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謊言：灰色天使》作者：樂淵居士 文案 Beautiful Lies: Gray Angels 【放在科幻栏目的非科幻人文想象作品】 【由文科生胡思乱想所写，没有什么‘科’可言】 【Cult（邪典）電影劇情】 【正搅屎棍攻X暴力纯洁受】 2017年，世界逐渐上了轨道，人人视野缩窄在屏幕之内。 东京白领黒木凌几次偶遇混血帅哥模特宇田优，对方随着他回家，并燃点彼此感情的红线。一日，宇田优被绑架，发现自己有脑肿瘤的黒木凌在追寻宇田优途中，意识到自己是一个杀手。 2057年，世界已经历过一次人道危机，一度资源分配极端不公的情况下，瞬间消逝，人们继续像几十年前那样活过来。这个年头科技发展迅速，在人类的惰性和懦弱下，AI却没有像40年前那样被过度想象发展和信任。不同是，地球上的生物发展悄悄起了革命。 黒木凌，一个2057年的再生人类人种杀手。 再生人逮属组织天羽会命名为灰色天使，专门为天羽会做不能见光的事情。在这一系列的刺杀中，他遇上了黑衣人 – 宇田优。黒木凌不想再成为无意识的杀人机器，也不想再给天羽会威胁，他跟其他灰色天使破坏了半百年的虚假美好世界。 内容标签： 科幻 未来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黒木凌，宇田優 ┃ 配角：櫻庭佑希，安部千尋，雨宮華里，藤井一輝 ┃ 其它：幻想，类人，未來，赛博朋克风 第一部：深潛 第1章 第一章 蛋糕 【 {活著還是苟活，夢裡還是醒著，人真的能分辨得到？}】 2017年 8月14日 东京的8月正值暑热的天气，然而各大公务机构响应政府省电，都选择不开空调。能幸运在私营大企业工作的人，享受的空调温度也不过是26°左右。走在石砖行人路时，都能见到一阵又一阵热腾腾的蒸汽在地上钻出。 偶尔，黒木凌会在想东京地下其实是一座火山，所以地上才能来了一波又一波的热浪。 今天是周六，黒木凌为了将手上的派遣合同转成正式会社员工，他一直努力地加班，希望上司能将他转正。不同是，今日的周六是他的生日，他提早下班为自己庆祝生日。 下午的车厢萦绕着淡淡酸臭味道，黒木凌不禁闻了闻自己肩膀，希望自己不会太臭。还好，身上的淡淡橘子调香气还在。黒木凌起码要坐半小时才能到自己的住宅区，他无聊地望着窗外风景，又抬头看着车厢周边的人和物。 黒木凌见到车厢的人算多，不乏是母亲带着子女郊游，或者是三五成群的女子会，几双情侣。孤身一人的，像他那样，都挤在角落看着手机。黒木凌盯公司计算机的屏幕都眼睛酸痛了，他才不愿意掏出手机。 他抬头见到广告海报更新了，这次是卖提升脑力的产品，好方便加班和温习用。这种产品他喝过不同类型了，不过是增加血液流通，加大了□□之类的饮品。 出了车站，经过一列又一列玻璃箱广告，他要走几条街才到自己租住的楼宇。 走过斜坡时，他才想起自己还没有买蛋糕给自己。想到如此，他有点害羞，作为一个快三十的男生，怎么还有给自己过生日的观念呢？只是，独爱海盐牛奶蛋糕的味道许久没在他的舌头上绽放。 黒木凌转身看向路口的咖啡店时，刚好跟一个男子对视。他记得有一次也在这里瞥到他。男子一头凌乱的黑发，那些黑发微微卷着，有点慵懒，也有几绺嚣张地竖起。男子见大家不小心对视，就无辜地眨眼了下，又展出一抹笑意。 “当啷。” 咖啡店门边的风铃响起，黒木凌一直示意自己别看男子，却还是忍不住偷偷瞄了下对方。对方坐在窗边，执着马克杯，好像在聆听周边几个男女交谈，视线却追寻着黒木凌的身影。那男子捕捉到黒木凌的偷瞄，双眼在装饰眼镜镜片后闪烁了下，光芒随同镜片的反光亮了下，黒木凌扯了下嘴角，望向吧台。 吧台有一大个玻璃柜，展示着新烤出来的栗子蛋糕、巧克力蛋糕、草莓蛋糕、抹茶千层、蜂蜜蛋糕、奶油瑞士卷、芝士塔、泡芙……就是没有他最爱的海盐牛奶蛋糕。 “这个，请问经常出的海盐牛奶蛋糕在哪里？即便是切饼我也想要。” 忙碌的职员正在包着蛋糕盒子，这时才见到平平无奇的白领男子正无声无色站在吧台前。 “欢迎光临！啊，对不起。今日的海盐牛奶蛋糕都卖光了。”新来的职员点头道歉，毕竟这款蛋糕在东京还是打出名堂，五年前这里一度排了一条长龙等着一口美味的蛋糕。 “是吗？”黒木凌由心而发小声失望说，活像一个温顺的孩子知道自己的希望又被大人否定的模样。这时，一股清新香味传到黒木凌的鼻子下，他看玻璃倒影就知道是那个男子靠近。男子很高，一米九左右，黒木凌一直引以为傲的一米八身高登时比下去。 “这个，是你生日吗？”男子问，他的声音很磁性。男子见到黒木凌回过头来，果真长着一张清秀又低调的脸，他又忍不住微笑。 “啊？” “你说切饼也要，那即是原本想吃一整个。吃一整个是生日吧？”男子恍惚看穿一切。黒木凌登时有点不好意思地点头说：“啊，原来如此。是的，今天是我的生日，所以想来买最喜欢的口味。”他见到男子的五官深邃，双眼是橄榄棕，该是混血，怪不得远远一看就觉得很俊。 男子将插着休闲裤的左手抽出来，双手接过职员的蛋糕礼盒，然后说：“劳烦了。”转身见到黒木凌迈向店门，他急着说：“等一等。” 黒木凌不确定他在喊什么，还是转身过去，见到男子端着蛋糕盒递前来，说：“生日快乐。” “啊？” “你今天生日嘛。这是海盐牛奶蛋糕，请好好慢用。”他话语一出，男子的朋友立即说：“生日快乐……生日快乐……” “多谢……多谢……”黒木凌觉得自己耳根红了，长得这么大，不是没有人对他说‘生日快乐’，只是没有陌生人对他祝福过。他在大衣内取出钱包时，男子摇头示意说：“这是我送给你的，请笑纳。” “不太好吧……” “也不是贵重的礼物，请收下吧。” “谢谢你了。” “你叫什么？” “姓黒木。” “哦，我姓宇田。” 黒木凌点头了下，抱着蛋糕盒转身离去，他的脚步变得轻松，缓缓离开了宇田优的视线。 下一个周六，黒木凌并没有提早下班。他在五点多才离开，离开的原因是公司省电，他必须走。黒木凌走着走着，看到天上灰云一遍，才想起没有带伞子。 伞子不便宜，而且他经常忘记带雨具而满屋都是黑色、藏蓝色或墨绿色的雨伞。他决定不买了，明日公司也不愿意开门，病了还能好好深睡一顿。 黒木凌盯着车窗的玻璃，见到一粒又一粒豆大的雨点沾上，心中想不过是幸运的事情，不用落汤鸡那般跑回家。 事与愿违，黒木凌就是电视剧里面的男主角，永远最戏剧性的事情，最倒霉的事情都落在他身上。黒木凌步出车站，雨势突然变大，这也难怪老天不是吗？ 老天在地面吸收了那么多水分，憋了七天，总算要排泄一下。 滂沱大雨骤然而出，黒木凌举起公文包跑过行人路，他见到身旁一个男子给大风大雨吹得脚步不稳，想上前扶一把对方时，发现自己也差点摔倒。 黒木凌的家距离车站不远，在大雨下就变得寸步艰巨。他想转身返回车站时，发现雨势大得见不着路，只好继续前行。 走到那个斜坡，斜坡有一个能站人躲雨的位置。黒木凌背着大雨，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那样面壁，他心内唯有求神拜佛没有人见到他这狼狈样子。 背部突然少了风雨鞭挞，墙上有一道黑影，黒木凌转身就见到是宇田优。 见到黒木凌吓得缩了下肩膀，宇田优忍着笑意说：“这么大雨，怎么不进店避一避呢？” “不太好吧，弄脏人家的店多不好。” “你真是一个温柔的人。”宇田优说，他陪着对方站在避雨位置。黒木凌眼看他本是沾了点水湿的宽大松身浅色上衣成深色，就拉着他说：“走远点是我的家……”说毕，天上一阵响雷，风雨又来。宇田优听不到他的话，就拉着他跑回咖啡店去。 那职员见到他们来到，也没有嫌弃，就取出毛巾说：“请抹一抹，不然生病了。” 二人道谢后，黒木凌随着宇田优返回他上周坐过的位置。 店员给他们端上了热红茶，宇田优笑着跟职员说：“来两份海盐牛奶蛋糕。” “啊……” “嗯？吃腻了？”宇田优的手垂下一半问，黒木凌摇头说：“不。” 蛋糕很快端过来，黒木凌就点头说：“开动了。” “开动了。”宇田优也说，他吃了口就问：“你住在附近？” “嗯。你呢？你很脸熟。” “我不是住在附近，我只是喜欢这家店的蛋糕。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宇田优忽然故作神秘地靠近，黒木凌表情虽是惊讶，还是靠近来。宇田优说：“这家店呢，其实是我的朋友开，不过最近她忙着分店，我就来坐一坐。我偶尔在这里坐大半日阅读，偶尔抬头见到你的身影。” “是吗……” “骗你干嘛呢？”宇田优笑着问。 “啊……”黒木凌声音提高了点，宇田优望着他。黒木凌说：“我知道在哪里见过你了。你是模特儿吧？宇田优先生是吗？” “嗯，被发现了。模特儿本身很少人认出来的，今日给发现，有点受宠若惊了。” “宇田先生真会说笑。你的Ins【ta】gram 被追踪数量破百万了，又是好几期的杂志封面人物，十分知名啊。”黒木凌笑着说，这时他自然了许多，他是一个慢热的人。 见到黒木凌笑，宇田优也笑，他问：“那请问能知道的你名字吗？” 黒木凌点头说：“对不起呢，忘了介绍自己。我是在电通公司工作的小职员，姓黒木，叫凌。” “哗！能在电通工作很棒啊。加班辛苦吧？” “还好。” “不要太操劳，我看你的黑眼圈比上周深色了点儿。” “是吗？不好意思了。最近熬夜厉害，不过话说回来，宇田先生的皮肤真的好。” “因为我保养得还不错吧？黒木先生长得这么悦目，好好保养会更加出彩。啊，我说得很过分了吧？” “啊哈。”黒木凌笑了下，对方是在不经意地撩动？“我哪里悦目了。” “这么舒心，一定很受女孩欢迎。”宇田优低声地说，黒木凌低头吞了口蛋糕。宇田优若无其事地转移聊附近的环境和餐厅。 “附近的荞麦面真的不错，想不到这里的民居隐藏了不少优秀的餐厅。” “你说马首家荞麦面吗？” “是的呢。不知下次能不能跟你去再吃一遍？他那里还有一款的口味想试一试。” “好吧。如果你不介意我奇怪的作息时间。” “怎么会呢？我这个职业工作时间和作息时间也比别人不一样呢。就这样预定了哦。”宇田优在餐巾上写字。 “这是？” “我的Line ID 和邮箱地址。如果你有Line的话，可以用Line 跟我沟通。” “嗯。我现在加入你。”黒木凌低头时，才想起自己头发滴着水珠。对方明明也给风雨来袭一身，气场却丝毫不减，倒是他取起手机时候，才在黑色的屏幕见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黒木凌装着若无其事地打开了电话，将对方的数据都输入后，说：“请你看一看。” 宇田优取起手机，读到对方发了一则：“你好”的讯息后，随即回复一个卡通回复：你好。 黒木凌见到雨势变小，就说：“今天谢谢你了。”他一边执着钱包，一边招手。职员来到，黒木凌说：“请让我请你，以示答谢。” “喔。那我下次请你。” “下次的话，我们AA好了，请来请去，太奇怪……”黒木凌越说越小声，将钞票放在对方的小盘子后，他就站起。 宇田优问：“你就这样跑回去吗？” “很近，不用担心。”黒木凌害怕他说跟着自己回去，语音刚落，头也不回地跑了。 宇田优小声说：“真狡猾呢。” 第2章 第一章 蛋糕 黒木凌现在经常加班下，也没有好好深交过什么朋友。只是，结识宇田优总是感觉不太对劲，不过想到对方是模特，多多少少日后要拜托他，他不能不交换Line和邮箱。 回家后，他立即TUO上身的衣服，扔在玄关，冲到卧室执起衣衫又去浴室来个热水淋浴。 刷身的毛巾早变硬布，他照了照镜子，确实发现自己的黑眼圈严重了点点，可是要好好保养，不然见客人时，留下不好的印象。他看了看洗手盆一旁的不锈钢架子，太阳油只剩下一点，面霜只剩下一点，剃须膏也是。 他步出浴室，打算用手机便条提示自己的明天采购清单更新时，见到一个弹幕正显示在上锁屏。 他打开了手机，见到是宇田优的讯息，内容是：今天谢谢招待，认识了你真的很开心，希望你平安回家，不会生病（附上一个可爱表情）。 Line 一读到，对方就知道，他回复：不用客气，有缘认识你也很高兴，也希望你回家的路上平安。 将手机扔在玻璃茶几，他就到厨房取出一瓶啤酒，打开电视看有什么突发的事情。电视都在播放大雨的警告和路面状况，那些地方大雨浸水，居民正努力清理。 下面就是有一条滚动讯息，表示上井企业研发了新型的机械人，仿真度更高，更会灵活地跟人类沟通。 “真是有趣呢。”黒木凌自说自话。 黒木凌调低了音量，打开了一本小说阅读着，看着觉得眼睛涩，就阁下听音乐。他喜欢听新古典音乐，就关电视了，播放一张最近买的专辑，躺在沙发聆听。 当他醒来时，天色变得更黑，黒木凌见到已经快十一点。 黒木凌按着习惯点击手机，又见到上井企业的新闻，他立即拨去这个新闻提示，见到宇田优回复讯息：谢谢我平安回家了好好休息哦。 “啊，真好呢。” 黒木凌这样一打后，就看其他群组讯息，阅读了一遍，没有要紧的后，就阁下手机。他在冰柜取出了几个西红柿、洋葱、芝士、西红柿酱和牛油，将西红柿和洋葱切丁后炒了一下。 看到意大利面软了就拉出来，放在碗中先过了一阵冷水，然后混点橄榄油和牛油在里面。他将剩余的黄油放在锅里面，将切丁的倒进去再翻一翻。面条放进平锅后，倒了西红柿酱汁后，他不断搅拌，期间洒落些芝士粉和胡椒粉。 “没有肉末真遗憾呢。”他心内说，他厌倦了吃方便面，又不想在大雨天点外卖。 黒木凌想起自己还要经营一个正面的形象，他无奈地取起手机打开了推特页面，拍照了做好的意大利面。拍完后，他删除了。他站起来，在冰柜再找一找有没有什么绿色的植物能摆盘。 仔细看茶几没有尘埃后，黒木凌再点击推特页面，拍下了意大利面，带着讥讽的心情打下：最近好像发胖，来个素食版本的。 “最近好像发胖……这口吻太像女生吧？”他又删除了前一句，重新打着：“最近吃得不太健康，来个素食版本的。#素食西红柿意大利面 #意大利面 #自家制意大利面” 这个推特是面向半熟人、客户和同事，他跟朋友没有互相追随对方。黒木凌随意翻看着推特，忍不住搜索一下宇田优的账户，发现对方的推特被追随数量跟Instagram 一样高。 黒木凌有意无意地拇指掠过点击关注一列，盯着屏幕一阵，他便解除了关注，放下手机。低头吃几口意大利面条时，瞥到手机亮着蓝色灯光。 “嗯？”黒木凌的推特很少有关注用户回复，多半是点了个心心收藏以示已阅。 解锁屏幕后，他见到宇田优关注他。 宇田优竟然见到自己关注他，然后再关注对方，可是那时黒木凌却解除关注。一切的操作，推特还没有反应过来，前后差了几秒。 黒木凌见到推特的用户名是自己的生日日期和姓氏译音，就知道暴露了自己，即便他的头像是老人家爱用的夕阳海滨图。 黒木凌回关注了，这时他的Line发来短讯：谢谢关注我呢。 “加个心心是什么意思啊……好吧，他的账号居然不是工作人员操作的。” “啊，不好意思呢……”黒木凌回复。 “不好意思什么呢？很开心能跟你取得社交媒体账号。你的意大利面看上去很好吃哦。” “嘛嘛，就随意做的。” “希望有日能尝到一口呢。” 黒木凌见到，又忍不住对着手机说：“吃就吃，什么吃一口，总是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啊，好啊。”黒木凌违心地回复，又将手机“啪”一下搁在茶几，端起意大利面吃着，又是开了手机。 这时，一个节目正在猜数字游戏。 “无聊。”黒木凌切台后，在看记录片，是饮食节目。“下次做白酒蚬意大利面好了。可是炸猪排也好像不错。” 瞥了下挂钟，已快三点，他站起洗完，然后刷牙又是倒头大睡。睡到自然醒，已中午十二点。 黒木凌穿着一套休闲衣在街上走着，他见到车站几个人穿着的黑色卫衣都是显示一半数字模样。 “衣服真丑呢。”黒木凌小声说，这时他再转过头来，那些穿数字卫衣的人都上了另一个公交，很快消失了他的视线。 上了公交车，黒木凌坐在走廊位置，他跟其他乘客一样低着头把玩手机。智能手机面世七年多，人坐在公共交通工具时，头部角度由九十度阅读报刊，到今日低头成两个双下巴来阅读屏幕。 屏幕内的消息总是海浪般拍过来，又像急流勇退。关注的新闻由上个月议员贪污到今个月哪个会社继承人全家谋杀案。 黒木凌现在阅读着一则小池的组【DANG【】抗安倍的消息，说实话，他不太关注政治的事情，不过是浏览性质的阅读。黒木凌想做广告界跟做银座的高级小姐一样，什么也要懂些，不然客人刁难起来或者接不到话，就很难堪。 “人们即便注意到新闻未必是全部事实，却不得不依赖几个机构和鲜有几个媒介来看世界。今日的东京人，即便阅读了火星被侵略，也只会说声：“很假耶！”然后忘却了。战争被报道后，也可能确实是不存在，没有一个阅读新闻的人是亲身见过报道所提及的危机。 人们还是带着犹豫而信任，如果不信任，处身安好的环境就会惹来疑惑，最后是自己生活不爽……” 黒木凌皱眉地转头跟一个老伯示意了一下他的手机音量，老伯伯立即点头了下，调低两度，音量还是进入黒木凌的耳蜗内。 “为什么要因为无聊的真相，因为不认识的可怜人而埋没自己的人生呢？我是一个守法公民，每当天灾来了转发一个祝福平安贴文，捐款一万日圆不就履行了个人道德责任了吗？（主持人打圆场：鹤舞先生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舌呢）……” 黒木凌心想，当今的老人都会懂科技了，看清谈节目也打开智能手机，真是有趣的事情。 到了市中心的商场，他按着清单去逐一搜购，面向、防晒、保湿、去黑眼圈、内裤、毛巾、食材…… 他走到书刊区时，又见到宇田优，不同是他这次在封面内。是上一期的时装杂志，宇田优在封面就给头发遮大半，屈着单腿坐在箱子上。 说实话，这种封面真的很难引起黒木凌的注意。不是宇田优的外貌问题，是封面千篇一律的构图问题。放眼看着这家具中心，要挑些特别点得也得走到街上，黒木凌的懒劲发作。 “真无聊。” 他返回去寓所期间，提早一个车站下，去了出租光盘店。 “怎么一堆科幻题材的呢？” 黒木凌有个小秘密，他喜欢观看血腥的片子，他一直告诉自己不过是因为压力，所以喜欢观看。 那店东认得他，就跟他闲聊几句，黒木凌就走了。 回家后，他拉下窗帘，将光盘放进机内，调高了声音，走廊不久传来凄惨的叫声。 “这个哥哥又看恐怖片子呢。” “是啊，快点走。” 门外的邻居母子正在交谈，母亲紧张地拉扯着儿子到电梯口，生怕儿子听到些恐怖的东西后就会变成一个杀人犯。 黒木凌看完一套电影后，伸了伸懒腰，又打开了窗帘，照一照只剩三小时的日光。日光并不纯洁美好，可是使人安心，在日照下的人，总是莫名地信任未来。 一个无聊的独居独身小白领如是。 明明科长明里暗里都在耍滑头、糊弄和奴役他，黒木凌还是相信即便过劳死也是有意义的。 裤袋的电话震动了一下，是宇田优打来。 “喂？”黒木凌接过电话来。 “对不起，打扰了，不过见你不读取讯息就忍不住打来。”黒木凌一听，他退出页面，点击了Line，发现对方清晨就给他发讯息。 “我呢，一小时后就在表参道出席品牌活动，然后有个派对。那里都有不少广告界别的人，不知你愿意不愿意呢？” 黒木凌不忍告诉他，他是负责家具那类，可是听到他的邀请，即便对方有什么奇怪念头，他还是想去。 “我面见客户后来。” 黒木凌答应了。 打开衣柜，幸好还是有些剪裁得体，但不会过于庄重的西服。打扮一番后，他坐铁路去了宇田优所说的地点。 Givenchy店外早封路，很多时装版面的记者都去采访，宇田优穿着那个十分丑的大狗头图案系列黑色衣衫。当他注意到黒木凌真的来了，立即对他眨眼了下。 这些新发布剪裁会十分简洁，完了后，主办方会请记者到附近的咖啡店继续进行采访和发布活动。模特人给他们拍下衣衫后，基本是自由活动，跟记者、设计师、客人、售货员等等闲聊。 黒木凌无聊地站在人群后一会儿，就走到一家人气的咖啡店。 “谢谢你来了。”宇田优低头说。 “你快两米了吧？”黒木凌低头看着他那双厚底牛津鞋问。 “哈哈，凌先生损我了呢？”宇田优趁他还没有接话前，又小声说：“你今天光彩照人。” “谢谢，你才是。” “哈哈哈。”宇田优低头望着他的打理好的头发，那双茶色的瞳仁在眼眶内流动着光波，今天这个温软的小白领变成一只小豹子。 黒木凌并没有宇田优想象中那么害羞，他是个慢热的人，但不代表沟通出事出现问题。 相反，宇田优也没有黒木凌想象那么爱说话，适当的闲聊即止，承受着对方有意无意的目光，黒木凌开始感到不好意思。 交换名片后，黒木凌确实没有失什么身份，电通公司的名字还是很动听。名片、腕表和西服相当于唇膏、长裙和高跟鞋，在这个金光银灯、琉璃色彩的世界下，身外物建构了黒木凌的身份。 出门时，他又见到几个穿数字卫衣的男女。 “现在流行这种款式的衣服吗？”黒木凌问宇田优。 “你懂得数字列背后的意思吗？”宇田优问。 黒木凌幽幽地看着他回答：“我呢，高中时候数学不太好。” 宇田优神色变得和暖起来，微笑着说：“想不到呢。我嘛，数学倒是最好的科目。” “出租车来了。”黒木凌打断了数字的议论。 他们跟几个公关公司和设计师去了酒吧喝酒闲聊，因为黒木凌是新来的，他们没有喝得很凶。 “耶！你别喝了！”藤井美姬小声地跟宇田优说，“嗯，我还行！”黒木凌见他喝了两瓶威士忌，也没有露出什么神色，其实他也不知不觉地喝了一瓶多。 “我明天还要上班，现在需要退席，真的很抱歉了。” “不不不……” “这个，你不如顺便带走他吧？小优今天好像喝太多了。”藤井美姬说。宇田优挥手说：“不要！我再喝！”双眼却流露出剎那狡猾的目光。 黒木凌突然觉得宇田优是装醉。 上了出租车后，黒木凌问：“优先生住在哪里？优先生？” 出租车司机无辜地看着黒木凌，黒木凌唯有死死气地报上自己的地址。宇田优这时候不断说着胡话，又一头栽到黒木凌怀内。 这个出租车车厢不大，两个人又高，宇田优像一棵大树倒下那刻，黒木凌差点呼吸不到。 “喂！到我家了！别装酒醉了！”黒木凌戳了戳对方的额头，宇田优嗯了几声，就给黒木凌拉扯出车厢。站在大门前，对方就摸着他的脸说：“小凌很可爱呢！” 黒木凌迟疑了下，然后执着他的手说：“别闹了。”他让对方跟着自己上去，应验了一句老话：招数不怕旧，最要紧是对方接受。 刚关上门那刻，宇田优立即亲吻上黒木凌的嘴去，他按着对方的双手，一下又一下开合地亲吻着对方。 黒木凌心想口香糖还没有吐出来呢！ 黒木凌狠狠地推开了宇田优说：“别玩了。” “那我可以变得认真。”宇田优说毕，真的站直起来，不过酒精影响下，他整个人微微晃动。 “什么认真不认真，快点回家找女友吧。”黒木凌在对方前裤袋掏出手机，宇田优又按着他双手说：“你想知道我有没有交往，可以直接问的啊。” 看着对方的脸，黒木凌才惊觉自己没有思考是不是变弯了的想法。他突然觉得，还没有遇上真正富魅力的人，很难知道自己爱的是什么人。 见到黒木凌垂下眼睛，眼睫毛遮挡了茶色的瞳仁，宇田优放下手说：“我可是灌醉了自己才有勇气说这些话，打扰了。” 黒木凌心内翻白眼了下，对方还跟他玩欲擒故纵。 “哦，回家吧。” “所以你不回应吗？”宇田优轻轻皱眉地问，又咬着嘴唇。 “我明天要上班，累了。”黒木凌没有直接拒绝，宇田优登时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说：“好，我等你回复。”说毕他轻轻吻了下对方头顶就离开对方的寓所。 “吐。”黒木凌吐出了口中的东西，坐在玄关思考着刚刚自己在做什么。酒精影响下，他确实变得坦诚了。 拖着疲惫的身躯，黒木凌光着身走入浴室，打开了热水，满的时候就倒些浴粉。浴粉改变了水的颜色，但改变不了黒木凌的心内的小心思。 想感受着爱和被爱是什么感觉。 跟一个情场玩家注定是无疾而终的剧情，可是过程能感受到爱。 “呼！”他趴在浴缸边，又吹了下垂到额头前的头发。 “哔哔——”电子闹钟呼唤着黒木凌起床。黒木凌在床上一边赖着，一边发出悲哀的声音。 “不要上班……我不要上班……” 几分钟后，卧室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黒木凌在厕所传出晨光第一线的声音后，洗了手就刷牙。 三分钟后，刷牙护肤剃须都做了，就去到厨房弄西多士。涂些新买的牛油果果酱，然后差点吐出来，说：“牛油果还是很难吃！” 黒木凌看了下挂钟，立即奔跑出门，跑到铁路站，这时已是人头涌涌，站电梯上放眼一看，都是一片黑黑蓝蓝的衣衫。黒木凌几度以为自己购买的藏蓝色、深灰色或者纯黑色会在一群黑压压的衣衫中与众不同，事实上，不是。 他好不容易逼到月台，给车站人员推进车厢后，他再次不用“站着”在车厢，这时他闻到附近的人传来一阵淡淡香水味和汗臭味。 “呜哗！” 四十分钟后，出车厢的人都差不多表演出戏剧性的动作，不少人中年人还扫抚着自己的心口，然后闻一闻薄荷味液体。 上班就像十八层地狱轮回，好不容易歇息一天半，接下来又要疯狂工作五六日。 宇田优一日只发一条讯息，还算好是十点多。内容不外乎分享他今日吃过的或者见过有趣的东西。 黒木凌下班躺在沙发上阅读时，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呢，你周日有空吗？还要加班这么恐怖吗？（装着可怜的表情）” “早上我想回去一趟。” “OMG.那你下午呢？” “嗯。有空。想约在哪里？”黒木凌回复问，他没有忘记自己要给答复人。 “能不能选一个我伤心起来也较为不尴尬的地方？” “……为什么伤心？” “因为你可能会拒绝我嘛。给这么好的人拒绝了，正常人也伤心嘛。” “不会。这个，大后日在南青山的Decodierung Café？” “喔，那个，好的。谢谢你。” “不客气……” 黒木凌觉得困，放下手机就在沙发入睡了。 第3章 第二章 腫瘤 “哈嗤！” 毫无疑问，不盖被子在客厅睡觉，还吹了一晚的空调的黒木凌冷到了。 “嗯？” 黒木凌觉得鼻子感觉好怪，鼻水不断涌出，他起来想拉过纸巾盒时，见到几滴血滴落他的衣袖。 “啊？怎么夏天会流鼻血？” 黒木凌撑起自己，这个时候他觉得双眼一黑，整个人跌落在茶几一旁。 “兹——兹——” 夏普AQUOS ZETA不断在茶几上震动，屏幕显示着：小川科长。 “兹——兹——” 夏普隔了一阵又震动起来，屏幕显示着：芳村房东。 “铃铃——” 芳村房东这时在门外大叫：“黒木先生，我昨晚打电话给你到现在，你的屋漏水，我要看一看哦。”说毕，他急急抽出钥匙开了。芳村一度打到对方单位，可是对方的秘书说黒木凌不在。 “哟！”芳村发现黒木如他所料，真的在住宅出事了。黒木凌一直准时付房租，又打扫得房间整整齐齐，过年节日也会给他送礼慰问，是个标准优良租客。 “喂，这里是……”芳村探了下黒木凌鼻息，又重重拍了拍他的脸说：“醒醒啊！” 黒木凌醒来后是几个钟头的事。 当他双眼睁开时，双眼看到的不是模糊的影像，而是计算机因为缓冲不来的奇怪切面。 黒木凌剎那有点害怕，这时一个老伯靠近。 “黒木先生，你还好吗？吓死我了。” 黒木凌见到一格又一格的画面渐渐清晰，是芳村房东。 “谢谢，我，我在医院？”黒木凌问。 “是的啊。昨晚你楼下的邻居大妈就跟我投诉你那边漏水。可是我昨晚到今早也打不到给你，打到单位去又发现你不在。我知道黒木先生不是一个无故旷工的人，就赶来找你来看看了！”芳村房东拍着他的肩膀说。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黒木凌衷心感激他，如果他死了，起码还是有一个人关心他、帮他收尸，他知道芳村老头是个好人。 “不用客气，我也是个独居的，对这些事提起了个心眼。”芳村说毕坐在他一边，黒木凌说：“不对！我要上班！” “不行啊，你醒来还要休养几日。”芳村还想说话之际，一个冰冷着脸的医生就走来。芳村向黒木凌嘱咐几句就跟医生道谢，然后走了。 “黒木凌，27岁，因为晕倒进医院。这是我们初步对你脑部做扫描的结果。”医生执着X光照片指了指说：“你的脑袋有一个小肿瘤，压着中央神经线。这种肿瘤初期恶心、意识模糊、想呕吐、心情躁动等等……” “可是我都没有这些症状，只是今早流鼻血然后晕倒，是我血糖过低吧？” “这是你的脑袋肿瘤，先生。”医生冷酷地回答，一旁的护士觉得这个医生太过失礼，哪里有人能一时接受自己的脑袋有肿瘤。 “我怀疑。我要求再检查，而且医生你还没有回答，我的症状为什么跟你诊断的不同。”黒木凌很少见到专横又无礼的医生，在他印象应该像早上八点档那种笑瞇瞇的医生，又或者脾气古怪但也不是无礼的。 医生生气地将本子拍落桌上，黒木凌有点惊愕，然后下床了。一旁的护士和医生一边道歉，一边请他不要下床。 黒木凌觉得那个医生取错了胶片，他要求重新再扫描一次。按着突发性晕倒，他们也给他再照了磁力共振。这时，一个脑及神经科的主治医生跟技术师说：“慢，放大。” “这是一个肿瘤啊。”一个实习的医生小声说。 “再放大。” “啊？”实习医生又小声地叫喊了声。 这时，屏幕显示了脑补神经在线有个小方块。 “怎么肿瘤是方形的呢？” 黒木凌出来后，他就跟新的主治医生工藤说：“医生我没事吧？我还要赶着回去跟上司道歉赔礼。” “黒木先生，你的脑袋有一个奇怪的肿瘤，我希望你能尽快接受手术。”工藤医生带着一脸遗憾的表情，恍惚他明天就是癌症末期最后一日。 黒木凌问：“请问医生，那肿瘤多大？” “1.5cm左右。” “10cm也没有啊，大家的反应也太奇怪了吧。” “黒木先生，我明白这事很难接受，可是肿瘤要趁着越小，越容易以取出根植。我作为医生，建议你好好考虑。” “好啊，我能请假的话，我再来做个切割手术。”黒木凌这时下床，准备更衣离开。 工藤医生说：“黒木先生，这是你的性命，你不应该当作儿戏。” “医生，我不想说一些失礼刁难的话，可是我丢了工作的话，谁给钱保存我的生命？你吗？” 工藤静了一下，又说：“我认为性命比任何事情都宝贵。” “医生你是这医院的长期员工吧？你能在这里干到不爽再转行，可是我由大学实习到今年27岁，我还是电通一个合约员工。失礼了，我要签署出院证明还要你们的确诊书。” 工藤医生没有将本子拍落桌面，只是平静地说：“希望黒木先生能好好接受病情。如果黒木需要的话，这里有驻守的社工能疏导情绪。” “谢谢你的好意，真的要赶路了，医生。”黒木凌穿上衣服后，在医院的礼宾部买了三打蛋糕和一盒羊羹，立即跑出门去。他招手了下，一辆出租车停在电通总部。 黒木凌小心翼翼地走进办公室，他向着各位同事鞠躬说：“今天我早上昏倒，晚了回来，真的十分抱歉。这里是我的小意思，希望大家见谅。”其余的同事嘴角由下立即向上说：“不，你身体不要紧吧？” “不要紧，只是耳水不平衡。” 黒木凌又走到小川科长的办公室，说：“科长，打扰了。我今早晕倒，给房东送去了医院一趟。因为我的迟到而阻碍项目发展，我现在向科长道歉。十分抱歉。这里是我的小小心意。”他双手将羊羹放在桌上，又是鞠躬了一下。 “晕倒？是醉酒醒不来？”小川科长不屑地笑着问，黒木凌再弯下腰说：“不是的，突发性晕倒。真的抱歉了。” “你也记得我们还负责一个大项目吧，现在你让其他合约的同事分摊你的工作，你好意思吗？你真的想年尾转正吗？黒木？我觉得你的工作态度越来越慵懒了！”小川越说越冒火，还一下拍到桌面上。 “真的为此感到十分抱歉。”这时，黒木凌土下座道歉。小川见到如此，更是开心，故意不关窗帘，让一边吃蛋糕的同事，一边看着他漫无目的的咒骂。 “转正了一定把你的心脏挖出。” “你说什么？” “科长，请多给我一次机会。” 小川一听，将手上的文件往他的脸部扔去，文件散落一地，黒木凌逐一捡起。小川科长说：“星期日晚前你赶不好，合约也提前终止了。” “科长！” “滚出我的办公室。” 黒木凌走出办公室后，一边抱着文件，一边走过嘴边还沾着奶油的同事。 “噗呲……” 他们假装忍笑，声响却大得人人能听闻。 黒木凌不断催眠自己，不要听，不要看，不要理会。他对着文件发呆了一阵，调整好情绪后，他见到文件上的文字渐渐扭曲出一列又一列乱码。 “呼呼……” “不过是小肿瘤带来的幻象，不要紧张，不要紧张……”黒木凌小声地说。 黒木凌见到隔壁的正式员工村上对着他笑意盈盈地说：“喂，派遣员工，我做不来呢。” “啪嗒。”一堆文件放在桌上，黒木凌对着他说：“可是我还有一堆文件啊。” “那是你的事啊，派—遣—员—工—”村上说完又对着他咧嘴一笑，露出熏黄的牙齿。 “你要记得下个月相互评阅问卷，我跟你是同一组的。”村上这时又小声地提醒他，然后摸着下巴，点击了一个扑克游戏页面。 黒木凌紧紧攥着手上的便条纸张，直到他注意到便条染上了红色。 第4章 第二章 腫瘤 “黒木前辈，你还好吗？”木村静江在饮水间小声地问，她在东京大学毕业，进来电通工作半年，跟他一样，是个派遣员工。 黒木凌对着她笑：“不要紧，你有不懂的，可以不用大意地问我。” “我今天的业务不重，前辈有什么做不来的，我能跟你分忧。”木村静江眨眼说，她又使劲地点着头。 “不用了。谢谢。” 即便黒木凌想，他也不能这样做，不然多了一条小辫子给邻座和小川科长。 “前辈，你带来的蛋糕很好吃。”木村静江又说。 “啊，谢谢你喜欢。” 当黒木凌回过神来，他发现办公室一早昏黑一片，只见到办公室只有自己那桌的发亮屏幕。 “啊！……”黒木凌推开椅子站起大叫着，“为什么！” 纸张散落一地，他跪在地上将文件撕碎，一口一口吃下去。当他冷静时候，他冲到洗手间，兜着自来水，冲了一下口腔，吐出了些血丝来。 黒木凌愤怒地注视着镜子，镜子内的自己对着他说：“不要做手术。” “快点醒来。”镜外的黒木凌一动不动，声音源自腹部发出。 镜子内的黒木凌点头了下，消失了。 “谁在说话？”回过神来，黒木凌四处张望。他小声说：“幻觉吧？”洗完脸后，他再照了照镜子，见到自己脸色苍白，变得枯瘦。 返回座位时，他注意到手机亮了一小时多的绿灯。划开手机后，他见到宇田优又来讯息，是他一小时多在野外拍下的星星照片，文字讯息：阿智村的星空。 “很漂亮。” 本想不理会宇田优讯息的黒木凌，见到绮丽淡蓝带紫的星空，忍不住回复了。 “喜欢的话，我带你去。”宇田优立即回复。 “星期日的约，我看不能出席了。”黒木凌扶着额头回复。 “工作？” “嗯，或许要工作到夜深。抱歉。你的回复我现在回答吧，拖拉对大家不好。” “嗯。” “抱歉。我真的没有任何时间和精力，这些日子让你提心吊胆，实在很抱歉。”不自觉地用上了办公口吻的他，思索也不思索发送了讯息。 黒木凌不等对方回复，他删除了对方的Line ID和邮箱。 几滴不甘的泪水滴落文件，他深呼吸了一下，点击excel 继续处理数据分析。 黒木凌将宇田优拍下的星空照片，在删除联络之前，就存下来。当下，他将桌面更换了，心情也变得好点。 听着Igor Str□□insky的L'oiseau de feu，他登时心情变得激昂，意志变强，将三日的工作量在凌晨两点那刻完成大半。 “明天回来再做。” 黒木凌删除页面，才想起几小时前拒绝了宇田优。一个良好的机会，给他拒绝了。 拖着疲惫的躯壳上了出租车的他，鼻子几乎贴着玻璃，他带着自言自语的音调问：“怎么不见星星呢？” “先生不知道吗？大城市是很难见到星星的。” “为什么？” “光污染啊。大城市的万家灯火，光芒太亮，遮盖了人类仰视星际的视野。而光污染也影响各类鸟儿的作息生活。” “司机大哥你可真懂。我没想过光也可以污染。” “哈哈，我平时爱带着孙子到郊野观鸟，这些也是保育员教导的知识。话说起来，新一代的人都着重环保意识，小哥你也得多点学习追起来了！” 听着司机有意的鼓励，黒木凌咧嘴一笑说：“是呢。” 下出租车时，他发现身上的现金都大半花在羊羹上，他不好意思地取出身份证说：“司机，我还差一千日圆。我现在上楼给你。” “不用了。看你也是加班到这个点，辛苦了。” “谢谢！” 司机老伯点头了下后就驾驶出小巷，黒木凌又是点头了下。 打开了玄关的灯光，他扶着墙壁到浴室来个淋浴，然后靠到床上去。 睡了三小时，电子闹钟又无情地响起。 黒木凌小心翼翼地摸着鼻子下，见到没有流血才放心走入厕所刷牙。 一样的时间分配，一样的速度，一样的路程，一样的同事面孔。 一页文件，一颗石子，堆积下来都压抑在心口上。 逃到平台的他，他抽着香烟，望着城市的高楼大厦，他只是怔怔发呆。