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鱼哥和他的海绵宝宝》作者：风鹤 文案 小奶狗攻Ｘ慵懒淡漠受 原创小说 - BL - 中篇 - 完结 HE - 荤素均衡 - 现代 - 年下 攻宠受 第1章 昨晚做得有些狠了，孙冠玉翻了个身子，某个部位传来隐隐约约的疼痛。 他睁开眼睛，少年正在从卫生间里走出来，他赤裸着半身，下半身穿着蓝色的校裤，裤腿外侧有白色的条纹，头发刚刚洗过，还湿漉漉的，身型还是少年，可是健壮的肌肉上带着水珠，散发着青春的气息。 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过来，看到男人醒来后，阳光英俊的脸上带了一丝羞涩和忐忑，问道：“你醒了？”孙冠玉的嗓子有点哑，他干着嗓子轻轻嗯了一声。 少年又问：“你那里......还疼吗？”少年比他小了一轮，孙冠玉被这么问，脸上有些挂不住，他刚想拿出成年人的架势，可是刚他动了动，股间便有液体流出来，昭示着他昨晚在这张床上，是怎么样变换着各种姿势被干。 孙冠玉轻咳了一声，板着脸说道：“还行，就是技术差点了。” “我......”少年一听，脸蹭的就红成了个猴屁股，他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下次会努力的。” 孙冠玉不置可否地轻笑了一声，他强撑着直起身子，让自己不把注意力放在那处疼痛上，坐起来靠在床头上看着他，从一旁的床头柜摸出了根烟点着了，缭绕的烟雾遮挡住了他湿红的眼尾。 他隔着朦胧的烟雾看了一眼少年，问道：“要走了？”“嗯。” 少年乖巧地点了点头，说道：“我今天值日，要早点去。” 孙冠玉慵懒地朝他招了招手：“过来。” 少年听话地俯身到他面前，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孙冠玉修长的手指夹着烟，从钱夹里翻出一沓钞票，慢条斯理地拉开少年下身穿着的条纹校裤，将那沓钞票夹在裤腰上。 脸上带了些轻浮的笑，拍了拍少年结实的屁股，说道：“拿着钱去买球鞋吧。” 少年拿起那沓厚厚的钞票，表情却有些委屈起来。 孙冠玉挑了挑眉：“怎么，嫌少？”“不是。” 少年摇了摇头，“我想要的不是这个。” 孙冠玉喷出烟雾，轻飘飘瞥了他一眼，问道：“那你想要什么？”少年的身子突然覆盖下来，不由分说地吻住了孙冠玉的嘴唇，烟草的味道在两人的口腔间不断的搅拌，翻涌。 这个吻来势汹汹却又单纯得不含情欲。 孙冠玉指间一松，夹着的香烟掉了下来，把床单烫出一个洞。 两人吻了一会儿，少年才红着脸放开他，脸上带着羞郝的笑容挠了挠头说道：“我想要这个。” 说完他像是极其不好意思似的，不敢再看床上的男人一眼，扔下了一句：“那我先去上课了。” 说完就转身抓起衣服跑出去了。 孙冠玉呆楞半晌，心想到底谁才是被上的那个啊？他将掉落在床单上的香烟捡起来，在床头的烟灰缸里捻灭了。 那一沓钱就静静地躺在洁白的床单上，少年果然没有拿走。 孙冠玉在被窝里缓了会儿被折腾一宿的老腰，心想年轻人真的不会疼人。 这时，手机翁的一声响了起来。 他打开一看，是个陌生电话的短信：【我是章宇，记得备注一下哦】 第2章 后面还多了一个笑脸。 孙冠玉看着手机屏幕，却有些恍惚起来，他什么时候将自己的手机号码告诉他了？喝多了？好像隐隐约约是有这么一回事，少年炙热的身躯覆盖在他的身上，两个人脸上身上都是汗水，黏糊糊的，孙冠玉躺在他身下不断地喘息，少年年轻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带了些痴迷。 他趴在自己的耳边，一边耸动着身体，一边说道：“我叫章宇，你叫什么呀？我可以加你的微信吗？”当时孙冠玉就快要到达顶点了，而少年的动作慢了下来。 上不去下不来的感觉很难受，孙冠玉无语了，他心想这人太不懂事了，什么时候问不行非得这个时候。 “告诉我可以吗？”少年又在他耳边催促了一下，他下身缓慢地磨着穴口，进进出出，结实的肌肤紧紧贴着他，带着逼人的热气和极强的压迫感。 他只能腾出一只手解锁了手机点开微信扔给他，少年喜滋滋地扫码了，俯下身子亲吻亲他。 孙冠玉没有和炮友接吻的喜欢，别过了头躲开。 用大腿碰了碰他，难耐地催促道：“快点。” 少年原本暗淡的眼神又亮起了光芒，他开始加快速度，在他的身上驰骋，最后两个人都一起射了。 最后少年好像在他耳边呢喃了一句什么，记得不太清楚了。 孙冠玉向来不和炮友联系，一般下了床就当作不认识。 他丢开手机，起身去卫生间洗澡，卫生间里的镜子照出他身上斑驳的吻痕，他仰头看了下脖子，昨天嘱咐他不要吻脖子了，但是还是有两个无法忽视的红印子。 他皮肤很白，一点红印子在身上都特别明显。 孙冠玉揉了揉，对着镜子懊恼道：“属狗的吗？”他在浴室里洗了个澡，然后穿上了昨天的衣服，衣服有些皱了，孙冠玉有些嫌弃。 但是现在时间还早，他还能回家换一套衣服。 他出了酒店就打车回家了。 他刚打开家门，门里面的猫就迎出来，绕在他的脚边“喵喵”叫唤。 “猫，饿了吗？”孙冠玉将那只猫抱了起来，走进了房间，将猫粮放进猫盆里。 他的公寓是小户型的两室一厅，刚好够他一个人住，一间当作卧室，一间当作书房。 他在浴室里又洗了一次澡，期间微信响了一声，他打开一看，是章宇发过来的消息：【你在忙吗？为什么不理我？】洗完澡后，穿上了平时上课穿的衣服，很朴素的深灰色衬衫和西裤，戴上了半框的眼镜，硬生生把颜值封印了一半，和昨天在夜店的样子判若两人。 孙冠玉是大学讲师，大学硕士一路读下来，就留校当了老师，大学到不是什么名牌大学，很普通，当然，工资也很普通。 索性他并不缺钱，对物质生活要求也不高。 他带上公文包就出门了。 走去教室的时候，路上有认识的学生恭敬地跟他打招呼：“孙老师。” 孙冠玉笑着点了点头。 耳尖的他还听到了女学生的窃窃私语：“那个不就是在论坛上的帅老师吗？”“是啊，是他。” “帅是帅，就是品味有点差。” “这么穿也看得出来长得很不错啊。” “……”上课铃响了之后，孙冠玉开始讲课，大学里逃课是常态，他也不点名，但是孙冠玉的课堂经常是满的。 和那些照着PPT念的老师不同，他讲课算是生动有趣，也很尽职尽责，更何况颜值还招人。 一节课过后，孙冠玉回到办公室喝水润润喉，章宇的信息又发了过来一个委屈的表情。 孙冠玉无语半晌，敲着键盘回复道：【小朋友，炮友只在床上联系。】 【我想追你，不行吗？】孙冠玉觉得有些好笑，只回复了两个字【呵呵】那边没有回复了。 “干什么呢？！”坐在章宇旁边的车子昂胳膊肘撞了撞他，“一天看手机几十遍啊？老徐都盯着你呢！”章宇置若罔闻，呵呵让章宇内心的耻辱感熊熊燃烧，他浑身都在冒着烟。 呵呵是什么意思，他章宇不配吗？他甚至都能想象出那个人狭长的眼睛里轻蔑的神情。 嘲笑他技术烂也就算了，居然还这么羞辱人！章宇的脸色由红变白，又由白变黑，堪称调色盘一般精彩。 “哟？”车子昂看好戏的样子看着他，“谁招你了？”章宇捏了捏手机，愤恨道：“确实有人招我了。” “谁啊？”车子昂好奇道，“下课堵他去。” “不是我们这片儿的。” 章宇说道。 “操了，谁他妈敢欺负你。” 车子昂跃跃欲试，“哪儿的，只要不出五环，哥咱弟兄几个都帮你堵！”年少的意气廉价又真诚。 章宇想了想，这才说道：“不知道哪儿的，但是他可能会去那里。” “走啊！”车子昂说道，“叫上老王和蜈蚣他们，给他点颜色看看！”车子昂还沉浸在古惑仔的兴奋中，一颗粉笔顺着抛物线朝他扔过来。 班主任老徐用黑板擦使劲敲了敲黑板，大声吼道：“上课了！”两人间的密谈顿时戛然而止。 ******* 人在白天和夜晚都有两副面孔，白天衣冠楚楚地交流，谈判，授课，晚上才脱下伪装，露出自己的真实，欲望，杀人，放火和做爱。 那家gay吧的老板是孙冠玉的朋友，有空的时候他就会去喝两杯。 这天下班的时候，他刚下了车，就看到酒吧门口有几个穿着校服的学生，站着，蹲着，像小混混一样，用不太娴熟的姿势抽烟。 其中一个高个子的看起来有点眼熟，穿着AJ，校裤挽起来一截，露出劲瘦的脚踝，书包松松垮垮地背在身上，斜斜地靠着墙，浑身散发着一股不好惹的气质。 还没等他仔细辨认，其中三个人呼啦啦朝他围了过来。 “终于出现了，让哥两几个等得好苦啊。” 带着虚张声势的嚣张，其中一个少年将嘴上的烟拔出来，扔在地上，用脚狠狠地踩灭。 他拎起孙冠玉的衣领，问道：“你他妈的就是招我兄弟那人？”孙冠玉在脑海里搜寻了一下回忆，确定不认识他们。 他眯着眼睛看着他们这些年轻的面容，笑着问道：“我招的人多了，你兄弟谁啊？”“操了！”老王骂道，“这家伙太嚣张了吧？”“我兄弟是你这辈子都惹不起的人！”蜈蚣也骂道。 车子昂举起拳头就要给他一个教训，身后一个力道急匆匆撞入人肉包围圈，他身子往地上一栽，险些摔倒在地。 章宇的身体挡在了他们面前。 “章鱼，你有病啊，干什么？”章宇轻咳了一声，转过头对他们说道：“你们先回去吧。” 其他三人大眼瞪小眼地看着他，骂道：“操，耍我们呢？！”“行了行了。” 章鱼左右手揽住他们的肩膀，推着他们往回走，“回去再跟你们解释。” 刚想大展身手却又扫兴而归的男生们依旧骂骂咧咧。 “不请我们吃饭你他们死定了！”章宇将他们打发走了之后，才转过头来看着孙冠玉，刚才嚣张的气焰顿时熄灭了，凶狠的狼狗顿时变成委屈巴巴的奶狗。 孙冠玉嘴里叼着烟，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说道：“怎么，被拒绝了就找机会报复我？”章宇咳了一声，挠了挠头，说道：“不是，我只是想见你。” 说完他的神情又带了一丝委屈：“你为什么不理我啊？”孙冠玉喷出一口烟，吞云吐雾：“我觉得我已经说得够清楚了。” “你除了我还跟别人那个啊？”章宇又问，“你怎么可以这样呢？”孙冠玉眯起眼睛笑：“小孩儿，欢迎来到成年人的世界。” 他的眼睛很澄澈，坏坏地笑起来也像是勾引，看得章宇心痒痒的。 说完他笑了笑，朝酒吧里走进去了，章宇也跟着进了去。 现在还没到午夜场，里面放着悠扬的音乐。 老板是个瘦削的文艺青年，不年轻了，看起来快四十了，一直守着这个酒吧。 他及肩的长发用发绳扎起来，看到孙冠玉后，熟念地打了声招呼。 默契地给他倒了杯酒。 孙冠玉坐在高脚凳上，修长的指间夹着香烟，拿起玻璃酒杯喝了一口酒。 章宇走了过来，站在他前面，像是在刷存在感。 孙冠玉这才发现，面前的少年长得很高，大约有一米八几，带了些压迫感，刘海有点长，稍微盖过了眼睛，但是笔挺的鼻梁和形状好看的嘴唇还是帅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下课了？”孙冠玉抬头看着他问道。 章宇闷闷地嗯了一声。 孙冠玉又问：“作业写完了？”不知道这句话触碰到了章宇哪条敏感的神经，他噌的一下直直地看着孙冠玉的眼睛说道：“我当然是写完了才出来的！”“嗯。” 孙冠玉点点头，表情里带了些赞许，他摸出一根烟点着了，口鼻喷出烟雾。 他职业病犯了，本着教书育人的精神继续说道：“学生还是要以学业为重。” 章宇怒了，眼睛里冒出火花：“我用不着别人教我。” “唔……”孙冠玉饶有兴致地抬头看他，嘴里叼着香烟，红色的火点在他的唇边跳动，“年轻人果然火气很旺嘛。” 章宇的语气又低了下来，说道：“你为什么不回复我信息？总不能穿上裤子不认人了吧？”他的眼神里有期待，也有委屈，像是被渣男Pua后的纯情少年。 孙冠玉有些头疼，第一次遇到这么死缠烂打的炮友，他说道：“你委屈什么？大家都是男的，更何况我逼你了？”他的脸色带了些冷，身上那股浪荡的气质没有了，反而显得有些不近人情，眸子里的光像冷飕飕的剑。 “不是……是我跟你搭讪的，但是你当时拉着我……”他话说到一半，就看到了孙冠玉冷冷扫过来的眼神，一下子就住了口。 他踟蹰半晌，说道：“我可是第一次！”“噗—”孙冠玉喷出了一口酒，仰起头调笑地看着他：“处男很值钱嘛，还想要什么？”“我想要你。” 章宇说道。 孙冠玉还没来得及反应，少年又再一次攫取的他的嘴唇，不断的碾转，吮吸，攻城掠地，烟味和酒味混合在一起，交织出了情欲的味道。 高中生的鸡儿比钻石还硬，孙冠玉感觉到他下身的炙热抵住了自己，他被摸得也起了反应。 他趁着少年松开的空隙，微喘着说道：“换个地方。” 两人摸到了厕所的隔间里，章宇的手在孙冠玉的裤腰上不断地动作，他很急迫也有点紧张。 一会儿过后，他低下头对孙冠玉红着脸说道：“我解不开。” “唔......”孙冠玉点了点头，嘲讽道：“打个炮我还要帮你脱裤子。” “不是......”章宇急急地低下头吻住了他的嘴唇，他轻轻叼着那块柔软的唇，含糊不清地说道：“我不太懂，你可以......让我多练几次吗？”站着的体位很不好操作，孙冠玉的裤子褪了下来，章宇炙热的手抚过孙冠玉光滑的大腿，让他浑身颤栗起来。 “抱着我。” 章宇低下头对他说道，粗重的呼吸不断地喷薄在孙冠玉的脖子上。 孙冠玉伸出双手环抱着他的脖子。 章宇双手握住他的大腿将他腾空抱了起来，后背抵在隔板上，两人的身体紧紧贴着，这个姿势，让他将自己的整个身体交付给他。 章宇炙热的硬挺抵在他的穴口，他在孙冠玉的耳边说道：“那我进去了。” 明明是尊重的询问，却羞耻得让人不敢回答。 孙冠玉抬起被情欲折磨得通红的眼神看着他，骂道：“你他妈哪来那么多废话。” “啊......”突然的闯入让孙冠玉叫出声。 “对不起对不起......”章宇停下动作，道歉道，“我是不是太粗鲁了。” 孙冠玉一脸无语地抬头瞪他。 “好好好......”章宇抱着他，下身轻轻地研磨着那处，像是哄孩子一样，“我慢一点......”过了一会儿，孙冠玉适应之后，浑身欲火难耐，忍不住催促道：“快一点......”章宇得到指令后，忍了很久他开始用力冲撞起来......卫生间里压抑的喘息声很久才消下去......完事后的孙冠玉只穿着一件衬衫，光着下身坐在马桶上，抬了抬下巴对章宇说道：“帮我拿烟盒过来。” 章宇听话地双手递给他。 孙冠玉抽出一支刁在嘴里，抬头瞥了还愣在原地等章宇一眼，章宇立刻会意，弯腰给他点了火。 孙冠玉吞云吐雾，说了一句：“没什么事你就先走吧，我缓缓。” 章宇已经整理好了衣服，校服整整齐齐的穿戴在他身上，脸色还有一丝红潮没有褪去。 孙冠玉心想，年轻人真好，办了事还这么生龙活虎的。 章宇垂头看着他，面带羞涩的说道：“我的鞋沾上了你的东西。” 孙冠玉低头一看，少年球鞋上的确沾了乳白色的液体。 他吐了一口烟，骂道：“你他妈还想让我赔你啊？！”“没有没有......”章宇伸出双手扶住了他的肩膀，忍不住雀跃道：“我只是......很开心......”孙冠玉：“......”他有些气不顺，怎么感觉他这把老骨头给这小子开荤了一样？他冲他摆摆手说道：“走吧走吧。”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章宇认真地看着他。 “陆水清。” 孙冠玉随口乱编。 “哪个陆哪个水？”章宇握着手机问他。 