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驸马海选现场 作者: 星陨落 简介: 莫寻舟死后再睁眼,穿越到古代——皇家公主的驸马海选现场。 皇家驸马评选标准:不需要学富五车,也不需要上战场杀敌,只需要一张能让公主喜欢的脸,和一个能守得住‘男德’的身.子。 见到公主之前,莫寻舟把自己落选后的事业路线都规划好了。 见到公主之后,莫寻舟:“小姐姐,我不想努力了~。(≧▽≦)/~。”谁还没个真香的时候呢。 【阅读指南】: 1:主种田流,权谋废。 男主有事业线,女主花木兰类型,SC,1V1。 2:架空周朝!!! 内容标签: 天作之合 穿越时空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莫寻舟、王凤眠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公主小姐姐,我不想努力了。 立意:事业可以让男人变得更有魅力 第一章 “公子,您醒了。” 莫寻舟刚有意识,身旁就传来一道声音,还带着尊称。 下一刻,莫寻舟就感觉自己被人搀扶起来,一只手扶着他的背,并道:“公子,药来了,您该喝药了。” “咳咳咳。”莫寻舟还没完全睁眼,鼻尖就隐约闻到一股药味,再感受一下,鼻子好像有些不通气。 等到莫寻舟睁开眼睛,看到自己身处的地方不由一愣。 只见他所在的地方一派古色古香之感,墙壁是石灰白,外露的房梁朱红近黑色,乌木桌上,摆放得当的茶具,床边帷幔垂地飘扬——并不是莫寻舟认为的医院。 甚至,就连一点现代的痕迹都没有…… 那些影视剧里,尽管再还原古代,也做不到真正的原汁原味,偶尔镜头里还会出现现代的电线等一些无伤大雅的穿帮镜头。 可是就在刚才,莫寻舟敢用自己这双2.0的视力保证,这个屋子里完全没有一根电线,一个插.头坐。 就在这时,莫寻舟眼前出现一个碗,里面尽是乌漆嘛黑的液.体,莫寻舟隐约能闻出来,这是中药的味道。 “公子,您快把药喝了吧,这会药温度适中,再不喝药就要凉了。”那个声音又响起道。 这一次莫寻舟看到了人,只见对方做灰衣小厮打扮,身上衣服朴素干净,头顶上用布条扎了一个丸子头,看着他眼中充满关切。 就在莫寻舟看到眼睛的瞬间,也看到了对方眼眸中的自己。 尽管不是十分清晰,莫寻舟却也看到自己身上做古装打扮,头上留着长头发,并被一个发冠简单固定着。 至于脸,虽然不太清晰,但是莫寻舟能感觉的到,这不再是他之前的那张脸。 这让莫寻舟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如果说住的地方还能作假,没有丝毫现代化痕迹,那总不能他的脸被人趁他睡着的时候动了刀子。 再说他不出意外已经躺在棺材里,哪怕是现代社会,应该也没那么大本事。 就在莫寻舟心中惊骇未定,小厮又把碗递了递,急道:“公子,您就赶快喝吧,这是最后一副药了,等喝完药您的风寒就彻底好了,这样才能不耽误您参选。” 参选?参选什么?莫寻舟满脑子迷糊。 未知的处境对他来说很不妙,莫寻舟低头看了看药,抿唇道:“苦……” 他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小厮就在眼前,哪能听不到。 小厮先是一惊,然后试探道:“那小的去给公子取蜜饯来?” 从对方意外的神态,就能看出这副身体原本的主人喝药不配蜜饯,莫寻舟声音细弱蚊蝇,“少拿一点,别被旁人看见和知道。” 仿佛丢不起那脸。 小厮果然没有起疑,连忙去外面去给莫寻舟取蜜饯。 正当莫寻舟端着碗不知该如何处理之际,门外传来脚步声,从刚才小厮离去的脚步声来听,外面和刚才的不是同一个人。 对方毫不客套的推门进来,面带喜色道:“公子,您想知道的消息我打听出来了。” 后进来的人和之前离去的小厮打扮差不多,却明显更活泼,莫寻舟还没开口说话,对方就叭叭叭的说起来。 “公子,我们这里是‘梅、兰、竹、菊’四君子居,除了我们‘兰居’外,其余三居所的公子也已经到来,按照院落排序,目前也就只有‘梅居’的李公子和公子身份相当,除此之外,‘竹居’和‘菊居’的两位公子都是寒门出身,完全对我们构不成威胁。”小厮喜道。 莫寻舟顺手把已经微凉的药递给他,顺势躺下,道:“你在说的详细些,顺便把我的身份和他们好好比较比较。” 感觉原身和其他人好像有竞争,但是是什么竞争?莫寻舟还不是很清楚。 不过既然是竞争,自己的条件也得罗列出来,正好让他对自己目前的处境有所了解。 没错,莫寻舟终于确信自己是穿越了,还好有现代人的大心脏,要是不知道穿越是什么,只怕他第一时间就惊呼出声并露馅。 而让莫寻舟为自己目前处境担忧的是,他穿越后并没有得到原主的记忆,如此可不得对原主身边的人旁敲侧击,小心试探一番。 好在对方没怀疑,几乎没停顿就继续说下去,“排在我们前一位的公子名为李志鹏,和少爷您同为勋贵之后,只是李家底蕴可不比咱们莫家的底蕴,小的瞧那位公子长得也就那样,可比不上公子您。” 莫寻舟:“……” 前面刚说他排在对方后面,后面又理直气壮的瞧不起对方,这说明同为勋贵,对方家室起码比他好一点。 “至于寒门出身的那二位就更不用说了,公子您是没看到,他们手有多粗糙,连我们这些当下人的都不如,不就是区区状元和探花吗,也配和公子您相提并论。”小厮冲莫寻舟讨好的笑道。 莫寻舟却丁点笑不出来,原主家究竟是何底蕴,能让一个下人都能这么光明正大的贬低状元和探花? 就算莫寻舟不是古人,也知道古代科举能有所成就的人,比‘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现代高考还要难。 而状元已经是科举一途的顶点,他有什么底气跟人家比? 看了一眼正冲自己巴结讨笑的小厮,莫寻舟没有训斥对方,毕竟这是原主身边的人,他要是不吃这一套,对方怎么可能投其所好。 是以莫寻舟非但没有谦逊,反而唇角一勾,显得分外傲慢,“那是,本公子也是两个寒门子弟配比的……” “就是,咱们莫家可是开国功勋之后,咱们家起来的时候,那两家寒门腿上的泥估计都还没洗干净呢。”小厮对此为之自傲道。 莫寻舟这才知道对方的底气来源于何处,确实,这么一看,原主家比起两个寒门子弟,的确有底蕴。 只是,莫寻舟垂眸看了看自己基本没多少老茧,十指纤长,光滑洁净的手,究竟是什么比试,能让原主和状元、探花同台竞技? “公子蜜饯来了。”去取蜜饯回来的小厮道,见到莫寻舟没喝药,脸色当即就是一垮。 不过对方也不敢冲莫寻舟,或者说原主发脾气,只手中捏着什么,一时怔在原地。 看到对方,莫寻舟还真觉得自己有些头晕,难道真的是病还没好? “你去把药给我热热,把蜜饯留下,等我喝完药就暂时歇了。”说着莫寻舟又咳嗽一声,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 见到莫寻舟这样,负责给莫寻舟端药的小厮回神,应了一声,赶忙把蜜饯放桌上,就去给莫寻舟热药。 至于那个给莫寻舟提供情报的小厮看到莫寻舟垂下眼,有些疲惫的模样,自然也不敢多待。 没一会,药被热好,被再次端回来,莫寻舟捏着鼻子一口气喝完,只觉得鼻子瞬间通气,然后就是满嘴的药味,直接把他口腔喝麻。 还好,这是最后一顿了。 等两个小厮离开,莫寻舟连忙把蜜饯塞进嘴里去去苦味,这个蜜饯是用杏脯做的,杏脯仿佛用蜂蜜浸过,吃进嘴里,过了一会,莫寻舟嘴里终于恢复点知觉。 又看了看房内布置,莫寻舟重新躺回床.上,呢喃道:“还真穿越了啊,亏我现代马上就要工作了,还好死前把助学贷款都还完,算是一身轻……” 在现代时候,莫寻舟是一个孤儿,靠着社会好心人士的资助和国家的助学贷款,再凭借着自己的努力考上大学,眼看就要离开校园前往社会上闯荡,结果还没开始,人生就先迎来终结。 现在陡然穿越,莫寻舟只庆幸上学的时候打零工,提前把国家的助学贷款还上,还有他那些存款,他要是死了,也会回馈自己长大的孤儿院。 如此,孤家寡人一个的莫寻舟倒也没太挂念。 就这样想着,莫寻舟渐渐睡去。 不知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缘故,莫寻舟当天晚上就梦到了关于原主莫寻舟的事情。 原主也叫莫寻舟,家里也的确是开国元勋,只是现在距离当初开国已经过了百十来年,就算原主家里辉煌过,百年下来也落没了。 当然,最根本的还是家里没有能人,无法维持家族辉煌,等到了原主父亲这一代,家里更是只有一个空头爵位,等他父亲没了,也根本落不到原主头上。 这也就算了,朝廷的爵位没有功绩根本维持不下去,这不是人力可以改变的,原主索性看向自家的一亩三分地。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家里好歹辉煌过,东西卖卖,确保他这一支子嗣衣食无忧起码没问题,可谁知原主一看,家里的东西居然已经什么都不剩,其估算出来的总体价值,连勋贵最瞧不起的泥腿子寒门子弟都比不上,人家寒门弟子家里好歹还有两本书呢。 原主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自己底下的一群弟弟觉得以后这个家都是他这个嫡长子的,到时候他们都得分出去过,既然迟早有这么一天,趁着还在公中,他们还给家里省什么钱,全都可劲的造。 其实他们这样的想法也是其他勋贵子弟的想法,只是有的家里还有底蕴,能支撑的起他们造,原主家恰好赶上转折点,这才把问题变得显眼。 等到最后,整个家里都靠原主母亲的嫁妆度日,原主手上的花销骤减,这才深感危机降临,恰好当朝帝王为公主选驸马,原主思虑再三,咬咬牙让自己父亲把自己的.名字报上去,万一他要是能中选,下半辈子就能保证衣食无忧。 要是他不曾享受过也就算了,可是他实打实享受过,怎么可能接受的了以后吃糠咽菜,怎么也得博一把。 为此,他觉得自己能忍受常人不能忍。 至于什么是常人不能忍,那就是他想要尚的公主不一般。 寻常的公主,都是男帝王的女儿,而这位公主不同,她是女帝王的女儿,女帝亲生的那种。 这次公主选驸马,女帝直接把男帝王后宫选秀那套搬出来给自己女儿。 目测,这位公主,大概、可能、也许,未来不止一位驸马。 作者有话说: 本文SC,1V1,保证男女主只有彼此,没有多余的情感纠葛。 预收文1:《炮灰真世子的逆袭指南》 文案:↓↓↓ 池云亭穿越成一本男主文的炮灰男配——他是真正的世子,其父却为了心中真爱把刚出生的他和一个贵人之子互换,从此他于民间野生长大,假世子享尽他的荣华富贵和父母亲缘。 十数年后,‘真相’揭开,池云亭被接回到王府,却是为假世子挡劫身陨的命。 手握剧本的池云亭眯眼道:其实身份互换也不错,你抢了我的世子之位,你的皇子之位我就笑纳了。 只是那位姑娘,你真的确定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吗? 【女主视角】 重生一世,谢蝉衣的目标是让自己和恩公一起活下去。 只是等她提前接触到恩公,许嫁为妻之后——夫君你不是王府倒霉真世子吗?怎么变成当朝皇子了! …… 1:男主穿越,女主重生,1v1。 第二章 如果是男帝王的女儿,哪怕是堂堂公主,也只能有驸马一个人。 可是女帝的女儿不一样,女帝直接把选驸马弄出选妃的架势,除了像原主这种主动上赶着的,还有一些被女帝特地下令,于闺中待娶之辈。 这一等就是数年时间,加上家中境况陡转直下,算是提前让原主尝到了苦头,也因此,当驸马真正海选,原主说什么也要来参加。 并且还决定就算不择手段,也要成为公主的驸马。 让莫寻舟苦恼头疼的是,原主只一心当驸马,却基本没打探过公主的消息,连人家年龄身高性情都没打听过,就只是奔着公主身上荣华富贵去的。 也就是说,公主的为人对原主来说并不重要,只要她还有荣华富贵,原主就能对对方伏低做小。 这让莫寻舟受不了,原主受不了锦衣玉食的落差,只一心想上爬,可是他不是啊,他一个没享受过的现代人,还没被古代同化,心里还对爱情抱有纯真幻想,哪里愿意走上这样一条路。 而且这条路成功率也低的可怜。 这么说吧,原主即将落魄的家室,在这次本次驸马候选里是最差和垫底的存在,别说什么状元和探花寒门出身,人家有本事在身,哪怕当不成驸马也不会饿死。 原主不同,原主真要是有本事,也不至于还惦记自家的一亩三分地,除此之外,对方剩下的唯一优势就是百年下来基因优化出来的这张脸,这也是原主参选的底气所在。 只是,前来参选驸马的不止他一个勋贵之后,他基因优化了,旁人底蕴也不浅,不仅如此,人家家世还比他给力,换句话说,他依旧垫底。 要家世没家世,要本事没本事,就是唯一出色的容颜,也没到倾国倾城,倾倒众生的地步。 想靠这个吃软饭,何其困难。 还不如好好加强自身能力,靠自己拼搏奋斗挣钱更踏实和实现的几率大。 “抱歉啊,你但凡想参加科举,我都能帮你实现,这个我是真的帮不了你。”莫寻舟呢喃道,叹息的叹了一声。 他不是原主,不对原主的行事做评价,毕竟那是别人的人生别人可以做主,千不该万不该,他机缘巧合的穿到对方身上,打乱了对方的人生规划。 也不知道对方还能不能回来,要是能回来也就算了,要是不能回来,他总不可能真想方设法的成为驸马,再说他也没那个自信和本事啊。 念叨着,莫寻舟睡去,等第二天醒来,他身体好了许多。 刚下地,两个小厮就端着水和帕子进来伺候莫寻舟洗漱,头一回洗脸都要被人照顾,弄得莫寻舟直起鸡皮疙瘩。 至于刷牙工具,和后世的牙刷差不多,都是植毛牙刷,不同的是这里没有牙膏,用.的是盐,好像是青盐,颗粒粗糙,味道苦涩,还好不用咽下去。 得益于昨天晚上知道的信息,莫寻舟也知道了这两个小厮名字,昨天给他端药的小厮叫来福,为原主打探消息,机灵乖滑的叫来喜,两人都是莫家的家生子。 来福一般贴身伺候原主,为人木讷老实,对原主很忠心。 来喜则很会来事,会对原主投其所好,所以真比较起来,反倒是来喜更得原主喜欢。 不过同样的,对于喜欢钻营上面喜好的来喜,明显比木讷老实的来福更了解原主,这就有些难办了。 他该找什么机会趁机改变在熟悉人心里的印象? 就在这时,来喜说话道:“公子,今天天气正好,您要不要去碧波亭转转,小的打听到今天状元和探花会在碧波亭里聚会。” 身为下人,他打听到的消息有限,不如莫寻舟亲自去看看。 对于原主的心思,两个小厮显然都清楚。 莫寻舟却不打算去接触两位寒门贵子,原主根本没多少墨水,他倒是有,但是现代知识和古代知识相差巨大,他过去跟人鸡同鸭讲吗。 “选驸马在即,我不适合分心,你们去给我找几本书来,我要好好调整心态。”莫寻舟道。 来喜一愣,很快回神道:“是,公子。” 原主虽然没多少墨水,但好歹勋贵出身,读书认字不成问题,现在继承了原主身体的莫寻舟自然也能顺利阅读。 最重要的是来喜给莫寻舟送来的是几本游记,不是枯燥乏味的圣贤书,莫寻舟很顺利就看了下去。 正当莫寻舟看的津津有味之际,来福突然从外面进来,“公子,‘梅居’的李公子说请您过去喝茶。” “李志鹏,他找我干什么?”莫寻舟纳闷道,从原主少量记忆中得知,他根本和李志鹏不熟。 不同于莫家是开国勋贵之后,李家是当朝勋贵,家里不少人都实权在手,换句话说,两家勋贵,一个在走下坡路,一个在往上走,平时就是想交集也交集不上。 现在比莫寻舟家世好的李志鹏居然主动邀请他去喝茶,说没事情,估计来福都不信。 不管怎么说,既然别人都亲自来请了,他现在也没事,不过去一趟实在说不过去。 ‘梅居’就在‘兰居’隔壁,出了院子拐个弯几步路就到。 莫寻舟留意了一下布局,发现另外两处居所也距离不远,也就是说,他们四个驸马候选离得很近,也不怕他们互相打起来。 “莫公子,请。”莫寻舟到梅居的时候,梅居已经沏好茶,其主人李志鹏更是对莫寻舟起身相迎。 对面眉目周正,对莫寻舟露出明显的善意,莫寻舟自然不能冷脸对人,“李公子,久仰大名。” 待落座,李志鹏看着莫寻舟笑着开口道:“莫公子可是志在驸马?如果是,我也许可以帮莫公子。” “啊?”莫寻舟闻言不由愣住,表情有些茫然,摸不着头脑。 “这,我和李公子非亲非故,李公子为什么要帮我?”莫寻舟心里不解,就直接问道。 闻言李志鹏笑容微滞,没想到莫寻舟说话这么直接,虽然他们真不熟,但是能这么直白说出口也是一种能耐。 这样想着,李志鹏垂眸,道:“莫公子,不是所有参选者都想成为驸马的。” 也就只有莫寻舟这种家世眼看没落,即将被踢出贵族阶级,只剩一张脸的男人才看得上驸马之位。 这也就是他不愿意和对方争,要不然怎么可能还有对方出头的余地。 “难道李公子当初不是自己报名的?”莫寻舟问道,原主家是主动报名的,当然参选者不乏被上面直接要求的。 就像以前帝王选秀,适龄少女必须都得帝王看一遍,看不上的才能嫁出去,这次选驸马应该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李志鹏笑容有些勉强起来,道:“这倒也不是,当初家里上报我的.名字,是我自己同意的,只是谁承想,距离报名和真正开选,居然能间隔那么长时间……” 从报名到真正开选驸马,中间相隔大概三四年的时间,就像原主,报名的时候原主才十八正当龄的年纪,现在三四年过去,原主已经二十二。 至于李志鹏,莫寻舟隐晦的看了看对方的脸,绝对二十往上,大概二十三四左右。 就算是古代,这样的年龄也有些偏大了。 瞬间莫寻舟心里了然,像原主这样一心成为驸马,也只剩成为驸马来翻身的落没勋贵来,李志鹏可选择的余地比他大的多。 如果是几年前,李志鹏可能还有尚公主的心,那么随着年龄渐长,他已经没有那个耐心了。 可是报名容易取消难,从报名开始,参不参选驸马,已经轮不到李志鹏来决定。 “莫公子要是愿意,我可以在复选阶段落选。”李志鹏对莫寻舟道。 “复选……”莫寻舟轻声道,没有表现出明显的疑惑,仿佛只是在呢喃沉思,衡量着利弊。 李志鹏点头,道:“驸马参选一共三关,第一关初选,第二关复选,第三关定选,于第二关复选离开,刚好合适。” “不过莫公子真要有心,还请小心旁的参赛者,要知道我们‘梅、兰、竹、菊’四君子居可不是这座别苑的头等贵客。”李志鹏提醒莫寻舟道。 “多谢李公子提醒,不知李公子怎么帮我?”莫寻舟有些好奇道。 “关于我能不能帮到莫公子这一点,还请莫公子随我一同沐浴一番,我才好跟莫公子好好讲解。”李志鹏突然靠近莫寻舟道。 “刷”的一下,莫寻舟身体猛地后仰,座椅猛地在地上刺啦一声,莫寻舟连忙起身道:“抱歉,这个条件请恕我不能答应!” 扪心自问,他性取向还是很正常的。 李志鹏见状先是疑惑,反应过来后脸色红红白白,好不精彩,“莫公子这是想哪去了,我可没有那么另类的癖好。” “之所以邀请莫公子一同沐浴,是事关莫公子能不能通过初选,这一点十分重要。” “就非得沐浴,不能直说吗?”莫寻舟依旧警惕道。 李志鹏一噎,“直说当然也行,可是这不是更尴尬吗。” “能比两个男人一同沐浴还要尴尬?”莫寻舟道。 “这,好吧,我就直说了,莫公子可知道驸马过关的必要条件?”李志鹏看着莫寻舟道。 驸马过关的必要条件? 莫寻舟仔细想了一下,居然没有,因为驸马的报名条件本身就很严格,就光家世,就筛选掉无数身份不够的男人。 除此之外就是要求未婚、容貌上佳等,对驸马的学识一类不是很看重,要是看重,原主根本选不上。 莫寻舟摇摇头,示意自己真不知道。 “这是隐藏起来的条件,咳,就是驸马那里,必须得过关。”李志鹏咳嗽,脸色微红道,这也是他想看看莫寻舟本钱的缘故,要是对方第一关都过不了,就更别说以后了。 那里?莫寻舟低头,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要不怎么说女人了解女人,心疼女人呢。 女帝毕竟是过来人,不会给自己女儿光选面上光的家伙,驸马本身的本钱是必不可少的。 作者有话说: 预收2:《穿书之恶毒嫡母养崽记》 文案:↓↓↓ 沈兰芝穿成了一本宅斗文的恶毒嫡母,书里嫡母面甜心苦,前世让自己生的嫡女夺走庶女的后位。 今生女主已经重生,正在磨刀霍霍。 沈兰芝看了一下自己膝下女儿们的配置↓ 前任夫人所生小可怜,暗中蛰伏的嫡长女。 自己生的美貌天下第一,却满心恶毒的嫡次女。 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庶三女。 带满级医术重生归来复仇的庶四女。 穿越带金手指的文抄公庶五女。 书画双绝的炮灰庶六女。 一舞倾城,再舞倾国的庶七女。 她们斗啊斗,从后宅斗到后宫,再到国,最终斗出两国皇后,三个王妃,还有一个将军夫人。 沈兰芝感到眩晕,就这标配,如果不内耗,是不是也能让她奢望一下? 她要求不多,身为这些孩子的母亲,她只要当一个女皇就行了。 首先目标第一步,就是让她们姐妹别再互相捅刀子。 注: 1;嫡母女主不谈恋爱,只在后宅养女儿,女主后期会登基发财死老公。 2;姐妹们感情会变好,会从小团子养起,各有各的感情线。 第三章 见莫寻舟低头,李志鹏有些尴尬咳嗽一声,继续说下去道:“第一关的看的就是容貌、身高和本钱,一般来说只要不是很差劲,初选过关基本没问题。” “真正的重头戏是第二关的复选,听说复选会一块加强候选驸马们的文化和体魄,分文试和武试,届时会让驸马候选们两两对立,我之前说的帮莫公子就是这一关。” “至于第三关定选,看的就不是外力,而是公主本身了,公主要是喜欢,哪怕你落选了,也照样能成为驸马,公主要是不喜欢,哪怕你挺到第三关也不会成为驸马。” “不过总得来说,还是过关后见到公主的机会多,莫公子要是有心,可一定要撑到最后啊。”李志鹏郑重的拍了拍莫寻舟肩头道,好似希望莫寻舟真能成功,眼中满是真诚。 “多谢李兄好心,届时就拜托李兄了。”莫寻舟主动拉进和对方的关系道。 对方要是真心的,他真通过第三关也没什么,毕竟最后的决定人是公主本人。 至于对方要是使诈,他第二关复选真要落败,就此提前退场,心里也没太大遗憾。 李志鹏不知道莫寻舟身体已经换了芯子,毕竟莫寻舟家世落没,比起其他驸马候选,会更渴望得到公主的青睐。 对方既然有心,那李志鹏就帮一把,也好让他及时抽身而退。 等说完莫寻舟就起身识趣告辞,李志鹏一路笑脸相送到门口,直到亲眼看到莫寻舟进去,脸色这才沉下。 “‘竹居’和‘菊居’的状元公和探花郎怎么说?”李志鹏问身边小厮道。 “回公子,状元公和探花郎说对咱们的提议不感兴趣……”小厮语气迟疑道。 “呵,给他们多在公主面前露脸的机会都不要,要不是我……算了,两个假清高,还好有莫寻舟这个真小人垫底,也不算一无所获。”说着李志鹏带人返回自己的院落。 “公子,李公子的提议真的靠谱吗?同为驸马候选人,他为什么要帮公子您?难道是看到公子您的脸,觉得自己比不上,自惭形秽了?”来喜积极帮莫寻舟分析道。 毕竟莫寻舟真要是成为驸马,他们身为驸马身边的小厮,身份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就是有些木讷的来福也皱眉帮莫寻舟思索起来。 “对方的主意应该是在我之前就定下来的,李志鹏一开始请我过去的目的就非常明确。” “你们能不能联系到外界?最好查一下,看看李志鹏为什么要帮咱们。”要是不知道原因,莫寻舟难免心里没底。 听到莫寻舟把他们也算进去,来喜眼睛一亮,瞬间积极起来,“公子,这里是京郊别苑,寻常人根本无法靠近,不过小的可以试试看。” “好,到时候查出来有赏。”莫寻舟向来喜承诺道。 看到来福也有些意动,莫寻舟笑道:“来福你也可以试试。” “是,公子。”来福有些激动道,毕竟谁会嫌钱少啊。 浑然不觉来喜看向他的目光已经带上一丝敌意。 有萝卜在前面吊着,来福和来喜难免对莫寻舟这边有些疏忽,这总算让莫寻舟能喘两口气,思索下一步自己该怎么办。 原主之所以盯着自己家里的钱,就是因为没本事,他没有办法弄到更多的钱。 可是原主没办法,他有办法啊,就像早上漱口的青盐,哪怕是贵族专用,也难免掺杂杂质,味道苦涩,弄出后世的细盐、精盐对莫寻舟来说不是问题。 问题是莫寻舟能不能把东西拿出来让自己致富。 要知道,在古代,大部分时候,盐和铁都被把控在官府手中,盐税亦是国库税收一项十分重要的收入。 没有官方开放的权限,就是私盐,私盐虽然也很赚钱,但风险也会跟着变大。 可惜莫寻舟手上现在没有和国情律法相关的信息,无法精准判断形势。 “公子,听说状元和探花一起去温泉沐浴了,公子您可要去打探一二?”来喜对莫寻舟道。 温泉那个地方他们作为下人的不好前往,不过要是莫寻舟就没问题了。 “打探什么?”莫寻舟微愕,很快反应过来,不禁想抚额,他又不能明说自己对驸马之位早就没了执念。 “既然如此,我就去一趟。”莫寻舟刚想拒绝,转而又改主意道。 比起状元和探花来,倒是温泉对他的吸引力更大,没办法,谁让莫寻舟底层出身,前世根本没机会享受,现在有机会,他当然不想错过。 来喜还以为莫寻舟是去打探消息,连忙去帮莫寻舟安排。 好在京郊别苑的温泉不是一个整体,而是一块一块的,莫寻舟倒也不用担心直接跟另外两人坦诚相见。 不过来喜帮莫寻舟安排的位置距离那两位也不远就是。 莫寻舟入了温泉,舒适的喟叹一声,决定等以后有钱了,也要弄一个温泉。 他没有故意掩饰自己的动静,水波搅动间,不远处隐隐约约的说话声突然静默下来,而后没一会,有人扬声,“不知隔壁是哪位尊下?可否能出来一见?” “兰居,莫寻舟。”莫寻舟声音传过去道。 刘文升和柳承卓两人脸色微微一变,很快又恢复道,“没想到是兰居的莫公子,我们是竹居的刘文升和菊居的柳承卓。” “见过状元公和探花郎。”莫寻舟声音靠近道,身影却隐藏在热气升腾的水雾之中。 就这一米内勉强才看清楚对方的现状,根本就收集不到什么情报,好在莫寻舟一开始也不是冲对方来的。 而莫寻舟不知道的是,就在他报上名字的刹那,他的资料就迅速出现在刘文升和柳承卓两人的脑海中,待把莫寻舟的资料大致过完,两人神情微微一松。 身为寒门贵子,他们想融进上京权贵何其困难,为此必须得十分谨慎,心里都各有一份不能得罪的.名单,而莫寻舟恰好不在其中。 对方家族明显已经落没,与之相反的是他们靠着自身才华总有出人头地的一天,因此对莫寻舟并不忌惮。 “听说莫公子当年是主动报名参选的驸马,刘某就先在这里祝莫公子能得偿所愿了。”刘文升笑着说道,语气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讥讽。 莫寻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想必其他知道他的驸马候选们也清楚,这样一来,刘文升的意思就很明显了。 “难道状元公和探花郎不是主动报名参选驸马的?如果在下没记错的话,驸马的参选条件之一,就是未婚吧。”莫寻舟淡淡道。 古代读书人大多数用时间熬出来的,像状元和探花两个二十多岁就获得如此成就的读书人也是少有,而他们既然能成驸马候选,就说明他们还没成婚。 而古代男人年龄到了而不成婚,除了少数特殊情况,大多数都是想给自己找一个条件更好的妻子和岳家。 难道刘文升和柳承卓两个眼光能高到连公主都看不上? 听懂莫寻舟的潜台词,刘文升脸色不由涨红,“我和柳弟之所以未成婚是为了更好的读书科举,若是有妻儿在侧,我们如何能有现在的成就。” “阁下以己度人,未免太小肚鸡肠了吧。”刘文升愤怒道。 “好了刘兄,莫要跟莫公子计较了,毕竟尚了公主,仕途基本就到尽头了,以莫公子的眼界,如何能明白我们的志向呢。”相比起刘文升的愤怒,柳承卓态度就云淡风轻许多。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这句话柳承卓虽然明说,却也跟明说差不多了。 以莫寻舟的眼界只能看得到一个公主,而他们可是志在朝堂,岂是莫寻舟能比的。 听柳承卓这么说,刘文升快速冷静下来,“柳贤弟提醒的是,亏我还年长贤弟数岁,却没有贤弟看的明白。” 说着刘文升冲莫寻舟微微冷哼一声,表现出明显的不喜,莫寻舟要是识趣,这时候就该默默离开。 可是莫寻舟并非一个识趣的人,非但没走,反而兴致勃勃道:“既然二位无意驸马之位,这么说两位会在参选过程中故意落选了?多谢两位成全!” 柳承卓脸色微变:“莫公子还请慎言,公主殿下乃天潢贵胄,决定权从来都不在我们手中,全都要看公主的意思才行。” 故意落选,这不是打公主的脸吗。 就算真的不想当驸马,他们也不能这么做。 上面可以强行让他们参选,他们却不能表现出对公主的嫌弃。 这么想的刘文升和柳承卓两个全然忘了之前早就嫌弃过公主,说尚了公主会影响他们未来仕途,不就是觉得尚公主比不上自己的仕途,不也是对公主的另类嫌弃。 “既不想故意落选,又不想当选驸马,状元公和探花郎两人的处境还真是难啊。”莫寻舟嘴里啧啧道。 这两个家伙,还不如李志鹏坦荡呢。 刘文升和柳承卓都觉得脸上有些发烫,就算他们没听到莫寻舟说‘又当又立’,也能体悟到那个意思,一时心底都觉得有些难堪。 当然更难堪的是给他们脸色的居然是莫寻舟这种权贵里一点上不了台面的家伙。 他们两个寒窗苦读数十载,拼命读书科举,为的是出人头地,可不是特意遭受旁人欺凌的。 等莫寻舟泡够离开,柳承卓深呼一口气,“刘兄,你怎么看?我是真有些咽不下这口气啊。” 刘文升也生气,只是仔细想了想,还是冲柳承卓摇头道:“贤弟,莫冲动,为了对方,不值当。” 就算他们不惧莫寻舟的家世,还担心打老鼠伤了玉瓶,莫寻舟就是那老鼠,他们就是那玉瓶,所以真的不值当。 “……我都听刘兄的。”柳承卓沉默一瞬道,垂下眸去,没让对方看到自己眼底深处的阴鹫。 他是朝廷册封的探花郎,光是称呼就能想象他有多俊美。 而那个莫寻舟,要本事没本事,要家世没家世,仅剩的一张脸居然能和他有的一拼,凭什么! 作者有话说: 预收3:《快穿之回收金手指》 本文又名:《呸,啥也不是!》 穿越、重生、开挂老爷爷……各种德不配位的‘天之骄子’‘世界宠儿’拥有花样金手指走上人生巅峰,并祸害众生。 女主被各天道请来,专门帮助那些德不配位的存在重新回归他们的‘人生正轨’!!! 1:爽文,虐渣。 第四章 梅兰竹菊四个院落离得极近,哪怕他们不想,也难免会打照面。 就像莫寻舟偶尔出屋透口气,就能看到不远处的碧波亭中,刘文升和柳承卓两个正对着周边盛开的荷花吟诗作对。 恰好李志鹏从隔壁出来,也看到刘文升和柳承卓两个,笑着问莫寻舟道:“听说莫贤弟昨日和那两位见过,不知他们可否是贤弟的对手?” 明显认为莫寻舟昨天是去向刘文升和柳承卓两个刺探敌情。 莫寻舟还能说什么,只微叹:“昨天天色已晚,温泉里又水气弥漫,根本看不清楚。” 李志鹏闻言有些为莫寻舟可惜,又庆幸道:“还好驸马选拔对驸马的文化没明文规定,要不然有状元刘文升和探花柳承卓在,哪还有旁人什么事。” 尤其是像莫寻舟这样的草包,更是没一点竞争力。 莫寻舟垂眸:“我昨天和他们两个谈过,他们未必想参选驸马,毕竟当上驸马可能会有碍他们的仕途。” “他们明显是诓莫贤弟你呢,如果是别的公主,他们这么说自然不算错,不过可别忘了我们这位公主可是女帝陛下亲生,民间不是有句俗语‘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吗,就像这次,女帝直接把驸马按照后宫选秀的规格来,任谁都能看出陛下对公主的看重,他们两个是酸儒不假,可更是一个聪明人。” “而他们之所以这么说,完全是在糊弄莫贤弟你,放松莫贤弟你的警惕之心。” “不过这也从侧面说明莫贤弟你让他们多了危机感,这是好事啊。”李志鹏笑着说道,仔细打量了莫寻舟的容颜。 别的不说,莫寻舟这张脸是真的俊俏,甚至一点不比俊美著称的探花郎差。 毕竟也是,莫家已经没落,莫寻舟本人要是没有个一技之长,怎么可能进的了京郊别苑。 不过他现在站在莫寻舟这边,莫寻舟有自己的优势对他来说是好事。 在李志鹏和莫寻舟看到刘文升和柳承卓的同时,对方自然也注意到他们。 昨天晚上天暗,刘文升和柳承卓只大致看到莫寻舟的容貌,现在白天看的清晰,柳承卓唇角的弧度立刻不动声色的落下,并眉头轻皱。 莫寻舟的容貌居然比他想象的还要出色,脸就算了,光滑洁净,没有丝毫瑕疵,头发乌黑亮丽,唇红齿白。 最重要的还属莫寻舟那双眼睛,眸光清澈见底,白纸一般纯净,仿佛还没受过外界雕琢,不带丝毫功利之色。 这,和资料有些不符啊…… 要是对方满心功利,哪怕再好看的脸也得大打折扣,可是谁能想到对方居然隐藏的这么深,能伪装的这么好。 “柳贤弟,那个莫寻舟就是颜色再好,也比不了贤弟你‘腹有诗书气自华’,我们没必要跟这类人计较。”看到柳承卓看莫寻舟,刘文升道。 身为状元,他的才气自然在柳承卓之上,只是脸嘛,肯定是柳承卓这个探花郎更出色。 比起柳承卓来,刘文升本来就没有,自然不甚在意。 就在柳承卓和刘文升打量莫寻舟,莫寻舟也在看柳承卓和刘文升。 比起年轻俊美的柳承卓来,刘文升容貌就平常许多,不过他有才气在身,有不少气质加成,看上去气质厚重沉稳,倒也没被柳承卓彻底比下去。 至此梅兰竹菊四居所的主人正式打了一个照面。 于情于理,四人都该客套客套,可是四人互相对视一眼,全都没有这个心思。 就算都是驸马候选,他们也不是一路人。 “嗤,他们这是看不上我们呢。”李志鹏轻嗤道,看着刘文升和柳承卓两个充满不屑。 “不过看过他们以后我算是放心了大半,马上初选在即,他们要是能一直这么端着,哪怕过了第二关,他们也没有莫贤弟你的胜算大。”李志鹏唇角微勾道。 他自然也发现了莫寻舟优势所在,别的不说,只要莫寻舟有心,说不定公主真吃这一套。 “那就借李兄吉言了。”莫寻舟轻笑道,没想到自己也有靠脸的一天。 不过说实话,能被选进京郊别苑,成为驸马候选的人容颜就没有差的,李志鹏周正、刘文升沉稳、柳承卓俊美。 并且,梅兰竹菊四居所,还不是这座京郊别苑规格最高的存在。 就莫寻舟让来喜打听到的,别苑内驸马候选人的数量已经超过十个。 这么多人,只会抉择出一个公主正驸马,今后就算公主有心,应该也不会再在这群人里挑。 十几分之一的几率,莫寻舟没觉得自己能够中奖,心态是以十分平稳。 只是让莫寻舟想不到的是,光是初选就十分激烈。 初选那天,来喜和来福两个特地拿出新锦袍让莫寻舟换上,并给莫寻舟腰上戴好相应的配饰,发冠正好,力求一丝错不出。 等到莫寻舟出院,李志鹏、刘文升、柳承卓三个也正好出来。 当即李志鹏就冲刘文升和柳承卓两个唇角一勾,“没想到状元公和探花郎都是有心之人啊。” 没错,刘文升和柳承卓两个和莫寻舟一样,身上的衣袍配饰都特地装扮过,反观李志鹏身上的衣服依旧照常,最多八成新。 光是从装扮上,就能看的出有心还是没心。 “‘夏虫不可语冰’,我们要做什么,和李公子你们没关系。”顶着李志鹏嘲讽的目光,刘文升硬气回道。 等到李志鹏和莫寻舟两个结伴先行一步,刘文升和柳承卓互相对视一眼,彼此间尴尬蔓延。 李志鹏和莫寻舟也就算了,可是柳承卓。刘文升他也没说实情。 刘文升张嘴,想说些什么化解和柳承卓之间的尴尬,毕竟柳承卓和他的关系不是李志鹏、莫寻舟能比的。 柳承卓却率先低下头去,垂眸抱歉道:“刘兄,实在对不住,我应该告知你真.相的,可是我又实在太难以启齿,是我老师让我一定要选上,师命难违……” 刘文升一愣,下意识道:“柳贤弟你也是被老师要求的?” “也?”柳承卓闻言疑惑。 “是啊,要不是老师,我怎么也不可能成为驸马候选,没想到柳贤弟你也是,一定是柳贤弟你颜色太过出众,你老师才这么要求的。”刘文升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柳承卓的肩膀道。 因为他脸不是很出色,他老师只是让他来试试,并没有强制要求,只是以柳承卓的容貌来,对方的老师一定要求更严格。 想到这里,刘文升心里越发和柳承卓惺惺相惜,柳承卓松了口气,面上笑容也真挚起来。 “不是看不上驸马之位吗,结果真开选了,一个比一个积极。”前面,李志鹏跟莫寻舟撇嘴说道。 对比起刘文升和柳承卓两个说一套做一套,李志鹏的确实诚许多,虽然莫寻舟现在都不知道李志鹏帮自己的原因。 “诸位公子请。”没等李志鹏和莫寻舟说多久,就有面白无须,声音尖细,笑容满面,臂弯斜抱着一柄拂尘的宫人小步迎上来。 很快刘文升和柳承卓后面跟上来,四个人随宫人进入室内。 室内被清理出一块地方,摆放了一个案桌,案桌后坐着一个身穿官袍,不知什么品阶的大人。 宫人上前,莫寻舟这才知道,对方居然是太医,专门为他们把脉的太医。 这是检查驸马候选们的内在问题。 突然,莫寻舟身旁的李志鹏微顿住,不知是不是错觉,莫寻舟觉得李志鹏有些紧张,“莫贤弟,还是你先吧,反正我不急。” 莫寻舟本来还想看看别人怎么做,却被李志鹏推出来当了第一。 “请公子把袖袍稍微上拉,手腕搁在脉枕上。”太医道。 脉枕就像一个缩小的小型枕头,软软的,莫寻舟手腕搁上去,太医开始给莫寻舟号脉。 “公子身体很健康,请问公子名讳?”号完后太医道,随后问了莫寻舟名字,提笔在纸上写起来。 然后莫寻舟手上就多了一张带有自己名字的单子,神似体检报告。 “公子号完脉了就随奴家来。”宫人带着检查完的莫寻舟去了另一个房间。 另一个房间刚进去是一扇刺绣屏风,屏风后面坐着几个人,对方正襟危坐,让莫寻舟把手中的体检报告给他们,然后就让莫寻舟脱.衣服。 饶是知道这是正常的流程,莫寻舟也极不自在。 “容颜俊俏,身姿挺拔,身上无文身、伤疤、胎记等,其色粉,柱粗、长,乃上品……”那几个人还念出声来,直把莫寻舟尴尬的脚趾蜷缩。 等到对方看完,示意莫寻舟可以穿衣服了,莫寻舟赶忙套上衣服,这才感觉重回人间。 只是莫寻舟到底不是正宗古人,穿衣速度稍微有点慢,这一慢就直接和后面的刘文升撞上。 莫寻舟可没有看别人身体的癖好,顾不得凌乱,连忙抱着衣服和配饰出去。 就在莫寻舟绕过屏风,在门边整理着衣服,屏风后面,刘文升蓦然发出一声尖叫:“你们说什么,我是下品?!” 莫寻舟手一顿,另一边正在赶来的柳承卓进一惊,就要往里闯:“刘兄你没事吧?” “噗,是我想的那样吗?”最后过来的李志鹏忍不住笑出声,挤眉弄眼的向莫寻舟求证道。 另一边,柳承卓闯过屏风,没几息就迅速退了回来,“抱歉刘兄,我真不是有意冒犯的……” 刘文升已经气的口不择言起来:“你们居然还检查这个,实在是有辱斯文!” “公子此言差矣,我们要是不检查,让公子到了公主的身边,那才是我们的失职呢。” “就是,我们要是不仔细检查,只怕真就让公子成为漏网之鱼了。”对方感叹道。 谁能想到对方有身高有才气,身体却是一个绣花枕头,负责检查的人也很意外,随即就是庆幸。 刘文升已经快被对方气晕,“男人那里小怎么了!只要气量不小就没问题。” “可是公子,我们是在为公主选驸马,不看气量,也许您可以在朝堂上大展拳脚。” 朝堂不要求这个。 “而且实不相瞒,公子您并不是第一个就在初选被淘汰的候选,您还是有很多同伴的……” 作者有话说: 预收4:《全家重回八零年》 文案:↓↓↓ 全家穿越平行世界,重新变小,变年轻。 人生重来: 父亲想要干出一番事业。 母亲想要一副完美身材。 妹妹王荷花想要美满幸福的婚姻。 姐姐王莲花……只想咸鱼躺,想被全家带飞。 这是一个女主想当能躺赢的富二代,却苦哈哈的成了奋斗富一代的故事。 【男主】 王莲花第一次见到玉青禾,少年正赤脚从山里走来。 并问她:“你愿意养我吗?” 王莲花:“不好意思,国家规定不能招童工,好看也不行。” “其实随身空间是我的嫁妆……” 王莲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少年嘴,宣布:“从今天起他就是我的人了,谁抢我跟谁急!” 注:女主有空间金手指,男主是随身空间的器灵,本文架空,请勿考究哦~。 第五章 刘文升才不管其他的落选者,那些落选者也配和他相提并论。 科举三年才出现一个状元,刘文升早就想过自己引经据典,舌战众人,把其余驸马候选压的抬不起头的场景。 却不曾想,他想的很美,却连第一关的初选都没有过去,用.的还是这么荒唐的理由。 他的满腹经纶居然没有丝毫用武之地,他这次要是退了,今后还怎么在朝堂上立足。 所以他不能退,非但不能退,反而要让公主承认自己的错误,如此才能保证他颜面无损。 “这要求可是公主亲自吩咐你们,让你们这样相看的?”刘文升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快速思索道。 要真是公主亲口吩咐的,那他可就有的说了,选驸马居然不看重才学、人品,居然只看重那些,真真是有辱斯文。 “公主尚未婚配,如何能说得出这种话,这事是陛下亲自吩咐的。”负责检查的人听到刘文升这么问,似笑非笑的回道。 瞬间刘文升哑然,就算有再多的话也说不出,如果是公主,他说不定还能挽回一二颜面,至于陛下,他怎么敢得罪,那可是他未来步入朝堂最顶头的上司。 可是就此离开,刘文升也十分不甘,“那方面的事岂能只看大小,就不兴有人短小又精悍吗?” “可是连最基本的个头都没有,又能精悍到哪去,总不能让公主殿下亲自试吧,万一对方还是不行,岂不是坏了公主的.名声。” “凭什么公主殿下明明能有一个精壮又精悍的驸马,非得选择一个小的?” 陛下这么大张旗鼓的为公主选驸马,可不是给自己女儿找银样镴枪头驸马的。 刘文升被臊的满脸通红,再也待不下去,只想抱着衣服赶紧逃离此地。 结果刘文升刚出去,就见到莫寻舟三个,那股难堪劲别提了。 突然,刘文升红着眼睛看向莫寻舟,“你得了什么评价?” 莫寻舟:“……”他不是很想和对方讨论这个。 里面的人却愿意给莫寻舟一个面子,“在你前面的那位公子评价是上品。” 瞬间刘文升情绪更加崩溃,他是下品,莫寻舟是上品,他居然输给了莫寻舟,这让他如何能甘心! 莫寻舟顶着刘文升羡慕嫉妒恨的视线,猛地看向柳承卓,提醒道:“探花郎,接下来该你了。” 柳承卓深呼一口气,面上实在客套不出来,莫寻舟上品的评价,让他生出不少压力,毕竟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 刘文升手中猛地握拳,面色赤红,牙关紧咬,浑身快由内而外的烧起来,却愣是撑着没有离开。 柳承卓绕过屏风,很快就评论完:“……中品。” 瞬间刘文升仿佛虚脱一般,比柳承卓本人的反应还大。 屏风后面,柳承卓心情一下坏下来,问道:“中品也会被淘汰吗?” 既然有上品,那么下品淘汰,中品自然也危险起来。 “中品不需要淘汰,因为中品就是寻常尺寸。”检查的人道。 要是中品都淘汰了,驸马候选们就剩不下几个了。 柳承卓彻底松了一口气,看来他身体还是很正常的,不正常的是莫寻舟和刘文升两个。 就在柳承卓穿好衣服,即将绕过屏风,刘文升猛地反应过来,立马快步离开。 等柳承卓出来,莫寻舟看向李志鹏,示意该李志鹏了,李志鹏冲莫寻舟眨眨眼道:“我可是从小就喝十全大补汤的,等我的好消息吧。” 李志鹏的自信让柳承卓眸色微不可见的沉了沉,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柳承卓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留下。 没一会,李志鹏的评价出来。 “色黑……你这东西没用过吧?”负责检查的人迟疑道。 “当、当然没有,毕竟本公子是驸马候选,哪敢随便乱来。”李志鹏快速回道。 “既如此,那算上品。” 也是上品?!柳承卓看向莫寻舟和李志鹏两个,只觉得上苍是多么的不公。 凭什么两个公子哥都能比他们更出色,对方真要是靠这点成为驸马,那他们数十年的寒窗苦读岂不是一场笑话? “十全大补汤还是挺有效的,当然,那也不是一般人能享受起的。”穿戴好后,李志鹏出来,看着柳承卓明显嘲弄道。 毕竟光听名字就知道里面食材珍贵,没有足够的家底,一般的家庭根本支撑不起来。 柳承卓直接被李志鹏嘲讽的心态失衡,“李公子何必这么自得,小心一个不留意,‘铁杵磨成针’!” 铁杵磨成针原本是形容毅力,此时被用到这里,意味不言而喻。 李志鹏眉心猛地一跳,就要跟柳承卓理论一番。 突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的传来,打断了柳承卓和李志鹏两人的争执。 “怎会有人园内纵马?”李志鹏皱眉道。 随着马蹄声快近,莫寻舟三个一愣,因为对方的目标赫然是他们这里。 准确来说,是驸马初选检查处。 园内铺设的是青石地板,倒也没弄得尘土飞扬,很快莫寻舟三个就看到一个体型健硕的壮汉正骑马驰来,对方头发蓬松,脸上也胡子拉碴,满脸沧桑之色,好似好久都没好好休息过。 见到莫寻舟三个,对方拽动缰绳,骏马嘶声鸣叫一声,前蹄高高扬起,身形迅速顿在原地。 “驸马初选可开始了?”男人直接问道,目光如狼一般打量着莫寻舟三个,直让人心头一紧。 文人出身的柳承卓见到对方已经说不出话来,李志鹏看着对方眼睛也有些发直。 莫寻舟总觉得对方身上有一股让他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第一个回神道:“驸马初选已经开始了,这里就是。” 你也是驸马候选?这句话莫寻舟还是没有说出口。 眼前这个男人气息彪悍粗犷,满脸沧桑的样子,年纪该不会已经奔三了? 莫寻舟可是知道,公主今年才二十岁,这位驸马候选,年纪有些大啊。 果然,男人也是驸马候选之一,闻言迅速翻身下马,柳承卓和李志鹏两个下意识就给对方让位。 只有莫寻舟还算冷静,“要先去隔壁让太医检查完再来这里。” 男人眉头一皱,还是去了隔壁。 等对方身影没入门内,李志鹏猛然回神,连忙拉着莫寻舟赶紧离开,路上十分紧张后怕道:“你可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居然连那位都敢回话!” 由衷的敬佩莫寻舟的大胆。 “他是谁?来头很大吗?”莫寻舟疑惑道。 “你居然没认出他?他是镇北大将军的义子牧荣贵啊!”李志鹏震惊失声道。 “原来是他,我以前只闻其名,没见过本人。”莫寻舟道,原主家世低,根本没机会见那些有名人物。 李志鹏这么一说,莫寻舟就把牧荣贵和原主记忆里的信息对上。 原主里记忆是有牧荣贵资料的,和原主这类勋贵之后不同,牧荣贵是武将,其义父牧将军更是镇守边关一把手的镇北大将军,是朝中有名的实权人物。 老子英雄,牧荣贵这个儿子也不是狗熊一个,很小年纪就上战场杀敌,建功立业,不到三十岁就已经是五品都尉。 原主之所以记忆清晰,是因为牧荣贵就比他大三岁,现年不过二十五,两人年龄相差不多,彼此的成就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我,我也听说过牧荣贵,可是他为什么也是驸马候选?”跟在李志鹏和莫寻舟两人身后一块跑的柳承卓十分不解道。 在他看来,驸马候选的竞争对手,应该都是莫寻舟和李志鹏这样勋贵纨绔才对。 而牧荣贵,仕途比他这个探花郎还要光明,怎么也会出现在驸马候选的京郊别苑? “牧荣贵他……我听说他和公主是青梅竹马,没想到他还真来参选了啊。”李志鹏脸上表情很是一言难尽道。 尽管他已经不想参加此次驸马选拔,但见到牧荣贵这种碾压级别的对手,心头还是一紧。 想到这里,李志鹏很是担忧的看了莫寻舟一眼,随即又渐渐放松下来。 莫寻舟敏锐察觉到李志鹏的状态,转眼一想就明白过来,李志鹏本来就不想参选驸马,牧荣贵的出现对李志鹏来说其实是一件好事。 还有他也是,如果说他之前只有百分之三入公主眼的几率,那么现在的几率已经降到百分之一,甚至更低的地步。 倒是柳承卓此时成了三人里最不甘的存在,此时柳承卓的眼中早就没了莫寻舟和李志鹏,满脑子都是更具威胁力的牧荣贵。 “哼,牧荣贵不过一介武夫尔,我就不信我堂堂探花学识比不过对方。”柳承卓冷哼道,很快就明白自己优势所在,比起牧荣贵来,他武力的确不足,但是对方是武将,学识一定不如他这个专业的。 所以双方谁输谁赢还未可知。 “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竹居,正准备收拾东西离开的刘文升见到莫寻舟三个提前回来瞳孔一缩,一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刘兄,你这是要离开吗?”柳承卓惊道。 “我初选落选,还留下来干什么。”刘文升低头,神色晦涩道。 留在这里,他只会收到无数嘲讽,如此还不如早点离开心静。 “也是,反正接下来也没你什么事了。”李志鹏道。 柳承卓则看着刘文升有些为难,想要挽留对方,却又开不了口。 莫寻舟则让人去找能管事的宫人过来,对想要离开的刘文升道:“这件事还是等管事宫人来了再说吧,别苑的人未必会对刘公子你放行。” “凭什么?难道是想把我留下来肆意折辱!”刘文升眸色一变,偏激想道。 莫寻舟叹道:“你想事情别这么敏.感啊,不让你出去说不定是好事。” “想想看,你要是出去,别人问你怎么那么快落选驸马,难道你要告诉他们真正的理由?” 刘文升脸色狠狠一僵,差点忘了,外面的人比京郊别苑的人多多了。 “等到驸马选出来,你们这些落选的一块离开,对外再含糊几句,这事就过去了。”莫寻舟道。 刘文升忍不住挑刺,“你怎么能保证京郊别苑的人不会把我的情况说出去?” “因为陛下是给公主选驸马,不是给公主立仇敌。”莫寻舟道。 “这位公子说的的确不错,还请状元公在竹居歇息一段时间,等到选出驸马了和大家一块走不迟。”管事宫人一路小跑过来,用帕子擦着满头大汗道。 作者有话说: 预收5:《穿成宅斗女配的外室》 文案:↓↓↓ 【女主视角】 段清婉是标准的大家闺秀,循规蹈矩了一辈子,哪怕夫君不喜,妾室嚣张,独守空房数年,段清婉都没弯下自己的脊梁。 直到她做梦梦到一本书,原来书中女主是她夫君最疼爱的庶女,小妾是她夫君的真爱,十数年后,庶女打头对她这个嫡母步步紧逼,污蔑她的一对儿女是和别的男人生下的野种,彻底逼死他们母子三人,而后自己上位成为嫡女风光嫁入皇室为妃,从此全家平步青云。 醒后,段清婉做出了自己这辈子最出格的事——那就是顺着婆婆的意收下了那个被自己捡回来的‘外室’。 从此外界的风风雨雨再也不是一个人扛。 【男主视角】 公孙惊羽:“……”原来他就是书里那个早死,被人污蔑的口不能言的嫡母‘姘头’。 这,黑锅都背了,不把污蔑变成事实,都对不起人家的一番苦心啊。 【原男主】 杨威穿越了,他知道自己是一本书里的男主,不仅变成了将军,还有一个贤惠温婉的妻子,和自己情投意合的小妾,最后两人会斗得你死我活。 正当他想解开妻子和小妾之间的矛盾,打算坐享更多齐人之福之际,发现世界怎么突然变了! 【注】↓ 1:原著里嫡母是清白的,这里男主穿越后才改变了剧情的走向。 2:女主不会和夫君合离,男主真外室。 3:男主是机器人,没有人类的.道德观念,三观也异于常人。 第六章 谁能想到鼎鼎大名的状元公会连初选都没过,这直让管事宫人们猝不及防。 不同于其他落选者好摆平,刘文升这个状元公的分量还是很足的。 可以说要不是上面别出心裁,刘文升这个新晋状元公实力能在驸马候选里排进前五。 而现在刘文升这么一个驸马种子候选连初选都没过,真要是提前出去,外面的议论可想而知。 所以就像莫寻舟说的,除非公主想和刘文升结仇,要不然绝对不会把这件事情宣扬出去。 刘文升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本来还想对低头哈腰赔礼道歉的管事宫人拿乔一二,不过谨慎起见,还是没故作清高,只冲管事宫人点头道:“既如此,那文升就继续厚颜叨扰了。” “多谢状元公,多谢状元公。”管事宫人猛地松了一口气道。 随后刘文升眸色复杂的看向柳承卓,道:“柳贤弟可便来竹居一叙?” 刘文升之所以没让管事宫人向自己承诺今后但凡名声有损,都是公主的错,是因为管事宫人只能约束京郊别苑的宫人,却约束不了驸马候选们。 而京郊别苑,知道驸马过选条件,又和他真切打过照面的,只有柳承卓一人。 至于莫寻舟,那天天色晚,莫寻舟也没靠近,根本不知道他的具体情况。 刘文升相信,自己搞定柳承卓,管事宫人会把莫寻舟和李志鹏安排妥当的。 “正好我也有事找刘兄,刘兄,请。”柳承卓闻弦歌而知雅意道,和刘文升并肩进屋。 管事宫人则对莫寻舟和李志鹏两人请求道:“还请两位公子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好说,我也不想平白得罪状元公啊。”尽管李志鹏看不上刘文升,却也知道这件事说出去有多得罪刘文升。 说句难听的,别看他是勋贵之后,未来却未必比刘文升的成就大。 所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李志鹏很清楚。 “管事放心,我们不会乱说的。”莫寻舟把话说明白道,倒也不愿意掺和进刘文升的事情里。 “好,多谢两位公子了。”管事宫人终于展颜道。 梅兰竹菊四居只有莫寻舟四个人,只有其他人不说出去,事关刘文升的消息就能封锁住。 当天,莫寻舟察觉到膳食更丰盛,宫人打扫的也更尽心。 如此三天时间一晃而过,所有驸马候选都初选完毕,落选的候选自然也都没离开京郊别苑,等到复选结果出来,他们可以跟着复选落选的人一起离开。 “不同于初选,复选需要数月的时间,有文试和武试两种,不知莫贤弟更擅长哪一道?”李志鹏问莫寻舟道。 尽管有了牧荣贵压轴,李志鹏也没打算对莫寻舟毁约。 毕竟梅兰竹菊一共就四个人,刘文升已经淘汰,李志鹏要是不选莫寻舟,就只能跟柳承卓对上。 想也知道柳承卓会选自己擅长的文试,这样李志鹏处境难免尴尬。 “我想……选武试。”莫寻舟想了一下道。 “什么?武试!要知道武试可是很辛苦的!”李志鹏惊讶道,对莫寻舟的选择十分意外。 莫寻舟一看就细皮嫩肉,哪里受得了练武的苦,照他说,他们两个还不如拿笔杆子装样子比划几个月,有他在,莫寻舟晋级妥妥的。 为什么要选择武试那种吃力不讨好的比试? 莫寻舟自然不能说出真正的理由,原主就算再废柴也会读书识字,而他根本不会毛笔字。 如此还不如直接把李志鹏拉到和自己同一水准,不露破绽。 当然面上不能告诉李志鹏实情。 “之前李兄不是说那什么十全大补汤吗,我就想着这次借机有太医在,可以把身体调养到巅峰,这样就算过后没选到驸马,咱们也不算亏。”莫寻舟道。 要知道他们现在是驸马候选人,在京郊别苑的一切开支都由皇家负责,这时候完全可以趁机薅点羊毛嘛。 而且那可是皇家御医,要不是驸马候选人的身份,原主这辈子也不可能被太医诊脉,自然要好好珍惜。 李志鹏眼睛不由亮起来,唇角勾起道:“贤弟说的是,我之前怎么没想到呢,虽说笔墨纸砚的价钱同样不菲,可还是吃到肚子里更实惠。” 笔墨纸砚对李志鹏的吸引力还真不大,他要是对读书有兴趣,以他的家世,早就培养他走科举了。 这要是换成柳承卓和莫寻舟意见不和,肯定会据理力争,李志鹏就没那么多考虑了。 如此莫寻舟和李志鹏两个互为搭档,定下武试,就上报上去。 菊居,柳承卓收到莫寻舟和李志鹏两人搭档的消息笔尖微顿,纸上瞬间滴落一滴墨点,不等那滴墨晕开,柳承卓就迅速落笔书写,掩盖住之前的痕迹。 “他们两个不过是跳梁小丑,不必理会。” 如果莫寻舟和李志鹏两个选了文试,身为探花郎的他难道会怵对方? 如果他们选择武试,更是和选择文试的柳承卓毫不相干。 文有他,武有牧荣贵,莫寻舟和李志鹏两个不管选哪条路,都不够看。 确定好比试路线,第二天一大早,莫寻舟就和李志鹏结伴前往训练场,不出意外,牧荣贵果然在。 再看训练场上的年轻男人们,无不身材魁梧,就算没脸,也有身材,莫寻舟和李志鹏两个简直就像误入此地的白斩鸡。 李志鹏下意识落后莫寻舟一步,扯了扯莫寻舟的衣袖,咳嗽道:“咳,那什么,贤弟,我们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就算他已经有了莫寻舟做搭档,看到这些壮汉也有些发怵。 “你看他们的腹肌,就是因为我们没有,才更需要练出来。”莫寻舟看着那些壮汉块垒分明的身体,十分的羡慕。 别人的腹肌,八块,他的腹肌,一块,这让人如何不泪目。 原主是典型的公子哥,不仅肤白,身体骨架不错,却没训练过。 李志鹏看到有人过来,连忙想拽莫寻舟走,莫寻舟脚下却纹丝不动。 “你们也选择了武试?”来人声音粗犷嗡声问道。 “是,我们选择了武试。”莫寻舟腰板下意识挺直道,因为来人身上有不少的伤痕,对方既然能出现在这里,就说明那些伤痕都是战勋。 不出意外,对方应该是士兵,并且还不是一般的士兵,对方身上的味道莫寻舟之前在牧荣贵身上见过,如果莫寻舟没猜错,那应该是血腥味。 对方和牧荣贵一样,手上都是见过血的。 李志鹏不知道莫寻舟为什么对对方恭敬,上下打量了对方道:“你应该不是驸马候选吧。” 这话让对方直接笑起来,“不是,我怎么会是驸马候选呢,我是教官,将负责你们今后数月的训练。” “你们两个可是搭档?如果你们不是搭档,也可以单独训练。”对方一脸正色道。 李志鹏连忙摇头,又点头道:“我们是搭档!” 两个人还好,要是一个人训练,可想会被盯多紧。 “好,从今起你们两个就跟着我训练,我姓严,你们叫我严教官就行。”严铭道。 “严教官。”莫寻舟道。 李志鹏也从善如流,“严教官。” “你们先把大致情况告诉我,我好给你们安排今后的训练。”严铭从莫寻舟和李志鹏两个身上扫过道,打眼一看,他就知道莫寻舟和李志鹏都没基础。 等莫寻舟和李志鹏两个把情况写出来,李志鹏的底子比莫寻舟厚,毕竟原主家世没落,李志鹏家可不是,哪怕李志鹏不想成才,他上面还有长辈呢。 严铭见状大手一挥,直接让李志鹏和莫寻舟两个明天早起围着这座别苑跑两圈,对方刚说完李志鹏腿就有点软。 “教、教官,这会不会太多了~?”李志鹏声音有些发颤道。 京郊别苑有多大,最少占地几十亩,寻常人走完都得大半天,就更别说跑两圈了。 还没开始,李志鹏就先胆怯起来。 莫寻舟虽然不知道京郊别苑有多大,但就里面这么多人,就知道京郊别苑一定不小。 “严教官,训练的事好说,就是伙.食方面,能不能给我们吃好点?还有太医,能不能多给我们看看?”莫寻舟道。 严铭有些意外莫寻舟提这个,“太医本来就是为你们准备的。” 毕竟他们是驸马候选,而不是需要上战场的兵,身体比他们精贵多了。 “是吗,既然这样,那严教官,我想找太医配一副调理身体的药膳,以便更好的跟上训练。”莫寻舟道。 训练是需要讲究科学的,莫寻舟想最大程度的提升自己,别的不说,几个月后,他要和自己的八块腹肌相见。 严铭见莫寻舟态度认真也没说什么,有时候态度是一回事,毅力又是另一回事,等坚持下来再说。 莫寻舟去找太医给自己开药膳,李志鹏跟着莫寻舟有些傻眼道:“你是认真的?难不成你真想跟牧荣贵比不成?” 虽然李志鹏知道莫寻舟有做驸马的心,但是也不看看竞争对手是谁。 牧荣贵,不管是家世还是个人实力,全都妥妥的碾压莫寻舟,李志鹏实在不觉得莫寻舟努力拼这么一把有什么意义。 “锻炼好身体,最大的受益者可是我们自己。”莫寻舟道。 “只锻炼个一两天有什么用,这种事情得坚持才能有效果。”虽然李志鹏没坚持过,却懂这个道理——所以他从没坚持过。 “你要不要也配药膳?”莫寻舟问李志鹏道。 李志鹏摇头:“免了,我可吃不了那个苦。” 第二天,还没等莫寻舟和李志鹏睡醒,严铭直接把两人从温暖的被窝里拎起,瞬间莫寻舟和李志鹏两人迎来寒冬般的训练。 “啊啊啊啊,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这天都还没亮呢!”李志鹏看着黑沉天色哀嚎出声道。 直到他们离开好一会,竹居的柳承卓才起身穿戴,带着笔墨纸砚去和老师学习。 第七章 “阿嚏!”李志鹏狠狠打了一个喷嚏,双手合拢着衣襟。 早上的天色还带着不少露水,时不时冷风袭来,眼前黑布隆冬一眼望不到尽头,这就是京郊别苑的外围,占地数十亩之广,李志鹏腿直打哆嗦。 一圈就足以让人心生绝望,两圈下来,他还能活吗? 作为他们的教官,严铭是跟着的:“开始吧,你们两个争取在早膳之前跑完,要是晚了,可就没饭吃了。” “教官你也要跟我们一起吗?”莫寻舟看严铭身上的架势道。 “我怕你们路上出状况。”当然还有偷懒。 要知道京郊别苑可不止一个出入口。 闻言李志鹏看向莫寻舟的眼神要多哀怨就有多哀怨,早知道他就据理力争选文试了。 “走吧,早点跑完就能早点歇息。”莫寻舟对李志鹏道,随后率先跑了起来。 李志鹏没办法,只能跟上,结果还没跑多远,他就呼吸不匀,脚步沉重起来。 莫寻舟也差不多,已经渐渐有了负担,不过他和李志鹏两个到底是青壮,直到半圈以后才彻底的疲惫。 严铭说他们可以放慢速度走走,但是不能停下。 就在莫寻舟和李志鹏两个腿脚发颤,脚底板有些抽筋,呼吸急促之际,前方不远处的偏门突然出来几个人来。 “是其他驸马候选们。”严铭看了一下道。 他们对驸马候选们的训练内容都大同小异,只是因为莫寻舟和李志鹏住处距离另一个大门更近,这才没和这些人一块。 此时莫寻舟和李志鹏只觉得肋骨发疼,完全没心思去关注那些驸马候选。 “要,要不要我拉着你?”莫寻舟看着弯下.身体,口.中直喘粗气的李志鹏道。 李志鹏有气无力的摆摆手,直原地呕酸水,“得了吧,你情况还不如我呢。” 莫寻舟此时的情况的确比李志鹏好不到哪去,不过武试到底是他决定的,李志鹏这样,他心里难免有些过意不去。 稍微缓了一会,李志鹏抬起头来,擦擦嘴道:“走吧,还有一圈半呢……” 说着李志鹏看了一下天色,他们刚起来的时候天色还没亮,现在一圈没跑完,太阳马上就要出来了。 想也知道他们赶不上今天的早膳了。 “你们速度怎么这么慢?到底行不行啊!”突然有声音从前方传来道,顺着风落到莫寻舟和李志鹏耳中。 是其他驸马候选,见到莫寻舟和李志鹏两人狼狈的模样出言嘲讽。 “我呸,我们已经跑完半圈了,你们才刚开始,我就不信你们跑完还能稳稳当当的站着!”李志鹏直接往旁边地上啐了一口唾沫道。 大哥不说二哥,说白了,除了像牧荣贵那样行伍出身的驸马候选,其余候选大都半斤八两,不是说年青一代除了牧荣贵就没人了,而是能和牧荣贵相提并论的人都没来参选驸马。 “好了,别跟他们废话,节省点口水吧。”莫寻舟对李志鹏道。 李志鹏闻言快速闭嘴,那些刚开始跑的家伙不知道口水的重要性,可是等开跑,人的嘴巴和喉咙就会发干发痒,他们现在就是这种状态。 那些驸马候选又冲李志鹏挑衅了几句,李志鹏都没有回话,让他们自讨了一个没趣。 突然,一个男人猛地惨叫一声,身体情不自禁的躬下,众人大惊。 好在一旁有教官随行,过去给对方看了一下:“边跑边说话,一不小心岔气了。” 李志鹏“噗嗤”一声笑出来,“活该……” 刚说完李志鹏就脸色一僵,步了对方后尘。 严铭去检查李志鹏,看向莫寻舟道:“我要留下照看李志鹏,你一个能跑完吗?” “应该没问题。”莫寻舟道,只是围着别苑边跑,不用担心迷路。 告别严铭和李志鹏,莫寻舟配合着呼吸节奏继续晨跑,刚开始他的速度并不快,可是慢慢的,越来越多的人被莫寻舟拉到身后。 不是因为莫寻舟提速了,是其他人开始疲惫,脚步不自觉的放慢。 和李志鹏、严铭分开的时候,莫寻舟前面还有不少人,可是等到莫寻舟跑完一圈,他的进度已经遥遥领先。 “你做的不错,接下来还有一圈,喝点水吧。”大门处,严铭等莫寻舟道。 此时莫寻舟唇色已经泛白,有些起皮,莫寻舟也不客气,接过严铭手上的碗,喝了一口,完全没有想象中的甘甜解渴,而是咸咸的,带着微微的苦涩,这赫然是一碗盐水。 “再来一碗。”跑步让莫寻舟身上出了不少汗,一碗水根本不够。 严铭又给莫寻舟倒了一碗,直到连喝四碗,莫寻舟才感觉自己身体不再需要水。 盐水的味道并不算好,此时莫寻舟迫切想跑完剩下的一圈然后回去享受美味大餐。 见到莫寻舟真打算继续跑下去,严铭轻笑道:“其实第二圈你不跑也没事的,反正那些人也没坚持下来,你们要是不擅长跑步,可以换成别的训练。” 虽然相比之下,跑步真的算是最基础的。 “可是我想继续跑,先把体能提上来再说。”莫寻舟深呼一口气道。 严铭要求并不严格,可不代表莫寻舟能也跟着放松,毕竟严铭只是教官,而莫寻舟是这幅身体的主人。 原主身体以前怎么样和莫寻舟无关,但现在既然是他掌控着这幅身体,自然要把身体往好的方向发展。 等莫寻舟跑完两圈,时间已经到晌午,早膳早就错过,倒是能赶上午膳。 此时李志鹏早已恢复,看到莫寻舟狼狈不堪的样子摇头道:“你这又是何必呢。” “对了,我明天不打算去跑步,改去训练场了。” 今天的跑步让李志鹏真切明白了自己不是跑步那块料,好在武试也不必拘泥于跑步,他去训练场同样可以锻炼自己。 只是这样一来,莫寻舟和李志鹏两个难免会分开。 “你要不和我一块去训练场吧?今天不少人都改了主意,受不了跑步的罪。”李志鹏对莫寻舟道。 “训练场好像要训练全天?”莫寻舟道。 他们要是选择跑步,什么时候完成任务什么时候就能歇,训练场好像不是这样。 “是晌午和下午两个时间段。”李志鹏回来后仔细了解过。 “去训练场不像晨跑一样需要早起,不仅能多睡会,还不会错过膳食时间。”说着李志鹏看向莫寻舟,还记得之前莫寻舟对药膳的热切。 莫寻舟不由一笑,道:“关于这个我在跑步的时候已经想过了,下次再晨跑,我可以提前准备好早膳。” 复杂的菜色带不了,馒头、鸡蛋、肉干,还有水等完全没问题。 李志鹏想不到莫寻舟已经想出解决办法,“跑步吃东西,也未免太粗俗了吧。” 这种事别的驸马候选就算能想到也不会做,他们宁愿饿肚子也要维持面上的体面。 “只有我一个,反正也没别人看见。”莫寻舟道。 “好吧,既然你已经决定好,那我就不劝你了,不过等你跑完下午可以过来训练场,毕竟跑步可花不了一天时间,你完全可以参加下午的训练。”李志鹏道。 莫寻舟点了点头,随后就和李志鹏分开,回去后,莫寻舟让来福去拿午膳,让来喜去帮他弄几件麻利干练的衣服来。 原主的衣服大都是绫罗绸缎,根本不适合跑步,今天莫寻舟之所以花费这么长时间,身上的衣服同样功不可没。 “便于活动的衣服,公子您看胡服可以吗?”来喜道。 胡服袖窄,原先是善骑射的马上民族服饰,传入中原以后,因为便于干活的缘故,很受百姓们的欢迎。 不过上层人士就不那么青睐胡服了,因为他们不需要亲自下地耕作,平时也就骑马打猎的时候会穿。 “给我找那些耐用.的布料。”莫寻舟道,就算是胡服款式,布料的耐用程度也非常关键,莫寻舟可不想一套衣服只穿几次。 来喜接过钱很快就去帮莫寻舟办事,莫寻舟吃过午膳没多久,管事宫人就登门拜访,“莫公子可是要量身定制衣服?要是量身裁剪,最少也需要三天时间。” 莫寻舟没有那么多要求,只想尽快,他想明天就换下.身上的长袍。 “要是这样的话,别苑里刚好有几套适合的衣物,奴才这就着人送过来。”管事宫人道。 “多谢。”莫寻舟感谢道, “公子不必和奴才客气,说不得公子有成为奴才男主人的一天呢。”管事宫人笑着说道。 “咳咳咳。”莫寻舟猛地咳嗽起来,他现在在别苑的一切都是建立在驸马候选人的身份上,倒也暂时算得上管事宫人的男主人之一。 解决好衣服问题,等消了食,莫寻舟就朝训练场走去。 此时训练场上堪称热火朝天,不同于早上还有些寒凉,大家都穿戴好,中午温度升高,不少人都把衣服褪一半,露出膀子,有的肤色白皙,有的呈古铜色,弥漫着满满的荷尔蒙气息。 莫寻舟到的时候,一个身材和脸都很不错的男人正在弯曲胳膊肘,冲众人显摆自己健壮的臂肌,“看到没,只有像我这样不失.身材和风度的男人,才最有可能获得公主的青睐。” “至于某些长得青面獠牙,浑身都是伤疤的武夫,也不怕吓到公主。”男人眼睛看向某个方向,明显意有所指道。 只见对方的视线锁定的是一道粗犷身影,那道粗犷身影衣衫褪到腰间,其背部和身前纵横着众多伤痕,和在场大多数人光洁的身躯不同,双方明显不是一个级别的存在。 那道身影赫然是驸马候选的热门选手——牧荣贵,此时的牧荣贵手中持着重弓,搭弓拉弦,气息平稳凝练,仿佛不为所动。 秀臂肌的男人无声的冷笑一声,还想说些什么,下一秒,一道利箭蓦然划破空气,“嗖——”的一下就从他的颈间穿过,而后狠狠钉进男人后方的箭靶上。 霎时,整个训练场为之一静,这一刻,无论是起哄的,还是暗中嫉妒的,全都沉默下来。 “萧易炽,你要是不想活,我可以送你一程。”牧荣贵开口道。 他不屑和对方做口舌之争,一动就是雷霆之势。 在众人都没注意到的角落,莫寻舟眼睛发亮的找到围观看热闹的严铭,道:“教官,我想学射箭!” “为什么学射箭?”严铭下意识问道。 “因为帅。”莫寻舟道,“我也想要那种随手搭弓慑敌的气势。”说着莫寻舟比划了一个开弓的姿势。 神枪手做不成,神箭手总没问题吧。 严铭:“……” 第八章 “我不是弓兵,没办法教你射箭,想要学射箭,你得找专门的教官。”严铭道。 莫寻舟点头把这件事记下,刚想去找李志鹏,就听到那个叫萧易炽的男人猛地一声爆喝:“牧荣贵,我就不信你真敢杀了我!” “你要是真敢对我动手,哪怕你义父是镇北大将军也保不下你!”萧易炽手从自己肩头抚过,刚才牧荣贵那一箭没有伤到他的人,却弄掉了他的发冠,让他丢了大脸。 萧易炽气的浑身发抖,死死的盯着牧荣贵,双眼发红,仿佛噬人一般。 但是仔细看,就能发现他的腿正在微不可见的抖动。 身为局外人,莫寻舟看到的是牧荣贵箭术的帅气,而萧易炽身为局内人,感受到的却是沉重的压力。 随着萧易炽话落,整个训练场的气氛咻的紧绷起来,因为只见牧荣贵虎眸微眯,手上准备再次搭弓。 莫寻舟悄然低头问严铭道:“教官,他们的教官怎么不出言阻止?” 不出意外,牧荣贵和萧易炽两人的教官都在训练场上。 闻言严铭神色古怪的看了莫寻舟一眼,确认莫寻舟是认真的,不由沉默一瞬,才道:“你可知,牧荣贵的教官在军中的军衔比牧荣贵低多了?” 他们真要是正经教官,这些都是他们手底下亲自带出来的兵,出面管教化解矛盾是天经地义的事。 可事实上,他们只是太.子陪读,哪能做得了驸马候选人的主,就像牧荣贵,虽然有教官,但是在军中的军衔比牧荣贵还低,两人谁听谁的还不一定呢。 “那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打起来吗?”牧荣贵和萧易炽真要打起来,莫寻舟闭着眼睛都知道谁会赢。 虽然萧易炽有一身精壮的肌肉,但是他身上没有牧荣贵的那种血腥气,还有比起他光洁的身体上,牧荣贵身上的疤痕那都是实打实用命拼出来的。 “不用担心,我们这些教官说话不顶用,他们身边不是还有能阻止他们的人吗。”严铭一扬下巴,示意莫寻舟去看道。 只见牧荣贵和萧易炽两人附近的驸马候选人们已经反应过来,连忙站出来说和,对着牧荣贵和萧易炽两头劝。 “牧都尉消消气,萧易炽他就是说话不过脑子,您实在没必要跟他一般见识,别人不知道,我们还不知道你和公主殿下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牧都尉你当上驸马的可能可比我们大多了。”驸马候选人之一向牧荣贵陪笑道。 这话让牧荣贵眉目舒展,手中弓箭放下。 萧易炽却很气不过,刚想说些什么,就被人压低身体,低声道:“你信不信惹急了牧荣贵,他杀不了你,却能狠狠揍你一顿。” 真杀了萧易炽,牧荣贵的确吃不了兜着走,但要是揍萧易炽一顿,牧荣贵只会什么事都没有。 “他敢……”萧易炽冷哼道,声音却非常小,显然是服软,顺势下坡。 其余人再劝劝,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等莫寻舟过去李志鹏身边的时候,李志鹏还一直看着萧易炽的方向没有回神,莫寻舟手在李志鹏挥了挥,问道:“刚才你怎么没凑过去?” 李志鹏明显对萧易炽那边有些在意。 李志鹏嘴角扯了扯,道:“我又不仰仗萧易炽什么,凑上去干什么,没得让人当成哈巴狗了。” “你看围着萧易炽身边的那些人,与其说是来参选驸马的,但不如说是给萧易炽开路的,毕竟也是,有牧荣贵在,萧易炽当驸马可不容易。”李志鹏不屑道。 莫寻舟看着萧易炽的方向沉默一瞬,“据我所知,公主也姓萧……” 不是说古代同姓不婚吗。 “没错,萧易炽和公主两个五百年前还是一家呢,真是,为了攀附上公主,萧家真是连脸都不要了。”李志鹏嗤笑道。 莫寻舟这才知道,萧易炽居然是公主已经出了五服的亲戚,而李志鹏对萧易炽之所以嘲讽,也是有原因的。 众所周知,大周现在是女帝当道,而女帝,和另一个世界的则天女皇上位过程差不多,两人都是以皇后的身份登的基。 只是不同于武则天的是地狱模式,她有一个同样强的老公,这边大周女帝过的是困难模式,她的夫君,也就是先帝,跟李治没丁点可能性。 在先帝还活着的时候,女帝就光明正大的摄政,更是赶在先帝挂之前明目张胆的登基为女帝,有传闻说先帝是被女帝活活气死的,至于是不是真的,他们这些外人也不可能知道。 关于萧易炽,也是从这段关系延伸出来的,因为先帝就姓萧,和萧易炽一个家族,换句话说,先帝要是没挂,或者皇位是他儿子的,那萧易炽现在就是货真价实的皇亲国戚。 当然,那都是之前了,萧家皇家宗室的身份在女帝登基以后就变得尴尬起来,女帝没有着手清理前宗室萧家,却也没侧眼重用过。 而女帝有自己的家族,想也知道随着时间过去,女帝是会重用自己家的人,而不是自己前夫的族人。 要么,萧家把皇位从女帝手里抢回来,他们变回宗室,要么,尽力和女帝扯上关系,不被踢出大周的权利中心。 这个时代的局势可以概括为一句话:‘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顶多就是从男帝变成女帝,还不到萧家和皇室鱼死网破的地步。 看来驸马海选就是萧家的着手点。 “好了,不说萧易炽了,反正有牧荣贵在他也不可能有机会,倒是你决定好练什么了吗?”李志鹏道。 莫寻舟点头:“已经决定好了,我准备学射箭。” “噗,咳咳,弓箭的重量可不轻,你又没有牧荣贵的块头,这不是找罪受吗。”李志鹏咳嗽道,对莫寻舟的选择再次感到意外。 要他说,像他们这样基础不足的,耍一耍轻巧类的兵器就行了,也不知道莫寻舟能不能拿的起弓。 “行不行先试试再说。”反正莫寻舟的确对射箭挺感兴趣的。 牧荣贵就在训练场的射箭区,见到莫寻舟和李志鹏两个过来,给了他们一个眼神,就又扭过头去。 射箭区有好几个定靶,每个靶子之间都有一定的距离,一旁的武器架上放置着不少弓,还有配套的箭。 莫寻舟试了一下,口.中嘶道:“好重。” 这个弓怕不是有几十斤,他两只手都有些费劲。 提都困难,就更何况拉开了,不等李志鹏张嘴,莫寻舟就换了别的弓箭,终于,莫寻舟找到一枚有些沉甸却有些手感的弓。 “这是最轻的弓了……”说着李志鹏撇眼看了看一旁的牧荣贵,只觉得对比实在强烈。 牧荣贵手中的弓快跟得上手腕粗细,莫寻舟手中的弓体型就纤细许多,就在莫寻舟搭箭准备试试,严铭走过来道:“弓的重量和杀伤力有很大关系,你选的这小弓,只怕不易中靶。” 严铭担心莫寻舟射箭不精会当众丢脸难堪。 训练场上的人不少,届时莫寻舟真要出箭,一定会被牧荣贵比下去,难保那些人私底下会说些什么。 “我是初学者,中不了很正常。”莫寻舟对此倒是很坦然,说着莫寻舟搭箭拉弦。 弓弦传来阻力,莫寻舟把弓弦拉满,看着前方模糊不清的靶子,莫寻舟的视力并没有问题,是靶心距离他太远。 “嗖——”,莫寻舟手中蓦然放箭。 与此同时一旁同样一道箭矢射出,对方箭矢比莫寻舟的箭矢粗了两圈,速度却后发先至的超越莫寻舟的箭矢直奔前方。 而莫寻舟手中飞出去的箭矢,刚开始还行,可是等到一半,箭矢速度就开始变缓,然后摇摇晃晃的掉落下来。 “靶子离的太远了,劳烦把靶子往前挪一点。”莫寻舟对宫人道。 负责射箭区域的宫人去抬靶子,“公子,要放多近?” “先来个一米吧。”莫寻舟道。 话音刚落,训练场就有人笑出声。 如果说莫寻舟败给牧荣贵还在意料之中,那莫寻舟的一米距离就再也让人忍不住。 “弓箭玩的就是一个远程,一米距离,还没你整个人远呢。” 莫寻舟看向说话的人,“这是我的事,和你们有关系吗?” “有功.夫多管别人的闲事,不知你们能有多出色?” 那些看热闹的脸色一变:“你怎么说话呢,我们明明是好心提醒你。” “可是我不需要。”莫寻舟不会为了面子故意为难自己,主要是也没那个实力。 “哼,就你这现学现卖的水平,别说三个月,就是三年你也别想玩出花来。”被莫寻舟落了面子的驸马候选道。 确实,莫寻舟这副新手上路的架势,三月之期一到,对他们根本产生不了威胁。 这样想着,其余人看着莫寻舟轻视之余又松了一口气。 莫寻舟继续搭箭,这次准头好了不少,居然正中箭靶。 只是没一会,等莫寻舟拉了大概十次弓,就感觉胳膊内侧的肌肉有些酸胀,莫寻舟适时的停下来休息。 等莫寻舟放下弓箭,李志鹏一脸复杂的过去:“你这么跟他们呛声,不怕他们报复你啊?” 要知道那些人里不少背景都比莫寻舟的家世好,莫寻舟要是聪明,刚才就该默默忍受下来,而不是激化矛盾。 而他,刚才居然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因为那些人里有和他家世背景相当的。 他没为莫寻舟说话,一是为了避免把事进一步闹大,另一个就是,为了莫寻舟跟那些人对上……不值得。 本来就是,莫寻舟也不是他什么人,只是凑巧住的近些,还有他们两人之间那不怎么牢靠的结盟,他就算不站出来莫寻舟也没资格说什么。 只是不知为何,李志鹏总觉得心里涩涩的,也许……他是有些想跟莫寻舟做朋友的。 “除了像牧荣贵那样的例外,那些驸马候选人也就那样吧。”莫寻舟道。 有出息的弟子家族不会让他们过来参选驸马,来参选驸马的,大都是家里不甚重要,基本只有一张脸的存在,这样的家伙,就是再多一倍,莫寻舟也不怕。 不过李志鹏这个潜在的合伙人算是能挪出名单了。 第九章 刚才莫寻舟回那些人话,一半是反击,另一半就是想试探试探李志鹏。 只是结果不是很如意,不是因为李志鹏没为他出头这种小事,他有嘴,能自己怼回去,用不着李志鹏帮忙。 而是因为李志鹏面对和自己同等出身的人的态度,那一瞬间,李志鹏下意识的回避,说明李志鹏并不是一个锐利进取的人。 纵使有和他交情不够的缘故,也有李志鹏自身性格的原因,这对想要一个靠谱合伙人的莫寻舟来说可不算一个好消息,毕竟他手上的东西不寻常。 关系不到位,利益又足够大,难保他跟李志鹏合作后被李志鹏直接卖了,毕竟,李志鹏自己也是家族子弟,很多时候都身不由己。 至于原主的家人,他们要是能靠得住,家世也不至于没落到这步。 而莫寻舟现在认识的人不多,李志鹏自然在莫寻舟的考量中,毕竟比起莫家来,李家更有分量。 李志鹏不知道莫寻舟有想和他合作的心思,他心里纠结了一会,看着莫寻舟无声的一叹,没再说什么。 没一会莫寻舟休息好,继续起身射箭,他并没有因为靶子距离的近就胡乱射击,而是看着靶心慢慢的摸索着。 李志鹏不知什么时候离开,到最后整个射箭区域只剩下莫寻舟和牧荣贵两个。 哪怕是牧荣贵,拉弓久了也得停下来休息,他的弓沉重,耗费的精力在莫寻舟之上,不过对方的休息次数却比莫寻舟少。 见到莫寻舟射一会箭就去休息,如此几次后,牧荣贵突然转眸看着莫寻舟,皱眉道:“之前我还觉得你有点骨气,怎么现在没人嘲讽,骨头就变软了?” 刚开始莫寻舟休息,牧荣贵还以为莫寻舟是不适应,可是接下来,他休息一次,莫寻舟能休息五次,这频率让牧荣贵很是看不下去。 莫寻舟闻言奇怪的看了牧荣贵一眼,道:“我总不能为了练箭就不顾自己的身体吧。” “每个人身体的承受力都是不一样的,请不要拿我和牧都尉你比。”莫寻舟叹道,牧荣贵该不会以为他也具备他那样的体质吧。 “可是你不尝试突破身体极限,又何谈进步,就你这样,居然也是驸马候选,想娶公主!”牧荣贵突然生气道。 莫寻舟:“……难道我不思进取,对牧都尉你来说不是好事吗?” “要是驸马候选都是你这样的,那我就算当上驸马,脸上也没光。”牧荣贵看着莫寻舟,唇角嘲弄道。 赢势均力敌的对手当上驸马,可比赢一群废柴让他高兴多了。 好吧,对手档次太低,的确拉低牧荣贵的水准,不过不是牧荣贵先来炸鱼塘的吗,莫寻舟心里吐槽。 “那您看,我这箭术水准三个月有望超过您吗?”莫寻舟十分诚恳的向牧荣贵请教道。 “你长得不怎么样,口气倒是不小,你可知我这弓练了多少年了?我从十岁就开始拉弓射箭,你想要超过我,还差的远呢。”牧荣贵轻嗤道。 “哦,这么说我要是勤加苦练,十几年后也能有这样的水准。”莫寻舟非但没有沮丧,反而眼睛一亮道。 牧荣贵有些哽住,没想到莫寻舟这么乐观。 “……复赛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不可能给你十几年的时间去练习。”牧荣贵道。 所以三个月的时间,众人能够提升的实在有限,看的基本还是驸马候选人前二十年的功底。 而莫寻舟,真的没什么功底,字只会认,还没熟练到上手写,至于身体,才刚开始坚持锻炼,三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起码达不到让莫寻舟脱胎换骨的程度。 “实不相瞒,其实我都没见过公主,也不知道公主长什么样,所以就算落选,可能也没想象中的失落吧。”莫寻舟犹豫了一下道。 他的箭并不是为公主练的,所以并不存在时间限制。 “公主……总之你不能懈怠,既然你选择了练箭,那我会在一旁盯着你,你要是有进步就算了,要是没有进步,那就是对公主不敬。”说着牧荣贵虎眸炯炯有神的看着莫寻舟道。 莫寻舟点头,保证道:“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 毕竟原主是主动报名的,那就用积极的态度走完这最后的过场。 牧荣贵皱眉,总觉得莫寻舟话说的轻巧,他的话好像对眼前小子一点压力都没有。 不过他在一旁能感受的到莫寻舟的点滴进步,刚开始莫寻舟还会脱靶,可是他会慢慢调整自己的弓箭,射中靶子的箭矢越来越多,当然,这和对方一米的靶子距离有不小的关系。 又一次出箭,莫寻舟还没拉开弓,严铭就带着一个人过来,“莫公子,这是杨教官,杨教官精通箭术,莫公子可愿杨教官教导?” 莫寻舟一愣,而后连忙向杨教官行礼,道:“杨教官。” “莫公子。”杨刚冲莫寻舟点头,其实他和严铭已经在暗中观察了莫寻舟好一会,不管做什么事,最忌讳一时兴趣和坚持不下去,也是见莫寻舟态度认真,杨刚才决定试试。 反正就算莫寻舟坚持不了,以后苦的也不是别人,当然,莫寻舟要是真的能坚持下去,杨刚会更高兴。 “既然这样,那以后就拜托严教官帮我制定上午的训练计划,杨教官教导我下午的射箭了。”莫寻舟对严铭和杨刚道。 这次换严铭愣住,他还以为莫寻舟学射箭会放弃今后的跑步,都由杨刚一个人教导呢。 不过这不算什么,回过神后,严铭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等到杨刚开始教导莫寻舟射箭,严铭这才转身回去教李志鹏。 先是跑了一上午的步,又练了一下午的箭,刚开始的时候还不觉得,等到莫寻舟一夜无梦,第二天醒来,只觉得胳膊酸胀,怎么也抬不起来,还有腿和脚也是,好像失去知觉一般,直让莫寻舟倒吸一口凉气。 来福听到动静推门端水进来,来喜手上则拿着一套胡服,看着正在龇牙咧嘴的莫寻舟担忧道:“公子,你今天还要晨跑射箭吗?” “去,这才第二天就打退堂鼓像什么话,早膳和背包都准备好了吗?”莫寻舟凭着莫大毅力起身接过胡服道。 “早膳已经给公子备好,只是会不会太简陋了?”来喜操心道。 馒头、白煮蛋、咸鸭蛋、肉干、一大壶水,这都是莫寻舟亲口吩咐的。 “这些东西带着方便又顶饿,我先出发了。”莫寻舟接过装了水和食物的背包,天不亮就出去围着别苑晨跑。 莫寻舟出发的时候严铭已经到了,莫寻舟见到严铭有些过意不去,“其实教官你可以提前把第二天的任务给我,不用也起这么早的。” 跟着李志鹏的作息,严教官完全可以多睡一会。 严铭不禁笑道:“就是没有你,我往常也是这个时候起的,我们这些教官都是有晨练的。” 天一黑就休息,所以就算早起,精力也很充沛。 莫寻舟闻言恍然,严铭对他道:“早上就是晨跑,当然你对自己也别太严苛,几天下来你应该能适应,尽量赶回去吃午膳,然后下午去训练场,我虽然不会射箭,却也会几招手上功夫,可以交给你。” “多谢严教官,那我先去晨跑了。”莫寻舟突然对下午的训练期待起来。 等到莫寻舟跑完一圈,可能因为知道他带了水和食物的缘故,今天严铭没有在大门处给他留盐水,莫寻舟也没在意,在路上他已经垫过肚子,喝过水,见到严铭不在门口,直接就跑过去。 莫寻舟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离开不久,严铭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还有杨刚。 看到莫寻舟远去的背影,杨刚对严铭道:“看来这颗苗子不错,挺自律的。” 如果没有人监督,哪怕偷懒也不会有人知道,这样一来,不少人的精力都会松懈,再没足够的后继之力。 “看看他能坚持多长时间吧,只是一两天可看不出什么来。”严铭道,说是这么说,他的唇角却微不可见的勾起,显然对莫寻舟的表现很满意。 尤其是在其他公子哥的对比下,这时候不少公子哥都还赖着床,就像李志鹏,还没醒来。 天色不知什么时候亮起,今天的莫寻舟比昨天从容许多。 突然,莫寻舟眸光撇到什么,脚步不由放缓,道:“居然是村庄。” 不远处的,可不就是村庄,数量好像还不少。 当然这里是皇家的京郊别苑,附近也有着不少权贵人家的庄子,只是那些庄子可没有村庄对莫寻舟的吸引力大,毕竟村庄莫寻舟可以过去,庄子莫寻舟可没办法进去。 等到两圈跑完,莫寻舟用时比昨天少一些,回去后用完午膳后莫寻舟就去找太医,“太医,能不能给我按按?我感觉很腰酸背痛。” 太医给莫寻舟把了一下脉,道:“公子身体以前没剧烈活动过,这是正常情况,等公子适应以后就好多了。” 诊断完,太医让年轻有力气的学徒给莫寻舟按按身体,直把莫寻舟身体按的“噼里啪啦”响。 等到按完,莫寻舟只觉得浑身疲惫尽消,下午精神奕奕的去训练场。 如此几天时间下来,莫寻舟身体已经适应,每天上午不仅有空去别苑附近溜达溜达,晚上还能写几张纸,练自己的字。 突然,一天早上,来福趁着来喜出去之际,对莫寻舟道:“公子,我找到李公子和公子合作的原因了。” “说说看。”莫寻舟把之前约定好的报酬取出来道。 来福眼珠子直跟着莫寻舟手中那块碎银转,咽了一口唾沫道:“李公子之所以不想参选驸马,不是因为他不想,而是他不敢……” 等来福把探来的情报说完,莫寻舟面色微微一凝,把报酬给来福,来福欢天喜地的出去。 莫寻舟叹了一口气,这几天李志鹏跟他疏离了不少,他也不能直接去找李志鹏问,算了,还是去晨跑吧。 第十章 正当莫寻舟把关于李志鹏的情报抛到脑后,继续一心锻炼之际,刚走到大门口,莫寻舟就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 门口和过道上蓦然多出了不少宫人打扫的身影,莫寻舟看了看依旧暗黑不甚明朗的天色,走过去问道:“你们今天怎么打扫的这么早?” “原来是莫公子,莫公子,公主殿下不日就要莅临别苑,我们正准备迎接公主殿下呢。”恰好管事宫人也在,笑呵呵的对莫寻舟道。 “公主要来别苑吗……”莫寻舟心里一突,只有惊无喜道。 “是啊,公主要来看看驸马候选们……”管事宫人后面的话莫寻舟已经听不见,等再回神,莫寻舟发现自己今天已经跑了一半。 这时候基本没和莫寻舟一样晨跑的人,现在周边就莫寻舟一个人,莫寻舟索性偷会儿懒的停下来,对自己道:“冷静,不就是公主吗,说白了和你莫寻舟有什么关系。” 如此莫寻舟情绪总算平静下来,公主居然要来别苑了,应该是来看自己未来驸马的,他好歹也是驸马候选人,乍然听到公主要来,难免有些激动和好奇,也不知道公主长什么样,是什么样的性格。 跑了两圈,莫寻舟身上出了大量的汗,心绪早就平静下来,只剩下淡淡的好奇。 只是等莫寻舟用完午膳前往训练场,突然发现训练场氛围有些不对,那种氛围怎么说呢,并不是高兴和雀跃,反而有些冷凝。 怎么,公主来别苑了,众人不是该高兴吗? “看来你牧荣贵在公主心里的地位也就那样,本以为这次驸马选拔你牧荣贵能拔得头筹,现在看来,结果是谁当上驸马,还未可知呢。”训练场上,萧易炽的声音嚣张的响起道。 萧易炽沉寂了几天,几天都没来训练场,一来怎么又抖了起来? “怎么回事?”莫寻舟去找李志鹏打听道。 李志鹏一愣,脸色同样有些不好看:“今天上午,别苑又来了两个驸马候选人……” 莫寻舟不由睁大眼睛,“这,算不算插队啊?” 本来大家都是老老实实的初选、复选、定远一步步的来,结果复选突然加了两个人,莫寻舟想,他要是有心尚公主,遇到这事心态能炸了。 “插队?”李志鹏闻言一愣。 “其实不是插队的关系,怎么说呢,是因为那两个新来的驸马候选,身份很不一般……”李志鹏皱着眉说道。 “怎么个不一般法?”莫寻舟感兴趣道。 “新来的那两个,分别是王家和谢家的嫡长子,他们两个是王、谢两家板上钉钉的未来家主,别说我们了,就是牧荣贵和他们比,身份也远远不如。”李志鹏叹道。 别说牧荣贵只是镇北大将军的义子,就是镇北大将军的亲子,也没办法和王、谢两家的嫡长子比,毕竟镇北大将军就算再有权势,崛起的时间也太短,可是王、谢两家不同,他们最少传承了数百年,其家族是名副其实的庞然大物。 他们这些勋贵在那些老牌世家眼里就更不够看了,毕竟他们只是本朝的勋贵,而那些世家,已经历经过多次改朝换代,依旧屹立不倒。 而就是这样两家世家未来的家主,居然成了公主的驸马候选人,简直吓人。 就是莫寻舟这类不知情况的也有些震惊,就更不用说李志鹏这些本土的候选人了。 “等等,我记得女帝陛下就是出身王家吧。”莫寻舟突然想到什么道。 先帝所在的萧家是世家大族,女帝的出身同样不差,也是世家出身,好像就是姓王。 女帝该不会和那位王家公子是一家吧? 李志鹏回过神来,猛地一拍脑门,道:“瞧我,居然把这个忘了,光顾着震惊了,却忘了那位王公子可是公主的亲表哥,如此倒也不算太大惊小怪。” 莫寻舟:“……你确定,王家那位公子是公主的亲表哥?” “当然确定了,王家现在的家主可是女帝陛下的嫡亲兄长,王家公子是王家主的嫡长子,公主也是女帝陛下嫡亲的女儿,怎么,难道有什么问题吗?”李志鹏道。 “要是真的,那问题可就大了。”莫寻舟抬头望天道。 牧荣贵和公主是青梅竹马,没有血缘关系,萧易炽也和公主出了五服,可是表哥表妹,听上去很般配,可是他们要是在一起,真的不利于后代子孙啊。 “什么问题,你倒是说说啊?”李志鹏好奇道。 “我要说近亲在一起,会不利于子嗣,这话你会相信吗?”莫寻舟道。 李志鹏脸色微变:“这话你可别跟别人说,要是传到王家公子的耳朵里,只怕会觉得你故意造谣诋毁。” 虽然他不觉得莫寻舟是那样的人,可是架不住别人会这么想。 正当莫寻舟和李志鹏说着,牧荣贵和萧易炽那边突然乱起来。 面对萧易炽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牧荣贵不再像之前隐忍,而是双目赤红,拎着萧易炽的前襟就朝萧易炽脸上狠狠揍去。 旁边自然有人拦,有说话的,有去阻止让牧荣贵停下胳膊的,只是这一次牧荣贵谁的面子都没给,他们要是阻拦他,他直接一块揍,反正他们人数全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 几个拳头下来,疼的劝架的人直哎呦,不敢再阻止牧荣贵。 “你说萧易炽也是,干嘛哪壶不开提哪壶。”劝架不成反挨揍的驸马候选们疼的龇牙咧嘴道。 归根到底,还是萧易炽不识趣的刺.激牧荣贵,不知道牧荣贵对公主的心思,偏偏要说到牧荣贵脸上,现在倒好,也连累了他们。 “住手,我的牙,我的牙好像松了,牧荣贵,你给我等着,我这就去找王公子主持公道,让王公子好好的收拾你!”萧易炽一边惨叫一边给牧荣贵放狠话道。 然后萧易炽挨的揍更重了。 突然,空中划过一道白弧,一颗门牙呈抛物线猛地落到莫寻舟脚前,再看萧易炽的门牙,赫然已经空了一颗。 莫寻舟蓦然对萧易炽肃然起敬道:“真猛。” 明知技不如人还要挑衅,这样的人,简直世间少有。 萧易炽也终于察觉到自己牙没了,顿时牧荣贵也不骂了,直接原地嚎啕大哭道:“牙,我的牙啊!” “牧荣贵,这件事是你过了!”刚才还有些抱怨萧易炽没事找事的驸马候选们在萧易炽牙掉以后,又把矛头对准牧荣贵道。 “其实你可以往他身上招呼,没必要专门打他的脸……”当然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萧易炽的牙已经掉了。 这件事不可抑制的闹大,萧易炽捧着自己掉的牙伤心不已,“我要把这件事上告公主,公主绝对看不上.你这种粗俗的男人!” 牧荣贵眸色一深,道:“我不后悔揍你,只后悔揍你揍的太轻,让你还有力气说话。” 他也是有脾气的,萧易炽三番两次的挑衅,让他心里本来就积聚了一团火。 之前也就算了,这次萧易炽居然捧别人踩自己,他要是再忍下去,就成缩头乌龟了。 尤其是他心知另外两人当上驸马可能比他大的多的情况下,一想到驸马之位可能就要错失,和公主错过,牧荣贵心就生疼。 很快就有人去请王、谢两位公子过来,尽管还没有见过,众人却下意识以他们为尊起来,这就是世家的底蕴。 “呜呜,王公子,谢公子,你们可要为我做主啊,牧荣贵他仗势欺人,居然打掉我的牙!你们一定要把他从别苑里赶出去啊!”王凌生和谢怀然人还没走近,萧易炽就在人群里扯着嗓子大声嗷喊道。 “萧公子实在言重了,别苑内,除了公主外,我们同为驸马候选,可没有资格驱逐别的驸马候选们。”一道声音道,众人下意识避让,给对方留出一条道来。 只见两道卓然的身影一前一后,衣袂飘飘的走来。 前面的公子一身白衣,发上整齐束冠,手持一把纸质折扇,容颜面如冠玉,二十左右的年纪,翩翩佳公子一枚。 后面的公子一袭玉竹青衣,外搭一层浅衫,长得眉目如画,眉眼却微垂,并不如前一个公子对所发生的事情感兴趣,并不出言说话。 为首的白衣公子合拢折扇拿在手中,向在场众人抱拳行礼道:“在下王凌生,我身边这位是谢家公子谢怀然。” “王公子,谢公子。”众人纷纷向王凌生和谢怀然两人打招呼,却因两人周身的清贵气度不敢轻易靠近。 等介绍过自己,王凌生才看向还在心疼自己门牙的萧易炽,道:“现在当务之急是把萧公子的牙补好,牧都尉,既然萧公子的牙因你而掉,那萧公子补牙一事就交由萧公子善后了。” 牧荣贵面色稍霁,道:“这是应该的。” “这就完了?牧荣贵他不用给我赔礼道歉吗!”萧易炽不服气道。 “可是这件事是萧公子挑衅在先不是吗,还望萧公子得饶人处且饶人,要不然,容貌有损,凌生少不得要告知公主把萧公子请出别苑了。”王凌生在来之前就已经听说来龙去脉,说到底,这件事的根子还是在萧易炽身上。 在他和谢怀然来之前,牧荣贵和萧易炽两个是驸马候选里最有竞争力的存在,也难怪萧易炽会跟牧荣贵一直不对付。 萧易炽脸色猛地一僵,不敢低头再闹,“那必须得给我用最好的补牙材料,要是把我弄的太难看,我还跟牧荣贵没完。” 袖中,萧易炽手却猛地攥成拳,他知道挑衅牧荣贵会挨揍,却不想牙居然被他打掉了一颗,所付出的代价未免也太大了。 “好了,大家也都继续训练吧,我和谢公子也要回去了。”王凌生笑着道,很快就和谢怀然一起离去。 从头到尾,谢怀然都没看过在场众人,让众人的注意力全落在王凌生的身上。 牧荣贵捏着鼻子带萧易炽去补牙,这场风波就算过去,只是私底下,越发风起云涌起来。 第十一章 等莫寻舟和李志鹏两个下午从训练场回来,少见的在门口遇到了柳承卓。 柳承卓选的是文试,和莫寻舟和李志鹏两人的作息时间有差别,加上两方去的路线不同,是以时常错过。 只是看柳承卓现在的架势,难不成是特地等他们的。 果然,等莫寻舟和李志鹏走近以后,柳承卓转过身来,看向莫寻舟和李志鹏,道:“两位请留步,在下想向二位询问一些事。” “什么事?该不会是想跟我们打听下午训练场出的事吧。”李志鹏上下打量了柳承卓一眼道。 柳承卓面色闻言微白,却没有放弃道:“正是,今天突然有人去学堂叫人,把王、谢两位公子请过去,我只是有些好奇……” “我就说你之前怎么没对武试那边感过兴趣,合着重点还是在王凌生和谢怀然两位公子身上,怎么样,见过那两位公子以后,柳承卓你是不是很自惭形秽?”李志鹏冲柳承卓挤眉弄眼道。 柳承卓深呼吸,看着李志鹏眸色微冷道:“在下承认王凌生、谢怀然两位公子芝兰玉树,但我柳承卓同样不差,起码才学一道,我自认不会输的太彻底,不像李公子你,文不成、武不就,没一样能拿出手的。” 说着柳承卓上下挑剔的打量了李志鹏一眼,仿佛极为不屑。 李志鹏直被柳承卓轻蔑的眼神弄火,冷笑一声道:“柳承卓,你也别在我跟前假清高,你之所以打听那两位,为的不就是驸马之位吗,可惜,如果说之前你还有点机会,那在谢怀然来了以后,你就丁点机会都没有了。” “你只是一个探花,不是状元,而谢怀然,可是十六岁就拿了状元,现在几年过去,对方学识必然更加精进,还有他的家世,你拿什么跟他比!” 比你有天赋的人比你还努力,这如何不让人绝望,谢怀然对柳承卓来说就是这样一个存在。 王凌生和谢怀然两个突然天降,扰乱的何止牧荣贵和萧易炽那边,还有柳承卓这边,在知道谢怀然和王凌生两人的身份后,心立马就乱了。 “李志鹏,我懒得跟你做口舌之争,反正就算我说了像你这类不学无术的勋贵子弟也不会理解。”柳承卓皱眉,原本心里还很不忿想跟李志鹏好好说说他们之间差距为什么那么大。 王凌生和谢怀然出身世家,书籍和名师都不缺,再加上他们很有天赋,出色只会是必然的。 反倒是他,家境不说贫寒,却也没多余的钱财可供挥霍,更没有其背景,与那两人的处境堪称天上地下。 可就算如此,在差距如此之大的情况下,他还取得了和对方相差不多的成就,也就只是晚了几年,这如何能让人不自傲,完全对得起自己寒门贵子的赞誉。 柳承卓原本还想跟李志鹏好好说说,可是当看到李志鹏不以为然的神色,就知道,就算他说了,李志鹏也不会当回事。 李志鹏不知道寒门出身的柳承卓和世家出身的王凌生、谢怀然之间的差距吗,不,李志鹏只会比柳承卓更清楚。 既然这样,柳承卓跟李志鹏也没什么好说的,想到此,柳承卓看向李志鹏身旁的莫寻舟,道:“可否请莫公子告知?” 别的不说,起码柳承卓没在莫寻舟眼中看到明晃晃的鄙夷。 “今天牧荣贵打掉了萧易炽一颗牙,王公子让牧荣贵帮萧易炽把牙补好,这件事就算过去了。”莫寻舟长话短说道。 当然,这只是场面话,毕竟萧易炽掉了一颗牙,哪怕补好估计也不会跟牧荣贵善罢甘休。 “打掉了牙?你们武试那边还真冲动……”柳承卓嘴角抽搐道。 其实他对武试那边也不是丁点都不关心的,毕竟那边有一个牧荣贵,是王凌生和谢怀然来别苑之前,他最大的竞争对手。 还好他没亲自前往训练场,要不然也被牧荣贵打了怎么办,他的身子骨跟那些专业武夫可比不了。 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柳承卓很快就冲莫寻舟点头离去。 李志鹏看着柳承卓的背影皱眉道:“你干嘛要那么好心,他想知道让他去找别人打听啊。” “只是一句话的事而已。”莫寻舟道。 其实柳承卓在别苑的处境挺尴尬的,整个别苑不是没有读书人,只是就他和刘文升是寒门出身的,要是刘文升还有参选资格还好,可是这段时间刘文升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内,尽量能不出来就不出来,这样柳承卓难免落单。 勋贵和世家出身的文人只是说话不会像李志鹏这么难听,其实态度上,一直都很疏离。 “切,你没发现柳承卓一直对我们很不屑,看不起我们吗。”李志鹏撇嘴道。 莫寻舟动作微顿,道:“他有那个资本。” 寒门贵子,二十来岁的探花郎,难道还不足以让人自傲,相比之下,他和李志鹏有什么? 撇去家世出身等外力,就他们这个人,有什么优点去跟柳承卓一较长短? “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别的不说,就我们家世手中的人脉就是他一辈子都积累不到的。”和莫寻舟想法不同,李志鹏可不会把自己和身后的家族分开,在他看来,自己身后的家族有本事,就相当于他有本事。 “可是家世人脉很多时候都是虚的,最重要的还是自己立起来,就像我们家,也有不少人脉,却因为家里人没有出息,发挥不出十之一二的力量。”莫寻舟唇角微勾,嘲讽道。 原主家身为勋贵,自然也靠着时间积累了不少人脉,只可惜自身不争气,那些人脉还能剩多少交情,向来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李志鹏这才想起莫寻舟家的情况,一时微讪,“既然这样,那你之后有没有别的打算?” 眼看莫寻舟连牧荣贵和柳承卓都比不上,就更别说王凌生和谢怀然了,就算他在复试假意输给莫寻舟,莫寻舟也不可能走到最后。 驸马选拔最多不过数月就能尘埃落定,莫寻舟的家世摆在那里,他以后要怎么办? 这也就是机缘巧合他们住在一块有了点交情,要不然按照莫寻舟之前的家世,就是凑上来巴结他,他都不带正眼相看的。 “这样,你驸马要是没选上就来找我,跟着我混如何?”李志鹏想了一下道,莫寻舟对他的态度不像之前的人一样谄媚,没有主动求他,反倒让他高看一眼。 “我暂时还没想好,这件事等选出了驸马再说不迟。”莫寻舟笑道。 说着莫寻舟目光隐晦的看了李志鹏一眼,心里叹息一声。 其实李志鹏人还是不错的,莫寻舟是真考虑过跟对方合作,如果之前是对对方性格的否认,那么在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以后,他和李志鹏就再也没了合作的可能。 和李志鹏分开后,莫寻舟回去后提笔练字,每写完一张莫寻舟就会把纸张烧掉,来福和来喜偶尔进来伺候,看着莫寻舟有些心疼道:“少爷,仔细伤眼。” “没事,我练一会就停了,毕竟活动了一天,想多练也没时间。”莫寻舟道。 天色暗下,用蜡烛难免伤眼,莫寻舟的确没有多写,很快就睡去,明天还要早起晨跑。 莫寻舟上午基本都在外面,只有下午去训练场,饶是如此,他也能察觉到众人的氛围越来越紧绷。 首先就是萧易炽和牧荣贵两个,萧易炽牙补好以后,对着牧荣贵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态度却又不想以前那样明目张胆的挑衅,每次都惹的牧荣贵皱眉却又不到出手的程度。 而牧荣贵,情绪则肉眼可见的低落,整天冷着一张脸,看来王凌生和谢怀然两个的到来让牧荣贵心头很是沉重。 除此之外,就是王凌生和谢怀然两个,两人偶尔也会来训练场,并不像一般的文人只知道读书,手上功.夫和身材都很不错。 莫寻舟就在牧荣贵身旁练箭,能感觉出来,每次王凌生和谢怀然两个一来,牧荣贵身上的气温就降下去。 时间仿佛凝塞一般,三个月的期限仿佛被拉长,变得难捱起来。 突然,牧荣贵开口问莫寻舟:“你说,公主让王凌生和谢怀然两个也成为驸马候选,是何用意?” 莫寻舟一愣,这才反应过来牧荣贵是在问自己,不过并不需要他开口,牧荣贵就自顾自的说下去。 “我在参选驸马之前给公主殿下去过信,公主没有给我回信,她是不是因为那封信恼了我了?” “也是,王凌生是公主殿下的表哥,谢怀然更是年少就成名的天才,他们又出身世家,和公主身份相当,是我妄想了……” 莫寻舟没想到牧荣贵这么厉害的人也会自卑,“你别这么想,你好歹跟公主是青梅竹马,不比我们强多了。” “可是,驸马之位只有一个……”说着牧荣贵搭弓射箭,箭矢如流星一般的正中箭靶。 那架势,莫寻舟十分怀疑牧荣贵是把箭靶当成了王凌生和谢怀然。 “你说,公主真要是选了其他人为驸马,我真的要就此死心吗?” “不死心难不成你愿意没名没分的给公主做小?”莫寻舟道。 可能是女帝登基时间不长的缘故,后宫的那些男人还没有正式需要册封的.名分,放下面就是公主明面上只有一个驸马,其他男人是没有名分的。 牧荣贵直接被莫寻舟的话噎住,“我堂堂七尺男儿,岂能那样做!” 放不下.身段,又不想彻底死心,莫寻舟算是明白牧荣贵在纠结什么了。 不过,这跟他没有关系。 “对了,公主马上就要来了,你不准备准备,努力争取一把吗?”莫寻舟拉开弓弦道。 “公主要来?我怎么没收到消息?”牧荣贵看着莫寻舟狐疑道。 不想莫寻舟比他更诧异,公主要来,居然没通知牧荣贵吗,不过,莫寻舟看向训练场另一边,王凌生和谢怀然两个肯定是知道这件事的。 作者有话说: 大家端午节快乐呀~ 话说作者老家从小到大都是甜粽子,这辈子就只吃过一次咸粽子(笑哭)。 第十二章 顺着莫寻舟的目光,牧荣贵看到王凌生和谢怀然,眉心狠狠一跳。 “不可能,公主要过来不可能不通知我。”牧荣贵咬牙道,不愿意相信自己比不上王凌生和谢怀然的事实。 另一边,王凌生和谢怀然两个对牧荣贵带有怒火和敌意的眼神视而不见,只见王凌生和谢怀然两人手中持剑正在对练。 王凌生进攻,谢怀然防守,两人边打边说,“如何,公主吩咐你的事你可办妥了?” 听到谢怀然这么问,王凌生带笑的眉眼微不可见的沉了沉,道:“已经调查的差不多了,现在就等公主过来了。” 别苑的下人并没有隐瞒消息,不少驸马候选都知道公主要来的消息,确认这点以后,牧荣贵抿唇,少见的从训练场早退。 不少人都对公主的到来上了心,可惜让他们失望的是,京郊别苑的宫人们只知道公主会过来,却不知道公主会哪天过来,众人从一开始的期待到后面的失落沮丧,连练功都没劲起来。 也就只有莫寻舟和少数人不受影响,莫寻舟照旧练自己的箭,不骄不躁,稳扎稳打的进步着。 李志鹏见到莫寻舟这么淡定很是惊讶,要知道王凌生和谢怀然淡然也就算了,莫寻舟为什么也没受影响? “你就一点也不紧张吗?公主马上就要来了,虽然我水平摆在那里,知道公主看上我的可能性不大,可是万一呢?万一公主真要一个晃眼,到时候我是答应还是拒绝呢?”李志鹏有些心神荡漾,陷入妄想道。 莫寻舟:“……你不是说你不想当驸马吗?” “所以我就是想想啊,毕竟我长得实在不差,万一公主好我这一口呢?”李志鹏乐滋滋道。 “想什么美事呢,就你这样的草包,还想公主看上.你,真是把你美的,不知天高地厚。”刚巧路过的萧易炽上下打量了李志鹏一眼,口.中“啧啧”出声道。 李志鹏的好心情一下消失的无影无踪,看着萧易炽突然笑了:“那不知萧公子除了家世方面,哪方面能超过我?要不我们比比。” 萧易炽之前能跟牧荣贵相提并论,不是因为萧易炽本身多有本事,而是萧易炽出身前皇室宗室,要是没有这个身份,看那些人捧不捧他。 抛却身份,他们两个不过半斤八两而已。 “就你?也配跟本公子比。”萧易炽看着李志鹏充满嘲弄道。 “萧公子这是不敢吗?是不是怕输了很丢人?”李志鹏唇角勾道,仿佛胜券在握。 可是据莫寻舟对李志鹏的了解,李志鹏此刻怕不是在强撑。 好在萧易炽不像柳承卓、牧荣贵、王凌生、谢怀然几个真才实学,对李志鹏的挑衅没有轻易答应下来。 毕竟大家在训练场相处过一段时间,每个人什么水平,心里大概都是有数的。 在内行人眼中,李志鹏和萧易炽两个可能就跟菜鸡互啄差不多。 “萧公子,为什么不答应他?他一定不是萧公子您的对手!公主殿下就快来了,萧公子不趁机露两手让公主印象深刻吗?”萧易炽的跟班们起哄道,直接用气势压倒李志鹏这边。 好吧,看来是李志鹏输得可能性比较大,萧易炽那边的人不乏眼力劲好的。 “你真要上?”莫寻舟靠近李志鹏小声道。 李志鹏面色不变,语气却微微磨牙,“我不上能行吗?只盼望着萧易炽那边别答应下来。” 正说着,有人在萧易炽耳边耳语一番,萧易炽看着李志鹏,突然改了主意,“好,我接下你的挑战……” “等等——,萧公子才不久才受过伤,我怕到时候不小心出手太重,让萧公子伤上加伤,这样如何,我们两边各出一人来定输赢?”李志鹏突然喊停道。 莫寻舟左右看了看,“你哪来的人?” “不是还有你吗。”李志鹏闻言讪笑道,“教官教导的时候你比我认真多了,这次应战就拜托你了,等过后我一定重谢!” 莫寻舟叹了一口气,道:“重谢就不必了,只希望你以后能靠自己的实力。” 这次也就是有他,要是他不在,李志鹏能指望谁去,所以打铁还得自身硬才行。 “让他替你应战,亏你想的出,这样,我这边的人任你挑如何?”萧易炽目光落到莫寻舟身上道,看到莫寻舟的脸后眸色突然微眯。 只见莫寻舟一身干练的胡服短打,头发只用发带扎起,额前刘海垂下,其装扮并不是非常正式,看上去却非常有味道,毕竟正是大好的青春年华,身上弥漫着一股意气风发的少年气息。 李志鹏等人看莫寻舟这样已经习惯,自然没觉得哪里不对,可实际上莫寻舟这样的装扮并不寻常,几乎是整个训练场的独一份。 也就萧易炽不常来,这一注意,倒是让萧易炽对莫寻舟印象深刻起来。 出乎萧易炽的意料,他给了莫寻舟自主选择的权利,莫寻舟却没有趁机选一个最弱的对手,而是挑了一个和自己实力相当的。 萧易炽一愣后直接看向李志鹏,嘲讽道:“看看,你胆子还没自己的跟班大呢。” “他不是我跟班……”李志鹏下意识道,虽然以莫寻舟现在的家世,给他做跟班勉强够格,可他还真不是他的跟班。 不过莫寻舟是不是李志鹏的跟班萧易炽并不在意,说完后他就直接后退示意众人给莫寻舟和对手清场。 李志鹏也后退一步,一退才发现,对比起萧易炽那边人数众多来,他这边简直堪称孤零。 这让李志鹏一愣,猛然意识道:“进别苑这么长时间了,我居然还一个跟班都没有!” 李志鹏的身份在别苑算起来并不低,就算比不上牧荣贵、萧易炽之流,比起莫寻舟和柳承卓等人来,完全绰绰有余。 不过李志鹏转念一想自己来别苑后做的事情,倒也很快释然,比起可有可无,只能装点面子的跟班来,还是他做的事更重要。 这也就是牧荣贵参选了驸马,后来又来了王凌生和谢怀然,要不然他心情绝不可能像现在这么轻快。 当李志鹏想完事情,再看场中,莫寻舟已经和对手交起手来,两人都没有用兵器,全都赤手空拳。 只是不知对方是不是被萧易炽吩咐过,拳头居然直接朝着莫寻舟面门来,莫寻舟侧身闪过,包住对方的拳头,用另一只手把拳头还回去。 “砰”,一道明显的身体碰撞声,旁人还没觉得怎么样,萧易炽嘴里就先酸起来。 莫寻舟的打架气势,让萧易炽回想起之前被牧荣贵照这脸揍的回忆,他补完牙,又在屋里待了好几天,等脸上的伤势消下去才出来,现在猛不丁又想起这个。 “混账,谁让你照着他脸打了!”萧易炽生气道。 “这小子实在是太俊了,我怕他对萧公子你有威胁。”莫寻舟的对手看着莫寻舟的俊脸发恨道。 “你居然敢打我的脸,不怕驸马选拔结束以后,有人找你家麻烦!”过招之际,对手声音压低的对莫寻舟道。 “你想我假装输给你?门都没有。”莫寻舟唇角微勾道,对付这种喜欢仗势欺人的人,奴颜婢膝只会助长对方的嚣张气焰,莫寻舟直接一脚踹到对方胸.口,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留。 对方想不到莫寻舟做事这么绝,倒下去的时候,直看着莫寻舟眼睛发红。 李志鹏注意到对方的眼神,心里猛地一个咯.噔,快速上前道:“怎么,你技不如人还有脸嫉恨?” “我想萧公子一定会约束好自己的人吧。”说着李志鹏看向萧易炽,要萧易炽给个准话道。 萧易炽却笑而不语,一会才道:“要知道,我平常可不轻易开口的,李公子真要帮这个小子揽事?” 李志鹏头皮微麻,众目睽睽之下,只能强撑着,道:“此事毕竟是因为我们两人而起……” 要不是因为他,莫寻舟也不会比自己出身好的家伙对上,他光顾着高兴莫寻舟能帮他找回面子,却忘了那些家伙有多小心眼,赢了还好,输了他们只会嫉恨。 毕竟……他们剩的,也就只有面子了。 “好吧,这件事既然我也有一半,那这次就算了,不过下次这个小子可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萧易炽意味深长道。 只是当萧易炽略带玩味的看向莫寻舟,却发现莫寻舟一点也不畏惧自己,就连身份比他高的李志鹏都对他有些害怕,莫寻舟这个身份远不如李志鹏的却不怕他,这让萧易炽不由一愣。 “萧公子……”输给莫寻舟的驸马候选还想说些什么,直接被萧易炽的眼神打断,“堂堂一个男人,不要输不起啊。” 对方瞬间面红耳赤,好在萧易炽很快转身,倒也没多少人注意他的窘境。 倒是莫寻舟看着萧易炽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平时萧易炽对人呼来喝去,又时常到牧荣贵跟前蹦跶挑衅还挨揍,难免给人留下鲁莽嚣张的印象,可是今天在面对李志鹏,萧易炽又表现出另一个样子。 “你没事吧,抱歉,都是我连累了你……”李志鹏对莫寻舟歉疚道。 “没事,这事不是都过去了吗。”莫寻舟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不甚在意道。 李志鹏闻言苦笑,“只是明面上而已,不过有萧易炽发话,对方肯定不敢做的太过分,已经好很多了。” 莫寻舟不由沉默一瞬,感慨道:“只是一场比试,至于吗?” “对咱们来说当然不至于,可是对于他们来说,的确至于,因为……他们基本都是家族弃子,他们家族送他们过来参选驸马,就是放弃了他们今后,这样一来,他们东西少了,就会更注重脸面。”李志鹏叹道。 “这话怎么说?来参选驸马,对他们的影响怎么那么大?既然这样,那王凌生和谢怀然呢?他们以后还能当王、谢两家的家主吗?”莫寻舟疑惑道。 “两者之间不是这么比较的,王凌生和谢怀然是他们家族的嫡系,可以说他们一开始根本不会成为驸马候选,而那些围在萧易炽身边的人不同,他们在自己家族里本来就不得脸,这次把他们塞进公主的京郊别苑,就是要让他们发挥出最后的价值。” 只是以前他们还能自欺欺人,现在进了公主别苑,相当于撕掉最后一层遮羞布。 作者有话说: 来来来,八位有力的驸马候选,最终只能八进一。 之前被人看好的种子选手状元公刘耀文已经淘汰,现在还剩下七位,接下来被淘汰的是哪位驸马候选,还请大家拭目以待。 第十三章 “等等。”莫寻舟突然注意到一个盲点,靠近李志鹏,小声道:“萧易炽身边聚集了那么多人,难不成他们全都通过初选了?” 要知道刘文升堂堂状元公都没通过初选,那些人就算再天赋异禀,也不可能扎堆吧。 “啊,这。”李志鹏不由愣住,回过神后睁大眼睛,和莫寻舟两个面面相觑。 “不行,咳,这件事我得去调查一下,你等我的消息!”李志鹏猛地来劲道,眼睛闪闪发亮。 “要真是那样,也难怪他们会看你不顺眼了,要知道你可是‘上品’。”李志鹏冲莫寻舟挤眉弄眼道,很快就没了影。 竹居,刘文升正在室内练字,突然听到有人来访,见到拜访自己的是莫寻舟,刘文升眼前闪过一丝诧异,看着莫寻舟有些皮笑肉不笑道:“莫公子,稀客啊。” 他以为莫寻舟是过来嘲讽自己的,毕竟之前初选他在莫寻舟面前可是败的一败涂地。 “之前,是我想差了。”莫寻舟道。 刘文升不由一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之前我不是说你只要不提前离开别苑,外面就不知道你的真实情况吗,有一点你做错了,你不应该待在屋里,而是应该和柳承卓一起去学堂,你只有正常表现,被人发现的可能性才会小。”说着莫寻舟把萧易炽身边的那些人情况说给刘文升。 刘文升很快就明白过来,脸色瞬间乍红乍白,“不是,你说的要是真的,那些人里很多连初选都没过去,那他们是怎么有脸出去的?” “世上真有脸皮如此之厚的人吗?”刘文升不禁怀疑道。 还真有,李志鹏很快调查完回来。 “我问了一下,初选前跟在萧易炽身边有多少人,现在复选萧易炽身边依旧是那么多人。”说的时候李志鹏嘴角忍不住抽搐,要他们不是当事人,只怕也不会察觉到有什么问题。 别的不说,就萧易炽身边那些人的数量,得给人造成多少心理压力啊。 可是前提是那些人都成功通过了初选,而不是鱼目混珠。 刘文升闻言不由失落道:“是我做错了。” 他没去学堂,只怕已经被不少人发现问题并在背后讥讽嘲弄,想到这里,刘文升就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转过弯来。 “现在也不算晚,反正他们也没亲眼看过,得不到证实。”就看刘文升有没有那个承受能力了。 “你们再让我想想,这次真是多谢了,要不是你们提醒,我只怕还要一叶障目下去。”刘文升苦笑着感激莫寻舟、李志鹏两人道。 见他这样,莫寻舟和李志鹏也不好久待,很快告辞。 “你说刘文升明天会出门吗?”李志鹏回眸望着竹居道。 “会,他毕竟是堂堂状元,心里并没有那么脆弱。”莫寻舟肯定道。 “你怎么那么肯定?” “我去拜访他的时候,看见他在屋里练字了。”这说明刘文升明显不是在荒废时光,就是没有去学堂,他的时光也没有白度。 李志鹏闻言咋舌:“要真这样,我倒真有些佩服这些读书人了。” 本来他以为刘文升也就那样,现在看来,是他太小瞧人了。 第二天,柳承卓照常出门,在门口见到刘文升时,还惊讶了一瞬,“刘兄……” “柳贤弟,我跟你一起前往学堂,这段时间错过的功课,劳烦柳贤弟帮帮我了。”刘文升神色如常的跟柳承卓打招呼道。 柳承卓很快回神,笑道:“正好,我也算有个作伴的了。” 梅兰竹菊四居所,莫寻舟和李志鹏经常一起行动。 学堂里,勋贵、世家出身的文人不屑跟他交流,现在刘文升也去学堂,他终于不是一个人。 很快柳承卓和刘文升两人就形影不离起来,比莫寻舟和李志鹏两个还亲密。 李志鹏把这些看在眼里,用胳膊怼了怼莫寻舟,道:“你最近跑步适应了吗?怎么每天还赶着午膳的点回来。” 莫寻舟一愣,笑道:“实不相瞒,我趁着多余的时间,去附近转了转,也不知道严教官知道会不会生气。” 恰好严铭过来,听到这话道:“只要你每天没偷懒完成自己的任务就行,至于能多出时间,那是你的本事。” “多谢教官。”莫寻舟闻言十分高兴道。 李志鹏不禁摇头,“真是,也不知道外面那些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在别苑逛园子呢。” 京郊别苑的景致自然美不胜收,只是和外面那片陌生的世界比起来,还是外面对莫寻舟更有吸引力。 这天,莫寻舟早上出门,照例见到宫人们早早起来清理,只怕不迎接到公主他们不会停,莫寻舟从他们身边走过,正准备出门之际,耳边突然听到一阵隐隐约约的马蹄声。 此时天还没大亮,莫寻舟也看不清楚,不知道对方的目的地,摇摇头,莫寻舟带着背包就开始晨跑。 经过一段时间不间断的训练,莫寻舟终于有了自己梦寐以求的腹肌,现在他下一阶段的目标就是争取让腹肌在身上留久一点,君不见多少健身达人,一旦松懈下来,运动量不达标,八块腹肌就容易变成九九归一的将军肚。 男人练出腹肌很容易,不容易的是坚持下去。 等到莫寻舟快速跑完一圈,出了一身汗,路过别苑大门,只见别苑敞开,门口正立着一大批人马,别苑的管事宫人正在跟对方说着什么。 莫寻舟脚步放缓,对方却已经发现他,扭过头去。 看到莫寻舟,为首的人疑惑,“这位是?” “回牧公子,这位是莫公子,是驸马候选人之一。”管事宫人连忙介绍道。 “莫公子,这位是牧小公子,是牧都尉的弟弟,也是公主殿下的近身侍卫。” 牧荣贵的弟弟?!莫寻舟有些惊讶,看向对方,只见对方十四五岁的年纪,居然就已经成了公主的近身侍卫。 这,岂不是比他哥牧荣贵跟公主的距离还近? 莫寻舟在看牧云阳的同时,牧云阳也在打量莫寻舟,对于莫寻舟的容颜牧云阳并不感到意外,毕竟能进京郊别苑的驸马候选,就没一个脸差的。 倒是莫寻舟身上的衣服让牧云阳有些意外,因为实在和莫寻舟驸马候选人的身份有些不搭。 “莫公子是吧,不知莫公子在干什么?要是没事的话,还请尽快返回别苑,待用完早膳后公主殿下就会过来,请莫公子早做准备。”牧云阳冲莫寻舟点头示意道,别看他年纪小,说话却很老成,就是搭配着一张年轻有些幼的脸,总让莫寻舟想要发笑。 “好,我还有一圈,等跑完了就回别苑。”莫寻舟估算了一下时间,等他跑完,估计就差不多了。 见莫寻舟没有第一时间返回别苑,而是继续晨跑,这一选择让牧云阳眉梢微挑,要是有心选驸马,只怕再多时间也不够打理形象的,现在跑步居然在迎接公主之上吗? 等莫寻舟跑完第二圈,牧云阳等连人带马已经消失,莫寻舟回去一问,才知道管事宫人已经把那队人马安置妥当。 “你中午回来了!你知不知道今天公主就要来了!”莫寻舟刚回兰居,还没坐下,李志鹏就直接从隔壁跑来道。 莫寻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润了润干渴的喉咙,淡定道:“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有王凌生等人珠玉在前,我们顶多就是陪衬。” “去去去,有这么埋汰自己的吗,说真的,你不期待见公主?实不相瞒,几年前我随父亲进宫,有幸见过公主一面……”李志鹏说着,语气有些低落。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争取成为驸马?”莫寻舟道。 “我……这不是觉得自己不行,不想耽误公主的青春年华吗。”李志鹏干笑道,倒是再没刚才的低落。 莫寻舟看着李志鹏,仿佛能望进李志鹏心里,李志鹏心头一突,总觉得莫寻舟的目光有些不寻常。 可是等他再看,莫寻舟眸光已经恢复正常,再看不出什么。 “我要梳洗了,你先出去吧。”莫寻舟对李志鹏道。 莫寻舟一般都晚上洗澡,今天既然面见公主,众人肯定都需要整理妆容,好在别苑有温泉,很快就能提来热水。 今天公主既然来,那大家自然不用再去训练场和学堂,等莫寻舟沐浴完,擦干满头长发的期间,隐约听到李志鹏三个在外面说话的声音。 等到莫寻舟收拾穿戴好,出去一看,果然,柳承卓特地休整装扮过,倒是刘文升,已经被淘汰,身上的是旧衣,李志鹏则穿着七成新的衣服,只是眸光不知为什么,很是有些荡漾。 见到莫寻舟看过来,李志鹏咳嗽一声,问莫寻舟道:“我这形象怎么样?” “说真的,我已经穿成这样,公主要是还能注意到我,那就是我和公主之间铁打的缘分了。” “公主殿下不会这么没眼光的。”特地穿了新衣的柳承卓道。 刘文升看了看柳承卓,又看了看李志鹏,最后对柳承卓的话肯定的点了点头。 别忘了,柳承卓可是本届探花郎,可见其俊美,李志鹏虽然长得不差,可跟柳承卓比还是有段距离的。 最重要的是,柳承卓还有才华傍身,李志鹏有什么? 对刘文升和柳承卓两人的狼狈为奸李志鹏很生气,看着莫寻舟道:“你来说句公道话,他们两个的嘴我信不过。” 莫寻舟沉默一瞬,对李志鹏道:“不要继续自取其辱了。” “噗。”柳承卓和刘文升两个忍不住笑起来,直气的李志鹏原地跺脚。 等莫寻舟一行四人到的时候,其余人已经到的差不多,其中以王凌生和谢怀然两人为首,牧荣贵和萧易炽两个站在他们的身后,稍微落后一步。 目光从王凌生和谢怀然两人的身上略过,莫寻舟眸光微凝。 王凌生明显换了一身新衣服,身上换了新配饰,今天格外的光鲜亮丽。 倒是谢怀然,则还是熟悉的旧衣,这样一来,两人站在一起,旁人视线只会第一时间落到王凌生的身上。 作者有话说: 羽公主不是女主,是女主的妹妹,未来的助攻~ 第十四章 其实之前莫寻舟就有所察觉了,谢怀然他,好像对自己驸马候选人的身份并不热衷。 当然,谢怀然也没表现出特别的抵触,只是每次王凌生在的时候,他都恰好的一点风头都不出。 要论在外的.名声,只怕谢怀然还要比王凌生高一线,可在别苑内,谢怀然却丁点不高调。 莫寻舟会注意到谢怀然主要还是因为有柳承卓做对比,因为柳承卓嘴上说着不屑竞选驸马,可是每次对外都展现着自己最好的状态,公主要是喜欢身具才气的,柳承卓肯定会被注意到。 谢怀然则不同,他虽然没明说自己抵触竞选驸马,可是每次的行动都做了,对比之下,比柳承卓更有说服力。 与此同时莫寻舟注意到身旁的李志鹏声音静下来,来之前他声音有多欢快,此时他就有多安静。 刘文升和柳承卓两个亦垂眸,周身文气尽显。 就在莫寻舟收回视线,也跟着垂眸,看到牧云阳从前面走过来。 牧荣贵见到牧云阳有些失声道:“怎么是你?!” 闻言牧云阳给牧荣贵打了一个手势,示意牧荣贵安静,而后扫视众人道:“驸马候选们可全都到齐了?” “回公主,京郊别苑的驸马候选们已然到齐。”为首的王凌生转身环视道。 “既如此,那就去正堂吧。”牧云阳道,随后在前面带路。 牧荣贵步履有些急促,越过萧易炽,好像有话跟牧云阳说,牧云阳却没有回头,待到了正堂才转身,牧荣贵见状只能止步闭嘴。 正堂屋前很大,驸马候选们一字排开,居然站了三列,恰在此时,垂帘的正堂内传来声音,“当年母皇下旨,让诸君候选数年时间,诸君心中可怨恨?” 毕竟向来只有为皇上、皇子选妃时才会有这么大的架势,此时公主海选驸马,无疑是对既定世俗礼法的挑战,确切来说,是挑衅。 莫寻舟相信,肯定有驸马候选在心里怨恨,毕竟后世的男人都尚做不到对倒插门心平气和,就更遑论古代男人。 尚公主虽然跟倒插门有些区别,但对外同样是落了男人的面子,面上没有怨恨,是因为皇家的权势。 当然现在公主就算开口,难道他们还敢说真话不成,只见公主话落,驸马候选们就像变脸大师一般,脸上神情简直要多真诚就有多真诚。 “怎么会呢,能进京郊别苑成为公主殿下的驸马候选,是在下三生有幸。” “某对公主的心如明月,天地可鉴之。” 就连柳承卓也看似淡定,实则激动的说了一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一时间正屋门前尽是对公主表明心意的声音,有些内容肉麻的莫寻舟直起鸡皮疙瘩。 “多好的机会,你怎么不赶紧说两声啊!”一旁李志鹏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催促莫寻舟道,觉得自己比莫寻舟这个想当驸马的还急。 “我文采不行啊,没见牧荣贵也没开口吗。”莫寻舟道。 王凌生和谢怀然也没开口,不过他们的身份摆在那里,自然跟其余驸马候选不一样。 “这样,我念一句你跟一句。”刘文升突然冲莫寻舟微微侧身道,打算帮莫寻舟做一下弊。 要不是真没心,莫寻舟此刻只怕感动不已。 正当刘文升已经张口,示意莫寻舟跟着念,莫寻舟看到牧云阳伸手去掀开门帘,莫寻舟连忙让刘文升停下,其余人见状也声音渐歇。 “诸君的心意本宫心领了,只可惜本宫皇姐不在,接收不到诸位的心意,倒是让诸君白费口水了。”一道清越的声音响起道,随着正堂门帘掀开,里面的打扇侍女退下,露出坐在主位上的红色身影。 只见那道身影着着一袭大红的抹胸无袖宫装,盘起的云鬓上簪着一朵富贵牡丹花,肌肤白里透红,容颜面若银盘,一双丹凤眸,唇若涂脂,此时正微微斜躺着,肩头的白色薄纱微微滑落。 莫寻舟看到对方一愣,倒不是因为公主的容颜,而是因为对方的年纪,因为别看这个公主装扮的富贵至极,容颜和眉宇之间却很稚嫩,年龄可能连十五岁都没超过,是妥妥的未成年。 不过对方刚才说什么来着?本宫皇姐?也对,她的容貌的确和传闻中的公主年龄对不上。 突然,莫寻舟察觉到一道灼.热的视线,转眸就看到正堂屋前的牧云阳正对他怒目而视。 这么多人里,莫寻舟是唯一一个敢这么光明正大打量公主的存在。 再看其他人,已经低下头去,声音微微紊乱道:“见过羽公主。” 莫寻舟也连忙低头,光做口型不出声,脑海中则快速把眼前少女的身份对上。 女帝膝下共有两个女儿,这次为其海选驸马的就是长女,另一个就是有羽公主称号的小女儿,羽公主也是女帝最小的孩子,很受女帝宠爱。 能不疼吗,自己怀胎十月亲生的。 所以,这次是小丫头来看自己未来姐夫,而不是另一位公主过来相看自己未来的夫君? 既然如此,那众人为什么还要这么紧张? 莫寻舟左右看了看,就见柳承卓和刘文升两人低头不算,还垂眸眼睛直盯地上,好像有些发直,嘴里轻轻念叨出声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再看李志鹏,脸色也有些泛红,莫寻舟神色一凛,低声喝道:“你们什么心思?那可还是个孩子啊!” 十几岁的小丫头,居然被他们当成了女人看待,这让莫寻舟心里十分受不了。 却不知李志鹏三个也很诧异,一时连公主都忘了,“你看到公主的胳膊就不脸红吗?” “我脸红个屁啊,小屁孩有什么好看的。”莫寻舟心里烦躁,有些口不择言道。 不就是露个胳膊吗,之前训练场一大堆男人把衣服褪到腰间,两点都露了,也没见这群家伙脸红啊。 莫寻舟不是不接受男人遇到女人害羞,但是小丫头明显还没成年,他实在受不了一大群二十岁已经成年的男人直接把对方当成女人看待。 纵使古代没有十八岁未成年一说,莫寻舟心里也过不去那关。 “那位公子,能把你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吗?”羽公主开口道,看着莫寻舟,颇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她身旁的牧云阳亦朝莫寻舟送来钦佩的目光,要知道羽公主最讨厌别人说她小了。 莫寻舟一愣,没想到他站在最后排都能被注意到,一旁李志鹏三个看着莫寻舟目光顿时充满同情。 “还请公主恕罪,在下刚才并不是有意针对羽公主的。”莫寻舟行礼请罪道。 “莫公子,羽公主是让你重复之前那句话。”牧云阳摇头道,示意莫寻舟这样不行。 一时间,在场所有的目光全都集中在莫寻舟身上,莫寻舟心里一时微感压力。 想到此,莫寻舟心里叹口气,看向羽公主,口.中轻吐道:“小屁孩有什么好看的。” “你还真敢重复啊。”萧易炽惊道,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王凌生亦有些忍俊不禁,唇角勾起,道:“公主可满意了?” 羽公主深呼吸,道:“满意,这位公子这么听话,本宫怎么会不满意。” 她也没想到对方居然敢真重复一遍,可是没办法,谁让这是她自己要求的。 “不知这位公子名讳?”羽公主脸色很快恢复正常,看着莫寻舟笑着问道。 任谁都能看出莫寻舟此时处境有些不妙,不等莫寻舟主动报上自己的.名讳,一旁的牧云阳就从怀里掏出一个册子,翻到某一页递给羽公主。 “原来是莫公子,当年还是莫公子主动报的.名,没想到莫公子还有一颗想当本宫姐夫的心啊。”羽公主看着莫寻舟笑着说道。 好在莫寻舟不是原主,要不然希望有可能落空,对方得受多大刺.激。 “公主过奖了。”莫寻舟只垂眸道,并没有羽公主想要看到的惊恐。 恰巧王凌生轻咳一声,对羽公主道:“不知羽公主今天来别苑所为何事?” “对,本宫来别苑是有正事的,可不是跟闲杂人等浪费时间的。”羽公主注意力从莫寻舟身上移开。 “来人,把人带上来吧。”羽公主目光从驸马候选们的身上掠过道,仿若审视,这下众人再没看莫寻舟热闹的心思。 很快就有宫人上前,她们的怀里还抱着什么,有前排的驸马候选人小心的抬眸,见到后一惊,道:“怎么会有孩子?” 不管是羽公主的年龄和孩子们的数量,怎么都不可能联系到一块去。 “这些孩子,本宫还想问问你们呢,恐怕母皇都没有想到,她下旨让皇姐选驸马,让驸马候选们待字阁中,却不曾想,有人居然胆大包天,趁机和旁人暗结珠胎,怎么,难道你们是想我皇姐一成婚就给人当娘!” “这件事要不是本宫严明,差点就让你们欺瞒过去,你们可真是好大的胆子啊,是不是认为我皇姐是公主,和皇上、皇子的选妃规格比不了,你们这样做就不算秽乱宫闱!”羽公主声寒道,俏脸直接凝了一层冰霜,手腕猛地一挥,身旁茶盏直接飞出房门,乍然碎裂,瓷器碎片溅飞到不少人的脚面。 众人噤若寒蝉,一动不敢动,口.中更是连口大气都不敢喘。 很快众人脸上惊出汗来,紧张道:“公主容禀,此事绝非在下所为……” “本宫自然知道你们之中有清白无辜的,这样,让人把孩子抱过去让你们都看看,要是认出来主动认罪也就算了,要是不认罪,这些小畜生就当场摔了吧。”羽公主突然笑道,说出来的话却比之前还要悚然。 很快宫人就把孩子们挨个抱过去给驸马候选们看,只见有的孩子已经一两岁大,还有的尚在襁褓,此时他们全都安睡着,这明显不对劲。 “数量怎么这么多?”驸马候选们心沉道,只见宫人抱着的孩子有七八个之多,这已经快是驸马候选们三分之一的数量。 难道真的是其他人忍不住弄出来的孩子? 这一刻,众人看着自己身边的人尽是怀疑之色。 作者有话说: 没错,有人已经不是处了,大家可以猜猜看那个人是谁~八进一中的一个。 第十五章 大家都是男人,男人最了解男人的心思,知道真的可能有男人忍不住和人暗结珠胎。 毕竟他们一待选就是几年,要是按照寻常人家,此时他们的年龄早就应该成婚生子,可是他们却因为成为驸马候选的缘故,年过二十还未婚配。 这也就算了,毕竟那是皇家,他们的家世和皇家比不了。 只是暗中找女人就算了,男人不像女人一样能轻易辨认清白,很好隐瞒,可是有了孩子就不一样了,这可是实打实的证据。 当宫人把孩子抱过来的那刻,这一刻,不管是有做过的,还是没做过的驸马候选,心全都狠狠提起。 “真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弄出孩子吗?”后排,柳承卓倒吸了一口凉气道。 “只是几年的功.夫而已,不管能不能当上驸马,待驸马选出后,其他人都能照常婚配,现在倒好,居然就在婚前弄出庶子来,当众给皇家难堪。”刘文升皱眉道。 尤其是还被皇室当众揭穿出来,这说明皇家是不准备留情面了。 “这么说你们两个全都洁身自好。”莫寻舟道。 “这是自然,我们敢不洁身自好吗?”刘文升看了莫寻舟一眼道。 柳承卓赞同的点了点头,他们是寒门出身,现在还没多少根基,哪里敢行差踏错半步。 “我们平时需要温读圣贤书,哪里有功.夫想别的事情,但是你们勋贵子弟,身边的人好像不少吧。”柳承卓看着莫寻舟和李志鹏道,目光带有一丝怀疑。 都是男人,他们从不高看别的男人的定力。 他们是没有那个资本和条件,莫寻舟和李志鹏两个可是有的。 “不巧,自从几年前报名后,我身边就把丫鬟换成了小厮们。”莫寻舟唇角微勾道。 成为驸马是原主唯一留住荣华富贵的捷径,原主对此自然慎重有加,现在则全便宜了莫寻舟。 说完莫寻舟看向李志鹏,道:“你呢?” “我,我自然也是了,我要是敢坏了规矩,我爹能打断我的腿……”李志鹏有些心神不宁的回道,看着已经到第二排的宫人们,心高高提起。 至今为止,还没有一个驸马候选站出来承认,而不承认的代价,就是襁褓里那些孩子的命。 “那些可都是活生生的命啊,羽公主她怎么这么残忍!”突然有人忍不住心烦的抱怨道。 不主动承认站出来,丧命的就是孩子,这给众人带来不小的心理压力,就是没有出格过的,在看到那些孩子以后也不禁开始自我怀疑。 “此言差矣,要不是他们的父母犯错在先,他们何至于要面临今天的困境,而且救下孩子的办法又不是没有,只需要站出来就好了。”王凌生回眸望向众人,眸色微冷道。 孩子们的亲生父亲都漠视了自己孩子的生.命,又有什么资格去指责公主。 这事要是没有及时察觉,届时出丑的可就是大公主了。 众人闻言讷讷,一时间身上的汗水越发汹涌。 终于,到了最边上的柳承卓,柳承卓深呼一口气,垂眸从那些孩子的脸上掠过,只匆匆一撇,就不敢再看。 要是他们的生父再不站出来,这些孩子可就没了…… “那些畜生,简直枉为人父!”刘文升看到那些孩子直接开口骂道。 这些孩子不是没有生机的,可是他们的生父却不敢站出来,因为一站出来,等待他们的就是前途尽毁,比起骨肉来,他们还是更看重自己。 “不过就是一些庶子而已,没了就没了,以后再生就是了。”也有一些驸马候选对此不以为然道,也许他们之中有这些孩子的生父,也许没有,可是他们看待那些孩子的神色却一点不郑重,充满凉薄和漫不经心。 “你们怎么能这样!”刘文升猛地看向他们道,情绪很是激动。 那些人不禁笑道:“状元郎你干嘛这么激动啊?莫不是里面有你的子嗣,这么说你要是不站出来,岂不是也枉为人了?” “我,你们,我没有!”刘文升大声为自己辩解道。 “状元郎你这么大声干什么?难不成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有人笑道,他们在乎的并不是真.相,而是刘文升身上能让他们发笑的笑话。 刘文升还想跟他们说些什么,直接被莫寻舟拍住肩膀,柳承卓扯住袖子,“刘兄,别跟他们白费口舌了,他们就是故意的。” 他们根本不在乎刘文升清白与否。 莫寻舟则看着那些发笑的人,把他们的脸一一记住。 突然,羽公主道:“来人,把那些笑出声的人给本宫请出来,每人五十个巴掌,这是他们应得的。” “公主殿下英明!”声落,牧云阳还没反应过来,莫寻舟就马上高声喝道。 羽公主闻言唇角不由一勾,场中局势瞬间改变,那些笑出声的驸马候选神色惊恐的被请出队伍,看着身形健硕宫人的厚实巴掌,腿脚发颤道:“公主饶命,我们错了,我们不该笑的。” “这话等你们挨完打再说不迟。”羽公主道,牧云阳瞬间给宫人们眼神,宫人们马上动手,朝着他们娇生惯养,细皮嫩肉的脸上“啪、啪、啪”起来。 那边宫人开始掌嘴,这边也轮到了莫寻舟和李志鹏两个,看到襁褓里那些孩子恬淡的睡颜,莫寻舟心头十分沉重,“造孽啊,以后最好别让我知道他们的生父是谁……” 今天这些孩子真要死了,以后他要有机会,会把他们的生父一块送下去给他们陪葬。 说着,莫寻舟看向身旁的李志鹏,看看李志鹏究竟是何抉择。 只见李志鹏身形微颤,低着头根本不敢往那些孩子的脸上看。 “李兄,你没事吧?”莫寻舟突然出声道。 李志鹏猛地一个激灵,惊出一身冷汗,有些结巴道:“没,没事。” “既然没事,那就好好看看这些孩子吧,不出意外,他们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莫寻舟看着那些孩子叹道。 李志鹏嘴.唇发颤,“何至于如此啊,那些孩子罪不至此啊……” “不是都说了这是子代父过吗,要是他们的生父还有良心,就该站出来。”莫寻舟声音冷道。 也许羽公主的决定的确残忍,可是最残忍的不是把这些孩子造出来的始作俑者吗。 “你不懂,他们真要承认,这就不是一个孩子的事了……”届时他们身后的家族都有可能受连累,相比之下,只没有了一个婴幼儿,是很划算的事。 李志鹏没看到莫寻舟闭上眼睛,眼中满是对他的失望。 也许,是他对李志鹏期望太高了。 这样想着,莫寻舟垂眸,脑海中快速思索着什么。 至于那些孩子的生父,等到所有驸马候选都看过,依旧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羽公主此时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好,可真是好啊,面对亲生骨肉也如此铁石心肠,一想到你们这样的畜生有可能成为我皇姐未来的枕边人,本宫就不寒而栗。” “既如此,来人,把那些孩子抱过来。”羽公主冷声道,宫人们把孩子抱过去。 对比起宫人那边,驸马候选们这边氛围越发冷凝,刘文升已经忍不住低声喝道:“你们这些敢做不敢当的卑鄙小人!那些孩子到底是你们谁的,你们倒是赶紧站出来啊!” “状元公,这件事情和你有关系吗?”其余驸马候选冷然道。 刘文升嘴.唇哆嗦,“尽管那些孩子和我没关系,可是眼睁睁看着他们在我眼前丧命,我做不到……” 可是就算再于心不忍,他也做不了什么,至于求公主,这件事皇家是受害者,而且公主也给了那些人选择,是那些人漠视了自己亲生骨肉的命…… 刘文升只觉得通体寒凉,“怎么办,怎么办?” 柳承卓心头一涩,道:“我们要不要求求公主?” “可是我们要是开口,身上的脏水就再也洗不掉了。”刘文升无力的闭眼道。 他对那些孩子的确于心不忍,可是让他拿自己的前途去拼,他好像也做不到,毕竟那些孩子并不是他的骨血,他们的生父都放弃他们了,他又有什么资格去管? “本宫一次数三个数,三个数一个孩子,直到孩子摔完为止,对了,忘了说,既然你们让本宫做如此残忍的选择,那你们以后就不要轻易露出尾.巴,要不然被本宫抓到,绝对把你们活剐了。”羽公主看着众人冷哼道。 随后羽公主没有停顿,直接开始数数:“一。” 驸马候选们头低下去,不少人都脚下踌躇,鞋底摩挲着地面。 “二。” “那到底是你们谁的孩子?!真是一群没卵.蛋的懦夫!”前方牧荣贵猛地一声怒吼道。 “说,萧易炽,是不是有你的份?”牧荣贵直接把一旁的萧易炽揪过去道。 萧易炽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反应过来立刻怒骂道:“放屁,本公子不说洁身自好,但也没到这么敢做不敢当的地步。” “三……” 好像绷紧的弦下一秒就要断裂一般,一个宫人已经把手中孩子高高举起。 羽公主故意拖长音调,直让人感觉度日如年。 “等等——!”莫寻舟突然上前一步,站出来道,眸中情绪晦涩,手心紧了又松。 羽公主看向莫寻舟,问道:“这里面有你的孩子?” “没有。”莫寻舟如实道。 羽公主被气笑了:“既然这里没有你的孩子,那你站出来算怎么回事?” “我想但凡是还有良知的人,刚才都会受到良心的谴责,其他人也不是不想出声,只是有太多顾及。”莫寻舟垂眸道。 “羽公主,你不觉得自己处置这件事的手段太过粗鲁吗?而且这些孩子也不是真正的犯错者,就算他们身死了,对真正的罪魁祸首却影响不大,既然如此,羽公主又何必让自己手染血腥。” “你是想劝本宫放弃?大胆,要是一点代价都不付,我皇室颜面何存!”羽公主生气的拍桌道。 顿时周围的宫人全都跪下,“公主殿下息怒。” “我,有一笔交易跟羽公主做,报酬就是这些孩子活命如何?”莫寻舟叹道。 最终,他还是没办法踏过良心那一关。 不同于刘文升和柳承卓,他有能力,要是也不站出来,那些孩子真要有个闪失,他只怕未来一生都过不去这个坎。 第十六章 “就凭你?”羽公主上下打量着莫寻舟,还真看不出莫寻舟身上有什么值得她看上的。 