抽完一根香烟，便是喝一杯黑咖啡。 过了一会儿后，他瞥到有一个身穿黑色卫衣的女孩在角落望着他。女孩的卫衣正是前些日子他时不时见到的数字衣衫。 “你们是在跟踪我吗？” 失眠不够的黒木凌脾气没有平常好，黒木凌走过女孩去。女孩目无表情，她拉下帽兜，她的头发染成粉蓝色，整个原宿风格女孩，她说：“你知道我要什么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黒木凌回答。 “你知道的。”女孩双眼的黑色瞳仁突然扩大，黒木凌下意识一拳打落女孩去。女孩像缓冲不过来屏幕的光影，整个身子卡喇卡喇地变成几部分。 “呼呼……” 黒木凌摸着有肿瘤的位置，他将香烟丢到烟缸，拈着咖啡罐到电梯大堂。 电梯门打开，已是星期日的夜晚九点。 黒木凌发挥了超人的速度和毅力，将同事和上司推卸给他的工作都做完了。他口腔残留了点牙膏薄荷味道，身上也新喷了点香水。 他不想为了那些人渣令自己变得颓废，当他经过路口，他不理会那些埋伏在角落的数字卫衣男女。 提着便利店便当回家的黒木凌回家就见到抱着双臂，在寓所大门楼下等候他的宇田优。 黒木凌怔了一怔地看着他，宇田优说：“即便我不能更你再走前一步，可是我们不能成为朋友，每天一起看着日落和日出吗？” “我很累，优先生。” “我知道。可是因为疲惫而退缩，是好事吗？你当真不对我抱有更深层的感情？” 黒木凌拍了下读卡器，宇田优立即跟着他上楼，走廊的晚风吹着他们，九月夜晚比日间温度降下。 “我喜欢你，可是疲惫的我，只会为你带来沉闷。”黒木凌进玄关时说，他感到腰间给搂紧，宇田优说：“你知道吗？这几日我一直等着你的回复，我不想再在周末的下午和黄昏等候你的身影。你知道吗？我终于能跟你谈上几句时是多兴奋吗？你怎么能害怕而退缩了？我喜欢你啊，凌。” 黒木凌听完后，立即转身搭着他的肩膀，深深地吻着他。宇田优双手环抱着他的腰部，同时深深地响应着黒木凌。 当黒木凌想脱衣之际，他的肚子不自觉地响起来。 “哈哈，你真的很可爱。”宇田优笑着说，黒木凌扁着嘴说：“我除了上午十一点吃了些，到现在还没有吃饭。” “你又不是跑去当模特了，怎么一点也不吃？”宇田优用怪责的口气说，这时他已抱起了黒木凌。 “喂！” 宇田优对着笑，说：“第一次约会，让我来吧，你去梳洗。” “嗯。” 黒木凌返回房间更换了一套休闲衣服，洗了手后见到宇田优不但将便当取出来热好，还摆设了餐具。宇田优说：“餐具我会洗的了。” 宇田优见到他穿着宽松的麻质衣服，衣领甚大，锁骨若隐若现，宇田优废了很大功夫不再露出想推倒他的眼神。 “啊哈，我都没有仔细想到。” 宇田优还将冰柜里的蔬果取出来，做了一盘色拉。 “啊，很棒，颓废的感觉都没有了。”黒木凌开心地说。 宇田优一听，对着他一笑。 宇田优托着下巴，就看他低头吃饭，偶尔才吃几口色拉。 掀起被窝，二人身上的沐浴香气流动在一米左右的范围。宇田优一把搂着他亲吻着他的颈窝，黒木凌一边给吻着，一边说：“我明天要上班。” “那我不进就好了。” 宇田优带点横蛮按着他在床上，用掠夺性的姿态亲吻着黒木凌。 寓所外有个小池。蜻蜓飞过池水上，泛着涟漪，随着水流动，一阵夜风掠过水面，水流流落小溪，顺流而去。 黒木凌抬起头，抽了张纸巾抹过嘴边，又紧紧搂着宇田优，在暗黑里注视着对方俊气的五官。 第5章 第二章 腫瘤 深夜间，黒木凌见到自己穿着西服回来，宇田优正在卧室等他。宇田优招了招手，黒木凌摇头，脱了西服外套就睡在床边。 宇田优带着侵略性的地翻过黒木凌，黒木凌抗拒着，不断推开着对方。然而对方比他想象中沉重，对方压制黒木凌，深深吻上去，死死压着黒木凌的手。 圆窗框着满是红枫的庭院，跪坐在窗边侧旁的人将领带系在墨柱，沾了些水，不断打着圈圈，墨水渐渐渗出。那人将毛笔大手一挥，墨水拨出了汉字：密 湿润的眼眶，痛苦的抵抗，黒木凌半撑起时，TUO液由嘴边黏在他的枕头套上。 黒木凌见到床上的黒木凌回头，双眼都是数码来回着，露出阴森的笑意。 “这就是破解。” 一直站在床边的黒木凌对着床上黒木凌冷笑说：“不要妄想了。” 床上的黒木凌痛苦地低着头，忍不住SHEN YIN一声，腦海爆炸。 黒木凌挣扎了一下。 “嗯？你还有十分钟才到点。”宇田优环抱着黒木凌说，黒木凌这时睁开双眼看了看周边，窗帘穿透了快六点的阳光。他回头见到宇田优脖子上的吻痕，就问：“我有吗？” “除了脖子没有，这里有几点，这里也有几点，我可看着力度。”宇田优边回答边伸出手指刮对方白净的肌肤，又轻轻啧几声在黒木凌的肩膀。 “你这么早起？”黒木凌摩擦着宇田优锁骨附近的位置，又抱着他。 “九点钟左右要坐飞机到巴黎工作。你有想要买的东西吗？” “没有。”黒木凌羡慕他能四处飞行。 “你长得这么好看，也有一米八，可以转行过来，跟我一起工作。” “哪里好看，谢谢你提及我的高度。”黒木凌重重喷一口气说，他瞥到宇田优在用手机看新闻视频，就问：“有什么突发事？” “没有，就等着天气报告，然后看到这新闻。” 宇田优点了宽屏，加大了音量，只见一个女主播在说：“……东京大学医学部附属医学院脑神经外科教授吉冈教授，将在年底领着团队到X国鹤城参与移植人头手术，届时东京团队将以顾问身份旁观，有助……头部移植过程相当复杂，必须要处理复杂的脊髓系统……” “哗，怎么移植人头？”黒木凌皱眉问。 宇田优反问：“你呢？给你换人头，换哪一个？” （手机的女主播继续说：有人批评，这是毫无道德底线的手术，毫不尊重生命的意义，将带来许多风险，例如富商非法购买穷人身体，甚至日后是更换脑袋…也有人认为移植器官既然是延长生命方法，为什么头部不可以？……） “你的。帅哥。”黒木凌简洁地回答。 “哈哈哈，然后我们的身份交换了。”宇田优说，“不过呢。能公布出来的消息，多半进行得更快了吧。现在透露点，可能想日后变成产业。” “移植人头成产业？我都不知怎么推销了。”黒木凌利落地关了电子闹钟，下床找底裤。 “你昨晚睡得好不好？”宇田优看似随口慰问，黒木凌却感到意味深详。黒木一边带着领带一边问：“怎么了？我发恶梦？” “嗯。你不断攥着床单。还有，我在衣篮内见到你有一件恤衫有几滴血迹，地毯上也有。你真的没事？”宇田优懒懒地问，双眼却注视着他，又刮着胡子。 “你看得真仔细。我会清洁的啦。” 黒木凌一周才洗一次衣服，其他先穿着衣柜，反复循环穿着二十八套简便西服。休闲服倒是只有十二套。 “感觉你的工时过长，你太辛苦了。”宇田优的声音在厕所传来，过了一阵，他上身穿好，下身却依旧是一条内裤。 “你忘记穿裤子。” “我习惯了。” “好吧。橘子汁还是牛奶？” “牛奶过期了，昨晚我倒了。”宇田优说，他正抱着手臂看他，似乎在等着黒木凌讲真话。 “怎么了？” “你真的没事？” “嗯嗯。” 宇田优取起他的夏普问：“你的手机怎么解？我要将联络方式给你。” “Z。” “真懒惰。” 宇田优解锁了就见到是自己拍下的星空照片，他说：“你佯装生病，跟我去阿智村吧。” 这时，黒木凌将面包放好在桌上，说：“不要，我还是派遣员工，请假很难转正。” 宇田优顿了顿说：“其实小公司待遇也不错，转正也很快。只要你不介意，我能找一找人脉。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嗯。” 黒木凌抬头看了他一眼，也不是嫌弃，也不是觉得没面子，就是有点诧异地看着他。宇田优也没有露出忧虑的表情，只是带着温和的眼神凝视着他的双眼。 他们静了一阵享受着美味果酱涂着的软面包，软面包给黒木凌热了30秒，变得热乎乎又软乎乎的。 “优。” 黒木凌抬头将宇田优嘴边的面包碎抹去，笑着问：“你还是小屁孩？” 宇田优又是按着他双手吻下去，又说：“五天后回来，要想念我。” “打开手机就能通讯的年代了。”黒木凌不留情面地损他。 打开了寓所的玻璃门，一辆私家车正等着宇田优，宇田优转身跟黒木凌挥手，黒木凌说：“一路顺风。” 望着黒木凌跑去车站，宇田优说：“风一样呢。” 黒木凌还在回味着昨晚的手炮和口欢，想起那个恶梦，他又想起回避多日的脑内肿瘤。 车厢的拥挤程度中断了很多人的思考，能呼吸到旁人头发以外的气味已是早上的小幸运。 当黒木凌下车时给人群挤出月台，他转身见到车上的人脸都变成数码。 他假装不理会，又偷偷回头时，数码脸的群众又变回目无表情的东京白领脸孔。 快步赶着打卡的黒木凌见到街角还是站着几个穿着数字卫衣的男女，他们都瞪着黒木凌。 小川科长见到黒木凌一身轻松，就心内不爽，他走来说：“你今天将桌上的东西六点前交给我。” 黒木凌浅浅的笑意荡然全无，双眼看去了堆积起的文件山丘。 “前辈早。”比他更早回来的，自然是新人木村静江。黒木凌随着她到茶水间，慰问：“你还好？好像很疲倦？” “没有啊。” “哦，好吧，加班时间不要过长了。”黒木凌温和地提醒，他真诚地关心几个后辈。 “前辈加的比我多，我也不觉得自己多长了。”木村静江笑着说，笑容很勉强。 “好吧。今天我们加油吧。”黒木凌拍了下她的肩膀，他先行一步走出来。 电通十点强制关灯的政策来了，今日留在办公室加班的人却有四分之一人。他们都熟络地在抽屉取出能夹在桌壁的大电筒坐桌灯，黒木凌偶尔懒得用，他回过头见到几个后辈都趴在桌上休息一会儿，他就到楼下便利店。 十五分钟后，黒木凌将零食、糕点和咖啡都放在自己那科的桌上。这时，其中一个后辈见到道谢，然后抓着头打开了咖啡。 夏普亮着绿灯。 宇田优发了一个猫咪在唱歌的表情。 “到了巴黎了？” “差不多下机。” 黒木凌也用他的猫咪表情回复。 “你在加班？” “嗯。” “那里快十一点了吧？” “是啊，今天我大概能赶在一点前回家。” “好，我不打扰你了” “” 黒木凌见到宇田优的头像更换了，就刚刚更换，是近距离的拍摄自己的脸，显然换给黒木凌看。 黒木凌若不是想到学生时代的朋友有关注他的话，他早将头像换成比心的手。 当他摇晃了一下鼠标，本是睡眠的电脑突然显示出一屏幕的绿字数列，他的头部突然剧痛起来。 第6章 第二章 腫瘤 黒木凌瞪着屏幕，想关掉电脑，电脑却依旧启动着，不断重复一句英文：Give me the password… “前辈，你的电脑给骇入了……啊！”木村静江想替他修理之际，见到黒木凌突然癫痫起来，鼻孔还流血。 “啊！”木村静江无意识地叫了声，她不知所措地呆望着黒木凌。其他同科的后辈和另一科的职员纷纷前来，老道的立即跑去取匙羹让他含着，另一个去叫救护车。 “前辈之前在家晕过了。”木村静江紧张地重复着，她的手攥紧的泛白，似乎也想晕过去。跟她同期进来的福井正人立即扶着她说：“不要紧张！” “会不会过劳死的啊……” 等着救护车来时，他们能做的是让出些位置，然后看着黒木凌不要咬到舌头。 木村静江冷静下来后，她先扯下黒木的桌上电脑的电线。救护车很快到，这时将黒木凌抬到了医院。 待黒木凌给抬到医院后，木村静江坐在黒木的桌面前，悄悄按着黒木凌的生日日期组合尝试登入。 “你在干什么？”福井正人问。 “他刚才给黑客骇入了电脑。” “这个，可能他不小心浏览了一些不法的网站……”福井正人不好意思地说。木村静江摇头说：“前辈不是这样的人。而且很少网站露出这样的程序的。” 木村静江不断搜寻下，福井正人都跟她同时说：“咦，没有踪迹呢。” “可是我刚才见到的。”木村静江小声地说。 “我也见到。”福井正人小声说，然后补充说：“算吧，毕竟是黒木前辈的电脑。如果他消除不到恶毒攻击，应该会跟IT部的同时交待了。” 木村静江细心地将黒木凌的工作档案都备份，还将他删除过的档案都备份在她的移动硬盘。 “你真是细心呢。” “正人先生也应该好好备份，不然我们的工作白费了。” “是呢。” 黒木凌的眼皮很重，好像有两个铅球各自吊着眼皮，当他双眼睁开时，又见到眼前的景象不是模糊，而是起了一格一格，真的看得毛骨悚然。 “黒木先生醒了！” 一道电筒黄光照着他瞳孔，声音还是沙沙声，好像是米高峰传输不果的样子。 一切就像电子仪器的反应。 我是一个电子仪器吗？ “黒木先生？你听到的话请望向自己的右边，然后眨眼一下。” 黒木凌跟着做，然后又晕倒过去。 再醒过来，已经是翌日的下午。 主治医师工藤听闻他醒来，立即跑在他身前。 黒木凌扫了下被子，然后双眼来回地扫视着周边，小声地说：“我又晕了。” 工藤这时说：“黒木先生的反应是脑肿瘤的初期反应，可是较之前严重了。” “肿瘤有变大吗？” “没有。” “变大1cm才说吧。” “黒木先生，肿瘤细小，还不涉及立即死亡关键。可是无故发出症状可是会害你随时晕倒。如果你晕倒在月台、马路或者阳台那类危险的地方，是会导致你死亡的。” “我明白了。月台我站后点，马路我也站后点，阳台的衣衫挂进玻璃门就成呗。” “呼……”工藤没好气。“我强制你留院观察三日。” “不……” “我跟贵公司的高层交涉了。” “这下我事业没了！” “黒木先生，事业比起生命，真的不算什么。这不值得。”工藤说。 黒木凌想起宇田优的话，或者他真的要后脸皮问宇田讨个工作机会。 躺在床上，黒木凌执起手机，点击了一下宇田优的通讯框，想是对方在倒时差和工作，没有给他发讯息。 又或者，对方玩腻了。 躺尸了两日，黒木凌宁愿自己返回电通地狱。真的无聊得不知能做什么，不许下床太久，也不许玩太久手机。他问护士借了几本小说都给阅读完了，他躺在床上眈天望地。 难得手机的绿灯亮起了。 “凌，我提早一日回来，所以后日早上搭飞机，夜晚就能到你的寓所了。” “你到了先用我给你的钥匙开门。” “你忙吧” “我在休息。” “上班时间休息？不舒服？” 宇田优的鼻子真适合当警汪。 “有点，睡眠不足。” “我愿意跟你聊天。这里是夜晚，我正在看着天空，喝着香槟。” “你走完了时装表演？” “是啊，连续三晚。完了庆功宴，我飞来看你。我想念你，想带你跟我看同一样的景色。” “嗯。如果我年底不给转正，又或给解雇了。我要好好放一个月假期。” “不要太大压力。” “黒木先生，请你别在玩手机了。” “我要工作了，优。” 闭目一会儿后，黒木凌见到门边站着穿着同一列数字卫衣的枣红色头发的女孩。 黒木凌死死盯着她，一会儿女孩不断有数码掠过她的身，她沙哑地说：“你消灭了我，还消灭不了其他的。” 绿色的数码字不断来回扫过她的身，她渐渐变得半透明，黒木凌脑袋的装置发动起来，又在增加他的颅内压。 “呯！” “黒木先生晕倒，请工藤医生立即前来。” 护士长秋川见他又在抽筋。 好不容易停了抽筋，这时响起：“哔哔哔——” 新电机的显示黒木凌的心跳降慢，护士长秋川认为他不是患有简单细小的肿瘤，是患有暗病。她注意到黒木凌死死盯着门框，又自言自语。 “医生，他刚才有幻视，还有自言自语，会是脑膜炎导致幻觉吗？”秋川问，这时身后的实习医生立即抄下他们的对话。 “嗯，我需要再检查多次。”工藤紧张地说。 秋川很快打了阿托品，工藤不断做着心外压，其他护士推来了心脏自动体外心脏去颤器。 “离开！” “呯！” “再来一次！” “呯！” “哔哔——” “最后一次！” “呯！” “哔……哔……” 心电图显示黒木凌的心跳正常起来，当秋川打开他的眼睛时，她大叫了一下，工藤和一个护士都目击到黒木凌的瞳仁有一堆数码掠过眼球。 “什么事？”身后的实习生问。 “没事，没事！”工藤立即跟其余两个护士打眼色，其余两个都吓得听着说：“没事，没事。” 工藤扶着额头跑出去，待冷静后，秋川走过来问：“如何？刚才是什么？鬼上身？” “鬼不会这么厉害用计算机方程式吧？”工藤摸着脸说，秋川小声地问：“是机器人吗？政府研究的？人工智能研究那种。我的妹夫跟我说他们最 近……” “嘘！”工藤紧张地示意着秋川，双眼来回地观看，说：“不是吧？如果是，怎么会走出来工作，又没有人警告我们？” “你说过他的脑袋的肿瘤形状很奇怪的。”秋川点起一根香烟，工藤叼着香烟燃点了下，说：“我不知道，我不想处理。” “那我来。”一把孤傲的声音响起，他们不回头都知道是谁在偷听。 那个愤怒专横医生：永山。 永山插着白大褂的口袋，缓步近他们。工藤瞪了下他说：“患者不愿意做手术，我们不能插手。” “患者前提得是人，不是吗？”永山趁工藤开口时，说：“如果是政府研究的东西，政府早派人处理了他或者我们。当下什么动静都没有，证明是外来物。只要我们将他的脑袋内‘肿瘤’取出来，我们的脑神经研究资金又能多一笔了，工藤。” 秋川在用眼神阻止着工藤。 工藤闻钱色变，可还先摇头以示道德立场的不认同。 永山冷笑一声，拍了下他肩膀就离开了天台。 第7章 第三章 數碼 黒木凌再次醒来已是宇田优落机的钟数，他躺在床上，见到护士长秋川笑瞇瞇地着他，他感到一丝丝怪异。 “我……” “黒木先生，你晕倒了，所以呢，工藤医生要为你做手术。” “我不同意做手术。”黒木凌有气无力地说。 “我们是通知你，不是询问你。”永山在一旁冷不防地说。 黒木凌一听到他的声音就知道不妙，他这时登时醒来，右手抢过秋川的传输液针筒，永山却扑前死死按着他。 “你们想做什么！你们是不是想研究我！”黒木凌这时站在床上怒喝起来，他挣扎的力度十分大，四肢并用地踢开了周边的人。 “保安！制服他……”永山的话还没有说完，黒木凌一拳打落他的脸去，力度大得永山双眼冒金星。其他医生和护士想拉扯着他时，黒木凌已取起隔壁桌的餐刀向前挥斩着。 “你们别过来，我死了，你们什么都别想研究！”餐刀不锋利，可是他脸容扭曲吓坏了许多人。 黒木凌的声浪大，许多人都偷偷取出手机拍摄，黒木凌趁着他们吓到，立即拔腿跑了。 “捉拿他！”永山摸着半边脸发号施令，其他保安立即追前。 黒木凌一边赤脚跑，一边将护士的推车推到身后，多年不跑步的保安纷纷跌倒。 “呼呼！” 一切不过四分钟的事，黒木凌已由走廊跑出医院，再跑出大马路。这时不单止是数码，还有电波，它们不断在空中流动。 其中又是一句类近的意思：I need the password. “不要烦我！”黒木凌大叫。 他一直奔跑，路人的脸都不见了五官，只是发出呜呜的蜂鸣声。走过街口，有几个穿卫衣的年轻男女正迎面要捉拿黒木凌，他按着直觉一下子跳起，长腿直踢去他们的下巴。 “不要缠绕我！” 数码男女的脸变成一格一格画面，他们半透明的，一直快速穿插着黒木的灵身躯，黒木凌的头部痛得炸裂。 原地站着的黒木凌这时痛苦地大叫：“滚出去！” 眼前的数码男女戛止，爆炸的火光在他们心口中爆发，炸裂了所有幻象。 黒木凌拔腿跑回家，当他回过神来，整个人坐在门前不断调整着呼吸。 “凌！” 宇田优到了黒木凌的寓所已见到血脚印，随着脚印走，他越走越知道是黒木凌的而感到不妙。当下坐在门口前的黒木凌穿着医院衣衫，脚掌都是伤口，他正抱着自己。 “有人要杀我，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宇田优蹲下问：“怎么了？” “有人在我脑袋设置了装置，他们为了装置要杀我。是不是你……” 宇田优见到血印，先不顾对方是不是疯了，他取出钥匙说：“你先入屋，我清理血印，不然惹来警察。” 黒木凌惊恐又疑惑地看着他，宇田优对着他说：“相信我。” 宇田优放下行李，转身走脱下衣服将血印抹去，他抹到电梯口说：“你快进去，我出去清理。” 黒木凌这时冷静下来，拉着宇田优的行李进屋。他无助地转身看了看，又将屋内所有的利器收到床下。心跳加速下双眼视线变得有点昏晕，他执着最锋利的菜刀在客厅中徘徊着、徘徊着。 不知道过了多少分钟，宇田优见到大门半掩，立即进屋反锁。方反锁，他就见到黒木凌执着菜刀一边瞪着他，一边来回走着。 “冷静点。” “你是不是来害我的？你无故走到我身边！” “不是，冷静点！我是宇田优，三周前在咖啡店认识你的。我是宇田优，今年二十七岁，是一个模特，在东京都港区出生。三岁曾经旅居巴黎，二十一岁在加州理工毕业。之后在洛杉矶出道工作。我不是来害你。” “为什么你会来这里，为什么要认识我，为什么会……会对我这种平平无奇的白领感兴趣？” 宇田优伸出双手，缓缓向前说：“我如果要害你，我已杀了你两次，凌。我真的喜欢你。即便现在我不知你是说实话还是看到幻象。凌。” “说谎，我问过你穿数字款式卫衣的人，你也见到，你还反问我数字列。”黒木凌瞇着双眼问，他退后了一步，不断晃动着刀刃。 “你认为那个是幻象，那要不我们也有幻视，要不那些人真的盯上你或者我。 “我不信。” “凌，你知道上一任经济产业大臣是谁吗？” “宇田弘一。”黒木凌回答，他还是疑惑地看着他。宇田优说：“那是我的爷爷，他现任住友银行高级顾问。我的父亲也是那些权贵。我要害你易如反掌。你不信，看我的手机。你打电话过去，有办公电话，有他们的秘书电话，有他们的私人电话。你去打。”宇田优垂下双手，右手去找手机，手机放在地下滑过去。 黒木凌双茶色瞳仁很冰冷，他蹲下却不敢大意。 “密码是你的生日，凌，相信我。” 黒木凌按进去后，他打开通讯簿，发现有很多知名人士的电话。他还是打进去，他打给宇田优爷爷的办公电话。 “住友信托银行总行投资部。喂？宇田少爷？”黒木凌关下了电话，又查找住友银行的电话号码，核对后他将电话当啷一声，垂落茶几。 黒木凌手上的菜刀没有再晃动，当利刃缓缓垂下之际，宇田优一个闪步夺下来。 “别怕。”宇田优抱着他说。 “是真的，医院想研究我，怎么办？”黒木凌一动不动麻木地问。 “到我寓所来。我让人清理这里所有的痕迹，不会有人追寻你的。可是到了我家，要跟我说真话，好不好？” “嗯。” 黒木凌赶快将身份证明文件、存折和衣衫随意放在轻便的袋子，宇田优拉着他到楼下。宇田优的经理果然迅速赶来，他经理将西贝尔钥匙扔给宇田优问：“什么事？” “不是凶案，可是有人对我们不利，你让人将屋内的东西都清洁干净，让人删除了所有的出入镜头，能扔的扔。不要什么DNA，哪个打探我们，立即跟我报告” “哈？” 经理还没反应过来，宇田优已坐上爱驾逸尘而去。黒木凌见宇田优真的没骗他，跑车去到了港区，还驶去最豪华的地段。 第8章 第三章 數碼 宇田优住在摩厦，大约四十楼的位置，一个飞机撞去就炸了的高度。 大门一开，迎来是穿透落地玻璃的日光。 “你相信我吧？一直没跟你说，是怕吓到你。” 黒木凌一言不发，可是肢体已放松许多，他默默脱下鞋子，见到双脚掌的伤口没有愈合。 “你坐在这里，我取药酒和创可贴。” 黒木凌靠着墙壁坐，抬头见到一幅黑白照，黑白照内容是强调并行线条的月台照片。 一旁是一个壁龛，正照亮着一个青翠水晶花瓶，花瓶里面插着黑色郁金香。 “来。” “我自己来。” “啊。” 二人都见到其中一脚掌插上了玻璃碎块，宇田优说：“我妈是外科医生，信我这个小护士吗？” “关系在哪里？”黒木凌总算笑起来，他笑起时凤眼就瞇起来，很温蔼可人。 “小时候爬骑车啊攀岩啊打架啊受伤了，我母亲一边笑我笨手笨脚，一边让我学着包扎。简单的缝针我也会。”宇田优一边说，一边将双脚脚掌内的十多小块玻璃碎片□□。 “不痛吗？”宇田优皱眉问。 黒木凌回答：“太紧张了吧，都没有知觉了，现在倒有点痛。” 清水洗干净后，碘酒来回擦过伤口，宇田优再用绷带好好扎着脚掌，说：“幸好不深，几日会康复。你洗澡前告诉我，我替你包扎防水创可贴。” “你真温柔。”黒木凌说。 “对你便是。”宇田优一下子抱起他，黒木凌搂着他的脖子，亲上他的脸，然后说：“我脑袋有个小肿瘤，那个是装置，他们问我要密码。” “为什么你脑袋会有个小装置？” “不知道，或者我不是人。” “是什么？智能机械人？”宇田优笑着问。 “如果是呢？” “如果是，那更好不是吗？如果是，你就不用再烦恼工作的事了。都成了个机器人，还工作个屁。” “哼。”黒木凌屑笑了下，又说：“我现在不用上班了。” “好，等你脚掌好了，我们去阿智村。” 黒木凌这时在床上，他笑着说：“你十分执着于阿智村。” “美嘛。” 宇田优解开他的钮扣，黒木凌望着他，宇田优露出坏笑说：“你想歪了。” “你纯洁的话，怎么解开的我钮扣。” “看看不穿衣服的智能机械人跟我是不是一样的。” “啊哈。” 唇上迎来一阵柔软的侵袭。 黒木凌给宇田优推下，跟着他接吻起来，比之前更是大力度，更是疯狂，宇田优舔过他的嘴边，黒木凌望着他的橄榄棕色瞳仁问：“那你为什么见到那些数字卫衣的人，那些是假的。” “不知道。或者他们就是存在？” 黒木凌喷气了下说：“我想换了这身衣服。” “我的睡衣在浴室隔壁的房间，你能走路吗？” “我踮脚走。” 黒木凌果真踮脚走，走两步伤口撕裂他痛得站稳，站稳更痛。他决定慢慢拖去浴室，一边走他一边说：“你这屋太大了。去厕所方便吗？” “喂！我不是女人。” “我看不过眼。” 宇田优又公主抱他起来，报到浴室隔壁的小房间，是放置他的睡衣毛巾之类的东西，隔壁才是衣帽间。 “我跟你差不多高，你喜欢什么颜色呢？” “谢谢你哦10cm。睡衣还有什么特别的颜色？” “有彩绘模样的，有涂鸦的，有老伯款式的……” “细间就好了。谢谢。” 宇田优挥去给他，说：“我出去做饭给你吃。想吃什么？” “汉堡扒。” 宇田优对着他一笑。 这时出来了的黒木凌，双眼眼神由刚才的疯狂冰冷，返回日常泪汪汪的形态。宇田优一边煎着汉堡扒，一边说：“你不用帮忙了。” “我会做饭的。” “我知道。我将你一千条推特都看光了。你最喜欢做的是意粉，然后是炸鸡、寿司、可乐饼。” “嘛，看你这手势，你做的都是能上餐厅的西式料理，我不过是擅长居家男性料理。” “我会等着你做居家的。” 这时桌上放上了两盘的汉堡扒，肉排旁边放上西兰花、西红柿和一个漂亮灿烂的太阳煎蛋。 黒木凌不由自主地笑了，他说：“我开动了。” “喔，好吃！” “喜欢就好。” “呢，如果我突然晕了，不要撬开我的脑袋。” 宇田优双手压下刀叉，看着他的脸，说：“好吧。” 玻璃窗沾上了连串的水珠。 “谢谢。” 手臂紧紧地牢固着臂弯内的人，黒木凌亲吻了下宇田优的手说：“谢谢你信了我的话。” 房间内渗透着窗外的靛蓝夜光，光芒照着二人睡不着而沉思的脸。 “我也谢谢你信任我了。”宇田优又在他耳边强调。“喜欢你。” “我知道。” 宇田优跟黒木凌共处几日，主卧室的大床换了好几次床单，黒木凌的伤口也痊愈，然而黒木凌害怕出门。宇田优见到他回避的态度，也没有逼迫。 早上五点，黒木凌预备着早餐，做他喜欢的芝士汉堡包。宇田优今日有时装秀，得早上彩排，晚上表演。这些日子他一点淀粉质也不吃，黒木凌注意到了，就做一份鸡蛋色拉。 “谢谢你今天弄早餐。” “嗯嗯。”黒木凌嗯的是“不”意思。 “来。你可以咬一口我的汉堡包。” “你很可爱。” “不要经常当我是小狗那样摸头和称赞。”黒木凌带着撒娇的口吻责备说。 “狼成吗？” “小心卫衣的，如果。没有了。”黒木凌看着对方说，双眼的眼神又变了，宇田优亲上他的嘴，然后说：“嗯嗯，有要紧的事打给我的经理和助手。我有空闲会打给你的。” “不用。” “要的。我让我爸调些保镖在门外和大楼外，放心。” 门一开，确实站着两个戴墨镜的男人，身高跟宇田优一样。 目送着宇田优去电梯大堂，霜白的大理石倒影着一列数字。宇田优循着黒木凌的视线向下看，他说：“晕倒记得按手表。” “嗯嗯，再见。” 黒木凌觉得头痛起来，渐渐他听到耳边有电磁频波的声音，他才关上门，双眼昏黑，继而脑海又冒出一系列的数码程序。 醒来时，黒木凌给绑在椅子上，那两个门外保镖的尸体就躺在他脚边。两个身穿炭黑西服的人正执着□□对着黒木凌说：“密码。” “你都潜入我脑海了，怎么还问呢？”黒木凌的腔调不同了，他的头部又热又痛，似乎装置过分运作，他视线都充满了数码。 “好。”其中一个黑衣人说，这时他按下按钮，黒木凌给身上缠绕的电线点击得抽蓄，不由自主地失禁。 第9章 第三章 數碼 “重新启动。”（Reboot） 黒木凌冷冷的声音回荡在宇田优的住宅，这时被捆绑的黒木凌登时醒来，绳索莫名地解开了。还不等前面两个呆立着的黑衣人，他将电线挥到两个黑衣人。 两个黑衣人给鞭挞了一下，登时按下扳机，要射去黒木凌。黒木凌避开枪口，肩膀给子弹射过，衣衫染红。他走到交流用手上的电线挥去黑衣人，其中一个黑衣人的□□给他击落，黒木凌冲前抢去，向着二人射了三发子弹。 电光火石之间，黑衣人中子弹倒地，丢枪的那个垂死挣扎，按着着下腹伤口，拔出到砍去黒木凌。 双目都见到数码的黒木凌尚不等他靠近，按着感觉向对方开了两枪。 步出偏厅，客厅的笔记计算机这时滋滋响了两声，屏幕内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对着他说：“慢着。” 黒木凌见到受伤的宇田优给绑在椅子上，也是给用电线捆绑着。 “优！” “密码。” “你是谁？为什么一直派人问我密码？我不知道！” “你一直看到的幻象并不是发疯，你知道的，这里是虚拟的世界。凄惨东京白领角色扮演得久了，你真的投入得没法清醒了？” “我没有密码。”黒木凌紧紧攥着拳头说。 “那你永远都在这个世界别出来哦。” “啊！”宇田优给他们电击醒来，惨叫了一声。 “优！” 黒木凌不理屏幕内面具人的威胁，他仔细地观察着室内的环境，他注意到是赤井大厦标志的天台，按理是隔壁更高的楼层。 “滋滋——” 黒木凌这时诧愕地看着屏幕，屏幕突然黑掉，什么画面都没有。黒木凌不断开启又关掉也没法运作这部笔记计算机，数码又流动在他身边。 他从来没有想过当下是否是真实的世界，他一直勤勤勉勉地读书考试法政再到电通就业，他没有怀疑37°的东京也是个不存在的世界。 可是回想着，他却没有任何在咖啡馆买蛋糕前的记忆。 “去找宇田优。”脑海的黒木凌对着黒木凌说。 “我是谁？” “你知道自己是不存在，不要再问自己是谁了！不要让他们攻破你的防火墙！” 给脑海中的人呼喝下，黒木凌夺门而出，手上执着枪械冲出摩厦，一切的高楼和走廊变成一格又一格的画面。 “我的记忆，我的生活都是虚拟的。果然是虚拟的……” 跑到大街，黒木凌小声地说：“为什么事情变成这样？” 几个上前的黑衣人掏枪期间，黒木凌迅即开了三枪，一颗子弹中一个额头。 “为什么会变成虚拟的？” “啊！——”路人的声音是数码传输不果的割裂声响，卡一下流畅一下，路人的脸都变得模糊，举止缓慢起来。 黒木凌四处张望，远点的大厦慢慢崩塌，渐渐化成一列数字，天空变暗，一切就像戛止。 “跑！”脑海中的人又催促着黒木凌。 迎面又来个黑衣人，他的下半身正来回地显示着，动作因为缓冲而变得延迟。 “开枪，夺走他的枪！” 黒木凌听从脑海指令，迅即开了两枪。多夺两把枪后，他一直朝着千代田区方向奔跑，这刻的他头颅内没有再像之前那么疼痛。 一辆跑车高速地转到黒木凌，黒木凌整个人飞起，跌倒在地上。 “重新启动！” 黒木凌当刻醒来，向着挡风玻璃开了两枪，车内的人避开了子弹，伸出半个上身，手指着卡宾向着黒木凌发射。 “哒哒哒……” 黒木凌迅即躺在地上翻滚，同时往二人的下颚射了两枪，又再次站起向前奔跑。 “呯！” “呯！” “啊！……” 街道上的人都驻足大叫，声浪直冲黒木凌的耳蜗，蜂鸣声响过不断，数码光残留在街道上。 回望着街道，黒木凌对着路人咧嘴笑着说：“原来我的真实身份不是温柔白领，是个杀手呢。” 直奔到街口，四方八面的涌来手持卡宾的黑衣人。 “病毒来了，挡去！” 黒木凌却不知手上的P226怎么对付。 “哒哒哒哒……” 黒木凌身中百个子弹，登时倒在血泊里。 “电源重启！” “起来、起来！” 黒木凌在血泊中渐渐站起，这些血液返回他的血洞，那些人的子弹都飞回枪管中。 黒木凌感到身体膨胀，皮肤快要撕裂，整个身体似乎都不再是他一样。“啊！”黒木凌痛苦地叫，他见到皮肤爆破，这时有另一双同样的手冒出来。 “撕拉！”另一个黒木凌在黒木凌躯壳中撕裂而出，血管、神经线和脂肪都像芝士离开披萨那般呈红色的丝状。 黒木凌诧异地看着新的黒木凌，新的黒木凌是一头到肩的大曲黑发，一脸冷酷，身穿狭窄的黑西服。对方转过头来说：“我醒了。”黒木凌诧异地看着自己，说：“幻觉。” “你太慢。” 黒木凌还在消化黒木凌话，可是在他自己躯壳诞生的新黒木凌不等响应，夺过他手上的P226，一下子射去黒木凌的额头。 “呯！” 黒木凌登时向着人群开枪，两手各一支P226，子弹精准地射到每一个病毒人的额头，随着子弹入前叶额，他们的卡宾登时随着翻到而向天开枪。 “垃圾。” 取起病毒人手上的枪支，黒木凌直线跑去，速度比化成血滩的旧黒木凌快一倍。这时他像赛车的速度直奔到宇田企业的楼下，尚不等病毒再入侵，他举起手上的卡宾横扫过去。 “让开吧，垃圾。” 黒木凌不屑一笑，一边走向着四方扫视，一边抢过倒下的黑衣人枪支，向着大堂半百个病毒君扫射。 两个向后偷袭，黒木凌实时蹲下让两边的误杀同党，他向上扫过近身十个的病毒。 卡宾没子弹时，黒木凌很快换成腰间的P226，逐一向他们的面部发射子弹。 左右，左右，两柄P226二十发容量的□□都给黒木凌射完。最后几个再换子弹之际，手脚慌乱，想用背后的□□射去黒木凌之际，给黒木凌扯下关节，再抢过□□射爆了他们的脸部。 一堆黑衣人化身成粉碎的数码，渐渐冒出黑烟。 背着两根卡宾，右手执着P226，左手执着GLOCK17 的黒木凌搭上电梯直上六十楼。 当电梯门打开时，一阵火光扫射入电梯间内，然而电梯却一人也没有。 “啊？” 黑衣人半探进去时，他们的头顶都中了子弹。 黒木凌在电梯顶口跳回地上，不等对方反应，已经用卡宾扫射出门。 “哒哒哒……” 一边走一边扫射的黒木凌向着顶楼唯一的房间进发，黑衣人三面进攻，黒木凌射完一柄卡宾就扔过最近一方，向远点一方连开十枪，射死十个人。 “呯呯！……” 后侧的人向黒木凌发射着子弹，黒木凌执起一条病毒死尸为自己挡着子弹，左手想着他们的面部各自射了一枪。 “呯！呯！呯！” 清脆利落的三枪，最后的黑衣人病毒都粉碎成乱码。黒木凌取起死尸腰间的GLOCK17，换了卡宾子弹，直走房间。 门口打开，又是射出一阵红黄火花，黒木凌躲在石柱后，他们渐渐涌出来，黒木凌以石柱为遮挡，向火力最大的人先射爆他的右手。 黒木凌整个夜间狐狸，弹出草丛后，连接发射手上的卡宾，向着子弹同样速度来的病毒黑衣人发射。 “呯！……” “呯！……” 黒木凌左下腹中了一枪，他却依旧向前发射。卡宾子弹用尽换了最喜欢的□□17,17也用完。病毒又在房间蹦出一些来，这时他换了身上最后一把P226，用子弹夹最后的六发射穿手持半自动散弹的病毒君的眼睛。 “呯！” “呯！” “呯！” “呯！” “呯！” “呯！” 短促的三秒开，六法子弹贯穿病毒的脑袋后，黒木凌缓步走入房间，宇田优这时看着他，笑了一笑说：“我来了。” “好” 房间最后一个黑衣人将□□手柄打晕宇田优，再抵着宇田优的太阳穴说：“最后一次，密码。” 目无表情的黒木凌这时拉开了外套，说：“Game Over.” 外套下是一列炸DAN，他按下机板的按钮，一阵爆炸性的火光由室内冲出摩厦的落地玻璃。 第二部：再生 第10章 第一章 盜藥 2027年某月某日东京中央区九天企业总部 东京的夜晚一早没有星空，当下在七十楼的楼层看下去，只见橙黄的霞光包围着直达宇宙的摩厦。 会议室内的房间并没有亮起灯光，只见一部立体投射仪器正在亮着商业集团的标志：九天 九天商标在空中翻来覆去，当下的股东正在窃窃私语。九天企业创办人天羽新一郎正在把玩着手上的铁球，他的秘书松井康夫急步进来，小声在他耳边说：“东大的团队给上井那群高价抢了，当下不来了。” “岂有此理啊！”旁边耳朵灵的股东纷纷鼓噪起来。 “然后呢？”天羽新一郎瞄了下松井康夫，松井康夫说：“东京工业大学团队毛遂自荐，声称新的技术更省钱有效，研究时间比隔壁的短。” “哦？请他们来。” 松井取出电话来说：“让他们上来。” 几分钟后，一列七人，穿着格子恤衫的理工科男子缓缓进来。昏暗的灯光下，都看不清彼此的表情。 “大家好。我是东京工业大学生命理工研究学院教授清水笃郎，擅长研究人体、脑科及计算机技术……” “清水笃郎，五十二岁，东京大学医学院毕业，之后到麻省攻读脑与认知科学及计算机科学学位，继而得到博士，一直在东工研究人体健康和电子仪器关系。他有一个独生子清水广人，是东大就读电子情报工学科一年级生……” “这真的是两父子吗？”天羽新一郎抬起下巴问秘书，清水笃郎是个典型大和男子外貌，还有一股计算机怪客感觉，儿子却好看又正常。 “是的，都是智商二百。” “哦……”天羽新一郎语音还没有完全发出，清水笃郎说：“我研究的是再生人计划。