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喋血王妃》作者:纳兰静语【完结】 书籍介绍: "X的,老娘这辈子最丢脸的事就是教出你们几个小兔崽子!" 她,一代顶级杀手教官,平生统共就缺了两样东西,一是嘴上缺德,二是缺心眼的训练出那么几个白眼狼,最后,含血嗝屁了。 一朝穿越,据说她的前身性格乖巧样貌讨喜样样皆好,于是招人嫉妒暗害小命休矣。 新生的她,身世成迷,被困于白雪山坳之地成了某神秘王爷的圈宠,别人都吃好喝好,只有她被虐的遍体鳞伤不招人待见。 嗯?你问她都会些啥? 洗衣做饭?不会! 女红绣花?不会! 琴棋书画?…… 某女揭桌,姑奶奶就会杀人! . 宿命轮回,无可逆转。 血色漫天中,是谁的笑声穿透了云宵,绝望而悲凉,青丝飞扬,般尽白发,血泪蔓延。 战火硝烟中,你听,那是什么声音? 啪嚓,心——碎了。 她说:"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若天下无人负我,我绝不负天下人,可到头来,是你负了我!你们负了我!" 她说:"我曾用这满身热血为你抵挡凄风苦雨只为你曾许下的那么一句话,到如今才清楚那一切狗屁不是!不要以为我会放过你,我要看着你的血在我面前流干,一滴不剩,我要你枯槁的尸体躺在大殿之上看着我嫁于旁人为妻,怎么样?我这身由你之血染红的嫁衣美么?恐怕你已没命再见到我更美的时候……" 她说:"我从不是什么良善之人,我的人生字典里只有八个字,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你欠我的,我要你拿江山来还!" …… ============================== 【注①:女主强大,男主男配极品妖孽腹黑巴拉巴拉巴拉……】 【注②:喜欢此文的亲一定要收藏到你的红袖帐号藏书架里,收藏和留言是对作者最大的鼓励和支持】 【注③:结局HE,绝对一对一。】 【256中文将分享完结好看的言情小说以及耽美小说等,找好看的小说就来256中文https://www.256zww.com/】 ☆、第001章:炊室奸。情(1) 连绵起伏的雪峰之中,围成了一处距几座山顶千百丈之高的山坳,入目之处皆一片雪白,此为百年来无人敢随便进驻的雪山悬崖之底。没有人知道,就在这险峰环绕的白雪山坳,藏着玄洲大地上传说中早已消失数百年的最英勇神武的金甲军队。 银妆素裹的山谷,一道黑色身影倏地一晃而过,灵巧的越过高墙,翻过几座被雪覆盖的房顶,赫然落于一座顶上冒出炊烟的石屋窗前,探头探脑的透过窗子见里边没人,便一越而起,翻过窗子,顺手抓起锅里刚刚蒸好的两个馒头和一大碟枣糕装进来之前准备好的袋子里。 "妈。的,全是素菜,就没一点荤腥的!"小小的身影在几个大锅前转了一圈,又顺手在那边抓了几个馒头塞进袋子,转身对着锅里"呸"了一口,旋身便要跳出窗子,却是耳根一动,猛地钻进锅台下方的一处隐蔽的小角落。 刚刚藏好,厨房门前便走进一个五大三粗的胖男人和一名模样姣好看起来也才刚刚不过十三岁的年轻姑娘。 "胖五,怎么样了?我听说那丫头撞墙寻死却没死成,又活过来了?"那姑娘急切的开口:"我半个月前交代给你的事情你是怎么给我办的,不是让你处理干净么?我闭关十五日出来,今天早课时居然看见她还好好的坐在我旁边!我说胖五,我这清清白白的身子可都给了你,你不能就这么给我办事啊,你这样叫我七天后……" "莫急,莫急!嘿嘿!"胖五肥的油光满面的脸上露出一丝猥亵的笑容,左看看右看看见厨房门外没有人,便抬手搂住那姑娘的纤腰,另一手覆上她发育良好的浑圆轻轻揉捏:"柳姑娘今天才刚刚出关,你呀,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你想想,眼见着成败就要在七日之后,这现在那姓叶的小丫头忽然死了,岂不是让人起疑?你们可都是王爷培养多年的心血,王爷每三年才会亲临一次,人人都知道七日之后就是决定你们命运的日子,可这人若是死了,疑点也就多了,别说三王爷,就是王爷的那几个属下都很难骗过。" 说时,胖五的手已经探进柳姑娘微敞的领口,摸着她细滑的皮肤满足的喂叹,低下头去亲吻她的脖颈。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这些,快放开我……"柳姑娘心下一急,抬手就要使力将他劈开,哪知胖五虽不习武,但在这雪谷中看的多了,自然也摸得清她要出什么招式,轻而易举的挡住她的攻势,顺手又将她往怀里一带,抽去她的腰带,扯开她前襟,将她往锅台边轻轻一推,又低下头在她已经裸。露出的胸前轻轻一咬,柳姑娘浑身一阵苏软,暂时忘却了挣扎,仅是意乱情迷的抬首看着他:"可她若不死。我未必能赢她,到那时王爷若是将她带走,我这么多年的努力不是全部付之东流了?" "怎么会呢?你这身子可是给了我了,那销魂的滋味……嗯……"胖五回想起半月前将眼前这柔嫩的女子压在身下时那销魂的滋味:"真是太美妙了,我的美人儿,我怎么忍心让你失望呢?" "可是……"柳姑娘被他掌下的爱抚弄的越来越支撑不住,再怎么精明,但终究也才初经人事,对这等挑拨哪能有所抗力,须臾间下。身的袭裤便已被褪下,雪白的玉腿被胖五肥厚的手来回摩挲,惹得她娇喘连连。 ☆、第002章:炊室奸。情(2) 胖五在她耳边啃咬轻舔,一边急切的解着自己的裤带一边在她耳边低语:"我十五天前在给那叶丫头的饭菜里放了落雁沙。" "落雁沙?"柳姑娘意乱情迷间一时被分了神,愣了愣,瞬间满脸喜色:"你废了她的武功?" "当然,不然你以为那丫头干什么平白无故的要撞墙寻死?那时李大夫去看过,说她没了脉向,已经死了!可大家还没走出她那间破屋子,那丫头莫名奇妙的就又醒了,李大夫重新检查了一遍,直呼神奇,这一点我也没想通,那姓叶的丫头怎么还就能死而复生了呢?" "不管了,既然武功已经被废,她也对我构不成什么威胁,剩下的那八个废物,我几掌就能解决。"柳姑娘顿时仰头主动亲了他一口。 胖五被她撩拨的低。吟一声,瞬间一口含住她的樱桃小嘴,急切的撑开那双雪白的玉腿,一个猛冲便将那庞大的物事钻进了那窄小亘深的销魂之所。 "呀~小心些,万一有人进来……嗯啊……"柳姑娘小脸俏红,一边抬手在他胸前推拒着,下身却又十分主动的迎合他的横冲猛撞:"你轻一点,死鬼,撞疼我了……" "越疼你不是越喜欢?嗯?"胖五十分起劲儿的用力抽。送:"真没想到,你才十三岁就这么会勾。引男人,真是块宝啊,就这样帮着你让王爷将你带走,我还真是不舍得,不如今晚去我房里,再好好伺候伺候我,怎么样?" "讨厌~!嗯!啊——" "啊,柳姑娘,你这身子可真是香呀……" …… 一阵酣畅淋漓的男欢女合之后,柳姑娘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一边说道:"我忽然想起,今晨在早课时,那姓叶的虽然无心在先生讲的经论上,但却并没有寻死觅活无精打睬的神色,你没骗我吧?" 胖五系好腰带又将她搂进怀里:"骗你做什么?其实我也很奇怪,这半个月我给姑娘们送饭时,都不曾给那叶丫头送过一顿饭,怎么她到现在还有力气与你们一同上早课?" 柳姑娘顿时眯起眼,面色冷凝道:"胖五,你是不是尝了我这个鲜了,不舍得去弄死那个姓叶的,故意编出话来搪塞我?" "怎么可能!"胖五冤屈的低喊着,又抬手一把抓住她胸前的浑圆,猥。亵的一笑:"那丫头才十岁,哪有你这么好的身段和这么勾人的春。色……" "哼,算你识趣,你要是敢对那姓叶的留情,看我不好好折磨你!"柳姑娘傲然的哼了哼,不削的看了一眼锅里的饭菜,见竟然有她最喜欢吃的枣糕,知他是故意为她才做的,这才心满意足的转身走了出去。 胖五这才低下头注意到锅里的饭菜:"怪了,怎么都少了几个?" 这十几天就一直是这样,每每做好了饭总会少了那么两个三个的,难道那叶丫头还没饿死,是有人偷偷给她送吃的? "娘。的,老子倒要看看是哪个王八蛋敢偷我的馒头!"胖五转头对地上啐了一口,恶狠狠的转身走出厨房去叫人。 厨房里恢复一片寂静,一直屏住呼吸藏在角落里的黑色身影静待了片刻,见那胖五是真的走了,才小心的从下边钻了出来,娇小的身影被黑色紧身衣包裹的玲珑有致,虽然这身体才刚刚10岁的年纪,但若几年后发育完成,定是个比那柳姑娘要美上许多倍的美人胚子。 叶无澜抬手揉了揉鼻子,又十分抱歉的"爱。抚"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对不起啊,让你看见这么一幕,可千万别长针眼!" 原来一直设计陷害她的是这对狗。男。女,想她一代二十一世纪顶级杀手教官,被自己亲手教出来的一堆白眼狼学生杀害,一朝穿越到这么个十岁小女娃身体里,一醒来就在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想吃顿饭还得自己偷偷跑来顺手牵羊。 "偷个馒头还撞见这档子事,真他。妈。的晦气!"她又摸了摸自己袋子里的食物,想到那胖五肯定会去她房里检查一遍,便瞬时越过窗子,跳上房顶,往回急速奔去。 ☆、第003章:神秘的王爷 对于叶无澜来讲,这副身子武功尽失,但她却实际是平白捡了个便宜,她所练的玄罡夺魄正需要这样一副毫无内力且骨骼精奇适合练武的身子,加上她毕竟在二十一世纪的那二十几年早已将心法钻透,仅仅半月的时间她便已重新将玄罡夺魄练至第二层。 不过因为时日尚短,且这副身体在她醒来前刚刚撞墙自尽,平日还没人给送什么吃食,实在没什么精力整日整夜的去练她那套曾经练了二十年也才刚刚钻研到第五层的玄罡夺魄,这武功最初的三层比较好练,过了三层之后她几乎是每五六年才冲破下一层,以前是自五岁就开始学武,结果25岁就嗝屁了!不过以目前的状况来看,她自保还是可以,对付这些内心阴险的喽啰还算小菜一碟。 这半个月的时间她已将四周人事物的大概分析了出来,这处险峰环绕的雪谷是一个不能随意出入的封闭场所,而这里每一年都会被送进来一批姿质较好的女子,从三岁到十岁不等,而这些姑娘都有一个相同点,那就是无父无母,或从记事起就是孤儿,又或父母双亡,总之就是无依无靠,最适合被培养的傀儡。 也有一些不到十五岁的姑娘是几年前送来的,例如那位柳姑娘,在这里被训练了几年,从琴棋书画佛法道家等一切经书包括武艺都由最上乘的师傅所教,而这些岁数不等的姑娘每三年都会在雪谷的祥云阁外设下擂台比拭,所以比试皆过的几人便可在三王爷亲临时重新比过,最后的胜者会被王爷带走,或被送过宫入为妃,或被安排在王爷府中为亲信,前途不可限量,没有通过的就只能等下一个三年,但若过了十五岁及笄还没被王爷带走,那就要一生都留在这座雪谷里,永远不能离开。 这里的姑娘都是很小的时候被带进来,对外界之事一无所知,仅知道十五岁之前必定要做的事就是能被王爷的人带走,除了这一件事,她们单纯的好比白纸,并不懂世间真正的险恶。 有斗争就必定会有阴谋陷害,而叶无澜穿越前的这个无辜的小丫头就是其中的一位牺牲者,听说她这身体原来的主人虽然年纪小,但是在谷中所学的一切都极为精通,样样出色,模样也长的出众好看,武功更是在众人之上,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单纯,傻呼呼的就被人在饭菜里下了落雁沙这种奇毒废去了武功,一个一优秀骄傲的人面对这样的打击会想不开也确实是在情理之中,只是没想到的是,她叶无澜竟然会穿越到这里,卷入这场是非。 王爷? 叶无澜端坐在狭小的房间里,咬了一口馒头,嗤之以鼻的又抬手搓了搓鼻子,什么狗屁王爷,什么前途无量,照她来看,这些被细心培养成一个个绝世奇女的姑娘们不过就是一个傀儡,说是送入宫里当妃子,不出说是在宫中安排一个眼线,一枚棋子。 这些蠢姑娘还真以为是前途无量?被那什么王爷真的带走的话,被一直利用到死才是个悲剧! 据她所知,那个三王爷似乎从不露面,没人知道他究竟哪一国的王爷,更也没人知道他究竟是谁,是老是少是好看还是丑甚至多大年纪也没人清楚,仅仅每三年在这里出现一次,带着面具,搞的好像很神秘的样子。 叶无澜一边咬着馒头一边抬头看看自己的木c黄,在心里思索着要怎么逃出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喀嚓——" 忽然,房门上传来一阵怪异的声响。 ☆、第004章:女侠饶命 叶无澜立时将手中的馒头往袋子里一塞,转手将袋子往木c黄的顶端重重一抛,旋身上c黄,拉过被子,闭上眼睛,一气呵成。 房门开了,一阵风声飘过,她紧闭双眼,暗暗打算着那个肥的快要流油的男人要是敢对她下手,她定要掰碎他的手腕踹断他的小J.J让他这辈子不能人道。 等了许久,没有那胖五厚重的脚步声,只有悉悉索索的怪异声响,和渐渐靠近的极为轻浅的脚步,听这步法,来者竟是个轻功上乘的决顶高手。 丫的,那俩变`态,居然还请了帮手! 叶无澜双眼紧闭,须臾只觉鼻尖一阵发痒,猛地睁开眼,以着惊人的速度骤然翻身而起,五指扣住c黄边偷袭自己的混蛋颈间动脉之上,一招斗转星移手,便赫然将那混蛋牢牢压在c黄。上,动弹不得。 "别动!"那人似乎是因为惊讶而一时忘记还手,被她压在身下后才正要起身,叶无澜双眼一瞪,对他吼了声,同时用腿勾住那人的大腿(本来她是想勾他小腿来着,奈何这身子太短=。=),定睛看了一眼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嗯……长的还算不错的混蛋。 "女侠饶命!"混蛋愣了半晌,忽然咧开嘴满眼央求的朝她贱贱的一笑:"在下不过是想借你的地方躲一躲,绝无要伤你之意!" "放你的狗。屁!"叶无澜白了他一眼,空出一手抖了抖他袖子,果然见那袖口处有些似毒粉一般无色无味让人很难发觉的东西,她顿时挑眉一笑,斜睨了他一眼:"喂,你刚就是用你这脏的要死的袖子在我鼻子上面扇来扇去的?" 话音刚落,她眸光一变,顿时拽起他手腕在他微愕的眼神下将他衣袖上的粉末全数煽进他鼻子里。 不出五秒,那混蛋双眼瞪着他,一副不甘心的咬牙切齿的表情,在门外又传来一阵脚步声的刹那,头一歪,晕了。 "真晕了?"叶无澜低头闻闻他那只袖子,见这只是简单的迷魂香,能让人听不见风吹糙动的睡上几个小时,撇撇嘴,在他脸上拍了两下,见他毫无反映,才跳下c黄,转头看向貌似是被这混蛋进来时重新关好的房门。 这男人来历不明,何况这半个月她在谷中也从没听说过像他这一号的人物,如果这人是胖五派来的杀手,不可能仅仅用迷魂香使她沉睡这么简单,也许,他确实与胖五无关。 当然,她只是说也许。 叶无澜转头瞄了两眼c黄。上的混蛋,见他那身衣裳整洁干净,质地还不错,虽然她是个现代人,更对裁fèng之事知之甚少,但那衣服的料子是好看还是难看她还是分得清的。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抬手放在下巴处摩挲了一会儿,又盯着c黄。上那混蛋看了半天,才走回c黄边,一脚踢在他屁股上,又微微使了些力气,直接将他像那袋馒头一样踢到c黄顶。 貌似这c黄顶木板的负荷能力将要超限,只听上边的c黄板"嘎吱"一声,叶无澜心下一惊,却转瞬间房门已再次被人重重推开。 ☆、第005章:笑里藏刀 那门不是被推开,而是被踢开。 胖五肥厚的身子往门前那么一站,几乎挡去了门外全部的光亮,叶无澜站在c黄边,眼睛抬都不抬一下,干脆就没看他。 见她坐在c黄边,没有睡觉,也没有出门,胖五本来略有些嚣张的神色微微收敛了些。 "小叶姑娘,我忽然想起这几日都少做了一份饭菜,刚问过管事的,才知道上边在半个月前记下你已死的记录,过后你醒来的消息管事那边忘了重新记了,所以就天天少了你这边的饭,这不,今天我才找管事的重新翻看了一下,把他教训了一顿,特地给你做了一顿好吃的。"胖五那满脸的横ròu上忽然堆着一层古怪的笑,转身从旁边跟着的烧火丫头手里端出两碟饭菜放在屋里的小桌上。 "没关系,我还没饿死,多亏了胖师傅你惦念着。"叶无澜冷冷一笑,一丁点笑脸也没打算给他。 她可没打算在这地方装这个什么小叶姑娘一辈子,如果真能撕破了脸皮最好,要是撕不破,等她的真气全部恢复后,看她不把这雪谷揭的人仰马翻不可。 胖五眼神变了变,目光也刹时微凉的看了她半晌,忽然又满脸堆笑的问:"向来知道小叶姑娘在咱们谷中的人缘儿不错,只是不知是哪位在这阵子一直以自己的口粮来救济姑娘你?我得好好感谢感谢他,不然要是将你饿坏了,我可就犯大过失了!" 叶无澜转眸看了看他,只笑不答。 虽然胖五只把她当成一个十岁的孩子,但见她不肯回答,大概也猜得出来她是想替什么人遮蔽,在心里冷笑,没强迫什么,转身跟身后的烧火丫头挥了挥手:"走吧。" 说时,他也转身要走,却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笑说:"小叶姑娘,我今儿可是特地给你开的小灶,我一直谨遵王爷的口喻,每年四月开始咱谷里的姑娘都要吃素三个月,为了补偿姑娘这阵子的饥苦,我特意给姑娘做了些荤腥,你可要记得多吃点,但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万一被人知道了,咱们可都小命不保!" "那就多谢了。"叶无澜仰了仰头,挑起眉似笑非笑的瞄了一眼他那身实在占人视线的肥ròu。 "慢用。"胖五又转头看看她的的屋子,各个角落都没放过,又看了看她c黄。上略有些凌乱的被子,才略略放心的转身走了出去。 待胖五走远了,叶无澜转头看了一眼那桌上带了丁点ròu沫的菜色,和难得的一碗白米饭,嗤笑着站起身,走过去,拾起筷子在碗里拨弄了两下,没有要吃的意思。 同时又听见c黄上的板子"嘎吱"一声。 她远山眉微微一扬,放下筷子,背对着木c黄,淡淡道:"下来吧,再呆一会儿这c黄可真就碎了。" 身后静了片刻,须臾一阵轻响,身旁一阵淡淡青糙淡香浮动,那人已站在她身侧,拾起她刚刚放下的筷子夹起一口菜啧啧有声道:"饿死我了,你不吃我可吃了!" 叶无澜转身去关房门,双手放在门框上,目光触及一块半个月前似乎由她这副身体的脑袋撞出的一块还未擦干净的血迹,不动声色的盯着那块血迹淡淡道:"不怕被毒死,你就吃。" ☆、第006章:谁是凶手 某混蛋夹了满筷子的菜刚要往嘴里塞,立时僵了僵,低头看看那盘子里花花绿绿的菜,又看看那碗白米饭,再又转头看看已经转过身来面无表情盯着他的小丫头,不由的咽了一口口水,"啪嚓"一声,筷子连着菜落在桌上,一片狼藉。 "有毒?"某混蛋呆若木鸡的看着她小小的身影。 叶无澜没工夫答理他,蹲下身仔细观察那道血迹,又抬手摸了摸,血早已经干涸,现在门框上的痕迹只剩下很淡的一点,但从这个角度看来,之前她并不是自己撞过来寻死,应该是有人将她推到了门框上,但没死成,才又将她推向墙面。 叶无澜转头看向墙角那块大概同样大小的血迹,眯了眯眼。 什么自尽,这明显是一桩连环杀人案,目的是不弄死她不罢休。 那个什么三王爷究竟是什么人物,能让这些人拼了命的也要往他身边挤,甚至连阴谋杀害的勾搭也做的出来。 并且,她之前武功被废身中落雁沙,再又撞墙而死,既然胖五说有大夫过来看过她,那大夫怎么可能查不出来她体内当时还有未散去的落雁沙之毒呢? 除非,这谷中之人早已对这一切习以为常,甚至更有其他的姑娘也希望看着她死? 叶无澜眯起眼,目光冷凝的又扫了一眼门框上这块半个月前被故意擦干净的痕迹,想到那几天在她房间来来往往的那些人,不禁冷笑,看样子,除了胖五跟柳姑娘之外,另一个真正杀死她的凶手,就在那些人其中。 当然,也包括刚刚进了她房间的那个"混蛋"。 不由的,叶无澜转头看他,见他不知什么时候将她藏在c黄顶上边的那只小袋子拿了下来,正津津有味的咬着她那诱人的白馒头和枣糕,枣糕一口一个,已经被他吃光了大半。 "姑奶奶好不容易偷来点东西吃居然还被你给抢了!"叶无澜顿时大怒的转身冲了过去,以着惊人的速度一把夺过袋子,低头一看,馒头就剩下两个了,枣糕只剩下一半,她瞬间黑了脸,抬眼狠狠瞪他一眼:"早知道刚才让你吃那盘有毒的才好,毒死你拉倒!" 某混蛋优哉游哉的将手心里的几块枣糕往嘴里扔,嚼了一会儿才漫不经心的笑道:"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那菜里有毒?" 叶无澜顿了顿,想起他刚刚分明没有被迷晕,被他踢到c黄顶后甚至竟然使轻功使得胖五在这里时c黄板没有发出声响,否则以她现在的功力,也确实听不出来他究竟是真晕还是装晕。 对方看起来不咋样,但明显武功在她之上,不仅仅是武功,就是身形也比她高出那么多,要是真的拼打起来,恐怕她目前的状态还真不是他对手。 见她脸色不咋好,"混蛋"挑了挑飞扬的剑眉,笑眯眯道:"小丫头功夫不错,将来大有可为啊。" "少废话,别跟我说你跑我房间里来就是混吃混喝来的!你究竟有什么目的?"叶无澜瞅了眼他那一副无赖的模样,又看看他那一身白似雪的底袍,心下油然而生出两个硕。大的字眼——装纯! 太是……太贴切了! ☆、第007章:一波未平 "我啊,不小心从雪山上边掉下来了,中途被几棵松树挂住,所幸掉到这雪谷的时候没摔死,养了几天的伤出来偷点东西吃,却差点被抓住,四处躲藏了好几天,今儿不小心就躲到你这里了。"某混蛋不以为然的嚼着枣糕含糊不清的说。 放屁! 叶无澜忍了半天才没骂出来,怪不得胖五会发现食物少的那么明显,原来不仅仅是她一个人偷。 但刚才胖五明显不是来抓他的,这小子根本没被人发现,跑她这儿来装无辜,非奸即盗啊! "哦,你从雪山上边掉下来没摔死,这么巧合的随身还带着各种迷。药呐?"叶无澜冷笑奚落。 混蛋僵了一下,忽然嘿嘿一笑:"惭愧,惭愧。" 说话间,目光却没有离开过叶无澜,带着几分探究的又扫了她几眼,眼中笑意越来越浓,忽然抬起双手抓起叶无澜头上的两个小少。女髻用力一拽。 "呀!你干啥!"叶无澜大惊,龇牙咧嘴的大叫着就要推开他:"放手!" "啧啧,小屁孩儿!你才多大,就这么懂事故,来来来,让叔叔看看你是人是鬼?"说着,混蛋笑的满脸放光的拽着叶无澜的两团发髻将她在原地转了好几圈。 叶无澜本想还手,但她现在的功夫干脆就不是他对手,明显之前他能被她压住是已经有了让步,这才被转了几圈,就因为现在这副身子还没被完全调养好而开始天旋地转。 头皮被他拽的生疼,叶无澜怒意勃发的忽然使出一招梯云纵,翻身而起转手在他肩上轻轻一点,一直拽着她旋转的混蛋没想到她一个小丫头会这么机敏的突然来这么一招,顿时浑身僵硬的定格在那里。 叶无澜瞬时跳到他背后,抬脚便将他从椅子上踢了下去又转头一屁股坐在他背上,将他手脚齐齐缚住,抽下他的腰带便给困在了一起。 半个时辰后—— "女侠饶命啊……" "哎呀呀,快放开我吧……" 只见一黑衣少女将被捆的像烤rǔ猪一样的年轻公子压坐在身下,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从里到外的将他衣服里的各种白玉瓷瓶还有一把模样景致的匕首外加一块刻着古怪图腾的方形玉佩给搜刮了出来,她明显记得刚刚在把他身上这块玉佩拿走时,身下那只烤rǔ猪僵了一下,本来她还想发发善心给他留一样东西,现在看来,这东西可不是什么普通的玉佩,等未来她逃出这破地方之后,拿去换钱的话,应该值不少钱。 于是,某混蛋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宝贝玉佩和一堆好东西被她揣到胸前的衣襟里,因为太多,而使得少女胸前鼓鼓的,活像是提前发育,硬生生的隆起了两座小山峰。 见他一直"恶狠狠"的盯着自己胸前看,叶无澜低头看了一眼平白鼓出来的两座山,顿时胀红了脸,抬脚在他屁股上踢了一下:"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超前发育啊!" 话落,转身匆匆忙忙的将东西分散的放开,于是,某悲剧混蛋被捆着趴在地上,看着黑衣少女的身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第008章:十分牛叉 "强盗……呜呜呜呜……你还我衣服,还我东西,还我玉佩……"某混蛋只着了一身内衫,"娇羞"的倒在叶无澜的c黄。上,泪眼汪汪的看着个又矮又小的小丫头穿着他的衣服坐在屋子中间的火堆旁烤麻雀ròu。 这已经是叶无澜封住喻飞白真气的第四天,是的,没错,她用四天的时间在他嘴里终于套出了他的名字,他说他叫喻飞白,商贾之子,随父从商路过雪山,不想遭到强盗打劫,他在打斗中不小心从雪山上掉了下来…… 总之就是一套狗血连篇的遭遇,你问叶无澜信不信,靠,打死她都不会信,拿这套骗小孩子的招数糊弄谁呢? 她倒也不计较,看他对自己没有恶意,也就不再管他的目的,只需知道他的名字,方便称呼也就罢了。 那天胖五送来的饭菜她没有吃,全数送了回去,后来胖五又来送东西,她照样不吃,但是胖五最近已经在厨房安排了人守卫,加上他自己也经常在厨房形影不离,似乎存心要抓到那个"帮"叶无澜的偷儿,更存心要她吃他特意做的那一份份有毒的饭菜,她没办法,只好每天跑到山谷的边角地带找找有没有什么野禽能抓来吃,这两天在外边守了许久,才抓来几只路过的麻雀,都被她用石子打落下来拿回来烤了。 "你确定不吃?" 喻飞白哪里肯吃她手里烤的焦黑焦黑的东西,嫌恶的转过头。 叶无澜嗤了一声:"我可告诉你啊,我之前偷来的那些干粮,这几天都被你吃光了,一点也不剩,现在没法去胖五那里再偷东西过来吃,你要是不吃这些,就等着饿死吧。" "饿死也不吃!"喻飞白是铁了心的不吃她手里的东西。 同时在转头间发现她身边几只不知从哪里挖出来的老鼠,见她同样架在火上烤着,顿时受不了的从c黄。上坐了起来:"麻雀,老鼠!这些东西你都吃得进去?你还是不是个孩子?是不是个姑娘?" "屁话!"叶无澜将烤好的麻雀放在一旁,又转了转火堆上的老鼠,不以为然的看着火上被烤的滋滋直响的剥了皮的老鼠:"你们这些古人都自以为知识渊博,根本不知道在你们眼里这些恶心的东西不仅仅在快要饿死时能救人一命,他们更具其他的功效,别拿你那鼠目寸光的语气跟态度来跟我说话。" "功效?"喻飞白嗤之以鼻:"一个小屁孩搞的自己好像很沧桑一样,这就是他们的功效?" 叶无澜挑眉,在火光中,稚嫩而白净的脸上满是讽刺,她拿起已经烤好的麻雀ròu说:"就拿这个麻雀ròu来说,这是最常见的飞禽,吃了当然不会有毒,而且他的功效对你们男人有很大帮助。" 喻飞白见鬼似的瞪着她,听她说下去。 "肾阳虚弱,阳痿早泄,腰膝冷痛,小便频繁,肺肾两虚等等,经常吃这个的话,都可以治。"说时,叶无澜更是笑的无比猥。琐的瞥了一眼喻飞白的裤裆。 喻飞白立时揭过被子盖住自己的腰部以下,一脸恶寒的看着眼前的"小怪物"。 "臭丫头!"敢说他肾虚?! "你也就是个孩子,你要是再年长五六岁,看我不好好治你,叫你敢调戏我。"喻飞白咬牙切齿。 叶无澜朝他抛了个绝顶的大白眼,又指了指正在火上烤着的老鼠:"这个,老鼠,你知道猫为什么喜欢吃老鼠,而且夜视能力又那么强么?" 喻飞白半懂半不懂的瞥了瞥她,没好气道:"不知道!" 叶无澜嘿嘿一笑,举起老鼠ròu十分牛叉的说:"因为老鼠体内有一种叫做牛黄酸的物质,可以增强生物的夜视能力,猫如果长时间不吃老鼠,晚上也会像人一样看不清东西,当然,如果人吃老鼠的话,慢慢的夜视能力也会越来越强。" 吃老鼠,这是她曾经在二十一世纪必学的一门课程,那么多年风霜苦雨都过来了,老鼠ròu对她来说,与猪ròu牛ròu没什么区别。 喻飞白像是懂了,又像是没懂,仅是静默无声的看着她举着棍子坐在火堆边牛叉哄哄的烤老鼠…… 那什么,谁来告诉他,牛黄酸是个什么东西? - (下一章,嗯,男猪脚华丽出场~~~) ☆、第009章:仙人之姿(1) "咻——"石子在天边划过,同时打下两只并肩而飞的麻雀。 叶无澜一跃上前,蹲下身子迅速的将刚刚落进雪地里的两只小麻雀抓了起来,塞进袋子里,仰头又看看天空上一只鸟都没有了,不禁感叹。 她已经连续六天自食其力的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勉强抓来些麻雀和老鼠吃,这几天路过的麻雀越来越少,雪地里的老鼠洞也被她挖的差不多了,她要是再不找机会逃出去,恐怕连这点麻雀ròu都没了。 