怎么了?妈妈生病了吗?是什么病?严重吗?妈妈生病了,自己不在身边,就爸爸一个人照顾她们两个病人,爸爸该有多辛苦多难过?自己已经走了很久了吗?她离开前,妈妈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生病了呢? “叔叔,您别这么说,没事的,我有钱,我把卡带来了,这是我全部的积蓄,求求您了,求求你了,让小玉再坚持两天吧,万一呢?万一她过几天就醒了呢?” 这是老夏的声音,老夏你居然舍得把钱拿出来?你不是给我买杯奶茶都要心疼半天的抠货吗?你不是说你的钱是你攒着买房,准备实现结婚自由的吗? “小夏,叔叔知道你和小玉感情好,可以这个钱叔叔不能拿,小玉也不会让我拿的,你还年轻还有未来,这些钱拿出来了,你以后要是有个急用怎么办?你拿回去吧。” “叔叔你不要嫌少啊,您拿着吧,我求求您拿着吧,哪怕能让小玉多留一天呢?哪怕多留一天都是好的呀,说不定,说不定多留一天她就醒了呢?也不一定啊,是不是啊叔叔,求求您了,求求您拿着吧。” 老夏你怎么哭了?我回来了啊,我回来了啊,你不用拿你实现介乎自由的钱来救我了。 方晓月奋力想要睁开眼睛,可是就算是拼尽了全力,也不过是透开了一条细缝而已,她还是什么都看不过,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几块大色块,看到模模糊糊的几个人影。 她很想告诉自己的爸爸和老夏,她回来了,她已经醒了,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都发不出声音张不开口。 “小夏。”乌予玉的爸爸反过来安慰老夏:“小玉走了,我们活着的人,还是要过下去的啊。”五十多岁的人,说出这句话的那一秒,眼泪就忍不住落下了,有哪个父母愿意承认自家还有呼吸的孩子死了的?可是他有什么办法?他无能啊,他只能放弃自己的女儿来救妻子啊。 “她没死。”老夏怎么能够接受,前一天还和自己喝酒的人,第二天就变成了个植物人,不知生死的躺在这儿:“叔叔,您别放弃她啊。” 老夏话说出来,乌予玉爸爸更难过了,要是可以,谁想放弃一个活生生的人啊,可是他没办法了啊。 方晓月努力的喘着气,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她很想开口,很想告诉他们,自己回来了,她用尽全身力气,想要调动身体的全部感官,拜托了,求求了,哪怕只有一个信号,求求你们了,哪怕只有一个信号,告诉他们,让他们知道我回来了就好。 老天爷仿佛是听见了乌予玉的祷告,连接在她身体上的仪器突然出现了一系列不正常的数据波动,频频发出发出了警报声,吸引了乌予玉的父亲和老夏,他们看到了乌予月颤动的眼皮和急促的呼吸,像是一个惊喜突然砸下来,老夏几乎是瞬间飞奔着冲出了病房,一边跑一边大喊:“医生!医生!”心中真的是悲喜交加,求求了,求求一定要是好消息啊。 乌予玉的父亲握住她的手,慌乱中夹杂着喜悦,说的每一个字都在透漏着难以置信:“小玉?小玉你听得到对不对?小玉?小玉?小玉听得到,你醒了对不对?” 乌予玉还是什么都看不清,只能看到老夏领了几个模糊的人影进来,然后接着她的爸爸和老夏就被赶了出去,医生拉起了帘子,说着她听不懂的专业术语,然后她感觉长针扎进皮肤里的刺痛感,正是这股刺痛感瞬间惊醒了方晓月,猛的让方晓月坐了起来。 方晓月猛的坐起来,一身冷汗,像是溺水的人上岸之后大口大口的吸着气,还没等她缓过神来,就被拥入了一个怀抱之中,他听到抱着她的这个人用她熟悉的声音说:“晓月,太好了!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方晓月在周围扫了一圈,真是熟悉的地方,上次自己受伤在这里住了好久,一看就知道是高档病房,一看就知道设施完善,一看就很贵,一看就是他家负担不起的价格。 回来了?我这哪里是回来了,我这是没走掉啊。 孟至晚从方晓月没有离开的喜悦中脱离出来之后,立马反应过来自己太激动了,放开方晓月,焦急的检查说:“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你等着,我立刻把医生叫过来。” 孟至晚刚想出去,就立马被方晓月的一个问题给摁了下来:“你是谁?” 孟至晚回头,在方晓月审视的目光中慌乱了那么一瞬,但是很快镇定下来,走到床边坐下,学着古柯笺的样子笑笑,想要握住方晓月的手,但是被方晓月躲开,孟至晚僵了一瞬,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刚才那一秒和方晓月的手一样,从自己手心里面溜走了,像是为了抓住它,孟至晚回答说:“我是古柯笺啊。” “我叫什么名字?” “方晓月啊。” 方晓月确定了:“你不是他。” “我怎么不是他?”孟至晚慌了,这时候的孟至晚根本就顾不上方晓月的排斥挣扎,握住方晓月的手膜在自己的脸上,强调说:“就是我啊,我就是古柯笺啊?你摸一摸,就是我啊,晓月,你不记得我了吗?” 方晓月把自己的手从古柯笺手里挣开,看着这样子的孟至晚,自己都说不出来自己是什么心情,只是摇头说:“要是古柯笺,他是不会希望,我留在这里的。” 孟至晚愣住了,一瞬间眼睛就红了:“为什么?为什么你就非的要走呢?留在这里不好吗?我对你不好吗?你为什么就非要走呢?为什么你们每一个人都要走呢?” “不好,一点都不好。”方晓月一想到自己的父母和老夏就心痛:“我不喜欢这里,我不想留下来。”方晓月把头垂下,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难过。 “方晓月。”方晓月不愿意看到,孟至晚为了让她看到自己,跪在地上弯下腰,环住她,丢失了古柯笺这一层掩饰,他只能用自己的办法留住她:“你别走了好不好?我会对你很好的,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我什么都可以办到,只要你愿意和我在一起,什么都可以的,真的,什么都可以。” “我要见秦律。”古柯笺说过,秦律是那台仪器的创造者。 “可以。”孟至晚立马答应下来,语气像是在哄小孩子:“可以,我现在就找他过来,马上,你等我,很快的。”对于方晓月,他有求必应。 孟至晚出了病房,方晓月浑身松懈下来,她抬起自己的右手,松开又握紧,她感受到了,在那一刻,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自己父亲的体温,那不是梦,她确实回去了。 她的父母没有放弃她,她的朋友没有放弃她,他们都在等着她回去,她的妈妈生病了,她也在等着她回去。 方晓月看着自己这只手,无力和绝望交杂一起,她坐在床上,将脸埋进臂弯里,将自己的哭声全埋进了棉被里。 可是,她没能留下来。 第40章 第四十章 秦律来的时候脸上的淤青还没有消散,孟至晚领着他进来,方晓月看到秦律很激动,但也看见了孟至晚眼中对孟至晚的忌惮,方晓月问孟至晚说:“你能先出去吗?” “当然可以。” 孟至晚答应下来,转过身去,路过秦律身边的时候,看了他一眼,秦律明白,这是警告。 孟至晚才把门关上,方晓月从病床上爬起来,光着脚跑到秦律身边,拉住他问他说:“秦先生,你能在帮我一次吗?我看到我爸爸的,那个机器,真的能帮我回去。” 当事人告诉他,他的研究带来了难以想象的成果,他也感到惊喜和开心,可是这份惊喜和开心也不过只是维持了一秒而已,秦律告诉方晓月说:“很抱歉,那台机器已经毁了,所有的数据也被毁了,而且这台机器造价昂贵,所以............” 秦律永远记得,那天孟至晚破坏线路之后,打开玻璃舱,像是对待珍宝一样,将方晓月从里面抱了出来,抱着方晓月离开,结果在他离开的前一秒,就有人鱼贯而入,将试验基地的所有人赶了出去,一把火,烧毁了所有的数据和仪器,什么都没有留下。 