要知道她身为堂堂公主,已经是世间极尊之一,莫寻舟居然想跟她做交易,他能拿出什么来? “羽公主可否请我入内详谈?届时要是谈不妥,羽公主再动手不迟,到那时,我自不会阻拦。”莫寻舟道。 他尽力过,要是还不行,那就不是他的事了。 不过莫寻舟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 “仅仅是不阻拦吗?你拿出来的东西我要是不满意,你自己可是没办法全身而退的。”谈妥能保下那些孩子,谈不妥自己也能全身而退,世上哪有那种美事。 “如果莫公子准备好了,就跟牧云阳进来吧。”羽公主丑话已经说在前头道。 该到莫寻舟这边抉择了,只见所有驸马候选目光全落在莫寻舟身上,李志鹏下意识想去拉莫寻舟的衣服,呢喃道:“别去……” 莫寻舟却看也不看扫落他的手,直接朝牧云阳走过去。 牧云阳看着莫寻舟低声问道:“你想用什么办法救那些孩子?” “利益。”莫寻舟口.中轻吐道。 身后,王凌生看着莫寻舟的背影蓦然合扇笑了,微微侧身跟谢怀然小声道:“今天我们的剧本里可没有这一出。” 谢怀然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看着莫寻舟的背影亦有些惊奇。 莫寻舟步入室内,牧云阳于他身后落下帘子,并快步走到羽公主身边。 凑近看,羽公主的年龄果然很小,也就初中生的年纪。 至于旁边的牧云阳,顶多高中生。 这样一想,莫寻舟心里立马就没那么紧张了,“敢问羽公主,大周现在的食盐可全是官营?” 羽公主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你问这个干嘛?大周现在的盐并不全是官营。” 闻言莫寻舟不由笑了,看着面前的小公主道:“羽公主,你想挣钱吗?挣大钱吗?” 盐不全部官营,这可是一件好事,这意味着莫寻舟获得的利润能更大。 “怎么,你想做本宫的盐商不成?”羽公主轻嗤道,很多没有背景的盐商都会花不少钱给自己找一个靠山,这对羽公主来说可不算什么交易,反而是莫寻舟占了大便宜。 “我有办法弄到比贵族们手中更好的盐,届时可以公主六,我四。”莫寻舟道。 尽管古代条件限制,无法还原现代白如雪的食盐,但是总比现在掺杂着不少杂质的食盐好。 之前莫寻舟就想找给自己找一个合作对象,这一次刚好赶巧,要知道羽公主这个小公主,身份比之皇子也不差了,可谓是顶尖的人脉之一。 因为那些孩子,莫寻舟把利润又给羽公主让了一成。 “真的?你没骗本宫?”羽公主看着莫寻舟狐疑道。 “实不相瞒,本宫不觉得莫公子有这么大本事,毕竟莫公子真要是有能力,又何至于连自己家都扶持不起来?”刚才羽公主撇了几眼,倒是看到了莫寻舟的家世资料,知道莫家现在已经快不行了。 “羽公主实在是太高看莫家了,实不相瞒,我手中的东西不是我不想给,而是莫家实在接不住,为了以防莫家迎来灭.顶之灾,莫家还是依旧维持原样吧。”莫寻舟现在还没见过莫家人,不会那么快下定论,具体怎么对莫家人,还是得见过以后再说。 不过现在莫寻舟是不能在羽公主面前露怯的。 “羽公主如果不信,可以看看这个。”说着莫寻舟从腰间拿出一个小纸包。 牧云阳伸手,要莫寻舟交给他,牧云阳打开纸包,看到里面的东西,不禁一愣,“这是?” “这就是我说的那种盐,牧小公子和小公主可以尝尝看。”莫寻舟道。 这是他闲暇时候做出来的,数量并不多。 “本公主不小,不要在前面加一个小字。”羽公主语气不好道,警告的看了莫寻舟一眼。 “我亦不小,我并非我父亲最小的子嗣。”牧云阳也道,说完牧云阳用筷子沾了一点盐尝了一下。 “好咸!而且一点都不苦涩!”牧云阳惊道。 “真的是盐?这么白,还好细。”羽公主皱眉道。 说着羽公主上手搓了搓,感觉这盐白的跟雪也差不了多少了,宫里虽然也有白盐,可是跟这白盐比,一下显黄起来。 莫寻舟看着羽公主笑道:“如何,这样的盐可能挣钱?” “这些盐是什么盐?还是什么样的盐,你都能把它们变成这样?”羽公主看着莫寻舟眼睛亮道。 “如果想要挣大钱,还是挑海盐比较好。”无它,陆地内的盐都经不起过量开采,而且基本都有主,不像海边的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虽然离得远一些,但只要量大,成本就压下来了。 “好,既然你已经拿出自己的诚意,那本宫就实话说了吧,其实今天本宫根本没想拿那些孩子干什么,只是想试试,只是结果,可真让人心寒啊。”羽公主对着那些人冷笑道。 “其实我隐隐察觉到了,毕竟公主您连他们的孩子都能弄到手,没道理不知道他们的身份,相信那些人也一样,只是他们都在赌……” 赌羽公主杀了那些孩子后会放过他们,那些孩子就是他们给羽公主的出气筒。 “没错,刚才是本宫给他们的最后一次机会,是他们不好好珍惜,接下来本宫亦不会对他们手下留情。” “既然这样,在下有一个提议,公主可要听听。” “哦,说出来看看。”羽公主看着莫寻舟道,倒要看看莫寻舟能出什么主意。 莫寻舟眉眼微垂,唇角勾道:“公主,杀人,不如诛心。” “他们既然不在乎那些子嗣,就让那些子嗣成为他们今后唯一的念想吧……” “启禀公主,有人站出来认自己孩子了。”门口突然传来声音道。 闻言莫寻舟三个扭头,只见透过珠帘,一道让莫寻舟感到熟悉的身影站在宫人面前,此时正低头看着一个襁褓。 “那家伙……还好公主没打算动真格,要不然就他这磨蹭劲,只怕后悔也晚了。”莫寻舟叹道。 “莫公子说的不错,他已经错过最佳时机,本宫要是再心狠一点,根本不会给他任何后悔的余地,至于莫公子的提议,本宫采纳了。”羽公主道。 莫寻舟不由咳嗽一声,道:“对外能不能别说是我说的?” 要不然他怕自己没办法活着走出京郊别苑。 “放心,不会让莫公子担这个风险的,毕竟本宫还指望着莫公子为本宫挣大钱呢。”羽公主轻笑道,知道自己的身份更好使。 “在下一定尽心尽力。”说着莫寻舟退出去。 路过李志鹏身边的时候,李志鹏看着莫寻舟眸光有些躲闪,道:“你是不是很鄙视我?差一点,我就要漠视自己的亲骨肉死在自己眼前……如果不是你站出来,我只怕还没有足够的勇气。” 莫寻舟的选择直让他感到羞愧,莫寻舟一个和这些孩子没有关系的人都能挺身而出,而他身为孩子的生父却连站出来的勇气都没有,他们说的没错,他就是一个懦夫。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只是你既然已经站出来,想必也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了。”莫寻舟只淡淡道,他不是刚才才知道李志鹏有孩子的事,之前来福已经给了他消息。 李志鹏之所以不愿意当驸马,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敢,他不敢让人发现自己有孩子,要不然他的家族都会被皇室降罪。 之前李志鹏找他合作,就是想借此好从驸马选拔中全身而退,只是可能让他自己都没想到的是,复选还没开始,他的秘密就猝不及防的暴露。 “是,我已经做好准备了。”李志鹏笑容惨然,他伸手指着宫人怀里的孩子苦涩道:“莫寻舟,这是我的女儿,希望我去后你能照看一二,是我对不起她,也对不起家族,是我守不住自己,当初,我是真喜欢公主,想当上驸马的,可惜,等的时间太长了了……” 年少时,只是一个朦胧的喜欢念头就能让他报名,可是当时间流逝,心头的惊艳淡下去,再加上日渐躁动的身体,等李志鹏回过神来,大错已经铸成。 说着李志鹏眼中流下泪来,仿佛极为悔恨,可是莫寻舟却一点都不同情对方。 “像你这样,就算你当年成为驸马,得偿所愿后只怕也守不住本分。”还没在一起李志鹏就能对公主的惊艳褪色找别人,真的和公主在一起后,当两人真正相处以后,他们要是不合适,李志鹏是不是就有新的变心借口? “你说的没错,我对公主的喜欢很肤浅,对这个孩子的母亲也是,莫寻舟,你能不能帮帮我照看这个孩子一二,这件事我只能拜托你了,家族那边要是知道我做的事,一定不会善待这个孩子……”李志鹏哽咽道,心中充满后悔。 “你是后悔弄出孩子?还是后悔自己没有守住自己身体的底线?不过,我刚才听公主的意思,你们好像未必会死。”莫寻舟道,他们只会生不如死。 “真的?!”李志鹏震惊,心头蓦然升起一股生的希望,要是还能活下去,谁愿意去死,之前李志鹏心里还抱有一丝幻想,觉得羽公主可能是在诓他们,可是当他看到自己女儿的脸,心中再无一丝奢望。 既然孩子都到了羽公主手中,那这个孩子的身份怎么可能隐瞒的住,人家公主只是没直接明说撕掉他们的脸皮,而他们,也居然硬着头皮就当不知道,企图蒙混过去。 莫寻舟越过李志鹏重新回到队伍里,牧云阳再次掀帘,这一次羽公主从屋内步出,看着驸马候选们冷笑道:“我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什么,但是想了想,本宫觉得实在是太便宜你们了。” “来人,把名单上的人拖出来,先杖责五十大板再说。”羽公主声刚落,牧云阳立马就行动起来。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接下来处置这些不守男德的。 第十七章 “许靖方……”羽公主身边的宫人开始念名单。 侍卫们开始闯入驸马候选的队伍里往外带人。 被念到名字的人瞳孔骤缩,下意识后退道:“不,不是我,我没有孩子啊!” “我真的没有弄出庶子来,求求公主明鉴啊!”被抓出队伍的驸马候选在侍卫手中挣扎喊冤道。 有人把椅子搬出来,羽公主坐下,看着对方冷哼嘲讽道:“这跟孩子有什么关系,重点是你身体已经不干净了,你该不会以为自己只要没孩子,就能继续参选驸马。” 顿时还在挣扎的男人身体一僵,道:“不,我没有……” “没有,这么说是本宫的情报弄错,冤枉你了?” “丽春院这个名字你应该还记得吧?这几年你私底下没少去那里风.流快.活,如此居然还有脸参选驸马,这次,本宫不仅要治你的罪,还有包庇你的家人,也跑不了。”羽公主冷道。 听到丽春院的.名字,男人再也狡辩不了,痛哭流涕的求饶道:“求公主饶命,这件事是小人一人所为,和小人的家人无关啊。” “他们知情不报,替你欺瞒皇家,就是最大的罪。”说着羽公主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自己儿子出去干什么,他家人心里真的没数吗?只是心怀侥幸而已,觉得只要不弄出孩子这样实打实的证据,旁人就没办法验出男人的清白。 像对方这类出去快活,流连花楼还是比较显眼的,更隐蔽一点的,就在他自己家里不出去,甚至还把自己弄出来的婚前庶子放在兄弟名下养的。 越这样,他们的欺瞒行径就越可恨。 “打。”牧云阳眼神示意侍卫们,侍卫们直接把许靖方踹扒下,困住他的四肢,给其嘴里随手塞一口烂布,就狠狠开打。 只是几下,对方就皮开肉绽,背后的血湮湿身上的衣服,身体从一开始的挣扎到后面的无力。 这一幕对驸马候选们的冲击力太大,不少人都脸色煞白。 “应祥威。”名单还在继续,又有人挣扎着接受杖责。 终于,轮到了李志鹏,“李志鹏。” 李志鹏脸色煞白的看了自己女儿一眼,五十杖责下来,不手下留情,不死也残,只愿对方看在自己主动站出来的份上,能轻上一些。 见到李志鹏也趴下开打,刘文升和柳承卓两人面色煞白的扭过头去,“你说他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呢……” 尽管他们之间有些许龃龉,此刻看到李志鹏奄奄一息的样子心里却不好受。 只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李志鹏是少数弄出孩子的驸马候选,更落皇家面子。 而那些被抱出来的孩子也不全是驸马候选的,只是他们的数量,刚好和不是处.男的驸马候选数量对上。 所以李志鹏的五十杖责非但没有减轻,反而越重。 等到打完,李志鹏已经有气进,没气出,正当刘文升和柳承卓迟疑,要不要去搀李志鹏一把,有太医赶过来。 柳承卓不禁松了一口气,“看来羽公主并不打算要他们的命,毕竟也是,那么多人下去,哪怕羽公主是公主,也轻易得罪不了……” 不同于那些还没立起来的孩子,那些被杖责的驸马候选可都已经长成,其中不乏背景深厚,在家得宠的。 哦,对了,他们已经不是驸马候选了,从对方做下那些事的那刻起,他们就已经没了竞选驸马的资格。 正当那些人还残留着意识,感觉到太医过来,以为这件事就算这么过去之际,羽公主再次道:“趁着他们还没死,赶紧把他们送进宫去。” 送什么?送进宫里? 这下不管是挨打的还是没挨打的,全都愣了,氛围再次冷凝起来。 羽公主见状不由冷笑,“怎么,你们不会以为区区五十大板就能抵消他们身上的罪责吧,五十大板只不过是开胃小菜而已,既然守不住自己,那以后也不用守了——来人,把他们送进宫,着经验老道的太监给他们净.身!” 听到‘净.身’两个字,挨了五十大板的男人们再也撑不住,直接两眼一翻,彻底晕过去。 就是那些没出格行为的男人们也下意识并了并腿,看着羽公主比刚才更加害怕和畏惧。 “啪。”王凌生的折扇掉到地上,王凌生微愣后捡起,再起身面上已经恢复如常。 按照他们之前的约定,应该是把这些人杀了给剩下的驸马候选们杀鸡儆猴,却不曾想,羽公主临时改变了主意,没让他们死,而是把他们送进宫净.身,这简直比直接杀了他们还要狠。 “是那个莫寻舟的主意吗?”王凌生突然听到谢怀然小声道。 “应该是吧,不愧是男人,知道男人的最痛点在哪。”王凌生唇角勾道。 “活该!”和大部分不敢看那些人惨状的驸马候选不同,牧荣贵对那些血肉模糊的场面没有一丝不适,更是对着他们直接啐了一口唾沫,心里对这些人没有丝毫同情。 一想到这些脏掉的男人和他同为驸马候选,牧荣贵就忍不住感到耻辱,直恨不得亲自动手帮他们净.身。 萧易炽则看着那些家伙,近乎无音的呢喃道:“可惜了……” 那里面有不少他的人,现在相当于全废了。 等到宫人把那些人抬走,羽公主起身道:“好了,今天就到这儿,回宫吧。” 说完羽公主并不多停留,直接离开京郊别苑。 直到牧云阳随着羽公主离开了,牧荣贵和牧云阳这对兄弟私底下都没说过话。 牧荣贵看着牧云阳离去的背影直皱眉,余光突然瞥见莫寻舟,牧荣贵直接问道:“你之前跟羽公主说了什么?” “之前我误会了,还以为你弟弟牧云阳是大公主的近身侍卫呢。”莫寻舟答非所问道。 原来哥哥牧荣贵喜欢大公主,弟弟牧云阳则是小公主的近身侍卫。 听莫寻舟说起这个,牧荣贵道:“我也没想到,难怪我之前没有收到消息呢,合着并不是大公主。”说着牧荣贵唇角明显扬起。 小公主来京郊别苑自然用不着特意通知他,这是不是说明,大公主并没有讨厌他? “对了,既然李志鹏已经离开,那你之后挑战的对手就得换新的了。”牧荣贵看着莫寻舟突然道。 按照复选的规则,进入定选环节的驸马候选得正面击败一个对手,之前李志鹏答应帮莫寻舟作弊,现在李志鹏已经入宫净.身,待净完身,李志鹏自然不能再回来,这就意味着莫寻舟需要找另一个‘对手’。 “此事不急,李志鹏刚出了事,我暂时还没心情考虑这个。”莫寻舟对这个避而不谈道。 要是之前,他可能还有心放在驸马选拔上,那么现在他已经和羽公主搭上线,自然就没必要在这上面费劲了。 牧荣贵张口,想问阉.掉那些人的主意是不是莫寻舟给羽公主出的,要不然羽公主堂堂一个公主,应该想不出这么阴损的法子。 只是最后牧荣贵还是没有开口,毕竟莫寻舟身份不高,要真证实这件事是他的主意,那些人的亲友还不得把气全都冲莫寻舟撒。 莫寻舟看到牧荣贵面上纠结了一番,最后什么都没说就离开。 刘文升和柳承卓两个都是聪明人,哪怕不问也猜到这是怎么回事。 “唉,可惜了,立身不正落得那样的下场,我们都要引以为戒。”回去路上,刘文升出言感慨道。 梅兰竹菊四居所,梅居已经人去楼空,现在只剩下莫寻舟、刘文升、柳承卓三个。 在他们去之前谁能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不禁让人感慨唏嘘。 见到柳承卓和刘文升两个文人一脸触景生情,想要作诗抒发心中情绪的模样,莫寻舟搓了搓胳膊,赶紧回了兰居。 莫寻舟没看到的是背后刘文升和柳承卓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并没有出言作诗,而是道:“莫公子这人可真不好惹,前脚那些人才被他们惦记上,后脚就迎来现世报。” “只盼望我们别步那些人的后尘就行,莫公子,非池中物啊。”刘文升眯眸道。 在一开始,他们对莫寻舟和李志鹏两个是有些看不起的,因为他们拥有比他们好了不知多少倍的家世,自己却不好好珍惜,直到后来相处多了,才慢慢改观。 只是谁能想到莫寻舟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杀招,还把李志鹏送了进去…… 这段时间,李志鹏和莫寻舟之间的相处他们都看在眼里,知道莫寻舟心里也不可能好受。 不过也怪李志鹏自己藏的深,平时没表现出一点异常,现在也只能一声叹息。 “果然,人还是得自己身正,我可不想未来落得入宫净.身的下场。”柳承卓叹道,心里有些庆幸。 还好莫寻舟不精通文采,复选就算再挑对手也不会挑到他,他可谓逃过一劫啊。 而回去兰居的莫寻舟,没有想象中的伤心,却也没有那么平淡。 毕竟他早就知道李志鹏不守男德的事,尤其是之前他已经给过李志鹏机会,李志鹏自己错过的。 天知道之前李志鹏拒绝认孩子的那一刻,莫寻舟心里有多愤怒。 一个人,要是连自己的骨肉都不顾,那他以后更不会顾外人,而他居然和这样的人相处的不错。 要不是李志鹏最后翻然悔悟,亡羊补牢,莫寻舟心中的怒火还不会消。 现在李志鹏已经入宫净.身,他的女儿也被羽公主送了回去,李志鹏没死,以后可以自己照看,也不知道再见,李志鹏会不会恨他? 第十八章 第二天,莫寻舟顶着一对乌黑的熊猫眼,找到严铭道:“教官,我要请假。” “算了,你今天好好休息吧。”严铭也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事,要知道李志鹏也是他的学生。 莫寻舟没多说什么,没一点精气神的回去,却没丁点睡意。 昨天晚上,他失眠了一个晚上,到底是第一次面对那样的场景,昨天,要不是他提议,那些人就不是杖责加净.身,而是身死了。 身死啊,曾经朝夕相处的熟人有可能说没就没,这对莫寻舟的冲击不可谓不大。 莫寻舟从没想过,自己离死亡能这么近。 不过也不对,他能穿越,不就是已经死了一回吗。 这样想着,莫寻舟不禁自嘲一笑,“别想那些有的没的,还是想想和羽公主的生意吧……” 只有第一笔生意稳了,才能有之后的两笔、三笔,他才能更久的借到羽公主的势。 大公主的驸马之位他不敢肖想,小公主合伙人的身份他倒是能争取一下。 莫寻舟强迫自己把精力放到生意上面,结果写着写着,倒是慢慢睡去。 等到莫寻舟醒来,已经被来福和来喜挪到床.上。 莫寻舟下意识一摸,什么都没摸到,心头不由一惊,“我写的东西呢?” “少爷,是这个吗?”来福把莫寻舟之前写到一半的纸张递过来道。 莫寻舟看了一下,道:“是这个。” “少爷?这上面的也是字吗?怎么感觉和少爷以前写的字有些不一样?”来福挠头道。 “这是别国的字,你看不懂很正常。”这些字莫寻舟全都加密过,就是要人看不懂,要不然不小心落到别人手中,他还怎么挣钱。 而那些制盐和贩盐的人手,也必须得是信得过的自己人,关于这个莫寻舟打算拜托羽公主,毕竟莫家根本没这个能力。 纸张上写的不仅有制盐的步骤,还有后期如何安排人员对外销售,如何把盐分档次卖,等莫寻舟写完,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下来,就这样还有很多莫寻舟没有写。 “咱们有办法通知到羽公主吗?”莫寻舟召开来福来喜问道。 “公子,您可以给羽公主写一封信,咱们让人给羽公主送过去,届时羽公主收到了,应该会回信。”来喜快速道,撇了一眼来福,神情有些得意。 之前来福抢先他得了李志鹏的情报费,来喜一直都在心里记着呢。 来福想了一下补充道:“公子,咱们得想好把信送哪,是羽公主的公主府,还是皇宫?” “羽公主这么小就开府了吗?”莫寻舟有些惊讶,一般来说,公主府都是公主临嫁人才建府的,现在羽公主的大公主驸马都还没定,她这个妹妹自然也没婚配。 “听说是大公主当年建府的时候,羽公主闹着要跟大公主一起才提前建的,不过因为羽公主还小,平时还是住在皇宫里。”来福道。 “既然这样,羽公主的公主府和皇宫都送一封信。”莫寻舟道。 等忙完,莫寻舟又问来福和来喜,“家里情况如何了?” “回公子,府里最近没来消息,你要不要给府里也写一封信……”来喜小心翼翼的提议道。 莫寻舟沉默,“我就不了,写信回去,省的他们挂心,不过你们两个倒是可以给家里写家书,说说在别苑的事情。” 他的字还得练练,毕竟父母不是陌生人,他要小心露馅。 为此莫寻舟不光仔细回想原身的记忆,还对来福来喜两个旁敲侧击,毕竟他总有离开京郊别苑回去莫家的一天。 三天后,驸马候选们的精力恢复的差不多,好似已经走出之前的阴霾,该读书的读书,该练武的练武。 而莫寻舟除了射箭外,则多添了一项兴趣,那就是赶马车。 没办法,京郊别苑距离农庄还是挺远的,莫寻舟要是想去外面好好看看,总不能用自己的两条腿。 “为什么学赶马车?而不是学骑马?”牧荣贵皱眉不解道。 “骑马一时半会我学不会。”而赶马车,只要跟马匹打好关系,基本就能上手,莫寻舟想出去转转,最近一直围着京郊别苑跑,他已经腻了。 一到中午,莫寻舟就往马厩跑,如此几天下来,已经和马厩的马儿们建立初步信任,在宫人的帮助下,莫寻舟已经能驾驶马车在院子里慢慢转悠。 “莫公子学的很快,最主要的是您的架势很稳,只要慢慢的,别惊动马儿,哪怕是新手也能赶车。”负责照顾马匹的宫人们道。 莫寻舟侧坐在马车的车板上,旁边放着驱使马匹的细鞭,鞭子抽打马匹的时候不宜过重,要不然马儿吃痛之下狂奔,到时候受罪的可是自己。 正当莫寻舟觉得差不多,早跑完就去马厩套马车,准备出去转转,萧易炽突然带着一大群人走过来,之前那这件事废掉萧易炽不少跟班,可剩下的跟班数量同样不少。 只见萧易炽呼朋引伴的过来,略过莫寻舟,只看向马厩的马匹,道:“把马牵出来,我们要出去转转。” 很快他们就牵好马,看到赶车架势的莫寻舟忍不住嗤笑道:“用马车为什么不用车夫?你该不会想自己赶车吧?也不嫌丢人现眼。” 别苑内有专门赶马车的宫人,不过莫寻舟不打算让别人赶车。 闻言莫寻舟看了一眼对方,道:“也没见你身穿平时的华服啊。” 想骑马,广袖长袍就很碍事了,所以萧易炽一行人身上都是规整短打,和莫寻舟比也没差多少。 “莫寻舟,我发现你这个人做人做事和一般人很不一样啊,难不成你想用这种方式脱颖而出?”萧易炽看着莫寻舟眉眼微弯的笑道。 莫寻舟眼中疑惑,不解的看向萧易炽。 萧易炽唇角微勾,道:“你不就是想用这幅样子来勾.引大公主?怎么,敢做不敢承认。” 莫寻舟瞳孔地震,问萧易炽:“那你觉得我这样成功的可能性大吗?” 这次换萧易炽语塞,“你居然真敢承认,你的成功率当然不大!” “没错,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除了一张脸,你还有什么?就凭你莫家那点家底,大公主怎么也不可能选你当驸马。” “知道吗?从一开始,我们这些人就是太.子陪读,你还是别白费心思了,要不然惹萧公子不悦,小心打断你的腿,你的——第三条腿。” 前面那些不守男德的前驸马候选们才被净.身,现在这些人这么快就知道灵活运用了。 闻言莫寻舟不由换了一只腿支,踩在车板上,“在下不才,区区‘上品’,敢问诸君的评价?” “上品,不可能!”有人惊叫出声道,由此可以推断出他和莫寻舟之间的尺.寸相差不小。 “你们没有,不代表别人也没有啊。”莫寻舟唇角微勾道,随后驱赶马车慢慢的出了院子。 “萧公子,这个莫寻舟实在是太嚣张了,我们必须得给他一个教训!”萧易炽被自己跟班们围起来道。 萧易炽心里却不像他们那么愤怒,只笑道:“既然你们想动手,那就动手吧,小心点,要是暴露了,我也没办法保你们。” 莫寻舟刚出别苑没一会,身后就传来响亮的马蹄声,马蹄声哒哒,很快就接近莫寻舟的马车。 萧易炽的跟班们原本还想戏弄戏弄莫寻舟,却发现莫寻舟靠着路边赶车,速度慢的实在可以,除非他们愿意停下来为莫寻舟耽误自己的时间。 “算了,这次算你走运,驾!” 说着一群人骑马迅速从莫寻舟马车旁掠过,留下满地飞扬的尘土。 再往前走,就是京郊处大片大片的庄稼,此时正有人在地里弯腰辛勤劳作着,一大群人骑着马过来的时候,他们不少人都紧张的起身,好在骑马的众人只是从过道上快速蹿过,卷起尘烟,并没有践踏到地里的庄稼。 倒是莫寻舟驾驶马车来到地头就不再前行,不仅如此,他还下车前往田地里,去跟地里面的人说话,问地里面都种的什么庄稼。 除了一个比较好认的麦子外,其余庄稼莫寻舟基本不认识。 “这是菽。”对方指着莫寻舟不认识的庄稼道。 莫寻舟在心里翻译了一下:大豆。 随后他又问了一下产量,古代的粮食产量并不高,除此之外还要交税,最后百姓能落到的并不多。 看着庄稼人黝黑憨厚的面容,莫寻舟问道:“这么点粮食你们够吃吗?” “只要省一点还是能捱到明年的,等撑到明年就好了。”庄稼人露齿笑道,可见百姓家里基本是没有余粮的。 莫寻舟却是鼻头一酸,对比不远处一座座别苑,他们彼此间明明没多远,生活条件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那你觉得自己现在过得好吗?”莫寻舟忍不住脱口问道。 “好,怎么不好,现在的日子可比以前好过多了,以前先帝还在的时候,动不动就要建宫殿,把京城附近的人都叫过去,等我们干完活回来,地里面的庄稼全都荒废了。”对比起现在,他们还能安安稳稳的种地,不知强了多少。 虽然没有大富,却也没有大灾,莫寻舟心头轻快一些,终于和对方聊到了盐价。 没错,这次莫寻舟出来,是专门来做市场调研的。 第十九章 高端市场有羽公主,不需要再调研。 可是代表普通人的低端市场,却是一片空白。 “现在市面上的盐价十文钱一斗,不算贵,不过我们买到的盐更便宜。”庄稼汉子道,“因为不远处的村子开出一个盐井,我们附近人买到的盐要便宜许多,不需要专门跑到城里买。” 市面上的盐价比莫寻舟想象中的低,这是因为朝廷对民间开放盐营,民间各地开采众多,盐井、盐矿、盐池等如池喷涌,盐的数量够多,盐价自然就提不上来。 也就是说,目前盐价都在百姓们的承受范围之内,有便宜的来盐来源,民间的百姓们并不缺盐。 既然不缺盐,那低端市场就可以缓缓,先专注高端市场。 等把钱赚够再开低端市场不迟。 又和庄稼汉子聊了些别的,等到莫寻舟告辞,心里已经理出头绪。 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和羽公主联系上,只有人手到位,计划才可以实施。 正当莫寻舟想着以后的生意怎么做,在外面用完午膳,驾驶马车回到别苑,就见来福和来喜两人朝他匆匆跑过来,“公子您没事吧?” “怎么了,你们神色这么慌张?”莫寻舟沉声道。 “公子,别苑出事了。”来福急道。 “别苑出什么事了?”莫寻舟心头一凛。 “不知是别苑的水还是菜有问题,今天用完午膳,不少公子都拉了肚子,还好公子您没事儿。”来喜看到莫寻舟好好的庆幸道。 莫寻舟眸光一凝,“怎么个拉肚子法,跟我好好说说。” “主要还是学堂的那些公子,他们都是文人,身子骨一向不太康健,已经拉肚子拉的下不来床,倒是武试的公子们还好。”顶多就是走路打颤,勉强还能站的起来。 等莫寻舟去看柳承卓和刘文升两个,柳承卓和刘文升两个已经肚子疼得起不来,还好已经吃过止泻汤药,要不然他们依旧不能安稳。 柳承卓脸色苍白虚弱的躺在床.上,看到莫寻舟过来,苦笑道:“恕在下失礼,无法起身相迎了。” 莫寻舟不在意这个,直接坐下皱眉道:“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说到这个,柳承卓眉宇间闪过一丝阴翳,“我怀疑是有人故意对我们下毒。” “而且,我还有怀疑目标。” “谁?”莫寻舟眸光一凝。 “萧易炽,听说今天萧易炽和跟他的那些人都没有用早膳,就像专门避开似的。”柳承卓声音虚弱道,心中恨意难消。 “除了他们,别苑不少公子都中招,就连牧荣贵也不例外,不过,王凌生和谢怀然两个的身体倒是没出问题……”柳承卓一脸复杂难言道。 “是因为他们两个的身份吧,这事真要是萧易炽做的,他根本不敢冲王凌生、谢怀然下手。”莫寻舟叹道。 也就是说王凌生和谢怀然两个凭背景躲过一劫,除了他们,其余人就不在萧易炽的顾及范围之内了。 至于为什么不怀疑这事是不是王凌生和谢怀然两个做的,主要还是萧易炽这事做的太显眼,萧易炽好像也根本没怎么掩藏。 可想而知这次过后,萧易炽再回别苑,能拉到多少仇恨。 “现在距离复选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为什么要这个时候冲你们下手?”莫寻舟不解道,真要下手,专门挑复选期间不好吗,萧易炽何必提前暴露自己的真面目? 这个答案柳承卓也不知道,他身体还很虚弱,莫寻舟跟他说了几句,又去隔壁看了看刘文升,然后就去拜访牧荣贵。 不同于柳承卓和刘文升两个躺着,莫寻舟到的时候牧荣贵还能坐在椅子上稳住身形,就是面容略带菜色,难得有点憔悴。 见到莫寻舟过来,牧荣贵道:“你没中招?” “侥幸躲过一劫。”今天要不是莫寻舟看火候差不多,驾车出去调研,只怕现在的状况比柳承卓、刘文升好不了多少。 牧荣贵沉声道:“做这件事的人是萧易炽。” “柳承卓和刘文升也说是他,只是我们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毕竟现在对你们出手,又不影响之后的复选,这不是得不偿失吗。”莫寻舟道。 “不,萧易炽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刚收到消息,说大公主就快回来了……”说着牧荣贵恼恨的锤了一下桌子,恨道:“萧易炽那个卑鄙小人肯定是想趁机夺取大公主的芳心!” “咳,也是,要是你们不出事,萧易炽在你们之间并不出彩。”莫寻舟道,论文采,萧易炽别说跟王凌生和谢怀然比,就是柳承卓他也远远不如,至于武力,看萧易炽在牧荣贵手中毫无还手之力就可见一二。 现在,别苑内大部分驸马候选都出事,萧易炽可不一下就脱颖而出。 “现在我身体不适,莫寻舟你去帮我拖住萧易炽,千万不要让萧易炽得逞,萧易炽那个人绝非公主的良配。”如果可以,牧荣贵是想自己亲自去的,可无奈身体不允许。 “为什么是我?不是王凌生和谢怀然两个?”只要这两个随便哪一个出面,都能把萧易炽碾压成渣。 牧荣贵冲莫寻舟皮笑肉不笑道:“他们不能去,非但不能去,我反而会拖住他们。” 王凌生和谢怀然两个要是见到公主,萧易炽的确是没份了,可同时他牧荣贵估计也没可能了。 莫寻舟感叹牧荣贵的心机,也不知道萧易炽走之前有没有料到这一幕,要是料到,那说明萧易炽也是一个心思深沉之辈,这样一来,他之前的鲁莽表现只怕是假面。 果然,是夜,萧易炽一行人并没有回别苑,太医们已经诊断出食物出问题的来源,确定萧易炽是这次众人拉肚子事件的真凶。 顿时众人全都义愤填膺的声讨萧易炽,牧荣贵则直接带大家去找王凌生和谢怀然两个道:“王公子,谢公主,萧易炽做出如此人神共愤、天理不容之事,我等愿意联名给公主写信,请公主把萧易炽划出驸马候选的行列,两位公子看此事可行?” 说着身体虚弱的,勉强能站的驸马候选全都看向王凌生和谢怀然,就连柳承卓也咬着唇没有例外。 王凌生和谢怀然两个因为身份现在身体好好的,在场很多人心里都不舒服,他们怕,怕身份足够的王凌生和谢怀然两个不愿意趟这趟浑水,要不然凭借他们的家世,只怕根本报不了这个仇。 好在王凌生和谢怀然两个没有推辞。 谢怀然看向王凌生,道:“此事的确是萧易炽做的太过,王兄以为呢?” 王凌生沉思片刻,手心敲扇抬眸道:“可,我可以给大公主写一封信,大家一起联名上书,毕竟萧易炽是驸马候选,这事传出去对大公主也有碍。” “正好莫公子明天要进城一趟,就直接把信交给莫公子带过去好了。”王凌生声音刚落牧荣贵就快速道。 闻言王凌生看了看牧荣贵,又看了看莫寻舟,唇角勾道:“既如此就拜托莫公子了。” “一定不辱使命。”莫寻舟道。 很快王凌生就写信,其他人写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把那封信交给莫寻舟,等明天让莫寻舟带过去。 等到完事散场,谢怀然最后一个离开,对王凌生道:“牧荣贵推莫寻舟出来,也不怕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比起我们来,莫寻舟对他的威胁的确小不是吗。”王凌生闻言轻笑道。 “可惜你不愿意当我妹夫,要不然你要是有心,这么多人,谁又能争得过你。”王凌生对谢怀然道。 第二天,莫寻舟晨跑完就独自赶着马车进城,来福和来喜想要跟着照顾,莫寻舟没让,京郊有一条直通京城的大路,只要找到大路顺着走,很快就能抵达京城。 不过莫寻舟赶车速度不快,等进城时间已经中午。 恰好有人出城,牧云阳正要骑马出去,两人相对而行,见到莫寻舟,牧云阳一惊,道:“莫公子怎么会在这里,我正要去找莫公子呢。” “看来羽公主是收到我的信了,既然这样,人手可准备好了。”和牧云阳成功汇合,牧云阳自然不用再前往京郊,而是跟牧云阳一起入城,两人边走边说。 “已经准备好了,都是信得过的人,羽公主说今后就由我负责和莫公子交接。”牧云阳道。 莫寻舟不由看着牧云阳笑道:“看来羽公主很信任和看重牧小公子啊。” 那些盐一看就不是小买卖,羽公主却把此事交给牧云阳,要知道牧云阳可不是一般人,他是镇北大将军的义子之一,和那些握有卖身契的下人意义完全不同。 牧云阳如玉般的俏脸上泛红,直蔓延到耳朵上,骄傲又自豪道:“那当然,我可是羽公主的近身侍卫,忠诚自不必说。” 莫寻舟看到牧云阳眼中的欣喜和柔意,只怕牧云阳对羽公主不仅仅是单纯的忠诚,可他们现在才多大啊。 古代的孩子本来就早熟,现代也有不少未成年早恋,反观他这个堂堂成年人,居然连一次恋爱都没谈过。 但也不是说莫寻舟很想展开一段感情,只是见别人有,自己没有,心头难免有些惆怅。 作者有话说: 昨天晚上一直没睡,头晕,恶心,想吐,还有就是深深的无力和恐惧。 西·安·地·铁——徐·州·丰·县——上·海·小·红·楼——唐·山·打·人——金·山·砍·人等事件,这还是事情闹大我被动关注的,我没关注到的地方只会更多。 尤其是昨天唐·山那件事的视频,周围男人冷漠的令人发指,只有女孩子冲上去帮助女孩子,那么多胖硕的男人,体力压制,人数压制,光是看视频就让人绝望恐惧不已,更何况那是她们的亲身经历——更绝望的是,媒体把性.骚.扰统一说成搭讪、骚.扰,故意避重就轻,就是包庇真凶!网上更有唐.山消息流出,说那些畜生可能只拘留几天,还不留案底,金山砍人凶手抓到还不知道怎么判。 我觉得非常荒谬,看了看手机,现在确实是2022年,原来,这就是我们生活的时代,明明已经现代化社会,律.法却比真正的古代还要落后。 又想起那句话【有能力的不作为,想作为的没能力】,所以,女孩子们,咱们努力好好学习和挣钱吧,去从商,去从军,去从政,去学医,去学法,去学代码【希望未来更多女生能玩的游戏和软件出现,作者是个废物,只会码字,只能把更多希望寄托在别的姐妹们身上】,还有很多很多,愿每个女孩子都有光辉璀璨的未来。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大家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出门在外可以准备一些防身工具:指.虎、战术笔,喜欢化妆的可以带小瓶辣椒水等(匕首、刀、棍、鱼叉等太大,不便携带),要是独居在家请锁好房门,在外租房或者住酒店要时常检查有没有摄像头等,还有就是防身术,我见很多人推荐陈鹤皋,准备有空也去看看,然后练起来——多锻炼,以后见势不对能快速逃跑,要是跑不掉,可以凭借反应能力迅速踢男人下三路,那是他们唯一的弱点【网上男人一直说男女力量天生差异,就算女生练了也不是男人的对手,说只要女生不踢下面,它们赢是一定的——当时我就想,女生既然都练过了,普通女生来一下,练过的女生来三下不过分吧,致命三击过后男人就算还能站起来,他也绝对跑不快(不要相信网上男人说被踢下面没感觉,除非那里是凹下去的,要不然踢中怎么可能没感觉,一定不要被他们的话术迷惑!)】 最后,抱抱屏幕前的姐妹们,我们都要好好的。 第二十章 恰是午膳时分,羽公主没在家用膳,而是来外面吃饭。 见牧云阳没走一会就去而复返,羽公主道:“云阳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回公主,莫公子今天进城,正巧碰上了,现在可要莫公子上来?”牧云阳禀报道。 “让他上来吧,正好饭菜还没动。”羽公主道。 马车被酒楼的小二牵到后院喂草,莫寻舟就站在酒楼的一楼等着,顺带打量酒楼的布置。 只见这是一座坐落在京城极好位置的一家酒楼,盖了三四层,占地面积很广,内外都布置的富丽堂皇,兜里要是没钱,连靠近这里的勇气都不会有。 能进这个酒楼的明显非富即贵,菜贵的让莫寻舟咋舌,虽然以莫寻舟现在身上的存款,肯定能吃得起,但却十分奢侈浪费。 莫寻舟身上的钱还是原主母亲专门给他拨出来,让他在别苑打点下人的,要是原主,肯定不会吝啬这笔银子,莫寻舟却没办法心安理得的使用。 所以还是自己挣的钱花起来更舒心,莫寻舟那颗挣钱的心越发迫切。 没一会儿牧云阳下来请莫寻舟上去,羽公主在包间里,一个人一张桌子,上面摆满了热气腾腾,色香味俱全的菜。 “莫公子,坐。”羽公主道。 莫寻舟也不客套,直接坐下,道:“其实今天进城,除了要见羽公主,还有一事想求羽公主。” “昨天别苑内不少公子都拉了肚子,经查明是萧易炽所为,所以不少人就联名上书给大公主,这封信就在我身上,可否劳烦羽公主代为转交一下?”莫寻舟一口气把前因后果说完道。 “这对本宫来说只是小事,可问题是,我皇姐现在不在京城,就连我也见不到她啊。”羽公主眉头微皱道。 “羽公主可以把信给大公主寄过去……”莫寻舟建议道。 “不过巧的是我皇姐马上就要回来了,寄信还没等她快,莫公子是要在京城等几天?还是今天就要返回别苑?”羽公主道,莫寻舟要是返回别苑,信可以由她转交。 莫寻舟闻言沉吟片刻,道:“我打算等几天,顺带在城内转转。” 话说他穿越过来就在京郊别苑,虽然别苑生活条件不差,可是到底少了一份繁华气息,京城是古代首都,好不容出来一趟,莫寻舟想好好逛逛。 当然训练他也不会落下的,不能因为教官不在身边就懈怠。 “既然留在京城,那莫公子就先暂住在我皇姐的公主府吧。”羽公主道,看着莫寻舟,突然笑的有些不怀好意。 羽公主可没忘记,莫寻舟还是自己皇姐驸马候选人之一,正好给自家姐姐一个惊喜。 等到莫寻舟回神,已经被安排好,这让莫寻舟心里有些别扭,“这不太好吧,毕竟我和公主之间的.名分还没定下来,要是落选了,我以后还要成婚的,万一女方觉得我名声有瑕怎么办?” 羽公主闻言表情有些一言难尽,“没想到莫公子对自己清白还挺看重的。” “这只是男人的基本本分罢了。”莫寻舟道。 羽公主到底还是没有勉强莫寻舟,而是把莫寻舟直接安排到酒楼里,莫寻舟这才知道,眼前这座酒楼居然是羽公主名下的产业。 莫寻舟震惊加羡慕,心里对挣钱越发迫切。 等用完午膳,羽公主告辞离开,倒是牧云阳留了下来,跟莫寻舟商量统筹人员的事。 等到晚上牧云阳也离开,莫寻舟在客栈内一.夜好眠。 第二天莫寻舟起来下楼用早膳,准备等吃完去外面逛逛。 突然,莫寻舟瞥见一个眼熟的身影,不是萧易炽是哪个。 萧易炽没进包间,而是在大堂,大堂的食客数量并不少,萧易炽和身边的跟班们说着话,并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的莫寻舟, “别苑那边如何了?”莫寻舟听萧易炽隐约问道。 “萧公子……听说别苑的那些驸马候选给大公主联名上书了,说是要取消你的参选资格。”萧易炽的跟班小心翼翼道。 “是王凌生和谢怀然两个也掺和进去了吧,要不然那些人的联名上书根本没用。”萧易炽轻笑道。 他是前皇室宗亲的身份,整个别苑里也就王凌生和谢怀然能压制的住他,就连牧荣贵的家世也不如他。 “你们去把王凌生和谢怀然两人心慕大公主,竞相争夺驸马之位的消息放出去。” “萧公子您是要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跟班们眼睛一亮道。 “不,王凌生和谢怀然都是聪明人,哪是我能挑拨了的,我顶多只是扇扇风,点点火,把事情给闹大了,王、谢两家自己就会把他们的公子接回去,除非,他们真的想让自己儿子当驸马。”萧易炽笑道。 别忘了,王凌生和谢怀然两个一开始并不是驸马候选,一般驸马候选的规则在那两人身上并不适用,现在让王凌生和谢怀然两个离开,自然也不能用一般方式。 王凌生和萧易炽真要是离开别苑,那剩下的牧荣贵还真跟萧易炽五五开了。 当然前提是萧易炽还有参选驸马的资格。 莫寻舟不知道的是,他在看萧易炽,旁人又何尝没在看他,只见外面有人看着莫寻舟接头交耳一番,“是他吗?” “是他,没错了。” 待确认完,那些人很快消失不见。 莫寻舟离开之际萧易炽恰好转头,看到莫寻舟离去的背影只觉得眼熟。 跟班们顺着萧易炽的视线看过去,震惊道:“那不是莫寻舟吗?他怎么在京城?” “确切来说,他怎么敢这个时候来京城,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遭人恨吗?”萧易炽闻言不由笑道。 之前羽公主把那么多人送进宫让净.身房净.身,那些人醒来后心里的火没法冲羽公主撒,还不能冲莫寻舟撒吗。 至于莫寻舟是不是真出那个馊主意的人,对已经不是男人的他们来说不重要,莫寻舟要是,他们正好找对人了,莫寻舟要不是,他们也能好好出一口气。 莫寻舟丝毫不知道有人在暗中惦记着自己,已经开始逛起了街,京城热闹繁华,人群说是比肩接踵也不为过,正当莫寻舟沉迷于古代灵巧小物件,突然就被汹涌的人群挤到了一边。 再一看,居然是官差介入,把人群驱散到两边,中间空出一个长又宽的过道,并高声道:“都赶快靠边,大公主仪仗已经到城外了!小心站路中间被马踩踏!” “大公主要回来了?!”人群里惊喜道。 “听说大公主正在选驸马,可惜我家儿子长相俊俏,就是身份不行,要不然也让我儿子去试试了。” “可拉倒吧,就你家儿子,也就你才当成宝,大公主眼光怎么可能那么差。” “嘿,我儿子不能给大公主做大的,还不能做小的吗!” 莫寻舟在一旁听的微汗,天子脚下,百姓思想也挺彪悍啊。 想到此莫寻舟不由对即将归来的大公主有些好奇,在原主的记忆力,大公主可谓一个传奇,传奇的原因是大公主是一个武将,其名下统领着一支娘子军。 女子参军阻碍重重,就更别说能做出成绩的,就算大公主是公主当年也没有例外。 当年先帝还在的时候,大公主就已经入军营,那时就开始在军营崭露头角,只可惜消息传回京城以后,先帝非但没有褒奖大公主,反而把大公主狠狠斥责一顿,说她极肖其母。 可以说,要不是当时的皇后,也就是现在的女帝手握实权,大公主根本不可能得到任何奖赏,就算这样,大公主也被压到女帝登基后才受到重用。 先帝在时,根本没有多少人愿意跟大公主走得近,等到女帝登基,那些人想再跟大公主亲近,大公主已经再次前往军营,这一去就是数年。 其实就算大公主还在京城,以原主的家世也很难得见大公主,不过真正让原主有些避讳大公主的是,大公主她是一个武将。 武将啊,原主曾听人说大公主一顿能吃五大碗饭,百十来斤的石锁一手轻松拎起,浑身上下都是硬.邦邦的肌肉,简直比男人还男人,具体模样可参照男武将们的样子。 大公主真要长这样,自然不符合原主的审美,可是谁让大公主是女帝的亲生女儿,为了后半生的荣华富贵,原主给自己做了很长时间的心里建设,某种意义上也算毅力惊人,就是可惜没把毅力用对地方。 莫寻舟对大公主的身材倒是没有有色眼光,要知道女人的健身难度是男人的数倍,男人能很轻松就拥有腹肌,女生却需要付出数倍的努力,大公主真要把自己练的浑身都是肌肉,那得付出多少汗水和努力,拥有这样毅力和坚持的人,可是非常值得敬佩的。 怀着好奇,莫寻舟往人群的边缘处挤去,等会能看的更清楚。 人群外,官差们三五步一人,张开双臂阻拦着众人,让百姓们不要靠近过道。 就在莫寻舟身上挤出一身汗,终于来到视野开阔的边缘地带,突然一个纸团轻砸到莫寻舟头上。 莫寻舟抬眸,就见羽公主和牧云阳正坐在比他视野还开阔的酒楼临窗包间里冲他点头示意。 失策了,早知道就第一时间回酒楼了。 就在这时,城外方向传来模糊的马蹄震动声。 声音很快近了,此时再回酒楼已经来不及。 第二十一章 “都往里靠,小心别挤出来!”官差们扯着嗓子大声道,声音淹没在鼎沸的人群中。 好在百姓们也不傻,知道有马来了不能往前凑,倒也没出乱子。 酒楼临窗的包间,羽公主望着城门的方向翘首以盼着,又看了看下方的莫寻舟,有些可惜的摇头道:“看来莫公子今天要和皇姐错过了。” 大公主仪仗归来的时候是不停歇的,就是她这个妹妹想见也得回皇宫,至于见莫寻舟,就更不可能了。 耳边的马蹄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多的人往城池的方向看去,终于,敞开的城门看到了点点黑影。 很快那些黑影就变得清晰,能隐约看到人的轮廓,直到对方入了城门,马蹄声成群,城内众人这才看到那支队伍的模样。 “哇——!”莫寻舟惊讶的张嘴。 只见那支队伍居然是清一色的女子骑兵,她们身着精良轻盈的盔甲胯着骏马,手持缰绳,上身不动如山,周身气息说不出的神采飞扬。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为首的女将,其他人基本都是并排骑行,只有她是一个人,并且她身上的铠甲和其余女兵也区分开来,是与众不同的红白软甲。 红白软甲呈半包式,让盔甲和身上的衣物完美的贴合到一起,衬得对方体型越发修长,更别提对方还只用一枚银冠于脑后扎着简单的高马尾,头发直垂至腰间飘扬,分外的英姿飒爽。 离得更近,莫寻舟已经能看清楚为首女将的容颜,只见对方眉梢英挺,其下一双丹凤眸,琼鼻红.唇,眉宇之间尽是英气和坚韧,只一眼就让人印象深刻。 “大公主,是大公主。”周围认出为首女将的百姓们激动道。 原来她就是大公主,大公主原来长这个样子,和传闻的一点也不一样,也不知道是谁造的谣。 莫寻舟只觉得自己看向对方的那一瞬,时间仿佛变慢,对方牵动缰绳,发梢轻轻晃动;马蹄微扬,她冲百姓们微微点头;那双眼角微微上挑的丹凤眸从两侧百姓们的身上掠过,眼中看到的身影也包括他。 只是莫寻舟很清楚,这不算什么,他只是她看到的众多身影之一,其存在并不特别。 “咚”的一下,莫寻舟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耳边炸响,仿佛痴了一般,莫寻舟目光只追逐着那道身影。 眼看对方骑马就要越过自己,他再也看不到对方,莫寻舟心头不禁升起一股强烈的惆怅。 只是不等莫寻舟和那道身影擦肩而过,莫寻舟后背就被一只手猛的一推,对方力气之大,直让莫寻舟猝不及防的越过那条界限,摔趴在过道的正中.央。 眼看不用几秒,那匹马就要过来,而这点时间根本不够莫寻舟爬起来。 “啊——!”见到这一幕,百姓们瞬间发出尖叫。 有的人已经下意识捂住自己或者孩子的眼睛,好似已经预料到了接下来发生的事。 他们的尖叫让莫寻舟回神,等意识回笼,莫寻舟和那匹枣红大马已经相距不到三米的距离,莫寻舟瞳孔骤缩,眼前看到的一切被迅速放大,心跳加速,如雷鼓在耳边捶。 马身上的那道人影他已经看不清楚,唯一能看清楚的是马儿的下方,那就是他的视线水平。 一匹马数百公斤,被这重量踩一下,不死也残,就算能躲得了第一匹马,后面的马匹更密集,而这么近的距离,她们就算想停也停不下。 所以……他又要死了吗? 可是好不甘,如果在今天之前身死,他可能都不会像现在这样不甘,他这条命本来就是捡来的,他本来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为什么偏偏是今天,在他见到她之后?还有什么比这更遗憾的事,他还没跟她说过话,还没向她介绍过自己,他要是死了,对方就算知道,了解到的也只会是原主吧…… 时间并没有随着莫寻舟脑海快速转动而停止,马依旧在前行,在百姓们惊呼之前马上的萧凤眠就已经看到莫寻舟,莫寻舟摔出人群的姿势极其不自然,一时半会根本爬不起来,而她,更是来不及停下马。 想到此,萧凤眠直接弯腰,搂紧马脖,脚勾紧马镫,整个身子蓦然滑到马的半边。 而莫寻舟,还想为自己的未来努力一把,最起码,不能死在对方马下,要不然对方得多冤枉。 只是不等莫寻舟聚集力气,努力滚到一边,腰上就猛的一紧,下一秒他的身体就腾空而起,落到颠簸的马背上。 马蹄迅速越过莫寻舟之前趴的地方,连带着后面的众多骑兵迅速践踏而过。 直到这时百姓们才反应过来,实打实松了一口气,拍着心口道:“还好没事,刚才真是太惊险了。” 一个不留神,那个人就没命了,还好被人及时救下了。 “姐!” 等到骑兵们全都过去,临窗包间的羽公主才反应过来,问牧云阳道:“刚才那个人是不是莫寻舟,他怎么突然到过道上了?” “回公主,的确是莫公子,莫公子他……应该是被人推出来的。”牧云阳道,因为莫寻舟就在下方不远,刚才他恰好看到,只是那个距离他已经来不及救,还好大公主身手了的,莫寻舟没事。 “被人推出来的?!你负责彻查此事,本宫倒要看看莫寻舟能招惹到什么人。”羽公主声音寒道。 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回宫,她已经好长时间没见自己姐姐了。 另一边,莫寻舟整个人被横在马背上,马背颠簸,直顶的莫寻舟苦水差点都呕出来,直到马背主人重新回到马背,减缓马速,问他:“如何了?” “还,还好。”莫寻舟咬牙,把嘴里的苦涩全都吞下去道,撑着不想在对方面前丢脸。 没一会马背不再颠簸,萧凤眠策马到一旁,身后女骑兵们追上:“殿下!” “你们先走,我一会跟上。”萧凤眠道,如此女骑兵们速度不减的快速入了皇城。 等到她们都过去,萧凤眠这才揪着莫寻舟的腰带,把莫寻舟带下马。 脚碰到地面的瞬间变得软绵,莫寻舟下意识抓住萧凤眠的胳膊,稳住身形,道:“多,多谢大公主的救命.之恩,我叫莫寻舟。” 萧凤眠冲莫寻舟点了点头,“你知道推你的人是谁吗?可有线索提供?” “我也不知道那人是谁,不过大概能猜到,左不过那些人。”莫寻舟很快就锁定嫌疑人的范围,毕竟他最近得罪过的无非就是那一批。 说完莫寻舟看着萧凤眠再没说话的心思,只觉得心头如麻,刚才的危机直让他心生绝望,完全没想到自己还能活下来,还能跟对方说上话。 想到此莫寻舟不由悄悄打量着萧凤眠的眉眼,感觉越看越好看,心脏更是不受控制,“咚咚咚”的加快跳动。 声音好大,她会不会听见?莫寻舟有些期待,又有着害怕。 今天他心跳一共加快三次,一次是险象环生,另外两次都给了眼前这人。 萧凤眠却以为莫寻舟还在后怕,道:“你放心,这件事我会探查清楚,弄明白其中的是非曲直。” “嗯,我自是相信公主的……”莫寻舟道。 “姐!”不等莫寻舟说完,不远处就传来羽公主的声音,只见羽公主和牧云阳两个各乘一匹马奔来,转眼间就到了莫寻舟和萧凤眠跟前。 “你没事吧?”跟姐姐打完招呼,羽公主就看向莫寻舟道。 莫寻舟摇头,道:“多谢羽公主挂心,这次多亏了大公主。” 尽管还心有余悸,可此时莫寻舟却没那么怕了。 “怎么,你们认识?”萧凤眠见状挑眉道。 “哼哼,姐,这个人我认不认识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你得认识,来,莫寻舟,向大公主正式介绍一下你自己。”羽公主眨眼道。 闻言萧凤眠心头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莫寻舟则是稍作整理一番,这才看向大公主萧凤眠,正式自我介绍道:“大公主,我叫莫寻舟,是大公主你京郊别苑的驸马候选人之一。” 萧凤眠:“……”为什么所有的字她都认识,组在一起却听不懂意思? “驸马候选之一?萧凤羽,这是怎么回事!”萧凤眠沉声看向羽公主,直接叫了羽公主大名。 萧凤羽却丝毫不怕,笑道:“这是母皇给我派的任务啊,说姐你也老大不小,是时候该成家立业了,而且选驸马这事几年前就定下了,之前姐你一直没有时间,这次回来总该有时间了吧。” “你放心,那些驸马候选妹妹已经帮你筛选一遍,里面保证不会有歪瓜裂枣或者坏根子的,姐你要是不喜欢莫寻舟这样的,别苑里还有别的公子,都各有千秋,对了,我还给你弄了两个大惊喜……”萧凤羽叽叽喳喳道。 莫寻舟在一旁却听的心猛地一沉,羽公主说的两个大惊喜,无非就是王凌生和谢怀然两个。 他们啊,此时莫寻舟倒真想帮萧易炽一把,让那两位世家未来的家主赶紧各回各家,别再继续掺和大公主选驸马一事。 不过他们若是选择留下,他又该如何成功击败他们,并让大公主选他为驸马? 莫寻舟的视线太过明显,明显到萧凤眠无法忽视,萧凤眠看不懂莫寻舟的眼神示意,只道:“我们先进宫见母皇。” “至于莫公子今天受惊,就劳烦牧侍卫你护送了。”萧凤眠对牧云阳道。 “对了,大公主,这是别苑众人联名给你的信,我就先回别苑了。”莫寻舟道。 萧凤眠:“……其实你也可以回自己家的。” “大公主是想取消寻舟参选驸马的资格吗?”莫寻舟猛地抬眸,眼眶明显红道。 之前差点丧命莫寻舟都没红眼眶,现在眼眶却红了一圈。 萧凤眠不禁被震了一瞬,“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吧,她就是这个意思,可莫寻舟明摆着不愿意。 作者有话说: 本文明天就要入V了,届时三更奉上,谢谢大家的支持和喜欢呀,么么哒~ 第二十二章 在今天没见到萧凤眠之前, 莫寻舟的确对驸马那个位置可有可无,毕竟原主想追求荣华富贵,又不是只有一种方式能获得, 而他也不喜欢盲婚哑嫁。 可是现在不一样, 他已经见到萧凤眠,大公主萧凤眠和自己妹妹萧凤羽是截然不同的风格。 如果说萧凤羽好华服美饰,鬓若云霞,是国色天香的玫瑰、牡丹, 那么萧凤眠就是屹立寒霜的傲雪寒梅, 刚才莫寻舟初见萧凤眠第一眼就被对方英姿飒爽的气势震撼到, 心就忍不住扑通加速。 莫寻舟是没吃过猪肉,但是他见过猪跑,心里清楚自己的心是因何而动。 也许他现在对萧凤眠的感情还很浅薄,还只是肤浅的看脸和馋人家小姐姐的身.子阶段, 但是不努力一下,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走到最后呢。 要知道萧凤眠现在已经开始选驸马,他要是不主动一点,难道要眼睁睁看着萧凤眠以后选别人当驸马, 自己硬生生错过。 更别说他现在的身份还是对方的驸马候选之一,这就是‘人和’。 如果不趁机抓紧机会,他对得起自己那么多年的单身吗! “我怎么感觉莫公子有些不一样了?”萧凤羽在一旁有些纳闷道。 不同于之前莫寻舟眸光平静,此时莫寻舟眼中仿佛闪耀着一小簇的星火。 人还是那个人,可是精气神却猛地一变, 当然是往好的方向变。 萧凤眠之前不认识莫寻舟, 不知道莫寻舟什么样, 萧凤羽和牧云阳却是知道的。 “可能是受惊吓导致。”牧云阳想了一下道。 莫寻舟:“……” 也是, 正常人差点被马踩踏, 怎么也得后怕半天,莫寻舟当然也怕,可是不是有萧凤眠转移注意力吗。 刚才情况有多惊险,有多恐惧,被萧凤眠救下脱离危险的那一刻莫寻舟就有多安心,如果不是之前莫寻舟心就对着萧凤眠跳了一下,第三次心跳可能会被他误认为‘吊桥效应’,从而错过发现自己心意的时机。 当然,莫寻舟不否认自己现在对萧凤眠也有一些‘吊桥效应’,可是,她那么美,那么飒,那么厉害,更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喜欢上对方并不是一件奇怪的事吧。 看着萧凤眠,莫寻舟心底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小雀跃,这种感觉让他感到陌生和激动,还想要更多。 正当莫寻舟有些痴的看着萧凤眠,萧凤眠已经有些扛不住莫寻舟的眼神,萧凤眠见过不少男人对她怀有情愫,沉稳的、内敛的、含蓄的,但就是没有一个像莫寻舟这么光明正大和直白。 但意外的,莫寻舟眼中情绪干净清透,让人能感受到那股赤诚而不觉得反感。 萧凤眠心头一叹,抬眸对莫寻舟道:“抱歉,莫公子,其实本宫并不是很想选驸马,可能要让莫公子失望了。” 莫寻舟闻言瞳孔骤缩,“是,是吗……” 一旁的萧凤羽已经出声:“姐!你都没看那些人,又怎么知道自己不喜欢?” 萧凤眠一叹,看着自己妹妹摇头,没说什么。 “好了,我们进宫吧,至于莫公子,就先劳烦牧侍卫照料了。”萧凤眠道。 就这样,萧凤眠和萧凤羽两姐妹回宫,牧云阳跟莫寻舟一块留在了外面。 等到萧凤眠背影消失在宫门内,莫寻舟这才移开眼眸,大公主说她不想选驸马,这就说明她心里现在并没有喜欢的人,他还有机会! “莫公子对推你的人有线索吗?”牧云阳问莫寻舟道。 “有大致范围了,我怀疑是那些‘公公’对我出的手。”说到这个,莫寻舟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道。 尽管对方的举动让他和大公主结缘,有了交集,他却一点不想感激对方,要是他再倒霉一点,大公主身手没有那么好,他此时已经心怀遗憾的成为一堆肉泥了,别让他知道是谁做的,要不然他绝不会手下留情。 牧云阳点了点头,道:“我跟羽公主也是这样想的,之前把那些人送进宫给他们净完身,还没来得及收拾他们的家族。” 家中子弟干的事情很多时候都是瞒不过家里人的,就比如李志鹏,哪怕李志鹏一直说自己家里人不知道,可是他们真的不知情吗——李志鹏女儿的亲生母亲是李志鹏的贴身丫鬟。 尽管在对方身怀有孕后李志鹏就把对方送走,李家也撇不清干系。 李家,听到莫寻舟登门拜访的消息,正在床.上养病的李志鹏一愣:“他来干什么?让他走!” 他现在已经不是男人了,如何能再面对莫寻舟。 “等等,还是让他进来吧。”想了想,李志鹏还是改变主意道,手在被子下握成拳头,莫寻舟最好别是专门过来嘲讽他的,要不然他绝对要和莫寻舟绝交。 莫寻舟和牧云阳两个被下人领着,一路来到李府较为偏僻的一处小院,院子收拾的很整洁干净,可是仔细看却没多少下人忙碌的身影。 更有一个梳着妇人发髻的女人怀里抱着一个襁褓,见到莫寻舟和牧云阳两个外男,连忙把孩子抱了进去。 等莫寻舟进屋,李志鹏房间的光线也很暗,李志鹏额上裹着白布,面色白中泛青,两边脸颊凹陷,极为憔悴。 见到莫寻舟进来,李志鹏也不说话,只眼珠子转了转。 “我今天当街遇袭,要是没有大公主,想必此刻已经丧命,所以我就是过来问问你,是不是你做的?”莫寻舟看着李志鹏道。 李志鹏听完睁大眼睛,“你过来见我就是为这事?” “不然我还能因为什么事找你?”莫寻舟反问道。 “难道你不觉得我已经不是一个男人,十分让人看不起吗?”李志鹏问莫寻舟道。 莫寻舟:“真正让人看不起的应该是没担当,关于这点,你比其他男人好上那么一点。” 最后关头,李志鹏还是选择站了出来,可是其他男人,愣是等羽公主拿出实打实的证据他们才后悔,从始至终,他们怕的都是皇家的惩罚,而不是真心悔恨。 “原来如此,比起那些家伙,我的确还有点担当。”李志鹏闻言微微苦笑道。 “至于对你动手这件事,不是我干的,毕竟是我犯错在先,受到惩罚是应该的,把气撒到你身上,我还不没那么无耻。”李志鹏看着莫寻舟道。 净完身,李志鹏好像一下老了数岁,其眸光已经不如之前清亮,但现在他却直视莫寻舟没有丝毫躲闪和退缩。 终于,莫寻舟冲李志鹏点头:“既然这事不是你做的那我就放心了。” 要真是李志鹏做的,他心里只怕会有点难过。 现在李志鹏否认,莫寻舟心头不由一松。 李志鹏敏锐察觉到,唇角不由发苦:“没想到你还把我当朋友啊……我净完身以后,就被家人挪到了这里,以前的朋友更是没有一个登门的。” 短短几天,李志鹏就看尽世态炎凉。 却没想到,莫寻舟还像原来一样没有变,没有对他充满鄙夷。 李志鹏想,要是没有这件事,也许他们会成为不错的朋友也说不定。 “对了,莫寻舟,你还想当驸马吗?”李志鹏突然道。 “我想!今天我这条命是大公主救的,我想对大公主以身相许。”莫寻舟道。 以前他对当驸马含糊其辞,这还是莫寻舟第一次这么坚定的表态,李志鹏被震了一瞬,他就觉得,要是没有今天这一出,莫寻舟未必会对驸马之位有执念,可是今天之后,只怕莫寻舟想当驸马的心更胜往昔。 “想必你也知道自己和牧荣贵、萧易炽、柳承卓、王凌生、谢怀然等人之间的差距,你文比不过柳承卓,武比不过牧荣贵,家世更是没法和萧易炽比,至于王凌生和谢怀然两个,堪称文武双全,家世、样貌、人品都堪称没有死角,你怎么从他们之中脱颖而出?”李志鹏对莫寻舟说出十分打击人的事实道。 别看进宫净.身了不少驸马候选,可那些大都是歪瓜裂枣,现在还能留在别苑的,基本都是精锐。 而莫寻舟,说真的,是真的不显眼,他没有家世,甚至家世还可能给他拖后腿,至于其他的,看李志鹏之前的话就知道,和其他人没有可比性。 也不对,莫寻舟还是有一张脸的,那张脸哪怕跟王凌生和谢怀然两个比也丝毫不逊色,其实他们的容貌还是其次,最重要的还是气质,王凌生和谢怀然两个有着世家千年的底蕴,莫寻舟有什么?周身气质居然没被王凌生和谢怀然两人压下去。 “他们有他们的优势,可我也有他们不具备的优势。”莫寻舟道,当然他的优势不是靠脸上位,那多不靠谱。 “既然你真的想争,那我就帮你一把吧,你可知,谢怀然并不是自愿参选驸马的?”李志鹏道。 “隐隐察觉到了,他可能和柳承卓、刘文升的情况一样。”莫寻舟道,驸马参选,有像原主和李志鹏这样自动报名的,可也有被迫的,而那些被迫的,无一例外都十分优秀。 就像刘文升是状元,柳承卓是探花,谢怀然更是年少就成名的天才,而能强迫这些人物去参选驸马的,就是羽公主都做不到,只能是女帝出手。 也就是说,刘文升、柳承卓、谢怀然三个女婿候选,都是在女帝那里挂了号了,这简直比击败他们更棘手。 当然现在刘文升第一关初选就淘汰,只剩下柳承卓和谢怀然两个。 “没错,不同于刘文升和柳承卓两个,谢怀然是数年前就被女帝陛下想给大公主定下的驸马,可以说后来要不是大公主去了边关,现在估计早就和谢怀然成婚了……” 李志鹏话还没说完,就见莫寻舟脸色瞬变,眼中仿佛能喷出火,李志鹏不由沉默,没想到莫寻舟还真陷进去了。 “咳咳,你别用这样的眼神,谢怀然他并不想当驸马,这样一来,就得看公主那边,要是公主也无意,对你来说岂不是一件好事。”李志鹏连忙说道。 “这么说,谢怀然反倒是最好解决的一个,我心里有数了。”莫寻舟道。 李志鹏:“……你心里有什么数?别忘了还有王凌生呢!” “王凌生他,对我构不成威胁。”莫寻舟肯定道。 李志鹏不知道莫寻舟为何能那么自信,也不忍心泼莫寻舟的冷水,直到莫寻舟离开,李志鹏才猛然回神,受伤颇重的人明明是他,为什么他要给莫寻舟操一大堆心? 妇人装扮的女人等莫寻舟和牧云阳走后把襁褓抱进屋,李志鹏看着自己这辈子唯一的血脉神色复杂,让女人抱着女儿走近,发自内心的叹道:“莫寻舟,你一定要努力当上驸马啊,你要是当上驸马,我以后说不定还能借上.你的势。” 眼看家族已经放弃他,连带着嫌弃他的女儿,以后估计连他女儿的嫁妆都够呛,莫寻舟既然没改变对他的态度,他自然要好好维持这段情谊。 一般的驸马的确没有前途,可问题是大公主并非一般的公主。 可能是有心,以前很多不在意的信息全都涌入莫寻舟耳中,哪怕皇家公主众多,大公主萧凤眠也是极其特立独行的一位。 从小到大这位公主就对习武很感兴趣,不爱红装爱武装,别的姐姐妹妹学习琴棋书画诗酒茶的时候,大公主在练武,等到再大一点,大公主更是直接跟着镇北大将军去了军营,忘了说,镇北大将军就是大公主的武术教导老师。 牧荣贵是镇北大将军的义子,所以两人还真是青梅竹马。 青梅竹马,以前听到这个词莫寻舟不觉得什么,可是现在,莫寻舟只要一听就感觉心头酸涩。 大公主对牧荣贵真的没有感情吗?正当莫寻舟心里纠结烦恼着,大公主萧凤眠和羽公主萧凤羽出宫来寻他们。 羽公主快一步走向他们,高兴道:“我劝了好久,终于把我姐劝动,愿意去京郊别苑看看了。” 莫寻舟猛地抬头,看着正在高兴的小丫头一脸哀怨,京郊别苑里都是驸马候选,大公主去了那里,还能看得到他的存在吗? “我去京郊别苑是去处理萧易炽一事,我已经通知萧易炽回别苑了。”萧凤眠走过来纠正道。 随后萧凤眠对莫寻舟关心道:“出手伤你的凶手已经抓到了吗?” “抓到了,是那些府邸的一个下人……”莫寻舟点头道,眸中有些晦涩。 那一家的儿子经常逛青.楼,这点他的家人都知道,等到他们儿子受到应有惩罚,他们非但没有丝毫悔改,反而把所有怨气全都撒到莫寻舟身上。 他们并不知道是莫寻舟的提议,只是单纯柿子挑软的捏,只是莫寻舟为什么要乖乖的身死让他们出气,所以调查出来以后,莫寻舟就跟在牧云阳身旁,送那一家子一块上路,至于那个出手推了莫寻舟一把的下人,生前更是被剁掉双手。 尽管那些场面有些血腥,莫寻舟却强迫自己硬看下去,让自己清晰认识到自己来到一个和前世生存规则完全不同的世界。 他差点丧命在他们手中,哪怕他们痛哭流涕的诉说着自己的悔恨,莫寻舟对他们也实在同情不起来。 当然那一家人之所以能整齐上路,自然不是因为莫寻舟的缘故,而是他们欺瞒了皇家,落皇家的面子,之前只是没处置到他们,现在加上对莫寻舟出手,直接数罪并罚。 回来以后,莫寻舟只用一碗粥,其他的东西实在吃不下去,如果可以,莫寻舟是真的很想抱着大公主撒撒娇,向大公主诉说自己的恐惧,可是他现在只是大公主的驸马候选之一,哪有这个资格。 因为没有依靠,莫寻舟很快就调整心态恢复过来,直到听到大公主关心自己的情况才有些破功。 “大公主,我并不后悔出那个主意,哪怕重来一次,我依旧会那样做。”莫寻舟看着萧凤眠的眼睛道。 当然要是能重来,他肯定会做的更好,不留隐患。 萧凤眠微愣,而后正色道:“多谢莫公子,此事我也觉得莫公子的主意很好,他们这样不自爱,就算没有我也会有其他的女子受欺,这次是我连累莫公子了。” 对于那些被净.身的家伙,萧凤眠并没有太大的愧疚,毕竟他们上青.楼的上青.楼,弄出孩子的弄出孩子,这也就是她是公主,才能如此顺理成章的处置那些人,要是换成普通女子,哪怕和对方门当户对,也无法完全找回场子。 就是对受她连累的莫寻舟很是愧疚,想了想,萧凤眠道:“我欲送莫公子两个亲卫,莫公子可愿收下?” 闻言莫寻舟眼睛明亮道:“当然愿意,多谢公主挂心寻舟的安危。” 萧凤眠沉默,她的用意本来是很纯粹的,可是为什么莫寻舟这么一说,愣是有了别的意味? 京郊别苑,等莫寻舟等人到的时候,别苑大门已经敞开,管事宫人正领着别苑的宫人躬身恭迎。 “公主,萧易炽公子已经回别苑了。”管事宫人对萧凤眠道。 “去把他们都叫过来吧。”萧凤眠道。 很快驸马候选就到齐,不少人心里都很激动忐忑,直到看到萧凤眠一身干练短打,扎着高马尾出现,牧荣贵第一个出声:“见过大公主!” 萧凤眠脚步不由微顿,看着激动不已的牧荣贵,皱眉道:“牧都尉,你怎么会在这里?” “呀,这事是我忘了跟皇姐你说,瞧我,之前牧都尉曾给皇姐写过一封信,结果我忘了转交,皇姐你就别计较那么多了。”萧凤羽抱着萧凤眠的胳膊撒娇道。 原来那封信落到了羽公主手中,大公主根本没看见——莫寻舟和牧荣贵同时意识到这点。 不过他们同时也发现大公主对牧荣贵参选驸马一事,并不高兴。 这个发现让莫寻舟有些高兴,牧荣贵就沮丧的多,要不是信被羽公主截下,他可能连进都进不来别苑。 萧凤眠环视一周众人,声音微沉道:“选驸马一事本宫事先并不知情,在此本宫问你们一句,你们参选驸马是出于自愿吗?如果不是自愿,本宫今天可以做主让你们回去。” “机会本宫只给一次,希望诸位能好好考虑考虑。”萧凤眠道。 “皇姐!”萧凤羽在一旁气的脸颊鼓起。 “公主殿下……”驸马候选们心绪就复杂多了,扪心自问,他们真的愿意参选驸马吗? 除却他们家族的意志,他们很多人都是不愿意的。 只是他们在家里文不成武不就,也就只有一张脸和身体能看,就被家里送来当成拉拢公主的工具,他们不敢违抗家里,可是心底深处,他们真的心甘情愿吗? 现在,公主给了他们选择的机会,他们就算回家,家里人也不敢拿他们怎么样,想到这里,不少人心里都动摇起来。 就在这时,第一排一向落在王凌生身后的谢怀然第一次上前一步,站出来冲萧凤眠半跪下,垂眸道:“请公主恕罪,谢怀然想回去,不想参选驸马。” “谢怀然……”看到翩翩佳公子的谢怀然,萧凤眠眸子一眯。 莫寻舟只觉得心头一紧,有些紧张的看着萧凤眠,生怕萧凤眠见到谢怀然会改主意,毕竟谢怀然不管是家世、样貌、人品都无可挑剔,和萧凤眠很是般配。 万一大公主要是觉得他们很门当户对怎么办? 好在萧凤眠视线很快就从谢怀然身上移开,道:“可以,谢怀然你不用参选驸马了。” 话落,莫寻舟心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谢怀然闻言亦有些激动的抬眸,道:“多谢公主殿下!” 说完谢怀然起身步到一旁,不再跟其他人站一块。 之后陆陆续续还有别的驸马候选也站出来,他们在别苑并不出彩,却也没犯过什么大错,萧凤眠也很轻易就松口。 很快驸马候选们就少了一小半。 后排,柳承卓正垂眸思索着,身旁突然传来动静,他抬眸,看到是莫寻舟过来,神情不由一松,忍不住呢喃道:“你说,我要不要选择留下?” 梅兰竹菊四居,李志鹏走了,刘文升没过第一关,只剩下莫寻舟和柳承卓两个,所以尽管知道彼此是竞争对手,柳承卓也想向莫寻舟拿个主意。 “你为什么想当驸马?”莫寻舟没有回答,而是问柳承卓道。 为什么想当驸马?柳承卓愣住,这一瞬,他想起之前的十数年的寒窗苦读,无论是严寒酷暑,他都不敢丝毫懈怠。 终于,他考中了探花,在京城一日扬名。 想到什么,柳承卓不由苦笑道:“你知道我中探花那天,有多意气风发吗?我本以为那天将是我辉煌的起点,可谁知那却是我这一生的巅峰。” “‘寒门贵子’这四个字,只是说起来好听,实则暴露了我们浅薄至极的根基,成为探花以后,我本以为自己会迎来夸耀,却不曾想,触目所见,皆是鄙夷,世家对寒门的鄙夷,勋贵对寒门的鄙夷,他们的眼神和话,无时无刻不在告诉我,就算我寒窗苦读十数年又如何,在他们眼里依旧不算什么。” “你可知,那一刻我的天都快塌了,我在想,我寒窗苦读十数年为的什么?为的就是让他们看不起吗?当然也有人看中我的才学,想要和我联姻,让我为他们所用。” “就在我即将动摇之际,女帝陛下让我过去,问我愿不愿意参选驸马,我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反正他心里已经开始妥协,都是联姻,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选择成为驸马,直接一步登天。 “刚开始我的信心很足,直到牧荣贵、王凌生的出现……”至于谢怀然,现在已经不是威胁。 “你这样的心态,我劝你还是别留下了,因为你从头到尾都想的是自己,根本没考虑过公主的感受,我不知道在你心里婚姻是什么,但是在我心里,婚姻绝不是给人利用和往上爬的梯.子。”莫寻舟道。 闻言柳承卓忍不住轻嗤出声:“这话要是王凌生说我信,可是莫寻舟你,和我的想法不是一样吗。” 只是他们一个故作清高,一个故作淡泊,表现的没那么明显而已。 旁人都觉得他和刘文升是一类人,可是在柳承卓看来,他和莫寻舟才是一类人。 当然莫寻舟之前的手段太过低级,并没有被他放在眼里。 可是现在,柳承卓隐隐能感觉到莫寻舟那颗势在必得的心。 也不知道他哪来的勇气。 “之前的我态度不积极,是因为我没有见到公主,现在我已经见到公主,公主还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只想对公主以身相许!”莫寻舟突然大声道。 柳承卓吓了一跳,没想到莫寻舟是真敢说,其余人也被吸引目光,萧凤眠也不例外。 萧凤眠是真想不到莫寻舟会当众说这话,他心里难道就不觉得难以启齿吗? 莫寻舟心里一点都不羞耻,反而还很开心,这是对大公主表明心意,也是对其他还有心的情敌们宣战。 柳承卓深呼一口气,道:“让你失望了,我选择留下参选驸马,无论结果是输是赢,我不想半途而废。” “公主,我也决定留下!”牧荣贵立刻道,看到大公主视线落在莫寻舟身上,牧荣贵心里不知为何突然有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可是怎么可能,就凭莫寻舟那点实力,也配和他竞选驸马之位! “表哥你呢?谢怀然已经退出,表哥你就别凑热闹了好不好?”萧凤眠没看牧荣贵,视线转而落到王凌生的身上。 王凌生突然展扇一笑道:“让表妹失望了,既然谢怀然已经退出,那表哥就更不能退出了,要不然表妹的驸马得选的多无趣啊。” 萧凤眠闻言眉梢跳动两下,莫寻舟则看着王凌生眼眸微眯,他看不透王凌生对这件事的真心,说王凌生不上心吧,他平时总表现出一副大夫风范,说他上心吧,眼中神情却没有热切。 要是之前莫寻舟可能还察觉不出来,现在他有了喜欢的人,这才隐约琢磨出一点不对劲。 这么多驸马候选,对公主真心者有几人?光想想莫寻舟都替萧凤眠酸涩。 “公主,在下也想留下,还请公主准许。”一直安静待在一旁的萧易炽突然开口道。 众人目光不由落到萧易炽身上,不少人都眼中喷火,“萧易炽,你脸皮是有多厚,居然还想留在别苑,是想复选的时候故技重施吗?” 动嘴的大都是文人,柳承卓也气愤的说了两句,牧荣贵就不一样了,心里有气的他二话不说就走过去,开始拎起萧易炽的前襟,萧易炽见状瞳孔骤缩一缩:“公主救命啊!” “你要留下也不是不可以,前提是得吃了这包巴豆粉。”牧荣贵狞笑着从腰间拿出一包巴豆粉来,从他得知萧易炽回来别苑就开始准备,现在终于用上了。 “那什么,我突然觉得退出也挺好的。”萧易炽不由咽唾沫道,虽然他的确很想留下,可是更不想狼狈不堪。 “已经晚了,我们都同意你留下了。”牧荣贵冷哼道。 柳承卓反应过来也立马支持,笑道:“对,萧公子你就留下吧。” 不等萧易炽回答,牧荣贵就快速把巴豆粉喂给萧易炽,萧易炽被迫吃了一嘴干药粉,直接被呛住,“水、水……” “哎呦,肚子,我的肚子!”说着萧易炽顾不得喝水,就连忙跑去茅厕。 其余人见了只觉得扬眉吐气,萧凤眠又趁机劝退一些,等到最后,还执意留在别苑的,一共就剩五个。 这五个分别是:柳承卓、牧荣贵、王凌生、萧易炽,再加一个莫寻舟。 留下来的人数虽然不多,但每个都是劲敌,当然,莫寻舟除外。 毕竟,柳承卓是探花,有文采;牧荣贵有都尉头衔,更和公主是青梅竹马;王凌生更不得了,千年世家出身,公主的亲表哥;就连萧易炽,也有前皇室宗亲的背景。 而莫寻舟有什么呢,莫寻舟什么都没有,他只有一张俊脸,可其他人也不差,所以,众人对莫寻舟最不看好。 莫寻舟却像是没察觉到周围的暗流涌动,而是落在最后四个情敌身上盘算着,比起一开始的数量来,他现在的情敌数量已经少了许多。 数量一少,对付起来就容易多了。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公主,莫寻舟可没忘记萧凤眠本身并不想选驸马,所以这场选驸马的重点不是驸马们,而是公主的想法。 见到莫寻舟五个不愿意离开,萧凤眠淡淡的点了点头,道:“现在距离复选只剩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我会待在别苑,等到复选结束,我们立马定选。” 莫寻舟心头不由一凛,居然只剩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吗,而这一个月都不到的时间他能干什么? 提升武力——能打得过从小习武的牧荣贵吗? 勤练书法——比得过柳承卓和王凌生的从小练字吗? 至于家世就更别提了。 算来算去,他最强的居然是自身。 “既然皇姐你留下,那我也要留下。”萧凤羽看着莫寻舟几个眼睛转道。 “你得回宫去,牧云阳,送羽公主回宫。”萧凤眠声音沉道。 萧凤羽十分不情愿的跟着牧云阳离开,莫寻舟看了看萧凤眠,咬牙猛地追上萧凤羽。 “你是来求本公主留下的?”萧凤羽看到莫寻舟过来惊喜道。 “不,我是来提醒公主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既然海边的盐暂时弄不过来,我们可以先买普通的盐,加工完后再卖出去。”莫寻舟道。 “可是这样一来成本就上去了。”萧凤羽道。 “我需要尽快赚到钱。”莫寻舟抿唇道。 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他能赚到的钱只怕有点悬,不行,他得再想想别的方法。 看着莫寻舟离去的背影,萧凤羽皱眉道:“莫寻舟该不会是为了驸马复选吧?” “难不成这家伙真有一颗当我姐夫的心。”萧凤羽忍不住道。 临走之前,萧凤羽回眸最后看了一眼京郊别苑,知道自己未来的姐夫,不出意外就要在那五个人中选出了。 这样想着,萧凤羽不由一叹,“皇姐也真是,管那么多干什么,直接都要不就行了。”就像她们的母皇一样。 萧凤眠丝毫不知道自己妹妹的想法,她打算接下来的一个月尽量深居简出,争取快点让这件事尘埃落定。 训练场,牧荣贵锻炼的越发卖力,萧易炽则拉的虚脱躺在床.上,王凌生和柳承卓两个则在学堂。 现在学堂只剩下柳承卓和王凌生两个,柳承卓一时心头倍感压力。 至于莫寻舟,不知道去干什么,第二天才继续回到训练场上练习射箭。 作为教官的严铭和杨刚在一旁微叹,“莫公子持的弓重和牧都尉的弓重没发比,届时要是复选,这就是莫公子的劣势。” 莫寻舟却像是没有察觉和牧荣贵之间的差距一样,只认真练好每一次射箭。 等到训练结束,莫寻舟却没闲着,吃完晚膳就去找大公主。 对于莫寻舟的求见萧凤眠有些惊讶,而莫寻舟亦看到萧凤眠不同于之前的一面,之前萧凤眠只是气场强大,可是此时萧凤眠手持长.枪,身姿辗转腾挪,手中利器如臂使指划破空气,眸中第一次展现出凌厉的杀机。 从没有这一刻,莫寻舟清晰认识到自己和萧凤眠是两个世界的人。 作者有话说: 莫寻舟:媳妇,贴贴~ 萧凤眠撑手:冷静。 第二十三章 可是感觉更爱了怎么办? 就像飞蛾扑火一般, 明知会被灼伤也要追逐。 现在莫寻舟对萧凤眠的感觉就是如此,哪怕明知道他们之间相隔着两个世界的观念,哪怕在这个世界他们彼此间存在着巨大的阶级差距, 可他仍想向她靠近。 也许未来他们因为什么原因无法走到最后, 可是此时此刻,莫寻舟只想走到她的身边,想了解她更多,想要那双英气漂亮的凤眸中映出他的存在。 莫寻舟目光专注的注视着萧凤眠练枪的身影, 真的很漂亮, 练枪的时候萧凤眠身段大开大合, 身上流露出一种狂野野性之美,就像翱翔于天空的海东青,不受任何的约束。 就这样莫寻舟静静的看着萧凤眠练完一套枪法,等到萧凤眠练完收枪, 莫寻舟都还有些没回过神。 “莫公子请。”萧凤眠道。 莫寻舟没听见,萧凤眠又重复了一遍,莫寻舟神色微晃,才回神:“公主殿下。” 随后莫寻舟随萧凤眠步入厅内, 侍女奉上茶后退出去,萧凤眠端着茶饮了一口,问莫寻舟:“不知这么晚了莫公子来寻本宫所为何事?” 莫寻舟垂眸,指腹于茶盏杯壁轻轻摩挲,“寻舟过来找公主, 是想知道公主真的不想选驸马吗?如果真的不想选, 公主可否能告知寻舟缘由。” 萧凤眠一愣, 而后轻笑道:“莫公子的为人还真是出乎意料的直接啊。” 最重要的是, 莫寻舟是真敢问啊, 其他人可没胆子直接过来找她。 “既然莫公子已经问到这份上,那本宫就实话实说了,本宫之所以不想选驸马,是因为你们的身份都不合适。”萧凤眠看着莫寻舟道。 莫寻舟蓦然抬眸,愕然道:“不合适?” 要知道王、谢两家都是千年世家,这么高的世家都达不到要求,难道大公主是想往下选? “本宫想要的驸马条件你们都不可能做到。”萧凤眠轻笑道。 “什么条件?”莫寻舟脑中快速思索道。 “第一条就是驸马得跟本宫一条心,第二条就是尚主之后,我要是生了孩子,得随我姓。”说着萧凤眠举杯,把喝茶拿出喝酒的架势。 莫寻舟蓦然睁大眼睛,瞳孔骤缩一瞬:“只是这么简单的要求吗?” 十分震惊于萧凤眠的要求简单,要知道萧凤眠可是堂堂公主啊。 “简单?你能做到?”萧凤眠唇角微勾道。 莫寻舟闻言毫不犹豫的点头,道:“我能啊。” 在现代他就是随孤儿院院长妈妈姓的,也就穿来古代原主才跟的父姓。 “你实在没必要为了驸马之位诓骗本宫。”谁知萧凤眠却笑着摇头道,并不信莫寻舟说的。 实在是莫寻舟回答的太快,不假思索,看起来很像假的。 “寻舟承认自己的确是想当公主的驸马,可也实在没必要在这件事上欺骗殿下,毕竟世人现在皆从父姓,从母姓会显得很大逆不道,寻舟就算回答不愿意,不也不会出乎公主殿下的意料吗。”莫寻舟道。 别看原主身份低,可要是他本人要是不愿意孩子从母姓,那世间指责的就全会是公主,纵使公主背后有女帝的支持,照样堵不住天下悠悠之口,因为改姓是对父权的巨大挑战,就是现代都没彻底过度,更何况古代。 不过这倒不是说古代从母姓条件比现代难,恰恰相反,在古代从母姓要比现代还要容易,因为两个世界的社会规则不同,要知道古代,可是皇权至上的时代。 这要是男帝在位,天然维护父、夫、皇权自然不会同意,可现在的问题是,当权的是女帝。 “公主要是不信,寻舟可以帮公主推广从母姓一事。”莫寻舟对萧凤眠道。 萧凤眠凤眸微凝,看着莫寻舟道:“当真?” “自然当真,因为只有这类事情多了,公主殿下您这边的阻力才会小,要是只有公主您一个人,就像是没有根基的散沙,无法长久,就是从了母姓,未来也有可能改回父姓,所以只有从根子上解决这个问题,才能彻底消除后患。” 就像另一个世界,武则天是给自己孩子改过姓的,后来她的后代又把武改回了李,唐朝的.名号这才得以延续,可要是她的子嗣依旧姓武,那被延续的就是周朝。 以史为鉴,莫寻舟觉得这个世界也许能做的更好。 听莫寻舟这么说萧凤眠倒是信了三分,因为只要从母姓的土壤多了,那以后想改回父姓,肯定会受到阻力。 这就是莫寻舟的诚意,说谁不会说,可是能做的有几个。 “公主殿下,无论是孩子从母姓还是跟你一条心,寻舟都会做到,所以届时寻舟要是通过复选,还请公主不要排斥寻舟。”莫寻舟目光真诚的看着萧凤眠道。 萧凤眠愕然,“你还要参加复选?本宫还以为你来找本宫,是想让你直接晋级的。” “向公主殿下表明心意是表明心意,复选是复选,寻舟想要的是堂堂正正的击败那些对手,光明正大的成为公主殿下的驸马。”莫寻舟对萧凤眠道。 他这次来只是想知道萧凤眠心里的顾虑,现在知道了,复选自然还要继续,莫寻舟不会走这个后门,不想在外人眼中比起他来,还是旁人和公主殿下更般配,他要让他们心服口服。 尽管萧凤眠的两个条件,几乎过滤掉九成九的驸马候选。 和公主一条心,就意味着要把公主的利益置于家族之上,这一点谁能做到?估计也就没有根基的柳承卓还算有可能,就连一直说喜欢公主的牧荣贵都不保险。 至于随母姓,更是对身为男人的他们巨大挑战。 莫寻舟知道自己情况特殊,孩子随母姓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可对旁人,尤其是古代的男人,却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天色已晚,莫寻舟顺势向萧凤眠提出告辞,“回去后我会把推广母姓的计划书写出来,过后会呈给公主殿下。” 这样一来,下次的拜访公主一定不会拒绝。 萧凤眠自然看透莫寻舟的小心机,却一点也不反感,看着莫寻舟离开的背影,萧凤眠唇角微勾道:“若只是为了取得我的信任,那下的本未免也太大了。” 还有他的.名字,三番四次的挂在嘴边,让她想印象不深刻都难。 另一边,莫寻舟回去后就开始写计划书,写的脑海中一直莫名亢奋,直到很晚都还没有睡意。 这是他第一次喜欢人,并试图接近,他感觉自己有些握把不住其中的分寸和距离,只是随着心中的想法,想离对方近一点,再近一点。 公主殿下就像天边的明月,他就像一个不会飞天的凡人一样抬头仰望,并试图张开双臂想揽月入怀。 伴着夜晚的虫鸣,室内燃香,莫寻舟终于沉沉睡去。 “公子,不好了,萧公子邀请公主殿下去打猎,公主殿下已经同意了。”莫寻舟刚结束晨跑,来喜就赶快跑来报道。 莫寻舟眸光一凝,连忙前往训练场,就见萧易炽身上已经穿戴好打猎装备,牧荣贵正在对萧易炽怒目而视,“萧易炽,你这居心不.良的家伙!居然趁机邀请公主出去……” 谁不知道两人独处可以增进感情,听到公主已经答应了萧易炽,牧荣贵感觉肺都快气炸了,也不知道萧易炽对公主殿下说了什么让公主答应跟他一块出去。 要是早知道他就开口邀请公主了,他打猎不比萧易炽厉害。 “牧都尉,我能邀请到殿下是我的本事,而且主导权可是在公主手中,你说,公主殿下这是不是对我有意呢?”萧易炽故意挑衅牧荣贵道。 “你……”牧荣贵被气的说不出话,就想直接动手。 萧易炽落在他手中过两次,这次一直提防着牧荣贵的动作,当即就是往后一退。 不曾想身后不小心撞上一个人,手还顺势搭在他的肩上,一脸纯良的向他笑着:“萧公子这是腹泻好了?又能折腾了。” “莫寻舟你……”哪壶不开提哪壶,萧易炽冷哼一声,看着莫寻舟冷笑道:“怎么,难不成你也想掺和进来,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就凭你也想当驸马,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萧易炽鄙夷莫寻舟道。 还剩下的五个人里,莫寻舟家世倒数第二,本身实力倒数第一,居然还敢肖想公主殿下,萧易炽从没把莫寻舟放在眼里过,但不代表莫寻舟有资格当面挑衅他。 牧荣贵也就算了,到底有点底蕴,莫寻舟算什么东西。 “我既然也是驸马候选,为何不敢肖想驸马之位?”莫寻舟闻言唇角微勾道。 牧荣贵原本还想帮莫寻舟说两句话,听到的莫寻舟直气的吹胡子瞪眼,没好气的看了莫寻舟两眼。 他和莫寻舟一起射箭,自然知道刚开始莫寻舟想当驸马的心并没有那么坚定,原本他都要对莫寻舟放松警惕了,可谁知道莫寻舟进城转一圈回来,公主殿下莫名成了莫寻舟的救命恩人,莫寻舟还想对公主殿下以身相许,这么羞耻的话,也不知道莫寻舟怎么能张口就来。 “好了,牧都尉也赶紧回去准备吧,我们跟着公主一起去打猎。”莫寻舟突然对牧荣贵道。 他现在还在练习固定靶,打猎是移动靶,这点牧荣贵自然是强于他的。 “你,好,我这就去准备。”牧荣贵眼睛一亮道,对啊,他既然阻止不了公主跟萧易炽出去,那可以一起跟上啊。 想到这牧荣贵赶紧回去换衣服。 萧易炽和公主独处的机会被破坏,看到牧荣贵也要跟上,萧易炽冲莫寻舟冷笑:“真是不知道你图什么?要是有牧荣贵在,公主哪还可能看得到你。” “那也好过跟你独处。”莫寻舟道,随后派人去跟公主打了一声招呼,就也赶回去换衣服。 好在他身上穿的本来就是短打,很好打理,等到去和公主汇合,看到莫寻舟,牧荣贵和萧易炽两个瞳孔骤然一缩。 无他,实在是莫寻舟太心机了,只见莫寻舟的发型不知什么时候和公主一样都绑成长马尾,除此之外莫寻舟的头发不好好梳上去,而是弄成俊逸的刘海,额前绑着一条绿色草绳,把自己打扮的跟个江湖侠客样,再加上他脸蛋俊俏,这身装扮一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就连萧凤眠也不例外,一连多看了莫寻舟好几眼,还道:“这身装扮很适合莫公子。” 主要是莫寻舟身上有一股不羁的气质,很放的开。 “不要脸。”萧易炽深呼一口气,小声说道。 真是太不要脸了,一个大男人在着装打扮上这么有心机,一下子就把他们比下去。 倒不是说莫寻舟能彻底把萧易炽和牧荣贵压下去,而是萧易炽和牧荣贵装扮太寻常,莫寻舟别出心裁,这才格外吸引人的目光。 “没办法,寻舟箭术不精,只能用这种办法讨公主殿下的欢心了。”莫寻舟笑着道,丝毫不以为耻,他箭术比不过牧荣贵,自然要另辟蹊径。 “天色已经不早,公主我们出发吧。”牧荣贵眼不见为净的不去看莫寻舟,省的心梗。 这次出去他们身边没带人,去打猎的地方距离别苑也不远,就在附近的山头,只是不同于牧荣贵三个是骑马,莫寻舟是赶马车,并且还带了不少东西。 “居然连骑马都不会,你还跟着我们去打猎,要不就我和牧都尉陪着公主吧,莫寻舟你留下。”萧易炽突然眼睛一转道。 一个碍事的总比两个碍事的强。 “可是公主,寻舟想跟公主一起去。”莫寻舟没看萧易炽,只看萧凤眠道。 他能不能去成,决定权在萧凤眠手里,而不是萧易炽手中。 “让莫公子跟着吧,反正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萧凤眠唇角忍不住勾起道,有些想笑。 萧易炽什么心思她自然明白,却不想莫寻舟直接搅了对方的局。 一路上要照应莫寻舟这个赶马车的,萧凤眠三人的速度并不快,可是距离也近,等他们到的时候,距离午膳时间还有一段距离。 “公主,我们去打猎吧,正好烤来吃。”牧荣贵提议道。 萧凤眠点了点头,看向萧易炽和莫寻舟两个,“你们两个呢?” 萧易炽笑道:“易炽自然是要一起打猎的。” 听到萧易炽的自称,莫寻舟眸光有些凉的看了萧易炽一眼,这家伙,居然学他,“我就不去了,正好我留下生火,等你们打完猎直接就能开烤。” 这样也行,很快莫寻舟留下,萧凤眠三个进入林间打猎,莫寻舟看着山林叹道:“要搁后世,野味是不能乱吃的。” 当然现在不是后世,后世的律法管不到这里,打猎倒也不违法。 莫寻舟在附近转了转,最后选择把生火点定在溪边,一来等吃完了好灭火,不容易引起火灾,二来也方便取水。 只是等莫寻舟看了看溪流,居然发现溪里有不少鱼,溪流水不深,莫寻舟下水稍微试了一下,只见鱼儿尾.巴轻甩,从莫寻舟手中轻松挣脱。 好在这次莫寻舟出来准备的还挺充足,既然手抓不到,莫寻舟就上网兜,直接快速把鱼一捞。 等萧凤眠三个从山林里出来,莫寻舟不仅升起了火,还处理完了几条鱼,吊锅里正在咕嘟嘟的熬着鱼汤。 萧易炽一手一只兔子震惊道:“怎么感觉你把厨房都带出来了?” 切菜的案板和厨具就不用说了,除此之外锅碗瓢盆还有筷子也都一应俱全。 “你居然会做饭!”牧荣贵震惊的看着莫寻舟道。 要知道以莫寻舟的家世,就算再落没,也轮不到他亲自下厨。 莫寻舟的厨艺自然是上辈子练的,闻言只道:“对厨艺挺感兴趣,就稍微学了两手。” “公主殿下快来,一会鱼汤就好了。”莫寻舟朝萧凤眠招手道,萧凤眠手上还拿着猎物,块头比萧易炽手中的两只兔子大的多。 三个人一起进山,牧荣贵和萧凤眠两人的猎物个头和数量旗鼓相当,萧易炽猎物的数量最少。 刚开始约公主出来的时候,萧易炽也没想到牧荣贵和莫寻舟两个会跟上来,这下倒好,牧荣贵打猎出彩,莫寻舟则会做饭,对比之下,三个男人,就数他表现的最差劲。 而更让萧易炽心里一沉的是,公主眼中居然没有对他感到失望,这明显不是一个好兆头,因为只有期望才会失望,没有失望,就意味着公主对他同样没有期望。 此时萧凤眠已经来到身边,看着莫寻舟手中摆弄着的陌生厨具,问道:“这是什么,用来干什么的?” “这是烧烤架,是专门用来烧烤的,等会把肉切一下,再串好就能直接烤了。”莫寻舟道,不管是烧烤架还是碳都很好弄,难弄的反倒是调料。 莫寻舟特地留意了一下,后厨的调料居然没有辣椒,不过好在有孜然粉,还有辣椒的替代品:茱萸。 没错,就是那句诗里‘遍插茱萸少一人’的茱萸,莫寻舟第一次知道这个东西居然能吃,并且还是辣味的。 “麻烦牧都尉处理肉了。”莫寻舟冲牧荣贵道。 牧荣贵点了点头,处理肉对他来说不是难事,很快就选好了猎物去溪边处理。 萧易炽刚想支起腿等着莫寻舟把饭菜弄好,他好饭来张口,就见莫寻舟冲他笑道:“等会牧都尉把肉都剁成小块,就劳烦萧公子辛苦串起来了。” 串串不需要技术含量,哪怕萧易炽不会厨艺也能做到。 萧易炽看着莫寻舟,伸手指着自己,不敢置信道:“你居然支使我动手干活?” “人多速度快,这点小事,萧公子应该不会介怀吧?”莫寻舟笑着道。 “我,我当然不介意,只是小事一桩,就交给我吧。”萧易炽面色有些狰狞的说道。 毕竟公主就在旁边看着,牧荣贵已经动起手来,莫寻舟也没闲着,他要是不干活,得多显眼。 等到萧易炽认命的跟牧荣贵一块去溪边把肉块串串,萧凤眠看着莫寻舟有些好笑道:“你故意的?” “毕竟他想吃东西总不能就等我们喂吧,自己动手参与,做出来的才好吃。”他要是不说,萧易炽就真跟大爷似的,看把他惯的。 “那等一会我来烤吧,我以前也烤过肉。”萧凤眠道。 莫寻舟也不推辞,道:“好,到时候勤翻动着,要不然容易糊。”至于莫寻舟,还有鱼汤需要照看。 很快牧荣贵就处理好肉,把血水洗净的肉剁成小块,倒是萧易炽这个串串的速度不快。 萧易炽一边咬牙一边干活,心头蓦然浮现出一抹委屈:“本公子长这么大,还没这么纡尊降贵过。” 在场四个人,公主的身份无疑最高,牧荣贵身上也有军功,他能排第三,莫寻舟末尾,莫寻舟本来就会做饭,却不曾想莫寻舟居然真敢给他派活干。 一旁牧荣贵有些不理解萧易炽的气愤,“不就是动动手的事么,能比打猎还难?” 串串自然比打猎容易,就是萧易炽心里咽不下这口气,闻言萧易炽白了牧荣贵一眼,“你也不怕公主被莫寻舟那头公狐狸给勾.引跑了。” 就今天看,莫寻舟无疑是一个很有心计的家伙。 闻言牧荣贵手上微顿,道:“选择权从来不在我手中啊……”而是要看公主。 所以就算他心里不甘,又有什么办法呢。 萧易炽心中不由微动的看了牧荣贵一眼,牧荣贵要是能成为驸马也就算了,要是不能…… 不知不觉间,萧易炽一边憋屈一边把肉串串完,很快肉串就上了烤架,莫寻舟拿出调料指导萧凤眠把调料撒均匀,怎么更入味。 这一幕差点把牧荣贵和萧易炽看傻,看着莫寻舟惊道:“莫寻舟,你怎么能让公主殿下也动手!” “是本宫愿意的,猎物都有本宫的份,不就是一份烧烤,看把你们惊的。”三人里反倒是莫寻舟的反应最平淡,让萧凤眠感觉最舒适。 莫寻舟就是要让公主亲自参与进来,这样才有乐趣,还有,对他的印象更为深刻。 他要一点点加深自己在公主心里的印象,而不是只干等着复选的到来。 很快莫寻舟手上的烤串就烤好,然后递给牧荣贵和萧易炽两个。 一小口一小口的烤肉有别于他们之前吃过的大块烤肉,一口下去,牧荣贵眼睛一亮,“味道不错。” “好……辣。”萧易炽则是抿唇,根本没心情去体会食物的味道,被味道刺.激,他肚子隐隐作痛,这让萧易炽忍不住回想起之前腹泻的经历。 “抱歉,忘了你吃不了味道重的食物了。”莫寻舟把只撒了孜然和盐的烤串递给萧易炽道。 萧易炽换了烤串,十分怀疑莫寻舟是故意的。 相比之下莫寻舟、牧荣贵还有公主三个都很能吃辣,萧易炽嗅了一下,加了辣的烤串的确比不加辣的烤串香,不过他身体最近不适,不能吃,只能忍着。 等吃完烤串,众人都有七、八分饱,鱼汤泛着奶白色,在锅里“咕嘟咕嘟”的冒泡,莫寻舟当即就给萧凤眠盛了小鱼汤,送到萧凤眠手边道:“喝点鱼汤解解腻吧。” 萧凤眠闻言动作自然的接过,两人之间的距离不知不觉间亲近了不少。 看到这一幕,萧易炽心头蓦然一凛,等到吃完不久,他就状似无意的开口道:“公主,我身体有些不适,咱们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提出打猎的是他,提前回去的也是他,萧易炽知道这样不好,可是他不能再继续下去了,要不然还不知道莫寻舟能怎么讨公主的欢心,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事态失控。 就这样,消完食众人就赶回了别苑,彼时太阳还没落山。 回去后,恰好遇到王凌生和柳承卓两个,只见两人以王凌生为首,王凌生看到萧凤眠直接上前问道:“表妹今天出去怎么没通知我,要知道表哥我也挺喜欢打猎的。” 说着王凌生看着萧凤眠眼神有些哀怨。 萧凤眠笑了笑,“等下次一定通知表哥。” “今天打猎累了,本宫就先回去歇了,诸位请自便。”眼看情况有些不对,萧凤眠很快就撤道。 留下莫寻舟三个面对王凌生和柳承卓。 柳承卓还好,只抿着唇,他是文人,对打猎并不怎么感兴趣,让他在意的是公主带莫寻舟三个出去,却没带他们两个。 至于王凌生,等到萧凤眠一离开,看着莫寻舟三个的眼神就冷下来,也不是说变成冰块那般寒凉,而是凉水一般的温度从莫寻舟三个身上略过。 “说实话,你们几个身上都有优缺点,我对你们其实并不满意,要是复选你们依旧没被我看进眼里,那我会击败你们,成为大公主殿下的驸马。”王凌生声音微沉道。 牧荣贵和萧易炽两个瞳孔骤缩,倒是莫寻舟的反应出乎王凌生的意料,王凌生以为莫寻舟会面露嫉妒或者愤恨,可是莫寻舟都没有,而是用一种王凌生有些发毛的目光打量着他,好似隐藏着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 其实莫寻舟心里也是有些惊讶的,他没想到王凌生也有当驸马的心,他还以为王凌生跟谢怀然一样,只是来凑数的,现在看来,谢怀然也许是,王凌生却不是。 等到众人散开,莫寻舟想了想,前去拜访萧易炽。 看到莫寻舟,萧易炽没好气道:“你找我什么事?” “我想向你打听打听王凌生。”莫寻舟道。 萧易炽被莫寻舟的理所当然气笑了,道:“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告诉你?” “之前我在酒楼听到了你跟自己跟班们的谈话,想必你已经有所行动,可是王家那边为什么没有动静?” 要是王家有动静,王凌生现在已经不在别苑了。 萧易炽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你还真知道……行吧,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王凌生对公主殿下的心……”尽管王凌生和萧凤眠只见有着血缘阻隔,可是万一呢,要知道王凌生可是一个劲敌。 “王凌生他……好像把公主当妹妹,毕竟他们是表兄妹,可同时王凌生也不抵触当驸马,等到复选,咱们真要没一个表现出来的,只怕王凌生真的会自请为大公主驸马,要是这样,可就糟了。”说到最后,萧易炽皱眉呢喃道。 “王家会同意王凌生当驸马吗?”莫寻舟问道。 萧易炽摇头,“我也不知道王家那边是怎么想的,要是之前我还敢肯定,可现在我也没把握。” “王凌生可比谢怀然难缠多了,因为比起谢怀然来,王凌生几乎没有弱点。” “谢怀然有什么弱点?”莫寻舟问道。 “也罢,谢怀然已经不在别苑,我就跟你说说吧,据我推断,谢怀然他啊,好像有一个心上人。”萧易炽道。 “心有所属,难怪不为驸马之位所动。”一时间莫寻舟心里刷新对谢怀然的认知。 “可惜谢怀然实在太出色,女帝陛下很想让谢怀然当她的女婿,更是留了谢怀然几年,这次选驸马,说真的,要不是公主发话,谢怀然还真没可能全身而退。” 莫寻舟不知道谢怀然情况还这么危险,“既然这样那他心上人有没有事?” “这谁知道啊,我也不知道谢怀然的心上人是谁,不过谢怀然被压制了几年,几年时间和他门当户对的贵女还没嫁人的数量越少,要是谢怀然还在别苑,我倒是有空调查调查,现在谢怀然既然已经走了,我对这个也没兴趣了。”萧易炽道。 莫寻舟眸光不由微凝,看着萧易炽道:“看来你脑子也没问题啊,既然这样那当初干嘛三番两次的挑衅牧荣贵,以至于一颗牙都没了。” 萧易炽闻言眸色不由沉下,“谁能想到那家伙居然说动手就动手,一点武德都没有!” “还有你,我也是真小瞧了你,没想到你还真有一手,居然能搏得公主欢心。” 论这一点,哪怕牧荣贵都比不上莫寻舟,牧荣贵仗着的是和公主青梅竹马的情谊,莫寻舟可什么都没有,居然能这么快就被公主看在眼里。 “我就当你夸我了,对了,萧易炽,你喜欢公主哪一点?”莫寻舟突然问萧易炽道。 萧易炽思绪不由滞了一瞬,下意识自问道:“我喜欢公主哪一点?” “你自己也不知道,是不知道喜欢公主哪一点,还是,你根本就不喜欢公主?” “既然不喜欢,你们干嘛要参选驸马……”说着莫寻舟眸光有些悲伤道,包括原主也是,他们喜欢的都是公主身上的光环,反倒是牧荣贵的心思可能是众人里最纯粹的。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喜欢公主哪一点呢?难不成你真喜欢上公主了?”萧易炽看着莫寻舟充满嘲讽道。 莫寻舟直视萧易炽:“有何不可?” “公主是保家卫国的女中豪杰,当代花木兰,人长得还那么漂亮有气场,拜服在这样的裙摆下很正常吧,倒是你们,不喜欢公主才不正常。”莫寻舟道。 他本以为自己是在斗情敌,却不曾想只是单纯的对手而已,他们为的不是公主那个人,可以说,除了牧荣贵,其他人根本就不算情敌。 “喜欢公主吗?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天真啊……”萧易炽闻言道,声音却不知为何有些哽咽。 “莫寻舟,也许是你身份不够,才让你的眼界这么浅,你可知我和公主之间隔着什么?我是前皇室宗亲的人,公主她是现皇室宗亲的人,你说,就算我们彼此真心相爱,又能真正在一起吗?” 更何况他们还不相爱。 “既然你知道自己当驸马的希望渺茫,那干嘛还来参选?”莫寻舟不解,看来萧易炽很清楚自己当上驸马的几率低。 “我只是想试试……至于是什么,那就与你无关了。” “好了,今天天色已晚,你该离开了。”萧易炽对莫寻舟下逐客令道。 等到莫寻舟身影没入黑暗,萧易炽才收眸,“爱情吗,太天真了,我们怎么配拥有这么奢侈的东西呢。” 要知道这东西可是连皇家都没有的。 “来人,拿酒,我想喝点。”萧易炽心里有些烦躁道。 “可是公子您的身体……”下人委婉劝道。 “艹!”萧易炽生气,他居然连借酒浇愁的权利都没了。 另一边,莫寻舟提笔在纸上写上萧、王两个字。 这两个,一个是前皇室宗亲,一个是现皇室宗亲,按理来说,萧凤眠同样姓萧,和前皇室宗亲之间的关系不该如此恶劣才对。 可事实上,萧凤眠对前皇室宗亲的萧家十分厌恶,这件事还要从以前说起,那个时候,萧家的帝王还在,萧家的权势可谓如日中天,萧凤眠也还只是后宫一名普通的公主。 直到当时的皇后,也就是现在的女帝手握实权,开始和先帝在朝堂分庭抗争之际,萧家为了对付皇后,趁一次草原部落攻打中原的时候,站出来提议让身为嫡公主的萧凤眠去和亲。 冒犯中原的那个部落实力并不强,可是为了打击王家气势,萧家愣是选择和亲这个下下之选的提议。 这王家怎么肯答应,开始在前朝和萧家斗起来,就在这时,身为公主的萧凤眠一言不发,直接跟随自己师父镇北大将军去往边关,亲手歼灭那个部落,直到消息传回京城,萧家让萧凤眠去和亲的声音才消停,只是自那以后,萧凤眠算是跟萧家结下梁子。 女帝登基后,萧家开始沉寂,身为大公主的萧凤眠可没少在其中.出一份力。 所以,有这样的前尘过往在,萧易炽到底想求公主什么呢? 作者有话说: 莫寻舟:努力上位中…… (就当架空世界也有花木兰等人~) 第二十四章 大公主萧凤眠差点被送去和亲一事是莫寻舟最近才留心的, 那时候萧凤眠的年纪才十几岁,并不比现在的羽公主萧凤羽年纪大。 现在大公主萧凤眠已经二十,那些过往对她来说已经是过去的事, 可是莫寻舟现在知道了却很心疼, 他无法想象萧凤眠听到自己要被送去和亲时的感受,他十几岁的时候最大的烦恼不过是勤工俭学,同样的年龄,萧凤眠却差点被决定了一生的命运。 也因此, 恨屋及乌, 莫寻舟对萧家的感官并不好, 萧易炽明显不像表面表现出来的愚蠢,相反他心机还很深沉,可以说要不是王凌生和谢怀然两个突然天降,就凭牧荣贵喜欢动手不动脑的性格, 说不定还真能被他算计成功。 在心里把萧易炽的危险程度往上提了提,莫寻舟垂眸,在纸上圈出自己复选时要比试的对手。 距离复选已经不剩多少时间,莫寻舟这段时间不间断的晨跑加锻炼, 还有药膳和按.摩,已经显出八块腹肌的轮廓,肤色也不再像刚开始那样白。 训练场上,三个人里肤色最深的是牧荣贵,其次是莫寻舟, 最后就是萧易炽, 不同于牧荣贵和莫寻舟两个不间断的射箭, 萧易炽基本没怎么训练过。 看到萧易炽两天打鱼三天晒网的样子, 牧荣贵看了莫寻舟一眼, “届时你可以选萧易炽当你的对手,然后我再打败你。” “复选还没开始,我们谁胜谁负还未可知呢。”莫寻舟道,说着莫寻舟搭弓射出一箭,正中靶心。 牧荣贵看了一眼莫寻舟的靶子,他承认比起一开始的一米靶来,莫寻舟的进步肉眼可见,只是就算莫寻舟再天赋异禀,也不可能短短数月就抹平和他之间十几年的差距。 现在莫寻舟的固定靶距离已经有牧荣贵的一半,要是距离再远,就需要更重的弓,更快的箭,这需要足够的臂力才能达到。 莫寻舟也知道自己不可能短短一个月就超过牧荣贵,但好在他不会拿自己的劣势去跟牧荣贵的优势比。 论优势,他也有啊,古代的弓大都只有弓、弦还有箭,很简单,但是用起来也费劲,弓的重量和射程息息相关。 而弓箭,比的就是射程和正中率。 在训练场一旁树荫下舒服躺着的萧易炽在莫寻舟路过的时候突然对莫寻舟道:“如何,到时候要不要我给牧荣贵做手脚,让你能在公主面前脱颖而出?” “我本来就不是牧荣贵的对手,倒是能卖你一个人情。”萧易炽笑着道。 莫寻舟闻言看了萧易炽,而后二话不说就扬声把这事告诉了牧荣贵。 牧荣贵直接持弓走来,萧易炽脸色瞬间一变,看着莫寻舟恨道:“不同意就不同意,你干嘛要告状!” “因为像你这类喜欢动歪脑筋的,就得需要拳头来治。”莫寻舟道。 很快牧荣贵追着萧易炽没了影,莫寻舟正准备回去练箭,突然看到一道身影在旁边不知磨蹭了多久。 莫寻舟看到柳承卓脚下踌躇,主动走过去道:“你怎么来了?” “我来训练场看看,你箭术练的很不错。”柳承卓来了有一会了,他看到莫寻舟神情认真,几乎每一箭都没落空,可就算是这样,牧荣贵对上他也是碾压的局面。 “你一直在牧荣贵身边练习,心里会不会紧张?” “刚开始会有点,后来有主意了就好很多。”莫寻舟有正常男人该有的情绪,面对牧荣贵这个强劲的情敌怎么可能一点情绪都没有,只是被他压下,另辟蹊径想别的胜过牧荣贵的办法。 “怎么,难道你对上王凌生公子信心不足了?”莫寻舟问柳承卓道。 和训练场这边还有三个人不同,学堂那边柳承卓和王凌生为对手已经确定。 “我虽是探花,可是王公子那边也同样不差,我怕到时候会输给对方。”柳承卓叹道,也不掩饰自己的烦恼,毕竟比起王凌生来,他实在没足够的信心。 “所以莫寻舟,我能不能拜托你,万一复选我要真输给了王凌生,你能不能帮我引荐一下大公主……”柳承卓很是难以启齿的开口道。 他不想白来京郊别苑一趟,然后黯然退场。 “抱歉,这个请恕我无法答应,因为我喜欢公主殿下,我不想她身边出现别的男人。”莫寻舟闻言深呼吸道,看来王凌生给柳承卓的压力的确不小,能让柳承卓开始放下.身段。 可是他凭什么要帮柳承卓引荐,柳承卓想见大公主说什么动脑子想想都能知道,要是之前莫寻舟没喜欢大公主的时候自然不在意这个问题,可是现在,他实在帮不了柳承卓,也不想帮柳承卓。 听到莫寻舟说自己喜欢大公主,柳承卓眸色一黯,道:“抱歉,是我为难你了。” 要是莫寻舟用别的理由堵他也就算了,可是莫寻舟没有找别的理由,他要是再强求,就太过分了。 说完柳承卓失望又愧疚的告辞,莫寻舟定了一会,牧荣贵回来。 “萧易炽呢?”莫寻舟随口问道。 “让他跑了,没想到那小子速度还挺快。”牧荣贵冷笑道,也不在意,继续去练箭。 莫寻舟被他的情绪带动,很快也沉寂进去。 另一边,回学堂的路上,柳承卓正在路上走着,身后突然有人箍住他的脖子,直接把他往旁边一带。 柳承卓正要惊呼,就被人放开,转身一看,柳承卓惊道:“萧易炽,怎么会是你?” “你这次又想干什么?”柳承卓看着萧易炽神情警惕厌恶道,要知道上次巴豆事件他也拉了肚子,对萧易炽这个罪魁祸首自然没什么好印象。 “探花郎你先别激动啊,你刚才是不是去找莫寻舟了?让莫寻舟帮你引荐一下公主,莫寻舟拒绝了你。” 柳承卓心头不由一悚,不禁脱口而出道:“你怎么知道?难道你看见了?” “说实话我没看见,不过能猜出来,王凌生那边是不是给了你不少压力?毕竟你是寒门出身,不管是底蕴还是见识,都不会是王凌生的对手,到复选的时候,你只怕必输无疑,所以你预见自己的败局,提前去找莫寻舟,想给自己留条后路。”萧易炽道。 柳承卓闻言手上忍不住握拳,“王凌生只是比我强在家世而已,我若有他的出身,一定不比他差……” 可现实是他没有。 “这话我相信,毕竟探花郎能从寒门中脱颖而出,我是非常敬佩的。”萧易炽语气真诚道。 柳承卓才不会因为萧易炽的一两句奉承而心中愉悦,他可没忘记最初萧易炽高高在上对他鄙夷的样子。 “好了,直接说出你的目的吧,你没必要跟我绕弯子。”柳承卓直接道。 “既然这样,那我就直说了,我可以帮你见到大公主,甚至,帮你成为驸马。”萧易炽笑道。 柳承卓瞳孔骤然一缩,“你会好心帮我?黄鼠狼给鸡拜年呢?” “说话何必这么难听,探花郎马上就要步入朝堂,想必对朝中局势也有所了解,既然这样,探花郎何不好好分析分析,咱们现在的五个人里,谁最适合成为驸马?” “想必萧家曾和大公主殿下发生过的事情探花郎有所耳闻,这样一看,我可能连你都比不过。” “而牧荣贵背后则站着镇北大将军,王凌生背后的则是王家,他们两个是很优秀,可同时也和别的势力牵扯太深,信不信他们只要敢成为驸马,朝堂之上,大公主就会成为活靶子?”萧易炽凑近柳承卓压低声音道。 柳承卓不由一震,震惊的看着萧易炽,道:“万一大公主真要从他们之中选一个驸马呢?” “所以啊,为了防止这件事发生,就看探花郎你能不能舍的下脸了。”萧易炽看着柳承卓俊美的脸,目光幽道。 他要靠近大公主难怪心怀警惕之心,要是以文见长的柳承卓就没这个问题了。 “届时我会帮探花郎你创造机会,就看探花郎你能不能把握的住了。”说完萧易炽就离开,只留柳承卓在原地面露挣扎。 复选时间越来越近,这段时间萧凤眠尽量不和五个驸马候选有所牵扯,倒是萧凤羽,时不时就来别苑,大多数时候都是跟莫寻舟有说有笑,让其他驸马候选插不进话去。 尤其是王凌生,萧凤羽也是他的表妹,可是现在萧凤羽不知吃了什么迷魂药,眼里居然没有他这个表哥了,这让王凌生每次见莫寻舟眼中都充满打量和挑剔,怎么都想不通莫寻舟哪里吸引的萧凤羽。 要知道萧凤羽可是萧凤眠的亲妹妹,萧凤羽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萧凤羽真要闹,只怕还真能左右萧凤眠的驸马人选。 当然莫寻舟没有那么卑鄙,不会利用萧凤羽对自己的亲近,小孩子的世界,还是简单一些好。 而萧凤羽之所以会跟莫寻舟走得近,是因为他们合作的生意已经展开。 莫寻舟虽然在别苑,对外面的消息却不落后,盐的过滤和提纯很容易操作,市面上的盐买回来以后,只是几天时间就能得到白.花花的雪盐,尽管没有现代仪器提纯的精细,可是对于古代含有大量杂质的盐来,已经完全碾压。 尤其是盐提纯以后,对人的身体也有很大好处,萧凤羽更是让御医们鉴定,给雪盐背书,加上身为公主的萧凤羽本身自带人脉,不需要砸钱打通个个环节,很快京城有点底蕴的人家都知道世面又多出一种盐。 传闻那种盐若雪一般白,味道很咸,并且不含一丝苦涩,凡是尝过的就没说不好的。 就在京中各大家只闻其名,不见其盐,以为那种盐只是传说,是被编排出来的,身为公主的萧凤羽在京中宴请了一众贵女,用雪盐做出了一大桌好菜。 身为锦衣玉食拥大的贵女们什么没吃过,其中不乏有舌头刁的尝出了饭菜的不同,就问羽公主这菜怎么做的,如此萧凤羽轻描淡写的说用.的雪盐。 这让贵女们震惊,世上居然真的有雪盐,而不是传闻,难得,她们一块去厨房见识见识雪盐的模样,只见那盐真的如雪一般白,入菜即化,做出来的饭菜的确比往日更可口,就是简单的盐开水喝起来,也没有往日的苦涩味道。 等到亲眼见过的贵女们回去,把消息给她们家人一说,很快京城有点脸面的权贵就全都知晓,当即就有人动了心思向萧凤羽打听雪盐的出处。 萧凤羽没说这是自己的生意,只说这是下面人献上来的,价值一百文一斗。 一百文一斗啊,市面上的盐现在也不过十文一斗,雪盐的价格居然是它们的十倍,也许这个价格对底层百姓来说是不可承受之重,已经贵到他们吃不起的地步,可是对于贵族们来说,一百文几乎就跟毛毛雨差不多。 关于雪盐的定价,莫寻舟是跟萧凤羽有过一番探讨的,按照萧凤羽的意思,就算把雪盐定一两银子一斗,想要买的贵族只怕也大把大把的,什么叫底蕴,有底蕴的家族,不缺钱是最基本的。 萧凤羽的定价也的确让莫寻舟开了眼界,觉得刷新对勋贵的认知,不过最后雪盐的价格还是没有定那么高,因为盐是一种消耗品,人必须每天都吃盐才能维持身体所需。 最重要的是,雪盐的价格定的太高,的确有会有贵族不差钱的购买,可是他们又能购买多少,还不如放弃高利润,无形中获取更多的贵族客户。 “因为你定的一百文盐价,现在已经开始有家族囤盐了,信不信那些盐在他们手里,能卖的更贵。”萧凤羽对莫寻舟道。 莫寻舟一愣,转而又不意外了,但凡百姓家里有余钱的都会多屯点粮,贵族们就更不用说了,他们不缺钱,基本能囤什么就囤什么,书、布、纸、笔、墨、粮食、金银、房契、地契,甚至人口土地,现在只是囤盐而已,用不着太大惊小怪。 “好在雪盐只有我们手上有,而且还是消耗品,倒也不担心他们出什么大乱子。”不同于只需要考虑怎么挣钱的莫寻舟,萧凤羽身为公主操心的更多。 说着萧凤羽让牧云阳抱上来一箱东西,打开一看,居然是一箱金子。 看到一箱子明晃晃的金子莫寻舟一愣,疑惑的看向萧凤羽道:“这是?” “这是你的那一半利润,已经扣除买盐的钱,我们两个对半分,居然还能剩这么多。”莫寻舟惊住,萧凤羽又何尝不感慨。 尽管她身为得宠的公主,不缺钱,这点钱在萧凤羽心里也不算什么,可是架不住这些钱得来的时间太短,太容易了,几乎跟捡钱差不多。 想到这里,萧凤羽看着莫寻舟不由笑道:“现在雪盐才卖多久就能挣到这么多钱,你以后说不定能凭借雪盐建起一个家族呢。” “我对建家族没兴趣,而且卖钱并不是什么长久之道,世上不乏能看出个中门道的等人,我们雪盐的秘密不可能永久保持下去。”莫寻舟道。 当然,就算有人窥出雪盐怎么提纯的秘密,一时半会也足够莫寻舟赚个盆满钵满了。 萧凤羽想不到莫寻舟这么清醒,居然没有沉迷在雪盐带来的利益里,真是难得可贵。 看着那一箱闪亮亮的金子,莫寻舟不知道其具体价值,就问萧凤羽,“如果我想攒够给大公主的聘礼?不知还需要多少?” “咳咳!”听到莫寻舟说的话,萧凤羽忍不住咳嗽起来,道:“还差得远呢。” “不过你完全不用操心这个问题,先不说你会不会成为我皇姐的驸马,就算你真成了我皇姐的驸马,你的聘礼也不用自己攒,不说你的家族,也还有皇室呢,而且,我皇姐又不是下嫁,有属于自己的公主府,早就已经建好了。”萧凤羽道。 公主府才是公主花销的大头,而且是由皇室出的钱,根本用不着驸马那边操心。 “公主府……那婚后驸马是跟公主住在一起,还是分开住?”莫寻舟有些紧张道。 “这个得看公主本人的意愿,公主要是愿意,驸马才能住进去,公主要是不愿,驸马自然不能住在公主府。”萧凤羽道。 “所以说,成婚并不是终点,而是新的起点。”莫寻舟呢喃道。 萧凤羽没听清莫寻舟说什么,只是看着莫寻舟叹道:“我知道你对我皇姐有心,可是对你成为驸马,我是真不抱什么希望。” 莫寻舟闻言不由轻笑,“既然这样,那羽公主能不能说说你对自己未来姐夫有什么要求?” 闻言萧凤羽来了精神,眼睛一亮,掰起手指头数道:“首先对我皇姐好是必须的,必须得跟我皇姐一条心,要不然那种有二心的姐夫,有还不如没有。” “其次就是大度,对我皇姐以后纳别的男人不能吃醋……” “咳,停!第二点请恕我做不到。”这点莫寻舟是真没办法欺骗自己。 “看来这点你比不上王凌生表哥,我表哥比你大度多了,他要是成了我皇姐的驸马,一定不会吃醋。”萧凤羽道。 莫寻舟:“……这个你问过你王凌生表哥了?” “当然,王凌生表哥要是没过我这一关,我怎么可能把他安排进别苑啊。”萧凤羽道。 闻言莫寻舟不由笑了起来,道:“你过来我跟你说个秘密,你要是不信,可以去调查调查。” 原本莫寻舟想出于男人的角度说王凌生这不是大度,而是不爱,可是计较这个,未免显得他太小心眼,如此还不如对王凌生一击毙命。 萧凤羽原本还不以为意,可是等莫寻舟说完,萧凤羽眼睛猛地瞪圆,道:“这不可能!” “羽公主要是不信可以去探查一二,寻舟就在这里静候佳音了。”莫寻舟淡定道。 闻言萧凤羽忍不住狠狠瞪莫寻舟一眼,深呼吸道:“你最好说的是真的……” 此时萧凤羽心头有些乱,没在别苑待多长时间就匆匆离开,这次连萧凤眠都没见。 萧凤眠正准备去跟妹妹说说话,就得知萧凤羽匆匆离开别苑的消息,萧凤羽走之前在别苑见的最后一个人是莫寻舟。 等萧凤眠叫莫寻舟过去的时候,莫寻舟正对着一箱子的金子发愁,毕竟他在兰居只是客人,总不能把钱放兰居,所以等萧凤眠见人传唤的时候,莫寻舟眼睛不由一亮,直接抱着一箱子的金子去见萧凤眠。 刚开始萧凤眠并没有留意到莫寻舟手中的箱子,直到莫寻舟对她道:“公主殿下,能不能劳烦你帮寻舟暂时保管一下这个?” 萧凤眠目光这才落到莫寻舟手中的箱子上,随口问道:“这是什么?” 莫寻舟直接把箱子打开,一箱子耀眼的金元宝,箱子并不大,里面金元宝数量大概十几个,莫寻舟来的时候抱着沉甸甸的,很有分量,自然,箱子里面的金子也价值不菲。 萧凤眠看了看金元宝,又看了看莫寻舟,面色有些古怪道:“你居然想把钱放本宫这?” 莫寻舟肯定的点了点头,俊俏的脸蛋蓦然浮上一层红晕,状似羞涩道:“以后我要真成了驸马,这些钱放公主手里是理所应当的。” 萧凤眠:“……”她本来就不适合接,现在被莫寻舟这么一说,她更不想帮莫寻舟保存了。 “莫寻舟,你别这样,你这样对一个女子献殷勤,以后我们要是没成,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你就不怕自己未来的妻子因此事心生芥蒂吗?”萧凤眠叹了一口气,对莫寻舟道。 扪心自问,要是她未来的夫婿曾对别的女人这样好过,哪怕那已经是过去式,她只怕也会心里不舒服。 将心比心,萧凤眠不想莫寻舟这么不给自己留后路,这样对以后的莫寻舟和他未来的妻子都好。 “可是公主,要是我们之间没成,我以后也不会娶别人啊,如此自然就不存在这个对不起的问题了。”莫寻舟闻言笑道。 穿越一次,能开窍一次感情对他来说就已经是万幸,哪可能还有第二次,莫寻舟不是那种喜欢将就感情的人,要不然前世也不可能到死都没脱单。 没和萧凤眠在一起大不了就单着,反正人生匆匆几十年,两个人是过,一个人也是过,只是又回归他前世的单身状态而已。 当然现在还没到那一步,莫寻舟也会尽量让他和萧凤眠之间不走到那一步。 萧凤眠想不到莫寻舟会想的这么决绝,先不说他以后能不能做到,起码话他现在说出来了,倒有些让萧凤眠不知该如何是好。 “莫寻舟……你有没有想过,我不会回应你的感情?而且你究竟喜欢我哪一点?”萧凤眠有些疑惑道。 “公主殿下,喜欢是一个人的事,相爱才是两个的事,所以你不用为了回应不了我的感情而有心理负担。 至于我喜欢公主哪一点,我喜欢公主殿下你马上的英姿,还有公主殿下和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这点,也深深的吸引着我,让我想要探究和靠近……当然,我也承认很喜欢公主殿下的脸、腰和腿。” 好吧,颜值才是一见钟情的基础,说是见色起意也不为过。 刚开始萧凤眠还有些动容,直到听到莫寻舟后面说的,不由挑眉道:“还算你诚实。” 没说喜欢她的内秀,她也没内秀那种东西。 “那公主呢?喜不喜欢寻舟这张脸?”莫寻舟突然靠近道,萧凤眠眼中猝不及防的映出莫寻舟的容颜。 平心而论,莫寻舟的脸的确很好看,可是更出众的是莫寻舟身上的那股气质,有礼而不拘谨,好似莫寻舟眼中没有尊卑阶级的存在,却又不狂妄,明亮的眼中好似藏着星辰大海,无穷奥秘,想让人忍不住去探索。 这样的人,别说是在别苑,就是放眼整个大周也独树一帜。 意识到什么,萧凤眠脸色一正,对莫寻舟道:“还请莫公子坐好。” “哦。”莫寻舟乖乖坐了回去,身上气息一下消沉下去,好像一只被主人拒绝抚摸而失落的小狗。 霎时萧凤眠心里一燥,看着这样的莫寻舟有些歉疚道:“你别这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呢。” 谁知莫寻舟却猛地抬眸,眼睛晶亮道:“我不介意被公主殿下好好‘欺负’的。” 萧凤眠十分怀疑莫寻舟话里有话,可是莫寻舟眼睛又太明亮纯良,她只怕是自己想歪。 想到这里,萧凤眠不由咳嗽一声回归正题,“这箱金子需不需要我帮忙送回你家?” 莫寻舟却摇头,道:“不方便,我跟他们解释不了这笔钱的来源。” 在他和莫家人接触之前,实在不宜多打交道。 萧凤眠眉心猛地一跳,问道:“这笔钱什么来源?” 别是来路不正,可是想想莫寻舟的为人,萧凤眠又觉得不像。 “这是我跟羽公主合伙卖雪盐赚到的钱。”莫寻舟没有隐瞒,直接告诉萧凤眠道。 “雪盐是你和凤羽弄出来的!”萧凤眠闻言震惊道。 就是她这种不关心油盐酱醋的武将都知道雪盐最近在京城有多受欢迎,毕竟雪盐味道吃起来跟一般的盐的确有区别,萧凤眠还以为皇室不缺雪盐是因为萧凤羽帮人牵线的缘故,谁知道雪盐居然就是莫寻舟和萧凤羽两个的生意。 “我和羽公主的雪盐生意在大公主你回来之前就已经敲定好,这箱金子就是我那份卖雪盐的钱,我不想对外暴露这件事,所以就没办法解释这些金子的来源。” “原来如此,既然这样你就把金子暂时寄存到我这吧,我会帮你好好保管,等你回家处理好了再把金子拿回去。”萧凤眠松口道。 既然莫寻舟已经给出解释,她妹妹萧凤羽也有份,那她再推辞就矫情了,毕竟只是帮莫寻舟保管,又不是把金子收下。 “多谢公主殿下……”目的达成,莫寻舟开怀道。 就在这时,有侍女匆匆过来,道:“公主,萧易炽公子求见,他说他有话想跟公主说。” “让他稍等一会,我正在待客。”萧凤眠道,准备等送走莫寻舟再见萧易炽。 却不想莫寻舟深呼吸一口,鼓起勇气对她道:“公主殿下,我能不能留下来?毕竟萧易炽为人奸诈,我担心他会对公主做些什么。” 闻言萧凤眠不由似笑非笑的看了莫寻舟一眼,有些好笑道:“可是你要是在,萧易炽怎么会露出自己的真面目。” “我可以去屏风后面。”说着莫寻舟就起身转到屏风后面,坚决不给萧易炽任何机会。 萧凤眠:“……算了,让萧易炽过来吧,他应该不会做什么,要知道萧易炽可是一个聪明人。” 谁能惹谁不能惹,萧易炽可是很清楚的。 都见萧易炽对牧荣贵三番两次的挑衅,但谁见过萧易炽跟王凌生、谢怀然两个顶过一句嘴了。 “公主殿下。”萧易炽姿态万千的向萧凤眠行礼道。 “萧公子请坐,不知萧公子想跟本宫说什么话?”萧凤眠直接问道。 萧易炽不禁苦笑:“公主殿下还真是直接啊,都不给在下寒暄的机会。” 说着萧易炽伸手,从袖中取出一个木盒来,推向前道:“还请公主殿下收下这个,这个……是萧氏一族对公主殿下当初的赔罪。” “当初萧家和王家争锋,是萧家做错了,明明公主殿下是萧家的公主,最后却要王家人来维护,可谓是大错特错。”也很讽刺。 所以难怪明明姓萧,大公主只亲近王家,而对萧家冷脸,这都是萧家自己作的,要不然身为萧家公主,天然就是萧家的立场。 听到萧易炽说起当年的事,萧凤眠脸上并没有异色,毕竟最气愤的时候已经过了,她现在早就不是当初只能让旁人来决定自己命运的公主。 “萧易炽,想必你这次来我别苑参选驸马,并没有告知萧家人吧,就是你口.中所谓的赔礼,也只是你一个人准备的,没经过萧家人的同意吧。”萧凤眠打开盒子看了一眼道。 这些东西对个人来说的确算多,可是对做过皇族的萧家来,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看到盒子又被萧凤眠推回来,萧易炽唇角不由浮现出一丝苦笑,“就知道瞒不过公主殿下,不过请公主殿下放心,萧易炽是真心实意向公主殿下赔罪的。” “可是你一个人代表不了整个萧家不是吗。”萧凤眠唇角微勾道。 “而且,据我所知,萧家已经有了自己的立场,萧易炽你这样就不怕回去后萧家人找你算账?” 听到萧凤眠的话,萧易炽面色不由一白,垂眸,声音轻道:“是,萧家已经选择了立场,可是我却不看好他们……所以萧易炽才想成为公主殿下的驸马,公主殿下可以放心,成为驸马以后,萧易炽一定尽心尽力的辅佐公主殿下,保证绝无二心。” 萧凤眠不由摇头道:“萧易炽,对你来说婚姻也许是筹码,可是对我萧凤眠来说不是,我萧凤眠不屑用婚姻拉拢助力。” “如果可以,我只想我的婚姻能简单点。”她在外面对战外敌已经够累,不想回家也不停的动脑,跟人玩心眼。 “可公主要是不把婚姻当成筹码,又如何能在女帝陛下的子嗣中脱颖而出?”萧易炽蓦然抬头道,眼眶微红道。 “公主殿下,女帝陛下一共五个子嗣,您不占长,又不占幼,只排名第三,这个位置是很尴尬的,尴尬到要不是您出色,很容易会被女帝陛下忽视,如此公主殿下也要坚持自己的原则吗?”萧易炽直视萧凤眠道。 “如果本宫真的抛弃原则,萧公子你也顶多只是个妃位,如此你也要继续坚持吗?”萧凤眠看着萧易炽姣好的容颜突然笑道。 萧易炽脸色“唰”的煞白,手不禁握成拳,攥紧衣袖道:“如果可以,萧易炽只认王凌生哥哥做公主殿下的正宫……” 要是牧荣贵成为公主的正驸马,信不信他不出数月就得没命。 “萧易炽你决心还真大,可惜本宫对你没兴趣。” “本宫的要求有时很高,有时也会很低,而你无论哪方面都没有合格。”萧凤眠直接道。 闻言萧易炽眼中的光黯下,“公主可知,你拒绝了易炽,易炽就只能回家为萧家效命,以后,我们说不定就是敌人了。” “本宫随时奉陪。”萧凤眠接下萧易炽的挑战道。 萧易炽哽咽,要是双方势均力敌他也就不说什么了,可是他真不觉得自己是大公主的对手啊。 最终萧易炽带着自己的东西失魂落魄的离开,等他走后,莫寻舟才从屏风后转出来,看着萧凤眠,眸中晦涩道:“公主殿下,你别伤心……” “我伤心什么?” “因为不出意外,萧家人选的不是殿下您的大皇兄,就是您的二皇兄……” 而大皇子和二皇子,他们都是萧凤眠一母同胞,同为女帝所生的亲兄长。 女帝一共五个亲生子,三子两女,萧凤眠大公主的称呼是按照公主排的,要是按照女帝所生子嗣的顺序,萧凤眠排在第三,上面两个都是哥哥,皆已成婚生子。 至于萧凤眠的弟弟,等萧凤眠这个三姐成婚过后才能轮得到他,然后才是最小的羽公主,萧凤羽。 “不出意外,萧家选择的是我大哥,在我们父皇还在世的时候,我大哥就和萧家走的很近。” “就算没有我大哥,也有我二哥、四弟,萧家不缺皇子,难怪不稀罕本宫一个公主呢。”萧凤眠冷笑道。 作者有话说: 莫寻舟:好吧,我承认,一见钟情,就是见.色起意。 第二十五章 萧家那边是萧凤眠父家的宗族, 可是双方关系却势同水火。 萧凤眠不是一个忍气吞声的性子,而萧家那边,在彻底得罪过萧凤眠后, 也丝毫不赔礼道歉, 就那么任由双方关系冷下来。 毕竟就算先帝没了,女帝登基,也还有三个流着他们萧家血脉的皇子呢。 相比之下,就算有女帝这个先例在, 公主登基也不是没可能, 可是大环境如此, 但凡还有一丝希望,那些人都希望下一任帝王是男帝。 相比起三个皇子来,公主的分量自然不足。 有三个皇子可供挑选,难怪萧家不把萧凤眠这个公主放在眼里。 “公主殿下可是想要那个位置。”莫寻舟对萧凤眠道。 “不错, 本宫想要那个位置,母皇既然能为帝,本宫自然也能。”萧凤眠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道,毕竟比她野心更大的女帝已经实现自己的目标, 她身为对方的女儿,又有何不敢想的。 “那让寻舟来帮公主殿下如何?尽管寻舟能力有限,却也想为公主殿下的事业尽一份心。”莫寻舟道。 不管他们能不能成,他都想萧凤眠今后熠熠生辉,而不是眼中的光芒消失。 萧凤眠看着莫寻舟, 并没有第一时间答应下来, 而是语气郑重道:“莫寻舟, 你和萧易炽的情况的不一样, 实在没必要为了我掺和进来。” “公主殿下是寻舟的救命恩人, 就算不论感情,寻舟帮公主殿下也是应该之举。” “再说就算没有公主殿下,寻舟也已经得罪了一大批人,如此还不如让寻舟跟着公主殿下一条道走到黑,说不定还能活的时间长一点。”莫寻舟轻笑道。 萧凤眠这才想起莫寻舟身上的麻烦同样不小,不说那些送入宫净.身的公子,就是他们的亲朋好友,因为此事被大落颜面,沦为笑柄,心胸狭隘的一点的绝对不会让莫寻舟好过。 纵使真正把那些人送进宫里的是萧凤羽,可是萧凤羽是公主,他们就算心里仇恨,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对萧凤羽出手。 可是莫寻舟就不一样了,首先就是莫寻舟的家世,已经快要掉出勋贵之流,其次就是莫寻舟的家里人,基本一个出色的都没有,这就意味着选驸马结束,莫寻舟将受不到家族的庇护。 如此一来,的确不如跟着她,受她明目张胆的庇护来的划算。 想到这萧凤眠心里的排斥少了点,“也好,我会对外表明态度你是我的人,这样那些人多少也会收敛。” “是,那从今天起寻舟就是公主殿下的人了。”莫寻舟唇角忍不住勾起道。 今天的收货,比他想象中的还大。 不过虽如此,局势却不是那么乐观,因为比起公主的萧凤眠来,其他三个皇子太占性别优势,哪怕他们没有上过战场和萧凤眠一样拥有军功,依旧能对萧凤眠成压倒式的优势。 不过现在当前要紧的还是复选,驸马复选已经临近,马上就要开始。 看到自己皇姐别苑里只剩下三瓜两枣,五个复选的驸马候选,萧凤羽神色有些无奈,“本来我还很期待皇姐你驸马候选们的复选呢。” “这是选驸马,不是给你玩乐的地方。”萧凤眠警告的看了萧凤羽一眼道。 萧凤羽和萧凤眠并排坐着,眼看复选就要开始,突然有人来报道:“殿下,萧兰湘郡主和王家二小姐前来拜访。” “萧兰湘,她来干什么?”萧凤眠听到眉心一跳,然后猛地看向萧凤羽。 萧凤羽摇头,道:“不是我叫兰湘姐过来的。” “既然她们已经来了,就让她们进来吧。”萧凤眠道。 一旁正准备复选的莫寻舟五人亦听到萧兰湘郡主和王家二小姐到来的消息,目光不由在萧易炽和王凌生两人身上打转,听名字就知道新来的两位客人和萧易炽、王凌生两人关系匪浅。 王凌生冲众人点头道:“王家二小姐是在下的同母亲妹。” “我和萧兰湘之间没任何关系!”和王凌生落落大方的承认,萧易炽直对同姓的萧兰湘避恐不及道。 萧兰湘和王舒彤两个被人领过来,听到萧易炽这么说,萧兰湘突然笑了:“萧易炽族兄何必这么嫌弃小妹呢,就算你再不想承认,我们两个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亲啊。” 只见说话的萧兰湘衣着清凉,妆容却不简束,容貌妩媚动人,环视之下,居然没男人敢与之直视。 说完萧兰湘看向萧凤眠,冲萧凤眠和萧凤羽两个公主屈身行礼道:“见过大公主,见过羽公主。” “兰湘姐,快过来坐。”萧凤羽冲萧兰湘招手道。 “见过两位公主。”王舒彤亦着文衫行礼,而后冲自家兄长王凌生点了点头,兄妹两人周身一脉相承的沉稳。 突然,莫寻舟听到柳承卓小声道:“这位兰湘郡主,是不是就是那位极受女帝陛下宠爱的萧郡主?” 闻言萧易炽面色微沉,而后点了点头,柳承卓倒吸了一口冷气,而后下意识躲到萧易炽身后去。 萧易炽没好气道:“你怕什么,她又不会生吃了你!” “可,可是这位郡主她敢毁人清白啊!”柳承卓害怕的快哭道,只觉得自己处境十分危险,没办法,实在是这位萧兰湘郡主鼎鼎有名,听说这位郡主别的不爱,就喜欢男人,各种各样的男人。 有色心没事,关键是这位还很有色胆,嘴上调.戏良家妇男是基本的家常便饭,有时候见到好看还尚未婚配的男人,时常以利、色.诱之,让男人们跟她回府。 回府也就算了,毕竟双方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可是关键是这位郡主还很挑剔,很多时候她都看脸把男人带回去,可男人要是外强中干,是样子货,哪怕脸再好看也会被这位郡主丢出大门,颜面大失。 在场的就柳承卓家世最低,抵抗能力最差,现在见到这位大名鼎鼎的萧兰湘郡主怎能不怕。 此时萧易炽脸色已经黑的不能看,分外不想承认自己跟萧兰湘是一族的。 不过不同于柳承卓的恐慌和萧易炽的黑脸,莫寻舟看到萧兰湘想到的却是对方的得宠程度,这个宠可不是先帝给的,萧兰湘是被女帝亲自册封为郡主的。 撇去顶尖世家喜欢内部联姻的关系,萧兰湘和女帝压根就是两个家族的人,更甚者,萧兰湘还是先帝所在的萧家出身。 多年前,因为萧家想让大公主萧凤眠联姻一事,王家和萧家已经彻底撕破脸,待女帝登基,萧家人十分不受待见,在朝堂沉寂下来,不过萧兰湘这位郡主却是一个例外。 先帝时期,这位萧兰湘郡主一直表现的平平无奇,直到女帝登基,这位郡主突然就抖起来,究其原因,就是因为这位郡主太会讨女帝欢心,而也就是这点,让身为同族的萧易炽直接脸黑至此。 因为萧兰湘讨得女帝欢心的办法不是别的,就是简单粗暴的给女帝献各方面都很出色的男人,萧兰湘第一次送的时候,先帝甚至尸骨都还没凉透,那是萧家的帝王,可见在萧家人眼里,萧兰湘的所作所为有多叛逆和大不敬。 可以说要不是有女帝护着,这位亲自给先帝头顶戴了一顶又一顶帽子的兰湘郡主能被自己的族人生吞活剥了。 只是让莫寻舟不解的是,“你们两个做的不都差不多嘛?你为什么会不待见萧兰湘郡主。” 闻言萧易炽口.中差点一口老血喷出,“鬼的差不多,我和她可完全不一样!” “无非就是性别问题,她比你绕一点而已。”因为萧兰湘郡主是女的,无法成为女帝的枕边人,就选择送男人。 而萧易炽呢,性别刚好,就自己来找公主献身,比萧兰湘的手段还要简单直接。 “咳,好了,莫公子不要再说了,再说只怕萧易炽公子要哭了。”王凌生有些忍俊不禁的打断莫寻舟道。 “莫寻舟,士可杀不可辱,我要向你挑战!”萧易炽突然高声道。 “复选终于开始了,就是可惜只有五个人。”萧兰湘心生感慨和遗憾道。 “如何,我让你加的过关条件不错吧,男人啊,虽然脸很重要,可是更重要的还是内在,毕竟这可是在为大公主选驸马,样子货可不行。”萧兰湘道。 闻言萧凤眠看向萧兰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家二小姐王舒彤亦有些好奇的看向萧兰湘,等着萧兰湘的解惑。 可是在场的男人们哪里会让萧兰湘直接说出来,他们就说之前初选的规则有些古怪,合着萧兰湘也出了一份力。 “姐,这就是几位驸马初选时的情况。”萧凤羽把初选资料拿过来道。 萧凤眠随手翻开一看,然后“啪”的就合上,看向莫寻舟等人道:“开始复选吧。” “先文试。” 文试人选:柳承卓、王凌生。 “这位探花郎好俊美,待你落选驸马后,要不要去本郡主府邸转转?”萧兰湘眸光在柳承卓身上流转道。 柳承卓手一抖,手中的字出现无法挽回的瑕疵,好在只是驸马候选们复选,时间要求没科举严谨,柳承卓又换了一张纸,只是原本的心境被破坏,再也回不去。 不出意外,柳承卓输给了王凌生。 柳承卓看到王凌生的字,眸光黯道:“在下输得心服口服。” 好像一点也不意外,就算他中途没出错,也不会是王凌生的对手。 “探花郎这次心绪不佳,不是最好的状态,待以后我们彼此再切磋一二。”王凌生风度有礼道。 柳承卓心里好受一点,退到一边。 很快莫寻舟和萧易炽两个上场,萧易炽看着莫寻舟道:“我知道你箭术不错,这样,我们比拳脚功.夫。” 众人:“……”看来萧易炽是彻底不要脸了。 不过比什么,得双方同意才行,只见莫寻舟点了点头,同意道:“可以,比试双方不能使用任何武器和暗器,违规者输。” 刚说完萧易炽就迅速朝莫寻舟攻来,其架势居然属于练过的那种。 莫寻舟手中迅速格挡反击,而后就和萧易炽两个你来我往的对打起来。 “没想到我还真小看萧公子了,萧公子倒是一个劲敌。”感受到双方实力势均力敌,莫寻舟神色凝重的开口道。 “你也不差,居然能在我手中撑那么久。”萧易炽语气微喘道,跟莫寻舟打,居然完全没有他想象中的一面倒。 尽管基本不在训练场,可是莫寻舟手上有没有基础萧易炽还是知道的,莫寻舟下午练箭之余会和教官学拳脚功.夫,刚开始的莫寻舟是完完全全的外行,可是这才多久,莫寻舟居然就达到和他一样的水平。 当然,这是在莫寻舟和萧易炽两个看来,他们觉得自己打的很辛苦,可是外人们看来可完全不觉得,他们两只眼睛只看到四个字——菜、鸡、互、啄! 莫寻舟是初学者就不说了,一个来月,从无到有,这样的水平已经算不错。 而萧易炽呢,好歹是前皇室宗亲出身,亏牧荣贵之前还以为萧易炽这么气定神闲是有可能藏有底牌,现在看来,他真是太高估萧易炽了。 萧易炽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藏拙根本没被人看在眼里,徒手打斗比拼的全是力气,此时百十来招下来,萧易炽已经气喘吁吁,而莫寻舟只是额上微汗。 “要,要是早知道我也跟着锻炼了。”萧易炽呼吸粗重,咬牙说道。 比起不间断的莫寻舟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他体力自然成了他的弱项,这让萧易炽心中涌起一股不甘,这凡事就怕差一点,萧易炽觉得自己要是稍微努力努力,莫寻舟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 纵使他已经没当上驸马的可能,能挫挫莫寻舟的锐气也是好的。 “说的比唱的好听,就算重来一次,你也不可能坚持的下来。”莫寻舟道。 听到莫寻舟的话,萧易炽心中的一口气就像泄下,直接被莫寻舟趁机撂倒在地,久久都没起来。 “啧,萧易炽族兄,你这身体,不是一星半点的虚啊。”阅男无数的萧兰湘啧啧摇头道。 瞬间萧易炽满心的感慨全都消散,恨不得原地跳起来撕烂萧兰湘这个族妹的嘴。 “接下来该莫寻舟和牧荣贵,莫寻舟,你先歇会,恢复好体力。” 射箭可不是一件省力的活,甚至比徒手打斗还累。 看到莫寻舟和牧荣贵两人都选择了比箭,萧易炽终于从地上坐起来道:“接下来的比赛已经没任何悬念了。” 徒手打斗莫寻舟还能勉强和他不相上下,对上精通射箭的牧荣贵,莫寻舟妥妥的被碾压,毕竟莫寻舟每天在训练场上的射箭进展都是透明的。 牧荣贵看着莫寻舟亦是一愣,“其实你就算跟我比别的,我也会同意的。” 旁观者心里都有数,牧荣贵就更清楚莫寻舟的箭术水平了。 “我练了那么长时间的箭,为的不就是这一天,不过还请劳烦,我这次比赛要用自己的弓箭。”莫寻舟道。 这没什么不行的,毕竟弓箭手依赖自己熟练的弓很正常。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莫寻舟并没有在弓架上选自己常用那么弓,而是冲场外招手,让早就等待一旁的来福和来喜两人过来。 来福和来喜两人怀中抱着什么,哪怕蒙着布,也能让人看到那都是弓的形状。 “这是我吩咐人加工出来的两把弓。”说着莫寻舟掀开两个弓上蒙的布,只见来福和来喜手中的弓箭和常用.的弓箭有不小的区别。 比起简洁流畅的传统弓箭,莫寻舟新的两把弓箭略显花里胡哨。 “这两把弓能射吗?”萧易炽不禁怀疑道。 “当然。”莫寻舟道,然后拿起两个弓箭里明显更花里胡哨的那个。 “这把弓中间居然有孔,不知有什么用意?”王凌生敏锐注意到莫寻舟手中的弓和寻常的弓不同,出声询问道。 不仅如此,莫寻舟手中的弓居然还带着轮子,这让整张弓都显得累赘。 “这是复合弓,中间的孔,就是它搭箭的地方。”莫寻舟向众人介绍道。 萧凤眠咻然起身,神色凝重的下场道:“莫公子能否让我看看你的这两把弓?” “当然可以。”莫寻舟欣然答应道,把手中的复合弓交给萧凤眠。 牧荣贵慢了一步,看向莫寻舟的另一把弓,对莫寻舟道:“我能不能试试这个?” “可以,只是你不能用我的弓和我比赛。”莫寻舟先提前说好道。 牧荣贵掉头,道:“我只是看看……这是什么弓?” “反曲弓。” “这两种弓箭算是各有优势吧,等你们都试过心里就清楚了。”莫寻舟道。 “嗖——”萧凤眠把箭矢穿过复合弓之间的孔,目光沉静,手中拉动弓弦,不等弓箭射出,萧凤眠眸中就闪过震惊之色。 拉开这把复合弓的力道比萧凤眠想象中的还要小,别说她这种专门练过的,就是没有练过的拉开这把弓也不是什么难事。 “轮子在动,看来这把弓的轮子并不是装饰。”王凌生来到萧凤眠身边眸色微凝道。 直到萧凤眠手中箭矢射出,最终的射程十分惊人。 “这距离,已经能和牧荣贵的固定靶距离持平了!”萧易炽原本还不以为意,直到箭矢没有中途减速,而是一箭到底,萧易炽猛地惊道。 “怎么样?这把弓是不是很重?也不知道莫寻舟能不能拉的起来。”等惊完萧易炽反应过来幸灾乐祸道。 要知道弓箭的射程和弓箭的重量息息相关,能射那么远,想必弓箭重量一定很重,提高了射程,也加重了射箭的负担,也不知这对莫寻舟来说,是得还是失? “不,这把弓的重量并不重,拉开弓也不需要多少力气。”