拍了拍手,继续沿着雪谷的边沿地带一步一步走,左看看右看看,找找看哪里还能不能发现老鼠洞。 刚刚走到两棵并列的松树下,脚下不知是踩到了什么东西,忽然隐隐听见一阵远远的脆响,她立时警觉的向后退了一步,低头看着她刚刚踩过的地方,又看看旁边那两棵在这雪谷中并不算奇特的松树,等了半天,见附近没什么机关暗器似的东西。 正低头端详着,耳边忽然风声阵阵,雪花狂乱的飘起,吹在叶无澜眼前使得她不得不皱起眉抬起胳膊挡住眼前,待到那阵风过去,再低头看时,她刚刚踩过的那块脚印已经重新被雪覆盖,任她如何的仔细找,也根本搞不清这白茫茫一片的地上究竟哪一处才是刚刚那个位置。 "靠!"叶无澜啐了一口,迅速站起身朝四周看看。 看来此处不宜久留。 刚一旋身欲离开,却是耳根一动,像是发现了什么,一瞬间身影如烟般消失,顷刻闪身到一棵松树后边藏住整个身子,透着松树针叶间细小的fèng隙朝白雪皑皑的远处看去。 入眼是一片耀眼的明紫衣袂,正要仔细看过去,那人已然旋身背对着她,正与他面前的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不知在交谈些什么,他们似乎用的是特殊的暗语,叶无澜听不出个大概。 仔细看去,那抹耀眼的明紫色被他身后那条雪白宽大的狐裘遮盖的严实,颀长的身形从容而优雅,只见他将一块看起来像是令牌的东西交与那高大男子的手中,交接间叶无澜看着那紫衣男人的手不禁惊住了。 尼玛!什么叫温润如玉,什么叫肤若凝脂! 若不是看他出他身形确实是个男人不假,她几乎都要以为那是个多么养尊处优的美女的玉爪了!虽然他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但那颜色如白玉一样晶莹剔透,连指甲都干净剔透的让人只觉可望而不可及,再看那人头带一只精巧玉冠,头发却未全部束起,余下的大半青丝雪谷的狂风中竟能服贴的在他身后,与那身雪白的狐裘形成一种鲜明的对比。 叶无澜呆了呆,这里是雪谷最偏僻的几处崖底深渊,她这几日在这周围附近围猎鸟兽,却不曾发现有什么人靠近过这里,这人会是谁?想到在自己屋中混吃混喝的喻飞白,但仔细一看,这两人的身形完全不搭边,一个是仙人之姿高贵而优雅,一个是无耻偷儿,懒散无赖,她天生就有敏锐的察觉力,知道这人百分之百不是喻飞白,心下更是觉得离奇。 难道…… 她忽然怔了怔,算算时间,明日就该是他们所说的王爷亲临的决试之日,这人该不会就是那个什么三王爷? ☆、第010章:仙人之姿(2) 想到此,她心下暗惊,不打算再偷。窥下去,悄悄动了一下身形,便准备悄然离去。 蹿离松树后方的雪地,旋身正准备迅速离开,刚一跃起身,便惊觉脚下一麻,她这才刚刚飞起来…… 瞬间一个踉跄,在半空中笔直的重重的摔在地上,啃了满嘴的雪,冰得她龇牙咧嘴,正想爬起来,哪知竟然被点住了穴道,就这样趴在地上,一点也动弹不得。 脑袋也没法转动,只能转转眼珠,看见身旁雪地里斜cha着一支松树枝,叶无澜顿时满脸恶寒,她就是被这玩意儿给点了穴? 身后传来轻浅的脚步声,她刹那脸色一白,瞠目结舌的看见一条明紫色的衣摆在自己眼前定格,她被点了穴,无法抬头,只能双眼怔愣的看着那明紫的袍子下摆绣着银色流动的龙纹,巧夺天工,精美绝伦,隐约露出一双与雪地同色的靴子底,亦能看出靴子的做工精致程度不比这紫袍差,此人周身似乎散发着淡淡的银辉,她趴在地上都能感受得到他周身沉稳的内息。 仅仅是感受到那股内息,叶无澜便已内牛满面。 这是一个,就算她此生有可能将玄罡夺魄练至第七层,也未笔能揍得过的高人…… 丫的,她要是再不尽快恢复真气将武功再练上去两层,恐怕她叶无澜在这里连混都混不下去了,哪来这么多高手,这人是什么时候发现她的? 又看了一眼旁边斜cha在雪地里的树枝,她咬咬牙,呀呀个呸的,欺负她现在身材短小真气不稳无法动用内力,真他娘的龙游浅水遭虾戏。恨恨的咬了一口嘴边的雪,再一次被冰的龇牙咧嘴,转头呸了一口,好生的不服气。 "你是这谷中的姑娘?"长孙憬焕静默的打量她许久,在叶无澜几次试图冲破穴道未果而气喘吁吁时,缓声开口。 清雅寡淡的声音,微微的疏离,伴随着这雪谷中绝崖下的的狂风,使人愈加的觉得浑身冰寒,可那声音却似碎玉般动听。 叶无澜不禁又看看他那紫的耀眼的袍子底端,看着那上边用银线绣出的线条生动却并不张扬的龙,心知这大概就是那什么王爷了,不禁闷闷道:"是。" "叫什么名字?"他的声音愈发的淡冷,似乎并不是很喜欢她那散漫而不甘的回答。 什么狗屁王爷,姑奶奶才不惯着你! "……"叶无澜咬咬牙,忽然一狠心,生生强迫自己在真气未稳之时冒险动了几分内力冲破了穴道,一瞬间弹跳起身,连看一眼他究竟长了哪般模样都来不及,便以着迅捷如豹的速度转瞬间跳离十几米之远,然后头也不回的逃命似的飞奔而去。 长孙憬焕并没有打算追她,明明在她冲破学穴道的刹那就可以快她一步将她擒住,却也也未动手,仅是在那小丫头拼了小命似的飞奔离开的同时,微垂下眸,沉默的看着雪地间遗留下的一条布袋,两只之前被石子打晕的小鸟挣扎着苏醒,扑腾扑腾的从袋子里跳出来,左看看右看看,见那坏蛋不在了,又扑扇扑扇翅膀,仿若无事的——飞了。 长孙憬焕生平第一次的头顶冒黑线。 ☆、第011章:叔叔帮你报仇 叶无澜硬生生憋着一口血飞奔回自己的小屋附近,刚一从屋檐跳下,便撞上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人,她一时不稳,脚下一个踉跄,那人眼急手快的扶住她。 "小姑娘,你没事吧?"是个男人的声音。 叶无澜一惊,抬眼看去,见是一个穿着银光铠甲面色沉稳眼神内敛的男子。 "咳……"叶无澜憋的难受,勉强对他挤出一丝笑来,又摆了摆手,轻轻推开他,头也不回的钻进了长廊的另一端。 TMD,这两天雪谷里怎么冒出这么奇奇怪怪的陌生人,是不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终于跑回到自己的小屋,还未敲门,房门就被人自内向外的打开,叶无澜连看也不看便直接闷头撞了进去。 "啊——" "咚——" 一声惨叫外加一阵闷响,喻飞白整个被她像个八爪鱼一样的压住,正要挣扎着起来,却只见叶无澜翻身从他身上滚了下去,滚到门边,抬手关门的刹那,满口的血喷薄而出。 "你!……怎么了?"喻飞白坐起身,正要斥她一句,却见她脸色发白,吐了一大口血,闭上眼靠在门边调整内息。 叶无澜懒得理他,胸口一股怪异的气流和着另一股她刚刚冒险冲破的真气相撞,导致气血攻心,若不赶快将内息调戏顺当,恐怕她就要悲剧的走火入魔了。 走火入魔,非死即残,她可不想再无端嗝屁一次。 喻飞白倒是没再说什么,走至她身边,在不妨碍她调息的情况下,抬手轻轻拭了拭她嘴边的血迹,但手指一碰到她,叶无澜便警觉的蹙了蹙眉,睁开眼狠狠瞪向他。 喻飞白沾了她血的手指立时在半空中微微僵了僵,被一个十岁小丫头的眼神给震慑住绝对是他活了这二十年来最丢脸的一次。 念在她受了内伤,先不跟她计较,喻飞白扬起斜飞入鬓的剑眉,忽然古怪的一笑,手指在叶无澜额骨前轻轻一弹:"臭丫头,是哪个混帐欺负你了?叔叔去帮你报仇?" 叶无澜差点又喷出一口血,立时斜了他一眼,缓了缓气息才冷声道:"你离我远一点。" "嗯?"喻飞白惊异的看着这不识趣的小东西,蹲在她身边黑了脸。 叶无澜闭了闭眼,防备的又看他一眼,见他没有要趁人之危的意思,才勉强重新运功调息。 她可没忘记自己在二十一世纪的死因就是在专心练玄罡夺魄最至要且最危险的一层时被那几个白眼狼学生趁机而入直破了气门,最后活生生的七孔流血而死,死状之凄惨她自己都不愿回想。 见她眉心微蹙,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喻飞白瞥着她那还未长开,仍有些婴儿肥的圆圆的小脸,忍不住想要伸出手指戳一戳,刚一抬起手指,复又放下,转而放在她覆在膝盖处的手腕上,探了探她的脉向。 "牢烦你叶大小姐举手之劳,把我的真气放出来,我来替你疗伤。"他忽然道。 叶无澜闭着眼调息,装做没听见。 喻飞白叹了口气,看出这丫头的防人之心至深,不由的摇了摇头:"你究竟练的是什么邪门功夫?怎么内息这么不稳,你刚刚是不是擅自动用了内力,把自己的脉门冲破了?" ☆、第012章:此仇不报非好女 "喂,臭丫头,叔叔跟你说话呢,你聋啦?"见她闭着眼睛不言不语,喻飞白顿时又抬手在她额骨上狠狠一弹。 叶无澜吃痛的睁开眼,不耐烦的瞪他一眼:"叔你个头,我在疗伤,别烦我!" "……"喻飞白嘴角抽搐,忍住狠拍她脑袋的冲动,呼的一下站起身,转身推开门便要走出去。 "雪谷里这两天出现不少外来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要不想死于非命的话,最好老实在房间里呆着。"叶无澜忽然长长吐出一口气,站起身,抬起衣袖擦去嘴角已干涸的血迹。 喻飞白顿了顿,转首以着眼角的余光瞟她一眼:"都是些什么人?" "一个白衣胜雪,却长相猥。琐,疑似装纯,习惯潜入姑娘内室,善用迷香,满口谎言的偷儿,估计不是什么好人。" "嗯?有这样的人?"喻飞白忽然回头看她一眼,眼里有着明显的奇怪,却是须臾脸色铁青,以目光狠狠纨她一眼。 "一个身穿银光铠甲,坚刚伟岸,长像虽不怎么出彩,但却阳刚气十足,应该是个长年在战场上厮杀血拼出来的人。"她想到刚刚扶住她的那个男人。 喻飞白了然的点点头。 "还有一个……"叶无澜目光淡淡的看着喻飞白的背影道:"紫衫狐裘,袍上绣着栩栩如生的银龙,武功与行事做风高深莫测,不过我没有看见他的脸,只有背影是惊鸿一瞥罢了。" 叶无澜说完,便转身给自己倒了杯水,狠狠往嘴里灌了下去,把喉咙处的那点血腥味儿全压了下去才勉强觉得舒服了些。 那边喻飞白倒是不再说什么,目光悠远的望着远处的雪峰之颠。 三年又三年,他到底还是再一次现身了。 如此也证明那最重要的一点,他这些年来一直寻找的东西,果然就藏在这座雪谷之中。 叶无澜一杯接一杯的喝着水,刚又倒了一杯举到嘴边,却忽然一顿,转眸看见喻飞白侧脸的表情,神色不由一滞,缓缓放下杯。 看样子,喻飞白与这些人定是有什么关联,最近跟这男人同住一个屋檐下并没发现他什么异常,她不过隐约感觉到他似乎是在等着什么,难道,他等的就是这些人的出现?还是有着其他什么目的? 喻飞白忽然转头,正巧将叶无澜眼中的孤疑与打量看进眼里,他微愕了片刻,忽然不怀好意的笑道:"你该不会就是被他伤了吧?" 叶无澜脸色一僵,黑了黑脸,不愿意承认,转开头去死活不回答。 见她死要面子,喻飞白十分猥。琐的嘿嘿一笑:"明日的决拭你打算怎么做?" "我可没想被那个什么王爷领走。"一想到明日的决拭,叶无澜顷刻想到那对一直想弄死自己的狗。男。女,黑亮的瞳孔瞬时满是凛冽的寒光。 "那你这仇,就打算忍了?"他仰了仰下巴,指着她额头上那块早已经愈合的差不多的伤口,那里,还有着一块不甚明显的比正常肤色要浅淡一些的痕迹。 "你以为我这么窝囊?此仇不报非好女。"叶无澜斥笑:"明天,你且看着。" ☆、第013章:一个不留 冰雪覆盖的天墓内,玉石门渐渐打开,一身银光铠甲的男人快步走进,直到了一处千年冰封的内室门外,才停下脚步,不敢再朝前跨出一步,仅是恭敬的低下头沉声道:"殿下,属下已接到粉月的飞鸽传书。" 冰封的内室中一片安静,许久,一直默然静立于冰棺旁边的明紫色身影抬起手,轻抚冰棺,千年不化的寒冰覆着一层能冻伤任何武功高手的寒戾之气,却在这一只手抚上时,寒气渐消。 长孙憬焕看着冰棺中长眠的女子,久久不言,须臾,摘下人皮面具,惊为天人的容貌下是掩不住淡淡思念,略有些单薄的唇微微弯出一丝温和的弧度,清高傲岸的身影俯在冰棺之上,波光潋滟的深邃眸光静静睨着棺中芳华绝代却毫无生气的脸。 "娘,孩儿不孝,三年才来祭拜一次,你在九泉之下,可会怨恨?" 大概过了两柱香的时间,内室中的殿下还未出来,待在外边侯着的人自然不敢妄动。 云太妃已薨九年,一直被殿下葬在这千年冰洞的冰棺里,九年来尸身未化,当年殿下才十三岁,转眼之间,风云变迁,曾经在苍宏皇宫那一幕惨剧,终究被殿下亲手扭转。 如今的苍宏,一切皆在殿下的掌控之中,可他区区年少时最想要保护的人,却只能永远的躺在这座冰冷的地方,久久长眠。 正忆当年,眼前忽然被一片紫色覆盖,他一愣,连忙恭敬的低下头去,不敢在殿下打开玉石门时朝里望上一眼,云太妃的遗体,看上一眼,便是死罪。 "泰鸿。"长孙憬焕从内室出来,仿佛从天的那一端飘然而过,明紫色的宽大衣袍犹如开满了紫红妖野的蔷薇,风过如浪,衣袂翩然,掩尽日月之光。 "殿下。"泰鸿这才抬起头,面色肃然,一身银光铠甲在前年冰洞所凿的宫殿之中散发着熠熠光辉。 "粉月那边传了什么消息?" 泰鸿忙从袖口拿出一份写着暗语的薄纸呈递过去:"粉月在信中说,有一支骑军穿过知返林,欲闯入长生殿进得雪谷,那支骑军虽已葬身长生殿,但在其配剑之上发现扶图国标记。" 长孙憬焕看了看手中的信,不动声色道:"扶图国窥视金甲军已有数年,此时会有动作也不足为奇,那批骑军能穿过知返林已是奇迹,看来,这座雪谷已经被太多人所知悉。" "依殿下……怎么看?"泰鸿顿了顿,忽然抬头看向眼前已经重新带上人皮面具的主子。 长孙憬焕并不言语,回眸看了一眼身后紧紧闭命的玉石门,目光微凉,沉静。 须臾走出冰殿,站在冰洞的玉石门外的石台之上,看了一眼陷锋环绕的几座雪山。 "你说,会有多少人能有勇气在极圣雪山上跳下?"紫色衣袂在寒风中轻轻摇摆,银色的龙纹流动着异样光彩。 泰鸿怔了片刻,才骤然蹙眉道:"殿下的意思是,有人兵分两路,一边兵行险招冲过知返林,一面在极圣雪山山顶一路攀爬而下……可这都是死路啊!" 长孙憬焕似笑非笑,眸光淡淡睥睨着雪谷中的一切:"若是,已经有人活着进到这雪谷中了呢?" "应该不可能,但若真如殿下所说,恐怕就算这人有命进来,也没命出去。" "消失百年的金甲军在这里出现,恐怕这场祸乱暂时不会休止。"长孙憬焕目光悠远的看向雪山之颠,深邃的瞳光如秋水一般乱人心弦,微启的薄唇淡淡的声音带着不可抗拒的冷意:"查明是何人泄露谷中机密,杀。" "那这雪谷中的……" 明紫的身影静静转过身去,背对着谷中的一切,缓缓闭上眼,眉心隐隐蹙了蹙:"一个不留。" ☆、第014章:决拭大会 大清早的,叶无澜就觉得眼皮直跳,昨个后半夜她在睡觉时就察觉到有些悉悉索索的声音,正要看一看,颈间忽然一阵苏麻,便彻底失去了知觉。 早上睁眼,翻身下c黄,往c黄顶板上一看,死骗子果然跑了。 该死的喻飞白,哪里是被她锁住了真气,恐怕就算她锁上了,他自己也早就冲开了,几天下来扮猪知老虎,找着理由在她这里赖着,结果昨晚居然点了她睡穴,不让她知道他的踪迹。 "有本事你就别再回来!"叶无澜盯着空空如也的c黄顶,咬牙切齿。 * 叶无澜赶到决拭会场的时候,看台四周一堆谷中的男女老少围站着,今天这场决拭共有十个名额,她是其中之一,台上有两人已经比过四艺,正在挑选武器准备比武,另外四个姑娘齐齐坐在看台下方,而看台正中的前方,一面玉帘挡住的位置,应该就是三王爷盘坐其中。 还真是庐山不见真面目啊,好歹也算是第二次见面了,竟然搞的这么神秘,至今看不清那王爷长的什么模样。 霎时间台上疾疯舞动,而那位柳姑娘正安坐在台上,目光闲适的看着台上那两个她眼中的蠢货在那儿浪费时间。 叶无澜听见台下有人说道:"听说这个赵姑娘武功不错,不过那个李姑娘的鞭法如神,你看看那在座的几个姑娘,一个个都面色镇定,似乎都成竹在胸啊……" "哎?再怎么样,这些丫头的实力咱又不是不知道,长年生活在一个谷里,平日偷看她们练武,谁都知道那柳姑娘才是能独挑大梁之人,什么赵姑娘李姑娘孙姑娘的,现在完全就是在浪费力气,你们人家柳姑娘那模样,那身段,那功夫,还有那些琴棋书画,哪个不是在她们之上。" "还说呢,姓叶的那小丫头不是本来跟柳姑娘有的一拼吗?哪知道那丫头哪里想不开,二十几天前忽然撞墙寻死,听说到现在身子也没恢复过来,这决拭都开场半个多时辰了她还没到,恐怕是弃权了吧。" "那这样看来,这次的魁首非柳姑娘莫属啊!" 叶无澜远山眉一挑,站在人群之后,没打算暴露于人前,倏地旋身一跳,在一棵因为天寒地栋,长年生不出叶子的枯树枝上慵懒的躺下,看着那台上一轮接一轮的鄙视,无聊的打了个哈欠。 又转头看看那坐在群芳之中的柳姑娘,一身翠绿犹似春日蒲柳,丰盈处饱满诱人的弧度接连纤腰似不盈一握,还真是我见犹怜,却见那两双丹凤眼微微上挑,满是高傲,对于台上那些姑娘的不屑,还真是明显的很呐。 今日难得这雪谷中见了点阳光,玉帘那边有片银光晃的人眼晕,叶无澜斜倚在树枝上朝那方看了看,竟见昨天扶过她的那个银光铠甲的男人面色肃然的站在玉帘外,腰佩单刀,似将军般威武。又看看那玉帘中若隐若现的明紫色彩,她眯了眯眼,这小子是三王爷的人? 泰鸿察觉到那棵枯树上有人,甚至还一直贼贼的盯着他们这边看,他想了想,转身走进玉帘后,俯在正浅啜香茶的长孙憬焕耳边低声道:"王爷,那树上的人……" ☆、第015章:幽冥曲(1) 泰鸿察觉到那棵枯树上有人,甚至还一直贼贼的盯着他们这边看,他想了想,转身走进玉帘后,俯在正浅啜香茶的长孙憬焕耳边低声道:"王爷,那树上的人……" 长孙憬焕不待他说完,便不动声色的放下茶杯,似笑非笑的睨了一眼远处那棵枯树的方向:"静观其变。" 泰鸿一顿,不再说什么,恭敬的退了出去。 这厢叶无澜本以为自己躲藏的甚好,她穿着喻飞白的外袍,颜色雪白,整个人悄悄藏在挂满雪的树枝上,秉住呼吸收敛内息,除非一呼一吸间便可知百里之人,否则绝不会察觉到她的存在。 她闲闲的躺在树枝上,双手枕在脑后,听着台上那些姑娘比拭四艺时那悠扬动听的曲子,越听,越觉得自己离那个叫做二十一世纪的地方越来越远。 本以为自己躺在那里会不知不觉的睡着,刚隐约有些睡意,便忽然只觉耳边的琴音带着一阵怪异的风声划过,她骤然低下头,只见那柳姑娘已坐在看台之上,手抚琴弦,那悦耳的琴声中却是只有内力深厚之人才能听得出的邪门劲道在里边。 这个才刚刚十三岁的小丫头,哪里来的这些歪门邪道,难不成天生就懂得这些奇门遁甲?更又才小小年纪就懂得卖弄自己最优势的东西去利用别人帮自己达到目的? 叶无澜不禁眯了眯眼,方才仔细看着那柳姑娘,从头到脚无一处放过,隐隐的见她眉心间若隐若现的一道似火焰般的红色印迹,却是时隐时现,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这是哪门子功夫?恕她堂堂二十一世纪精通各种武学的一代特工杀手教官都看不出来这是个什么道道,这古人的东西还真是连她都觉得乍舌。 悠扬的琴音刹那一变,满是煞气,对面在她弹琴时正在做画的陈姑娘忽然手腕一抖,低叫一声,便只见她手中的笔在画上不受控制的乱画了几道,须臾那陈姑娘又惊愕的大呼一声,似乎是在忍受什么极痛苦的阻力,整个人在画前渐渐颤抖起来,莫名的缩下身子,蹲在地上,一脸茫然呆滞的放下画笔。 虽然叶无澜刚刚一直闭着眼睛假寐,没有仔细看这边,但如果她记得没错,这个正在做画的陈姑娘刚刚技压群芳,柳姑娘是最后一个上台,就在众人被陈姑娘所折服时,柳姑娘连武都未动便已仿佛赢了整场赛事。 看那个陈姑娘的眼神,她似乎一下子就失了魂魄,整个人游魂一样呆坐在看台中央。 而她那琴音…… 叶无澜眯了眯眼,打量着那柳姑娘抚琴的手指,在心中迅速搜索着心里的资料库研究着她这一门武艺究竟师出哪门,这谷中的武艺师傅应该不可能教这种邪门的工夫吧。 "是幽冥曲?"长孙憬焕忽然淡淡道,挑眉转首瞥了一眼立在身旁蓝衣女子:"妙音,你何时跑来雪谷中收了这么一个徒弟?" 蓝衣女子顿时脸色白了白,匆忙跪下:"殿下恕罪,妙音并无在外收徒之意,只是……" 长孙憬焕睨她一眼,深邃狭长的凤眸中无波无澜,淡看着她低下头一副恐慌的模样,未多加训斥,不急不缓的沉声道:"说来听听。" 妙音咬了咬唇,有些愤愤的转头看了一眼那还在看台中央抚琴的柳姑娘,蹙了蹙眉才开口:"是三年前那场决拭结束后,属下正准备弹奏一曲给正在揽月阁的殿下助兴,结果这琴弦不知怎么就断了,属下随殿下来时没有准备,这琴因为少了一根弦无法奏曲,当时还差一盏茶的时间就要进到揽月阁,来不及再去筹备,三年前正是这个柳姑娘在我身边,也准备谈曲助兴好借机会见殿下一面,她见我的弦断了,竟舍下那唯一能见到殿下的机会,将琴借与我。后来我念在她帮过我一次,便允她一个心愿,她说要我教她弹这幽冥曲。我以为她只是好奇,于是随便在她面前弹了一次,并未细心深教,哪知……她竟然看过一次便会了……我……属下实在不知她竟然会在今日以这曲子来夺魁,属下有罪……" ☆、第016章:幽冥曲(2) "殿下,属下实在没想到这个丫头这么诡计多端,等到决拭结束后属下亲自去解决了她……" "不。"长孙憬焕淡道,目光隔着玉帘看了一眼那还在看台上抚琴的绿衣女子:"小小年纪就心思缜密,是个可造之材,不要暴殄天物。" "可是……"妙音蹙眉:"属下三年前只在她面前弹过一次,现在她既然能将这幽冥曲弹成这般效果,定是在这三年里对这曲子下了不少功夫,虽然她灵活有心计,但如果真的放在殿下身边做事,恐怕也太过滑头,万一……" "我自有分寸。"长孙憬焕若有若无的弯了弯唇,眸光寡淡的略过那一直瘫坐在看台的陈姑娘。 妙音也回头看了一眼那坐在看台上目光呆滞的陈姑娘,叹了叹:"她恐怕以后都只能如这般行尸走ròu一般的活着了。"被幽冥曲当做目标震慑过的人,若没有一定的抗力,必定三魂少了七魄,心智残缺,一辈子都无法复转。 柳姑娘弹奏结束后,整个看台四周一片诡异的寂静,只有场中的柳姑娘一脸傲然的直立于看台中央,含笑的转身,面朝玉帘后紫衣玉带翩然出尘的身影恭敬的行了个万福礼。 "素女柳意,恭请王爷万福金安。"她甜声说道。 叶无澜百无聊赖的看着那道碧绿色的身影,这么久以来只听这谷中人都以每个姑娘的姓氏为称呼,今天才知道,这丫原来叫柳意。 泰鸿看了看那柳意,又转头看看那十个座位上另外七个人,看台边角一脸呆滞的陈姑娘同时被人搀扶着下了台。 "怎么还是少一个人?" "泰大人有所不知,本来这十个丫头里有一个年纪最小的丫头各方面都很好,但是二十几天前不知何故,那丫头撞墙寻死不成,复又活了下来,但似乎身体一直没有调养好,最近不常出来,偶尔上上早课也是不怎么说话,最近我们更是根本看不到她出房门,今日她没有过来,恐怕是弃权了吧。"谷中的武艺师傅在他身侧仔细交代。 "这样?"泰鸿顿了顿,又看了一眼那在看台中的柳意,便旋身回玉帘后:"只有九个姑娘,这柳姑娘是最后一个上来的,既然比试已经出了结果,您看……" 长孙憬焕未语,随意的抬起手臂挥了挥,便闭上眼,不再有任何表示。 泰鸿知道长孙憬焕昨夜整夜未睡,必定是乏了,意思是要他自己看着办。 这个看着办…… 还真是不知道怎么样才算最好,毕竟那柳意算是用了歪门斜道,想到此,泰鸿不禁回头瞪了一眼满脸无辜的妙音,再又看看那几个坐在旁边一脸愤愤不平的姑娘,这才转首对身旁的决拭宣判低语了几语。 那宣判恭敬的听了片刻,点了点头,旋既走上看台,对柳意又点点头,募地高声道:"柳意,胜……" "慢着——" 忽然,一道疾风呼啸,打断那宣判即将出口的结果,伴随着一声中气十足的娇喝,只见一道娇小的白色身影如飞电一般狂掠而来,因动作过快,仅仅是一眨眼间,便只见本来一脸势在必得的柳意神色一变,急忙转身退开身后如疾风而来一般的攻势。 ☆、第017章:首露锋芒 人未到,掌下的凛风已直劈过柳意的天灵盖,若非柳意还真的有两下子迅捷的躲闪了开来,恐怕这一招便能致她死于非命。 众人还未来得及看清那道忽然掠过的白色身影,叶无澜便整个人忽然旋身一跃,直跳到柳意刚抚过的琴上,仿佛一个调皮的小女孩儿,甩了甩小脚丫,将鞋子甩掉,然后又动了动白嫩嫩的脚指头,踩在琴上以脚指拨弄着琴弦。 一曲如柳意弹奏方式与调子一样的幽冥曲霎时缓缓流出,柳意满眼惊骇的看着正站在琴上以脚指拨弄琴弦的叶无澜,似乎因她忽然出现的惊讶之感还未过去,仅是见鬼似的瞪着叶无澜那满脸"天真可爱"的表情。 "柳姐姐,你弹的那首曲子可真好听,是不是就是这样呀?"叶无澜笑嘻嘻的一咧嘴,脚下的动作加快。 她当然不是什么全能型选手,哪里会弹这什么古琴,仅是刚刚有仔细看过柳意抚琴时,其实就是那么几个琴弦按着一定的规律来回抚弄,虽好听,却不似一般的琴音,因为有规律,外加叶无澜的记忆力向来超强,于是便默默记下了,现下不过是如出一辙的对那柳意用用这曲子,摆明了是复制版。 那厢这幽冥曲的创始人妙音则是一脸瞠目结舌的瞪着那个居然敢用脚趾去弹她曲子的疯丫头,听着她弹出来的效果与柳意不差分毫,而且竟能学到那琴音中的韧力,一下一下朝着满脸惊愕的柳意攻去。 "想不到,江湖传闻中以音律为武器的蓝星仙子妙音如今竟顷刻就多了两个徒弟?"募地,泰鸿回头看看已经气的脸色发白的妙音,满眼的兴灾乐祸。 "那、那又是从哪里跑来的疯丫头?"妙音白着脸,手下狠狠握着拳头,幽冥曲可是她的绝学之一,就这样莫名奇妙暴露于人前,甚至还被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岁的小丫头用脚趾弹奏,更是气到浑身轻颤。 长孙憬焕仅是挑动了一下好看的眉宇,不动声色的睨着那道略有些眼熟的小身影,看着她莹白的小脚指在琴上来回拨弄,不禁仿佛看好戏一般的慵懒的在座榻上轻轻一靠。 "你……"好半天,柳意才仿佛是终于回过了神,一脸惊愕的瞪着在琴上跳来跳去,竟能将幽冥曲弹的不差分毫的叶无澜,见她的琴音所攻击的人是自己,其他人听不出这琴音的走向,但因为她是受攻击的一方,才能感觉到四周有怪异的气流在逼近,顿时飞身而起,躲闪着空气中无形的锋芒。 这丫头不是武功被废了吗?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 柳意趁机转头狠狠剜了一眼人群中同样一脸惊骇的胖五。 顷刻间叶无澜已一脚崩断琴弦,空气中瞬间传来一声刺耳而尖锐的"铮"响,在众人捂住耳朵低叫的刹那,娇小的白影已如云龙一般飞跃而上,一脚踢开柳意刚拔出的长剑,又是一跃,踩住她的脑袋便扬手接住长剑,赫然凌厉劲风疾过,柳意正要防范,却只见眼前银光闪烁,那长剑竟直逼她双眼。 柳意忙急急倒退,不敢再有轻视之心,转手在看台边的武器中又拿起一支长鞭,狠狠一甩,那长鞭就如蛟龙遇水一般以着极快的速度直朝叶无澜全力挥去。 ☆、第018章:千均一发 "这是盘龙鞭,比刀枪锋利,你小心!" 就在叶无澜躲开那鞭子的攻势时,一阵怪异的风吹进她耳里,似乎有什么人在这附近,竟会使出内力暗中提醒她。 叶无澜并未轻敌,虽一时没精力去思考究竟是谁在提醒她,但听见这句话后,便是身子灵敏的往看台首端一跃,翻身躲开那又狠狠抽过来的一鞭子,手中长剑朝前猛刺,在柳意白着脸有些吃力的躲开她这一剑时,重新掌握了主动权,骤然翻身而起,柳意又朝她狠挥长鞭时以剑制鞭,只听得空气中沙沙几声响,她剑身旋转之快仿若无影,停下的刹那,那长鞭已经在她剑身缠绕数圈,叶无澜嘴角噙着一丝冷笑看进柳意略有些讶然的眼里,赫然手臂一抖,那鞭子便整个从柳意手中震了出来,随着叶无澜的剑身高扬,顷刻间鞭身具碎,长鞭被截成数段,徐徐落在看台四周。 围观众人哗然。 "好剑法,竟然能将盘龙鞭截断!"泰鸿暗暗惊讶,目光一眨也不眨的看着那娇小玲珑的身影在台上迅速的骤上骤下,仿若游龙一般让人抓不着方向。 赫然,叶无澜趁着柳意站在台上喘息休息那么一瞬间的空档,以着迅捷无比的速度如鬼影一般蹿到她面前,在柳意满眼惊骇的看着忽然蹿到自己面前的她而瞪大双眼时,叶无澜朝她满眼无辜的嘿嘿一笑,抬手便在她脸上煽了四个耳光。 "啊——"柳意羞愤的尖叫出声,顷刻间全身煞气十足,将叶无澜震出去三米之远。 叶无澜被她震的向后连退数步,赶忙压住身形,抬眸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柳意,只见她那双凤眼的眼角微扬,唇色微青,眉心的火焰标记忽隐忽现,直到越来越明显,她周身疾病阵阵盘旋,满头青丝疯了一样的在她身体四周舞动,五指成爪,神情嗜血到及至,犹如一头被激怒的母兽,终于露出最本来的面目与功底。 须臾间,四周狂风呼啸,叶无澜警戒的看着眼前眼里血色漫天的柳意,只见她双臂微张,骤然大喝一声,立于看尾端的兵器架中所有武器一同飞了出来,齐齐向着叶无澜飞去。 "啊!