说实话并不意外,只不过是方晓月心存侥幸而已,她问说:“是孟至晚?” 秦律没有回答,方晓月已经知道答案了,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孟至晚不让她回去?为什么孟至晚要装成古柯笺? “大概。”秦律说:“是因为他爱你吧。” “他爱我?”方晓月觉得荒唐极了:“难道就因为我救了他?”方晓月想不出比这个更合理的解释,但也想不过其他的理由:“为什么?他这个身份,在他身边保护他的人,应该很多吧,再怎么说,也不应该轮到我吧?”如果是因为这种理由,孟至晚爱上的不应该是她,而只是保镖这个身份而已。 秦律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因为在进来之前,孟至晚曾经警告过他,让他想清楚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所以他现在并不清楚,有些事实,自己要不要告诉方晓月,所以他选择了沉默,或者他也可以选择:“其实孟至晚没有你想象的风光,他的痛苦是很多人不能理解的,方小姐,如果你同情古柯笺的话,或许你可以试着了解一下孟至晚,他比古柯笺更值得同情。”劝劝方晓月,替孟至晚说一些好话,虽然连他都不知道要怎么了解孟至晚。 方晓月微微皱眉,疑惑的看着秦律,秦律接着说:“孟至晚的故事,方小姐应该也从古柯笺那里知道了,说白了,古柯笺就只是孟至晚的一个人格而已,他所有的故事,都是孟至晚的,他不过就是鸠占鹊巢罢了。” 方晓月看着秦律,问说:“秦先生,我能知道,你为什么要帮我回去吗?” 方晓月本来以为秦律是古柯笺的朋友,可是现在秦律在帮孟至晚说话,如果说他是孟至晚的朋友,那又为什么和古柯笺一起帮自己呢? “或许——”秦律很诚实:“是因为一些科研人的执念吧?你这个特殊的案例我并不想错过,可惜,这个活生生的科研成果摆在这里,我却再也不能启动这个项目了。” 听到有人只是把自己当成一个科研对象,方晓月的心里并没有什么感触,不论被当成什么,他总是帮了自己的。 “冒昧问一下。”方晓月突然有些好奇:“在秦先生眼里,古柯笺是个什么样的人?”好奇在别人眼里古柯笺是什么样子。 “古柯笺的话——”一个鸠占鹊巢的怂货而已,可是秦律却突然想到了古柯笺跟他说的那句话,他说他不重要,是不是古柯笺,古柯笺是不是他都不重要,秦律想到这里,改了口:“不清楚,和他不熟。” “孟至晚呢?” 冷血无情、毫无顾忌的强者?秦律看着方晓月,偏偏啊,孟至晚现在多了执念和爱恋,人心复杂,随世事变化,秦律想了想,说:“或许——是一个需要你的人?”这话说出来,说的极为不确定,连秦律自己都觉得矫情又好笑,可是他也想不到什么更好地回答了,现在的孟至晚除了铁了心的要方晓月,其他的,秦律真的什么都不能确定了。 只是这话听在方晓月眼里,像极了男生的兄弟,帮他哄骗小女生的手段。 “那你呢?”秦律反问回去:“方小姐,古柯笺在你眼中是个什么样的人?” 方晓月想起古柯笺,心中是充满希望的:“温暖,温柔,包容,勇敢。” 秦律听得疑惑,这可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古柯笺:“那孟至晚呢?”秦律又问。 方晓月收起笑脸,对这个问题避而不谈,而是问秦律说:“所以,秦先生,我是回不去了吗?”平淡冷静,就像是为了给一个一个交代,而又例行公事一样的又确定了一遍。 “理论上来说。”秦律回答的很残忍:“是这样的。” 秦律本来以为自己知道这个答案的时候会很崩溃,会歇斯底里,可是出乎意料,方晓月很平静,平静的跟她道谢,平静的请他出去,秦律也没有留下来自讨没趣,出门的时候,看见戴着耳机站在一边的孟至晚,他手上的平板上,播放的是病房里的监控视频。 孟至晚看见秦律出来,没有打算遮掩,或者说,他就是给秦律看的,像是夸奖秦律没有乱说话,也像是警告他,让他好好守住自己的嘴。 秦律看见孟至晚的眼神浑身一凛,他问过孟至晚,是怎么那么快找到方晓月的,孟至晚只回答了他一句说:“晓月很喜欢我送她的手机。” 顿时,秦律就明白了。 孟至晚找到大使馆回了国,只要能拿到自己的电子设备,就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方晓月在哪里,在定位到方晓月为止的那一刻,孟至晚估计就什么都明白了吧。 秦律在看到孟至晚的那一刻,真的觉得他会杀了自己,也彻底明白了,方晓月变成了他的原则和底线。 孟至晚收起平板,越过秦律进了病房里面,结果才刚进去,就听到了他熟悉的手风琴的声音,孟至晚没来得及反应,先是一愣,接着迅速扯开笑脸,看着光着脚拿着手机站在门口的方晓月,皱眉上前:“你怎么光脚下床呢?” 方晓月往后退了几步避开他,失望的关上了手机里的音乐,孟至晚想要抱起她的手僵在原地,失落了一秒,又迅速抬起笑脸来问她说:“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去给你准备。” 方晓月没说话,自己默默坐回了病床上。 孟至晚不死心,半跪在床前,继续哄着方晓月:“还是说你有什么想喝的?你不是喜欢喝长果家的果汁吗?他们家最近出了一款新的,你想要试试吗?其实你不用担心身材,你已经很瘦了,可以适当放纵一下的,或者说,可以选三分糖的,这个糖不多.............” “为什么?”方晓月问他说:“孟至晚,为什么?”现在这个半跪在她床前,卑微讨好她的孟至晚,方晓月真的很难和当初那个掐着她的脖子想要她的命,用她的后半生来威胁她的孟至晚联系起来,她想不明白一点都想不明白。 因为我爱你啊! 孟至晚看着方晓月,眼中都是压抑的深情和眷恋,天知道他有多想告诉方晓月,他爱她,他需要她,他想告诉她,和他在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点点滴滴的人是他,他想让方晓月知道,她告白,和他在一起的人是她,和为她写曲子的人是她,为她买下礼服的人也是他,帮她赢了奖品的也是自己,是他和她一起吃的年夜饭、放的烟花! 可是啊—— 孟至晚想到刚才秦律问她的时候,她对自己的态度,她真的愿意知道吗? 孟至晚满怀希翼,小心的试探了一句:“晓月,你还想吃水蜜桃吗?” 方晓月看着他,瞬间就明白:“我不喜欢桃子。” 一句话,瞬间打破了孟至晚所有的勇气和希望。 他不能接受美好回忆破碎,所以他选择了闭口不言。 “没关系。”孟至晚继续笑着说:“你喜欢吃什么?我去准备。” 显然,看孟至晚的样子,是不准备回答她这个问题的,方晓月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躺下去背对着孟至晚下了逐客令:“你走吧,我想休息了。” “好,那你好好休息,我晚点再来看你。”孟至晚一边退出门外一边告诉自己,没关系,他知道方晓月喜欢什么样子,晓月是心软的人,自己不用着急,慢慢来,总是可以打动她的。 孟至晚想着总是要让方晓月看见自己的心意的,所以直接去了自己旗下的五星级酒店,让里面的主厨来教自己做饭,整整一个下午,就待在人家后厨,自己手被割伤,主厨比他很紧张,去给他拿创可贴,他冷静的看着伤口,直接把手放在水龙头底下冲掉血水就完事了,看着自己的手,沉思了一下。选了一个最显眼的位置,直接就贴在煲汤用砂锅的锅壁上。 主厨拿着创可贴,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给吓傻了,主厨动作比脑子快,过去急忙把他的手扯下来,看着瞬间红肿的伤口,人都懵了,完蛋了,这可是他们金主啊!这一秒,主厨脑子里辞职信都写好,但是还是小心地询问说:“孟总,要不您先去医院吧?这汤我替您看着。” “不必。”孟至晚把手收回来:“继续。” 