萧凤眠道,这才是她惊讶的原因,要是因为射程加重了弓身重量,那和一般的弓箭也没什么不同,甚至更累赘。 可现在,这把复合弓既没有重弓的重量,却又拥有重弓的射程,这,简直就是一把大杀器。 另一边,牧荣贵也拉开反曲弓,反曲弓和直拉弓一样都是箭矢侧搭,牧荣贵身为箭术高手,稍微试了两下就开始射靶,道:“好像比其他的弓感觉更稳……” 不过反曲弓并不省力气,对牧荣贵的冲击也就不大,顶多就是觉得这把弓拉起来更稳一点。 直到牧荣贵试了试复合弓,感觉还没怎么用力气,手中的弓箭就拉开,并且射程不比反曲弓和直拉弓差,牧荣贵猛地扭头看向莫寻舟道:“这两把弓都是你想出来的?” “不是,我哪有那个智慧啊,这两把弓都是前人的智慧,我只是站在前人走过的路上。” “这两种弓箭各有优劣势,比如你之前试的反曲弓,它的优点是上手快,可速射,缺点是不省力气。” “而复合弓呢,它的确省力,就连没怎么练过力气的普通人都能拉动,缺点就是射速慢,搭弓慢,还有就是射击力道平均,射程有限。” “这还有限?!”身为射箭好手的牧荣贵惊道。 “只是目前的距离还没到复合弓的极限而已,毕竟我还想用这把弓赢了你呢。”射箭的靶子真要超过复合弓的射程,那他还怎么跟牧荣贵比赛。 牧荣贵闻言不由沉默,其余人也静下来,要是之前莫寻舟这么说,他们只会认为莫寻舟是异想天开,可是现在他们不认为了,不仅如此,他们甚至有些不看好牧荣贵来。 复合弓不需要花费很大的力气就能拉开,比赛的靶子距离又没超出复合弓的射程,这意味着每射出一箭,牧荣贵都要花费比莫寻舟更多的力气。 这样一来,就算牧荣贵实力远胜莫寻舟,也会被莫寻舟一点点抹平优势。 萧易炽看着莫寻舟不禁咽了一口唾沫,只觉得实在震撼,谁能想到优劣差距如此之大的情况下,莫寻舟居然还有反败为胜的可能。 牧荣贵眸色不由一沉,道:“不亲自比比,又怎么知道谁胜谁负?” 说着牧荣贵去拿传统的直拉弓,再一想刚才反曲弓和复合弓的手感,牧荣贵心头有些怅然若失,眼看就要比赛,萧凤眠只能遗憾的回到位置,心绪却怎么都没办法平静下来。 等复选结束了,她想找个机会和莫寻舟好好谈谈。 很快莫寻舟就拿着复合弓上场,牧荣贵看着莫寻舟道:“既然你有适合自己的弓,那初靶就定五十米如何?中靶多者胜。” 牧荣贵有百步穿杨的箭术,五十米对他不算什么,至于莫寻舟,他之前练箭靶子才到五十米,要不是莫寻舟有复合弓,牧荣贵是不会把距离一下拉这么远的。 “好,同等距离下,按中靶数量。”说着莫寻舟开始计算自己和箭靶的距离。 五十米啊,人的肉眼已经模糊,根本看不清靶心了,这时候老练的弓箭手可以凭借肌肉记忆,而莫寻舟的练箭经验自然比不上牧荣贵。 好在莫寻舟可以凭借计算,已知箭靶距离五十米,只要确保自己身处的位置,再代入公式。 同等距离比中靶数量,这样一来速度上就没太大要求。 只见牧荣贵凭借实力手中迅速“嗖嗖嗖”飞出三箭,一箭正中靶心,另外两箭距离靶子的距离也不远,有宫人从箭靶那传来消息,牧荣贵心顿时一定。 再看莫寻舟,第一箭都还没射出去。 不过牧荣贵并没有对莫寻舟掉以轻心,毕竟复合弓的厉害他是亲身体会过的。 就在这时,莫寻舟蓦然射出一箭,箭靶处的宫人惊道:“正中靶心!” 牧荣贵心不由一沉,也许,只是巧合呢? 这样想着,牧荣贵让自己别再去在意莫寻舟那边,心神放空的射出一箭又一箭。 因为不是在战场,箭袋内的箭矢数量被定为十支,十支箭矢全都射完,牧荣贵这才有心情关心莫寻舟那边。 “正中靶心……” “莫公子又正中靶心……”宫人颤声道,为莫寻舟的彪悍战绩,只见五十米外,莫寻舟的靶子,数支箭矢,无一例外全都正中小小的红色靶心。 要不是真确人莫寻舟在五十米外,他们都要以为这些箭矢是直接插上的了。 牧荣贵却看向还剩两支箭矢的莫寻舟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不该是你真正的水平才是。” “你说的没错,我平时射箭失误的次数比你多,所以这次我除了借助复合弓的力量外,还借助了一样东西。”莫寻舟道。 “什么东西?我怎么没看见?”牧荣贵疑惑道,莫寻舟手中只有一把复合弓啊,那会滑动的小轮子和弓箭也是一体的。 “我第二个借助的,就是算数。”说着莫寻舟手中又射出一箭。 “算数?这和射箭有什么关系?”这在牧荣贵看来,两者之间根本八竿子打不着。 倒是王凌生闻言若有所思的看着莫寻舟,“不,算数和射箭倒也不完全不相干,只是一般的人根本不会把算数运用到射箭上。” 说着王凌生看向明显不是一般人的莫寻舟,他是真没想到,最后通过复选,能和自己争锋的不是牧荣贵,而是一开始默默无名的莫寻舟。 莫寻舟说他是为当大公主的驸马争的,要是莫寻舟不喜欢大公主,那这两把有趣的弓箭还会出现吗? 终于,莫寻舟手中最后一箭射出,不出意外,同样正中靶心。 十支箭矢,全都正中中间的红色靶心,而一旁,牧荣贵的红色靶心里,只有三支箭矢,其余七支虽然也在靶子上,可是跟莫寻舟的成绩没法比。 “射箭一共三关,第一关我输了,希望你第二关也能保持第一关的水平。”牧荣贵看着莫寻舟沉声道,眼中升起旺盛的胜负欲,第一次,他把莫寻舟当成自己的劲敌,以及,一个十分具有威胁力的……情敌。 “我尽力。”莫寻舟心里并不轻松道。 射箭一共三关,三局两胜制,他已经赢了一关,第二关也必须赢,要不然等第三关,箭靶离得越远,他赢得可能性就越小。 “第二关,箭靶八十米远。” 宫人挪动靶子,难免发生细微偏移,莫寻舟见状亲自跑过去一趟看箭靶。 谁知王凌生后脚就跟上,看到莫寻舟这么在乎箭靶位置,笑道:“果然,箭靶的位置也是你计算的一环,要是箭靶位置偏移,你的计算也会出错。” “确实,箭靶的位置对我很重要,王公子跟过来就只是想跟我说这个吗?”莫寻舟看了一眼王凌生道。 “也不全是,你要是能一直这么出色,我说不定能放心的把凤眠表妹托付给你。” “托付给我?不好意思,我还想等着吃公主殿下的软饭呢。”莫寻舟道。 王凌生笑容微滞,“你怎么能这么没志气?” “我这是有自知之明,在王公子看来,以后我要真成为驸马了,那我和公主两个谁主内?谁主外?”莫寻舟道。 “这……当然我凤眠表妹主外,原来如此,我明白了,你是想说我表妹并不柔弱需要我的照顾。” “可是,就算知道又如何,我是她的兄长,为她担忧是理所应当的。”王凌生明白却不打算改道。 “那你其他的表妹和亲妹妹呢?”莫寻舟问王凌生。 “自然也是同样。”王凌生道。 “我明白了,你只把公主当妹妹看……既然如此,你输定了。”莫寻舟道。 “哦,不知道你想让我怎么输给你,我真的很好奇?”王凌生闻言反笑道。 对上牧荣贵,莫寻舟拿出反曲弓和复合弓这两大惊喜,不知和他对上,莫寻舟会拿出什么,要是很有用.的东西,输掉比赛好像也不是不行。 莫寻舟不知道王凌生心里的算计,确定好箭靶,莫寻舟回去,开始和牧荣贵比试第二轮。 第二轮,饶是牧荣贵都有些吃力,至于莫寻舟,他并不是用眼睛和直觉来判断箭靶位置,而是靠数学,眼睛和直觉有可能骗人,数学不会。 这一次,哪怕是牧荣贵,拉弓射箭也变得慎重,速度快和莫寻舟持平,反观莫寻舟,射箭频率就跟复合弓的稳定性一样,不急不躁,按部就班。 这次为了不影响两人比赛时的情绪,宫人们停止了即时报数,等到第二轮的十支箭矢全都射完,宫人们这才去查看箭靶。 “牧都尉,正中靶心两个……” “莫公子,正中靶心十个!”负责莫寻舟箭靶的宫人高声激动道。 又是十个,不知为何,牧荣贵感觉自己好像一点也不意外。 他真的输了,输给了莫寻舟,今后将和公主再无一丝可能……想到这里,牧荣贵心头忍不住一痛。 “莫寻舟,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萧易炽突然高声去抓莫寻舟的胳膊,使劲摇莫寻舟让莫寻舟交代。 听到这话,牧荣贵目光看向莫寻舟,也想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败给莫寻舟的,难道算数真就那么神奇? “这个一时半会我也解释不清楚,就先不说了,如何,我第二关也赢了,是不是通过复选了?”说完莫寻舟眼睛晶亮的去看萧凤眠道。 萧凤眠点了点头,“的确,莫公子你通过了复选。” “居然出其不意的击败了牧都尉,像莫公子这等人物以前居然没传出过风声,还真是遗憾啊。”萧兰湘出言感慨道。 说着萧兰湘上下打量着莫寻舟,眼睛仿佛能透视一般。 见状莫寻舟头皮微麻,连忙把一旁的萧易炽推出去挡萧兰湘的目光。 看到萧易炽,萧兰湘脸上表情立马变得嫌弃,萧易炽脸上又何尝开心。 “接下来的定选对手居然是莫公子和王凌生表哥,这……”萧凤羽惊讶道。 突然,萧凤羽看到莫寻舟冲她隐晦的做了一个口型,瞬间萧凤羽心里一沉,再没有看热闹的心。 “至于定选,大家也都累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至于定选什么时间,萧凤眠没说。 说完萧凤眠看了莫寻舟一眼,转身离去。 莫寻舟则去收拾自己的两把弓,其余人也渐渐散去。 突然,牧荣贵来到莫寻舟身旁,莫寻舟看到牧荣贵眼眶微红,微愣一瞬,就当什么都没发现,看着牧荣贵道:“你是不甘心输给我吗?” “不是,我还不是一个输不起的人,我是想问问你的那把反曲弓,能不能借我几天?”牧荣贵道。 “可以,反曲弓制作其实挺简单的。”说着莫寻舟就把反曲弓往牧荣贵手中一放,直接走人。 牧荣贵站在原地手握弓箭,垂眸苦笑道:“还真是输个彻底啊……” 等到晚上,莫寻舟正准备用膳,萧凤眠突然派人来请,说萧凤眠已经备好宴请莫寻舟过去。 莫寻舟二话不说就起身,之前还只是喝茶,现在居然已经能发展到两人一起吃饭。 当然莫寻舟也知道萧凤眠这么正式邀请是有事情,不过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今天将和萧凤眠共度晚餐。 更让莫寻舟惊喜的是,萧凤眠只宴请了他一个,哪怕萧凤羽也没有在,只有他们两个。 再搭配着室内亮起的蜡烛,四舍五入,这是不是就是烛光晚餐了?直到莫寻舟喜滋滋的坐下,萧凤眠才回神,“莫公子,你来了……” “公主殿下叫我寻舟就行。”莫寻舟打蛇随棍上道。 闻言萧凤眠唇角微抿,看着莫寻舟道:“莫公子可知道我请公子过来的用意?” 莫寻舟道:“公主殿下是为复合弓一事吧。” “没错,我确实为复合弓一事,我希望莫公子能出一个价……”萧凤眠对莫寻舟道。 第二十六章 对于萧凤眠的话, 莫寻舟并不意外。 从他决定把复合弓弄出来的那一刻,就知道萧凤眠一定会动容,因为萧凤眠是一个武将, 复合弓是一种新式的武器, 还因为复合弓的滑轮省力构造,大大降低了弓箭手的入门门槛。 “实不相瞒,你的复合弓和我麾下的女骑兵搭配起来,会起到奇效。” “虽然女子骑马比男子更有优势, 可同时也会降低骑兵的力量, 我一直都想给女骑兵们配置一种适合她们的武器。”萧凤眠也不隐瞒莫寻舟道。 莫寻舟点了点头, 也跟萧凤眠实话实说道:“其实我那把复合弓只有其型,真用起来根本不经用,必须得用更好的材质打造才能经久耐用。” 他那把复合弓也就在训练场上射射箭行,真上战场, 他所使用.的材料根本经不起战场那种恐怖的消耗。 萧凤眠并不意外,莫寻舟弓的材质一看就知道很普通,材料可以换成更好的,样式却依旧维持原样。 “不知莫公子想要什么?看我是否能出得起价。”萧凤眠笑着说道, 其态度却不容莫寻舟拒绝。 要是可以,莫寻舟是想把复合弓免费给萧凤眠的,可是萧凤眠显然明白‘越免费就越贵’的.道理,丝毫不接受无偿赠与。 莫寻舟也不矫情,好好想了想自己目前所缺的东西。 有了。 “公主殿下可否帮我留意一下您公主府附近还没有主人的宅子?” 公主是有公主府的, 驸马府则是由驸马家建造的, 就莫家现在的家境, 莫寻舟也不准备指望莫家, 而是要自己想办法, 这次正好能离萧凤眠的公主府更近点。 萧凤眠眉眼微跳,半晌道:“这只是小事一桩,光是这样可抵不了复合弓的价,这样,你的府邸我一块帮你建好,如何?” “可是这样公主付出的代价又太过了。”萧凤眠的意思是帮他起新宅,花费起来可不小。 萧凤眠却不认为:“这一点都不过,莫寻舟你不知道复合弓对我麾下的女骑兵意味着什么,复合弓补足了女骑兵的战斗力,让她们今后可以和敌军更好的正面作战,让她们更好的立功,在军中立足。” “可是公主你把女骑兵培养起来花费一定很大吧,这样吧,公主你帮我寻一个旧府邸,顺带帮我装修一番就可以了,实在没必要花费那么多。”莫寻舟道。 萧凤眠一愣,心突然柔.软下来,“好,既然这样那我就帮你寻一个近一点的府邸……” 莫寻舟说的不错,培养骑兵对她来说消耗是巨大的,但是莫寻舟的钱萧凤眠却不想省,因为复合弓值得这个价。 可是莫寻舟处处站在她的立场,她实在无法做到不领情。 等答应下来,萧凤眠就知道莫寻舟这个人情她不得不欠了。 “这是复合弓和反曲弓的图纸,复合弓适合女弓箭手,反曲弓适合男弓箭手,想来公主殿下两种弓箭都能用.的上。”莫寻舟把复合弓和反曲弓的详细图纸拿出来道。 如此贴心,让萧凤眠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确实,复合弓很厉害,可反曲弓也有自己的优势。 等莫寻舟把图纸给了萧凤眠,萧凤眠神色复杂的把图纸收下,两人就开始用餐,一时氛围静谧下来。 当然莫寻舟的心里并不是很安静,心脏“咚咚”快跳,身体有些僵硬,手上更是机械的夹着菜,饭菜送到嘴里却食不知味,注意力全都在萧凤眠的身上。 萧凤眠饭量不小,饭菜更是就莫寻舟肉眼可见的快速消耗着,莫寻舟那点动静身为从小习武的萧凤眠怎么可能注意不到。 感受到莫寻舟的视线一直盯着自己,萧凤眠心下赧然,脸上微不可见的一红,想下意识用饭慢写。 只是刚升起这个念头,萧凤眠心头就猛地一凛,她这是想干什么,居然想在莫寻舟隐藏自己,想给莫寻舟留下更好的心里印象。 可有些东西能装得了一时,装不了一世,再说莫寻舟看到她这个样子,要是能打消当驸马的心思更好。 这样想着,萧凤眠继续扒饭,却不知她这样也让莫寻舟放松下来,升起更多食欲。 不知不觉间,萧凤眠和莫寻舟两个愣是把满桌子的饭菜解决的七七八八,一时两人之前有些冷凝的氛围顿时消散。 吃完桌子上的饭菜被宫人撤下,萧凤眠和莫寻舟到一旁饮茶,萧凤眠手捧着茶杯,周身气息柔和放松,看着莫寻舟轻笑道:“让莫公子见笑了,我一介武妇,吃饭基本没讲究。” “公主忌口的东西好像很少。”莫寻舟闻言唇角微勾道,刚才萧凤眠荤素菜、粗细粮,满桌子的菜几乎都动了筷子。 怎么说呢,就给人的感觉,十分的好养活。 萧凤眠却是一愣,“对,我基本没有不吃的,饭量不小。” “我也是,就是有时候还有些不习惯。”莫寻舟道,其实古代饮食差距和后世是有些大的。 首先就是炒菜,古代很少,因为没油没锅,油还好说,铁可是古代官方的管制品,一般都会用来造兵器。 所以现在通俗的食物,只有煮、烤、炖等,基本没有炒。 听到莫寻舟说用铁打锅,萧凤眠眉梢不由一挑,道:“不知这是哪家的吃法,好奢侈。” 毕竟用来打造兵器的铁来做饭,的确算得上奢侈。 莫寻舟有些哭笑不得,“如果把美食和兵器放在一起,让公主选,公主会选哪一个?” 萧凤眠根本没怎么纠结,道:“我选兵器,现在还没到安逸享受美食的时候呢。” 莫寻舟没想到萧凤眠会想那么深,听完后不由一叹,“公主说的是,现在还没到享受美食的时候,公主你,以后还会去战场吗……” 现在中原以内算是表面和平,可是中原以外,时常有游牧民族来犯,这并不是一个和平安逸的世道,尤其是萧凤眠是武将的情况下。 而战场有多危险自不用说。 莫寻舟只觉得自己心被紧紧提起,眼眶生涩。 “我想公主一直平平安安……”莫寻舟看着萧凤眠有些哽咽道。 “你怎么哭了,你别哭啊。”萧凤眠看到莫寻舟眼眶微红,有些慌道。 她不知道莫寻舟为什么哭,毕竟对她来说上战场就跟家常便饭差不多,根本不知道这对普通人的莫寻舟来说冲击有多大。 “让公主见笑了,寻舟没有经过事,有些被吓到了。”莫寻舟眨眨眼道,忍下那股心疼的泪意,不想让萧凤眠担心。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莫寻舟告辞离开。 等到第二天,众人再次盛装聚齐,因为今天是定远,人都来了个齐全。 不管是有资格的还是没资格的,此时都过来。 刘文升本来复选结束就能离开别苑,因为出过净.身一事,想必他离开别苑,应该不会引起多少人议论。 不过因为复选和定选距离太近,想了想,早就已经收拾好包裹的刘文升还是决定留下来再看看。 刘文升和柳承卓站到一起,看着走到最后的莫寻舟和王凌生,刘文升开口道:“你觉得今天的定选,他们两个谁会胜出?” 柳承卓闻言垂眸,“从本心里,我当然希望莫寻舟能赢,可是王凌生真的很强……” 他就是败在王凌生手中的,心里已经对王凌生生出心里阴影。 柳承卓不由一叹,“也是,虽然莫寻舟赢了牧荣贵,可是王凌生顶尖世家出身,堪称文武双全……” 之前王凌生没选择武试,可不是因为武试是他的弱项。 而莫寻舟呢,昨天他能靠着精妙的弓箭赢得牧荣贵,可是今天他还能再用这一招吗? 今天的定选,莫寻舟自然是不能再用这招了,因为王凌生根本不会和他比射箭。 这样一来,莫寻舟唯一的优势就被削弱,这让刘文升和柳承卓两个更加担忧和不看好。 “琴、棋、书、画、刀、枪、剑、棍,不知莫公子想选哪一个?”王凌生笑着看着莫寻舟道。 莫寻舟神色微凛,“这些王凌生公子都精通吗?” “自然……不,人的精力有限,我怎么可能精通的了那么多,这几样里,自然有我的弱项和强项。”王凌生道。 莫寻舟闻言眉梢轻挑,道:“实不相瞒,这些我一个都不精通,这样,不知王凌生公子算数如何?我们可以比比算学。” 琴棋书画原主只习得皮毛,现在换了莫寻舟更是一窍不通。 不过莫寻舟也不是没有擅长的,之前和牧荣贵比射箭的时候莫寻舟已经展示过自己的算学能力,这让王凌生深深的看了莫寻舟一眼,不知道该不该接下这个挑战。 想到这里,王凌生悄然看了今天的正主——萧凤眠一眼,发现萧凤眠的视线大部分都落到莫寻舟的身上,少数精力则分给了萧凤羽,至于他这个亲表哥,居然还是看莫寻舟顺带的。 “大表妹,你觉得呢?你要是想,我就跟莫公子比比看。”王凌生突然对萧凤眠道。 萧凤眠回神,看了看王凌生,又看了看莫寻舟,不由一叹,“我记得表哥你算学学的很不错。” “是很不错,不过却也没法和莫公子比,这样,我接下莫公子的挑战,待比赛过后,不管是输是赢,莫公子都要告知我如何计算射中箭靶的方式如何?”王凌生看向莫寻舟道。 莫寻舟点头,“没问题。” 反倒是和萧凤眠等人并排坐着的王舒彤,王凌生的妹妹目光不赞同的看了自己哥哥王凌生一眼,觉得自己哥哥态度实在是太轻待比赛了,要知道这场比赛的重点从来都不是对手,而是公主殿下。 可现在,王凌生居然把重心放到了对手莫寻舟的身上。 突然,王舒彤身旁的萧兰湘笑着靠过来,问道:“你觉得你兄长和其对手,两人谁会赢?” “还是,你兄长必输无疑呢?”萧兰湘在王舒彤耳边悄声问道。 “你……”王舒彤诧异的看向萧兰湘。 “毕竟王家堂堂大族,哪能这么轻易就站队啊。”萧兰湘轻笑道。 王凌生真要成了大公主萧凤眠的驸马,那将连带着王凌生身后的王家也要一起站队了,届时只怕大公主萧凤眠的处境会更难。 很快学堂就来了一个精通算学的老师,“一共九道题,每道题一炷香的时间。” 说着给莫寻舟和王凌生两个发下数学试卷,尽管莫寻舟学的数学不错,却没有第一时间动笔,而是在脑海中快速转换着古文,换成自己更便理解的词汇。 等到转换完,莫寻舟看着那些题思路才清晰起来,莫寻舟把那些题的意思誊改在空白的纸张,而后开始算题。 让莫寻舟庆幸的是好在自己这段时间没有放弃练字,要不然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哪怕算学没文章那么讲究,他要是不会毛笔字,难免会出大丑。 现在莫寻舟的字算不上多好看,和王凌生的字没法比,顶多只算周正,好在数学题的字重在答案和解题思路,这两步莫寻舟都没问题。 一炷香,时间可以很短,也可以很长,等到王凌生眉头微皱,把九道算学题都算出来,九炷香已经快连续燃尽,再看莫寻舟,也刚放下纸笔。 不知为何,王凌生心头一松,和莫寻舟两个把答案交上去,算学老师现场批改。 王凌生趁机问莫寻舟道:“你答得如何?” “还好,题越到后面越难,费了不少功.夫。”莫寻舟道,越到后面题型就越绕,光是转换文字就费掉莫寻舟不少时间。 王凌生不知道莫寻舟还要花时间读题,一时只觉得自己和莫寻舟的算学水平可能相当,想到这里,王凌生突然有些紧张道:“要是我真赢了你,公主把我定为驸马怎么办?” “不会,我确保你决定当不上驸马。”莫寻舟看着王凌生语气肯定道。 这让王凌生心里微微不爽,“你就对自己这么有信心?这么肯定。” “我不是对自己有信心,是对你和公主之间有信心,你和公主只有兄妹之情,并无男女之意。”莫寻舟道。 “原来你是说这个,可是就算如此,也不耽误我成为驸马。”王凌生笑道。 又是一个不介意婚姻没有感情的,莫寻舟看着王凌生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行为其实很不好?要是你喜欢公主也就算了,可是你并不喜欢。” “还有就是你要是没有成为驸马,以后再娶妻她人,你如此行为对得起人家女方吗?” “我……”王凌生被莫寻舟说的哑口,不是因为莫寻舟的话,而是因为自己未来的妻子。 他要是没有成为驸马,以后一定会娶妻生子,所以他现在这样,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王凌生用折扇轻触眉心,皱眉反应过来,“差点被你绕进去,本公子未来的妻子现在还没影呢……” “可是男人在成婚之前守心守身是最基本的。”莫寻舟道。 王凌生哑口的看着莫寻舟,不知道这番话莫寻舟是怎么理所当然说出口的。 哪个男人会处处把德行挂在嘴上啊! “试卷批好了,还请两位公子上前领自己的成绩。”宫人过来通知莫寻舟和王凌生两个道。 “这位就是莫寻舟公子吧,恭喜,你和王凌生公子两人的成绩,全都对。”算学老师看着莫寻舟笑道。 王凌生在学堂待过,什么水平老师们心里都有数,却不曾想王凌生今天遇到的对手也是一匹黑马,正确率和王凌生的不相上下也就算了,解题思路甚至比王凌生的还清晰。 算学老师看着莫寻舟要多柔和就有多柔和,“可惜马上就要选出驸马了,要不然莫公子可以多来学堂转转。” “平手,这倒是之前没想到。”王凌生合起扇子在手心里轻敲,神情若有所思道。 “大哥,你过来一下。”王舒彤突然喊王凌生道。 王凌生眸色微凝,走过去,和王舒彤去旁边说话。 萧凤羽则眼睛一转,把莫寻舟给拉走,“真的要把消息公开吗?” “这样的秘密守下去有什么好处吗?早点说出来,就能早点弥补和挽回事态不是吗。”莫寻舟道。 “不是,你知不知道,不仅民间喜欢表哥表妹婚嫁,就连世家之间也是如此,民间那些百姓也就算了,可是世家那边却不是好相与的,真把这事传开,只怕我要得罪不少人。”萧凤羽发愁道。 “你可以把我说出去,这样就没有人找你麻烦了。”莫寻舟道。 闻言萧凤羽不由白了莫寻舟一眼,“我是公主,顶多只有点麻烦,要是换成你,上次受到的惊吓印象还不够深刻吗。” 身份不同,被人对待的方式自然也不同。 “公主殿下,既然两位公子成绩相当,那要不要加赛?”有人向萧凤眠提议道。 “不必了,皇姐,我前不久突然发现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萧凤羽面色为难的走过来道。 “什么事?”看到萧凤羽脸色难看,萧凤眠注意力被转移道。 恰好此时王凌生已经和妹妹王舒彤说完话走过来,萧凤羽看了对方一眼,深呼吸一口说道:“皇姐,我发现表兄妹成婚,会很不利于子嗣,双方在一起很难生下正常的孩子来!” “噗,真的吗?羽公主这是听谁说的啊。”郡主萧兰湘忍俊不禁道,觉得萧凤羽这个借口找的实在有水平。 这样既可以堵住王凌生成为驸马的可能,也不会损坏大公主萧凤眠和王凌生的.名声。 “真的?”萧凤眠半信半疑道,王凌生和王舒彤兄妹两人的神色也凝重起来。 周围其余人声音也静下来,大都只用眼神传递信息。 萧凤羽见状深呼一口气,开弓没有回头箭,破釜沉舟道:“这件事我刚开始也不信,可是我过后好好调查了一番,这才不得不信。” 说着萧凤羽拍手让牧云阳呈上自己这段时间搜集来的证据,“这里我对比的是近亲成婚生子和普通人家成婚生子的情况,明明表哥表妹在一起是为了亲上加亲,可是最后得到的结果,连和普通人家都不如。” 只见纸张纸上画着表格,一边是正常人家结婚生子的情况,一边是表亲、近亲结婚生子的情况,对比结果清晰,让人一目了然。 而萧凤眠看到那份证据的第一时间,就直觉这是出自莫寻舟的手,忍不住朝莫寻舟看去。 这事是真的?还是莫寻舟竞争驸马的一种手段? “诸位要是不相信可以自己去调查看看,尽管普通人家孩子的夭折率也不低,可是和亲近成婚的孩子完全是两种情况。”萧凤羽声音沉痛道。 表格上显示普通人家孩子的夭折原因一般都是因为外在原因,可是近亲成婚的孩子不同,不等外在原因降临,他们自身就出现了不少问题,从而夭折或者异于常人。 而这些之所以没引起人们的重视过,那是因为古代孩子的夭折率本来就高,近亲成婚孩子出了问题,人们也只当是寻常。 可是和那些不能控制的外力比起来,近亲成婚是属于可控的,也因此,他们的孩子才更让人惋惜。 “这件事我会上报给母皇,会让母皇大范围彻查这件事,至于选驸马一事,暂时终止,之前落选的公子们可以归家,还有表哥和莫公子,也暂且回去吧。”萧凤眠神色凝重道。 近亲成婚要是真的有害,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想到此,萧凤眠神色凝重的解散众人,然后牵着萧凤羽的手往回走,抿唇道:“这件事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非得这时候拿出来说?” “姐,这件事很严重吗?”看到姐姐这么慎重,萧凤羽有些心慌道。 “当然,这要是真的,绝对不是一件小事,要知道打仗本来就消耗人口,人口增长问题一直都是母皇的烦心事,要是因为人为导致的孩子夭折率上升,母皇知道一定会重视。”萧凤眠道。 “这么严重吗。”萧凤羽被吓了一跳,没有出过京城和管理过国家的她对人口问题认知的并不深。 另一边,王凌生把所有的公子都叫过来,笑着说道:“还请诸位暂时先别把这件事说出去。” “王公子,表兄妹之间怎么会有碍子嗣呢?为什么?这不是真的对不对!”有人不肯接受这个事实道。 王凌生闻言不由沉默一瞬,而后看着众人惆怅叹道:“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们的祖先为什么定下‘同姓不婚’,以及‘五服之外’方可成婚的规矩?” “这,‘同姓不婚’有堂兄堂妹,这可是自己人啊。” “是啊,可是除却姓氏,表妹和堂妹又有什么区别?总不是父亲能占到的血脉多吧,要是按照父母血脉一人一半来算,表妹和堂妹并无差别,可为什么能娶表妹?而不能娶堂妹?” “我想我们的先祖可能就是察觉到这件事,这才定下规矩想要避免悲剧,现在只不过又多一点新的发现而已。”王凌生不由叹道。 “这件事真要传出去,只怕要引起轩然大.波。”这些公子们叹道。 “好在我们都尚未婚配,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自然要避开这点。”萧易炽突然正色说道。 众人不由点头。 突然,刘文升扯了扯莫寻舟衣服,小声道:“柳承卓刚才不知为何出去了?” 莫寻舟看了一下,室内确实不见柳承卓的身影,道:“我出去看看。” 刘文升点了点头,不经意间为莫寻舟挡住身影,萧易炽还在尽力吸引众人的注意力,没注意到有人离开。 另一边,柳承卓脚下正有些无意识的走着。 公主殿下马上就要离开,这是他能接近公主的最后机会了。 等离开别苑,眼睛多起来,就算他再想接近公主,也要顾及自己的.名声和仕途,不像在别苑,到底比外面宽松许多。 想到这里,柳承卓心不由一横。 莫寻舟出来,环顾了一下,就在某个方向看到柳承卓衣衫的一角,可是等莫寻舟追上去,蓦然发现柳承卓前往的方向有些不对。 意识到柳承卓想去的目的地,莫寻舟不由深呼吸,感觉肺直闷得慌。 就算已经落选,柳承卓也还没有放弃吗? 对于还对大公主心存心思的柳承卓,莫寻舟自然生气。 莫寻舟想要跟上柳承卓阻止柳承卓,却又在即将追上之际停下脚步,柳承卓这么做,究竟是一厢情愿?还是和公主两个人两情相悦? 尽管知道柳承卓和大公主互相喜欢的可能性很小,可是万一呢? 万一大公主真的喜欢柳承卓,那到时候他又该如何自处? 毕竟在外人眼里,原主自然比不过身为探花郎的柳承卓。 就这么一犹豫,莫寻舟差点跟丢柳承卓,好在莫寻舟已经猜到柳承卓的目的地,直接去大公主所在的院落,果然看到了柳承卓的身影。 公主院落有宫人看守,柳承卓脚步慢下来,最后还是选择上前,道:“劳烦通报公主殿下,就说新科探花柳承卓求见公主殿下。” 宫人进去通报,再出来就是请柳承卓进去,见状柳承卓心里不由舒了一口气,莫寻舟这边却血液快速上涌头顶,然后眼睁睁的看着柳承卓进去见公主,莫寻舟猛地咬牙,心里涌起一股巨大的酸涩,还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公主见柳承卓是什么意思?柳承卓会对公主殿下说什么? 正当莫寻舟胡思乱想着,一个侍女突然出现,对莫寻舟道:“莫公子,公主请你进去。” “公主正在待客,我这时候进去不太好吧?”莫寻舟嘴里下意识酸道。 侍女闻言不由笑道:“方不方便,莫公子不亲自去看看怎么能得到答案?” 莫寻舟抿唇,最后还是止不住的胡思乱想,想象着里面的状况,跟着侍女走了进去。 出乎意料,侍女带着莫寻舟绕到屏风后面的时候,柳承卓才刚进来见公主。 “臣下柳承卓,见过公主殿下。”柳承卓冲萧凤眠恭敬行礼道。 “探花郎快请起。”随着萧凤眠话落,室内的侍女们井然有序的出去,这让柳承卓心里的紧张少了些。 “不知探花郎来寻本宫为何事?咱们马上就要离开别苑,探花郎有什么事还是快说吧。”看出柳承卓的犹豫,萧凤眠出言催促道。 柳承卓心头微凛,不再迟疑,直接看着大公主萧凤眠问道:“公主殿下,您可喜欢莫寻舟?” 萧凤眠:“……这就是探花郎的问题?” “是……臣下想知道公主的想法,公主殿下可是已经心有所属?”柳承卓垂眸紧张问道。 “……并未。”萧凤眠眉眼微垂道。 她承认自己待莫寻舟的确有些特殊,可是喜欢,还真算不上。 当然她也没有感情经验,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开窍,只能保守回答。 闻言柳承卓彻底松了一口气,抬眸看向大公主萧凤眠道:“若是公主殿下尚未心有所属,那臣下可否能自荐为公主驸马?” 说着柳承卓期待的看着萧凤眠,期待着萧凤眠能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 一旦萧凤眠答应,他成为驸马,以后就不需要再汲汲营营,并且再无人敢欺。 “探花郎,你不应该用这种办法的,你有才有貌,实在不必走上这样一条路。”萧凤眠看着柳承卓叹道。 “而且你可知长公主驸马?他曾是新科状元,尚了长公主之后在朝堂上再无建树……”萧凤眠直接举例道。 柳承卓面色微微泛白,想起自己的确还有一个尚了公主的寒门前辈,他要是尚了公主,那就是他的未来吗? 这样一想,柳承卓有些被吓到。 看到柳承卓眼中的功利消失,萧凤眠才道:“我相信卿有大才,就算不依靠我,卿也能闯出自己的一番天地来。” “而且现在朝堂的局势,母皇大力提拔寒门弟子,有才者会受重用,卿不由担心自己没有机会,往后白白蹉跎岁月。” “公主殿下,这是真的吗?”柳承卓闻言眼睛一亮道,要是正道畅通,谁愿意去走歪道,尤其是对柳承卓这种有才的人来说,选择走这条路,心里更加难受。 本心里,柳承卓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不对的,可是理智又告诉他,不走捷径,寒门出身的他什么时候才能有出人头地的一天。 现在萧凤眠的话仿佛给柳承卓开了一扇窗户,让柳承卓看到前方的希望。 “自然是真的,柳卿要是信不过,本宫现在就可以给你证明自己的机会。”萧凤眠笑着道。 闻言柳承卓不禁犹豫起来,他要真受了大公主的帮助,那以后对外就是大公主的人了,究竟要不要答应? 女帝陛下一共五个儿女,最小的四皇子和五公主还没成婚上朝堂,可以忽略不计。 目前朝堂上一共就三个皇子皇女,分别是大皇子、二皇子,还有三皇女萧凤眠。 只是说句难听的话,身为皇女的萧凤眠纵使能上朝堂,其在朝堂的根基也不是自己两位兄长的对手,哪怕柳承卓还没入朝堂,也知道三皇女在朝堂处于弱势地位。 要是他成为驸马,天然跟大公主一个阵营也就算了,可是现在他还有选择的机会。 到底要不要成为大公主的人? 这一刻,柳承卓想起自己十数年的寒窗苦读;想起京城权贵看他鄙夷不屑的眼神;想起家乡以自己为荣,却丝毫不知道自己过得根本不好的父老乡亲们……他没本事,连衣锦还乡都做不到。 平心而论,要是有可能,柳承卓自然是想跟势力更强的大皇子和二皇子,三皇女萧凤眠是最差的选择。 可是以他寒门没有根基的出身,就算他主动,能高攀的上那两位皇子吗? 而且大皇子和二皇子皆是正统,身边围绕的世家和勋贵子弟数不胜数,他拿什么去跟人家比? 想到这里,柳承卓心不由一沉,大公主看似给了他选择,其实他根本没有选择。 要么,成为大公主的人,要么,就靠自己在朝堂独自打拼,纵使女皇陛下看好寒门子弟,寒门出身的也不止他一个。 现在就有一个机会摆在自己眼前。 柳承卓不是那种甘于淡泊的人,要不然他也不会起尚主的心思,他身份不够,三皇女萧凤眠已经是他高攀到最好的贵人。 而且柳承卓仔细想了一下,三皇女也不是一点优势都没有的,首先就是三皇女上过战场,打过胜仗,有军功在身,这在女帝膝下的儿女里可是头一份。 年纪小的四皇子和五皇女就不说了,大皇子和二皇子两个也没有上过战场。 其次就是王家,这次选驸马就能看出来,身为女帝陛下母家的王家对三皇女很是亲近,尤其是王凌生,那可是王家下一任板上钉钉的王家家主。 只要能得到王家的倾力支持,三皇女这边的势力就能暴涨,行情丝毫不比大皇子和二皇子来的差。 想到此,柳承卓心里彻底拿定主意,而后起身对萧凤眠躬身行礼道:“臣柳承卓,谢过公主殿下。” “卿不必多礼,你回去好好准备一下,新的任命很快就能到。”萧凤眠道。 闻言柳承卓欣喜的告辞离开,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赶回家。 等柳承卓走后,萧凤眠看向屏风位置,道:“出来吧。” “多谢公主殿下.体贴寻舟。”莫寻舟从屏风后走出来道,脸上的笑意止也止不住。 侍女能把他安排到屏风后面的,肯定是萧凤眠吩咐的。 萧凤眠看着开心的莫寻舟有些不解,“你难道没听到之前我跟柳探花说的,我并未心有所属吗。” 既然这样,那莫寻舟开心个什么劲。 “可是寻舟在公主心里到底有了一点特殊不是吗,要不然公主也不会把我安排在屏风后面。”莫寻舟冲萧凤眠眨眼道。 “至于公主你说的并未心有所属一事,公主你没有喜欢上寻舟,不也没喜欢上别人么,这样一来,寻舟还有机会,当然要开心。”莫寻舟十分乐观道。 是他对萧凤眠一见钟情,又不是萧凤眠对他一见钟情,所以他怎么能要求萧凤眠也用同样的感情回应自己呢。 萧凤眠想不到莫寻舟这么透彻,透彻到一点压力都没落到她身上,要是莫寻舟急切点还好,她也能快刀斩乱麻,现在她连拒绝莫寻舟的借口都没有。 “公主殿下,牧都尉求见。”宫人道。 又来一个。 作者有话说: 莫寻舟对萧凤眠是一见钟情,再见倾心。 萧凤眠不是,对莫寻舟是日久生情~ 第二十七章 想也不想, 莫寻舟直接退到屏风后面,萧凤眠盯着屏风看了好几眼,最后还是没让莫寻舟出来。 牧荣贵这边, 向王凌生提出告辞后, 就想第一时间求见公主。 却不曾想,他在路上遇到了柳承卓。 见到柳承卓一副刚从公主院落出来的样子,牧荣贵眉头瞬间一皱,道:“探花郎, 你刚才去见公主了?” 柳承卓很是激动的心在见到牧荣贵后冷了冷, 而后收敛表情, 冲牧荣贵略矜持的点了点头,“牧都尉,我已经是公主殿下的人了。” “公主殿下的人?!”牧荣贵猛地睁大眼睛,震惊不已的看着柳承卓, 完全不明白武将出身的大公主怎么看得上柳承卓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身板? 柳承卓一看牧荣贵的反应就知道牧荣贵误会了,要是之前他自然不介意别人这么揣测,现在他既然已经坚定了以后的路,自然不会让牧荣贵这么误会下去。 毕竟, 牧荣贵和大公主青梅竹马,万一以后要是成了大公主的男人之一,见他吃醋怎么办? “牧都尉误会了,承卓的意思是,承卓以后在朝堂唯大公主马首是瞻。”柳承卓连忙道。 牧荣贵一愣, 这才明白是自己想歪了, 也是, 他就说大公主怎么能看上柳承卓这类磨磨唧唧的文人。 “探花郎的眼光可真不错。”当即牧荣贵就看柳承卓顺眼起来。 “承卓也这样觉得。”柳承卓笑道。 两人之前紧绷的氛围立马消散无形, 并且亲近了不少, 毕竟他们都是大公主的人,于情于理,都该面上过得去。 和柳承卓错开后,牧荣贵心中一定,去求见公主。 很快公主就答应见牧荣贵,牧荣贵行完礼,看萧凤眠有些激动。 相反的是萧凤眠对牧荣贵却没表现出多少喜色,而是有些无奈,“牧都尉你为什么不在边关,而是出现在我别苑里?” “你来参选我驸马一事,可告知师父了?”萧凤眠看着牧荣贵道。 牧荣贵这才注意到萧凤眠的神色并不欣喜,心下涩了涩,失落垂眸道:“禀公主,这件事义父知道,义父只说我要是想,可以来试试,就再也没说什么。” 所以牧荣贵也不知道自己义父对自己当大公主驸马一事是什么态度。 身处局中,牧荣贵有些看不清,萧凤眠却能看的清楚,能让牧荣贵来,就已经是一种表态。 这让萧凤眠有些苦恼,要是别人也就算了,可是镇北大将军是她师父,就算看在自己师父的面子上,她也不能和牧荣贵闹得太难看。 “若是我说,我已经定下驸马人选呢?”萧凤眠对牧荣贵道。 牧荣贵闻言猛然抬头,似是不敢置信道:“那个是谁?王凌生……还是莫寻舟?” 本来牧荣贵下意识认为王凌生成为萧凤眠驸马的可能性更大,可是转念牧荣贵就想起近亲成婚一事,这事一旦证实,别管王凌生再优秀,也将和公主之间没有可能。 这样一来,剩下的人选就极为的有限。 想到这里,牧荣贵心下沉重,道:“可是公主,你定的驸马真要是莫寻舟,那莫寻舟的家世也太低了,根本没办法帮到公主殿下,不仅如此,莫家那边还有可能拖公主殿下的后腿……” 平心而论,这些都是莫寻舟身上的硬伤,可同时莫寻舟的优势已经能把那些缺点概括过去。 萧凤眠索性直接跟牧荣贵摊牌道:“莫寻舟已经答应本宫,待本宫生了孩子会随本宫姓,这点牧都尉可能做到?” “随母姓?!”牧荣贵瞳孔地震,心中掀起惊涛骇浪,看着萧凤眠,第一次觉得自己不了解萧凤眠。 有女帝登基的先例,身为公主的萧凤眠有野心不是难以理解的事,可是随母姓,却是对父姓巨大的挑战。 牧荣贵第一念头就是觉得荒谬,“公主,这件事根本不可能做到!” “你看,牧荣贵,我不知道这件事很难么,可是你的第一念头却是觉得我异想天开,而不是想着和我一起面对困难,在巨大困难面前,你退缩了。”萧凤眠对牧荣贵毫不留情的说道。 牧荣贵额上“刷”的流出冷汗,“不,公主殿下,不是臣不支持殿下,而是这件事真的很难!公主殿下您万金之躯,何至于兵行险着?” “您这样一定会得到大量反对,臣这样都是为了公主好啊。”牧荣贵急道。 萧凤眠眸中的神色却淡下,“牧都尉,真正的为我好,是急我所急,而不是让我面对困难屈服隐忍。” “说句难听的,我大皇兄和二皇兄都比我势大,未来你是不是还要劝我不要跟他们对着干?” “公主,臣真的没有害公主殿下的心思啊!”牧荣贵急的眼眶微红道,为萧凤眠的话,以及萧凤眠疏远的态度。 “我知道牧都尉你人很好,可是你真不是我想要共度一生的人。”萧凤眠摇头叹道。 “而且本心里,牧都尉依旧是想生下孩子随自己的姓吧,不管是随你义父的姓,还是生父的姓。”要是没有对改父姓的抗拒,牧荣贵怎么会第一时间就出言反对。 牧荣贵瞳孔骤缩,“不,我没有……” 可是真的没有吗?因为他一旦同意,孩子的姓氏将不再随自己,更不可能随自己的生父,所以他才觉得荒谬和不可能,因为他也是潜意识反对的一员。 “可,可是孩子随父姓是天经地义,公主你这样不是倒行逆施吗?”牧荣贵语气弱下来道。 “女帝登基也前所未有,我母皇不依旧做到了,把前人的一切奉为圭臬,无非是你们是得利的一方,要是世道对男人不利,是不是就得祭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句话了?”萧凤眠闻言忍不住轻笑道。 反正正的反的男人怎么都有理,而女子做事的阻力,却是无处不在。 萧凤眠不需要一个拖自己后腿的驸马,外在的原因可以忽略不计,可是驸马本人,必须得跟她一条心才行,要不然她宁愿不要驸马。 “可是公主你怎么就肯定莫寻舟会照做?届时您真的要生了孩子,他反悔了怎么办?信不信到时候世人都会站在他那一边!”牧荣贵不服气道。 “到时候他真要反悔,本宫会直接去父留子,他掀不起太大风浪的。”人都不在了,世人能支持谁去。 “啊~”牧荣贵直接被镇住,想不到萧凤眠早就想好了应对方式,这样一来,莫寻舟家世低,反倒成了他的优势。 不像他和王凌生,公主真要动手,他们身后的人绝不会善罢甘休,而莫寻舟,就算整个莫家加起来,也不够大公主一只手捏的。 “原来如此,公主殿下我知道了,您是想要一个听话好拿捏的驸马,至于那个人是不是莫寻舟,根本没所谓。”牧荣贵终于明白了,他输就输在自己太出色,出色到一开始就失去做驸马的可能。 萧凤眠“……倒也不完全是。” 她是公主,真要不喜欢,何必这么委屈自己,女人不成婚照样也能有孩子,并且还能少更多麻烦。 尽管是图省事,可前提是莫寻舟并没有让她心生反感和厌恶,要不然她也不会许驸马之位。 可是萧凤眠说的这些牧荣贵已经听不进去,只见牧荣贵快速抹了一下眼睛,对萧凤眠嗡声道:“公主殿下臣明白了,以后臣一定会恪守臣子本分,对公主殿下忠心耿耿。” “……算了,就当你明白了吧。” “而且,牧荣贵,扪心自问,你真的喜欢本宫吗?”萧凤眠看着牧荣贵叹道。 听萧凤眠这么一说,牧荣贵心里又忍不住酸涩起来,“公主殿下,你我从小就一起跟着我义父习武,从很小的时候,我就想着好好练武,以后就能更好的保护公主殿下,后来再大一点,我就想把公主你娶回家。” “可是没想到世道变化的那么快,您不再是一个普通的公主,而我还是那个普通的侍卫……” 先帝还在的时候,牧荣贵最大的奢望就是把萧凤眠娶回家,直到后来女帝登基,萧凤眠不再是单纯的公主,而是有了江山继承权的公主,从那一刻,牧荣贵就觉得萧凤眠变得遥远起来。 “直到女帝陛下放出话,要给你海选驸马,我那颗死寂的心才重新跳动起来,为此,我做了数年准备,却没想到最后还是输掉了……”牧荣贵苦笑道。 想到自己输给莫寻舟,莫寻舟又即将成为公主殿下的驸马,牧荣贵心里嫉妒又不甘,可是他又很明白,莫寻舟尽管取巧,却是通过实力赢过自己的,还有公主殿下的心也从来都不在他的身上。 牧荣贵不得不正视这个让自己伤心的事实。 “抱歉,牧荣贵,我没办法回应你。”萧凤眠有些动容,却还是坚决拒绝道。 她和牧荣贵从小一块习武,两人要是能生出感情,只怕早就有了,要不然凭借他们的关系,何至于有海选驸马一事。 “公主殿下不必为此介怀,就算我是粗人,也知道不是所有感情都能有一个好结果的。”两人说开以后,牧荣贵心里好受许多。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自己配不上公主殿下,可是却仗着青梅竹马的情谊心里生出奢望,现在,他的梦碎了,人也该醒了。 “待驸马事毕后,你想做什么?是回边关还是暂时留在京城?”萧凤眠问牧荣贵以后的打算道。 牧荣贵沉思了一会,对萧凤眠道:“我打算留到公主殿下您大婚,待您大婚后,我也该准备自己的婚事了。” 走出一段感情的办法就是开展另一段感情,牧荣贵虽然不知道这句话,却朦胧中直接照着做。 不对,比起彻底放下对公主萧凤眠的感情来,牧荣贵对自己的婚姻更像是一种将就和敷衍。 闻言,萧凤眠脸上的笑意消失,目光平静的看着牧荣贵,道:“牧荣贵,本宫对你很失望。” “本宫希望你成婚的原因是和人情投意合,而不是如此的敷衍,在你心里还有人的情况就娶妻,你这样对得起自己的妻子吗!”说到最后,萧凤眠声音厉道。 牧荣贵睁大眼睛,很是迷茫不解:“我这样公主你不开心吗?” 毕竟他心里惦记的是公主,公主为什么要因此不开心? 闻言萧凤眠忍不住深呼吸,而后冲牧荣贵有些反常笑道:“来,牧都尉,我们出去,我们师兄妹两个好像很久都没对练过了。” 萧凤眠现在不想跟牧荣贵说话,只想狠狠揍牧荣贵一顿。 为什么会觉得成婚后心里有她,她会感到开心?她只会伤心牧荣贵的人品卑劣和同情那个嫁给牧荣贵的女人。 “牧荣贵,本宫命令你,再没彻底放下本宫之前,在你不喜欢自己未来妻子的时候,绝对不能成婚,要不然我就把你阉掉。”萧凤眠说话的语气并不重,内容却分外有分量。 牧荣贵只觉得身体某处骤然幻痛,连忙点头道:“是,臣遵旨!” 他绝对不要和那些不干净的男人落得同一个下场。 “好了,你离开吧,我现在不想再看到你。”和牧荣贵交流过一顿拳脚功.夫,萧凤眠没好气的挥手让牧荣贵离开道。 等萧凤眠回到室内,莫寻舟不知什么时候从屏风后面转出来,十分体贴的给萧凤眠奉茶道:“公主别生气,牧荣贵现在还没犯错,还能挽救回来。” 说起这个莫寻舟心里就忍不住一叹,亏他以为牧荣贵对公主有多深情呢,结果公主刚结婚他也想跟着结婚,这样不仅对不起自己心里的人,也对不起他要娶的女人。 以前莫寻舟总听说男人的身体和心是分开的,今天总算亲眼见识到了。 “要是你呢?我最后没选你当驸马,你会不会也随便娶一个姑娘?”萧凤眠看着莫寻舟心中余气未消道,突然就想知道莫寻舟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 “不会,公主殿下,人的一生不光只有.爱情,还有友情和亲情,更有无数的事业和灿烂的世界,就算爱情失意,光是别的也足够我忙碌一生了。”莫寻舟笑道。 “这还差不多,其实我并不反对牧荣贵成婚,我反对的是他在心里有人的情况跟人成婚,这样一来,女方得受多大委屈。”萧凤眠叹道。 女人的共情能力很强,哪怕牧荣贵未来的妻子还没影呢。 莫寻舟共情力虽然弱一些,但是他听过很多道理,知道这种情况下是对女方的伤害。 “牧荣贵这种性格得好好掰掰,这件事公主殿下就交给我吧。”莫寻舟道。 “你?你能怎么做?”萧凤眠疑惑道,就是她也只能强行下令命令牧荣贵。 “公主殿下,牧荣贵为人并不笨,他之所以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是因为他没有学过,不懂得怎么经营感情,别说牧荣贵了,就是你那位表兄王凌生也是,他明明对你是兄妹之情,却不介意和你做夫妻,同样没有把感情当回事!”莫寻舟越说越气道。 要是那些家伙都是情敌也就算了,就算输了他也会心甘情愿的退出,可是看看那些家伙,被家族推出来的;为自己谋前程的;跑来凑热闹的;分不清感情和亲情的,这样的人,哪怕成为驸马,莫寻舟也不会心服。 “好了,这件事是我王凌生表兄太过了,我不也没搭理他吗。”看到莫寻舟气愤,萧凤眠忍不住笑道。 “既然这样,那牧荣贵就交给你了,他那个人我知道,心地倒是不坏,我也不希望他铸成大错。”萧凤眠叹道。 “好,我会好好教导牧荣贵的,顺带还有王凌生几个。”他们是真的思想有问题。 不过这世道,也许真正有问题的是他吧,毕竟就连原主也是同样的想法,要不是萧凤眠,他只怕会觉得自己和这个陌生的世道格格不入吧。 很快别苑的众人就收拾好东西离开别苑,因为大家的目的地都是京城,倒是还同行了一阵。 等到城门处,众人开始互相行礼道别,然后各回各家。 回去的时候莫寻舟坐在马车里,心里突然很紧张,马上就要见到原主的家人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露出破绽。 在路上莫寻舟做了不少心里建设,手心里都在发冷冒汗,可是等来福和来喜两个把马车赶回莫家,莫家门口连一个人迎接的人都没有。 “怎么回事?大少爷回来了,赶快出来迎接啊!”来喜去拍门道。 很快莫家大门被门房打开,看到正在下马车,身材颀长,气质如月般皎洁清辉的莫寻舟,突然有些不敢上前相认:“这,这是大少爷?” “这不是大少爷还会是谁?老房头,这才多长时间,你该不会老眼昏花连大少爷都认不出来吧!”来喜惊道。 “大少爷的变化好大呀……”老房头闻言不由嘀咕道,目光忍不住又看了看莫寻舟,只觉得现在的大少爷简直和之前判若两人。 “有什么变化,大少爷不还是那样吗,好了,不说了,赶快迎大少爷进去,不是给家里递了消息?怎么没有人出来迎接?”来喜和来福天天都跟在莫寻舟身边,自然没觉得莫寻舟哪里变了,也就只有陌生人才能看到莫寻舟身上堪称天翻地覆的变化。 这变化是藏都藏不了的,毕竟人的精、气、神摆在那里。 好在有来喜和来福两个熟人,莫寻舟不需要说话,只要默默跟着就行。 “哦,对了,大少爷,不好了,家里出事了!”说起这个,老房头突然想起什么,大声惊道。 莫寻舟眸中隐起波澜,开口问道:“家里出什么事了?” 是不是那些他在别苑得罪过的家伙对莫家出手了? 要是这样,可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回大少爷,是二少爷,二少爷把家里剩的钱全都拿出去做生意,结果赔了本,现在家里已经入不敷出,老爷和夫人已经在商量卖下人的事了。”老房头很是担忧道。 因为莫家真要卖下人,已经年迈的他很有可能被卖掉,而就他现在的年纪,一旦被卖,就再也不可能找到好的主家了。事关自己的未来,也难怪老房头担忧。 莫寻舟一路走来,丫鬟小厮们尽皆低头匆匆而过,见到莫寻舟这个大少爷回来也没多少展颜。 他们是府中的下人,对府中的情况比莫寻舟更了解,他们的态度能反应出莫家的情况有多危急。 不过这样也好,乱起来就不容易察觉到他的异常。 很快莫寻舟就到主屋,只见里面气氛一派凝重,莫母坐在主位上,看到过来的莫寻舟只觉得眼前一花,突然有些不敢再认:“是寻舟回来了吗?”试探的语气。 只见莫母四十来岁的年纪,本该满头青丝的年纪,此时发间却已经隐现白发,见她这样,莫寻舟鼻头忍不住一酸,快步上前道:“娘!” “家里发生什么事了?”莫寻舟直接问道,看向一旁同样坐在主位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也就是莫父看到莫寻舟先是一惊,有些不敢置信莫寻舟现在的样子,可是等仔细查看完莫寻舟现在周身的气质后,莫父眼睛突然一亮,起身快步走到莫寻舟身边,抓住莫寻舟的两条胳膊道:“我的儿,你可见到公主,当上驸马了?” 要是之前的儿子,莫父可能还升不起太大的期望,可是现在的莫寻舟不知道怎么一副脱胎换骨之象,不由让莫父心里升起一股希望。 只要他大儿子能成为驸马,那二儿子闯的祸立马就能迎刃而解。 莫寻舟当然知道对方把他当成救命稻草看待,闻言却做出失落垂眸的样子,“我的家世太低,在别苑并没怎么见到公主,而且出了事,公主还没确定最终的驸马人选,就让我们先回来了。” “不过父亲母亲,家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莫寻舟问道。 闻言莫父很是失望的松开莫寻舟的胳膊,唉声叹气道:“还不是你那个不争气的弟弟,他不知怎么的,突然觉得自己是做生意的料,就拿家里面的钱去做生意,结果不仅没赚到钱,最后反倒欠了别人不少银子……” “寻舟,你在别苑时间不短,应该认识了不少人,可有办法帮帮你弟弟?”莫父对着莫寻舟不怎么抱希望道。 闻言莫寻舟面色为难,“我可以试试,不知道二弟欠了别人多少银子?” “一、一千多两。”莫父说的时候脸上泛红,好似羞愧。 莫寻舟惊讶:“一千多两,怎么会那么多?!” 就算是勋贵之家,一千多两也不是小数字,省一点也能撑好几年。 现在距离原主去别苑最多不过几个月,那么多钱就全败光了? “父亲,会不会是二弟迷上赌,这才短短时间就败掉那么多钱的?”莫寻舟猜测道。 自古黄、赌、毒是最快的败家方式,莫寻舟不得不这样想。 “没有,他做生意赔本后我仔细查过,你二弟他真是做生意赔的。”这点莫父又何尝没怀疑过,结果二儿子还真没沾赌。 “既然这样,那就是生意出问题了,不知道二弟做了什么生意,这才短短时间就败光一大笔钱?”莫寻舟若有所思道。 “是雪盐,最近京城不是一直盛行雪盐吗,你二弟就寻思着,雪盐价格眼看越来越高,咱们家是不是能寻摸着赚一笔,谁承想雪盐买回来以后储存不当,不小心淋雨化成了水。”说起这个莫父就叹二儿子的倒霉。 “寻舟,这事你二弟也不是故意的,你可千万别责怪他啊。”莫父对莫寻舟道。 “要想舟儿不怪他弟弟,你就别再打老娘嫁妆的主意,你二儿子闯出来的祸让他自己收拾去,老娘才不给他兜底!”莫寻舟母亲突然猛拍桌子道。 莫父脸上顿时愤怒,看着莫母气愤道:“亏老.二还叫你一声嫡母,没想到出事了你居然如此冷血无情!” “我冷血无情?我要是再热心肠,我女儿以后出嫁的嫁妆都备不全了!” “以前你和稀泥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想打我嫁妆的主意,你到底有没有顾及到英儿也是你女儿?要是英儿嫁妆不够,以后她在婆家受欺负怎么办!”莫父愤怒,莫母的气势同样不遑多让。 不仅如此,莫母还占着理,毕竟母亲的嫁妆一般都会留给自己的女儿,没有补贴夫家和庶子的.道理。 莫父争不过莫母,就转眸看莫寻舟道:“寻舟,你来评评理,都是一家人,何必计较这么多,英儿我当然也疼,可是现在不是老.二的事更紧急吗,等老.二的事过了,咱们再想办法把英儿的嫁妆补上不就行了,寻舟你说是不是?” 莫寻舟突然看向莫父,直视莫父的眼睛道:“父亲,这话我以前好像听你说过。” “那个时候家里还有余钱,几个弟弟见天的向母亲要钱,母亲跟你说这事,你就说他们还小,等长大就懂事了,最后家里的钱越来越少,而母亲为了保证府中生活,已经开始动用自己的嫁妆,那个时候你也说我们是一家人,不要计较那么多,那么现在请问父亲,我母亲以前用出去的那些嫁妆,你都补给母亲了吗?” “没有吧,因为就算你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能力,现在也是一样,寻英眼看就到嫁人的年纪,就算母亲把钱拿出来,也只给二弟解了困,过后你们怎么把那笔钱补上?到时候是不是又得说一家人不要计较那么多,然后心安理得的花光寻英的嫁妆?” 其实莫寻舟倒是不介意出这笔钱,可前提是这笔钱能还回来,而眼看莫家,不仅没有还钱的能力,还没有还钱的一颗心。 “放肆,你是怎么跟你父亲说话的,你居然敢质疑为父!”莫父被莫寻舟的话激怒道,老脸通红羞愤,当即就想给莫寻舟一耳光。 莫寻舟自然不会站在原地挨打,直接往后一撤,道:“我有解决的办法。” “什么办法?”莫父动作一顿道。 莫寻舟唇角一勾,道:“之前几个弟弟没少从公中拿银子,现在家里有难,他们袖手旁观合适吗?” “而且他们拿银子出来就是兄友弟恭,不比父亲你谋夺发妻、女儿的嫁妆说出去好听。” 莫父总说一家人,现在就看看他能不能把其余儿子当成莫家人了,总不能就让发妻嫡系当冤大头吧。 要是不想让几个小儿子出血,就是原主在这也得怨恨。 “这……”果然,莫父神情迟疑起来,“可是你弟弟他们又能有多少钱,就算他们给,不也杯水车薪?” “可是这样一来我们兄弟几个就能同心协力起来,哪怕这次没有度过难关,以后也会度过,爹您以前不是一直都说弟弟们是我的好帮手吗,现在就是我需要几个弟弟的时候啊,要不然对得起我和母亲以前对他们的好吗?”莫寻舟唇角微勾,眸中略嘲讽道。 整个莫家,也就莫寻舟和妹妹莫寻英是嫡子嫡女,其余的弟弟全都是庶子。 也是因为不是亲生儿子,莫母才不愿意拿出钱来,以前给出去的钱都是公中的,莫母就算不愿意也说不出什么来,可是现在,莫父居然把主意打到莫母的嫁妆本上。 就算莫母真的用自己的嫁妆帮庶子度过难关,会换来庶子的感激和孝顺吗? 别逗了,人家亲妈还在,平时也就面子上过得去。 可是莫父不觉得啊,他丝毫不觉得孩子不同母有什么问题,还觉得都是他的孩子,就是一家人。 而莫寻舟的几个庶弟,真要把自己当成一家人,就不会可劲的败家了。 莫寻舟为莫父提供的新思路,说出来的话就像给莫父打了一针强心剂,顿时满怀欣慰道:“寻舟你出去一趟长大了,你说的对,只要你们兄弟齐心,以后什么样的坎过不去。” 莫父顿时对未来充满希望,那么多儿子一直都是他最为骄傲的事,尽管他这辈子没什么大本事,但是他有很多可以期待的儿子,那么多儿子,但凡有一个起来了,莫家都能再次光宗耀祖。 这样想着,莫父兴致勃勃的让人通知其他儿子过来。 倒是留在原地的莫母有些诧异的打量着莫寻舟,道:“舟儿,你今天怎么好像转性了?” 以往原主都会顺着莫父的话说,那些话尽管不见得原主听进心里,可是表面上原主却不会反驳莫父,很多时候都会委屈自己的母亲,因为原主心里清楚,伤了母亲的心,母亲会心软原谅自己,可要是忤逆了莫父,万一莫父把家底都给底下的弟弟怎么办。 原主对莫父有所求,自然恭敬忌惮,莫寻舟却没这个顾虑。 只是莫母这边必须得处理好,想到这里,莫寻舟垂眸道:“儿子在公主殿下的别苑读了不少书,自然懂事了不少,也知道自己以前错的多离谱,不该为了讨父亲的欢心委屈母亲。” “这次的事儿子也看清了,要是我们再继续退让,这个家将再没我们的容身之地。”莫寻舟故意把事情往严重了说。 “你放心,只要我不愿意,他们绝对动不了你妹妹的嫁妆,他们要是敢动你妹妹的嫁妆,以后就别想成婚了。”莫母冷声道,她也不是一点权利都没有的。 儿女婚事一般都由母亲做主,而身为庶子,他们纵使生母还在,也没操持自己儿子婚事的资格。 莫家因为原主想尚公主一事,现在二十二了都还没有成婚,底下的弟弟们自然不可能先越过兄长去。 当然,不成婚不代表那些庶弟都还是处男,已经有的不仅破身,就连庶子庶女都有了。 他们不是驸马候选,弄出庶子庶女自然碍不着皇家的眼,不会过来找他们算账。 现在莫寻舟只庆幸和感激原主追求荣华富贵的心坚定,一直都守身如玉,这样才能让他毫无保留的追求自己的爱情。 “母亲觉得这次弟弟们会帮他们的二哥度过难关吗?”莫寻舟问莫母。 莫母闻言忍不住轻笑,道:“你那些庶弟一个比一个精,他们拿钱一个比一个快,想要他们出钱,门都没有,也就你爹看不清这点。” 毕竟那些都是莫父的亲儿子,天然自带滤镜,不像莫母,只对莫寻舟和莫寻英兄妹两个有滤镜。 “莫寻舟回来了?他当上驸马了吗?”听到莫寻舟回来的消息,莫寻舟的庶弟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支棱起耳朵。 他们这个大哥长相不凡,要真被大公主看中,那身为亲兄弟的他们自然也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回三少爷,大少爷没有当上驸马,听说公主这次并没有选出驸马。”下人们道。 顿时莫寻舟的庶弟们意兴阑珊起来,“没当上驸马他居然还有脸回来,脸皮可真厚。” “毕竟破船还有三千钉,老大当不上驸马,自然要回来争家产的。”说到这个,庶弟们脸色全都阴了阴。 莫寻舟不仅是嫡子,还是长子,他们这些庶弟根本没和对方竞争的资格,既然这府邸以后注定是莫寻舟的,那他们还帮莫寻舟省什么省。 反正也不是同一个娘,等亲爹死了自动就成了两家人,自然用不着客气。 听到莫父来请,庶子们心一突,向下人打听道:“不知父亲唤我们前去所为何事?” “小的听说,好像是让几位少爷出银子,帮二少爷填窟窿的事。”下人道。 “凭什么!”其余庶子愤怒道。 莫父正满心关心的等着儿子们到来,期待儿子们能给他一个惊喜。 最先来的是莫寻舟的二弟:莫寻平。 只见一个二十来岁的男人快步走入屋内,直奔莫父脸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道:“多谢父亲帮儿子,要不然儿子可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你啊,这次总算长教训了吧。”看到二儿子这样,莫父心里也不好受。 那些钱他也没拿去赌,是做生意赔掉的,莫父也心疼赔掉的钱,却没有过多责怪这个儿子。 莫寻舟目光落到二弟莫寻平的身上,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因为别看对方嗷的很大声,可是撇去表面狼狈,其面色却十分红润,一点也不憔悴,半点不像心怀有愧和亏钱的模样。 就在这时,莫寻舟其余的庶弟也到了,加上莫寻舟,莫父一共六个儿子。 也就是说莫寻舟现在一共五个弟弟,最小的年龄也才十四岁。 不过不同于二弟莫寻平一脸的感激,其余四个弟弟则是满脸怒容。 第二十八章 “爹。”莫寻舟的三、四、五、六庶弟向莫父行礼道。 莫父没注意到这几个的脸色, 只欣喜道:“你们都来了,快过来,为父有事跟你们商量。” 说着莫父冲几个儿子招手, 结果他四个儿子, 一个动的都没有,而是站在原地冲莫父身边的莫寻平冷笑。 莫寻舟的三弟道:“爹,你找我们过来,说的该不会是二哥的事吧?” “爹, 我们知道二哥犯了大错, 但二哥也不是故意的, 您也别责怪二哥了。”四弟绵里藏针道。 “二哥亏了那么多钱我们都没说什么,现在爹你要是还想让我们帮他,爹你未免也太偏心了!”五弟十分不满道。 老大是嫡长子,以后这个宅子是老大的也就不说什么了, 可是老.二算什么东西,居然还想让他们帮忙擦屁.股。 六弟年纪小一点,还没那么深的心机,脸上的厌恶之色直接显露出来, “历来只见当兄长的照顾弟弟的,没听过弟弟反过来照顾哥哥的。” “你们……”莫父直接被一顿抢白,等听完儿子们说的话以后,脸上顿时乍红乍白,心里涌出火气。 就算他再好的脾气, 也听不得儿子们这么忤逆自己, 要不然他今后为父的尊严何在?! “你们这群逆子!亏以前家里对你们那么好, 现在只是让你们帮衬一下你们都不愿意, 你们对得起家里以前对你们的好吗!”莫父愤怒道。 听到他这么说, 其余儿子依旧没有动容,“爹你要说是家里的事也就算了,我们也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可是这次不一样,是二哥闯的祸,凭什么要我们来担!” “就是,二哥身份也没比我们高多少,我们以后可用不着他帮忙。”四弟嫌弃道。 要是老大也就算了,说不定还能留点香火情,至于老.二,也就只比大家早出生一点,等分家同为庶子的他们得到的钱都差不多,他们可没有求到老.二头上的一天。 闻言莫家老.二莫寻平眸光凉下,扯着莫父的衣服低头道:“爹,弟弟们说的不错,这次的祸本来就是我闯出来的,让弟弟们来担实在不是事……” 尽管莫寻平的话听上去很善解人意,却直接适得其反的弄出火上浇油的效果,他要是不这么善解人意,莫父心里可能还没那么气,毕竟真是莫寻平有错在先,其他儿子有怨气很正常。 可是现在老.二认错态度良好,就更衬的其他儿子得理不饶人起来。 在莫父看不到的位置,莫寻平冲着几个弟弟得意一笑,看的底下的四个庶弟瞳孔同时一缩,莫寻平是故意的! 意识到这点,他们就更不可能出血掏钱了。 而莫寻舟在莫寻平开口以后就知道这不是一个省油的灯,瞧瞧这白莲的语气,再看看已经彻底被莫寻平蒙蔽的莫父,莫寻舟突然觉得有些没意思。 眼看双方的争执再上一层楼,莫寻舟上前一步道:“好了,大家都别争了,既然老.二这事已经出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解决办法。” “大哥。”莫寻平看到莫寻舟终于站出来,眼中猛地一喜道。 那些弟弟能榨出几滴油来,最要紧的大头还得是莫家嫡长子莫寻舟才行。 一旦莫寻舟开口,想全身而退几乎是不可能了。 其余庶弟看到莫寻舟站出来又何尝没有松口气,有一种压力骤然减轻的轻快.感,也有些期待的看向莫寻舟,想看看自己这位大哥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只要不让他们掏钱,一切都好说。 莫父看到莫寻舟站出来心头微惊,而后就是发愁,“老大你有什么办法?你有办法弄到钱?” 莫寻舟手上现在不缺钱,但是他可不想给莫家填窟窿,就莫父这是非不分,老糊涂喜欢和稀泥的性子,一旦莫寻舟露财,以后就会一直被吸血。 倒不是说莫父会使劲压榨莫寻舟,而是莫父还有那么多儿子,他们只要哭一哭,莫父能不心软,用大义来压制莫寻舟让莫寻舟补贴那些弟弟。 “爹,家里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不是吗,这样吧爹,儿子同意变卖这座府宅,换成银钱来帮二弟渡过难关。”莫寻舟说道。 “老大你!”听到莫寻舟这么兄友弟恭的话,莫父非但不开怀,反而血液直冲脑门,眼前猛地一黑,比刚才几个儿子争执更难受。 要知道这座府宅可是莫家的老宅,住了不知多少代的莫家人,他百年以后这座府宅归莫寻舟也就算了,可是现在他还活着呢! 府宅变卖以后,那他以后住哪里? 而且老宅一旦变卖,要想再买回来可就难了。 莫父对这座老宅的感情很深,毕竟宅子在他的.名下,是他的财产。 “爹你难道能想出更好的办法?要是指望我母亲变卖嫁妆,这消息传出去,下面的弟弟以后还能找到好亲事吗?”莫寻舟提前用话把莫父堵住,同时把那些弟弟全都拉下水。 听到莫寻舟的话,原本还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几个庶弟神色咻然一凛,对啊,他们现在可没成婚呢,要是传出去莫家男人动了当家主母的嫁妆,那以后谁还敢把女儿家嫁进来莫家。 最重要的是,动当家主母嫁妆得利最大的是老.二,又不是他们,他们凭什么要为了老.二坏了自己在外面的.名声。 还有就是莫父百年以后老宅怎么也不会到他们手上,既然有所损失的不是他们,他们何乐而不为呢。 想到此,那些弟弟神色一缓,对莫父道:“爹,大哥说的对,不能动当家主母的嫁妆,要不然我们以后的婚事就难了,难道爹你忍心我们一辈子都娶不到妻?” 一旦他们名声坏了,以后就算能娶妻,女方的家底也不可能丰厚,这可就变相的断了他们的财路了。 别以为男方名声就不重要了,婚嫁讲究门当户对,任男女双方谁都想在范围之内挑最好的,哪怕他们都是庶子,也不想今后被女方挑挑拣拣。 “爹,大哥可是家里板上钉钉的继承人,反正您百年以后这座府宅也是大哥的,现在大哥都同意了,就等您松口了,难道,爹你不想帮二哥了吗?” 莫父哪里听得了这样的诛心之言,“胡说,爹怎么可能不帮你们二哥!” “只是,真的再没有办法了吗?”莫父捂着心口道,在他心里,哪怕动用老妻嫁妆,也比卖掉老宅好。 可是他的儿子们明显不同意,毕竟他们还没有娶妻,婚姻大事还没有解决。 想到这里,莫父不禁有些哀怨的看着长子:“寻舟你也是,当初要不是你闹着要尚公主,你底下的弟弟们也不至于拖那么多年。” 要是这些儿子早就娶妻,自然就不用再忌惮莫家在外面的.名声。 听到莫父这么说,莫寻舟眸色一冷,还不等他说什么,最小的六弟就急着呛声:“爹你怎么还怪起大哥了,不是该怪二哥吗?要不是二哥,也没现在这回事啊!” 他年纪最小,别说年纪最大的莫寻舟压了下面弟弟几年,就是没压,以他的年龄也不到娶妻的时候,所以莫家名声坏了,婚事受影响最大的就是他。 “你二哥也不是故意的,这是天灾,岂能相提并论。”莫父皱眉道。 二儿子做生意出现损失,难道是他想的?反倒是老大让自己弟弟白拖了几年,要是老大成功当上驸马也就不说什么了,可是莫寻舟现在显然没有,还想卖了莫家安身立命的老宅,莫父可不就对莫寻舟这个长子来气起来。 “就算这样,我们也不怪大哥。”莫寻舟的三弟勾唇冷笑道。 说心里没有怨言肯定是假的,可是架不住此时老.二莫寻平更遭人恨。 “对,我们不怪大哥。”其余弟弟也纷纷表态道,全都对莫寻平这个二哥怒目而视。 既然他们都不计较了,莫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把气往心里按下,十分不甘心的.道:“真的就没有解决的办法了吗?” “二弟,你债主那里能不能宽限一二?”莫寻舟突然看向莫寻平道。 “啊。”莫寻平被莫寻舟问的一愣,而后猛摇头,道:“不能,爹,大哥,你们帮帮我吧,我保证以后一定老老实实,再也不胡乱来了。” 其余几个庶弟不约而同的冲莫寻平翻了一个白眼,“没本事祸害自己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牵连了家里。”最重要的是牵连了他们。 “我要是二哥你,此时早就该羞愧的不行了,不像二哥你的脸皮,那么的厚~。”拖长腔调。 几个弟弟说话越来越难听,直让莫寻平脸上乍红乍白,心头暗恨不已。 “父亲,我之前在别苑认识了一位友人,我去拜访看看,看看能不能托关系让债主那边暂时先缓一下,不过还是请父亲早点做好卖老宅的准备。”莫寻舟想了一下道。 莫父心里不由一喜,问莫寻舟:“我儿,你在别苑认识的那位友人是?” “中书令李家的公子李志鹏。”莫寻舟道。 中书令,那可是正三品的官职啊,莫父眼睛一亮,只觉得眼前看到了希望。 “等等,李志鹏,是不是被羽公主送进宫净.身的那位?!”莫寻舟的弟弟们刚开始也很开心,觉得自己大哥这趟京郊别苑一行没有白费啊,可是他们很快就反应过来,李志鹏的确是中书令的公子,但是这位公子已经被废了。 被送进宫净.身,尽管李志鹏活了下来,可是中书令家也被皇家狠狠扒了一层皮,已经不是男人的李志鹏自然也被李家放弃,他们这些外人在京城这段时间可没少看笑话。 莫寻舟面色沉痛的点了点头,“我也知道李志鹏在李家的处境,可是没办法,这已经是我能找到最好的帮忙人选了。” 毕竟柳承卓和刘文升两个虽然也认识,但是架不住没有根基,别看莫家已经没落到连一个有出息的子弟都没有,但是不妨碍他们仗着家世底蕴鄙夷那些寒门子弟,去求寒门子弟,他们丢不起那个脸,寒门子弟也帮不了他们的忙。 “好,寻舟你去试试吧。”莫父叹道,突然心灰意冷,李志鹏已经被李家放弃,可想而知李家会帮莫家的可能,所以,他真的要做好舍弃老宅的准备吗? “老天爷啊,你怎么就这么咄咄逼人呢!”莫父忍不住为自己感到心酸和为莫家的多舛感到气愤,开始咒骂起老天。 莫寻舟把莫父的声音抛到身后,吩咐来福和来喜道:“来福,你去给李家送拜贴,来喜,你去调查一下二少爷生意一事。” 来喜惊讶:“少爷你的意思是,二少爷的生意很有可能是被人坑了?” 莫寻舟忍不住回想起莫寻平面色红润,思路清晰的表现,“只怕,事情比想象的还要不敢置信。” 来喜奉命去调查了,来福则去给李家送拜贴,等待着李家的回复,莫寻舟时不时的出去,莫家人都以为莫寻舟是去跑关系。 眼看几天都没有准确消息,莫父心里不由越来越绝望,其余几个儿子对自己二哥也越来越不满。 “我算是看出来了,爹他根本不舍得宅子,就想我们往外掏钱帮老.二填窟窿。”莫家几个庶子愤愤不平道,觉得这钱他们不该掏。 “你们可千万别松口,要不然咱们有再多钱也不够老.二填的。”几个弟弟聚在一起商量统一口径道。 与此同时,萧凤羽名下的酒楼,莫寻舟正在和萧凤眠一起吃饭,是萧凤眠主动邀请的莫寻舟,直让莫寻舟心里受宠若惊。 吃完饭萧凤眠也没废话,直接问莫寻舟:“你家的事要不要我出手帮忙?” “不用,只是一些小事而已,哪用得着公主殿下帮忙。” “不过寻舟这里确实有一件事请殿下帮忙,之前不是和殿下商量过改母姓一事吗,这个头就从寻舟这里起吧。”莫寻舟对萧凤眠道。 萧凤眠一愣,而后点了点头,没多问道:“好,到时候我会配合你。” “还有你的宅子我已经帮你买好,这是地契,还有我之前说过的两个亲卫,直接安排到你宅子里了。”萧凤眠道。 本来她还想把地契和亲卫直接送到莫家,可是莫寻舟显然没对莫家人暴露他们之间的关系,莫家并不知道莫寻舟是驸马候选最有力的竞争者之一。 “除此之外,就是母皇已经开始大范围的查询近亲成婚生子一事,这件事动荡不小,到时候我忙起来会离开京城一段时间。”想了想,萧凤眠还是把自己之后的去向告诉莫寻舟道。 “殿下可以先把有可能遇到的阻碍先列出来,届时做事能更方便和快捷。”听到萧凤眠要离开京城,莫寻舟心里忍不住有些失落,可是萧凤眠是去做正事,他没道理去阻拦,只能希望萧凤眠到时候能快点回来。 “到时候我忙完会尽快赶回来的。”不知为什么,萧凤眠忍不住脱口而出的向莫寻舟承诺道。 话音落下,莫寻舟眼睛亮起,宛若有璀璨星河,萧凤眠突然就不想去想那些有的没得了。 当然现在萧凤眠还不用离京,事态还没那么急。 等到莫寻舟告辞,时间已经到下午。 刚出来旁边包间的门就打开,里面坐着萧凤羽,身后站着牧云阳,并让莫寻舟进去。 “羽公主怎么在这里?是不是等了不少时间?”莫寻舟问道。 闻言萧凤羽没好气的看了莫寻舟一眼,道:“你还说呢,你都跟我皇姐说了什么?居然说了那么长时间!” “要知道以往皇姐来酒楼,都是跟我在一块的!” 莫寻舟不由惊讶的看着萧凤羽,“可是羽公主,你时常和大公主住在宫里,难道还亲近不够吗?” “那怎么能一样!以前我和皇姐,不管是在皇宫还是公主府、外面,都是形影不离的,也就是我皇姐去了边关后我们姐妹两个才稍微分开一段时间……现在皇姐回来,我当然想好好陪陪皇姐,或者让皇姐陪陪我的。”萧凤羽声音有些失落道。 莫寻舟这才想起来,别看萧凤羽平时气势很足,可到底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是需要人陪伴的年纪。 尽管萧凤羽身边有牧云阳,可是牧云阳和亲人的陪伴是不一样的。 女帝就不用说了,说是日理万机也不为过,萧凤眠也很忙。 想到这里,莫寻舟神色不禁揉了揉,对萧凤羽道:“这样,以后羽公主可以过来找我玩,我有时间。” 还有原主的妹妹莫寻英,和萧凤羽的年纪都差不多,萧凤眠离京之际,他可以帮忙带带孩子。 谁知萧凤羽听了表情却有些一言难尽,“你还没成为我姐夫呢,怎么就先摆起姐夫的范了?”脸皮真厚。 “既然这样那你要不要人陪?到时候我再带上我妹妹,你也可以多叫几个人。”莫寻舟笑道。 既然他对人家姐姐有心,肯定要跟当妹妹的打好关系的,毕竟是亲姐妹,莫寻舟看得出来萧凤眠很疼萧凤羽这个妹妹。 “也行吧,等皇姐离京了,我闲着也是闲着。”萧凤羽兴致缺缺的答应道。 因为萧凤羽,莫寻舟回去后也去见了见原主的妹妹莫寻英,莫寻英一般跟着莫母待在后宅,极少出来。 可是当莫寻舟一见莫寻英,发现自己妹妹的气质居然英气逼人,有点像萧凤眠和其麾下的女兵。 要是这个亲妹妹的性情也能表里如一,那对他的计划更为有利。 “大哥,二哥那事解决了吗?”莫寻英担忧道。 莫寻舟回神,道:“李家公子已经答应见为兄,但是能不能让李家帮忙,为兄也没把握。” 到时候他去李志鹏那里转一遭,至于求没求人帮忙,以莫家现在地位,也跟李家人说不上话,不会穿帮。 不过这事莫寻舟连莫母都没交底,莫寻英自然也就不知道。 闻言莫寻英忍不住皱眉叹道:“大哥,要不还是用掉我的嫁妆吧,正好我也省的嫁人了。” “你这丫头,说什么傻话呢,你就算不嫁人,嫁妆也不能被人夺去,人手上要是没有东西,亲人都冷嘲热讽你。”莫寻舟道。 也许看在莫寻英给出自己嫁妆的份上,莫家能善待她一段时间,可是肯定不会善待一辈子,要是他们以后反悔了,就算把还没嫁人的莫寻英嫁出去,外人也说不出话来。 所以,就算莫寻英以后不嫁人,她的嫁妆也不能丢。 莫寻英闻言却眼睛一亮,道:“哥你同意我不嫁人了!”显然很快抓住对自己有利的重点。 莫寻舟沉思片刻,道:“你可以不嫁人,但是排斥招婿吗?” “招婿?!”莫寻英瞳孔骤缩,“咱们家六个儿子,怎么也轮不到我一个女儿家招婿啊……” 她就是想也不可能啊。 莫寻舟问莫寻英:“你觉得母亲在家里生活的如何?” 莫寻英眉头微皱,也不瞒莫寻舟道:“也就那样吧,府里现在是越来越依赖娘亲的嫁妆了。” 因为莫家男丁手上的资产已经到了入不敷出的地步,现在府中全靠莫母手中的钱撑着。 可是除却莫寻英的嫁妆外,莫家这么一大家子,主子连带下人,莫母又能支撑多长时间?届时莫家又该怎么办? 府中现在的情况,就连下人们都能看出危机,人心惶惶起来,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莫父对自己儿子们的纵容。 要不是莫父没有规矩,毫无节制的对自己的儿子们好,按照规定来,莫家是不会败那么快的。 可是现在莫家已经快山穷水尽,莫父为之付出心血的儿子们感激莫父吗?莫寻舟看不见得。 既然家不像家,那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吗? “你看,既然现在莫家是母亲在养家,那我们凭什么还要姓莫?”就是从小到大,原主和莫寻英两个,也是莫母付出的心血和钱多,因为莫父还有很多其他孩子,他们兄妹两个根本得不到太大的关注。 “要想我们继续姓莫,就得父亲支棱起来,你看父亲现在还有支棱起来的希望吗?”莫寻舟问莫寻英。 莫寻英似是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捂着嘴小声道:“可是大哥,这是忤逆不孝啊。” “所以妹妹,以后母亲的未来就只能指望你了,你哥我以后会入赘别家,生了孩子随母姓。”莫寻舟提前跟莫寻英打好招呼道。 这样一来他能不能跟着改姓就没那么重要了,毕竟上一辈子,莫也是他院长妈妈.的姓。 莫寻英震惊,“父亲他不会同意的。” 要知道莫寻舟可是莫家的嫡长子,莫寻舟入赘别家生的孩子随母姓,信不信莫父能当场气死。 “他就算不愿意,也阻止不了的。”莫寻舟道。 “等等,哥,是不是公主殿下?!”莫寻英突然反应过来,她大哥最近能接触到的贵女,无非就是那一位。 “哥,难道你要给公主殿下做下?”莫寻英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道。 她哥为了追求荣华富贵已经到如此丧心病狂的地步了吗? 莫寻舟深呼吸,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自己妹妹,坚定道:“你哥我,会是正宫,而且是唯一。” 谁知说完莫寻英脸上的惊讶迅速消散,“大哥,好端端的,怎么还做起梦了?” 要说她大哥给公主做小,凭借她大哥这张脸还有点可信度,可是要说她大哥能当上公主殿下的驸马,她才不相信呢。 毕竟是亲兄妹,自己亲哥什么样,莫寻英心里还是有数的。 莫寻舟:“……你等着瞧吧。” 等到女帝调查完近亲生子的情况后,王凌生就彻底失去了竞争力,再凭借他之前的表现,就不信女帝这个未来丈母娘不知道他的存在。 “好吧,哥,天色已晚,你好好休息。”莫寻英没跟莫寻舟计较道,直把莫寻舟憋了一肚子的气。 等到两天后,莫寻舟正式去李家拜访李志鹏,一大早莫父就没休息好,心里一直祈祷莫寻舟这次能成功,要是这次李家那位公子不帮忙,他莫家的老宅就保不住了。 相比之下,莫寻舟几个弟弟的想法就是想赶紧把莫家老宅卖了。 原本莫寻舟是嫡长子,继承老宅是理所应当的,就算他们想夺都夺不过来。 可是老宅卖了就不一样了,按照所得银钱,就算他们是庶子,也能分到不少,这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意外之财,反正到时候利益受损的也就只有莫寻舟这个嫡长子。 所以等莫寻舟刚出门,几个弟弟就在莫父耳边唱起衰来,“爹,大哥这次李府之行只怕不行,毕竟那个李志鹏已经不是男人了,其膝下也没有儿子,他在李家已经说不上话了。” “就是,还不如先把老宅卖掉,助二哥度过此次难关,等过后咱们再想办法把老宅赎回来不就行了。” 当然,卖宅子的钱他们要分,买回宅子的钱他们可不出。 莫父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看不透他们打的小算盘,这让他十分心累,“咱们都是一家人,你们就不能盼点你们大哥好吗?” “那爹你说大哥以后能帮上我们什么忙?他能让我高官厚禄吗?既然大家以后都差不多,那凭什么我们捧着他?”就因为对方是嫡长子吗? 莫父从来不知道自己其他儿子是这么看待自己大哥的,“难道没有利益,你们就没有亲情了吗?” 现在想想他以前对大儿子说的那番话,直让他心底羞臊不已,老大把他的话听进心里了,可是其他儿子没有,这样一家人还怎么和睦? “可是爹,就是因为我们是亲人,大哥才更要让着我们不是吗,就当我们陪大哥一起不成婚,大哥给我们的补偿了。”几个弟弟具都理直气壮道,就是做生意亏了的莫寻平也不例外。 好不容易兄弟们的目光从他身上挪开,他自然要帮忙在大哥身上狠狠撕下一块肉来。 李家,李志鹏已经勉强能下床,这次可以坐着招待莫寻舟。 除此之外,就是李志鹏脸比以前更白了,声音感觉也更尖了。 李志鹏见莫寻舟打量自己没好气道:“这又不是我愿意的,我以前下巴还会生出胡茬,现在全都没了。” 要不是莫寻舟目光并没有让李志鹏感受到鄙夷和厌恶,李志鹏相信自己绝对坦然不了。 “不长胡子挺好的,以后我也不留胡子。”莫寻舟道,胡子遮脸,莫寻舟可不想以后萧凤眠看不清楚他的脸。 “你啊,说吧,今天找我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是过来找你聊聊天,毕竟柳承卓和刘文升两个都有官职在身,平时根本约不到。”所以李志鹏现在是当初梅兰竹菊四居所里最闲的一位。 “莫寻舟,你真不打算告诉我吗?我以为我们算朋友,我纵使在李家说不上话了,解决你的问题却不麻烦。”莫寻舟递来拜贴后,李志鹏就让人打听过莫寻舟家的事,知道莫寻舟家现在很缺钱。 几千两,对于莫家来说也许是很大一笔钱,对李志鹏来说却不算什么。 “那你说说你想帮我怎么解决?”莫寻舟顺着李志鹏的话说下去道。 “你很缺钱,我可以借你。”李志鹏道。 谁知莫寻舟却摇头,道:“我不缺钱。” “对,是你弟弟缺钱,你们莫家现在急需要一笔钱,莫寻舟你就别硬撑着了。”李志鹏叹道,觉得莫寻舟心里可能是有点憋屈,毕竟祸并不是莫寻舟闯的。 “这你可想错了,你知道我想干什么吗?”莫寻舟问李志鹏道。 “当然是借此机会收服你下面几个弟弟的心,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嘛。”李志鹏按照正常的猜测道。 “莫家的墙角就是被他们联手一起挖空的,我收服他们,是真不怕他们再给我来一次啊。”届时人家还能仗着彼此的血缘关系更加的理直气壮。 李志鹏也觉得莫寻舟几个弟弟人品不行,“既然不是收服,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要卖了莫家大宅,和那些弟弟分家。”莫寻舟道。 “你疯了?!要知道你爹可还活着呢!他能同意?”李志鹏惊道。 “他不得不同意,只要他还想要自己的二儿子。”想起什么,莫寻舟冷笑道。 来喜打探到的消息,纵使不知全貌,也能确定莫家老.二的生意有猫腻。 当然现在还不是莫寻舟揭穿对方的时候,不仅如此,他还要多加一把火。 李志鹏真是不知该怎么说是好,“既如此你过来找我,就是为了做戏给家里看?” 莫寻舟点点头,并不否认。 李志鹏被气笑了,“亏我还担心你,合着你根本没事。”不过同时李志鹏也松口气,毕竟他现在已经被李家放弃,人情只会越用越薄。 “你呢?有没有考虑过以后的事?”莫寻舟问李志鹏道。 李志鹏身上的伤已经快好了,却还连院门都没出过。 听到莫寻舟这么问,李志鹏沉默数息,才道:“我总不能进宫当公公吧?这样李家脸也没了。” 所以他不能进宫,可是在外面,李志鹏又受不了那些目光,索性就没出去过。 “难道你打算一辈子都这样?别忘了,你还有女儿呢。”莫寻舟道。 “我女儿,我当然希望她以后能好好的,可是等她长大以后,会不会怨恨我?会不会觉得有我这样一个父亲让她脸上无光?”李志鹏苦笑颓然道。 他现在不想死,却也看不到未来的希望就是。 那些外人也就算了,可是自己的女儿,他这辈子唯一的血脉,他真的承受不了女儿以后可能会有的怨恨。 “莫寻舟,你说我该怎么办?”李志鹏痛苦道。 “要想女儿不怨恨你,你得从小引导她,你做错过事,也付出了应有的代价,倾尽全力教导她为人处世的.道理,只要不要再让她成为下一个你,你这辈子就算没白活。”莫寻舟道。 “那她以后的婚嫁怎么办?别说李家现在当我女儿不存在,就是长大以后,别人知道我的存在,我女儿也找不到好婆家,我真怕她以后受人欺负,我真的好恨自己,只为图一时痛快,现在却连累了女儿,我真的好后悔,当初,我要是在生下孩子前就被净.身该多好,这样李家不会失了圣心,我女儿也不用来世上受罪。” 当然现在无论李志鹏说什么都晚了,“你的情况在那些人里算是比较好的了。” 其中不乏有很乱来的,不仅身体脏了,有了庶子庶女后,家人隐瞒包庇的,再加上他们自己手上不干净,净完身没多久,就被皇家找出他们家违法乱纪的证据来了个一锅端。 像李志鹏这样只是被净了身,人还活着,家族还在的数量很少。 “是啊,我该知足了,毕竟是我连累的女儿和家族,现在这样对我来说已经算得上万幸。” “莫寻舟,你说我当初怎么就昏了头呢?”李志鹏不明白道。 莫寻舟却知道什么原因,女帝登基的时间还不长,人们骨子里男尊女卑的观念还没彻底转念过来,尤其是老一辈男帝手下过来的人,对男人的贞.操根本就不当回事,也对女帝的命令不以为然,可以说要不是皇家给他们净.身,只怕那些人根本不会吸取教训。 现在也好,牺牲李志鹏这一批,能对天下男人起到不小的震慑。 “李志鹏,既然你这辈子只有一个女儿,那你以后考不考虑给自己女儿招婿,生的孩子随母姓?”之前莫寻舟跟萧凤眠说过,推行随母姓得找准目标,眼前李志鹏不就一个现成的。 李志鹏已经被净.身,这辈子他就是再渴望儿子也不可能了。 当然,李志鹏也可以过继兄弟们的孩子。 “难不成你是想过继?”莫寻舟先问好道。 闻言李志鹏嘴角抽搐不已,“莫寻舟,我发现你这个人跟我们想的是真的不一样。” “就我现在这情况,哪怕是亲兄弟也不会把自己的儿子过继到我膝下啊,一旦孩子过继到我名下,那孩子一辈子就废了,要是可能,我甚至都想把我女儿给别的兄弟了。”李志鹏叹道。 跟着他没有任何前途可言,可是把女儿给出去,以后女儿要是受了委屈,他连给女儿出气的立场都没有。 莫寻舟这才发现自己想错了,原来李志鹏真的是一条后路都没了,这样更好,可以跟着他一条道走到黑。 第二十九章 “这么说你现在只有女儿一个指望了。”莫寻舟对李志鹏道。 李志鹏闻言苦笑:“指望?我现在哪还顾得了那个, 这辈子只要能不拖累我女儿我就谢天谢地了。” “至于你说的给我女儿招婿之事,只怕不好办,不说世上的男人心气高, 觉得入赘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 就说我的存在,就算给我女儿招婿,也绝对招不到好女婿。”李志鹏悲观说道。 “也是,既然这样, 那你女儿可以不成亲, 这样想养多少男人就养多少男人, 就像萧兰湘郡主那样。”莫寻舟道。 “萧兰湘郡主那样?萧兰湘郡主能那样是因为有女帝在背后撑腰,就我这样被女帝恶的,我女儿以后不夹着尾.巴做人都算好的。”这个李志鹏哪敢奢望。 “你的确犯了错,但也已经付出了代价, 女帝陛下以后不会再跟你计较的。”要是跟李志鹏计较,那得多掉女帝身份啊。 其实李志鹏这种小人物怎么可能会被女帝亲自惦记,不过身份的差距,的确会让处于下位的李志鹏惶恐不安。 “这样, 我这里倒是有挽回圣心的办法,就算你的身份无法复原,你的女儿以后却会有一个前程,如何,你想不想听?”莫寻舟问李志鹏道。 李志鹏眸中泛起波澜, 急切的看着莫寻舟道:“是什么办法?”但凡还有一丝希望, 他都愿意为了女儿去拼, 那既是他的赎罪, 也是他后半生活下去的希望。 “女帝登基, 其子嗣依旧跟着先帝姓萧,可改姓氏一事从来都不是小事,你懂我的意思吧。”莫寻舟道。 “你是说,女皇陛下想给自己的子嗣改姓?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李志鹏看着莫寻舟震惊道。 皇子皇女们真要改姓,就算真要露风声,也不该从莫寻舟的嘴里啊。 李志鹏复选都没到送进宫净.身,然后养伤,自然不知道别苑里后来发生的事情。 比起女帝想给皇子皇女改姓一事,他更震惊的是从莫寻舟这里得到的消息。 毕竟莫寻舟的家世比他还低,纵使他现在在李家没了地位,但是一亩三分地的,他也没在家里听到任何风声。 “这事我怎么知道的你就别管了,你只需要知道这事是一个很好的契机,一旦女帝陛下能成功,连带着你女儿以后也能好过很多。”莫寻舟道。 “确实……”闻言李志鹏不再去纠结莫寻舟的消息来源,“李家之所以彻底放弃我,最大的原因不是我不敬皇室,也不是我连累家里,而是因为我没有儿子,他们觉得我只有女儿,以后根本指望不上,这才放弃我放弃的彻底。” 要是他有儿子,哪怕是身份不光彩的庶子,家族也不会这么光明正大的放弃他。 可现在,女帝真要让皇子皇女们改姓,那未来只有女儿的他同样能得利,因为他女儿未来的孩子真要随母姓,有女帝在最上面顶着,他们这些底下的人也能轻快许多。 当然现在女帝还没有给儿女改姓,可是这样一来只会更好,要是他没有被皇室厌恶,自然可以等到尘埃落定再摇旗呐喊,可是现在他有罪在身,一旦这时候帮了女帝陛下的忙,那不仅身上的污点能洗净,连带着自己女儿未来的前程也不用再操心。 “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上心,只是,我要该怎么办才好?”李志鹏答应下来,只是一时之间很难理清楚思绪。 毕竟,就算想将功折罪也得有方法啊。 “你可以以自己为例,去找那些子嗣艰难,或者只有女儿的人家,只有这些人才有可能被说动。” 至于其他子嗣多的人家,根本不会听从母姓这套。 莫寻舟帮李志鹏理出一个线头来,总算不让李志鹏心里满是混沌,想到此李志鹏忍不住对莫寻舟道:“没想到莫寻舟你脑子这么好使。” “只是琢磨了有一段时间了而已。”莫寻舟笑道。 等看时间差不多,莫寻舟就告辞离开。 等莫寻舟走后,李志鹏心中的亢奋依旧不减,让妻子把女儿抱过来,头一次看女儿不再满心的绝望。 他的妻子,也就是曾经的贴身丫鬟敏锐察觉到这一点,小心翼翼的问道:“少爷是有什么高兴的事吗?” “是什么事暂时不能说,但是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把女儿当成儿子来培养,毕竟是女帝陛下执政,以后我们女儿要是有出息,说不定还能进朝堂……”李志鹏忍不住畅想道。 他的妻子很是惊讶,要知道之前李志鹏还很怕连累自己的女儿,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居然这么快转变了口风,还狂妄的觉得自己女儿以后也能为官。 李志鹏这辈子都不会有其他孩子,所以就算是为了自己,李志鹏也会拼尽全力,哪怕李志鹏能力有限,也是一份助力。 莫寻舟刚回到莫家,莫父就带着一群弟弟面色急切的迎上来,结果见到的却是莫寻舟面色微沉,轻轻摇头的模样。 霎时莫父心头一痛,忍不住鼻酸道:“难道真的要卖掉莫家老宅吗?” “父亲,还可以试试二弟的债主那边。”莫寻舟目光看向莫寻平道。 莫寻平心头一惊,然后猛地摇头道:“不行的爹,我债主那边更行不通。” “不知二弟的债主是何来历?”莫寻舟问莫寻平道。 闻言其余人也看向莫寻平,“对啊,只听说二哥欠了很多钱,但是到底欠了谁的钱啊?对方身份要是不高,凭我们莫家的身份,难道还不能通融宽限一二?” 莫父也看向自己的二儿子,想知道自己儿子的债主是谁,要是脾气好的,他就豁出去这张老脸去给儿子登门赔罪和求情。 “这……好吧,我说,我那位欠债的债主和大皇子的小舅子有关系,你们说这样的人家,我们就算上门求情,人家也看不上我们莫家啊。”莫寻平苦笑道。 “大皇子的小舅子?!”莫家人震惊道。 “真的是大皇子的小舅子?”莫寻舟忍不住皱眉道,没想到这事居然能牵扯到皇家身上。 “当然是真的,要不然我也不会做生意,怎么突然变得那么有底气了,还不是想借此挣钱了好能搭上大皇子那根线。”莫寻平抹了一把脸。 “现在当务之急,只有赶紧把钱凑齐,才有办法不让大皇子恶了我们家……”莫寻平急道。 “这事你之前怎么没跟我们说!要是你早点说,咱们家何至于拖那么长时间!”莫父第一次对二儿子生气道,要是莫寻平早点说出真.相,他何至于如此拖拉。 只要家里能搭上大皇子的线,别说是一个老宅,就是倾家荡产也值得。 “等等,二弟你搭上线的人真的是大皇子的小舅子吗?如果是真的,以大皇子岳家的身份,根本看不上我们家啊。” 大皇子身份尊贵,岳家的身份也同样不寻常,最重要的是人家不缺势,也不缺钱,能看上莫家这三瓜两枣? “对啊,如果真的是大皇子的小舅子,哪是我们莫家能高攀的上的啊。” “尤其是二哥你还是个庶子,就算大皇子真需要我们莫家,也应该找大哥啊。”几个弟弟对莫寻平发出质疑道。 莫寻平深呼吸,却还是很愤怒,忍不住冲一众弟弟低吼道:“这是我的本事,凭什么要让给大哥?!” “所以你就用家里的钱为你一个人铺路?”几个弟弟才不吃他这一套,三弟当场冷笑道。 “爹,你看,就这样你还指望我们兄弟几个守望互助呢,结果二哥攀上贵人了,根本就没想起过我们兄弟几个。”老大老.二都看不上,他们下面这些弟弟就更不用说了。 莫父也知道二儿子吃独食的事做的不对,可是现在当务之急不是计较这事的时候,“寻平,你真确认那是大皇子的小舅子,可是你怎么高攀上的啊?” 自己儿子什么样莫父心里还是有数的,也觉得其他儿子说的对,毕竟以大皇子的身份,真要找莫家办事,就算莫寻舟不在家,他也还在呢。 “爹,是和大皇子小舅子有关系的人,你儿子我还没高攀上大皇子呢。”莫寻平连忙解释道,“对方身份不高,所以我才能见到。” “也不知道这次还钱晚了,还能不能成功搭上大皇子。”说完莫寻平就惆怅一叹,然后低下头去,让人看不清神色。 “对,欠款不能再拖了,咱们这就卖老宅,把欠款还给大皇子。”莫父心里急道,一反之前的想法,现在只想赶紧卖房。 就是其余弟弟也眉头舒展,“也是,就说大皇子的身份不是那么容易高攀上的,要是有所得,先付出是应该的。” 如此几人就也支持赶紧卖老宅,并且一个个眼中都有些兴奋,他们真要是喂饱中间人跟大皇子搭上线,看京城以后还有谁敢小瞧他们莫家。 莫寻舟在一旁看的直皱眉,这样一来,莫家还能成功分家吗?这样哪怕把老宅卖了,只怕莫家人也会抱成团。 想到此,莫寻舟悄悄吩咐来福和来喜两个去打探,确认莫寻平债主的身份。 说实话,其实莫寻舟并不太相信莫寻平的话,之前他让来喜查过,可没见莫寻平有攀高枝的迹象。 莫家,莫父很快就兴冲冲的吩咐人赶紧去找买家,消息传到后宅,莫母坐不住了,连忙来到前院,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莫寻舟早有准备,连忙拦住莫母,把莫母往外面带,对莫母道:“母亲,二弟疑似攀上大皇子,现在我父亲要卖老宅支持儿子,趁现在还有落脚的地方,母亲还是赶紧让人去物色新的宅院吧。” 只单纯为了给二儿子还债,莫父可能还会犹豫,可是现在有大皇子这根萝卜在前面吊着,明知道只是一个中间人而已,莫父也愿愿者上钩。 完全不想想,就算中间人是真的,就算人家真的把莫家举荐到大皇子跟前,他们莫家人又有什么能让人家大皇子另眼相待的地方? 总不能就因为认识了大皇子,人家就主动提携你家子嗣,大皇子真要是有心,以后莫家所需要付出的只会更多,可是现在的莫家有什么能让大皇子看上的? 可惜现在莫父已经被可能的希望冲昏头脑,哪怕莫寻舟劝阻,莫父也完全听不进去。 不仅如此,莫寻舟还落得底下四个弟弟埋怨,“大哥,你老是阻止父亲,也不知是何用意,咱们莫家真要成功了?得利最大的不就是你这个嫡长子吗!” “可要是失败了呢?”莫寻舟问他们,几个弟弟不说话了。 失败了损失自然由莫父和莫寻舟来担着,反正他们不出钱,成功了他们跟着得利,不成功他们也没少什么。 倒是最先起头的莫家二子莫寻平没有加入这场混乱,手扯着莫父的衣服,好像也想制止莫父。 “爹,我认识的那个朋友真的只是小人物,等过后我们莫家要是没有搭上大皇子怎么办?”莫寻平声音仿佛带了哭腔,好似十分恐惧道。 “看你,真是没出息,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我们要是没有搭上大皇子,就说明我们付出的还不够。”莫父闻言训斥二儿子道:“你之前的胆子都去哪了?现在怎么就怕了?” “我……”莫寻平嗫喏着低下头去。 莫母看着屋内的乱象,再听完莫寻舟的话,倒吸一口凉气道:“你爹疯了?就算真是大皇子,也不能这么做啊!” “父亲可能想重塑莫家往日的荣光吧。”莫寻舟道。 莫家以前也是辉煌过的,其家族是开国功勋之一,只是随着后代越来越没出息,家世才越来越没落,到莫寻舟这一代,莫家随时在跌出勋贵的边缘打转,大皇子的出现,是真也好,是假也罢,都是莫父的一线希望。 只是要早知道莫父会变得行事激进,他刚才就不对莫寻平刨根问底了。 很快,莫家要卖老宅的消息传出去,跟莫家同一层次的勋贵们惊道:“莫家不是还能再撑一段时间吗?怎么那么快连老宅都卖了?” “听说是家门不幸,要卖了老宅给家里的二儿子还债。” “这,唉,早就想说了,就老莫那溺爱孩子的方式,就是有好苗子,也得惯坏了。” “要是没了老宅,莫家算是彻底没落了吧。” 也有一批人听到莫家要卖老宅的消息有些懵,“怎么回事,是谁出的手?” 他们还没找莫寻舟出口恶气呢?莫家怎么就倒了? “不过这样也好,莫家没了,以后收拾莫寻舟更加容易,我也不要他死,只要他也变成太监,也尝尝我的苦就行了。”一个被净.身的世家公子一脸狞笑道。 “少爷,打听到了,二少爷的债主还真跟大皇子的小舅子有点关系,对方是大皇子小舅子身边小厮的哥哥,听说对方是得了大皇子小舅子的示意,找上的不止是咱们莫家的二少爷,还有很多别家的少爷。”来福和来喜两人打听回来道。 莫寻舟没想到大皇子的小舅子还真有掺和,不禁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骨,问道:“知道具体是大皇子哪个小舅子吗?” “听说大皇子那位小舅子姓张,家里姐姐是大皇子的宠妾,颇得大皇子宠爱。” 莫寻舟:“一个宠妾的弟弟也能被称为大皇子的小舅子?” 他还以为会是大皇子正八经的小舅子,才会觉得有些难办。 “啊,那不然呢?”来福和来喜听了不由挠头,一脸疑惑的看着莫寻舟反问道。 好吧,一般帝王或者皇子的正妻的家兄才有资格被称为国丈和真正的小舅子,可是在民间看来不是,觉得只要是帝王或者皇子的女人,其父兄都有资格叫国丈和小舅子。 “要是这样算起来,那大皇子的小舅子数量的确不算少。”就来福和来喜打听到的,在其姐成为大皇子的宠妾之前,张家的家世并不高,不仅不高,对方还是商户之家。 这也难怪对方能跟莫寻平撞上。 只是莫寻舟还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毕竟之前就莫寻平露出的那些破绽,并没有攀到高枝的得意,莫寻平心机能那么深? 想到此,莫寻舟决定不再让事件发酵下去,就去找莫父,当着莫寻平的面,说想去检查检查莫寻平的那批货物。 当即莫寻平脸色就是一变,让一直注意着他的莫寻舟看个正着。 察觉到莫寻舟的打量,莫寻平连忙收敛起表情,转而换上一副委屈的神情,对莫寻舟道:“大哥,难道你不相信弟弟吗?” 你值得相信吗?莫寻舟真想问对方一句。 “毕竟损失惨重,让家里赔了一大笔银子,难道是二弟做了什么,不敢给我看?”莫寻舟落枕莫寻平道。 莫寻平张口,还想说些什么,就被莫父有些不耐烦的打断,“好了,你大哥想去看就带你大哥去看,反正东西就放在那里,没什么好看的。” 那些东西莫父在出事后就看过,真没觉得有什么好看的。 莫寻平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带莫寻舟过去。 东西被放在仓库里,是几个大箱子,里面铺着三层大油纸,按理来说密封性应该很好才对,可是谁知不巧,就在东西存放在仓库里的时候,仓库顶上瓦片漏雨,结果一不小心渗进箱子里,把盐全都化成了水。 莫寻平主动打开箱子,只见几个箱子底部还有一层浅浅的雪白雪盐,莫寻平嘴角苦涩道:“花费大价钱买来的雪盐就只剩这么一点了,算是血本无归吧。” 现在莫家吃的都是这里雪盐,却没有莫家人为之高兴,毕竟吃的盐比市场价不知高了多少,他们心疼都还来不及呢。 闻言莫寻舟蹲下.身体去捻了捻那些雪盐,道:“确实是雪盐没错。” 雪盐遇水已经结块,其触感并不干燥。 而接近纯白的雪盐,除非也有人能提纯盐,要不然这些雪盐,不出意外就是从羽公主那里出的。 莫寻平闻言松了一口气,而后一惊道:“大哥也见过雪盐?” 勋贵子弟,好东西吃的不少,但是原物认识的却不多,莫寻平也是想做雪盐生意后才认识的盐。 “为什么雪盐里面会有黄色渣滓?”莫寻舟原本想说杂质,临出口换了一个词。 莫寻平低头看了一眼,有些无所谓道:“盐里面有这些东西不是很正常吗?那些东西也是盐,大哥。”他以为莫寻舟不认识那些黄色的东西。 莫寻舟知道那些黄色的是盐,可问题是雪盐里怎么会出现普通没有提纯过的盐? “还有,盐遇水化了以后,等地面干了,应该会留一层雪白的盐霜才对。”莫寻舟起身打量箱子四周道。 只见箱子周围的确有盐霜的痕迹,只是却不是纯白的,而是黄褐色,已经快和地面的泥土融为一体。 莫寻平听了却不解,“下雨的时候,雨水早就把盐水冲走了啊。”所以找不到盐霜痕迹有什么好奇怪的。 闻言莫寻舟不由看了莫寻平一眼,发现对方的确很聪明,也很周全,要不是他了解雪盐,只怕还真能被对方糊弄过去。 就在这时,年纪最小的六弟跑来找莫寻舟和莫寻平两个道:“大哥二哥你们快去前面吧,已经有买家上门了。” “这么快?”莫寻平瞳孔骤缩,忍不住道。 “爹说要赶紧把老宅卖了,把钱给二哥你,好早点讨得大皇子欢心,这次二哥你可不能再让爹失望了啊,要不然我们莫家就再也起不来了。”六弟对二哥道,直让莫寻平心头沉重不已。 “这事又不是我说了算,爹怎么能把期望放到我身上……”说着莫寻平看了看莫寻舟,试探着问了一下莫寻舟,“大哥,这事要不就交给你去办吧?” “不了,当哥哥的怎么能抢弟弟的功劳呢。”莫寻舟笑着拒绝道,这个二弟啊,真是不知怎么说是好,有利了他当仁不让,无利了立马就想把事情推给别人,让别人背锅。 等莫寻舟三兄弟到主院的时候,莫父已经和人讲了一会价。 “一万两,我这好歹是老宅,当初建的时候用.的可都是好料子,还有宅子的位置,绝对值这个价!”莫父对老宅的价格据理力争道。 这直让站在外面的几个儿子听红了眼,以前他们知道老宅值钱,却不曾老宅居然这么值钱。 一想到莫寻舟继承的老宅能有多么少钱,他们就想起自己以前从公中支走的钱,深深的觉得自己太亏了。 等莫寻舟过来,看到的就是几个庶弟双目通红,看着他眼中全是嫉恨。 “八千两,说真的莫老爷,这价钱真的不能再多了,毕竟能一下子出这么多钱的人家可不多,要不是实在喜欢,我们家也不会购买。” “可是八千两跟一万两银子也差太多了吧!”莫父声音高道。 八千两,远远达不到他的心理预期。 而一万两,对方也咬死了不会出。 现在就看双方谁能砍得过谁了。 就在这时,莫寻舟走进去,对莫父道:“父亲,卖老宅的事先暂时缓缓,我这里有新的发现,和二弟赔的那桩生意有关……” “行了,莫老爷,一万两就一万两吧,这次就当我吃亏些,真是,也不知道你们父子两个是怎么这么会杀价的。”前来买房的人不禁无奈摇头道。 闻言莫父脸上不由一喜,也觉得大儿子是来帮自己的,不由赞赏的看了莫寻舟一眼,未免夜长梦多,就对对方道:“事不宜迟,今天衙门正好开门,我们现在就去把房子过户……” 不等莫父把话说完,他的嘴就把莫寻舟一把堵住,然后莫父就被莫寻舟被迫请到了后堂。 “寻舟,你怎么这么不懂事,没看到我正跟人说事吗!”莫父忍不住怒道。 莫寻舟直接道:“不出意外,我二弟买回来的那批雪盐是假的……” “大哥!”莫寻平刚从后面绕进来就听到莫寻舟这句话,脸上不禁大惊失色。 其余人也是一惊,“盐怎么会是假的呢?雪盐我们也吃了,的确跟一般的盐不一样啊?” “底下的雪盐的确是真的,可是不代表所有的雪盐都是真的,被雨水化掉的那些盐,不出意外应该就是普通的盐,根本不值那么多钱。” “好了,我把自己的猜测说了,之后怎么决定就看父亲的了。”说完莫寻舟直接就走道,丝毫不管莫父等人有多震惊。 “老.二,这是怎么回事?”莫父震惊的看向莫寻平道。 莫寻平脸色猛地一变,道:“爹,这是大哥诚.心冤枉我,我好歹了解过雪盐,我大哥他一个门外汉懂什么雪盐!” “这,你说的也有道理……”莫父忍不住纠结道,不是怀疑莫寻舟故意冤枉自己的弟弟,而是怀疑莫寻舟也不懂盐,要是不小心冤枉了自己弟弟该怎么办? “而且还有欠债,爹,这可都是实打实的,要是不信我可以请债主上门。”莫寻平为证清白提议道。 听到莫寻平要请债主,莫父心里一叹,摆手道:“既如此,就把人请过来吧,我也想问问情况。” 是不是他二儿子也被人故意坑了呢? “……是,我马上就去。”莫寻平笑容勉强道,看向莫寻舟离开的方向忍不住浮现一丝恨意。 报复,莫寻舟绝对是报复,要不然他堂堂莫家嫡长子,认识个屁的盐,莫寻舟就是故意想害他! 另一边,莫寻舟去后院拜访莫母,把事情跟莫母一说,莫母可不像莫父一样将信将疑,十分相信自己儿子说的话,闻言只震惊道:“你二弟他怎么敢?!他这样对得起莫家吗!” 要只是普通的盐化水,那损失根本达不到让莫家伤筋动骨的地步。 这事要是真的,那老.二的心得有多脏,多黑。 “也许雪盐的事是假的,可是欠债的事却未必是假的,要不然莫寻平应该没那个胆子算计家里人。”莫寻舟道。 要只是家里的钱亏了也就亏了,莫寻平动作小点,谁也不会注意到他身上,可是莫寻平偏不,人心不足蛇吞象,这样一来,那欠款真假可就不一定了。 “也是,你二弟他应该没那么大胆子,这事都怪你爹,把他们宠的无法无天,才让他们现在如此胆大妄为。”莫母道,突然对莫家的处境心灰意冷起来。 说来说去这一切的根子都是莫父埋下的,从孩子们很小的时候莫母就觉得这样很不妥,可是没办法,就算她说了,莫父也不听她的。 “既然是父亲惯的他们,那现在轮到父亲给他们收拾摊子是理所应当的,只是娘,您不必跟着我父亲一起操劳,这些年您为这个家里付出的太多,是该享清福的时候了。”莫寻舟对莫母道,并不打算让莫母掺和进去。 “你这话说的,都是一家人,他们名声坏了,你的.名声岂能好,就算为了你,娘也不能袖手旁观啊。”莫母却摇头道。 闻言莫寻舟眼眶微酸,感受到莫母那片慈母心肠,莫寻舟心底霎时一软,对莫母道:“娘,等这件事过了,你就跟我爹分开吧,我爹那个人没本事也就算了,关键是他还没有丝毫的感恩之心。” 莫母却有些犹豫,毕竟为莫家付出已经是几十年的习惯,哪能说割舍就割舍。 见莫母犹豫,莫寻舟直接道:“娘,你知道我父亲从小都是怎么教导我们兄弟的吗?他说只有我们兄弟几个才是一家人,像娘、姨娘还有妹妹们都不算,我爹常说的一家人,根本不包括你们在内!” 莫父真要是把整个家经营的如他所说,一家人守望互助,何至于能把儿子都教成那样,只能说莫父一开始的想法就是自私的,人家嘴里的一家人一开始就是特指的存在,现在那些儿子个个利己才是正常的,真为这个家牺牲奉献的才傻。 “什么,你爹他真的这么说,以前你怎么没告诉我?”莫母震惊不已道。 第一次,她对莫家当家主母这个认知彻底颠覆,原来她为莫家付出那么多,在自己枕边人心里,她依旧是个外人。 还有她的女儿,难道就不是对方的血脉吗! 莫母为自己在莫家的处境震惊,为女儿不被她父亲放在心里而气愤。 “我就说疼爱女儿的父亲怎么可能会想动用自己女儿的嫁妆,你父亲他一直说一家人,我以为他多少是有些愧疚之情的,以后会好好补偿你妹妹,却不曾想,原来你妹妹在他心里根本就不算莫家的人……也是,世上的女儿家哪可能有家呢。”莫母突然心灰意冷道。 她年纪已经大了,早就不再去想自己是父家还是夫家的人这个问题,可是她的女儿呢,她的女儿还没有出嫁,以后嫁人父家就是外人,对于夫家来说,不同姓的女儿又何尝不是外人。 “以前我之所以不告诉娘,是因为我也打从心底觉得娘你和妹妹都是外人……”没错,这就是原主心底真正的想法,毕竟父母对孩子的影响最深,当然原主也没把其他的兄弟当亲兄弟就是。 毕竟莫父的教育本来就是歪的,一个人连生自己的母亲和同母的亲姐妹都能当成外人,就更何况不同母的兄弟了。 莫父之所以会一厢情愿,是因为那些都是他儿子,他觉得这些儿子会因为共同的血脉而能把劲往一块使,却不曾想,他都否认了儿子们母亲们的血脉,又怎么会觉得身为儿子,只会孝顺他这个父亲呢。 这样的教育下,要么连带着父母一块孝顺,要么父母一起不孝顺。 “娘,我别苑一行,看到大公主和羽公主同母姐妹的相处,这才发现自己以前都想错了,就更别说这次二弟做的事,细细想来,这些年我们听父亲的话,得到过什么?所以娘,我们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我还好,你和妹妹要是能离开,就赶紧离开我父亲身边吧。”莫寻舟劝莫母道。 莫母还沉浸在儿子把自己当外人的伤心震惊中,闻言下意识道:“我和你妹妹又能去哪?回娘家还不脸都丢尽了。” “不是回娘家,是让您和妹妹分开住,我和爹他们另住一处。”莫寻舟对莫母道。 莫家的老宅足够宽敞,这才能住的起那么多口人,可是老宅要是卖了,外面的房子,就是有钱也不可能租到像现在这么大的,刚巧是个时机。 说着莫寻舟把萧凤眠给自己的地契拿出塞到莫母手中,对莫母道:“这事别跟我爹说,就说这是亲戚的家宅,只让你们这些女眷暂住。” 莫母原本还不以为意,直到看到地契上面的房主是自己的儿子,再看地契的地理位置,居然是皇城脚跟,临近皇宫,不禁瞳孔地震的看着自己儿子,连伤心都抛到脑后,连忙抓住莫寻舟的胳膊道:“我的儿,这东西是你从哪来的?” 就是偷房子,也不可能更改地契啊。 “这个啊,是大公主给儿子的,大公主觉得儿子离她太远了,特地让儿子住的离她近一些。”莫寻舟笑着说道。 莫母怔怔的看着自己儿子,第一次发现自己儿子居然还有靠脸吃饭的本事,顿时心中滋味难以言喻。 “之前为娘觉得你去参选驸马是异想天开,没想到你还做到了……是大还是小?”莫母突然问莫寻舟道。 莫寻舟跟大公主之间有关系,名分问题很重要。 “当然是大的!”莫寻舟道。 “这,你倒也不必为了哄娘开心骗娘。”莫母为难道,觉得儿子实在是太要面子了。 莫寻舟:“?您不相信您还问?我说真话您又不信。” 倒不是莫母不想相信自己儿子,而是这听上去太匪夷所思了,就算她儿子有脸,那也配不上大公主的驸马之位啊。 难道以大公主之尊,就喜欢只有脸而没有内涵的男人? “不过这件事儿子没告诉我爹和兄弟们,娘你可要帮儿子保密。”莫寻舟声音压低对莫母道。 莫母回神,点头道:“你放心吧,从今往后,你爹在我心里就是外人。” 她再也不会为莫家付出,毕竟她一个外人,拿什么主子的谱。 真是风水轮流转,莫寻舟忍不住笑着离开。 等莫寻舟离开后,莫母脸色的喜色消失,去找女儿莫寻英,“英儿,你觉没觉得你大哥变了好多?” 说着莫母又把莫父那番外人的言论告诉莫寻英,谁知莫寻英脸上并不惊讶,“娘,我很早以前就知道这件事了,小时候四哥他们说漏嘴,我就知道了。” 莫母闻言怔住,瞬间心头剧痛,眼泪迅速模糊了双眼,对女儿心疼不已,“你怎么从没跟娘说过?” “因为娘知道了会伤心。”尽管那时候莫寻英还小,却知道那些不是好话,不能说给母亲听。 莫母本以为自己能将一对儿女保护的很好,却不曾想儿子差点被他父亲引的和自己离心,就连女儿从小就知道那个残酷的真.相。 以前女儿和自己父亲不亲近的时候,莫母有时还会疑惑,却不曾正她在莫家生活了那么多年,从头到尾都没看透过人心。 瞬间莫母就不想再去计较儿子态度变化的事,毕竟这对她来说不是好事吗,难不成她真愿意看到自己儿子倒戈他父亲那边。 “英儿,娘要是说娘想离开莫家了,你愿意跟娘一块走吗?”莫母伤心过后,抱着女儿,心里下定决心道。 莫寻英怔住,有些惊讶,“娘你想跟我父亲合离?那我大哥怎么办?” 对于这个可能倒是不反对,反正在她爹看来女儿迟早要嫁人会成为外人,发妻和莫家不同姓,也是外人,想必她们母女两个离开莫家,她爹会很开心。 “你大哥他也支持娘,要不然娘也没有离开的底气。”说起这个莫母就暖心,就算儿子曾经走歪过,现在也已经改过自新了,她做母亲的也不能计较太多。 莫寻英突然想起自家大哥之前跟她说改姓的话,原来大哥没开玩笑,是认真的。 可是真的有可能做到吗? 莫家有六个儿子,怎么也不会让她一个女儿家去自立门户吧。 不过事在人为,不试试怎么知道,她真的不想嫁人,既然她已经是父家的外人,那就不要再去当夫家的外人了。 等莫寻舟再回堂屋,之前想要买老宅的人已经离开,莫寻平也不在。 听到莫寻平去叫自己的债主过来,莫寻舟就知道这件事已经不再是莫家的内部事。 第三十章 看到莫寻舟山, 莫父面色微沉,对莫寻舟道:“寻舟,你有没想过, 要是你弟弟的债主真的和大皇子有关系, 你该怎么交代?” 显然莫父也知道一旦外力介入,就不再是莫家的家事。 闻言莫寻舟看着莫父唇角微勾道:“父亲你这是不愿意相信我?这可不是一家人该有的做派。” 莫父脸皮不由抽搐起来,“这要是咱们家的事,自然能关起门来处理, 可你二弟真要能搭上大皇子的人, 你这样可是会得罪你弟弟的, 为父也是担心你。” 现在问题的关键并不是莫寻平有没有在雪盐一事上弄虚造假,而是莫寻平是不是真的和大皇子扯上了关系。 要是真的,那莫寻舟难免会得罪莫寻平,那莫家以后的路也会艰难许多。 想到这里, 莫父不禁有些责怪的看着莫寻舟,觉得就算看在大皇子的份上,莫寻舟也不该把自己的发现说出来。 可是莫寻舟偏不,这样莫寻平真要计较, 他根本保不下长子。 “对方只是大皇子小舅子贴身小厮的亲戚而已,爹你有必要这么紧张吗?”六弟不解莫父的紧张道。 莫父看着小儿子一叹道:“有时候,那些位高权重的身边人也得敬重着,要不然他们只要一两句话,就能给咱们家小鞋穿。” “而且, 别看他们是下人, 他们代表的可是背后之人的身份, 我们家哪里敢有所怠慢。” 说到底还是莫家没落了, 没有底气, 连一个权贵之人的下人也得捧着。 可是莫家人不觉得,莫父说完,他们都觉得有道理,不由对弄出这一切的莫寻舟怒目而视起来。 好在莫寻舟也根本没指望过他们,见状心里不由一松,看着莫父道:“既然这样,那父亲你就把逐出家门吧,这样就算是大皇子想必也说不出什么了。” “胡闹,你瞎说什么呢,要知道你可是莫家长子,把你逐出家门,我们莫家的脸还要不要了!”莫父闻言面皮剧烈抽动着,为莫寻舟的提议感到非常生气。 一旦把莫寻舟这个莫家长子逐出家门,对外不是让所有人都知道莫家怕了,这样以后莫家还怎么出去见人。 再说现在情况还没糟糕到那个地步呢。 却不知莫父没有下定决心,他的其余儿子听了却眼睛一亮,只要莫寻舟不是莫家的人了,自然不可能再分莫家的家产。 当然他们也知道这件事很难做到,嫡长子对一个家族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他们也不是能做这个决定的人。 不过凡事只怕有心人,莫寻舟给他们提供了一个新思路,只要这些弟弟有心,完全可以撼得动莫父的想法。 而莫父,莫寻舟可不认为他会舍弃家族也会保护自己这个儿子。 就在莫父心头繁乱,其余儿子各怀鬼胎的情况下,气氛静下来,直到莫寻平请来了自己的债主。 只见那是一个身材圆滚,快呈桶状,裹着一袭厚重华贵衣服,面色黑胖,满面油光的男人,男人明显不是什么养尊处优的身份,身上还残留着操劳痕迹,可是其身上衣服的料子一看就很昂贵。 这大热天的,身上裹着这么厚的衣服,直让男人拿帕子频繁擦汗,满脸的不耐烦。 莫寻平跟在对方身后满脸谄媚殷勤,向对方介绍道:“这是家父,兄长和弟弟们。” 男人摆摆手,“我不管你们什么身份,只要你们能把欠的钱拿出来就行。” “不知我弟弟怎么欠的钱?他的货物是从你手里拿的,还是你是他的买主?”莫寻舟问道。 按理来说莫寻平拿钱买的雪盐,除非是别人赊给他的雪盐,或者债主就是莫寻平给雪盐商定好的买家,要不然莫寻平雪盐出事,怎么都不该沾上欠款才对。 “寻舟,退下!”不等对方给出答案,莫父就朝莫寻舟猛地一喝道,眼中带着明显不悦。 却不想男人反来了兴趣,目光落在莫寻舟身上,摆手制止莫父,让莫寻舟留下。 “你就是莫寻平的兄长吧,你说的不错,莫寻平之所以欠我的账,就是因为他想把雪盐献给大皇子没献成,然后决定拿银钱来抵的。” “要知道莫寻平的欠款是按照雪盐价来定的,现在雪盐两三天一个价,自然你们莫家的欠款也得跟着变才行。”男人笑呵呵的.道,说出来的话却让莫家人背后为之一凉。 他们全都不敢置信的看向莫寻平,莫寻平自然心虚的低下头去,根本不敢看众人。 莫父只觉得一口老血上涌,看着自己的二儿子想要吐血道:“老.二,这事你之前没跟我说?” 一千多两银子,本来就超出莫家的承受极限,却不曾想,这些钱还在快速生着钱。 “之前爹你要是把钱帮儿子还上,这些欠款根本不会涨这么多。”莫寻平只能硬着头皮道,推卸着自己的责任。 “这未免也太黑了吧。”不知是谁小声嘀咕道。 男人听见,脸上的假笑当即消失,“这个钱你们莫家不出也行,毕竟你们莫家本来就不欠大皇子的,只是你们送了钱,不一定能让大皇子记在心里,但是你们不送钱,一定能让大皇子记住你们,怎么选,你们莫家决定吧。” 顿时莫父额上冒出冷汗,身上直冒凉气,腰朝男人弯下去道:“您稍等,我们莫家现在没这么多钱,还请宽限一二,两天后我们一定把‘欠’的银子奉上。” “两天后雪盐可就是另一个价了,希望你们莫家能识趣点。”男人看着冲自己卑躬屈膝的莫父嗤笑道,话里的意思十分明显。 莫父口.中顿时诺诺,等送走男人以后,门关上,莫父顿时转身狠狠扇了莫寻平一巴掌,莫寻平不敢躲,也怕起来,连忙跪下去抱莫父的大.腿,“爹,你看见了,那真的是大皇子的人,真的不是儿子骗你啊。” “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还大皇子钱,要不然咱们莫家就危险了啊爹。”莫寻平抱着莫父大声哭嚎道,直把莫父心头弄得更加繁乱。 “当初你要是直接把这件事告诉我,何至于会闹到今天这一步。”莫父对莫寻平恨铁不成钢道。 “还有老大,你到底还有没有分寸?难道你没看到对方的衣服,那都是贵人才能用.的好料子,只有得宠的奴才才能用得起的!”说完莫寻平,莫父就冲莫寻舟不满道。 这个莫寻舟还真不清楚,他只觉得对方身上的衣服有些不合身,却不曾想那还意味着对方很得自己主子的宠信。 只是这样一来,雪盐掺和着普通盐一事就没办法解释清了。 首先这件事,应该是莫寻平不知怎么跟大皇子的小舅子身边人搭上了线,然后想买雪盐巴结人家,却不曾想遇到下雨,雪盐没了,莫寻平就冲对方许下了银钱,这也就是莫寻平的‘欠债’来源。 按理来说,事情到这一步,本该彻底清晰才对,起码莫父几个是明白了,莫寻舟却依旧觉得哪里不对。 莫寻舟不由转换了一下思路,首先就是公中,也就是莫寻平用来买雪盐的那笔钱,雪盐化水,那笔钱直接打了水漂。 而莫寻平欠款的那笔钱,则指望着莫家当家主母的嫁妆或者其他,现在这笔钱还是没影的事。 如果没有他,莫家没有发现这件事,届时大皇子小舅子将成莫寻平一个人的人脉,损失的钱都还不是自己的,可见莫寻平为人有多精。 当然现在这件事已经捅到明面上,莫寻平巴结大皇子的事已经不再是秘密,还有就是莫家这次就算出了这笔钱,也不见得能得到大皇子的青眼,这才是莫父生气的真正原因。 没捅破那层窗户纸之前,莫父一直对搭上大皇子这根线隐隐奢望,现在知道了真.相,大皇子不记恨他们莫家都算是好的。 一想到这个,莫父看莫寻平就没好气起来,“你有本事算计,有本事别让家里为你善后啊,现在倒好,家里面的老宅真要卖出去了。” 要不然根本填不上大皇子这个窟窿,最关键是还一点回报都不会有,可想莫父心里有多难受。 不仅如此,这事还宜早不宜迟,时间再拖下去,谁知道雪盐会涨成什么价。 “老三,你去把那位想买咱们家老宅的客人再请回来,老四、老五你们两个赶快去看房子,至于老大,就去通知你娘,让她赶紧收拾东西,咱们得尽快搬出去了。”莫父说着一叹道,好像一下子老了数岁。 “爹,怎么会这么快,这也太突然了吧。”莫家几个儿子不能接受道,马上就要离开他们生活许久的老宅,而且还是那么短的时间。 可是不管他们再不情愿,他们也得尽快搬家了,一想到这里,莫家几个弟弟就对莫寻平这个罪魁祸首越痛恨。 你说你钱许出去,要是有好处也就算了,可是明明没有一点好处,莫寻平还上赶着给人送钱,还连累了他们。 莫寻平自知理亏,灰溜溜的回了自己的院子,让人也赶紧收拾东西。 莫寻舟则去告知莫母,莫母闻言不由一愣,道:“怎么那么快?” 连给她准备的时间都没有。 要知道搬家可从来不是一件小事,根本不是一两天就能搬完的。 莫寻舟想了一下,“我去想想办法,看时间能不能宽裕一下。” 莫母点了点头,等莫寻舟走后,就叫莫寻英去通知后宅的女眷们。 另一边莫寻舟来到堂屋,看到之前那位想要买宅子的客人再登门,只是这一次,对方不知是不是得到了消息,十分胸有成竹的把莫家老宅的房子价格一压再压,直接给出五千两的价格。 莫父被对方气的想吐血,强忍着跟对方陪笑道:“之前老兄弟你不是还说一万两吗?” “莫兄也说那是之前了,之前我也不知道你们莫家得罪了大皇子殿下啊。”对方笑着道,明摆着就是想落井下石。 莫父只觉得莫家现在真是四面楚歌,“五千两那一定是不能卖的!要不然我百年后,绝对没脸去见莫家的列祖列宗。” “莫兄不想卖也行,届时我就把消息传开,看谁还敢买你们莫家的老宅,看你们莫家还能撑几天。”对方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道。 “噗。”莫父再也撑不住,直接吐出一口血来。 对方也没想到莫父这么脆弱,不禁摇摇头,“看来今天的买卖是谈不成了。” 另一边,莫寻舟出了莫家,在酒楼的包厢内冲萧凤羽拜道:“这件事就劳烦羽公主通知大公主了。” 萧凤羽看着莫寻舟很不解,“这件小事为什么要劳烦我皇姐,我也能办到啊。” “可是这件事我只想大公主帮我办。”感情是有来有往中才能增进的,要是双方互相不麻烦对方,那跟普通人有什么区别。 莫寻舟毫不掩饰自己想刷萧凤眠好感度的事,萧凤羽心中这才释然,“我就知道你行事没那么简单……还有雪盐,那些家伙是真敢倒卖啊。” 一关注吓一跳,从他们手中流出的雪盐,本就比市场上普通盐的价格高一百倍,而那些囤盐倒卖的盐贩子们则在这个基础上又翻了十几倍,并且价格越来越高。 就算这样,也多的是争抢的人。 好在雪盐从一开始的定价就不是普通人家能吃的起的,价格越高,就越跟普通人没关系。 “他们要是知道雪盐制起来并不难,脸色只怕很难看。”说到这个,萧凤羽忍不住幸灾乐祸道。 “还请羽公主帮我在大公主跟前美颜几句,莫寻舟大恩不言谢。”莫寻舟告辞前对萧凤羽道。 “本宫突然觉得莫寻舟要是成为本宫的姐夫,那确实挺好玩的。”萧凤羽看着莫寻舟离去的背影笑着说道。 “就是可惜了我王凌生表兄……”说着萧凤羽一叹道。 要知道,王凌生才是她最先看好的姐夫人选,却不曾想这位表哥跌的比母皇看好的谢怀然都惨。 “云阳倒是觉得这样挺好的,王凌生公子他对大公主只有兄妹之情,莫寻舟则不同,他对大公主有情,远胜云阳的兄长牧荣贵。” 听到牧云阳这么说,萧凤羽不禁垂下眸去,“谁能想到,那么多人,真正对我皇姐有情的驸马候选却寥寥无几……” 要是没有莫寻舟,萧凤羽真的不确信自己皇姐这次能不能选出合自己心意的驸马。 第二天,被气晕过去的莫父还重病在床,醒来后直愁的不行,他让人把莫母叫过来,再次试探着让莫母把自己的嫁妆交出来,“眼看时间不能再拖下去,你也不想咱们家被大皇子记恨吧,你放心,等这件事过去,你的嫁妆我一定给你补全……” “不知老爷能拿什么东西给我补全?还有家里那么多下人,现在也是靠我的嫁妆来给他们发月例,老爷连这点钱都出不起了,我实在是信不过老爷啊。”莫母闻言故作为难的叹道。 别说这笔钱她出不起,就算能出得起,她也绝不会出,凭什么不把她当成一家人,还理所当然的利用着。 也是,话要是说的不好听,谁还任劳任怨啊。 “地、良田……”莫父声音颤抖着,也知道想让发妻拿嫁妆,不给出一点甜头是不可能的事。 此时莫父名下,除了这座莫家老宅,还有数百年良田,那是一个家族最后的根基。 现在就算给了莫母,以后他补不了莫母的嫁妆,莫母肯定也会把良田留给长子莫寻舟,莫母要是不留,莫家族人怎么可能答应。 莫母转眼就明白了莫父空手套白狼的打算,一时心里直接被气笑,“老爷不用了,那些良田哪是我一个妇道人家能沾手的,那些良田真要是到了我名下,只怕我脊梁骨都要被莫家的族人戳没了。” “还是卖老宅吧。”老宅损害不了其余莫家族人的利,他们也说不出什么来。 “可是他们打定主意要落井下石,老宅根本卖不出价啊。”说到这个莫父就恨,以前他跟那些买家关系也好过,却不曾想这次遇到事情,他们居然这么落井下石,他以前真是瞎了眼了。 “爹,爹,又来新买家了,说这次可以出一万两银子,并且还能让我们慢慢搬家。”莫父最小的儿子一脸喜色的跑来道。 “真的?!”莫父顿时一喜,本来一万两就已经是便宜价,却不曾遇到接二连三落井下石的存在,有人居然恬不知耻的把价压到了三千,再对比这原本的一万两,莫父心里的幸福指数直线上升。 只要老宅能卖出去,他就不用再背负谋夺发妻的嫁妆,保留一个好名声。 莫父登时就起来,莫母则一叹的回到了后宅。 莫寻英迎上来,问道:“母亲,我们还要搬家吗?” “还是先把东西收拾好吧。”莫母道。 堂屋内,买家脸色周正,正由莫寻舟几个作陪,莫父到了以后,顾不得多寒暄,谈好价后,就和对方一起去衙门办理过户手续。 至于莫寻平几个,则各自兴奋的回去收拾家当。 “老宅终于卖了,也不知道我们能分到多少钱。” 一万两啊,就算偿还了莫寻平的‘债务’,他们也能分到不少,几个庶子全都期待起来。 反倒是莫寻平眉眼有些黯淡,想也知道这件事过后,就算分家产,也没他多少份。 临近晌午,莫父一脸欣喜又叹息的回来,“人家给了我们一个月时间,赶紧忙起来吧。” “关于搬家一事,我有事想跟老爷说。”莫母早就准备好道。 “什么事?”莫父愣道。 莫母开口:“不知老爷知不知道咱们的新房子,根本就住不开咱们那么多人。” “关于这个,咱们现在有钱了,可以换一个大宅子。”负责出去找房子的老四、老五不以为然道。 莫父也觉得这不是事,“两个孩子说的没错,咱们现在不缺钱。” 一万两银子,就算帮老.二填上窟窿,也能剩好多。 见到莫父丝毫没有意识问题的严重性,莫母心里不禁一叹,在她看来,宅子比银钱安稳的多,宅子好歹不能动,可要是换成银子,就莫父惯大的几个庶子,还不想尽办法的从莫父手里弄钱,这样一来,再多的钱莫父也存不住。 “既然已经到这份上,那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只是恕我不能再陪老爷你们继续下去了,刚好我老友在京城有个宅子,说邀请我跟英儿去住,我和英儿就不陪你们一起去了。”莫母直接对莫父和一众庶子道。 瞬间莫父忍不住揪断一根胡子,看着莫母不敢置信道:“胡闹,一家人哪有不住在一起的.道理!” “可是我怕老爷你手里的钱守不住,以后让全家喝西北风,老爷要是想我留下也行,填完老.二那个窟窿后,把剩下的钱都交给我保管,今后不再乱花。”莫母道。 对于这点莫父倒不是很抵触,毕竟他也知道自己的性子,知道自己耳根子有多软,这些钱在他手里留不住,还不如给莫母,让莫母来做这个恶人。 可是莫父的几个庶子却不同意,钱在莫父手里弄到手可比从莫母手里弄钱好弄多了,谁都知道柿子要挑软的捏啊。 “母亲这话可就错了,父亲也同样会管家,母亲难道就这么看不起父亲?”莫寻平对莫母挑衅道。 “就是爹,你可别听我们嫡母乱说,经过二哥这次的事以后,我们几个以后一定乖乖听话。” 这话莫父爱听,心当即就有些偏向几个儿子。 “寻舟,你以为呢?”莫父满心期待的看向莫寻舟道。 莫寻舟抬眸,对莫父道:“爹,你把我分出去吧,我分文不要,愿意净.身出户。” “你说什么?!”莫父比刚才听到莫母的一番话还要震惊。 其余几个庶子也诧异的看向莫寻舟,不知道莫寻舟发什么疯,他是莫家嫡长子,注定能分到最多的资产,谁知莫寻舟却愿意自己放弃。 不过这对他们来说倒是一件好事。 却不知莫寻舟这番话是深思熟虑过得,女帝已经开始彻查近亲成婚一事,等这件事得到证实,大公主萧凤眠驸马一事也会尘埃落定。 要是莫家还有救,莫寻舟自然不介意多这门亲戚,只可惜就莫寻舟这段时间观察出来的,莫家的女眷们就不说了,他也接触不到后宅的姨娘和异母妹妹们,可是前院的这些男丁,上到莫父,下到几个庶弟,几乎没一个靠谱的。 不仅不靠谱,他们还一点都不老实,浑身都是心眼,这样的存在,只会吸血,而不是回馈。 说句难听的,把莫寻舟当成一个商人,跟莫家人继续做家人,是一件极其亏本的事,因此哪怕需要付出一些代价,莫寻舟也想离开这个泥潭。 “啪!”莫寻舟脸上直接挨了莫父一巴掌,莫寻舟能躲却没躲。 莫父被莫寻舟气的浑身发抖,看着莫寻舟道:“你把那句话收回去,我可以对你既往不咎!” “不收,说实话,跟着您,我看不到希望。”莫寻舟对莫父道,脸上稍微碰触就很疼。 “舟儿!”莫母惊道,连忙去护住莫寻舟,不让莫父再打。 莫寻舟拦住莫母,直视莫父道:“你真的不知道莫家没落的原因吗?不,你其实很清楚,只是你更清楚自己不会受那个罪。” 莫家就算已经在没落的边缘,那也是以后,原主莫寻舟这一代的事了,至于莫父,想必生前不会吃什么苦。 所以莫父才纵容这些儿子,对妻子的忧虑视而不见,一直一副慈父做派。 可是真要是为了儿子好,怎么会是纵容,而是严厉才对。 无非就是莫父本性自私自利,宁愿充当一个虚假的慈父,也不愿成为一个招孩子恨的严父罢了。 以至于莫家明明比寒门家底厚,却愣是出不了一个读书人或者武将。 “大哥,你怎么能这么说父亲呢!”莫寻平看到莫父黑下来的脸色猛地一惊,连忙斥责莫寻舟道。 莫寻舟看向莫寻平,“你也有自己的孩子,扪心自问,你是愿意自己的孩子长大以后成材,还是愿意看着自己的孩子成废物?” 废话,哪个当爹的会盼望自己孩子成废物。 莫寻平刚想反驳,就想到莫父这些年来对他们的做派,再对比他对自己儿子做的,一时心里直接悚然。 “大哥你怎能这么说父亲,亏父亲对你这个嫡长子那么好!”其余庶子纵然察觉到不对劲,也依旧愿意维护莫父这个父亲,没办法,谁让莫父现在手里有钱呢。 莫父看着莫寻舟,突然一笑道:“既然你们娘几个愿意走就走吧,我倒要看看,没了我,你们娘几个能走多远。” “没有您,我们只会走的更远。”莫寻舟对莫父回以笑容道,直让莫父眸色更加阴沉。 说实话,莫寻舟刚开始是没有察觉到莫父真面目的,毕竟莫父这些年一直都是平庸的老好人形象,深受儿子们的爱戴。 直到莫寻舟让来福和来喜两个调查莫寻平的时候,听到莫寻平教导自己庶子有时候会很严厉,突然醒悟过来,莫父乍一看像是一个好人,那也只是乍一看,不能深究。 因为一个好的父亲不会对自己的儿子没有期望,不会希望自己的儿子平庸,除此之外莫父也不是一个好人,因为一个好人不会把妻女都当成外人。 莫寻舟也仔细想过莫父为什么要这么做的原因,直到后来莫寻舟看到莫父一副享受儿子们环绕恭维的模样,突然就明白了。 因为莫父没本事,所以只有儿子们更没有本事,才会把他当成一家之主,要不然但凡是有出息的儿子,没本事的莫父都镇不住。 对待儿子是这样,对待妻女莫父只会下手不留情,先是让莫母用自己的钱管家,又想用女儿的嫁妆去填儿子的窟窿,丝毫没考虑过没有钱财傍身的妻女过后处境会有多难,他只享受儿子们对自己虚假的追捧,哪怕是假的他也甘之如饴。 莫父怎么没对外人那番做派过呢?因为人家根本不会吃他那一套。 “你们娘仨也不用收拾了,从现在就给我滚出莫家,从今往后,莫家再没有你们这些人。”莫父看着莫寻舟母子三个阴冷厌恶道。 这下就算莫寻舟想求情让他留下,他也不会留下这个儿子,这个儿子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翅膀硬了,居然想挣脱他的掌控。 现在只有把莫寻舟这个异类清理出去,他才能更好的维持自己在这个家里的统治。 “呸,你说赶就赶啊,老娘还有嫁妆没取呢,还有,真要有种,你今天就跟老娘去衙门合离!”莫母也被莫父的真面目弄得一惊,却丝毫不怵莫父。 莫寻舟碍于名分只能被动挨打,莫母却能跟莫父对喷。 “泼妇,你这个泼妇,看看你现在成何体统,莫寻舟不用说就是跟你学坏的。” “至于你的嫁妆,你生是我莫家的人,死是我莫家的鬼,要么你们离开,要么你今天就死在这里!”莫父满脸狠厉,彻底撕破脸道。 莫母的嫁妆数量并不少,要不然莫父也不用哄着慢慢往外掏。 “平儿,你们几个快把大门关紧……”莫父吩咐道。 “娘亲。”莫寻英吓的赶紧靠近莫母,莫母直接把莫寻英搂到怀里,看着莫父丝毫不惧。 “要是今天这个家里只有你们父子几个,我说不定还真走不出去,只可惜啊,这个家可不止你们几个,来人,把莫家父子全都给我拿下!”莫母一声令下,周围附近的家丁们全都动起来,把莫父父子几个团团围住。 莫父震惊,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幕,嘶声吼道:“你们居然敢叛主!” 闻言下人们面色为难,他们只是下人,他们也不想这样啊,可是谁让莫家两个当家人,今天必须得分一个高下出来。 “莫老爷这话说的可就过了,要知道他们的月例是我发的,而不是老爷你,他们这可不算叛主。”莫母冷哼道。 这群下人要是听莫父的,才是真正的吃里扒外呢。 莫父不想会遇到这出惊.变,他时常扮猪,时间长了,就真被外人当成猪了。 他花钱笼络儿子们的心,把麻烦的下人们交给莫母去打理,却不想,钱在哪里,心就在哪里。 莫寻舟刚开始也是一惊,可是很快就看到莫母迅速镇住场子,根本不需要他出马,他打发腿快的来喜去衙门报案,然后环视那些站出来的下人们道:“你们做的不错,这才是拿钱办事的操守,这个月你们的月例全都翻倍,并且不用担心以后被发卖出去。” 这些人他可以一起带去新家,正好不用置新了。 “多谢大少爷!”下人们不想还有这意外之喜,纷纷向莫寻舟道谢道。 可以说除了莫父几人,其余都喜气洋洋,这可把莫父气的想再次吐血,“混账,难道你们就忘了我以前对你们的好了吗!” “可他们也同样尽到了职责,你也没白给他们钱,让他们在莫府当大爷啊。”莫寻舟很快就道。 这让原本还有些心虚的下人们反应过来,对啊,他们每个月也不是白拿钱的,自己也付出了劳力,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身为下人,他们的卖身契都在当家主母那里,又是当家主母给他们发月例,他们不维护给他们发钱的主子,难道要维护让他们喝西北风的人? 莫父哪曾想顺风顺水了大半辈子,居然在自己家狠狠栽了一个跟头。 很快来喜就把衙门的捕快们叫过来,听到有人叫嚣着要杀妻,捕快们不敢迟疑。 只是等他们到地方一看,突然觉得报案内容和他们所看到的不是很符。 “这,确定是杀妻?而不是杀夫?”捕快们迟疑道。 “没报错案,我父亲贪图我母亲嫁妆,就想要我母亲彻底留在莫家,是我母亲掌控着下人的卖身契,要不然今天我母亲恐怕凶多吉少。”莫寻舟沉声道。 捕快们闻言心头一凛,道:“都带回衙门!” 很快整个莫家就浩浩荡荡的前往府衙,直让附近的人大开眼界,纷纷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当听到莫父想要杀妻,众人纷纷诧异,“会不会弄错了,莫老爷他平时不像这样的人啊。” 直到听到莫父的杀妻理由,众人才倒吸一口凉气,看着莫父鄙夷起来。 “听说莫家缺钱,却不想莫家还缺德。” 莫父感受到四面八方的鄙夷视线,只觉得周身如坠冰窖,从今往后,就算他还活着,也没脸出门了。 至于莫寻平几个,已经头脑发蒙,不知道怎么就到了现在的地步。 先是他们的大哥当众揭穿他们父亲伪善的面目,紧接着他们父亲就为了妻子的嫁妆想要杀妻,这也就算了,却不想嫡母掌控着莫家的财政大权,反倒反杀了他们父子几个。 不等莫家人都到衙门,这件事就传的沸沸扬扬,一路聚集了不知多少人。 酒楼包厢,一个人正把新到手的地契交给萧凤眠,包厢的门就被萧凤羽一把推开,“姐,你快去看看吧,莫家出大事了。” 萧凤眠手不由微顿,问萧凤羽:“莫家出什么事了?” 说着萧凤眠就起身往外走,萧凤羽连忙跟上,“听说莫寻舟的父亲为了嫁妆想杀了莫寻舟的母亲,却不想莫寻舟母亲指使下人们围住了莫寻舟的父亲。” 萧凤眠脚不由顿住,“那莫寻舟什么态度?是不是很伤心?” 毕竟寻常子女哪经受得了这一幕。 “啊,不,莫寻舟正站在他母亲这边,指控他父亲呢。”萧凤羽嘻嘻笑道。 萧凤眠:“……” 等萧凤眠和萧凤羽到的时候,府衙外面已经里三圈外三圈的围了不少人,正对着里面指指点点,好在她们身份不凡,可以从侧门进入。 进去后萧凤眠一眼就注意到莫寻舟如玉的脸上一片红肿,谁打的莫寻舟? 大堂之上,莫父正跟几个儿子紧挨在一起,身体微不可见的颤抖着,有些事情,做的时候不觉得,可即将付出代价之际,才开始后怕起来,莫父就是这样一个人,此时心里别提多后悔,哪怕让莫母带走那些嫁妆也好过现在对簿公堂,让他颜面尽失的好。 “爹……”莫寻平几个脑中已经一片空白,眼中盛满恐惧。 此时莫母已经把事情说完,并道:“请大人判我们合离,让民妇拿回属于自己的嫁妆。” 堂上之人拍案,环视问道:“这位夫人所言可属实?其夫为了嫁妆要杀妻。” 莫寻舟身为两人的儿子,自然被问到,莫寻舟点头,“情况属实,若不是府中下人月例是母亲所发,此时我母亲想必已经遭遇不幸。” “不——是你们先忤逆我在先!身为人子,你提出分家,是大逆不道,身为人妇,你居然想分开过,我休弃你都是应该的!”莫父突然大声道,绝对不能让自己的罪名坐实,要不然他以后就彻底完了。 “既然你们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那么传唤下人们上堂。”大堂位置并不大,刚开始下人们就在外面等着。 当听闻官员所问,下人们有些为难的看向莫母和莫寻舟,莫寻舟直接道:“你们如实所说就行。” 下人们这才不再迟疑:“回大人,公子说要老爷把自己分出去是真,老爷为了夫人的嫁妆想要杀妻也是真。” “你们把他们当时说的话全都重复一遍。”堂上官员道。 这下人们哪里记得请当时的话,好在他们人多,一人一句,很快就把当时的情况原样拼凑出来。 看到下人们的口供,官员眉头微皱,从一开始这件事只是一个很小的矛盾,真正让矛盾激化的是莫寻舟所说的真.相。 “莫老爷,你可是故意将自己儿子养废了?” “怎么会,我怎么会故意养废我儿子们呢,身为父亲,我盼着他们有出息还来不及呢!”莫父面色惨白的说道,绝不承认。 “对,我父亲对我们很好,怎么可能对我们有坏心呢!”莫寻平几个趁机给莫父帮腔道,哪怕莫父真的把他们养废掉,现在也不是承认的时候。 “也许父亲的确不是诚.心的,可是结果确实是我们兄弟们都废掉了。”莫寻舟道。 莫寻平等人:“……”好想反驳,可是没底气。 作者有话说: 莫父是古代的封建大家长类型,只是他没有本事,又想要地位。 天太黑了,让人看不到光,期待能来一次严。打。 第三十一章 莫父面色涨红不已, “不,身为父亲,我也是希望自己儿子们好的, 只是, 只是没那个能力而已……” 他终于承认了,承认自己能力不足,只能靠另类压制儿子们的方式维持自己身为父亲的权威。 莫寻平兄弟几个心底一叹,不知该对莫父的行为怎么说是好。 不过他们唯一知道的是, 这么多年的好处他们实打实的受了, 要是再指责莫父, 就太白眼狼了。 “那莫寻舟你呢?你又为何想分家,要知道你可是莫家嫡长子。”官员不解道。 这也是莫寻平等人疑惑的。 后面,萧凤眠也想知道莫寻舟分家的用意。 “大人您可以询问一番我的父弟以及家中下人们,此次并非是我有意分家, 而是想提前从接下来的纷乱中抽身,我们莫家老宅卖的那些银两,只会引起弟弟们的剧烈争夺,我不忍看到兄弟阋墙那幕, 就想先离开莫家图个清静,却不曾想,我父亲的为人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毒数倍。”莫寻舟道。 “这么说你想离开莫家,和你娘亲想合离,不是提前商定好的了。”