要出人命了——"一直鸦雀无声的看台四周忽然响起阵阵低呼。 这么多年的诀拭都没有出过什么人命,比武也都是点到即止,谁能想到这柳姑娘羞愤难当竟起了杀意。 "王爷,要不要制止?"妙音见情况不对,连忙转头看向安座于主椅之上仿若无事的长孙憬焕。 长孙憬焕不紧不慢的给自己倒了杯茶,缓缓送到嘴边,轻轻吹了吹,须臾又转眸瞥了一眼那看台之上千均一发的战势:"别小看那丫头,观战即可。" 从刚刚叶无澜上台直至现在,她都只用了一些花架势便已将柳意钳制到如此地步,她自己却半分内力都没有动,明显是不想锋芒太露。 那边看台上仿佛狂风骤雨的武器直朝叶无澜射去,站在泰鸿身边的武艺师傅早就看傻了。这两个姑娘的武功招数皆非他所传授,而那柳意忽然爆发出的一阵煞气,更非正派武功,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飞射而来的武器无形之中的煞气逼的叶无澜不得不又倒退两步,抬眼看着那如雨一般疾来的种种武器,陡然发现那力道之猛根本无法轻易挡得住,她瞬间脸色大变。 ☆、第019章:置之死地而后生 她不是不能挡住这些武器,但柳意这不知道是什么邪门功夫,似乎瞬间孤注一掷的将全身所有尽力皆灌于周身的狂风之中,使得这些武器能在她身上射出千创百孔。 这股劲力以她现在无法动内力的花架势确实挡不住,但若万一动了内力,她昨日刚受了内伤调息好,若今日再擅动内力恐怕百分之百会走火入魔,但若不挡住这狂风中的武器,恐怕她身上至少得几十个窟窿,也是活不成了。 除非…… 叶无澜眼见着朝自己飞射而来的那些武器,赫然翻身而起直迎而上,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让那飞在最前边的长枪直刺入自己胸前的天池穴,刹那间飞渐的鲜血溅的她一身白袍都是,却亦是千均一发之间,因天池穴的气门瞬间大开而使得她几日来一直未突破的玄罡夺魄终于突破到第三层,内力剥发的刹那她双眼闭合,浑身的内力皆聚集于胸前受伤的一点,一股极具震撼的力量瞬间于身前结成一层屏障,内息的劲力与空气中的武器相对峙发出噼啪的巨响,下一瞬,所有武器皆被反弹回去,却又在即将射回到柳意身上时,骤然被叶无澜的劲力一收,在柳意胸前齐齐或断裂或粉碎成沫。 柳意傻了,呆呆看着脚下那些差一点就要穿透自己的胸口,却又硬生生碎裂的武器残骸,久久发不出声音。 叶无澜这厢收了攻势,抬手便利落的在自己身上各穴点了几下,以止住胸前不断涌出的鲜血。 今天这一战也说不清究竟是有舍还是有得,倒是柳意这样想要她性命的逼迫之下,反倒将她玄罡夺魄的第三层激发了出来,这玄罡夺魄第三层的名字不是别的,正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那长枪直刺她天池穴,虽可以瞬间打通她周身气门,但若没有把握好深浅力度,仅仅是眨眼间就能直刺进里边,天池穴的内里,正是心肺所在之地。 刚才那一瞬间,叶无澜几乎是在赌命。 倒也庆幸,她赌赢了,不仅没死,反倒成功突破了第三层,武功瞬间又提高到一个与第二层相差万里的高度。 柳意一直呆站在那里,似乎已经明白战况的输赢,虽不甘,但却没想到叶无澜会在最后一刹那将那些武器震碎,没有反过来要她的性命。 台下先是一阵寂静无声,须臾间不知是谁带头鼓起了掌,瞬时间看台四周同样已经傻住的人群中一阵掌声雷动,叫好声接连起伏。 柳意当即清醒过来,脸色不明的看向那边胸前染血的叶无澜,比她娇小许多的身影此时竟站的这般刚直肆意,姿态却又散漫无谓,似乎对输赢没什么大喜大悲。 赫然,柳意飞身而起,以手成刃直朝叶无澜受伤的胸口刺去,叶无澜未动,在柳意近身来的刹那轻轻抬起脚便将她踢飞了出去。 "啊——"柳意惊叫一声,整个身体从看台上朝下飞去。 在她即将落地的瞬间,叶无澜叹了口气,赫然抽下腰带一挥,缠住柳意的腰,将她拽了起来,纵身一跃跳下看台,又在柳意被她拽上去的刹那抬脚在她屁股上狠狠一踹。 "啊——"柳意又是一声惨叫,整个人被硬生生踹回台上,却是狼狈的趴在台中间,再无力起身。 叶无澜则直挺挺的站在看台之下,在众人惊愕的疑问声中,扔下手中的长剑,转身挥了挥手:"我先落下看台,柳姐姐,你赢了。" 说罢,头也不回的朝着人群外走去。 众人呆滞,望着叶无澜十分潇洒的娇小背影,柳意趴在看台上起不来,但也知道她明显是在故意让自己难看,这哪里叫做赢,谁又会承认她赢,一时间她愤恨的狠狠朝身下一拍,又连忙抬起脸,可怜兮兮的看向远处玉帘后的那道明紫。 ☆、第020章:王爷说他乏了 泰鸿愣了半晌,才骤然抬手放在嘴边咳了咳,清了清嗓子,回头揭开玉帘,见长孙憬焕没有任何态度,仿佛刚刚只是一场小小的闹剧,正要宣布结果,眼角的余光却又见看见长孙憬焕的右手轻轻转动着左右拇指上的玉板指。 泰鸿不禁顿了顿,主意难测,暂时不能妄动,只能安静的与其他人一同装傻,暂时不做声。 玉帘后的安静与看台四周的窃窃私语之声成了一种鲜明的对比,柳意一直趴在台上,见竟然没人上来扶她,心知自己的邪门歪道已经吓到了众人,不禁咬了咬牙,好半天,自己勉强站起身,却不敢妄动,只能双眼看着玉帘后久久未有表态的那道明紫,在心里暗暗咒骂那个该死的叶无澜。 泰鸿站在帘外看着柳意,想了想,觉得她这一身功夫应该是有些来由,看样子王爷说的没错,这雪谷里的人越来越不老实,若不尽快夷为平地,恐有后患啊。 须臾,他转头又朝玉帘里看看,却是一愣,看着空空如也的软榻主椅,问向正要离开的妙音:"王爷人呢?" "王爷说他乏了,已经走了。"妙音耸了耸肩。 泰鸿顿时满脸黑线,抬手摸了一把自己油光亮滑高高束起的头发,想了想,又看看那边眼中隐约有些希翼的柳意,顿了顿,转头便在宣判耳边耳语了一句,须臾也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那宣判愣了那半天,才有些怔然道:"泰大人说,王爷乏了,结果改日再判,众位都回去休息吧。" 顿时台下一片哗然,柳意更是羞愤难当,在台上狠狠一跺脚,转身跑了下去。 宣判也不禁抬手擦了擦汗,这种结果,这么多年来也真的是第一次啊。 * "王爷,你可有注意到那个柳意眉心间的火焰标记,那分明是天阑国炽焰门的……"妙音追上长孙憬焕,急急道。 长孙憬焕脚步未停,缓缓走向揽月阁。 "王爷!"见主子不答理自己,妙音嘟了嘟嘴,回头看向身后急急赶过来的泰鸿:"喂,你看出那个小丫头的武功系出哪门没有?" "嗯?哪个小丫头?"泰鸿龇了龇牙,笑嘻嘻道:"就那个用脚趾弹你那幽冥曲的小姑娘?" "你!"妙音顿时脸色煞白,转头恨恨的跑向已经步入揽月阁的长孙憬焕身后:"王爷,你看银日他,逮到机会就会挖苦我。" 长孙憬焕手下四大神将,银日泰鸿,蓝星妙音,还有粉月与金茫二人,这四人一旦凑到一起就喜欢斗嘴,长孙憬焕懒得管他们,见妙音跑过来,顿时像是躲煞神一般转身上了阁楼。 "王爷,你都不管我!"妙音气愤的娇喝。 长孙憬焕脚步一顿,略微转了转头,侧过首淡看他们一眼,不禁勾了勾唇:"你也确实莽撞。" "我……"妙音当下无言,低了低头。 她知道,王爷指的是她擅自在柳意面前弹奏幽冥曲的那件事,是她当时低估了一个才刚刚十岁的孩子,哪里想得到,她只用了三年的时间就学会了她的绝学,还有那个小丫头,竟然一会儿的功夫就学会用脚指弹了,真是气煞她也! ☆、第021章:人。贱。合一 泰鸿不再笑闹,走到妙音身边,想了想,看向长孙憬焕道:"王爷,那个柳意的功夫应该是出自天阑国炽焰门,从她眉心的火焰标记来看,她应该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入过炽焰门受过训练与传教,也就是说几年前就已经有人将天阑国的人安排进雪谷里。" 长孙憬焕似笑非笑道:"天阑国,扶图国……" 泰鸿一愣:"扶图国的那支骑军不是已经在长生殿死了么?与他们何干?" 长孙憬焕好看的眉宇微微一挑,转眸淡笑着看向泰鸿那若有所思的表情:"刚刚那位出奇制胜的小丫头身上所穿的外袍,该是由扶图国贵族与皇家专供的玉蚕丝所制,除扶图国之外,其他国绝无仅有。" "难道那臭丫头是扶图之人?"妙音神色一寒。 "未必。"长孙憬焕缓缓从楼梯上旋身走下来,神色淡然:"那件玉蚕丝外袍虽穿在她身上,你认为大小合适否?" 妙音怔了一下,忽然眼神一亮:"那衣服明显比她大出很多呢。" 长孙憬焕淡笑:"看来你还没有退化到愚蠢的地步。" 妙音脸色红了红:"属下刚刚只是因为幽冥曲而气的分了神,一时没有注意到太多……" * 这座雪谷位于天阑国最北边的地带,但却并不系数天阑国国境,是处于天阑与苍宏两国的分界地带,因为极圣雪山之下多年来传言是无底深渊,所以这里千百年来都是无人问津的地方。 叶无澜手里拿着一块从喻飞白的衣服尾端撕下来的布,用着被削的尖细的黑碳在上边画着她几天下来记载出的地图,趁着天色渐黑,一直没有回房,而是在谷中四周乱蹿。 想也想得到,现在她房门口一定一堆好奇的人在等着她回去,她可懒得答理那些闲人,现在最紧要的就是赶快找到出口,她就不信,既然三王爷他们能进来,就肯定有出口。 刚刚在厨房附近听见胖五吩咐着一堆下人,说是夜间三王爷在揽月阁摆宴,她估摸着,这时候大家应该都在忙着往揽月阁那边去,便尽量躲开揽月阁的方向,在另一侧人少的地方看了看,然后蹿到一个屋顶,蹲在上边抱着一块途满黑炭的布画着路线。 不知过了多久,她大概将未完整的路线图画好了大半,天色早已全黑了下来,也不知道揽月阁那边的夜宴办的如何了,正想转身跃到对面另一座房顶去,忽然听到隐隐一阵呻。吟之声,惊的她脚下一个踉跄,差点从房顶摔下去。 连忙跃上去,就着那声音的来源处往下一蹲,又仔细听了听。 那阵男女正处在激。情中的呻。吟声越来越清晰,听这声音,应该是胖五跟……另一个女人…… 靠,男人果然都是一个得性!胖五更是一个大。贱。人!传说中的人。贱。合一!那边柳姑娘刚被她报复完,现在恐怕正在哪个角落哭鼻子呢,他居然这时候在和另一个女人苟且。 不行了不行了,这女人的叫声太夸张了,你到底是在压抑啊还是慡的很啊你倒是别这么夸张啊!叶无澜抖了抖鸡皮疙瘩,转身便要离开。 却是刚要飞身而起,忽然耳后一阵风声划过,她一惊,连忙躲闪开来,匆匆回身看去,只见眼前一片明紫光芒流动,银线勾勒的龙纹带着异样的光彩。 ☆、第022章:叫你妹 叶无澜大惊,来不及去看清眼前之人的脸便转身就要蹿离现场,哪知耳边一阵淡淡檀香之风划过,一抹明紫在耳畔轻轻一掠,便不知怎么的就点住了她的穴道,使得她整个人僵硬的站在房顶背对着身后之人,双目圆睁的看着远处的极圣雪山,无法再动弹一下。 她仿佛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轻叹,又似带着淡淡笑意。 叶无澜脸一黑,靠!你丫还笑!就不能来点新鲜的?动不动就点她的穴! "你跑什么?"长孙憬焕叹笑着站在她身后轻问,这小姑娘每次见到他都像要逃命一样。 叶无澜嘴角抽搐了一下,咂了咂嘴,因为没法回头,所以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咬咬牙不甘的说:"不跑难道要乖乖等着被你点?" 长孙憬焕挑起好看的眉宇,淡看着她在风雪中丝毫没有被吹乱的两只小少。女发髻,笑意使得眉眼间的冷漠之气少了些许,目光淡淡瞥了一眼她紧纂在手里的一只被削尖了的煤炭和一块布,抬手便拿了过来,看了一眼,终于有了几分了然。 "是什么人派你来的?" 叶无澜不解他这话中的意思,不禁蹙了蹙眉:"什么什么人?我吃饱了撑的没事出来趁着月色正圆画个雪谷夜景图不行啊?" "这月色,确实不错……"长孙憬焕抬头,看了看漫天的乌云,星月全无,别说是月亮,根本连星星都没有。 叶无澜嘴角狠抽。 "啊哼……啊……" 募地,风雪中飘来一阵销。魂的呻。吟声,那对还在OOXX的男女也不知道累,居然到现在还没结束。 这边叶无澜虽不是什么纯洁少女,但她就站在这座房顶,后边站个男人,好像抓到了她在偷听墙角一样,顿时额上开始冒汗,脸上开始冒烟,浑身上下都不慡,因为玄罡夺魄在机缘巧合间已突破至第三层,现在她已经可以动用内力,想着趁他分神之际也许能跑掉,便暗下开始催动内息。 可她身后那位王爷似乎对这声音没一点反映,连一点点跳下去看一眼或者捉。奸的意思也没有。 这谷里年轻的姑娘可都是被他圈养在这里,细数下来相当于全是他三王爷的女人呐,他不喜欢了就可以送进宫里,或者用作其他目的,喜欢了就可以留在自己王府里当各种小妾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没理由他遇见这种事一点也不生气,除非他早已知道这谷里不干不净…… 叶无澜心头一惊,骤然收了内息,不敢再乱有动作,怕锋芒太露,万一被他当成内。奸给砍了那就得不尝失了。 这三王爷究竟有着一颗怎样的玲珑剔透心,终究不是什么小角色,她不能趁现在翅膀未硬时就跟他大打出手,依照她的猜测,如果真的硬碰硬,恐怕她连他衣角都碰不到。 今晚这风雪吹的有些久了,叶无澜站了许久都没敢冲破穴道,那雪花莫名的有些硬,像沙粒一样打在脸上,久了竟十分的疼。 而房下那阵断断续续传来的呻。吟之声却越来越清晰,娇。喘粗。喘各种喘此起伏,叶无澜咬咬牙,只觉得耳根都快要长茧子了!叫,还叫,叫你妹啊你叫!也不怕嗓子叫哑了! - (亲们放心收藏,再过两天就加更了哈~~~) ☆、第023章:速速逃命 就在叶无澜有些不耐烦了,打算先冲破穴道见机行事,却听见身后一直静默无声的长孙憬焕平声道:"方位倒是找的很对,可惜就算你找到了出口,确定自己一定能闯得出去?" 她知道他指的是那副被她画了的七七八八的路线图,还有那日她在雪地中不小心踩到的机关,她记得那机关开动的方向,本来想先标记下来大概位置,这几天要离开时再仔细去找。 "王爷担心的莫不是有些多余了吧?想必这么多年,因为决拭没有赢又虚度过十五岁及笄的姑娘数不胜数,肯定早有人试图要逃出这雪谷另寻一方出路,但是究竟能不能活着出去,谁又说的准呢,我一个落败的小丫头,你何必跟我。cao这份心,去给那柳意好好庆祝一番才是紧要之事,如果我真的找到出口机关,不小心如谷中的姐姐们传言的那般死在里边,那不是更趁了王爷的心思,省得你再费心顾虑我这个行踪古怪的小丫头。" 说实话,背对着一个比自己厉害不知几十几百倍的高手说话,想要低气足一点都有点点难度。叶无澜说完,吐了一口气,秀丽的远山眉紧了紧,暗下积聚内息,赫然将穴道冲了开,却没敢乱动,假装未冲开穴道而继续保持刚刚那个姿势,伺机待发。 长孙憬焕看了一眼她娇小的背影,略略瞥着她故意保持僵站的姿势,似笑非笑,没有说穿她,竟反又将那张图轻轻塞回她手里:"有勇可嘉。" 叶无澜小心的转了转眼珠,往自己手上看了看,见那张图竟然完好无缺的在手里放着,心里犯起了嘀咕,他这是做的哪门子打算? 须臾,她又感觉头上的发髻里被cha。进一个小东西。 "若你能活着走出这雪谷,便持此玉簪到阗安城寻找更夫项禹,与他说明原由,他可带你来见我。" "嘎?"项羽?哪个项羽?虞姬她老公?西楚霸王项羽? 不对啊,这时代不对啊! 她正想开口,偏却听见身后带着隐隐笑意的声音渐行渐远:"能如此站立这么久,倒也是难为了你,穴道既已冲开便速速逃命去吧。" 叶无澜骤然一个趔趄,猛地转头看向身后,却见身后房顶的脚印已被风雪重新覆盖,而那道明紫的身影也早已不知去向。 她自然不知道今夜的雪谷中将会是怎样的血流成何凄风苦雨,自然不清楚他那句"速速逃命去"是什么意思,仅是怔了好半天,转头望着漫天飞雪,手里紧紧纂着一条画满路线的衣角白布,目光凛然,清亮,那是无人能催垮的自信与希望。 她当然要逃,不仅仅是逃,她更要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而她不知道的是,今夜的雪谷,血色弥漫,极圣雪山顶偶尔出现的阳光,再也无法照亮这座从此死一般静寂的千年雪墓…… 而她的路,才刚刚开始。 ☆、第024章:血洗雪谷 黑色的小身影倏地跳过几座房顶,眼看着就要回到自己的屋子,正要往下一跃,却忽地被身后不知从哪里蹿出来的人一把拽住手腕,她连忙反抗,刚转身抬起掌招呼回去,一看见是喻飞白的脸,忙忙收了手劲。 "你……"话还未出口,喻飞白便抬手捂住她嘴,将她硬拖到房顶后较隐蔽的角落。 发现事情不对,叶无澜没挣扎,因为镇静下来,而终于察觉到四周浓重的血腥气。 "怎么回事?"喻飞白刚放开她,叶无澜猛地转身看向他略有些灰白的脸:"你受伤了?" "伤的没你重,你胸口的伤怎么样?"他瞥了一眼她一马平川的前胸。 他居然知道她今天受了伤,叶无澜脸色敛了敛:"今天在决拭时在旁边提醒我那是劳什子盘龙鞭的人是你?" 喻飞白失笑,抬手便在她头上一拍:"废话,除了我还有谁会管你受不受伤?" 他又忽然顿了顿,揉了揉手心,看了一眼她头上发髻里的簪子:"你头上什么时候cha了这么个东西?"说时,他瞥见那簪尾处的龙纹,顿时抬手将她头顶的发簪取下。 他不说这事,叶无澜倒还忘了,见他拿着那发簪放在手中打量,便抬手夺过,低头看了看,是一支男式白玉簪,小巧又精致,尾端刻着栩栩如生的龙纹。 想到之前三王爷对自己说的话,叶无澜嗤之以鼻的笑了笑,要是出了雪谷她宁可亡命天涯也绝对不会去找他好不好?哪有逃出虎穴还往虎口里跑的,他当她是白痴?听他那口气倒似乎很笃定她会去找他一样。 叶无澜切了一声,将簪子往头上一cha,当是个装饰也好,又见喻飞白神色不明的盯着她那簪子看,不禁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别看了,别管这是哪来的,反正这东西等到我离开这地方后,一定会拿去换钱就是了。" "你要拿它换钱?"喻飞白惊异。 "怎么?不能换么?应该能值不少钱吧?对了,你们这里的钱都怎么称呼?是银子?金子?铜板?还是人民币……" 喻飞白嘴角一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那件衣服呢?你要想换钱,就那一件被你弄脏的衣服都足够给你换个白吃白喝十年八年的银子。" "靠,你不早说?!"叶无澜顿时跳了起来,转身就要往回跑:"那衣服上边有血迹,我看着不舒服就扔了,你怎么不早说啊真是的,我去捡回来!" "慢着!"见她莽莽撞撞的转身就要从房顶跳下去,喻飞白忙一把拽住她,直接将她拽进怀里,牢牢抱住:"我的小祖宗,你可别跑,现在下去可是会要命的。" 叶无澜没有再动,抬脸看了一眼喻飞白略长了些胡髭的下巴,怔了片刻:"我闻到了血腥气,不是从你身上传来的?" "我只受了些内伤,没有流血。"喻飞白轻叹。 "那……" "今晚有人血洗雪谷,现在揽月阁的人都已经没命了,谷中的校场也已经横尸一片,我刚刚四处寻你,结果不巧遇到你口中的那个狗屁王爷,被他掌风所伤,所幸我武功不错还有命逃开,不然恐怕现在也已经跟那些尸体躺在一起了。"说到'武功不错'时,喻飞白的声音略略提高了几分,明显很要面子。 叶无澜额上瞬时冒下三条黑线,没去打断他的威风,亦没有因为听见有人血洗雪谷而多么惊讶,耳边忽然回荡起刚刚三王爷说的那句速速逃命。 他那意思究竟是放她活着离开?还是让她自己跑到谷口的机关送死去? 血洗雪谷,他们为什么要血洗雪谷? 这么说,如果今晚她真的去了揽月阁,现在也已经躺在那里挺尸了? - - (今天有加更哦,有多少亲在看,求免费滴咖啡~~~~8许潜水~~~) ☆、第025章:知返林,长生殿 叶无澜被喻飞白抱在怀里一直在考虑几件想不透的事情,没注意到自己在他怀里那暧昧的姿势,好半天,忽然抬起头:"你知不知道谷中的所说的出谷的那条'死路'在哪里?" 话声嘎然而止,她呆呆看着喻飞白低下的头,两人的脸靠的很近,四唇之间近在咫尺,只要她再将脸往上轻轻仰一仰便直接贴上了。 叶无澜顿住,不动,仅是双眼瞪的老大的看着他。 "嗯?怎么了?"喻飞白抱着怀里一个十岁的小丫头完全没有任何异样反映,见她忽然呆住,不禁笑着头起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小丫头,幸好你才十岁,不然只是看你这眼神和表情,我还以为你是个已经及笄的小少。女了!发什么呆,你难道想从那条路逃出去?" "咳……"叶无澜回过神,她只是从来没和哪个男人离的这么近过,以前就算是教那些学生,几招就把人家按地上了,从来都是凶狠的姿势,哪有这么暧昧过,一时有点没反映过来。 这顷刻被他几句话拉回了神,才将头往下低一低,从他怀里钻出去,坐到房顶上,朝下看了看,见几处有着火光,回头说:"既然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必须得逃出去,极圣雪山太高,我不管你是怎么来到雪谷,总之,从上边跳下来勉强还有些可能,但是这山我们是爬不上去,你若是有其他路你就带我出去,若是没有,你自己选择,是留下守着那些尸体到死,还是跟我一起闯出雪谷?" 看着她脸上那认真的表情,喻飞白莫名奇妙的哈哈一笑:"你开什么玩笑,不要说那长生殿根本就没人能活着出入,就算你能侥幸出得去,前边还有一片知返林,你也太异想天开,把这雪谷的重重机关当儿戏?" "长生殿?知返林?" "顾名思义,长生殿,所谓长生,就是让一个人的灵魂永远停留在那里不生不灭的地方,到那里必死无疑。知返林,那座林子就是一座迷宫,极圣雪山下的居民每每看见那座林子就会转身就走,迷途知返,想从那里出入,也是千难万阻。" "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机关守着这雪谷……" 喻飞白勾了勾唇:"你年纪太小,或许没有听说过这江湖上另人闻风丧胆的粉月,这粉月据说是个女人,在江湖上与蓝星,银日,金茫齐名的四神军,粉月专门精通奇门遁甲之术,且知天晓地可通神明,由他建造出来的机关与宫殿都绝对是无人能擅自闯入的死宫,且他从不建造正常的宫殿,只喜欢建造这些能杀人于无形的机关宫殿,是个十足十的怪人,却也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高人。" 叶无澜神色渐暗,转眸看着远处的火光:"留下才是真正的死路,而你所的长生殿,也许还是一个活命的机会。" 喻飞白收敛笑意,淡淡看着她许久。 "你真的要去长生殿?" "有一线希望的地方就不完全是死路一条,怎么样,你去不去?" "……"喻飞白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笑看着她,须臾,笑叹:"你看我还有别的路可选择么?" - - (今天有加更哦,有多少亲在看,求免费滴咖啡~~~~8许潜水~~~) ☆、第026章:地窖惊魂(1) "你确定出谷的机关在这里?"风雪中,一黑一白一矮一高两道身影在雪谷边缘的角落处缓步前行,停在两棵被雪覆盖的同样一片雪白的松树之间,喻飞白低头看看平坦的雪地,眉锋挑了挑。 "应该是这里。"叶无澜低头看了看雪地,又转头看看四周,转而指向旁边的几块石头:"你拿这些石头在这里都敲一下,我去那边,咱们必须在被人发现之前找到机关先冲进长生殿去,如果我记的没错的话,应该就是这三平方米……额,就是一丈之内。" 喻飞白没多说什么,仅是看了她一眼,便俯下身以石头开始用力敲动这一丈之内的每一处角落,叶无澜也拿起石头从另一边开始敲起。 远处,泰鸿看着那两道在雪地里弯腰奋力寻找机关的身影,看了许久,才转眸看向身前长身玉立的一抹明紫:"王爷为何要放他们离开?" 长孙憬焕眸光淡淡看着那边喻飞白的身影,不动声色的弯了弯唇,眼中却并无半分笑意。 "这万一要是被他们侥幸闯了出去,找到金甲军的位置所在,那岂不是……" 话音未落,便只见那处两人忽然跳了起来像是在躲避什么,似乎是找到机关的位置,只听得山谷间一阵并不是十分引人注目的闷响。 "就是这里!"叶无澜盯着地上渐渐翘起的石敦,正要上前,却忽然被喻飞白一把拉住。 "小心!"喻飞白谨慎的声音还在耳畔,他正欲拽着她后退,却是同时,两人脚下的地面开始急速晃动,还未来得及跑开,地面便赫然空出了一块,叶无澜猝不及防的低咒了一声,同时只感觉喻飞白迅速抱住她,两人急速坠入一个黑布隆冬的仿佛地窖一般的地方,不知这下边是深是浅,仅仅这降落的速度便让人惊觉不妙。 见那两人掉了下去,长孙憬焕抬起手,将背上的白色狐裘的前襟收了收,便旋身缓步离去。 泰鸿虽有疑问,但见王爷不动声色,心知王爷一定有对策,便不敢再说什么,匆匆跟了上去。 其实,也许只是他多虑了,那长生殿里恐怕就算是神仙进去了,也无法走得出去,何况是那白衣人身边还带着一个十岁顽童,恐怕现在,这两人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就快落到底了!"叶无澜感觉两人下降的速度越来越快,在心里掂量着呆会儿是不是吧唧一声两人直接就能摔成两块大ròu饼,忽然听见一直抱着自己将自己护在怀里的喻飞白在耳边说了一句,她脸色一变,因为夜视能力较好,瞥见两人坠落时旁边的墙壁似乎有些浅显的棱角,顿时忽然拼命的狠狠发动劲力,抬脚朝着那些棱角之处探去。 "稳住,千万不要掉下去!"她大叫。 喻飞白当即与她一般模样的横过身体,单手搂住她的腰好扶住她,双脚叉开狠力一收,渐渐减缓了速度,踩到棱角之处,用力稳住身形。 当两人终于稳住身子,卡在这地方,没再继续入下坠时,叶无澜小心的低下头看看下边,仔细一看,这下边竟真的另有乾坤,下边的地面上不是一块平地,若真的摔了下去恐怕还未摔成ròu饼,就直接被cha成百孔尸体了,她一咬牙,低咒一声:"他。妈。的,哪个变态想出来的这么绝的办法,要不是收的快,掉下去就真被这些玩意儿cha死了!" 仔细看看,那地面上高低起伏的由冰块铸成的一大片削尖的冰锥上果然布满了血迹,有的还是新鲜的,有的因为时间久了而早已冻在了那些冰锥里边,在他们现在这个角度,暂时只能看见这正下方一处冰锥与几个cha在上边的尸体,还看不清其他地方,叶无澜蹙起眉,忽然转头看向似乎不久前刚刚受了内伤的喻飞白:"你怎么样?" ☆、第027章:地窖惊魂(2) "死不了。"喻飞白笑叹了一下,仿佛没什么事,但叶无澜还是看出他同样撑在墙壁上的两手上已经青筋爆起,恐怕他之前受的内伤不轻,还来不及调理,现下这降落的速度太快,他倏地收起劲力这样硬生生卡在这里,内里的气息早已乱撞。 见他脸色愈发的苍白,却仿若无事的对她笑笑,叶无澜可笑不出来,想想这混蛋虽然行踪不定不知道来这里究竟是什么目的,但对自己还算可以,刚刚掉下来时他还将自己抱在怀里护着自己免得被这墙壁划伤,又看了看他背上被划伤的几道伤口,叶无澜没再说什么,顿了顿,转而自己撑着墙壁一点一点往下爬,一边爬一边说:"你在这里别动,我下去看看除了这一块冰锥之外旁边有没有可以让咱们安全着陆的地方。" 说话间,她已经到了下边,低头看着那满是血迹的冰锥,转眼瞥见四周堆满了几乎腐烂的衣服和尸体,再往角落里看看,一排一排的骷髅骨头散堆在角落,除了这些之外,暂时没发现什么有毒的或者是能致死的东西,恐怕这些尸体都是从这里不小心踩到机关掉下来,或是找到机关想要逃走,却直接掉下来被cha死,看着那冰锥边上几个还cha在上边的几个半腐烂的尸体,叶无澜忍住想吐的冲动,赫然跳了下去,在即将落在那些锋利的冰锥上时转而借着一个尸体的背部轻轻一踩以来助力,跳到一旁,但这脚下的死人骨头太多,她一脚踢开两块人头骨,抬头看向还在上边的喻飞白:"下来吧。" 等到喻飞白跳下来时,转头环视着这四周的尸体,剑眉微蹙,似乎没想到这下边会有这么多死人。 "你怎么知道这下边会有这东西?"他淡问。 叶无澜抬手捂住鼻子,有些受不了这些腐烂的恶臭味,转头一边看看能不能找到出口,一边嘟囔道:"我哪知道这下边有这玩意儿,刚刚是你提醒我,说快到底了,我不想摔成ròu饼,就试试看能不能收住劲力卡在那里,幸好你提醒我,不然咱俩肯定被直接cha死,跟这些尸体堆在一起等着腐烂,然后慢慢变成骷髅!" 见她受不了这味道,一直捂着鼻子皱着眉头,却似乎并没有多害怕,喻飞白看看她,眯了眯眼:"你究竟多大?" "二……"叶无澜条件反射的正要报上自己二十五岁的年龄,却忽然一顿,转头瞪了瞪他:"姑奶奶长生不老,都已经活了几千岁了,你看不出来么?" "……"喻飞白嘴角抖了抖,讥笑的看着她。 