老板都这么说了,主厨就只能瑟瑟发抖的硬着头皮继续教下去了,等到一下午过去了,夜色都起来了,这顿饭才做好,送走了大老板,主厨又从经理这边知道了老板给他加奖金的事情,瞬间松了一口气,得,不用想辞职的事了,但是吧,他觉得他们大老板是不是精神有点不太正常啊?算了算了算了,不关他事不关他事,不敢问不敢问。 孟至晚提着保温袋站在病房门口,深吸一口气,推了一下眼镜,打起精神,提起笑脸,开门走进去说:“晓月,饿了吧,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你看看有没有你喜欢吃的?” 一回头,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孟至晚顿时慌了,手上的保温袋掉落,找了一圈没找到人,立刻打电话联系医院的院长,调监控,找人! 一时间,整个医院上下,凡是没开灯的地方都亮了,所有的保安人员都出动了,整个医院上上下下的到处找,照顾的方晓月的小护士更是第一个被问责的人,立马就被叫去了方晓月的病房,小护士看到院长副院长和护士长都在,还有一个脸色很可怕的年轻男子,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护士长看见人来了,立马就问:“这个病房里的人呢?” “嗯——嗯。”小护士被吓得卡了一下壳,但还算是把事情说清楚了:“方小姐说病房里太闷了,想要出去透透气。” “那她去哪了?”护士长接着问。 “天、天台。” 小护士话刚说完,孟至晚就跑出去了,院长他们见状也跟着跑了出去,小护士看着这些人着急忙慌的叫她来,又急匆匆的走掉,有些不明所以,这是怎么回事?方小姐不是来调养身体吗?说了她不能出门吗? 方晓月站在天台上吹着夜风,抬头看着天空,只看得到零星几颗星星,她永远忘不了,古柯笺和她打的最后一个电话,当时他问自己看不看得见天空,就是想和自己再一起看一看夜空吧,很美啊,静谧又安详。 “说说吧,你究竟是谁。”夜风吹过方晓月的头发,方晓月问自己脑海里的系统,可是一向话多的系统这一刻好像不见了一样,不愿意回答方晓月的问题。 方晓月也不着急,她说:“秦律的机器帮我回去了,我是真真实实看到效果的,但是你一直都只是给我空口的承诺罢了,要是我穿越的过来的原因是因为这台机器,那就说明你骗了我,你不是让我穿越过来的系统,也不能帮我回去,所以,你是谁?” 系统还是不说话,方晓月就接着说:“以前是我太心急了,现在回头想想,你还是有蛮多漏洞的,既然你不说,那我来猜一下,你告诉我,你叫月月,而且,你对方晓月身边的人很熟悉,你想要拿影后,想要傍上孟至晚,还想要害穗岁,所以——” “你才是真正的方晓月对吗?” 很离奇,但也很合理,方晓月过来之前,并没有找到任何能证明以前的方晓月已经消失了的蛛丝马迹,所以,她猜测,以前的方晓月还在这具身体里,只是被她穿越过来,抢走了身体的控制权。 “对。”既然被猜出来了,系统也就不避讳了:“我就是方晓月,怎样?” “你骗了我。” “对,我就是骗你了,那又怎样呢?你没有得到好处吗?你得到了你这辈子都不会有的关注,赚到了你这辈子都没法赚到的钱,聚光灯下万众瞩目,我就不信你会不享受。” “不是所有人都在乎这些东西。” 方晓月的语气中充满了轻蔑和鄙夷:“大家都半斤八两,装什么圣人?” “你为什么骗我?” “我为什么骗你?”方晓月只觉得好笑:“我还想问你为什么霸占我的身体呢!” “你知道当时我有多害怕吗?我在这具身体里,不敢说话,不敢做什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然后,我就看着你解决了我所有的麻烦,我的父母,我的工作,甚至连孟总你都搭上了线,你知道我有多嫉妒你吗?你明明顶着的是我的脸,却做到了我以前做不到的事?凭什么?” “明明是因为我的外貌,你才享受到这一切的,所以我就在想。”方晓月说:“你不能一直这么快乐的啊,你总应该付出些什么,让我得到些什么吧?” “所以,你就想让我拿影后?” “没错!”方晓月说:“网上那些人不是说我演技不行吗?这几年就是趁着还有热度捞快钱吗?那我就让他看看我行不行?我做不到的事情,你能替我做到,我要看着你帮我打那些人的脸,让那些人全都匍匐在我的脚下。” “可是,就算拿到了,那也是我拿到的,你难道不想自己拿了,证明自己吗?” “无所谓,总归奖杯上写的是我方晓月的名字,世人只会记住我,只会记住我的名字,我的脸,这就足够了,我想看到的,就只是那些人闭嘴后对我拜服而已。” “呵呵。”乌予玉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么?”方晓月问。 “你这样,让我想到了一个词。”乌予玉回答说:“又坏又蠢。” “而且还懦弱自私。”乌予玉说:“自己做不到就想让别人帮你,自己却不想努力,你要是真的想让那些人看得起你,当初我要走,比就不会拦着我,你就是害怕,你清楚自己没有能力,又害怕自己得不到自己想到的,所以想要留我,让我帮你实现梦想,呵呵,方晓月,你真是自私又无能。”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乌予玉的一番话彻底激怒了方晓月,方晓月开始在乌予玉的脑海里疯狂叫嚣:“还不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我才会失去了自己的身体!我才不得不让你来帮我完成我的梦想,你一个霸占别人身体的人,凭什么装得一副清高的样子来教训我!” “霸占?”乌予玉笑了:“方晓月,你敢把你去参加人体试验的真实目的告诉我吗?”乌予玉去问过秦律,人体试验给的费用虽然高,但是和当时方晓月的收入比起来,那是完全不够看的,或者说云泥之别?所以方晓月当时为什么要去参加这个试验呢? 方晓月意料之中的沉默了,乌予玉一点都不意外,果然,不好意思说了吧? 秦律跟乌予玉说过,当时试验招人,是以孟至晚的名字招的,说的是孟至晚亲自负责试验,其实本来也应该是这样,只是那段时间,恰好碰上了孟至晚要出国谈一笔大生意,所以才变成了秦律负责。 秦律说因为那段时间,方晓月每次去的时候都是妆造齐全,花枝招展的,而且身上的东西都是牌子货,一看就不便宜,看着也不像是缺钱的人,没有必要来靠这种工作赚钱,就是因为这样,秦律才对她的印象格外深刻。 所以——真的是她霸占了她的身体吗? 方晓月沉默了,乌予玉看着远方,无奈而悲凉:“呵,真的回不去了啊。” 身后传来了天台铁门被打开的声音,乌予玉回头,看到了孟至晚,孟至晚眼中有慌乱和恐惧,他不敢靠近方晓月,而是站在远处小心翼翼的劝解哀求,他说:“晓月,你先过来,你千万不要想不开,你不是想要回去吗?可以的,当然可以的,我能造出来来一台机器,当然就能造出来第二台,你给我点时间好不好?我保证,我向你发誓,我绝对会送你回去的,你相信我好不好,求求你,你先过来好不好?” 哦,他以为自己想不开啊?乌予玉觉得有些可笑,她不会想不开的啊,她接受的教育不允许自己轻视自己的生命,就算是回不去了,也要好好生活的呀,可见,乌予玉是不相信孟至晚所谓的承诺的。 乌予玉看盯着孟至晚看了一会儿,想从他身上找出古柯笺的影子,真奇怪,明明是一样的脸,怎么看着感觉像是两个人呢? “下次别戴眼镜了。”乌予玉从墙边走了进来,路过孟至晚身边的时候说了一句:“你戴不好看。”然后就走了。 徒留孟至晚一个人在天台上,本来被孟至晚赶在外面不准他们进来的院长等人看见乌予玉下去了,连忙进来关心孟至晚,被孟至晚摆摆手拒绝了:“我没事,你们去看着晓月,不要让她出事了。” 院长他们听了也不敢多说什么,全都依言离开了。 等到人全都走了,孟至晚才从巨大的恐慌感中抽离出来,一阵后怕,他真的很怕自己上来的时候,看到的是方晓月跳下去的情景,孟至晚见到她的那一刻,手都是抖的。 