再生人是用死人复活……” “哈哈哈哈！非洲巫毒吗？哈哈哈……”股东还没有听完，已先爆发出激烈的耻笑声音。天羽新一郎拍了拍桌说：“稍安勿躁，你们是智商二百的教授吗？都给我静下来。” “再生人比人工智能或复制人成本低其中一个要素是，再生人是复活死人，不用花费昂贵的电子仪器，也不用□□他作为一个人类存在。 再生人复活期间，我们能按着死者生前的强项来对脑部作出调整。如果再生人生前擅长拳击术，那我们可以在他的脑部加入刺激运动性能的药剂。为怕再生人有情绪和记忆，不听我们的指令，我们能切除他们的记忆部分，放置仿生脑部回去。重要的是，我们能放置这个东西来监控再生人。” 清水笃郎取出一个大约拇指宽敞的电子仪器，他问：“在场有人知道这是什么吗？” “经颅直流电刺激器？”天羽新一郎问。 “差不多！”清水笃郎音调有些提高，他继续说：“经颅直流电刺激器是十一二年前由美军开始试验的东西，能植入脑内提高或压抑的他们的脑内活动能力，集中他们的精神，令他们不感到疲倦。 换句话说，仪器能令人的情绪由高兴变得平稳，又或者变得悲伤。这个仪器除了有这个功能外，我还加插一个监控及扫描系统。你们能在中央计算机系统向这个仪器的下达指示，同时能及时侦查脑内的运作。假设有异常情况，能带回来再调整脑部。假以时日，能发挥实时清洗效用。” 这时股东都静下来，看着彼此，然后又问：“可是能力变强了，还是不及机械人。机械人受伤了不会痛不会怕，继续向前。再生人再强还是会死的啊！” “这是我以下的报告重点。再生人是不会死。” “啊！”股东又议论纷纷。 “安静！”天羽新一郎不耐烦地敲着桌面。 清水笃郎丝毫不被他们吓到，只是喝口水润喉，继续说：“再生人的脑部能被切割治疗成不怕痛。重点是，再生人的细胞不断进化，不断改善。如果你砍他一刀，他们的伤口会立即复原。如果你炸死了他，他化成了血肉滩，却会继续重生。不用害怕电子仪器会炸毁，它们也是用仿生技术成为人肉一部分移植在再生人脑内。” 天羽新一郎举手。 “请天羽先生发言。”清水笃郎不卑不亢，表达清晰，在场的股东都开始相信不是一场诈骗活动。 “可是，再精密的仪器，他也许有日不听我话。那我该怎么处理？” “很好的问题。如果是复制人，也许你要彻底炸碎他。如果是叛变的智能机械人，你可能要跟他斗志斗力。可是，要令再生人永远不再活动有一个方法：同时砍头和取出心脏，然后隔离了两个器官。之后，你想再清洗脑袋或者移植到另一躯体，都是自由发挥。心脏，是再生人的起搏器，脑袋是再生人听到指令的地方……” “再生人是长生人的研究延展部分，是人类新进化的开端。” 清水笃郎的声音萦绕在摩厦的上空。 2057年8月14日 二十九，是2057年日本重生的数字。 二十九年前，第三次SHI界大战爆发，日本一度陷入慌乱，邻国北边趁机向东京连接发射两枚HE弹，粮食过剩的国家一夜变成修罗场。然而，事件发生四年后，整个日本秩序恢复，一切文明依旧，科技向着革新的步法进行。 一切都像梦一样，眨眼闭眼再眨眼，日本人又过着新的一日。 二十九年后，东京即便是繁华的都市，却不再是国家中心，中心在二十五年前搬迁到邻近的地方，更名为新京（Shinkyo）。 “新京政府跟华府以及新柏林更新了《不发展复制人协议》以及《拒绝使用HE武条约》。对于人工智能发展的疑惑，首相浅川康弘将在今日晚上上八点正发表《新科技革命三谈》，将会阐述对新京作为科技之都的进一步城市规划发展，以及全国套用智能科技，届时将会释除人工智能发展疑虑。……” 那霸市不再是昔日渔村的镇中心。 当下街道繁华，很久不见日光的早上，已给霓虹灯照霞光照得民众不自知地顿足在十字街口。 那霸市中心正有一光屏在空中，专门播放广告以及新闻内容。当下的那霸市居民却没有理会新闻发布，他们的目光放在聚集在马路高呼的团体着：“反对人工智能！反对机械取代人类！反对经颅电刺激……” 地方电视台女记者这时访问前方一个老婆婆，问：“菊川女士，你作为‘红色晨曦’的主要活跃人二十年，是什么促使你坚持反对以上三个原则至今？” “ZI本家在操控我们的生活，在毁灭我们的生态，人工智能的存在只会令弱势市民变得更无法生存下去。这句话我跟你们，跟新京的记者重复许多遍，为什么你还要问呢？难道你对未来的看法，只停留在冰冷算计的仪器上吗？” 女记者说：“好，我明白菊川女性的意思。她们和许多民众一样，担忧着智能叛变……” “这不是我的意思，喂！”带着白色发带的菊川华子生气地喊了声，身前的女记者转身问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问：“请问这位女士对智能科技有什么看法？” “这个问题似乎太老旧了吧？我小时候都听着这个议论了。”路人女士回答，她正拖着一个五岁小男孩。 “可是我想听一听你真实的想法。” “嘛，科技发展只会继续向前，不会倒退的。而科技帮助了我许多，科技为我做了许多繁重的家务，还能好好照顾的我的儿子。当然，我的儿子是托付在人类照顾为主的保育园。可是呢，如果没有科技，今日日本女性也不能像美国欧洲女性那样自由地工作，简直是提高了我们的地位好工具。还有，在工作上，我也拜托了许多科技呢。”女士有意无意地望了下菊川华子。 “这是虚假的平等和进步，家务育儿应该是两性分担，不是推给冰冷的机器！”菊川华子尽可能地大声向着麦高峰叫喊。 “嘛以前聘女佣，当下连平民都能用机械，这不是平等和进步的意义吗？”那个女士有意无意地提高音量，隔壁的摄影师将镜头靠近菊川华子和女士的脸部。 “小朋友，你平时闷吗？”女记者蹲下问。 被采访女士的男孩这时握着一个小机器人对着镜头说：“彪！有机器人，才不闷呢！” “大家可以看到以上民众对于《新科技革命》政策是抱着向前的精神……” 两个站在花圃前老伯一边喝着啤酒，一边闲聊着说：“小时候啊，科技已经很发达，经常给妈妈骂我只会打机，他日四肢变短。可是啊，我还是会喜欢真正的女性，有巨大XIONG脯那种，嘻嘻嘻。” 另一个老伯一边打量着女记者，一边说：“嘛，现在的男女都投入虚拟爱情电子游戏。其实这游戏在我小时出现了嘛，不过玩家是御宅族，当今成了主流……” 一道蛮力推开了两个老伯，他们这时脚步不稳，差点向前趴下。 “碍事。” 一个大曲卷发到肩，身穿窄身黑色西装的男子大力地推开两个站在路中心围观的老伯。 “喂！” 黒木凌闻声回头，冷冷扫视了下两个老伯，老伯见到一张冷酷的脸，登时咽下口水。 “烦。” 黒木凌继续向前走，他带着的挂耳式微型计算机这时传来松井康夫的声音，说：“到达了吗？去找一辆NH7433车牌的卡车，直接去到目的地，到时再联络。 “是。” 卡车停在冷巷前，黒木凌走到司机位置前，敲了敲玻璃窗。一个机械吊臂伸出一个电子器，黒木凌的双眼给电子器扫了下，电子器屏幕：身份确认。 黒木凌直走车后，车门给手上的卡刷开，展现出一个细小空间。黒木凌关门后，空间亮起灯光，他在内门门锁按下指模，这时白色的金属门趟开，车卡真正的空间终于出来。 车厢左边是一列枪械，右边是计算机列，两侧有长长的沙发椅，中间有一张椅子。 车厢内三个人见到黒木凌只是看了一下对方。 右边的屏幕这时亮起，一个女接线生说：“请前往本部町研究院，任务：抢得最新发明的AX-783Z药剂。药剂储藏在西翼三楼保安室，保安室设定毒气陷阱，有军人看守，有红外线及自动追踪子弹。难度为5/5，五年前灰色天使盗取失败。 任务现时一小时完成，以军需车为靠近基地手段，前往期间车辆不得开启喷射飞行功能。执行任务队目黒木凌，其余为丰田大树、三井静江、小田正人。请出发。” 第11章 第一章 盜藥 车辆接受到天羽会总部发来的指令，当下缓缓驶出冷巷，迈向大马路，向着本部町基地出发。 黒木凌看着桌上的投影立体地图，地图都指示了驻守了多少保安人员和军人，还有附近的加油站和通讯站。 “丰田负责炸毁基地的卫星系统，三井负责骇入他们的保安锁和切断他们的外来电源，小田负责设置隐形屏（妨碍侦测电波等仪器）。鉴于之前任务不成功是防HUO墙精密，火力比我们大和卫星监察异常及时。 我们一定要先破坏了卫星监察系统，以电波妨碍屏扰乱通讯。我会在前门进入，直去保安室，再杀出来。到时候见机行事。返回那霸机场后，总部会派出隐形飞机来接我们返回新京。任务限时为一小时，必须赶在美军能响应前做到。” 一小时的车程内，三井静江先行刺探本部町研究所的防火墙，JUN方防HUO墙的设计牢固，当人工智能延伸每一个角落，所有东西都在变化。三井为避免惹起美军的智能系统分析到有人在尝试搜寻或者污染他们的传输点，她用了总部提供的程序，伪装成为本部町的高级研究员身份，散播病毒，继而到达时控制电源和网络。 黒木凌站在枪械柜前，挑着自己最喜欢的作战的用具。他在镜子梳了梳慵懒的毛发，喷洒了些掩盖血腥的古龙水，带上仿瞳孔识别的隐形眼镜。 补给车驶入基地范围时，驻守的美军走到司机位置，吊臂吊出电子工作证，上面写着：军需。两边有扫描仪扫着卡车，三井骇入了扫描仪，令到它不能发出声响，示意正常。 军人打开了车门，这时狭小的空间灯光早调得昏暗，门上的电子屏幕更换成木箱货物影像。军人随意照一照就关上门去，如果他仔细走入检查的话，黒木凌决定由这一刻开始进行杀戮。 这个军人的慵懒，令到卡车进入了基地范围。 补给车去到研究院隔壁的花园后，丰田下车去炸毁卫星系统和附近的电设供应。卫星接收站和美军专门电设供应都在附近，丰田背着两根火箭铳，一根远程电扰□□和一袋□□，腰部两柄□□。 卡车侧边放下一铁门，一辆电单车自动落下，丰田坐上后直去卫星站。小田伪装成研究员坐在公园内，设置着隐形屏。隐形屏 - 电波妨碍屏是干扰信息发射传输的无形壁垒，小田瞄了下隔壁的研究院，对方正在把玩手机，当他要发送讯息时，讯息传不出去。 “咦？Wi-Fi怎么断了？我的电话网络包餐很贵的啊……” “呯！” 一阵火光亮在远方亮起，两边的路灯眨了一下，看来丰田射出的火箭铳炸毁了卫星接收器，三井显然切断了外界的电源，当下只剩下内部网络系统和自动启动后备电力供应。隔壁研究员的笔记计算机屏幕一黑，映照着研究员狐疑的脸。 “请问，你是谁？”研究员发现隔壁的人并没有在研究所面见过。小田取出腰间的P226N（P226型新版，有消音设置）一枪轰毙了研究员的头部。小田取过的计算机系统，跟着三井一起干扰了研究所的电波和通讯设备，逐一跨过防HUO墙。 黒木凌披上了白大褂，单肩背着一袋军火，轻松地走到研究所门口。黒木凌耳边听到三井说：“大楼中央监控镜头给我骇入了，大门逐一自动开锁。大堂内有十个安保。一楼……” “你能见到我走到哪里吧？”黒木凌的意思到了一楼再跟他报告。 “嗯。”对方冷冷地回答，三井登入了他的挂耳计算机，看着镜头观看黒木凌去到哪里。 两个保安员这时伸出手问：“请问你是？” “访客。” “今天没有访客通知……” “彪、彪。”Glock17N轻易地伸出来射破他们的脑袋。黒木凌吹着口哨进入大堂，他的举动已招来十个保安拔枪要制服他。 “他们是电子枪。” 黒木凌还没听完三井的提示，□□已发出十颗子弹，电子枪的电力流过时，黒木凌只感到上身震了一震，他脑内的装置这时增加了活跃力，身上的细胞当即愈合。 一边更换子弹夹，一脸没事的他走过自动开启的铁闸机，大堂的光屏正在示意着研究新主题字样。 一个走过来的研究员顿下问：“你是？” “送你归西。” 黒木凌又一颗子弹送到对方的心脏去。 “右边走廊将来两个巡逻军人，他们的内联镜头见到外面的状况。” 黒木凌迅即取出背后的M4 Super90，向着他们背心上镜头射了两颗散弹，然后说：“关了他们的内联镜头。” “不行。镜头传输系统是独立流动讯号网运作，不是主机监控，如果你干扰了他们的内部传输电波，也干扰了我们依赖内联进入。你最好戴上口罩。” 黒木凌喷了一口气，听着三井指示将隐藏大堂的独立记忆镜头逐一射破。他系上围巾，健步如飞走到西翼的大楼的入口。这时的保安和军人瞥到镜头接收到大堂的景象，然后黑屏，纷纷朝着黒木凌的方向赶来。 “二楼的保安队和四个军人走来。” 后面闪出一个保安，黒木凌见到玻璃门倒映看，转身射向保安人员。 “呯！呯！” “呯！呯！” 电光火石间，保安员跟黒木凌同时开了两枪。保安员的子弹刷过黒木凌的手臂，黒木凌的子弹却射死了两个保安。 “呯！” 隐藏在大门外的自动红外线追踪子弹发射器在墙壁偷偷伸出，一下射破了黒木凌的头部。 黒木凌的头部非但没有爆开，子弹跌落他的喉咙，黒木凌向着追踪器吐出子弹，左手取出M4 Super90，肩膀顶着枪柄，向追踪器射了一颗散弹。 走过玻璃大门，前面有十个保安员取出盾牌和新89式喝着：“再过来开火了！” 黒木凌换成了AR15，保安见此向他开火。保安看着子弹先到达黒木凌的身，黒木凌非但没有倒下，还手持着自动□□扫射向他们。 “啊？这是什么？” “哒哒哒……” 黒木凌小急步地走近他们，手上的枪早连接喷出子弹，金黄的火光在枪口冒出，开枪者神色漠然。 保安员人生最后的十秒，见到比复制人更可怕的生物。 “烦。” 黒木凌一手按着僵在盾牌后保安员头盔，整个人利落翻过去盾牌栏，又快步向着挂耳计算机投射出的地图走。 “十个士兵在两边过来。我切断了他们外援的讯号，时间过了八分钟。” “嗯。” 走廊的尽头有左右两边的吊桥，中间是空中走廊，方是前往保安室的道路。这时两边五个的士兵跑着向黒木凌开枪，黒木凌一边被强大火力AR15射击身体，一边走向空中走廊的平台。 “喂喂！走廊的铁板呢？” “哒哒哒……” 平台下延展出铁板，黒木凌跳上去后，左右手向着美军开枪。手上的Glock17N的子弹精准地射入他们的头部，美军还没有反应过来，逐一跌落桥下。 黒木凌跑过铁板，一个起步跳入玻璃门内。强化玻璃碎裂一地，他还没有稳定，便躺在地上手持着AR15连续向十个美军扫射。西翼大堂两边的美军不断向着黒木凌开枪，黒木凌的身体一边被子弹射得微微震抖，一边取出手榴弹向美军方向扔去。 “呯！……” 埋伏在大堂的美军都炸得粉碎。 黒木凌在背包下方抽出一铁索枪，铁钩勾着三楼走廊栏杆，他一脚撑到墙上跑上三楼。 “呯！……” 后援的美军赶到，他们手上的□□和□□子弹发射不断。黒木凌身上却不断有弹壳流出来，那些血很快凝固。 “呯！呯！” 赶来的小田带着口罩，手持着930 SPX逐一将二楼和三楼涌出来的美军射爆他们的脸部，小田问：“蟑螂还有多少只？” “不多，你后面。” 小田转身，只见一米前站着一个美国人，他身上震抖着，嗓音沙哑地问：“你是复制人？”小田左手取出P226N，一下子轰掉他的头部，他的□□没有放下，继续射去躲在石柱后的军人。 “三楼门厅。” 黒木凌站在门厅前，这时有数个人站在他身前。他们同时举起□□，黒木凌纹风不动地逐一将他们干掉。横梁上的保安员立即跳下来，死活拉扯着黒木凌，对方左手一柄锋利的短刀要割去黒木凌的大动脉。 “呯！” 黒木凌想着自己的额头射了一枪，保安员的手还没有割下黒木凌动脉，子弹贯穿了他的前额。 躲在横梁另一个人又跳下，这时黒木凌闪开，一下子踩着对方的手臂，踢开他的□□。 “呯！呯！” 保安员的双手关节给他射穿，登时脸色发白。 “起身。” 保安员吓得在地上动也不敢动。 “我说，起身。” 子弹射落保安员头部侧边，他立即站起，不敢看着黒木凌。黒木凌手上的黑管枪指了指前面说：“走。” “开门，进去。” 保安员说：“我的手……” 黒木凌嫌烦，将□□黏在大门，保安员立即跑起来，黒木凌瞄准他的双腿射了两下。 保安员给黒木凌扯入保安室，炸开的大门启动了入侵者的讯号，这时保安员探进那刻，墙壁两边的子弹登时扫射去保安员。 黒木凌说：“关了其他装置没有？” “刚刚破解。” 走到房间的中央，一个不锈钢铁桶正矗立着。黒木凌在玻璃盖上放了块小□□，他走远按了下按钮，不锈钢的盖子炸飞。黒木凌取出一个玻璃瓶，玻璃瓶内是淡红色的液体，给两层防弹玻璃牢固地抱着。 黒木凌卸下背包，用刀割开自己的肚皮，趁着伤口没有愈合，立即塞进肚子里面，说：“取走了。” 第12章 第一章 盜藥 这时挂耳计算机投射出松井康夫的样子，他说：“做得好，你还剩下二十八分钟。” “足够。” 当他走炸出圆形的不锈钢大门时，十个穿西服的白人站在门外。 “复制人。”黒木凌说。 十个复制人手持AR15来回扫射着黒木凌，黒木凌同样跟着他们对着扫射。火光洪洪下，他们都丝毫没有受伤的姿态，彼此冷漠地看着对方。黒木凌眼见如此，他将手榴弹扔到他们身去，复制人却实时躲避，扑到他身去。 黒木凌一腿撑过复制人，复制人的伤口愈合得快但不等于不死，当黒木凌一脚再踢过本心脏中了子弹的复制人，对方登时死去。其余九个见此，又是一个勾拳击落黒木凌。黒木凌头快速闪避开，左手的□□向他们的头部开了几下，同时右手用力一拳将中子弹的位置在殴打落去。 黒木凌打得兴起，他们一度胶着。 黒木凌打死两个复制人嫌不够，他索性发狠，加快了自己的速度和力度，一下子跳起，将复制人的头部逐一给扯下来。 “哒哒哒……” “十七分钟。”三井在耳塞提醒，挂耳计算机的松井也是。 “麻烦。” 杀死八个复制人还有新的复制人在迅速赶来，步速不比他慢，战斗力却不比黒木凌。 碍着撤退，黒木凌打开了一小个手榴弹，含在口中，八个想群殴他的复制人登时被他炸开。趁着复制人视野模糊，黒木凌化成一堆血肉液体，迅速流到栏杆在跌落大堂。 这时，小田和丰田站在卡车上盖口向着飞落的复制人扫射着子弹又扔出强光灯，见到血肉滩迅速滑到盖口后，二人立即返回车内。血肉滩又返回人形，黒木凌皱眉闻了闻衣衫，古龙水也掩饰不了血肉腥臭味道。 三井启动喷射功能，卡车直飞出天窗，突破了电波屏，返回那霸去。 那霸机场附近的荒地，正停着九天企业旗下天羽会的隐形飞机。飞机见到卡车飞落，立即打开了机门。四人跑到飞机，飞机以一小时二千公里的速度返回新京。 天羽会的私人机场迎来隐形飞机，四个灰色天使直去天羽会总部。黒木凌随着天羽会职员走进三层高的大堂。大堂的窗户都是假的，完全是模仿日光设计的。 步入电梯，电梯直落十四楼。十四楼是会见灰色天使的地方，黒木凌被安排到一个客房，先在里面整洁身体及取出身内的药剂。 黒木凌走进太空舱风格的房间，他脱下一阵臭腥味的衣服，执着刀子缓步到浴室。 白色的浴室，有一面长身镜子，黒木凌脱下隐形眼镜后端详着自己的身躯，指尖掠过腹肌的线条，利落地割开肚子。黒木凌扯着傷口，左手掏出玻璃瓶，身上的伤口待他的手指放下拉扯，立即愈合。 黒木凌走出浴室，在壁龛位置放进清洁了表面的玻璃瓶，然后在旁边的显示板输入：秘书长室壁龛。 壁龛的推送器立即吸走药瓶，返回一个窟窿模样。这时下面大点的壁龛传送来一套黑色滑面的西服，黒木凌取出挂在钩子上。 他返回浴室，站在站缸按了下按钮，周边花洒喷洒到他身上。 踏出站缸，风筒自动伸出，扫描到他的头部后，立即吹过。黒木凌在洗手盆找了把梳子，随意梳了梳凌乱的曲髪，镜子映着他冷傲迷离的眼神。 他在浴室的显示屏上按了个香水选项，点了瓶男性淡香，这时浴室的壁龛迅速传来一瓶香水。 穿戴好后，黒木凌打开门，随着工作人员去到秘书长会见灰色天使的大厅。一旁随行的灰色天使都差不多时间出来，随着大队步伐进去。 厅内装修却选用黑红的檀木，红色的地毯，还有怀旧的水晶灯，恍惚跟2057年并没有太大关系。 四人站在桌前，桌后大门出来一个斯文，戴着金丝眼镜的老伯 –松井康夫。 “这次任务做的不错。黒木，你的动作比之前更快了，三井的骇入技术越来越无影无踪。至于其他二位，配合得很好，很出色。” 松井康夫笑瞇瞇地看着他们，看着他们目无表情的脸，又想起他们是没有情绪的。 “黒木，你已是灰色天使中的皇牌，可以戴上金章的阶层了。” “谢谢。”黒木凌回复。 “下去吧。” “是的。” 四人也不看彼此一眼，也没有露出任何情绪，像没有思想的人跟着工作人员走。 他们去到一楼的检验室。 检验室有二十间房，风格依旧是太空舱的，四人各自进入亮着绿灯的房间。黒木凌屏幕前坐下，屏幕下抽屉自动弹出，一旁的护士机械人替他带上头盔和套上电子接驳带到他的手腕。 屏幕这时出现了一个剪影男子，懒洋洋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黒木凌。” “编号是什么？” “S7488.” “什么批次？” “第三批次，蛇号。” “你是什么人？” “再生人。” “你什么时候诞生的？” “2042年。” “你是不是人类？” “不是。” “天羽会让你杀人类，你听从不听从？” “听从。” 这时头盔的灯光眨着绿灯，示意黒木凌没有其他思想和情绪，一切如旧。 “天羽会让你杀男人，你听从不听从？” “听从。” “天羽会让你杀女人，你听从不听从？” “听从。” “天羽会让你杀儿童，你听从不听从？” “听从。” “天羽会让你杀老人，你听从不听从？” “听从。” 连接的问题确认后，男人又问：“天羽会决定销毁你，你听从不听从？” “听从。” 这时屏幕显示着：测试通过。 护士机械人替他卸去脑部扫描偷窥和电线接驳带后，说：“黒木先生能回家了。” 黒木凌离开房间，上到地面二楼车房找回自己的红色喷射式跑车，他坐上司机位置后，对着导航说：“我的寓所。” 跑车驶出小道，慢慢加速到跑道直接飞出窗口。跑车飞到新京中田区，中田区是外来户籍迁居的地方，人口较为杂乱，摩天大厦矗立，时不时亮着色彩缤纷的霓虹灯，甚至投影出巨大的广告光屏，喷射汽车肆无忌惮地穿梭在内。 其中一个大小圆形窗户为主的棕色大厦是黒木凌的寓所。 跑车降停在二十楼的其中一个大圆形窗户前，黒木凌在车内按了下钥匙，窗户外伸出一个镜头扫描了黒木凌的脸孔。 圆形玻璃窗打开，跑车慢飞进车库，玻璃窗自动关上。车库一旁是铝间玻璃趟门，是寓所的侧门。黒木凌伸出手指按在指纹识别锁，玻璃门解锁，他推开进入几乎没有什么家具的空间。 这个空间的装修是上一任的主人挑选，是一个简洁现代和风。寓所内的装修以浅色木板为主，地毯是米白色，客厅只有一个茶几和一台电脑。打扫的机械人听到黒木凌的召唤，这时缓缓吸尘起来。 黒木凌走进厨房打开了冰柜，眼见食物都所剩无几，就掏出手机选择者食材。 手机页面正显示着付款方式：户口扣除/预先支付 他按了户口扣除，又登陆了银行账号一看，账号有NJPY130,650,34. 他将西红柿和洋葱放在一个方形又壶嘴的机器内，按着显示屏选择要的效果，他按了“切丁”。一会儿机器就呜呜响起，吐出一堆粒粒在碗内。 盛好水的锅子放在电子炉上，黒木凌看着差不多就放下了面条，倒些西红柿酱和切丁的食材。 煮熟后，他端着面条出客厅，启动了计算机，光屏在墙上展示着。黒木凌只看到新闻和军事节目，所以按电视台时，出现上次关机的新闻频道。 “当下，首相会为大家阐述《新科技革命三谈》。” 画面切换成一个身穿正西服，外貌却甚为年轻的男子，他咧嘴时牙齿洁白，对着观众说：“各位日本人民晚安，我是你们的公仆，浅川康弘。今日为大家公布接下来实施的政策：《新科技革命第三期》。这项政策目的在于人工智能科技民用化、全国化、平价化……（30分钟的演讲内容）对于有反科技团体忧虑人工智能叛变的事，啊哈，这个议题嘛，说实话我爷爷一代感兴趣是正常的事。（记者和在场观众都大笑起来） 那个年代对于科技有很多设想，也不像现在发达。然而，我能跟大家保证，人工智能叛变的事，是绝对不会发生。因为我们有强大的监察系统和强制断电的功能。我能保证人工智能系统是各自在分支网络运行，不会透过中yang网络自我延展个人意识……” 黒木凌这时吃完西红柿意面，又打开手机玩古老的单机游戏：Candy Crush。新闻频道切换了画面，这时故意拉近镜头映照着菊川华子的脸，清晰地能见到她每一条皱纹和老人斑。 “……你是谁？……你还能告诉自己，自己是谁吗？……”菊川华子在抗团人群内高呼着。“科技只会渐渐令你不知道自己是谁。你究竟为何而活，你以为自己很多选择，实际上，你只不过是资本家的机器，你的选择是被编写，你的自由是被编写，今日的人失去了灵魂！你的视野几十年来都只局限在屏幕之内……” “臭老太婆！”光屏的画面转向几个男女。男女把头剃成不同面积，余下的头发染成粉红蓝绿，满脸钉子，身上的衣服亮着灯光，衫角的喇叭还播放着实验金属的音乐。 “抱着树木和北极熊绝种吧！”他们不断对着菊川华子喝骂着。 “我是谁？”黒木凌自言自语地说：“我是黒木凌，2042年，还有三日就26岁那天车祸死亡。我醒来后就在医院，然后成为一个灰色天使谋生。我是黒木凌，编号S7488，第三批次，蛇号。” “我曾经是人类？” 黒木凌脑内的监控装置侦测到异常，立即启动清洗记忆装置，这时黒木凌双眼一黑，听到脑内传来一阵电锯的声音。 一分钟后，他目无表情，声音变得机械地说：“我是黒木凌，编号S7488，第三批次，蛇号，2042年诞生。我为天羽会服务，永远效忠天羽会，愿意为天羽会牺牲。” 脑内传来一阵：“嘟嘟嘟。”示意正常的声音。 第13章 第二章 黑影 昏暗的房间内，四方八面的屏幕渐渐亮起。屏幕内渐渐露出几张老人的脸孔，还是二十多年前的九天企业股东，服用长生药物后的他们，可谓是老不死。 “晚安，各位。”天羽新一郎说。 “晚安……” “AX-783Z已经得到手。这是能令我们永久长生的药物，然而，解锁细胞的药剂AX-783Y的药剂还没有得到。明日，我便让灰色天使去强攻。大家可以安心了。” “这个。听闻美国政府和浅川那些人抗议，想搜查我们派的那些人。我们怕不怕？这次触及美国了。”其中一个大股东，宇田信夫担心地问。 “信夫不怕，我们表面一直是在制造二流的智能机械。他们最多理解为地下组织的复制人，绝对没有人想到是比复制人还厉害的再生人。而且，浅川身后的集团一早不满美国还驻守在冲绳，早晚派人炸毁了他们的基地。今次不过是给他们一个借口对付美国。”天羽新一郎把玩着铁球高兴地说。 其他股东杂七杂八地加入谈话内容，天羽新一郎关下了他们的屏幕。 房间传出一阵低沉的震动声。 黒木凌将碗碟放到洗碗机清洗，他伸展一下筋骨，见到正门的显示板亮着灯，响了几声。 显示板显示着：东坂超市食材，是否送上壁龛？ 黒木凌按“是”。 “嗖！” 门隔壁的一个大壁龛这时传来一堆有机食材，黒木凌取起闻了一闻，轻轻嗯了一声。 “过来。” 黒木凌招手了下，正在清洗地板的机械人滚动着轮子走来，伸出双臂接过食材，走到冰柜放置去。 他走入浴室，在显示屏按了几下后，仿室外温泉的浴缸快速地充满了温泉，黒木凌伸出手臂一展，趴在浴缸边看着圆窗外的风景。圆窗的玻璃是外面的人不能看进里面，同时能调节成不同风景的屏幕，可是当下，黒木凌想看切实的风景。 他能感到碰到的感觉，但他不会痛，也即是不会感到热。听从新闻介绍，泡在温泉对筋骨都好，他做了几次，发现活动能力变强。 窗外的喷射汽车高速飞行，车后有辆警车追着，不断发出警示声响，其余汽车纷纷下降，让路给他们追逐。 手机哔哔了几声后，屏幕投射出一个女接线生出来，她说：“明日有任务，准时八点返回基地，夜晚九点出发，难度系数为5/5。若听取得悉留言，请按下……” “啪。” 黒木凌按了确认，然后翻过了手机。 他转换了姿势，整个人泡入水内，看着水面上的天花，又吹着泡泡看。 寝室只有一张矮床，一个内嵌衣柜和一个投影式電腦。 黒木凌躺在床上，看着投射出的星空，认了一阵星座后，他关了星空投射，按了杯啤酒，壁龛立即传输了一杯啤酒来。 “星空。星空究竟是什么样子的？”黒木凌呷了口啤酒。 机械人和床边的显示屏在都在六点钟叫醒他。黒木凌一边梳洗一边听着光屏播放的新闻：“纽约发现第三个复制人，华盛顿政府依旧否认制造复制人，并指是外国地下势力所为……” 在衣柜挑了一套藏蓝色的西服，不带领带，牛津鞋也显得任性着。他将衣柜柜笼拉下，换来的柜笼是一列军火。 “请问你认同复制人这类类人跟人类享有相同的权力？” “这个类人始终不是人类嘛，我们保护猫狗，也不能给猫狗一样的人权啊……” “为什么类人要乞求人类给权力？”黒木凌自言自语地问。 “你认为类人跟猫狗是一样的阶级，为什么呢？” “这个，猫狗又好，树林也好，类人也好，嘛，都是为了人类服务。总不能让人类忍着迁就其他生物吧？” 第一列是散弹枪，第二列是□□，第三列□□。 黒木凌取起最喜欢的Glock17N，他将更换的子弹夹放在腰间，一柄□□放在腰间，一柄放在背后，一柄放在脚跟。 红色跑车一飞冲天，他开启了隐形功能，免得警察发现他的踪迹。 “今日，你们要去取AX-783Y药剂。药剂藏在厚生劳动省的秘密基地，东京江东区的原芝浦工业大学研究院主楼四楼保密室。里面有国防军把守，据我所知，是没有复制人，但难保没有其他类人埋伏。 今晚九点到达研究院，时限依旧为一小时内。为免政府发现我们的踪迹。你们得到药剂后，不能立即返回基地。而是在千叶若叶区的分站，然后通过地下管道返回新京。”松井康复的头部在光屏出现，四个再生人目无表情地点头。 黒木凌去到检验室，又戴着头盔检验脑部。屏幕的男子是昨天的男子，黒木凌认出他的慵懒不恭腔调。屏幕男子连接问了问题后，头盔的扫描仪来回扫描着。 扫描后，黒木凌躺在床上，接受药物注射，能增加运动能力。人类护士替他注射药物后，仪器开始扫描着他的四肢，直到晚上。 七点时分，黒木凌醒来，双眼却见到残影。站在街道上的他，听到有人呼喊着：“樱！” 转过身来，他给一辆汽车撞过去。 这道残影越来越清晰，黒木凌感到头部沉重，扶着床边一阵，心跳急速，他当下只想大开杀戒。 黒木凌坐在卡车内，跟其他再生人一样一言不发，各自把玩着手上的枪械。枪械不断被拆卸、上膛、拆卸…… “……今日任务执行队目黒木凌……” 三井用昨天的方法去骇入厚生劳动省的秘密研究院，显然因为美国的药物被盗取，今日的防卫比昨日更森严。 黒木凌看着投影立体地图说：“大家看到了吧。研究院不是军事基地，远离新京。最大估算是，他们当我们是复制人，埋下大威力□□。我们依旧正面攻进去，然后遇上□□更好，找到管道溜进去。之后，在附近上车直接去千叶。” “嗯。”三人都像往常回应。 卡车由新京飞到东京江东区，东京自从受到HE弹侵袭后，一度成为废墟，深受核辐射污染。政府用了四年恢复，可是没有人敢常住在东京。东京再繁华，也不过是暂住的大港城，霓虹灯再光亮也不及新京。 黒木凌望着夜晚的东京，脑袋却是空白。研究所用霞光和雷达干扰自己的存在，他们是按着地图计算出差不多位置。 “差不多了。”黒木凌说。 每人包着自己的脸，背着降落伞，黒木凌一打开门，就将靠近的直升机击落。 “降落。” 三井将挂耳電腦接驳到迷你平板内，一边降落一边骇入研究所。黒木凌一路降落，一边向驶来的警车扫射。 丰田在卫星站附近降落，火箭铳发射了一枚子弹去。然而，研究所早有准备，当瞄到火箭铳子弹射来，反击系统自动开启，将火箭铳的子弹炸破。 “反击系统启动了，新京一定知道。” “我切断了他们的电源，隱形屏启动了。”三井说。 “最近东京的驻守军是伊豆，来到东京就三十分钟。三十分钟内，我们一定要夺得药物。”黒木凌吩咐。 黒木凌控制着飞行器到直冲到主楼四楼，他不顾主楼前的红外线，任由四边的机关枪扫射落自己的身上。 “嗡嗡嗡……”直升机飞来，黒木凌失了预算，这次国防军提前埋伏了人在研究院，打算活捉他们。 子弹一下又一下击落黒木凌的身上，黒木凌含着火力大的小型□□就冲进玻璃窗去。□□爆破那刻，黒木凌溜进了保密室。守在四楼的保安员和国防军都一同重伤死去，自动发射的子弹同时射击，守卫的人被射程筛子，监守着保安室的院长不禁吓呆。 黒木凌的血肉滩渗入在保安室，却发现早给转移。 “过了五分钟。” “药剂给转移了！” 松井康夫说：“药瓶给间谍加入了GPS装置。三井你看看还在不在大楼内？” 黒木凌听到松井康夫的烦躁害怕声音就心烦，为了发泄，他随手扔了个火力大的手榴弹，炸毁了保密室到出面十米的范围。 在烟雾中，黒木凌化成血肉滩飞上了管道。 化成血肉滩流入管道的小田这时杀尽了保安室的保镖，只有院长活着。小田执着他的领子问：“药剂呢？” 院长问：“你是什么人种？” “药剂？”小田一枪射落他的大腿，院长嚎叫了一声。小田重复多遍：“药剂？” “地库。” “慢着，我扫描到了在天台。地库藏了百斤□□。” 小田听到三井的讯息后，对着院长说：“很好。”然后他取出了Mossberg 500将枪管塞入了院长的口部，扣下扳机。 “小田，炸毁监控室，不能留下你们的影像。”松井紧张地指令。 “嗯。” 赶来的军人在保安室门前只见一堆流动着的诡异血肉滩，还没有反应过来给门内的□□炸死。 血肉滩流到管道，直冲上天台，打破储物柜门，里面的药剂是一整个铁箱，铁箱有锁，一时不能解开，更不能割开肚皮放在肚子内。 “隐形屏设置好了，卫星炸了。我将车放在后面的森林公园，你们尽快赶来。”丰田说。 黒木凌抬头见到飞来的直升机连番扫射着他们，他跟小田总不能在当众化成血肉滩，唯有一路吃着子弹，一边拎着铁箱走。 黒木凌在天台上奔跑，直冲出去，跌落地面上，子弹一直扫射他背后，他跟小田一直往森林方向跑。 第14章 第二章 黑影 保安队目连接不到外来讯号，当下焦急地跟同僚喝着说：“他们进了森林，那里都是强力磁场。” 保安队和国防军都害怕，这个森林总是令人迷路，还接驳不到电路，就像魔法世界的黑森林。 “进去吧！难道败给复制人吗？尝试在连接卫星设定，看下他们跑到哪里了！”一个一等佐级别的陆地军对着一时接受到，一时接受不到的电子对讲机呼喊着。 黒木凌跟小田跑的速度比正常人类要快，一会儿已将骑着喷射摩托的军警落下，直奔林中央找卡车。 “你们……听……” 三井和松井的讯号都连接不了，这里的磁场很大。 奔跑着，奔跑着，黒木凌和小田感到有些古怪，身后一阵怪风逼近他们。在黑暗的林野间下，除了一阵阵痛苦□□的风声外，还有一种奇怪的力量逼近他们。 “霍啦！” 两道黑影跟他们用相同的速度逼近，一下子将他们推倒。黒木凌随即掏出□□17N向着黑影开了两枪，黑影却依旧靠近，使尽力量压着他们。 小田被其中一道黑影一拳打趴，黒木凌则躺在地上一脚扫过黑影再站起开两枪。 黒木凌见到黑影中枪但姿态丝毫不改，渐渐他能看清是一个戴着面具的黑衣人。面具是一张五官不突出的白色脸孔，可谓诡异，但黒木凌是不懂描述这些感想。 他只知道要杀死眼前的类人。 黒木凌掏出军刀，往对方的动脉斩去，一下两下地挥去，黑影只是左右闪避，用力地抢下他手上的箱子。 “小田。” 小田踢开了身前的黑衣人，一下子接过了箱子，向黑衣人开了两枪。黒木凌又一脚踢去身前的高大黑衣人，对方一下子挡去还捏断他的脚跟。黒木凌的脚跟当即复原，又是连环勾拳攻击去黑影。 高大黑衣人连环挡去，同样以泰拳混跆拳道的格斗招数打去黒木凌。 “三……”三井的提示声音又在耳边响起，黒木凌知道一时三刻根本不能斗过身前比复制人速度更快的生物，这个生物跟自己实力半斤百两。 黒木凌一膝盖向着黑衣人下裆攻击去，又一个虚影攻击对方的腰侧，再来一记勾拳。黑衣人发出一阵：“哦？嗯。”的声音，黒木凌不理解，他只是不断出拳，希望能打退对方。 小田接过箱子后，想黑影扔了枚手榴弹，黑衣人随之也扔了一枚□□迅即消失。 小田视力再好也不及机械，他立即拔腿前冲，可是身后的黑影随之撞来，将箱子撞到老远的大石后。黒木凌远远见到不妙，他也扔了一枚手榴弹给身前的类人生物。 黒木凌跑得比日常更快，追到大石前，一手拎起大铁箱又向着两个黑衣人左手射了两枚散弹。 “呯！呯！” 黑衣人快速闪开后，又是想扑前，黒木凌再次提速，小田负责开枪掩护他跑。 好不容易摆脱了两个奇怪的黑衣人，他们走到林中央见到卡车预备好，三井也来到。 “快。” 四人安坐在卡车内，卡车随之启动隐形功能直上林中央，黒木凌去到司机位置，往树林随意一个位置发射了一枚纵火弹，好转移军警的注意，直接冲去千叶。 “卡车的油足够飞去若叶区吗？”黒木凌问。 “不足够。”三井回答。 本该是紧张的问题，他们却一点波动都没有，好像在聊天气。 “后备的燃料呢？”黒木凌问。 “正在用。我们飞到东京湾后，直接跳落水去，总部派了一艘渔船送我们去分站。” “嗯。” 四人盯着屏幕，看到屏幕示意差不多到了东京湾时，他们穿好了潜水衣和背好氧气筒。 “叮—叮—” 屏幕展示着红点在东京湾位置，蓝点是总部的船只。 黒木凌推开车卡侧门，一下子由高空跳落水去，其他人随着他们跳落。 “呯！”卡车在空中爆炸起来。 