知道他不信,叶无澜懒得理他,转头看看墙壁四周,墙上雕刻着她完全看不懂的铭文:"这上边写的是什么,你认识不?" "这……应该是古萨隆教的咒文,我也无法完全看懂,听闻古萨隆教曾经是玄洲大陆上最早期番国,精通奇门遁甲通灵怪术,死后颂咒可致死者永世不能超生,灵魂永远停留在咒文铭刻之地,也就是说……"喻飞白蹙了蹙眉:"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已经是长生殿内不知哪个角落的耳室,恐怕这些尸体的灵魂都还未散去,灵魂永生永世停留在这里为他们所用。" 叶无澜好歹不是什么迷信之人,但听他这样一说,也难免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转头看看那墙壁上的铭文,又看看这满屋的尸体,咬了咬牙道:"先想办法从这里走出去再说。" - - (求咖啡呀亲们,嘻嘻~~谢谢大家的喜欢,大家送个免费的咖啡让鲸鱼知道你们在看,也是一种动力呀~) ☆、第028章:藤蛇之窟(1) 这间像地窖一般的地方似乎四周封闭,根本就没有门,从这里想要爬回去更是不可能,但若说这里是故意设出的死路也不对,从这墙上雕刻的铭文来看,再从看看这精心设计的冰锥,这里必然有通道可以进出,不过现在叶无澜算是明白了,那个劳什子王爷出入雪谷肯定不是经过这条路,这雪谷应该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路可以出入,该死的! 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她抬手在墙壁上轻轻敲动,那边喻飞白却是审视着那些尸体,不知道究竟在看什么,回头时见他忽然一撩衣摆,狠力在那冰锥的石台上一踹,那石台仿佛与地面并不相连,隐隐被挪动了几寸。 叶无澜眼尖的看见那挪动开的地面下露出隐约的一点fèng隙,不禁道:"原来别有洞天,这下边还有地道?" 话落,她忙去帮着喻飞白一起将那石台推开,见这下边不是看似无低的洞,竟有石阶一路向下,叶无澜忙要走下去,却忽然被喻飞白抬臂挡住。 "我在前边。"他看着那石阶说道。 叶无澜顿了顿,没有抢先,知道他怕下边有什么不可预料的危险,想要抢在前边拭探,心下莫名的一暖,低下头没说什么,见他走了下去,才跟着一同走下。 却哪知,两人刚刚走下石阶,那上边刚刚被推开的石台便赫然归了位,两人猛地抬起头来,看着那仿佛由人cao纵的石台。 "看来,是有人故意要我们走下来。"叶无澜叹道。 喻飞白笑了笑:"长生殿由粉月亲手所建,恐怕现在我们的一言一行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想逃出去,除非她肯放手。" "粉月?她在哪里?" 两人现在所在的位置,似乎是这长生殿内的另一个耳室,四周墙壁上同样是古萨隆教那些奇怪的铭文,喻飞白看了看四周的石墙与地面:"粉月行踪不定,应该是在这长生殿哪个角落感应着我们的存在,cao控着我们的每一步,所以,我们每一步都要小心。" 叶无澜点头,看着这地面,竟仅是由有一块薄冰所制,而这薄冰的下方竟是滚滚熔浆,能将这火山爆发时才出现的熔浆千年不凝固的留在这里,上边还覆着一层薄冰,竟然没有被烤化,这究竟是怎样的神奇? 正惊骇着,喻飞白忽然握住她的手:"这里只有两条路能通到前边的门,那条看起来正常的石路明显是陷阱,你看那石路下边同样是熔浆,踩上去恐怕比这薄冰还要脆,定然会坠下去。" 叶无澜看看四周,又看看那边故意铺好的石路,又看看那完全没法让人走的薄冰,建造这长生殿的人肯定是摸清的人的聪明与反聪明心理,其实这两条路都不能走,每一条都是死路,他们也不能就这样停在这里不动了,正思索间,她陡然抬眸,看见上方从石室fèng隙里探进来的藤蔓,大喜:"有了!" 不等喻飞白反映过来她这句"有了"是什么意思,她便目测算了一下,见这藤蔓不算短,若是抓准时机荡过去,还是能跳过前边那个门的,想到此,她不仅挥动了一下手臂,纵身一跃便向那藤蔓举起手跳了过去。 "不要!"却哪知刚一跳起身,喻飞白另人胆寒的一句大喝惊的她手一抖,刚要碰到那藤蔓,便连忙将掌握拳,却哪知,那一直静静低垂的藤蔓忽然仿佛活了一样,赫然睁开碧绿色的眼睛。 等等,睁开眼睛? 她大骇。 ☆、第029章:藤蛇之窟(2) 叶无澜猛地惊住,只见那藤蔓竟是一条酷似柳藤的毒蛇,碧绿色的眼睛直盯着她的眼睛看,下一瞬,叶无澜便只觉手背上一阵剧痛,整条手臂同时被隐藏在石室棚顶的数十条蛇缠住,无法下坠,眼看着就要爬满她全身。 叶无澜早已全身麻痹无法动弹,脑中嗡的一声便觉得自己似乎要面临第二次嗝屁了,同时感觉到脚下一紧,竟是喻飞白飞身而起握住她的脚踝,要将她从那些蛇的束缚中拽下来。 "别管我!"她努力克制住脑中的那一片恍惚,低下头看着正牢牢盯着她手臂的喻飞白:"正好,你借着我当做藤蔓,可以跳过去,快放开我,这些蛇很快会一起爬到你身上的,快放手!自己荡过去!" "别废话,把那只脚给我!"他似乎完全没打算放开她,厉声大喝:"把脚给我!" "不行!你快跳出去!" "你这疯丫头!"喻飞白低咒一声,忽然一手紧握着她脚踝,一手挥剑挑开那几条已经迅速爬到她身上的青蛇,却明明能挑它们的七寸直接要了它们的命,却似乎没有要杀他们的意思。 叶无澜知道蛇这种东西要么不杀,要杀就是没完没了,想必这上边就是那个什么知返林了,这长生殿故意设计在知返林下方的位置,上边还留有空隙,就是要让这些知返林中的自然生物将他们生吞活剥,该死的,她怎么没注意到那不是从上边伸下来的藤蔓,竟然是蛇!哪有蛇长的跟藤蔓一模一样的?妈。的,是她疏忽大意,她死也活该! "你快放开我!现在跑还来得及,我要支撑不住了!"手臂上的麻痹感越来越汹涌,这些蛇全都朝她身上缠去,叶无澜见挣扎不开,索性抬手狠狠握住顶碰的一块fèng隙,努力让自己不要掉下去,那些蛇越来越多,似乎是闻到了她手背上血腥的味道,她狠命踢打着腿:"你快跳过去!" 却是忽然,耳边传来倏的一声,几条已经趴到她腿上正要爬上喻飞白手上的蛇竟被不知从哪里射来的木箭一箭穿了七寸,软软的掉了下去。叶无澜浑身一僵,同时也感觉到喻飞白僵了一下,在她身上死缠着的那些青蛇顿时像疯了一样越来越多。 叶无澜低下头,竟看见一身绿衣的柳意举着一个精致的短弓站在她们正欲跳过的那个门前。 "靠!"叶无澜低骂一声,怎么这女人也逃出来了,现在居然还想害死她。 柳意似乎也被这忽然越来越多的蛇吓住了,举弓就要继续射。 "别杀这蛇!"喻飞白骤然大喝一声,可根本来不及了,那最先咬住叶无澜不放的那条看起来最大最粗的蛇骤然被一箭射到七寸,渐渐松了口,叶无澜神色一僵,猛地拼尽了力气将那身上那些只缠住自己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咬自己的蛇挥开,已经死了几条,不杀也没用了,先弄开多少是多少,喻飞白趁机一把将她拽进怀里,转而全力一跳,跳到柳意面前,将已经全身僵硬神智越来越不清晰脸色发青的叶无澜紧紧搂住,瞪了一眼柳意眼里的惊愕:"你若也是要逃出雪谷,就不该动这些藤蛇!" "藤蛇?!"柳意像是听见什么很恐怖的事情一样,顿时杏眼圆睁,一脸惊骇的看着叶无澜青黑的脸:"那是藤蛇?" 叶无澜脸上的青黑之色早已蔓延至全身,手背上被那条像是藤蛇之王咬伤的地方流出像浓一样黄红掺半的血,喻飞白脸色难看的将她抱进石室,柳意也忙跟着走了进去,低下头看着被他平放在地上的叶无澜,咬了咬唇道:"我刚刚是想救你们。" "救个屁!"叶无澜攒了几分力气,微微睁开眼瞪着柳意和她手里精致的小弓箭:"你丫明显是想害死我!" - - (求咖啡,求动力,嘻嘻,因为虽然已经开始加更了,但鲸鱼自知亲们看的还是不过瘾,也不好意思要鲜花什么的,以后再说吧,先要点免费的咖啡加点动力,么么大家~) ☆、第030章:跟班小白 "现在说这些都没用,想办法赶快离开这里!不然,不出半盏茶的时间,那蛇窟中的其他藤蛇找到我们的气息,就会成千上万的爬过来,谁也别想活命!"喻飞白拧眉看着叶无澜痛苦的表情。 "你先走,别管我!"叶无澜咬咬牙,算一算刚刚被她甩开落进熔浆里的那些蛇才不过十几条,才十几条就几乎要缠遍她全身,若是成千上万的过来,那TMD的会是何等恐怖的情景。 喻飞白却仿佛根本没将她的话听起去,转头看向前边的另一个门,索性弯下身将叶无澜背了起来,不顾她微弱的反抗挣扎,毫不犹豫的直朝那边快步行去。 这厢柳意似乎也被那藤蛇吓着了,见他们走了,连忙也跟着走了进去,通过这座门,眼前不再是石室,而是一座天然冰洞,不应该说是冰洞,应该说是冰尸洞,无数的尸体堆积成山一样被摆放在四周,而这冰洞似乎无边无际,两边看不到洞口,不知哪一边才是出去的方向。 毒蛇怕寒,想必暂时不会进这里,喻飞白朝前走了几步才停下,将奄奄一息的叶无澜轻轻放在地上,又从怀里掏出几个瓷瓶,一边倒出药丸塞到她嘴里一边说:"我这里的药基本都被你搜刮的差不多了,就剩这么两颗救命的药丸,也不知道能不能把你这小命救回来。" "……说白了……"叶无澜用力将那药丸吞了进去,有些艰难的睁开眼,看了看喻飞白紧锁的眉头:"也是我自作自受,刚刚如果不是我把那条蛇当成藤蔓,也许也不至于……" "看吧,明明是她自找的,你们居然怪我。"柳意忽然一屁股坐到叶无澜身边,脸色有些难看。 也不知道是喻飞白那救命的药丸好用还是怎么,反正叶无澜觉得那股毒气蔓延到心脏附近时不知怎么的竟然漫漫散了开,她缓缓转过头看向身旁的柳意,见她脸色还是有些灰白,似乎今天白天在抉拭会上被她伤的不轻。 想到这些,叶无澜忽然皱了皱眉头:"你竟然也逃出来了。" 柳意一顿,转头看她,脸色更是不怎么好:"托你的福。" 不知怎么的,叶无澜忽然就想乐:"你怎么没把你那老相好带出来?怎么说那胖五也帮了你不少忙吧?" 柳意顿时一脸惊讶的看她,好像叶无澜竟然会知道这一切让她有多惊讶似的。 "别惊讶,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叶无澜冷笑。 柳意憋了半天没出声,忽然转头看向正握着叶无澜的手运功要将她体几的毒素逼出来的喻飞白:"他是哪里冒出来的?" 喻飞白似乎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仿佛没有听见,手中传来的暖暖内息催得叶无澜越来越冰凉的身体暖了些许,叶无澜朝柳意得意的龇了龇牙十分牛叉的一笑:"这是我新收的跟班小弟,名叫小白,怎么样,比你那胖五帅多了吧?呀!小白你干什么?!" 手心忽然一痛,原来是喻飞白将她本来被蛇咬伤的那处伤口又刺破了些许,似乎还故意用了些力道,明显是在给她放血,顿时疼的叶无澜龇牙咧嘴转头瞪他。 "还有闲心跟人斗嘴?"他冷冷看她一眼。 叶无澜顿时咧了咧嘴,转头见柳意一脸嘲讽的笑意,内心顿时十分不慡。转回头恶狠狠瞪向喻飞白:"给点面子行不行?" 某跟班小弟不理她,继续忙活着她手上的伤口。 ☆、第031章:血 见喻飞白不配合,叶无澜反倒碰了一鼻子灰,无奈的低垂下头看着自己的血从手背上被他硬挤了出来不少,还有被内力催动出来不少,可这血还是一直泛黑,就一直不见鲜红色,明显是她中毒已深,照这种情况看来,她分明应该已经无可救药了,怎么反倒觉得这身体渐渐恢复正常,连力气也恢复了不少,当然,这一会儿她的血也放的差不多了,有点虚弱倒是真的。 这边喻飞白似乎也觉得有些奇怪,盯着她的血看了一会儿,忽然,旁边柳意大叫一声:"来了?!" 猛地,他们抬起头来,只见那些长的像藤蔓异样的青蛇一大片一大片的涌了进来,是涌,不是爬,成千上万,成群结对的涌了进来,它们似乎完全不怕这千年冰洞,直接在那些尸山上爬下来,直朝他们汹涌而来。 蛇怕火,更怕寒,怎么这冰洞完全对它们没有一点影响?难道这些藤蛇也是陷阱之一? "早知道让你们死在那里好了,我干吗要多管闲事!"叶无澜正要爬起身,忽然听见柳意在旁边嘀咕,不禁转头看她一眼,只见柳意举起手中精致的小弓箭便朝那蛇群射去。 没想到她箭法不错,这回更让叶无澜对她的身份感觉到好奇,先是武功高超且路数奇怪,再是似乎是有目的性的一定要到三王爷身边,现在她更能找到这出谷的机关,不知从哪个入口也走了进来,甚至毫法无伤,这样看来,这个柳意应该跟这谷中其他想要夺魁的姑娘不一样。 一瞬间想到这些,叶无澜便无心再想,起身便冲上前去:"你们先走,刚刚那条最大的咬的是我,他们应该要寻的是我的味道!" "不行!"喻飞白抬手便拽住她,却没想到叶无澜这回机灵的忽然转身一把拽住柳意的胳膊,趁她不备,将柳意直直往喻飞白怀里推去,在他们两人都防备不及倒成一片时,叶无澜怀着必死的心举着还在滴血的手朝眼前涌过来的蛇群走去,这血的味道应该能吸引他们停留一会儿。 "你这个疯子!"喻飞白跟柳意匆匆忙站起身,他转身便要冲过来,却忽然脚步一僵,略有些错愕的看着她被蛇群围住,蛇却没有再爬上叶无澜身上,当她的血掉在地上,那些蛇全都僵住,转瞬间便像疯了一样转身就跑。 "嘎?"叶无澜呆看着那些刚刚差点一下就能将她包围啃掉,现在却忽然转身跑散了的蛇群,嘴角颤了颤,一时间没弄明白,难道是她中毒至深产生错觉了? 直到因为刚刚放血而失血过多微微有些站不稳的身体被人在身后扶住,她才低下头看看脚下的一滩血,又不可思议的转头看向略有些惊异的看着自己的喻飞白:"这个……这个……怎么回事?" "我记得刚刚在那间石室时,那些蛇爬到你身上后,似乎没有咬你吧,你全身上下只有手背上那么一处伤口。"柳意小心翼翼的走过来,探了探脑袋,见那些蛇真的走了,小心的吁了一口气,忽然说道。 想到刚才,叶无澜不禁跟喻飞白对视了一眼:"好像真的是这么一回事儿,刚才那个最大一条的蛇怎么也算是个蛇王吧?他咬了我之后就僵在那里不动了,没再继续下口,之后那些蛇就忽然全都爬过来缠到我身上,但是真的没有再咬我,而是似乎想要往你身上爬过去……" 喻飞白的眉心若有若无的拢了拢,没说什么,看了一眼她手臂上的伤。 柳意走到叶无澜身边,低下头仔细看了看她的手背和地上的血,嘟囔着说:"这些蔓蛇似乎很怕你的血。" - - (每天随手一杯小咖啡,好习惯,嘿嘿,MUA~大家看书愉快~) ☆、第032章:幻像 "怕我的血?"叶无澜低头看看地上的血迹,一时间脑中有些思绪转不过来,没有太清楚这究竟是化险为夷还是另一个更深的陷阱。 莫名的,她忽然感觉喻飞白看着她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不禁抬眸看向他:"怎么了?" 他没说什么,沉默了半晌,便将她拉到身旁,转眸看向远处一条墨绿色窄河:"看见没有?我们刚刚进来冰洞时根本看不见那条河,可现在却能看见,甚至……" 喻飞白眯了眯眼,嘴边露出一丝冷笑:"竟然还有一条冰船。" "果然。"柳意在旁边怔了怔,转身便不等他们,快步朝那条墨绿的小河边走去。 叶无澜抬眸与喻飞白对视了一眼,这条冰洞是极寒的地方,怎么那条怪异的墨绿色窄河里的水竟没有被冻上? 既然是被称之为死亡之地,又怎么可能会在那河边又备了一条船? "我觉得,那船不对劲。"叶无澜不再看那河的方向,转头看向冰洞的另一边,却忽然听见身后已经走到船边的柳意一声惊叫。 "啊——"那叫声太过凄惨吓人,喻飞白也不禁与她一同回头看去,只见柳意整张脸白的像鬼一样,瘫座在船边。 "去看看。"叶无澜低声说,喻飞白本想阻止,但见叶无澜脚步已动,便没再阻拦,扶着她一齐走了过去。 走进到柳意旁边,见她像是三魂丢了七魄一样浑身发颤的瘫坐在那里,往船中一看,叶无澜也骤然浑身一颤,一脸恶寒的瞪大双眼。 那船中竟躺着三个尸体,从脸到衣服到身形都与他们三个一模一样,那分明就是他们三个…… "鬼……"柳意坐在那里,颤着声诡异的低语了一句:"原来你们已经死了……" 本来叶无澜有些失神,被她这么一句话给惊的回了神,猛地转脸看向喻飞白紧锁的眉头,抬手在他手臂上狠狠一掐:"不要看!" 再回头时,那船中的三个尸体竟睁开了眼睛,睁开的刹那才看清,那眼睛里竟空洞洞的什么都没有,叶无澜又是一阵目眩,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眼见着那三个尸体缓缓站起身朝他们扑来,那边柳意惊恐的尖叫,叶无澜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闭上眼,紧紧握住喻飞白的手腕大喊:"都不要看!这是幻像!" 感觉到那三个尸体已经靠近,叶无澜屏住呼吸,忽然内息朝外一震,一股尸水喷渐到她脸上,那股恶臭逼的她低下头,缓缓睁开眼,小心的重新抬眼望去,只见那三个长的与他们一模一样的尸体已被她震碎,东一块西一块的散落在四周,她只觉得胃中一片恶心。 募地,这冰洞中开始剧烈的摇晃,叶无澜抬头,只见四周竟有要冰裂坍塌的迹象,不禁抬起胳膊在脸上狠狠一抹:"这里太诡异了,我们得马上从这冰洞逃出去!" "上船!"刚刚喻飞白明显也被那幻像所惑,半天没发出什么声音,在那几具被控制的僵尸被叶无澜震碎的刹那似乎才清醒过来,猛地拉住她的手便要走上刚刚那条小船。 "这船会不会害死我们?刚刚那三个尸体……"柳意惊魂未定,仍然一脸警界的看着他们两个。 ☆、第033章:未解的身世 喻飞白轻而易举的抱着叶无澜娇小的身体上了船,完全没有打算管柳意是否愿意上来的意思,就在他前脚跨进船里,另一脚刚刚抬起时,这冰洞里的震动越来越严重,募地,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那些堆积的一座座尸山上的尸体都仿佛活了一样,缓缓站起身,全数朝他们跑来。 "快上船!"叶无澜本能的大叫一声,那边柳意早已惊呆,叶无澜低咒一声,本想不再管她,却见柳意刚刚回过神,转身想要扑上来,便只好伸出手拽了她一把,免得她掉进这墨绿色的河里。 这河水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水,还是不碰为好。 喻飞白看也不看那些朝他们扑来的僵尸,火速拿起船边的撑竿用力一划,小船缓缓划动,可这划船的速度完全比不过那些僵尸扑过来的速度。 "怎么办?"眼见着它们扑了过来,柳意吓的牙关直打颤。 终究也只是个十三岁的姑娘,再怎么有心机也不可能不怕鬼怪僵尸这些东西,叶无澜拧眉,她堂堂二十一世纪人更从来没想过这世间真的有僵尸这种东西,哪里能这么快想得到对付它们的办法,眼见着前边似乎就快能看见洞口,正打算回头震碎冲在前边的那些,却忽然感觉到这船划动的快了许多,且喻飞白举起撑竿,似乎也愣了愣,这船划动的速度完全不是他的功劳。 她募地低下头看向这墨绿色小河中的水底,一看之下大惊,那些早已经跑掉的藤蛇不知什么时候冲进了这河里,数百只藤蛇将这本来与冰的颜色一样的河水染绿,在这船下推动着这船朝前行走。 柳意只是一味的坐在船中间发抖,喻飞白似乎也发现了这船下边的藤蛇,不知怎么的,他竟忽然回头看了一眼有些出神的叶无澜:"你几岁时被送进这雪谷?" 不知道他为什么在这种关头忽然有此一问,叶无澜回过神,想到前阵子在雪谷中打听来的一切,不禁答道:"好像是三岁不到就已经被送进来了……" "那你还记不记得自己三岁之前身边都有些什么样的人?或者,在哪里生活过?" 叶无澜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 这船划动的速度莫名的越来越快,似乎在帮着他们闪躲着这些能要人命的僵尸,没多久就出了洞口,它们还未停下,这河道前边也不知是个什么地方,看似是另一座山谷,却没有雪也没有树林,前边几条大小不一的山洞,这些蛇竟全都按照一个方向将他们推进了最左边的山洞。 一进那洞里,柳意忽然说:"这船怎么停不下来?" 那边喻飞白却似乎完全没有任何担心,刚刚脸上的几分焦急也渐渐收敛,竟放下撑竿,走到叶无澜面前,俯下身仔细的看着她,看的叶无澜一阵发毛:"你干吗?"她瞪大眼睛问。 "藤蛇,传闻是古萨隆教千年前的家奴所幻化,一生只听命于古萨隆教的后代。"他淡淡的说。 叶无澜半懂不懂的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天,一时间没注意到这船从哪里驶向了哪里,仅是分析了他这一句很久,才怔然道:"不会吧……" 难道她现在这个身体是那什么古萨隆教的后代?所以那些蛇闻到她的血后就不再伤害她?甚至要帮着她离开这里? ☆、第034章:真是一块宝 "传闻,古萨隆教八百年前隐居于郦山一带,也就是现在的银袖国皇都,而银袖国国主正是古萨隆教的后代子孙。" 叶无澜一时间被他这些神乎其神的话搞的有些晕头转向:"你在说什么?" 喻飞白还未开口,他们三人身下的小船已然跃过黑暗的山洞,到了一处不知是哪里的地洞口停下,小船骤然一翻,三人齐齐朝下坠落。 这一次从地洞之上掉下,四周没有可以支撑的墙壁,喻飞白再次将叶无澜拉入怀里,却是他们三人在落在地面的一瞬间,才发现这地洞并不深,且完全没有之前那些冰锥,四周墙壁上依然有着那些叶无澜完全看不懂的铭文。 就在他们三人缓缓站起身,朝四周观察时,左边的墙壁忽然像是一道石门一般,一点点抬起,隐约露出一丝微光,直到那光越来越清晰,fèng隙越来越大,直到那道石门之外出现一整片茂密的森林。 柳意仿佛惊呆了一样微张着嘴:"怎么……可能……" 叶无澜不解,难道这里就是长生殿的出口,面前的就知返林? 喻飞白看着那座树林前的一条清澈的溪流,眸光顿了顿,募地勾了勾唇:"有人故意放我们离开。 叶无澜对这些人口中闻之必惊的长生殿的历史完全不了解,只能茫然的眨眨眼:"啥?" "你还真是一块宝。"喻飞白莫名的转头对一脸呆滞的叶无澜淡淡一笑,抬手在她反映过来之前摸了摸她的头发:"我们出来了,这里不是长生殿,也不是知返林,这里……是知返林的入口,阗安城外的七盘关。 "嘎?"叶无澜双眼顿时瞪的老圆。 发生什么事情了?为毛柳意跟喻飞白都用着一种十分古怪的眼神看着她,特别是喻飞白,那双好看的黑眸里,莫名搀了些许她半分看不懂的复杂。 "我们刚刚穿梭过来的那条山洞很长,难道那条伸手不见五指的山洞就是这长生殿与知返林之间唯一一条生路?"柳意转头看向喻飞白。 喻飞白没说话,缓步走出石室,抬眸望着湛蓝的天空,莫名笑了笑:"天亮了。" 能用了一夜的时间几乎毫发无伤的离开长生殿和知返林,究竟是怎样的奇迹。 叶无澜完全处在茫然状态,她对这个世界太陌生,她看不懂,喻飞白眼中那丝似乎并不是特别开心的笑意代表什么,她更看不懂,柳意对她略有些好奇的眼神,又代表着什么。 很多很多年以后,当她彻底明白这一切时,却早已无法回头。 * 他们在山下找了户农庄暂时休息,喻飞白特意请了农庄里的大夫过来看看叶无澜手背上之前被藤蛇咬过的伤口,那大夫看过之后竟然说她体内的余毒早已经没有了,喻飞白脸上没有一点惊讶,倒是叶无澜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夜里,她睡着睡着觉,忽然翻身而起,跑到另一个屋子正想找喻飞白套点话出来,结果刚要推门出去,忽然听见农庄前院的一片深夜寂静中传来轻微的交谈声。 ☆、第035章:互藏心机 实在听不清外边说的是什么,叶无澜不禁抬起手,轻轻桶破了窗户纸,只见喻飞白站在农庄的糙垛边,一个着了一身黑色劲装的男人恭敬的单膝跪在他面前似乎是在报告些什么,而喻飞白的脸上的表情因为距离的太远而无法看清。 叶无澜的表情僵了僵,没有走出门去惊扰到这一切,而是安静的转身重新回到木板c黄 .上躺下。 既然早就清楚喻飞白不会多么简单,现如今,她还是继续装做什么都不知道才好,翻了个身,却看见睡在她身旁的柳意眼睛一眨不眨的直盯着她看。 叶无澜被她盯的不慡,劈头盖脸的低声问:"你看什么?" "你明明被胖五下了落雁沙,怎么武功没有被废?"柳意眨了眨眼,眼里有着明显的疑问。 "……"敢情这姑娘是在想跟她搞好关系唠家常?叶无澜十分鄙视的瞄了她两眼:"要想男人靠的住,母猪都特么会上树。你相信胖五真的会帮你害我?" 柳意努了努嘴:"你怎么知道是我?" "在我没问你为什么要害我之前,请你不要总是问我这么多问题,小心我一时控制不住让你也尝尝被陷害的滋味。"叶无澜白了她一眼,翻身便要睡觉。 后边安静了许久,才听见柳意有些无奈的嘟囔:"我有任务在身,必须夺魁,而且今年是最后一次机会,我不想你阻碍我的计划所以才会联合胖五帮我把你铲除……只是,哎,都已经这样了,我不会再害你的。" 叶无澜不理她,继续闭着眼睛假寐。 她就知道这个柳意有些来头! "只是好奇怪,你的武功也不像是之前在雪谷里学到的那些,怎么路数全都不一样,而且不仅武功没有被废,反倒这么厉害了……"柳意径自在她身后嘀咕。 啧,装天真吧你就!不就是想套我的话?叶无澜对着墙壁翻了个白眼,有些受不了在睡觉时身旁躺着一个对自己有点威胁的人,没一会儿,更揭开被子跳下木c黄,打开。房门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这时农庄前院的糙垛旁已经没有人,叶无澜朝那边看了看,又转眸看向不远处知返林的方向,隔着知返林与那座光秃秃的高山里,就是她不久前生活了近一个月的雪谷,逃出来时顺利的有些奇怪,喻飞白说是有人故意放他们出来,可他却不将话说清楚,说了一半就把她晾在这里不管了。 柳意更也不可信,虽然三个人几乎算是一起闯过生死,叶无澜却忽然发现身边的两个人都不是她能完全去相信的人。他们的关系是朋友,还是什么?她竟没法解释。 他们互相之间,谁都没有说过真话,包括她自己,又何曾对他们吐露过什么有关自己的实情? 其实,这陌生的世界,她除了相信自己,还能相信什么人? 遥望了那座知返林许久,她旋身钻进农场的几间小屋子搜刮一圈,偷偷摸出两套小号的男装,又趁着夜色正深,所幸这农场中人养了马,便跑进马场挑了一匹马,拿出一些干糙喂它算是贿赂,跟马儿嘻皮笑脸了一会儿。 没多久,深夜里寂静的农场内,只见一匹枣红色的骏马背着一抹娇小的身影快速的离开农场,朝山下奔去。 ☆、第036章:无价之宝 七天后—— "哎,好咧~上等的女儿红!这位客官,还要不要添些茶水……"小二将臂弯里的抹布叠好,往肩膀上一甩,给一桌男人上了酒之后,转身便走到窗边的桌旁低头笑问。 叶无澜穿了一身男装,又故意在鞋子里垫了些东西,显的个子高了些,脸上还贴了两撇小胡子,这种装扮对于古代人来说终究还是好糊弄过去,那小二就愣是没看出来眼前的只是个十岁的小姑娘。 "不必,再给我来些白水吧,还有这个葫芦里,也帮我添些水,谢了。"叶无澜将一只精致的酒葫芦递给那小二,粗声粗气的吩咐。 小二愣了一下,接过酒葫芦,又看她一眼,撇撇嘴,转身走了:"真是个怪人,长的白白嫩嫩的,非要留个胡子来碍眼,还要在酒葫芦里装水,浪费!嗯……这葫芦还不错……" 懒得理那小二的嘀咕,叶无澜镇定的坐在酒馆的窗边,闻着四周的酒气,独自喝了几口清茶,咂了咂嘴,看着外边大街上的人来人往和阵阵吆喝声。 幸好当时在离开雪谷之前,在跟喻飞白一起寻找机关的位置时,她顺路把扔在雪谷角落里的那件白色外袍给捡了起来塞进自己准备好的包裹里,当时还引来喻飞白好多鄙视眼神,没想到这衣服还真用上了,七天前她骑马到了山下没多久就饿的不行,好不容易找到一间当铺,将衣服往那掌柜面前一放,那掌柜就愣住了。 本来她还以为这衣服是什么稀世珍宝,结果那掌柜一脸小心的接待她,问她是扶图国的什么人,到天阑国做什么,这衣服真的要当?直到最后她拿了一大叠银票和碎银子离开她才知道,原来那件衣服是扶图国皇族或上等贵族才能穿得到的玉蚕丝所制绝不外售,其他国想要收藏都很困难,她急着换钱,也懒得跟那掌柜讨价还价,拿到一千两银票又要来五十两的碎银子便急急离开了。 结果前两天她在客栈吃饭时跟人家一打听,才知道玉蚕丝的衣服属于无价之宝,一千两黄金都换不来的无价之宝!这可把她疼的呀,不过这一千两银票也不是什么小数目,就如喻飞白当时说的那样,让她白吃白喝十年八年真的不成问题。 想到在当铺里是自己不懂行情吃了亏,忍了忍,也没去找那掌柜的算帐,当期是半年,她得想办法在这半年内捞到一笔钱把那件衣服赎回来才是。 