孙冠玉将手机夺过来，简单粗暴地给他输了进去，将手机扔还给他。 章宇遂心满意足地将手机放入口袋里。 他看着衣衫不整的孙冠玉，又问：“要我帮你穿衣服吗？”“老子又没残废！”孙冠玉骂道。 “哦哦哦......”章宇看他一副生气的样子，也不好太打扰他，只好说道：“那我先走了。” “走吧走吧。” 孙冠玉不耐烦道。 章宇只好恋恋不舍地打开门出去了。 第3章 孙冠玉坐在马桶上抽尽了一根烟，才慢悠悠地起身穿衣服。 他拿起在挂钩上的裤子，发现刚才那小子虽然火急火燎的样子，裤子倒是挺干净的，没有沾上什么奇奇怪怪的不明液体。 今晚也尽兴了，他也该回去了，他走出酒吧门口，章宇应该已经回去了，夜深了一些，路上的出来逛的都是饭后拖家带口出来散步的。 他去停车场取了车开出来。 拐角的时候，从后视镜看到了墙角有一个穿着校服的身影。 个子高高的比例很好，穿着蓝白色校服，背着书包，在路灯下的被拉出长长的影子。 他靠墙角站着，偏头往他开车的方向远远看过来。 直到孙冠玉驶出很长的一段路，站在墙角的少年才转身离开。 看来他一直在门口等着。 孙冠玉转了方向盘朝朝家里的方向开去。 他回到家的时候，章宇的微信就发过来了：【回到家了吗？】孙冠玉回复：【到了。】 章宇得到他的回复显然很高兴，发了三个呲牙笑的表情过来。 孙冠玉换了鞋，那只猫又喵喵地朝他走过来了，他一把抱起猫在手里撸了撸，照例给它喂猫粮。 本来去酒吧没想这么早回来的，现在空出了一大段的时间，他反而不知道干什么了。 他打开电视，里面正在播报一条娱乐新闻，某女星加入豪门，而豪门公子更是长得英俊十足，娱乐主持人用极尽夸张的语调称赞他们天作之合，郎才女貌。 当电视屏幕上出现那张豪门公子的脸时，孙冠玉面无表情地拿起遥控器摁灭了电视机。 空荡荡的客厅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只有那只猫发出舔舐猫粮的声音。 孙冠玉盯着黑屏的电视屏幕看了很久。 直到喵的一声，那只猫亲热地跳上他的膝头，在他的身上不断地磨蹭。 孙冠玉才回过神来，机械的伸出手，抱着那只猫去了书房。 他打开电脑，开始工作，书房里响起噼里啪啦敲击着键盘的声音，那只猫蹭了蹭他撒娇，可是孙冠玉没有什么法院。 它识趣地跳下他的身子，然后转身自己玩去了。 书房里的灯一夜都没有熄灭，早上的时候，一旁的烟灰缸里堆满了抽剩下的烟屁股。 孙冠玉从电脑桌面抬起头，揉了揉通红的双眼。 最近在申报一个课题，收集资料研究已经快要完成了。 本来这个事情也没有那么着急，但是他总想找什么事情来做，全身心地投入才能让他忘了某些深藏在记忆里不敢触碰的回忆。 还好早上没有课，他去书房洗了个澡，调了下午的闹钟，才撑不住了倒在了柔软的床铺睡觉。 梦里不太安稳，那张应该湮没在时光里的面孔不断地在脑海里浮现，梦里面的他从满心欢喜到心灰意冷。 闹钟铃声响了起来，他睁开眼睛，转头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下午了，他还要去学校上一节课。 他摁掉闹钟，起来穿衣服，已经一整天都没吃饭，胃里空荡荡的。 公寓里没有厨房，一般都在学校食堂吃，这座公寓是学校分给老师的公寓，很近学校，还有时间赶去吃东西。 他就在小区门口点了一份盖饭，趁着吃东西的空档掏出手机，才发现章宇发了很多条消息过来。 昨晚回去的时候，他发了一张照片，照片上少年意气风发，帅气十足地咧着嘴笑，照片下边缘是摊开的作业本。 【我在学习。】 【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后面一个委屈的表情。 【你很忙吗？】 【你怎么又不理我了？】 最近的一条是今天早上，【你在干什么呀？】孙冠玉想起昨天站在墙角那个少年的身影，还是敲击着键盘回复道：【吃饭。】 几乎是下一秒钟，章宇的消息立刻回复过来：【吃的什么？！】 【土豆牛肉。】 【哦，可是现在是三点多，你午饭吃这么晚吗？】 孙冠玉回复道：【在学校好好听课吧。】 章宇又问：【下次还能约你出来吗？】 【小孩儿，脑子装满精虫是学不进去的。】 【我学习很好的。】 孙冠玉放下手机专心吃饭，章宇的消息又发了过来：【我放学可以去找你吗？】孙冠玉微微扯起嘴角，他不知道这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到底有多少分的真心，但是他的确不想和小孩玩过家家了。 尤其是这么缠人的小孩儿。 他叹了口气，点开章宇的主页，麻利地拖进了黑名单。 第4章 A大附中的学校操场上，挤满了正在上体育课的同学，篮球场上的少年们追逐着那个球状物奔跑，跳跃，尽情地挥洒着汗水。 两边挤满了拉拉队的女生，时不时爆出欢呼声。 穿着篮球服的章宇坐在篮筐下，头发湿漉漉额，身上的汗水顺着年轻健壮的身体往下淌，他叉着双腿，一手握着矿泉水瓶子，一手捧着手机，他看着那个红色的感叹号。 不可置信地愣了半晌。 他被拉黑了？！他气都顺不来了，怒意像是火花点燃了他心里的火药，炸得他脑海里轰啦啦地响。 “章鱼！干嘛呢！”车子昂跑过来，穿着一身篮球服拍了拍他的肩膀。 “在不上场我们就要输了啊！”“妈的。” 章宇骂了一声。 “呃。” 车子昂看着他一脸懵。 “你又怎么了？”“老子被骗炮了？！”车子昂：“？？？”章宇又带上车子昂他们去了那家酒吧围堵，但是一连好几天，孙冠玉再也没有出现过，明显是在躲着章宇。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这所有名的gay吧里面传出震天响的音乐。 各色各样的男人从里面进去，然后三三两两歪歪扭扭地走出来，玩嗨了还会直接靠着墙边接吻，吻的天昏地暗。 而几个高中生模样的少年在阴暗的角落里蹲着，眼睛盯着来来往往的每一个行人。 “我们都蹲在这里一个星期了。” 车子昂说道，“那个人到底还来不来了！？”“等着就是了！”章宇骂道，“别废话了！”一旁的蜈蚣忍不住说道：“不是，上回多好的机会你让我们放走他了？”章宇沉默不语。 老王写着眼睛看着在墙角腻歪的两个男人，说道：“来这个酒吧的，还真是挺开放的啊！”章宇脸色更加阴沉。 等到最后，直到街上都没有人了，他们才不住地打着哈欠回家去。 章宇刚踏进家门，父亲章伟坐在沙发上看杂志，看到章宇进来后，问道：“你这是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回来？”章宇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道：“和同学补课了。” 这时李采雁从厨房里走出来，双手往围裙上擦了擦，说道：“小宇，你回来得正好，我和你爸商量搬家呢。” “搬家？”章宇一脸不解地皱了皱眉头：“为什么？”“你不是明年高考了吗？每天路上来回那么长时间不方便，你爸在你学校附近还有套房子......”坐在沙发上的章伟不以为然地说道：“你们就是小题大作，高考哪有那么难，当年我还不是随随便便就考了状元。” 他说完翘起二郎腿，抖了抖杂志，脸色难掩得意之色。 章伟在读书人还不多的年代，也是个难得的人才，一路轻而易举地念到博士，发表期刊论文无数，最后为了章宇的母亲留在这个城市做了教授。 李采雁嗔怪道：“你胡说什么，哪能跟你那个时候比啊。” “你啊，就宠他吧，今天老师又跟我告状了！”章伟说道。 “在语文课上打游戏。” “小宇成绩又没让你操心，打打游戏怎么了？”两个中年人在客厅里你一言我一语地吵起来了。 章宇对这一切已经习以为常了，趁着他们吵架的空档，他一言不发地进了屋子里。 他打开手机，孙冠玉的头像还在他里置顶上，孙冠玉的微信头像上是他侧脸剪影，黑乎乎的，却依旧能够看出笔挺的鼻梁和出色的五官，还有微微翘起的睫毛。 他点进主页里翻来覆去看了一会儿，不是好友只能看十张照片。 孙冠玉的朋友圈频率大概是一个月发一次，他实在没有什么可以看的了，就郁闷地将手机仍在一边。 ..................A大附中时常会请A大的老师过来开讲座做兴趣扩展，但也不过是流于表面。 大学教授研究的方向通常对于高中生来说有些深奥，所以讲座的座位上的同学的姿态通常是千奇百怪，有补作业的，有打游戏的，有睡大觉的，也有嗑着瓜子聊天的。 但是今天讲课的老师一走进阶梯教室的时候，讲台下面就掀起了窃窃私语。 “哇，这个老师好年轻哦。” “长得也很帅也。” “真的可以......”周围女生的花痴吵醒了正在趴在桌子上补眠的章宇。 他一脸不悦地抬头，看到那个站在ppt大屏幕前的身影时，瞳孔猛然震荡。 他差点控制不住自己蹦起来。 讲台上那个修长的男人手里握着遥控器在讲课，他穿着浅蓝色的衬衫，黑色西裤，带着半框的眼镜，显得文质彬彬的。 通过扩音器穿出来的声音也很干净，如同瓷器在泉水里敲击的声响。 可是就在半个月前，这个人还在自己的身下满面春潮，他还记得那人半阖的眸子里盛满了情欲。 章宇的眼睛死死地追逐着讲台上的那个人，他想用目光铸造成一座金色的牢笼，将这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男人关进去。 孙冠玉在讲台上讲了什么，他根本听不进去，他眼里只有他不断地张合的形状优美的唇。 显然讲座讲得很成功，时不时爆发出掌声和笑声。 下课铃响了起来，孙冠玉微微颔首示意，微笑道：“那么今天的讲座到这里就结束了，谢谢大家的倾听。” 说完他拿起将以转身出去了。 讲台下又是掌声一片，周围的女同学抑制不住自己的声音在激情讨论。 章宇蹭的一下站起来，就要追上去，可是阶梯教室的座位连在一起的，他又是坐在最里面，要出去的话就要越过一排人。 这时，学校的教导主任走了进来，在讲台上清了清嗓子说道：“大家安静，耽误大家几分钟时间讲一下早晚自习的问题。” 正在拥挤的人群里往外走的章宇充耳不闻，他高大的身影站在坐着的人群里显得格外突兀。 “那位同学！干什么的？！让你走了吗？”教导主任暴跳如雷的声音响了起来。 章宇像没听到似的，挤着人群走到了走道，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 他跑出教室，环视了一圈没看到人。 他连忙抓住了站在教室外面的一个老师问道：“刚刚讲课的老师呢？”老师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你哪个班的，还没解散怎么就出来了？”章宇扔下他，朝校门口跑出，远远就看到孙冠玉的那辆大众正在朝校门口驶去。 然后出了大门，拐进了车流里。 他远远望着，呆楞在原地。 这时，身后一个巴掌拍了下来，是车子昂的大嗓门在耳边响了起来：“你刚才牛啊，一教室的人都在呢，你直接走了？！”他用肩膀碰了碰章宇的，说道：“没看错的话，讲台上那人就是你要找的那个吧？你他妈什么时候惹上大学老师了？”“刚才那个老师叫什么？”章宇问他。 “什么？”车子昂皱着眉头看他。 “刚才那个讲课的老师的名字。” “他的姓还挺少见的，好像叫欧阳宁......”欧阳宁......原来他是A大的老师。 章宇在心里把这个名字翻来覆去地念了几遍，生怕自己记不住似的。 既然是A大的老师，那么学校官网上就可以查到。 在化学课上，章宇对着手机屏幕上那张照片将车子昂拎了过来：“你有没有搞错，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他。” 照片上的欧阳宁长着一张普通人的脸，带着黑框眼镜，眼神显得有些呆滞。 “额......”车子昂抓了抓脑袋，“可是他自我介绍就是叫这么个名字啊。” “你到底找他干什么啊？”车子昂一脸疑惑地问道。 “他真是骗炮了？”章宇想了想，体制内的环境传出去对他不好，就说道：“没，就是跟他闹了点矛盾。” 车子昂又小声说道：“现在大学老师还去酒吧，真是太颠覆了吧。” 章宇心想，你还没见过更加颠覆的呢。 车子昂又说道：“你爸不是在A大吗？问他不就行了？”章宇顿时福至心灵。 说的也对啊…… 第5章 孙冠玉上周帮同一个学院的欧阳宁去参加学校附中的讲座，欧阳宁比他进来早，现在还是讲师，孙冠玉知道他最近忙着申请课题，发paper,评职称，就答应下来了。 孙冠玉接连着又去别的城市参加了个学术会议，好几天没有回家了。 他刚到家门口，发现门口有些不一样了，他隔壁的房子也是同一个学校的老师，但是没来住，一直以来都空着，现在门口居然摆了一盆绿油油的盆栽。 看起来是有人住进来了。 他提着公文包，腾出另一只手来开门。 “吱嘎”一声，隔壁的门开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传来：“孙老师，刚回来啊？！”孙冠玉转头看到他，一时间愣住了。 这是他们学院的院长，章伟，身上还穿着一身家居服，脚下踩着拖鞋，跟在学校里严肃的样子判若两人。 他怎么突然搬过来住了？孙冠玉礼貌颔首：“院长，您什么时候搬来的？”“昨天刚搬过来。” 章伟乐呵呵道，“对了，等会儿一起吃饭吧，你还没吃饭吧？”孙冠玉有些迟疑。 章伟却依旧热情地邀请道：“过来吧啊，你一个单身青年，煮着也不方便。” 孙冠玉刚要说些什么。 却听到院长的身后幽幽传来一个带着磁性的嗓音：“是啊，老师，一起过来吃饭吧。” 孙冠玉听到这个声音，惊讶地抬头。 只看到门框边上站着的高大英俊的少年，穿着一身浅色的家具服，看起来应该是家人帮买的，胸前是一只卡通图案的老虎。 少年抱着双臂，斜斜地站着，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嘴角边勾起一抹若有若无带着邪气的笑容。 那人就是在酒吧遇到的，而且还上了两次床的章宇。 章宇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里面还有隐隐约约的怒火和控诉。 孙冠玉怎么也没想到，约炮翻车，居然还翻到自己的领导身上去了。 “我来介绍一下。” 毫不知情的章伟将儿子拉到前面，热情介绍道：“这是我儿子。” 他又转头对章宇说道：“这是a大的老师，跟爸爸是一个学院的。” 章宇微微勾起唇角，乖巧地说道：“老师好。” 孙冠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脸色缓了缓，神情自若地笑呵呵道：“这孩子长得真俊啊，学习应该也很好吧。” “还行吧。” 章伟说道，“就是心不定，让人不省心啊，以后肯定是做不了科研了。” 孙冠玉说道：“孩子的兴趣比较重要嘛，儿孙自有儿孙福，这孩子一看就就很聪明。” “哎......”章伟摆摆手说道，“让他自己折腾吧。” 章宇听着孙冠玉“这孩子”“那孩子”的称呼，心里不由得憋着一股气。 明明曾经躺在自己的身下欲仙欲死的，这下子穿上裤子就不认人了？还硬生生将自己抬高了辈数。 “那我先做饭去了啊，快煮熟了，换衣服了就过来吧。” 章伟说道。 