水温不同炎热的天气，十分冰冷，然而他们都感受不到，只知道在水内。为怕惹起水上保安厅注意，他们深潜水中，看着挂耳计算机投射的地图，朝着蓝点游水去。 天太黑，他们只能看清一些海中生物面貌，黒木凌不太懂这种生物能不能叫丑陋，就是一群嘴巴无意识地张开闭上的生物。这些海中的生物，早因为核弹和重金属污染变得畸形，当下一条沙丁大概有孩童之大。 如果黒木凌不是赶时间的话，他想试试向庞大的海底生物开枪，他想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蓝点渐渐变大，发出叮叮响，四个见到改装了的民用渔船。渔船下端开了门，他们游进去。 在船底，他们总算安全了。四个脱下了潜水衣，跟着工作人员到一旁报告。 “药剂在这的铁箱。”黒木凌向着屏幕中的松井报告着。松井康夫说：“好。继续按原定计划，去若叶区，然后坐地底管道子弹火车回来新京。” 四个人同时说：“好的。” 上了码头，再坐汽车到若叶区花了一小时半。 基地分站是其中一个股东的旗下物业，外表是一个小型电子工厂。黒木凌张望着四周，工厂跟的设计跟几十年前的模式并没有两样，不同是除了一两个人类在监控着外，其他步骤都是机器制造。 机器产生机器。 黒木凌觉得这个很有趣。 总部派来坂本静香这个保安主管来接他们，表面是护送，实际是确定抢回来的药剂。 坂本的手下将药剂拎去扫描，见到箱子内都是一小盒一小盒的药剂，符合上头所说的。 冷着脸、留着直长发的坂本对着四人招了招手，他们随着她走到地下。地下有个月台，路轨上正有一个四节的子弹形的火箭速列车。 黒木凌感到兴趣张头看着，他跟其余手下坐在第三卡。第三卡有四个床位，他们纷纷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好像没气呼吸的人偶。 黒木凌屈膝抱着自己，望着窗外，发现始终都是地底管道，真的一点景象也没有，连虚拟的景象也没有。 车厢的唯一屏幕是展示列车当下的位置，由千叶县出发到新京，显示一小时后到达。 黒木凌伸出右手，他记得刚才跟黑衣人打架的时候，对方重重地捏着他手，不明意义地紧紧捏着他的手心。 那个黑衣人一开始令他感到不舒服，可是打架期间，他心内犹豫起来，觉得对方有一股熟悉的感觉。 在灯光下，在黑暗用电筒照着下，手心什么都没有，黒木凌就呆呆地看着手心，也没有仔细思考究竟黑衣人是谁。每当黒木凌想思考更多的时候，脑内的装置便清洗他的记忆，当下黒木凌有意识地避免脑内装置扫描到他脑部某部分有异常的情况。 一小时后，列车到达了天羽会基地的地下三楼。地下三楼是管道子弹列车的总站，今晚只有黒木凌一行人使用这一层。 如常到达十四楼的房间，如常地清洗着自己，如此在镜子内检视着自己。 黒木凌指着镜子内的自己，说：“我。” “我。”镜内的黒木凌指着镜子外的黒木凌。 剎那他想起那辆汽车快速地撞过他身去，一种奇怪的感觉油然而生，他不懂得描述。 撞过去之前，自己是谁？ 第15章 第二章 黑影 松井的话跟之前没有什么分别，站在房间前，黒木凌却犹豫着。房间即便是绿灯，黒木凌有点犹豫地站着，站着，站着。 路过人类护士打开了大门，说：“黒木先生？” 黒木凌没有点头，就是呆呆地看着屏幕，任由护士将装置布置在他身上。 “你叫什么名字？”同一个男子问，他今天的语气不同了点点。 “黒木凌。” “你是谁？” “黒木凌。” 问题依旧，黒木凌的头盔变成绿灯，他坐上座驾返回寓所。 他在厨房听着客厅传来的新闻报道：“……今日，杉木区出现连环撞车案件……” “撞车。”黒木凌重复着说，他为自己做一顿炸猪排饭。他一边看着厨房的笔电做，一边将生菜放机器切丝，猪排上放上盐花和黑胡椒。猪排放在面粉滚一滚，在放在蛋液中滚一滚，继而放在面包碎上滚一滚。 黒木凌见到锅中的油差不多热，电子炉显示是178°左右，他将猪排逐一放进去炸。左右手并用的他，待三分半钟后，夹上猪排，在放在盘子里面。 主厨刀切下炸猪排那刻，他听到清脆的“嚓嚓”声，嘴角不自觉地扯起。他模仿着饮食节目的主持人，将猪排放好后，就弄点白萝卜泥，热一碗味噌汤，在盛一碗珍珠米白饭。 【味觉是再生人唯一的感觉。】 端着餐盘出去的黒木凌，见到新闻又重复报道撞车的事件，事件闹大是喷射式汽车撞落民居，惹起新京居民再一次要求强烈限制喷射式汽车的使用的高度。 住新京的摩厦高楼层的是有钱人，言下之意，降低了喷射汽车的飞行高度，撞死的不过是穷人。当下住得更低楼层的百姓自然不满意，索性要求禁止喷射汽车在市区飞行。 “无聊。” 黒木凌在一旁找到鼠标，将节目切去军事节目，这时一个美国主持人在介绍新型的枪械。 光屏不断在墙身亮着。 亮着的光屏下，映照着一众严肃的脸。 这时一个矮小的男人缓缓走在光屏前的讲台，说：“上原会长，浅川首相，各位理事大臣晚安。我是国防军陆将木下拓也，来汇报最近两日冲绳本部町和东京江东区两宗被强攻夺走AX-783Y 和AX-783Z药剂事件。” “是次事件，我们调查结果认为是同一批人所为。诸位都了解，这两药剂是我国和美国合作研发的人类基因进化药剂，有助促进破解细胞演变等等作用。研究了十年，最近有成果之际，被不明来历的人抢了。前日发生的本部町强攻研究院事件，大体犯人有四个。四个大约是这几位。” 光屏出现了电波屏设置前，国防军上空的卫星拍下的他们，他们遮挡了耳朵，戴上了口罩，但三井只拍了一小部分的脸。 再下一张是黒木凌的大头照，清晰地见到他露出半张脸：两条修整好的幼长眉毛，一双内双眼皮的凤眼，瞳仁因为隐形眼镜，在镜头摄录下，变成银色。黒木凌的双眼即便是银色，也能看出他那双眼漠然中隐藏着怒狂。 这照片是调查员在研究院的保安队独立镜头修复出来的。 “我们能确定是三男一女。调查组的鉴证人员扫描的瞳仁时，发现他们都带了仿识别瞳孔隐形眼镜，令到我们不能确定他们的身份。在前日的事件，四人伪装成补给军人，混入研究院的范围，继而有计划地先炸毁卫星系统、发射站、发电站和外联网设备。同时，他们设置隐形屏，防止研究院发出求救讯号，及制止上空的卫星发现异样。 这个长发的男子是负责主攻，根据复制人描述，他自动爆炸后连同药剂不知去向，遗憾是他们身上没有安装独立镜头摄录器，令到我们不能研究是不是进化或者是新型的复制人。” 这时，井上集团的理事会纷纷哗然，说：“国内有其他复制人，谁做的啊？” “东菱吗？” “九天吗？” “九天这垃圾机械公司！” “九天卖家具宝宝的哦。很智能！” “东菱的老人智能护士，XIONG-PU更柔软！” “哈哈哈……” 上原健二敲了敲桌面，以示安静。 “强攻后，这个卡车消失了。到十个小时前，他们又出现。在冲绳研究院被夺走药剂后，我们为怕东京的解锁药剂被枪，启动了自动警报系统，附近埋伏了陆军。这次，他们用同样手法强攻，不同是他们这次用飞行手段，几乎要撞毁大楼去夺得，陆军在三分钟内都赶来扫射。” 这时播放着片段，黒木凌任由子弹击落自己的身体，然后冲进大楼爆炸。□□火力大，加上烟雾弥漫，直升机不能再拍摄和扫射杀死黒木凌。而大楼内的自动扫射装置也不断来回发着子弹，外面的人完全不清楚黒木凌怎么冲进室内。内部的镜头系统，全部都因为保安室被炸毁而修复不到。 浅川见到忍不住抓了下下巴问：“怎么这些人给子弹来回扫射都不死呢？是智能仿生机械人吗？” “怀疑是。”木下拓也回答，然后继续说：“这些研究都是保密的，除了在场每一位，都没有人知道计划进行。当然，最大可能是厚生劳动省的研究院出卖了我们。大家请看，当时冲绳那边的一名研究员花了许多心思盗取这药，最后被发现，然后逃去。这个人叫小原星子，在研究所工作了十多年，我怀疑是她失败后将情报贩卖给不知名的集团。可是，东京的研究院又是谁出卖，我们不得而知。” “除了几个重点，其他研究员都清理了吧。”上原健二回答。 “不是应该保着他们的小命，钓出幕后的人吗？”浅川康弘皱眉反问，这时理事会的人都静下来。 “康弘！”财阀巨子浅川良平皱眉喝着女婿。 “嘛，清理后，调查他们的生活和数据，自是晓得谁贩卖的讯息。”上原健二挥了挥手又望着他回答，口气尽是推搪。 “我们还有其他研究，请问将军你按着他们的强攻计划，有没有预备其他方案。再次失手，我想大家都难堪吧？”上原健二补充问。 “已经改善了智能防火墙和电设备，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 浅川康弘又打断他的话问：“那你打算怎么逮捕他们？” “分析他们的性格行为，附近的镜头，还有发生事件的十公里内一一排查。” “这不是大海捞针吗？他们明显有备而来啊！”浅川康弘摸着鼻头说。 “管他们是什么机械人类人，药剂怎么办？你知道我们付了多少钱吗？”其他股东鼓噪起来。” “我们存下了样本，大家稍安勿躁，先抓出不明势力不是更重要吗？” …… 热闹的街道上，有一个男子手上正端着一部手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人物 - 东京江东厚生劳动人体建构计划研究院二级研究员，安部千寻；岁数 – 32…… 安部千寻正带着无线耳机，听着手机播放着的歌曲。 她喜欢听二十一世纪初期的本地流行摇滚乐，例如Man With A MISSION和ONE OK ROCK。这些近乎古典乐的鼓点和敲动人心，令她有活着的感觉。 鉴于昨日研究院被袭击，她今天早上是空闲地在涉谷购物。安部一边走，边看着商店弹出的光屏讯息：夏日三割引之类的讯息。 橱窗的的机械人正移摆着姿势，吸引路人注目。几十年前的人预测以后的人不再走上街道，可无法明白人还是有外出的意欲。御宅族数量再上升，也不及喜欢外出溜达、飞车、观看节目的外向人士数量。 安部不是外向的人，只是困在研究院久了，也忍不住走上街道呼吸一下不见得新鲜的空气。抬头不见晴朗的日光，只是灰灰蒙蒙的天空和霓虹的霞光。她还是忍不住伸展着四肢，又打算去处理一下头发。 安部把玩着自己的髪尾，她的头发是深棕色，染成非深色头发的歧视居然在2057年流行着，安部一向不赞同人的思维是向前，不过是欲望越见膨胀。 “安部小姐不打算染成粉绿色吗？现在流行哦。”美容院的理发师问。 “嗯，我不喜欢浅色，不如染深紫色。”安部照着镜子说，她将眼镜摘下，在理发师面前掰断。 2057年的眼镜再不是矫正视力，而是为了工作。功能有分析数据，有夜视功能，有操作功能等等。 “啊？安部小姐不开心还是转换工作了？”理发师细心地问。 “是啊，转换工作了。这眼镜戴着就嫌老气了。” “你的头发太好了，都不用做毛孔修正了……” 二人断断续续地闲聊一阵后，安部的头发就变成深紫色。这时，她还在美容院修理了指甲，更换了新买的洋裙。 打扮得美美的安部在街上转了两圈，似乎看不到一直跟踪她的杀手。 安部一直逗留在人群众多的地方，还在露天影院观看最新的动漫大电影。 地下铁的玻璃正倒影着安部清丽的脸孔，她还取出蓝色唇膏补了补，其他的男子有意无意地瞄着她。 安部住在足立区的旧式公寓，走廊还是开放式，电梯是千禧年代，楼梯是螺旋式的，保安镜头更是没有几个。 哼着耳内歌曲的安部低头把玩着手机，又缓缓地走到门前，一边扭转着钥匙，她一边望着门后接近来的黑影。 杀手跟踪了大半日总算能有个好地方杀死她，杀手扑前按着她的嘴巴，又利落地割破她的喉咙。 “啪啦。” 安部千寻手臂上的购物袋都跌落地上。 鲜血染上杀手的五指，他听到她发出呜咽的声响。杀手想到安部千寻是个漂亮的女孩，将手潜入衣衫内，又打开了寓所门，将安部千寻的尸体推入玄关。 房门关上后，杀手嫌房间太黑暗，便打开灯光，翻转安部千寻。杀手掀起她的裙子时，安部千寻突然睁开双眼小声问：“我的XIONG部柔软吧？” 杀手吓得整个人耸肩，还没有反应过来，安部千寻执起地下刀子一下割去杀手的喉咙。 “呜啦。” 门口开了一条缝隙，安部千寻将购物袋一下子拉进来，又锁上了门。 安部千寻摸着愈合了的喉咙，又哼着歌曲，将杀手的手机掏出来。杀手的手机前镜头给安部千寻手指按着，她骇入了对方的手机，手机密码自动输入，桌面显示出东京公AN厅正在监视着杀手的杀人过程，只是没有人看着而已。 然而，安部千寻一早在屋内布置了干扰讯息的装置，杀手和她的手机都接收不了出面的讯息。她将两部手机的前后镜头都糊好了，就放在一个箱子内。 安部千寻带上手套，在鞋柜取出了预备好的后备手机，将杀手的数据复制在后备手机，然后又取出另一部以后用的手机。 她确认了杀手是人类后，又哼着歌曲走进房间。折返出来后，她挥着一张人皮和一顶连头皮的深紫色头发，又TUO下了自己的衣衫。 安部千寻用杀手的刀割下杀手的脸，将自己的人皮覆盖上去，又用医学药水糊好。处理了脸就是处理头发，她细心地将杀手的头皮割去，然后黏上自己的“一顶”头发。 “啧啧啧。” 她割下了杀手多余的部分，又取起电钻钻出一个洞，花了好半小时才缝好针线。然后又在鞋柜找出放好的针筒，注视到对方的XIONG部，然后她捏着对方的新隆起的地方。 “最后是指纹、骨髓和血型。”安部自言自语地说。 指尖的人皮给割下，黏上安部千寻的手指皮；骨髓给她先注射了人体激活剂，然后再注射骨髓，不注射激活剂的话，死者是不会自动更正血液的DNA。 清理好杀手的喉咙伤口后，她将自己冰好的血都倒伤口上。她将杀手身上的衣服更换好后，就在袋子内找出杀手差不多号码的高跟鞋。然后将鞋柜的鞋子取下，换成新买号数。 “啊啊！” 安部千寻突然小声叫，她跑到冰柜找出两个眼球。 “真的是。” 两个眼球给她丢入一个箱子，然后塞进自己一样瞳孔的眼球。 “最后呢，是高度。幸好你不胖，不然我改计划了。”她在玄关的纸皮箱取出一大机器，机器就像放大了的彩光脱毛机。 “嘟—嘟—” “幸好在爆炸前偷出来。”安部小声说。 这时，她的耳机传来一把声音，慵懒得来带三分犀利说：“你别磨蹭了。” “闭嘴。”安部千寻小声骂着。 杀手就比她高5cm，她将电子仪器放在大腿位置，这时杀手的腿骨变软，安部千寻用力一推，每边推前5cm，说：“成了。” 安部千寻将机器一下掷到杀手的脸，这时披上人皮但怪异的脸变成了血肉模糊。 “大功告成。” 半小时后，安部千寻将家具调整所有细节后。易容了的安部千寻拉着皮箱走出寓所，轻轻哼着歌曲。她用杀手的手机发了个讯息，是被杀的“安部千寻”尸体照片，然后用着他们的术语沟通几句，表示不干了。 安部千寻将杀手手机放在近着流浪汉驻扎的地方，然后一路走到街尾，坐上了自己的座驾，驶出足立区。 “完成了哦。”安部跟耳塞里的另一个人说。 “谢谢你十年的潜伏。（另一男子：你的速度真慢。）” “不用了，反正也学习了很多知识。谁叫我跟小优志同道合呢？还有车子很漂亮。” 粉红色的跑车渐渐加快，按了非FA的隐形功能，直飞上空。 第16章 第三章 行刺 “……东京足立区一旧式公寓发现一名三十二岁女子尸体。怀疑是劫杀案件，死者是足立第一医院的外科医师兼整形师，安部千寻……” 天羽新一郎关下了电视，说：“这么漂亮的女生，真是可惜呢！” “我们曾经让她加入再生人计划，她拒绝了，被杀也是她自找了。”松井康夫说，他为天羽新一郎倒了杯热茶。 “这次上井他们发狠了，居然将培养这么多年的研究员都清理了，哈哈。”天羽新一郎那三秒惋惜的样子变成了高兴的坏笑。 “是呢，连其他地方都开始清查了，哈哈，要不要我推波助澜，让他们更乱了？”松井康夫摸着手问。 “不用，这样就好了，我们志不在此。”天羽新一郎笑瞇瞇地说。 强攻研究院抢药剂后，黒木凌眼见几日没有任务布置，他戴上了防识别隐形眼镜，携带了三支□□和一柄军刀，就坐上了跑车溜溜。 动物没事干就出去晒晒太阳。 然而2057年的地球，灰尘漫天，依靠清新剂保持几小时的蓝天。人们抬头不再见到太阳，而是霓虹灯、日光和强烈的紫外线。 2057年的夏天，新京温度是45°，穷的富的衣衫都设计了冷却装置，街头有冷风吹过。使致新京的街头温度由45°返回27°，十分“怡人”的夏天。当下的人，已经习惯吸入灰尘，久而久之医院的肺部科病床经常爆满，不乏新京人更换成仿生肺部，穷的则是换成金属肺部。 人类既然选择了一去不复返的污染道路，自然要承担依赖仪器的后果。这些，跟黒木凌并没有什么关系，黒木凌不会患癌，也不会受到辐射威胁。 黒木凌不自觉地按着记忆的片段，找寻他当日被撞死的街道。黒木凌取出自己描绘的画像，在街道肆意地穿梭着，看着大厦内的民众日常，看着满是广告光屏的街道，看着机械人清洗着的街道。 夜晚时，他在卧室用新买的望远镜观看着天空，总想走得更高更远，然而，望远镜只能看到稀疏的星星。 “星星。” 黒木凌低头阅读着许多有关宇宙的书籍，又低头做着笔记，觉得气力和注意力太低时，惊觉三日没进食。 如此日子去到入秋的10月，黒木凌的手机投射出光屏，女接线生又出来。 “明天请在八点抵达总部，将布置任务，任务困难指数为4/5。若收到讯息，请按……” “啪。” 黒木凌重重翻过手机，对方阻扰了他的思绪，这时他脑海的电锯声又响起，黒木凌的视线突然呈现一格又一格的画面，清晰过后，他缓缓低下头。 “《国一航空基础学》？” 黒木凌取起平板，只见自己在书页上打了很多解释，其中一页写着：“不要因为脑袋装置，而忘记写笔记。” 他翻开了一边的电子笔记本，发现自己用电子手写输入写了很多航空学和天体学的笔记。他抱着这些仔细地阅读，直到手机的提示装置示意他要去梳洗。 点开了手机锁屏，黒木凌见到日期时间是2057年10月3日6:00 a.m. 黒木凌喷气了下，走到厕所好好清洁后，做了碗白酒鲜虾蚬天使面给自己吃，打开新闻就见到是关于新京最大企业之一宇田企业的经济新闻报道。 “……现年48岁的宇田纯将接替山下俊彦成为新的会长……可视为接替父亲宇田信夫的家主之位，是家族企业的继任方法……宇田家族次子宇田优和两位千金一直没有在公众露面，据悉宇田优管理企业旗下的生物及基因学研究……” 黒木凌抬头见到宇田优年轻时模糊的照片，照片模糊不是科技的问题，是电视台为怕被控告侵害俏像权，只能播放模糊像素的照片。 “无聊。” 会见室的抽风系统十分老旧，发出“哒哒”的声音，黒木凌四处张望着房间，又低头思考着国中生的知识，读着总感到吃力。 “你来了。”松井康夫用手帕抹着嘴角，他最近总是冒冷汗。 “是的。” “今次的任务你一个人便可。” “好的。” “今次任务，刺杀浅川康弘。一个人，低调。浅川康弘今日下午四点会在新京首相总务官邸乘坐专驾去众议院大楼。你必须在四点那刻，在官邸的车库刺杀首相和杀光在场的保镖。 三井只能远程渗透防火墙，为你拖延时间。到时，我们的情报间谍会处理后续的事情。听着，必须在车库出车那刻前，解决所有。车库为了保护首相安全，只有保镖和红外线警报。如果十五分钟内，首相出不到车，其他人就会入车库查看。你明白吗？” “我明白。”黒木凌回答。 “很好，退下吧。”松井康夫挥手了下回答。 黒木凌知道总务官邸和首相住的庄园，所戒备程度比美军基地还森严，这个官邸方圆一公里以外已有智能检察镜头筛选出入的人，有违反过法律的车辆或人经过，都会被暗中监视。同时地下水管都用镜头监察，更地下的是管道列车，跟天羽会一样的设计，供给首相等高官逃生。 空中更不用说，其他卫星是不能仔细看总务官邸，可是官邸的卫星系统能监察周边的事情，一公里以内每一个人，包括墙后的人究竟是在挖鼻屎还是遛狗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一公里内还能随时骇入路人的手机，复制他们的资料，识别他们的瞳仁…… 黒木凌宁愿坐着一架飞机冲入官邸，也不愿意接到这份工作。 这时，脑海的电锯声声浪比以往便得高音了许多，头盔发出了红灯，屏幕男子尚未下达指令，机械护士就在黒木凌身后打了一支针。 给他注射的机械护士手上的针打到一半，突然停下，双眼瞳孔放大，僵直地站着一阵。 “呜啊。”黒木凌低哮了一声，扯下了针筒。机械护士双眼缩小回来，黒木凌却昏下去。机械护士见到黒木凌倒下，又将他抬上了床。 黒木凌记得自己昏迷之前，他的头部给插入许多输液管道和电线，他的头部是由颅骨和脑袋构建，不是电子仪器。 “我不是电子仪器……” 第二次的微量电流直冲入黒木凌身上去。 黒木凌醒后，他忘记了许多想法，只记得松井布置给他的任务。 穿上藏蓝色西服，系上靛蓝色的领带，踩着漆亮的皮鞋。黒木凌在同一房间，同一镜子前看着自己，这时他微微歪着头看着自己。 “我忘记了什么？” 戴上了伪装他人的隐形眼镜，黒木凌披上了一张□□，面具连接头发到颈部。 当下，他只是像一个白领，钱包有着卡片：青田律师事务所 律师助理员。他只是一个前往法院的小职员，袋子内都是法律文书。 黒木凌的脑袋装置增强了他的背诵文书记忆力，当下他即便给挡着刁难也能轻易地应付过去。黒木凌要想方法去解决潜入车库。他让三井查看有没有食物快递送入官邸，然而三井的回复是，官邸今日什么东西也没有预订送去。 “你能骇入其中一个工作人员，让他们点一份外卖吗？” 三井静了一阵，回答：“我正下载官邸今日的基层文书名单。” 戴着挂耳计算机的黒木凌驾驶着一辆端庄又低调的房车，飞行到新京的行政中心芝山区后，黒木凌按着法规，改为地面行驶。 “我骇入了官邸的文员松山悠太的手机，订附近的德州快餐店的巨大套餐。” “好，我接收到地址了。” 黒木凌的挂耳计算机同时在分析附近有多少个镜头正在对他进行面部分析，耳机不断提醒着。 黒木凌见到汽车显示屏上的时间：14：03p.m. 他尽量自然地避开大的监视镜头，驶进德州快餐店范围。德州快餐店隔壁还有几间快餐店和小型酒店，供给商务人员在这里休息睡觉，再返回附近的政务大楼工作。 黒木凌驶到地下停车场入口，入口是玻璃电梯厢间。黒木凌在付费机器上按了时间和金额后，就用假身份的银行卡拍了付费，走出玻璃门，看着汽车给运送到地下停车卡。 他见到停车场一旁有坑口盖。 德州快餐店跟其他快餐店不同。其他快餐店一早使用了自助点餐机，当别人在屏幕点餐付费后，就取着餐券到领餐区扫描，餐区的壁龛就跌出快餐，让别人取回去。 可是德州快餐店的特色是像几十年前的麦当劳运作，点餐需要跟别人沟通，这也意味着黒木凌能顺利潜入他们的厨房。黒木凌走到厕所区域，这些位置是死位，厕所区域装上镜头，还偏要扯上保安理由的话，吃亏只会是政府。 厕所连着去厨房的道路，黒木凌让三井先断了电源，继而化成血肉堆，跌入餐箱里面。 “当当……” 快餐店停电了一阵，黒木凌顺利地飞入天花板的通道，等候着跌落餐箱。厨房不断响着一把没什么感情的机械录音：XX街XX寓所小村外卖A套餐请在B区分货物…… 黒木凌见到厨房除了制造统一的食物外，还分了几个区域放置外卖，刚好外卖区上面有个通风口。他这一身血肉滩游到通风口旁边，听到机械录音：总务官邸松山秘书处秘书点了一份特大C餐。 待工作人员取出一个半个人高的大纸盒让薯条装着时，又是停电了一下，黒木凌跌入了薯条堆中。工作人员说：“怎么停电两次呢？” 第17章 第三章 行刺 “不知道啊，那群官员开派对吧，点了特大份薯条。” “好重。” 包装好的外卖盒由外卖员送达，不用机器车，十分传统。 黒木凌躲在薯条内，闻着咸香的薯条，忍不住化出舌头卷入血肉堆中。三井淡淡地说：“你很恶心。” 听到摩托车停下，一个保安员说：“你好，没有人送外卖啊。” “有一个叫松山的人叫了啊。” “松山！你又私自点外卖了？” 黒木凌不用看，也听得出一个胖子跑出来，说：“我没有啊。” “松山先生，你还付款了。你点了特大C餐啊。” “啊，这个我一直想吃啊，原来我忍不住点餐了啊？” “你不要装了！” “前村先生，你饶了我吧，反正订了。送了首相后，我们在厨房分了吧……” “没办法了，真的是呢……” 保安员随意地扫描了一下，又给松山抱着进去厨房。黒木凌听到松山在薯条上面取了几条薯条。 “嗯？怎么一股血腥味道？” 三井关了厨房的电源，又开启了抽风机，一时吓坏了松山。松山大叫：“喂，谁在玩恶作剧？” 黒木凌飞上了通风口，三井看着镜头，说：“一路直走，转左再走，再转右是前往车库门前的通风口。 “嗯。” 黒木凌游走在通风管中，通风管狭窄得容不下一个成年人爬走。待在车库门前的通风口，黒木凌问：“几点？” “还有四十五分钟。”三井回答。 “能骇入车库的红外线系统，等它们停止运作吗？” “不能，是独立运作，你必须进入后，我才能复制到数据讯息。” “车库门呢？你能骇入吗？” “正在分析。” 过了五分钟后，三井说：“镜头画面只能停留三十秒。我倒数三声后，你必须进入车库，做到吗？” “嗯。” “三，二，一！” 黒木凌立即冲落地面，装入前往车库的大门。血肉滩这时逗留在地面，挂耳電腦说：“多过1cm红线警报系统将会启动。” 血肉滩缓缓地靠往墙边的地方，墙边有半米的石阶是红外线没有来回扫射。血肉滩渐渐凌空攀爬，一个穿着正装西服，但满是血腥味的易容黒木凌站在石阶一旁。 “红外线终止了。” 黒木凌当即跳落墙边的石阶，在衣衫内取出几把□□17N和子弹夹，他检查后，又扫视着车库。车库有一个铁闸外出，现在中央的是一辆防弹的首相车，有预防入侵设备的。 车库只有靠墙边的四根石柱，位置并不方便射杀首相。 黒木凌化成一堆血肉滩在原来位置，等待着首相他们。 “他们在解锁了。六个保镖，一个首相，一个秘书。他们进来后，我会反锁，但时间不能太长。” 黒木凌冷冷地注视着大门，手上的□□开膛待击，手部垂下，枪口指着向上。黒木凌不会死，但不能在十分钟内解决的话，他会感到不悦。 “呜啦。” 一个保镖先推开了门。 □□17N这个第十代型号，具灭音功效又能水下开枪，作为□□之王自是不会发出声响，然而人的恐惧是会发出声响。 待八个人都进来关上门后，其中几个保镖发现站在一旁的黒木凌。他手掠过腰间之际，黒木凌当即向着三个保镖的咽喉开枪，枪法可谓十分狠辣。 咽喉中了子弹的保镖不能发声，捂着喉咙倒下。其余三个保镖站在首相面前要撤退，却发现大门被锁，一个开枪快的，射击去黒木凌肩膀。 □□的子弹却从来没有迟疑，他精准地发了三颗子弹到保镖的咽喉。当秘书想大叫时，黒木凌也射破他的咽喉。 “他们身上没有镜头，你用了58秒。” 浅川康弘举起手开口之际，黒木凌开枪，一道黑影却挡着浅川康弘。子弹贯穿了黑影，减低力度也改变了子弹飞行，一下子射落浅川康弘的下巴。 “嗯！”浅川康弘不能张嘴大叫，惨白的脸跪落在地上。 这连串的动作，黒木凌早射光了子弹夹的子弹，一个黑衣带面具的人只是站在原地。 “啊？” 这时室内一阵金属蜂鸣响起，黒木凌不管黑衣人怎么潜进，想补一粒枪管最后子弹射杀首相之际，黑衣人率先用左手射了一枚麻醉子弹给首相，然后挡在黒木凌身前。 “你是谁？”黒木凌不悦地问，他已经一腿踢过去黑衣人，上一次在森林赶着时间，还没有跟对方真正比高低。 高大的黑衣人不答，又一个快速勾拳，几乎打落黒木凌的下巴。黒木凌迅即回避，连环起飞腿后又重重打落黑衣人的脸部。 黑衣人重重一挡，又从下击去黒木凌的下巴，黒木凌也刚好踢到对方的膝盖。 “你我都不会受伤，你不要阻碍我！” “你……听到……” 黒木凌发现電腦被黑衣人干扰了接收，似乎天羽会是不能实时看到黑衣人是何方神圣。 “我能令你受伤。” 一听就知道对方戴了变音器。 黒木凌原地溜达，手上的□□已换好子弹夹，准备等对方攻击。黑衣人掏出一支枪，黒木凌咧嘴冷笑了下。 “你很快会见到。” “见到什么？你的尸体吗？”黒木凌立即举枪向着黑衣人的心脏射了两下，对方也向着他的心脏射了一枪。 黑衣人的后备跌出了两颗子弹，黒木凌却发现自己吐了一大口鲜血，心脏的异物感比之前强烈。 黒木凌要举枪之际，浑身乏力跪下，黑衣人一下子上前抽着他。黒木凌愤怒地瞪着他，却一点说话的力气也没有。 “我不是来杀死你，你很会见到的。”黑衣人的声音依旧诡异，黒木凌咧嘴角笑了下，登时昏迷过去。 黑衣人将手套脱下，轻轻扯起了黒木凌的人皮，手指刮了刮黒木凌清秀却低调的半边脸，他在腰间取出一支针筒，注射到对方的脑部。针筒的针刺穿了颅骨，直入脑袋，后给药水糊好伤口。 “A组，请回应。A组在车库是否遇上问题？” 门外传来一阵对讲机一般的声响。 黑衣人抱起黒木凌跟对方一起化成血肉滩，打开了大门直飞上门前的通风口。 “总部，黒木凌遇上意外，要求指示。” “黒木！黒木！”三井的声音加速，这时感到古怪和难以言语的，她不知这叫紧张。 “总部，黒木凌遇上意外，要求指示。” “黒木请回应！”三井在麦高峰喊了五分钟，她见到对方的镜头有画面时，是在通风管道。 “总部，黒木凌遇上意外，要求指示。” “什么事？”松井康夫在高尔乎球场问。 “黒木凌不能回应，似乎受了伤。” “受伤？不可能。这次事件是低调单独行动，半小时内他再响应不了，我再下指令。”松井康夫声音不悦地响应。 “好的。” “黒木醒醒，黒木！” 黒木气若游丝地问：“有什么通道能直抵车库的？我暂时不能变回人形了。” “你真的受伤了？”三井不可置信地问，他们一直被教育再生人是千刀不入、子弹任射。 “一个高级复制人用一柄特制枪械射落我的心脏，我失血了。心脏还有一颗子弹，溶解不出来。” “嗯，明白。我将会骇入那个座驾，使得车辆自动驾驶到餐厅后的地方，那里没有镜头。你现在在管道返回厨房，再直落垃圾口，然后沿着垃圾通道走北面。你走到差不多位置我会叫你冲上去，然后你立即上车返回总部。”三井返回冷冷腔调。 “嗯。”黒木凌只是窝火。 他讨厌臭味。 黒木凌别无选择游走到厨房，这是官邸都因为首相遇袭而乱成麻，黒木凌顺利地游走到垃圾桶。辛苦地爬在垃圾上，不断游走。 “为了保持你的清醒，请黒木跟我说话。” “说什么？” “嗯。你刚刚遇上的人，形容一下。” “比我高10厘米左右。一身黑衣，带着白色面具，带了手套，带了帽兜。” 二人静了一阵。 三井不懂得聊天，黒木如是。 “你，你不在做任务时，在做什么？” “睡觉，吃饭，阅读。” “阅读？继续向前走，还有十八米，坚持着。” 黒木凌的血肉滩不能加速，唯有咬紧牙关向前行，他回答：“是的，阅读。” “阅读什么？” “国中生课本。你呢？”黒木凌不爽自己一直被问，居然懂得反问。 “我在闲暇时，阅读上世纪的漫画。” “什么漫画？” “美少女战士。” “噗呲。”黒木凌不知为什么觉得好笑，又问：“总部知不知？” “这个通话只有我们，一些私人聊天我会分流到你的耳塞，总部误会你一直靠挂耳计算机跟我联络。（黒木凌：喔。）你知道吗？你的跑车一直被监视。” “我猜到。我想我的家都是镜头。”黒木凌小声说。 “嗯。我以为你笨得不知道。”三井觉得这种对话似曾相识，黒木凌感觉如是。 第18章 第三章 行刺 “加油前行。” 黒木凌奋力多走八米后，三井说：“向前走多两米，抬头看，我打开了垃圾盖子。” “你还在总部？” “不。我在一公里以外的咖啡馆，总部不许我靠近你。” “理解。”黒木凌直冲向上，返回地面，那个公事座驾立即自动驶近黒木凌。黒木凌迅即飞入司机位置，返回了人形。 “我更换成隐形系统。你当下按着心脏，不要让它大量出血，医学网站说，血流得多，会死的。” 扯下□□，黒木凌看着倒后镜，见到自己一身都是血，脸色苍白。 车子缓缓驶到林野，三井遥控驾驶着。 “你将挂耳吊在倒后镜，让我看看你的伤势。” 黒木凌半瞇着眼，找了把剪刀剪开了衣服。 “嗡嗡！”一阵耳鸣响起，接着有人在他耳边大叫：“樱！樱！” “按着心脏，先不要拔出子弹，你身边什么东西也没有。按着心脏！”三井静江说。 “第二把叫声，是不是你？”黒木凌没头没脑地问。 “失血过多，有幻象反应。”三井静江读着页面，自言自语。 “我死前，是一个人，如果我的记忆被删除，你替我记着。我叫樱，生前应该认识你，我是被汽车撞死的。” 三井静江确保了这个系统是他们的独立网络，她小声地说：“我不会令装置惊觉的。” “谢谢。我困了。” “不要睡着。”三井为自己注射了一个镇静剂，这是她回避装置洗脑的方法，只要她小声说话，控制心脏跳动，装置是无法扫描到她真正的想法。 “你的车给驶进花园。花园的镜头虽然多，可是扫描不到隐形系统。5分钟后，就能加速回来。请你稍等。”三井静江模仿着接线生的语气。 “嗯。”黒木凌小声地说。 “你看了什么科目的知识？” “基础航空和天文……” “真的假的？”三井突然觉得好笑。 “嗯嗯，国中的知识看得很辛苦，果然脑子不太好……” “除了作战，黒木不像懂得字。” “我也认同，可是不服，想克服了。” “不错。加速了。还有十五公里。” 二人一言一语后，黒木凌挺到回去总部。总部第一次见到再生人会昏迷失血，都大为紧张。 几个护士抬出担架，不断叫唤取出血液，调换信息。 “黒木凌，血型O，需要十六包血液……”护士推着黒木凌去到地下二楼其中一个大的治疗房间，护士说：“清水教授在吗，去找清水教授！” 其中一个驻站研究员呆呆地看着黒木凌逐渐停顿的心脏，护士一边输血，一边要求特制的阿托品。 “谁负责监控黒木的数据？让他开启装置，电量比常人增大三倍，增加意识力量！” 研究员听着护士指挥，打了电话到监控数据兼科技部去。 “喂喂，是数据部吗？请快点输入黒木凌装置，增加意识，他失血昏迷了，你们侦测不到吗？” “等等，其他灰色天使外勤，当下线路繁忙。”一把慵懒的声音在通讯器响起，数据兼计算机修理部的同事总是懒洋洋的。 清水笃郎来到，见到研究员呆若木鸡，登时喝骂着：“中野，你连手术都忘记怎么做了吗？” 护士一边用手术刀剖开皮肤，皮肤却一边愈合，拉着伤口时，心跳又减低。护士长秋川说：“清水教授，我该预备什么？” “血，特制阿托品，强效冰冻剂，特效麻醉剂，继续催促计算机部重启他的装置。叫工藤和永山下来！” 秋川的手下立即听着吩咐，秋川负责出去张罗手术工具和血液，医疗室忙成一锅粥。 脑内装置被遥控增加电流三倍后停止运作。黒木凌的心脏被清水笃郎简单地割开了皮肤，注射了强力冰冻剂和强力麻醉剂下，黒木凌的愈合速度降低，给清水笃郎立即取出子弹。 子弹一离开了心脏，放到铁兜时，子弹突然冒出小火球。秋川见此，立即扑灭，子弹却变黑了。 旁边的工藤和永山一同缝合伤口，永山对着耳机说：“计算机部开启电源。护士准备自动体外心脏去颤器。” 黒木凌的心跳恢复正常，清水笃郎用手术刀随意地割着黒木凌的手指，手指迅即愈合。 “教授，你什么时候能研究深潜再生人的脑海，找寻他们的记忆。”永山冷冷地问，他显然想立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清水笃郎皱眉瞪了下他说：“你知道人的记忆是很奇妙。我切除了，再不能愈合，我删改了，复原是很难。” 工藤带着打圆场的语气说：“松井秘书长会找到镜头，然后让数据计算机部修复的了，到时候我们能研究。” 清水笃郎夹起子弹说：“我也想知道谁这么聪明能破解再生人的基因密码。” 松井康夫总算出现在会议室。他一个八十岁的老人，手脚功能还像一个勤力操练的六十岁男子，不得不赞叹清水笃郎的‘仙丹’。 “我需要报告。”松井康夫一坐下，便敲了两下桌面。 “报告！今日行动失败。黒木杀光在场的保镖和秘书，想杀死浅川康弘时，被不知名的人阻止，并且向黒木凌射出一枚强力的子弹。黒木凌逃出后，坐回车辆，我遥控着车回……”三井说。 松井康夫对黒木凌怎么爬回来并不感兴趣，一下子招手示意三井闭嘴坐下。他向着清水笃郎带着问责的口气问：“为什么有人能差点射死再生人，不是说再生人不会死吗？” 清水笃郎看了看在场的人，三井便站起鞠躬，淡漠地离开。因为计算机数据部都在翻查镜头，三井不用做检查。三井将黒木凌第一次行动开始用的精密耳塞握在手中，她的长发遮挡着耳朵，耳朵的耳塞正监听着松井的手机。 松井的手机是自己独立保管，他为怕清水笃郎这种高智商的人监控自己的手机，一直用自己买的ZHENG-FU级别反渗入软件。 然而，三井在死前到复活后，一直加入一个研究这类级别的软件装置地下駭客组织。只擅长下令，但不擅长骇入手机的松井，一直不知给人监控着手机。 三井坐回改装了的本田喷射汽车，她的新购买平板计算机示意有人也在监听着松井。 “哟，你来了。”三井自言自语地说。 “我认为有人识破了我的基因组合秘密。”清水笃郎缓缓地说。 “哼。笨蛋也知道。”三井将车上监控再生人的装置有复制了虚假数据，镜头一早给篡改。 “谁？是不是逃却的灰色天使？”松井康夫敲着桌子喝问。