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衍仙生》作者:宇宙的疯子 文案 悲苦的修仙少年终于成仙的那一刻却不想被自己身边多年好友拉下马。 “你,你,你,为何要那样做?你说过我成仙你是是最高兴的!”少年指着有些冷淡的好友问。 “我是很高兴,可是,我舍不得你啊……” 一卷是男主失忆后被师兄暗算下凡,被各种光怪陆离的事情搞的很烦。 二卷开始就是恢复正常的男主痛苦的打脸之旅啪啪啪 剧情慢热,妖魔鬼怪多有出没,喝好护心丸~ 内容标签: 灵异神怪 江湖恩怨 仙侠修真 搜索关键字:主角:凤碧天,无衣 ┃ 配角:汜巢,风铃,满月等 ┃ 其它:耽美,闷骚受,冷清攻 那个少年和奇怪的力量 第1章 西风府 西风府,人二十万,风景明丽,山水宜人。距京都仅五十里,来往官宦商贾络绎不绝。官民相处融洽,近年来无大事发生。 西风府里还有个西风府,不过此府非为西风城里大老爷所住之地,而是住着一户莫家府。如何不以姓氏冠以家门名匾?这,到要说起莫家事了。 莫家有三子,莫莲,莫西风,莫古慎。大子聪颖好学,才智过人。三子不好文学好武学,至今还未从未遮山上归来。 余下这二子嘛,哎,少时也是个健康小少爷,可不知在其五岁那年得了一场大病,从此缠绵病榻,再也不见莫家二子的行踪,甚至有人传是在他大病时得遇高人将其抱了去,至于抱到哪儿估计要问问莫家家主莫清松了。就是因为莫家二子身体羸弱不堪,所以将其莫家府匾换成了西风府,还将其二子原来名号莫风硬是改成了莫西风,期盼划转二子的病弱之势,虽说莫西风病情无甚起色,但也急急缓缓养到了现在,可见莫家这一变动也不是徒劳一场。 时值当春,天边光亮正洋洋洒洒铺天就地,西风城里西边有一片大林子,树木郁郁葱葱正是生长好时节,有风至东边来,吹起树顶尖尖的叶子似一层又一层碧色波浪向远方涌去。 有一褐色小身影起伏期间,细看却见是一七,八岁稚儿正抖抖缩缩立在一棵繁茂树杈中,举着手向上够着一个灰褐色的鸟窝,想是小儿贪吃,想抓树上鸟蛋。林子的前方立着一座大宅子,白墙黑瓦,好不气派,白墙足有十来米高,令人生畏。 小孩见够不着,停靠在树杈上休停了一会儿便又要去够,但无论怎样都无法再使手往上伸出那么一点点,此时小孩以离地面不低了,风吹得林子哗哗的响,不禁令人担忧那小身子被风吹偏了下来。 那小儿便又扶着旁边的桠杈试图立起身来,毕竟年岁不大,腿抖抖缩缩一直没停过也不知这小儿是怎的爬将了上来。 此时风止,小褐衣勉强立在那树杈上缓缓向那鸟窝伸去,竟让她抓了过来,细一瞧只见那褐色鸟窝中浑浑圆圆正躺着三个白色的蛋。小孩喜不自胜,瞅了瞅脚下的光景小孩连忙扶紧了树杈,一会看看鸟蛋,一会盯盯下面,似是犹豫不决又似是沉重思考,终见她闭了闭眼,缓缓靠着树蹲下,一边缓缓将三只鸟蛋小心的揣在怀中,一边寻找着下去的路。 风又起了,轻轻的拂过那小女孩的脸颊,却不能止住她脸上的汗珠。忽然眼角瞥过一角袍影,女孩停下了搜寻的眼往前方望去,她站的比较高所以可以穿过那白色大宅的高高围墙看到宅子里面的光景,不同于宅子外面这单调的白墙,宅子里面人影匆匆,穿花扶柳,来往不绝。 只见里面男女使役皆穿的是棉质衣衫,干干净净,整洁的无一丝暇垢。面上皆无甚出彩的表情,像个生硬的面具,在转眼看去,庭院深深,说是雕梁画栋也不为过。 宅子里又像是一番天地,有山有水,有桥有路,竟是在家就可观赏万般风景,但比起外面的世界来也只能作为袖珍景象了。 女孩向深处看去,忽见左侧一个独立的院子竟不似其他院落人影浮动,显得冷清了不少,那院子中种着一棵大树,树身粗壮似是有些年头了,周围种着一些开着点点白花的植物说不上名字,却也看得有趣。 忽觉那树下有灰影晃动,盯紧了瞧却是一身姿纤细的孩子,身上穿着灰衣,材料也是与那些使役相同的,侧转了身子一瞧却原来也是个七,八岁的孩童,女孩眨了眨眼睛,正待仔细看去,却不见了那个小小身影,不知怎的观望这大宅子的景观,女孩心中却只得了一句话,被围着的树啊,不知怎的竟有些怜惜那个灰色的小身影了,不过孩子吗转身就忘了这叉子事,专心致志的抱着树身想顺着滑下去。 树身粗大小孩的身子只得牢牢抱住糙糙的树杆,数着纹理滑下去,人是顺利的滑下去了,但可惜的是有一只蛋似乎是在滑下的过程中弄破了,女孩也只得可惜了一番,扔下那只破掉的鸟蛋,向着东边行去。 女孩捧着蛋欢喜地穿过街巷,那个卖豆腐的大婶叫住了她,“阿绿!那么急小心摔着!”阿绿回头嘻嘻一笑,“才不会呢!胖婶!”说完竟又加快了脚步,拐过了药店便见着了那熟悉的灰色大门,一步跨了过去。 急急的找寻着母亲的身影,“娘!娘!看着阿绿找着什么了?快来看呐!”从空着的厨房拿了个碗将两鸟蛋放着,又迫不及待的向着客厅走去,开了一扇扇门,可惜的是并未找着熟悉的身影。 阿绿挠了挠头又向着卧房走去,果然见着了自己的母亲,赶急了两步上得前去,“娘,你看,阿绿找着了什么?”那妇人穿着荆钗布裙,转回头只觉想让人将这妇人眉间愁绪抹去,她扯了下唇角,“阿绿真能干,又去西边的林子里了吧。” 阿绿只觉想笑笑但看见母亲眉间紧皱又将嘴角跟着降了下来,不无担忧的问道:“娘,怎么了吗?爹爹,爹他不好吗?”妇人叹了口气,抚着阿绿的头,不禁潸然泪下,直看得女儿慌得将袖子凑了上去,愁绪融入了眼睛中。 “阿绿,你父亲腿伤倒是在渐渐好转,只是那西风府里的管事却直口否认了你父亲的治伤费用,说是我们早就拿去了,可是自你父亲伤了之后我们一直忙着,并未到过西风府更别说是去拿钱了,哎,这可怎么办眼下你父亲正缺钱看病呢!” 妇人声音低沉似含了万千委屈郁结在胸,看了一眼帘子遮掩着的内室只得压抑着声调低低地向着身旁不足膝盖的女儿倾诉苦闷,妇人抹了下眼角不想让女儿难过,拉着女儿的手目光在女儿干净的脸上看了看,注视着阿绿的黑色眼珠, “如今娘只有找到西风府里去了,看看到底是西风府仗势还是这其中存了误会,阿绿你愿意陪娘一起去吗?” 阿绿看了看竹帘被风吹得一晃一晃的,回视着母亲无奈痛楚的眸子答道,“阿绿愿意。” 西风府近年来官民和谐安乐不是嘴上说说的,自从前几年来了一位审判清明的官老爷连带着西风府里定居的商人贵人也多了起来,市井街道也是热闹非凡。 凭着这一点相信西风府也不会做的太过,阿绿听着母亲这样说道,也连着收了收心,路上又看见了胖婶,胖婶听说我们是去西风府里索要伤费便直招手让我们来她的小摊子上喝碗豆腐花再去,胖婶坐在我们身边,笑眯眯地说:“既然是取阿绿她爹的养伤费也不急在这一时,吃了早饭再去,瞧瞧阿绿,这段日子瘦的呦~!” 胖婶的手肉乎乎的,抚在阿绿脸上很是舒服,阿绿高兴的蹭了蹭,胖婶呵呵笑了两声,“这孩子还真讨喜呢,怪疼人的。” 妇人望着阿绿白净的脸笑了笑,“胖婶,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要早点去才好,大户家的规矩不少呢!” 阿绿看了看母亲和往日无常的笑容,忙吸溜完了豆花,将嘴一抹就要站起,却被一双手给按住了,那手从兜里找出来一方黑麻布手绢,给阿绿抹了抹嘴,继而又将手绢收了回去,拍了拍阿绿的肩,望着阿绿的娘,“那妹子好走,我会帮着看护你家的你放心去吧!”妇人感激的朝她一笑,便牵着阿绿的手向着那西边立着的高门大户走去。 西风府不愧是大户人家,连大门也比普通人家大了好几倍,门前候着两个小厮而大门则是开着的,门前挂着的红灯笼随着风一摆一摆的,行至门前几步远便可看见西风府里耸立的房屋,房前还有一条专门开拓到大门前石砖铺就的道路宽大约三米,道旁还种着些花卉,端正大气。 阿绿随着娘来到门前,“小哥儿能帮我们通报一下吗,就说厨房的牛叔的妻女来领伤费。”那小厮看了看妇人整洁的布衫,走下台阶问道:“可是为了前些日子受伤的那个砍柴粗使而来?” 阿绿娘胡氏忙答道:“正是,可否请小哥通传一下。”那小哥神情古怪的转了转眼珠,又看了看阿绿,这才忙扶着妇人上了台阶,瞅了瞅朱色漆的门柱。 将妇人拉至一旁皱着眉道:“夫人总站在这门前也不好,所以先搁旁边等着些,不过不是听说那伤费老早就发给你们了吗?怎的又为了此事.?” 胡氏扶了扶鬓边落下的些许发丝,抬起头来用直诚的眼睛注视着面前身材消瘦的小厮。 那小厮怔了怔,忙安抚着妇人,“夫人别介意,以前还多谢牛叔的帮助,小送即使喊声嫂子也不为过,看嫂子似是颇有隐忧不如说给小送听听也许还能帮上些许忙!” 阿绿看着神色担忧的小厮,母亲突然将肩膀松懈了下来,不似一路走来那种挺肩拔背的紧张感,只听得母亲声音似带着点点委屈不甘, “前儿些日子的确有人过来家中问大牛的情况,不过没坐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就走了,根本没有提银钱的事啊,没想到这些日子左等右等,就是没见着伤费的下落,一问却不知那伤费何时竟自己长了腿跑来我们家不曾?这你牛叔的腿伤等不得所以这才不得不找****来问问管事的。” 说罢连日的憋屈化作眼角热烫的泪水不觉间已染湿了襟帕,那穿着得体的小厮不顾染脏衣物将妇人眼泪皆揽袖擦去,忙道:“夫人,嫂子!你别急呀,既然没领到那小送想办法去张管事那帮着问一问便是了,哭坏了身子可不值得。” 阿绿见母亲哭泣一时怔在了那里,只顾得上拍拍母亲的背,跟着说了两句哭坏了可不好。牛氏缓过劲来,倒觉得不好意思起来竟然在小辈面前失了礼数,刚想说上两句,便徒然听见一阵清朗有力的声音从右侧的朱色大门内传来, “是何人在西风府前喧闹?” 小送忙挺直了腰背向门内跑去,只听见小送恭敬有礼的中音道,“张管事,没什么事,就是前些日子那牛叔的妻女上的门来拿伤费。” 那管事沉顿了一下接着又听见他清朗的声音道:“前些日子那宗事不是已经让府里人给伤患送去了银费了吗?怎的又有人过来拿?” 阿绿凑在门前往里面望了望,只见距离不远处立着两个人,一眼便瞧见微微低着头的小送,小送面貌秀气,十指白皙,听娘以前说小送哥哥还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呢,只不过却不知是遭遇了什么变故流落此地成了西风府里的小厮。 “哦?那是哪家的小不点,呵呵呵呵,杵在门前干什么呢!” 阿绿被那爽朗的声音吓了一跳接着便被母亲拥在怀中抱了进去,阿绿晕晕乎乎的被母亲抱着,刚抓紧母亲的脖子便听到小送说道:“这便是牛叔的妻女。” “哦?我看看,呵呵,不曾想牛叔那样的老粗却有这样一个好看的孩子啊。” 阿绿别的没听清楚,不过说她爹是老粗她可听见了,当时有点不乐意了,便更着脖子转回头说道:“说我爹是大老粗你自。。己.呢…” 见着眼前立着的那把清朗声音的主人阿绿不觉的把声音生生降下了两个调,听在旁人耳里只觉得怪异非常,却惹得那管事哈哈大笑,不住的称赞阿绿母亲生了个机灵可爱的孩子。 只有阿绿知道那时的自己为什么不再反驳那些人的话语,当时是真的很气愤,也很想说说那个管事,但看见如那爽朗声音一样爽直的人时她突然觉得那管事也许并没有说她爹的坏话,相反的跟着母亲一路上的忐忑不安也似乎在见到那个留着一小摞胡须的管事时也跟着烟消云散了,她觉得那个管事是个好人,也觉得跟着母亲来办的事也会办好的,就这样她朝着那个和蔼的胖胖的中年管事笑了笑,那管事也似乎眼睛弯的更深了。 小送将事情给张管事讲了一遍,张管事微微用手捏了捏唇下的胡须,“这事,可大可小不容得我这外姓人说道,不如说给莫管家也许有法子。” “莫管家?”母亲殷切的看着小送,小送笑了笑,“莫管家我倒是见过几面,倒不是那样颠倒是非的,嫂子去说说会有转机的。” 张管事瞪了小送两眼,咳了两声,“嗯哼!真是没大没小,什么颠倒是非?小送慎言记住,记住。” 小送忙低了头,但却看见低下头的嘴角却是弯着的,挨了张管事这一训,他连忙接着道:“是小送糊涂了,张管事多么精明的人啊,多谢管事教携!” 那管事也不见怒容,只笑盈盈的受了小送这一番夸赞。阿绿被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的蒙蒙的,转眼瞧去却猛不然的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那脸的主人眯着一双绿豆眼正躲在那圆形石门那儿往这边瞧着,眼珠一转却猛然的睁大了,生生的将那眯眯眼瞪成了月牙眼,原来是看见了阿绿的娘,转眼间那脸的主人将脸更是往墙内缩了缩,似是在找寻着什么,急切的。 阿绿咬了咬指甲,突然想起那张脸就是当时来看望过她爹的西风府下人!是那个人!由于急切的想表达出来的话反倒在脑中怎么也汇不成句子,阿绿只能看着那人越行越远的身影急的直抓头发,胡氏见阿绿如此急的将阿绿紧攥的手握住直喊道,“阿绿!你这是干什么呢呐!” 阿绿侧过头,用松开的手指着那人的背影,结巴的说道:“那人.爹.来过.家.” 胡氏顺着孩子手正好看见了那个灰袍的身影,瞳孔缩了缩,指着那人说道:“那便是那时来过我家的西风府下人,说是来看望的,却直至走前也没提过我那丈夫的伤费!是他!就是他!” 只觉眼前灰影一晃便不见了小送的身影,阿绿瞅着向追着那绿豆眼而去的身影,只觉得小送哥哥威武无比。正发呆间,却听得那张管事对着母亲说,“夫人不必忧心,若是查明属实,断不会委屈了夫人。” 小送自那西花庭追去,那黑影只匆匆的往云夫人院里跑去,心道不好,万一惊到了主子可就不那么好了,于是得劲的加快脚步想赶在进西厢前追上那人,却不想那人也加快了脚步竟是毫不犹豫的踏进了夫人住的庭院,一切挽留不得,小送只好也跟着跑了进去。 进了院门当眼便瞧见云夫人所住之处的一大特点,那便是带着长廊的屋所。 挑了紫珠串的挡风帘便瞧见长长的廊坊上爬满了绿色的藤蔓,恰是葡萄藤,褐色枝蔓连着稀落的绿叶配上一眼望到底的长廊却也别有一番意境。 只是此刻匆匆走过的人却没了欣赏的心思,只觉周围绿油油的纷乱非常。小送倒不惧得罪了夫人,只是自己本是外府所属,又只事门外蹲守之职,如今踏入内院便是不该,又如何可能必要在云二夫人喧闹一番,不过想了想阿绿母子却又觉得即使真扰闹了夫人也要将胡大哥的药费要到才行,如此一番琢磨眨眼间便走至了长廊尽头。 长廊的尽头被葡萄藤缠的很严实,低低垂落着枝条一直到地上,明明是受老爷宠爱的夫人,却并未着人齐整这廊上的藤蔓,显得恣意而杂乱。将散漫的枝蔓拉至一边,显得诡异于平常。 阿绿自见了那人后便不住的扭动着身子,胡氏无法只得将其放下与那管事继续讨论事情,阿绿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小宋离去的地方,转了身子朝着那方向跑去。 跨过院门,林木森森,葡萄藤缠绕的廊柱似是被附着了生命力一样将那云二夫人的帘门推至更远,阿绿怕是眼花停下脚步使劲的揉了揉眼睛。 拂过藤蔓,灰色道路一直在后退,前面又是出现长廊,阿绿累了,倚着一条藤蔓晃荡着休息,不想咔哧一声,绿色的枝条断裂,裂口流出浓稠的汁液。霎时所有的枝条似是被风吹动着,廊坊旁的树木发出沙沙沙沙的声音,更衬得这葡蔓静的诡异。 阿绿忙寻了个岔口跑去,不知跑了许久竟让她摆脱了那追命似的藤蔓,这是一处宽阔的所在,只见正中一株大叶绿树,比远处房舍还高,枝叶繁茂,树干粗壮。 阿绿向着那树走去,风吹过树哗哗的响,脚步不由加快跑过去,阳光正好,风正微时,阿绿微微闭起眼睛。感应前方有东西,像是无数次猛然窜起然后攀登上各种类型的带着古老岁月痕迹的树干那样,阿绿抱了上去。 不过感觉跟平时不太一样反而是滑滑的?柔软的? “咯咯咯咯…。。”一阵古怪的笑声响起,身后顿时起了无数鸡皮疙瘩,阿绿僵硬着身子,双手却因紧张抱的更紧,鼓起勇气悄悄睁开一只眼,顿时眼前一片白茫茫,仰着头向上望去只见一白衣披着黑发背着自己站着,声音从那里传来。 “咯咯咯咯…。。无知小儿敢冒犯你妖爷爷,正好爷爷下午缺盘点心。”阿绿瞪开了眼睛,那白衣说完竟缓缓转过身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其实男主早就出现了,只是现在记忆有损不记得自己是谁。 第2章 奇怪的公子和少年 方才的阳光似是幻觉,要不便是被这巨树遮盖了。 要不然这么冷的感觉自己怎么没一点反应,那白衣转过身,却是极好看的一张面容,墨玉束发两鬓往上的头发有两小束往上束的发箍成编发,各有不相同数量的红色圆环石固定,一片白衣服贴着身子,肩上搭着件白毛披肩。 将两肩围起看不见此人肩膀,说不得这人便是没肩膀的,阿绿想着,连手都放在衣袖下遮掩着,“咯咯咯…。。” 正打量着他,却又被他发出的怪声吓得断了思绪,脸旁的白毛微微动着,那张面无表情,眼中无神的脸抖动了起来。 阿绿抱着这怪东西敢动自然也不敢松手,那东西见阿绿光抱着他没什么表示,不耐烦了起来腿一伸就把阿绿弹开,背倚着树,红唇张了张:“愣儿头,怎么见着你妖祖宗,吓傻了?” 阿绿正对着他坐在不远处,歪着头打量这妖祖宗,那妖怪眼一睁,顿时吓得阿绿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大头,“妖…祖宗唉,阿绿没做过什么得罪您的事,求您放阿绿回家吧!” 那张脸似是生动了些,“你怎知你没做过得罪我的事?”红唇划过一丝邪恶的弧度,“我说,你这小崽子上上辈子拔过我头发呢?” 他移动了过来,蹲下与阿绿平视,墨似眸子凝视着你时,血液也似是停了,寒毛顿束。“你说你这辈子要拿什么还你妖爷爷的毛发?嗯?又有什么值得还给我?” 说着将手伸向阿绿,她连忙向后退,努力平静脸部表情,“祖宗,即是阿绿不对,拔了您的头发,这过阿绿认了,只不过阿绿在最后想求妖爷爷救治好我父亲的腿可好?阿绿给妖爷爷磕头,给您磕头…。” 阿绿在地上狠狠的磕了几个头,空旷的庭院,余下一大一小两人,一站一跪,忽从旁边大树中窜出一道青色人影,立在那小女孩面前,顺手一捞把小孩拖在臂弯里,惊得阿绿大叫一声。 那绿衣少年眉头一蹙,嗔怪到,“你妖爷爷没把你吓尿裤子,我这么可爱无双的样子倒把你吓一跳。” 说着笑了起来,颜色好不开朗。白衣人脸上充斥着温暖笑意,之前的阴森感顿时冲散了。 “我说你这小子没看见我正准备吃这个鲜嫩的小孩吗?出来打什么差!”手一伸竟空变出个白色软鞭,破空向少年打去,将少年身旁的小树打的枝叶分散,少年脚一登,离开地面连下四五跳跃远离了那白衣人。 嘴一呲,“小莲花儿,你来真的,我可不吃这亏,小孩我们走吧…。。” 不顾阿绿的意见,再次点在枝干上,身子飘远,阿绿晕乎乎的只知道自己似是在飞的。 转头去看那个自称妖爷爷的人,那人刚才还好好的跟少年打闹,不知什么时候竟合眼斜躺在树下,大圆树上的叶子微微抖动,好像是在轻声哼唱着什么要哄妖怪入睡。 树木,房舍,世界莫不是这万千阡陌。俯瞰看去,心绪莫名大开,像是走进了一个新世界,又似打开了世界的另一面,却是这样惊心动魄。 那少年侧面如玉,似喜似嗔,只听得他说,“哈哈,美吧,哥哥带你去飞喽,” 他将手伸直,速度提升了起来,阿绿脸被吹的生疼却并不言语,“你以后少理下那妖怪,” 眼瞳的颜色似是深了些,“他真的吃人的。” 阿绿不知道要不要做个惊惧的表情,又怕他一个不高兴把自己摔下去,所以保持沉默是最好的。 “你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你怕我,我可不是那妖怪,我是修行的,好人,我就是好人。” 他说着洋洋得意起来,眉间眼梢都是笑意,嘴边露出了两颗虎牙。阿绿不禁笑了笑,“咦?那人长得和你挺像的,谁?你家里的?” 不等阿绿看过去,少年已经极速下降,只听得自己娘尖叫声,“阿绿!” 这声音一晃而过,没想到少年从阿绿娘和管事面前飞过继而又飞上云梢。 阿绿忙低头去看,自己娘正一手抚着胸口,脸上诧异神色还未退去,倒是旁边的管事脸色一喜对着娘在说些什么,到底在说些什么呢。 飞离西风府,破开云层,少年将阿绿往虚无处一戳,惊奇的是阿绿也和少年一样停留在空中,看着那人青色袍子,阿绿犹豫了下,“仙人我们是要去哪儿?” 少年摸了摸发顶,似是才发现这个问题似的,“对啊,我也在想呢?你叫什么?” “阿绿,我叫阿绿。” “噢,这样啊,阿绿你想去哪?什么地方都可以?一刻钟之内保证你到!” 看着少年甚是自得的样子,仔细打量才发现这少年竟和那妖祖宗长得挺像,脸颊略圆,丹凤桃眼,嘴上总是挂着微笑,那两颗小锯子似的虎牙时不时的从他弯弯的嘴角泄露出来,面相竟和菩萨座前散财童子类似。 “阿绿哪都不想去,阿绿只想回家,仙人把我带回家好不好?”阿绿圆溜溜的眼睛左右转了转,以前老听胖婶讲仙人的故事,没想到自己竟然遇上了,就怕像故事中的那样遇到仙人喜欢把自己带去那仙地可怎么得了? 无论怎么想自己还是舍不得家人的,如此便只盯这少年的眼睛看,“看…看什么看!你要去便带你去好了,没趣,你到说个我找不到的地方才好呢。” 分不清少年是恼她还是被她盯的害羞,不过在少年又一次将她扣在臂弯下她偷眼瞧他时发现了他红红的耳朵尖倒是真。仙人也会害羞呢,原来仙人和平常人一样会笑会哭。 少年几个大的起落登上了护城墙上,进了城却是收敛了许多,不往人多的地方踏行。“抓好了。” 踏过一片瓦片后,整个身子似是被大风卷起,起起落落,转瞬间已飘过百十步。再睁眼时自己与少年皆踏在自家小院中,一扇扇门依旧是紧闭着,小竹帘飘动着,隔不住里面浓郁的药材味。 没看见青袍走几步,却见他已掀了帘子进入了房间。又是顺手一戳将阿绿正好戳在自己老爹床边,胡老爹虽是卧榻已久却不显的病气,反倒精神正好,态度亲切,“阿绿,家里有客人来快请人坐下。” 阿绿忙散开腿往院子跑去,不想被少年拦了一手,“大叔不急,我听你家闺女说你腿有疾,特来救治的。” 胡老爹面色一喜,看了看自家女儿,有个圆脸却掩不住呆气,拱手向少年作揖,“那太好了,我卧榻已久,早就想出去赏赏春光了!” 少年上前,头上系的青布带子轻摆于脑后,一把将胡老爹的被子掀开,露出了泛着黄药水颜色的绷带,双指并拢向腿中压去不一会见少年闭眼凝神,将手张开附在腿上伤患之处,如此几下来回,胡老爹那连日来脸上的菜色竟消散了下去,转而变得红润。 “真是神了,小先生哪里学来的点穴手法,我这吃了大半年药才将将养好,不想经您这一手,我说不得马上就能下地行走了!” 看着胡老爹跃跃欲试的样子,少年眉间一蹙,伸手制止了老爹,“现在还不行,在将养些日子就好了。”说罢竟径直走回了院落中,不在看胡老爹一眼,阿绿连忙追上去问:“我瞧着我爹已被治好了,为何你要让他还在床上养小半月呢?” 少年闭着眼似是累了,声音少了活力,多了份莫测,“如今我已达成你的心愿,你要记得在树下讲的话,至于你刚才的问题吗?嗯…。。” 少年眼角划过戏虐,脚尖一点,阿绿眼见不好,连忙上前拖拽,可惜少年身轻如燕,转眼只见一片青影跃翔天边,余下一声环绕院中,仔细听去,“你猜,你猜,你猜…。。” 胡氏再出那西风府时,看哪觉得哪好,就连入府前觉得着这西风府格外高大的感觉也变成不过寻常房舍只不过建的大了些,手中的金银花袖袋被珍重的放入怀中,束了束腰,觉得万事俱备了方才又踏步向前行去。 一路平坦无异,不由细细琢磨起方才那张管事的一番话来。方才见着那少年,哦,不是,应该是那在未遮山上学艺的二少爷,不想却修行的如此厉害,竟如戏剧里唱的武林高手一般行立于空中。 看张管家笑嘻嘻的脸原是莫府一桩极得意的事,不过他却说,“此女也许气运非常人所比,不然一进西风府哪有这莫大的运气正好见着修行归来的少爷。 唉,也罢也罢,如老夫这一生能侍于西风府上已是万幸,没得那福气,也只有好好品尝这世间百事之痛。” 瞧着到不像是对胡氏说的话,说罢便见那张管事爽快的拿出那金银袖包递给胡氏,说是给胡老大的一点补偿,胡氏掂了掂,尽是比那往常的伤费还要多了不少,便谢过管事回的家去。 那奸诈之人却是不做打算,胡氏想即是伤费要回来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大户人家的事还是少掺和的好,想起阿绿有大气运,自己却是瞧不出来的,自己那呆里呆气的女儿能平安过了一世便是好的,想起阿绿,胡氏顾不得在胡思乱想了连忙加快了脚步向家中行去,西风府繁华的街道只见一个匆匆行过的妇人身影格外显眼。 胡氏推开自家家门,顾不得抹头上的汗,急急前行了几步,待见到那呆立在自家小院的树下女儿身影后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将女儿揽入怀中,“阿绿,快告诉母亲,你是怎末见的西风府二少爷的?” 阿绿想了想那少年,便将前前后后的事讲了,却是不过瘾,“母亲,你说原来张婶说的那仙人是存在的,想必那些个妖怪也是存在的吧,娘,阿绿害怕。” 胡氏摸了摸自家女儿的头发,笑着说:“傻孩子,那不是仙人,只是从未遮山上归来的二少爷莫古慎罢了!哪来的鬼神之说,莫不是飞了一次天吓傻了不曾?” 阿绿睁着迷茫的眸子,似是不敢相信,“那莫说妖祖宗也是骗人的喽?”胡氏放下女儿,向着房中行去,“是那二少爷见你好玩,哄你开心呢。 对了那张管事把你爹的伤费给娘了,你爹的病不愁了。”见着母亲高兴的样子,阿绿不好争辩什么,跟着母亲进了老爹的房间,事后胡氏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自己也是觉得阿绿说的事怪异了些,便悄悄的往女儿枕下塞了几只干了的艾叶枝,艾叶也,辟邪避灾。 阿绿伺候胡老爹半月之久,胡老爹牢记救腿恩人的话,非要在过了半月后才肯下的床来,可苦了阿绿,胡氏见老爹已好了许多,便为了家中的生计日日去秀坊上工,一月能得二两银子。留的阿绿天天给老爹端饭送水,自然喜了老爹,苦了阿绿。 终于自家老爹肯下床了,阿绿这日便早早的吃了饭食,便扒开院门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奔去。阳光温暖,街上熙攘的人群也挡不住阿绿,阿绿立于一户窄门破巷中,谨慎的瞧了瞧四周,见无人走动,便飞快的敲了敲门,之后又把耳朵贴在门上,生怕错过一丝响动。 “你既来了,何不自己推了门进来,何必做出这样一个怕事的模样,瞧着给我添堵呢!” 只听的这婉转女声过后,门便咔嚓一声,似是应声开了,阿绿脸上一喜急忙钻了进去,细细把门掩上,才踏步进了屋里,院中也有一株普通的树,树叶也是圆的,阿绿停下步伐,瞧着那树下立着的红布衣女子久久不语,女子面向阿绿,平常的那张脸上却在添了一丝笑意后,显得鲜明了起来。 阿绿看着那女子,轻声问着:“顾青你的新本子写好了吗?” 那女子笑着的脸突然歪曲起来,“你每次来就会这一句,不会学些好听的话来哄一哄我吗?罢了,你这呆子好无生趣,指望你还不如指望一块生在青山上的顽石。” 阿绿笑了笑,“若我也学你那话本子里面多情书生一样对你甜言蜜语,却在最后把你始乱终弃,你莫不是要学那里面的小娘子一样哭天喊地的投涯自尽?顾青清醒点,莫要被自己幻想的事情迷了眼。” 顾青愣了愣,“知道你是很无趣,不想却也是这么不会说话,我那红尘可不是写的是这样一个恶俗的故事,你看不懂就不要乱说话。” 阿绿见顾青似是有点生气便哄着她,“你不是不知,我识不了几个字,即使评论也是听的大街上那些好买话本子的媳妇姑娘们品论的,你要不爱听,我便不说。只是你既然写的这样好,要是没有看懂的便只是像我这样的曲解,那你写的不就是没有几个欣赏,你写的不就是只有你自己看的份了。” “总有人懂,”顾青笑了笑,“不是你便是他,不是他便是后世之人,阿绿你懂吗,人活着总要留下些什么,不然总觉的白活了。” 阿绿伸着脑袋看向顾青那平常却总是让人深记的脸,“也许吧,顾青至少我现在是不理解你,给,拿着,虽然你的画本无人理解,至少卖出去不少,可以养活你自己,不用像我阿娘那样辛苦操劳,已是万幸。不说我阿娘,就说那考试的秀才湛平考了这么多年试,都没上,想那大堂之上哪是那莫容易上的,不止万人死在路上,他平日虽说也写文章赚钱,可是却不如你的故事吸引,你该知足。” 顾青走了过来,弹了弹阿绿的脑门,“行了,就你会说,走,荒废了这几日的功课,该补补了。” 阿绿痛苦的小脸皱在一起,“平日我们说好了,我帮你去闺门宅院里卖画本,你写故事,的来的钱分分就好,为何我也要学那秀才的课本?” 顾青挑了挑眼,望着这个稚儿,“你既帮我卖书便要尽到本分,哪有卖书的没读过自己卖的书的道理。你该知足,我不是那挑剔之人。” 说着拽着阿绿的辫子,拖拽进屋,竟然不见丝毫费力。 没错,阿绿是跟着这个女夫子学了不久的学问了,要论效果,却是不明显的,但也好比那些不入学堂的人家,阿绿至少还是认得几个字的。 阿绿有时候挺替夫子惋惜的,她这诺大的才华空空付了,却只得在闺门深宅里流传。 不憋屈是不可能的,可是夫子却是好像习惯了似的,日复一日的写话本,年复一年的哀怨却不抱怨。 就好似哀怨是她自己乐意的,写话本也是她自己喜欢的,所以旁人理解不了她,她理解自己就好,就如她那一身红布裙,灼灼燃烧于自己的一片小天地之中。 阿绿抱着小包袱行走于大街小巷,每停留在一个地方不会超过一刻钟,有时候偶尔会有几个姑娘小媳妇围绕着这个粗青布衣的小孩问着什么,小孩皆是耐心解答。 有时候会看见小媳妇或是姑娘拿了书急忙往兜里藏或是放入买菜的篮子中,然后施施然的走了,这时小孩露出微笑继而拍拍屁股又换了个场所继续蹲守。 没错,这便是阿绿每日必做的卖书生意,一开始是不景气的,但有了一便就有了二,有了二自然也就有了以后了。如今顾青的话本也算是小有名气了,粗粗算来也算是日有所利。 阿绿忙欢欢乐乐的收了摊准备往家走,越过一道白围墙,一阵风吹来送过一道清雅香气,闻来却是有些熟悉的,阿绿猛然回头,那醒目的白墙黑瓦却不是西风府又是哪个? 风吹的阿绿瑟瑟,阿绿不由又想起了那双冷然的眸子,“阿绿,你拿什么来赔我价值千金的毛发?”这声音如穿墙过耳,直撞向阿绿心间。阿绿在这一刻突然将手伸向蓝天, 她似乎触摸到了这样一个惊心动魄的世界。这样一个让她感觉兴奋的,感到有着无限乐趣的天地。 第3章 梦中的神仙啊别打我! 集市上每天人来人往,各种小贩整齐占据着道路两边,在集市的西方矗立着西风府这一地方的特色园林建筑——原来的莫府,现在的西风府。 在这黑瓦大白墙下自然也插挤着不少贩布贩钗的,而阿绿这一日也硬是在此地开括了自己的摊位。她转着滴溜的眼珠子,旁边依稀可见熟悉的高胖身影那不是胖婶又是谁?那高胖身影像个陀螺一样在自己的摊子前飞快旋转,此时一溜烟跑至阿绿身边,递给她一碗冒着热气儿的豆花。阿绿捧着碗靠坐在身后的白墙上,仔细看,她似乎不时的聆听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似是无所获,便垂着头一股脑的喝完了白花花的豆花,豆花到与那黑瓦白墙相称。 春日的阳光洒射下来映衬着闹哄哄的人群嫩树,春光正好,只差陌上少年、缤纷桃花罢。阿绿眼一闭,所幸现在没什么生意干脆休息一会儿,常听夫子说偷得浮生半日闲嘛。 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像是起了大雾,一阵风吹散了底下一层,忽见深蓝水纹,阿绿一惊忙倒退几步,恍而前方的雾散去,看去到不像水波,阿绿转而向前疾走了几步,向着前方黑黢黢奔去。 阿绿左一脚右一脚的大步向前跨去,在浓重的白雾中前方似乎涌动着一股不安的因素。在踏得数十步之后,浓雾忽地铺面而来,不得不闭上眼静静等待这阵雾过去。本就是夜色寻觅,闭上眼却是五感俱失了。忽听清亮的水声嘀嗒、嘀嗒、嘀嗒、阿绿一喜,这肯定是水滴乳石之声,身形不由得快了些,越是往前,声音越是清晰了。眼睛迫不及待的睁开一丝缝隙,却不想那水滴声却起了变故,原本嘀嗒嘀嗒规律的音色却急转而下,空旷的不知名的地方突兀的插入一阵滴沥沥嘀嗒嗒,接着传来哗的一大声,有什么东西从水面钻出!阿绿较快的步伐嘎吱一声驻足不前了,雾扑在面上湿漉漉的,冷!却冷不过那从心底而生的寒气。 身体不由自己的发着抖,那哗哗声接连不断,因着看不清,那雾雾蒙蒙的前方加了想象的色彩更显得诡异,魅影重重。阿绿定下决心,挺直脊背,亦步亦趋的缓慢前行。无论前方有什么,或没有什么自己都得面对,逃避只是一时的,既是遇着鬼妖那也只得硬着头皮上。 浓雾袅袅,当阿绿走至一个地方时突然被什么阻挡住,阿绿伸手拨了拨,那触感像是碰到水能深入却是进不去完全。阿绿使劲用头撞向那东西,却被那东西柔和的包裹住了,继而又微微的将自己反向弹了回来。阿绿踩了踩地面,继而坐下静想,忽从身后远方传来一声不知什么鸟的叫声,清脆明亮直向身后射来。阿绿转过头错愕的发现一束光亮乘着浓雾直射而来,光束所过之处浓雾尽散。 那束光直直的朝着自己,脚下的水面映出了这像流星似的光线,一瞬间窜进了阿绿的身体,阿绿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渐渐上升,脚脱离了水面。身体像羽毛,从来没有如此觉得自己竟然轻的不如一片雾。 当光束最后的光亮淹灭在身体里的时候,身体像是充盈着满满的风。发丝、袖角、连头上的缎带都无风自动了起来,那风托动着无措的阿绿飞向那水般的物体,就像穿过了豆花一样的屏障,闭着的眼睛在感觉到了光线的时候睁了开来。浓雾尽散,入眼的是一轮巨大的圆月发着黄澄澄的光,身旁是一片巨木成荫的森林,而前方是一块倒映着黄月的湖泊,仔细看能看见细小的波纹晃荡着朝更远的前方荡去。 阿绿缓慢的前行,那风却不让她脚沾地,那风托至湖泊中央便停住不动了,阿绿的缎带也垂落下来。脚下是一片黄澄澄的圆月,湖水荡起的细纹进入了盈月中,月似是生动起来轻轻随着湖水晃荡,那月的倒影极大,映衬着天上的大圆月。阿绿俯视这轮黄月,只见中间似是有块无暇的白玉嵌在其中。好奇使阿绿轻举妄动了起来,那不流转的风此时竟如知道阿绿心思一样,托载着阿绿缓缓向下渐落。阿绿眼中倒映的黄色越来越大,忽而停在那白玉上方。 阿绿一惊,似是想后退却发现自己现在是不着力的局面,急忙掩住口鼻。 静谧的森林月色正好,只见倒映着黄月的湖面倒影中浮着一个身着白衣,却似被油光水亮的白皮毛包裹起来的人。水纹波动,那人也轻轻晃动,闭着眼睛的白玉面庞竟似比白衣、皮毛更胜一筹。白绒毛被风吹起一阵涟漪,反衬着黄月的亮光在皮毛上被推至那人脸颊旁继而消失不见。阿绿顺着皮毛往上看去,只见滑顺的皮毛中间搁着一张安静的睡脸,脸庞似有银光闪过,仔细一看那长如缎子似得银发铺在白皮毛上,与那皮毛混合着将那人包裹着相似茧形。在这一方山水中出现这样一个突兀的人或是妖,阿绿似是被月色迷了眼睛,蒙蒙胧胧的却移不开眼。那是怎样的华丽语言都不能描绘的高贵容颜,安睡在这水波中,也只有这山水能容纳他了。 那银发随着水波漂动,躺在一片黄澄澄的水域,难道这是什么修行不成?阿绿这样想着,观察的更仔细了,不想一阵吸力突然将自己拉至那银发身边,阿绿甚至能数着他那银色的睫毛,忽地从那一团皮毛中伸出一只手来,那手漂亮异常却不是文人病弱的样子,一把捞住了阿绿的脖子。那手按着她的脖子不动了,只听那人嘴中咦了一声便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黄澄澄的似是把这月色都装了进去,它的主人虽是面无表情,阿绿还是迷惑的望着他,高贵的容颜,怕是在妖中也是难得一见的吧。 两人面面相对着,他不动阿绿更不敢动。“你如何能闯进这里的?嗯?”声音如雪峰上的泉水,他启唇便是一串好听的音符,“怎么,怕了?”他的皮毛鼓了鼓从中又伸出一只手来,那手直去阿绿心脏,速度不快却惊得阿绿大声惨叫起来,那人面露不喜手一推将阿绿高高抛至高空,阿绿身体如直线直朝月亮飞去。望向湖中,却似见那银发人嘴边划过笑意,阿绿感觉到了一阵恶意,不觉抖了抖身体,脚下的风切割着周围的空气却也拖慢了阿绿上行的速度。就在速度降下来的时候那人动了,银发洒落着水珠,那人围着皮草银发飘荡在空中。不见他动身形却极速的向着阿绿移动着,不一会儿便跃至阿绿面前,手中并不见什么东西却是一卷又将阿绿卷上高空。 阿绿看着脚下小如蚂蚁的湖泊,心下一阵凄凉。身后月色把阿绿浑身照的黄澄澄的,映衬着阿绿圆圆的眼睛,在身影中便似只剩下一双明亮的承载着似火焰月色的眼睛。 那人伸出手来,阿绿注意到他的手变出尖尖的指甲,那指甲在月光中显得透亮且锋利,阿绿相信这样一双手绝对切得下自己小小的身体。他将手横放在胸前,黑色皂鞋一登,登在虚无处,竟也直冲冲的朝着自己射来。阿绿俯视着,细微的风向改变了,就在这一刻那人身后飘扬的白发缓缓落在身后,脚下猛地被撞出去,那风顺着力道向着那银发人荡去,银发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第一次出现的诧异神色,将手迎挡了上去,空中发出了只有兵器相撞才会产生的兵戈之声。那人手臂被斜划了一道口子,细长的血口硬生生将无暇的白璧破坏了。 不!阿绿睁大了眼睛,那人果然不是人,只见血口流淌下来的不是血红的颜色而是金黄如这明亮的月色一样的色彩。他停住身形月色衬得他的身影如妖如魅,他直立起手臂,缓缓将这条细长的划口舔净,伤口却是不再流出金黄的血液了,但却也没有愈合的迹象。 那人眯起了眼,一只白骨鞭被那人缓缓从皮毛抽出,只见眼前光亮一闪,一股大力携着骨鞭缠了上来将阿绿固定。随即那人便转过身不顾阿绿反应,牵着她踏步向下落入了湖边的草地上,阿绿被他重重摔至地下,脑袋晕晕乎乎的。睁开眼看那妖怪,妖怪立在树前,白色不知名的皮毛裹身,一双黄澄澄的眼睛更显神秘。他行至阿绿脸旁,“说,你来这为了什么?”阿绿被他问的疑窦丛生,争抢着大声询问:“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进来的?还能出去吗?”那妖似嗔了一眼,“这里就是神魔湖,看见那月亮了没?”他伸出手一掀,阿绿便面对着星空,望着那****了许多的月亮。“湖取月,湖中有月,吾月丰盈,说,你是不是为了这而来。”阿绿张着嘴却不知言语,只感觉两人似是讲了两国语言互相不懂对方在说什么,果然人妖殊途啊。 第4章 一巴掌惊醒梦中人 月色如醉,远山重重,林木繁茂,阿绿却是没有到过这种地方的,似仙境如梦似幻。妖怪步步紧逼,不容阿绿有片刻喘息。 阿绿使劲睁大眼睛像是这样便能传达出自己的善意,不想那妖怪却瞪了她一眼,顺手将阿绿身上缠绕的骨鞭抽回来不等阿绿高兴,又朝着阿绿挥了下去,顿时阿绿身上被抽了一道血痕。阿绿惨叫一声,忙翻起身伸出手就要看自己的伤势。 布衣划烂,慢慢渗出血迹。阿绿从那破烂的布料中窥得那身破烂的皮肉,顾不得害怕那满腔的愤满使得她奋不顾身的扑向妖怪。 相比阿绿错乱的步伐,妖怪躲得像似闲庭漫步。 妖怪突发攻击,只见那骨鞭银光一闪,骨柄便袭上了肚子,阿绿硬生生的抗下这一击,双手抓住妖怪的肩上的皮毛使劲的朝着自己拉进,脸靠在妖怪脖颈处,满腔的惧意化作拼死一搏。 牙齿有时候比刀剑更能伤人,阿绿死死的咬住妖怪的肩膀,肩膀上的皮肉被自己咬的变形却始终不见黄色的血液流出。 阿绿气劲一泄便保持不住姿势,咣当一声便再次倒在地上。 恍然中阿绿见妖怪拢了拢要掉下的皮毛,向着自己蹲下来,那张容颜离自己越来越近,眼睛也越来越睁不开了,将将闭上之时,一股大力将自己的脸掀开到另一边,火辣辣的痛感瞬间蔓延整个左脸。 阿绿猛地睁大眼睛只听耳边风声呼啸,那妖怪却是划至很远安静地看着自己。 阿绿缓缓站起来,那妖怪身后的大黄月发着柔和的光,只见妖怪黄色的瞳孔一缩,阿绿吓得蹲下身,眩晕感再次袭来。 身上似是被无数双手拥住,身体又充盈着风力。 载着自己吊在半空中,身后确实有着许多不可名状的手形,千奇百怪变化万千却只是拥着自己并不伤害。阿绿被载着缓缓向着月色飞去,一瞬间妖怪身上的气势变了,他睁着黄澄澄的眼睛,在月光的背面更显的莫测危险。 大风刮起,逆着风阿绿看见草地被吹得向身后扬去。 就在这时妖怪乘着风来了,身后的手似有所觉,瞬间放开外面的一层化作锋利的棱角,向下伸长冲着妖怪心脏而去,那妖怪一个起跃后,转至左侧想从左面攻击脆弱的阿绿,不想下面的手借着下冲的力道硬是扭成麻花回转过来刺向妖怪伸向阿绿的手。 而此时已缓缓接近大黄月,阿绿忙伸出手推妖怪触摸到的皮毛光滑,手感极好,那妖怪看着阿绿,阿绿屏住呼吸,即使还是面无表情阿绿却是感觉不到一丝对自己的威胁。 怔忪间,只听得一声声呼唤从身后圆月里发出,“阿绿…。。”阿绿愣了下,那声音再唤,“阿绿,啧啧,白日做梦。” 阿绿终于抓住了些什么,眼中闪过亮光,嘴角的笑意还没弯成弧度,便见的那妖怪眼底的轻蔑一闪而过,伸手拽住阿绿的青布衣袖,靠得极近,妖怪声音如冰, “阿绿吗,我记住了。” 阿绿心底生出难以形容的滋味,身体此时却陷入黄月中,眼看就要解脱,那妖怪却还是不松手,身后的手此时动了,那手如利箭破开妖怪抓着的衣袖,顺手化风推着妖怪缓缓向下落去。那银发随着风波动,煞是好看。 然后,阿绿便没有意识了。 忽然感觉左脸颊的痛感增加了,阿绿睁开眼睛,迷茫还未散去便被一人揪着耳朵立了起来,那人口气恶恶,说出的话与那呼唤自己的声音无二般。 “你说你这稚儿,大白天的不好好卖书在这白日做梦!我怎么放心你一人在集市上?”话音落,阿绿望着这个脸上围着围巾的女子,可不是夫子又是哪位。阿绿整理好衣裳,呵呵笑了起来,幸亏夫子将她吵醒,牙一呲脸上火辣辣的痛感提醒着她,阿绿用手指着自己的左脸不说话。 表情寒的顾青心里一哆嗦,忙说些好话哄着这娃,“诺,春日还不胜热,你若睡过去着凉了怎么办?还不多亏我。” 阿绿眼一眯,“多亏了夫子扇我,将我救醒啰!哼,可阿绿想问夫子可知晓我刚才梦中何为?” 阿绿紧盯着顾青不放过她一丝表情,“阿绿以前就听夫子讲过鬼怪之说,可不知道夫子可信世上鬼妖出没?” 顾青板着一张脸,语气冷了下来,“莫不是睡糊涂了?”说着作势要喊在旁边忙活的胖婶,阿绿手扶着顾青,眼中没了思索之意,只盯着顾青的围巾无语道:“夫子这时作何形状?” 顾青听完竟又把黄布围巾往上遮了遮,“阿绿你太大意了,夫子我是做什么的?现在话本卖的不错,集市上不少良家妇女,大的小的老的少的都认识我,一个个围来夫子我要憋死。所以做些伪装,咦,阿绿你这什么眼神?你在这样看什么看,不知道就连那朝堂之上也有官爷为了私访变装成乞丐的大有人在!” 阿绿转过身去,将红尘一二两册拢至一处,看样子是要收摊回家了。 顾青急到,“着什么急啊,现在太阳还没落山呢,我且问你,今日卖出了几册?” 阿绿转过身,“一册。” 顾青将围巾一扯,“怎末会这样呢,昨儿不还卖的好好的吗?” 阿绿道,“是,刚出来是卖的挺好,现在都看腻了,所以才让你写新话本,还是你已经厌烦了。” 顾青站在原地怔愣,“的确是我疏忽了,这几日贪图耍乐,却也是灵感全无,说不得我们这生意做不下去了。” 阿绿望着顾青普通的脸,“既是写不下去,你便日日叫我去屋里学字罢,你这红尘我也读了七七八八,不想今日却做了个荒诞的梦来,日后与你细说。”顾青又高兴起来,拉着阿绿往集市中转去,也不顾自己的脸是否被人看见了。 第5章 刚遇风起,又现奇妖 月黑风高,在莫家一处院中,漆黑的夜色将路途都染黑了,院中的大圆叶树却闪着点点光芒细小却明亮。细看去却是一只只萤火虫停息在叶中。 树下白衣青年合眼头靠在树根处,点点荧光围绕在身周。这正是那日戏耍阿绿的妖祖宗,见一点荧光朝着这祖宗的耳边落去,衬着那白皙的耳垂却是比任何耳饰都要好看。 突然那光点震动翅膀,离去了。青年睁开双瞳光华流转,手指曲起,落下光点, “是吗,看来东边不太太平,三郎,也许我们要走一趟了。” 原来白衣人旁边还立着一位少年,隐在树旁看不甚清,那少年走上前来露出了青色的袍角,“呲!麻烦死了,我可不去。” 那白衣人眯起眼睛,“你…。。确定?”大圆叶树闪着点点光亮,映衬着白衣脸上明灭转换,透着说不出的危险。 少年犹豫了一会儿,僵着身子硬声硬气的说:“我知道了!哼!” 说罢竟脚尖一点转身飞入空中朝着东方去了。 离去之前特意往白衣脸上蹬了蹬沙土,却也被树枝挡了开去,白衣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倚靠着树起身,树上的光点忽而散开来朝着白衣集中而去。 青年肩上的皮毛缓缓将青年整个上半身围起,光点耀的青年周身明亮,只见那人缓缓升起,竟是也往少年方向飞去。 这一夜注定是不太平的,寂静的夜里响起了剧烈的轰鸣声,阿绿在噩梦连连中被震动惊醒。 阿绿腰间着力翻下床榻,顺手抄起搁置在床尾的布衫便向着门外跑去,院中星河璀璨若不是那东边持续传来的倒塌声,阿绿便以为方才的种种皆是自己的幻觉了。 恍而望见空中划过白色身影,阿绿瞬间跃起借着枝干的弹力,将自己送上空中,梦中所见的风力也灌注在脚下,直接将阿绿递至数十里。 星幕低垂,那人围着的皮草迎风舞动,眼中的光亮明明灭灭,若是注意一点,白衣人便会发现身后还跟着一个小人。 少年见白衣追了上来,便放慢了速度与白衣调侃道,“我以为上山修行这多年,应该能甩你两座山。 怎么?平常忙着接手家业还有那闲情吃人?” 白衣不胜烦扰,“我那吃的能是人吗?要不这么多年我不早被你那山上的师兄收了。” 白衣嫌恶的望了望身后的圆脸少年,“三郎莫要调皮,你也不看看你比五年前重了多少,忍心压在我这瘦弱之躯上吗。”说罢肩膀向后袭去,将少年抖了下去。 少年嘴一撇,露出个哭丧脸来,“你…。。你…。你不喜欢我了?莲哥儿~” 白衣身形一抖,脸被气的煞白,“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这样喊我,要叫大哥。”少年跟在一旁哼哧哼哧的笑,妖祖宗袖子一别,那萤火之光托得他更快的向前飞去。 月弯似弓,星河耀眼,远山被夜色披上了一层朦胧的雾障,虚虚实实的,东行至一空旷处,身后是刚刚踏行过来的原木森林。 阿绿此时屏息躲在一株歪脖子树叉上,望着那停留在半空中的身影。 “月色正好哇!~”少年来不及感叹便被白衣掩住了口鼻,做了禁声的手势。 少年安静下来,空旷的土地显得寂寥而苍茫,一弯新月挂在树梢,不知从哪传来的鼓戏之声,只听的一人声唱到,“往事~不堪~回首~啊!只怕得行差踏错~!转身便将我抛哇~……” 寻声望去原是那空旷处不知何时竟凭空起了一座戏台子,戏台之上立着一位身姿袅袅的妙人,手如珠玉携着一把白折扇。 白折扇将那人面容隐在后看不真切,莹莹月光衬得那人似妖似仙。 只听得鼓声铮铮,又婉转直下,戏鼓乐起那人又接着唱道,“说得那浩然~正道!皆妄取~……败絮金玉~啊~空!空!空!空!空~得一副~好皮囊~啊~” 那人唱罢,将手中折扇慢慢合起,果是一副好相貌。 双眉远山,眼如盘墨,唇如艳血。折扇在那人身前挥舞出一个好看得弧度落下,他长身玉立,倒看不出方才的戏韵。 空旷场所却不闻风声,红唇起,“各位客官可看的尽兴?”说罢还朝着台下拘了个谢场礼。半空中的身影僵了,少年似是晃了一下却被妖祖宗拉住不知说了些什么,少年是安静了,那戏子却动了,折扇一转却是变出一个长柄弯月刀来,向上跃起同时向刚才自己唱戏的台子一划,台子瞬间四分五裂起来,阿绿紧张得连蚊子都不敢拍。 戏子红色衣裙翻飞,背倚长刀弯月。手一个起势刀尖直指戏台之处,“大王饶命!”极力目视却是四四方方铁木牢笼一个。 方才的声音便是出自牢笼里面一个布衣秀才之口,原来方才的戏台竟是在这牢笼之上建造的。 戏台之下唉唉呀呀的大有人在,只怪戏子戏声入耳倒是被蒙蔽了。估计方才戏子问话是同这些个人吧。 不过这也未免太奇怪了,既是听戏也未用过这种怂人听闻的方法,何况顾客身上大大小小的伤是那么显眼。 空中的两人被这怪异的组合惊了一惊,不过马上反应了过来,少年迫不及待地要跑去救人,却被白衣妖怪抢了先,只见白衣身周荧光大亮身形便向前极速飞行,待飞至戏子上方便凌空抽下数鞭。 戏子身形未动却用弯刀将白衣攻击扫开,白衣跃离戏子在牢笼前落下。牢笼里的人突然见到这人仙姿,像抓住最后一线生机一样争相跪拜了起来。牢笼的后面被少年破开一个大口子,少年笑嘻嘻大声朝里面吼着:“救你们的是我,你们拜这个…。不是伤我心吗。” 作者有话要说: 12点还有一更 第6章 莫公子救人,可是妖怪很凶 众人一惊,欣喜过望争相往笼外跑去,戏子凌空跃起朝着逃跑的众人道:“我看谁敢?” 当下银刀一划,跑在前面的人群躺的躺,歪的歪,看着这如砍瓜切菜似的血腥手段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了。戏子的红衣翻飞在空中,弯刀银光闪闪似嘲讽。 莫家少年身上浴血,眼睛睁得奇大,绿色的衣裳尽见血光点点如盛开在草地上的艳花。 所有的人突然惊醒般逃命似的往牢笼里跑,不到一刻那破败的牢笼已经挤满了人,只剩下少年身影孤单的可笑。 戏子脱下红衣,里面竟然穿着一套银色铠甲,里面着白色锦棉衣。 面容被衬得清冷不少,他一笑,“不知有客远道而来,撩红失礼了。” 他顾自坐在牢笼上面,弯刀倚靠在身侧表情闲适。 妖祖宗身上荧光闪闪渐渐托他向戏子靠近,“叨扰了,到不知这撩红二字是你戏台上的花名还是你自己的本名?” 戏子立起身向妖祖宗攻去,“你这人到有意思,可惜你偏偏要与我做对,那可就怨不得我了。” 弯刀划过妖祖宗手臂,却被白皮毛格挡,一击不成撩红迅速退回牢笼上,看到呆立着的绿衣少年,刀尖一转向少年劈去。 妖祖宗见三弟有危险顾不得防御追上前去想将三弟拉回来,可惜,距离还有一段,戏子已经摸到少年的衣角。少年身处危机,却表情木愣。 戏子一把弯刀迫近少年直立的身子,少年眼中映着白甲冷瞳突伸双手拽住戏子撞向地面。 戏子脸上错愕还未散去接着少年的拳脚便劈头盖脸砸了下来,少年身体涌动着一股劲儿,来的让人措手不及。 戏子从未被凡人如此简单粗暴的打着,而偏偏他被压制住手脚,想他与众妖打架时无不挑选其中能力出众的,就是那普通的凡人没有几把刷子也不敢到他面前晃晃,如今被此人压着打一时郁闷竟也没有还手。 旁边的妖祖宗见机插入两人中间,用白软鞭将戏子捆绑上,四周散落着残肢断臂,少年的拳脚不停歇的打在戏子身上像是在发泄什么。 戏子脸一垮,“两个打一个算什么本事,放开我再来过。”边说着边不住的扭动身子,刚才强硬的作风了无影踪。 牢笼又喧闹了起来,不少人跃跃欲试,却恐那戏子先前手段呆在牢笼里观望。 妖祖宗呲笑一声,“那是同人讲究的道义,与你这妖怪有什么可讲的?”戏子嘴边含笑,“很好,你们惹到我了,你们可知我名号,无知小儿还不把爷爷我放了喽。” 少年又是将他一顿揍,众人目瞪口呆,少年眼一歪,目光如炬,“你们还等什么,等着这妖怪同伙来了煮你们吗?”话落竟当先捞了一批人出来,随手化了个黑白卦阵升至腰部变为屋舍大小。 少年当先一跃而起,飘至阵盘中,妖祖宗左手横向抓起,一把捞来数十来个被困之人放置阵中,直叫人呼,“神乎其技哉!” 待众人上了阵盘,少年手中起式,阵便急速向来时方向飞去,不一会儿便不见踪影。 妖祖宗嘴边显着无奈,拖了拖栓着的戏子才觉得心里高兴了些,欲往西边飞去,又看了看垂头的戏子,“你若乖乖的,我可以考虑放了你。” 戏子周身围绕着红光,缓缓抬起头却是红眸恶笑“可我不这么想。” 顿时红光大胜,刺的妖祖宗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却已不见戏子身影。 凝神细思,风的味道有点改变,左手从披肩下伸出往右边一挡,那突袭而来的人又接着向他劈了几刀皆被化解。可是那妖祖宗却是有些吃不消了,身形嬴弱,接连的打斗已消耗掉了他的体力。 他需要休息,戏子眼露笑意,“乖乖束手就擒,你那同伴也真是傻,看不出来你的体力消耗竟自己就走掉了!哈哈哈哈哈。” 妖祖宗咳了一声,白色皮毛一体显得消瘦不少,“你若是说我那弟弟,那可没说准,他不是带着你的囚徒回去了吗?” 戏子收敛起笑意,“凭你怎说,现在可是落到我手里了,你自求多福吧,咦,看来还有意外收获。” 戏子蹬腿直下,拖拽着妖祖宗毫不温柔,直呛的人咳嗽不止。 落在一片小树林,戏子瞪大眼睛搜寻着,旁边不远处正是躲藏在歪脖树上的阿绿。 戏子弯刀一收,又变回折扇模样,白玉为骨银光闪闪。戏子跺着步子,对着那几步远的歪脖树一指,“你别躲了,老早就闻到你的臭人味了,这许久不见走,怎么还等着爷爷宴请你呢!” 阿绿屏住呼吸,两只眼睛只盯着戏子血色眸子,只听哗啦一声,戏子将折扇展开,在身侧划过一道旋风向着树飞去。 第7章 危急救公子惹猜疑 旋风击中歪脖子树,这棵几人抱粗的树颤抖了几下轰然倒下,顿时起了一片灰雾。 雾中突然窜起一道黑影,戏子不敢大意突感背后一阵疼痛,血眸回转尽显恨意,白衣人挥手准备顺势解决此妖。 那雾中身影飞窜出来,绿色小身影双臂蒙着头直撞了过来,白衣迫不得已准备伸手提它,不想它竟双手紧抱自己,下一刻竟带着自己急速飞了起来,白衣人沉默,地面上的妖怪扶着自己被打伤的肩部,雾蒙蒙的一片只见一双红色眼睛,恨意转向怀中的小身影。 身体感受着惧意“你是何人?为何会帮我?” 它抬起头,一双大眼睛望着,脸颊上还有着汗,“我听我娘说了,你不是妖怪竟吓我呢!我是阿绿,你弟弟治好了我爹的腿,救你是应该的。” 莫莲不禁觉得神奇,这么一个小孩也懂的知恩图报。不,望着她脚下的景色,眼色一紧,“你到底是妖是人?” “我当然是人了,家住西市旁边胡同。我爹是你府上砍柴的粗使胡阿大,你随便一问便知。” 阿绿望着这人白皙的面庞,眼旁的余光望见与自己平行的月光,不禁连自己都迷惑了,自己是做了个梦,但是怎么突然会飞了,梦是假的,飞也是假的,现在自己也会飞,难道。。阿绿停住脚步,青年依旧是一张不会笑的面容,难道自己还在梦中! 阿绿一个哆嗦,脚下踏空,身子慢慢下落,月亮慢慢上升。 脚下却是不再有风了,青年稳住身形,观察着阿绿下落的躯体,手脚均没有气息涌动,那么她是怎么飞上来的。 阿绿疲惫至极,闭上了双眼竟是不管不顾起来了。 莫莲连忙向她飞去,风吹的白色皮毛微微耸动,莫莲将阿绿拥在臂弯中,周身荧光大起顿时划过天际向西方飞去。 “我说莲花,她怎么了还不醒?”莫莲往说话人手上拍了一下,“她还未醒,等醒了,你将她送回去。” 说完便转身走了,掀帘子时竟还回头看了一眼。 少年望着阿绿发着呆,听大哥描述,这小孩身上估计有古怪。 少年毕竟等了许久,还不见她醒,将她拖在背后,跑出房门,帘子上的珠玉哗啦作响,撞到阿绿头上一点红晕。 少年双脚跑得飞快,快至院门却又停了下来转身往回跑,跑至院中,双脚轻点升至空中。 瞄了瞄下方密集人群转而直登青云向上飞去,待飞至一定高度后便估摸着阿绿家的方向飞行,远远望见院中绿树,突肩上一动,少年大喜“你总算醒了。” 阿绿摸了摸头上的痛感,才发觉这是在空中,冷风灌得脑袋清醒不少,便觉身体又被抛了下去,阿绿大叫一声,身体直线下降,少年脸上一僵,赶忙追上去,总归在落地前将阿绿扶住。 两人落了地,阳光还不太强烈,只听得少年说“你怎么不飞呢?我早知道你会飞了,今天专门想见识见识,你快别装了!” 那少年说生气就生气转手又将阿绿捞至空中抛下,高空坠落是阿绿以前想都不敢想得,细细思索昨晚上飞行时的感觉却怎么也不见那风力再从身体里出来。 可能真是黄粱一梦,阿绿朝着少年喊“我是真不会,你快点救我,我昨晚上还救了你大哥呢!” 少年伸出手,“行了,别怕我在这接着呢。” 阿绿闭上眼不敢看,少年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哼!你说你救莫莲,先不说我愿不愿意,就救的话也只可能是他救你吧!” 少年一把抱住阿绿,露出两颗小虎牙煞是可爱。“小小年纪竟胡说八道,下次我再修行就带上你,跟着少爷我好好学学,哈哈哈。。” 阿绿看着生机勃勃的少年顿感一种无力的沉重感,望了望紧闭的房门,还好,父母出门肯定没发现自己一夜未归。 阿绿推开房门径直走了进去,少年跟在其后,寻了个椅子坐了下来。阿绿恼了,“你不回去!”少年将脸一垮,“怎的你家还坐不成了?” 阿绿也在少年身边坐下,“你到底要干嘛,说清楚。” 少年腿一翘,“我对你好奇,想知道你是怎么得来飞行的修炼的,还是你也跟我一样是拜在哪家大师门下?” 心想,得,这还是说说吧,说不定这小哥哥能找到些什么。 阿绿当下把自己做的梦前前后后说了一遍,少年惊呆了,“这么说你是睡了一觉便得了个神通?这未免太美了。梦中得神通到听我师父说过,那是得有些机缘才能遇上,不过看你这呆呆的也只有这第二种可能啦。” 阿绿集中注意力,少年左右看了看,轻声道:“也有可能被自己祖辈大能赐福泽也说不定。阿绿你今天好好问问你父母,打探出情况我好帮你继续查。” 少年眼睛一眨便消失不见,阿绿四处张望不见其人,又推了门跨进院中。刚好看见少年摇摇晃晃自空中飞去。 阿绿屏气凝神,牙一咬,纵身从树上跳下当即摔在菜田里,还好是刚挖的,土质柔软。 阿绿坐在树上晃荡着脚,可惜无半点风卷起。 第8章 夜中寻觅神魔湖狼群打架 西风府这地方说大不大,却停歇着各路商人。 南来北往,东买西卖,消息最是灵通,阿绿与顾青匆匆穿过满堂的酒肆店铺,夜色下灯光如豆。 向前行进至湖边,远离了喧闹的人群,顾青变得兴奋了起来,当然她喜欢一切刺激的事情,比如探险、查探之类的。 顾青不由得弯下腰,拽着阿绿的衣袖,眼中发亮,看得阿绿瑟瑟。 顾青将手指遥遥一指,“你瞧这吞月湖可像你梦中的那个湖。”前方的湖水潋滟,倒映出的月与寻常并无不同。 阿绿摇摇头,往后拽着顾青示意她往回走,顾青没理会,继续往前走着。 远处嘈杂近处更静,湖的对面便是一片山,山水相连,星子稀疏。 一声兽鸣从山上传来,阿绿与顾青面面相觑,争相往回跑去,身侧的草长得极深,情况对她们很不利兽鸣由远至近。 阿绿大口喘着气,“这下可怎么办,”顾青伸手入怀中掏了掏,掏出一个火石来,“阿绿看看看周围有没有易烧的枯枝!尽量带着,兽惧火。” 说话片刻那兽已然追赶上来,距离身后不远能听到粗粗的喘气声。顾青孤注一掷,转身将阿绿外衣拔下,手法极快的缠上了较粗的那根树棍,背风一点,着了。 那兽发出唉鸣,两人边跑边往回看才发现竟是一只小狼崽。 顾青举着火把往近靠着,那小白狼将身子蜷成一团,小小尾巴还把眼睛蒙着。阿绿见着这小东西可爱样子,忍不住要摸。 却被顾青打了回去,她皱着眉“从哪冒出个这,着实古怪,小心,我们还是快回去,说不准这小崽子父母追过来呢。” 阿绿觉得有道理遂不理那白狼,不想刚走一步,那狼叫的甚是凄惨唬旳二人都不敢动。 二人恐怕狼叫声招来更多狼,便正对着狼崽不动了。 此处有一大片草地,狼崽的地方有一个两人高的土坡,土坡却是不长草的。 草丛传来嘻嘻索索的声音,突然从土坡上冒出十余个土狼,尾巴粗壮,皆对着小白团嚎,不见其动静,一只领头狼欲跳下查看,又碍于顾青手中火把,一时间相互对持。 阿绿等人眼睛一咋不咋生怕狼群扑下,时间僵持不了多久,阿绿看了看白团,将顾青手中的火把向它靠了靠,土坡上突然传来土狼们恼怒的呜呜声,阿绿朝顾青喊“你快先带着火把离开,”转手就将小白狼提在怀里,风吹了一身凉意,春天果然不能穿的太薄。 “阿绿!你这是干嘛,你抱着它不是更走不了吗”顾青站在原地不肯动。情况危急,眼看狼群步步紧逼,顾青看着不肯丢手的阿绿急的脑袋冒汗。 阿绿背对着顾青站着,风声传过来的声音莫名的带着一种萧瑟,“夫子,你回城里找莫家三郎,让他来救我,要快,只有他能救阿绿了。” 顾青听得莫家三郎的名字,眼中一亮,莫古慎在山上修行多年说不得有些本事。 转身便往来时的路跑去,阿绿听得脚步声远,身体不由更是紧绷,那狼群见少了一个人,渐渐向阿绿围去。 西风府商业繁茂,即使入夜已久酒肆歌馆来往人络绎不绝。一人径直从城门处跑来,与之而来的凄凌喊声与这条向来繁华的街道格格不入。 莫古慎此时正坐在雅间听戏品茶,那刺耳的声音穿透耳膜,让人格外不舒服,他起身掀开了珠帘,更何况这人喊得正是莫家三郎。 转身几个起落三郎便落得那人面前,仔细瞧瞧却是不认识的。 突然被人挡道,又值关系性命之时,顾青怒从心头起,一把将那人推开,口气恶狠狠,“快滚!” “啧啧,你这女人太嚣张了。你这么急赶干嘛呀。”三郎双手背后,顾青直愣愣往前撞想硬挤开这麻烦,“你这个坏东西,我等着救阿绿呢,你还不让开!” 三郎一愣转而提着顾青往她跑来的方向赶,“你且与我细细说,” 无视顾青那惊声喊叫,“唔,我便是莫三郎。” 顾青总算适应了下来,脚下是房屋树木,心放下一半。 一人处在狼群环绕中,哪能不怕。阿绿握着小狼节节后退,小狼出奇的安静,就在这时一只灰狼按耐不住向阿绿扑了过去,张开血盆大口。 阿绿眼睁睁的看着那狼向自己飞进,突然被一道黑色身影撞飞开,灰狼痛的在地上打滚,一只包着黑色皮毛的脚趾踩着它,“终于让我逮到了!” 说话的人身披黑毛披风,头上用白色毛皮固定住黑发,两臂蕴藏着力量。圆脸,杏眼,是一个好风采的少年。 阿绿眼中一亮,急忙走进,怀中的小狼却是不安的扭扭。 阿绿满是感激的脸在少年眼中格外刺眼,少年转过来望着阿绿,阿绿跑到少年身边,“多谢壮士相救,不知姓名?” 少年嘴边露出尖牙,“何必谢我,今天倒是好日子,逮着了小白狼还加上一个猎物。” “看什么哪?你莫不是以为我是好心救你的吧。呲!” 少年将小白狼提在手中,阿绿一慌,摔倒在地。 第9章 狼族少年满月! 眼看那少年将脚下的灰狼踩得没有气,又向自己望过来,他漫不经心问,“你是要我打晕了你还是自己乖乖的过来。” 阿绿犹疑不定,脚步才往前踏空,便见土坡上的大多数灰狼朝少年跑去。纷纷张开大口对着那披风少年,少年屈起手指,对着灰狼方向一挥,顿时空中窜来大群的毛色光滑油亮的黑狼。 灰黑相间一片可闻阵阵血腥。 渐渐灰狼成弱势,少年突的吼了一声,掌握成拳,狠狠朝着小狼打去,剩下的灰狼发出阵阵哀嚎声。 少年跳着脚步,显得极为暴躁,“小崽子竟敢咬我,看我不打死你!” 说完又向下击下一拳,小狼猛地发力向下跃起奔着阿绿。 阿绿接住小狼见其瑟瑟发抖不由安慰的拍拍,少年此时倒是不恼了,他提着阿绿,看了看小狼,“也好,女娃子你听着,好好抱着它跟我回去,不然你怕是回-不-了-家了。” 阿绿坐在黑云上脑袋还是木的,想她也是飞过的人却不知这有个座驾却是极好的。看着这黑不溜秋的样子,没想到坐上去软软的又挡风。 少年将她手拍拍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看着比自己高个头的少年,阿绿望了望地下追逐的灰狼,将小白狼用力的拥着。 乘着黑云向那片山飞去,山连山又翻过一座不知是第几座的山,少年才缓缓下落,面前是一座大山,在众山连绵的景象中也显得鹤立鸡群。 山的中间开了个洞,不时从里面闪着莹莹绿光。被提进去一看原来是狼的巢穴,匹匹黑狼身体紧绷,少年将女孩 丢在一堆乱草中间,自己则是坐在洞穴里面唯一用石头堆砌的座椅。 洞穴里的狼纷纷将盈绿色的眼睛转向阿绿,黑暗中望着这一点点唯一光亮。阿绿只觉得窒息,突然一阵呜呜声靠近阿绿不由得抱紧了埋在自己身体里的小狼。那绿色青翠,不如一般贪婪的眼神,阿绿与那只眼对眼睁着。脸颊微微感到绒毛的骚扰。 “哈哈哈,乖乖喜欢你呢。 ”少年一阵大笑,步行过来挥手点亮了石壁上的灯油。 阿绿这才看见身周全是刚才体型健壮的黑狼,而身前正是一头与自己怀中大不了多少的小灰狼崽,软软的耳朵搭拢着,漂亮的绿眼睛扑闪闪的,很是可爱,主要它还一直朝你身上挤。 阿绿用手挠了挠小灰狼的脖子,狼崽舒服的眯起了双眼。一瞬间阿绿觉得身周的注视更热烈了,特别是那少年隐隐羡慕的感觉是怎么回事,果然自己是被吓坏了。 晴空万里,一条小溪蜿蜒在山前的草地上。阿绿坐在小溪旁,用溪水正给小白狼洗毛,昨晚窝在身边一起睡那味道.真是不想天天闻。 洗净的小白狼毛色漂亮,不吭不嗯的任由阿绿倒腾,阿绿心下更对小白狼怜惜,在它身上摸了两把便晾在身旁的石头上了。 望着远处扑着蝴蝶的灰狼崽嘴角不由抽抽,特别看见了狼崽后的灌木丛露出来的几条尾巴后,抽的更厉害了。狼的智商真着急,都说三岁看到老,果然这群狼大的小的都一样。 阿绿将手臂上的衣袖往上挽,冲着小灰狼走去,不想刚走进灰狼崽又跟着蝴蝶飞到更远处,阿绿干脆不走了,想了想昨夜少年似乎喊它乖.乖?遂提起气向灰狼崽喊道:“乖乖!乖乖!快过来。” 灰狼崽屁股一扭朝着阿绿奔来,眼睛透着欢喜,尾巴摇摆的飞快。阿绿一把提起它颈后的皮毛,小狼还吐着舌头向阿绿脸上舔。阿绿麻利的将小狼放入水中,小狼第一次感受到自己没接触的新东西,哼哼唧唧的叫了出来,阿绿拍拍小狼的脑袋,慢慢用手往它身上浇水。 身后传来嘻嘻索索的声音,余光中瞄见身旁挤了几只黑狼,满是毛的脸上紧紧盯着阿绿的手,也有几只是来看热闹的,眼中的跃跃欲试显得这群狼亲切可爱了起来。阿绿不由嘴角弯了弯,“我说小孩,你干嘛呢,对我们的小少主这样随意不怕旁边的黑狼们咬断脖子吗?” 阿绿抬起头,望着坐在树杈上的少年,“谢谢大王不杀我,不然昨晚我就被它们吃了。只是阿绿也随你回来了,把狼也送回来了,不知大王的承诺还算不算数!” 少年一个起身,落了下来在小溪的另一面,他眯起眼,“哦?我还与你这人做过什么承诺不曾?”阿绿瞪大了眼睛朝前跨了一大步似要走到少年身边去一样。“你说过要放我回家的,说帮你抱回小白狼之后!“ “噗嗤-亏你还相信妖怪的话,进了我这妖洞哪有回去的道理,不吃你就是,好好照顾乖乖还有这个小崽子。”他转身朝着树林深处行去,“黑头,狼霸你们看好她们。”身旁几只狼应声而嚎。 第10章 马上要被吃了? 少年的话如一盆凉水浇醒了阿绿的安逸。 “怎么办?怎么办,嗯?你不要不说话,”阿绿使劲儿的晃着小白狼,白狼圆圆的黄眼睛软软的望着这个奇怪的人,嘴一张咬了下去,阿绿哀嚎一声,摆动着手想摔下白狼,旁边的小灰狼瞬间扑上,咬着白狼屁股白狼才松口。 阿绿眼泪花花的望着这个自己护着的白眼狼不禁气从中来,用脚踢了白狼,“想我那么护着你没想到狼就是狼,没有感情可言!” 忽感觉手上痒痒的,一看原来是小灰狼崽在舔着伤口,小舌头软软的,阿绿忍不住抱着灰狼崽大声痛哭起来。 乖乖安静的窝在阿绿身上,正午的阳光温暖无比,一人一狼躺在草地上,远处监视的狼也在沐浴阳光温暖中放松了警惕。 在众人没注意到的树林深处,起伏的草地下孕育着风险的涌动。 一条黑色巨蟒正在痛苦的翻腾着,那蛇腹部隆起高高的,看来是要生了。 蛇的动静越来越大,惊动了黑狼群,两只狼前去查看,那蛇不停的拍打树木,两只狼刚走进就被蛇拍折的树木压着了,黑蛇吐着信子,睁着铜铃大小的眼睛,一口将一只压着的狼吞下肚。 另一只狼趁着蛇咬断树的时候挣扎起来,朝洞穴跑去。 那只狼歪歪摆摆的跳过溪水,身后跟着那条紧追不舍的黑蛇。 狼群瞬间奔跑起来,体型较大的那两只狼叼着狼崽走了,阿绿也急忙跟着狼群跑,现在在山脚,要到达山腰还有段距离。 身后树木倒塌的轰隆声刺激了狼群和阿绿,有的狼甚至不顾及同伴,抢道了便撕咬起来,弱的一方便被毫不留情的踢下去蛇口。 这太不寻常了,这还是她那个平常的世界吗,总觉得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太过让人难以接受了。 阿绿往旁边让了让,从一条比较远的道往上走,她怕被这群狼撕了,狼固然是狼,凶残的本性改不了。 