官员道。 莫寻舟点了点头, 不过莫母要和莫父合离, 他是一定支持的, 谁能想到平时一副老好人面孔的莫父, 对待数十年的枕边人心思居然如此毒辣。 “胡说, 你就是想离开莫家,你这个逆子!”任莫寻舟说的再好听,此时莫父也听不进去。 堂上官员已经开始一一问话,询问莫寻舟说的可属实,莫家兄弟们的矛盾,已经大到他这个嫡长子离家来避开。 这可把莫家几个庶子吓得不行,心高高提起,下意识否认道:“不,我们没有,我们兄弟一向兄友弟恭的……” “对,我的儿子们都是好的,他们不会那样做的!”莫父为他们帮腔道,绝不能让自己的儿子们也跟着名声有瑕。 只可惜在场的并非只有他们父子几个,等到传唤下人们,下人们道:“我们老爷心肠十分软,几个小公子凡有所求,就没有我们老爷不应的……” 就算下人们不知道莫父有多纵容自己的儿子们,也能清楚莫父的态度。 而莫母更是拿出决定性的证据:账本。 “这是数十年来莫家父子们的一应花费,他们父子的花销能占去八成,总说我的儿子是莫家嫡长子又怎么样,莫家这些年早就被他们搬空了,我儿子又能继承到什么?”莫母看着莫父充满嘲讽道。 随后莫母呈上账本,上面写满了莫父不合规矩的纵容,直看的官员们眉眼一跳。 莫父要还是之前的性子,的确,他手上卖宅子的钱迟早会被庶子们哄骗光,给嫡长子莫寻舟留不下什么。 官员合上账本,看向莫寻舟,道:“你父亲纵有不是,也终归是你父亲,本官问你,你脱离莫家以后,可还会还你父亲的生养之恩?” 莫寻舟闻言垂眸,“若是之前,我会,可是对我生养之恩更重的是我母亲,此事过后,我对这个父亲实在做不到心无芥蒂。” 闻言官员不由沉默,要是没有莫父杀妻谋嫁妆一事,莫寻舟供养莫父是天经地义的事。 可现在,莫寻舟是莫母生的,长这么大,钱财和心血上也是莫母付出的多,现在莫父又做出这样的事,实在是失去了理直气壮的立场。 “混账,你是我的血脉,你居然选了你母亲那边!”莫父看着莫寻舟不敢置信道。 这还是他从小教导到大的嫡长子吗?他不是应该站在他这个父亲这边吗?难道真的是他这些年偏心太过,忽视了嫡长子? “我只是选择了恩重的一方,您毕竟是我父亲,这样,我愿意放弃继承莫家财产,待您年迈后,和几个弟弟公平奉养您,如何?”莫寻舟看向莫父道,眸中情绪直让莫父感到阵阵陌生。 怎么会变成这样?任劳任怨的妻子想要合离,就连乖巧懂事的儿子也想离开家,难道他这些年真的做错了吗? 可是,可是他也没亏待他们母子啊。 “对了,还有一件事请大人应允,民妇嫁人多年,娘家那边已经许久不走动,合离后还请让我带走女儿,让我女儿随民妇的姓。”莫母突然道,言下之意,她今天和莫父合离是妥妥的事。 莫父听的直气血上涌,就是衙门里的官差也有些面面相觑。 “不可能,我不会让你这个毒妇如愿的!”莫父咬紧牙关道。 莫母看向莫父,“我膝下只有一子一女,你要是不让女儿随我姓,那我就只能让儿子随我姓了,毕竟我已经年迈,膝下必须得有一个养老的孩子。” 感受到莫母的势在必得,莫父不禁恍惚一瞬,发现莫母是认真的。 莫母明显不打算再回娘家,合离后膝下子女的确有为她养老送终的职责,这个人选不是莫寻舟就是莫寻英,就算他不愿意,礼法也不会答应。 相比起女儿来,哪怕莫寻舟忤逆他这个父亲,他也不能让莫寻舟改姓,“你只能带走莫寻英,给莫寻英改姓,不能再打莫寻舟的主意!” 见到莫父松口,堂上官员咳嗽一声,道:“好,既如此就判你夫妻二人合离,其女随母姓,至于莫老爷杀妻一事,夫人可还想追究?” 合离是合离,莫父杀妻一事却不是那么好糊弄过去的。 莫父心中忍不住一惊道:“我不是都同意让女儿改姓了吗,你不要再不依不饶了!” “改姓是改姓,杀妻是杀妻,两者怎可混为一谈。”官员道。 乍一看这个案件很复杂,可实际上只有两条线,莫父和莫母夫妻两个,还是莫父和莫寻舟父子两个。 “不仅如此,还有你这些儿子,居然还想帮你杀了我这个嫡母,要不是有下人,我绝不是你们的对手。” 听莫母这么说,莫寻平几个心慌起来,“不,嫡母,我们不是有意的,我们真的没想杀了您……” 不过他们站在莫父那边是铁打的事实,下人们可以作证。 “说吧,你到底怎么样才肯放过他们?”莫父看着莫母道,第一次发现这个枕边人心肠究竟有多冷硬,这些孩子纵使不是她生的,可好歹叫她那么多年的母亲,她现在居然一点情面都不留。 “很简单,用你这些儿子的前途来换我儿子,要不然咱们就一起玩完吧。”莫母冲莫父冷笑道。 都对她动杀心了,还想她生的儿子奉养他,莫父怎么想的这么美呢。 别说儿子不同意,她也不答应。 莫父不答应也行,那他其他儿子也别想要了。 听到莫母的要求,莫父气的浑身颤抖,“你这个毒妇!” “比不过你这个毒夫!我只恨自己瞎眼,居然这么多年都没看穿你的真面目。”这让莫母光想一想就不寒而栗,心里充满后怕。 也就是莫父这次恼羞成怒,光明正大的冲她出手,万一他暗地里给她来阴的,她没有防备,百分百会中招,这样一来,她的一对儿女该怎么办? 此时莫父哪里还是她的枕边人,说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的还差不多。 “爹,你就答应吧,我们还年轻,真的不想万人唾骂。”莫寻平看着莫父神色惊恐道。 其余儿子也劝莫父,“爹,就算没有了大哥,我们几个也一定会好好奉养您的。” “对,爹,以后我就是您的大儿子,咱们不要莫寻舟那个白眼狼还不行吗。”莫寻平眉心猛地一跳,连忙说道,越发迫切的希望莫父赶紧放弃莫寻舟,这样一来他就是莫父的长子了。 要是再想办法把他的姨娘扶正,他以后就是莫家的嫡长子了! 从没有这么一刻,莫寻平觉得嫡长子的位置离自己这么近过。 莫寻平的心思哪能瞒得过底下猴精猴精的弟弟们,可是此时还是莫寻舟更要紧,他们只能咬牙忍了。 “我……”莫父左右为难,本心里,他不想放弃莫寻舟这个嫡长子,可同时其他儿子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前途尽毁。 要是早知道这样,他就不带儿子们一起对莫母出手了,现在好了,居然被莫母抓到了把柄。 就在莫父左摇右摆之际,最终,莫寻平几个靠着数量优势压倒了莫寻舟在莫父心里的地位。 毕竟莫寻舟这个儿子因为他母亲,明显不会对他再孝顺,如此还不如多换几个孝顺儿子。 至于嫡庶差距,在莫父心里更不是事,他要真那么注重规矩,也就没有莫寻平几个把莫家掏空一事了。 “好,从今往后,我就当没你莫寻舟这个儿子,相应的,你母亲也不能再追究你的弟弟们。”莫父对莫寻舟道。 “大人,这样能行吗?”有小官悄声询问堂上官员道,这件事莫家自己就把结解开了。 “总不能真把他们都送入大牢吧,按照以前的律法规定,夫杀妻、子杀母、妻告夫、子告父,全都得挨棍棒,然后关入大牢才行。”官员的声音没有压低,说出来的话直让莫父等人背后惊出一身冷汗。 差一点,他们就挨棍棒和坐牢了。 这样一来,他们都进去,那莫家还剩人吗?莫父更是悚然,差一点,他们就没一个赢家了。 既然莫父等人已经堂上调解成功,很快官员就判下来,莫母和莫父合离,并带走嫁妆和女儿莫寻英改姓;至于莫寻舟,尽管脱离莫家,以后却不得改姓,除此之外,莫寻舟将不继承莫家任何财产,以及老了不用奉养莫父。 这场官司,莫父成为最大输家,判下来以后,莫父身体蓦然佝偻下去,仿佛瞬间老了十岁。 “要是以前的律法该多好,杀妻只需要赔一笔钱就行了……”莫父不由怀念道,从判定上不难看出,这个判决是偏向女方的。 凭什么?凭的还不是上面那个女帝!女帝更改律法政策,下面的人揣测女帝喜好,就是结果对莫父等男人不友好。 只是,要不是他们本身有错在先,又怎么可能会被人抓到把柄。 莫父恨,恨自己为什么沉不住气,恨莫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莫母把控,恨自己偷懒,要不然何至于输的一败涂地。 “哼,我倒要看看没了莫家,你们母子三个能走多远!”莫父冲莫寻舟母子三个充满恶意道。 “起码比留在莫家好,走吧,娘,我们得赶紧回去搬东西了,毕竟莫府已经换主人了。”莫寻舟道。 霎时莫父心里被气的不行,觉得莫寻舟是意有所指。 可是他却没办法,毕竟莫家老宅卖出去是事实。 待莫寻舟等人退堂,这场热闹却没有消散,先是衙门外面围观的吃瓜群众,一个个兴致勃勃的期待着结果,他们开始只知道莫父杀妻夺嫁妆,并不知道莫寻舟脱离莫家的事。 直到判决下来,莫母带着嫁妆和女儿改姓离开,莫寻舟也被莫家逐出家门,还扬言不让莫寻舟养老。 对,在很多人眼里,莫寻舟就是被动逐出家门的,毕竟人们无法想象莫寻舟自动离开莫家的可能。 “会不会是莫老爷杀妻一事暴露,连带着妻子生的嫡长子也防备起来,根本不敢让嫡长子靠近。”人群里不禁有人道。 “这不是明摆着做贼心虚吗,可见莫父杀妻一事有多板上钉钉。” 不知不觉间,莫父杀妻一事已经定论,就连莫寻舟这个自请离开莫家的嫡长子,也成了被莫父逐出家门的小可怜。 尽管莫寻舟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忤逆也好,不孝也罢,这些他通通不在乎。 只是他需要为自己在意的人考虑,若是他名声差了,也会连累母亲和妹妹,还有大公主。 所以莫寻舟宁愿成为世人眼中的‘小可怜’,也不愿意成为当代不孝的代表,不愿意让自己成为旁人攻讦自己母亲妹妹,还有大公主的借口。 莫父等人不知道外面的议论,不过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话,毕竟莫父想杀妻是事实。 “以后我会把杀妻的罪责一力承担下来,你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莫父回去途中对莫寻平等人道。 莫寻平等人松了一口气,道:“是,父亲。” 萧凤眠和萧凤羽刚想悄悄离开,就听人报外面的民意。 萧凤羽惊讶道:“莫寻舟什么时候成小可怜了?” 这她们要是没在现场,只怕还真以为莫寻舟是被莫父忌惮逐出家门的,毕竟这个猜测合情合理,有理有据。 可惜她们是掌握真.相的少数人,知道这个说法有多荒诞。 “看到引导民意的人了吗?”萧凤眠问牧云阳。 牧云阳低头,道:“好像是莫公子身边的两个小厮……” 这样一来,事情就明显了。 但凡莫父不想再丢脸,就不会主动揭穿这件事。 萧凤羽惊讶的微张嘴,“莫寻舟还挺机灵。”明明是自己主动做的,可身上却一点脏水也不沾。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安排的。 倒是萧凤眠若有所思的看着莫府的方向。 另一边,等莫父和莫寻平等人回去之际,莫寻舟也到了,至于莫母和莫寻英,今天到底是受了惊吓,莫寻舟就没让她们过来,而是让她们直接回了大公主给他准备的府宅。 看到莫父,莫寻舟不带一丝情绪的冲莫父点头,道:“莫老爷。” “噗!”莫父忍不住吐出一口血,“你真的不认我这个父亲了!” “您有当我父亲的资格吗?”莫寻舟问莫父,随后带来福和来喜进去,安排下人们赶紧搬莫母的嫁妆。 除此之外还有下人们的家当,他们也会跟着莫母去往另一座府宅。 莫寻平搀扶着莫父,站在旁边看了一会,道:“不对,怎么没人帮我们搬东西呢?” 因为莫父等人没有下人们的卖身契,下人们自然不会听从莫家父子使唤。 莫父终于回过神来,“好,今天你们居然做的这么绝,那么待来日.你们落魄最好别求到我莫家门上!” 莫母只靠着嫁妆能撑多长时间,而他还有卖老宅的一万两银票,好在银票没分给莫寻舟这个白眼狼,要不然他选择站在他母亲那边,能把他怄死。 好似故意般,莫父看向搀扶着自己的莫寻平,笑容苍白道:“平儿,从今往后你就是莫家的长子了,你们几个以后一定要守望互助,让他们好好瞧瞧。” “噗~。”莫寻舟就在不远处,听的忍不住一笑,难道莫父就不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话,要想莫寻平兄弟几个齐心协力,还不如他们现在发愤图强有出息来的有指望。 “爹,你放心,我们兄弟几个以后一定同心协力,让那些‘外人’好好看看。”莫寻平咬牙道,等着吧,他一定会超越莫寻舟,让世人知道,他才是最配的莫家长子。 “对,爹,我们都听大哥的。”莫父的几个儿子纷纷应和道,直让莫父老怀欣慰。 看吧,就算没了不贤的发妻,一对不孝的儿女,他也还有很多其他孝顺的儿子。 “少爷……”来福小跑过来在莫寻舟耳边耳语一番,莫寻舟看向莫寻平,心里并不意外。 不过管他呢,现在莫家诸事已经和他无关,他还要赶紧回去看看自己的宅子,要是能偶遇大公主就更好了。 下人们齐心协力,三天之内就把莫母的嫁妆搬完,并封存到新宅的库房。 不过关于这件事,并没有随着莫家自行调解而在京城内尘埃落定。 不仅如此,还有越演越烈的架势。 有人觉得纵使莫父想杀妻,可是到底还没动手就被制住,莫母直接合离并给女儿改姓,这件事做的未免也太过了,觉得莫母实在是太斤斤计较,一点都不大度。 还有人觉得莫父都想杀妻了,莫母怎么也得该让莫父脱下一层皮吧,怎么能对莫父这么轻轻放过,按照大周现在的律法,夫君图谋妻子嫁妆并意图杀妻,怎么都值得牢房走一遭。 也有对双方各打五十大板,觉得两人都有错,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还想劝莫母和莫父继续过下去的。 好在搬进新宅后需要莫母和莫寻英打理,没让她们听到外界的声音,不过莫寻舟可是把那些声音都记了下来,别看这只是一个看法,却代表着他们各自的立场。 就像为莫父说话的,基本都站在夫权的立场,哪怕这件事就算是莫父的错,他们也依旧觉得莫父受了很大委屈。 哦,对了,还有莫寻英现在已经随母姓,以后姓华:华寻英。 “少,少爷,莫府那边出事了。”来喜匆忙来报道。 “他们出什么事了?别让夫人和小姐知道。”莫寻舟道。 别看母女两个走的决绝,可是和他不一样,那两人做不出对莫家落井下石之事,也不喜欢看莫府的笑话。 而莫寻舟之所以还关注莫府那边,是因为莫府那边还有一件事没有了,莫父为什么要卖莫家老宅——是为了给二儿子莫寻平还大皇子的债务。 这样莫寻平有没有可能借机攀附上大皇子,再让莫家起来? 毕竟已经是敌人,莫寻舟需要注意敌人更多动向。 “回公子,就在今天上午,大皇子的小舅子亲自找上门,直接讹走了莫家五千两银子,还说可以出手对付公子你。”来喜道。 莫寻舟闻言错愕,“五千两银子,没想到大皇子小舅子会这么狮子大张口。” 要知道一开始莫寻平只承诺了一千多两,这才多长时间,就直接翻了数倍,高利贷恐怕都没这么黑,这跟强抢也没区别了。 “既然如此,那莫寻平的事事发了没有?要是没有,就让莫家的人忙起来吧。”省的再一直盯着他。 说实话,就算没有莫寻舟插手,莫家此时也算不上太平。 谁能想到大皇子的小舅子会亲自过来,然后二话不说就敲诈走莫家五千两银子,要知道五千两银子,已经抵得上莫家一半的老宅,这事不管是对莫父还是莫寻平兄弟几个,都算的上伤筋动骨。 可是他们又得罪不起大皇子,只能眼睁睁看着大皇子的小舅子拿着莫家现在一半的身家扬长而去。 就算对方说了会对付莫寻舟,可是对现在的莫家来说,还是钱更重要。 是以等到大皇子的小舅子一离开,莫寻平就被几个兄弟包围起来,个个看着他的眼神都泛着冷意,“这件事是大哥你闯出来的,你还有什么脸来分莫家的财产。” 莫寻平同样不甘示弱,回以冷笑道:“难道我成功巴上大皇子了你们不跟着一起沾光?” “真要亲兄弟明算账,那我们可就得好好算算了。” 只想占便宜,却一点亏都不吃,世上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眼看几个儿子就要吵起来,莫父忍不住头疼道:“够了,还嫌外人看不够我们的笑话吗!” “既然钱已经没了,那就争取利益最大化,老大,这是一千两银子,你以后多想办法靠近大皇子小舅子,争取让大皇子的小舅子把你引荐给大皇子。”莫父肉痛的从剩下的五千两里抽.出一千两给莫寻平道。 莫寻平眼睛一亮,快速接过,其余几个弟弟眼珠子却彻底红起来,纷纷道:“爹,你不公平!” “你看看你给大哥已经花了多少银子,现在居然还惯着他!”他们以为一万两自己能分到不少,却不曾想一万两转眼就缩水一半,而后又再次减少。 只剩下四千两,这意味着他们以后分到手的就越少,这谁能忍。 “这笔钱是为了给你们大哥用作正事,你们要是也有大皇子这样的人脉,我也可以给你们钱,要知道我们莫家已经大不如以往,除非你们甘愿成为落魄寒门,要不然就努力想办法去捧那些贵人。” “当然,你们也可以试着去考科举,或者武举。” 听到莫父这么说,几个儿子不说话了,他们真要有本事,何至于死死盯着家里。 就在这时,有人登门拜访,笑着问莫家众人,他们家搬好了吗。 这直让莫父等人尴尬的不行,连连保证,道:“快了,马上就搬好了。” 等人走后,莫父惆怅一叹,看着已经不再属于自己的府宅,不禁悲从心来,“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伤心归伤心,家还是得般,不仅有前院莫父和几个儿子的东西,还有后宅女眷们的东西。 之前的下人们已经全都被莫寻舟母子三个带走,现在莫家已经没多少钱,莫父并没有买多少下人,下人们搬东西,莫父等人就在一旁盯看着,生怕哪个下人偷奸耍滑,怕钱白花。 “大哥,你怎么那么多箱子,简直比后宅女眷们的东西还多。”不,是后宅女眷们的东西也不见得有莫寻平的东西多。 莫寻平额上微汗道:“你管我,小心点,别把我东西摔了。” 不知是越不想发生什么,就越容易发生什么,莫寻平刚说完,一个下人脚下就不由自主的绊住,随后身体一个倾斜,“吧嗒”不小心把箱子弄歪。 莫父眉头皱起,刚想斥责下人,就感觉箱子里面的东西不对,再走近一看,只见箱子里面流泻出来的东西白.花花的。 “爹,这是不是雪盐?这么多雪盐?”莫父的其余儿子们惊道,连忙凑近去看。 只见箱子里面,流泻出来的不是雪盐还能是什么。 “快,把老大其他的箱子也都打开!”莫家的前老三,现老.二立马想到什么,快速指挥下人们道。 只见莫寻平的箱子,一大半里面都是雪盐,这让莫父等人不敢置信,回过神后,就是止不住的暴怒。 完了,在箱子打开的那刻起,莫寻平就知道自己的秘密再也藏不住。 “原来雪盐当初真的没化,而是你把雪盐偷梁换柱了!”现在莫家等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莫寻平当初买的雪盐并没有丢,而是被他私藏起来,然后莫寻平想用家里面的钱去巴结大皇子,这样一来莫寻平就能两头得利。 而他们却跟傻子似的被蒙在鼓里,被莫寻平卖了,还在帮莫寻平数钱。 以前他们都觉得自己算精了,可是此时跟莫寻平一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啊。 就在莫家几个兄弟拽着莫寻平衣襟,想好好揍莫寻平一顿,莫父却意外的让他们停手。 “爹,都这时候你还偏向莫寻平!”莫父其余子嗣十分不满道,同时对莫父的耐心也快到了临界点。 “好了,这可是一件好事啊,现在市面上雪盐价格这么高,这些雪盐价值几千两银子绝对没问题。”莫父开心道。 听他这么说,其他人也转过弯来,对啊,不管莫寻平之前是怎么打算的,可是现在雪盐已经暴露,挣的钱自然也不再归莫寻平所有。 “对,我们可以把雪盐换成钱,现在雪盐的价格越来越高了!”莫家父子们高兴道。 “不,不要,千万别大量的卖雪盐,要不然被大皇子发现,我们会吃不了兜着走。”莫寻平连忙阻止道。 只可惜现在包括莫父在内,都对莫寻平不太信任。 没办法,莫寻平只能道:“你们难道就不想知道,我没有本事,为什么却能弄来这么多雪盐吗?” 莫父稍微冷静了一瞬,看着莫寻平。 “因为这些雪盐是大皇子点明,让下面这些人特地囤的,大皇子他,想掌控市面上的盐价。”莫寻平压低声音道。 “所以我们就算卖雪盐,也不能动静太大,要不然我们莫家就糟了。”莫寻平神色惊恐道。 这件事要不是到了现在这地步,莫寻平是不可能说的。 “你们觉得呢?”莫父问其他儿子。 “我觉得大哥说的有道理,不过我们不能大张旗鼓的卖,悄悄的卖,这总可以吧。”莫寻平的弟弟道。 莫寻平苦笑着点头,之前他就是这样干的,要不然手上也不会还有这么多雪盐。 另一边,莫府发现雪盐,却没撕起来,倒是让莫寻舟有些意外。 也不知道他和莫家撕破脸,大公主那边对他会是何感想? 就在莫寻舟心里很是在意萧凤眠的看法时,大皇子的小舅子登门拜访。 大皇子的小舅子啊,他从莫家那里拿走了五千两,难不成真想为了莫家报复莫寻舟? 不管怎样,莫寻舟都得出去一见。 出乎预料,大皇子的小舅子长得白胖白胖的,一看就没吃过苦,眼睛更是眯成一条线,脸上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见到莫寻舟,钱三笑着拱手道:“这位就是莫公子吧,久仰大名了。” “不知钱公子登门造访所为何事?总不能真是为莫家来的吧。”真要这样,钱三倒也有拿钱办事的操守。 “实不相瞒,听说莫公子和其令妹的事后,钱某直心生震撼,觉得莫公子的妹妹真是奇女子一枚,不禁心向往之,还请莫公子和华老夫人能够成全。”钱三对莫寻舟道。 莫寻舟一愣,直接问钱三道:“钱公子可已娶妻?” “钱某家中已有一妻三妾。”钱三如实道。 莫寻舟不由被气笑了,“所以你想让我妹妹当你的妾?” “难道不可?要知道我姐夫可是大皇子,是你们莫家高攀不上的存在,不过莫公子要是和钱某成连襟就不一样了,钱某说不定会帮莫公子引荐大皇子。”钱三笑着说道。 莫寻舟脸色突然一肃,道:“原来如此,这就是你对我的报复。” 这报复方式的确别出心裁,很能诛心。 钱三不由一愣,皱眉看着莫寻舟,觉得莫寻舟好像有些听不出好赖话,“钱某纳莫公子的妹妹可不是报复,莫公子可是因为莫家的事对钱某有所芥蒂?莫公子请放心,我们要是成为一家人后,里外我还是分得清的。” “你以前见过我妹妹?”莫寻舟看着一脸真诚的钱三突然笑道。 “并未……”钱三抿唇道。 “既然你没有见过我妹妹,那我妹妹流传在外的事迹无非就是改母姓这一条,钱公子应该不会蠢到不知道改母姓是为了什么吧,是为了女子能顶立门户,甚至家族传承的,这意味着我妹妹再也不会外嫁,如此钱三公子还想纳我妹妹为妾,还真是其心可诛啊。”莫寻舟明白了,莫家的确不值得大皇子的小舅子出手,可不代表别人也不能让钱三出手。 比如,钱三的亲姐夫,大皇子。 应该是改母姓一事,刺.激了大皇子哪根神经了吧。 “女子嫁人天经地义,莫公子你为何不问问另妹的意见呢?也许你妹妹一心想嫁呢。”钱三微叹道。 莫寻舟闻言不由嗤笑,“既然觉得嫁人好,那钱三公子你怎么不去入赘啊,等你自己做到再来劝我也不迟。” “莫寻舟,我奉劝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要不然我只需要稍微动动手指就能碾死你们,我愿意纳你妹妹为妾,那是你家的福气,既然你给脸不要脸,那我也就不用客气了。”钱三终于露出自己的真面目,冲莫寻舟冷笑道。 “哦,不知钱三公子想怎么对我不客气法?”莫寻舟眸色冷下道。 别的不说,钱三已经触碰到莫寻舟的底线,犯了莫寻舟的忌讳,居然想纳他妹妹为妾,明白是想折辱他们母子三个,今天要是退了,他今后也没脸见人了。 钱三看着莫寻舟,真的不知道莫寻舟哪来的底气拒绝自己。 论身份,别说莫寻舟已经被赶出莫家,就是莫寻舟还是莫家的嫡长子,也和他比不了。 他能看上对方的妹妹,对方不说感恩戴德,赶紧把妹妹送到他的后宅,居然还敢出言拒绝,这让钱三心里分外不悦。 自从姐姐入大皇子后院,他有了大皇子小舅子这层身份起,还从没被人这么不给面子过。 “你现在不过一介白身,我亲自收拾你是给你脸。”钱三上下打量了莫寻舟一眼,十分不屑道。 莫寻舟现在不过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他可是大皇子的小舅子,亲自出手对付莫寻舟,那是拉低他身为大皇子小舅子的身份。 不过就算不亲自出手,他也多的是手段让莫寻舟跪在他面前痛苦求饶。 因为莫寻舟的拒绝,钱三怒气冲冲的离开,“去通知莫寻平,让莫寻平好好招呼自己的前大哥。” 自己动手算什么,他要让莫寻舟的弟弟对莫寻舟动手,让他们兄弟两个手足相残。 却不知,就在钱三吩咐人之际,莫寻舟同时亦下令,“去把钱家的资料打听出来。” 钱三之所以这么嚣张,仗着的无非就是大皇子和其家世,他暂时动不了大皇子,还动不了钱家吗。 从钱三开口要纳他妹妹为妾之际,两人的关系就注定好不了,既如此,不如先下手为强。 这次动手莫寻舟没用原先莫府的下人,而是萧凤眠送来的两个亲卫。 听到莫寻舟的吩咐,两人微不可见的对视一眼,很快莫寻舟打探钱家消息的风声就传入萧凤眠耳中。 萧凤眠闻言有些失笑:“这样也好,省的被人当成软柿子捏。” 不过,强娶莫寻舟的妹妹为妾,是大皇兄的手笔吗? “眠儿,在笑什么?你真的决定让莫寻舟当你的驸马,而不是谢怀然或者你表兄王凌生?”一道声音幽幽叹道。 萧凤眠闻言收敛笑容,垂眸道:“母皇,不是已经查明近亲生子不妥了吗?” “只是有碍子嗣而已,你不给你表兄生孩子不就行了。”女帝道。 萧凤眠闻言额上微汗,道:“母皇,儿臣做不到……” 做不到‘娶了’不负责。 “你这性子也不知是随了谁,反正不是先帝。”女帝看着自己的长女有些无奈道,凤眠什么都好,就是为人太过正直。 要知道,老实人很多时候往往都是吃亏的一方。 对于母亲给自己的评价,萧凤眠有些无奈的接下,却依旧坚持己见,不打算用自己的婚事当筹码。 等到从皇宫里出来,萧凤眠想到什么,吩咐人道:“去见莫寻舟。” “公主殿下!”听到萧凤眠专门拜访,莫寻舟心里猛地一喜,可就在莫寻舟即将靠近大公主之际,身形猛地顿住,心里忐忑萧凤眠对他和莫家的看法,“公主殿下,我和莫家……” 莫寻舟并不是一个惯于隐忍的人,加上他并非原主,对莫父及一众兄弟基本没感情,是以处理的快刀斩乱麻,当然落在旁人眼里就是不近人情。 别人也就算了,莫寻舟只在乎萧凤眠对自己的看法。 “你和莫家对簿公堂的时候我也在场。”萧凤眠倒是对莫寻舟和莫家的事情没有丝毫感触。 她只仔细看了看莫寻舟的脸色,倒是更关心莫寻舟有没有受到她大皇兄小舅子的影响,莫寻舟有没有觉得委屈。 好在莫寻舟精神不错,旁人得罪了他,他更喜欢还回去,而不是可怜巴巴的咽下委屈,萧凤眠转念一想莫寻舟的性格,倒是放心不少。 “我这次前来,是跟你说一声,母皇交给我一份差事,我最近会离京一段时间。”萧凤眠一时有些不敢去看莫寻舟那双清亮的眼睛,生怕会在莫寻舟眼中看到失落。 莫寻舟不由愣了一瞬。 但很快莫寻舟就收拾好心情,对萧凤眠道:“嗯,公主殿下你路上一定要小心,记得多带些人。” 不就是出差吗,又不是生离死别…… 尽管如此,莫寻舟鼻头和眼眶还是止不住的酸涩。 “你是我未来的驸马,这件事于情于理我都该告诉你一声。” “近亲成婚生子普查一事已经有了结果,我需要负责离京宣旨……”萧凤眠垂眸道。 作者有话说: 见官都没跪,查了一下,下跪是元朝开始盛行的,这里架空的周朝,距离元还有很大一段距离,就没让人跪。 提前说一下,莫寻舟以后不会给莫父养老,因为莫母拿莫父的其余儿子前途换的,她不追究他们的弑母行为,莫父以后也不能道德绑架莫寻舟,真要较真起来,莫父付出的代价更大,这次是莫父赚了。 第三十二章 “宣旨?”莫寻舟眨眨眼, 疑惑道。 “嗯,因为交通不便,地方政令不是很通, 母皇就让我带人出去看看, 顺带处理一些事。” 说着,萧凤眠从腰间摘下一枚红色的凤凰玉佩,交给莫寻舟道:“这个你拿着,有了这个, 应该能减少一些不长眼的家伙。” 钱三要是知道莫寻舟和她的关系, 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的说要纳莫寻舟的妹妹为妾吗?只怕躲都来不及。 现在钱三的事已经出了, 萧凤眠只想好好弥补莫寻舟。 莫寻舟没有拒绝,手捧着萧凤眠的玉佩,眼睛分外明亮:“公主殿下,驸马的人选是不是已经定了?” “如果那个人不是我, 我相信公主殿下你不会给我这块玉佩的。”这玉佩一看就不是凡品,萧凤眠应该时常佩戴,对外能充当她身份证明的象征。 萧凤眠既然能把这块凤凰玉佩给他,说明他已经有了持这块玉佩的资格。 “是……你胆子倒是挺大。”这么敢猜, 还一点都不怕。 不是应该诚惶诚恐吗?怎么感觉莫寻舟的脑子转的更快了。 “没错,不久之后,母皇就会为我们赐婚,届时礼部的人会前来,你心里做好准备, 可能, 会有一些麻烦的人出现说不定……”说到最后萧凤眠轻声道。 莫寻舟闻言脸色一正, 对萧凤眠道:“我不怕, 只要能陪在公主身边, 我就什么也不怕。” “只是,既然我们之间已经快定下了,那要不要彼此换一个称呼,公主你叫我寻舟,我叫公主凤眠。”莫寻舟突然笑着说道。 虽然公主殿下这个称呼也很好听,可是范围太宽广,无法具体指萧凤眠。 现在他们两个的关系应该能更进一步吧? “……可。”萧凤眠想了一下没有拒绝,她既然已经定了莫寻舟为驸马,那称呼上自然不能再生疏。 不过一时半会让萧凤眠改口,萧凤眠也有些不适应。 倒是莫寻舟适应良好,已经开心的,“凤眠”“凤眠”的喊了起来,自然又流畅,好似曾在心底喊过很多遍。 萧凤眠听着,感受到莫寻舟的一派赤诚,唇角弧度不由越来越柔和,“寻舟。” 说出口以后,好像也没想象中的难。 莫寻舟听到萧凤眠喊自己的.名字,只觉得心尖猛地蹿出一串电弧,直把他心头电的酥.麻,随后就是抑制不住的喜悦之情,莫寻舟从没想过只是一声称呼而已,居然就能轻易左右他的心情。 他还想听更多,“凤眠,你再多喊我几声!” 萧凤眠:“……不喊了,这样光喊名字多傻气。” “我走以后你可以带你妹妹多跟我妹妹一起玩,凤羽那家伙很护短的。”想到什么,萧凤眠叮嘱莫寻舟。 不同于她妹妹是公主,莫寻舟的妹妹身份不够,可以多跟她妹妹相处相处。 “嗯,到时候我带她们两个一起玩。”莫寻舟道。 “好,凤羽就拜托你了。”萧凤眠神色柔和道。 不出三日,女帝就下旨昭告天下近亲成婚有害的消息,顿时满城哗然,似荒谬,又似震惊。 要知道不管是勋贵还是民间,表亲在一起的数量从来不少,这道圣旨一出,直让人心中一紧的同时,亦不知道以后该如何是好。 好在随着圣旨一起出的还有相应的政策,那些已经成婚的表亲也就算了,官府承认他们的夫妻身份,只是为了孩子好,两人还是尽量别要子嗣了。 但凡是有点心的父母,都不会为了一己之私拖累自己的孩子,以前的事情他们没有办法更改,往后的错误他们却可以避免。 在这之后,表亲间将再不能成婚。 只是,世间要是这么理想,哪还有那么多悲剧发生。 京城,有表亲成婚的兄妹要么不再要孩子,要么两人合离,最终不出意外,双方合离的居多,不愿意要孩子的很少。 而很多情况下,不管是不要孩子,还是合离,都是女方更吃亏。 好在这里是京城,有女帝坐镇,那些男方的吃相不敢太难看,事情真闹大了,也有人管。 不过古代交通不便,距离越远,圣旨的辐射和震慑范围就越小。 天子脚下,人们惶恐过后,自然不敢不遵旨,可是其他的地方呢? 这次萧凤眠离京,就是为了去处理这些事,她的身份可以确保女帝陛下的这份旨意顺利推行。 听到大公主这次领旨出京,不少家里没有表亲成婚烦心事的京城百姓们目光不由落在萧凤眠和其表兄王凌生的身上。 “若是表亲之间不宜成婚,那王凌生公子应该当不上大公主的驸马了吧?” 毕竟女帝身为母亲,应该不会把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 “可是除了王凌生公子,还有谁配当大公主的驸马?” “谢家谢怀然?” “听说谢怀然公子复选就已经淘汰,根本没进入第三关的定选。”有消息灵通的人道。 这让一些不清楚的人心里猛地一惊,“不会吧?既然这样,那跟王凌生公子一起进入定选的人是谁?” “听说对方姓莫。” “莫?京城好像没姓莫的世家啊。” 莫寻平耳边听到这些信息,并没有在意,毕竟就算他那前大哥去参选大公主的驸马,也不可能走到最后,应该是别的姓莫的大家公子当了驸马。 最近莫寻平正和兄弟们兢兢业业,小心翼翼的贩卖雪盐,好在这里是京城,不缺权贵,雪盐卖的很快,转眼就赚了数千两。 至于大皇子的小舅子让人给莫寻平带的命令,直让莫寻平无奈,大皇子的小舅子前脚刚抢了他家数千两银子,说会帮他们对付莫寻舟,结果才多久,就让他们自己对付莫寻舟。 尽管他也很想对付莫寻舟,恨不得把他那个前大哥踩到泥泞里,可是现在明显卖雪盐更重要,毕竟雪盐卖了,到手的钱是实打实的,就算要和父亲、弟弟们分,他也能得不少。 至于对付莫寻舟,等雪盐卖完了再说不迟。 莫寻平这一拖,就拖到大公主驸马的人选定下。 本以为这件事和他们莫家没什么干系,莫家基本没人关注,直到莫家以前的故人登门,语气比之前不知热切多少,说出来的话直让莫父傻眼。 “恭喜莫兄,大儿子如此有出息,居然能尚大公主。”故人面不改色的赞叹道,好似对莫家从没有过冷言冷语。 莫父却是一懵,下意识道:“你是说寻……舟?” 本来想说莫寻平,可是莫寻平跟驸马八竿子都打不着关系,也就只有莫寻舟。 可是怎么可能,莫寻舟怎么可能会成为驸马,自己儿子什么本事自己还能不知道,但凡莫寻舟有出息,当初他放弃那个儿子都不会放弃的如此干脆利落。 “爹,这事是不是弄错了?”待客人走后,莫寻平不敢置信道。 就他那个大哥,也能当的上驸马?开什么玩笑! “听说有陛下的旨意,咱们也不知道真假。”莫父心里也很诧异,不看到实打实的证据,心里无法踏实。 与此同时传旨的宫人已经抵达莫寻舟母子三人的府宅。 尽管有莫寻舟透底,莫母和寻英知道自家儿子。兄长跟大公主殿下关系匪浅,却不曾想,自己儿子。兄长居然真的当上了驸马。 “驸马爷,请接旨,待到钦天监选好良辰吉日,驸马爷就能和公主殿下大婚了。”宫里来人笑着道。 莫寻舟闻言心头剧烈跳动起来,接下那份明黄圣旨后,手中仿佛彻底抓住了和萧凤眠之间的缘分。 可不是缘分吗,也许他从另一个时空穿越过来,就是为了能遇到她。 “哥,没想到你真的当了驸马,快说,你用了什么手段?大公主怎么可能会定你为驸马呢。”华寻英不敢置信加激动莫名道。 “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难道你哥当上驸马你不高兴?”莫母心里也激动,闻言没好气的拍了拍女儿的手,让女儿在这个大喜之日说话好听一些。 “我当然高兴,只是很不敢相信,不敢相信我哥真的成为了大公主的驸马,而不是做小……”华寻英呢喃道。 “咳,大公主才不是那样的人呢。”莫母闻言有些尴尬,实不相瞒,她也以为自己儿子就算跟了公主,也没有做‘正室’的命。 莫寻舟不由深呼吸,毕竟原主的确没本事,当上驸马的可能性不大。 “也许公主殿下就是喜欢我这张脸呢。”莫寻舟给出一个理由道。 虽然他不靠脸吃饭,但想来这张脸也绝对是一个加分项。 “对,我儿长相的确很俊。”莫母仔细打量了一下莫寻舟道,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怎么感觉自己儿子这段时间越发俊逸了?眼睛也明亮许多。 要不是真确认这是自己生的,她都有些不敢认了。 相比起莫寻舟母子三个惊讶过后,就是喜喜洋洋,莫府那边的气氛越发冷凝。 确认莫寻舟真的成为大公主驸马以后,莫父当场眼前一黑,险些栽倒。 谁能想到被自己逐出家门,轻易放弃的长子还能有这样一番造化。 大公主的驸马,不就是女帝的女婿吗,他那个大儿子,居然不声不响的一跃成为皇室中人,而他居然把这样的儿子亲手推出了家门。 莫寻平兄弟几个心头亦是快速砰跳,尽管他们不喜欢莫寻舟这个大哥,可是这个大哥要是当了驸马就另说了。 想也知道成为驸马的莫寻舟会有多富贵,再也不会看上莫府的仨瓜俩枣。 他们好歹是亲兄弟,大哥当了驸马,怎么也得拉扯他们这些弟弟一把吧。 “那个爹,你要不要去试试,把我大哥哄回来?”莫寻平看着一脸悔恨的莫父提议道。 其余人眼睛亦是一亮,充满期盼的看着莫父。 莫父只觉得嘴里苦涩不已,道:“要是没有莫寻舟娘亲一事,我们莫家说不定还有挽回的余地……”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他之前只后悔自己为什么不谨慎一些,把莫寻舟母亲处理干净,现在他却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头脑发昏的对发妻出手,要是他不对发妻出手,发妻也不会合离,莫家和莫寻舟之间也不会无法挽回。 可以说,只要莫母还活着一天,莫寻舟就不可能和莫家和解。 至于莫母死后,就不可能了。 莫父心里越发悔恨自己当初走的一招昏棋。 闻言莫寻平等人沉默,只觉得卖雪盐赚的数千两突然食之无味起来。 另一边,钱三左等右等,没等来莫家兄弟的自相残杀,反而等来了莫寻舟成为大公主驸马的消息。 钱三一愣,而后就是冷笑:“我就说莫寻舟底气怎么就那么足呢,合着背后的靠山也不简单啊。” “不过就算是大公主又如何,和大皇子的地位没法比,至于驸马,就更中看不中用了。”他还是大皇子的小舅子呢,不比一个注定没实权的驸马更有地位。 其余前驸马候选们,不知为何,听到莫寻舟成为驸马的那刻,突生一股尘埃落定之感。 既然公主已经定了驸马,那他们也终于能娶妻了。 王家,王凌生垂眸,手中一片片的撕着树叶,王舒彤过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她上前道:“大哥,你没当上驸马,很失落?” “算是吧,毕竟驸马一事尘埃落定,事情就没之前那么好玩了。” “我,现在有些无聊,想约谢怀然出来,谢怀然也不愿意跟我一起玩。”说到最后,王凌生有些烦躁道。 “父亲说,大哥你也该成婚了,你现在已经二十多,不能再拖下去了,毕竟,你身为王家嫡长子,有为王家传宗接代的职责。”王舒彤对王凌生道。 闻言王凌生周身沉寂下来,眼中的光越来越淡。 李家,听到莫寻舟成为驸马,李志鹏第一念头就是不敢置信,“真的假的?莫寻舟真的成为了驸马吗?” 尽管他心里也期盼莫寻舟能当上驸马,可是他也知道有多难,也不知道莫寻舟是怎么通过海选,居然真当上了驸马。 不过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大好事啊,莫寻舟成为驸马,身为朋友的他以后也能借到势。 果然,稍微透露和大公主驸马莫寻舟之间的关系后,李志鹏在李家的待遇就好了不少。 “光靠和莫寻舟的关系总是治标不治本,我得想办法让女儿立起来,如此才是最好的。”李志鹏思绪清醒道。 其余人反应也不一而足,莫寻舟却顾不上那些,不光因为礼部的人即将过来教导莫寻舟规矩,更因为萧凤眠马上就要离开了。 就像莫寻舟初见萧凤眠,萧凤眠带兵归来那样,这次萧凤眠是带兵离去。 要说唯一的不同,可能就是女骑兵手中的弓箭,此时已经全都换上复合弓,战力比之前更盛。 萧凤眠离开那天,莫寻舟和萧凤羽两个在酒楼遥望着萧凤眠骑马远去,只见萧凤眠马尾轻扬,身着红白软甲,身后披风烈烈,骑在马上,长身玉立,一马当先率先出了城。 出城之际,萧凤眠好像回眸看了一眼,明明相距甚远,莫寻舟的心却猛地一跳,眼中把萧凤眠的身影深深烙印下。 随着萧凤眠身影渐行渐远,莫寻舟心也空掉一般,思绪仿佛随着萧凤眠一同远去,半晌都回不过神。 “等你以后习惯就好了,皇姐她是做大事的人,和我们不一样。”萧凤羽心情也不好,可是见莫寻舟心情更坏,就打起精神安慰莫寻舟道。 “这种离别的愁绪怎么可能习惯的了。”莫寻舟低落叹息道,可是莫寻舟也知道自己不能无理取闹,萧凤眠出去是做正事,这也是萧凤眠的机遇。 女皇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除却还未成婚的三皇子,最小的羽公主,大皇子和二皇子可都已经娶妻生子了,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是为什么偏偏选定了萧凤眠去办? 从表面上,这次萧凤眠离京办差,是简在圣心的表现。 所以,他该为萧凤眠感到高兴才对。 “大公主离京,我们在京城有没有能帮到大公主的地方?”莫寻舟努力让自己振作道。 “我们能怎么帮皇姐?雪盐挣到的钱,皇姐暂时也不需要啊。”说起这个,萧凤羽也跟着一起发愁道。 钱对萧凤眠来说也许很重要,但不是最重要的。 “赚钱一事不能松懈,不过可否劳烦羽公主一件事?”莫寻舟对萧凤羽郑重道。 “你说。”萧凤羽神色一正道。 “此次大公主离京,还请羽公主帮忙留意一下,不要让小人挑拨了女帝陛下和大公主的母女情谊。”莫寻舟对萧凤羽道。 “原来是这件事,就算你不说我也会留意的。”萧凤羽道。 正好她住在皇宫,可比其他兄弟距离母皇近的多,凭她和皇姐的关系,怎么也不至于让小人成功离间她姐和母亲之间的感情。 “多谢羽公主。”莫寻舟感激道,不像他,对皇宫和女帝一点都不熟,根本无法帮到萧凤眠,只能寄希望于别人。 这让莫寻舟心里很懊恼,毕竟大公主是他的妻子,而他身为丈夫,不该这么没用。 “对了,雪盐生意……我母皇已经发现我们的小动作,你打算怎么办?”萧凤羽想起什么,有些不自在的对莫寻舟道。 雪盐是她和莫寻舟两人的生意,可现在她母皇明显也看上雪盐的利润,这让萧凤羽面对莫寻舟一时有些尴尬。 “既然女帝陛下想要,羽公主就代我交给女帝陛下吧,毕竟我们马上就是一家人,不用计较那么多。”莫寻舟十分爽快道。 希望这样可以增加萧凤眠在女帝心中的筹码,所以莫寻舟给的心甘情愿,一点没迟疑。 “你可真大方,知道那是多少钱吗?我堂堂公主都肉痛的要死。”萧凤羽被莫寻舟的大方惊道,好像在莫寻舟嘴里钱不是钱,这么轻易就能舍弃。 闻言莫寻舟不由笑着说道:“羽公主要是不舍得,可以让女帝陛下把雪盐目标定在富庶的南方。” 光是京城的雪盐就够他们赚的,比北方更富庶的南方他们的手根本就伸不过去,如此还不如让女帝陛下去开拓南方的市场,想必看在母女情分上,羽公主把京城的雪盐销售渠道掌控在手里不是问题。 “没错,母皇手中的人可比我多的多,我只要京城这一块就行了!”萧凤羽高兴道,有了莫寻舟的同意,萧凤羽赶紧回宫去跟自己母皇说这件事。 等萧凤羽走后,莫寻舟在心里把雪盐这项生意打了一个叉,虽然保留京城的市场雪盐还有的赚,可是想靠雪盐来富可敌国是不可能了。 与此同时,莫寻舟收到两个亲卫传来的消息,说已经把钱三的底细打探清楚。 巧的是,钱家也是靠贩盐起家的,虽然普通盐不像雪盐那样暴利,却也很赚钱,刚开始钱家靠着自己的盐井、盐田,一步步积累的财富。 可是真正让世人把钱家看在眼里,还是在钱家姑娘入了大皇子府,成了大皇子宠妾之后。 有了大皇子这层关系,钱家做生意不再像以前那样谨慎,甚至越来越嚣张跋扈,做生意越发仗势欺人。 先是同行直接被钱家用权势强势驱逐出贩盐市场,后来更是强行给盐提价,迫使周边的百姓们不得不买,从而谋取暴利。 可以说要不是有雪盐横空出世,钱家这样的模式会一直持续下去,可就算这样,在雪盐现世后,钱家也极会变通,他们察觉到雪盐的源头出盐数量并不大,起码没到和他们占据普通盐市场分庭抗争的地步,就开始打定主意囤雪盐,然后再转手卖出高价。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莫寻平也能参与其中,因为为了防止雪盐被垄断,羽公主对外限购了雪盐的购买数量。 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钱家就找了不少人帮忙购买雪盐。 怎么说呢,一般来说让人代购,是需要给钱的,可是钱家偏不,仗着大皇子的权势,以及那些想巴结讨好大皇子的人,让那些人自己出钱购买雪盐,然后再交给钱家,好一招空手套白狼。 甚至不止,就像莫寻平,借口雪盐化水,想要昧下雪盐自己挣钱,却直接欠了钱家现金。 这一切,钱家仗着的无非就是大皇子的势,很多人就算心里不愿,也只能把牙打掉往肚子里吞。 看到钱家把普通盐价格定的跟雪盐有的一拼,雪盐价格更是猛地拔高,莫寻舟不禁一笑,“把雪盐市场开到钱家盐市场的旁边吧。” 他要跟钱家好好打一下擂台。 按照莫寻舟现在的身家,租几十个店面只是小问题。 钱家大部分的盐铺都在京城之外,京城内钱家只开了三家盐铺,还都是在和大皇子搭上线后开的,并且还在继续扩张中。 尽管钱家把盐铺定的贵,可是京城的有钱人数量同样不少,不管是想巴结大皇子的,还是不想招惹大皇子的,基本都会照顾钱家的盐铺生意。 只是这样一来,苦的就是京城百姓了,钱家的盐铺把其他盐铺强势挤兑走,霸占和垄断了市场,周边普通百姓要是想吃盐,要么忍着花大价钱从钱家盐铺买盐,要么只能绕开钱家盐铺,避开去更远的地方买盐,其中的心酸可想而知。 可是他们又有什么办法,他们只是平民百姓,根本拧不过大皇子这根粗大.腿,只能默默忍受着。 因为没钱,很多百姓们只能绕道去别的地方买盐,就在某天,钱家盐铺附近的百姓们天不亮就起来,准备花费半天时间去买盐,才刚过一条街,就看到一家新开的店铺正点着灯。 百姓们只匆匆扫过一眼,就猛地一惊,只见店铺里面,正堆积着一座座雪白小山,却又不是面粉,模样陌生又熟悉的让百姓们不敢认,又很好奇,“这是什么店铺?” “我们这是盐铺,里面的都是雪盐。”盐铺掌柜的笑着道。 “雪盐,就是贵人吃的那种盐?一定很贵吧。”听到雪盐,百姓们集体退缩道,身处京城,他们自然也听过雪盐的.名声,听说雪盐如雪一般白,吃起来比寻常盐更有滋味,还没有苦味,很受京中贵人们的欢迎。 还有就是和雪盐齐名的价格,一百文一斗,这价钱他们都能买十斗普通的盐了。 “我们盐铺刚好开张,东家说了,限时优惠三天,雪盐价格一律十五文一斗,三天后就恢复原价,所以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大家要想尝尝雪盐,可得赶快买啊。”店铺掌柜道。 “真的?一斗雪盐只要十五文?!”百姓们听到价格惊道,只觉得天上掉馅饼也不过如此了。 要知道寻常盐一斗就十文钱,雪盐卖十五文一斗,这价格对普通盐来说自然偏贵,可是这是雪盐啊,原价一百文一斗的雪盐,现在十五文,简直堪称骨折价。 “诸位可以先尝尝雪盐,我们盐铺支持试吃。” 试吃也吃不了多少盐,因为雪盐吃起来齁咸齁咸的,不过免费的,自古以来都特地吸引人,就算不买,能尝尝贵人吃的雪盐也挺好的。 很快就有胆子大的百姓站出来用手指在盐碟里沾了一下,尝完后眼睛一亮道:“真的好咸,而且吃起来一点也不苦,十五文一斗,真是捡到大便宜了!” 确认在自己承受范围之内,而且雪盐的确比普通的盐更好,百姓们很快就在雪盐盐铺外围成一圈,并且每家的购买数量还不少。 毕竟,十五文的价格只持续三天,等过三天雪盐价格就会恢复原价,这给不少人危机和紧迫感,基本能买多少就买多少,毕竟这是实打实的买到就是赚到。 从凌晨再到太阳升起,雪盐盐铺外围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有把整条街都堵住的架势。 他们距离钱家盐铺并不远,自然有知道的人去为钱家盐铺通风报信。 对于那些没有钱的穷酸百姓,钱家盐铺从来就没放在心上过,可是他们不放在心上,不代表其他盐铺就能抢走他们客人,怎么说那些百姓也能榨出二两油来。 当然更让钱家盐铺震惊的是,那家盐铺居然卖的是雪盐,还把雪盐的价格定的那么低。 “那家盐铺是疯了不成?这价格跟白送有什么区别!”钱家盐铺的人震惊道。 他们把普通盐卖出了雪盐价,对面却把雪盐卖出了普通盐价,世上怎么会有人这么做生意? “确认是雪盐吗?”钱家盐铺的掌柜神色凝重道。 “千真万确,听说他们盐铺还让人免费品尝。”报信的人嘴里酸道。 之所以是听说,是因为那家盐铺的人太多,他根本挤不进去。 钱家盐铺的掌柜赶紧把这件事上报给钱家,等待钱家的指示。 “是谁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和我钱家作对?不知道我们背后站的人是大皇子吗!”钱家人收到消息愤怒道。 自从他们钱家有了大皇子这个靠山以后,堪称无往不利,却不曾会在自己家门口踢到铁板,对方的盐铺就在他们盐铺不远处,明摆着是想跟他们钱家打擂台。 不给他们钱家面子,就是不给大皇子面子,当然现在还不到劳烦大皇子出手的地步。 钱三皱眉,突然想起前几天跟自己交恶的莫寻舟,他相信要是有机会,莫寻舟绝不会对他客气,可是雪盐,是莫寻舟能弄到的吗? 就是莫寻舟的弟弟莫寻平之前弄到的雪盐,走的也是他这边的门路。 现在最要紧的就是他们钱家的盐铺生意,现在被雪盐盐铺抢走的还只是普通客人,要是他们雪盐生意的客人也被抢走怎么办? 就在钱家收到消息,雪盐盐铺外已经来了不少客人,他们都是家有余钱,却没购买雪盐的门路。 虽然不乏有人当中间人卖雪盐,可是那些量太少了,少到根本不够全家吃的地步。 是以一听说有人开雪盐盐铺,他们就赶紧过来看看,结果谁承想雪盐盐铺生意兴隆,几乎把整条街都站满,他们根本挤不进去。 这就尴尬了,他们都抛却贵人的矜持,却不曾想根本就没人在意和挤不进去。 雪盐只打折三天,是以百姓们都抢疯了,就连晚上也依旧开着门,里面负责装盐的伙计都换了好几茬。 “哼,就先让那些人抢吧,毕竟以他们的身份一辈子都吃不上雪盐,不像我们这些大户人家,就不计较雪盐的差价。”挤不进去的大户人家们为自己挽尊道。 只是附和的人并不多,毕竟他们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能十五文就能买到一斗雪盐,他们是疯了才会用一百文买。 可是没办法,百姓们众多,人挤人,他们总不能不顾身份去跟那些普通人挤。 钱家盐铺的人过来打探消息,就看到自家不少大主顾的马车就停在街道外面,一副想进去的架势,顿时钱家盐铺掌柜的眉眼就是一跳。 那些普通百姓也就算了,这些大户人家的客人却是万万不能损失的,好在对方盐铺已经被普通人围的水泄不通,要不然按照这些人的财力,只怕对方盐铺的雪盐能一下子售空。 心里嫉妒又愤恨,钱家盐铺掌柜上前去给这些大主顾问安,想把这些大主顾的心重新拉拢回去。 “诸位大人,眼看他们的雪盐只降价三天,三天后雪盐就会恢复原价,诸位如果等的心急,何不去我们盐铺买雪盐。”钱家盐铺掌柜的说道。 闻言那些人客套道:“不必了,我们不是那等爱占便宜的人,也想试试这家的雪盐是什么味道,等好吃了再买不迟。” 新开的雪盐盐铺就算恢复原价,也是一百文一斗,可钱家的雪盐定价就高多了,好似笃定他们只能吃他一家盐,每次家里人去买都不带正眼相看的。 就算想巴结大皇子,也得看看家里的钱够不够,雪盐都一样,他们没道理放着便宜的雪盐不买,转而去买贵的盐。 盐是生活必须品,偶尔支持支持大皇子可以,但总不能一直支持吧,他们也是要生活的。 钱家盐铺掌柜的心彻底沉下去,这些大主顾是嫌他们钱家盐铺的雪盐要价太贵呢,要是没有其他的选择,他们也就捏着鼻子认了,现在有了别的选择,立马就放弃钱家盐铺。 这让钱家盐铺掌柜心里又气又急,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把消息传回钱家。 钱家可不止会做生意,更甚至他们还很不讲究。 “前三天那些店铺围着大量百姓,我们就算挤也挤不进去,等到三天后,他们雪盐恢复原价,那些百姓退却了再找那家盐铺算账不迟。”钱家人深呼吸道,心里分外气愤。 因为对方的雪盐盐铺开了不止一家,他们钱家的每个盐铺附近都开了一个新的盐铺,这明摆着是跟他们钱家过不去呢。 也不知道对方怎么有那么多雪盐,这么大量的消耗也不见底,是真不怕自己亏死啊。 钱家不知道莫寻舟的雪盐算得上厂家直销,想他的雪盐见底,基本没可能。 与此同时莫寻舟也在筛查从萧凤羽这里购买雪盐的人家,直接给那些人家再次搞了一次限购,这一次能从萧凤羽这里买走雪盐的人数量更少,直让很多人摸不着头脑,纷纷去找萧凤羽。 萧凤羽已经从莫寻舟这里得到消息,知道莫寻舟是想对钱家下手,见有人找来,只客套的笑着:“雪盐珍稀难得,之前那么大量也只是因为有存货,现在存货不多,为了确保大家都吃上盐,这才限制大家的数量,不过再等一段时间可能会好很多。” “是,是吗。”来人讪道,就算这是假的,他们也得相信啊。 好在他们之前已经囤了不少雪盐,原本还打算高价卖出去,现在还是留给自家吃吧。 至于雪盐主人和钱家的恩怨,他们只是买盐的,可不想掺和进去。 明面上萧凤羽对这件事也没怎么表态,毕竟表面上她跟雪盐并没有太大关系。 不过私底下萧凤羽没少帮莫寻舟的忙,对付钱家很是积极。 莫寻舟疑惑,萧凤羽道:“钱家之前是我大皇兄的盐商。” 换句话说,钱家就是大皇子的钱袋子。 莫寻舟眉梢不由一挑,道:“没想到钱家对大皇兄这么重要。” 萧凤羽沉默,好一会才开口道:“其实也没有,钱家只是我大皇兄的钱袋子之一……” 身为大皇子,自然不可能只有钱家一个钱袋子,只是因为钱家姑娘的关系,钱家才比其他的钱袋子更有跋扈的底气。 不过得罪莫寻舟的也只有钱家,莫寻舟但还不至于故意去找别人的麻烦。 三天时间转眼就过,雪盐盐铺前的百姓们看着恢复原价的雪盐依依不舍的离去,盐铺门前的过道终于畅通。 那些大户人家终于能过来,一同过来的还有钱家盐铺的人。 整整三天啊,他们盐铺客人的数量大跌,普通百姓全跑到这边,就连大户人家,也宁愿多等几天,也不愿意再去他们钱家盐铺买盐,这几乎快让钱家盐铺掌柜的头发愁秃,心里气得不行,打定主意要给这些药铺一个狠狠的教训。 大户人家数量并不多,给人一种悠哉之感,和之前只顾着疯抢的百姓们完全不同,一看就是两类完全不同的存在。 就在他们刚进盐铺不久,准备开口买雪盐,外面就突然闯进来一大批人,并且手中还拿着棍子。 “诸位这是想干什么?不怕吃牢饭吗?”看到钱家的架势,早就有心理准备的雪盐盐铺掌柜丝毫不慌道。 “哼,你们有规矩还跟我们钱家打擂台,今天非得好好教训你们不可!”钱家人靠着背后的大皇子,视当朝律法于无物,当即就拿着棍子在雪盐盐铺里打砸起来。 盐铺里面的客人见状纷纷皱眉赶紧出去,“钱家未免也太嚣张了……” “嘘,别说了,人家有靠山呢。”有人压低声音道。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正在破坏的钱家人突然听见有人问道。 只见盐铺内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多出一个少年,眉眼如画一般,衣着华贵,一看就不是一般人,钱家人心里不由一突,问对方:“不知是哪家的公子?您还是赶紧出去吧,小心伤到您就不好了。” 谁知对方却突然一笑,对他们道:“你们在我的店铺砸我的东西,还担心伤到我?” 作者有话说: 最后出场的不是男主,而是另有其人~ 第三十三章 “你的店铺?你就是这家盐铺的主人!”钱家人眸色猛地一厉道, 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正主。 “没错,这家店铺我刚接手,听说店里生意兴隆, 就过来看看, 谁知却看到这一幕。” “来人呐,把他们直接拿下。”萧宏青声音厉道。 瞬间雪盐盐铺外就出现一大批人,比身着粗布,手持木棍的钱家家丁正规不知多少。 “你是谁?要知道我们钱家背后可是大皇子!”见势不妙, 钱家人直接搬出自家最大靠山。 “大皇子?我还是三皇子呢, 既然你们是我大哥的人那就好说了, 我倒要亲自问问大哥,他是究竟怎么管自己人的。”三皇子萧宏青嗤笑道。 钱家人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踢到的居然是这么一大块铁板。 他们是大皇子的姻亲不错,可对方还是大皇子的亲兄弟呢。 人家同胞兄弟, 女帝又在的情况下,会为了他们钱家和自己亲兄弟翻脸才怪呢。 有大皇子做靠山,整个京城他们不能招惹的人寥寥无几,他们今天这是撞了什么大运? “原来这家雪盐盐铺的主人是三皇子, 难怪不把钱家放在眼里呢。”外面没走的客人听到萧宏青的身份恍然道,心里放心了不少。 就在萧宏青让人扭了钱家人去找大皇子算账之际,酒楼内,萧凤羽和牧云阳两个正在看匠人师傅手打大铁锅。 莫寻舟坐在一旁,对大铁锅的制造过程并不感兴趣, 他的手侧是华寻英, 端正坐着, 对大铁锅非常好奇。 家里已经休整好, 今天莫寻舟就带了华寻英出门, 顺带跟萧凤羽商量,打造一口大铁锅用来炒菜吃。 很快大铁锅就打造好,开锅后,萧凤羽看着这口大铁锅感叹道:“这厨具可真昂贵,希望姐夫你说的炒菜能物有所值。” 要是不值,她偷偷用铁打大铁锅,被发现了一定会挨骂的。 莫寻舟对炒菜同样很期待,闻言笑道:“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对了,三皇子那边不会有问题吧?”莫寻舟突然想道。 萧凤羽不以为然道:“他那边能有什么问题,白得了一个雪盐盐铺,乐都还来不及呢。” 此时正被亲妹妹念叨的三皇子萧宏青已经带着钱家人到大皇子府,看到萧宏青,大皇子不由笑道:“三弟怎么过来了?” “顺道来给大哥送狗的,毕竟是狗,大哥身为主人还是应该给狗栓上链子的,让狗四处咬人可不好。”三皇子萧宏青笑着对大皇子道。 大皇子却一点笑不出来,看向萧宏青嘴里的‘狗’,也就是为他办事的钱家人,不由深呼吸,“不知这些狗东西怎么冲撞到三弟了?” “下面给弟弟新献上来一家盐铺,弟弟刚好出宫就去盐铺转转,谁承想直接遇到钱家人过来打砸我的店,可着实让我损失了不少雪盐,大哥你看这个,怎么赔给弟弟是好?”萧宏青笑着说道。 今天他不光是来兴师问罪,还是来要赔偿的。 关于新开的雪盐盐铺,大皇子听钱家提起过一嘴,钱家想给对方一个教训,让对方不敢再抢生意,这事大皇子是默认的。 只是不曾想,那家雪盐盐铺背后的主人居然是他三弟。 两人同为皇子,又一母同胞的,大皇子能怎么办。 只见大皇子勉强一笑,道:“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都是自家人,放心三弟,大哥不会让你有损失的。” 这事说白了还是他不占理,大皇兄心头暗恨钱家人不会办事,没查出来盐铺的主人身份就着急忙慌的去对付,也连累他在弟弟面前低了一头。 “只要大哥你把损失补偿了就好,其实今天这事弟弟也不算亏,毕竟弟弟今天才接手的盐铺,要是大哥再来几次,弟弟就能得到更多盐铺了。”萧宏青笑的意味深长道。 今天才接手的盐铺,听到这个,大皇子肺险些都快气炸,既然想要靠山,对方直接来找他不行吗,难道他还会让自己人打起来,为什么宁愿把盐铺白白送给他弟弟也不愿意向他服软求和? 大皇子百思不得其解,萧宏青则拿了赔偿就潇洒离去。 想了想,萧宏青没有选择回宫,而是去了萧凤羽的酒楼,大哥不知道盐铺的主人是五妹,他还能不知道。 刚开始萧宏青还以为这是妹妹心疼他这个四哥,想要对他这个四哥好,现在看来,压根就是想让他擦屁.股罢了。 “小五,我帮你解决了这桩事,你怎么感谢我啊?”萧宏青直接推门道。 开门的瞬间,屋内的饭菜香味飘散出去,萧宏青看到莫寻舟、萧凤羽几个围着一张桌子,桌上全都是香喷喷的饭菜,心里立马就不舒服了,嘴上酸道:“我在帮你办事,结果你倒好,居然宁愿请外人吃饭,也不好好招待你四哥我。” “这里哪有外人?四哥,这是咱们未来的姐夫和姐夫的妹妹啊。”萧凤羽让人再给萧宏青添一双筷子,让萧宏青坐下道。 “未来的姐夫?”萧宏青目光落到莫寻舟身上,目光有些挑剔的打量着莫寻舟。 这是萧宏青第一次见莫寻舟,却对莫寻舟并不陌生,毕竟莫寻舟可是胜过王凌生和谢怀然两位人杰,纵使那两个没想着好好比,也不会故意放水,也就说他这个未来姐夫,是有一定水准的。 当然更让萧宏青惊讶的还是,这个姐夫是他姐萧凤眠亲自定下的,光这一点就说明莫寻舟不可小觑。 莫寻舟同样在看萧宏青,这就是传闻的三皇子,女帝陛下的第三个儿子,怎么说呢,按照对方对萧凤羽这么随意的态度,兄妹两个关系好像还不错。 要不然萧凤羽也不会向萧宏青透露雪盐盐铺的事,一母同胞,大皇子和二皇子就不知道。 “姐夫。”萧宏青突然笑了,喊了莫寻舟一声。 毕竟定莫寻舟为大公主驸马的圣旨已经下了,也就是说莫寻舟已经是他们板上钉钉的姐夫。 “四弟。”莫寻舟唇角微勾,冲萧宏青点头示意,按照萧凤眠的辈分喊萧宏青道。 双方原本有些冷凝的氛围立马缓和下来,萧宏青的目光也从莫寻舟身上移开,看着桌子上的饭菜道:“怎么感觉这些菜有些不一样?” “这是炒菜,比一般的饭菜香多了。”萧凤羽道。 大铁锅开好锅后他们就迫不及待的让人炒了菜,有荤有素,摆了满满一桌子。 萧宏青尝了一下,评价道:“味道的确不错。” 做菜方式也很新奇,比烧烤出来的保留了更多的水分,比煮、蒸、炖出来的饭菜更有滋味。 “我也觉得好吃,所以我准备把炒菜加进酒楼的食谱里,让那些达官显贵们也尝尝。”萧凤羽笑着说道,眸中有些狡黠。 毕竟大铁锅打造出来不易,炒出来的饭菜要价高一点也是应该的。 萧宏青原本还不知道菜是怎么炒出来的,直到吃完去后院亲眼看到那口大铁锅,不禁睁大眼睛,看着萧凤羽道:“铁你是从哪来的?” “我好歹是堂堂公主,想要弄一些铁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萧凤羽道。 萧宏青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萧凤羽气势这才稍微弱下去,“我是从母皇那里拿的……” 好吧,身为公主,萧凤羽手中还真没有铁的权限,铁基本都在女帝陛下和萧凤眠的手中,两人都需要大量的铁来打造兵器。 “以后别再做这样的事了,毕竟我们少吃一口没什么,可是铁对母皇和皇家来说却越多越好。”萧宏青叹道。 “我当然知道,所以铁锅炒出来的饭菜一定要挣回本。”萧凤羽道。 “还有咱们那位姐夫,你怎么跟他走那么近?”萧宏青看着萧凤羽疑惑道。 要知道五个兄弟姐妹里,年纪最小的萧凤羽最喜欢黏着姐姐萧凤眠,小时候他也想跟三姐亲近,可没少挨妹妹萧凤羽的揍。 难不成长大后萧凤羽变贤淑了? “你懂什么,我和姐夫两个现在可是合作伙伴,商定好要一起挣大钱的。”虽然萧凤羽心里有时候的确会酸酸的,可是不能因为私心耽误正事。 等她以后挣了大钱,一定能让姐姐另眼相看。 “就凭你们?”萧宏青忍不住“噗嗤”笑道。 萧凤羽脸色瞬间耷拉下来,把萧宏青往外推,“你回宫去吧,别耽误了我们的正事!” “我……”萧宏青刚想跟萧凤羽说点好话,萧凤羽就快速关上门,任他怎么拍都不开。 萧凤羽憋了一肚子的气,“亏我以为四哥会不一样呢,他不比我大多少,却和其他人一样认为我还小,平时一副小大人的样子,让人生厌。” 莫寻舟闻言不由一笑,的确,萧宏青现在也就十七八的年纪,也算未成年,他来管萧凤羽,萧凤羽肯定不愿意听。 “等羽公主做出成绩就好了,我们都相信公主。”莫寻舟笑着对萧凤羽道。 萧凤羽心里不由好受一些,想想当初莫寻舟找她合作,的确没把她当成孩子看待。 至于牧云阳,更是她的人,她让对方往东,对方不敢往西。 还有就是华寻英,萧凤羽年龄小,却比华寻英成熟许多。 这种成熟并不是指性格上的成熟,而是行事手段的成熟,也是,萧凤羽再小也是从皇宫里磨炼出来的,华寻英就不一样了,从小到大待的最多的地方就是莫家的后宅。 说实话,莫寻舟觉得自己妹妹能培养出这样的性格已经算不错了,等以后,他妹妹多的是历练自己的机会。 这次莫寻舟带华寻英出来,也是有培养华寻英的心思在,毕竟华寻英已经改姓,以后他成为驸马,家里就需要华寻英来撑着,华寻英得自己立起来。 好在华寻英很懂事,能体会到莫寻舟的一番苦心,出来后一直跟在莫寻舟身边,多听少说。 就是看到自家兄长跟羽公主熟稔的态度有些惊讶,没想到兄长这么快就和小姨子打好关系。 可是等吃完饭,萧凤羽送走萧宏青后,几人坐在一起正式开的会,内容直让华寻英吃惊不已,因为莫寻舟这次的会议内容是雪盐生意的发展,以及如何把钱家驱逐出市场。 雪盐生意居然是她大哥和羽公主弄出来的,华寻英只觉得脑中嗡鸣,直感觉自己是在做梦。 要知道雪盐生意说是日进斗金也不为过,难怪大哥看不上莫家的那些钱了,莫家那些钱在雪盐生意面前的确算不上什么。 察觉到华寻英走神,莫寻舟微咳一声,提醒妹妹,华寻英回过神来连忙认真听。 “这次有三皇子出面,钱家那边暂时能消停一阵子,不过这只能治标无法治本,要想钱家盐铺生意倒闭,必须得持之以恒的售卖雪盐。”莫寻舟道。 在座的都知道莫寻舟跟钱家对上的原因,尤其是华寻英,知道这件事是因为钱家三少爷想纳自己为妾而起,一时心里又是愧疚又是感激。 如果不是钱家人没事找事,她哥也不会耗费那么多钱来跟钱家比价格,这更让华寻英坚定立起来的心,争取以后自己出手,不让兄长再为自己操心。 “店铺的价格我们可以依旧持续,不过私底下,我们也需要一批人手来贩卖散盐。”莫寻舟道。 “咱们的散盐价格和钱家散盐相反,全都定低价,价格定的低顶多只是利润少点,实际上还是赚的。”莫寻舟把话跟萧凤羽说清楚道。 毕竟他们的大本营在海边,雪盐越多成本就越低。 “我也想帮寻英姐姐好好出口恶气的。”萧凤羽道。 这也就是莫寻舟当上了驸马,有了身份,钱家那边才不敢再动华寻英,要是莫寻舟没有身份,华寻英说不定会牺牲自己,同为女子,萧凤羽自然不会对钱家所作所为生出好感。 “公子,礼部的大人们登门了,夫人让我们叫你和小姐赶快回去。”正当莫寻舟会开的差不多,来福和来喜两人跑来道。 “礼部的人,姐夫你赶紧回去吧,等你学好规矩,就距离觐见母皇不远了。”萧凤羽道。 见丈母娘,莫寻舟心里不由一紧,道:“那我就跟寻英先回去了,人手的事就拜托羽公主了。” 想了一下,莫寻舟道:“接下来我可能会很忙,要是一些不要紧的事,羽公主你可以派人通知寻英,让寻英上手处理。” “哥。”华寻英有些惊讶,没想到兄长这么快就对自己委以重任。 羽公主也有些惊讶,但很快就接受道:“没问题,我这边也会帮寻英姐姐的,姐夫你就放心吧。” “那就多谢了。”莫寻舟感激道,随后和华寻英向羽公主告辞,返回华家。 等莫寻舟离开以后,萧宏青终于被萧凤羽放进来,看到萧宏青,萧凤羽疑惑:“四哥你怎么还在啊?” 萧宏青笑,如画般的容颜有些狰狞,“到底谁才是你亲哥?有你这么对待自己亲哥的吗!” “我不是都请你吃饭了吗,还有也没让你吃亏啊。”萧凤羽才不怕萧宏青呢。 萧宏青沉默一瞬,收起脸上有些搞怪的表情,看着萧凤羽无奈道:“小五,你知不知道大哥他现在很需要钱,他想要掌控市场的盐价,你这样迟早有一天会和大哥对上的……” 他能帮萧凤羽一次,却不能帮萧凤羽太多次,次数多了,萧凤羽迟早会暴露。 “对上就对上,难道他还敢拿我怎么样。”萧凤羽闻言冷笑道。 “虽然大哥动不了你,但是动你身边人却是轻而易举的,还有三姐,也不知道咱们的准姐夫会不会成为三姐的弱点。”萧宏青叹道。 华府,莫寻舟看着礼部来人怔愣一瞬,而后自然而然的冲对方打招呼道:“刘兄,好久不见啊。” 刘兄,也就是刘文升,眸色复杂的冲莫寻舟点点头。 “对了,刘兄你身为状元,怎么没进翰林院,而是在礼部任职?”莫寻舟见到刘文升有些好奇道。 刘文升看了看不远处的同僚,小声跟莫寻舟道:“我老师在礼部,这样能升迁快一点。” 虽然翰林院很好,可是需要时间熬,不到一定年纪根本出不了头。 刘文升到底还是想一展才华的,不想在翰林院蹉跎年华。 他年纪不小了,已经过了二十五,现在还没成家,心里自然迫切不少,从京郊别苑回去后,他仔细想了一下,就定了礼部。 只是谁能想到,他在礼部上任第一件事,就是来教大公主的驸马莫寻舟学好宫里的规矩。 “那柳承卓呢?”莫寻舟又问起另一个熟人。 刘文升神情微顿,垂眸道:“柳承卓去了兵部。” 柳承卓是萧凤眠安排过去的,这说明萧凤眠在兵部有一定的基础。 莫寻舟拍了拍刘文升的肩膀,道:“别灰心,咱们现在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 听到莫寻舟这么说,刘文升唇角溢出一丝苦笑:“礼部的机会可不算多。” “事在人为么。”莫寻舟笑着道。 随后莫寻舟给刘文升几个礼部官员安排房间,刘文升距离莫寻舟最近。 可能是在京郊别苑相处过一段时间,刘文升并不怎么拘谨,教导莫寻舟宫里规矩时十分认真,可是休息间隙刘文升也会跟莫寻舟说说话。 “当初京郊别苑一别,大家已经各有各的去处,对了,李志鹏那边的情况可还好?”刘文升知道莫寻舟跟李志鹏还有联系,倒是他和柳承卓,跟李志鹏一次都没见过。 毕竟见了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徒添尴尬,刘文升也不想让李志鹏认为他们看不起他。 虽然刚开始这件事出来以后,他们的确觉得那些人没有担当,可是最后关头李志鹏站出来,还是挽回了他们一点好感,怎么说呢,李志鹏犯了错误,也已经付出了足够的代价,就算看在往日情分上,他们也不该就此疏远。 “你说李志鹏啊,李志鹏他现在挺精神的。”莫寻舟道。 “精神?”刘文升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要知道李志鹏已经被净.身,身上有了这么大的缺陷,李志鹏他怎么可能精神的起来。 “李志鹏不是有个女儿吗,现在他把重心全都放到了女儿的身上,已经从之前的事走出来了。”毕竟每天都要绞尽脑汁的为自己女儿未来谋划,李志鹏哪还有多余的心思去为自己伤感。 刘文升听的一愣,“……这样其实也挺好的。” 既然李志鹏能振作起来,他们这些人也为他感到高兴。 还好刘文升不知道李志鹏在忙什么,毕竟其他男人可不像莫寻舟这样经受过专门的教育,和李志鹏这类没有任何退路的男人立场坚定。 “如此说来我们梅兰竹菊四居的人现在过得都还不错,尤其是你,真的当上了大公主的驸马。”刘文升语气有些复杂道。 “怎么,你当初也有当驸马的一颗心?”莫寻舟看着刘文升道。 当初柳承卓有一颗上进的心,刘文升未必没有啊。 “我,怎么说呢,当初我之所以去选驸马,是因为师命难违,是我老师希望我能当上大公主的驸马。”刘文升语气惆怅道:“我当初不想辜负老师对我的期望,却不曾想,我连初选都没过……” 说着刘文升身上气息低沉下去,没通过初选,可能是他这辈子受过最大的挫折和伤痛,毕竟这个先天条件不行,不是靠后天努力能跟上的。 哪怕过了初选,在复选被淘汰也好,现在好了,刘文升总感觉自己跟其他人比,总是低了一头。 “你眼看就要和大公主成婚了,而比你年纪大的我至今还没个着落……”刘文升越说越伤心,直想为自己掬一把辛酸泪。 莫寻舟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安慰刘文升道:“既然知道自己短板在哪里,那就好好锻炼别的长处,说不定还能弥补一下短板。” “先天的短板怎么弥补?说实话,我现在都不敢跟人成亲了,毕竟就我这尺寸,不是耽误人家女方吗。” 以前刘文升从没因为这个自卑过,可是谁能想到驸马海选时会公开处刑,这让刘文升深受打击,至今都还没缓过来。 “好吧,看在大家同性的份上,我可以指点指点你,你要记住一句话:尺寸不够,技巧来凑。” “除了那方面,你的手和舌头总是正常的吧?” 刘文升闻言很疑惑:“这跟手和舌头有什么关系?” 莫寻舟没想到刘文升这么不开窍,想了一下,在刘文升耳边耳语一番。 瞬间刘文升脸上爆红,下意识远离莫寻舟,看着莫寻舟震惊道:“你怎么懂这么多?别是犯了和李志鹏一样的错吧?” 莫寻舟:“……咳,我绝对还是清白之身,你别这样看着我好不好,懂得多一点也没坏处啊。” “这些你都是从哪学来的?我以前也看过那方面的画本,但是都不如你的精准……”刘文升突然有些扭捏道,就是那种想要知道更多,却又非常不好意思的神情。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学习的来源我不方便透露,但是步骤绝对是没错的。”莫寻舟道。 “那什么,真的能靠技巧弥补我的短板吗?”刘文升脸色泛红,小声问莫寻舟道。 莫寻舟肯定的点头,刘文升心里不由舒了一口气,笑道:“我一定会好好钻研,争取学有所成的。” 毕竟是状元,学习能力不用说,很快就把莫寻舟那点知识全都掏空掉。 直到理论知识全都学完,两个没有实践经验的男人互相对视一眼,而后挪开视线,默契的不再提这个话题。 之后莫寻舟就跟着刘文升好好的学规矩,宫里的规矩本就繁琐,学着学着,倒是让莫寻舟差点忘了钱家那边的事。 好在这事莫寻舟已经交给妹妹华寻英处理,更是在后院给华寻英开了一个角门,并把萧凤眠给他的两个亲卫派去华寻英身边保护,倒是不用担心华寻英的安全。 而华寻英也从一开始的稍微别扭到后来的越来越自在,莫母刚开始还有些担心,直到看到女儿越来越鲜活的神情,这才心里一叹,心中彻底释然。 带儿女离开莫家,刚开始莫母心里也没底,可是莫母知道继续留在莫家,他们娘仨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身为嫡长子的莫寻舟就不用说了,下面的弟弟们虎视眈眈,随时想从莫寻舟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至于华寻英的年龄,这时候只怕已经开始准备嫁妆,不久就要嫁人,不像现在,女儿还能留在她身边。 这天,华寻英回来,原本原本是想去找母亲,但是想了想,华寻英还是去找了莫寻舟。 “大哥,你猜我今天在街上看到谁了?”华寻英有些激动道。 “难道是莫家的人?”莫寻舟笑着猜测道。 “大哥猜的真准,没错,我今天在街上遇到莫家的人,他们没看到我,感觉他们现在过得不是很好。”华寻英笑着说道。 原先在莫家她在那些人心里没有一点地位,现在他们过得不好,华寻英也不会为他们感到伤感。 这件事华寻英感觉不好跟母亲说,跟莫寻舟这个大哥就没那么多顾虑了。 “莫寻平之前的雪盐并没有化水,是被他调包藏了起来,后来莫家搬家的时候,雪盐的事暴露,之后那些雪盐就归属莫家,莫家用雪盐赚了不少钱。”莫寻舟给华寻英讲述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道。 华寻英明白了,“这么说咱们的散盐一出,他们手上的雪盐就不好卖起来。” 毕竟有便宜的谁会去买贵的,哪怕贵族们有钱,也不是傻子,很少会有人打肿脸充胖子。 莫家的雪盐受影响,难怪莫家人不高兴呢。 正当莫寻舟和华寻英兄妹两个说着,突然收到莫家人拜访的消息。 华家大门外,莫寻平和几个弟弟你推我,我挤你,都不想站到最前面,都深感丢人,可是没办法,谁让莫寻舟马上就要当上驸马,他们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最后还是排名最长的莫寻平被众人一致推出来,直让莫寻平脸色黑的不行。 如果可以,莫寻平是真不想向莫寻舟低头,莫寻舟已经离开莫家,他现在就是莫家的长子,自然不愿意再看到莫寻舟和莫家有牵扯。 可是没有如果,之前仗着雪盐在手,哪怕听到莫寻舟成为驸马后他们心里也没多慌,因为他们还有钱,可现在,雪盐依旧在他们手中,却再也卖不出之前的价。 暗中有人贩卖雪盐,以至于现在暗中的雪盐变得跟普通盐一个价,这怎么能行,直把他们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现在找上莫寻舟,也是想让莫寻舟帮帮忙,看能不能借着莫寻舟驸马的.名头,把暗中扰乱雪盐市场的人揪出来。 只是等人通报后,莫寻舟并没有出来见他们,而是很冷漠的拒绝了他们。 瞬间莫寻平兄弟几个对莫寻舟充满怨恨。 “我呸,不就是攀上了贵人,现在居然连亲兄弟都不认了!”莫家兄弟几个愤怒怨恨道。 “呵,只是一个区区驸马而已,那么多驸马就没一个手握实权的,他莫寻舟难道能成那个例外?”他们不屑的冷嘲热讽道。 “就是,说是驸马尊贵,也只是伺候贵人的一条公狗罢了,到头来他过得绝对不如我们。” 莫家兄弟几个对莫寻舟里里外外,结结实实的贬低一番,待心头气消了才恨恨离开。 府内,听到下人们转述的那些话,华寻英心直气的不行,“得亏我们还流着一样的血,他们怎么一点不积口德!” “因为他们打从心底没把我们当成一家人,当然他们也不把其他兄弟当成一家人。” “你看着吧,雪盐出现危机,莫家的根本矛盾很快就要爆发了。”莫寻舟道。 之前莫家一直平安无事,可不是莫家人大度,而是有雪盐赚的钱在前面充当萝卜勾着,现在雪盐价格降下来,莫家一直就存在的矛盾不爆发才怪。 果然如莫寻舟所想,莫家那些儿子都猴精猴精的,他们从莫寻舟这里寻求帮助不成,目光很快落到莫家本身的财富上。 莫父卖宅子的钱被大皇子的小舅子钱三敲诈走五千两,莫父又给了莫寻平一千两,手上还剩四千两。 不过后来莫家又悄悄卖了不少雪盐,资产又回到原先的一万两。 既然外面挣不到钱,莫家兄弟几个的目光可不就又盯上了莫父手中的钱。 从小到大莫父在钱财上就没亏待过他们,莫家兄弟们丝毫不认为从莫父手中弄钱有多费劲,唯一需要防范的是其他兄弟,他们有办法,兄弟们又何尝不要钱经验丰富。 只是这一次,不知是不是被莫寻舟的事刺.激的,这次莫父花钱不再大手大脚,反而有细水长流的架势,这样一来可把莫家兄弟急坏了。 “老爷子怎么回事?他手上的钱什么时候那么难要了?”莫寻平几个皱眉道。 要是一个兄弟没要到也就算了,可是他们都没要到算怎么回事? “你们有没有觉得父亲变了?好像就是从莫寻舟离开莫家时候开始的……” “有没有可能,是我们父亲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莫寻平心头砰跳道。 尽管之前他们就知道莫父对待他们只有纵容,把他们从小就惯的不像样子,不过已经彻底废掉的他们并不在意这点,反倒是从小到大,大手大脚的习惯已经养成,莫父乍然变得抠门,让他们不适应至极。 “以前莫寻舟母亲还在的时候,父亲他并没有亲自掌管过家财,是不是只有这样,父亲才会对我们那样大方?” “不,不会吧,那好歹是我们的爹,应该不会害我们吧?”莫家其余兄弟心里微恐道。 “莫寻舟不也是父亲的亲儿子吗,父亲不也说舍弃就舍弃了。” 也是,他们只是庶子,莫寻舟可是嫡长子,莫父不也说舍就舍,届时舍弃他们只怕更加轻易。 想到这里,莫家兄弟们心头一紧,越发迫切想要从莫父手中获得更多钱财。 却不知他们想从莫父手里弄钱,另一边莫父还想把他们手中的钱收回来。 因为和发妻合离一事,莫父在外的.名声已经彻底坏了,平时莫家兄弟几个还能出去逛逛,莫父却连出去都不能出去。 尤其是莫家人现在租的房子和之前的莫家老宅没法比,这天,莫父把几个儿子叫到身边,眸中一派慈和,道:“眼看我们卖雪盐也挣到一点钱,咱们要不要凑凑,把莫家老宅买回来,或者再买一个大宅子?” “可是爹,儿子手上实在没钱啊。”莫家儿子们一脸纯良无辜道。 买回老宅或者大宅子,他们当然愿意,可前提是他们不出钱。 看到儿子们尽是推脱,没有一个为他这个老父亲考虑的,莫父不禁觉得心口绞痛,“你们怎么可能没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向来要的多,花的少。” “我是你们亲爹,我难道还会害你们不成!”莫父愤怒道。 “还有老大,你有没有去联系大皇子,要是没有联系上,就把那一千两还回来。”莫父语气焦躁道。 莫寻平不由咽了一口唾沫,低头道:“我去找大皇子了,结果根本进不去门……” “也就是说那些钱还在你身上。”莫父微喜道。 “怎么可能,早就打点出去了,不过爹你放心,我虽然没有见到大皇子,却见到了大皇子的小舅子钱三少爷,就是钱三少爷让我出手去对付我大哥,我实在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做。”莫寻平连忙说道,表明自己有在干正事。 闻言莫父脸色变换几下,“他已经不是你大哥了,你有什么不好意思出手的。” 要不是那个儿子选择站在莫母那边,莫母哪有胆子和他合离,还有他的.名声也不会差到现在这样。 不就是一个儿子吗,没有了莫寻舟,他还有五个儿子呢。 “还有皇家也是,莫寻舟一个被逐出家门的人也能成为驸马,真是不讲究……”莫父忍不住嘀咕道。 但凡莫寻舟没有入皇家的眼,他都不会这么生气,就差那么一点,要是莫寻舟再早一点成为驸马,他就是唾面自干也不会把这个儿子赶出家门。 既然莫寻舟是在和莫家撕破脸以后成为的驸马,莫父自然不愿意看到这个不听自己话的儿子日子过得越来越好,因为莫寻舟越过越好,就越衬得他这个当父亲的有多失败。 “爹说的是,听说大皇子对莫寻舟也极为不喜,就算莫寻舟成了驸马,只要不被皇家人认可,就也什么都不是。”莫寻平深深地嫉恨道。 莫家家世没落,莫寻舟这个前嫡长子也没什么分量,可见皇家不是看在莫寻舟身份让莫寻舟当驸马的,既然不看重身份,难道他莫寻平不比莫寻舟强? 当然莫寻平也就这样想想,真要付出行动他是绝对不敢的,毕竟他可是有庶子的人,要真敢去公主面前晃悠,当不当上驸马不一定,送进宫里净.身却是绝对的。 莫父看着莫寻平,眼中全是希冀道:“平儿啊,你一定要证明自己不比莫寻舟差。”只有这样才不算他这个父亲太失败。 钱家,已经连续数天没挣到多少钱,以至于钱家从上到下的氛围都冷凝至极。 尽管这些钱还动摇不了钱家庞大的根基,却比做生意赔本还要让钱家感到窝火。 最重要的是敌暗我明,他们连敌人都不知道是谁,又何谈解决。 “你们说这事会不会二皇子的手笔?”钱家有人猜测道。 他们身为大皇子阵营的人,和二皇子阵营关系自然好不到哪去,而且,除了同为皇子的二皇子,一般人怎么如此财大气粗,把雪盐卖出普通盐价,就为了拖死他们。 “不无可能啊。”钱家人眯眼道。 只有钱三总觉得哪里不对,觉得时机实在是太巧了。 “老爷,大皇子派人来了。”钱家下人道。 钱家人一惊,连忙去迎,等迎到人,他们面色猛地一喜,恭敬道:“见过萧易炽大人。” 要知道萧易炽可是极受大皇子看重,是大皇子的远房表弟,当然也是二皇子等人的表兄弟,可是萧易炽已经在几位皇子间表明了态度,明确是大皇子的人。 萧易炽“嗯”了一声,脸上喜怒不辨道:“大皇子派我来看看,钱家有什么困难尽管说。” 毕竟钱家可是大皇子腰上最重要的钱袋子,可不能出差错。 第三十四章 “是, 萧易炽公子,事情其实这样的……”钱家人心中狂喜,连忙把钱家目前遇到的难处说给萧易炽听, 语气十分气愤。 萧易炽静静的听着。 钱家目前钱财的主要来源是通过贩盐, 纵使盐价现在不高,身为盐商的他们也很有的赚。 更不用说钱家巴上大皇子这个巨大靠山后,更是顺风顺水。 谁知就在前段时间他们突然踢到了铁板,有人在他们盐铺附近故意开了新的雪盐盐铺, 直把他们的生意挤兑的不行, 再难挣到钱。 “当然我们钱家刚开始也没怕, 就派人过去处理,谁承想居然会在那里遇到三皇子……”钱家人面色有些难看道。 萧易炽微讶,“这件事三皇子也有份?” “是,三皇子说了, 我们去找一次麻烦,他就能再得一间盐铺,所以大皇子让我们别出手了。”钱家人有些憋屈道。 萧易炽却很理解,对于钱家人而言, 不让他们找麻烦无疑很憋屈,可是大皇子更不想雪盐盐铺的主人把盐铺都送给三皇子,去助长三皇子的势力。 纵使三皇子现在还没长大成亲,也到该防范的时候了。 “你们怎么肯定三皇子不是雪盐盐铺真正的主人?”萧易炽又问。 “这事我们去府衙查过,对方的确是第四天才跟三皇子的人过的户。”钱家人道。 如果雪盐盐铺背后的主人真是三皇子萧宏青, 对方完全没必要把自己摆到明面上。 而他们钱家顶多只是一个商户, 哪里值得三皇子纡尊降贵的对付他们。 “我们猜测雪盐盐铺的主人身份并不是很高, 要不然怎么不敢光明正大的出现。”钱家人道。 对于他们来说, 敌人的身份才是最棘手的, 一旦知道幕后之人的身份,就好办许多。 萧易炽听的漫不经心,对于钱家糟心一事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察觉到萧易炽的态度,钱三心里微不可见的一沉,近前道:“大人,小的有话要说。” “实不相瞒,小的怀疑这件事可能和大公主的驸马有关系。”钱三不太确定道。 “大公主的驸马?”萧易炽脑中一时没转过弯来,大公主的驸马,不就是莫寻舟吗。 “这关莫寻舟什么事?”萧易炽迷惑道。 钱三就把自己上门想纳莫寻舟妹妹为妾的事跟萧易炽一说,瞬间萧易炽看着钱三神色变得敬佩起来,“你说的没错,莫寻舟的确值得怀疑,要是换做是我,你第二天可能就横死街头了。” 还想纳别人妹妹为妾,莫寻舟怎么没把钱三当场打死? 闻言钱三很是尴尬,讪道:“其实我对他妹妹见都没见过,谁知道人长得是丑是美,这不是大皇子吩咐……” “这关大皇子什么事?”萧易炽眼眸咻的一眯道。 钱三心头猛地一惊,回过神来,连忙笑着抽自己的胖脸,道:“这件事和大皇子没关系,是我自己鬼迷心窍,色.欲熏心!” “你知道就好。”萧易炽轻嗤道。 纵使这件事是大皇子吩咐的,钱家也不能把大皇子牵扯进去。 “行了,莫寻舟那里我会调查,至于你们钱家,暂时别轻举妄动,省的多做多错。”萧易炽对钱家人道。 “是,那这件事就拜托萧公子了。”钱家人道。 钱家是大皇子的钱袋子,尽管大皇子不止钱家一个钱袋子,可是终究还有大皇子宠妃的面子,萧易炽心里一叹,出了钱家就直接去拜访莫寻舟。 听到是萧易炽,莫寻舟倒是没把人拒之门外。 “莫寻舟,许久未见,周身风采更盛啊。”看到莫寻舟,萧易炽惊讶的脱口而出道。 其实距离他们离开京郊别苑过去的时间并不长,可是莫寻舟周身的气度却直让人耳目一新。 如果说莫寻舟以前因为落落大方坦然的姿态面对他们不落下风,那么现在的莫寻舟就如世家佳公子一样,坐立行走皆有章法,说一句脱胎换骨也不为过。 如果说以前的莫寻舟是一块璞玉,那么现在的莫寻舟就是一枚被精心雕琢,变得光彩夺目的美玉。 对比起之前的莫寻舟,颇有一番脱胎换骨之象。 毕竟宫廷礼仪不是白学的,在刘文升的教导下,莫寻舟也很用心,想尽快成为各方面都和萧凤眠般配的存在。 就连负责教导莫寻舟礼仪的刘文升也惊讶莫寻舟提升之快,毕竟气质这种东西是需要内在来填充的,内在空空的人是没资格谈气质的。 莫寻舟的以前刘文升也稍微有过了解,虽是勋贵之后,可是家世已经没落,莫寻舟本人也不喜欢读书和习武,并不出彩,所以当初莫寻舟从别苑脱颖而出成为驸马,他家里人也都不敢置信。 就连每天教导莫寻舟的刘文升都这样,可见莫寻舟变化之大,一段时间没见的萧易炽就更不用说了。 如果不是萧易炽知道莫寻舟的底细,可能会误认为莫寻舟是哪位世家大族出身的公子。 “萧公子登门,还真是蓬荜生辉啊。”莫寻舟客套的请萧易炽进屋道。 待落座奉茶,萧易炽看着莫寻舟,也不废话,直接问莫寻舟道:“雪盐盐铺的生意是不是和你有关?” 闻言莫寻舟定定的看着萧易炽,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直让萧易炽有些琢磨不透。 “本来我是不觉得你有这么大本事的,可是再见你之后我就不这么想了,毕竟复合弓和反曲弓也是出自你手,你说,要是大皇子知道是你帮大公主提升的实力,他会怎么对待你这个准妹夫呢?”萧易炽看着莫寻舟突然笑道。 莫寻舟却没有被萧易炽吓住,“你在威胁我?我本来就是准驸马,难道我不帮自己未来的妻子,还能去帮别人。” “好吧,既然你对这个不感兴趣,那我就用另一个条件跟你换,是关于大公主的。” “你要是同意,你我二人就交换情报。”萧易炽看着莫寻舟道。 莫寻舟微不可见的皱眉,道:“我怎么知道你的情报对我有没有用?” 要是萧易炽告知的是他已知的信息呢? 不过事关萧凤眠,莫寻舟拒绝的心并没有非常坚定。 看出他这一点,萧易炽唇角微勾道:“为表诚意,我问你,你可知道大公主此次离京的目的?” “去为女帝陛下传达旨意,怎么,难道大公主此行有什么问题?”莫寻舟皱眉,有些为萧凤眠担忧道。 “看来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可知在京城以外,什么势力最大?”萧易炽问莫寻舟道。 莫寻舟脑海中快速闪过什么,有些心急道:“你别卖关子了,快说!” “距离京城越远的地方,地方豪强和宗族的势力就越大。” “要是普通百姓也就算了,那些豪强和宗族很多都不会理会来自京城的圣旨,他们在地方的势力可谓根深蒂固,内部很多都自成法度,这次不出意外,大公主前去宣旨,将对地方豪强和宗族们是一个极大的挑衅。” 莫寻舟闻言瞳孔骤缩,“可是圣旨内容对他们也同样有利不是吗?” “是对他们有利没错,可那些人一旦遵守,他们在当地的威信将会下降,所以为了维持他们的地位,有些东西就算明知道是错的,他们也会一错再错。 所以大公主此去,非但无法达到传达圣意的目的,反而会激怒那些人……不过我想这些大公主应该早有准备才对,毕竟她离京之际可是带走了自己的部下。” 莫寻舟想起跟萧凤眠一起离京的女骑兵们,她们不管是来还是走的时候,莫寻舟心里都只有震撼,却很少去思索她们背后的含义。 “大公主走时带了很多复合弓,战力应该没问题……”莫寻舟抿唇道。 “别忘了,地方可是豪强和宗族的大本营,哪怕是过江龙,也难压地头蛇的那种。 大公主稍微分心,说不定会留在那里……”萧易炽道。 莫寻舟瞳孔地震,一瞬间内心深处油然而生一股可怖的恐惧感,“他们真的敢那么做?” “他们只会比你想象中的更敢,还不是无知者无畏的那种,而是有勇有谋,要不然这次也用不着大公主离京办差,大公主是陛下子女里唯一上过战场,个人实力最强的子嗣。”萧易炽道。 这是最根本的利益,不是哪方退让就能避免的。 说着萧易炽看着莫寻舟有些同情,“那个,说句不好听的,这次大公主要是回不来,你下半辈子只怕要成望门男寡……” 毕竟是皇家驸马,别的帝王不一定会让女婿帮自己女儿守,女帝陛下却是非常有可能的。 莫寻舟却没听萧易炽的晦气之言,只手猛地握拳,指甲陷进手心,眸中一片晦涩,道:“大公主最好没事,万一公主有个闪失,我要让他们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说着莫寻舟心里一片焦急,再次意识到自己所处时空和前世的不同,前世他的国家也守边关,可是内里大部分都是平静的,可是这里不同,哪怕身处内地,萧凤眠堂堂公主的安危也没办法保证。 这让莫寻舟咬唇,心里愤怒焦躁的恨不得马上赶到萧凤眠的身边,对于那些敢对萧凤眠出手的家伙,莫寻舟恨不得直接把他们轰平。 复合弓的力量还是太弱了,他要是给萧凤眠配上炮.弹,现在哪还用担忧萧凤眠的安危。 萧易炽并不知道莫寻舟心里在想十分危险的事情,只觉得莫寻舟身上气息好像变得危险起来,居然让他有些悚然。 “咳,那什么你也不用太过担忧,毕竟大公主连更危险的战场都回来了,没道理会倒在这道小坎上,所以你是不是能跟我说说,你和雪盐有没有关系?”萧易炽有些坐立难安道,想问完赶紧离开。 闻言莫寻舟眸光微凉的看向萧易炽:“是大皇子吩咐你去帮钱家的吧,看来钱家对大皇子来说比想象中的更重要。” “……不,主要是有大皇子宠妾的脸,所以钱家才有些特殊。”萧易炽闻言有些尴尬道。 他被大皇子派去解决钱家的事,不是因为钱家有多重要,而是钱家在大皇子身边有人。 “大皇子宠妾灭妻?”莫寻舟眉梢一挑道。 “倒也没到那种程度……”萧易炽叹道。 没到那种程度,说明在正妻和宠妾之间,大皇子明显是偏宠宠妾的,只是还没有很过分。 对于大皇子莫寻舟并不了解,但此时光听外人说的莫寻舟就很看不上,尤其是钱家越来越嚣张,背后说没大皇子的纵容,谁信。 “雪盐的主人另有其人,我奉劝你别去招惹。”莫寻舟对萧易炽道。 要是萧易炽再来早一点,雪盐的权限自然还在他和羽公主的手中,可是现在,雪盐的主人已经换人了。 “难道真是其他两位皇子?”萧易炽不禁皱眉道。 凭借大皇子的身份,不能招惹的人寥寥无几,萧易炽尽可能的猜测着。 “这就恕我不能说了。”莫寻舟道。 萧易炽心里有气,“我刚才跟你说了那么多,你跟多说一两句能怎么?” “你说的都是别人的情报,并没有事关己身,自然轻易。”莫寻舟道。 萧易炽眉心不由猛地一跳,“我倒是敢说关于我的情报,你难道愿意听?” “我洗耳恭听。”莫寻舟看着萧易炽道,萧易炽已经投靠大皇子,他的情报自然重要。 “你这家伙,我今天就先告辞了。”萧易炽连忙起身道,不愿意再跟莫寻舟说话。 莫寻舟居然真敢听,可惜他不敢说,莫寻舟是大公主的驸马,而他则是大皇子的人,双方实在不宜走的太近。 “萧易炽走了?”刘文升道。 莫寻舟脸色有些不好的点了点头,然后跟教导自己礼仪的刘文升请了半天假,他要好好调整一下心情。 听到萧易炽说的话,莫寻舟根本就没办法静下心来,总是想着萧凤眠现在在干什么,有没有遇到危险。 “来福,来喜,你们两个的情报都是怎么打探出来的?”看到来福和来喜,莫寻舟突然问道。 “回少爷,我们的情报都是花钱打探出来的,来源一般都是府邸的下人们。”来喜和来福道。 “下人们?他们不为主家保守秘密吗?”莫寻舟疑惑道。 “按理来说是要保守秘密的,可是保守秘密没有钱拿啊。” “再说情报费一般没有过多牵扯,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主家的事泄露出去了。” “就近的消息可以这样打听,那要是想知道很远的消息呢?”莫寻舟抿唇道。 “如果是很远的消息,就得拜托专门做这行的人了,不过要请动他们,花费一般不少,少爷是想知道大公主的消息吗?可是大公主会写信回来啊。”来喜道。 莫寻舟垂眸,“大公主的信不全面。” 而且一般来说,对亲近的人向来报喜不报忧,莫寻舟想知道萧凤眠更多的事情,想知道萧凤眠有没有受伤,或者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要不然他会一直胡思乱想和担忧。 钱对莫寻舟来说已经不是问题,纵使雪盐大部分市场都给了出去,可就京城这块区域,也足够莫寻舟腰包鼓起。 要不是和钱家打擂的关系,莫寻舟能赚更多。 “你们去帮我找专业的人来,等等,算了,帮我去给羽公主下一份拜贴。”原本莫寻舟是想把情报一事拜托给别人,可是想到已经大大缩水的雪盐生意,是时候开辟出新的产业了。 而且就京城下人们没节操的性子,情报生意的市场明显不容小觑啊。 钱家不知道莫寻舟已经有转行的打算,此时还对雪盐背后的主人气的牙痒痒。 见到萧易炽回来,他们连忙迎上去,萧易炽道:“我已经知道雪盐生意的主人是谁了。” 他并没有被莫寻舟蒙蔽住,萧易炽不知道莫寻舟是不是雪盐生意真正的主人,可是对付钱家,应该是莫寻舟的手笔。 毕竟无论是二皇子还是三皇子,他们出手对付钱家说不过去,也只有钱家最近得罪过的莫寻平。 “那萧公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是去给对方赔礼道歉,还是跟对方硬刚到底?”钱家人找萧易炽拿主意道。 萧易炽沉思片刻,道:“你们惹出来的事已经不是赔礼道歉能解决的……” 钱家人不由松了口气,正好,他们也不想跟对方赔礼道歉,除非那是一位他们钱家真的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萧易炽只看钱家人的姿态就知道真让钱家人去赔礼道歉,钱家人也不会真心实意,所以从一开始摆在钱家人面前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和对方硬刚到底。 做生意钱家人是专业的,他们卖了不知多少年的盐,总不至于比不过莫寻舟吧。 这样想着,在萧易炽的旁观下,钱家人的生意和莫寻舟的雪盐生意越发白热化。 “我们也降价,等把对方赶走了再涨价不迟。”钱家人分外心痛的做下决定道。 现在这情况,他们盐价要是不降,根本竞争不过对方。 “普通的盐降价,根本就不是雪盐的对手,可要是雪盐降价,我们得亏本多少?”钱家人皱眉道。 普通的盐竞争不过雪盐,可要是把雪盐降价,他们手中的雪盐也不是白得来的,把雪盐降价,光是想想就让他们肉痛不已。 不过再肉痛也需要做。 “还好我们钱家有先见之明的囤了一批雪盐,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快点打听出对方雪盐的来源,只有这样我们钱家才能避免更大的损失。”钱家人咬牙切齿道。 和对方比拼价格是一回事,他们真正要做的是切断对方货物的源头。 听钱家人这么说,萧易炽想到莫寻舟的身份,按理来说以莫寻舟的身份,应该请不到多厉害的人才对。 可是万一呢?要是莫寻舟的运盐渠道不输钱家人怎么办? 第一步,比价格,莫寻舟无疑已经走到钱家前面,哪怕钱家盐铺的价格降下去,也跟雪盐盐铺没法比。 不过就在钱家盐铺生意降价那天,生意出乎意料的兴隆,刚开始钱家人还下意识的一喜,直到想到盐价已经降下来,现在生意越好,他们就越亏。 而钱家盐铺的生意越火.热,“快,钱家盐铺好不容易降价了一次,这次终于能占钱家盐铺的便宜了!” 生活在钱家盐铺附近的百姓就算没被钱家坑过,也绝对对钱家的高盐价感到牙痒痒,是以钱家盐铺降价当天,只需要稍微宣传,附近百姓就暂时放弃雪盐盐铺,来钱家盐铺买盐。 对此莫寻舟非但没有阻拦,反而推波助澜一把,也让自己的人乔装打扮一番,去钱家盐铺大量的买盐。 现在钱家盐铺降价,普通盐买回来可以制成雪盐,雪盐的价格也不高,完全可以囤起来。 钱家想趁机打探出莫寻舟的运盐路线,却怎么也抓不到莫寻舟的把柄,反倒是他们想稳住客人,主动跟上的价格战反而把自己的运盐路线暴露的一干二净。 不过钱家的雪盐都是从羽公主的人手中购得,钱家的运盐路线一般都是普通盐。 钱家的雪盐一百文一斗进的,为了跟莫寻舟打擂台,又一百文一斗卖出去,根本就赚不到钱。 那些普通的盐才是钱家赖以生存的根基。 钱家有专门的盐井和盐田,他们的计划就是用雪盐挽回名声和留住客人,然后用普通盐来赚钱。 虽然不如以前高价赚得多,却也有的赚。 不过钱家并不知道他家的普通盐大部分都是被莫寻舟买走的,莫寻舟转手就把那些普通盐变成雪盐,利润翻了数倍。 就在钱家绞尽脑汁想要知道莫寻舟的运盐路线之际,莫寻舟正通过人和其他盐商见面。 莫寻舟到底不是正经做盐生意的,要想彻底把钱家打压下去,这些专业的盐商们是必不可少的。 “诸位,我家主人说可以为你们提供雪盐,前提是得把钱家挤出京城。” 就算没有莫寻舟的要求,其余盐商心里也想这么干。 在莫寻舟和钱家打起价格战以后,其余盐商们也在观望,他们唯一的感想就是莫寻舟和钱家不讲武德,盐价说降就降,丝毫没有考虑过他们这些人的感受。 莫寻舟和钱家把盐价定的低,连带着他们的盐铺生意也受到影响,现在莫寻舟明确表明自己不会留在盐场的意图,盐商们心中纷纷一喜。 不过钱家背后的大皇子还是让他们心头感到顾虑,要是没有大皇子,就钱家这嚣张的姿态,早就有人出手收拾他们了,何至于等到现在。 “诸位也都不是一般人,应该不至于连这点底气都没有吧?真要这样,那雪盐市场我家主人可就当仁不让了。” 要是没有盐商愿意出手,莫寻舟不介意把雪盐做成一份长久买卖。 盐商们心头一紧,忙笑道:“怎么会,不就是区区钱家吧,就不劳烦你主人动手了。” 要是雪盐背后的主人动手,届时钱家还是小事,他们以后的盐铺生意受影响可就是大事了。 为了今后的利益,看来只能用钱家开刀了。 之所以把事情交给其他盐商做,是因为莫寻舟实在分不出太多的精力,还因为同为盐商,那些盐商更清楚怎么对付钱家,相比之下,他就是一个纯粹外行。 就连萧易炽也没想到莫寻舟跟钱家玩的好好的,居然那么快就抽身而退。 如果说莫寻舟是一头猛虎,那些盐商就是一群饿狼,而现在钱家成了这群饿狼的下口目标。 当即钱家就抵抗不住起来,先是钱家赖以谋利的根本:盐田、盐井接连出事,很快钱家大量存储的盐也遇水化了大半,直让钱家一下子损失惨重。 “好一招借刀杀人。”萧易炽在一旁看的心惊道,就连他这时候也不知道该怎么救钱家。 没办法,那些盐商一出手就是冲钱家根基来的,而且他们人数众多,其背后也不乏有靠山的,就算明知是他们所为,钱家也不可能一下得罪的起。 相比之下,莫寻舟的价格战已经算得上极为守法。 不过这可能就是莫寻舟把战场交给盐商们的用意也说不定。 “萧公子,你一定要救救我们钱家,为我们钱家报仇啊!”损失惨重的钱家人哭求萧易炽道。 萧易炽叹了一口气,道:“没用.的,难道你们就没发现从一开始你们就入了对方的圈套。” “从一开始对方故意降低盐价,就引起了盐商们的注意,再加上钱家也掺和进去,你们就一块成了盐商们的活靶子,紧要关头对方直接抽身而退,那些盐商的目标可不就只剩你们钱家一个。”也是等钱家出事以后,萧易炽才明白过来。 本来这只是莫寻舟和钱家两家人的事,可是被莫寻舟这么一弄,愣是变成了盐商们和钱家的战场。 倒是最开始的莫寻舟反倒抽身退去,一点事没沾。 不过莫寻舟既然能说服那些盐商出手,想必付出的代价一定不小,比如从今往后退出盐场,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和钱家同归于尽吧。 “好了,别哭哭啼啼的了,这次的祸是你们钱家自己惹出来的,你们该庆幸没惊动那些盐商背后的人,要不然一下得罪那么多人对大皇子可不利。”钱家人不停哀悼自己的损失,直让萧易炽心里不耐烦起来。 毕竟也是,但凡钱家行事低调谦虚一些,都不会落到今天这地步。 “还请萧公子告知我们钱家得罪了谁?”钱三声带着恨意道。 萧易炽不由看着惹出这件事的钱三,不,准确来说钱三只是为人办事的,这次钱家落下风,是不是意味着什么? 想到此萧易炽垂眸,不知该不该告诉钱家这件事是莫寻舟做的,毕竟他们不是同一阵营的人,哪怕相识,也没必要为莫寻舟遮掩。 可是,大公主还没传来消息,万一大公主真的回来了,那莫寻舟就不是一个普通驸马——而是有人撑腰的驸马。 他要是说了,届时大公主回来,他夫妻两个都得罪了……他真的能担待的起吗? “我只能说这件事的起因在你,至于你能不能找对人,就看你的运气了。”萧易炽拍了拍钱三肩膀道。 钱三身为钱家看重的子嗣,向来嚣张跋扈,得罪过的人数量不少,莫寻舟只能算是他最近得罪的。 萧易炽这么一说,钱三就下意识想到莫寻舟,可是不会吧,对方只是一个小小的驸马,能让他们钱家栽那么大跟头? 之前钱三还猜测过莫寻舟,可是现在钱家吃了大亏后,钱三.反倒不怀疑莫寻舟了,因为他觉得莫寻舟根本没这本事。 毕竟京城谁不知道大公主定下的驸马只是一个落魄勋贵,还是被赶出家门的那种,这意味着大公主不在的时候,对方连家族都无法依靠。 不过就算对方没做又怎么样,这次钱家吃了亏,怎么也得找人好好出出气,就拿莫寻舟当第一个开刀的。 钱三在心里列起了复仇名单,却不知当天他们在钱家说的话,就传到莫寻舟耳中。 “还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看到关于钱家的情报莫寻舟不由轻笑道。 能这么快泄露钱家情报的,无非就是钱家的下人,或者看钱家主枝不顺眼的钱家人。 钱家内部并不是铁板一块,更甚至因为利益,他们争的比莫家厉害多了,尤其是钱家那些边缘成员,他们平时获得的油水少,自然不会放过转外快的机会。 莫寻舟想要发展情报,就用钱家牛刀小试一番。 不过想要获得萧凤眠那边的情报却没有这么快。 就在莫寻舟派人前去萧凤眠身边,莫寻舟和萧凤羽率先收到了萧凤眠的来信。 萧凤羽拿着信不满的嘟嘴道:“以前皇姐一般只写两封,母皇一封我一封,现在我的信不再是我一个人的了。” 因为她姐在给她的信里提到了姐夫莫寻舟。 却不知莫寻舟眸色亦是一黯,原来他还没到萧凤眠单独给他写信的份上。 萧凤眠给萧凤羽的信很家常,并没有说太多正事,而内容不出莫寻舟所料,报喜不报忧,尽是开心事,完全没有萧凤眠出京所遇到的困难。 除此之外就是叮嘱萧凤羽照看好莫寻舟这个姐夫。 “这就没了?”莫寻舟看萧凤羽吃醋的模样,还以为萧凤眠提起他不少,结果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 “你和我皇姐又不熟,她跟你说什么啊?”萧凤羽摊手道。 满打满算莫寻舟跟她姐才见过几次,总不可能那么快就情意绵绵。 莫寻舟当然也知道这才是正常流程,可心头还是忍不住有些失落。 好在他马上就拓展别的渠道,倒也不用纠结自己只是萧凤眠顺带提起的,因为他要和萧凤眠单独通信了,鉴于羽公主醋性不小,他就不告诉羽公主了。 萧凤羽不知道莫寻舟心安理得的把她甩到一边,等让莫寻舟看完信萧凤羽把信收好,问莫寻舟:“钱家那边怎么样了?” “钱家去求大皇子,鉴于我是大皇子未来妹夫的身份,大皇子已经同意了。”莫寻舟道。 闻言萧凤羽震惊的看着莫寻舟,“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就算打听信息,也不会打听的这么详细吧? 最重要的是,“你的手居然伸到了我大哥那里吗?” 莫寻舟:“……暂时还没,这个消息是通过钱家得知的。” 大皇子答应钱家人,钱家人自然要扩散出去鼓舞一番士气,以此来证明钱家受挫只是一时的。 “不过你大哥也真不讲究,居然真想试探我这个当妹夫的。”而且还是怀着不好的心思。 萧凤羽闻言叹了一口气,道:“其实要是没有钱家在里面掺和,我大哥应该会喜欢你这个妹夫的,因为在很多外人眼里,你没家世没本事,非但帮不了我皇姐,反而还有可能拖我皇姐的后腿。” 当然知道莫寻舟能力的萧凤羽不会小觑莫寻舟这个姐夫,可是别人不知道啊。 “这么说吧,我大哥最忌惮的是我王凌生表兄还有谢家的谢怀然,你不知道我把他们两个送去别苑的时候我大哥有多如临大敌。”萧凤羽突然笑着道,明显在幸灾乐祸。 根本不会被大皇子忌惮的莫寻舟:“……” “想必近亲不宜成婚一事出了以后,大皇子着实松了一口气吧。” 只要萧凤眠和王凌生之间没有再进一步的关系,那就意味着王家的立场依旧中立。 莫寻舟不想承认自己不如王凌生和谢怀然,却又不得不承认。 好像所有外人眼中,他这个驸马都德不配位,就连让萧凤眠的竞争对手忌惮一二都做不到。 不过他会努力的,努力让那些人把他看在眼里,让那些人看到他和大公主两人般配的身影。 另一边,萧凤眠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有单独给莫寻舟写一封信,而是在给妹妹的信里夹带了一两句。 也不知道他们在京城怎么样,有没有人故意找莫寻舟的麻烦。 有些存在不敢找到她头上,难免会拿她身边的人出气,想到这里,萧凤眠有些为莫寻舟担忧。 “殿下,有您的信。”亲卫禀报道。 萧凤眠一愣,“我的信,可是母皇的密信?” “回殿下,是驸马的信。”亲卫道。 “驸马的信?”萧凤眠闻言眉眼一跳,差点没反应过来,她怎么会收到莫寻舟的来信?要知道她寄去京城的信才多久。 因为只是单纯送信,倒也用不了那么长时间,检查过后,萧凤眠打开莫寻舟给自己信。 信里莫寻舟跟萧凤眠说了他对付钱家的事,并没有在萧凤眠这里遮掩自己的手段,只是在后面说起钱家说动大皇子的时候,莫寻舟说想她了,要是有她在身边,大皇子一定不敢对他怎么样。 萧凤眠有些想笑,就莫寻舟前面对付钱家的那些手段就知道莫寻舟不是一个肯吃亏的主。 “不过,大皇兄居然是第一个出手的人吗……”萧凤眠眸中有些晦涩道。 她一离京,只怕很多人会动起来。 而莫寻舟身为她的驸马,难免会被波及到。 只是真的值得吗?为了她卷进不属于自己的漩涡。 信的最后,莫寻舟没忘了跟萧凤眠要一封独属于自己的回信,他也想知道萧凤眠那边的情况。 想了一下,萧凤眠提笔给莫寻舟回信,大致跟莫寻舟说了一下这边的情况,其实萧凤眠这边进行的并不顺利,地方豪强和宗族数量众多,很多都难以沟通,有时双方甚至交上了手。 对此萧凤眠好好夸了一下莫寻舟复合弓的威力,复合弓让女骑兵们杀伤力大增,她们这边并没有吃亏。 可是收到萧凤眠回信的莫寻舟却不是很开心,因为他手边还有另一份情报,萧凤眠的真实情况比她在信里凶险的多。 就像萧易炽说的,女帝的圣旨只是萧凤眠破开地方豪强和宗族的一个口子,臣服的地方豪强和宗族自然会听从旨意,不臣服的豪强和宗族则会反对。 当然也不乏虚与委蛇,嘴上糊弄萧凤眠,等萧凤眠走后压根不遵守的,萧凤眠离京时带了那么多人出去,自然也不是吃素的。 如此一来双方难免撕破脸,就像萧凤眠信里说的,萧凤眠的确没吃亏,却也没占到便宜。 尤其是很多地方地形对萧凤眠的骑兵都不太友好,萧凤眠想借助当地兵力,不少人都很磨蹭,因为他们或多或少都和当地人有关系,用起来极不顺手。 萧凤眠会怎么解决这件事?莫寻舟皱眉,只恨远水解不了近渴,他没办法帮到萧凤眠。 突然,萧凤羽来访,莫寻舟回神,连忙把信收起来。 “你怎么了?怎么感觉像做了亏心事。”萧凤羽直觉敏锐道。 莫寻舟哪敢跟她说他跟她姐互相通信的事,明明他是正牌驸马,愣是在萧凤羽这个小醋坛子跟前无法光明正大的表明立场。 “羽公主今天怎么过来了?”莫寻舟头微侧,额微汗的转移话题道。 “我今天过来,是给你送拜贴的——来自长公主的拜贴。”萧凤羽道。 “长公主?给我的拜贴?”莫寻舟闻言十分疑惑道。 他一个大公主的驸马,怎么也跟长公主扯不上关系吧。 不同于大公主萧凤眠和羽公主萧凤羽,这两位公主是女帝亲生。 长公主则不同,对方是先帝的长女,是先帝后妃所生。 不知是不是女帝曾在先帝后宫抚养过长公主一段时间的缘故,女帝登基后,先帝诸多子嗣都被女帝驱逐出皇室,剥夺了身份,只有长公主一个人保留下原先皇室的称号。 也是因为长公主的存在,萧凤眠才被称为大公主,为的就是和这位长公主区分开来。 作者有话说: 先帝的公主出来了~ 第三十五章 女帝登基后, 不管是萧家宗室,还是先帝还活着的子嗣们都沉寂下去。 长公主就算还保留着封号,却也不算皇家的人。 不过这跟莫寻舟都没有关系。 现在长公主突然下拜贴, 直让莫寻舟疑惑。 “走吧, 不管她有什么目的,我们难道还会怕她不成。”萧凤羽道。 莫寻舟不由看了萧凤羽一眼,按理来说长公主是萧凤羽同父异母的姐姐,姐妹两个却好像一点也不亲近。 看懂莫寻舟的眼神, 萧凤羽撇嘴道:“我那个大皇姐可是支持萧家的。” 尽管萧凤羽也姓萧, 可是显然跟萧家是两家人。 也就是说, 在先帝和女帝之间,长公主是比较偏向先帝的。 毕竟也是,长公主是先帝的女儿,和女帝之间可没什么血缘。 这次长公主邀请萧凤羽和莫寻舟去赴的是冰宴。 冰宴上是各种各样的冰粥, 纯净的冰块被刨成冰屑呈冰山状堆积在白瓷碗里,上面淋着形形色.色的果酱,碗边还有成品的一两颗果子做装饰,酸的、甜的, 只是想想就让人觉得凉快。 夏季炎热,酷暑难耐,是以长公主这次的冰宴赴约的人数量不少。 莫寻舟跟萧凤羽一块来,却在入长公主府后分来,被分别引至男客和女客区域, 两个区域隔着一段距离, 莫寻舟因为是男客, 并没有第一时间见到长公主。 刚进屋, 莫寻舟就感受到一股凉气, 对比外面的炙热天气,直让人毛孔舒爽不已。 莫寻舟进来以后,就见一个三十多岁,满身文气,儒雅翩翩的冲莫寻舟走来,笑问道:“可是莫寻舟莫公子?” “见过长驸马。”莫寻舟学习礼仪的时候也没落下皇家的人际关系,长公主因为排行的缘故,现已经三十往上,而有资格在长公主府以主人身份招待客人的,不是长公主的驸马就是长公主的儿子。 对方年龄并不小,只有长驸马一个可能。 苏梅轩笑着点了点头,目光温和的打量着莫寻舟——这个未来的妹夫,邀请莫寻舟入座。 不曾想同桌的还有莫寻舟一个熟人,状元刘文升。 “好巧,你也在啊。”莫寻舟自然而然的在刘文升身边落座道,毕竟满桌的人,也就刘文升一个熟人。 刘文升冲莫寻舟点了点头,眸色有些复杂,不等他说些什么,长驸马就在两人的不远处落座。 看到莫寻舟和自己隔着一个位置,长驸马有些无奈,声音温和道:“文升,你和莫公子换一下座位。” 莫寻舟和苏梅轩的中间是刘文升,这一换位置,莫寻舟就被夹在苏梅轩和刘文升的中间。 “难道你是长驸马的亲戚?”莫寻舟身体往刘文升的方向微侧,小声问道。 “我不是长驸马的亲戚,长驸马他,有在礼部任职……”刘文升垂眸,小声跟莫寻舟说道。 懂了,长驸马居然是刘文升的上司,这点莫寻舟之前倒是不知道,刘文升也没跟他特地说过。 就在说话间,客人们已经三三两两的到齐,很快室内就座无虚席起来。 待客满,下人们很快就为众人呈上各种冰粥,为室内更添清凉。 莫寻舟面前的是一份红豆冰粥,红豆被煮的软烂,然后被弄成红豆泥洒在冰山似的冰屑上,配合着窗外的炎热,不少人都食指大动。 刘文升已经迫不及待的动勺,待清凉的红豆冰粥入口以后,发现身旁的莫寻舟并没有动勺子。 “莫公子可是哪里不适?”长驸马也注意到,开口询问道。 “没什么,只是有些没胃口罢了,你们不用在意我。”莫寻舟兴致缺缺道,神情有些发蔫。 天气这么热,有条件的都会吃冰凉之物解暑,可是萧凤眠出门在外哪有这个条件。 一想到这时候萧凤眠在大太阳底下劳碌奔波,莫寻舟就有些食欲不振,没有吃东西的胃口。 而此时被莫寻舟惦记的萧凤眠的确身处炎炎夏日之下,只是不同于莫寻舟想象中的吃苦受累,这时候萧凤眠正在跟女兵们一起吃绿油油,圆滚滚的寒瓜。 “虽然寒瓜性凉,但在夏天着实解暑啊。”女兵们边啃瓜边喟叹道。 萧凤眠感受到寒瓜充沛的汁水和甘甜,突然想到身处京城的萧凤羽和莫寻舟,萧凤羽是喜欢吃寒瓜的,不知道莫寻舟喜不喜欢。 “这里的寒瓜口感不错,等走了捎上一些。”萧凤眠道。 也不知道在夏季结束之前,她们能不能办完差。 长公主府,莫寻舟手中勺子在白瓷碗里无意识的搅拌着,有些走神。 突然,同桌有人开口道:“莫公子不吃冰粥,可是不愿给长公主面子?” 莫寻舟还没反应过来,苏梅轩看向说话的人,眉头轻皱,极为的不赞同。 对方却没顾及苏梅轩的脸色,依旧看着莫寻舟神色充满嘲讽。 莫寻舟目光终于落在他们身上,眸中有些困惑,直接问道:“你们是谁?” “我们是谁?我们都是你姐夫!居然对我们视而不见,你这个新晋驸马还有没有一点规矩。”对方理直气壮的斥责莫寻舟道。 “都是我的姐夫?可是我记得我家公主殿下好像是女皇陛下的长女吧,我上面哪来的姐夫啊。”莫寻舟闻言嗤笑道,对方明显对他怀有恶意,那他也没必要跟他们客气。 就像他说的,他家大公主可没有同母的姐姐,他身为大公主的驸马,不能在外面弱了大公主的气势。 “你……”那些人被气的不行,却又没办法反驳,毕竟他们妻子公主的身份都是之前的事,现在整个皇室所承认的公主也不过两个半。 萧凤眠和萧凤羽两个,长公主算半个,其余先帝的女儿们则已经不是公主,自然不能再名正言顺的当莫寻舟的姐夫。 “好了,你们都少说两句吧,莫公子,我在这里代他们向你赔罪。”苏梅轩态度谦和道,并不像其他的‘姐夫’一样在莫寻舟面前拿架子。 “大姐夫,你干嘛对他这么低声下气。”其他人看到苏梅轩的姿态惊道。 真要计较起来,他们的确算不上莫寻舟和大公主的真正姐夫,可是苏梅轩不同,长公主算是半个皇家人,其驸马自然也算半个姐夫。 论底气,苏梅轩比他们强得多,态度却比他们还恭顺。 “长驸马不必如此,毕竟得罪我和大公主的人又不是你,你实在没必要替他们道歉。”冤有头债有主这个道理莫寻舟还是懂的。 闻言苏梅轩有些无奈,暗中警告了那些妹夫一眼,让他们不要再惹事。 可是那些人有意找茬,怎么可能会因为苏梅轩的一两个眼神而退却,“这也就是王凌生和谢怀然两位公子无意驸马之位,要不然何至于你一个籍籍无名之辈捡了漏。” “不行就是不行,就算你当上了驸马又怎么样,公主府照样没有你的一席之地。” 公主府和驸马的府邸一般都是分开的,这么说吧,能不能住进公主府,是驸马是否得公主心的一个标志。 听他们这么说,莫寻舟非但没有丝毫生气,反而笑道:“你们放心,我跟你们可不一样,都成婚那么多年了也没住进公主府,也不知道羞愧。” 先帝的公主们虽然被女帝剥夺了公主名号,降为郡主,可是公主府可没有收回去。 莫寻舟可是知道的,除了长驸马以外,其余前驸马们可没一个能像长驸马一样能在公主府长住的。 那些人的本意是想借此羞辱莫寻舟,却不想反倒被莫寻舟羞辱一番。 “你懂什么,那是我们不稀罕!”有人怒气涌上心头,口不择言道。 顿时莫寻舟神色一变,变得冷漠起来,“有意思,你们是不稀罕公主府?还是不稀罕公主府里面的郡主们?” “你,放肆,你知道我们当初为了公主都放弃了什么吗!”那些前驸马心里一惊,连忙找补道。 就算他们真的嫌弃公主府里的郡主,也不可能大庭广众的承认。 “就是,要知道我们可是为公主放弃了太多的东西。”说话的前驸马心怀不甘道。 “你们想说你们为公主们放弃了更高的权利吗?可是说实话,那么多驸马都掌握不了实权,除了因为驸马的身份外,更多的原因还是因为你们都是废物吧,就算没有驸马这层身份,你们也照样走不了多高啊。”莫寻舟一针见血道。 在大众心里,驸马不能掌权仿佛是约定成俗的,越这样他们就越对驸马之位避恐不及,这样一来,就算有帝王想提拔自己的女婿,定眼一看,呦呵,一群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提拔他们还不如去提拔别的人才呢。 那么多驸马里,除了少数是被真正耽误的,大部分的,则是没有那个实力,可是因为驸马的身份,他们不少人都自怨自艾,认不清自己的斤两。 要是那些公主还是公主也就算了,他们名声好歹还好听一些,可是公主们已经被降为郡主,这让他们心里越发失衡。 苏梅轩是大驸马,年龄比他们大,资历比他们老也就算了,可是莫寻舟又算什么东西,居然也配揭他们的伤疤。 当即那些人看向莫寻舟的神色就冷下来,“是,我们是废物,你不同样也是,要不是大公主,看看整个京城有几个认识你莫寻舟的。” “你又比我们能耐到哪去,居然还敢对我们冷嘲热讽,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也不知道你这小人是怎么讨得大公主欢心的,大公主一定是被你蒙蔽了!”有人肯定道。 “你们也就现在嘴硬了,一旦我和公主殿下成婚,你们将连在我面前叫嚣的资格都没有。”莫寻舟道。 这个道理那些前驸马又何尝不懂,正是因为懂,他们才会现在发难,要是等莫寻舟真的和大公主成亲,那他们将再得罪不起莫寻舟。 至于现在,只是连襟之间的一两句拌嘴,哪怕闹到女帝面前也不会有多大惩罚。 只是让前驸马,现郡马们没想到的是,莫寻舟居然这么伶牙俐齿,他们这么多人居然说不过莫寻舟一个。 “好了好了,大家都少说两句,不知莫公子能不能告诉我们你是怎么成为驸马的?说实话,我们想向莫公子你取取经,毕竟我们的情况你也知道,郡主们好像不待见我们……”同桌也有人站出来打圆场道,看着莫寻舟目光充满真诚。 好吧,除却那些挑衅的,的确还有两三个真心好奇莫寻舟是怎么当上驸马的。 莫寻舟之前一直籍籍无名,这次居然一跃成大公主的驸马,要说没一点本事他们是不信的。 听到这个问题,那些想找莫寻舟茬的郡马们也安静下来,看看莫寻舟究竟有什么本事。 “既然你们这么有诚意,那我就说了,首先硬性条件就是……” “咳咳,咳!”莫寻舟身旁,刘文升猛地剧烈咳嗽起来,并在桌子底下狠狠拽了一下莫寻舟的衣服,示意莫寻舟别让他把脸丢尽。 成为公主驸马的硬性条件莫寻舟是过关的,他可没有过关,要是把真.相说出去,他以后还有脸出去见人吗。 “硬性条件是什么?你倒是快说啊。”不禁有人急道。 就连一旁的苏梅轩也好奇的看着莫寻舟,想知道莫寻舟是用什么本事在一众驸马候选里脱颖而出的。 “当驸马的硬性条件,当然是男德了。”莫寻舟道。 “男德是什么东西?历来不是只有女德吗?”其余人皱眉道。 “顾名思义,男德就是要求男人自己的,是用来提升男人自我德行的东西,要是没有点长处,我怎么可能当的上驸马啊。”莫寻舟道。 刘文升斜眼看了莫寻舟一眼,十分怀疑莫寻舟话里有话。 “不知自我德行如何提升?这跟当驸马有关系吗?”苏梅轩好奇问道。 “当然有关系,关系还不小,众所周知,驸马是不能出去拈花惹草的,你们对这一点是不是挺怨恨的?” 莫寻舟环视一周,顿时那些郡马从莫寻舟身上移开视线,只有两三个还敢跟莫寻舟对视。 “可是,这是对驸马的不公不是吗?凭什么别的男人都能三妻四妾,就驸马不能?就因为对方是公主。”有人忍不住气愤道。 是啊,就因为对方是公主,身份比他们这些驸马出身高得多。 “为什么你们眼睛只看的到那些三妻四妾的男人?而没有看到专一的男人?不少男人娶的不是公主,也没耽误人家对自己娘子一心一意啊。” “还是,你们心里不安分,总想做些什么呢?”莫寻舟笑着问道。 郡马们脸色猛地一变,厉声道:“你别胡说,我们才没有!” 就算郡主们现在已经不是公主,可是萧家还在呢,萧家也就只比皇室低一点,碾压他们却是没问题的,他们要是敢这时候打萧家的脸,萧家能弄死他们。 “看吧,这就是你们觉悟不行了,难怪你们没几个成功入住公主府的,既然成为驸马已经是事实,那为什么不好好接受这个现实,想办法和郡主好好过日子,相信你们要是有心,郡主是不会拒绝你们的,毕竟你们之间可是不少连孩子都有了。”说到这点,莫寻舟对这些郡马有些不屑。 不像他,现在只和大公主有名分,在座的郡马可是和郡主们有了事实婚姻,不少还生了孩子,就这样他们也没住进公主府。 说到底,还是他们自己没用心的缘故,要不然同样有孩子,长驸马怎么就能住进公主府,他们却没有。 提到孩子,不少郡马都心中触动,因为公主府的条件更好,他们不少人的孩子都养在公主府,很多时候他们做生父的见孩子的时间并不多。 要是他们三妻四妾孩子多也就算了,可是他们这辈子注定只有郡主一人,那孩子自然就变得珍稀起来。 就算为了孩子,他们也不该和郡主们疏远。 “你说的倒是简单,我们也想跟公……郡主们感情好,可是我们该怎么做?”郡马们脸色通红,有些茫然无措道,毕竟这些事情他们以前从未做过,现在突然想做,连该怎么做都不知道。 “一个人要是有心,怎么可能不会做,最简单的关心衣食住行会不会?荷包全都上交会不会?多和妻子讨论育儿经验会不会?很多人不是不会,只是不想会罢了。”莫寻舟目光从郡马们身上扫过道。 只有寥寥几个郡马若有所思,剩下的大部分郡马都对莫寻舟说的话无动于衷,“真是笑话,家财要是全都上交,男人行走在外还怎么有面子!” “还以为你能说出什么见解呢,结果就这?”大部分郡马皱眉道。 “难不成你能做到把财产全都上交?”郡马们看着莫寻舟嘲讽道,以为莫寻舟光嘴上说的漂亮。 莫寻舟唇角勾道:“很遗憾,让你们失望了,我的钱当然都上交给大公主了。” “切,你已经被赶出家门,手上能有几个钱。”郡马们依旧不以为然道。 要知道莫父现在可还活着,把莫寻舟赶走的时候可没有给莫寻舟分钱,就算莫寻舟上交钱,又能交多少。 “看吧,只要没心,你们总有借口反驳,重要的是钱多钱少吗?重要的是态度。” “不过腰包里没钱就觉得没面子,那你们本身的底气得多弱啊?居然要靠外物来支撑。”莫寻舟忍不住嗤笑道。 顿时郡马们脸色涨得赤红,看着莫寻舟眼睛微微泛红,手上更是不自觉的发痒,想揍莫寻舟一顿。 不过这里到底是长公主的地盘,他们口头相争可以,动手就不行了。 不少郡马心里有气,又发泄不出来,索性就把火气撒到冰粥上,不知不觉间食用了不少。 “你能不能再多说一点。”刘文升垂眸,悄声问莫寻舟道,对于莫寻舟说的这些经验,他感觉自己以后可能用.的上。 毕竟他先天缺陷太重,自然要从别的方向弥补。 “婚姻可是一门很深奥的学问,我考考你,你觉得自己和这些郡马之间最大的不同是什么?”莫寻舟问刘文升道。 苏梅轩离得近,听到莫寻舟这么问,也支起耳朵。 “身份?应该不是,才华……更不可能,难道是妻子的身份?”刘文升想了一下道。 毕竟郡马们之前尚的都是公主,就算现在很多公主变成郡主,家世也不是一些驸马能轻易招惹的。 不过换他成亲,自然不可能有这么高门第的妻子。 “笨啊,你和这些郡马最大的区别,就是需要处理婆媳关系啊。”莫寻舟对刘文升道。 郡主们都有公主府,那就是她们的家,自然不用跟自己婆婆一个屋檐下,可是刘文升呢?女方除非到公主这个级别,要不然怎么可能单独住。 所以刘文升的婚姻面对的可比这些郡马严峻多了。 “婆…婆媳?”刘文升被莫寻舟弄迷糊了,他想了不少,但是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个答案。 “可是婆媳不是该她们两个人吗?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刘文升忍不住道。 “你可是她们之间的纽带啊,婆媳之间的好坏很大程度都取决于男人的,就比如你娘以后觉得你对儿媳妇太好,想给你纳妾,你是应是不应呢?还有你媳妇要是觉得你娘连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插手,心里烦闷的向你倾诉,你会怎么做呢?”莫寻舟问刘文升。 刘文升低下头去,闷声道:“我娘脾气很好的……不过我又不尚公主,也不能纳妾吗?” 闻言莫寻舟不由拍了拍刘文升的肩膀,佩服刘文升道:“你可真有勇气,居然不怕女人聚到一块把你的情况宣扬的到处都是。” 刘文升不由猛地一个激灵,突然反应过来,对啊,就他这情况,真要三妻四妾,身体情况就别想藏住了。 “还有,你有能纳妾的官职吗?有多少钱养父母和妻儿?你的内在条件和外在条件都达标吗?”莫寻舟笑着对刘文升一连三问道。 刘文升捂脸:“……我只是随口说说,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的确,就他这情况,能守住一个就不错了。 “那你看我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优势吗?”刘文升向莫寻舟拿主意道,期待着莫寻舟的意见。 “你还是有不少优点的,有文才有样貌,就是不知道婚后能不能洁身自好了?”莫寻舟不轻易表态道。 毕竟他要给刘文升出主意,以后刘文升要是辜负了别人,他也是有一定责任的。 “我当然可以,我没有那种心思……好吧,我没有钱,你也知道我是寒门,有钱了我宁愿去买书。”刘文升跟莫寻舟实话实说道。 “既然你喜欢看书,那以后相看的时候可以找一个同样喜欢书的妻子,这样以后才有共同语言。”莫寻舟道。 刘文升眼睛不由一亮,道:“你说的有道理,之前我怎么没考虑到呢。” 之前刘文升想过妻过妻子的家世和容貌,唯独没有想过妻子的性情,不是心里没有想法,而是祈祷自己能撞上一个和自己性情相和的妻子,而不是以妻子性情为前提条件。 “你没考虑过对方性情,不就是盲婚哑嫁吗,还好我跟公主可不跟你这样。”莫寻舟庆幸道。 他是现代人,可接受不了娶妻跟开盲盒似的。 有莫寻舟帮刘文升梳理思路,刘文升明白了许多,而又由衷叹道:“你说的没错,婚姻的确是一门深奥的学问。” 还没娶妻呢,他就为以后家里的婆媳关系操心起来。 “不过我相信自己能把这些妥善处理好的,因为我有心。”刘文升笑着对莫寻舟道。 他能考中状元,其脑子和学习能力自不用说。 “对,凡事都逃脱不了有心,我看好你。”莫寻舟鼓励刘文升道。 一旁同样听到的苏梅轩唇角微勾,看着刘文升有些欣慰。 “大家要不要去凉亭纳凉?”眼看冰粥大家已经差不多,莫寻舟和刘文升也结束话题,苏梅轩起身说道。 闻言不少客人眼睛一亮,却又遮掩的咳嗽道:“会不会冲撞了府中女客?” 凉亭在院子里,风吹来让人舒爽不已,当然最重要的是还是女客们。 那些已经成婚的男人就不说了,就算有心他们也没胆,因为他们是跟家中女眷们一块过来的,可是那些未婚的青年就不一样了,眼神简直堪比天气般灼.热,嘴上拒绝着,神情却是遮掩不住的期待。 能被大公主邀请的宾客基本都是有身份的,未婚的男女完全可以借机相看一二,还不用担心旁人说什么闲话。 莫寻舟对这点倒不是很在意,虽然他现在也未婚,但他已经名草有主了。 “对了,我和公主殿下的婚期定下来没有?”莫寻舟想到什么,转头去问刘文升道。 谁知刘文升已经迫不及待的往外走,随口道:“这个还得看大公主归来的时间,就算大公主回来,礼部还有诸多流程要走呢。” 听到刘文升这么说,莫寻舟一下蔫下来。 就这说话的功.夫,刘文升已经离开去往凉亭,其余人也三三两两的结伴出去。 莫寻舟身旁的苏梅轩却没急着离开,等到周边都没人后,苏梅轩才开口问莫寻舟:“听说莫公子和令尊关系不好?” 瞬间莫寻舟看着苏梅轩警惕起来,“怎么,难道长驸马想对我说教?” 其实莫寻舟知道就算对外把自己包装成被父亲赶出家门的小可怜,依旧有人说他不孝,觉得他不该被父亲一赶就走,要是换做他们,就算三跪九叩也要爬回去自己父亲身边伺候。 至于那些知道真.相的,对如此忤逆不孝的莫寻舟感官自然更差。 不过他们没舞到莫寻舟跟前莫寻舟就当不知道。 “其实礼部并不喜欢你这样特立独行的驸马,毕竟礼部最重规矩,所以礼部现在反对你当驸马的声音并不少,他们想把你和大公主的婚期往后延。”苏梅轩对莫寻舟道。 莫寻舟眸色不由一变,苏梅轩就像没任何察觉般继续道:“他们在赌,赌时间长了大公主会换驸马,不过就我刚才听到莫公子说的那些话,可能我礼部的同僚们没办法如愿了。” “……多谢长驸马告知,寻舟承情了。”莫寻舟脸色很快缓和下来道,眸中神色也恢复平静,冲苏梅轩躬身行了一礼道。 “不知长驸马立场如何?”是反对他当驸马,还是支持他当驸马。 “莫公子,其实我们礼部众人的意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公主,你能不能成为驸马,决定权在大公主的手上。”苏梅轩笑着道,随口步过门槛,去往了凉亭。 凉亭处,已经有女客落座,男客女客的位置相距并不远,莫寻舟到的时候,女客那边已经有人朝男客这边招手,好像是家中长辈让晚辈过去。 等晚辈过去,女客那边的长辈就笑意盈盈的向一众女客们介绍自家晚辈的身份以及隐晦的透露对方尚未婚配的消息。 这样莫寻舟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居然赶上了古代的相亲现场。 很快那些未婚的男客就被三三两两的叫到女客们那边,介绍一番后再回来,一时脸上都有些红扑。 正当莫寻舟事不关己,看的津津有味之际,突然有丫鬟过来道:“莫公子,长公主有请。” “还有文升公子。” 文升公子,莫寻舟眸色不由一暗,对比他的称呼,长公主府的下人对刘文升的称呼更加亲昵。 “喂,长驸马不单只是你上司吧?还是你比表面的更善钻营?”莫寻舟路上毫不避讳的问刘文升道。 刘文升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道:“我不是跟你说过,我老师他就在礼部吗,这也算一种钻营吧。” 闻言莫寻舟眉眼抽搐一下,再想刚才长驸马苏梅轩对待刘文升的态度,不会吧…… “文升过来了,至于这位就是莫公子吧,果然是一表人才。”女客这边为首的,一位三十岁左右,周身雍容华贵的夫人看着过来一块过来的莫寻舟和刘文升,眸色微闪的开口道。 只是不同于她嘴上的和善,莫寻舟能够感觉到对方的眼神带着挑剔和打量,又看了看他身旁的刘文升,仿佛是在比较两人。 要是没精修过礼仪的莫寻舟可能会扛不住,现在的莫寻舟丝毫不怵。 “见过长公主。”莫寻舟和刘文升两人一同向对方行礼道。 “这就是大公主的驸马和状元公吧,果然十分养眼俊俏。”女客中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夫人看着莫寻舟和刘文升两人十分捧场道。 闻言长公主的视线从莫寻舟身上移开,笑道:“我这妹夫再俊俏也定下来了,倒是他身旁这位状元公还尚未婚配,这孩子的父母没在京城,就托我和驸马给这孩子操心一二。” “哦,不知长公主是状元公什么辈分?”有女客笑着问道,隐晦的打听着刘文升和长公主的关系。 状元刘文升不是寒门出身吗,怎么能劳动的了长公主? 就算长公主已经被排斥出皇族,那也不是一个区区寒门子弟能攀附上的吧。 “我是文升这孩子的师母,我家驸马当初见这孩子是读书的好苗子,就收了这孩子为弟子。”长公主笑着说出自己和刘文升之间的关系道。 果然,刘文升和长公主府关系匪浅。 有女客不禁恍然道:“我想起来了,记得当初长驸马也是状元公,一路科举上来的。” 一路科举只是好听的说法,事实上长驸马苏梅轩和刘文升一样是寒门出身。 这下女客们心中再无疑虑,这要不是长驸马教导出另一个状元公,只怕众人还想不起苏梅轩曾经的身份。 长驸马寒门的身份莫寻舟知道,当初苏梅轩中状元的时候年龄比现在的刘文升年龄还小,整个人就像状元刘文升和探花柳承卓两人优点的结合,恰好苏梅轩那时还未娶妻,先帝直接下旨让苏梅轩尚长公主。 苏梅轩当初考上状元,无疑是十分有才华的,可就算是苏梅轩也没逃脱被帝王‘冷落’的命运,尚了长公主以后,苏梅轩就去了六部中最不容易有实权的礼部,一干就是很多年,就算女帝登基,苏梅轩也没挪位置。 不过从苏梅轩教导出刘文升这个新状元来,他这些年显然没有懈怠学问。 就是不知道苏梅轩心里对长公主怨不怨了,毕竟在诸多外人眼里,苏梅轩是属于被驸马身份耽误的存在。 有了长公主出面,女客们看向刘文升这个状元公的神色热切许多,有一些年纪大的更是笑着开口打趣刘文升想娶一个什么样的妻子,她们可以帮他留意一二。 刘文升面色泛红,有些局促,他知道不少人说的都是场面话,可还是认真起来道:“文升想找一个喜爱读书的娘子。” 这话仿佛是说给那些长辈听的,也像是说给在场那些未婚女客听的。 大户人家女儿家不会读书认字的很少,不过读书认字和喜欢读书还是有区别的。 当即就有女客眼波流转,或多或少的去打量别的小姐妹。 “姐夫,人家刘状元未婚,你杵人家身边干什么,快过来。”就在众人大部分注意力都落在刘文升身上,长公主不远处的萧凤羽扬声道。 这下莫寻舟难免被人注意到,好在莫寻舟没有丝毫局促,直接去了萧凤羽身边,“你说得对,我一个快已婚的可不能抢了状元公的风头。” “你看她多小家子气。”萧凤羽借着莫寻舟身形遮挡,冲长公主的方向翻了一个白眼,小声嘀咕道。 刚才长公主明显冷落莫寻舟,去捧刘文升。 “我也是才知道刘文升居然是长驸马的弟子,也不知道她让刘文升去参选我皇姐的驸马是想干什么,难道是想报当初的仇?”萧凤羽往嘴里送了一大勺冰粥,心里疑惑道。 “当初的仇?长公主和大公主有什么仇?”莫寻舟咻的眯眼道。 长公主的挑剔和无视莫寻舟倒是不在意,可长公主要是和萧凤眠有过节,那莫寻舟可就上心了。 “不是和我皇姐,是我母皇,听说长驸马当初是我母皇指给她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她就想我皇姐也找一个寒门驸马。”萧凤羽神情不愉道。 “还好刘文升当初没当上驸马,要不然被她得逞,我皇姐得多呕心啊。”萧凤羽又庆幸道。 “是啊,还好是我成为的驸马。”说起这个莫寻舟就忍不住开心。 他这一笑,整个人璀璨生辉,直让人的目光忍不住落到他的身上。 待回过神来,不少上了年纪的女眷都心生可惜,“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莫公子模样这么出众呢。” 状元刘文升要不是寒窗苦读十数年培养出来的一身文气,只怕能当场能被莫寻舟碾压。 就算这样,刘文升的年纪也比莫寻舟的年纪稍大,容颜没有莫寻舟来的精致夺目。 长公主注意到这一点,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而后冲刘文升轻轻点头。 刘文升心里会意,躬身道:“文升先告退了。” 他这一走,莫寻舟也不能留,跟刘文升一块回了男客区域。 知道了刘文升和长驸马之间的关系,莫寻舟再看,自然察觉到更多,苏梅轩待刘文升这个弟子很是亲近,不经意间给刘文升介绍了不少人认识。 莫寻舟不知不觉间落了单,一个人坐在水榭旁欣赏着池塘内的荷花,荷花亭亭玉立,偶有蜻蜓停留,风吹动,荡起大片的碧波和红粉的荷花。 看着占地面积不小的长公主府,莫寻舟有些失神的想着不知道长公主的府邸是怎样的,话说他还没去看过呢。 突然,莫寻舟身后传来陌生的脚步声,莫寻舟下意识回眸,看到一个小厮手中正托着一份冰粥过来,“公子请用。” “不必,去给别的客人送去吧。”莫寻舟拒绝道。 谁知小厮却像是听不懂似的,脚下依旧没有停止向前,莫寻舟眉头不禁皱起,不等莫寻舟反应过来,小厮手上就猛地一掀盘子,连带着盘中的那份冰粥朝莫寻舟身上砸来。 莫寻舟眼前猛地一花,心头下意识一紧,下一瞬一只手就落到莫寻舟身上,而后用力,把莫寻舟猛地往身后的荷花池里一推。 在身体骤然失衡的瞬间莫寻舟就察觉到不妙,这种情况下扭转身形已经来不及,莫寻舟索性伸手,把动手推他的人手腕猛地一带。 对方猝不及防之下,身体也失去平衡,朝莫寻舟的方向栽去。 “扑通!”两个百斤重的身体骤然入水,瞬间在池中掀起声势巨大的浪花。 不远处的人看到这一幕惊道:“不好,有人落水了!” 第三十六章 “快救人!”苏梅轩瞳孔骤缩, 快速吩咐道。 不管落水的人是谁,今天都是长公主府待客不周。 而水中,入水的瞬间, 岸上的声音就离莫寻舟远去, 不过莫寻舟并没有因为突然入水而惊慌失措,因为他会游泳。 这也是他为什么第一时间抓住凶手的缘故。 不过可惜的是,对方明显也会水,反应过来后就快速挣扎起来。 莫寻舟在手中使不出太大力气, 水泡弥漫间连对方的脸也看不清楚, 这让莫寻舟更不能撒手, 让对方逃脱。 而对方显然没想到莫寻舟水性这么好,这种情况下都不慌乱,反而困住他,让他脱不了身。 挣扎间, 对方手猛地掐上莫寻舟的脖子,想要让莫寻舟窒息放手。 察觉到对方意图,莫寻舟手上不由一松,对方也不恋战, 转身就要逃离。 因为池中到处都是荷花,行动难免受阻,和对方拉开一定距离后,莫寻舟调整好呼吸,小口小口的吐着泡泡, 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眼眸一眯, 咻然抬起手臂, 露出自己手臂上绑的东西。 只见那是一个小巧的袖箭机关, 就是不知道水中准头怎么样。 这样想着, 莫寻舟对准凶手离开的方向,毫不犹豫的扣动机关,瞬间三枚精致小巧的利箭就破水快速朝对方后心追去。 袖箭中没中莫寻舟没看到,不过前方水流蓦然洇染出一丝血色。 那些血色很快融入水中,不过确信对方受了伤,莫寻舟这才浮出水面。 “冒头了,冒头了!”几个下水找人的小厮看到从水中冒头的莫寻舟又惊又喜道。 不过因为水中荷花不少的缘故,他们一时半会没办法过来莫寻舟身边。 而莫寻舟环顾了一下,借着荷叶遮挡,只怕那个推他入水的凶手也已逃脱。 “是莫公子……快去通知长公主。”看到落水的人是莫寻舟,苏梅轩连忙让人去通知长公主。 此时长公主已经在来的路上,身边还有不少女客,男客这边有人落水的动静并不小,女客那边难免担忧是自己家眷落水,就赶紧跟过来一起看看。 到半路长公主看到驸马身边的人过来,再听对方一说落水人的身份,瞳孔忍不住一缩。 萧凤羽因为身份的缘故离长公主并不远,原本萧凤羽并不怎么在意落水的人是谁,直到她耳边隐隐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什么?落水的是我姐夫!”萧凤羽惊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萧凤羽急道,再也顾不得那么多,连忙小跑着过去。 要知道皇姐临走前叮嘱过她照顾好她姐夫,这她第一次带人出来,就出了事,等皇姐回来她怎么跟皇姐交代啊。 等萧凤羽小跑过来的时候,莫寻舟已经上了岸,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头发也披散下来,莫寻舟却顾不得那么多,见苏梅轩过来,直接道:“立刻封锁驸马府,我是被人推进水里的。” “怎么可能,要知道这可是大庭广众之下。”有人不敢置信道。 是啊,大庭广众之下动手,莫寻舟也不信,可它就是发生了。 上一次莫寻舟被人推出人群,还能说一句在外面,人多眼杂,可是这次呢,这次莫寻舟可是在长公主府,究竟是旁人借长公主的手对莫寻舟出手,还是这就是长公主下的手。 苏梅轩身为长驸马自然也想到这个问题,语气凝重道:“快去封闭府邸,还有莫公子,还请快去更衣,小心着凉了。” 萧凤羽过来还没跟莫寻舟说话就见莫寻舟离开,萧凤羽索性直接留在原地,问长驸马,“我姐夫他怎么会落水?别说是我姐夫自己跳进去的!” 苏梅轩忍不住闭上眼睛,道:“不出意外,莫公子是被人推进水里的。” “不知可否有人看见?”苏梅轩去询问之前附近的宾客们道。 当时还真有几个人注意到莫寻舟这边。 “当时莫公子身边好像还有一个人,我有些记不清了。”毕竟当时谁能想到会出这事,他们也没怎么留意。 “快看,这里有一份打碎的冰粥!”刘文升在莫寻舟之前落水的地方有所发现道。 要知道莫寻舟今天胃口不好,都没怎么动冰粥,那这一份打碎的冰粥就显得蹊跷了。 “对,我想起来了,之前莫公子身旁好像有一个小厮。” “难道……”后面的话宾客没在说下去,眼神却有些异样。 光是小厮就足够把宾客们排除在外,这里可是长公主府,先是小厮打扮,又是冰粥,这说明对方完全有可能是长公主府的人。 “这件事情,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萧凤羽猛地看向长公主道。 