虽然当下的卫星系统随时能监察到地球另一边的人是不是在拉屎，但不等于这些高智商的研究员长了一双千里眼。 松井康夫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十分情绪化，就喝了口乌龙茶说：“我会派黑色天使重新追捕第一代的灰色天使。清水教授，我希望你明白，天羽会投资给你的计划这些年，花费不少，我希望你能好好利用这次机会，检视一下的程序漏洞。黒木凌是个很好的试药工具，希望你好好地研究一下。” 三井静江听到如此，立即给自己打了一支镇静剂，调息着只见的呼吸。 “滥用药物。”平板弹出一条讯息。 这时，她立即回应着：“你是谁？” “跟你一样愤怒的类人。”讯息回复。 “啊哈。”三井回复。 “有空再聊。” 三井挑眉了下，她自问自己的防卫系统做得跟美军基地一样出色，是谁来回地出入。 三井将平板的镜头糊了起来，这时屏幕弹出一条讯息：“滥用药物是我猜的。啊哈。” 对方讨厌地重复她的冷漠口气。 返回寓所，三井听到松井又改口说：“不。等他刺杀了首相后，再完成一个任务，你们再研究。物尽其用，知道不？” 耳塞传来清水笃郎一贯看不起的鼻息呼吸声。 过了一阵，松井打电话给天羽新一郎。 “会长，这次意外是因为有不明势力介入。会不会是上井的人？” “你让数据部的人侦测所有员工。樱庭那组的人负责监控所有员工，尤其清水那群人！” “下令了。清水这人越难越控制了。” “哼。”天羽新一郎似乎有点生气再生人会受伤。 “这人不近女色，唯一儿子自杀，又没有不良嗜好，真的不知拿什么来威胁。” “好好培训永山。”天羽新一郎冷漠地说。 第19章 第三章 行刺 黒木凌渐渐醒来，双眼不再是一格又一格的画面，而是模糊的景象。秋川这时说：“清水教授，他醒了。” “给他试验新的药剂。” “松井不是说？” “我跟他是合作关系，而你是受雇于我手下。” “好的。”秋川调低了挂耳计算机的声量，给黒木冷注射了新型的药剂。黒木凌当即抽蓄，皮肤爆裂，露出皮下的脂肪和肌肉。一旁的儀器正显示着他的心跳、血色素、重生细胞等等数据变动。 “输入另一支。” 秋川立即输入了，黒木凌的皮肤渐渐愈合回来。 “他后天赶着刺杀浅川，送他回家吧。”清水笃郎不愿意地说。 秋川将样本都抽取后，打了一剂清醒用的药物，保安员将黒木凌塞入车内，待他自己好返回寓所。 黒木凌半睡半醒，看着自己给塞入车，头部还撞出一个洞口。伤口很快愈合，他也清醒起来。 “樱！”回忆中的黒木凌不知为什么愤怒起来，重重打了前方一拳。 “返回自己的寓所。” 68小时后，黒木凌的手机投射出光屏，女接线生又出来说：“请一小时后返回总部。今日晚上六点，有4/5难度任务。” 黒木凌第一次觉得不想离开床褥，不想执行任务。这种反抗的情绪，令到他脑部传来一阵阵的电锯声音。不同的是，黒木凌记得前一刻的不满情绪，只是情绪变淡了。 热水冲过他的身，黒木凌双手埋脸时，他想起三井的声音和一个男子的声音，他们都对着他这个方向喊：“樱！” 这一段不断清晰的记忆，对于黒木凌来说是十分可贵，他感到有趣，感到自己不同，感到自己有点难以形容的感觉。 穿着纯黑色有细白间条的黒木凌，坐在跑车喝着一包牛奶。黒木凌突然想杀死见不到自己的警察，又想向不知道真假的鸟儿开三枪，一种莫名其妙的怒火在他心内燃烧。 “杀死你。杀死你。杀死你……” 黒木凌掏出□□，向着自己的太阳穴开了一下，另一边的太阳穴溶解出子弹，他利落地接着。 今日的会面室的抽风机声音减弱了许多，松井康夫换了一套白色的西服，还在胸襟插了一朵花。 如果不是不知松井是去出席政府颁奖活动，其他人类会以为他临老入花丛。 “今日，首相将在九天企业旗下的酒店跟我们颁奖。下午五点，他会在酒店二楼的休息室准备，五点半到六点左右会出来。今日会人多杂乱，有记者，有保镖，有工作人员。这次是我们的地方，我希望你能好好表现。不要令我失望，连在自家门口杀人都失手。” “是。” 九天旗下的万国酒店一早清空了所有客人，只剩下首相和九天集团的人。黒木凌不知道天羽会为什么不怕嫌在自家门口杀死首相，也不理解为什么要刺杀首相，他只知道今日五点作为一个送餐服务员去送首相归天。 黒木凌的耳塞在出发前给三井偷偷放在他口袋里面，黒木凌听着耳塞内三井骇入的录音，他要从声音里面知道有多少人埋伏在房间。 腰间的□□子弹是专门对付复制人的，总部似乎也不想再失手。 “呼哈……首相，不如走吧。太危险了……” “上原那群人想换走我，我还真的怕了吗？……门外都是复制人，我就不信他们的复制人能对付……” 室内有两个保镖，一个助手。 穿着浅灰色西服的黒木凌推着餐车由玻璃走廊推到室内无人的走廊尽头，走廊的镜头都给松井那群人监视着。 “你好，送餐的。” 门外两个被声称是复制人的保镖，一个打开盖子，一个取出扫描仪黒木凌在他们伸出手那一刻，取出了□□射向他们的头部。 两个保镖登时跌倒。 “首相给骗了，不过还是多补……” 还不等三井提示，黒木凌在他们的心脏多射了颗子弹。 “做得好。”松井通过挂耳计算机的镜头见到黒木凌三秒之内杀死两个国家级保镖。 “咯咯。”黒木凌不等他们响应，就用锁卡开了门，左手的□□迅即射死左边的保镖。右边的保镖感觉到异样，举枪之际，被黒木凌扳过大门拍落他的□□。 关了门的黒木凌向余下的保镖再射多一枪，小声说：“慢。” “上原派你来的？” “呯！” 助手倒地再发射子弹到首相的头部时，一个强力□□在通风口给抛出下来，接着是□□。黒木凌登时瞇眼了一下，挂耳電腦的镜头也模糊了。 松井在酒店顶楼发现整个酒店的人工系统都给骇入，这时他要指挥或出去时，都给系统反锁大门和屏蔽讯号。 三井在家里发现了这个现象，可是解锁不到，她知道一个比她厉害的高手又出现了。上一次抢药剂的时，那个人也像鬼魅那样出没。 怕死反被怕死误，躲在最安全顶楼的松井这刻没有什么大炮都不能打开大门，他跟身边的保镖和一个灰色天使只能不断撞着三米厚的精制钢门求救。 “黒木！”三井紧张地提醒。 黒木凌双眼虽一时失去视觉，可是作为再生人他能当即按着触觉和听觉反应。□□连续向黑衣人的身影射出了三发子弹，这种特制子弹造价昂贵，总部很少分派给灰色天使。 “我又来破坏你的行动了。”黑衣人说。 黒木凌发现黑衣人跟自己一样，中了复制人的特制子弹也不会丧命，最多溶解得慢点，上次的子弹威力比对付复制人子弹更加强大。 “你不是复制人。”黒木凌瞇着双眼说。 “我总算能在白灯下，亲眼瞧清楚你的脸了。”黑衣人插着袋口说，他这次没有用变声器。黒木凌不理他向首相补发两颗子弹，黑衣人却挡在他身前，一手打过子弹。 黒木凌愤怒起来，他快速冲前撞去黑衣人。黑衣人给撞到墙去，墙边等露出钢筋，跌出石灰。 黑衣人反过来压着黒木凌在墙边，黒木凌双手推开，连环踢着黑衣人。黑衣人的力度和他的速度一样，平时连灰色天使也能制胜的黒木凌感到十分不爽。 、 二人相互勾拳格斗，招招锁喉殴头，相互摔下对方，又举起对方到天花板撞击着，可是彼此都伤害不了彼此。黒木凌随之掏出军刀打算挖下对方的心脏，再割下他的头。 黑衣人似乎避忌他用这招，他连环在室内回避，黒木凌的左手却又迅即掏出□□射去首相。黑衣人快速挪步挡去子弹，黒木凌同时扑前，一刀插入他的心脏要挖出来。 “你喜欢当天羽会的走狗是不是？” “我是为天羽会工作的。” “你是机械人吗？”黑衣人挑衅地问。 黒木凌听不懂反问，他回答：“我不是。” “听着，我破坏你的行动，是想你看见。你还没有看见吗？”黑衣人感觉刀子快挖出他整个心脏。 “看见什么？”黒木凌不理解地问，他一边压着对方的肩膀，一边又勾出心脏来。 “看见你是一个有自主的人，你可以试着去反抗。”黑衣人说。 “反抗。”黒木凌思考时，黑衣人迅即拉开他，心脏立即愈合。 “你下次刺杀失败，你会被毁灭。你有什么感想？” 黒木凌没有思考过这些问题。 “你不介意自己像垃圾一样被遗弃吗？你不介意自己的脑袋像黏土一样被塑造吗？你知道自己是谁，是由自己的意志和行动去建构的吗？” “我是黒木凌，编号S7488……” 黑衣人反压着他在桌边，闻了闻他的脖子，说：“你好香。杀手留下差不多味道香味，会给发现的。” “这是我。”黒木凌冷冷地说，他好像不懂黑衣人正在调戏他，手也没有停下去挖出对方的心脏。 黑衣人用尽气力将他的手又扯出来，反按着他的手说：“下次见。” 一道□□又被抛出，黒木凌想趁机捅死首相时，他的额头被射了一箭。黑衣人抱起被麻醉的首相，扯过了面具，露出带着□□的样子，穿过走廊，将首相扔出窗外。 二楼的窗外刚好是平台，是露天咖啡館，一堆记者正在等候。这时一道黑影给扔下来，记者还来不及反应是谁和谁，黑衣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20章 第四章 宇田 “呜啦。” 一阵机动抽空声音响起，大门的解锁声音也响起，松井在黒木凌的挂耳计算机见到他给射了一箭，双眼圆睁，不知是死是活。 “真的是，那个还没有研究出来，居然折了一个，亏了。”松井喝骂着。 “你，给我看看黒木是不是死了。死了扔给清水，你去找首相，他一个人的话，立即杀死他。” 灰色天使中山立即跑出去追杀首相，然而首相已给传媒发现，不顾他死活先拍了一轮照片，抢了对方的手机，继而一同送着首相去医院。酒店一楼和地下场面混乱，保安一边驱赶记者，记者一边继续像发现新大陆那样拍摄着浅川康弘。 中山立即报告：“浅川活着，给记者保镖送去医院，首相府的保镖系统升级，现正要骇入我们的镜头查找。” “杀死我们酒店职员和保镖，快。”松井下达命令，这时他生气得脸红耳热。 “黒木没有死，深度昏迷。” “送他去基地！”松井大喝。 三井听到这些情况，不敢再说话，保镖赶紧将黒木抬入汽车，按了个自动驾驶和隐形系统就离开。 黒木凌的麻药劲渐渐散去，他听到三井说：“耳塞找出来，毁灭它。” “还是不能动。”他辛苦地说。 “黒木。” “嗯？” “你知道是谁一次一次破坏你行动吗？” “不知道。” “好的。” “三井？” “嗯？” “为什么你能思考这么多？” “我比你聪明。” “你不能比装置聪明。”黒木凌的声音沙哑，本是缥缈带三分温润的声音，当下像一个垂死老伯在讲遗言。 “学习反控装置和镇静剂。”三井说，黒木凌静了一秒，三井说：“你还不能活动吗？” “瘫了。” “那我自动毁灭，你的耳朵可能受伤。” “嗯。” “呯！” 耳塞自动爆炸，然后化成液体随着血液流出。黒木凌这时双眼见到很多奇怪的片段，不止是他给撞死，还有他在殴打着人片段。 那个光头有纹身的汉子给他打得很惨烈，见自己身姿，想是情绪高昂，膝盖连环撞击对方脸部两下，将对方昏迷过去。 黒木凌忍不住笑，愉悦的感觉。 返回基地，永山一等人随即让人抬出担架，将他挪到大检验室救治。清水笃郎也随着赶来，要一起检验黒木凌究竟为什么会受伤。 永山抢了工藤主刀的位置，先割下羽箭，再开了头颅，也不顾黒木凌是否清醒。黒木凌见到自己给绑在床上，电锯就在眼前，他双眼望着自己的颅骨给手术锯下，感到自己的脑袋给摸来摸去和抽走了一些液体。 秋川将黒木的血抽出来后，立即在一旁检验，一分钟后说：“是麻醉剂，近乎我们对再生人用的特效麻醉剂。” 清水笃郎望着黒木凌问：“是谁向你射箭。” “戴面具的黑衣人。” “用什么武器？身高是多少？” “□□的。跟我差不多高。” 清水笃郎记得第一代的灰色天使都是女生，第二代才有男生，或者是第二代的灰色天使叛变。 叛变相当于他们的自我意识觉醒，装置还不够发达，清水笃郎说：“找他使用深潜模式。” 深潜模式是永山和工藤一同发明的计算机程序，尝试同时扫描出记忆画面的技术。盗取记忆技术，在2010年代左右已出现，是脑科研究最大课题。人类能为对方催眠伪造记忆，也能催眠对方讲述记忆，但人类也能在记忆中因为害怕而调换了记忆次序和画面。 2010年代的盗取记忆技术，局限于植入脑袋，以数字和图像来诱导人的脑袋意识去选择其中答案，这种逻辑不过是计算机化的催眠技术。最大局限是，还是不能看到人在思考什么。 每一个接收讯号的复制人和再生人，即便智商只能应付作战所用，他们接收指令时，还是不能想象他们的脑海画面是否一致。研究员只能监察他们的心跳速度和皮质层数值来判断，也不过是先进化的测谎机。 测谎机的不准确度，在二十一世纪初期就确认了，一个能控制自己的情绪的高手又或者情感缺失的反社会人格欺骗测谎机易如反掌。像三井通过药物来压抑脑内和血液分泌，压制心跳，何尝不是科技的漏洞？ 永山希望深潜。 “安装沉睡模式。” 黒木凌听着他们议论，然后突然双眼一黑。 研究院观看着计算机的巨大显示屏，显示屏正展示着黒木凌的脑袋：海马体和前额叶一早被切除，是仿生海马体和前额叶连接在内；大脑皮质复杂繁琐，一直用药物压抑和破坏下，脑袋的颜色变得紫蓝，恍惚是缺氧的皮肤。 秋川见到一个被研究破损得难以看入去的脑袋而低头皱眉。 人类不止不满足制造像自己的生物，然后毁灭像自己的生物，还要去毁灭自己的同类。 在床上的黒木凌，随时能被他们变成瘫痪人士，能随时变成智障人士，他是一直白老鼠。 “这里有针孔。”眼尖的永山指着。 “有人向他注射过些东西，看，他的皮质层比之前活跃了许多。”工藤说。 “叛变意识。”永山恶狠狠地说。 “他毕竟是个人啊。”工藤说。 “他是低阶类人物种。”永山说。 “不要在样本面前吵架了。”清水笃郎皱眉地说，他拿着平板鼠标掌控着画面，然后说：“这些激活剂真是有趣。秋川，开始清洗。” “是的。” 黒木凌的激活皮质的药剂渐渐被清洗，同时脑内装置接驳去他们新发明的程序，希望能扫描出一些画面来。 屏幕渐渐显示出一个街头上，有人呼喊“樱！”然后给车高速撞过来。撞车的人，车没有车牌，样子是带着面具。 工藤和秋川不禁双眼一睁，想起黒木凌被他们改造前，曾经是一个人类。 “他居然想起自己是一个人类。”永山紧紧握着拳头说，“没理由的，我们清洗他这么干净。我建议对S7488判处死刑。” “因为我们技术不足，就放弃了研究样本，永山你也太鲁莽了吧？”清水皱眉地说。 “这情况确实罕见，我们只知道第一代灰色天使能点起自我意识，却没发现她们想起自己是人类。黒木却能回想起过去之余，还产生了自我意识。不如我们详细研究？”工藤说。 “今日在场的人，没有人能够跟天羽会的人说。谁走漏风声，别怪我了。”清水笃郎冷着脸说。 “那他呢？”永山指着黒木凌。 “你没有见到我们扫描的画面只是零零星星的东西吗？继续研究，散会。”清水笃郎淡淡地说，然后步出了研究室。 永山切了一声，心情不好地摔下板子走了。 “洗去这个记忆，唤醒他，送他回去寓所。”工藤吩咐。 “好。”秋川看了他一眼，工藤拍了拍秋川的肩膀，然后离开了。走在太空舱风格的走廊，工藤脑子都是发麻和空白，想起自己的手总是有无形的鲜血，又想到自己无上光荣的科学家头衔，他是一个推进人类进化的先驱，今日的不仁，他日的人类一定会感谢他的付出。 黒木凌醒来，感到头部重重，四肢发麻。当下他在车库，让他自行醒后回家。黒木凌按着额头，小声说：“回我的寓所。” 什么都忘记了。 黒木凌记得自己回忆了许多东西，但又忘记许多东西。甚为有印象的，是黑衣人的说话，他究竟会不会因为自己成为垃圾被遗弃而生气，又或者被毁灭而生气。 黒木凌记得自己是一个再生人，是天羽会的杀手，是他们的工具。可是，他从来没有思考究竟是不是应该这样下去。 “我想看星星。” 黒木凌返回卧室，打开了电子书籍，重新阅读着自己的笔记，一切又从头来过。在笔记中，他再次看到宇宙的浩瀚缥缈，也见到天体运作的神奇，方程式再反复也探索不到真正的世界。 世界外的世界。 正当他将国中生的天文课本快浏览到尾声，手机投射的光屏说：“总部命令你立即回去。” “总部命令你立即回去……总部命令你立即回去……” “嗯。”黒木林有点生气地盖下手机，脑部实时传来一阵强烈的电锯声音，他听得耳朵怪怪，不禁掏了下。 双眼放空一阵后，黒木凌的姿态变得僵直，缓缓地走到了车库，直飞总部。 脑内装置的电锯声，耳边的蜂鸣声和会面室的抽风机声，黒木凌觉得很烦躁，很无所适从。困在声源旋涡中，能随时将生物的头部扭下的他，感到自己不过是地面上的蚂蚁。 “黒木！总部对你几度失望，居然能在自家门口杀人也失手？你将被褫夺黄金章！……下午总部将会开纪律聆讯，你好好跟我们解释为什么会失手！……” 黒木凌听到的声音逐渐变小，感到自己是浮沉在浩瀚星海当中，有一股莫名的力量萦绕着在他身旁。 抬头一看，他身处在光亮的殿堂中，面前有四个人。黒木凌想起黑衣人的提问，如果天羽会销毁他，他会怎么样？ 殿堂中充满冷酷的气息，黒木凌在想，他会被处死吗？会砍下头和挖出心脏吗？ 第21章 第四章 宇田 比暴力强大的物体是什么？ QUAN力。 QUAN力不是根植于暴力吗？ 黒木凌发现自己会冷静地思考。 “S7488，对于前日的失败刺杀任务，我想问为什么你失败了？” 带着检察头盔的黒木凌说：“因为有人阻止我了。” “谁阻止你？” “不认识的人。” “力量比你强大的？” “是的。” “大楼的电网被骇入，是不是你所为？” “不是。” “你的计算机技术科目分数是多少？” “100/500.” 眼前四个审判员立即托了下眼镜，扁了下嘴巴，这分数低得有点过分，又不禁核对一下桌上的数据，他们发现分数果然如是。 “你认为对方会杀死你吗？” “不会。” “为什么？” “他说只想破坏我的任务。” 这时审判员立即互相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明的情绪。 “下去吧。传召清水教授。” 清水笃郎没有出席，派了工藤来出席会，这时审判员不禁皱眉问：“为什么清水教授不来？” “这个，这个，他胃痛。” “为什么再生人会被打败？” “因为有人破解了再生人的基因程序。” “你意思我们以外，有人会懂得再生人的制造方式？” “是的。” “你觉得是什么人？” “我觉得是第一代背叛的灰色天使。” “你认为S7488应该怎么处置？”审判员问。 “我认为S7488应该继续执行任务。他是我们近来研究出来最杰出的再生人，他的力度、速度和作战思维是有目共睹。如果因为比他强大的敌人打败他，而否定S7488的能力，恕我直言，暂时我们还研究不出什么型号的人能代替他。他可是一个五分钟内杀死八个复制人的优秀再生人。复制人的威力，我认为审判员明白的。” 审判员相互看了一阵后，啪了一下木垫说：“鉴于梳理了计算机及数据部提交的影像、口供和在场测试。对于S7488被指控背叛组织的罪，认为不成立。对于S7488被指控妨碍执行任务的罪，认为不成立。对于S7488被指控不够资格继续成为再生人，没有资格替天羽会办事的罪，认为不成立。 对于S7488失手两次的事，我认为是各方的不足，一是研究部的技术落后，二是电子信息处的技术不足，三是再生人数量不足，四是有不明势力在破坏我们的行动。我们一致认为，S7488可以继续执行刺杀首相的任务。” 工藤呼了一口气，看去黒木凌。黒木凌就像其他的灰色天使那样，目无表情，即便被判处死刑也是这个反应。 头盔卸下后，工藤见到黒木凌在扫视着环境，自行弄毁了手扣。 黒木凌步入车库之际，手机投射了一个口讯，他需要在半个月内找方法刺杀首相，可以调配他手下的人，做不到的话后果自负。 坐在跑车内，黒木凌打给了三井静江，说：“关于公事，半小时后木马咖啡馆等你。” 三井静江说：“好。” 黒木凌还想表达之际，想起三井静江厌恶电话沟通，曾经批评过他是上世纪的大叔，对科技是无知得令人震惊。 四十楼看下去的是川流不息的都市影像，明明是实在发生的事情，一切都变得虚幻。 黒木凌坐在窗边，观看着落地玻璃下的街景，手不断撕扯着餐巾。咖啡杯内的黑咖啡早到了杯底。 “先生，要续杯吗？”一个小机械人问。 “嗯。黑咖啡。”黒木凌将咖啡杯放在小机械人的端盘上，又看着街景。 “先生，有个女士给你的。” 一个女服务员手持着一个迷你平板给黒木凌，黒木凌带着不解地接过。平板一看，写着：输入我的编号及第一次执行任务日期。 黒木凌输入后，桌面有一张便条写着：射手座咖啡馆见。 黒木凌关闭后，平板突然自动销毁，传来一阵小小的爆炸声，惹来前后的人关注。 依旧毫无波动的他，刷卡后就离开，直接坐着喷射汽车直去射手座咖啡馆。开动了隐形飞行模式的他，车上的显示屏给三井骇入，弹出字幕：有人跟踪你。 黒木凌摸了下鼻子，翻过喷射汽车，直撞去大楼之际，突然加速上升。他在倒后镜见到大厦破了一个大洞，想是跟踪他的人失控撞上。 街道的霓虹灯比俯瞰下去时刺眼，黒木凌瞇着双眼，插着口袋走，他跟随着记忆去新京佐佐木区的某街地下。地下街都充满着电子程序涂鸦，一堆新科技朋克的男女叼着电子香烟扫视着穿银灰西服的黒木凌。 “喂，掏出手机借点钱来。”一个半光头染上蓝色头发的混混上前抓着黒木凌的肩膀，黒木凌一下子将他摔倒，折断他的手臂。 “啊！”男子凄惨地叫了一声，其他人立即上前围殴去黒木凌。黒木凌立即飞腿踢去他们，还不等他们发现自己给踢歪了下巴，他们的头部都给重重拳击，登时瘫倒在地上。 “愚蠢。” 黒木凌小声说。 在地下墨绿色油漆的通道，他直走拐左边，一个老式通风口柜门露出一条间隙。黒木凌打开了大门，再走了一道幽暗的楼梯，一个拱圆的木门就在左手边，上方还吊着一个射手座星阵的木招牌。 “咿呀。” 大门打开，坐在门边的奇怪男女只是瞪了他一眼，继续谈天又摸着笔记计算机。 黒木凌左右张望了一下，见到远远角落里三井静江正在低头看着薄若纸张的笔记计算机，蓝绿光芒映着她的瓜子脸。 “嗖。” 木椅拉开，黒木凌谨慎地坐下，一个服务员边咀嚼着口香糖，边问：“喝什么？” “热黑咖啡。” 三井这时取出一个扫描数码的仪器扫射着黒木凌，见到亮了绿灯后说：“关了手机吗？” “你说要改地址时，关了，在车上。为什么改在这里？因为跟踪？”黒木凌问。 “嗯嗯。”三井点头了下，然后说：“是总部一些拍马屁的人擅自派人跟踪。我们的电话、车上的镜头装置和家里都给监视着。你知道吧？什么时候，你的车能反控他们的装置？” “我不懂。” 三井静江翻白眼了一下，说：“你能不能学习一下使用的计算机？” “我不知怎么学。我不像你。” “我推测到。我帮你安装了，适当时候，我会帮你遥控的，到时你用这个装置呼唤我。”三井静江推了一个拇指长宽的平板计算机和耳塞。 “为什么帮助我反监控？”黒木凌问。 三井静江耸肩了下，黒木凌问：“你不怕一直有人知道你这样，其实一直也在监控你吗？” “哈。”三井静江说，然后说：“所以我约你在这里。即便死了也没办法，起码证明我挣扎过。”然后又问：“什么公事？” 黒木凌在消化她的说话。 “我连续刺杀首相两次都失败了。” 听到有人靠近来，黒木凌闭嘴，那个服务员放下杯子后，低着头玩手机，黒木凌的声音细得只有三井静江能听。 “我知道。” “然后，差点给判处死刑。当下只有半个月期限杀死首相，我想你骇入首相的行程。这些事我不会上报，再次失败的话，不会连累你的。”黒木凌说。 三井静江诧异地说：“你会忧虑。” “嗯？” “你也有意识了。”三井小声说。 “我不懂。” “我们的情绪从来只有温驯和愤怒。不能有其他思虑和情绪的，只有服从。你却担忧我。”三井静江好像发现了一个小行星。 “原来如此。”黒木凌低头了一阵，又摸着后颈说：“我给清水教授他们打开过脑袋，他们清理了我很多记忆。” “你生前叫樱，你说我生前认识你。” “谢谢。” “不客气。你想要的，明天就能给你。你要我去找丰田和小田吗？” “不用了。本来是我的任务，我搞砸了，我要承担的。” “对不起，我一直找不到是谁在破坏你的任务。” “审判处皱眉，认为我们有内奸。” “不出奇。什么机构也有内鬼。或许，还有很多天羽会想象不到的势力。言归正传，你第二次在休息室时，发生了什么事情？” “带着面具的黑衣人来袭。他说明要破坏我的任务，但不是杀死我。” “是上井集团的人吧。”三井托着头说。 “这次他再阻拦我，我一定要杀死他，玉石俱焚也要。” 三井皱眉一阵后，又说：“可是，他如果是为了救首相，又不会丢他给传媒啊。” “管黑衣人在想什么。” “他还说什么？” “想我见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 “不知道。”黒木凌皱眉地说，“他还紧握过我的手心。在树林的时，他握着我的手心。” 三井掏出一个紫外灯管出来说：“伸出手来。” “你的背包还有多少东西？” “足以炸坏一幢六十层大厦的□□。” “好的。”黒木凌没有惊讶赞叹，还是平稳地表达。 紫外灯光管照了照他的手心，这时赫然见到一个符号在他手心内。三井立即复制这个模样，然后输入電腦内，却发现只是一堆无聊的图片。 “什么来的？” “不知道。” “他在招募你。”三井静江说。 “有找过你吗？”黒木凌问。 “有这个迹象。”三井说，二人静了一阵。 “再见他时，不要杀他吧。” “他不死，便是我死。” “你有自主意识了。是他令你有自主意识的，黒木。” 黒木凌一听，整个人呆了，他从来没有思考这些事情。 “你的脑子真好。” “你的脑子不好，是受损太严重吧。”三井静江再次挑明了事实。 黒木凌这时轻轻地“啊”了一声说：“我付款的手机在车内。” “你是在岔开话题吗？你出现了自我保护机制，黒木。（黒木凌依旧没什么表情。）这里用现金的。手机付款不就是告诉他们我们去哪里了吗？” “现金？”黒木凌总算露出一些错愕的神色。 三井说：“我来支付，我有我的方法使用现金。” 这个时代的现金，变成了代币的意思，即便是黒木凌没有死去的时代，也没有人再用现金。民众依靠脑力换来的是虚拟数值，继而依靠虚拟数值换来生活，出入都是拍卡预缴或者账号扣除，跟电子游戏储数值无两样。 黒木凌依旧好奇地看着一切的细微事情，三井静江见他这张好奇脸，就将手心的蓝色边边硬币放在他手心说：“纪念品。不要给任何人见到。” “谢。”黒木凌拈起硬币在仅有的灯光下，照着金属部分，见到硬币还有个侧面俏像。 “这是荷兰以前的硬币，是个女皇的侧面。” 三井静江背着背包先行离开。 黒木凌坐在原位，看着侧边的走马灯不断来回着的剪影。 第22章 第四章 宇田 风和日丽的新京都心滨田区有难得的日光，是因为这里控制了光屏数量，还有首相府发射了好几枚晴天炮，剂量能维持六小时的原来的天空外貌。 抬头高头看着蓝天白云的黒木凌，想知道夜晚这里会不会有星星。滨田区为怕袭击，是禁止汽车飞行，黒木凌老实地在地面兜风一阵后，就在其中一个著名广场坐一坐。 手上握着咖啡饮料的黒木凌，身穿着一身纯黑正装西服，双眼正来回地观看着周边。 是的，他正在视察环境，好方便实行任务。然而，他不能四处溜达，必须像一个正在休息的白领那样散步。滨田区的镜头多得像路边的仿生树木，大喇喇矗立在石地上，成为街景的一部分。如果他可疑地四处张望和走动，只会惹来警察查询。 他调节着眼镜框的，好看着一旁的景象，眼镜框是多边望远镜，能侦测大厦后的建筑，还附上了GPS功能。他放大了一部分，觉得后面有一部传统的电视机在广场前十分有趣，就将咖啡罐扔在水池边不管。 这是宇田企业大厦的范围，整条街都是宇田企业的，其中一幢是双子塔模样。正午日光照落下，大厦的玻璃窗反射着光芒，钻石闪亮似的。然而大厦深入云中，一直被诟病为现代、后现代、科技现代的崇拜某器官的图腾。整幢大厦都是镶了钻石的话，像什么呢？ 纯洁的黒木凌觉得是钻石玉米。 之后他遇到的人，觉得像入了什么珠珠的东西。 除了钻石玉米，黒木凌看着宇田企业其他的大厦流线型设计，即便他不念建筑，也觉得具有艺术性。相对于对密集、太空、彩色等设计为主的建筑，当下的大厦犹如一股清流。讲求是柔和、新奇、通风和琉璃感。 给数个人擦肩的黒木凌，注意到很多白领急急脚走。广场上的人赶着回到企业工作，不是因为他们热爱工作，是害怕犯了小事而失去事业。即便企业使用人类和机械人比率是有法律限制，可是随时因为竞争激烈而丢工作，最后连基层工作也被机械取代下，选择上吊的人比比皆是。 黒木凌觉得黑压压一群人冲向正门很有趣，就像上世纪非洲草原的哺乳类动物在迁徙。 科技现代的人类一边迷信科技令人类文明前进，一边令到自己的生存环境更加恶劣。人类以为自己变得很优胜，以为跟被淘汰的群众不同，以为自己胜者是王，然而霎眼后，他们却变成即将被淘汰一群。 他们没有意识到自己不过是无依无靠、一身贷款的中产，不是权贵，不是天之骄子，是机器一□□螺丝。买多少名牌，模仿多少上层潮流也洗脱不了自己是科技现代的奴隶身份。 放眼看着人群，黒木凌很快注意到不同。 一个鹤立鸡群的人跟其他黑压压的哺乳类动物不同。 穿着剪裁优雅藏蓝色西服的一米九男子跟随人群一样走向大门，不同是他步速缓慢之余，身高显得与众不同。 黒木凌走进人群，很快挤到男子前，牢牢地抓着对方的手，想一枪杀死对方。 男子回过头来，见到一个眉目凌厉、长相只能跟清秀沾边的男子抓着他而咧嘴一笑。 “嘘！四处是镜头。” 黒木凌认得这个男子，男子不但是黑衣人，还是宇田家的二少爷 –宇田优。宇田优五官深邃，长相英俊，带着浓烈的混血风格，双眼还是橄榄棕色。比电视台播放的模糊照片好看很多。 “我们很有缘，不是吗？”宇田优低头在黒木凌耳边说，人群只是看了一眼他们，不再理会而前进。 “我会杀死你的。天羽会不下令，我也会杀死你的。”黒木凌松开手说。 “你不会。我们是同一类人。”宇田优说。 “我连灰色天使也敢杀。”黒木凌露出憎狞的笑容。 宇田优扫了下他额前的头发说：“我值得你不杀，我值得你跟着我。我很快会证明的。” 黒木凌不懂他拨头发的举动含义，狠狠拨开他的手后，脑海的电锯声突然增大，他双眼一黑，晕倒在广场。 他的晕倒并没有造成人群尖叫，除非广场有炸DAN会危害到自己的生命，这群辛勤的资本蚂蚁是不会理会有人晕倒。 宇田优眼见这里有许多镜头，也不好拉起黒木凌，他唯有随着人群走进大堂。他取出电话吩咐着：“送他去医院。” 一股浓烈的医院清洁剂令到黒木凌醒来，他睁眼就见到白色的天花板，歪过头去看是橙粉色的床帘。 黒木凌发现自己在给吊盐水。 不屑的笑声响起，他发现自己的记忆又给删除，然而他却记起零散的片段。例如他在宇田广场见到二少爷，威胁要杀死他。 “黒木先生你醒了。黒木先生，我们查过你的身份证，你并没有购买医疗保险，所以我们只能将你放在病房吊着盐水。不知黒木先生要不要做一个脑扫描？或者全身检查？无故晕倒，可大可小。脑扫描三十万新日圆一次，全身检查二十万新日圆。两者都做的话，有八折，比起其他医院而言我们便宜了四分之一的价钱了。”护士走过来说。 “不用。” “山崎，我来检查一下他。”这时一个长得健朗英俊的实习医生走过来。黒木凌下床之际，这个实习医生藤井一辉立即阻止说：“不能。先生，我必须再检查一次。” 黒木凌给装置扫描后，情绪平稳，难得没有扭断藤井一辉的手。他乖乖地坐在床上，给藤井照了照瞳孔和耳朵。 “你早上起来有感到晕倒吗？“ “没有。” “有流鼻血吗？” “没有。” “是不是没有吃东西？” “没有。” “看东西有没有余影？” “没有。” 山崎护士见到，立即跟一旁的护士小声说：“藤井医生心地真是好。刚才的程序推到给机械问就好了，他为了病人又省钱。” “是呢。人又英俊，心地又好。啊，真相甩了我的男友呢。”另一个护士小声说。 “如果黒木先生财政有困难，可以申请宇田基金做检查。”藤井一辉说。 “不用了。”黒木凌挑眉了下说。 “嗯，那暂时没有什么大碍。再次晕倒的话，请务必做一次检查。”藤井一边追着黒木凌，一边大叫。 黒木凌走到电梯口，见到还在另一些楼层等着，转身想去爬楼梯。他才走到楼梯口前方，一个老伯冲前推开他说：“你们骗我！明明说会在脑袋找出装置的！你们骗我！” “啊！”人群都高呼起来，四处挤去另一边的病房和走廊。原来老伯不断挥动菜刀，又往自己头上砍了两刀。这时一个女子见到腿软起来，给老伯盯上，登时面临被砍死的危机。 “不要！”女子尖叫。 “喂！”藤井闻声赶来，远远地奔跑着，双手拨开着周边慌张的人群。人群空隙间，他就见到黒木凌站在楼梯口附近，说：“碍事。” 黒木凌狠狠地推开老伯，又踢开还在地上尖叫的女人。女人一给踢更是滚下楼梯口去。 倒地的老伯被转移视线，迅即扑前，手上执着菜刀要斩去黒木凌。感受到威胁的黒木凌两指夹着刀刃，一下子夹断成两截，又握着的半片刀刃利落地插去老伯的咽喉。黒木凌手心的伤口迅即愈合，将手上的血迹抹在快死去的老伯衣衫上。 “喂！”藤井一辉大叫，又高呼着：“保安，有人杀人啊！” “山崎快点找人急救！” 黒木凌推开老伯后，迅即跑落楼梯，运动着的身影成了一团白色光影，不到一分钟由四十楼走到二十楼。 藤井一辉追到气喘，更是觉得黒木凌是个异于常人，他执起医院专用的迷你平板说：“喂！杀人犯走了，保安快点在地下拦截那个人。黑长发，穿着黑色西服，男子，一米八，相貌冷酷凶残。” 保安队由五十楼直赶下去，电梯都给占用，唯有打开窗户，坐着喷射摩托冲落地下。藤井喘气走到楼梯口的窗户，向着保安队大喊：“喂！载着我！” 藤井第一次坐这种喷射摩托车，看着自己由高空冲到地下时，他“哇哇”地叫，令到有点想吐的保安员口腔一阵酸的。 到了地面，保安员都在搜查黒木凌，黒木凌却不见踪影。这时，两个便衣刑警走到医院门口前面，投射出照片光屏，问：“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藤井一辉立即在外面走进来说：“刑警先生我见过！” 两个刑警走前问：“他去哪里了？” “离开大楼了！他跑得很快！而且他的伤口愈合很快，刑警先生小心啊！” “哦，很好的口供，请跟我出去落口供。” “嗯？你们不去抓捕他吗？” “同事会的了。” “有个人发现了我们。”其中一个刑警跟挂耳计算机说。 藤井一辉跟随着两个刑警走到后巷，一边走藤井感到不安，最后他决定转身跑之际，一股强大的力量扯着藤井。 “呯！”其中一个刑警按着他在墙壁上，藤井一辉双眼冒着金星，又问：“喂！干啥？” “呯！” 一颗子弹射过去刑警的CZ97Z，藤井一辉吓得缩起肩膀，两个假刑警立即看向子弹发射的方向。 后巷斜坡上，黒木凌正冷漠地看着他们，双手插在口袋，他问：“你们为什么追着我？” “我们收到命令要捉拿你回去。” “是吗？我在执行任务。你们不能捉拿我回去。” “脑内装置扫描到你有异常情绪，你必须回去！”两个灰色天使走前说，藤井一辉迅即拔腿跑去。藤井却没有走远，他拐了个弯，见到有斜坡楼梯就走上前，然后躲在墙后看着下面发生什么事情。 “松井秘书长下令的吗？口谕在哪里？”黒木凌歪着头问。 “上！” 两个灰色天使迅即扑前，黒木凌的速度却比他们快，他跑了几步便在空中滑翔似的抓着他们的头部，手指深入他们的头颅。两个灰色天使迅即砍断了他的双手，又往他的心脏刺去。 藤井一辉见到一团黑影和灰影相互攻击，两边墙壁石灰转头落下，地下有个深坑。 “呜哇。”藤井小声地掩着嘴惊叹。 看着黒木凌给砍下的双手实时复生，藤井一辉以为自己在看动漫，他双手紧紧抓着墙边，一边紧张地观看。 黒木凌手上已抢去对方的刀，正在一下两下向前挥斩，攻防身姿交替，刀刃若银虹，形似蝴蝶双刀招数，逼得两个灰色天使一边开枪，一边往墙边上走。黒木凌自是不放过，追随着他们走上墙壁，藤井一辉小声说：“中国的壁虎功？” “当！”黒木凌双刃交替，两刀倾轧，其中一个灰色天使心脏给挖出，头部登时给割下来。 “兹啦——” 灰色天使登时不能动弹，头部双眼怒目相视着黒木凌。黒木凌拎着灰色天使的头颅，一脚踢过要扑前的另一个灰色天使。 趁着对方爬起来时，黒木凌纵身成黑影，两刀交叉地割下灰色天使的头颅，又利落地挑出对方的心脏。 藤井一辉抹了把冷汗，想离开之际，发觉身后有一道黑影。他震抖着转身，见到黒木凌低头看着他，头发遮挡了他大半边脸。 “你……你是生化人？” “你在干扰我执行任务吗？”黒木凌冷冷地问。 “不敢不敢……”藤井一辉小声地说，他以为自己会勇敢地指责对方滥杀无辜，当下开口却声若蚊蝇。 “嗯。”黒木凌插着口袋走在藤井一辉旁边，他跳上石墙，一下子跳去前方的建筑物，几个弹跳，不见了身影。 第23章 第五章 淺川 宿舍传来一阵经典的闹钟声音，藤井一辉登时吓醒，发现自己心口和腋下都是冷汗，四处观看周围，只见圆形的窗户还是紧紧关着百叶帘，隔壁楼上的床位还有一个同期。 “哟，怎么了？”