人两条腿总是比不了狼的四条腿,阿绿落后了,只盼望刚才掉下去的几只黑狼能满足蛇的大胃口。 斯~斯~这条蛇追的不耐烦了,长尾一甩就把最近的阿绿摔了下来,阿绿顺着山坡滚了下来,心下无限凄凉。这下小命可算栽在这儿了。 这蛇直行弯行向着阿绿身体所在滑去,山上的小家伙们不愿意了,从乱糟糟的逃跑中寻找机会下来。向山脚下跑去,那里摔倒着阿绿。 阿绿危在旦夕,余光中看见狼崽子们的身影,忍不住心中一暖,拼命挥动着手想让它们回去,可惜她始终高估了这群狼的智商。 小灰狼睁着那双水绿眼睛看都不看旁边极具危险性的大黑蛇,蛇口已经逼近面部,狼崽还往身边凑,阿绿登着腿将小狼踹飞。 蛇身后跑来了许多黑狼,狼崽已经被它们叼在身边,奇怪的是这次它们没有争相往后跑,而是一动不动默默地望着阿绿。 阿绿闭着眼睛祈求着,神阿,若是这次平安脱险,阿绿不会再想着找寻飞的办法了,以往都是阿绿妄想了,想到母亲阿绿不由留下两淌眼泪。 耳畔传来山石崩裂之声,在那之后一片寂静,阿绿睁开眼,却见那个狼族统领举着大蛇的肚子,阳光照射下他的披风激烈耸动似是烈日下的一团黑火,在场的注视全被吸引了过去。 阿绿突然发觉这少年挺厉害的,大蛇扭动着头部,眼中甚至涌动着水光。少年笑了,口气甚至带着点轻蔑,“蛇母,现在知道后悔了,哼!早干嘛去了呀,你吃了我那么多手下,收你加上你肚里几个正好!” 说完手中使劲摔向狼穴所在的山腰。大蛇腹部受创,盘成一团,瑟瑟发抖,蛇首慢慢抬起,血盆大口中吐出人言,“我本不想侵犯你们领地,实在是情形所迫,我正好在那生产,体力不待正需进补正好吞了路过的两只黑狼,当下已心生悔意,可是抵不过天性使然,我总要护住自己孩儿,没想到结下了梁子。” 蛇身俯首领主“要是肯放过蛇母及这可怜的孩儿,蛇母保证欠下人情必有报时,还望领主开恩。” 少年立在破碎的石头中,两只黑狼倚靠过去,只听一道粗戾的男声说到,“大王这蛇族出了名的难缠,不如送个人情,以后说不得有和它们打交道的时候呢!” 少年眯起眼,思衬着微微向蛇母走去,“我放你归去,切忌你说的,以后不可犯我族群!” 刚才威风凛凛的大蛇恨不得缩到最小,眼睛里晃荡着水光“那是自然。”也不见它飞行,它就那那样凭空消失了,阿绿舒了口气,准备站起,抬眼一看狼群们都望着自己,少年冷漠的眼光看得自己一哆嗦。 少年逼视她,“白狼不见了。”瞬间身后传来寒意,脚下土地凹陷,阿绿正想往外走,却发现自己似是被订住了原地,斜眼看去原是那去而复返的大蛇咬穿了肩部,鲜血从白色亵衣溢出。 阿绿脸色苍白,断续的声音对着狼群,“为....何?”身体僵硬了半天,只有身后的蛇口说话“多谢,这人类不如也赏了我吗,我失血过多,正好吃了她。” 少年嘴边弯起笑意,“女娃子你只有一条活路,还不快快交待白狼的去处!” 第11章 原来你是这样的满月 胸口的痛楚蔓延到全身,阿绿的意识渐渐模糊不清。 远处的少年见得不到回应,身子一转便要回洞穴,不想脚旁的皮肤传来阵阵刺痛,“哎呦,我的小祖宗,你这是干嘛呢,” 另一只稍微瘦弱的黑狼试图用嘴叼下小狼,“罢了,由着它去,小小年纪为了个小女娃跟我做起对来,”少年眼瞳一转,隐隐见绿光,蛇母抖动一下将阿绿从齿骨中脱下,小女娃半死不活的样子惹急了灰狼崽,急匆匆跑过去,用舌头就要舔那伤口,幸好被少年抓住尾巴提起。 少年用仿佛给了阿绿很大恩赐的语调说道“你这伤口有毒,”说着还敲了敲灰狼的脑袋,“也就它小不知道严重,蛇母将你那口水抹上再走。” 蛇母眸光闪过失望不过还是含着感恩的心向狼表达了敬意,鲜红的舌头便似匠人最灵活的手指,里里外外将阿绿刺穿的伤口摸了个遍。 阿绿被蛇母那冰冷的舌头刺激,意识清醒不少。望着身边从遇见就一直护在身边的狼崽,手不住的抚摸着。 少年里面穿着一般的武士铠甲或许就是从人身上抢来的也说不定,他弯腰将阿绿抱了起来,径直飞上洞穴,身后跟着他那群狼手下,一入洞穴,少年便撒下手,阿绿卟咚一声又给摔着稻草堆上了。 小灰狼哀嚎一声也随之落在了草堆上,阿绿瞄了眼它的绿眼睛随后盯着脱掉破碎铠甲的少年,少年身条修长不过十五的样貌却是有着力量的肌肉。 少年微微一顿转过身瞧着地上的女童,一张圆脸上水灵灵的眼睛最为注目,就这样毫无遮掩的能看到人心里去。 少年合上了原来的黑布衣,眉间一蹙,“你这小儿好生无礼!敢这样盯着我?” 他微微一笑,脸上的神色似是变得和煦一些,“我瞧瞧,”说着他端起了阿绿的圆脸,一丝不苟的,一寸一寸的观察,“嗯~长得白白胖胖的,符合我族的口味,哈哈哈……” 少年哈哈大笑见没人迎合觉得人类又多了一项讨厌的特点,无趣。 准备回窝里休息,耳边却传来女童喊声,“那个是叫狼狼是吧,”少年脚尖一转又蹲在阿绿身前,嬉笑着与阿绿讲话,“诺,笨小孩,这两是我们狼族的勇士,一个叫黑头,唉看这油光水亮的头发,我给起的,” 少年牙一嗤,像家犬那样拍拍黑头的大脑袋,又拽过来另一只狼,那狼眼睛瞪着阿绿显然不高兴。 他又指着它介绍说,“这是狼霸,脾气最差,打架最厉害,怎么样,狼狼这种名字,我族里是不会取的!” 他鄙夷的看着她,一下又像是回到初见时那样冷漠,本来也是,弱者与强者,猎手与猎物。 阿绿深呼口气,直视狼族少年,“放我回去吧,我在这么多天,家里人该担心了,况且你没第一时间吃我,想必也没打算要我性命!” 阿绿强忍伤痛,双腿跪地,扯着少年的衣角,月光照在她身上映出脸上风雨欲来。 少年安静的眸子突然泛着绿光,脸扭曲着,“谁给你的胆子妄想猜测本大爷的决定!?” 他看起来真是怒了,比起蛇母来还要更胜,抓起阿绿,只身跃入夜色中。 风吹的感觉,激起阿绿内心深处最渴望的,她看着夹着自己的少年,月影在白皙的脸上浮动着,远处飘来一朵乌云遮住了月光,那张脸便又隐藏在阴影处,唯一不变的大概是他那双迥异于常人散发着绿光的眼睛了。 “你很高兴?!”一阵低沉的,介乎男女之间音色的声音响在耳边,阿绿猛地一听却是没反应过来。 待那人再问,阿绿顺着重新破开云层的月光端详着这把声音的主人,那人微微笑着,双眉平直,眼若盘玉,却是出乎意料的样貌,他笑了笑没有再问,携着阿绿向着一座石山飞去。 石山遍布怪石,无草木鸟虫之类,静谧地不像一座山。 阿绿随着少年在山顶寻了块石头坐着,月亮的边缘正好接上了石山锋利冷硬的边缘,景色竟是这样美的不像话,他头微仰着朝着月亮的方向,像是某种动物月夜的习性,阿绿仿佛听到了一阵阵清幽嘹亮的叫声。 “这是这边唯一一座石山,”少年开口,还是那把低沉缓慢的声音,他手指着他们坐着的地面,“也是我们族群打架,争夺地盘的斗场,你坐着的那块石头是我,父亲牺牲时躺着的,”他眼睛盯着阿绿,阿绿连忙站起来向后退了几步,惊恐不安。 “我叫,满月。”这一声满月艰涩难开,少年落寞的神情映在眼里,阿绿心凸的纠了一下,愣愣地盯着少年的脸,“你呢?” 满月的笑满载着月光,黯淡了周围的景色,阿绿却被突然来的善意缓解了心中对异族的恐惧,她靠着满月坐下,仰望着这张如画的脸,“满月,我叫阿绿,绿林深深的绿。” 少年怔愣着看着阿绿,指着阿绿问,“你刚,刚刚叫我什么?” 阿绿飞快的看了他一眼又闭上了眼睛,仰着头,有些滑稽可笑,满月歪着头打量,笑出声来,“你啊你,闭上眼睛做什么,爷是问你问题呢?真不知道你是傻啊还是笨!” 说完又捧着阿绿脸扒眼皮,扒的阿绿眼泪都出来了,甩手拍掉少年的手,就着脸上的泪痕指控着少年,“正常人不是你这样的!怎么能扒人眼皮呢?” 少年凑到阿绿脸前,“哎呦,你这还生上气了?来我看看,别动!还真生气了,人类就是小气,别动我看看。” 满月揪着阿绿头上的小辫,不顾阿绿唧唧哇哇的叫声,硬是往她眼里吹了吹,阿绿彻底不反抗了,坐在那里让少年在脸上揉来揉去。 不想变故突生,刀剑破开的石块砸到阿绿头上,在看满月身上净是小碎石,满月抓住阿绿急退到一边,望向对面的那个身影,那人持剑平挥,剑身沐浴的月光吸收般,在剑身处溢出丝带状,“嗤!我当谁呢,修仙者!” 满月双眼微红,突出利爪就要向黑影抓去。那人灵巧避过月光下露出一张圆脸来,“莫三郎!”阿绿向他们跑去,满脸惊喜,“莫少爷!莫少爷,我在这!” 莫家少年身法磊落,落入狼族凶猛攻势一下也很吃力。他余光中看见了阿绿的身影,背对月光朝着少年挑去,恰好隔开距离,双脚离地抱起阿绿便欲飞去。 满月不依,跳起身子也跟随其后,阿绿开心得不得了,看着越来越近的城郭不禁想念起自己母亲起来,不一会便满脸都是泪痕,莫古慎最看不得这个,小孩哭什么最是烦人。 他丢开一只手,喝到:“你再哭我就把你丢给后面的狼崽子,让你跟它作媳妇去!” 咋然听此阿绿晔顾不上哭了,眼睛朝后望,果然看见那狼族大王还在后面紧追不舍。 阿绿犹豫了下还是朝满月嘶喊道:“满月别追了,求你了,我想回家。” 这一句话不觉与山洞中阿绿跪在地上求他时所说的重合,满月望着那小童,停在了空中,月亮给他身周渡上一层金色,像是那梦中美的不像人的妖怪,但他是满月,满月停留在那的身影渐渐模糊,只记得看自己的最后一眼,古井无波。 第12章 大险归家惊无眠,入得莫府富贵烟 待阿绿回到自己屋里仍觉得自己刚才所经历的不似真实,她望着屋中的烛火久久不能歇息,假如生活的这个世上不止有着一个妖群,那我们身边不就环伺危险了吗? 看看昏黄的房屋,说不定在这里便有一些虚无缥缈的物事,往常只是忽略了而已。 想到这点阿绿便更入不了睡了,她睁着眼睛害怕外面的妖怪,害怕它们作恶,听说妖怪喜吃人,据自己看到的狼妖便是这样,更不说这世上千奇百怪的物事了。 绝不能让他们有可趁之机!阿绿这样想着便更不敢睡了,这一夜她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守着她的小家直到天亮。 胡氏忧其女,夜间多次起身查看便见阿绿的房间彻夜明着烛火,心下担忧,若不是自己没守好女儿,她又怎能受到惊吓便至于这样。 一时之间悔恨之意充斥其胸,默不作声的细细思量方法去了。 第二日阿绿眼下浮着青黑坐于桌前吃饭,胡氏忙不迭的加了许多菜给她,阿绿望着母亲不知情的脸,想起昨天莫三郎让自己不要提起自己被捉去之事,胡氏嘴里念叨:“阿绿快吃,还有好些呢,特意让你爹给你买的猪排骨。多吃点。” 阿绿经过这些天的分离乍然听到母亲的温言忍不住泪花,胡氏连忙起身将阿绿抱在怀中,“阿绿这些天受苦了,娘都知道,是娘不好没守护好我们阿绿” 说着说着便泣不成声。阿绿抹抹脸望向母亲问道,“娘你说世上有那妖魔鬼怪吗?我们在这生活这么久了,有没有奇怪的事发生?” 阿绿毕竟是小孩,昨晚又守了一夜便更想听到母亲说个肯定的答案来安自己心,即使自己已经经历多次奇怪的事了。 胡氏心下却是一惊,没想到自己这被人贩子拐了的女儿便更中邪了一样,净说些妖魔鬼怪之事,莫不是冲撞了些不干净的东西,看来是该让那人来看看了。 阿绿大险归家便只在屋里休息,没再像以前一样到处溜达。困意上涌,阿绿便躺在床上歇息,好晚上继续守夜。如此又过了几天。 阿绿的惊恐与日俱增,想起城郭的不远处汇集着不知名的妖怪便一整夜一整夜的睡不着,她实在想不出城郭里的人们万一遇到妖怪们有什么自保能力。 她走到窗前坐着,闲来无事她又望向这诺大的西风府,不禁念叨起当年钦差大臣给西风府提的短句,‘西风府,人二十万,风景明丽,山水宜人。来往官宦商贾络绎不绝。官民相处融洽,近年来无大事发生。’ 不禁又抽泣来,有二十万人,这么多人妖怪是肯定打主意打到这了,转而又想带着家人远去五十里外的京都好避开这些难缠的妖鬼。可是谁又能告诉她去了京都那里便没有妖魔了吗?这世上哪有净土? 忽听见自己的房门被敲响几下,阿绿屏住呼吸望向门板。只见那门板响了几下后便不再敲了,旁边父母的房间似毫无察觉。 阿绿一惊站起身来,撞倒的椅子发出刺耳的声音。 只见自己明明插好的门,被风一吹便推了开来。 门板晃动间阿绿看见一个黑色的影子被风吹得晃来晃去,阿绿大叫了起来,待屋中的黄光打在那影子身上,阿绿突的闭了嘴。 这分明是一个披着黑皮斗篷的人,来人身高八尺,风吹的斗篷一晃晃的,露出的双手黝黑,那人手一掀,露出一张陌生的面貌,只见他面如黑檀,唇淡如纸,英眉善目,当先跨进屋内,那人哈哈大笑,走过来扶起阿绿身边被撞倒的椅子便坐了下来。 阿绿怔愣间呆立在那里没有反应,那人大笑过后便摸了摸阿绿的头眼中不乏长辈慈爱,阿绿警醒过来问那人;“你是何人?竟擅闯民居!” 直觉中口气便硬了几分,听得那人耳中便多了几丝正义之气来。那人学着阿绿的腔调把阿绿刚才说的话学了一遍,只叫阿绿羞窘不堪。 那人哈哈大笑又收敛了眉目,整张脸显得严肃而深沉,他牵着阿绿的手说道:“吾儿若活于世,便也是你这个岁数吧!” 说罢眼中竟有湿气盘横,“阿绿不用拘束,我是你母亲叫过来给你看看的,你母亲觉得你自回家后便不甚言语,又时常夜晚不睡守着烛火,来,你大可讲与我听。” 阿绿听得是母亲让来的便放下心来,况且这人看着很可亲。犹豫着是不是把妖怪之事说与他听,那人将斗篷除下,露出里面玄色衣袍上绣有青鹤白云,竟不是平常人家所穿,那人指着他衣裳上绣着的白鹤问,“小儿可知这是代表什么?” 阿绿想了想,开口:“这白鹤图是官家朝服所秀,莫不是…..您是知府大人?” 阿绿想到此处,衣袍掀起就要跪下,那大人手一架将阿绿扶起,顺便又在阿绿小脑袋上摸了一摸,阿绿第一次见着官府中人不觉好奇,只盯着他瞧。 大人坦坦荡荡任由阿绿看,与她对视郑重说道:“我知道你遭遇的并不是普通人贩子拐卖事件,我看你身上颇有后山的青山之气,后面山群之中好有狼妖生事,你是被后山狼妖捉了去吧。” 阿绿一惊,那几天经历种种又迫使她身上不住的发起抖来,那人观其形,用力握了握手中的小孩的手,“你不要害怕,那些个妖怪是进不来人类密集的地方的,人多阳气足,对他们有伤害。” 阿绿听此言,动了动眼珠,几天来的彻夜守候总算有个满意的答复,身子一软便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宋大人弯腰将阿绿送至小床上躺着,连声哀叹,“幸苦你了孩子,我就知道你晚上不睡是怕妖怪来祸害你们家人吧,现在你不用怕了,但凡城郭人类密集生活处,妖魔是进不来的,你尽管放下心来,往后它们也不会打扰你们生活,只要你不要跑进了后山中。我听道士说过,人的正气越多便越不惧妖魔鬼怪,我等下叫你母亲把你送到官府与我在一处,你在府衙之地沾染多了,便也不惧了。” 阿绿连连点头,欣喜自己总算逃出生天,又听得宋大人问此事,便将自己所见所得都讲了去,宋大人听了之后眉头紧锁,一手抚胡,只听他问,“这么说,你是认得那莫府的少爷了?你和谁较熟悉?讲来我听听。” 女童手托腮,“大人我与莫三郎莫古慎最为相熟,他才从未遮山上学道回来,可是会飞的呢!他性格开朗,直言不讳,是好相处的,他的大哥莫莲便不是那么好相处的人,言语不多神神秘秘的,总觉得看着他,有股奇怪的感觉。剩下的那个少爷我是没见过,听说病倒在床,靠药度日,可是怪可怜的。” 阿绿想着那个二少爷不能跑到外面游玩,便直觉可怜,而一旁的宋大人眉头皱的越紧了。 宋大人望着阿绿消瘦的脸,犹豫了下还是对她说道:“阿绿,世间的事总是万变的,人更是,所以切记不要看表面来定义一个人。最近我看城郭的气的防御削弱了不少,恐又妖孽作祟,我跟师爷追踪到莫府线索便断了,我怀疑那妖孽是躲在了莫府中了,为了不使秩序大乱,我必须将它找出来,所以需要阿绿去莫府呆一段时日,不知阿绿可愿意?” 昏黄的灯光照在大人疲惫的脸上,阿绿望着大人眼神中给予的希望及坚定点了点头,“大人吩咐莫敢不从,只是莫府之大,不知大人可有锁定的人物?” “哈哈,果然是孺子可教也,阿绿若是男儿将来更会出色,阿绿你记着我跟你讲的话,对你好的不一定是真的,对你差的不一定是真的对你差,你去了莫府先呆在莫二少爷身边,不要轻举妄动连你相熟之人也不可告诉他你来的真正目的!” 宋大人郑重的嘱托,使得阿绿越发觉得身上的担子重,宋大人让她小心身边所有人,还要注意不要惹得那妖怪注意到她,言语之间可窥得这妖怪的特殊性,怕是和自己所见的相差甚远,有很大的风险。 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新书名是个作者的名字所以就不换名字了,就这个吧。 第13章 病少爷莫西风 自那晚见过宋大人起,阿绿便被迅速的安排进了莫府。果然与大人形容的一样,她被,额,安排照顾病秧子莫二。 “二少爷平时不好出门,要你伺候的也少,所以你更要尽心。” 莫管家体瘦面白无须,方形脸,倒与张管家很大区别,他行走在长廊顺便交代新进小童规矩。 前面隐约有人声传来,他疾走起来顺带拉着阿绿,等到了一个墙上攀着菟丝的院门前,他却停了下来,门内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次子发曲而坚,奇怪哉!体弱瓷肤,老夫也甚少见,还需莫家府多费心静养。” 莫管家扯过阿绿置一边,对着阿绿道“你叫胡绿衍...是吧?” 阿绿点头,“此后你就负责这个院子的主人,不要调皮惹他生气,还有以后听见什么看到什么......不要说出去,知道了吗!”这个管家语气严肃,脸僵着上没有一丝笑容,看起来很是可怕,胡绿衍连声答应。 在门外没候着多久,便见那门吱呀一声露出见着一棵圆叶树内容的院子来,从那方天地里伸出一双手把那门打开。 却是小送,他怔楞了会儿待见到胡绿衍身旁的人影时便迅速做出来反应。他弓起身子,退至门边并大声朝着院内说:“老爷,莫管家到了。” 胡绿衍进了宅门跟着莫管家身后低着头,只听得莫管家将近来大小事物报与老爷听,前面不时传来车轮滚动的声音,令她好奇不已。 “老爷前几天吩咐找来的小童胡绿衍在此,她本是我府中胡大之女,快过来让少爷瞧瞧!” 管家拽出胡绿衍,往前推了几步,她往前看去,两个灰黑人影,一人头戴羽冠,眉目恹恹想必是莫老爷,另一人佝偻老者,双手交叉与袖中,还有一个! 胡绿衍屏住呼吸,这人静似不存在,刚才完全没注意到还有一个人背对着他们,坐在一个带有轮子的木头椅子上。 刚才听到的车轮声又响起来了,那坐着的人影转动着身子,如海浪的弯发随之晃动,不知过了多久,胡绿衍屏住呼吸,如海浪变化无穷的弯发突然露出一块璞玉来,整张脸闲情廓淡,眼睛半闭着眼瞳深处藏着无数繁星,神秘非常。 他唇角微微笑了,正待听得这人说出几句声来,他却突然掩面咳嗽起来,靠卧在椅背上所刻的繁杂花纹中,胡绿衍不由的走了几步却又觉得没什么道理便停住不动了。 耳边混杂着人声车轮声,人们忙着将莫风推进屋去,院中便又只剩下胡绿衍一个,她盯着圆叶树不语。 在府中的日子寻常,寡淡到胡绿衍每天只能在她那个院儿里洗洗擦擦度日,那个风公子除了第一次惊艳露面后便再也未看见,终日待在房中静养,想来病情逾重了不时可以听见断续微弱的咳嗽声,便是那少有几次的进屋侍候更有他掩映的□□。 不过不用她侍候更好,方便她查探。 这天夜里,莫风突然咳嗽不止,屋内贴身小厮大步跑出,见着在院内乘凉的绿衍便斥声指责:“你这惫懒的厮儿!还不快去二姨娘那里给少爷拿药,瞎养了你个狼崽,快去!耽误了事小心你的短腿。” 那小厮向来对胡绿衍没有好脸色,加上脾气暴躁着实不好相处,他烛风向来一直侍候公子身边,每次公子病情加重便更对胡绿衍不假辞色,好似是她这个只擦擦洗洗的侍女的责任一样。 胡绿衍待见他眼睛睁大,便知他这是发怒的前兆一溜烟的钻出了院子,她辨识方向,四周都是路,院子又落得远她出来时未带火烛,此时只得靠着天上圆月寻路。 走了许久却也不见人影,前方似乎是长廊的形状,周身的藤蔓张牙舞爪,胡绿衍走的更小心了,若她没记错前方,长廊尽头是二夫人的住处。 长廊遮去了月光,头顶上的条形生物不时晃动,胡绿衍加快脚步,快,前方看见房屋温柔的灯光,快一点,再快一点,碰!的一声,吓的胡绿衍被地上的枝蔓绊倒。 眼中那仅剩的光线也变得血红。 那声巨响是门碰上的声音,窗前红光中显现出一个高挑女子身影,明明距离还远,女声传来却像是在女子身边一样,“你去老爷那帮我把老爷请来,这几天........” 断续的女声絮叨着平日琐事,胡绿衍眼旁疼痛,撇眼看去却惊的脑袋空白,只见一个蛇形庞然大物挨靠在身边,这条长廊变得狭窄,变成一个四周土墙的地道,那橙红的灯笼大眼蔑视着胡绿衍,浑身暴起火焰向着有红光的屋子踏去。 胡绿衍想开口提醒,却是身体惊的跟不上脑部运作。眼睁睁看着这东西堵住了通道继而向着房中飞去,不见房屋塌破,眼前便已没了那身影,通红的房屋变回温黄的灯光。 第14章 恶仆烛风 胡绿衍只觉浑身一震,爬起身便只往前面房屋跑去,动静不算小,就是太安静了。 推开了紫色门帘的房屋,只见其坐着一红衣美人,她静坐着,摇曳的烛光为她的美增添了一份神秘。她惊的站起望向门那边的身影, “是谁在那里?”她又往那边走了几步待看见是胡绿衍,便放松了身体,又坐了下来。 阿绿上前说道:“二夫人,二少爷吩咐我过来拿药,说是咳疾又犯了。” 那夫人听了这话两边眉毛竖起,瞪了胡绿衍一眼,厉声训斥一遭,“你说你是二少爷身边的人,怎么他的身体状况还是听说来的?胡绿衍你就是这样伺候我莫府少爷的?要是不上心我便叫管家给你安排调去厨房可好?” 胡绿衍连忙跪下,低着头,也想不明白怎么的都是指责她,对着夫人的裙边告罪,“夫人不是阿绿不伺候,平时阿绿都是负责院子里的事情,屋里的是烛风单个负责,夫人这怨不到阿绿啊!” 那裙边动了动,“哦?这么说你个小丫头到不干伺候少爷的事?哪家的丫头是你这样懒散的?春梅去拿我的训尺来。” 胡绿衍眼看这旁边那窈窕身影取来一根皮质戒尺,那夫人拿起戒尺猛的往地上跪着的小身影抽去。 胡绿衍抽搐着身体不吭声,又听得那人说“以后在看见你有任何不周的地方,我就将这戒尺送到二少爷屋里去,” 她加重了声音“交到烛风那里,让他好好教你本分,你走吧拿好二少爷的药。” 借着月光,胡绿衍看清了这个稀奇的瓶子,琉璃的面,确是极少见的。 凑近闻还有一股怪异的香气,并无药香,她向远处看了看,拐过那个墙角就回到了二少爷的院子了,她加快脚步,听见门口似有争执。 门口立着烛风和一熟悉窈窕身影,那女子声音如鹂啼,婉转清脆,“烛风我不顾脸面找你,你就一点动容也没有吗?” 烛风皱着眉,这是他不耐烦了,“你来找我,有事说事,别扯别的,说吧。” 那窈窕身影靠近了些,露出了红色衣角,露出一双皓碧腕来,她莺声道“哎,好哥哥,你这样不解风情也罢了,二夫人让我来提醒你,” 她又搭上烛风的手臂,“爱护主子是好的,但是主子的生活照顾不能光是你一个就伺候的周到的,不要过了....界线。哈...” 那女子手一挥,背着烛风慢慢向夜色走去,胡绿衍悄悄地想不惊动人进屋,不想被烛风拎着衣领带进了院中。 烛风粗鲁拿走药瓶,“我说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原来是你告的状!” 烛风瞪着眼睛,就差给他头上点把火整个火人了,胡绿衍渐渐摸出他的性子,面对着这种情况还真不能给他添把火。 “你个小矮个,说话啊,说啊?”屋内人咳了咳,烛风带着胡绿衍如一阵风似的,卷进了屋内,他丢下胡绿衍连忙把药倒在一个玉碗中,黑红色的药水衬着莫风玉色的脸格外好看。 他不犹豫一口倒进口中,胡绿衍感觉屁股被烛风踢了一脚,身体晃向床榻,她连忙往地上一滚,床榻上的人发出了一阵愉快的笑声,“小烛,别为难孩子,来,起来” 他使尽力气将胡绿衍扶了起来,遂又咳了几声,胡绿衍将碗接过,便又听他道:“阿绿,以后你跟着伺候我,跟烛哥哥学。今晚你跟着他在这里伺候。” “少爷!这怎么行,我才不带孩子呢!”烛风背对着莫风和胡绿衍,身体一躺,便倒在了小塌上,顺便将被子裹在身上睡去了。 胡绿衍站在那里,莫风把身体往后移,温声对胡绿衍说“他即是容不下你,你便与把被子抱来睡在脚踏上就是了。”胡绿衍吃惊的望着莫风平静的脸庞。 第15章 破损的气和温柔的公子 “快过来,愣着干嘛,” 莫风侧卧床榻,风刮的纸窗呼呼作响,一缕月光透过纱帐印在男子身上,就算这样,胡绿衍还是看见了纱帐深处的墨瞳,那双眼即是混在暗处也散发着碎星般微弱的光尘。 胡绿衍将弄脏的外衣放在椅子上,只着中衣向着床上躺去,不想背上刺痛,倒抽一口气,犹犹豫豫地翻身背对着身后那人。 “你这是 ..... ”肩上传来一阵温热,温厚的男声似乎从身后传到了她自己的身体里,她感到一丝安心,“这伤是夫人打的吧,”衣服被掀开,“别动,我这有盒药膏正好用在你身上。” 伤处被搽上了药膏,凉丝丝的,顿时感觉不到疼痛,“还疼吗?” 胡绿衍连忙回头看,撞进了一双笑意盈盈的眸子中,他合了合滑下的衣裳,一双手不轻不重在她背上拍着似是在哄她睡觉? 听他问询,胡绿衍忙点点头,“这药膏甚好,不疼了,少爷不用管绿衍,快休息吧。” 莫风轻笑了一声,应到“好吧。” 这一夜胡绿衍睡得格外沉,就是梦中老梦见蛇形东西缠着她的脖子,让她挣扎不得,到最后竟化作双头蛇向她袭来,她醒了。 阳光刺得眼睛睁不开,但脖子依稀有那种缠绕的感觉,一滴汗从绿衍脸上掉下,她扭了扭脖子。 唇上碰触到了一块柔软的凉意,原来昨晚莫风搂着她睡的,双手还缠绕着她的脖子上,听着浅浅的呼吸声,不忍惊醒身后那人,胡绿衍睁着眼睛想着该怎么汇报昨天的事给大人。 午时,城外绿树林。 宋仁望着围绕着城郭成半球型的淡黄色气体皱起眉,“你说这气削弱如此,能看出是多少妖人作祟?” 旁边一人对宋仁恭敬万分,低声说着自己的看法,“小人不才,前几日明明只是微弱的力量冲撞,不知从何时开始城的气被大量消散,如今怕是抵御不了青山那边的大妖怪了。” 宋仁想不出头绪,不好的预感冲上心头,“大约是有大人物要光临了,希望只是路过,不然 ....... ” 宋仁的预感会不会成为现实,而这一现象的发生是不是预示着百年来人与妖的界线将会有着一丝的变动。未来会是怎样 ........ 饭后,胡绿衍瞅着烛风为莫风的药材忙活,便退出了院子,她想着自己对妖怪一事一窍不通,仔细思索半日也看不出那火蛇型物体是个什么东西。 那妖在二夫人院内出现,是不是预示着它和二夫人有着什么。 还有那条长廊,自己几次走却都是不同的地方。 街上人来人往,胡绿衍的身上却总有股凉意,前面围着一群人在观看戏猴,那个不住晃动的绿色身影不正是莫古慎吗? 他看了会便转过身来,胡绿衍连忙朝另一侧绕过去,可不能让他看见,不然还怎么向宋大人禀报。 离开人群没多远,便被莫古慎拦下来,他脸上洋溢着喜悦,“呦,好些日子没见你了,你怎的不来寻我?” 说完顺便将一块还胡着米纸的糖块往胡绿衍嘴里送,胡绿衍口中塞着说不得话,用手将不停往自己嘴里送糖的手抓住,糖块吐在地上,她气的鼓起脸瞪着这三少爷,“纸都没拨,往人家嘴里喂不礼貌。三少爷你自己玩吧,阿绿要忙着采购,就不陪您了。” 莫古慎连忙拉住胡绿衍的手,讨好说:“阿绿你生气了,我错了好不好?知道你就在二哥那里我可高兴了,以后我可有伴了。” 欢快的语气使胡绿衍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少年稚嫩的脸上竟有了往常不见的忧伤,“三少爷我们去吃茶听戏吧。走,我知道一个地方,曲唱的可好了。” 胡绿衍拍拍少年的手,领着他走进了一座红木楼,门前挂有红丝绸,还没进门,便听一清脆的声音唱着黄鹂绿柳。 那声音余音绕耳,使得街上人都停下脚步纷纷议论。 胡绿衍找了个位子坐下,又听了几嗓子,对着莫古慎道“这个戏楼可是很难找的,我把这个地方告诉你,你可以常来听,现在你就在这听一会,我买了东西就回来找你,我们在一块玩可好?” 莫古慎如今却不拦她,只挥了挥手示意她去。 胡绿衍拿起竹篮,向门口走去,刚要跨出门槛,便听一声男声叹道“原来是你,” 胡绿衍转过身便看见戏台子上那穿着红衣的戏子从宽厚的衣袖下露出一双透着寒意的星眸来,猛的一惊,胡绿衍顾不得旁人的眼光,拔步便逃出那红楼,“怎么是他!原来都是 ..... 他吗?” 第16章 浓厚的杀气 一团红影从戏楼内弹出,带着强大的气旋,掩住了众人的惊呼,同时胡绿衍身后被这股强大的气旋冲撞倒地,再也无力拿起这篮子。 “阿绿小心!”莫三少爷的话还没说完,胡绿衍勉强看着的眼前戏楼瞬间倒塌,看戏的人们只逃开了一部分,街道上的人望见那红衣戏子徒手便弄塌了楼,纷纷朝四处逃窜。 余光中那红衣离自己越来越近,“我 ... 可找到你了。”他妖艳的脸庞对着自己,越显可怕。 “妖孽哪里逃!”莫古慎大喝一声,携起短剑向戏子刺去,那戏子转过身笑道:“这么快就认不得我了?三少爷。” 莫三待看清了戏子的脸庞,脑中忽就纷乱异常,缠绕自己的梦魇又清晰的展现在自己面前,他捂着自己的心脏,脸扭曲着跪着,望着戏子嘴里喊着“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有想到他会杀了你们,啊 .... ”遂又痛苦的大叫。 “总算看清我撩红了,哈哈哈,那些人都该死,你还想它作甚,不过是我撩红顺手为之,” 戏子抬起莫三的脸,“哎,真哭了,何必呢,”随着一声叹息,只见莫古慎身体被一只苍白的手击穿,莫古慎抽搐着倒地,口中喷出大滩的血。 胡绿衍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切,妖怪的冷血无情,可怜的莫三,她呼吸急促,体内积杂的怒气瞬间爆发,身体突然有了熟悉的轻盈感,她的背后又延伸出无数双怪异的形状,这些形状将她围绕在中间,慢慢托向空中。 这种怪异的力量静下来,胡绿衍睁着眼看着被压在戏楼下的人,还有被抓住的莫三。 她动了动手,把手伸出包围之外,对着戏楼合拢手指,这时倒塌的戏楼被一种看不见的力量从人身上分离开来,聚集在空中宛若空中阁楼。 似乎还有什么阻止着她,她试图冲破这阻碍。 闭上眼睛,只见一片漆黑中隐约有一丝光亮在舞动,那银光似羽毛般在黑暗中飘荡。 胡绿衍试图控制银光的动向,黑暗涌动起来,在光亮地下堆砌,几次试图围困住银光。 撩红望着胡绿衍周围的黑色眼中透出冷光,手中变出弯月长刀向黑体砍去,那黑体竟然将刀弹了出去。 他眯着眼,手中红光现将刀身再次覆盖,大喝一声,拼力地刺进黑体,那黑体破开一道豁口胡绿衍的□□传了出来。 撩红立时把双手伸进去抓住了胡绿衍的脖子,他看着被不知名力量包裹着的女孩,忽的就想起了这人使诈从自己手中逃脱的事来,他笑道:“不管你听不听得到,如今你看来亦是同道中人,我不杀你,以后没有容身之处可以来城外绿树林。” 说完这句话撩红竟然这样就走了,他消失在空中,随后胡绿衍也被黑体缓缓托降在地面。那黑体对着胡绿衍身体很是轻柔,街道上的人家又跑到事发的地点,对着胡绿衍指指点点。 被压的人救了出来,还有不慎在这场无谓的争斗中丧命的,那些人家跪在尸体旁哀嚎着。 胡绿衍从黑暗中挣脱出来,眼泪不住的落下,忽然脸上被陌生妇人狠狠的抽了几下,胡绿衍歪倒在灰尘遍地的石板上,耳边听不见这扭曲的脸在说什么,丧失亲人的悲痛促使着人们聚集到这个小身体旁边。 男人们用仇恨的眼光鞭挞着女孩,妇人们便争先你一脚我一巴掌的挥向这还是孩子的身体。 眯着眼,胡绿衍看着静静委顿在不远处的莫三,漂亮的绿袍早已看不出原来的花纹,血液的颜色染了大半,“救救他 ..... ” 她努力拼凑出几个字音,丧失理智的人们只顾将仇恨发泄到小女孩身上,女孩终是无力的闭上眼。 “快让开!大家退后,宋大人来了。”宋仁抱起胡绿衍,又吩咐人往莫家府上报信。身着官服的衙役陆续到来,帮助人们搬运伤患,保存尸体。 “大人你看,这 ... ”那人指着停在空中的戏楼残骸,露出惊惧。 宋仁看了看昏迷的胡绿衍,皱着眉头,“先回官府。” 事情来的太快,宋仁没想到妖这么快就伤到人了,更意料不到的是身边的这个小姑娘竟然有这么多的秘密。也许自己的安排一开始便被某人所洞察。 第17章 序幕的开始 距离妖人伤人已过三天,官府内客房燃着的檀香驱散血的腥味。床上的乌纱账摇曳间露出昏迷的小人来,她双眼紧闭,眉头不时抽搐好似梦魇缠身。 一人推开这房间的窗,便见往常热闹非凡的街市竟无人来往,悲痛的氛围使得这座城更显沉重。 “大人,你过来看,”那人穿着灰布衣,手中持着黑色的檀木佛珠。 “那空中戏楼周围靠着这黑气拖承,已经存在三天,可怜我城中人被那妖人一吓,不肯在这戏楼两里之内逗留,这城中两里地赫然已成闹市中一墓地了。” 宋仁望向楼阁,昔日精细布局还在,破损的地方仍然贴在原处似不肯离去。 “我已安排人看管此楼,如有任何意动,会有人来告知。只是阿绿这孩子,出了这事后城中人都在传她是妖怪所化,就连她的父母,哎,这几天也不曾探望。”宋仁转过身来看昏迷的小人,“大师可有什么法子?” 那人喃颂佛号,将手上佛珠褪下,“大人不必忧心,这孩子在人前露出那种形状难怪会怕她,这些不过是人之常情罢了。她并不是昏迷不醒,怕是被什么力量困住,我将这黑佛珠赠与她,望能助她一臂之力。” 说罢那法师将黑佛珠放于胡绿衍心口处,又呢喃几句佛号,胡绿衍眉头放松了下来。 “人有旦夕祸福,她所受的劫难与悲苦非常人所共知,若是通透,会有福运降下。旁人却是参与不得。” 宋仁拱手相谢,“多谢大师。” 青山一处树林中,一鸟妖正向着一个全身被白皮毛的披风覆盖的人报告城中情况。 “哦?这么说那空中楼阁并不是那个爱戏成痴的撩红弄得了?”那人声音淳厚,就连一向已歌声为傲的鸟妖也沉醉不已。 “是,属下在莫城上空逗留许久,那撩红虽说弄坏了楼,但之后并没有管其他事情,只是一个人哈哈哈大笑着走了,很是奇怪。” 鸟妖好动跪不了一会儿,便又把当日的情况添油加醋的演了一番,“您看是不是把那小孩抓来?呵呵呵呵呵 ...... ” 那人背对着鸟妖,摇曳的树荫把身上的白皮毛染成浅绿色,黑洞洞的帽子里面看不清脸,他身周卷起阵风,卷的树叶零散,不一会儿便消失在空中。 只留下让鸟妖继续观察城中的声音。 不知何时城外绿树林旁边聚集了大量妖怪,平时只在神话故事中可窥得一二的形象如今只要出城便可见到。 城外守卫望着这千奇百怪的怪物吓得尖声大叫,口中大喊着妖怪朝着城中跑去。 城中口口相传均躲在屋内,连门也不敢出,宋仁立马带着全部的衙役赶到城门处,只见那淡黄色气外有像年画上的龙的,又有像是一件衣服似的虚无,更有面相凶恶丑陋张着大口附在气上张牙舞爪的,试图破开这层保护结界。 它们像是一群饿极了的兽睁着大眼紧盯着城内惊惧的众人,更有那吓得坐在地上站不起来的人,宋仁震惊的望着,“去让弓箭手准备!” 莫城守卫哭丧着脸,对着宋仁拱手,“大人,这人都吓破胆了,手中箭还怎么射?” 宋仁望去,众人惊惧交加,脸色苍白的更是十之八九。 一看竟是都不中用了,他拿走射手的武器,对着那黑色长龙射去,只见箭破开气携着万军之势射中了黑龙的身体,流出了黑色的粘稠物。那黑龙倒地翻滚抖出了箭,遂睁着灯笼大眼朝天咆哮,那声音如洪湖灌顶,穿墙入耳,众人竟被震倒在地。 那黑龙不顾伤势竟直冲冲朝结界撞来,在即将挨着黄色的气的时候突然被这气反弹回去,撞倒了身后数十棵大树。周围蠢蠢欲动的妖怪见此,均往后退了退。 宋仁大笑,“看见了吗!大家,妖物并不是不能战胜的,它们也会受伤,只要我们坚定一心,我相信莫城我们会守住的!” 周围人见此渐渐冷静下来,望着宋仁的眼睛里含着生的热切。 第18章 破碎的结界 一连数日,莫城的天空总是能见到各种不同的妖怪在空中逗留,城内人心惶惶。 莫莲见其弟伤势不愈,这日夜里便跑去官府查看。 只见胡绿衍亦是昏迷不醒,一时也摸不着门路。 他坐在胡绿衍床边唉声叹气,又自言自语道“我知你来历必有蹊跷,可是却没想到你两发生这样的事怎叫人不忧心。” 他穿着白狐裘,细长的手抚摸着胡绿衍的脸颊。 “我三弟因你出事,二弟也为你忧思,可怜他那病躯因此事又加重了病疾。你若是有感便醒来吧,这烂摊子还需你来收拾,你若是因为你自己身体变化的事不愿醒来,” 他沉下声,脸面突的阴气缠绕,“只有我知道,我自生下便被风妖束缚,注定纠缠一生,这事情是我第一次向人说,” 他的脸庞藏进了阴影里,“有时候,甚至要吸取小孩的灵魂,呵呵呵 ...... 可怕吧?” 他面上又变的平静,“其实 ....... 罢了,我竟然想对你说这些么,你不知道现在的莫城变成什么样子,万妖齐聚,只要城气被攻破,就算我莫家这样的修仙人家也只能顾自逃命去了。” 他收回手,腾空身体,“你什么时候醒来记得去看看我两个弟弟。”随后飘出了窗外,自去了。 床上的人似有所感,脸旁落下一行泪来。 黑暗中胡绿衍又行至那个印着月亮的湖面上,这时湖面上月的倒影中没有了那个神秘妖怪的身影。 胡绿衍行至近处,黄色的光温暖了她的脸颊,她慢慢躺进月亮的倒影中,瞬间无数的力量融进了身体里,空中的黄月颜色被血浸染,从那上面的红色力量流星般坠落,掉到了胡绿衍的身体里面,没有疼痛感,倒像是被这些红色力量呵护着似得。 很温暖,她想,就像母亲的怀抱,她沉醉在其中,忽然夜色中透出极强的白光,她睁开双眼便见身边的月亮,湖泊化为须有,只剩下自己一人站在一个没有颜色的世界,地上的白色倒影出她不同往常的矮小身材,那里面站着一个如柳条般细长穿着一件白衣,还绣有银色花纹裹边的人。 顺着风动如流水般飘在空中甚是好看,她走了两步,摸着从未看过的漂亮袍子,喃喃道“原来这就是代价吗?我再也回不去了。” 她望着上方,“既然这样,我得阻止万妖!” 另一边宋仁带领着官兵与妖怪对峙,却见那城中一处地界出现一个光柱,那光柱直直向空中结界冲去,竟然出现了裂纹。 “不好,怎的把莫家忘了!李四你带着两队士兵驻守城外,我与师爷得赶去阻止莫家。” 宋仁跨上马当先向那光柱赶去,随着距离拉进,他看清了那边光柱竟有黑色缠绕,那个方向!就是他宋仁的官邸。 他急忙下马朝着胡绿衍所在奔去,只见楼舍房屋皆化为灰烬,其中只剩下一个白衣人浮在光柱中间,那人像是被什么缠住,不住的扭摆着身体。 “你是何人!你要干什么?快停下来!”宋仁朝着白衣人大喊,此时胡绿衍身体被黑气缠住,只能看着从自己身体里面的气爆发出来,不断冲撞着结界。 “不!”她喊着,“我决不让你得逞,”她双手伸平,玉色手指将臂膀上的黑气扯断,随即双臂交叉,向自己的身体使力。 突然从她背中挣脱出一条火红的巨龙来,那巨龙望了胡绿衍一眼便直冲结界而去,顿时天地变色,在巨龙的冲撞和光柱的加持下,结界破掉了一个口子,刺眼的阳光瞬时被乌云所覆盖,周围群妖乱舞,胡绿衍飞向那口子,却从那口子外冲进一个紫色的四脚怪物! 那怪物在空中吐出火花将房屋烧着,火势愈大,人们纷纷冲出紧闭的房屋,顿时街道上人群涌动,那喷火怪发出刺耳叫声,砸向人群,一时竟吞下数十人,人们哭喊大叫着朝城外逃散,却见城外结界处蹲守的众多妖怪蠢蠢欲动。 “大家快回去!不要往城外跑,跟着宋大人一起!”李四拦下逃往城外的人群,仍有一部分丧失理智的人向着结界外跑了出去,李四连忙组织射手射箭防止怪物靠近,但还是晚了一步,怪物们叼起跑散的人们仍向群体中间,顿时万妖聚集,争先咬去。 不时有散落的肢体飞出,便被一旁的小妖怪伸长了舌头卷去。场面一时不堪入目。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变身了,再也不憋屈的活着了,哈哈哈。 第19章 人与妖的对抗 胡绿衍飞向冲撞的巨龙,它一直不停的撞击着结界,浑身冒火,待胡绿衍近身,它便口吐一团焰火向她逼去。 胡绿衍不查,竟被火焰击中,刹那间迸发出的光亮驱散了莫城上空的乌云,那乌云像是活的般,退去了数里。 不见燃烧的迹象被那火焰波及的东西瞬间融进火里,却并不见火焰熄灭。 周身的火焰在碰到自己的衣角便被化去,白衣像是层保护膜,火焰奈何不了她。 那火龙见一击不成,便转过过身,在胡绿衍周围游荡,胡绿衍看着那灯笼大眼,惊到“是你!”原来那日莫府趴在自己身边的便是这个东西。 火龙周身成褐色,有红色的火生长在它的麟甲间隙处,头上两只黑角锋利无比,“你为何藏匿在我身上,你到底是何物?”胡绿衍望着巨龙,等了一会儿不见其说话,想是自己糊涂了,毕竟不是所有妖怪都像满月那样。 又听地下人群嘶喊,胡绿衍双目瞪大,手中幻化一柄长剑,当空便向那吃人紫怪砍去,长剑的剑气发出白色的光芒,瞬间破开紫怪的身体,那流出的黑血竟然慢慢腐蚀掉紫怪的身体,紫怪哀嚎着化成一股黑烟,消散在空中。 人群见此纷纷聚集在白衣人附近,跪拜着白衣人。 就在这时从那破掉的结界口处,又钻进许多妖怪,城中守卫本就不多,此时纷纷拿出弓箭射向天空。 眼看那巨龙不断将那破口处扩大,胡绿衍陷入两难,是先对付进来的妖物,还是先去堵住破碎的结界。 此时从人群中飞起一人,他手持白骨鞭,与那些妖怪缠斗起来,却是那个莫莲,不愧是修仙人家,勉强击退众妖。 胡绿衍不再犹豫,身体化作白光将巨龙束缚住,那巨龙似是极不舒服,拼命摇摆着身体想摆脱白光。 只见白光与巨龙相抗衡,渐渐将巨龙拉至结界处,欲把它带出结界,巨龙大吼一声,不远处的乌云竟又汇聚过来,那乌云竟藏着各种千奇百怪的妖怪,它们怪笑着,围绕在有白光的地方,身上发出的黑气向白光缠去! 胡绿衍的白衣袍被黑气覆盖,遂狠下心来,将身体里面的力量聚集,紧紧缠住巨龙一口气将其拉出结界外。 那巨龙又向结界冲撞,但是破坏度却大大减少了,胡绿衍放下心来忙看向莫莲处,只见他身姿蹁跹极为灵活,白骨鞭每击中一个妖怪,那妖怪便瞬间化为乌有,不一会儿,结界内的数妖已被击败。 莫莲深深看了她一眼,也不下地便径直往莫家飞去,白狐裘裹在修长的身体外似是仙人离去。 胡绿衍望着周围的妖怪,那巨龙不知何时竟已不见。她往结界上一坐,身周的妖怪便不敢靠近结界的那个破口。 巨龙,结界,莫莲,莫家 ...... 这一切变化太快,事情的发展又有许多不合理之处,这妖怪怎么藏进结界内,外面的妖怪又怎么突然汇聚这么多 当天夜里,莫府气氛凝重,下人们纷纷传莫三少爷似是不行了,而在莫古慎处,莫家家主莫清松愁容满面向一老人问到,“还没醒?” 那老者满面白须,坐于床边观察一会儿莫三的样子,“老爷,三少爷这是被妖怪掏了肺脏,若非早年上山学艺,身体里面尚存生气,怕是早已活不成了。” 莫清松汇聚全身精气浮于手心,缓缓推至自己孩子的心口,那白光环绕伤处,竟渐渐修复好了莫三伤口,“慎儿,慎儿”莫清松呼喊几句不见回应,只看那身影静静躺着,目中竟划出一滴泪来。 妖怪见占不到便宜便纷纷退去,一时阳光遍地,照着这破损的城郭格外凄凉。待夜幕降下,胡绿衍思索不出原由,便去了浮在空中戏楼,暂时在此安身。由于自己身形变化,自己也解释不出什么便由着人们跪拜,躲在戏楼,倒是隔去了与众人应付,甚和她意。 月夜下那披着白皮毛的人,立在结界上,看着戏楼里的人笑出声来,“倒是有意思,”他说道,遂又将头扭向圆月,似是欣赏月色般叹道,“啊!真美,呵呵呵 ....... ” 第20章 绿衍之心 夜里雷电交加,显得城郭的结界摇摇欲坠。 胡绿衍寻至一处厢房,那房间垂红挂柳很是花哨,她推开床铺盘坐调息。 戏楼本身建时也有四十年,相传在初建时有一名角,他唱时常常是万人空巷,争相冲他献媚,后来不知怎的一夜之间突然消失,从此后莫城再无一角可娉美。 又一道闪电劈下,耀得屋内恍如白昼,戏楼毕竟被撩红弄塌过,雨点顺着缝隙滴落在屋内,不一会儿胡绿衍的脸上便布满雨水。 她想了想,遂向着城中飞去,又见前面一处灯火异与别家黯淡,离近一看原是莫府,她不再晃荡,落于莫三卧房顶上,待老爷走后便潜进屋内,莫三静静躺于床榻上,不见往日活力。 该怎样救他?她试着聚集气准备注入莫三身体的时候,一道声音阻止了她,“你这样可不是想救他的样子,” 那声音淳厚,随后在胡绿衍生前渐渐出现一个披着白皮毛完全看不清脸的人形来。 “仙子不必惊慌,我乃莫三师傅,”话毕,他摘掉披帽露出一头青丝来,胡绿衍不禁楞了楞,他说自己是仙子,自己怎比的上他万千,那人又一笑,“仙子?” 胡绿衍连忙拱手道,“失礼失礼,不必叫我仙子,我本不是仙,只是听说道人有相救的法子不知是什么?” 那人侧过脸,手臂伸向胡绿衍,那手中的白光将胡绿衍围住,不一会自己身上有个地方发出淡绿色的光来,那人叹道,“果然,你的身上有天地生机。 胡绿衍追问:“那是什么?”那人,停顿了会:“天地生机可救万物,只是它的气息已经很淡了,如果要用 ..... ” “道长,不必顾虑,只要能救他,即使拼上性命,我也在所不惜!” 烛光下白衣女子身形笔直,往日稚气的形象完全与她重合不了。 她眼神坚定,目带恳求,使得那道长不禁动容,“你可要想好,救活他无异于要你的性命,”他顿了顿,“需佐你心。” “什么?”胡绿衍诧异的问。 “没错,需要配合我的道法加上你一半的心!” 两人静默不语,胡绿衍摸着胸口,那里跳动着生命的节奏,她又想起莫三平日待她点点滴滴,莫莲悲伤的语气犹言在耳。 她深吸口气,“道长动手吧,不必顾及我,救莫三公子要紧!” 道长让胡绿衍盘坐在床上,他运起两股气分别向两人身上缠去,胡绿衍睁着眼观看莫古慎,几日不见,圆脸竟瘦的只剩下眼窝,惨淡的唇色更显得他受尽了折磨。 “放松,我会护住你的心脉,在割的时候,尽量不要让体内气散。” 道长又将手中气化作刀形将胡绿衍胸口皮肉破开,胡绿衍咬牙不肯发出声音,那刀在心口处绞了又绞,不一会儿脸上冷汗淋淋。 雷电发出更大的响声,屋内发出凄惨的吼叫,一团绿光包裹着什么被送进了莫古慎身体内。 胡绿衍倒在床头另一侧,她抚平衣服上的皱褶,头上仍不住的冒冷汗,转头问道:“这样就可以了吧?” 那人背对着胡绿衍,精致的脸庞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啊,这样万事具备了。” “您说什么?”胡绿衍喘气并未听见那人言语。 那人转过身来,“仙子放心,你既然与他半颗心他就是再来一遍也死不了。”她蹙眉,总觉得这道长话里有话,但见莫三脸恢复红润便不再细想。 她直起身,“那我也该告辞了,” 向道长拱手便欲走,那道长突然站了过来,双手拦在她面前,“道长?”她疑惑着看着他,那人眸色加深,反着月光倒像有一丝厉色。 过了一会儿,那人又缓缓将手放下,脸上又浮现笑容,“仙子可要好生修养,这一回可妄动不得!” 她径直走开,并没有理会突然变得怪异的道人。 雨势下大,胡绿衍避至一长廊,藤蔓看的甚是眼熟,这,这不是离二夫人不远吗? 远处冲来一人,见着胡绿衍便不由分说拉着她手腕,见着她挣扎,那人怒气冲冲地喊叫她,“跑啥跑,不认识我烛风?快跟我去照顾风少爷!” 胡绿衍一看果真是,只见他瞪圆眼睛,使劲拉着胡绿衍往莫风小院跑去。 第21章 消失的力量 踏入熟悉的小院,胡绿衍生出些惆怅,烛风不待她停下,又钳住她手腕经脉处往屋里拉,四周静悄悄的,屋内也不见烛火。 气氛诡异而危险,胡绿衍站住不动,静看四周。 这时烛风背对着她催促着,“烛风,二少爷这样早便歇下了吗?” 听见胡绿衍问,烛风停下脚步,也不急,四周突然缓缓流动着一股黑色的力量,胡绿衍使劲将烛风甩开,身体不由的往后退了几步,她才消耗大量力量,如今怕是连普通的妖怪也应付不来。 “你到底要干什么?”胡绿衍不待烛风动作,便推开门查看。 屋内静悄悄地,莫风显然已不在此处了。 雨水继续下着,屋外那人不说一句话,只静静站在那里,夜幕的掩盖看不清他的脸。 他开口“放心,他好的很,只要你死!”转眼间他已经越至屋内双手变作黑色龙爪,其冒着焰火,只一挥,便将胡绿衍掀开,她身上不敌冲撞,口中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趴着的身体已经快到极限,疲倦感涌上来。 这时她看清了往日与她相处的人竟然是龙妖!褐红色大眼在夜里格外清晰。“你,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烛风舔了舔手,“我们妖才是这天地的支配者,而这些愚蠢的人类怎么在这世上无所畏惧?甚至已经忘记我们的存在,你们什么也不是!” 他像是怒极,发色也变的深红,其上附着一些明亮的火焰。给他脸上增添上一些妖异。 他愤怒地将手锤向地面,地面竟然被他锤出一个大坑,他向胡绿衍走进,蹲在她面前,火红的大眼透出一丝怜悯“胡绿衍,跟着我吧,你也不和那些人类是一路的人。 马上我们就可以快活生存,再也没有去不了的地方了。” “我不会与你们为伍的,原来你就是宋大人要找到的妖,你藏的好深啊。” 胡绿衍盯着他的脸,可惜他的脸上只剩冷漠,他对着胡绿衍挑眉,眼中泛起笑意,“你想套我话?哈哈,告诉你吧,莫城是肯定会归我们的,” 胡绿衍笑着,脑中思索该怎样逃离。烛风将手伸向胡绿衍,瞬间从胡绿衍身上发出一阵银光,烛风忙用手去挡。 趁着这时,胡绿衍一个越起向院外飞去,龙妖不甘心紧随其后,将将勾着墙上的黑瓦,便见月色中缓缓降下一人,他脸似玉盘,眉眼清俊。 “满月?!”胡绿衍吃惊的瞪大眼睛,却见他手向院内一挥,一群狼妖争先恐后的向烛风咬去,满月向胡绿衍伸出手来,“来,我拉你上来。” 胡绿衍立在墙头,看着少年,见其一直盯着她脸看,不好意思的侧过脸,正想解释。 便又听那男女不辨的磁性嗓音笑话她,“哈哈哈 .... 怎么一阵不见长这丑了?!” 胡绿衍气急,挥手向他打去,“变样了你怎么还认得我?可见是谎话!” 五指被满月握住,他的手掌有一些细茧。他笑着,把这月色都比了下去,又凑近胡绿衍,在她身边嗅来嗅去,摆正脸色说道“你这味道我一辈子也忘不了,妖族靠气味识人的。” 胡绿衍怔愣着,底下的狼群烛风伤了一部分,满月挥退狼群,口中大喊“让我来会一会你!” 当先跳入院中与烛风缠斗起来,院中变得凌乱不堪,即是这般大的动静莫府还是那样安静。 她看了看势均力敌的两人,便飞至上空,看到这莫府竟然连一丝人影都看不见了。她又找到莫三处查看,莫三竟然不见踪影。 她连忙返回莫风院子,见二人还在缠斗,便冲满月大喊“快走,到城中,别中了这妖怪的诡计。” 刚说完便见一股黑气卷来,其中出现一个披着白皮毛的人来,那人大笑着,“胡绿衍,你如今已经大伤元气,还想着护着莫城吗?” 突然戏楼处发出红光,细看却是已经离去的众妖又再次冲撞起结界来。胡绿衍目眦尽裂,手中的力量被那妖怪轻轻挡去,她嘶吼着,“你竟然这样对待你徒弟,你竟然这样戏耍于我?!”她向着结界处跪下,“我太蠢,我好 ..... 恨。” 第22章 莫风的背叛 结界支撑不了多久,宋仁望着外面妖魔鬼怪愁容满面。 他组织人们拿起刀箭共同抗敌,结界上方出现一个女子,那女子手中握着一根红丝带,她看着结界众人,说道:“顺从我们吧!愚蠢的凡人。” 她身后的众妖似是附和着嗬嗬地怪笑起来,妇人怀抱中的婴儿不住的啼哭。 一个蛇妖其人面兽身,舔着口水,说出的话叫人不寒而栗。“我好久没看过这么嫩的小孩了,”她伸出长舌不住的流口水,“这个小孩我定了!” 众人大惊,那妇人哭着跪下,“不要吃我孩子,吃我吧?”人群议论纷纷。那妖怪却只笑。 “大家别听妖怪的话,坚守住,要相信自己,妖怪们也跟我们一样会流血,会死。” 说毕,宋仁将结界外那条被气撞重伤的黑龙角拿出来,“看,这是一个黑龙身上的,是被我们弓箭手射伤,死后取下的,如今尸体还在城外,不信大家可以去看!” 宋仁望着聚集而来的众人,“只要气的结界还在,我们就是安全的,何况我们莫城的莫家可是修仙大家,他们可是降妖的能手,” 他将身边一公子推出来,“相信大家也看到了这位公子的身手了吧?他便是莫家大公子莫莲!” 人群发出嗟叹,“原来他就是莫莲,果然修仙的是有本事!”“哎,这下我们可有救了”........ 莫莲披着白狐裘,头上的圆环石发出微微红光,他盯着那个妖怪群中的女子越发狠气。 那女子挥动着手中的丝带,雨也渐渐停止。 月亮越圆越让人们想去死去的亲人们。那女子口中笑道:“莫家?哈哈,莫家是怪好烧的,看看这是什么?”那女子将丝带挥向结界处,众人望去只看见破损的戏楼,再细看里面竟关着莫家众人! 莫老爷颓废地盘坐在地下,周围的女人们哀嚎求救,莫三也在其中,只不过是躺着。 “妖孽,快放了我莫家!”莫莲望着莫清松,“爹!你怎么.....” 莫老爷声势微弱,“莲哥儿,我用了毕身修为救古慎,可惜他还是没醒,如今我也护不了你们了。 “哈哈哈哈,怎么样?只要你们愿意,莫城还是莫城,至于蛇母,没有我的命令,你敢妄动!” 女子手中的红丝带被她甩至身边,将那蛇妖怪打的黑血直流,浮在女子脚边忙喊“不敢,不敢。” 众人见女子随意打其他的妖怪如打牲畜,又听女子道:“将我们放入,从此后你们便不用遵守什么法规,要你们交的赋税银钱我们也不要,更不会去吃你们,只要你们接受我们的庇护。” 她红色的双唇诱惑着人们,“放下吧对我们的戒备,我万妖也只是寻一个地方安身而已。” 此时戏楼内莫风缓缓行至哀嚎的女人中间,他寻找着,不一会他便寻至一块阴暗处,那个地方被帘子挡住月光,躺着的莫古慎身体发出一阵微弱的绿光,他围着莫三坐下,手顺着绿光摸索,终于在心口处那里面力量涌动的厉害。 他闭着眼睛笑,双眼睁开光尘流转,渐渐染上绿光,突然胸中郁结,吐出一团黑色东西来,那绿光便又退散。 “啊!你...你你.......啊!”莫风身后老妇人便挣扎了几步,压倒一片,女人见此停住嘶喊,戏楼一时静地可怕。 只见莫风背对着众人抱起了莫古慎,“风儿?” 莫清松站起身,却见莫风转过身,弯月般的长发无风自动,那眼眸流转着光尘,深处却毫无一丝波动,莫清松追着莫风的步伐,“别动慎儿,他需要静养,你要将他带到哪里?!” 往日孱弱的病躯跟中了邪一样,他并未看莫老爷,“谁是莫风?” 他笑着走向房屋边缘,莫清松向他跑去伸出手想将两人拉回来,一股劲气扫来将他甩至戏楼另一角,圆月处踏来一兽,它浑身火焰,红色大眼蔑视着众人,脚下堆积着乌云,径直向戏楼方向踏去。 行至戏楼门处便跪下双腿不动,看见莫风竟低下头向他示弱。 莫风将他放置火麒麟背上,自己也斜坐上去,风吹的衣袍耸动,他笑道:“戏风,可以动手了。” 第23章 纠缠的命运 那女子眼露狂喜,方才耐心掩饰的温和瞬间不见,她挥动着红绸带众妖见此纷纷向人群袭去,人群中不少孩子被一些鸟妖夺取,瞬间吞下肚。 莫清松怒极交加“我莫家已经向你们俯首,你们真是丧心病狂连小孩都不放过!莫风你若还不清醒我便没有你这个儿子!” “哦?老人家你看清楚,我是你儿子吗?”莫风将身上白衣褪下扔在莫家众人眼前,他背对着月光,身形逐渐抽长,身上披着黑甲内里穿着一件比夜幕还黑的衣裳。 那黑衣还有微弱的尘光,就像是夜幕里的星星。 脸上也不见稚气,变得消瘦,眉目更挺拔精致。 看他只静静靠坐在麒麟背上,更有一种说不清的风艳。 他看着众人,似又望着远处,“只要我有莫古慎,何必管这结界,哈哈哈哈” 地下的人群被妖怪冲散,一种长得像狗的妖怪竟将活生生的人提在手中,把人的心脏掏出,众妖狞笑着,更像是群妖的欢宴会。 莫城的人们围在一处瑟瑟发抖,只剩下莫城守卫与这些妖怪战斗,射出的弓箭不少被红绸带挡了回去,妖怪们更肆无忌惮。 “大人,如今莫家已成这样,你看?”宋仁绝望不肯动弹,他说“既已如此,我怎能逃,就让我先被吃掉吧。” 他不忍再看,竟闭着眼盘坐下来,一旁的侍卫想要将他拉起,他执拗的不肯动。 人们惊恐万分的望着身边惨遭毒手的同伴,纷纷抽泣起来。 一只鸟妖向宋仁冲来,那鸟妖张开血口正要朝着宋仁咬下去,却见宋仁身上显出一个绿色圆形保护膜来,尖嘴刚接触到绿光便被重击出去消散在月色中。 突然麒麟背上也发出绿光,接着远处也发出一道绿色光柱将三点之间互相连接,绿光直冲上天,将莫城人保护起来。 莫风睁大眼睛望着莫古慎身上的绿光,其上涌动的力量比平常更为强烈。 莫风眼中露出贪婪神色,口中呼道:“好,好,没想到竟有这般大的力量,继续打!” 戏风指挥着妖怪,那绿光将前仆后继的妖怪击碎,戏风的红绸带被反弹到自己身上,将自己撞落在地,口中吐出黑血来。 她忍着不适,朝莫风望去,只见那人眼中只有莫古慎,身边的妖怪尸体四散也不能得到他一丝关注。 宋仁身上的绿光向外扩大,力量越来越强,逼得众妖逃至空中,远看那光柱越走越近,其中包裹着一白衣女子。那女子似是悲愤至极,望了望尸横遍野的街道,口中大喊:“天地不公,以我为牲畜,日月不仁,奉妖孽为主!今日我就替天行道!”说完身上迸发出强烈绿光,绿光所见处妖怪消失。 众妖惊慌,皆往结界破损处逃去,却见莫莲一袭白衣,手中白骨鞭凌厉非常将妖怪逼了回来。戏风将红绸丢至空中,自己飞身坐下,回到了莫风身边。 局势一时倒转,远处二人越逼越近。妖怪们一个接一个消散,众妖蜷缩在莫风身后,莫风望着胡绿衍:“你这又是何必,” 他提起莫古慎,“啊!.....嗤”他的手被莫古慎身上发出的绿光浸染,冒出黑气来。他呵呵笑道:“放我走,” 莫莲飞身上去,挥鞭缠住莫古慎,却见绿光竟然连他也抵制,手上被刺激的不住抖动,“呵呵呵......想救他?你忘了你也是妖怪吗?” 莫风哈哈大笑,手中幻化利刃将骨鞭卸开。莫莲倒退着停在原地,莫莲不敢相信的望着他:“二弟,你说什么?” 莫风把莫古慎放下,将头发解开,“你也不是莫家儿子,你......是我汜巢造出来的!快回来吧,回来我身边。” 莫莲不敢相信的望着莫风,手中白骨鞭发出微弱白光变化作一根肋骨,合进了莫风胸腹处。 只见汜巢携着众妖越飞越高,到结界处便化作一阵黑气从破口处飞了出去。 第24章 小城的黎明 莫家众人被解救下来,莫清松衣裳凌乱,苍老的面容上眼含热泪,他一下地便快步行至胡绿衍身边,双手紧紧抓住白色的衣袖,他悲痛难抑制,声音透露着嘶哑,“老夫求求你,” 他痛苦的说“求求仙子将我那三儿救回来,仙子悲悯世人,救得莫城上下,我修为尽失,只能求求仙子通天法力相助!” 一个老人,倾尽全力想救他的儿子,父子之情深如潭水。 胡绿衍忙扶起老人,缓声说道:“莫家主,不必如此,我能效劳的地方必会去做,只是您遭遇此劫,还是要保重身体,这几日好好休息,我保证,一定会将莫古慎平安带回!” 莫清松搽干泪水,连声说了好几个好字,莫莲此时走上前来,在莫清松面前跪下。 “莲儿?你这是......”莫清松诧异的看着这个大儿子。 莫莲低下头,声音透露出一丝疲惫来,“我最后再叫您一次爹,那妖怪所说已经证实了我心中想法,莫莲再无脸面侍奉你左右,只待救出三弟,便拜别父亲,再不相见!”说罢,只将头往地上的青石板上磕。 “你,你这又是何必?!我养育你二十载,熟知你生性良善,必不是同汜巢那一类蛇鼠一窝!你大可不必自责,”老人扶起这个儿子,“我的莫府就是你的莫府,永远,永远都不会变!” “父亲!”莫莲声泪俱下,脸上挣扎与痛苦交织,“我莫莲,一生只有您这一个父亲,只是我已不能原谅自己,请父亲放我离去!” 莫城风雨已停,天边渐渐露出一抹鱼肚白,莫家父子争执不下,身边众人也没有一人吭声。 胡绿衍挥了挥衣袖,一股绿光将受伤的众人围绕,不一会儿便见其伤口愈合,莫清松见此,对着胡绿衍跪下叩谢,城民感激涕零纷纷效仿。 “多谢仙子,多谢仙子......”人们口中大喊,莫莲望着熟悉又陌生的脸庞,那脸若春花,绽放着不同凡俗的光华。他突又望见那人手腕处的黑佛珠,不禁心下一怔。 又听那人中萃琵琶之声,“大家不用这样,快起来吧,”那人向他望来,眸中清澈舒缓,更有一种清风拂面之感,顿时众人如沐春风,心下缓解不少紧绷感。 她望着自己道:“想必莫莲公子初闻此变故,心下一时接受不了,不如莫家主将他放与我处,让他冷静些时日,家主不必这样急切,想是莫莲公子也舍不得您罢!” 她恳恳切切的说着这些缓解自己决绝的话,想是想为自己挽留最后一丝亲情吗?真真是很温柔的人。 她杵着眉,询问地望着他,“莫莲公子以为如何?”莫莲怔愣着望着那人,见其眉目皱着,又望望自己白发父亲,点了点头,答到:“也好,父亲您先回去修复家宅吧!” 老人激动地流下泪花连声道好,由着众人散了。 胡绿衍四处望了望,突然看见满月领着狼群藏在一个巷子里,遂跑去他面前道:“你呀你,原来没走啊?” 满月的脸被阳光逐渐照亮,他笑的那一刻,把阳光的热量都吸走了,他突然捧着女子的手,握着不肯让她抽去,只听他道,“你还留在这里,我怎能放心?阿绿,”他沉下脸,认真地说道:“跟我一起离开吧!你如今孤身一人,跟我一起回青山吧。” 明明满月话语里满满的温暖,却不知怎的刺痛着她的心,她无奈的看着满月期待的表情,“满月我不会走的,我一直在这里,以后也不想离开!” “你家人又不理你,你何必在这里呢?你要护着莫城到什么时候?”满月急切的拉起胡绿衍,却不想她突然用力将自己甩开,愤怒的朝自己吼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快走吧,看着你就来气!” 满月诧异的望着莫名发火的女孩,他本是狼族首领,何时受过这怒气?何况当着狼群的面前。 遂心下赌气,不死心拉了拉她手腕,却见那女孩又将自己往外面推,怒极自己当先飞出结界,狼群嚎叫着从街道向城外追撵。可把莫城百姓惊吓了一番。 胡绿衍转过身,却见莫莲看着自己深思,心下不禁慌乱,“走吧,莫公子。” 胡绿衍往戏楼方向走去,却听身后那人问,“你是阿绿?” 第25章 缺失的心 天边升起太阳将大地唤醒,莫莲与胡绿衍相对而坐,莫莲嘴边浮现笑意,“阿绿,是你吗?” 她绷着的脸忽又平静下来,她看莫莲,那人依旧披着白狐裘,发上的红环石透出光亮。 “对,是我,大公子不——”她的话语未曾说完,便又被莫莲带着欣喜的语调打断了,“真高兴,你并没有变的让我不认识,你——”他的目光带着不知名的情绪,胡绿衍看不懂,又听他柔声道:“很美...” “什么?”咋听此言,又得这样一位玉公子赞美,胡绿衍怔得不知道怎么应答,只是沉默。 她虽说变了模样,可还是少儿心,即是这样她也明白公子的话语,心下一阵痉挛。 “是我唐突了,你已不是那个侍奉人的小女童,如今也是大姑娘了啊!”莫莲叹着,望着少女年轻的面容,不出二十的样子,正是一个女人最好的风华,又因有一番不同寻常的遭遇,身上有着异于普通女子的气质。 “那狼群........”莫莲张口欲说,胡绿衍连忙堵住他后面的话,“他们跟这件事没有关系,”她急得站起来,“他们不是坏人,在莫府我被围困之时,是满月救的我!” 莫莲盯着胡绿衍,“他怎会救人类?满月.....你认识他。” “他以前将我困在青山里,可是并没有伤害过人,后来他.....他甚至还放过我回来!”胡绿衍极力为满月争辩,可惜在莫莲眼中并未将她的话当真,或许他重来没把自己当个与他年数相当的人对待。 “罢了,我们现在怎么办?” “阿绿,昨天夜里我看见三弟身上与你一样发出绿光,可我知道,我三弟并不是有这神通的,他确确实实是一个普通人。” 阳光拉长莫莲的影子,胡绿衍思索着答到:“他生命堪忧,我在那天夜里将自己的心予了一半给他。” 莫莲扶住胡绿衍肩膀,“你说你的心......那你现在要不要紧?!” “不要紧的,自从变了模样后,我的身体受到损害后即刻恢复。”胡绿衍没说的是其他或许恢复,但是这颗心,这颗包含天地生机的心,分为两半之后便不再是一颗完整的心。 也不会附和恢复变为两颗心,甚至虽然身体表现出行为来,也不代表她的心有着这种感情,这个心已经没有了情感,不会因为父母而伤心至极,也不会感觉到快乐,她的心不完整,那么自己冲动造成的莫古慎的心也和她一样吧,是她的错,从此后便只能凭这点淡泊的感情过一生。 莫莲在房间走来走去,戏楼内传来一阵嘹亮唱腔,咿咿呀呀的不停歇,胡绿衍推开门望向戏楼中央的台子,上面空无一人却总有哀怨凄婉的歌声传来,莫莲紧跟着来到门外,“这是?” 事情透着古怪,莫莲也不敢太大声的说话。 胡绿衍伸手拦住莫莲前进的步伐,悄声说道:“这戏楼并不是我复原的,这几日均可听见这声音,可见是有别的妖魔在此,我们先回房。” “嗯,走”莫莲反拉住胡绿衍的手,两人又回到了房间中,站立在房间里,耳边源源不断的唱腔将思绪分散,房间内靠着窗户的地方放置着一个梳妆镜,柜子上放置着胭脂水粉,铜镜照出胡绿衍男女不辨的美丽面貌。 她的脸既有柔和感眉目却是俊逸,配着人中分出的两个下巴,面相亘古未有。身边站着的莫莲也照应出来,竟然看不出谁比较俊美。 “我想,青山是妖怪的巢穴,那汜巢想必也大可能在此处。不如我们从那里开始找,相信肯定会有线索的。” 莫莲向胡绿衍建议着,胡绿衍看了看莫莲,“也许我们可以找人帮忙。” 第26章 寻人绿树林 城外绿树林 一阵阵风吹的树枝摇曳,从那枝叶间流泻下的阳光,调皮地在两个白衣人身上跳来跳去。 一个光点从那位白衣公子的脸上晃至唇边,只见那雕琢如玉的两片薄唇上下开合,那声音如琴声缭绕,不绝于耳,“你说的人便是在这里?”莫莲拉住前面女子行走的步伐。 女子不耐地挥去莫莲的手,眼睛却在树林里寻找着什么,脸上带着警惕。她不待莫莲再问突然消失在莫莲眼前,过一会儿便听见她喊着撩红的混号,她竟然是在找那个戏妖么? “戏妖.......你出来!戏妖......”她却是踏在树尖上,口中喊了许久,莫莲飞身腾空,身上的白狐裘的皮毛却是极好的,在脸旁微微耸动。 莫莲立在胡绿衍身边,观察了会静寂的绿树林,“想必这样也引不出他,他要来,早在我们踏入这里的时候就会出来。”莫莲劝说着,试图将胡绿衍拉出这个绿树林。 胡绿衍转过脸来,仔仔细细地将莫莲的脸看了一遍,“你好像很怕他?” 莫莲一怔,脸上的表情变得紧张。“阿绿,胡说什么?我怎会怕妖怪呢只是这样找也不是办法....” 胡绿衍眉头一松又笑了起来,“也是......你怎会怕——妖怪呢。”她突然用手示意莫莲安静,侧耳听从树林更深处传来的一曲戏剧,仔细听却原来在唱那支不知名诗人写的《客归》:竹~破~四方,遥~来客。举杯~不~败~古来人。我欲狂收~梅~兰..... “这撩红倒也是奇怪,说是妖怪却偏爱红尘,唱戏入迷都把诗人写的字句也要唱进去,”莫莲嘴边的讽刺格外刺眼,倒把他如玉的面容掩盖。他又听了一会儿,脸上露出不耐,胡绿衍听声辨位,之后脸上露出笑容来,指着一个方位对着莫莲道:“既然他唱迎客,咱们便去会他一会!” 莫莲观其神情,心知阻止不了她的决心,便妥协地随着她飞入深林中。 风声萧萧,再往深处,越不见阳光,待看见一座石台诧然间错入眼帘,只余一缕阳光斜斜地射入石台中央,那中央站着穿着一身水红戏服,腕上系着的长长水袖向着他们慢慢合起,离近了他还是弯着腰,胡绿衍正欲踏上石台,却见他突然抬起头冲她笑了一下,胡绿衍被吓的腿一缩,又把脚收了回去。 她看着戏子脸上的浓厚艳丽的妆,心下一怔,仔细看分辨出正是撩红。 他立起身,径直下台来到胡绿衍面前,“你,来了。”他语速颇快,倒像不经意那么一问,胡绿衍诧异地问道:“你..也认得我?” “笑话!”他蔑视对着那个女子,“又没有挖魄换皮,”他又上下打量了胡绿衍一番,口气颇为轻浮,“只剩下身体,脑子却没有了吗?” “戏妖,说话放尊重些,好声好气跟你说话,你这样算什么”莫莲挡在胡绿衍面前,怒斥撩红。撩红不以为意,他仰起脸只余个眼角看他们,“怎么?投靠别人,还这样装清高,” “莫莲,你先不要说话。”胡绿衍拦住欲上前的公子,“撩红,我是有事儿要问你,并没有别的。” 撩红稍稍转正了脸,“你们能有什么事问我?”他绕着胡绿衍走了一圈。“倒是你,胡绿衍,被人们容不下,我倒可以收留你做个丫鬟!” “痴人说梦!你这妖孽配要个仙子侍候你吗?”莫莲听闻此话,怒极,眉毛蹙着,讥讽着撩红,“一个妖怪,妄想学人效古?更别说让阿绿侍候你!” “仙子!”撩红哈哈大笑,“三百年来,就没有过凡人飞仙!