感受到萧凤羽的气势,长公主心里微不可见的一窒,也不愿示弱道:“放心,这件事我自会秉公处置,还莫公子一个公道。” 说着长公主看向长驸马苏梅轩,苏梅轩冲长公主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瞬间长公主心中一定,整个府邸算上他们的儿子,也不过三个主子,既然不是他们夫妻两个吩咐的,那他们长公主府想要自证清白就容易许多。 “去把公子叫过来。”苏梅轩想了一下,以防万一也问问儿子。 没一会长公主和苏梅轩两人的儿子过来,莫寻舟也换好衣服,面色是说不出口的沉肃。 见到莫寻舟连头发都没梳就过来,苏梅轩拍了拍到自己腰间的儿子,让他去他母亲那里,然后对莫寻舟道:“还请莫公子稍等,在下已经封锁长公主府,内部正在搜查,不知莫公子可否提供更多线索。” “对方应该是真正的小厮,他的手很粗糙……”说着莫寻舟不禁抚了抚脖子,仿佛还残留着那抹粗粝感。 听莫寻舟这么说,宾客们皆松了一口气,只要确认是下人就好,他们来的时候可没带多少下人,这说明这件事和他们干系不大。 “我之前在水中在水中动用了袖箭,不出意外对方身上现在应该有伤,只要详细检查,应该很容易就能找到。”莫寻舟把一侧的袖子往上一撸道,只见莫寻舟的手腕上方绑着一个皮铁制的开关,开关上有几个凹槽,此时已经全都空掉。 苏梅轩不禁眉眼一跳,没想到莫寻舟赴宴身上还带着暗器,不过对方既然受伤,那就好办多了,苏梅轩连忙吩咐人再仔细搜查。 萧凤羽来到莫寻舟身边,担忧道:“姐夫你没事吧,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看到萧凤羽担心,莫寻舟神色不由一柔,笑道:“我没事,我会游泳。” 听到莫寻舟这么说,萧凤羽放下心来,“那就好,我暂时可不想换姐夫。” “暂时?”莫寻舟不禁声音微扬,神色危险起来。 “咳,不是,我没想着换姐夫,今天这件事你们长公主府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不要以为我姐夫还没和我皇姐成亲,你们就敢对他怠慢。”说到最后,萧凤羽厉声道。 宾客们闻言连忙低头,道:“不敢”。 羽公主是大公主一母同胞的妹妹,很多时候羽公主都代表大公主的态度,看来大公主对莫寻舟这个驸马比他们想象中的还上心。 长公主搭着儿子的肩膀,唇不由微抿,道:“这件事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说着长公主手上不禁收紧,既不是他们夫妇,也不是他们儿子吩咐的,长公主府的下人怎么敢异动,尤其还是谋杀当朝驸马这件事。 就像萧凤羽说的,别看莫寻舟和大公主还没成婚,彼此间的.名分却是定下了,莫寻舟现在就是驸马。 长公主府明显也不是吃素的,就在莫寻舟说出对方受伤的特征后不久,人就被逮到,压到众人跟前,“我们抓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屋里给伤口上药。” 莫寻舟见到对方的容貌,认出道:“没错,就是他。” 苏梅轩和长公主眸色不禁一沉,心中再无侥幸,因为对方就是他们长公主府的人。 “说,究竟是谁指使你对大驸马出手的!”长公主厉声道。 那个被压过来的下人抬头看着长公主,嘴.唇嗫喏,就是不开口。 莫寻舟突然道:“他既然是长公主的人,那可有其家人?” “……有,来人,把他的家人都带上来。”长公主忍不住闭眼道。 “不,这都是我一人所为,和我家人没关系!”原本不打算开口说话的凶手急道。 “你恐怕今天是第一次见我吧,既然如此你来说说你和我有什么仇怨?”莫寻舟冷笑道。 “你要是还不肯说实话,那今天就和你家里人一块赴黄泉吧。”莫寻舟眸色陡然转冷道,话里不留一丝余地。 别人都要置他于死地,他要是还为对方一家老小着想,那得圣父到什么程度。 再说莫寻舟也不是没见过血,上一次那些敢对莫寻舟动手的人,上面清查他们的时候莫寻舟也去看了。 更不用说这次,再一再二,真当他是好惹的。 “不,我说,我其实也不知道对方是谁,对方只是找到我,给了我十两银子,说我把你推下去再救上来就不会有事。”凶手情绪崩溃道。 原本计划的挺好,可是谁能想到莫寻舟反应那么快,居然把他也一块带了下去,这样一来他躲都来不及,更遑论成为莫寻舟的恩人。 而莫寻舟真要是被对方所救,却没有被人看见他推自己,难免要吃下这个哑巴亏。 就连宾客们听到这个计划也觉得太过诛心,得亏莫寻舟会水呢,要是不会水,被仇人救上来,莫寻舟得怄死。 “只是十两银子?原来我莫寻舟的命只值十两银子,不过算了,你只要把我的玉佩还回来,我可以给你留一个全尸。”莫寻舟忍不住发笑道。 “什么玉佩?我没有拿玉佩啊?”谁知对方却对莫寻舟的要求满头雾水道。 “莫公子的玉佩我们可以帮你补上,现在当务之急是处置他……”苏梅轩看着莫寻舟欲言又止道。 尽管莫寻舟身为外人,处置长公主府的下人不合规矩,可是谁让对方是苦主呢。 “你真的没拿我的玉佩?”莫寻舟蹲下.身看向对方的眼睛道。 对方急切的向莫寻舟辩解,眸光并不心虚,莫寻舟这才确信玉佩真的不在对方手中。 “可能是之前不小心掉进湖里了……”毕竟刚上岸时莫寻舟也没注意,直到换了衣服,莫寻舟才发现自己玉佩没了。 “既然你没拿玉佩,那就五马分尸吧,让你的亲人都眼睁睁看着,看着你怎么死。”莫寻舟声音凉道,看着想害自己的凶手神色没有一丝温度。 大夏天的,众人愣是感觉到一丝寒意,看着莫寻舟神色变得忌惮。 “不,求公子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就饶过小的这次吧。”凶手被人控制着,想冲莫寻舟磕头求饶道。 莫寻舟没有丝毫松口,反而道:“你越这样,就越说明这个惩罚对,是吗,长公主殿下?”莫寻舟看向长公主这个长公主府的主人。 “……以下犯上,这都是他自找的,去行刑吧,让他的家人都看着。”长公主深呼一口气道。 她的怀里,八岁左右的小男孩看着面不改色就对人处以极刑的莫寻舟眼中浮现出恐惧和畏惧之色。 萧凤羽很是快意,“这也算杀鸡儆猴了吧,希望有人在做小动作的时候能够收敛点,要不然到时候我皇姐回京,要是知道我们被欺负了,绝不会手下留情。” 说着萧凤羽环视一周,众人不管是心虚的还是不心虚的,都忍不住避开萧凤羽的视线,不敢直视。 凶手还想说些什么,已经被人捂住嘴拖下去,莫寻舟相信长公主不会因为一个下人而失信于人,“好了,该找我的玉佩了。” “不知莫公子的玉佩是何模样?我们可代为赔偿。”苏梅轩对莫寻舟道。 不出意外,莫寻舟的玉佩应该是落水里了,要是不太贵重,完全没必要去找。 “我不知道那块玉佩的价值,只知道它是大公主所赠,对我意义深重,如果可以,我还是想要原来那块玉佩。”莫寻舟对长公主府的补偿不感兴趣,要是一般玉佩也就算了,可是他那块明显不是一般玉佩。 “那块玉佩是不是红色的,凤凰的形状?”萧凤羽问莫寻舟道。 莫寻舟点了点头,长公主眸色一沉,“派三十个水性好的,下池子去把玉佩捞上来。” “那是凤凰玉佩,是由一枚稀有的玉石掏出来的,整个世间唯二的存在。”萧凤羽道。 “唯二?还有一枚同样的玉佩吗。”莫寻舟眼睛不由一亮道,难不成这就是大公主送给他的定情信物?! “对啊,当初那块玉石掏出两块玉佩,被雕刻成凤凰的形状,被我母皇送给了我和皇姐。”萧凤羽道。 所以另一块玉佩是在萧凤羽手中。 “咔”,莫寻舟心里的美好期望破碎。 既然是一对玉佩,为什么不成双成对?好吧,之前萧凤眠和萧凤羽都还没成婚,又是姐妹两个,一人一块玉佩也挺正常的。 闻言长公主眸光复杂的从得意的萧凤羽身上略过。 荷花池中已经数十人下水,尽管他们人数不少,可是荷花池也大,尤其是里面还有诸多荷花,池子底部还有淤泥,几十人下水摸索了几回,都没什么收获。 “也许玉佩是在别的地方呢?”苏梅轩派人去别处也仔细找找。 莫寻舟则去向刘文升打听,他之前刚过来的时候,腰上是不是有一块玉佩。 刘文升仔细回想了一下,道:“没错,在室内的时候你腰上的玉佩的确还在。” 所以莫寻舟的玉佩只可能落在室外,最有可能的就是荷花池。 眼见几十人搜索都无果,长公主皱眉,想叫众人回来,就听莫寻舟道:“既然下水没什么效果……” “那就把水池的水挖干吧,这样找的更清楚。”莫寻舟道。 “把水池挖干?”就是萧凤羽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要知道长公主府的水池可不小,那得挖到什么时候啊。 长公主眸色不由一沉,十分怀疑莫寻舟是在挑衅。 可是没办法,谁让她府中的人出了错,哪怕处置了人也没办法彻底盖过这件事,因为指使行凶的人还没找出来。 想到此,长公主深呼吸,平息心底的火气,冷声吩咐道:“没听见莫公子说的,去把荷花池的水挖干。” 莫寻舟的确是故意刁难长公主府,他受邀前来,却遭遇这种危险,自然不是处置一个小喽啰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的。 只是挖干水池出点体力而已,又不是让长公主府帮他找出想要害他的凶手。 很快长公主府的下人就带着水桶和盆过来开始运水,这一幕直让宾客们看的有些坐立难安。 “那个长公主殿下,我们是不是能离开了?”宾客中有人忍不住道。 长公主闻言一愣,而后神色一缓道:“今天是长公主府招待不周,让诸位受累了。” “没有没有,我们也没受什么累……”就是稍微有点惊吓而已,毕竟他们又不是害莫寻舟的凶手,也不是被莫寻舟五马分尸的存在。 这样一想,宾客们越发待不下去,急着想离开。 长公主和长驸马苏梅轩去相送众人,等再回来,只剩下他们夫妇两人。 莫寻舟和萧凤羽两个则就在荷花池附近待着,萧凤羽有些佩服莫寻舟的胆量,“你刚落过水,居然还敢离荷花池这么近。” 就算莫寻舟会游泳,发生那样的事后还能离荷花池这么近,也够让人钦佩的了。 “玉佩要紧。”莫寻舟垂眸道,随着时间过去,莫寻舟心里越发紧张。 好在将近天黑之际,荷花池里的水终于被清理大半,再加上下人们在水中不停的摸索,终于,临到晚膳之际,传来好消息:“找到玉佩了!” 闻言长公主和苏梅轩夫妇两人不禁霍然起身,莫寻舟已经快步走过去接过玉佩。 长公主府的下人惊讶,要知道这块玉佩可是刚从淤泥里捞上来的,还没清洗过。 莫寻舟却丝毫不嫌脏,用手抹去玉佩身上的黑色淤泥,露出玉佩本身散发的红光来,再看款式,莫寻舟心里一喜,道:“是我的玉佩。” 玉佩找到后莫寻舟心里的气也消了,很快就冲长公主告辞。 只留下长公主府一片狼藉还没收拾。 “公主,荷花池可要重新蓄水?”公主府的管家问长公主。 听到这个,长公主头不禁有些疼,摆手道:“都晚上了还蓄什么水,让人把池里的莲藕摘摘都分了吧。” 当天晚上,整个长公主府都弥漫着莲藕味。 等吃完饭,长公主让人把凶手的家人们都带过来,看到他们眼中畏惧混合着一丝怨恨,长公主看了一会,垂眸吩咐道:“把他们都送到安顺侯那吧。” 苏梅轩不禁抬眸,目光落到长公主的身上,长公主却恍若未觉。 把人送走没多久,就有人连夜赶来长公主府。 “小妹……”来人脚下跨过门槛,看着坐着一动不动的长公主,声音蓦然卡在嘴里。 苏梅轩适时的起身,道:“我送孩子回房。” 随后把空间留给那对兄妹,眸色于夜色中晦涩,牵着儿子的手离开。 路上,苏梅轩感觉儿子更加靠近自己,开口道:“爹爹,那个下人真的被五马分尸了吗?感觉好吓人啊。”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会被五马分尸吗?”苏梅轩声音轻道,于夜色中有些缥缈。 “知道……他是因为想害大姨父。” “可是爹爹,为什么要选在我们长公主府?”为什么要在长公主府对人出手,抹黑他们长公主府的.名声。 苏梅轩不禁回眸忘了一眼,无声的冷笑道:“可能对方是把咱们长公主府当成自己的地盘,以为咱们会把这件事压下去。” “爹爹你是说……安顺侯舅舅吗。”苏兴源睁大眼睛道。 他知道,和其他的舅舅不一样,安顺侯舅舅和他母亲一母同胞,关系比其他人都更亲近。 “是啊,因为你安顺侯舅舅……要不是因为他,你母亲何至于这么辛苦。”后半句苏梅轩声音弱的微不可闻道。 要不是因为安顺侯的存在,长公主一个公主,也不会跟女帝陛下闹得那么难看。 这也就算了,毕竟两人一母同胞,关系的确比和女帝陛下亲近。 可是谁想长公主处处护着安顺侯,安顺侯却根本不在意长公主这个妹妹,要是在意,这次怎么可能会在长公主府动手。 室内,长公主正在和一母同胞的亲哥安顺侯对峙。 “这次的事是你做的吧,你要是还当我是你妹妹就别否认!”长公主对安顺侯厉声道。 见到长公主生气,安顺侯身上的气势不自觉的弱下来,低头道:“我也没想这次的事会闹这么大,我只是想给那小子一个教训,并没有想要他的命。” 毕竟是女帝的女婿,真要有个三长两短,他绝对摘不干净自己。 谁知听了安顺侯的解释长公主心中怒气越发高涨,“你和莫寻舟有仇?” “……无仇,好吧,我跟你说,是大皇子给我传话,让我动手给莫寻舟一个教训的。”安顺侯道。 “大皇子,你为什么要听他的?你为什么非要跟大皇子掺和在一起?难道这件事是大皇子拿刀架在你脖子上让你做的!”长公主情绪激动道。 “够了,那个莫寻舟不也没出事吗,等他出事了你再责怪我不迟。”看着义愤填膺的妹妹,安顺侯也生气起来。 “我为什么愿意帮大皇子办事,那是因为他承诺过我他上位以后会帮我恢复亲王之位,妹妹,我不像你是个公主,只需要招驸马生完孩子在家里相夫教子就行,我不一样,我是男人,身为皇子,我想拿回我该有的身份难道有错吗!”安顺侯眼睛红道,同样愤怒道。 “如珠,你是我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亲人了,为什么就不能再多帮我一点!” “我帮你的还不够多吗?是不是要我把整个长公主府都为你赔进去你才能满意?”长公主萧如珠看着自己最亲的哥哥眼睛不禁涩道。 这件事明明是安顺侯不占理,偏偏他还强词夺理。 “呵,也是,反正就算你不帮我你也还是长公主,对你来说这样自然稳妥,可是我不行,我不像你有办法在新帝手里保留住尊位,以后我不会再借你长公主的力量了,这下你总算满意了吧。”安顺侯看着长公主这个妹妹半是嘲讽半是恨道。 凭什么兄妹两人一母同胞,换了帝王后,萧如珠的地位没有任何影响,反倒是他跟其他兄弟一起降了侯。 如果当初他保留下了亲王之位,萧如珠变成郡主,难道他会不会护着这个妹妹,哪还需要汲汲营营。 “啪!”萧如珠再也忍不住,红着眼睛直接给了安顺侯一巴掌。 不等安顺侯反应过来,萧如珠就道:“把你在我府邸安插的那些人都给收回去,我会检查,要是发现我的长公主府里还有你的人手,绝不会手下留情。” “你……”安顺侯捂着脸震惊又愤怒的看着长公主这个妹妹,一旦他把人手彻底,以后就真没办法借助长公主府的力量了。 之前他那句话说的只是气话,可是正在气头上的长公主直接让他把话坐实。 “你不是说不借助长公主府的力量吗,现在我成全你。”萧如珠恨声道。 安顺侯嘴.唇蠕动几瞬,看着这个和自己最亲的妹妹眼中浮现出冷意,“你以后可别后悔……” 这时候长公主府要是不帮忙,以后大皇子上位后,肯定是不会对长公主府另眼相待的。 听到安顺侯的话萧如珠只觉得心寒彻骨,只是一次没顺着他们来,就把她以前的付出全都否认了。 不知什么时候安顺侯已经离开,苏梅轩过来就看长公主面沉如水的坐着。 看到苏梅轩,长公主尽量打起精神,“从明天开始起,彻查一番长公主府吧。” 苏梅轩闻言微愣,长公主府是有安顺侯的人手的,这是经过长公主这个府邸主人默认的。 现在长公主这么下令,之前她和安顺侯之间发生了什么? 不过尽管心里开怀,苏梅轩面上却没表现出来,毕竟长公主和安顺侯一母同胞,兄妹两个说不定哪天就和好了。 另一边,“确定是安顺侯吗?”莫寻舟问道。 虽然他人回来了,却暗中留了人在长公主府盯梢,这不,临睡前就来了消息。 “回公子,确定是安顺侯,可是应该是巧合吧,毕竟公子你和安顺侯连见都没见过。”来喜有些迟疑道。 确实,不管是原主还是穿越后的他都没见过安顺侯,对方的确没有出手对付他的理由。 不过对方既然已经自动游进网里,那肯定是有嫌疑的。 “你们再去仔细打探打探,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想对我出手。”莫寻舟垂眸道。 其实有些事情就算没有证据,他心里也有所猜测,毕竟他近期得罪的无非就是那几个。 “如果真的是对方的话,那对方答应钱家的承诺还真不虚啊。”莫寻舟叹道,要知道他再怎么说也算是对方的妹夫,还是亲妹夫的那种。 就为了区区外人,直接得罪自己一母同胞的妹妹,真的值得吗? 可是,大公主要是不会因为这个生气呢? 之前对他动手的是外人,大公主能够秉公处置,可要是换成她的大哥呢?要知道人家才是一家人。 这样想着,莫寻舟心里有些酸涩,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个猜测告诉萧凤眠,万一萧凤眠在亲情和感情里选了亲情怎么办?毕竟他跟萧凤眠认识的时间还不长,没有太深的感情。 而大皇子呢,就算对方再怎么和萧凤眠不对付,两人也是一母同胞,一块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亲兄妹。 莫寻舟手中迟迟下不了笔,第一次放任自己的鸵鸟心态。 就这样,一晚上过去,莫寻舟给萧凤眠的信都没写完。 第二天,莫寻舟想了一下,去拜访羽公主,准备侧面打探一下大公主对大皇子是什么看法。 不巧的是四皇子萧宏青也在,两人见面,四皇子冲莫寻舟生疏有礼的点了点头,客套道:“昨天莫公子没受惊吓吧?” 昨天莫寻舟落水,今天脸色却很红润,可见是没什么大碍。 不过萧宏青心里却对这样的莫寻舟越发警惕,一般人就算是会水,骤然遇到这种事,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恢复过来。 可是莫寻舟已经恢复正常,就好像昨天发生过的事并不存在一样。 “多谢四皇子挂念,还好我没得什么风寒。”莫寻舟同样客套道。 昨天在长公主府他就喝了一碗姜汤,回去后又喝了一碗,夜里出了一身汗,倒是没有感冒,莫寻舟推测可能是自己最近加强锻炼,身体免疫力上升的缘故。 有四皇子,莫寻舟倒是不方便跟萧凤羽直接说事,四皇子也看出来什么,跟萧凤羽说了一句,“该说的我都说了,就先告辞了。” “三哥慢走。”萧凤羽去送萧宏青道。 等送走萧宏青,萧凤羽看向莫寻舟,“你怎么过来找我了?是有什么事吧,说说看。” 莫寻舟点了点头,也不隐瞒,直接问萧凤羽:“羽公主对昨天的幕后之人有猜测吗?” 闻言萧凤羽有些迟疑,眼眸微不可见的轻沉道:“你是想说雪盐生意,我大皇兄吧。” “我之前从我三哥那里得知,大皇兄他掌控市面上的盐价,我们卖过盐,知道里面有多利润,利益太大,完全会把人变得面目全非。” 掌控市面上的盐价,这莫寻舟先前倒是不知道,不知道大皇子野心居然这么大,要知道现在市面上的盐分官营和非官营,莫寻舟之前和萧凤羽两人合作的雪盐生意就是非官营。 “想要控制市面上的盐价谈何容易,不仅需要搞定民间众多的盐商,还有官盐……难道负责定制盐价的户部官员已经是大皇子的人了。”要不然大皇子凭什么野心勃勃的想靠盐价挣大钱。 “你说的没错,这事其实也不是太隐秘,只是大皇兄已经表明态度,于情于理我们都该给他一个面子,要是我之前就知道大皇兄想控制盐价,可能不会跟你合伙做生意,这样你也不会被我大皇兄盯上。”萧凤羽有些后悔道。 她是公主,尽管雪盐利润不低,倒也没到让她疯狂的地步。 莫寻舟就不一样了,要是没有雪盐,莫寻舟昨天根本不会遭遇那一出。 “怎么光往坏处想,往好处想想,我可是赚了不少钱,哪怕离开家族也有活的更好的底气,我只是想知道……大公主对这件事会是什么态度?”莫寻舟垂眸道。 “我皇姐,要是知道后一定会很生气吧。”说起自己姐姐,萧凤羽不由笑道。 “哪方面的生气?会不会觉得我太自不量力了?”莫寻舟有些紧张的问道。 萧凤羽诧异的看了莫寻舟一眼,没想到一向聪明的莫寻舟居然没听出她话里的意思。 “我皇姐当然是生大皇兄的气了,因为大皇兄这已经不是在做生意,而是仗势欺人,更别说你和我皇姐的关系,大皇兄对你出手,也是打我皇姐的脸。”萧凤羽道。 “这么说大公主会站在我这边了。”莫寻舟唇角忍不住勾起道,心放下大半。 “这是当然,你可是我皇姐的驸马,她以后的夫君,她不站你这边,难道还能站我们大皇兄那边。” “其实,我也明白你的顾虑……也许在你看来,我们和大皇兄一母同胞,尽管如此,我们兄妹五个的关系却没有你想象中的亲近。”说着萧凤羽低头道。 “我和皇姐小的时候也就算了,随着我们年龄越长,和兄弟间的关系就越生疏……” “你知道我皇姐当年差点去和亲的事吧,当年萧家提出这件事的时候,我大皇兄和二皇兄两个从没有表过态,不知道他们是怕失去萧家的支持,反正是没为我皇姐——他们的亲妹妹说一句话,他们当初要是在朝堂上说不上话也就算了,可是他们明明可以,却选择保持沉默,默认萧家的提议,从那以后,我们兄妹几个之间就有了嫌隙。” 就算是一母同胞,也不是关系必须好的,尤其是对方不仁在先。 而萧凤眠显然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人,这下莫寻舟总算彻底放心了。 回去后,莫寻舟立马就给萧凤眠去了信,心里诉说着他遭遇这件事的恐惧和委屈。 那封信很快就到了萧凤眠手中,信里的内容直让萧凤眠眉心猛地一跳,手不自觉的攥紧,“大皇兄……你是真不怕跟我撕破脸啊。” 萧凤眠想到自己临走前给莫寻舟留的那块玉佩,不禁苦笑一声,那块玉佩也许能防止大部分心怀不轨的人,可是和她同为母皇子嗣的大皇兄却不在忌惮的范围。 不过对自己的亲妹夫出手,哪怕没打算置人于死地,也做的太过了。 可惜她现在离京城太远,没办法立马跟她大哥对上。 而莫寻舟这边也不需要萧凤眠做些什么,事实上对莫寻舟来说,萧凤眠不在京城更好,要知道莫寻舟可不是一个会打掉牙往肚子里咽的人,对方既然已经对他出手,他怎么也得回回礼吧,萧凤眠要是还在京城他倒是不太好办。 就在等萧凤眠回信的几天里,莫寻舟可没有闲着,一边搜集更多的信息,一边私下联络京城的各大盐商们。 大皇子想掌控盐价,各大盐商是不可能绕过的,各大盐商背后基本都有人,就算不如大皇子的势力,却也不容小觑。 人家生意做的好好的,你突然强势加入,还想断了别人的财路,被盯上的各大盐商怎么可能同意。 莫寻舟让人把大皇子想掌控市场盐价的消息告诉各大盐商,各大盐商顿时群情激愤,想要联合起来让大皇子好好给他们一个说法,莫寻舟却没让他们轻举妄动,这让各大盐商十分不解。 “为什么?就算是大皇子,也不该如此横行霸道才对。” “就是,要知道当今陛下可不止大皇子一个儿子,真惹急了我们,大不了我们去支持二皇子。”知道大皇子打算的盐商们愤怒道。 大皇子名下的盐商数量不少,但是和全天下的盐商比起来就不够看了,这是一股极其强大的力量,他们甚至有一定程度左右皇位继承人的能力。 毕竟哪个皇子不缺钱,真要让这些盐商闹起来,大皇子固然有损失,碰上天上掉馅饼的二皇子只怕能乐死。 作者有话说: 莫寻舟:撒娇的男孩最好命~ 第三十七章 莫寻舟可还记得萧凤羽之前说的, 当初萧凤眠差点去和亲,身为哥哥的大皇子和二皇子可都没有开口,莫寻舟自然不打算便宜了二皇子。 “诸位, 纵使我们能把这件事闹大, 可是大皇子到底是陛下亲子,难不成陛下还会为了我们这群盐商废掉大皇子?” “既然如此,我们何不趁此机会从大皇子身上狠狠的咬下一大块肉,让大皇子受点教训, 想必就算女帝陛下知道了, 也说不出什么话来。”莫寻舟让人代为传话道。 “这倒也是, 毕竟大皇子的身份在那摆着,一个皇子之位也不是我们这些盐商能动摇的,不过我们怎样才能从大皇子身上狠狠咬下一大块肉来?”盐商们疑惑道。 他们是商人,只想保住自己口袋里面的钱不被大皇子抢走就行。 “我们可以先假意配合大皇子, 毕竟诸位的身份也都不简单,大皇子想要断了你们今后的财路,总得拿出点诚意吧。”莫寻舟道。 那些小的盐商大皇子可以让手底下的盐商们打压和吞并,这些招式到那些大盐商身上就不顶用了。 要是没有莫寻舟的主意, 也许盐商们会和大皇子硬碰硬,或者迂回解决这件事,可是在听完莫寻舟的主意后,盐商们眼睛不由亮起来,抚掌道:“这个主意好, 既给了大皇子教训, 也不至于让我们伤筋动骨。” 最重要的是还能让大皇子彻底打消他的念头。 等到盐商们开始按照计划行动, 莫寻舟这才看向手中的另一份情报, 对于莫寻舟而言, 盐商们顶多算是一个先锋,他真正的杀手锏另有其人。 莫寻舟可没忘记雪盐生意已经交给女帝陛下,因为羽公主的缘故,女帝陛下的雪盐会先在南方卖,不过蔓延到北方来只是时间的问题。 真正让莫寻舟把女帝陛下定为后手的还是女帝在南方定的雪盐盐价,居然只要十几文,就能买一斗雪盐,这意味着女帝是真拿雪盐当利国利民的事来做,而不是把雪盐当敛财工具。 这样一来,试图控制市面盐价的大皇子又该如何抵挡来自南方市场的雪盐冲击呢。 萧凤羽这边,知道雪盐卖不了多久后,就放开了购买权限,打算在这最后的关头能赚多少赚多少。 莫寻舟笑着提议道:“等南方的雪盐市场来袭后我们可以把雪盐包装一下,说不定依旧有人买。” “也是,那些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有的是钱,他们在乎的不是钱,而是脸面。”这个萧凤羽倒是深有体会,因为她也是其中一员。 “对了,听说你这段时间找到不少对你怀恨在心的家伙。”萧凤羽想起什么道。 长公主解决掉的下人顶多只是一个小喽啰,莫寻舟纵使对罪魁祸首有了目标,面上还是让人尽心寻找‘证据’。 大皇子做的事很隐秘,毕竟是借由和长公主一母同胞的安顺侯出的手,莫寻舟表面上就像是没发现一样,结果找着找着,居然找到不少对自己怀恨在心的家伙。 而萧凤羽之所以说的这么肯定,是因为莫寻舟手中已经掌握了证据,有的对莫寻舟怀恨在心的存在,已经暗戳戳的行动起来,只是莫寻舟身份太高,他们一时无法接近,莫寻舟要是不搜查,只怕还不知道呢。 莫寻舟可没受人算计的喜好,对于那些想对他出手的家伙自然不会客气。 那些人里大部分都是被净过身的,经过这次清理,当初和李志鹏一块入宫净.身的公子已经不剩几个。 其次还有小部分……是莫家的人。 可以说要不是莫家人这次也跟着一块蹦跶,莫寻舟可能都快要忘了莫家的人存在。 自从莫母和莫父合离,搬到华府居住,莫家人早就远离了莫母和华寻英母女两人的世界。 不过这是对莫母母子三人来说,对莫家父子们来说可不是。 要知道莫寻舟可是驸马,要是莫寻舟没有被赶出莫家,他们莫家现在也算是皇家的人。 莫寻舟的驸马之位越稳固,莫家人就越后悔,后悔把莫寻舟赶出去,让他们再也沾不了光。 之前莫寻平雪盐的事情暴露,谁知还没多长时间雪盐就卖不上来价,主要是莫家人也不敢把家里有雪盐的事大肆宣扬出去,要知道莫寻平可是和大皇子的人打过交道,到时候就算大皇子不把这些雪盐放在眼里,大皇子手底下的人也会找上他们。 这也就算了,毕竟他们现在手里不缺钱,就算想和莫寻舟恢复关系,也不怎么焦急。 直到一件事的发生,让莫家众人再次燃起对莫寻舟的怨恨,那就是莫寻平的婚事。 身为老大的莫寻舟已经和公主定下名分,眼看就要成婚,不比莫寻舟小几岁的莫寻平几个自然也想快点搞定自己的婚事。 可谁知莫寻平的婚事进行的并不顺利,他们手上现在有钱,不缺聘礼的钱,可是架不住没有门当户对的女方愿意嫁给莫寻平,而身份低的女方莫寻平又看不上。 莫家人一打听,才知道还是当初莫父杀妻产生的余波,毕竟之前莫父和莫母合离,莫寻舟和华寻英兄妹两个跟着莫母离开莫家,和莫父一家分道扬镳的事闹得并不小,纵使过后莫父有意遮掩,凭借莫家的权势,也堵不住悠悠之口。 好家伙,莫父居然为了留下妻子的嫁妆想要杀妻,有这么丧心病狂的爹,哪家敢把自家闺女嫁给莫父的儿子,是生怕嫌自己女儿命长不是。 还有莫寻平本身的条件其实也不算好,首先就是莫家已经没落,又和家里最出息的莫寻舟撇清了干系,剩下的就是莫寻平本身,是庶子不说,他还在成婚前就有了庶子,也就是说他们的女儿一进门就得给人当妈,真是一点不讲究。 那些门当户对人家的女儿又不是嫁不出去,干嘛非得挑各方面都不出色,还杀妻风险大的莫家儿子。 女方的选择多,身为男方的莫寻平选择可不多,他都这样,那些底下的弟弟就更不用说了,一时间整个莫家怨声载道。 婚事艰难的莫寻平几个兄弟怨莫父波及到他们,怨莫寻舟这个亲兄弟不近人情,凭什么同为亲兄弟,莫寻舟能尚公主,他们却连成亲都很难。 因为莫父掌控着莫家的财政大权,莫寻平几个不敢对莫父表露出明显的怨恨,就把火力都集中到不在莫家的莫寻舟身上。 莫父对此自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要是莫寻舟不挨骂,挨骂的就是他了。 原本莫寻平几个也就只是在莫家说说,直到莫寻舟在长公主府的遭遇传出风声,被莫家人知道了。 莫寻平等人可不知道这件事的内情,他们只从表面上看,“你们说这是不是长公主给莫寻舟的教训?是皇家人不待见莫寻舟这个驸马的信号?” 说到这个,莫寻平兄弟几个兴奋起来,他们想到自己那艰难的婚事,就因为莫母站在莫寻舟那边,兄弟几个只有莫寻舟的婚事不受影响,这让他们怎么能甘心。 反正莫寻舟已经和莫家决裂,就算莫寻舟当上驸马,他们莫家也沾不到便宜,既然这样,莫寻舟这个驸马还不如不当呢。 倒是莫父看着几个幸灾乐祸的儿子灵机一动,朝两个年纪小的儿子招手道:“莫寻舟可以不当驸马,不过驸马之位还是要落在咱们莫家为好。” 像莫寻平几个年纪大的,还未娶妻就已经有了庶子,底下的年纪小,还有没破身的呢。 既然同为莫家的血脉,莫寻舟能当驸马,那其余的莫家子嗣为什么不行? 没错,莫父觉得莫寻舟驸马之位不稳,打起两个小儿子做莫寻舟替身的主意,毕竟他们是亲兄弟,其容貌有一定的相似,万一要是莫寻舟不行,完全可以让自己的兄弟顶上去。 莫寻平几个一寻思觉得也不错,反正他们婚事不顺,最小的两个弟弟又是庶子,注定找不到太好的婚事,如此还不如一搏,把莫寻舟拉下来,让其余的兄弟上位,就算当不成驸马,跟了大公主也吃亏不到哪去。 他们如此的想当然,都快让莫寻舟气笑了,他这还没当上驸马呢,莫家就有了顶替他的打算。 这让莫寻舟越发庆幸和莫家及时割裂开来,要不然还不知道莫家会借着他的.名头做些什么呢。 那些人既然不觉得这么做亏心,那莫寻舟出手时自然也问心无愧。 年纪最小,被用来培养做他替身的两个弟弟莫寻舟略过,毕竟这事就算他们愿意,最后拍板的人也不是他们。 而莫寻舟让莫家乱起来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钱。 自从莫父和莫母合离后,就好像一下子学会了怎么持家,不再像以前那样大方,反而变得抠唆起来。 不过因为莫父手中的确有钱的缘故,莫寻平几个儿子纵使再不满,也没说过什么。 这天莫寻平正路过,突然听到墙角根处有人窃窃私语,“听说了吗,前天老爷偷偷给四公子塞了一百两银子,让四公子省着点花。” 瞬间莫寻平那根敏.感的神经被拨动,猛地睁大眼睛,难道他们父亲现在只是对他抠门,对底下的弟弟们依旧大方? 不是没有可能啊,以前老爷子大手大脚惯了,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改过来。 要是老爷子一视同仁莫寻平也就不说什么了,可是现实却是老爷子处事不公,这让莫寻平心里怎么受得了。 不过莫寻平知道老爷子吃软不吃硬的性子,知道不能当面跟老爷子把这件事挑明,既然别的兄弟私底下有补贴,那他也要。 要知道在没当上莫家大公子之前,莫寻平要钱的花样和名头可不少。 尤其是莫寻平手里还有大皇子这根胡萝卜吊着莫父,就算莫父觉得哪里不妥,依旧把钱给了莫寻平。 巧的是这一幕被莫寻平其他的兄弟看见,对方也没有声张,而是悄悄的避开兄弟们,去跟莫父撒娇卖乖,也从莫父手中成功要到一笔钱。 就这样,莫家本就岌岌可危的平衡直接被打破。 今天你要一点,明天我要一点,时间长了,同在一屋檐下,难免被发现端倪。 如此莫寻平兄弟几个向莫父要钱的频率越来越多,数额越来越大,莫父察觉到不对,想要喊停,却已经停不下来。 因为一旦莫父拒绝给钱,莫寻平兄弟几个就会怀疑莫父是把钱都给了别的兄弟。 不患寡而患不均,莫父实在没办法,只能道:“这些剩下的钱我想自己留着,给自己用。” “爹,您有我们,今后哪还用.的您操劳呢。”莫寻平嘴跟抹了蜜一样甜。 其余兄弟也不甘示弱,说话一个比一个好听,直把莫父捧得高高,让莫父飘飘然。 不过就算这样,莫父心底还残存着一丝理智,他为什么一改之前大方的作风,变得抠门起来,为的还不是维持自己现在老爷子的地位和身份。 就算是亲父子又怎样,莫父很清楚莫寻平几个儿子是因为什么而对他恭敬,所以他绝对不能把手里的钱散光,就算莫寻平几个儿子再不满莫父也不打算改变。 可已经又尝到甜头的莫寻平几兄弟又怎么肯放弃。 莫家的矛盾一触即发,自然没功.夫关心莫寻舟。 倒是和莫寻舟之前有过矛盾的钱家则沉寂下来,听到莫寻舟出事,非但没上蹿下跳,到底越发收紧自家的势力。 事出反常必有妖,莫寻舟不敢粗心大意,很是注意着钱家那边。 这一注意,莫寻舟就发现钱家私底下的动作可不小,钱家居然代表大皇子去联络其他的盐商。 论规模,钱家的盐生意不是最大的,可是谁让钱家在大皇子身边有一个自己人,钱家丝毫不觉得由自己家出面有什么不对。 而大皇子名下的盐商们仿佛已经默认般,任由钱家上蹿下跳着。 “看来对大皇子名下的盐商们而言,还是大皇子的利益更加重要。”除此之外其他的都可以靠边。 不,也不能说那些盐商是以大皇子的利益为准,而是以他们的利益为准,他们支持的大皇子一旦上位,他们将收获比现在多数十倍的利润。 相比之下,钱家只是蹦跶了些,并没有损害到他们的根本利益,那些盐商自然能够忍受。 有更大的利益在前面吊着,就很难对方因为一些小利益而有所动摇。 还好莫寻舟本来就没想从他们身上下手,他联合的是零散的盐商们,有他在其中推波助澜,大皇子收服盐商的速度蓦然加快不少。 对于大皇子而言,那些盐商们可能是畏惧他未来所掌握的权势,一些来头并不怎么小的盐商们开始向他服软,尽管这需要付出一些代价,却是一个好的信号。 大皇子也没想一下把所有盐商都吞下,就算他想,那些盐商背后的豪强、世家、权贵们也不答应。 按照大皇子的预想,他只要招揽一定程度的盐商,再把有竞争能力的盐商打下去,现在盐商们这么识趣,大皇子的后手自然就没了作用。 而那些‘归顺’大皇子的盐商们听到大皇子之前的打算,一时心里只有冷然,跟大皇子作对的心越发坚定。 盐商们可不是什么温顺的小绵羊,大皇子被自身的权势所惑,看不清楚盐商们的本质,莫寻舟却很清楚。 所以当盐商们和大皇子开始合作以后,莫寻舟二话不说就抽身而退,在这件事里彻底隐去自己的存在。 “大哥已经把市面盐价的控制权弄到手了。”三皇子萧宏青对萧凤羽道。 “接下来不出意外大哥会把盐价抬高……”说着萧宏青微不可见的皱眉,对于他这类皇子来说,就算盐价再高也影响不到他,可是对于底层人就不好了。 不过因为身份的缘故,萧宏青纵使能预见未来的一幕,也没想插手进去。 “你好歹有一家盐铺,就这么任由老大从你身上碾压过去吗?”萧凤羽对没有志气的萧宏青没好气道。 因为雪盐的缘故,大皇子自然也是找过雪盐背后主人的,可以说要不是萧凤羽行事谨慎,此时恐怕已经暴露在大皇子面前。 可就算这样,萧凤羽对外销售雪盐的渠道也被大皇子用各大盐商们围堵住,哪怕有店面,那些百姓也没办法买到雪盐。 除非萧凤羽愿意站出来,只有这样才有几分希望。 不过萧凤羽这个羽公主不出面,萧宏青这个三皇子却是实打实出过面的。 听到萧凤羽这么说,萧宏青垂眸,道:“我……不想和大哥作对。” “我根本不是大哥的对手,别到时候把我搭进去了。”萧宏青丧气道。 “他敢,有母皇在,看他怎么动你。”萧凤羽道。 萧宏青还是不愿意,“纵使他们动不了我,却能动我身边的人,五妹,你三哥我的势力一开始也不是这么小的……” 萧凤羽一愣,想起萧宏青当初初入朝堂,不少人都主动聚集到他身边,声势可比皇姐大的多。 可是现在,萧宏青的势力却是四个已入朝堂的皇子皇女里最弱的,这一切都不是没有原因的。 “行吧,既然你不愿意出面那就算了,不过我想三哥你这次不会对上大哥,以后应该也不会对上皇姐吧,要是你畏惧大哥,反而敢冲皇姐动手的话,那我们就不用再做兄妹了。”萧凤羽对着萧宏青这个三哥把丑话说在前头道。 萧宏青:“……小五你实在是太高估我了,皇姐可是连大哥都忌惮的存在。” 他是脑袋昏了才敢招惹皇姐。 大哥不好惹,难道皇姐就好惹了。 “这还差不多。” “总之就是这样,我三哥不会出面,所以我们该把雪盐生意停了,我可不想为老大那边添砖加瓦。”说起大皇子,萧凤羽撇嘴不屑道。 “嗯,雪盐生意暂停,我给你看样新东西,不比雪盐利润低。”莫寻舟笑着道。 “真的假的?”要知道雪盐利润可不低,怎么可能有比得上雪盐生意的,就算真的有吧,可是为什么会接连出现她大姐夫手里?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莫寻舟已经把萧凤羽当成自己人看待,他带萧凤羽和牧云阳两个去看自己弄出来的新玩意:玻璃。 当然肥皂牙膏之类的也不能少,只是那些都面向大众,价格自然得物美价廉。 玻璃则不同,最开始普通百姓肯定承担不起,和雪盐一样,客户群体都是有钱人。 “这东西和琉璃好像,但是又比琉璃更通透。”萧凤羽看着各色透明玻璃和彩色玻璃惊讶道。 只见房间内摆放着不少玻璃物件,有的等人身高,也有的巴掌大小,萧凤羽拿起一个巴掌大小的圆形镜子一看,看到镜中映出的身影,“这是镜子?”好像有些不敢认。 毕竟寻常铜镜映出的面容并不清晰,不像这面镜子,不知怎么弄得,居然纤毫毕现。 “感觉就像照水一样,却又没有水的波纹。”这么清晰的面容,就像临水自照一般,只是这面镜子又不像水那样轻易泛起波澜。 莫寻舟走到等人身高的大件旁,伸手扯下最外面的幕布,笑道:“劳烦小妹帮我一下,把这面镜子进献给陛下。” 幕布脱落,露出里面等人身高,呈椭圆形的全身镜,镜面清晰,上等的乌木镜框则被雕出龙凤的模样,其上又绘有金粉,镶嵌着光彩又不喧宾夺主的各色宝石,堪的是富丽堂皇。 女帝陛下要是别人也就算了,莫寻舟未必会这么上心,可是她不是别人,是他未来的丈母娘,身为女婿讨丈母娘欢心是理所应当的。 最重要的是,女帝陛下要是接了,他就能给大公主做更多的好东西了,毕竟这是封建社会,好东西第一个当然得给帝王,就算女帝是大公主的亲生母亲,莫寻舟也非常谨慎。 “姐夫,我也要一面这样的大镜子!”看到等人身高的全身镜,萧凤羽手中巴掌大小的镜子立马就不香了。 “可以哦,拿你姐的喜好来换。”莫寻舟笑着说道。 萧凤羽:“……合着姐夫你在这里等着我呢。” 说着萧凤羽艰难的看了一眼各色玻璃制品,这要是在双方建立信任之前,就算莫寻舟是她皇姐板上钉钉的驸马,萧凤羽也不会透露半句。 可是现在她已经打从心里承认莫寻舟这个姐夫,所以皇姐的喜好,就算说了也没什么吧。 “我也不白要你的情报,等到玻璃生意起来了,有你一成利。”莫寻舟对萧凤羽道。 萧凤羽毫不怀疑玻璃的受欢迎程度,就是她这种皇室出身的公主都有些扛不住玻璃的魅力,其余人就更不用说了。 “姐夫你还真是大方,要我说姐夫你现在应该不用再借助我的力量了吧。”萧凤羽道。 最初莫寻舟和萧凤羽合作雪盐生意,是因为莫寻舟没太多本钱和人手,可是现在莫寻舟的身份上来,有钱可以自己组建人手,没必要再带着她一起挣钱。 “因为你是大公主的妹妹,大公主最喜欢的妹妹,自然也就是我的妹妹。”莫寻舟笑着道。 女帝陛下一共五个子女,大公主明显已经与大皇子和二皇子交恶,三皇子立场不明,不知道有没有心思,萧凤羽却是一直都支持自己皇姐的。 就算是为了帮大公主拉拢萧凤羽,这一成利莫寻舟让的也不亏。 “那姐夫你亲妹妹华寻英呢?这成利该不会就只有我有吧?”萧凤羽眼睛转道。 “当然,寻英也有,只是她得出力。”自己亲妹妹华寻英莫寻舟自然没忘记培养,毕竟这可是他现在最亲的人,他这个当哥的当然盼望着妹妹成材。 “行吧,既然姐夫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跟姐夫你说说我皇姐的事……其实我对皇姐的喜好这些年也有些琢磨不了了,想必姐夫你也看见了,我皇姐现在怎么干练怎么打扮,可是我记得在很小的时候,皇姐也是喜欢华服美饰,帮我装扮梳头的。”说到这个,萧凤羽有些惆怅道。 要不是莫寻舟想了解她皇姐的过往,只怕她皇姐的以前已经没多少人记得了。 有时候就连她这个妹妹都觉得自己的姐姐有些陌生。 萧凤羽娓娓道来,让莫寻舟对萧凤眠越发了解。 总的来说,纵使萧凤眠小时候就喜欢习武,可是她整体还是一个标准的公主,纵使兴趣爱好不同一些,像其他公主喜欢的东西,萧凤眠也喜欢。 因为那个时候,身为公主的萧凤眠又怎么会知道未来自己的地位会寄托于武力。 不过也因为习武,所以萧凤眠在遇到差点和亲一事,不是默默忍受,而是毅然反抗。 从那以后,萧凤眠就放弃了很多,比如女孩子喜欢的华服和美饰,以及胭脂水粉等。 不过相应的萧凤眠也得到许多,比如掌控自己命运的自由,以及不被人轻易动摇的地位。 “我想大公主一定很喜欢自己现在的样子。”莫寻舟听后直觉道。 萧凤羽一愣,再看莫寻舟眼中已经带上笑意,“姐夫,我发现以后皇姐要是喜欢上.你,并不是一件奇怪的事。” “以前我也把那些东西拿给皇姐过,可是皇姐再也不喜欢了,她说比起以前来,她更喜欢现在这样,我也觉得我皇姐现在更好。”萧凤羽道。 临走前,萧凤羽不仅带走莫寻舟献给女帝陛下的全身镜,更是顺手顺走好几个小镜子,叮嘱莫寻舟赶紧把她的镜子做出来,就带着镜子进了宫。 “公子,公主殿下来信了。”来福高兴道。 莫寻舟眉眼不禁一跳,嘱咐来福道:“有点眼色,还好羽公主走了,要不然她知道了只怕得闹。” 因为莫寻舟没跟羽公主说他私下和她姐互相通信的事,大公主给他的回信,自然也不会经过羽公主。 “是,小的记住了。”来福把信给莫寻舟就出去,留莫寻舟一个人在屋里。 莫寻舟有些紧张的捏着信,心里忐忑不知道大公主会跟他说什么,不过他是受害者,大公主总不会骂他吧。 这样想着,莫寻舟把信从信封里抽.出来,眼神居然一时没对焦到字上。 直到看清楚信上的内容,莫寻舟眸光不由一凝,因为这次大公主的信里说的是正事,咳,不是说以前两人说的都不是正事,只是这一次格外的正式。 信里几乎没有多余的寒暄,萧凤眠就直奔主题,让莫寻舟去找萧兰湘郡主,带着她那块凤凰玉佩,调出几个关于大皇子阵营那边官员的把柄,直接上报给女帝陛下。 人选可以由莫寻舟敲定,可谓十分的自由。 莫寻舟看完却愣住,看着信的内容,这难道是大公主为他出气的一种方式?是大公主给大皇子动他这个驸马的回礼? 想到这里,莫寻舟唇角的弧度是止也止不住。 不过萧兰湘郡主手里怎么会有朝堂官员们的把柄? 想了想,莫寻舟把信收好,去给萧兰湘郡主送去一份拜贴。 很快萧兰湘郡主那边就回复,“我们郡主这两天脱不开身,莫公子三日后再拜访可行?” “恭敬不如从命。”莫寻舟道。 正好这几天可以让莫寻舟把玻璃生意做起来,华寻英也过来给莫寻舟帮忙。 经过雪盐生意的历练,现在华寻英已经熟练账本和做生意的流程,莫寻舟只需要负责玻璃等的生产和制作,像商铺和人手什么的华寻英就能搞定。 和玻璃一块制造出来的肥皂和牙膏,被单独放在一家店里,至于玻璃则是单独的一家店,两类店面相距都不远,人手和商铺到位后,不到三天时间两种店就开起来。 店铺的选址基本都在京城的繁华地段,尽管租金不低,但是莫寻舟也没省这个钱。 肥皂和牙膏就不说了,一个清洁身体,一个清洁牙齿,只要习惯了它们,以后就不可能离开。 而它们的价格,除了因为牙膏因为加了药材的缘故有点小贵外,肥皂的价格十分的便宜,只需要三文钱就能买一块。 当然,价钱便宜,材料的分量却很足,尽管没有特殊香味,肥皂的去污能力却不必细说。 店铺在繁华的闹市,开业当天莫寻舟请了舞狮队好好热闹了一番,吸引了不少人围观。 只是等进了店里,大家看着肥皂和牙膏这两样陌生的东西充满不解,问店员道:“你们店里卖的这是什么东西?” 培训过的店员耐心的解释道:“我们店里卖的是肥皂和牙膏,还有配套使用.的牙刷。” “肥皂的功效就跟皂角差不多,却比皂角更好用,平时我们皂角还需要使劲搓才能达到去污的效果,现在只需要把肥皂轻轻蘸水,就能起泡泡去污。”说着女店员拿着一块肥皂在木盆里给大家做示范。 有想上手试试看的也可以自己动手。 当即就有百姓试着用肥皂洗手和搓衣服,洗完手擦干,不仅干爽,好像还白了不少。 至于洗衣服,这时候的百姓身上的衣物少有油污,就算脏也大都只是泥土和汗水,用了肥皂后洗的更快更干净。 百姓们对皂角并不陌生,平时用皂角的时候还得经过处理,哪像肥皂这么便捷。 不过就算百姓们心动,想要购买的意愿也不是很强烈,原因很简单,皂角就算不好用也是免费的,不像肥皂还得需要花钱买。 而且这么好用.的东西,一定不便宜。 就在不少百姓看完热闹,即将打退堂鼓之际,听见店员声音温和道:“肥皂三文钱一块,十文钱四块,先到先得,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这东西居然才三文钱一块?”百姓们震惊道。 三文钱啊,就算他们穷,只要咬咬牙也是能出的起的。 最重要的是不少百姓都会算数,三文钱一块,十文钱四块,当然还是十文钱的最划算。 不过这东西又不像盐,会消耗的那么快,他们就算想占便宜,也没必要多买好多块啊。 正当百姓们心里纠结,买不起十文钱四块,要不要先买一块回去试试,店员又柔声道:“大家其实可以合伙买十文钱的肥皂,然后再分的。”体贴的连拼单方案都给众人准备好。 这下众人再不迟疑,当即就有不差钱的人家买了十文钱的肥皂,就算自家用不了,也可以送人。 其余人也各自凑了凑钱,还有极个别的别出心裁,把一整块肥皂分开再卖给别人的,店员们把这些看在眼里就当不知道。 三文钱的肥皂不过掌心大小,再分出一块,就算肥皂耐用,也会加快变小,到时候习惯了肥皂,难免再来买。 等看完肥皂,又有人看向牙膏,问道:“牙膏又是干什么用.的?” “牙膏是刷牙用.的,就像青盐一样,这是和牙膏配套的牙刷。”店员介绍道。 和牙膏不同,牙膏有专门的保密配方,牙刷只要一看就会做,基本没有技术含量,所以店里主要卖牙膏,牙刷数量很少。 “牙膏里面我们调配了不少药材,可以帮人更好的清洁稳固牙齿,价格会稍微贵一点,十文钱一盒。”店员道。 “十文钱?都顶上的上四块肥皂了!”当即就有百姓惊道。 如果说肥皂对他们还有不小的用处,那牙膏就没必要了。 还有那牙刷,不就是一小块木头前面戳几个洞,再弄点动物毛吗,他们自己就能弄。 “牙膏和牙刷能不能也试用一下?”有人问道。 店员笑容微滞了一瞬,还是道:“可以,其实牙刷很容易做出来,大家都可以回去试试看。” 刚开始使用牙刷的时候,试用.的人都有些不适应,可是当牙膏也跟着入口,味道和以往粗盐带来的感觉完全不同,不仅带着药香,还有一股薄荷的清凉,等刷完牙,整个口腔都轻快起来。 店员又叮嘱他们牙刷最好一个人使用,就把试用.的牙刷送给了试用.的人们,这些人里过后有些不好意思,又不差钱就买了一盒牙膏。 第一天的店铺销量,肥皂稳居第一,牙膏却没多少人问津。 其实对莫寻舟来说,把肥皂和牙膏弄出来,也是为了让大家爱上干净,要知道古代的跳蚤数量可不少,偏偏古代的人不论男女都还留长发,莫寻舟可不想哪天也遇上那些小可爱。 当然在下人们眼里,喜欢干净的莫寻舟三天两头的洗澡,就是干净过了头。 肥皂和牙膏的店铺开后,第二天玻璃店铺也正式开始营业。 不同于卖肥皂和牙膏的店铺,占着最好的地理位置里面的东西却不怎么卖的上价,玻璃店铺里面的东西最低一两银子打底。 是以一听里面东西的价格,外面很多百姓连进去都不进去。 当然也有不差钱的客人在外面路过,又没有被玻璃店的狮子大张口吓到,直接进去,看到东西惊道:“你们这里居然卖琉璃!” 难怪价格不便宜。 “回客人的话,我们这是玻璃,虽然都差不多,却也有一定区别的。”玻璃店的店员道。 “感觉好像也没什么区别啊,都通透漂亮。”客人看着满店铺的玻璃制品只觉得眼花缭乱道。 “玻璃的用途比琉璃更广,产量也大,我们店铺里的玻璃基本都是观赏品,可实际上玻璃的用途不仅于此,比如,玻璃还可以做窗户,可以让屋内更亮堂。” “真的?这种东西居然还能拿来做窗户,不过一定不便宜吧。”客人们惊道,不过想到琉璃也有做窗户的,对玻璃做窗户就没那么惊讶了。 “是的,我们的玻璃窗户按块卖,届时会上门量窗户尺寸,并把玻璃搭好,做窗户最好的是这种透明的玻璃。”店员带客人们去看透明玻璃道。 比起其他花花绿绿,造型各异的玻璃制品,透明玻璃刚开始并没有被人注意到,就像一块透明的板子,谁知道它还另有用途。 与此同时镜子的魅力也被客人们发现,就算定价一两银子,也有不少人要。 对于玻璃,就像玻璃窗户,莫寻舟按块卖,那些卖家得知以后非但不觉得贵,反而觉得便宜,比琉璃便宜多了。 莫寻舟:“……”是他低估京城的有钱人了。 就在玻璃生意初开,三天时间一闪而过,这天是莫寻舟和萧兰湘郡主见面的日子。 地点在萧兰湘郡主的府邸。 听说这事以后,妹妹华寻英看着自家兄长语气欲言又止。 “怎么了?”莫寻舟问华寻英。 “哥,你可不能对不起大公主啊。”华寻英想了想还是说出口道,生怕自家兄长会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 莫寻舟:“?我怎么可能会对不起大公主?” “可是哥你不是要去见萧兰湘郡主吗。”华寻英抿唇道。 要知道萧兰湘郡主在京城可是鼎鼎有名的人物,要是她哥以前没定下来也就算了,现在都定下了,为什么还要和萧兰湘郡主扯上关系? 第三十八章 “你这丫头想什么呢?我去找萧兰湘郡主是有正事。”反应过来华寻英的意思, 莫寻舟有些哭笑不得道。 好吧,其实莫寻舟也不知道大公主为什么让她去找萧兰湘郡主,毕竟萧兰湘郡主身上不少桃色传闻, 大公主难道就一点不担心? 这也就是他, 哪怕大公主不在身边,也依旧守得住自己。 不过想了想,莫寻舟还是去找萧凤羽帮忙撑下场子,毕竟之前京郊别苑, 萧凤羽和萧兰湘郡主之间的关系挺不错的。 而且萧凤羽还是萧凤眠的妹妹, 还可以帮他当个证人。 萧凤羽不知道莫寻舟那么多小心思, 听到莫寻舟要去拜访萧兰湘,萧凤羽直惊讶的张大嘴,看着莫寻舟惊诧道:“你去找她干什么?” 这两人完全八竿子打不着啊。 “我,其实之前我有跟大公主去过信, 大公主回信给我,说我可以去找萧兰湘郡主帮忙。”莫寻舟有些避重就轻道。 萧凤羽以为莫寻舟是在长公主府的事发生后受到惊吓才给自己皇姐写的信,加上回信内容很正式,并没有起疑。 “原来是皇姐让你去的, 那我跟你走一趟吧,省的你被兰湘姐占了便宜。”萧凤羽皱皱鼻子道。 莫寻舟:“……” 萧兰湘身为郡主,府邸距离萧凤羽的公主府并不远,看到莫寻舟和萧凤羽登门,郡主府的下人连忙把两人迎进去。 莫寻舟进去后刚走两步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不禁回头看了看给他们开门的门房, 门房年纪不大, 长相十分清秀, 有些和莫寻舟想象中的门房样子有些不符。 毕竟莫寻舟家的门房是一位老爷子, 他去其他府邸拜访,门房也大都是成熟稳重的类型,不像萧兰湘郡主府里的门房,很年轻俊秀。 “我那位兰湘姐眼光可是很挑剔的,年纪大的不要,长得丑的不要,她府里都是年轻又貌美的人来担任。”萧凤羽见怪不怪道。 莫寻舟发现一路行来,萧兰湘郡主府邸的下人们的颜值的确比外面高出一截,看来这位萧兰湘郡主还真是个喜欢看脸的。 “今个你怎么有空来我府上了?”看到萧凤羽,萧兰湘笑着迎上来打趣道。 随后莫寻舟和对方行过礼,萧兰湘带他们去主屋。 待落座奉茶,萧兰湘笑着看向萧凤羽道:“正好我后院新来了几个美男,羽儿要不要去看看?” “咳咳,咳!”莫寻舟一旁手握成拳大声咳嗽,就算想把萧凤羽支走,也没必要用这种方法,再说萧凤羽才多大! 经过这么一出,莫寻舟觉得还是让萧凤羽留下的好。 想到这,莫寻舟再不迟疑,直接拿出萧凤眠的凤凰玉佩,对萧兰湘道:“萧兰湘郡主,大公主让我持这块玉佩来找你,说你可以为我提供一些人的情报。” 闻言萧兰湘不由看了萧凤羽一眼,而后神色复杂的看向莫寻舟道:“没想到大公主居然把这块玉佩给了你,这是我初见莫公子没想到的。” “你说的没错,持这块玉佩的确可以查到情报,那不知莫公子都想要谁的情报?”萧兰湘叹了一口气,问莫寻舟道。 不等莫寻舟开口,萧凤羽就眼睛一亮道:“我也有块一样的玉佩,也有同样的作用吗?” “是有,只是那块玉佩得羽儿你入朝堂才会生效,至于现在它还没多大作用。”萧兰湘道。 “这两块玉佩究竟是什么。”萧凤羽疑惑道,玉佩在她手里已经不短时间,却一点不知道玉佩的作用。 “两块玉佩算是钥匙吧,从我这里获得一些特殊情报的钥匙。”萧兰湘道。 莫寻舟闻言眸中闪过一道暗光,问道:“我想知道大皇子阵营所有官员的信息,这些情报萧兰湘郡主也有吗?” 萧兰湘闻言有些无语的看着莫寻舟,道:“莫公子的胃口未免也太大了吧,别说是莫公子,就是大公主亲自来了,权限也不一定够。” 也就是说情报是有的,只是以萧凤眠大公主的身份都没有最高的权限。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些情报只能来自更高级别的存在,就连和大公主平级的大皇子等人都不可能。 “虽然大家都知道兰湘姐你是母皇的人,但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兰湘姐你居然有在干正事!”萧凤羽惊讶道。 萧兰湘明显是在为女帝陛下办差,可能不少人都知道萧兰湘郡主很受陛下宠信,却少有人知道萧兰湘正在为女帝陛下做事。 “不过不对,兰湘姐你不是以为母皇进献美男而出名的吗?”萧凤羽想道。 萧兰湘不禁一笑,“这两者好像不冲突吧。” “也是。”萧凤羽接受良好道。 莫寻舟倒不觉得,要是之前也就算了,现在知道萧兰湘在为女帝陛下掌管情报,那对方的一举一动又怎么可能那么简单。 萧兰湘请莫寻舟和萧凤羽两个去书房,没一会就带了情报出来,不过萧兰湘并没有第一时间把情报给莫寻舟,而是道:“莫公子你到底不是玉佩的原主人,三个人的资料已经是顶天,不知那三份资料莫公子可有人选?” 这个问题莫寻舟在来之前就想过,“我不能先看看那些人的.名字吗?” “我这里可不像莫公子的生意,经不起试用。”萧兰湘笑着摇头道。 果然,就算莫寻舟没有费心遮掩,不到两天就摸清楚莫寻舟的生意,对方的情报果然不容小觑。 “既然这样,就选出三个作奸犯科最严重的吧。” 就算那三个不是大皇子的心腹重臣,能收拾三个蛀虫,也比对准不知底细的人出手强。 听到莫寻舟的要求,萧兰湘微愣,而后很快就把三份资料整理出来,道:“他们所犯下的罪,说是罄竹难书也不为过,莫公子可以猜猜他们为什么还能活着?” “因为他们背后有势力,不仅仅靠大皇子。”莫寻舟想了一下道。 要只是单纯的大皇子的人,他们怎么会胆大包天的做下那么多的恶,无非是其背后还有倚仗。 世家、豪强,还是权贵? “所以就算莫公子把证据提交上去,也未必能要了他们的命,所以莫公子要不要考虑考虑别的人选?”萧兰湘再给莫寻舟一次机会道。 莫寻舟垂眸去看那几人的资料,三个人里,没有一个出身寒门和平民,都是有底蕴的世家,只可惜荣华富贵只能给予他们知识,却教导不了他们人性。 这些人里,动辄打骂罚死、折辱家中婢女和小厮是家常便饭,出去以后,他们还会仗着自己手中的权利在任上大肆敛财反馈家族,期间诸多百姓被他们敲骨吸髓死不瞑目,成为他们脚下通往更高荣华富贵的枯骨。 就算事情闹大,家里顶多斥责一二,把人拎回去,等风声过了再让他们继续为官。 “这三人背后的家族都投靠了大皇子,那大公主手下有这类畜生吗?”莫寻舟问萧兰湘道。 他怕这些东西鱼龙混杂,脏了大公主的手。 “放心,京城有点底蕴的人家自持身份,根本看不上我皇姐,他们要是敢来,早就被我皇姐收拾了。”萧凤羽冷笑道。 “这样就好,大公主手上就要干干净净的。”莫寻舟笑道。 “至于名额,就定为这三个人吧,对了,上面介不介意我做的过分些?” “你想避开国法对他们动手?我劝莫公子还是走正道的好,因为那些世家多的是人,你用一般的方法,连人家的身都近不到。”虽然正道也很难。 “可是你们那条路不通不是吗,我有别的办法让他们彻底身败名裂,连带他们身后的家族。” 能培养并包庇那样的家族子弟,可见其家族的根子都烂透,连国法都动不了他们,还不是因为他们背后根深蒂固的势力。 只有把他们的势力都连根拔除,才能惩治到那些人。 “莫公子就不怕彻底得罪那些家伙?要知道世家的手段可是层出不穷的。”萧兰湘对莫寻舟不是很看好道。 真要这么简单就能做到的事,这些资料何至于堆积在她手里这么长时间。 “我就算不做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不是吗。”以后他是大公主的驸马,和他们投靠的大皇子立场相对。 所以莫寻舟又怎能奢望对方的怜悯和慈悲。 “我好像有些明白莫公子为什么能成为大公主的驸马了,某种意义上.你们这对夫妻还真挺像的。”萧兰湘若有所思道,都挺嫉恶如仇。 莫寻舟欣喜于萧兰湘郡主说他和大公主夫妻相,却也隐隐察觉到萧兰湘郡主话里的意思,“大公主做的事情是不是和我这一样危险?” 不,大公主所做的可能比他要做的危险的多,因为他才面对三个家族,大公主面对的却是很多势力。 “这我就不能说了,莫公子请吧。”萧兰湘做出送客的姿态道。 “羽儿也要跟着莫公子一起离开吗?”见到萧凤羽也要离开,萧兰湘有些意外道。 “嗯,我去帮我姐夫参谋参谋,毕竟我可没换姐夫的打算。”萧凤羽道。 萧兰湘一愣,看着萧凤羽的背影呢喃道:“但愿莫寻舟你是一个表里如一的人。” “你想怎么对付他们?”萧凤羽追上莫寻舟十分好奇道。 说是帮莫寻舟参谋,其实是在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需要做不少的准备工作,以及,我会和大公主通一些信。”莫寻舟状似不经意间道。 尽管莫寻舟像是无意提起这句话,可还是引起了萧凤羽的注意,瞬间萧凤羽眸光一凉,“你居然有和我皇姐专门通讯的渠道!这么说以后我皇姐给我写的信就不需要再提起你了。” “怎么会,其实我跟大公主通信的机会也不多,毕竟大公主真的很忙。”莫寻舟有些心虚道。 “也是,我皇姐是很忙,我都不敢过多打扰她,不过等我皇姐办完差就能回来了,这点时间我还是等得起的。”萧凤羽抬眸道,眼中有些落寂。 “三皇子不是也在京城吗,怎么羽公主不去找三皇子玩?”莫寻舟疑惑道。 就算羽公主已经和大皇子、二皇子交恶,可是就莫寻舟看到的,羽公主和三皇子的关系好像还不错,要是关系差,三皇子也不会出面帮萧凤羽照顾盐铺了。 “别跟我提他,萧宏青那个胆小鬼,不是我故意避开萧宏青,是萧宏青故意避开我的,是他自己不想跟我们有过多牵扯的。”说起这个,萧凤羽生气道。 “他故意避开你们?”这倒是莫寻舟不知晓的,毕竟他看三皇子萧宏青对萧凤羽这个妹妹的关心不像作假。 不过兄妹两人的关系有些疏远也是事实。 鉴于莫寻舟对三皇子不熟,就不再多说。 等回去后,莫寻舟把华寻英也叫来帮忙,连带着牧云阳一起,四个人一起把手中的三份情报整理出来。 看到那些情报内容,萧凤羽和华寻英两个已经忍不住气的浑身发抖,充满愤怒,就连牧云阳也眸色冷凝,开口道:“我有一定把握能暗杀他们。” 这样的畜生多活一天都会制造出新的杀孽。 “一旦暗杀他们成功,那些死去的人就彻底讨不回公道了,说不定被他们家族一通操作,那些人还能留个身后好名声。”莫寻舟道。 “那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逍遥法外吧!”萧凤羽愤怒道。 纵使她对那些底层人做不到感同身受,却也受不了人被残忍对待并杀害。 资料上显示,那三个畜生被罢官回家后,对待府中下人的手段越发狠厉和变本加厉,把气全都撒到下人们的身上,他们院子里时不时就有尸体被抬出。 因为下人们签了死契,就算明知道他们杀人,律法也制裁不了他们。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家伙,他们投靠了大皇子,一旦大皇子登基,他们的身份跟着水涨船高,届时祸害的范围将会更广更狠。 “老大那个家伙,居然收下那样的人,简直跟他们是一丘之貉。”这一刻萧凤羽对自己大哥,也就是大皇子深深的厌恶着。 牧云阳身为萧凤羽的亲卫,不好表态。 华寻英想说些什么,最后到底还是没有跟萧凤羽一起开口骂,毕竟她的身份不够,要是失言可能会为家里招祸。 莫寻舟则积极的想着办法,“我们可以从两方面着手,一个是他们的身边,那些府中的下人,是人就有求生欲,就会产生仇恨,就不信他们面对那样残.暴无良的主人不怨恨。” 当然更多的情绪还是恐惧,不过莫寻舟会慢慢引导的。 “而且从他们下手,说不定可以一定程度上延缓他们残害人命的速度。” “至于另一点,我需要大公主配合。”至于需要怎么配合,莫寻舟没说,萧凤羽也就没问。 等说完莫寻舟给萧凤羽三个拨了一笔资金,让他们去向那些府中的下人们收买情报。 不同于寻常富户的下人,嘴巴很容易松动,世家培养出来的下人一般都是家生子,他们的忠心都是从小洗脑到老的存在。 按理来说被彻底洗脑的他们怎么都不会轻易背叛主家才对,可那只是一般情况,要是主家待人和善,无缘无故的家生子自然不会轻易背叛。 可是这次的情况不同,就算是家生子再被洗脑,眼睁睁看着自己亲人死在自己面前,自己却无能为力,这要是还能无动于衷,那也就不是人,没娶妻嫁人组成家庭的必要了。 而那三个世家明显深谙人性,知道杀死家生子可能会让他们的亲人有不好的想法,所以每杀死一人后,他们的家人也会被处置。 倒不是杀死,而是会送走打发他们去庄子或者离开核心区域,为的就是保证自己安全。 所以就算那些死者的家人心里有恨又怎么样,反正也奈何不了他们。 而他们就是莫寻舟所要找的突破口。 当莫寻舟的情报人员找到那些死者家人的时候,他们不少眼中都空洞无神,直宛若行尸走肉一般,没有报仇的希望,也没有去死的勇气,就这样日复一日.生不如死的活着。 当然也不是所有死了家人的亲属都会伤心,世家有钱,把他们打发走的同时还给了他们一笔安葬费,得了安葬费的亲属们,要么彻底放下亲人的死,继续对那些杀人凶手忠心耿耿,而有的,则是彻底生出心结,怎么都无法放下这件事,因为那些钱染着至亲的血。 “你们原先在那些人身边伺候,应该知道他们很多事吧,你们要是告诉我,说不定我们能帮你们的亲人报仇。”这是对重情的一方说的。 “多少情报,就有多少钱,能挣多少,就全看你们的了。”这是对重利的一方说的话。 毕竟那些重利的人就算表现的对主人再忠心耿耿,也没逃脱被发落的命运,现在见了白.花花的银两两眼直放光。 这些人连和自己有血缘的亲人都不在乎,就更遑论已经抛弃他们的主人,这就是一群小人,见到钱麻溜的就把自己知道的情报卖了。 当然这些情报不足以扳倒几个世家,这些家生子所构建出来的人际关系才是莫寻舟看中的,有了‘认识’的人牵线,他们才好打进世家内部。 而不出意外,越是接近那几个畜生的院子的下人心里就越恐慌,甚至他们的心理压力比被驱逐的下人们还要大,那些被赶走的人,头顶的刀到底已经落下,不像他们,头顶的刀悬而未决,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会成为下一具尸体,怎么不怕。 “我有主意可以帮到你们,让你们伺候的主人最近少发点脾气,不过相应的,你们得为我提供情报。”莫寻舟让人去跟那些联络上的府中下人们做交易道。 那些还没被放弃的府中下人闻言有些犹豫,态度不如被驱逐和仇恨的下人们决绝和麻利。 “难道你们想落得和之前人一样的下场?和他们不一样,你们的家人还活着,还有机会救,所以你们要不要自救呢?” 闻言那些还犹豫的下人们猛地一个激灵,突然想起自己还活着的孩子。妻子。夫君,他们无法接受自己亲人也变成尸体,要是实在没办法也就算了,可是现在他们还没到绝境。 凭借着生.命对生机的渴望,他们紧紧抓住送上门的一线生机。 另一边,莫寻舟给萧凤眠的信也快马加鞭的送到。 看到莫寻舟信里的内容,萧凤眠有些意外莫寻舟挑选的目标,要知道那三个人不算大皇子阵营里分量最重的,却是一等一的难缠。 这个难缠不在他们本身,而在于他们背后根深蒂固的势力。 “去把牧都尉叫过来,我有事叫他去办。”萧凤眠对亲卫道。 “公主殿下。”牧荣贵过来向萧凤眠行礼。 萧凤眠直接把莫寻舟送来的信递给牧荣贵看,牧荣贵看了皱眉,心里极为不适,他在战场上经历不少,可是杀人向来追求速度,从没有慢慢折磨虐杀的习惯,能这么做的人心里都是有问题的,但凡正常一点的人都会厌恶。 “不知公主殿下想要末将做些什么?”牧荣贵心里隐隐有所猜测。 “他们三个世家的老家和我目前有些距离,我现在脱不开身,你代我去一趟,送他们世家的族人及老家一块上路。”萧凤眠道。 牧荣贵猛地抬头,急道:“殿下不可!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会有损您的.名声!您就算生气,也有别的办法解决……” “他们世家不是自称清贵,却又满身污浊吗,既然他们都不怕那我怕什么,反正我本来就不靠名声,也无所谓,只要我能站到最后,他们不会说什么,我要是不能站到最后,就是没做什么也会有脏水泼过来。”萧凤眠此意已决道。 “对了,你速度快点,驸马还等着我回信呢。”想到什么,萧凤眠加了一句道。 牧荣贵心里忍不住酸涩,又有些愤恨,“殿下,莫寻舟他居然不劝您,反而跟着一块胡闹,真是太不像话了!” 莫寻舟到底靠不靠谱啊?! 怀着对莫寻舟的怀疑和不信任,牧荣贵皱着眉和萧凤眠分开人马,朝三个世家的老家赶去。 京城,估摸着萧凤眠已经收到信,莫寻舟这边的情报也收集的差不多。 根子已经烂掉的世家自然不可能只有一个人龌龊,其余人纵使不像那几个人作恶多端,却也不是什么善茬,搜刮地方财政给家族都是基本标配,至于被他们祸害过的百姓们是死是活与他们何干。 “陛下那边什么态度?要是陛下不阻止,我就把这个放出去了。”莫寻舟问萧凤羽道。 因为这次弄出来的东西不简单,莫寻舟就让萧凤羽跟女帝陛下报备了一下。 对莫寻舟来说,女帝陛下的态度很关键,因为这件事的处置其实也事关着女帝的政治立场,当然这些莫寻舟可不敢跟萧凤羽细说。 “母皇让你放心干,说等你声势造好后她就抓人,尽量把三个世家的人全都一网打尽。”萧凤羽道。 说着萧凤羽看着莫寻舟新弄出来的东西:报纸,有些不明白自己母皇为什么这么慎重以待。 为了防止事态被压下去,莫寻舟还动用了别的人脉。 被莫寻舟突然邀请的刘文升和柳承卓原本还不明所以,直到看到莫寻舟手中的资料和听到莫寻舟的计划,两人皆诧异不已。 柳承卓看着莫寻舟皱眉,道:“你真的决定好了?要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纵使你这次能一下除掉三个世家,可剩下的世家将会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值得吗?” “就算是为了大公主,你也没必要这么拼吧?”柳承卓看着莫寻舟叹道,是真想不到莫寻舟居然有这么大的决心。 “难道这些人渣不该杀?这样腐朽的世家不该彻底拔除吗?”莫寻舟问柳承卓和刘文升。 “……他们当然该除,只是你要付出的代价可能会超乎想象,你既然已经招惹世家,那就别指望世家再跟你讲理,纵使你无所畏惧,可是你的家人呢?”刘文升问莫寻舟。 “这个问题我早就考虑过了,我母亲和妹妹已经安置妥当,有专人保护,世家那边要是想出气,不是还有我父亲和兄弟们吗。”莫寻舟笑的一脸纯良道。 柳承卓和刘文升两个直接被莫寻舟‘孝’一脸,连忙擦了擦汗,互相对视一眼,交流道:“看到没,以后绝不能生这种‘不孝’的儿子。” “关键还是得教育好,莫寻舟他爹压根就没教育过他。”柳承卓和刘文升两个总结心得道。 当然能不暴露还是不暴露自己的为妙,毕竟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 报纸上只揭露三个世家罄竹难书的罪恶,莫寻舟可不会傻到把自己的.名字写上去,把自己当活靶子,估计旁人也很难想到这是他对大皇子的回礼。 让柳承卓和刘文升两个准备好,在某天清晨,有关于三大世家罪恶的报纸就纷纷扬扬的洒落整个京城,京城识字的人可不少,看完报纸以后,很多都满眼骇然,还有的分外愤怒。 骇然的大都是一些没有力量的百姓,愤怒者中却不乏有力量的存在,尤其是那些读书人,看完报纸以后,当即就用文字抨击起来。 柳承卓和刘文升两人一叹,让这件事在寒门越扩越大,毕竟被世家欺压的不仅百姓,还有他们寒门,不乏有努力科举为官,还没一番作为就折在世家手中的寒门贵子。 就这样,那份突然天降的罪恶之书,以极快的速度以京城为中心,朝四面八方的扩散。 等三个世家反应过来,就算他们再竭力掩盖,也堵不住天下的悠悠之口。 与此同时,百姓们的怒火正在快速积聚着。 “不是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吗,为什么这些人做了那么多恶,现在依旧活的逍遥自在?”百姓们不解道。 报纸上不仅公布了他们知法犯法,践踏律法的恶行,更写明了这些人近期的踪迹。 游山玩水、庄园宴客、一掷千金等,尽显奢靡之风。 除此之外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自由。 别管是身上有命案的,还是罪证确凿搜刮民脂民膏的,或是出面包庇他们的存在,明明是有罪之身,过得却比无罪的百姓们更逍遥自在,就好像国法约束不到他们一样。 如此对比,如何让百姓们意难平,以前没人跟他们说过自己和那些有钱人的差距也就算了,现在知道了,那可真是人家在天上,他们在地上,在那些有权有势的人眼中,他们的命可能连草芥都不如。 这让百姓们忍不住泣血,含泪击鼓鸣冤,质问府衙为什么明明罪证确凿,却放任那些人逍遥法外,朝廷要给他们一个交代才行。 要不然长此以往,他们这些百姓还有活路吗? 除了百姓,还有大量的寒门子弟也接连站出来,为这股天下大势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他们人数虽然不如百姓,可声音明显更大。 “为什么我们家的事情会被外人知道的那么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三个世家慌乱道。 有些事情他们可以做,却很清楚那些事情他们并不占理,现在突然被揭露在大庭广众之下,直让他们家族众人身心羞臊的不行,想赶紧想办法把这件事压下去。 “去求大皇子,让大皇子赶紧帮我们查查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要是让我们知道,绝不能轻饶!”三个世家的人惊恐愤怒道。 去求助大皇子,不是因为他们世家没人,而是他们的府邸已经被百姓们团团围住,只是稍有动静,想出去做些什么,都会被无数愚昧的眼睛包围住,直让他们冷汗直流。 “等等,顺便再让大皇子派点兵过来,一举镇压府外的这些刁民。”三个世家道。 他们对外面围着他们府邸的百姓们分外愤怒,因为身为世家,他们还从没被这样对待过,毕竟能和他们有来往的人家无不斯文守礼,哪像外面的那些百姓,眼神好像快要吃了他们似的。 这让从不把那些百姓放在眼里的世家们分外羞恼,就连那些没被百姓们围住的世家见到这一幕也眉头紧皱。 “究竟是谁利用民意做的这个局?这三个世家只怕是保不下来了。”其余世家人道。 当然他们跟那三家又不是一家人,自然不会真情实感的伤心,不过是有些兔死狐悲之意,毕竟世家人口众多,家大业大,难免会有一两个不孝子,他们可不想自己家族未来也有这么一天。 那些人再怎么样也是他们家族的血脉,哪容的了一群身份低微之人欺凌。 “开始了。”有风吹来,卷来花瓣落到一个人的掌心,手的主人垂眸看着花瓣开口道。 风又起,主人任由花瓣再次纷飞,以及亭内两人的发丝,正是王凌生和谢怀然两个。 王凌生在亭正中间坐着,手持着玉杯,看着谢怀然道:“不过都是一些不入流的小角色而已,他们想要成为超越王、谢的世家大族,平时居然不勤修枝丫,可着实让人惊讶。” “他们只是一个开始,早晚有天这场火也会烧到我们的身上。”谢怀然眼中仿佛已经预料未来道,对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既不欢喜,也不悲伤,就只平淡的描述。 “现在不是还没到那天吗?说真的我最近感觉好累啊,我家里又在催婚,我可能没办法像你一样遇到自己的心仪之人了。”王凌生看着谢怀然,有些羡慕道。 羡慕谢怀然情窦初开之际,能遇上自己喜欢的人。 相比之下他就一般了,可能是玩心太重的缘故,也许那人已经出现他却还没有遇到,总之,王凌生现在好烦。 谢怀然没有反驳王凌生的羡慕,只微不可见的垂眸道:“你说,我的孩子要是随母姓,我父亲一定会打断我的腿吧。” “噗,咳咳,你说什么?真的假的!”王凌生惊道。 “孩子要是随母姓,这可就是在动摇世家生存的根基啊,所以不管最后随不随母姓,你都得掌权,要不然说什么都是空话。”王凌生对谢怀然不是很看好,摇头道。 “这句话同样也适用你,你只要成了王家的家主,身上的压力也会比现在轻许多。”谢怀然把王凌生的话还给王凌生道。 闻言王凌生不由看了谢怀然一眼,神色变得郑重认真,“你真是这么想的?要是真的,你我二人也许能合作一番。” “我正有此意,要不然我不会来赴你的约。”谢怀然道。 待王凌生和谢怀然两人分开,各自归家,看到自己父亲手上拿着报纸正愁眉紧锁,见到他们回来,眉宇间稍微舒展道:“你回来的刚好,就由你去把这份情报背后的主人查出来,然后,能收服就收服,不能收服就杀掉。” “真的有这么严重?毕竟我们家族可没有那么多作奸犯科,还逍遥法外的族人。”王凌生道。 看到儿子态度漫不经心,不以为意的样子,王家家主猛地合上报纸,道:“这件事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你给我打起精神来,你这个样子让我以后怎么放心的把家族交给你!” “就怕等你老了以后,交到我手里的家族十分之一都不到。”王凌生小声嘀咕道。 “你这是在咒我们王家呢!”王父生气道。 王凌生看向自己父亲手中的那份报纸,唇角莫名勾起道:“我只知道一件事,要是没有陛下的默许,这些东西是不可能传遍整个京城的。” 要是上面不允许,不需要半天时间,就能把这些不知道从哪来的报纸收缴干净,可是没有,这些报纸依旧稳当当的存在着,这就很说明一些问题了。 “你是说你姑姑?你别瞎想,你姑姑真要动手,绝不可能是这种小打小闹。”王父眉头先是一皱,而后一松道,很确定这不是自家妹妹的手笔。 “说的是,大表妹那里才是我姑姑的手笔,这次的事,倒像是冲着大皇子来的。”王凌生道。 “大皇子,哼,那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提起大皇子,王父冷哼道,很乐意这个大外甥狠狠栽个跟头。 见状王凌生不再多说什么,对大皇子心里亦没什么好感,先帝在位的时候大皇子跟王家也是好过的,只是等女帝登基,大皇子为了拉拢父族,立马就跟母族这边疏远了不少。 就像当初先帝时期大皇子需要来自母族的助力,现在大皇子需要父族的助力一样。 只是知道归知道,让他们王家对大皇子毫无芥蒂那是不可能的。 三个世家暗中派出的人很快就找到大皇子府,大皇子却一点也不想管他们。 要是之前他们的所作所为没有彻底暴露也就算了,毕竟哪家还没一两件阴私事,为了他们的势力,大皇子说不定就顺手帮了。 可是现在那么多人已经知晓三个世家内部的阴私,对他们的所作所为充满愤怒,民心所向之下,他一个皇子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的继续用这三个世家的人吗? 说不得走的近一点,他府里的事也要被人扒出去。 这件事就算大皇子脑子不清醒,身边也会有头脑清醒的幕僚提醒大皇子。 “殿下,眼看这三家已经废了,您实在不宜为了他们失去天下百姓的民心啊。”萧家的人劝大皇子道。 “既如此就把那三家人手中的权利收回来吧。”大皇子想了一下道。 身为嫡长子,他身边簇拥的人从来不少,没有那三个世家,还有别的世家。 听到大皇子的吩咐,围在大皇子身边的人一喜,就算那三个世家手中没太多实权,可蚂蚱再小也是肉啊。 身为萧家的人,萧易炽站在最外围冷眼旁观着,直到现在这些人都没察觉到重点并不是那三个世家,而是上面的态度吗? 萧易炽有些心累,原本不想掺和进去,却不想直接被大皇子点名,“易炽,你负责暗中调控盐价如何?” 现在对大皇子最紧要的不是拉那三个世家一把,而是调控盐价好做到快速谋利。 身边人多,花销也大,所以掌控市场盐价一事对大皇子来说很重要。 不过因为盐价的利润颇丰,盯上这个位置的人从来不少,是以大皇子声音刚落,那些围在大皇子身边的人就全都虎视眈眈的看向萧易炽,直让萧易炽心里发毛不已。 “殿下,我能力有限,以前也没做过生意,实在不敢接下这份差事,还请殿下恕罪。”萧易炽低着头,态度恭顺谦卑道。 “是啊,萧公子花钱行,挣钱可就是外行了,殿下不如把差事交给我们如何?”自认比萧易炽有能力的可不会像萧易炽一样推辞,积极争取道。 只是最后,大皇子想了一下,还是把这份差事交给了钱家。 钱家啊,比起公子哥出身的萧易炽的确算得上行家,可是在场比钱家更出色的盐商也不是没有,大皇子这命令一下,除了钱家欢天喜地的应下,其余人脸色都不是很好。 萧易炽见状心里不由一叹,大皇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偏向钱家,知不知道这样会让钱家成为靶子。 别以为大家都聚在大皇子身边就是铁板一块,除了对外的时候大家心齐一点,对内向来不少勾心斗角。 就像这次,没人会在意那三个世家心里的绝望。 作者有话说: 莫寻舟:我和大公主的三观好契合(星星眼)~ 第三十九章 “大皇子为什么不帮我们?我们可都是他的人啊!” 听到大皇子非但拒绝了帮他们, 反而还让他们家握有实权的人把职务交接给别的世家,三个世家的人全都炸了。 等到愤怒过后,就是深深的绝望, 还有怨恨。 “我们为什么拼了命的搜刮民脂民膏, 还不是想给大皇子孝敬更多的钱!” “现在倒好,用.的上我们的时候就伸手,用不上我们了就把我们一脚踹开。”这让他们如何甘心! “没有这样的.道理,凭什么一出事就放弃我们, 还让我们把权利交给别人, 这是想彻底毁了我们啊!”三个世家的家主悄悄的聚到一起愤怒抱怨道。 “现在当务之急是我们得赶紧自救, 我们三家绝不能成为别的世家的垫脚石。”三个世家的家主咬牙道。 因为出了同样的事,再加上没有外援,他们三家只能抱成团,就算原本没有太深的感情, 这时候也难免惺惺相惜。 “没错,那些外人也就算了,可是大皇子身边的世家也想对我们出手,这可真是让人心寒啊。”三个世家家主齿冷道。 扪心自问, 他们对大皇子也是有贡献的,可是现在事情一闹大,对方连装都不装一下,居然那么麻溜的就放弃他们。 “大不了我们到时候跟他们鱼死网破!我这里有那些世家不少的把柄,之前我们给大皇子送银子的证据我还保留着。” “我的也保留着……只是一旦拿出来, 我们家族就再也没有翻身的余地了, 所以到底要不要把事做绝?” 要是不把东西拿出来, 也许还能给他们的子嗣保留一两分香火情, 以后靠着他们世家的底蕴, 再起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是以过了气头,理智回笼,都有些犹豫。 “你们这说这叫什么事啊,也不知道我们得罪了谁,对方的手段居然如此犀利狠辣!”三个世家家主气的拍桌子道,并不知道自己只是受了大皇子的连累。 不过依照这些家族的行事风格,莫寻舟很确信自己对上他们只是迟早的事。 莫寻舟自认自己不是一个好人,却也不是恶人,他只是站在混沌的中间,心里有自私自利的念头,却也有身为人的良知。 要是没有办法也就算了,现在既然有办法,莫寻舟自然不会对这些践踏人性和律法的家伙手下留情。 “还没找到幕后主使吗?咱们三个世家真要出事,那个幕后主使必须得给咱们陪葬才行,我要让对方死无葬身之地!”三个世家家主对莫寻舟恨得咬牙切齿道。 除了他们,其余世家也暗中关注和警惕着莫寻舟,对莫寻舟弄出来的报纸忌惮不已,也都想找到莫寻舟。 好在莫寻舟只是花的钱雇的人,雇的人也不知道他的身份,就算想卖情报也卖不了。 至于给莫寻舟做报纸的伙计,连带着一家老小都被莫寻舟养着,正埋头干着活呢。 “谁能想到弄出这个动静的会是一个驸马,我的老师当了几十年的驸马,也没他这么能折腾。”刘文升看着整个京城都因为报纸内容而愤怒和人心惶惶道。 “虽然我对其他‘驸马’也不了解,但总觉得莫寻舟很不一样,比起其他‘驸马’的认命,感觉他挺能折腾。”柳承卓垂眸道。 随着时间过去,百姓们的愤怒愈演愈烈,直到终于上达天听。 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寒门出力,毕竟百姓们虽然人多势众,可是声音真的没有办法传到很远,就算他们去击鼓鸣冤,当街拦轿找人主持公道,被冷处理的可能性也很大。 现在,已经不是那些官员想置之不理就能置之不理的,百姓们的愤怒汇聚成河流,仿佛要携裹着大势要把一切都摧毁。 最重要的是,京城的报纸虽然暂时停歇了,但是其他地方的报纸越来越多。 可以说要是不想情况继续恶劣下去,朝廷必须出面给百姓们一个交代才行。 莫寻舟和萧凤羽两个虽然不能上朝,可是其消息却不闭塞,知道现在已经有官员在朝堂提起这件事。 不过那些官员的态度可不嫉恶如仇,他们很‘冷静的向女帝提出两套方案。 一套方案是把那三个世家的首恶诛杀,以平息天下民愤,至于那些罪不重的,完全可以放过。 另一套方案就是请女帝派兵镇压那些百姓,只要朝廷动真格,把人那么一抓,看那些聚众的百姓们还怎么闹得起来。 如果说第一套方案只显得圆滑和凉薄外,那第二套方案就已经不是干人事了。 再仔细一打听,提出第二套方案的官员不出意外是世家出身,出身决定立场,能指望他们提什么有效的建议。 后一套方案直接被当场否定,毕竟科举上来的寒门官员数量只是少,多少还是能发出一点声音的,他们此时刚脱离平民行列不久,又没彻底转变成世家心态,自然不可能同意这样的提议。 这个提议一看就知道会让朝廷民心大失,寒门官员当即斥责对方其心可诛。 “不够,还不够,火势还不够大,不够旺,自下而上的改变果然还是有点难度的。”因为真正掌权的从来都是少数人,他们才是时代的主宰者。 听到莫寻舟这么说,萧凤羽皱眉道:“的确,这次要不是母皇配合,那些家伙只怕会被重拿轻放。” 所以莫寻舟造的声势到位以后,朝廷立马出动人手去捉拿三个世家。 与此同时,亦有快马加鞭从京城外赶来,“报——大公主命人诛尽三大家族!” “报信的人说什么?”刚被朝廷捉拿归案的三大世家的人愣道。 别看他们现在都在京城,可实际上每个世家的根基都在京城以外,远离政治中心的地方。 那是他们的老巢,是他们的根基,也是他们再次崛起的根本,可是现在他们耳朵听到了什么? 三大家族尽诛?是他们的家族吗? 其余世家也心头猛地一紧,分外疑惑紧张。 “大公主这是干什么?居然无缘无故的对世家动手!”还没等事情弄明白,萧凤眠头顶就被人扣了帽子。 等他们弄清楚,心里不禁一个咯.噔,全都看向大皇子府邸的方向,因为那被大公主下手的三个世家,都是大皇子的人。 这时候别管那三个世家有没有被捉拿归案,有没有被大皇子放弃,当萧凤眠名字出现的瞬间,这件事情就不再简单。 “大皇子,你一定要为我们报仇啊!”三大世家的族人在牢房里哭死苦活道,只觉得万念俱灰。 被捉拿归案的时候他们都没心生绝望,因为他们觉得自己还有东山再起的希望。 可现在他们的根子都被人撅断,这是他们之前怎么都没办法想到的。 大公主她怎么敢啊! “狠,这实在是太狠了,大公主如此行事,就不怕天打雷劈吗!”当即就有朝臣惊怒的弹劾大公主道。 与满心气愤的他们比起来,知道这个消息的百姓无不畅.快不已。 “活该他们自食恶果,当初他们让别人家破人亡的时候可能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一天吧。” “听说还有官员想为那些人求情呢,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要是不把他们连根拔除,谁知道以后他们还会做什么恶,再祸害多少人!”无数百姓痛快道,只觉得胸中浊气尽出。 就连弄出这一出的莫寻舟都没想到萧凤眠会那么的果决,也这么的大手笔。 这下,莫寻舟再也不用担心那三个世家过后的报复,纵使知道萧凤眠不全是为了自己,莫寻舟心情也止不住的高昂着。 心情雀跃着,莫寻舟越发迫切的期待着大公主的归来。 “姐夫你还傻笑什么呢!我皇姐现在在朝堂上的局势很不妙,可恶,要是再大一点,我也进朝堂就好了,这样就不用这么无力。”萧凤羽恨自己道。 莫寻舟回神,“朝堂局势怎么了?” “现在朝堂一面倒的在斥责我皇姐,也不看看那些人该不该活,他们眼中只看得到我皇姐对他们的威胁,现在就像一群疯狗,好像不把我皇姐打压下去誓不罢休一样。”萧凤羽对朝堂那些人咬牙切齿道。 偌大的朝堂,自然也有站大公主这边的官员,只是大公主这边的人才刚一开口,就被其他官员喷的狗血喷头——这些都是莫寻舟从柳承卓那里了解到的。 “你说大公主为什么那么冲动,现在好了,大皇子和二皇子的人难得的联起手来,就为了对付大公主。”身为大公主阵营的官员,柳承卓十分发愁道。 “什么冲动?大公主那叫果决,会不会说话。”莫寻舟道。 闻言柳承卓再也忍不住,直接翻了一个白眼,“你还没和公主成亲呢,就这么亦步亦趋啊。” “你没入朝堂,不知道大皇子和二皇子不仅是说说而已,他们估计会对大公主阵营官员的职位出手,我现在干的挺好的,暂时还不想挪地方。”柳承卓为自己的前途感到担忧道。 “陛下呢,就这么任由他们乱来吗?”莫寻舟问柳承卓。 柳承卓一愣,道:“陛下好像没怎么表过态,说真的,朝中超过半数的官员都选择了阵营,陛下只怕是不好做……”说到最后,柳承卓语气含糊,不敢说的太明确。 莫寻舟倒是不同意柳承卓的看法,“可别小看陛下啊,要知道那可是女帝啊。”从古代男权、夫权里杀出来的一个狠人,真是不知道女帝陛下是什么样子,居然让柳承卓这种没当几天的官员都下意识轻视。 “说的也是,陛下也许真的不像表面那样简单,可是我真的有感觉,大皇子和二皇子的势力越来越大了,还好朝堂上有最弱的三皇子垫底。”柳承卓叹道。 总之就是朝堂上关于大公主的情况不太乐观,就在莫寻舟跟柳承卓说完话没多久,柳承卓在兵部的职位就被挪动。 现在大公主不在京城,本就处于下风的大公主在朝堂的处境更难,直把萧凤羽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莫寻舟也在想办法,就听见萧凤羽生气道:“我们要是也在朝堂就好了,直接把他们骂回去!” “可惜现在我们不在朝堂,认识的人在朝堂上说不上话。”无论是柳承卓还是刘文升,在朝堂的根基都太浅薄,就算他们愿意说,也没人会听。 “认识的人,我去找萧宏青试试看,要不然皇姐倒下,他绝对是下一个。”萧凤羽道。 萧宏青不知是不是对自己的处境有认知,倒是过来赴了萧凤羽这个妹妹的约。 “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对此我只想说,你们既然有惹祸的能力,那也得自己收拾烂摊子。”萧宏青过来后直接冷淡的开口道。 萧凤羽气的猛拍桌子,看着自己三哥萧宏青气道:“都这时候了你还说风凉话!信不信皇姐一倒下,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我知道,可是我也知道大姐这次是她自己导致,和我无关,可你却想拉我下水。”萧宏青道。 “难道在你心里皇姐的所作所为是错的?”萧凤羽看着萧宏青,突然有些难过道。 萧宏青:“……我没说她是错的,只是太鲁莽了,就算想对世家动手,也没必要用这么决绝的方式。” “现在好了,大姐自绝于世家,大哥和二哥只怕能乐醒。” “得了吧,就是皇姐没对世家动手,他们也照样不会投靠皇姐,正好省的皇姐跟一群腌臜物打交道。” “倒是你,就说帮不帮吧,你现在帮了皇姐,以后皇姐也肯定会帮你的。”萧凤羽对萧宏青道。 萧宏青有些迟疑,道:“我要是帮了大姐,一定会更被大哥、二哥忌惮的……” 闻言萧凤羽看着萧宏青的神情浮现出失望,“你就算不帮,难道他们就会放过你?萧宏青,我不认为你会这么天真。” “什么萧宏青,我是你三哥!”萧宏青听到萧凤羽的称呼,眉头狠狠皱道。 “呵,三哥,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没到那个份上吧,反正你在我心里已经快和老大、老.二一个印象了。”萧凤羽不屑伪装道。 萧宏青没想到自己要是不帮忙,连哥哥都当不成了。 “凤羽你别这样,我帮大姐还不行吗,只是你也别太高估我的力量了,只怕我和大姐加起来,也不会是大哥二哥的对手。”萧宏青眸光有些黯然道。 他之所以不想帮忙,除了是想独善其身外,另一个原因就是他就算答应帮忙,对上他们大哥、二哥的胜算也不是很大。 反正都是要输,干嘛还要他掺和进去。 “如何?”莫寻舟等在外面,看到萧凤羽出来,开口问道。 萧凤羽给莫寻舟做了一个手势,萧宏青出来后恰巧看到,不由翻了一个白眼。 “你们有什么计划?”萧宏青想听听。 莫寻舟和萧凤羽不由对视一眼,莫寻舟咳嗽一声,道:“我们打算拉拢一切可拉拢的,尽量撑到大公主回来。” “你们可真是,我撞到你们手里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这样吧,我给你们指一条明路,至于能不能就看你们的了。”萧宏青想了一下道。 “什么明路?”莫寻舟看向萧宏青道。 “这件事……我原本是不想让凤羽掺和进去的。” “你们了解我母皇的后宫吗?” 这谁了解啊,莫寻舟也没渠道了解。 毕竟了解代表着他已经把手伸进宫里,莫寻舟怕手被直接剁掉。 “我母皇的后宫里,有一个男妃希望礼部能快点定下他们这些后宫男人的身份,这件事要是办成了,就可以让对方的侄女在朝堂上帮大姐说话。”萧宏青道。 “三哥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沈秋彤大人?”萧凤羽恍然道。 “没错,沈秋彤不仅是天子近臣,最重要的她还是沈家现在的无冕家主,这次沈家置身事外,算是属于可拉拢的对象吧。”萧宏青道。 莫寻舟对萧宏青和萧凤羽口.中的沈秋彤不了解,不过也能听的出来对方好像不仅是一个官员,还是一个世家出身的官员,更是这次少有没当众表态的世家之一。 “沈秋彤那边基本没有破绽,只有她在宫里的叔叔有所求,这件事你们两个应该办妥吧?你们两个要是连这件事都办不妥,就更别说帮大姐了。”萧宏青挑眉,对莫寻舟和萧凤羽两个激将道。 随后萧宏青就离去,准备等莫寻舟和萧凤羽把这件事办妥后再进行深入合作,毕竟合作双方都得展现自己的诚意才行。 等萧宏青走后,莫寻舟和萧凤羽两个就分头行动,萧凤羽去找萧兰湘郡主,莫寻舟则去找在礼部任职的刘文升。 听到莫寻舟这次寻自己来意,刘文升一个猝不及防直接被茶水呛住,看着莫寻舟惊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居然打算插手宫闱的事!” 之前那波未平,这边居然又起,刘文升真是服莫寻舟了。 “怎么,这件事很难办到?”莫寻舟挑眉道。 这件事要是简单,以沈家的家世没道理等到现在,需要援手。 “这,其实也不算难吧,只是礼部那边一直有意拖延,当初陛下登基也就算了,礼部应的很快,可等轮到陛下的后宫时,礼部的诸位大人就没那么痛快了,毕竟现在陛下后宫并没有一个真正的男主人,据我所知,礼部的人打算能拖就拖。”刘文升想了一下道,这件事也不算什么秘密。 当初女帝登基,纵使没有先例,礼部官员也没有耽误事,可是等女帝登基大典过后,按理该封赏后宫之际,这一次礼部就没那么好说话了,直接用借口三天两头的拖延。 而女帝对此也没什么强制要求,这就导致女帝登基多年,其后宫一直未正式封赏。 现在,女帝依旧没急,倒是后宫的男妃们急了,而且那位还不是一般的男妃,居然出身世家大族。 “你们礼部办事挺磨叽的啊,我和大公主的婚期是这样,对陛下也是这样。”莫寻舟想起自己还没定下来的婚期,有些感同身受的不悦道。 “毕竟礼部没有太多实权,平时也就需要礼仪时才会让我们出马,也就只能借这点小事稍微卡一下人,算是表明礼部官员的态度。” “不过你放心,就算礼部再拖也没办法拖多久,我回去后帮你留意一下,看能不能加快进度,你也知道我在礼部人微言轻。”刘文升无奈道。 刘文升在礼部职位的确不高,但是架不住他背后有人啊。 想到上次长驸马跟自己说的话,莫寻舟眸光不由一闪,问刘文升:“你老师在礼部的职位如何?” “我老师在礼部是侍郎一职。”刘文升道。 “要是没有礼部尚书,你老师能当上新的礼部尚书吗?”莫寻舟随口问道。 刘文升不由愣住,下意识避开莫寻舟的眼,“……我也不知道。” 哪个当学生的不想自己老师官职更进一步,更好的提携自己呢,更别说刘文升本来就靠自己老师。 只是自己老师当礼部尚书,这个想法实在有些荒谬和刺.激。 “诚实面对自己心里的想法啊,就像你的老师样。”莫寻舟笑道。 回去后莫寻舟连耽误都没耽误,就直接让人去搜寻关于礼部尚书的消息,礼部尚书最好为官清廉,没有破绽,要不然被莫寻舟抓到把柄,莫寻舟可不会客气。 没一会萧凤羽也回来,冲莫寻舟摇头道:“兰湘姐那边不太行,兰湘姐说我要是真想让沈秋彤帮忙,最好别带上她。” “我也是才知道,兰湘姐和沈秋彤大人不太对付,毕竟也是,兰湘姐老往我母皇后宫送美男,沈秋彤叔叔看得惯才怪呢。”萧凤羽叹道。 莫寻舟:“……我这边已经去打探消息,应该很快就出结果,现在咱们先歇歇。” 说着莫寻舟坐下饮凉茶,只觉得有点累。 先是大皇子为了钱家对他出手,给他一个教训;他挑中投靠大皇子的三个世家进行反击;大公主在京城外对他助攻一把,直接把事情闹大,现在需要解决。 唯一的好消息可能就是那三个世家死的干干净净,让天下百姓和有良知的人狠狠的出了一口恶气。 没错,在大公主吸引了朝堂注意力,以及大皇子的仇恨值之下,朝廷对那三个世家的判决已经下来:抄家灭族。 至此由莫寻舟报纸弄出并引导的民心算是彻底平息下来,其结果也算是对天下百姓有个交代。 不过有失必有得,大公主在朝堂处处都是反对弹劾的声音,在民间大公主的声望却大涨,因为百姓们都觉得大公主杀得对,杀得好。 莫寻舟闲下来就把这件好事给萧凤眠分享过去,看到莫寻舟信里报喜不报忧,萧凤眠失笑摇头,要不是她还有别的情报来源,只怕还真以为京城一片风平浪静。 “好了,开始吧,想必剩下的世家已经收到风声,希望他们能表现的硬气一点。”萧凤眠看着剩下还没宣旨的区域充满期待道。 莫寻舟不知道萧凤眠又即将搞事,此时正在京城想办法帮萧凤眠拉拢寻找着盟友。 沈家是一个不弱于王、谢两家的顶尖世家,不过不同于其他世家掌权的大都是男人,就算不是男人,也是家族里的老封君,沈家的上一任家主英年早逝,留下来的儿子年纪还小,只有女儿已经长成,就把女儿暂时留在家族里,让聪慧的女儿帮忙照看家族和弟弟,对方这样是什么打算不言而喻。 自然,留在家里的沈秋彤在自己弟弟长成之前不能外嫁,这对沈秋彤无疑不公。 好在沈秋彤没有灰心丧气,自父亲去后,不仅抚养幼弟成长,还为家族掌舵,自己也通过科举入朝为官,多年下来,沈秋彤已经是沈家的无冕家主,是沈家说一不二的存在。 而且莫寻舟还了解到,沈秋彤的幼弟已经束发之年,也就是十五岁,这个年纪已经能开始担事,但是看沈秋彤的行事,完全没有把家族重任交给弟弟的打算。 沈秋彤是沈家家主,又在朝为官,这样的人其实很难找出破绽,还好他们可以促成沈秋彤叔叔想要的事,只有把事办成才好跟对方说话。 礼部尚书的资料很快就送到莫寻舟跟前,从表面上是一点挑不出这位礼部尚书的错,毕竟礼部掌管的就是礼仪,行事滴水不漏是最基本的。 可是人非木石,怎么可能没有点自己的想法,就比如这位礼部尚书,表面上斯文守礼,私底下却偷偷置办了不少外室,弄出不少的外室子女。 更让人启齿的是,依靠这位大人的俸禄,根本养不起那么多的外室和孩子,深究一下来源,对方居然是悄悄截留了自己妻子商铺的银子。 妻子商铺的掌柜的以为他是把钱拿回了家,其尚书夫人却以为是商铺经营不善,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谁能想到自己挣的钱居然被自己夫君拿去养别的女人,看到被蒙在鼓里的尚书夫人,莫寻舟不禁一叹,决定好心的帮这位尚书夫人看清楚枕边人的真面目。 不出三天,礼部尚书就带着一脸的伤去上朝,直让同僚们吃惊不已。 礼部侍郎苏梅轩看到上司这个样子亦是一愣,却没想到这只是一个开始,而不是结束。 待到快下朝,百官出宫之际,突然听到宫门处有人击鼓,再定睛一看,居然是一个妇人带着一群女人和一大堆孩子。 苏梅轩认得对方,正是他顶头上司尚书大人的发妻,他看到自己上司脸色蓦然一变,顾不得形象立马跑过去,冲自己夫人喝道:“你发什么疯!先跟我回家,我跟你解释……” “解释?我呸!老娘今天既然能站到这,就没打算跟你善了。”尚书夫人一把打掉礼部尚书的手道。 “大家都快来看看这位礼部尚书的外室和外室子们啊,这个男人他养外室也就算了,他居然还是用老娘的钱去养的这些外室,大家都来评评理,看看这件事谁对谁错!”尚书夫人冲着礼部尚书的同僚们大声吆喝道。 百官们尴尬不已,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眼睛落在面红耳赤,颜面大失的礼部尚书脸上,不得不站出来说句公道话:“以你的身份也不是不能纳妾,为什么非要置外室?要知道外室可是违法的。” 妾起码合法,外室却是不被律法承认的,连带着外室所生的孩子。 礼部尚书只觉得整个人像是被扒光一样无地自容,只嗫喏道:“实在是因为家有悍妇……” 因为悍妇,所以他只能置办外室。 只是礼部尚书这话还没说完,脸上就狠狠挨了发妻一巴掌,这一掌直扇的礼部尚书耳朵嗡鸣不已。 尚书夫人冷哼道:“我什么时候不让你纳妾了?不是你自己说没有纳妾的钱吗,你要纳妾一定会用到我的钱,这些年你不纳妾,我还以为你是个硬气的,却不曾想是这等斯文败类和衣冠禽.兽!” 话落,当即就有官员笑出声,看着迥然的礼部尚书嘲讽不已道:“果然是寒门出身,没钱挺不直腰杆就算了,居然还用妻子的钱去养自己的外室,可真是丢人现眼。” 礼部尚书只觉得身心火.辣辣的疼,认出嘲讽自己的是一个世家出身的官员。 世家出身的官员啊,从步入官场就不缺钱不缺权,哪像他几十岁了才当上没什么油水的礼部尚书,手里连纳妾的钱都没有。 “把你用我的那些钱通通还回来,然后合离,要不然我就把你的丑闻传回你老家,让你今后再也抬不起头,让你老家的人都以你为耻!”尚书夫人冲礼部尚书冷哼道。 “你!”礼部尚书气急,却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他不敢拒绝,真的怕发妻把消息传回老家,那他今后也别做人了。 “这何必呢,一日夫妻百日恩的。”见到夫妻两人当场闹崩,当即就有人‘劝和不劝离’道。 尚书夫人不由看了对方一眼,“这位大人既然这么热心肠,那就帮礼部尚书这位同僚把欠我的钱都还了如何?” 闻言劝和的官员们当即闭嘴,眼观鼻、鼻观心起来。 “我,我身上一时没那么多的钱……”礼部尚书想跟发妻打商量道。 尚书夫人皱眉,就在这时,有宫人自宫内一路小跑着过来。 “不知礼部尚书大人欠了夫人多少银子?陛下帮礼部尚书大人还了。” “陛下!”礼部尚书闻言身体猛地一震道。 尚书夫人不禁皱眉,“陛下为什么帮他还银子?” 说着尚书夫人打量了一下礼部尚书,几十岁的年纪,老菜帮子一个,完全没有靠脸的可能。 “就当这是礼部尚书的告老还乡费了。”宫人道。 礼部尚书心霎时一沉,嘴张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里。 他知道扬外室是违法行为,也知道自己用妻子的钱去养外室是突破道德底线,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陛下会决定的这么快,直让他猝不及防。 只是转眼间,堂堂礼部尚书就变成了白身,这一幕让不管是看热闹还是旁观的都唏嘘不已。 就在众人都没注意到的时候,礼部侍郎苏梅轩悄然离开,刘文升回神看到自己老师已经走远,连忙追了上去:“老师……” 苏梅轩放缓脚步,问刘文升这个弟子:“最近有没有人向你提起过我?” “没……有,莫寻舟,大驸马,他问弟子‘要是没有礼部尚书,您会当上新的礼部尚书吗’。” “可是不会吧,这应该只是一个巧合而已……”刘文升道,说着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话。 苏梅轩:“他最近是不是有需要用到礼部的地方?而且还很急。” “按理来说就算想帮大公主,也不该从礼部下手才对。” 这下刘文升再没办法欺骗自己,尽管觉得荒谬,还是道:“老师,陛下后宫的男妃们什么时候才能正式册封?还有大公主和莫寻舟的婚期,也尽快定下来吧。” 要不然刘文升真不知道莫寻舟又会怎么折腾他们礼部。 “原来是为这……你别担心,他之所以能对付的了那些人,无非是因为那些人本来就有破绽,没人上心还好,要是上心,一抓一个准。” “所以知道了么,只要立身、立心正,就能问心无愧。”苏梅轩趁机教导自己弟子道。 刘文升想了想莫寻舟对付世家和礼部尚书的手段,还真是他们本身先犯了错,这才能被莫寻舟轻易拿捏住把柄,要不然莫寻舟也没那么大本事,说让世家倒就让世家倒,说把礼部尚书拉下来,就把礼部尚书拉下来。 不过刘文升还是很庆幸自己没做错过事,要不然身边有莫寻舟这么一个人,他得活的多心惊胆战啊。 为了保留住最后的老脸,礼部尚书主动告老还乡,这样一来礼部尚书的职位就空出来。 此时朝堂正因为大公主的事情吵的厉害,一时倒也没人过多注意礼部的情况,就算真的有心,想当礼部尚书也得看资历。 而长驸马在礼部的资历,无疑是十分老的。 长驸马当年尚了长公主后就进了礼部,一呆就是十多年,是以平时不觉得,再回神才猛然惊觉苏梅轩距离礼部尚书的位置居然那么的近。 “长姐夫放心,我会让人推举你成为礼部尚书的。”大皇子偶尔注意到苏梅轩这个长姐夫的情况高兴的许诺道。 苏梅轩闻言笑着垂眸,不知为何突然有些想笑,不过大皇子要是有心他是不会拒绝的。 “多谢大皇子。”长公主在一旁替自己夫君致谢道。 “长姐何必对我这么疏远,长姐放心,我不是来为安顺侯做说客的,我刚开始也没想到安顺侯会直接在长姐的长公主府动手。”大皇子对长公主有些抱歉道。 不是为出手教训莫寻舟抱歉,而是觉得安顺侯选错了动手的地址。 长公主心里不由一叹,道:“这件事已经过去,就不要再说了。”再说她跟安顺侯之间也不全是因为这件事。 大皇子见状只好点到即止,等回去后,他就让自己阵营的官员开始推举长驸马苏梅轩担任礼部尚书一职。 本来苏梅轩距离礼部尚书就只有一步之遥,现在被这么一推,很快女帝对苏梅轩礼部尚书的认命就下达。 大皇子是真心为自己一方的苏梅轩上位高兴,却不知等庆贺完,苏梅轩第一时间就去了礼部,提出给女帝陛下后宫男妃们名分的事。 正式册封和非正式册封对后宫诸人的影响可不小。 经过正式册封的身份,不仅能提升在宫里的待遇,还能入皇家族谱,高到一定身份的,死后还能与帝王合葬。 也是因为最后一条,礼部之前一直很抵触正式册封女帝陛下的那些男妃,因为一旦册封,女帝百年以后未必会与先帝合葬。 而女帝和男妃合葬,也会将自己和先帝彻底割裂开来。 礼部的官员不少都做过先帝的臣子,本心里并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绝’,就这样为了旧人,他们一直拖着新人不册封。 只是现在,苏梅轩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就指向女帝陛下后宫的册封,礼部其余官员无奈,只能接受这件事,“也是,这件事到底不好再拖下去了,要不然陛下问罪,我们可担待不起。” “不过要怎么弄啊?男帝的妻子可以叫皇后,女帝的夫君也叫皇后吗?还是后宫男妃们的分位,自然也不能照搬女妃们的分位。” 礼部众人开始绞尽脑汁,想起办法来。 得知消息,身处帝王后宫的沈秋彤叔叔沈清溪眼睛一亮,连忙把侄女召进宫,有些紧张的问道:“秋彤,你说我有没有再进一步的可能?” 他现在在后宫的分位相当于贵妃,算是后宫分位最高的,可是到底不是‘皇后’,沈清溪期盼着自己能再进一步,百年以后好和陛下名正言顺的合葬。 沈秋彤:“……九叔,这件事你就别想了,就算陛下同意,大皇子和二皇子也不会同意的。” 她叔叔是小的也就算了,要是真的转正,可就是现在皇子公主们名义上的嫡父,这谁受得了。 莫寻舟丝毫不知道自己差点给萧凤眠弄出来一个爹,等礼部开始拟女帝后宫的.名分,莫寻舟还十分感兴趣的掺了一脚,毕竟早点确定后宫男妃的.名分,沈家家主沈秋彤就越快能为大公主在朝堂上说话。 作者有话说: 莫寻舟:看女帝后宫的分位排列,我媳妇以后可用不上~ 第四十章 “皇后可以对应凤君, 贵妃可以对应贵君。”莫寻舟给刘文升提意见道。 刘文升也觉得莫寻舟的提议顺耳,遂落笔,不经意间问道:“你琢磨多久了, 这才能信手拈来。” “额, 实不相瞒,这还真不是我琢磨出来的。”想起贡献最多的萧凤羽和萧兰湘两个,莫寻舟微汗道。 比起他来,那两个人可积极多了。 “封号稍微一改, 其待遇参照先帝后妃的不变, 很快就能弄好吧。”莫寻舟道。 “……没那么快, 封号和待遇好说,主要还有陛下后宫诸人的衣服,需要按照分位来量身定制。” 贵人的衣服做起来可不简单,费时又费力。 不过好歹算是有苗头了, 很快萧凤羽就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后宫的沈清溪。 沈清溪听闻这件事还有羽公主的手笔,不禁一愣,而后闻弦歌而知雅意道:“公主殿下是为了大公主吧,清溪不才, 有一侄女可堪一用,还请羽公主莫嫌弃。” “多谢沈贵君的好意,那凤羽就不客气了。”萧凤羽对沈清溪道,居然都不需要明说,沈清溪就能把事办的妥帖, 其能力是一点不比前朝的官员们差。 也是, 要知道女帝后宫没有凤君, 身为贵君的沈清溪分位最高, 平时也是他为女帝打理的后宫。 得到沈清溪的承诺, 萧凤羽很快就告辞。 看着萧凤羽离去的背影,沈清溪眸色不禁一暗,待沈秋彤进宫,看到的就是自己九叔黯然的模样,这让沈秋彤有些惊讶,问沈清溪:“九叔你怎么了?” “只是突然觉得人心真是不知足啊,没身份的时候我心心念念的想要身份,现在有身份了,我却还想要更多,那是一个比我当上凤君更让人奢望的事。”沈清溪回过神来自嘲道。 沈秋彤眸色凝了一瞬,看着自家九叔叹道:“九叔说的可是孩子?要是这个,您这辈子的确是别想了。” 女帝陛下不缺子嗣,而且年纪也大了,生育会更危险,再加上现在的身份,容不得丝毫的冒险。 正是因为清楚,沈清溪才会自嘲绝望。 可惜完自己,沈清溪看着先帝帝陵的方向,眸中浮现出嫉妒和不甘,“凭什么先帝那么无能,陛下却愿意为他生下五个孩子?” “九叔,你别想那么多,先帝人到底已经没了,对方又怎么比得上还活着的九叔你。”沈秋彤宽慰自家九叔道。 得知沈清溪向羽公主承诺一事,沈秋彤略微思索后并未拒绝,“的确,朝堂上实在容不下一家独大。” “三方角力是最好的状态,少了哪一方都会打破现在朝中的平衡,相信陛下也是这样想的。” 朝堂之上,三皇子萧宏青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示意自己阵营的官员帮大公主说话,可是结果,不出意外的惨败。 论嘴上功.夫,他一个三皇子哪里拼的过有众多文人支持的大皇子和二皇子。 看到己方战力颓废,萧宏青心里不期然的想起自己大姐在朝堂上的样子,大姐只需要站在那里,一句话不说,一个眼神扫过去就能让想引经据典,拐着弯骂人的文臣把嘴里的话憋回去。 因为大姐手中有兵权,其脾气并不是很好,那些文臣根本不敢惹她。 现在,这群家伙也就趁大姐不在的时候才有机会上蹿下跳,要是大姐在,他们保证化成鹌鹑。 就在萧宏青心里对今天的朝堂已经不抱希望之际,就见基本没发表过意见的沈秋彤沈大人从百官中站出来,出乎预料的为大公主说话。 沈秋彤这一开口,在朝的沈家族人自然紧跟风向。 沈家是老牌世家,其中不乏关系不错的世家,见状哪怕是为了面子情,也会开口相帮一二,或者出口喷的力道变小。 这让原本心情很好的大皇子和二皇子猛地扭头看向沈秋彤,不知道沈秋彤为什么要站出来趟这趟浑水,毕竟这事与她无关不是吗。 现在倒好,沈家这种老牌世家一下场,直让他们对大公主乘胜追击的气势为之一缓。 只有萧宏青眸色惊愕的看着站出来为大公主说话的沈秋彤,完全没想到莫寻舟和萧凤羽真的做到了,让沈家的无冕家主沈秋彤为大姐开口。 这下,就算萧凤眠不在京城,对她很不利的局面也缓和下来。 消息传出去,其余世家看在沈家的面子上,说话不敢再像之前那般不留情面,听说大皇子回去后,直接摔了一套最喜爱的茶盏。 谢怀然听到这个消息眸中微起波澜,抬眸道:“沈家家主为何帮大公主?” “听说是宫里那位让做的。”王凌生身体后仰,支着头道,折扇合拢在指尖辗转。 “不过也难怪,毕竟当初沈秋彤接手沈家的时候沈清溪可是沈秋彤最大助力,就是现在沈秋彤的弟弟已经长大,沈清溪也没扶持培养对方的打算,就是看在这点沈家的叔侄感情也不会浅。”王凌生道。 于沈秋彤而言,沈清溪曾雪中送炭,现在也一直坚定的支持自己,只是叔叔的一个小小要求而已,自无不应的。 “朝堂之上,谢家没有开口,看来我父亲不打算参与进这件事。”谢怀然道。 “可是你想参与进这件事是吗?既然这样那你可要动作快点了,明明是同龄人,沈秋彤已经是沈家的家主和入朝为官多年,你已经拉后她不少步,也不知道你今后还没有机会追的上去。”王凌生蓦然揽住谢怀然的脖子嬉笑着说道。 瞬间谢怀然脸色一变,不复之前的淡然,直接去推王凌生道:“好热,离我远点。” 等王凌生后退两步拉开距离,谢怀然脸色才恢复正常:“宫里那位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要开口帮大公主?你还知道什么?” 王凌生是王家嫡长子,消息比谢家灵通不少。 说到这个,王凌生表情微微正色道:“相信你一定很惊讶,长驸马苏梅轩能当上礼部尚书,可不全是大皇子的功劳哦。” 谢怀然闻言难得眉梢一挑,“看你这幸灾乐祸的表情,想必帮长驸马的也不是二皇子吧。” 既不是大皇子,也不是二皇子,最终得利的又是大公主,无非就是和大公主关系亲近的人所为。 “是啊,要不是我一直留意着,谁能想到这件事还挺迂回的,对了,你们谢家是不是也在寻找那个罪恶之书的幕后主人。”王凌生歪头看向谢怀然道。 谢怀然无声的点了点头。 “阿嚏!”莫寻舟不由自主,狠狠打了个喷嚏。 “谁在背后念叨我?难道是大公主!”想到某种可能,莫寻舟眼睛一亮道。 华寻英已经对自己兄长的表现见怪不怪,正指挥着下人在给府中房屋安装明亮的玻璃。 对外他们并没有暴露玻璃是他们的产业,所以这些玻璃都是按价买回来,把整个府邸都安装上玻璃,就连下人府邸和厨房都没放过,这简直就是大手笔。 “哥,我感觉你越来越像甩手掌柜了。”看到自家兄长在一旁无所事事,沉浸在相思思绪里,华寻英有些无奈道。 府中的一切和部分的生意现在都是她打理的,兄长对她也是真放心。 “我这不是培养妹妹你的能力吗,毕竟你哥我以后可是要到公主府去生活的,你身为这个家今后的主人,你不操心谁操心。”莫寻舟老神在在道,他培养妹妹,为的不就是让自己轻快吗。 “净说大话,哥你以后能不能进公主府还不一定呢,要知道京城的驸马、郡马们,也就只有长驸马进了公主府,其余都被挡在公主府外。”华寻英叹了一口气,为自家兄长的未来操心道。 她看自家兄长这么开心,以后要是不能进公主府,那得多伤心啊。 莫寻舟神情微顿,道:“那是他们都没有用心,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些人都觉得要是搬进公主府,就会低公主一等,可这明明就是事实,他们却偏偏不愿意接受。” 连驸马、郡马都当了,还偏偏要守着那份并不存在和狭隘的男性自尊心。 不像他,可是对能进公主府非常为荣的。 不过谨慎起见,莫寻舟还是打算试探试探萧凤眠,先摸摸底。 自从朝堂沈秋彤帮大公主说话以后,大皇子和二皇子联合起来的气势就为之一滞,就连说出口的话也积德了许多。 是以莫寻舟和萧凤眠两人之间的通信内容又换成了家常琐事,当然只是指莫寻舟单方面的,现在莫寻舟一般不出府邸,就是出府邸身边也有人保护跟随,倒是没再遇到过像长公主府那样的事。 至于萧凤眠,在信里对自己的信息说的并不多,萧凤眠觉得自己这边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她这边又不日常,不像她,莫寻舟手上还没见过血,萧凤眠怕说多了会吓到莫寻舟,或者说有些担心莫寻舟会被自己吓跑。 突然,亲卫看到萧凤眠表情愣住,忙问道:“殿下怎么了?京城是不是出事了?” “不……是驸马来信,说京城最近出现了一样透明,可以增加室内明亮的玻璃,问我的公主府需不需要,他家已经全换成玻璃窗了。”萧凤眠道。 “玻璃?那是什么?”亲卫们疑惑道。 萧凤眠虽然也不知道玻璃长什么样,但是她敏锐察觉到了莫寻舟信上的小心思,那种感觉,就像是莫寻舟在她的大公主府外,扒着门,小心翼翼的探头往里面试探着。 讲真,这要不是自己板上钉钉的驸马,这样做绝对会被大公主府的人怀疑成歹人。 不过既然已经是自己的驸马,那就没必要计较那么多了。 莫寻舟从来都不吝啬在萧凤眠面前表现自己,所以就算距离京城很远,萧凤眠对京城的情况也不陌生,知道莫寻舟为她付出不少。 就连妹妹萧凤羽写信的时候,都会有些别扭的夸莫寻舟这个姐夫,肯定这个姐夫的功劳。 而这一切的基础,都是因为他们之间的关系。 如果说以前萧凤眠对这桩婚事还有些迷茫的话,那现在萧凤眠心里则多添了一份期待。 这次的回信,萧凤眠还是少量的说了自己在外边的事,其中信里的一句话让莫寻舟猛地绷直,心里充满惊喜,因为信里说让莫寻舟去找萧凤羽拿去大公主府的钥匙。 萧凤眠离京,大公主府也跟着封存,平时只派人定时打扫。 所以现在大公主府处于封闭的状态,并没有人在,至于府邸的钥匙,则被萧凤眠放在萧凤羽妹妹那里。 拿着信,莫寻舟兴冲冲的去找萧凤羽,结果萧凤羽看完信里面的内容神色骤然冷下,分外醋道:“姐夫,你到底耍了什么小花招让我皇姐给你钥匙的?” “什么小花招,我这是光明正大的好不好,我记得你也弄了一批玻璃,把皇宫和公主府都装修一番,现在该轮到你皇姐的大公主府了。”莫寻舟理直气壮道,对萧凤羽的醋意毫不为意,毕竟萧凤羽年纪还小,粘姐姐很正常。 “你不说我倒是忘了,我就说之前给皇宫送玻璃的时候怎么总觉得忘了什么事,原来是我皇姐的公主府没动,那我们赶紧去大公主府吧!”萧凤羽醋意来的快消的也快道。 华府距离大公主府并不远,大公主府府邸打开,一批又一批的玻璃被抬进去,十分引人注目,华寻英听到动静,一出来就看到在家里兴致缺缺的兄长此时正兴致勃勃的指挥人给大公主府装玻璃窗。 “看来你兄长真的很喜欢大公主,只盼望着大公主能回应你兄长的这份感情。”莫母也出来,看着正高兴忙碌的儿子由衷的期望道。 “一定会的,有志者,事竟成嘛。”华寻英可是知道自家兄长平时有多自信的,就好像,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然后奔向最好的结果。 突然,正要回府的华寻英感应到周围传来一股视线,给她的感觉极为不适。 只是等华寻英再看,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不过哪怕没看清楚对方,凭借着多年的熟稔华寻英也认出了对方,那个人是她和兄长的亲生父亲,也是已经和他们母亲合离的前夫君:莫父。 “寻英,怎么了?”察觉到女儿神情有些不对,莫母拍了拍女儿的手背道。 华寻英回神,笑道:“没什么……” 既然对方不上前,那她也乐得装没看见。 不过对方今天的踪迹还是让华寻英在意不已,华寻英不敢告诉母亲让母亲担心,等莫寻舟从大公主府回来,就去跟莫寻舟说了一声。 莫寻舟闻言神情微顿,看着华寻英这个妹妹道:“你对他现在是什么想法?” 华寻英一愣,垂眸道:“我也不知道,小时候我孺慕过他,长大后恨他,现在我已经全都放下了,只想往后好好孝顺母亲,不再跟那家人有所牵扯。” “倒是哥你对莫家是什么态度?”华寻英问莫寻舟道,她能感觉的出来,兄长也已经把莫家当成外人了。 莫寻舟想了一下,“只要他们别来招惹我们,我就当他们是陌生人,要是他们想对我们做些什么,那就是仇人。”他先给华寻英打预防针道。 “莫家那边……他们应该会有分寸的。”毕竟他们离开时,双方闹得那么难看。 华寻英不关注莫家,可能不知道莫家的情况已经糟糕到一定程度,莫寻舟却清楚,毕竟莫家落得现在局面,不乏他在背后推波助澜。 不过归根结底,还是莫父当年埋下的根子,把几个儿子宠的不成样子,也没教导好他们,现在莫家几个儿子眼里只有钱,直把莫父弄得心力憔悴。 再看莫母离开莫家以后,日子非但没有落魄,反而越来越红火,家里甚至装了价值不菲的玻璃窗,就连莫母的气色也不知比在莫家好了多少。 对比自己好像老了十多岁的容颜,莫父看到莫母现在的样子,不禁心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恨意。 凭什么枕边人那么多年,他现在过得越来越差,对方却越过越好? 凭什么她只有一个儿子,却是最有出息,而他膝下那么多儿子,却没一个真心孝顺他这个父亲的? 当初他若是不合离,莫母是不是依旧在莫家操持,长子也不会跟自己离心,他现在也不用被几个儿子逼迫的越活越累。 回去后,莫父心里疲惫不已,心里仿佛有一把火再烧一样,而他的儿子们却不让他省心,见到他出去,立马问道:“爹,你干什么去了?” “怎么,老子要去哪还用得着跟你们说吗?”莫父语气不悦道,看着这些没有出息的儿子们越发的不耐烦。 “看看你们一个个的,宁愿在家里待着游手好闲也不出去找活干,难怪没人愿意嫁给你们呢。”莫父忍不住出言讥讽道。 莫寻平几个心里涌起一股怒气,也不客气道:“别家的爹可都会为儿子铺好路的,不像我们兄弟几个,可没那个命。” 莫父闻言脸色乍红乍白,道:“行,既然你们看不起我这个父亲,那就去认能给你带来好处的爹啊!别一边眼巴巴的盯着老子的钱,却又一点孝心都没有。” “我们天天在家里陪着您,还不算有孝心吗?”莫寻平兄弟几个不禁冷笑道,直把莫父气的快仰倒。 “分家,必须分家!要不然我真不知哪天就被你们气死了!”莫父看着自己的几个儿子,突然做下一个决定道。 莫母只有一个儿子,反而过得滋润,他现在之所以过得不好,完全就是儿子太多的缘故。 想想也是,要是他当初早点下定决心,何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爹,我们都还没成婚,你就要分家,这不是要把我们往死路上逼吗。”莫家几个年龄小的儿子眼中闪过一丝恐慌怨恨道。 莫父却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好,闻言冷笑道:“我以前就是太惯着你们,这才让你们养成好吃懒做的性子,当然我这个当爹的也不会对你们赶尽杀绝,这样,你们可以带着你们的姨娘在旁边令立一处院子,今后大家一起分开过,以后除却大事,就不用一起吃饭了。” “那房子是买还是租?谁出这个钱?”莫寻平兄弟几个眼底快速的闪过一道暗光道。 “这……我可以出钱帮你们垫付三个月的租金。”莫父倒是想买房,那也得他有足够的钱啊。 他现在手里的钱还要为他以后考虑呢。 只是只是租房,怎么可能满足的了他那些儿子的胃口。 “爹,要不你还是给我们分一笔钱,让我们自己租房子吧,毕竟这附近的房租不便宜,要是有钱,我们想租远一点便宜的。”莫父的三儿子开口道。 莫寻平张口,也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毕竟莫寻舟离开以后,他就是莫家长子,奉养父母是应该的。 只是还是不甘心啊,凭什么那些弟弟从父亲拿走的钱也不少,尽孝的重任却全都压在他一个人的头上。 “爹,这样吧,我们先定好分家以后我们这些儿子的职责,省的我们以后做不到,爹您也可以有个保证。”莫寻平眸光闪道。 听出他言外之意的兄弟们分分对他怒目而视,莫寻平这是想把尽孝的责任往他们身上分啊。 “大哥,这样不太好吧,毕竟你才是莫家长子,要是这样外面要该说大哥你孝心不纯了。”莫寻平几个弟弟皮笑肉不笑道。 莫寻平也假笑,道:“为了父亲,我愿意承担这个名头。” 反正他们莫家现在对外也没什么名声了,死猪不怕开水烫。 这件事对莫父利大于弊,莫父自然没有不同意的,这一次他心意坚决,很快就把家分好,他跟着大儿子莫寻平一起住,其余的儿子带着自己姨娘出去租房,虽然这样有些不合规矩,莫父却坚决如此。 等府中姨娘们跟着儿子们一走,莫父只觉得身上担子骤轻,毕竟儿子们大手大脚,他们的姨娘也不节俭,儿子们还能想办法抠唆,姨娘们可是他的责任,就算打肿脸也要充胖子。 现在好了,姨娘们都跟着自己儿子离开,那些儿子也已经长大,完全可以承担起奉养父母的责任,为此他以后可以少要点他们的孝敬。 那些姨娘刚开始还有些不舍得,可是想到儿子已经大了,完全可以依靠,很快就抛却伤感,跟着儿子奔向新家。 莫父原本的计划很好,分家减轻自己的压力,期望自己也能变成莫母那样,却不想家一分,之后事情的走向完全出乎了莫父的预料。 首先就是分出去的姨娘和儿子们,有的居然去官府改了姓,要跟着回自己姨娘的老家。 这莫父哪里答应,连忙找上门去。 可是姨娘和他儿子那边也有理,“爹,我们莫家的.名声在这一片早就坏了,难不成你真想儿子终生都娶不到妻?” “而且我娘的娘家离京城远,那里人不知道莫家的.事,我说不定能找到一门好亲事,再给您生几个大胖孙子。” 总之一句话,留在京城娶妻的可能性不大,他要随母姓去母家那边试试,看能不能娶到妻。 莫父就算给儿子们分家,也没想到会离儿子们那么远,更何况这个弟子还不是短期计划,要是在那边娶妻生子,想也知道对方今后不可能再回京城了。 “为什么?你可是我的儿子啊~。”莫父看着做下这个决定的儿子,只觉得头脑充血,被儿子深深的背叛道。 要是改姓离开他的身边,那他这个儿子生了跟不生有什么两样? “可是老爷,京城花销实在太大,就凭我们手里那些钱根本活不下去,还不如回乡下花钱置办点田地,还能当个富家翁。”姨娘道。 能给莫父当姨娘,她的出身自然不可能太好,却不曾老了老了,反而捞了一个儿子回去。 夫人能让自己女儿改姓传承家业,那她还能让儿子改姓呢。 “你,你们……”莫父心里气的不行,却也知道对方说的有道理,京城花销可不小,“可是那也用不着改姓吧?这样以后生了孩子那还是我的孙子吗?” 孙子之所以比外孙亲,就是因为同姓啊。 “可是老爷我们乡下不比京城,要是不一个姓,可是会受欺负的,老爷你庇护不了我们母子也就算了,居然还不让我们母子自寻生路吗?”姨娘突然哭道。 这下莫父彻底没话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改了姓的儿子跟着自己姨娘离开京城,不知为何,心头突然钝痛。 是他错了吗?要不然这些眼里只有他钱的儿子,为什么会对自己姨娘这么的孝顺? 他不觉得自己儿子不知道改姓意味着什么,可是儿子还是做了,就算有私心,那也说明姨娘在儿子心里分量不轻。 反观他这个当父亲的,又被一次轻飘飘的放弃了。 等等,他为什么说又? 莫父想了一下,才想起之前已经有一个女儿随母姓了,不过比起儿子来,女儿自然不重要,哪怕是嫡女也一样。 可是现在,那个嫡女好像变成了儿子,儿子却连女儿都不如。 只是莫父并不知道,此时对他的打击才刚刚开始。 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只需要一点点外力,整副牌就能轰然倒塌,就如此时的莫家一样。 他们之间的问题并不是莫寻舟制造出来的,莫寻舟只是一点外力,重要的是莫家的问题本来就存在,就是没有莫寻舟推波助澜,莫家也不可能一直平静下去。 就算莫寻舟没有成为驸马,回到莫家,那时候的莫家也已经没有足够支撑的财力,以及极其涣散的人心,这样的家散掉只是早晚的事,莫寻舟只不过是比旁人先走了一步。 当然这是在莫寻舟这个旁观者看来,莫父和他的视角不一样,哪怕明知儿子们的孝心并没有嘴上的多,也依旧愿意沉浸在虚假的甜蜜里。 却不想,随着分家,莫父的儿子们接二连三的为自己寻找出路,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想离开京城,毕竟莫家在京城的.名声已经臭了,他们要是还想娶妻,在京城根本不可能做到。 别人能走,莫寻平这个长子却不能走,再加上一些说不出的心思来,莫寻平也不想离开京城。 这让接二连三受到儿子们打击的莫父心里好受一些,“儿啊,你以后可一定要好好孝顺你爹啊!”莫父紧紧的抓住莫寻平胳膊道,就像抓住自己人生的最后一根稻草。 莫寻平笑容微窒,却没有反驳,反而点头道:“您可是我亲爹,我不孝顺您谁还能孝顺您呢。” 至于那些跑掉不想尽孝的弟弟们,以后千万别让他逮到,要不然他让他们连本带利的偿还。 “爹,你知道吗,现在市面上的盐价又涨,咱们还没吃完的雪盐又能换成钱了。”眼见身边已经没了其他兄弟,莫寻平不再跟莫父隐瞒道。 莫父闻言不由一喜,腰板都挺直不少,拍着莫寻平这个月弟子的肩膀道:“好,好,我儿可真是出息,这说明我们莫家已经开始转运了。” 从前长子莫寻舟回来,莫家就一直走下坡路,现在分家虽然有所波折,却又有了起来的征兆。 “是啊爹,你放心,我一定会驱逐走莫寻舟那个扫把星带来的晦气的。”莫寻平眸中闪过一道暗光道。 他和莫寻舟同为兄弟,没道理莫寻舟能当驸马,成为皇家人,他就得一事无成。 这要是别人也就算了,可那人却是自己的同父兄弟,纵使莫寻平心里知道不该,可还是忍不住嫉妒。 反正,莫寻舟这个驸马也不是所有皇室都待见不是吗。 莫寻舟这边,肥皂、牙膏和玻璃生意稳定经营着。 其中玻璃销量占收入大头,说是日进斗金也不为过,很大一部分原因和皇宫有关。 刚开始萧凤羽送进宫的玻璃只是一小批,顶多只能给女帝陛下装两三个宫殿玻璃窗户的量,这对拥有近百宫殿,数千房间的皇宫连塞牙缝都不够。 所以正当莫寻舟装修着大公主府,玻璃店铺就收到来自皇宫的订单。 这个消息传开以后,玻璃的.名气立马暴涨,转眼就传遍整个京城,再加上玻璃窗的确好用,价格对有钱人来说也不是负担,不到三天,玻璃订单就排到数月以后。 刚开始百姓们对玻璃窗稀奇议论着,也不觉得这和他们有关系,顶多就是感慨有钱人怎么那么有钱,直到莫寻舟玻璃店铺订单增多,偶尔会出现带瑕疵的玻璃。 这样的玻璃自然不能卖给贵客,就被莫寻舟低价处理给百姓,于是京城的百姓们咬咬牙,也换下了家里陈旧的木头窗户,改为透光却又不透风的玻璃窗户。 挣的钱被莫寻舟分为两批,一批给家里,一部分是妹妹华寻英的分红,另一部分就是他这个当儿子孝敬母亲的。 除此之外,身下的钱全都被莫寻舟送到大公主府,这是他表现出的诚意,希望看在这些钱的份上,大公主能对他通融通融。 突然,莫寻舟注意到一股强烈的目光,转眸一看居然是牧云阳,牧云阳正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怎么了?难道我脸上有什么?”莫寻舟摸了摸自己堪比鸡蛋壳光滑的脸道。 他一直都有坚持锻炼和运动,却也没忘了容貌保养,毕竟身为驸马,脸可是很重要的。 “没什么,只是越看大驸马你,就越觉得我哥输得不冤。”牧云阳突然轻笑道。 想必他大哥牧荣贵要是看到大驸马这个样子,只怕也得甘拜下风,自惭形秽。 “说起你哥啊,你有跟你哥通信吗?他那边的情况怎么样?”莫寻舟突然问牧云阳道。 本来莫寻舟是不知道牧荣贵跟萧凤眠一起共事的,但是架不住他有别的渠道,知道之前那三个世家,就是牧荣贵带人去剿灭的,这不得不让莫寻舟心情复杂。 毕竟牧荣贵不管怎么说,也算得上他半个情敌。 而现在他待在京城,和大公主分离,牧荣贵却能陪伴在大公主身边,莫寻舟心里真情实意的酸了。 “我大哥一般很少给我写信的,大哥都是和义父通信居多,不过和我的信,也有……大哥曾向我询问过大驸马你在京中的动向,我并没有多透露。”牧云阳看着莫寻舟一脸真诚道。 莫寻舟看着对方不大的年纪,行事却一派老成之色,不由伸手捏了捏小伙子肉肉的脸颊,萧凤羽那个小丫头他不方便捏脸,牧云阳就没这个问题了。 随后莫寻舟揽着对方的肩膀压低声音道:“没事,我不介意你多跟你哥说的事,最好能让他感到自卑和羞愧。” “自卑?羞愧?这也太过了吧,那好歹也是我兄长……”牧云阳迟疑道。 “你现在的钱都是凤羽给你发的俸禄吧,这样的你以后配得上她吗?身为男人,要想腰板挺直,还是得有事业才行。”莫寻舟对牧云阳道。 要是牧云阳只是普通侍卫,萧凤羽给他发工资莫寻舟就不说什么了,可是牧云阳的心思不止于此,恐怕就连他自己心里也不甘心目前的现状吧。 牧云阳眸色一黯,“你说的问题我自然考虑过,我准备等羽公主再大一点就回去义父身边,上战场建功立业,好更能配……保护羽公主殿下。” “是我的私心,怕离开羽公主后,羽公主身边被人趁虚而入。”牧云阳眸中阴郁道,少见的不自信。 “既想留在凤羽身边,又想配得上凤羽,也不是不能做到啊。” “反正,就凤羽那个小丫头,长大以后恐怕又是一个兰湘郡主。”比起她皇姐萧凤眠来,萧凤羽明显花.心不少,这让莫寻舟分外庆幸自己喜欢的人是萧凤眠。 “我就是担心这个问题,所以才犹豫不决……”牧云阳有些苦恼道,也早就接受这个事实。 “既然这样,那我就帮你一把吧,你把身上的钱给我入股,我过后给你分红,总比你那些钱一直留在身上强得多。” “还有你大哥那边~……”莫寻舟尾音微微上扬,故意拖长声调道。 牧云阳这才明白莫寻舟是在这等着自己呢,他叹了一口气,道:“你放心,我会给大哥写信,对大哥如实相告的……” 他这样应该不算对不起大哥吧,毕竟他大哥本来就没当上驸马。 “其实大驸马你真的没必要忌惮我大哥,收养我们的义父为人严厉,我大哥要是坏了规矩,义父是绝对不会轻饶的。”牧云阳给莫寻舟吃了一颗定心丸道。 莫寻舟眼睛不由一亮,只觉得心安不少。 不是他多想,实在是牧荣贵在心里有人的情况下,还不抵触和别的女人结婚,这种不自觉的渣,真的很难让莫寻舟放心的下。 现在好了,牧荣贵头顶还有座山压着。 又一次来信,只是这次萧凤眠信里的内容直让莫寻舟和萧凤羽两个惊呼出声。 “我皇姐差事已经办的差不多,快要回来了!”萧凤羽高兴道,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莫寻舟唇角则怎么也压不下去,心里已经迫不及待的看到大公主的归来。 等到大公主回来,他们之间的婚期就能定下,该准备的也会准备起来。 就在莫寻舟在京城内憧憬着,平静的京城并不知道随着萧凤眠的归来,将会迎来一场巨大的海啸。 “报——,岭南四十二个家族的族老被大公主尽诛!” “报——,江浙七十八个家族的族老及掌权者被大公主以抗旨不遵的理由诛杀。” “报——……” 刚开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京中的世家们还能淡然处之,直到他们听到自己家族也被包括其中,眼前不禁猛地一晕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们只知道大公主离京宣旨,当然过程肯定会有些曲折,毕竟那里都是世家的大本营,大公主要想女帝的政令顺利推行,难免要跟地方豪强和官员扯皮一阵子。 却不曾想,萧凤眠这个大公主归来的速度简直出乎他们的意料。 原来萧凤眠去了以后根本没跟地方豪强和官员们扯皮,一旦那些豪强和官员有跟萧凤眠磨叽的迹象,萧凤眠二话不说就武力镇压,然后把地方豪强的主事人就地斩杀,不配合的官员当场换下,直杀到他们彻底听话为止才会停。 如此一来,速度怎么可能慢。 “这么要紧的事为什么现在才传过来!”京中众世家豁然起身道。 “地方家族其实早就传来消息了,只是好像进不来京城,直到大公主归来的消息传出,外面的人才觅得时机……” 细思极恐! 第四十一章 要知道世家的情报可不落后, 更别说这次被波及到的世家数量之多,按理来说绝不可能如此风平浪静才对。 可是现在,直到对方动作完, 他们才得到消息, 局面早就已经尘埃落定。 “帝王,这件事一定是帝王的手笔,就算大公主有兵权,也绝不可能有这么大力量!”世家们很快反应过来, 想通道。 大公主真要是能一手遮天, 身份还能是公主。 只有那个人出手, 才有可能一块瞒过他们的耳目。 倒是他们之前一直把目光放到大公主身上,反而忽视了真正危险的存在。 “杀我族人,毁我族根基,皇室, 我跟你不共戴天!”当即就有人愤怒捶桌,红着眼睛发誓道。 世家那边波澜乍起,却没影响到萧凤眠等人团聚。 “皇姐!”见到萧凤眠,萧凤羽直接猛地一个飞扑。 倒是之前一直念叨着大公主赶紧回来的莫寻舟, 现在萧凤眠真的回来,反而有些放不开,手脚好像有些不听使唤,下意识往身后藏。 莫寻舟这样反倒让萧凤眠注意到他的存在,就见萧凤眠冲莫寻舟璀璨一笑道:“驸马, 我回来了。” 那一瞬间, 莫寻舟只觉得心跳如雷, 想说些什么, 舌头却有些不自觉的打结:“欢, 欢迎回来。” 说完莫寻舟思绪一顿,按照规矩,他应该说“恭迎殿下回京”的。 不过好在他的心意已经传达给萧凤眠,萧凤眠冲莫寻舟点了点头,道:“我先回去公主府休整,傍晚驸马要是有空,可以过来赴宴。” 一般人回来怎么也得修养几天,不过鉴于萧凤眠和莫寻舟名分已经定下,真要按照规矩来,反而生疏。 “那我先回去准备准备。”莫寻舟惊喜道,随后目送萧凤羽抱着萧凤眠的胳膊去了大公主府。 等到她们的身影不见后,莫寻舟才转眸,悠悠道:“果然,还是差一点啊。” 毕竟也是,萧凤羽是亲妹妹,不是外人,不像他,两人才认识没多久,现在这距离该知足了。 在心里自我安慰一番,莫寻舟回去后就换衣服,还让妹妹华寻英帮忙参考。 只是半天的时间根本不足萧凤眠休整完毕,所以傍晚莫寻舟去赴的宴会也不是非常正式。 不过越不正式越好,这说明萧凤眠已经不拿他当外人了。 “驸马请坐。”萧凤眠身上的红白软甲已经换成一身轻便舒适的常服,马尾发型也放下,用一根乌木簪子挽了一个发髻,周身的气息也柔和下来。 这是莫寻舟第一次看到萧凤眠这样装扮,一时脸色微微泛红。 察觉到自己的异常,莫寻舟轻咳一声,连忙问道:“羽公主呢?” “羽儿已经回去了,我带了特产,驸马要不要尝尝看。”萧凤眠道。 随后侍女们端着两盘已经切好的寒瓜进来。 莫寻舟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西瓜。” “西瓜?此瓜的确是从西边传过来的,不过当地的人把这称为寒瓜。” “可惜路途颠簸,带回来的没剩几个。”萧凤眠有些可惜道。 西瓜可是解暑神器,只可惜距离种植地太远,也运输不了多远。 而且,从萧凤眠这里莫寻舟了解到,种植西瓜的瓜农数量好像并不多。 毕竟古代的粮食作物一般都紧着主食,也就主食充足的情况下,百姓才会去种别的食物。 刚开始莫寻舟在萧凤眠跟前还有点拘谨,等到一盘西瓜吃完,莫寻舟已经放松许多。 “这次我回来短期内应该不会再离京,驸马你看我们两人的婚约,定在什么时候为好?”萧凤眠问莫寻舟道。 莫寻舟想也不想道:“自然越快越好!咳,我是说咱们两人的年纪已经不小,正是适当成婚的时候。” 就是现代,他们这年龄也能登记结婚了,所以莫寻舟是没一点心理负担。 “近日的话……我这边可能有些麻烦。”萧凤眠没想到莫寻舟这么迫切。 “什么麻烦?是那些世家吗?”莫寻舟皱眉道。 萧凤眠捅了世家窝这件事他是知道的,可是莫寻舟也知道萧凤眠动手杀的那在当地一个个都是土皇帝,他们要是不死,女帝就不可能坐得稳这个帝位。 萧凤眠就是女帝对世家动手的那把刀,这情况比之前萧凤眠让牧荣贵灭掉的三个世家问题严重的多。 毕竟萧凤眠总不可能把天下世家都赶尽杀绝,但凡那些世家还有活人,一定不会跟萧凤眠善罢甘休。 “是他们,也不知道世家那边接下来会怎么出招,所以接下来可能不是我们成亲的好时候。”萧凤眠对莫寻舟有些抱歉道。 明明莫寻舟是那么的期待,她却没办法全身心的投入进去,还需要戒备敌人们。 “对我来说只要能跟公主在一起,什么时候都是吉日,公主要是实在不方便的话,可以把这件事交给我,到时候只需要公主抽点时间出来就行。”莫寻舟对萧凤眠道。 “驸马……好,这件事就交给驸马了,我会尽量不让那些人影响我们婚事的。”萧凤眠眸色一定,对莫寻舟承诺道。 然后萧凤眠就见莫寻舟有些扭捏道:“既然我们马上就要成婚了,那能不能亲一下?” 虽然先婚后爱也很好,可是莫寻舟还是想再多要一点。 “亲?”萧凤眠惊讶莫寻舟的大胆,反应过来后心头后知后觉的浮现一抹羞涩。 “那什么,怎么亲?”是你亲我,还是我亲你?萧凤眠想问清楚,却还是没有说出口。 要是问了,是不是显得她太过愚钝。 正当萧凤眠心里有些慌乱,就见莫寻舟起身来到她身边,微微俯身道:“这样亲。” 说着莫寻舟捧起萧凤眠的脸,在萧凤眠脸颊落下轻轻一吻。 是真的很轻的那种,轻到一触即分,莫寻舟怀疑自己有没有亲到萧凤眠,萧凤眠也怀疑自己有没有被莫寻舟亲到的程度。 一时间两人有些大眼瞪小眼,而后两人不禁相视而笑。 突然,萧凤眠笑声止住,直接伸出胳膊,按住莫寻舟的后脑勺,对准莫寻舟的脸就是响亮的一声吻。 瞬间莫寻舟整个脸不自觉的红透,脸颊被萧凤眠大力亲到的地方变得灼烫,直让莫寻舟心尖都有些蜷缩。 “我先回去了!”莫寻舟落荒而逃道。 直到回到家,脸上的热意降下,莫寻舟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看到莫寻舟的样子,萧凤眠疑惑:“有这么夸张吗?” 虽然她心里也有些羞涩,但感觉还好。 他们是夫妻,以后该经历的肯定会经历。 莫寻舟却不知道萧凤眠比他想象中的懂得多的多,直到半夜才精力不济的睡去。 第二天,莫寻舟顶着一双熊猫眼,华寻英看到后惊讶道:“哥你昨晚去做贼了?” 莫寻舟:“实不相瞒,昨天我连我女儿的未来都想好了。” “哥你哪来的女儿?是不是白日做梦。”华寻英笑道。 “你不懂……”莫寻舟幽幽道。 等用完早膳,莫寻舟轻车熟路的来到礼部。 在这里,莫寻舟不仅见到了刘文升,还见到了柳承卓。 因为大皇子阵营的人运作的缘故,柳承卓从之前的兵部调到了礼部,不同于在礼部有靠山的刘文升,在礼部看不到出头希望的柳承卓有些兴致缺缺。 见到莫寻舟过来,柳承卓有气无力道:“你来干什么?” “我来蹲一个良辰吉日,要就近的。”莫寻舟道。 关于这个刘文升早就做好准备,毕竟莫寻舟在他跟前催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陛下先前交待过,公主殿下成婚的规格和皇子相当。” “成婚的流程礼部都有定呈,最关键的是你和大公主两人的婚服,需要从头开始做。”刘文升道。 莫寻舟看了一下,婚服不仅仅是衣服,还有诸多配套的首饰,大都是新娘头上的,金银玉等,可谓满头珠翠。 要知道这时候可没有塑料,不存在弄虚作假,首饰都是实打实实心的,这一套下来,分量得多重啊。 “这件事我要和公主商量一下,按照公主喜欢的来。”莫寻舟道。 “对了,还有聘礼,虽然驸马娶公主用不了太多聘礼,不过还是需要一点的。”刘文升想到什么,提醒莫寻舟道。 他是知道的,莫寻舟已经离开莫家,总不能莫寻舟的聘礼要从自己母亲那里拿。 “聘礼的事我早就准备妥当了。”莫寻舟道,不是他那批已经送到大公主的金子,而是就这段准备时间,足够他置办聘礼了。 莫寻舟名下的那些生意都很挣钱,聘礼一事对莫寻舟来说不是问题。 既然莫寻舟已经有所准备,那刘文升就不再提。 