孙冠玉礼貌地应了一声，将钥匙插进锁孔里准备进屋。 章伟转身回去了，他扭头冲着章宇说道：“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作业写完了？”章宇没回头，反而用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眼神盯着孙冠玉，阴测测地说道：“我还有点问题想和孙老师探讨一下呢。” 章伟没管他，自顾自地进去了。 孙冠玉开了门，章宇霸道地撑开了门，将自己的身体挤了进去。 孙冠玉还没来得及放下包，就被章宇一把压在了墙上。 “孙老师......”章宇温热的呼吸洒在孙冠玉的脖子上，“我终于抓住你了。” 孙冠玉皱了皱眉头，看着章宇近在咫尺的俊脸，神情有些冷淡，像是在看一个不可理喻的小孩。 “眼镜不适合你......”章宇被他看的眼神有些不爽，将他的眼镜摘下来，朝他的嘴唇狠狠吻了上去。 他轻而易举地敲开孙冠玉的牙关，舌头难耐地纠缠着，两人的呼吸揉杂在一起。 禁欲了很久的孙冠玉在他的撩拨下身体有些发软，章宇挽着他的腰将他捞了上来，另一只手将他的衬衫拉出来，手探进了他的衬衫里。 不住地抚摸着......孙冠玉警钟大作，按住了他的手，站起身和他拉开了一点距离，说道：“不行。” “为什么？”章宇的神情变得委屈起来，“你上次不是被我弄得很舒服吗？”隐秘的情事被少年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孙冠玉脸色有些挂不住，说道：“我这次不想做。” 章宇的耳朵聋拉下来，他顶着下身的小帐篷问道：“那什么时候才可以？”孙冠玉理了理被扯乱的衣领，抬头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说道：“抱歉，什么时候都不可以。” 他又微微低下头，看着年轻人蓬勃的欲望，眼里带了丝看透了的嘲笑，说道：“你要是忍不住就找其他人吧，但是记得做好措施。” “不行！”章宇一把拉住他抵在墙上，将他禁锢在自己怀里，他低下头看着孙冠玉问道：“我不要别人，难道老师......你也和很多人做那种事情吗？”孙冠玉抬眸看他，眼睛还带着水雾，似笑非笑的。 “老师......”章宇又低下头吻他，齿间叼着唇肉仔细地啃咬，“你不可以这样，感情的事情要专一的......”章宇高大的身躯覆盖下来，孙冠玉几乎毫无抵抗之力，他牙齿用了点劲，将章宇的嘴唇咬破了。 章宇“丝”的一声退出来，皱着眉头看他，唇角上有殷红的血珠冒出来。 眼神哀怨又委屈。 “好了。” 孙冠玉有些头疼，“你还小，学习要紧。” “如果老师想出去约，那为什么不找我呢？”章宇问道。 “什么？”孙冠玉愣了一下。 “我可以满足你，不知道老师一周想要几次？”孙冠玉看着他，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感觉自己面前站着的不是自己领导的儿子，而是一根人形按摩棒。 而自己是什么？欲求不满的中年人吗？他恼羞成怒：“你他妈把我当成什么了？”“对不起对不起......”章宇又急忙俯下身子哄他，他一边轻轻亲吻着孙冠玉一边安抚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不想让你和别人上床......”他见孙冠玉没反应，又低下头委屈巴巴地看着孙冠玉，像是想说点什么，又怕惹恼了他。 孙冠玉默默叹了口气。 心想当初就不应该馋年轻的肉体。 毕竟奶狗奶狗，奶是真的奶，狗也是真的狗。 第6章 孙冠玉扯了领带，将落在地上的公文包捡了起 来，转过身看了他一眼，问道：“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章宇又再一次将身体附覆盖上去，他在孙冠玉的耳边说道：“老师，我很难受。” 他用硬邦邦的下身在孙冠玉的大腿上摩擦几下。 炙热的硬物抵在孙冠玉的大腿上，唤醒了他曾经和面前这个少年床榻间的缠绵，少年健壮的身躯紧紧贴着他，滚烫的体温通过薄薄的布料传递过来，让他忍不住颤栗。 他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板起脸拿出一点成年 人的威严：“不会自己解决吗？" “老师……”少年依旧不依不饶。 地在他耳边央求道，“你知道的，你帮我的话会比较快……” 孙冠玉抬头瞪他。 “老师……”少年干脆压在他身上耍赖，“谁让你那么诱人呢？我一看到你就硬了。” “别说了。” 孙冠玉被他直白的话躁得脸颊发烫。 少年牵起他的手，往顺着裤腰带往下身探去。 直到触摸到那个灼热的硬物，孙冠玉想缩回手，章宇却不依不饶：“老师，摸摸它。” 章宇的声音带着颤抖，显然是十分情动。 孙冠玉看着他渴求的目光，默默叹了口气，心想刚开荤的小伙子的确挺可怜的。 于是他伸出手，抚摸上了少年的欲望。 随着孙冠玉的不断动作，章宇的喘息逐渐变得粗重起来，他在孙冠玉的耳边央求道：“老师……快一点” 最后他在孙冠玉的手里释放出来，他的身躯压在了孙冠玉的身上，不断地喘气。 孙冠玉面不改色地抽出一旁的抽纸，慢条斯理 地擦着手掌，淡定得像是完成手术的医生。 章宇红着脸说道：“老师，你好厉害啊。” 孙冠玉面无表情地看向他。 “老师？”章宇垂头看向孙冠玉的下身，那里也鼓囊囊的一团，他脸上带了一丝害羞的表情问 道：“你需要我帮你吗？" “不需要。” 孙冠玉冷淡地说道，然后转身走进 了卫生间里开始洗澡。 凉水冲击下来，冲淡了身体上的欲望。 等他洗完澡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章宇正在沙发上坐着等他，双手放在膝盖上，坐得很端 正，看起来还挺乖巧。 “你怎么还没回去？”孙冠玉问他。 章宇回过头说道：“老师不是要去我家吃饭吗？ 我等你。” 孙冠玉有些无语。 章宇看着他湿渡渡的头发说道：“老师，我帮你擦头发吧。” “不用。” 孙冠玉下意识地拒绝。 但是他的拒绝已经慢了一步，章宇眼疾手快地将他拉过来，按在了沙发上，殷勤地问道：“老师，吹风筒在哪里啊？" 他眨着幽黑的眼睛，像一只摇着尾巴讨好的大狗。 “在八角柜的第一个抽屉。” 孙冠玉愣了一下 ，朝柜子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章宇得到指令，立刻打开抽屉将吹风筒拿过 来，插上电源后，开始给孙冠玉吹头发。 孙冠玉的头发很黑，也很柔软，在指尖的触感让人联想到高级的丝绸。 章宇吹得很仔细，将头发在手指间轻柔地翻动。 “老师……”章宇在他身后喊了一声。 吹风筒的声音有点大，孙冠玉没听清楚：“什么？" 他抬头看到少年英俊的脸，正在一眨不眨地看 着他，眸子里幽黑似夜幕，却又盛满星光。 章宇停了吹风机，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他低下头，用鼻子在孙冠玉耳边的头发吸了一口，在他耳边说道：“你好香。” 孙冠玉的耳尖泛了红。 “老师……”章宇轻声说道，“吹好了。” 他蓬松柔软的头发盖在光洁的额头上，秀气笔挺的鼻梁，眼睫毛长长的，眼睛低垂的时候， 那股清冷的昧道淡了些，散发出一丝柔和的气 质，像一只收起爪牙睡着了的猫咪。 章宇的心跳快了一点。 该死，章宇心想，我怎么会这么喜欢他？ “看什么？”孙冠玉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伸 手持了抨头发，从茶几上拿起烟摸出了一根点 着了，靠在沙发上吞云吐雾。 缭绕的烟雾将柔软的面庞遮挡了几分，又显现 出几分不近人情出来。 “老师……”少年有些严肃地看着他。 孙冠玉吐出一口烟，眼皮子掀起来看向他：“怎么？" “少抽一点烟吧，对身体不好。” 少年诚恳地说 道。 孙冠玉嘴角勾起一抹笑：“你倒是管起我来 了。” 说完后他挑了挑眉毛，又问：“我要是不呢？" “那我就帮老师戒烟。” 章宇认真说道。 这时，章宇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章伟打过来 的，他在电话里说道：“叫孙老师过来吃饭吧， 你在人家那里那么久干什么？待会儿打扰到孙 老师了。” 章宇应了一声，然后挂掉手机，转头对孙冠玉 说道：“老师，吃饭了。” 嗯。” 孙冠玉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章宇先站起来，朝孙冠玉伸出手，想把他拉起来。 孙冠玉却拨开了，自己站了起来。 “老师……”章宇一副委屈的样子。 孙冠玉吐了口烟，说道：“走吧。” 临出门的时 候，他把一瓶红酒带过去了。 章伟和李采雁都很热情，餐桌上都是满当当的 饭菜，看得出很用心。 四个人围坐着，李采雁热情地给孙冠玉夹了个 鸡翅，说道：“来，孙老师，多吃点。” 孙冠玉礼貌地道了声谢谢，顺便夸了夸饭菜做得很好吃。 吃饭的时候，章宇一家三口聊天都很随意，从 章宇的考试成绩聊到国际形势。 看得出来他们 对章宇的宠爱。 孙冠玉偶尔接过一两句，这样热闹的家常饭他 很久没有体验过了。 这时，孙冠玉察觉到腿上多了一只脚在往自己 的裤腿上蹭，他往旁边移开了点距离，那只脚依旧不依不饶地跟着。 孙冠玉不用看也知道是章宇，他瞪了章宇一 眼，示意他别搞小动作。 可是章宇却嘴角嘱着一抹笑，肆无忌惮地撩拨他。 章伟察觉到异常，转头看着章宇问道：“你吃个饭傻笑什么？”孙冠玉踩了他一脚，收回腿。 章宇吃痛地皱眉，忍着痛意说道：“我……想到 好笑的事情。” 吃完饭，孙冠玉离开章家，摸出一根烟站在走廊稍远的地方抽，昏黄的廊灯照在他清瘦的身上。 不一会儿，章宇也跟着出来了。 孙冠玉侧过身子，沉下脸看着他说道：“你刚才在干什么？当着长辈的面你怕他们看不出来吗？" “我不怕他们知道。” 章宇说道。 孙冠玉狠狠抽了口烟，反问道：“你不怕就可以了吗？我和你爸都是在学校工作的，你有没有考虑过传出去会怎么样？" “对不起对不起……”章宇想上去扶住他的肩膀 安慰他。 “我没想这么多。” 孙冠玉躲开了，脸色冷漠地说道：“你做事情能不能多考虑一点？" 说完他越过章宇的肩膀，打开钥匙进屋去了。 只剩下章宇孤单的身影站在走廊上。 第7章 孙冠玉习惯每天早上来一根烟醒醒神，香烟的气味窜入鼻腔能够唤醒这一天的精神，他叼着烟穿好鞋子，一手提着公文包，手臂上挂着西装外套。 刚一打开门，门口就撞上了一个黑影。 他定睛一看，原来是章宇。 孙冠玉有些莫名其妙：“你在这里干什么？”章宇微微皱着眉，眼神里带了一点局促，像一只犯了错的大狗，他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孙冠玉，“这是早餐，给你的。” 那是一袋早餐，有小笼包和豆浆，正在冒着热气。 孙冠玉没有接过来，他转身关上门，回过身子面对着他问：“你们上学这么晚？”章宇没说话。 孙冠玉也是高中过来的，一下子就明白他肯定是逃课了。 他用夹着烟的手拍了拍章宇的肩膀，说道：“好好学习吧。” 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章宇一把拉住了他的腕，孙冠玉下意识挣脱出来，但是章宇却以更大的力气禁锢住，好在现在还很早，楼道里没有什么人，不然他们这样的姿势很难解释得清。 孙冠玉拧着眉头，刚想斥责他。 章宇下一秒却将手里的早餐塞到他手里，然后松开了他的手，小声说道：“放心吧，早上没人的。” 孙冠玉推回给他，吐着烟雾说道：“不用，我早餐都是在学校食堂吃的。” “可是我想买给你吃。” 章宇执拗道。 孙冠玉抬头看着他，少年的面庞英俊又年轻，朝阳透过玻璃窗照进来，映出少年脸上稚嫩的绒毛。 半晌后，孙冠玉笑了，笑得有些轻佻，嘴角的香烟冒着袅袅烟雾不断地跳动。 他毫不客气地奚落道：“小孩儿，这种把戏打动不了我，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早就玩烂了。” “老师……”章宇一把将他嘴边的烟拔出来，说道：“早上抽烟对身体不好。” 孙冠玉：“……”感觉自己成年人的气势莫名减了一半，孙冠玉脸色沉了下来，眼里有些不悦：“你没听说过别管大人的事吗？”“我不是小孩了。” 章宇小声辩解说道。 孙冠玉没搭理他，懒懒地转身朝电梯口方向走去。 章宇也跟了上去，默默地走在他的旁边。 他们上了电梯，只有两个人，章宇忍不住小声问道：“昨晚的事情，你不生气了吧？”孙冠玉瞥了他一眼，说道：“放心吧，我犯不着和你计较。” 他的语气完全把章宇当成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而不是一个平等的男人。 章宇听他说这句话，感觉自己胸腔里憋着一股气，他转身将手撑在孙冠玉的旁边的墙上，这是个把孙冠玉圈起来的壁咚的姿势，他漆黑的眼睛里闪动着火苗，咬牙切齿地说道：“老师，我是不是小孩儿，你不是清楚了吗？”这时，“叮咚”一声，电梯门开了。 孙冠玉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推开了他，说道：“再不去学校就要迟到了。” 说完他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只留下章宇一个人。 孙冠玉的态度很明显，既不刻意躲避他，也不和他接茬儿，完全把章宇当作是隔壁邻居的小孩儿。 孙冠玉到办公室的时候，欧阳宁正在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来。 年底要评职称了，孙冠玉知道他一直在忙于项目的事情。 欧阳宁是从底层一个一个脚印奋斗出来的，他没有人脉，情商也不算高，对于每一个机会，他很努力。 “昨晚没回去啊？”孙冠玉照常打招呼。 欧阳宁顶着大大的黑眼圈勉强笑了笑，说道：“是啊。” 他抿了一口咖啡，继续转头在电脑屏幕前敲击，穿着半旧的衬衫，背部弓着，像一只蜷缩着的虾。 “吃早餐了没？”孙冠玉问道，他走过去，将章宇给他的早餐放在了欧阳宁的桌子上。 欧阳宁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谢谢啊，你平时不是去食堂吃的吗？”“这是我隔壁……一个小孩给我的，你吃吧，我不喜欢喝豆浆。” 欧阳宁接过来了。 孙冠玉开始坐下来打开电脑准备今天的备课，又解答了几个前来答疑的同学的疑问，一顿忙碌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凶了章宇的原因，今天一整天他都消停了不少，微信上只发过来几条吃了吗的问候，就没有踪影了。 直到下午六点左右，孙冠玉才和欧阳宁一起走出教学楼。 欧阳宁为了谢谢他上次代课的事情，要请吃饭，孙冠玉没打算推辞，便一起去了。 