再又想想那个喻飞白,叶无澜心下就犯起了嘀咕,他丫的究竟是个什么身份,一件衣服就值这么多钱,普通的商贾之子怎么可能穿得上这种皇族专供的东西。 几天下来她终于将这地方摸清了个大概,这里是玄洲大地,六百年前一场战乱后被瓜分为四大国,苍宏国,天阑国,扶图国,银袖国,而她现在所处的位置正是天阑国七盘关下的阗安城,地处天阑国最北部最偏僻的一个边城,也可以说是属于天阑国最乱,最不受管制,男盗女chang最嚣张的一个贫瘠之地。 ☆、第037章:长孙质子 因为这里靠近长年下雪的极圣雪山,所以这里一年四季最暖和的时候也没有多暖和,大都穿的较厚,大夏天的这街上还有一堆卖皮袄的。 "客官,您的水。"就在叶无澜打量着身旁这些看起来五大三粗的正喝酒的男人时,刚刚刚的小二已经拿着她的葫芦回来了,装了满满的水,笑嘿嘿的递给他。 时代不同,这人也都还是一个样,面对着你时笑嘻嘻的,背过身去就不一定是什么嘴脸。 叶无澜似笑非笑的白了那小二一眼,接过她本来就是买来存水的葫芦,勉强说了声"谢了",便往桌上一放。 "走开走开,你当我们这里是善堂?没几天就跑来这里要酒喝,没钱就不要过来,我们掌柜的今天不在,没人敢做主,你快走吧,走吧……"忽然,酒馆门前的一个小二一脸不耐烦的对门外挥了挥手,扯着嗓门喊着:"快走!别妨碍我们做生意!真是的,好歹也是个皇帝生的儿子,真是把你们苍宏国的脸都丢尽了,天天跑来我们这里要酒喝,快走,再不走我叫人赶你走了啊!" 叶无澜正捧着茶杯喝茶,耳根一动,不禁朝门口看去,只看见一抹颀长清瘦的背影,手里拎着一只破旧的酒葫芦,却被小二给轰了出去。 皇帝生的儿子?什么状况? 她一脸好奇的朝那边又看了看,只见那道身影略略侧过身来,一身雪白的布袍,袖口无风自动,俊美的如谪仙一般的脸上染了一层淡淡的失落和尴尬的笑,他对那小二客气的低了低头。 "求我也没用,你少喝一顿酒能死啊?真想不通我们掌柜的怎么就对你这穷的像叫花子一样的质子这么好,动不动就免费给你酒喝,他对你好有个屁用,你又不能给他加官进爵,还皇子呢,我看你连个屁都不如!"那小二说完,在四周的哄堂大笑声中又对那一身白衣的清瘦之人呸了一口。 那人似乎对这样的rǔ骂早已习以为常,又对那小二低了低头,尴尬的苦笑,仿佛无力还嘴,安静的将那只破旧的酒葫芦系在腰带上,步履阑珊的转身缓步离开。 叶无澜看了好半天,陡然回过神来,看着那道略有些眼熟,却又似乎根本从来没见过的背影问着身旁也正笑的小二:"那是谁啊?" "客官是外地人吧?"那小二又笑了一会儿,才咳了一声收住笑,转头看着叶无澜,眼里明显是"你OUT了"的表情。 叶无澜硬挤出一丝笑来:"算是吧。" "怪不得你不知道,那人吧,是苍宏国的一个皇子,十年前苍宏与咱们天阑国的一场战役输了几座城池,苍宏国的老皇帝怕天阑又战,在九年前把这皇子押送到咱们天阑国做质子,但咱们皇上根本不把这质子当回事,随便叫人把他安排到这最偏僻的阗安城来了,刚来时他还是个十三岁的孩子,现在都二十几岁了,每天混吃混喝的,朝廷也没人管他,咱们城里的人也把他当叫花子一样的打发,根本没人把他当成什么皇子,他倒好,两三年前咱们掌柜的见他可怜送他些酒喝,从那以后他就隔三差五的没几天就来要酒,你说说我们掌柜的这是图的什么啊……" - - (大家猜猜他是谁~~~) ☆、第038章:忒狗血了 "原来是这样。"叶无澜点点头,单手捧着半张脸,抬眸淡淡扫了一眼那边早已经远去的身影,心下莫名的还是犯起了嘀咕。 她忽然记起这背影像谁了,虽然她没跟那个三王爷打过照面,但当时那让她惊讶过的背影她还是记得的,不过当时那三王爷穿着狐裘,她看的也不是很清楚,但是这身高,还有给她的那个感觉……真的太像了…… 但现在听这小二这样一说,她在心里打消了那个可怕的想法,忽然挑了挑眉问:"对了,小二哥,跟你打听个事儿,你们天阑国有几个王爷?" "王爷?"那小二愣了愣:"你问这做什么?" "我是外地人嘛,从外边过来的,肯定不太清楚。"她嘿嘿一笑。 "还能有几个王爷,咱们天阑国的公主多,王爷少,加起来算算王爷的话也就六七个吧……" 这还少?!叶无澜差点喷茶,连忙放下茶杯抬手抹了抹嘴。 "那……那个……你们这阗安城有没有一个叫做项禹的人?" "没听说过,我说客官啊,你要是想打听事儿,不如去找那大街上算卦的,他们能说会道的什么都知道,你这样跟我打听,我也说不准呐!"那小二有些不耐烦了,将抹布往肩上一甩,转身走了。 叶无澜嘴角抽了抽,没再问,一双眼睛却是一直瞟着这酒馆外边来回的人,须臾,从领口拿出那支刻着龙纹的精致的白玉发簪。 这阗安城里虽然没有什么管制,但城门处却不知为什么守卫那么森严,她从雪谷逃出来后才发现原来古代在哪里出行也需要出示身份证,据说是一个叫做"名贴"的东西,上边写着一个人的姓名生辰八字户籍所在还有父母的名字,她没有这些东西,而这城门守卫实在太过森严,她一时没法闯出去,七天下来只能在这边吃吃喝喝四处听些小道消息,没有名贴所以住客栈都不能超过两夜,但这样换着客栈住也不是长久的办法,她现在也确实无处可去,得尽快找个地方能长期安顿下来也好。 至于那个什么狗屁王爷,她可不能刚从虎穴逃出来就又往虎口里跑,想着,她复又将发簪收了起来,拾起桌上的酒葫芦和一把她在街上买来的长剑,转身走了出去。 要她说,这阗安城今日比前几日热闹多了,她还没走出去有多远,便看见前边街上人山人海鼎沸异常,远远的,叶无澜就看见个大红花轿的顶端,不由伸长了脖子朝那边走去,难不成古代人娶个媳妇还要哭爹喊娘的来个恨嫁仪式?怎么她在这么远的地方都听见那边有个女人哭天呛地的声音。 刚一挤到人群里探头望去,只见几个穿着像是捕快的男人拉着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的姑娘往大红花轿里走,那姑娘连哭带喊的嘴里喊着"不要",四周众人脸上带着怜悯,却没人上前帮忙,叶无澜听见旁边人低声的对话才知道,原来这姑娘是被阗安城的蔡县令看上了,非要把人家抢回家里当小妾。 叶无澜不由的咂了一声嘴,这TMD也忒狗血了。 ☆、第039章:帮人帮到底 按理说她没必要去帮个陌生人出这个头,她更应该看见这一幕时转身就走。 但是,狗血的一幕发生了!(作者恶寒了一下~) 那脸上带着掌痕额头带着撞破的淤青的姑娘的头忽然转了过来,用着无助的眼神哀求的看着叶无澜这边方向的所有人,叶无澜正要转身离开,却看见她眼里忽然闪过一抹绝诀与憎恨之光,浑身不由一僵。 这眼神她熟悉。 在二十一世纪时,才刚刚不到五岁的她在街上被人拐走,辗转被卖了几个人贩子,每每在被打的时候,她求助的看着四周的所有人,可以所有人都用着漠然的目光看着她,没人帮她,没人救她,那种绝望,那种冰冷,那种心底渐渐冷却下来,从此再也不会依赖或相信任何人性的到了极端的绝望。 或许是回想起那种求助无门的冰冷心碎,手不知不觉的伸到旁边一个面摊桌上的筷子笼里,握住几根筷子,目光淡淡的看着那几个按着那姑娘的头,又抬起脚要将她踹进花轿里的捕快,视线落在他们的手腕上,倏然单手一转,几支筷子瞬间急速飞了出去,齐齐穿过那几个捕快的手腕,速度之快另人乍舌。 在一阵惨叫声中,叶无澜却忽然怔了一下,只见那几个被自己射穿手腕的捕快全数跌倒,脚踝处竟也cha着数支筷子,惨烈的倒在地上骂。娘。 "好身手。"她正转头朝四周看,却忽然听见身旁头顶传来一声淡淡的低笑。 她募地转回头去,入眼是一片黑色,仔细看那人衣料上绣着同样黑色系的浅显纹路,再次抬头,看见一张皮肤比古铜色还微微深一些的看起来野性十足的男人的脸,他身着黑色锦袍,五官深刻如刀削目光深邃有神皮肤略显黝黑,却又显出满身狂野的阳刚之气,眸光清亮的笑看着她。 这时叶无澜才发现他手里还剩下两根筷子,顿时明白了过来,似笑非笑道:"彼此彼此。" 那人挑起飞扬的剑眉,打量了她几眼,忽然莫名一笑,用着只有她能听清的声音笑问:"居然是个姑娘?" 叶无澜骤然僵住,见他眉眼带笑的盯着自己的鼻子下方看,连忙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才发现这随便买来的胶水质量真差,左边这撇胡子都快要掉了,她连忙按了按胡子,清了清嗓子,低下头转身就要从人群里钻出去。 却瞬时听到身后一阵大喝:"站住!" 话音刚落,那些后赶到的捕快就赫然上前一把抓住叶无澜的肩膀,她正要反抗,却忽然感觉另一边肩膀被轻轻拍了拍,转过头,只见那人也同时被抓住,却竟仿若无事一般没有抗拒,对她小声说:"帮人帮到底,现在我们若是跑了,那姑娘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叶无澜顿了顿,心想也是,可这莫名奇妙的被抓也实在太说不过去了,刚要说话,却见那人已经被压走,她无奈,又见那姑娘一脸惊恐的缩在花轿边上,不禁叹了口气,任由那几个按住自己肩膀的废柴捕快压着自己走。 丫的,早知道会有人出手相救的话,她没事多管什么闲事?! 这会儿肠子都悔青了…… ☆、第040章:牢狱之灾 某县衙地牢—— 叶无澜一脸菜色的坐在牢房一角,抬头望着墙角的青苔,想也想得到这牢里的潮气究竟有多重,不禁对着墙面翻了个白眼,咬牙切齿道:"我就不该脑袋一热听了你的屁话,现在咱们两个都被关在牢里,那个姑娘现在说不定已经被县令给办了!" "办了?什么办了?"那黑衣男人转头看着她缩坐在角落里的小身影。 靠! 叶无澜再次对墙壁翻了个白眼,这古代人什么都不咋地,就这纯情度还挺高,她总不能说那个小姑娘现在有可能已经被县令给得手了吧? 不由的,她不悦的嘟囔:"现在她恐怕活不成了。" 那人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即便我们不救她,她也活不过今晚。" 叶无澜赫然转过身看向他,只见他嘴角微倾,眼中并无可惜之色,但却是十分笃定。 "你怎么这么确定?" 那人旦笑不语,转眸看着她,须臾弯下身,抬手轻而易举的扯下她的小胡子,在叶无澜皱着眉头往后躲闪时轻笑:"你看起来还是个孩子,我与你说这么多做什么?让你入狱是护你周全,其他事,你一概不要问。" 现在叶无澜最恨的就是别人把她当成孩子,她堂堂一个二十五岁的熟。女一直被人当成一个十岁的小孩子,她冤不冤啊她? 顿时她黑了黑脸,低下头咬牙切齿了一翻,再次抬起头来时已经换上一脸天真的笑脸:"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呢?" "明日便可。" 明天…… 叶无澜轻轻吐了口气,算了,反正天也快黑了,她就算在外边也要费心再找家没住过的客栈去住,看这地牢里虽然潮了一点但旁边那些干糙勉强还能睡下,也不再跟他废话,转头一屁股往干糙堆上一坐,俨然是一种霸占的姿势。 "你倒是很会随遇而安。"那人见她这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转身走向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不然还能怎样?你都好心好意的说让我住在这里是护我周全了,我总不能没事找事的往外闯吧?何况只是住一晚,如果明天没法离开,我再想法办也不迟。" "你叫什么名字?"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叶无澜。"她掰下一根干糙,往嘴里一塞,不冷不热的说,却忽然觉得这糙的味道很恶心,骤然想到这牢里都不知道住过些什么人,连忙吐了出去,又呸了一口,抬手擦了擦嘴,脸色不怎么好看的抬眼看看他:"你呢?" "御南烈。"那黑衣男人倒是一点也不含糊,单手背于身后,挑眉笑看着她。 "哦……"她兴致缺缺的低下头理了理自己的衣领,却忽然浑身一僵。 御南烈? 从她这几天所打听到的消息中,天阑国战王御南烈,曾单枪匹马独闯扶图国五万兵马的军营救亲妹,也就是天阑国的九公主,而这御南烈更是天阑国战场上的神话,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所有由他参与过的战役无往不胜,是天阑国百姓口中的战神,天阑国皇帝亲自赐的"战王"封号,是天阑国众皇子王爷中唯一一个未娶亲便已有封号的王。 虽然叶无澜不是很清楚天阑国皇帝有多少个儿子,但这战王御南烈可是她打从进了阗安城就常常听说。 ☆、第041章:小姑奶奶 还不等她回过神来,鼻间便飘来一阵迷香,她骤然浑身竖起警界,想了想,索性闭上眼睛装晕。 刚刚躺下去,那御南烈便忽然将她抱了起来,她一路未睁眼,须臾便感觉他竟跑着自己出了天牢,周身出现许多藏在暗中的人,他们都没有说话,应该是看眼色行事,她暗下在心里考虑要不要走为上策,下一瞬间,便觉自己被人抱上了马,有人抱着她一路飞奔朝西而去。 对,是西边,她天生对方向有着强烈的直觉感。 西?西边不正是阗安城正在做乱的那些乱党的巢穴所在?难道这御南烈是故意被县令关入天牢,免得打糙惊蛇?他是来抓叛党的?可又何需这么复杂?正想着,身。下的马儿骤停,四周火光一片,叶无澜终于忍不住,将眼睛睁开一条小fèng,赫然只见几千名不知从哪里冒出的士兵手中举着火把,将暗寂的深夜照的透亮。 "王,许氏头目已被束手就擒。"一个一身铠甲之人单膝跪地,手中捧着一只白布,那白布裹着一个人头大小的东西,下边竟滴着血。 不用想也知道,那布里边包的定就是一颗人头。 叶无澜不声不响的打量着这四周的士兵,同时听见头顶传来御南烈的声音:"其他人如何?" "已全部被擒获,无一疏漏!" "很好。"御南烈笑了笑,忽然感觉怀里一直装晕的小东西似乎不太舒服的扭了扭肩膀,不禁低下头朝她看一眼,似笑非笑道:"醒了?" 叶无澜咂了咂嘴,没说什么,歪过头看看四周,说:"今天那个被抢婚的姑娘不会是你安排的吧?" "不是,那只是凑巧。" "既然是凑巧,你利用人家图了个顺便,肯定是在县令那牢里弄到什么消息了才会这么顺利,既然你事情都办完了,那还不赶快救人去?"叶无澜顿时炸了毛,猛地坐直身子,转头怒道:"敢情姑奶奶我没事救个人还着了你这个战王的道儿,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这些人说废话,快回去救人!" 那马下捧着人头的侍卫长不禁嘴角一颤:"王,这位小姑奶奶是……不,这位小姑娘是……" "你倒是个急性子。"御南烈低头看着坐在自己身前满眼愤慨的丫头,笑了笑:"也罢,我就与你去一躺。"话落,骤然转过马头疾奔而去。 留下一排士兵举着火把呆站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 县衙后院一片漆黑,居然没有掌灯,一看就知道那县太爷在后边没干什么好事。 叶无澜一到县衙门边,便挣脱了了御南烈的禁锢,双脚在马头上一点,直接纵身跃上房顶,迅速的在上头穿梭,到了后院一座三层阁楼时,忽然一顿,在房顶停了下来,探过头去,只见那县太爷一脸惊恐的快步走了出去,嘴里连连喊着"来人"。 须臾,叶无澜趁着四下暂时无人,顺着窗子跳入阁楼顶层的暗室,果然看见c黄上躺着白天被抢亲的姑娘,见她衣煽凌乱,却并未被全数脱下,叶无澜神色一变,快步走到c黄边一看,却只见那姑娘双目含恨圆睁,七孔流血,早已没了气息。 ☆、第042章:勇气 她顿时心下一颤,糟了,中了圈套! 下一瞬,转身便要跃出房间,却身子还未跃起,漆黑的四周骤亮,烛火正耀在她的脸上,将她的脸一览无疑的映入冲进来的所有人的眼前。 "把她给我拿下!"蔡县令冷笑着站在一排捕快身后大喝。 "shi.t!"叶无澜低咒,正要从窗口跳出去,却忽然只觉头顶一寒,才看见这窗顶居然早有人埋伏,顿时弯下身在窗框旁狠狠一撞,在那些人手中的兵器被她震下来时猛地抬脚一踹,将那些兵器往身后冲过来的捕快方向踢去。 在他们闪躲之时纵身一跃,直接跳上窗外的一棵高树之上,须臾间便已连跃百米,逃出县衙。 "给我追——"那蔡县令的咒骂与大喝声早已被她抛在身后。 刚一出了县衙,她正想往远去奔去,却赫然只见那御南烈骑在马上,依然在之前停留的地方,似笑非笑地,竟像是在等她。 叶无澜脸色变了变,猛地一跳,直立到他眼前,脸色不怎么好看:"既然你明知道那姑娘已经死了,怎么刚刚在路上不说?" "我说了,你会信?"御南烈翻身下马,见她头发略有些凌乱,想必是刚刚中了埋伏一时逃的太快而不知被哪里的树枝刮到了,他不禁笑了笑:"在狱中我便告诉过你,她活不过今晚。" "你怎么知道?" "今日救她时,那姑娘眼眶略显青黑,嘴唇却红艳似火,早已自服砒霜,三个时辰内必会毒发身亡。" 叶无澜不再言语,脸色却是暗了暗。 人心不古,那个姑娘是知道根本没人会救她,此劫难逃,所以早早的就服了剧毒只想一死了之? 她忽然想笑,这么一个古代的十几岁的小姑娘为了保住那点贞节竟然有这么大的勇气自杀,可她叶无澜辗转二十几年,什么样的苦什么样的痛没吃过,明明活的那么艰难,却竟连那么一点死的勇气都没有。 "是我莽撞了。"她叹笑。 御南烈挑起剑眉看了她许久,忽地朗声大笑,伸手拍了拍肩膀:"你不过还是个孩子,能有如此胆识已是难得,将来必有可为!" 叶无澜苦笑,没有解释什么,身后那些捕快已经在他们这三言两语间从县衙后院追了出来,她无奈的耸了耸肩:"我先逃命去了,后会有期。" 刚要跑路,却是肩上骤然一暖,御南烈忽然揽着她的肩将她往身边轻轻一拉:"跑什么?这里没人敢要了你的性命。" "那是因为你是堂堂战王,我一个没名没份的平头小老百姓哪有你那么大的威风?!"叶无澜嗤之以鼻,想要抬手挥开他,那衙门前已经冲出来一批举着火把的捕快。 "在那儿呢!" "快上!" 就这么十几个捕快对叶无澜来说倒是没什么威胁性,只是懒得跟这些废物周。旋,其实现在她觉得威胁最大的是身旁这个男人,他的手扣在她肩膀上虽似乎很轻,却实际稳如泰山,根本就是不允许她跑。 ☆、第043章:栽赃陷害 "把那个不知死活的小娃娃给我拿下!"蔡县令胡子一吹,大喝道。 小娃娃?叶无澜嘴角一颤,被雷的外焦里嫩。 "你要拿下谁?"捕快举着火把迅速朝他们靠近,叶无澜被御南烈"搂"在身边也没怎么挣扎,听到御南烈开口,更是直接把嘴一闭,装做不存在。 那边蔡县令大老远的眯着一双豆眼一步一步往这边靠近,直到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是谁,脸色顿时一僵,连忙跪了下去:"战、战……下、下官见过战王。" 那十几个捕快一听,也连忙恭敬的跪下一脸寒颤。 叶无澜低声嗤笑,嘴里很小声的嘀咕一句:"虚伪。" 谁看不出来之前在地牢里那阵迷烟明显就是这蔡县令派人放的,他丫肯定早就知道战王御南烈到了阗安城,虽然她只在这里住了几天,但好歹也分析得出来,那西边做乱的那帮混蛋肯定跟这蔡县令早就搞好了关系,听闻战王到来,这县令怎么可能不怕,会连拷问都不拷问就直接将他们关起来,肯定就是明知他身份也要装傻办个糊涂案将他关起来,现在跪下装出一脸忐忑是为哪般? "蔡大人,你刚才是说要拿下谁?"御南烈不动声色的睥睨着跪了满地的人,火光之中,那张五官如刀削一般冷峻的脸上染了一丝邪佞的色彩。 "下、下官是想……"那蔡县令抖了抖,抬起脸来,看见站在御南烈身旁的叶无澜,顿时大声说:"这小娃娃不知是哪家孩子,跑进我县衙门来做伤天害理之事,把下官今日娶来的爱妾给杀害了,下官正要拿他法办……" "放你的狗屁!"叶无澜大怒,正要上前,却又被御南烈按住,她脸色微寒,转头冷眼看向他,却见他嘴边微倾似笑非笑,不知究竟是打算干什么,她咬咬牙:"这老不死的居然栽赃陷害!" "哦?"那御南烈仿佛没听见叶无澜的话,仅是就着那县令的话,挑起眉,低下头看向身旁脸上一片寒霜的叶无澜:"有这等事?蔡大人你是不是看错了,我这位小兄弟年纪尚幼,全无杀人动机。" "战王您虽说的在理,但这小娃娃刚刚杀害下官爱妾后正欲逃走,却被下官与捕快找了个正着,若您不信下官,这么十多个捕快在这里做证,您看……" 说时,那蔡县令忽然跟身旁的一个人使了使眼色,那人顿时跟身后的人招了招手,忽然,在那县衙门前又跑出来两个人,那两人手中抬着一只白色担架,上边躺着那个姑娘的尸体,只见那姑娘脸上五官流出的血都被擦干净,胸口却不知什么时候被cha进一把刀。 叶无澜本来气的要死,却在看见这一幕时,莫名只觉哭笑不得。 天呐,这么白痴的陷害手段你丫也想的出来! "战王殿下,您请看,下官的爱妾尸骨未寒,就是这小娃娃害了她性命……"那蔡县令抬起手便开始抹眼角,一副死了爹的表情。 见御南烈低下头看了她一眼,叶无澜不削的冷笑:"你信么?" ☆、第044章:我来剖 见御南烈低下头看了她一眼,叶无澜不削的冷笑:"你信么?" "需要帮忙么?"那御南烈却似乎不将事情闹到更离谱不罢休一般,忽然对她扬眉一笑。 叶无澜脸色一黑,白了他一眼:"用不着你!" 赫然,她狠力将他的手挥开,大步迈了出去,走到那蔡县令身边时极为鄙视的对他竖起了她穿越后的第一次中指,在那蔡县令一脸不解的瞪着她时,叶无澜不以为然的转开头去,看了看四周:"我说蔡县令,你这小妾到底是抢的还是光明正大娶的?到底是你杀的还是我杀的,你这堂堂县令的推断未免也太武断了些?" "你这!你这个rǔ臭未干的小娃娃,居然敢跟本……" "娃你个头!"叶无澜赫然转回脸来,目光冰冷的看着他,那蔡县令一愣,没想到会被一个小孩子的眼神给冻住了,顿时脸色难看的招呼捕快将她抓住。 叶无澜转头看向那边置身事外好似在看好戏的御南烈,在心里将他祖宗八辈都问候了几十遍,才道:"你们这里有没有验尸官?就是那个……哦,对了,似乎叫仵作的那种人,叫人过来把尸体剖开检查一遍,这人究竟是怎么死的?!" 蔡县令脸色一僵:"天色已晚,仵作都早已休息,此案人证物证具在,完全不需要剖尸!" "是吗?大人不会是想隐藏些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比如……"叶无澜忽然低声在他耳边说:"强抢民女,逼的人家清清白白的姑娘服毒自杀……"虽然她说话的声音微低,但这四周的所有人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你!你……" "我?我?我什么我?快找人来剖尸!姑奶奶我还真就豁了出去了,你敢陷害我,我就敢让你身败名裂!" "剖什么尸?仵作不在!"蔡县令也骤然寒着脸。 "哦,那这在场的捕快们的刀下应该都粘过不少血吧?剖尸这么简单的事不可能不会,不如找人代劳?" 那蔡县令顿时仰头傲然的问着身后的捕快:"有人会吗?" 无人回应。 叶无澜在心里给这些孙子暗暗送了些国骂,脸色冷冷的看着那蔡县令一脸傲到不行的表情,看了他一会儿,不怒反笑,赫然走上前,一把将那尸体胸前的匕首拔了出来,溅的衣袖上都是血,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下冷笑道:"我来剖!" 那厢仿佛一直在看热闹的御南烈的目光顿了顿,正欲上前,却只听叶无澜一边掳起袖子一边大声说:"谁也别过来,都老实的给我看清楚了!" 话落,她直接一刀下去,身后的捕快顿时一脸恶心的向后退了两步。 那蔡县令也一脸寒颤,正要唤人将她拉开,却只见御南烈已经走了过来,顿时连唤人的胆子都没有,只能一脸难看的站在御南烈身后,暗自咬牙。 ☆、第045章:比划比划 直到叶无澜的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利落剖开那姑娘的腹腔,双手掏出她几个内脏,将那青黑色的内脏举了起来,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下,丝毫不惧怕手里的东西,亦对满手的血没有一点忌讳。 "这是鹤顶红,也就是砒霜,三氧化二砷,分子式As2O3,听不懂是吗,好,我告诉你们,这就是服用砒霜超过三个时辰后毒发身亡的迹象,她肠黏膜已经溃烂出血,肝脏和呼吸系统都已衰竭,毒已攻心,心脏附近也已呈青黑色,不要跟我说你们不懂,只看着她这内脏的颜色你们心中就该已经有了答案,她是服毒而亡还是如你们大人所说的被这匕首杀死,不是白痴的,应该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不想再跟你们多废一句话!"说罢,她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走到脸色青黑的蔡县令身旁,趁其发呆没注意,骤然扯起他的衣袍擦了擦手。 "啊,你!"蔡大人回过神来时大骇,叶无澜却已经将手上的血擦的差不多了,冷笑的瞥他一眼,转身头也不回的朝外走。 "快把她给我抓……" 那蔡大人的呼喊声刚喊出一半便硬生生卡在喉咙里,叶无澜没有回头,想必那也没想让这蔡县令活过今晚,刚刚那一切,不过是个节外生枝,让战王看个好戏罢了。 这古代的王孙,都喜欢将自己的快乐建造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真是可笑! 她面无表情的纵身离开,穿越过两条街道,目光搜寻过前边不远处的一处林子,想到今夜这阗安城并不太平,要不要露宿一晚,正向那边飞去,倏然只感觉耳后一阵疾风击过,她猛地翻身躲开那攻势,旋身一看,只见那御南烈不知什么时候追了过来,连话都不说便向直接向她出招。 见他这回完全没再将她当成一个孩子一样谦让,出招如此之快,叶无澜神色大变,立时高跃起身,背上的长剑陡然飞了出来,倏然起身接剑,只听空气中传来剧烈的"铮"响,两剑相抗,擦出阵阵火花。 "这里地方太窄,不如到那边林子比划比划如何?"似是看出他的目的,叶无澜眉心隐约的皱痕渐渐松开些许,冷笑一声,赫然长剑一划,将他的剑身推开,见他未反。攻,便知自己猜对了,赫然再次翻身而起脚下于某处房顶轻轻一点,迅速朝不远处那片林子飞去。 "轻功也不错。"御南烈收剑,看着她飞的疾快的背影,眼中笑意不减,随即便与她同去。 这一战打了也不知多久,仔细算一算应该能有两个多时辰,林中四下无人,中间有一块空地,四个小时的打斗对叶无澜来说没什么问题,问题是这丫战无不胜的御南烈明显是找到了能陪他玩玩的对手,一直不肯放过她。 "再打下去天都亮了!"忽然,叶无澜电射而出,长剑直逼向他正心穴口,却是点到即止。 御南烈却忽然一笑,掌心一翻,叶无澜一时不备,直到看清时才看见他手中长剑瞬间剑茫一闪,那剑像是开了花一样顷刻间多出十数把剑,同时朝她反。攻而来。 ☆、第046章:风起天阑 叶无澜自问玄罡夺魄突破至第三层后,在这天下间行走除非遇到神级的高人,否则很难遇到对手,这御南烈武功极高,且一看就是内力深厚之人,虽然她跟他打的看起来不相上下,但她这毕竟是才用了一个多月便突破上来,内息终究没有他这时日已久的内息稳定,若是再这样耗下去,打到天亮也没法比出个输赢,而且他明显没有倾尽全力。 TMD!太气人了!要是再给她五年的时间把内力提升,也不至于这么丢人的要人家只用几成功力跟自己比武。 "不打了!"叶无澜忽然弃剑,往地上一站,双手抱于胸前,摆出一副你要是还要跟我打不如直接杀了我的英勇就义的表情一动不动。 御南烈那边早已由剑换掌,掌风即将落至她身上,便赫然一收,一看他这收放自如的劲力叶无澜就知道他刚才最多才用了五成功力,心下更是一阵不慡。 想她叶无澜堂堂一代顶级杀手教官,跑到古代来一次一次被人欺负,真心不慡! "再来!"见她一脸气闷非常不慡的往那儿一楮,御南烈却是很慡的扬了扬眉。 "说不打了就是不打了!你这人怎么没完没了啊!"叶无澜翻了个大白眼:"都后半夜了,你不睡觉我还要睡觉!散了吧,啊,散了吧,快散了吧!" 见她是铁了心的不再出手,御南烈倒也不再勉强,将长剑一收,倏地放入剑鞘,缓步走向她,居高临下的看着身高才及他小腹位置的叶无澜:"给你一个机会,随我回皇都,等你长大成人,我必重用!" "你们天阑国还收女将军?" "只论能力高低,不论男女,巾帼怎让须眉?"他笑,诚意倒是很深刻。 叶无澜抬起手,摸了摸下巴,直觉这御南烈狡猾的很,想她现在一个十岁的小女娃未来的前程大好,他现在就趁着她年纪小,想将她关进朝廷那无形的囚笼里,恐怕不只只是惜才这么简单吧。 "恐怕不能顺战王殿下的美意了,别看我年纪小,但我生性不爱受人管制。"