柳承卓在一旁听着,也打起一点精神来。 看到莫寻舟离开,柳承卓追上去,和莫寻舟并肩走着,状似不经意间问道:“公主殿下那边现在如何?最近朝堂局势越发紧张,听说已经有官员想罢官了。” “罢官?数量多不多?”莫寻舟眸光一凝道。 难道这就是世家的计划? “数量自然不少,要不然也不至于我这种小官都听到风声,你回去后提醒一下公主殿下,让公主殿下一定小心。”柳承卓道。 “我会把话带到的……你这应该是对公主殿下的忠心吧?”莫寻舟看着柳承卓道。 柳承卓一愣,这才察觉到莫寻舟的醋意,一时心里有些忍俊不禁道:“这是当然,要知道公主殿下可是我的主公,我不盼望着公主殿下好,还能盼望着公主殿下坏吗。” “不过我相信公主殿下一定不会忘记我的,你说是不是。”柳承卓看着莫寻舟道。 对比起莫寻舟这个驸马来,他只是大公主阵营里微不足道的一个小官,现在他被波及到了礼部,柳承卓希望大公主千万别忘了自己,他可不想在礼部呆一辈子。 莫寻舟听懂柳承卓的意思,笑道:“当然,我会帮你把话带到的。” “多谢。”柳承卓对莫寻舟感激道。 说话间两人自然而然的分开,莫寻舟回家,柳承卓则继续回去办公。 等回去莫寻舟把这件事跟萧凤眠一说,萧凤眠一边看首饰类型一边道:“世家那边真要罢官,损失最大的不会是我。” 因为萧凤眠的根基在军中,还大都是女兵。 倒是大皇子和二皇子两个,阵营几乎都是世家的官员。 可是那是之前了,现在无论是大皇子还是二皇子阵营的人,此时全都对大皇子和二皇子冷下脸来,“殿下还是莫挽留了,我们家中族人逝世,于情于理我们都该回去奔丧,还望殿下成全。” 大皇子和二皇子不想成全,一旦成全,这些人就全都离开了,此时他们心里气愤不已,“这一切都是萧凤眠做的,诸位为何要迁怒于孤,你们真走了,才是正中萧凤眠的下怀呢!”心里不由对萧凤眠这个妹妹更恨。 他们说的这一切世家官员们又何尝不知道,他们知道他们的离去,会让大皇子和二皇子的力量削弱,这让他们心里有些解气,又有些憋屈。 没办法,他们跟女帝没办法硬碰硬,就只能欺负欺负女帝的孩子。 可惜大公主阵营没有世家官员,要不然会更让他们畅.快。 等等不对,大公主阵营也不是没世家的。 “沈秋彤大人,之前你为大公主说话的时候,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吧。”世家官员们嘲讽的看着沈秋彤道。 这次大公主动手的世家,沈家也是在列的,看,沈秋彤这下脸也不知多肿。 “亏沈大人之前还帮大公主说过话,这次大公主对你们沈家可同样没有手下留情,真是太可惜了。”世家人们看到沈秋彤,就像看到了一个发泄渠道样。 只可惜沈秋彤脸上并没有出现他们想看到的愤懑。 “只是一些家族里的蛀虫而已,就算大公主不下手我也是要自己动手的,只有修剪好枝丫,才能让家族这颗大树更繁茂,这个道理难道诸位大人都不懂?”沈秋彤不为所动道。 世家们没有打击到沈秋彤,不由冷哼道:“就不信她真像表现出来的那么大度,就算她真觉得那些人是蛀虫,可沈家其他族人可不会这么觉得。” 这就是世家的弊端了,依靠血脉亲情来维系的制度,自然也会受制于血脉亲情。 “不知当年王家主选择支持自己的妹妹登基,现在有没有后悔?”除了沈秋彤,王家家主也同样被世家们围起来道。 闻言王家主老神在在的眼皮一掀,看着这些幸灾乐祸的世家大族们:“我要是你们根本就没时间在这说风凉话,现在还只是开始,你们就不怕后面陛下的动作越来越大?” “你!”世家们猛然惊醒,只是他们又能怎么办,同为血脉亲人,就算明知道处置了他们家族才能更好也总有人下不定决心,总是要顾虑良多。 等把那些不速之客都送走,王家家主脸色这才猛地沉下。 王凌生过来就听见自己父亲生气道:“走,进宫去问问你姑姑,为什么这件事之前没跟我通气!” 比起对其他家族世家动手来说,王家家主更生气自己妹妹这么大的事没有通知他。 王凌生却拦住自己父亲:“父亲还是等过段时间再去吧,陛下现在一定很忙,你们兄妹两个也没办法好好说话,倒不如这件事平息一些了再进宫不迟。” “平息?这件事怎么可能平息的了,不出意外你姑姑这次要遇到大.麻烦了。”王家家主叹道。 “相信在我姑姑动手之前就已经考虑过这一点,我倒觉得这次世家们反倒可能弄巧成拙。”王凌生道。 王家家主猛地一顿:“你是说这一次的事情都在你姑姑的意料之中?这怎么可能……” “所以我们先静静的等待姑姑的消息吧。”王凌生看着自己父亲,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他姑姑为什么不跟他父亲商议,最大可能就是他父亲不会同意。 既然不同意,那还有商议的必要吗。 就这样,刚开始还只是一两个世家官员辞官,可是等到后面他们就像约定好一样,在某次早朝集体向帝王提出辞官。 帝王自然不可能让朝堂一下空掉大半,只是那些世界官员们去意已决,见到帝王挽留,心头不禁冷笑,姿态越发拿乔。 而他们自然也有拿乔的资本,毕竟整个天下都是靠他们世家来治理的,但凡上面的帝王要是好糊弄一点,世家就是当之无愧的无冕之王。 现在帝王二话不说就冲他们世家动手,他们一定要让帝王知道世家有多不好惹,让帝王看看什么叫做天下大势! 他们当然也不是真心想辞官,辞官回乡只是他们用来掣肘帝王的一种手段,让帝王看看他们的力量,这次他们一定要逼帝王低头才行。 很快不到半月,整个朝堂想要辞官回乡的官员数量就达到七成,这事要是传到民间,绝对能让江山为之震荡。 而朝堂上剩下没被影响的也就只是一些寒门官员,他们在朝中的根基不深,就算想巴结世家们,世家也看不上他们。 这一次他们眼睁睁的见识到了什么叫做世家。 明明这是一个皇权时代,可帝王却不是这偌大江山唯一的主人。 莫寻舟知道后在心里祈祷,祈祷帝王可千万别在这场权利博弈中败下阵来,要不然被世家把持天下,百姓们生灵涂炭,流离失所不说,负责动手的萧凤眠也绝对落不了好。 就在朝堂局势越危险,京中气氛越紧绷,山雨欲来的架势越来越浓厚之际,莫寻舟和萧凤眠两人成婚的日子即将临近。 萧凤眠肉眼可见的忙起来,莫寻舟却按部就班,有条不紊的准备着成婚的一系列流程。 礼部那边,刘文升送来莫寻舟和萧凤眠两人的成婚日期,如莫寻舟所愿,时间距离很近,不到三个月。 好在萧凤眠不喜欢繁文缛节,就像首饰一类,都删减了不少,可以说要不是一辈子一次的婚服,萧凤眠绝不会那么讲究。 就这样,数百绣娘加班加点,几个月的时间才勉强够。 很快就有人上门帮莫寻舟测量婚服的尺寸,莫母在一旁看的欣慰不已,对莫寻舟道:“以后你可要跟公主殿下好好过日子啊。” “嗯,一定!”莫寻舟用力点头道。 纵使京中局势越来越严重,莫寻舟依旧忍不住心头的喜悦,而礼部也没让外来的风雨干扰到这场即将到来的婚礼。 莫寻舟就像处于亭中,任由外界风吹雨打,也落不到他的身上。 只是落不到,不代表莫寻舟也‘看’不到那些风雨。 跟萧凤眠说话的时候,萧凤眠又一次走神,莫寻舟不由停下来,看着萧凤眠关切道:“没事吧?最近是不是没休息好?” 莫寻舟不在朝中,却也知道朝中现在辞官的人越来越多,就算走不了,他们也会消极怠工,再这样下去,留他们在朝堂只会有害无益。 “那些世家想逼迫皇室低头,我母皇态度很强.硬,大哥和二哥的口风却已经弱了下来。”说起这个,萧凤眠十分生气道。 她没想到都这时候了老大和老.二还在拖后腿,他们明知道这次皇室一旦获胜,君权将会前所未有的集中,可是他们偏偏为了自己的私心,昧着良心反对。 “他们这么跟陛下作对,陛下那边是什么反应?” 带入他想一想,要是自己生的儿子为了利益跟自己唱反调,他只怕宁愿没生过他们。 “他们哪敢明目张胆的反对的这件事,只是从旁侧击给母皇分析这件事的利弊,话里话外都认为继续跟世家对下去不划算,他们怕啊,怕那些世家联合起来,再换个皇室。”萧凤眠对自己兄弟们的小心思嘲讽道。 “那些世家有没有来找过公主?”刚问完莫寻舟就感觉自己说了一句废话,萧凤眠可是这次计划的执行人,那些世家是脑袋抽了才会找萧凤眠。 所以难怪呢,皇室里,大皇子和二皇子已经被世家们说服的动摇,压力自然全都落在了萧凤眠的身上。 “不知我有什么能帮上殿下的地方?”看到萧凤眠压力这么大,莫寻舟也想帮萧凤眠分担一点道。 “既如此,那我的大后方就交给你了。”萧凤眠想了一下对莫寻舟道。 莫寻舟一愣,而后快速答应下来,心里很是欣喜。 萧凤眠说的大后方,包括大公主府的打理,以及萧凤眠手中兵马后勤,粮草等问题。 四舍五入,莫寻舟现在已经可以算是大公主府的男主人了。 等送走莫寻舟,萧凤眠让亲卫们把账簿等东西都送过来,其实萧凤眠没跟莫寻舟说的是,她除了世家那边的压力外,还有一小部分压力是来自莫寻舟。 她得到一个不知真假的消息,也不知是不是旁人故意离间她和莫寻舟的,原本萧凤眠是想直接问莫寻舟,可是看着莫寻舟那张期待的笑脸,口.中的话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萧凤眠一向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可此时她居然心生出胆怯,这无疑很不像她。 想了一下,萧凤眠决定暂时把莫寻舟的事放到一边,现在最重要的是世家那边。 世家那边,此时同样有些骑虎难下,他们只是想用辞官威胁朝廷,本意可不是放弃权利,可是他们也没想到,朝廷姿态居然会那么的强.硬。 时间长了,他们心里也多少有些恼火,冷笑道:“大不了咱们真辞官回乡,看朝廷怎么治理天下!” “可是这样一来,寒门岂不是后来居上了。”也有世家道。 要知道现在的朝廷已经不比以前的朝堂,以前的朝堂都是世家之人为官,根本就没有寒门的踪影,现在倒好,寒门官员的数量虽然不多,却也不少。 一想到他们真要辞官,位置会直接被寒门官员们顶替,不少世家官员就打从心里不乐意。 所以不管是留还是走,对世家官员们来说都是一个难题。 只是不等世家和皇室僵持出结果,一道圣旨蓦然打了个世家们措手不及。 女帝居然昭告天下,明年加恩科。 这意味着寒门那些学子平时三年一次的科举,现在被缩短到一年。 不少世家家主都被气的面皮抖动,“这就是帝王的后手,好,这可真是好啊,当年她依靠我们世家登上的皇位,现在居然想卸磨杀驴!” 一旦寒门子弟多了起来,他们世家的话语权就会变少,这是堂堂正正的阳谋,根本不是他们能阻止了的。 他们真要敢阻止,那些寒门能联合起来把他们生撕了。 “明年又要科举了……”刘文升和柳承卓两个神情恍惚道。 “寻常的状元和探花基本都是三年的保质期,你们倒是不凑巧,只能风光一年。”莫寻舟对刘文升和柳承卓道。 两人回神,下意识笑道:“这对我们来说其实是一件好事,要知道朝堂可是很看重资历的,听说翰林院有不少状元和探花都在熬着呢。” 等到新人到来,他们的资历肯定更高。 对刘文升和柳承卓两个来说简直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就连看即将成婚的莫寻舟都顺眼起来。 “我们也在相看了,不出意外,等忙完你的婚事,我们也要定下了。”柳承卓看着莫寻舟道。 “按理来说我们这个年纪已经算迟了,希望我们的婚姻也能像你和公主殿下一样情投意合。”刘文升很是期待道。 柳承卓纵使不像刘文升这样满怀期待,此时心里也微微一动,少见的吐露真心话道:“你们能有自己的主见可真好,不像我,很迷茫……” “按理来说你身为探花郎,行情应该比我更好才对。”刘文升对柳承卓道。 虽然他的功名压柳承卓一头,但耐不住婚事里,脸也很重要。 “还算行吧,想上门和我结亲的人数量的确不少,其中不乏世家的,我不知道该不该答应。”柳承卓发愁道。 莫寻舟和刘文升两个眉眼不由一跳,猛地看向柳承卓道:“世家之人居然想和你结亲?” “并不是什么大世家,但比起寒门出身的我来说,的确是高攀了对方。”柳承卓苦笑道。 “我要是和世家结亲,对方一定会提拔我,这样一来,我今后很多事情都会身不由己……”说着柳承卓看了莫寻舟一眼。 他先前已经投靠大公主,现在要是和世家结亲,那以后一定会左右为难。 可是让他放弃机会,也的确心痛的很。 不过柳承卓能当着莫寻舟的面说出这些话,就意味着他已经做出了决定。 做人做事最忌三心二意,这是柳承卓以往科举总结出来的经验。 “你啊,成婚一事千万别只看门第,主要还是看感情,感情好,哪怕日子清贫也是乐,感情不好,就算衣食无忧也能一地鸡毛。”刘文升摇头道,给柳承卓传授着经验。 “当然还有你自身得放正,要做到对妻儿问心无愧,有责任和担当。”莫寻舟补充道。 突然,柳承卓看向莫寻舟,问道:“我以后肯定是要有担当的,那你呢?真的心甘情愿为大公主打理后院吗?” 要是换做他,肯定是不会甘心的。 “这有什么不心甘情愿的,只是打理后院而已,又不耽误我挣钱。”莫寻舟道。 对哦,柳承卓和刘文升两个这才想起来莫寻舟曾用雪盐挣过很多钱。 “等等,你是不是已经不做雪盐生意了?”刘文升突然问莫寻舟道。 之前他们给莫寻舟帮过忙,却不曾想那之后莫寻舟就没再提过雪盐。 “对,雪盐生意我的确不做了,我现在改卖玻璃了,等回头给你们送两套过去。”莫寻舟也不隐瞒道。 “为什么不做了?是因为大皇子?”柳承卓很是为莫寻舟可惜道,就算他不做生意,也知道雪盐生意很挣钱。 “算是吧……”莫寻舟笑道。 大皇子肯定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的原因就不方便说了。 因为世家和朝廷越发对立的缘故,连带着大皇子掌控盐价市场的步伐也受到影响,不过情况越急,大皇子就越需要钱。 莫寻舟要是不知道女帝掌握着更大的雪盐市场,只怕会继续跟大皇子打擂台,就上次长公主府里发生的事,莫寻舟可不觉得大皇子是一个遵纪守法的,相反,身为皇子,大皇子十分擅长运用自己的皇权。 因为提起这件事,回去的时候莫寻舟稍微关心了一下雪盐市场,发现大皇子的雪盐计划已经进行到尾声。 户部有订制盐价的权利,再加上拉拢到民间一大批顶尖盐商,拉拢不到的就毁掉,不过因为莫寻舟之前的计划,这次盐商们并没有跟大皇子对着干,这就导致大皇子的计划进行的分外顺利。 就算有世家和皇室在其中博弈,大皇子也对自己挣钱很有信心。 不过这一切都和莫寻舟没太大关系,他已经把自己从其中完全摘出来,更不用说大皇子这么一耽搁,女帝陛下的雪盐市场已经携滚滚之势从南方赶来。 数月时间转眼就过,朝堂之上,世家官员们为了不给明年的寒门让位置,硬是捏着鼻子留下来不少,而大皇子的盐价也跟温水煮青蛙似的的提高着,不过上层贵族并不缺钱,所以纵使民间已经有了抱怨声,到上层却是一派风平浪静。 也是直到成婚,莫寻舟才真正见过素未谋面,却早就闻名的大皇子和二皇子。 只见大皇子萧敬山体型有常人两个宽,白胖的脸上泛着油光,身前则挺着一个将军肚,见到莫寻舟有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但很快那股情绪就被对方看不见缝的眼睛藏起来。 相比之下,二皇子萧明远体型就清瘦的多,对比一旁的大皇子,也能让人稍微违心的说一句“公子如玉”。 不过看到这两位,莫寻舟也才知道,三皇子萧宏青居然是三个皇子里皮相最出色的。 仔细看看,大皇子萧敬山的底子其实也不错,却因为吃的圆润富态而降低了颜值。 今天大皇子和二皇子两个是以大公主萧凤眠两位兄长的身份出场,纵使他们和萧凤眠这个妹妹不对付,这个时候却不会故意给莫寻舟难堪,那样也是丢他们的脸。 “妹夫果然一表人才,只是怎么那么没有骨气,喜欢吃我妹妹的软饭呢?”大皇子笑着靠近莫寻舟,嘴里说出的话却如毒水一般。 莫寻舟瞳孔骤缩,可以说他要是对这桩婚事不是心甘情愿的,这番话足够在他心底风起云涌,对公主暗暗不满起来。 这个大皇子,亏他还和大公主一母同胞,居然在这大喜的日子说这样的话。 “好了大哥,今天是大妹的大喜之日,人家新郎官想看的可不是我们两个。”二皇子笑着说道,变相的帮莫寻舟解了围。 随后二皇子带大皇子离开之际,回头冲莫寻舟点了点头,莫寻舟下意识也点了点头,等回神,才发觉二皇子刚才对他,好像散发着善意。 奇怪,二皇子和大公主不也不对付吗? 但莫寻舟很快就顾不得多想,成婚的流程已经开始。 因为萧凤眠不是一般的公主,这次用.的还是皇子礼仪,所以莫寻舟是不需要出去迎接新娘子,而是等着新娘子来迎娶自己。 府邸外,一路撒满喜庆的细碎红纸,伴随着一路迎亲奏乐的队伍,直让京城的百姓们稀奇不已,“快看公主殿下骑在马上,没有红盖头!” 今天萧凤眠身着喜袍,头上的发饰为耀眼的金红,再加上腰板挺直骑在绑着红花的高头大马,一路行来,直让人目不转睛,惊叹不已。 “这就是新娘子,也不知道新郎会是何等风采?” “能被公主殿下选为驸马,驸马的脸绝不会差。” “说的也是。” 驸马长得好看,好像已经成为京中百姓的共识。 而此时莫寻舟坐在床边,只觉得自己周身的温度越来越高,身上不自觉的微汗,直让他紧张的有些坐立难安。 有一种期待萧凤眠快点过来,又不想她快点过来的微妙纠结感。 莫母在一旁陪着他,看着穿喜服的儿子感慨道:“没想到我这辈子没送你妹妹出嫁,反倒把你送出去了。” 虽然也有别的驸马尚公主,但是象萧凤眠这样用皇子礼仪亲自迎嫁的新娘子,恐怕还是开天辟地头一例。 “娘,我以后会常回来看您的。”莫寻舟冲莫母眨眼道,心情总算松快了些。 其实他想去大公主府,也是想离母亲和妹妹远一点,毕竟他不是原主,挺怕被原主亲人看穿的。 大公主是他穿越后认识的,和原主不存在纠葛,等去了大公主府,也算是展开他的新生活。 就这样,在莫寻舟有些矛盾的期待下,萧凤眠终于到来。 负责打头的是萧凤羽和萧宏青兄妹,见到莫寻舟,萧凤羽脆生生道:“姐夫!” “姐,姐夫……”相比起萧凤羽的干脆,萧宏青则略显犹豫。 “以后,姐夫要和大姐好好过日子。”萧宏青认真对莫寻舟道。 “嗯,我会的,说起来等我们成完婚,就该轮到四弟了吧。”莫寻舟笑着道。 萧宏青一愣,脸上爬上绯红,倒是不再像之前那样老成。 又一道身影走进来,对方逆着光走来,还没看清楚对方的容颜,莫寻舟心就不争气的扑通跳起来。 莫寻舟想起自己初见萧凤眠第一面,虽然萧凤眠长得很好看,可是最让莫寻舟动心的还是萧凤眠周身的气度。 红白软甲的女将骑在马上,身上是蓬勃而又张扬的自信,和说不出的神采飞扬。 现在莫寻舟仿佛又回到初见,只是不同的是,这一次萧凤眠是特地为他而来。 “是不是要我抱?”看到莫寻舟有些发呆,萧凤眠小声问道。 莫寻舟猛地一个激灵,连忙回神道:“不用了,殿下已经很累了。” 说着莫寻舟起身,走向萧凤眠的时候身体有些发麻,好像没了知觉,只剩感官依旧清晰。 原本按照婚嫁流程,新娘子是需要兄弟背出家门的,现在莫寻舟是男的,某些流程自然就改了。 却不想等出了屋,萧凤眠就靠过来,伸手揽住莫寻舟的腰。 瞬间莫寻舟腰上一麻,全身力气好像都被抽走,然后莫寻舟就感觉整个人身体腾空,被萧凤眠打横抱起,送到了门外的花轿。 没错,就是花轿,谁让莫寻舟根本不会骑马。 等到出门,外面顿时一片哗然和惊叹。 作者有话说: 莫寻舟:二十五万字了,我和公主终于成亲了,要不是我催,估计还能拖延(哭笑)~ 计划这个月完成这本书,下个月开《炮灰真世子的逆袭指南》。 第四十二章 “从来只见夫君抱娘子的, 没见娘子抱夫君的,抱的起来吗?”看到萧凤眠抱着莫寻舟出来,围观的人不少都懵道。 “这, 应该能抱的起来吧, 你们看驸马也不胖,也就一百多斤,抱起来问题应该不大。” 虽然问题不大,可是视觉冲击力却着实不小。 “驸马果然长得很俊, 我要有这么好看的夫君, 我也乐意抱。” 短短一段路程, 好像变得好长好长,莫寻舟面红耳赤,手却没有松开萧凤眠。 “我是不是很沉?你累不累?”莫寻舟小声问萧凤眠道。 萧凤眠道:“还好,比麻袋轻多了。”说话都不带喘的。 莫寻舟眼里现在只能看的到萧凤眠, 所以也就不知道别人有多震撼。 柳承卓和刘文升两个文人目瞪口呆,怎么都没办法接受莫寻舟是被公主抱着出来的,这一愣差点连礼仪都出错。 跟萧凤眠一块回来京城的牧荣贵则是轻轻冷哼一声,“居然要被公主抱, 我以后绝不能这样!” 想象自己也被新娘抱起来的画面,牧荣贵猛地打了一个寒颤。 萧易炽跟在大皇子身边,看到这一幕总是忍不住再三回头,好别扭,也好上头。 今天是莫寻舟大喜的日子, 也给李志鹏发了喜帖, 只是李志鹏没应, 怕莫寻舟会因为他的出现跟着一块丢人, 所以李志鹏今天就只混在人群里围观。 看到莫寻舟被抱着出来, 李志鹏抱女儿的手只觉得一紧,难道他女儿长大以后也要抱自己的夫君吗? 虽然关系不熟,王凌生和谢怀然两个也在邀请的行列,王凌生手中的扇子什么时候掉了都不知道。 王凌生看看表妹萧凤眠,再看看表妹夫莫寻舟,突然眉如弯月的笑了,“有意思,这可真是有意思,要不是有碍子嗣,我说什么也要掺和掺和。” 谢怀然闻言看了王凌生一眼,“我可不觉得大驸马是个大度的。” “这样正好,他要是个软柿子我还失望呢。”王凌生兴致高昂道。 “你这话也就只是说说了,就算近亲成婚没有有碍子嗣,你和大公主也不可能在一起,除非你已经做好带着王家站队的准备。”谢怀然平静道。 “站队啊。”说起这个王凌生就是一叹,望着萧凤眠和莫寻舟两个神情很是遗憾。 萧凤眠脚下跨过门槛,把莫寻舟稳稳当当的送进了花轿里,这要是再盖上盖头,莫寻舟完全就是一个新嫁郎。 当大红的轿帘落下,一同遮掩住莫寻舟的容颜,莫寻舟眉眼微垂,睫羽轻.颤。 今天,是他和萧凤眠成婚的日子,感觉轻飘飘的,好像没一点真实感。 想到这莫寻舟伸手掐了自己一把,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疼痛感传来,莫寻舟心这才彻底定下来,他真的和萧凤眠成亲了。 婚后他会住进公主府,和萧凤眠成为一家人,光是想想就让莫寻舟开心又忐忑。 不过这些事情莫寻舟在闲暇之余早就考虑过,倒也没太紧张。 很快,轿子停止颠簸,大公主府到了。 不等莫寻舟伸手,轿帘就被萧凤眠撩开,露出轿内莫寻舟的容颜。 这让一些没见过莫寻舟容颜的人为之惊叹和惊艳。 “活了大半辈子,这还是第一次见大小伙子下花轿呢。” “驸马长得可真俊,感觉比那些郡马好看多了。” 郡马们:“……”夸新郎就夸新郎,干嘛还要踩他们一脚? “长姐夫,大驸马刚成婚就住进了公主府,速度比长姐夫你当初还要快不少啊。”郡马们看着长驸马道。 “你们有空在这挑拨,还不如多花.心思在郡主们身上,省的哪天你们连郡马的身份都没了。”长驸马苏梅轩看了一眼这些不怎么省心的妹夫们道。 但凡这些妹夫少点花花肠子,也不至于住不进去公主府,让他一枝独秀多年。 闻言有的郡马不以为然的撇嘴,有的则若有所思,总之暂时是没话了。 等到莫寻舟进来,和萧凤眠一起并肩携手,两人都没有盖盖盖头,直朝主厅走去,他们将在那里拜天地。 只是让人遗憾的是,主位上的两把椅子都没有人坐,看到这一幕,萧凤眠眸色微黯,大皇子和二皇子唇角则满意的勾起。 “大妹别伤心,当年我和你二哥成婚的时候母皇也没有来。”大皇子笑着安慰萧凤眠道。 他还以为母皇多对大妹另眼相待呢,也不过如此嘛。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二皇子道:“我出去看看。” “怎么回事?”二皇子沉声道。 “回二皇子,是驸马爷的聘礼礼单……”下人紧张道。 二皇子萧明远一愣,道:“是不是大驸马的聘礼太薄了?难道礼部没帮衬大驸马?” 要是驸马聘礼太难看,朝廷也没脸,所以就算莫寻舟家底薄,也没人觉得会在这一步出错。 “不,不是,大驸马的聘礼非但不薄,反而很丰厚。”下人连忙擦干解释道。 萧明远疑惑,看到驸马的聘礼清单,瞳孔不由骤缩,怀疑道:“这是真的假的?”确定礼部没帮衬? 要是莫寻舟是有底蕴的世家公子,萧明远可能还不会惊讶,可是莫寻舟什么身份萧明远知道的一清二楚,对此萧明远只有满心的不敢置信。 “难道是大公主……咳,照常念吧。”萧明远想说些什么,大庭广众之下连忙住了嘴。 苏梅轩看到二皇子神色有异,不由看向自己的弟子刘文升,因为莫寻舟和刘文升关系不错,这次大公主大婚,他就交给了这个弟子。 难道是驸马的聘礼出了什么问题? 不等苏梅轩去找自己确认,就听到莫寻舟的聘礼清单名字一个接着一个,唱清单的时候需要声音响亮清晰,刚开始旁人还没觉得,可是听着听着,清单怎么还没唱完? 莫寻舟的聘礼里只有少数是家具,其余都是用金银玉打造出来的首饰,还有房契。 至于商铺的契约,因为生意的缘故,莫寻舟就没往里搁。 要是知道莫寻舟的生意,那些人一定不会再对莫寻舟的财富惊讶,可是他们不知道,难免猜测纷纭。 有觉得是礼部帮忙莫寻舟添置的,也有认为是大公主私下帮衬的,为的就是面上好看。 不过总算这份聘礼没有给大公主丢脸。 堂内,长驸马苏梅轩和长公主萧如珠整了整衣衫,然后走进去,他们今天代表的是萧凤眠的长辈。 长公主路过萧凤眠的时候微顿,呢喃道:“其实陛下是想来的……”只是不能来而已。 就算是帝王,有时也会身不由己。 莫寻舟感觉萧凤眠握住红绸的手一紧,面色如常道:“长姐和姐夫快入座吧。” 长公主和长驸马两人入座,刘文升身为礼部官员就在不远,看到自己老师看着自己,心里微微紧张,生怕出了错,眼睛一错不错的看着吉时。 “吉时已到——请新人拜天地。”时间到,刘文升出列大声道。 “一拜天地——” 莫寻舟和萧凤眠两人向后一转,对着外面躬身行礼。 “二拜高堂——” 对着空荡荡的主位,萧凤眠行礼的瞬间,长公主眉眼颤了颤。 “夫妻对拜——” 莫寻舟能感觉的出来萧凤眠心情好像不是很好,毕竟今天是他们的大喜之日,萧凤眠她,想必很期待自己母亲能出现吧。 只可惜她们不是寻常的母女,女帝陛下真要出现,才是害了萧凤眠。 大皇子和二皇子本来就视大公主为眼中刺,女帝要是出现,立马就能让朝中三足鼎立的局势失衡。 只是就算再理智,情感也会不受控制的感到委屈。 拜完堂,就是入洞房,本来该是新娘子回洞房的,可莫寻舟现在是新郎,反正都没按照以前的规矩了,加上莫寻舟也有相熟的客人,就帮忙一起招待着。 帮莫寻舟主持完婚礼,刘文升和柳承卓就落座,没多久就等来萧凤眠和莫寻舟两人的敬酒,两人连忙起身接酒。 待喝完,刘文升笑着道:“好了,你们快去招呼别的客人吧。” “莫公子,不,现在该称呼大驸马了,恭喜公主和驸马喜结良缘。”敬到王凌生和谢怀然那桌时,王凌生笑着开口道,好似充满真诚。 “王公子。”莫寻舟冲王凌生点了点头,然后无意间往萧凤眠身边近了近。 王凌生看的唇角微勾,“算了,这是你们的大喜之日,我就不说不讨喜的话了。” “恭喜。”谢怀然言简意赅道。 对于谢怀然,莫寻舟好感度要高得多,毕竟这位明确自己有心上人,从没想过驸马之位,不像他旁边那个,明明没有感情,还想瞎掺和进来。 “也祝谢公子能得偿所愿。”莫寻舟对谢怀然道。 谢怀然愣了愣,而后道:“多谢。”身上的疏离好像少了点。 等转了一圈,莫寻舟和萧凤眠两个微醺的告退,远离前院的热闹。 一等没人,萧凤眠微醺的姿态就散去,直看着莫寻舟有些好笑道:“哪有大婚之日喝水的。” 第一口酒入口萧凤眠就察觉到不对,之后的‘酒’依旧如此,能做到这点的,公主府里,除了她就是莫寻舟了。 “客人们喝的是酒就行,反正只要我们不说,他们也不知道。”莫寻舟笑道,他可不想新婚之日夫妻两人都醉醺醺的。 因为没醉,两人也不需要太大休整,莫寻舟则跟萧凤眠说了一声,穿着喜服暂时离开,去见一个人,一个不方便出现在前院的客人。 “你来了。”看到莫寻舟过来,被大公主府单独请一桌的李志鹏并不怎么意外。 “既然你今天来了,怎么也得喝一杯。”莫寻舟没去问李志鹏为什么没去前院跟大家一块坐,他不歧视李志鹏,不代表别人也不歧视李志鹏,李志鹏能顶着巨大的心理压力过来祝福他,已经很够朋友了。 “你身上怎么没有酒味?”李志鹏喝完酒察觉到莫寻舟身上的异样道。 “不过算了,你没喝酒更好,这次我过来,也是想顺带跟你说一下我这边的进展,说实话,我这边的进展并不是太好,很多家里没有儿子的人家,宁愿抱养、过继儿子,也不愿意培养自己的女儿,这类人数量本来就少,他们这样,我们能与之合作的数量只会更少。”李志鹏忧心忡忡道。 “归根到底还是律法问题,因为女子没有继承权,说实话这情况比我想的好很多,可能是女帝登基的缘故,现在民间风气比以前好很多。” “这件事本来就没打算一口气吃成胖子,慢慢来吧。”莫寻舟心态良好道。 “看来这还真是以年打底的计划,只盼望我女儿长大后会变的好许多。”李志鹏期盼道。 只是稍微坐了一会,李志鹏就告辞离开,因为他要回家陪妻儿。 虽然失去了一些东西,但李志鹏无疑得到了更多,比以前更懂得珍惜。 莫寻舟回去,直到走进洞房里才回神,看着地毯、蜡烛、床单、被褥等全都是红色鸳鸯戏水的图案,莫寻舟后知后觉的记起,成亲是需要洞房的。 这样会不会有些快了?不不不,要知道他们的婚姻可是合法的,洞房花烛夜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是萧凤眠要是不愿意怎么办?他好像也没有做好准备…… 等到萧凤眠过来找莫寻舟,就见莫寻舟趴在床.上抱着被子,一副若有所思,思考人生大事的样子。 “咳,驸马,我们今天先不洞房了能行吗?”萧凤眠咳嗽一声道。 莫寻舟闻言回神,慢半拍才反应过来,“好,我也觉得我们之间进展太快了。” 在莫寻舟心里,感觉恋爱这关键一步好像被省略掉,直接一步到位,说实话,这给莫寻舟的感觉极为不真实。 现在萧凤眠也有同样感觉,莫寻舟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那么一点点的失落。 萧凤眠:“……驸马你在说什么?今晚不洞房是因为我们要进宫。” “进宫?”这次换莫寻舟愣住。 按理来说第二天才是进宫的时间,怎么提前了? 经过萧凤眠的解释,莫寻舟才知道,进宫的时间并不是提前了,而是多加了一次。 也就是说他们今晚进宫后,明天早起还要进宫一趟。 这样下来,难怪没洞房的时间,咳咳,他才没有一直再想洞房的事。 “那我赶紧准备一下,身上的衣服要不要换?”莫寻舟反应过来很是急道,紧张的不知该如何是好,毕竟突然要见丈母娘,他很怕自己哪里做错。 “好了,不用那么紧张,这次我们入宫并不是很正式。”萧凤眠拉着莫寻舟的手,拦住莫寻舟道。 “嗯,你说不紧张我就不紧张。”莫寻舟抿唇道,看着萧凤眠的神色满是信赖。 萧凤眠微怔,只觉得这要是做戏,那莫寻舟未免也太厉害了。 莫寻舟敏锐察觉到萧凤眠情绪有些不对,忙关心道:“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不是,只是突然想到,我以前从未想过我夫君是怎样的人。”萧凤眠道。 她不会拿自己的婚姻当筹码,却也没想过自己夫君的性情和模样。 “那一定就是我这样的!”莫寻舟肯定道。 萧凤眠笑了:“有道理。” 在莫寻舟之前,她没想过别人,在莫寻舟之后,她更不会去想别人。 等到天色稍暗,莫寻舟和萧凤眠两个就悄悄的离开大公主府,前往皇宫。 皇宫处有专门接应他们的人,双方碰面后,对方行礼,“大公主,大驸马。” 莫寻舟看对方的周身气度,好像不是寻常宫女,难道是宫中女官? “沈大人。”萧凤眠冲对方点头,随后跟莫寻舟介绍对方,“这位就是沈秋彤沈大人。” 莫寻舟:“!!!” “上次真是多谢沈大人帮忙了。”莫寻舟连忙对沈秋彤感激道,要不是有沈秋彤开口,萧凤眠在朝堂的人手只怕要折不少。 “大驸马不必客气,你我只是各取所需而已。”沈秋彤冲莫寻舟点头道,疏离又有礼。 这熟悉的一番姿态让莫寻舟下意识想到一个人,谢怀然,感觉这两人的气质挺像的,难道这就是世家教导出来的顶尖气质? 随后沈秋彤在前面给萧凤眠和莫寻舟两个带路,莫寻舟以前从未来过皇宫,对比但是没感觉,倒是萧凤眠跟他道:“我们现在走的是小路,速度要快不少,按照正常的入宫方式,最少得半个多时辰。” 半个多时辰?一个多小时!莫寻舟被惊到。 好在小路省了不少时间,就算如此,莫寻舟也感觉自己脑海直犯迷糊。 终于,他们到了目的地,只见那是一座灯火辉煌的宫殿,沈秋彤给莫寻舟介绍道:“这是后宫三大主殿之一,里面的主人是我九叔:沈贵君,陛下正在里面等你们。” 即将进去的时候,莫寻舟下意识抓着萧凤眠的手,萧凤眠手中用力,回握莫寻舟,带着莫寻舟一块进去。 沈秋彤则去了侧殿,没有跟进来。 “母后,庶父。”萧凤眠进去后行礼道,莫寻舟也跟着垂眸行礼,连主位上的人都没看清楚。 直到礼毕,女帝让他们夫妻两人抬头,莫寻舟这才看到女帝的容颜,三四十岁左右的年纪,头发乌黑亮丽保养的极好,身着着龙袍,周身气质却很温和,和莫寻舟想象中不怒自威的女帝有些不一样。 还有女帝身旁的男人,满身的气度风华,并不像莫寻舟先前以为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小年轻,看上去也有三四十岁,好像和女帝同龄,跟女帝坐在一起,极为的般配。 这样的都还只是贵君,当不成凤君吗。 “近前来,让朕好好看看你这个女婿。”正当莫寻舟有些胡思乱想着,女帝突然冲莫寻舟道, 莫寻舟一愣,看了萧凤眠一眼后才上前,努力鼓起勇气不让自己怯场道:“母皇。” 说话时莫寻舟眉眼微垂,按照礼部教导的礼仪并不直视圣颜,可他这样,却能被女帝和沈贵君打量的清清楚楚。 “陛下,大驸马果然一表人才。”沈清溪看着莫寻舟笑着开口道,因为帮后宫确定名分一事,沈清溪对大公主一脉感官不差。 女帝闻言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而后看着莫寻舟问道:“大驸马朕问你,以后大公主后院要是有了别的男人,你会如何?” “母皇!”萧凤眠皱眉道道,却不得不在自己母皇的示意下消了音。 莫寻舟抿唇道:“大公主府后院不会再有第二个男主人。” “若是朕允许你入朝为官呢?”女帝不疾不徐道。 莫寻舟很快反应过来,女帝这是在跟他谈条件,他只要答应大公主后院进别的男人,就能入朝为官。 入朝为官啊,现在整个朝堂,也就只有长驸马苏梅轩的职位最高,可那也是苏梅轩用时间熬上去的。 “回陛下,我对入朝为官并不感兴趣。”莫寻舟摇头道,对女帝直接改了称呼。 “哦,哪怕是正三品的官位你也不愿吗?”女帝疑惑道。 “不愿意,这件事是我的底线。”莫寻舟坚定道。 “那要是大公主以后只生一个孩子,是女儿,以后就再也不生了,你也能接受?”女帝看着莫寻舟目光灼灼道。 莫寻舟同样不甘示弱,道:“其实按照我的意思,我和大公主最好一个也不生,女人每一次生产都是在走鬼门关,在我心里,子孙后代根本没有一起到老的伴侣重要!” 女帝:“……看来是朕小瞧和看低驸马了。” 本来她还以为这对莫寻舟来说会是杀手锏呢,谁承想这对莫寻舟来说根本不是事。 沈清溪则眸中泛起波澜道:“真的假的?大驸马可别只是嘴上说的好听啊,要不然欺君之罪可是会很严重的。” 好话谁都会说,能不能实现才是真的。 “这个可以用时间来见证,毕竟我怎么可能有胆子说谎不是。”莫寻舟干脆两手一摊道。 要是普通男人,起来后说翻脸就翻脸,女方拿对方没办法也就算了,可是就他这情况,除非他能以一己之力推翻整个皇朝,要不然这一生都超越不了妻子。 “陛下,大驸马说的好像也是啊。”沈清溪对女帝眨眼道。 “这件事,眠儿你怎么看?”女帝看向自己的大女儿道,这件事的关键其实并不在莫寻舟,而是在萧凤眠。 闻言萧凤眠叹道:“还请母皇别再折腾儿臣了,儿臣只想和驸马安安心心过日子。” 女帝沉默几息,看着萧凤眠道:“你这孩子真不像朕,这点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不过算了,你没心朕还能强求不成,倒是驸马,朕之前说让你入朝为官,也不全是虚的,凭你的才能,相信入朝后一定能发挥更多。”女帝对莫寻舟道。 要是莫寻舟没有本事,她完全可以开别的条件,没必要非用官位。 只是之前莫寻舟已经惊讶过,现在听女帝这么说也没太大反应,只要这位丈母娘别想给他媳妇塞人,什么都好说。 “好了,今天就是想看看你们,天色已晚,你们回去吧。”女帝对萧凤眠和莫寻舟两个道。 等两人走后,沈贵君笑道:“驸马真要表里如一,那我倒挺喜欢这个孩子的,因为我在这孩子身上看到了我曾经的影子,只是比起我来,他幸运的多……” 说着沈清溪低头有些感慨,他和女帝是同龄人,甚至还比女帝大一两岁,他和女帝两个年少就已初识,可是直到中年,两人才走到一起。 女帝闻言叹道:“驸马真要是像你,岂不又是死心眼一个……” 沈清溪当年也是名满京城的世家公子,却为了她不娶妻不生子,对于当初的选择她并不后悔,只是多少还是有点亏欠。 “可是我终于等到了不是吗。”这样就足够了。 饶是抄近路,这一来一去也花费了将近一个时辰,等莫寻舟和萧凤眠两个回到家的时候,夜色已深,第二天还要天不亮就起来再进宫。 刚开始莫寻舟还没觉得怎样,直到萧凤眠在他身旁歇下,莫寻舟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今天是他们两个的新婚之夜。 纵使今晚还没洞房,两人也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瞬间莫寻舟身体僵硬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觉得心跳如雷。 “你怎么了?”察觉到莫寻舟的异常,萧凤眠伸手摸了摸莫寻舟的额头。 莫寻舟额头不烫,脸上发烫,好在是晚上,烛光影绰,萧凤眠没看出来。 “只是有些不习惯……”莫寻舟声音细弱蚊蝇道。 不习惯从一个人变成两个人,更何况那个人还是自己喜欢的人,更是让莫寻舟手足无措。 听莫寻舟这么说,萧凤眠也反应过来两人的现状,不由咳嗽一声道:“时辰已晚,还是赶紧歇息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说是这么说,可是当两人并排躺下,周围声音寂静,彼此间的气息近在咫尺,心跳声越来越明显,根本就睡不着。 突然,莫寻舟鼓起勇气翻身去亲.吻萧凤眠,萧凤眠手下意识扣住莫寻舟的腰,马上反应过来这是自己夫君而不是敌人,手上力道这才放松。 “别急,我们都要适应彼此的存在。”莫寻舟亲了亲萧凤眠,缓解自己心里的紧张道。 就萧凤眠刚才的动作,可见萧凤眠也不是喜欢和人同床共枕的,现在两人一同改变希望的作息习惯,难免需要缓冲的时间。 被这么一闹,两人之间的紧张感消散,不再像刚才那样拘谨。 莫寻舟想起什么,跟萧凤眠道:“我手上之前的雪盐生意已经献给母皇,现在还剩肥皂、牙膏和玻璃,其中玻璃生意最赚钱。” “我知道,京城很多富户都换成了玻璃窗,就连我回来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说到这个萧凤眠轻笑道。 她还记得刚回来见到自己公主府大变样时的惊讶,虽然通过信件已经知道玻璃窗,可是设身处地的感受着玻璃窗带来的亮堂,萧凤眠还是很震惊。 “真是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玻璃居然是用沙子做出来的。”萧凤眠对莫寻舟惊叹道。 “咳,我只是拾人牙慧罢了,我顶多只是做出玻璃来,玻璃可不是我发明的。”对于萧凤眠的夸奖莫寻舟受之有愧道。 萧凤眠有些疑惑,如果说玻璃不是莫寻舟创造出来的,那这之前为什么从没有过玻璃的踪迹? 不过她也没有多问,她觉得莫寻舟要是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她。 而莫寻舟也不是有心隐瞒,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萧凤眠说。 说句好听的他这情况叫穿越,说句难听的他这叫借尸还魂,听上去立马变得惊悚。 要不是确认自己身上没有尸斑和身体僵硬等情况,莫寻舟也不会这么快就接受自己穿越的事实。 经受过信息大爆.炸冲击的他尚且如此,更何况萧凤眠,莫寻舟不知道萧凤眠真.相后会是什么态度,只能怯懦的隐瞒,准备等以后他和萧凤眠感情更进一步再说。 不知不觉间,莫寻舟呼吸变得平稳,开始入睡,等莫寻舟睡着以后萧凤眠也闭上眼睛。 等到第二天,莫寻舟醒来,感觉情况有些不对,他怎么感觉自己的床好像变得拥挤,变得憋闷起来。 直到睁眼,莫寻舟看到自己面前萧凤眠那张恬淡的睡颜,此时天色尚暗,莫寻舟意识混沌,他下意识伸手去摸萧凤眠的脸,呢喃道:“难道是梦?” “不是梦。”莫寻舟指尖刚触及到萧凤眠脸颊的瞬间,萧凤眠就睁眼说道。 瞬间莫寻舟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缩回去,那架势简直做贼心虚。 “对,我昨天和凤眠你成亲了。”莫寻舟手背到后面说道,等说完自己都是一愣。 “真的还是假的?”莫寻舟十分怀疑道。 萧凤眠正准备起身穿衣,闻言动作微顿,“怎么这么说?” “因为……我做梦梦到过不少次。”莫寻舟有些不好意思道,面色微红。 因为做过不少次的梦,所以有些混淆现实和梦境。 “春~梦?”萧凤眠看着莫寻舟吐字道。 莫寻舟脸色瞬间爆红,道:“也有一些正常的梦境……”完全没办法否认。 “好了,你不用这么急着解释,毕竟我们已经是夫妻,今后行夫妻之礼很正常,赶紧换衣服吧,今天不光有母皇和凤羽,还有一些讨厌的家伙,只怕不好应付。”说到最后,萧凤眠语气沉道, 莫寻舟点头,连忙穿戴,等他们都收拾好,天色还没开始亮,直到他们坐马车前往皇宫,天色才刚亮。 马车里莫寻舟铺了好几床被子,减震又舒适,窝在里面,直让人有些昏昏欲睡,萧凤眠刚开始还能打起精神,等看到莫寻舟躺下去,也不自觉的阖眼。 宫门开启有固定的时间,在等待期间,又有几辆马车到来。 “大妹?怎么不回我话?”突然,莫寻舟听到有人说话道,不由睁开眼。 一旁的萧凤眠已经坐起来,掀开帘子出去,道:“大哥,还有二哥。” 莫寻舟一听也连忙出去,只是凑巧这时候宫门开启,他们几方也没寒暄几句就开始进宫。 “从今往后大妹也要长住公主府了,以后可要多去二哥那里坐坐,咱们兄妹两个多联络联络感情。”二皇子萧明远对萧凤眠这个妹妹道。 要不是他们之间还涉及着权利之争,这完全就是兄妹之间的家常话,只可惜就算他们一母同胞,也没多少兄妹之情。 萧凤眠客套的笑着,“等有空我会去的。” 至于什么时候有空,就不知道了。 大皇子看到自己弟弟妹妹‘兄友妹恭’的一面,唇角不由嘲讽的勾起,“虚伪。” 二皇子萧明远笑笑,就当没听到,萧凤眠也没理会自己大哥。 他萧敬山倒是不虚伪,连面上功.夫都不带做的。 也是了解过后,莫寻舟才知道大皇子平时对萧凤眠这个妹妹居然是如此不假辞色。 倒是大皇子妃冲他们勉强的笑笑,和二皇子妃一样都没有插话的余地。 今天进宫的只是大皇子夫妇、二皇子夫妇,以及莫寻舟和萧凤眠这对新婚夫妇。 至于萧凤羽和萧宏青两个,因为还没成亲,目前还住在宫里。 “姐,姐夫,还有大哥、大嫂;二哥、二嫂。”看到莫寻舟和萧凤眠两个,萧凤羽原本很开心,直到她看到莫寻舟和萧凤眠两人身旁的人,打招呼立马有气无力起来。 “怎么,见到二哥不高兴?”萧明远笑着问萧凤羽这个最小的妹妹道。 “高兴,怎么会不高兴呢。”萧凤羽皮笑肉不笑道,任谁都看得出她的言不由衷。 “真是越大越没有规矩,一点不像大家闺秀。”大皇子萧敬山看着萧凤羽皱眉道。 “对,我哪像大哥你那么有规矩啊,我再怎么样也没有宠妾灭妻啊,大哥你说对不对?”萧凤羽突然笑了。 要是萧敬山是一个立身的人,站在大哥的立场上说教她可以,但是他自己都不行,还想对她说教呢。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才没有宠妾灭妻!”大皇子萧敬山闻言快速反驳道。 萧凤羽轻嗤一声,看看一旁默不作声,脸色却蜡黄的大嫂,简直无声胜有声。 “你大嫂她只是病了,你平时不要听风就是雨,到母皇面前嚼舌。”大皇子萧敬山警告萧凤羽道。 莫寻舟不由对大皇子刮目相看,能这么理直气壮的颠倒黑白,居然还怕被人说啊。 “好了,赶快进去吧,母皇已经等着了。”萧宏青见状无奈开口道,打破僵局。 “你们刚才在外面说什么呢?”进去后,女帝开口问道。 不同于昨天,今天只有女帝一人端坐主位,见的人也只有她的五个儿女。 “没什么,今天的主角不是大妹夫吗,还不赶紧向母皇见礼。”大皇子把水引到莫寻舟身上道。 昨天莫寻舟已经见过女帝,今天倒也不紧张,之后萧凤眠又带着莫寻舟认了大皇子妃和二皇子妃,算是把一家人认全。 随后莫寻舟奉上自己的见面礼,是能装两个皇子府的玻璃,不知为何,大皇子和二皇子府都没有装玻璃,正好莫寻舟有,倒是省了一笔礼钱。 看到莫寻舟的见面礼,二皇子不禁笑道:“妹夫你这样倒显得我跟大哥的见面礼有些拿不出手了。” 莫寻舟的家世他们知道,谁能想到对方居然这么大手笔,毕竟也是,好不容易尚了公主,怎么也得好好巴结不是。 作者有话说: 莫寻舟:感觉直接跳过了恋爱阶段。 作者:因为是古代背景,走先婚后爱的路线。 第四十三章 大皇子和二皇子不知道玻璃生意就是莫寻舟的, 只以为莫寻舟是花费了大价钱想讨好他们。 平时想要讨好他们的人数不胜数,现在莫寻舟也来这么一出,难免对莫寻舟心生轻视。 相比之下, 大皇子和二皇子两人准备的见面礼都中规中矩, 直接被女帝的见面礼衬成渣。 大皇子妃和二皇子妃两个面带歉疚的看了莫寻舟一眼,而后低下头去当隐形人。 倒是大皇子和二皇子看到女帝给莫寻舟的见面礼,看着莫寻舟说道:“原来大妹夫还是挺讨母皇欢心的,毕竟母皇之前可是想让谢家谢怀然当我们大妹夫的。” 要是女帝对莫寻舟这个女婿心怀芥蒂, 见面礼肯定不会这么丰厚, 这让大皇子和二皇子两人觉得失策。 “老大, 这是你当大哥该说的话?”女帝看着长子眉头微皱不悦道。 就算这曾是事实,也不该拿出来明面说,更别说今天还是莫寻舟认人的日子。 “是,母皇, 是儿子多嘴了。”大皇子萧敬山在女帝面前认错态度良好道。 只是他再认错,也更改不了最开始坏心的事实。 “大公主如天边明月,自然只有最好的驸马才能配得上。”莫寻舟道,一句话把自己和萧凤眠两人都夸了。 闻言二皇子忍不住失笑出声, 连忙咳嗽一声,道:“对,大妹是值得最好的。” 莫寻舟才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直接照单全收。 相比起大皇子和二皇子来,三皇子萧宏青和羽公主萧凤羽的祝福就纯粹许多。 看着自己妻子的弟弟妹妹, 莫寻舟脸上笑容也真诚不少。 明明是一家人, 却各怀心思, 彼此间处的莫寻舟这个外人看的都累。 就在这时, 突然有宫人从外面进来, 急道:“禀报陛下,安顺侯反了——” “什么?”大皇子震惊,豁然起身。 二皇子神色也凝重起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母皇……” 女帝没有说话,只皱眉让宫人把话说清楚。 宫人道:“就在半月前,安顺侯秘密离京,和地方世家们汇合,众世家承诺拥安顺侯为新帝,现已打出清君侧的.名号。” “清君侧?安顺侯可真够胆啊!他家里人呢?也都不见了?”大皇子面色狰狞道,说实话他跟安顺侯同父异母的兄长感情不错,可是再不错,对方也不该觊觎不属于他的东西。 “回殿下,除却安顺侯,他的家人都还在京城……”宫人道。 众人一惊,就连大皇子的怒气也为之一缓,安顺侯造反居然连自己家人都不安置,这是干脆利落的放弃了他们啊,这让原本想找他们出气的大皇子都说不出话来。 “现在当务之急是平叛,母皇,儿臣愿领命出京!”二皇子突然对女帝道,抢先在萧凤眠之前开口。 “老.二,你又不会带兵打仗,凑什么热闹。”大皇子对二皇子没好气道,纵使他心里不舒服,却也知道兄妹五个,就老三萧凤眠最能打,至于他和二弟,和更小的根本没上过战场。 “难道大哥你对我朝兵马没有信心?认为他们比对面的乌合之众还弱?”二皇子道。 大皇子突然笑了,“母皇,二弟说的没错,我也请命前往平叛,一定会为母皇把安顺侯的头颅带回来。” “大哥你。”二皇子萧明远咬牙,不敢相信大皇子居然截自己的胡。 “母皇,儿臣也请命。”萧凤眠道,语气比两位兄长郑重的多。 不像她两个哥哥,只看到的表面,萧凤眠想的更多,要知道世家培养出来的兵力,未必比朝中的兵马差。 虽然这说出来会很打击士气,却是事实。 “大妹,就算你想领兵也没必要这么危言耸听吧,还是咱们兄妹几个,只能你领兵,我们却不行?”听到萧凤眠的话,大皇子第一念头不是相信,而是质疑,怀疑萧凤眠居心不.良,看着萧凤眠神色满是防备。 “就是啊大妹,你也别小瞧我们这些兄长好不好,我们以前不上战场,那是没机会,现在大妹你要故意堵我们的路吗?”二皇子萧明远看着萧凤眠眯眼道。 “母皇,以前大妹在边关也就算了,现在叛军就在咫尺,还请母皇能给儿子们一个机会,不要一味的偏袒大妹?”大皇子直接冲女帝跪下道。 女帝看向自己长子,“你认为你妹妹上战场是偏袒?既然这样那我就给你们机会,你们两个也别争了,一块去吧。” “多谢母皇,儿臣一定不负母皇所望!”萧敬山和萧明远兄弟两个激动道。 一直以来他们都没机会立军功,是他们不想吗?是因为他们没有机会。 毕竟身为皇子,他们的命比公主贵重的多,哪能不管不顾的去往边关。 现在好了,家门口就是军功,还是自动送上门的那种。 这要是再成不了事,那他们也不用争皇位了。 “至于凤眠你,才刚新婚,就在家好好陪驸马吧。”女帝对萧凤眠道,算是定下此事。 “……是,母皇。”萧凤眠无奈领命道。 反观大皇子和二皇子两个则容光焕发,眼中是止不住的喜色。 倒是两个皇子妃忧心忡忡,半点为自己夫君高兴不起来,毕竟自己枕边人几斤几两,她们心里还是有数的。 随着安顺侯谋反,京城再次地震,最先波及到的就是长公主府和安顺侯府的家人们。 长公主因为和安顺侯一母同胞的关系,府邸被兵马团团围住,就连已经成为礼部尚书的长驸马也被勒令在家,没有命令不得外出。 至于安顺侯的家人们,则已经下狱,纵使她们再大声哭嚎,也更改不了安顺侯抛弃她们的事实。 长公主府,自从消息传来已经半天没动,苏梅轩带着儿子苏兴源过来的时候,长公主也没半点波动。 苏梅轩叹了一口气,劝长公主道:“殿下,您已经半天没吃东西,多少用点吧。” “我不饿……我只是想不明白,皇位真的就那么好,值得他抛弃一切?”长公主迷茫道。 苏梅轩知道她说的是安顺侯,不,是前安顺侯,在谋反的消息传来后,前安顺侯萧安贤就已经被剥夺安顺侯的爵位。 以前照面的时候不觉得,一遇到事才发现萧安贤居然是这样的人。 长公主萧如珠还只是对方的妹妹,前安顺侯府被下狱的可是安顺侯的发妻、小妾,还有儿女们。 也因为关系远一些,长公主府才没落得和前安顺侯府家眷一样的下场。 不过情况也好不到哪去,府邸已经被严兵把手,府中人行动受到极大限制。 想也知道不管萧安贤最后是胜还是败,跟萧安贤关系近的他们都不会有好下场。 “是我连累驸马了,当年是,现在也是……” 当年苏梅轩尚公主,仕途多年都没寸进,现在他好不容易熬成礼部尚书,又因为她被勒令在家,可想就算外面的禁令解除,苏梅轩这个礼部尚书也到头了。 “公主何必这么说,你我夫妻二人本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毕竟我也不也享了很多年的荣耀吗,没道理现在遇到事了就埋怨公主。”苏梅轩道。 说实话,成为驸马后,也就仕途艰难些,除此之外衣食住行等都是皇家标准,没道理享受的时候心安理得,现在出事了却又怪自己的身份。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曾几何时我和萧安贤就是这样的关系,现在他对我说舍就舍,原来一直以来只有我在坚持。”萧如珠心头发涩道,有些想哭。 但最终萧如珠还是没有哭出来,看着自己夫君和儿子,直接走向府外道:“我要见陛下,你们去通传。” “公主!”苏梅轩一惊,萧如珠却已经头也不回的越过门槛,没有回头看一眼。 苏梅轩追上去,却被府外的精兵挡住,“长驸马还是请回吧。” “娘亲,娘亲……”苏兴源哭道,他也出不去。 很快萧如珠就进宫,再看到这个妹妹,大皇子眼中快速的闪过恼羞成怒,质问道:“萧安贤谋反的事你知不知情?” 萧如珠道:“我要是知情,还能在这里?大皇子和萧安贤平时的关系也不错,怎么他走之前没跟大皇子你说一声?” “闭嘴!我们两个怎么能一样!”大皇子喝道。 他们两人的确不一样,长公主是萧安贤一母同胞的妹妹,两人是天生的同盟,而大皇子和萧安贤可是有直接竞争关系的。 以前两人关系不错,那是因为萧安贤威胁不到大皇子,现在萧安贤暴露自己的野心,大皇子怎么可能还把萧安贤当兄弟。 “不知长公主今天来所为何事?”二皇子萧明远却没有大皇子那样愤怒,毕竟他之前和萧安贤走的可不近,现在自然不心虚。 “我要跟你们去前线,亲口问问萧安贤。”萧如珠道。 “就为这?”大皇子和二皇子皱眉道。 “不然要我干等着被他连累死吗?”萧如珠嘲讽道。 “算了,毕竟就算你想站在萧安贤那边,也更改不了大局。”大皇子和二皇子自信道。 就这样,长公主跟着一块离开了京城。 “她跟去干什么?”萧凤羽惊讶道。 “不知道,可能是想彻底的死心吧,毕竟萧安贤和她感情很深,萧安贤却说抛弃就抛弃。”三皇子萧宏青摇头道。 此时莫寻舟和萧凤眠也正说起长公主,莫寻舟对长公主不了解,不发表意见,萧凤眠倒是说了不少。 “当年我母皇入先帝后宫之际,萧安贤和长公主萧如珠已经出生。” 所以说女帝陛下当年,是现成的后妈,咳,不是,是现成的嫡母。 “生下长公主后不久,他们的母妃就开始缠.绵病榻,然后临终之际把一对儿女托付给了当时还没孩子的母皇,萧安贤因为是皇子,倒是不常来后宫,萧如珠却是被我母皇一手带大,我小时候倒是和这位长姐相处过一段时间,给我的感觉……很温柔。”萧凤眠道。 这评价倒是和萧凤羽的不一样,萧凤羽记事的时候,长公主已经出嫁,其实萧凤羽之所以不喜欢长公主,也是因为萧安贤。 萧如珠她因为同母的兄长萧安贤,置女帝多年的养育之情于不顾,这让萧凤羽怎么看的过。 “对于长公主来说,可能手心手背都是肉,无论舍弃哪一个,对她都挺诛心的。”可偏偏这不是萧如珠身为一个长公主能改变的。 女帝登基,非女帝亲生的皇子和公主被降级,可是也没直接把他们贬为庶人,可以说只要老实一点,锦衣玉食一辈子完全没问题。 对于长公主来说,兄长只是被降级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可是这对萧安贤来说却未必。 身为先帝子嗣,萧安贤身为皇子是有可能当上帝王的,先不说他的出身和能力,起码有做梦的资本,可是那丝奢望直接被女帝掐断。 要是没机会也就算了,现在机会出现,萧安贤立马不管不顾的抓住,丝毫没有考虑过自己的亲人。 也许他考虑过,只是最后还是他自己最重要。 萧安贤要是赢了,女帝这边会连处置他家人的时间都没有? 他要是输了,家人也会被他彻底牵连。 所以,面对这样自私自利的萧安贤,长公主总不可能是去劝对方回头的。 “比起萧安贤那边的兵力,我更担心老大和老.二那边,他们以前从未打过仗,我就怕他们瞎指挥,我已经把牧荣贵派过去,希望别出什么乱子。”萧凤眠有些焦躁道。 看到萧凤眠焦躁,莫寻舟皱眉道:“也不知道陛下为什么要派大皇子和二皇子去?”比起那两个外行,难道不是萧凤眠这个内行更靠谱。 “关于这个问题,我想我能为两位解惑。”突然有声音插话道。 莫寻舟猛地扭头,看到萧凤羽正带着王凌生过来,刚才那句话就是王凌生说的。 “王公子怎么过来了。”莫寻舟客套的招待道,萧凤眠则暗瞪了萧凤羽一眼,怎么没让人提前通知他们一声。 王凌生仿佛看出萧凤眠所想,道:“大表妹别怪小表妹,是我想给你们一个惊喜的。” 萧凤羽却没一点被解围的开心,只连忙冲莫寻舟使眼色。 只可惜莫寻舟跟萧凤羽心意并不相通,完全不知道萧凤羽在说什么,直把萧凤羽气的跺脚。 很快四人在亭中坐下,王凌生也不拐弯抹角,直接看着莫寻舟道:“京中的玻璃是大妹夫你的产业吧。” “哦,何以见得?”突然被人戳破,莫寻舟也不慌道。 “之前我是没有怀疑过妹夫的,可是谁让妹夫你给表妹的聘礼太丰厚,我这才起疑心的。”王凌生笑道。 心里起疑后,他还特地调查了一番,先是和莫寻舟已经没关系的莫家,莫家手里最近多了一点钱,但是跟莫寻舟的聘礼没法比,而且就他们之间的恶劣关系,想也不可能给莫寻舟钱,其次就是莫母之前从莫家带走的嫁妆,王凌生查了一下,也没有动。 这样一来就有意思了,既然父母都没有钱,那莫寻舟丰厚的聘礼又是从哪弄来的?王凌生有了猜想,顺着这个想法查证,自然发现了蛛丝马迹。 “所以呢,我的生意违法了?”莫寻舟问王凌生。 当初雪盐生意那是遇上了大皇子,再加上女帝的缘故,莫寻舟才选择退让的。 现在莫寻舟手里的玻璃生意,说实话身份不保密比保密更好,身份保密,难免会有一些不长眼的觊觎,反倒亮出身份以后,以莫寻舟的身份,看谁敢抢。 “我这次来只是来向妹夫你求证一二,可不是想做什么,这样吧,我告诉你们这次陛下让大皇子和二皇子去平叛的原因,就算是我的赔罪吧。”王凌生道。 “说起这个,还得从那些造反的世家说起,他们的底细你们应该不陌生,就是被大公主你动手警告过的世家,上次的事过后,他们不少都辞官回家,只是回去以后,他们可没有安分下来,而是暗中聚集起来,准备推翻陛下的皇权,萧安贤就是他们随手立的一个靶子,这个靶子可以是任何先帝子嗣,萧安贤并不是重点。” “重点是那些造反的世家,不少都是先前支持大皇子和二皇子的,所以这次大皇子和二皇子前去平叛,不管结果如何,想必都很有趣。”王凌生道。 萧凤眠几个一点就通,女帝这是让大皇子和二皇子亲手除去自己曾经的助力,也不知道大皇子和二皇子能不能下得去手。 大皇子和二皇子当然能下得去手,他们走到半路也反应过来,那些造反的世家,有不少都是先前支持他们的存在,现在女帝对世家动手,他们也毅然而然站在他们的对立面。 想通这点后,大皇子和二皇子心里都对女帝有些怨怪,不过此时已经不是他们想停就能停下来的,更何况他们还不想停。 从那些世家选择背叛他们,他们在大皇子和二皇子心里就已经宣判了死刑。 “殿下,萧易炽公子求见。”大皇子亲卫入内禀报道。 这次大皇子出来,萧易炽也是随行的一员,眼看大皇子准许他入内,萧易炽连忙调整脸上表情,一脸真诚又忧心的去见大皇子。 看到萧易炽,大皇子心情好一点,问萧易炽求见他什么事。 萧易炽正色道:“殿下,我在军中看到了一个熟人:牧荣贵。” “牧荣贵?那不是萧凤眠的人吗,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萧凤眠特地派来监视我的!”大皇子震怒道。 不,萧易炽倒是觉得对方可能是过来兜底的,毕竟不管是大皇子还是二皇子都没打过仗,让他这个自己人都跟着没底。 不得不说,在看到牧荣贵的瞬间,萧易炽有些提着的心当即安稳不少。 眼看大皇子就要发作牧荣贵,萧易炽连忙拦住大皇子,道:“陛下,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好机会啊。” “好机会?萧凤眠的人能有什么好机会。”大皇子冷哼道。 “就是因为大公主不在,才是我们的机会,牧荣贵是难得的将才,我们这次正好可以趁机把他拉拢过来,毕竟殿下您要成事,手下没有武将可不保险。” 萧易炽这话可算是说到大皇子心坎里了,“你说的没错,萧凤眠能以公主之身和我们两个一较高下,还不是因为她手里有兵权。” 手里有兵权,哪怕没有世家支持,萧凤眠也不缺乏底气。 这个道理大皇子自然懂,这不这次就抢到了机会。 “只是那是萧凤眠的人,怎么才能让对方倒戈?高官厚禄、兵器美人?”大皇子思索道。 闻言萧易炽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出主意。 可是眼看大皇子越跑越偏,萧易炽没办法,只能道:“殿下,牧荣贵曾参选过驸马……” “原来如此,我懂了。”大皇子唇角勾道。 萧易炽见大皇子真懂了,心情不由沉重的离去,也不知道牧荣贵会不会答应,牧荣贵真要答应,以后这件事要是泄露出去,他会不会被大公主砍死? 可是这时候要是不拉拢牧荣贵,只怕他活不到被大公主砍死。 京城,萧凤眠丝毫不知道自己被大皇子当成筹码拉拢她的人,她正在帮莫寻舟对账,对肥皂、牙膏和玻璃的账本。 每份账本都被莫寻舟罗列的整整齐齐,账目清晰了然,还有一些她看不懂的符号。 本来莫寻舟在看账本的时候萧凤眠并没打算参与进来,直到萧凤眠偶然瞥见莫寻舟账本上面的陌生字体,然后来了兴趣。 莫寻舟也不介意,见萧凤眠感兴趣,直接教她认阿拉伯数字,阿拉伯数字认起来简单,深研却博大精深。 萧凤眠学会后再看账本,道:“我觉得这个数字很适合户部,搭配上大写数字,处理公务的速度会更快、更准。” “我打算把这事上报给母皇,你看行吗?”萧凤眠跟莫寻舟商量道。 “当然可以,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就是那些弄虚作假的贪官污吏会看凤眠你很不爽。”莫寻舟不禁笑道。 现在的账本基本都是汉字繁体大写,这样的账本繁琐不易对账,很多老手都会对账本弄虚作假,从而贪墨银两,到时候往往会成坏账。 要是推广简便的阿拉伯数字,那些认真工作的官员会更高效,那些贪污腐化的官员则会原形毕露。 “你跟我一块进宫,这毕竟是你的功劳不是。”萧凤眠对莫寻舟道,并没有把所有功劳都往自己身上揽的想法。 莫寻舟倒是丝毫不在意把自己的东西都给萧凤眠增加政绩,闻言道:“比起被陛下看在眼里,我更想殿下亲我一下,说不定哪天我又想出好点子了。” 说着莫寻舟微微扬起下颚,示意萧凤眠动嘴,萧凤眠有些不适的咳嗽一声,看了看周围,道:“现在还是白天……真的要亲?” “对我来说,这才是最好的奖励。”莫寻舟笑道。 正当莫寻舟以为萧凤眠脸皮薄,准备好好逗逗萧凤眠之际,就见萧凤眠手捧住他的脸,随后俯身,然后两人嘴对嘴。 突然,莫寻舟反应过来,想伸舌头,萧凤眠却嘴巴紧闭,直对莫寻舟的行为表示疑惑。 莫寻舟稍微后退一点,和萧凤眠抵着额头,轻声道:“把嘴.巴张开。” “这是什么亲法?” “这叫热.吻。”莫寻舟在萧凤眠耳边轻声道,手指抚过萧凤眠耳边,直让萧凤眠身体有些酥.麻。 等回过神,两人已经磕磕绊绊的结束一轮,莫寻舟却没有放开萧凤眠,直顺着萧凤眠的唇角一路往下。 “别……”萧凤眠抓住莫寻舟的手腕,只觉得此时情况有些不对。 隐约意识到什么,萧凤眠道:“现在还是白天,这种事情不是晚上做的吗?” “白天可以看的更清楚。”莫寻舟在萧凤眠颈边吐息道。 听到这话,萧凤眠感觉整个人好像烧起来。 最重要的是莫寻舟的动作太温柔,温柔到她不忍心拒绝。 而且感觉很舒服,原来这就是夫妻之间的亲密吗? 等到彻底结束,外面天色已黑,厨房那边送来热水供两人洗漱。 突破最后一步给人的感觉真的不一样,起码莫寻舟和萧凤眠两个现在消除了最后一丝生疏,躺在一起也不会拘谨而是自然而然的亲密。 莫寻舟手指没入萧凤眠亮丽的发间,指腹帮莫寻舟轻轻按.摩着,直让萧凤眠眼睛忍不住阖上,往莫寻舟身旁依偎。 “晚安,我的公主殿下。”莫寻舟把快要睡着的萧凤眠抱进怀里,在萧凤眠眉心轻轻一吻。 这就是夫妻吗,感觉好像不坏,萧凤眠睡过去之前想。 第二天,萧凤眠让人把阿拉伯数字送进宫,谁知不到中午女帝就派人过来,而且还是户部的官员,说要跟莫寻舟学习。 毕竟阿拉伯数字只看字的确一窍不通,萧凤眠就算也会阿拉伯数字,总不可能让她一个公主去教户部的官员们。 就算萧凤眠愿意,那些户部官员也未必愿意,怕旁人误会他们站队。 “大皇子之前在户部待过,这次来的户部官员应该会有他的人。”萧凤眠对莫寻舟道。 莫寻舟点了点头,道:“我知晓了,我只教该教的。” 就算户部投靠了大皇子的官员学会了又怎样,照样得给女帝陛下办差,所以这事大皇子并不是最得利的一方。 莫寻舟放平心态,却不想户部官员们来的那天,王凌生也登门拜访。 “不知王公子前来有何贵干?”莫寻舟问王凌生道,比起先前,莫寻舟气质多了一份淡然,看向王凌生眸色也平和许多。 “我听说妹夫你要给这些户部官员教学,就想凑个热闹,这件事陛下已经答应了。”王凌生笑着说道。 莫寻舟有些惊讶:“王公子世家大族出身,居然也会对这些感兴趣吗?” “也算吧,毕竟学会以后,不管是管理家族庶务还是做别的都很方便,还请大驸马不吝教导。”王凌生对莫寻舟称呼变得正式道。 因为王凌生不是户部官员,不方便和户部官员一起教导,莫寻舟就单独给王凌生授课。 手把手教,不需要三天就能彻底掌握阿拉伯数字,当然要想精通深研,自然不是这点时间就能学会的,不过莫寻舟教的加减乘除已经足够应付目前市面上的大部分账本。 王凌生头脑聪慧,比户部官员们更快掌握,不过学完后王凌生并没有马上告辞离开,而是问莫寻舟:“大驸马你也给那些户部官员上了几天课,觉得他们为人怎么样?” 莫寻舟抬眸看王凌生,不明白王凌生是什么意思。 王凌生唇角微勾道:“相信大驸马你也感受到了吧,他们明明是专业的,学的却比我还慢,难道他们真的比我笨?” 莫寻舟不觉得,王凌生就算聪明,也没到领先很多步。 “有一些官员对阿拉伯数字很抗拒,说这是蛮夷文化,并不值得学习,可是归根结底,还是他们在害怕,害怕户部账目变得清晰。”王凌生勾唇道。 “王公子怎么突然这么关心朝政?难道是想入朝为官了。”莫寻舟看着王凌生道。 “如果我说是呢,毕竟现在朝中有不少空缺的职位。”王凌生坦然承认道。 “难道大驸马不想入朝为官?要不然凭大驸马的能力,绝对会有一番作为的。” “我暂时没有为官的计划……我觉得驸马当的挺好的。”莫寻舟道。 要是没有野心,驸马之位绝对福利,享受的是皇家待遇不说,还不用承担太多责任,莫寻舟现在每天都有大把的时间,时不时就回家看看母亲和妹妹,然后再打理打理生意,别提多清闲。 “听大驸马这么一说,我都快羡慕了,可惜我身后一大家子,倒是没办法像大驸马你悠哉了。”王凌生遗憾的叹气道。 莫寻舟背后最多就是母亲、妹妹和大公主,可是除却母亲和妹妹,大公主萧凤眠根本不需要莫寻舟保护,所以难怪莫寻舟能这么轻松,他是比不了。 “对了,我能问一下,大驸马之前跟父家决裂,心里是怎么想的吗?”想到什么,王凌生问莫寻舟道。 “他们与我而言是必须舍弃的包袱,人生在世难免负重前行,可对他们,我实在提不起那个心。”莫寻舟道。 “所以还是关系不到位啊,要是关系到位,想必大驸马当初也不会舍弃的那么干脆。”王凌生叹道。 这话莫寻舟不否定,要是莫父是一个好父亲,那些兄弟也是好的,他完全不会做的那么决绝。 至于现在,再假设那些又有什么意思。 王凌生离开后没多久,户部官员们也陆续向莫寻舟告辞,他们有的已经提前掌握阿拉伯数字,却因为同僚拖慢进度而一起留下,现在他们提出告辞,就意味着所有前来莫寻舟这里学习的户部官员都学会了阿拉伯数字,这样莫寻舟也算能跟丈母娘交差了。 看着离去的户部官员,莫寻舟心里想的是萧凤眠的政绩。 要想从众皇子皇女里脱颖而出,政绩是必不可少的,只从政绩看,萧凤眠的政绩无疑是女帝五个子女里最出色的。 萧凤眠上过战场立过军功,现在又涉足别的领域,可就算这样,萧凤眠在朝堂的势头依旧不如大皇子和二皇子。 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性别,因为是公主,所以萧凤眠需要付出比大皇子和二皇子更多的努力才能服众,莫寻舟越了解就越心疼妻子,想为妻子做些什么。 等萧凤眠回来后,就见莫寻舟搬出不少金子来,那些都是莫寻舟之前放到公主府的。 “为什么不用这些钱?”莫寻舟问萧凤眠。 要是婚前萧凤眠不用还说的过去,婚后居然还把金子堆着生灰,那就说不过去了。 “……因为用了会感觉怪怪的,我从小到大,还没吃过软饭呢。”萧凤眠叹道。 在她心里,那些东西是属于莫寻舟的,自然不会动用。 “可是我们已经成亲了,你的钱就是我的钱,我的钱就是你的钱,而且我也想为你出一份力,这是我身为驸马的责任不是吗。”莫寻舟道。 “驸马有这责任吗?”萧凤眠迷惑道,她是公主,怎么不知道驸马还有责任。 “当然有,和公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责任,你看长驸马和长公主,只有公主好了,驸马才能好,要是公主不好,驸马也同样不会好,所以我怎能不为公主尽一份自己的力。” “要是我没有能力也就算了,可是我既然有能力,就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莫寻舟对萧凤眠道。 萧凤眠眸中动容,看着莫寻舟叹了一口气,道:“那好吧,你的心意我收下了。” 莫寻舟瞬间展颜,笑道:“这还差不多,以后你缺钱就跟我说一声,我保证钱管够!” “我倒也没那么缺钱,要是之前还在战场的时候,自然多少钱都不够,可是现在战事暂缓,兵马休养生息花销倒是没那么大,不过还是谢谢寻舟你的心意。”萧凤眠道。 “那在我之前凤眠你都是怎么解决钱财这个问题的?”莫寻舟有这好奇道。 “刚开始是用我公主府的家底,训练出来后就能缴获战利品,等有了名气,朝廷也会出一部分钱。”萧凤眠道。 寻常军队一般都是朝廷供养,到萧凤眠这却反了过来。 第四十四章 莫寻舟一愣, 反应过来,“是因为女骑兵们?” 萧凤眠点了点头:“训练骑兵耗费巨大,刚开始朝廷的意思是训练男骑兵, 根本没有女兵培养的余地。” “我也承认, 比起女骑兵来,男骑兵的力量相对更强,只是他们都很桀骜,不会服从我的管教, 就算打服他们一次, 等下次有点进步, 依旧会膨胀。” 萧凤眠也不是一开始就组建女骑兵的,实在是男骑兵实在不好带,很多时候就是萧凤眠打赢过他们,也只是口服心不服, 这种情况男将领身上可没出现过,只要打赢过一次他们就会心服口服,而萧凤眠却需要太多次来证明。 “那个时候因为和亲的事我整个人也很烦躁,他们既然屡教不改, 我又不是冤大头,干嘛要吃力不讨好的培养他们,而刚巧边关也有很多上过战场的女人,她们同样对敌人恨之入骨,想要报仇雪恨, 我们双方一拍即合, 女骑兵就一直到了现在。” “说起这个, 倒要谢谢你的复合弓, 它极大弥补了女骑兵们战力不足的问题。”萧凤眠对莫寻舟感激道, 这感激不是为她自己,而是为那些女骑兵。 “能帮上.你的忙我很开心……”可惜她最难的时候他没有来到她的身边。 想到什么,莫寻舟凑近萧凤眠耳边,轻声道:“凤眠,你要是能成功,我这里还有好东西给你,它能彻底抹平男女身体的差异,帮你开疆拓土,无往不利。” 她的曾经他遗憾错过,那就不要再错过她的现在和未来。 “当然,咱们要是输了,就当我没说过。”莫寻舟环住萧凤眠道。 那个东西,除非萧凤眠上位成功莫寻舟才会让它出现,要不然他会把东西带进坟墓里。 “是什么东西?比复合弓还厉害吗?”萧凤眠好奇道。 “那个东西可比复合弓厉害多了,现在它已经现世,只是还没挖掘出它更多的用法。”莫寻舟道。 因为有心,他留意过市面上关于火.药的信息,这会军中的确有使用火攻的招式,但也只是粗浅用法,至于再精细一点的烟花,还没有踪影。 当然这么危险的东西,莫寻舟只信任萧凤眠,对丈母娘可不敢轻信,万一丈母娘没选他媳妇,他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好,就算是为了你手里的好东西,我也得努力了。”萧凤眠笑道。 说着说着,两人又腻歪到一起。 莫寻舟有心,萧凤眠也不羞涩,两人白天没少在一起。 直到京外传来大皇子和二皇子平叛的消息,萧凤眠才勉强从莫寻舟的男色中抽身。 却说消息传开,最让人震惊的不是大皇子和二皇子,而是长公主。 就像大皇子和二皇子想的那样,萧安贤要想推翻女帝统治,就必须得来京城,这对他们两个来说,就像送上门的军功。 这不,一个离京,一个往京城方向赶,双方很快短兵交接。 双方开战,杀得血流成河,直让从没去过战场的大皇子、二皇子两个吐的天昏地暗,牧荣贵趁此机会指挥军队,小胜对面一回。 如此几次下来,对面突然传出要和谈的消息。 大皇子和二皇子两个面面相觑,根本不敢过去,生怕对方不讲信用直接要了他们尊贵的小命。 不过他们也没拒绝,而是一致推了随行的长公主出去,反正是长公主自己要跟来的,这次的和谈对象也是她亲兄长,就算不成功,有危险的也不是他们。 就这样长公主走近对方阵营,终于见到自己的同胞兄长,然后长公主就见自己兄长萧安贤面色红润,一看就没受什么罪。 见到自己亲妹妹,萧安贤一愣后马上一喜道:“你既然来了就别回去了,等兄长成事了,你就是当之无愧的长公主。” 萧如珠:“……”她现在也是长公主啊。 “我家里还有夫君和孩子,不得不归,倒是兄长,怎么就能那么狠心的把嫂子她们都丢下?”萧如珠看着萧安贤的眼睛道。 听到萧如珠这么问,萧安贤一阵不自在,“我并非有意的,而是带着她们人多眼杂,我很可能会暴露踪迹,等我登基了,一定会好好补偿他们……”这话假的萧安贤自己都编不下去。 “等你登基?萧安贤,在你心里,皇位就那么重要吗?为此你抛弃我这个妹妹我就算了,你还抛弃妻儿,你还是不是人啊!”萧如珠忍不住质问萧安贤道。 萧安贤也恼了:“够了!大丈夫何患无妻,只要我为帝,以后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想生多少孩子就生多少孩子,她们有什么主要的?最重要的是我能登基不是吗!” “原来这就是你的心里话,在你心里,妹妹、妻儿都不如自己重要……可是我不一样,在我心里,亲人才是最重要的,哥,我们没办法再做亲人了。”萧如珠看着萧安贤失望的闭眼道,没让萧安贤看到她眼底的决绝。 “你今天到底是来和谈还是专门来骂我的?萧如珠,看在你是我亲妹妹的份上,我对你已经够宽容了……”萧安贤道。 只是不等他说完,萧如珠就快速拔下头上的簪子,把尖细的一端彻底送入萧安贤心口。 “你……”直到身上疼痛,萧安贤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看着萧如珠这个亲妹妹,只觉得前所未有的陌生。 萧如珠却慢条斯理的收起簪子,丝毫不嫌脏的重新戴回头上,看着萧安贤再无一丝温柔:“萧安贤,你我兄妹那么多年,是你对不起我,不是我对不起你,这次也是你先不跟我做亲人的,你说你何必呢,在我的庇护下老老实实的做安顺侯不好吗,为什么要去奢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说着萧如珠眼中泪水终于落下,只可惜萧安贤再也看不到。 别说萧安贤不敢相信自己的下场,就连大皇子和二皇子也对这个结果十分不敢置信。 “你说长公主杀了萧安贤?这怎么可能!确定不是笑话?”大皇子只觉得十分荒谬道。 二皇子也想跟着笑,却在看到什么东西后猛地咽了一口口水,悄悄扯着大皇子的衣服道:“大哥……” “怎么了?”突然,大皇子鼻尖传来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大皇子立马扭头。 就见萧如珠怀里抱着血红的包裹,一脸哀凄的走进来,道:“罪人萧安贤已经伏诛……” 大皇子和二皇子有心不信,直到萧如珠打开包裹,看清楚以后,大皇子和二皇子两个直接白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之后的事就简单许多,世家那边本来就以萧安贤做幌子,现在萧安贤死了,他们就算再想弄一个萧姓王爷也来不及,直被朝廷精兵打的连连倒退,活捉到不少。 明明如愿以偿的获得了军功,大皇子和二皇子却不怎么开怀,因为他们一闭眼就回想起萧如珠给他们看的东西,那是萧安贤的人头,萧如珠割下来不说,还抱了一路。 所以接下来的行程,大皇子和二皇子再没跟萧如珠照过面,尤其是听到萧如珠还抱着那颗头没有扔掉,再次大吐特吐。 “她疯了?干嘛要一直抱着那个东西,快点把那玩意处理掉啊!”大皇子和二皇子快疯道。 士兵们为难:“可是长公主不让我们碰。” “为什么?”大皇子和二皇子疑惑道。 “因为,长公主说那是她们一家老小活命的希望……” 大皇子和二皇子不由沉默,这才想起就算萧安贤死了,萧如珠身上也还有着麻烦。 “可就算这样,也没必要把那东西一直留着啊……”大皇子满脸蜡黄,有气无力道。 这次平叛,比他们想象中的艰辛的多,主要还是被吓的,一连做了很多天的噩梦。 反倒是长公主,除了刚开始脸色有些不好外,等回京城,精气神已经恢复的差不多。 不仅如此,萧如珠还带着萧安贤的人头亲自献给女帝,以求家人及前安顺侯府众人的宽恕。 最后,前安顺侯府的人被放出来,贬为了庶民,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只是任谁都知道,有什么东西彻底的变了。 先是萧如珠出乎意料的杀掉自己兄长萧安贤以求将功折罪,后是这次大皇子和二皇子两人的目的都没有达到。 他们想要军功,可是这次最大的军功却落到长公主的身上,萧如珠不是女帝亲女,加上军功已经用掉,所以就算大皇子和二皇子两个心绪复杂,也没继续对长公主府落井下石。 “还好这次成功拉拢了牧荣贵,不像老.二一无所获。”大皇子高兴又悲愤的说道。 萧易炽却是庆幸自己好不容易活着回来,“殿下,这军功可不好拿啊。” 大皇子萧易炽是了解的,惯会骄奢淫逸,享受起来比谁都精通,可是却吃不了苦,受不了累。 加上这次亲身体验,萧易炽要让大皇子彻底打退堂鼓。 “是,军功不好拿,我不行老.二那里就更不行了,真是不知道老三当年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大皇子忍不住嘀咕道。 萧易炽忍不住低头,当年大公主去拼命,那是实在没办法了,她的两个哥哥没一个帮她说话的,但凡这两位皇子当初不那么冷血,可能就没今天的烦恼了。 “算了,本皇子还是好好挣钱吧,钱挣多了才能获得官员支持……”大皇子十分庆幸自己选了一条舒坦的路。 萧安贤这事来的快,去的也快,等安定后,长驸马照常去礼部任职,女帝也没有为难的意思,就在众人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的时候,女帝突然在朝中发作萧家人,质问他们有没有跟萧安贤里应外合? 萧家人惊恐不已,连声否认,可还是被女帝扔出证据带下去不少萧家人。 听说大皇子当场脸就青的不行,因为萧家向来支持的人都是他,这次却被当场打脸。 这还没完,借着这次萧安贤的事,处理了一些萧家人,女帝脸色就转怒为忧,对众臣道:“姓氏真就如此重要?可叹朕膝下居然没一个同姓子女,也不知朕百年后这偌大的江山是传给萧家,还是王家?” 朝臣们脸色当即大变,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他们有心反对,却因为出了萧安贤一事没有底气。 随后不等朝臣们反应过来,女帝就破格让侄子王凌生入户部,起步就是户部侍郎。 如果说女帝之前还只是说说,现在可就是用实际行动证明,王家人说不定也是有登基资格的。 意识到这点,众臣直如鼓锤一般,顿时不敢再看大皇子和二皇子的脸色。 可想最后大皇子和二皇子的脸色已经不是铁青可以形容,一下朝两人就直接拂袖而去,倒是萧凤眠心态还很平静的跟自己表哥王凌生说了几句话。 “这次母皇是想彻底给我们改姓,不管他们愿不愿意,反正我和凤羽是要改的。”萧凤眠跟莫寻舟道,让莫寻舟做好心理准备。 和萧家关系不好,束缚自然不多,不像大皇子和二皇子,就算他们想,萧家也未必答应。 “不改姓就没有继承权,相信大皇子和二皇子会同意改姓的,以防他们抢在前面,凤眠你赶紧进宫。”莫寻舟催促萧凤眠道。 一想到萧凤眠改姓,以后叫王凤眠,莫寻舟就感觉顺耳多了。 没办法,谁让先帝不当人,并不疼他媳妇,莫寻舟能对先帝和其姓氏有好感才怪。 “我还以为你会犹豫一下呢。”萧凤眠失笑道,不再耽搁,很快入了宫。 入宫后,萧凤眠先去和妹妹萧凤羽汇合,然后再结伴去拜见她们母皇。 “要是改姓,我以后就叫王凤羽了,感觉还真有些不习惯。”萧凤羽对自己姐姐道。 “这件事我们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不是吗,这个萧姓,我早就厌恶透了。”萧凤眠毫不掩饰对自己目前姓氏的厌恶道。 “对,反正父皇就算知道也没办法从皇陵里爬出来找我们的麻烦。”萧凤羽开心道。 突然,三皇子萧宏青的身影映入姐妹两人的眼睑,萧凤羽立马收敛笑容,“三哥。” “你们是要去见母皇吧,你们真的下定决心了吗?”萧宏青看着自己的姐姐和妹妹神色复杂道。 和他不一样,她们两人对改姓一事没有任何纠结和仿徨,只有坚定。 也是,世间女子在他们母皇登基之前,自己的姓氏天然排男人的后面,对她们来说,随母姓好像没什么不同,说不定更好。 可是他不一样,他是男人,一旦改姓,就是弯下自己的脊梁骨,所以……很犹豫。 萧凤羽一看就知道自己这个三哥在想什么,不由嗤笑一声,道:“其实三哥你也可以放弃改姓啊。” 怎么可能放弃的了,那不仅仅是一个姓氏,还是登上皇位的希望。 纵使不如大姐有本事、大哥天然正统、二哥有势力,他,还是不想放弃,这么快就认输。 等萧宏青回神,才发现萧凤眠和萧凤羽姐妹两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萧宏青立在原地,脸色数变,最后全都化成一句叹息。 “四殿下有什么烦恼?可以说给本宫听听吗。”有身旁从萧宏青侧后方传来。 萧宏青猛地回头,瞳孔骤缩:“沈贵君怎么会在这里?” “只是出来逛圆子,凑巧看到四殿下罢了,不知殿下有什么烦心事?”沈清溪看着萧宏青关切道。 只是萧宏青对沈清溪却很烦躁,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孩子的缘故,沈清溪对还在宫里的他和萧凤羽很好,萧宏青知道,沈清溪在妄想取代他们父皇的位置,试图让他们把他当成父亲一样看待。 父亲啊,尽管先帝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萧宏青却也不想自己的生父被人取代掉。 看着沈清溪,萧宏青唇角一勾,突然说道:“沈贵君是沈家嫡子,当年也是有资格争夺家主之位的,可是为什么宁愿扶持年幼的侄女?” 听到萧宏青这番带刺的话,沈清溪一愣,而后笑道:“四殿下可是在为皇位一事烦恼?要是为这个,我想劝四殿下一句:还是赶紧放弃吧。” 萧宏青瞬间炸毛:“你居然想让我放弃皇位?!” “四殿下,人贵有自知之明,当年我嫡兄突然逝去,为了家族安稳,的确有族人提议让我当族长,只可惜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当个世家公子可以,却不是当族长那块料,而那个时候,我侄女沈秋彤已经展现出不同寻常的聪慧,看到那个孩子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相信四殿下看到自己的兄弟姐妹一定也有这样的感觉。” “论能力,大公主是陛下最出色的子嗣,论正统,大皇子当仁不让,二皇子同样凭借本事从大皇子那里争取到一部分萧氏族人的支持,可是三皇子你为什么没有做到?至于论得宠,你连羽公主都不是对手,可以说陛下五个子嗣里,你是垫底的那个,既然这样,何不认清现实。”沈清溪看着萧宏青叹道。 怎么说呢,身为皇子有野心是很正常的事,可是能力匹配不上野心,那就很累人了。 “你说的轻巧,难道我放弃大哥和二哥就会放过我了?不可能的,我要是不争,就会死……”说着萧宏青双眼失神,仿佛魔怔道。 见状沈清溪直接给了萧宏青一巴掌,把萧宏青扇醒道:“大皇子和二皇子不行,难道大公主和羽公主也会这么对你?” 萧宏青脸被迫侧过去,他没有马上回头,只道:“她们只是公主,你看有多少朝臣和世家愿意支持她们?” “而且,向她们认输,我身为男人的尊严怎么办?”萧宏青手握成拳道。 “原来如此,那在四殿下眼中,我是不是就挺没男人尊严的?”沈清溪脸上突然没了笑容道。 “四殿下,你该庆幸你不是我亲生的,要不然我非得结结实实让你吃一顿竹笋炒肉,羽公主失去父亲的时候比你还小,却比你懂事多了,难怪陛下待见羽公主,要是我我也会更疼羽公主。” “嗤,就是因为凤羽小,才会被你的小恩小惠收买,以至于连亲爹都忘了。”就算萧宏青知道先帝对萧凤羽不是很好,依旧为萧凤羽和沈清溪亲近,忘记先帝耿耿于怀。 “四殿下这么怀念先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先帝最疼爱的子嗣呢。”沈清溪抿唇轻笑道。 萧宏青脸色不由僵住,狠狠瞪了沈清溪一眼后就跑开。 沈清溪看着萧宏青的背影有些可惜:“本来我是真打算和这孩子培养感情的,可是他提谁不好,居然提先帝,那个好.色昏庸的先帝。” “如果不是先帝,当年陛下根本不会进宫……”当然也不会有今天这局面。 “比起四殿下来,我更喜欢羽公主,可惜那孩子真正亲近的人不是我……”沈清溪低头,心里苦涩道。 另一边,跑起来的萧宏青被风一吹,慢慢冷静下来,沈清溪是什么身份,他又是什么身份,纵使他在众皇子皇女里是垫底的,沈清溪这个以色侍人的也没资格评判他。 就在这时,萧宏青突然看到宫人们脚步匆匆,“发生什么事了?”萧宏青问。 “回四殿下,陛下下旨册封大公主为武王,羽公主为凤王,正让我们去宣告。”宫人道。 萧宏青只觉得脑海嗡的一声炸响,“原来母皇是在这里等着吗……” 他们兄弟姐妹几个都是没有封号的,都被众人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大公主、羽公主的叫着,实际上这个称呼并没什么特殊的,甚至还不如正式册封的长公主,每个月还能凭借正式称号拿一定的俸禄。 要说封号,先帝是给过大哥和二哥的,后来他们母皇登基给撤了。 萧宏青一直以为他们的封号必须得建功立业才能获得,却不想获得新朝封号,居然这么的容易…… 想到什么,萧宏青再不迟疑,连忙去求见自己母皇。 宫外大皇子和二皇子动作稍慢一步,听到宫里传来萧凤眠、萧凤羽、萧宏青三个改姓加封王的消息,大皇子的面皮一阵抖动,二皇子也沉默下来。 这是继让王家嫡长子王凌生入朝堂的又一步动作,招招都把他们往改姓上逼。 就连一直劝说大皇子和二皇子坚持别改姓的萧家人都沉默,然后开始慢慢松动口风。 “陛下,何不忍一时之气,先顺着陛下来,等陛下百年后,您再把姓改回来不迟,只要您能登得大宝,我们萧家的退让就是值得的。”萧家人自觉分外隐忍和委屈道。 “……好,诸位放心,本王一定不会忘记萧家的付出。”大皇子沉声道。 封王明显是和江山继承人挂钩的,他身为大哥,怎么能被下面的弟弟妹妹们比下去。 刚巧二皇子那边也快速做出决定,兄弟两人匆匆入宫,碰巧在宫门处撞见。 “大哥,好巧,也不知道母皇会给我们身份封号,大妹妹有军功,被封为武王;五妹向来得宠,被封为华贵的凤王;倒是三弟的景王的封号,不知是不是慢一步的关系,没有姐姐妹妹来的响亮。”二皇子萧明远笑道。 萧敬山看了这个二弟一眼,顾不得多费口舌,就赶紧入宫。 至于封号,他心里已经有了计较,改姓已非他所愿,既然如此,那就恢复先帝曾给他的封号吧:定王。 因为长幼有序,大皇子率先觐见,听到长子想当回定王,女帝声音温和道:“既然你一片诚孝,那就把封号定为定王吧。” 说着女帝把自己定好的封号撤销,给大皇子改为定王。 正低着头的大皇子没有看见,女帝声音虽然温和,写圣旨的时候眼中却没丁点笑意。 等写完,大皇子如获至宝一般,觉得就算迫不得已的改姓,萧家也能看到自己的坚持。 门外,二皇子等大皇子出来,听到大皇子依旧是定王,不禁一愣,问道:“大哥,这是你的意思还是母皇的意思?” “当然是我的意思,要不是我坚持,母皇怎么可能把封号还给我。”大皇子白了二皇子一眼道。 二皇子有些被噎住,看着自家大哥心里不禁一叹,这蠢货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先帝就算对他们再好,那也是死人了,而他们母皇却还活着,他这样是想膈应谁呢? “你呢?还会用自己原来的封号吗?”大皇子看着二皇子这个曾经和他都得到过先帝册封的亲兄弟,眼中有着警告和警惕。 “关于封号一事,弟弟另有想法。”二皇子道,随后走进去。 “这还差不多。”大皇子以为是自己的警告起了作用,就放心的回家。 直到二皇子萧明远的封号传出来,大皇子直接气的拍桌道:“你说什么,萧明远的封号居然萧王?!” 不,已经不能再称萧明远了,他们已经领了圣旨,改了姓,现在改叫王明远了。 大皇子以为自己拿回先帝给自己的封号是技高一筹,却不曾想二皇子直接把自己的封号弄成萧王,这不是意在萧家众人吗。 先帝已经没了,纵使他的定王封号再好,先帝也看不见,萧家人也只有稍许安慰,可是萧王不同,任谁都看的出来,二皇子这是对改姓一事的另一种反抗,直让心里憋屈的萧家人深有感触。 “大皇子和二皇子一样,都想继续维持和萧家人之间的关系,可是明显二皇子的举止更得萧家人的心。” 大皇子是想用死去的先帝勾起萧家人的感情,却不想他这个儿子对先帝的孝顺都不纯粹,就更别说萧家族人了。 倒是二皇子,则是正大光明的拉拢还活着的萧家人。 “凤眠你信不信,大皇子和二皇子两个要是能上位,母皇百年以后,他们绝对会把姓氏改回去。”莫寻舟道,要知道这事历史上可是发生过的,有前车之鉴。 “你说的没错,改姓其实很容易,难的是把这个姓氏维持下去,所以这就是大哥、二哥、四弟他们不如我和凤羽的地方。”已经改姓的王凤眠道。 拥有武王封号对王凤眠的生活并没有太大影响,毕竟她能今天的成就,本就不指望固定俸禄过日子。 倒是她把封王圣旨拿回来后,莫寻舟高兴的跟什么似的,毕竟这可不是公主封号,而是王爷的封号。 夫妻两人探讨着目前的局势,莫寻舟想到什么把大皇子对盐价出手的事一说,“二皇子那边暂且不清楚,不过大皇子要是再继续下去,一定会让百姓们怨声载道,民不聊生。” 大皇子的盐价就算大皇子出京平叛那段时间也没停下,直至现在整个京城的盐价已经涨到一个离谱的价格,可以说要不是朝廷开放私营,百姓私底下还有别的来盐渠道,只怕这件事早就闹大。 莫寻舟估摸着,那些盐商也差不多该有动作了。 就在这时,牧荣贵突然拜访,莫寻舟和王凤眠夫妻两人不禁对视一眼,然后让牧荣贵进来。 客厅内,牧荣贵低着头,手不自觉的放到膝上揪紧着自己的衣服,见到王凤眠和莫寻舟过来,牧荣贵就像受到惊吓一般,猛地弹跳站起。 “牧都尉这是怎么了?怎么像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莫寻舟目光如炬道。 因为萧安贤平叛立功的关系,牧荣贵尽管还是都尉,品级却往上提了提,要是这样也就算了,莫寻舟却发现牧荣贵最近好像和大皇子走的近了些。 听到莫寻舟的话,牧荣贵不知是不是做贼心虚的缘故,只觉得心快跳出嗓子眼,道:“公,公主,属下有事禀报。” “牧都尉就在这说吧,驸马不是外人。”王凤眠笑道,显然,她也察觉到牧荣贵身上的异常,对牧荣贵不再像以往那样亲近信任。 莫寻舟明明应该感到开心的,可是却一点不高兴起来,要知道牧荣贵不仅是他的半个情敌,还是王凤眠手下不小的战力。 通过王凤眠直系统领的都是女骑兵,男兵王凤眠则打算交给牧荣贵,可见王凤眠有多信任牧荣贵,莫寻舟现在只怕牧荣贵会辜负王凤眠的信任。 “回,回公主,之前平叛萧安贤的时候,大皇子曾拉拢过我,我为了迷惑大皇子,就先假意同意了。”牧荣贵低头道。 “哦,不知道老大给你开出了什么条件?如果你没有动心,应该不会这么久才来找我。”王凤眠道。 “不,没有动心……而是定王给出来的条件,属下实在难以启齿。”牧荣贵不敢看王凤眠道。 “什么条件?”王凤眠好奇道。 牧荣贵不是扭捏的人,从他过来找王凤眠,就已经是下定了决心。 “大皇子……定王曾向属下许诺,他若是为帝,可将武王您许配给属下为妾,说您已经为过人妇,把您嫁给属下为妻显得不厚道……”就连牧荣贵当时听到都惊呆了,没想到大皇子居然这么折辱自己的亲妹妹,完全就是挟私报复。 也是因为大皇子给出来的承诺太惊人,这段时间牧荣贵根本不敢来见王凤眠。 “王、敬、山。”王凤眠咬牙,对王敬山这个大哥心寒加深恨道。 “那我呢?不知道定王当时是怎么处置我的?”莫寻舟突然笑着问牧荣贵道。 对于莫寻舟,牧荣贵倒是没那么怵,“定王当时说我可以任意处置你,不管是把你阉也好,剐也罢。” “凤眠,看来咱们夫妻两个还真是被定王安排的明明白白啊。”莫寻舟笑着对王凤眠道。 “驸,驸马,你别这么笑,属下瘆得慌。”牧荣贵看到莫寻舟笑心里很是发毛道,一般人听到这些话不是该暴怒吗,怎么莫寻舟反应不一样。 “好了,这件事我知道了,牧都尉就先回去吧,也希望牧都尉说的都是真心话。”王凤眠对牧荣贵道。 “是,是真心话,武王,属下就算心有不甘,也不会卑劣到那个份上,您,不该被定王如此折辱。”说着牧荣贵眼眶通红快要落泪道。 王凤眠不仅是他喜欢的人,还是他认定的主公,主辱臣死,可不是一句空话。 等到牧荣贵走后,莫寻舟脸色猛地沉下,再没一丝笑意,“我不会放过王敬山的,绝不!” 说着莫寻舟闭眼,不敢想象王凤眠输掉的样子。 “可惜老大那副尊容,就算去当小倌也没人看得上。”王凤眠对这个大哥真切的厌恶反胃道。 “小倌?既然这样,那咱们来给定王想一个体面的死法吧。”莫寻舟眸色深道。 在这之前,哪怕莫寻舟希望王凤眠成功,也没想大皇子去死,可是现在,莫寻舟第一次对一个人真切的生出杀意。 京城,盐价已经到让百姓望而却步的地步,可是盐是生活必须品,不吃盐就会浑身没力气,所以就算为这,哪怕盐价再高,也有百姓忍痛买单。 而民间,早就对越来越高的盐价不满。 “明明不缺盐,可为什么官盐和私盐的价格都这么高?”百姓们不明白,不知道大部分盐价已经被权贵垄断,就算有少量私盐遗漏,也满足不了众多缺盐的百姓。 “想当初我还用十几文钱买过雪盐,现在普通盐都要几十文一斗,这世道怎么变得这么快啊?” 对于定王和盐商们而言,百姓就是被他们网进渔网里的鱼,任凭他们再怎么挣扎也逃脱不了。 掌控盐价,对定王来说就是躺在金山银山上,别提多享受。 突然,钱家来报道:“王爷不好了,那些盐商都反了!” 定王就像美梦突然被人唤醒,十分不悦道:“他们为什么反?大家一起赚钱不好吗?” 作者有话说: 长这么大,我第一次听说孩.子也能调.剂的,明明我没有孩子,心里为什么也会绝望。 第四十五章 这个问题钱家也想不明白, 不明白那些盐商为什么要背叛定王。 “王爷,他们已经擅自把盐价降下来,现在百姓们全都去他们那里买盐, 可能就是因为这他们才会背叛王爷, 商人们向来逐利,根本没忠诚可言。”钱家想了一下道。 定王想了一下也觉得有道理,那些盐商跟他肯定是想赚钱的,现在他们自己就能赚, 自然不用再依附他。 想到这里定王神色狰狞, “他们为了利益背叛本王, 就不怕过后本王找他们秋后算账吗?” 还是那些人已经另有靠山,根本不怕他? 而盐商那边,此时气氛也很凝重,“确认了吗?南方那边的盐价只要几文钱, 而且还是雪盐。” “已经确定了,这要不是我们消息灵通,只怕还不知道这件事,现在咱们手里的盐能卖多少就卖多少, 要不然南边的雪盐来了,只怕盐都得折咱们手里。”盐商们心有余悸道。 本来他们是没计划那么快就反水的,可是架不住他们消息灵通,知道一个关于他们盐商的大危机。 “也不知道南方雪盐的背后是谁,居然敢得罪天下盐商。”也有盐商眯眼道, 想从这件事情的根源入手。 要知道他们盐商可不是好相与的, 他们能跟定王合谋, 又能为了利益背叛定王, 现在自然也能挡他们财路的人痛下杀手。 “你以为这个办法南方的盐商们没想过吗, 对方刚起来的时候南方的盐商们就想遏制,结果他们反倒全军覆没,同为盐商,他们没办法,只怕咱们也难。” “难道就这样干等着?任由对方挟势把我们冲垮吗?” “可恶,对方手里一定有雪盐的配方,要不然不可能那么快占据南方市场,要是不想办法,我们这些盐商只怕没活路了。” “就是,雪盐比咱们手里的盐好吃还便宜,长此以往哪还有我们生存的余地。”北方的盐商们愁眉不展道。 现在他们突然反水背叛定王,低价快速处理的也只是一批盐,他们更多的盐还在盐井或盐湖里,总不能真让那些盐都烂在手里。 “我倒是听说南方那边的盐商对付不了,就把自己手上普通的盐全都卖给了对方,所以南方的盐商们日子过得顶多不如以前滋润,衣食无忧还是没问题的。”想了一下,一个盐商道。 他的本意是这对他们北方盐商来说也许是一条退路,可是落在别的盐商耳朵里,却是眼睛一亮。 “果然,对方的雪盐就是那些普通的盐弄出来的,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的,居然能彻底清干净普通盐里的沙石,不过别急,咱们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可别忘了这可不光是我们盐商的事,还有定王,他想靠盐价赚钱,只怕比我们更看不惯对方。” “也是,我们只是小小的生意人,哪里能掺和进那么大的事里,果然还是得请定王殿下出马才行。” 是以定王还没来得及消气去找那些盐商算账,就听到南方雪盐来袭的消息,定王一时都忘了愤怒,第一反应就是:“整个南方市场,那得挣多少钱?” 光是京城一片的盐价,就足够他富得流油,整个南方市场的盐价,定王已经不敢想象。 这下就算没有人撺掇,定王也不可能放过对方。 自忖身份,认为对方不可能奈何的了自己,定王悍然朝对方伸手。 莫寻舟一直都有注意定王的动向,定王不知道雪盐背后的主人,踢铁板是一定的,这也是他之前给定王定好的计划。 可是现在,只是踢铁板怎么够,莫寻舟要让定王付出惨痛的代价。 “姐,我义父快要回来了!”突然王凤羽兴奋的跑来对王凤眠道。 “凤王的义父?谁啊?谁又能当公主的义父?”莫寻舟惊讶道。 要知道王凤羽的身份可不一般,她的生父是先帝,生母是女帝,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能认王凤羽当义女? “凤羽的义父……是凤羽小时候的救命恩人。”说到这个,王凤眠眉眼微沉道。 能被称为救命恩人的恩情,难道小时候王凤羽遭遇过生.命危险? “对,我义父救过我的命,可以说要是没有我义父就没有我的现在,可是先帝不喜欢我义父,哪怕我义父救了我也没给对方任何赏赐,我们的父女名分还是母皇登基后定下来的。”王凤羽很是畅.快的说道。 先帝不在乎她这个女儿,她也用实际行动证明她不稀罕他那个爹。 与此同时,谢家,谢怀然出门,去迎一辆马车道:“四叔,您回来了。” “一段时间没见,怀然怎么还是孤身一人?”谢怀然的四叔谢羽渊撩开车帘,笑看着谢怀然这个侄子道。 谢怀然有些无奈:“四叔,整个家里就你最没资格说我,您现在不也没娶妻生子。” 要是别人来说这话,可能还有点说服力,至于他四叔,还是算了吧。 “切,谁说我没孩子,我不是有女儿吗。”谢羽渊不满道。 “是,凤王是您的干女儿。”谢怀然无奈的顺着自家四叔的话说道。 “凤王?原来羽丫头已经封王了,这可真是太有出息了!”谢羽渊开心道。 “赶快准备一下,我要去见凤王。”谢羽渊对谢怀然道。 谢怀然认命的去准备,力求一切最好,毕竟他四叔没有娶妻生子,就这么一个干女儿,不用给对方省钱。 “义父!”见到谢羽渊,王凤羽明显很高兴。 谢羽渊三四十岁的年纪,气质洒脱随和,看到王凤羽的瞬间,神色瞬间柔和下来,恭敬地向王凤羽行礼道:“拜见凤王。” “义父快起,我给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姐夫,姐夫,这是我义父。”王凤羽为莫寻舟和谢羽渊两人做介绍道。 “见过大驸马。”谢羽渊一听就知道莫寻舟这个姐夫已经得到王凤羽的认可,这才迫不及待的帮对方介绍。 “谢四叔。”莫寻舟冲谢羽渊点头道,有些尴尬,他也是才知道,王凤羽的义父出身谢家也就算了,对方居然还是谢怀然的亲四叔。 就是不知道谢家四叔对他这个驸马感官如何了。 “对了,义父你这次回来,是不是因为雪盐?”王凤羽问自己义父道。 闻言谢羽渊不由看了莫寻舟一眼,而后从一点也不意外的王凤眠身上略过,点头道:“没错,说起雪盐一事还要多谢大驸马呢。” 光是这一手,就足够把他侄子谢怀然衬得黯淡,好在他侄子也没当驸马的心思,要不然得多受打击。 “谢四叔居然是此次雪盐计划的负责人吗。”莫寻舟这才明白王凤羽为什么要把这位介绍给自己认识。 “义父,你也觉得我大哥这次做的很过分吧,身为皇子,居然如此搜刮民脂民膏,其作态简直让人作呕。”王凤羽毫不掩饰对定王的厌恶道。 身为皇子,定王王敬山怎么可能缺钱,定王之所以缺钱,是因为其所图甚大。 为了拉拢那些爱财的世家和官员,居然那么心安理得的压榨底层的百姓,王凤羽身为顶层的公主,平时不会和百姓接触,却也不会专门折辱,可是定王却盯上普通百姓的血汗钱,直作态让同血脉的她们感到窒息。 “这次陛下让我出面,也是想给定王最后一次机会。”以及,协助武王和凤王。 毕竟他和凤王之间的关系还是陛下敲定的,凤王的立场,就是他的立场,从陛下让他接管这件事,有些事情就已经注定。 定王却不知道谢羽渊心里已经有了抉择,在打听到雪盐背后的主人是谢羽渊时,直感到棘手。 要知道谢羽渊出身谢家,根本不缺财富和畏惧强权,起码只是一个王爷的他,还不够资格让谢羽渊忌惮。 “王爷,听说那个谢羽渊几十岁都还没娶妻生子,我们要不要给对方弄出一个孩子来?毕竟谢羽渊和凤王只是干亲,等有了亲子,就不信谢羽渊跟凤王关系依旧,此计就算不成,也能挑拨谢家和凤王那边的关系。”莫寻平为定王积极献策道。 最近萧易炽感染风寒不方便过来定王身边,他好不容易抓到机会才凑上来。 莫寻平知道定王把他就在身边,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大驸马莫寻舟,定王留他却不信他,他必须得证明自己的忠诚才行。 莫寻平的主意对定王百利而无一害,见状不由笑道:“既然这个计划是你提出的,那就由你来执行,好好干,本王等你超越你兄弟的那天。” “是,王爷!”莫寻平亢奋领命道。 不过事情还没解决,找人接近谢羽渊和生下孩子是需要时间的,而王敬山现在哪里还有时间。 随着谢羽渊回京,雪盐市场已经蔓延到京城附近,正呈包围状态朝京城围来,已经有不少百姓听说,宁愿多花时间去买便宜实惠的雪盐回来,也不再委屈自己花大价钱买普通的钱。 到现在定王手中的客人,只剩下那些不差钱的客人,可就是不缺钱的客人,人家想要的也是雪盐,而不是普通的盐。 而雪盐说实话,定王手里很缺,毕竟他不知道雪盐是怎么做出来的。 现在倒是知道雪盐的主人是谢羽渊,可是想从谢羽渊手里把雪盐配方弄过来何其难。 想来想去,居然还是美人计最靠谱。 谢羽渊不缺钱,不畏权,只能试试美色了。 定王计划的很好,可是架不住谢羽渊不配合。 没等几天,莫寻平找到美人想办法送到谢羽渊身边,莫寻平就突然被人打断了腿,并被扔到定王府门口。 定王知道,这是谢羽渊对他的警告。 “王爷,王爷你可一定要为属下做主啊!”突然残废的莫寻平感觉天都塌了,不敢想象自己距离荣华富贵那么近,怎么就突逢噩耗,最关键的是这居然还是人为的,这让莫寻平怎能不恨。 只可惜他的分量太轻,轻到根本不值得定王和谢羽渊撕破脸皮,定王被莫寻平哭的心烦,随手打发了莫寻平一笔银子就把莫寻平赶走,根本不管莫寻平心里有多悲愤。 就这样,短短几天,莫寻平就从天上跌落人间,甚至比之前更惨。 莫父看到莫寻平这个样子,心里难得的涌现父爱,道:“儿啊,咱们以后不折腾了行吗?你看看定王,你这是为他受的伤,他却一点表示都没有。” 如果说没有接近过定王,莫寻平可能还听不进这话,可是现在他已经接近过定王,却在出事后被无情抛弃,莫寻平恨,恨对他出手的谢羽渊,也恨定王。 可是他又能怎么办,无论是谢羽渊还是定王,对他来说都是不可逾越的大山。 “哈哈,爹,你等着看吧,谢羽渊跟定王对上,他们不管哪个死了儿子都很开心。”莫寻平突然疯狂的哈哈大笑道,直把莫父吓了一跳。 “嘘,这话可不能乱说,要知道定王可是皇子。”莫父连忙堵住儿子的嘴道。 莫寻平终于平静一点,冷笑道:“我记得被长公主砍掉头的前安顺侯也是先帝的皇子,就是不知道定王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最好比前安顺侯还惨。 另一边,萧易炽处。 “咳,我知道了,劳烦你来告知,待我病情好转就回王爷身边。”萧易炽咳嗽道,谢过定王派来的人。 因为莫寻平已经废了,定王又想起了他。 萧易炽也没想到莫寻平这么不中用,居然用这么蠢笨的办法,也不想想谢羽渊都洁身自好那么多年了,怎么可能会栽到这件事上。 当然萧易炽也知道自己是马后炮,就是他对上谢羽渊也照样讨不了好,越是这样,他越不敢回定王的身边。 萧易炽病的越发重了,定王听说关心了一两次,就被其他事情吸引注意,再顾不上萧易炽。 而想要上位的萧家人不少,萧易炽沉寂,他们很快就抓住机会,趁机把萧易炽在定王身边的位置挤掉,这正合萧易炽的意。 等到病好,萧易炽已经再回不去定王的身边。 离开定王,萧易炽身边清冷下来,这天,正当萧易炽身体好一点,出去转转,然后还没来得及逛,就被人直接套了麻袋。 萧易炽原本还想挣扎,却听对方道:“听说之前是你让定王拉拢的我。” 牧荣贵的声音。 意识到这点,萧易炽不再做无谓的反抗,结结实实的被牧荣贵揍了一顿出气,然后头顶的麻袋才被撤走。 萧易炽身上很疼,却没第一时间呼救,“你相信我,我当时也没想到定王会那么折辱武王。” 居然让武王给牧荣贵做妾,真亏定王想的出来,也不看看牧荣贵是什么身份,再怎么样武王也是他的亲妹妹,就算恨武王,杀了也比这么折辱人来的好。 也是因为这个,萧易炽才意识到定王身边是真的待不下去了,定王他连自己亲妹妹都能如此对待,就更别说其他和他没关系的人。 现在定王对萧家人好,那是因为他需要萧家人的力量,萧易炽毫不怀疑定王上位后会对萧家卸磨杀驴。 只可惜其他萧家人看不透这一点,总觉得定王会一直跟他们绑在一起。 “悔恨的话谁不会说,想让武王消气,你得拿出你的诚意,要不然就用你这条命来偿还吧。”牧荣贵对萧易炽道。 萧易炽倒吸一口凉气,丝毫不怀疑牧荣贵话的真假。 “不知武王殿下想让我做什么?我能做到一定做!”萧易炽连忙道。 尽管话说完萧易炽就知道想让武王消气很难,却不想会那么难,武王这是在把他往死路上逼啊。 “要么你晚点死,要么你现在死,反正你这样的人就算死了,估计也没几个亲人会为你伤心。”牧荣贵拍了拍萧易炽的脸道。 萧易炽脸色一片木然,“我可以答应武王的条件,只是武王也得保证我的安危,要不然反正都是死,我为什么不给自己留个好名声?” “当然,只要武王殿下消气,你的小命还是有保证的,就看你能不能让殿下满意了。”牧荣贵笑道,说完就快速离开。 萧易炽垂眸,眸中溢出苦涩,他捂着眼,道:“果然,欠的债都是要还的。” 之前他要是不向定王提议拉拢牧荣贵,也不会有今天这出。 一旦做出决定,他就再没办法回头了。 “可恶,就没办法阻止谢羽渊了吗?”定王猛地捶桌道,直让围在他身边的人低下头去。 这段时间他们什么办法都试过,却通通没有效果,现在谢羽渊的雪盐生意已经来到京城,定价几文钱一斗,谢羽渊家世不差,抢走百姓市场的同时,也拉拢过去不少世家客人。 眼看定王这段时间赚的钱越来越少,脾气也越大暴躁。 萧王就是这个时候找上定王的。 “你来干什么?”定王以为萧王是来看自己笑话的。 “难道大哥就没想过,仅凭谢羽渊一个,他是怎么做到把雪盐生意做到全国的?要知道谢羽渊虽是世家公子,但也没到一手遮天的地步。”萧王王明远靠近定王王敬山说道。 定王瞳孔骤缩,终于反应过来,“你是说谢羽渊背后还有人,是我们的……”后面那个词哪怕没说出来兄弟两个也心知肚明。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这样做?我才是她儿子不是吗?”定王十分不解道。 萧王窒息:“直到现在大哥你都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吗?” “问题出在哪?” “出在你是当朝王爷,却不顾百姓死活,你要知道我们母皇当年就是靠民心才登基的,现在你在动摇她的为帝根基。”萧王恨铁不成钢道。 这都要怪先帝太废物,也太能折腾,要不然就算有王家倾力支持,他们母皇想要当上皇帝也没那么容易。 现在好了,因为他们母皇这一出,连带着身为公主的王凤眠和王凤羽也有了江山继承权,让他们距离皇位更远。 “原来如此,可是你怎么会这么好心的告诉我?任由我不明原因的继续跟母皇作对不好吗?”定王反应过来,看着萧王却很不解道。 要知道他们可是竞争对手,他醒悟过来对萧王有什么好处? 难不成萧王真的把他当大哥,对他有兄弟之情? “因为大哥你这时候还不能倒,现在三弟有倒戈大妹那边的迹象,再加上五妹向来支持大妹,所以,大哥你绝不能倒。”萧王狠狠的抓着定王的胳膊道。 老大真要倒了,他可就要一对三了。 “老三怎么会倒向大妹?他不是也觉得女人不该掌权吗?”定王不解道。 萧王叹道:“难道大哥你忘了我们两个小时候对老三做过的事了?老三明显是怕我们弄死他啊。” 说起曾经往事,定王心中不禁升起悔意,不是后悔当年年少无知,而是后悔没彻底弄死景王:“活该,谁让他当年非要跟我们争宠的!” 帝王的心就那么点大,哪怕是同胞兄弟也不可能相让。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老三宁愿放低身板也不愿意帮我们,虽然老三的势力已经被我们打压的差不多,但不得不防。” “难怪你愿意点醒我呢,要不是因为我倒了只剩下你一个,只怕你很乐意看到我倒霉。”定王说着,心里也没多生气,因为他对王明远也是同样的。 “母皇登基对我们来说也是有好处的,起码不用再跟十几个兄弟一起竞争。”要知道他们父皇在世的时候不算公主,都有十几个儿子呢。 他们母皇只有他们五个孩子,他们的成功的可能已经提高了不少,要是两个妹妹也没继承权就更好了。 定王自然也知道,所以纵使心里对觊觎帝位的母皇很不满意,面上也从没表现出来过。 在定王和萧王说起武王三个的时候,武王和凤王也看向景王,问景王:“你真的决定好了?” 景王垂眸,无力又不甘,“我承认向你们低头让我很不舒服,可是只要不是定王和萧王两个上位就行。” 定王和萧王丝毫不知道,就是他们的联合,才促使景王下定了决心。 跟自己姐姐妹妹低头,只是有点憋屈而已,可要是不作为,任由定王和萧王势大,他绝对没有好下场。 “我知道我现在说的话你们不会轻信,可实际上我真的跟定王和萧王有不共戴天之仇,先帝活着的时候我还小,那个时候他们很受先帝宠爱,我就想着,为什么一母同胞的兄弟,我会不受宠,所以就想靠近先帝,结果被定王和萧王察觉,被他们两个联手按进水里,差点身死,遇到危险,凤羽还有谢羽渊相救,可我只有一个人……” 所以,他很嫉妒自己的姐姐和妹妹。 嫉妒妹妹的得宠,以及遇到危险时有人相护;嫉妒大姐的坚强洒脱,同样不受先帝待见,大姐却能彻底抛却对先帝的感情,而他却像一个流浪狗想冲先帝摇尾乞怜,把他衬的如此卑微渺小。 王凤眠和王凤羽两人惊道:“这件事你怎么不早说!” 她们之前完全不知道,完全没想到景王差点死在定王和萧王手中。 不是定王和萧王两个派人,而是亲自动手,强制把景王的头往水里按,最后景王虽然没死,却已经体会过死亡是什么感觉。 “早说有什么用?他们也是母皇的孩子,难道母皇知道了还能为我处置他们?我只能靠自己,自己为自己报仇!”景王谁都不信道。 “他们为什么要跟我同母?如果他们不跟我同母,母皇登基后我就能把他们的皮扒了。”景王忍不住委屈道。 就是因为同母,所以他丝毫不能展现自己心里的恨意,反而要跟那两个曾想杀掉自己的亲兄弟虚与委蛇。 “这件事我觉得还是去跟母皇说一声好,要知道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你不说母皇怎么知道你的委屈?要知道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莫寻舟同样被定王落过水,看着景王油然而生一股惺惺相惜,给景王出主意。 同样是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女帝的心能偏到哪去,更别说景王和凤王两个还是女帝最小的孩子。 景王觉得自己不得宠,那也是跟最小的凤羽比。 “可是,我不想说,万一母皇给我一点补偿,就把这事糊弄过去怎么办,我不想要母皇的怜悯和心疼,我只想让定王和萧王死。”景王有些心动,最终还是拒绝道。 他已经大了,早就过了渴望父母疼爱的年纪,不想为了自己母亲的一点怜爱就放弃那么多年的仇恨。 莫寻舟看得出来景王现在把自己包裹在层层蚕茧里,正准备想别的办法开导景王,就见凤羽一把拉住自己三哥,暴躁道:“磨磨唧唧的,你到底还是不是个男人!” “我当然是男人!”景王立马道。 “是男人就跟我进宫,母皇要是不处置他们你不会闹吗?这件事哪怕说清楚,也没让你放下仇恨的.道理。”王凤羽道。 景王最怕的就是自己母皇和稀泥,这才畏缩不前,“可是,母皇要是想看我们兄友弟恭怎么办?” “兄弟姐妹的感情是强求不来的,而且这件事是他们有错在先,没道理还要委屈你。”王凤眠看着景王这个弟弟叹道。 “我……”景王还在犹豫,就被自己妹妹拉着回了皇宫。 “以防万一,我也跟去看看。”王凤眠对莫寻舟道。 “放心,家里有我呢。”莫寻舟道,让王凤眠安心去追弟弟妹妹。 等王凤眠走后,莫寻舟这才叹了一口气,道:“也不知道女帝陛下会怎么处置这件事?” 这样的事要怎么一碗水端平?景王是女帝十月怀胎所生,定王和萧王同样是。 只怕知道这件事后,女帝陛下心里同样不好受。 很快王凤眠就追上弟弟妹妹,三人一块进宫。 临了之际,景王又有些怯场,谁知手腕被自己大姐猛地一抓,被带着快步往前走,等回神,他们母皇已经同意召见他们。 真到这一步景王心反倒沉下来,不再挣扎。 等见了母皇,景王心直接一横,不等王凤羽帮忙说话,就直接把当初的事情说出来。 然后是一阵窒息般的沉默。 景王心越来越沉,仿佛看不见底的深渊一般,让人打从心里寒凉和恐惧。 “母皇,你这是不信我说的?”景王不禁绝望的抬头道。 王凤眠和王凤羽两个亦抬眸,道:“母皇,我们相信老四没这个胆子说谎,他也没必要不是吗。” 景王本来就跟定王和萧王不对付,说争皇位不比这个理由更有说服力。 “不,朕只是有些惊讶,毕竟都这么多年了,宏青一直没跟我说过,朕还准备看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呢。”女帝道。 “母皇您……这是什么意思?这件事难道您一直都知道……”景王看着自己母皇,不敢置信道。 王凤眠和王凤羽也十分惊讶,不敢相信他们母皇既然知道,那为什么还要一直委屈景王? “自然,要不然当初你怎么从你两个哥哥手中活下来的,宏青,朕其实一直在等你开口。”女帝看着自己的第四个孩子叹道。 “我开口?难道我开口母皇就会为我报仇吗?看您这些年对定王和萧王的态度就知道没可能了。” “我不该来找您的,如果我不来找您,就不会失去最后一丝奢望……”景王呢喃道。 没坦白他还能在心底奢望自己母皇知道他被欺负一定会帮他出气,也许会为他废了定王和萧王。 可现在,景王觉得自己好像一个笑话。 先帝眼里没有他这个儿子,母皇眼里也没他这个儿子。 “凤眠,凤羽,你们两个先出去吧。”看着失态的景王,女帝对两个女儿道。 王凤眠姐妹两个略带担忧的退了出去。 殿内,女帝起身走向景王,垂眸道:“宏青,你想的的确没错,我的确不能为了你杀了你两个兄长,因为他们也是我的孩子。” 听到女帝的话,王宏青眼中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刷的流下,“为什么?为什么要放弃我!我也是你的孩子不是吗!” “朕没有放弃你……这些年你跟你两个兄长作对,难道朕阻止了?”女帝对三儿子道。 “那是因为你心知肚明我没有能力!我……连最小的凤羽都比不过,是兄弟姐妹里能力最平庸的,因为我无能,您当然放心我对他们出手了,反正也不会成功不是吗!”此时景王毫不吝啬以最大恶意揣测自己的母亲,充满嘲讽的看着女帝道。 “老四,你说的没错,你的确是你兄弟姐妹里最平庸的,朕这里有一条路,选择了这条路,你可以向你两个兄长报仇,可同时你也要放弃皇位。” “怎么选你自己决定吧。”女帝对景王道。 “我要……报仇,我要向他们报仇!我就是死也要拉老大老.二当垫背!”景王毫不掩饰自己对定王和萧王的恨意道。 女帝闭上眼睛,挥手让宫人拿出一个箱子来,对景王道:“你拿着这个东西去找沈贵君,他要是收下,你就会记在他的.名下。” “他成了你父亲,你自然就能借助沈家的力量,只是前提是,你不能用这股力量对付你的姐姐和妹妹。” “我记在沈贵君的.名下?”景王瞳孔骤缩道,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母皇说的是这个办法。 先不说他和沈贵君之间的关系,仅凭一个名分怎么可能说服的了沈清溪帮他? 而且,这对他来说,未免也太理不直气不壮了吧。 可是,这又是最好的选择……他能力平庸,不借助外力根本报不了仇。 最后女帝让景王带着东西出去,决定权在他自己。 “三哥,怎么样了?”看到景王一脸纠结,不再像刚才那样愤懑,王凤羽关切道。 “母皇想给我换个爹……”景王抱着箱子纠结皱眉道。 “还有这种好事?”王凤羽羡慕道。 景王:“……”知道小妹嫌弃先帝,却没想到会这么嫌弃。 但想到先帝并不看重自己,景王眉头松了松,自嘲道:“也是,母皇又没有把我过继出去,现在能有这样的结果已经很好了。” 反正先帝子嗣众多,不缺他一个。 就是一想到要认沈贵君当爹,景王还是别扭。 不过按照礼法,就算他不承认,沈贵君也是他的庶父,现在对他来说,只是去掉一个‘庶’字。 “从今天起,我们就不再是‘同父’的兄弟姐妹了。”景王苦笑道。 王凤眠和王凤羽却没太大感触:“管爹是谁呢,咱们只认母皇就行。” “说的也是……”景王深呼吸,辞别姐妹后就去找沈贵君。 沈贵君看到景王拜访自己,打趣道:“景王殿下,稀客啊。” 景王脸色不由僵了僵,只低头把怀里的箱子递给沈清溪道:“沈贵君,这是母皇让我给你的……我希望你能收下。” 收下他这个儿子,让他借助沈家的力量,为自己报仇。 沈清溪亲手打开箱子,看到里面的东西,眼睛一下睁大:“这是……玉麒麟。” 说着沈清溪宝贝的把箱子里面巴掌大小的玉麒麟捧到手心,看着景王道:“景王殿下把陛下的话好好跟我说说。” 景王强忍着羞耻,面红耳赤的把自己的选择告诉沈清溪。 “原来如此,景王殿下是想借助我的力量。”沈清溪明白了。 “沈贵君是不是觉得我很功利?”景王突然平静道。 “景王殿下功利是景王殿下的事,对我来说这件事的关键是陛下同意了,陛下同意给我一个孩子了。”沈清溪高兴道,他这年纪已经不奢望能有亲子,只希望膝下不空虚,而现在,陛下终于答应他了。 陛下这是心里有他啊! 景王:“……” 就这样,景王被记到沈沈清溪的.名下,从今往后他们就是礼法上的亲父子。 定王和萧王得知后眯眼道:“老三这是自绝于萧家啊。” 毕竟萧家才是他们的父家,就算老三认了沈清溪当爹,又能借助沈家几分力。 不过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好事,省的某些萧家人暗中摇摆不定,还想在景王的身上下注。 沈清溪有了儿子很高兴,晚上女帝过来的时候向女帝承诺道:“陛下放心,从今往后景王就是我沈清溪的亲儿子,我绝不让他受一点委屈!” 女帝看着沈清溪高兴至极的样子,觉得沈清溪可能没完全明白她的意思,不过算了,目的达到就成。 作者有话说: 女帝:你看这个四崽崽,他真是你亲生的。 沈清溪:???!!! 第四十六章 “景王怎么能这样做?他这样对得起先帝吗!”萧易炽听到萧家人气愤道。 如果萧易炽没记错的话, 景王这个皇子之前不管是先帝和萧家人都没看在眼里过吧。 人家在的时候不知道珍惜,现在人家不在了,倒是有存在感了。 大公主府, 王凤眠回来后一直若有所思, 莫寻舟一问,才知道媳妇也想给自己换个爹。 “我大哥出生的时候我母亲还没掌权,在先帝后宫算是受宠吧……连带着先帝也很喜欢我大哥,而我二哥从小就擅长钻营, 对先帝投其所好, 先帝对我二哥的态度同样不差, 直到我出生,母皇开始掌权,先帝越看我母皇越不顺眼,连带着也不喜欢我。” “只庆幸我是公主, 哪怕先帝不待见我和他见得也不多,凤羽跟我也是一样,小时候只知道母后,而不知道父皇……倒是景王, 他是在我之后出生,又是皇子,在我们照看不到的地方会难许多。” “现在景王已经另有父亲,那我是不是也能认旁人为父?就算不能认,我也不想再给先帝当女儿了。”王凤眠道。 莫寻舟忍不住心疼的抱住王凤眠, “好, 他既然对你不好, 那我们就换了他。” 对于这种没有能耐, 只能把气发泄到孩子身上的先帝, 莫寻舟分外的看不上。 “跟你说完我心里好受多了。”王凤眠放松的躺在莫寻舟怀里道。 莫寻舟珍惜的揽着王凤眠,看着妻子心中发涩,不像他是穿越的,王凤眠是土生土长的古人,挣脱重重礼法何其困难,可以说要不是有女帝,身为公主的王凤眠命运一眼就可以看到底。 纵使王凤眠反抗,也绝对不会有今天的成就,莫寻舟不敢想象没有女帝撑腰的王凤眠是怎么样的,她是那么的骄傲,眼中的光怎能熄灭。 “凤眠,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一个孤儿的故事。” 也许他穿越前的人生不像王凤眠的颇多波折,可是他来自一个美好的世界。 要是王凤眠也在那个世界,能少受多少磨难。 莫寻舟所讲的故事是王凤眠不知道却又向往的,她不禁怀疑:“那样的世界真的存在吗?百姓衣食富足、安居乐业,无依无靠的老人和孤儿也有人照顾,所有女生都能读书、建功立业。” 就是现在,朝中有女帝登基,有女将、女官,她和妹妹都封王,对天下女子的影响依旧不大,因为这个压抑了数千年的时代,不是靠她们几个就能彻底冲破的。 “能的,虽然我们现在做不到,以后一定能做到,只要我们往那个方向努力,我很期待和凤眠你一起共创盛世。”莫寻舟道。 他期待着,陪伴在妻子身边,在这个世界留下属于他的痕迹。 就像是一根风筝线,两人之间的缘分让他对这个世界有了切实的融入。 “多谢你寻舟,以前我从没想过自己身边也会有贴己人。”越跟莫寻舟在一起王凤眠就越感慨,毕竟她自己选择的路自己知道,从王凤眠决定不当普通公主那天就知道自己不能再奢望寻常夫妻的幸福。 却不曾想,她选的驸马也很不寻常,会和她那么的般配。 “公子,那边传来消息,说人已经准备好了。”来福过来对莫寻舟道。 莫寻舟无声的点了点头,因为萧王的缘故,定王任由谢羽渊占据了京城的盐价市场,也没跳出来跟谢羽渊继续对着干。 好在他的计划并不是这个,倒也没多失望。 要说定王身为先帝之子,有什么和先帝很像的地方,那就非好.色莫属了。 先帝好.色,曾想纳世家诸女入自己的后宫,可以说要不是那些世家有说‘不’的实力,先帝早就成功了。 而定王呢,他不像先帝那么挑,对于女人的身份要求并不高,身份低的他喜欢,身份高的他也喜欢,只要对方长得漂亮就行。 身为王爷,定王的纳妾数量比官员们多,可实际上定王的女人们,比明面上的还要多,除非有身份的,要是身份不高的,根本就不可能当上侍妾,顶多只能算没有名分的通房丫头。 莫寻舟曾打探到,定王府有一大半的侍女都被定王碰过,另一小半没被碰过,不是年纪大了,就是长得不合定王胃口,就更别说外面想巴结定王,美人珠宝不计其数,定王来者不拒,简直就是色中饿鬼。 寻常男人就算好.色,也会受制于钱财和权力,可是定王就没这方面的限制了,而围在定王身边的那些人也从没规劝过定王这一点,都认为这不算事。 知道定王好美色,平时那些围在定王身边的人也免不了口无遮拦。 说着说着,突然就有人提到了青.楼。 听到这个词,男人们可不像女人们会心生抵触,反而会心一笑,十分自然而然的谈论下去,一点不顾及定王也在场。 他们也的确不用顾及,定王可是花丛老手,他们这些人都会的花样,定王又怎么可能没玩过。 “京城最近新开了一家青.楼,听说里面座无虚席,大家要不要一起结伴去看看?”突然有人心痒的提议道。 “加本王一个,你们的花销都记本王的账上。”定王突然道。 他最近实在心烦加心痛,出去散散心泄泄火也不错。 众人静了一瞬,马上谈论的更加热切。 定王看他们对他更加忠心,只觉得人心不过如此。 “对了,去邀请萧王,看萧王过不过来?”定王突然吩咐道。 很快定王的人去找萧王,听到定王邀请他去青.楼,萧王不禁深呼一口气,极力压抑道:“不必了,我就不去扫大哥的兴了。” 等定王的人走后,萧王身边的人凑上来道:“殿下,都这时候了定王还沉迷享乐,这对我们来说可是好事啊。” “的确是好事。”萧王笑道,他不愿意让定王倒下,不代表就能见定王好,定王这样就挺好。 就是老大不沉迷美色,到时候他也得出手让他沉迷美色。 “可惜了……”也有人小声嘀咕,分外失落道。 只是一次青.楼而已,改变不了大局,他们为什么不去赴约? 定王府,确定萧王不来了,定王就带着自己人去青.楼包场。 明面上,律法规定官员们不得上青.楼,可要是执行律法的人也上青.楼,那还有底气去指责和处置旁人吗? 拥有共同的秘密和把柄,更能拉进彼此间的关系。 所以一进青.楼,平时人五人六的官员们不少都勾肩搭背,对那些青.楼女子评头论足的样子和其余嫖.客没什么两样。 这是一家新开的青.楼,里面的女子个个出挑,要不是定王动用了权势,只怕今天还真不能包场。 “把你们花魁请出来。”官员们说话文雅道,行为举止却十分的下流。 老.鸨和龟.公们却已经见怪不怪,连忙陪笑着去叫花魁过来。 只见花魁着一袭素衣,面上半蒙着面纱,露出的一双眼眸楚楚动人。 这正是定王喜欢的类型,定王看到花魁心中一动,却又十分可惜,毕竟对方是青.楼女子,玩玩可以,哪能真领回家。 官员们极有眼色,看到定王对花魁有意思,连忙去寻旁的女子,把地方留给定王和花魁。 “他们都走了,怎么也不摘面纱?”定王好奇道。 “老爷不觉得妾这样更美吗?‘犹抱琵琶半遮面’,不比摘下面纱更有意思。”花魁笑着依偎到定王怀里道。 定王一想,的确如此,也就没再坚持。 要是坚持,他就会发现花魁的面纱下究竟有多丑陋和可怖。 可是定王不知道,不知道美人的内里已经彻底腐烂,只沉迷于表面的美色。 之后两人顺理成章的滚到一起,事后花魁依偎在定王怀里,对定王说着这辈子最动听的情话,“老爷,你是妾今生的救赎。” “以后老爷我会常来点你的。”定王拍了拍花魁,对花魁的话并不以为然,他是什么身份,对方又是什么身份,低贱如青.楼女子,连跟他回府伺候他洗脚的资格都不够,他能垂青她一次,对方的确得感恩戴德。 花魁久经花场,哪能看不出来对方不走心,也不在意,她只知道,从今天起,她和一众姐妹将迎来解脱——彻底的解脱。 等定王睡醒,是另一个青.楼女子过来伺候他穿衣,定王随口道:“你们花魁呢?” “回老爷,花魁姐姐去卸妆了,哪敢让老爷看见啊。”青.楼女子笑道。 与此同时,花魁房间,花魁端坐在清晰的镜前,终于摘下自己的面纱,只见面纱下面,容颜宛若修罗。 “姐姐……”有小丫头进来,看到花魁的脸,充满不忍和怜惜。 花魁却不以为然,看着自己那张已经毁掉的脸,道:“傻丫头,难受什么,我们现在这样不是比以前好多了吗,总比我们得了花柳病,被花楼一卷破草席扔到乱葬岗的好。” 是的,花柳病,这是青.楼女子最常见的一种病,为什么青.楼没有上了年纪的女子,因为她们根本活不到那个时候。 花魁至今都还记得自己被检查出花柳病,治不好被青.楼抛弃,孤身一人准备流浪等死的那天。 然后老.鸨和龟.公们就被杀掉了,她和一众姐妹被人带走,按照自己的意愿选择离开或留下。 还没得花柳病的女子们选择退出,她们这些得了花柳病的则全都留下,她们以前从未想过,以自己的一己之力撕破天空,而现在,她们真的有可能做到,因为那个男人是定王。 何其可笑啊,身份勋贵如定王也会做嫖.客,和寻常男人没有任何不同。 不过对方要是不来,她们又怎么完成任务呢,花魁梳着头想到。 等到定王离开,青.楼众人无声的聚集,萧易炽一脸复杂的走出来,寻常男人,不,嫖.客们是很难看到这一幕的,花季一样的面容和身体,却在由内而外的腐烂着。 他们看不见,不代表不知道,只是心安理得的在心里无视,因为在青.楼被迫强颜欢笑卖.身的不是他们,他们是嫖.客,是主人,是欺压者,更有甚者还不要脸的认为自己是拯救者,觉得要是没有他们花钱,这些青.楼女子该多孤苦无依,全然不想他们才是这些女子命运悲惨的源头。 说实话,萧易炽以前也是那些人的一员,他不近女色,不代表就同情这些女子,直到他近距离的接触,才知道那些嫖.客究竟有多丑陋,知道这些走到绝境的女人狠下心来究竟有多可怕。 定王这次是包场,所以不知道平时这家青.楼定价有多便宜,这些人生已经被宣判死刑的女人们,在疯狂的报复那些嫖.客。 至于那些嫖.客是不是让她们染上脏病的人又有什么关系,反正都是嫖.客不是吗。 而就是这些疯狂的女人,对于自己做下的事毫不畏惧,毕竟她们已经身患脏病,也没有亲人,俗称光脚不怕穿鞋的。 “你们的任务已经完成,这是一笔钱,你们拿着钱赶紧离开这里,之后的日子,都对自己好一点吧。”萧易炽对这些命不久矣的女子们说道。 这些人都是他从各大青.楼后门捡回来的,为了不泄露消息,还杀掉不少老.鸨和龟.公。 本来事成之后,以防万一,她们最好也全都闭嘴,可是又何必呢,她们已经活不长,本就命苦,没必要再让她们苦上加苦了。 “公子不动手处理我们吗?听说你们这些大户人家都喜欢让人彻底的闭嘴。”花魁看着萧易炽道,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你们……是功臣,再说这件事我只是一个跑腿的,并没有处置你们的资格,而幕后的主人,有一个是女子,我想她应该也不想对你们动手,只要你们保证不把事情说出去就行。”萧易炽沉声道。 “公子请放心,毕竟我们真要泄露出去,自己也一定活不成不是。”女子们道。 就算她们时日无多,能活一天是一天。 “没错,我们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萧易炽闻言唇角微勾道,比起定王和身边人用利益和美色来增进感情的方式,他果然还是更喜欢这一种。 等那些女子都走后,萧易炽直接一把火收尾。 刚回到王府定王就听说这件事,那家青.楼不知怎么了,突然失火,里面的女子都没逃出来,等到火燃尽,发现她们全都尸骨无存。 只是不等定王心生可惜或者感慨,又传来另一种说法,说那把火就是那些青.楼女子放的,因为有医师说她们得了会传人的脏病,觉得再没活下去的希望,这才一起走上绝路。 定王:“???” “等等!他们说的是什么脏病?”定王反应过来,猛地震惊道。 “青.楼的脏病,应该是花柳病吧。”并不知道定王刚跟那家青.楼有过接触的侍卫道。 瞬间定王睚眦欲裂,脸上表情狰狞不已,“不,这不可能!” 他怎么可能会染上脏病呢?不,一定不会的! “快,给我打水,我要洗漱!”定王大声怒吼道。 至于为什么这么快就把消息放出去,是为了那些嫖.客的家眷们考虑,毕竟她们人在家中坐,总不能让人家祸从天上来。 不等那些嫖.客反应过来自己得了脏病,他们的夫人和小妾就已经得知她们夫君去了青.楼,结果不小心和得了脏病的女人厮混过,现在很有可能被传染了脏病。 听到这个消息,不少女人都接受不能,直到那些不把这事放在心上的男人想和她们亲近,一些敏.感脆弱的女人当场翻白眼晕倒。 要知道脏病可是会传染的,万一她们夫君也染上脏病传染给她们怎么办? 没有人不惜命,知道真.相的女人们直对自己的夫君避如蛇蝎。 而这个消息对那些刚嫖完的男人又何尝不是晴天霹雳,他们得了脏病?怎么可能! 刚在心里肯定完,心就如鼓锤一般不得安宁,他们不敢再怀有侥幸,连忙沐浴和请医师。 医师们道:“这种病刚开始是检查不出来的,得等两三天才能看出来。” 要是染上,两三天就会出现症状。 那些官员头皮发麻,道:“先别管那么多了,赶快给本官拿药治病!” 没病就算了,要是真的染病,他们就完了。 官员们心里惶惶不安,根本没空去关心定王的情况。 直到他们在家里惶恐等待着命运的降临,外界已经把他们的事传的沸沸扬扬。 听说定王和大臣们一起上青.楼,却不小心集体染上脏病,这口瓜直让京城百姓猝不及防,然后就是大呼过瘾。 “没想到达官显贵也会得那种脏病啊?他们有钱,肯定能治好吧。”有人觉得情况没那么严重道。 “怎么就这么倒霉,那么多人的大好前途,怎么就因为那些低贱的青.楼女子而前途尽毁呢?”也有人为那些官员可惜道。 只是不等这种声音成为主流,就被旁人喷的狗血淋头,“难道是那些青.楼女子把定王和那些官员绑到青.楼去的?是他们自己不洁身自好,遇到这种事不是早晚的吗。” “就是,怎么就没见那些没上青.楼的男人也得那种脏病,偏偏都是那种寻花问柳的男人得的?” “还有那些爱去青.楼的男人家里婆娘真是倒了天大的霉,要知道那些脏病可是会传染的,明明家中妻妾洁身自好,却因为男人的不自爱一生也跟着毁了!”有人大声道。 “对,那些嫖.客有什么好可惜的,真正倒霉的是他们家里的婆娘啊!” 人群里,一个女子刚听这些话,原本还不以为意,直到这些声音越来越多,女人心不由越提越紧。 她家男人说实话,虽然她没有抓到过切实的证据,可是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自己夫君很有可能去过青.楼。 以前男人公粮交够,她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想计较那么多,可是现在这事已经可能危及到她的命,她没办法再做到无动于衷。 不约而同,京城的妇人们下意识避开自家夫君,尤其是那些花名在外的男人们,出去后会被认识的人指指点点,家里的妻妾也对他们充满警惕,一时只觉得天下之大,居然没了他们的容身之处。 如果说旁人的目光只是让他们心里很不适,那么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对他们来说就是噩耗降临:他们真的染病了。 刚开始还有人不以为意,只以为自己可能是生病了,直到请来医师确诊出花柳病,不少男人都当场晕厥。 小门小户出了这事后,不到半天就传遍方圆半里,有些家底的人家有围墙挡着,纵使下了封口令,依旧阻拦不住沸腾八卦的人心。 “混账,你个王八蛋,你居然真的去过青.楼,还染上这种脏病回来,你这样让我以后怎么出去见人,孩子们以后怎么抬得起头啊!”随着花柳病的确诊,不少家庭矛盾直接爆发,女人看到低头畏缩好似羞愧的夫君,眼前猛的一黑,只觉得以后再也没脸见人。 “有你这么一个父亲,今后儿子娶不到媳妇,女儿也嫁不到什么好人家,你这样对得起我和孩子吗!”女人对自己夫君歇斯底里道。 得了花柳病的男人讷讷也说不出一句话,心里也在后悔,后悔不该点那个让自己染病的花娘,要是不点那个花娘,他也不会染病。 刚想着,男人就见家里的母老虎直接抄起棍子朝他劈头盖脸的打来。 男人一边躲一边试图反抗道:“你别太蹬鼻子上脸了,你要是再这样我可就还手了,我要让你也一起染上脏病!” 听到这话,女人心底最后一丝犹豫彻底消失,她用棍子和男人拉开距离,朝男人身上狠狠打去。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破门而入,女人心里猛的一紧,因为住在这附近的都是夫家的亲人,他们也许会帮亲不帮理。 男人也是这么想的,见到有人进来当即一喜,道:“快救救我……” 不等男人说完,身上就挨了不少锄头和铁锹,那架势比女人下手重多了。 这阵仗女人都蒙了,她夫家这边的亲戚什么时候变得通情达理了? “快,大家快捉住他,小心别让他碰到,花柳病会传染,喝口水都有可能传染的那种!”跟男人有血缘的亲戚们大声用力嘶吼道,所有动手的人看着男人都是一脸凝重,完全没觉得自己才是人多势众一方。 “不,这是怎么回事啊?”女人发懵问道。 “定王也确诊了花柳病,经过太医们诊断,花柳病能靠口水来传染。”动手的人心有余悸道。 “什么?口水就能传染!”女人惊道,手中的棍子突然掉落,她之前和男人拉开距离是怕男人反过来打自己,却没想到花柳病居然能通过口水来传染,不仅是夫妻之间。 这是医师们医术最精湛的太医们诊断出来的,绝对错不了,要不是有皇室中人也得了花柳病,只怕他们这些普通人还不知道呢。 女人心里陡然升起一股诡异的庆幸,庆幸那个定王也得了花柳病,要不是有那样的贵人,他们这些普通人怎么知道花柳病能通过口水就能传播。 同时女人也知道了这些夫家亲戚为什么要对自己夫君动手,因为要是花柳病只祸害她一个人,只连累她和孩子们,只怕这些人还有心思对他们母子几个指指点点哈哈大笑。 现在光是口水就有可能传染,万一她家男人往村里用水的井或着河里吐口水,那岂不是其他人也会被传染,所以难怪呢,这是事关到他们自己,这才急了。 “只对我家男人动手算什么,村里去青.楼嫖的男人应该不止我家男人一个吧。”女人忍不住讥讽道。 动手的男人们有的脸色一僵,当即就有人想退,可是不等他们及时离开,就被村里人拦住。 不多时一群去过青.楼的男人就被整个村子五花大绑住,数量让女人们为之惊讶和震惊,还有不知情的女人直接崩溃大哭,道:“这是不是搞错了?我家男人可是出了名的老实啊!” “搞错什么呀,也就只有你们这些女人认为他老实,他每天做工赚的钱都会留一枚铜板,一个月能去好几次青.楼呢。”同村的男人们道。 男女之间的情报网很难互通,男人出去嫖.娼这种事自然不会跟家里的母亲、妻子、女儿说,对同为男人的父亲、儿子和兄弟们可不会隐瞒,平时没少炫耀。 “你个老不羞的,你重孙都有了,居然也去青.楼,你怎么就没马上风呢!”一个拄着拐棍,颤巍巍的老太太用手中的拐杖朝被绑起来的一个老头身上敲去,结果差点把自己腰闪到。 “娘,媳妇,当初是我爹带我去青.楼的,不是我故意的啊!”其中不乏有父子关系的,儿子向母亲和媳妇哭嚎道。 婆媳两人看着各自的夫君,身心都一脸麻木。 “村里会怎么处置他们?”没去过青.楼的人们道,一想到今后还要和这些家伙一个村子,就忍不住身上起鸡皮疙瘩。 村里一些德高望重,品行过关的老人看着也被绑起来的村长,叹道:“朝廷说了,为了防止咱们这些洁身自好的普通人也被他们传染,得把他们单独隔开,至于是死是活,就看他们的命了。” “真的再没办法了吗?这种病不能治吗?”有人一时难以放弃亲人道。 “有什么办法?定王还是女皇陛下的儿子呢,身边的太医医术有多高明,你们见定王被治好了吗?就是有办法,你们家里难道有钱给他们治病?” 他们村里根本就不富裕,甚至还很贫穷,平时一场小病就是一场灾难,更何况是这种贵人都很难治愈的脏病。 现实摆在面前,那些有心想救自己亲人的想想家里的资产,也只能无奈放弃。 更多的则是冲那些人吐口水的,“我呸,要死死远点,别祸害了我们!” 那些去过青.楼的男人想为自己辩解,却根本没人愿意听,他们想说自己没得脏病,可是这对谈病色变的村民们来说已经不重要。 他们的情况被上报官府,官府也不想接手这些让人棘手的存在,就让村里人在村子附近垒上土墙,弄点茅草就把那些人弄进去安置。 有些人想要逃跑,却被村里人识破,不由对他们更恨:“你们都得了脏病,离开这里是想害死我们吗!” “不能放他们走,要是不舍得他们死可以给他们送点吃的。”村里通告道。 那些瓢虫的亲人们无奈,心里既悲愤又痛心,还怨恨,因为那些去青.楼的男人很多都是已婚的,家里都是有媳妇和孩子的,就这样他们都还不老实,让他们也跟着蒙羞。 “作孽啊!活该啊你们这是!”一个步履蹒跚的老太一边恨骂一边往土墙里扔黑面馒头道。 可是土墙里面的男人们根本顾不得分辨这是谁的亲人,馒头掷过墙后,他们瞬间一哄而上。 待在这里的男人不是所有亲人都会给他们送来食物的,而他们又不想死,为了活下去,就只能去争抢别人的粮食。 外面负责看守他们的村民看到他们这样,不由摇头道:“早知道会有这下场,当初又何必呢。” 欢场里不干净,基本没男人不知道。 几乎所有男人都听说过花柳病,可是却很少有人放在心上,因为他们觉得自己不可能那么倒霉,不可能这么恰巧遇上。 以前也不是没男人得过花柳病,知道后却被他们当成谈资大笑特笑,笑过后再感叹那个得了花柳病的倒霉蛋,然后美滋滋的想到自己可没得病,然后照去青.楼不误。 现在好了,花柳病大面积爆发,不管确没确诊,都给关到一块。 一个男人嘴里刚咬一口馒头,眼中泪水就止不住的流下,不等他说些什么,手中馒头就被没有亲人送饭的人快速抢走,然后一口塞进嘴里。 除了争抢食物,他们也会互相殴打,比如角落里就有一个中年男人拖着一个精瘦的老头使劲打踹,一边打一边骂:“我让你当初带我一起去嫖.娼,现在好了,我得病你终于满意了吧!” “还好我没带我儿子一起,我可比你有担当多了。”