他们刚踏下教学楼的阶梯，就看到在校道上，一个身材修长的少年跨坐在自行车上，一双无处安放的大长腿支在地上，穿着附中的白衬衫，眉眼中充满着阳光。 一看到孙冠玉，招了招手呼唤道：“老师！”欧阳宁不认识他，他碰了碰孙冠玉的胳膊，说道：“那个学生找你的？”那个青涩高大的少年正骑着自行车朝他骑来，脸上带着爽朗的笑，风鼓起他的白衬衫，像一只饱满的鸽子。 少年踩着车子在他面前刹了车，礼貌地打招呼道：“两位老师好。” 孙冠玉一脸狐疑地看着他：“你怎么来了？”章鱼咧嘴笑：“来接你。” 他笑得一脸无害，一口整齐的白牙十分亮眼，漆黑的眼睛里闪着星星。 孙冠玉咳了一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隐隐带着警告说道：“我和这位老师还有事，你先走吧。” 章宇没回答，转头将询问的目光投向欧阳宁，虽然是个高中生，却隐隐约约让欧阳宁察觉到压迫感。 欧阳宁直觉告诉他，他们的关系不平常，于是出来打圆场：“你们要是有约……”章宇干净利落抢答道：“当然有约！”孙冠玉瞥了他一眼：“你闹什么闹？”“老师……”章宇换了一副可怜巴巴的神情，“你不是说要帮我补习的吗？我准备参加竞赛了，这对我很重要。” 孙冠玉有些无语，这小子的演技真是可以角逐奥斯卡了。 欧阳宁顿时了然于胸，拍了拍他的肩膀，呵呵一笑：“既然这样，你就跟他先走吧，下次再聚也没事。”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 现在是下午时候，已经没有课了，周围偶尔路过一两个学生，两个帅哥站在一起，女生们眼神忍不住往章宇他们的方向瞥去。 孙冠玉双手插兜看着他，挑了挑眉问道：“你究竟想干什么？”“我来接你回家。” 章宇一脸认真。 孙冠玉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章宇的自行车后座，似笑非笑道：“你让我坐这个？”“额……”章宇有些汗颜，挠挠头，说道：“其实很好坐的啦。” 孙冠玉嗤笑一声，抬起脚就要转身离开。 章宇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将他拉回自己的身前。 他长得很高，两个人靠近的时候，孙冠玉不免觉得有些被侵略的感觉。 “你干什么？”孙冠玉立刻黑下脸。 “老师……”章宇一脸委屈地看着他，“你嫌弃我的自行车吗，我只是还没有驾照而已啊。” 孙冠玉被他的气场压着，只得无奈说道：“没有。” 章宇脸上顿时阴转晴，一脸豪气地拍了拍后座，说道：“那么老师，请坐吧。” 仿佛这不是什么自行车的后座，而是限量版豪车的真皮座椅。 孙冠玉拗不过他，只能迈开长腿跨坐上去，他很久没有坐过自行车了，姿势有些别扭。 “老师，坐好了吗？”章宇回头问他。 孙冠玉没什么好气地嗯了一声。 章宇脚一蹬，车子飞快飙了出去，孙冠玉一个后仰，差点稳不住身子。 “你他妈找死啊？”孙冠玉骂道。 “老师。” 章宇一边蹬着自行车，一边回过头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间，笑道：“这才是抓好了。” 傍晚的风拂过他们额角的碎发，操场上有正在打篮球的少年，载着两人的自行车在绿荫校道上上飞快驶过。 前面穿着白衣的少年，一脸阳光灿烂，衬衫灌满了风，后座上穿着西装的男人脸色乌云密布。 第8章 他们一路出了校门口，晃晃悠悠路过了喧闹的街区，路边的烤鸭店飘着香气。 比起章宇平时在路上骑车的风驰电掣，现在他踩的很慢。 他是故意的。 “你没吃饭啊？”孙冠玉在背后扶着他劲瘦的腰，不满道：“快点！””老师。 “章宇的手掌覆上了孙冠玉放在腰间的手，他嘴角泛着笑意柔声道：“我想和你一起逛逛，好吗。” 好你个头，孙冠玉心想。 就隔着两个路口的路程，往常走路十几分钟，愣是被张宇逛出半个小时。 回到了小区，趁着章宇在停车场放车的时候，孙冠玉便扔下他独自转身离开。 “老师！等等我！”章宇追了上来。 他们一起上了电梯，走到楼梯口的时候，章伟刚好从另一侧走过来，手上提着一袋从超市买回来的菜。 孙冠玉笑着点点头，率先打了声招呼：“院长。” “爸？”章宇也喊了一声。 章宇对孙冠玉笑着点了点头，又转头严肃地对章宇问道：“你刚才载孙老师回来的？”章宇点点头说道：“我去学校找孙老师了。” 他很清楚自己儿子的混蛋性格，一脸狐疑地问道：“你找孙老师干什么。” 章宇道：“只是有几道数学题目想问问老师。” “乱来，大学的数学和高中的解法怎么会一样？”章宇狡辩道：“我们有一个竞赛，可以保送的，上面有关于微积分的。” 章伟横了他一眼：“自己查资料去，人家孙老师没空理你。” 章宇面色讪讪，转头一脸无辜地看着孙冠玉问道：“老师，你真的没空吗？”他明显是把包袱推给了孙冠玉，让孙冠玉没法当着面拒绝。 章伟抬手给了他一个爆栗，骂道：“你小子怎么事儿那么多。” 骂完转头对孙冠玉笑道：“孙老师，不好意思啊，这小子整天没大没小的。” 孙冠玉笑得温和：“没事，来问吧。” 章宇一脸无辜：“爸，你看人家老师就很好心啊。” 章伟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 到了家门口，章伟先进去了。 空荡荡的走廊上只剩下两人，章宇看着孙冠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想说什么？”孙冠玉问。 “老师。” 章宇脸上带了一丝羞涩，说道：“我想亲你一口。” 孙冠玉瞥了他一眼，转身开门。 章宇偏不让他进去，无理取闹地用手掌堵住了锁孔。 “让开。” 孙冠玉斥责道。 “老师……”章宇欺身下来，穿着校服衬衫的高大的身体将他整个人环在自己身下，不依不饶道：“让我亲一口吧。” 孙冠玉抬头瞪他，他张了张口刚想骂人，嘴上猝不及防落下一片温软，仅仅一瞬，又退开。 他抬头就看到章宇恶作剧得逞般的笑脸。 “你……”孙冠玉一脸寒意。 “别生气别生气。” 章宇陪着笑脸，像是安抚一只张牙舞爪的猫咪。 孙冠玉干净利落地拧开锁，踏进门口，“嘭”的一声甩上了门。 章宇的面前只剩下一扇空荡荡的门。 他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伸出手摸了摸唇，脸上却慢慢浮起一丝微笑，一遍遍地回味刚才那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你在这傻笑什么？！”刚刚从外面回来的李采雁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章宇回过神，轻咳了一声，说道：“没什么。” “你是不是谈恋爱了？”李采雁说道。 章宇心里陡然一惊，脸色强行装出镇定自若的模样，说道：“妈，你说什么呢？”“没有就好。” 李采雁看了他一眼，说道：“平时闹也就算了，现在还是先把学习搞好。” “知道了。” 章宇拖着长音，将李采雁推回自己家里。 晚饭过后，章伟和李采雁都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八点档的电视剧，两人时不时讨论一两句，氛围温馨和睦。 章宇穿着一身睡衣，手上拿着几本书往外走。 章伟喊住了正在蹑手蹑脚往外走的他：“你干什么去？”“我去找孙老师问题目。” 章宇扔下这句话就打开门出去了。 章伟在他身后忍不住跟自己的老伴吐槽：“这孩子......真是......”章宇在孙冠玉门前按门铃，按了很长时间，孙冠玉才穿着一身睡袍打开了门，他像是刚洗完澡，身上还冒着热气。 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沐浴露，散发着扑鼻的清香。 他正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少年：“干什么？”章宇举了举手里的习题册，说道：“我有几个问题。” 孙冠玉当下就要关门赶狗。 章宇伸出手拦住了，舔着脸说道：“老师，您不喜欢勤学好问的学生吗？”“我不喜欢下了床也要跟我讨教问题的。” 孙冠玉说道。 章宇听出了他嘲讽床上技术不好，不由得脸红了，结结巴巴道：“我那什么......我总共也没做过那种事情几次，所以才......”孙冠玉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眼里隐隐约约带着奚落的意味。 章宇小声嘟囔道：“你又不多给我几次......”孙冠玉站着没动，章宇趁着这个机会挤了进来，像一只毛茸茸的大狗，还顺便把门给关上了。 孙冠玉只得把他领了进来。 章宇虽然来过孙冠玉的房间好几次，但是没有来得及仔细观察过，屋子里很整齐，北欧风格的装修很干净，但是总感觉少了什么，像酒店，不太像家里，大概是没有生活气息。 他穿着拖鞋踩在纤尘不染的地板上，突然有毛茸茸的触感蹭着自己的脚边。 他往脚下看去，只见一只白猫正抬起湛蓝色的眼睛看着他，“喵”的叫了一声。 “啊啊啊啊啊！”章宇像见了鬼似的，一蹦三尺高，扑到孙冠玉的身上，像浣熊似的扒在孙冠玉身上，吓得脸色苍白。 孙冠玉被他的身子压得喘不过气来，骂道：“你他妈有病啊？！”“我我我我怕猫！”章宇大声嚎道。 一个身高一米八几的男生居然怕猫？孙冠玉差点气笑了，他深呼吸了口气，说道：“你先从我身上下来。” “我不。” 章宇抱着孙冠玉猛地摇头，“你把它弄走。” “要不然你他妈从我家滚出去！”孙冠玉忍无可忍。 “不要！”章宇死皮赖脸的缠着孙冠玉。 孙冠玉彻底没脾气了，只能说道：“你松开，我去给它关进笼子里。” 章宇这才心有余悸地松开了他。 孙冠玉抱起脚边的白猫，走到角落里的猫笼，将它关了进去。 章宇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他问：“它叫什么啊？”“猫。” 孙冠玉说道。 “我知道它是猫，我是问名字。” “就叫猫。” 孙冠玉不耐烦道：“你到底要不要问问题？”“要要要。” 章宇只得答应下来，跟着孙冠玉进了书房。 第9章 书房里摆着一套乳白色的书桌，对面墙放着一整面高到天花板的书架，摆放着满满当当的书，他随意看了几眼，大多数是专业书。 孙冠玉拉出椅子坐着了，抬了抬下巴对他示意道：“坐吧。” 章宇依言坐下，掏出准备好的练习册。 孙冠玉看了一眼摊开的练习册，从桌上的烟盒摸出一根烟点着了，抽了口烟问道：“哪里要讲？”章宇伸出手指点了几道。 孙冠玉将练习册拉过来，稍微看了扫了几眼题目，点点头说道：“这个对于你们来说的确难了一点，后面不是有解法吗？哪一步不清楚？”章宇又指着其中一个步骤说道：“这一步是怎么得到下面这一步的，不太明白。” 孙冠玉提起笔和纸开始一步一步地讲解，他的声音很好听，如同玉石在清泉里敲击，思路清晰，表达清楚，讲了一半，章宇就明白了。 然后章宇又问了几题，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 孙冠玉问道：“还有吗？”章宇又指了其中的一道题，孙冠玉看了一眼，忍不住骂道：“你到底有没有听？这道题不是和刚才的类似吗？！”“我......”章宇被拆穿了十分不好意思，红着脸说道：“我只是想多听听你的声音......”孙冠玉愣了一下，这小子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身在往后靠在椅背上，抽了口烟，眯缝着眼睛看着章宇，闲闲说道：“怎么？还想做点别的？”他身上还穿着浴袍，随着他的动作滑落了一点，露出大片莹白的肌肤。 章宇盯着那片肌肤，喉咙滚动了一下，忍不住想起触摸过的手感。 “刚开荤的小男生，真是可怜。” 孙冠玉啧了一声，毫不留情地奚落他。 “从刚才就一直忍得很辛苦了吧？”他的目光投向章宇下身，那里明显鼓囊囊地一团，他嘴角勾起一抹轻浮的笑：“想要吗？”章宇咽了咽口水，喉咙发紧：“我......”下一秒章宇浑身一颤，孙冠玉光着的脚像水蛇一样顺着小腿往上滑，停在他的下身，微微施力，不轻不重地踩踏着敏感的那处。 章宇瞬间满脸通红。 孙冠玉侧着靠向椅背，吞吐着烟圈，缭绕的烟雾遮挡着他勾人的眉眼。 像一只将人引入歧途的妖精。 章宇猛地压向他的身子，劈手夺走了他指尖夹着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 用力地吻住了他的嘴唇，他喘着粗气道：“老师......我想......”少年火气太旺，熊熊的欲火烧红了他的眼睛，他一边狂乱地吻着身下的孙冠玉，一边急不可耐地脱下了孙冠玉的睡袍，露出莹白坚实的皮肤。 他的手一寸一寸地抚上去。 两人呼吸纠缠在一起，喘息不断，章宇松开了一点距离，盯着孙冠玉的眼神认真地说道：“老师，我想干你。” 这么粗俗直白的话让孙冠玉愣了一下，他看着章宇漆黑的眼眸，那里正在酝酿着狂风暴雨。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章宇抱起来，压在了书桌上，他的后背抵着章宇宽阔的胸膛，炙热的温度让他不自觉颤栗。 突然下身一凉，章宇将他身上的衣服剥了个干净，他感觉到自己的后庭着抵着坚硬炙热的欲望。 章宇在他身后，喘着粗气啃咬着他脖子白嫩的肉，宽大的手掌顺着下身抚摸下去。 “嗯......”孙冠玉身体一颤，后穴被捅进了一根手指。 “老师......”章宇一边给他做着扩张，在他耳边温柔地哄道：“放松一点......”孙冠玉强忍着那处的如虫蚁噬咬的痒意，咬牙切齿道：“戴套，抽屉有。” “老师......”章宇咬了一口他莹白的耳垂，哄道：“我很干净......让我直接进去吧？”孙冠玉刚想骂出口，胸前的尖尖被拧了一下，他不由得闷哼一声。 章宇笑了一下，说道：“我就当作是老师答应了......”他说完，将自己涨得发疼的欲望缓缓挺入，两人都情不自禁舒爽地呻吟了一声。 “老师......”章宇掐着孙冠玉收窄的腰，一遍律动一遍叹道：“你里面好暖，好舒服......”他的下身拍打着孙冠玉的臀肉，发出淫靡的啪啪声。 “闭嘴......”孙冠玉咬牙道，他的眼睛被刺激得起了雾气，他赤身裸体地趴在书桌上，眼前的练习题在眼前不断地晃动。 提醒着他刚才还为人师表地讲解知识，现在却被压在这里，以羞耻的姿势被干。 他们进行到最激烈的时候，突然响起了门铃声。 章宇的动作顿了一下，下一秒像是恶作剧一般以更大的力气操干着身下的人。 “等......等。” 孙冠玉想要制止身后的人。 章宇却突然一个深顶，孙冠玉忍不住呻吟：“啊......”“老师......小声点。” 章宇说道。 书房距离门口很近，孙冠玉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喊出声音。 过了一会儿，铃声停止了，章宇也到达了顶点，射进了他的体内，两人气喘吁吁地抱在一起。 