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豪门狂犬当抱枕》作者:狩心【完结】 文案 错上某豪门狂犬的车后,池钥不仅没被扔下车,反而意外被狂犬睡了大腿。 正当池钥以为自己死里逃生,转天狂犬带着支票找到他,要他做人形抱枕。 某狂犬病人:数字你随便填,想演什么电影电视直接说。 池钥莫得感情地拒绝了。 数日之后池钥躺上了狂犬病人的床。 池·抱枕·钥:拒绝是不可能拒绝的,不当抱枕就要失业,失业就莫得饭恰。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娱乐圈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池钥,韩盛 ┃ 配角:其他 ┃ 其它:豪门,合约,甜文,日久生情,娱乐圈 ☆、上错车(重写) 汽车在黑夜中疾驰,车厢里空气沉闷且凝固。 像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氧气越来越稀薄。 池钥坐在后车座,整个身体僵硬,一动都不敢动。 身旁坐着的另一个人,存在感极为强烈,便是这会男人视线没有落池钥身上,也让池钥觉得气氛压抑,他感到呼吸困难。 搁在膝盖上的手指略略动了一下然而抬臂起来的那点力气,在男人阴森冷沉的面容下,从池钥身体里流走。 池钥无法抬动手臂,去把车窗玻璃给摇下来。 若是早知道自己会误上这辆车,哪让池钥徒步走回家,他也决计看到这车,就避得远远的。 池钥简直恨不得回到过去,给当时打开车门,坐进来的自己一个大大的耳光。 怎么就眼瞎成这样,连韩盛的车也赶上。 池钥虽以前从没和韩盛有过接触。 但不妨碍他从别人那里了解到韩盛的一点状况。 其中为众人所熟知的,就是韩盛乖戾暴躁的脾气。 男人性格尤为暴戾,任谁惹到他,哪怕没惹到他,只要一个不如他的意,都会落得个可怜而悲惨的结局。 池钥听一个较为熟悉的朋友说,对方当时就在现场。 有个人跑到韩盛面前,应该是做错了什么事,哀求着韩盛放过他这一回。 韩盛一言不发,直接一脚踹了上去。 当场把人给踹倒地吐血,给叫了救护车,直接送医院。 若只是这个事,池钥未必这么畏惧韩盛。 还有一件事,这个事甚至还上过新闻媒体。 只是韩盛权势大,消息爆出来没几个小时,就被撤了热搜,完全给压了下去。 在一场酒会里,一个三线的女明星不知怎么惹怒了韩盛,韩盛立马发了火,拽着女明星的手,将人给推向墙壁,女明星撞上柜台上的花瓶,花瓶倒下来,砸伤了她,女明星当天也被送进了医院。 而后续的情况就是,女明星开始被人明里暗里的打压,到现在,几乎在圈里看不到她的影子了。 这两件事,算是来源比较可靠,另外还有些或真或假的。 但大众对韩盛的印象,基本已经成型。 池钥如今同韩盛坐一辆车里,在刚刚同男人视线对上的一刹那,池钥只觉自己对上了某种大型野兽的眼瞳。 冰冷残忍,就在池钥愣怔的那几秒钟时间里,车门落了锁,而他也在男人毫无收敛的威迫力之下,连让司机停车,他上错车的话,都滞了那么一滞。 缓和片刻,池钥绷着全身,略有紧张和不安地同韩盛表示他没看清楚,上错了,池钥连声道歉,希望能够在前面路口停一下。 韩盛一声‘闭嘴’,短短两个字,池钥却是从他紧拧的眉头里,意识到男人已在盛怒边缘。 他愣愣地垂下眼睛,随即发现男人搁在膝盖上的拳头,手背青筋暴突。 那个瞬间,池钥真的有种,男人的拳头要打向他脸的感觉。 池钥虽然在娱乐圈里没什么名气,十八线的小明星,但还是要靠这张脸吃饭。 何况明天下午还有个网路直播要参加。 若是韩盛这一拳打上来,直播节目肯定要泡汤了。 再更近一步,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他是被韩盛打的,娱乐圈最不缺墙倒众人推的事。 于是池钥立刻敛声屏气,身体尽量往车门方向靠,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那个拳头看着安静放在那里,应该不会砸到他脸上来,池钥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仍旧保持着十二分的警惕。 汽车前行的方向并不是往池钥家走。 池钥知道这是去韩盛的家,许多话涌到池钥的嘴边,他咬着牙关,不让一个字从嘴里跑出去。 到了韩盛家外,他再下车自己另外打车就行了。 就是再耽误一点时间而已,比起惹怒男人,晚些时候到家,根本算不上什么。 原本一切都如池钥预想的那样,车里陷入一片寂静后,他就等着汽车到目的地,然后他下车离开。 将今天这场本就不该有的意外给画上一个句号。 但突然又发生了一个变故。 坐在他左侧闭着眼假寐的男人,身体朝他这边歪过来。 事发突然,等周身都笼罩阴沉气息的男人倒在池钥的肩膀上,池钥这才反应过来。 池钥身体前所未有的僵硬,他僵这脖子往左转,沉睡过去的男人靠着他肩膀,细碎的短发刺激着池钥的皮肤。 陌生人的突然靠近,让池钥下意识想把人给推开。 手臂抬起来那么一瞬,直接滞留在空中。 他哪里敢忘记男人的身份,这是一个称得上在通州能呼风唤雨的男人,只要对方一句话,或许不用对方开口,让人知道他忤逆了男人,池钥有预感,他的演艺生涯怕是到头了。 池钥热爱自己的这份工作,他喜欢演戏,他希望将来自己能走得更好更远。 他的事业,怎么都不该在今天画上休止符。 池钥暗里咽了口口水,他小心翼翼觑看男人的脸,看起来睡得很熟。 车内灯光晕暗,池钥不知道是自己视力太好,还是他看花眼了。 总觉得韩盛眼眶底有些黑,像是连熬了多个夜,许久不曾睡过一样。 这个认知突然让池钥身体没再那么紧绷,因为他发现原来韩盛也和普通大众一样,会有睡不好的时候,会失眠,会有黑眼眶。 明明都拥有了许多人无可匹敌的财富,却还是这样努力,在这一点上,池钥是佩服和敬佩的。 池钥坐着没动,尽量把思绪给发散开,以便忽略被韩盛靠肩膀的这个事。 他在想明天的那个网络直播,这样的直播他以前有接触过,也做过几次。 明天的直播有些不同的是,那个平台的打光和拍摄,都尽最大程度地展示直播者的最真实面貌。 换句话说,就是美颜功能不会开太大。 直播平台属于目前整个网络,直播流量最大的门户之一。 池钥能够接到这个工作,可以说算是天上掉馅饼的事。 为了直播时能够展现出最好的状态来,池钥这些天饮食上控制,生活作息上,也适时地在调整。 减少熬夜,每天尽量十二前入睡。 控制的效果是明显的,池钥自己都感觉精气神比前段时间好多了。 而今天池钥正好没工作,和几个圈里朋友约出来吃饭聚一聚 吃过饭后朋友们意犹未尽,提议去酒吧再玩玩,池钥拒绝了来第二场。 他本身酒量不好,酒吧里的酒多半不是什么好酒,喝多了他明天起来估计脸要肿,顶着一张宿醉的肿脸去进行直播,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是对工作的不负责。 池钥现在的咖位还不够他做这样不敬业的事。 和朋友在路边分别,被冷风那么一吹,倒是没把酒劲给吹散了,反而人更加迷糊。 联系助理过来接他,助理说已经到了,车就停在路边。 池钥恍惚中看到一辆车,车牌都没来得及看清楚,拉开车门就坐了上去。 池钥怔了怔,本来是想着思考别的事,结果转来转去又转回来了。 把手机提前调了静音,助理给他发短信,问他到底去哪里了。 池钥回复,碰到一熟人,坐他的车回家,让助理可以先回去。 收起手机,池钥侧眸看肩膀上的人。 男人头发轻轻摩挲着池钥颈部的皮肤,池钥似乎这时才发现,原来自己脖子挺敏感的。 被头发轻轻抚一下,竟有些麻。 似乎睡意能够传染,看到男人眉头舒展开,睡得正沉,池钥也打了个哈欠。 这人家住的好像还挺远,开了这么久都没倒。 池钥头往后靠,眼帘垂落,也打算小眯一下。 刚眯了没两分钟,肩膀上的重量一轻,正当池钥以为韩盛这是睡醒了,谁料下一刻他大腿上骤然一沉。 猛地睁开眼,池钥表情呆呆地看着歪倒在他腿上的男人。 这个动静不算小了,男人竟还睡得沉,没有惊醒过来。 池钥手指动了动,他抬眸朝前面司机那里看。 司机一副专注开车的模样,仿佛这车后发生的事,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一般。 男人身体不轻,头枕在池钥大腿上,沉甸甸,让池钥一度想把人给叫醒。 话都在舌头尖来回绕了几圈,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这时池钥的心境却和先前有些不同。 畏惧于韩盛的强势之外,还有另外一种情绪。 男人是有多累,才能坐在车里都能睡觉。 更是从他肩膀落到他膝盖上,仍旧睡得这么熟。 沉睡过去的男人,面容上的冷峻、拒人千里被那份宁静给中和了不少。 这时池钥才得以有机会近距离地打量男人的脸。 轮廓硬朗,脸部线条凌冽,鼻梁高挺,嘴唇略薄,是相当英俊的长相,男人味十足。 这样的长相,估计追求者众多。 虽然韩盛性格不怎么好,但有权有势,想来有的是人愿意成为他的情人。 池钥无声打量了片刻,随后收回视线。 这会已经没了睡意,大腿上躺了个人,对方脸颊贴着他皮肤,属于另一个人的温度,正源源不断地往池钥那里传递过去。 男人表面看着冷,时刻给人一种冰霜凝结在脸上的感觉,却原来他身体的温度与常人无异,甚至还要更暖热些。 这一晚上的经历,让池钥心绪起起伏伏。 他想他日说给他朋友们听,怕是没几个人会相信。 作者有话要说:重写剧情,我打算自我抢救一下,之前那个版本不怎么好。 那两个事件后续会有解释,都是有原因的,攻脾气暴躁,但不会无缘无故伤害人。 ☆、人形抱枕(重写) 车辆开到目的地停了下来。 汽车油门熄火,池钥将不太平静的目光从窗外拉了回来。 前面司机推门下车,就在池钥以为司机会到后面来叫醒他老板时,司机竟然只是给池钥留了一个意义不明的视线后,直接就走了。 池钥嘴巴微张,对眼下这个莫名其妙的发展,感到蒙圈。 现在什么情况,司机丢下车子先一步跑了。 是不是因为知道待会韩盛醒来会发火,所以提前离开怒火中心,这样就能避免被殃及池鱼。 池钥抿了抿嘴唇。 拿手机出来看了下时间,已经快到午夜十二点了。 而躺在他大腿上的男人,依旧睡颜安详,车窗玻璃开了一点缝隙,池钥却感觉不到外面有风往车里吹。 狭小的空间里,气温似在徐徐上升,耳朵里能听到男人具有节奏、沉稳的呼吸声。 池钥手臂抬起放下,又抬起又放下,如此往复了几次,终于池钥把手放在了男人肩膀上。 轻轻推了下,池钥略微深呼吸,同睡得正熟的男人浅声道:“韩总,已经到了。” 出口的声音如石沉大海,几分钟过去,仍旧没得到回应。 被男人的头枕得太久,池钥只觉两条大腿都越来越麻。 “韩总,韩总……”得不到回应,池钥不免加大了些音量。 枕在他腿上的男人倏地睁开眼,便是刚醒来,亦难从男人眼睛里看到什么茫然,眸光锐利冷冽得让池钥心脏骤停了一瞬。 瞬间恢复清明的男人只片刻就清楚了在他睡着时,发生过什么。 若换成其他人,这会估计脸上会不太平静。 而韩盛这人却不是一般人。 他径直从池钥腿上起来。 汽车安静停靠着,前面驾驶座已没了人。 整个车厢里,就剩他和身边的青年。 韩盛对青年约莫有点印象,倒不是他之前见过池钥,而是他有个小侄女,那个小侄女喜欢的偶像就是池钥。 当时瞥了那么一眼,韩盛向来过目不忘,因而记得点。 青年喝醉了酒,本来该上其他车,意外错上了他的车。 倒也出乎韩盛自己的预料,平时换了其他人,这样上错了他的车,还在他头疼时在他耳边叨叨,他必然只会把人给扔下车。 他想起刚才为什么没有行动。 似乎是青年的声音过于清润了,还有青年一说话,左边脸颊就会冒出一个浅浅的酒窝。 那个酒窝像注满了醇香的酒一般,酒香扑鼻。 “……韩总,今天真的很抱歉,那我就先下车了。”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多聊的。 何况沉默不语,只拿冷彻的眼神盯着他的男人,总让池钥觉得心有微惧,担心男人这是在积攒怒气,然后下一刻发作出来。 池钥这时唯一的想法,是想立刻从男人视线中消失。 至于说男人枕他大腿,还睡得特别熟的这件事,池钥只当是个小插曲。 他不会主动提,以免错了男人面子,看男人的神色,对方应该也会想这事翻篇。 池钥嘴角噙着礼貌的微笑,一把推开门,刚迈了条腿出去,背后一把沉暗略有沙哑的声音。 “你叫什么?” 猛地回头,池钥对上男人骤然幽亮的眼,那眼里光芒慑人。 身体先一步比意识做出反应。 “池钥。”池钥握着车把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 “嗯。” 韩盛就问了这么一句,然后以一个嗯字收了尾,没有池钥担心的任何其他事发生。 或许只是现在没发生,而是以后? 池钥怀着忐忑的心下了车。 汽车开到小区里,池钥刚进来时,仔细观察过外面的道路,训着记忆中的路,往小区外走。 好在他方向感还行,就错了那么一次,顺利找到了出去的路。 这个时间点,基本没什么路过的出租车。 池钥在手机上叫了个网约车。 坐在网约车里,一度紧绷的心,似乎才放松下来。 这时池钥不免又想到韩盛,对方问他名字,是出于何种原因。 拿着手机,翻出通讯录,翻了半天,池钥还是放弃向他人诉说今晚的遭遇。 看韩盛也不像是那种秋后算账的人,根据听来的信息,他如果要发怒,当场就发了,不太会等到后面再来。 池钥弯着唇,无声笑了笑。 不管对方算不算账,事实已经成了这样,凡事往好的地方想,或许韩盛只是随口那么一问。 他虽然是上错了车,但后来不是让韩盛枕了肩膀和大腿吗。 两者应该能相互抵消吧。 应该能吧。 池钥手放在自己大腿上,揉了两下。 回到家后,池钥以较快的速度洗了澡漱了口,换上睡衣窝进被窝。 关了床头的灯,闭上眼后池钥很快就睡着了。 池钥睡着了,刚才和他同坐一车的男人,此时却丝毫睡意都没有。 男人坐在书房里处理工作,手边放着一杯飘着热气的咖啡。 他患有重度失眠症,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身体长期处于缺睡眠的状况,安眠药吃过,其他睡眠治疗也做了不少,都没什么效果。 久而久之,韩盛也就放弃了。 睡不着就工作,投身于工作中,时间也就自然过得很快。 凌晨三四点的时候,把手头一些紧要的事给处理了。 韩盛起身离开书房。 端着咖啡杯,另外接了杯温开水。 坐在客厅沙发里,打开电视找电影看。 看电影,也是韩盛度过无眠长夜的一个方法。 以往都是随便找一部电影,今天,韩盛突然翻找了许久,都没找到自己想开的。 脑海里骤然冒出一个名字,韩盛眸色沉了沉,用搜索名字的方法搜出了几步电影。 全都是小制作的电影,没有在市场上溅出水花那种。 韩盛投资的产业很多,实业的和非实业的。 娱乐行业韩盛也有涉猎,一些有名气的明星他还是接触过。 像池钥这种没多少作品和人气的,若不是偶然从侄女那里看到,怕是根本不会认识。 倘若没有昨晚那个小插曲,他连这人的名字都不会去关心。 但意外就是这么发生了。 韩盛没这么快就遗忘,遗忘自己竟是枕在池钥腿上睡着了。 虽然只是那么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足够让韩盛意识到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药物不能办到,神经类治疗也不能办到的事。 那就是青年的身体,对于他有特殊的作用。 点开电视屏幕上的第一部池钥参演的电影。 池钥演的是个男三的角色,前面二十多分钟都不见他的人影。 在他身影出现时,韩盛眼瞳微地一缩,电影里池钥扮演的角色正和人在说话。 具体说了什么,韩盛没去仔细听,他深暗的视线盯着池钥左边脸颊的那个小小的酒窝。 隔着屏幕,韩盛都像嗅到了扑鼻而来的幽香的酒味。 酒香作用于大脑神经,更是让韩盛开始有了困意。 这种情况是他的错觉,还是真的存在,韩盛这会还弄不清。 但有一点很明确。 那就是时隔多年,他终于能够睡着了。 而这个让他睡着的原因,韩盛将拳头一点点捏紧,他将仔细调查清楚。 调查前后用了两天时间,包括调查池钥在那天上错车之前,吃过什么喝过什么。 也许不是池钥这个人,而是身上的什么气味,让韩盛能够睡着。 至于汽车,那辆车韩盛经常坐,从来没在里面睡着过。 那些池钥碰过的东西,都另准备了一分送到韩盛那里,后面的结果是,毫无作用。 排除一切其他可能,再其他可能都成立的情况下,就剩下最后一个最不可能的可能。 说不可能,是因为没有先例存在。 药物不能治疗的东西,靠某个人竟然能轻松治疗。 再次确认这个事实,是韩盛吩咐下去,在池钥去参加一个小品牌的新品发布会,结束时,有人给池钥送了杯热水过去。 池钥当时全无怀疑,等喝下那杯放了安眠药的热水后,池钥顿时感到一阵昏沉,头重脚轻,像是下一刻就能倒下去,本来这些天池钥就有些感冒,来之前他还吃过药,池钥只当这是药里的安眠成分起了作用,回绝了主办方邀他晚上一起吃饭的事,让助理开车送他回家。 助理扶着池钥到卧室,给人脫了外套和鞋,放到床上盖好被子。 在助理从卧室出来时,池钥既已睡着,他也就没必要继续待下去。 没怎么多想,助理过去开门打算离开。 不曾想门一打开,外面站了几个人。 其中一个,站在右后方的那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强大威压,被男人一双黑如深潭的眼睛盯着,助理顿时手脚僵麻。 突如其来的巨大压迫力,让助理不住咽口水,询问的声音滞在喉咙,被人推开了,助理才来得及问一句“你们找谁”。 