中年男人庆幸道。 听到这话,被儿子打骂的老汉不服:“放屁,你那是穷,想自己多去一两次青.楼,你比老子当年还自私自利呢!” 刚说完老汉肚子上就狠狠挨了一脚,听到儿子恨道:“我倒宁愿你当初自私自利,也省的连累我!” 闻言老汉身体僵住,不再反抗,只见他身上除了自己儿子打出来的青紫,还有一股刺鼻的异味,以及衣服下面已经开始溃烂的身体。 “啊——这是什么东西?”突然有人大声叫喊道。 众人下意识看过去,只见一个男人脸上溃烂,青青红红一片,似起脓,又似腐烂,仿佛一团团小疙瘩或者脓包长在脸上,直让人恶心犯呕。 不过在场男人却对这一幕毫不陌生,见状反而笑道:“还能是什么?花柳病呗,跟我们的顶多就是长得地方不同。” 除此之外还有颜色和形状等,都被确诊为花柳病。 刚开始他们村还需要请来医师,等到最后他们自己都有了经验,对这种东西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村里看守的人脸色凝重道:“果然,花柳病能通过口水传播,之前那些没长‘花柳’的人现在也长了。” “不,我当时可没得花柳病,这些都是他们传染给我的!”新得病的男人不甘道,那么多男人待在一起,怎么可能没接触,更甚至还有的破罐子破摔,毫不顾忌乱搞的。 可惜村里有专门的看守,他们根本出不去。 “就算是又怎样,谁让你去青.楼的,活该。”看守的人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道。 得了花柳病的男人们只觉得头脑一懵,思绪时光倒流,仿佛又回到青.楼,他们听说有男人得了花柳病,嘲讽又得意的模样,和眼前的看守们完全重合在一起。 不,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当初他们都是嫖.客,可是这些看守他们的人可没有去过青.楼。 所以,这些人比他们更加的理直气壮,以及,拥有比他们更好的未来。 底层瓢虫基本都以村的形势看管起来,尤其是他们集中后的表现,更让百姓们坚信花柳病能通过口水传染,民间对待花柳病一事也不再向以前一样无所谓,有些男人还想去青.楼,还没等他们付诸行动,就被周围发现的人联手压制住,彻底断了对方的念想。 而那些有点钱、权、势,却又不是最顶尖的人家,得了花柳病的男人同样不少,只是他们不会像村子那里被集中隔离,有钱的基本都会给得了花柳病的人单独弄出一个院子,然后再派人伺候他们。 被派去的下人们自然胆战心惊,生怕自己也被感染上这种病。 “听说只要小心些,不要被他们的口水沾到就行,毕竟出去乱搞的又不是咱们,咱们可比少爷干净多了。”一座院落,两个小丫鬟窃窃私语道。 “可是我听说有得花柳病的人会专门朝人吐口水,拖旁人一块下水的。”说完小丫鬟对视一眼,眼里俱是惊恐,因为她们现在正伺候的少爷,平时脾气就不好,现在得了脏病,情况只怕更糟。 突然,一道身影从外而来,两个小丫鬟连忙行礼:“少夫人。” “少爷怎么样了?从今天起就由我来陪少爷,你们都回自己家里吧。”少夫人道,很快就放两个小丫鬟归家,毕竟照顾过她那个得了花柳病的夫君,主家那边哪还敢让她们再回去。 “是府里新派了人吗?”两个小丫鬟下意识道。 “这个就不是你们该管的了。”少夫人道。 两个小丫鬟不敢再多问,连东西都没收拾就赶紧离开,外面还站着一个嬷嬷,却没有跟着自己主人少夫人一起进去。 等两个小丫鬟回头,就看到大门合拢,进去的只有少夫人,她们顿时大惊,“夫人怎么一个人进去了?万一被少爷传染了怎么办?” “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因为,少夫人已经被少爷传染上花柳病了。”嬷嬷道,她的声音还算平静,眼中的泪水却无声的流下来。 她的小姐啊,明明那么清白,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情! 而这些少夫人听不到,也不在乎了。 作者有话说: 男人里瓢.虫数量简直多到骇人,让人头皮发麻的地步,还极其恶臭的玩梗“我黄某人和毒、赌不共戴天”,把黄、赌、毒分开来,对此,祝愿每只瓢.虫都能尽早得到属于自己的花菜~[合十]。 第四十七章 花柳病, 少夫人从没想过自己会和这种病联系到的一天。 甚至身为大家闺秀的她,在得病前连这是什么病都不知道,还是奶娘知道以后, 直抱着她不停的哭她才知道的。 可是想想又不是非常意外, 因为她有一个喜欢去青.楼的夫君,而花柳病则会传染。 以前她出于女子的嫉妒,对自己夫君去青.楼心里很不舒服,觉得那些青.楼女子一定都是狐狸精变得, 这才能勾的男人们流连忘返。 可是现在少夫人明白了, 哪有女子愿意那样伺候男人, 能进那里面的女子,皆是身不由己,就像她,难道是自己不自爱才得的花柳病? 一旦她得花柳病的消息被夫家人知道, 别说她还没有孩子,就是有孩子,夫家也会想尽办法的让她暴.毙。 他们不会怪罪他们的少爷,不会觉得是他们少爷连累的她, 只会认为她丢人现眼,给他们家的.名声抹黑。 就连她的娘家,也未必会帮她。 这世道,对于男人总是比女人宽容。 少夫人不想死,只能极力隐瞒这件事, 却不曾想在这件事彻底恶化之前, 就出了花柳病爆发一事。 能把花柳病传染给她, 少爷自然也得了花柳病。 只是之前他一直在家里偷偷治疗, 现在知道花柳病能通过口水传染, 家里连所有的碗筷都换过一套,更是赶忙把人送到别苑,变相的隔开。 本来少夫人得病的事没有暴露,是不用来的,可是少夫人思前想后,还是来了。 因为她不敢保证自己的病情一直不暴露,现在过来见少爷,以后就算传出她有花柳病,夫家那边也只会认为她是后来被传染的,她本来就是被他们儿子连累的。 二来则是少夫人想见见少爷,见见这个和自己门当户对,却一点不洁身自好的好夫君。 少夫人没有故意放轻自己的脚步声,不等她靠近,房门内就猛地飞出一个茶盏,随后声音清脆的溅到石板上。 “滚!”室内少爷脾气暴躁道。 “夫,夫君。”少夫人怯怯的往里探头道。 少爷原本还以为是新来的下人,却不想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夫人,诧异道:“你怎么来了?” “是,是爹娘怕下人照顾不周,让我过来伺候你的。”少夫人垂眸道。 “原来不是你自愿的啊,也是,我这样的你怎么可能自愿呢……”少爷不知为何突然自嘲道。 他还在期待什么,总不能还期待妻子对得了花柳病的他不离不弃,毕竟花柳病的来源,是那么的难以启齿。 可是,还是忍不住会奢望。 因为他的父母已经明确的放弃了他,只是因为他的病。 少爷也知道自己得的病难治,可是干脆利落把他送到别苑,无异于让他自生自灭。 这种情况下突然来一个人,心里升起希冀在所难免。 少夫人只是转念就想明白自己夫君为什么这么说,她心里不由嗤笑,她夫君该不会真以为都到这时候了,她还对他温柔小意吧。 以前她秉承妇道,对自己夫君温柔小意,得到了什么,是一身脏病。 所以她以前都错了,只可惜悔悟的实在太晚。 “我去给夫君熬药吧。”少夫人低头道,去少爷身边取药材。 除了在别苑,少爷的衣食和药材可不缺,顶多只是没有以前自由。 “为什么你亲自动手?那两个丫鬟呢?”少爷皱眉道。 “府中怕她们染病,就把人打发走了……”少夫人垂眸道。 少爷却觉得少夫人是话里有话,冷笑道:“我又没碰过她们她们能染什么病?所谓口水传染,只是危言耸听罢了。” 他是青.楼常客,怎么就没听说过口水就能传染花柳病的。 少夫人来的比少爷晚一点,知道的也更多,知道花柳病真的能靠口水来传播。 突然,少爷猛地把少夫人拉到怀里,“难道你就不怕被我传染?算了,就算不是真心的,你好歹也来了,既如此等我治好后,我回去会好好待你的。” 看在对方敢来陪她的份上,他好以后不嫌弃这个门当户对的妻子无趣了,尽管妻子无趣,可是她干净啊,不比那些花样多的青.楼女子好的多。 少夫人对少爷的承诺心里一点波动也无,少爷到底还是想活的,在知道丫鬟不在后,就让少夫人去帮自己熬药。 “我记得你厨艺好像不错,等熬完药给我做点好吃的,去去嘴里的苦味。”少爷突然道。 少夫人步伐微不可见的一顿,笑着应道:“好。” “算了,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毕竟府里现在就只剩我们两个了。”少爷想了想,快步跟上少夫人道。 等两人到了厨房,少夫人熟练的升起灶台,然后打开药材包往砂锅里面倒药。 看到少夫人熟练的动作,在有些昏暗的厨房里不停的忙碌着,少爷有些恍惚,他从来没见过妻子这面,不是对方吝于展示,而是以前的他从来都不关心。 他能知道对方厨艺不错,还是因为对方常常侍奉他母亲的缘故,要不然他可能连这个印象都留不下。 而现在,少爷感觉自己发现了自己夫人的另一面,哪怕药材的味道不好闻他也没离开,而是看着少夫人道:“我好像有些理解夫妻之道了。” 只是静静着看着少夫人,他就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这是以前的他静不下心的。 明明还是那个人,却因为时间和心境的不同,而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闻言少夫人手下意识一抖,砂锅盖差点掉地上。 少夫人道:“夫君你还是去门口吧,厨房里熬药味道实在不好闻。” 少爷下意识拒绝,可是闻着浓郁的药味,也不愿意委屈自己,“好,我就在厨房门口。” 少夫人:“……” 她并不需要。 少爷果然守诺没走,就在厨房门口跟少夫人说起话来,少夫人嘴上无意识的应着,手上给药材里添了不少的东西。 “你怎么不理我?”说的多了,少爷也发现少夫人基本只应声,很少开口说话。 “抱歉夫君,刚才我心一直都在饭菜上了。”少夫人端着菜出来抱歉道。 “饭菜做好了。”少爷眼睛一亮道,想迫不及待的尝尝妻子的手艺。 少夫人去了厨房两三次才把菜端完,等最后一次的时候,屋里少爷已经动手给自己盛了一碗药。 “夫君,还是先喝药吧,我给你做了甜汤,等喝完药给你压压嘴里的苦味。”少夫人道。 少爷点了点头,看着药皱眉道:“也不知道还要吃多长时间?”他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说着少爷把稍凉的药一饮而尽,然后立马就动筷子吃菜。 少夫人则不急着吃,温柔的给少爷夹着菜,“这些菜都是夫君爱吃的,也不知合不合夫君的胃口?” “……很好吃。”少爷动作微顿道,想起自己以前根本没珍惜过妻子,心里不由升起悔恨。 要是他早点定下心和妻子好好过日子,也不至于在青.楼染上脏病。 等好了,他一定跟妻子好好过日子。 “没想到你记得我的口味……”少爷看着少夫人,眸中情绪涌动道。 “毕竟你是我夫君啊。”少夫人温柔的笑道,从她知道花柳病是什么病起,就努力钻研厨艺和打听自己夫君的喜好。 因为,她要是在夫家活不了了,也得把自己夫君一起带下去。 他们不是宠溺自己的儿子不想狠心管教吗,那她就让他们痛彻心扉。 “我这个夫君以前一直做的不称职……”少爷闻言有些哽咽道。 “夫君,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们要向前看才对。”少夫人道。 “对,我们要向前看……奇怪,我怎么感觉头有点晕?”少爷猛地恍惚道。 少夫人关切起身来到他身边,“是不是药的原因?我扶夫君是躺一会吧。” “不是,我以前吃完药也没这种感觉啊?”少爷道,半被少夫人搀扶到床.上。 “好困……”刚躺到床.上,少爷眼皮就打瞌睡道。 “困了就睡吧,有我照顾夫君呢。”少夫人温柔道。 也是,自己妻子有什么不放心的,少爷心里嘲笑自己疑心太重,然后安心的睡去。 只是等少爷醒来,突然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为什么他的身体很僵硬?手脚也很不听使唤? “夫君醒了。”少夫人恰巧从外面进来道。 少爷听到声音想转头去看妻子,却惊恐的发现自己的脖子好像不能动,他这是怎么了?少爷不由惊恐的睁大眼睛。 直到少夫人过来,步到他视野之内,少爷看到少夫人后松了一口气,他张口,刚想说些什么,就发现嗓子根本发不出声音。 这下少爷再也没办法欺骗自己,他的身体真的出了问题。 而在这之前他从来都是好好的,哪怕得了花柳病也没把他瘫到床.上,现在这突如其来的变化,都直指一个人——他的妻子。 “看来夫君已经反应过来了。”看到少爷眸色恍然震惊,少夫人笑道,姿态十分坦然。 为什么?少爷疑惑的看向少夫人,不明白她这么做的原因。 他是她的夫君,他要是出事,她能落什么好? “夫君是想知道原因吧,原因就是花柳病是不治之症,家里那边已经彻底放弃夫君,所以吩咐我对夫君你出手。” 不可能!尽管少爷心里恨把自己挪到别苑的父母,现在少夫人说了,他心里下意识就是坚定的否认。 看来他也知道那边没有彻底放弃他,真要放弃了他,何必还要给他准备吃穿还有治病的药材。 “看来果然没有瞒过夫君呢,毕竟夫君你虽然不是一个聪明人,却也不笨。”少夫人看着少爷嘲讽道。 少爷看到猛地变了一副面孔的少夫人,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多。 是那个温柔的妻子不知什么时候变了,还是她一直都是这幅模样呢? “果然,听不到夫君的声音还是有些不习惯,不过也请夫君你见谅,要不封锁你全身,我怎么敢这么放心的跟你说话呢。”少夫人道。 少爷只是得了花柳病,又没有瘫痪,尤其是不在缺吃的情况下,对方身为男人,力气十足,这也是她一开始没和对方挑明的原因。 至于现在,只见少爷的手和脚都被绳子绑住,脖子上更是横亘着一根白绫,就是这个东西让少爷没办法抬起头,勉强抬头,只会让他感到窒息。 “……为,为什么?”少爷猛地咬破舌尖,嗓子终于能发声,就是声音沙哑的不可思议。 他现在只想知道原因,一个对方为什么这么做的原因,明明昨天他已经下定决心,等他病好就和她好好过日子,现在却被当头一棒,直让他心寒无比。 “因为我被你传染了花柳病,已经活不了多长时间了,既然如此,当然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少夫人脸上的假笑骤然消失道。 少爷瞳孔地震,心里掀起惊涛骇浪,直倒吸一口凉气,不敢置信自己听的话。 他妻子居然得了花柳病?!少爷第一反应就是妻子背着他和人乱来,直到他理智回笼,想到自己妻子身处内宅,根本没和野男人厮混的机会,再想起妻子刚才说的话,少爷心里陡沉,有心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 男人得花柳病的确会传染给妻子,以前少爷也在青.楼听说话这种事情,可是这事和他无关,在他心里印象也不深,在他被诊断出花柳病之前,的确青.楼和妻子房里两头跑,所以,不是没可能,而是很大可能。 所以难怪呢,对方不是像他那样乱来才得的花柳病,难怪会这样对他。 “你,你先把我放了好不好,花柳病我们两个可以一起治……”少爷道。 “夫君你想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呢,你心里也很清楚,花柳病是治不好的,所以你脾气才越来越暴,因为就算你家人不放弃你,你也活不下去。”少夫人道。 闻言少爷脑海中的弦猛地崩断,看着少夫人道:“那你呢?你已经被我传染了花柳病,只能跟我一样等死,正好,路上我还能有个作伴的……” 不等少爷说完,少夫人就用筷子狠狠捅少爷嘴里,让少爷闭嘴。 “怎么会呢,刚开始我的确是想让你跟着我一起上路的,可是我现在不这么想了,毕竟之前没来别苑,我在家里不方便对你下手,可是这里不同,这里可以让我跟你好好的算账。”少夫人突然笑道。 要是在人多眼杂的家里,她下手就要一击即中,可是这里不一样,这里只有他们两个,她让他这么半死不活着,可不是想伺候对方的。 突然,少爷感觉身上猛地一凉,是少夫人剪开了他的衣服,看着那根丑陋已经长出菜花的罪魁祸首,少夫人对少爷道:“既然这么喜欢那种事,那想必夫君很乐意把自己的东西吃下去吧。” 吃下去?少爷惊恐,然后身下就猛地一痛,有什么东西永远离他而去。 少夫人手上包着层层帕子,让少爷去看他的孽.根,道:“你知道吗,这些菜花是能传染的,我真的很想看到夫君你满身开花的样子。” 说着少夫人把那些东西都弄到少爷身上,少爷惊恐的想挣扎,却根本动不了。 之前他的病情稳重没有恶化,身上其他地方还好,可是现在,感受到那股冰凉黏腻的触感,少爷身上直起鸡皮疙瘩,只能看着少夫人有气无力道:“毒.妇!” “我们女人再毒,也毒不过你们男人,凭什么男人心狠手辣,就能被称大丈夫,女人心狠手辣却被叫蛇蝎妇人,你们男人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啊。”少夫人嗤笑道。 此时少爷看向少夫人眼中全是恨意,发誓要是有机会,一定报对方对自己的折辱。 可惜少夫人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从她一开始就计划好,她就算是死,也会先送对方上路。 就这样,外面定时送来食物和药材,丝毫不知这些全进了少夫人的肚子,而他们的少爷每日只有一个冷硬馒头和生水,加上花柳病加重,对方身形很快就瘦削下去,有皮包骨的迹象。 长时间的饥饿和病情加重,少爷已经不复之前的力气,就算现在给少爷松绑,也不会是少夫人的对手,可是少夫人现在根本不屑碰少爷,因为少爷身上此时已经全身溃烂,要多丑陋就有多丑陋。 反观她,吃的好睡得好,再加上药材不间断,病情倒是没再加重。 “好在我在府里还有点人手,要不然把你的情况瞒过去只怕不容易呢。”少夫人对少爷道。 一旦那边知道少爷死了,就会断掉对这边的供给,那也就算了,最关键的是她做的事也会事发,等她死后,只怕很难留下全尸。 不过看看少爷现在的样子,她一点都不后悔。 少爷却已经不知道少夫人在说什么,病情加重让他意识模糊,还有身上那无法言喻的痛苦,都让从小娇生惯养的少爷支撑不住,精神混乱起来。 简而言之,就是疯了。 而现在,少夫人正在对着一个疯子说话,还丝毫不觉得奇怪。 毕竟这个院子就他们两个,少爷要是死了,以后就是她一个人了。 而她的死期只怕也不远了。 感受到自身的状态,少夫人心越发平静,如死灰一般。 “小姐,小姐。”突然,少夫人听到有人拍门道,那是她奶娘的声音。 少夫人疑惑的去开门,道:“今个应该不是送东西的时间吧?” 她跟奶娘约定好了,要是送东西不见她来取,就是她死了,现在也不知道奶娘有什么事找她。 “小姐!”少夫人开门后奶娘就想往里冲,少夫人见状瞳孔骤缩,猛地后退道:“站住,离我远点!奶娘你小心被我传染。” 听到少夫人的话,奶娘心里一酸,眼中猛地掉下泪来,道:“小姐,你不用再怕了,我给你带了药过来,小姐你能活下来了!” “奶娘你是不是救我心切,被人给骗了?要知道花柳病哪能治好啊。”少夫人自嘲道。 “小姐,对方不是骗子……这药的确不保证能治好你的病,只是小姐,这到底也是一个希望不是吗?”奶娘哽咽道。 “这药你是从哪来的?”少夫人疑惑。 “是……从那些青.楼女子处弄来的。”奶娘迟疑道。 “青.楼女子们的药要是有用,她们也不至于苦那么长时间了。”少夫人闻言不抱希望道。 “可是小姐,这次不一样,这次是新药,听说不少青.楼女子都被治好了,要不是小姐您是女子,又是受连累,只怕我还不一定能弄到这份药。”奶娘道。 少夫人敏锐察觉到隐情,“奶娘你跟我仔细说说这件事。” “这些药最初的源头是那些青.楼女子,也不知道她们从哪弄来的这些药,不少得了花柳病等死的人吃了就好了,就是没好,病情也比以前弱不少,不过她们虽然是青.楼女子,可是对这些药的把控却很严格,那就是只给女子用。”奶娘道。 “现在这药只在小范围流传,每一个拿到药的人信息都会记录……老奴是把小姐消息说了,那边查实后才给我的药,还请小姐处罚。”奶娘对少夫人道。 少夫人让奶娘赶紧起来,“奶娘也是为了救我,难不成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人?” “小姐当然不是!”奶娘连忙道,她家小姐要是对她不好,她何至于以下人的身份为小姐奔波。 少夫人对奶娘道:“奶娘,你说这些药只在小范围流传,拿到还有条件,只怕这些药对那些得了花柳病的男人同样有用,而且这些药的主人只怕背景不小,能让青.楼女子们纪律严明,控制着这个药不让药流传到上面去,不,对方之所以让青.楼女子们小心行事,就是不想让这些药留到上面去。” “奶娘,你帮我去城里打听一下,看看那些高官都有哪些人染上了花柳病,我会服药,看看药效。”少夫人道。 “好,我这就去,小姐你多保重。”奶娘道。 等送走奶娘,少夫人看着自己手上的那份药,只见这是一个拇指大小的玻璃瓶,透明的玻璃里面隐约可见一些面粉状的东西。 实在很难想象这就是药,和寻常药材完全不同,而且数量这么少,能管用吗? 想了想,少夫人回去,把少爷的门彻底锁上,她服药后要是还活着他还能多苟活几天,她要是死了,对方也不能好过。 做好准备以后,少夫人就把玻璃瓶打开,服下里面的东西,她这是在赌,赌自己能不能活下去。 结果吃完药少夫人并没有感觉身体不适,是药没起作用吗? 要是之前不知道有人治愈的消息,少夫人可能还不会期待,可是现在她既然已经看到希望,又怎么可能不想活下去。 “小姐,得了花柳病的基本都是定王一脉的官员,你说这事怎么就那么巧呢。”奶娘嘀咕道。 就算是她这种知道不多的下人,也能看出这件事的蹊跷。 “对了小姐,你的气色感觉比以前好多了,是不是病好了?”奶娘有所发现,激动不已道。 少夫人心头一跳,道:“这几天我也感觉身体轻快许多,还有身上也缓解不少……” 这个变化饶是少夫人这个当事人都不敢置信,可是还没看过医师,少夫人心里也没底。 不过身上的变化是骗不了人的。 奶娘激动道:“那肯定是好了,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药,真是神了!” 花柳病有多难治她们可是知道的,要不然也不会如此绝望。 “是啊,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药。”少夫人心中同样遗憾道。 此时京中不少医师心里也有这样的想法,最近来他们医馆看病的妇人多了不少,他们号脉出来的结果他们自己都觉得惊奇。 因为那些妇人感觉曾得到花柳病,可是现在身体已经完全好转,这说出去可能都不会有人信。 要知道这可是花柳病吧,至今还没药物能治好,他们的药顶多减轻一些对方的症状,却没办法根治。 当然也有得过花柳病病愈的案例,可是和花柳病的致死率比起来,十分的少。 可是现在,他们感觉自己好像在见证一个奇迹,要不是他们偶然讨论医理,那个号脉结果能让他们怀疑自己多年的行医经验,一个人有可能号错,总不可能那么多人都号错。 确认自己没号错脉,而是那些女子真的治好了花柳病,京城医师们分外好奇。 “难道是宫里的御医制出来治花柳病的要了?”有医师猜测道,想到这个可能,不禁心向往之。 “咳,应该没有,请我入府那位大人还是那样。”有医师咳嗽一声,隐晦说道。 “如果是较轻的花柳病,的确有可能自愈,可是那样的数量很少,那些妇人的状况,只可能是服用了对症的药,也不知道是什么药?”京中医师们分外好奇道,然后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到皇宫,太医处。 太医们:“……”这个问题他们也想知道啊。 再次被宫外相熟的医师拜托打听这件事,太医们聚在一起道:“按理来说要是出现这么好用.的药,我们不该没收到一点风声才对。” 可是事实却是,那些身患花柳病的女人的确是好了,但是找不到她们用药的踪迹也是事实。 “那这件事要不要上报?毕竟定王殿下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有太医问道。 太医们沉默,有的意动,有的则微微摇头,“现在那个药还只是我们的猜测,我们手上并没有那种药不是吗,除非我们有药并证明了药效,要不然还是别去定王殿下面前讨人嫌的好。” 别到时候他们只说一个真假的消息,惹来定王的迁怒了。 想也知道得了花柳病的定王脾气现在有多暴躁。 同样是得了花柳病,定王感觉自己失去的最多,因为就在他确诊花柳病的瞬间,那个至高无上的皇位就彻底的远离了他的身边。 但凡是身体有点缺陷的皇子都不可能登上皇位,就更别说得了花柳病这种遗臭万年的脏病,朝中又不是没有别的继承人了,都不需要下面汇报,定王就知道曾经追随自己的那些人一哄而散。 那些人里有一部分是和他一起得了脏病,自然不能继续在朝中为官,这段时间朝堂多了不少新面孔,当然定王无法亲眼见证,是旁人转述的。 还有一些就是萧家的人,那次去青.楼,里面除了官员们,还有一些就是萧家人。 花柳病一事出了以后,定王直接成了萧家人人喊打的存在,因为萧家帮定王是想让萧家变得更好,而不是让萧家变得更坏。 要是定王没有得花柳病,也许看在定王的身份,萧家会忍下此事。 可现在定王得了花柳病,彻底和皇位绝缘,那他们萧家还怕定王什么。 萧家人之前真心支持过定王,是以现在反水,对定王势力打击最大,也是最狠的。 定王名下不少产业都被萧家吞并,直到萧家露出狰狞面目,再加上那些官员损失,直让定王一方元气大伤。 不,现在定王已经算不上一股势力。 彻底没有了竞争力的定王被萧家这个曾经的盟友反水并狠狠撕咬,萧王和武王自然不会错过这次机会,直对定王乘胜追击。 当然现在对定王来说,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命,就算是失去了皇位,他也不想死去。 太医们出于谨慎,并没有贸然告知定王疑似花柳病的良药出现,毕竟治疗花柳病的药,也就是青霉素,莫寻舟把控的很严格,以宫中太医们的性格来说,没有把握他们不会往外说,要不然可能还没查到莫寻舟,他们就先被定王弄没了命。 而莫寻舟要是想救定王,又怎么可能弄出之前那出,要知道让定王得花柳病的主意就是他出的。 毕竟堂堂一个皇子不可能突然沦为小倌,再说上面女帝陛下还看着呢,当然得了花柳病对定王来说也没好多少,可是谁让这是他自己好.色,专门往陷阱里撞呢。 对于让定王得花柳病一事,哪怕上面女帝怪罪下来莫寻舟也不后悔,只是让莫寻舟惊讶的是,女帝明明知道他手里有药,却从没问他要过。 而王凤眠,哪怕是定王的亲妹妹,面对定王的痛苦和哀嚎也没丝毫心软,她只心疼那些身不由己的青.楼女子,那些女子得花柳病全都是被迫的,像定王这样的加害者还有什么脸觉得自己委屈。 更别说这件事还是驸马想为她出气,王凤眠更不可能说什么。 比起定王来,王凤眠更关心莫寻舟手中的青霉素,“那些药还有多少?” “还有不少,只是这些药物只能治标不能治本,只要还有黄……青.楼在,花柳病就会源源不断,那些青.楼和良家女子也就算了,时间长了,青霉素迟早会落到瓢虫手里。”莫寻舟皱眉道。 他之所以把控严格,就是不想用好不容易才弄出来的青霉素去救那些瓢虫,他们这些主动去嫖的人有什么救助的价值? 可是一直限制青霉素也不是办法,要知道青霉素的用途很广,不仅治疗花柳病这一种功效。 “关于青.楼的事,我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只是还需要母皇的同意。”王凤眠想了一下道。 随后王凤眠把想法跟莫寻舟一说,莫寻舟眼睛一亮,道:“凤眠,你去跟母皇说,只要母皇同意,我可以把青霉素献出去。” “好,我去跟母皇说,你在家等我的好消息。”王凤眠道,很快就进宫。 与此同时,萧王正拜见定王,看着定王,萧王直感慨世道变得真是太快。 原本他是想和定王暂时合作一把,可是架不住定王自己作死。 定王看到萧王眼中快速闪过恨意,道:“花柳病的事是不是你设局陷害的我?!” “大哥,扪心自问,难道是我把你带去青.楼的?说起这个我倒还想质问大哥呢,得亏那天我没同意,要不然现在岂不是我也染上脏病了!”萧王情绪激动道。 兄弟两人隔着重重护卫对着话,彼此都对双方很有意见。 定王看萧王是越看越怀疑,萧王又何尝不悲愤,得亏他那次一念之差觉得美色误事,这才没去,要不然他现在也染上脏病了。 想起这个萧王就后怕不已,只差一点,他也没资格竞争皇位不说,连命也得搭进去,看定王现在的样子,就知道得了脏病有多惨。 “不是你又是谁?毕竟这么阴损的主意可不像大妹他们三个的风格!”定王根本不信道,毕竟不管萧王怎么狡辩,都改变不了现在还是皇子,他却有性命.之忧的差距。 明明之前他还能压这个二弟一头,转眼间就被众弟妹彻底垫在脚下,这让定王如何甘心。 “大哥,不管你信不信,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不信你问萧家人,他们可以帮我作证。”萧王道。 “得了吧,萧家现在已经全都投靠了你,你这是在向我炫耀吗?”定王冷笑道,看着萧王这个弟弟眼中闪烁着疯狂之色。 花柳病的口水可以传染,可惜老.二专门防着这招,见他居然全副武装,护卫重重。 萧王和定王兄弟多年,定王眼一扫萧王就知道定王想做什么,巧的是,这就是他今天过来见定王的目的。 要不然一个已经被花柳病废掉的王爷,也配让他纡尊降贵的过来。 “大哥你心里现在应该很不甘吧,毕竟父皇在世的时候,你距离太.子之位也就一步之遥,可是现在呢,就连那些郡马也能肆无忌惮的嘲讽鄙视你。” 虽然定王不是先帝年纪最大的儿子,却是先帝的第一个嫡子,可以说要是没有他们母后,定王很大可能被立为太.子,现在说不定已经登基。 可是再看看现实,落差如此之大,直让定王胸.口发闷,心头生恨。 “大哥,你既然已经这样了,那何不找个垫背的。”萧王眸色诡谲道。 “老.二啊老.二,你的如意算盘打的可真响,不知你想让我对谁下手?”定王上下打量着萧王道,很明显萧王也是他可以出手的对象。 萧王头皮微麻了一瞬,强撑着道:“自然是大妹,大妹是那三人里实力最强的,只要大妹废了,老三和小羽两个不足为惧。” “这样只是对你有利,对我可没什么好处。”定王嗤笑道。 “我能来找大哥,自然是能拿出让大哥满意的报酬的。” “大哥可知,我手里有治花柳病的良药。”萧王唇角勾道。 “什么?!”定王震惊。 “治花柳病的药,我怎么没听说过?你说的可是真的?”定王激动不已道,仿佛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当然,只要大哥你帮我办好这件事,我就治好你的花柳病。”萧王笑道。 定王咬牙,恨不得现在就用上萧王嘴里的良药,可是他也知道萧王不会这么轻易松口。 “良药你是从哪来的?”定王极力按耐着自己问萧王道。 要是他知道药的来源,完全可以避开萧王,要不然他对大妹出手,老.二渔翁得利,他好后估计也不是萧王的对手。 “大哥,你看我傻吗?会老老实实的把话告诉你,告诉你你还怎么帮我办事啊,所以就看大哥你想不想活了。”萧王道。 定王脸色瞬变:“难道你就不怕我把这件事告诉母皇?要是母皇知道,一定会让你交出来的。” “别的不说,良药难得,弟弟我手中也只有一份,大哥你只要敢让母皇压我,我就敢毁了那份药,反正我也没得花柳病,不需要药治病。”萧王直接道。 定王咬牙,谁让得了花柳病的人是他呢,此时也只能受制于人。 此时皇宫内,女帝看着跪下的长女,半晌才开口道:“老三,你这是想要你大哥的命啊……” “可是母皇,大哥对我全然没有兄妹之情不是吗,既然如此儿臣为什么还要退让?女儿也知道这个决定对您来说很难,不管您做出什么决定儿臣都能接受。”王凤眠垂眸道。 “朕要是不同意,你驸马就不会献出良药不是吗,你家驸马还真是处处为你着想啊。”女帝叹道。 一边是十月怀胎生下的长子,一边是数以万计的黎民百姓。 纵使对比天下百姓,大驸马手中的良药连沧海一粟都算不上,可是天下到底多了一份活命的希望不是…… 作者有话说: 作者:关于青霉素,作者并不是专业的,本文经过艺术加工有夸大的嫌疑,事实上古代环境就算能提取出青霉素,量也不会太大,在古代实行青霉素量产很不现实。 不过古代也有天然的青霉素,在古人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时候就开始使用。 【在唐朝时,裁缝们如果划破了手,就会把长了绿毛的浆糊涂在伤口上,帮助伤口愈合,这其实就是绿毛上的青霉素起了杀菌的作用。但是当时没有人能够解释其中的原因。】——本资料来源于网络。 还有一个【陈芥菜卤】,霉变后含有大量的青霉素——明朝才有的,而我这里架空的周朝。 第四十八章 女帝闭上眼睛, 疲惫道:“好,朕答应了。” “只是老三,你今天能让朕放弃老大, 难道就不怕哪天朕也会放弃你?” 王凤眠低着头, 听到这句话,心中莫名的酸楚,她知道自己这是在逼自己母皇,可是她不后悔。 “儿臣哪天要是因为骄奢淫逸, 仗着身份胡作非为, 欺压百姓, 失了自己为王的职责,对江山社稷有害,那被母皇放弃也是应该的。”王凤眠道。 女帝:“……朕只是说一句,你用.的着这么夹枪带棒的说你大哥吗。” “原来母皇也知道我大哥做的那些事, 那您为什么不阻止,不掰正他?”王凤眠不解道。 “朕没有阻止吗?让谢羽渊推广平价雪盐,不让你大哥再有机会搜刮民脂民膏,平时朕难道没劝诫过你大哥要好好和你大嫂过日子, 不要再沉迷于女色……可是凤眠,你大哥他已经长大了,想要改变他,何其困难,这次你大哥得了花柳病, 纵使有你们的推手, 可是根子终究还是在他的身上, 你们只不过是帮他提前了。”女帝叹道。 对于长子, 女帝又何尝不心痛, 可是纵使知道女儿在其中的戏份,女婿手里有治疗儿子花柳病的药,女帝也没有开过口,因为没这个脸。 “好了,你回去吧,让你家驸马把东西准备好。”女帝挥手道。 王凤眠知道女帝应下了此事,等王凤眠走后,有宫女匆匆前来,在女帝身旁耳语一番,知道后女帝连叹气的心都没有,“走吧,去见敬山最后一面。” “母皇同意了?”看到王凤眠回来后冲自己点头,莫寻舟唇角勾道。 “是,母皇让我们准备好东西。”王凤眠有些想笑,却又笑不出来道。 “好。”知道王凤眠心情现在不可能怎么好,莫寻舟就没表现的太开心。 他把王凤眠带去培育菌种的实验室,每次看到这些东西都让王凤眠心生惊叹,哪怕王凤眠不懂医,也知道这是一个全新的医理世界。 “实在很难想象这些发霉的东西也能用来制药,要是说出去,只怕不少医师都不会相信。”王凤眠看着正在培育的青霉素惊叹道。 “就是可惜青霉素现在没办法量产。”莫寻舟很是遗憾道。 因为时代和环境不允许,还有他的精力。 “已经好很多了,比起市面上的良药,它的成本低廉,最关键的是不需要受制于药材,已经比那些良药产量高多了。”王凤眠乐观道。 当然失败率也不低就是。 莫寻舟看着那些青霉素,道:“不过青霉素的产量虽然没办法提高,可是我有另一样东西能代替。” “陈芥菜卤,虽然没有青霉素专业,但比起青霉素,它更具备普及性,只要知道方子,寻常百姓在家就能做。” 另一个时空的陈芥菜卤是明朝时期有的,莫寻舟估摸过大周这边的时间线,大概在唐周时期,现在也算让它提前现世了。 女帝去了定王府。 见到女帝,定王十分惊讶,自从他确诊花柳病,就再也没见过自己母皇一面,此时整个定王府呈现出萧条和衰败之色,因为王府其他的主人已经转到别苑,府中还剩的下人们也不是不想走,而是走不掉。 “母皇,您怎么来了?”定王看着女帝道,脸上表情一点都不欣喜。 “把定王的东西还给定王吧。”女帝道,当即就有几个荷包样的东西被掷给定王,定王看到那些东西神情一僵,因为就在不久前,他还见过这些荷包,荷包里面是他的毒脓,可是这些东西应该在大公主府才对。 现在出现在这里,定王不再心怀侥幸,“看来您已经知道了……没错,我想把我的病传染给大妹。” “不知您想怎么处置我?”定王问女帝道,心里却很有把握,因为他是女帝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不会被轻易放弃。 哪怕,他想害的是女帝的另一个亲生孩子。 “老大,你真是无药可救了。”女帝看着定王这个长子无比失望道。 定王被女帝的神色刺.激到,眼眶猛地一红道:“难道我想活下去也有错吗?” “要是你二弟手中的解药是假的呢?他是在骗你呢。”女帝问定王。 “是真是假又有什么关系?要是真的,我就能治好花柳病,要是假的,我也能拉一个垫背的,就是可惜被母皇你识破了。” “只是为什么?母皇你在我被人陷害得花柳病的时候没出手?现在却要为了大妹出手?母皇你何其不公啊!”定王朝女帝怒吼道。 既然能知道他和萧王的交易,那之前拉他一把很难吗? 想到这里,定王忍不住对女帝充满恨意。 “朕以前没让你远离美色吗,可是你偏不听,就算没有这次,你踢到铁板也是迟早的,既然如此,朕何必多此一举呢。”女帝道。 “你果然都知道!害我的凶手究竟是谁?”定王想问个明白道。 “害了你的凶手是你自己,你难道还不明白这件事不在旁人,只在你自己。” “说来说去,你还不是想包庇对方,我就知道比起我来,你更喜欢他们,要不然也不会一直封我为太.子,现在好了,我落得这样,你终于满意了!”定王恨道,恨自己不谨慎,更恨自己母亲的不作为。 “是啊,朕承认,比起你来,更喜欢其他的孩子,因为他们多少都有我的影子,可是你,却像是你父皇的翻版……可是朕也记得,老大你小时候不是这个样的,那个时候你会摸着朕的肚皮小心翼翼的和你二弟打招呼,你大妹小的时候,还是你教她学的走路,等到你四弟、五妹的时候,你开始长大,变得冷漠,再不复你儿时的模样。” 定王听的面皮抖动,道:“你说的这些我早就不记得了,从我记事起,就知道老.二很讨厌,你也管我管的严。” “因为那时候你已经有些长歪了,朕想试图把你掰回来,却不想把你越推越远,反而让你和你父皇越走越近。” “也是很久以后朕才明白,人都是贪图安逸的,你父皇荒废朝政,骄奢淫逸,疼爱却不严厉教导你,也许在你看来很快活潇洒,可是你怎么不看看,他是怎么被我夺的江山,你却丝毫不以为戒。”女帝道。 “你今天就是专门过来训斥我的?要是这样,那您堂堂帝王未免也太闲了吧。”定王听的心里烦躁,不耐烦道。 “不,朕今天是来见你最后一面的……你被你二弟骗了,他手里根本没有解药。” “不过,治疗花柳病的良药的确现世了。”女帝道。 “什么,真的有治疗花柳病的药,在哪里?你快给我弄来啊!难道你想眼睁睁的看着我死吗?”定王激动道,想靠近女帝,被女帝身边的人直接拦住。 “那个良药之所以现世,是用来治疗身患花柳病的青.楼女子的。”女帝道。 “什么?低贱如她们也需要治疗。”定王震惊道,难以置信自己堂堂王爷都没有的良药,居然早就用到青.楼女子的身上。 一时间定王心里难堪至极,说不出来的羞愤。 他要是用了药,岂不是把自己拉到和青.楼女子一个档次。 可要是不用药,他的身体怎么办? “老大,那份药的推广,需要你的帮助。”女帝对定王道。 定王心里一定,道:“母后你是想用那份药治好我的病,让那个药天下扬名吧,没问题!” 只要他能治好并活下去,说那是神药也不为过。 谁知女帝却摇头,“不是,那份药的用途很广,不单单花柳病,可是药的主人在没治完那些青.楼女子之前,并不想把药传开。”因为莫寻舟不想把青霉素用在瓢虫的身上。 “那人真是好大的胆子,良药是他不想交就不交的吗,母皇,只要您一声令下,对方怎敢不从。”定王急切道。 要知道那药可事关着他活下去的希望。 “那你倒是说说,朕怎么有脸下旨让对方献药的?难道要在圣旨上写上因为朕的长子去青.楼嫖.娼,不小心得了花柳病,需要你的良药治疗,老大,这个脸你丢的起吗?就是你丢的起,朕也丢不起。”女帝道。 “既然你不想给我弄药,那跟我说这件事干什么?”定王恨道,打定主意等女帝走了,就派人去搜查。 “因为对方想治好更多得了花柳病的青.楼女子,可是只要青.楼还在一日,花柳病怎么可能断绝呢,要想对方把药用到别的地方,就得灭绝花柳病,确切来说,是灭掉青.楼。”女帝道。 定王震惊,“这怎么可能?就是母皇您也不可能做到。” “是啊,就算朕是帝王,没有一个能拿的出手的理由,也对这件事没办法。”女帝叹道。 定王刚想赞同,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没有一个能拿的出手的借口,他不正好是那个借口吗? 瞬间定王脚底板生出一股凉气,直窜到天灵盖,定王看着女帝,直倒吸一口冷气,脚下不自觉的往后退。 女帝定定的看着长子,“老大,你为了利益提高市场盐价,让不知多少百姓咬牙买盐,私下和官员们结党营私,一起搜刮民脂民膏,还有你对你大妹以及三弟出手,这一桩桩,一件件,你哪个能担得起为王的责任?” “你总说朕不给你封王,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得上王爷这个称号。” “现在,是你这个王爷为大周最后尽一份力的机会了。”女帝对长子道。 “不,我不想死!母皇,我真的不想死!求求您您别这样,儿子以后一定改还不行吗!”定王终于慌道,连忙给女帝跪下。 女帝却头也不回的离去,定王跌撞着爬起,想要去拦住女帝,却只得看着女帝越走越远。 门外定王眼前关上,王府的下人被撤走,不到天黑,偌大的定王府就只剩定王一人。 意识到这点,定王忍不住哈哈大笑,不等笑完就大声痛苦,没两天就传出定王病情恶化的消息。 定王的情况越发不好了,以至于女帝越发易怒。 虽然不少官员都认为定王之所以得花柳病,完全是自作自受,可是在人家亲娘面前哪敢表现出来。 就在某天早朝,突然传来噩耗,定王府来人禀报,说定王人没了。 朝臣们不由一愣,而后冷气袭身,纵使知道花柳病难缠,可是没想到定王一个王爷也没撑过去。 也是,病哪分什么尊卑,哪管你是贩夫走卒,还是天潢贵胄。 最让人可惜的是,这是一件可以避免的事,明明只要定王洁身自好一些,脏病根本找不上他。 定王府不缺女人,可定王偏偏要去不干净的青.楼。 “我的儿……来人,从今天起彻底封锁青.楼,不准青.楼再经营,凡是得花柳病的,皆罪加一等!”女帝伤心震怒,当场做下决定道。 “陛下,万万不可啊!”以为女帝只是一时之气,朝臣们大惊,连忙阻止道。 “怎么,莫非众位爱卿都是青.楼常客?这才不顾前途也要维护青.楼!”女帝脸色当即沉道,身上气势迸发直让人大气不敢喘。 可是再不敢有些话也得说,朝臣们顶着女帝失子的怒火,头皮发麻道:“陛下,青.楼营生事关我朝国库的税收啊!” 没错,青.楼交的税是国库税收的一大来源,很讽刺是不是,那些生不由己青.楼女子的悲苦泪,她们用身体挣得的收入,非但没有为她们换来一丝尊严,反而是变本加厉的践踏。 也许,正是因为青.楼缴税众多,才是那么多青.楼女子一生悲剧的源头。 “怎么,诸君难道要靠青.楼女子们的卖身钱才能为大周的百姓撑起盛世?”王凤眠站出来道,环视在场数量众多的男官员。 不少男官面色羞臊,根本不敢直视王凤眠,纵使这是事实,他们也不会当众承认。 “可,可是要是没了青.楼,那些没了营生的青.楼女子该如何安置?”有人从别的方向入手道。 “放心,她们都有手有脚,不至于把自己饿死。”王凤眠嘲讽道。 “不,不可,青.楼乃贱籍,难道她们那么多人,都要让她们从良吗?”户部官员摇头道。 大批贱籍突然转良籍,改变的何止是社会身份。 “这点的确不好办,这样,先解散青.楼,想办法把她们安置下来,允许以后她们挣钱了自赎自身。”王凤眠道。 “武王这话说的轻巧,那么多人怎么可能安置的下啊,而且青.楼女子们向来轻浮,要是带坏周围风气怎么办?”有官员皱眉不赞同道。 “这位大人你对那些青.楼女子这么了解,不知有没有了解过花柳病呢?得花柳病的男人从来都不少,怎么就没见你们担心过啊?”王凤眠问道。 那名官员面皮抽了抽,以前他们对得了花柳病的同性不在意,是不知道它们那么能传染啊。 现在知道了,怎么可能还像以前一样无所谓。 “这件事朕不是跟你们商议,是通知你们,既然武王有心,那这件事就交给武王处理。”女帝道。 “下朝!”不等男官们还想说什么,女帝就退朝,转身之际,女帝眼尾仿佛红了。 这让官员们嘴里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定王死在花柳病上,陛下迁怒在所难免,可是取缔青.楼,这件事却是实打实办错了。 可是这会女帝明显正伤心,他们纵使不同意,也不敢这时候明目张胆的反对。 不过仔细想想,取缔青.楼对他们来说,除了税收一块需要注意外,其余对他们没什么影响,因为有影响的那批男官基本都得了花柳病,从此彻底的退出了朝堂。 尊贵如定王都死了,同样得了花柳病的他们又能多好。 “定王真的死了?”直到回宫,景王都还恍惚着,不敢置信那个曾经欺负过自己的大哥真的没了。 沈贵君沈清溪听见道:“你大哥得了花柳病,要是痊愈才让人惊讶呢。” “也不知道是谁下手这么快,连我出手的余地都没有。”沈清溪道。 他既然已经认了景王为儿子,那自然得拿出当父亲的态度来。 沈清溪为定王准备了不少惊喜,可是再多的惊喜在定王的花柳病面前也得黯然失色。 “刚开始我还以为大哥的花柳病是您弄得呢。”景王道,他知道沈贵君为他出气的事,得知定王得花柳病的时候心里猛地一惊,以为新认的便宜父亲为他做到这种地步。 “定王到底是陛下的孩子,我不能越界太多。”沈清溪道。 只是给定王小小的教训可以,像花柳病这种要命的招数,已经完全超出他的身份范围。 “难道是二哥?可是二哥不是跟大哥有合作,不应该这么拆台啊。”景王同样纳闷道。 此时萧王也很难置信定王的死亡,毕竟得了花柳病的人不一定会死,但是会很痛苦,他本来还期待自己那位逐渐疯狂的大哥折腾出什么事呢,怎么突然说没就没了? 也不知道大哥在没之前有没有对大妹动手?萧王想了一下,让人去试探一番。 谁知他这一试探,非但没试探出结果,反而被莫寻舟趁机抓到了把柄。 看着想要打探大公主消息的萧王,莫寻舟脸上笑意颇深道:“他们想打探什么?” “回,回公子,那边想知道大公主身体有恙。”下人汗道。 外人不知道,他们还能不知道驸马的消息有多灵通,外人想要收买他们,要是被人看见,直接就是一个举报,倒是把消息主动呈上,反而能得嘉奖。 所以萧王刚打探消息,就传入了莫寻舟耳中。 萧王不会无缘无故的武王身体,莫寻舟想了一下,“府里的食物你们都紧盯着,但凡有异常就上报。”然后他再排查。 “至于萧王那边,先给一点反应看看。”莫寻舟在想,萧王想看到武王身体状况是哪种不好呢? 下人离去,等王凤眠过来,莫寻舟立马扬起笑脸,仔细打量了一下王凤眠红润的面色,心里松了口气。 “女工纺织厂的事,我准备带上凤羽一起,按理来说这件事你参与进来是最好的,毕竟纺织机的图纸是你画的,可是你还要忙青霉素。”王凤眠很是遗憾道。 无论是青霉素、陈芥菜卤,还是纺织厂,都是对青.楼一事的收尾。 他们既然能做出取缔青.楼的行为,自然也得有能力善后,而不是像男官们以为的头脑发热做下的决定,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改回去。 “还好你手下不少女兵能帮你跑腿,要不然你也得离京了。”莫寻舟庆幸道。 跟随王凤眠的女兵数量不少,可由于上次王凤眠去地方清理过一次世家,中.央对地方的管控力度加大,这次的纺织厂建设和取缔各地青.楼计划不需要王凤眠特地离京,在京城就能掌控全局。 而且,王凤眠也有历练女兵的心思,毕竟那些都是她的亲信,是时候该独当一面了。 莫寻舟把自己的情报网跟王凤眠分享,以便王凤眠更好的掌控全局。 王凤眠惊讶:“你还养了信鸽?” 用鸽子传递信息培养起来可不便宜。 “鸽子传递消息的速度更快,要不然只靠马,消息会慢不少。” 当然信鸽也有缺点,那就是每次携带的信息数量不多。 这次也算是夫妻两人通力合作,莫寻舟负责把青霉素和陈芥菜卤教给女帝派来学习的人,王凤眠则负责纺织厂和那些青.楼女子的安置。 而此时民间并不平静,因为花柳病集中爆发过的事情,现在民间的男人就算有色心也没色胆去青.楼,他们不去青.楼,青.楼生意自然就萧条下来。 比起痛心疾首的老.鸨来,那些青.楼女子轻松的同时对未来也充满惶恐。 “听说朝廷要取缔青.楼,可要是没了青.楼我们以后能干什么啊?”那些青.楼女子迷茫道。 大部分青.楼女子,除了那些顶尖被培养出来的花魁等才有读书识字的机会,中低层定价并不贵的青.楼女子哪有识文断字的机会。 她们就像活生生的消耗品,在老板和嫖.客们的眼里只要是活的会喘气就成,至于她们死了,直接一卷草席扔到乱葬岗,后面照样有无数可怜的女孩被卖进来,周而复始的重复她们的命运。 这样的命运麻木而又绝望,可也让她们诡异的安心,起码在她们身体彻底坏掉之钱有口吃的。 “我们不认识字,也不会厨艺女红等,只会擦胭脂水粉,要是没了青.楼,我们又能做什么?又该怎么活下去?” “不会可以学啊,要是之前咱们就是想也没时间,现在却没有客人上门,这对我们来说可不就是机会。” “可是,感觉学那个很累啊。”也有青.楼女子撇嘴道,不愿意付出辛苦,因为她们不识字,根本不懂什么大道理,眼睛只能看得到自己方寸之间,以及,根本没考虑过明天的事。 “累总比死了好吧,我们要是会厨艺和女红或者会认识字,等青.楼取缔以后也能活下去,”更多的青.楼女子还是想离开这个吃人的地方。 “嘘,大家都小声点,这些话可别让妈妈和龟.公们听见,要不然他们宁愿打断我们的腿脚,这样就算青.楼消失,我们也会生不如死。” 青.楼女子们心头猛地一凛,就是怕吃苦的人也不会自讨苦头。 取缔青.楼一事在民间的反对声其实很大,九成九的声音都来自那些男人,虽然他们现在因为花柳病的事不敢去青.楼,可是他们宁愿留着青.楼摆着好看,也不愿看到青.楼消失。 一旦青.楼消失,他们岂非一点念想都没有了。 所以当牧野歌和队友们到达任务地点,直接受到男人们的阻挠,民间的男人有,官方的男人也有。 对此牧野歌早有准备,挑眉道:“咱们分头行动,一队去抓那些嫖过娼的男人,二队去建纺织厂,剩下的跟我来,去青.楼。” 众人点头,而后各自行动。 一队负责解决那些本地阻挠的男人们,她们前去府衙,府衙对出人一事推三阻四,一队女兵们直接冷笑,毫不客气道:“来人呐,给这些府衙的人都好好检查检查身体,看有没有得花柳病。” “放肆,就算你们是陛下和武王的人,敢动我们也逾越了。”府衙官员们厉声道。 “你们要是没问题怎么不敢让人检查身体?你们要是没病,知道自己身体状况不是也挺好的。”女兵们示意,让医师们上。 “要是反抗,直接按花柳病处置!”官员们下意识想躲,就听女兵们道。 这下他们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还别说一通检查下来,还真检查出来两个轻微花柳病的官员。 结果出来,女兵们还没反应,花柳病官员的同僚们就先受不了,“你们有花柳病为什么不早说?!你们平时居然还敢跟我们一块吃饭,是不是想传染给我们!” 当即就有官员把得了花柳病的官员踹倒,五花大绑住。 毕竟比起从外面来的女兵,身边能传染的花柳病同僚自然危害更大。 女兵们皱眉道:“就连府衙都有花柳病的漏网之鱼,民间可想而知,立刻派人前去排查!” 这次府衙不敢再拒绝,花柳病爆发在京城,京城附近的百姓谈病色变,得了花柳病的人处理的自然快,可是地方只是少量得花柳病,而没形成规模,则不被人放在心上。 那些官员一想到自己明明没有病,却有可能不知不觉间被身边人传染,就忍不住起鸡皮疙瘩,心里更恨,他们就说他们怎么那么坚决的反对,合着是为了自保。 二队负责纺织厂的建设,拿着图纸就在一处空旷地方建设起来,这事虽然没有阻拦,却不是短时间内能完成的。 不少人都对武王的这个行为看不懂,“取缔青.楼后直接让那些女人自生自灭不就好了?还给她们建去处,这得花费多少钱啊。” 要知道这可不是一个纺织厂,而是全国性质的,并且还没通过朝廷的拨款,全是莫寻舟出的。 好在世间百分之八十的财富掌握在百分之二十的人手中,莫寻舟要是没钱了就去薅世家的羊毛,一时倒也顺利运转下去。 “我去向母皇申请一笔专款吧。”王凤眠看到莫寻舟这样不计回报的付出皱眉道。 莫寻舟却拦住王凤眠,道:“别去,我不想让朝廷插手这件事。” “可是你总不能为了这件事一直亏本吧,不过你要是不愿意用朝廷的,可以用我的。”王凤眠把自己的钱也拿出来道。 莫寻舟一愣,笑道:“好,那我就不客气了,其实别看现在投入多,可是等纺织厂运转起来,很快就能回本的。” 要是普通的纺织机,肯定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工和时间,可是他的是改良过的纺织机,莫寻舟很清楚纺织机的纺织效率,所以不想让朝廷掺和进来。 当然,到时候赚了钱,税肯定会交足。 “好。”王凤眠虽然不知道莫寻舟为什么这么有信息,可还是放心的把这件事交给莫寻舟,反正就算亏本,最少也能安置那些青.楼女子,这比什么都强。 他们身为权贵,来钱速度超乎想象,所以就算没钱也不会担心。 莫寻舟拿着钱冲王凤眠眨眼道:“我这样算不算吃上武王小姐姐的软饭了。” “小姐姐,这是什么肉麻兮兮的称呼?”王凤眠伸手捏了捏莫寻舟的脸道,别说,莫寻舟一直都有注意锻炼和保养,脸嫩的像是能掐出水来,手感十分不错。 就是捏着捏着,两人难免闹到一块。 三队负责的任务最麻烦,是以人数也最多。 一队那边的阻挠更多只是口头上的,三队这边却遇到老.鸨和龟.公们的强烈抵抗,他们手里拿着棍子和各种武器,看着女兵们神色凶恶,大有一言不合就开战的架势。 年纪已经不轻的老.鸨更是看着女兵们叉腰叫嚣道:“就你们这样的姿色,进了我楼子只配做那种最下等的娼妓,天生就是千人骑,万人压的命!” 牧野歌脸色肃沉,下令道:“既然你们不配合,那我们就不用手下留情了。” 说着牧野歌抬手,手中复合弓拉开,直接射穿满嘴污言碎语的老.鸨咽喉。 如果说那些嫖.客是青.楼女子们悲惨命运的根本原因,那老.鸨和龟.公们就是助纣为虐的帮凶,明明同为女人,却对同性毫不留情。 嘴里叫嚣的老.鸨被一击毙命,直让那些龟.公惊恐不已,有的下意识放下武器不再抵抗,可也有的被激发凶劲朝女兵们冲来。 他们手中拿着不少长兵器,按理来说应该很占优势,可是不好意思,女兵们用.的都是复合弓,是远攻,不等那些龟.公近前,就被箭矢彻底废掉。 楼.上,青.楼女子们全都聚集到一起,小心翼翼的留意着下方的动静,害怕道:“他们打起来了,好像还死人了。” “别怕,不就是死人吗,咱们难得见的还少了,只是这次死的是妈……老.鸨而已。”也有女子心里觉得痛快道。 身在青.楼,她们没少挨过老.鸨的打,现在乍然见到老.鸨身亡,心里都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开心。 纵使今后前途未明,可好歹有讨厌的人走在了她们前面。 “大家快看,动手的好像是一群女子哎。”突然有人道。 众人一愣,纷纷悄悄探头往楼.下看,然后就看到女兵们大杀四方的一幕,这给她们带来极大的冲击和震撼。 “女子也能那么强吗?”不禁有人呢喃道。 “都能有女帝了,女人为什么不能这么强……真好啊,她们和我们完全不一样。”楼里花魁看着女兵们憧憬羡慕道,眼中泪水不自觉的流下。 她不知道身为女人是浑浑噩噩的过一生好,还是像她这样清醒痛苦的活着好,可是她知道,青.楼里的女子和青.楼外的女人是两个世界。 而现在,她们的世界突然被人强势闯入。 “这就是同人不同命啊。”青.楼女子们心头涩然道,心里分外不是滋味。 她们对那些能杀掉老.鸨和龟.公们除了羡慕、憧憬,还有就是……深深的嫉妒。 丑陋的让她们自己都不敢置信。 所以当女兵们解决完老.鸨和龟.公们,上来的时候,很多青.楼女子都低下头去,不敢直视她们,生怕让对方看到丑陋的自己。 “不知该怎么称呼各位?还有诸位杀掉老.鸨和龟.公们,会不会有事?”花魁上前一步问道,隐隐把其余女子护在身后。 “你们称呼我们兵娘子就行,我们是武王殿下的女卫。至于这些老.鸨和龟.公们,他们以前知法犯法,没少逼良为娼,不管是道德还是礼法,杀他们都无罪。”女兵们道。 逼良为娼是律法明令禁止的,可是青.楼却是灰黑色地带,没少做这种事,这要深究下去,可能还要查到地方官员的身上,这就是一队的范围了。 “那不知武王会怎么处置我们?”花魁皱眉紧张道,担忧自己和一众姐妹的命运。 “我们殿下开了纺织厂,里面有很多纺织机,你们去了后会教导你们纺织技术,等开始干活了会给你们发工钱,等你们工钱攒够,就可以去衙门转良籍,我们现在就是接你们过去。” 这个去处比她们之前想的好太多,这让那些青.楼女子狠狠松了一口气,不仅如此,她们居然还能为自己赎身。 “不知这赎身的银两需要多少?”事关自己的未来,她们紧张的问道。 “统一二两银子,你们放心,你们赎身的银两不会再像以前那么高了。”女兵们知道她们在担心什么,安慰道。 青.楼女子的赎身银子往往被定的很高,为的就是不放过这些摇钱树,自古以来能成功赎身的青.楼女子万分之一的数量都不到,是她们自己不想赎吗?是因为她们根本没有钱。 没错,她们强颜欢笑得到的银两根本落不到她们手中,她们身体健康之际,顶多吃穿不愁,至于更多的就没有了。 不知是不是同为女子的缘故,青.楼女子们很快被安抚,跟着女兵们一块去了纺织厂,纺织厂还没建完,不过她们的住处已经弄好,几个人一间的大通铺,被褥什么的都是崭新的。 这让青.楼女子惊喜之余也很不安,看着女兵们道:“是不是等安置好我们以后,你们就会离开?” 私心里,她们并不想这些兵娘子离开,因为她们在她们就有安全感。 可是她们是武王的亲卫,怎么可能一直留在这边呢。 “我们不会离开,因为纺织厂以后就由我们负责,我们得留下来负责纺织厂的安危,等纺织厂建好以后,凤王的人会过来教导培养你们。”女兵道。 纺织厂里要都是一群女人,而且还是贱籍,无异于把一大堆肉放在外面,怎么可能没有人觊觎,所以女卫们会留下来维护纺织厂的安危,以及纺织厂今后的运转。 “培,培养?我们这样的人也行吗?”青.楼女子们不敢置信道,她们只以为两位女王爷能过来人管理她们就足够好了,却不想她们还有机会受到培养。 “怎么不行,你们不试试怎么知道,再说这也不难学。”女兵道。 “不,我们的意思是我们是贱籍,我们……会不会有碍两位女王奶奶的.名声,毕竟我们以前的身份是抹不去的。”青.楼女子们低头道。 她们觉得已经可以了,武王把她们救出青.楼并给她们一个栖身之所,已经足够了。 再多的,她们怕自己连累到武王和凤王,听说凤王还没有成婚,和她们这些人扯到一起,也不知外面会出现多少风言风语。 “你们不用担心这个,我们要是有这个顾虑,从一开始就不会救下你们,而我们既然能救下你们,就说明已经做好了所有心理准备。”牧野歌过来道。 “可是我们不一样,你们是良家女子,都还未成婚……”她们名声本来就那样,什么话没听过,可是这些女兵和她们不一样,她们不该受到外界的冷眼。 “噗,谁跟你们说我们女兵都是良家女子的?当然我们现在是良籍,以前我们也不乏有贱籍的,而且我们可不是什么未婚的小姑娘。”女兵们冲她们眨眼道。 “这怎么可能!”青.楼女子们惊呼道,这和她们想的完全不一样,她们以为能当上女兵,怎么也得未婚的良家女子们才行。 第四十九章 “怎么不可能, 我们这些人大都来自边关,很多都是寡妇。” “甚至因为边关混乱的关系,我们不少都被对面俘虏为奴过。”女兵们气息低沉道。 女人被俘虏的结果, 不用说也知道有多惨。 闻言那些女子不敢置信的捂住嘴, 不敢相信女兵们的经历。 就像高高在上的云跌落人间变成泥,身上染上灰色的同时,直让人心疼不已。 不过这也就仅限于女子之间了,这些话也就她们都是女子, 女兵们才会说。 “我们跟你们说这些, 就是不想让你们自我轻贱, 和你们一样,我们也有不少人都有不少屈辱的过去,你们知道我们是走出来的吗?”女兵们问她们道。 “怎么走出来的?”她们完全不知道。 “当时武王带着我们把对方军队碎尸万段,让我们彻底的出了一口气, 从那以后我们就不再怕了。”她们用仇人的血和肉洗刷了心灵,从而完成的蜕变。 女子们忍不住低头:“……我们完全做不到。” 她们连鸡都没杀过,更何况动手杀人了。 “不是让你们是去杀人,而是让自己挺直腰杆, 当然现在你们也许做不到,等以后一定能做到的。”女兵们鼓励她们道。 女子们鼻头忍不住一酸,第一次,有人对她们说期待她们的未来,而不是像以前一样只看中她们的皮囊。 毕竟也是, 大家都是女子, 被觊觎的可能性基本没有。 也因为都是女子, 交心后很快放下戒备, 气氛融洽在一起。 这也是王凤眠为什么派出女兵的原因, 因为纵使女人里纵有一些冷血无情的存在,可大多数还是比男人心肠柔.软,同为女性,也更为方便,让男兵去解散青.楼,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趁机揩油。 不过把她们派出去,王凤眠身边的兵力又得重新补充,莫寻舟觉得这样很好,而不是把那些女兵一直留在王凤眠的身边,也能给其他女子更多的机会。 至于莫寻舟这边,跟莫寻舟越制青霉素的是太医和京城的.名医们,学陈芥菜卤的则是京中普通,手脚麻利的大爷大妈们。 陈芥菜卤好说,量产,成功率也高,今后也会成为走近千家万户的存在。 可是青霉素却让一大群名医围着莫寻舟不停的问问题,把莫寻舟头都快问大了。 实在受不了莫寻舟就去王凤眠身边躲清净,抱着正在办公的王凤眠在王凤眠颈边蹭了蹭,王凤眠腾出左手搭在莫寻舟手背上,刚想说些什么,脸色蓦然一变,忙把脸面到一旁干呕。 莫寻舟一惊,连忙道:“怎么了?太医,太医!” 那么多医师都在大公主府,是莫寻舟最庆幸的事,不等王凤眠缓过来说话,莫寻舟就猛地把王凤眠打横抱起去找太医。 “太医,我媳妇没事吧?”由于医师太多,莫寻舟这个丈夫直接被挤出了王凤眠身边。 “恭喜武王和大驸马,武王的脉象是喜脉。”太医很快诊断完毕,恭喜王凤眠和莫寻舟道。 王凤眠脸色好了一些,点头道:“我之前就隐隐察觉,没想到是真的。” 至于莫寻舟,已经懵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喜脉,所谓喜脉,就是怀孕吧。 也就是说他媳妇现在怀孕了?!莫寻舟直被这个消息震在原地。 等王凤眠问清楚孕期的注意事项,莫寻舟都还没有回神。 王凤眠手在莫寻舟面前挥了挥,笑道:“怎么突然傻了?” “没,只是有点反应不过来……不敢相信我们居然有孩子了。”莫寻舟看向王凤眠依旧平坦的小腹道,那里居然已经孕育出一个生.命了吗。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们两个身体都很好,怀孩子只是早晚的事。”王凤眠摸着肚子道。 “我没想到这个孩子会来的这么快,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我……能当好一个父亲吗?”莫寻舟对自己不自信道。 就像王凤眠说的,他们两个身体都没问题,有孩子只是早晚的事。 只是,莫寻舟还是很措手不及。 不知是不是现代是孤儿的缘故,莫寻舟很少想过自己有孩子了会怎么样,因为他从来没有过家庭。 就算穿越后,有了母亲和妹妹,莫寻舟以往的观念也很难改变,直到遇到王凤眠,莫寻舟才觉得自己彻底融入这个时代。 可是现在,他和王凤眠居然就要有宝宝了。 “没事,我们慢慢来,你是第一次当父亲,我也是第一次当母亲啊。”王凤眠拉着莫寻舟的手,让莫寻舟把手放在自己肚子上道。 孩子月份还小,还感受不到什么,可是莫寻舟却觉得自己掌下仿佛有了一股微弱的心跳,直让他的心也跟着加快跳动,油然而生一股陌生的喜悦。 就在这时,王凤眠轻咳一声道:“太医说孩子现在才一个多月,怀孕前三月最好不要行房事。” 莫寻舟闻言脸色通红,两辈子才开荤他难免黏人了点,不过为了孩子,肯定是要克制的。 王凤眠让人进宫去告诉王凤羽和女帝,还有景王。 “大姐怀孕了!”王凤羽收到消息惊喜道。 “大姐怀孕了。”景王则是惊讶。 “怎么,大姐怀孕了你不高兴?”见景王没露出喜色,王凤羽叉腰道。 “不是,大姐怀孕,只怕朝堂的风向要暂缓了,你别忘了,女人生孩子可是过鬼门关。”景王面色凝重道。 武王是否能平安生育,肯定会被朝中官员观望并衡量, 王凤羽也反应过来,确实,女人生孩子从来都不是优势,很多人都会撑不过去,每年因难产而死的孕妇数量触目惊心。 “应该没关系的,大姐身体那么好……”王凤羽抿唇道,在心里祈祷着。 景王一叹,也祈祷大姐和孩子平安,要不然就剩他和凤羽,还真不是二哥的对手。 “王凤眠怀孕了,怀孕了好啊。”王凤眠并没有给萧王送来消息,但架不住萧王自己有渠道。 知道王凤眠怀孕,萧王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她现在一定会以孩子为主,这样一来朝堂那边难免放松,这就是我的机会。”萧王眼中闪过一道暗光道。 跟随萧王的萧家人也信心大增,“没错,女人生孩子就是在过鬼门关,武王这次能不能活下来还不一定,只要没了武王,景王和凤王两个不足为惧。” “现在定王已经没了,武王又怀着孩子生死不明,太.子之位非二殿下您莫属!”萧家人道。 萧王唇角勾起,嘴上谦虚道:“别这么说,毕竟那也算我大哥和大妹,我怎么可能不盼他们好呢。” 老大已经没了,因为死的原因太过难以启齿,不管是礼部还是宗室都不同意大操大办,就这样定王在京城的踪迹消失的无影无踪。 现在武王又怀孕,对萧王来说又是一个‘好’消息。 对于不用怀孕生子的男人来说,有孩子当然是好事,可是对于女人来说却未必。 外人都能想到的事情,莫寻舟自然也想到。 尽管王凤眠身体很好,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所以初为人父,还没欣喜几天的莫寻舟就为未来担忧起来。 现代高科技都还有难产事件发生,就更别说生产环境落后的古代。 想了想,莫寻舟去找那些正在学习青霉素的太医们,让他们分出几个人,去研究麻沸散和剖腹产。 “大驸马,麻沸散我们有所耳闻,不过剖腹产,手段会不会太血腥了,居然要把产妇的肚子划开。”从没听说过剖腹产的太医们擦汗道。 “剖腹产按理来说属于外科,算了,我会找一批稳婆过来,你们双方好好交流一下经验。”莫寻舟道,随后就去准备别的东西。 比如剖腹产的工具,得消毒,还有缝合的线,也得尽快找到合适的。 “我只是怀个孕,你用得着这么大阵仗吗?”莫寻舟的动作直让王凤眠怀疑自己成瓷娃娃了。 可事实上她吃的好睡得好,就连恶心呕吐也很少犯。 “而且,有用吗?”又是剪刀又是线的,实在让人很难把这些和生产联系到一起。 “可以的,只要划破肚子而不伤到孩子,等孩子取出来后再把孕妇的伤口缝合,最起码不比现在,孕妇生子是生是死只能看命。”反正也不会比难产更糟了不是。 因为古代男女限制,就算有女帝,带领着社会风气开放不少,男性医师去给女患者看病也是需要避讳的。 所以最好是那些经验丰富的稳婆们去拿刀。 只是莫寻舟这个要求可把那些稳婆吓了好大一跳,见到王凤眠过来,连忙道:“公主您来说说,女人生产哪能动刀子啊,而且还是往孕妇肚子上开口子。” 王凤眠摸着肚子,道:“听说医术里,外科也是需要动刀子的。” 可是稳婆们并不是医师,让她们一时拿刀子比较难,而且新手上路,难免会出差错。 那些医师想了一下道:“殿下,可否让我们家的女眷过来试试,她们平时在家耳熏目然,也会不少。” 这话要是搁十年前,只怕是怎么也不会出现,因为那个时候可还没有女帝,家中医术更是传男不传女。 可是现在朝堂女帝、女官、女将都有了,以后未必不会出现女医,一些开明的医学世家自然也把女孩纳到培养范围。 不过医术不像学问,一不小心就是一条人命,所以就算有医师家里教导了女眷,也不敢让她们出去给人治病。 现在稳婆们又不行,他们就想为家里的女眷试试。 “可以,让她们都过来试试。” 怀孕后,王凤眠虽然没表现出异常,可莫寻舟还是按照跟太医们打听出来的,每天帮王凤眠捏腿,防止腿脚浮肿抽筋。 刚开始孩子不显怀,等再大一点,就开始覆盖王凤眠的马甲线,王凤眠也不能再像没怀孕时做大幅度的动作。 反倒是莫寻舟这个父亲,要是没有责任心,可以说王凤眠怀孕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这强烈的对比直让莫寻舟心里涩然,欣喜两人骨肉的到来,又心疼王凤眠怀孕时受的罪。 倒是王凤眠本人对莫寻舟的多愁善感十分不解,“怎么对我这么紧张?怀孕可比上战场轻松多了。” 在王凤眠看来,怀孕顶多只是有点变化,那点变化还不及战场上的十分之一。 “这怎么能比,两者都很苦不是吗。”不能因为王凤眠上过战场承受力强,就能理所当然的认为王凤眠不怕痛。 对于莫寻舟来说,上战场苦,怀孕也苦。 可是有苦涩也有甜蜜,王凤眠肚子里的孩子存在感越发强烈,转眼间王凤眠的孕期就过了三个月。 三个月就不用再忌讳对外有孕的消息,却不知这个消息正中萧王下怀。 “果然,那些朝臣们紧张起来了。”萧王笑道。 王凤眠怀孕一事比莫寻舟想象中的还要大,对于莫寻舟来说,那是他和王凤眠两人的孩子,可对于外人那些朝臣们来说,王凤眠肚子里面的孩子将决定着王凤眠这个武王的命运。 毕竟女人生产是一大难关,当初女帝能顺利登基,跟她生育成功并存活下来五个子嗣有很大关系。 万一后面登基的女帝遇到生育难产怎么办,想到这里,男官们心里越发偏向身为皇子的萧王和景王。 萧王对于主动投靠自己的官员自然笑纳,景王就紧张的多,因为那些官员能选择阵营,自然也不是安分守己的人,就算景王现在已经明确和武王一个阵营,依旧有不少官员鼓动景王脱离武王。 三个月后,王凤眠已经能陆续见客,其中来的大部分都是朝堂女官,她们身为比男官弱势的存在,自然无形中报团取暖,下意识环绕在王凤眠等皇女的身边。 这天,沈家家主沈秋彤也前来府邸拜访,对于这位王凤眠自然得见。 路上莫寻舟把探得来的情报说给王凤眠听:“沈家主的嫡亲弟弟已经长成,最近有想接手沈家的迹象,而沈家有很多支持沈家主弟弟的存在。” 就是因为沈秋彤是女子,所以就算她对沈家做过再多贡献,也不如一个没有任何贡献的弟弟。 沈家当初依靠沈秋彤度过难关,现在沈秋彤弟弟长成,就要对沈秋彤卸磨杀驴,沈秋彤要是轻易束手就擒的人,也就没办法支撑沈家那么多年了。 “见过武王殿下。”沈秋彤向王凤眠行礼道。 随后沈秋彤没有废话,直接开门见山,语出惊人道:“我知道陛下和殿下都有废除世家的心,希望下官也能对此事尽一些绵薄之力。” “要知道沈大人可是沈家的家主,何至于生出如此心思?”王凤眠不为所动道。 就算沈家有反对沈秋彤这个家主的,可是沈秋彤的威信早就摆在那里,轻易动摇不了。 闻言沈秋彤垂眸,道:“下官只是突然觉得没意思,想必殿下也知道,我九叔沈清溪一直都很支持我当沈家家主,而沈家很多人也都是看在我九叔的份上对我表示支持的。” “很讽刺是不是,哪怕我九叔什么都没做,仅仅只是表态就能为我拉拢一批沈家的人,而我那个已经长大的弟弟也是,仅仅只是因为他们是男人,就能在话语权上和我平起平坐。” “我九叔能一如既往的支持我,我很开心,只是我很累了,不想再跟沈家众人纠缠下去。”沈秋彤有些失意道。 任谁兢兢业业的做事,也不想自己的贡献因为一句性别就被抹掉。 曾几何时,沈秋彤真的以为自己站稳了脚,可是直到弟弟长成,沈秋彤才明白,沈家那些人都是看在她九叔的面子上,她沈秋彤就像隐身了,沈家那些人只看得到男人的存在,而看不到她。 一次两次,次数多的让人感到心寒,沈秋彤也是人,怎么可能不会动摇。 “说实话,下官不是没有支撑下去的能力,只是却不想再为那些不知道感恩的沈家人遮风挡雨,反正他们心里都认为我迟早会嫁人,已经把我当外人,那我又何乐而不为。” “至于这次前来拜访殿下,也是为了表明态度。” 沈秋彤身为顶尖世家的家主,一举一动都会让人各种揣测,以前沈秋彤就算在朝为官,也没和王凤眠走的近过,现在沈秋彤却登门拜访,这在很多人眼里,就是一个信号,一个沈秋彤带着沈家站队的信号。 “那不知你打算怎么处理沈家?”王凤眠问沈秋彤。 沈秋彤垂眸,道:“我已经说动一部分沈家人,然后会把沈家彻底割裂开来,让我的人跟着我,选择我弟弟的人去跟随我弟弟。” 她又不是圣人,怎么可能把整个沈家都对弟弟拱手相让。 “果然,你的支持者大部分都是女眷……”听到跟随沈秋彤的女子居多,王凤眠挑眉,心里好似一点也不意外。 说实话,这种情况,她以前也遇到过。 “是,我想为那些跟随我的人继续撑起一片天,相信殿下也是这样想的,殿下,我们会是天然的同盟。”沈秋彤对王凤眠道。 从沈秋彤不介意分裂沈家开始,就意味着沈秋彤不再把整个沈家都揽在自己身上。 宫里,沈清溪一叹。 “沈家知不知道自己损失了什么?只看中性别,而不是能力,这样迂腐的思想,这些年要不是有秋彤在,沈家估计早就被王家谢家吞并了,就这样他们都还看不清自己的位置和能力,而是为了利益把秋彤越推越远。”沈清溪真是不知道该说自己家族什么好。 景王没想到沈家居然有分裂的征兆,他很惊讶,看着沈清溪道:“不知父亲你会站到哪边?” “我啊,当然是秋彤这边,一旦闹起来,只怕沈家支持秋彤的人不会太多。”起码没办法跟沈秋彤的弟弟相比。 “不过但凡能下定决心追随秋彤的沈家人,都是有恒心和远见的,远比另一群乌合之众更忠心和有能力。”沈清溪道。 但凡有能力的,谁愿意屈居没一点功绩的人之下,所以沈清溪相信,纵使沈家分裂,沈秋彤刚开始会差一点,后面绝对会越来越好。 当然前提是沈秋彤能在诸王中站对位置,让自己看好的皇储更上一层楼。 “沈家的沈秋彤选择了武王,毕竟也对,她们都是女人,就是不知道沈秋彤突然站队,能不能获得沈家人的支持。”其他看出沈秋彤处境的其他世家人幸灾乐祸道。 闻言代表王家过来的王凌生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谢怀然,咳嗽一声道:“怎么,诸位都不看好武王吗?” “这不是看好不看好的问题,而是武王现在有孕在身,数月之后能不能活下来还是问题。”其他世家之人道。 谢怀然不由抬眸看着这群赞同这个说法的人一眼,这些家伙是不是都忘了,王凌生可是武王的亲表哥,在人家亲表哥面前说人家表妹有可能难产,缺心眼吧。 而那些被谢怀然看到的人明显没接收到谢怀然的意思,他们看到王凌生面不改色,就继续说下去,“照我来说还是萧王好,萧王年长,膝下也不缺子嗣,不比才有孕的武王好。” “当然景王也不错,小也是有小的好处啊。”说话的人眼中闪着精光道。 能出现在这里的世家家世都不差,野心对他们来说就像吃饭喝水一般自然,而他们的家世,也足够支撑起他们的野心。 “没错,萧王固然好,可是对我们世家来说利益并不大,反倒是景王,就算他背后现在多了一个沈家,底子依旧薄弱的很,如果我们能让景王为帝,景王怎么都得依赖我等,到那时我们所获得的利益可比萧王多多了。” 其余人也纷纷发表意见,倒是王凌生没再开过口。 等结束,直到王凌生和谢怀然两个离开,其他世家猛地一惊道:“怎么全程就我们说话,没见王凌生和谢怀然两个发表自己的看法?” “可是是顶尖世家,做决定比我们更慎重吧。” 毕竟王、谢这样的顶尖世家,做的决定向来都是下面世家的风向标,谨慎一点也是应该的。 外面,王凌生回眸看了一眼,对谢怀然道:“他们居然没一个看到咱们世家即将面临的危机。” “这也不怪他们,数百年就是一次改朝换代,世家的我们却始终屹立不倒,出身这样的环境,怎么可能想到堂堂世家也有轰然倒塌的一天。”谢怀然道。 “可是只要用心点就能发现我们世家现在手中的权势和巅峰时期没法比,我们世家……已经在走下坡路了。”虽然王凌生很不想承认,可这却是事实。 巅峰时期的世家,废立帝王随心所欲,可现在,皇权强横,已经能和世家分庭抗衡,这意味什么,意味世家已经变弱了。 只可惜看到并不代表能改变,以前世家之所以能形成垄断,是因为天下知识都掌握在他们手中,可现在随着发展,很多人都可以读书,可以帮助帝王治理天下。 “我们能做的就是在这时代洪流里尽可能保全家族的力量,为此,化整为零也在所不惜。”谢怀然道。 王凌生看向谢怀然,“你已经做好决定了?” “你不也做好决定了,想必我们这一代世家家主身上担子能轻便不少。”谢怀然道。 “对了,不知你对沈家那边什么看法?”王凌生突然笑着问谢怀然道。 谢怀然步伐微顿,道:“没有看法,每个家族面临危机的解决办法都不同……” 他们是男人,礼法上天然占优势,不会遇到沈家沈秋彤那样的困境。 “哼,你还跟我装呢,这段时间你没少留意沈家那边的动向吧。”王凌生揽上谢怀然的脖子,打开折扇笑道。 谢怀然不再理会王凌生,就让王凌生自顾自说着。 突然,两人不知不觉间走到大公主府门口。 王凌生嘴里的话顿住,谢怀然不由唇角微勾,道:“要不要进去坐坐?” “咳,你都不怕我怕什么。”好歹他还是武王的亲表哥呢。 “抱歉,殿下正在见客。”莫寻舟身为公主府的男主人招待王凌生和谢怀然两个道。 “没事,是我们突然登门拜访,失礼在先。”王凌生风度翩翩道。 “不知殿下.身体怎么样,可有不适?王家那边有合适的药材,等回去我就送过来。”王凌生对莫寻舟道。 莫寻舟刚想拒绝,就想到王凌生表哥的身份,想到此莫寻舟不再拒绝,“那就多谢表哥了。” 谢怀然在一旁默默喝茶,王凌生是表哥,送东西很正常,旁人就算知道也说不出什么,他就不行了。 “孩子的.名字已经开始取了吗?”王凌生问道。 说到这个,莫寻舟唇角的笑意不由柔和下来,道:“已经在想了,参与的人还不少。” 他这边的母亲和妹妹,妻子这边的母亲、庶父和弟妹,全都有参与进来,每个人都取了两个名字,实在很难定下来。 “既然这样……那孩子是随你的姓,还是随武王的姓?”王凌生合拢折扇,仿佛随意问道。 这个问题要是别的驸马,根本不会有第二个答案,因为纵使公主有公主府,生出来的孩子也是要跟驸马姓的。 可是莫寻舟这个驸马情况不是特殊吗,毕竟武王已经随了母姓,要是她的孩子随了父姓,那武王改姓的意义何在。 “当然是随殿下姓了。”莫寻舟不假思索道。 看到莫寻舟的态度,王凌生郑重了一些,道:“你是心甘情愿的?” 可别一方面碍于权势答应下来,一方面又在心里暗暗记恨。 “为什么要把孩子的姓氏看的这么重要?最重要的孩子是我们的血脉不就行了。”莫寻舟道。 “可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很多人都转不过弯来。”谢怀然突然道。 “看来谢公子也赞同孩子随母姓,倒是让人有些意外。”莫寻舟有些惊讶道。 要知道世家的立足根基就是姓氏和血脉,有时候,姓氏还在血脉之前。 “我赞同没有太大用,关键是得做到,要不然说再多也是虚的……”谢怀然垂眸,仿佛失意道。 “简单来说——”王凌生蓦然揽住谢怀然脖子,摇晃道:“就是这家伙想娶媳妇了!” 要不然干嘛考虑孩子的问题。 谢怀然有些无奈,却没有反驳王凌生说的话。 莫寻舟惊讶:“谢公子难道还没跟自己的心上人修成正果?” 此时距离当初京郊别苑选驸马一事已经过去不少时间,那时谢怀然就说过自己有心上人,没想到现在都还没有成功。 “在下跟大驸马的速度没法比。”谢怀然由衷敬佩莫寻舟道。 可不,同样的时间,莫寻舟已经有了孩子,而他连成亲的征兆都还没有。 “不过好在还有王兄陪着我,倒也不算寂寞。”谢怀然突然话锋一转道。 王凌生正看谢怀然笑话的动作猛地一僵,讪笑道:“我们俩的情况,那能一概而论吗。” 谢怀然是想娶娶不到,他是压根没心上人。 “你们的年纪,家里难道就不催?”莫寻舟看着已经双双过了二十,风华正茂的两个少年道。 按理来说,两人现在的年纪已经有些晚了。 “催,家里怎么会不催呢,只是我觉得这种事急不来,看着你们,我也想找一个和自己情投意合的,而不是按照父母意愿,彼此双方连了解都没有就成婚在一起。”说到最后,王凌生很是失落道。 莫寻舟没想到王凌生一个世家公子也有自由恋爱的想法,对此倒是很王凌生的看法,“有感情的婚姻和没感情的婚姻是完全不一样的。” 就像他,如果他不喜欢王凤眠,也许会对上战场的王凤眠充满敬佩,可是却不会想着靠近对方,从而为对方心疼。 至于婚后,王凤眠更是充斥着莫寻舟心里的每个角落,每天都感到幸福满满。 “表哥这样挺好的,是一个男人负责任的表现,因为要是没有感情,也是对人家女方的不公。”人家女方做错了什么,嫁过来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夫君寻找真爱? 如此还不如王凌生坚守本心,一直单着,如此才能在未来遇见另一半的时候问心无愧。 王凌生没想到莫寻舟会支持自己这么离经叛道的想法,不过一想莫寻舟做过的那些事就不奇怪了,比起莫寻舟来,他完全就是小巫见大巫。 “就是说啊,男人不爱而娶,那就是不负责任的表现,可惜这话跟长辈们说不通,他们就觉得成婚也就那么回事,什么感情的,根本就不重要,只要成婚双方门当户对就行。”王凌生很是颓然道。 “毕竟他是王家未来的家主,身上不止他一个人的责任,我有时挺担心他会违背自己的本心,跟家里面妥协。”谢怀然道。 这样一来,王凌生和家中那些长辈又有什么两样。 “那谢公子呢?家里就不催吗?” “谢家当然也催啊,但是谢怀然比我强,直把那些人说的话当成耳旁风,而且谢怀然的情况,和我又不一样。”王凌生叹道。 对于谢怀然的事,莫寻舟了解不多,毕竟是世家,消息很少流传出来。 不过王凤眠倒是对此有些了解,等送走王凌生和谢怀然两个,听莫寻舟问起王凌生和谢怀然两人的不同,王凤眠想了一下道:“谢家和王家的家世相当,要说不一样的地方,可能就是两家人的氛围吧。” “王家的家族氛围比谢家的要好一点,注重长幼有序的同时,也很重视亲情,别看我王凌生表哥一直嘴上抱怨着,可要是没有舅舅的纵容,他不可能自由那么长时间。” “就连我当初被提议去和亲,也是我舅舅为我据理力争,明明他就算不开口也没人会说他什么。”那时候王凤眠可还没有去现场,还没有立下军功成为现在的武王,谁能想到王凤眠身为公主,也有参与夺嫡的一天。 “谢家的情况,和王家差不多,只是不同的是,同为世家嫡长子的谢怀然并没有获得自己家主父亲全身心的支持,别以为世家里按照嫡长传承就没有争斗,庶子也就算了,嫡子之间的差距并不大,也更容易生出野心。 当初谢怀然就有一个比他更受宠的弟弟,谢家家主就想让疼爱的幼子掌家,不过因为谢家反对者众多,这件事不了了之,不过自那以后谢怀然就和谢家家主疏远不少,要是开口说话的是谢家家主,他说的话谢怀然还真不一定听。”王凤眠道。 “原来如此,这种事果然得看感情。”王凌生是因为在乎家人的感受才如此烦恼,就像这个问题落到谢怀然身上,就没有心理负担了。 “也不知道我们的孩子出生了会怎样,我们孩子多了以后能不能对孩子做到一碗水端平?”王凤眠不禁发愁道。 现在她肚子里只有一个,她就想到了很久以后。 莫寻舟听的微汗:“一个就不得了了,还生很多个,听我说凤眠,孩子要是多了,做父母的是完全没办法一碗水端平的。” “不信你看看母皇就知道了。”女帝明显偏疼王凤眠和王凤羽两个贴心的小棉袄,要不然王凤眠姐妹两个也不会有和皇子一样的参政权,这本身就是一种偏袒。 “而且生多了,我真的很怕他们会变成你们兄弟姐妹这样,那样我会受不了……” 作者有话说: 莫寻舟:“有崽崽了,是独生女。” 第五十章 莫寻舟不敢想象自己孩子们自相残杀的一幕, 身为皇子皇女,他们的出身就注定不能平静,就算他们不想, 也会有外力推动。 小时候没有外力借助, 难道定王和萧王两个天生就是对弟弟妹妹那么狠的? 而有了外力,就算是同胞兄弟姐妹,也再没一丝亲情。 莫寻舟对付定王也就算了,却不想自己孩子也有被人这样对待的一天。 “你说的情况只有一个孩子才能避免。”王凤眠叹了一口气道。 孩子多了, 大了, 只会脱离父母的掌控, 王凤眠想起自己母皇面对大哥时的无奈,也没办法想象自己孩子要是长歪了,他们夫妻会有多心痛。 莫寻舟只觉得自己心都揪起来,“要是我们只有一个孩子, 我们就可以给她。他全部的爱,一旦孩子多了,心难免会分散,我不想对自己的孩子厚此薄彼, 让他们有的失落。” 可是莫寻舟也就想想,知道这个想法很不现实,因为古代孩子夭折率不低,只生一个孩子,完全就是在赌。 “这个想法很自私对不对, 我不想自己对孩子的爱分很多份, 也不想你再受孕育之苦。” “孩子多了, 未必是好事……”莫寻舟不敢想象王凤眠也像女帝一样生那么多子嗣, 那对王凤眠的身体损坏将多大。 还有孩子一多, 教导上也难免偏颇。 听莫寻舟这么说,王凤眠抚摸着肚子,道:“这事你让我想想。” 王凤眠没有因为莫寻舟说的孩子数量而退缩,却因为孩子的质量而心生犹豫起来。 万一生多了,都是不成器的,还不如专心只养一个孩子,孩子多了的确可以降低夭折的风险,可是孩子对他们来说就只是这么一个延续血脉的工具吗? 要是以前王凤眠可能不会考虑这么多,可是跟莫寻舟在一起的时间越长,她就越注重这些‘小事’,她,开始考虑这个未出世孩子的感受,这是以前王凤眠不会做的。 “好了,我们现在考虑那么多有什么用,你也把眉头松开,不能不开心。”看到王凤眠眉头皱起,莫寻舟伸手帮王凤眠把眉头抚平道。 他不想让王凤眠再跟着他一块担忧思考这个问题,孕妇心情最重要。 “好,我不想了,你也别操心了,孩子的事我们顺其自然就行了。”王凤眠对莫寻舟道。 莫寻舟嘴里苦涩,怎么可能对孩子的问题做到顺其自然。 他和王凤眠两个身体都很健康,要是不避孕,只怕能一直生下去,那种情况莫寻舟想想就起鸡皮疙瘩。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的确是王凤眠和孩子,不是考虑那么多的时候。 王凤眠的肚子月份渐大,开始隐隐显怀,身上的衣服全都被莫寻舟换成宽松舒适的,怎么舒服怎么来。 期间长公主也前来拜访过几次,跟王凤眠这个妹妹传授过来人的经验。 “其实按照生育经验我们哪有母皇充足,大妹你要是有空,可以常入宫向母皇请教。”长公主眸色微闪的向王凤眠提议道。 要是这个孩子的成长有女帝的参与,等出生了这个孩子一定会比其他皇孙更受宠。 王凤眠有些惊讶的看向长公主这个姐姐,不是惊讶长公主提出的办法,而是提出这个办法的人。 不过这个提议对王凤眠明显有利,王凤眠没有拒绝。 “多谢长姐,有空我会常去母皇那里转转的。” 说做就做,王凤眠准备趁身子还轻便之际,回去宫里住一段时间。 宫里有女帝,王凤眠和孩子的安危问题不需要操心,不过就是莫寻舟不能跟着一起去了。 莫寻舟帮王凤眠收拾着东西,也赞同王凤眠去宫里跟女帝陛下交流育儿心经。 就是王凤眠乍然离开,他这个当夫君和父亲的心里难免空落。 “我走了你也能睡得好点,省的你晚上要陪我一起起夜。”怀孕后王凤眠和莫寻舟两人没有分开睡,但是因为怀孕的缘故,王凤眠起夜的次数增加,每次都连累的莫寻舟也跟着一块醒来。 “起夜这都是小事,还好我平时也能进宫去看你们。”就是不能在宫里过夜。 “大姐,有空我也会跟着姐夫一起进宫看你和孩子的。”景王也跟着莫寻舟道。 随着王凤眠有孕,景王年龄也渐长,现在已经从宫里搬出来。 比起莫寻舟初见景王,姐弟两个关系有了不小的改善,也不知道女帝陛下见了会不会欣慰。 “我,以前好像做的过分些,只考虑到了身为丈夫的愤怒,却忘了站在女帝陛下的立场想……”也是为人父母以后,莫寻舟才对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有了不一样的感触。 不过要是能重来一次,莫寻舟可能还会那样做,因为他是王凤眠的夫君,定王已经踩到他的底线,只是比起之前来,他更多了愧疚。 王凤眠入宫后,莫寻舟三天两头就往宫里跑,一点没有以前的嫌麻烦,要不是他手上还有事没办完,王凌生和谢怀然毫不怀疑莫寻舟会天天去宫里报道。 “我现在相信你说的那些话了,走,大驸马,我带你去看些有趣的东西。”王凌生对莫寻舟道。 莫寻舟看着王凌生警惕起来,“什么有趣的东西?你要是敢带坏我,我就让我媳妇打断你的腿。” 王凌生:“……我是那么不正经的人吗?” “这点我倒是可以给他作证,他不是乱来的人,要不然我们也不会相交那么长时间了。”谢怀然在一旁轻笑道。 莫寻舟这才放心的跟王凌生走,目的地是一家布置风雅的茶楼,见到王凌生几个过来,有人上前招待。 “公子。”对方喊谢怀然道。 谢怀然点点头,看向王凌生道:“今天听王公子的安排。” “那我就不客气了,就靠边的雅间吧。”王凌生道。 茶楼的雅间靠刺绣屏风围起来,屏风上面绣着日月山川、花鸟鱼虫、梅兰竹菊等,靠边的雅间屏风上面恰好绣着兰花,也不知道王凌生是不是故意选这个的。 绕过屏风,里面的空间不小,说话声音只要小点隔壁就听不到,不过相应的,只要声音大一点,难免就让人听的很清楚。 很快上了一份茶,莫寻舟几个喝着,莫寻舟看向王凌生有些疑惑:“这就是你今天带我来的目的?”没什么有趣的啊。 “怎么会……来了。”王凌生唇角微勾道。 屏风外有声音响起,莫寻舟心里刚疑惑,就听见说话的人省心并不陌生。 “真是不明白长姐夫你为什么喜欢喝茶,咱们几个去酒楼喝酒不好吗?” “你们要是不喜欢,可以去酒楼,我比较喜欢喝茶。”长驸马苏梅轩道。 这样一来能叫苏梅轩姐夫的人身份也明了,是那些郡马。 莫寻舟眼神示意王凌生,王凌生挑眉,示意莫寻舟听下去。 驸马之间的聚会,能说的话题无非就是郡主和孩子们。 “听说你们几个已经住进公主府,跟我们也传授传授窍门呗。”有郡马道。 “就是,也就是长姐夫今天选的茶楼,要不然非得罚你们好好喝几杯才行,居然比我们先一步入住公主府。”说话的人不乏羡慕嫉妒恨道。 在这之前,他们明显都是同一起跑线的人,长驸马和大驸马也就算了,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有可比性。 可是其他郡马们,他们的进度都是相当的,那就是都没住进公主府。 却不想一段时间没见,有的郡马已经住进公主府,这可和长驸马、大驸马的情况不一样,不少郡马都想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那些郡马有些承受不了连襟们灼灼目光,不由看向长驸马求救,苏梅轩开口道:“入住公主府的办法你们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只是有的人放在心上,有的人没放在心上。” 这话让那些没住进公主府的郡马讪道:“看长姐夫你说的,就算我们想表现,郡主们也不一定搭理我们啊。” “这都是借口,说到底你们还是没有用心,这样就算知道办法是什么又有什么用。”苏梅轩道。 “切,住不进去公主府大不了就不住了,说的好像我们身为郡马缺地方住似的,不过我们在外面也有在外面的好处,不像长姐夫你们,居然想不开的住公主府,要知道住进公主府可就不像在外面那么方便了。” “住进公主府有什么不方便的,我们没觉得啊。”几个新住进公主府的郡马疑惑道。 “嗤,所以说你们还年轻啊,还有长姐夫你出身太低,懂得太少,就拿大驸马举例吧,你们猜武王怀孕期间,大驸马莫寻舟会不会出去偷.腥?”说话的郡马声音压低道,可是却因为话里的兴奋而变得尖锐,能传的很远。 “应该不会吧,听说大驸马三天两头就往宫里跑,怎么可能会对武王不忠呢,就是他想,估计也没那胆子啊。”有郡马道。 “哼,只要男人想,机会不多的是,更别说武王还进宫养胎,这就更方便了大驸马,我敢打赌,大驸马私底下一定会偷.腥!”对方信誓旦旦道。 王凌生看着莫寻舟的脸色已经快忍不住笑出来,谢怀然轻声道:“对方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大驸马别太在意。” “我倒要听听他们还能说出什么来。”莫寻舟脸色下来道,他没有做过,自然不心虚,倒是那些郡马,却未必干净。 “只要想,府里的丫鬟,还有小厮,那些贴身伺.候的人,他就算真的偷.腥,也不会被人注意到。”郡马越说越觉得自己想的对,越说越多。 “好了,你们又没有证据,私底下这样编排大驸马成何体统。”长驸马苏梅轩皱眉道,只觉得这些妹夫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原本有几个妹夫入住公主府,他是开心的,因为这代表着夫妻和睦,长公主知道了也会开心,却不想今天听到这番话,心里再次肯定,郡主们不接受他们,完全是有原因的。 “都是自己人,说说怎么了。”长驸马发话,郡马们不敢再闲言碎语。 突然,苏梅轩目光一扫,仿佛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离去,刚想确认,对方就已经走远。 再看并不怎么服气的郡马们,长驸马苏梅轩心里不禁一叹。 回去后长驸马把这件事跟长公主一说,也提了自己的发现:“我好像在茶楼看到大驸马了。” 长公主萧如珠生气:“他们如此口无遮拦,可想而知平时的为人如何,你看着吧,大驸马虽然不显山不漏水,却绝对不是善茬。” “我也是这样想的,只盼望他们没有做对不起郡主们的事,要不然谁也救不了他们。”苏梅轩跟大驸马稍微打过交道,知道莫寻舟不像表面表现出来的那样简单。 回去后莫寻舟就让人去重点调查郡马们,看他们有没有尽到郡马的职责。 莫寻舟不是不能被人背后说闲话,可是这次的闲话无疑踩到他的底线,他接受不了旁人拿他和王凤眠之间的感情开玩笑。 等吩咐完,莫寻舟刚想转身去找王凤眠倾诉一下,这才想起王凤眠已经进宫,心里不由微微空落。 可是一想到宫里的防卫,莫寻舟又安心不少。 相比之下,萧王那边的气氛就凝重的多,王凤眠进宫养胎是萧王没想到的,“母皇这是想让武王平安生产啊。” 这个结果怎么说的,为人母亲的人之常情而已,可是萧王心里就是很不是滋味。 身为皇女,王凤眠有其劣势也有其优势,现在就是王凤眠优势发挥的时候。 而萧王不可能对这种情况无动于衷。 三天后,莫寻舟再进宫,除了看王凤眠外,还主动面见女帝,呈给女帝一份资料,上面写的是郡马们的动向。 殿内,莫寻舟冲女帝跪下道:“母皇,尽管那些郡主已经被逐出皇室,可是在外人眼里,武王和她们依旧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关系,那些郡马轻视郡主就是轻视皇室,还请母皇能够对这些郡马以示惩戒。” 资料显示,有好几个郡马都有出.轨的事实,就像那天郡马说的,他们的贴身丫鬟或者小厮,这样就算他们出.轨,事情也闹不了多大。 之前因为花柳病爆发的事,没有把那些郡马抓出来,是因为那些郡马也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不能为外界所知,十分隐蔽谨慎。 不过在大家都是郡马的情况下,他们就没多少顾及了,觉得就算其他郡马知道,也只会有样学样,而不是去揭发他们。 谁承想他们在背后说莫寻舟的闲话会被莫寻舟听个正着,而莫寻舟是王凌生特地带过去的,这说明那些话他们说了绝对不止一两次。 以前莫寻舟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知道了,自然没打算跟他们善了。 “他们和你有过节?”女帝问莫寻舟道。 莫寻舟也不隐瞒:“他们在背后一直说我和殿下的闲话,现在殿下有孕在身,我不敢拿这事烦殿下,这才来寻的母皇,还请母皇能为小婿做主。” “你胆子倒是挺大,居然敢为这点小事来寻朕,既然如此,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和长驸马两个查办吧。”女帝对莫寻舟道。 “不知母皇心里的底线是?”莫寻舟问道。 “他们既然已经尚主,那就按叛主罪处置。”女帝道。 莫寻舟心里有了数,尽管那些先帝公主没有了公主之名,却还有公主之实。 她们的公主府没有收回去就是一个标志,可笑某些郡马居然以为郡主们会碍女帝的眼,平时不乏对她们冷待,更是连他和武王的事都敢调侃。 带着女帝的指令,莫寻舟去找长驸马苏梅轩。 苏梅轩有想过莫寻舟会动作,却不想莫寻舟会来这么快,处置还那么重。 “这会不会太过了?”苏梅轩微微皱眉道,“必须要阉了他们吗?” “这是他们做错事该承担的后果,还请长姐夫别心慈手软,要不然长此以往我们身为驸马的.名声怎么可能好,有时候就是因为这些人,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现在要是不管,以后连累我们这些老实本分的驸马名声怎么办?”莫寻舟轻哼道,心里十分气不过。 有些男人自己守不住也就算了,居然还有脸说别的男人也不可能守得住。 “确实,这些事情我们都没有做过,却要因为他们的乱来而染上汚名。”苏梅轩有些被莫寻舟说动道。 归根到底,还是因为他是一个老实本分的驸马,不像那些郡马,身为男人,不仅对侍女出手,他们还对小厮动手,因为小厮比起侍女来说更安全。 当然也因为这样的原因,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会轻易引起外界的怀疑。 “先让长公主去跟那些郡主透个底,等郡主们那边接受了,咱们再行动不迟。”莫寻舟手中磨刀霍霍道。 苏梅轩不敢耽误,连忙去让长公主去通知自己的妹妹们,知道有几个郡马私底下背叛了郡主,长公主脸色瞬间漆黑,“他们在哪,我去跟他们算账去!” 眼见长公主就要去找那些郡马算账,苏梅轩连忙拦住长公主道:“如珠,你去游说郡主们,郡马们这边有我和大妹夫呢。” 苏梅轩并不怀疑长公主的手段,而是因为这些郡马的处置方式挺难以启齿,总不能让长公主去做。 “好,我先去给妹妹们透透底,难怪她们不让郡主住进公主府,只怕早就察觉了……”说完萧如珠有些沉默。 那些郡主既然有所发现,为什么不说出来?无非就是她们并非女帝亲女,受了委屈连告状都底气不足。 长公主去游说郡主们需要时间,莫寻舟就暂时留在长公主府,看到苏梅轩和长公主两人的独子苏兴源,莫寻舟问道:“长姐和长姐夫只打算要一个孩子吗?” 苏梅轩一愣,而后点了点头,道:“对于我们而言,一个孩子就足够了。” 到他们这地位,养老根本不指望孩子,对孩子的心自然真不少。 苏梅轩没说的是,他们之所以只有一个孩子,也是因为长公主在朝中的尴尬处境,万一长公主失势,他们也就算了,就怕孩子出事。 如此还不如只有一个,证明自己膝下有子就行。 “一个孩子就挺好的,这样也不担心孩子们以后争起来。”莫寻舟感叹道。 察觉到什么,苏梅轩微微一笑,倒是不好接话,毕竟真要如他所想,那莫寻舟和武王两人的孩子,就不仅仅关乎他们夫妻,而是事关江山社稷了。 莫寻舟也因为这件事有些烦躁,正巧被这些郡马撞枪口上。 半天后,长公主回来,对他们道:“处置完那些郡马,他们以后还能继续担任郡马吗?” “要是不能,我那些妹妹可能再嫁?”长公主看向莫寻舟道。 莫寻舟想了一下,道:“可以,毕竟总不可能让郡主们年纪轻轻就为他们守着,也不看看他们配不配。” 闻言长公主神情放松下来,“我那些妹妹没有我幸运,没有遇到一个好的夫君,以前的错没办法再挽回,只希望她们今后的日子能轻快些。” 这个莫寻舟知道,那些郡主还是公主的时候,也都是盲婚哑嫁,那时候公主的地位也不高,先帝指女婿也不在乎人品,会不会对自己女儿好,只看门当户对。 可是门当户对的不少人都不想尚公主,能被推到先帝跟前的,可不就一群矮个子拔高的。 给郡主们透过底,莫寻舟和苏梅轩两个就奉旨去各个驸马府拿人。 “你们干什么?!长姐夫,还有大驸马……你们两个怎么会在这里?”看到苏梅轩和莫寻舟两个并肩站着,被抓到的郡马瞳孔骤缩道,总觉得有什么事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看到对方这样,苏梅轩忍不住暗暗摇头叹气,莫寻舟却走到对方面前,笑着道:“我记得你的声音,那天就是你说我会在武王孕期趁机偷.腥吧。” “现在,我是来让你知道偷.腥是什么后果的。”莫寻舟直笑的对方心里发毛。 “不,大驸马,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嘴贫的,还有郡主,快去叫郡主过来,就算是看在孩子的份上,郡主也不能见死不救啊。”意识到不妙,郡马扯着嗓子大声吼道。 莫寻舟惊讶,“你脸皮可真厚啊,自己偷.腥,居然还有脸让郡主为你求情,还有孩子,你是想让孩子以这样的你为荣吗?” 结果自然是郡主们连来都没来,任由那些郡马如何后悔,她们也不曾出现。 “这,会不会太过了?”其余没有偷.腥,却也被叫来观摩的郡马们于心不忍道,总有种物伤其类的感觉。 “莫非你们也有偷.腥的小心思?要不然干嘛对他们这么不忍。”莫寻舟冷眼扫过他们道。 那些郡马登时想到之前有人说莫寻舟这个大驸马也免不了偷.腥,一时不免讪讪,很明显这件事不知怎么传到了大驸马的耳朵里,现在要用这些不规矩的郡马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想明白这点,那些郡马不敢再阻拦。 而那些即将行刑的郡马也意识到这点,惊恐的直接对莫寻舟破口大骂道:“莫寻舟,你也是男人,就不信你能一辈子都不偷.腥,就不怕也步我们的后尘!” “老实本分一辈子,很难吗?”莫寻舟反问他们道。 那些郡马还想说什么,直接就宫里来的专业人员行刑。 等行刑完毕,他们不再是男人,也不再是郡马。 醒来后那些人直恍惚,在这之前,他们以为自己当郡马就是这一生的底峰,心里很多时候都会愤愤不平,却不曾想,他们现在连郡马的身份也没了。 直到这时这些人才恍然,后知后觉的察觉当郡马日子过得不知多逍遥,他们心比天高,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实力,总觉得是郡马这个身份阻碍了自己。 实力上他们很清楚自己的斤两,却不愿意承认,只想怪自己郡马的身份,怪郡主们不能让他们再进一步,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心安理得的违背自己郡马的责任,减轻心里的罪恶感。 现在好了,一觉醒来,他们所拥有的全都失去,代价是不可承受之重。 解决完那些嘴碎的郡马,莫寻舟心里总算舒坦不少,进宫去看王凤眠和孩子的时候笑容越发灿烂。 王凤眠的肚子越发大了,有时候莫寻舟还能隔着肚皮感受到孩子的小手,小小的,仿佛在跟他这个父亲打招呼。 “你之前说的事,我跟母皇讨论过了。”王凤眠被莫寻舟扶着,在御花园散步时小声说道。 莫寻舟一愣,“什么事?” “就是只生一个孩子的事,我跟母皇提起这件事的时候,母皇跟我说起过不少我们兄弟姐妹小时候的事,那些事情我们都没了印象,可是母皇却还记得……” “我能感受的到,我伤母皇很深,可是我真的没办法停手了。”因为这件事已经没有终止权,一旦王凤眠放弃反抗,就只能束手就擒。 “母皇问我,要是我只有一个孩子,未来不小心夭折,我会怎么办?会不会过继宗室的孩子?亲生的孩子都不一定跟自己一条心,更何况过继的……” “其实不用想那么多的,毕竟哪个皇朝能做到千秋万代,一旦改朝换代,前朝皇室基本没有存活的。”莫寻舟倒是不在意这个问题道。 就算他是穿越的,也没有信心能把周朝一直延续下去,更何况周朝情况还这么特殊。 “你说的对,是我考虑太多了,除了子嗣的问题外,我跟母皇还讨论不少,比如女帝因为难产而驾崩,国力该如何稳定等问题。”王凤眠道。 莫寻舟道:“这是女子登基绕不开的问题,也是女皇所要面对的劣势。” “是啊,越是这样,我就越钦佩母皇,她让我们这些女子看到了一条不一样的路。”王凤眠对自己母皇充满崇敬道。 “而我,想要继承她的衣钵。”当着莫寻舟的面,王凤眠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道。 莫寻舟仿佛能看到王凤眠追逐女帝身影的步伐,又恍惚她的身后也出现了一个小身影。 会是这个孩子吗?莫寻舟垂眸轻抚王凤眠的腹部。 王凤眠身体很好,怀孕后一连数月都吃的好睡得好,精神很饱满。 六个月份以后,王凤眠身体开始出现孕期反应,从不挑食的她开始对食物有所偏好,最关键的是王凤眠有时还会食欲不振,无论是清粥小菜,还是山珍海味王凤眠都没一点兴趣。 可是为了孩子,哪怕心里反胃王凤眠也强撑自己吃下去,“我以前吃饭从来没觉得这么难过。”王凤眠痛苦皱眉道。 她想控制自己,可是根本控制不住,这种感觉和她以前在战场上遇到伤势强忍下去的感觉完全不同。 莫寻舟在一旁急得团团转,每天变着法的给王凤眠弄新菜式和更多菜色,王凤眠仍吃的不多,莫寻舟心里抽疼不已,天天抱着王凤眠的肚子给孩子说好话,别再这么折腾自己母亲。 小家伙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王凤眠感觉自己终于恢复了点食欲,连忙给身体补充营养。 莫寻舟这个一直给未出生宝宝说好话的父亲却在自己媳妇食欲恢复后脸色猛地一变,在孩子听不到的地方咬唇道:“等着吧,等出生了再跟你算总账。” 王凤眠多坚强的一个人,却因为怀着小家伙而有些多愁善感,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远不胜怀孩子前的状态。 “要是我能怀孩子就好了。”看到王凤眠这个样子,莫寻舟嘴里十分苦涩道。 他所在的时代,已经有人造子.宫,还有不少男生子的成功案例,可是这里是古代,一切风险都是王凤眠这个母亲来担。 有时候莫寻舟真的很痛恨这个落后的时代,可同时他又很感激这个时代,因为这个时代有王凤眠。 “我不后悔怀上小家伙,纵使这个小家伙挺能折腾,不过我也不想数量太多了,太多了我可吃不消。”王凤眠叹道。 她才怀一个就这么难受,母皇可是怀了五个,想到先帝后期对自己母皇越发冷淡的态度,王凤眠就齿冷不已,还想要落泪。 “怎么哭了?”莫寻舟连忙帮王凤眠擦拭眼泪道。 王凤眠看着莫寻舟,道:“你和先帝,不,外面的很多男人都不一样啊,自从我有孕后,你几乎没离开过我身边。” 不像外面的那些男人,妻子怀孕完全就是甩手掌柜,因为他们觉得自己帮不上什么忙。 可是再看莫寻舟,哪怕身为男人不能怀孕,在妻子孕期能做的事情依旧不少,无论她有没有不适,莫寻舟都会参与进来,会和她一块见证腹中孩子的成长,更没有眼里只有孩子而忽略她这个母亲的存在。 这还是母皇告诉她,她才知道莫寻舟和别的男人的不同。 “这不是应该的吗,毕竟你怀孩子承担了那么多,我这个父亲又怎么能当甩手掌柜,心安理得的等你十月怀胎然后抱孩子。”莫寻舟把王凤眠抱怀里道。 还剩四个月,莫寻舟在心里计算着孩子出生的时间段,下午离宫后去华府跟母亲和妹妹说了一下王凤眠的情况,让她们安心,回去后,门房过来给莫寻舟递上一份拜贴:“驸马,有您的拜贴。” 与此同时,皇宫内,女帝来看长女,看到女儿面色红润,怀相不错,道:“这孩子是个疼人的。” 王凤眠闻言轻笑,道:“那是您没见孩子折腾的样子,母皇,您当初怀我们的时候,一定更辛苦吧。” 说到最后,王凤眠情绪低落。 她身边有莫寻舟,所以尽管辛苦了些,身心却很舒畅,对这个孩子的到来也很期待。 可是他们母皇呢?当年先帝后宫嫔妃众多,以及母皇掌权,夫妻两人的关系降到冰点,王凤眠不敢想象自己母皇当时怀孕受得那些罪。 “朕当年……其实也不算受罪,毕竟你母皇当时可是皇后,什么都不缺,好了,不说这个了,凤眠,母皇过来是想问你,你真的想自己生的孩子父亲都是一个人吗?”女帝看着正在孕育新生.命的长女,神情认真的问道。 王凤眠心里不由一紧,道:“母皇您说什么呢,女儿只有驸马一个,孩子当然得是驸马的。” “可是你想继承朕的衣钵,孩子都是同父所生,这对你来说会很不利。”女帝对女儿道。 “凤眠,我知道驸马对你是真心的,可是你更该清楚,鸡蛋不该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 王凤眠不由垂眸,“母皇你不也跟先帝生了我们兄弟姐妹五个吗?” 那为什么到她就不行了? “谁跟你说母皇把鸡蛋都放一个篮子里了?你们只是先帝名义上的孩子而已,不过先帝子嗣众多,他不会在意这点的。”女帝淡淡道。 王凤眠闻言猛地抬头,不敢置信自己听到的。 这话要是先帝听到,只怕他能从帝陵中爬出来。 “没错,你跟你的兄、弟、妹都不是同父,所以凤眠,你也要考虑清楚。” 直到女帝离开,王凤眠脑海都嗡嗡作响,久久不能回神。 她跟两个兄长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居然不是同一个父亲,难道她以后的孩子也要一个孩子一个爹? 不,光想想王凤眠就接受不了,不是接受不了自己和兄弟姐妹们不同父的事实,而是去为了孩子碰另一个男人,背叛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 抚摸着肚子,王凤眠突然觉得一个孩子挺好的。 第五十一章 皇子皇女们不同父这件事太过于惊人, 所以就算是莫寻舟王凤眠也没有说。 另一边,莫寻舟去见拜贴的主人,出乎预料, 给莫寻舟递拜贴的居然是萧王。 莫寻舟动作一顿, 自然上前道:“二哥要是想拜访直接登门就行,何必递拜贴多此一举。” “莫寻舟,怎么感觉你变了好多?怎么,你该真不会对我大妹上心了吧。”萧王闻言上下打量着莫寻舟道, 目光说亲近不亲近, 说陌生也不陌生。 闻言莫寻舟心里咯.噔一声, 他很确信自己和萧王没这么熟,难道萧王是和原主有关系? 莫寻舟怎么都没想到,他已经想办法离开莫家,又住进大公主府, 只和母亲妹妹那边做寻常走动,他以为这样就能避开和原主有关的一切,却不曾想,居然还有漏网之鱼。 “请恕寻舟听不懂萧王殿下在说什么。”莫寻舟垂眸道, 以不变应万变。 “嗤,莫寻舟,你该不会因为孩子就想倒戈到我妹妹那边吧,可别忘了,当初要不是因为我, 就凭你的家世也配去京郊别苑参选驸马。”萧王嗤笑嘲讽莫寻舟道。 莫寻舟脑海中轰隆炸响, 当初莫家托关系, 居然是托到了萧王那里吗, 这么长时间他居然都不知道。 “我知道你当上驸马, 能让我大妹怀上.你的孩子你很开心,觉得就这样过下去也行,可是我还记得你以前见我那副野心勃勃的样子,我想,比起一个以后没有参政权的驸马之位,或者君后之位,还是手握重权的重臣身份更适合你。”萧王对莫寻舟道。 莫寻舟不由抬眸看向萧王,萧王眼中尽是挑拨之意,说出的话更是让莫寻舟寒凉彻骨。 “现在我大妹已经信任你,这对你来说是一个好机会,我不想听到我那个妹妹平安生子的消息,你懂我的意思吧。”萧王对莫寻舟道。 莫寻舟眼眶发热,口.中涩然道:“那是我的孩子,你要让我对自己的孩子下手?” “你干嘛这个样子,搞得孩子像你怀的样,别跟我说你动不了手?你要知道我大妹是个眼里揉不了沙子的人,你从一开始对她就是欺骗,你说我要是把这件事告诉我大妹,她会怎么样?” “既然你们夫妻两人注定决裂,那你为什么不选择保全自己?我向你承诺,只要你对武王和孩子动手,未来我登基,一定会补偿你。”萧王对莫寻舟道。 “那公主殿下呢?”莫寻舟问萧王。 “嗤,怎么,你还想留我大妹的命?就不怕孩子没了她跟你拼命,真是想不到一段时间没联系,莫寻舟你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 “优柔寡断吗……”此时莫寻舟真的很想知道,原主到底和萧王做了怎样的约定。 “好了,决定权在你,究竟是陪着我大妹一起覆灭,还是继续跟随我。”萧王十分自信道。 莫寻舟眸色一深,道:“我要好好考虑考虑。” “行,给你考虑的时间,距离我大妹生产还有三四个月,这么长时间总够了吧,只要你能在三四个月内对我大妹动手就行。”萧王给出确切期限道。 莫寻舟却听的大脑充血,“武王可是你的亲妹妹,萧王真就如此狠心吗?” 尽管知道这句话不可能改变萧王,莫寻舟还是想问出口。 王凤眠上面一共有两个哥哥,王凤眠跟莫寻舟说过,小的时候定王曾教她这个妹妹学走路,萧王每次都会给她带喜欢吃的糕点。 可是现在,定王想让王凤眠这个妹妹给人做妾,萧王则是想让王凤眠一尸两命。 莫寻舟感觉喉中蓦然一股腥甜,已经快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 “你也说了,她只是我的妹妹而已,为了那个位置皇家父子相残的还少吗?你这么说,该不会是我那个大妹还没有这个觉悟吧。”萧王嗤笑道,笑武王的天真,不过真要这样,那对他来说可是一件好事。 莫寻舟没有回答,王凤眠心里怎么可能没有觉悟呢,只是王凤眠的觉悟和他们的不一样。 作为枕边人,莫寻舟知道王凤眠还是更倾向于堂堂正正,用功绩证明自己的实力,从而得到那个位置。 可是萧王,却是想从王凤眠这个源头解决。 莫寻舟真的很想对萧王说一句卑鄙无耻,可是这话对这种人又有什么用呢,人家已经明显抛却良知,他骂了反而会让对方警惕起来。 没错,莫寻舟一直压抑着,就是为了放松萧王的警惕之心,直到萧王离去,都没有对莫寻舟起疑。 也是,寻常人怎么可能想得到穿越,顶多就是觉得他是因为感情和野心才摇摆不定,哪能想到他内里已经换了一个灵魂。 估计萧王也不会太信任他,顶多就是试探一二。 可就是这次试探,让莫寻舟发现了以前从未察觉到的记忆死角。 之前莫寻舟只得到原主一小部分记忆,再加上没和莫家人拉开距离的谨慎,所以他以为这样就能糊弄过去。 事实证明,他没有接收的那些记忆比他想象中的还重要。 要是他一开始就知道原主心思不纯,还会那么无所顾忌的靠近王凤眠吗? “驸马您怎么了?”看到莫寻舟失魂落魄的回来,来福和来喜两个关心莫寻舟道。 莫寻舟回神,想问他们知不知道原主和萧王之间的关系,但是转念又想,这件事明显连莫父都不知道,要不然莫父也不会支持莫寻平去投靠定王,而不是萧王。 “我没事,只要休息一下就好,在此期间你们别打扰我。”莫寻舟道,回屋把自己独自关了起来。 莫寻舟把头埋进膝盖,庆幸这时候王凤眠不在,要不然以他的状态,很有可能露出破绽。 明明他心里问心无愧,可是为什么会不自觉的心虚? 他该怎么和王凤眠解释? 是承认原主和萧王的交易,还是坦诚自己穿越的身份? 本心里,莫寻舟不想给原主背锅,可是他穿越的事情也很难跟王凤眠解释。 万一王凤眠接受不了,孕期受惊了怎么办。 想到此,莫寻舟眉头舒展,决定等孩子生下来,王凤眠出了月子再慢慢说这件事不迟。 不知是不是夜有所思的关系,晚上莫寻舟梦到了原主和萧王。 “你要真成了我大妹的枕边人,荣华富贵唾手可得,届时可还狠得下心?”萧王问原主道。 “二殿下说笑了,无毒不丈夫,届时我要真有了荣华富贵,自然想更进一步,而这是大公主殿下给不了我的。” 大公主顶多只能给他带去荣华富贵,至于更多的就没有了。 听到原主的言论,萧王笑道:“好,我给你这个机会,就让我看看你能不能做到吧。” 反正就算原主做不到,也影响不了萧王。 就像是随手布下的一枚闲棋,通过原主和萧王的对话,莫寻舟这才知道原主的目标居然是王凤眠的男宠,毕竟他要家世没家世,要本事没本事,就只有一张脸。 只是一个男宠,还想要大公主怎么重视,所以原主从没把希望寄托在大公主身上,而是指望二殿下,准备在二殿下对付大公主的时候出一份力。 可以说要不是莫寻舟突然到来,直把原主和萧王的计划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当然,要是莫寻舟和原主的心思一样,那他成为驸马对萧王自然有利。 醒来后,莫寻舟感觉头疼欲裂,仿佛有一大股清晰的记忆要往他的脑海里钻,莫寻舟知道那是属于原主的记忆,可是他并不想要。 谁知道记忆混淆后会不会动摇他的三观。 仿佛感应到莫寻舟的强烈拒绝,那些记忆开始慢慢消散,莫寻舟却一点也不后悔。 宫里,莫寻舟按照之前的频率进宫,王凤眠却敏锐察觉到他脸色比以往更苍白,问莫寻舟怎么回事。 莫寻舟道:“没事,就是这几天食欲不振,饮食不怎么规律的缘故。” 恰巧王凤羽也在,姐妹两个说着话,莫寻舟就借机去外面喝会茶,突然,景王也过来拜访,神色焦急。 “不好了,朝堂上有人提议要让凤羽去和亲。”景王急道,正要进去给王凤眠和王凤羽姐妹两个说, 莫寻舟连忙拦住景王,堵住景王的嘴,把景王往外拖,“嘘,小声点,这事不能让你大姐知道,小心她气的动了胎气。” “这件事是不是萧王那边的人提议的?”莫寻舟深呼吸道。 不仅想让他从内部下手,外部萧王也有手段。 和亲,当年用在王凤眠身上的招式,再次用到了王凤羽的身上,说不是故意的都没人信。 “除了他还有谁,现在已经不比当年,他居然还让萧家人站出来。”景王愤怒道。 当年萧家提议让王凤眠这个大公主和亲,前提是先帝还活着,王凤眠那个时候也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公主,和亲纵使难以接受,也在礼法范围之内。 现在,女帝登基,王凤羽这个公主也已经封王,和皇子们一样有了继承权,居然还有人敢这么提议。 他们是傻吗?不,他们简直精明过了头,知道和亲对王凤眠和王凤羽姐妹两个是一种极大的蔑视和挑衅。 王凤羽也就算了,顶多生一顿气,王凤眠要是动怒,却是有可能流产的。 现在孩子已经六七个月份,对方明显是冲着让王凤眠一尸两命去的。 景王反应过来,面色刷的苍白,要不是有莫寻舟提醒,他根本没想那么深,差一点他就无形中做了萧王的帮凶,可想而知真要出事,对他的打击有多大。 “可要是不想办法阻止这件事,萧家那边执意让凤羽去和亲怎么办?凤羽她还小……”景王咬牙道,对出这个主意的萧王恨得咬牙切齿,同时心里又很酸涩。 他以为定王和萧王只是对他一个人狠,却不曾想,他们这些弟弟妹妹在他们眼中都一样。 亏他们还是一母同胞呢,下起手来外人见了都会自愧不如。 景王心里对萧王又怨又恨,莫寻舟也不遑多让,可以说要不是定王那种事情不能再做,莫寻舟真想立刻把萧王碎尸万段。 “呵,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和亲怎么还拘泥于女方,你去跟母皇说,提议萧王的儿子去和亲,为我大周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莫寻舟跟景王道。 “啊?”景王闻言嘴巴张大,怎么都回不过神,思绪更是卡壳:“男,男子也能去和亲吗?” 虽然和亲双方,那边也会出一个男方,可是人家男方是在自己家。 现在要送一个男人和亲,这不就相当于入赘上门吗。 “去吧,要是萧王还坚持,就咬死了他儿子。”莫寻舟冷笑道。 景王看到莫寻舟的冷脸不由打了一个寒颤,突然觉得自己和大姐一个阵营挺好的,要不然还不知道怎么被大姐夫收拾呢。 朝堂上,因为景王的坚持,萧王那边让凤王前去和亲的提议渐缓,没办法,朝堂上已经不缺女帝、女将、女官,那再出现一个和亲的皇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萧王能对自己的妹妹毫不在乎,却不能不在乎自己的儿子。 看到景王出招,萧王气的冷哼一声:“这件事的关键不在和亲,而在于武王知不知道和亲这件事。” 可惜宫里戒备森严,不给他透露给王凤眠任何口风的机会,要不然王凤眠这个妹妹动了胎气,他可就省心多了。 “父王,我们真的有可能去和亲吗?”萧王回去,他的几个儿子惊恐的跑来问道。 萧王:“……”没想到是他这边先走露了风声。 深呼吸,“当然不会,父王怎么可能会让你们去和亲呢。” 想也知道这是武王那边的手笔,难道武王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这件事还真不是王凤眠出的招,因为她到现在都不知道朝堂有人提议让王凤羽去和亲的事,莫寻舟怕王凤眠动胎气没告诉她,但是也没在王凤眠面前隐瞒有事。 “究竟是什么事?你们不告诉我我难免思虑,没办法好好养胎。”王凤眠做好心理准备问莫寻舟道,她知道莫寻舟几个没告诉她肯定是为了她好,也许那是自己目前不能承受的消息。 “萧王那边又出下三滥的昏招,已经被景王挡下了,这件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莫寻舟拧眉道。 这段时间他没少抓到陌生面孔,但凡漏掉一个人,都有可能让王凤眠突然知道这件事,受到刺.激。 堵不如疏,只是他得让王凤眠有个心理准备。 “萧王那边难道是加重我生育的危险程度,动摇朝臣的决心了?”王凤眠猜测道。 “这个机会萧王当然没放过。”莫寻舟道。 “反正就是没这件事,他们也不可能选择我,这倒没什么,你们在隐瞒的应该不是这件事吧。”王凤眠看着莫寻舟道。 怀孕后因为进补和减少锻炼的缘故,王凤眠脸蛋圆润了不少,身上的母爱气息也越来越浓厚。 只是这不代表怀孕磨去了王凤眠骨子里的杀伐果断,“你们说吧,只要不是母皇把萧王立为太.子的消息,我都能承受住。”王凤眠说出最坏的打算道。 “是和亲……”莫寻舟道。 王凤眠皱眉,瞬间想起自己也曾和亲的事,想到这里王凤眠不由抚着肚子,“我现在已经成亲有孕,就算那些朝臣再不要脸,也不可能提议我和亲,可是别的公……郡主们又没有像我这样的分量。” 和王凤眠关系远的,根本不值得莫寻舟几个这么犹犹豫豫。 “是不是凤羽?他们现在又把主意打到凤羽的身上了?”王凤眠长长吐气道,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 “他们就是想让你动胎气,我们可不能遂了他们的愿。”莫寻舟连忙帮王凤眠顺背道。 “你放心,我没这么脆弱,他们得逞不了的,寻舟,你再去找兰湘郡主,从她那里拿证据。”王凤眠道。 萧王想要打击她,她自然也要礼尚往来。 再次见到萧兰湘郡主,莫寻舟突然道:“萧王知道兰湘郡主的真实身份吗?” 跟莫寻舟一块过来的王凤羽亦看向萧兰湘这个跟自己玩的好的姐妹。 “要是萧王也知道,只怕我的身份早就暴露了,这样还怎么给陛下办差。”萧兰湘轻笑道。 这次莫寻舟和王凤羽是来拿萧王阵营众臣贪赃枉法证据的。 “听说大驸马手上的情报来源同样不差。”萧兰湘突然对莫寻舟道。 莫寻舟道:“没法和兰湘郡主比。” 毕竟他的情报系统才建立多长时间,对方建立了多长时间。 “不知大驸马有没有意加入陛下的内卫?为陛下分担一些事情。”萧兰湘对莫寻舟道。 莫寻舟惊讶:“这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我上面那位大人对大驸马的情报机构很感兴趣,大驸马要是愿意,可以去跟我上面那位大人谈谈。”萧兰湘道。 萧兰湘的地位明显不低,不知道她上面那位大人又是什么身份。 “我能跟着一起去吗?”王凤羽好奇道。 “这,让我请示一下。”萧兰湘想了一下道。 要是别人,肯定想也不想就拒绝,可是这是凤羽,和她上面那位大人关系匪浅。 很快萧兰湘的请示就通过,莫寻舟和王凤羽去见萧兰湘的上司。 “也不知道兰湘姐上面的人是谁,还神神秘秘的。”王凤羽嘀咕道。 “他们负责情报,自然得隐秘。”莫寻舟道。 直到他们亲眼见到萧兰湘的上司,两人不由猛地瞪圆眼睛,王凤羽更是惊讶出声道:“义父,怎么是你?” 没错,萧兰湘的上司居然是王凤羽的义父,谢家谢怀然的四叔:谢羽渊。 “怎么不能是我了,这次我见你也是想让你心里有个底,让你知道义父不仅有钱,别出了事都不知道找义父。”谢羽渊对王凤羽道,说的是朝堂让王凤羽和亲的事。 对于让自己和亲的提议,王凤羽这个当事人自然生气,可是却没去找谢羽渊,毕竟谢羽渊在外人看来顶多出身富贵,手里有点钱,却没有权势。 再加上这是皇家内部的事,王凤羽也不想让帮不上忙的谢羽渊多操心。 却不曾想谢羽渊还有隐藏的身份。 “如何,大驸马可愿意加入陛下的内卫?”让王凤羽在一旁好好消化这个消息,谢羽渊看向莫寻舟道。 “加入陛下内卫会不会受到很大约束,比如不能再给武王提供助力?”要是这样,莫寻舟还不如单打独斗呢。 “怎么会,从让你加入的那刻起,你的立场自然也被考虑在内,大驸马你懂我说的意思吧。”谢羽渊道。 莫寻舟心头砰跳,也就是说只要他加入内卫,所接触到的情报完全能帮武王。 这,明显是女帝陛下的又一次偏爱啊。 玉佩也是,天下仅有的两块玉佩,只有王凤眠和王凤羽有这个权限。 “那不知母皇想让我做什么?”莫寻舟让自己尽力冷静道,总不可能只有得利,而没有付出吧。 “陛下的意思是,希望能尽大驸马所能,尽可能完善内卫的情报机构,现在内卫的情报机构还有不少需要改善的地方,身为陛下的耳目,我们希望能做到最好。”谢羽渊道。 确实,在旁人看来,内卫的情报机构已经足够完善,可是落在莫寻舟眼里,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 “关于这个我得回去跟殿下商量一下。”尽管心动,莫寻舟却没有贸然答应道。 反倒是谢羽渊听了一愣,对莫寻舟道:“我还以为你会私下帮武王殿下呢。” “这毕竟不是一件小事,得给家里交代清楚。”莫寻舟道。 “大驸马还真顾家啊。”谢羽渊闻言唇角微勾道。 “什么?我四哥的亲生父亲居然是沈贵君!这是怎么回事?”突然,王凤羽惊讶出声道。 谢羽渊和莫寻舟两个循声看去,就见王凤羽手里拿着一份情报。 刚才他们两个说话,王凤羽就在一旁随意翻看起来,谢羽渊是萧兰湘的上司,手中的情报自然不少。 可是王凤羽手中的那份情报却着实惊到王凤羽,看着谢羽渊过来,王凤羽直像发现了一个恐怖的大秘密。 比起王凤羽来,莫寻舟就淡定多了,除了刚听说那一瞬有些惊讶外,很快就平静下来。 “难道大驸马早就知道这件事了?”谢羽渊看向莫寻舟道,因为王凤羽的反应才是正常的。 “没有,我也是才知道,不过只是皇子皇女们不同父而已,只要还同母就行,要是不同母,那才算大事呢。”莫寻舟道。 “就算是这样,大驸马这么快就冷静下来也很出人意料,陛下很早就有登基之心,并没有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像陛下这种情况,膝下孩子要是都同父,是很危险的一件事……”谢羽渊语气微顿道。 别人也就算了,要是女帝所有的孩子都认同自己名义上的父亲:先帝,然后齐心协力推翻她这个母亲怎么办? 女帝曾考虑过这个问题,发现只有从根源上可以解决这件事。 要是那些孩子不是同一个父亲,以后就算他们联合起来反对她,她手中也能有翻身的底牌。 王凤羽听的恍惚不已,“照这么说,我的父亲也很有可能不是先帝了?!” 虽然王凤羽对先帝很是讨厌,可是乍然知道这个真.相,还是很措手不及。 不过很快王凤羽就高兴起来,“太好了,我居然真不是先帝那老王八的种,这下好了,我们以后终于可以痛快的开骂了!” “不过,既然先帝不是我亲生父亲,那我的亲生父亲又会是谁?难道我亲生父亲已经不在人世了?”王凤羽很快就想道。 莫寻舟看到谢羽渊唇角的谦和笑意猛地僵住,心里不由升起一个荒谬的念头,不会吧,可是仔细想想,不是没可能啊,毕竟谢羽渊这么多年都孑然一身,以前他只当谢羽渊是古代潇洒的丁克族,可是现在想想,对方很有可能是在守身如玉啊。 “凤羽,你的亲生父亲并没死。”听到王凤羽嘴里已经要给自己亲爹上香,谢羽渊嘴角有些僵硬的说道。 “不仅如此,还很有可能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哦。”莫寻舟笑着说道。 谢羽渊看了莫寻舟一眼,没有否认。 王凤羽也惊讶的看向谢羽渊,不敢置信道:“不会吧,义父你和我母皇,可这要是真的,你怎么没跟沈贵君一样入母皇的后宫?” 要知道沈贵君沈清溪年龄和谢羽渊差不多大,也是孑然一身到中年,后来女帝登基就入了女帝后宫。 可是谢羽渊却没有,所以才很难让人联想到。 “我身上另有任务,入宫会很不方便。” “可想而知,沈贵君身上什么职务都没有。”把话说开,谢羽渊明目张胆的嘲讽道。 “以前我虽然知道义父你跟沈贵君有些不对付,一直不知道原因,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他们是情敌啊,关系怎么可能好。 “还叫义父吗?”谢羽渊看向王凤羽这个亲生女儿道。 “爹!”王凤羽脆生生道,她心里早就认可了谢羽渊这个父亲,以前一直遗憾对自己很好的义父为什么不是自己爹爹,却没想到会有愿望成真的这天。 听到王凤羽叫自己,谢羽渊神情不复淡然,眼中不再掩饰对王凤羽这个女儿的疼爱,直到半天后,乍然相认的父女两人情绪才有所缓解。 而趁这会功.夫,莫寻舟在一旁翻阅起谢羽渊手中的情报,想要知道王凤眠的亲生父亲是谁,可惜直到离开莫寻舟都没找到那份情报。 “爹,我能把这件事告诉四哥吗?明明四哥已经记到沈贵君名下,改口叫沈贵君爹,可我总感觉四哥还是没有把沈贵君当亲生父亲看待,沈贵君为什么不告诉四哥真.相?”王凤羽很是疑惑道。 要论距离,她四哥和沈贵君可比她和自己父亲离得近多了。 “你四哥的确不知道他是沈贵君的孩子,而沈清溪也不是故意不告诉他真.相,而是他自己也不知道真.相,你娘已经松口把景王记到他名下,他却还没反应过来,可见有多蠢。”谢羽渊叹气道。 王凤羽听着,怎么感觉自己亲爹有些嫉妒,也是,沈贵君再怎么样,也能时常见到母皇,不像她父亲,连进宫可能都没办法光明正大。 等和谢羽渊告别,王凤羽对莫寻舟道:“姐夫,我和我皇姐不是一个父亲,会不会影响我们的感情?” 王凤羽害怕有得必有失,她知道自己亲生父亲的同时,也怕失去王凤眠这个姐姐。 “不会,就像定王和萧王,之前你们还同父,也没影响你们交恶,这种事情看的还是你们之间的感情,和父辈之间的关系不大。”莫寻舟道。 “那我就放心了,我就怕我姐会疏远我。”王凤羽松了一口气道。 随后两人结伴进宫,王凤羽跟王凤眠说了一会话后,就把位置让给莫寻舟,道:“姐夫,这件事还是你跟我姐说吧,我现在要去找四哥。”说完王凤羽风风火火的离去。 “你们今天不是去找兰湘郡主了吗?”王凤眠疑惑道。 “不仅如此,我们还见到了兰湘郡主的上司,你可以猜猜他是谁?还有,对方想让我加入母皇内卫的情报机构……”莫寻舟跟王凤眠道。 另一边,王凤羽去找自己四哥,恰好景王就在沈贵君处,见到沈贵君,王凤羽行完礼,道:“沈贵君,我先暂时借走一下四哥啊。” “去吧。”看到他们兄妹两个感情好,沈清溪笑着说道,丝毫不知一会回来的景王给他带来多么震撼的消息。 “找我什么事?”跟着妹妹来到空旷处,景王疑惑道。 “四哥,你跟沈贵君感情如何了?”王凤羽嬉笑着问道。 “说实话,沈贵君这个父亲的确够格,可是我并不想接受他那么多好意,总觉得那是对我们父皇的背叛……”景王呢喃低落道。 王凤羽有些惊讶,“可是先帝对我们并不好啊,真是不知道四哥你干嘛还想着他?” 而且这才是对自己亲生父亲的背叛吧。 “我知道他对我们不好,准确来说是冷淡无视,可是为什么?我们也是他的孩子不是吗。小的时候,他疼爱大哥,宠爱二哥,而你和大姐还有母皇,只有我,什么都没有……” 那时候女帝还是皇后,就算想照顾景王这个三儿子也没办法养在自己身边,小时候景王看的最多的就是先帝对定王和萧王的好,所以,景王对定王和萧王很是羡慕,还有嫉妒…… 越是没有什么,就越想要什么,景王就是这样。 王凤羽愣住,要是知道真.相之前,她可能会毫无所觉的嘲讽景王这个四哥的痴心妄想,可是现在,王凤羽只为景王这个四哥感到心酸。 是啊,五个孩子里,纵使她和大姐不得先帝待见,也还有母皇在她们的身边,只有景王身为皇子,却什么都没有。 “四哥,先帝那么对待你,说不定是察觉到了我们的身份。”王凤羽突然想道。 要是先帝察觉到他们不是他亲生子的身份,这才对他们这么厌恶冷淡,就能解释的通了。 “什么?我们什么身份?”景王道。 直到王凤羽凑到他耳边,告诉他真.相,景王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不可能!这绝不是真的!” 他怎么可能不是先帝子嗣,而是沈贵君的孩子呢? “凤羽,你会不会弄错了?要知道那时候我们母皇还是皇后,沈贵君可还在宫外呢!”景王连忙道。 要是当时情况不是那样,关于他们的身世,早就纷纷扬扬的传遍天下了。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如四哥你回去问问你父亲。”王凤羽提议道。 景王:“……”头皮发麻。 一想到沈贵君有可能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景王就忍不住眼前眩晕。 王凤羽在后面推搡着,没办法,景王只能返回沈贵君的宫殿。 “凤羽怎么走了?”没见到王凤羽,沈清溪有些失落道。 “没走,就是我有些事想问父……父亲你。”景王眼睛忍不住往下飘道,说话都不利索。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等问完赶紧让凤羽进来。”沈清溪道。 “咳,是这样的,我能知道父亲你当年和我母皇的事吗?”景王迂回问道。 沈清溪一愣,“怎么会问这个,不过这倒没什么不能说的。” “陛下出身王家,我出身沈家,身为身份相当的世家子,我们从小就相识了。” “直到我们彼此长大,到情窦初开的年纪……我喜欢上了陛下,正当我想向陛下表明心意,宫里突然传来圣旨,想让世家诸女入后宫,本来按照陛下的家世,是能拒绝的,可是最后不知为什么,陛下还是选择进宫,陛下入宫多少年,我也就在宫外等了陛下那么多年,直到中年,才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沈清溪道。 景王抿唇,他觉得要不是有自己这么一个大活人怵着,可能真以为沈清溪当初什么都没做,他要真那么老实,那他又是怎么生出来的? 他不觉得凤羽会拿这种事跟他开玩笑。 “真的吗?你和母皇当年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不相信。”景王深呼吸道。 沈清溪皱眉,肯定道:“当然是真的,因为陛下当年,心仪的人并不是我……” 说这话的时候,沈清溪满心苦涩,眼中浮现失意。 作者有话说: 先帝:不知道孩子不是亲生的,只是对女帝的五个孩子,反应出了他对女帝每个时间段纠结,爱恨交加的感情。 落在女帝眼里,就跟深井冰差不多。 第五十二章 “母皇当年心仪的人不是您?”景王惊讶道。 要知道他母皇后宫里, 沈贵君年纪算是大的,可就是这样的年龄,沈贵君还很受宠, 谁能想到, 沈贵君年轻那会儿,并没夺得他母皇的芳心。 “可是宫里除了您,也没年纪和您相当的男妃了,难道我母皇当年心仪的人……已经没了?”景王不得不这么猜测道。 沈贵君正伤感着, 听到这话直接被逗笑, “要是可以, 我也想他真没了。” “可惜那个人不仅没死,反而还活的好好的。”说到这点,沈贵君咬牙道。 “那个人是谁?居然没和您一块入我母皇的后宫吗?”景王惊讶道。 “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也许这么长时间, 陛下已经对他没感情了。”想到这个可能,沈贵君唇角微勾道。 “您当年真的没和我母皇在一起过吗?我听别人说,我很有可能是你的亲生儿子。”景王心有不甘道,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滋味。 他一直都把先帝当成自己的父亲, 从没像小妹一样肆意谩骂过,可谁想到,他居然不是先帝子嗣,亲生父亲不仅另有其人,还一直都在他的身边。 一直都在他的身边啊…… 景王忍不住抬眸, 就见沈清溪整个人彻底愣在那里。 不知过去多久, 沈清溪眼中终于有了神采, 看着景王道:“这话你是从哪听说的?净会哄我开心。” “我……算了, 反正你不想当我亲爹, 我还不想当你亲儿子呢。”见沈清溪不信,景王再没坚持下去的勇气,转身就跑。 沈清溪痴痴的看着景王的背影,再算一下景王的年纪,不禁摇头,道:“怎么可能呢,要知道那时候陛下可是在宫里呢……” 倒是他,因为年少时炙热的喜欢,不少次都在梦里亵.渎过陛下。 不过,景王要真是他的孩子就好了。 怀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晚上女帝过来,沈贵君笑着跟女帝说起这件事,“陛下,景王现在是不是已经认可我这个父亲了?居然连我是他亲生父亲的话都说出来了。” 他自然能感觉到景王心里的忐忑,不再像以前,怎么都隔了一层,等说完心里是说不出口的忐忑。 毕竟景王也不是小孩子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他应该知道。 “清溪,不用委婉试探了,宏青的确是你的亲生儿子。”女帝对沈清溪道。 瞬间沈清溪眼中神色变得错愕,“不是,陛下,这怎么可能呢?景王的年纪,还有当年……” 以景王现在的年纪推算,那时候他们可还没关系呢。 女帝变的无奈,看着沈清溪道:“你年轻那会儿是不是很喜欢做和我的春.梦?” 沈清溪脸色瞬间爆红,哪怕他现在和女帝已经是夫妻,说起年轻时的事,依旧羞臊不已。 “陛下怎么会知道?” “因为你居然不知道宏青是你亲生孩子,可见你是把当初的梦境和现实搞反了。”女帝略有深意的看着沈清溪道。 沈清溪一愣,脑海中轰然炸响,他想起来了,年轻那会,的确有几场梦感觉很真实,可是因为他做梦次数不少,直接把那几次梦境给混淆了,毕竟,陛下年轻那会喜欢的人并不是他,哪怕是在梦里,他都觉得是一种奢望。 现在,女帝告诉他年轻那会的梦居然是真的,这直让沈清溪震撼惊喜的不知今夕是何年。 有女帝这个母亲亲口盖章,沈清溪心里再无疑虑。 再见景王这个儿子感受已经完全不一样。 倒是景王对沈清溪还有些变扭,但是架不住沈清溪这个迟了十几年的父亲满腔父爱爆发,直热情的让景王招架不住。 景王就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沈清溪要是跟他硬着来,哪怕是亲爹景王也不吃那套,不过沈清溪这么软着来,景王压根就没坚持多长时间。 此时沈清溪真是看景王哪哪觉得顺眼,“以前为父怎么就没发现你跟先帝长得一点都不像呢。” 景王:“……”别说,他也没察觉到这一点。 “等等,我其他的兄弟姐妹和先帝好像也没多像的!”景王悚然一惊,突然反应过来道。 倒是沈清溪听了没多惊讶,“这个问题我已经想过了,陛下为什么会要不同父的孩子,看对定王和萧王挑挑拣拣的萧家就知道了,要是定王和萧王兄弟两个齐心协力,是有可能动摇陛下地位的。” “当然最好的办法是皇子皇女们只知其母,不知其父,陛下心里到底是有我的,在我有生之年就告诉了我真.相。”说到这沈清溪有些哽咽道。 景王看到自己亲生父亲这样心里挺不是滋味,在不知道真.相之前,他只觉得沈清溪能以这么大年纪还得盛宠已经足够风光,却不想内里沈清溪会如此卑微。 “那个,父亲,需不需要我帮你争宠?”景王很是尴尬的说道。 要是他年纪小也就算了,现在都快成亲了,再说这个直让景王心里羞臊不已。 可是这是他亲爹,总不能狠心置身事外吧。 谁知沈清溪脸色却猛地一变,对景王郑重道:“不需要,我相信你母皇告诉我们父子真.相,绝不是想要让你这么帮为父的,而且为父在宫里挺好的。” “最重要的是,你要是帮为父争宠,那你姐姐妹妹们是不是也要为她们父亲争宠?所以这个时候不动为妙。”沈清溪冷静道。 景王倒是没想那么多,不过他也反应过来,他有亲生父亲,他姐他妹自然也有,他要是帮他父亲争宠,说不定反而会把大姐小妹的父亲引进宫里,届时才糟呢。 “你这孩子,我以前就觉得你不聪明,谁知道你居然是随了我。”沈清溪很是遗憾的拍了拍景王的手背叹道。 景王:“……” “也不知道大姐小妹的亲生父亲都是谁?” 沈清溪眸色微深,“你大姐我不清楚,你小妹的父亲,我应该能猜出来。” 其实也不算猜出来,而是人家从没有掩饰过。 他怎么就没想到呢,陛下五个孩子,就算谢羽渊救过羽公主,也没必要拘泥于义父的.名分,现在看来,义父之名也是陛下对谢羽渊的补偿。 “小妹的父亲居然很可能是谢家谢羽渊。”景王惊讶道。 看到沈清溪脸色不太好,景王突然福灵心至,“谢羽渊就是我母皇当年心仪的人?” 沈清溪不再说话,景王心里却有了数。 “凤眠,你有没有想过你的亲生父亲可能是谁?”寝宫里,莫寻舟问王凤眠道。 景王的亲生父亲是沈贵君沈清溪,王凤羽的亲生父亲是谢家四叔谢羽渊,按照女帝陛下不把鸡蛋放一个篮子里的做法,王凤眠的生父应该也另有其人。 “我心里的确有一个怀疑对象,但是又觉得不太可能。”王凤眠想了一下微微摇头道。 “是不是镇北大将军?”莫寻舟道,按照年龄和身份,跟王凤眠走的近的,也就只有镇北大将军符合。 王凤眠点了点头,“我师父的确值得怀疑,可问题是我师父并非世家子出身,而是平民,当年考取的武状元,我这么说不是我母皇注重门第,而是我师父是寒门出身,当初不知付出多少努力才能成为镇北大将军。” “而且军旅奔波劳累……之前我听说过一个传言,说我师父出身不好,哪怕是武状元,当年入军营也没少被人排挤,而我师父为了立功就很拼命,很有可能早就损伤了身体。” “你要知道,军中的男骑兵们长时间骑马奔袭,对身体的负担很大,有时蛋爆了也不是不可能。”