章宇抱着孙冠玉翻了个身子坐在椅子上，孙冠玉浑身发软，任由他抱着自己，股间的乳白色液体流到了章宇的大腿上。 “老师......”章宇伸手抚着他光滑的背，“和我做这种事情很舒服，不是吗？”孙冠玉睁开了朦胧着水雾的眼睛，微微喘着气说道：“还行，有进步了。” 听到这句话，章宇不满地低下头咬了一口他的肩膀。 “咝......”孙冠玉骂道：“你他妈属狗的啊？”“老师......”章宇扶着他的肩膀，拉开了一点距离，看着他漂亮的眼睛说道：“我看到你第一眼，就喜欢上你了。” 孙冠玉眯了眯眼睛，回想起那天和他相遇的情形，那天在酒吧，这小子穿着校服坐在角落里，谁都不搭理。 然后......他举着酒杯过来搭讪......孙冠玉的眼光一向很高，看着他也挺顺眼的，趁着醉意就拉住了他的手问他约不约......两人就顺理成章地上床了。 孙冠玉看着眼前认真的少年，不由得嗤笑一声道：“炮友也叫喜欢吗？”章宇有些委屈地说道：“不是酒吧那一次......”孙冠玉皱了皱眉：“那还有哪次？”“我初中的时候......”章宇说道，“你不是来我们学校演讲过吗？”孙冠玉在脑海里搜索，好像是有这么一件事情，那个时候还没毕业。 “但是我那个时候......没有那种想法，就是很崇拜你。” 章宇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继续说道：“我当时想追上去问你要联系方式，但我碰到了你和另一个男生在接吻......”话一落音，孙冠玉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章宇察觉到他脸色的变化，有些无措地解释道：“我......我不是要吃醋或者什么。” 孙冠玉身上的情欲褪尽，捡起落在一旁的睡袍，盖上了自己的身体，转过头对他冷冷说道：“出去。” “你......”章宇站起来，无措地看着他，“你生气了？”他完全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孙冠玉变脸的点在哪里。 孙冠玉似笑非笑道：“我想跟谁上床就跟谁，你的喜欢太廉价了，我不需要。” “你......”章宇错愕地看着他，眼里闪过受伤的神情。 孙冠玉弯了弯嘴角，加深笑容：“年纪轻轻的，想要感情就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你要的我给不了你。” “你只跟我做爱不行吗？不要找别人。” 孙冠玉嘲讽道：“你还真是把自己当根葱了？”章宇一脸铁青地站在原地，他的胸口在不断地起伏，显然是生气到了极点。 孙冠玉轻飘飘吐出两个字：“出去吧。” 章宇向前踏了一步，迟疑着想触摸他的肩膀，被孙冠玉躲开了。 孙冠玉说道：“我去洗澡了，你请便。” 说完他走进了卫生间。 （有点渣，别打我） 第10章 孙冠玉出来的时候，章宇已经离开了。 房间里空荡荡的，书桌上被弄乱的书本已经被收拾整齐了，像是刚才混乱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孙冠玉站在原地反省了一下，看来刚才那一番话还是伤到他的自尊心的，一个小屁孩，毛没长齐，对爱情还有憧憬是正常的。 但是他的良心只觉醒了一下，下一秒便抛在脑后了。 少了个纠缠也挺好的。 过后几天，章宇还真的再也没有找过他。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然后愣住了。 章宇背着球网，穿着一套球衣，无袖的上衣露出结实的手臂，脚下踩着一双篮球鞋，眉眼漆黑，带着少年的英气。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孙冠玉率先打破了安静，打招呼道：“回来了？”章宇闷声闷气地嗯了一声。 孙冠玉没说什么，越过他往外走，只听到身后传来章宇的声音：“你去哪儿？”孙冠玉回头看他，窗外的灯光斜斜照耀进来，投在他俊秀的脸庞上，光线暖融融的，看起来温和了不少。 章宇挠了挠头说道：“我......我也不是盘问你，就是随便问问。” 孙冠玉说道：“去办公室有事情。” 章宇跨了一步伸出手，一把拦住了他的去路，嬉笑道：“就算我们做不成情侣，可是你也不要躲着我呀。” 孙冠玉扭头看他，淡淡地笑：“没有躲着你。” 他说的稀松平常，甚至没有要解释的意思，章宇挑不出他的毛病，只好放开手。 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道尽头。 孙冠玉回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了，他有点累，接近家门口的时候就低下头从包里掏出钥匙。 冷不丁被墙角的一团黑影吓了一跳，孙冠玉定神一看，发现章宇像一条看门狗似的蹲在门口。 他拧起眉头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章宇抬头看他，抱着膝盖蹲在门口有些可怜：“我爸妈出门了，我钥匙丢了。” “钥匙丢了？”孙冠玉目光像是扫描灯似的上下扫射，想把他身上的谎话扫描出来。 “真的。” 章宇幽黑的眼睛里带了些委屈，“他们一周之后才回来呢。” “那怎么办？”孙冠玉问道，“我帮你联系开锁的吧。” 说着他就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但是章宇却一把将他手机夺了下来。 孙冠玉挑了挑眉，眼神询问他。 章宇按着他的手说道：“别呀，让我爸妈知道又被念一通了，而且换个锁多麻烦啊。” 孙冠玉稍稍退后了一步，双手插兜看着他继续编。 章宇说道：“放心吧，我就借住几天！”他举起三个手指头，信誓旦旦：“真的！我会很乖的！不打扰你！”孙冠玉眯着眼睛看他，勾唇笑道：“我可没答应你。” 说完，他便不再理会他，转身将钥匙插进锁孔里。 章宇耍赖似的仗着自己人高马大猛然撑住了门板，他低头说道：“老师，您不会就这样见死不救吧？我可是你的邻居啊！”对章宇的死缠烂打，孙冠玉深知自己没有胜出的可能性。 他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说道：“进来吧。” 章宇得了敕令，遂心满意足地跟着他走了进去。 孙冠玉打开了灯，站在玄关柜前开始换鞋，章宇站在一旁，手里还提着脏兮兮的篮球，问道：“我穿哪双？”孙冠玉弯下腰打开下层的鞋柜，掏出一双新拖鞋扔到他的面前，一双灰色的软拖鞋。 章宇脱下自己的球鞋，穿了上去，孙冠玉的脚很秀气，这双鞋子的尺寸明显小了一码。 他喜滋滋地端详着自己脚上的鞋子说道：“嘿嘿，怎么感觉小了点。” 他本来是想打趣孙冠玉的，却不料对方根本不理他，转身往里面走去。 章宇吃了瘪，也只好跟着他走进去。 孙冠玉打开冰箱，从里面拿了罐饮料给他，自己也开了一罐。 他看着孙冠玉说道：“既然你偏要进来，那你睡沙发吧。” “啊？”章宇愣了一下。 “我不习惯跟别人一起睡。” 孙冠玉说道。 章宇嘟囔了一声：“我们不是一起睡过吗？”“不做爱的时候。” 孙冠玉补充道，“我不和别人一起睡。” 章宇张了张嘴吧刚想辩驳，却看到孙冠玉冷冷的目光扫了过来。 他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哦。” 章宇全身上下只带了书包，什么都没有，连内裤都只能穿孙冠玉的。 他洗完澡后，冒着一身热气走出来，只穿着孙冠玉干刚拆封的新内裤，穿在身上显得有些紧绷，他嘿嘿一笑，像是在故意炫耀自己的好身材，说道：“裤子好像也小了一点。” 男人对于自己下半身那物的尺寸都很在意，孙冠玉脸色立刻漆黑，他拽起一个枕头扔到他的脸上：“滚出去睡觉。” 章宇接下了砸在脑袋上的枕头，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孙冠玉没有动弹。 孙冠玉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你还想干什么？”章宇冲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靠过来。 孙冠玉站着没动，对他的把戏冷眼旁观。 章宇往前跨了一步，猝不及防在孙冠玉的嘴角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 “你......”章宇在孙冠玉变脸之前迅速逃出了安全距离，站在门口探了个毛茸茸的脑袋进来，坏笑道：“老师晚安。” 这天夜里孙冠玉梦里面不太安稳，梦到了以前的旧事，那个男人西装革履，身边跟着一个笑意盈盈的女子走到他的面前，缓声说道：“冠玉，这是我的未婚妻......”孙冠玉下意识想转身逃走，可是脚底下像是灌了铅似的，无法动弹。 最后他从梦中惊醒，一身冷汗。 他惊魂未定，窗帘没拉好，渗进来一丝丝月光，他做了一会儿，摸出一根烟靠在床头抽了起来。 然后起身去卫生间，他往客厅的方向看了一眼，章宇盖着一张被子睡在沙发上显得有些局促，他长手长脚的，却因为沙发的尺寸只能蜷缩着身子，看起来有些可怜。 恰好这个时候章宇翻了个身子，醒了，揉了揉看着站在客厅的孙冠玉：“老师？”孙冠玉刚想转身回屋，却不料章宇高大的身躯以更快的速度拦住了他，挨着孙冠玉可怜巴巴道：“老师，你家沙发太小了，睡得我好难受啊。” 孙冠玉面无表情说道：“嫌弃啊？不乐意就出去。” “不是......是真的很小啊。” “进来吧。” 孙冠玉说道。 章宇愣在原地，一脸不可置信：“你说什么？”“不进来就算了。” “别别别......”章宇第一次受到邀请，高兴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怕他反悔似的，急忙拉着了他，死皮赖脸地跟着他一起进了屋。 孙冠玉上了床后，他喜滋滋地绕过另一头，掀开被子上了床，安安分分地躺在被窝里。 孙冠玉摸出了一根烟，靠在床头继续抽。 章宇侧过身子，扭头看着黑暗里那闪烁着的红点问道：“老师，你怎么烟瘾这么大啊？”孙冠玉淡然道：“你到底要不要睡？”“要睡。” 章宇语气低了下去，看起来有些委屈。 他猛的直起身子，将孙冠玉手里的烟夺下来，然后附身朝孙冠玉的嘴唇吻了下去。 孙冠玉挣了挣，但是被少年结实的胸膛抵挡着，完全挣不脱，他只好任由着他动作着。 接了一个缠绵的吻之后，章宇才松开他，他的眼睛在黑夜里亮得出奇，小声说道：“吸烟对健康不好。” 然后一把将孙冠玉抱了个满怀，连尺寸都刚好合适，窝在怀里小小的一只，像一只猫一样。 章宇蹭了蹭孙冠玉后脑的柔软的头发，轻声说道：“老师......你太瘦了，吃胖一点。” 两人蹭着蹭着，身上都起了反应。 章宇小声地问：“老师，你想做吗？”孙冠玉没出声，静静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年的脸，他的眼睛黑亮带着渴望的光芒，他的理智告诉他要拒绝，可是他没开口。 章宇说道：“你不出声我就当做你答应了。” 他的手缓缓地放在孙冠玉的睡裤上，揉搓着敏感的那处。 然后将他的裤子扒了下来，两人赤裸相对。 章宇在孙冠玉身上不断地律动的时候，他趴在孙冠玉的耳边轻声诱哄道：“老师，做我老婆吧。” 他一遍一遍地喟叹，看不出是认真的还是只是床上助兴。 可是孙冠玉喘着气咬牙不答应。 到最后两人汗津津地停了下来。 两人沉沉睡了一觉。 第11章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看到厨房里传来咚叮当当的响声，孙冠玉不怎么做饭，所以厨房基本没动过，他第一次在家里听到如此具有烟火气息的声音。 他愣了一下草反应过来，章宇正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着。 穿着宽松的校服衬衫，头发乱糟糟的像个鸟窝，翘着几根呆毛。 章宇扭头看到他，便擦了擦围裙笑道：“醒了？快来吃早餐吧。” 孙冠玉将信将疑地坐下来，餐桌上摆着两晚葱花面，汤面上还卧着一个溏心蛋。 他便不客气了，拿起筷子捞了一口，普通的鸡蛋面，但是却是做得不错，在这个年纪的男生会下厨也是不多了。 “怎么样？”章宇在对面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唔......”孙冠玉点了点头，“还行。” 章宇便咧开嘴笑得像一只傻狗。 孙冠玉问：“你爸妈什么时候回来？”章宇夹着面条的手顿了顿，说道：“下周吧。” 孙冠玉没说什么，吃完后，开始起身穿衣服准备出门。 他站在玄关穿衣，衬衫勾勒出他劲瘦的腰，章宇坐在椅子上，目光像是钉子一般钉在他的身上，将他全身看了个遍。 然后忍不住起身走过去，将他压在墙上。 “干什么？”孙冠玉皱眉想要从他的禁锢中逃脱出来，章宇像一只狗熊一样在他身上不断地磨蹭，用蛮横的语气撒娇道：“老师，真不想把你放出去，你这样会有多少人往你身上看啊？”孙冠玉去学校的时候都是穿得很普通的衣服，但是在章宇八百米滤镜的眼睛里看来，只要是往孙冠玉身上看一眼的，都是对他图谋不轨。 孙冠玉拉住了他，说道：“我要迟到了。” 章宇只能恋恋不舍地放开了他。 孙冠玉慢条斯理地扯了扯自己身上皱巴巴的衬衫，悠悠嘲讽道：“年轻人真好，每天跟吃了药一样。” 他衬衫的领子被扯开了，露出刚刚被章宇啃出的红印。 章宇伸手轻轻抚摸那处红痕，垂下眼睛轻声说道：“老师，你就是我的药。” 他又将孙冠玉压在身下吻了几次，才肯将他放走。 最后两人一起出门了。 孙冠玉在办公室的时候，脑子里一直是章宇的事情，往常他过往的炮友都是一拍两散，从来不会影响两人的关系。 而现在，他隐隐约约感觉自己有些越界了。 他和章宇这么发展下去，被他父母知道是早晚的事情。 这时，欧阳宁走了过来打断了他的思考，将一张文件递给他，说道：“听说我们学院有个驻外的项目，你要报名吗？”孙冠玉接过来一看，是个国外的实验室，周期大概是半年，鼓励青年科研人员参加。 “去的是发展中国家的，条件也不好，我估计没什么人报名。” 欧阳宁说道。 孙冠玉认真扫了几眼，说道：“这个项目还是很对我们研究方向的。” “不会吧。” 欧阳宁一副惊掉下巴的模样看着他，“去那种地方啊，上次好像去的就有人被劫匪伤了。” 孙冠玉转过脸笑笑：“那也是小概率事件。” “你家里人不担心啊......”说到一半，孙冠玉的脸色变了一下，只一瞬，便恢复如常。 孙冠玉笑笑，说道：“没有，我也不一定报名。” 其实孙冠玉一直都有出去的打算，他脑海里莫名浮现出章宇的脸。 如果他知道自己要走了，会怎么样？他点了一根烟，隔着悠然升起的烟雾看着那张报名表，嘴角浮现出一抹自嘲的笑。 怎么这个时候想起他来了？竟然会考虑他的感受来了。 离开的话，也没什么吧，毕竟他们之间什么也不是啊......一个还没毕业的小孩，顶多难过一阵子......