妖魔鬼怪倒是随处可见。”他专注地望进胡绿衍的眼睛,“你记住了,你不是仙!”他睁大眼睛“更不是人!”胡绿衍瞳孔一缩,追问到:“那我是什么?不是仙,不是人,难道是和你一样吗?!”她面容凝重,显然是真问了。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开始分时间段更新,中午更两章,然后晚上六点更一章,后面的章节如果字数满3000的当天就中午更一章。 第27章 扑朔迷离的身世 胡绿衍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这个稍微失控的妖怪,只见他涨红的面色还未消退,眼中却在听了自己一番提问后极速冷凝了下来。 他突然张开那涂的艳红的嘴角,一瞬间胡绿衍绷住了神经。 他看着这样的女子,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我说你——”他提起手扶住了自己的头,表情却无奈了起来,“你的身世问你母亲去,跟我何干”他又靠近了女子,低声说到:“就是告诉你,你打算干什么呢” 耳边是那无赖妖怪的低笑,他的话语带着太多的嘲弄,她知道此时那妖怪并不是真的帮她,他看着自己,像个笑话。 莫莲虽没听见撩红说些什么,但是看着他对着胡绿衍坏笑,当下想起妖怪界的无耻来,便忍不住跑去撩红面前,将他推远了些,许是没注意到莫莲的动作,撩红竟然乖乖的任其推搡,随后竟然顺着力道摔到了满是落叶的泥地上。 胡绿衍看着粘上泥土的鲜艳戏服,又被这人的叹息吸引了目光,不料这个人脸上五花八色的还要对着自己做出委屈的模样来,是真以为自己刚才没看到他故意往地下坐的动作吗? 一旁的莫莲见其做作,恨不得将两个大嘴巴子抽在他脸上,对着撩红满是妆容的脸恶讽:“怎么,一个男人还要人扶啊我看你是入戏太深,真把自己当那戏里面使手段的女人了吗?” 撩红确实不在意莫莲的挑衅,他正想给这个修炼没几年的小子一个教训,不想一团白色的东西撑在了自己面前,他转眼去看,确是一只手,那手细腻白净,若是用这手去执佛尘,甩红袖,那该多么契合!再凝神一看,一张面相柔中带硬,说不出的风华像一把刀执著戳在自己心上。 突然一个寒颤打在身上,他从那女子冰冻湖泊一般的眼眸中撤回眼神,他从没注意过这个孩子的面容,小时候只当她面容精致些罢了,但从刚才仔细揣摩后,才突然胆寒。若不是身上有古怪,自己当是一见面就应该发现她的不同。 可见这孩子身上藏着些连他也不太清楚的秘密。或许…… 他伸出手,“我可以告诉你,你们在寻找的东西,可是……”他还未说完,便被那片冰冻湖泊中渐渐浮现的光亮吸引去了,似乎有什么金色的东西流逝去了。胡绿衍自己都不知道,她眼神的光彩点亮了她整个人的精神气,她的面容更是美如盛装。 白衣飘飘,那女子男女不辨面相却被笑容焕发了一点柔软,飒爽的眉眼,衬着唇边的笑意却是那样好看。旁边的白衣似乎也被衬暗黄不少。 她启唇,“撩红快起来,失礼之处不要在意,你也不希望让这泥土污染了衣服的颜色吧!”撩红正在思索着自己刚才的失态,几乎在听到胡绿衍说自己衣服的时候,就马上立起身,顺便用妖力将污渍去除掉。弄完这些他才抬头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刚准备好说些什么,就觉的肩膀处一阵刺痛,他一看一根泛紫光的针已经插入皮肤半指长! 第28章 紫色的锁链 撩红震惊的望着肩上的伤,他向着射来的方向一瞥只看见那个欠□□的莫大公子的身影。 “不是我!阿绿!”莫莲也看见了撩红身上的针,他想起了什么,从腰间抽出在莫府拿的武器蛇鞭,向着身后打去,只见那个方向的树叶零落,从一颗苍老的槐树旁窜出一道紫影来。 那紫影落地成人型,背上缭乱的发丝飞舞,趁着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已经欺近撩红的身旁,撩红睁大眼睛,在那瞬间用没受伤的一只手变幻出他的银月弯刀来,生生接下了那人的锁链。 “好反应,看来撩红你并没有疏忽过自己的功力啊!”那紫影说完便又跳开撩红身边,离众人只有两棵树的距离。 “你是?”撩红看着这人一身骚包的紫色长衣,腰间只用他那武器像锁链一样的东西围着,再看他的脸,震惊中似乎有什么要从记忆深处出来! 那紫衣人蔑视着这个浑身披绿挂彩,此时却狼狈不堪的人。一股快意生起,“你不再是莫城的名角,你再也不会有这个机会了,哈哈哈哈……” 莫莲早在紫衣人出现的时候就将胡绿衍拉至一旁,“风铃来了,”莫莲面色凝重,并示意胡绿衍不要插手,“阿绿,这是他们师徒两的恩怨,我们最好不要插手。” 胡绿衍惊讶的望着两人的身影,待看见那人的脸,才发现原来一直在戏楼里唱戏的妖魔便是撩红认识的人!还是徒弟 莫莲忍住腹痛,这使他不能分心去关注胡绿衍的行为,他想起那个黑暗的屋子,和那人的声音,“记住了,你是我产出来的,你在怎么躲,哼!跟他们也无任何区别。”这句话始终在折磨着他及他的家人,那时,自己匍匐在地,没有一丝力气,而那人就在身边狞笑,他的身旁有众多黑影,他只记得有一个人不跟其他人一样,也只有那个紫色的身影被那人喊做风铃。 “你是风铃!”也许是这个人对他来说很重大的刺激,他受伤的那只手竟然伸到风铃面前,似乎想要抓住那人的面庞。 紫色的衣袖拂过,“对,是我啊”风铃的脸色转变的太奇怪,他突然以一种濡慕的神情看着撩红,他说:“是我,师傅。” 他低着头,任由撩红的手在自己脸上摸,突然他被一掌掀倒在地。侧着脸不知道是哭是笑,“我的徒弟四十年前就死了,他不会来看我,你也不是他。” 他看着这个熟悉的脸,好像在说给自己听。随后便幻化出弯月长刀,风铃再转过脸便是一脸恨意,“我不是我,呵,”风铃的眼睛瞪大,阴森森的看着眼前这个两度掌握他生死的男人。他不甘心,多年前也是这个男人用花言巧语骗自己做了徒弟,为他做这做那——那人的一句“唉,你愿不愿意做我仆人” ——“什么仆人,我不要做那低下的工作,要做便做你徒弟吧!”少年扬起的嘴角还未放下,便被那一身红衣的人拉进了戏楼。之后的岁月是那么快乐,可惜,最后却被那样的抛弃! 风铃望着眼前的人,大喊一句:“我可不是能这样被随便对待的人!你最好记清楚!”撩红一怔,面前人的眼睛竟然流露紫光,眼白部分暴起的血色竟然也变成紫色,与之对比的紫衣人的功力似乎在猛涨,腰间的锁链淬上紫光径直挡去了撩红的致命一击! 第29章 风铃的恨 撩红被弹开后,一道紫光闪现,风铃的身上紫气环绕格外古怪。 他的眼睛被紫气渲染竟然看不见一丝眼白,只见他慢慢站起,被紫色包裹的瞳孔泄露出太多怨气,整个人似一只走尸。 “你说,风铃不是我?”他渐渐朝着重伤倒地的撩红走去。“那么,你以为那个软弱好欺,天天为你鞍前马后的小徒弟!过了几十年还!看不清你虚伪的面容吗!”风铃腰间的紫链缠了上去“你不光画的不是你得脸,你这个人就是一个面具!” 身上的锁链越缠越紧,撩红快要呼吸不过来了,刚才本来想让他——这个自己唯一牵挂的徒弟无痛苦的走,没想到还是低估了他的怨气。 如此便不得不强硬一些了,他观察着神志不清的风铃,他的面容停留在他十几岁的年纪,似乎还长了一点,这样就很奇怪了,徒弟是自己亲手埋的,他即使成为傀儡也不可能身体跟着长大。他吐出了嘴里的血沫。见风铃从怀里再次拿出那种淬着紫光的针,准备往自己身上扎。 他及时制止了他,“先等一下!”撩红从怀里拿出来一个红色的粉盒。 “怎么?现在你才怕了?哈哈哈哈……”风铃的笑让他肢体生寒,风铃身体颤抖着,面部笑出的泪痕也是紫色的,整个人配上脸上的紫痕,也是怪可怖的。不过撩红却不在意,他努力举起手,手掌拖着那个小小的红盒。 风铃只听的他说,“这是我一直想给你的,一般学戏的徒弟出师后便会送出师礼。不过那时候已经没有机会了。”风铃不可置信的望着这个以往最喜欢的人,他喃喃的说着什么,将那人手中的红盒接了过来。 风铃睁着紫色的眼睛注视这个妆盒,打开来看里面是做底面的□□。有一种桂花的香气,是了,他记起来了,师傅一直是自己做粉,他总说外面的粉不便宜。但是他做的粉的质量确是外面比不上的,以往自己怎么耍赖也要不到的粉盒,原来是留着那一天给自己的吗?风铃低声询问,“师傅这是给我的吗?” 撩红勉强一笑,“以往你总找我要,我不肯给,”风铃似是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情,面上显现出快乐来,“是,对,我还记得你为此事罚过我呢!说我太过迷恋做妆。” 撩红却是闭口不提过往的事,只是朝他轻轻挥手,“快过来吧!让为师最后一次给你敷面。” 撩红强撑着坐起,注视着风铃痴迷的神情,看着他慢慢蹲下,撩红就着他的手,用□□慢慢铺一层在风铃满是紫泪的脸上。风铃的脸总算回复到正常人的面容。风铃突感身体一停滞,接着便听到撩红带着笑意的声音说到,“好了,没告诉你我一直不让你碰粉盒的理由,现在给你解释,因为那粉盒——也是我的武器啊!” 作者有话要说: 风铃其实是撩红的徒弟 第30章 来不及的道别 “啊——啊——好痛啊,师傅。”风铃的脸迅速起了一层红痂,那疼痛令他单腿支地。他双手捂住刺痛的脸颊,透过指间去看撩红。 “那时候不让你碰是因为此粉有剧毒,只有我才能用,而且这粉的作用还不止于此,它叫洗魂粉,如果普通人类用此会洗去三魂,变得痴傻。”撩红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而你,这不是出师礼,这是为师念在往日师徒之情,让你速速回归你该去的地方!你,安心上路吧。”随着话语声落,弯刀刺中风铃的背部,刺耳的嚎叫让人心惊。 风铃身上紫衣逐渐被血水浸染,他不甘心的双手抱住撩红水红色的戏服。“师父!你怎能如此狠心杀了我之后,还下得去手杀我第二次吗?” 风铃脸上的血泪将□□洗掉,“我一直不想相信,可是看来他说的没错!一切都是我的执念,” 撩红摔开他的手,“你说什么,我没有杀你。” 风铃不顾背上的伤,慢慢移动到撩红身旁,“那一天,四十年前的那一天,出师礼的那一天难道你都忘了嘛?”风铃咳出一大口紫血,“咳,师父那年我十七,你可能从没了解过我是哪家的小公子吧!” 风铃脸上挂着一抹苦涩,“自从我知道你的秘密后,我便对你恭恭敬敬,不敢对你提太多要求,可是你不光是妖,也还是我师父啊!”风铃哈哈笑着,“师父,师父一日为师……” 撩红面目呆滞,用不太确定的语气询问风铃,“你说,你早就知道我不是人” 风铃吐出肺部积下的血水,再次确定了撩红的疑问。撩红的眼神极速变化,扶起风铃,脸上震惊不已,“我以为你一直不知晓。可是那天我不是让你回去了吗?” 风铃苦笑,“回去我一个大族公子拜了戏子为师的那一天起,我就没有家了,你在哪,哪就是我的家!” 撩红望着这个得意门生,往日师徒凤台合唱的风光浮现在眼前,风铃体力不支向一边歪去,撩红的心里像是被剜去一块,这种钝痛感很不好受,特别是徒弟又重新站在自己面前,他将风铃背上的刀取回,又把他抱到石台中央,那束光温暖的照在风铃的面容上。似乎有疗伤的效用,风铃脸上的痛苦渐渐散去。 风铃用很小的声音诉说,“那天你要走,我跟在你后面,想让你带我走。可是你不肯,我便悄悄的跟上,慢慢的我跟着你走进了这片绿树林,可是!”风铃痛苦的捂住脸,他透过粉盒上的镜子看到了他可怕的脸,那脸上破裂张痂,紫水横流。 一股怨气在腹中翻腾,“可是,你却叫那些妖怪杀了我,还叫他们用匕首刺我的心,叫我的魂封住!” 他声声控诉,撩红的面庞终于出现龟裂,他的戏妆被不知觉的泪水糊住,不像是杀人的模样。 “我,我怎会……杀你……”撩红的眼睛蓄满泪水,“是谁告诉你的,我只是,”他的声音渐渐小下去,“我只是想吓吓你!让你回去罢了!谁让那些妖怪动手了?”风铃脸上出奇的平静,撩红知道这是洗魂粉开始发挥效用了!他抱住风铃残破的身躯,“风铃!是谁?是谁愚弄了你那么多年!是谁——!”撩红的声音不自主的带上了功力,整个绿林被震动,树叶刷刷作响。 第31章 风铃的逃走 胡绿衍行至师徒二人身旁,此时的撩红不见以往的嚣张气焰,整个人似是泡在了自己的泪水里,溶了。 她是第一次看到妖怪哭,哭的比人美,却是更惊心动魄。 周围的树被撩红失控的功力拦腰截断,以石台为半径的一米内全是树木残枝。 这让她不禁思考,除了血缘至亲,原来人与其他人或是妖能相互建立一种感情联系,可惜自己,是不能体会了。 她蹲下细看,风铃在指责过撩红的杀害后,便慢慢的回复平静,撩红的解释他好像,已经听不见了。 他一直执著的抱住撩红的戏服下摆,不肯放手。撩红沉浸在风铃说的事实中痛哭,他不住的询问风铃幕后支配者,可惜,看风铃的样子,洗魂粉可能快要洗完风铃的魂了。 胡绿衍尝试着把身体内的力量汇聚在手上,一层绿光从血肉中透出,身边的断树枝似是受到吸引渐渐向着自己靠近。 不能再等了!既然自己的力量救活了莫三,也应该对风铃有一丝作用才对。她不再犹豫,将手持平向下,慢慢靠近风铃的脸,那张血水横流,早已看不见往日容颜的脸在被绿光滋润下,竟然渐渐恢复,脸上出血的情况停止,接着快速的抹去了风铃脸上的□□,不见一会儿,风铃的脸变得光滑如初,似乎背上的伤口也慢慢愈合不再留出紫血。 “胡绿衍这是什么力量!”撩红吃惊的望向身边的白衣女子,那女子却是眉头深锁,只听她歉意的答道:“之前没出手,对不起了!” 撩红一怔,接着答道:“无事,只是你这功力不对啊!明明那时我看见的是黑色的……” 胡绿衍不太懂撩红说的妖怪术语,但是让她问显然她也没有那个兴趣。 她看了看逐渐好转的风铃,“撩红,曾经我用力量救活一个人类,我想应该也能就风铃,从现在风铃不排斥我的力量来看,我想你可能误会了什么,可能风铃他现在不是以妖怪复活的,这个身体可能就是他当初的!” 胡绿衍的话让撩红的身体不住的颤抖,他勉强转过头去看被自己杀害的风铃,如果风铃不是妖怪,那么自己竟然对往日的徒弟出手了吗? 他紧紧盯着风铃闭着的双眼,他多么希望他的小徒弟能在此刻睁开眼睛对自己说些什么,哪怕只是像刚才一样对着他怨恨的打杀。 这样他能弥补下自己犯过的错。 众人关注着重伤的风铃,却没注意到深林里面一双注视已久的眼睛,那眼睛的主人,从腰间抽出红绫,向着撩红怀里的人缠去,撩红一时大意怀里的人竟然被夺取。 众人大惊,朝着空中的红绫看去只见一红短衣女子坐其上,一条红绫将她与躺着的风铃包围起来。 莫莲拦住欲上前阻止的胡绿衍,“阿绿不要去,”他转眼看了看受伤的撩红说到“我劝你也不要轻举妄动,这个女人是汜巢的手下,” 顿了顿莫莲又朝着空中女人大喊,“你是汜巢的手下吗,戏风” 端坐在红绫上的女子高高的往下看去,声音含着一丝妖魅,语调却是傲气的,“莫莲原来你从汜巢身边逃走是来到这女人身边啊,哈哈哈,不识抬举的东西!” 戏风脸色急转,伸手朝着下面的树林一劈,便看见一道红光闪电一般击中莫莲右肩,莫莲捂住受伤的肩膀,示意其他二人躲远些,又对着戏风嘲讽“我是我,可不跟你们这群汜巢身边的狗一样!快把风铃交出来,不然我莫莲的鞭子可不是吃素的。” “呦呦呦……”红衣女子口中发出怪笑,“看看这不是那个不可一世的莫大公子呢,不,是莫大妖哈哈哈,还是一个妄想做人的妖!你到底还要把妖的尊严踩在脚底多久”女子的眼睛因为愤怒竟然变红,显然是动了杀机。 “我说,戏风你不回去复命吗 ”身边传过来风铃醇厚的声音,戏风一看本来生命垂危的人,在一刻钟不到的时间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眼中惊疑不定,她笑了笑:“如此,我便带你走了,不跟你的师父问声好嘛?” 风铃看了看地下的三人,用异常冷淡的声音催促,“你什么时候也这样多事,汜巢可等不了多久。” 戏风想到那个冰冷的男人,突然浑身哆嗦了一下,遂带着紫衣男人飞向东方,不知道是什么力量,不一会两人的身影便不见了踪影。 第32章 汜巢!强大的敌人 撩红眼看红衣妖怪带走了风铃,情急之下试着运功飞行不料伤势太过严重,脚还没离地便又歪了下去。 胡绿衍见此连忙将他扶起,安慰道:“不急,刚才我的功力已经修复他的伤口,应该回复的差不多了,我看既然汜巢派风铃来刺杀你,说明应该还不会对他下手,” 撩红沉默,又见胡绿衍周身泛起绿光,与这树林的气息相和,不断的生机涌进身体,伤势却是好了一半。 他收回压在胡绿衍肩上的手臂,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胡绿衍见他忧思,便把她的打算说与撩红,“我看你的伤势也没有完全好,不如你搬来和我们一块住,救人的事等伤好了再说。” 莫莲见此人不言语,连忙上前将其扶住,“你?” 撩红不解的看向这个贵公子,却听得那人道:“你就不要逞强了,刚才算是我不对,言语多有冒犯,以后咱们可是同一阵营了,因为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不是吗?” 莫莲脸上的笑如春风拂面,看着格外暖心,他点点头算是同意二人的说法。 回去的路上,撩红突然对二人开了口,“汜巢,想必你们不太了解,三百年前他就存在了,只是在我们妖界谁都不知道他的本身是什么,也——不知道他来源何处。” 胡绿衍问道,“这就奇了,他难道是凭空出来的?” 莫莲看着疑惑不解的女子接着答道:“这个汜巢,别说撩红不知道他的来历,就连跟他一起住了十年的我也没摸透。他什么都没说,”莫莲眼神流露出痛苦,“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个什么?”不一会,莫莲像是想到什么,激动了起来,他不有得加大了声音,“阿绿!既然我是他的□□,那么你们大可以从我身上找出些什么!” 二人听罢莫莲的言语脸上露出欣喜来,撩红将眼睛闭上,再睁开的时候,眼睛变为了淡淡的红色,他查看了会莫莲的修为,对着另外两人说:“莫莲身上妖的气息还不怎么明显,具体也看不出到底是汜巢的什么□□。不过照以往他的□□来看,”胡绿衍瞪大眼睛,“什么?汜巢这个妖怪竟然不止一个□□!” 撩红回道:“正确的来说,他的□□太多了!几乎妖界一半的妖魔跟他的□□并无区别。他手中控制着这些妖怪,让其为他卖命,有的是被迫控制与他,另一种便是他改造过得妖怪,没有他也就没有力量了,最后一种才是他真正的□□,他需要可以信赖的手下。” “你知道,”撩红向胡绿衍看去,“妖怪大多随心所欲的,谁会甘心被他控制,所以违抗的大多数,下场就不怎么好了。” “原来如此,看来那个红绫妖怪戏风是他真正的□□了,难怪那么厉害,”莫莲脸上出现释怀的神情,他接着开玩笑的說:“我的力量这么弱说不定并不是他真正的□□呢!” 胡绿衍笑了附和道:“也许吧,撩红你还知道些什么,他的老巢在哪你知道吗?” 撩红认真回想了下,自己也算是和汜巢那家伙交手了几回,却是强大的力量对比,他那可怕的力量来源或许跟他在做的那些奇怪的组合力量的活动有关。 他看了看二人的侧面,“汜巢的老巢我知道在哪,就在西面的一座冰山上,因为天气恶虐很少的妖怪往那里去。不过说句实话,即使加上你的神秘力量,恐怕我们也不是对手,我们只能悄悄地潜进去,有没有机会看见我徒弟和莫三,那就难说了。” 第33章 神秘的公子 西方的冰山常年照不见阳光,几乎四季如冬,在山腰处坐落着一所宅院,那屋顶上覆盖着紫色的雾,显得格外神秘。 “哼……来我这阿绿可要想好,来了就走不了了。”一个穿黑衣的公子倚靠在窗前,精致可爱的面容减缓不了他散发出的邪气,他突然回过头,问道:“谁在那里” 回答的是戏风,“属下带风铃回来了。” 公子将手中的镜眼放至袖中,“看来你们没得到什么好处,风铃你过来。” 风铃听见公子叫唤,忙走进几步跪下,公子将手放在风铃脸部摸索了一会,“胡绿衍救你了。”不等风铃想好回答,他又道:“你的伤无碍了,洗魂粉我刚才也替你取出来了,好好养着,这得来的生机可不要浪费。下去吧。” 二人依次退出房门,黑衣公子嘴边挂着笑,他将窗户闭上,在地上出现了一人宽的黑洞,他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原来黑洞是汜巢的秘密牢狱,只不过里面关的都是些奇形怪状的妖怪罢了。 妖怪们看见黑衣公子进来,纷纷闭口不言,尽可能的把自己缩一团,让人看不见他。 尽头有一间单独的墓室,里面放着一具用冰雪做成的棺材,睡有一白衣男子,离近了看竟是风艳无双的莫风!不,应该是那个叫做汜巢的大妖怪。他一动不动,好似死了。 那黑衣公子看了看里面的人,冰上映出他的容貌来,虽然邪气环绕,精细的五官跟莫三并无二样。 “好险,”他对着棺木里面的人喃喃道:“好险,差点就真的……”他抚摸上胸膛,那里出现柔和的绿光。“莫古慎啊莫古慎,不要怪我狠心……” 胡绿衍三人回来戏楼各自休息,莫莲总觉得胸廓疼痛难忍,加上被汜巢灌下的□□,他觉得自己支撑不了多久了。 没了戏声的戏楼,如幽灵般飘浮在空中,胡绿衍迫切的想把莫三救回,便起身,敲开了撩红的房间,他随意选了大厅旁边的房间祝,离戏台也很近。 胡绿衍进去的时候,他在把玩手中的妆粉盒子,瞧见是她便又将洗魂粉收了回去。 “何事”撩红不经意的问道,胡绿衍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她开口道:“刚才你说我的力量不足,能否指导一下我该怎么用这力量吗” 撩红起身嘻嘻笑着,“你原来不懂要怎么使用啊” 继而他咳了咳,“不如,你把这股力量给我?”胡绿衍吃惊,“你想要它” 撩红端正了脸色,“对啊,你给我力量,而我会把这力量最大使用,你那个莫三我答应顺便也带他回来怎么样?” 胡绿衍突然发笑,“不说就算了,当我傻” “好吧,本来就只是问问。”撩红倚靠着床,“你的力量说是妖力也不是完全对,它虽然是人类所没有的力量,但也不是妖族任何一类的妖力,可以说它是个连汜巢都要夺取的力量,我可没那个胆子要。” “这莫说来,它的力量很强大咯,那我们的计划有希望!”胡绿衍眼里泛起希冀的光。 “那倒不一定,我记得你好像把这力量分了一半给别人吧。”撩红显得很苦恼,“这样力量打平手,可是汜巢本人就比你我强大的多。” 胡绿衍泄气道:“什么都比不过,难道就不去试试嘛,不跟他正面对抗,我们只找人。” 撩红一怔,女子的决心比他想的倒是大很多。可是一想到那个妖怪强大的力量,一股烦躁不由而来。他将被子拉起,示意胡绿衍自己要睡。 胡绿衍面上微笑,说道:“不急,先休息几天……” 第34章 捣乱的妖怪 窗打开来,空中的圆月似乎离得格外近,胡绿衍朝四周随意飞去,不知不觉又走到了那个自己生活了许多年的小院。 再走进去,感觉陌生许多,屋内男人的声音响起:“你就别老想她了,既然当初决定放手,那说明我们跟这个孩子的缘分已尽。” 里面一男一女相对坐着,均是愁容满面,不知道是为何,胡绿衍看见父母这样竟然释怀了许多,她转身向自己的小屋走去,却在听到母亲声音时猛地停住了脚步。 “夫君,你我多年未育子嗣,本来那次看见阿绿我高兴了好久,以为是上天的恩赐,便不管不顾的将浑身是伤的阿绿抱回家,本来以为是遇上什么穷凶极恶的仇家了,没想到原来竟是捡了个妖怪!”胡绿衍看着那个被自己喊做娘的女人,原来是这样以为的吗?她望向自己变得细长的手,在情绪的波动下莹莹绿光显现。 她不再听二人讲话,似乎从这一刻起,她心里的那一种不断催促自己来这个地方的声音被人掐住了,她想心里终于平息了。 进入这个小屋,床上的棉被被换成了夏天所睡的草席,席上放着一个小小的绣有花草的干净枕头。像是有什么魔力,不住的吸引她躺在这个往日的小床上。长大的身体要弯曲成一个拱形,身上白衣镶着的银线在月光反射下格外显眼。她望着天上的黄月发呆。 那月亮又黄又圆,突然一声狼啸惊醒了她,她从床上一跃而起,再往外看去只见几道黑影从墙头越下。她急忙出门查看,不由得大吃一惊,往日小小的院落被破坏,墙上也破了一个洞,墙角的菜园被糟蹋的不成样子。屋内的人像是睡着了并未醒过来,她跑至墙角,却看见许多像狗一样的脚印子。破掉的墙洞处还有几个爪印。 心中气愤,胡绿衍一个起身向黑影方向追去。 那几道黑影向着青山那处的湖泊跑去,一道黑影的耳朵不住的摆动,它不住的转换位置,“你到底怎么了,安分点一会儿就到老大那里了!”一条黑影对着另一条比较瘦的黑影说道。 那条黑影回到:“嘿嘿没什嘛狼霸,只是耳朵老抖动,感觉像是有啥事发生!” 狼霸瞄了瞄黑头不住摆动的耳朵,笑道:“怎么?还怕那几个人类打你喔!哈哈哈哈嘿嘿嘿。”黑头被狼霸笑得狼毛耸立,大声嚎了几嗓子。“就你会笑狼,哼!狼霸这人种的菜一点都不好吃,没味!” 狼霸加快速度,“谁叫你好吃,我听说人种菜还要施肥呢!” 黑头摸了摸头上发亮的狼毛,“啥施肥啊” 那条黑影不断的凑向另一条比较强壮的黑影,狼霸看着黑头的大绿眼珠子,“施肥就是……粑粑!”说完它叫自己的后脚登在黑头的头上,自己跑远了。 黑头被踢的在草地上打滚,旁边几条灰狼在身边嗷嗷叫着,黑头顾不上旁边狼的耻笑,想着刚才的话,恶心的窝在草地上不肯走。 黑头突然感觉周身冷冷的,寻思着自己是不是病了,不料眼前出现了一只白色鞋子,那鞋子黑底白布,凭自己灵敏的嗅觉还没闻到什么怪味。 它睁大了眼睛,里面发出的绿光怕人的紧,到把赶来的胡绿衍吓一跳,她好不容易赶上黑影,却见那些黑影停下不知道干嘛。自己上前想探个究竟,不想那像狗一样的东西眼睛里放出绿光,被它吓住后又见其要扑上来,胡绿衍连忙用脚将其踹开,只听的那黑影口中直喊“阿绿妹妹,别打啊,我是黑头!” 胡绿衍本来放轻了力道,黑头到摔的也不疼,起身后便又来到胡绿衍身边摇摇尾巴。胡绿衍对着月光看清了狼群,惊讶道:“怎么是你们!” 第35章 面对事实 胡绿衍望着这个黑色的狼头,本来追究的心突然软了下来,她朝四周望了望,“就你们来吗?满月是不是也在这” 黑头长着大口,大绿眼对着胡绿衍砸吧砸吧,“来了,他叫我们办事,自己在湖边玩呢!” 胡绿衍听见这狼干脆的承认了,不由的好笑,故意板起脸来,“呵呵,你们狼妖什么时候沦落到欺负普通人了?难道不知道那是我家嘛?”她边说着边使劲揉着黑头的脸,黑头到是没听出胡绿衍的话意。一心以为胡绿衍在给他挠痒痒,不料突然耳朵被双手揪起,耳朵对于他们一族来说可以算上是弱点,就算浑身刀枪不进,耳朵却跟自己的心脏一样碰不得。 黑头在疼痛中突然记起这人小时候跟蛇妖对着干的事情,忙开口道:“阿绿妹妹别生气!这都是老大叫干的,你要扯耳朵扯他的去,不要牵扯无辜的狼!” 远处传过来一声大吼,“黑头!”黑头看着极速向自己靠近的黑影,身子突的打了个滚,只听碰的一声,原来躺着的地方被压塌下去,那个坑上踩着一只黑色鞋子,胡绿衍一看,刚才的攻击来不及躲,还好不是攻击她的,在看来人,脸如玉盘,眼中放出来绿光刺了她一下。她退开两步说道:“是你让他们去我那里捣乱的吗?为什么?” 对面的黑衣少年不知在哪弄得铠甲,油光发亮,穿在身上像是从家里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一样格外滑稽,他咳了咳,“谁说的!黑头自己做坏事推到我身上!”说罢还恶狠狠的盯了黑头一眼。 黑头干脆蒙着头躲满月身后了,再又听到耳边传过来少年不在意的声音,“再说了,我心里不舒服,你从戏楼出事那天倒下,他们就没来看你,你还理那父母做什么?”满月突然嘟了嘟嘴唇,胡绿衍不禁又看了看这个狼族少年,以前她没变化时倒没注意过这个脾气不好的妖怪少年,可能是个子矮所以把他居高临下的表情看成了吃人的意思。 “阿绿!你还没想好吗?”胡绿衍回过神看着这张期待的脸,随口问道“想好什么?” 突然少年跨近一步,离的很近,“我说了这么多次你一次都没听!”他像是认真了,怒气上来眼中一片银绿,胡绿衍自从身体变化后就不曾照过镜子,身高的持平让她不禁仔细打量起这个少年来,他似乎变得瘦了些,脸上以前的圆润感消失,可是线条还是柔和的,圆眼睛瞪大像是某种被惹急的动物,却是惊人的漂亮。 她刚举起手便被抓住,手腕的疼痛使她回了神,“你真的不想和我走吗?不想离开人间”满月盯着她,她突然挣开了手,满月惊讶的看着她,“我说过了我不是妖!” 满月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心中气愤这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自己的好意,自己只是希望这个女孩有个立身之处,自己多次给她这个立身之处可惜她好像真的不喜欢,厌恶 “我说了我不去青山不去妖界,我是人。”声音过于沉重,胡绿衍整个人突然死气沉沉,满月大声吵道:“是人!你都这样了,还欺骗自己人会像你一样飞吗?人会有能力甩开我的手吗?再说了你父母都不要你!他们怕你!” 怕本来就残破的心此时却非要被面前这个少年扒开,他非要一探究竟,自己的心少了一半真是该庆幸啊,这痛苦要是两倍的量自己怕是真是坚持不住了。 第36章 妖力(一) 胡绿衍直视着满月,她看见满月绿盈盈的眼睛望着她,眼里纯净透彻。他这是把自己当朋友了嘛?可惜,如果没遇到汜巢,自己真的就可以如他所说的那样随性而为。 她想妖族大都应该是满月这样的,直率随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像汜巢那样的狡诈大概少数。 “我说了,我不会去妖界,以后你是你,我是我,还有我家你就别在搞事了。”胡绿衍看见对面的少年突的沉下脸,不知在想什么。 “啊!狼霸,阿绿好像不要我们老大,老大真可怜。”黑头凑到另一只强壮的狼旁边。 狼霸突的忍不住笑,“嘿嘿嘿嘿,滚一边儿去,哼,你懂啥,你又没母狼喜欢……” 黑头哼哼唧唧,“那还不是你喜欢出风头,你倒是有狼喜欢,我记得前面洞口有个胖大婶迷你迷的不得了,啊!……”黑头说话间被震出去,以为是狼霸,不想老大的声音传过来,“想死就再多说一句,”满月忍住脾气,又回过头看阿绿,她没在说话了,俊逸的眉眼望着圆月沉思。身上的白衣月光照的发亮,他还记得刚才她低头揉弄黑头的样子,他开心的以为她不排斥狼,说不定还有一点点喜欢。 仔细观察她的脸,她确实变了身形,冷峻的脸上少了很多笑意。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自从遇到胡绿衍,就忍不住跟她说话,连站在她身旁看着她沉思也开心到飞起。可是她的一句话把自己推远了,他身边没有朋友,他觉得胡绿衍就是,他真希望胡绿衍能像他逮的那些俘虏一样听话。他很奇怪自己有想留一个人在身边的想法,何况还是个脆弱不堪的人。 “我不会再要求你走,嗯——”满月组织着语言,“但是你也别不跟我说话,我教你怎么使用妖力好不好”满月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很像自己以前养过的狗狗,就差吐舌头了。 她不禁笑了,她想满月也是狼族,看着黑头他们的样子,想必应该是比他们要可爱一点,她的手伸出去,突然惊醒,又缩回手臂,满月现在是少年模样,自己刚才要是真摸上去,那就不得了了。 她拍了拍身上粘上的草叶,“满月,你,连戏楼都去过你在监视我?” 她的脸笑着,但满月莫名感觉不妙,他知道自己去看她,她肯定不高兴,便退了几步,转头去看月亮,“那倒没有,只是没事的时候想去找你玩,听见你跟那盒子妖说的话了。阿绿,”他又凑过来,少年本来长的好看,他一笑胡绿衍便从月景中回神看向他。见他又嘟了嘟嘴,“你别跟盒子妖学,跟我学吧,你看你的妖力,哦!不,你的力量是从你的胸口汇聚,而我们的力量是生下就有的,所以使用的时候只用把妖力调动出来就好了。” 胡绿衍听罢他的话还是不知道怎么弄,想是这妖力也不是靠讲讲就出来了。她试着汇聚力量,浑身发出绿光,她盯着绿光长久不语,她还是不知道怎么去用,自己打斗的时候,绿光自己会攻击。 满月的指甲变长突的向自己抓来,胡绿衍连忙一弯腰,指尖的绿光对上满月的指甲竟然相互抵制,“阿绿,这妖力本来就是我们妖怪与生俱来的,说也说不清,不如打一架,你看看。” 第37章 妖力(二) 两人赤手空拳,满月不是敌人,胡绿衍只顾的躲闪。她是真不知道该怎么打便凝神去看满月的招式,他直来直去,只有一只手的指甲绿光闪闪,他用那只手攻击,另一只手试图抓住胡绿衍控制。 没有民间武林高手的招式,只是想打就打,不过力道却是人所不能比的。 胡绿衍谨慎了起来,她凭着轻盈的身体躲过了满月的进攻,满月的黑衣在夜色下被吹的乱飘。再又一次靠近时,胡绿衍突然出手,将满月攻击的那只手握住,他的力道很大,但是源源不断的力量汇聚,用更大的力量钳制住满月。 满月吃惊,自己的力道自己清楚,胡绿衍以前就是个普通的人,现在竟然能躲开自己攻击,并且制止住他!他被胡绿衍身上莫名的力量侵入,自己的妖力拼命抵制胡绿衍的力量,两股力量相互抗衡,他继而咬牙,身上的妖力像是火焰一样冒出,像是碰到了什么天敌一样想要拼个你死我活。 胡绿衍也察觉到妖力动荡,她回想起莫城那次战斗,很多妖怪好像很怕自己的绿光,自己的力量会不会对妖怪有什么驱散的作用呢。 她通过力量的行走触摸到了满月的妖力核心,那是满月的心。 心中包含着身体所有的力量,在战斗时自动附着在手上,相当于兵器。而撩红的妖力却是灌注在弯月刀上,身体到不怎么坚固,战斗时主要用刀。 她的力量接近满月的心,逐渐靠近,突然满月的力量像是静止了一样,胡绿衍回过神来看面前人,少见的,满月脸上出现一种尴尬的表情,他像是被什么控制也不说话,脸色竟然渐渐红润起来。 “阿绿,现在知道妖力了吧,你的手摸完了没有?”满月突然的不好意思搞得自己也很尴尬,她往满月的视线看去,只见自己的手竟然放置在满月胸口上,可见自己刚刚探索力量的时候,手可能也跟着挪到了少年的胸口。何况旁边一群狼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她连忙收回手,眼睛不敢看满月的脸,“我刚才已经知道你是怎么用妖力了,谢谢。”胡绿衍说完这句话突然起身飞向莫城的方向,只留下呆滞的满月和一群狼。 “阿绿做什么啊?”满月迷茫地看着胡绿衍飞走的方向,他摸了摸胸口,心的灼烧感似乎还在刺激自己。 胡绿衍盘坐在床上调息,她思考着自己的发现,如果她想的没错,那么妖力的大小应该是取决于自己的继承力量。可以用力量滋润自己的身体,变得坚不可摧,也可以滋润任何一种兵器,她突然抽出腰间的白剑,端详着,“那么这把剑和力量同时出现,可能剑就是力量滋润的兵器。” 她向着楼下的一颗树轻轻挥了挥,从剑身发出不同颜色的银光像流星般缓缓坠落,没接触到底面前树的枝干已经被劈开,随着渐渐接近,底面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发出的爆响惊醒了整座莫城的人们,以及那边的青山。 她听着窗外混乱的人声,慢慢的把剑收回腰间。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起改为晚上六点左右更新以后章数会随着字数增多而减少。 第38章 狼的报恩 西方冰雪山另一边生活着为数不多的雪狼,他们的领头人是一名修炼百年的雪狼妖,他们有着白色的皮毛和黄色的眼睛,与黑色狼族是对头。 雪山上树木都落满了积雪,不时的有小白狼被压落的积雪砸到,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青年将他们一个个捞出,身后还跟着许多身强体壮的白狼。 突然森林的东边出现一束银光,青年脸上出现吃惊的神情,他开心极了,大喊着:“快走,这个是先祖澄黄银的信号!他回来了!” 澄黄银是他们雪狼一族唯一修炼成仙的先祖,自己也是很小的时候看过他一面,不久后他便升仙了。老辈们都说澄黄银给他们争了大大一口气。因为澄黄银的缘故,他们雪狼一族很少有人挑衅。 等他们赶到那处时,却没看见先祖的影子,青年大声喊了几声先祖的名号。 “很吵唉,小子。”只见从森林里面走出一个肩头披着白皮毛的人,走进了看,脸上围绕着黄色神气,看不见面容。 众狼止不住激动,一个接一个的嚎了起来,像是见到久别的人一样,像在哭泣。 那个人,伸手拂去脸上的掩盖,露出了一张与天地争辉的仙貌。 他蹲下身子抱起一个小雪狼,手中不停的抚摸,眼中怜爱非常。 “做什么哭哭啼啼的,再这样我就把你们甩下山去。”被他们叫做老祖的仙人不耐烦的说到。 众狼妖听此便不再嚎叫,静静的看着自家老祖的仙颜。 “老祖,这次下来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做,我等但凭吩咐。”白衣男子跪在仙人脚下,诚挚非常。 “自我升仙以来,看我们一族的运势较为坎坷,突然发现似乎欠下人情债,可是什么人有助于你们”仙人身上的衣服微微发光,他如泉水般的声音听在狼耳里格外好听,他又看着跪着的男子说道:“是冰雪吧!” 白衣男子浑身一怔,没想到老祖还能记得自己的样子,他不敢怠慢,忙抬起头“冰雪在,” 澄黄银看着这张与自己年少时的样子相近的脸,询问到“是谁救了这只小崽子家族之恩不能不报。”白皙的手臂从银光闪闪的衣袖伸出,手上提着的正是前段时间落入黑狼族的白毛,它自己又跑了回来。 “先祖,白毛前段时间是落到敌人手里了,不过它自己又跑回来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冰雪跪着回答,努力想着细节,却是什么也想不出。 澄黄银以为很快就能报完恩回去,不想却是一点头绪也没有,看来仙人也不是什么都办的成的。 澄黄银试着用仙法拉出白毛的回忆,他望着青山处的黑狼洞以及被蛇妖刺穿胸口的绿衣小孩沉思。 “行了,我大概清楚了,这次如果看到这个绿衣女孩,一定要把她当祖宗伺候!不可怠慢,满足她的心愿。”澄黄银将女孩的面貌用仙法绘出,对着狼群说到。 第39章 不靠谱的三人组 “阿绿,我去过一次汜巢的老窝,所以等会上山后你跟着我走就行了。”莫莲飞至冰山的上空便缓缓降下,撩红和胡绿衍见此也跟着落在了山前面。 走的越近气温降的越低,面前的雪山寒风刺骨,寒冷异常。 胡绿衍不禁摸了摸自己的夏衫,想着要是穿着厚衣服来就好了。突然自己身上发出微微银光,肩上围绕着一圈白皮毛,身上的丝绸也换作棉袄冬裤,不同的是手臂与裤缝处银色的条纹镶嵌在上,身上顿时不冷了。 她非常震惊,没想到自己穿的衣服也是宝贝,能根据天气冷暖变化自如。她尴尬的笑笑,忽视其他二人已经被冻傻的眼珠。 “不如我走前面吧,替你们挡挡风,莫莲来指路!”她不好意思的说道。 撩红瞅了瞅胡绿衍身上的衣服,后悔当初没有坚持索要胡绿衍的神秘力量。他跟着众人从山脚处沿着一条似是被人走过的小道前进。 莫莲在指引路线,他记得只要到了雪山,汜巢的府邸应该就在山腰,不过照自己走了这么久来看,自己,应该,迷路了。 “莫莲,不对吧!你说就在山腰上,可我们都走到山腰高处的森林了!”撩红又冷又抖,仅剩的一点耐心也快消磨干净了。 莫莲板起脸不说话,继续给胡绿衍指路,胡绿衍顺着方向逐渐走进森林,不时的有落雪掉下来,却被自己的衣服劈开,可见衣服比起一般的铠甲来说管用的多。 “阿绿,咱们商量个事情好不好”撩红意外的从二人身后出来,凑到胡绿衍身前,眼睛盯得方向,额,不太好描述。 胡绿衍停下观察着四周的树木,“你说,” 撩红脸上出现哀求的表情,“阿绿你就行行好吧!这里冷死了,莫莲那家伙又搞错了方向!你就把你这件宝衣给我穿穿吧!好吗?” 胡绿衍看着周身打哆嗦的二人,却被莫莲挡在身前,“你算什么!怎么不给你的话,看你这样子还想抢啊?” 撩红一下子就急了,怒火全往莫莲身上发,“你说你认识路,好,我们跟着你上来,雪山本来就受汜巢的影响,这天气谁受得了啊,还不如直接从山脚下飞回来!” “你!”莫莲在人间生活时候从来没受过别人的气,到哪都是捧着他的,哪见过这种妖怪作风。 胡绿衍见二人争执不下,让到中间去,“好了好了,我们的目的是要救人,你们再这样吵下去,风铃要变成什么样子我可不管。” 撩红听此,慢慢安静下来,莫莲接口道:“现在我们应该考虑怎样快速到汜巢那里,不要为这一点事情耽误了正事!” 突然莫莲的胸口处刺痛,他忍不住手扶底面,他嘲讽的想,汜巢给他的影响还真是无处不在啊,这身血骨迟早要做个了断! 胡绿衍突然看见莫莲这样,不由担心的问道:“这是怎么了莫莲” 莫莲已经支撑不下去,汜巢的毒在浑身游走,刺痛感让他直不起身,他只能躺在冰冷的白雪上,一动不动。 胡绿衍赶紧将他扶起,望着又愈加大的雪势,心下焦急,她望了望浑身哆嗦的撩红,“我可没力气背他!”撩红连忙推脱到,再说了他也不太喜欢这个一直跟他作对的莫公子。 “撩红,你去前面探探看有没有山洞,我们先把莫莲安置下来!”胡绿衍慢慢将莫莲背至身后,也许是力量的滋养,背起一个比自己还高几分的公子自己竟然不觉得吃力,她往上托了托莫莲,自己跟在撩红身后加快速度。 撩红一怔,看着这女子真打算自己背了不觉得吃惊,又听得这话,便欲飞起到上方查看,不想又被胡绿衍喊住,“你别飞得太高,会被妖怪发现的!”女子背着人似乎毫不费力,她跟在自己身后倒也没落下脚程。撩红向着森林深处飞去。 第40章 白狼一族(一) 撩红向前行进,身周的树木不断飞速消失在身后,突然他看见前方一片开阔的土地,像是有人故意把这片地的树木砍掉,靠着一个山丘处倚靠着一座明显才做成的木屋。 木屋前意外的没有飘雪,显然是有人用妖力围起了个结界。 撩红莫名的不爽,他心想哪有妖怪这摸讲究的,这么细心,难道是女妖! “这下可赶的巧,可不要怪我,女妖怪,哈哈哈”撩红不自觉的用手劈开结界,自己走了进去,突然从山丘后涌出四五只白狼,他们嗤着牙,口中呼出热气显示出它们的敌意。 撩红扭了扭脖子,对着这些白狼道:“原来还有看门狗啊!我就活动活动吧!” 白狼当先扑上,可惜扑空了,撩红跑到右侧,趁扑上白狼不注意手握成拳,向着白狼打去,一拳将白狼揍飞至山丘处。 他又放话道“叫你们女主人出来,我不是来找茬的。” 狼群更是群情激愤,争先恐后的扑了上来。 撩红一拳一个将白狼揍飞出去,但没有伤到要害,想起风铃来,毕竟要少招惹是非。 “我来会会这个狂妄的小子!”一阵男声传出,只见山丘处飞出一道白色的身影,那人冰雪容貌一看却是男妖。 撩红躲过一爪,身旁的石头顿时被劈的四分五裂。 “不好意思,小兄弟,误会,都是误会,我以为你是女妖呢!”撩红观察此人战斗力不是那群狼妖所能比的,一边说着一边从身后幻化出弯月长刀来,就在一瞬!他的弯刀将将抵制住那人的双手,指甲划过刀片,有刺耳的声音。撩红一分心,便被那人拿住兵器一扔就扔在离自己很远的地方。 撩红看着对方澄黄的眼珠,不由心下一凉。 那人开口道:“我看你打我手下也打的不轻啊。还是说你是在戏弄于我?”他的黄眼睛眯成一条缝,右手上的白色妖力卷起漩涡来,眼看就要打上来了! “住手!” “住手。” 胡绿衍刚赶来便看见撩红性命危急,情急之下暴露自己和背上的莫莲,她直接跨过结界奔跑过来。 冰雪看着眼前不为结界所挡的女子眯了眯眼,“你是跟他一伙的吗?” “行了,冰雪住手。”木屋内传来一阵清澈冰冷的声音,随后屋前便出现了一个穿着白衣披着狼皮毛的人,奇怪的是…这个狼少年似乎很听他的话,马上松开握着撩红的手飞至那人身后。 不等胡绿衍开口,突然从那人手里窜出一道白影,径直朝自己冲来。胡绿衍暗暗戒备,不妨被那东西一扑,扑倒在地,背后的莫莲倒当了回肉垫。 突然感觉脸上痒痒的,睁眼一看原来是一只小狼崽,白色的。 “原来认识啊,白毛回来。”被狼族叫做老祖的人对着狼崽唤道。 胡绿衍将莫莲放平,双手又抱起狼崽,感觉莫名的熟悉。仔细看了看狼崽的样子,莫非是……以前自己救过的小白狼!这下可帮了大忙了。 第41章 白狼一族(二) 胡绿衍看着眼前的白狼一族,他们跟满月的狼族人确是大为不同,可是说是比满月那家伙聪明多了,她又朝中间那人盖着黄色光帘的脸上望去,仔细一看透过做掩盖的妖法,竟然是以前骗自己剜心的道长!那个长的如仙子一样的人却是狼妖! 当下心生戒备,双手不由的撰紧了小白狼。 那人却笑着,“哟,没想到你能看见我的脸,生机的好处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吧!”澄黄银挥手掩去脸上的伪装,向着胡绿衍走去。 “放心,我没有恶意,难道你以为我是跟那些妖怪一伙的吗?”他讽刺的笑了笑,“我可是仙,” “你如果不和他们一伙,怎么会来欺骗我,让我挖心,元气大伤,当时正好妖怪攻过来。”胡绿衍抱紧白狼,责问着这个道人。显然不相信他的鬼话。 那人默了默,“你好糊涂啊!我若是有心,你还能活着看到汜巢嘛,在莫府的时候我就可以把你杀了!我的目的只是想取回遗落在人间的天地生机罢了!你那力量的来源就是天地生机,它是一团生气,可以控制万物的生机,危险却又强大到能使人间混乱。汜巢也想要它,他以为我已经将生机转移到莫古慎身上了!所以才带莫古慎走。可惜,他如今已经是妖,不可能用这股力量做什么了……”澄黄银看着胡绿衍身上的力量说道。他想也许这是个取回宝物的机会,自己的另一个任务便是这生机。 “我身上的生机……你要取回”胡绿衍看着这人的冰雪容貌,那人嘴角弯了弯,眼睛里面的黄色浓稠的似是要低落下来,“怎么会我要报恩,不可能会对恩人做这么残忍的事情。不过生机放在普通人身上反而会妨碍修行,不如我帮你们一起救人,然后你们配合我回月宫取生机。我们修仙修道最怕的是因果报应,有恩不报,迟早对我们也没有什么益处,怎么样?” 一张好的容貌当真可以以假乱真,要不是以前跟他接触过一回,他恳切的语气当真是要把自己骗了去。胡绿衍深深呼出一口气,“那就劳烦仙子了。”说完手一松,叫做白毛的狼崽子跑回了对面仙子的怀抱。 身后的莫莲动了动,胡绿衍连忙蹲下身去,只听的这人用最后强撑着清醒的时机小声对自己说:“不要相信撩红,我这毒只有汜巢能解……”还要说着什么,不想人又软了下去。胡绿衍猛地将莫莲抱起,对着仙子说了一句打扰了,便径直向木屋走去。众人用惊讶的目光看着胡绿衍细长的身板将人抱进屋内木床上。 撩红一怔跟了进去,狼群分散,冰雪与澄黄银也随后进去,澄黄银看着女子不合乎常理的举动,心想似乎这个女子没有想像中那样好对付。 第42章 老祖要报恩? “老祖,这是我们给你建的住所,他们……”澄黄银抬手制止住冰雪,他看了看冰雪神情道:“你们孝顺,我也知晓,只是你说胡绿衍是何人”冰雪望了望小心抱着男子的人,“胡绿衍救过白毛,” 澄黄银也随之看过去,“她不是一般人,记住我们欠她的!还有你忘记了我刚才在树林子里跟你说的话了吗?嗯” 冰雪连忙跪下,“不敢,”之后他用一种不甘又屈服的纠结情绪说道:“胡绿衍是恩人,我们会待她如祖宗般对待。冰雪不敢忘。” 胡绿衍不是聋子,二人说的话让她不禁稳了稳气息,她想或许高看了白狼一族,虽说皮毛漂亮了些,也许只是脸看上去聪明。她将昏迷不醒的莫莲轻轻放置在床上,耳边撩红挑剔的高嗓门让她眉头跳动。 “嘿!狼,你叫啥来着冰雪是吧!不用在那两个演戏了,大家都知道你们要报恩,可是总得拿出点诚意来嘛?”撩红歪坐在房内的木桩子上,看着最后进来的二人撇撇嘴。 冰雪矛盾的心还没调整过来,不想耳边又传来这混球嫌恶的调笑声,当时气的站起来,尖牙不住的从那张薄唇冒出来,更为刺人的言语道出:“你是谁,我们报恩是我们白狼与她的事情,用你来挑剔,手下败将一个!” 听得那人叫自己手下败将,不禁想起刚才落入下风的一幕来,他看着冰雪指向胡绿衍的手,突然移动到冰雪面前,冰雪一怔不敌撩红手快,他握住自己手腕,方才激动之下伸出的尖刃被这人捞至眼前细细看着,“我说你,搞错了吧!方才要不是你用这利爪制造出响声,我能分神被你抓住咱们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撩红看着渐渐涨红脸颊的冰雪说道。 冰雪大力抽回手,气急道,“你!……” “怎么不服,再来打一场如何”撩红脸上出现一种奇怪的胜利者姿态,周围没什么动静,却见冰雪挑了挑眉毛,“真是难看啊,撩红,自己输还不想承认,自欺欺人成你这样,怪不得妖界不承认你这个半调子。” 撩红最听不得人讲他的往事,这人不光讲还讲了个彻底,顺便挖苦他,他不能忍这个一脸欠揍的小子就算旁边站着他们家的仙祖宗,他也不能就这样放了他。手背在身后,他不动声色的摸出那个红盒…… “冰雪,行了,你还要像个小崽子一样闹到什么时候,这样无趣的闹剧少点吧!把心放在修炼上,我要照顾你到什么时候,你才能像个白狼一族的大妖”身后老祖的声音像把鞭子,不断的催促着自己奔跑,他的心一缩,冰雪收回妖力,站回老祖身边。 澄黄银慢慢向胡绿衍靠近,见着站立不动的撩红,和颜悦色道:“这位小兄弟不要见怪,冰雪向来是不拘小节,你们二人打也打过了,再打就不必了,再说咱们是一起的,我会帮你们,不要计较言语上的冲动,那我们这一路想不被发现都难” 二人对峙,撩红的手指摸上红盒的盖子,他正在以缓慢的速度一点点解开那个噬魂粉盒,只有在面对不可战胜的力量面前,撩红才会把本身拿出来,这里面装着他的命! 在澄黄银靠近自己的过程中他已经知晓,对方的修为高出太多,又是天下几百年来仅有几个修炼出来的仙,他想这回可惹着了祸害。 突然一只手合上了自己的手掌,那熟悉的触感再一次稳住了自己的心绪,不想刚才竟然比以前激动很多,难道是仙的影响。眼前一阵白影晃花了眼,她推了推自己,独自面对仙强大的威压。 那个老祖突然就变了脸色,脸上不再是那种假作慈悲的样子,他又露出那种报恩的恳切来。 “不要再争吵了,”胡绿衍冷着一张脸,“房间里面还有个中毒的人,希望你们安静一些。”她又转过脸来,此时她眉毛耸起,眼神带着无奈,“撩红希望你念着往日的情分,不要生事端,我们一起肯定有希望救出人来!好吗?” 她的眼神突然就入了自己的眼,或许是人吧!她不懂妖与妖之间的事情。不过照现在的情形来看,这个仙人口口声声所说的的报恩也并不是完全不可信。就让他看看吧,仙的恩义能维持多久 第43章 当年的真相 快要登上雪山顶了!前方白茫茫一片,也越来越荒凉,仅有的几片树的剪影在风的作用下给雪地增添了几分生气。 冰雪化作雪狼带着大家往山的另一面走去,它嗅了嗅气味,只往山顶上跑去,胡绿衍跟随其后,待到山顶便瞪大了眼睛。 山顶上盘旋着许多身大如牛的鸟妖,它们见着来人,嘶叫着围在几人的头顶不去。 冰雪伸出利爪将一只鸟妖的羽毛拍下来许多,试图将鸟妖吓走。只见本来盘旋的大鸟群突的向着山顶的人发起进攻。 “不好,大家小心,这天鸟妖的爪子有毒,仔细些。”澄黄银见此,身上的皮毛自动卷成绳状像在身上安了尾巴似的,左右摇摆间便把鸟妖的攻势化解。 胡绿衍更是抽出白剑,银光闪现下正准备砍下鸟妖的毒爪,余光竟然看见撩红呆滞的往鸟妖中间走去,浑然不顾四周的危险,只见他面前快速驶来一只红顶白羽的天鸟,爪间的毒泛着紫光,就在一瞬间,鸟妖定格在撩红的面前。突然被一根泛着紫光的锁链捆住甩飞出去。 “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去吧!只这一次我当没看见。”鸟妖聚集在一起,又慢慢散开,中间出现了说话的人。 风铃站在一只天鸟妖背上傲视着众人,他直对着撩红,话显然也是对着他说的。 “好不讲理的妖怪,我们来救他,他到像个没事人似的!”澄黄银望着鸟妖上的人对胡绿衍说道。 胡绿衍笑了笑:“他就是这个性子,走,我们去撩红那边。”她说完欲拉着澄黄银的皮毛绳子走,到不想那皮毛瞬间卷回身上,又披在澄黄银的肩上,那人露出看笑话的表情对着胡绿衍,“我说,你们救的人这末快就出现了,正好。可惜啊,你那个什么莫小 公子说不定已经遭毒手了。” 那人痴痴的笑,胡绿衍收回手,沉默不语。自己径直走向撩红。 撩红定定的望着风铃,眼中的情绪像是高兴极了,他又朝风铃靠近,一边说道:“风铃跟我走吧!走,快,别让汜巢发现了。” 风铃的衣服飘动,他终于从鸟妖身上跳下来,凛冽的寒风将他紫色的衣袖吹得鼓起来。撩红眼中泛着激动的泪花,自从他们在误会中一别,他就惊醒了。他决定不去追究风铃到底是人是妖,只要他们师徒两还在就好,还在一起,他的心也会好受些…… 撩红伫立在原地,伸出双手,倔强的不肯移动,也不肯用妖力。只见空中的风铃的脸越来越近,紫色的衣袍一飘就晃进了撩红的怀抱里。 风铃始终是心软了,对着这个自己以前就很敬仰的人。他做不出伤害他的事。 “你还来做什么?”风铃静静抱住这个人,身上的淡淡妆粉味始终在。他怀恋的嗅了嗅。 撩红柔柔的拥住来人,他的眼睛含着不明情绪,心下却像被指责般疼痛难忍,“风铃”撩红不知要怎么说,,他想了想望着风铃素白的脸轻声说道:“跟为师走吧,从此后为师再也不会让任何妖怪欺你……” 风铃抬起脸,泪不自觉的流下来,“如果当初……当初你要是这样说多好啊!”他哽咽着,一边用手抹去眼泪,“我一等便是四十年,”平淡的语气不见指责,却让撩红的嗓子眼堵住,再说不出一句话。 风铃继续说着“当初我要跟着你去绿树林,可惜,你叫那几个妖怪吓唬我,不想却让他们生了歹心,”风铃回忆起痛苦的过往,扭曲了脸,噬魂粉的作用使他素白的脸上多了一块红斑,像是在提醒撩红的过错。 撩红抱紧了风铃,突的就起身捞着风铃往来时的路跑。 这一变故使的胡绿衍大惊,她连忙追上前面师徒两,不想他们停在一片黑木林中,两人似乎争执着什么。 随后澄黄银也赶来,他望着二人又哭又笑不甚理解,“他们两没跑啊!” “没有”胡绿衍接口答道,“撩红想带着他一走了之,可惜,他也不想想风铃要能走,早就回来了,何苦在这里拦我们。” 突然风铃飞过撩红朝着二人行来,他的脚不沾地,行处草叶皆为他让路。 “你说的没错,但是也不全对,”风铃站立在二人身旁,等撩红追上来才又开口,“师父你也听着,我不会走的,当年我的确是被妖害,但是也是身为妖怪的汜巢所救。”他顿了顿,“我风家从来不做以怨报恩的事情,所以我不会害他。你们要做的事情对不起,要害他先从我身上跨过!” 撩红悲痛,“你为什么?我们可以一起回去过以前的生活,为什么不愿意,汜巢给你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撩红身上的白银铠甲反着雪光,他咬牙切齿望着汜巢的巢穴。 第44章 撩红的反叛 “唉,你们师徒二人不要激动,风铃我知你要报恩,这些跟我们的目的不冲突啊。”澄黄银走入三人中间,他试图安抚众人的情绪。 风铃听此猛地望向澄黄银,“是吗?那你们的目的是……” 胡绿衍突然走上前开口道,“是我,莫城三公子被汜巢掳走,我是来救莫古慎的!” 风铃默默的看着众人,不忍道出真相:“你们走吧,汜巢抓的那个小公子是他吸收天地生机绝好机会,即使现在他已经醒过来,可是以凡人身躯承受不了多久天地生机的力量。不久后他也会被力量拖累,渐渐被天地生机吸收。救了也白救,更何况你们……不是汜巢的对手。” 胡绿衍双手抓住风铃的肩膀,力量使她的双手禁锢风铃的行动,她睁大眼睛问,“莫古慎醒了” 风铃皱眉,“对,他是醒了,可是你也不是没有办法取回他的天地生机吗?”他试图挣扎出这双铁臂,可惜没想到一个女子也有这么大的力气。 撩红挡在风铃面前,双手握住胡绿衍的一只手臂,大声吼道:“阿绿你别激动!你的力量弄疼他了!” 胡绿衍从撩红的喊声冷静下来随后撤开了双手,她歉意的声音传来,“抱歉,是我救人心切。”她又靠近风铃几步,撩红连忙挡住,“你要干什么?” 胡绿衍哂笑,“撩红不用紧张,我只是想让风铃帮个忙而已。” 撩红望了望胡绿衍恳切的脸,背转过身想都不想的回了一句,“不帮!我要带着他走,马上走!对,趁着现在没妖发现。” 胡绿衍听此皱了眉,“撩红你忘了我们当初的约定吗?你见到了你的徒弟就不想去冒险了是吗?” 撩红背着身子一动不动,言语中带着嘲弄,“胡绿衍,你本就不该相信我,我本来也只是想着救出风铃一走了之,那个人类跟我没什么关系。汜巢的妖力你我都不行,能救下他我也就该万幸。” 胡绿衍对撩红失望透顶,“撩红,莫莲本就叫我不要信你,可是你对风铃的师徒情谊打动了我,我想你该不是这样绝情的人你想想莫莲吧,他身中剧毒也要来这环境恶劣的雪山,他是为了救他弟弟啊!你不也是为了风铃冒生命危险来了吗?我跟你保证,不会让风铃受一丁点的伤害即使拼了我的性命!” 雪山顶上的人一身白棉衣,肩上的一圈白毛围脖被寒风吹得不住耸动,衬着她男女不辨的天人容颜天地都失了颜色。 她执著的望着面前的两人,眼中的坚定也不能被这凌冽的寒风吹动半分。 撩红拉着风铃,“风铃,我说过再也不让你受到什么危险,”撩红脸上出现一种少见的不加掩饰的迫切,“跟我走吧,” 风铃摸上撩红的放置在腰间的手,撩红一怔后欣喜非常,“你同意了,对啊早就该这样了!”撩红腰间的手放松下来,正准备去捞风铃的肩膀,不想风铃突然从他腰间摸出了他的本命红盒。之后便推开了撩红。 撩红不敢置信的望着风铃,“风铃” “哼,师父,你是不是又准备往我身上涂这个粉,上过一次的当,你觉得我会上第二次吗?我说了我不会跟你走的,如果你用这种方法带我走,我就跟你恩断义绝!”风铃发了狠,他以决绝的方式逼撩红断了带他走的念头。 撩红睁着呆滞的双眼不知道是在想着什么。 第45章 风铃的决定 “如果你愿意带我去找莫古慎,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胡绿衍的话吸引了众人的注意,风铃眼看着那女子向自己走近几步,突的就把腿折向底面,跪在了自己的面前。 风铃拿着红盒的手忍不住一颤,他又望了一眼呆住的撩红。又听那女子一遍遍的在耳边说道:“我保证,我会保护你的安全,你只用带我去找莫古慎就好了。天地生机始终对他有害,我会让狼族的仙长帮忙取出。全靠你了,风铃。” 女子喊他的名字,他突的打了个激灵,回神后仔细审视了她一番。他很想问问,到底是什么感情趋使她过来,使她这样罔顾自己性命。他在犹豫不决。 胡绿衍望见风铃的样子,又道:“我相信你是这样有情有义,汜巢一个妖怪救了你,你都这样侍奉他多年,可见你本性不坏,可是你跟他做坏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后果,被他杀的人或妖难道就全是罪有应得的吗,他难道不残忍如果汜巢得到这强大的力量,可能就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阻止他了,风铃,希望你至少不要让这力量落到汜巢手里……” 风铃的脸被风吹得生疼,他握紧了红盒,挥手从空中招下来一只天鸟,背对着众人坐上了鸟背,只听他道:“那就上来吧,我只带你们去密室,还有为了保险起见,师父,”他又转回头望着撩红,“你的红盒子先保存在我这里,你就不必跟过来了……” 众人先后上了鸟背,背上的羽毛比棉花还要柔软,风铃正准备起飞,不想身后突然被一双有力的双手拥住,他吃惊的回头“师父,你……” 撩红恢复了调笑的面容,“怎么师父送送你还不行吗?” 风铃转回脸,低沉的声音传来,“你可不要再耍什么花招了,我说了——” “我知道,你不会和我回去的是吗?不用担心,什么时候疑心病这么重了!为师不绑你,难道还不准为师陪你一起嘛。”撩红无奈的说道。 天鸟滑翔而过,雪山顶变成了碗口大小,山腰处紫色的房屋越来越接近,待落下底面,房屋的正门却没什么守卫,整座宅子静的奇怪。 风铃在前引路,“不要慌张,我领的人他们不会太过注意,汜巢的□□这时候应该都不在,所以等会我们进了密室之后你们快点找人。” 胡绿衍看着黑漆漆的走廊问道,“那汜巢呢?” 风铃慢慢走到走廊尽头,身周黑色的地方总感觉怪怪的,他屏住了呼吸,“小声一点,他在不在房间里我也不知道,只能赌一把了。” 随着风铃推开那扇木门,撩红探头一看,屋子里空荡荡的,他走了进去,只有个茶几以及一张床榻。唯一的窗户也被汜巢关上,隔断了这黑暗世界的光源。 胡绿衍正准备打开窗户,不想一脚踩空她掉入了坑里,屁股被隔的生疼,“嘿,你们过来,我发现了密道。” 众人一看原来是胡绿衍踩到了密道的入口跌了进去,入口处是一个个蔓延向下的石阶梯。 阶梯尽头又是黑暗,黑洞洞的一片倒是没有什么墙壁。 风铃手中变幻出烛台,映照出周围的牢笼来,奇怪的是里面都空无一物。 “奇怪,”风铃警觉起来,“往常这里关满了妖怪,怎么今天一个都看不到。你们要小心,说不定这是个圈套。” 众人跟着风铃继续向前走,突然看见密室的尽头,那个半开的洞穴,说是洞穴也不完全对,洞的样子明显有人仔细修弄过。透过半开的石门,传来巨大的打斗声。 胡绿衍走进门内一看,不得了,洞穴里面汇集大量的妖怪,它们围绕成一圈像是在攻击着什么。 突然从里面晃过红色的丝带,马上就有被击飞的妖怪尸体落在众人身旁。 从里面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快滚开!你们是什么东西也敢来放肆!” 胡绿衍不再犹豫抽出腰间白剑向面前的妖怪斩去,妖怪的哀嚎吸引了旁边妖怪的注意力,不久便开出了一条通道,其他人随后进入到了中心。 “戏风怎么是你!”风铃看着不停挥舞着丝带的女子,她像是经战已久,背靠在一座用冰雪做成的棺木歇息。 “风铃,他们是谁你也背叛了汜巢!”戏风睁大红眼睛,其中的妖力晃动像是鲜血。 第46章 汜巢的冰棺 周围妖怪耸动,不断有魅惑的声音传来,却不知道是哪个方向,哪个妖怪在诉说,“戏风啊戏风,你干嘛要维护汜巢,如今我们都自由了,你一个妖怪,他的□□都不管他,何必呢……哈哈哈哈哈哈” “滚开!”戏风发力将红带抽打近处的妖怪,“汜巢醒的时候不见你们敢吭一句,倒是被算计了,你们知道他重伤倒跑也不跑了都过来,哼,妖怪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市侩了”戏风吊起眼角,似是看也不愿看妖群。 那声音粘腻非常听着就让人不舒服,“现在该让开的是你吧,也不看看你在什么处境,乖乖让开,我让伙伴们不吃你,汜巢的身体我老早就想享用了赫赫赫……” 风铃极速飞过去,手扶着冰棺,他的声音颤抖无比,“不会的,他……怎么会这样!”胡绿衍透过冰层看见了静静躺在冰棺中的人,他奇怪的换上了白衣,如弯月般的长发被拢至胸前,星辰般的眼眸此时紧紧闭着,留下一道阴影打在上面。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他们千方百计想要避开的大妖怪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在面前。 妖怪群似是激动了起来,“瞧啊,那个人类小子也回来了,哈哈哈哈,也好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 话音刚落,众妖拢聚在一起向着风铃二人攻去,撩红想要提醒他,大声喊到“风铃,小心!” 却见一个白影用风一样的速度飞至二人前面,手中的白剑发出阵阵银光,一时竟然逼退了妖群的进攻。 “胡,胡绿衍你为什么?”戏风看着这个穿着厚厚棉衣的女子不解的问道。她本该是汜巢的对头,自己也刺杀过她的性命,如今正是该幸灾乐祸的人却变成了帮自己的人,这让她自己一时接受不了。 风铃将戏风扶到墓台处坐下,“戏风你放心,汜巢的身体不会被他们夺走,而那些人类只是来救莫古慎而已,我可以劝说他们站在我们一边。对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汜巢应该还活着吧!” 戏风望进这个人类的眼睛,迷魂法术在风铃的眼睛里搜索不到什么,她向后靠了靠,才开口:“汜巢被算计了,他终于想出怎样使用那少年身上的力量,可惜正在转换的时候被莫莲鼓动的那群□□闯了进来,汜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问题,不过他应该活着,或许已经成功了 !” 风铃望着戏风面无表情的脸,沉默,他又想起胡绿衍跟他跪下一幕,如果成功的话,那么这些人... 突然肩上传来刺痛,只见戏风用她的指甲掐住了自己,她用一种带着警戒的眼光看了看周围,“汜巢可就剩你一个了,我身负重伤,必要的时候不用管我,记住护着汜巢的身体,还有——汜巢。” 风铃站起身默默回到胡绿衍身边,“汜巢还活着吗?”他耳边轰隆轰隆的只听见胡绿衍问他,他看了一会跑到冰棺旁边幸灾乐祸的师父,轻声回道:“汜巢还活着,是那个莫莲使计陷害的他!” “什么?怎么会,他哪有这样的力量。”风铃的话让她忍不住怀疑,又听得风铃低沉的嗓音,“莫莲使计让汜巢的□□们联合起来,乘汜巢不备伤了他的本身。结果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样,还有谢谢你。” 妖怪的攻击一波接一波,几人的体力很快便被耗尽,身边的妖怪群发出胜利的笑声,晃的众人脑袋直晕。 第47章 汜巢的打算(一) 风铃唤出铁链,“哼,你们到好的很,如今你们的事情已经完成,不见汜巢的□□一个,到是你们上赶着送死,想饶你们一回都不行。” 中间一个黑色龙瞪着红眼珠,“你这个人类好大口气,怕是忘了你已经没有汜巢撑腰了,不快快逃去。” 突然旁边一个半身是女人,下半身是绿色蛇尾的妖怪开口道:“大哥我们可说好了,抢到汜巢后先让他给我成亲,我要他剩下的那些仙力,他的肉身就给你们塞牙缝了… …” 那女妖怪笑着,喊做大哥的黑龙也发出一阵□□“这样最好不过,我只恨没赶上他活的时候,不然非让他尝尝他给我们身上做的这些东西!” 胡绿衍听见妖怪们咬牙切齿的交谈,不住的往这些妖怪身上看去,一条人鱼最为显著,本来流线形状的健美身躯却被在腰处安装了巨大的天鸟妖翅膀,那翅膀先不说能不能飞吧,那人鱼已经将那翅膀的羽毛拔的稀稀落落,可见妖怪们的恨意多深。 胡绿衍抬起脸突然被这人鱼瞪视着,他张开口一口尖牙不和谐的挂在美丽的脸上到把胡绿衍吓得够呛,“看什么看!小心我连你的血肉一起吃……”那人鱼说罢还伸出红舌摆动,胡绿衍不再观察这些妖怪的窘迫。 那条黑龙转头去望冰棺中的人,澄黄的妖力不住在红眼中流转。他张开嘴突然朝着风铃发起进攻,龙头闪着火焰向风铃扑去。紫色的锁链微微发光,自主的转成一层层圆圈正好套住龙的犄角,层层勒紧,黑龙发出痛苦的嘶吼,风铃跳上龙头试图制服它,不想它突然摆动身躯,将风铃摇下头顶。 撩红将弯月长刀滑向龙眼不想那妖怪将风铃挡在自己面前,风铃的手抓着铁链被龙头晃来晃去。 撩红收回这一击跳上龙头,风铃抓着锁链,让锁链缓慢上升,不料旁边的妖怪争先向冰棺聚集,那条女蛇妖跳上冰棺,她痴迷的望着棺中人的脸,正想把手伸进去,不想一把白剑插入冰棺半寸,将自己的手阻止在冰棺外。 攻击女妖的正是胡绿衍,她从地上跳至冰棺顶,只见她单腿跪在冰棺上,将剑横在胸前,“我劝你们最好赶紧走,不然好不容易得来的自由转瞬间便又要消逝了……”女子说完,便见她身上发出阵阵绿光,不看见动作便把冰棺四周的妖怪震飞出去,围绕的众妖向后退出,使的冰棺周围空旷了不少。 