相比之下女骑兵只是没了一层膜,代价轻了不知多少。 以前莫寻舟就知道男人骑马会很不舒服,毕竟身揣着障碍物,却不曾想现实比莫寻舟想象中的还严重。 不过这样一来,同样能解释镇北大将军这些年不近女色,却大肆收养义子义女的行为。 当然,莫寻舟和王凤眠两个也不敢肯定。 “既然母皇不说,那我们也别探究了,等母皇想告诉我们的时候自然会说。”王凤眠抚摸着越发大的肚子道。 “不过,这件事倒是可以跟萧王透露透露,毕竟兄弟姐妹里,也就只有他还不知道真.相,告诉他也省的他三天两头给我们找事。”王凤眠想了一下道。 让萧王知道这件事,绝对利大于弊,因为定王的关系,现在萧家人全都聚集到萧王的身边,而萧家为什么最支持萧王,看的还不是萧王流着他萧家血的份上。 要是萧王不是先帝子嗣,那萧家还会全心全意的支持萧王吗? 萧王府,萧王王明远听到自己好不容易打探到的宫内情报,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居然不是先帝子嗣,这怎么可能?! 虽说现在他们母皇登基,先帝子嗣的身份对他们已无大碍,但那是对王凤眠几个而言,无论是武王、景王还是凤王,跟先帝本家的萧家走的都不是很近,所以这件事要是传出去,只会对他这个萧王有影响。 意识到这点,萧王第一反应就是封锁消息,绝不能让萧家知道,现在正是紧要关头,他绝不允许因为萧家功亏一篑。 “我和老三他们不是先帝的子嗣,这个我信,倒是大哥,一定是先帝的子嗣。”萧王眸光闪道。 不仅是先帝最疼定王,也不是因为那个时候他们母皇还没掌权,而是因为定王和先帝容貌相像。 因为定王骄奢淫逸,身材肥胖的缘故,萧王以前从没意识到这一点,现在从结果反推回去自然很容易就发现。 也就是说,他们母皇只给先帝生了一个子嗣,那就是定王。 还好定王不知道这点,要不然凭借这个,定王就能彻底把他们压下。 “你们去寻定王的家属,把他们好好看管起来,别让他们逃脱了视线。”萧王眸光闪道,多做一手准备。 这手准备是给萧家的,万一萧家要是知道真.相,宁愿扶持定王的孩子也不支持他怎么办? 以防万一,还是把他大哥的子嗣们‘保护’起来,让萧家退无可退,只能跟他一条道走到黑。 很快萧王的人就行动,回禀道:“王爷,我还在定王家眷处发现了萧家人的踪迹。” 萧王心里一紧,难道是他的计划提前暴露了,直到听说那个萧家人的.名字,萧王才又放松下来。 “萧易炽是吧,这个人我有印象,他从一开始就跟随我大哥,其他萧家人现在都来了我身边,就他请命要去给定王守陵,既然他对我大哥这么忠心,就让他和自己的小主子们一块作伴吧。”萧王道。 就这样,萧易炽和定王家眷们被关到了一起,消息并没有走漏到萧家那边。 不过王凤眠这边却是收到了消息,萧易炽被关后想方设法的给莫寻舟传了消息。 萧王不可能大张旗鼓的关押定王家眷,毕竟那些人再怎么样,也是女帝的孙子孙女,还轮不到萧王来动,他只能限制一下定王家眷们的活动范围。 而定王家眷们因为定王得花柳病身亡一事彻底沉寂下去,平时在定王妃的约束下一般能不出去就不出去,察觉到萧王的动作,定王妃想了想,还是没有把消息传出去。 毕竟萧王和女帝是亲母子,定王妃也有孩子,知道当母亲的心是怎样的。 只要萧王不太过分,就随萧王去了。 王凤眠收到萧易炽的消息很惊讶:“萧易炽怎么会去定王那里?” 萧王不知道萧易炽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他们还能不知道吗。 “可能是怕母皇对他秋后算账,定王去后,萧易炽就默默去为定王守墓了。”这事要是萧易炽不说,莫寻舟还真不知道,亏他之前还疑惑萧易炽的去向。 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萧易炽姿态摆出来了,就是女帝陛下也不好再动萧易炽,现在萧易炽又为他们送来情报,这个情他们得承。 “看来萧王是怕萧家知道真.相,转而去支持定王的子嗣,这才以防万一……”王凤眠还想说什么,肚子里面的孩子突然踢了一脚。 王凤眠的肚子突然外突了一部分,直把莫寻舟吓一跳,让王凤眠赶紧别再思虑,这种情况,就算他再看多少次也习惯不了。 为了孩子着想,王凤眠也把更多精力放在自己身上。 就像六月的天,孩子的脸,王凤眠肚子里面的小家伙弄的王凤眠胃口时好时坏,只是哪怕身体不适,王凤眠也强撑着自己吃东西,以及适当的走动,活动身体。 同时王凤眠肚子里面的孩子存在感也越来越强烈,有时候莫寻舟和王凤羽只要一摸王凤眠的肚子,就有一只小手或者小脚丫跟他们贴着打招呼。 转眼王凤眠的月份就满八个月,此时王凤眠腹部的马甲线已经完全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浑.圆像西瓜样的肚皮,有时候莫寻舟都忍不住心惊胆战,照顾王凤眠更是从不假他人之手。 眼看距离王凤眠的生产日期越来越近,莫寻舟更加上心麻沸散和剖腹产的进展。 麻沸散好说,集结当世医术最精湛的太医及医师们,麻沸散的研制过程稳定进展着。 倒是女医们的剖腹产,几个月才刚刚开个头。 不是京城孕妇们的数量太少,而是根本没孕妇敢用女医,毕竟这可是要往肚子上挨刀子的,感觉比顺产恐怖的多。 而女医们到底新手,也不敢直接医治孕妇,而是先拿皇庄们有孕的家畜们试手,别说,还真在给有孕家畜剖腹产的过程中发现不少问题。 知道莫寻舟上心剖腹产,剖腹产进展却很缓慢,王凤眠对莫寻舟道:“我争取到时候不难产。” 这话险些让莫寻舟落泪,对王凤眠十分愧疚道:“你真是太受苦了。” 明明这是他们两人共同的骨肉,他却没办法帮她分担一点。 刚开始王凤眠还觉得男人怀孕是异想天开,可是长时间下来,王凤眠也听习惯了,“我感觉怀孕以后,吃的倒还好,主要是精神,总是突如其来的脆弱,这是我在战场上都没有过的。” “我感觉从怀孕后,整个人变了好多。”王凤眠惆怅叹道,也不知道这对自己是好还是坏。 就连婚后,因为和莫寻舟互相尊重彼此的缘故,她都没怎么改变过,却不曾想为了孩子,居然会变得不再像自己。 “不管怎样的凤眠,我都很喜欢。”莫寻舟道。 英姿飒爽的王凤眠、充满母爱的王凤眠,还有很多很多。 “人的一切并非一成不变的,环境对人的影响很重要,当初在战场隐忍伤痛的是你,现在因为孩子会患得患失的也是你,所以不要太有心理负担。”莫寻舟跟王凤眠道。 突然,有宫人匆忙来报,“大驸马,郡马求见。” 郡马,莫寻舟疑惑,并没觉得自己跟郡马有交集。 王凤眠让莫寻舟过去,自己则回宫里修养,等莫寻舟到地方一看,那个莫寻舟眼熟的郡马站在院子里满头大汗,见到莫寻舟直接急切的扑上来道:“大驸马,听说大公主府有专门为孕妇准备的女医?” 莫寻舟点头:“是有,不知郡马问这个干什么?” “求求大驸马借我几个女医,晴、晴影郡主难产了。”说话的时候郡马嘴.唇颤抖,面色苍白道。 晴影郡主,先帝庶出公主之一,只是这位公主不比长公主有专门的封号,以及王凤眠和王凤羽姐妹两个的出身,自从女帝登基,剥夺公主称号,变成郡主的前公主们就生活低调,却不想这位公主也怀孕了,现在还遇上了难产。 人命关天,莫寻舟脸色一肃,当即去安排女医们去晴影公主府,边给晴影郡马交待道:“这批女医的治疗手段不知郡马有没有听说过?不知可能接受?” “只,只要郡主能活下来就好,如果不是没有其他办法,我也不会来找大驸马你。”晴影郡主嘴.唇哆嗦道。 大公主府女医们的治疗手段整个京城都有所耳闻,却因为接生手段太过血腥而让人望而却步,也对女医们没什么信任。 可以说但凡还有一点办法,郡马也不会求到大公主府,说句难听的,郡马心里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 “这是我和郡主的第三个孩子,之前那两个孩子生的时候我不在公主府,不知道会这么惊险,郡主每次生产都会九死一生……”郡马手紧紧抓着莫寻舟的胳膊念叨着。 “所以你看,就算这么危险,晴影郡主愿意为了你去鬼门关再走一趟,要是郡主脱离了危险,你们以后好好过日子吧。”莫寻舟对晴影郡马道。 闻言晴影郡马眼中的泪水刷的流下来,怎么也止不住。 说实话,晴影郡主的情况并不太好,等女医们到的时候已经是最后关头,晴影郡主已经苦苦坚持了十几个小时,整个人已经脱水和没了力气。 就在晴影郡主意识模糊,以为自己快要撑不过去的时候,女医们过来,连忙道:“给郡主吃东西喝水了吗?” “喂了,可是郡主吞咽不下去。”产房内原本的稳婆们急道。 女医们也知道情况紧急,“你们尽可能给郡主吃点东西,哪怕灌也要灌进去,我们现在就为郡主剖腹产,你们一会注意别发出声音。” 难产就是孩子在母亲体内怎么都出不来,正当稳婆们以为女医怎么为郡主接生,就见女医们拿了药抹在郡主汗涔涔的腹部,并道:“这是麻沸散,用了可以缓解身体的痛意。” 要是没有麻沸散,普通孕妇怎么可能承受的了剖腹产,所以麻沸散跟剖腹产都是配套的。 不等稳婆们质疑,就见女医拿出雪亮的手术费,用火消毒后就朝孕妇的肚子上划去。 当即就有受不了这个刺.激的稳婆白眼一翻,晕过去,倒是郡主这个当事人,已经开始陷入昏迷状态。 晴影郡主感觉自己生着生着就不痛了,作为有经验的过来人,晴影郡主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很不妙,可是更不妙的事,她想让自己撑下去,却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她感觉自己身体失去知觉,灵魂变得越来越轻,仿佛要离体一般。 突然,晴影郡主听到有人喊道:“郡主,郡主!” 是晴影郡马。 晴影郡主艰难的睁开眼睛,看到自己驸马,道:“你怎么哭了?” 她刚一动,身上尤其是腹部就猛地一疼,疼痛让晴影郡主清醒过来,道:“我这是又撑过来了吗?” “对,郡主,你和孩子都没事,是大公主府的女医们救了你们……”就是救的方法远远超乎他们的想象。 晴影郡主修养后也发现自己肚子上突然多了一条‘伤疤’,问嬷嬷,嬷嬷之前就在产房,知道的比郡马详细。 “当时那些女医就用刀子在郡主肚子上一划,看的老奴的心跳都快停了,以为她们要伤害郡主,险些去跟女医们拼命,却不想那一刀下去,她们就从郡主的肚子里抱出一个孩子,之后的事情我们就全都愣住了。” 愣愣的看着女医们熟练的清洗孩子的身体,处理郡主生产时的污秽,以及女医们又把郡主的肚子缝合上。 听完嬷嬷说的,晴影郡主惊讶,“可是我当时居然没有一点感觉。” 她居然被人剖开过肚子,却没有一点记忆和反应。 不过到底母女平安,这就是一件大好事。 消息传出去,让京中不少人都上了心,毕竟谁家还没个女人,怀孕难产更是常有的事。 富贵人家的女人还能喝参汤吊吊命,普通人家的女人连萝卜汤都没有,平安生产还好,一旦难产,往往就是一尸两命。 现在居然有降低孕妇的难产的办法,虽然往孕妇肚子上动刀子,听上去可怖血腥,可是只要孕妇和孩子能平安就行。 之前女医们也不是没帮产妇接生过,只是产妇们基本没名气,说话的声音力道不像晴影郡主这么大。 有晴影郡主帮忙,女医们的.名气在京中一下子大涨,众人对女医们努力出来的成果也变得更加接受。 而莫寻舟这边也没阻止女医们外出给产妇们接生,只要产妇那边愿意就行。 就这样,女医们医术快速精进着。 终于,王凤眠怀孕已经九个月,快要十月。 就在王凤眠生产前后一个月,莫寻舟就已经开始做好准备,先是宫里的人筛选一遍,再就是稳婆们准备就绪,还有女医们也随时待命着,太医们更是来了不少。 就是这样的布置莫寻舟还嫌少,更是前前后后的把王凤眠要用到的产房消毒多次。 与此同时莫寻舟心也一天跳的比一天快,就好像有什么大事发生一样。 王凤眠看不过去,让莫寻舟回去好好休息,莫寻舟眨着乌青的黑眼圈,苦笑道:“我实在是睡不下。” 心里总想着王凤眠和孩子的事。 “眼看孩子就要出生,名字也要定下了。”莫寻舟看着王凤眠的肚子道。 孩子会随母姓,这是莫寻舟跟王凤眠一开始就说好的。 莫寻舟对姓氏倒是没有执念,说的孩子不跟自己姓就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样。 所以等小家伙出生后,会跟着自己的孩子姓王。 “这孩子比我们幸运,先前我们起名的时候,都是按萧姓走的,后面改姓,配着名字总有头重脚轻之感,所以孩子的.名字一定要好好取。”王凤眠对莫寻舟道。 因为不知道孩子的性别,所以男孩名女孩名各一个。 宫里经验老道的太医的确可以把脉出性别来,可是这又不是百分百准确,莫寻舟和王凤眠两个就没追问。 至于孩子出生所需的衣物,也是男孩女孩分开,反正小孩子嘛,穿什么不是穿。 旁人不知道莫寻舟这个当爹的这么不讲究,只当莫寻舟和王凤眠夫妻两个做好了两手准备。 莫寻舟被王凤眠赶回了家,刚想好好休息,却数次做梦惊醒,因为莫寻舟梦到了王凤眠难产。 要是王凤眠难产怎么办?有女医可以剖腹产。 可要是女医剖腹产也失败了怎么?莫寻舟明知道不该这么想,可是思绪就是控制不了。 万一要是连女医都没辙,王凤眠遇到难产,只是一想莫寻舟就有一股心如死灰之感。 说实在的,莫寻舟对于这个时代的认同感并不深,他前世是孤儿,纵使有社会救助长大,因为从小一个人的关系,情感很是淡漠,可以说追求王凤眠这件事,已经耗尽莫寻舟穿越前后两辈子的热情。 不过就仅限王凤眠一个人,莫寻舟是因为王凤眠才彻底认同这个时代,可以说要不是王凤眠是公主,还有江山继承权的缘故,莫寻舟可能会和王凤眠两个过上闲散富家翁的生活,就像时空过客一般。 所以莫寻舟不敢想象没有了王凤眠可能,要是王凤眠没了,他今后独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好在王凤眠现在还活着,莫寻舟所有的担心都是杞人忧天。 最后一个月,莫寻舟每天不落的就去宫里报道,饶是如此,莫寻舟依旧错过了王凤眠的生产。 晚上莫寻舟没办法在宫里留宿,莫寻舟磨蹭到天黑以后,王凤眠依旧没有生产的迹象,就心怀不安的回去。 等到半夜莫寻舟入睡,突然有人来报,武王半夜发动了。 莫寻舟意识瞬间清醒,猛地起身,眼前一片眩晕。 “我要进宫,现在就要!”莫寻舟咬唇道,赶紧让人去准备。 之后的每一分每一秒对莫寻舟来说都是煎熬,担忧王凤眠的生产情况,身上更是忽冷忽热,心跳加快,忽上忽下,手心冒汗,紧张的不行。 晚上进宫不合规矩,可是情况紧急,女帝也愿意给莫寻舟这个女婿开个方便之门。 就算这样,等莫寻舟赶到的时候,也快一个时辰。 在此期间莫寻舟心里无数次抱怨为什么要把皇宫修的这么大,他感觉自己距离王凤眠好远,一等到马车不能前行的地方,莫寻舟就直接跑起来。 等莫寻舟浑身是汗的跑过来,女帝和王凤羽两个已经端坐,见到莫寻舟过来,母女两个一起扭头看向莫寻舟。 莫寻舟只觉得心快跳出嗓子眼,喉咙发干道:“我怎么没听到殿下生产的声音?” 太.安静了,给人一种诡异之感。 “这个,还是驸马你自己去看吧。”女帝闻言叹了一口气,对莫寻舟往里一指道。 那里是王凤眠平时的寝室,并不是莫寻舟为王凤眠准备好的产房。 莫寻舟只觉得脑海被锤子猛地一锤,眼前发黑眩晕,整个人快要站立不住。 “不,不会的……凤眠体质很好,怎么可能会难产呢。”莫寻舟呢喃道,愣是没有再前进一步的勇气。 还是王凤羽看不下去,把莫寻舟往前一推道:“姐夫你赶紧去看看我姐吧,我姐的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莫寻舟脚下踉跄几步,就被动走进室内,然后,和正坐在床.上的王凤眠视线相对。 看到王凤眠没事,莫寻舟心里陡生一股劫后余生之感,“之前是不是阵痛,还没来得及去产房,我陪你去。” 莫寻舟实在不想在外面不知道具体情况而担惊受怕了。 可是莫寻舟走近,突然发现王凤眠情况怎么有些不对,怎么王凤眠臂弯里有一个襁褓? 王凤眠看着莫寻舟叹道:“不用了,我已经从产房里出来了,母女平安,这就是我们的女儿。” 说着王凤眠轻动臂弯,把襁褓往莫寻舟的方向微微一挪。 莫寻舟脚下却差点打滑,不敢置信道:“你已经从产房里出来了?!” 也是,宫里通知他再加上他进宫,已经两个小时以上。 可就算是这样,那未免也太快了吧。 王凤羽已经憋不住,对莫寻舟道:“姐夫,你是不知道我姐进产房以后,连一炷香的时间都不到,孩子就出来了!” 一炷香差不多三十分钟,王凤眠生产居然这么快吗? “是啊,朕也是第一次见生产这么快的产妇。”女帝同样恍惚道。 要知道她生产经验很丰富,可也被大女儿的生产速度惊到了。 听到王凤羽和丈母娘的话,莫寻舟理智渐渐回笼,道:“这很正常,凤眠从小习武,身体素质很好,再加上平时锻炼很多,身子骨彻底活动开,生孩子的速度自然就快。”这是有科学道理的。 “母女平安就好。”莫寻舟看着王凤眠和孩子道。 说起来他好像还没看到孩子,只看到一个通红的襁褓。 莫寻舟凑近,王凤眠稍微撩开襁褓的一角,道:“孩子暂时不能见风,我也是。” 孕妇生产完需要坐月子,生产王凤眠可以加速,坐月子就没办法加速了。 至于王凤眠坐月子需要用到的东西,莫寻舟之前就已经准备妥当。 莫寻舟微微俯身,只见襁褓里的孩子小小的一个,拳头还没莫寻舟拇指粗,身上的皮肤更是皱巴巴的,模样并不是多好看。 可是此时此刻,落在莫寻舟眼里,这个孩子漂亮的就像小天使,他和王凤眠两个人的小天使。 “怎么还哭了,我这个孕妇都没落泪,你这个父亲倒是帮我落了。”王凤眠轻嗔道。 她才生完孩子,实在不方便帮莫寻舟擦泪水。 就在莫寻舟这边新鲜出炉的一家三口,另一边,有宫人前来急报:“陛下,不好了,萧王殿下反了!” 女帝眸色微变,没想到二儿子会趁这节骨眼搞事,不,只怕这才是萧王要等待的最佳时机。 作者有话说: 要想孩子生的快,平时就得加强锻炼和运动量。 运动使人健康,运动使人长寿,想生孩子的女生可以减少难产几率,不想生孩子的女生可以改善身材和皮肤!——运动,yyds,等我懒癌消失了就开始运动(笑哭) 第五十三章 王凤眠不仅是女帝的女儿, 她还是朝中有名的女将。 现在王凤眠刚生产,生完还需要坐月子,要不然今后可能会落下病根, 就算勉强出去, 也不具备正常的实力,所以这个时期可以确保王凤眠一个月内都不能出兵平叛。 而其他女将,已经被王凤眠派出去负责纺织厂的事宜,男将虽然有, 可是这时候谁知道他们还能不能信。 “怎么了?”王凤眠在室内听到动静, 让莫寻舟出来看看。 女帝也没隐瞒, 听到萧王谋反,莫寻舟眼眸微睁,他想过萧王不少手段,却怎么都没想到萧王会直接对女帝逼宫。 为什么, 因为城中禁卫军数量不少,京城附近,光是女帝手中的直隶将士就有两万。 萧王要想成功,就必须得越过他们, 也不知道萧王手中有什么底牌。 “大驸马你负责照顾凤眠,确保凤眠能坐好月子,至于凤羽,你跟朕来。”女帝对莫寻舟和王凤羽分工道。 莫寻舟送走丈母娘和小姨子,进去道:“萧王突然谋反了, 恰巧挑在这时候……他根本不是想拖延你坐月子, 而是想用这个消息让你突然受惊。” 想想吧, 要是王凤眠生孩子速度没有这么快, 这会只怕还在产房里, 要是在生产过程中王凤眠骤然得知这个消息,会不会激动。 孕妇生产本就艰险,容不得一点差错,萧王这招简直就是杀人诛心。 王凤眠也反应过来,抱着襁褓的手紧了紧,“可惜这一个月我都没办法出去……” “那我代你出去吧,我知道你很想帮母皇,夫妻一体,我去就相当于你去了。”莫寻舟对王凤眠道。 王凤眠不禁睁大眼睛看向莫寻舟,急道:“不行,万一你遇到危险怎么办?” 要知道莫寻舟可没上过战场。 “我也不是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的,你忘了,我有袖箭,还有复合弓和反曲弓,我箭术还是挺不错的。” 可就算这样的保证,在王凤眠看来也很不安全。 “萧王既然能这时候反,那这个时机一定很利于他,我只是一个将领,在万人的战争中根本影响不了大局,萧王他一定还有别的底牌。”王凤眠神色凝重道。 “难道是城中禁卫军出问题了?”莫寻舟想道,要不然萧王凭什么这么自信,能一举拿下女帝。 而要是不能短时间内拿下女帝,那将会对萧王极为不利。 幸运的禁卫军没出问题,不幸的是城外,也就是女帝的直隶部队发生反叛,女帝信任的将领们直接被一批属下出其不意的击杀,从而成功夺取兵权,然后就把京城围了起来。 这次萧王的效率比上次前安顺侯萧安贤兵贵神速的多,上次世家支持萧安贤,还没到京城就被拦截下,这次在整个京城还没反应过来之际,直接把京城包了饺子。 不过京城内也有兵,对方也不敢直接强攻。 “这才是世家真正的手段,动若雷霆,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机会。”王凤眠眉宇间凝重道。 莫寻舟不忍王凤眠忧思太重,帮王凤眠抚平眉宇道:“母皇已经第一时间派人去‘保护’那些世家的亲眷,好让世家们投鼠忌器。” 别看数量最多的是士兵,可是话语权却掌握在世家的手中。 尤其是萧家,这次更是为了萧王,出尽了全力。 就这样,等到天亮,外面围城的消息已经压抑不住,顿时整个京城的百姓都惶恐起来,就在人心即将涣散,女帝下旨让百姓们好好待在家里,能不出来就不出来,以免百姓们被误伤。 这时候百姓基本都有存粮,待在家里还能更安全,很快整个京城就没人敢在外面随意走动。 萧王亦通过城门递上了拜贴,看着已经被围困住的京城,萧王眼中闪过一丝势在必得之色,有世家人上前道:“萧王,为了你这次的计划,我们几乎舍弃了一家老小,到时候你可一定要兑现承诺啊。” 能说服这些世家跟着他一起反,萧王自然许以了重利。 可是这些家伙能放弃枕边人和血亲,其心性之狠还是让萧王嘴角抽了抽,他不像前安顺侯,已经把自己的家眷安置妥当,比旁人更无后顾之忧。 皇宫内,宫人为女帝呈上萧王的拜贴,拜贴内容是让女帝退位,由萧王继位的要求。 萧王给了女帝三天时间考虑,三天一过,他就开始攻城。 “明明已经反了,居然还想占据大义,萧王太过贪婪。” “不过三天时间,绝不是萧王让朕权衡利弊的本意。”女帝若有所思道。 “陛下,这些年来您勤政爱民,在百姓心里早就成为正统,萧王之所以不立马攻城,是因为他身边的两万兵马并不能确保自己的安危,让他没有十足的把握,我想萧王既然想反,那不可能只做了这点准备,不出意外,三天后萧王真正的大军将会到来……”谢羽渊道。 届时就算女帝不愿,萧王也能让女帝变成自愿。 而刚好,萧王的时间,也是女帝想要的时间,要知道萧王谋反的消息传出去,那些拥戴女帝的将士同样会赶来。 不过女帝听了却没那么乐观,“以前没出事还好,那些人自然听从朕的调遣,现在京城已经被围起来,那些将领未必还拥护于朕,更甚者,他们自立为王也不是不可能。” 女帝从不小觑人心,所以她才会让自己女儿掌兵,而不是让儿子。 世家那边也在担忧这件事,想办法道:“王爷,可要我们去游说众地方将领?” 萧王眸光微闪,道:“其他将领也就算了,比起我们训练多年的将士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最重要的还是镇北大将军那边,光是镇北大将军手里就握有数十万的兵力,这数量,就算我成功登基,他也能给我推翻了。” 不过好在镇北大将军手里数十万的兵力是用来抵御外族的,萧王一时半会不用担心。 这也是萧王为什么执着女帝退位诏书的事,要不然就算他用这两万人赢了,也得位不正,不能服众。 要是有了女帝的退位诏书,那就算是手握重兵的镇北大将军也没有出手的理由,他要是敢动,就是逆贼。 外界的纷扰暂时传不到王凤眠的宫殿,不过因为孕期已过,王凤眠身体渐渐恢复,开始接收来自外界的消息。 因为出了萧王谋反的事,王凤眠和莫寻舟两人孩子的洗三礼决定小办,然后小丫头的.名字也被正式定下。 孩子的.名字是女帝亲自取的:王文君。 那是萧王谋反的第一日,女帝神情从外表看不出来什么,却抱着孙女久久没撒手。 等把小丫头还给王凤眠,女帝目光温和的看着王凤眠这个长女道:“凤眠,你带着你弟弟妹妹离开京城吧,去边关找镇北大将军平叛,城外那些叛军,只靠京中这点兵力,根本不可能守住。” 王凤眠瞳孔骤缩,道:“那母皇你呢?要走我们一起走,要留大家一起留!” “凤眠,现在不是让你意气用事的时候,你是朕的长女,该承担起自己身上的职责。”女帝眼神变得严厉道。 王凤眠咬唇,垂下眸去,避开女帝的视线。 女帝叹气,又来了,每次不想听话的时候,大女儿都会这样无声的抗议,真是让她想气都气不起来。 “不知母皇对萧王是怎么看的?要是萧王翻然悔悟,悔过自新,母皇可会原谅萧王?”莫寻舟突然问女帝道。 女帝看向莫寻舟这个女婿,道:“你问这个干嘛?至于萧王,别说他是从朕肚子里爬出来,朕对他很了解,就算他真的失心疯的悔过,这个儿子朕也不敢再要了。” “他跟他生父,简直就是一路货色……”女帝眸色沉道。 萧王的生父?莫寻舟和王凤眠两人不由对视一眼,王凤眠开口道:“母皇,萧王的生父是否还活着?” 是不是萧王生父在萧王身边挑唆的? 女帝一愣,摇头道:“不是,萧王的生父很早就没了……他原本是朕的亲信,却在有了力量后想要噬主,早就被朕镇压,死很多年了。” “至于大驸马你的意思,应该是想跟朕要一个保证吧,一个偏向凤眠的保证。”女帝明察秋毫道。 定王已经没了,萧王现在又谋反,现在女帝膝下,只有武王、景王、凤王三个选择。 莫寻舟是想女帝能做下决定,一个确定王凤眠地位的决定。 “母皇,说实话我手里有能退敌的利器,要是大公主仅仅还是武王,女婿真的不敢拿出来。”莫寻舟对女帝道,丝毫不准备退让。 没办法,他手里的东西实在惊人,要是不趁机求点什么,过后他和凤眠一家三口如何自保。 “你居然有把握退敌?”女帝闻言惊讶道。 她还以为莫寻舟是危急关头,看情况想求一个心安,却没想到莫寻舟手里有能退敌的东西。 “退敌的利器很特殊吗?”特殊到莫寻舟这个驸马都需要做好万全准备。 莫寻舟点了点头,道:“它真的很特殊。” “朕就信你一次,朕让宏青和沈贵君相认的条件就是放弃皇位,不知这个条件对大驸马来说够不够?”女帝道。 莫寻舟一愣,没想到景王早就出局了。 这样一来,还和王凤眠有竞争力的就只剩下凤王王凤羽。 而凤王和凤眠姐妹两个感情一向不错,就算争皇位,也不会像定王和萧王那样剑拔弩张。 直到现在,莫寻舟终于相信女帝有让女儿继位的心,毕竟也是,要是儿子登基,说不定会把姓氏改回去,哪像女儿们乖巧贴心孝顺。 “我手里的东西只是个半成品,因为时间太急了。”之前莫寻舟一直没有准备,也不知道萧王有谋反的能力。 现在敌我双方差距有些大的情况下,莫寻舟也顾不得藏拙,以他们能活下去为主。 等莫寻舟把东西交给女帝,女帝深深的看了莫寻舟这个女婿一眼,然后对莫寻舟道:“这个东西你就算给朕朕也不会用,劳烦驸马随朕一块去吧。” 莫寻舟有这个心理准备,闻言点了点头,跟王凤眠道:“你好好休养,外面有我呢。” 王凤眠不知道莫寻舟哪来的这么足的信心,可是她现在实在动不了,只能叹气点头,“你放心去吧,我会保护好孩子的。” “也要保护好你自己。”莫寻舟道,以前王凤眠受的伤莫寻舟管不到,但是今后,莫寻舟会避免王凤眠再次受伤。 莫寻舟拿出来的东西不是别的,而是土炸.药,没错,就是火.药的简单版本。 优点是原材料简单,制作迅速。 缺点是很容易炸开。 所以莫寻舟手中现在只有原材料,轻易不敢弄出成品来。 “大驸马,你真能对朕的女儿一心一意一生吗?明明以你的能力,就算不做驸马,也不会掩没其才华,倒是你成为驸马后,世人很少知道你的.名声。”女帝突然叹气,对莫寻舟说道。 要是莫寻舟没有当驸马,那他一开始弄出来的雪盐,还有后面的玻璃,就更别说青霉素、剖腹产等,有这些,莫寻舟完全可以有一番不小的作为。 可是因为驸马身份的缘故,很多关于莫寻舟的功绩都被莫寻舟主动隐瞒下来。 “我对名声没什么好追求的,毕竟名声也不能吃,只有凤眠心里有我就行。”莫寻舟道。 确实,莫寻舟的功绩要是不显,定王和萧王的注意力就不会全集中到王凤眠这个妹妹身上。 至于现在,定王已死,萧王谋反,景王放弃皇位,王凤眠的前途一片光明,莫寻舟自然不用再像以前那样需要顾虑那么多。 城门处,萧王递上拜贴,城内很快传来女帝的答复,那就是不可能。 女帝又不是只剩萧王一个儿子,根本没得选择,现在根本不受萧王的威胁。 这个答复让萧王神色扭曲一瞬,很快又恢复平静,冷笑道:“我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比起皇子来,母皇更中意公主……” 五个子女里,女帝和武王、凤王两个女儿的感情最深,毕竟那时候女帝还是皇后,有大把大把的时间陪两个女儿,不像他们几个儿子,因为皇子的身份,年龄一到就得离开后宫。 可是那时候他们兄弟几个哪能想到一心想要讨好的先帝会败在他们母皇手上,也没想到母皇居然没有扶持他们三个儿子,而是自己登基为帝。 结果倒好,居然让武王和凤王两个公主占了便宜。 想也知道他们母子两个今后再无母子之情,萧王心性本就凉薄,对于此时很快恢复,问世家们:“我们的大军什么时候能到?” “不到三天,十万大军必到!”世家们向萧王保证道,都对三天后的局势充满期待。 这次过后,京中的世家都会进行大洗牌,这才是他们想要创造的绝佳时机。 “正好,这次王、谢、沈几个世家大族没跟我们一起掺和,等到成破,我们势必取而代之。”众世家野心勃勃道。 突然,有人站在城楼.上,对着下方围城的众人大声道:“陛下知道你们之中不少都是被携裹,不是真心谋反的,所以只要你们投降,陛下可以对你们法外开恩!” 这仗能不打起来还是不打起来为好,毕竟两万将士都是女帝原先直隶,只是一时措手不及,才被叛军携裹谋反,而不是出自本心。 只是不等城墙上传话的人说完,下方就猛地射来一支箭矢,不让城内的女帝们动摇这些士兵的士气。 “王爷不好了,那些士兵士气有些涣散了。”有人赶紧来报道。 “哼,到底不是一手养的兵,还好没让他们攻城,要不然军心动摇的会更厉害。”世家们冷哼道。 完全没想过这些兵压根不是他们养的,为什么要听从他们指令。 与此同时底层士兵声音亦不断,疑惑他们为什么要背叛陛下。 “都是上面命令的,我们这些底层士兵有什么办法。”纵使知道自己做的不对,可也没有解决的办法。 他们知道上司杀了上司,给他们下达了错误的指令,他们也想不听,可是不听的后果就是马上死,这谁还敢做出头鸟。 至于更多的,则是什么思想都没有的士兵们,他们不考虑多么多,上面说什么他们做什么,毕竟谋反第一天,萧王就接手了他们的军饷,给他们多发了一个月的工资,谁给钱他们听谁的。 萧王和世家们商议后,很快就给出办法,迅速稳定了军心,那就是攻城以后论功行赏,他们要是能拿下武王等皇子皇女,立马就能加官进爵,一个王侯的爵位跑不了。 这对底层的士兵们来说简直就是一步登天的事,纵使知道萧王做的不对,心跳也忍不住加速起来。 更有一些自得实力的士兵自发的为萧王说起好话,“萧王毕竟是女帝陛下的亲生儿子,是一家人,我们这样应该不算彻底背叛女帝陛下。” “对,反正皇位也轮不到咱们,不还是他们一家子的事,咱们操那么多心干什么。” 看到军心迅速稳定,那些世家欣慰的点了点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他们之前士气涣散,无非是因为利益不够的缘故。” 现在萧王给出的利益足够,那些士兵自然拥护萧王,反正他们已经被携裹着反了女帝,如此还不如一反到底,说不定还能搏一个荣华富贵出来。 这下该换城内的禁卫军们不安起来。 和城外那些大都平民出身的士兵比起来,能进禁卫军的一半都是权贵世家子,比起那些敢拿命和他们拼的士兵,出身富贵的他们更为的惜命。 看到城外的士兵们坚定士气,禁卫军内不禁有人嘟囔道:“陛下也是,萧王可是陛下的亲子,就算陛下现在不退位,以后也是要退位给萧王的,现在倒好,陛下一直不确立太.子,把萧王都逼反了……” 说白了萧王谋反,就是皇室一家人打架,为什么要拖累他们这些外人进来。 听人这么说,其他禁卫军眉头皱起,倒是没有说话,而是皱眉不知在想什么。 那人看到众人没有出声反对,不由信心大增,越说越过分,“陛下也是,身为母亲却对自己儿子没有一点容人之量……” 只是这次不等他把话说完,一枚小巧的袖箭就快速没入他的心口。 莫寻舟收手,神色冰冷道:“陛下也是你们能议论的?” 顿时禁卫军们噤若寒蝉,忙道:“不敢!” 莫寻舟身旁的牧荣贵看着莫寻舟眸色晦涩,刚才他本想出声呵斥,却不想莫寻舟这么果决,当机立断,杀鸡儆猴。 这下禁卫军不敢再像之前那样散漫,连忙打起精神。 莫寻舟转了一圈,问禁卫军,“城外情况如何了?” “城外……士气高涨。”禁卫军低头道。 莫寻舟手上微顿,看着城墙的方向叹道:“莫非这一战真的躲不过去了?” 这话让禁卫军们心里猛地一酸,要是可以,他们也不想开战,可是没办法,城内禁卫军的数量远少于城外的士兵们,胜算真的不大。 “大驸马,萧王那边给了我们三天时间,他们有援兵,我们也有援兵。”现在禁卫军们只能期待外援道。 莫寻舟却不乐观,“萧王的人三天能到,是因为他们早有准备,而我们这边的消息,三天内能不能传到地方还不一定呢。” 别到时候那些人赶来,事情不是尘埃落定,就是变得更乱。 禁卫军们心里不由更加悲观:“难道我们就只能跟他们死拼吗?”要知道对方的一条命廉价,他们的命珍贵,一对一,他们亏大了。 莫寻舟不知道这时候都还有人惦记着尊卑的规矩,等看完情况,莫寻舟对禁卫军道:“你们派一群跑的快力气大的人跟我过来,给我搬运东西。” 说着莫寻舟深呼吸,也不知道自己这次能不能仗着土炸.药挺过这一节。 他和凤眠两人的女儿才刚出生,就需要面对如此危险的情况,这让刚当上父亲的莫寻舟心里分外不是滋味。 从没有这么一刻,莫寻舟清晰认识到古代并不安全,并不适合孩子们的成长。 所以,就算是为了她们,他这一次也得尽全力,为他们一家拼出个未来。 “这是什么东西?”跟莫寻舟过来的禁卫军看到他们要搬运的东西,十分不解道。 那是土炸.药的原材料,莫寻舟让他们把东西搬上城墙,都是身强力壮的大小伙子,很快莫寻舟需要的东西就已经搬完,此时已经进入深夜。 昨天就是这个时候,王凤眠母女两人平安,莫寻舟激动进宫,然后传来萧王谋反的消息。 现在,才过一天,整个京城的氛围就彻底的大变样,一到晚上,静谧的可怕。 另一边,皇宫内,王凤眠抱着女儿,安排景王和凤王先行撤退,就算不撤退,也要藏身到安全的地方。 谁知他们一个比一个倔强,沈贵君带着景王,对王凤眠道:“我不想走,我不想离开陛下.身边,就算死,我也想和陛下死在一起。” 然后沈清溪看着景王道:“你怕不怕?” 景王神色迟疑的点了点头,道:“我怕死……可是我更怕咱们一家人分开。” 说着景王往王凤眠身边凑了凑,兄弟姐妹里,王凤眠身手最好,哪怕王凤眠还在坐月子,依旧能给人带来极大的安全感。 “这时候我们的确不宜分散,要不然被人逐个击破就麻烦了,姐你再好好考虑考虑。”王凤羽道。 “……好,既然你们都不想走,那我们先来探讨一下宫里的防御。” 等沈贵君去寻女帝,女帝正在跟谢羽渊布置计划,看到谢羽渊也在,沈清溪心里当即就是一酸,“陛下想让我离开,却愿意让谢羽渊留下吗?” “因为我实力比你强,有足够的自保能力。”谢羽渊接话道。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仿佛有噼里啪啦的闪电出现,沈清溪和谢羽渊两个互不相让。 女帝在一旁不由轻咳,道:“都这时候了你们两个就消停消停吧。” 平时也就算了,这时候真的让人吃不消。 “陛下,您应该有计划吧,我不相信您对萧王的动作没有一点察觉。”沈清溪叹道。 “萧王那边,朕的确一直留意着,谁能想到上次对世家出手,那些世家只有少部分选择了前安顺侯,大部分世家却选择了萧王。” 上一次定王和萧王联手去剿灭前安顺侯,及支持前安顺侯的世家们。 可事实上那些只是一群绣花枕头,萧王完全不像外界说的一无所获,非但如此,萧王还隐藏的极深,让女帝这个母亲对这个儿子刮目相看的地步。 “在萧王动作之前,朕就预感到什么,已经派人去叫镇北大将军回来,只是边关距离京城不短,也不知道镇北大将军能不能赶的回来。”女帝叹道。 世家也不是吃素的,一击就想卡住女帝脖子,让女帝再无翻身之力。 纵使女帝反应迅速,把他们留在京城的家眷们关押起来又如何,在做这件事以前,他们就已经权衡过利弊,所以用那些家眷威胁让世家们退兵的可能性不大。 城墙只上,莫寻舟意外的迎来一人,莫寻舟连忙起身道:“长姐夫怎么来了?” 苏梅轩不光是一个人来的,还带着刘文升,只是比起苏梅轩的沉稳淡定,刘文升面色发白,根本不敢往下方看。 “是长公主派我来的,大妹夫这里要是有什么事,可以尽情吩咐我们师徒两个。”苏梅轩道。 莫寻舟没想到这个时候长公主会站出来,毕竟按照长公主的身份,就算她不站出来也没人会说什么,可长公主还是站出来了。 “多谢长姐和长姐夫的好意,既然这样那寻舟就不客气了,劳烦帮我注意一下这些东西的剂量,我马上就要用到。”莫寻舟让开位置,让苏梅轩和刘文升两个帮忙道。 身为外行,苏梅轩和刘文升师徒两个完全不知道莫寻舟在做什么,不过莫寻舟一个女帝亲女婿都能呆在这里,那他们自然也能。 “莫寻舟,你有把握吗?”刘文升靠近莫寻舟问道。 他这段时间已经和心仪的女方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却不想会突然遇到这种事,直对自己的生活造成很大影响。 “我就算说我有把握,你也不会信吧。不过如果真的开战,相信我,一定会让你们活下来的。”莫寻舟轻笑道。 倒是苏梅轩注意到莫寻舟眼底深处的凝重,实在好奇莫寻舟有什么把握。 覆巢之下无完卵,这也是他们夫妻决定站出来的原因。 一天、两天、三天…… 这三天说是度日如年也不为过,城内城外的人心都被高高提起,气氛也越发萧瑟和剑拔弩张。 不过真计较起来,城外的气氛比城内的气氛高涨的多,因为萧王向他们承诺了军功,不少心有野心的都在摩拳擦掌。 反观城内,因为人数的原因,士气越发低落。 莫寻舟的东西早就准备好,却没拿出来,直到三天后,萧王出现,直接下令道:“开始攻城!” “要怨你们就怨母皇吧,要不是母皇不愿意退位,我也不至于反。”萧王在重重士兵的保护中冷笑道。 莫寻舟却没关注萧王,而是远方突然升起的滚滚狼烟,萧王真正的杀手锏,世家们倾力培养出来的精兵们,来了。 “这就是萧的底气吗?快十万的兵力,的确惊人。”莫寻舟眸色凝道。 刘文升只觉得呼吸都变得不畅,惊讶道:“他们怎么可能凑的出那么多兵?要知道就算是朝廷,也只供养了数十万士兵。” “这就是世家的底蕴,超出我们寒门所想的底蕴,要知道以前世家们仗着手中的兵权,没少掀起战争,让天下改朝换代,现在这些兵力还算是少的。”说着苏梅轩转眸看向城内。 那里,最顶尖的几个世家这次都没有动弹,没有跟城外的世家们凑热闹。 与此同时,有人暗中前往拜访王家,对王家家主道:“萧王是女帝血脉,王家家主何不像当年扶持自己妹妹一样,这次也拥护萧王外甥登基。” 王家家主沉默一瞬道:“萧王随的是王家姓,也能算我的侄子。” 来人不禁一喜,道:“这样岂不是更好,等到萧王成功,一定会信重王家家主的。” 谁知王家家主面上却惆怅一叹,道:“这话你们要是早跟我说说不定还有机会,可是现在,已经晚了。” “晚了?怎么会,只要王家家主同意,什么时候都不算晚。”来人不明白道。 “我父亲说的晚,是因为他已经把王家交给我,现在我才是王家的家主,家里的一切事物,都将由我这个新任家主拿主意,来人呐,把萧王的人绑起来,给陛下送过去。”王凌生不知什么时候过来道。 来人心里一惊,不等他反应过来,就被五花大绑起来。 等到人送走,只剩下王家父子两个,王父看着儿子神色复杂道:“你已经做好决定了吗?你应该知道你姑姑想做什么吧。” “我知道,姑姑她想削弱世家的力量,她也这么做了,这已经和父亲你这个兄长有所冲突了,所以,接下来的路就交给儿子,您和姑姑保留下最后一丝兄妹之情吧。”王凌生道。 王父嘴.唇蠕动,道:“真是不知道你姑姑一个世家之女,是怎么想背叛自己出身的。” “可能是因为站的位置不同,所看到的东西也不一样吧,对于父亲您而言,王家族人最重要,可是姑姑她不是王家家主啊,她虽是王家出身,可是她做过皇后,现在也为帝,自然要放眼天下,要是和父亲您看到的一样,姑姑这个女帝也没办法坐稳了。”王凌生叹道。 对于自己父亲和姑姑走到今天这步,王凌生也很心痛,可是没办法,人就是这样,关系哪能一成不变。 “那你呢?你是会成为下一个为父,还是会像你姑姑那边靠拢?”王父看着儿子道。 “父亲,我们世家之所以能延续千年,一向靠的就是顺势而为,只可惜,这次的天下大势不在我们世家这边,而我们世家的力量也越来越弱,造不出新的天下大势了,所以我们要想不被淘汰,只能顺势改变。”王凌生道。 “所以这就是你夺我权的理由?认为我是一个不知变通的老古板!”王父气道。 “不,儿子从不怀疑父亲的聪明,只是您对王家付出太多了,很多时候根本下不去手,我不一样,我可以下得去手。”这就是他们父子两人的区别。 王父无奈,只能随这个儿子去,谁知道他们王家的前面是前程似锦,还是万丈深渊。 “我还算幸运的,不像老谢,儿子简直不留丝毫情面。”转眼想到比自己还惨的一位,王父心里好受不少。 城楼处,不一会后方的援兵就要和萧王汇聚,萧王不由底气大增,下令攻城。 与此同时,莫寻舟在城楼.上下令,让禁卫军们把他制造好的东西丢出去。 “点火后东西不能久留,直接往人群里扔就行。”莫寻舟道。 “轰隆——”随着萧王下令攻城,莫寻舟的反击也当头淋下。 刚开始下方的人还不以为然,直到那些东西落地,发出轰隆巨响,还有烟尘弥漫。 不等烟尘散去,就是一声又一声的痛苦哀嚎。 作者有话说: 本文捉了一下虫,刷新了一下。 下一本书《炮灰真世子的逆袭指南》实在没灵感,想换《穿成宅斗女配的外室》,应该是一篇二十万字以内的短篇。 第五十四章 突如其来, 众人脚下的地面一阵地动山摇。 别说下面那些人没反应过来,就是城楼.上往下面扔炸.药包的禁卫军们也吓了一大跳,因为城墙也产生震动, 直让他们心里发慌。 “怎么了?怎么了?”有人惊慌失措道, 下意识看向震动的源头,瞳孔集体骤缩,口.中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下方众人原本的位置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十分呛人不适。 当然最让人惊恐的还是硝烟内传来的同僚痛苦哀嚎声, 硝烟很快散去, 露出的一幕直让人怀疑正身处人间地狱。 还有人活着, 可是更多人却倒下,再也发不出声响。 他们明明有着最精良的铠甲和武器,却不敌对方的随手一丢。 那些被重伤的人身上的伤势像是被火烧,又像是被雷劈出来的一样, 直让见过不少重伤的士兵们都诡异和恐怖。 如果对方使用.的是兵器还好,起码他们也见过血,不会那么怕。 现在莫寻舟使出的是莫测的手段,怎能让人不怕。 关于这个时代的火药, 莫寻舟之前就留意过,炸.药根本还没形成规模和普及,现在他用炸.药,简直就是降维碾压。 “这是大妹夫你弄出来的?”城楼.上,苏梅轩看着莫寻舟很是惊骇道, 要不是亲眼所见, 谁能想到那些东西都是出自莫寻舟的手。 也不知道莫寻舟是怎么做到的, 轻而易举就轰杀下方一大片。 莫寻舟顾不得跟苏梅轩寒暄, 眼神示意禁卫军, 让他们把炸.药包拿起来,这一次禁卫军的态度不敢再像之前那样随意,拿起炸.药的时候,指尖都微不可见的颤抖并发麻。 就这么几斤重的东西,别说是男人,就是普通的妇人和老人来说,也绝不是问题。 就这么一点东西,居然就把下面弄得人仰马翻,人心惶惶,禁卫军们不敢想象自己面对这个东西的场景。 “他们要是还敢往前冲,就把东西丢出去,相信你们都知道往哪丢吧。”莫寻舟道。 “知道。”禁卫军们抹汗道,紧张的同时,心里亦升起一股兴奋,因为仗着手里的东西,他们完全可以守住城门。 下方,萧王眸光一凝,道:“他们怎么不上前攻城了?” 距离这么近,萧王自然也感受到炸.药弄出来的震动声,可是到底不是他冲在前面,高高在上的他也不会怜惜这些士兵。 见到士兵们畏缩不敢上前,萧王和世家们立刻派人去催。 士兵们:“……”他们愿意跟着萧王干,是有荣华富贵在前面吊着,现在上前不是死就是残,怎么打?就算他们不认识字,也懂这个道理。 可是他们已经跟了萧王,萧王的话他们又不得不听,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 顿时又是一阵轰隆声,那声音弄得人心惊骇的同时,也让那些世家眼中掩不住的兴奋,城楼.上投掷下来的退敌利器,他们一定要得到! 就算是世家很有钱,他们也没不可能囤积几十万的兵力,可要是有了这个新式武器,他们世家的实力完全可以再上一层楼。 当然,前提是攻下城池,想到这里世家们对攻城越发势在必得。 又是一轮轰炸,这次就算萧王再下令,那些士兵也不敢再上前,这压根就不是战争,而是一面倒的屠杀。 他们的退缩让萧王和世家们极为不悦,他们不会在意他们的恐惧和为难,只记得他们表现出来的胆怯。 城楼.上,要不是萧王的十万援军马上就要跟萧王汇合,只怕禁卫军们能当场欢呼雀跃起来。 敌人的消亡就是他们的胜利,可是莫寻舟还记得,就在不久之前,底下那些士兵还是他们这一边的人…… 终于,萧王和援军顺利汇合,加上被策反的两万,就是十二万兵马,萧王和世家们顿时充满信心,“把那些废物撤下,让精锐上。”萧王毫不客气的挥手道。 世家们:“……” 萧王吩咐的那么洒脱,是因为这些兵不是他养的,听到萧王这么说,世家们脸色集体扭曲了一瞬,连忙阻止萧王道:“就让那些人打头阵吧,毕竟他们不是我们的人,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再次背叛,不可信,还不如把他们一并留在战场。” 言下之意,就是用那些士兵的命去填。 他们也不是萧王的亲信,萧王自然不会费心保他们,很轻易就松口。 见状援军的将领们都松了一口气,他们之前在路上也遥遥见识过那个武器的威力,说实话,直让他们头皮发麻,浑身颤栗直起鸡皮疙瘩。 面对那个神秘莫测的武器,身为血肉之躯的他们无法做到不恐惧。 “他们好像要拿人数来填。”禁卫军们看着对方的动作神情凝重道。 莫寻舟就让他们对下面喊话,“你们知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萧王放弃,萧王让你们打头阵,毫不珍惜你们的性命,就算这样你们还要为萧王卖命吗?” “要是命都没了,你们有再多钱有什么用?而且你们要是都死完了,萧王给不给你们发抚恤金还不一定呢的!”禁卫军们在城楼.上大声道。 那些士兵本就不是萧王一手培养的,对萧王自然没什么忠诚可言。 如果说萧王让他们拿命去冲,只是让他们感到心寒的话,那抚恤金一事可就事关他们家人的利益了。 他们要是死在这里,家里人得了抚恤金,他们还能安慰自己不算白死,现在一听萧王有可能不给他们发抚恤金,顿时激动起来,再没心思攻城。 萧王气的想吐血,大声嘶吼道:“谁说我不发抚恤金的!” 这点萧王还是清楚的,抚恤金就是这些士兵的买命钱,要是不掏这笔钱,就指挥不动这些士兵。 可惜萧王声音太小,根本没有禁卫军们的声音传的广。 “王爷,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以防那些人背叛,咱们先下手为强吧。”世家们皱眉,给萧王出主意道。 “怎么下手?”萧王皱眉道。 “要么,把抚恤金给他们,让他们安心卖命,要么,杀一批以儆效尤。”世家们手上比划道。 “这关头哪有空给他们发抚恤金,还是杀一批吧。”萧王叹气道。 落得现在局面是萧王之前没想到的,谁知道对面有如此利器,居然让数万士兵都畏缩不前,要是他早知道母皇手里有如此底牌,根本不会踏上这条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纵使前路坎坷,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了。 “快看,他们在自相残杀!”城楼.上居高临下,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下方的动静,这让城楼.上的众人极为震惊,怎么下面突然就内讧起来。 “他们站在下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好心告诉他们一声吧。”莫寻舟道。 很快下方那些士兵就知道萧王在杀他们的人,想对他们杀鸡儆猴。 要是城里没有那骇人的武器,他们可能就上了,可是现在跟城内那莫测的武器一比,萧王这边弱势不少,现在萧王又毫不顾忌的对他们的人下手,直接激起不少人的怒火。 柿子都挑软的捏,对萧王来说,他们和世家的援兵比起来是软柿子,可是和城楼.上的武器比起来,萧王又何尝不是软柿子。 往前走,死路一条,往后退,他们说不定还能挣扎出一条生路。 “我呸,萧王,老子现在不伺.候你了,兄弟们,听我号令,跟在我身后冲出去!”突然有人道,说完对方拿着武器,直要冲出萧王援兵的包围圈。 有了带头的,其余人也有样学样,带着人分别从不同的方向冲锋。 萧王的十万援兵皱眉,去请示让人拿主意,毕竟这些兵的数量不少,真要全杀了,只怕他们这批武器要卷刃。 而且说到底他们的敌人并不是这些士兵,真要对这些士兵动手,只怕能把城里的人乐死。 “既然他们想走就让他们走,只要你们的队形别乱就行。”世家们皱眉说道。 总不能真让十万援军对付倒戈自己的士兵,他们现在的任务是攻城,不能本末倒置。 世家们显然很会抓重点,听到上面让他们冲锋的消息,援兵将领们只觉得满嘴苦涩,现在好了,挡在他们前面的人没有了,终于该他们直面面对那个武器。 “冲——”援兵将领们给己方增加士气。 “轰隆隆——”又是一阵熟悉到让人麻木的地动山摇,城楼.上丢下炸.药,再次炸翻一大片。 莫寻舟眸色寒凉,看着他们唇角微勾道:“你们猜猜我们储存了多少这个武器?” “远攻,远攻,别再近攻了!”小小的试探一波,损失惨重,援兵将领们直扯着嗓子大声嘶吼道。 说着他们迅速后退,和城楼拉开距离,让弓箭手朝城楼.上射箭。 只是城楼本来就高,再加上他们又拉开距离防止被炸.药炸伤,除了那种臂力惊人,能百步穿杨的弓箭高手,下方大部分箭矢根本到不了城楼位置。 倒是莫寻舟等人居高临下,借着地利优势,箭矢如雨般纷落,一时间居然压制住对方,让己方士气大增。 “我们有城楼还有武器,也不知道能拖几天。”尽管势头一片大好,苏梅轩却皱眉忧虑道。 别人不知道武器有多少,他们还能不知道,要是对面真狠下心来拿命填,到时候他们也没丝毫的办法。 说白了,战争最后看的还是人数,除非莫寻舟手中炸.药多的能改变对面的人数优势。 苏梅轩正跟莫寻舟说起这件事,另一边女帝就派人给莫寻舟送了大量炸.药原材料过来。 毕竟是皇家,就算之前没有准备,现在莫寻舟需要,也能尽快供应上。 “大驸马,陛下问了,有这些东西不知大驸马能支撑几天?”女帝的人问道。 “这个不好说,我也没上过战场,不过这些原材料用完之前,我想他们攻破不了京城,还有,要是这些东西数量不够了,麻烦弄一些面粉来,面粉越细越好。” 这就是知识的力量,没有了土炸.药,莫寻舟还有面粉炸.弹。 “对了,把玻璃都运输过来,在城楼附近形成一层玻璃碎片屏障。”时间越长,莫寻舟越得心应手道。 “玻璃?这会不会太奢侈了?”苏梅轩闻言道。 要知道玻璃在京城的价格可不低,就是他们长公主府当初装玻璃的时候,也斟酌再三,现在莫寻舟居然要把玻璃当成消耗品。 “老师,玻璃是大驸马的产业。”刘文升小声跟自己老师道。 苏梅轩神色变得错愕,没想到莫寻舟居然是玻璃的幕后主人。 所以身为玻璃生意的主人,莫寻舟不缺玻璃,一说就有大块大块的玻璃运过来,然后摔下去形成碎片屏障,这下连人带马都不能再靠近城墙根。 除此之外,莫寻舟还让人准备小型投掷器,增加炸.药的射程。 见状援军们脸都绿了,纷纷下意识躲避,匆忙中发生不少踩踏事件。 一天下来,只应付炸.药就让援军们心里憔悴,更让他们无奈的是,对面仗着武器,人员丝毫无损,再对比他们这边,全都是血泪。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饭桶!”晚上,见到一整天没有一点进展,萧王大发雷霆道。 被萧王指着鼻子骂的世家们脸色同样难看,“王爷,这次之所以弄成现在的局面,不是我们计划失误,而是对面出其不意,这才让我们吃了大亏。” “现在当务之急是破开城门,进宫找女皇让女皇写下退位诏书,要不然朝廷援军赶过来,我们处境只会更难。” “既然强攻不行,我们可以从内部瓦解他们……” 因为战事,京城城门紧闭,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去,并不好联络,可是再难联络也比白天的损失强。 也不知道对面用.的什么武器,居然让他们世家费心培养出来的精锐也挡不住。 世家们心惊恐惧的同时,对莫寻舟手中炸.药更加觊觎,以他们的眼界,毫不怀疑这是一大利器,要是能彻底掌握在他们手中就好了。 同一时间,亦有大臣向女帝提议,提议让莫寻舟把手中武器上交给朝廷。 莫寻舟只是驸马而已,手里掌握着这个东西,实在是太‘危险’了。 女帝听后没有表示,只是等下朝后去看还在坐月子的大女儿,“凤眠,你有把握掌控住你的驸马吗?你的驸马现在越来越失控了……” 如果一开始的雪盐、玻璃,甚至青霉素、剖腹产等还能说是利国利民的东西,可是莫寻舟手中现在的东西,已经足够威胁到江山社稷。 现在女帝就想听长女是怎么想的。 王凤眠还在坐月子,没办法出去,只能听别人描述,就算这样,上过战场的她也无法想象出那种血腥可怖的场面。 闻言王凤眠环着女儿的手臂紧了紧,眼中有些迷茫道:“回母皇,儿臣也不知道……儿臣也不知晓驸马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本事。” 要是之前,莫寻舟能用会赚钱来形容,那现在莫寻舟身上则增添了危险的标签。 可是看着怀里的女儿,再想想莫寻舟平时的模样,王凤眠怎么都对莫寻舟防备不起来。 “莫寻舟曾和萧王接触过,这事你知道吗?现在萧王已经破罐子破摔,当众指认出他和莫寻舟曾经的交易。”女帝眸色微沉道。 让人意外的不是萧王指认莫寻舟,而是莫寻舟的答复,直接让人定义成想动摇军心,然后亲自对着萧王的方向射箭,彻底把这件事定位成谣言。 毕竟也是,萧王那边可是十万兵马,莫寻舟却选择了较为弱势的女帝一方,要是莫寻舟真跟萧王有什么,那莫寻舟直接带着武器投奔萧王,现在早就攻完城了。 女帝有些怕,怕女儿掌控不了莫寻舟这把越来越锋利的‘武器’。 “母皇,驸马他不是已经坚定了立场吗,既然如此那咱们就不要再深究了吧。”王凤眠叹道。 就算莫寻舟和萧王曾经真的有交易,今天也彻底的抉择了立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所以,就这样吧,别再计较和钻牛角尖,要往前看。 “凤眠你,不还是偏向了你驸马那边吗。”女帝叹道,只觉得莫寻舟蓝颜祸水,从小到大,她女儿什么时候这么优柔寡断过,更别说眼里容沙子。 “母皇,他终究是女儿拜堂成亲的夫君,以及孩子的亲生父亲,现在他又一心为我们,所以,女儿请母皇能对驸马网开一面。”王凤眠对女帝道。 “……好,朕答应你,只是你也要答应朕,等这场仗打完,让驸马把武器的配方告诉你。”女帝道。 炸.药的原材料女帝知道,却不知道具体配比,因为这玩意一个不慎就很容易炸,根本无法轻易尝试。 只是原材料都已经暴露,摸索到配方只是迟早的事,这件事就算轻轻揭过了。 城楼处,莫寻舟心情因为萧王的突然爆料而不悦,而和他一起的苏梅轩和刘文升都没怀疑过莫寻舟,都把这定为萧王的挑拨离间。 本来就是,莫寻舟是他们这边的主力,莫寻舟要真和萧王有关系,今天对方还会那么惨烈? 嘴上说的,哪比得上切实的战绩。 莫寻舟当然也知道,可是心里就是忍不住去想王凤眠的反应,毕竟原主当初是真的目的不纯,现在倒好,他来背锅。 也许,他是时候要跟王凤眠坦白自己的来历了…… 就在莫寻舟苦恼烦忧之际,另一边,一批大军正日夜不停的奔袭。 大军声势浩荡,其动静根本遮掩不住,距离老远就被萧王援军听到动静,此时距离双方开战已经过去三天。 开战三天,等待援军三天,满打满算也不过才六天。 “确认来人数量不下数万吗?这么点时间,估计连信都还没送到,京城援军数量怎么会来的这么快?”萧王眉头紧皱道。 京城附近不是没有兵,只是距离京城越近,兵的数量越少,就算他们能赶来,也只是杯水车薪。 可是数万之多的数量,完全不是京城附近援军的数量可比。 “回王爷,马蹄的声音数量其实可以伪装,也许来人数量比我们想象中的少也不一定。”世家们安慰萧王道。 萧王眉头依旧没有舒展,“联系到城内的人了吗?” 这三天他们因为武器的缘故,将士损伤不少,所以就想从内部瓦解对方。 却不想世家们冲萧王摇头道:“不出意外,咱们在城内的钉子已经暴露,去联系他们的人也没有回来,只怕已经凶多吉少。” “之前我们留人在城里,是想说服王、谢、沈等顶尖世家,要是那个东西出来之前,说不定还有几分可能,现在那几家只怕会迫不及待的跟我们撇清联系。” “那怎么办?之前想的挺美,说京城的城好破,可是结果呢,咱们现在都还没进去,还有朝廷的援军要是来了,这次被包饺子的就是咱们了!”萧王分外烦躁道。 目前局势对他们这边越来越不利,别说萧王了,就是那些世家也愁眉苦脸起来,强攻、挑拨、里应外合都不成,他们现在也没什么办法。 可是让他们就此放弃,心里又怎么能甘心。 “大驸马,快看,好像是我们的援军到了!”守城第四天早上,禁卫军就扯着嗓门大声喊道。 莫寻舟刚想问对方是认出来的,转眼就看到对方和萧王不一样颜色的旗帜于猎猎清晨中迎风招展。 从怀里摸出望远镜,莫寻舟看向旗帜,有些错愕,道:“旗帜上是‘镇北’两个字。” “什么,是镇北大将军来了?!”旁人惊道。 “镇北大将军不是在边关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还带了这么多人回来……”这很难不让人往别的方向想。 莫寻舟转动望远镜,落在为首之人的身上,只见为首之人身下是一匹枣红骏马,马身上的人身形高大,容貌嘛……很粗犷。 为什么说粗犷?因为对方脸上胡子拉碴,快覆盖大半张脸,根本让人看不清楚容颜。 这就是镇北大将军吗?要是的话,那还真可能不是王凤眠的亲生父亲。 毕竟无论是沈贵君沈清溪,还是谢家四叔谢羽渊,都是风度翩翩的中年帅哥,而镇北大将军,感觉颜值跟他们差了不是一两个档次,颜值太差,女帝也下不去嘴啊。 突然,莫寻舟手中的望远镜看到一双眼睛,眸中分外凌厉,气势摄人。 莫寻舟手不由一紧,连忙移开,去数对方身后带来的大军,数完后,神色凝重的吩咐禁卫军们道:“快去通知陛下,就说镇北大将军带了十五万左右的大军回京了。” 让镇北大将军回来说不定是女帝陛下的旨意,毕竟镇北大将军回来的太快了,可是十多万大军却未必了。 万一赶走狼,惹来老虎,他们的形势依旧不容乐观。 另一边,正在疾行中的牧展星动作微不可见的一顿,副官看到,“将军怎么了?” “感觉刚才有人好像在窥视。”牧展星皱眉道。 副官不由看向前方只能看得见轮廓的京城,道:“不应该吧,这附近哪有人啊。” “不过我们的到来应该已经惊动萧王的人,没想到萧王居然有胆子谋反……” 牧展星不说话,萧王身为皇家子弟,谋反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不正常的是萧王居然能集结那么多世家和兵力,看来陛下对世家的打压颇有成效,这是世家最后的拼死一搏。 所以,他就更不能给陛下拖后腿了。 终于,半个小时后,萧王援军和京城援军已经看得到彼此,双方互相对视上,二话不说就开战。 营帐内,萧王援兵来报道:“不好了,来支援京城的是镇北大将军。” “镇北大将军?!”世家们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急道:“他不在他的边关待着,怎么来京城了?!” “难道是我们的计划早就泄露,女皇让镇北大将军提前回来的……”说着世家们小心的看向萧王的脸色。 萧王此时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问世家们:“对上镇北大将军,你们有几分把握?” “把握,说实话,对上镇北大将军,不算城内,我们这边的胜率不到三分之一,咱们的士兵对上城内的禁卫军,那跟砍瓜切菜没什么两样,可是对上镇北大将军,那可就不好说了……” 首先就是双方的数量,相差不多的情况下,比的是武器还有经验等。 而镇北大将军带出来的兵,无疑比被他们豢养的士兵经验丰富的多。 “要是旁人也就算了,怎么偏偏是这位?”世家们咬牙切齿道。 “是义父!”城楼.上,牧荣贵十分惊喜道。 等消息传开,城楼.上的士气再次大振。 莫寻舟指尖玩转着望远镜,眼看镇北大将军已经跟萧王打起来,下令道:“别光顾着看热闹,咱们也要帮忙。” 要不然镇北大将军真打赢了,他们这边底气也不足。 于是镇北大军正跟萧王援军交上手,就听到一阵陌生的“轰隆”声,以及地面都跟着震动和摇晃,一时难免惊讶骇然,问道:“什么情况?” “又来。”萧王援军们已经对这个声音见怪不怪,就是心里哇凉。 镇北大军数量不比他们人数少,再加上城楼.上的武器虎视眈眈,如此不利的局势直让他们凉彻心扉。 也不知道他们这次还有命活下去? 突然,他们听到镇北大军道:“降者不杀,你们还不赶紧束手就擒!” 说归说,他们手上却没一丝手下留情。 萧王援军们:“……”真的很想骂人,这些人居然连点诚意都没有。 等把大军稳住,牧展星看向城楼,也就是巨响声音的来源,疑惑好奇道:“那是什么东西?” 距离远,他们看不到炸.药造成的杀伤和破坏力,不过只凭直觉,他们也知道那是一个利器,而且还是站在他们这边的利器。 “布阵把萧王援军们分开,然后逐个击杀。”牧展星看着萧王援军们吩咐道,作为经验老道的老将,他一眼就能看透这十万的援兵配合不是很好,完全发挥不出他们的数量优势。 镇北大军人数众多,又有将军坐镇指挥,士气高涨之下,很快就把萧王援军压着打。 再加上莫寻舟那边也不停的投掷炸.药和射箭,直让萧王援军们损失惨重。 伴随着局势不利,萧王心里的火气越来越大,然后还有恐慌,很可能失败的恐慌,他不敢想象自己失败的样子。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还有没有破局的办法?”萧王急的焦头烂额道。 突然,萧王想到什么,眼睛一亮道:“来人呐,去给镇北大将军传信,就说……我是他儿子!” 世家们闻言一惊,而后就是阻止,忙劝萧王道:“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这样是对萧王这个皇子的折辱。 萧王却不以为意,道:“你们懂什么,镇北大将军收养那么多义子,自己却没一个亲生孩子,可见他是身体出了问题,想要儿子而不得,我现在正好送上门,他能不答应?” 他也是男人,会不知道子嗣对男人的重要性,萧王越想越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 “王爷不可,这样您置先帝于何地啊!”萧家人想吐血道。 “先帝又不是本王的亲生父亲,倒是认镇北大将军为父,本王说不定能趁机一改现在的局面。”萧王在心里盘算着。 反正他亲爹又不是先帝,那为什么不给自己找一个位高权重的‘亲爹’? “什么?先帝不是王爷您的亲生父亲,这怎么可能呀!”萧家人失声道,就连世家们也彻底安静下来,面面相觑。 “这本王怎么知道,你们该去问我母皇去。”现在萧家人已经彻底上了他的贼船,再也下不去,萧王对这事倒不像之前在意。 萧家人直被气的仰倒,对萧王怒吼道:“这事你怎么不早说!” 要是早说他们萧家会倾家荡产的上萧王这条船吗?绝对不会! 正是紧急关头,萧王不愿意多生是非,道:“这事本王也知道不久,你让本王怎么跟你们说,现在当务之急是让镇北大将军认本王这个儿子,争取咱们双方化干戈为玉帛。” 要是联合镇北大将军攻破城门,等解决了母皇那边,镇北大将军就好解决多了,毕竟他只是臣子,他叫他一声爹让他占便宜已经足够了。 “这,镇北大将军那边未必接受啊。”世家们把愤怒的萧家人按下去,理智分析道。 “诸位也是男人,难道不知道子嗣对男人的重要性?我就不信镇北大将军会拒绝我这个儿子。”萧王冷哼道。 等萧王去给镇北大将军那边传话,内容直让牧展星嘴角抽搐,周围副官们一愣后直接哈哈大笑起来。 “萧王真的是皇子吗?骨头怎么这么软啊,传到地下,也不知道先帝会不会气的死而复生!” “肯定会啊,我要有这么嫌贫爱富的儿子,二话不说打断他的腿。” 虽然镇北大将军身份比不上先帝,但镇北大将军现在还真是‘富’的一方,要不然也不会让萧王这个皇子折腰。 牧展星很快回神,道:“谢过萧王的好意了,只可惜我不缺儿子。” “而且这件事是对陛下的抹黑,身为臣子,绝不姑息!”牧展星突然厉声道,对萧王援军的攻势比之前还厉害。 萧王听到镇北大将军拒绝,脸色红红白白的好不精彩,他放下.身段,却没想到镇北大将军一点都不领情,那他岂不是白丢人现眼了。 就在这时,萧王又后院起火,被世家们一块按下去的萧家人趁机离开营帐,然后向镇北大将军那边降了,高声喊道:“你们说好降者不杀的!可不要出尔反尔。” 镇北大军无语,看着萧家人道:“说萧王不是先帝的种,谁信啊。” “不,萧王才不是先帝的子嗣,萧王他骗了我们萧家,让我们出钱又出力,不信你们看萧王,脸有跟我们萧家人像的地方吗?” “女皇的五个子嗣里,恐怕只有定王才是先帝的子嗣,我们萧家的血脉,定王啊!”回想起定王的容颜,萧家人痛苦哀嚎道,悔不当初。 要是他们早知道这点,怎么可能会在定王和萧王两人间举棋不定。 可惜现在定王已经没了,他们再后悔也没用。 “这真的还是假的?”镇北大军面面相觑道,为这个惊人的消息。 “好了,现在是在战场,别疏忽大意。既然你们萧家已经投降,那就拿出点降者的诚意吧。”牧展星看着萧家人,压迫感十足道。 萧家人嘴.唇哆嗦,把萧王营帐内的信息都告诉了镇北大将军,让镇北大军更加势如破竹。 等到牧展星带人破开萧家援军,来到城墙脚下时,终于看到那个利器所造成的伤势。 只见城墙脚下,密密麻麻的躺了一大片人,他们身上尽皆乌黑,很多都是缺胳膊断腿的,而那些伤势明显不平整,不是普通兵器所伤。 至于地面上,青黄色的土地也变的焦枯,某些地方更是弄出深坑。 等观察完城墙脚下的地势,牧展星抬眸看向城墙上面,只见城墙之上站了不少年轻面孔,就是他们在这几天内成功守住了城门? “可是镇北大将军?”看到牧展星,莫寻舟把随手卷成的书喇叭,朝着下方大声问道。 “是,我是牧展星,这场战局要结束了。”莫寻舟看到下方一脸络腮胡的男人开口道,不禁嘴角抽搐,这位还真是镇北大将军啊,再看对方胡子拉碴的脸,唉,也不知道他媳妇亲爹到底是谁。 牧展星到底是老将,判断很是精准,就在他带人前往城墙脚下,萧王援军已经溃不成军。 除了萧家人的突然投降原因,更多的还是镇北大军的实力碾压。 镇北大军更是分出一队骑兵,迅速袭向萧王和世家们所在的营帐,来了个擒贼擒王。 那些世家为了保命,纷纷叫停援军们,丝毫不顾及萧王感受。 而萧王此时也顾不得他们,还不敢置信自己这么快就败了,太快了,此时距离他做的登基梦不过数天时间,他们彼此双方的局势就突然逆转。 “镇北大将军,你可真是我母皇的一条好狗啊。”萧王路过镇北大将军的时候,满眼恨意道。 闻言镇北大将军突然一笑,指着萧王道:“把萧王鞋子脱了,让萧王光着脚进去。” 萧王以为这是镇北大将军对自己的羞辱,心里深恨不已,却又反抗不了。 直到他靠近城池跟,不知踩到什么,脚上猛然一痛,萧王低头,认出来那是什么,“谁这么缺德,居然撒玻璃碎片!” 而镇北大将军,明知道地上有东西居然还让他脱鞋光脚,完全是其心可诛。 萧王愤愤不平,和那些世家家主被押解着入了城。 至于城外,还有数万投降的士兵需要善后。 不过那就不是莫寻舟该管的事了,等到完事,莫寻舟麻溜的把剩下的炸.药原材料打包回公主府,准备给自己媳妇用。 “驸马,陛下宣您赶紧入宫。”宫里来人道。 莫寻舟道:“稍等,容我洗漱一番。” 现在他身上的味道一点都不好闻,好几天没洗澡的汗臭味,近距离接触炸.药原材料沾染上的硝烟味,以及让人忍不住作呕的血腥味。 也许王凤眠不介意这样的他,可是莫寻舟还是想干干净净的去见王凤眠,还有他们的女儿,那么小,可不能带细菌靠近。 等到莫寻舟快速洗漱完,一边拿着毛巾擦头发一边对宫人道:“走吧,赶紧进宫。” 进宫的路程足够莫寻舟头发干透,头发到时候再扎不迟。 莫寻舟不仅洗了澡,还换了衣服,再见到王凤眠俨然就是翩翩佳公子一枚,任不知情的人看了,估计谁也想不到莫寻舟之前几天都是在战场度过的。 纵使莫寻舟洗了澡,身上的味道还是残留了些,靠近王凤眠后,怀里的小丫头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莫寻舟垂眸看向自己的女儿,几天不见,小丫头身上最初皱巴巴的皮肤已经舒展开来,就像丑小鸭变白天鹅一样,变化大的让莫寻舟这个亲爹都有些不敢认。 “母皇叫你过去,你怎么先来我们这边了。”王凤眠问莫寻舟。 “我好歹立了功,你不得给我点奖励,母皇那边的奖励就算了,我只想要你这边的。”莫寻舟看着王凤眠眼睛发光发亮道。 差点经历一场生离死别,莫寻舟现在只想跟妻女待在一起。 谁知王凤眠对他的靠近却轻轻给了一巴掌,“我身上都是味,你别靠这么近。” 莫寻舟能洗澡,她可不能洗澡。 第五十五章 王凤眠还在坐月子, 平时不能见风,顶多就是在室内抱着孩子动动,身上出了汗也不能彻底清洗, 只能用帕子擦拭。 加上还要给孩子喂奶, 现在王凤眠身上的味道可谓酸臭混合和奶香,自己都嫌弃。 “没事,我在城楼.上呆了几天,感觉嗅觉已经失灵了。”莫寻舟凑近王凤眠道。 城楼.上的味道那才叫浓郁, 和那比起来, 王凤眠身上的味道简直称得上小清新。 “好浓郁的奶香啊。”王凤眠身上有, 小丫头身上也有。 说着莫寻舟不由看向王凤眠身前小丫头的口粮处,喉间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唾沫。 “你不是嗅觉失灵了吗。”王凤眠轻白了莫寻舟一眼,手抵在莫寻舟肩头推了推,不让莫寻舟太过靠近。 才几天, 她的头发已经油的不成样子,身上因为清洗不彻底而不爽利,对比刚洗过澡,身上清清爽爽的莫寻舟完全就是极端。 就算她平时大大咧咧, 不拘小节,这时候也难免有点女儿家的小心思,不想让莫寻舟看到自己这样。 “害羞什么,咱们可是夫妻啊。”莫寻舟笑着道。 正当莫寻舟还想再跟王凤眠待一会,宫人又来催。 “也不知道母皇找我什么事?按理来说战事结束, 应该没我什么事了。”莫寻舟嘟囔道。 “哪有那么简单, 别的不说, 之前朝堂上已经有人提议让你把那个武器的配方交出来, 战事要紧, 才没传到你耳朵里。”王凤眠道。 “配方,说起这个,其实这个武器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能彻底改变战场格局的大杀器,说实话,要不是因为萧王这事,我是不会把这个东西弄出来的。” “而且这个武器配方我交给别人总是不放心,你能不能把这个配方争取过去?”把配方给朝廷和给自己媳妇对莫寻舟来说是有很大区别的。 不过莫寻舟也没太抵触这件事,因为景王已经因为认父而退出皇位争夺,而王凤羽这个小姨子莫寻舟也有所了解,知道王凤羽跟王凤眠一样,都不是什么卸磨杀驴的性子。 王凤眠闻言垂眸,道:“其实母皇之前跟我说过,让我把配方掌握在自己手里……” 她也不知道莫寻舟会不会生气。 谁知莫寻舟眼睛不亮,道:“果然是亲妈,这样我就放心了。” 把东西交给王凤眠来说,就相当于左手转右手。 看到莫寻舟的态度,王凤眠不由轻笑:“你对我还真是放心啊。” “你是我媳妇,我不对你放心对谁放心啊,我先过去母皇那边,等完事了再回来陪你。”说着莫寻舟吻了吻王凤眠额头道。 王凤眠一时愣住,没想到自己现在这样,莫寻舟都能下得去嘴。 很快莫寻舟就到了殿前,殿内站着不少官员,莫寻舟过来,不少官员视线都望过来,从他们的服饰来看,基本就没低于三品的。 莫寻舟只看一眼就垂眸,而后冲女帝恭敬行礼。 “此次萧王谋反,大驸马莫寻舟居功甚伟……”女帝开口道。 莫寻舟听后心里一松,原来是对他的公开表彰,别看他是女帝的女婿,这件事已经不属于私事范围,而是国事范畴。 女帝赏了莫寻舟不少东西,皇庄、田地、甚至还有不低的爵位和俸禄。 对于这个奖赏,在场的官员基本没意见,别说莫寻舟是女帝陛下的亲女婿,就是别的人立下如此功劳,奖赏同样不会少,甚至女帝都还算是克制的,对莫寻舟这个女婿居然在正常奖赏范围内。 这对一些有心的官员就不太好办了,要是女帝陛下给莫寻舟这个女婿的奖赏太过丰厚,他们开口自然更容易一点。 现在莫寻舟的奖赏正常,女帝陛下仿佛并不偏爱,反倒叫他们有些难开口。 除了莫寻舟,其余在此次萧王谋反事件里出力的人都得到了封赏,最后上前领封的是镇北大将军牧展星,难得的,镇北大将军的奖赏远远不如莫寻舟。 谁能想到,牧展星这个镇北大将军纵横朝堂那么长时间,居然也有被后生压功绩的一天。 莫寻舟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转眸一看是镇北大将军,眸光意味很是不明,实在让人无法无视。 不过莫寻舟自忖没有得罪对方的地方,就朝对方淡淡的点点头,然后转眸回去不再理会。 终于,都封赏完,该莫寻舟退下之际,有官员往旁边一挪,出列道:“不知大驸马之前使用.的是什么武器?” “炸.药,是火.药的一种使用方式。”莫寻舟道。 “不知大驸马能否把配方给我们工部,后续由我工部来深研?”出列的工部官员看着莫寻舟目光灼灼道。 莫寻舟刚想说什么,就听一个官员笑着道:“工部的大人真是说笑了,大驸马是武王殿下的夫婿,炸.药配方怎么都该交给我们兵部来琢磨才对。” 虽然兵部不如工部专业的人多,可是炸.药杀伤力这么大的武器,就该给他们兵部。 不等工部和兵部的官员争论出来,其他部门的官员也参与进来,莫寻舟就道:“诸位真是不巧,我来之前已经把炸.药的配方交给武王了。” 正在争论的官员们瞬间哑然,也就只有兵部还能维持一张笑脸,谁让武王和兵部关系最近,武王是武将,炸.药到了武王手中,他们兵部用上也是迟早的事。 既然炸.药的归属有了定论,那满朝文武的注意力自然不再放在莫寻舟身上,而是面容一肃,等待接下来的重头戏:审判萧王。 不等莫寻舟离开,萧王就被人押进来朝女帝跪下。 见到女帝,萧王立马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朝女帝痛哭求饶,说自己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直到要真正付出代价的时候,萧王才知道慌了,并为之后悔。 不,可能连他后悔的情绪,更多的也只是悔恨自己谋反没有成功,而不是谋反这件事本事。 “陛下,萧王行事恶劣,万不可姑息啊!”看到萧王痛哭求饶,不少官员都怕女帝会心软,把这件事轻轻放过,纷纷上前一步,态度坚决道。 不少人眼中都隐藏着对萧王的恨意,这次萧王在家门口谋反,威胁到的何止是女帝,还有他们,要知道他们一家老小都在城内,要不是莫寻舟拿出炸.药,只怕城门已经被攻破。 对于这些身居高位的官员,你救了他们,他们心里未必感激,可你要是得罪他们,他们一定会牢记于心。 现在萧王就是被满朝文武牢记于心的存在,他们抢先堵住女帝放萧王一码的可能,就算看在萧王和女帝亲母子的份上,他们不能把萧王处刑,贬为庶人却是跑不了的。 “不——,我不要成为庶人,不,母皇,你把我圈禁吧。”萧王听到自己被贬为庶人,直接朝女帝不停的磕头道,希望女帝别把他贬为庶人。 一旦成为庶人,他将再不是皇亲贵胄,而是什么都没有的平民百姓,这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反倒是圈禁,除了没有自由外,待遇比成为庶人好多了。 这就是皇子谋反的底气所在,哪怕犯了谋反这等大逆不道的罪名,也很大可能留下一条命,不像其他人,直接诛九族。 百官心里冷笑,自然也知道萧王被圈禁比被贬为庶人强,可他们偏偏不想让萧王如愿。 萧王让他们担惊受怕那么久,这笔账他们不跟萧王讨回来怎么行。 “罢了,既然你们坚持,萧王谋反一事又罪证确凿,那就没收查抄萧王府,把萧王贬为庶人,至于萧王的孩子,到底是朕的孙子孙女,就不用跟他们父亲一起成为庶人了。”女帝道。 这个处置方式自然不能让百官满意,可是百官也知道血脉亲情摆在那,他们再强求下去,小心女帝逆反,连萧王都不处置了。 不过他们也给出条件,那就是让女帝把萧王一脉彻底剔除皇室,今后让他们再也进不了宫,理由也是现成的,是怕他们跟着自己的父亲有样学样,危害到女帝。 女帝沉默几息,点头同意,然后下旨把萧王贬为庶人。 萧王接旨后整个人直接软瘫在地,心里不知会不会庆幸自己的孩子们不会跟着自己成为庶人。 这个结果可能比萧王预想的好太多,毕竟萧王要是赢了,他的子嗣可以一步登天,现在没让他们跟着自己父亲一块付出代价,已经算是女帝这个当奶奶的仁慈。 只是,萧王的子嗣们未必会感激这样对他们的女帝。 不像定王,因为死因太过难以启齿,定王的子嗣现在都夹着尾.巴做人,府中留下来的定王妃和后宅一应女眷吸取定王的教训,对定王子嗣身边看管的十分严格。 萧王却不同,他是谋反,纵使知道谋反失败,他们的下场是罪有应得,可是涉及到萧王子嗣们本身,他们可能会对这个亲手剥夺和削减他们荣华富贵的女皇亲奶奶心生怨恨。 因为这就是人性。 很显然女帝也不是没顾虑到这一点,纵使没让他们跟着自己父亲成为庶人吃苦,却也没再给他们靠近权力中枢的机会,这样就算他们心里怨恨,也没能力搞事。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众卿都回吧。”等处理完萧王的事,女帝惆怅一叹,宣布散朝。 女帝这样让百官猛地回神,萧王可是女帝的亲生儿子,母亲,那是一种比父亲更亲的存在,现在女帝却不得不亲手处置萧王,可纵使处置了萧王,女帝这个当娘的心里恐怕也不太好受。 莫寻舟也是这样想的,他换位思考,想象一下自己和王凤眠两人的孩子以后争权夺位,手段百出的样子,眼前不禁微微眩晕。 “不,不会的,我和凤眠的孩子不会这样的……” 莫寻舟想,当初女帝生下定王和萧王的时候,也没想要他们长大之后毫无手足之情,自相残杀,甚至还想对她这个母亲下手吧。 作为母亲,女帝难道不想看到自己的孩子兄友妹恭,而是让他们成为一团无法聚拢的散沙。 这样想着,莫寻舟心情低落的回去王凤眠那里,结果女帝比他还早到一步,怀里正抱着孙女开心的笑着。 如此反差,让莫寻舟脚下顿住,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倒是王凤眠注意到莫寻舟,招手让莫寻舟进来,道:“母皇已经把朝堂的事跟我说了。” “那母皇怎么还能笑的那么开心?”莫寻舟不解道。 “你啊,萧王只是贬为庶人,又不是死了,母皇干什么要伤心。”王凤眠道。 对哦,莫寻舟终于反应过来,萧王只是成为庶人,人可还活着,那女帝之前那副悲伤的样子……可能是做给大臣们看的。 不然在外人面前笑出来,史书上直接就能给女帝记一笔冷血。 “而且萧王活着比死了强,萧王要是死了,他所做的一切都会烟消云散,母皇以后想起来,说不定会厚待萧王的子嗣,倒是现在,萧王只要还活着,这就是一根扎在母皇心里的刺,可以让萧王一脉再无起来的可能。” “我这样是不是很冷酷……萧王他毕竟是我的亲兄长,可是我却想压制他的子嗣。”那也是她的晚辈啊。 “你啊,就是心太软,你看看定王和萧王,他们冲你动手的时候,还想着对咱们的血脉斩草除根,不留任何后患,你心就是太善,居然还为他们考虑。” 莫寻舟的话让王凤眠忍不住想笑,道:“怎么在你嘴里,我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无论是心软还是善良,这些词都不跟我搭边,不信你去边关打听打听我的.名声,他们都叫我玉面罗刹,或者玉面修罗。” 自己是什么样的人王凤眠心里很清楚,可是架不住莫寻舟嘴里出现的自己太过陌生,还说她善良心软,王凤眠真是不知道自己在莫寻舟眼中是怎样的,怎么跟其他人都不一样。 “我不管别人,反正在我眼里你就是最好的,凤眠,你是我最深的牵绊。”在这个世家最深的牵绊。 前世莫寻舟是孤儿,没有家人,没有.爱情,孑然一身一个人长大,所以穿越后莫寻舟对于前世是没有遗憾的。 可是穿越后,先是母亲和妹妹,再是王凤眠和女儿,其中王凤眠和他的牵绊是最深的,他们两人以后会慢慢的携手到老,会看着孩子一起长大,然后放手让她去走自己的路。 父母、孩子和亲人终究只能陪伴一段路程,真正能走到最后的,还得是夫妻。 王凤眠不由无声的伸过手,和莫寻舟骨节分明的手掌十指相扣,哪怕两人都没有说话,彼此心里都觉得分外温馨。 正当莫寻舟和王凤眠两人都沉寂在这种亲密状态,外面突然传来孩子的哭声,王凤眠立马惊醒,道:“孩子该喂奶了。” “你别动,我去抱小丫头过来。”莫寻舟忙把王凤眠按住道。 女帝刚巧把孩子送过来,莫寻舟就顺手接过,他还是抱孩子少,胳膊难免有些僵硬,只轻轻托着,不敢太过用力。 通红的襁褓里,小丫头扯着嗓子大声哭嚎着,她皮肤太过娇嫩,就显得眼睛和鼻头很红,莫寻舟吓一跳,赶紧把女儿送到孩子妈.的身边。 王凤眠接过孩子,手中自然的解衣,突然,王凤眠动作微顿,抬眸看莫寻舟道:“你怎么还不出去?” “你放心,我不跟孩子抢。”莫寻舟道。 “不正经!”王凤眠直接砸了一个软枕在莫寻舟身上。 不过被莫寻舟这么一打岔,王凤眠没再说让莫寻舟出去的话,她解开衣服,小丫头喝到奶立马就不哭了,并且小丫头胃口明显很好,大口用力的喝着,让一旁的莫寻舟也跟着分泌口水,十分犯馋。 见到莫寻舟这样,王凤眠手上轻轻遮了遮,道:“我还有二十多天就出月子了,你再忍忍。” “咳,我十个月都过来了,还差这点时间吗。”莫寻舟不由脸红道。 说完他看着王凤眠,身上的难受很好解决,可是心里的火气却不是那么容易消除,说起来自从王凤眠怀上小丫头,他已经数月没再和王凤眠亲近,好好抱过王凤眠了。 “等小丫头再大一点,就让她跟着你一起习武,就算没有成就,强身健体也是好的。”莫寻舟道。 王凤眠点头,“还有凤羽那边,我也得督促起来,这次我生孩子的速度你也看到了,等我出了月子就好好监督她。” 比起王凤眠这个喜欢习武的姐姐来,王凤羽这个妹妹娇贵许多,此时的王凤羽尚不知道自己将会迎来怎样的未来。 等莫寻舟出宫,外面夜色已深,等莫寻舟回到公主府,正准备进去,冷不丁看到一道黑影,心脏骤停,被猛地吓了一大跳。 “谁——?”莫寻舟猛地喝道。 “是我。”黑影出声道。 声音有点耳熟,莫寻舟想了一下,把声音和某个人对上号,“可是镇北大将军?都这么晚了,不知您来我家门前为何事。” 大晚上的,简直快要吓出心脏病了! 镇北大将军从阴影里踱出,月光洒落到他身上,让莫寻舟看清楚镇北大将军的时候,镇北大将军牧展星亦目光如炬的看着莫寻舟。 “就是你小子当初在驸马海选中击败了我义子牧荣贵?”镇北大将军开口道,随后上下打量着莫寻舟的肢体,仿佛不信般。 好在就算驸马海选结束后,莫寻舟也没放松过锻炼,要不然现在被镇北大将军这么一问,还真心虚。 “确实,牧荣贵是我的手下败将,不知大将军此次过来,是想为自己义子找回场子吗?”莫寻舟狐疑道。 “不,荣贵既然已经败给你,本将军还不至于这么没品。” “本将军这次过来,是想试试你的身手,看你有没有保护好公……武王殿下的资格。”镇北大将军道。 他不光是牧荣贵的义父,还是王凤眠的师父。 见状莫寻舟对镇北大将军态度恭敬道:“还请镇北大将军入内,容我准备片刻。” 随后莫寻舟邀请镇北大将军入内,一进去镇北大将军才发现公主府不少地方都还明亮着,他眉头一皱,道:“怎么这么浪费?” 晚上光线不好,主人屋里点蜡烛也就算了,其他地方怎么也那么明亮。 莫寻舟笑道:“其实也不算浪费,而是有不少人值的都是夜班。”公主府地方很大,却只有莫寻舟一家三口三个主人,多余的地方莫寻舟自然没有浪费,而是全都利用起来。 等把镇北大将军请到客厅奉上茶,莫寻舟就先告辞去准备。 没一会儿莫寻舟过来说已经准备好了,镇北大将军茶才刚喝完,看着莫寻舟身上并没有换过的衣服有些狐疑。 “我们去练武场吧,刚好我想给公主换一个新的练武场了。”莫寻舟道。 镇北大将军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到了灯火通明的练武场,镇北大将军随手从练武场旁的武器架上抽.出一把红缨枪,问莫寻舟想选哪种武器。 莫寻舟并没有走向武器架挑武器,而是道:“我的武器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始。” “你准备用短兵器?短兵器对上长兵器,很容易吃亏的。”镇北大将军皱眉道,他可不觉得莫寻舟的经验比他这个从战场上拼杀至今的老将还有经验。 “不,我用.的是远程武器。”莫寻舟笑道,不管长兵器还是短兵器,都必须拿在手上才能用,而他准备的远程武器,是能够脱手的。 镇北大将军老辣,瞬间想道:“是暗器。” “算是吧,我们可以开始了吗?”莫寻舟问道。 现在天色已晚,他想早点睡觉,明天早上还要进宫呢。 “开始吧,看你年轻的份上,你先出招。”镇北大将军道,想见识见识莫寻舟的暗器。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莫寻舟也不跟镇北大将军这个媳妇老师客套,说着就把手伸怀里,把东西大大咧咧的拿出来。 镇北大将军不禁皱眉,暗器讲究的就是一个‘暗’,出其不意,而莫寻舟这个,已经让人已经有了防备,还怎么出招? 只是转眼莫寻舟手指缝上就夹了几枚东西,而后直接朝着镇北大将军的方向掷去。 不知道是不是大意的关系,都不需要镇北大将军怎么躲,那个‘暗器’就和镇北大将军擦肩而过,落在镇北大将军的后方。 这算什么暗器……不等心里把这个念头转完,镇北大将军心里就猛地升起一股危机感,想也不想镇北大将军就朝旁边迅速滚去。 不等镇北大将军离开多远,镇北大将军先前所在的后方位置就猛地一声“轰隆”巨响,霎时雷火迸现般,照亮一大片夜空,又转瞬即逝的熄灭。 好在公主府范围够大,莫寻舟不用担心邻居投诉,不对,他家邻居就是自己人来着。 “这是炸.药?你居然对我使用炸.药!”反应过来,镇北大将军看着莫寻舟不敢置信的高声道。 “还请大将军勿怪,实在是我本身不是大将军的对手,只能借助这些外物,而且我越强不是越好吗,相信大将军不会介意的。”莫寻舟嘴上说着客气话道。 可是镇北大将军实在非一般人,哪怕莫寻舟话说在前头他也没理会,直接走过来给了莫寻舟一脚,脸色在摇曳的烛光下漆黑.道:“小子,你不知道你刚才差点杀了我。” 自从成为镇北大将军以后,他就再也没这么狼狈过。 “不至于,这点小子心里还是有数的。”莫寻舟道。 “可是本将军受伤了,你这些东西就当是给本将军的赔罪了,这东西怎么用?”镇北大将军丝毫不跟莫寻舟客气,直接把莫寻舟手中剩下的小炸蛋抢走道。 莫寻舟也没计较,道:“这是霹雳蛋,才刚研制出来没多久,数量很少,比起炸.药来,更加便于携带和稳定,比起武器来,投掷距离更远。” 闻言镇北大将军脸色再次变了变,再看莫寻舟神色充满凝重,“这些东西你都是从哪来的?怎么会的?” “这个就恕寻舟无法奉告了,我也是看在您是武王师父的份上才把这东西拿出来,如何,对您的口味吗?我这样总比牧荣贵强了吧。”莫寻舟问镇北大将军道。 牧展星沉默,叹息一声:“牧荣贵败在你手中,一点不冤。” 其实之前他了解过莫寻舟,知道莫寻舟是堂堂正正胜过自己义子牧荣贵的,他也只是拿这件事当借口,探探莫寻舟这个驸马的底,却不想直接被莫寻舟来了个下马威。 这种实力别说他义子了,就是他也不是对手,镇北大将军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 “你真把炸.药配方交给武王了?难道就没有一点憋屈?”牧展星看着莫寻舟眯眼道。 “我为什么要感到憋屈?你是说朝廷想要炸.药配方,我不得不交的事吧,可这事往大了说,我是臣,应该服从君王命令,往小了说,那可是我亲丈母娘啊,还能害我不成。”要是之前莫寻舟可能还会不甘心,可现在剩下的皇位候选人都是自己人,莫寻舟感觉自家媳妇的地位十拿九稳,自然没什么好介意的。 再说那才只是最基础的炸.药,真要有个万一,他还有更好的东西呢。 牧展星有些无语的看着莫寻舟,“能这么直接称呼女帝陛下为丈母娘的,你是头一例。”虽然女帝真是莫寻舟的丈母娘。 “废话,我丈母娘一共就俩闺女,小的那个还没成亲,可不就只有我有资格。”莫寻舟不是不知道牧展星在说什么,却不愿意继续深究。 毕竟女帝明显对他媳妇有母女之情,这样就够了。 看莫寻舟不想把话挑明牧展星也不再说什么,很快就揣着霹雳蛋离开,等回到将军府,牧展星身体才放松的佝偻下去,咬牙道:“臭小子下手还真黑……” “义父,您没事吧!”牧荣贵看到自己义父这样惊道,“您是不是受伤了?” 牧荣贵正要给镇北大将军好好看看伤势,直接被牧展星拦下道:“我没事……我只是去找大驸马了。” “荣贵,你跟义父说心里话,输给莫寻舟,没有当上公主殿下的驸马,你心里是否甘心?”牧展星看着牧荣贵这个义子道。 “我,输的心服口服……其实刚开始我也不服气莫寻舟,只觉得他是取巧,可是直到后来,我能感觉到我和他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也明白,比起我来,莫寻舟和公主殿下更般配,义父,我……很自惭形秽,明明我和公主殿下青梅竹马,比莫寻舟多出更多的机会,可是我却没有把握住,所以,我不怪别人,只怪我自己。” 牧荣贵低头道,这么长时间过去,说实话,他心里已经释然,只是提起的时候,依旧有些难受,他觉得自己辜负了自己,也辜负了和王凤眠从小到大的师兄妹情谊。 “听说你跟公主殿下说,你要是当不了驸马,并不介意娶别的女子为妻?”镇北大将军突然话锋一转道。 提起这个,牧荣贵神情变得尴尬,道:“义父,这个公主殿下已经说过我,我真的知错了,我不该因为自己求不得,转而去耽误别的女子……” 不等牧荣贵说完,就直接被镇北大将军一脚踹飞出去,牧展星脸冷下,对义子道:“你的确错了,你在心里还有人的情况下就娶别人,这是对两个女子的轻贱,当初你给我写信,我还以为你对公主殿下感情多深,结果就这!就这!!” “现在我只庆幸还好不是你当上驸马,要不然公主殿下得受多大委屈。” 牧荣贵闻言心里羞愧不已,眼眶发涩的想要落泪。 “要么,你彻底放下,要么,你不求回报的坚持一辈子,这样才算是男人,可是你磨磨唧唧,优柔寡断,这是对自己和旁人的不负责。” “你看老子,当年喜欢一个姑娘,现在也还喜欢着,你从小被我教导到大,怎么就没学到我一两分坚持。”牧展星看着牧荣贵恨铁不成钢道。 “什么?义父你居然有喜欢的人!”牧荣贵闻言震惊道。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也是从你这个年纪过来的,怎么可能不懂感情,荣贵啊,这件事上.你实在让我太失望了,还好你没犯下无可挽回的错误,要不然你义父我又要丧子了。”镇北大将军拍了拍义子的肩头道。 牧荣贵浑身僵硬,“义父,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看在我还没铸成大错的份上原谅我吧,我以后绝对不会辜负别人!” “看你以后的表现吧。”镇北大将军叹道。 “谢谢义父。”牧荣贵松了一口气道,义父还认他这个义子,就说明没有放弃他,要是真的不想再管他,直接取消他们之间的.名分就行。 心安稳后牧荣贵心又活泛起来,看着自己义父一脸胡子拉碴的样子,叹道:“义父,说实话,我要是那个姑娘,也不会嫁给你,你看看你的样子,胡子基本没刮过,人家姑娘要是想亲嘴都半天找不到地方。” 牧展星嘴角抽搐,“你真是皮痒了,居然调侃起你义父。” “还有你又不是那姑娘,这种事用不着你来操心。”牧展星没好气道。 牧荣贵有些想笑,却又很快收敛笑容,道:“义父,你喜欢的那个姑娘早就成婚生子了吧,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能坚持?” 这么多年,他们义父身边从来没有人,他以前只以为义父无心感情,却不想他义父原来是心底有人。 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姑娘,能让他义父这么多年都念念不忘。 “是啊,这么多年过去,那个姑娘早就成婚生子,……我当年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正在和自己情郎私奔,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她就回去成亲了,现在她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这样很好。”牧展星淡淡道。 牧荣贵却听的有些糊涂,“那姑娘后来和一起私奔的情郎成亲了?” “没有,是和她未婚夫,不是和情郎。”牧展星道。 牧荣贵不禁睁大眼睛,道:“这不全是遗憾吗?” 他义父心里有人家姑娘,却爱而不得,眼睁睁的看着她嫁人生子。 而那姑娘的情郎,明明两情相悦,却不知因为什么事情两人分开。 还有那姑娘后来嫁的夫婿,知道自己妻子心里有人吗? “没什么好遗憾的,这世上感情又不是一个人的全部,爱一个人就要死要活的,你义父我心里有人,也没耽误我成为镇北大将军啊。”牧展星道。 “那义父午夜梦回就不惆怅遗憾吗?如果是我,我可能会很遗憾,我做不到像义父你这样,无怨无悔,不求回报……”牧荣贵道。 牧展星驻足,“当年我在你这样的年纪,也遇到过你这样的问题,心里的姑娘已经嫁人,我又一个人,难免有人给我做媒,当时我心里也曾徘徊犹豫,为了那个人的回眸无望的等待真的值得吗?那段时间我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心里想的都是我娶妻之后的样子。” “娶妻后,总不能心里再想别的女人,不能辜负自己的妻子,可是我发现自己忘不了她,身为一个男人,身和心分离是一件很无耻的事情,你义父我实在不齿做这样的男人,而且那个人也是我前进的动力,你义父我当年要是彻底放下,娶别人为妻,只怕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说着牧展星抬眸看向皇宫的方向,眸光明灭不定。 牧荣贵没有注意到这点,只感觉鼻头酸涩不已,想知道,“义父,坚持了那么久,你有没有过后悔?” “没有,虽然有时候会感到落寂,却从没后悔过,我也希望你以后做的每一个决定,能在多年后再想起,依旧无悔。” “对了,你义姐义妹们呢?我回来怎么没见着她们?还有云阳那臭小子,真是越来越男大不中留了!” “姐妹们都被武王殿下派出去负责什么纺织厂,至于云阳,义父您别生气,等云阳明天来了让他给您负荆请罪。”说起义弟牧云阳,牧荣贵心里感慨,只觉得义弟的情路比他顺多了。 毕竟凤王和武王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性子,武王为人深情专一,凤王,就算有了他义弟牧云阳,也不耽误她去看别的男子。 牧云阳:“……义父,义兄,不用等明天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牧荣贵惊道。 “我是跟义父身后回来的,见到义兄你挨揍,实在不好意思出现。”牧云阳讪道。 “是之前霹雳蛋的动静把你惊动了吧,要不然你还不知道回来,你小子要真喜欢凤王,就不要靠凤王太近,要不然太过轻易得到的东西,不会有人珍惜的。” 在牧展星看来,义子牧荣贵的缺点很明显,另一个乖巧的义子牧云阳身上问题同样不少。 “义父想让我离凤王我远一点?我做不到。”牧云阳低头道。 “你既然想离凤王近,那你接受得了以后和别的男人一块伺.候凤王吗?要是不能,我劝你离远点,这样能受伤少点。”牧展星叹道。 “……我有心理准备,只要凤王能开心就好。”牧云阳低头脸红道。 他距离凤王近,自然比旁人更清楚凤王的喜好。 “唉,明明都是一个娘生的,怎么武王和凤王性格就差那么多,但凡武王性格能像凤王一点,你义兄也能混个武王侧室当当,也不知道武王性格随了谁……”说到最后,牧展星声音很小道。 “义父你说什么呢,孩儿才不要当侧室,武王殿下也不行,不对,儿子是要娶妻的!”牧荣贵被义父和义弟的对话着实惊到道。 在今天之前,他从没想到自己义父和义弟居然是这样的人。 不过……他性格要是再软一点,当初是不是真有另一种可能? 不对,他干嘛要考虑这个问题。 “义父,我发现心里好像真的没有公主了……刚才想起公主,我居然什么感觉都没有了。”没有激动也没有失落,就很平静。 “你对公主感情浅,自然好走出来,毕竟你当年又不是公主唯一的师兄,比起你来,凤眠和你义姐义妹们待在一起的时间更多。”牧展星道。 “噗!”刚才牧荣贵没有伤心,现在却被自己义父的话扎到心。 作者有话说: 【无责任小番外,和正文内容无关】 很久以后,牧荣贵知道真相。 “义父,难道你是接受不了和别人一起侍奉女帝,才远离京城的?” 牧展星:“你义父我镇北大将军的职责被你直接无视了?” 牧荣贵:…… 第五十六章 萧王已经被贬为庶人, 可是他先前造成的影响还没彻底平息。 首先就是那些被他们携裹造反的普通士兵们,他们最后关头反水,哪怕没有战到最后, 现在萧王没了, 他们也是要负责任的。 他们的军队被解散回家,朝廷重新征兵,而他们的子嗣却不在此范围之内,除此之外朝廷的抚恤金, 看在他们往日的确守卫过城池, 女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给他们发下去, 这让不少还活着的将士忍不住失声痛哭。 对他们来说,萧王就是无妄之灾,那种情况下,往前是个死, 后退也是个死,他们几乎没有生路,他们只是普通人,哪有那么多把握自己命运的机会。 除了城外驻军彻底大换血, 城内的禁卫军也被好好休整了一番。 作为胜利的一方,处置萧王后,禁卫军们大肆嘲讽那些选错了路的人,这一幕让镇北大将军牧展星十分的看不惯,对他们嗤笑道:“你们幸灾乐祸个屁呢, 你们不过是因为身份的缘故恰好待在城内, 这才顺带成为的胜利者, 该不会大驸马不说, 你们就把守城成功的功劳揽在自己身上吧?” 这让一些劫后余生, 大肆吹牛的禁卫军们脸色猛的一红,道:“我们当然没有忘记大驸马……”可也没多感激莫寻舟这个大驸马。 就像镇北大将军,他们只是被顺带的,现在莫寻舟又不在,他们吹牛的时候难免弱化莫寻舟的功劳,抬高自己的身价。 镇北大将军见到他们这种态度皱眉,回去向女帝请命,准备在回去边关之前好好整顿一下禁卫军。 想想吧,要是这次没有莫寻舟,帝王的安危就需要禁卫军们来护卫,就那些世家勋贵子嗣组成的禁卫军,在镇北大将军这个老将眼中根本不过关。 “嗯,牧将军放手去做吧,朕相信牧将军。”女帝对牧展星道。 “是,陛下,虽然陛下没有指望过他们,可是他们却不能失了臣子本分。”牧展星抬眸,看向女帝道。 女帝的后手是莫寻舟这个出其不意的女婿吗?不是的,女帝出身的王家、谢羽渊所在的谢家、还有沈清溪背后的沈家,这些顶尖世家手中的人数量同样不少,这次就算他救援不及,城门也不会被攻破。 只是女帝看的过那些禁卫军的散漫,他看不惯。 “这次多亏了朕的好女婿莫寻舟,可是怎么办,他解决了一个大.麻烦的同时,自己也成了麻烦。”女帝突然惆怅叹道。 闻言牧展星眼睛不自觉的睁大,错愕的看着女帝,脸上表情有些维持不住道:“陛下,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知大驸马怎么惹您生气了?就算看在武王殿下的份上,陛下也要冷静啊!”牧展星急道。 “朕很冷静,就是因为凤眠,大驸马才是一个麻烦啊。”女帝看着牧展星的眼睛道。 和满身粗犷外表不同的是牧展星的眼睛很干净清澈,这么多年都还没被世俗彻底同化。 此时牧展星错愕的看着女帝,同样看到了女帝眼中的坚决。 终于,牧展星率先低下头去,“陛下,臣先去训练禁卫军了。” 说完牧展星匆匆离去,不愿再跟女帝说下去。 女帝收回视线,道:“走吧,去看看朕的小孙女,以后……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恨朕。” 萧王的事平息后,王凤眠就安心的坐起月子,而莫寻舟也空出更多时间来陪妻女。 刚开始可能是和小丫头接触太少的缘故,等莫寻舟闲下来抱女儿,时间短了还好,时间一长小丫头就开始哼唧找母亲。 不过随着时间流逝,小丫头倒是越来越给莫寻舟面子,让莫寻舟抱的时间越来越长,直让莫寻舟口呼小棉袄。 这称呼让王凤眠眉睫轻.颤,感觉身上热的不行,用手给自己扇了扇风。 莫寻舟注意到,道:“再忍忍,再过几天就能出月子,好好洗漱了。” 然后,还有回家,回他们一家三口的家。 正当莫寻舟心里憧憬着,女帝过来,把孙女抱过去,考虑到等出了宫祖孙两个见面就没那么容易,莫寻舟主动把女儿抱给女帝,贴心的直让女帝一愣。 看着怀里玉雪团子一般粉白的孙女,女帝突然惆怅,“要是小丫头能在宫里陪朕就好了,凤羽眼看就大,天天都想出去,估计也就这段时间,等老四成了婚,就该轮到凤羽了。” 王凤眠闻言愣住,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总不能真把孩子留宫里吧。 “母皇,您看这个怎么样,等小丫头断了奶就交给您来带,正好也差不多是凤羽出宫的时候,我们倒是没什么,就是怕您带孩子操劳。”莫寻舟道,对于女帝想带孩子的想法很是积极,反正就算女帝不开口,等孩子大一点他也是要拜托自己母亲的。 无论是他还是王凤眠身上都有不少事做,可能没办法一心一意的带孩子,所以把孩子交给长辈来带,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不过莫寻舟心里的第一候选人是自己母亲,因为女帝身上的职责不比他们夫妻俩轻,莫寻舟哪敢劳烦丈母娘带孩子。 “朕就是随口说说,哪能把孩子留在宫里啊,倒是凤眠和孩子在宫里,亲家母还没看孩子几面,等你们回去了,多去你们母亲那转转。”女帝将心比心道。 “这个母皇放心,我已经把大公主府隔壁的府宅买下,就等我母亲和妹妹搬过来了。”莫寻舟道。 女帝有些失笑,“这样也好,一家人就该这么亲近。” 几天后,王凤眠出了月子,终于痛痛快快洗漱了一番,让王凤眠羞臊的是她洗漱期间莫寻舟眼也不眨的盯着她看,直把她脸色弄的通红不已。 “媳妇,我来给你擦头发。”等王凤眠出浴,莫寻舟立马拿着毛巾积极表现道。 不等王凤眠拒绝,她的及腰长发就落到莫寻舟手中,论擦拭莫寻舟手法并不专业,可是他很有耐心,一边用梳子帮王凤眠疏通,一边用毛巾帮王凤眠头发吸.干水分。 因为头发没干透,王凤眠就暂时披散着长发,然后去给小丫头喂奶。 突然,莫寻舟觉得哪里有些不对,看着女儿道:“媳妇,咱家小丫头怎么头发这么少?” 和他们夫妻乌黑浓郁的头发没法比,头上只稀疏一点,给人茸茸的感觉。 “有的孩子小时候就是这样,等大一点就好了。”王凤眠比莫寻舟更早疑惑,早就有了答案。 等头发干透,王凤眠换了一身衣服,把小丫头的襁褓重新裹了裹,就和莫寻舟收拾东西一起离开皇宫。 莫寻舟长达数月皇宫家里两点一线的行程终于结束,离开那边,喜不自禁。 女帝站在高.耸的宫殿走廊上目送他们离开,没有亲自去送,口.中呢喃道:“已经出了月子,再缓几天,不能让凤眠落下病根……” “要不再缓几天?”莫寻舟看着身旁的妻女,生出一股鸵鸟心态道。 在平叛萧王的时候,莫寻舟就打定主意和王凤眠把自己穿越的身份和盘托出,可是看到王凤眠一点没芥蒂的样子,他又忍不住退缩了,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不可以。 可是,莫寻舟仔细想了想,还是想跟王凤眠说一说,这次不是为了迫切的解释,而是想让王凤眠对他更加的了解,而不是只是把他单纯的当做原主。 “怎么了?这段时间你一直皱着眉头。”突然王凤眠伸手抚向莫寻舟微皱的眉间道。 “我,有话想跟你说,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莫寻舟垂眸道。 一旦开口,就意味着会出现变数,而那个变数,对莫寻舟来说也不知是好还是坏。 “既然还没做好准备,那就先缓缓吧,不用勉强自己。”王凤眠想,莫寻舟可能要跟自己解释自己和萧王的事。 现在萧王已经成为庶人,她觉得再追究这件事已经没意义,可是莫寻舟心里既然有疙瘩,那还是把事摊开了说好。 “好,我再准备准备,到时候全都告诉你。”看着王凤眠,莫寻舟心里下定决心道。 只是让莫寻舟没想到的是,还不等他跟王凤眠和盘托出自己的一切,就被女帝请进宫,然后被镇北大将军扭住了胳膊。 镇北大将军的力道并不大,并没有弄疼莫寻舟,可是其姿态已经摆出来,莫寻舟心里微惊,道:“我说牧大将军,这个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也不知道我是哪惹到了你……” 说着莫寻舟声音越来越小,因为这里是皇宫,叫他进宫的是女帝这个丈母娘,现在镇北大将军又对他动手,所以,是丈母娘在背后示意的。 莫寻舟不明白,自己哪里惹丈母娘生气了,难道是小丫头三天没进宫闹得? 正当莫寻舟胡思乱想着,牧展星直接给了莫寻舟一记手刀,莫寻舟不甘的晕过去。 等莫寻舟醒来,发现身体被人固定在椅子上,而他的脖颈上,还有一把冰凉的匕首。 “别乱动,小心划伤。”牧展星声音低沉的警告莫寻舟道。 此时莫寻舟已经完全没有了嬉皮笑脸的假面,眼中寒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牧展星却完全没有跟莫寻舟聊天的打算,见到莫寻舟开口,牧展星直接往莫寻舟嘴上绑了一根布条,那一刻,莫寻舟直想骂爹。 突然,莫寻舟听到脚步声,那个脚步声莫寻舟分外熟悉,莫寻舟这才注意到自己身前居然是一扇屏风,脚步声则从屏风的一侧传来。 “母皇,您这是什么意思?儿臣的驸马呢?”王凤眠声音急道。 莫寻舟眼中险些落下泪来,被牧展星突然制住的时候他没有哭,被牧展星用兵器架在脖子上的时候他没有哭,可是现在只听到王凤眠的声音,他就心酸的想要掉泪。 要是他出了事,王凤眠怎么办,还有小丫头,那么小就要没了父亲,女帝何其狠心! 莫寻舟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可惜他现在根本开不了口。 “凤眠,你和驸马同床共枕那么久,你真的了解自己驸马吗?”屏风另一边,女帝问王凤眠道。 “母皇,您是不是想说寻舟和萧王的事,那事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还是萧王被贬为庶人,母皇您心疼萧王,才想折腾儿臣驸马吗?”王凤眠对女帝的语气微冲道。 “朕哪有那么小心眼,你二哥是自作自受,朕有什么脸去迁怒旁人。” “凤眠,你可知,当初朕让凤羽负责你驸马海选一事,在你们都看不见的地方也把了一关。” “无论是心思不纯的柳承卓还是萧易炽,或是无心驸马之位的谢怀然还是王凌生,你那些驸马候选的资料朕都清楚,你可知道,莫寻舟最初是想巴结上.你,然后准备在你和萧王斗的最狠的时候,狠狠地背叛你。”女帝道。 这一刻,无论是屏风内的莫寻舟,还是屏风外的王凤眠,全都瞳孔一缩。 王凤眠沉默几息,沉声道:“母皇,就算您说的都是真的,驸马接近我之后,也没做过任何一件对不起我的事不是吗?” “人生在世,要论迹不论心……”后面的话王凤眠怎么都说不下去。 这一刻,王凤眠发现,她不光想和莫寻舟论迹,她还想跟莫寻舟论心。 明明她一直都能感受到莫寻舟的真心,可是这一刻,为什么她感觉他们距离好远。 莫寻舟对她的那些好,真的全都是伪装的吗?要真是这样,那他演技未免也太好了吧。 “就是这样,才更可怕不是吗,凤眠。” “这是参选之前莫寻舟的资料,这是参选之后莫寻舟的资料,凤眠,要是你不知情,会把他们认成同一个人吗?”女帝给了王凤眠一份资料道。 资料上,莫寻舟参选之前和之后的表现完全分裂开来,参选之后,莫寻舟参选之前的一些小习惯通通消失不见,更不用说其心思,简直判若两人。 如果说参选之前的莫寻舟是一个心思不纯的小人,那么参选之后的莫寻舟就是一个表里如一的君子。 参选之后的莫寻舟是没做过对不起王凤眠的事情,可是这样更可怕,王凤眠看着那份资料,突然感受到这份资料的可怖之处。 莫寻舟身上最让人震惊的不是他没有了虚伪,全是真诚,而是他身上那堪称天翻地覆的变化,简直就像彻底换了一个人。 资料上,参选前的莫寻舟资料让王凤眠感受到分外的怪异和陌生,没有一丝熟悉感。 “为什么参选上驸马之后,莫寻舟会和莫父闹翻,带着母亲和妹妹离家?之后莫寻舟又不介意搬进你的公主府去住,弄得跟上门女婿似的,这一切,凤眠你的就没怀疑过吗?说到底,不过是因为你对莫寻舟最陌生,他想借此避开那些对他很熟悉的人。” “好了,母皇您不要再说了,这件事儿臣不想去深究……”王凤眠闭眼无力道,心里很是疲惫。 她心里情绪激荡,却不想在自己母皇面前表现出来。 “凤眠,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雪盐、玻璃、青霉素、剖腹产等,为什么莫寻舟参选之前没弄出来过?他要真有这些本事,还会去参选驸马。” “你可知,驸马参选期间,莫寻舟的身体彻底失去过呼吸,就在他身边人想要上报之际,莫寻舟突然又有了呼吸……再之后,莫寻舟就和之前的自己有了很大的不同。” “凤眠,这些无不证实莫寻舟已经被借尸还魂,身体里面彻底换了一个魂,现在的莫寻舟,身体里面的魂是一个不知从哪来的孤魂野鬼,要是别人也就算了,以莫寻舟的能力,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是你是朕的女儿,朕宁愿不用莫寻舟的本事,也想你平安无事。” “莫寻舟现在是靠什么活着?是不是你身上的阳气?万一你能长命百岁,却被他吸取阳气,英年早逝怎么办?凤眠,你也要为母皇考虑考虑啊,母皇只剩下你们三个了,你是朕最看中也是最有能力的子女,万一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朕怎么活?让这偌大的江山社稷怎么办?还有文君,那么小那么脆弱,万一太靠近她父亲被吸取了生机怎么办?” 刚开始莫寻舟心里还非常震撼,万万没想到他身上的异常早就被人发现,然后一直引而不发。 直到后面,丈母娘越说越离谱,他怎么就吸自己媳妇的阳气了? “母皇,女儿身体好的很,女儿自己的身体,自己还能不清楚。”王凤眠也觉得自己母皇越说越荒谬道。 好吧,就算莫寻舟真的是借尸还魂,可是自己身体有没有变虚弱,王凤眠心里还是有数的。 “你这丫头,真是怎么都跟你说不通。” “既然如此朕也不跟你绕弯子了,要么,你亲手杀了莫寻舟超度,过后朕会立你为皇太女,朕百年之后由你继位,要么,你留下莫寻舟,朕立凤羽为皇太女,今后你怎么样朕不再管。” “凤羽,做选择吧,这是朕对你能不能成为皇太女的考验,你大哥和二哥都失败了,朕真的不希望你也步他们的后尘。”女帝闭眼道,等待着王凤眠的答案。 屏风后面,莫寻舟心脏剧烈跳动,就像等待行刑的犯人一样,心里充满焦躁和不安,这一刻,他很惶恐王凤眠的选择。 因为他知道,女帝一直都是王凤眠从小到大的追赶目标和学习榜样。 而他呢,就像女帝说的,借尸还魂,他无法反驳。 就算王凤眠对他有感情,知道真.相以后,也一定会对他这个枕边人充满恐惧吧。 而且,为了他,放弃皇位多不值当啊,没有了他一个,王凤眠当上帝王后能找很多个男人,能把他和皇位放在一起比较,莫寻舟感觉女帝这个丈母娘真的很高看自己了。 这样想着,莫寻舟心里还是不甘心,为什么,为什么要给他们这么艰难的抉择?难道他穿越一场,真的只是一个错误吗。 “母皇,儿臣想要当皇太女……可是儿臣更想驸马活着,无论驸马是人也好,是鬼也罢,在他没伤害女臣之前,你让儿臣怎么下得去手?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也是儿臣识人不清,自作自受,儿臣愿意承担一切后果,还请母皇成全。”簌簌声想起,王凤眠冲女帝跪下道。 屏风后面,莫寻舟心一瞬间就安定了下来,刚才的自我怀疑和不甘通通消失不见,他发现,自己就只是想要一个答案而已,一个王凤眠心里有他的答案,只是这个答案是那么的沉重,沉重到让他不自信的地步。 可这样就足够了,有王凤眠这句话,他发现自己真的别无所求了。 莫寻舟闭眼,狠下心直接往脖颈间的匕首上猛地一划,王凤眠既然能为他放弃皇位,那他为什么不能为王凤眠放弃生.命,反正他这条命也是白捡的…… “你干什么?!”牧展星一个不妨,匕首上就见了血,要不是他及时抽手,这一下就能划开莫寻舟的喉咙。 莫寻舟居然想寻死。 此时莫寻舟眼前已经开始眩晕,突然,他眼前猛地一亮,是王凤眠踹开屏风过来,莫寻舟看到王凤眠眼中升起雾气,连忙给他松绑。 莫寻舟终于能说话,可是他此时意识已经模糊,只能用尽最后毅力呢喃道:“凤眠……你一定当个好帝王啊,我相信……” “莫寻舟——!”王凤眠大声呼喊,可是莫寻舟此时已经听不见。 “快去传太医!”女帝惊声道,只觉得眼前猛地一黑,她了解自己的女儿莫寻舟真要死了,她们母女两个才是彻底完了。 牧展星手中握着匕首看着上面的血十分茫然,看到王凤眠看过来充满恨意的眼神,一瞬间牧展星骨子里的血液全都冻结,让他遍体寒凉。 莫寻舟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小时候,身为孤儿院的孤儿,莫寻舟不是没有感受过温暖,只是那点温暖不足以让他在前世的世界里御寒。 孤儿院的孤儿们来来走走,也不是没人想要收养莫寻舟,只是莫寻舟都不愿意,莫寻舟发现,自己很不喜欢和旁人建立更多的关系。 就这样,他在孤儿院磕磕绊绊的长大,然后借着国家的助学贷款完成学业,要说前世离世之前,最大的遗憾可能就是没有回报把自己养大的孤儿院,除此之外,他对前世的人基本没有留恋。 直到穿越后,原身有自己的家人,莫父这个父亲不尽责,莫寻舟也不会惯着对方,莫母对莫寻舟很好,莫寻舟却因为穿越的身份,不敢对她和妹妹太过靠近。 只有王凤眠,是让莫寻舟一见钟情,并执着追求的存在。 王凤眠代表他前世今生所有的热情,他渴望靠近王凤眠,渴望王凤眠眼里有他,渴望王凤眠和他组成一个温暖的家。 只是,莫寻舟怎么都没想到,他越努力,就越会成为王凤眠前进路上的障碍。 所以,当莫寻舟听到王凤眠的答案,那一刻真的是死而无憾。 可惜的是地府明显收下他这条命,之前穿越是,现在也是。 莫寻舟思绪从混沌朦胧中清醒,就隐约听到了小孩子的哭声,那哭声直让他心脏拧紧,心里酸涩不已。 “莫寻舟,你快醒来吧,你要是再不醒来,你家小丫头就要管别的男人叫爹了。” “还有你媳妇,你要是死了,她绝不会为你守着……”一道粗犷低沉的声音在莫寻舟耳边响起,像是蚊子一样的嗡嗡声。 刚开始莫寻舟听不清楚感觉就像蚊蝇一般烦人,直到他听清楚内容,整个人猛地精神道:“谁?”是谁想和能取代他的位置? “你终于醒了,你要是再不醒武王就要我给你偿命了!”莫寻舟刚睁开眼,一张胡子拉碴的大脸就在他眼前激动的放大,莫寻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脖颈嘶疼,手上却没犹豫,直接一拳挥出。 那一拳牧展星能躲过去,可是想想这些天武王对自己的冷脸,心一横,直接让莫寻舟的拳头正中自己的眼睛。 力是相互的,牧展星吃疼,莫寻舟也彻底清醒过来。 手颤着摸向自己的脖颈,莫寻舟涩然道:“我还活着?” “怎么,还活着你不高兴?”牧展星闻言眯眼道。 他看着莫寻舟,隐约猜到莫寻舟的想法。 “我知道你是不想成为武王的垫脚石,可是武王从来没把你看做是她的累赘……陛下只是想要考验武王,却也不想弄成现在这样,要是陛下想让你死,又何必让你旁听。”牧展星叹道。 “可是我借尸还魂的事是真的……”除却王凤眠的皇太女之位,借尸还魂一事也是莫寻舟之前下定决心的一大原因。 纵使王凤眠不介意,他也介意,怕自己给王凤眠带来伤害。 “这算什么,想当初武王刚上战场的时候我还让她枕过尸体睡觉,别说你还有气,就是没气武王也不会怕你。”牧展星叹道。 刚说完牧展星就看到莫寻舟看向自己的眼神猛地一凶,莫寻舟没想到牧展星居然还这么训练过武王,纵使这已经是往事,莫寻舟还是忍不住心疼自己媳妇。 牧展星讪着后退,大声道:“武王快来,你驸马醒了!” 外面,王凤眠听到声音站起,看着自己师父牧展星抿唇道:“你用.的什么办法?” 其实莫寻舟脖子上的伤势并不重,只是擦破点皮,可是不知为什么,明明身体没事,莫寻舟就是醒不过来。 后来还是牧展星说他来试试,让王凤眠在外面等着,谁想莫寻舟还真被牧展星叫醒了。 “这就是秘密了,既然你驸马已经醒来,那我就先回宫给陛下复命了。”牧展星垂眸道,不敢看王凤眠的眼睛。 王凤眠迟疑的点了点头,任由牧展星离去,自己则抱着孩子进去。 襁褓里,小丫头明显小声抽泣着,莫寻舟紧张道:“怎么了?我好像听到了小丫头一直在哭。” 王凤眠惊喜:“原来你听得见,是我之前忘了喂奶,一时没注意,小丫头没喝到奶肚子饿的。” 也就哭了那么一会,不过这足以证明,就算昏迷,莫寻舟也没彻底失去意识。 随后夫妻两人面面相觑,莫寻舟心虚,率先避开王凤眠的眼睛。 “这件事情是我做错了,我不该不跟你商量……” “什么叫跟我商量,难道跟我商量你就能去死了吗?!”谁知莫寻舟不说还好,一说王凤眠就生气。 王凤眠没想到自己母皇会安排莫寻舟旁听,可想而知她当时要是回答别的,两人的夫妻情分必然会出现裂痕,结果倒好,她这边没出岔子,莫寻舟那边却给她来了那么一出。 “我当时只想着让你别放弃皇位,其实听到你答案的时候我很开心,可是越这样,我就越不能拖累你……陛下并没有说错,我的确是借尸还魂,不再是之前那个莫寻舟。”莫寻舟向王凤眠坦白道。 “那你之前是怎么死的?又是怎么变成莫寻舟的?”王凤眠闻言好奇道。 “我前世,是被实验室里的危险物品不小心炸死的,你可以参考炸.药,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变成的莫寻舟,等我被炸死,再睁眼就变成了莫寻舟,不过我前世也叫莫寻舟,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莫寻舟自己也不太确定道。 “所以说你也不知道借尸还魂的原因。” “别再说借尸还魂了,这个词让我有些瘆得慌,你可以把我这种事情,称为穿越,穿越在我生前的世界已经有不少研究。” “穿越?你的世界不知道是怎样的?” “还记得我跟你描述过,那个孤儿所在的光怪陆离的世界吗,我就是那个孤儿。”莫寻舟道。 王凤眠一愣,完全没想到莫寻舟已经向她透露过自己的来历,让她对莫寻舟了解更多。 “我还以为那是你给我编出的故事呢。”王凤眠轻抱住莫寻舟道。 两人中间还有孩子,小丫头吃饱了就睡,丝毫不知道这几天发生的凶险。 “对了,不知道陛下那边对你是什么态度?陛下真的要立凤羽为皇太女吗?”莫寻舟迟疑的问王凤眠道。 要是没有他,王凤眠才是女帝心里的第一继承人。 “不,母皇会立我为皇太女,母皇之所以考验我,只是想看看我有没有担当,看我能不能承担起自己的责任,却不想会被你误会,以至于做出傻事。”王凤眠看着莫寻舟脖子上的白绫心疼道。 “那我呢?陛下会不会让我们分开?我真的不吸阳气,你别疏远我。”莫寻舟看着王凤眠害怕道。 “我不会疏远你,母皇也不会再阻止我们,说白了,母皇就是怕你可能会伤害我,这才让我远离你。” 无论是害怕自己女儿被吸阳气,还是女儿枕边人神秘莫测的来历,都足以一个母亲阻止。 可是莫寻舟既然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对王凤眠的心,就算他身上有不妥,母皇也不会再阻止。 就像王凤眠对女帝说的那样,无论未来她和莫寻舟变成什么样,她都有承担那个责任的勇气。 当然莫寻舟能不变坏就不变坏,王凤眠以后也会上心莫寻舟这点。 “真是太好了。”莫寻舟高兴道,高兴王凤眠不用在亲人和爱情中间左右为难。 “是啊,真好……”王凤眠也道。 其实那天的情况,比王凤眠告诉莫寻舟的凶险的多,首先就是莫寻舟昏迷,生死不明,然后就是王凤眠强压着火气跟女帝谈话,她想要莫寻舟活下来,让凤羽当皇太女。 谁知道女帝情绪比她更激动,“你妹妹什么性子难道你不清楚?她吃喝玩乐在行,却不是能承担起江山社稷的性子,你这样说是不是想气死朕!” 所以最后皇太女之位还是王凤眠的,或者说,女帝的五个子嗣里,从头到尾就只有王凤眠一个选择。 “对了,还有一件事,那就是我父亲……还真是镇北大将军,是我母皇不想我怨恨他才说的。” 尽管自尽是莫寻舟自己的主意,可是匕首却是牧展星的,王凤眠怒火高涨之下,难免有些迁怒。 女帝也是不想王凤眠怨恨自己生父才说的。 “镇北大将军还真是你父亲啊,之前我就觉得哪里奇怪,陛下也不是没别的心腹,却让镇北大将军对我动手。” “还有我那一下只怕把镇北大将军吓得不轻,还好他反应快,及时抽手,我才没有大碍。”知道牧展星身后后,莫寻舟哪里会有芥蒂,反而对牧展星很是愧疚。 能让老丈人来动手,女帝明显没打算要他这个女婿的命,但他却差点让老丈人背负上杀女婿的罪名,让镇北大将军和王凤眠之间出现裂缝。 “所以你以后千万别这么不爱惜自己了,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担惊受怕,差一点整个家就毁了。”王凤眠后怕道。 莫寻舟也知道自己这次做错了,连连跟王凤眠保证不会再犯。 之后莫寻舟修养了不到半个月,脖子上的伤口就结痂愈合,莫寻舟伤好那天,不少友人登门。 身在礼部的刘文升更是悄悄跟莫寻舟道:“马上就是皇太女的册封大典,到时候你和小殿下也要册封。” “还有就是,陛下让我们礼部开始筹备退位大典……”刘文升为难道。 作者有话说: 本以为这本书能撑到这个月完结,现在看来剧情是撑不到了,大家有没有想看的番外,到时候作者写~ 第五十七章 “退位大典!”莫寻舟惊道。 “是啊, 这件事在我们礼部并不是什么秘密,可是却让我们礼部很难办。”刘文升为难道。 因为在这之前从没有帝王提前退位的先例,大都是一当就是一辈子, 女帝这是想又开先例。 “既然如此那你们礼部努力。”莫寻舟毫无心理负担的对刘文升道。 刘文升一言难尽的看着莫寻舟, 本来是想向莫寻舟寻求安慰和办法,谁知莫寻舟两手一摊,压根不管。 看到刘文升这样,莫寻舟稍微有点良心发现, “你们与其在这纠结, 还不如去问陛下, 想要什么样的退位大典。” “就像我家武王,皇太女册封要求简洁,要是换了羽公主,就是盛大。”不同的人不同的风格。 “可是那样不合规矩。”刘文升吐出来一句道。 他们礼部需要的是定制, 一旦确认以后就不用再改的那种,所以对他们来说,只有开头最难,越到后面越简单, 这次礼部会为难,也是因为之前没有先例。 这个莫寻舟也不懂,就不指手画脚了。 好在莫寻舟给刘文升提供了另一条思路,要知道他们礼部尚书苏梅轩尚的是长公主,长公主小时候被女帝陛下抚养过一段时间, 也许能给出不错的意见。 很快就到了皇太女册封, 对于这个结果, 京中众人意外又不意外。 意外是因为女帝还有景王这个皇子, 居然会立女儿。 不意外是武王别说在仅剩的三个皇子皇女里实力最强的, 就是定王还活着,萧王没有谋反,也照样比不过武王。 之前很多人明知道王凤眠的实力,却不选择把宝压到王凤眠的身上,无非就是因为王凤眠是皇女。 不过这样也有好处,那就是王凤眠除了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兵,在朝堂上跟大部分都不熟,这样一来,下起手来自然也没顾虑。 想到这一点,之前一直冷眼旁观,或者暗中支持别的皇子的官员不禁吓出一身冷汗。 “别慌,只是皇太女而已,又不是帝王,我们现在还没到武王手上当差呢。”官员们自我安慰道,心态总算平复下来。 然后他们就听说了女帝让礼部准备退位大典的事,一愣后二话不说就进宫求见,想要阻止女帝的退位。 “诸卿的好意朕心领了,只是朕年纪已经不轻,现在处理政务越发的力不从心,再加上皇太女已定,武王的实力朕很放心,等退位后,朕会跟沈贵君出去走走,说不定还会在地方跟诸位见面呢,所以不必伤怀。”女帝温柔的笑道。 众臣们却丁点笑不出来,没想到女帝退位后并没有闲养的打算,而是准备去地方巡查,这跟以后他们头顶悬着一把刀有什么区别! 他们再劝,女帝却心意已决。 等到他们离开,谢羽渊进宫,女帝看着谢羽渊道:“谁曾想我们当初游山玩水的计划,会晚了数十年。” 谢羽渊听的眼眶发涩,道:“陛下,您辛苦了。” “希望我们这次能好好游玩,不要再像上次一样半途而废……”女帝感叹道。 无论是立皇女还是换帝王,那都是上层的事情,下面也就只有涉及和自己息息相关的政策时才会关心。 “听说新继位的还是女帝。” “女帝好啊,没看这些年女帝干的多好,我们服兵役劳逸的次数都少了不少,不像先前的男帝,动不动就让我们给他白干活,死了不知多少人。” 有经历过男帝时期的百姓们想起男帝就愤愤不平,那段时间,他们这些百姓没少受损,不像女帝期间,他们服役的次数少了不说,去了还有工钱。 也有人理智道:“这事一码归一码,之前的女帝干得好,不代表之后的女帝也干得好,就像男帝里也能出明君一样,女帝里面说不定也会有昏君。” 不过无论他们说再多,也觉得帝王距离他们太远,尤其是等他们这些底层百姓都知道了,已经过去了不少时间。 王凤眠没想到女帝会退位的如此干脆利落,他们一家三口刚参加完皇太女册封,就要不停歇的去准备接下来的登基大典。 登基大典在退位大典后面,只是和以往登基大典不同的是,这一次太上皇也在场,亲自加封的新帝,给新帝带上的帝王冕旒。 这是十分有意义的一幕,莫寻舟心里有些遗憾没有相机,不能把这一幕拍下来。 好在有专门的画师,以及史书会记载这一幕。 “从今往后这片江山就交给你了,我知道你和皇夫有很多不一样的想法,我们这些老家伙就不碍你们的事了。”女帝轻笑道,周身温柔慈和,这一刻,她是以母亲的身份对王凤眠说的。 “母亲,您放心,我不会辜负您的期望!”王凤眠肯定道,比起历代帝王,她何其的幸运,母亲只是退位,父亲也都还在。 王凤眠的登基大典完成后,还需要和太上女皇交接很多东西,等到交接完毕,太上女皇才会出发。 “皇夫,劳烦你来一下。”谢羽渊冲莫寻舟点头道。 莫寻舟抱着女儿走过去,就见谢羽渊手中拿出一枚玉章道:“这是内卫的信物,拥有帝王内卫最大权限,从今往后内卫就交给你了。” “那你呢?”莫寻舟惊讶道。 闻言莫寻舟又觉得这是一句废话,谢羽渊可是王凤羽的亲生父亲,和女帝的关系自不必说,女帝要出去转转,谢羽渊显然也不会留下。 不过知道归知道,谢羽渊把帝王内卫的权限直接给了莫寻舟,还是让莫寻舟很惊讶。 “之前你弄出来曝光三个世家的那张薄薄的纸张,不知叫什么?”谢羽渊问莫寻舟。 “你是说报纸。”报纸在京城昙花一现,没想到谢羽渊会记住。 “原来叫报纸,我有些猜到你后面为什么不继续弄,现在内卫的权限归属给你,望你能够大展手脚。” 就这样,王凤眠成了新的女帝,莫寻舟也接任了内卫首领的职责,内卫的职责也需要交接,也让莫寻舟不得不正视一个问题。 那就是,当初是谁发现原主没了呼吸,准备上报的。 无论是原主还是莫寻舟,身边只有两个人。 “主子。”内卫之一——来福冲莫寻舟恭敬道。 莫寻舟心里叹气,看着来福道:“我是真想不到自己距离内卫是如此的近,你说我当初也没身份,为什么要往我身边安人?” “回主子,内卫的身份并不能暴露在太阳底下,需要身份掩护,小的的掩护身份就是小厮……”来福不敢抬头看莫寻舟道。 “算了,之前又不是你杀死的我,你没必要心虚,今后继续留在我身边吧,对了,来喜那边什么情况?” 要是和女帝没关系,莫寻舟心里可能免不了介意,现在一家人不说两家人,莫寻舟也没心思去追究来福的‘叛主’。 “回主子,来喜不是隐藏内卫,不过他以前向内卫出卖过不少莫府的情报。” 不过莫府也基本没什么秘密,顶多就是些家长里短,没有价值的消息只能换点零花钱。 来福莫寻舟都不追究了,来喜就更不可能了。 很快萧兰湘就前来拜访莫寻舟,上一次见面两人还没多大关系,这次莫寻舟就成了这位兰湘郡主的顶头上司。 见到莫寻舟,萧兰湘笑意盈盈的祝贺了莫寻舟一番,然后就正色问莫寻舟道:“内卫可有什么要改的章程?比如情报来源什么的……” “内卫的情报来源不需要改,我今后会主要负责这一块,争取让内卫的情报更上一层楼。”莫寻舟道。 内卫的情报来源很简单,那就是暗中用钱买消息,消息越有用,报酬就越丰厚,所以就算有的主家明令禁止下人们泄露消息,依旧有下人想挣这份‘外快’。 别说,有不少官员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的证据就是这么来的。 当然朝堂对这种风气极为的厌恶和排斥,因为这样的情报来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让他们的利益受损,不过他们嘴上不会这么说,而是说这种泄露消息,有时候还会举报的风气十分不好,希望王凤眠能下令整改一番。 “之前的内卫在母皇手中,他们就算想反对也反对不了,现在你一上来他们就说起这个,摆明着是看你年轻想拿捏你呢。”晚上,莫寻舟听说后直接冷笑道。 “他们在赌,赌我和母皇关系绝对不如表现出来的融洽,这样一来我心里但凡有点疙瘩,都会跟我母皇之前的政策对着干。”王凤眠心里有数道。 可惜王凤眠和女帝就是母女情深,让那些想挑拨的官员们失望了。 “对了,我知道谢怀然的心上人是谁了。”莫寻舟想到,跟王凤眠道。 “谁?”王凤眠好奇。 当初在京郊别苑的时候,谢怀然就说过自己有心上人,现在她都和莫寻舟成婚生女,谢怀然依旧是孑然一身。 要不是谢怀然人品摆在那,王凤眠都要以为那是故意拒绝的借口了。 “你猜猜看,那个人就在朝堂之上。”莫寻舟故意卖关子道。 王凤眠仔细想了一下,“萧兰湘虽然没有成婚,但是男人不少,可见不是她,是不是沈秋彤?出身相当,门当户对,又孑然一身的,朝堂也就沈秋彤一个了。” “对,谢怀然已经和沈秋彤暗中在一起了,好像是沈秋彤不愿意成婚,也是,女人一旦嫁人,身上就会打上夫家的标签,哪怕门当户对也不例外。” 不像莫寻舟和王凤眠两人的情况,不是入赘胜似入赘的情况,王凤眠的身份摆在那,别的女子无法复制。 沈秋彤愿意和谢怀然在一起,却不愿意和谢怀然成婚。 王凤眠很快想道:“谢怀然同意了?就算他同意,也还有谢家呢。” 以血脉姓氏为纽带的世家,是不会容忍血脉流落在外的。 “所以这件事除了内卫,无论是谢家人还是沈家人都不知晓。”莫寻舟要不是内卫首领,也不会知道。 “除此之外,就是谢家想让谢怀然入朝为官,掌握更多的话柄和权力……他们不想让谢怀然被王凌生彻底比下去。” 也是知道更多,莫寻舟才知道王家和谢家可不像王凌生和谢怀然两个关系这么融洽,两家都在暗中较着劲呢。 王凌生入朝为官,谢怀然拉后一步,谢家自然不愿意。 这样一来,当初京郊别苑,除了已经被净.身的李志鹏外,其余人都入了朝堂,莫寻舟也不例外。 毕竟现在可没‘后宫不得干政’的说法,不过莫寻舟负责的大都是幕后,一般不会到朝堂,基本不惹人注目。 不过莫寻舟为人低调,所做的事却一点也不低调。 首先就是报纸,先是联系驿站,以京城为中心,向四周辐射开来,报纸上,满满都是干货。 先是雪盐的制作方法,让普通人在家里就能做出雪盐。 还有陈芥菜卤,也写明了腌制方法,让陈芥菜卤流传的范围更广。 再是王凤眠这个女帝推行的政令,不光官员们有,报纸上也有,报纸直接对接天下百姓,这很大程度避免了官员们在中间欺上瞒下。 真要有什么事,百姓们也可以通过报纸就近举报,这让不少官员做事都谨慎尽责不少。 “你现在已经上手内卫,那就去工部转转如何,工部的官员们需要你的指点,指点他们造出更厉害的火药。”某天王凤眠跟莫寻舟道。 此时距离女帝离开京城已经不短,沈贵君沈清溪和谢羽渊两个陪在女帝身边,王凤眠的生父却依旧在战场上驰骋。 没办法,镇北大将军这个职位不像女帝有继承权,内卫首领好接任的。 所以,能者多劳,牧展星还没离开战场。 “岳父那边就没接手的人吗?”莫寻舟问王凤眠。 镇北大将军和王凤眠的父女关系不便公开,可是牧展星膝下,却收养了众多义子义女,那么多孩子,总不能一个接任的都没有。 王凤眠道:“我准备把我义姐牧野歌从纺织厂调过来,反正有了炸.药,男女的身体差异缩小,接下来的战事我准备让我义姐接替。” 牧野歌是牧展星的义女,也是王凤眠手下的女兵之一。 当初王凤眠组建女骑兵,除了边关想要报仇的妇孺们,其余就是牧展星的义女们,其中牧野歌的战绩最漂亮。 “好,我会配合好你的。”莫寻舟对王凤眠道。 就这样,工部开始深研炸.药,和粮草等被列为军中必备物资。 不到数年,边关就接连开疆拓土,莫寻舟和王凤眠两个努力建设和基建,让内陆的百姓们心甘情愿的往边关处迁徙。 同时牧展星也终于卸下.身上重担,把大将军的职位交给自己的义女牧野歌。 看着义女,再想想身处京中的亲女,牧展星只觉得心境一下苍老下去,看着这片他挥洒了半辈子热血的边关,“从今往后,战事格局再不同以往,也不知道这是好是坏。” 他当初上战场的时候,功绩都是一刀一枪实打实拼杀出来的,可是现在的战场,直接一个炸.弹丢过去彻底清场,得亏他当初没有这样的武器,要不然根本不可能当上镇北大将军。 “义女,陛下的意思是,我们要发挥我们最大的优势,在对方没有研究出炸.药之前,尽可能的把他们收复。”牧野歌神情凝重道。 她曾在陛下那里看到过世界地图,知道世界很大,开疆拓土这件事可能需要她们用一生的时间来完成。 “你们比当初的我们可有出息的多了。”牧展星感慨道。 “义父说笑了,要是没有陛下和您为我们打下良好基础,今天的我们也没有大展拳脚的机会。”牧野歌说道。 别的不说,先是女子的地位,要是没有这么多年的改变,现在的她们又怎么可能为官为将为医。 尤其是她们这些女孩子,被义父收养以后,吃住和那些义子都是一样的,他们训练,她们也会跟着训练,他们上战场,她们也会上战场,这才有她们的今天,接任义父的职责,成为新的镇北大将军。 看着身边众多的义子义女,雾气模糊了牧展星的双眼,但这又不是死别,很快牧展星就没了更多感慨。 “听说莫寻舟皇夫最近酿出了一款烈酒,名为烧刀子,沈清溪和谢羽渊都不喜欢,正好便宜了我,到时候我会送一批酒来军中,你们一起共饮。”牧展星对义子义女们道。 牧野歌等人目送牧展星离开,突然有人道:“义父去的好像不是京城的方向。” “只要酒能到就行……”声音飘散在荒芜粗犷,却又热火朝天的边关。 京城,莫寻舟看着逐渐长大的女儿王文君,对女儿道:“文君,你马上就要成为皇太女,以后可能会很辛苦,可是不用怕,爹爹和娘亲会一直在你的身边。” 与此同时,李府,这些年李志鹏精神非但没有颓废下去,反而越来越好,这直让李家其他人惊奇不已。 数年时间,已经足够李志鹏的女儿长成,梳着包包头,懂得不少事情。 今天,李家小姑娘发现自己父亲特别的高兴,对她激动的.道:“时机已经成熟,你放心闺女,爹的一切都会留给你,不会被李家男丁们抢走。” “可是爹爹,你根本没有东西让女儿继承啊。”李家小姑娘想了一下道。 李志鹏神情微滞,勉强笑道:“怎么会没有呢,你等爹爹以后给你挣!” 说完李志鹏就进宫,不是去见莫寻舟,而是去找王凤眠。 不知李志鹏跟王凤眠说了什么,很快王凤眠就召集满朝文武,增加了一条新的律法:独女的继承权。 家中只有独女的人家,女儿可继承所有财产,这句话明确写进律法里。 不过这还远远不够,律法真要有用,世上又怎么还那么多事端。 这件事的关键并不是律法,而是执行律法的人。 等加完律法,王凤眠又下旨让地方官员们都配合,要是遇到欺凌女方,想吃‘绝户’的,直接依律处置。 律法也不要那些人的命,只需要把他们的家财九成都充公,用以地方财政。 这极大的调动了地方官员们的积极性。 首先就是独女的家庭本来就少,就算一些官员心里不舒服,也不会太强烈的反对。 然后就是律法对吃‘绝户’的处置,那些人看人家孤女一个就想欺凌霸占别人的家产,却不想自己也变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绝户’,他们要是不想失去家产,就别去惦记人家孤女的家产。 而且地方现在多了不少基层女官,可以更好的执行和维护王凤眠这个女帝的旨意。 比起多年前,不光是女官和女将的数量喷涌似的爆发,一同散发出耀眼光芒的还有女医们。 最初的女医都来自杏林世家,是家学渊源,后来那些上了年纪的稳婆们也自发的加入进来,她们没有能力学习更多,就专精一科,那就是剖腹产。 时隔多年,剖腹产已经不像最初被人谈之色变,而且官方有确切的数据证明,剖腹产的孕妇和孩子成功生产率提升了不少。 而百姓们也不瞎,剖腹产对他们有没有好处,他们心里门清。 不过女医们和女官女将们并不活跃在朝堂,而是在民间,随着时间过去,越来越多地方都是她们的身影,数量远远超过女官女将们,毕竟朝廷的位置有限,民间对女医的需求量却无限。 而大周王朝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外扩张着,到处都是新的机会,一切都在欣欣向荣着。 最后,王凤眠和莫寻舟两个看着身体健康,聪慧伶俐的皇太女,决定不再要孩子。 “景王和凤羽两个膝下也有了孩子,就把他们的孩子也列为新宗室,以后的继承人范围扩大。”这样做不是为了给皇太女增加压力,反而是帮皇太女分担压力。 不过负担还是有一点的,那就是有外在因素,可以督促皇子皇女们更好的上进,而不是让他们日子过得太过安逸,以至于承担不起为帝的责任。 “凤眠,等文君长大,我们两个也出去转转吧,就是咱们两个出行,可能没有母皇那边热闹。”说到这个,莫寻舟忍不住唇角微勾道。 沈清溪、谢羽渊,再加上一个牧展星,可想而知女帝那里有多热闹。 再对比王凤眠这边,莫寻舟只觉得自己何其幸福。 “好,到时候就咱们两个。”王凤眠笑道。 并没有被专门避开的皇太女王文君:“……”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点番外:女帝的、后世的。 另外就是作者新的预收已经放出来了——《国舅的自我修养》。 文案:↓↓↓ 怎样才是一个合格的国舅? ——反正不是仗着家世和宫中皇后姐姐作天作地,为所欲为的存在。 颜羽臣穿过来的时候,原主正向着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的路上狂奔。 他祸害自己也就算了,他居然还想带太子外甥一起! 带坏太子=辜负姐姐、姐夫=祸害国家和万民=千古罪人 好在一切都还来得及,颜羽臣连忙把骰子蛐蛐换成兵法和圣贤书,对外甥以身作则起来,并立志做一个让姐姐、姐夫感到骄傲,让国家和人民感到自豪的国舅! 【女主视角】 杨玉真身为顶尖纨绔,自然不是颜羽臣那等低级纨绔可比,从最开始她听到颜羽臣的名字,再到颜羽臣站到她面前,整个人说是脱胎换骨也不为过。 她听见颜羽臣对她道:“我心悦卿。” 杨玉真:“……我是男的。” “没关系,真爱可以跨越性别,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颜羽臣深呼吸道。 杨玉真:“……实不相瞒,我还是一个出家人。” 到最后杨玉真还是为颜羽臣还了俗。 注: 1:女主男装大佬,男主不知真相前没有骗婚女人的打算。 2:男女主两个不会要孩子,因为国舅子嗣不影响江山社稷。 3:架空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