下午孙冠玉回到家的时候，就看到章宇带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了。 桌子上摆满了已经做好的饭菜。 章宇一脸邀功的神情，略带得意的笑容说道：“怎么样？有我在还不错吧？”他脱下身上的围裙，急着推孙冠玉过来洗手，说道：“快点尝尝我的身手。” 孙冠玉又被按在椅子上，尝了一口，他垂下眼眸说道：“还行。” “只是还行吗？”章宇一脸不满地说道，“老师你的要求也太高了吧。” “很好。” 孙冠玉终于给了他面子，改口说道：“说实话比我做的好多了。” 章宇一听，又裂开嘴笑得像一只傻狗。 两人热热乎乎地吃完了晚饭，孙冠玉养的猫在被关进笼子一天一夜后，显然十分不高兴了。 在猫笼里止不住地喵喵叫唤。 孙冠玉打开笼子，想将它放出来透透气。 一看到孙冠玉的动作，还在收拾桌子的章宇像是炸毛的猫一样，又蹦了起来，大喊道：“别把它放出来！！！”孙冠玉怀里抱着猫，站在猫笼前，冷着眼看到蹦到椅子上的章宇。 章宇看到他的眼神，瞬间像霜打的茄子一样，结结巴巴道：“你你......你也可以把他放出来，但是......能不能用绳子拴起来。” 孙冠玉叹了口气，只能将猫抱回去关起来，敲了敲门说道：“出来吧。” 章宇听到后，才小心翼翼地从门口走出来。 就这样，章宇在孙冠玉家里蹭住了几天，主动承包了做饭洗衣暖床的活，如果不是偶尔被他气得炸毛，孙冠玉心想或许家里多一个人还不错。 几天过后，章宇父母回来了，章宇才回家去，那把丢了的钥匙再也没有找出来过，章宇免不了又被斥了一顿。 再过七八个月，章宇就要高考了，学习一下子就忙碌了许多，纵然平时章宇不以为意，可是这几次考试成绩都没有达到心中的标准。 早出晚归的他也好几天没看到孙冠玉，但是又不敢去打扰他。 孙冠玉过几天有个外省的学术会议，正忙着准备材料和规划行程，自然也没有精力去理他。 直到这天傍晚回家的时候，发现章宇高大的身影站在了他的家门口，穿着一身校服，身上的书包还没来得及换下。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子，照耀在他的脸上，他的眼睛有一半沉在阴暗中，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你怎么在这？”孙冠玉问。 “你要出国？”章宇单刀直入地问道。 “你听谁说的？”“我爸说的，他说你提交了报名表。” 章宇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看。 “嗯......”孙冠玉轻描淡写道，“是有这么回事，但是不是还没定下来吗？”“你上周才提交的。” 章宇眼神里带着埋怨和委屈，他向前一步逼近了孙冠玉，问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孙冠玉眯了眯眼睛看着他：“我好像没有要告诉你的义务。” 他猫眼睛一样漂亮的眯起来的时候，折射出来的都是漫不经心的，带着轻视的目光，就像面前站着的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 这样的眼神刺痛了章宇的内心，他捏紧了拳头，哑声说道：“孙冠玉，我在你心里，就什么也不算吗？”孙冠玉看到他眼底的神色，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犯了为人师表的职业病，正色道：“你们这个年纪，还是好好学习为主......”“你少教训我！”章宇怒不可遏地抓住了孙冠玉的手，将他推到墙上。 孙冠玉的后背狠狠撞上了墙壁，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面前的少年身躯完全覆盖住了他，他漆黑的眉眼糅杂了怒意，往日单纯的少年此时竟带了一丝狠厉的气息。 孙冠玉先发制人，抬头看着他冷冷说道：“你想干什么？”“我想干什么，老师你不是很清楚吗？”章宇一脸寒意地说道，“我想上你，第一次在酒吧看到你我就想扒光了上你，老师也是这么觉得的吧？”少年的怒意在脑海里不断蒸腾，燃烧得他理智全无，接近于口不择言了：“老师被我上了一次之后，回去也很想把？不然为什么每次上床你都答应我呢？”“可是老师，原来你这么淫荡，你还想被几个男人干？”孙冠玉被他压在墙上，寒着一张脸听着他的污言秽语。 最后忍无可忍，狠狠踹了他一脚，冷冷说道：“滚开！”章宇吃痛地退后一步，低下头皱着眉看他，眼神里藏着一只受伤的野兽。 孙冠玉靠着墙壁，自嘲的笑了一声，说道：“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那样的人。” 他弯下腰，捡起掉落在一旁的公文包，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勾起唇角道：“所以小朋友离我远一点，千万别跟我学坏了。” 直到他进屋关上门。 章宇还在门外站了很久，夕阳将他的身影投下一道长长的黑影。 最后他狠狠地一拳打到了墙壁上，“咚”的发出沉闷的声响。 第12章 过后的一段时间，章宇再也没有联系孙冠玉，看来这件事情对他造成非常大的打击。 孙冠玉也没有时间理他，忙着外省参加学术会议。 几天的会议下来，孙冠玉终于可以结束出差了。 他是开车来的，车子正停在二级公路上，前面正在施工，尘土飞扬的，他下车买了瓶水，然后回车上休息了一会儿。 他这个时候才想起来章宇，他本来想着跟他好好说说，毕竟大家都是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闹得太僵也不好。 他坐在车上，看了一眼手机，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他刚想拿起手机给章宇发消息，却不料手机率先响了起来，他划开屏幕一看，是章宇发过来的：【老师，你还在生气？】章宇竟然主动求和了。 毕竟年少轻狂的时候面子比天还大，孙冠玉也年轻过，这么容易就妥协，倒是让他有些诧异。 他回了一个【没有】刚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身后有车按着喇叭催促他。 那车车窗处探出一个脑袋扯着嗓子喊道：“前面的！你走不走，不要挡道！”孙冠玉回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车子已经挡住了别人的道路。 他便将手机放到一旁，然后将车子驶离了路口。 章宇又发了几条信息，孙冠玉都挑着功夫回复了。 车子重新驶入了道路上。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摁了戴在耳朵上的蓝牙耳机，喂了一声。 一个磁性的嗓音响了起来：“冠玉......”这个熟悉的声音像一道闪电，在他的脑海里炸出轰鸣声，他下意识颤了一下，手里的方向盘差点打歪。 往日的记忆随着这个声音撕开粉饰的太平，暴露出往日的伤痕和那一场足以让人挫骨扬灰的兵荒马乱。 “有什么事情吗？”孙冠玉勉强维持住自己的镇定，但是手指的颤抖却暴露了他的内心。 “我想见你一面。” 对面那个人声音里笃定。 孙冠玉想也不想地直接拒绝：“对不起，我们应该没有见面的必要了。” 说完他挂断了手机。 他心烦意乱地打开车里的电台，电台里正用着夸张的音调主持节目。 他又将电台啪的一声关上了。 这时，他扫了一眼后视镜，后面有一辆车朝他的方向直直撞过来，孙冠玉手里一抖，急忙旋转方向盘。 这时“轰”的一声，车子朝护栏直直撞了下去。 孙冠玉在失重里一阵天旋地转，安全气囊迅速炸开。 他的头狠狠磕上车厢，头疼欲裂间，他看到殷红的鲜血从额头缓缓流下，眼前血红一片。 这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孙冠玉忍着浑身的剧痛挣开眼睛，看到手机掉到了座位底下，他伸手去够，够不着，只能又解开安全带，抓到手机之后按下了接听键。 “喂，老师......”电话那头响起了章宇少年人轻快的嗓音，“我给你带了礼物，你什么时候回来。” “呃......”孙冠玉喘了一声，身上传来剧痛，身上冷汗直冒，连呼吸的空气都是疼的。 章宇察觉到他的语气不对，焦急的声音传来：“老师，你怎么了？你在哪里？”孙冠玉眼前朦胧一片，章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 他张了张嘴，喉咙涌出腥甜的味道。 他弯起嘴角露出一丝笑，就这样要死了吗？居然最后还是因为那个人......真是讽刺啊......章宇那边的声音明显慌乱起来，“你在哪里？告诉我你在哪？！”孙冠玉眼前还有一丝朦胧的意识，他强撑着凭借自己的记忆说出了个地址。 刚刚说完，眼前就陷入了黑暗。 “老师！”章宇急忙吼道：“孙冠玉！！”可是手机那头依然悄无声息。 “快！掉头！”章宇已经脸色全变，脑袋上急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怎么了？！”车子昂打着方向盘，转头就看到一脸惊慌的章宇。 “快点！别他妈废话了！”章宇朝他吼道，他还是第一次这么失控。 车子在下一个路口猛地掉头，驶入了车流当中。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护栏被撞飞了一大片。 章宇下了车，摔上车门，就往往下坡的方向跑去。 “干什么，别冲动！”车子昂一把拦住了章宇，“等会儿救护车就来了。” 章宇一把甩开了他的手，头也不回地奔了下去，现在正是正准备入夜，天色暗沉沉的，车子昂看着他的身影隐入了夜幕之中。 车子昂只能站在原地，一边给章宇的父母打电话，一边心急如焚地等待着救护车的救援。 章宇沿着崎岖坎坷的土拨往下走去。 看到一辆被撞得车头凹陷的大众汽车卡在半山腰上，透过破碎的车窗，甚至可以看到孙冠玉脸上淌下的鲜血。 “孙冠玉！！”章宇朝他吼了一声，车上的人依旧一动不动。 章宇一颗心狠狠地纠了起来。 山腰上都是灌木和树丛，天色昏暗，他只能连滚带爬得跑过去，拍着车窗试图叫醒他。 孙冠玉闭着眼睛苍白着一张脸。 章宇看了一周，只能搬起一块石头，朝车窗狠狠砸了下去。 车窗开了，他将身体探入车内，将车门打开。 此时的孙冠玉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隙，神智有些不太清醒：“章宇？”“老师.....”章宇颤抖着双手，将他身上的安全带解开。 有汽油浓烈的味道冲入他们的鼻腔。 孙冠玉抓住了他的手，从喉咙里挤出声音：“快走，危险！”章宇不管不顾，将安全带扯开之后，抱着他的身体往外拖。 可是他的身体卡进了变形的车身中，根本动不了。 章宇又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铁块硬生生扳直。 “你有病啊！一个炮友值得你拼上命来救吗？”孙冠玉忍着剧痛骂他。 章宇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转而继续和掰着车门。 他一边使劲一边忍不住委屈道：“老师，你真的很讨厌......”到最后他的声音里竟然带了哭腔：“你又毒舌又冷血，还拿着我的真心去喂狗。” “可是我就是喜欢你，我有什么错呢？”孙冠玉看着少年那张委屈又狰狞的脸，汗水和泪水杂在一起，显得十分的狼狈，他一时间愣住了。 这时，车尾已经开始冒烟了......他终于将浑身是血的孙冠玉从车里拔出来，便搂在怀里往上爬，才走了几步，背后传来“轰”的一声，刚才的车子燃气了熊熊大火。 两人被爆炸震出了几米，烟雾遮挡了两人的视线，耳朵什么都听不到了。 章宇用残留的神智惶恐地摸着孙冠玉的脸，耳边嗡嗡作响，眼前什么也看不见，他将自己的脸贴在他的脸上，焦急地喊道：“老师......老师......”孙冠玉已经在他怀里昏迷不醒了。 眼前一黑，他也彻底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周围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他睁眼就看到雪白的墙壁，和头顶吊着的点滴。 待意识稍稍回笼之后，章宇想起在送来医院之前惊险的画面，猛地从床上蹦起来，不小心扯到了身上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他扯开自己手上的针头，冲了出去，抓住正在过来的一个护士问道：“和我一起过来的那个人呢？”护士指了路，章宇立刻奔了过去。 他隔着病房的玻璃窗往里面看，看到孙冠玉苍白着一张脸躺在床上，和平时的恣意风流不一样，此时的他，多了一丝脆弱的美感，窗户外的灯光打下来，照耀在他如同玉石雕塑般的面庞上。 他悄悄推门进去，站在床头，伸出手碰了碰他有些冰凉的脸颊。 现在正是早上，孙冠玉被他的动静吵醒了，睁开了睡意朦胧的双眼。 他们的目光在半空中碰撞了一下。 孙冠玉动了动苍白的嘴唇，说道：“为什么不多休息一会？”“我想过来看看你。” “嗯。” 孙冠玉点了点头。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说些什么，前段时间的争执让他们还有些隔阂。 孙冠玉往旁边腾了一点位置，说道：“站着累不累，上来睡会吧。” 章宇掀开被子躺了进去，伸手将他的纤瘦的身子揽过来抱在怀里。 他蹭了蹭孙冠玉的头发，蛮横说道：“你在车上那些话，别以为我原谅你了。” 孙冠玉笑了一下，说道：“好，傻孩子。” 章宇低下头，不满地在他的嘴唇上咬了一口，孙冠玉疼得嘶了一声。 章宇说道：“我才不傻。” 第13章 章宇受的是轻伤，章伟和李采雁来看了一会儿就离开，章宇免不了挨一顿批。 孙冠玉受的伤重一点，需要在医院休息两个星期左右。 章宇每天放学之后，就背着书包过来找他。 这个高考的关键时刻，孙冠玉劝不住他，好在章宇还算让人省心，吃喝玩乐一个都没落下，成绩还一直名列前茅。 这天晚上，章宇还没过来，孙冠玉在病床上躺了一天，到了傍晚的时候，就想出去走走。 他下了床，脚上打了石膏，就让护士帮忙推到外面的花园里。 花园里静悄悄，傍晚的余晖安静地洒在脸上，周围偶尔路过一两个人。 孙冠玉拿着一本书坐在树下慢慢的看，风拂动一两片叶子落下来，落在树上，他便伸出修长的双手轻轻拂去。 太阳完全落下的时候，光线完全昏暗了下来。 孙冠玉合上书本准备离开。 却看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朝他的方向走了过来，当他看清楚那个人的面目时，他内心震荡。 