然后他的问题,没有人回答。 一名穿黑西装身高体壮的男人挡在助理面前,助理瞪大了眼,看着那个让他心生惧意的男人快步走进屋。 对方甚至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他,进了屋后,立即朝左边那间紧闭的房门走去。 门锁拧开,男人推门进去。 冷峻颀长的身影,转瞬消失在助理的视野中。 “喂,你们到底是谁,想做什么?这样闯进别人家里,是非法的,我要报警了。”助理想往卧室里冲,身前西装男跟堵高厚的强,助理那个小身板,怎么都跨越不过去。 说完助理掏出手机,就要拨打报警电话。 西装男速度极快,一把夺过助理的手机,眉目浸着冷意,西装男沉音警告助理:“别乱动。” 助理满脸的错愕和震惊,忽的,他表情大变。 难怪他刚才觉得男人那张脸熟悉,原来竟会是韩盛。 “韩总他……和池哥认识?”助理舔了舔嘴唇,颤着音问出这话。 若不认识,怎么能直接找上门,还这样径直去了池钥的房间。 西装男只是冷冷地盯着助理,表情里分明在说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房间里相比外面的吵闹安静得多。 甚至可以用死寂来形容。 韩盛站在床边,黑沉的目光定格在床被里睡得无知无觉的青年。 就是这样简单看着青年的年,韩盛都觉头疼的情况像是缓解了不少。 为了进一步验证清楚,韩盛往床头走,他坐床沿上,将被子里闭眼沉睡的青年给抱了起来,把瘦消但也柔软的身体抱在怀里。 韩盛低头,脸颊靠在池钥颈边,池钥头发上有股淡淡的清香,这种香沁润着韩盛燥郁的情绪。 韩盛缓缓勾起唇角,看来老天还真待他不薄。 他还以为自己的失眠症,这一辈子,都难治愈。 想不到会是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晚上改 ☆、空白支票(重写) 抱着怀里的温软,韩盛一开始的打算是亲自来确认一下某件事。 现在这件事被得到了再次的证实。 按开始的计划,韩盛这时应该离开的。 但抱着人,心绪宁静的同时,又有浅浅的睡衣袭上心头,窗外天色渐黑。 整个世界都显得前所未有的安宁。 此时的场景,似乎和那天在这里有些相似,因身边这人的存在,让韩盛感受到了许久未曾感受到的宁静。 这种心性上久违的平和,使得韩盛有些舍不得怀里抱着的青年。 似乎青年的存在,是上天特定为他挑选的一样。 冥冥之中,早有注定。 不然怎么就那么巧合,青年会误上了他的车。 韩盛把安眠过去的池钥给重新放回到床上,他站起身,却不是转身离开。 而是脫了外套,扯了皮带。 然后更是掀开棉被,躺在了池钥身边。 手臂轻轻往旁边一捞,就把那具与他而言,极具诱惑里的清瘦身体给捞进了怀里——这里的诱惑力,并非性上面,而是青年身体的特殊性,犹如市面上药效最好的催眠剂,只要抱着青年,这一具人形抱枕,睡意就渐渐生出。 韩盛把池钥搂得很紧,他闭上眼,没多会就睡了过去。 客厅里还站着几个人。 两名西装男一直等着,本来以为等个几分钟,或者十几分钟,能够等到韩盛的出来。 结果半个小时,甚至一个小时过去了,卧室那边的门毫无动静。 池钥的助理被控制着,手机被拿走了,房门那里也有人站着,不让助理离开这个屋子,做任何不该做的事。 但彼此都等了许久,不见韩盛出来。 助理是满脸的担忧不安,池钥就在屋里睡着,而韩盛后来进去后,对方久久不见出来。 这里面必是发生了什么事,至于具体是什么事,助理有点不敢往下想。 像韩盛这样有权有势的人,真要对池钥做点什么,以池钥的能力,根本无法反抗。 助理虽然跟着池钥的时间不长,才半年多。 这半年来,足够他了解池钥这个人。 池钥从不在他们面前拿架子,对待他如同对待一个小辈,曾经助理家里有事,池钥还主动出手援助了助理一把。 现在这种情况,助理很难想象,若池钥被人逼迫,不是池钥自愿的,将会有什么发展。 他冲了两次,每次都被人拦了下来。 任何一个西装男,都不是助理能够对付的。 两个人都是练家子,助理胳膊被折得发疼,他眼眶逐渐泛红,盯着不远处的卧室门,希望那扇门能够开一开。 那扇门开了,但是在两个小时之后。 两个小时足够里面发生任何事。 韩盛从屋里走出来,他一边走一边扣西服扣着,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严肃冷漠,却不知是不是助理小严的错觉,他总觉得韩盛脸色比刚才进屋前看着好多了,眉目间,甚至可见一种餍足。 而因为什么餍足,小严又注意到韩盛的领带比先前松一些,明显刚刚在屋里,他解过领带。 小严泛红的眼眶立刻涌上怒火。 “你他妈的混蛋!”愤怒一时间烧乱了小严的理智,现在他整个意识都只有韩盛趁人之危,将池钥给侮辱了的事。 他怒吼着,拳头举起就朝韩盛冲过去。 小严的突然暴起,让一众人都诧异,他当时离韩盛更近,瞬间爆发出来的力量,也让两西装男没能及时过来阻止。 然而即便如此,小严的拳头还是没有落到韩盛脸上。 韩盛是练过的,虽然身边带了两个保镖,实际上他的武力值不比这两人低。 甚至他出手的力道比两保镖还要重。 池钥的助理大喊着攻过来,韩盛第一时间是打算一脚把人给踹开。 对上助理充满愤怒憎恨的眼睛时,意识到对方会这么做是因为池钥。 韩盛立马改变了念头,错开身体,一把抓住助理的胳膊,扣着助理肩膀,同时右膝往上用力一顶。 “啊!”助理一声惨叫,在韩盛手臂放开后,他弓着背脊,痛苦地踉跄了几步。 身体撞到墙壁,才堪堪停下。 虽知道助理这是为池钥而攻击他,但韩盛从来不是多慈善的人,他的善良,从来不给无关紧要的人。 助理靠着墙壁,韩盛刚才那一顶,几乎要顶破他的内脏,肚子疼得痉挛。 助理还想再动,两西装男这时走了过来,一左一右将助理胳膊给扣住,让助理再无一丝反抗之力。 可就算这样,助理还是在抬起头后,憎恨地瞪着面前能够对他生杀予夺的男人。 “他很好。”按韩盛以往的性格,是不会多和助理这样的人多说一句话,许是因为这是池钥的人,加之这人的憎恨,全是为池钥。 有这样一个人做池钥的助理,看来池钥挺会看人的。 韩盛径直走到助理面前,一双眼深邃漆黑,能慑人魂魄般。 “刚刚几个小时里发生的事,你什么都别说,尤其是池钥那里。” “韩盛你……”助理咬牙切齿。 “我的话向来只说一遍,他会是我的,你知晓这个事实就行了。” 韩盛向两保镖使了个眼神,两人松开桎梏着的助理。 助理身侧拳头捏的死紧,在韩盛冷幽幽的目光下,只觉得胃部一抽一抽的疼。 助理就那么眼睁睁看着韩盛和他的人离开,一如他们来时那样。 房门打开又合上。 小严整个身体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毫无生气。 转过身,小严来到池钥卧室前,伸手握着门把,好一会后他才舔了舔唇,鼓足勇气推开了门。 卧室里窗帘拉着,空气显得异常宁静。 小严摁开屋里的灯,接下来他小心翼翼地看向床铺方向。 很奇怪,屋里一片正常。 完全没有小严以为的某种事发生。 朝屋内缓步走去,走到床头,小严弯下腰,手指抓着棉被一角,他虽眼下单身,以前也交往过女朋友。 若刚才韩盛真动了池钥,屋里必然会有点旁的特别气味。 但屋里气味毫无异样。 掀开被子,池钥身上的衣服就些微凌乱,露在衣服外的皮肤,没有任何被人碰过的迹象。 把被子给放下去,小严就那么怔忪的站在床头边。 他想不通了,既然韩盛没有动过池钥,那么刚刚的几个小时里,对方在屋里做什么。 韩盛是脫过外套的。 总不至于对方莫名其妙过来一趟,就是为了单纯睡觉吧。 不得不说,这一点小严还真是猜对了。 但很快他自己就推翻了这个猜测。 他只觉这一点怎么看怎么荒谬。 睡着时发生的事,池钥好无所觉。 就是第二天助理过来时,他总觉得助理落到自己身上的视线,古古怪怪,对方还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这一天里,助理做事都很有些心不在焉,池钥还提醒了好几次。 到工作结束时,池钥把助理给叫到一边。 “小严,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在池钥看来,助理这个状态,只能是家里可能又出了难事。 助理知道自己掩饰得不够好,面对池钥的追问,助理记得昨天韩盛离开时,对他的那些警告。 “没、没事。”助理立马摇头否认。 助理年龄比池钥小几个月,池钥把助理当弟弟看待。 “你叫我一声池哥,我就是你大哥,有困难直接说,不需要一个人忍着。” 池钥脸上微笑温暖,左脸颊的酒窝浮现出来。 助理指甲陷入掌心,强忍着把一切说出来的慾望。 “真的没事,池哥你多虑了。”小严头快摇成拨浪鼓。 见真问不出什么,池钥伸手拍拍小严的肩膀。 “好吧,没事就好。” 池钥转身离开,身后助理看着他的背影,眼底所有笑瞬间散去,只剩一片忧心忡忡。 池钥并没有被瞒在鼓里太久。 周六的这天,池钥手上刚接了一个杂志封面拍摄加采访。 采访结束后,池钥原是和朋友展祥约了出去吃饭。 地点是展祥定的。 然而等池钥去到包厢,推开门,见到的人却不是展祥,而是一个池钥怎么想都没有想到的人。 池钥反应只是有些惊讶,他身旁的助理却是突然一把拽住了池钥的胳膊。 池钥感到疑惑,转头看向助理。 助理眼睛完全瞪直了,抓着池钥的手也用力到像是要捏断池钥的胳膊。 不等池钥说什么做什么,本来站在包间里一言不发的两西装男快步走了过来。 以一种池钥根本反应不过来的速度,将池钥和助理分开。 小严反应激烈,朝池钥低吼:“池哥快离开这里!” 小严嘴巴被捂住,呜呜呜声音里,被拖进了隔壁房间。 这个发展让池钥感到不真实,他眨眨眼,屋里有过一面之缘的韩盛还坐在那里一副八风不动的肃穆表情。 池钥理解不了到底发生了什么,走是肯定不能走了。 韩盛既然会出现在这里,必是有什么事要和他说。 池钥更是非常明白一点,他今天若是离开了,后果他能不能承担还二说。 加之这里小严还在韩盛手里。 往屋里走了两步,池钥眸光略垂,他道:“韩总,请问有什么事?” 韩盛嘴角稍勾,却不是微笑。 “坐。” 池钥凝眸站了几秒,顺手关上身后的门,往前走,拉开一张椅子坐了下去。 刚坐下片刻,那边韩盛递过来一张空白支票。 “数字随便填,填多少都可以。” “想演什么电影电视,你说一声,我都给你争取。” 韩盛放下支票,两手交握在一起,那是一种绝对自信的姿势,自信以他提出的优渥条件,没有人会拒绝。 “我拒绝。”池钥声音铿锵。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晚上发, ☆、你陪我睡 这个直接的回答让韩盛有些意外。 只是他并没觉得惊讶,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把最重要的事给忘了说了。 看对面青年双目里云集的愤怒和排斥,想来是池钥误会了。 “是我忽略了,我给你这些,并非是我想潜规则你。”韩盛个人习惯,他不善向人道歉,因而只说是自己大意。 不是潜规则? 又是给支票,又是承诺给他提供优质的资源。 不是潜规则的话,难道给他这些东西,韩盛是想和他做朋友。 没有这种做朋友的方法。 池钥唇角原本自然上弯的弧度,此时也已压了下去。 “那韩总给我这些,是想做什么?”池钥冷眸冷色地询问。 “你陪我睡。”韩盛脱口而出,在池钥再次误会之前,他又接着道,“字面意思上的,你搬到我那里,晚上和我一起睡。” 池钥控制不住脸上的冷笑。 都让他陪.睡了,还不叫潜规则。 若这不叫潜规则,那什么叫。 池钥觉得或许他今天坐在这里就是一个错误。 像韩盛这样的人,和他根本不是同一阶层的。 对方说的话,只让池钥觉得荒唐可笑。 他不知道是对方眼神有问题,还是他自己曾经在哪里,给过韩盛这样的错觉,以为他是那种会接受潜规则,靠走捷径往上爬的人。 猛地从位置上站起身。 虽韩盛这样直接拿支票出来,怎么看都是一种侮辱人的行为。 出于种种原因,池钥还是不能当场撕破脸。 “谢谢韩总的厚爱,但很抱歉,我还不是那么缺钱。” “至于说电影电视这些,我自己会去努力争取,我也始终坚信一件事,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要去拿。” “我怕自己没有那个命去用。” 池钥一番话说的不卑不亢,拒绝的态度再明显不过了。 “对了,还请韩总高抬贵手,放了我的助理,请别牵连无辜。” 池钥本就明亮的双目,此时似有簇火焰在里面燃烧,火光慑人夺魄。 韩盛不是没见过漂亮的人,男的女的,清纯的妖娆的,高冷的柔媚的,什么种类的都有。 而面前青年的相貌,虽足够俊美,但还算不上绝色。 却是突然意外的,在这个瞬间,池钥冰冷着一张脸,眼里火焰燃烧,让韩盛心海里掀起小小的涟漪。 涟漪一圈圈荡开,久久难以平静。 这会韩盛还摸不清这种突生的情绪,到底代表什么。 他这人素来的习惯就是,他要做的事,从来不会放弃。 刚才的简短解释,韩盛清楚,他还是没说太清。 不知是何缘故,韩盛突然不希望池钥把他看成是其他那些人,靠金钱购买美好年轻肉体的人。 他和他们绝对不一样。 池钥和那些出卖身体,陪.睡卖笑的人,也截然不同。 “放心,我不会动你的助理,现在时间还早,请坐,我想等你看了一点东西后,你或许会改变刚才的决定。” 说完后,韩盛从身边一张椅子上拿起事先放在那里的一个文件袋。 将文件袋递到池钥面前。 “打开看看。” 池钥没有坐下去,仍旧站着,伸手拿过文件袋。 从文件袋里掏出一叠检查单,看到检查单的刹那,池钥似有些错愕,他完全一头懵,不知这又是什么发展。 韩盛让他看医院检查单是什么意思。 那边韩盛端起面前的茶,低头喝了起来,姿态自然放松。 压力全转到池钥身上,池钥嘴角紧抿着,拿起检查单,垂目仔细浏览起来。 花了两三分钟时间,池钥把上下几张检查单都给看完了。 两手拿着检查单,轻轻放回到桌子上,却没有立刻松开。 “这些……”医院是当地最具权威性的三甲医院,加上今天,池钥也就和韩盛前后见过两次面。 对韩盛的了解都是来自外界。 即便如此,池钥在见到韩盛第一面,就能够确信,以韩盛如今的权势地位,他若真想逼迫他,直接拿权势就行。 完全没必要再多此一举,去医院弄这些证明他有失眠症和燥郁症的检查单。 不用去核实,池钥肯定这些检查单是真的。 但就算是这样,这些又和韩盛要他陪他睡,有什么关系。 池钥心中怎么想,完全表露在脸上。 知道池钥在困惑什么,韩盛帮池钥解了疑。 “不瞒你说,其实最开始那会我也挺惊讶,但这件事我经过二次验证,确实是真的。”韩盛话里话外指向某个事情。 “什么事?”池钥差不多快被韩盛给牵着鼻子走了。 韩盛发现他有点喜欢池钥脸上的这些除冷淡之外的其他表情。 生动而活泼。 他从池钥身上看到了一种蓬勃向上的东西,那东西让韩盛心有触动。 “你的身体很特殊,能够帮助我缓解失眠症。” 池钥惊讶地微微张开嘴巴,韩盛说的每个字他都听清了。 可所以的连在一起,他感到费解,他听不懂。 “我再解释一下,池钥你就像一种特效药,当我靠近你时,我的身体会很容易产生睡意,简而言之,我靠着你我能轻易睡着。” 韩盛这么一解释,池钥听懂了。 听懂归听懂,池钥却不能接受这个说法。 特效药,什么东西,他活了这么多年,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原来还能帮人治疗失眠症。 “韩总别说笑了,怎么可能,一定是你弄错了。”池钥摇着头。 “我知道你一时半会不太能接受,你有一周的时间考虑。”韩盛再次更改了自己原有的打算。 来之前他打算今天就让池钥搬到他家去。 失眠许久,突然间碰到这么一个上天特地送到他面前的助眠对象,这似乎比任何其他事情,例如集团公司的年终财务报表,都还让韩盛觉得心动。 只是在和池钥的这些交谈中,发现就是这样和池钥待一个空间里,看着对方的人,听着池钥悦耳的声音,都让他感到舒适。 因而韩盛决定不逼那么紧。 比起用强权迫使池钥接受他的条件,他更想池钥是心甘情愿的。 一周的时间是他的妥协,再多了,就不行了。 池钥还想摇头,告诉韩盛不管多久,他都不会改变主意。 在韩盛沉甸逼兀的锐利视线下,池钥舌尖抵了抵牙齿,几句话涌到舌尖,却在离开包间后,都没能说出来。 到隔壁接到助理。 池钥神色怔忪,看着状态很不对劲。 助理抓着池钥的手,紧张地问池钥有没有事。 池钥微微摇头,眼眸都没抬,情绪异样,一副不愿意开口说任何话的样子。 两人一同离开酒楼,坐进车里,助理时不时拿担忧的眼神瞥向后面的池钥。 他拿不准注意,要不要告诉池钥几天前发生的事。 那天韩盛带着人突然出现,男人在池钥卧室待了好几个小时。 最终助理觉得,还是暂时不说。 汽车开到池钥住处,车辆熄火,助理侧目朝车顶内镜里看。 后座的池钥,似乎姿势维持着刚上车那会。 微微攥紧方向盘,助理小严低声问:“池哥,韩盛他是不是想……”潜你,后面这两字小严问不出口。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池钥。 池钥眼帘往上撩,同车镜里的助理对上眼。 所有情绪都压在那双眼睛里,叫人看得只觉心痛。 心痛之余,更多的又是无能为力。 “早点回去休息,这件事谁都别说,尤其是浩哥那里。”浩哥是池钥的经纪人,池钥和公司的另外两名艺人一起,归浩哥管。 浩哥一向事忙,何况这事牵扯到的对象是韩盛,池钥不想波及到其他人。 “可是池哥……” 小严的话没说完,被池钥给打断。 “我知道你在替我担心,放心,没人能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没有人。” 