值夜班的实习医生长崎问，他脱了白大褂，又看了藤井一眼。 “我……我发恶梦。” “噗，什么恶梦？” 藤井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说：“昨天我医治的病人，他杀人嘛，然后梦见他是生化人，杀了两个同是生化人的物种。” “你看太多动漫了。”长崎一听笑着说。 “是啊。” 藤井歪了歪头，叼着壁龛传过来的面包，问：“你觉得有没有生化人？” “美国都报道了，我们这里怎么会没有？”长崎这时瘫倒在床上说。 “我说你刷牙了没有？” “吃完东西刷牙才是正确的方法。” “恶心。” “你不也没有洗澡去睡觉？” 藤井一辉到了急症病房，如常地看着送来的病人，大清早就有几个建筑监工给坏了的机械弄到受伤，喷射急救车送到四十楼的第二号急症院。 “先生，你能听到我们的声音吗？”藤井一辉一边剪开对方的衣服，一边呼叫自动体外心脏去颤器和手术刀，监督他的副主任医生也来到帮助藤井。 “心跳平稳，意识清醒，左肺第三条肋骨下开始有一铁支插入……” “呼。” 一直忙着救治病人的藤井去到一点多才有空吃午饭，他一边拉扯着筋骨，一边走到二十楼的饭堂。 乘搭着外部玻璃电梯落下时，藤井一辉双眼余光瞥到两个神色冷漠的刑警模样男子。 “糟糕？昨日我见到的是真的？” 藤井打了自己两记耳光，立即按到大堂的楼层。他慌张地看着周边，又不敢表现得诡异，待电梯大门打开时，他一下子夺过旁边老婆婆的棉帽子，就直冲出大堂。 “哟，小子！” 藤井一辉带着帽子奔跑出去时，见到两个保安拦截着，说：“医生，你怎么了？” “昨日的刑警是杀手，要杀死我！” “哈？” 藤井一辉见他们一脸懵懂，也不再仔细说着，便推开他们直走出去。他一直在街上奔跑，这时才发现自己连手机都忘记带。 看着熙来攘往的下午，白领都吃完午饭，纷纷前往附近的大厦上班。藤井一辉想问人借钱时，发现自己身上没有能转账的电子仪器，只有一个迷你平板，用作检查数据和接收紧急叫唤电话。 藤井一辉决意走小道返回宿舍再逃回老家。他走进后巷，却见到另外两个假刑警在等着他。 “我什么都不说！我还有一个外婆要照顾！请高抬贵手！”藤井一辉立即举手求他们，然而两个灰色天使一同掏出□□向他开十枪。 “报告，目击者已被杀。” 两个灰色天使离开之际，一个强力闪光灯遮挡了他们的视线，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地上传来两声咕咚咕咚的声音。 藤井一辉头部和上胸都中枪，心脏跳动停止，耳边听到有个男声说：“他死了吗？” “死了。”另一把女声回复，“我想我什么都救不到。” “送他上去医院还是什么？” “这么一个年轻英俊的人，还是我的同行，这样就死了，唉，我们多少也有责任吧？” “谁叫他充英雄大嘴巴？” “闭嘴。如果人人都像你这么冷漠算计，世界提早毁灭了。” 听力缓缓下降，耳蜗“啵”一声，藤井再听不到他们说什么。 走在街上的黒木凌，正架着一副墨镜，身穿着黑色的高街风剪裁长身衫，外形十分像一个搞地下音乐的乐手。 首相在下周将在滨田区和佐佐木区交界的旧议会厅举办慈善演说，当下的街道正是议会厅一旁的著名平民化的购物街。 不少男女都扫视了一下黒木凌，小声地问：“哪个乐队的？” “不知。是电锯和康乃馨吧？” 黒木凌扯下墨镜，见到橱窗一个机械模特穿着拉链纵横设计外套不错，他推门就见到玻璃倒影着埋伏在附近的再生人。 店员转过头来，见到黒木凌鬼魅一笑，虽不是什么大帅哥，气场却酷酷的，登时展开嘴角说：“欢迎光临。”店员走近他之际，给黒木凌重重推开，对方在腰间取出一□□向着走近店铺的人群连续开了十颗子弹。 身中十颗特效麻醉子弹的黒木凌在昏迷前一刻，双手并没有停止过扣下机板的动作。 “呯！” 他的头部撞落地板，地板的黑色瓷砖碎裂得像弥漫银色霞光的夜晚。 这个夜晚，有个黑色快影掠过藤井工作的新京大学滨田第一医院范围，一个身穿着黑色西服的男子降落在两个灰色天使失去音讯地方。 现场他不见人头和心脏，又或者残肢血迹。他却见到有一个标记在墙边，是一个十字符号，中间有一个心形。 专门杀戮灰色天使的黑色天使之一，小岛春树蹲下来，挂耳计算机正扫描着标记。看着直播的总部，纷纷惊讶起来，一直破坏黒木凌行动和杀死灰色天使的，居然是美国最大复制企业手下的影子军队。 而这个标记，如果不是生化企业的高层，根本没几个熟悉。 天羽新一郎摸着铁球问：“我们失去了多少个灰色天使？” “四个。黒木凌跟永山研究员内讧，杀灭了两个灰色天使，其余两个根据监控，确实不是黒木凌所为。” “你们怎么处理黒木凌了？”天羽新一郎问。 “报告，按着再生人不得危害天羽会人类原则，黒木凌厮杀同伴，明显是向天羽会不满。按规则，他已割下了头颅，正等待处死。”一个审判员站起来说。 “现在再杀黒木凌，我们不就是失去了五个第三代的灰色天使吗？”松井康夫问，他接着说：“那我们的计划是不是要给黑色天使进行了？” 天羽新一郎摸着下巴说：“本来我想将黒木凌投入黑色天使计划。当下，他几度陷入奇怪的事情。脑海还多次碰触装置的危险水平，我认为他像第一代的灰色天使那样，有自主意识。不是说割下他的前额叶和海马体就能消除他所有的记忆吗？” “天羽会长，记忆还会潜藏在皮质层内，这些是需要药物压抑和多次电击控制。我认为只要今次再度清洗黒木凌的脑海，他不会再有自我意识觉醒。”工藤站起来说。 “毕竟，黒木凌是第三代的佼佼者，佼佼者就会用些问题。不知清水教授以为如何？是处死，还是保留？”天羽新一郎一脸和气地转向清水笃郎的方向。 清水笃郎扶了一下眼睛，说：“我认为他之所以会有自主反应，是因为外界的药物导致皮质层有变化。换言之是美国那些人令到他叛逆，不是他自愿叛逆。我认为这么草率就处决他，是在破坏我的研究。” 单刀直入，毫无废话。 天羽新一郎转过身扫视了清水笃郎一阵后，说：“好。静香，你让保安部的人将黒木凌的人头和身躯归还给研究部。” “请问刺杀计划？”松井紧张地抚摸着拳头问。 天羽新一郎缓缓地说：“如果研究部保证黒木凌还原当初的状态，我希望他接下来处理刺杀任务还有釜山行动。然后按着计划，回来便是我们的新的黑色天使。” 其他人都点头，除了清水笃郎和他的爱徒工藤雄大。 大风扇缓缓地划过，坂本静香一边抽烟，一边看着黒木凌的人头自动跟颈部愈合。 “加点剂量给他。”一旁的护士给黒木凌注射会感到一阵疼痛的药剂，然后其他人将电线围绕着黒木凌。 “开启！” “兹——！” 一阵电压声响起，黒木凌给高压电电得浑身震抖，下身失禁，脸色刷白。他狠狠瞪着扳本静香，坂本静香一巴掌扇到他的脸上说：“不忠诚和无能的狗只就是这样的下场。” 在场的灰色天使纷纷都看着黒木凌受刑，坂本静香忘记了他们是不会有同情心，换言之除非过强的暴力，这种“不痛不痒”的受刑情景，对于没有被注射药剂的再生人，不过跟看狗只在灯柱撒尿无二。 “再加大电压！” “这样不好给研究部吧？”一个护士小声地说。 “啪！”坂本一巴掌刮到小护士脸去。 这时再加大的电压刺入了黒木凌身心，三井静江偷偷地用尾指的针头扎进自己的血脉，看着黒木凌双眼由愤恨狂怒到失去了光彩。 白光世界，藤井一辉站在原地见到有一个人正在缓缓走近。 “黒木先生？”藤井一辉惊讶地问。 黒木凌走过他的身边，不屑地来回扫视了他一眼，继续走向前方。 “喂！稍等！”藤井一辉喝着。 黒木凌微微转身，歪过头看着他，长发依旧半遮着他的脸和冷酷的眼神。 “我在哪里，你去哪里？” “你在哪里，我去哪里。”黒木凌重复着说，这时他的眼神缓和起来，却看不出情绪地直视着自己。 “我们是死了吗？”藤井一辉紧张地问，他后悔自己冲动，后悔落下六十岁的外婆。 “大概。” “为什么我死后见到的是你？”藤井问。 “我走过来还见过许多是被我杀死，或者是莫名死去的人。”黒木凌说。 “哦。” “不过，我不打算死去。看！”黒木凌抬头对着藤井一辉说，这时一阵计算机程序出现在白光世界的上方，偶尔重写，偶尔再次输入。 过后，一股红色的薄雾渗入白光世界。 “我又再次复生了。你也是。要记得自己是自己。”黒木凌的说话添了一分温度，他插着裤子口袋，向前走着。 “自己是自己？” 这时，藤井一辉几步赶着跟他走，走着走着，黒木凌原地雾化，他发现自己站在黑点前。 “横竖都死了，试试吧。” 第24章 第五章 淺川 “情绪指数？” “恢复初期。” “血小板？” “恢复初期。” “复原能力？” “恢复初期。” “脑海画面。” “清走以前所有记忆。” “装置如何？” “重新设定了。” “好，上自动体外心脏去颤器。离开，三，二，一。”工藤说,“Reboot.” “呯！” 黒木凌这时双眼睁开，见到一阵白光由灯光发出，甚为刺眼，旁边一群人正在围绕着自己。 “Hello，无尽的轮回。”黒木凌心内跟自己开玩笑，心内的自己正对着他们邪笑了一下。 “你叫什么名字？” “黒木凌。” “你的编号是？” “S7488.” “你逮属哪个组织？” “天羽会。” “你是否服从天羽会？” “是。” “天羽会决定销毁你，你服从不服从？” “服从。” “你的价值高些，还是天羽会的长生人和人类高些？” “天羽会的长生人和人类。” “你是什么物种？” “再生人。” “你这个物种高级，还是低级。” “低级生物。” “是不是跟动物一样低级。” “是。” “是不是像天然资源和树木一样，是为了服务人类？” “一半是，只服从天羽会。” 工藤双眼移开了显示屏，说：“好了。所有都恢复第一次诞生的水平，可谓原厂还原。收起他的头盔吧。” 再次睁开双眼，黒木凌呆呆地看着投射的星空影像，星阵一直转、一直转。一直转、一直转，有一个店铺门外装饰是一红色鲤鱼铁雕，鲤鱼一直在圆框内转啊转。 他见到自己吐了口白雾，看着一个私立高中男生背影，男生个头跟他差不多，带着一股淡淡的雅痞气质。待背影消失在街角，他低头将香烟熄灭，偷偷瞥了眼金属框内自己的样貌。 肤色苍白，双目无神，表情冷酷。 “樱，大佬让我们去隔壁街助阵。”一个将头剃去四分一的男生走过来说，他同样叼着廉价的香烟，手臂上还绑着两个不断变色的光环镯子，颈部是黑客爱用的入侵程序纹身。 他什么都没有说，就跟随对方走到隔壁后街。 穿着灰色高中校服的他和七个同校生看着另一所学校帮派的学生，他们有三十人，而他们只有八人。 黒木凌的大佬这么淡定，是他知道黒木凌的实力是以一战十。 后巷很窄，墙身泛黄都是涂鸦和陈旧的风月海报。 他见到自己跑两步便起飞腿踢到靠近来的人，还不等其他人有反应，他就连环出拳，勾打去敌对帮派的头部。对方给打晕之际 ，黒木凌死死按着对方的肩膀，对方跪在他身下，给他重重地以膝盖撞去脸部。 其他人靠近，黒木凌便放下半死的人，又是连环出了几招的鬼影拳，将对方打到墙壁上去，给他的手肘死死顶着咽喉，直至对方快窒息死去。 “樱！好了。” 其中一个同伴怕闹出人命，赶紧喝止他。黒木凌放下对方之际，又重重殴打对方下腹，然后后踢一个想偷袭的人。 那时，他也是留着到肩膀的头发，视线时不时给头发掩盖着，看不清被打伤的人是什么模样，也不被别人看到自己在深渊挣扎的痛苦。 “活着意义。” 三井静江给他的迷你平板没有被发现，他藏在衣衫之中，当下在厕所解开了衣衫的夹面布料。 黒木凌记得自己起码给清洗记忆三次，每一次清洗，每一次回忆的比之前多。复原过来，他在厕所剪着衣服，找出了秘密耳塞和迷你平板。 在他被强制清洗和电击惩罚前，三井静江告诉过他，用迷你平板沟通之前，必须确保在厕所那一格，还要细细地敲击一串密码声响。 排泄的地方，没有人愿意监视。 光着身的黒木凌打开只有半个手掌大的平板计算机，在收音位置敲了几下，三井静江立即骇入他的掌上计算机，画面见到三井静江露出的肩膀，小画框也见到自己光着的上身。三井静江问：“你还好？” “不好。” “他们延迟处决你还是？” “不知道。他们让我继续执行刺杀首相的任务。” “你记得。你居然记得这些。” “嗯，我还回忆起以前的琐碎事，假设这个大脑是我的话。” “一定是的。大脑必须是原本的人，不然难以调节身体机能。” “那，以前我的琐碎记忆十分鲜明了。” “想起什么？” “在意一个男孩背影。还有我将隔壁高中的三十个学生，打得进医院ICU了。” “哼哈。是你的风格。不过在意什么男生？” “不知道。感觉自己经常盯着人家背影。” “你是想杀死对方？” 黒木凌不知道。 “你呢？” “我什么？”三井问。 “你没有回忆起其他事情吗？” “没有。” “我想再见那个人，那个破坏我任务的人。” “你认为是他令你想起许多？” “嗯。” “然后呢？” “不知道。问他的意图吧？” “有思考过，什么时候嗯？” 黒木凌懂得她的意思。 “见机行事。如果你也，我会的。”黒木凌将说话主词都删去。 “嗯嗯。”三井静江的嗯嗯前后音色是先高后低，黒木凌说：“我下周三行动。你能老远地协助我吗？” “我们是同一组的。”三井静江说。 “先关了。”黒木凌说。他将迷你平板缝回在衣服夹面布料内，然后冲水了一下。走到浴室，先来个冲洗浴，仔细洗过天羽会人类落在他身上的污迹，再步入充满了温泉水的浴缸内。 他一边喝着威士忌，一边看着街景。 眼前是不是真实的，回忆是不是真实的，黒木凌并没有过分纠结，他现在的目的跟三井静江一样，不想再被高压电击惩罚，不想再成为一个低级物种，只想离开天羽会。 “我会挖出你们的心脏。” 内心隐藏怒火，在今天开始，他学习调息呼吸和药物控制情绪。将内心的恨意转化为找寻活着的动力，是黒木凌当今要做的事。 “呜啦啦。” 池水面一个个水泡冒出。 黒木凌整个人躺在水中，看着天花板，看着走马灯的受刑记忆，这个令他感到羞耻和不甘的刑罚。 滨田区和佐佐木区交界的议会大楼是明治时代的洋建筑，当下成为了慈善团体的总部，经常开放给民众参观的观光景点。 为了见到帅气年轻的首相，新京的民众一大清早驾驶着汽车到建筑外的大广场。他们都带着电子手镯，好投射着浅川康弘的名字。 站在窗边的浅川康弘见到这么多自发来看他演讲的民众，他不禁扯了下窄身的黑色领带，在全身镜照了照自己的外貌。 浅川康弘对着镜子左侧身照一阵，有右侧身照一阵，摸了下头发，又抹些润唇膏在唇上。 “各位……” “啪。”浅川康弘拍打了自己的脸一下，又重新对着自己露出灿烂的笑容说：各位……“ “叮。” 浅川康弘听到自己私人手机响起声音，他按了下屏幕，见到又是一个提示讯息：今日有人行刺你。时间大约在演讲期间，或者晚餐空档，或者出车这三个时段。请务必尽早离开。 “切。”浅川康弘又见到这个好心人的刺杀警告。 新的秘书悄悄地问：“当真出席？” “不就是复制人杀我？上井那群人也不就为了警告我？”浅川康弘心内其实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被刺杀。如果要他下台，方法许多，单单骇入他的账号，发现他跟财阀和极道团体有来往，足以他被弹劾然后坐大牢。 浅川康弘冷笑了一声，他尽管看是谁在玩ZHENG-治把戏，他又不是可怜的肯尼迪总统。 天罗地网下，茫茫人群，他倒想看复制人是不是披着子弹壳来取走他的性命。 第25章 第五章 淺川 秘书确认了大厦所有通风口和地库都没有其他人，有直升机在场，也有了狙击手埋伏，他希望那些生化人不要又来一次神乎其技的表演。 “铃木，知道为什么选择这里吗？”浅川康弘整理着自己的袖口问。 “不知道。” “这里没有狗屎电子系统，也没有什么奇怪的通风口。”浅川康弘指了指他的肩膀说，“他们要杀我，最后真枪实弹来攻陷我。” 铃木看着浅川康弘得意洋洋地步出门口，又是摇头了下，心想这个人离死期不远。 屏幕直播着维多利亚风建筑前，冒出了一个年轻帅气的首相向民众打了个招呼。在场民众见到首相出来，不禁高呼喝彩，又是幻变着光屏的颜色，好示意支持这位人气极高的三十二岁首相。 黒木凌身穿着黑色宽长的外套，内里依旧一身黑衫和宽松个的黑裤，胸前挂着一条银链子，吊坠是一颗子弹。他头戴着黑色□□帽，鼻梁架着墨镜，正微微歪着头看着首相。 一旁的女生本看着屏幕，可是闻到他身上散发出香气和与别不同的气场，忍不住瞄了他几眼。女生的手机屏幕显示着社交媒体正输入着：“电锯和康乃馨的吉他手也在看首相演讲。真人真的酷毙了。” “你能不能穿得再低调点。他们正在做面部分析，可能发现你之前穿着西服在滨田区闲逛。”三井静江在耳机说。 “我一直遮着耳朵，带了隐形眼镜。如果你发现了我被分析，你直接输入我是电锯和康乃馨的吉他手资料不就成。”黒木凌一边摸着下巴，一边小声说。 “你打算在这里动手？” “当然不是。”黒木凌淡淡地回复。“我在听和看他带来多少人。” “那你什么时候行动？” “慈善晚餐后，他会在隔壁的商业大楼离开。” “那里有些镜头。我先打机。” “你不是看美少女战士吗？” “看完了。” “你平时看什么？” “军事节目。” “灵魂真的是满满一个老头子。”三井毫无起伏地回复。 “灵魂？”黒木凌好像听到一个新奇的词汇。 圆形大厅内，水晶灯下照着一众权贵，他们出席了慈善晚餐，浅川康弘带着夫人舞子四处跟财团的人问安。 “宇田先生，幸会幸会。感谢你为基金捐助了二十亿新日圆。” （这时代的汇率和货币值跟千禧年间差不多） “哪里，哪里。这是我的弟弟优。”宇田纯指着隔壁身穿正式三件套、剪裁得体、海军蓝调的高大男子，他们显然不是同一个母亲生的。宇田纯身高一米七五，长着一张大和男子面孔，宇田优则一米九之余，混血俊气扑面而来。 “你好，你好。总算能亲眼一见令弟优先生，果真是一表人才。我一直听闻优先生在基因工程领域名声甚大，终于有幸见面，希望日后我们能多加合作。” “过奖过奖。我也有幸能见到浅川首相先生。”宇田优笑着伸手，向他们夫妇用力握了一下，舞子不禁笑得眼睛弯弯的。 宇田优的耳塞内传来一把慵懒调调的男声说：“去安静的地方。”他听到后，跟哥哥宇田纯说：“首相都见了，我先走。” “不吃点东西？”宇田纯皱眉地问。 “不啦，没胃口，还有数据处理。”宇田优说。 一个光屏折射在厕格的大理石墙壁，只见穿着黑色西服的黒木凌在洋楼和隔壁大楼外走过，然后不见踪影。 “我喜欢他的私服多点。”宇田优瞇眼笑着说。“你还有没有他其他的私服照片，真的很酷，认真的时候很可爱……” “你对他真感兴趣？”对方打断宇田优的花痴话语。 “嗯。”宇田优认真地用鼻子嗯了声。 “少爷玩腻换口味。少爷，那是一条蛇。” “黑猫，他去哪里了？”宇田优不理会对方的嘲讽。 “不知道。三井的系统升级了，破解要时间。当下，他的手机不在身，走了大楼方向。那大楼里没有人，外面又保镖把守。” 深蓝色玻璃后站着一个穿着黑色西服，戴着黑色口罩的人。黒木凌看着手上沾上血迹的平板，正监视着首相的一举一动。 为了安全起见，首相是事先离开，宾客不能随意出入旧会议厅。专车在地下车库驶出，面临两个回旋出口。按计划，专车驶出右方路口，然后离开狭长的冷巷，穿过了长长的地下隧道，便是大马路。两边大楼都埋伏了狙击手，黒木凌能够进入大楼，是因为他化成了一堆血肉滩，杀死了其中一个大门外的保镖。 浅川康弘和舞子走到洋楼下的地库，二人一路上各自看着手机，一言不发。即便舞子穿着一条修身剪裁的连身裙，喷上高雅的香水，帽子蕾丝半遮挡她的鹅蛋脸，浅川康弘也懒得看对方一眼。 二人的显示屏上的聊天室，头像各异。浅川康弘在跟第十八个情妇聊天，舞子在跟第不知几多个情夫聊天。 坐上专驾，要驶出地库时，浅川康弘对着司机说：“不按计划，转左方。”他的语音刚落，右方回旋出口传来一阵爆炸声。 “呯！” 专驾立即剎车，他们的手机同时丢下来，舞子不禁说：“是有人要行刺你吗？” “或者只是恶作剧。”浅川康弘皱眉地撒谎。 “你们！都去看看发生什么事！”浅川康弘对着车内几个保镖说。其中一个保镖说：“首相不行，万一是声东击西，没有人保护你。” “成。你留下，其他人去看看。” 保镖手上的□□一早上膛，现在几个迅速下车查探。不久留下的保镖在挂耳计算机见到□□炸开的碎片画面，首相夫妇登时脸色发白。 “会有人在车库放下□□吗？”舞子这时担心地问。 “这里前日开始给监守着，连个通风口也没有，也做了爆炸排查，你放心就好了。”浅川康弘详细解释着，显然他有点心虚，他一而再再而三不顾上井集团的人警告，坚持不断露面，当下又再临近死亡边缘。 “当真？如果有内鬼怎么办？”舞子这时厉声责怪起来，浅川康弘撇嘴了下，保镖只是微微皱眉说：“夫人，这些人都跟了你们许多年了。” “哼。返回舞厅吧。” “哈？我们都走了，返回去干吗？这么多记者，是要传出我们被追击的事情吗？我上次还不够丢脸吗？” “赶走他们就成了啊！”舞子声音再变高。 “反正就一个人，我才不怕！”浅川康弘说。 “什么？你事前知道今日会被刺杀？还知道多少人？你怎么不告诉我？是让我陪你送死？”舞子生气地要下车时，保镖紧紧拉着她说：“夫人，敌人可能想我们下车，然后在不知明地方伏击。这个车上有反击系统，有卫星系统，有防弹系统。留在这里远比走出去安全。” “那你们的人快点抓捕他啊！”舞子这时害怕得尖叫起来。 “你给我安静点！”浅川康弘吼了下名义上的妻子，舞子吼回去说：“你这个死要面子的蠢材！五年后我要跟你离婚！” “随便你，黄脸婆！”浅川康弘骂回去。 “哼。”舞子给留在车上三分钟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她拨打给父亲浅川良平，说：“爸爸怎么办，有人要杀死我们。有人要刺杀我们！” “不要紧张，我现在让人调拨人手，你在哪里？” “爸爸，我还在那旧议会厅大楼车库。出面有人伏击，回去怕惹起骚动，我跟混蛋都困在车子里，怎么办啊爸爸！”舞子这时哭得梨花带雨，浅川康弘总算明白自己是个笨蛋，一直以为自己能摆脱上井集团，却最后不过是等待被切掉木偶线的傻瓜。 “好好好，我现在出车，其他人正在赶来，你别下车。”浅川良平反复地提醒着女儿，他的声音明显加大，意味是提醒那个没大脑女婿。 “爸爸！……” “呯！”外面又是一阵爆炸声响，连电话内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浅川良平真的急起来说：“舞子？舞子？” “我没事！” 其他保镖归来，其中一个立即说：“右方放置了两个□□，刚刚外面引爆了一个。左方扫描了没有□□，其他狙击手和警察都布防了。我们一定要立即高速驶出左方，防弹喷射汽车都在隧道口等候。” “我们返回去大楼吧，传就传。”舞子尖声说。 “不行。如果上去大楼期间有人伏击我们怎么办？我们继续驾驶去右方！”浅川康弘说。 “你白痴吗？那里明明有□□！”舞子尖叫起来。 “你才没脑子！这不是明摆声东击西陷阱？让我们害怕到右方，驾驶到左方，然后不知用什么方法杀死我们！那个人是高级复制人！他只有一个，一是埋伏在室内，一是在左面！”浅川康弘喝骂着。 “那走室内啊！”舞子又要下车，保镖又拦着说：“首相说得对，如果夫人回去的道路有埋伏，可能还没有上到去，已经给不知明方法杀死了。” 舞子气得发火，听从着保镖指示戴上了头盔和防弹衣，这时汽车依照原定计划，驶出右方。 黒木凌站在大楼的位置，正是车库右方冷巷上面的位置。他看着对面大楼的人正在向他这个方向亮着灯光，示意准备。 “嚓啦。” 黒木凌捡起狙击手尸体旁边的□□，打开了点窗户，迅即无声地射爆对方的头部。 “彪彪。” 两下子弹精准地发射，然后见到眼皮下有辆专车高速地驶出来。 “蠢材。”黒木凌淡淡地说。 “啊啊，你这个心理战真的有效，怎么会这样设计？”一直不问计划详情的三井静江以为黒木凌强攻，这下她倒感到兴趣起来。 “浅川康弘是个自恋、冲动、固执又多疑的人，而且，他私下欠了很大的赌债。”黒木凌冷冷淡淡地回答。 “那你按着如常规划让车驶出右边不就行了啊？” “不行。我只能站在大楼一边。如果浅川突然多疑，驶出左边，我要多花三十秒冲过去左面，这样会增加我的失败几率。”黒木凌一边说，一边将□□射破树上的水果，那水果是伪装的智慧强力□□，一下子爆发了强大的银光，令到司机剎车撞向墙内，车头塞入石砖之间，车辆系统的反击系统立即打开，往附近的狙击手和警察扫射，几个来不及走避的警察和保镖登时中弹，动弹不得。 第26章 第五章 淺川 “啊！”浅川康弘不顾保镖反对，跑出来大叫，舞子则在车内尖叫，左方的保镖和警察纷纷冲前携着盾牌前来说：“下车到左边吧。” “啧。” 本想一枪打爆首相头部的黒木凌见到浅川康弘不断之字奔跑，妄想自己给射杀，然后给盾牌阵包围着，场面可笑。 “都说右边有危险！你这个自以为是的蠢材！”吓疯了的舞子，她声量大得传遍整条冷巷。当下首相夫妇狼狈地窝在盾牌阵内，盾牌阵上前后都是一大群人手持着□□围着中心内的夫妇，他们缓缓地走过左边。 一个强光弹就令他们手脚大乱，黒木凌冷笑一声，他将□□逐一射向盾牌阵的警察。如此同时，十楼的会议室门外有人撞击着，首相府的保安队推算到杀手在这个楼层房间开枪。 背起□□的黒木凌手持卡宾立即跑到窗口，一跃到对面大楼的窗户，期间一旁的狙击手说：“发现了复制人的踪迹！开枪！” “呯呯呯！” “呯呯呯！” 黒木凌撞入对面的玻璃，连环扫射了了室内三个狙击手，看着受惊的浅川康弘害怕地推开保镖，坚持跑到右边的方向。 “他白痴吗？”三井静江在挂耳计算机不解地问。 “他认为保镖出卖他。”黒木凌冷冷地分析着。 “他的多疑症真的挺严重。”三井静江一边控制着环境的网络，一边观摩着人类心理学的网站。 黒木凌跳出对面大楼的玻璃窗，直接跳落冷巷分支小路，追上了浅川康弘。浅川康弘的保镖步速不及黒木凌可拼命赶过去，见到黒木凌的身影当即开枪射杀。黒木凌逐一将十个走过来的保镖射杀，然后追上走到地下道的浅川康弘。 余下的保镖坐着喷射汽车飞近，黒木凌原地站着，向他们掷出一个C4为原型的黏贴爆炸圆盘，喷射汽车实时给炸得破碎，追来的汽车给气波抛弃，撞得车内的人昏迷。 黒木凌用迷你平板启动上周隐藏在墙壁的□□，这时两边的地下道入口炸得粉碎，大石跌落，塞了出入口。 浅川康弘一早腿软得瘫倒在地上，他问：“你是谁？你是谁？为什么□□没被发现……” “因为埋在墙壁的是不用罐装的液体性□□，是美国最新发明的。输入墙壁内的管道，是不会给扫描。” “这个计划我设计的，怎么会输给一个复制人？怎么会输给一个复制人？可怕低等的生物……” “嘛，反正他走左面右面也是死路一条，黒木要多花点时间而已。”三井静江的口吻好像在看足球比赛。 黒木凌这时向他的头部开了两枪。 按着松井康夫吩咐，他蹲下取出军用匕首，沿着浅川康夫的脖子慢慢地切割。通道口另一边站着一个一米九的男子，宇田优戴着面具和手套，叉着腰部看着黒木凌残忍的举动。 宇田优身上衣衫有灰，想是消灭了赶来的保镖，推开石头进来。 “你来晚了。”黒木凌说，这时他听到很大音量的蜂鸣声，想是宇田优不知怕哪一方窃听而打开的。 “我很意外你没有在室内行刺。” “我见到你在里面。”黒木凌抱着圆滚滚的人头说。 宇田优缓缓走近，说：“十分钟，你就当着狙击手和警察面杀死了首相。你的战斗思维比我想象中不同。” “我本来想五分钟内解决。”黒木凌看着他回答。 二人相距不过十米。 宇田优问：“为什么要行刺首相？” “不知道。总部让我做的。” “你甘心当天羽会的走狗？” “你是来招揽我成为你的走狗？”黒木凌歪着脖子问。 “不是。我是来解放你的。” “哼。”黒木凌丢下手上惊恐表情的人头，一下子扑前要扭断宇田优的脖子，宇田优的还击力也很强，他迅即撕扯了黒木凌的双手，看着他双手落地，渐渐化成血肉滩。 黒木凌连环地飞腿，每一脚都靠近宇田优的下巴，双手重生后，又是向他发出连环勾拳。 数百招间，宇田优一边挡一边也用尽全力出击，拳拳击落头部，黒木凌化解又握着军刀要砍下对方的首级。 地下隧道的砖石给他们打得不断渗出石灰，甚至墙壁露出深坑。 “嗡嗡！” 宇田优也拔出军刀，相互地砍伐，兵刃相交的声音响亮，光如银虹，每每刺中对方的肩膀或锁骨，都不过是见到愈合神速的伤口。 黒木凌快速以虚招反手刺入宇田优，宇田优也用尽力气插入对方的心脏，这时他手心露出一个符号，一阵灰蓝色的雾气萦绕着他们。 “这是什么？”黒木凌一边刺入多一吋，一边好奇地看着问。 “灵魂。我们的灵魂。每一个灵魂的深浅程度和形态都不同。看，我们的灵魂都是这个颜色，都是呈现卷云状出现。这是我想你见到的东西，凌。这是你的灵魂。”宇田优说。 黒木凌对着灰蓝的云雾怔怔发呆，想触碰，却不能触摸到，云雾却萦绕着他和宇田优。 “你现在是一个傀儡，可是，你是有灵魂的，凌。” 黒木凌沉默。 “你给清洗大脑几多次了？” “记忆中是三次。” “你知道你再次失手，会被处死吗？你甘心？” 黒木凌依旧沉默，他不是一个随意将说法宣之于口的人。 4 “这就是我们的羁绊。凌。我相信下次再见，你愿意信任我。”宇田优说毕，推开了黒木凌，扯出了军刀，又捂着伤口一阵。黒木凌心口上的刀也给宇田优扯出，血一边流，伤口一边愈合。 云雾很快散去，黒木凌这时向着宇田优身后射了两枪，宇田优随之如是，二人射了一阵子弹后，发现是一个长相平庸的中年男子。 小岛春树的子弹很快溶出，还扑前要撕扯宇田优的头部。宇田优扯开了对方的手部，一刀砍过对方的心脏，小岛春树却将刀刃融化，两爪重新劈过去宇田优。 “黑色天使？”黒木凌原地问着。 避到墙壁之前的宇田优要开□□之际，小岛春树当即开了一枪强力子弹，宇田优上腹登时冒出血窟窿。黒木凌挡着宇田优身前，要说话之际，一道又一道强光弹在隧道中冒出。 “呯！……” “呯！……” 再生人视力恢复比常人快，而且他们其他感官敏感，即便强光弹冒出，他们还是能向着感应的地方开枪。 宇田优的同伴推开了大石先发几个强光弹，然后攻进去救走受特别子弹射中的宇田优。宇田优受伤之际也给自己注射强化技能药物，见到强光弹冒出，当即爬起奔跑。身后的，却是黑色天使使用的追逐特强子弹。 多个强力□□给面具女子扔下，黒木凌趁着白光残留在空中，他肉身挡着子弹进程，抱着人头承受着子弹淡淡说：“S7488黒木凌完成任务。” 他挡着子弹那刻，面具女子随之射出一枚强力冷冻枪炮，将小岛春树的首级炸开冻结着伤口，好拖延时间离开。 特强子弹令到黒木凌倒下，不由自主地不能动弹，死死抱着浅川的人头，在小岛春树镜头监视的松井康夫喝着指令说：“快！另一个灰色天使快点拉走他们，追捕其余的生化人！” 第27章 第六章 釜山 跑出去的宇田优一边流着血，一边给安部千寻扶着飞奔在冷巷。他们抬头见到两边的大楼各层都趴着不同姿态的尸体，玻璃窗上都是血迹。 两边埋伏的狙击手和直升机一早给新培训出来的灰色天使 –野田凉介消灭。赶来的浅川家保镖和新京警察正在追着宇田优、安部千寻还有隐藏在一旁追踪着他们的野田凉介。 直升机上的机关枪一直追着他们发射，然而二人速度快，子弹只有射在他们脚跟后方，没有一颗是中了在他们身上。 被唤作黑猫的人戴着面具驾驶着一个椭圆飞碟般的喷射汽车在他们面前，安部千寻说：“你先跳上去。”说毕，野田凉介已射杀了直升机上的狙击手，当下准备射杀站在车门前的安倍千寻。 二人同时扣下扳机，安部千寻跟野田凉介同时中枪，不同是安部千寻的强力冷冻枪炮火力猛多，野田的颈部伤口登时冰冻住，顿足在电线杆上。 喷射警车内的刑警眼睁睁看着飞碟汽车消失在黑夜中，子弹扫射去也不能击落任何东西。 第二波赶到的人，给丰田和小田逐一射杀，他们背走了两个天使和拎着头部，坐上赶来的喷射汽车逃却。 一直困在大楼不能出入的权贵和记者，在大厅听着外面的驳火和爆炸声响此起彼落，吓得脸色青白，恐怕是KONG袭。宇田纯站在玻璃窗前，却不知围墙后的情况，电话讯号都给不知明人士切断。 当他们能离开大楼时，已是首相离开宴会的第三个小时。 “K袭吗？” “K袭你还会活着吗？” 地下隧道这时抬出了一个躺在担架上的男子，他脸色发白。 “浅川首相！”一个眼尖的记者指着，他们问：“是面具人第二次给行刺吗？”记者冲开了警察防线，不断向着浅川康弘拍摄，又给警察用武力退回防线后，双方一直扰攘着。 首相夫人浅川舞子一早跑回车库躲着，没被其他生化人追杀。这时她知道浅川康弘受伤，更加不敢出来。浅川良平则在大楼外的大街等着，见到救护车和特防队来临，才敢驶入范围。 “喂！”浅川良平向着救护员招手了下，他低头见到“浅川康弘”受伤的样子，不屑地冷笑了声说：“我看你还敢不敢作反？” “那些生化人呢？” “活捉了一个！” 他的秘书走过来悄悄说：“记者在发布消息，好在讯号还被封闭着。” “来了多少个记者？” “二十多个。” 浅川良平摸了下下巴说：“他们都在KONG袭中丧生。” 秘书一听，立即跟特防队吩咐，他们随之拘捕了所有记者，将他们困在大厅内，其余权贵到地库避难。 浅川舞子吓得瑟瑟发抖，见到这么多世叔伯下来，她震着问：“请问什么事？” “呯呯呯！……” 大楼厅内发生了一声□□连环射击声，地库都听得一清二楚。 “什么事？什么事？”浅川舞子大喊。地库半百个权贵都一言不发，只有宇田纯皱眉地回答：“听闻特防队为了封锁消息，正在舞厅清洗着。” “康弘这个害人精！明明返回大楼就没事……”浅川舞子一听又愤怒又害怕，这时她坐在地下抱着自己，一直发抖、一直发抖。 身体不断发抖的宇田优问：“凌怎么样了？” “中了跟我们研发一样的专门对付生化人的子弹。好像四颗。”安部前寻这时向他注射了镇静剂，当着宇田优面前，正车内后厢进行手术。 “黑猫，那边怎么样了？” “上井势力出来了个浅川良平，他们想在刺杀行动中教训首相。现在讯号给政府屏蔽，我在跟三井破解着系统。” “浅川康弘这个蠢材，彻彻底底的愚蠢自大！他死了也真是咎由自取。”宇田优发着脾气骂着，这时他正在输血和愈合着伤口。 白色灯光下，黒木凌的身上的特强子弹给取出来，小岛春树在隔壁手术室恢复伤口。 松井康夫在玻璃窗看着，天羽新一郎如是。 “我们新的灰色天使给上井那群人捉到了。” “他的头部呢？” “给小田抢走了。” “成。在他们运输途中，派皇牌抢回来。” “出发了。”松井康夫回答。 天羽新一郎看了他一眼，就抱着手臂说：“上井万万都想不到，在袭击中，我们用半复制半智能人来替代他们的傀儡。傀儡是假傀儡。” 身后的理事会成员都笑起来。 “咯咯。”天羽新一郎敲着玻璃说：“三日后，派他去釜山。黑色天使人手不够，难以‘替’第二代天使退役啊。” 墨绿色的走廊，渐渐消失了天羽新一郎的背影，一众股东四散。 松井康夫待天羽会长离开，他步入研究室，对着清水一群人说：“他是我们的皇牌，我希望你们能好好监督。我知道他最近的水平又返回危险的境界。你作为電腦及数据部的主要职员，请好好监督，尤其你黑石，你一直负责着监控他的水平吧？” 黒木凌听到一把无辜男子的声音响起说：“啊？这个是的，我没有为意！” 松井康夫一把掌刮过去说：“岂有此理，我们付给你这么高的薪金，你怎么能敷衍了事？” “作为监督组长，我有责任，请息怒。”计算机及数据部部长武野立即鞠躬道歉。 “是的，作为他的前辈，十分道歉。”那个懒洋洋腔调的男子声音响起，黒木凌认出了他。 “不过，我们查出了查出数据源来自非洲，但实际是夏威夷输出。”懒洋洋的男子腔调装着认真，还好像取出一些平板出来。 坂本静香立即上前检查，对着松井康夫点头了下，意思确实不似是電腦及数据部出卖或者泄露讯息。 松井康夫十分清楚夏威夷是影子军团的发源地，他脸色铁青，又反手一巴掌打落懒洋洋的男生和部长去，喝骂着：“不要以为找些数据就能糊弄我！你们做不出更好的系统等死吧！” “对不起！……对不起！……” 清水笃郎趁着众人视线，包括那个一直盯梢他的永山放在在研究室大戏时，他那一直插在大褂的右手按着遥控，将数据监控器定格。 黑石正志带着无辜的情绪返回去，他忘记自己什么时候负责监控黒木凌的数据，然而電腦有他的记录，就连同事和护士也确认了是他监控。可是，他心内知道自己长期偷懒，所以根本不清楚自己监控了哪十几个灰色天使。 電腦显示屏亮起，黑石正志控制不到自己点击开了那个页面。 藉助着天羽会的网络系统，他一直潜入这个网站。 网站都是儿TONG - XX的片段和购买服务连接。黑石正志一直无法压抑自己点击这些网站，甚至购买这些服务。 “喂！” 一把懒洋洋的声音响起，黑石正志吓得关起来，他闻声就不知觉地转身看着同事，直勾勾地，无意识地看着。 第28章 第六章 釜山 “兹啦——” 长筷子夹着再造草虾进入油锅，一股香喷喷的炸物味道萦绕在厨房内。