那个带着金边眼镜在他面前站住了，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孙冠玉，怔楞半晌才出声道：“冠玉......”他终究还是找来了，可是太迟了也太不合时宜了，而且是在自己现在这么狼狈的模样。 孙冠玉一张脸白了又白，别过脑袋冷冷地说道：“你认错人了。” 男人闻言，俯下身子，想碰一碰孙冠玉的肩膀，被孙冠玉狠狠拍落。 张敬山缩回手，站在原地凝望着他，他们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接。 时光倏然而过。 他们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愧疚，疏离，尴尬，恨意......却不在有以往的热烈，爱意，奋不顾身。 年少的岁月在不知不觉间逝去，现在他们变成了两个带着面具的体面的成年人。 孙冠玉嘴角缓缓浮起笑容：“原来是张先生，好久不见啊。” “我专程来找你的，我......”“怎么？”孙冠玉悠悠说道，“放着如花美眷独守空房，到想起我这个老情人来了？”张敬山垂下眼睛看着他，半晌，哑着说道：“这些年，我从来没有放下你。” “呵。” 孙冠玉喉咙里发出一声笑。 “可是我早就放下你了。” 他冷冷地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在我苦苦挽回我们的时候，在我承受着全校的流言蜚语，你却搂着其他的女人约会的时候，在你父母羞辱我，而你却始终躲着不出面的时候。” 胸中的不平之气如同排山倒海汹涌而来，每一件往事，都像是一把闪着寒光的刀，将心口刺得鲜血淋漓。 张敬山苍白着一张脸，随即叹了口气，说道：“当初是我不对，可是就真的那么不可原谅吗？你知道我的家庭，我是有身不得已的苦衷。” 他向前跨了一步，俯下身抓住了孙冠玉的肩膀，近乎痴狂地说道：“回到我身边，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孙冠玉挣了挣，但是他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孙冠玉又刚受伤。 突然一阵风掠过，张敬山闷哼一声，一道身影将他一拳打倒在地上。 孙冠玉定睛一看，居然是章宇，他看起来怒气腾腾，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 张敬山抹了抹嘴角的鲜血，看着那个突然出现的少年，怒道：“你他妈是谁？！”章宇又一拳打了过去：“我是你大爷！”孙冠玉一张脸白了白。 “你有病啊？！”两个人扭作一团打了起来，两个高大的身影不分上下，周围的人的目光纷纷看了过来。 孙冠玉忍无可忍，吼道：“别打了！”两人这才分开，互相瞪着对方，张敬山身上的手工西装已经被蹂躏得皱巴巴的，看起来有些狼狈。 孙冠玉转头对张敬山说道：“你走吧。” 张敬山狠厉的眸子染上了一层悲切的眼色，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 “走。” 孙冠玉又说了一遍。 张敬山咬着牙，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 “老师......”章宇低头看着他，有些手足无措，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 他急忙解释道：“其实我不是要冲动，我也没有幼稚，我只是看不下去他欺负你......”他看到孙冠玉静静地看着他的目光，又踟蹰着住了嘴。 孙冠玉看了半晌，有些无奈地说道：“你怕成这样？刚才还那么凶？”“没有。” 章宇挠了挠头，说道：“老师一点也不凶。” 他想笑一笑，但是不小心牵扯到嘴角的伤口，又疼得龇牙咧嘴起来。 孙冠玉叹了口气，说道：“去包扎一下吧。” “没事的。” 章宇毫不在意地说道，“这点小伤，我打球的时候也经常这样，过一会儿就好了。” “好了回去吧。” 孙冠玉说道。 章宇便过来推着他的轮椅，他低头看着孙冠玉白皙的脖颈，线条优美，忍不住说道：“老师，其实我也不是那么招人烦嘛，如果我不出现的话，你岂不是被那个家伙气死了？”孙冠玉闭了闭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笑，说道：“是啊。” 章宇听到孙冠玉第一次没有反驳他，顿时忍不住夸耀自己：“所以，你看，我还是有点用的吧？我给你做饭洗衣，还暖床，还能帮你打架。” 他小心地将孙冠玉推进病床，打开了灯，温暖的灯光照耀在他们身上。 “嗯。” 孙冠玉笑着点头。 章宇看着孙冠玉的笑容，像是在看着璀璨的珠宝，忍不住迷了眼。 他俯下身，将孙冠玉从轮椅上抱了起来，清瘦的身体轻而易举地猫在他的怀里。 他缓声道：“所以，别走，好不好？”孙冠玉抬头看着少年漆黑的眉眼，瞳孔里揉着着渴求的光芒，他英俊的脸一点一点在自己的面前放大。 他忍不住仰起头，主动迎合了少年青涩的吻。 两人静静地亲吻了一会儿，安静的病床里响起湿润的粘腻的声响。 少年被撩拨得愈发动情，他小心将孙冠玉放到了床上，附身上去。 撬开他的牙关，压着他的身体轻易地攻城略池。 直到两人气喘吁吁地动了情，滚上了病床。 章宇小心的抚摸着他的身体，虚压着他，生怕碰到他受伤的腿。 触摸到那个炙热的肉韧时，他揉了揉，便听到孙冠玉压抑的喘声、正当他们两个在床榻上缠绵时，敲门声响了起来，两人具是一愣。 章宇顺手将窗帘拉了过来，躺进孙冠玉的被子里。 外面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孙先生，您休息了吗。” 护士打开门进来，站在门口对他说道：“您晚饭吃了吗？需不需要给您送进来？”孙冠玉刚想回答，浑身紧绷，他下身已经半褪了裤子，硬挺的肉韧被含进了温暖的口腔。 护士察觉到他的异常，问道：“您没事吧？”他稳住心神，尽量不让自己的音调听起来奇怪，说道：“没事”，说着掐了掐身下的章宇，示意他别乱来。 可是章宇哪能听他的，一个深喉，将他的肉根含得更紧。 “额......”孙冠玉险些呻吟出声，说道：“不需要了，你还有什么事情吗？”护士看着他潮红的脸，问道：“您真的没事吗？”“真的没事，我只是喝了热水有点......热。” “好的。” 小护士点点头，转身离开。 孙冠玉松懈下来，绷不住了射进章宇的嘴里。 他红着脸掀开被子，章宇的嘴角着挂着乳白色的液体。 孙冠玉急忙说道：“快吐出来。” 章宇却吞咽了一下，笑道：“我吃下去了。” “你......”孙冠玉有些难堪地看着他。 章宇凑上来吻了吻他的嘴唇，说道：“老师，只要是你的东西，我都不嫌弃。” 腥甜的味道在他们的唇齿间荡漾。 第14章 半个月之后，孙冠玉终于出院了。 他和章宇的关系也算是进了一步，章宇的学业也开始繁忙起来，面临着高考和选专业的抉择，按照他现在的成绩，想考个好的学校并不难。 而那个时候，他们不免面临着分别的问题。 而孙冠玉也在准备着提交评职称的材料，这一次名额有限，他也不太能有把握评上，而现在正在和他竞争这个名额的就是欧阳宁。 欧阳宁这段时间除了上课的时候，其他时间也都在实验室泡着。 这天傍晚，孙冠玉忙了一整天正准备下班的时候，他收拾好手里的材料，走到门口关了实验室的灯。 突然，他被揽入了一个怀抱中。 “老师......”章宇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脖颈处。 孙冠玉挣了挣没有挣脱，他无奈道：“别在这里。” 章宇听话地松开他，眼睛在楼道灯光的映射下显得黑亮异常。 “你怎么来了？”孙冠玉诧异地看着他。 章宇低下头在他唇上吻了吻，说道：“我都好久没看到你了，你在忙什么？”“工作嘛。” 孙冠玉捏了捏眉间，第一次在他面前流露出疲倦的神情。 章宇抵着他的肩头说道：“老师，要不我养你吧？”章宇从高中开始便和车子昂一起做了一个网站，现在已经开始盈利了，而且他爷爷在去世前，给他留了一大笔遗产，按照孙冠玉现在的工资水准，养活他不成问题，没准还更加滋润。 孙冠玉被这么一个小自己一轮的男生说这句话，有些忍俊不禁。 章宇不服气道：“老师，你笑什么？你是不相信我吗？”“没有。” 章宇在他脖子处蹭了蹭，像一只粘人的大狗。 “好了好了，等会有人来了。” 孙冠玉说道。 章宇埋怨道：“除了你，还有谁这么晚不回家。” 两个人闹在寂静无人的走廊上闹了一会儿，孙冠玉才拍了拍他说道：“好了，走吧。” 他们两人这才一起往外走，他们没有注意到，在楼梯的拐角处，一个身影藏在暗处，正在目瞪口呆地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走出实验楼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他们从学校回到小区的路程并不长，路过热闹的街区，街头的店铺琳琅满目，路口那一家烧鹅店的烧鹅飘散着诱人的香味。 高中的少年们总是喜欢讨论哪里的网吧好用，哪里的小吃好吃。 章宇便带着他去吃了自己经常和班上的朋友去吃的烤肉。 孙冠玉对这些油兮兮的玩意不感兴趣，但是居然被章宇这小子半哄半强迫地吃了不少。 不由得黑了一张脸。 “老师......”章宇上来拉住了他的手，笑道：“你该不会又生气了吧？”现在他们正在人潮汹涌的大街上，孙冠玉躲开了。 章宇又悄悄跟上来，在宽大的校服衣袖里，悄悄牵着他的手。 周围人来人往，他们只看到一个穿着校服的高大男生和一个穿着白色衬衣的男人走在街上，他们看起来只是挨在一起走，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 他们混在人群中，小心地藏匿着对彼此的爱意。 他们回到小区的时候，章伟也刚回到，在他们背后喊住了他们：“孙老师！”孙冠玉回头应了一声：“院长。” 接着不动声色的和章宇拉开了距离。 “正好，跟你谈谈院里一些事情。” “好。” 孙冠玉应了一声，而章宇还在一旁磨磨蹭蹭地不肯走，章伟冲他说道：“还在这里干什么，作业写完了？”章宇只好不情不愿地走了。 章伟和孙冠玉一边聊一边往回走，他主要和孙冠玉说了这次评职称还是很有希望的，然后提点了几个注意的点。 他一番掏心掏肺的话，让孙冠玉心里残留的那一点良知开始萌动。 他对自己是真的关心，可是他却跟他儿子这么不清不白的。 回家洗完澡之后，章宇就过来了，偶尔他也会在这里过夜，在家长的眼皮子底下这么搞，孙冠玉觉得章宇真是胆大包天，不过青春期的小男生，的确是可以理解。 早上醒来，照例发现了餐桌上摆放着的热气腾腾的早餐，是章宇做好的。 每次在这里过夜，各个花样的早餐做了个遍。 吃完早餐去办公室的时候，欧阳宁已经在里面坐着了，孙冠玉照常打了个招呼。 欧阳宁扭头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回应，眼神里反而流露出一丝冷淡和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孙冠玉对他的态度有些奇怪，但是也没问出口。 章宇的高考也快到了报考的阶段，而孙冠玉这么久也没有问过章宇，因为章宇是一个很能拿得定主意的人，他也不需要过多的指导。 这天孙冠玉进章伟交材料的时候，临走的时候章伟却喊住了他。 他疑惑地回头问：“您还有什么事吗？”章伟一开口就忍不住叹气道：“孙老师啊，你帮我劝劝章宇那小子真是气死我了！”“怎么了？”孙冠玉忍不住拧眉。 “他报考的意向居然是我们学校，你说说，这不是胡闹吗？”孙冠玉神情也严肃起来，他们学校仅仅是本省唯一拿得出手的大学而已，根本算不上什么名校，以章宇的成绩，确实是太浪费了。 难道那小子真是为了自己......“先别着急。” 孙冠玉说道，“说不定他就那么随口一说。” “什么随口一说？！”章伟吹胡子瞪眼，“我看他认真得很！”“我会好好劝他的。” 孙冠玉说道。 “哎......我们以前啊，对他真是太纵容了，全家都宠着他，无法无天的。” 章伟说着似乎还想起了什么，说道：“他之前还跟我说他喜欢的是男的！你看看他！整天胡说八道！”孙冠玉浑身僵直。 章伟似乎是升起了倾诉的欲望，接着说道：“我们这辈子也就希望他开心，平安，可是也不能任他这么胡来啊！孙老师，你说是吧？”孙冠玉干着嗓子说道：“是......父母哪有不为自己孩子着想的。” 回到办公室后，孙冠玉发了条微信给章宇：【你要考我们学校？】章宇一下子就回复了：【呃，你怎么知道的？】后面还夹了一个冷汗的表情。 【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孙冠玉毫不客气地骂他。 【也不是，主要是我对研究也不感兴趣啊，以后也没打算用学历混日子，能读个大学就行了呗。】 【如果你为了我这么做的话，那我们还是分手吧。】 章宇在那头明显就急了，立马打了电话过来。 孙冠玉拿起手机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接听，电话那头的章宇显然是害怕孙冠玉生气，解释道：“我也不是为了你，主要是我不想去外省。” “为什么不想去？”孙冠玉对他的谎话嗤之以鼻。 “我想家......”章宇弱弱地说道。 “放屁！”孙冠玉气不打一处来，“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幼稚算是章宇的心结，听到孙冠玉这么一说，立马就不敢吭声了。 他听着孙冠玉在那头骂了一会儿。 才忍不住说道：“我就是不想离开你，四年时间呢......”时间也算是他们两人共同的心结，两个人的人生步调不在一个频率上，章宇还在读高中，以后还会读大学，会出来工作，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而孙冠玉是他喜欢的第一个人，谁知道会不会有第二个人，第三个人？就算是张敬山那样的一起从青葱岁月经历的恋人都离不开分离的命运，更何况这么一个未来形状还模糊不定的高中生呢？孙冠玉沉默了。 章宇声音里带了点委屈，继续说道：“我知道你肯定不和我走，那我留下来陪着你，也不可以吗？”孙冠玉点了根烟，靠着墙壁斜斜站着，夕阳投射在墙上，映出烟雾袅袅的影子。 和章宇在一起之后，他很久都没有抽烟了。 “章宇。” 孙冠玉吐着烟雾喊他的名字，“回去跟你父母商量吧。” 说完他就将手机挂下了。 第15章 经过这个波折之后，两人又冷战了一段时间。 一周之后，章宇还是忍不住先和孙冠玉和解了，在孙冠玉下班的时候，他又去学校找了他，他站在孙冠玉面前，比他高了半个头，却不得不应着头皮说道：“好啦，我错了。” 他看向孙冠玉的眼神却透着幽怨和委屈。 孙冠玉并不觉得他知道自己错了，他挑了挑眉说道：“决定考哪里了？”章宇挠了挠头说道：“这不是还没考试呢嘛？等成绩出来也不迟。” 孙冠玉一声不吭就要离开。 “哎哎哎，老师。” 章宇伸手拦住了他，只能软着声音说道：“好了，我知道了，我会考个好学校的。” “真的？”章宇点点头：“真的。” 孙冠玉的神情才缓和了一些。 章宇眼神认真地看着他问道：“老师，你会等我的，对吗？”孙冠玉微微拧着眉头。 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呢？未来不可预知的，自己的人生已经将这个男孩的未来经历了一遍，未来的那些不确定性，那些每一个路口的踟蹰，甚至是一点微小的选择，也会像蝴蝶效应一样，带来完全不一样的人生。 自己能等，可是他会如约而至吗？“嘶。” 他脸上一痛。 章宇忍不住掐了一把他的脸颊，一脸不满：“老师！你要考虑这么久？！”“好。” 孙冠玉下了决心说道，“我答应你。” 这些日子以来，章宇脸上终于露出笑脸，张开双臂将孙冠玉抱在怀里。 评副教授职称的进度也在进行中，孙冠玉发现欧阳宁对他的态度越发冷淡了，他在心里默默反省了一下，自认为自己并没有在什么地方得罪过他，他联想到这段时间他们处于竞争关系，也能理解了。 更何况他并不是那种热脸贴着冷屁股的人，也就随他去了。 他们青年教师都有一个群，整个学院的老师都在里面。 这天下午，孙冠玉正坐在位置上给学生看论文，突然群图标闪烁了几下，那个群平时只用来通知，不怎么聊天。 他顺手点了进去。 等他点开图片放大的时候，血液直冲大脑，震得脑袋嗡嗡响。 那是五六张照片，张片上是他和章宇抱在一起，还有低下头接吻的，角度刁钻，却十分清晰。 群里面发了连续的几张图片，右下角的图标一直在闪。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将窗口叉掉的，他头脑一片空白。 群图标还在闪烁着，发照片的是一个不认识的账号。 过了一会儿，欧阳宁才出来解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个人不认识，我以为是我们学院的就放进来了。】 【真的不好意思。】然后那个账号被踢出去了。 他坐在原地几分钟，办公室里陷入了一片令人尴尬的死寂当中，同事们时不时偷偷地向他投来异样的，怪诞的眼神。 这一幕太熟悉了......他年少的时候受不了，现在也对这样的目光十分厌恶，像是从四面八方射过来的箭头，足以将他射穿成刺猬。 他手边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章伟打过来的。 他看着跳动的屏幕一会儿，然后拿着手机直接去了院长办公室。 推开门进去之后，只看到章伟正在铁青着一张脸坐在椅子上，看到他进来之后，沉着一张脸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解释解释！”孙冠玉迎上他的目光，语言说道：“就是您看到的那样。” “你......你们！”章伟伸出颤抖的食指指着孙冠玉，“我真是看错你了！”“对不起。” 孙冠玉平静地说道，可是脸上却没有多少歉意，显然并不觉得是自己错了。 他只是在为自己给章伟带来困扰而抱歉。 “你啊......”章伟被气得说不出话，他也知道自己儿子性格里的混蛋，问道：“你们究竟是谁先开始的......”“不管怎么样，都是我的错，我身为老师却没有做到引导的作用。” 孙冠玉说道，“我会给您一个答复的。” 章伟张了张口，还想说点什么。 孙冠玉撑不下去了，鞠躬打断了他，便迈着步伐匆匆离开了办公室。 他回到办公室，刚才凑在一起的同事立马散开，欧阳宁隔着位置一脸歉意地说道：“对不起啊，冠玉，我不知道发照片的那个人是谁，以为是我们学院的同事......”他诚恳的语气装的还挺像那么回事，孙冠玉无所谓地扯了一下嘴角，眼神直直地望着他道：“没关系，身正不怕影子歪，私生活和学术能力无关，那个偷拍上传的人才是真正的卑鄙。” 欧阳宁见他这么振振有词，没有任何心虚羞愧的反应，不由得脸色白了白，眼神里的嫉妒更盛。 孙冠玉在座位上简单给学生发了论文修改意见，然后就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这时章宇发了消息过来：【下班了吗？我去接你吧？】 孙冠玉看着屏幕上章宇的名字一会儿，回复道：【不用了，你好好复习吧，不是快要考试了吗？】 【哎，好久没见你了。】 【前天才见过。】章宇发过来一个敲打的表情。 又说道：【我这周末不补课哎，你呢。】孙冠玉的手指顿了顿，他能想象到那个少年眼里期待的目光。 但他还是回复道：【我没空。】 【好吧。】章宇显然很失望。 章伟回家也没跟章宇说起在孙冠玉的事情，他自诩开明通达，在章宇成长的路上一直是放养式的教育，可是他也没开明到去接受他喜欢一个男人。 这两个人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了这么久，不由得反省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太放任自由了。 他气得当天晚上嘴角起了泡。 孙冠玉回到家里，在玄关处打开电灯的开关，可是意料中的灯光没有亮起来，漆黑的屋子里却闪烁着满眼的彩灯，一闪一闪的，从玄关处一直蔓延到房间里，客厅的桌上簇拥着一大团绚丽的彩灯摆成一个心形。 他还没回过神来，不知道从哪里响起了音乐。 章宇从屋子里走出来，捧着一个蛋糕，上面插着蜡烛，正在闪烁着烛光。 蛋糕......孙冠玉这才猛然想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章宇眼角眉间带着笑向他走来，一边捧着蛋糕唱：“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孙冠玉有些愕然地站着，直到人走到了他的面前，低下头轻声对他说道：“老师，生日快乐。” “你怎么知道......”孙冠玉愕然。 章宇在他脸颊边吻了一下，带着一丝得意说道：“你猜。” 孙冠玉猜想他应该是看到了自己的身份证。 “老师，快吹蜡烛许愿。” 章宇催促他。 孙冠玉就着他的手吹灭了蜡烛，然后章宇低下头吻他，两人站着接吻，闪烁的彩灯在他们身上投射出明明灭灭的光影。 章宇松开了他，像是不好意思似的又过来拉住了他的手，说道：“跟我来。” “嗯？”孙冠玉眼里带着不解，但还是由着他牵着自己走。 章宇将他按在椅子上坐下，然后面对着他单膝跪下。 孙冠玉意识到他想做什么，想阻拦他，但是在看到少年眼里的笃定和深情时，他还是忍住了。 “冠玉......”章宇第一次没有称他为老师，看起来有些虚张声势的紧张，声音还有一些颤抖。 他身上还穿着校服，像是小孩学着大人那样，想给孙冠玉一个肯定的未来。 他打开手上的丝绒盒子，露出了里面闪着光的钻石戒指。 打开那一瞬间的光芒几乎是刺痛了孙冠玉的内心。 章宇拉过孙冠玉的手，温暖的手指不断地摩挲着他修长的指节，眼睛盯着他看，像是在询问。 孙冠玉在他执拗的情感中败下阵来......章宇将带着凉意的戒指缓缓套在了他的指尖。 “老师，我抓住你了。” 章宇抬起漆黑的眉眼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压迫感。 他的声音青涩又带着低沉的磁性，伴着凉凉的晚风响起。 第16章 周一上班的时候，孙冠玉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来。 章伟凝视着面前这个年轻人，他很有才华，很聪明，本来是前途无量的，可是为什么......孙冠玉将一个信封放在了章伟的面前。 章伟看清楚了“辞职”那两个大字的时候，不可置信地抬头：“你要辞职？”孙冠玉点头：“这就是我给您的答复。” “你......”章伟皱着眉头看他，一脸不可置信：“你知道你这个位置多少人挤破脑袋都进不来吗？”“我知道。” 孙冠玉扯开嘴角，说道：“但这是我唯一能做的，给您的答复。” “只要你和章宇断了，你搬家......”孙冠玉带着笑打断了他：“院长，您儿子的性格我相信您比我清楚。” 章伟听到这句话顿时颓然。 “你们......怎么会搅到一起啊！”章伟哀叹一声，一边是痛失英才的心疼，一边是对自己儿子的恨铁不成钢。 “就这样吧，谢谢您一直以来的照顾。” 孙冠玉说道，“章宇现在还年轻，我的离开也许能让他过上如常人的生活。” 章伟拧着眉头看他：“你想好了？这可是你的前途。” “我想好了，您也知道我是个好面子的人，这件事情捅出来，我也不希望被别人指指点点的，特别是在学校这样的场合。” “还有......”孙冠玉顿了顿，继续说道：“别告诉他这件事情，就当做是我......单方面的分手吧。” 其实章伟想拦住他，但是看他去意已决，而自己又怀着对章宇的私心，最后还是点了头。 一个月的工作交接期间，孙冠玉很少去办公室了，原本的教学任务并不重，办理辞职的流程也要挺长的时间。 这段时间章宇正在准备高考最忙碌的时候，两个人见面的时间很短。 经常是章宇三更半夜寂寞难耐地过来找孙冠玉，两人免不了干柴烈火一番。 章宇趴在孙冠玉的身上亲吻他，一遍又一遍地问道：“以后我上大学了你会来看我的吧？”他要等到孙冠玉肯定的回答才肯放过他。 孙冠玉离开的那天，他站在空荡荡的房子里，一点一滴都是章宇的痕迹，他想把自己手指上的戒指摘下来，但是手指上那一圈白色的痕迹五一不昭示着他存在的痕迹。 他想了想，还是重新戴上了戒指，拉着行李箱离开了。 章宇察觉到异常的时候，是他在课堂上给孙冠玉发消息，可是弹出来的红色感叹号晃了他的眼睛。 被删了？孙冠玉把自己删好友了？他居然又拉黑了？章宇坐在位置上茫然了一会，反省了一下自己最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惹到他了？毕竟孙冠玉这家伙，真的不是一般的傲娇。 他想来想去，除了最近没怎么见面，其他都还好啊。 他趁着下课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一直没有接通。 怎么连手机都打不通了？章宇心里顿时不痛快。 他放学之后，急忙跑到孙冠玉的办公室，高中放学时间比较晚，他到达的时候孙冠玉的办公室已经锁门了。 他又飞奔回家里，用孙冠玉给自己的备用钥匙打开房门，可是锁被换了，根本打不开。 章宇心里升起了不详的预感，他开始疯了似的给孙冠玉打电话。 可是那头的忙音一直在提示着章宇手机的主人并不在，或者是不想接。 到了晚上的时候，章伟从外面回来，章宇一个大步上前，急忙问道：“爸？孙老师去哪里了？”章伟上下扫了一眼自己的儿子，章宇脸上是掩盖不住的焦急和慌张。 他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没出息。 “辞职了。” 章伟淡淡说道。 章宇不可思议地问道：“辞职？！”“你那么大声干什么？！”章伟看了他一眼。 “为什么......什么时候......”“两个月前，大概今天刚交接走的。” “他去了哪里？！”章宇急忙问道。 章伟摇了摇头：“不知道。” 章宇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颤抖着声音问道：“那他......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男子汉大丈夫，你哭什么？！”章伟骂他。 “爸，我喜欢他。” 章宇低了声音说道。 “你胡闹到什么时候？！”章伟要被他气死了。 “你知道这条路有多难走吗？你难道就要被别人指着脊梁骨过一辈子？！”章宇说道：“谁又能管得了别人的想法？就算是我考试得了第一也不妨碍有人说我是作弊做来的，爸您做到院长的位子别人的闲言碎语就少了么？就算是表面上对你笑脸相迎的人，背地里也指不定怎么骂你。” 章宇的一番话让章伟哑了口，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从小看到大的儿子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他直直地看了章宇很久，才说道：“你真的是长能耐了。” “所以，他去哪里了？”“没出息！”章伟忍不住骂道，“你对人家那么心心念念，可他有对你这么上心吗？”章宇被戳中了要害，脸色一凝，半晌后，他才像是说服自己一般：“能找到一个喜欢的人，本来就是幸运不是吗？”章伟看着这个比他高出半个头的儿子，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苍老：“我是管不了你了。” 他打着车奔到机场的时候，人来人往，他像是无头苍蝇似的四处搜寻，可是怎么也没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今天有两趟航班，一趟中午十二点的，一趟下午六点的。 如果是中午那趟，现在已经登机半个钟了。 热闹的机场里，周围人潮来往，唯独他站在人群里，一脸失魂落魄。 初夏的风轻轻拂过耳畔，标志着他一腔孤勇的青春在这里就结束了。 他捧出的真心，被弃之如敝履，从来就换不回那个狠心的男人一丁点目光。 他抹了抹脸颊，那里有一片湿润的触感。 这时，身后传来一个清澈的男声：“章宇。” 章宇顿时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回过头。 这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男人站在不远处，身材修长，穿着一袭风衣，手里拉着手提箱。 他没走。 章宇先是不可置信地瞪着他好一会儿，这才狂奔过去，将那个狠心的男人紧紧抱在怀里，不顾旁人的目光像是要将他揉入自己的身体里。 “你想去哪？”章宇不自觉哽咽了声音。 孙冠玉被他抱得喘不过气来，周围的目光不断地朝他们的方向扫射过来。 他有些无奈地拍了拍章宇的后背，说道：“我不是还在吗？”“你......”章宇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在等我？”孙冠玉淡定地举了举手里的登机牌，说道：“飞机航班晚点了。” “就因为这样？”他说得理所当然，让章宇十分不满，他问道：“那你刚才叫住我干什么呢？自己一个人躲起来等着航班不好吗？”孙冠玉无语地看着他。 “老师......”章宇逼近他，单纯无辜的小奶狗此时已经变成了磨牙允血的小狼狗：“听你说实话那么难吗？你为什么不能说舍不得我呢？”孙冠玉看着他漆黑的眼眸，轻声说道：“我爱你。” 章宇愣了半晌，低下头狠狠地吻住了他的嘴唇。 周围的人潮来往，人们的目光汇聚在他们相拥的身影上，然后又移开，匆匆赶往自己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