池钥弯起唇角,露出微笑,眼底的光骤然沉凝下去,与往日那个春风和气的他,判若两人。 作者有话要说:前面三章重新大修,看过的建议重新看一遍。 最初的那版剧情安排不太合适,我觉得还能抢救一下,不想放弃这篇文。 之前那段时间情绪不太好,现在调整过来啦,会努力做个莫得感情的码字机哒。 提一句, 不会虐哒,钥钥会主动接受哒, ☆、无妄之灾 池钥没想到命运有时会这么捉弄人。 分明和他无关,却要他承担这份不该属于他的无妄之灾。 正当他为韩盛要他陪.睡的事情而心情烦躁沉闷的时候,经纪人浩哥突然打电话给他,让他去公司一趟。 早上出门那会,池钥喝水时,就一时不小心,把用了多年的那个喜欢的水杯给打碎了。 清理水杯碎片的时候,池钥心头骤然涌上一种莫名不适的感觉。 然后这种不适的感觉一直伴随着池钥坐车去公司。 等到了经纪人办公室,池钥推门进去,对上经纪人浩哥转过来别有深意的脸时。 那种怪异的感觉瞬间达到顶峰。 池钥预感到有什么事发生。 在某些关键的时候,他的第六感总会很敏感。 浩哥正在打电话,见到池钥进屋,和那边的人快速几句话说完,放下电话,浩哥盯着池钥的视线,隐隐含着些遗憾。 “浩哥!”池钥走上前。 “池钥,今天叫你这么早过来,是有个事通知你。”以往池钥进房间,浩哥多半是让池钥先坐下。 这天他直接说有事,寒暄客套话直接省了。 “什么事?”池钥眸光越加沉静,像是已经做好接受一切的准备。 “九月份开拍的那部现代刑侦剧,你不用去了。”浩哥视线直直对视池钥。 只见池钥先是一愣,继而竟是笑了。 但浩哥怎么会不了解池钥,他此时脸上的这抹笑,并非发自他真心。 “是推迟开拍还是……”池钥似明白过来什么,浩哥话里说开拍,那就不是推迟。 “角色换给谁了?” 关键的点是这个。 池钥以前不是没碰到过这样的事,总会有意外,娱乐圈就是这样,哪怕有时候都进剧组拍摄了,在资本和规则的运作下,亦会出现中途换角的事。 池钥心想他或许该庆幸,是在开拍前被换角。 若等到开拍后,再出现这种变故,他怕是不知道要被多少人抱以同情的视线看待。 “裴路。”这个事不需要隐瞒,虽然现在还是保密的,但不久后就要向外公开,池钥知道是早晚的事。 “裴路?” 池钥唇齿间咀嚼片刻这个名字。 裴路他自然认识,对方也在这家经纪公司,和他算是同时,只不过两人不是同个经纪人而已。 浩哥从桌子后转过来,他走至池钥面前。 私心里,他是挺喜欢池钥的,外形好,演技虽不是科班出身的,却比很多人有灵性,学什么都快,说是老天赏饭吃,也不为过。 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池钥都是一块值得雕琢的璞玉。 加之池钥性格沉稳不浮躁,非常能够静得下心来,明明年纪不大,却已有种宠辱不惊的风度在里面。 只要有好的资源,假以时日,要跻身娱乐圈前几线,似乎是比较容易的事。 可有时候还真不好说。 池钥这种堪称美好的品质,在娱乐圈里,却会一定程度上受桎梏。 这是个资本操纵市场的时代,反而活跃在最前线的那些明星,有大半都是被资本包装出来的。 投资人想在短时间里尽快获得收益,自然会选择听话的人来包装。 不管那人是否有真材实料,各种宣传通告资源往身上砸。 只要不是个真蠢的,总能砸出水花。 他们这个娱乐公司,在行业内,严格来说,最多算中等,自然获取的资源就有限。 就是公司本身,看的也是眼下能快速获得的利益,公司高层的目光就放得短。 至于浩哥,只是个经纪人,就是他想帮池钥,也只能说是无能为力。 何况这里面,浩哥没有明说出来的是,角色更改这个,不是公司决定的,而是某个投资人发的话。 斐路用自己的手段,搭上了电影的一名投资人。 “有时候有些事确实很难避免,池钥你尽量想开点。”经纪人手臂落在池钥肩膀上,往下压了压。 池钥抿了抿唇,将眼底的震惊和失落给掩饰住。 “我知道了,除了这个事,还要其他的吗?”池钥平静着面容,兀自撑起来的坚强,令身前的经纪人替他再次感到惋惜。 “有个地方台打算拍摄一个真人秀户外综艺,要请六位常驻嘉宾,我和那里一制作人交情还可以,争取到了一个嘉宾角色。” “综艺类似比较新颖,我估摸着将来开播,应该会受欢迎,唯一的一点,就是给的片酬不会太高。” “片酬低点没事。”总比什么都接不到,在家里待着好。 池钥脸上沉凝的表情有所消减,失去一个电影角色没什么,生活本来就是在得与失之间交替进行的。 “那就好,不要有压力,不论是我还是公司,都很看好你,失去这次机会就当是一次考验。”经纪人笑着安抚池钥。 “谢谢浩哥,我会努力的。” “加油。” 浩哥电话又响了,池钥看浩哥有事忙,道了别后转身离开了。 走进电梯里,池钥摁下一楼按键,等着电梯门合上,突的,本来正关上的电梯门,重新打开。 池钥抬眼往外看,一张熟悉的带笑的脸跃进视线里。 那人弯着唇角,瞧着池钥,神态里隐藏着丝愉悦,他走进电梯,注意到身旁的池钥似乎不想和他离得太近,默不作声地后退了半步,斐路嘴角的笑更深了。 侧过某,斐路目光审视。 就算此时池钥伪装的好,斐路还是能从对方身上看到点失落和失意的情绪来。 你也有今天啊! 斐路不无嘲弄的想。 他以前就看不惯池钥,明明都是一样的人,偏偏池钥随时随地都一副清冷淡泊名利的模样。 好像他进娱乐圈演戏,是为梦想,别的人就就只为名为利为金钱。 既然你这么淡泊,那么干脆退出去算了。 装出这样众人皆沉迷欲望,你一个人清醒的模样来给谁看。 斐路的打量丝毫没有收敛,甚至越来越直白。 池钥再想当做没看见,也有点难。 何况即已知道是斐路抢了他的角色,这会斐路突然出现。 也许该说不是突然的,看斐路刚才的表情,分明是知道自己今天会来,在这里等着自己。 池钥拧过头,和斐路目光直视上。 “我还以为你不敢看我了。”人似乎一旦找了点靠山,连神态和语气都会不由自主自信傲慢起来。 斐路微笑始终不减,但他的笑意只存在嘴角,眼底是逐渐升腾而起的得胜的张扬和得意。 “有什么事直接说。” 池钥不太明白斐路对他的敌意从什么地方来的,他自认没有得罪过斐路的地方。 池钥不知道的是,内心狭隘黑暗的人,但凡看到别人身上有那么一点光,都会觉得刺眼。 “好,那我就直说了,不只是这个刑侦剧的角色,你的其他角色资源,我都会抢过来。”斐路靠着电梯壁,说出口的话令池钥脸上的平静,开始有裂开的痕迹。 池钥压低了声音问:“你什么意思?” “你这么聪明,不需要我说第二遍吧。”斐路双手环抱在胸前,欣赏起来池钥脸上的错愕和震惊。 “我自认没有得罪过你,你不要太过分。” 池钥猛地收紧眼瞳,在他看来斐路根本就是跟疯了没两样。 “你没得罪过我?对了,你肯定忘了,毕竟你贵人事忙。”斐路嘴角的笑涂突然全数压下去,再次看向池钥的眼睛里充满了恨意。 那恨意太强烈,池钥心中先是一片迷雾,而后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迷雾中起起伏伏,他觉得自己应该知道那个原因。 只是眼下一时间没法立刻想起来。 “池钥,看到你不开心,我就开心了,特别开心。” 叮一声,电梯抵达一楼,在铁门开的时候,斐路直起身,他靠近池钥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同池钥说道。 铁门完全打开,门外站了几个人,斐路转过身疾步离开,远去的背影在池钥眼瞳中越来越小。 助理小严开车等在外面,见那边池钥走来坐进车里。 转头去看池钥,发现池钥脸色显得沉暗无光,想开口问一问,池钥拿着电话给人发信息,小严收回视线,沉默着打燃火,启动汽车,往车水马龙里汇入。 池钥正在给好友展祥发信息,问展祥晚上有没有空,出来喝一杯。 “今晚不行,我临时有点别的事,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一般情况下,池钥是不会主动约他出去喝酒的,在展祥印象中,池钥不是爱喝酒的那类人。 “没事,就是想喝了。”池钥快速回复。 “后天,后天你看行吗?” “好。”池钥捏着手机,心中强烈的倾述欲.望,无论是韩盛的事,还是刚刚在公司里的事,都想找个人倾述一下。 展祥算是他圈里能够交心的朋友,以往有什么事,池钥都会和展祥说一说。 他打出了一长段字,看着这些字,突然他又全选给删除了。 之前那些事,他基本能够解决,那些事和现在的相比,不在一个层次上。 韩盛那里,池钥发现他似乎只能这么拖下去。 而斐路,斐路的情况池钥大致了解,他个人背景和池钥差不多,甚至还没池钥好。 这个角色一开始是公司给他的,没理由公司突然中途变卦,里面的变故估计是在其他地方。 池钥稍微想想就能隐约猜出来,斐路怕是有了什么后台。 会这样猜测,是因为池钥曾经亲眼见到过,斐路想通过走捷径往上面爬,至于那时爬没爬成功,池钥没关注。 估计这次是成功了。 斐路看他的视线里有恨意,那股恨意实实在在的强烈。 池钥有预感,斐路是个会说到做到的人。 所以未来极有可能他的资源都被斐路给抢走。 池钥捏着手指,指骨用力到发疼。 他能够做什么? 能做什么去抓牢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算是催发剂, ☆、同床共枕 和展祥虽然约好后天聚一下。 但今天池钥突然就非常想喝酒了。 若这时候回去,面对空落落安静的屋子,以往他或许会喜欢那份没人打扰的安宁。 今天他却突然有点不想回到那个只有他一个人的地方。 他想去热闹的,人声鼎沸的地方。 让喧嚣充斥他的耳朵,这样一来,或许烦闷的心情能得到缓和。 汽车开过一十字路口,池钥同助理小严说他暂时不回去了,把汽车开到东坊街那边。 那条街是当地比较出名的酒吧一条街。 小严转过头,朝池钥看了一眼。 “池哥你就这样去,我担心会被狗仔盯上。”小严表示担心。 “盯上就盯上吧,也没什么关系。” 他去喝喝酒,他在圈里卖的也不是什么不染世俗尘埃的人设。 “要不还是我到超市去买点酒,池哥你在家喝?” 小严从池钥深暗的神色中,猜测到池钥这是心情不太好,不管是工作职责,还是出于个人的私心,都不希望池钥以这种状态去酒吧。 “不用,你只管开车。”池钥随后抿紧着嘴巴,眼睛看向车窗外,周身一种不愿再多说话的气息。 小严心中叹息了一声,知道就算这会他把池钥送回家,说不定一会池钥也会自己去酒吧。 某个方面来讲,池钥看着温和平易近人,其实本质上有他执着偏执的一面。 他开车送池钥去酒吧,至少还能在一旁看着池钥,免得出什么岔子。 到了东坊街,汽车一停下,池钥就先行推门下车。 小严在街边停车,花了会时间才停好。 等他下车,池钥已经朝一家看门面装修都不那么豪华的中等酒吧走了进去。 小严小跑着追过去。 在门口被酒吧保安拦住,全身检查后,这才被放了行。 时间晚上十点左右,酒吧里已到了不少人。 闪烁不定的灯光,震耳欲聋的声音,舞池里红男绿女,扭着腰摆着臀摇着头,手舞足蹈地随着音乐扭动。 四处都是攒动的人头。 光线时明时暗,小严在人群中穿梭,找了会,才在相对靠角落的地方找到池钥。 那时池钥已经拿着一个啤酒瓶,兀自喝了其他。 周围其他人都是三两成群,就池钥那里一个人。 当小严挤过人群走近,很快注意到有人比他先靠近池钥。 虽然灯光暗淡,但就是这种暧昧不明的光线里,反将池钥那张比常人清隽得多的脸庞,衬托得更精致漂亮了。 甚至隐隐还有丝神秘的蛊惑意味在里面。 四周无论男女,当目光无意间扫过池钥那里,都会不由自主地停留片刻。 接近池钥是两名年轻小女生。 有个波浪大长卷,有个内扣的齐肩梨花烫。 两人盯着池钥的脸,都露出惊艳和花痴的表情。 她们经常来这个酒吧玩,得说实话,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帅的人。 那张脸精雕细琢,跟电视里走出来的人一样。 音乐声环绕在灰暗的酒吧大厅里,人们交谈都得彼此靠得很近。 那个长发女生直接坐到了池钥身边的空位上,一只手撑在酒桌上,她倾身向池钥靠近。 凑近到池钥耳边,问池钥介不介意她和她朋友也坐这里。 池钥微笑着摇头。 他一勾起嘴唇微笑,那笑容比春花还要艳丽。 让两个女生完全看呆了。 这边池钥和女生都显得心情不错,走过来的助理却是一颗心快沉到谷底。 这一幕若是被人拍下来放网上,还不知道会标个什么标题。 搞不好,弄出个双.飞都有可能。 大多数娱乐媒体,捕风捉影的能力超强。 八字没一撇的事,都能给你三人成虎。 而网络上那些网民们,他们很多根本不在乎事实真相如何。 他们只相信自己相信的。 在事情没有朝更不可挽回的情况下发展,小严疾步上前。 他走到池钥身边,拽住了池钥伸出去和其中一名女生碰酒杯的手。 小严不顾女生们惊愕怨怼的眼神指控,说他们还有其他朋友要来,这里没多余位置。 言下之意,就是让两个女生自觉离开。 两女生站起身,都不是死皮烂打的人,都这样说了,不至于赖着不走。 离开是离开,但是一步三回头那种。 池钥笑看着助理把搭讪的小女生给打发走,他什么都没说,继续拿起酒瓶对嘴喝。 小严想再劝几句,稍微一想,说再多也是多余,以他的能力,改变不了任何现状。 大概目前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陪着池钥喝酒。 看到小严也开始喝,池钥叫来服务生,让人又拿了几瓶过来。 心中积攒的压力太多了,总得适时发泄一下。 池钥不是没有分寸,并非真想喝得烂醉如泥,喝得差不多的时候,池钥同小严一起离开酒吧。 两人都有头重脚轻。 池钥喝得比小严多,不过他酒量比小严好。 池钥走路还能走稳,小严就需要扶了。 醉是都醉了,好在彼此意识理智都还在。 出了酒吧,被深夜冷风一吹,二人顿时酒醒不少。 小严伸手在衣服兜里摸了半天,摸出手机来。 “池哥,你、你等会,我叫个代驾。”都喝醉了,自然不能开车。 小严拿着手机一番操作,正准备下个代驾订单,手上突然一滑,手机掉了下去。 他笑着摇头,弯腰去捡手机。 手机旁边突然走过来一人,那人先一步把手机给捡了起来。 顺着对方的西服裤子,小严缓缓直起身。 就见眼前出现了一张较为熟悉的面孔。 酒精作用下,导致小严的动作慢了半拍。 几秒钟后他转过身去看此时池钥的表情。 池钥一张俊脸显得面无表情。 盯着不远处的不速之客。 “池先生,韩总请您上车,至于您助理,我会送他安全到家。”还是之前有过几面之缘的西装男。 当对方出现的刹那,池钥就知道韩盛也来了。 他记得男人之前明明说了给他一周的时间,现在算什么,出尔反尔吗。 西装男道了这些话后,没多做停留,一把拉着小严胳膊,小严挣扎着想反抗,西装男只一句话,就让小严放弃了反抗。 只听对方道:“别给人添麻烦。”这个人指代谁,显而易见。 另外还有名西装男,比带走小严那个身量上要瘦一点。 但露在外面的手腕也看得出,是个练家子。 那人行至池钥面前,请池钥跟他走。 衡量了一下相互间的战斗力,况且这还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不想自己明天上新闻头条,更不想身上添无谓的伤。 池钥转头看了看助理。 “不用替我担心,回去早点休息。”之后池钥往前走,走到一辆汽车边。 瘦个的西装男拉开车门,池钥弯腰坐了进去。 一上车,池钥看也没多看车里的韩盛一眼,靠上车椅后就兀自闭上了眼。 头晕晕沉沉,没一会时间,池钥直接睡了过去。 清浅的呼吸声,在轰鸣的引擎声里,竟也清晰可闻。 “开慢点。”韩盛突然出声前面开车的司机侧了下眸,又快速收回视线,专注地盯着车窗玻璃前方。 池钥这一觉睡得相当沉。 包括后来怎么下的车,他都没什么印象。 第二天醒来,睁开眼看着陌生的环境,身上陌生的睡衣,池钥花了一会时间才理清具体发生过什么。 从床上下来,床边放置着一双脱鞋,穿上脱鞋池钥四周找了一下,找到自己的衣服后,他把衣服给换上。 换衣服的时候,池钥特意看了下自己身体,没有任何异常。 对于自己昨晚坐上韩盛的车,跟韩盛一块,池钥想不通的一点,是他都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对韩盛这样不设防。 从卧室出来,一到客厅,池钥就注意到餐厅那边有人。 对方显然也注意到池钥醒了。 男人身上穿着家居服,不像以往的西装革履,浅色系的衬衫,将他周身的冷肃都给中和了不少。 看着和过去有很大不同。 韩盛从椅子上起身,三两步走至池钥面前。 他伸手替池钥理了理衣领,低眸间同池钥说:“洗手间在那边,新的牙刷和毛巾都放在里面,去洗漱一下再过去吃饭。” 池钥表情显得错愕,难道他不是睡了一夜,而是睡了很多夜。 不然韩盛这种自然且熟稔的语气是怎么回事,他们什么时候有这么熟了? 这些心理话池钥没说出来,或许是韩盛表现得太平易近人,或许是他想知道昨晚到底是什么情况,因而他听从韩盛的话,走去了洗手间。 拿过杯子接水漱口,嘴巴边缘冒出白色泡沫,抬眸间池钥看着镜子里熟悉又突然觉得陌生的脸。 从昨晚到现在,发生的事,都太过魔幻了。 总给他一种不真实感。 洗漱过后,池钥出去到餐桌边。 刚好韩盛吃完,韩盛再次站起身,让做饭的阿姨给池钥盛碗饭。 “你好好吃饭,我有事先去公司了。”说完韩盛转身就走。 他到卧室里去换工作服,外面餐厅那里,池钥坐在了椅子上。 做饭的阿姨端了碗热腾腾的饭出来,放到池钥面前,眉目里的慈祥,令池钥有点无措。 作者有话要说:有存稿啦,以后更新稳定在早上六点,这章甜吧,嘻嘻嘻 ☆、盛世白莲 换上工作装,从卧室出来的韩盛,见餐厅那里池钥正安静坐着吃饭。 青年侧脸美好,坐在那里,清润的气息,像是将这个往常对韩盛而言毫无生气的屋子,也给带来了一丝蓬勃的生气。 