黑龙见此不再挣扎,将风铃师徒二人摔下龙头,张开口喷出些热气来,“好厉害的妖术,怎么以前没见过!” “你当然没见过喽,你们这些小妖怪见过什么仙术”撩红起身走到黑龙面前,他扭曲着脸大声对着众妖说:“我本不想管你们,可是念在都是为妖的份上,劝你们,见好就收,这位女仙,”他突的指了指身后的胡绿衍,“她可是大有来头,没看见狼族几百年前的仙人也在跟前侍候着吗?” 黑龙见面前此人说的神乎其神,怎么看都是一个普通女人,怕是有什么古怪,便又试探道:“你个半吊子妖,我怎么信你,那白狼族先祖早在几百年前就升仙了,能是容易见到的吗?” 可是身后的众妖知道绿光的厉害,便簇拥在黑龙身边,那女蛇妖见在胡绿衍那占不到什么便宜,又不舍的看看冰棺中人的脸,之后便慢慢游回黑龙身边,她示意黑龙去看澄黄银身旁的冰雪,“大哥,你看到了没有,那是狼族的冰雪,我见过几回,那女子的术法好生厉害,只要靠近便浑身难受。” 黑龙又去瞧那个一身白毛的狼,只见其维护在一个披着白皮毛的人身旁,那人并没有出手阻止,可浑身的仙气威压着身后蠢蠢欲动的妖怪,可见此时如果硬上去夺汜巢的身体不免要对上两个仙人,这可不是他们这些妖怪能应付的,他对着看似比较好说话的撩红道:“既然这样,我等本就是求个自由,如今事情已成,还望仙人饶恕冒犯之举。”说完黑龙便示意重妖退下,撩红松下一口气,身后的澄黄银一直没有出手,他还在担心白狼族会来捣乱,他扶上精疲力竭的风铃向冰棺处走去,戏风静静的看着众人的举动。 待洞内回复平静,胡绿衍又去看休息着的戏风,“你可知道汜巢对莫莲下毒一事” 戏风突的一笑,“那你们就去问问主上吧!” 随后只见红绫将冰棺移开了些,露出了下面的景象来。没想到冰棺下面还有个暗室,里面躺着一个穿着如星辰般的夜色华衣。 胡绿衍忍不住激动,跳进暗室,她低下头仔细看去,圆玉般的面庞,双眼静静闭着,她终于找到了莫古慎! 胡绿衍抱住沉睡的莫古慎,多日来的追寻让她忍不住落泪,“你怎么了莫三我终于找到你了,快醒来,我带你回家……”话没说完她望着莫古慎毫无生气的脸,往日莫古慎被撩红穿透胸口的景象与躺在墓室的人重合,他不断提醒着胡绿衍回忆当日被丢在街上不再动堪的莫古慎。她情绪激动了起来,身上的天地生机突然与莫古慎身上的天地生机发出强烈的绿光来。 胡绿衍的心仿佛被一只手不断扯拽,像是想要和自己的另一半心合二为一。是生机的力量,它想和自己的力量汇合! 再临世已是百年 第48章 汜巢的打算(二) 在生机的吸引下,胡绿衍的身体慢慢靠近莫古慎,心脏越跳越快,越跳越快,她忍不住双手紧紧的掐住自己脖子。就在身体窒息前,吸引力突然停止了,就像开关灯的按键一样,这个绿灯被某个人关上电闸,,胡绿衍打个哆嗦被温暖的怀抱唤醒。 她睁开眼才发现,周围本来是小坑的地方被他俩的生机相撞变成了一个巨坑。而背上不断收紧的双手让她猛然清醒过来。 她推开面前人,让他们两有个可以看清的距离,上面的光线有一些穿过遮挡射在对面人的半张脸上。但是奇怪的是对面人脸上出现了一种冷漠的平静。 “喔,我的小可怜,”那人开了口让胡绿衍诧异不以,她盯着对方猛瞧,她轻轻的用手将他身上的灰尘扫掉。尽量用不经意的语气惊扰他,胡绿衍开口道,“莫三少爷你醒了。” 莫古慎自醒后说话一句话后,便努力想磕磕巴巴的说几句话,可惜都是单字,拼出来也就没什么信息。 她想了想,遂抱起莫古慎向大坑上面飞去,刚出洞口,便看见撩红,澄黄银等人守在坑前,沉思不语,见她飞来便又朝着她的方向赶去。 “嘿,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望着众人问道,澄黄银盯着莫古慎沉思了一会,走到其面前。 奇怪的是莫古慎反应巨大,他挣扎地站起,对着澄黄银说了第二句话,“不要说些多余的,” 胡绿衍完全摸不着头脑,澄黄银却是像抓到把柄一样,转过来对大家解释:“这个人已经不是莫古慎了,不过也没差,生机还在就好, ”他又特意转过看莫古慎,又用着带着某种得意的声音说道,“对吧,绿衍汜巢——” 众人大惊,胡绿衍护在莫古慎身前,大声呐喊道,“不对!汜巢早就死了,这是莫古慎,莫家三公子!“ “可怜的姑娘,就是因为你的愚蠢所以才被你这聪明到月球维护会都要忍让三分的哥哥戏耍吧!跟以前一样,他不是正喜欢看别人出丑吗。”他浅笑了两声,似是在欣赏着什么,胡绿衍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满脸灰尘的莫古慎,不,应该说是汜巢。 澄黄银继续说着,“喔,绿衍,我刚才没理解错吧?你刚才是不是认为死的是汜巢要比莫古慎死好” 胡绿衍死死握紧拳头,指甲刺入手掌也不能使她明白现在的局面是什么情况。 撩红幸灾乐祸的对着风铃笑了笑,他用夸张的语气特意吊着嗓子,“我没听错吧!汜巢竟然是胡绿衍的哥哥,难怪她不怕他呢。” 汜巢是她哥哥!脑中的记忆混乱不一,以往的记忆像是画面一样翻滚在眼前不停歇。可是更奇怪的是她的身体她的整个人并没有出现排斥,怀疑。就像是澄黄银把自己的话说出来一样,他就是她的血亲。 突然肩膀上被人拥住,她不知道何时泪光闪闪的眼睛透过莫古慎的脸看见了汜巢漂亮的眼睛。 那双漂亮的眼睛所说的话带着某种温和安抚,他说:“我可爱的弟弟啊,不要被愚蠢麻痹了双眼,不要让你的智商为别人做伤害我的武器。你的记忆我这就还给你。” 第49章 天上地下 像是做了个梦,绿衍家族的兄弟两一次意外中跌落到了莫城,随后最不可能发生的情况出现了。兄弟两反目成仇,绿衍汜巢被绿衍家族的失忆小儿子持刀相向,凌乱的记忆碎片顺着哥哥的手注满自己的脑袋。随后眼前一黑,陷入了昏迷。 汜巢接住绿衍的身体,他转过眼去瞧澄黄银,那人对上了他的视线,却大张着嘴,眼珠瞪的奇大,似乎这样能够掩饰自己的心虚。他在汜巢持续的盯视中不由得尴尬一笑,“怎么了聪明人,你的弟弟会成这样你应该要反思反思一下自己了吧。为什么用这种眼光看着我,你忘了这样的结果不是你自己造成的吗。” “我为你的行为感到可笑,”汜巢对着澄黄银道,“你不该因为想要急切的赢过我而招惹我的弟弟,”话音刚落,汜巢的右手举起,发出一阵紫光包裹上了澄黄银那被白色衣料包裹的手臂,下一瞬间澄黄银整个人陷入扭曲,四肢弯曲成一个奇怪的角度,而那只手臂所在的位置却只剩下空荡荡的衣袖。 “你,你不能这么做!我是银道仙人座下,我,我还是月球维护会的成员!你就不怕惩罚吗?”澄黄银的瞳孔猛缩,身体被扭曲使的不能动作。眼中映射的光影显示着这个如地狱爬出的魔鬼正靠近这里。 汜巢单手抱住绿衍,露出嫌恶的眼光,“不怕”他轻轻的说出两个字,似乎面前这个扭曲的人形的威胁还不如一阵微风。“虽然对你来说这些你足够在乎,可是你忘了,那些月亮上的人还想依赖我,我和你——从来不在一个档次。” “哈哈哈,求你杀了我吧,”澄黄银身体剧烈抖动,显然残破的身体对他来说赋予了太多痛苦,“汜巢,就让我死在你手上吧,这是我的——解脱。” 在澄黄银苦苦哀求下,汜巢脸上出现一种诡异的笑容,“显然你的小聪明在我这起不了什么作用,你死了还想让我背一个叛变罪吗,记住我不是让你死,这是给你的惩罚,我会将你带回去,你要忏悔对我唯一的亲弟弟所做的事情。” 汜巢望了望夜空中的月亮,乌云遮住了月亮的光线,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绿色的正方体盒子,透明的材质里面有着不知名的绿色气体,他将盒子向那团扭曲的身体甩去,一条白狼跳了出来,对着盒子毛发耸立猛呲牙,汜巢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你要干什么?乖狗狗,快让开,不要打扰主人做事情。” 愤怒使的冰雪朝汜巢扑去,它紧紧的咬着仇人的手臂,“你还要对先祖做什么,我要你把他恢复原样! ” “喔,这可让我大吃一惊,没想到你已经有了意识,可怜的狗狗,我希望你最好不要管这件事情,”汜巢似乎被突然说话的冰雪感到好奇,他指了指澄黄银,“他,只不过在利用你们而已,你们最好过你们的生活去,我还是不要说太多 ,对你们的思想造成影响。” 奇怪的人,他将绿盒子打开,里面的绿色气体扩散,包裹着澄黄银的身体,逐渐的把他吸入这个不过手掌大小的绿盒子里,随后飞入汜巢的衣袖中没了动静。 乌云被风吹散,露出的如置身在云层深井的月亮,汜巢走到能被月亮照到的地方,对着手臂上的冰雪说,“再见了,狗狗。”随后便将白狼甩下去。 突然戏风鬼哭狼嚎的抱住汜巢的脚,她急切地甚至来不及站起来,黄色光线照亮了她白惨惨的脸和两行来不及干的泪珠。“不要丢下我,”她祈求着,“我还有用不是吗?你走了,我不知道我能干什么。” 汜巢拔了拔脚,“戏风不要这样,我们的关系只是主仆关系,又不是什么情人分别,你的妖生意义不应该在我这里找,而现在,这段关系该终止了。” 月亮的光似乎更亮了,空气中某些不安的因素迫使汜巢不得不加快速度,终于像是空中黄色的圆泄露一般,有些黄色的亮光径直的形成一个柱子,而汜巢慢慢的一步步走进去。他的行动被撩红的声音打断,那个穿着滑稽红裙子的男人大跨一步到汜巢面前,他问,“难道还有别的生存方式那我们又算什么。” “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答案的,事实永远比想象的残酷,”汜巢看着面前对着未知事物感到恐慌的人说。 撩红挣扎着最终放弃了,“那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也是绿衍的意思。” 汜巢看了看昏迷的绿衍,点头道:“说吧。” 撩红深深呼出一口气,“能把莫莲的解药给我吗?” 汜巢凝起眉毛,“他想救我的,□□?可是莫莲的存在毫无意义,我创造了个失败品。” 撩红了然的笑笑,“可是他也作为您弟弟的好朋友生活过一段日子,就这样不管他,绿衍可会生气的吧。”撩红试着去说服他,可能某个原因触动到了这个怪人的神经线,这个人真的被他说服了。 汜巢将绿衍扶好,从身体里面,抽出一条白色的肋骨来,随后将它给了撩红,“将这个放回莫莲身边,他便会好了。” 撩红一怔,看着黑衣的莫古慎扛着比他身体还大的昏迷的绿衍走进了月亮的光影里。随后神奇的消失了,月亮也渐渐被乌云遮蔽,周围再次陷入夜的黑暗。 第50章 被隐藏的绿方体 汜巢通过光柱带着弟弟回到了月球上,是的,他们的年代早就不是没有电没有科技的古代,当然那个科技发展中的地球年代也不是正确答案。现在的地球因为人与自然的矛盾爆发,日益匮乏的资源被贪欲的人类无止境的开采,最终被摧毁。准确的说地球从一个球体变成了半球体,剩下的一半却被被月球时代的天才怪物汜巢用一种可以和各种物体混合的白色宇宙魂子修补了起来,看起来总算是个球体。也因此被月球维护会的人员重视起来,给予汜巢绝对自由的研究权力。 汜巢驾驶着质子车,那是一个像是一片铁疙瘩连起来的两个铁疙瘩,绿绿被放在其中一片铁疙瘩上,胡绿衍只是这个被哥哥做实验变成一个女孩的可怜孩子的化名,绿衍一族的名字前都有绿衍前缀,就像汜巢,他的全名是绿衍汜巢。而他可怜的弟弟真名叫绿衍绿绿。 质子车行驶过一片荒芜的月球表面后,出现了月球时代的标志建筑物,魂子房子,就是汜巢研究出来修补地球的东西,可是在这个荒芜的月球,人们用它正好来做自己的房子,建造起来后,有些人们会用涂料涂成自己喜欢的颜色,这只是少数罢了,月球维护会的委员们可能更想要一片白色魂子建造的世界,显得有秩序,整齐。 汜巢将车停在距一栋绿房子百米远的地方,顺便用绿色气体围绕起来,之后他将肩膀上的人丢到地上,地上的人缓缓转醒,“喔,我这是怎么了”绿衍绿绿揉揉被摔痛的头,在脑中回想了一下,突然解开自己的上衣凝视两秒,“天哪——!我成了女孩,有这两个xx的女人!”感觉身边有个矮个子晃来晃去,一瞅瞧见了质子车旁莫古慎,所有的屈辱翻腾起来,他失控的抓住比自己身高矮一截的莫古慎,双手紧紧掐住他的脖子不住的摇晃。 汜巢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晃懵了,“好了,好了,这是我的错,我的弟弟。先放开我,你应该不希望一直保持这个状态下去吧对吧。”听见汜巢的声音,绿绿减弱了手上的力度,绿绿维持着控制汜巢脖子的双手,“你确定把我变得回来吗?嗯我希望你不是只是说说而已,毕竟你喜欢的女孩喜欢我不是吗,在去地球前……” 汜巢安静了下来,他仔细的观察着这个长高变性的弟弟,“好吧好吧,我已经了解你有多喜欢花扇了,不要用你的脑袋去考虑我的思想,虽然我不想说,但是你难道看不出来花扇是为了接近我,而利用你吗?”汜巢用手指狠狠的戳了绿绿脑袋两下。 绿绿松开汜巢的脖子,他愤怒的挥舞双手,“你这个自恋狂!是不是以为所有人都爱你聪明的性感的扭屁股的大脑但是这次你错了,并不是所有女孩都喜欢你,花扇她喜欢我,从幼儿园起。”绿绿不能接受汜巢狂妄自大的言论,“你这是嫉妒,嫉妒我有个真心伴侣,而你就永远的自大,用你的自恋跟自己谈恋爱去吧!” 汜巢突然抓住绿绿的腰,并使劲的揪了一下,这痛感使的绿绿嗷的一声叫出来,之后又被汜巢拉着小声说道,“我不会跟你抢花扇了,再说了去地球前你才四五岁,你的花扇可是十几岁的小姑凉,我不正使你圆了梦想吗,你现在就可以去追求花扇,当然也要追的到才行。 ” “行了吧,”绿绿推开了这个自大狂,“的确是圆了我的梦想,我长大了,可是,我的天才哥哥,喔我还要感谢我的天才哥哥把我变成了一个女孩!我永远也做不到梦中情人的伴侣了!” 绿绿像是真的很痛苦,他蹲在路边,忍不住哭了出来,汜巢走到他身边蹲下,小孩的样貌蹲在路边使他看起来有点可怜。“绿绿,我保证你会变好的,好吗,我并不是对你有恶意才这样,在你没了解所有的事情之前不要怨恨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相信我。” 汜巢将哭的满脸泪痕的绿绿抱了抱,很快他又放开了。绿绿望着他,“是吗虽然你对我做了很多坏事,可是我还是相信你,相信我的哥哥。”绿绿扑在汜巢身上哭泣。 汜巢拍了拍绿绿的脸,“听着,现在我们马上要到家门口了,为了避免麻烦,你跟妈妈说我云游去了,而你是因为想家了才回来,不愿意四处流浪。”绿绿 “为什么不说实话呢,”绿绿疑惑的看着汜巢,“说实话,家人会受不了了的,你就说我是你遇到的小伙伴,”绿绿往前走了几步又停住,“那你就确定妈妈看我变成了女孩受不了吗?” 汜巢微微一笑,“她会明白这只是我的一个个玩笑中的一个而已。而且你可能不知道,在你出生前,咱们妈妈可是喜欢女孩子,她一直以为她会生个女孩绿绿而不是你绿绿。” 两人走到了门外,一栋绿色的别墅,跟以前一样。绿绿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对家里人说,门突然就被自说自话的汜巢推开了,“绿绿不用担心,做事就要快,准,狠。” 他又把发呆的绿绿一把推进房内,房内是一个客厅,浅绿的桌布,四周放着黑色的沙发椅。而一个女人和一个年老的婆婆正坐在沙发椅上,看着月球转播电视节目,其中有一个爱说冷笑话的机器人和一些学术人士争论的节目,每每此时家人总被逗笑。 “天,妈妈,婆婆,我要怎么说啊……”绿绿用右手敲了敲门,电视机前的两个女人一用转过脸来,脸上还留着被机器人逗出的笑容。 “天哪,”那个年轻女人飞速的跑至绿绿身边,“我可怜的绿绿,跟着你那该死的哥哥受苦了吧!”妈妈的怀抱太久没体会到了,他也回抱她。 “喔,我变成这样您都认得出来天,不是,我是说你怎么认出我的”绿绿询问着妇女,她走进了厨房,从冷冻箱外面撕下了一个纸片。 她将那张纸片递给绿绿,绿绿看到一个人,那个人跟现在的自己没什么区别。 “是一张素描画,那是你哥哥临走前给我的画,他说有可能你会变成这个样子,所以让我拿着辨认你。可是没想到你竟然变成了个女孩,我真是太高兴了,”妈妈绿衍红雀这样说着。“你快去休息会,等会喊你吃饭。喔这位是” 汜巢对着红雀笑笑,“夫人,我是从地球来的,是绿绿旅行时遇到的小伙伴。可能要借住几天。” 红雀将两人迎进门,向婆婆介绍了莫古慎工,便让二人上楼了。 二人回到楼上的房间,汜巢熟门熟路的打开了自己的房间,那是一个粉刷成粉色的房间,周围的桌子上摆着许多不知名的东西,“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把墙壁换成了粉色,娘娘的。”绿绿躺在粉色的单床上对汜巢说。 “月球维护的总是希望事情一成不变,不在意彩色,害怕奇形怪异的东西,可惜被恐惧堵住了前进的路,我可不是那种人。”说着他又从黑色的袖子上取出那个四方体,里面怪异的扭曲体配着绿色的气体显得恐怖。 绿绿走上前来看了看,“你打算怎么办呢,你刚才竟然杀了你工作时的同事。” “不怎么办,只要他在这里,月球维护会的人就找不到谋害我的证据,澄黄银应该受点惩罚,为了利用你……”汜巢将正方体放置在一个玻璃片上,他赶出了绿绿,“你应该去休息了。”他这样对绿绿说。随后点燃了玻璃片底下的油灯。 “真是绝佳的催眠曲,不是吗,澄黄银。”他躺在床上,细微的嘶吼从绿色的正方体中传来,一阵风过来又吹散了鬼魅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字数上来了,一章抵三章,所以以后就是一更了。 第51章 破碎的白色世界 “噢,妈妈,我想不用再头上扎花吧。”绿绿对着镜中不停的摆弄他头发的红雀说道。绿绿穿着件白长衫,外面被红雀换成了绿色轻薄透明的外衫,上面有着朵朵白花,是用古老精致的刺绣做成的。 “看来这么多年我的手艺没忘,果然还是以前的衣服好看。”红雀像是极满意自己的手艺,最后选在了绿绿的右脑袋上插入了一朵宝石做的红梅花,在月光反射下褶褶生辉。 绿绿别扭的看了看镜中的自己,花朵并没有把自己这男女不辨的面貌衬得更娇美。 “好了,咱们出发吧,在磨蹭一会就赶不及去银月学校了。”红雀整理好自己,为自己带了一顶圆黑帽,又马上去门外喊了一辆质子车。 “为你服务,夫人。”车上装饰着蓝色的布料,车主是个和蔼的中年男人穿着一件白短袖。 红雀笑着回答了车主的问候,随后给了他几张上面写有月之光字样的红色岩浆做的车票。 随后这辆跟车主人一样年龄大的质子车便如飞翔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绿绿紧紧搂住红雀的腰,惊讶道,“还有多久才到” “不用害怕孩子,你以前从来没去过镇以外的地方,质子车会很快带我们到达目的地的。”红雀安抚着小儿子,她不时的看着绿绿的衣服欣慰的笑。 果然如红雀说的,车子在穿过一片白色的建筑群后,抵达了月球著名的银月学院,据说创始人就是银道仙人。 在远离城镇的寂静的地方耸立着一座座银色的连在一起的建筑群。它们围绕着中心的一座高塔型建筑,红雀带着绿绿踏进了这个塔里,里面无一样不是用白色的魂子建成,然后只剩下白色的花,白色的座椅以及白色的门。 绿绿停在写着校长的一块白门前,听着红雀用礼貌用语敲门。随后里面传来校长的声音,“请进,夫人,请进。” 一个同样是中年的男人打开了们,他厚重的啤酒肚上用白色的稀有材质覆盖着,这种材质他在汜巢的爆炸实验时候看到过。 总的来说,他穿着把自己围成了一个球体一样的防护服。他请二人坐下,自己也坐在了白色办公桌后面。 “夫人您之前提交的材料我们都看过了,可是你也知道,我们学校培养的都是精英,您突然送一个表亲过来我们真的很为难。”那张胖脸毫不掩饰自己虚伪的笑容,奸诈的气质从那双窄小透着一层层绿光的眼睛里散射出来。 不知为什么绿绿感觉到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不友好的分子,有点像哥哥嘲笑自己时候的感觉,又有点点不同。 胖脸转过头来看绿绿,是那种从上到下一一审视的目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双让自己极不舒服的眼睛里朝自己弯了弯。 身体抖了抖,又听见身边的红雀说道:“校长您说的我都知道,我这也不是让您给他特殊权力,只是我妹妹的女儿来月都玩,我希望他能看看最好的教育文化,也不白来一趟是吧。再说了我记得我们家汜巢可为你们的学校做过不少贡献。 ” 听见汜巢的名字,校长的胖脸笑得更是欢快,他站起来,走到红雀面前,“您看您说的什么,汜巢可是我们学院的骄傲,百年难出的人才。我当然要想办法了,您别急…… ” 他又和蔼的问道:“小姑凉自己有哪方绿绿面兴趣啊,仙法还是科技。 ” 绿绿想了想说道,“还是仙法吧,好学一点,我可不想天天跟哥哥一样弄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好,好,仙法相对来说温和一点,这样吧我让少年组的组长带你去熟悉熟悉环境。”随后他坐回椅子上,在一块面板上点了点。没等一会,便有人过来敲门,“进来吧,花扇” 绿绿睁大了眼睛门慢慢开启露出了穿着红色裙子的少女来,一双白皙细腻的腿吸引了每个人的注意,她对着绿绿点了点头,““你好,绿衍,我是仙法组花扇。跟我来吧。” 绿绿觉得他今天一定撞到了狗屎运。花扇先是带着绿绿熟悉建筑功用,然后带着他到了建筑后面的一块坡地上,上面飘着一种稀有的粉色花朵。很漂亮。 看到树的一瞬间绿绿觉得自己做了个梦,他还记得花扇带着自己偷偷溜进少年学校的时候,他们在这里播下了一个红色的种子,看到花朵纷纷零落像是一场粉雾,他明白了什么,这大概就是当年少女带着小屁孩种下一颗种子的地方。 “很漂亮是吗,我一直都想带他来看看。”花扇吐露了心思,少女的憧憬总是最令人心动的。 绿绿沉醉了,他不好意思的试探着问道:“他对你很重要吧,他是谁呢。”花扇突然露出一种哀伤的神情,绿绿踌躇不安的拍了拍自己的裤缝。 “没事,”花扇温柔的对着这位不知所措可爱女孩解释道,“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罢了,只是我看见你身上的花便忍不住要过来看看。你,……不会介意吧。” 绿绿望着小心翼翼的花扇,一股别扭在心里面升起,他很想验证汜巢的说法,但是显然现在不是时候,花扇很伤心,不知道在他离开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然不介意,我们现在是朋友了对吧。”绿绿笑着问她。 花扇划过疑惑的视线,随后开心的说,“当然,你是我的第二个朋友。喔,那一个朋友去远游了,有一段日子没见过他,不知道他好不好,对了我要走了,校长喊我呢,你的教室记住了吗?” 绿绿不舍得她。”之后花扇便转过身走向了塔楼,像走进了怪物口中,少女的身影渐渐消失。 绿绿在面前的楼房转来转去,他忘记了刚才的地址,只顾的高兴与花扇的相遇,不同于别人,花扇打开了他懵懂的大门。 “这不是我那蠢笨的妹妹吗? ”不用猜测肯定是汜巢,可是在绿绿面前站着的不是莫古慎的身体,而是汜巢那很久不见的样子,他的弯发披散下来,淹没在星辰黑衣里面。 绿绿张大了嘴,“你你你,怎么换回来了,莫古慎的身体呢?”汜巢的脸像一个奇怪的方向皱起,墨黑的眼珠却没有一丝生气。突然从汜巢的肚子里伸出一双手来,它将汜巢整个人撕开,从里面钻出莫古慎来,回应他的是绿绿被惊吓的吼叫,他捂住绿绿的嘴巴,脸上显得很急切,“好了,绿绿,现在听我仔细说,我在家做了个仿真机器人就是我原来的样子,想要蒙骗月球科研站的人,可惜被澄黄银那伙人发现了破绽,听好了我要求你的帮助,咱们一起回到地球,我需要拿回我的身体。” “喔!你竟然做了个你自己,还爆露了。”汜巢搂住绿绿的腰,将破碎的人形按到绿绿怀里,绿绿挣扎道,“天,你把他拿走吧,我不想抱着你的尸体到处乱跑。” 汜巢抓住绿绿向教学楼外跑去,巧的是正好站在了花树下,粉色的花朵像是有灵性般纷纷落满了汜巢的衣领,像是情人的手拥抱着爱人。 “可是我们怎么去呢?”绿绿边跑边问道,汜巢转了个方向,竟然朝着塔楼跑去,花扇刚刚进去的地方。 “我们可以通过银月学院的特殊通道去,就在底层。”绿绿看着熟悉的道路,在跑过校长门前听见一些奇怪的声音。他诡异的甩开汜巢的手,怀里抱着的破碎人偶掉到了地上。 花扇躺在办公桌上,一个肥胖白腻的身体覆盖在少女身上,双手被紧紧抓住,红色的裙子撕破了大半,“求求您了,放过我吧。”他听见少女嘶哑的声音,随后男人不在意的轻声说着恶毒的话,“哼,现在想走,来不及了,以后你就跟着我吧…你这个贱人安分点…” 汜巢跟了过来,拽了几次绿绿的手,突然的就看见绿绿眼睛里涌出大量泪水,打湿了身前的花。汜巢推开了门,瞬间世界像是没了生息。 汜巢将射出绿色物质的枪放回口袋,用黑衣将少女包裹起来。之后一把扛起向门外走去。路过肥胖的尸体旁用脚踩了踩。 汜巢马不停蹄一手拽一个,“我知道你们很伤心,可是我们现在必须先赶到地球上去,你们知道你们愿意的话生活还能继续,现在,对,现在我们要一起合作齐心协力到地球去……” 像是被汜巢忙碌的身影感染,二人渐渐加快了速度随着汜巢打开了地下的门,那是一个停车场极不起眼的位置,铁皮屋里放置着一个传送装置。 “这是!”花扇捂住了嘴,“你要从这里进去吗?这里是校长处理垃圾的地方,不合格的小孩会被投进去,太恐怖了,我不要去……” 汜巢按住情绪激动的少女,“不用担心,我和绿绿就进去过一次,不也回来了吗,是不是这样有说服力点,我是汜巢,我是天才,怎么可能送死呢?” 少女身体抖动的更厉害了,她眼中出现红血丝,放大的瞳孔倒影出不明情绪。 三人跳入黑洞,渐渐的周围出现点点繁星,眼前出现了巨大的球体,一半耸立着白色建筑,一半是其他物质组成的世界。在掉入白色的烟囱前少女接住了从前面飞来的红色花瓣,以及那人在耳边轻声呢喃,“吃惊吧,瞧世界是大的,人在这里显得很渺小不是吗?” 第52章 你永远也不明白这世界被祸害成什么样子 三人从空中坠落,落入了一个白色的山上,用手提起一件白色的斗篷状的衣服,才发现这是用衣服堆成的山。 远处走来三个穿着这种衣服的人,“太阳你去看看,那边好像又掉东西了。”一个推搡着另一个稍微矮小的男人说道。 叫做太阳的人沉默不语,径直向斗篷山这边走来。 “哈哈哈,我就说这种吃力的事情就叫这个傻子去做,你害怕什么”说话的这个就是使唤太阳的高胖男人,他在对着自己另一个伙伴说着。 另一个突然指了指,“快看太阳还真找到垃圾了,快走,耽误了事,大人不把你剥皮。” 这两人来到太阳面前一看,三个穿着怪异的人趴在衣服山上,太阳正抓着那个黑色衣服的往下拔。 可是那个黑衣小孩却着实难对付,不停的用脚去踢太阳的脸,另外两个白衣人连忙来帮忙才把三个人抓下来。 “都老实点,一会去重造。都是些次货不听话的垃圾。”高胖男人嘴巴一直在叨叨。 三个人好不容易一人抓一个,将他们押着向一条小道走去。 周围全是魂子制造的事物,高胖男人突然捏了捏汜巢的身体,说道“瘦子你也捏捏,好久没见过这摸细腻的皮肤了。” 中间走着的人咯咯笑了两声,顺便用手在绿绿身上摸了两把,随后撅着个嘴,“呸,这是个女的,晦气。” 绿绿眼见这两人又把目光转向最左边沉默不语的人身上,他努力挣扎着,“你们别碰她,别碰花扇!” 握着花扇双手的男人似是没听见两个男人的调笑,只是跟在后面。 “行了,我们也不会把你们怎么,那个人是个傻子,你就别浪费力气了,我们也很累的好吧。”高胖男人说完果然不再与另一个人说话,手腕被扭紧完全感觉不到温度。 走过一堆堆建筑,终于来到一个中央塔楼里,三人将他们放进去,大厅里集满了各种各样的人,他们纷纷寻找对象,像是一个混乱的性趴,汜巢用剑砍掉两个向身上扑的男人,带着两人快速的往里面走去,再进去便是三个巨大的黑色熔炉,里面翻腾这红色的岩浆,一个个从大厅里面进来的人排着队的从熔炉顶上跳下去,然后再在熔炉的底部推出来,奇怪的是推出来的人与先前进去的人无二样。只不过都披上了白色的斗篷,就是他们刚掉下来接住他们的白色斗篷衣服山。 “噢,我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绿绿瞪着眼前的熔炉无法思考,无法思考的还有花扇。 汜巢无奈的摆了摆手,“我们得想个法子出去,总不能真的在这排队送死吧。” 三人照原路返回,悄悄的挨近三个白衣守卫旁,那两个还在聊着无趣的话题,另一个人一直一声不吭。 “你们三人怎么出来了快回去!听到没,滚回去。”高胖男人说道。 “嘿,兄弟,我们不是垃圾人,只是路过而已,路过,放我们走吧。”汜巢举起双手,对着男人说道。 高胖男人冲上来像是要打汜巢,突然就被汜巢身边射来的绿光束穿透,死掉了。另一个瘦子还来不及嚎也被绿光束穿了个透。 汜巢和绿绿往后看,花扇拿出了星辰黑衣口袋的枪瞬间杀了两个人。 最后一个白衣人,面对着他们说道,“跟我走,我给你们飞行器。” 太阳领着一行人拐入了一所白色的房子里,里面却又很多不知名的东西,比如枪械什么的。 在一个角落里他掀开了一个被布盖着的东西,它像个鲸鱼,但是只有质子车那样大小,汜巢等人上去了车,太阳也坐在了里面他操控着飞行器向着边界出发。 绿绿望向窗外,白色的世界里面几乎看不到彩色的衣服,街道上出行的也只是男男搭伴或是女女相配的行人。 “我不明白,这个世界竟然还有现代科技,为什么月球时代的人会被丢下来呢?”绿绿看了看白衣人,斗篷始终把太阳的脸遮挡的很严实,他的声音很好听,他很有耐心跟绿绿交流着。 “你知道现在人们早就已经不住地球了,”太阳对着三人说道,“只有被丢的人才会被熔炉重造,也就是说,现在你们看到的这些人都是被从月球上面丢下来的人。他们被重造后只会喜欢同性,也就不会产生人口增长的问题,如果在地球上面的学校学的好的话,还可以申请永生。几乎所有人不会老不会死。” “永生啊,这么美吗。那我们不是错过了一个很好的机会吗?”绿绿有点可惜。 太阳突然嗤笑起来,持续了很久,三人都看向他,不过斗篷一如既往的遮挡着他人的视线。 太阳轻轻的甚至好像带上了一点叹息说:“相信我,你不会想要跳熔炉的。既然在上面就千万别被丢下来。” 飞行器飞了很久,在看到一个被黄色结界笼罩的莫城后停在了上方,莫城,带给了绿绿无数记忆的地方,现在看起来却是这样小巧就像被封在黄色玻璃珠的世界一样。 汜巢对着太阳道了谢,“你还要回去吗?不如就在莫城安顿。” 太阳望了望莫城,“不了,这个世界就这样了在哪里都一样。” 汜巢送走了太阳,三人朝着绿树林走去。 “绿衍”一个男子喊住了前行的三人,那人狂喜追着上前来抱住了绿衍。 绿绿一看原来是之前中毒的莫莲,看气色好了很多不像毒发的样子。 他看了看三人,“你们回来了怎么不来莫府看一看这么无情吗?” 他这一句却是对着汜巢说的,绿绿看看无言的汜巢,想是汜巢觉得对一个自己的细胞没必要解释这么多吧。 “算了,我带你们去找汜巢的身体吧,想必你们也是为了这个。”莫莲不顾众人的惊讶强拉起绿绿走在前面。 追着莫莲走入了森林深处,那里有一个山洞,莫莲燃起火把,光亮在莫莲的脸上明明灭灭。 在这样的情况下,莫莲又突然说起话来,“绿衍我们也算共患过难,说好一起救莫古慎的,你却先走了。” 绿衍绿绿看着莫莲顿觉诧异,可是心里面又说不出的感觉,难道说其实自己是月球人,或者说你只是个创造出来的人,怎么说都无法接话。 此时绿衍绿绿想到了一个严肃的问题,那么汜巢又是怎么想的。哥哥会对他有感情吗。 莫莲没听见回音语调怪异起来,“汜巢你说我是无意义的,我的生命在你看来无意义,那你为什么要把我制造出来”语句中强忍心酸,莫莲思考不出自己的位置, “那么,就请你给我展示一下你的生命意义吧!”莫莲点燃了所有的火把,洞里顿时明亮,这是一个类似于汜巢为自己建立的墓室的地方,在放置棺木的地方却被建成了一个圆台。 圆台周围挤满了各种妖怪,都嗤笑着拥挤着向圆台中央抢夺什么。 一阵凄厉的女声从圆台中心传来,那声音撕心裂肺,似是忍受了极大的痛苦。 “绿绿不要看,”汜巢把绿绿的眼睛蒙上,旁边的花扇在旁边呕吐不停。 “绿绿没事的,哥哥马上就回来了,答应我闭着眼睛。”身边人一直捂着绿绿的眼睛,却没有要走的意思。那阵凄厉的女声不断环绕,碰撞在脑中形成一幅幅可怕的画面。 突然身边人倒下了,光亮涌入眼睛里面,他眼都不敢眨,哭过的眼珠里不断的滴落一个个泪珠。 那是谁躺在中央,聊无声息的躺着,不想看,可是眼睛就是不听使唤。 突然莫莲提着自己飞入了圆台上方,他说:“他不想你看,我偏偏就让你看他的丑样。他不是自以为天才,不可一世。就让他看看我这个无生命意义体给他造了什么麻烦吧。” 绿绿觉得心里压抑越来越重,他想毁灭什么,不断的毁灭。他回身用白剑刺穿了莫莲的身体,莫莲吐出黑血来,不断的从伤口处泄露着绿色的气体。他渐渐从剑上跌落下去。他望着汜巢的方向充满了疑惑。 绿绿持剑将圆台周围的妖怪砍得七零八落,还不够,他双眼发红,只看见一个红衣女正欲抱上汜巢的身体,他毫不留情砍了上去。才发现原来嘶吼的女子是那个处处维护汜巢的戏风,她被妖怪啃的坑坑洼洼的身体还不忘护着汜巢。汜巢穿着白色银边的袍子,闭着眼的脸上被血污弄脏, “你来了,绿衍,也好,你来了。”戏风说完这句话便陷入了沉睡中。 圆台躺着的人渐渐醒转,眼眸中再无死气沉沉,他看了会四周堆积如山的尸体。 “绿绿,哭什么?,我的意识又不在又有什么关系呢?”汜巢变幻出黑衣穿在身上,他扶起绿绿,绿绿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 突然外面传来质子飞船巨大的引擎声,这声音不断的增加,山顶突然被炸开,船上的人用对讲机喊着:“已发现目标,绿衍汜巢,绿衍绿绿,请你们放弃反抗,接受月球委员会的制裁,放下手中的武器。 ” 花扇拿出汜巢的外衣口袋放的枪,她一步跨上圆台,趁着汜巢不注意把绿绿抢了过来,“你最好听他们的。”花扇对着汜巢说道。 汜巢举起双手,“我倒没想到,你是个间谍……不用激动,放轻松,我跟你们回去就是了。” “不好意思,只是我的工作罢了,”她突然看见莫莲倒下的身体,沉思一会,船上对汜巢的手做了禁锢处理,随后吩咐道:“花扇把那个废物处理掉,他没有高智商,你在干什么?快点,一会被绿衍汜巢发现了。” 花扇愣住了,她对着莫莲的尸体发了会呆,脑中植入的芯片催促着自己动手,她轻声耳语道:“再见,绿绿,再见……” 绿绿感觉脱离了控制,一转头正好被花扇击飞的脑袋砸中,他就这样看着花扇用枪射断自己的脑袋,电流发出的火光如鲜血一样红,他下意识的去看手中的半个脸,却看到繁杂的魂子电路以及一些不知名的东西。 第53章 麦子黄金金 “众所周知,因为天气原因,局部,额,或者大部分地区遭到了非正常雨水的额,额,攻击,喔我在说什么呢?算了,管他呢,所以月球麦子的情况严重到什么程度呢,额大概能到死人的程度吧,有消息称在南方地区有位农民在遇到此雨时跳入麦田中,被憋死……”电台的报道被终止,临时换上了一个有着小丑乐园的不知名节目,汜巢在水中翻转着身体,用高难度的姿势拿到了电台旁的一个罐装果汁。 他刚吸上两口,便看见穿着绿外褂的弟弟向着自己走来。 绿绿的情绪有点低落,汜巢这样想着,便仰泳着划到了水晶隔离板前。 “嗨,我最爱的弟弟,不去上学吗?” 听见询问,绿绿才看见关着汜巢这个大罐子里装满了清澈的水,自己的哥哥穿着一件骚气的紫色条纹衣服,和其他犯人一样。 “汜巢,我觉得,哦,不知道怎么说,你还好吗”绿绿说道。 “你知道吗,我觉得很愧疚,我觉得我拖了你的后腿。” 汜巢将脸抵在水晶面上,“弟弟啊,这是不是说明你愿意放下往日的仇恨和你这个天才家人和好呢?” 绿绿望着贴在隔离面上的脸,疑惑的问,“你的仇恨是指什么呢。” 突然就看见汜巢两只眼睛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当然是让你在这么小的年龄就不得不去迎合教育制度去上符合年龄的学校,而且作为女孩子。” “真不该提起这个!你就是这样,一点也不体谅别人的心情,”绿绿用手砸着玻璃面,“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是不是觉得很开心,把你弟弟我变成了一个笑话!” “噢,我可没这莫说。”汜巢又拐回去坐在水床上,不住的吸着果汁。 “你为什么要承认所有事情呢,明明当时有人维护你啊,你大可以顺着对方说下去。就像你常说的什么那些月球委员离不开你,大可以利用这点跟我一起回家。”绿绿不理解的看向这个反常的,不走顺道的哥哥。即使是坐监狱,他也可以使委员会给他弄来高级水晶泳池。 “好吧,我马上要走了,月球委员会的月光长老要我告诉你,让你尽量不要在审判会上说话,他会在五分钟内释放你。让你尽量配合,”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睁着眼说瞎话罢了。” 绿绿望了望不在意的汜巢,巨大的罐装水池在灰格子监狱里显得怪异又新奇,汜巢盯着电视转播节目目光呆滞,好像也看不见自己的动作。 他不再挥手,转身背向而去。 “咳咳,在今天这样一个日子里,月色璀璨,我们月球法庭将在这里释放一个伟大的科技人才。他就是绿衍汜巢!”月光是一个长着山羊胡的高瘦老头,白袍子穿在身上像是穿着国旗的杆子马上要被吹走。 随着法庭中央瘦高老人的宣告,周围看客发出了阵阵掌声。 这时汜巢从缠绕着鲜花的铁门出来,穿过掌声热烈的看客席,便到了他该站的位置,明明不用放书却在面前建了个这样的窄小台子。 “汜巢,对于银月学院的指控,对于你枪杀学院校长的问题我们委员会给予驳回。你有何疑问吗?”瘦高老头用眼睛对着汜巢眨了眨,绿绿恶心了一下,便又去看汜巢。 汜巢抖了抖身体显然,在老头恶心的行为下,兄弟两终于有了一致的看法。 “哦,尊敬的法官,我明白你爱护下属的心情,可是事实就是事实不是吗?银月校长是我杀的。” 月光震惊的站起,他张大眼睛,加大了声量,“我们的英雄不用感到压力,伟人是没有污点的。不用担心,汜巢,把你所知道的都说出来。全部事情……” 汜巢皱起眉毛,反感的看着这个白袍子,“喔,月光不要,不要努力的睁大眼睛,这显得很愚蠢,还有你已经过了卖萌的年龄了,特别是当你对着一个喜欢年轻菇凉的美少年做这些的时候。” 绿绿使劲的拽住汜巢的衣服,“天,哥哥,求你别这么干,我们都希望你回来,我,也是。” 汜巢转过身体望着绿绿,他觉得有那么一点点不知名的躁动在身体里面冲撞。 “我要求月球维护会从新审视这个罪恶无耻的犯人,这个自以为天才的人竟然对我的可爱的徒弟做下百年来耸人听闻的事情。”一个白发黄眼的美人走了进来。山羊胡连忙站起来迎接,“这不是银道仙人吗,大驾光临,大驾光临,快请坐在这里,对于您学院校长一事……” “行了吧!谁管那个小人物死活,我是要他偿命,为我的爱徒——澄黄银!”美人坐在了银光老头的位置,那手指直直的指向汜巢。 “天哪,你,你又做了什么?”绿绿把衣服拽的死紧,双手克制不住抖动。 “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算了,谁管他呢?”汜巢转回被告台,静静的看着这个愤怒的仙人。 银道从手中举起一个四方体带有绿色的盒子,“你们眼中的天才,伟大的发明了魂子的英雄,却有着黑色的血液,瞧,这个玻璃体里面被他藏匿着我可怜的孩子,被他用可怕的手法折叠身体,变成了这样的鬼怪。在科研院从他家中搜到这个东西的时候,喔,天,这是怎样的蛇蝎心肠,让一个人困在玻璃体里面被油灯慢慢蚕食……” 周围人群发出惊呼,纷纷看向这个漂亮的少年,汜巢安静的站在审判人的对面,不发表言论。 绿绿坐立不安,那个立方体他亲眼看见汜巢放进过房间。 “仙人,你看,我们月球委员会绝对会秉公办理,您将东西给我们,稍后查明真相自会还你们一个公道。”山羊胡子月光这样说道。他站立在银道左边,不一会又转到右边去。 “我不想质疑月球维护会的权力,但是我不想相信你。你应该不知道我已经将汜巢的恶行通过转播呈现在了月球人面前。”银道狠狠的看着汜巢的方向。 “您不能这么做!没有得到容许,您不能肆意编造事实。我稍后会向观众澄清此事。等会,警卫进来,外面怎么那么吵”山羊胡先放下争执,向窗子边靠近。 会议厅外围满了人群,他们大声喊着什么。 “这是疯了吗,这年头还有吵着问政府要妹子的活动吗?还,还弄了这摸一大群人,二级警戒!”山羊胡从这边的窗子又跑到那边的往外望。 “是麦子,先生,他们喊的是麦子。”一个穿着黑警服的男人对月光说。 “什么”山羊胡愣住。 “让我来告诉你吧,月光,你要不把汜巢关入死牢,我就把害死农夫斯坦的罪名加到你身上!相反的,你也可以推到汜巢的身上,反正他多一个罪名也无所谓。” 月光眯着眼看着这个威胁自己的人。 “好吧,好吧,我向您的示威妥协。听着,月球审判会将会在正义的法庭宣判,现在我代表法庭成员对绿衍汜巢指控银月学院院长的人命,以及今年南方小麦的毁坏和农夫斯坦的冤死。我宣布……”银光犹豫了一下,正准备宣布死刑的时候,汜巢将手铐扯开,他走向前台,“希望你不会后悔,你特意抽取了雨中的营养元素去做了泳池给我,我就说你不会这么好心!真是愚蠢,你留下这么大的证据就不怕被我反咬一口吗?出来吧麦子!” 随着汜巢的声音响起,底面不知何时撒满的麦子,在被汜巢兑了一种药水后疯狂的长起来,偌大的展厅瞬间被金黄色的麦子挤满,涌出窗外。楼房外面的农民高兴极了,他们用尽一切可以装起麦子东西,帽子,口袋,轿车…… 金灿灿的麦子抹去了一切灰暗的颜色,审判庭也被装饰的金灿灿的。 “喔,停下,汜巢,我已经知道你的能力了,快叫这该死的麦子走开!”银道的身体被麦子掩埋,身上也痒痒的,越来越多的麦子堵住了口鼻。终于,汜巢让生长停了下来,人们才得以喘气。 “可是,”得以喘气的银道得逞的笑到,“你知道这是什么吗?”此时审判庭被麦子山挤塌,人们站在一个由麦子堆积出来的巨大平台上,跟其他楼房同样高。而银道手中拿着一个绿色的闪着光的方形石。 “花扇是我安插在你们的眼线,想不到吧,虽然她最后违抗了我,但是她的记忆晶体保存了最最完美的你行凶的证据,我可是没想到,你这么——凶残呢?”银道笑着将晶体插进一个显示屏插口处,就在此时麦子疯狂的向显示屏涌去。 “别想了,我会给你机会吗?”一道火墙挡住了疯狂的麦子。 绿绿望着那片花扇的晶体陷入了痛苦中,“花,花扇,不——” 汜巢不再反抗,他静静的陪着绿绿观看这段与花扇最后联系。 显示屏通过投影放大成百倍,悬浮在空中供月球上的人观看。 画面开始是花扇跟绿绿的对话,少女们青春的对话永远是令人赏心悦目的,渐渐的二人走进了一个粉色的铁树下。 绿绿又一次清晰的听见承载了自己所有懵懂的女孩的声音。 “我,我们是朋友不是吗?呵呵,我是说我们也许可以做朋友…… ”画面中羞涩的绿绿说道。 随后花瓣飞舞在两人的周围,在焦急又有点甜蜜的等待中,红衣少女开了口,“是的,”绿绿眼睛流出了眼泪,他继续听着,少女的声音似乎有点点喘息,“绿绿我们很早就是朋友了啊!”画面出现错误的画面,记忆中没有这些,绿绿向着显示屏靠近,画面上的少女奇迹似的看着自己的方向,她在对自己说,“绿绿,很高兴认识你……” 说完最后一句,红衣女孩闭上了双眼,随后显示屏幕碎裂,竟然从屏幕中散出点点粉色的花瓣,它们飞向各处,流连在绿绿和汜巢身边。 “绿绿,我记得你小时候很喜欢滑滑梯是吧。”汜巢少有的温柔的笑着。 绿绿还没反应过来,“是啊,你怎么突然说这个。” 汜巢拉着绿绿走到边缘处,往下看去才知道麦子堆积的地方被划出了一个梯道。汜巢将绿绿紧紧拥在身前一瞬间划了出去。 绿绿大声尖叫着,二人嬉笑着从麦子山滑下去,“等等,你的审判呢?”绿绿问道。 汜巢加快了速度,用手护在绿绿身前,“你知道吗绿绿,我们要感谢给予我们美好回忆的人,同时我们也在往更好的方向划去,就像这个滑滑梯!就像这个划道!对,所以,什么审判庭,咱们去他bee——的吧!” 第54章 爱如朝阳 “咕噜噜——呕,额啊,酒精可不是好惹的,对吧,老兄。”汜巢靠在一个白色办公椅上,这是一间白色的房子,巨大的绿色显示器上写着奇怪的等量公式,他此时坐在椅子上,附近的地面都是零零落落的酒瓶。 他站了起来,白色的研究服被他弄的皱皱的。他似是醉了,向前走不了几步就要向右侧歪一下。 “我知道,你报复不了我,所以就用这讨厌的酒吸引我,对吧!我恨你!但是,这酒的味道的确不错。 ”他将整个身体靠在一个玻璃器皿前,一人多高,像个大型氧气罐。但是里面的东西让任何一个人见了都会毛骨耸立——那是另一个汜巢。 他闭着眼,身上还穿着白色的可笑的科研院服装,像是丧服。他浮在满屏的绿色液体中。 汜巢伸手在衣服中摸索了一会,拿出了一张绿绿的照片,照片里绿绿面无表情的站着,不同以往的他的头发放下来,甚至带点弯度,明亮的光线显示着照照片的时候有个好天气,可是照相的人可不觉得,绿绿眼中空无一物甚至有点冷漠。 “我觉得我对你不能再好了是吧!这是最后一张了,”汜巢留恋的看了会照片,然后将它贴在了巨大的玻璃瓶上,巧的是那个位置正好悬浮着瓶中汜巢的手指。水波的晃动使的手指左右摇摆,就像瓶中人想要抚摸照片人的脸。“好了,你的影响到此为止,我要开始了……” 汜巢点了一下显示屏,绿色的液体瓶的表面迅速被一块块白色的铁片覆盖,瓶中人也掩盖在其中。 银月学院正是花开的季节,空中到处都是纷飞的粉色花瓣。 绿绿所在的少年组正在教仙法入门,基础辟谷的方法。 “首先,我知道大家一直吃习惯了美食,但是现在已经是月球时代了,相信大家都看到过以前的住所,也就是地球看见我们了要尊称一声仙人,无论老少,这就是因为在长期的仙法修炼中月球人已经拥有了长生的修炼技巧以及完全脱掉凡人的习惯,也就是吃饭。但是像你们这样二十岁以下的,还是需要事物进补,所以你们不知道这些也是应当的……”一个穿着白袍子的老者说道。 绿绿很久都没有听学校老师说教了,所以显得有点昏昏欲睡。 那个老者明显看见了他,他又走到绿绿的课桌面前,用手敲了敲课桌,“咳咳,这位同学,基础课是最主要的,还请你认真听……” 绿绿一下子清醒了些,连忙站起来说道:“对不起,先生,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 “啊嘁——!”老先生打了个喷嚏,奇怪道:“我今天还穿毛衣了,怎么感觉这么冷,额,绿绿同学坐下吧!新生难免的。” 从瞄准镜看到这些的汜巢,不由的用中指扣了扣扳机,他用瞄准镜在教室里面看了一圈,正好看着绿绿坐下,将一本白色书本立了起来,在身前仔细看着。他仔细的对准刻度,突然树上的花瓣被一阵风吹得密度大了起来,而红色枪支的枪口处正好被一片鲜嫩的花朵堵着。 汜巢突然感觉一股靠的极近的能量,调转了枪口对着身后的方向。 “嘿!枪可不长眼,快收起来吧!”说话的人慢慢显现在半空中,那是一个穿着黑色军装的年轻男子,少见的他的头发,是一种褐色,偏向红的那种。最迷人的是那双像蓝色透明玻璃球的眼睛,就像以前在地球时仰望天空的颜色。 “你怎么来了?我记得你好像被派去做一个超大的委员会自认为的重要任务去了。果格。”汜巢收起那只粉红色液体的枪。看着果格有点长的头发出神。 “唉,怎么要不是我来想必这学院马上要填个命案了,你也是,怎么这么喜欢找银月学院的麻烦!”果格学着汜巢的样子将身体依靠在半空中的树杈上。随后深深的吸了一口花的香气。“好了,还不是因为你在完成cp—5后要求休假,为了你这个疯子发疯,所以总部派我来观察你。说真的,刚才你是不是想打欺负你妹妹的那个人!” 汜巢忽略这个人的挤眉弄眼,跳下树,向着教学楼走去。那人跟在后面追了上来,“说嘛,”果格晃了晃汜巢的手臂,“说嘛说嘛说嘛……” “我说你又不是女孩,这么粘人干嘛?”汜巢不耐烦的甩开看果格的手,“哼,你们这些委员会也好,月球总部也好,都是一群没有思考的蝉蛹,还派一个脑袋里整天晕着的智障过来看着我,唉,果格,你也知道看不住我的对吧,不如趁这个机会,我放假,你也放假。好吗? ” 汜巢停在教学楼的一块草坪上,转身堵住了差不多高的果格。 果格认真的看了看汜巢发红的眼睛,突然把脸靠近汜巢的脸,闻了闻。 汜巢推开向自己靠近的脸,“快,快走开,你靠这莫近干嘛呢!” “哈哈,”果格大力的拍了拍汜巢的肩膀,“我说呢,原来是去喝酒了,也不够朋友,不带我。” “我要是真带你去了,你就不是头发红了,你就不想想你身体里面那些零件吗,也想让他们变红吗? ” 果格尴尬的笑笑,“咳咳,嗯,我假装刚才没听到好了。” 绿绿努力的听着老先生将一些基础法术,可是困意又来了赶也赶不走。 突然门被敲了两下,先生停下令人困乏的演说,打开了门。 “你们好呀,我是军部果格中校,今天来旁听一下,哦,还有这位你们的大学长汜巢,就不用我多说了吧!”果格笑眯眯的向先生以及教室的学生介绍来由。 可是教室突然热闹起来,大家都激动的看着汜巢,用崇拜的眼光。 老先生身板还算硬朗,他不满于学生对于科技方面的向往,遂用戒尺敲了敲讲台上的按钮,突然每个学生被一个透明的泡泡围住,泡泡里面没有空气,所以学生们都渐渐憋红了脸。 “第一堂课,教你们认知分辨科学和仙术的不同。”老先生说完便施法解开了泡泡的禁锢。 同学们都瘫在课桌上面喘气,绿绿也不例外,他奇怪的望着汜巢的方向,发现汜巢眉头一皱,靠近了老先生。 “老先生”他加重了语气,“你还是那么不可理喻啊,就好好教嘛,虽然我知道教他们这样脑袋一半填充着糖果一半填充着垃圾的小孩很头疼,”果格示意汜巢少说一点,毫无意外的,在满室破碎的玻璃心和充满了诧异的目光下汜巢继续补充着,“可是这都不关我的事,我妹妹是你唯一不能随便对待的人,”他竟然用手指点了点老先生的胸膛“即使是用你那已经快要老化的大脑,也请你好—好—对待我妹妹……” “喔!你都做了什么?”绿绿看着老师铁青的脸跑到二人中间,把汜巢拉了回去。“你还不如不来,瞧你干的好事。” “喔!看来我们这位天才校友似乎不怎么看得起仙法组嘛” “老先生对不起,我哥哥一向缺了点什么,请您原谅他吧!”绿绿挡在汜巢身前,极力的挡住想要施法的老先生。 “就你会仙术嘛。”汜巢说着,不动声色的用手在身前比划了几下。 老先生注视着汜巢的手势,惊讶道:“不可能!科技组绝对学不会仙法组的技术!你这是偷的谁的师” “你就尝尝不会反抗的滋味吧!在我眼里,跟在你眼里的学生一样。你以为仙法很难吗?你的手势我看一遍就了解了,再通过我刚才安装在你身上的动力测量装置已经完全掌握你们所谓的技术。现在就让我送你一程!”话音刚落,老先生就被一个泡泡包裹着飞出了教室。 绿绿跑去门口看,“你为什么要这样,打败一切让你觉得好玩吗?那是我的老师!你不能总这样高高在上的指挥着别人……” 果格观察二人的互动,绿绿生气的脸被涨的通红。 “哦,你惹你妹妹生气了呢。” 汜巢不理果格的话,他掏出胸口上藏着的一条长方体状的绿水晶看了看,之后将它放在了地上,念了一串奇怪的方程式,最后按了一下绿水晶中心的位置。 突然地上出现了一个大漩涡,汜巢拉着绿绿的手跳了进去,果格抖了抖脚也跟着后面进去。 “真是不可理喻,我们现在要去哪”绿绿不敢相信的看着屁股下的白龙,做梦也想不到汜巢通过漩涡带他们来这样一个地方。 三人骑在一条十米来长的白色龙身上,它的发的灰色的带点荧光。 皮肤也是滑溜溜的,没有所谓的鳞片。 “哈哈哈,要不是你这妹妹是女的,我还真当她占我便宜呢!” “是谁在说话”绿绿看了看四周,只有几只鸟飞在旁边好奇的观望。 汜巢拍了拍绿绿歪着的身体,将她扶正,又开口说道:“这白龙已经成精,不必害怕,我和她是朋友。” 白龙带着他们渐渐靠近海面,“啧啧,汜巢啊汜巢你坐也就算了,什么时候我白龙让别人坐过。就只是朋友而已吗?我看你不如别回月球了,就跟着我不好吗?” 汜巢没有回答,绿绿转过头看着汜巢的脸,也许是自己太过于习惯汜巢,到没想到其实他的容貌在月球上也没几个人比得过。 汜巢伸手把绿水晶提在手上,对准了海面上的大漩涡。神奇的是漩涡慢慢被一种东西染成黑色,靠近了才发现,原来漩涡的水早已经消失,海面上怪异的留下了一个黑洞,深不见底。 绿绿抓紧汜巢的衣服,一股恐惧伴随着白龙的进入升起来。 “喔!还好我没听你的,不然这么美好的旅行我就要错过了!”果格兴奋的盯着越来越近的海底说。 汜巢盯了他一眼,“你没来才是正确的选择老朋友。” 追着绿水晶的光,白龙带着他们来到了海底,距离不远的地方竟然开满了各色鲜花。 绿绿跑去看,发出惊叹。汜巢抓着绿绿的衣领,顿了一会说道:“不要踩粉色的花,不然不知道有什么等着你们……” 绿绿和果格突然感觉到了气愤的不寻常,果格追着汜巢询问:“你这是带我们来探险对吧!主题是什么呢,寻宝吗,” 汜巢继续走着来到了一所巨大的蓝色水晶做成的宫殿,走进去各色珠宝装饰着墙壁。 想必不用多说,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龙宫还有始终紧靠着汜巢游的白龙。 再又一道门前,守着另一条黑龙,黑龙见着白龙似是很激动,“白龙,你终于回来了!不要走了好不好,现在天上也不安全。” “谁要同你呆在这个黑黢黢的龙宫里啊,现在我有汜巢了,我要和她呆在一起。” “什么汜巢又回来了?哈哈回来的正好!我们有账要算呢。”黑龙一摆龙尾将门撞开,进入眼帘的就是满地的粉色花朵,以及一个用红水晶做的透明棺木,里面睡着个人看不太清楚。 黑龙滑翔出去,将棺木盖子掀开,之后用身子将里面的人缠绕起来,“我要你离开白龙!不然我就让你最重要的人粉身碎骨……” 汜巢取出粉色枪,对准了黑龙,“你最好别这么做,你知道为什么,不然我就让白龙陪你一起死。 ” 白龙吃惊的望着汜巢决绝的身影,他渐渐将枪转移到白龙这边。 “你,你就这样狠心就算当年你把我们俩囚禁在这看守你弟弟,我们有什么怨言吗?,你不是还说喜欢我这银光闪闪的龙皮吗?”白龙还是不敢相信,事情怎么一转眼就变了个样子。 汜巢又转过去观察被黑龙缠绕的人,不料白龙突然发狠将身边的绿绿挡在胸前。 汜巢再转过脸来,脸上流满了泪水,绿绿一怔,他又看到汜巢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好像是盯着自己。 “快把他们放了,我留你们生路。你们就快自由了,为什么现在作对呢?我只想要我弟弟,其他人都没关系。”汜巢这样说着。 绿绿越来越疑惑,直到白龙将他挪到黑龙的旁边,他才看清这个争夺中心的人,跟他长的一模一样,穿着粉色的古代袍子里面是白色的亵衣。波浪般的长发披散下来有一种惊艳的静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哥哥”绿绿睁大眼睛看着举着枪的汜巢。他的枪口对着白龙,眼睛却密切注视着另一个躺着的跟他弟弟长的一样的人。 “放开我弟弟!” “你先保证白龙的安全” 黑龙又缠紧了那个棺材里的人。 汜巢却突然一笑,“你们似乎搞不清楚这两个对我的重要性。” 随后他开了枪,透过绿绿的胸□□穿了白龙的身体。 白龙瞬间倒下了,黑龙狂啸着冲了过去,又被汜巢射穿,压在了白龙身上。 绿绿捂住不断流血的胸口,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的哥哥竟然要杀了他,毫不犹豫的,过往的片段在脑中回放,哭了的哥哥,笑着的哥哥,骂自己蠢的哥哥…… 倒下的身体流出的血染红了浅粉色的花瓣。绿绿视线有点模糊,好像有人靠近,他依恋的朝他伸了伸手,可惜黑影一晃穿过了趴在地上的自己向身后走去。 “天,我终于等到这一天,让我想一想,让我想一想……”汜巢对着躺着的人看了许久,不断念叨着重复的话。 汜巢重来都是解决问题的,绿绿没看见过这样焦虑的汜巢,他显得不正常。 在绿绿意识快要昏迷前,熟悉的味道将自己抱起,有很温柔的错觉。 他将自己放在另一个粉色绿绿身边,将自己身上的绿水晶解下,放置在了那个和自己长的一样的绿绿胸前。 “我很抱歉,绿绿”汜巢在对自己说话,“我……” 有人上来将绿水晶抢走,汜巢红着眼睛注视着这个褐色头发的年轻人。 “你该醒了,看看你都做了什么你绝对会后悔对绿绿做下的一切。你还想再一次失去他吗?”果格紧紧拽住绿水晶,汜巢像是没听见,他对着果格道:“这不关你的事,快还给我!” “看来我赌对了,这个东西果然跟你做的这些有联系。” “你不应该自做聪明果格,”汜巢一只手伸进还清醒的绿绿的身体,试图找什么东西,突然绿绿身上的生机苏醒,整个人笼罩着绿光,果格手中的绿水晶也被吸了过去。 “不不不,你应该在这里,”汜巢拦住绿水晶,将它呆在穿着粉衣的绿绿脖子上,两股绿光不断发出强烈的吸引力。 绿绿感觉痛得不行,胸上的伤口却在两股绿光的作用下不断愈合。他睁眼看,汜巢似乎还在流泪,不停的。 “啊——!”绿绿的生机,不断的汇聚在胸口,力量不停的挤压,他痛苦中看了一眼粉衣绿绿,他的胸腔也不断释放着绿光,可是被黑龙缠绕的伤口在愈合后又渐渐裂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朦胧中,感觉风波停息了。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被果格夹在臂弯中,下面的是静静站立的汜巢,他突然转过来看着自己,“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你先上去,我马上来。”汜巢又朝着自己笑了,那开怀的笑容从来没出现过在自己的眼中。 在即将离开水面的时候,绿绿感觉自己意识又不清楚了,他掐着自己,执著着注视着海面,可是,他看见汜巢将粉衣绿绿的衣服一点点抚平,然后躺在了绿绿身旁,他用着那样解脱的眼神望着上面的方向,在一片绯色花海中那莫绿水晶格外扎眼。 海面像头巨兽,奔涌着向黑洞倒灌下去。 “不要——!”绿绿拼尽全力朝着粉色花海喊着,随着渐渐上升的海位完全遮挡了视线。 耳边似乎听见汜巢的声音,“我爱你,唉我不是矫情的表达感情什么的,但是再多的理由还是比不上一个我不想杀你,是的,我爱你胜过我自己——所有事情。” 满眼的泪水不停的滴落在海面,此时太阳刚从海平面升起,胸前灼烧着什么,那是一块绿水晶!它发着光,下面的海水也像是受到了吸引。 突然二人看见海中一点亮光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绿绿顿时感觉太阳似乎把所有的光亮都刺向了眼睛。 不过还是能清楚的看见他的哥哥,还是如他所說的那样赴约了。他成功的在他们之后赶了上来。 “这个自作聪明的傻——bee……”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字数可了不得, 第55章 真理之国 绿绿马上要进行辟谷的学习课程,这几天红雀忙着为绿绿准备他最后的晚餐。 在白色的餐桌布上,放着四个大盘子,红雀提来一只大铁桶。为每个人挖了一大盘菜。里面有各色蔬菜加上几只蓝色的小鱼。 “绿绿快吃吧,我想你明天上课后可能就要坚持辟谷作业了。”红雀又给绿绿挖了一大勺。 绿绿看着这些菜,一勺勺挖着放入嘴中。 突然听见勺子碰撞盘子的声音,一看原来是婆婆不知生什么气,用勺子将盘子磕的咚咚响。 “你听没听见你以后少带着绿绿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出了事怎么办”婆婆红鹤穿着一件黑绒布衣服,灯光照到的地方还会反射柔和的光。 一旁的汜巢无所谓的耸耸肩,他在吃完一盘菜后又起身挖了许多,他看了看生气的红鹤回道:“老人家别气坏了身子,”在路过绿绿身旁时停了下来,“我说有我在你还怕绿绿出事吗?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在我身边。再说了绿绿也该长点见识了,不能老被你们保护在这矮小的绿色阁楼里……”汜巢拍拍绿绿的头,朝红鹤眨了眨眼。 “在被你带去前他才六七岁,你看看你现在是要求一个小孩去那些随时能要你命的地方吗?”红鹤拍了拍桌子,盘子震动。 汜巢不住的往自己嘴里塞着食物,“他已经不小了,明天还不是要学习辟谷了吗,我四岁就学会的东西。” “好了好了,一人让一步,说好陪绿绿吃最后的晚餐了,不要闹了。”红雀坐在红鹤身旁安抚道。 “我吃完了,我得赶快完成一个研究,毕竟科技院离不开我。哈哈哈……”汜巢用餐布擦完嘴后就上楼去了。桌上的三人平静下来。 “我也吃完了,你们慢吃,妈妈,婆婆。”绿绿快速的吃完盘中的食物,也跟着上楼去。 “呵呵,妈,你就别生气了,绿绿还小喜欢黏着哥哥也没什么错。 ”红雀看了看两人离去的身影笑着对红鹤说。 “唉,我是害怕,主要是汜巢那孩子有点不一样……” 绿绿看着汜巢的房间还亮着灯光,他推开虚掩的门看见汜巢正在桌前忙碌着。他在做着一个模型,像是一个球体,不过给装了两个排气管,此时正呼呼的冒着火花。 绿绿望着汜巢的背影,犹豫着怎么开口,这导致他说出来的话要显得断断续续,“额,汜巢我是说,我并不介意跟你去冒险,这很有趣,我,我……嗯,很开心。” 汜巢突然转过来,双手紧紧抓着绿绿的肩膀,用他那痴狂沉迷的眼睛看着绿绿,“你什么呢?不用理红鹤的话,老年人总是那样,不如我们,绿绿我们年轻有活力,不用被一些人条条框框限制,他们说什么当放屁好了,好了,现在我们要出发了,我需要你和我一起,绿宝石给我。” “好吧,哈,”绿绿松了一口气,将脖子上的绿宝石放在汜巢手中,那上面躺着另一个绿宝石,汜巢将它们插在那个球体模型的中间。“你要去哪呢汜巢我只是想知道我们要去干什么,你知道我不想总像个傻子一样到处跑。” “我正准备去我一个好友那里,他好像遇到点麻烦,我最近在科技院观察到他的那个世界有了很多不稳定的因素,我得,额,得去弄明白。”那个像球一样的东西在插入两块水晶后放大了百倍,像个质子车,中央的两块水晶发着光。 汜巢将手覆盖在其中一块水晶的顶部,瞬间人就转移到球体飞行器里面。 “快做跟我一样的动作,”汜巢示意绿绿进来,绿绿也抚摸了一下绿水晶,汜巢转眼就出现在自己眼前。绿绿吃惊的望着这个空间,那两块宝石也被放大数倍,变作两个不规则的柱子支撑着球体机。 不同于外面看到的那样空旷,汜巢竟然还在这里面放了两张单人床,汜巢按着面前的悬浮操控板,球体机瞬间掉入一个黑洞里面,但是有一些亮亮的白点像是星星。 “好了,绿绿,我们睡一觉吧,明天就到了真理国,我保证你会很喜欢这个国家的,”汜巢随手从床底下捞出一些酒来,随后就不断的往自己嘴里面灌,“绿绿我们快休息一下吧,那是你的床。” “不是,你明天才能到吗?那我明天的课要怎么办天哪,先生本来就对我有意见!”绿绿走到床前,看着汜巢躺在上面喝酒,床上已经丢了四五个空瓶子。 “我以为今天晚上就能完事呢!” “哈哈,一晚上就完事的你还没尝试过呢!相信我,没有再比跟着我能学到的东西多了,学校就是成年人的托管所而已。而且在你醒来后还是要付钱的托管所!” 汜巢起身,将绿绿扶着回到了另一张床上,他控制不住倒在了床上,“绿绿,快睡吧!喔,我怎么有点头晕,算了这张床是我的了,你快去睡那张床!赶快睡吧。” 说完竟然倒到床上睡过去了。 绿绿无奈的对着不动的哥哥叹了口气,又转回之前那张床躺了上去。 飞行器在黎明前停在了一块大陆上,绿绿被汜巢晃醒。 “喔唉,已经天亮了吗。”绿绿揉着眼睛朝外面看,一条宽阔的街道上已经走满了穿着古装的行人,道路两旁还挤着一些小贩。 “瞧!我就知道你会喜欢,哪有什么危险啊,在真理国你记住一条,永远不要说假话。除了这以外全是好处,你看那个卖萝卜的吗?”汜巢单手搭着绿绿的肩膀,走到了小贩面前,一块干净的蓝布上整齐的排着一些水光胖大的萝卜,旁边有个牌子上写着萝卜五个童子。 汜巢蹲下去挑了挑,指着一个大萝卜问道:“这个多少钱” 小贩睁着眼睛看了看汜巢,随后翻了个白眼,“不卖你,你走吧!” 绿绿诧异看着两人对话,他拉着汜巢的衣服,试图将他拉走。 可惜他似乎并不愿意,汜巢盯着小贩又问道:“快说,我赶时间呢?” 小贩气鼓鼓的用纸袋迅速包裹了下萝卜,“给你,快走,一个童子就好。” 汜巢嘿嘿笑了两声,得意的看着绿绿:“瞧见没有,这个国家不能说谎的,说谎了他们会受到惩罚。你有什么疑问直接问他们就好,我就不相信这样的国家有什么危险。” “天哪,你刚才竟然用这样的方式买东西,他赚不到钱的。你让他白白浪费一个萝卜的收入!”绿绿不赞同的望向汜巢,汜巢并不在意,他抱起萝卜,拉着绿绿继续往前走。 前面渐渐多了一些卖脂粉的铺子,女孩也多了些。汜巢拉着绿绿在街上格外扎眼,不一会女孩们就议论纷纷。 “哦,天,我想应该不会是我穿的很奇怪吧,”绿绿皱着眉头看着女孩们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额,绿绿不要害怕,她们只是看到我了而已,谁叫我长的这么好看呢,不用嫉妒绿绿,以后你也会找到欣赏,额,你的人……” “那我还真是谢谢你了,我可不会嫉妒一个二十多年没女朋友的人。虽然你很受欢迎。” “天哪,你还不相信,虽然我知道你的智商不怎么样,但是还是低估了你的细胞影响力,连眼睛都被影响了吗?好吧,你看着,嘿~那边的女孩你们在看什么!”汜巢朝着前面挤作一团的女孩打招呼。 那边一排穿着粉的,红的裙子的女孩羞涩的笑了笑,随后女孩们对汜巢喊着,“请见谅,您实在太美了,让我们忍不住停下脚步。” 随后女孩们一阵躁动,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真珠皇子来了,啊——” 便又一溜烟的跑到右边的一个小摊上纷纷购买脂粉,如果用痴迷来形容她们对汜巢的样貌反应,那么现在可是不能比的疯狂。 “刚才是谁说自己好看来着,哈哈,看来在某个真珠皇子面前,你的地位跟我也差不多。”绿绿垫脚看了看拥挤的人群,可惜菇凉们实在太热情,看不到里面到底是何方神圣。 汜巢,眯着眼看了看,便又拉着绿绿往前走,“咳咳,只能说她们有眼无珠。” 绿绿哈哈笑着,“可是这个珠就是比你好看呢,你就别不认输了。 ” “行了,你不是想看吗,不用跟着挤,一会大宴上我让你看个仔细。”汜巢说着把绿绿拉到了宫门口,那是完全没看过的建筑群,像这样的建筑群只是在以前的地球文明才看的到。就像皇宫。 巍峨的屋顶挂着铃铛样的装饰,红色的墙体显得沉重肃穆。 随着拐了个弯,他们走到开阔处,前面有座宫殿,进来看才看到地面是用黑色的石头堆砌的,大殿里面穿梭着忙碌的宫女和正在开宴会的大臣们。 “嘿,老兄弟你来了,这是绿绿吧!”面前一个穿着黄色龙服的和蔼男人,他矮胖的身躯喘息着,像是走来几步就已经用尽了力气。 汜巢拍着男人的手,“真挚老兄,好久不见了,对了这是给你的礼物。”汜巢将那个萝卜给了对方。 “真是的,还带什么礼物,额,萝卜,额好啊,最近我正气不顺呢。快来,坐我旁边。”矮胖男人将二人让到中间的座位,自己坐在二人中间。 “喔,怎么了真挚,又有什么烦心事,”汜巢拿过桌上的酒杯喝着。 “唉,一言难尽,还不是我那两个儿子。”真挚愁眉苦脸,向自己的好友倾诉。 汜巢放下喝空的酒杯,打了个嗝,“喔,你是说你那愚蠢的大儿子和真基二儿子吧!” “嗨,汜巢,要是别人听见你这里嘲讽自己的儿子一个愚蠢,一个唉,我就不说了,你自己看吧。”真挚望了望酒桌下的大臣们,汜巢转眼就看见了真挚的大儿子真知,他继承了父亲平凡的相貌,但是气质却强了许多。他的个子甚至比汜巢还要高一点,他向着汜巢点了点头,拿着一杯酒就过来了。 “父亲,这就是你那位科学院朋友吧!不给我介绍介绍”真知眼里闪着算计的光芒,他贪婪的看着汜巢冷淡的脸。 绿绿觉得有点不舒服,汜巢还是客客气气的回答。 “我自己也比较喜欢科技一方面的东西,我听说了你的飞船,能让我看看吗?”真知努力的跟着汜巢套近乎,他甚至追上了借故走开的汜巢。 汜巢推开了要搭在自己身上的手,“真知太子,我想我给不了你喜欢的答案。” 真知一把将汜巢推到角落里,“为什么?敷衍我,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你到底为什么遮遮掩掩。你必须过来看我的研究!” 宴会上热热闹闹,绿绿有点担心走开的汜巢,他已经看不见汜巢的背影了。 突然宴会中间让出一条路来,中间走上来一个穿着蓝袍子的人。他的头发是漂亮的紫黑色,一张白玉般的脸上两颗黑曜石般的眸子格外好看,那是真的长的漂亮的男人啊,绿绿这样想着,发现不止自己,席上不少大臣都盯着他瞧,眼光却格外放肆。 “父亲,儿子真珠来给您拜寿,这是儿子做的百珠甲。”真珠低下头,将手上的一件用珍珠做的马甲举起来好让这个国家的王来看。 可是旁边的王似乎兴趣缺缺,此时又上来一群舞姬围绕着四周的酒桌上的人跳舞,王拿过那件珠甲,便将它搁在后背处垫着。 面前的皇子眼光一下子暗淡了下去。 这便是集市上卖脂粉的皇子吗,虽然是男子却不得不承认也长的太好看了些。 皇子突然侧头看见了绿绿,绿绿向他点头微笑,他慢慢睁大了眼睛。 突然他激动了起来,“父皇您看!”他颤抖的拉着绿绿的手,似乎想吸引王看这边。他拉着绿绿的手像是得到了全世界般幸福的笑着,“王,您看我不吐了!说明——” 是舞姬们来了,她们都涌到王这边来,看见了美丽的真珠皇子便七手八脚的抚摸上来。真珠皇子突然不动了,王好像听到了真珠的声音,转过头来,正在这时真珠大吐特吐起来,染脏了舞姬的裙摆。 “还不给我下去,丢人的东西!别把我贵客吓到!”王生气的责备这个呕吐的皇子,但是真珠的手没有放开的意思。拥挤中两个人手拉手被推了出来。 真珠皇子的情况稍稍好转,他疑惑的望着这个穿着绿衣服女孩,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哟,这不是喜欢男人的真珠皇子吗,怎么拉起女人来总于不吐了?哈哈哈” “嘘!他过来了,动动脑子,他要是能碰女人了,你就不担心王把太子给他吗?想想以前!” 绿绿被真珠皇子拉着一路上听了不少八卦,他看了看前面的皇子,感叹到原来好看的人都是怪人。 “额,皇子现在没人了。”绿绿看着停下却不肯放手的皇子说道。 “我从小就是一见到女人就吐,所以我看不见我母妃,父皇却很喜欢我,但是随着我长大他也不喜欢我这个毛病了,”真珠皇子诚恳的对着绿绿说道。“可是你不一样!” “啊,我,我,怎么不一样”绿绿小心的观察着他的表情。 “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不吐的女人。说明你是特别的,我想娶你,我可以向你哥哥提亲。”真珠皇子看着绿绿说道。 突然半空中嘭的一声巨响,有黄色的火焰在空中像流行一般,慢慢坠落在二人不远处,殿中的人纷纷过来看。 那是一个奇怪的用彩色矿石做成的飞行器。从里面走出来两个人。 “你死心了吧!你这是个失败品,要不是有我你就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还是不要继续做这东西的好,有什么用呢?”汜巢对着身边的真知说道。 真知突然推开了扶着的汜巢,晃了晃手中的东西。 “我想你不回答我的问题我便拿走这个钥匙,让飞行器属于我,” “就算你拿了钥匙相信以你的低智商也开不了我的飞船!承认吧,你就是做不出来。”汜巢向他伸手,想要要回绿水晶。 “你在干什么呢?我的儿子,快把东西还给汜巢!怎么能这么失礼呢?”真挚王焦急的看着真知,可惜真知看都不看一眼。 “我想你会愿意说的,除非你不想要你妹妹的命。”真知转身用绿水晶的切割面抵在了绿绿的脖子上。 一旁的真珠大惊,“求你不要伤她!我准备娶她呢哥哥。” 汜巢失声道:“天,我可不容许一个真基皇子娶我妹妹!一个见了女人呕吐的,” “不,不!我的弟弟竟然好了,面前站着女人却没有再呕吐。”真知皇子突然大笑起来,“哈哈,那么父皇你是不是要准备从新思考太子的位子” 真挚王没有回答,大臣们也吓得不敢说话。 “既然如此,”真知按紧了绿水晶,很快他看见了绿绿脖子上的另一块,他把它扯下来。“带我去,你们的飞行器那边,我要你开飞船带我走!” 绿绿被逼着向皇宫外走去,他给真知演示了方法。真知带着绿绿进入了飞行器里面。 随后绿绿发现真知很快的发现了操纵飞行器的方法。随后飞行器越飞越高,越飞越高。 “我的天!这是什么呀!我宁愿刚才没上来。这是什么,你给我說!”真知像是疯了,他直盯盯的看着那个黄色的围绕着结界的小球。 绿绿发现他们所在的真理国竟然就是莫城所在的世界,儿这世界却是被抛弃的。 “这是你的国家,我想你也许可以下去,好好跟下面那群人说,这是个……” “这是他哔的世界,这就是我生活的世界吗?二十年了,我的生活有什么意义只是别人的玩具!”真知打开了飞行器的窗户,他回过头来平凡的脸上流满了泪水,“再见了,”他向外发狠喊着,“真知已经死了——”便放纵身体坠落了下去。 “别这样!不——”绿绿伸出手想要抓住真知的袍子,可惜光滑美丽的衣裳从指缝中溜走了,那黄色的袍子鼓起像只美丽的蝴蝶。 众人呆立在眼前,他们的大皇子从空中跳了下来,飞船上走下来绿绿,绿绿没什么精神,他看了会真知摔得扁平的尸体道:“你们知道吗?地球以前不这样的,我们也是,以前跟你们一样,可是我们不得不搬到月球上,因为地球只剩下你们这片还能居住,其他地方包括月球都不是那么完美。人组成国家,需要执行力,但是更需要勇气。真知没有勇气,当你们有一天发现你们不在你们以为的那个地方时希望你们勇敢一些,阻止你们活着的不该是任何东西……” 汜巢上前搂住绿绿,“看,我就说你跟我能学到好多学校学不到的东西!” 绿绿走到真珠面前,“所以接下来你要怎么办呢?” 真珠捂着脸,随后他像是异常坚定,“我会替我哥哥管理好国家。成为另一个真知。” 绿绿和汜巢透过飞行器努力的向着真理国挥手,“说真的,我差点失控按下这个按钮。” 绿绿好奇的看过去,“这又是什么?” “这是我负责的真理国的命,只要按下去他们国家都得为你陪葬。还好算那个小子聪明!” “天,求你别这么干!他们是人了,已经有人牺牲了!制度不再重要,又有什么关系呢?” “哦,啊哈哈!真是有长进,看来咱们得多来几趟有趣的冒险了。” 第56章 朋友的葬礼(一) 阳光刚照到这座绿色的小屋,绿绿就起来了,他打着哈气,稳稳地为自己换上女孩的裙装。绿绿看着镜中那张成熟女人的脸,奇怪的是竟然渐渐习惯了,“哦,看来你是接受了这个事实是吧绿绿!”他对着镜子自言自语。“哈哈,我多傻,瞧,我自己跟自己说话。” 绿绿吐掉包在口中的水,随后下来楼。 “哦,看这是谁,我很惊讶我的天才哥哥竟然早起了,还恰好赶上了早餐。让我来看看你在找什么?” 在冰箱面前弯腰的黑影是汜巢,此时他从冰箱内拿出一瓶橙色的汽水。 “好了,我知道你是在取笑,咳咳,取笑我的汽水瓶子还在用以前的包装,”汜巢看着绿绿突然严肃起来,“听着,我,我,我就是喜欢老的东西,我我,我就是这样一个恋旧的人,不像绿衍家族的其他人。 ”汜巢喝下一口汽水,脸上的毛孔全都舒展了起来,“真是美味。” “我希望你口中的人不是在说我,”红雀端着一个银色的大盘子走了出来,双手上的黄色手套还没取下来,“还有,你的汽水的确不怎么好喝。” “喔,我想每个人的爱好都不一样,所以这并没有什么好争吵的。是吧!妈,”绿绿坐在了桌子的右边,那上面已经被红雀放上来一盘绿色的粘合物,“哈哈,妈,这个菠菜粥真好吃。” 红雀皱了下眉,汜巢拿着汽水瓶看着什么,“哦这是什么,另一层包装纸吗?”汽水被喝下去一些,所以原来的地方有一个明显的圆圈,看起来像是原有的彩色包装上面,似乎还包装了一层透明的塑料。“哦,不是,”汜巢放回冰箱前摇了摇汽水瓶,“这只是一个堵住了瓶口的气泡而已!”汽水瓶的气泡被摇散,那层显眼的痕迹消失了,汜巢看着大家说道:“哦,泡泡已经破了!只是个泡泡而已,小伎俩。” 红雀咬牙看着汜巢慢悠悠的晃来晃去,绿绿放下筷子,对着汜巢发出邀请:“额—我想你也饿了是吗?快过来坐下,这个菠菜粥可好喝了。” “够了!”红雀突然用很大的声音打断了兄弟两的对话,“我很早就告诉过你绿绿,这是豆豆饭!你从来都没上过心。”绿绿缩着肩膀,把视线从红雀发火的脸上移开,又看见哥哥不在意的走过来,移开了对面的位置。 “红雀女士,何必那么在意什么菜做的粥呢,在我看来聪明人从来不会在辨认材料上花费心思!你显得有些苛刻。”汜巢用筷子在绿色的粥状物中搅了搅。 “我受够了!是豆豆饭,在你们童年的时候你们很喜欢吃的绝佳美味,用春天的青豆煮熟之后加工做成的,还有汜巢,要是我苛刻的话就是直接讽刺你那些没什么作用的研究,而不是在这里就我的豆豆饭跟你们争论!” 红雀说完厨房有一瞬间的安静,绿绿双手合十在桌子上比了比,“妈,我是说,无论你做的什么,我都觉得是美味,所以什么材料做的并没有什么关系,因为那并不会影响你的发挥……” “哦,绿绿,这没你什么事,我不是对你发火,而是汜巢,你作为一个男人,一个哥哥,昨天竟然带着绿绿去外星空冒险!你就不觉得羞愧吗,即使以你自以为傲的脑袋。一夜!一夜都没有回来,”红雀眼里冒出了泪花,“要是出事了怎么办一个女孩喔,天啊,我都不愿意去想。” “一个女孩啊哈红雀女士你是忘记绿绿是一个男孩的事实嘛,即使是逃避现实,也应该在我提醒你之后立马想起来才是,再说了我二十,绿绿也二十,成年人了,我们自己心里可能装着你都不知道的大型活动呢!” “是的,谢谢你提醒我是谁造成了这些。”红雀压低了声音,直盯盯的望着汜巢,“我希望你不要带着汜巢去那些星球了!” 汜巢站了起来跟红雀对视,“什,什,什么星球那个名字就那么让你难以启齿吗?瞧我说了你们都是喜新厌旧的家伙,绿绿不到二周适应了他的女孩身份,一个新奇的从新快乐体验,而你,红雀女士,可以对着住了几十年地球地方视而不见,甚至不愿意提起它的名字!” “行了,汜巢,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你要把她又推向那个噩梦吗?那个连我想想也避免不了恐惧的地方,你们两个都不要吵了。”红鹤一口气说完这些,便喘息着坐下,她是真老了,连大声说话也费劲了力气。已经没有心力去管这些年轻人的事。 绿绿将筷子扔在桌上,起身把放在椅背上的绿色外罩穿在身上。 “你要去哪里?甜心,今天是周日。” 红雀用手拦住想要开门的绿绿,绿绿将一张电子卡片投放在屋顶,那是一个和蔼的老人,穿着黑色衣服,头发花白。 “咳咳,绿衍,还记得我吗?我是莫古慎的父亲,我想,我想为他举行葬礼,你是他生前最喜欢的朋友,我们希望你来。还有,莫城现在已经大不一样了。”老人让出镜头,是那个熟悉的街道,来来往往的不光有各种人,还有一些奇形怪状的妖怪。他们坐在一起聊天,吃饭,齐乐融融。 “你走后,莫城发生了一些改变,我们和妖和解了,决定一起共存。最后,真的希望你来。”随着镜头晃动,画面黑了下来,变成原来的电子卡片。一个黑色的邀请卡。 “哦,这个奇怪的老头是谁参加谁的葬礼,我怎么感觉我不止缺席了你半年的时间呢绿绿。” 汜巢也跟了过来,“无意冒犯红雀女士,孩子也有自己的朋友,自己的,额,独立成长的阶段,你不应该时时刻刻盯着他,给他压力。 ” “你是说我妨碍了你们的青少年成长吗?是这样吗?我的天才儿子……” 红雀看着这个总是跟自己作对的儿子。 绿绿捂着耳朵对着二人道:“行了,要吵就继续在这个小房子里面吵吧,现在我要去参加我朋友的葬礼,谁都不能阻止我,我已经有自己的生活了。” 绿绿说完便出去了,狠狠的摔下门。留下二人面面相觑。 “瞧,你养的儿子总不能如愿,你不反思一下吗?我倒庆幸我小时候你没有心情管我。”汜巢抱怨道。 “我真不该把绿绿交给你,你本来就没在我的控制内,绿绿现在也变成了叛逆期……” 红鹤看看红雀,再看看面无表情的汜巢,对着关着的门感叹道:“可怜的绿绿。” 突然的门前的二人转过脸来带着怒气,同时指责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第57章 朋友的葬礼(二) “哦,喔,放松!红雀女士,不要一紧张就抓我的头发,很痛的唉。” 汜巢被坐在旁边的红雀抓住了头发,他们所坐的飞行器加大码数,使的红雀许久不见激动的心脏再次做起了激烈运动。 “我说,你不是专门搞这些的吗,为什么没有安全措施!真想不到这辆破车尽然还使用了不少年。”红雀松开了手,扶着面前的凸起的木板。 汜巢将飞行器开进黑洞,只有飞行器里面微弱的灯光显示了二人的存在。 “我说,你可以不用跟来,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哦,是吗?你一开始自由便会到处闯祸,我不想造成什么恶劣的影响,所以你还是乖乖的开好车,这次之后,你要怎么玩随便你……”红雀再次警告汜巢,汜巢对着她怂怂肩。 “那随便你了,”汜巢行驶了一会,见周围黑色洞还不消失,朝着四周看了看。 突然包围着飞行器的四周出现了一个小孩子,她穿着绿色的衣服,七八岁的模样,正是绿绿还在莫城时候的样子。 “喔,”红雀望着可爱的绿绿眼中溢出幸福的泪水。“多么可爱啊,我竟然这么久都没有见过绿绿原本的样子了。” 汜巢也看了看画面,奇怪的是,黑洞还是没有什么变化。他将飞行器停了下来。 “汜巢出了什么事吗?怎,怎么停下来了,哦,离近了看更可爱了吧,”红雀跟着汜巢下了车,四周的画面更清晰了,正好放绿绿挖心那一幕。 “天哪,这些莫城人让她,我的绿绿做下这么可怕的事情!蛇蝎心肠啊!” “嗯哼,是啊,可是你仔细看看这个死去的男孩。”汜巢指着躺在床上毫无动静的男孩身上。 红雀捂住脸,“这是,这是那个来过我们家做客的人啊,怎么会,他明明活了啊?” “唉,他这个时候已经死了,不过用生机吊着身体罢了。是绿绿坚持要救他,可惜被别人利用了,自己也元气大伤。那生机根本救不了人。莫古慎早就死了。”汜巢看着画面思考,“这个黑洞放这些回忆给我们看主要是为了什么呢?莫城已经不存在威胁到绿绿的人了啊。” 红雀突然尖叫一声,“那,那那个老人!他是不是以为他的儿子死跟绿绿有关系。所以,所以才非要绿绿去。快快,我们追过去,阻止他们!” “我们要赶快去,解决这个黑洞!解决它!”红雀用手不断的捶着汜巢的背,正在思考的汜巢不得已抓住了红雀的双手:“红雀女士我说了咱们要冷静,也许事情不想你想象的那样呢?你需要把你那多余的情绪从脑中剔除!这样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拜托安静一点。” “我知道我不怎么聪明,”红雀哭着立在汜巢面前,“可是除了你,我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啊!毕竟你是除了你爸在我们家最聪明的人了……我还记得我们在一起的时候那是…… ” “啊哦,你是说那个聪明人以前最喜欢和你玩玻璃棋在门外的草地上,而且还把当时的我丢在一边哭泣不管不问”汜巢的语调怪怪的,红雀看着他问道:“哦,那是,老久以前的事情了,你怎么知道,你当时那么小……” “不用记忆,这个黑洞已经把你所想的投放到我面前了,而且小时候的我,正坐在我的头顶上,眼泪鼻涕甚至有了实体化,滴落在我脸上!喔,这不是梦。”汜巢抹了把脸,手上的混合物恶心的使他想吐。 红雀看着眼前的屏幕,突然的自己被吸了进去,代替了里面的那个红雀,汜巢也代替了宝宝汜巢。 “我真不敢相信,这不是梦中。”红雀留恋的抚摸一下对面男子的脸。男人一头长发带点微卷,温和的朝自己笑着。红雀被幸福包围着,冲昏了头脑。 那人问:“是你来了吗?” 红雀看着他,及时回道:“是啊,是我。你不要走了好不好,离开你我们的家庭不完整。就像以前风靡全球的怪兽拼图失去了中心的一块,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红雀走上前紧紧抱住他,夕阳下的草地渐渐被染红。 突然肩膀上被狠狠拍了一下,“红雀女士!你不是还要救绿绿去吗?恕我冒犯,我并不觉得这个跟纸片人一样的人偶是你的爱人,我的,父亲。” 红雀转过身狠狠教训他,“我不准你对绿衍这么无理!他是你们的爸爸啊!你应该很香很想见他!可怜的人,已经这么久都没有见过家人了,肯定很想念儿子。”她头抵着汜巢的额头,双手固定住儿子的脑袋,眼中被黑色深深掩藏着一丝希望。 汜巢妥协道:“好吧好吧,就让你再跟这个没有生命的木偶陪伴一会吧。” 红雀拉着汜巢的手讲他推到绿衍身边,“瞧,那时你没有机会好好参与儿子的成长,他已经长的比你还高了,同样的还跟你一样拥有一个聪明的大脑,我是多么欣慰唉,没有辜负你的期待。” 汜巢嘿嘿笑了两句,“我没有辜负任何人的希望,这只是我对自己的要求而已。嘿嘿,我还是觉得你有些古怪。” “哦,汜巢,这难道就是你跟就别重逢的父亲要说的思恋话吗,你真是会说话啊。绿衍不用理他,是我的错,那时候只顾的沉溺在失去你的悲伤中,没有好好照顾我们的大儿子,让他变成这样一个刻薄的人……” 此时男子开口了,声音很温柔,一瞬间汜巢都觉得自己要陷进去了。“别担心,孩子变成怎么样都不是你的错,我想我不该那么早就离去,让你们受苦。不用担心我,你去救绿绿吧,你看看周围。” 红雀不再注视着绿衍的眼睛,四周的草地突然烧了起来,蔓延到旁边的房子。 “不!这是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喔,绿衍这次我再也不会离开你!”红雀牢牢的抓住绿衍的手,那只手一如继往的温暖。 可是绿衍将他们两推开,一下子又跌落在黑洞里面,四周燃烧着火苗,男子白衣上渐渐被染红,“我知道你已经下定了决心,既然这样就不要犹豫,你已经相信了汜巢的话不是吗,不然地球毁灭的一幕永远不会重复。你就是聪明的,我的,我的爱人。啊——!” 火光吞噬了男子,往日的一幕再次在红雀眼中上演,红雀无助的坐在地上,慢慢看着这个世界被烧干烧尽。周围的温度越来越热,突然有人在喊着他们,“汜巢,妈,快把手给我!” 他们两抬头望去才发现是绿绿!黑洞上面破开了一个圆口,绿绿的出现在上面,他的手无比巨大,使劲的伸进来摊开在汜巢和红雀的面前。 “快走!红雀女士现在可不是缅怀过去的时候。”汜巢一把抓住红雀的手臂,将其连托带抱的拉倒在绿绿的手掌心里。 “哦,这火可真烫!”绿绿握紧了拳头,将手从一个黑色盒子里缩回来。似乎耳边有着男人的声音低语着什么,他将二人放在草地上一瞬间二人便恢复到正常大小。 “这是怎么回事!”汜巢惊讶的看着绿绿,身边都是穿着黑衣的人,面前十米处耸立着莫古慎的墓碑。 “是我,不好意思夫人,我看到绿绿不怎么开心,所以就问了原由,就安排了这摸一出。希望没给你带来惊吓。”一个老人走出人群,看着绿绿和蔼的笑着。 “哦,真是奇怪,我竟然没看出来从进飞行器起就是个圈套!”汜巢埋怨道。 “哦难道只准你有高智商吗?哈哈哈,汜巢被人耍的滋味怎么样”老人身边跟着一个少年,头发上有红环石的装饰。 “你,莫莲,难怪。” “哥哥,莫莲那时被撩红他们救起,就是他们建造了人妖共存的理念,”绿绿解释道。“所以你是故意穿鲜艳的衣服来的吗?我真是低估了你。” “只是随便穿的,红雀老担心你,所以顾不上换衣。”汜巢掩着脸说道。 “哈哈,你就别狡辩了,你什么时候换过红衣服穿过我想我明确的告诉过你我这是个葬礼了吧?”绿绿有点生气。 “管你怎么想,我开心就好,哦哦,让我来看看,莫城的酒是不是还是那样迷人,酒酒,我来也!”汜巢大笑着走向宴席边。绿绿撅着个嘴跟在后面。 绿绿拿起果汁透过玻璃看见了手中有个红色奇怪的东西。被汜巢抢先夺去看。“哈哈,瞧我发现了什么红雀女士!你的小儿子什么时候有这种癖好!看这个红心!还把它涂在手中,哈哈哈哈” “的确,有点滑稽”红雀笑着对着绿绿说道。 绿绿收回手,疑惑道:“我没有画这个红心唉,只是救你们出来的时候被火苗舔了一下,没注意。” 汜巢和红雀收起笑容,看着这个红心。 这时莫莲也走了过来,看见了这个东西,沉思一下开口道:“这没什么奇怪的,你们的回忆勾起了魂子世界的共鸣,加上汜巢发明的魂子被毁灭的地球加以利用,可能会有死去的人残留的精神力,那股爱你们的毅力无论怎样都想告诉你们,当然绿绿也是。不用纠结,让我们为莫古慎好好开个欢送会,生活还会继续。” “对生活还会继续!”大家异口同声的说道。 第58章 迷失的熊(一) “快看那个异种,瞧啊,他又在做什么?我真是笑死我了。” “呵呵,你说的,我都要笑了。能不能这样,咱们是本分的北极熊兄弟,咱们笑话他,也只能是在私底下笑不能当着他面笑,这样太不礼貌了。”北极圈仅剩的一些动物对着站在冰上瑟瑟发抖的熊发出嘲笑,因为在北极不会游泳可以算得上一生的缺点。 北极熊依稀听得到一些企鹅对于这只熊发表的议论,“看那个大个子,他竟然还说是我们的同类,我们企鹅有像他那么胖吗?明显看着就像是个熊,所以我就推荐他去那个熊类那边。” “他?”一只母企鹅不赞同的对着这位广发言论的公企鹅看了一眼,“你不能凭着他的外表就把它退出姑娘们的那一类,如果她是女的,那么你今天所说的一切将会成为你今天的耻辱。除非你能证明他是一只公熊。 ” “哈哈哈哈,女士,你想要我怎么证明?如果我就这样当街的去看他的黑屁股,证明了她是女的又怎么样那我不算失礼?如果他是女人,让你去看,你去看看,证明他是个男的又怎么样同样的,你也是很失礼啊,一个一一个异种异种说明我不希望出现特殊的,因为因为像现在这样的情况,就会出现很多,就很烦,你怎么做就不对。”公企鹅说。 把视线放在讨论的中心“一只白熊,不,一只黑熊?额哦活这么多年从来没在北极见过这熊,你是从哪儿来的?是从我们的下面,我们的下方下方的下方吗?”一只德高望重的北极熊第一次递出话头。 那只黑白相间的熊,看着这只白熊:“哦,老先生我确信,我确定是一个北极熊不过跟你们长得稍微有一点点差别,我从地球的中部来因为地方哦我就慢慢的朝上走,早哇,早哇早哇,就找到了你们,我希望在这里能找到我的家。”那只熊脸上两个黑圆圈,透着亮亮的光泽带着希冀希望这位老者能给它容身之所,毕竟净土已经很少了。 “留下吧,如果你能适应我们的生活比如游泳必备技能,你一定要学会。” “我会努力的先生。”黑白相间的熊其实是一只很少见的熊猫,也许地球毁灭后资源的争夺上升到主位,人们自顾不暇也就很难照顾到这种曾经很风光的动物。 北极熊们都生的雄壮高大,它们立起身来甚至比人都要高,熊猫在企鹅中太高了所以显得异类,但是在北极熊中他却显得太矮了,也是个异类。所以,北极圈待得下去了吗? 在那个北极熊老先生说完之后。北极熊们显然是对他放下了戒心,让他融入到集体中。但是,明显的,他们都不愿意,自己来交这个外来者。只有一只,嗯,未成年的小熊,玉米,和它,交谈,交流。 这只小熊看了看比她高的熊猫,然后问他:“嗯,我能看看你的必备技能是什么吗?比如说你的特长啊和其他的一些什么东西” “哦我恐怕不能,因为,我以前不做事的,真的没有人要求我做什么啊,除了他们在玻璃窗前,用闪光灯闪着我的眼睛可能他们以为这样很好玩吧。”熊猫这样说道。 熊猫又说道:“玉米是你的名字吗真好真好啊,我就喜欢吃玉米了以前,很多人给我东西吃的。” 那只小北极熊惊呆了,就是望着他。嗯,害怕使她浑身发抖。它用这仅有的细微的声音,向熊猫问道。“哦,那我教会你游泳之前你能不吃我吗?先生。” “我才不会吃,你呢,”熊猫惊讶的张着嘴,连忙解释。“玉米是一种植物,你没见过吗?可能嗯,你没有见过,是一种食物而已,就像你的名字为什么给你取呢不要因为这就害怕,算是我说错了好吗小玉米。” 那是无论熊猫怎么说?那只小北极熊还是拒绝站在它两步之内,用惊恐的眼神看着他。 得想个办法,熊猫这样想着。 熊猫环顾四周,周围全是白白的冰川。它还很吃惊,还抓了一把地上的。放进嘴里咬了咬。随后冰冰冰的一口牙直颤,遂把那一口冰吐出来。“这是什么?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真难吃”熊猫一边吐着冰一边扭曲着脸,向着小玉米说道。 玉米哈哈大笑,捂着肚子也没有看见,熊猫,逐渐朝它靠近的脚步。 “熊先生,这个不是吃的东西啊,这是冰,你没见过吗?比你快,很冷的那种东西不能吃的。”玉米这样说。 “哦,是这样,我真傻”熊猫站在玉米的面前。将冰块扔了。“你瞧,你不懂玉米是什么?我也不懂冰块是什么,所以所以你不该因为未知的东西而否定我不能用这个来判定来误会我,素食主义者就是说我,不是吃素的,现在感觉好一点了吗?玉米,不会害怕我了吗” 熊猫搭着小北极熊的肩膀,看着他突然变换的脸色。“你是说你是吃素的吗?” “对,有什么问题吗” “你最好不要让别人听见这个事情,北极熊是吃鱼的,我们不是吃素的我们是荤食。”玉米拉起熊猫的黑手掌,他很喜欢这个新来的特立独行的熊吧,因为同年的人都很讨厌它。玉米也是,很多人都不喜欢他。 “我想嗯,我们现在应该可以学习一会,来吧,熊先生,我示范给你看看,我先跳下去看一下”玉米说完便跳进一个冰洞,熊猫靠近洞口朝下面看去,里面是深蓝色的,小北极熊玉米的身影在水中变换着游来游去,比鱼游得还快。 很快的,代表玉米的白点越来越大,洞中的水面激起水花使得熊猫闭紧了双眼,睁开眼便发觉面前已经站立着湿漉漉的玉米,双手还抓着一条淡蓝色的鱼。 “酷哦,”熊猫禁不住为玉米拍了拍手。“这就是鱼,就是你所说的食物?”熊猫头靠近了,仔细的看看,眼睛睁开的很大。 玉米生气的甩身上的水,正好把那水珠甩向了熊猫。“我这么努力,你还在你还在说闲话,八,来试试吧,我相信,熊不是一出生,就会去吃鱼的,也不会一出生,就只会吃竹子,你可以试着习惯一下我们的食物,说不定,你就会融入我们,这样就我就可以和你永远在一起了”玉米把不断的挣扎的鱼地给了熊猫。 熊猫望着鱼,沉默了很久。 看着玉米狠狠的盯着他,伸出双手接过了鱼。“哦,好吧,小心点,我试试吧。”他的双手紧紧的抓住鱼,他用了很大的劲,始于平静下来,想要让这鱼,听话一点。 鱼鱼儿在蛮力下终于停止了挣扎,这对熊猫来说是个很大的挑战。不光是鱼的腥气,熏得他睁不开眼,还有一个,就是要改变他,已经持续千年的食物习惯。他望了望旁边玉米不断咽口水的动作,然后他放弃了。他想,也许千年的习惯不是那么容易改的,所以,所以他想给自己一个星期的试验时期,让自己学会游泳,并且学会习吃鱼。 “玉米我想我还是一时不能接受,这鱼你吃吧,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谢谢你”小猫说完便把鱼丢回了玉米的手中。 玉米不等于落下,便张着嘴。鱼儿划了一个弧度,它的嘴中,他一下子就吞咽下去了。吃完后玉米仿佛才反应过来,她不好意思的对着熊猫笑笑:“嗯,你真的不饿吗?也许,下次你就喜欢了。” 熊猫望着这个小北极熊女孩笑笑。北极的夕阳也是红色的呢,他静静的望着天空没有讲话。 第59章 迷失的熊(二) 在玉米的帮助下,他已经下去了冰洞,只不过只是敢扶着那个冰而已,目前来说还是不敢下水。不光是可怕的温度,还有可怕的海底世界里面的未知生物。 “放轻松相信你可以,试着把头探到这个水里面,试一下。”玉米这样说。但是说是这样说,可是,熊猫还是不敢下。他的手抓着冰层上紧紧的,很久都不放下来。 “我不行,”他这样说。“我用了一周的时间克服了水的恐惧,可是我还是不行哦,你不能把我的头按着呀,我会马上跳到岸上去。” “你真娇气,大熊,玉米在一岁的时候就已经下去水里游泳了,但是还绕着这个北极圈游了一圈。”玉米使劲的扯着熊猫的两只脚。企图把他拖下水,那整个身体,进入水里面。那不是个容易的活,熊猫还要挣扎。 又一周过去了,一周前的画面仿佛还在重演。 “我说不能光我督促你,你自己要主动啊,看看这都多久了,大胖和瘦子都在笑你呢,现在可是非常时候,谁也不会想到,你在比赛的时候也没有学会游水,你不下也得下,熊都来齐了!”玉米随意的往四周看了看,发现小熊们都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边,然后他想,也许可以趁着比赛没发生之前。让熊猫学会游水。 这是北极熊们一年一度的比赛。仅限小熊,两岁以下的小熊。但是玉米不知道,因为玉米,她没有父母。一般来参加的都是小熊。这次的游泳比赛,会判定小熊们的资质。可以说是很重要的。 玉米四处走了走。看见熊们聚集的地方的右边,有一个蓝色的雨伞下面支着一张桌子。上面有很多颜色的飘带。 她朝着雨伞走去。雨伞下面,桌子后面,就这一只熊到中年的,戴着眼镜的家伙。奇怪的是他那个眼睛镜面是涂黑了的。 玉米望看见有几个小孩,从这上面拿,嗯,拿走了几个颜色的飘带。 “嘿嘿,走一边儿去,这里没你的彩带。”那只戴黑眼镜的熊高傲的说,他并没有把眼镜摘下,就显得有点冷酷。还好玉米他本来就是个北极熊。在冷风吹的情况下,冰天雪地里她也不觉得冷。 玉米凑了上去,走在,看看桌子上的彩带,看了很久。她在选择一个颜色,但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颜色。所以犹豫了很久。期间一只大熊,带着一只小熊走了过来。他们将玉米挤了过去,然后像没看见是他似的。和那只戴眼镜的熊交谈了起来。 “哦,哦,请给我蓝色,我的小甜心圆饼,最喜欢蓝色请帮我拿一个蓝色吧!”那只母熊这样说。 那个戴眼镜熊,从一堆彩带中挑了挑。挑出了一个没有污渍的,蓝颜色的飘带。飘在空中很漂亮。他对着那母子俩说:“圆饼,诺,这个给你,专门给你留的,白白女士还是那么漂亮可爱啊。” 母熊是羞涩的捂脸。“瞎说什么呢,圆饼还不快拿着叔叔给的飘带走,给这位叔叔道声早安,叔叔喜欢你,咱们的乖圆饼。” 突然的,玉米的鼻子打个喷嚏。她的身体很健康,几乎从来不打喷嚏的。 带那母熊两走后,玉米搓了搓鼻子。又回到了坐在面前。还学着母熊的语气想为自己要根飘带。 “先生,请给我一根绿色的飘带,”玉米电视角,先把自己的身高再定个高一些。可惜黑眼镜吃这一套。 “小屁孩,你这样是拿不到飘带的。快走吧”黑眼镜说完之后又忙他的去了,似乎有很多事情吗?但是明明就在这里,在你面前有一堆彩带。分发彩带也是他的工作。 玉米失落的走了,熊猫在岸上做热身运动,他看着不断靠近的玉米,对他说:“你回来啦玉米,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不开心了。” “熊猫你是不会懂的,参加比赛都需要彩带,但是我没有,那个人不发给我”玉米委屈道。 “那是为什么不给你呢” 玉米回想一下刚才的事情,“可能是因为没有大熊跟着我吧!” 随后玉米看了看,比他高的熊猫。突然开心了,拉住他的一只手就走。“你可以领着我去啊,你的个子高。对一定是这样!” 熊猫无奈的看了看玉米,走着走着,玉米突然又停下来。他仔细的看了看熊猫。盯着他的手臂又愁眉苦脸起来。 “不行,黑眼睛一看就知道你是新来的那个,现在我们还是拿不到彩带。” 熊猫看了看自己的四肢,还有他的黑色的小皮夹袄。随后他对着玉米说:“没事我有办法。” 他跑到冰层上面找来找去,收集那些,没还没有变成冰的雪子,一会儿他就搜集了很多堆在他面前。 “干嘛呢?搜集这些雪有什么用啊”玉米说。 “等着瞧吧,保证让你拿到飘带。” 熊猫将这些雪压碎,用手慢慢的撒在自己的黑□□。奇迹的是他的手臂慢慢的也变得和她一样白,不过他的牙帮子动的哆哆嗦嗦的。把他身上的黑□□域涂白了。 “o,你是熊猫吗?!”玉米望着身边的白色的熊说道。 熊猫把玉米举了起来,托在手上。 “当然了,我的小熊熊走,我带你去拿,什么颜色的飘带?” “绿色!我选择好了,就是绿色。” “好吧,那我们就朝着那伞去吧,走,坐稳了。”熊猫把玉米托在手上,像一阵风似的跑向蓝伞的下面。他正在桌前看了看,那个黑眼镜。这眼镜察觉到熊的到来,抬头望了望,黑眼睛表情很奇怪。 这时熊猫说话了:“你好啊帅哥,能帮我们拿两条绿色的飘带吗?” 他看见黑眼镜没有说话,便自己伸手去拿。手刚接触到那堆彩带便被黑眼镜打了下来。 “你你确定你要拿吗?其实你们拿不拿都无所谓因为你们的存在在北极熊里面是很微弱的,也不需要逞强。”奇怪的黑眼睛说了这样一段话,玉米气急了,拉了一个大熊也不行吗?她声嘶力竭的对着黑眼镜说:“你你就是个势利眼儿,为什么刚才那个母子就拿到了,圆饼就拿到了!你难道在歧视我们吗?先生,我们也是有尊严的。” “是的先生,你能糊弄一个小孩子,但你不能糊弄一个大熊吧,让你尝尝大熊的厉害吗?”什么时候玩,便把玉米放下他自己靠近了黑眼镜。他要用两只手,用力的把桌子拍了一下,桌上的五色彩带,落在了地上。 黑眼镜,看了看落在地上的彩带。他愤怒的站起来走来走去。“你想找事吗?先生,我也很久没有打架了,来吧,我们来切磋一下。” “正合我意!”熊猫说。 随后两只熊的争执引来了周围熊们的围观。 “我不会让你的矮个子,”黑眼镜这样说道。两只熊猛烈的撞击在一起,手对手。两对熊掌互相使力,互不相让。 周围熊夫人们纷纷议论起来,这是哪只熊?怎么从来没看见过? 两熊你一拳我一拳,滚作一团在雪地上。熊猫熊猫发狠,用两只手使劲的将黑眼镜的肩膀,锤在冰面上。黑眼睛嗷的一声,立马去用手掐他的脖子。可是不等到他掐到熊猫的头,凶狠的往黑眼镜的头撞了一下。黑眼镜彻底失去了反抗的力气,他脑袋晕的,甚至窝在地上不想起来。 群众们欢呼起来:“哦,黑眼镜你输了,你竟然是那个输给了矮个子!” 黑眼镜不甘心,他顺着背后偷袭。将熊猫摔倒在地,从熊猫的身上落下一些雪子,让熊猫的黑色毛发显了原形。 这引起了熊们更大的惊呼。 “怎么回事啊,原来那个出名的异类就是你呀!” 玉米挡在熊猫面前,“不许你说他。” 这时候收留熊猫的那个长老来了,他看着这混乱的场面皱眉道:“熊,你又惹了什么事,大家都散了吧,快去为比赛做准备!” 听了他说这样说,大家都渐渐散开。熊猫牵着玉米走到老者身边,“抱歉,给你们添了这么多麻烦,”熊猫对着那老人说。 老熊已经年迈,腿脚不方便,他拄着一根木棍。“我本来希望你好好的,”他这样对熊猫说,“你的头上为什么要戴着那个带子!我记得我并没有要求你要参加呀。” 第60章 迷失的熊(三) “我已经彻底交代过黑眼镜,不让他给你丝带,你为什么要要呢?”熊组长看着熊猫说,“你好糊涂呀熊猫没有让你参加的,你为什么要参加,只要你确定把这个绿丝带带着上,戴在头上,无论我用多么精巧的法子,也不能救回你了,这是规定,这是规则。”说完后,老者便自己走了。 “哦,事情看起来不妙,看来我们做了一件错事,是这样吗是吗黑熊?”玉米说完想要伸手把熊猫头上系着的绿丝带拿掉。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比赛已经开始了,评判员已经看见他们两个了。并吩咐别的熊将他们带过来。 “说实话,黑熊,我教给你的那些游泳的法子,你会了吗”玉米,选了个靠近熊猫的位置站着,他悄悄的,把嘴巴凑到熊猫的耳朵边说道。 看着面前的海水,一波一波的浪。熊猫自己心里也没底。但是他想,他们也是熊,他也是熊。可能,说不定下水了之后自己就会游水了,也说不准。 月球上。 仙术组的老先生还在不停的讲解着他的仙法理论,仙法用用处等等。而绿绿很快的适应了学校的生活。无惊喜,学校上的课,大部分他已经跟上进度了。在学校,他还交了很多朋友。他觉得似乎生活可以有个新的开始。她觉得很开心。因为汜巢,鼎鼎的大名,使他在学生中很出名。对比是避免不了的,毕竟有那么一个聪明的哥哥。但是他也没生气,反而觉得很开心。 距离上次,汜巢拉着他去另个星球搜集什么,什么元素之后,汜巢投入了一个很大的研究。基本上这几天都在家里,看不到他。想到这儿,绿绿又走神了。他望了窗外,窗外的阳光四射,一棵樱花树飘飘荡荡。又是一个平淡无奇的日子。等等!他看见了什么?一个黑黑点从天边快速的飞向樱花树,离的近呢,他便又缓速下降,撞到了樱花树的枝桠。绿绿定睛一看,是汜巢那颜色怪异的粉色机车。 随后他看见,一个人从车里走了出来。他穿着研究院的服装,白色的大褂。一抬头,汜巢笑眯眯的看向他。 仙法组的老师已经如临大敌了,绿绿还没反应过来,便看见一人把教室的大门踢开来。拉起自己的手,就带着自己往门前走。 仙法组的老师气急了,他用法术,将门死死地闭着。这才使得汜巢转过头来,接着看了看这个仙法组的老师。 “嗯什么事,老师”汜巢的语调有点冷漠。不过仙法组与科技组一直是死对头,这也不难理解。 仙法组的老师魏先生气的不行了,他生气的质问道:“汜巢,别不知道好歹我在上课呢,滚回你的科技组你是想毁灭世界还是爆炸地球,我都无所谓,只要你不来我的教室不要把你那些疯狂的想法,灌注到我的学生身上即使他是你的弟弟。” 绿绿觉得很惶恐,她紧张的看着两人的剑拔弩张。似乎他一个眨眼过去,这两人就要分一个你死我活出来。 突然砰的一声,门被炸开了。“不好意思了老先生,现在的世界是年轻人的世界了, 这门的维修费,你去找校长要吧,拜拜。”随后便大步走了出去。 老先生用仙法将门使劲的碰住,“简直无法无天,无法无天,学生们看见了吧靠着那科技的一点点成就,张狂成这个样子,我希望你们以后不要这样,把我仙法,发扬光大,重振光辉……”激情过后,老先生又望了望这群不知所云的学生,叹了叹气。继续讲解仙法要术。 汜巢带着绿绿坐上粉色飞船,飞船刚升到上空,便突然撞上了一个人,绿绿吓得大叫,“放轻松,那只是机器人,机器人而已,你瞧他不又回来了吗他可比鸟儿结实多了,飞得比它快!” 绿绿呼出了一大口气,随后再看了看四周,惊讶的发现,同行的不止他一个。同行的甚至有一个军队,那么多人。看情况,还都是机器人。这些机器人长得跟普通人并无二般。 “这次似乎有些不同寻常,到底怎么回事呢汜巢?”绿绿的看着身旁的人,他在忙着,按一些飞船上的一些乱七八糟的按钮。“清除垃圾而已,清除垃圾,不要大惊小怪的,只服了联盟那些人,这些事也要让我做吗?不该为一个新进的员工,而贬低我他们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绿绿似乎在他的牢骚中,听出一些不寻常。“这是什么意思,清除垃圾,哦不不,还是说你是被排挤了吗?” 汜巢这次不回答了,他从座位后面拿出两瓶酒喝了起来,模模糊糊中,他似乎又听见他说:“绿绿啊希望你能进步一点,聪明一点,我们这次只是去清扫垃圾而已,你不要添乱,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地球的老朋友上来了而且还做了一个不算低的职位,真是烦啊” 绿绿好奇起来,地球上的老朋友是谁呢?还有谁能跟汜巢比聪明吗? “好啦好啦,不要就这个问题使劲的用你那个小脑袋瓜想,我告诉你好了告诉你是莫莲,就是那个,你让我错过杀他的机会的那个人,我还记得莫府老人葬礼上的,他那得意的样子,绿绿呀,你为什么要给自己找那么多的麻烦。”汜巢将车开到一片白色的地域,在地球上绿绿从来没有到过这样一个地方,雪白一片,常年下雪。 看往下方看去,似乎像风耸动的一个个雪团儿,是活物。离近了看,原来是一群北极熊。他们他们站了一圈儿,围着海向里面看的什么,原来海里面也有一排北极熊在游泳,游的可卖力了,像是相互攀比。 “真是让我惊喜了,他们在干什么比赛吗,回去我可以好好的向姥姥说,说这个,今天的事。”绿绿趴在窗子上,往下面看。 汜巢将两个酒瓶从窗子外扔下去,酒瓶破碎的声音吸引了熊们的注意力。 “你是疯了吗!”绿绿竭尽全力,阻止汜巢手上的另一个瓶子。 汜巢,将绿绿轻松的拽开,丝毫不为底下的熊群躁动注意。“绿绿,那是垃圾”汜巢的眼睛离绿绿很近,那里面一点感情都没有。眼睛里什么都没有。只剩下一丝荒芜。让绿绿觉得这样的汜巢不是正常的。 “那是垃圾绿绿,不要添乱。”这句话,说了两遍。周围的机器人拿出枪支开始扫射,很快的,冰上浸染了鲜血流入海中。岸上的北极熊们纷纷跳入海里躲藏。 绿绿眼里一片猩红,他的耳朵被机枪声炸的轰轰响。这响声,盘绕在他脑中循环不去。像是一群人在自己脑海里议论纷纷。自己却插不上话。 天上突然飞来一群人,对着自己的族群扫射,北极熊被吓坏了,死去的亲人尸体还在岸上,孤单的盛放着。而他们在这习以为常的海水中第一次觉得这温度似乎比以往,所有的都要更冷更寒,所以促使他们身体瑟瑟发抖,逼迫的他们奋力的向前划去。 熊猫在这种情况下落单了,这对于他来说很危险。因为落在后面的熊。天上的机枪飞速的向着他们这边落下来,搜寻着。他们看到你的时候。就是你生命终结的时候。熊猫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自己的生命会结束在这样的一群机枪中,连着冰凉的海水在自己的尸体上,层层堆砌。 “你放开绿绿,你阻止得了我,你也阻止不了这么一大群人,他们也不是听我的指挥啊飞船上设定好的程序,在指挥着他们,我们能做什么呢?你的愤怒,又能做什么呢” “你早就知道,这是什么任务你还来帮着他们,这不对呀,你来看自己来看,今天你造成了这些后果,这些鲜血都要把这冰融化了,他们有什么错呀,我不明白,碍着联邦什么事情,你是故意的吗?你就是故意的猫总是说捞着我去哪儿,去这儿,去这儿去哪儿,你是不是觉得别人痛苦很好笑,是以我的痛苦为乐吗?!”绿绿朝着汜巢嘶吼的大叫。 “他们又在干什么?他们又在干什么,他们下去干嘛?下去干嘛!”绿两只眼睛瞪得很大,那两对眼珠,执着的责问着汜巢,里面怀着一丝希冀。 “来不及了你随他们去吧,政府做事斩草除根。”汜巢正想着拿手把绿绿抓过来,可是绿绿已经亮出了白剑,破开窗户飞了出去。 汜巢懊恼的看着自己伸出去却没拽到绿绿衣角的手,立马探头向外望去,他看见绿绿踩着一把白剑,正往海那边飞去。他竭尽全力的想喊住他:“快回来绿绿!子弹可不长眼睛,你救不回来的,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是英雄吗,我看你是在莫城做英雄做习惯了吧,是我的错,那只是我做了一个保护你的壳子而已。” 白剑一出,天似乎都亮了半截。绿绿来不及惊讶此剑的威力。他驾驶着飞剑,向海里面飞去,看见了机器人就砍。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就已经弄坏了几十个机器人。 他望着那群白熊慌不择路的朝,朝着一座冰川游去,机器人们见一个打一个,所剩的白熊已经不多了。他突然看见,独自一人站在一块冰块上的黑白熊。熊猫。!竟然没有灭绝,还剩一只。 一定要救它,他这样想。还来得及吗?熊猫的身旁出现了机器人。绿绿翻转身子,将剑拿在手中。口中呼喊:“快蹲下来!”那只熊一惊,可能是慌忙之中吧,竟然听话的蹲下来。就在此时绿绿,手上的剑芒大起,拖带着绿绿,飞速的刺中了那个机器人。它眼中的光一灭便掉转到海里了。 第61章 道不同1 “快上来,拉着我!”绿绿说罢,一把抓住了熊猫的手。将他拉了上来,放置在身后站着。随后让熊猫扶着他的腰。熊猫战战兢兢,被风吹得直打抖。 之后又看见绿绿极速前进,挡在北极熊的前面,将机器人拦了下来。这时仅剩的北极熊已经上了一座山样的冰川。 速速的子弹,向着他们飞来。也没看见这女孩做了什么动作,比子弹还快的速度,在身前拉了一张绿色的光幕。将危机尽数挡了去。 绿绿只是勉力维持,他的功力并不好。要不是白剑在底下撑着,他早就掉到海里去了。因此他知道得尽快想个办法,不能再拖了。 绿绿离冰川越来越近,他用最后的力气,将绿色的光幕扩大,覆盖着整个冰川上面。随后,砰的一声,掉落在冰川顶上。绿色光幕已经开始工作了,这使得他获得了一点喘气的功夫。 白雪皑皑的冰川顶上,躺着一个,身穿绿色纱衣的女孩。他两眼无神的望着天空。刚才已经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他已经很累了。北极熊们见,没有危险了,便纷纷围在女孩的身边。他们好奇的看着这个女孩,这个这个从天而降,像仙子一样的女孩。 他们絮絮叨叨的讨论的有一会,突然听见沉默不语的女孩对着他们说的第一句话,“你们已经成精了吗,”他像是很震惊,北极熊们心里揣测,难道他没见过成精的妖怪吗? 绿绿见北极熊们不理,又坐了起来,熊猫围了过来,他为这个女孩挡去了背后吹着的寒风。“美丽的姑娘,希望没有吓着你,现在这个世界没成精才是很奇怪的事情。” “对的,对,我应该早想到”绿绿失望的望向天空,那边停靠着一个粉色的飞船。“即使是这样,你还执意要来吗?汜巢。”绿绿无法停止内心的震动,他哥哥已经不是简单的虐杀动物,这样的事情。他们已经成精,而现在地球上,人和妖达成了共同的理念,所以说,人和妖是一样的,不能杀人,也就不能杀妖。可是明知道是这样,还是来了。他不明白,月球上的人是怎么了? 汜巢,望着眼前的局面,已经有一会儿了。他在思考,应该要怎么做,才能两全其美。机器人不停的扫射,崩在绿色光幕上的声音,让他的神经紧绷了起来。他突然记起来,他的飞船上,还有一些他研究的化学物质。而这些物质,可以干扰这些机器人工作。他悄悄的拿起来储备箱里的东西,正准备注射到发射枪上。突然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他不由得一惊,四周崩崩的扫射又响了起来。他手里的东西掉在了脚下。 他面无表情的转过头来,却是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他的胸前,钉着一颗银色的月亮标志。那是月球委员会的会章。 “小心点儿,别再轻举妄动了!”那人说道。“看看你的家属给你惹了什么祸?你怎么不说话,在沉默的表达抗议吗?别忘了你跟我是一样的。” “我怎么可能跟月球委员会至高无上的审判员一样?”汜巢反问着他。“漆月,我只不过是现在这个社会里的一个维持者,你敢说,你在找到一个替代者之后你还会这样说吗?” 漆月沉默了,时隔许久的地球的风景,映入眼睛,让他那暗无天日的黑眸亮了起来。他眯着眼睛,望着远处的冰川,但是思绪却又飞在了少年时候的嬉闹。那时候,他和汜巢,不是这样的。他在地球上学习仙法,汜巢也是。那个时候,正值青春年少。少年们还怀揣着宏伟志愿,他们过得潇洒自由。那段不知愁的岁月,却也只是在一瞬间,在眼眶中闪过。光影一转,却又落在汜巢那古井无波的眼睛中,还是那样的眼睛,像是蕴含了满天的星辰。可是,正是这样的眼睛,才容易让人看不清遮掩的情绪。 漆月笑了起来,“别这样嘛,好兄弟,不要皱起你的眉头,让我来为你送上舒缓的良方。” “哦?”汜巢终于正视了他,看看这人消瘦的肩膀,“你会这样好心吗,是不是魂子那边又出什么问题了。” 漆月搂着他的肩膀,自顾自的说下去,“我可以原谅绿绿,这次行为,剩下的这些,已经不需要了,也不用再杀。好吗?” 见汜巢没有说话,漆月松开了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准备飞出窗外。黑衣晃动间,他听见汜巢,轻轻地说了声:“别让我失望了。” 随后,他立马飞出窗外,向着冰川飞去。绿绿第一个看见黑点过来,她尝试了几次,终于站了起来。他开始凝聚体内的法力,再次向光幕,源源不断的输送。绿光更甚,可是,那黑衣人渐渐飞近,他的手轻轻一挥,绿色的光幕淡了下来。靠在熊猫身上的绿绿,直视这对面走来的男子。 “放轻松放轻松,我和你哥是一伙的,现在没事了,咱们走吧,哦,这熊也没事了。” 漆月静静等待女孩缓过气来,突然女孩眼中的怀疑转为震惊。背后的爆炸声很响。看着女孩儿明明灭灭的眼睛。漆月无奈一笑,“还愣着干嘛,走吧,其实你哥很疼你的。” 话音犹在耳,绿绿在原地看着那件粉色的飞船渐渐落在自己身旁。 来人迅速的把自己背起来,“你个惹祸精,没了吧?还不快走蠢蛋。” 第62章 道不同2 绿绿被扶进飞船里,他已经很虚弱了。法力大量的消耗,使他身体疲惫不堪,迷迷糊糊中听见汜巢正在训斥着什么,睁眼一看,却原来是那只自己救的熊猫也跟着上来了,哥哥正为此生气,肯定是容不下它的。 汜巢训斥了他几句,正准备把他赶下去,但是熊猫却没有下去的意思,它往飞船地下一坐,便靠着,虚眯着眼。 “我说你,害得我妹妹如此劳累,你还有脸上来?趁我没动手前,你自己最好赶快下去别装着听不懂的样子,你都已经成精了。 ”汜巢是大为恼火,他对这熊猫说道。 那熊猫却不急不躁,在那里靠着休息了好一会儿,看着汜巢不耐烦了,才开口道:“这位仙女,既然救了我,那我便要报恩,哪有我丢下恩人,自己逃去的理由。我愿意一生侍奉他,你虽然是他的哥哥,是没有理由,提什么事都替他做决定。” 好吗,自己倒是看走了眼,没想到自己救的这只熊猫,还蛮牙尖嘴利的。自己哥哥,从来不吃亏的人。却能说得他如此动气。也算是有趣。眼看着汜巢,向他走去,绿绿忙开口道:“哥,留下他吧他一只熊猫跟着北极熊混,也会饿死的,再说,他既然留下来了,那便是他们自己的福分我们不能把他往死里送啊!” 汜巢怒极,指责绿绿,“你想说什么,你又懂什么呢绿绿,你知道留下他是留下了多大一个麻烦,你总是喜欢捡一些猫猫狗狗,就是这样这么多的事情才会找上你。” “它不是猫猫狗狗!你为什么变得如此冷漠无情,你现在都能漠视着,默许着他们伤害这么多无辜的生命吗?这跟,妖魔有何区别,哥,不要再让你的心浸满毒液的药水,这种事情,带给他们多大的悲痛,我不希望你有事啊。” 汜巢转过脸去,不再看绿绿恳求的眼睛。他的手握了再握,狠狠的盯着熊猫一眼便不去说话。 漆月靠近了绿绿,他坐在绿绿的旁边。当绿绿面向他的时候,他把帽子摘了下来。那是一个有着黑色长发的少年。浑身仙气缭绕,黑色纱衣掩盖了他瘦削的身躯。他看着自己微微一笑,很是温柔。但是说出去的话,就像刀子一样锋利无比。 他听见他对自己说:“你哥真是有个不省心的妹妹啊!哦不,是弟弟,嗯嗯,不去分辨这个了,但是你要知道啊他今天只是残害一些熊的生命,这也是为了保卫你,保卫他的家人保卫我们的月球,你知道地球毁灭后人们重建家园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所有的一切,你没有权利去指责,你今天这样说你哥哥,对他很不公平,对比于他的聪明,你真的显得很是愚笨,” 突然坐在角落里的熊猫站了起来,走了过来,它张开双嘴,露出一口尖牙。两只黑黑的爪子按在漆月的肩膀上。“你不能这样说他,即使是天大的理由这样以命换命就是不对,你们就没有反思过自己的行为吗?所以我不希望在听到,从你的嘴巴里讲我的恩人有多么不好,你,还有包括你们上面那些人在我眼里,还不配给他擦鞋呢。” “哈哈哈,”漆月大笑,即使熊猫的爪子把他钉在座椅上,一动也不能动。笑声使得熊猫更加愤怒。“小点儿力!野蛮的熊,看多么忠心为主的宠物,若是还在地球上,我都愿意收了你做我的灵宠,可惜呀,你最好小心点,现在的社会可没有那么多好心的人,遇到那些科研的,那还好只会一刀毙命,可若是遇到那些修仙的他们会扒骨噬皮,在你的血液里寻找,看还有没有一点点他们能用得上的妖力。”漆月说完,脸上露出的笑容透着邪恶。 “管好你的东西,你要是管不好,等会儿我把飞船飞上去了,直接给他丢下去扔了! ”汜巢平视的前方,他把一颗透明的,手掌大小的玻璃珠抛掷飞船前。 绿绿连忙喊着:“熊猫够了,可以了,你再捏下去,他可受不了你的力气。” 熊猫倒是听话的放下了爪子,它又跑到角落里坐了下来。汜巢抛到飞船前的玻璃珠,突然大力的开始往海面吸着什么,不一会儿便看见一些,嗯白色的透明的物质被吸到玻璃球中。它变成了乳白色。随后又飞回了汜巢的手中。 “这是那些熊的灵魂,绿绿,这就是你哥我一直在做的工作,收集魂力创造魂子世界。很多事情已经无法回头了。”汜巢望着天边的云彩说着,绿绿惊讶的瞪大双眼,他盯着那个乳白色的玻璃球。而汜巢站在自己眼前的身影,显得格外落寞。孤执的天地间的一抹黑色。 绿绿很愧疚但是,他也没办法开口向他哥道歉,毕竟那么大一片的血还在不停的在北极大地上流淌。一路上回到家,三人都没再说什么。 家人们到没有被熊猫的吓到。红雀和红鹤,甚至还很喜欢熊猫。红雀在厨房忙忙碌碌想为执行任务回来的兄弟俩做饭吃,不一会儿烛光照耀着黄色的光映射在了他们绿色的盘子上。餐桌上,摆着五份饭食,绿绿坐在汜巢的对面,红雀和红鹤也都在自己的位上坐下。余光一瞥,看见熊猫正往自己身旁坐。汜巢将盘子慢慢的挪移到地上。他对着熊猫道:“乖猫猫来,这是你的位置,来吃饭吧!” 熊猫正好站到位置前面,被汜巢这一弄他不知该坐下,还还是怎样。 “你在干什么?还不快把盘子端上来!你的修养呢汜巢?”红鹤少见的指责了汜巢,又站了起来,走到熊猫面前,和蔼的边说边把他往绿绿身边引,“哦,我可爱的,调皮的小甜心!无视她的无礼吧,你来坐在我的小孙子这里,呢,这个盘子,质量还是很好的,并没有沾到地上的灰尘,放心吃吧,可不要辜负了,红雀,专门为你做的烤竹子。” “盛情难却夫人,并不介意,他就是那个样子,谢谢你们谢谢红雀女士,把竹子烤的得如此的,秀色可餐。”熊猫被引到坐到绿绿的旁边,他用筷子夹了夹。 红雀却满心欣喜的望着熊猫进餐,自从地球毁灭后,她很久都没有看到熊猫了。何况还是这样一只与众不同的,会说话的熊猫,他那圆圆的黑眼圈,固定固定的盯着竹子。一口一个,吃的很快。 “哼,奸邪狡诈不知所谓。”汜巢对这看似无视了他的熊猫说。 熊猫黑色的耳朵抖了抖,正要发作怒气。被绿绿拉着手,阻拦了。“夜深啦,我带着熊猫去睡觉好了,你们慢点吃,别噎着。 ”却听见汜巢把桌子拍得砰砰响,“他一个熊,你让他直接睡到下面地板上就行了,没必要你还要带他睡吧,他是男是女你还不知道吧?!” 熊猫脚踩了踩冰冷的地面,脸上有点委屈。瞬间,两位女士都不肯了。“汜巢你也太挑剔了,我看你一直看她不顺眼,那你也不要挑他刺吗,也就只有你对着这么可爱的小甜心无动于衷了。”红雀指责道。 “要睡也行,那先让我看看,验明正身。”他说完便把熊猫扑倒在地,粗鲁的,粗鲁的看着熊猫的身体。 绿绿连忙把他的眼睛捂着,使劲的将他的身体拉开来。“你不能这样啊!太没礼貌了,他要是个女孩子,你不是犯下大错了吗?” “绿绿快放开我一个熊,有什么羞耻? ”汜巢拼命的压制着熊猫想要逃跑的身体,并不妥协。 熊猫突然发出刺耳的吼叫,似乎汜巢的行为,对他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他把自己蜷成一团,蹲在桌子下面,像个被人丢弃的小可怜。 汜巢被熊猫的吼叫分了心,她不依不饶的,还要去桌子下拉扯熊猫。红雀和红鹤挡在桌子面前,不允许他再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你这么多年的教养,都被狗吃了,要对女士们有礼貌啊,你马上给我回房间去,不要再去招惹熊猫了,不然你就滚出这个家,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红雀生气的胸口起伏不止,两人僵持了很久。汜巢就还是回到他楼上的房间去了。 快要上到楼层的时候,汜巢就这昏暗的灯光,看了看捂脸的熊猫。突然的熊猫,他的眼露出的一只眼睛向他眨了眨。像是一个得意的打了胜仗将军。周围的女人们都在安慰它,他的弟弟,正用手不停的安抚着它的头。 “阴险狡诈。”吐完这句话后,汜巢便回了房间。 第63章 道不同3 一觉醒来,绿绿惊觉自己睡在地上,而那只熊猫却在自己的床上呼呼大睡。做案的双脚,还撑在床外,一动一动的。 绿绿又好气又好笑,起身就给了熊猫一脚,“喂快醒醒,太阳都晒屁股了,你怎么这么懒呢?天天怎么修炼的。” 那熊猫被人踹醒,也是不耐烦的,没好气的回了他一句:“修炼都要讲究修缘仙缘,有天分的,那天天修炼的不一定有成果,比如你。”他特意拉长了调子,显得语气尖酸又刻薄。 在看见绿绿脸色不好看,便想着自己,还是要靠着他的,便于去哄一哄。“别生气,即使不聪明,那有我在,我指导你,没事的” 绿绿忙着收拾桌上的学习用具,没好气的回他:“谁要你教啦,我在我们教室可是数一数二的,倒是你,赶快起来跟我一起去学校。” “哎等等!”听见他如此说,熊猫连忙爬起来问道:“那什么修仙学院的,你去就好了,为什么我也要去?我只是一只又蠢又笨的熊猫而已,去了还给你添麻烦,多不好啊。” 他努力的在脸上挤出笑容,可是他忘了,熊猫哪会笑啊?他的嘴角一弯,倒装出了血盆大口,不像笑容,都显得可怖的很。 绿绿看见它这样,顿觉得一股凉风吹起。鸡皮疙瘩被她吓出来了。“你必须得跟我去,你和汜巢不就不和,放心把你和他在一块吗?你不怕他把你皮扒了。” 想想昨晚的两人的针锋相对,熊猫撇了撇嘴,还是乖乖的起来了。 刚跟着绿绿走到门口,却不想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头上,摸了摸,还交代自己。“喂,去了学校你可别说话,我同学胆小,他们还没见过妖精呢,你就装普通动物,乖。” “勉为其难吧,只要你的同学不调皮,把井水不犯河水。”熊猫跟在后面嘟囔着。 刚走了没几步,便听见汜巢在楼上喊他,语气颇为怪异。同样怪异的还有他的神情。眼神四处游移。“哎,你要走了吗?吃点饭再走吧,绿绿。” “不了,今天起晚了,我要赶快去。”绿绿这样回的,但他看见他哥眼神一转。又转到身旁那眼光,跟一把把小刀似的,往身旁扎。 “怎么,你上学还要带他吗?他又不是个小熊猫,”汜巢欲言又止,眼中竟然有点留恋,“绿绿,别带他了吧。”最后一句话啊,音调很沉,像是堵着嗓子说的。绿绿奇怪的看着他哥一会。不待他哥再说,他飞快的将熊猫提上,跑到道路上。 银道学院,还是那样。才进门,是一片白色的魂子铺就的大道。两旁都种着花花草草。在前方,就能看见校长所在的宏伟的塔楼。而左边的那几栋建筑,就是绿绿常在的,所修习仙术的地方。 绕过一片短小的灌木林,看见了,那棵樱花树,还没走近,树上的风纷纷落下一些樱花瓣一些落在绿绿身上,一些落在熊猫身上。像是成了精似的。 教室里也都坐满了人,绿绿拐过墙角,向着教室走去。看见这往日的白色门,突然一股凝固的气氛让人感知到。 不知怎的,绿绿这手也犹豫了,再犹豫,才把门推开。 里面一片肃静,魏老先生还是在讲台上坐着。可是大家都不说一句话。 突然窗户反射的阳光,刺激到他的眼睛。模模糊糊中,他好像看见他的位置上坐着一个人。在窗外满天落樱中,他的脸,渐渐的显现。清姿秀骨,眉目尽然熟悉的很,青年旁边的熊猫深吸一口气。 “你是谁?你……是谁” 风吹得更急了,满天落的樱花,速度也增加了,像是一种披着粉衣的石块。向着窗户里的人飞来。少见的美景中,两个绿绿却两两对视。 突然坐在位上的绿绿,起了身,他对着空气说道:“还不动手。” 窗外樱花,哒哒的敲响着窗户。那力度越来越大。将窗户破开,飞速的向着门前的绿绿冲去。 身上的配剑顿时出窍。替绿绿挡下了这些樱花的攻击。 课上的同学突然变化了身形。变成一个个,穿着黑衣,带着银色月亮的人。他们群起而攻之,家门口的绿绿抓住。捆绑了起来。 绿绿再次松绑,却到了一个暗黑无比的牢里。他不敢置信的抓住了铁栅栏,望着外面的人。 “你是那次在海里的那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想冒充我吗我家人不会放过你的! ”绿绿直盯盯的望着。 那人沉默了一会儿,痴痴的笑了几声。“冒牌货,”他的表情难测,“这话啊,形容你自己还差不多,你有点自知之明吧在我家,冒充了这么段日子,很开心吗?” 绿绿呆愣住了,又听得,外面的那个绿绿的说。“我想你也该知道汜巢是靠着什么维持这个世界的吧!而且他给你的记忆,不完整你自己想想看,是不是只有快乐没有痛苦,那是因为他怕呀他怕他的弟弟不幸福,所以,他在找到你之后,就把一段删减过的记忆给了你,他所认为的绿绿。” “风言风语,我不相信,你叫他来!”他气急了,转身背对着,坐在了墙那边。确实在也不听门外的人说话了。 此时却有另一个人插话,吸引了他的注意,他转过头来看,却是莫莲。 她听见他说,“他说的没错,你确实不是绿绿,其实地球毁灭后绿绿也跟着去了,只是创造了我这个实验品的汜巢不相信,在研究出来魂子世界后,他便逆天而行,把绿的魂魄招回来,但是魂魄不是那么好招的,他费了不少心血,此时他招来了你,他一直以为,你就是他的绿绿为此欣喜不已。可是在长久的相处中,他发现了一个非常大的错误。你和绿绿身上的魂力是很相近但还是有差异的,可惜的是,他他做错的事,却被我做对了,我招来了绿的灵魂,便去深海,将绿绿的身体取了回来,如此,才使得绿绿复活。” “不,我不相信,不要,我不听。”绿绿踉跄的摔倒再到草地上。他的神智已失,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此时得铁栅栏外,穿粉衣的男人奚落道:“不过一缕残魂,也来跟我争家人,好大的胆子,你敢冒充我的家人!我现在就让你魂飞魄散!” 突然周围的空气被强烈的卷起来。失踪粉衣绿绿,爆发出强大的仙力。正准备指挥着,像刀子一样的风向着趴在地上的人旋去。 “别轻举妄动,他到底也被招回来了,既然能活下来,也是他的福分,更何况他和你哥同生共死过,不能就这样,凭自己的喜恶处分他。”莫莲将绿绿的手,死死地抓住。不让他再动一分一毫。 绿绿听此,轻哼一声,便甩袖离去。莫莲也跟着出去了。天已经暗了下来,弯弯的月亮,也慢慢的爬上了夜空。往日记忆的碎片不断的重复在脑海中。即使痛苦也是折磨。 “不要想了,不要想了,想静一静我想静一静!”空荡荡的牢室里绿绿一个人在说。 他平静了一会儿,不断捶打着自己的头。“我要你滚出来,我让你出来!” 熊猫见此,紧紧的把绿的头抱住。“不要折磨你自己了,别人可以奚落你,可以痛恨你,但是你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也要自己折磨自己吗?太傻了,你真是太傻了。没事的不要紧,都会过去的。如果你真的很想找一个依靠的话,不如你来当我的徒弟,我看我俩的仙缘,也很紧密,我就吃吃亏,收一个小徒弟,从此咱俩南山逛逛,北水走走,这次师徒俩好不快活,你喜欢行侠仗义,你就尽管去,有师傅我给你撑腰。怕什么,又没有死,重新来过罢了。” 第64章 道不同4 过去的三天里,绿绿备受折磨。也不知道为什么,另一个绿身上似乎有很大的仙力,他有点印象,绿衍一族,以前在地球上也是仙家大族。在那次可怕的地球自毁活动的时候,下面这些妖精们趁此想在世界上建立霸主地位。破害了许多修仙世家,当时地球上正熔岩迸溅。这些世家应付的自然灾害还来不及,也自然就无暇顾及妖精们的举动。这世家们,他们的力量大大的削减,被迫逃到了月球上。而底下留着一些普通的群众,包括王公贵族也不能幸免于此次的灾难席卷。 地球上千疮百孔,上面的人们也是。不过就此看来,真理国得以保存,也少不了绿衍汜巢的一份功劳。包括自己在莫城所经历的一切,也得多亏了汜巢的黄色结界的保护。 身上的伤口逐渐溃烂。他的身体掩在黑暗中,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伤势恶化腐烂。但是眼中的光芒越发炽热。熊猫端起一碗稀粥,慢慢的喂向躺着的人。 却被那人用手抵住。“我已经辟谷过了,你自己喝吧。” 熊猫却也不听他的话语,坚持着将米粥喂向他的嘴里。它边喂边说:“我只是让你尝尝味道而已,如果人们最低微的愿望,也不能唤醒你的生气,那么不如我一手了结了你罢了,省得天天我在这看你心烦。” 这熊猫颇为奇怪,自从他俩在牢房里相处几天,他被阴阳怪气的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虽然大意还是规劝他,但更多的,在他耳中,听出了说书的味道。 不是他,拧着矜持,不愿意拜一只熊猫精为师。主要是他实在没从他身上看出什么深厚的修为来,想必说那些话也只是安慰安慰他。 “月亮快出来了,你可不考虑,就着月光,咱们就把这事儿办了?”这熊猫还真固执。 “哎我说你明明是只熊猫精,怎么身上这么大的人味呢。我看你不是吃,靠着吃竹子生活,而是吃人吧。你能不能让我清静一点,我可以考虑,把我这半只手臂给了你。 ”绿绿心情,甚是烦躁。又得逮着话头儿,堵了他一顿。熊猫像没听见一样,呱呱的不停的向他输送着自己的乐趣。 “hey,我可不是那妖魔鬼,吃人是损修为的,你不知道吗,早就说过了我以前是在动物园修行,那里人多我现在话多一点也不奇怪吧!”熊猫说到得意处,停止了送米粥的动作,开心的盯着他。“哎,我说你是不是没去过动物园啊?为什么我感觉跟你说话像在两个世界一样!” “还不是因为你啰嗦,我烦啦,我要睡觉。”绿绿被转过身去,不愿再看他。 突然觉得身后安静了好一会儿。他虚着眼去窥它,才发现他伸出舌头,吸溜吸溜几下就把粥舔了个干净。吃完后将碗,顺势一甩。正好甩在那个狱卒经常添饭的位置。便又转过脸来两只黑洞洞的眼睛直盯盯的看着他的背后。 这情况已经持续几天了,绿绿再也忍不住坐起身来问他,“你这什么毛病啊,真心想让我养好身体的话,你就别做这些奇怪的事情嘛!你这样我睡觉也睡不好,老做噩梦呢!” 那熊猫嘿嘿笑了几次,“那不是在动物园被人盯惯了嘛!所以以前有一段时间,他们盯我,我也盯他们,看谁盯得过谁。” 绿绿一阵腹诽,接着向他说道:“哪那么多事儿啊,我记得我好像没有对你做过这些盯啊,什么的东西吧!你干嘛这样折磨我呢。” “别生气别生气,嘿,我不是故意逼你的,我只是在研究一下你背上的这个图案。 ” 绿大惊,“什么样子的图案,我怎么不知道” “无妨无妨,”熊猫眯着眼又去看。“只是以前的仙家符术画在你背上而已,但是我也不知道这事到底代表什么意思,自己想想看有没有什么印象。”