说着,叶无澜向后倒退了两步,看向那远处渐渐靠近的火光,淡淡道:"你的侍卫队找来了,告辞!" 话落,纵身一跃,头也不回的远离这些朝廷中人。 如果她这辈子真的再也无法回到二十一世纪,如果她注定要在这个陌生的时代生活,那她宁愿选江湖的自由,也绝不选择朝廷的迂腐。 然而,这是此时的她。 正因是此时的她,所以她永远也不会想到,当多年以后她站在皇权的顶端看这座座江山如画,看那四国纷争因她而起,看那暗潮汹涌因她而生,看那狼烟破晓因她而燃。 她不知道,四国鲜血流过长街,耳畔杀伐不歇,她如今走过的青石长阶,是怎样染尽生离死别…… ☆、第047章:美男入浴图 夜色正浓,叶无澜也不知道那御南烈有没有追来,双脚于城中一座座房顶迅速轻点,疾速朝前奔去,跃至城门处时,见四周火光熊熊,城墙上挂着一支支火把,将这附近照的极亮,任何风吹糙动都能看得清,城墙之上的守卫正在换岗,但是他们换岗时并没有一丝一毫的疏漏,人是一半一半的撤离再进来,绝对没有让人趁虚而入的空间。 叶无澜埋身在距离城门大概一百多米远的一座府邸的阁楼之上,远远望去,见依然如前些天那样,城门处的守卫还是这么森严,恐怕就是她倒霉的正好撞在战王御南烈到了阗安城的时间,他既是抓乱党,自然乱党中还会有些余孽未清,城门守卫会忽然如此森严倒也符合那御南烈老谋深算的处事风格。 可该死的怎么就被她给撞合并?她还要被困在这阗安城里多少天? 就在叶无澜咬牙切齿的继续想要寻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些间隙逃出去时,前边路上映出火光一片,眯眸一看,竟是那阴魂不散的御南烈从那边林子离开后直接来了城门,走到城门下与那守卫军官不知道在交谈些什么。 她虽然耳力极好,但是距离这么远,也实在听不清楚,不禁侧耳听了听,却是忽然,那边御南烈缓缓转过头,淡淡的朝她这边的方向看了过来。 叶无澜顿时一个激灵,怕被他发现,正欲转身逃走,却没想到这阁楼顶上的琉璃瓦这么脆,一脚竟被她踩漏了,忽然脚下猛地踩空,她心下大惊却一时来不及稳住身子,整个人赫然直直的从那房顶上被她折腾的越来越大的窟窿里掉了下去。 TMD!这户人家是多少年没有修房顶了!这么不经踩! 本以为自己会摔的很惨裂,她本来想睁开眼睛看看下边都有什么,却是那琉璃瓦碎裂时的沙尘入了眼睛,害得她双眼紧闭下下掉下去,却是"扑通"一声,她竟掉进了一汪水里。 而且这水还是温的! 叶无澜连忙从水中扑腾出来,抬起手用力抹了抹脸,将眼睛里的沙子也同时揉了出去,赫然睁开眼睛,竟见自己掉进一只装满了水的大木桶里,再一抬眼,她猛地倒抽一口气。 只见一道颀长却略显清瘦的身影安静的立于前方,此人一身雪白布袍已然褪下,正宽衣解带似乎正要洗澡,干净的白色内袍前襟被她掉进浴桶时溅了不少水渍,却竟从容未动的保持正欲宽衣解带的姿势,面无表情的看着泡在水里的叶无澜。 叶无澜看着那人的脸,怔了怔,一时以为自己是误闯仙宫的凡夫俗子,只觉眼前之人周身满是如月光清辉一般皎洁又幽静的光芒,仿佛亘古之神的威慑一般直穿透她心底,窗外的清风吹落院中桃花林的花瓣飘了进来,一刹那飘花如雨,竟生生的让人以为走进了一场梦幻。 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这是曹植的《洛神赋》中对外貌的一种描写,除了这样一个形容仙诋神灵一般的句子,一瞬间她竟找不到其他的语言来形容这人的面貌。 这天下间竟真的有美的让人窒息的脸,而且,还是一张男人的脸。 叶无澜莫名奇妙的大口呼吸,害怕自己真的窒息,双眼,却始终盯着那人的脸,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 - (不要觉得女主这阵子见到的美男太多啦,其实这个是……这个是……长孙憬焕那厮的真面目啦……) ☆、第048章:究竟是个什么种类 "你想看到什么时候?"忽然,神仙说话了。 哦不,是眼前的美男说话了! 开口时他声音却轻淡而优雅,目光淡然而冰冷,仿佛不食人间烟火那般缥缈,似一切喜怒哀乐皆被他隔绝在尘世之外,一身白裳,却是不染纤尘。 叶无澜被他这一句话猛地提回了神,忙忙从那木桶中站起身,但因为她现在个子小小的,实在迈不出去,便只好浑身是水略有些狼狈的清了清嗓子,从那桶边爬了出去。 须臾,惨成落汤鸡的叶无澜同学有些尴尬的抬起手又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似乎还未从那震惊中回过味来,竟有些憨然的真的像个孩子一般看看眼前之人,又抬手指了指上边的大窟窿:"我那个……我是不小心从这上边掉下来的……" 说话间,她又仔细看了看眼前美到风华绝代的男人,忆起白天时在那间小酒馆看到的那个什么苍宏国的质子,不就是他么?当时只是看见他的侧脸就觉得惊为天人了,但因为有心事而没太去注意,现在才骤然惊醒,双眼更是不无惊异的看着他。 可怎么看,她都没法将眼前这个冷漠清淡的人与白天所看到的那道阑珊的身影看成一个人。 再想想也对,刚才在上边时她就注意到这间府邸是座很大的宅院,依照天阑国皇帝对这位苍宏国送来的质子的不削一顾,能给他一个像模像样的地方住下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还会派人过来维护什么宅院房顶,那上边的琉璃瓦估计这九年来从未换过,难怪这么脆。 就在叶无澜的思绪百转千回间,眼前的美男人面无表情的将略有些敞开的内袍轻轻合上,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的头发静静的垂散在他背后,深邃的黑眸不冷不热的看着她湿嗒嗒的狼狈模样:"上边?" 叶无澜连忙正了正神色,她知道无论如何自己把人家好好的房顶给踩坏了确实要负责任,不禁赔笑道:"那个……我绝对没有在上边偷看你洗澡的意思!我只是路过,不小心把你这阁楼上的琉璃瓦给踩坏了,绝无偷。窥之意!" 这一会儿她也看明白了,明摆着是人家准备了一桶热水准备洗澡,结果她掉进人家浴桶里边去了,真是……汗颜呐…… 话说,她这番话从一个十岁小女孩儿的嘴里说出来确实有那么一点让人震惊,叶无澜猛地住了嘴,觉得这种状况下说不定装一装单蠢还有救,结果眼前闻风不动的美男却是一脸震惊的意思都没有,依然静静的看着她,仿佛能一眼看穿她,眼中无波无澜,俨然她只是个跳梁小丑,爱怎么演怎么演,都与他无关。 世上分两种人:男人和女人。男人分两种:帅哥和非帅哥。帅哥分两种:有思想的帅哥和没思想的帅哥。有思想的帅哥分两种:有情的有思想帅哥和无情的有思想帅哥。 可眼前这位明显是在处在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啊,他究竟是个什么种类? ☆、第049章:蹭住一晚 见他只是看着自己并无太多言语,她盯着他的眼睛,却发现完全无法读懂他究竟在想什么。 想她叶无澜身经百战,当年在特工杀手事务所的时候身边的同事也有专攻心里学的教官,她也跟着学了不少,但她却竟然完全无法读懂这人的眼神,完全看不透他的想法。 不由的,她故意咳了两声,抬手利落的拍了拍身上的水,抬起脸来笑眯眯道:"要不这样,等明儿天一亮,我就上房顶帮你把这窟窿给补上,你看怎么样?" 他还是不说话,却竟是嘴边渐渐浮起一抹淡冷的笑意,她敢发誓,他这笑容绝对没有达到眼底。 "……你是间歇性失声还是除了刚刚那句两句话之外就不会说其他的话了?"突然间,叶无澜忽然怀疑自己是不是在跟一个半残疾人对话,或者智障儿?可怎么看也不像啊,他这双眼睛绝对没有给她透露出任何他是智障的信息。 他却竟忽然淡笑着抬眸看了看房顶的窟窿,还是不说话。 叶无澜最恨这种心理活动远比嘴上功夫更厉害的人,心下开始暴躁起来,顿时炸了毛的大声道:"你丫要是再不说话我就不管了啊!管你是不是什么狗屁质子还是哪个国皇帝的儿子!管你这房子以后有没有人过来帮你修!我可走了!" 话落,她看都不再看他一眼转身便要绕过屏风找门出去。 "你认识我?"终于,那厮开口了,声音依然轻飘飘的,却成功的拉住了叶无澜的脚步。 叶无澜转头,挑眉道:"也说不上认识,但好歹也听说过你的事,今日在飘香酒楼外有幸一见,所以,能认出你是谁应该并不难,何况,在这阗安城中,应该没几个不认识你的人吧?" 他却是忽然歪着头轻轻一笑,窗外的桃花缤纷飘落,落在他肩头,目光淡淡的看向她:"你是这阗安城中人?来此多久了?" 听他这语气,仿佛知道她不是这里的人,也知道她没来多久一样。 叶无澜不禁有些戒备的盯着他看了许久:"你管我是不是?我帮你把这房顶修补好了不就了结了?难道你因为我不小心踩坏了你家房顶你还要送我去见官查我身家不成?" "还真是伶牙俐齿,若我记的没错,此时的苦主应该是我。" 叶无澜张了张嘴,转头看看他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又想到这城中人对他的态度,想想自己这样欺负人家实在不太好,不禁撇了撇嘴:"反正你相信我好了,明天一早我一定亲自上去帮你把这房顶修好,现在太晚了看不清楚没办去修……" 说时,她用力清了清嗓子,做十分正经道:"那个,你这有没有还能住人的地方,让我勉强住一晚就可以了,这样好方便我明早起来帮你补房顶。"说着,她又抬起手假装无所谓了挥了挥:"哎呀不用太好的屋子,只要能住人就可以了,真的!我绝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为了方便明天能尽早帮你弄好。" ☆、第050章:为我所用者 话一说完,叶无澜挑眉偷偷注意他的表情,见他漠然的神色中渐渐添了些许玩味,嘴边的弧度亦是加深,她在心中不禁忐忑了一下。 他该不会看出来她无处可去…… "二层楼梯左侧第五间。" 直到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她,静静的念出这几个字,叶无澜提起的心才稍稍放下,嘿嘿一笑,对他招了招手:"好勒!" 话落,她怕他反悔,转身一溜烟顺着门跑了出去,找到楼梯,这座阁楼共有三层高,她朝下走了一层,便按他说的方向找到左侧第五间的屋子,站到房门前,轻轻一推,果然这门没有上锁,直接能进去。 推门而入,里边是个宽敞干净并没有她想像中有着很厚一层灰尘的屋子,她看看c黄,又看看桌子,再看看上边摆放整齐的茶具和四周的摆设,心下顿时美的冒泡。 果然车到山前必有路,谁说她没地方住的,这不,把人家房子踩出个窟窿还能骗个地方住一晚,好事儿啊! 心里正乐呵着,但警戒心还是没有少,仔细听了听外边,竟没有任何声音,难道这府邸里竟只有他一个人? 一个皇子,十三岁前必然在皇宫里娇生惯养,却遭受了这样九年的生活,想一想,叶无澜这颗同情情就难免有些泛滥,抬起手抓了抓还是有些湿的头发,才猛然回想起自己身上衣服还湿着,连忙关上房门,将衣服脱下挂在屏风上挂好,然后跑上。c黄,围着被子睁着眼睛仔细观察四周,手在被子里缓缓抬起,揉了揉平平的,却隐隐有些发疼的胸脯。 该死的,她现在这个身体正值发育期,丫的,有什么能比得上一个正常女人活活经历两次少。女身体发育更痛苦的? * "出来。" 就在叶无澜走出房间后没多久,那道纤白的身影未动,却是背对着窗口的方向平声说。 须臾,只见那窗外一道粉影飘过,落在那抹白色身后,虽未跪下,却并未做出任何越矩的举动。 "粉月见过王爷~"那声音似男非女,却又似女非男,变幻没测,声音中竟带着一丝撒娇的味道。 这苍宏国质子不是别人,正是长孙憬焕,他缓缓回身,淡看着身后一身桃花粉衣之人:"七年来,从未见你离开长生殿半步。" 粉月身子一倾,缓缓跪下身去:"属下自知有罪。" 长孙憬焕垂眸看他:"她已离谷几日?" "已有七八日……" "七八日……他们一夜间便能走出长生殿与知返林,你还真是用心良苦。"长孙憬焕目光寡淡,神色明显不愉。 "王爷恕罪。"粉月低下头,眉心隐隐微蹙:"属下此为难言之隐,且这位叶姑娘对王爷来说未必是祸患,也许,她将来能为您推波助澜也未尝不可。" 长孙憬焕淡看于他:"说下去。" "……"粉月顿了顿,缓缓站起身,俯到他耳边低语了几句,然后恭敬的向后退了两步。 长孙憬焕听罢,眼中一抹微光闪过,不动声色的看向粉月的表情。 "王爷,请您三思。"粉月略有些谨慎的看向他。 他未语,须臾,雪白衣袖无风自动,眸光淡淡看向窗外月光之皎辉。 "为我所用者留,非我所用者,杀。" ☆、第051章:哪根葱哪根蒜 真别说,这位质子的府邸虽然陈旧,倒并不脏,无人来修,但却很干净。 叶无澜一早起来便在府中的各个柴房后房等等房搜刮半天,找出来一些木板,又出去亲自掏钱买了几块琉璃瓦抱回来,出去时天刚刚亮这院子外边还没有什么人,可这一回来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就看见这府门里门外的坐了一堆乞丐,有的是在墙下乘凉,外边的阴影没了,直接堂而皇之的进了府门靠在门里边乘凉,其他的跪在门外边一脸乞讨相,把这好好的干干净净的府门口挤的像个乞丐根据地一样。 "给口饭吃吧……" 叶无澜刚刚顺路给自己买了几个包子,刚开始看见几个乞丐在这附近,还想给他们一点,结果放眼望去,一堆乞丐聚集在这里,过路的人看见他们无不躲闪,这些人转身就追上去抱着路人的腿哀求着要钱要东西。 叶无澜正要从袖子里拿出的包子又被她塞了出去,她怀里抱着一大捆琉璃瓦,面无表情的就要走进那府门。 "哎,这质子家有人来给修房子了。"刚一进大门,就听见在这府门里的墙边一脸悠哉的乘凉的乞丐甲说话。 "是不是那个姓长孙的最近从哪里弄来了钱,请人来的?" "切,你看他像是有钱的样子吗?一个被自己亲爹给扔在咱们天阑国的废物一个……" 听着听着,叶无澜仿佛听出了什么门道,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那几个交头接耳的乞丐:"哎,我说你们几个要饭就要饭,怎么还跑进别人家里乘凉?懂不懂规矩啊?" 那几个乞丐没想到这小娃娃竟然会开口训斥他们,顿时左看看右看看,一脸吊儿郎当的痞笑:"切,这小娃子居然说咱们?" "你是哪里来的小娃娃?我们天天在这里乘凉,那姓长孙的都不敢让我们走,你是哪根葱哪根蒜?敢跑来跟我们几个叫嚣?" 叶无澜本来是想让这些人自觉一些,不要挑着那已经够可怜的质子去欺负,根本把自己昨晚上故意糊弄人家非要在人家这里蹭住一晚的事给忘到脑后去了。却是被这几个叫花子三言两语的给挑起了一丝不慡,我靠这些人说的是人话吗? 敢情那姓长孙的,呸呸,是那质子已经被欺负到连乞丐都敢堂而皇之的踩在他头上撒尿了? 这不是让她不慡的问题,让她不慡的是这几个乞丐的眼神,简直TMD嚣张到人神共愤不揍一顿都对不起她这双手的地步。 "我是哪根葱哪根蒜……"叶无澜挑起远山眉,忽地就笑了,笑的白牙森森,目光凌厉的看着那几个躲在墙根下边剔牙的乞丐:"这个问题问的好。" "哈哈哈哈,原来是个脑子有病的小屁孩伢子!"他们顿时哄然大笑。 叶无澜也笑,将手里的琉璃瓦往地上那么轻轻一方,然后站起身,左手抬起,右手掐腰,往右边弯了弯腰,又做了两个伸展运动,就在那几个叫花子看着她像被耍的小猴一样的动作时,更是笑的露出一口口黄牙的刹那,她目光一凛,骤然以掌为刀,横劈而去。 不出一盏茶的时辰,长孙憬焕从阁楼里走出,远远的便看见一道娇小的黑色身影站在自己府门前拍着手上的灰。 ☆、第052章:姓长孙的 他缓步走过去,目光从她身上落至干净的空无一人的墙下,平日里喜欢在他府门前的那些让人生厌的乞丐也全都不知所踪。 "别找了,那些仗势欺人的东西全跑了。"叶无澜举起自己白白净净的小拳头在自己嘴边像模像样的吹了吹。 看她那得意盎然的样子,长孙憬焕嘴角抽了抽:"被你赶走了?" "当然。"叶无澜随即抬手揉了揉鼻子,转头挑眉看看他:"我说你堂堂一大老爷们儿,连这些乞丐都赶不走?" "从未赶过。"他静立不动,一惜白色布袍在他身上竟别有一番随性之至的姿态。 "干吗不赶啊?" "与人方便,就是自己方便。"他微微勾唇。 "方便个屁,他们都踩到你头上了,一口一个姓长孙的,完全就是欺负你,你是真傻啊还是假傻啊?一堆乞丐都快把你这里当乘凉的根据地了,还与人方便!"叶无澜顿时一副恨铁不成刚的开口通骂:"对了,你到底叫什么啊?光知道你姓长孙了,我总不能也跟那些人一样,叫你'姓长孙的'吧?" 他叹笑:"名谓不过就是一个称呼,何必如此较真。" "这意思是,你懒得告诉我你的名字,你直说不就得了。"叶无澜翻了个白眼,摆了摆手:"算了,我把你那房顶的洞补好也就跟你一拍两散老死不相往来,确实没必要知道那么多,你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话落,她弯下身抱起那堆琉璃瓦便大步朝阁楼的方向走去,走过他身边时脚步连停都没停一下。 长孙憬焕的目光却是看着门边的青石板地面上一只满是灰的ròu包子,目光中的疏离中终于添染了些许柔和之感。 那包子正是叶无澜在街上买来要当做早饭的,结果刚刚在赶那些乞丐时一时忘记袖子里的包子,就这样掉了出去,她见那包子上边脏的太彻底根本就不能吃了,索性也没捡起来。 "王爷,请您三思。" 粉月的声音在耳畔掠过,他转身,若有所思的看着叶无澜因为抱着一堆琉璃瓦而没法动用轻功,正踩着不知从哪里搬来的木梯一点一点往上爬。 叶无澜连头都不抬一下,爬以房顶上去补那块窟窿,刚开始动作很快,补了一会儿,动作渐渐放慢,她有些犹豫。 其实昨晚上她没有睡多久,即便是睡着的时候也有着两分清醒,时刻警惕,这是多年来的习惯,不过想一想,现在御南烈来在阗安城,也不知道他究竟什么时候才走,那城门的守卫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松懈下来,她这样每天四处跑,这里住一晚哪里住一晚真是个问题。 本来昨夜她打算好好忽悠忽悠这个苍宏国的质子,好让他同意让她在这里暂住一阵子,但刚刚看着那些乞丐都居然踩到他头上去了,又想想昨天在酒楼他被小二轰出去时的样子,她再怎么无赖,但这种雪上加霜的事情还是有些不忍。 可是,他这里暂时也算是一个安全的好住处,而且这么多空房间只给他一个人住也太浪费了些。 要怎么做才不算太过,又能让他同意她住下呢? ☆、第053章:阴魂不散 正想着,叶无澜的双手却依旧没闲着,一边将木板压在琉璃瓦下,一边低头琢磨着她能堂而皇之入住于此的大计。 赫然,一道黑色的身影蹿入她眼角的余光之中,她蹲在房顶上猛地转过头,只见御南烈两手各拎着一只小酒坛子,大步跨进府门,一转头看见正站在院中的长孙憬焕,不由朗声一笑:"长孙兄,别来无恙啊?" "战王难得到这偏远小城,竟有功夫来我这漏舍。"长孙憬焕看他一眼,并无惊讶,仅是淡淡笑了笑。 "前两日在这城中觅得两坛好酒,想想与长孙兄也有数年未见,便向人寻了路独自过来看看,怎么样?要不要共饮几杯?"御南烈将手中的两个小坛子略略举了举。 "自然是好,请。"长孙憬焕单手背于腰后,另一袖口微动,示意御南烈去府中后园。 御南烈刚一抬步,募地转眸,看向那主阁之上的房顶,并不见有人,才又对长孙憬焕笑笑,与他一共向后园走去。 叶无澜早就在第一眼看见御南烈时便在上边藏了起来,哪能就这样被他发现,直到他们两人朝后园去了,她才小心的从房顶的另一边探出头来,小心翼翼的顺着对面的一角轻轻一跃,顺着窗口又朝下一跃,直跳到对面的一棵枝繁叶茂能将她很好的隐蔽起来的树杈之上,径自坐在那上边,抬手摘下一片绿叶塞进嘴里叼着,双腿无聊的反复荡了荡。 这御南烈应该是不常到阗安城,听他刚刚说的话,却似乎与质子有些交情,可他早不来晚不来,非趁着她在这里住了一晚后就来了,还真是阴魂不散呐! 正想着,远远的便看见正坐在后园凉厅里的那两人举杯共饮,却是一个比一个更客气,说话间更是双双隐了所有锋芒,只谈人事,或这城中大小趣事,却对皇家之事只字不提。 还真是难得的默契! 天阑国皇帝对这质子不削一顾,御南烈根本没必要代表他父皇过来与这质子客气些什么,但叶无澜竟从那御南烈的言行间看出一丝谨慎。 不由的,叶无澜的目光落在质子身上,见他单手举杯,笑意温润,声音轻浅,所聊之事也仅是平常话,并无任何锋芒在露,怎的这堂堂战王竟对他颇有三分忌惮? 观察了一会儿,叶无澜怕在这里坐的久了被发现,索性悄悄离开质子府,出去转了一圈搜罗了一些能让她彻底改头换面的道具,包括市井小巷里卖的不甚专业的普普通通人的皮面具。 再回那府时,已经是一个半时辰之后,却没想到御南烈竟还没走,那两人不知何时于石桌之上下起了棋,叶无澜只好又回到那树上躲一躲,大概又过了一个多时辰,御南烈才起身告辞。 待到他走远了,叶无澜才跳下那棵树,缓步走向凉亭。 却只见质子手中持着一颗黑子,缓缓落于棋盘之上。 叶无澜放眼一看,瞬间神色僵住。 ☆、第054章:是交易而非主仆 这棋本已是个死局,且他这一方本就是必输的局面,御南烈未走之时他久久不落这一子,似乎已经认输。可他方才落的这一子,看起来像是自寻死路,将自己的子反吃了大片,可若仔细一看,他却是已然悄悄的直逼对方七寸,以退为进虽为兵法之计中之其一,可他这种看似自寻死路的方式,却竟能直接掐住对方咽喉,仅仅一招,便可彻底扭转乾坤。 这就是御南烈对他颇有忌惮的原因? 叶无澜沉默的看着那一盘黑白棋子,缓缓转眸,看向那一身白衣飘然之人,本以为他是个任人欺凌的遭遇悲惨的质子,此时才终于明白,这看似平和温润之人,也许才是最危险的存在。 "修好了?"他未再动那盘棋,转头看向她,唇角似笑非笑的微微上扬。 叶无澜回过神:"嗯,修好了。" 他好看的眉宇若有若无的向上一挑,看着她略微谨慎的神色,眸光未变:"你看得懂?" 叶无澜滞了一滞,又看了一眼那棋盘,忙道:"不懂。" 他淡笑,不再言语,不知是信还是不信。 明明看似温润如玉之人,眸光却那般清冷,仿弱烟火不进,红尘远离。 擦身而过时,他身上的淡淡檀香之风使得叶无澜有些目眩,直到他已经从自己身边走过,她才募地转头道:"你平日里有银子花么?我看你这府中除了你自己之外,一个下人都没有,你平日吃什么?" 长孙憬焕脚步微顿,侧首淡淡看向她。 虽然这质子也许不会这么简单,自古英雄出磨砺,乱世逸奇功,凡成大事者,无不从绝境中方可涅槃而起。 但对于叶无澜来说,他这里暂时算是僻静,是个好去处,只要她收敛锋芒,暂且留下,应该不是问题。 见他淡看着自己,叶无澜忽然嘿嘿一笑,抬起手搔了搔头发,转过身道:"我的意思是,我无家可归,你身边缺不缺什么人?我会做些饭菜,还能帮你修补房顶,想必你这府中其他的房顶应该也都年久失修了吧?还有,就那些总是跑来你府中的乞丐啊什么的这些无赖,我都能帮你赶走,而且你也不用给我钱,只要挪出一个空房间来让我住下,有一个栖身之所就行了。" "天下间竟有这样便宜的事?"长孙憬焕好看的眉宇微微上挑,笑着说道。 "便宜不便宜这事凭心而论,确实是我亏了,你若是想给我些月钱我也不会拒绝。"叶无澜笑的眼睛弯弯的:"我不想要月钱的原因,是因为,我只想跟你之间纯属于交易关系,而非主仆,我借用你的房子一住,所以我做这些事情,我认为,这样比较平衡。" "你怎知我不会拒绝?"他笑了。 叶无澜亦是笑的满眼自信:"你当然不会拒绝,这么多房子空着,你借我一间又不会少一块ròu,而身边又能多出一个糙头护卫兼厨娘,何乐而不为?" "倒是个机灵的丫头。"长孙憬焕笑笑,摆了摆手:"也罢。" 见有苗头,叶无澜赶忙乘风直上:"我以后就住在昨晚那个房间吗?" "可以。"说话间,他人已走远。 ☆、第055章:碧菡轩 就这么三两句话间就住了进来,会不会有些太容易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天性多疑,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叶无澜将自己的房间好好的收拾了一遍。 然后她在整个府中转悠了一个多时辰才将这府中的地形终于看出了个大概,别看这质子府简陋,倒真是挺大一个地方,就这样两三层的阁楼就有近十座,一些独间的厢房也有二十余间,后园中亭台水榭因为长年没人来打理,倒也不乱,反倒让那种自然清新的感觉更有味道了些,青石板路两边挤生而出一些杂糙,她下午无聊,出去买菜回来后将菜洗干净放在小厨房,然后便出来清清杂糙,直到天色暗了下来,质子依然未归,她便跑去其他的阁楼里转转。 他们现在住的那座阁楼名为朝旭楼,又往后边几座走走,忽然停在一座二层小阁楼的面前。 "碧菡轩……"她轻轻念着上边牌匾上的字。 菡,意为未开放的莲花,转头看看,这座碧菡轩处在后园的莲花池畔,现在是六月的天气,莲花盛开,倒是个好地方。 她不禁走了进去,刚一踏进,便感觉这里檀香四溢,那质子身上仿佛与生俱来的淡淡檀香味与这里的一致,难道他平日除了休息时在朝旭楼,其余时候都在这碧菡轩中打发时间? 想想那道在街边被小二赶走的阑珊身影,想起昨夜她误掉进浴桶从水中钻出来时看见的那个神色从容的美男,再又想到今日那甘于被几个乞丐踩到头上也不温不火,面对战王御南烈锋芒尽藏笑聊生活的这个姓长孙的,脑中亦再次映过那一盘精妙的棋局。 叶无澜平生第一次这样好奇一个人。 好奇他的生平,好奇他平日做的事,好奇究竟是怎样的生活怎样的境遇才能铸就这样一个深藏不露从容优雅的男人。 在满室檀香中看见几间屋子的门微微敞着,她缓步走过去,推开·房门,便见屋中的墙上挂着许多字画,看那笔迹该是都出自一人之手,再打开另一个房间,四周的书架上摆满半旧的书籍,看那书页的颜色,该是多年常常被翻看。 陡然瞥见墙角有一幅字画落在地上,粘满了灰尘,这几间屋子的房门虽未锁上,但从这些灰尘来看,似乎许久没有人进来过了。 不由的,叶无澜走过去,弯腰捡起那幅字画,展开来看时轻轻拍了拍上边的灰,见那上边画的是一副古典的美人图。 "哟,他还有暗恋的人呐?"叶无澜顿时睁着一双八卦星星眼看着这画上栩栩如生的美女,看起来这美女二三十岁年纪,脸上却丝毫没有岁月的痕迹,那眉目前竟染着一丝柔和的浅笑,看起来年轻时更也是个绝色美人。 忽然,叶无澜瞥见这画的左下角的印章,还有年份。 宏元三十七年夏于阗安。 长孙銮。 原来他叫长孙銮(luán),可这下方所印的印章却是"憬焕"二字。 ☆、第056章:叫你牛叉! 按照他们古人的说法,他应该是名为长孙銮,字憬焕。 叶无澜看着手中画上的美人,久久未动。 宏元三十七年,应该是苍宏国先帝年间,而现在是建仁四年,听闻苍宏国新帝于四年前继位,而先帝于宏元四十一年驾崩。如此算来,这张画是长孙憬焕在八年前所画。 堂堂一个皇子,从十三岁开始被押送到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受尽凌rǔ,有家难归,有苦难言,天阑皇帝的奚落,苍宏皇家的冷漠,百姓眼中的嘲讽,身边无一人随侍。 八年前,他才不过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 那这画上的,该就是他的母亲,都说这古代女子十四五岁便可嫁人生子,看这画中女子也就也三十岁左右。 以质子之名,再也无法回到自己的国家,再没机会看见自己的父母兄弟,那该是怎样的凄苦? 脑中仿佛映出一抹少年的孤寂身影,就站在这简陋的屋子里,萧索的在桌边做画,一笔一笔的勾勒着他的母亲,一笔一笔,独自一人以着这些无声无息的墨汁诉说他的寂寞苦楚,那,才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 再看看旁边墙上的几幅画,基本都是那两年前所做,但似乎他十五岁之后便没再画过这些东西。 叶无澜忽然想到自己从小连自己的爸妈长成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一点都记不起来,想想这世间可悲可叹之人永远都不会仅仅独有自己一个,可怎么也宽慰不起来,只觉心里更加苦涩。 她一时有些出神,直到她叹了口气,将那幅画轻轻挂回到墙上时,忽然一顿,猛地转过头,只见长孙憬焕正静默无言的站在房门前。 "呃……"叶无澜眨眨眼,连忙放下手,像是自己偷偷翻看了主人的什么东西结果被抓到了一样,尴尬的嘿嘿笑了笑:"我闲着没事做,想进来帮你收拾收拾这些阁楼里的房间,你看,好多灰呢!" 说时,她转身用手指擦了一下桌子,沾了满手的灰尘举起来给他看。 心下同时犯起了嘀咕,他丫的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无声无息的? "这里不用你收拾,出去。"长孙憬焕面无表情,不再看她,目光落在那幅被她刚刚挂回墙角的画上。 叶无澜脸上的笑意一僵,顿时黑着脸瞪他,咬咬牙,一甩手,大步走了出去,在走过他身边时她顿了顿,赫然转头送他一个大大的白眼:"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真是个怪脾气!" 话落,转身便走。 TMD,姑奶奶好心好意帮你收拾房间,帮你挂画,你丫就是这么跟姑奶奶说话的!跟我不客气是吧?那姑奶奶就好好的跟你客气客气! 某女一脸老大不慡的奔向厨房,举起菜刀便往菜板上狠狠一剁,一棵白菜根瞬间弹了出去,吧唧一声落在地上。 为了暂时先有个安稳的地方住着,她忍了! 该死的长孙憬焕,你等着这阗安城外的防守撤离那一天的,老娘一定在逃离阗安城之前骑到你脖子上把你打成猪头! 叫你牛叉!我让你牛叉!老娘最恨有人比我还牛叉! 叶无澜双眼一瞪,用力挥舞着菜刀。 ☆、第057章:蓝衣妙音 一个月后—— 紧闭的房门被踹开,叶无澜嘴里叼着一块鸡蛋饼,两手拖着一只方盘,盘子里有两蝶小菜和一碟饼,大摇大摆的走进去。 刚一进去,见长孙憬焕手里拿着一卷书,似乎在细细品读,叶无澜翻了个白眼,将手中的方盘在他面前狠狠一放,然后往后一退,咬了一下口中的鸡蛋饼,津津有味的嚼了嚼,含糊不清的道:"那,今天吃饼。" 长孙憬焕瞥了瞥她拿着饼时手边的油渍,又看看盘中的菜和饼,好看的眉宇微动,笑问:"这又是什么饼?" 一个月以来叶无澜再也不跟他客气,每天除了吃饭时她像模像样的送来些吃食,其他时间绝对不跟他有任何交集,白天他在府中时她出府,他不在府中时她才留在府里,摆明了是除了吃饭的时候,就老死不跟他相往来了。 不过她小小年纪,做的饭菜倒是有模有样,而且希奇古怪,什么样的类型都有,甚至有许多是他不曾听说过的。 "鸡蛋饼。"叶无澜简明扼要的回答,说罢,转身便要走出去。 长孙憬焕没有留她,直到她重重的甩着房门走了,才缓缓放下书卷,看着那因为她每日用脚踹开,再又用手狠狠甩上的房门吱呀吱呀的轻轻摇摆,若有所思。 须臾,外边响起一阵悠扬悦耳的琴音,长孙憬焕起身,缓步走至窗边,打开窗子,赫然间一柄似暗器的东西疾飞而来,他神色未变,瞬间以指夹住暗器。 那暗器是一枚铜板大小的星状薄片,手指微微抚动薄片上浅显的花纹,顷刻,这薄片一分为二,从中掉出一张写满了暗语的纸条。 长孙憬焕沉默着将那纸条摊开,下一瞬,那张不大不小的纸条便在他手中化成粉末。 * 那阵琴音一直未停,叶无澜走出朝旭楼,耳边飘过的琴音有些玄妙,她不禁停下脚步,在门外听了片刻,辨别了许久,始终找不到那琴音真正的方向,不禁眯了眯眼,想到之前在雪谷中曾听到柳意所弹奏的那个曲子也是如此,若非在她眼前,否则也是完全听不出这琴音的方向的。 而今日这琴音更为精妙,虽音中无杀伤力,但却将这整座质子府包围起来,甚是奇怪。 不由的,她赫然翻身而起,纵身而上,双脚落于墙边,朝四周看看,见并无可疑之人。 忽地,那琴声渐消,她陡然察觉到一抹凌厉的目光正扫向自己,赫然转身,只见一抹浅蓝色怀抱古琴,旋身悠然飞身而去。 叶无澜双眸半眯,想到刚刚那两道凌厉的目光,便神色一敛,纵身朝那人追去。 - - (亲们最近不送咖灰了,5555555……难道是最近的情节不吸引大家?还素大家不喜欢鲸鱼了,55555……求咖灰啊~~~抹泪~~~) ☆、第058章:醉卧美人膝 叶无澜双眸半眯,想到刚刚那两道凌厉的目光,便神色一敛,纵身一跃朝那人追去。 却没想到这一身蓝衣之人竟是个女子,转身之时手指于琴上轻抚,顿时空气中传来无形的刀刃将她逼退。 叶无澜本是想弄清楚这人刚刚眼中的杀意从何而来,这下更是紧追不放,即便已然看出这蓝衣女子是个高手,她神色一凛,骤然一个斗转星移,身子瞬间立在那蓝衣女子面前。 但这女子脸上蒙着薄纱,即便到了面前也无法看得清她长相如何。 妙音没想到她轻功这么厉害,先是僵了一下,眼见她神色凌厉明显不打算放过自己,不由秀眉微敛:"何苦追我?" "你刚刚眼中杀意尽显,分明对我有杀心,敢问这位'姐姐',我应当不以为然么?"叶无澜冷笑,抬手便朝她身上招呼过去。 妙音不再言语,赫然凌云直上,躲开她的攻击,玉手纤纤于琴上轻抚,无形的刀刃再一次层层逼来,叶无澜却不躲不闪,抬眸轻笑,内力已瞬间在全身四周遮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这无形的锋刃在近她身之时便瞬间催化为软绵的空气。 妙音本不恋战,见她小小年纪内力竟如此深厚,心知再这样纠缠下去恐怕殿下那边会怪罪下来,不禁手抚于琴上忽然一抹,一道刺耳的"峥"音轰然而降,这音太噪,叶无澜耳膜骤疼,便觉不妙,正欲抬手遮耳,却又陡然发现这音中并无半分杀伤之力,回眸间那道蓝色身影已然无了踪影。 "该死的!哪来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人?"那眼中浓浓的杀意那么明显,不与她明战,难不成是要搞背后偷袭? 不由的,她赫然旋身于四处房顶上盘旋,想到刚才那蓝衣女子武功虽高,但轻功再好之人也不可能瞬间就无影无踪,除非这附近有她的藏身之处。 四周梭巡了一会儿,一座名为"醉卧膝"的青楼进入了叶无澜的视线,她眸光一滞,想到刚刚那蓝衣女子身形飘渺,怀抱古琴,在哪里出现都绝对惹人注目,除非…… 她嘴边勾起一丝讥俏的冷笑,直跃而下,娇小的身影一步一步走到"醉卧膝"门前,几个一身香粉刺鼻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本是笑盈盈的在拉客,忽然看见一身男装的叶无澜,顿时笑的前仰后合:"姐妹们快来看呐,这么小的小公子居然也会来咱们这儿找乐子了!" "小奶娃娃,你是要找娘呀,还是要找……" 叶无澜看也不看她们,面无表情的直接走了进去。 "哎,这不识抬举的小娃娃……李妈妈,咱们醉卧膝来了个年纪最小的恩客啦,快来看呐~~~" 现在是大白天,这些女子都没什么生意,在叶无澜走进去没多久,几十个花枝招展的女人便跑了出来,围在她四周,皆是满眼调笑的看着她。 女人果真是最八卦的……(——|||) ☆、第059章:口风极严 这一股子呛鼻的香味! 叶无澜被熏的有些受不了,骤然抬手在桌上扔下两锭银子,在那群姑娘略有些惊骇的目光下转身往当中的椅子上一坐:"少废话,把你们楼里所有的姑娘都叫出来,让本公子看看。" "哟,倒是个出手阔气的小少爷呀。"李妈妈从人群里挤了出来,一看见桌上那两锭份量不轻的银子,顿时笑眯眯的走上前来,伸手就要将银子拿起来。 "慢着。"叶无澜按住她的手,面无表情慢悠悠的道:"把人都叫出来,这银子才能拿。" "这……"李妈妈顿了顿,不由一笑:"小少爷你看,我这楼里的姑娘已经全出来了呀,她们都在这里呢。" "是吗?"叶无澜瞟了瞟她们,不以为然的低下头,从自己袖中抽出小片金叶子在指尖把玩:"你确定一个不落?不如再重新查一查,看看有没有少了哪一个?" "哟,还真是个小阔少爷呀……"有几个姑娘围在那边窃窃私语。 李妈妈看着她手里的金叶子,眼神变了变,忙讨好道:"小少爷,姑娘们真的全都在这里,现在这是白天,咱们楼里除了您一个,还没有其他客人来呢,大家自然都已经出来了。" 叶无澜倏地将金叶子塞回袖子里,见那李妈妈眼中并不惋惜之色,心下不禁开始打量起四周这些虽然满眼好奇但似乎都口风极严的姑娘。 看来这座"醉卧膝"不是寻常之地,这些本该最贪慕钱财之人竟然口风依然如此之严,恐怕只用银子来套话,是套不出什么了,不由的,她顺手一捞,骤然将那两锭银子拿起来往怀里一揣。 "哎,你这小娃娃怎么……"李妈妈见他竟将银子装起来了,顿时翻了脸。 废话,她的钱又不多,哪能这么随便阔绰?这可都是用喻飞白的衣服换的呀! 叶无澜也不答,索性从那群姑娘之间钻了出去,趁人不注意,快步朝楼上走去。 她倒要看看这"醉卧膝"里有什么蹊跷,那个蓝衣女子又究竟有什么问题! "哎,拦住她!"李妈妈大惊,忽地喊道。 顿时,不知从哪里跑出几个五大三粗的大汉冲了出来将叶无澜拦住,却是眨眼功夫被她两三下打倒在地。 "天呀,小祖宗你……" "我知道你在这里,给我出来!"叶无澜一脚踹开躺在地上的一个汉,绕过梁柱大步走上前,一间一间的房门被她用力推开。 "快去查查这到底是谁家的孩子,快叫人把她带走!要是出事了可了不得!"李妈妈忽然转头对身边的一个姑娘悄声道。 那姑娘点头,转身便将门前的另一个大汉唤来,让他出去查查。 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叶无澜已经从二楼翻到三楼还没下来,这楼里的打手几乎都被她三两下按倒,刚刚出去的那个大汉跑回来,走到满脸焦急的李妈妈身边,俯耳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李妈妈顿时惊骇,小声急急道:"快,快叫他来把这小祖宗带走!" ☆、 叶无澜将"醉卧膝"几乎翻了个遍也不找到那蓝衣女子的踪影,忽然瞥见身后有人,以为又是那李妈妈派来的人,顿时转身便要出手。 却是刚一转过身去抬起手,便赫然一僵。 "你……怎么来了?"她怔了怔,满眼惊愕的看着眼前的颀长身影。 长孙憬焕面无表情:"随我回去。" "我在找人,你少管我。"叶无澜完全没打算理他,但掌中聚集的内息却渐渐被她收回,叹了口气,转身便要继续推开前边的几个房门。 "无论你要找什么人,被你这样大动干戈,也早都吓跑了,先随我回府。" "不,我感觉得到,她在这里。" 话音刚落,她忽然只觉得领口一紧,顿时惊愕的看着自己双脚离开地面,脸色一黑,自己竟然整个人被他拎了起来。 "你放开我!"她不想欺负弱小,扭了扭身子,没用武功,但这样也太丢人了好不好。 "这青楼中所有人都已知你是我质子府上的人,你若想继续替我惹事,你便挣扎。"他神色不愉的拎着她一路下了楼,在一群花枝招展的注目礼之下下,拎着陡然安静下来的她走出醉卧膝。 叶无澜一时没去细想,怎么这些女子没去报官,而没有向他们索要银子,她刚刚在跟那些大汉打斗时打碎了不少珍贵花瓶和长廊的扶手栏杆,她忘记去想这些,只是一味的一边被长孙憬焕在大街上拎着一路走回质子府,一边咬牙切齿。 想想也算了,那蓝衣女子也没怎么得罪她,只是叶无澜怕她对自己不利,所以想弄个明白,免得夜里睡觉还要一直防范着,但既然找不到,被他拎回去就拎回去吧,也算是顺水推舟卖他个人情。 虽然…… 在这大街上就这样被他拎着走,实在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一路上她被拎着,倒是方便低垂着头,始终没人看清她的脸,好歹她心里还有些安慰。 终于回被拎回了质子府,刚一进府门,叶无澜骤然就要甩开他,长孙憬焕却同时放开手,她一时不备,差点摔了一跤,连忙站稳身子,抬眸看他,略有些怀疑的冷声问:"你怎么知道我在醉卧膝?" 他沉默,缓缓转头,神色清冷的淡看于她:"敢出去惹事,就该知道这么一座小城里,任何消息都传的极快。" 叶无澜哑口,抿了抿唇,才不冷不热道:"我做事自然有我的分寸,我说过,咱们两个之间只算交易关系,你又不是我主子!这次就算了,但若是有下一次,我绝对不给你面子!" 长孙憬焕忽然弯了弯唇,笑的意味深长:"不会再有下一次。" 叶无澜募地顿住。 难不成他丫这就打算赶她走了? 靠!他要是真赶,姑奶奶我也不迁就着,走就走!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你可知道我为何会这样轻易留你住在质子府?"他缓步向朝旭楼走去,一边走,一边淡淡开口。 ☆、第061章:惊暴身世 叶无澜不禁跟着他,听出他话里有话:"你想说什么?" 长孙憬焕并不言语,走至朝旭楼时顿了顿,叶无澜看得出他的意思是叫她跟他进去。 "古里古怪的。"叶无澜嘀咕一声,抬起手揉了揉刚刚因为被拎着而一直被勒到的脖子,皱着眉,看出来他是有事情要说,才不情不愿的跟着走了进去。 一路随他进到他房里,叶无澜努了努嘴:"你究竟想说什么?" 长孙憬焕走至圆桌边,将压在砚台下的一张纸拿了出来,叶无澜挑眉看去,见那上边画的是一只青色的蛇形图案,先是愣了愣,随即脸色一僵,猛地抬手按住自己的肩膀,神色惊异的问:"你怎么会有这张图?" 那个青色的蛇形图案她只在一处见过,她就是她自己的肩膀上,隐约看起来像是一块普通的胎记,但她没古人那么好糊弄,她知道那是一块蛇形的纹身,看那大小,应该是她这副身体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被纹上了。 长孙憬焕拿着那张画着青蛇图案的纸,转眸看向叶无澜眼里的警戒之色:"我苍宏国镇远将军岳迁与其夫人育有两女一子,其妾室余氏进门十余年无所出,几年前才得知,余氏曾有孕,刚怀三月便因与岳将军出门在外被仇家追杀而走散,后派人寻找,却在一山下田间寻到余氏孤坟,那附近的村民说余氏逃难到那个地方,后因难产而死,死前诞下一个女婴。" 叶无澜嘴角抽了抽:"质子殿下,你该不会就是要给我讲故事吧?" 长孙憬焕淡笑,将那画有青蛇图案的纸递给她。 在叶无澜接过后他缓缓说道:"聪明如你,应该猜想得到我要说什么。" 叶无澜蹙了蹙眉,陡然想起当初在离开长生殿时喻飞白曾若有若无的提到过她的身世,但话只说到一半,不明不白的,她也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现在听长孙憬焕这番话,怎么这么像是某些"告知一个年幼可怜的孩纸真正身世"的桥段…… 她不由的被自己的狗血吓的打了个激灵,猛地站的笔直笔直的,满眼孤疑的看着眼前一身白衣飘然之人:"你不说完,我怎么知道你想说什么。" 他笑笑:"余氏离世时所住的那处山下的村庄有一个习俗,母亲若因难产而死就会被认为是命硬克母,他们会请一些道士在婴孩的身上留下形状不一的刺青以来镇煞,而余氏所生下的女儿肩上便有一枚青蛇图案。" 叶无澜咽了一口唾沫,咂咂嘴,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肩膀:"我不记得自己在你面前露出过肩膀,你怎么知道我有这种刺青。" "我年少还在苍宏国时,曾在父皇寿宴时与余氏有过一面之缘,你的模样与你娘亲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当日见你第一眼便觉你眼熟,后来忆起岳将军那无缘的女儿在三岁时便在村庄被人拐走,从此渺无踪迹。算算年月,也确实该是十岁了,便想到应该是你。" ☆、第062章:哪里不太对劲 叶无澜顿时哑口,憋了半天,硬生生的就没憋出一个字来。 "若你肩上果真有这刺青,半月后,岳将军会亲自来接你回家。"他的眼里无波无澜,除了凉薄的依然那么疏远的淡笑,她找不到他其他的任何情绪。 当然,她不觉得长孙憬焕有任何欺骗她的动机。 "回家……"她陡然喃喃着这两生两世都极为陌生的词汇,双眼怔怔的看着眼前衣袂素白颀清瘦的男人:"回家?" 再念及这个词时,她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满满的惊异,仿佛才终于回过神来。 长孙憬焕若有若无的弯了弯唇:"你对自己三岁前的记忆还记得多少?" 叶无澜摇了摇头。 别说是三岁,她这副身体十岁之前的记忆她就一点都没有好不好,她是个可怜的穿越娃呀! "你说那个什么岳将军半个月后会来这里接我离开?"她眨眨眼。 长孙憬焕淡笑着看她。 "会不会太糙率了?只凭我肩膀上的的这么一个刺青?"她双眼圆睁的看着他,想在他眼里找到一丝一毫的线索,可相处的这一个月以来,叶无澜很明白,这个长孙憬焕平日不动声色,看似一副弱质的书生气,却完全是个让人琢磨不透的人。 "你与余氏很像,否则我怎会想到你有刺青?" "死无对证,我上哪里知道那个余氏究竟有没有真的跟我很像?"叶无澜翻了个白眼。 "岳将军府上应该会有余氏的画像,你回去后问他要便是。 叶无澜刚要说什么,却是手指在那张纸上握了握,神色间依然满是犹疑。 更多的,是惊诧! 打从她记事起,父母二字便几乎与她绝缘,她从来没有过家,从来只有四处飘荡,就像她的名字,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姓什么,曾经在二十一世纪教她功夫的义父给她取名叶无澜。 叶,是说她是一片没有归处,任意飘零的叶子;无澜,是告诉她无论人生中面对什么事都不要冲动,要学会平静,态度无波无澜不要让人有机会较之拿捏,要学会安静隐忍。 她没有父母,更从未做过这样的梦。 可这像晴天霹雳一样的消息震住了她,让她久久无法正常思考。之所以是晴天霹雳,是因为她完全的,丝毫的,没有任何的准备。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房间的,回过神来时,手里还紧紧捏着那张几乎被自己捏碎的纸,她看看那纸上所画的青蛇图案,忽然跳下c黄,跑到铜镜边,深呼吸一口气,解开衣服露出一截雪白的肩膀,转过身去,侧着头,第一次那么仔细那么仔细的看着那个那块青蛇形状的刺青。 ☆、第063章:也会迷茫 难道这真的是她的身世?她这副身体的父亲是苍宏国的镇远将军? 可是…… 她又觉得似乎哪里不太对劲。 如果她是那个岳将军的女儿,如果她长的真很像死去的余氏,如果这蛇形刺青就是她身世的证据,那谁来告诉她,在长生殿时那些藤蛇闻到她的血便一哄而散,甚至助她一夜间便成功的离开那个鬼地方,又为了什么? 喻飞白曾用着极古怪的目光看着她,他说,藤蛇,是古萨隆教千年前的家奴所幻化,一生只听命于古萨隆教的后代。传闻,古萨隆教八百年前隐居于郦山一带,也就是现在的银袖国皇都,而银袖国国主正是古萨隆教的后代子孙。 她本以为自己这副身体可能跟那个神秘而诡异的古萨隆教有什么关系,但因为无从可查,她也没太注意过这些,但如今这明摆着的身世忽然被揭了出来,她一下子就不明白了。 究竟喻飞白的话是真,还是长孙憬焕的话是真?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然25岁的灵魂,连生死她都早已尝试过,早已有很多事情都不会让她有任何这样激动或是紧张的感觉,可忽然听说自己很可能有个家,甚至还有个活在人世的父亲,她真的没法淡定了…… 虽然就算这一切是真的,那父亲也只是原来这副身体的父亲,可现在她叶无澜就是她啊,她想有个家,她想有个父亲,她也想承欢膝下学着十岁的孩童跟自己的父亲撒撒娇,她真的想。 她才刚刚来这个世界两个月而己,加起来才刚刚两个月,没有名贴,没有依靠,唯一有的选择就是浪迹江湖慢慢长大,闯出自己的一番作为来。 但若她真的有个家,有一个依靠,其实她可以不用这样像个刺猬一样见人就扎,不用活的这么尖锐,她可以乖乖的去学着做一个女儿,她可以接受自己的新身份,在这个她依然觉得陌生的世界好好活下去。 可是她怕,她怕这是一个圈套,她怕一场梦破碎到最后只是一场空。 叶无澜将衣服缓缓拉上,轻抚着肩头,面无表情的看着铜镜中的那张脸。 "叶无澜,原来你也会迷茫……" 她喃喃自语,一时失神,未察觉门外早已有一道素白身影伫立许久。 - - (鲸鱼的文里常常会下好许多伏笔与包袱是为以后的一些情节做铺垫,亲们有疑问的地方可以在评论区提出来,鲸鱼会解答的,还有,关于女主的身世,亲们慢慢往下看,别的不多说,因为要说的真的太多啦,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本篇小说真的会非常之精彩,爱恨情仇,家国天下,悬念跌宕,一切的一切,一定会让亲们看完后觉得不虚此行的。) ☆、第064章:异像 夜里,叶无澜实在睡不着,在c黄`上翻来覆去许久,终究还是揭被下了c黄,披了一件外衣便走了出去,想到后园那一池荷花开的正好,便索性朝那边走。 哪知,刚一靠近后园,便陡见一抹颀长的白色身影立于亭中,微风徐徐吹得他衣袂飘然,若非相处一个月了,她早已习惯他这人时时给她的惊艳,恐怕她又以为自己不小心闯入了瑶池撞见了哪个迷路的仙人。 "你怎么也没睡?"她抬起手揉了揉鼻子,朝他走过去。 那抹白色身影未动,直到她走到他身边才略低下头,看向身高才刚刚及他小腹位置的她:"今夜的风颇为舒适,出来走走。" "是吗?"叶无澜转身坐在石椅上,抬头望向星容,忽然笑道:"这天上的星星倒是挺好看。" 话是这么说,她眼皮却是忽地一跳,目光牢牢的看着空中的异像。 她曾经多多少少学会一些天文地理,虽不迷信,但根据天地风水对万物的影响却是真,看这星像,不出两个月,北方就要出事啊! 似是发现了她眼中掠过的光彩,长孙憬焕亦重新看向那片他之前便已发现异样的星空。 天狼肃杀,苍龙为祸,时阴,煞北,主乱,当破。 "这天阑国最北的地方是哪里?"忽然,叶无阑仿佛不以为然的挑起一个话题。 长孙憬焕却是瞬时将目光重新落于她身上,仿佛要看穿她灵魂一般,直到叶无澜被他看的有些发毛,猛地从石椅上站起身,他才道:"若抛去你的外在,我看你并不像十岁的孩子。" 虽然被他一句话给转移了话题,叶无澜却差点感动的痛哭流啼,老天啊,终于有个人否认她的外在,正视她那红果果的内在了! "为什么这么说?"她激动的重新坐了回去,歪着脑袋,笑眯眯的看他。 长孙憬焕只是唇边弯起一丝轻浅的弧度:"城府之深,非一般孩童可相与比拟。" 他倒是观察细微,看来她的伪装在他这里是不过关的,叶无澜曲起左臂,在石桌上扶着自己的脸,忽然对他笑眯眯的眨眨眼:"彼此彼此嘛。" "彼此?"长孙憬焕忽地淡淡一笑:"你又从我这里看出什么了?" "很多,但也不算特别多。"她放下胳膊,顺手将石桌上的水杯翻了过来,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几口,才说:"不过我能理解,世事若待我不公,我也会反抗,但这是个吃人的世界,不动声色暗度陈仓永远比锋芒比露要安全许多,胜算也更会大许多。" 难得的是,她同时竟在他眼中看见一闪而逝的赞赏之色。 这个不动声色的长孙憬焕,想必很少会有这样的表情吧,她是该喜还是该忧呢? 想到此,她忽然想起今夜失眠的原因,不由的忽然问道:"你说的我的那个父亲名叫岳迁是吧?他多大年纪?是什么将军来着?" ☆、第065章:谈心 "镇远将军。"他答。 "他……他真能确定我是他的女儿吗?"叶无澜这一句话,问的小心翼翼,平生第一次,略略有些不自信。 "待他半月后到来,你便知结果。" "你倒是淡定了,忽然给我撇下这么一个惊人的让人睡不着的消息,你让我怎么像你一样淡定嘛。"叶无澜叹了口气,双手放在石桌上,一起托着下巴,皱着好看的远山眉,连整张精致的小脸也皱的像个包子:"我现在心好乱啊,莫名奇妙多了一个爸……那个,我是说,我莫名奇妙多出来一个爹……" 他只是笑笑,没再说什么。 "有爹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忽然的,叶无澜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长孙憬焕的目光顿了顿,却竟忽然发现自己竟遇到一个无法回答的问题。 有爹,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他忽然笑了,被抛弃,被冷落,被无视,被陷害……还有什么?被……忘记…… 可那一切终究是尘归尘,土归土,先帝早已离世四年,他又何须再去费力思考那人所给予他的这一切磨难? "有爹和娘疼的感觉,是不是真的很幸福啊?"叶无澜看着他沉静的侧影,忽然笑着说:"我那天看见碧菡轩里挂的那幅图,那图上所画的是不是你的娘亲啊?" 长孙憬焕回眸看她,叶无澜不等他回答便继续笑道:"长的真的很漂亮,你画的很传神,我就算没见过她老人家,但从你那幅画里也能看的出来,你的娘亲一定是个极温柔的女子,又漂亮,又温柔,她曾经一定很受你父皇宠爱吧?现在呢,她就算不是太后,也应该是个太妃吧?你没法回去见她,是不是心里很难受?" 莫名的,他似乎看见他的身影微微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不禁愣了一下,恍然醒悟自己似乎是问了什么不该问的问题:"对不起,我一时对亲情的好奇,忽略了你的感受,你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可以不说,这个……没关系的……" 长孙憬焕嘴角略过一丝并不像是笑的笑意,声音淡淡的:"她已走了九年。" "……"叶无澜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头,有些尴尬的抬手抓了抓自己的额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提起你伤心事。" "九年了,还有什么可伤心。"长孙憬焕仿佛不以为然的淡看她一眼。 "可我从你的画里,能看出你对你的娘亲很思念。"叶无澜喃喃着,言语间终究添了些许她不愿承认的羡慕与嫉妒:"其实,有一个人让你去思念也是好的,总比我要好上许多。我连个可以思念的人都没有……" 长孙憬焕忽然正色的看她:"你对自己幼年的记忆一点也记不得?" 叶无澜不知他为什么这么在意她过去的记忆,反正她也不能说自己是穿越过来的,对这副身体完全一无所知吧? 她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亦没去注意长孙憬焕意味深长的目光,只是忽然被陌生的"亲情"二字搞的有些混乱,感性的有些奇怪,趴在桌子上,呆呆的看着对面池中开的正好的荷花,一时间出了神。 ☆、第066章:将军之子 岳家的人来的时候,已经是二十天后,前几天叶无澜还在想着,会不会是人家发现自己根本不缺这么一个女儿,懒得来了。 又等了两天后,便不再做念想,只当是凭空出现了幻觉。 最近她胸口那两块ròu越发的肿胀酸疼,估计再一年就可以变成两个微微股起的小笼包了,再过两三年估计差不多发育完成,听说这古代女子早熟,发育的快,其实都是p话,倒是听说古代很多小姑娘刚刚第一次来了月事,就马上被定了亲嫁了出去。 想想就觉得这些还不懂事的小姑娘真够可怜。 这一日,阗安城大雨。 叶无澜依然潜伏在城门附近观察那四周的动静,听说御南烈早就走了,怎么这些人还守卫的这么森严,反而最近从她的观察来看,这阗安城中又被调来许多兵力。 那日她看天像,知道北方要出事,后来她在外边跟别人东扯西聊,倒是把自己要打探的事都问了出来,这阗安城就是天阑国最北的地方,其次就是大梁等地,最近这些不知从哪里灌注进来的兵力也不知是哪一方的人,她依然没法妄动。 出了城门附近的小茶馆时,外边就下起了大雨,她冒着雨急忙忙赶回质子府,却在府门外看见一辆精致豪华却略显低调的马车,马车四周有几个护卫不怒自威的站立在四周,她瞥见他们的腰牌上刻有一个"岳"字。 岳?岳将军? 叶无澜呼吸一滞,本来正要走进质子府的双脚顿时粘住了一般,平生第一次遇到这样紧张的事情,呆了好半天,浑身早已被雨淋的湿的透透的。 不知过了多久,质子府里忽然跑出来一个举着伞的小厮,看见她站在门前,又越过她的身子朝外望了望,这才将伞举到她头顶,恭敬的问:"你可是叶无澜叶姑娘?" 叶无澜怔了一下,点头:"是我。" "小的给三小姐请安了,咱们将军近日朝事缠身,一直心心念念的想要过来接小姐回去,于是便叫少爷过来接三小姐您回府。"那小厮恭恭敬敬的对叶无澜点了点头,笑道:"三小姐,这外边雨大,别淋坏了身子,少爷在里边与质子殿下等您呢,快进去吧。" 叶无澜猛地回过神,原来岳将军没来,派儿子过来了,这好歹也不算是不在乎,虽然晚了,但从不抱希望到忽然面对惊喜,那种感觉还真是天差地别。 