这种气息让韩盛静立在门边,竟是有些不舍,不舍从这份安宁祥和中离开。 韩盛朝餐桌方向靠近。 出声打破这片叫人眷恋的平静。 “一会吃完了,让司机送你回去。”韩盛目光下移,落到了池钥的菱形嘴唇上。 像是才刚发现,青年有一张弧度漂亮的嘴唇。 而此时因为池钥刚喝过水,绯色的唇瓣上还沾着点水渍,于是那两瓣唇瓣立刻就漾起潋滟的水光。 无端显得惑人。 韩盛眸色愈加沉暗。 不过他本来瞳色就深,因而就算这时眼眸有所变化,池钥那里是察觉不到的。 池钥之所以会留下来吃这顿早饭,而不是立刻走,就是有一些事想问韩盛。 话到了嘴边,看韩盛马上要出门的模样,池钥抿着嘴唇,只是将右手里的筷子给紧攥了点。 这种情况是他以前从来没遇到过的。 没有任何过往的经验给他参照。 韩盛那里的过分自然,让池钥有了退却和逃避的心。 池钥什么都没说,只点头嗯了一声。 韩盛略微颔首,转过身离开。 房门打开又关上。 回过头,池钥继续吃饭。 无论是动作还是神色,池钥都显得无比平静,没有异常。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时此刻,他的心有多不平静。 就刚刚韩盛同他道别,男人说他先走了,池钥惊讶且奇怪,他不知道怎么回事,竟是会才能从男人肃穆的脸上看到一丝笑意。 男人在笑,明明嘴角没有任何弯曲上扬的弧度。 但池钥就是知道对方心情不错。 那个不错的缘由,池钥毫无怀疑,是因为他。 看男人整个精神状态,昨晚多半睡得很好。 池钥记得男人给他看过他的医院诊断,检查单上表示男人有重度的失眠症。 刚两人在餐桌这边离得距离近,池钥发现韩盛眼睛里的红血丝没过去看到的那么深。 所以,他的身体对韩盛而言,真的具有治疗失眠症的作用。 池钥满腹心思地思考着。 完全忘了夹菜,只是低头一味的刨饭吃,阿姨从厨房出来,见池钥心不在焉,想提醒一句,想想还是放弃了。 怕自己太过热情,把这孩子给吓到。 她还是第一次见韩盛带人回来,而且昨天还是抱着回来的。 看韩盛对待青年的态度,显然非常在意这个孩子,虽然韩盛喜欢的是个男的,不过男女又有什么关系。 总比韩盛总是一个人好。 就光是青年这张清俊的脸,也叫人看第一眼就打心底里喜欢。 池钥在那边慢吞吞地吃饭,江姨已经在思考要不要把韩盛带人回来睡的事和韩盛爸妈说一声。 韩盛虽不是韩家的独子,但父母对他寄予了厚望。 眼看着其他同辈人都孩子能跑能跳还能打酱油了,韩盛这里却连个情人都没有一个。 只是韩盛性格和脾气在这里,就是父母出面,他不喜的事,没人能逼着他做。 韩盛的恋人是个男的,孩子的事,领养或者韩家的谁过继一下。 江姨已经思索到了孩子的问题上。 吃完饭后,池钥抽了张纸擦嘴,站起身,池钥帮着收拾碗筷。 江姨快步走过来,从池钥手里接过碗。 “我来我来,你别脏了手。”江姨不让池钥帮忙,看向池钥的视线,有着装不住溢出来的喜欢。 像是在看—— 池钥一时间说不太清楚。 “你们年轻人事忙,这里我来收拾,你先忙你的吧。” 江姨边收拾边道。 从屋里出来,坐电梯下楼,到了楼下,踩在人形通道上,池钥这时似乎才感觉回到了现实中。 昨晚到今天早上,发生的一切,都显得有些不真实。 他喝醉酒,在车里睡着了,毫无知觉里就睡到了韩盛家。 他以前不是没喝醉过,昨天怎么就睡那么沉。 跟死猪一样,还好没让人给弄去卖了。 池钥弯唇笑了笑,这种自我调节的方式,倒是让昨晚困扰他的那些烦心事,似乎都变得无足轻重了一样。 车到山前必有路。 没有什么是不能解决的。 和韩盛之前的事,池钥都瞒着身边的人,包括他的经纪人浩哥。 唯一的知情人助理小严,池钥特意叮嘱过小严,让小严也把好口风。 韩盛的手段他们都有目共睹,池钥倒是不担心自己,虽然和韩盛的接触时间,屈指可数,但池钥毫无缘由地相信,韩盛不会伤害他。 只是除他以外的人,他就不能保证了。 让小严别说,某种程度上也是为了保护对方。 这样过了两天,浩哥开车到池钥楼下,接到电话后池钥拿了门钥匙快速出了门。 坐进车里,浩哥转头打量了池钥这天的穿着,白色T恤衫,黑色无领的棉质外套,身下也是同黑色的低腰休闲裤。 是池钥一贯以来喜欢的穿着。 都说人靠衣装,其实这话反过来一样说得通。 普通的衣服,穿在身材相貌都极佳的人身上,却也能瞬间变得耀眼夺目起来。 “今天的这个饭局,有好几个投资商。”浩哥发动汽车的同时,收回了目光,同副驾驶位的池钥说。 语气特意停了那么一下,余光瞥向池钥,注意到池钥嘴角紧抿着,他又接着道:“我知道你不愿意走这些捷径。” “只是随便吃个饭,混个脸熟,就当多认识一些人。” 浩哥不想池钥以为他这是在送他去接受潜规则,特意解释了一下。 “除开你,还有几个公司的艺人也会去。” “谢谢浩哥,让你费心了。”池钥是有底线,但在底线之上,他不是那么固执、冥顽不化。 确实如浩哥说的,吃顿饭,他没有损失。 “公司不会放弃你,我也不会。”就在昨天,浩哥收到了一个消息,就是原本他动用人情给池钥找的那个地方台的真人秀综艺,又被人给抢走了。 浩哥会有这一说,是想先给池钥打个预防针。 池钥这会还不知道,只是有点奇怪浩哥突然这样说,不过倒没想太多。 “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 等到了吃饭的地方,看到坐在饭桌周围的好几张熟面孔。 尤其是其中一张,男人看过来的眼神,和数个月前如出一辙,灼热露骨和垂涎,像是要随时要扑过来,然后扒了池钥的衣服一样。 那道视线让池钥打从心底里感到憎恶。 错开视线,池钥看向别处,这一看,就见和他同公司的斐路坐在男人右侧。 男人一只手放在斐路身后的椅背,两人靠得近,那姿态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两什么关系。 果然自己没猜错,斐路这是勾搭上金主了。 倒是让池钥有点惊讶,斐路搭上的会是这人。 听说这人床上有那么点恶心的癖好,斐路长得细皮嫩肉的,外形是大多数人会喜欢的。 在外面卖的也是乖巧清纯的人设。 池钥在一个远离那两人的座位上坐下。 在斐路投过来的憎恨的目光,池钥朝斐路友好地笑了笑。 池钥的笑,哪怕是伪装出来的,也比许多人发自真心的还要好看,明艳如画,灿若桃李。 斐路的恨意里顿时又多了点嫉妒。 他一开始就知道,他勾搭上的金主会找上他,完全是因为玩不到池钥,退而求其次,选了他这个代替品。 男人床上癖好变态,斐路好几次被折腾地都觉得自己或许真要死在对方床上。 若不是因为池钥,说不定他根本不会有这样的命运。 全部都怪池钥。 不管斐路那里的恨意几乎凝成了实质。 若说之前池钥不明白斐路为什么这么恨他。 现在见到了这一幕,他约莫能猜测到缘由了。 明明斐路该恨的人是他身边那个男人——池钥眼睛尖,敏锐注意到斐路手腕上露在衣袖外一点暗红的痕迹,结果斐路偏偏要把恨意转到他身上来。 池钥只觉斐路这人是真的可怜。 你说你要找金主,好歹也挑一挑。 挑这么个喜欢x虐的人渣,只能说是真的眼瞎。 池钥突然又笑了,也许斐路什么都知道,但为了达到他个人的目的,明知对方是人渣,还上赶着去被虐。 这样的人,就不值得同情了。 斜对面斐路瞪着池钥平淡脸庞的眼睛几乎要瞪出火来。 这人总是这样,表情淡淡的,好像什么事都进不了他的眼。 就你一个人高贵、清高是吧,其他人都垃圾。 斐路越想越气,突然他表情一变,伸手端起身前那杯酒。 他满目堆满歉意:“池哥,之前就想和你说了,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我向你道个歉。” 斐路声音不大,但足够把一桌子人的注意力都给吸引过来。 吸引到他和池钥两人身上。 一些知情者顿时露出了看好戏的期待神情。 池钥视线对上斐路的,对方眼里没有歉意,有的是恶劣的嘲讽和讥诮。 “拿了你的角色真是对不起,池哥你一定很喜欢那个角色吧,我也不知道公司怎么会这样安排,是不是池哥你有别的工作安排,两个工作冲突了,所以你才不得不放弃那个角色?” 斐路一番话说下来,就差在自己额头刻几个大字‘此乃盛世小白莲’。 都是做演员的,池钥虽不太爱做表面功夫,但本质上他演技比斐路好得多。 “是啊,临时有别的安排,没事,你只管拿,不用有心理负担,那个角色我想你以前没接触过类似的,可能把控不好,我这里专门做了角色详解,下次我带去公司,你有空过来拿。” 眼看着要剑拔弩张,却转眼里被池钥给四两拨千斤给拨开了。 池钥笑得春风和气,反观斐路那里,脸上的笑几乎快崩不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韩总出来一jio踹飞炮灰和人渣^_^ ☆、硬核虐渣 “谢谢池哥你的好意,但我想还是不用了,剧本我看过,我是没演过这种类型,不过我有自信,我一定可以把它演好。” 斐路搁在膝盖上的手指握成拳头,拳头捏得有多紧,他脸上的笑,就有多柔和。 “对了。”斐路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的笑染在眉目里。 “不知道池哥接到消息没有?” 语气上特意停顿了那么一下。 池钥微微眯了眯眼,旋即摇头,问出声:“什么消息?” 斐路那神态,分明就是在等池钥发问,池钥满足他。 “我想浩哥肯定是知道的,不如你问浩哥。” 斐路直接把话锋转到了池钥的经纪人那里。 面对诸多聚焦过来的目光,尤其是来自池钥那里的,浩哥是打算找个时间告诉池钥,但没想过是现在。 尤其现场还有这么多人。 池钥就坐在浩哥身旁,自然将浩哥脸上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不管那件事是什么,池钥突然有那么一种预感,是和他有关的,准确来说,是和他还有斐路都有关的。 抢他的代言或者角色,左不过是这些。 “如果是那件事的话,浩哥已经告诉我了,公司的安排,作为员工的,我当然是全部接受。” 池钥再次用着平淡无波的语气。 无论是气急败坏,亦或是出丑,都没能让斐路如愿的看到。 斐路努力压制着心底那份嫉妒和怨恨。 他觉得自己都在泥泞中艰难生存,看到池钥一身白净,他就是看不过去。 “……我一直都听说池哥酒量很好,所有人都喝趴了,池哥你还能跟没事人一样,正好今天在座大家都高兴,池哥你不如给大家表演一下。” 人们似乎乐于看到这样争锋相对的场面,对一些人而言,不亚于现场看戏。 而且戏中的两人,都有张好皮囊,不管看谁,都显得赏心悦目。 斐路这话一落,立刻有人附和,那人是名投资商,当即叫了服务员,另外拿瓶白酒上来。 白酒喝着更有劲。 白酒很快拿了上来。 叫酒的那人大手一挥,示意服务员将酒放池钥面前。 斐路的那名金主之前被池钥给拒绝,落了面子,心里一直想找回来。 换了平时,他不会放任斐路这么趾高气扬,但这会看着斐路和池钥在那里唇枪舌剑,他是觉得这戏越来越好看。 池钥的酒量如何,虽然还不确定,不过就算他千杯不醉,那么万杯总该能倒。 至于这个倒了之后,那就是了另外一个发展了。 池钥穿着圆领的白T恤,脖子和锁骨那一圈都露了出来。 池钥生来皮肤就白,许多人打美白针,都未必能达到他这个效果。 白T恤外搭了件深黑色外套,那张脸顿时白得像能反光一样。 叫人看了,生出残忍的念头,想在那片嫩白的皮肤上留下些痕迹,鲜红的斑驳的痕迹。 “池钥最近胃有些不舒服,不能喝太多酒,要不我看还是下次了。”谁都看得出来,这是在争对池钥了,浩哥自然也不例外。 他并不知道斐路的金主找过池钥,并企图包养池钥,坐在同一桌,注意到对方盯着池钥的视线尖锐而露骨,却是再容易不过的事。 浩哥原以为只是巧合,斐路刚好抢了池钥的角色而已。 如今这发展,分明就是斐路在争对池钥。 而斐路身边的投资商,显然是乐见其成的。 “这就没意思了啊,连酒都不能喝,那还坐着这里干什么?看我们喝吗,这可不太给人面子了。”已有秃顶危机的投资商笑眯眯地看着浩哥和池钥,那笑里分明有着丝威胁。 “抱歉啊谢总,这个是我的错,不如我来喝,都是为了高兴,谁喝不都一样。”池钥是他手底下的艺人,也是他带池钥过来的,浩哥不至于不维护池钥。 何况今天他有点预感,这事可能没那么容易善了。 “不一样!”一道冷厉的声音,突然发出,斐路的金主陈勇完全冷了脸色。 “这酒是给他的,他今天不喝也得喝,若是喝进医院,医药费我来付。” “陈总不是……”浩哥满脸陪笑着,还想再说点什么,陈总的手沉沉拍在桌子上。 突然的惊响,几乎让在座的人都禁了声。 房间骤然陷入短暂的死寂,所有人一时间没了动作。 这片令人感到沉闷的死寂被另一道清润的声音打破。 “酒我喝。”只这三个字,没有其他更多余的。 池钥伸过手,拿过面前那瓶白酒,拧开盖在仰头就打算往嘴里灌。 突然出了个变故,紧闭的包间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有人裹着冷风走了进来。 很奇怪,池钥那时明明还没回头,却是从骤然降临的强大威慑力上面,猜测到了进来的人是谁。 手臂放下去,扬起的头也落下来,池钥同屋里其他人一样,缓缓转过身。 不同于其他人那里,其他人是惊愕于韩盛竟然会毫无征兆来了这里。 池钥惊讶只是那么片刻,他平静地走进屋里。 身后跟着助手还有一名保镖。 别人的保镖基本是来保护雇主的。 韩盛这里不太一样,他的保镖更多的是保护别人不被韩盛伤害。 虽然大多数时候,韩盛真发起火来,保镖根本拦不住。 事后叫救护车或者其他的,保镖却是可以做。 几个人前后走进屋。 屋里但凡认识韩盛的人,都在男人的冷冽气压下,纷纷站了起来。 池钥旁边的经纪人,还有同公司的同事,也在韩盛走近时,立马站起了身。 但池钥坐在椅子上,拿他那双明亮、黑白通透的眼望着韩盛。 池钥的手还没从白酒瓶上拿开,韩盛往屋里大致一扫,就池钥手里拿了酒,还是一瓶,什么情况一瞬就猜到了大半。 阴霾笼罩在韩盛英俊的脸庞上,他惯来都是这种表情。 不过屋里的人多数只听说过他,没这么和韩盛近距离接触过。 韩盛周身那股寒气,凝成了实质,相当有震慑力,甚至一些人瑟缩着肩膀,都不敢和韩盛目光对上,恨不得自己能够隐身。 浩哥全然不知池钥和韩盛间的纠葛,看池钥还愣在那里没有动作,甚至一动不动地盯着韩盛。 那视线若是看着别人,再正常不过,但韩盛却不是别人。 因而池钥的直视,可以说是一种放肆了。 浩哥伸手去拉池钥的手腕,示意池钥赶紧起来,不要这么不知好歹地招惹韩盛。 只是浩哥的手刚碰到池钥的,一道锐利的视线落到他手上,让他动作滞了一滞。 这一滞,韩盛已走到眼前。 “不是不能喝酒吗?还敢喝白的。”韩盛一出口,声音竟不是和表情那样严肃冷沉,反而像是有种亲昵和关心在里面。 一桌子人,包括池钥在内,都表情微变。 池钥是困惑韩盛这话,他什么时候不能喝酒了,最多是酒量一般。 但听韩盛这话,他就跟一滴酒都不能沾一样。 等等,还有个问题,韩盛是不是离他太近了,这话好像也过于暧昧,仿佛他和韩盛间关系多亲密一样,分明他们顶多算接触过几次的陌生人。 “谁让你喝的?”韩盛站在池钥椅子边,视线转开,环顾四周,被他视线看到的人,都慌忙躲开眼睛,一副唯恐被追责的模样。 池钥总是感到奇怪,例如现在,他就能察觉到韩盛语态平静,实则已经在生气了。 “没有人,刚我只是拿酒瓶倒酒而已。” 池钥选择不说出实情,倒不是特意维护谁,只是怕韩盛会突然发怒而已。 韩盛突然伸手捏住池钥的下巴,用的力道不大,但池钥感受到男人指尖的温度,心跳骤然加快,他眼眸微微闪烁了一下,下意识地抿了抿唇。 就是这么点微小的变化,让韩盛知道池钥在说谎。 “我不喜欢你对我说谎,这是第一次,也最好是唯一的一次。” “你是池钥经纪人?你来说,是谁?” 韩盛松开池钥的下巴,转过头问一边站着的浩哥。 浩哥被突然一问,身体微震,他张了张嘴巴,想说又分明在犹豫。 “韩总,池钥是你朋友啊?这我还差点不知道,今天大家随便聚聚,既然你来了,我让人再加个座。”陈勇在被人给说出名字前,先一步出声,他倒是没其他人那样怵韩盛。 他料定韩盛的暴戾行为,也不是对谁都爆发,他过分自信,以为自己有点势力,就能被韩盛给看在眼里。 他忘了对于韩盛而言,没有谁多特殊,除开池钥以外。 陈勇没直接承认,但他这番站出来,是个人都能明白,那个逼池钥喝一整瓶白酒的人就是他。 韩盛嘴角勾了那么点起来,只听他道:“加座就不用了。” “那喝一杯再走。”陈勇笑着,当即让斐路倒酒。 斐路在韩盛出现的那一刻,一双眼睛几乎黏在韩盛身上扯不掉,他心目中的金主模样,就是韩盛这样的。 但从各方面的消息都表明韩盛男女都不近。 可事实却是怎么样的,韩盛被池钥给勾搭上了。 为什么这个人总能轻而易举得到他想要的东西,斐路嫉妒得眼睛发红。 他拿过酒瓶,找了个干净杯子给注了一半。 斐路自认不比池钥哪里差,见韩盛朝这边走来,他立刻调整出最好的微笑来迎接韩盛。 可下一刻,斐路呆住了。 韩盛径直从他身旁走过去,走到了他的金主那里。 跟着发生的事,让许多人骇得大惊失色。 一道惨叫声,随后是身体和椅子一起倒地的声音。 坐在椅子上的陈勇被韩盛一脚连人带椅子踹翻在地。 那一脚毫不留情面,直踹得陈勇这个早就被酒色快掏空身体的人,倒地后一时间爬不起来。 躺在地上捂着肚子痛苦惨叫。 韩盛长身立在跌倒的椅子旁,神色冷漠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人。 “记好了,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人,哪怕是用恶心的眼神看都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哈,双开,人物名字弄混了,呜哇T﹏T ☆、我答应了 原本韩盛的突然出现,就已经在屋里的众人噤若寒蝉,眼下他突然发怒,一脚踹翻了陈勇,冰冷的脸上全是威慑之意。 