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孟至晚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电话接通,孟至晚说:“不限预算,我要你复原那台机器。” 电话那边的秦律听到孟至晚的话简直就是震惊加怀疑:“你想通了?” “如果她不愿意留下来。”孟至晚轻描淡写的说:“那我就和她一起回去。”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失踪了几天,方晓月回去之后还是要工作的,《楚河汉界》最后一期的拍摄也是因为方晓月的突然失踪,延期拍摄了几天,为此,为了表达歉意,方晓月还请节目组好好吃了一顿大餐。 《楚河汉界》第二季的最后一期拍摄的时候,因为时间差,第二季都已经播了两期了。 最后一期延续了第一季的拍摄方法,只是双人战变成了小组战,一个小组四个人,一共四个组,人数上没变,但是方晓月能明显感觉出来大家都很不自在,和第一季的开心不一样,大家都是在假嗨,比起以前一起录下来大家意犹未尽,收工之后还要约着一起吃饭彼此私下“报仇”来说,这一次大家录到一半就累得不行,只想赶快回去休息。 他们小群的名字也改成了“抱团取暖的砍柴人。” 周亦铭跟他们吐槽说:“真奇怪,我以前和队友一起发合照,粉丝都在夸感情好,现在都不敢发了,队友会被骂蹭热度,我怕影响队友,队友也怕影响我,现在都有点避嫌了。” “我也是啊。”夏天说:“我本来就是公司捧起来的,我们公司不是看热度分角色,是看能力的,我能力还不够,公司就没有给我主角戏,而是让我沉下心来,好好打磨演技,不要浮躁,我觉得很有道理啊,但是粉丝居然说公司耽误我,去撕公司,搞得我现在看见老板都有点尴尬,老板又一次还问了我是不是对公司有意见,就很尴尬。” 舒楠也有话说:“哇,谁说不是,我最近那个新戏我在里面演了女二,居然有人跑去官博下面问说,明明是我热度比较高为什么不让我演女主,我真的...........且先不说接这部戏的时候我还没火,就这种话怎么能乱说?要人家其他人怎么想啊?” “不过也没说错吧?”任凯说:“他们也不知道你接这部戏的时候没红,现在你热度高,有这种疑问也是正常的吧?” “你认真的?”舒楠简直怀疑自己看错了。 “对啊,你看我最近这部戏,演得不是很好吗?数据也很不错?”任凯非常理所当然地说。 北慕没好意思说话,他是不知道他被各大博主封为了古装丑男,因为演技太拉,直接被截屏做了鬼畜视频被反复鞭尸吗? “凯凯。”任凯是她们里面年纪最小的,所以乌予玉一直这么叫他:“你没去看一下你的电视剧和评论吗?” “看了啊。”任凯说:“粉丝都说我演的很好啊,经纪人都说了,网上说我不好那些都是黑子,让我不要放在心上,这么多粉丝都说演的好,怎么可能演的不好。” “确实。”易安说:“网上黑子确实多,我的电视还不是被吐槽了,但是导演说的没问题啊,网上那些键盘侠,拿这个键盘就什么都敢说,他们懂什么艺术,连怎么拍电视剧都不懂,就是些人活不如意的人来找存在感而已。” “我最近在上表演课。”庄为已经说的很委婉了:“这个表演老师很好,业内很有名的,你们要不要来和我一起上?” “不用了。”易安说:“导演说我很有天赋,接下来我打算去演话剧镀镀金,我看到时候谁还敢说我。” “你要去演话剧?”乌予玉很惊讶:“话剧可不好演。” “没事。”易安回答说:“我有天赋,肯定有能力演好啊,经纪人说,就凭我的人生,肯定能造就话剧经典的。” 乌予玉没多说什么,而是收到了舒楠私发给她的消息:“我看是能帮忙话剧赚钱吧?” “晓月我跟你说,凯凯和易安经纪人跟他们说的那些话我的经纪人也跟我说过,我真的差点就迷失了,幸好是我父母,上次他们打电话给我说我演的不好我真的好生气,我就想说我怎么可能演的不好,可是后面冷静下来,我拿我以前的账号去了其他平台上看。” “我跟你说,我看了整整一个晚上别人对我演技的评价和吐槽,我才惊觉,我好像是被困住了,我发现哦,做我们这个工作,真的好容易被这些甜言蜜语困住哦。” 乌予玉看着舒楠给她发过来的这些消息,回她说:“看个人吧,你看,你不就没被困住吗?” “也不好说哦。”舒楠像是开玩笑又像是认真一样的说:“你最近知道那部《长风万里行》吧?大ip改编剧,捂嘴不让原著粉发火,服化道剧本稀碎,男女主演成那个鬼样子,愣是因为男女主是大流量,靠粉丝撕逼,买热搜维持了热度,就那个鬼样子都能赚钱,谁还想努力啊。” “你羡慕他们?” “你不羡慕?” “不羡慕。”乌予玉说:“赚钱很重要,但是怎么赚钱更重要吧,这种钱拿着,不烧良心呢?” “可能习惯了吧。”舒楠说:“敷衍一下就可以的事情,见得多了谁还想努力啊。” 乌予玉没法反驳:“所以说,管好自己很重要。” “你说的很对。”舒楠说:“就希望我能一直不被花花世界迷了眼吧,不和你说了,我登机了啊。” “嗯,一路顺风。” 乌予玉退出和舒楠的聊天页面就退回了自己*博的页面,看着铺天盖地的评论,和自己的私信,全都是在说自己在节目里不照顾新人,抢风头,好胜心太强,玩个游戏而已,至于那么拼尽全力吗?一看就输不起什么什么的。 这些都不算什么,比较让乌予玉的头疼的是,自己的粉丝又和别人撕起来了,至此不是别家的粉丝,也不是什么观众路人,而是一个网友作者。 事情的起因方晓月了解了之后还是比较无语的。 这个网友作者叫做巧克力饼干,在网文这个圈子里比较有名,但是圈外人不看网文的就不太知道,她是写言情的,先前卖了几本版权,收视率都还不错,这次她最有名的一本小说叫做《藤萝》刚刚卖出了版权嘛,影视剧方很看好这个ip就直接公布了这次的影视化选角是由巧克力饼干全权决定的。 这个公告一出,就有好多粉丝希望自己偶像拿到好资源,就跑去作者那边卖安利嘛。 结果因为人多又频繁,作者生气了,直接就截图发了一条*博说:“麻烦各位粉丝不要再来我这里卖安利,你们这样不会让我喜欢上你们的哥哥姐姐,只会让我觉得烦,顺便把他们拉入黑名单。” 本来事情应该到此为止的,作者没有说重话,粉丝识趣一点就没有什么了。 结果,这条*博里的截图,其实本来就是作者随手乱截的,根本就没注意看里面是谁的粉丝,发了什么内容,结果方晓月的粉丝不干了,九张截图,三张都是方晓月的,他们就觉得作者在故意针对方晓月,直接挂黑劝删。 这么一下直接把巧克力饼干的逆反心激起来了,直接又发了一条*博硬钢:“开玩笑,我自己的作品,我连个演员都决定不了了,实话跟你们说吧,我看上的雨潇潇是穗岁,她才是我心里,能震惊整个娱乐圈的美貌,别的不说,只有脸和气质对味了,角色才对吧。” 《藤萝》是本娱乐圈爽文,女主雨潇潇凭借着震惊娱乐圈的美貌,从籍籍无名的龙套小演员,最后成长为一代娱乐圈传奇,结果却在最辉煌的时候离奇死亡,留下来一个充满离奇和奇幻的故事,永远成为娱乐圈一个标标志的故事。 这话一出,方晓月的粉丝直接破防,有些粉丝直接去平台举报《藤萝》,希望下架,而且更是直接把《藤萝》贬低得一无是处。 结果被《藤萝》的书粉扒出来,方晓月的粉丝里曾经有人抄袭,甚至有些人一直不改的抄下来就换个名字用《藤萝》的原文给方晓月写了同人文。 本来一开始粉丝还不认,结果被人直接甩了调色盘又开始狡辩,说什么“你应该感谢我,要不是我们,谁知道你的破小说。”、“你这算是蹭了我们晓月的热度你懂吗?”、“你本来写的就不怎么样。”之类的言论。 有些人甚至发展到直接人肉巧克力饼干,挂私人信息,说是要让她一个自以为是的写小说的付出代价。 