黒木凌一边听着油炸声，一边听着新闻声音。 “昨晚十点，佐佐木及滨田区交界的旧议会厅发生KONG袭。事发时段正举办的慈善晚餐。据悉，凶徒在十点时段闯入议会厅，向出席记者鸡尾酒会议的人员开枪扫射。事后，凶徒被附近的狙击手射杀……事件中有二十五位记者全部丧生，十三个警察殉职。首相府发言人表示遗憾，并敦促滨田区众警视厅立即调查……据闻，凶徒行凶时，高呼‘科技消灭文明’，其中一个死者，是专门查探菊川华子的三十四岁记者 - 山田绚子……‘红色晨曦’领袖的菊川华子否认策划KONG袭，并指责为政府嫁祸抹黑……” 一碗清甜的高丽菜丝，一碗萝卜泥，一碗味噌汤，一碟炸虾还有一大碗白饭。再生人再厉害，也得吃点东西。 黒木凌听到宇田优没有曝光，心里面莫名其妙感到舒畅。自从他醒来，耳边的电锯声不断，显然天羽会为他的监察器加强了电流和精密程序。 “……我觉得还没有证据是红色晨曦所为吧？他们很少发动这些活动，或许是那些因为机械人失业的底层无业废柴吧？”光屏上的一个高中男生说，他的校服是新京最知名的高校。 “……我真的有点害怕，这里是新京耶。要搞这些暴力活动麻烦去其他的乡下对方，不要影响我上班和这里GDP啊。”一个在紫杉集团工作的白领说。 黒木凌发现没几分钟就吃完，肚子好像还是空空的。 “新京记者协会以及东京、京都、大阪等记者协会联合谴责KONG袭活动……威胁新WEN自由……” “无聊。” 黒木凌立即切换军事台，走入厨房开始做一个芝士白酱焗意大利面。 一股香气萦绕着藤井一辉的鼻子，当他睁开双眼时，注意到自己在一个类近加护病房的地方。逐渐，他才注意到有人正在打电子游戏。 “Double Kill！” “嘛……嘘啦。” 藤井一辉见到一个娃娃脸男子正在吃着杯面，那个男子见到藤井一辉醒来，就靠近说：“早安哦。再生人。” “什么？”藤井一辉喉咙干渴，那个娃娃脸男子退后了些，抹了抹嘴巴说：“你重生了。” “重生？我没死？” 藤井一辉发现感不到痛楚，当他扶着围栏时，感到自己好像睡了一个大觉，筋骨有点拉扯着，精神却渐渐恢复。 然而，扶着的围栏，他只能感到自己在摸东西，对象的温度他感受不到。 娃娃脸男子取出一柄军刀，说：“伸出手来。” “你干嘛？”藤井一辉给他吓到，一个长得这么可爱的男孩突然在腰间抽出一柄锋利的刀刃。 男子不等他反应，直接扯过他的手，“咔嚓”一声砍去他的右手上手臂。藤井一辉想大叫，却发现不痛，更发现右手上手臂很快重新长出来，那个掉下来的肢体随之变成血肉滩，然后化为白骨。 “这。”藤井一辉立即下床，伸出手望着，又带着惊恐看着对方。娃娃脸男子歪了下头说：“复活你，其实很不道德。可是，你还有一个家人要照顾。而且，是我们连累你死了。所以，我们复活了你。你当下是个再生人，简单来说是一个生化人物种，比复制人能力强。你不会再感到痛楚，可是你的同理心、情绪、记忆和性功能、‘XING_兴奋’都留下来了。” 听到最后一句，藤井一辉由混乱的心情，不禁带着讥讽的口吻说一声：“谢谢你们哦。” 二人静了一阵，藤井一辉说：“那我在医院碰到的假刑警和一个长发男子，都是你们的人。” “他们和我们一样，是再生人。不同是，我们是自由的，有自主意识的。他们的脑部都给不法的财团损坏了，成为了他们的杀人机器。” “政府说日本没有生化人。” “哦是吗？首相府和上井集团跟美国研究复制人和智能半机械人，美国跟韩国六星集团研究改造人。老百姓并不是好骗，只是不愿意相信，恍惚信了，身处在深渊之中。”娃娃脸男子耻笑着说。 “那，你叫什么？是什么组织？你也想我成为杀手？我可是医生！我不会杀人！”藤井一辉握着床栏说。 “等你加入了我们的组织才问我姓名吧。暂且呼唤我作黑猫。你这运动能力还不如我，找你做杀手，是ZI杀式KONG袭吧？”黑猫不留情面地损着他。 “所以你们复活了我后，什么都不用我付出？” “我们想你考虑一些事情。”有把女声传来，藤井一辉认得是当日想替他急救的女医。 这时他见到一个漂亮的女子穿着摇滚风黑衣走进来，她一头深紫色头发，嘴上涂了深蓝色的唇膏。 “我希望你能认清自己是再生人。如果你出卖我们的存在，也等同出卖自己的存在。你换来的是没有我们保护之余，还会给ZHENG_府逮走研究。再生人本身是给不道德的人类进化研究科学家产生，一直被人类视为杀人机器和生产机器，没有人权和自由，只有假装成人类活在地球。今后，你隐姓埋名地活在我们提供的地点，也可以协助我们的研究。”安部千寻插着口袋说。 藤井一辉摸着后颈说：“这些，出卖我一定不会。可是其他……” “安部想留你，我可不想。你这种拖泥带水、自以为是、过分正义的人只会给我们带来破坏。你不会喜欢我们的行事作风。” “切。”安部千寻啧了声。 藤井一辉发现自己醒来一直给这个叫黑猫的娃娃脸男孩诋毁，心情真的不太妙，可是他也没有太生气。他插着双手说：“我只想照顾外婆，我只想医治病人。如果我选择隐姓埋名的生活，是不是你们和其他人都不会追杀我和我外婆？” “如果你出卖我们，我保证能毁灭你。如果你只想过着平凡生活，我们愿意保护你，保证其他生化人和势力不追杀你。如果你经济上有困难，我们愿意协助你。”安部千寻说。 “谢谢你们。”藤井一辉弯腰说。 “有坏消息，你愿意听吗？”安部千寻问，这时黑猫坐下打机。 “嗯嗯。” “藤井一辉已是死去的人。我希望你在这些年，不要经常露面。你的假身份希望你能背熟。你现在是日野市彼岸町医院的实习医生，日常住在附近。除了你外婆，你所有朋友都一夜之间没有了。”安部千寻的声音比之前更温柔，藤井一辉静了一阵说：“既然我是死了的人，自是没有了许多朋友。” “对不起。”安部千寻小声说。 藤井一辉摇头了下，缓缓走出了陌生的地方，找到男厕后，他坐在马桶上冷静着自己，消化着他们每一句话。 一小时后，男厕厕格大门被敲着。 “对不起。”藤井一辉说，他没有流泪，只是发呆。打开门时，见到是黑猫。他反射性地皱眉了下，问：“什么事？” “看一下你。” “我不是软弱的人。”藤井一辉这时伸展了自己说，那个自信俊朗的男子回来了。黑猫歪头看了下他说：“好吧。你的外婆给我们接来住了几日，你好点就看她吧。我们跟她解释了。” “什么？” “你的外婆比你更宽容豁达。”黑猫温和地笑了下，然后步出了男厕。 穿着一身鹅黄套装的藤井诗织坐在宇田优组织分部的其中一个会客室，她放下最新的智能讯息处理平板刊物，看着外面的风景。她手上都是紧张攥手的红痕，又不禁来回地看着玻璃窗，等着外孙子回来。 “婆！”藤井一辉这时喊起来，他没有想过自己能再见到唯一的亲人，那个独立抚养他的外婆。这个女人，为了女儿和孙子，放弃了自己的梦想和研究，成为一个三流大学的讲师。每每想到如此，藤井一辉都希望能快点有一番事业，还给外婆一个实验梦想的空间。 “小辉。”藤井诗织开心地叫唤着，她以为孙子会变得奇怪，他站在门口那刻，好像不过患了怪病，当下康复了。 “对不起。”藤井一辉说。 “你什么都没有做错，小辉。”藤井诗织说，又拉起他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背说：“你复活了，真好。我对得住杏。”杏是一辉死去的母亲。 “我以后是一个生化人了，婆婆。”藤井一辉郑重地说，又紧紧握着外婆的手说。 “生化人又好，人类又好，只要保持着初心和善良，究竟是谁并不重要。”藤井诗织笑着说，她的眼眶泛起泪光。藤井一辉听后，感到当头棒喝，点头地说：“我会继续做医生，悬壶济世。” 藤井诗织说：“来，我们去新的地方吧。我说，他们还给我一个研究室了。”她小声说。 藤井一辉皱眉说：“他们想招揽你。”藤井一辉是个热血正义的人，可还不是愚昧，势力永远难以保持纯洁，只要远离他们，保持自身的价值观做人，方是人上人。 “嗯嗯，所以我在考虑。” “不过，婆婆一直喜欢智能半械人的讯息研究，你可以考虑一下。”藤井一辉又说。藤井诗织理解他的顾虑，听到他答应，又拉着他的手拍了下说：“小辉还是很温柔的人。我见过他们的领头，他们长得都好看，也跟我解释了许多。我人生最大希望是小辉能幸福。” “外婆，你真是的，人啊知人口面不知心哦。”藤井一辉苦笑说。 第29章 第六章 釜山 喷射汽车直飞到东京都日野市，远离了新京，也远离了藤井一辉的人生计划。其实，他也有自己想研究的项目，他也想成为一个出色的外科医生。 穿越过无数个光屏，黒木凌瞄了瞄新京的街景，又随着红点飞向新京国际机场。按着人类的设想，本该在这个年代坐火箭到目的地的民众，为了节省金钱，还是选择坐飞机。 黒木凌的汽车停泊在机场的车库，缴付了一个月的金钱，就拖着一个行李箱走。 顿足在大堂，每一个人都在自助登基台前面取出机票和放置行李。黒木凌不是第一次乘搭飞机，可是第一次乘搭民航，也是第一次飞出日本。今日，他穿着一身老牌山本耀司的黑衣衫，架着墨镜排队。科技再智能，还是需要等候，何况前面站了几个银发族。 “唉这个怎么按？” “怎么模糊起来？” “不是按中指吗？” 黒木凌听到耳边的电锯声没有停过，他皱眉地看了看隔壁的自助取机票器，那里的银发族更多。 机场的人类职员总算来了十个，逐一替他们登记然后将行李放置自助机旁边的运输道。黒木凌不明白这种自助的意义在哪里，2057年了，人类还是不懂得登记上飞机。 新京的民众老是抱怨自助登基机缓慢，实际上不是因为计算机运转速度，当然也因为很多老人不懂得使用。自助队伍的时间都花在排查识别旅客，他们的脸部和温度都在查核，那个有病的立即给带到卫生站做检查。 黒木凌手机的古老单机游戏都给他过关了，当下唯有阅读着教科书，他总算读到高二的天文知识，理解了几项方程。他的挂耳電腦正在反入侵附近的扫描仪，将黒木凌的特征变成正常讯号。 半小时后，黒木凌总算能在自助机按着屏幕。他取出手机扫描了下机票条形码，按了个拇指指纹，这时吐出了一张前往釜山的机票。 黒木凌单手将行李箱放置隔壁，仪器扫描了一下行李后吞入了行李。黒木凌前往出境自助口了，将身份证插入槽口，多按一次拇指指纹，他总算出境了。 机场地下电车显示着闸口的路线图，黒木凌放下平板书籍，看着窗外的倒影，倒影正显示着九天企业旗下的广告：颅直流电刺仪器，工作不再疲倦！ “第一次去旅行，感觉如何？”三井的声音在耳塞响起。 “我是执行任务。”黒木凌小声地说。 “那第一次外出日本，感觉如何？”三井问，她正在盯着釜山旅游网站。 “好奇？”黒木凌不知道怎么形容心情。 “想知道去做什么吗？”三井小声问。 “嗯。” “釜山有一个生化人研究所，是美国跟韩国政府研究的。他们拿取北边的人做改造人研究，听松井口气，改造人比再生人成本更低，寿命正常，容易更替。当下，你要跟一个第二代灰色天使取得改造人基因密码，是最高级别的密码，然后你还要割下她的人头。” “为什么？” “你懂得问为什么了。”三井复述。 “嗯。” “给你的镇静剂呢？” “去机场前打了。” 黒木凌将平板阅读器放回在侧背的黑漆皮袋，随着标示等候上机。挂耳電腦将数据传输到墨镜，墨镜正显示着釜山的铁路线、交通信息和下榻酒店的地方。 非商务客位的经济舱走廊比几十年前更狭窄，黒木凌带着好奇和不解地看着一个胖子辛苦地塞入通道一边的座位。 “先生，机舱内不得吸烟。”一个空姐走过来说，黒木凌将火柴收起，取出电子香烟时，那个空姐又转身说：“先生，电子香烟也不能抽。请系上安全带。” 皱着眉的黒木凌将东西都放回袋子内，袋子放在椅子下方，他发现经济舱的空间狭窄得不是一米八的人能坐的。 “你知道能自己给付钱升值到头等的吗？”三井静江问。 “你不早说？” “我才阅读到这些资料，回程升值吧。” “嗯。” “先生？” 黒木凌回头见到一个中年男人，这时他推出一纸笔说：“我是你们的粉丝。你是电锯和康乃馨的吉他手吧？” “你认错人了，我只是一个时装设计师。” “哦。怪不得气场这么酷。” “嗯……” 两小时后，黒木凌站在入境柜台，釜山金海国际机场在大战后反而选择用人手处理的柜台。2057的人类，对于科技的信任，似乎是抱着怀疑的态度。 “先生叫什么名字？” “黒木凌。” “职业？” “自由时装设计师。” “储值卡预备多少新韩元？” “一亿。” “为什么光临釜山？” “旅游。” 柜台职员核对着数据，确认了跟日本出境局提供的相同，心跳率正常后，又扫描着他那双带了伪装身份的隐形眼镜。 经历过第三次世界大战的韩国，当下两边虽然一统，但南边的经济重心南移。釜山虽非首都，却成了新科技发展的国际金融都市，市容比新京差，人的素质依旧百年如一，张开口便是咆哮。 黒木凌皱眉地站在出租车队伍，听着身后的韩国人激昂地交谈，他的挂耳计算机实时翻译他们的内容。 “新京真的不错，可是比起釜山还是差了许多吧？” “是啊，下次去京都吧？” “无聊。” 万国酒店的职员一早接收了指令，等待黒木凌入住。当黒木凌取出证件时，职员说：“一切准备好，请到3998室。” 房门打开，走廊连接客厅，客厅后才是房间。 “我以为他们给你普通单人房。”三井静江说。“景色不错啊。”三井静江又说。 黒木凌没有响应她，他知道踏入酒店那刻都是镜头。他将行李箱放在走廊位置，踏过黑白大理石转头，站在客厅的屏幕前。 挂耳電腦投射出松井康夫的样子，问：“到了吧？请听接下来的任务。” “是。” “明日下午3点在甘州文化村附近的流星咖啡店跟雨宫华里碰面，取得她手上的电子仪器后，返回酒店再取下她的人头。同一夜晚回来，清楚吗？” 屏幕显示一个剪了鲍勃头的冷艳女人，她的化名是朴敏英，三十八岁，是一个釜山大学科学研究员。 “清楚。” 松井康夫点头了下后就下线，挂耳電腦的遥远监控也关掉了。三井说：“他关掉了监控器。” “可是我的头很重。” “你房间的镜头给我骇入了，你继续不动嘴巴说话，他们还是察觉不到。” “嗯嗯。” 推开阳台的玻璃门，黒木凌看着3点外的釜山镇区街景。这里的喷射汽车和摩天大厦都给限制了，只有悠闲的路人和缓慢驾驶的老爷车。 黒木凌感到裤袋的手机震了一震，取出电话来，他见到一个讯息弹幕。三井说：“我停止了镜头，你快点看，是宇田优发给你的。” 按了下指纹解锁，讯息框架立即展开，写着：“到隔壁的昆士敦酒店。解决你的烦恼。” 讯息在三秒后自动删除，恍惚没有在他装置出现过。 黒木凌将墨镜带上后，放下了挂耳電腦和手机，在衣柜柜笼取出了最喜欢的□□。黒木凌像游客一样，随着街上的指示走到两条街街口的昆士敦国际酒店。昆士敦跟万国酒店一样是五星复古设计，侧边的大厅坐着一个模特似的男子，他穿着英伦风格的衣衫，顶一头凌乱的深棕短曲髪。 黒木凌站在他对面，却没有跟他有眼神接触。宇田优也没有看他，他将平板阅读器关上，站起走到电梯口，黒木凌跟着。 待电梯的人都走清光后，电梯还有十层才到顶层的总统套房。 “这里是我家的酒店，你不必拘束。”宇田优说。 “你说解决我的烦恼。” “你信任我吗？” 黒木凌没有回答，跟他进入总统套房。 宇田优说：“我知道你的烦恼，头部变重了，脑内的装置变得敏感，他们还尝试扫描你的记忆。” 房间的蜂鸣声响起，黒木凌觉得很烦躁，他插着裤袋望着宇田优。宇田优转身问：“要咖啡还是什么？” “随意。” 宇田优对着前来的机械人说：“两杯黑咖啡。” “请来。” 第30章 第六章 釜山 宇田优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站在门口的黒木凌还是很警戒地注视着自己。宇田优说：“你想停止蜂鸣声和电锯声响起的话，应该坐下来。” 茶几上有一个箱子，笔记计算机，还又一个头盔。 “帮助我的目的是什么？” “解放再生人。” “为什么。” “你知道我也是再生人，这是我建立组织的目的，解放再生人。” “为什么要解放？” “我希望生化人也能光明正大、自由自在地活着。我希望你的自主意识苏醒，我并不期待你能为我做什么？” “每一个再生人你都想解放？” “是的。但是你是我的重点对象。”宇田优说，他的表情比之前正经了许多。 “为什么？” “你很特别。”宇田优站起，走到他身前，又说：“我发现你的灵魂和我的灵魂相近。” “灵魂。”黒木凌不相信这些迷信的说话。 “我知道你跟三井想退出天羽会。三井比第一代的灰色天使聪明，不动声色，也没有表露过什么。可是，她如果一走，其余黑色天使会追杀她。你也是。我想解放你们。” “然后替你办事？” “跟我合作的人都是自愿和理解目的。我并不奢求你理解、自愿，可是我希望你能自由。”宇田优说，他这时伸出手指指着他的额头。 “你破坏我几次行动，就是想我醒觉？” “嗯。” “你是财阀的儿子，你的话，难以相信。”黒木凌说。 “你也觉得我不同，不是吗？不然你不会说这么多话。”宇田优说。 黒木凌坐下来，宇田优坐在隔壁的沙发，看着他的侧脸。 “你想怎么处理我脑袋的装置？” “取决于你。” “我取走了，他们一定动三井和组员。”黒木凌说，宇田优带点诧异地看着他。 “我有一个装置是没有扫描，能接收他们的讯号，可以误导他们操作的模式。”宇田优打开了银金属箱子，取出了一个装置，里面还有手术工具。 黒木凌望着装置一阵后，说：“更换吧。” 宇田优说：“好。” 黒木凌戴上了头盔，这时笔记显示著他的脑部，宇田优重重喷气了一下。 装置就在两脑袋间隙之间，插入了许多仿生神经线的传输丝。 “你的脑部损坏和修补的范围很大。” 黒木凌不是说话，他见到头盔给解下，当下宇田优取出了手术刀和电钻。 “只要你愿意，你要来我身边，我是随时欢迎的。”宇田优下了冷冻剂和麻醉剂，令到头皮愈合缓慢，好电钻钻开有装置范围。 宇田优取出一个扫描仪，将原来的装置熄灭，连带仿生神经线整个给挖出来，再放入新的装置。 “当啷。” 染血的旧装置给宇田优扔到手术用铁盘内。 黒木凌好像不管头部给捣弄，他喝了口咖啡，又张望着四周。他问：“你一直监控三井？” “不是我监控，是我的朋友监控。如果我的朋友不监控，三井一早暴露了。” 黒木凌顿了一会儿说：“明天我依旧去见雨宫华里，你对她手上的电子仪器有兴趣？” “有。可是还没有去抢的心态。你想交给天羽会？” “交。” “交了后，你打算怎么样？” “看三井他们什么时候能离开。”黒木凌说。 “完成了。凌。” 宇田优将手术手套扯下，扔到铁箱去，他坐在一旁观看着黒木凌的脸。黒木凌在把玩着手上的装置，又瞇着眼研究。 关了蜂鸣干扰器后，整个房间清净许多。 黒木凌想杀人的烦躁心登时清空。 宇田优问：“我能跟你交朋友吗？” “嚓啦。” 黒木凌踩碎了装置，问：“朋友是什么？” “就是互相不伤害，一起分享的关系。” 黒木凌拉扯了一下衣衫，站起说：“没什么想跟你分享，也不确定我会不会伤害你。” “你回去了？不喝杯酒？” 黒木凌置若罔闻，离开了总统套房，他想出去溜达一下，毕竟这里比新京和东京都不一样。 不知道派了多少人监察自己的黒木凌，他特意在商场出口走出来，闲逛一阵，取起了旅游指南随意走。 釜山镇区釜田一带有许多食肆，还有很多路边摊档。若非霓虹光屏和机械人穿梭着四周，这里根本是一个美食乡镇。黒木凌顿足在一个摊档前，看着几个日本游客兴奋又害怕地将一只活章鱼放入口里面。 好奇的他观看着游客咀嚼着章鱼，又看着他们表情变得扭曲、几乎缺氧，过了一阵整个吞了后如释重负，急急走到另一摊档。 黒木凌觉得活章鱼很腥臭。 “你见宇田二少爷怎么了？” “他替我换了个装置。你什么时候能离开监视？” “你不怕他给你的是□□？” “我暂且相信他。”黒木凌去了一家普通餐厅，用手指指着餐牌点餐，当下等着海鲜锅上来。 “最近我脑袋的装置比日常吵耳，附近多了些松井的人。”三井静江隔了一阵回复。 “你挑一个地方，我们能避开他们。我希望你们没事。” “你想活下去。” “我不想再为他们办事。”黒木凌小声说。“烦。” 夜晚眺望着甘州文化村，那里是一片绚烂的矮房，矮房灯光灿烂，还投射了一些海洋生物出来。山野海洋间，黒木凌抬头发现能见到稀疏的星星。 他转身离开行人道，走过一条发光的大鱼装饰墙壁，直去海旁的道路。黒木凌的身影左穿右插，时而跳上楼房，时而走入冷巷，像江户时代的忍者。然而，他身后的影子感到被追踪的人察觉，便停下脚步，返回大本营。 海旁没什么人，路灯昏暗，黒木凌对着海洋小声地问：“你在我的脑海装了GPS？” “嗯。我希望能及时找到你。” 宇田优的声音远远传来，声音不大，刚好传入黒木凌的耳蜗。 “不止我一个在跟踪你。” 宇田优站在五米开的位置，假装吹风抽烟。 黒木凌察觉不到，他看向宇田优。 “他的步速比我们快。发现你感到有人跟踪，就跑了。好在我不贴近你走，不然我也暴露了。” 黒木凌走过来，取走宇田优手上的香烟抽了口，他明白总部之所以关了他的跟踪器，是因为 派了黑色天使监视他。 “你知道取了别人正在抽的香烟，很勾引人吗？”宇田优靠近问。 “勾引什么？”黒木凌真诚也不理解地问。 “呼。没事。”宇田优点另一支香烟，问：“喜欢看星星？我见你抬头看过几次。” “喜欢。” “你懂得吗？你现在跟我聊天，就是分享。”宇田优说。 黒木凌沉默起来。 宇田优见他不说话，又说：“去山上看星星会更好。” “霞光这么重，哪里有星星看？” “有一家二十四小时咖啡馆是专门看星星。就在那群房子的后面。你会喜欢的。你知道什么叫喜欢吗？”宇田优凑近又问。 黒木凌耸肩了下，也没有退后，带着看傻子又像看敌人的眼神，问：“那个咖啡馆叫什么？” “你跟着我便知道了。”宇田优向着马路招手了下，一辆出租车停下来。宇田优将目的地输入翻译软件内，出租车司机按着地点驾驶。 落地天文望远镜指着玻璃窗，黒木凌瞇着眼睛看出去，尚算郊外，没有高楼下，星星总算能看见。 “看到吗？” 宇田优戳了蛋糕尖尖，他在吃抹茶千层蛋糕，忍不住戳了口对面的牛奶蛋糕。 “嗯。” “为什么喜欢星星？” “遥远的感觉。” 二人静了一阵，黒木凌见到自己的蛋糕给对方吃了半个。他没有生气，只是不理解对方的举止，宇田优见他毫无情绪波澜，心内甚为沮丧，装着平常问：“我帮你再叫。” “嗯嗯。”黒木凌先高后低地表示不。 “你有味觉？”宇田优问。 “嗯。” “你……” “你监视了我多久？”黒木凌看着他问。 “指？” “你什么时候挑选我？”黒木凌几口吃完了牛奶蛋糕，抹着嘴边，又直勾勾看着对方那双眼问。 “我一直听闻你是皇牌，在森林，我觉得你有一股熟悉感。” “你为什么成为再生人？”黒木凌双眼依旧直视着。 宇田优微微垂下双眼，说：“不是我想，是我的父亲不接受我死了。” “你死之前是人类？” “嗯。” “我也是吗？” “是的，凌。你会暴露我吗？” 黒木凌说：“你这个问题太迟问了。” 宇田优苦笑了下，看着窗外，黒木凌跟着他看，说：“我不会。我需要退路。” “可是，我接受了自己是再生人的身份。”宇田优说。 “嗯。”黒木凌回答。 “你双眼是茶色的，好好看。”宇田优又看着他说，他托着下巴，觉得逗一个没什么情绪，也理解不了话语深层意思的人很好玩，内心深处又感到挫折。 “你的也好看。”黒木凌反射性地回复，宇田优咧嘴笑起来。 第31章 第七章 逃使 窗外依旧是七彩缤纷的矮房，天却添了一层淡灰纱，空气比新京好点。起码海上掠过的海鸥，是真的生物。 夜里，他梦见到自己正在跟三井静江还有两个成年人吃饭，三井静江比现在小几岁，还穿着高中校服。 梦里面，他记得食物很难吃，可是他心情却很平稳。 撕扯着餐巾，又搅动着布丁杯内的残渣。黒木凌勉为其难地挂上掛耳，让总部监视着他的行动，三井在线却不说话，他坐在原位有二十多分钟。 “先生，要续杯吗？”服务生用日语问，黒木凌点头了下。 直觉告诉黒木凌，雨宫华里不会出现。 多等了十分钟，桌上的咖啡烟雾不再飘出，黒木凌站起到柜台拍卡付费就前去釜山大学。 釜山大学生命科学研究院外，有一个身穿窄长黑西服的男子来回走着，他走到保安室附近，跟挂耳机说：“请三井查找雨宫华里的踪影。” 三井静江步入釜山大学范围开始，逐渐入侵中央流动镜头，電腦分析了一轮后，她说：“回复黒木，她一小时前离开了。” 黒木凌装着常人的速度奔跑出校园，拦截到出租车，直去机场。 “慢。转向国际客运码头。喷射模式！” 黒木凌想到雨宫华里如果带着东西离开，绝不会冒着风险去机场。反倒码头是最好的打算，码头没有精密仪器，旅客人流复杂，只是一小时，难保她一早跑了。 “不，即便没有精密仪器，她一定要乔装回去。” 黒木凌心内盘算着前往对马岛、福冈或大阪的班次时间，又让出租车司机停在码头附近的酒店。码头附近有不少三星级酒店，购物街延绵南北，霓光漫天，宣传广告的声音此起彼伏。 如果失手，他能在釜山摆脱了天羽会，他可以再想方法会合组员，然而黑色天使是不会放过他，也不会放过雨宫华里，即便他不在意雨宫华里。 “直播没有人监控。松井去了高尔乎球场。今日你的行动，似乎是考验。”三井静江挑明事实。 “哼。”黒木凌将挂耳机掰碎了，他这时说：“你骇入我的墨镜看吧。” 他直走在大街，又问：“你能找到关于雨宫华里的GPS或者手机吗？” “不能。没有她的电话号码或者GPS，我只能等她靠近再遥距骇入。” 黒木凌平静地说：“如果我给黑色天使杀死，你要好好逃走。昨晚，我梦见到你。那是我的回忆，生前，我跟你是亲人吧？我们在一个饭桌上吃饭。这是我的遗言。” 三井静江沉默起来。 “很难接受吧。对不起。”黒木凌按着感觉道歉。 “为什么道歉？” “不知道。我现在找出黑色天使。” 电子乐在酒店房间响着。 房间的装潢是黄底棕纹的墙纸，简朴的座椅和一张白色的大床。大床前正是一面镜子，镜子顺便用作电视屏幕用。镜子前的雨宫华里戴上了棕色长发，戴了伪装隐形眼镜，化了个混血妆容，穿上了一驼色风衣和长靴子。 只是背着一个大手袋的她，咀嚼着口香糖，戴上墨镜步出酒店。在琳琅满目的商店街道前，不过是一个外国旅客模样。 站在衣服摊档前，她一边佯装着看衣服，一边看着新买的手机，她发现照片上的男子跟对面衣服正观察着她的男子是一样，他正是来迎接她的灰色天使 –黒木凌。 雨宫华里转身之际，她的手机传来一条短讯，她在墨镜见到讯息写着：“黑色天使潜伏着。” “噗！”雨宫华里吐出了一个粉红的口香糖泡泡，放下手上的衣服，转身往着北面走。 黒木凌很快赶上，他小声地说：“你是要逃走吗？” “东西我不会交出来。” “你交不交跟我无关。当下黑色天使，我希望你能跟我一起消灭。” “你叛变了？” 雨宫华里睥睨着黒木凌问，她接过了机械人的单张，扇了扇风。 “你不也是吗？”黒木凌想起电刑而冷酷带着讽刺问。 “有趣。前面是公园，之后是冷巷，这里的镜头比日本少许多。可是，动作太大，埋伏着的改造人会来添麻烦。” 他们一边说，一边分开着来走，然而声音却清晰地传达到对方的耳蜗。 黒木凌按着她说，穿过了无人的公园，直走后面的冷巷。雨宫华里佯装要袭击他，一脚踢到他的身去。黒木凌当即反扑，双手要扭断她的脖子时，雨宫华里的刀插入他的心脏去。 即便是佯装打架，黒木凌看得出雨宫华里的实力和速度跟自己不相伯仲。 这时一道黑影降临，二人同时拔枪射向黑色天使。 “加藤秀一？”雨宫华里认得出他，他是黑色天使的皇牌，长着一张冷酷灰暗的脸。 “叛徒。”加藤秀一冷漠地说。 二人相互看了一眼，取出了军刀扑前袭击。加藤秀一的速度和力度是他们的两倍，当黒木凌能飞前砍他的脖子时，他却给对方五指深入上腹。雨宫华里在背部要插入他的心脏时，加藤秀一却甩开他们。 “呯！” 他们给加藤撞到墙壁上，墙壁登时展露出一个人形。黒木凌再前扑去挥斩他的四肢，雨宫华里跳上要抓着他的头顶。黒木凌给加藤踢去了整个下巴，下巴愈合之时，他的□□连接向他的心脏发子弹，再冲前挖出。 加藤左右手大力地拨开他们，一腿踩到黒木凌的手，又多过雨宫华里的刀反刺入雨宫华里的心脏。 雨宫华里折断了刀刃，拔出余下的刀片，黒木凌砍下自己的手，左拳急速地击落加藤的头部。 “呯！” 两个皇牌灰色天使这时心露出了个窟窿，即便愈合，他们知道自己没有什么特别武器下，只有死路一条。 加藤这时在腰间掏出一支枪之际，一个黑衣人射出了一枚特效麻药子弹到他手去。加藤是特化再生人，这种对方生化人的特效麻药只是令他动作迟缓两秒。 “小心，他手上是电光枪。” 宇田优连接射出麻醉子弹，加藤却砍下自己的手，令自己的手部重生，再掏出电光枪之际，宇田优左手伸出长鞭勾走了电波枪。 三人同时扑前到加藤身上，加藤给他们压着时，双腿撬开他们的身，又掏出了□□，一下子砍到黒木凌的颈部。 雨宫华里狠狠拉扯着加藤的头部，黒木凌的右手急速接过自己的头部，很快愈合回自己的脖子上。宇田优不断刺着加藤的心脏，不给对方愈合的机会。黒木凌取起宇田优腰间的激光枪，对着加藤的心脏射了一下。 三人放松之际，似是动弹不能的加藤却突然睁眼袭击他们。加藤手上的□□劈开了雨宫华里的脸，又斩去宇田优的右臂，直接飞进黒木凌的心口。加藤执起地上的电光枪，要扣下扳机之际，黒木凌手上的激光枪和对方的电光枪同时射向对方， 宇田优发现他的刀抹了特效麻醉剂，右臂愈合缓慢，雨宫华里更不用说，脸部给劈开，即便能动都是左右站不稳状态。 黒木凌一边开枪，一边拔出□□，他的心脏逐渐给麻药麻醉，当他双眼一黑之际，他见到有一道残影。有一个戴着白色口罩的女人碎步走近，取着针筒狠狠插入加藤秀一的脖子动脉。 加藤登时浑身僵直，又有一个女人在墙上飞扑前，她手上的大刀直挥加藤秀一的头部，又凌厉地挖出对方的心脏。加藤秀一直接躺在地上，戴着黑色口罩的女人这时在腰间取出一枚强力冷冻枪炮，向着对方的伤□□了两颗弹药。 黒木凌无力地晕下，宇田优左手接过他，眉目跟宇田优差不多的中年女人这时在口袋取出针筒，替他们三个打了一支解麻剂。 宇田优的右臂总算长回来，雨宫华里的脸部也渐渐粘合，黒木凌则需要时间。 这时，街头一黑，数个目无表情的男人站在街口，附近传来一阵警察笛鸣声。 “光姐，你跑得动吗？”安部千寻问。 宇田优二话不说，蹲下让中年女人上背。 雨宫华里在靴子取出复古的新型号双管散弹枪，跟安部千寻和宇田优一起开枪。黒木凌则背着走而盲射着，他按着动力和风向，向着冷巷后面改造人射枪，枪枪中到他们的头部，双眼随着血液流通而恢复视线，走到街口，跟着其余改造人驳火。 一个飞碟状的喷射汽车直接停到街口，两个宇田手下闻讯赶来救援，他们在探出半身，一边向着警车开着散弹射击，一边缓缓在马路上低飞。数个再生人陆续跳上飞碟车的大门，有个能力强点的改造人跑上车尾端，向着他们开枪。 安部千寻跟黒木凌不约而同扑前出拳，整个改造人的头颅丢落马路上，黒木凌上手的□□没有停止下来，依旧射击向地面的车辆。 “起飞了。进来吧！” 黒木凌给扯入车内前，他丢出了个手榴弹到一辆防爆警车去。 几个人在车厢内，一言不发，都看着雨宫华里。显然雨宫华里手上的电子化液体仪器，也是破解基因密码的东西惹来了改造人和釜山地方警察出动。 “我不会交出来的。” 雨宫华里一边说，一边更换着双管散弹枪。以往的双管散弹只能塞两颗子弹，不适合作战，可是这枪改良了，子弹变小之余，还能在枪柄换子弹夹。 黒木凌看了她一眼说：“你不交出来不能通知我一声吗？我早点撇开黑色天使逃走。” “我为什么要通知你？派你来本身是想毁灭我吧？”雨宫华里带着讥讽地说。 黒木凌难得冷笑了下，示意她说出的是事实。 “你怎么在美军眼皮子底下得到的？”宇田优问。 “二十年。有什么不可能的，小弟弟。”雨宫华里翘起二郎腿，点起一根雪茄。喷射汽车开了隐形模式，直接去到机场外的荒林，再返回日本。 这种情景，似曾熟悉，当日黒木凌强攻本部町研究院就是这样。 宇田家族的隐形飞机停在茂林一边，他们下车后迅速跑到去，飞机门立即关上，跑过荒林的平地，直飞冲天。 他们各自卸下面上的面具、口罩和隐形眼镜，身上的枪械都逐一卸下，基本一颗子弹都没有剩下。 第32章 第七章 逃使 坐在中间位置的黒木凌这时点起香烟，他留意到中年女人跟宇田优眉目很像，对方却不像是他的母亲。 “这是我的姐姐光，擅长植物学，刚才的麻醉药她有份发明的。”话音响着时，楼梯口下来了一个跟宇田光一样的女人，可是衣衫风格截然不同，她是一身黑衫，剪裁狂野，而且脸相是保养得像二十八。 “我另一个姐姐，瞳。”宇田瞳扫视了眼他们满身都是血迹的衣衫，说：“你们驳火了？” “嗯。” “小伙子挑衣品味不错啊。”宇田瞳一眼注意到黒木凌。 黒木凌不理会他，一瓶威士忌对着口喝。 雨宫华里问：“美女，有衣衫更替吗？” “有。” 雨宫华里一边卸下衣服，一边走上楼上，安部千寻挑眉了下来回地望着对方，宇田光不禁皱眉了下，脸色错愕。宇田优则下意识回避，又看去黒木凌，黒木凌显然没有理会雨宫华里的举止。 “你还好吗？”宇田优坐近问。 “我是再生人。” “你这样，是彻底背叛组织了。” “我知道。” “你打算如何？” “不知道。找到三井他们再说。” “你确认丰田和小田听令你跑？” “他们是第二代灰色天使，不过随意。”黒木凌回答。 为怕灰色天使威胁自己，天羽会即便亏损也得消灭旧型号的生化人，不然力量强大还命长的类人会作FAN。 宇田优脱去身上的黑衣衫，也到楼上更衣去。众人陆续出入梳洗一番后，坐在客厅内各自玩着手机。 “雨宫小姐知道脑内的装置会控制自己吗？” “嗯嗯。”雨宫华里的双长腿晾在桌上，她还是叼着雪茄。 “你不打算挖出来？” 雨宫华里看了他一眼，说：“你是再生人，又跟黒木凌关系不错，是在招兵买马？” “我单纯想帮助你。我的事，不是人多就好办。”宇田优说，他靠着椅背直视着雨宫华里。 “呼。”雨宫华里说：“小伙子，我不信任你。” “宇田，现在取出我的装置吧。没用了。”黒木凌说。 宇田优知道他举止意思，安部千寻诧异地看着黒木凌，黒木凌的大脑同理心功能一早磨损。 “嗯嗯。” “咦！”宇田瞳一听露出嫌弃的嗓音，立即起来上去了，宇田光却没有。安部千寻跟宇田光找出了一箱仪器：特效麻醉药、电钻、手术刀、电子起搏器…… 雨宫华里一边喝着兰姆一边观看着黒木凌的头皮给割开一半，麻醉药涂上去，电钻开动，趁着复生前撬开了一个小型装置。小型装置都沾上了血，当啷一声扔在桌上。 黒木凌感到头部愈合后，他挥动了下头部，将装置抛给宇田优说：“GPS还给你。”他取出手机把玩着，对其他事不闻不问。雨宫华里见到他们利落地撬开装置，她说：“拜托了。” 过了一阵后，桌面传来第二下“当啷”的声音，雨宫华里一脚踩碎了装置。 “雨宫小姐，我建立的组织，最大的目标是解放灰色天使，可以让灰色天使在阳光下生活下去。我别无目的。” “你的组织。叫什么？” “暂时没改。”宇田优耸肩了下。 “哈哈哈。小弟弟，姐我最大的愿望是杀光了天羽会的人，逐一将改造我的、□□我的人肢【】解了。我对其他，没兴趣。”雨宫华里说。 “嗯。如果你有需要协助，你可以打来这个电话。”宇田优坐在桌面另一边，将纸条飞到雨宫华里手上。雨宫华里利落地夹着，读了电话号码后，她将号码输入在自己的手机，便烧了纸条。 黒木凌听到雨宫华里话，忍不住微笑着，想到将天羽会的人逐一地像零件那样拆除，是多么愉快的事情。 宇田光微微皱眉，返回去楼上。 宇田优一直托着下巴观察着黒木凌的反应。 对于他而言，雨宫华里能一直潜藏在美国和韩国政府眼皮底下取得药剂，跟这个在美军眼皮底下强枪药剂的黒木凌一样强大。他需要像她们那样作战力强，同时具有作战头脑。 然而，宇田优厌恶天羽会的手段，他希望能打动他们来支持自己的思想，而不是单单用手段笼络。宇田优听得出雨宫华里的情绪部分是跟正常人一样，她能有自己的情绪和强烈的自主意识。 第一代的灰色天使正正保留了情绪和一定程度的自主意识，使得她们几乎被灭尽。 然而，第三代的黒木凌，他的前叶额已被毁去，是一个情绪反应缓慢，甚至无感的人。天羽会忽略了一件事，灰色天使能产生了审美。宇田优不知怎么令他能有情绪，能跟他沟通。黒木凌的反应好像复苏了强烈的自主意识，又好像不是。黒木凌看起来喜欢杀戮，又看起来不是暴怒状态。 宇田优很在意黒木凌的一举一动。 黒木凌注意到宇田优的目光凝视，他却什么感觉都没有，他在意的是对方肢体动作。如果宇田优的手掠过腰间或腿部，他立即处于反击状态。黒木凌就像蛇一样，警惕着，也好像没有什么感情共鸣。 “吃不吃？” 宇田优觉得自己应该成为提供‘好处’的人，学习以动作来令到黒木凌适应自己，延伸出一个沟通空间。食物是对万物最好的甜头，就餐是最好的社交行为。 “嗯。”黒木凌见到宇田优递来一盘不同口味的麻糬和大福，他伸手取起几个，逐口吃着。