叫人见了心生无限胆寒,若说刚才大家是害怕,那么此时已经是惊恐。 饶是谁都没有想到,他们本来以为没有后台靠山,能让随便当乐子看的池钥竟是和韩盛有关系。 且看韩盛如今为池钥出头,显然两人关系不浅。 人们纷纷变了神色,尤其是当余光小心翼翼落到池钥那里时,再看池钥平静的脸庞,只觉池钥比他们这里的任何人都还要会演,都还藏得深。 池钥的平静是表面的,他心中早掀起了惊涛骇浪。 以前韩盛发火揍人的事,他不在现场,捕风捉影了一些。 心里是知道韩盛脾气不太好,容易暴躁。 但如今亲眼看到韩盛打人,被打的人还卷缩这身体躺在地上,痛苦哀嚎□□着。 而整个屋子里,除了男人的哀嚎声,再没有其他声。 所有人仿佛连呼吸都屏住了一样,坐在椅子上的人,全都惊骇地站起身,恐惧地看着刚刚发生的那一幕。 池钥眼瞳微微睁圆了,他慢慢将错愕的目光从地上瘫着的陈勇身上,转移到韩盛那里。 踹了人,也放了话的韩盛转过身来。 看到池钥怔着一张脸,愣愣地看着他。 青年有张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俊美脸庞,似乎不管做什么样的表情,都依旧叫人赏心悦目。 蕴集在胸口的怒火,在池钥黑白通透的瞳眸注视下,火焰在慢慢熄灭。 韩盛长腿两步走回池钥身旁,胳膊一伸,揽在了池钥后腰上。 腰肢骤然被一碰,那里是池钥身体相对敏感的位置,条件反射地躲了一下。 但他旁边就是椅子,这一退身体撞上椅子,突兀的响声响起。 房间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了过来,虽然是收敛和克制的,那些目光里的异样,池钥却是能感觉到。 此时他整个脑海里回荡着刚韩盛说过的一句话。 “……我的人。” 池钥侧过头,韩盛就在他咫尺间,对方的手没有收回去,就那么放在池钥身后。 应该要立刻打掉对方的手,只是目前发生的种种,都太出乎池钥的预料了,他的思维仿佛陷入僵化。 理智让他应该怎样行动,身体却在男人黑沉沉的锐利目光下,无法动弹。 他明明和韩盛没什么关系,虽然韩盛枕过他大腿,那次醉酒他们在一张床上躺过。 可那些都非池钥的本意,他没点过头接受任何事。 而刚刚,无论是韩盛做的,还是他说的。 都无一例外,在池钥身上贴上了一个标签。 这个标签就是他池钥是韩盛的人。 不是,完全不是。 池钥下嘴唇微微颤抖,他眨了眨眼,眼睛朝屋里其他人那里看过去。 大家眼神基本如出一辙,肯定以及确信,他和韩盛关系不一般。 池钥有点想笑,但又笑不太出来。 他突然间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不管他怎么澄清,说他和韩盛没关系,说他不是韩盛的人。 就凭韩盛刚刚做的那些,还有此时放他腰上的手,没有人会相信他的说辞。 指不定认为他在欲盖弥彰,或者是认为他在演戏,得了便宜还卖乖。 都是些什么事啊,池钥攥着手指,指甲快嵌入掌心,他完全想嚎一声出来。 嚎是肯定不能嚎的,那边已经有人在嚎了。 看着地上那人狼狈可怜的身影,池钥本来打算拿手机帮忙叫个救护车的。 想了想还是放弃了,屋里这么多人,不需要他特意来打这个电话。 “今天这段饭算我请大家,不用客气,都吃好。”韩盛本来注视池钥的脸,看池钥脸上各种表情变化,最后像是看清了什么,池钥表情显得温顺,韩盛搂着池钥走到门口,助手站在门口拉开门。 韩盛侧过身,说了上面那句话。 片刻的停顿后,韩盛嘴角似扬非扬:“对了,刚刚发生的事,有谁看到了吗?” 韩盛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话。 眉目锋利,利刃藏在话锋里。 短暂的沉默,是浩哥最先摇头的。 只听说:“没有,刚刚我们大家都在喝酒,没有任何事发生。” 浩哥回复的同时,视线不由自主落在被韩盛搂在怀里的人那里。 恰池钥的眼睛也望过来,浩哥却是没敢多和池钥对视太久。 韩盛给的警告还在耳畔震颤,浩哥心下不免在回忆过去,回想自己有没有为难过池钥。 “没有,什么都没看到。” “没看到。” 渐渐有人开始附和。 韩盛满意地点点头,将保镖给留下来,处理现场,韩盛带着池钥,还要他的助手,从屋里走了出去。 等到那边房门终于关上,男人虽然走得远了,屋里却仍旧还残留着男人带来的沉闷、凝固和压抑的气息。 有人往椅子上瘫坐下去,抓起桌上的一杯酒,就往嘴巴里猛地灌进去。 韩盛的保镖还在,男人高壮的身躯矗立在那里,跟堵墙似的。 也是个存在感强的人,保镖没走,人们还是绷着神经。 保镖打了个急救电话,附近就有家医院。 救护车来的很快,将人送上车后,保镖跟着去了医院。 在陈勇家人赶来医院,保镖给了对方一张韩氏集团财务的名片,表示医药费出来后,直接联系集团财务。 离开医院,保镖给韩盛去了个电话,告知老板事情已经办好了。 接到电话那会,韩盛正和池钥坐在他投资的一家餐厅里。 韩盛是吃过饭的,池钥本来要吃,临时出了点意外。 两人坐在桌子边,池钥埋头吃饭,而他对面的韩盛,则那么看着池钥慢慢吃。 顶着男人的注目,池钥一开始是有点吃不下的。 不过刚吃了一口,发现这家店的饭菜意外地合胃口。 被人盯就盯吧,盯几眼,他也不会少块肉。 池钥胃口大开地专心吃饭,虽然眼前还有不少麻烦。 吃好这顿再说。 饿着肚子麻烦不会少,那不如先少想一点。 快吃完的时候,池钥听到手机铃声响了,不是他的手机。 眼睛稍稍抬了点起来,见韩盛在接电话。 不知道是谁打来的,韩盛前后就说了两个字‘嗯’‘好’。 挂了电话,韩盛冷彻的眼睛重新注视着池钥。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了那么几秒钟。 抿抿嘴唇,池钥差不多吃好了,他放下筷子,扯了张抽纸擦拭嘴角。 “隔壁有个茶楼,韩总,我们去茶楼谈,行吗?”之前韩盛说给他一周时间,一周其实没到,眼下这个发展,池钥知道不需要再等到第七天了。 “行。” 韩盛一看池钥主动提出要谈,想也没想直接同意了。 因为他知道,没有人能够拒绝他。 从餐厅出去,餐厅离茶楼不远,隔条街的距离,两人没坐车,就那样走过去。 虽然是晚上,这条街人流量却是挺大,人来人往,行人川流不息。 不管是池钥,还是韩盛,随便哪一个都是外形俱佳的人。 俊朗帅气,行走在人群中,迎面而来的不少人,在注意到同行的二人时,都不由自主会多看两人一眼。 人类生来普遍就对好看的事物或人没有抵抗力。 何况此时还是两个帅哥型男。 路灯晕黄,街边橱窗里的灯则五颜六色。 暧昧的颜色将韩盛脸上那股冷漠给模糊了一下。 两人都有双大长腿,走路似带风,峻拔英挺的身姿,迷的人不想错开眼。 相比于行人的惊艳注目,两名当事人反应就平静得多了。 甚至都目不斜视,步伐还走得更快了。 转瞬两个颀长的身影就消失在一扇门之后。 茶楼大厅坐了些人,两人另要了个小包间。 助手始终跟在一旁,不过他将自己存在感放得极地。 服务生进来倒了茶,转身无声离去。 池钥端起杯子吹了吹,然后低啜了一口。 放下杯子池钥抬起眸,眸光韧然,亲眼见过韩盛发怒,但却不像其他人那样,再和韩盛待在同一个空间里,会有畏惧和害怕。 “你之前提的事我答应了。”今晚的意外算是个催化剂,让池钥明白了一个事。 他这颗鸡蛋,是没法和韩盛这颗石头直接硬碰硬的。 都不需要碰,碎的只会是他。 在绝对强大的力量面前,不光是他,大多数人都只会有一个下场。 两败俱伤这种事,那也的势均力敌,不然兴许连对方一根头发丝都伤不了。 池钥看清了,也认清了。 在这些基础上,他仍旧不会放弃他的底线。 “但我有一些条件。”池钥接着又道。 “可以,你说。”韩盛的要求严格来说就一个,池钥陪他睡,他只要池钥的身体。 “我不希望是每天,一周最好不要超过四天,陪.睡就只是单纯的睡,这一点事先说好,若有超出这个范围的,我会拒绝,并再次衡量,是否要继续下去。” “我有自己的工作,有时候会外出,这一点你不能有任何程度的限制。” 韩盛点点头:“可以。”同时他心里想的是,池钥外出,他不能限制,但他可以来个巧合,至于怎么个巧合法,就到时候再说了。 “这个事请韩总做好保密工作,今晚在源海酒楼那里的事,可以的话,请不要有下一次。” 人多口杂,池钥怎么会不知道,就算韩盛当场做过警告,难保所有人都能口风紧,总会泄露点风声出去。 ☆、条件 “至于薪资……”对,池钥说的是薪资,在他同意韩盛的要求之下,他有自己的准则。 韩盛那里说是让他陪.睡,池钥接受的是陪护这个事,而不是陪.睡。 差一个字,意义截然不同。 面对和他谈判的青年,青年答应陪他睡,这一点满足之外,青年的其他要求,韩盛都没有意见。 听到池钥说起薪资,他知道池钥不接受包养这个事,对方将陪他睡觉这个,当成是一项工作。 在某种程度上,池钥表现出来的冷静,和为自己争取利益姿态,是韩盛所欣赏的。 他喜欢这样自我强大和有主见的人。 “薪资的问题我还没想好,请给我一天的时间,我会去再想一想,到时候我会联系韩总你的助理,合约方面加上我提的这些事,拟定好后,韩总不必亲自来,让你手下的人把合约带过来我签就行。” 全程差不多都是池钥在提出意见,韩盛偶尔回应一两句。 当池钥全部说完后,他视线笔直地看着正对面西服笔挺的男人。 池钥一双眼眸光坚定,让注视着他的人,瞧着他那张清俊的脸庞,就觉身心都一阵舒畅。 无论什么时候,美好的事物,总能让人心生愉悦。 “行,合约的事,你和我助手谈,还有什么其他要求尽管提。” “我这里唯一要的,就是你遵守约定,在指定的时间里,陪我睡觉。” 这话要是没前面那些前提,让不知情的人听到,只会觉得韩盛和池钥在谈的是包养和被包养的事。 池钥点点头,和韩盛的这番交谈,再次让池钥心中一个观点坚定了。 那就是韩盛这个人,不管在别人那里观感如果,是暴戾易怒也好,还是出手狠厉也好,他的愤怒并不会真的让他完全失去理智。 甚至就某方面来说,韩盛比很多人都还要好说话。 若是换了其他人,怕是早在池钥提那些要求时,打断池钥的话。 韩盛专断霸道的同时,却也是个比较容易相处的人。 说真的,在做下这个决定时,池钥心中不是没有忐忑。 甚至他还想过,若是这次和韩盛谈不好,他的底线他绝对不会松,唯一的结果就是他被韩盛全方位打压,失去他的工作,失去他在娱乐圈里奋斗到的现在的成绩。 真到了那时,池钥有点难想象。 幸好结果是好的。 最大程度争取到自己的利益,那颗悬在池钥心头多时的巨石,总算落了下去。 合约虽然还没重新拟定出来,以韩盛个人的威望和品质,池钥相信,对方不至于做出出尔反尔的事。 心中一放松,就表现在脸上,琉璃石通透的眼瞳里闪烁着耀眼璀璨的光。 似乎窗外的阳光,都不及池钥眼底的亮。 而注意到池钥眉目都放轻松下来的韩盛,再突然对上池钥眼睛时,心海里涟漪一层层荡开。 这顿饭就比几天前池钥在韩盛家那边吃得有味多了。 左边脸颊上那个小小的酒窝,也时不时冒了突来。 吃到快结尾的时候,韩盛临时接到一个电话,先一步走了。 他只带走了助手,留了名保镖下来,对韩盛而言,答应陪他睡,帮他治疗失眠症状的池钥,正如他先前在酒店那边当着众人面说的,池钥是‘他的人’。 即是他的人,对方的安危,他就得开始关注着。 这是老天特意给他送来的‘助眠剂’,没了这个,韩盛没那个把握,还能遇到这么合适的人。 无论是池钥的长相,还是脾气秉性,都相当符合韩盛的个人口味。 加之先前差一点发生的事,让韩盛没法把池钥放在自己眼睛看不到的地方。 这名保镖跟着韩盛有些年,工作能力是没有能挑剔的地方。 保镖领着韩盛发的工资,开始了在池钥身边保护人的工作。 那天回去后,池钥去网上查了下当地医院的陪护行情。 陪护工资基本在两百到五百之间。 他只是去陪韩盛睡,其他照顾人的事不需要他来做。 池钥没打算狮子大开口,直接取了三百这个值。 支票他不会要。 虽然池钥也经常做着一夜暴富,例如某天突然天降几千万几个亿什么的,但梦归梦,真临到头了,池钥反而会拒绝。 他自己有点积蓄,他身体健康,好手好脚,能自己赚钱养活自己。 拿了支票,获得巨额财富,他担心自己会经受不住那些诱惑。 然后某天变成了他不喜和陌生的那种人。 所以在一开始就拒绝。 他只拿和陪护人员相当的工资,这样他也拿得心安理得些。 合约那里,韩盛助手在负责,做好后先给池钥发了个电子版本,让池钥看看还有没有需要添减的。 池钥收到文件,回复晚上在看。 白天他得去经纪公司一趟,关于他和韩盛的事,还有经纪人那里提到有个都市剧试镜的事。 池钥走进公司,韩盛安排给他的保镖开的车,这个安排池钥本来让助手转告韩盛,他身边不需要保镖。 这一点要求被驳了回来。 韩盛的话是,若池钥有什么意外,不能正常履行合约,那就是违约。 而违约的话,合同可能就需要重新拟定了。 怎么个拟定法,韩盛没透露。 池钥隐约有点预感,韩盛那里的退让,不是没有底线。 在没被触碰底线之前,他能够纵容人争取自己的利益,可若跨过底线,那是非黑白,估计就得韩盛一个人说了算。 韩盛是制定规则的人,而不是遵守规则的人。 没让保镖跟着一起进公司,池钥单独坐电梯上楼。 公司里一片平静,似乎那天的事真的还没其他人知道。 就是在电梯里时,池钥遇到了两名同事。 这两人那天有一起去饭局,电梯门一开,两人前后走进电梯。 进了电梯一转眸,发现池钥站在角落,然后两人表情都变了一变。 似乎有种羡慕和嫉妒在里面,也隐隐有点惧意,都朝身后暗里退了两步,拉开和池钥间的距离。 对于那边饭局上发生的事故,在场的多数人还心有余悸。 韩盛那一脚踹得之狠,现在那名投资商还住在医院。 当时大家都冷眼旁观,甚至还期待着看好戏。 看韩盛的表情,分明就特别在意池钥。 要是池钥在韩盛耳边吹吹枕头风,搞不好大家都得遭殃。 担惊受怕了一两天,什么动静都没有。 正准备松一口气,乍然间在公司碰到池钥,现在在知情人的眼睛里,韩盛就是池钥的金主。 得罪谁都最好不要得罪韩盛,池钥这个爬到韩盛床上的,自然而然,大家能有多远,就想离多远。 池钥靠着墙壁站着,看到了前面两人脸上唯恐避他不及的神情。 稍微想了想,知道他们为什么这样。 池钥想和他们澄清,不是他们想的那样,他没有被韩盛包养,更不是韩盛的什么小情人。 念头在脑海里转了圈,自己就消下去了。 说不清的,难道他要说他去陪韩盛睡,是因为对方只有靠着他才能不失眠,真的睡着。 没几个人会相信,连池钥自己当初也不信。 从电梯出来,没去在意身后那两道异样的目光,池钥走到经纪人办公司,敲了两下门,然后推门进去。 “钥,你和韩总什么时候开始的?”经纪人自从那天过后,心中的惊讶始终都还保留了。 他的印象里,池钥向来对潜规则这样的事,相当抵触和反感。 可那天发生的事,让浩哥只觉自己这么几年来,竟然没能真的看清池钥。 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个问题不好回来,理论上来说,他和韩盛根本没开始过。 池钥这时的沉默,落在浩哥那里,就觉得池钥这是不愿意回答,也就表示池钥可能跟了韩盛有段时间了。 “我还以为……”浩哥摇头笑了笑,“算了,现在说那些已经没什么用了,看得出来韩总挺在意你的。” “韩总是不是不喜欢你演戏?” 不然怎么池钥手里的资源只见少,没见多。 圈里不成文的规则,既然包养了人,总得给点东西。 经纪人视线看了池钥身上一圈,穿戴都是一般品牌,没有那种顶级的。 难道韩盛包养池钥,即不给钱,也不给资源? 浩哥微微眯起眼,脑内已经扩散性的脑补了很多事。 例如是池钥主动凑上去的,主动爬韩盛床上,所以对方才没给什么东西。 浩哥眼睛里逐渐有惋惜和恨其不争的情绪来。 他一直都很看好池钥,觉得池钥是个值得培养的人,只要沉下心,努力积淀,将来肯定能有番作为。 结果池钥竟是个恋爱脑? 一个观念一旦形成,浩哥再去看池钥,就总觉得和他心里猜想的一样。 池钥看清了浩哥眼底的失望,他手指微微卷起来。 池钥摇头:“不是。” “不是就好,还有,池钥我再问你一句,你还想继续演戏吗?”这一点很重要,如果是池钥自己的意思,不想继续在圈里混,浩哥虽然舍不得池钥这么一个好苗子,他也不会强行去逼迫池钥。 “我想,浩哥,除了这个圈子,我不会去其他任何行业。”演戏池钥的梦想,也是池钥喜欢做的事。 “这话我记住了,我也希望你能一直记住。” 浩哥点点头,关于池钥跟了韩盛的事,别的浩哥没再多问,把话题转到池钥的下一个试镜上。 作者有话要说:我在思考,这个文可能还是写成短篇吧。 确实剧情拉不动。 ☆、陪.睡 在前去试镜之前,池钥签订了陪韩盛睡的合约。 把每个条款都仔细看了一遍,在最后那一页,池钥签下名字,摁了手印。 池钥的银.行卡号也在合约里标注了,薪酬月付,他在韩盛那里住多少天,就天数乘以四百。 韩盛事先知道这条,对于池钥只要这么点钱,而不要他的支票,他只是有点惊讶,然后知道池钥这是把陪他当成一项工作,他没多说什么。 当天夜里,池钥就提着个小箱子,睡在了韩盛家。 之前那次池钥喝醉了,对于当时情况没什么印象。 这次他相当清醒。 踏进那个屋,其实心中隐约有点退意。 一种不真实感席卷全身,哪怕是一个月前,他都无法想象自己有天会签这样一份陪人睡的合约。 池钥进到屋里,看着曾经来过一次的环境,思索着一会韩盛回来,他要用什么态度面对对方。 结果完全是池钥多想了。 韩盛回来就和他见了面,然后去了书房。 一直到池钥在卧室里睡着,床铺的另一边还是空荡荡的,不见另一个人的踪影。 在别人的屋里,别人的床上,池钥翻来覆去,最开始怎么都睡不着。 拿手机出来听了会歌,试着将注意力转移。 