熊猫表情凝重,他觉得这件事一定不简单。 第一次听见自己身上竟然有符术的图,他突然记起来,在莫城的时候,他丢失的记忆。他根本不知道莫家,二公子就是汜巢。那会,他为了拿药而挨打。汜巢当天晚上给他在背上上了药。他不由得往深处想去,汜巢那个时候,汜巢就在他身上,下了什么东西? 熊猫的动作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像前几日一样,把周围的稻草收集起来。在离自己远远的地方,铺了一个,看起来很暖和的厚床。绿绿不待管他,但是初秋的夜风呼呼的刮,把温度降低了好几个度。不由得注视着熊猫那厚厚的皮毛,呆了一会。 熊猫感觉到了,“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只见那人明明伤口溃烂的严重。,却做出一个潇洒的样子,对着自己勾了勾。见自己也没过来,便开口道:“这是对待病人的态度吗,我也想睡软床了,你把它拿来,我俩一块睡。” “什么,以前不知道也就算了,你就没点羞耻感吗?”熊猫惊讶的问道。 绿绿大为不解,问它:“何为羞耻啊?你个熊而已。还计较那么多。” 熊猫明明白白的看见他,对自己翻了个白眼。无奈道:“以前以为你是那个汜巢的弟弟,睡就睡了吧本人上去是个男的吗,可是现在的情况逆转了,明显不是他,我还要脸呢,绿绿!” 明显的听见这个名字,绿绿整个人像是被刀刺了一样,也不再说话。像是赌气一般口气恶劣:“那又怎么了,虽然我的身体是女的,可是我这是一缕不知来自何处的残魂,是男是女还不知道呢!你又何必介意。一个毛绒娃娃而已,切……” 熊猫深知自己说错了话,便不再搭腔。过了一会儿,便慢慢的把自己的窝挪腾到那人的旁边。一个熊一个人,就这样背靠着背,互相取暖。月亮的黄光,似乎也有了温度。 “我可不是什么毛绒娃娃呢,待到你小子,晓得天高地厚了之后,看你还敢不敢这么说。”一旁的熊猫很快的就进入睡眠,似乎执着于刚才的对话,而绿绿睁的在夜晚中还明亮的眼睛不由得弯了弯。遂合上眼也安心睡去。 又一日过去,破天荒的,牢房也来了个稀客。漆月穿着他银色的审判员的服装,站在了绿绿的面前。 “让我哥,不,让汜巢来见我。他是知道自己做了亏心事不敢来吗?”对比绿绿激动的声音,漆月的语调格外平淡,“行啦,到了今晚,你不想见他也得来,我早就知道,他把魂子科技,运用到这这上面是个错误,你也可怜可怜他吧,不要怨恨他,说到底,还是为了他那个弟弟,现在不要有任何犹豫我放你走,你赶紧逃,逃得越远越好。”漆月声音压低,“最好永远也不要回来,我讨厌变数。可能在你身上我看到了少年时候的我们,还是挺怀念的。记住不要再出现我面前。” “汜巢嘛,你就不要再见他,赶紧收拾好自己逃命去吧。” 说罢漆月当真打开牢门,放任不管。待他走后,熊猫赶紧搀扶着绿绿,走出了牢房。四周一个侍卫也没有,安静得不像话。 他们穿过小巷,准备寻着学校走。那边他还记得有个垃圾箱,可以通到地球上。他把这个告诉熊猫,任由它,搀扶着他向着自由之门奔跑。 太阳的热光越来越火辣,他旧伤未愈的身体,很快就吃不消了。往日半个时辰的路程,他却觉得走了好久,这条路长的不像话。他停了下来,仔细的看着这条路。才发现有点古怪。 此时周围的,平坦的魂子道路,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四周林立的魂子建筑。以及面前的一大块的池塘。 此时腰间的白剑震动强烈,在剑出鞘的一瞬间,绿绿勉强拿住。前方不知破空飞来一件什么东西把身旁的熊猫掀了开来,径直的朝着自己胸口而去。一刹那,这不是在在白剑身上碰撞起了火花。仔细看却是汜巢用剑大力的向自己压来。 “是你!来的正好,我到底是谁”绿绿咬牙切齿,拼尽全力,向他反击过去。毕竟汜巢仙途已废,不一会儿便被绿绿压制过去。 绿绿不断的像汜巢施压,逼问他。“说!如今刀剑可无情。”绿绿身上爆发出的仙力庞大,面对空气施压。使得对手的脸上出现细小的血痕。 突然对方转换了招式。,一个挑剑,便将两人隔开了一个距离。 汜巢气喘吁吁,身上的黑衣也被汗浸得更深了些。“是我弄错了,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来头。如果不是命运,我也不想让你受伤害。” 绿绿见得不到结果,更显茫然。双方又过起招来,汜巢的体力渐渐不支。绿绿见此不由得放轻了力道。 他望着拼尽全力,想要致自己死地的人。“别不自量力了,你你逮不住我的,虽然我是个假的,但是我俩毕竟当兄弟当了那么久,你就这么急着来送我上黄泉吗”绿绿眼中失望之极,他看汜巢一怔,突然心脏处传来钝钝的痛感。他失去力气不在与汜巢缠斗。 “绿绿!”他听见汜巢撕心裂肺的叫喊,而自己的身后,被真绿绿一剑刺穿。 他的神思又开始恍惚,太阳的光照越发的热。甚至是要把自己烤化。 他憋着嘴角,朝汜巢心疼的脸上嘲讽的笑道:“别用这副嘴脸对着我,我又不是绿绿,我可不希望做别人的替身。就这样吧,你们想怎么样?我已经无所谓了。想要什么就来拿吧!来呀!?” 却见那个真绿绿,拿出一颗白色的珠子。汜巢睁大瞳孔,把珠子抢了过来。“你不能这样做!”听的汜巢大声的嘶吼,真绿绿的感觉很委屈。“他不过是一缕残魂罢了,怎么这几个月跟他做兄弟,还做成真的了?” “你怎会变得如此冷漠无情,他是是一缕残魂,但是你也没必要对他赶尽杀绝,你修仙的道义去哪里了,越修越没个人样!”汜巢的话,很严厉。真绿绿一时红了眼睛,他气愤的大喊,“我早都听到你们说话,我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我听漆月说,这家伙的魂力跟我相似,说不定可以拿来用。你们不是也准备有这个方案吗!” “不错,汜巢,你今天必须做个了结,趁着正午的日光,这时候,魂力是最微弱的,难道这么多年了,你就一点长进都没有吗?,丢了仙灵不说,还想丢了灵魂吗!”漆月此时从一棵树下走来。他叉着双手看了看倒地不起的绿绿。 “可是,可是也不能用这么阴损的法子吧,正午的时候,强行抽出魂体,他就再也没有复原的可能了。”汜巢不敢相信的,望向他好朋友的脸。 “你太天真了,他只是一缕残魂而已,说到底,也是以前死了的人。既然如此再死一次又何妨?哈哈哈哈……”漆月放声大笑,此时他的脸扭曲,透露着邪恶。 他又上前来,对着汜巢不停的鼓说。“动手吧,难道你想你弟弟出什么问题吗!莫莲可说过,他招回来的灵体,有可能还会失去的,你要好好考虑清楚,他是,不过是一个残魂,就像路边的石子一样,这样的东西,又有什么感情呢!” 突然间,本以为死定了的人发出强烈的白光。这白光上了半截天,吸引了不少群众过来围观。 “这是,这竟然是白剑!你竟然把凤碧天剑给了他,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漆月脸色大变,望着那不断发着白光的剑脸上显现出恐惧。 不一会儿众人就看见一道身影,被剑撑拖了起来。“不好意思啊,就听见我身旁一群妇人唧唧歪歪讨论了大半天,让我想死一死也要等半天!最后我想啊,凭什么呀,你们越希望我死,我就越不死,我还要活,你们等着吧,自己的恶果,迟早也是自己收拾,哼!” 白剑变做一道银光,一人一熊也不往学校去了。直接被剑拖着飞去了地球。 月球上的人们还在震惊着,“看什么?还不给我追!”真绿绿,向着穿着黑衣服的侍卫发号施令。 却被漆月制止了,“你现在追也晚了,白剑是剑中极品,何况当年,还被凤碧天所持。更有仙灵气。不要追了,你追不上的,算了,由他去吧。看看你的好哥哥做的事情,你要多规劝规劝他了这样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 众人不置可否。,只见从天上,飞来一段绿色的沙衣,正好落在了汜巢手中,那上面正绣着一朵朵白色的梅花。那格外熟悉。 汜巢冰冷着脸庞,当先离去。 第65章 道不同5 这白剑自腾空起便不在着陆,直直的冲向地球,将将才路过北极圈,绿绿此时,身负重伤,已经有些混乱。思绪也跟不上行动。只得靠着熊猫背着,负重前行。 在睡了一日的路程后,这白剑才慢了下来。此时天已经黑了,天边零零星星的挂着几颗闪亮的星子。下边人声鼎沸,这是人们在聚会。待看仔细,来来往往的人,皆是丝绸衣衫。更有大把的美女,宴会献舞。 不好,这是要冲进人群中了,可是绿绿此时也已经昏迷,这个仙剑也掌控不了了。 只得任由它横冲直撞,惊扰人群,随着剑越逼越近,人们人们害怕的大声吼叫,互相推搡。 白剑光华一转,便没了亮光。直直的向地下摔去。熊猫连忙去捞分开的绿绿,不想没够着。只能看着绿绿,像只断了翅膀的蝴蝶一样,掉下去。 “哎哟,这是谁呀,压到人了,知不知道,还不起来。”悲哀的公子穿着一袭水蓝色的长衫。那人容貌艳丽,一看却是真珠。珍珠忙着去推身上的人,正好人群散开光,照在那人的脸上。他不由得大吃一惊。,“绿绿!”他连忙爬起,将丽丽用双手环起来靠着自己肩头,眼神甚是焦灼,“绿绿怎么了?醒醒啊,醒醒!来人快来人。” 好巧不巧,原来是撞到了,真理国,这里。当时真珠他,们正在开国宴。纷乱过后,人们又开始纷纷议论起,白剑。众人交头接耳。 “看到吗?那还是白剑啊!”一个小官吏说道。 “当然啦,那个是当年惊动天下的修仙奇才,碧天公子的佩剑,啧啧,他不已经死了吗。”另一个官员搭腔。 听见二人讲话,一个花娘,过来插话。“瞎说,艳绝天下的凤碧天仙人,怎么会死呢,”她又向左右瞅瞅,生怕有人听见似的接着道:“当年,不是都传他,陷入瓶颈期了,活不久了吗,其实呀,早就已经,飞升成仙了,从此变成了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真正的,神仙。” “那刚才那个人拿着白剑,飞过来,看来就是凤碧天仙人拉,大家还不快拜仙人。”一个人朝着,众人喊的。 他们的议论,其实众人在心里也在在嘀咕。不由得纷纷,向着,走远的,珍珠,跪首,即拜。 东宫殿里,真珠看着绿绿的伤口悲从心来。“天哪,谁下这样的毒手!是我们分开后,你到底遭遇了什么呀,我那时都说了,让你嫁给我,你非不愿意,非要走。这下好了吧,被人捅了个透心凉……” 熊猫在一旁仔细的揣摩着这人的,表情。不觉有假,便放开肚子,吃起来旁边的竹子。再睡下去绿绿可要突破一月了,在这已经昏迷的一个月里,他看着此人天天跟哭丧似的,坐在床头。说了这么些话,绿绿又听不见。又是白费。 待吃饱后,又不由得打量起,坐在床前的这个男人来。依照他这一个月来的穿着,他似乎,很喜欢,浅色系。特别是蓝色。不过蓝色也是最称他的,加上他皮肤白皙,五官长得又好看。更是一个翩翩公子,温润如玉的,形象。 若是,跟绿绿搭,倒也相配。不过此人有个最大的毛病,就是见了女的就吐。可是他对着绿绿却不是这样。可见这二人之间说不定有什么联系。熊猫心叹道,可惜。如今这绿绿成为他的弟子,自然是不不能再跟红尘牵扯上。自己说不得,就要做这棒打鸳鸯之人。 拍拍手上的碎竹屑,大声,对着他说道:“行了行了,别吼了,你不要天天,在她的床边叨叨个没完,他是要静养的,你知不知道,”话还没说完,熊猫却见这人把两个眼珠子瞪得很大。虽然说美人做什么都好看,此时却显得有点滑稽。 真珠站起身来,呆立了一会儿。歉意的对他说道:“没想到阁下已经成精了,多有怠慢,多有怠慢。” 熊猫大手一挥,“没事,我观察你好像对我的弟子,有点特殊的感情,这可不可取呀。” 真珠奇道:“男女的感情,你情我愿很正常啊,这有什么可奇怪的?” “啧啧,”熊猫吹胡子瞪眼,“你还不知道吧,你喜欢的这个人他其实跟你一样,也是男的,再说了,他还是我仙门的弟子,怎么可能跟着你在俗世里面混呢” “怎么?!这不可能,”珍珠用眼睛再次确认了一下,虽说绿,长的啊,雌雄莫辨。但大体上还是能看出来是个女孩。 “说你怎么不信呢,这样跟你说吧,我这个弟子有些不同寻常,他是被人,招魂招来的,所以,异于常人些,我会趁早对你说,免得你,陷的太深。” “我不信,不可能。”这皇子是深受打击,往后退了几步。还似乎看到了,什么,恐怖的场景,眼睛睁得很大。目光不舍的在绿绿身上徘徊。 “你若不信,等他醒来你再问他咯。没事的小兄弟,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又何必担,单恋这一枝草呢!嘿嘿嘿”熊猫拍的真珠的肩膀安慰道。 这人似乎已经被吓傻了,嘴里也跟着重复话,“草,不!绿绿……” 最后像是不堪折磨,跑了出去。 熊猫自己吹了声口哨,立在床前。缓缓的给力,输入仙力。 “嘿嘿,你可快点好,咱们不说好了,要执剑,走天下嘛!” 第66章 身存道消欲何为1 东宫殿是真理国,太子的住所。自从真珠他哥死后,这里也变成了,真珠的地方。殿外另外有一片开阔的场地,在一院脚,还种着一些花花草草。旁边是由设计复杂的曲廊直通到殿。那长廊都涂成朱红色,上面还零零落落的挂着几盆吊兰。风一吹,那吊兰也就跟着晃动,倒也有一番雅致。 这长长的曲廊对面却是红墙黄瓦。想必外面面,也是一条长长的宫人廊。这墙委实建得高大,这房屋有多高,这墙就有多高。 因为重伤昏迷,绿绿一直不再醒来。朦胧中,绿绿似乎觉得有一股仙力,源源不断的向自己的身体里汇来。可惜,自己身体四肢不能动堪,便只能任由它在在身体里面横冲直撞。 但同时得这仙力,如春风细雨般,滋润着他的残破的身体。很明显的,他感觉到自己身上的伤口,渐渐愈合。可是自己的眼睛还是睁不开。四肢,僵硬着。似乎被人下了什么法术,将自己,困在这一方床榻之内。背上那处符画处隐隐的有烧灼感传来,很是难受。那个仙力,不断的碰撞中。记忆似乎出现了转变,那些汜巢,强加于他脑中的,儿时的记忆,渐渐模糊。他小心翼翼,生怕,再把这段记忆,歪曲。像一个旁观者一样。屏声静息的观察着时不时闪现的片段。 才开始,是一大段一大段的,修炼的场景。那场景中出现了一个着白衣的年轻仙人。只见他不是静坐修炼,便是,长时间的舞剑。一个横劈过去山石俱裂,又见他,跳转开来,身姿轻盈,那如云雾般的衣物也跟他整个人一样,潇洒自如。胡乱飞舞。再收回剑来,确是结束了。 这个人看得出来仙力浑厚,一人在这山野中不知舞了多少岁月,常常是,白天舞剑,晚上打坐。突然有一天,他身上金光四射,四周散落的野花均被风吹了去。这一仔细看,原来那金光,是从天泻了道口子射进来。本来是厚厚的云层,却突兀的从里面,裂开一个,圆形的口。从那上面,射出无限仙力变作金光,源源不断的汇入那人的身体里。 他的四周地动山摇,本人却一直没有睁开眼睛,像是不知晓一样。飞禽走兽都不见踪影,只余了一些,向来占有仙灵的鹿留了下来。 突然山不远处飞来一人,那人穿着绣有银色袖边的道袍。朝着这个打坐的人,说着什么,白衣男子慢慢睁开双眼,那双眼像是变换着山川四季,星辰流转。使人看着,就自然心神大悦,并不断的,会释放出仙力来。但是无论对方说了什么,他都不予置咄,身上的衣物,开始变幻出云彩的颜色,身体也渐渐轻盈起来,慢慢的飞向天空。那黑衣男子一惊,连忙将他的一只脚拉住。 这时,白衣男子才看上他,他似乎,犹豫了一会,突然眼中泛出亮光,整个人透着喜意,正欲伸手,拉黑衣人。不想突发巨变,那仙人,浑身源源不断的仙力转化为对那黑衣男子的,恶意。开始向黑衣男子攻击。 黑衣男子一时不敌,松开了手。却还,立马,死死地抓住仙人的下摆。不料,在仙人衣裳变换之时,化作云朵,从那黑衣男子的手中悄悄溜了开了。 视线开始远离,只能大致看出仙人,慢慢上升至,空中不见。那黑衣人,正却痛苦的捂着头,跪坐在地上。 想必,这二人是好友,一人飞升就意味着他们,可能永远就道分两路,以后,就没有交集了。这也是极伤心的,绿绿这样想着, 突觉疲惫,黑暗席卷而来,他又再次沉沉的陷入,梦境中。 月球上,一个紧急的会议正在召开着,汜巢所在的研究院,也无一例外都去了。那会那会议室一座长十米的方形的魂子白桌,坐满了人。 “哎,这多年不现的白剑,竟然被那个残魂所用,汜巢,你说说以你跟那个残魂的相处,你觉得,他会不会是,凤碧天回来了。 ”坐在首位的,一个穿着白衣服的老者说道,他须发皆白,脸上皱纹道道,看向一旁的汜巢。 汜巢立马从座位上站起来,他犹豫的看了会儿众人,“与普通的残魂并无二般,本身也看不出什么奇特处,只是,我将白剑给他,白剑便能为他所用,想必是恰巧吧!” 听了这话众人议论纷纷,一人拍桌而起,“普通人哪里会使的着白剑,普通残魂,我看我们这往日的第一飞升仙人莫不是在包庇那残魂吧。我们可不是瞎子!”这人故意提起汜巢当年的宏伟仙途,可是如今他早已没了先力,断了仙根,此次提醒,奚落大于赞美。更有那看的笑话的人笑出声来。 汜巢却敦厚的解释道,“那残魂,使得白剑,确实是有点本事,修仙一途也是看机缘说不准,也是他碰巧了的。再说那凤碧天早在100年前生死道消,更何况还被下了符术,他当年,的功力,那是一等一的,凌驾于我之上,便是这百年来飞升的,也没有他,那样的,莫说魂魄了,便是残魂,我这几年,若是收到了,也会禀告给你们。” 提起凤碧天屋内的人,又是敬慕,又是痛惜。 “可怜他啊,一朝成仙,却到最后被友人暗算,可惜啊可惜。”想是众人纷纷想到了,此人当年的惊才绝艳。一个人不由脱口而出。 “哪只是暗算呀!”另一个稍显,老态的中年人,他的脸上,油腻腻的,甚至,衬着他的那双绿豆眼儿,也变得,油腻浑浊。“我听到的可更离奇了,他在与友人无衣相会遭了暗算,仙法被锁。之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那无衣修炼出了岔子,竟然走火入魔了。再出现在众人面前时,这凤碧白竟变做女娇娘被生生练制作成活人偶,可笑的是那无衣也不理这变故,还不顾世俗与凤碧白接了亲……” 这样一番话说下来,像是点着了话引子,众人交头接耳,一会有人反对说是其实那友人是凤碧白的世仇,专门这样做,好慢慢折磨人。一会又有人提出异议。 为首的长者将手大力的一拍,顿时屋内安静了下来,“你看看你们一个个的,都是妇人长舌吗?!这等风闻休要再说,妄议仙家仙长自己去银道仙长那领罚!好了,现在我们来讨论正事,听说魂子最近出了问题,”那老者眼睛一睁,瞪向唯一站着的人,“这么大的事情,这么久了怎么还不上报!这魂子出了裂缝,关系重大,你们也知道我们现在能存活到现在多半依赖魂子改善周围的环境。它要有崩裂的现象,这月球上的后人都得等着死!” 众人也把目光转向汜巢,这个一手给了世界希望的男人。 第67章 身存道消欲何为2 “长老息怒,前些日发现了裂痕之后,我就着人到地球上收集魂力去了!只是现在魂力越来越少,还有收集来的魂力没有足够多。”汜巢看着极怒的长老说道。 那长老起身来到汜巢的面前,眼睛锐利的盯着对面的人,他上下打量了下汜巢,“那你为什么不报告呢?我们这么多人的性命,你不能一个人做主啊,以后我就把那个新进的莫莲派到你身边,当你的帮手”长老在汜巢脸上看见微微不适,觉得稀奇眉一挑,“怎么,不满意?还是你认识他。” 汜巢面对咄咄逼人的老者不敢反辩,张口答应,“听长老吩咐。” “行啦,坐下吧,别老站着跟我们欺负你一样,你要知道我们待你是一样的,心里,不要有,埋怨。”说完后便又在屋内看了一圈,指着一个瘦弱的年轻男子道:“就你吧,你去银道仙人府上请他来,说是有要事相商,快去。” 汜巢慢慢坐下,不在看众人独自思量去了。那年轻的官员见了命令,马上一溜小跑也出了门去。 地球上真珠正在为熊猫给他说的那个问题为难,他觉得心里痛苦极了,但是自出生以来只是第一次见到一个这样的女子,他不想就这样,放弃。 转过一个墙角,便到了,他母亲住的,紫薇宫。他深吸了一口气,掀开了挡门的珠帘,往里一看,母亲,正坐在软榻上,一条常年的金贵细养着,本来40多岁的人,一直看着像20多岁。,只是眼角的细纹稍许看得出点年龄来。 “来了。”他听着母亲稍微低沉的语调。“是,孩儿来请安了。”他回答道。 “靠近些来,”那贵妃,把手往前伸了伸。真珠犹豫再三,勉强着,朝前行进了两步。之后便不再肯上前。 “上来你怕什么!我孤北迷的孩子就是这般没用吗?”母亲,一如往常的训斥着。 看着这位,从来不会对自己笑的贵妃,不禁心酸。突然的又想起,绿绿的那张脸。虽然不是女孩家的精雕细琢,但是自己就是,越看越像。一会儿不见他,便想要去找他。 贵妃把杯子狠狠的磕在桌上,发出了很大的响声,换回了自己儿子的思绪。 只见真珠慢吞吞的,挪移到,贵妃身前。他的面色也越来越难看,将将握住贵妃的手。果不其然,又大吐特吐了起来。 “不许收手!”桂妃死死地,握住真珠的手,面上不免出现些哀怨来,“你又不是那神仙下凡,要守清规戒律,为什么对女子避如蛇蝎呢!起这个名字就是个错误,珠这个字本来就不应该用在你身上,那还是当年你父皇,给你取得,希望你吉祥圆满。不料啊,哪料得到你哥不是在的话,我也不会这样逼你,可是不成器的,早早的自己就去了。你要明白,当这王朝的重担落到你身上,很多事情不能逼你就成的,你要养成这种习惯。 ” 在看真主珠,他已经什么都吐不出来,只剩下干呕,吐的的东西他都尽量避着贵妃,但是还是有一些粘到了脚上。 “儿,儿子明白……呕……”这种情况是最常见的,一般记得这个儿子跟女人说不到三句话便开始呕吐。贵妃心内,对儿子失望之极,心悲痛,手上也没控制住力道,珍珠被他推得跌倒正好摔倒他,吐的那些呕吐物中 。 坐在高塌上的贵妃摆摆手,“罢了!你下去吧!”说完用手拄着额头,竟然看都不看真珠退去的身影。 会议室里一片肃静,气氛有点微妙紧张。那个去请银道仙人的少年只身一人回来了,脸色显得很不好看。在众目睽睽吞吞吐吐。 坐在他旁边的一个肥头大耳的人不耐烦催他:“怎么回事?叫你去请银道仙人,怎么没去,” 那少年瞄了瞄汜巢,心下暗自组织语句:“小官确实是去请了,刚去还客客气气的,在我回了后, 银道仙人,便发了大怒,说是,说是……” 长老皱起眉头,“接着说下去。” 小官员,不由的吞口吐沫,颤声道:“他说此等大事应该找绿衍家族的汜巢,不该来找他,他仙力低微,他是帮不上什么忙。” “岂有此理,现在这个时候,没有人,比他的法力高!他就是做样子给谁看呢?真是气死人了,”一个有着两撇三羊胡的男人说道。 “不要气不要气,大家就是为了,想要商讨个方法才来的不是吗?”长老环视众人,“他不愿意帮忙,想必是有什么缘故,大家想想看。” 众人沉默不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我去劝说他吧!这是我的失误,既然给我来承担。”汜巢向着众人说完,便甩袖离去。 银道仙人的府邸,离银道学院不远。汜巢要让小童去传话,许久不见回音。正等得不耐烦时,大门开了。从中出来两个小童,把他请到了屋内。银道仙人人,盘坐在蒲团上。闭目不语。 如此僵持了一会,“没想到你真的来了,”那银道仙人睁开眼光华流转,浑身往外溢出仙气来。 汜巢笑道:“自然要来的,仙人悲悯众生,我等受您恩惠颇多,自当时时看望。” “既然知我恩惠颇多,那你为什么”银道仙人捏住汜巢的脸,“还要来得残害我的徒儿,怎么,不记得了?橙黄银!我的大弟子。被你活活了,扭成麻花儿还装进魂瓶里面日夜用火烧,”他使劲的把汜巢的脸扭向一边,生怕他听不到似的在其耳边轻语,“你呀你,像我,以前看走了眼,道骨仙风的,绿衍大弟子汜巢!竟然如此狠毒……” “欺-1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有何意思?”月牙一样弯的头发动了动,“所以现在我不是受惩罚了吗?你应该知道仙道之人那是功力越深厚,受到的反噬越严重。我相信,仙人应该不会犯这个错……” 银道看着这个斜着眼窥他的人,甩开手,“修为没了,嘴巴还是一样厉害,行啦,我也懒得和你这个废人计较,诺,看见这个了吗?”他拿出怀中藏的,绿方体。那里面的人,已经被关得不成人样。“你就发发善心,我离不开我大弟子,放他出来吧。” 随即便将四方体甩至汜巢脚下,伴随着一阵风似的嘶哑叫喊,汜巢捡起来了这个颇为熟悉的事物。 突然的一个经常傻笑的熟悉的脸占据了他的思维,他甩甩头不再去想杂念。 第68章 身存道消欲何为3 真理国内,碧白剑颤动不止,突见剑身上发出阵阵白光。皇宫内大惊,纷纷派侍卫查看。因此,东宫殿内聚集了不少,王公贵族。 而殿外,也聚集了各种观看奇观的普通百姓。再看它上空,仔细看去,也停了不少御剑飞行的修行者。这个国家自从百年来的大灾祸出现后,便很少能看见这些潜行修行的世家了,今天却都被这白光引出来,使人们啧啧称奇。 “哇!没想到现在这个世道还能看见仙人……” “废话,”一个人打了说话那人一掌,又仰望着天上的人,不无羡慕道“既然有妖怪,毕竟有修仙者,何况百年过,他们的道行必定更深,哪轮到你诅咒,要骂你便骂他杀千刀的凤碧天吧!” 一个年方十四五岁的少年奇道:“这封闭天也是修仙的人吧,听说仙道顺畅,一步登仙,何来咒骂之说啊。” 少年说罢便见众人突然怒目相视,大有上来打自己一顿的意思。心里嘀咕道,这凤碧天怎么这么招人恨?这时一位白胡子老道穿着破补丁的衣服上前来,把这个少年护到身后,随后向众位道了个辑,一开口却气如洪钟,把开头大骂的大汉惊了一惊, “诸位见谅,小儿十四五,正懵懂年纪,”见他道了个饶,便继续像小孩儿道出百年前的事,众人也不向前起了,纷纷也停下来,听这老道如何说。 “那凤碧天是个什么来由,他本是为这山上道人捡上山的孩子,无父无母,只道那道人心好……”老人歇了口气,并有另一人插口道,“老道长老道长,那位山上的仙人都菩萨心肠,只怪这孩子有问题。” 那老道看了看那插话人的双眼,大而有神,不是被邪气缠绕,便对其笑笑应道:“不错,小兄弟是是清楚的,可是无论再好的仙宗,做了一件坏事后,世人往往对其刨根问底,往日的功绩却纷纷丢开了。” 那擦嘴少年道:“这可太不公平了,明明是那小孩走上了歪道可为何人们对,做好事得的遮山人仇恨。。。” 一位妇女抱着小儿似是极为不忿,细看却眼含热泪,她当先站在那少年前,指责骂道,“你懂什么?!百年前的大战,也就只有我们这些老人知晓了,跟逝去丈夫,父母甚至孩子的痛苦相比,骂骂都还轻呢!可怜我修仙的丈夫,最后抵制不住魔气侵蚀,自绝经脉,要不是!要不是……那未遮山上的人将这捡来的邪魔抚养长大,又怎会……怎么会……呜呜……我……!” 那妇人讲到情绪激烈处,因着情绪激动,再也讲不出半个字,便只顾得哭泣去了。 “咳咳,是,这是未遮山的责任, 可是当时世人并不知道,这孩子日后会大变,相反的,这孩子天赋异禀,甚至比那些修仙世家的子弟,还有天分,又时常刻苦用功,所以才有了后来的惊世少年,一步登仙的仙家美谈……” 众人惊奇道:“那是几岁的事啊” “十八。” 听见如此年轻,便登仙,众人也不如对此,纷纷猜测。 18岁登仙,几乎是历来第一人,仙道一途,不比学问,多读几年书也就有了。众人崇拜仙家,多修道。这还没有那场百年大祸之前,几乎修仙道宗无处不在。而平民百姓也大都将孩子送去悟道,盼有个锦绣前程,再不济,把身体锻炼好了也行。 想得修仙一途的艰难,众人又纷纷讨论起来。 “那还真是天纵奇才啊,随便捡个孩子便有这机缘。” “谁说不是呢,我兄弟就修了五六年仙了,总是不见长进,听他说,这还是真要靠天分的,比他稍好一点的师兄弟,都能用仙法浇菜挑水了。” “可惜了可惜了!年纪轻轻的就成就仙途,为何自打嘴巴,又下来祸乱众生了?既然是仙,就应该拯救苍生才是啊!” 这时又听那老道说,“并非自己能控制的,修仙修仙,为的是历劫成神,可是怪就怪在那孩子一路顺溜的串上仙宫,修为大成之时,却遭遇了心魔……你们可知,越是仙力雄厚,心魔的力量也就越大……” “是啦,我记得那时凤碧天完全认不得人,见人就杀不管他杀的人有没有过,应不应该……” “哎!真是灾难啊,那么多人都是无辜的百姓啊,可怜的大魔头发了狂……” 众人由此想起,那年凤碧天发疯,下界大开杀界,人间一片血屠地狱,现在想来都觉得唇寒齿冷。 “后来呢,后来?……” 一位大汉不屑的嗤笑,“后来?哼!也怪他自食恶果吧!自己把自己的仙门灭了一大半,随后还将待他甚好的师兄……绿衍一族,知道吧,当年赫赫有名的仙门大户,可是,那又怎么样?还不是遇到了大魔头,当年绿衍家族族长,也就是那大魔头师兄汜巢的父亲也死在了他的手下!” “真不敢相信,对他好的也是啊,无辜的也杀,还有什么不杀的……希望他被心魔吞噬后,再也不要回来。” “对!纵然他有奇才,那又怎么样,不做好事的人,就让他在无尽的地狱中受折磨……您说是吧,老道长?” “咦?老道长呢?” “是啊,老道长,怎么不见了……” 众人再一看,本来当中坐于地下的老道人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只,破拐杖,歪斜在中间。 第69章 身存道消欲何为4 像是置身在茫茫大火中,耳边充斥着人们的嘶吼哭叫。偏偏自己还要睁着眼看,看什么呢?看着活生生如炼狱般的世界反复的在自己面前上演。面前大火舔舐着残楼破瓦,有的人逃出来了,大难不死后,却是望着另一些被困住的人不停的流泪。 “够了!”凤碧天心想。这无间地狱的手段,不胜其烦。就是一个仙人来了,也会被折磨得麻木。 突然一段黑暗插进来,凤碧天紧握着拳头。他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了,不是看过无数遍了吗?应该还行。也许是为了烘托效果,这次的火焰加上了温度。当眼前再次亮起时,他望着被烧毁的未遮山,还是流泪了。十几年的养育,真被自己这个白眼狼毁去之后,恐怕连流泪的资格,都没有了。 可是自己甚至动不了,也不能去用手擦掉眼泪,逼着自己不去流泪。突然的一张儒雅中年男子的脸出现在面前,这次更逼真了,竟然会出声了,“碧天!来,不怕……” 这男子一身墨绿仙袍,笑意满满,似乎看不见周围汹涌的火势。可是就在下一刻,男子脸上的笑容,被口中突然喷出的鲜血,凝固了,可是他还是笑着。是谁!凤碧天怒极。他现在脖子往后望去,却只看到一个熟悉的小院儿。他猛然记起来了,这是在大师兄家里,这是……自己的杀人现场。 男子终于倒下去了,凤碧天急忙伸手去捞。可是没捞着,却瞄见手上沾满血迹的碧白剑,他立即松了手,那人胸口被刺穿,凤碧天还记得,绿衍仙长摸着自己脸的时候的温暖。他不敢相信,这样的一个,仙人,竟然就这样死了。剑落地声及刺耳,他跪在仙旁边,泪如泉涌。“怎么办,我要怎么办,一切都来不及了是吗……”我每天看着周围的熊熊燃烧的火焰,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到底还有多久?让我解脱吧,让我解脱吧。凤碧天在心里念叨。不想过了一会儿,身周的温度真的降下来了。 他猛的睁开眼,入目四周,极尽奢华。上好的梨木柜子里放着各式,琉璃花瓶。就连地上铺的地毯,也是金线交织。突然的一只黑白两色的动物只定定的审视着自己。甚至有一种撕吞入腹的感觉。 “你,你……”听着断断续续的语句,封闭天又迷迷糊糊的把头转回去。他心道:“这又是什么手段,”便只盯着他,不做言语。 “别出去!”它显得很焦急,“等一会,我找条密道,咱们悄悄的逃走就没事!”外面吵闹非凡。想不注意都难。可凤碧天,充耳不闻,只是透过镂刻的木窗,往外看见不少修士集结在外面。 是了,这应该是自己纵火之后,众修士围攻自己的场景。可是场景应该不是在这里,他记得他逃出绿衍仙府后,往深山飞去了。众人围攻之后,自己又走火入魔,应该死了。 还没等那只食铁灵兽找着通道,门帘却被一只有着血红剑身的剑挑起。随后进来了一个人,那人看见自己似乎被震的止了步伐。凤碧天往他的脸瞧去。却看见了自己大师兄的脸! 不,他记得,围剿的时候,大师兄并没有来。可是那张脸凤碧天又不会认错。那张总是温和的笑着的脸,正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像是彻骨的寒风,吹在自己的脸上。他不顾伤口流血,挣扎着起来,向大师兄走去。“你来啦,我想和你说……” 话还没说完,便见汜巢当胸刺来一剑,旁边的伤口还在不断的流血。凤碧天,只是看的汜巢,扭曲的脸。此时汜巢开口,“你……怎么还敢回来?!”退魔剑上已没了,仙气流转。可是还是不断的吸收着凤碧天不断流失的血液。 他睁眼看的汜巢,使劲的将血红的健身推向自己。锋利的剑身带出了不少血肉。那痛感是极其强烈的。等到推无可推的时候,汜巢还在用力,此时带动着凤碧天不断的向后退。退至床前,并把它钉在床上。 他的师兄最喜欢穿白色仙袍。用他的话说就是仙气满满。可是如今的汜巢却是一件,黑如夜色的法袍。而汜巢看起来和凡人无异!怎么可能,到底是谁?让他变成这个样子。那样仙力洪厚怎么现在一点流转都没有?这些年出了什么事? “你,你的仙力呢,你不也是仙人吗!” 听到凤碧天问,汜巢冷笑一声,却不回答。他现在满脑充斥着仇恨,恨不得把面前的人削骨削肉。 “凤碧天!你还有脸问我,你说,为什么要杀我爹!” 刀口还在伤口处动作。凤碧天以前是没受过这样的苦,不由得皱了眉头。 “你也会觉得痛吗?你杀我父,我族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们会痛?” 凤碧天急切的抬起头道:“不是我,那不是我,当时已经走火入魔,根本不知道……” 汜巢似是对他痛恨至极,“哼!一句走火入魔就完了吗?那么多条人命,你还的清吗?!” 汜巢将剑拔出,顿时血流如瀑。熊猫连忙找东西给他捂住。 “师兄!同是修道的人,你应该知道天命不可为,既然修仙就会有困境,我也不想的……” 这件事槽突然抓住凤碧天的领子,将其拖着向门外走。口中恨恨道:“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我为什么没有仙力了,因为你,发疯后,世上便只剩下我这一位仙人,我不救苍生,又有谁能救了,只能化去法力,融合魂子,所以我知道,我杀不死你,现在你可以到外面看看,他们饶不饶你!好好看看他们,看你做的孽!” 说罢,一把将凤碧天拖至众人面前。扔到泥土地上,他的身上还流着血,可是一抬头,众人都是惊讶后转变成厌恶,似一个个鬼,要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第70章 身存道消欲何为5 凤碧天难过的咳了两口血,他这师兄是当真恨他啊!都没了法力了,一个凡人也能将真仙戳到如此地步。他望望从空中降下的许多仙人,都是不认识的面容。细细一想,直到声糟!怕是刚才自己挣脱了无间地狱,一,一不小心,又溜回了这里。自己……自己怕是活过来了! 不容多想,一道蓝色身影,从面前这些看热闹的王公贵族中冲出来。却是个长得甚是亮眼的公子,他跑到自己这沾满泥土的身体前嚎哭:“阿绿啊!你这……你们到底是在做什么?!阿绿!呜呜,你死的好惨啊……” 当先拔出佩剑的是个黑衣男子,他一身仙气凛然,两眼怒视此二人道:“小公子快退开!别让这邪魔歪道沾染了你!” 那蓝衣公子便是真珠,他望着不动的人,不由怒火中烧,“哪里有邪魔?你们这些修仙的一个个,连个凡人也值得你们刀剑相向!何况你们人多欺负人少,要不要脸!” “对!修仙的大多都不要脸,他们只会欺弱势强!毫,无羞耻可言。”一道清亮的声音插了进来。那黑衣男子惊得往后一退,却见那个本来被刺了个对穿的人摇摇晃晃的又立起来了。世人永远不会忘记这一刻,那张少年容颜的脸上堆砌的嘲讽。 真珠惊讶的望着这张陌生的面容,分明是个俊俏少年的脸。身高似乎也比自己高了一点,一身破烂的白衣内可看见平坦的胸口,上面还留有两道极为深的伤口。这人对自己一笑,用手将自己推了推,示意站在旁边离远一点。 凤碧天言笑晏晏,身上的伤口也渐渐愈合。众人大惊,将他团团围住。却见一道白光,将包围圈冲了个口子。再看原来是凤碧天的仙灵佩剑碧白!想是这佩剑察觉到主人不利,飞出来助阵。 当年仙门公子里,最负盛名的便是凤碧天了。不光飞升的早,还因奇遇撞到了这把碧白剑。碧白剑开光的时候,白光覆盖大地。就连远在千里的人都见识到了此剑的威压,寻常刀剑常常近不了身,便纷纷折断。因此被号称为仙家第一硬剑碧白是也。 人们纷纷探头想望这碧白剑是何何样子,奈何仙家众人包的太严,竟然左右都观不见此剑。只听得里面咔咔咔断剑之声此起彼伏。而那包围的众人立即散开,手中所执之剑皆断作两截,好不凄惨。 而被断剑堆积在脚边的,只有执着一把,薄如蝉翼,光华流转的剑的凤碧天。 “你……凤碧天!又在搞什么歪门邪道! ”一位男子对自己的仙剑痛惜不已,将怒气吼在凤碧天身上。 “奇了……”封闭天将碧白剑插入土中,随后身子靠在剑柄上。“我说你们人多打人少也就算了,技不如人还叨叨,不知道碧白剑削你们这仙剑跟砍豆腐似的?功课看来不精啊!” “你强词夺理!妖道休要惑众!”一个稍长点的仙人携着一把,泛紫光的剑袭来,凤碧天观此人能与自己的剑气威压抗衡,不由得兴奋起来,百年间是该活动活动手脚了。马上将剑拔起,一个跃身两支仙剑便在空中接起招来。 两人没过几招,便见凤碧天一个挑刺硬生生的将那紫剑主人逼退下来。 凤碧天笑着调侃众人,“哎呀!不想百年来,你们这些仙门后辈定是懒懒散散,不思进取。修仙修得不成个样子,你们老祖宗到底是怎么教的!”忽而又见他向下一跃,落到那个被他喊着师兄的人面前。汜巢一怔,朝凤碧天望去。记忆中的脸被面前这张脸取代,他立马警示着对面。 谁知凤碧□□他一笑,张口就道:“师兄啊,如今可怎么办才好?外面的这些人也杀不掉我,看来,我这个祸害要移千年了……” “这些废物当然杀不了你,”忽闻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男音。凤碧天转身一看,见一个,穿着白月仙袍的人立在半空。那一双黄眼格外引人注目,行动间的白色的衣袍及头发,均飘荡于空中,好不倜傥。原来是以前旧识银道,“特别是汜巢这个废物,没了仙力还拼命跑前面作甚!还是说……你还恋着以前的旧情,舍不得师弟……” 听见这些侮辱的言辞,汜巢不置可否。要把凤碧天气的不行,想自己师兄,哪受过这些委屈呢。立马对着银道飞身砍去。那银道仙人的兵器是一把黑鞭。仙家讲究正气大合,可是这个仙人使的招数阴险狠辣,完全是另一种作风。一时不察被银道抽个正着,脸上的伤口,却不见愈合了。凤碧天疼的直吸气。不由得认真对招。又一鞭打来,碧白剑上仙气大增将其弹了回去。寻思着,再拖下去,容易栽在对方手上。凤碧天运转起仙力,将其大范围的灌注在碧白剑上,直取对方面门而去。两股仙力大拼,直看得众人啧啧称奇。 不知过了多久,只见两股仙力碰撞摩擦,一时分不下高低。突然凤碧天浑身僵直,剑上流转仙力也渐渐消退。一看,却原来,这两人相斗时有人用捆仙索在后面使诈。分神看去,却原来是,自己的大师兄。仙力不能再使用了,另一方的势头却越来越猛。对方仙力大增,似要将自己打得四分五裂才行。在分外危急的时刻,凤碧天突然感到,自己身上的捆仙索动了,一股大力,从后面,传来。便感到自己正以极其不雅的倒栽葱的方式,于空中下降。落入一人双臂中,抬头一看,这人姿容俊雅,墨般的长发盘下来,挠到自己脸上直痒痒。这人,正是汜巢。 真想好好感谢一番相救之情时,却见这人以极其厌恶的眼神放了手。顿时屁股摔在地面跟针扎似的要被分裂了。 “哎呦!好痛啊,汜巢你……” 第71章 身存道消欲何为6 “哼!绿衍大族的大公子?这是何意啊?”银月仙人一看一击不中,怕生变故,生生往后退行了几步。再看下去,原来并不是凤碧天使了什么法术,而是凤碧天的师兄汜巢,将其用捆仙索拽了下去。自己的招式才击了空。现在众人面前露了怯,不由气急则问地下的人。 见二人迟迟不答,银道再次发问,却带着点污蔑的意思。“是我大意了,你仍然是凤碧天的同门师兄,自然心软。你如今是想护住他吗?可你忘了,这凤碧天还是你家门的血海深仇!是你的仇人!你护着谁都不要紧,偏偏就不能护他!” 这一番话讲下来,便是底下,普通老百姓都恨意难平。更何况这话深深抽着一个作案者和另一个受害者的脸,两人心中各自煎熬。众人不由想起这魔头百年前纵火烧民,放出魔念干扰中众修行者的事来。百年前,毕竟是修仙盛世。每家每户到底都有一两个修仙的子弟,就因着魔念,不少修仙大能惨遭陨落。幸而大能并不是很多。大多都是一些资质平庸的,休行几年,见升仙无望,便得过且过者。就算是这样,在资质一般的人中,有些也是仙力凝滞不得通畅,更有一些疯疯癫癫的倒变成了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凤碧天观察着汜巢不甚开心的脸,想当年他是年纪最小登仙,可是世人大概忘记了,在他之前,也有一刚至二十的世家公子登了仙。与自己一样风光无限,少年风发。 可是那个人为弥补少年犯下的罪,自己生生褪去仙籍。消散法力,才挽回了局面。这滋味放在自己身上尚且不好受,何况大师兄一个身出仙家世族的大公子呢?他心中惭愧,便每每对着师兄,觉得口无辩理,只得生生受了。 身上的捆仙锁又紧了紧,凤碧天却觉得这索挤的身周滚烫。心中一暖,便觉得此行为似乎透着往日师兄弟间的点滴情分。不由又带点儿希冀睁大眼坐在地上,看向汜巢嘴间冷硬的弧度。 不想汜巢感应到回望了一眼,饱含家族仇恨,恨意浓厚的直叫他打破了自己美好的幻想。他心道:“幻想终究是幻灭罢了,自己真是可笑,哪来的勇气再害得人家家人生死两隔后,还痴心妄想能回到当初?”不等他想完汜巢说的一番话语,像是生生,把一盆冰雪水,从头至脚泼来。让他在众生面前愈加荒凉,手足无措。 “谁说我要护他!你也是,修道开仙那么多年还不长进,直接拿你法宝一镇压,此人便不会生出旁的事情来。何必苦苦纠缠,如今我拿捆仙索困住了他,你们便可以离去了……” 汜巢平淡的声音下,压抑着多少恨意。众人皆心知肚明,又看既然这最大的受损世家出来主持,便不欲多说。不想那银道仙人人自空中降了下来,看他咄咄逼近的步伐,竟然似要当场惩治。 银道见汜巢欲拦,一掌风扫去汜巢便被一股仙力掀倒在地。当时手便破了些口子,胸中闷痛一时挣扎不起。 凤碧天见此,急忙向他跑去。只是两手被缚住,有些掌握不了身体平衡。将将奔自汜巢倒地之处,见其面色平静,似乎银道并未用尽全力。稍稍松下一口气,待看见那双破了皮的手后,便忍不住怒骂银道其人。 “好,好你个银道!要不是我被缚住,哪轮得到你嚣张!!你不过就是个乡村野民一朝得了秘宝才飞升得望,大师兄岂是你能打得……哼,如今飞升仙人众多,就算是支使人,也不该你这个二流仙人插手!” 凤碧天气极边说边向银道跑去,他像是忘了自己已被捆仙索缚住,欲用自己的身体去撞击银道。 银道手一抬,便见一根绳孑落入其手中。那金光闪闪的绳头,正是捆住凤碧天的捆仙索的一部分。见凤碧天撞来他也不躲,只轻轻一拽那绳子,便见凤碧天身形向前猛的翻去。再后来便被扯的摔了个狗啃泥,正好趴在,银道仙人的黑底,绣银云的鞋子旁。 凤碧天撞击不成,反被银道暗算,摔的难看。只不过又破口骂道:“你个臭二流子,有本事松了我,看小爷不把你打趴下,给我搽一百日鞋!只会阴沟里算计,上不了台面……” “哦?”银道面上并无不喜,“我是二流子?我是山村野民?可是你忘了吗?凤碧天,就算我以前是你说的这些……”凤碧天忽感头上一重,却是银道仙人将面前的脚踩在自己脸上。一使劲便觉得眼旁眉骨似被踩碎。不一会儿,眼中慢慢浸满鲜血。 又听那人口带嘲笑,恶意说道:“可我,可确实是没有百年前你做的‘丰功伟绩’上得了台面…对吧?看谁不顺杀!挡道者杀!至亲者杀!!……你可是好有面子啊,绿衍世家还真是瞎了眼,才会被你这个无情无信,无法无天的恶魔缠上!” 本怒火攻心的人,再次被真相的无力感浇熄。凤碧天再没有挣扎的欲望,他想起了绿衍一族人民的亲和友善,对自己的爱护拥厚。掩埋太久的悲苦真情,终于靠着不断往脸下泥土浸染的泪水宣泄了出来。 周围太静,他的哭喊声不停的扩散,痛苦无奈,无法挣脱的困顿感,“我没有!我—我不想的!他们都是我的亲人!我不想的啊……!啊……!” “贼人快给我滚开!啊!……啊,啊……”一声暴喝,从屋内传来。一团黑色物什向外飞出,直朝银道腿部攻去!小腿传来钝钝的痛感,那东西牢牢的咬住,踩着凤碧天的腿。 一看却是一只黑白双色的灵兽,众人皆是一顿。银道看清之后不怒反笑,“好一个忠心为主的灵兽!可惜了,你想让我不踩你这如今卑微又可笑的主人吗?不如你别跟他了,他如今已离死也不远了,你不如跟着我……” “呸!呸呸!”熊猫见咬不伤他脚,便努力的用两只爪子在其腿部乱划,“你这样恶心人物也配!你就适合驱使那些下贱蛇虫做下手!老子在百年难遇的奇兽,屑都不屑你……” 银道气急,正欲将它掀开。不想那东西见伤不着皮肉竟然恶意将自己的下裳划破,他连忙向后退了几步,凤碧天的脸上没了重压,顿时一松。银道脸色难看至极,唤出法宝,当时刷刷几下,重重抽在食铁兽身上。那食铁兽顿时被抽的,魂欲离体。向旁边躲闪。 银道却眼里精光一闪,突然加重力道。见此兽闭口不语,身上却渐渐显现出一个紫色的身形来。那身形,忽隐忽现。银道使劲用尽全力,正好一边抽至其头上。这时一个奇怪的现象出现了。 这只灵兽在性命垂危之时,竟然显现出一个紫袍公子的身形来! 第72章 罪浮生日担三千愤1 银道停了下来,那只食铁兽,再也经不起他的任何一次击打。可待那兽放下两只大黑掌后露出的却是一个冷面公子的脸!众人不由吃惊。原先臃肿的身体变得修长,被一件极好的紫玉绸袍覆盖。可惜的是,虽已变回人的身体却独留一双黑色熊掌外露。显得人不人,兽不兽,极为罕见。 对此不光修仙者停注,周围看热闹的凡人也甚为稀奇。 “哎!你说这是个什么东西啊?这?……这是人吧!” “没看见长着一双熊掌吗?我猜肯定是妖怪所化!” “不对不对!你们没看到它护凤碧天护成那样吗?!这凤碧天是少年升仙,说不得,这位也是个得道成仙的人。这是为何仙人会有这般变化,这兽手……” 银道此时向那紫衣公子伸出手,众人停下讨论静待银道主持。却见那银道轻轻拨开那紫衣少年披头散发的脸,将其面容,暴露在众人面前。人群里发出了两阵不同的吸气声。前面一阵惊讶,大喊,是底下凡人们惊艳于此紫衣少年的容貌。气质冰裂,却有着一张极其精致的眉眼。倒是此时,面目厌厌更添一份病弱之态。全无刚才猛兽咬腿的狠劲儿来。 另一阵疑惑声却是仙家众子弟认出其是谁后发出的惊呼。顿时,仙家众人面如土色,纷纷往上空飞去。却又想看着二人发展便在半空中停留不走。如此,底下围着一圈,凡俗百姓。而半空中却停留在一些修仙者。却也是一阵奇观了。 “原来是你,怪不得那样护着他。也难怪,毕竟你们狼狈为奸已久,敢问世间尚且有为爱之人牺牲,如今我们修道门生中出了一个情种,倒也不奇怪。”银道语调缓慢轻浮,又在奸,爱二字加重了口音。便是尚不知情的普通百姓,也从这不正好与的言辞中听出一些,仙门惊情的味道。而且还是仙道天才凤碧天! 汜巢本欲走,见事态发展至此,不由急恼,并留下来观看此二人会得什么回答。 却见那熟悉的紫衣人突地吐一口口水,在那银道低垂下来的脸上。银道明显反应不及,瞪大双眼看他。 “不过是山野愚民,得我家公子提点一番才误入修道,不来感恩戴德便也罢了,在公子如此境地下,还来落井下石。口舌是长的疮烂了吧!哪来的屎粪味到处胡喷!诸位还不走?!想留着粘一身屎不成?”最后一句却是对着在场众人所说。 那紫衣人便是以往,常被凤碧天携带身边的侍从无衣。 突然无衣被人掐着脖子提起,银道将其死死卡住,双眼怒火四溅。“好一张利嘴啊!我无非只是提了提当年你们做的事而已,至于你非要激怒一个大能上赶着找死吗?哼!可惜了你一片痴,你自己看看,你侍奉到如今的主人,到现在看都不看你一眼。你呀你,不心寒吗?空无虚妄的感情啊……” 无衣好不容易缓了口气,被银道法宝所打的伤,疼痛难忍。他忍着,不想在众人面前示弱。可还是一口血喷湿了银道抓着自己的手的袖袍。吐了口血,仿佛胸中闷痛好了不少,他听到了公子的名字,不由得往下望去。那人白衫破烂,血迹倒是干了,就是被捆仙索困住,一动不动躺在地上。像是望着自己这边,却又像是穿透了自己的身体,望着一些个虚无缥缈的东西。他以前多么骄傲的公子啊,如今怎能容忍别人轻贱! 一口气提起来,无衣快速的向着银道挥出双手。那食铁兽的双掌本来就不是凡物,加上无衣发挥出了十足的尽力。若是银道意外之下,就算不将其打至重伤,也会落下个残废。即使以后可以温养回来,那痛楚也是实打实的。 可事情没有这么如意,无衣的掌风刚到,便被银道轻轻一截,被卸了力道。反被其运力于掌,生生折了无衣的手臂,刚到喉咙的嘶吼又被银道掐紧了脖子,只剩下一些无声音的气声。又见银道轻轻一跃飞至东宫殿的高大红墙之上,面对着众修道者,将无衣举得高高的。原来墙外便是街市,国都的百姓皆齐聚在城楼下。底下全是乌压压的一片。 无衣也瞥见了此情景,他转过头,盯着银道仙人异于常人的金瞳,“你——要做什么?” 那金瞳微眯,透着点寒气。“我记得你死之前也是快要飞升的,也算半个仙人吧。”无衣又看他道:“那又如何?” “唔,我要让你尝尝,从众生之上落到尘土的滋味!包括你那个用着肮脏心思想着的那个人……” 那一天,银道仙人在一众修行者面前。在一众凡世百姓面前,做了颠覆仙盟宗旨的大事。他将手上的无衣举至乌压压的一大片看笑话的人面前,当众用另一只手把无衣那用料极其讲究的紫衣,撕了个破烂。那衣服如无衣当时破碎的自尊心一样重重地摔死在城楼底下,众人面前。人们皆哑口无言,不敢吭声。 众修仙者倒是不忍直视,不少都径直离去。最后还是踏着玄云而来的漆月,收拾了局面。 漆月做了将无衣凤碧天,绑了,吊在城外示众的处罚后,便拉着月宫等人回去了。对此二人稍后的处置也没有吩咐,任其暴露于民愤中,还亏真珠皇子时不时的照拂,恐怕这二人还不定会怎么样。 第73章 罪浮生日担三千愤2 凤碧天无衣二人被吊在城楼,已有7日。月宫中人在这7日内并未再下来,想必商讨方法没有达成一致。二人始绑于城墙上时都有民众朝其二人投烂菜叶,臭鸡蛋。甚至石子而有之。 过了前3日的热闹劲儿,许多人便觉腻了,不再来了。毕竟谁都没有时间,天天耗在这上头。加上这二人如打不死的臭虫,伤口烂了又好,竟然谁也弄不死。也难怪,毕竟仙人之间尚且耐他不得。何况这世间□□呢。 “无衣,”凤碧天在七天中第一次喊了他的名字,这7日,无衣无时无刻不在劝导的身旁,如失魂的人。都不见凤碧天回应一声。仿佛在呼吸的是一具不腐的尸体罢了。 无意很激动,不住地去看他。那人却没看无衣,唇部动了动,“不必替我遮挡了,该来的总要来的。”他突然一笑,“不过想必这几日也没了泄愤的城民了吧,都是日上三竿了,想事后几日我们能安生些……呲……!” 话音刚落,一只白羽尾箭深深插入凤碧天胸口!将他往后钉在了红墙之上。血液如破碎的溪流在身后,朱墙上蜿蜒出暗色轮廓来。 凤碧天苦笑几声,听到无衣失措的嗓音在耳边吼道:“公子!你,你没事吧?!你这个女子好生野蛮,一上来就射要命之处,敢问我们是杀了人还是怎的?” “哼!我要杀便杀,匡扶正义,行侠江湖,是我长青派宗旨。杀你们这样的,一百个都不嫌多,何须理由!”说话的是一位站在他们面前的红衣侠女,她手持长弓,那弓还在微微震动。腰间用不知什么动物皮革做的皮神系住,其上缀着一个显眼的土黄色精致香包。腰间,还配着一把红色软剑。 她走上来,伸手欲取钉在墙上的白羽箭。不料想是射的狠了,竟然拔了几次都没有□□。到把凤碧天痛得直哼哼,凤碧天抓住在胸口作乱的手。还没说上几句话,女子一巴掌便扇上来,把他扇得不知所云,向上看去。 那女子气急道:“你还不放手!都成这样了,还想着调戏别人……色心,不,死” 凤碧天疑惑道:“我不是……我”忽又一巴掌扇来,把他剩下的话塞回了肚子里。一些人见有热闹看,便又围了过来,议论纷纷。 “你!不放手是吧,罢了,这只冰玉箭,就当送你黄泉上路吧!”女子收回手转身欲走。不知道,人群中却有人调笑她“别走啊!小娘子,不把你看上的男人带回家去啊!”此言一出,周围众人皆哈哈大笑。女子羞愤不已,对着众人破口大骂。“瞎了眼了吗?你们哪只眼睛看见我看上他了?胡说八道,一派胡言。” “哎!我们可一左一右,两只眼睛都看到了!偏偏就在你们俩,拉手谈情的时候,你们说对不对呀?”一名汉子粗口应对,偏偏周围都是一片附和之声。女子气的,哑口无言,恼恨异常。听得见剑柄出鞘之声,却是那女子拔剑欲砍说话那人。可是周围聚集的都是些寻常城民,并不会什么拳脚功夫。 “哈哈……多谢多谢,诸位如真是取得这佳人,我死而无悔矣!”女子听得起此言,急刹住脚步。转头去望,却是那个被自己一箭钉在朱墙上的白衣人说的。不由更是气愤开口道:“民间有道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看来一箭射不死你,就让我一剑封了你这发出淫言淫语的喉咙!” 说罢也不见女子动作,下一瞬间便闪现在凤碧天的面前。众人惊叹其步法精妙时,那女子将一柄红头玉身的利剑,刺入了中了白羽箭的凤碧天脖颈之中!凤碧天猛的睁大了眼睛,口中也漫出了不少鲜血。 他盯着红衣女的脸,“你……” 那女子将剑从其身上抽出,“听好了,我乃长青派,弟子玉紫烟,可以安心死去了。 ” 她转身,看了看被震慑的众人。轻蔑一笑,正抬步欲走时,却突觉背后一股寒气袭来。反应过来,却是被人,双手钳住肩膀两侧,再挣扎却也无甚作用。 “谁允许,你,刺我公子了?!嗯?”两手玉白无瑕向后延伸,其上有破了的紫衣袍,包裹着的手臂,确是另一个紫袍人无衣。他两眼通红,似有泪水打转。女子观他伤心过重,趁他松懈,甩开他两手挟制。还未有动作,便觉脖子被紧紧抓住。向下望去,那双玉手甚至可以看到微微凸起的青筋,呼吸霎时凝滞阻塞。又听身后传来冷彻如冰的声音:“想走你跑得了吗?你也应该尝尝这锁喉之痛!” 那双手越来越紧,掐着玉紫嫣,面目紫胀,快要闭气之时,却听身后另一人,说话了。“可以了,无衣,你要掐死她吗,怪不得你以前都没女人的,如此不怜香惜玉,啧啧……” 这双手突然松了松,却还不放手,又听得此手主人道:“怎么?你真喜欢?她可是刺了你两下!搁在凡人身上,那就是深仇大恨。” 玉紫烟明白了,那是本该死在她手下的凤碧天,可是!她猛的转头去看,只见那人怪异的举着一只白羽箭,随后便丢弃在了地上。见自己望来,还对自己笑,玉紫烟觉得这大概是自己遇到的最毛骨悚然的事情了。 可是围观的人们却对此见怪不怪,很是奇怪。 她不由开口道:“你们?……你怎么没死!” 无衣听起声音,仿佛才记起,手里还有这样的一个人,又使了劲儿那女子顿时又紫涨了面孔不说话了。“他要是死了,你就不必活了。你们的什么派?我也会一一清剿干净。不过你应该不会不知道,这几日的大事便也就我们主仆二人的事了,你不知道凤碧天是谁吗?”说罢便一把将女子甩开,女子自顾的坐在地上喘粗气。 此次从人群中走来一个衣衫半露满面风尘的女人,她一开口,便说了一个震惊众人的消息“想跟着人走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公子可不能跟着这位侠女走,你要跟谁走咱们还得公开评选,先到的人便可领着凤碧天回去了,不论你是杀是剐,生死不论!” 众人听得不明就里,纷纷询问。 “花姑,这是何意?” “是啊,什么意思啊?你倒是说清楚,别是你看上这小子,想坐着回去赏玩吧!” “哈哈哈哈哈……” 众人哄笑。 原来这花菇是都城有名的青楼主人。她向来是寻访世间绝色手段,无所不用其极。见她手里将一块白绢布抖开,‘啪’的一声便将布帛贴于被绑至二人身旁的朱墙上。 其上面字迹仙气缭绕,一看便不是凡物。仙家物品向来有说服力,众人仔细观看,只见上面仅写四个字。 “凭君处置” 第74章 罪浮生日担三千愤3 “他们都是男的,又杀不死,又不能娶回去做媳妇!要他们有何用?我不要!”一个穿着武生打扮的男子说道。他身高八尺,肤黑如墨,其臂上肌肉纠结,一看就是不好惹的模样。 众人见其开口,也纷纷讨论起凤碧天的归属来。 “是啦,又是男的,要他们有何用?” “哎!不如就不处置,就把他们俩这样吊着不管,就……” 此时那花姑听到了,她立在那告示旁解答道。“正是因为杀不死,而且也不能老这样吊着吧,总要给他们点惩罚才行!况且,天天在城楼上吊着个人,这让我国子民无形渲染了犯罪的氛围,影响不好……” “那要怎么办?”一个人群中传出的声音道。 “哼,”花菇提高音量,“不妨大家都来想想法子,咱们看谁取的最好,就让谁去做,这个执行者怎么样?” “花姑!我赞成!” “是啊是啊,仙人竟然有令,说明我们都是代他惩治大魔头!大家尽可能的想想,越恶心越好,越受罪仙人们就越开心!” “啧!”凤碧天听其言语言语甚为不爽,奈何捆仙索缚住身体,自己的仙力完全施展不开,“无衣,你瞧瞧,一口一个仙人的,却忘了他们眼前的也是仙人吗?他们口中的仙人指不定现在变成什么坏坯子了呢!” 无衣见其不愤宽慰道:“公子不必理他们,他们奈何不了我们,你没有仙力,我有,放心我以后我会做你的依靠!” “依靠?我怎么听着像是在哪听过呢! ”凤碧天疑惑道,“无衣啊无衣……” 无衣脸微红,“公子忘了吗?无衣还是孩童时被你捡回未遮山做侍从小童,当时你对我说过‘你真的叫无衣?这名字不大好,不过罢了,无衣现在开始不要哭了,虽然你叫无衣,可是只要你跟着公子我!以后!我凤碧天就是你的依靠!你也再不是无依无靠的了!’这是你以前常对我说的话,我怎敢忘记?” “不是吧?!”凤碧天想了想,“我模糊记得有说过这话,但也不至于天天说……”凤碧天又转回头去望无衣的脸。一怔,无衣本就眉眼精致性子又冷淡,所以看着像个陶瓷做的娃娃。不过许是刚才见到女子刺凤碧天,所以情急之下,急出了眼泪。这泪光点点,又对着自己也答不上来的样子,还真是有点小时候的模样。 无衣听见凤碧天说话似乎对此记忆不深,内心有点说不出的遗憾。坚持追问:“是的!公子,无衣记得很清楚……您真的记不起来了?也是,毕竟百年前的事了……” 无衣突然感到自己脑门被人拍了一掌,见凤碧天竟然双手从捆仙索中挣扎出来,不由大喜。“公子,你挣开了吗?” 凤碧天道:“没有,只是刚才突然,这捆仙索自动松开了双手,我也自由许多,不过仙力还是没有回来……”突然他又道,“我记得了,因为——你小时候老哭,但是我对你用了无数方法,只有对你说咱俩初见时说的话,你才有嘻嘻笑,别提了,你小时候也是难缠的紧……” 无衣却是不介意这话,似是无意道:“难缠就要丢下吗?” 凤碧天嘻嘻一笑,“那怎么可能,我捡的,我自然要坚持到底,我要是不管你,你当时活不过几天……” 无衣眼中是有湖水晃动,透着不知名的情绪。“那边好,不过即使丢下了,无衣也永远不会怨恨公子。” 凤碧天不知怎的,竟然觉得此人百年不见,模样倒是越长越好看了。突然发觉自己往另一个方向想去,不如急急刹住发散的思维,转头去看炒得热火朝天的人群。 “我觉得让他们去给我们日日擦地,洗脚却不妥。这种惩罚,一点都不惨,不够爽。 ”这话是一个穿着锦衣的小公子说的。 花姑就站在凤碧天旁边。只听得她对那小公子问道:“既然小公子觉得不好,那么一小公子高见,不让他二人擦地扫扫,那又该何如?” 那公子走至人群前,长得端方若兰,眉眼间竟然有点像无衣。他像是思考过很久,对着众人道:“不妨众位听我一言,打扫一次,各位自己便可做了,倒不如把他二人放置武馆中,方便城中侠士训练,一为增进技艺,二嘛,二人天天在武馆当靶子揍,岂不快哉!何况他二人虽说为仙身打不死,据我观察,伤是能好的,但从那白衣仙人这几天的呼痛声中可见,仙人受了伤也是会痛的,这一方法可行?” 凤碧天觉得浑身的伤口又开始痛了。“这小子看着像,貌似你几分,可是性格却相差万里,看我不教训教训他!” 无衣见此忙道:“罢了!你这几日受的罪还少吗?!消停点儿,你没有仙力了!” 却见凤碧天好似没听到他的劝导一样,冲着对面众人开了口,而且是大嗓门,“哎!诸位听我一言!”众人见到被绑之人,身上血迹斑斑,还努力提升自己的存在感。都围近了一点,听他怎样说。 凤碧天看看没动的小公子,笑道:“好一少年,意气风发,不过就是脑子不聪慧了些……” 那小公子,见被如此一个千人骂的魔头说不聪明,当即翻了个白眼伸出一手指着凤碧天道:“哦?我倒是小看了你,对自己受处罚一事到还蛮——积极!既然我的方法入不了公子的耳,那就让你自己说一个让我们都信服的来!” 锦衣公子与被绑之人之间氛围顿时紧张了起来。 又听凤碧天问道公子,“可否知公子是修习仙术的人?” 众人听此一惊,又转头去望那小公子,果然见到公子黄色衣衫间有把仙器灵的宝剑,但是小公子本人却像是与仙剑并无联系的感觉。那小公子将手收回腰间,抚了抚这把漆黑剑身,解答道:“不错!我的确是修行者,不过这跟此次有何关系?” 凤碧天双手抱臂,微靠于身后的朱墙上,若不是,那从城楼上吊着的绳子还在,众人便要觉得是他挣脱了绳索,留在这里是要报复众人呢。 他站的位置偏高,所以俯视着众人道:“我凤碧天不光是个罪人吧!百年前的修仙大能,绝世天才也不为过……” 众人听他吹得云里雾里,因为灾难,所以仙家的事现在寻常百姓了解的少了,随便个仙子都能把他们唬住。 众人继续听此人道:“你们也知道,我们二人是打不死,所以折磨身体的事情,反正我是麻木了,可能无衣过几天也麻木了,不过我说的却是地球上的众仙派,以前仙人辈出,可如今看来,我去无间地狱的百年来,竟是无一人飞升,你们的资源匮乏,我也理解,这也无碍,可是你们自己看看,小公子你看看!……” 凤碧天突然瞪视着黄衫公子,指着太阳的位置让他们看。众人不解其意,又去看小公子,却见小公子脸上出现尴尬之色。 凤碧天又道:“看看那些月亮上的那些人吧!只顾着自己飞升,将你们留于此地,说的好听,是去寻找解决之法,难道你的内心没察觉到吗!他们这是把你们抛下了,像丢垃圾一样把你们丢了!” 此言一出,人群霎时沸腾起来,像是凤碧天将悬在他们头顶已久的刀尖,给他们指了出来,其实大部分心里也是认同了此说法,另一些人像是挑刺般反驳道:“你都作古了那么多年怎能知道这么多!莫不是故意的吧,大家别听这魔头胡言乱语,他只是想逃避罪罚而已!” 凤碧天却不急着回应他只邪邪一笑,“不信?你们去问这两个仙派的弟子啊,他们身上所穿皆上品,估计跟月宫上的那些人有些牵连,问他们!” 听见此言,黄衫公子以及那个刺了凤碧天一剑的红衣女子脸色煞白起来。却是无一人回答。 “其实,”风碧天声音又响起来,“我可以做靶子,却为什么不可以作为咱们现有仙派的宗师?”他停下来,朝着向他猛然看过来的两人咋了咋眼,“不当宗师也行!就当个闲游师父吧!你们所有的不惑我都帮你们解答,怎么样!我可是飞升过的人……” 氛围顿时紧张了起来。 第75章 罪浮生日担三千愤4 两位仙道弟子心里产生了巨大的震动。他们心里被凤碧天激起了一阵澎湃的欲望。试问天下,但凡修行者,多年苦修,有的甚至搭上一辈子,舍弃妻女,不孝父母,只为求得一身利落,以干净姿态进入仙府。凤碧天活了,而且在经历了无间地狱之后活了过来,能得他的指点,与自己来说就是绝大的裨益。何况这凤碧天活了数百年,其本身就是一所巨大的宝藏。 这事干系重大,两位修仙者游弋不定,还没等到他二人说话,人群又骚动起来。只见先前那黑皮大汉走了过来,对着凤碧天上看下看,一会儿摇摇头,一会儿又点点头的。 看得无衣一阵寒颤,开口骂道:“你这黑皮货,上下打量什么呢?别跟看媳妇儿看我们,咦,真受不了~”花姑见此上来,问道:“这位壮士上来,有何事啊?” 那壮士,却谁也不理,一步跨上台前,突然将一只手伸到凤碧天身上摸索起来。 “你这黑皮被赖货!把你的脏手拿开拿开!”无衣不似凤碧天这么平静,像是谁挖了他祖坟一样,那大汉被其一喝,顿时被吸引过去,眼中绽放出异样的兴奋,他像是看不见这紧握的熊掌,又惊奇的却在无意身上摸索,无衣的一个怒火攻心,反倒噎住了自己,只能干瞪眼。看看一会在自己身上摸摸一会儿,在自己嘴里扯的黑脸大汉,脸上渐渐被逼红。 “哈哈,无衣,做什么气那么狠,都是男人,有啥好害羞的,像是真人动手探查仔细,说不得给你谋个好去处呢!我便也可以跟着你,咱们俩,一起一起!”凤碧天对着无衣挤眉弄眼,忽听那大汉一声吼:“做什么白日梦呢!” 这句话想是大汉气急脱口而出唾沫星子喷在凤碧天血污的脸上,随后那大汉试试看,都不想看他一眼,接着开口道:“你都瘦的跟个稻草似的身子谁看的上眼了!” 凤碧天大吃一惊,往日皆是自己众拥高位,何曾受过人指着鼻子骂瘦麻杆儿?但是看黑脸笑对无衣的样子,却是对无衣赞赏有加。又见这黑脸男人双手,往无衣身上一搭温声问道:“小伙子,我观你根骨奇佳,想自练任何武术都能登至绝顶,我黑河一族世代皆以武功入道,若你愿意我可帮你安身。” 原来这人看着相貌不强,却是少有的,在世上仅存几家,能与月宫的人一样实力的仙派道宗,是有着黑河五鬼名号的黑河无梅。据说在世间人都崇尚修仙御剑,深山悟道的时候,黑河一族却是入俗世,为世人开武馆。发扬强国健民的思想,若是这样便罢了,主要是他们不用剑,主要以武功修炼,虽说这样进程慢,却也实力跟其他道派板实一些。也难打一些,寻常修仙人家确实不可比的。 想通此节凤碧天眼珠一转,笑着脸对着黑和无梅道:“大哥,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呀!虽说无衣耐打,但是你顺便要了我去呗,我不挑活,当不了你们弟子,便是捧茶打扫,我也会去做的……” 不等凤碧天说完,无衣突兀地开了口,“是啦,你能将我俩一同救出吗?如果能我愿意了这要求。” “这……”黑河无梅似是较为纠结“当年大获,在凤碧天也是主要杀人者,救他?黑某怕是担不起这悠悠众灵,我是不能救的,若是以后有机会,你可以做些什么?我们也睁一只眼闭只眼……” “那好!便这样说定了!”凤碧天转忧为喜。“那黑河大哥就麻烦你了,我这仆人缺点太多,但念在人颇聪慧,所以,再多的缺点也掩盖了去,你必定不会后悔——” 无衣猛的瞪向侃侃而谈的凤碧天,他自复生后从来都是愁眉难展,此刻却是洋洋得意,朝着大汉,胡道海夸,耳边不断传来凤碧天的声音,大致近似要将自己丢给这大汉! 无衣心内一震,突地大喊:“他不去!我便不去!谁也别想……” 却见凤碧天用手急急朝无衣口上一捂,顿时无衣说不得话,只听到他口中一阵乱呜呜。 凤碧天靠近无衣耳边轻声道,“好无衣,”只这一句顿时让挣扎的人安静下来,无衣浑身上下的寒毛甚至都颤抖了。“你,不依又待如何?你冷静下来,好好想想,你若能得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还愁帮不到我吗?再说了,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你我主仆已达百年,各自去活也不是不可。你不是说要做我的依靠吗?”凤碧天轻轻一笑,喘出的热气,熏热了无衣的耳朵,也是醉倒了无衣内心深处的一份期盼。“无妨,我有仙身,一个大男人,还有什么苦受不得,想是我以前过的好日子太多,老天看不过眼,让我重来一趟。”