见她还站在那里未动,那小厮机灵的一边给她撑着伞,自己的半边身子却露在雨里,另一手向朝旭楼的方向一展:"三小姐,请。" 叶无澜这才有了动作,跟着那小厮走进那座她本来生活了近有两个月的朝旭楼。 她本来以为将军的儿子一定是个常上战场打仗且长相粗犷威猛的类型,却哪知刚一走进正厅,便只见一道淡蓝如天空一样颜色衣着的男人静坐在椅上,温文而雅的,安静的喝着茶,而长孙憬焕正坐在与他相临的椅上,早已看见了她。 - - (加更了,吼吼,后天开始每天稳定6000字以上,稳定三更以上~~~各种求鼓励哇~~~) ☆、第067章:长兄月经 那身着浅蓝软袍的男子同时放下茶杯,目光朝门前看来,一瞥见叶无澜满身湿透的狼狈样子,先是一怔,随即看向那小厮道:"明顺,看见小姐淋了雨,怎的不先回马车上给她找件干净的衣裳换一下?这样染了风寒如何是好?" "少爷教训的是,小的刚刚看见小姐一时激动,给忘记了。"被唤做明顺的小厮顿时满脸尴尬的低了低头。 "我自己有衣服。"叶无澜说。 那男子这才仔细看向她的脸,不知怎的,他似乎怔了怔,眼里闪过一丝不明,但只是一闪而誓,才道:"先去换衣服,别病着了。" 这个看起来严肃却实在挺会关心人的男人,就是她的哥哥? 叶无澜好像真有点凉着了,吸了吸鼻子,又见长孙憬焕只是静坐在那里沉默的淡笑,完全没想cha话进来,仿佛置身事外一样,这才转身下了楼,回到自己房里翻出一件新衣服换上,但是头发怎么擦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完全干透,最后只能梳了一下,随便束成一条马尾,然后上了楼,回到主厅。 刚一走进去,便见那男子正与长孙憬焕聊天,且语气很是小心拘谨。 想想也是,这长孙憬焕在天阑国是质子,但在人家苍宏国可是高高在上的皇子,这人既然是岳将军的儿子,那恐怕对皇家之人也不得不多加恭敬。 但她刚刚进了门,他们二人的交谈便做罢,那男子看向她,对她像是在叫小孩子过来一样的招了招手:"过来。" 叶无澜恶寒了一下,想想还是走了过去,走到那人面前停下,他的手便抬起来,轻轻放到她的肩膀上,仔细看着她的脸,犹豫了一下,才转眸又看了一眼身旁的长孙憬焕:"殿下,怎的我这妹妹穿的是男装?" "我曾问过她,她说喜欢男装。"长孙憬焕径自啜了一口茶,淡淡道。 那男子便又看向叶无澜,叶无澜道:"我所有的衣服都是男装,我自己选的。" 男子皱了皱眉:"不好,姑娘家穿什么男装,回去被爹爹看见定会说我亏待了你这个小妹,来时马车里给你准备了几件我命人新做的衣服,但看你比其他十岁的孩子要高一些,恐怕穿着不合身,待回去的路上再叫人重新给你做几套。" "不用做,我这些衣服够穿了。"见她固执,那男子也不说什么,转而拿过一只干净的茶杯倒了些暖茶塞到她手里:"刚刚淋了雨定是冷了吧,先喝些茶暖暖,这回去的路上至少要颠簸七八日左右,若是病了,又怎么受得了路途劳顿。" 叶无澜慡快的接过杯,歪着头打量着他,不说话。 那男子一时被她这一副戒备又小心的表情而弄的怔了一下,那边长孙憬焕笑道:"她从懂事起便从未有过亲人,被你几番关心体贴的话说下来,恐怕不适应。" "也对。"那男子叹笑,抬手揉了揉她依然有些潮湿的头发:"慢慢习惯就好,爹爹很盼你回府相聚。" 叶无澜一时间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会儿要感谢长孙憬焕给她的台阶下,便只能对那男子笑了一下,然后低下头大口大口的喝着杯中的茶。 "以后回了将军府就都是一家人了,我名唤岳经,我叫我大哥就好。"那男子做了个自我介绍。 "噗——"瞬间她刚进口里的茶便喷了他满脸,实在憋不住笑,又看着他被自己喷完后嘴角有那么一丝抽搐,只好十分抱歉又十分忍不住笑的道:"月经?" ☆、第068章:物归原主 岳经看她那像是憋笑的表情,有些不明所以,但是被她这一口茶给喷了,倒也没说什么,这倒看出来确实是个将军家的儿子,不像那些文官家里的公子那样在意这些表面的事情。 他抬手随意抹了抹脸上的茶水,见她憋笑憋的似乎肚子疼了,竟抱着茶杯蹲下。身去低下头偷笑,肩膀一颤一颤的,不禁转眸与同样不明所以的看着她这古怪模样的长孙憬焕,两人一齐看向她那一颤一颤的肩膀。 "怎么了?"突然发觉这个小妹似乎比家里那两个妹妹要活泼许多,岳经不禁笑问。 "没,没事。"叶无澜憋到内伤,好不容易抬起头来,一看见他那张与名字完全不符的明明长的还算挺英俊的脸,顿时又喷笑出声,受不了的捂着吐子:"哈哈哈哈……" "小妹倒是活泼。"岳经倒也没介意她这古怪的样子,伸手从她手里拿过空茶杯,扶着她站起身:"以后咱们府里可就热闹了,就是从殿下这里把小妹就这样带走,不知殿下是否舍得?" "确实略有几分孤寂。"长孙憬焕淡笑道,手指轻轻转动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垂眸隐去眼中的神色,似笑非笑道:"不过我相信,很快,我们还会见面。" * 第二日,大雨终于停了,只是路上有些泥泞,叶无澜在随岳经上马车之前忽然顿了顿。 "怎么了?"岳经回眸看她。 "那个,我还有件事忘了做,你等等我。" 她转身下了马车,跑到正在站在质子府门前的长孙憬焕面前,深呼吸一口气,抬起头来看了看他,用着只有他能听得清的声音说:"虽然我知道你不会永远待在这座质子府里受这些百姓欺rǔ,但卧薪尝胆忍rǔ负重也不要太让自己屈就了,我也没有多少钱,这二百两的银票给你拿好,以后想喝酒就去买,不要再去那家酒楼要了,那些小二都是些仗势欺人的东西,你别跟他们计较。" 长孙憬焕静静看着她,又看了看手里凭空被塞来的前两个月还被她总是压在枕头低下当宝贝一样的银票。 "好歹咱们也算是认识过,不管以后还没有机会见了,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到了岳家之后会如何,人生总是这样,不走下去就永远不知道接下来的路,不过你既然曾给我一个容身之所,现在又替我找到另一个容身之处,我总该感谢你一下。" 说着,叶无澜想了想,忽然从怀里掏出一支刻着龙纹的白玉簪:"我都要走了,也没什么其他的再送给你,就这个,也不知道值不值钱,不过我似乎用不着了,你若是以后缺了钱就拿这个去典当,若是不缺钱,就留着当个念想。" 说时,她便将当时在雪谷里那个从未见过面的三王爷送给她的白玉簪塞进他手里:"其实我全身上下也就这点东西,所有的银票也都给你了。" 长孙憬焕陡然挑眉,他怎么记得她怀里还揣着另外八百两银票? "以后你若是发达了,别忘了扶持扶持我这个朋友!"说完最关键的最后一句话,叶无澜才硬挤出来一滴英雄泪,抬手推推他的手:"别送了,我走了。" 话落,转身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 一钻进马车里,满眼的泪当场消失,对着马车里等候多时的岳经咧嘴笑笑:"大哥,咱们走吧。" (作者恶寒~你丫你还真是有好就上,捡着便宜还不望给自己留个更大的后路哇你~) 马车须臾缓缓离去,长孙憬焕站在质子府门前许久,缓缓抬起手,看着手中的白玉簪。 "有意思。"他忽然意味深长的笑笑,遥看那马车远去的方向。 叶无澜,你可知这玉簪,如今是被你物归原主。 这么有意思的姑娘,只做一颗棋,是不是有些太过浪费? 长孙憬焕好看的眉宇微微动了动,手中的玉簪在雨后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夺目的光彩…… 第069章:蚕衣为祸 更新时间:2012-4-13 0:59:07 本章字数:2622 马车即将离开阗安城时,叶无澜摸了摸袖口里剩下的另外八百两银票,陡然想到了什么,忙道:"等一下,先不要出城。"。 "怎么了?"岳经在昨夜与她聊了许久,跟叶无澜也算是熟悉了许多,见她忽然揭开帘子朝外看,便挥手示意车夫将马车停下。 "那个……"叶无澜抬手抓了抓头发,有些不好意思的对岳经笑了笑:"我之前在一间当铺里当了一件东西,当时想着以后若是有钱了一定要把东西赎回来,刚刚只顾着给质子留些银子,差点忘了自己要赎东西,这可怎么办。" 说着,她做出一副苦恼的样子,苦巴巴的抬起手拖着下巴,双眼哀怨的看着不远处的当铺。 "还差多少银子?"岳经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一听之下不免笑了笑:"有大哥在,你还怕自己的东西赎不回来?" 叶无澜刚刚满脸的哀怨瞬间消失,陡然换上一副开心到不得了的笑脸:"一千两!" 那岳经怔了一下,虽然一千两银票他不是没有,但还是略迟疑了一下,看了看叶无澜满脸的喜色:"什么东西这么值钱?" 她小小年纪,怎会有那么贵的东西可以拿去典当? "等我赎回来你看到就知道了!" 岳经又看了她片刻,才淡笑,从袖中拿出一千两银票递给她:"去吧。" "谢谢大哥!"叶无澜顿时笑的比蜜还甜,一把夺过银票转身跳下马车,在岳经几翻嘱咐的"小心"之下匆匆跑进当铺。 她就知道不是那么好赎的,那件衣服那么值钱,她当时居然只换了一千零五十两的银子,当她再次进到那当铺里去,那掌柜的就跟小厮说他不在,结果还是被叶无澜翻了出来,照例给了他一千零五十两的银票外加一百两的利息,然后从掌柜的手里将衣服一把抢了回来,抱着衣服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嘿,有个靠山还真不错,这一千两的银子对平民面姓来说那是多大的天文数字啊,可人家岳将军的儿子却连眼皮都不眨一下的就给她了,甚至都没有问过她身上有没有银子诔。 好歹自己腰包里还剩下个七百多两,倒像是赚了。 叶无澜挑挑眉,抱着衣服回到马车上,岳经在马车中静侯她许久,在她回来时瞥见她怀里抱着的白色染血的玉蚕丝袍,脸色大变:"这是……?" "这就是我用你那一千两赎回来的东西!"叶无澜对他挤眉弄眼的一笑,转而将那衣服塞进自己放在马车里的小布包袱里。 岳经看了她许久,才道:"小妹,这玉蚕丝袍你从何处得来?" 叶无澜就想到他会这么问,想了想,才道:"额,我几个月前救了一个年约二十岁出头的公子,他受了伤,那个……我帮他找来了大夫替他治伤,他为了感谢我,就把他这粘了血的衣服送给我,我本来没当回事,但是又缺钱花,想着去当铺换几个铜板,却没想到会换来那么多钱。" 她半真半假的说完"前因后果"之后,在岳经依然略有些怀疑的目光下忽然满脸天真烂漫的笑问:"大哥,这究竟是什么衣服啊,怎么这么值钱?你刚刚说,这衣服叫玉蚕丝袍?那澜儿是不是发财啦?" 岳经从昨晚开始,不是叫她小妹,就是叫她澜儿。 在叶无澜这一番天真烂漫的表情和诸多问题之下,岳经眼中的怀疑之色终于湮灭于无形,看看眼前才十岁的小姑娘,又是自己的妹妹,他怎能怀疑她什么? 不由的,岳经淡笑道:"贵重确实是贵重,但澜儿你这件衣服定要收好,不要被外人看见,否则会招祸的。" "为什么?"叶无澜早知这衣服跟扶图国的皇族有关,还是眨眨眼,一副无知的表情。 "此玉蚕丝袍为扶图国上等贵族与皇族之人专用,从不外售,而从这件玉蚕丝的质地来看,此衣的主人定是扶图皇族中人,你有幸得到这衣服算是机缘,但若被有心人看见,恐遭祸事,定要藏好,不要随便再拿出来。" 叶无澜沉默了片刻:"为什么这么肯定是皇族中人的呢?" "你看那衣角下隐蔽之处有暗月纹,那是扶图国皇族徽记,普通百姓看不出来,但咱们的父亲常年征战沙场,对敌国之事必然是要知己知彼,所以这些事父亲知道的多,我也耳儒目染的知道些许。" 皇族? 叶无澜转眸,淡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包袱,脑中映出喻飞白那厮的身影,最近她所听闻的四国之事不少,也曾听说过扶图国皇族为白氏一族,只有姓白的,没有姓喻的,若喻飞白真是皇族之人,那恐怕这就是个假名字了! 这混蛋!果然从头到尾没一句真话! "澜儿,在想什么?"见她若有所思,岳经和蔼的笑问她。 "啊,没事,就是听大哥这样一说,我忽然在想当日自己救的那个公子究竟是什么身份。"叶无澜笑了笑,心低在考虑要不要在岳经这里套些话出来。 岳经看着她,最终没有为她解开这个疑惑。 这澜儿年纪还小,知道太多这些事也并不是什么好事,不过他曾听闻三个多月前扶图国太子白暮辰未在东宫出现,失踪一月有余,也许是他,但也未必,既然他拿捏不准的事情,又怎能告诉她。 "什么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澜儿记住,很多事情能不听咱们就不听,不该问的,千万不要问,特别是回到将军府以后。"岳经淡淡道,眼神温润,却又似乎在替她担心些什么,眸子里染了些许无奈。 第070章:初到将军府(1) 更新时间:2012-4-13 0:59:07 本章字数:2580 本来那一日岳经的提醒已经让叶无澜在心里有了些数,一路车夫快马加鞭的奔波足有七天,终于在第七天的傍晚到达苍宏国皇都。。 岳将军府位于皇都靠南离主皇城最近的一座府邸,当马车停下时,岳经牵着叶无澜的手下了马车。 之所以是牵着她,是因为叶无澜打从听说快要到家了的时候就一直处在高度亢奋状态,马车停下来还憋红着脸双眼睁的溜圆的看着已经揭开的帘子,却忘记了要下车。 那种亲爹迎接女儿的场面她以前只在电视上看过,觉得一定热热闹闹,府门前挂满了鞭炮。 可当叶无澜被岳经牵下马车时,将军府外十分平静,是的,平静的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府门外站着两个守卫,一看见岳经,便恭敬道:"少公子。" "嗯,我爹呢?"岳经依然牵着叶无澜的手,在府门前看着守卫随便问了一句。 "回少公子,今日朝中有事,太后早早的便传了岳将军进宫了。" "怪不得。"岳经笑了笑,低眸看着脸色平淡的叶无澜:"近日朝中国事繁忙,爹是镇远将军,又是辅政大臣,十在分不开身,待他稍晚些从宫中回来定会亲自为澜儿接风洗尘。" "没关系,大哥不用安慰我。"叶无澜无所谓的笑笑。 人情的冷漠,她都习惯了,其实那种她幻想中的热闹,她自己也没抱多少希望。 "小妹这般懂事,自然不用大哥说什么,这府门宅院,从来都不比外边的世界简单,很多事情,能忍则忍,莫不要因为一些不必要的事而让自己平白难过,知道么?"他揉了揉她的头发,牵着她走进将军府的大门。 "大哥的意思是?"两人穿过前院的亭台水榭,叶无澜觉得他这话语间的提点似乎若有所指,不禁问了出来。 却不等岳经回答,她便看见前方的青石板路上两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少女相携着在那儿说说笑笑的走了出来,其中一个个子稍小些的粉衣少。女骤然扑了过来:"哥哥!" 刚一扑过来就扑到岳经怀里,岳经只好放开叶无澜的手,双手将扑过来的小身子抱了起来,宠溺的笑道:"跑的慢些,万一摔倒了娘又该心疼你这丫头了。" "娘才不心疼咧,哥哥你都不知道,昭蕊她前天被小虫子咬破了手指,娘居然罚我们一起去抄女诫一百遍!"个子稍高一些的另一个黄衣少。女撅了撅嘴,满眼抱怨的也跑了过来,明显是在诉苦,却像是没看见叶无澜一样,将本来站在岳经身边的叶无澜给挤了开,霸占了岳经身边的位置,抬手拽着他的衣袖用力摇晃:"哥哥你怎么才回来,你看我和昭蕊的手因为抄女诫都抄的红了。" 叶无澜不是敌不过这小丫头的力气,只是一时没想到这才十二三岁左右的小孩子能全都像柳意那样有什么心眼,结果这刚一被挤开,心下便顿时一凛,面无表情的给她们让开地方,向后退了一步诔。 岳经没注意到这些,只是放下手拍了拍黄衣少`女的头,然后转头对叶无澜道:"这是昭蕊和书涵,她们都是你的姐姐,一个与你同岁,一个十二岁,但都还像长不大一样,还是这么淘气。" 说着,他又点了点怀中岳昭蕊的鼻子笑道:"臭丫头肯定是又偷偷玩泥巴,不小心被湿泥土里钻出来的虫子咬到了手指,娘罚你们也是应该的。" "哥哥!"岳昭蕊鼓起脸,撒娇的扭了扭肩膀。 "好了,不闹了。"岳经让她们看向叶无澜:"以后你们两个要对澜儿好一点,她也是你们的妹妹,不许欺负她,知不知道?" "原来她就是娘说的要被接回来的新妹妹呀?"书涵转头看了一眼刚刚被自己挤开的叶无澜,刚刚那一稚气忽然换成一脸甜美的笑意,忽然伸出手抓住叶无澜的手腕:"那,妹妹,我跟昭蕊在后花园的池塘那边偷偷养了几条小金鱼,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看?" "是呀是呀,一起去看嘛!"岳昭蕊在岳经怀里笑眯眯的抬起手鼓掌搀和着。 叶无澜被岳书涵的手握住手腕,莫名的有些排斥,隐约蹙了蹙眉,终究没有甩开、 也许,是她想多了?是她把这两个简单的孩子想的太复杂? 正犹豫着,岳经已将昭蕊放在地上,然后转身过来对叶无澜笑道:"澜儿跟她们去玩,我去看看爹叫人给你准备出的那间厢房有没有收拾好。" "嗯。"叶无澜点点头,这才任由那两个小丫头一蹦一跳的拉着她往后花园跑去。 路过的家丁仆人还有一些府中巡逻的守卫看着三个走在一起的孩子,皆将目光集中在叶无澜身上,那眼中是好奇和打量,却然没有半分喜悦或欢迎的色彩。 叶无澜不仅开始怀疑,这岳家究竟是接女儿,还是究竟接她回来做什么? 或是,这府中人性格都这么冷漠? 正想着,那两个丫头已经拉着她到了后花园,这园中假山流水,亭台楼阁,后院桃花满园,香风四溢,无一不显示着富庶之家的奢靡与厚重之感,不远处的桃花园中隐约可见两只并排而悬挂的小秋千,想想也知道是这岳家人给她身边这两位小姐准备的,从刚刚的对话中可听得出来,她们家教极严,但此时也看得出来,这两位小姐也是极为受宠的。 "你叫什么名字呀?"年龄稍大一些的岳书涵拉着叶无澜的手腕走向池塘,忽然问她,但脸上的笑意已经没有刚刚在岳经身边时那样丰富,隐约的,能看得出她眼中的一丝鄙夷。 第071章:初到将军府(2) 更新时间:2012-4-13 0:59:08 本章字数:2665 "你叫什么名字呀?"年龄稍大一些的岳书涵拉着叶无澜的手腕走向池塘,忽然问她,但脸上的笑意已经没有刚刚在岳经身边时那样丰富,隐约的,能看得出她眼中的一丝鄙夷。。 是的,鄙夷。 刚刚在路上时小小的岳昭蕊看着叶无澜身上这一身粗布的男装,便跟书涵便了个眼色,两姐妹看了看她,对视了一眼,眼中同样有着鄙夷之色,却以为叶无澜没有看见,继续拉着她往前走。 叶无澜看见了,不过她还不至于跟两个不懂事故只会以貌识人的小孩子过不去,不动声色的与她们进了后花园。 "我叫无澜。"她淡淡道。 "无澜?"岳书涵忽然冷冷一笑:"你没有姓吗?还是,你准备从今天开始就跟我爹一样姓岳了?" "啊姐姐,你看咱们的小鱼鱼!"忽然,岳昭蕊指着前边的池塘:"哎呀我今天忘记给它们喂食啦!" "那还不快去喂,万一饿死了小鱼鱼怎么办?" 话题瞬间被转移,叶无澜依然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她真没觉得这两个孩子有多讨厌,这么多年什么样的明褒暗贬没见过,腥风血雨,还是唇枪舌剑对她来说都习以为常,眼前无非就是两个怕被她分割了宠爱的小女孩儿而己,她真不想和俩孩子计较。 "来一起看鱼吧。"书涵继续拉着叶无澜往池塘边走,直到三个人到了池塘边,才放开她。 叶无澜低头看了看池塘里的那些鱼苗,心下顿觉好笑。 孩子就是孩子,几条小鱼苗就能被她们当宝贝一样惦记成这样子诔。 正想着,忽然,她面无表情的看着水中的倒影,小昭蕊站在自己身后,转头跟身旁书涵悄悄点了点头,然后举起手,便要朝她后背推来。 原来如此。 叶无澜冷笑,也没转身去反抗,仅是忽然一笑,猛地转过头蹲下身,一脸天真的指着池中的鱼苗兴奋道:"好多的鱼呀!" "啊——"骤然间,本来正要将她推进水里的岳昭蕊因为前边没了目标,一时间整个身体失重的整个往水里栽去。 "昭蕊!!!"书涵惊叫一声,愤恨的瞪了一眼已经重新站起身,面无表情的看着在水中扑腾呼救的粉色身影的叶无澜:"你!" "呀,昭蕊怎么掉进水里了?"叶无澜满脸无辜的眨眨眼:"怎么回事啊?" 岳书涵气到不行,深呼吸一口气,转头见昭蕊在水里扑腾的似乎快没力气了,顿时吓的转身大叫:"来人啊,救命啊!来人啊!二小姐掉进池塘里了!快来人啊!!!" 连喊了几声,隐约能听见有脚步声急匆匆往这边赶来,但昭蕊年纪太小,不懂水性,越这样扑腾越往水里陷,叶无澜本来是想给这两个没安好心眼的丫头一点教训,没想闹于人命来,见那些过来搭救的家丁的脚步声离的还很远,等他们到了,说不定都晚了,不由的对着水面翻了个白眼,猛地跳进水里。 "快……"书涵本来还在呼救,一看见叶无澜跳进水里,顿时傻了,连呼喊都忘了,愣楞的看着叶无澜游了几下到了池塘中间,把已经没力气扑腾,脸色煞白半昏过去的小昭蕊拉了起来,拍了拍她的脸,然后抱着她有些吃力的往岸边游。 终于有家丁赶到时,岳夫人跟岳经已经跟家丁一起赶了过来,乍一看见被叶无澜抱着游到池塘边的一直咳着水的昭蕊,岳夫人顿时急道:"快,快把小姐救上来!" "是,夫人!" "怎么回事?"岳经看着站在岸边发呆的书涵,又看看像是被叶无澜给救出水的昭蕊:"我不是让你们两个陪新妹妹玩,怎么玩进了水里?" "先别问这么多,救人要紧。"岳夫人这才注意到那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小姑娘,眉心隐隐蹙了蹙,没再说什么,走上前去,在家丁的帮助下,从叶无澜怀里接过已经昏过去的小昭蕊,见她皱着眉毛难受的咳着水,忙道:"快去叫个大夫进府!" 家丁匆匆而来,又匆匆散去,等到岳昭蕊被抱走时,所有人都散开了,只剩下叶无澜独自在水里,神色漠然的看着远去的那些身影。 岳经本是担心昭蕊出事,走了几步忽然停下,转头看向还在水里的叶无澜,这才急急转身回到池塘边,伸出手去:"来,上来。" 叶无澜怔怔的看了他几眼,没动。 "怎么了?快上来,水里凉。"岳经又往前伸了伸手,眉目间满是关心。 "你们都是岳夫人亲生的?"叶无澜忽然问。 岳经一顿,缓缓的点了点头。 "怪不得。"怪不得那岳夫人看着她的眼神有着几分厌恶与疏离,完全不管不顾,只因为她是小妾余氏的孩子。 "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忽然的,叶无澜抬起脸,对岳经笑了笑,抬起手,将手放在他手里,然后被他一把拉了上去。 "爹快回来了,你的房间也已经收拾好了,我送你回房换件衣服,不然呆会儿被爹看见,你们三个都要遭殃。"岳经叹息的抬起手,将叶无澜脸上的水擦去,见她浑身冰凉,不由心疼的叹了叹,拉着她走出后花园。 - -------------------纳兰静语--------------- ★世界上最快乐的事情,莫过于写书有订阅,天天有红包,时时有鲜花,猫吃鱼,狗吃ròu,奥特曼打小怪兽。在此鞠躬感谢亲们的支持,谢谢您的月票,弱弱的再问一句,还有么? 第072章:专情 更新时间:2012-4-13 1:11:39 本章字数:2650 "你先在这里休息,c黄`上有几套新衣服,你将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岳经推开西边余林院院子里主厢房的门,在叶无澜走进去之后,便站在门前对她如是说。。 "你先在房间里不要乱跑,我去看看昭蕊。"岳经又对她笑了笑,便转伸离开了余林院。 余林院,叶无澜刚刚就注意到这个西院的名字,恐怕这里就是余氏曾经在将军府中所住的院子,这院子不大,但也不小,有几座看起来不错的厢房,院中有一片小花圃,两边柳荫成行,在这炎热的夏天倒是个不错的避暑之所。 她转身见c黄`上果真放着两套新衣裳,正要过去换一下,忽然房门重新被打开,转眸一看,只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手里端着一盆热水,恭敬的对她俯了俯身:"思思见过三小姐。" "你是?"叶无澜初到这将军府,许多事情先需要观察,不了解的地方太多,只想暂时先收敛锋芒,每见到一个陌生人,都尽量客气了些。 "三小姐,我叫花思思,是少爷安排思思过来伺候三小姐你沐浴更衣的。"说着,那叫花思思的姑娘抱着那盆热水走房间一侧的屏风后。 叶无澜听见倒水的声音,便走了过去,绕过屏风,才看见这屏风后有着一只浴桶,里边已经准备好了干净的凉水,被那盆热水一倒,瞬间变成了温的。 花思思伸手探了探水温,转身走出去,没一会儿又端回一盆热水倒进桶里,直到水温正好了,才放下手中的木盆,笑眯眯的对着叶无澜说:"三小姐,思思帮您脱衣服。" "额,不用不用,我自己脱,自己洗就行。"叶无澜忙道。 "三小姐您刚刚回被接回府里,很多事情不习惯是正常的,您不用跟思思见外,思思是这将军府的丫头,伺候小姐是天经地议的事。"说着,那花思思走上前,就要给她解开衣裳诔。 叶无澜哪里受得了这古代人的伺候,她可是受了二十一世纪人人平等主义的观念根深缔固的教育,就算以前自己顾过保姆或钟点工,但也不至于连脱衣服都要人帮忙。 "我自己来!"她强调的大声说了一句,在花思思愣住的表情下,利落的将身上湿透的衣服解开,然后光着小身子有些尴尬的踩着浴桶边上的小凳子,迈了进去。 见她那一副别别扭扭的样子,花思思捂嘴一笑,怕她站不稳摔到,帮伸手帮了她一把,才让叶无澜这十岁的短小身体成功的进到这浴桶里。 "三小姐果然是在外边长大的,不像府中的两位小姐那般习惯被人服侍,其实思思直接抱您进来就好了。"花思思拿起一块布巾沾了水,又将水轻轻撩到她身上,拉起叶无澜的胳膊,在她一脸不习惯的表情下,轻轻替她擦拭。 "那个……我就是不太习惯。"叶无澜尴尬的笑笑,不过不得不承认,有人帮自己洗澡的感觉倒是很舒服。 "慢慢就好了。"花思思甜甜的一笑,手下的力度不轻不重,让叶无澜本来还略有些躁感的心情瞬间平复了下来。 身体泡在温热的水里,想起刚刚那个岳夫人的眼神,眉心隐了隐蹙了蹙,不禁问道:"思思,岳将军……咳,我是说我爹他有几个老婆?" "小姐说什么?" "……我爹一共有多少夫人?"叶无澜嘴角抽了抽。 "除了三小姐您的生母,咱们将军府就只有一个正夫人。" 看来她是家斗小说看多了,还以为要面临她最讨厌的那种家常里短明争暗斗,一堆大小老婆围在一起没完没了,这样一听,心下顿时舒坦了许多。 这岳将军倒是很专情嘛。 不过想想刚刚那岳夫人看起来十分雍容且有气度,没像她想像中那样明显的排斥她,只是那淡淡的目光里还是满含着几分不满,倒是个知进退的人。 那个岳经其实看起来也就二十岁左右,不过为人温和谦谨且性格老成,她看得出来这将军府中人对这位少公子很是恭敬,恐怕他虽然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将军的料,但人不可貌相,那岳将军肯定也十分器重他。 叶无澜一直沉默的在想事情,花思思很规矩的没有好奇的开口多问,帮她沐浴后,便替她擦身更衣。 这古代女子的衣服实在繁琐的很,一套一套,一件一件的,听说这小孩子的衣服还勉强简单些,等到女孩子发育的差不多了,里边必然还要穿着肚兜羞布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这就是叶无澜宁可穿男装也不愿意穿女装的原因的其中之一。 就在花思思帮她穿上最后一件青绿色的小短褂时,房外传来脚步声。 "老爷,二小姐之前落了水,刚刚醒过来,还在哭着喊爹呢……" "昭蕊跟书涵这俩丫头每天都往那池塘边跑,不落一次水就没个教训,既然没事,就让她们自己好好反省反省。"一倒浑厚的男人的声音在房门外传来。 "老爷回来了!"花思思忽然眼神一亮,连忙将叶无澜胸前的带子系好。 话音刚落,房门便赫然被人自外向里的推开,一抹高大的身影撞进了叶无澜的眼里。 - -----------------------纳兰静语-------------------- ★世界上最快乐的事情,莫过于写书有订阅,天天有红包,时时有鲜花,猫吃鱼,狗吃ròu,奥特曼打小怪兽。在此鞠躬感谢亲们的支持,谢谢您的月票,弱弱的再问一句,还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