躺了一个多小时,关闭的房门还是不见任何打开的迹象。 总算有点睡意上头了。 池钥把手机放到床头,拉了拉身上的被子,闭眼睡了过去。 这夜池钥做了噩梦,梦里有块大石头一直压在他身上,压得他怎么都动不了。 第二天早上池钥醒过来,腰上沉沉的。 一睁开眼,咫尺简一张靠得过近的英俊脸庞,盯着这张轮廓硬朗的脸庞,池钥发了一会神。 原还以为自己这是在做梦,昨晚的记忆回到脑子里,池钥转了转眼睛,似乎韩盛还睡得深,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池钥脸颊上,有一点发往,池钥身体微动,小心翼翼伸手去拿搂在他腰间的手。 池钥还是第一次清醒状态下被一个同性抱着睡在一起,说不惊讶也不可能。 但这事是他答应过的,池钥控制着脸上表情,拿开男人手后,身体往后移。 他一直盯着男人的脸,就怕男人突然睁开眼睛。 好在到池钥掀开被子下床,还有他动身去洗手间时,韩盛都没转醒。 倒是避免了一些尴尬。 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外面阿姨正在做早饭,看到池钥醒了,让池钥先坐着看会电视,饭马上就好。 池钥以他还有工作要忙,助理已经在楼下接他,于是没在韩盛家里吃饭。 这个到不是池钥说谎,确实今天有事。 那个男二角色的试镜,原本是在周五,临时提了下时间,提到周二。 过去得花点时间,池钥快速离开,争取早一点到试镜地点。 在路上随便买了点早餐吃。 等池钥赶过去时,早就有人等在那里了。 看大家神色,分明到了有一段时间。 大多数都是熟面孔,看到池钥出现,有的微笑打招呼,有的目光淡淡的。 都是来争这个男二的,某种意义上来讲,他们都是竞争者。 池钥往房间右边走,一过去,就有个人和他笑着招呼。 池钥也礼貌回了声你好。 其他人手里都拿着剧本或者小本子,还在做准备工作,池钥把剧本给转录到手机上,角色人物他已经很熟悉了,临时这个佛脚他一般不怎么抱。 试镜前尽量让自己放轻松,以最舒适的状态去面对试镜。 “其实都没什么用。”池钥身边的人开口。 池钥视线放到屋里其他人身上,听到杨奇出声,好奇地看着杨奇。 杨奇朝池钥那里靠近一步,他者过身到池钥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角色早就内定了,这次公开试镜,不过是走个过场。” 池钥心中惊讶,有人见他们凑在一块说悄悄话,露出好奇的表情。 池钥收敛住惊讶,装作平静的神态。 “內定给谁了?” 杨奇拿出自己手机,在搜索栏里输入一个近来比较火的年轻歌手。 “这个。”杨奇将手机移到池钥面前。 盯着照片里那名歌手,池钥既觉错愕,又突然意识到,对方身后运作着的资本。 “是他啊。”近期被包装出来的小歌手,出名曲都不知道是什么,被一通宣传造势下来,凭借那张也是后期精修的脸,短时间里积累了不少粉丝。 歌手的粉丝池钥有在网上看到过,可以说让人觉得有点偏执。 池钥身体往后靠,靠上墙壁,他弯起右脚,脚尖在地上点了点。 “既然你都事先知道了,怎么今天还过来?”这点池钥表示好奇。 他是因为不知情,现在都来了,再走目标太明显,不知道的以为他看不起这个男二角色。 “闲着无聊,过来玩玩。”杨奇弯着唇,笑容显得饶有趣味。 池钥侧眸瞧着杨奇漫不经心地神态,他抿着嘴唇眼色渐渐淡淡下去。 到了九点的时候,试镜正式开始,池钥拿到的号码在中间位置,前面的人一个个进去,都没待多久,一会就出来了。 池钥过去在空了的椅子上坐下,杨奇跟在他旁边,池钥低头玩微博,看上面的热点新闻,旁边有人碰了下胳膊。 转过头去,池钥视线中出现一颗大白兔奶糖。 池钥笑了,接过杨奇递来的大白兔,拆开包装纸就含在嘴里。 一边嚼池钥一边问:“你还在兜里装了糖?” 单看杨奇外貌,只会觉得这人男人味十足,一米九几的身高,加上北方人特有的面容轮廓,怎么看都该是硬汉性格。 结果这人竟然随身带糖,还是大白兔的,可以说颠覆了池钥心里对他的过往印象。 “我天生容易贫血,没办法,只能这么办。”杨奇两手拿着手机,给了池钥大白兔之后,眼睛专注地盯着手机游戏,眼皮都没再抬一下。 “贫血?看不出来。”池钥扫了杨奇身体一圈,挽起的袖口下,露在外面的手腕可见清晰的肌肉线条。 “看不出来就对了,大家都这样说,是不是挺有趣的?”杨奇抬眼瞥了池钥一下。 池钥以前和杨奇一起参加过一场综艺,那时私下交流不多,倒是没料到杨奇这人比面上看起来容易相处。 娱乐圈里似乎多是这样,镜头前一个样子,镜头后一个模样。 池钥想到自己,他以前觉得自己前后一样。 现在,他在外人面前也是在演。 人们不知道他白天一副认真工作的表现,到了晚上,却是躺在另一个同性床上。 虽然他们真的只是单纯睡觉,但这个事若爆出来,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惊掉下巴。 那边号码轮到杨奇,杨奇还沉浸在游戏里,池钥提醒了一句,杨奇站起身,一边走一边继续打,在进试镜房间前一秒,才把手机放下。 杨奇试镜的时间前后不到三分钟,池钥怀疑杨奇进去是不是就做了个自我介绍。 杨奇出来后到池钥跟前,让池钥留个联系方式,反正大家都空闲,有时候可以约着一起玩。 池钥给了他的手机号码。 “那我先走了。”杨奇举起拿手机的那只手,和池钥道了个别。 目送着杨奇离开,池钥又等了约莫二十分钟,轮到他去试镜。 一推开门,屋里桌子后坐了三个人。 导演和两名主创在,三人听到开门声,只有左边一人抬眸看了眼池钥。 其他两人低头看手里的资料,但这幅样子,池钥心中一片清明,人选都内定了,对方在做样子,他也就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先是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低头的两人把头抬起来,在看到池钥的脸时,两人表情总算有了变化。 但这个变化不是觉得池钥外形好是什么优点,反而因为池钥过于突出的外表,让人怀疑他可能是空有其表。 抱着先入为主的观念,主要程序还是要走,中间的导演让池钥自己在剧本里随便挑一段出来演。 池钥挑了一段男二被人误会之后开车出去,车辆失控装上路边绿化带时,坐在车里额头流血的那一段。 用了十几秒钟调整状态,池钥坐在屋里中间的椅子上,他垂着头,缓慢抬起头时,整个人表情剧变。 池钥两手抓着方向盘,指骨一点点收拢,他一双眼睛逐渐发红,盯着正前方,眼神阴森冷酷,仿佛那里有什么让他极度憎恨的存在。 他脸上肌肉紧绷,下嘴唇微微颤抖。牙关咬着,整个身体几乎绷成一把即将出鞘的利剑。 这种状态持续了约半分钟,突然池钥全身放松,握着方向盘的手也松了下来,他身体往后往,靠在椅背上,他突然笑出了声。 笑声低哑,胸腔笑得不住震动。 对面三个人看着池钥,这时他们神色已和刚才截然不同,导演和一名主创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一点惊艳。 表演完毕后,池钥从椅子上站起身,神色里都是不卑不亢。 导演让池钥回去等消息,池钥弯腰说了句谢谢,之后转身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几章完结 ☆、感冒 既然知道人员已经提前就内定了,池钥在面试完之后,把这个事给直接抛到了脑后。 当浩哥问起来面试如何时,池钥只说他自己觉得还行。 浩哥点点头,池钥都说可以,估计这个角色多半是他的了。 关于池钥和韩盛间的状况,浩哥其实非常想问个清楚,但又忌惮着韩盛的身份。 只能忍着那份好奇心,在对待池钥的事情上,比以前更仔细,但也更谨慎了。 得知到池钥不时会到韩盛那里去住,浩哥有时陷入两难。 不知道是该给池钥安排外面的工作,还是一直在这座城市待着。 后者的话,机会和机遇都太少。 池钥明说过他依旧热爱演戏这个行业,当有个外地的网剧要拍摄,这个网剧直接联系的浩哥,让池钥去演男一。 虽然是个小成本的网剧,不过网剧改变字一部在网络上粉丝量巨大的ip。 在娱乐圈了,被更多的人认识,某种程度里才谈得上和别人谈身价。 这个事要是以前,浩哥直接给池钥安排了,现在不一样,池钥后面还有个人,虽然那人目前什么都没表示,浩哥却不能当对方不存在。 浩哥这天开车过来找池钥,开车到池钥家楼下,刚好池钥准备出门。 问了句要去哪,池钥也不隐瞒,说是去韩盛家里。 “你们真的同居了?”浩哥心中还是觉得惊讶。 “不算同居,我就偶尔过去住几晚。”知道浩哥是完全误会了,只是要解除误会需要解释的太多,而且浩哥多半还不会相信。 况且事实确实是池钥和韩盛睡一张床上。 池钥也就懒得解释了。 韩盛只是让他过去陪着睡,不过多干涉他的生活和工作。 开初那么几天,床上突然多了个人,池钥心里不是没排斥过,但韩盛是个很好的合睡人,像是知道池钥会有不自在,好些时候都是等池钥睡着了,才从书房那边过来卧室。 倒是免了池钥看到对方的那点尴尬。 至于说早上醒来,池钥基本都是被韩盛给搂在怀里,应该怎么说,习惯真的是件潜移默化的事。 不过半个月,池钥就有点习惯睡觉时身边多一个人。 池钥读书到工作,都相当独立。 有朋友,但关系没好到睡一块。 工作后,各自都有各自的事,平时约都很难约在一块。 池钥一度都觉得自己是坚强不需要他人陪的。 突然间因为一些意外,身边多了个人。 平时两人很少有交流,工作不同,职业不同,甚至大家喜欢感兴趣的,都不大一样。 导致他和韩盛就算睡一张床,彼此的交流却还不如同家里做饭的阿姨多。 池钥是演员,工作经常到处跑,韩盛手下公司大,需要他处理的事,自然也就多。 韩盛其实可以放权,但目前他觉得没必要放,还没有那个需要他放权的原因。 浩哥拧了拧眉,把话题给转开。 “有个明州的网剧拍摄,导演指明让你做男一,你那边……”浩哥措辞没想好,于是停顿了一下。 池钥怎么会听不出浩哥的言外之意。 “我这里都可以,随时都有时间。”池钥语气肯定地道。 见池钥这样说,浩哥心里就有底了。 “有时间就好,虽说是个小成本网剧,但剧本确实不错,男主人设相当讨喜,你好好演,到时候肯定会小火一把。”浩哥知道池钥是有演技的,加上池钥这个帅气清俊的外形。 缺的就是一个让更多人知道他的途径。 池钥点点头:“嗯,我会的。” 池钥还要去韩盛那里,浩哥自然不能跟着去。 浩哥说公司还有事,先一步走了。 等在汽车旁边的保镖,看到池钥过来,主动上前接过池钥手里的小箱子,提到后备箱放好。 然后就开车载着池钥去了韩盛家。 韩盛前面两天都忙得没回来过,这天白天让助手联系池钥,说他晚上会回来。 至于说什么时间,没具体讲。 池钥看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雨。 因而想的是提前过去,韩盛没回来,那个地方也就是没什么压迫感。 有个次卧的阳台,池钥整理出来在用。 韩盛的书房他一次也没进去过,就睡觉时,到韩盛卧室,其他时间,大多数时候都是在次卧的阳台外。 这天池钥去得早,阿姨临时有事回家了,偌大的房间里,就池钥一个人。 茶几上放着早就洗好的水果,池钥把箱子提到次卧放着,在主卧睡觉,不过他的东西都没放在主卧。 拿了苹果,池钥去阳台外半躺着看书,新买了几本关于如何更好演戏的书籍,思而不学则殆,就算离开了学校,还是需要适时的学习。 看了可能有半个小时,池钥电话响了。 接通电话,是有些时间没联系过的好友展翔打来的。 说起来当初池钥会误上韩盛的车,就是因为展翔约他出去吃饭,途中喝了点酒,导致把车给看错了。 展翔再次打电话过来,让池钥不免又想起那件事。 有时候池钥在思考,若是当时没上错车,也许他这一生,都怕是不会和韩盛有交集。 可惜命运这东西,不是任何人能随便左右的。 展翔打电话来,还是和上次差不多的事。 展翔也是娱乐圈的人,不过对方家里有金矿,到娱乐圈属于玩玩鲜,他信息广,知道池钥有些角色被抢的事。 和池钥算是朋友,两人比较聊得来,把池钥约出去见个面,顺便给池钥介绍几个些圈里比较有名的认识。 相较于那些凑到展翔身边,抱着想上爬的人,池钥就简单多了。 知道展翔有点背景实力,但自己这里出什么事,都不大会去找展翔帮忙,不想欠人情是一回事,也不想他们间的关系染上点别的东西。 池钥看天色还早,出门前直接给韩盛发了条短信,问他大概几点回来。 那边回得很快,表示估计要十二点左右,飞机晚点了。 “我朋友邀我出去聚一下,我会尽量在11点前回去。”池钥本来输入十二点,犹豫了一下,改成十一点。 那边回了一个简洁的“好”字。 两人间的对方完全像是公事公办。 池钥收起手机,然后出了门。 坐在车上,池钥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上次他和展翔一块喝酒,出了那么个事,这次不会还出事吧。 池钥自己都笑了,好的不盼,就盼些不好的。 池钥转头看向车窗外一盏盏极速倒退的街灯。 是不是真的不好,其实还不好说。 一开始他确实抵触排斥,到了现在,觉得身边有那么个人,似乎有点习惯了。 展翔给池钥发了房间地址,池钥过去的时候,里面的人早就喝开了。 展翔看池钥进屋,过去拉着池钥的手到人群里。 他喝了酒,虽然没醉,但状态已有点兴奋。 “这是我朋友池钥,大家都认识一下,都是一个圈的人,以后没事多联系联系。” 池钥视线朝屋里的人看过去,脸上微笑和煦,一张俊美的脸,眼神干净纯粹,看着就让人心生好感。 池钥坐到了展翔身边,另一边是个二线的男演员,池钥同对方打了个招呼。 展翔给池钥倒酒,递到池钥手上。 “来来来,一起喝一杯。”展翔曲肘搁在池钥肩膀上,举起杯子示意大家一起喝。 屋里众人都把视线聚过来,觥筹交错,每个人脸上都笑意盎然。 池钥也始终微笑着,机会不机会另说,即是展翔牵头,对方的好意他得收。 虽然没人刻意灌池钥酒,只是池钥有些时间没这样出来放松过,受周围大家影响,心情一好,酒就直往嘴里喝。 一两个小时下来,肚子里喝了不少酒。 快到十一点,池钥设了个闹钟,兜里手机振动起来,池钥理由提前就找好了,说他明天早上还有工作要忙,不能玩太久,他体质又是一熬夜就容易眼睛肿的。 展翔把池钥给搂进怀里,酒气喷到池钥脸上。 “我们是哥们,有事就和我说,不用藏着一个人担。”展翔拍着自己胸口道。 “我知道,我也没什么事,都能处理,你也少喝点。”池钥点头。 “要不要我叫人送你?” “不用,我助理开车过来的。”池钥回绝了展翔的好意。 展翔和池钥摆摆手,然后目送池钥离开房间。 一走出会所,冷风吹来,池钥就打了个寒颤。 站在路边等车,天空已经下起了毛毛细雨,雨丝被吹着打在池钥的脸上。 池钥拿手机出来,想问问保镖怎么还不过来。 号码没拨出去,因为在这之前,他面前滑过来一辆车。 看着那辆熟悉的黑色车辆,这一幕突然似曾相识。 车门打开,司机撑着雨伞下来,司机走到池钥面前,把伞撑池钥头上。 这个人是韩盛的私人司机,对方不是应该在机场那边等韩盛吗? 池钥心底疑惑,司机拉开车门,就着路边路灯泻下来的弱光,池钥看到后座坐了个人。 池钥弯腰钻进车里,车门关上。 车里开着空调,温度暖暖的。 只是刚坐上去,池钥就“哈秋”打了个喷嚏。 他吸了吸鼻子,眼前有人递过来一张纸。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更新啦 ☆、生病 看着递到面前的纸巾,池钥愣了一下,才伸手接过来。 小声地道了句谢,池钥拿纸巾擦了擦鼻子。 酒意被冷风一吹,像是消了大半。 和韩盛坐同一车,男人周身那股凌冽的气息,使得他整个人都存在感十足,池钥想放松身体,都被对方气息所慑,身体有所紧绷。 车里一片安静,只有汽车引擎的声音。 韩盛余光朝池钥那里看了眼,车里灯光暗淡,但不知什么原因,韩盛就是能看清此时池钥因为酒喝多了,而微微泛着薄红的脸颊。 那张平时色泽不太红艳的嘴唇,这会也红得有些鲜明。 车窗玻璃关着,车里有淡淡的酒气开始蔓延。 若是换了以前任何时候,韩盛都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 让一个酒喝多的人坐他的车。 他身边这个人是不同的。 这一点韩盛足够清楚。 汽车在黑暗中行驶了四十多分钟,回到韩盛的住处。 一到家,池钥用指纹开的锁,走进客厅,池钥同韩盛说了句“我去洗澡了”,转头就进了旁边的次卧。 陪韩盛夜里睡觉的过程里,池钥都是在次卧这边洗漱完,然后直接穿睡衣去韩盛屋里。 掀开被子睡觉,不会再做其他过于多余的事。 池钥想着这天韩盛应该和之前一样,在书房处理工作,等他睡着了才回屋。 不过等池钥换好睡衣,到了隔壁房间,听到的确实浴室那里有水流声。 池钥盯着浴室看了几秒,表情有点异样。 在韩盛洗好完出来之前,池钥先一步上床,他把被子拉到胸口盖着,屋里风开着,池钥闭上眼,睡意没那么浓烈。 浴室门打开,有人出来。 脚步声朝床铺这边缓慢但坚定的靠近。 有道意味不明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有那么一刻池钥差点睁开眼,然后去看韩盛那里什么表情。 池钥努力让自己身体放松。 当床的另一边往下凹陷,坐上来一个人时,池钥呼吸沉了点。 又过了那么十几秒钟,屋里灯被关掉,黑暗侵袭上来。 池钥捏紧的拳头松开,无声吐了口气。 被子下一只手臂揽了上来,揽住池钥腰身,把池钥给拖进一个温柔结实的怀抱里。 池钥嘴唇微动,这时他睁了下眼。 黑暗中眼睛不能视物,然而池钥从脸颊上的触感知道,他贴着韩盛的肩。 习惯真的是件可怕的事。 