凤碧天突地将手往无衣心口处一拍,“我等你,真正成为依靠的时候,再来寻我吧……去吧!……” 去吧!去吧!多么甜蜜的惩罚。若说无衣以前,不懂得爱人之心,但是当凤碧天死去的那一刻起,无尽的苦痛折磨了他,甚至到最后他不得不杀掉自己,解脱了自己,他才明白,原来失去一个人,这么痛,这么伤。 那时他才明白,原来,时时刻刻惦记的,不只是救命之恩,更多的,是在长年累月相处下,对于此人的越刻越深的爱恋,以及对,凤碧天强烈的无可奈何感。 他的公子说的不错,似乎眼下确实是这样比较好,自知挽回不得,不禁开口唤他,“公子……” 第76章 罪浮生日担三千愤5 无衣刚一犹豫,便看见腰间缠着的仙索自动解开。转而又去缠上了凤碧天的腰间。本来就仙索就是浅金色的,无衣的那几圈,往他身上一缠加重了颜色,却好似一条华贵的腰带,乖巧的停在其身上。 一得自由无依两眼一瞪咬牙切齿的向凤碧天腰间袭去。黑河无梅倒没想到有此变故,怔愣着看着那人冲向白衣人身旁,忽的被一阵气劲弹开,摔出五步之远,他连忙上前一看,却是那捆仙索,如条长蛇一般护着自己缠绕的东西,不容外人靠近,无衣刚才便是被此物击中。 “你……哎!这又是何必!如今你还不懂吗?这说是任凭处置可是这决定权却没有绝对的自由,你莫不是想着我救了你,捆仙索放了你自由,如此,你就想着去救凤仙人。看见了吧,这仙索非是寻常仙物,他困着谁想必谁也逃不开去!你——明显不在它允许能带走的人之列,你还是死心罢……”黑河说完,便又去扶无衣。 无衣口中又溢出鲜血来,众人见此,急忙后退,也不围着二人看热闹了,只余红黄衣衫的两位仙派弟子,以及一身黑布衫的黑河无梅了。 凤碧天伫立在原地,一股无能为力感又盘旋在心头。多么像啊,百年前自己是走火入魔,而对杀戮无能,而如今这个无能,又让无衣受伤,吐血,他看着频频后退的人群,又看看跌倒在地的无衣,一股愤慨积在胸前。“你走啊!”凤碧天对着无衣大喊,周围人□□头接耳,似乎就像当初那群想要杀他,却又惧怕它发狂一样的修仙者们,他突然失控的叫喊道:“喊你走,知不知道?!无衣,你不走,还留在这丢脸吗!你我今日之态,主仆关系自然消释,走吧!不要——回头……” 凤碧天没有说完,他不想要无衣出丑做他人笑柄,即使他封闭天沦落至此,可是怎能让一心一意跟随自己百年的无衣一起受此耻笑啊?他没有说完的话,无衣早已懂了,他不想让他知道,他的耻辱他的不堪,他怎能不懂!随后,他慢慢的从泥水地里爬起来,竟是一声不吭的,随着黑河五鬼走了。 而被栓与朱红墙上的凤碧天,望着无一紫色的背影,渐渐变成一个小点,随后便真的如他自己说的一样消失——了。心里还来不及体验这荒凉,便见一个穿着粉纱披肩的少妇挡在身前,她呱噪的声音如一根无形的手,又把众人的心思捞了回来。“哎!我说大家可别走啊,我方才说的话还算数,你们可有想收下他的吗?” 那说话之人正是刚才一直站在凤碧天旁边的青楼老鸨花姑,她像是你城楼底下的影子,众人刚才只顾得看二人纠葛,竟然都忘了注意都城大名鼎鼎的颇有风姿的花姑,人群中,在花姑看来还是有几个熟面孔的,他一发话并有人应和。 “花姑啊!怎么往日不见你陪伴一个人这么久,想必是这公子丰神俊朗的,是把你那一把年纪的芳心搅乱了吧?哈哈哈……”说话那人穿着绸缎,想必也是青楼常客。竟然和花姑当众调笑起来,见他出言有人趁势反问花姑,“花姑,既然你如此相重于他,不如把他带回去看个新鲜,岂不正如意!” 其实众人被刚才的捆仙索一吓,便生了退却之心,但是城楼底下吊着的这个公子,却是众人茶余饭后的闲聊之趣事,一连多日不见仙人降下处置,变动,巴巴的等着看发展,如此看花姑颇为热忱此事,便想着撺掇花姑去试,如果成了自己时不时的还能在玩耍之余,看看往日仙人的笑话,如不成,那仙索发了威自然也是打不到自己身上,那便做不得数,也乐得看戏。 那花姑在二人冒口说话时,便明白了二人心思,众人转过来朝自己看来。竟是真的坐等着看她如何被打,她本早已对此无甚计较,可耐不住恨意,又不软不硬的回了过去,“瞧朱公子说的什么话?往日您来花月楼,可没有这样死坏的!只是这事儿,既然我瞧见了,自然想早早了事,不过我一花楼,带个俊俏男人回去算是怎么回事儿,再说我那楼里的姑娘可都是纯纯良良的痴心之人,万一都看上了这位……”她手一指衣衫破烂犹自微笑的落寞仙人,“那我的生意还做不做了,我可不会自打嘴巴,由此这个凤仙人还是去你们哪一个那里赎罪吧!” 一番话,巧妙排除了自己,另外又借着仙人之姿暗讽,刚才说话的是二位,如此吃了翻哑巴亏,二人也不强出头竟是默默的溜走了。 花姑拢了拢落下的发丝,见到黄衫公子,竟然当先走上一步,脸上还有倔强之意,“你当真肯诚心奉教?!” 这话确实问住了凤碧天,想他修炼一途,顺风顺水,但是这修仙之难难于上青天啊,何况个人资质,脑中所思皆差之毫里,如此一番修炼下来,结果自然差之千里了,又因着旁人不是自己,所思所想,皆传不到自己脑中来,说是指导,也不过是靠着过往的仙途摸索的一些心得,于他人身上有没有用,确实难说,再观这小公子衣衫配饰皆仙品,可一看他在此混乱前也未曾拔出腰间那把黑剑,想是不是不拔,而是不能拔,或者说他是拔不出来。 “自然,”凤碧天又将笑意挂上嘴角,“我一个飞升的仙人,岂会黄口糊弄于你的,自然是悉心教导,也许你们仙派也会出一个奇世天才也不为过。” 那少年眼中一亮,竟然真被他吸引住了,脚步越是加快,不料一女声在旁讽道:“别是利用你取下这束缚自己跑了!你这样心浮气躁,不怕办坏事了吗?” “呦呦呦……”凤碧天见有变故,连忙接口笑道:“这位长——青派女弟子?好大的疑心啊,世人难怪都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听说你派弟子女子众多,那样的地方,岂不是是非也多,我凤碧天还懒得去和女子们一起做戏呢!”他一说完,人群顿时爆发出一阵笑哄声。 “你!你……”玉紫烟本意并非为难凤碧天。她自从听到凤碧天开口提可以指导修炼之后,也动了心思,如果在场就她一个,她到直接就着这困仙索绑了他去也未尝不可,可是谁知此人一开口便道,不要去自己教派,还颇有调笑之意,玉紫烟又羞又恼,但念在此人为修仙大能,要是以后还想请他去讲道,自然不能顶撞于他,坏了长青派的印象。如此便忍气吞声,做小伏低状开了口: “仙人点评的是,女子多处自然会有些矛盾,可是若是仙人,便应当不会在意此等小事,我长青派,虽说只是中流门派,可百年来仅以仙道大义为戒,仗义的多甚少造杀孽,在我仙门庇佑下,那些百姓不以妖魔为扰,清心静气,我说我长青派,才是如今清静的修炼之地,我派仙门以后自当常敞开与凤仙人……” 众人哗然,眼前还见这女子狠厉的刺了封闭天一剑,如今转变也太快了,黄衫公子本来被喝停恍然立于原地,观这女子说的一番话后,凤仙人又是点头又是抚掌,仙长的眼睛甚至放出光来了,他心道不好,不能被此女抢了先去,便对着凤碧天长拜一步,便要伸手去拽那缠在腰间的锁链。 不料眼前白光绽现,眼睛失明了半刻,再次明亮过来,却是自己坐于凤碧天面前的泥水地上,黄衫变得污浊不堪,却是浑身再无力气。 “这是怎么回事儿?我仙派正统弟子也不行吗?!”黄衫公子大睁圆眼。似是不敢相信自己,也被这捆仙索拒于之外,按理说,捆仙索乃是仙物,无衣,毕竟是复生的人,相互排斥也没错,可是这黄衫公子,自认为修道十余年,除了自己进展缓慢之外,并无任何违反仙道大义之所在,并又呆呆的,注视着面前凤碧天破烂的下摆。 “罢了!”一声无奈的叹息,游倘在自己的头顶之上,黄衣公子心中顿时一沉。丰田望着被抽呆的小公子一眼,失望道:“看来你们仙道中人也不在它所允许的范围之内啊……” “它”自然指的是捆仙索。这件事发展到此,也极大的调动了人们的好奇心,看见仙人不是妖也不是,一个个选择,皆被这捆仙索抽脸巴子一样抽在众人脸上,越发的调动起人们的,寻找答案的心理。 花姑上前将小公子扶子旁边坐下,又转回身看着众人,此时一阵嗒嗒的牲口行走的声音传来,人们皆对此声音速投去注目的视线,只见远处慢悠悠的行来一个骡子,身上披着三四根又黑又长的皮带,后面拉着一个破板车,上面坐有一褐衣老者,他皮肤皱缩,上面带着点点的老人斑,两眼无神,赶着精神也不太好的骡子向右边的城外去。 凤碧天也看见此人了,只以为是普通的老人家,哪知道这老人家所到之处,众人避如蛇蝎,那老人也不以为意,脱手向众人告了个饶,便转头,想要继续把骡车赶出城去。 这时变故出了,两个穿着武打扮的侍从将此老头捉下马车来,丢到一靛青色袍子的一位公子面前,那老儿吓得哆嗦,直伏地告饶:“小老儿不是有意惊扰林公子的,是小的不对,让你受这死粪味,该打该打!” 这林公子不屑看他,嘴巴一条白扇遮掩着口鼻处,眼睛却是盯着城墙上的白衣人,他轻笑一声,似是温和体恤道:“你可有多大岁数了?家中可还有人?” 乍听得此言,众人皆以为这青袍公子,这是体谅老人辛苦,碰见了,说不得,便会丢下九,十两赏钱与了这老儿去。 那老儿不做他想低头恭敬答道:“小老儿如今已有六十有九,虚长一岁,算,是70也不为过,家中尚有一女。” “哦?”林公子像是听出了兴趣,转头看老人,“你活七十算得半个仙人了,女儿可还出嫁?” 小老儿一惊,未曾料到这慈眉善目的公子,竟问起女儿婚事来,不敢胡答,便直言道:“我家小女名叫禇玉兰,年岁十九,并未出嫁。” 那林公子折扇一收,笑道:“如此甚好,你年老不适,此等粗重活怎能在干?如今我与你说一门亲事,你的活儿自由你女婿帮你做,你——也早点能享天伦之乐如何?” 小老儿惊得一抬头,正对上林公子笑意艳艳的白玉脸庞,只觉得这天大的好事莫不是降临到自己家门了,还不待他反应过来,那公子用手指,在小老儿眼前晃了一晃,随后指向城墙上被绑之人道:“那可是个品貌也好,学识也是不错的人,翩翩公子正配妙龄女郎,绝配!绝配!哈哈哈哈……” 原来这公子也是在人群中看热闹许久,此言一出,众人交头接耳,惊诧不已,算来算去,原来凤碧天竟然是要送到褚老爹这里吗?可是褚老爹年迈,仙人尚且经不住这捆仙索一击,何况是这个平凡的老人呢? 那老儿一看凤碧天,自己此时被抓住带到了这个浑身是伤的人面前,他刚好看见此人,微微一笑,祖老爹顿时心里闪出一个邪恶的想法:“不如真的把他带回去,模样也是好的,就是稍微瘦了点,不过也不打紧,养养就可以了……” “直接拉他就是!他不会反抗的!”林公子恶声恶气的指示道。 小老儿被喝得一怔,看着林公子相貌堂堂的脸上被戾气扭曲了,再跟身边这位伤痕依在却浅笑对人的公子一对比,心下竟生出几分厌恶来。 他有点气愤的开了口:“林公子莫说笑了,我褚家女儿玉兰,乃是患有失心疯。小老儿对她此生不欲再说嫁娶一事,还是少做些亏心事好啊!” 却见那两个侍从使劲儿一推,将老人推至高台之上,那侍从不耐烦道:“快动手!不然你家女儿也会被提溜过来……” 众人见此恶行,心有不忿,何况这小老儿心善,知道自己女儿有疾不欲促成此事,可奈何碰上的是林家公子!在都城,谁人不晓林家,家大业大,还与官连成一气,竟是谁也招惹不得,城楼下跟以往并未有所不同,只是聚集在城楼下的这一小部分人,不由得屏息望着,那即将上演的惨剧。 第77章 罪浮生日担三千愤6 东宫殿内现太子真珠正忙着熬制红参粥,红参有养神吊命之说。自从凤碧天被吊于城墙外真珠便每日去探望二人观其二人神色委顿,便命宫中搜集补气的养护方法,其中便以红参效果最为显著。 他不懂仙人们的习惯,但想到仙人打仙人,便于凡人打架一般总也会损伤身体经脉,便着手准备了一些方子,每日送与他们二人食用,这几日下来二人的神色也渐渐恢复过来,只不过天天被吊在城楼之上,身体上的苦楚也只有熬着了。 红泥瓦罐被火烧至焦黑内里红玉白粥却传来阵阵香气。真珠看看日头惊觉今日熬的时间过久,竟然已超过了往日饭菜送去的时候,忙不迭的从玉塌上站起,旁边的侍女见此忙道:“殿下不必着急,红参的效用要熬制的久些才会融入粥里与水米的配合才是最佳。” 真珠站直了身体,道:“是吗?” 那侍女笃定道:“殿下忙于学务,故医理不清也未可叹遗,倒是我们这些侍从,为了皇子们的健康,从小熟知医理,殿下信奴,自然是无错的。” 真珠点头,正欲再吩咐些什么,便听前听太监高声传讯,“皇后娘娘驾到……” 真珠与侍从连忙赶到前厅,见门外将将踏进一尾,金红裙摆上面显现出金线绣制的凤尾,真珠掀开下裳跪了下去,额头却不敢抬头望他那美貌的母妃。 自从兄长过世后,母妃便把所有的希望压到真珠身上,明知真珠不喜女子有呕吐之症状,还吩咐上下给东宫殿送来许多女子来。 随着皇后越行越近的步子,真珠不由得往后面退后几步,一只手揪起了真珠的后领子,真珠恍然间被人从地上揪起,一看对面女子形容忙用双手捂住嘴。 那女子便是当朝皇后,皇后对此子只恨其不争的多,因此皱着眉头,怒声道:“躲什么躲?我给你送来的七七四十九个艳美侍妾你躲得还不够吗!” 她高削的身架裹在一袭华服里,一只细瘦皓腕,竟然爆发出劲气将一个男子提子面前,并且脚不沾地。 皇后孤北迷瞪着这个不断让自己失望的儿子,将其丢在又边的一个红衫木的圈椅中,随后弯下腰,真珠的面色被捂得越来越红,一股熟悉的恶心感从喉咙之中翻涌上来,孤北迷眸色一厉,在珍珠呕吐之前,便侧身避过,安坐在玉榻上。 女子的气息已飘远,珍珠的厌恶感驱散,他是怕他的这位母妃的,虽说往日并无多来往,可是因着自己沉闷不讨喜的性格,身边众人总是要更喜欢兄长真知些,何况真知是那样聪慧多智,自己这个弟弟都对其仰慕已。 可是人总会有另一个人来给予他,致命的偏执,而这偏执使得真知不顾一切想要超越的那个人,甚至到后来有点癫狂了。 而他自己呢……真珠不禁追问自己,要是自己也陷入了那危险的偏执中去,是不是也能在这重压的世界里得到解脱? 孤北迷一掌拍向榻上的桌案,“听到没有?!你在走神!要是你哥就不会做出这段无礼的事!” 随后她对着转回思绪的儿子,渐息心中怒火强加微笑道:“散舟,不是母妃逼你百年之前一难,天下早已千疮百孔,而我国却维持着这是世上仅剩的一块可耕种的土地,你可知为何?” 那一声散舟唤的是他许久没听过的表字,据说当时母妃产下他时,他不哭不闹,只睁着一双圆眼直直的望向母妃,孤北迷当时也不觉得惊奇只道:“原曾想这次生的是个女儿,不过这二子倒是长了个女相,还是叫真珠为其名,不过他这眼睛……” 因为当时人们信佛居多,所以在妇人生产之时总会有一两位佛道者,为其诵经加持,未免在生死关头被那无间地狱锁魂拉了去,那二位佛道中人观罢这孩子面相又叹又喜,叫人看得摸不着头脑。 在看见这孩子左眼瞳孔瞳孔下那一红豆色斑纹后,忙跪下向当时还是贵妃的孤北迷道:“娘娘,你这孩儿,生来不知喜怒是一位佛缘深厚的奇子!只是眼中生斑,似有闭目之天意,就怕会与我佛错开道路,会……” 二位得道高僧竟然吞吞吐吐,仿佛有什么顾忌,不欲再说。 孤北迷大悲,叹道:“难道我这好不容易生下的儿子,终究要被天道收了回去了吗?你们继续说,我要听真话!” 二人便将这红斑典故一一述来,原来以前在佛修中出过一位一天成佛的修士,一天成佛并非只真正修行了一天,就成佛生不灭的人,而是一位叫清河的人,修佛已达300年之久,可惜也不知是灵体不好还是别的什么缘故,别人100年能达到的修为,他修得300年都赶不上一丁点。 可就在他300年修行满的这一天,他就在寺院里的一棵白梅花树下飞升了。可是说来也奇怪当时正是大雪纷飞,白梅花开得正烈,纷纷扬扬中,一棵白梅花瓣,如一只白冰蝴蝶般展翅赴了那清河眼中。 而那只眼睛恰恰也是左眼。 当时就有血色漫出,本不应为万物所伤的仙佛之身就这样被破了。那些忌惮仙人的妖魔鬼怪们便都跟发了疯似的,争相向那才飞升的仙人缠绕过去,最后终于不成佛成了魔。 听罢此故后,孤北迷大惊,“那就是说我这孩儿以后有入魔,为万鬼啃食之昭了,这……这要如何是好?” “娘娘不必惊扰,既然入道就会有入魔之风险,那么不入道中便可保这孩子安全!”一位白发须须的穿着披纱的老佛者开口道,“如今此子名讳已定,那个表字便由老衲为其代取吧,就叫散舟吧!希望它浮于清河之上,心志阔达,平安一生。” 想到此,真珠从圈椅中起来,再次跪拜坐于高塌之上的女人,“孩儿无知,劳累母妃了!” 孤北迷叹一口气道:“当时有名气的豪门仙族都迁至月宫,地面上,已供养不起那么多的人了,所以那些仙人们商讨出对策,便是仙族前往月宫,而普通的人留下继续在这块残留的土地上生活,但是魂子世界建立了又如何?你大可以跟你哥一样去那被王之气结界外的世界看看,那里其实也有一些‘人’,可那些能叫人吗?那些机甲壳里装着的人的灵魂,由此而来模仿自己以前的生活,觉得能回到以前,能适应现在的环境,” “可是!散舟啊,你父亲是不同意的,在这土地上只存在的唯一的一种人就是我真理国的有血有肉的人民,我们的血脉要延续下去,必然是个艰苦的斗争,你就是关键…这…什么味道!” 皇后眉头皱得厉害,东宫殿从刚才起就弥漫了一股什么东西焦了的味道,如今越来越浓。真珠猛的惊醒,那是红参粥!他顾不得身边惊愕的母亲,两步作一步的跨入室内,着急间看见炉上的瓦罐,早已全身乌黑,内里的白粥不断翻涌而出,红色的参片,一两片的落在案几之上,他顾不得烫拿了湿布锦便去端了粥,手指被渐渐滚烫的温度烧着,却听见身后孤北迷大喊:“你这是在做什么?!青儿,还不快去帮太子殿下!” 本来真珠就着急,被母妃一喝乱了心神,忘了接下来的动作,只顾的被烫得失了理智,可也不愿放下这烫瓦罐,竟然就这样拿着瓦罐站立着,直到身边的侍从青耳,取了这烫人的物什。 在这一闹腾下来,孤北迷便看见自己的傻儿子怔怔的盯着手上烫的两三个水泡发呆。 她心疼不已,一把拉过真珠道:“傻儿,痴儿,这粥有什么要紧你还吃,便让膳房去做,何苦,自己亲自动手,是嫌不够烫吗? ” 随后她见儿子老盯着青耳,眼一横,“怎么?太子做这粥是干嘛去的?你不说?好,你,你,你!你们给我说清楚!” 孤北迷指着殿中随侍的三人恨恨的说道。 当时三仆从吓得跪在地上,直直磕了三个响头,其中一位颤声禀道:“打皇后娘娘的话,这粥是殿下熬了给……给,给城楼外的仙人的!已有数日了,只是今日熬制的时间长了些,所以才……” 孤北迷用纱布按了按真珠的水泡,沉声道:“是百年前那个魔头吗!散舟你竟然还跟他有来往?!你忘了他是月宫的犯人吗?你这样救护他,再说他是个入魔……” 孤北迷突然想到十几年前也有二位佛者对自己说过入魔的事情。那位清河眼中,因有了梅花斑,所以入了魔,而自己的这个儿子真珠也有一颗红豆斑生在左眼,虽然这么多年她极力的让这个二子与修道隔开,可是她难免也会害怕,害怕所有的不安因素。 突然真珠把手从皇后手里抽出,刺破的水泡旁的皮肤也被划破了,散下点点血红沾染入了孤北迷的红衣袖上。 她听到以往温和孝顺的儿子出口顶撞,他这样说,“母亲回去吧,儿子要给朋友送饭去了!” 母亲这个词触动了孤北迷内心深处的柔软,她听到珍珠竟然称那个魔鬼为朋友,顿时又惊又怒,她把手上的纱布丢开上前两步跟上真珠的步伐,紧追其后问道:“朋友?!哪个是你的朋友?你真可笑,天下何人敢是你的朋友,你父皇从登机开始便没有朋友了,你——也是如此!” “不!”真珠直面孤北迷,他眼中第一次出现淡漠顺从以外的神色,还不及看清儿子眼中露出的情绪是什么时,他已经提着装好红参粥的那个竹篮渐行渐远了。 风中传来真珠的声音,“母妃,我与父皇不同,与兄长不同!我是与他们不同,可我就是我。而凤碧天是儿臣的朋友,唯一的朋友,我信他……” 孤北迷堪堪扶住厅外的大红石柱,她喃喃言语,似是想通过重复的劝说劝的儿子回来,可是真珠的背影已然消失于院落里了。 真珠出得宫门来,天边自刚才起就乌云蔽日,才刚踏出这逼仄的宫墙,一阵细细的牛毛雨便落下了,肩头渐湿,侍从忙拿出一柄水墨作画的油纸伞给他撑于头顶。 那水浸湿油伞表面,似乎画上的水墨流淌起来,可这样一件“活气”的墨宝,在急速行走的二人间,也挽不回一道青睐。 那竹篮掉了下来,其中描着花草的碗被摔得粉碎,流露出肚里的货物来,像是一个人被刀割破了肚子,还在这下大的雨势里,还不停的往外扯着自己肚子里的肠子。 “人呢?”珍珠望着高台之上空荡荡的原本锁着两人的地方,他突地看见了台子上面原本所在的那人的前面有一滩刺目的鲜血!而人却了无行踪,他被惊着了,似是想哭却又有点想冲天开口大笑。 雨中华衣公子伫立许久,那一方伞像是隔开了他与外面的泥泞世界。 第78章 罪浮生日担三千愤7 “你为什么回来!?你怎么……” “不去死。”凤碧天不由得把当时汜巢未说完的话接了下去。 当时失手杀了绿衍仙长后自己的大师兄刚好赶来,惊讶,愤怒,悲伤不断的在汜巢当时还青涩的脸上闪现。 恨自己难道不对吗?凤碧天心想,恨还不够,杀了他才对。 他当时,明明邪魔惑心,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可是为什么偏偏!在那时候清醒了过来,目睹了绿烟仙长死在自己手上,甚至眼睁睁的见证了毁掉了一个纯良干净的,前途无量的少年的过程。 百年前憎恨的脸,甚至还清晰的重复在自己眼前。 “你终于醒了,快把这粥喝下去!”一个人从门外走了进来,岁月变作一道道沟壑盘在这个老人干瘪的脸上。他看见凤碧天转过脸,似是不好意思的用手在衣服上抹了抹,把一个破口小黑碗放在了重伤人的面前。 凤碧天这才打量起身处的草屋。四面因修缮不力被雨水浸黑的墙壁加上一芦草覆顶勉强遮住风雨的简陋屋顶。 “有劳你了。”凤碧天接过碗,便突觉一块湿湿的东西从自己的脖子上掉了下来,仔细一看原来是自己昏迷的时候,褚老爹不知从哪儿找来的草药滑了下来,他摸了摸还未愈合的伤口,便又听面前的老人叹道。 “若是寻常人被修行者刺伤,而且还是一剑封喉,早就应该死了,显然不愧是百年前的——额——修仙奇才,才几天伤口就有自愈的模样……” 褚老爹松下一口气,刚才差点脱口而出的魔头,还好自己反应快换掉了,虽然这位仙人身上没了法力,可是仙人毕竟是仙人喜怒无常,自己还是小心伺候的好。 凤碧天放轻的声音,笑着道:“无妨,我这身体快好了,就不必再去山上挖草药了。 ” 那老人却是严肃了声音,“自己的身体不应该这么随便……我会继续帮你到山上挖草药的,你就安心在这里养着吧——” 凤碧天一震心道:真是好久都没有尝到这被关怀的滋味了,真是让人怀念啊。 一阵血腥味传来,打断了凤碧天的想念,他从床上跃起,飞快的朝着血腥味跑去,身后传来褚老爹的呼喊:“哎!你的伤还没好啊,年轻人真是胡来呀。” 从不断倒退的荒凉景色可以看出,这是一个相当贫穷的村子,大约百来户人却都是如褚老爹那破烂房屋样的房子。越往森林跑近味道越大,很是难闻。 前方倒下了一只黄牛,它被残忍的分成两半,血液不断的从身体内部流出,凤碧天蹲下身子,想要看清楚牛是被什么样的武器伤成这样。 那切口整齐分开肉的边缘,隐隐有烧焦的黑色污渍,这分明是被仙力极强的人所杀,可是一个什么样的仙人要去杀这样普通的畜生呢?突然,死牛身上的肉片动了动,从中脱出一颗带着血迹的珠子。 那珠子像是力竭,从牛肉中挣脱出来,晃晃悠悠的上升到半空,接着便向森林深处飞去。 有人在操纵! 凤碧天紧追其后,没成仙以前在武林所学的轻功派上了用场,身姿翩翩的人很容易的跟上了珠子的速度,树木越来越密,光线渐渐变暗了。 他突然停了下来,掩在一棵茂密的树后面,他看到那个珠子被一双从黑暗中伸出的手捧着。 那手玉白无瑕,发出微微的白光,随后后面的黑暗似乎动了动,原来那是一件黑衣,而一个人正穿着这件黑衣隐匿在里面,随着他的走近,凤碧天看见一个戴着黑斗篷的人走了出来,可以看见从斗篷里面散落的发丝。 “你是什么人!”凤碧天站了出来,他看见黑衣人一点反应也无,倒是对着凤碧天摊开了手中握着的珠子。 那双手还沾着血迹,珠子被擦干净了,和那双没被污染之前的手一样白,那是魂珠!凤碧天以前见过的。 他不禁上前一步,“魂珠!你是——你是!” “没错……”黑衣人掀开了斗篷,露出了一张本应该被仇恨充满的汜巢的脸,可是奇怪的就是面前的大师兄很平静,见到自己也不再喊打喊杀了。“我是师兄,好久不见了,师弟——” 凤碧天望着微笑的汜巢,五味杂陈,他看了看那双被血污染的手。 “你为什么到这里来,你要做什么?!” 汜巢把魂珠往凤碧天眼前递了递。“你不是喊出了这东西的名字吗?它出现在这里,它的作用是吸魂,我还能干些别的什么呢? ” “还是你觉得我会来看你的吗?”汜巢仓凉的笑了几声。凤碧天从没想过自己温和醇厚的师兄,会用这样讽刺的语气跟自己说话。 依着汜巢从前的性子,他应该一剑刺了自己了事儿,对了,自己的身体会自动愈合,杀不了的……杀不了…… 可是让凤碧天听着这样无情的话,却比那百年的地狱还要煎熬。 凤碧天抓住汜巢的手,想要夺回那个珠子。 可是被汜巢一脚踢开。 “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你要珠子做什么?” 凤碧天望着汜巢苦笑着问出自己不敢去想的结果,“以前不是收集了一波吗?北极熊那一次牺牲了这么多成精的妖怪还不够吗? ” “呵,”汜巢奇怪的望着这个往日最为依赖自己的师弟。“看来你光靠自己是想不明白一些事情的,这个世界是靠我用魂子搭建的,可以说是再生的世界,你懂吗!?” “如果我愿意,可以让所有的人长生,没有死亡,没有病痛……” 汜巢越来越激动,声音也加大了力道:“师弟,你想想看,这样一个桃源般的世界被我建立了,谁会不开心?” 汜巢所作的描绘是凤碧天所想不到的,他惊讶于这样一个荒诞的想法,而这个疯狂的想法竟然是自己师兄所在实践的。 “可是你不能忽略别人的想法,也许有人不愿意呢,有的人不希望这样你也要这样做吗?” “不愿意的人都是应该被淘汰的人,”汜巢的表情扭曲,使他俊美的脸庞变得丑恶。“我所做的都是为了他们好。” “不对!”凤碧天走进汜巢身边,“你这样真的好吗?万一你想错了呢,就像那些死掉的北极熊们,他们即使死了,也换不回魂子世界的平稳,到现在还不是需要你去不断的搜集魂子,如果到最后妖精收没了,动物,牲畜都没了,你难道要对人下手吗?你——想过这些吗!” 汜巢年少成名,早早成仙,风光无限,可是连凤碧天都想过的事情,他怎么会想不到? 可是汜巢更像是无路可走,他愤怒的推开了想要抓住他的凤碧天,随后抽出了一条白骨鞭,当时便抽在凤碧天身上。 凤碧天听到汜巢自欺欺人般的说道:“你胡说!如果真是那样,我会在那之前住手的,你什么都不了解,凭什么妄自评论,滚开,不要挡我的道!” 话毕又是一顿抽打。 旧伤未好,新伤又添凤碧天感觉自己又快要昏过去了。 他努力的拽住要走的汜巢的一片衣摆。 趴在地上,苦苦的哀求着:“师兄,你要杀我,恨我都无妨,可是请你收手吧!我看见你身周围绕着亡魂,怒气凶恶非常,如果伤害了也没有挽回局面,那么一开始就不应该做!” 可是汜巢还是踢开了他,独自去往幽黑的森林。 第79章 苦果1 天上突然飘起了毛毛雨,雨水敲打着凤碧天早已湿润了脸庞,分不清是泪还是雨,痛苦万分,不明白命运的手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掐着自己的脖子不胜其烦。可是他还不能死,眼看着师兄再次走上自己的老路,无论怎样都要阻止,哪怕这过程煎熬万分。 他的身体被多次毒打后,本来就变得很差,雨水一淋,身体越发寒冷,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冷的也能让人昏过去,视线模糊中似乎有一个人影晃过来,还能听到附近有人大哭,不过被雨水冲刷了些声响,仔细听才能听得到。 凤碧天睁大眼睛,往前瞄了一眼,立马浑身哆嗦,连忙用手将脸捂住,不叫这人看见。 “你哭的真丑!”一个穿着跟泥土一样颜色衣服的女人,立在凤碧天跟前,这个女人就是褚老爹的得了失心疯的女儿。凤碧天初见她时,她顶着一个鸡窝头立在床前,睁大眼睛瞧他,似乎是好奇,但更像是在长久的孤单时光里的一个新奇的玩意儿,她老是不洗澡,浑身脏臭的爬上床宣示主权。 在自己悠久的修行岁月里,还真是没见过一个这样奇葩又可怜的女子,不,女疯子。 凤碧天此时顾不上理她,一腔悲苦,就着雨水将身体泡得发胀,心里也被淋得凄苦无比,偏偏这女疯子不懂人情世故,又过来招他。 “快起来,难看死了,哈哈哈哈……你再不起来就要湿透了,淋成落汤鸡!等会儿回去不准睡我的床,听到没有!”那女疯子像是极畅快,想是不满老爹照顾着这人已久让自己睡木板。 我明天被她聒噪的声音吵得烦不胜烦。“你这个疯女人有完没完!”他向着疯女人咆哮,用力的拍了前面雨水积成的小坑,那女子反应到快一下子跳开了。表情怔愣指着满面怒气的凤碧天大叫道:“哎呀,别弄脏了我的衣裙!” 明明穿的是一个男人常穿的长袍,何来裙摆?可是她却像真的很爱惜一样,查看了许久不见脏污才又嘻嘻笑着,完全不在意面前人的无礼。 远处传来褚老爹的声音,“玉兰!找见凤公子了吗?” “哎——!找见了,马上来!”褚玉兰大声回着褚老爹的问话,手上也不闲着,伸手去捞摔趴在地的凤碧天,本也没想过这疯女人能捞得动他,可是下一刻这女子不但把他扶起来,一只手一甩,正好把凤碧天扛在肩上,向森林外跑去。 凤碧天顾不上惊讶,就看见褚老爹一个老人跪坐在那个死去的黄牛尸体旁,痛哭流涕,原来这个牛是他们家的,见女儿背着他过来也不哭了,心疼的瞅着二人道:“怎么又乱跑?又淋了雨,就是仙人也不顶事吧!” 凤碧天看着死去的黄牛身旁的老人心里颇不是滋味,这样一个贫穷的农户,少了牛以后怕是也难过。 褚老爹也不多说什么,他当眼前这人淋了雨,可能又迷糊了,而且在此人昏迷中老在胡说,什么师兄啊,对不起啊,滚开魔鬼之类的话他也听惯了,然后便用刚才编好的长草绳子将两瓣儿的黄牛从鼻子处穿过,系紧了,然后一老一少一病就这漫漫雨丝往家里走去。 “啊!——”天边闪过一道雷电光,配合着一个女子痛苦的嘶吼,那更像是愤怒的呐喊。 “这……隔壁人家是怎么了吗?”凤碧天对着已经□□一天的女人声音,很是在意。 褚老爹坐在屋内的桌旁,叹了口气道:“冤债啊,虽说儿女就是上辈子来讨债的,可是王家娘子良善,勤俭持家,对着一个酒鬼丈夫也能够伺候的周到,让人挑不出错来,她这是招谁惹谁了!” “哦?如此听来这王家娘子倒真是不错……” 褚老爹继续说道:“可是往常并不像她这样难产的,都一天一夜了,真让人着急,加上这雷电夜产子,不吉!大不吉啊。” 像是为了印证楚老爹的话似的,天边又划过一道雷,那动静越来越大,只听得旁边的家里脚步慌张,忽然听着一道不耐烦的男声道:“接生婆为何我这儿子还不生下呀?可见你的技术也不怎么样啊,我要收回你工钱的一半,哪有这样干活的!” 这想必就是那男主人的声音了,听这动静似乎不满自己娘子生太久,抓住接生婆要讨回自己给出去的银子。可是一个人的秉性,估计也是故意为之,大约是自己手头紧了又想去赌,打主意打到这上面来了。 那接生婆满头大汗,加上这王某素来混帐,一手提着自己领子,似乎马上就要一拳揍上来。 她听着屋内加大嗯□□女人痛哭声,急促道:“王大石,你娘子耽误不得,她是难产,加上这久生不下是关乎性命的大事啊!生不生下来还是两说呢!” “什么?!生不下来,那便不用生了,你给我走!晦气,好不容易得了个儿子,竟碰上这种事情,我要那婆娘给我儿子陪葬……”王大石怒道。 又一女人哭喊着乞求道:“女婿啊,你快放接生婆进去吧!我女儿自问待你不错,你不能这么狠心啊!” 王大石一看是丈母娘那个老货,便丢了手去抓那个老女人,妇人双眼红肿,抱着他的腿,可奈何他一蹬脚没蹬开,用力向妇人打去,迫得妇人放开了阻挡他行进的手。 屋内接生婆惊得直冒汗,她接生的哪次不是顺顺当当的,从没见过王四娘子这般情况,现下已然见了红都,怪这王大石以往恶事做得太多报应,却报到这床上,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子身上,她的面容清秀无比,可是仔细看身上却有新旧伤交替,竟然是被打的!心下,不由得又对王大石痛骂一番。 “啊!——娘我痛啊!?”那床上女子猛的一翻腾,妇人听见口中直呼我儿!跟着进去了里屋,一看女儿凄苦无比的惨像,不禁又泪流满面,“儿啊,再忍忍马上就好了啊……!” 可是接生婆却眉头紧皱,难为道:“夫人啊,这怕是不大好了,您还是跟女婿商讨商讨——选大选小吧!” “什么?!”那妇人脸色惨白,似是不敢相信。“既然已经这么严重了吗?这——这——” 妇人还在惊疑不定的时候,却见那个粗鲁的闯进来的人对他们大吼大叫道:“肯定是选儿子!你是老糊涂了吗?这种事当然由我决定,选儿子!” 床上女子好像听到动静,挣扎着向床外望去,看见为自己操劳的老母亲扶着床边的柱子,眼泪涟涟。再向自己的丈夫看去,却见王大石指着自己的鼻子脸骂道:“贱货!你看什么看!给我好好的把老子儿子生下来,瞪眼!你他妈还敢瞪老子?!怎么?你当你是个什么千金小姐吗?就算是小姐嫁到我王大石这里就是一条狗!哄的开心的给块肉,不开心了,杀了做汤都没人问!” 说完像是还嫌不够,欲上去拽那因难产虚弱无比的女人,还好被老妇人拦下了。 旁边动静闹得实在是大,褚玉兰冒着雨踹了王家大门,院落里数个老人却都是王家长辈,见王大石蛮横惯了,竟然无一人肯去为这可怜的王娘子说上几句好话,内屋便是一个老妇人,发髻散乱,双手抱着王大石的腿,不欲让其靠近床边,那王大石生得肥胖无比,一个老人哪里真的能阻得了他的行动,正在王大石把那双带着狠劲的手往床上那个虚弱无比的女人探去时,忽然头上落下几块碎瓦片来,把他砸得眼冒金星。 随后便听见屋顶似是被什么重物砸落在,正眼看便见一个白衣男子从空而落,衣带飘飘,似有仙气缭绕,接着便见其一掌拍来将自己拍出门外,而那两扇大门重重地在自己面前碰上了。 屋内人惊呆了,那妇人反应过来,连忙跪在凤碧天面前求道:“仙人救救我可怜的女儿吧!” 却见那仙人犹豫不定,随后朝着身后褚家女儿招手道:“玉兰,照顾好老夫人。” 往日的疯女像是被什么惊到一样,直到凤碧天已经坐在那女人床边了,她才反应过来忙去拉地上的老妇人。 凤碧天慢慢的摸着腰间的捆仙锁,望着再次昏迷的女子心道:如果,如果上天还有怜悯之心,就让我来看看吧,能不能挽救这苍生! 第80章 苦果 窗外雷电交加,屋内妇人在初见他时震惊讶然片刻后。想是阵痛袭来,便又顾不得床前立着的陌生男子,口中连连嘶喊,再往下看,便是这妇人肚胀如鼓,应和着雷声倒像是显出这肚中胎儿的奇怪来。 雷电产子,凡人本就体弱志薄被其雷电干扰,更易滋生魔气,而凡间的正午阳盛,夜晚阴重,今天又是雷电,又是晚上,产子已是势微。何况这胎儿在母腹中受折磨已久,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不能再等了,凤碧天当即将妇人身上所盖的被褥掀开,用一只手托住欲坠的胎腹甫一抚上去便隐觉一股阻力在阻止手掌的靠近,寻常凡人是不会排斥仙体的,除非是有邪魔欲趁这雷电之势抢夺凡胎。 凤碧天此时没有仙力,不好拿捏,雷电又在耳边惹了他又去观看这奇怪的雷,天上雷光闪闪,雷电如一条细瘦的蛟龙,在夜幕中四窜。 凤碧天心中思忖,雷电泛着青光,响了半夜也不曾停。青气向来为死后,灵者所用,仙有仙气,鬼有鬼气,若是死后自然遇到了大机缘,也并无没有成就一方大魔的可能,可是难道真的有这么巧吗?虽说自己无甚好运,得大机缘,但也没有随便管个闲事,就能碰上这厄运般的大因果吧。 一道虚弱的声音从床上传来,“公子,你……” 凤碧天猛的回神,脸上挂满笑容,察觉自己还举着姑娘的被子,忙一丢向姑娘解释道:“咳,姑娘,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你这胎有些异常,我帮你看看……” 那妇人眉清目秀,似是想对着俊公子笑一笑,可是阵痛袭来,好看的面貌又被扭曲了,她只断断续续道:“那……就……有劳……公子了……如……果……有……有必要,请……保住他!” 凤碧天哑然,以为这女子是怕门外的男人便宽慰道:“你放心,情况还没那么糟,也不必怕他,我有办法治他。” “他”便指的是那妇人丈夫王大石,妇人一听到是微微摇头道:“公子多虑了,我本就无意继续残活,只是这孩子,他在我腹中,十月便折磨了我十月,连他快要瓜熟蒂落之时,却怪我这母亲身体不支,连累了他……我想既然有机会出生在这世上,并有他该来的道理,希望公子怜悯……” “出生便该有它的道理吗……”凤碧天不觉又喃喃自语,他相信自己孑然一身,既无父母也无姐妹,也就只有未遮山上的师兄弟们,可能会维护自己一二,不知怎的,他竟对着清淡的笑意答应了下来。 有这样心性的人,大概不会被那邪恶的东西沾上。 凤碧天忙去看肚中的胎儿,那胎儿在腹中动了动,似是要出来,他连忙伸手按了按,这次接触到了,庆幸的是上面并无邪气波动,而是胎儿在自己手中动作渐渐大了起来,竟是自己挣扎着往下欲出来。 凤碧天一手助力以仙体滋养着这弱势胎儿,终于在雷电闪进前一把托起。终于,胎儿被拉出来了,身上还残留着胎里的血污,他用衣袖擦去污渍,转脸去看床上的妇人,不料妇人身躯渐冷,这胎儿竟然在早已死去的妇人尸体里存活了这么久 他心中怜惜的孤儿,却没看见天边青紫电交加被云簇拥着,向着小屋集聚而来。 怀中胎儿一睁眼,竟然是一双青瞳,凤碧天心凉半截正欲将其放于床上,不料那胎儿动作迅速出手,向凤碧天怀中掏去深深将他肚腹中掏出个血洞。 他不敌气虚,双腿一软,竟然跪坐于床前,而那婴儿如恶鬼一般低头望向他,继而又向那妇人爬去。凤碧天抓住床柱借力去打,可看到床上情形又是一惊,吓的他停下了动作,那床上妇人脸色安详,可是她产下的孩子却掏开了她的胸腹,正把头埋于其中,传来大口咀嚼的声响。 “孽障!我今日就算不用仙力也要斩下你的头,挂于树前,用往生符镇压。”凤碧天大声喝道。 那婴儿却是怪笑道:“哼,被困的虫子而已,又有何惧!” 窗外雷电大作,青紫电气劈向屋顶,如一道清蛟龙意欲汇入婴儿体内。 树林外聚集着两拨人,中一黄衫公子和粉袍公子为首各一方。 “公子也是为这异象而来的吧,不如我们……”黄衫公子,较为和善,他身着黄衫,此时腰间挂着一把银做的宝剑,正是月宫之下,陆地上还剩留的仙宗之一,玄天派宗主之子乐霄,便是那日请求凤碧天去宗派的小公子。 那粉袍公子身旁的仆人出口劝道:“绿衍公子,咱们别忘了目的不要与他们纠缠过多!” 绿衍公子就是绿衍绿绿,他自回到月宫之后,因其仙力大增,颇得漆月喜爱。被月宫仙首漆月赐清宴为表字,从此风光无限而被识破身份的凤碧天,却在凡间受拷打,吊城楼,谁能想到百年之后二人的际遇差距会如此大。 此时这清宴公子鼻子一哼,开口不屑道:“今日不计较你们冒犯之罪,速速离去!别耽误本公子的大事。” 玄天派众人见此人蛮横强势,竟是要赶他们离去,不由愤愤不平道:“我家公子以和为善,不欲与你们起争执。前方雷电怪异,恐有邪物横生,我派与你们一同去相助,你又何必咄咄逼人,非要动手打一场吗?” 清宴驻足听罢,身上仙力大涨,一手抚剑沉声道:“我看你们是活腻味了吧,知道我是谁吗?区区凡子,敢阻仙道?” 开口之人被其身上的仙压镇住,挟着威压有增大之势,渐渐逼着自己身体伏低p趴卧在地为止。 乐霄见此,先是一震,便咬牙切齿道:“原来是月宫之人,难怪这么大的排场,难道你月宫如今又看得起这凡俗之地,便屈尊下往了吗?” “呵,”清宴凉凉一笑,“愚昧!我不让你去此地,一是因为此地凶险凡俗之人进去了,能不能出来还是一说。二为你们以为的机缘,其实却是我的家仇,与你们无甚干系,何苦来还不如我一剑毙了你吧!” 话毕只见清宴缓缓抽出一柄有着血般黑红的剑。剑的中央被一白线占据,被电光反射的白光绽现。 乐霄见其拔剑倒也不惧,看他越发漫不经心,心中更是欲恨。脚在地面轻踏几步,便飞身向清宴攻去。 清宴仙气缭绕,随风拂起举剑相刺,却被乐霄以一手接下,双方一时争执不下。乐霄一手举起向清宴脖中探去,不料却被一股仙气挣开将要跌落在地上。 清宴大惊,明明不起眼的凡人,即使是修仙者的气力也没有,竟然双手接下自己的一击,还没反应过来,那少年又是一跃,竟是借着身落之势一掌向清宴击去。 “真是难缠的紧,”清宴仙力大涨也去了,改为双手迎接,二人对掌数十回竟然不分上下。 清宴捡起雪红线,将仙力注入仙剑,顿时疯狂见效,他准备趁着仙力一剑了结少年的性命。不料,远处小村庄传来阵阵哭喊。 “啊——,天哪,杀人啦,杀人啦。” “仙人杀人了————” 二人顿时停止争斗,俱向村庄移动。 清宴大急飞身上剑,当先向哭喊深处飞去,路遇一二妇人,本想下来问询情况,不料二位妇人见到飞剑,俱是惊得心肝胆颤。又朝着另一方向跑去了。 清宴心下生疑,不再犹豫,向着人们逃开的方向寻觅,终于眼前出现一座小院落,可是院内空无一人,屋内却传来浓厚的血腥味。 他跳下来,一步一步的向门那边行去。屋内安静异常,突然他听到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对着谁说道:“你便安心随你母亲去!我会超度完你的头首后,便让你与你母亲埋于一处也算是了却他希望你到世上一遭。” 清宴拍开木门,声响惊动了屋内人,见凤碧天用碧白剑去刺床上婴儿。 他大声喝道:“凤碧天,休要作孽!你杀人杀的还不够多吗?” 凤碧天一怔,这时剑走偏处却被婴儿躲了开去,想要再刺却是再没有力气。 第81章 苦果2 清宴将凤碧天推至一边待他看到床上惨死的妇人后,更是双眸如怒火燃烧。 他口中唤得黑剑,“你好狠的心!凤碧天!亏我兄长对你仍保留着慈悲之心,你真真配不起我兄长对你的顾惜,你说这床上妇人又是得罪了你什么?你要将它开膛破肚,惨死家中,你为什么还活着?你怎么不自裁!” 说这话那把漆黑剑身上充盈着澎湃仙力,向着凤碧天眼中刺来,凤碧天天本就负伤勉强用手抓住气势逼人的剑刃。 凤碧天望着悲痛交加的清宴,相比以前总爱缠着自己的小鼻涕虫,少年身上气势全开,就如他手中执着他兄长的佩剑留情。 可还有更多的是戾气。 年少时遇上灭族祸事,仇恨,从小在他心里生根,原本端端正正的少年公子,跟他师兄一起在恨意中日日夜夜苟活,他现下如此狠辣手段,本不符合仙道大义,可是若是论这缘果也有凤碧天他自己的一份。 所以他又有什么理由去斥责。 肚腹中的伤口流血不止,又因这留情剑威力不断施压迫的凤碧天,从口中呕出两滩血沫。 这才是为仙家大辱,只要是得到或修道中人不做下天怒人怨的恶事,一般不会对其劝导自裁,又因仙家有条不成文的暗规,仙道中人不得自相残杀,否则后续会有大因果降至。所以凤碧天,即使做出百年前封魔杀人的行为,也在当时也没有任何大能收拾他。 顶多中方仙家围剿他,对他无所不用其极,目的便是为了让他受不了折磨而自裁,可惜天道轮回,他凤碧天又回来了。 凤碧天余光扫至那床上邪婴对清宴垂涎欲滴的眼睛,见其锁定目光,全身蓄力,不由奋力一推,将清宴掀开自己身旁,松下一口气。 见清宴倒地,讶然的看着自己,凤碧天不由开口解释道:“这邪灵有问题,你方才差点就要丧命于此了!” 清宴听此冷汗直冒,是他自己刚才只顾的与凤碧天争执,却忘了此地,邪气肆虐,必有邪物作祟,一时疏忽心下到不敢再大意起来。 再去看看床上那只凤碧天所说的邪灵,分明是个不满月的孩子,身上还带着他娘亲的血,电闪雷鸣,间甚是可怖。却见凤碧天,转身提剑,向婴孩走去,此人伤重却还是要拼着命去刺那人口中所说的邪灵,突然一股阴寒之气扑面而来,惊见屋顶上方盘旋着一条由刚才造成一项的龙形青紫电,那青紫电周身散发着强烈邪气,却附庸在凤碧天身后。 那青紫邪龙是何时来到屋里的?清宴心中大骇,在凤碧天就要将剑刺入婴孩之时,那人身后的邪龙越发的活络,可那将要被刺的对象此时却睁着一双眼睛好奇的看向这场景。 “冤孽,休要胡来!”清宴大喝着向凤碧天抓去,当然抓住了身受重伤的凤碧天,怎会是对手?那碧白剑上没有流转的仙力,如一道灰朴朴的尘剑再次掉落在目标面前。 清宴将凤碧天用留情剑穗绑了,开口嗤笑,“我都差点被你蒙骗,百年不见,你倒多了花言巧语,巧言令色的本领,可是你记住,我早已非是以前的那个无知的绿衍小儿了。” 说罢啪的一声,却是清宴对着双手缚住的凤碧天甩了一巴掌,少年眼中暗藏着汹涌的恨意。 门外跨进许多人,皆是在树林前相遇对峙的两拨人。 黄衫公子跨进门来,便看见了那气势凶凶的公子,对着那凤仙人甩完巴掌,惊怒道:“凤公子!”再转头看向面无表情的清宴道:“无论你是月宫上的哪个仙家大能,也不能如此羞辱一个同道仙人,未免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清宴似是听到什么有意思的笑话,嘴角扯出一抹弧度,斜眼道:“我欺的是这个没有仙力的废物,与你何干!哦,瞧我这记性,刚才似乎在路过树林时随手拍了一些蝼蚁,想必这蝼蚁不服气,又跑到我这里来哭哭啼啼!” 乐霄猛然听见如此刻薄的说辞,一时气急面色涨红,指着那背对着他的清宴只吐了三个你字。 清宴松下拽着凤碧天的手,再转过脸来,却正如他口中调笑的那样,像看一只惧怕血气的飞蛾一般看向乐霄,那是不知用多少尸身堆砌的坦然。 清宴不再笑了,他又慢慢捡起留情半闭着眼望着只会说你的乐霄道:“你若不依,待如何?接着打一场吗,输的时候,我可不止只是在这废物脸上打巴掌了……” 乐霄不再忍,呼喝道:“给我上”身后仆从纷纷拔剑向屋内粉衫公子攻去,可是清宴身边众人也不是吃素的,方才没激起的刀光剑影,却在此时在一方逼仄的茅屋内激荡。 普通人的打斗尚是有伤亡,何况修道之人。 双方混战,你来我往,更是小心。乐霄趁乱偷行之内里,只见凤碧天浑身血污,又看床上,凄惨景象,忍不住加快手脚慌乱的解着绑着凤碧天的绳结,这绳结黑红相间,倒像是这清宴的留情剑的佩饰,手中不停,绳结却是越解越乱。 “你心已乱!接招吧!” 乐霄胸中闷痛,当下吐出一口鲜血,正是被清宴从背后击中一掌,他本就不善修行,本身靠着仙门的一丝仙气护体,然而这还抵不住这少年的力道,高下立分,刚才树林一战,想必并不是这人的全部实力。 乐霄愤愤道:“背后偷袭也就是你了!” 清宴一击成功,倒是不急着取命。他将留情握在手中,在空中挑刺,“我不占你便宜,快快拔剑吧!让你死之前见识见识真正的仙门剑道!” 只见黄衫少年闭目不语,手中确实没有意思要握上他腰间那把已然响鸣的剑的意思。 清宴将剑举起,轻声道:“那边怪不得我了。”说罢双手侧转,用力向黄衫公子头上砍去。 空中爆出一声大喝:“竖子敢尔!” 那声音穿堂入耳,清宴竟是像血气激荡院外突然卷起一股大风,隔开了众人混战的局面,清宴的双手竟是被风阻的下不了手。 眨眼间不知怎么动作,再看却是一身黑衣的魁梧男子,捏住了清宴的双手,他的另一只手上指着一把黑面金边扇,扇面上什么字画都没有,将将在扇骨处系下一抹分作两股垂落下来编制的红绳,绳头还缀着两个圆润的白玉珠。 这人开口,雄浑的声音撞击在脑中,只听这人问:“什么时候仙道出了你这样的滥杀的人,不怕殒道吗?” 清宴向上望去,先是一个面黑无须的中年道人,脑中思索片刻,完全不知道这黑脸男人是何方大能,观此人欲维护黄衫少年便卸了仙力退守一侧盯着他道:“是他自己多管闲事,我报我自家的仇与他何干!至于殒道吗?我的修炼从来就不是为了成仙得道,殒不殒对我来说无甚区别。” 被称作黑和五鬼的人,听见如此异样的言语,倒起了点兴致,却从自己身后闪出的黑影,下一瞬又捏住着少年的脖子,当下就使了仙力啪啪扇的少年猛地跪坐在地上,少年凌乱的衣袍下,竟然可看见膝盖处渐渐浸染的鲜红血迹。 黑河无梅叹了口气“无衣——不可犯戒!” 清宴猛的抬头,便看见他在世上的第二大仇敌——无衣,他被扇得满口鲜血,却不忘奚落穿着与黑衣男人无二致纹饰的冷面少年,“呵!当真是凤碧天的好仆人!主子受到过什么都一点一滴的记着。” 一旁的黑河无梅忍不住插嘴,“小公子非也,无衣已入我门派,当是我黑河座下大弟子,戴与我姓,非是以前做奴做仆的人了,而是黑河无衣了!” 清宴向床边挪动几步,将眼一斜,不改轻慢神色道:“呵,黑河无衣,我倒不知,以前到有个不要脸的凤无衣。被他粘上的人呵……不说也罢,凤碧天啊凤碧天,如今你与他身份置换,说不定他会因为以前的情分,还能保得你以后的日日夜夜,少受点折磨,哈哈……” 清宴癫狂大笑,竟是不顾血污,坐地盯视着床边一角,那里躺着一个被血染红半边衣衫的人。 无衣双手微颤,俯下身去将凤碧天扶靠在身上,他用手将凤碧天吐的血迹抹干净,又去唤凤碧天,“公子公子——”那声音轻柔,像是怕把凤碧天惊到似的。 凤碧天刚才本是痛晕过去,听到无衣唤他便慢慢睁开双眼,一室的血腥,他忍不住再闭了闭眼,无衣却是在他耳边道:“别闭眼!公子看看我好吗?”凤碧天奇道:本就是我劝他离去,怎么反倒委屈了他似的,便又睁开眼,微微笑道:“睁眼就睁眼吧!但我可不敢看你这冷面,无趣。” 却见无衣牵动了嘴角,突地变作了以前在月宫上那个熊猫模样,不光凤碧天僵住了脸皮,连旁边的两位小公子,也被惊得连连吸气。 无衣又道:“吓到你了吗?这是我以前在凡间行走化作的模样。”说完小心翼翼的又变回一个冷面俊公子的模样。 黑河无梅咳嗽两声,见众人望向他便道:“如此凄惨,当真是可怜,我已飞信去告知未遮山道人,他会在路过的时候顺便为此间人家抚魂安息。” 凤碧天挣扎着起身道:“您说未遮山会来人?他们来干什么?来的是何人?” 黑河无梅看向凤碧天一笑,“不错,就是你原来的仙门,而且来的人你想得到的都会来。” 凤碧天惊讶,无衣便又解释道:“最近仙宗几处多次出现修行弟子沾染邪念的事情,因为都在凡间,所以月宫上的人便在皇宫设仙道会查讨论此事,我与师尊便也是为此而来。” “邪念?你详细说说……”凤碧天直视无衣白玉面庞,无衣却低垂了视线,嘴角微动,正欲继续说下去。 黑河无梅却插了进来,“时间来不及了,在路上说吧。”说完将手里黑扇一甩在院中变作小舟般大小指挥着众人上去。 转眼一看,一个孩童紧紧的扒住凤碧天背上,似是幼兽紧紧扒住母兽般。 他沉声道:“这个小孩你要带着吗?” 凤碧天的背,被小孩抓的紧紧的,口中却道:“无妨,爱扒着就扒着吧。” 待凤碧天坐于黑扇上,黑河无梅便驱使着黑伞向远处皇宫飞去。 第82章 苦果3 原来在凤碧天养伤期间,魂子世界似乎出了个纰漏,妄图用东西修补土地,本就是无稽之谈,可是事出危机,当时仙道中人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可是魂子本就是亡魂所化,而且是一下子收纳当时大量亡魂,所以现在的由魂子构成的世界极不稳定。 其实最先出现问题的是月宫上的魂子,听说在一个月圆之夜,大量亡魂叫喊,屋所皆为震裂。当时月宫中的白色世界,倾刻间化为洇灭。上面居住的仙人以及仙人们的家人们被亡魂所撕咬,甚为骇人,好在漆月以及他的手下银道等人召开仙障,将人们运送回这个唯一的真实国家。 这也就不奇怪,刚才遇上的仙剑乱飞的空中乱景了,凤碧天此刻立足于大厅中,在大厅雕龙描凤,铺就黑岩的一方天地里,他被往日皆熟的仙友们四处围住。一个个坐于锦桌后面,用着嫌恶的目光扫视着他。 最先开口的是银道,他举着一只银酒杯,先是小啜一口,才对着凤碧天道:“这才几日不见,你倒是过得快活!连孩子都生了。” 仙友们听此皆暗笑,观其面色平静,并没有要接话的意思,不由又去看银道仙人的脸色。 银道轻哼一声,“罪人,还不跪下!” 堂上所坐之人,皆是百年前凤碧天陨落时见过其一面,如今再见,其实心里除了愤恨点,也无大波澜,见银道开口就如此严苛,当下心里都有些异样,不过对方是凤碧天,即使今天将他千刀万剐,又有何妨,只是都知道银道仙人,平素最为锱铢必较,凭着自己的仙力雄厚横行霸道。而在凤碧天此前从没将他当回事过如此,今天算是不能善了了。 凤碧天轻轻一笑,“仙人跪天跪地,天行地义,从来没听过跪同道中人,你这要求是不是有点无理啊……” “行了,银道你退下,时至今日大事要紧,跪不跪的又有何区别?”一道凛冽男声传来,四下仙者皆点头示意,口中回道:“我等领仙旨……” 怪异!修道之路难于登天,一旦得道,便是无拘无束的仙子,有的顾念培育情分,坐守仙门门派指导自己的仙门弟子修炼,可见如今这架势,却更像是凡间君臣,而这仙首便是将各处散仙收纳手中,任凭调遣。 凤碧天不由向前望去,前方设有玉案,本是宫中皇帝的位子,可是那皇帝老儿如今却站在其身侧在旁边,便看见一脸愤愤不平的真珠皇子了,真珠仿佛也正望向他,眼中一亮,欣喜之意溢出。 此时漆月穿着黑袍,坐于众首,他看向凤碧天满身血污,随后看着其身后的黑河无梅道:“此番联络众仙宗来仙道会,辛苦无梅修者了。” “无碍无碍,”黑河无梅爽利一笑,“仙友一别经年,如今再聚首,相信各个仙门也是很高兴的,要不是出了这些邪念,想必我们还会像百十年前一样欢快畅饮。” 漆月伸手到身侧的一方锦案道:“无梅修者请坐吧,我听闻你们这方似乎有不少被邪念沾染而走火入魔的修者,现如今如何了? ” 无梅叹了口气,“走火入魔,向来能有什么好下场!苟活罢了,只是要赶紧找出造成这番恶果的缘由,我与首徒弟拜请帖时路过一方小山村,当时雷电大作,混浊着青紫邪气不敢大意,便寻了过去,便看见凤仙友在屋内欲杀一小儿,便出手拦下了。” 漆月道:“哦!就是这小儿吧,你为何要与凡人造下的冤孽。” 众人纷纷看向凤碧天,却见他脸上的讽刺意明显,“我说了你们便会信吗?信这一方魔头?我告诉你们吧,我就没有杀过这些人,而这个小孩,你们最好不要小看他……” 那小童俊眉善目如金童财子,看上去与平常凡胎,并无不同,众人显然是存疑的。 黑河无梅却又道:“我还遇见绿衍仙友的弟弟,想着同样赴宴,便带着他过来了,无衣,进来吧。” 见只见一个黑衣少年,双手抱着一个粉色身影进来,可见那被抱着人腿上面血光点点。 “清宴——!”当时听得杯盏掉落之声,汜巢跳出锦案,向黑衣少年奔去。 他急急忙忙白袍上被染上污渍,他也不在意,伸出手抱回昏迷的清宴。 汜巢猛的望向无衣,牙缝里挤出的字句直问面无表情的少年,“你!他是怎么招惹你了?” “他并没有招惹我,”无衣开口道:“可是他不该去招惹公子。” 一旁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凤碧天,听此不由一颤,他低着头不敢去接那道猛然降临的寒意。 “哼!”汜巢一甩袍角,不欲与二人争辩,抬脚便欲离去,只是他注意到凤碧天背后那小儿怪异的热烈的视线,怀里人动了一下,他连忙向宫外走去,清宴的伤势不重但也不轻,需好好医治。 突然从凤碧天身周汇聚肉眼可见的黑气,众人惊疑不定时,一人惨叫着掀翻桌子脚下没力般的摔倒在了破碎的杯盏之上。 再看那倒地仙子面上一副死气,手脚脉络皆显紫黑。 皇帝连忙领着皇子跪下,在漆月面前大喊:“仙首,冤枉啊,今日所食之才皆是千挑万选,不可能是我宫内人下手的阿!” “无妨,”漆月示意皇帝起身,“仙者本不惧毒物,凡间的东西我们吃与不吃都无大碍,如果不是你们便就是在座的仙者或者……” 漆月没说完的话,众人皆心知,都小心翼翼的去看,此时被黑气围绕的凤碧天。 那黑气中参杂着青紫两色,联想到那奇怪的雷电惨死的妇人,竟然散发出强烈的怨气,凤碧天的白袍,被黑气缠绕相似条条黑蛇舞动着向众人示威,他不发一言,眼中沉寂一片,将将走出两步,却被从身侧伸来的手紧紧拽住。 凤碧天此时正被背上的邪灵,用不知名的法术卡住要紧关键,被人用手抓住,便转眼去瞧他。本是被捆仙索压制的仙力似乎有丝丝松动,却又马上被从那人手上送来的仙力惊走退散再无动静。 “公子,”无衣第一次正视他,那表情似惊慌似乞求,“公子,凝神!我会帮你稳住心神。” 凤碧天心道:怎么这个表情?再观在场众人皆是从的锦席后站起身体绷直,那表情,惊讶中带有丝丝戒备。 他伸出双手看见了此时自己浑身冒黑雾,想必此番模样在众人心中并不陌生,百年前那时他们已经见的第一次,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此时并非是走火入魔。 “哎!”凤碧天将无衣的手甩出,断了不断想要压制自己仙力的来源,可是无衣却像是被大力击中,身体直直的撞上锦席,停顿片刻却吐出一口鲜血来。 凤碧天怔愣,自己分明没有用力,哪来这么大劲,于是他上去两步,想要将无衣扶起,却感知一股力量向自己急冲来,身体上的黑雾突然迸发出极大的威力,将凤碧天飞速拖行自门前方,袍袖翻动间凤碧天看见那是一把黑扇与驮着自己时的平顺大为不同,他被他的主人使了十分力气不断旋转成一道冷硬的弧度,深深插入了黑衣少年的脚边的黑岩地上。 “鬼扇!”众人皆惊叹。 鬼扇是黑河无梅的仙器,仙家各有仙品众多,它的名字本不出名,可是它有一个特别的用处,那边是退邪气护仙体的功能,有点类似结界的效用,加上它使用时,常常卷起飓风,根据使用者的频繁次数,可造成不同程度的威力。 那村落隔开众人混战的大风,便是此扇所为。 漆月行至凤碧天面前,“大胆罪仙都到如此地步了,还敢在众仙面前屡次出手伤人! ” 众人见漆月动手,纷纷屏息伸长脖子,欲看二人间的剑拔弩张。 凤碧天却是抵门而笑,“哈哈……罪?我是有罪,可是我的凤碧天仙人的罪,从来自有因果轮回,何时容得旁的修道之人插手了!再说了,你漆月把本自在的仙子聚集起来,围困于月宫之中,我才要代仙道问问你,你如此做目的是为何故?是出自本心吗?” 漆月凝眉,“吾之罪徒,你已然不在此间百年,世事变化就连这大地,如今都变得如此惨淡,你又有什么资格评判?还不跪天俯首悔过赎罪。” 双人气氛诡异,身上皆大涨仙力,黑气。身上突然大涨的黑气引起凤碧天的注意,他心念一动,试着用牵引仙气的方法去牵引着黑气,竟然成功了,而且似乎较仙力更为流畅。 刚抬脚便觉一股阻力盘桓其上,凤碧天一看,只见无衣嘴边残留刺目的血色,他是似是力竭,黑色衣袍委地,似乎是在一刹那激出全力划坐自己身前,而那把飞来护他的鬼扇被他遗留在原地。 无衣眼中恳求之意愈浓,握着封闭天的脚踝的手越发压迫,“公子不易乱来,向仙首认错吧!” 凤碧天从来没发现他的这个形影不离的小仆是这样缠人,他呵呵冷笑回道“我既无错就不必再劝,无衣啊,你竟也终是变了。” 无衣听此,不由使劲紧拽凤碧天的腿挤压下,似乎能感受到这人皮肤传来的浅浅温度,无衣又忙不迭的松开手。 凤碧天的话如一道耳光,扇的他,那点百年前的一点小妄想,崩溃离散。心思恍惚间却突然被满怀着人身上的气味,撞得眼冒金星,他的心思就像兜不住的江河湖海宣泄而出。双手不由得紧紧抱住这人的腰身,回过神来却见漆月一手持剑正好劈在刚才他二人所在之处。 “好了,你也不是往日中须我负责的小童了,快快放下我自己躲得远些……”凤碧天如此说道,无衣猛然惊醒,倏得撤回了双手。 没了无衣双手的束缚,凤碧天运转起身上的黑雾与心念间在这黑雾中化出一把形似剑的东西,其上面点点青紫绽现,似青龙虚影游晃于剑身中。 两剑一黑一白,甫一相接,便在这厅中震出阵阵威压,众仙者屏气凝神化出护体仙气。  “哼!拿着这妖邪之剑,还敢说你的道心不变,为天果因回吗?”漆月手持剑柄在两剑试探间问询着此手持雾剑的罪仙。 凤碧天攻势不变,在近身时似是随意回道:“百年变幻,沧海桑田,你且别问我的道心,你扪心自问,你的道心在这百年岁月里有没有丝毫改变……” 漆月跳离雾剑一丈,浑身金光大作,化了一件夜色软甲于胸前,这次要动真格的了,他道:“这是你最后的一问了,接招吧!” 第83章 苦果4 两人飞至半空,于空中倏间相抵,那黑雾剑不知是怎样的邪气,遇上这仙家上品也不相上下。 黑雾剑中青紫游龙再次与仙剑相交时,从口中射出一道如手指般粗细的光影,直直冲向那仙人的身上,那些人被黑甲衣护了一下,行动稍有迟缓,这一瞬间从头上降来雾剑亏他反应迅速,将仙剑横于头上方接住了凤碧天至险一招。 凤碧天加大力气,将将的把漆月压的往下降了几寸,漆月的仙剑之势渐微,甚至那黑雾剑上的黑气,也趁势攻上另一把白色的战地。 危急间漆月一脚向后踩去,像是踩上结实的物事一样。借力在空中翻腾身体向上挑起黑雾剑,趁凤碧天劈来,这次竟是要一剑斩下凤碧天执剑的手臂。 无衣从旁边奔向二人争斗中间,急道:“公子,小心——!” 在听到无衣提醒之前,凤碧天以一手在背后结法印,准备阴对面之人一招,不过却在此时看见往日那小童长大后变得越发精致的面容后,怕误伤到他,便心念电转,让漆月一招顺着黑雾剑,将这剑身劈成两半,自己却是借着这攻来的力道,直射入门前的老位置。 手中雾剑被劈的散了剑形,随后便化为云烟,再次和入凤碧天身周的黑雾中了。 “打的好打的好!” “仙首果然更胜一筹……” 此时此景凤碧天不由自嘲一笑,百年前便是人喊杀的魔头,如今百年后照样如此不曾改变。 可是!并没有结束! 凤碧天再次汇集着浓厚的黑雾,不断的使其交汇旋转,正欲将此不断旋转的黑雾卷风推向侧身,向自己飞来的漆月时。身旁朱色大门被一股强烈的力道猛的推开。 只听一阵木板撞击墙壁的巨响。 众人再观察时便不见了凤妖孽的黑乎乎的身影了,转而从门外进来的却是一身白色道袍,有着白色长胡须,双眼眯成一条线的老道人。 这道人惊于突然飞至自己面前的执剑仙人连忙双手捂心,口中大呼,“哎呦,仙友,不要吓我这一个糟老头子哟。”说罢又叹着道:“你们这些年轻人,老年人不经吓的。” 突如其来的道人震惊了正在观看大战的众仙他们脸上皆露出惋惜之色,并不断的摇头。 却见被推开的门板,突的往另一边甩去,力道使得它在门框上发出重叠的两声巨响,原来刚才凤碧天被门板击中。如今他的脸上还印有方正的红痕,显然是门板上的条纹所印的。 凤碧天面布阴寒直直道:“老头儿,许久不见,这就是你我师徒的见面礼。”牙齿咯咯的响声还在耳边回荡,老道人见到爱徒眉开眼笑,似乎脸上的皱折也被笑的拉平了几根,他对着凤碧天道:“甚好甚好,你若喜欢为师,可以多来几次。” 对于此种对话,众仙皆是怔愣,对于这种师徒,他们百十年也见不到一回。 漆月将剑化入掌中,随着本命仙剑没有的,还有那件法力所化的黑甲。面前的黑衣仙首微微一笑道:“原来是未遮仙老,快请入席吧……” 这老道四周一顾,见面前黑衣仙者不欲离去,变由袖中取出一枚铃铛样的事物,那铃铛紫金颜色,紫做底金线描绘云纹,异样的肃穆。 他突然开口道:“徒儿见面礼我已经给你,现在才是正式的,你接好了。” 说罢便见他手上紫光乍现,更衬得那铃铛身上的云纹显现,随后消失不见,再看变一大紫金钟将凤碧天罩住。困于宫殿一角。 漆月见此疑道:“仙老,这事何如?” 那老道自称途未遮,原来竟然是未遮山上有几百年道行的不世仙人。而凤碧天,也正是那个被他捡回山上养育的孤世之子。 途未遮沉声道:“漆月仙友,这是我未遮仙门的镇门之宝,轮回钟。” 漆月忍不住吸口气道:“那个可以炼化仙者,脱仙为凡的轮回仙伐钟吗?” 途未遮开口道:“正是,凤碧天乃我孽徒,他于修炼一道,哎!确实是天赋异柄可是也怪老道,只查阅其修为,并未于其道心上多有打磨,以致他自己道心不稳得仙之际,从此走火入魔,造下杀孽,与众生有愧啊。” 有好事者问:“未遮仙人,听说百年前凤碧天是为你未遮山上另一徒弟所惑而道心大乱,如今他二人正在厅堂,不若,连他同着凤妖孽一起沉入轮回中。” 无衣此时正立于那紫金钟旁,见途未遮向自己望来,掀袍而跪开口正欲唤着老仙者,却觉一股柔和仙力将自己扶立起身。 望着那位未遮仙人,那人却态度微微嫌恶道:“众仙友,切莫误会,我仙门从未收过无衣为弟子,他只是凡身当年伺候凤碧天起居罢了,何况当年情景也并非传闻的那样说,”说道此,仙者的自矜压的那老道难以开口叙述不过他很快转变了口风,继续说道:“如此,既然又遇到你这苟活的无耻徒,便由老道将你了结再在因果里吧。” 恍惚间只见途未遮臂间一甩拂尘,一道白光直取,那站于中旁的少年面门而去,就在白光将要击上黑衣少年时在少年身侧不远的黑扇凭风而动,将这致命的一招拦下,横于无衣脸前遮挡了少年的神色。 从厅内一席传来一声笑喝:“我黑河一族的首徒,何时需要你这位这臭道士来说教,再说了,你们为何要歪曲事实,只将怒气发泄到我这徒儿身上,那凤碧天自己道心不稳,为何牵连我家无衣!” 原来悄悄用仙力扶起无衣的是爱徒如命的黑河无梅,他见众人刀尖渐转,似乎有让无衣承担着无妄罪责,便忍不住出手相阻。 无衣怔愣的神色被眼前的鬼扇掩住,他还在被黑河无梅的话语冲击。身心摇摆不定,突然在黑河无梅的斥责声中猛然转醒。 “黑河无衣,你还在犹豫什么?!快把鬼扇拿起来!别人既然动手,那你大可不必退缩!” 那散发凛冽仙气的黑金描扇,被一只白玉手捏住,手指根根分明,甫一用力便觉整个厅内风息瞬变。漆如夜色的扇面,渐渐拉开遮掩的少年的脸庞,双目凛冽,凤目深情精致的一张脸被黑色衬得更是肤若白雪,眉目冷情,端的是一把好颜色。 黑河无梅从席间站起,往无衣那处行去,行至一半,肩上搭来一手,微微按住了行进的步伐。 却见是一白袍公子拦住了黑河,那公子头上发束,用数个红色圆环十串住。清雅面容如夏季的白莲,隐含一丝佛意,他缓缓开口,“黑河门主不必气急,漆月仙首并非要为难于你徒弟,不妨大家做归席中,再饮一杯释了这番争执如何?” 漆月听此言后,转身朝着正中席位走去,眼中赞赏的看了一眼那白衣人道:“瞧我都气急了,还是莫莲说得对,大家都各归各位吧,这死去的仙者,来人将他抬走!” 坐于席末的两位仙力微薄的修者照着指示,抬了那尸体出去。 “慢着!”凤碧天于钟内大声嚷嚷。 一个在他身旁设席的仙者围观许久,早就不耐烦,便没好气道:“有你什么事儿?安静坐着吧,还嫌不够添乱!” 凤碧天欣喜着,小仙似乎并无旁人那般怕他,他已很久没有同这些仙者说过话了,便饶有兴趣的道:“小仙子,哎!小仙子。” 那小仙鼻里哼气,道:“又干什么?”眼睛恨不得朝天翻个白眼,可是今日在场的仙友众多,他不好发作便只小声斥责。 可见那人又嬉笑脸皮对着自己,眼冒金光道:“你们仙首都发话了!快快给我斟一杯果酒来。” 小仙却是当个耳旁风,只道:“眼倒怪尖可惜同饮酒的是仙者们,哪里是要与你这个妖孽共饮了……你!” 小仙瞪着眼睛,看着那黑衣少年,将手边黑扇往腰间一别,向自己行来,也不多说话,只道一声借用,便一手提琉璃壶,一手举杯,满满的斟了一大杯红色果酒,送至紫金钟处,手往那一伸,便伸进了关着的凤碧天的眼前。 此时凤碧天身上刚才暴涨的黑雾早已不见行踪,只余一身破烂白衣松松系于腰间。那手在递过酒杯后,便又顺便替凤碧天弄好了凌乱的衣襟,那动作自然无比,仿佛已替钟内这人整理过无数次一般。 那小仙又睁大一双圆眼,想必道行还浅,被这二人间的暧昧气氛一吓,杯中酒水全部洒在了身上,口中喃喃道:“晦气,晦气,哎,我怎么这么倒霉!” 厅中众仙,自然将这一景纳入眼中,不过谁也没去讨个没趣,刚才一番闹腾后,厅中桌椅倒地的倒地,杯盏破裂的破裂,被漆月施法皆恢复了原状,真珠皇子对此惊讶不已,不过马上就收敛了表情,心下对在场众仙者的敬畏又多了一分,他往那紫金钟处偷瞄一眼,却见凤碧天一仰头将整杯酒都饮了进去,那叫做无衣的少年执壶,又给他斟了一杯。 仙者为表和意,皆是饮用一杯果酒,却很少有在饮第二杯的,除非是好酒之人。也对,仙人一般无衣食忧虑,修道的是无情无义,一门心思都扑在了修行仙道上,哪儿有闲情逸致去贪图杯中之物。 “啧啧!”凤碧天咂着嘴道:“真是馋坏我也,一百多年都不曾尝过这滋味了,叫人好生回味。” 旁边的黑衣少年似是轻笑了一声,柔柔道:“再来一杯?” 