这些话简直就给巧克力饼干看笑了,发了一条微博说:“我能理解你们空空如也的大脑,就算是为了你们所谓喜欢的人,也创造不出什么有趣的东西,所以永远无法理解创造的快乐和被盗窃的痛苦,你们的爱如此浅薄,而又充满了肮脏不能见光的犯罪和愚昧,自私的不愿意听见别人说他一句坏话,却又用最恶心龌龊的手段标榜你们的爱。” “对了,你们肤浅的大脑,明白龌龊是什么意思吗?” “盗文都不过一过脑子,雨潇潇最后是死了的,用《藤萝》写同人文也真亏你们想的出来,你们这是人多力量大,打算一起咒你们家正主去死吗?” “做了这么多缺德事,还真是不怕因果报应啊,小朋友,我教你,现实当中不敢去做的事,网络上也不要去做,隔个屏幕什么都敢做,真的见了面你胆子未必有我大,我要真的想追究,我可以报警的,没精力全部把你们绳之以法,杀鸡儆猴还不会吗?你就那么有自信,不会被选中做那只鸡?姐姐还是有钱付律师费的,你只要对簿公堂的时候不哭鼻子就不错了。” “既然你们这么喜欢《藤萝》,那我也祝你们正主早日像雨潇潇一样,拥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乌予玉很无奈啊,这个事情是在她在医院的时候发生的,等她出来的时候,两边已经闹得很难看了。 因为自己起的烂摊子,自己就得收拾呀。 乌予玉想了想,发了一台微博,特意艾特巧克力饼干说:“我因为一点事情,所以最近没有看手机,很抱歉给您造成了这样的困扰,相关的损失您可以和我联系,我愿意进行赔偿,也很抱歉我的粉丝给您造成了这样的伤害,我拜读了您的作品《藤萝》,确实是很有趣的一本书,也希望影视化之后能给大家带来一个惊喜,对此我很期待,到时候我肯定会帮忙一起宣传的,也希望您能有更多更好的作品能和大家见面,再次对您奉上诚挚的歉意。” 果然,微博一发出去,就引起了一片舆论哗然,这也是在乌予玉意料之中的事情,可是令她没想到的是,在她微博发出去没有多久之后,朝阳娱乐的官博也发了一条公告,表示会为参与《藤萝》影视化的投资,至于是因为什么,也就不言而喻了。 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公告吧,张姐没有打电话过来给她,打电话过来的是穗岁,乌予玉一接起电话,就听到穗岁说:“啧啧啧,晓月,你太勇了吧?” 乌予玉笑笑说:“我们两个不是半斤八两吗?”当初穗岁发视频也挺勇的。 穗岁苦笑一声,没办法反驳,只是有点担心:“我看才看了一下网上的评论,都是你给巧克力饼干示弱,说是你太跌份了,丢面子。” 乌予玉也会很无奈了:“这有什么丢面子的?大家都是人,做错了事就要认,加害人给受害者道歉不是应该的吗?不是应该夸我知错能改,勇于担当吗?怎么就扯上丢面子的事了?我死犟着不改,才是丢面子吧?我不是很棒棒吗?我知错能改,多好,应该我送面锦旗的!” “可是这和你没关系吧?”穗岁刚刚看了眼方晓月的评论区,有些人嘴太贱,骂什么的都有,从骂本人,到诅咒父母,一条比一条恶心,穗岁知道方晓月会看评论私信,评论都这样,私信只会更恶心。 “也算有吧。”乌予玉叹了一口气:“谁叫我这个大月饼,没有管好手底下的小月饼,让他们四处撒欢呢?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吃月饼的对吧?吃多了容易胖,嘻嘻嘻。” 穗岁听着方晓月还能有说有笑的样子,放下心来,看见这件事对她的影响并不大,犹豫了一下说:“其实我是想跟你说,《藤萝》这个项目来找我了。”后面的话穗岁就没说了,穗岁很喜欢这个剧本,但是最近方晓月这边又和原作者闹成这个样子,方晓月又帮过她,穗岁想要接这个剧,但是总觉得良心不安。 “恭喜啊。”乌予玉直接说:“你看过这本小说,人设很好,外形和你很搭,简直就是从书上抠下来的,我觉得你可以试试,一定非常好,大时候给你打广告啊,友情价,九十九块九,是不是很便宜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穗岁也明白她的意思了,说不出的感动:“晓月..........” “要不咱们就聊到这儿?”趁着穗岁还没说出什么感谢的话,乌予玉就打断说:“录综艺好累啊,我想睡了,你现在这个已经算是虐待了,你造吗?” “呵呵呵,行。”穗岁说:“那你好好休息,我挂了啊,拜拜。” “拜拜。” 挂断了电话,乌予玉整个人就像是泻了气的皮球一样,整个人耸着肩坐在床上,微博有了提示,是巧克力饼干回她了:“唉,其实我也是被气到了才这样说的,你人还蛮好的,怎么说呢?啧,唉,算了,希望下次可以合作吧。” 乌予玉看完回了一句:“那就静候佳音喽。” 手机消息提示音响起,乌予玉以为是巧克力饼干又回消息了,拿起来一看,是孟至晚又发了消息过来,九十九加,她不想点,把手机关了静音扔在一边,抱着本子坐在床上,听着平板里放着的手风琴曲,开始了苦思冥想,本子上都是写写画画的痕迹,床上地上也全是被丢弃的纸团。 乌予玉想,这首手风琴曲能证明古柯笺曾经来过,所以她不想假手于人,她想自己写歌词,写一首属于她和古柯笺的歌。 可惜啊,她想不出来,只能拿着笔抱着本子发呆,就这样在床上坐着,一坐就坐到了第二天天亮,橙子来敲门帮她收拾行李回去,她这边的工作忙完了,张姐没给她安排新的,说是让她回去休息几天。 坐着飞机回了滨江市,橙子把她送到楼下,本来说把她送上去的被乌予玉拒绝了,乌予玉自己一个人拖着行李箱坐电梯上去。 开门,进房间,关门,换鞋子,拿狮子拖鞋的时候不小心蹭到了旁边的猫猫拖鞋,乌予玉伸手想要把鞋子摆正,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怎么摆都感觉不满意,怎么摆都感觉没有摆正,一直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弄了好几分钟,最后乌予玉恨自己没用一样的猛的拍了一下鞋柜,整只手都被震麻了。 猫猫拖鞋就掉了下来。 乌予玉看着掉下来的鞋子愣了愣神,明明就是很小的一件事,可就像是突然撕开了一道口子之后,就补不回去了,那些一直积攒压抑的情绪,顺着这个口子,将伤口撕扯开,排山倒海的向她袭过来,将乌予玉整个人瞬间吞没。 乌予玉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只能瘫坐在地上,无力的哭泣。 她真的,好想古柯笺。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乌予玉在家里休息了一个月也没有接到后续工作,打电话给张姐,张姐以为她要问为什么最近没有给她接工作,就只是哄着说只是说最近没有什么好的项目,让她继续休息休息,调整一下,等后面有工作了会跟她说,结果乌予玉打电话给张姐说希望最近不要给她接工作,她想好好完成自己的单曲。 对于这一点,张姐也是很诧异,但是还是答应了。 说来张姐也是觉得奇怪的不行,本来她以为,孟至晚要封她资源,是因为是要雪藏方晓月,本来她还以为是方晓月惹了孟至晚,两个人闹崩了。 结果朝阳娱乐为了给那个网文作者赔礼道歉,直接进行了项目投资,孟至晚的秘书还直接让张姐给他汇报方晓月的行程,怎么也不像是闹崩了的样子啊。 虽然不理解,但是张姐还是不敢多说什么,上面叫怎么做就怎么做呗,不然还能怎么样? 乌予玉休息这么久,她不回孟至晚消息,孟至晚也不敢来打扰她,生怕自己刺激到她,但又怕自己忍不住,干脆签了国外的单子,跑国外去了,想知道她的什么事情都是问的张姐,然后让万烨盯着,有什么问题直接给他汇报。 所以当张姐从把这个事情告诉孟至晚的时候,孟至晚几乎没有犹豫的说:“给她开个演唱会吧,作为新歌首唱的舞台。”孟至晚知道乌予玉所谓的单曲是哪一首,所以很激动、也很惊喜,一切都在往着好的方向发展不是吗?方晓月喜欢自己送她的曲子。 虽然老板这样吩咐了,但是张姐一番考量之下,还是询问了穗岁的意见,打算以long time的名义,开一场回馈粉丝的演唱会,演唱会主题确定为“陪伴”,时间定在了十二月十五日。 