哪怕一个月前,若是有人和池钥说,他会和一名同性躺一张床上相拥而眠,池钥只会笑一笑,把这当个笑话。 然而不过十几天的时间,他身体似乎就适应了眼下各种情况。 紧绷的心,在靠近男人怀里时,竟是不由自主放松下来。 一放松,困意随之侵袭。 池钥突然又想打个喷嚏,他忍了忍,没打出来。 两人身体相拥,彼此体温互相交、融。 这一夜,按池钥的预想,应该是和前面十几个夜晚一样,他和韩盛睡一块,明天早上分开各自忙自己的事。 变故是在半夜发生的。 韩盛的睡眠,因为抱着池钥这个特殊安眠药剂,近段时间质量都非常好。 不会有半夜醒来的情况。 但这天,韩盛是被怀里的小火炉给热醒的。 一醒来,只觉得怀里抱着个发热体,连带着他也觉得身体温度高了些。 池钥身体的温度显然属于异常,两人又是相拥着,韩盛能清楚听到池钥粗沉的喘息声。 心里微微一凛,韩盛松开手,转而起身伸手开灯。 这一开,韩盛看到池钥一张脸烧得绯红,脸色完全是不正常的红。 韩盛拿手背探了探池钥的额头,分明已经烫手了。 掀开被子下床,套上一件外套,韩盛一边拿手机拨电话,一边把被子给池钥摁实。 电话很快接通,韩盛口吻直接是命令的。 “去药店买个温度计,感冒退烧药也买一点。” 那边回了个是,韩盛先挂了电话。 将电话放回床头,韩盛推门去浴室,到浴室拿毛巾沾湿冷水再拧干,跟着放到了池钥的额头上。 青年被烧得整个人都状况不太好,嘴巴里有低低的呻.吟声冒出来。 刚打了电话一会,韩盛看池钥难受地拧着眉,就想打过去,问一问人到哪里了。 保镖就住在附近,离得不远,去24小时营业的药店买了韩盛让他买的东西。 提着口袋匆匆赶往韩盛家。 听到开门声,韩盛过去开门。 接过保镖递来的口袋,多余的一秒也没浪费,抽身回了房间。 先是解了一颗池钥衣服的扣子,把温度计放池钥胳膊下夹着,然后拿过池钥额头的毛巾,又去重新打湿了一遍。 估摸着时间到了,韩盛拿出温度计,一看温度38.5°,心里松了口气,不算特别高。 韩盛把被子给池钥盖好,拆开包装袋,接好热水,打算喂池钥吃下。 池钥平时看着温顺听话的一个人,生病后,却突然有了小性子。 韩盛把池钥扶起来,靠自己身上,他一手拿着药,去掰池钥的嘴。 池钥烧得意识迷糊,别说配合韩盛了,在韩盛碰他嘴巴时,甚至把嘴唇抿德更紧了。 韩盛扳了几次没扳开,他本来就不多的耐心眼看着要告罄。 池钥这会可不知道韩盛已经快生气了,他浑身难受,尤其脑袋特别疼,而迷糊中有人来动他,池钥脾气一上来,就拿手去推对方。 啪一声,池钥的手打到韩盛的脸,韩盛脸色瞬间一变,他眯起眼,神情阴沉。 只是在看到池钥难受的小表情时,体內那股火就没法发出来。 “乖,池钥,听话一点,把药吃了病才会好。”韩盛大概这辈子都没这样哄过人。 出口的温柔声音,他自己都感到惊讶。 池钥听不懂,只觉有人在他耳边嗡嗡嗡。 池钥手又挥起来,这一挥虽然没打到韩盛,但就是那么凑巧,他掌心捂在了韩盛嘴上。 韩盛一把拉下池钥的手,在池钥准备挣扎时,直接用强势,把池钥的挣扎给压下去。 手腕被抓,池钥手动不了,他脚还是自由的,就用脚去蹬。 韩盛是真没发现池钥生病这么能折腾,退烧药是不能不吃的。 韩盛视线在手里的药丸胶囊和池钥紧闭的嘴唇间移动,片刻中后,韩盛把药放进自己嘴里,跟着倾身吻住了池钥。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 ☆、亲吻 比想象中还有柔软的触感,一吻上去,就让韩盛心里微颤。 这股悸动,险些让韩盛忘记了自己要喂池钥药的事。 他亲着池钥的嘴唇,温柔吸.吮着,手摁着池钥的手腕,用身体压制着池钥的挣扎。 温柔吻着,韩盛试着用牙齿去抵开池钥的嘴唇。 池钥眼睛半睁半眯,整个人被烧糊涂了,迷迷糊糊中又觉得是有只大狗在舔他嘴唇。 狗这种动物池钥还挺喜欢,但体型比他还大,压着他跟座沉甸甸的山一样的巨型犬池钥就不喜欢了。 池钥摇晃头颅,企图躲开大狗的舌头。 突然池钥呜咽了一声,他下.身被蹭到,突如其来的摩擦,让池钥浑身一抖。 有股异样的电流往四肢百骸扩散开。 池钥腰身跟着一軟。 这也导致池钥嘴唇没能继续闭紧,他呜咽的时候,就被大狗的舌头侵到了嘴里,等他想合上嘴唇时,大狗已经拿爪子捏着他下颚,不让他动弹。 嘴巴里被塞进来什么东西,不好吃得东西,池钥下意识拿舌头去抵。 这一抵,身上的大狗停了一下,然后他舌头被大狗给咬住。 天知道韩盛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没把主動的池钥给这么吃下去。 发烧生病的池钥,整个身体都泛着一股绯红,显得鲜嫩而可口。 韩盛看着这样诱惑他而毫无知觉的人,对方这样向他毫无防备的敞开身体,韩盛只想把人用力地往身体里揉。 把药给喂进去后,韩盛忍了又忍,起身退出舌头,转而端过水,往池钥嘴里喂。 这次没在用嘴喂了,他怕自己再被池钥的无意识勾引而自控力告罄。 等池钥终于吞服下.药,韩盛身上也跟着出了一层汗。 本来洗过澡,韩盛起身又去洗了一通。 不过和先前不同,这次韩盛冲得冷水。 等兴奋的地方消下去,韩盛才走出于是。 退烧药药效发挥还需要一定时间,韩盛回到床上,被这么一折腾,他睡意已经少了许多,韩盛靠坐在床头,就那么垂目盯着身边陷在被子里的青年。 看对方呼吸粗沉,嘴巴无意识地微动,浓密的眼睫毛颤抖,似乎这个人身上没有哪一个地方不吸引人。 韩盛看着看着倾身靠过去,他覆在池钥身上,伸手拨了拨池钥的眼睫毛。 指腹有一点发痒,韩盛脸上浮出一丝笑容。 一直到程临呼吸逐渐平缓,韩盛这才放下点心。 而这时窗外天色已经微亮。 谁是不可能再睡了,韩盛干脆起身去了书房。 不过在离开前还是拿温度计测了下池钥的体温,温度降到37.5度,估计早上起来再吃道药,就会好许多。 到书房韩盛处理起工作来,只是偶尔总会分点心。 会想池钥会不会蹬被子。 之前池钥就蹬了几次。 生病状态下的池钥和平时很有点不一样。 会耍小脾气,不开心全写在脸上。 活泼的一面,让韩盛想起来,嘴角就会扬起来。 池钥这一觉睡得久,到天色大亮,韩盛离开去公司,他都没醒过来。 韩盛让阿姨晚点去家里照顾池钥。 阿姨到厨房煮了清粥,一直等池钥快到中午时醒过来,然后盛了碗端给池钥喝。 池钥头发柔软地垂着,他觉得记忆有点混乱。 昨天晚上发烧严重,梦到有大狗舔他,可那种感觉太真实,导致池钥摸摸嘴唇,用觉得嘴巴还有点发麻。 而他是和韩盛住一个屋的。 他起来在客厅看到了退烧药,药是韩盛让人买的。 也就是说昨晚他发烧,半夜里韩盛联系人过来送药。 池钥知道自己生病时不太安静,可以说相当任性,他现在有点忐忑,不知道烧迷糊时,有没有对韩盛说或者做不好的事。 这事他也不想去问韩盛,于是就堵在心里。 今天本来有工作,池钥打算吃了饭出去,他自觉身体好多了,给经纪人打电话,池钥话还没说,浩哥就说工作的事可以推迟几天,让池钥先养好身体。 生病的事他谁都没说,怎么浩哥就知道了?池钥满心好奇,也问了出来。 “韩总打电话过来帮你请了病假。”浩哥在电话那头说道。 池钥惊得说不出话。 “今天就不用来公司了。”浩哥不知道池钥这时表情有多惊讶,又叮嘱了两句,然后挂了电话。 捏着电话池钥站在电梯门口。 电梯打开,里面站了个人,那人看池钥愣愣地不动,眼神晃了下。 电梯门重新合上,池钥转过身,表情有些木然地往回走。 回到韩盛家,池钥哈秋,打了个喷嚏。 阿姨在厨房听到动静赶紧出来,见池钥去而复返,以为池钥忘了拿东西。 池钥说不是,今天他不用工作了。 一知道不用工作,不知道为什么,池钥整个神经都松懈下来,随之而来的还有身体的疲惫和脑袋的晕沉。 池钥回去卧室,掀开被子就躺了上去。 阿姨跟在进房间,伸手探了探池钥的额头,温度似乎还是高,阿姨给池钥盖好被子,问池钥喝不喝水。 池钥躺在床上,就头露在外面。 一双眼湿润,像小鹿似的,看的人心一片柔软。 池钥点头嗯了一声,阿姨出去倒水。 这一觉池钥又睡了四五个小时。 病情似乎有些反复,吃过退烧药,温度没完全降下来。 韩盛晚上有个饭局,家里有阿姨在照顾池钥,不过韩盛还是放心部下,得自己回家看一看,因而他直接推了饭局。 坐车回到家,一进客厅看到池钥坐在沙发上,池钥两手放膝盖上,姿势看起来像学生一样乖巧。 电视打开,在播放新闻。 池钥注意到韩盛回来了,不过这会反应慢那么半拍。 韩盛看出问题来,问阿姨怎么回事。 阿姨说池钥身体温度又升了些,下午睡太多,刚醒来就不肯再睡了。 然后就一直做沙发上。 韩盛越听眉拧得越紧。 他走到池钥面前,把电视挡住,池钥正看的好好的,突然有个人挡住他。 池钥满脸的不开心。 “你让开。”池钥声音也没往日那么清脆,湿黏黏的。 韩盛挑挑眉,熟知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征兆。 池钥可不清楚,再说他现在是病人。 病人池拉着脸,重复:“你让开,我要看电视。“” 韩盛眼一沉,一步上前,然后弯腰把池钥从沙发上抱了起来。 池钥完全呆住了,被放到床铺上,都忘记了挣扎。 作者有话要说:额错了,额不该四开的,呜哇呜哇,我要狗带了,吐血 ☆、关于喂药这个事 虽然韩盛个子是高,但池钥怎么说都是一个成年人,抱起一个成年男性,韩盛那里眉头都不见皱一下。 池钥在震惊之余,思维转到奇怪的地方。 他睁大的圆眼睛垂落到韩盛手臂上。 男人穿着长袖,露在袖口外的手腕上,依稀可见肌肉绷紧的轮廓。 池钥突然又想到不久前发生的一件事。 出去参加一个饭局,有人明着欺负他,那时韩盛突然推门而入,当时直接一脚,把某个人给踹翻到地上。 池钥这么想的时候,眼睛随之落韩盛那两条大腿上。 心里在思考,这两条腿,踹起人来,一定特别疼。 韩盛抱起池钥那会就后悔了,只是都抱起来,要是立刻放下,那就真的欲盖弥彰了。 他本来等着池钥说点什么。 结果等了半天,池钥就睁着那双瞪圆的眼睛往他身上看来看去。 这会又盯着他的腿。 韩盛顺着池钥的目光,不知道池钥盯他腿是什么缘故。 没等来池钥的反应,韩盛一步往前,他一把扣住池钥的下巴,力道用的特别轻。 仿佛面前的青年是个玻璃制品,稍微用力,就会碎了。 “生病了怎么不好好待床上?”韩盛冷着脸质问。 池钥眨眨那双黑白通透的眼睛。 “睡了一天了,不舒服。”池钥张了张嘴巴,刚才险些脱口而出你管我。 理智突然回来不少,让他明白眼神这个男人是他不能轻易惹怒的。 “不舒服也别光坐在客厅,身上连个外套都不披。”韩盛一看池钥病没好完全就任性地只穿一件衣服,他就想把人给抓手里给打一顿。 当然也就心里想想,真打坏了他也舍不得。 就在昨天,韩盛基本确认了自己的心。 或许早在之前的某天,也许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有些事就已经注定好了。 “我知道了,我下次会注意。”池钥垂着头,发顶一个小小的发旋,看起来有些可爱。 韩盛没忍住,松开捏着池钥下巴的手,转而去揉池钥的头发。 掌心里的头发细柔说话,揉起来手感极佳。 韩盛站着,垂目去看池钥的脸,视线很快就定格在了池钥的嘴唇上。 那里也相当柔软,尝起来跟果冻似的。 稍微一回想,韩盛就完全记起来那里的触感和味道。 然后韩盛眼眸就开始更沉了。 池钥感觉屋里气氛越来越怪异,他抬头往韩盛那里看。 这一眼他心跳都漏停了半拍。 韩盛眸光幽邃,盯着他的脸,似乎在思考要从那里下嘴,把他这个猎物给撕碎呑吃了。 池钥没有立刻想到另外一个地方,而是直接觉得男人视线危险,跟某种大型猛兽发现他的猎物一样。 池钥往后躲了一点。 导致韩盛的手掌随之落了空。 韩盛看着自己停在半空的手,还有池钥那头被他揉乱的头发,自己池钥眼里对他的戒备。 韩盛把手放下去。 他之前就调查过池钥,没有交往过什么女朋友,男朋友也没。 至于是不是直男,韩盛这会还不确定,总会找到方法的。 韩盛留了句“生病就不要到处乱跑”,然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留池钥坐在床上,一头蒙圈。 这是个什么发展,池钥扯过被子盖身上。 他生病了是没错,难道韩盛也病了。 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池钥抓着身后的枕头,一把扯了过来,他两手抓扯着枕头,就仿佛是在抓扯韩盛的头发。 一想到如果把男人头发给扯光,对方会变秃头,池钥想想那个场景,就觉得特别好笑。 不对,他为什么扯人头发,怎么都还是把韩盛那张过分冷峻的脸给揍成猪头。 猪头肯定特别好看。 池钥一阵脑补,把自己逗笑了。 韩盛接了杯热水断进屋,一推门就看到池钥一个人坐在那里,笑得跟个小傻子一样。 小傻子没听到开门声,等人到了面前,他恍然才发现人。 脱口而出一句:“猪头!” 猪头? 韩盛挑挑眉,这屋里就他和池钥两个人,池钥在说谁,一目了然。 骂他猪头? 他是不是太纵容他了? 把水杯放床头柜上,韩盛缓缓转身。 在看到韩盛的脸阴沉得几乎能滴下水来,池钥这才意识到他刚才把心里想的都说了出来。 池钥愣愣的眨眼,正思考着怎么解释一下,韩盛先开口。 “昨晚有个事我,我想你应该有知情权。” 韩盛开口不是追责池钥怎么骂他猪头,而是令起了一个话题。 “什、什么事?”池钥看韩盛严肃的表情,以为是特别重要的事。 韩盛见池钥正襟危坐,就差拿个小本子和一支笔出来了,他表情无波,但已经在期待池钥接下来会有的表情。 “昨天半夜你发烧,我让人送了退烧药过来。” 这个事池钥没印象,从阿姨那里听说。 池钥一副乖学生的表情,等着韩盛继续说。 “我怕你温度再升高,拿了药喂你,不过你烧得昏迷,没有醒。” “你嘴巴咬得紧,怎么都掰不开。” 韩盛这话是在陈述事实,只是在这个环境下,他站在床边,池钥坐在床上,池钥那里听着听着,耳朵就慢慢红了。 池钥不知道自己这么不配合。 “后来你还是吃了,你猜是怎么吃的?”韩盛一个大公司集团的老板,说起这样的小事,跟在集团开会一样,只让池钥感觉到巨大压力。 压得他没法摇头,只能顺着韩盛的话问:“我怎么吃的?” “我喂你的,嘴对嘴喂你的。”韩盛身体突然靠了下去,他弯腰凑近池钥,高大的身体,像座巍峨的大山,朝池钥压下去。 池钥完全傻眼了,他当然知道什么是嘴对嘴。 可这种是发生在他和韩盛身上,只让池钥觉得惊悚。 池钥不想韩盛继续靠近,他伸手抵住韩盛的胸膛。 掌心肌肉紧实,触感尤为清晰,池钥被惊得立马想缩手。 但韩盛速度比他快,韩盛一把抓住池钥左手,不让池钥逃避。 “我帮了,你是不是该和我说声谢?”男人眼睛里似有恶劣的光在闪烁。 韩盛发现这样欺负池钥,看青年手足无措的样子,有点好玩,青年的脸变来变去,看起来是被刚他所说的事给吓坏了。 池钥以前没有这种经历,所以根本不知道最好的回应方式是什么。 这种纯白让韩盛只觉得池钥可爱得让他想更加欺负他。 例如再告诉池钥,他本来只是简单喂药,结果池钥自己把舌头伸上来舔他。 想了下,韩盛还是决定作罢,真说出来,他怕池钥会直接掀开被子跑人。 “……谢谢。”池钥在韩盛威慑力十足的目光下,张口饭了声谢。 韩盛直起身,把柜子上的温开水拿过来放池钥手里。 “喝点热水。” 池钥两手捧着杯子,特别听话地小口小口地喝水。 韩盛眼里浮出点温柔的笑,在池钥喝完放杯子时,他收敛起脸上的表情。 来日方长,人都睡到他床上了,想跑是怎么都跑不掉的。 作者有话要说:攻是个大坏坏,欺负我们钥钥,罚他不准上床! 晚上二更,我把那个肉肉.文停一下。 嘻嘻 ☆、表白 那天喝过水后,池钥心里总有股不安,因为他发现韩盛看他的视线,像是隐藏了很多东西。 只是一直等池钥病好,重新去工作,也不见韩盛那里再也别的什么别的不对劲。 似乎那次的感冒,无论是被男人抱,还是按对方说法,是用嘴喂他吃的药,都是池钥的错觉。 韩盛没有直接说缘由,池钥也就配合着对方,不去问个明白。 他以为这样一来,就什么都不会有改变。 但怎么可能。 早在他答应韩盛的要求,到对方家睡到韩盛床上时,一切就注定要有所改变。 最先让池钥发现点矛头的是一个他去面过的男二角色。 按当时他从某人那里了解到的内幕,面试就是走个过场,其实男二角色早就内定了。 可就是那么奇怪,制作组给池钥打来电话,说池钥初试通过,可以参加第二轮的复试。 并问池钥中旬的时候是否有时间。 挂断电话后,池钥显然一头懵,只觉得这个电话是不是有人打过来忽悠他的,让他再打过去问,肯定不可能。 池钥于是联系经纪人,从经纪人那里得知到通过初试的人有两个。 在电话里,池钥把当天面试时,和杨奇间的谈话,简要同浩哥说了一下。 按理角色不该是他的,也没听到什么风声,原本内定角色的那人出什么事,或者有其他别的安排。 池钥没有第一时间想到韩盛那里去。 倒是浩哥想得开阔,浩哥也没直接挑明,只是给了池钥一个建议,让池钥去问问韩总,说不定这个事韩总知道。 这个建议,池钥一听,立刻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他本来就不抱任何希望,角色被内定就内定,也不是非不可。 当时他还在和杨奇说这个潜规则。 想不到,他不太喜欢的事就这样发生在了他身上。 当天的面试效果,池钥虽然觉得自己表演得还可以,一百分他给自己打八十分,但池钥怎么都不相信,那么多人里面,就真的是他演技出众,征服了制作组,让导演他们能不要内定的人,转而选他和另外一个不是内定的人。 想也知道是有人在里面做了手脚。 池钥紧紧捏着电话,嘴角勾起来自嘲的笑了。 池钥没有立刻去找韩盛,他还抱有那么一点希望,希望在复试时会被刷下来,这样一来,不管制作组那边什么情况,就肯定和韩盛无关了。 