凤碧天却琢磨着不是滋味,这人小时候对自己还算尊敬,只是年纪越大越对自己管手管脚,因此自己不是没有厌烦过。可是现在却一副任凭差遣的模样,难免怪异,于是拿起再次被斟满的酒杯之后,他便细细观察无衣的手,无衣的黑色家服,无衣的脸…… 在看到少年的嘴角微翘的弧度后,便见这少年突地盛开极为明艳的笑容,自己几百年来未曾欢喜的心动了一动。 但也只是动了一动,遇到欣喜之事动一动,遇到难过之事也要动一动,想必这也只是极普通的事情。 他嫌麻烦便将手一伸,从无衣手中摸来酒壶,在这紫金钟内自饮自斟,好不快活。 旁边的黑衣少年退守一边,只是微微握紧了手心,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将要从手中溜走。 厅内途未遮开口道:“我这徒儿是仙身,想必众位仙者奈何不得他,如此困住,倒不失为一种解决的好办法,众位觉得如何?” 众人颔首,以示回应,莫莲白衣移动,神色颇为恭敬道:“魂子已然失常,月宫状况如何相信大家都看在眼里,如今只怕在界外之地已然大乱!” 银道将酒杯重重放下,白发甩于身后,接着道:“你是说哦……,对了,这被王族之气守护之外的地方,似乎也是用魂子仿制月宫而造,难道这方世界的魂子也不受控制了吗?”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语,厅外空中聚集了大量妖物,他们不断的用身体撞击着黄色结节,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后面。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晋江最近有什么评分系统,不太懂,所以误会了评论的朋友,郑重说明那么多求评分的话绝对是晋江抽了才会发出那么对的,哈哈,不要在意,确定只评论了一条。祝大家天天开心? 第84章 伏世为魔再入红尘1 大量妖怪耸动,密密麻麻的铺满了整个天空,引得人们驻足观看,皆是脸色苍白。 银道咦了一声道:“这王城百姓果然有见识,见到如此场景,不乖乖的躲在家里,倒有闲心来看热闹。” 老皇帝向各位仙者解释道:“仙长这样想到是夸大了我国百姓,想是各位仙子久不下凡,未曾了解凡间百年变化,因着土地锐减,没有魂子修复的地方,便如魔鬼炼狱般,人畜皆不能入,而这妖怪虽说有着大神通,也难免受它沾染,时日久了便如烈火焚心,焦作死去,因其本身为天地滋养,被那怒气折磨而死。死后化为冤魂,扰得我方百姓,不得安宁……” “哦,”银道接着把老皇帝未说完的话接了下去,“所以这些妖怪想要进来,而你们也不想再被怨魂缠身,因此你们与妖口头达成约定,放他们进入接受你王气结界的保护,而妖怪们平常却可解决你们束手无策的怨魂莫莲,你说是也不是?” 那银道仙人眼含锋刃,话一说完指向坐于漆月右侧的白莲公子莫莲。 白莲公子是莫莲的称号,因此手持一把白鞭战斗时,如风荷舞动,威力显然。而他又是漆月一手提拔上来的新贵人才,因此赐了个白莲公子与绿衍绿绿的赐字一般两者并无区别。 可是同样的赐号,如今一人受伤缺席,一人如日中天,瞎子都能琢磨出点味道来,何况众多仙者呢。 漆月审视着身旁的白莲公子,头一次觉得这个莫莲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还未等他开口,莫莲却是将衣袍一掀,跪于漆月面前墨般的眼眸涌动着未知的情绪。 他对于银道的指责并不否认,“是,莫莲本是凡间所生,生活数十年不忍见此地受冤魂困扰,并努力促成此事,望仙首明鉴人情。” 漆月兀自沉思,银道仙人却又字字问道:“呵!如今这妖魔大乱,谁知道你们约定了什么,当我众仙者无知吗?” 莫莲皱眉,想是对此追问心生烦意,“银道仙尊,你这话何意?” 银道像是很开心,抽到莫莲的身边开口道:“你说你促成了这个约定,可是如今界外又整了这么多妖,可见你约定的并没有什么真实性可言,”他指着一杯酒,饮完便随手甩向旁侧的席位,那席上仙者也并无恼意,只平平接了过去。 “你——!”莫莲被其堵得心生烦躁。 漆月猛的开口,“我看未必是莫莲一人的责任,仙友们请看那妖物后面的追击者……” 乍听此言,众人纷纷去看空中奇景,果然见在那群妖后面看见大群的白色斗篷,可是那并不是别的厉害妖物,而是这结界外生活着的另一群人。 这群人说是人也不恰当,此人群能适应外界的残酷环境,只因他们的身体被回炉重铸过,等于说现在的他们只是依附居住着原来灵魂的壳子罢了,可是这些人赶来,在众人面前大杀成群的妖精妖物,这到底是为何? 银道提议道:“此间的事情为汜巢所管,不若寻他来问。” “不必!”殿外踏来一人,正是安置好了清宴的汜巢,他途中已观看过此番乱象,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思虑,“我一路过来像是以前做的适应环境的人偶,正在大肆猎杀流亡的妖怪。” 银道小哼一声甩袖退至漆月身后,不置一言。 漆月对此存疑的,“不是说被做成此类傀儡后,虽说生死,可是因留的原来的魂魄便可免受病老之痛,但终究是道毁仙消不再是我仙道中人,为何如今却有如此的力量……” “仙首不知,”莫莲出来向着众人道:“我接替汜巢公子已有一段时日,可是我却发现他们身上聚集了巨大的怒气怨气,没有人会喜欢被放入炉中燃烧致死,此前必生出了强烈的怨气,一开始或许量少所以看不出来,可是随着做成傀儡的人越来越多怨气全部汇聚到一起,可以造成很大的毁灭力量!正如百年之前大量亡魂得不到轮回造成的大规模伤亡一样……” 仙者中听此言论后,有不少人将眼转去看那被子金钟罩的人,想起百年前这人的疯模样,皆是心生惧意,何况仙家眼力非凡,足以看见王气维护的结界之外人妖厮杀的惨烈景象。 当真是惨无更惨,不忍再看,毕竟百年修道,如此大规模的战斗,与他们来说也是很陌生了。 “没错,”汜巢声音沉重,“也许还有更严重的情况,如果只是这些傀儡作乱,那也没有这般强势的力量,加上月宫之乱魂纷出,恐怕那强大的怨气集聚百年于此时发作。” 此方言罢,突然殿外紫光大作,只见原本挤作一团的妖物,倾刻间化为云烟消失在空中,那里矗立着一位少年,他头伸两角,黑甲白袍手持一剑,披发凌空于刚才消失的妖物处。 众人心惊,见到立于界外之人,皆听其号令,更是好奇这少年是何来头,若是自己对上,可有几成胜算? 结界外立着一个白软甲的白衣人,只看他脸如玉盘,眼如深潭,嘴巴微微张开,讶异地立在一群妖怪的尸体后,正是狼族少主满月。 “龙角你中邪了!你也是妖,为什么要杀他们?” 被叫做龙角的黑甲少年却是停顿了片刻,缓缓睁开双眼道:“快带着你的狼崽子滚!不然刀剑无情。”说完,他用剑往满月之前轻轻一划,顿时在满月的面前出现一道妖怪们身上的血印裂缝,原来龙角将他面前的尸体划破,迸出的血浆,不少都溅到了满月,同样白的衣服上此为示警。 二人的衣袍皆被风,吹得鼓起。满月不可置信的脸渐渐失去活力,他的身前一条发着银光的棍状物渐渐显出形状来,原来那是一杆有着红须子的银□□,枪头发出的冷光被满月握在手中像龙角刺去。 满月一击不中,他大声的质问龙角,“你清楚你在做什么吗?” 龙角轻提剑尖,“当然!倒是你,还是快退开吧,大势不可逆了……” “什么大事?!”满月瞪大的眼睛像空中圆圆的月亮,“我们好不容易磨合了与人相处的麻烦,为什么要破坏它?你毁的不光是城中的人啊,还有城中的妖啊。” 龙角的剑发出紫光,他冷硬的声音传来,“妖?我不在意人,更不在意妖,待我先把皇宫内集聚的先人们拿下,我和主人的计划也就快要完成了,魂子将会被打乱——重聚获得新生!” 龙角眼微闪烁着奇怪的光芒,道:“你走吧,满月。你救我伤重的事就此了结……” 突然龙角只觉得一条游龙向自己晃来,近到一步之远的时候才看清是满月的□□用了十分的劲力。 “拿开你的施舍姿态吧,我救你从来不是为了你回报,我就是要阻止你动手吧!”满月枪随人动鬼魅般的身影,趁着黑甲少年对话之时切下了他的一小片衣角。 那片衣角轻轻的被风吹高一些,又落入了王界之气护卫的城池里。 二人飞至高处,刀枪相接,皆是噼里啪啦的电石火光之态,黑甲少年双眉微拢,将满月的枪压制住,又一次问他,“你当真不走?你身后的狼,可比你识趣多了,早早的就跑到了旁边的森林里……” 那银枪划过一道银光,却是满月将剑挑开,哼了一声道:“啰嗦什么?还不快打。” 龙角大喝一声,剑中紫气极盛,一剑向满月劈去,那剑,所过之处尸首皆被冲撞甩在一边,剑尖汇聚极大的力量,那力量澎湃汹涌,直叫满月冷汗淋淋。待他用银枪接触身体,便被一股大力掀开直冲冲的撞向结界,随后他便被结界包容缓冲了些,这力量的霸道,直直的撞开了殿门,撞入了一个众人包围的厅殿中。 这体内许多白衣仙子,还有一口大钟罩着,一个极俊雅洒脱的人,他此次被击得浑身软绵,并无力气站起。只得坐于众人面前休整。 一个人在他面前嬉笑道:“哎呀呀,这是谁呀?被打成这样难看滚进来!”倏尔又道,“哦,原来这是只狼妖……” 满月正好奇这个啰里八嗦的人是谁?想了想刚才的对话,似乎他被劈的方向正是宫殿,那么这些白衣人……他笑了笑,仙人也有这样啰啰嗦嗦,嘴贱无敌的阿。 银道见其一直不回话,又蹲在满月面前,像施舍般的用手轻轻提起满月的一只手臂道:“别伤的太重,话都不会说了,算了,就当我做件好事,治治你这个莽撞的小妖,然后你可要老实回答我的问题哦!” 白光一闪是仙力汇入满月身体,本就不怎么重的伤,被一股纯正仙力滋养,不到片刻就好了个大概。银道正欲将手收回,不料被满月,震袖甩开。一个翻转满月以立在仙人一步之遥。 “你?”银道将散落的银发甩至身后,“不谢谢我吗?” 满月转去看那个钟内的人,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人很熟悉的,其实是味道很熟悉,可是又绝对不像。 众仙中有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好像这样就能微微抚平这位才救了人,不,妖的仙人受创的好心。 银道不甘心的,微微讽刺道:“果然是只白眼狼,好心不识,有恩不报,那你总要说说那黑甲少年是何来头吧!” 众人听此也都把耳朵竖起,准备听着少年说道说道。 那少年却是不答,身上白甲,被烛光耀的刺人眼目。他缓缓走到那背对着自己坐着的钟内人附近,问道:“你——你我可曾见过?” 凤碧天自然听到满月的问话,身后那两道炽热的目光似是要把背后刺穿,但是这个问题却不好回答,说认识,可是如今的情势倒不如不认识,不相认说不认识吧,这个满月鼻子甚为灵敏,像是已经闻出些蹊跷来了,不好敷衍作答,他沉思片刻,便转过身朝着白甲少年嘻嘻一笑,道: “少年你我是初见,何来见过之说?再说了,我已灭世百年,如果你真在百年前看过我,那也恕罪,我这人人记性不太好,百年前的事早随风入土不见踪影……” 说是这样说,可是满月却是被他这话镇住,远处的银道逼近,出掌迅速口中怒道:“你这个小妖,好不懂礼数,待我银道好好教教你规矩吧!” 第85章 伏世为魔再入红尘2 银道怒力迸发,下手绝不留情,众人心中可怜这小妖,伤势未愈又将遭大创,可是谁都没有出手,因为这银道仙人确实是不好惹的狠阿。 凤碧天情急之下提醒少年,“满月,小心身后快避开!这话甫一喊出,众仙又在心里琢磨出番滋味,口中说是不相识,却连连喊出这白甲少年的名讳,可见凤碧天口是心非,满口谎言不可信。 当然这话一出口凤碧天便察觉不妥再去看众仙皆对自己与这少年之间来回扫视,嘴角不由抽动。 那白甲少年,听此一喝,梦回心转侧转开身子,刚好避过这一击,手扶着紫金钟表面却是深深凝视了凤碧天一眼,才去看那攻击自己之人。 银道本是使足了力气向少年攻去,料定这少年躲闪不及,不料却被这钟内可恨之人坏了事,心下更是对凤碧天的仇恨又加一层。 他的力道全击在钟内,见凤碧天被这力道在这钟内产生的回音,弄得捂耳倒地痛苦不堪,总算嘴边微显笑意,出言奚落道:“凤碧天你总是这样好心救人,却不救己,救了一个又一个,可有什么用?自己不还是被师傅困在这钟内,任人拿捏!我劝你还是安分点好,少受折磨。” 此时一个仙者上前,按住不欲停止输送仙力的银道的手。银道看去却是未遮仙人,他不敢放肆,虽说月宫众仙齐聚,可是却也有不少不世出的大能镇于凡间,而面前这位仙风道骨的老者便是其中一位。 那老者开口道:“小友,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况我这徒儿,与你也有知遇之恩何必这般苦大仇深。” 银道开口道:“前辈说的是,是银道急躁了些,有冒犯之处,望前辈见谅!” “嗯下去吧,”途未遮手抚长须,将拂尘挽了个花样,又搭于另一边,眼现利光对着满月道:“方才小兄弟与那妖物相斗情景,我等已看见。那妖物威力极大,怕是我等大部分人都会败于他手下,见你与他话语之间多有牵绊,不知小兄弟是否愿意与我详解,好找出应对方法。” 满月见此老者缓缓问询,言语不是方才那仙子尖锐,想了想道:“界外领头之人是一个叫龙角的黑蛟精,只差一道天雷便可形成龙,可惜他的这道雷降下之时,不知怎的飞走不见,所以只差临门一脚,他还是蛟。” 途未遮听此称赞道:“妖物修行本是不易,他既已修行至此,为何突然自毁前途来造下这杀生之念?” 满月皱眉接着道:“他本是我在青山处救出的一个重伤者,我见他浑身血淋淋,鳞甲似乎是被拔了不少。心下怜惜,便容他在我狼族养伤,只是没想到他今天会突然发难人国。我欲劝说他,可是他的身后似乎还有人操纵着一切,他的目的——我确实不知……” 这老者半闭着眼,“这——那他与你打斗之时可有发现什么蹊跷之处吗?” “未曾,”满月突的拍了下头,“对了,他曾对我说什么魂子世界重组的事情,那些人跟着他一起发出的都是同一种邪气,可怕非常。” 邪气!那便是非人之物了,难怪那些仙傀儡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邪气,那我明白了,因回缘果终汇聚于今日,今日之后何种局面,不敢想象……”那老者脸色微凌出口叹道。 一个人问道:“未遮仙人,这是何意?” 未遮道人面向众人解释道:“众位可知是非因果,有得必有失,百年前的大乱已注定是一种因,而我们在百年前是何做法?他叹了口气道:“我们害怕这残酷炼狱会继续下去,便寻至月宫,一部分人在那里居住,而剩下来的人只得在此间炼狱苟活。” 众人细细听来百年前确实如此,可是这又跟今天扯上什么因果呢? 接着那老者继续道:“寻找世外桃源并无过错,可是接下来你们又做了什么?月宫中的你们大力建魂子世界,竟然想用已死之人的魂魄去构建一个新的世界,新的天地,百年之前大量亡魂涌现,而这些亡魂尚未得到安息,你们又用它们去做你们生存下去的路基,他们何尝愿意,想必最近魔气横生,我仙派弟子,大多数受心魔所惑。便是他们的怨气了。” 众人想到近来种种乱象,加上月光魂子大乱,心中依然接受这一论述。可待众仙想至片刻,便又突然想起,既然这魂子大乱,那么建造之人必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于是他们心中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 突然杯盏破裂之声,那老皇帝凄惨一叫,众人转身一看,却见汜巢执着碎瓷碗片将将抵上那老皇帝的脖颈之中,他轻声对着老皇帝说了什么,那老皇帝对其怒目相似,大声说道:“哼,你休想!” 漆月对着汜巢道:“绿衍大公子,你这是何意?”他这样问,倒显得有些薄情味道,众仙皆知,他二人先前本是患难好友,可是在汜巢构建魂者世界后,二人情义似乎有了裂痕,之后,更是出了换掉是朝职位的白莲公子莫莲的事情。何况这莫莲据说还是汜巢以前闲的无聊在房间所做的一个无意之作,他二人之间的纠结,于凤碧天的,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汜巢看了看众人道:“并非你们所想,我主持魂子事情已久,已窥见今日之兆,便想要大力重塑肉身,比如在场诸位——” 漆月斥责道:“我早已告诉过你,此法不可行,你竟然执意如此!” “等等!”银道指着汜巢不动声色的脸道:“你是说要将我们做成那般东西吗?你可有问过我们的意愿?” 众仙大惊失色,纷纷将护体仙罩又加固了一番,暗暗警惕那个黑衣贵公子。 “意愿?”汜巢碗片溅血,真珠皇子在一旁惨叫,“放了我父皇!抓我吧!” 汜巢眼锋一转,真珠当即被无形劲气一掀,滚到了阶梯下,“抓你何用,你父亲是真龙天子,你——又算得了什么呢?我劝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他又轻轻斜睨着众人道:“你刚才是说意愿吗?那么这界外之地的‘人’被扔下来的时候,你们可有问过他们的意愿?可曾有人为他们叫屈,护上一护?” 他又紧接着追问道:“东西?那般东西?你们设身处地想想,制造这般东西的,除了你们还有谁,把我治成不老不死仙力全无的这般东西!漆月,你当真狠心!” 漆月忽见黑光乍现,生前豁然开了个碗大的血口,他跪伏于地,口中吐出一滩血水。 凤碧天心中大骇,只见他在汜巢身上曾见过的黑气大盛,层层裹住了他的师兄,耳旁一个邪戾的声音却是大笑道:“此子不凡,凭着一句残躯,也能聚集这么大的怨气!甚好甚好!”那邪灵口吐人言,听得凤碧天警铃大作。 话毕便见鬼影耸动,凤碧天顺出一掌,将这团邪灵的脚抓住,那邪灵见挣脱不开,便转回鬼气掩面的脑袋,森森地凝视着将他紧紧抓住的凤碧天。 忽听它道:“凤碧天,你回头看看——” 钟内风云变幻,原来本是明亮的紫金钟内是皆被团团黑纱盖住,乌黑的雾中好像隐隐有一温柔男子唤他。 “碧天——碧天——” 心中一凛,这熟悉的嗓音这是——这是——!还不待凤碧天反应,他身随心动,竟然在那男子唤他的第二声时,他已然转身就在这时,邪灵嗤然一笑遁身逃走,匍匐于黑岩地如一片尘风飕然的向汜巢所在的方向袭去。 殿内突然邪气大作,吹起一阵邪风,众仙则有仙气护体并无多少感觉,可是被打成重伤的真珠,口中嘶喊,他眼中分明有泪,眼前未见人影,却是身周环绕,着众多鬼哭狼嚎之声,只叫他脑中混乱,扰得疼痛不堪。 恍惚间便见挟持国主之人浑身一震,再睁眼时便见眼现红光,魔气中浑身发出强烈邪气。再观,确实跟换了个人似的,眼中变为血红颜色,不复清明,他手加重力道,寒气的脸渐渐靠近老国主衰老的脸。 他开口便是惊言,“老家伙!你最好识趣,快快将这结界撤去,汜巢当真是这乱世顶顶明白之人,你们这样苟延残喘有何意思不若开门迎我进入,从此揭开乱世新篇章了……哈哈哈哈哈……” 国主见此人前言后语有出入,便知此时顶着这张皮的,又换了一个,虽此时受制老国主却声如梵钟,重重击于殿内众人心绪,“你这个妖孽,别说是刚才那人,就算此时你杀了我又当如何!这王之界气你永远也别想弄开。” 老国主轰然大笑道:“妖邪!你,觉得你很强大吗?万古生灵累累白骨,筑就了如今乐世,你以为就凭你?哼!邪不胜正。” “哈哈!”汜巢此时开口也笑,出的声音却狠绝,“你以为乐世就很好了吗?万古生灵累累白骨却是事实,可是你当真老眼昏花,看不清这乐世之下的冤魂!是你治理不力!是你漆月的放纵无为!才让百年前的我有可趁之机。”他的手忽指坐卧的漆月,声声入耳,宛若剥皮扒骨,不留一点平面。 “你说邪不胜正?”汜巢眼如血眸,上前两步提着臃肿的老国主,如一只破旧的麻袋,“正义在你们口中已变成垃圾,再强的信念也不及百年时间的摧残,而现在只要我将这结界戳开一个口,你们——”他一一用手滑过众人的或金或悲或怒或哀的脸,“后悔可就来不及了!”说罢仰天长笑。 莫莲从怀中掏出一截白骨鞭,从众人之间走了出来,一挥一鞭之间,尽现风荷姿态。 “怎么?”那邪灵占着汜巢的身躯怪声道。 莫年如一朵白莲亭亭立于众仙中,他道:“不怎样。” 那妖邪却哼出声道:“想和我打?”他眼一转又瞥了莫莲一眼,“你还不够资格,就让你们口中的大魔头给你打吧,他已经饥渴难耐了呢!哈哈哈——” 莫莲大惊失色,只见那仙伐轮回钟的人,不知何时被团团黑雾笼住,众人只观得一人隐在里面挣扎扭动,怒吼连连。 途未遮当先吐了口血,体内似受大创,众人欲上前询问,他却直接反受结印,似与钟内邪祟抗争,那汜巢观此情形,轻声一笑似是在与钟内人对话,他道:“看来你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困住了。” 众仙心道是捆仙索,可是又突然冷汗淋漓,因为给凤碧天上捆仙索之人,就是这妖灵所在身躯之人,越是想到糟心的事情,似乎事情越往那个方向发展,众人只见那妖邪轻移脚步,逐渐靠近紫金钟处。 汜巢原本俊美的容颜被邪气蕴染,更添一份邪异的美感,他道:“由谁设的困笼,便由孤让他给你解除开心吗?快出来吧,我期待百年的绝世魔将!孤要靠着你继续征服天下,怎么百年之前不是做的蛮好吗?” 第86章 伏世为魔再入红尘3 邪灵话一甫落,仙伐轮回钟发出震天轰鸣,却见途未遮似被一股劲力击中,飞落于地,以拂尘做杖撑住遇到的身体。 钟已然变回铃铛大小飞回仙者袖中,而那被黑雾笼罩的人是有血光乍现,再看凤碧天却是披头散发,浑身邪气缭绕,双目犹如血眸,往日惨剧如再现众仙眼中。 凤碧天腰间捆仙索,皆化为数段,显然就是这邪灵所做。 途未遮痛心喊道:“徒儿!勿要作孽!”他知捆仙索一解除,便是他这个师父想是也打不过的。在场众人如梗在舌,口不出言。更有见识过百年前惨祸的胆小之辈,准备鞋底抹油逃跑为上。 却见妖魔拦路,逃跑众人心下大骇,凤碧天仙魔气息紊乱,一手用力挥向众人,这些仙者便如破烂布般被打至柱上纷纷落回原地中,动堪不能,威力极大,震慑众仙。 妖邪道:“好!好!百年的淬炼,使你心志愈坚,功力大增,不愧我处心积虑挑你做魔灵,再去杀!杀的片甲不留,叫这老皇帝看看即使他用王气吊着的结界有何用!还是眼睁睁得看着臣民一个的一个的折在他的眼前!”汜巢出声激狂,似是疯魔。 老皇帝气急攻心,“你——!” 众仙怒喝南平,齐齐发力。向正中凤碧天攻去。殿内突然仙气大涨被仙威乱刮击飞的屋顶砖瓦砸在凤碧天身周,却是被他浑身的邪雾撞开,那些本应砸向他的破烂砖瓦,却被他反弹回去扫至众仙身上,众仙不得法,纷纷中招,击回殿内。 此时却见一人跌跌撞撞逆袭而上,他双手扶住发狂的凤碧天,口中喊道:“公子啊,你看看无衣!你看看无衣!” 凤碧天似有所感,停滞了一瞬,面现犹疑。无衣紧紧抓住面前这人,往日矜贵面容被邪气扭曲,面上现出少见的怒容,却不是对他,似乎将面前阻拦的人无视了。 “哦?”汜巢却是面有难色,责问道:“看来你还有你的意识,你是不想杀他!”最后一句加重了语气话甫一出口,凤碧天便浑身一震,身上黑雾散向无衣身上。无衣被震得口吐鲜血,向后退了几步,可是双手仍不愿离开凤碧天身上。 无衣只是用双手稳住凤碧天行进的步伐,却并不伤他。腰间就是神兵利器鬼扇,可是他似乎并未打算展开它。对着凤碧天道:“百世轮回,炼狱折磨,原来皆非天意,我绝不让这妖邪在利用你!” 看见了鲜血,凤碧天嘴角微动,却没有发出声音,随后红光大盛挥手间便把阻拦之人甩出去,无衣被这霸道力力道击中,跪坐于地上,眼睁睁的看着凤碧天白袍被黑雾撑地乱舞,从他面前缓缓行过百年前同样的无力感,又再次缠与心上。他眼中有泪,一掌泄愤似的拍于这黑岩石做的地面。 脚步越来越近,像是死神一步一步逼近众人心坎,突见重伤的漆月,不知何时携一粉衣身影在前,朝着殿上挟持着老皇帝的‘汜巢’说道:“你看看这是谁?” ‘汜巢’转眼望去,心中突地一紧,随后他便发现这并非是自己的心绪,而是这具身体的直观感受,他嘲笑道:“漆月我看你是糊涂了吧,此身已不再是你的好友,身被我占去之时,这具身体便是我魔君的了。” 漆月却是抽出佩剑,猛的刺穿清宴的腹部,他此时特意将清宴提高,好让众人看见那从背后刺出的冷厉刀锋。 “啊!——”清宴口中痛苦大喊。 身后漆月的双眼如恶鬼嗜血冷冷笑道:“汜巢我等你片刻,还不做抉择,再下一剑可就要刺向你宝贝弟弟的心脏了……” 漆月冷漠的看着这一刻,正在众人对此不抱希望之时。汜巢的脸上突地拧起了两道远山眉,眨眼间更是眼出泪光,竟是急速的换了脸色,面上尽显悲痛,他痛哭松下了挟制老皇帝的手。 真珠顺势接回了老皇帝,快速退于仙人们身后。汜巢往殿门处走上几步,眼中只盯着漆月那方动静,行走间不见利落,倒是跌跌撞撞,极为艰难的样子。 “别动!”漆月眯着眼对着汜巢道:“快叫你这些妖物推开!” 汜巢望了一眼王结界之外的众人,慢慢伸出双手,向头上方做了个手势,不一会儿再看那方天地皆已退了大半。 汜巢声音颤抖,“不要再往清宴身上刺了。快快将我抓住,我——我——快要控制不住了。啊!别咬了,别咬了。” 他突然趴在地上,仿佛身周有恶鬼啃噬肉身,不断的滚来滚去。他的身上红光渐盛,红光消失不见之时,他又停止了呐喊,再立在众人面前时,便又是一副冷漠模样,他似是看见了被漆月刺穿的清宴,面目表情的向其行近。 “快走!”莫莲出口对的漆月道。 漆月也反应过来,将清宴突地一扔,扔在了地上,可是正在汜巢身后的凤碧天,却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一样,反手向着身前汜巢的身体打去。 转变就在一刹那,汜巢不察被击中肩膀,他手捂住受伤的左肩,飞身退后,随后竟化作一阵黑雾,向圆月处遁走。 凤碧天早在无衣拦住他时,就恢复了神识,时间越长他的神识恢复的越快。 他之所以佯装被这邪灵控制住的模样,只是想寻找一个既不伤害汜巢又能将其击退的方法,可是事急从权他便在那时出手了。 只不过就怕它卷土重来。 想至此凤碧天急忙上前查看清宴的伤势,漆月虽没刺中要紧之处,但是下手颇重,就算是要逼出汜巢的反抗意识,也未免太不近人情,他皱皱眉,源源不断的仙气汇入清宴伤口处,那伤患处,竟然渐渐的愈合了。 忽感一股杀气临近,凤碧天将剑立在身前,面对来人道:“你要干什么?” 来的人正是漆月,他虽然被汜巢打伤,可是因他修为高深,行动间已不见重伤姿态,他开口便让凤碧天顿生警惕,他对着凤碧天道:“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反正等会儿我还是要用他迫汜巢乖乖束手就擒。” 凤碧天皱眉,咬牙道:“你当真这样狠心!清宴可是汜巢的弟弟,何况他也是被邪灵控制才……” “才什么?”漆月举剑对着烛光审视了一会儿,又接着道:“别忘了,没被邪灵控制之前他也是要叛出我们的,你忘了他刚才妄想破开结界吗?你还要替他狡辩……再不让开我连你一起砍!” 漆月话一转又对着不远处被钟反噬回来受伤的未遮仙人道:“未遮前辈,看来你仙门之徒还未清醒,你可要好好劝阻他,以大局为重阿!” 凤碧天愧疚顿生,是自己无力反抗,仙伐钟才使得师父受这样的重伤,他忍不住喊道:“师父我……”不待他把话说完,他白发苍苍的师傅叹了口气,对着他摇了摇头,这是劝阻他不要执意逆众意,他忍不住握紧了碧白剑。 似乎自己总是在两难中做抉择,以前是现在更是。数年的养育之恩,让凤碧天舍不下这羁绊,可是师兄却也不是能丢下的,他一犹豫忽见漆月,剑气凛然突然斩下,却是对着突袭的另一人,那白甲少年满月。 白甲少年想要趁人不备偷去清宴悄悄转移,没想到那凤碧天竟然放弃的这样快,可是自己不能任由着仙首再折磨绿绿此时叫清宴的人。 “宵小之徒,你又因何与我仙者作对?”漆月见满月躲过自己的攻击,略感诧异,遂询问道。 满月退至远处,看了看绿绿被鲜血染红的粉色袍子,怒道:“你们连同类仙者都利用,还要下这些狠手,即便是他兄长犯的错,你们也不该把怒火发到他身上,你们称自己仙门仙派,可是在我看来与我妖界不讲情义,自相残杀,力量为大的观念却是不谋而合,自己天天挂在嘴边的说辞,真是不怕打脸呢!” 凤碧天心下了然,满月怕是把清宴认成自己了。也罢,自己也不愿与他多纠缠,误会倒也无悔,只是却见漆月步步紧逼进手中结印,是要一掌了结那白甲少年他来不及思考太多,屈身上前想要替满月挡上一挡。 那掌风近身却并无自己所想力道,他心下诧异睁眼去看那施法之人,漆月此时已将清宴提至手中。这边刚要喊打喊杀的白甲少年,却是看也不看了。 可恨!漆月刚才是佯攻满月,实际目的还是挟制清宴,以此来迫汜巢伏法。 先机已失,再想夺回清宴却是很难。 “汜巢无论你在何处,你弟弟清宴在我手上,你不来看看吗?布阵!”漆月朝着众仙喊道。 顿时从仙者中跳出四位仙人,皆是白袍浮动,年岁看似不大,却是个顶个的好样么,由这四位环绕于浮于空中的清宴。那上面的屋顶早已弄塌一些,能看到点点星光。 从四位占据四方位的仙者,在手中结出四道光束,将清宴四肢缠着。粉衣猎猎悚动,腰间却也被漆月系了个法印于手中。 结界之外,大队人马又返回结界前。凝目不动,观望殿中情形。 凤碧天不欲见清宴受此苦楚,声声如泣恳求道:“漆月要抓汜巢,我们可以想别的办法,何必一定要如此呢?” 还未等漆月答话,被缚于空中身不由己的清宴却突地癫狂大笑,笑罢开口对着众人道:“要杀便杀,何苦做着虚情假意,绿衍灭族之时,也没见你们多么好心!” 清宴的话似是刺激了漆月,他仍笑道:“好,好的很,本有怜惜之意,你不领情倒也罢了,众仙听令,催剑入阵。” “是!” 四声重喝,随着四把仙气凌人的仙剑飞行入阵,在清宴怨恨的面容前一字排开。 左边一见光影一闪便当先次入清宴身体,凄惨喊叫盘桓于殿内,响彻天空,又一道光影晃过,却是连下二剑交错于清宴胸腹透出背后半尺来。 浮于半空中的人,浅色衣衫被血染红。茫茫天际间只余他一人呐喊,于众缚仙索中挣扎。 手中剑铮铮鸣叫,忽然白光大作,一片白光中,凤碧天飞身用力向剑向阵中锁链砍去,只见咔的一声,四条捆仙链竟被凤碧天齐齐斩下。他手扶清宴立于众仙面前,开口承诺道:“我凤碧天有愧于仙门,有愧于天下,今日在此立誓,必将斩除邪祟,还望众仙友于此地多加护持,待我归来。”说罢,竟然直飞上天,向着王之结界破开而去。 茫茫星夜,大地无垠。凤碧天眼中有泪,他回望着殿里那一白发道人。口中似是对这道人诉说,“师父碧天对不起你,即使拼上性命,我也要还你一个平和之世。说罢不再看身后直飞冲天。夜空中似是留有一点晶莹,映着月色逐渐消失在夜幕中。 第87章 伏世为魔再入红尘4 刚踏出结界,龙角四周的人群涌现,竟然早已等候多时,只为攻于此刻。凤碧天,一手挟粉袍人一手欲盖一人脸面,可是乍见与凡人并无二致的容颜,他犹豫了迟疑了。 手下冰冷的面部肌肤明,分明劝说他,应该狠下杀手,可是就怕混有丝魂尚存,那躯体虽假,但现在的面容为什么难掩悲切,这一切究竟是对是错,他又何去何从呢? 惊见粉袍人出剑,迅速接连斩下来路数人,他口中喝道:“还不快走!何必手下留情!去,去那里……”他手指向前方,望去,却是一轮染了血色的圆月。 凤口中念诀,碧白剑出,白光乍现,撞开前路阻碍他驾着飞剑如一道光影,急急向月宫行去。身后出现危险气氛,清宴此时脸朝后方看见了是一黑袍人,紧随其后,向这边二人顺出几掌,只取命中关键与他癫狂之色中,他依稀看出点旧日熟悉的面容。 三人于空中你追我赶,间隙还要躲避,身后的汜巢朝致命之击。 凤碧天将将赶至月宫,却不知又是另一道凄惨景象,现于眼前往日人来人往的小镇,读书行走的巷道,精致奇异的房屋全都化为断墙废墟呈现于眼前了,了无生气。 “咳!——咳!——”清宴再见此景,此时强撑假象也维持不住,月宫血途似乎还在昨日,凤碧天一把抱起青年消瘦的身体。四顾中发现唯一一座至今屹立不倒绮丽的屋所,那殿内白面做底不染尘埃,凤碧天推门直入口中急急唤道:“清宴!清宴,你坚持住!”话刚说完,他脚是被一块砖时所伴侧倒于左侧的一处小房间内。 二人皆被重重摔于地上,被叫做清宴的少年闷哼一声口中却道:“凤碧天啊,看来你也是穷途末路了,快不行了!” 凤碧天扶起清宴无奈道:“清宴都这时候了,咱们能不吵架吗?让我看看你的伤。”一手汇聚仙力,欲往粉袍身上输送,却被粉袍人躲过。 “清宴听话不可胡闹!”凤碧天强抓清宴,粉袍人挣扎间被按到一个平台上。 粉袍人愤恨道:“我就是不想用你来怜悯!用你来施舍!”可是凤碧天手直往心口,粉色纱衣在仙力汇入时层层涌动,如海中飘荡无定的海草。可是此时粉袍人却渐渐安静下来,只睁着双眼盯着屋顶处的花纹不语。 凤碧天见伤口渐愈,便伸手欲抚粉袍人的头顶,可是倔强的少年在这只手到来之前,便将那颗同样倔强的头颅嫌恶的偏转开了。 那双手也没再强行按下,手的主人将它收回在腰间比划了下之后,觉得还是双手放于背后为好,便又将双手藏在背后。 见少年不语,怕其郁结于心,凤碧天柔和的声音道:“清宴,你不必这样看我,我是救你了,可是你不必忧虑,我很快就会从你眼前消失,再也不让你见到我,等我把你哥稳定心之后……” 清宴却是不知为何凄惶而笑,他一手将半边脸捂住另一半张脸隐在阴影处,似哭似笑,口中回道:“不必了,不必了……” 凤碧天心感诧异,安慰道:“无妨,师兄只是被邪灵控制住了心智,我会想办法祛除,师兄,师兄他会安然无恙的!” 清咽厉声道:“愚蠢!你应该察觉到我兄长自你复活之后,便与从前大不同了吧!实话告诉你,我绿衍绿绿也只是漆月那个小人为了拉拢我兄长思潮而作的仙傀儡,与你刚才所见的界外之地的人并无二致,你为什么要救我?我不让你救。就是怕你让你别浪费灵力,那些人马上就要来了……” 凤碧天心中震惊,又看清宴立于台前,在上面极为熟练的按下一串奇形符文,却见本来立于台一侧的圆筒样,一人高的物什响起咔咔声。便见原来其表面覆盖着一片片的白铁片此时伴随着铁片落地之声,却显现出罐装东西来,那是一人,他的头发如海浪,静静盘旋于身周,白色的衣服不染尘埃,眼睛却是闭着的,面白如纸,像是已在此地许久。 凤碧天忍不住上前几步,却听清宴喝道:“别再过来!我兄长恨极了你,你就别惹他嫌了!”他又道“这是他本来的身体,他与我不同,他是活着的时候将自己做成那般怪物的,他把仙力散尽为救苍生,又因要为这天下迎来一线生机又全力吸魂,为此他不得不把自己的魂魄生生抽离炼制,好让新的躯体能更好的吸引魂子!” “呵!”他望着罐中躯体,嘲讽道:“可是这有什么用呢?我绿衍一族多年除妖斩魔,为天下百姓俯首,我兄长更是忍受折磨换体只为那一丝丝可笑的渺茫生机。” 清宴眼露不甘带点眷恋的口气质问道:“可是兄长,你就不为你自己考虑考虑吗?你付出的天下看不见,而那口口声声自称为仙的人却视你如蔽履,你有没有为我想过?你有没有为我们家族想过!你就忍心让我一人留于世间,如今连那点魂魄也要被你付之一炬了吗?!” 他奋力拍向罐体,可是除了荡起点点波纹,罐中的人却再也不会回应往日至亲的痛斥,那面目无比安详,仿佛把汜巢最为舒心惬意的一刻,永久的留存了下来。 清宴激动的拍打着罐体,发疯般的对其拳脚相向,凤碧天一把从背后箍住他,“清宴好了!好了,要打也是打我吧,打吧,我不还手——” 突然门被一股邪风撞开,那门顽强的□□了几下便倒下了。 门外一人行走间衣袍不见晃动,被邪气簇拥,二人只听这人道:“对!你可要省点力气,我马上送你与你哥团聚!” 凤碧天将清宴挡于身后剑一出鞘,衣风猎猎中,突然双手一紧一看竟是清宴又用剑穗将自己双手缚住,随后将自己推坐于地上。 “清宴!你!快解开!” 凤碧天眼睁睁的看着那粉袍人手持留情剑慢慢的走着自己身前。 却见清宴突地将头转过来,仇恨扭曲了他清秀的面庞,他恨恨道:“这是我家里的事,你最好少插手,也不要你干涉!” 话罢杀意顿现,他身周被震出一层尘土脚步踏过处,纤尘不染。 少年持漆黑剑直冲黑袍人而去,那黑袍人却道:“你下得了手吗?汜巢咯咯的笑道:“如果你能对汜巢下得了杀手,那你就来吧,事先可告诉你,我可不会退闪呢,哈哈哈哈……” 粉袍人有一瞬的迟疑,可就在这一瞬,漆黑剑身突爆血光,恍惚中似乎听见黑衣人说了句什么。 “这——这是血剑!”汜巢脸上的淡定皆不见他语气不可置信的道:“这是用谁的血?” 清宴却不迟疑,一剑刺中汜巢心口,留情剑爆出的血光映红了清晏的眼,他眼中含笑大声道:“就是取你狗命的血,你受了吧!妖孽!竟然敢动我绿衍仙门的人,你不会不知道用心头血刺我家门的人,魂会回归大地,灭于天地,再无踪影吧!” 汜巢大惊浑身吸入大量身周邪气,双手如恶鬼探狱,向着不肯放手的粉袍人脖颈而去。 “清宴!不要——!”凤碧天起身,双手用力挣扎,想要挣脱这束缚,可是留情间威力正大,不可能那么容易挣开。 他惶惶然向那个粉袍背影跑去,竭尽全力想阻止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可是晚了! 就在那黑衣人双手将要触碰到清宴喉咙的一霎那,突然改变了方向,向着漆黑剑身握去下一刻便用力的向自己腹中猛然刺去! ——凤碧天猛然停下脚步,他睁大双眼望着对面的人道:“师——师兄!” 却见对面那熟悉的面容,露出一个极温柔的笑,分明浑身颤抖不止,口角处甚至还残留着没有温度的血迹,却断断续续的对着凤碧天道:“对——对——不——起,是,师兄——错——怪——了……阿——!” 那句话那个可以将凤碧天拉出血涂地狱的那句话还未说完,他怔愣间,见师兄痛苦的嘶吼,身上本来吸收的邪力像泄漏般,纷纷又退了出来。 听见熟悉的语气,清宴的手不由得松了劲道,可是此时汜巢已然变了脸色,举起一掌拍向清宴头顶!顿时一道粉色身影击飞出去,如一只破烂人偶丢弃于地上。 那邪灵似乎受重创,身边的邪气聚了又散,散了又聚,像是总也拢不住的沙子。见此,凤碧天颤巍巍地一步一步走向那抹粉袍躺着的地方。 清宴的脸已然被头上破开的血口灌了满脸满脸的血红,他的胸部只有点微微耸动能表明他还活着。 他跪于清宴身边,开口呼唤,极轻极轻,“清宴,清宴,醒醒,不睡啊……” 血人终于睁大双眼看了看凤碧天,他甚至轻笑着说道:“别喊了,喊得我烦,不要叫这个讨厌的名字,还有别在我面前哭,是你杀了我全家,又不是我杀了你全家……” 凤碧天哽咽道:“是,是,我不哭了,我不哭——绿绿,你别说话了好吗?” 可是清宴照样无视了他的话,继续盯着未知的地方道:“我知道兄长生气了,生气我用了漆月给我赐的字,可是我同样也很讨厌啊,但没办法,哥的处境并不怎么好,我——呕——” 他话说到一半儿,口中突然涌现许多鲜血来,那样多,多的像是把一个人一生的血液都吐光了。 他睁着的眼也慢慢虚蒙着,气息微弱,“我——我——曾经——也是——个——好人啊!” “绿绿!绿绿——!” 凤碧天于这天地间,嚎啕大哭,他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往日最为黏自己的小师弟咽气了。 双手突然失去了束缚的力道,原来是留情剑失了效力,从惨叫的汜巢身上发出一阵极温和的荧光,那光点似是一人残像晃晃悠悠的围绕着自己身边转了几圈,便汇入绿绿的胸口处不一会儿又像长大了许多,最终飞于上空渐渐消散了。 凤碧天满脸泪痕,他知道这是两兄弟在与他做最后的诀别,他拾起漆黑剑柄,耐心的用剑穗一圈圈缠紧。他蹲下将满是血痕的绿绿抱起,行至那罐中人的位置,将绿绿挨着他放于平台上,随后径直跪下,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那邪灵不知为何一直坚持着,魂也未散尽,他周身旋起煞风,双手伸天,似是在那些黑雾中抓着什么。 “啊——!魂来——魂来——!”他吼罢突然看见背对着他跪着的凤碧天,那少年一袭白袍被血染红,邪灵运起最后残余的魂力向少年抓去。 却见少年转头将邪灵双手紧紧抓住,迫得这邪灵不得不弯下腰,凤碧天一双寒眸冷冷的瞧着这相熟的面容,下一瞬双手使力将在邪灵扭跪于地上。 邪灵一抬头,见此人浑身被一层绿光包裹,绿光渐盛时,这人将头低下双手紧紧钳住他的肩膀,他只听这人对着自己说道:“如今我要用魂力来结束这一切,记住!你困我百年,我将禁你永生!你我一起继续纠缠着去地狱谢罪吧!” 第88章 伏世为魔再入红尘5 殿中众人突听轰隆一声巨响,急忙向天望去,却发觉圆月处竟然掉落众多的砖瓦木石,更有月宫之前遗留的死尸。那些东西砸在界外那些人身上,可是那里却残留着诡异的气氛,倏尔见天上黄月亮竟然从边缘处,渐渐染红,那立于界外的人们突得发狂般的向结界处碰撞,落于后面的更是互相撕咬攻击。 “快,加强结界!”漆月见那刚才还纹丝不动的黄色结界,竟然有丝丝裂痕,便吩咐老皇帝道。 老皇帝显然是不赞同的,“仙首万万不可阿!如果加强此处结界,那么偏远之地的结界必然受损,这并不是两全的办法呀!” “两全?哈哈,”漆月向他那边走了几步,“世上本来就没有两全的法子,我要的不是两全!” 他咬牙道:“如果不放弃弱的那一方。你是想让全国都跟着陪葬吗?” 他斜睨着皇帝。 皇帝后退几步,恍惚间被身后人拌了一下,跌倒在地,可怜一身金线黄袍,在一众仙者包围中那样显眼不堪。 漆月见这凡间皇帝犹豫不决,便一把将侧立在旁的真珠皇子抓在身前,将一把雪白利剑横于身前之人的脖颈。 他威胁道:“还不快点加上你儿子的这条命,应该够分量让你动手了吧……” 真珠喊道:“父皇!不必顾及我!” 漆月封了真珠的声音,如此老皇帝只见自己这个小儿子光张口,但是并没有发出声音,也不知说的是什么。 再抬头便见着皇帝涕泪纵横,开口妥协道:“好!好!我开,我开——!” 他双手颤抖的拿出一只四龙盘珠的东西来,那上面散发的与结界一般的黄气,四条龙活灵活现的拱起了中间的一颗白珠,只见皇帝口中念念有词,“天地有灵,庇佑众生,祈求力护我城,谢诸众灵!” 待那皇帝将这物什高举头顶,突地发出了强烈金光直冲结界而去,与其汇聚在一处本来暗淡的光幕,变得越来越明亮。 那方‘人’皆被结界刺了下眼,但是不一会儿远处那边的人群似乎涌动着向另一个方向飞去,大量的人也跟在他们后面偌大的人群中,口中发出大笑,如恶鬼般不断的攻入那个已然没有屏障的小城——莫城。 明明隔得很远,可是陌生人们的惨叫呼喊声如在耳边呐喊,殿中众人皆面露不忍。 “仙首!就这样看着吗?”一人手中剑早已拔出它,他才升仙不久,长久的仙道正义熏陶下,使他听得此声如搔耳挠舌,心下不得安宁。 漆月瞥他一眼道:“局势所迫,我也是没有办法,现下修道人折损数半,这邪魔扰心,厉害不可小觑,若是你实在不愿意,可以自行离去。” 那人在门前跪向众人道,“虽说眼下危急,可是毕竟是我们的选择有愧在先。” “大胆!”漆月身旁的银道怒斥道:“怎么你的意思是谴责怪仙首了?仙首自有他的难处,你不体谅便也罢了,还这样威胁心思,污蔑与他!享受处罚吗?” 那人旁边还立着两位好友,纷纷拉扯劝说,不料此人竟是倔驴一般一条道走到黑,起身喝道:“仙,为什么成仙?若是成仙不成善事反作恶事,我看还不如凡间恶人,至少恶人害的是一人,而恶仙者毁的是整个天地,动辄可杀数千数万人!我夜尘在此诀别众仙友,谢谢众仙友自我飞升以来的扶持照顾!” 说罢竟然驱剑入天一下跳上飞剑,朝着莫城方向飞去。 银道顿了片刻,正欲开口,却见殿内众仙者中有数人腾空而起,竟是追着那人去了,至于几道剑光残影在众人面前一晃而过。 突然漆月将剑收回,望着莫城的方向道:“众仙听令!玄天派,长青派,渺峰门数位仙者,心念天下,为莫城除邪灵殉道。为我仙道大义,此后永记于仙碑卷中提念世人。可是剩下的仙者望你们不要去做无谓的牺牲,休整实力,此后必有大战!” 众仙虽不答话,可再无一人抬头望那发出惨叫的方向。 “报————!”一个身穿甲胄的侍卫,从宫门那方竭力拉长了号子,向殿内奔来,他不管众位仙者投来的目光,坚持在人堆里找寻一番,待望着那坐于盘龙柱旁的皇帝时,眼睛一亮膝行道:“陛下!陛下!……” 皇帝见侍卫慌慌张张,显然是受了极大的惊吓话也磕巴个没完,他也向那侍卫急行几步,一手捞起那人问道:“又怎的了?!” 侍卫铁甲帽下,显然是一张稍显青涩的脸,见皇帝竟然一把扶起自己,心下定了定,才开口道“陛下!你快去看看吧,莫城——莫城——结界开了!好多好多的会飞的‘人’飞进去杀人,吃人,士兵们不是对手阿!” 老皇帝对着侍卫眼中的泪光一哽咽,缓缓放下手,开口道:“我——知道了。” “可是!”侍卫此时突地拽住老皇帝拖于地上的龙袍,急急道:“可是,不止莫城,玄城也——也开始,结界也开始溃散了阿!” 众人一听大惊,银道上前问道:“这——怎么回事?不应该啊……”他的话还没说完,他问的应该是明明只是收了偏僻莫城一处的结界,为什么别的邻近之城也开始出现这种情况了。 老皇帝看了看四龙吐珠的方盘,叹道:“哎!怕是即使我不开这结界,恐怕我方这的王之气界也快消失殆尽了——!” 众人中有人道:“真的是没有办法了吗?” 这话问出倒是刺激了下银道,他沉思片刻,又去看此时站在皇帝面前的漆月。 两人这么眼神一交错时,漆月开了口,“皇帝,把别处的结界都撤了吧!” 什么?!皇帝把这仙首的话反复咀嚼了几遍,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 “这……这——!”皇帝不住的后退,突然地他的背被一个柱上的隆起的东西撞上,心下一惊,才想起这是自己盘龙柱上的龙爪,当年建此宫殿的时候,他因治理有功,所以命工匠特意在这一正殿上四根大红柱上雕刻金龙,想让自己在四条气势磅礴的金龙护持下,国运昌隆。 可是背后的金龙爪似是在提醒着自己面对,逼着自己强自镇定思索,他将四龙盘珠再次放于掌中,双手忍不住抚摸了再抚摸。 漆月本以为在第二次的劝说可能更要费劲些,却不想那老皇帝突然一口应下,接着用同样的姿势缓缓的将他手中的物什托于顶前。 众人屏息,四龙吐珠突然红光大作,那老皇帝悲戚道:“我国亡矣!” 仙者们已感到不对劲,漆月道:“皇帝为何周围成群王之气越发明亮,我需要你开启王气的结界,你这是干什么?!你看看宫外的百姓吧!他们等着你救呢!” 皇帝道:”救?吾救不了了,吾谁也救不了了,吾也是皇帝,也需要为我的子民考虑,不能为你们这些自私自利自视甚高的仙人们摆弄!哼,你们也尝尝被那些‘人’攻击的滋味吧。” 话罢,便见他手中四龙盘珠的方盘之中,那颗众龙环绕的白色珠玉‘啪’的一下碎了,只余四条光秃秃的不同颜色的龙游动着。下一瞬老皇帝也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委顿在地上,那四条青,白,玄,黄的小龙在其身周围绕几圈,倏然变大向着众仙怒啸一声,夺门而出。再一看却是朝着四个不同的方向盘桓其上,为各个城之王气护持。 相反的宫殿所在的此城的结界,渐渐被四条神龙吸引,各往四个方向而去,此时眼前的结界脆弱不堪,而那些在莫城滞留的人们渐渐回转过来。见宫殿之中人群聚集,便争先恐怖的扑了下去,那结界如今只是个装饰,并没有起到一丝阻拦的作用。 变故发生的太快,仙子中已有被那些仙傀儡咬住,更有几个仙傀儡共同围攻一个仙子的情况,顿时殿内惊叫连连,血光四溅。 真珠在旁边目睹了这一切,他顾不上逃命,跪坐于这个不待见自己的父皇身旁,他不敢相信,将手从那老皇帝迅速干瘪的躯体上收回,只觉眼前发黑,口中叫不出声,只得伏于父皇尸首旁哭泣。 不料身后柱内伸出一手将真珠拖了进去,那盘龙柱本来就做得极大,此时真珠正被一女子捂住口鼻藏于柱内。 “别出声!”这女子抓真珠进来的时候,真珠已然知晓,这是他的母亲,那个孤傲的北方公主孤北迷。他刚目睹了父亲的死亡,心下不免又惊又怕,又恨自己不是寻常体质为何不能修炼,所以到了此时只能与母亲偷偷藏于自家的金龙柱内。 他如一只受惊的雏鸟,紧紧的畏缩在身后之人的怀抱中,可是母亲身上熟悉的花香又让他想起父皇,不免又眼泪涟涟。 那泪珠一颗一颗的落在捂着真珠脸上的手背上,那女子浑身颤抖了一瞬,却是不在捂着他了。 身后一群耸动间有清脆的铃声,那铃声持续不断,黑暗中似是移到了他的身前。 真珠此时却是哑了嗓子,两手在黑暗中四处摸索,越是摸不到母皇的衣饰,越是心惊他不禁失声道:“母亲!” 却听那道女声,是距离自己很远很远的地方传向他的耳边,他连忙起身跑,发了力的乱跑,心下却是什么不敢想,想了他就觉得自己再也没了跑的勇气,正在这时突见右前方有一道微微的光线透出,那边映出一个模糊的女子身影,正是孤北迷。 她似是朝着自己微笑,“你好好待在这里——” “不要!”他终于奔到母亲身旁,顾不得王家气度一下子跪抱于母亲腿边,恐惧使他的声线变得细高“母皇!母亲!我——我会娶妻,您不要丢下我!您不是想说想让我大婚吗?你不看你的孙子孙女了吗?散舟会听话!真珠会听您的话!不要出去啊——!”他涕泪横流,双手紧紧的抱住孤北迷,连话都说不清楚。 孤北迷并未动作,这次也用手回抱了真珠,她似是叹了口气,“儿啊,王朝不在了,所以也没有送女人的必要给你了……” 他又听得母亲放轻的声音开解自己道:“是母亲勉强你了,以后母亲再也不会逼你做任何事了,”真珠的脸上被一双手如珠宝般小心翼翼的捧着,“以后想交什么朋友就去交,你——要好好的。” 真珠的身体僵硬,孤北迷用了武力将自己这个小儿子双手掰开,再不发一言,于那一线光束中消失,然后那道唯一的光线也缓缓闭合了。 第89章 伏世为魔再入红尘6 真珠捂住嘴,从一点缝隙中看见那些人,也可以说是仙傀儡的东西,一大群一大群的朝殿中众人攻去,他们更像是失了心智,乱咬一气。 “小心!诸位都别杀这些仙傀儡,杀了有业障,毕竟以前都是仙者。顺着他们就可……”漆月飞身退至龙座旁,躲过了一些仙傀儡的攻击,可是其他人就没这么乐观了,被扑倒者再也没有见起来过。 真珠与龙柱中望见母后,那一袭凤袍行至父皇身边,他勉励击退了几个向她扑去的仙魁儡,然后抱起父皇的尸首,是想向殿后逃去。 可是在殿后,又涌出一堆仙傀儡,他们挤在孤北迷身边,虽说孤北迷有些武艺在身,可是别说这数量之大的仙傀儡了,他现在抱着尸体腾不开手,左躲右闪间,终是被一人扯住袍尾,四周纷纷伸出双手将她按压入人群之下,看不清情况。 真珠再也顾不得胆怯,他在面前柱身上四处翻找,终是触动了机关,将这盘龙柱打了开来,他急急奔出余光中似是看见那仙首于己身布下了一个淡蓝色的光罩,仿若结界而其他幸存的仙者,都拼了命的向着光罩中躲去。 他终于跑次那个被仙魁儡包围的地方,他随手拾起旁边某个仙子遗落的剑,乱砍乱劈之势却也叫他砍出了一条路来,可是在看见那包围里面躺着两个血人后,再也冷静不下来,连仙傀儡对他又咬又扯的也不管了,只牢牢的握住握紧手中剑,遇见一个便砍一个,看见什么便砍什么。 未遮仙人见其行为癫狂唤道:“皇子进来吧!快点,别在那里逗留了……”众仙被他的喊声吸引去了注意力纷纷向那蓝袍皇子看去。 之见那皇子似是神智已失,他用剑胡乱砍去,倒也砍了不少作乱的仙魁儡,可是毕竟没有武力,自身也是力竭,身上也渐渐被四周的傀儡咬出不少血口,整个人如浴血池让人心生不忍。 却见漆月一手结印从手中聚出强大的仙力,源源不断的注入那皇子身体中。那皇子受了仙力,又举起剑来砍刺,一时竟然逼退不少仙傀儡。 众人本以为漆月会将皇子顺便提进光罩,可是光见其为这皇子注入仙力,不见拉扯的意思,猛然反应过来,这些傀儡自己这帮人的确是动不了的,可是这皇子可以啊,他是凡人,不会受此业障。 银道见漆月停止输送法力,又去维持结界,便朗声对众仙道:“仙首的法力要维持着结界,大家不妨像漆月仙首那样为这少年输送法力,一共去除这仙傀儡,事后待这些仙傀儡退下去一些,咱们再想办法,这个少年,我月宫自然会让他一日飞升……” 此话一出,众仙皆惊诧,他们修仙非一日之功,常常是长年累月还要有一顶一的好运气,好心志才有可能飞升成功。此间苦楚,自是不愿再经历第二次,可是这少年竟要一步飞升,就算是当年的凤碧天,也是苦修十几载才得以飞升。可他!一日功都没练过,十几年来,想必在皇城里吃喝玩乐,过得无比潇洒。可是今日之局,今日之孽,谁能不说这难道不算是一种机缘?一种逆天运势吗? 想罢这些,结界内众仙纷纷缕出自己一成法力不断的输送至这少年单薄的身体中。 见到皇子得了仙力滋养越发凶狠,眨眼间已斩下数十人,可是他身上的血却是越流越多。 黑河无梅对漆月道:“这少年再凶狠也不过一个凡躯,你们给他灌注的仙力太多,看!他双目出血显然不宜继续输送了。” “哦?看来是我太高估他了,”漆月向少年望去,却见那皇子也像是听到自己声音似的,转过满头鲜血的脸来,双目生生累出两行血泪,眼中盯着光罩中众仙如盯着那些被他斩杀的仙魁儡并无任何区别。 “不好!他杀的疯魔了!大家快收回法力,他这是要向我们攻击啊……” 众人大惊,纷纷断了仙力的输送,只见这皇子向他们冲来,手中剑势越发利落,砍向光罩。 可是仙力很快就耗尽了,他再也没有力气提剑挥砍,被身后数个仙傀儡扯拽拉,终于跪了下来,剑也落在拉扯间不知掉到哪个角落去了。 身后数个如恶鬼扒食,全部涌向这单薄的身体去。 忽见一道极黑剑于天边挥降下来,转瞬间把这皇子的众仙傀儡全部化作飞烟,在众仙面前,殿中恶鬼竟然仅被一招斩灭。 怔愣间,只见空中降下一白袍人,他于半空中不见御剑,在落地之前轻轻屈起一腿,仅以一腿立地,白袍破烂不堪乌发凌乱,随风摆动间,似乎只能看见这人脏污的面容,却是认不出是哪方高人,是友是敌。 只见蓝色光罩内,漆月突然向跪立于结界前皇子击去一掌,当即就要命中。一道凛然剑气将至,漆月险险错过再看却是一柄剑身,漆黑无光,剑柄处却有活物晃动。细看却是那黑红剑穗被紧紧缠尽了绳身,余下这剑穗,孤单立于剑柄上,行动间随风而动。 “留情!是汜巢的佩剑留情!”人群中不知是谁喊出了这句话,指认出此刻插在结界前的剑正是绿衍一族世袭传承的仙剑留情,可是此时剑身上的确盘恒着一股极为奇怪的黑雾,似邪似仙。 “漆月你怎的出手杀人?”一名黑衣男子出口质问道。 “不杀?”漆月嗤笑一声,“不杀等着他来破坏结界效用吗?你们别忘了是我在用法力维持着这结界……” 他又仔细看了看这黑衣男子的松柏服饰,“何况允诺他成仙的又不是我?我不杀他,让他继续疯魔下去,也是对他的折磨……” 话罢,漆月手中再次结印,却是将光罩解除。殿中如恶鬼般的仙傀儡已然尽灭,也就没有再浪费仙力维持的必要了。 “玄天派,蓝山派,长青派……渺峰门……”突然见对面那白袍人出声,出声唤众仙者的派别名称,众人又是讶异,又是觉得古怪。 漆月问道:“不知阁下何方大能?阁下所喊却为在场仙派名称,不知有何意义?” “意义?!”那人咦道:“我是在找寻你们这群人中间除了仙门百派,是否还有那么仅存的一些——凡人……” 那人走近几步,将披发往后拢了拢,露出一张众人熟悉至极的面孔来,正是携清宴离去的凤碧天! 银道见是此人,不满其胡言乱语,出声责问道:“凤碧天你装神弄鬼的干什么呢?清宴呢!汜巢呢!” 凤碧天将眼怒目直视,一脚向地面踏去,一股极强劲力挟着风似的利刃,袭向众仙,众人皆被这股刀锋或多或少的刮蹭过,流下的血也滴在衣领前,极为鲜艳。 凤碧天待众人反应过来朝他望来之时,缓缓开口声音重如钟鼎一波波的冲向众人,“我师兄和清宴皆以殉道,可是你们!我不是说了等我回来!你们——” 他目眦尽裂,直视众人咄咄施压,“我回答你的问题,漆大仙首!我刚才是在看这光罩中躲的是哪几个门派,然后数的却是这殿中已死的凡人!可是真真讽刺啊!仙者众多却是连一个凡人都护不了!还是不想护……” “住口!妖孽!”银道持剑上前,“你有本事护!你有本事还会逃吗?维护仙宗,留待来日,有何不对!再说要不是这老皇帝开了结界,我们会到如此地步吗?你在这儿骂谁呢!” 凤碧天击去一掌,当时便把这气势汹涌的仙者击飞出去,整个人如受了刺激一般大声吼道:“我拼命抵抗杀敌,甚至牺牲了师兄他们。哼,我……我——都成了什么人了?可你们在干嘛?你们在冷眼旁观杀人,你们在夺权!可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可笑你们欲念不去,才是最大的魔障!” 凤碧天伸出一手五指如钩,只见那被击飞的银道又被他吸了过去卡在手中。此次他如癫如狂,那银道仙人如今萎靡不堪如破布片一样被抓在那人手中。 阵中有数道声音喊道:“碧天不可啊!” 可是凤碧天此时已然抓紧了手中人的脖颈,他口口声声似是如冤魂索债,“命,有这么不值钱?这么的让你们这群自诩为仙人的人连看一眼都不愿意?!” “哈哈哈哈哈呵呵呵呵!”漆月领着众仙者立于凤碧天对面,“你也不必在这充好人,对我们说教。要说杀人,如今谁有你少年成魔的凤公子杀的多,何况你不止是杀人还弑仙!我真是好奇那些因果孽债为什么没在你身上看到一点?还是说你如今已然算不得仙人了,或者不算个人了,虽然你仙气缠身,可是发出的剑招却是仙魔纠缠,混沌不堪。” 漆月一手指着凤碧天喝道:“你如今是被那邪灵附体了吧!看我不斩你入地狱,喝——!” 剑招既出,却没有收手的缘故,凤碧天将银道抛出去接漆月的剑锋。手抚上腰间剩余一剑,可是明明心生感应,往日配合默契的碧白剑如幼龟般紧紧的缩在剑鞘中,不肯被主人拔出。 漆月那方收回剑锋,将银道施法向身后众仙送去,落入后面众人的包围中。遂又举起剑,此时他的剑身发出莹莹玉光,甫一接近凤碧天面前便要挥剑斩下,没有一丝犹豫。 那剑劈去,发出一阵碎石滚落的声音,再瞧凤碧天却是不见踪影,漆月那一剑却是劈空落在了砖石之上,将那地面割开了好大一条口子。 忽闻风声,漆月再转身过来却见一只白玉手持着那把漆黑剑身向自己冲来,原来凤碧天是去拿插于结界前的留情剑,再看他的左手捞着一人正是跪坐于结界前皇子真珠。 “孽徒!休要放肆!”一道白影袭来,伴随着苍老声音,直取凤碧天心门。 凤碧天只得回身躲避,却是来不及,突然比白影更快的一人飞身过来,直接挡在自己面前,那白影的力道全打在自己身前之人身上。细看却是一柄沾了血的拂尘收了回去,凤碧天连忙接下这黑衣人,他觉得自己眼前似是又被血染红了,周围声音消失不见,他只能抱着怀中人震震的不知所措的呆在地上。 那人吐了血却还用衣袖仔仔细细的将凤碧天沾上血迹的袍子擦拭干净,然后便见这人抬头笑着望向凤碧天道:“公子,你可不能有事啊……” “你……”凤碧天艰难的开口,“为何?无衣我不需要你如此——你——” 就见那无衣对着凤碧天笑得格外灿烂,他似是回忆道:“自从公子将我救下,我无衣生是公子的人,死为公子的鬼——” “哼!都这个时候了,你公子根本不需要你救,”漆月全身蓄力,“你要死死远一点,我马上送他随你一起下地狱!” 却见未遮仙人出言阻止,“仙首且慢!我这徒儿死是小事,可是就怕误伤了各位仙友。” “哦,那你有什么方法吗?”漆月向他望去。 那未遮仙人,从腰间取下紫金钟。口中念诀,下一瞬,便放大数倍。向凤碧天当空罩下。 凤碧天感到泰山压顶又见是仙伐轮回钟,只得一手将无衣推将出去。 而那紫金轮回钟,正好将凤碧天与那被他提在手里的皇子罩入钟肚。下一瞬,只见钟内业火升起,遮天蔽日般向二人包裹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可能这本书就要写最后一卷了,很累,然后接下来可能不会日更,但是尽量保持,谢谢观看? 第90章 终章逆天雪涂 凤碧天将昏迷的真珠放下,钟内此时变幻莫测,朝着自己卷来一股热烈炽风。 他执着留情在火团中阻挡,不让其靠近身后人一点。可是那紫金火焰真的烧到自己身上时,浑身皮肤如被放入烫水中不断滚过。他终于将黑褐的眼转去瞧此时对着自己施法的老者。 他不明白,上一次困他,的确师父并没召唤这紫煞火。可是这一次分明一点情面也不留,刚将他困住就召唤来这最危险的一种流火。心下不甘,他忍着疼痛问这眼前人,“师尊,当真一点情面不留?” 未遮仙人此时才转过脸看他,他这徒儿养他十几载说不爱护那是假话。可是为什么到最后他都要去逞这个能,去救早就应该死的人。为了他,如今凤碧天浑身冒魔气,怕是一种最为恶势的结果了。 这老者走进钟前眼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悲悯,他对着这钟内人道:“碧天吾徒,如今走到这一步,你还有什么好说?” 凤碧天大笑几声,直直道:“我能有什么好说的,你都把我入了钟,何必多言?师父阿,你是不是觉得徒儿所做的一切都是罪恶?经过了这么多,你打算蒙着耳朵到什么时候!” 他身上的衣袍已经快被烧烂,露出的皮肤发红有些甚至打了卷变得焦黑。可是他执着的追问老者,伸出一手指着老者身后的那群仙人道:“你也觉得这世上无论死了多少人,毁了多少城都无所谓。只要他们还在就可以,只要他们活着就有希望吗?!” 老者半眯着眼终于睁开了,这时凤碧天才发现,面前的老者似乎脸颊湿润,眼眶也红的发污。 涂未遮不是不痛心,他背对着众人让泪水肆意留下。甚至打湿了衣襟,他将脸一伸伸入了钟内,随后在众人的惊讶中踏了进去。 钟内紫火不减,似乎在老者进来之时就纷纷扰扰的向其围攻而去。 凤碧天想要拉他,可是老者抬手示意他不要靠近。 火焰越烧越烈,仙人身上却一尘不染。他突然在钟内与凤碧天说起以前的事情来。 “碧天,我记得你以前最不喜为师亲近其他师兄弟,你可记得。哎瞧我糊涂了,小小的一个你能记得什么呢?” “为师将你捡来时实在是头疼的紧,还好山上的厨娘知晓一些婴孩的事情,用她在山上放养的山羊奶喂了你。如此你才活下来。” 火焰不再追逐着凤碧天了,他的身体突然的倒下去,坐着听这老者娓娓道来。 “只是想不到儿时你最讨厌师兄嫌他与你分夺为师的爱,可是如今却为了他入了魔。我想说的是为师知道你在想什么,就像你一闭眼我就知道你之前一天肯定又跑去别的山头疯玩了。” “可是,听着!等会为师会再做一次你师兄以前做过的事情。你,就趁着混乱——走吧!” 让他走! 凤碧天刚才还在回想汜巢以前做过什么让师父如此在意。可是下一瞬就见之前还好好的立在面前的老者突然双手结印,钟内火焰突变做刺眼白焰不断向上翻滚咆哮着一点点吞噬老者的身躯。 这必是极痛的!可是老者面上一点痛苦都没有,他直到最后都还用一种慈爱的目光看着呆滞的凤碧天。 在即将消失的时候对他说道:“碧天,我最最最好的徒儿,我始终亏欠了你。其实我一直是相信你的……” “他们谁也不是我的希望,而你就是我的希望啊……” 老者化为白焰之时紫金钟自解结界将里面的人放了出来。凤碧天缓缓立起睁着眼睛向老者所在之处走去,他用双手在虚空中挥动问道:“人呢?” 伴随着他这一问的是满天降下的如细雪般漂浮的白色仙力,这是老者的仙力,这仙力飘飘洒洒,落地之处满殿的仙傀儡浑身抖动着起来,它们互相看看之后抚摸着彼此真实的皮肤,不一会他们全都疯了般的喊道:“我活了!哈哈哈,我终于活了……”纷纷拥挤着朝殿外跑去。 本来安静的天地突然加入了更多的声音, “娘!你,你活过来?!呜……” “你也活了!二牛你都被这些东西咬的成了半个人了,我还说你活不了了呢!哈哈哈哈哈” “大家快回家看看自己的亲人活了没有!” …… 与外面不同的是殿内因着浑身冒仙魔气的凤碧天而相对无语的仙人们,他们警惕的看着面前这人, 突然殿后传来一阵女子急急的呼唤,她向着殿内喊着,“我儿!我儿!你在哪里?” 她从殿后转出,众人一看原来是皇后孤北迷,她连裙摆也顾不得提了,直冲冲的介入两方之间。 她见着那显眼的凌乱的头发之人,面容被一半遮掩,急急上前一把抱住凤碧天。 孤北迷一边拍着凤碧天的背一边说道:“是我不好,为娘不对,放心,再也不会丢下你了啊!” 她用手扒开凤碧天脸上的头发才认出这不是她的儿子真珠,见他呆呆的便匆匆道了句“抱歉!认错人了!”之后就迅速走了开去,迎向身后倒地的人。 殿内殿外都是哭天喊地,凤碧天突然用手拢了拢头发,他斜睨着眼环顾了一下四周众人的面色。之后突然袭向一侧,再托着一个黑袍公子面对众人道:“我也要把我的家人带走,永别了。” 一旁的黑河无梅看的真切,那被凤碧天挟走的黑袍公子正是自己才收不久的爱徒无衣! 他一急疾走几步喝到:“无衣啊——!” 凤碧天听见喊声回首见是个熟人,便轻轻一笑用了內力向着殿中炫耀道:“我的人到哪都这么受欢迎!黑河老头谢谢你的鬼扇了!”说罢加快速度在满天的仙雪中奔向远方。 未遮山上,一中年妇人忙忙碌碌的在灶台上切砍,她吩咐一边的小弟子道:“还不麻溜的把这些素菜切了!你这么磨蹭,知道自己为什么老被师兄弟们嘲笑了吗?” 妇人训斥严厉可是这小弟子显然没放到心上,还抽空回这妇人道:“有仙尊在这山上,我就不修行也能快活的过一生!” 那妇人听见如此不上气的话,一把将手中锅铲放下,“嘿!我倒没发现你抱碧天的大腿还抱上瘾了不是!你给我过来!” 那小童被妇人揪着耳朵就给提到大黑锅旁,指着过锅中道:“你既然这么不争气,就给我从今天起学炒菜!快,把这勺掂好了!” 小弟子睁着一双大眼眼泪就要流出来,“娘!你好不识好人心,我跟你帮忙,你还要我学这妇人的东西,哇——我不要!我不要!” 突然山峰顶处的紫金钟传出悠悠声响,妇人一怔,那小童就连忙跑出厨房边跑边喊道:“娘!我给仙尊他们报信!那些门派们又来找茬了!” 妇人到不发愁只是无奈叹了口气。 那小弟子穿着雪白袍衫,也不从青石板路走,为图快便从山间穿过一水的跑到了以前未遮老仙人静修的地方。 那里只有一座单间的木屋,门前却被开辟了一大块平整的地方作为仙尊和另一个师父练武的地方。 他刚跑进几步,便看见了仙尊与师父坐在一个椅子上,师父只留了一个黑色的背影给他,却是看不到仙尊在干什么。他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停下了脚步,可是突然的只听从黑袍那处传来仙尊的声音问道:“是小绿来了吗?” 随后便见黑袍师父不情不愿的起身,也转过身来了。 仙尊好看的脸上似乎起了红晕,他看着小绿问道:“怎么了吗?” 小绿看见仙尊温和的笑容开心的跑到仙尊面前却突然被黑袍师父一瞪,他便乖乖的立在二人面前说道:“仙尊山上那个紫金钟又开始乱嚎了,你还是不要拿它做山钟好了!一有点事它就嚎着要人去看它。” 凤碧天看着小童不情愿的撅着嘴,便一手摸了摸小童头上凌乱的头发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就帮我敲敲它代为惩戒吧!” 小童应下又道:“仙尊那山底下那些臭修士怎么办啊!” 凤碧天开口道:“无妨,无衣自然会收拾他们。对吧无衣。” 他向无衣一笑满是信任喜爱,黑袍公子见小绿跑远,又俯下身道:“不急,在这之前我先取点报酬…… ” 山中钟鸣不止,凤碧天在面前这人靠近之前就将脸迎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着在开第三卷写写受尽苦难的凤公子和柔情无衣之间的甜蜜生活之事,可是这样一来显得拖沓,文中又琐碎繁多,倒是不太美。 因此结尾放点小糖,可以看到凤碧天已经回来到以前养育他的未遮山门,文中结尾几章无辜惨死包括莫城的人都在凤碧天师父的魂献大地中都有个好的结局。 哎,如此总算把这个故事讲完。其实反正我是写着写着突然就被某一句刺到,当然也可能只是我自己了,但是这个作为礼物的故事我是很满意的,想来几年后再来翻翻此书,便会突然发现原来我年轻的时候还写过这些故事。那时候可能感慨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