期间,乌予玉虽然说想好好做单曲,可是按照张姐的安排接了两个个资源,全都是女一的角色,除了一个刑侦剧,本来是来找她演法医女主的,可是乌予玉却是铁了心的要演里面的女三警察,刚开始的时候张姐是不同意的,毕竟女主的性格比较讨喜,是现在最喜欢的那种有反差萌的人设,但是女三只是一个普通的女警,还是个新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任劳任怨了,实在是不出彩,但是乌予玉坚持,张姐也没办法,毕竟她现在的热度是能决定自己的剧本和角色的,只是等官宣的时候要做好公关了。 果不其然,这个刑侦局公关的时候,方晓月果然被嘲了,说是她资源降级,在小网剧里给糊咖做配角,说是她被孟至晚抛弃了,所以资源没有了,现在什么剧都结了。 虽然说的很难听,但是乌予玉无所谓,因为这个角色和孙然很像,她能接到这个角色,她很开心。 但也是因为这个角色,乌予玉失去了一部女主戏,让方晓月很气愤,本来因为乌予玉拆穿了她一直装死的方晓月又出现了,一出现就开始骂乌予玉:“你是不是在报复我!” “我没有。”乌予玉回答说:“我喜欢这个角色。” “你就是在报复我!”方晓月说:“你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我还真以为你有多好,结果还不是一个敢做不敢当的小人,什么好人都让你做了是吧?反正被骂的又不是你,是我方晓月对吧?我看评论里面说的没错啊!你就是个圣母婊,难怪你妈会得病,就是你作孽报复在她身上了!” “你知道?”乌予玉很惊讶。 “知道!我听到了!”方晓月听到了他的朋友愿意倾家荡产的救她,她的父亲不愿意放弃她,他们都很想她,都很为她着想,可是那又怎么样:“你就是缺德事做的太多了,结果遭报应了!” 反正现在自己的谎言都被揭穿了,她也不听话了,自己也就没有必要哄着她了,她又不能把自己怎么样,她要把自己所有的不满,所有的怨气和愤恨通通发泄在她的身上! 他现在享受的一切都应该是自己的!要不是她霸占着自己的身体,自己现在应该是万众瞩目的影后,应该是孟氏集团的老板娘!而不是被那些贱人嘲讽掉资源的小明星! 开演唱会?开什么演唱会?多轧几部戏不比那个赚钱吗?为什么还要带上穗岁,让她来蹭自己热度? “你看看你,你有什么好的,你以为古柯笺喜欢你,他喜欢的明明是我,是我的脸,你是靠我的脸才让他喜欢你的,你以为你现在享受的一切是哪里来的?没有我前期的奋斗,你以为你过来就能接到那么好的资源了?” “你说为什么那么多人就你穿越了,你问问你自己,做了多少恶心事,这是报应你懂吗?连你妈都能被你连累,你说你做的那些事情有多恶心了。” “你以为你的父母爱你吗?他们等着你回去给他们养老而已,不然你看,你爸还不是放弃你了。” “装装样子而已,你那个朋友就是知道你家不好意思拿她钱才那么说的,不然她要是真的想救你,跟你家里人说了干什么?直接去交钱不就行了?还拿银行卡出来,真的是装模作样。” “还有我的那些粉丝,你以为他们真的是喜欢你吗?他们喜欢的是我,我后援会的大粉,从我出道开始就不离不弃的跟着,这么多年一直没有离开,你以为他们是为了你?那是为了我,他们真正爱的只有我,你?你就是一个帮我完成工作的工具而已。” 也是从这一刻开始,方晓月暴露了她恶毒的嘴脸之后,无时无刻,每时每刻,都在乌予玉里的脑海里疯狂叫嚣,告诉她,她有多糟糕,多不值得被爱,她是被抛弃的,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人爱她的。 对于这些,乌予玉统统都当作听不见,竭尽所能的完成自己的工作。 “晓月你看,这里你等一下就这样过去,然后和镜头配合一下,晓月晓月?” 晓月?乌予玉没有反应过来,晓月是谁? 导演正在跟乌予玉讲戏,发现人走神了,喊了几声居然没反应,伸手在眼前晃了晃,乌予玉回过神来,哦,对,方晓月是她,是她,拍戏呢,拍戏呢,专心专心。 “晓月你没事吧?”导演问说。 “没事没事。”乌予玉笑笑说:“导演您继续,我在听。” “行了,先休息一下吧,我调一下灯光。”导演说完就过去了。 一边的制片人过去问说:“没事吧?” 导演看了一眼乌予玉说:“先让她休息一下吧,被骂的那么狠,怪难过的。” 说到底还是要怪乌予玉以前拍的那部大女主剧,因为马上要上了,所以最近放出了预告片,因为说的大女主剧,其实就是古偶嘛,男主因为热度高是一番,乌予玉是二番,说真的啊,乌予玉就算在娱乐圈这么久了,也一直没有搞清楚这么番位有什么好争的。 因为根据她的经验啊,总结得出,一部剧火不火好不好,根本就不是某一个演员一个人的功劳,剧本,导演,服化道,后期剪辑缺一不可啊。 而且,这个番位就像是搞了给演员和粉丝自嗨的一样,剧好了是演员有号召力,剧扑了是导演拍的不好,编剧剧本拉,嗯——这样一看,番位确实有用。 所以当时男主那边要争一番的时候,乌予玉就很配合的让了,因为剧本来就不是一个人的功劳,谁能红也是看运气的,没有什么好争的。 结果现在预告出了,本来古偶就是把CP当成是一个卖点,所以前期预告宣传的时候当然是疯狂营销这个,结果哦,一些cp粉说什么,我根本就不期待这部剧,只是拿来当素材的,为什么要有女主啊,要是没有女主就好了,我就喜欢看兄弟情,谁要女主来掺合啊,诸如此类的言论舞上了话题榜。 有了前几次的经验,方晓月的粉丝心疼自己偶像又出来道歉,所以集体装死闭麦,结果是男主的唯粉不愿意了,让他们人剧分离尊重演员,结果被CP粉骂说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两边吵了起来。 结果也不知道是什么神奇的发展,最后两边莫名其妙开始骂起了方晓月? cp粉说她装白莲,唯粉骂她蹭热度,反正就两边都没讨到好,方晓月的粉丝又敢怒不敢言,事情发展成这个样子,乌予玉只觉得好笑,就真的很分裂,一些CP粉和唯粉在跟她道歉,让她不要理那些脑子不正常的粉丝,一些又在骂她,合作的男演员还特意发信息来跟她道歉,乌予玉只能说没事。 管不了别家的粉丝,乌予玉就只能去安慰自家粉丝了,刚好趁这个机会,和公司那边商量了一下,官宣了演唱会的事情。 乌予玉坐去椅子上,橙子给她递水,看到她往嘴里塞药丸就问说:“晓月姐你病了吗?” 乌予玉摇摇药盒说:“维生素。” 橙子说:“晓月姐,你已经很瘦了,不需要减肥了,你要是想补充维生素的话,我给你准备一点水果吧。” “行。”方晓月也没有拒绝:“那麻烦你了啊,橙子。” “好的。”橙子转头去一边把自己早就准备好的水果拿出来削皮,听见身后方晓月说:“啊?怎么了?” “嗯?”橙子一脸疑惑的回头问:“什么怎么了?” “你没叫我吗?”方晓月问橙子说。 橙子也很懵:“没有啊。” “哦。”方晓月笑笑说:“那应该是我听错了吧。” 橙子转过头去继续继续削水果,方晓月拿出药来,就着水又吃了两颗。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一年就像这样这样匆匆过去了,这一年对于孟至晚来说是新生的一年,说是方晓月的演唱会,但是孟至晚对此格外上心,直接拿出公司对待上亿项目的态度来策划这件事情,什么都用了最好了,就舞台的搭建也是提前一个月租下场地开始准备的。 今天这场演唱会对他来说是无比重大的,因为他和方晓月的曲子,会在这场演唱会上公诸于世,就像是在告诉全世界的人他们的故事一样。 这种喜悦和满足,在看到服装师熨烫那件白色礼物的时候达到了极致。 “这件衣服?”孟至晚觉得自己在做梦。 “晓月说,是明天打算唱她的新歌的时候穿的。” 听到服装师的回答,孟至晚就好像是被一团温暖的空气包围着,整个人飘飘然的都有些分不清方向,还是忙碌的工作人员不小心撞到了他,才将他拉了回来,他看着这条裙子,眼睛瞬间就热了,晓月,要穿着他送她的衣服,演唱属于他们的歌曲? 怀抱着这样的想法,孟至晚干脆就不走了,就站在那里监督造型师工作,生怕这条裙子出什么差错,造型师被他这样盯着简直就是压力山大,在孟至晚的指挥下,几乎是一寸一寸的在熨烫,搞得造型师在怀疑,自己简直不是在熨衣服,是在做衣服。 “安娜姐,我的衣服熨好了吗?”乌予玉走进服装间,看到孟至晚也在这儿,两个人之间都有些尴尬。 孟至晚看到乌予玉很开心,但是明显感觉到了她的抗拒,也是因为这份抗拒,孟至晚这么久都没敢见她,就算是忍不住了,也只是远远的看她一眼,现在好不容易打了照面,孟至晚真的好想跟她说话啊,话说出口就只有一句不算高明的:“衣服很好看。” “谢谢。”乌予玉礼貌性地回了一句,就没有然后了。 孟至晚往门口走,乌予玉立马避开他,本来想靠近她的孟至晚笑笑说:“我去外面看看。”然后就开门出去了。 安娜看孟至晚出去了,打趣说:“晓月,孟总对你好上心啊,亲自过来帮你盯衣服。” 乌予玉笑笑,问说:“安娜姐,我的衣服好了吗?” “好了。”安娜感慨说:“你这件衣服厉害了,这个牌子,这个系列,国内穿过的不超过三个人,你哪里借来的?” 乌予玉看着裙子,满目柔光:“是我很重要的人送给我的。” “送的?谁这么财大气粗?”立马安娜就反应过来了:“孟总吧?他对你是真好。” 乌予玉笑着回答说:“不是。” 孟至晚到了舞台那边,看到工作人员抱过来的白玫瑰,把人叫住了,问说:“这些玫瑰打算用到哪里?” “是方小姐新歌首唱的舞台。”工作人员回答说。 孟至晚皱皱眉说:“换成红的吧。” 一句话,所有准备的舞台玫瑰全部从白玫瑰换成了红玫瑰。 孟至晚虽然和自己母亲的死和解了,但是白玫瑰在他的印象中仍然和死亡联系在了一起,如果可以,孟至晚希望方晓月这辈子连看都不要看见白玫瑰。 第二天的演唱会,为了跟全世界的人宣告自己的幸福,孟至晚是开了现场直播的,他想让所有人都能听到他和方晓月的歌。 演唱会举行的很顺利,乌予玉进步很大,整场演唱会下来没有任何失误,乌予玉的新歌首唱是放在最后的,越是临近那个点,孟至晚越紧张,他这辈子第一次这么紧张,当初对付孟家的时候都没这么紧张。 说来也是运气好,在乌予玉下去换衣服的时候,天空突然下起了雪,安静无风,在观众的惊呼中静静地落下来,到了地上就消失不见,台上灯光打开,蜿蜒下来的红色玫瑰瀑布,乌予玉穿着一袭白纱,从一层一层的水晶阶梯上走上去,站在三米高的高台上,当灯光打在她身上的一瞬间。 孟至晚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他看着她,她也在看着自己,她的眼中有温柔的笑意,就是落在孟至晚心里的那一抹笑,她站在那里,就是他的今生所有。 前奏响起,就是孟至晚做的那首曲子,一个音符都没有改,他听见她在唱: 你是自己的花 不需要他人认可你的娇艳芬芳 你生于骄阳 多受风雨 你生于温室 多受规训 花开花落皆应随你心意 荣败枯萎陪你有四时变幻 你是自己的花 不需要他人教导你的生根发芽 你是自己的花 又何须与他人一模一样 你杂乱无章 个行张扬 你洁净平整 温柔端庄 特立独行还是随波逐流 风景一路皆为你而绽放 你是自己的花 指指点点掩不住你的肆意芳华 无关性别 无关其他 如果你愿意 你也可以不是花 一曲唱闭,乌予玉说:“这首歌的名字叫做《花》,是我和一个很重要的人一起合作的,希望大家喜欢。”乌予玉伸手接住落到自己身边的雪花:古柯笺,你听到了吗?这是我们的歌。 乌予玉站在高台之上,站在玫瑰丛里,站在光里,雪花纷纷扬扬的落在她的身上,孟至晚就站在台上看着这样的乌予玉,听着漫长的观众都在大叫她的名字:“方晓月!方晓月!方晓月!”孟至晚站在台下听着,只觉得与有荣焉,这首歌,是他和方晓月的。 孟至晚在耳机里面听到导演说:“好了,晓月下来吧,可以准备换衣服,进行最后的互动告别环节了,各部门准备,晓月下来的时候,就立马上去换场景啊!” 结果,导演说完了,乌予玉站在台上一点反应都没有,导演皱皱眉,又喊了几遍说:“晓月,晓月?晓月听得见吗?” “导演!”突然有一个工作人员发现了不对劲,对着对讲机里面喊说:“晓月好像有点不对劲儿!” 孟至晚往台上看,突然发现,本来还满脸温暖笑意的乌予玉,突然之间神情变得慌乱和痛苦起来。 方晓月见不得乌予玉这么幸福,只因为这些东西本来都应该是她的! 所以她诅咒乌予玉,她说:“你还想唱给古柯笺听?他都不见了他听得到什么?他连个人都不是,也就只有你这种脑子不正常的,还对他念念不忘!” 乌予玉告诉自己:没关系的,她记得古柯笺就好。 “你以为你这样就是为他做什么了?感动自己吧?你看看台子底下可都是花钱来看你的,你还说自己有多好,还不是假公济私?” 没事,这首歌很好,粉丝们会喜欢的。 “他们不是为了你而来,他们是为了我!为了我方晓月来的!” 不是的,乌予玉,他们...........对哦,乌予玉抬头,看见这人山人海的场景,心中不由得慌乱起来:我为什么在这里?方晓月是谁?这是在做什么? 乌予玉显然是被这个场面吓到了,脚下不受控制的往旁边挪动了两步,脚下一踩空,整个人就从三米高台上摔了下去,顿时,台下一片躁动和惊呼,镜头底下,大银幕上,乌予玉像是一朵巨大的白玫瑰,落在了那艳红的花毯上,用来固定玫瑰的签子从她的脖子颈侧穿了过去,被激起的花瓣在空中打了一个旋,又和雪一起轻轻的落在了她的身上。 好疼啊,疼痛的刺激下,乌予玉才从刚才那一刻的恍惚中回过神来,她脑海中的方晓月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哭天抢地,还在疯狂的咒骂乌予玉。 但是幸好,乌予玉听不清了,她趴在地上,侧着脸,像是躺在一朵巨大的云上,身上温热的血,一点点把身下的裙子染成红色,她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朝自己狂奔过来,他逆着光里,身上披着暖意,穿过风雪向她狂奔过来,她伸出手,想要拉住他:“古、古柯笺——”可是等那个人跑近了,身上的暖光消散,乌予玉才看清——那不是古柯笺啊,失望的想要收回手,却被狂奔过来的人一把握住。 “晓月!”孟至晚喊的痛苦又无助,他好像又回到了十岁的那个晚上,自己的妈妈就是像现在的乌予玉一样,躺在地上,血源源不断的从她的身体里面流出来,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孟至晚手足无措,根本不敢碰她,只能握住她的手无助的哀嚎,像是一只困兽一样只能不停的原地打转:“晓月,我求求你,你不要有事好不好,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的,什么都可以,只要你没事就行,求求你了!”他握紧了乌予玉,握紧了人生中唯一的一点期盼。 乌予玉嘴巴张了张好像在说什么,孟至晚跪伏在地上连忙爬着把脸凑近,他屏住呼吸,生怕自己错过了什么,他听见乌予玉说:“你不是他。” “我可以是他!”孟至晚几乎没有一丝犹豫,他看着乌予玉满脸的血,自己比她还要痛:“我可以是他!只要你好好的,我可以走,我可以走,我可以换他回来,我可以消失,只要你好好的,只要你好好的,好不好?方晓月。” 乌予玉笑了笑,又轻轻说了句:“可惜,我也不是方晓月。” 因为是直播,这件事闹的很大,快速占据了所有平台的头版头条,各种版本的猜测都在网络上疯传,秦律联系不上孟至晚,就只能联系万烨,万烨和他到医院的时候,几乎是毫不费力地就在手术室外看到了浑身是血坐在椅子上的孟至晚,这次的孟至晚很眼熟,和上次从火场里逃出来的很像,只是整个人的样子看上去比上次更糟糕。 穗岁、张姐和导演他们坐在椅子的另一边,谁都不敢过去打扰孟至晚,孟至晚面部表情的看着自己手上的血,秦律和万烨走近他,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孟至晚?” 孟至晚没有抬头,甚至没有动,只是说:“万烨,帮我把公司捐了吧。” “什么?”孟至晚的声音很平淡,但是说出来的话让一向专业的万烨直接失态:“孟总,抱歉,我好想听错了,您是说.............” 