希望没有得到实现,复试时出的考题特别简单,简直可以说是池钥量身定做的,知道这里可能有内幕,在对待演戏这个事上,池钥还是非常认真。 用最好的状态,把考题给完成了。 然后导演当场就把男二角色给敲定下来,让池钥来扮演。 并且约定好了下周的拍摄定妆时间。 拿到男二角色,池钥心里却根本开心不起来,至于说既然他不愿意接受潜规则,为什么不当场和到导演提出来这个男二他不演。 池钥只是不想现场给自己找没脸,他们都知道怎么回事,池钥在他们面前态度强硬,那是打他自己的脸,何况他陪韩盛睡这个事,确实是事实。 这个事要解决,他只能找那个源头人物。 夜里池钥坐在客厅沙发上等韩盛。 韩盛回来时,一开门就看到池钥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望过来的视线冷沉沉的,仿佛有什么特别的事要和他说。 脫了外套,挂衣勾上,韩盛走向池钥。 池钥还是没动,只扬起脖子,目光冷淡地看着韩盛。 过往池钥虽然不热情,但韩盛回来,至少也不是这么冷淡。 韩盛先开口:“在等我?什么事?” 池钥抿了抿嘴唇,嘴角几乎拉成一条直线。 “今天的面试,我通过了。”池钥平静地陈述这个事。 “是吗?那恭喜了。”韩盛隐约猜到了一点缘由,但他不说,等池钥问出来。 “我之前从别人那里听说过了,男二的角色早就内定给了其他人,面试这些都只是做做样子。” “都内定的角色,眼下却落到我手上,我想不太通,我也不认为自己演技好到能让导演他们不要内定的人员。” “还是说,我拿到这个男二,也算是内定的?” 池钥语气刚开始还平和,后面开始一点点咄咄逼人起来。 他畏惧韩盛的背景是一回事,在自我底线上,池钥不肯后退一步。 因为他知道,退一步,就会有退十步甚至百步的可能。 人总是有懒惰心的,如果一个东西,能轻而易举就得到,试问还有多少人会愿意去维持付出努力。 随手可得的东西,就会自然而然变得廉价起来。 久而久之,其他类似的东西,也不会为此付出努力。 固步自封还是好的,一步步倒退,那样的自己让池钥自己感到害怕。 “你觉得是我和那天打了招呼,然后把角色给你?” 韩盛朝池钥又靠近一步,两人一站一坐,坐着的那个人梗直着脖子,面对韩盛的问话,池钥没有摇头。 沉默就是默认。 “谁告诉你是我做的?”韩盛气场全开,威慑力强烈,但凡换一个人,这会可能已经被慑得说不出话来。 “没有人,我自己猜的。” 池钥表现的丝毫不惧。 “假如,我说假如,真是我示意的,你会怎么做?”韩盛打了个比方。 “那我请你收回你的示意,这个角色给谁都行,不要给我。” “你不是为这个角色的试镜做了不少努力,制作班底也都是非常有实力的,我知道你喜欢这个角色。”韩盛这话说的,让池钥听了只觉得他的假如完全就是事实。 “是,我喜欢,可我喜欢不代表我能接受自己走什么特别的捷径。” “当初签订合同的时候,条款有提到,韩总你不能随意干涉我的生活和工作,尤其不能插手我工作上的事。” “现在韩总你违约了。” 池钥直接从沙发上站起身,面对韩盛逼兀的视线,池钥目光直直地回视过去。 出口的每个字,都坚定不移:“韩总你可能觉得这只是你抬抬手就能办的事,但它对我而言,却是在严重挑战我个人的底线。” “我不接受,也不认同。” 这应该是和池钥认识这么久,他同他说的话最多的一次。 看着眼前青年眼底浮出来的克制着的怒气,这个人是这样鲜活而亮丽,让韩盛似乎能看到他皮囊下,那个无比吸引人的灵魂。 韩盛突然再次朝池钥靠近。 池钥全身紧绷,以为这是刚刚一番话把韩盛给激怒了,毕竟这人在外面是有狂犬的名号,就在池钥全神戒备之时,韩盛却只是擦过池钥的肩膀,走到沙发那里,换他坐下。 韩盛坐到沙发上,两条大长腿曲着,他向来很好仰视人。 但这样坐着,看着池钥自上而下的目光,看清池钥脸上每个地方,这种小细节,让韩盛有点喜欢。 “池钥,如果我说,我没有让向任何人表示,要把角色给你,完全是你自己凭努力得来的,你信还是不信?”韩盛不理池钥说的违反合约的事,只问池钥这个问题。 池钥说话,这时的默然,不代表默认了。 “还是你觉得,我韩盛是一个敢做不敢当的人?” 韩盛两个问题抛出来,可以说四两拨千斤,瞬间将池钥的怒火给压了下去。 池钥脸上表情异样。 他确实知道,以韩盛这样的性格和身份,对方完全没必要骗他。 况且他都当面质问了,韩盛没理由欺骗他。 欺骗他也没什么好处。 池钥于是迷茫了。 可若不是韩盛的授意,角色怎么会给他。 看出了池钥心中的困惑,韩盛随后又道:“确实,有一点我要说明,我给那部电影投了点资,成为电影最大的投资商,关于角色内定的事我知道。” “我给那边提了个小要求,那就是不接受任何角色的内定。” “所有角色的选拔,全部公开化。” “你和我的关系,依照你先前提的要求,我没有向任何人透露,包括那边你去参加的饭局,每个人我后面又让助手去再次提醒过,我想他们应该不会觉得日子过得太舒坦,而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池钥愣住了。 他怎么想,都不会想到,是这么一回事。 “你的意思,角色不是内定给我的?”池钥总结了一下韩盛上面的话。 “对,我知道你讨厌什么,我不会那么做,我不会做任何你不喜欢的事。”韩盛这话,不亚于一种剖白。 池钥还处在角色的震惊中,没有立刻听出里面的意思。 “娱乐圈我虽然接触的不多,但倒是知道,有不少内幕,你喜欢演戏,喜欢这个工作,我希望在我力所能及的条件下,为你创造一个相对公平的工作环境。” “池钥,我的这个心意,请你不要拒绝。” 韩盛起身走向池钥,这次不再是擦肩而过,他来到池钥面前,伸手握住了池钥的肩膀。 池钥怔怔的抬头,这一次他从韩盛眼睛里清晰地看到先前对方压制着的情绪。 那是一种灼热的能焚烧人灵魂的感情。 作者有话要说:表白咯,差不多可以完结咯,后面就谈恋爱叭 争取明天或后天完结,啦啦啦 然后就只有2篇文啦 ☆、故意 韩盛眼里太过沉重的感情,让池钥震惊,同时他觉得承受不了。 池钥伸手就去推开韩盛。 但韩盛似乎早就料到这个,一把抓住池钥的手,然后在池钥惊愕的目光下,韩盛把池钥的手拉到他胸前,摁在自己胸口上。 “我说的每句话,就发自内心,没有丝毫虚假,池钥你眼下男女朋友都没有,能不能试一下,哪怕不立刻做回答也没关系,我会等。” 他说会等,却不是说以后如果池钥决定还是不改,他会放弃,不逼迫池钥。 不管韩盛如今表现得有多温和,刻在骨子的强势,还是在眉宇间显露无疑。 池钥突然间觉得身上被罩了一层巨大的网,网收得不紧,但不管他往那个方向逃,都俨然逃不出去。 池钥问了一句:“如果我一直都不接受,你要做什么?” 韩盛摇头:“我不会做什么,因为我知道,你不会。” 韩盛之所以这样笃定,是因为他发现了,比池钥自己还发现的早,池钥偶尔会看着他,那种眼神不是看朋友的。 韩盛清楚自身条件如何,他从没向谁主动过,而若是他喜欢一个人,想追求对方,他有很多很多方法,让那个人为他所俘获。 池钥张了张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反驳男人的过于自信,看着眼前这种英俊潇洒的脸庞,池钥心中在想,若他喜欢的是别人,用这样温柔的姿态对待对方,估计那人会立刻点头。 韩盛深知不能把网收太紧,现在这个发展已经算是比较好的了,在他的预料中。 池钥看起来性格固执,但某个方面,池钥有时候也太善良了。 关于换角的事,就这样算是雷声大雨点小的结束了。 这个事结束,池钥的心却无法平静下来。 整个心海里波涛汹涌。 黑夜无声来临,既然韩盛没有违约,池钥就还得继续履行他的职责。 可因为意外得知男人对他抱有的那份不同寻常的感情,池钥一想到两人又要睡一张床上,心里就觉得不自在。 韩盛喜欢他,和喜欢的对象躺一起,池钥不知道韩盛这些天来,都是以什么心态睡着的,还有,韩盛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 池钥突然想问韩盛一句,喜欢他哪个地方,他努力改,改到让韩盛不喜欢。 然后池钥就回忆起网络上一句话“我就喜欢你不喜欢我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池钥就被自己逗笑了。 他这一笑,阴霾的心情却意外跟着开阔起来。 走一步看一步吧。 对于自己这种鸵鸟心态,池钥知道,只是除了这样,让他和韩盛来个鱼死网破,池钥觉得没必要,他是那条鱼,他出什么事,韩盛都不会出事。 就自身利益方面来说,在争端里,往往是弱势那一方受到的伤害更大。 池钥觉得现在这个情况还远没有到必须鱼死网破的那一刻。 如果韩盛来强的,池钥想了这个可能。 随后他摇摇头,男人这么优秀,想要什么样的没有,就这样栽他身上,非他不可,池钥可没觉得自己身上有多闪光。 池钥眉头拧起来,说到非他不可这里,池钥想,他好像真对韩盛而言,算是特别的存在。 算了算了,就这样吧,想太多也没用,反而让自己进入思维误区。 池钥努力表现得和平时那样,洗过澡就先上床睡觉。 但韩盛那里,不再继续在书房工作到很晚,池钥没睡着前就回了屋。 屋里开着灯,池钥醒着,韩盛去浴室洗澡,听着里面哗啦啦的水声,池钥有点想把耳朵捂起来。 很快男人洗完,就在腰间围了个浴巾,不是像往常那样穿浴袍,池钥瞪着这个上半身完□□露的男人,目光不受控制,就落到男人腰腹上的腹肌上,六块肌肉轮廓分明,腰胯两条人鱼线,往下流畅地蔓延到浴巾里。 池钥盯着那里看了片刻,眼睛似乎被什么烫到,他忙移开眼,在同韩盛目光对视时,对方那里笑容戏谑。 池钥顿时如同偷看被抓包,耳根都热了起来。 收回注目,池钥缓了会开始懊恼,他刚刚躲什么,这样一躲,好像他真的干了什么坏事一样。 池钥生自己的气,躺下去拉过被子把自己盖住,他翻了个身,把后脑勺给韩盛。 旁边另一半床铺随着另一个成年男性躺了上来,而往下陷,池钥身体下意识紧绷。 屋里的灯关上,换上睡袍的韩盛一把捞过池钥的腰,把人像个大型抱枕搂怀里。 以前确实是把池钥当抱枕。 现在不一样,这是他喜欢的人。 韩盛收紧手臂,闭上眼,闻着池钥身上熟悉的令人心安的沐浴露清香,这一夜,又是个安稳好睡的夜。 池钥的工作,在这天后,开始突然就多了起来,那个原本人抢了的综艺真人秀,也重新联系经纪人,说节目组临时有调整,角色仍旧是池钥的。 浩哥那里自然是认为这些事是韩盛的示意,一方面为池钥能拿回原本属于他的工作,一方面也有惋惜,结果池钥还是走了他以前不喜欢的路。 池钥从经纪人眼里看出有惋惜,他电话问过韩盛,韩盛给的说法是那个综艺新增一个品牌代言,品牌是他的,他提了个小小的要求,就说不太喜欢某个参加的明星,让他们换人。 给钱的是爸爸,哪里都一样。 自然节目组按韩盛的意思办,于是把人重新换回给池钥。 池钥听到这个说法,想说点什么,又觉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池钥要离开出去工作一周左右,提前和韩盛说过,韩盛没有阻止,按合同里的说法,韩盛不能随意干涉池钥的正常工作。 某种意义上来说,池钥觉得,若韩盛真包.养那个人,那个人想必能很快获得自己想要的。 那么自己呢? 池钥扪心问了一句。 韩盛的那些帮助,池钥是直接收益者,他陪对方睡觉,让对方摆脱失眠症的扩散,除此以外,他没做过其他事。 甚至他的态度,对待韩盛的态度,称不上好。 这样的他,也许韩盛用不了多久就会觉得哪里都是缺点,然后不再喜欢他了吧。 池钥去外地参加商业活动,帮忙站台。 活动结束,主办方订了酒店。 等到酒店时,池钥在饭桌边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男人也看着他,主办方管理人员一看韩盛看池钥的表情有些专注,立刻招呼池钥过来,让池钥挨着韩盛坐。 池钥看着男人装出来的他们不认识的面孔,眉头微微拧了拧。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二更啦,看得人很少了吧,嘻嘻嘻,那我尽快完结咯! ☆、完结 只是随后池钥眉头就舒展开,分明这才是正确的,若韩盛真立马表现出和他认识,想必在座的人,又要用另外的视线看他了。 对方当不认识他,池钥也不会站出去说他和韩盛认识。 池钥坐到韩盛身边,其他人看着这一幕,似乎都以为还会有其他发展,然而让他们失望,韩盛和主办方人员说话,几乎没搭理过池钥。 到饭局结束,也好像先前韩盛盯着池钥看,是大家的错觉一样。 饭局后大家离开,有的人打算来第二次,吃饭时没喝够。 韩盛还有别的安排,就没跟着一起去了,池钥则表示他买了明天早上五点的机票回去,玩太晚怕错过飞机。 主办方也就没多挽留。 在大家眼里,韩盛和池钥前后脚分别离开,没人会想到,两人其实上了同一辆车。 池钥去路边等车,一辆车开过来,司机下来给池钥开车门,池钥沉默着坐进去。 后座已经坐了个人,看到池钥进来,神态间有了那么一点变化。 汽车往韩盛所住的酒店方向开,车里安静,只有引擎轰鸣的声音。 池钥喝了些酒,加上白天一番工作,这会已经有困意上来了。 车子飞驰,看情形似乎没那么快到,池钥闭上眼准备假寐片刻。 汽车开得异常平稳,车里有股淡淡的男士木质香水味,闻在鼻子里,有些催眠作用。 池钥闻着闻着,头就歪了过去。 倒是没歪到韩盛肩膀上,不过离人近了那么点。 韩盛转过眸,看着咫尺间这张柔软的脸庞,对方在他身边这段时间,韩盛感觉自己发火的情况都好了不少。 这次池钥外出工作,两人分开了几天,这几天里韩盛情绪上却是突然有暴怒的趋势。 特意把行程改到“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这边来,就是为了见池钥一面。 事实依旧证明,池钥是他的药。 熟睡中的人身体再次歪斜,这次直接倒在了韩盛腿上,韩盛低头看着怀里安详的睡颜,手指轻轻抚摸上前。 指腹间都是让人心里酥麻地柔软触感。 韩盛低眸凝视池钥的脸,他突然间感谢上天,把这么一个人送到他身边来。 他会爱他,护他一生安全。 车辆到达酒店,司机轻轻推门下车,没有到后面来开车门,跟在韩盛身边,早就学会了察言观色。 汽车里瞬间安静下来,韩盛一直就那么用一种极致温柔的眼神看着池钥。 时间的流逝仿佛缓慢起来,又像是光阴定格在这一秒。 不知道这么凝视了多久,怀里的人醒过来。 韩盛看着池钥细长的眼睫毛微微颤抖,随后眼帘睁开,那双通透如琉璃石的眼睛慢慢聚焦,然后仰视着他。 许是时光太美好,许是青年的眼太诱人,韩盛就在池钥的注目里,低头吻了上去。 池钥身体微颤,下意识伸手去推男人,手腕被对方扣住。 他的后脑勺被男人拖在手里,嘴唇被人封住。 淡淡的烟草味从对方嘴里传来,池钥惊讶中嘴唇张开,于是给了对方可趁之机。 池钥接过吻戏,而且都是他在主导地位,他以为自己算是会接吻的。 可当韩盛吻上来时,池钥发现他过往那微薄的经验,根本不能和男人相提并论。 男人似乎是天生的接吻高手。 被对方扣在怀里亲吻,池钥只觉嘴巴舌头都被吸.吮得发麻,有一道道酥麻地电流游蹿在皮肤表层,这个吻让池钥被动接受,想反抗却因为对方吻技高超,反抗显得有气无力。 直到胸腔里的空气都快被男人给吸完,窒息感让池钥总算抓着男人衣服外套呜咽出声,示意对方放手。 韩盛松开手,同时把池钥给扶起来,在池钥发怒的眼睛里,韩盛伸手抹点池钥嘴角流出来的津.液,池钥心底的怒火,突然间就散成了火星,他的脸也因此更加通红。 韩盛抓着池钥的手,和池钥十指紧扣,他凑上去又亲了亲池钥的唇角,池钥往后面躲,不过手让人抓着,再说还是在车里,也就无路可躲。 “和我交往,好吗?”韩盛盯着池钥的眼,他眼瞳暗沉深邃,那里的光能吸人魂魄一样。 池钥想摇头说不好,但有什么东西控制了他的身体,让他一时间无法做出摇头这个动作。 舌尖还在发麻,嘴里全是另一名同性浓烈的气息,池钥舌尖抵了抵牙齿。 他突然问了句让彼此都惊讶的话。 “你吻过多少人了?”不然怎么吻技这么好。 韩盛想不到池钥会问这个,但他还是立刻给了回答。 “现在只有你,以后未来,都只会是你一个。”过去是过去,韩盛不认为过去能让他改变现在的看法。 而且谁都没有必要纠结过去,例如他,看过池钥出演的电影电视剧,看到过池钥个别的人接吻,然而他不在意。 这个回答太作弊了,池钥知道,可同时觉得这个回答挺好的,足够说明韩盛的态度。 “刚刚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 “我只接受一种,那就是你点头。”韩盛的霸道再次显露无疑。 “你……你对别人都这样?”太□□了,都不给人思考的时间。 ,只对你。”韩盛抚摸池钥的脸颊,这次池钥没躲了。 池钥其实早该发现自己的心的,离开韩盛这几天里,他一个人睡在酒店房间,反而是他突然不能入睡,身边没有另一个温热的身体,没有拥着他。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用在池钥这里也能说的通。 人类本身就是群居性的动物,当身边有个人时,会有一定程度感情的寄托。 池钥无法否认一点,他已经从身体上习惯韩盛了。 至于心,可能也在渐渐习惯。 对方为他做的那些事,池钥不是不知道感恩。 再没有会这样为他做这些。 他想幸好,自己也有点喜欢韩盛了。 想通似乎是一瞬间的事,池钥突然伸手,把韩盛给摁到车椅上。 他倾身上前,回吻了回去。 他们的相识从这辆车里开始,确定关系也是在这个车里。 命运就是这么神奇的东西。 它会馈赠给你许多的美好。 ……… 嗯,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