孟至晚还是没动:“不是说,做善事可以积功德吗?帮我把公司捐了吧。”只要能换回方晓月,他什么都不在乎,对了,她说她不是方晓月,那能不能给他一个机会,让他能亲口问问她是谁呢? 万烨不敢有什么动作,和同样震惊秦律对视一眼,秦律劝他说:“孟至晚,你先冷静一点..........” “我很冷静。”孟至晚抬头看着他:“我只要她。” 秦律语塞,不知道应该怎么劝了,一个为了和方晓月在一起,愿意放弃所拥有的一切和她离开的人,你要他怎么劝? 这时候,手术室里的医生出来,一堆人立马就围了上去,七嘴八舌地问:“医生,病人怎么样了?” 医生说:“现在病人失血过多,需要大量输血,医院血库不足,你们有人是B型血或者是O型血吗?” “我!”孟至晚立马站出来:“我是B型血!” “行。”找到了血型,医生立马吩咐身边的小护士说:“你带他去抽血。” 然后孟至晚就跟着小护士到了另外一个房间里,看见小护士把针头插进他血管里的那一刻,孟至晚有一种奇异的满足感,马上,他的血就要进入她的身体里了,从此以后,她的身体里有了他的血液,他们就再也不分开了。 可是,还没等到血抽完,就看到先前那个医生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秦律他们,每一个的脸色都不对劲,那个医生说:“不用了,病人抢救无效,已经确认死亡了。” 这一刻,孟至晚的耳边一阵轰鸣,心中有些东西好像在一瞬间崩塌了,他不相信,他要去看看,他要去看方晓月,方晓月怎么会死呢?她怎么能死呢? 小护士看见他起来,连忙拦住说:“先生!你针头还没拔!你不能起来!” 孟至晚现在根本就什么都听不到,满心只想着要去见乌予玉。 秦律他们见状,连忙和医生一起压住孟至晚:“孟至晚你不要冲动!你冷静一点!” 孟至晚没有说话只是一心想要往外走,撕扯之间,都是无声的绝望和崩溃,他青筋暴起,脸涨的通红,六七个人,愣是差点没摁住他! 孟至晚什么都不想管,他只是要去看一眼方晓月?他只是想去看一眼她而已,为什么?为什么不让他去,为什么都要拦着他!为什么你们要拦着我去见她? 痛苦而无力,老天爷没有听见他的祷告,也从未眷顾过他。 真像孟仰说的是报应吗? 可是,为什么不是报应在他身上? 乌予玉的尸体不见了,医院说是被孟至晚领走了,至于孟至晚带去了哪里,谁都不知道。 孟至晚去了乌予玉家里,他想他要是下去的时候帮她带上她喜欢的东西,她应该会高兴的,可是当他打开房门的时候,他愣住了,乌予玉的家里每一个角落,每一个地方都挂满了他们两个的合照,一张又一张,大的,小的,放满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孟至晚满怀欣喜的把这些照片收起来,抚摸着照片上乌予玉的笑脸:“我就知道,你是喜欢我的,等我来了,带上这些照片给你,你应该会开心的吧?” 孟至晚仔细的收集着着这个房间里的每一张照片,然后就找到了方晓月的病历和她的药。 孟至晚按照病历上的地址,来到了一个心理咨询室,找到了乌予玉的主治医师,方晓月和孟至晚的关系是人尽皆知的,而且方晓月这个结局也是令人唏嘘,所以当孟至晚询问的时候,心理师告诉孟至晚说:“方小姐是抑郁症,重度抑郁。” “只是方小姐懂一些这方面的知识,并不忌病讳医,她很清楚她只是病了,所以主动配合,积极治疗,方小姐是我见过最配合的病人,只是方小姐病得有些重,并且还伴有臆想和幻听。” “方小姐的臆想症已经很严重了,她跟我说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说她想回去,如果回不去,也想好好生活,我本来以为方小姐的病会好的,只是时间问题,结果没想到出了这样的样的意外。” 孟至晚听着心理师说的话,问了一句说:“晓月说,她想活着?” “对。”心理师说:“虽然是重度抑郁,但是方小姐一直在很努力的调整自己的心态,谨遵医嘱,我没有见过比她还要配合的病人了,只是方小姐这个职业,受到外界影响的机会会比其他职业大很多,方小姐曾经说,如果还有机会,她希望她能健康的回去。” 孟至晚一页一页的翻看着心理师的治疗记录,看到她偶尔蹦出来的几句俏皮话,忍俊不禁:“她在你这里很活泼啊。” “是。”心理师回答说:“方小姐很健谈也很幽默,但是这样的幽默在抑郁症里有时候是可怕的。” “那这些照片呢?”孟至晚拿出照片来给心理师说:“我看她在家里放了很多。” 心理师拿着这些照片看着说:“美好的回忆可以治愈心灵,方小姐在家里放了这么多你们的合照,看来孟先生您对于她来说,真的很重要。” “古先生。” “嗯?”心理师没有反应过来。 “抱歉,恕我冒昧,我更正您一下,麻烦请叫我古柯笺,古先生。” 心理师有些莫名其妙,孟氏集团的总裁不是叫孟至晚吗?难道是她记错了?不可能啊?她当初为了了解方晓月的情况,还特意去查了的,难道是个化名,他们有钱人还真奇怪。 不过,心理师还是从善如流的说:“好的,古先生,请问您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没有了。”孟至晚站起来说:“多谢您,打扰了。” 孟至晚站起来想走,到了门口突然停下,也不敢转身,问了心理师一句:“她曾经,提到过我吗?” 心理师想了想说:“我曾经给方小姐做心理治疗的时候,提起过您,我曾wen她,在她心里,您是是在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她怎么说。” “方小姐没有回答我,只是说和您不熟。”心理师说:“我在想,那时候应该是你们之间闹别扭,或者是方小姐不想过多的暴露私人感情吧,说来惭愧,可能是因为我还做得不够好,所以才不能让方小姐完全的信任我。” 不,孟至晚清楚,她已经很信任你了。 “多谢。”说完,孟至晚就离开了。 孟至晚回到了他那个曾经不愿意回去的家,在这个家的地下室,他建了一个冰库,冰库的正中央有一个水晶棺材,乌予玉就静静的躺在里面。 穿着漂亮的礼服,妆容完整,孟至晚走进去,躺在她的身边,将她抱在怀里,耳鬓厮磨,深情而庄重,他说:“等我,我一定会去你的世界找到你。” 然后,永不分离。 ——全文完—— 第44章 作者的一些碎碎念 我愿把这篇文称之为——逐渐变态。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我是想写一片小甜文的,但是后面我想了想哦,不搞个BE,真的就太对不起这个设定了,没错,这个在我心里就是个BE,而且还是BE的很彻底那种! 这个文我最初是拿来练手的,练习写人物和感情戏,所以没有大纲,也不用埋伏笔,想好人物就开始直接造作,就开心。 真的,我以后再也不写纯感情戏了,没有主线,感觉这两人一天到晚啥正事也不干,就谈恋爱,而且没有主线哦,总感觉这个文在崩与不崩的边缘反复试探。 我已经很克制的不把这个写成《孟至晚商场沉浮录》和《方晓月反杀之路》了,就是为啥孟家的那点破事我没有详细写啊,主要是我看了《刑法》和《刑事诉讼法》,发现要是细写哈,孟总就算不进去,大概也是不能开开心心谈恋爱的,所以就还是算了吧。 而且我是写到大结局才发现我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 我根本就不会写歌词啊!!!!!!!! 真的 ,那个歌词憋死我了,憋死了都只出得来那么一点点,我本来想说不写算了,但又觉得不写好像又不太行,然后就硬着头皮搞了。 说真的,写到后面我都搞不清楚男女主是谁更惨一点了,真的是对他们充满了怜爱啊~ 行,就这些,很高兴和你一起又看完了一个故事,这个故事我只有写了一个多月,真是太难得了,结局了就是快乐哦,希望下个故事,我能继续保持这个速度,我们下一个故事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