宇田优坐在他前面，问：“喜欢吃什么味道？” “没所谓。” “好吃吗？” “嗯。” 宇田优含着微笑，看着窗外说：“去到新京后，会找我吗？” “嗯。”黒木凌的耳塞良久听不到三井说话，不知她是生是死，他要找宇田优的话，大概是给追杀得走投无路。 “记着我给你的电话和地址。凌。”宇田优靠前说，黒木凌只是轻轻皱眉看了他一眼，然后看着飞机降落在不知名的地方。 寻找三井静江，是黒木凌的生理本能。寻找组员，是黒木凌身体操作下的信任。然而，三井静江令他感到是要强烈维系的对象。 雨宫华里一到新京的郊区，便飞奔出机场，失去了踪影。 黒木凌则一次又一次呼唤着迷你平板，希望三井静江能给他一个讯号。黒木凌心内有点焦躁，他不知三井静江住在哪里，也不知是不是在总部。当下他如果去总部，只怕令到没事的他们被杀。 “要我帮助你吗？” “怎么帮助？”黒木凌站在停机坪一旁的室内看着宇田优问，宇田优说：“找三井静江。” “你能骇入她的计算机，找出她？”黒木凌说。 “嗯嗯。”轮到宇田优用高低音的嗯来回应黒木凌。宇田优拨打给黑猫，黑猫没有回应，过了一阵才发出短讯回复：“她销毁了所有电子设备。” 黒木凌瞄到宇田优的手机讯息，他随之跑了出去，也不理会宇田优的叫喊。黒木凌在停机坪找了一辆跑车，将跑车的门锁大力扯开，踩着油门直接飞起。 右手操控着軚盘，左手黒木凌将在釜山购买的手机取出来。黒木凌的旧手机在飞上给他销毁了，当下他打开了新闻，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交通事故报告。 佐佐木区的地下街依旧充满一片涂鸦，带着黑色口罩的黒木凌插着裤袋走在街头上。十数个帮派男女都上下扫视着他，黒木凌想到身上没有武器，就直走到他们面前问：“有没有刀或者枪？” “哈？”一个将头发抹起，像上世纪七十年代朋克造型的男生露出一张张狂暴怒的表情反问。 “是他。”有个女孩认得一头长发，有着疯狂眼神的黒木凌是之前打趴他们同伴的男子。 十数个人随之扑前要殴打黒木凌。黒木凌原地跳起，几下飞腿将他们的下巴踢松，双拳不断轮番击打他们的脸部，滑落的双手掠过他们的腰间，没几下将他们身上的非法电子枪、匕首还有五指环扣都放在腰间。 “喀拉。” 将最后一个满脸血男子的手腕掰碎的他，看着地上有数个几乎断气的男女，只是冷冷笑了一声直去射手座咖啡馆。 仿木制的门打开，黒木凌见到三井静江头发凌乱，正坐在角落。 “你怎么了。” “在干扰他们接收我的讯号。” “我意思你的头发。” 黒木凌很少在意别人的仪容，除非出挑得像宇田三姐弟，只是三井静江的头发实在难以入目，她的头发一边给剪去大半，一边拨过去，一边好像有剃头发但有再生的痕迹。 “我在尝试取出脑海的东西，但我发现很难。” “我们逃去宇田的地方。小田丰田他们愿意逃吗？” “不知道。自从暗示给他们后，他们失去了音讯和GPS。” “好吧，那我不管他们了。”黒木凌清楚黑色天使已在追寻的他们的气味，而且天羽会会骇入首相府的公家镜头网络去分析他们的去向。 “别着急。先预备一下。” 黒木凌发现自己晓得着急，即便比起平常人的情绪而言，还是很平淡。三井静江在背包取出两根电光枪械和一些乔装用品。黒木凌问：“电光枪你自制的？” “嗯嗯。” 三井静江背着那不知道多少KG的军用背包，随着黒木凌的步伐用常人跑步最快的速度冲上了跑车。 第33章 第七章 逃使 宇田优给他们的安全地址是东京日野市，跟新京是有一段距离，黒木凌见到油缸和后备电充足，便驶去东京方向。 三井静江腿上打开了一本新买的笔记计算机，这时她正在扫描附近的镜头有多少是给天羽会骇入。 “佐佐木区都心还没有给天羽会扫描。” “可是黑影来临了。” 黒木凌下巴“指”了下倒后镜，小岛春树正在车后追着，如果灰色天使和黑色天使都有翅膀的话，小岛春树的翅膀大概是蝙蝠翼状的黑毛翅膀。三井静江见此，手去触摸着显示屏，她说：“这车有小型·迫·击炮。”说毕，她按了几个按钮，对准小岛春树的头部和心脏发了两枚迫击炮。 宇田家族的跑车这时追踪着小岛春树的头部和心脏发了两枚迫击炮，小岛春树登时在高速马路炸开了身躯，身后的汽车吓得撞去围栏，再后点的车都剎车不及撞成连环串烧。 “哼哈。” 黒木凌和三井静江不约而同地发出窃笑的声音，破坏的场面令他们接收到喜悦的感觉。 黑夜下，跑车的奔驰，上空却飞来了几部直升机。 这种自由的放纵，就像在草原燃烧了一把洪洪的烈火，火势只会蔓延下去，不得安宁。 黒木凌在车内按了输送钮，车内传来一瓶烈酒，他一边喝着酒，一边跟一旁追过来的警察挥手了下。 三井静江将经过的镜头都骇入了美少女战士开头的画面，又按了几个按钮将上空的直升机炸得粉碎。 “想不到天羽会旗下的警察还能出动直升机。”三井静江笑着说，他们见到这些被HUI-赂出动捕捉他们的警察连接着向他们扫射机关枪，没差在请示市长和首相出动国防军陆战队来对付他们。 “哔哔……” 显示屏示意跑车内的军火都发射完了，除了油缸那一半的油，电池箱的正后储备电只剩下10分钟，距离东京日夜市还是有一个距离。黒木凌看了看头顶上的追赶他们的喷射警车和新派来的直升机，他问：“我们撞去前面的石油运载车再跳到前面的跑车。” “嗯嗯。” 三井静江将东西放回军事背包，就看了眼黒木凌，黒木凌点头了下，将跑车加速撞去一直在他们身前的石油运载车。 “呯！” 一阵橙黄的火光炸开，强力的爆炸和风波向着周边四散，一直死死赶上他们的天羽会警方和保镖势力这时都给炸得粉碎，又或者烧得成了一条干尸。二人在炸车那刻跳出跑车，在灰色云雾中直接跑去一辆蓝色的跑车。 驾驶新型号兰博坚尼的女人见到两个疑似人类的形态追上，他们一脸灰暗，一身灰烬的模样，直扑向左右车门，她吓得要撞上石栏时，黒木凌已开了车门抽出了女人。 “嗡！” 黒木凌来了一个漂亮的飘逸，三井静江坐稳后就检查背包内的东西有否被销毁。 “嘛，一直嫌弃黒木脑子不灵光，可是作战的勇气和魄力真的令我自愧不如。”三井静江说。 见到三井静江有点情绪起伏，他同样的有点喜悦的起伏，他那浅浅的笑意挂在脸上，脑内算计着该怎么摆脱新一波追上的警察和天羽会的人。 屏幕内，正在直播着一辆银色跑车不断发射炮弹或者子弹去警车和保安车，目前为止有三架直升机给射下来。最后银色跑车似乎因为油电都用尽，带着自杀冲动撞向前面的石油运载车。 然而，天羽会知道他们不会死。 新京的光屏都转载了网民拍摄的这一幕，即便天羽会派人删除，还是敌不过一传百百传十的速度。 “又KONG-袭了吗？” “这次不像红色晨曦的人干啊？” “是外国势力吗？” “死了呢！没画面了……” 雨宫华里在酒吧见到这一幕，不禁歪嘴了下，见到民众自以为是的猜测，更是觉得可笑之极。另一方面，宇田优回家了没多久，在计算机见到这一幕都不禁惊叹黒木凌不知‘潜逃’和‘低调’为何物。 有感黒木凌性格骨子里的就是老子爱取就强取，爱走也得消灭光阻碍物的人，这种毫无废话纠结的率性以为的狂野风格，宇田优心内敬佩。 可是黒木凌不是他们想象中那么狂野，如果黑色天使不高调追杀他，他也不会当众闹这一幕堪比大制作电影的爆炸现场。黒木凌不过是一条被迫入后巷的狗只，同时解放了他心中的疑问压抑。 待酒吧画面被JING-察强制删除变成漆黑一片时，电视台却率先播放事件。雨宫华里走到女厕时，她一个干脆转身将身后跟踪自己的天羽会人类职员头部踢得血肉模糊，再将一具光洁的尸体反锁在厕格内说：“再见了宝贝。” 伪装成天羽会的职员，雨宫华里消失在雨夜之中，她头顶上的光屏不断重复播放着黒木凌所驾驶的银色跑车直撞去石油车的画面。 黒木凌见到三井静江的耳蜗不断流着血液和脑髓，他问：“怎么了？” “干扰装置和脑内监控装置都发得热了，他们不断扫描着我们的位置好追捕我们。”三井静江又取出刀要割开自己的头颅，一股鲜血直流而下。 “你再等一等，等我们到了宇田优的安全地点再取吧。”黒木凌瞄了她一眼说。 三井静江低声咆哮了下说：“很吵！” 黒木凌说：“我知道大约位置，可是我手上什么都没有。” “啊。”三井静江痛苦烦躁地叫了一声，手指间隙都是头发，她又往自己扎了针镇静剂。 黒木凌双眼看着三井静江却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听见骇入松井手机的计算机正播放着松井说：“事态失控了，让黑色天使撤退，派暗探用强力麻醉剂射捕他们。上井那群人不能察觉到是我们的所为，做点嫁祸的掩饰……” “松井，我一早向你抗议，认为应该处决黒木凌你不听！”永山愤怒的语气冲出麦高峰。 “现在说什么都迟了，黒木整组都叛变，是谁负责监控他们的情绪变化？” “電腦数据部表示他们轮流监控，并没有察觉异常。” 事件一发生，自然互相推卸。 “所有電腦数据部的人都停职调查。影子军在偷我们的人。”松井咬牙切齿地说。 “宇田优是影子军的人？”三井小声地问。 “他虽然是混血，可不像。应该是他做了些手脚，挑-拨-美国日-本、上井九天四角关系吧？”黒木凌说。 国防军让新京的陆战队出动，他们很快分析到蓝色跑车内的他们正是在高速大桥发动XI-击的WEI-险分子。 “三架直升机，十部喷射军车，一辆防暴车，五十辆军用喷射摩托。负责攻击人数不多，或者有复制人。他们准备他们打算逼我们去一个清净的地方，然后围攻我们。你是不是还有一个能炸毁六十层的大楼□□？”黒木凌看着屏幕另一个镜头骇入分析，他见到路边正赶来这些士兵。 “嗯。□□可以分成几个部分，有红外线、有黏贴性、有液体性的，你有什么打算？” “我们总不能杀到日野市暴露了他们的地方，也总不能疯狂地驾驶。”黒木凌懂得用疯狂这一个词语。 “我相信你的判断。” “看地图，他们应该逼我们下了斜坡后，在河湾一带消灭我们，那里不是居住地方，没有镜头。再看看这里，是一个废墟工厂，废墟一定有地下管，地下管延展到隔壁县。”黒木凌修长的手指戳着屏幕，同时他的手机分析着各个地方的资料。黒木凌即便卸去了装置，听到干扰电频入侵的声音，心中也有点烦躁。 三井静江点头了下。 “所以，你要坚持着。到了隔壁县，我打给宇田他们。”黒木凌注视着三井静江说，又想起梦中他跟三井和一双中年男女在吃饭的情景，中年男的手臂有很大面积的纹身。 地方警察逐一段路设置路障，跑车旁边的车辆渐渐消失，随之而来是警车和喷射警车，头上又出现直升机。 蓝宝坚尼先冲前一段，迎来二十辆不断射出子弹的喷射摩托车。黒木凌漂移地驾驶着，之字那样在高速公路驾驶。这时，通往主干道的防暴车挡路，黒木凌按随着车阵最少人的地方，一下子撞过去，直冲下去斜坡。 按道理，他应该按着马路走，侧边的喷射摩托车在跑车身后追着。可是，黒木凌是黒木凌，他瞄准马路一旁是分岔小路，他加速右拐，直接飞入丛林内的小路，直升机一时分辨不到他的位置。 三井静江将手上的S226上膛，拉下了玻璃窗，探出半身向身后赶来的人逐一射去他们的头部。 “我以为你的枪法很一般。”黒木凌坦言地表达自己的感想。 “啊，比起你还是差点。”三井静江说完后，果然其中一颗子弹射偏了。她索性整个人背靠在窗口，双腿勾着安全带，左右手将赶来的人射杀。 “我加速起飞。” 跑车加速起来，直接平地起飞，直冲废墟工厂。工厂是大战前给破坏的导电厂，大战时一度被摧毁，导致重金属流入河流田野，射破的违法毒气泄漏，无数河流生物死去，人也患上绝症急病，坐在乡下等死。 这些事情，赶来的陆战队成员还记得，他们不乏是这里乡下出身。站在废墟入口前，直升机都直飞了，他们却纷纷迟疑地停飞着，回想着痛苦的四年。 当年他们等着救援，等着首相府，他们却被封闭起来。 亲人七孔流血死的样子，亲人自杀的样子…… 痛苦的哭泣声，绝望的哀求声，亲人独自流浪死在路边……依靠着吃老鼠度日，甚至是死去亲人的尸体。 一度憎恨的情绪，为了活着，也被时代淘汰下，没有良好理科才能又或丰裕户口的他们，只有成为军人和警察的选择。他们以为自己跨过了心理那道坎，可是最后还是不行。 当年因为大战理由，首相府只是不痛不痒地更换了一个县长和拘捕了工厂厂长。对他们的补偿不过是，活下来的成为国家的死士，几次复制人的叛变都是派他们打头阵。 “我在做什么？” 废墟前，一片荒野，晚上的风声真的很像亲友死前的□□声。 “前辈？” “前辈？” 十数个前来的人发现另一些中年战友顿足，他们都纷纷互相对望着，一脸不解。 “我为什么要这样活着？”一个队长问着新来入职的战友。 “我们是为了保护国民。” “保护了吗？”队长问。 “有啊，我们除暴安良……” “也替首相府擦了很多屁股不是吗？”这时队长取出一个P9N，上了膛后他一枪射落自己的腿 部。 “前辈！”新人吓得不解地惊叫。 “我是个只为了活着的贪生怕死的人。我后悔了。”队长恢复自己引以为耻的乡下口音说。 其余这里出身的人，纷纷松了下肩膀，解除下头盔和襟章，说：“我们辞职。” “喂！你们要坐牢的！那里是两个穷凶极恶的恶徒！他们准备大杀四方危害无辜的百姓！”新人热血地痛斥十数个临时退阵的战友。 “他们是复制人，傻孩子。真的威胁百姓，是那些坐拥千千亿亿的富人。”那个队长指了指上天，他又说：“我累了。晚上的风声总是像哭声，泪水总是不断落下，落下……” “莫名其妙！不知所谓！”一众新人喝骂着，却无法阻止差不多一半的战友神色凝重地离开。 三井静江站在大楼内说：“怎么他们比我们想象中慢了？” “不知道。在想诡计吧？”黒木凌心内也想不通。 第34章 第八章 黯物 一众陆战队低阶的兵士前后包围着一个三层高的工厂，暂时领头的人取出扫描仪侦测生物的存在。 “二楼。” “我们一半人上去，一半人在这里守着，以防逃脱，让狙击手在上空随时射杀他们。” 十个陆战队成员随之执着□□潜入工厂东翼其中二楼。站在门口前，他们撬开了锁头，立即喝道：“举高双手。” 三井静江站在室内一些铁槽后的位置，身后正是通风管。她冷漠地举起双手，却纹风不动。 “走过来！趴下！” 三井静江依旧不动，其他的兵士围着她前方，准备射破她的头颅。 “你手指扣着的东西扔下！趴下来！” 三井静江将指扣的东西旋转在手心，按了一下说：“别了。” “呯！” 爆炸在二楼传来，地面的兵士当即慌张跑上二楼，他们高呼着战友的名字，却发现自己掠过地面上的红外线，触动了爆炸仪器的装置，登时双眼一黑。 “呯！” 上空的直升机发现，要求支持不果，发现讯息早已被屏蔽。他们纷纷下来，却被连续的余炸威力推倒，高空跌落地上。 黒木凌和三井静江一早潜入地下管逃却。 清晨的日野市市郊，放眼看过去是一片青黄交替的田野，活像几十年前的电影画面。路上不过是电线杆和陈旧的电箱，由以前到现在都没有设置镜头监控的价值。几只雀鸟站在电线上，刚好上空还有些蓝天白云看。 三井静江和黒木凌似乎对于来到乡下感到兴趣。 “那个是不是传说中的电话亭？” 三井静江记得自己是在古老漫画见过这些东西。 “这个，是的吧？”黒木凌走过去，他们却不太懂得操作。三井静江左右看了一下说：“需要投币，还会有人用这种电话亭？” 彼岸町是个小区，街上都没有标记着，问途人都胡乱指着道路。 三井静江将硬币塞入小坑，按着记忆打给了宇田，为怕追踪，他们都将身上的手机销毁了。 “凌？”宇田优的声音充满急切。 “他的同事，三井，我们来到市郊了。” “好。我来接你们。” 二人原地站着，三井静江和黒木凌从来都不认为沉默是尴尬，他们也不知道什么叫尴尬。 待乌鸦呀呀地叫了十多分钟，一辆喷射西贝尔跑车降落在他们面前。 宇田优打开了蝙蝠式上启车门，探出半身就见到两个好像采矿回家的工人。还不待宇田优说话，二人各自上车去。 “凌，我们见面了。” “开车吧宇田。”黒木凌见到宇田优毫无开车的意思。 “我载你们到我的地方是有一个小条件。”宇田优说。 “说。” “你不能叫我宇田，叫我优。这一刻起，我们是朋友了。”宇田优转身跟黒木凌说。 “哦，优，开车。”黒木凌毫无情感地复述，宇田优以鼻息喷了下气，将车直飞去彼岸第一医院。 “啊……” 到达彼岸町范围，三井感到电锯声由耳蜗钻到脑海中心，黒木凌看了她一眼问：“这里有干扰器？” “嗯嗯，大型强力电磁场反侦察器，还有隐形屏。搜捕你们的灰色天使是不会找到这里，政府的复制人如是。”宇田优说，接着他在倒后镜对着三井说：“请静江小姐在等一等，到了医院能取出那个装置了。” “嗯。” 彼岸第一医院虽是私立医院，却几乎免费给附近的老人和邻里街坊。当然，医院是研究基地，同时是宇田建立地下管道其中一个大分站。 正在急症处理一个女孩骨折的藤井一辉，转头就见到那个凶神恶煞的黒木凌。 “黒木先生！”藤井一辉记得自己死去时，在白光世界遇上了黒木凌，是黒木凌让他活下去。 黒木凌一脸平静，闻声回头看了藤井一辉一眼，然后插着裤袋前走。宇田优经过时，众医护人员都跟他点头或者鞠躬。 “山本婆婆，你还好吗？”宇田优跟一个来医院看急症的婆婆问，老婆婆瞇着眼笑：“等着复诊。” “有空再找你。”宇田优挥手笑说。 三井静江坐在小房间，烦躁的装置早令她脸容扭曲。黒木凌看着宇田优开启了一个银色箱子，像以往那样取出了装置，过程不过是五分钟左右。 “呼哈。”三井静江突然觉得耳根清净了许多，也觉得整个人有点不同。 “静江小姐的脑部损坏程度跟凌差不多，不过保留的地方多点。”宇田优指着显示屏说，三井静江第一次能完全看着自己的脑部扫描图，黒木凌也跟着看。 “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样？凌，我想你跟我回去休息，今晚我有东西给你看。”宇田优对着他说。 “我……我想见一见那个骇入我系统的人，我想跟他学习。”三井静江说。 “你跟他学习，意味来到我的势力了哦。我还能安排假身份和金钱给你，让你隐姓埋名工作。”宇田优总是给了他们许多选择，实际都是引导性的利诱，当然，他说明了性质，不算是强迫和诈骗。 三井静江静了一阵问：“为什么？为什么要帮助我们？” “解放灰色天使是我的任务。解放意味让你们自由，也能在阳光下生活，不用再遮遮掩掩。”宇田优回答。 “怎么解放？”三井静江问。 “瓦解天羽会，让政府和民众承认生化人的权力，继而各自精彩地生活下去。” “你是个理想家。”三井静江说。 “是的。不奋斗一下，怎么知道可行不可行？”宇田优说。“静江小姐能理解我的做法话，才来跟黑猫学习吧。” “黑猫。果然是他。”三井挑眉了下，她一直知道成功践踏首相府智能系统网络的人黑客王叫小黑喵喵。 宇田优笑了下说：“他一直对黑客朋友很感兴趣。可是，我们只欢迎认同我们价值的人，我们也不想事件提早失败。” “那你们是不是能保证我跟黒木不会被追杀？也不会被首相府拘捕来研究？” “是的。” “嗯嗯。”三井静江伸出手来，黒木凌说：“三井，他口讲无凭你就信了？” “我相信黑猫。”三井静江简洁地回复。 宇田优跟她握手了下，说：“千寻会带你浏览一下，然后去另一边研究地方。” “喔。”三井静江这时注意到房间多了一个漂亮有绚烂打扮的女人，安部千寻挑眉了下说：“你好。” 黒木凌喷气了下，他拍了拍三井静江肩膀说：“之后见。” “嗯嗯。”三井静江点头了下。 宇田优领着黒木凌去到地库的地下管道车站，子弹列车早在等候着他们。黒木凌不发一言，宇田优静静地看着他举止。 “我在直播看到你在大桥一幕，很震撼。” “有赖宇田家族的跑车有反追击功能。” “那你怎么摆脱那些陆战队，他们准备了应付复制人的子弹。” “没什么。引导他们到工厂，然后炸死他们。” “你有□□？” “三井经常背着□□四处走。” 宇田优“噗”了一声，这时他们到了多摩市郊野，还是宇田二公子的物业地段。 上到地面，是一家宇田收购了的佛寺，佛寺宽广，着重庭院设计，算是宇田优闲日无事来的后花园。 黒木凌四处张望，他的动作较之前慢了点，失去了装置的强制加速，两日不断作战下，他终于缓慢了点。 宇田优握了握他的手臂问：“先吃点东西，还是想吃睡觉？” “睡觉。” 宇田优驾驶着另一辆跑车，直去了附近的地方。郊野一片辽广，黒木凌还是听到一阵低不能细闻的声音，知道是反侦器在响动。他觉得很累，自从装置卸下来后，人轻松了，警戒性还在，可是有一种石头卸去的感觉。 食指轻轻刮了下黒木凌的脸蛋，宇田优注意到不过五分钟的路程，黒木凌忍不住睡着了。 可是，车一停下，黒木凌立即睁开眼睛，右手在腰间掠过。 “安全了，凌。没有人操控你的脑袋，没有人让你做厌烦事情。” 黒木凌扫视了下宇田优，嗯了一声下车，双眼模糊起来。他基本半瞎着去到一个屋院，摸到床后就深睡起来。 宇田优坐在他旁边，看着对方升起的灵魂，他的手指轻轻戳了黒木凌的额头，小声地说：“对不起。” 水流声缓缓响起，黒木凌双眼睁开，见到眼前是一个五层流水石阶池，石阶弯弯曲曲，占了大半房间的长度。他再向上看时，见到抬头有天窗，天窗窗帘没有拉上，旁边的白色天花板有一盏又一盏的假天花射灯。 黒木凌第一次见这样设计的卧室。 他又看了看周边，一张没有床头和床尾的双人大床就贴着墙身，两边是一个简洁得近乎是矮凳的床几。左面有一闹钟，显示着：2057年11月18日 14:00p.m.；右面是放了一盒纸巾，纸巾后是壁龛和显示屏。 下床后，他走到右手打开了金属门发现是一走廊，张望了下，他是住在尽头，转头就见到是一落地玻璃，正映射着日光。如果不是看到墙壁有摄影照片和地上放着厚重有点残旧的地毯，黒木凌觉得自己身处在实验室或研究所。 反锁着大门，黒木凌走到左手边，他见到原来还有楼梯上去床后的地方，那是一个平台。楼梯旁边是通往厕所、浴室和衣帽间。黒木凌还是爬上楼梯看这个平台，平台是木间地板，有一个天文望远镜，还有一张大的工作桌。工作桌旁，放了个小冰柜和沙发。 黒木凌站在天窗对着的位置，插着口袋，呆呆地望了一阵窗外的天空。 浸浴在方形的水缸中，他抬头看到是不能打开的玻璃窗，乡下难得一见的蓝天白云。 浴盐改变了清水的颜色，黒木凌泡了十分钟后，光【】着【】身走出水缸，直走到洗手厅，穿过去是厕所，继而是衣帽间。 推开了衣帽间大门，宇田优给他准备了一堆黑压压的衣衫和鞋子。宇田优按着他私服的风格，给他买了几个经典老品牌，有Y’s for men、Rick Owens、DIET BUTCHER SLIM SKIN等。 黒木凌的嘴角不自觉扬起。 穿着一套黑压压又宽大的衣衫的黒木凌插着口袋走过走廊，发现出口连接着吊桥，吊桥对面是玻璃电梯大堂。黒木凌伸出半身去看看吊桥下，只见是落地玻璃阅读大厅。走过电梯大堂，他见到另一边空间是差不多布局的设计，或者是宇田优的卧室。 走廊也挂了不少照片，黒木凌却对内容不感到兴趣，照片多为黑白，强调着线条。 这个房门也是拍卡进入的，也有猫眼，也是金属大门，黒木凌却打算用蛮力打开参观。 “喀拉喀拉。” 门柄不断给旋转着，宇田优不禁打开门，望着黒木凌问：“你干嘛？” “参观。” 宇田优光着上身，头发滴着水珠，左手拿着一部电话。 “请进。” 宇田优没好气，他将电话放在门口的高桌上，又擦着头发。黒木凌扫视了下他上身，对方肌肉的线条分明，没有什么伤疤。 再生人又怎么会有伤疤。 黒木凌回头见到他这里没有天窗，却有一大片落地玻璃，玻璃是智能调节的。这种落地玻璃窗，十分像机场的玻璃窗。窗前是一个客厅，有沙发和大大的显示屏，客厅旁边是酒吧桌。 走上平台，平台空间不再是开放，对着玻璃的方向有趟门。床还是跟他那张一样大，除了深黄玻璃格砖装饰和壁龛，空间什么都没有。 “饿吗？” “这里是什么地方？研究所？” “我的别墅。嘛，很多人都说这风格一点家的气息也没有，可是很新奇，不是吗？” “房间有假瀑布，确实很特别。”黒木凌说。 “哈哈。”宇田优笑了声，他换了一套Alexander McQueen的休闲服，正坐在床边看着黒木凌好奇地张望。 “你说给我看些东西，是什么？” “今晚你就知道。” 第35章 第八章 黯物 原宿、青山、表参道一带依旧是日本潮流和时装中心。一堆头顶缠绕着光带，假眼睫毛是LED灯，衣衫播放着嘈吵音乐的暴走男女掠过街道。 黒木凌一边舔着抹茶冰淇淋，一边观看着街道橱窗和光屏广告，宇田优手上有个纸袋，是他走过忍不住买下的复古腕表。 “喜欢这样逛吗？” “嗯。” “雪糕好吃吗？” “嗯。” “你有想……” “夜晚了。”黒木凌抬头看了他一眼说。 “随着我来。” 战后的原宿竹下通比之前少了些人，少了些不代表清冷，当下放眼望过去，水泄不通的街道使得黒木凌产生不想前行的情绪。 “还记得我和你在地下道跟你打架时，我们身上冒出来的灵魂吗？”宇田优问，黒木凌墨镜后的双眼只是微微向上看了他一眼，说：“那是你的把戏。这个世界上并没有灵魂。” “如果我能让你到他们所有的灵魂呢？”宇田优问。 黒木凌不回答。 “这么多人，可不能都是我请来为了骗你吧？” “请你表演。”在2057年，黒木凌听到有人说这个世界有灵魂，即便他是没什么情感共鸣的人，都觉得对方是个神经病。 宇田优深深呼吸了一下，两边的监视镜头发出哒一声，显然是短路了。渐渐竹下通入口的灯光不断闪动着，他再深深呼吸了一下，伸出右掌掌心，他掌心的符咒号发出了淡淡的紫光。竹下通登时灯光熄灭，众人身上散发出不同灰色或蓝色色层的雾气。 “什么事情？” “断电吗？” 竹下通的人高呼起来，他们发现身上的灯光也熄灭了。 渐渐，不同颜色的光影随着风摆动，穿梭在人群中，不乏在墙壁出来，不乏在空中一个圆形洞出来。 “好冷……” 那些人冷冻得不愿意前行，无助地回望着四周。 “很假的伎俩。你不过预先骇入了镜头网络，然后让他们身上燃点些或投影一些东西出来。”黒木凌说。 “你不信的话，碰触一下。” 黒木凌走着时，发现自己身上的灰蓝物质又飘起，回望着宇田优，对方一脸严肃，身上同样散发着这样的物质。 前面有几个暴走男女跑出来，黒木凌快步走近，一下子摸去烟雾，发现跟自己的烟雾碰触时，微量的电力流过自己的掌心。 “为什么他们看不到？” 这时有几个人在高喊：“鬼啊！……” “啊……” “谁在玩特效？” “哪个电视台在玩无聊的东西？老子揍你信不信？” 人群的声音本应该很大，可是无形的空间压迫下，他们的声音降低十多分贝，似是在抽真的空间说话。 宇田优说：“因为我跟你有很深的羁绊，你跟我的灵魂是差不多的。” 宇田优怕打了下掌心，这时周边都亮起，前后的路人眼神恢复了光彩，纷纷露出惊讶的叫声，有的继续做该做的，有的跑向前方大叫有鬼，有的因为拉扯跟对方扭打起来。 日常的声音返回这个空间。 “你在我的掌心画了个符咒。”黒木凌有点强调了符咒这个词语，是用嘲讽的语气。 “我再示范一些事给你看。” 黒木凌见到宇田优流了些汗，又印去鼻血，脸色刷白。黒木凌随着宇田优左穿右插，路过一条不知名的冷巷，正有几个男子围着一个女子。黒木凌突然想起一些事，他想走前时，宇田优拉着他，说：“看。” 宇田优手上的符咒发出暗紫色的光芒，这时街道上经过了许多不同颜色，其中一团光影扑到去那群人渣。还不断撕扯着女子衣衫的人渣不明不白地给无形无色的力量撕扯开了上腹，其余的男子见到吓得拔腿跑去。 “啪。”宇田优拍了下手掌。 “你是运用了寄生细菌入侵手段，用病毒来控制他的动作和伤口。” 宇田优微微侧头看着他说：“凌，我们都有灵魂。科学、不科学都是语言学和人类思维的构建学说，一种意识形态。如果你不喜欢灵魂这个词汇，我可以用黯黑物质来解说。人的身心，有一种暂时无法解释的力量、轻度电流和磁场，牵动着自己。 科学家都倾向我们的选择是被基因编写，我们的自主其实是虚假意识。可是，你呢？你能解释为什么被损坏的大脑，有叛变他们的意识？真的单单是我一直以来对你的心理暗示和药剂激活吗？黯黑物质是我们无形的支撑者，是他们守护着‘我’这个意识。可是，再生人和复制人的灵魂比人类淡薄，机械人更加没有灵魂。 再生人的黯黑物质应该好好保留着，意思是自我思考。人类不但毁灭着自己的生存环境，生存气候，生存模式，他们正在舍弃自己的灵魂。人类很快消失，很快是我们再生人和智能机械取代人类。这是不是好事我不知道，可是我可以肯定路怎么走，都摆脱不到财阀和首相府的循环控制。所以，我很想解放。我想尝试走一条不知是什么方向的路。我相信自己的灵魂，自己的自主，自己的理性，自己的情绪。凌” 黒木凌沉默。 “我说的话，很奇怪吧？” 黒木凌转身说：“我想吃刚才的冰淇淋。” “好。” 走了一阵，黒木凌说：“优是个有理想的人。我不是。” 宇田优又是微微侧着头看他，他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说：“我找你，单纯想找到你，理解你。” “那你究竟是基因工程学家，还是相信鬼神的人。” “我不信神。我相信灵魂，也即黯物存在而已，我相信一日黯物能科技化使用。” “喔。” 返回一家咖啡馆外的冰淇淋店，快十二月了，还是有人会买的。毕竟气候变化下，冬天变得 迟缓又短暂。 购买冰淇淋时，二人早因为彩色缤纷的冰淇淋抛开了黯物的争议。 宇田优一边排队，一边斜眼盯着黒木凌，黒木凌平静状态有点猫背，当下却站直看着前方，轻轻咬着嘴唇。 “要哪些口味？” 等了20分钟，总算排到自己。 “笃、笃、笃。”黒木凌一言不发地戳着玻璃，宇田优笑着对职员下单，职员一边抬头看着宇田优微笑，一边推开那个碍事的机械人。 黒木凌选了三球，一球是海盐熏衣草味，一球是牛奶味，一球是特浓黑芝麻味道。他伸出了心形的舌头，像猫咪那样舔了舔。宇田优很想舔他舔过的地方，又想舔一舔他的舌头。 起初，他见到黒木凌这个人时，只觉得单纯是一个长发的男子，五官一般，是低调的日本男人，杀人时表情冷酷。不断留意着，日子久了，投入感情多了，就觉得是个清秀男孩。这些日子，又觉得他是个很酷的男孩。 对方吃东西时，却是另一种感觉，像一只温巧的小猫咪小奶狗专心地吃着，偶尔双眼氤氲着。 在屏幕看得多了，宇田优就很想跟他沟通。这种心情用‘歌迷通过网络憧憬乐手’的角度理解的话，也是行得通的，黒木凌如果不杀人，也许真的成了电锯和康乃馨的吉他手。 黒木凌见他微笑着注意自己，就递前说：“想吃？” “不是。” “你的快融了。” 宇田优舔了下融掉的抹茶液体，像舔过黒木凌舌头那般。 “你想我做什么任务？” “任务？” “嗯嗯。你给我吃住，我总得付出，不是吗？” “你知道中国战国时期有一种叫门客的职业吗？平时养着，有用时就用。”宇田优说。 “喔。那我继续吃，你有没有异议？” “没有异议，我想找你陪我时，你愿意不愿意？” 黒木凌耸肩了下。 “你还想吃什么？” “烤肉。” 宇田优带他到一家韩国烤肉店，他们一边等着入座，一边迎来四方八面女子的不明笑意和眼神。宇田优见到，立即搭着黒木凌肩膀，又用手指扫了下对方的衣衫。 黒木凌的视线由手机到宇田优的脸，一脸不解地看着他。宇田优却笑得意义不明，说：“没事，你继续看手机。” “他们怎么看着我们？发现我们是再生人？” “不是。” 宇田优坏坏一笑，见到黒木凌继续看手机内的军事节目，头故意轻轻靠近他，这时一旁的女生笑得更是大声。 “好可爱……” “啊啊，他们好般配……” “都好高，配搭得很棒，是不是模特儿……” “是不是电锯与康乃馨的吉他手？” “不是吧？对方有女友了哦。” 黒木凌忍不住搜寻谁是电锯与康乃馨的吉他手，图片打开，确实十分像。不同是，瞳仁颜色不同，鼻子也有点不同。 “真的好像。”宇田优说。“不过呢，你双眼好看许多。茶色的，舒心。” “你双眼也好看。”黒木凌直率地回答。 “那我帅不帅？” “嗯。” “嗯是什么？” “你，帅。”黒木凌有点不耐烦重复说话，心内只觉得对方是一个神经病。 若是常人想，就是认识了一个一天到晚研究都市传说和外星人的朋友，他/她不算熟悉，可是出街玩的时候很大方。好心地的常人一边觉得对方是怪胎，一边又花着对方钱游玩，一边又有点自责嫌弃对方。 然而重点是，黒木凌是不会自责。 他的情绪和思考模式不会出现自责一个状态，对他而言，宇田优就是个富有的神经病，不碍事就好。 明知被嫌弃的宇田优还是笑得美滋滋，又轻轻闻了闻他的髪顶香气，举止尽是暧昧。 这时周边的女性都掩嘴大笑，笑声烦得黒木凌关下屏幕，见到倒影映着宇田优带着狡猾的眼神注視自己。 第36章 第八章 黯物 闻了闻衣衫，尽是烤肉的气味，黒木凌今晚尝尽了各式各地的牛和猪。返回房间，他注意到门口角落一直站着一个老旧型号的显示屏和一个东西。 忍着身上的异味，黒木凌走前去探索。按了DVD机的按钮，突然吐出了放入光盘的架子，黒木凌登时眨眼了下。 半小时后，黒木凌总算弄懂了这台古董的操作。他懂得打开了显示屏同时连接去放光盘的机器。黒木凌知道光盘架子的凹槽位置是放置一些圆形的东西，他转身看了看，走到平台下的地方摸着。 卧室大门一旁的墙壁原来是一个储藏JUN火和光盘的地方。 站在这个储藏室门口前，黒木凌难得不去摸索JUN火，而是去摸一摸一堆蓝光光盘。 他随意取出光盘盒子，打开发现是圆形的光盘，又飞扑到光盘机器前放置看是什么效果。 显示屏这时亮了一下又黑起来，过了一阵显出了一个标志，黒木凌不认得20世纪福斯电影公司商业标志。几个电影寡头公司早被迪斯尼吞拼所有业务，然后再给新的科技巨企吞拼，电影业也被动漫或虚拟体验的故事脉络取代，当下只有一些怀缅电影的人才拍一些地下制作电影，大制作的电影每年只有三套。 黒木凌随手取的是一套韩国爱情电影《我和我的女友》，他一直观看着日文翻译字幕，又一直瞪着电影主角表情动作。一小时三十分钟后，黒木凌满脑子都是问号，不明白两个主角究竟在做什么，也不懂笑和哭的意义，他忍不住骂着：“无聊。” 三十分钟后，头发还有湿着的黒木凌见到地上的光盘盒子就拾起，看着显示屏正播放着索尼商业标记的黒木凌，他又走入了储藏室。 黒木凌这次仔细地阅读封面和内容，见到一男一女的封面立即避开。双手在柜子前挑拨一会儿后，他选择了星球大战这电影。 将电视架子推到床前，他坐在地下又观看着电影。星球大战的电影，尽管黒木凌看不懂主角的互动举止，可是他却能看懂情节发生脉络，也被画面说吸引，尽管画面比起2057年的科技而言，是古老粗糙。 黒木凌折返储藏室，将星球大战系列的电影尽数取出。他在手机搜寻了大约故事内容和时间线次序后，逐一播放。 盘坐在电视前的他，就这样看到翌日的清晨。 黒木凌习惯自己做早饭，他唯有下楼去寻找厨房在何方。玻璃电梯等得不耐烦的他，打算跳落吊桥，走出阅读室去找厨房。当他在围栏前跨出右腿时，电梯叮一声折返，宇田优错愕地看着他。 “你在干嘛？” “下楼。” “你能不能假装一下这里有电梯？” “你占着了。” “是我的设计小失误。你打算去哪里？” “做早饭。” “哦。这样啊。那我在这里吃。”身穿着私人剪裁的国际奇连蓝西服的宇田优笑着说。 黒木凌皱眉了下，跟他乘搭电梯下去。黒木凌跟宇田优落到阅读大厅的室内，走出了大门前去。阅读室外是走廊大厅，走廊厅两侧放了不是玻璃柜子，都是些古董，例如平安中段时期的盔甲。 穿过两个厅后，方是就餐地方。开放式的厨房外连接着吧台，附近是餐桌，冰柜大得能藏起几条成年人的尸体。 打开其中一冰柜大门，确实挂上些尸体，是处理好的兔子尸体。 “我打猎回来的。” “哦。” “你打算做什么早饭？” “日常早饭的。” “能多做我那一份吗？” “哦。” “你昨晚睡得好不好？” “我是再生人。” 宇田优无奈笑了一下，点起一根香烟，说：“好吧。你能不能说话多一些内容。” 黒木凌回头看了他一眼，对方正叼着香烟，脱下外套。宇田优走过来想帮他准备些什么，可是机器一早解决了一切。黒木凌取走他的香烟，自己吸了一下子，塞回他手心说：“烦。” 过后，待他烤好两尾鱼，黒木凌看着在摆盘的宇田优问：“你喜欢看电影？” “嗯。啊，那房间我放了些储藏的。另一个储藏室给我挤满了。” “你懂得看电影？” “嘛，不是太先锋艺术那类，基本能看懂啊。”宇田优回答。 黒木凌皱眉一阵后问：“他们说话都懂？” “嗯。我明白你不懂什么，他们有些说话是在反讽和比喻。反讽是在说一些违心的话，有些是在耻笑一些事情。比喻就是一些抽象的事情，好描述自己的内心。” “喔。”黒木凌清脆利落地回答。 宇田优有意放些电影在他的房间，好让他发掘，这是他补救对方缺失部分的方法。比起注射药物，不如让他发展自己的脑袋。脑袋是个神奇的器官，摧毁他了，很难复原，可是不代表不能再度发展。 人一生用的脑力，5%也没有，即便2057年有许多药剂和刺激器去激活脑袋，人类也不过用了12%左右。宇田优相信黒木凌被蓄意破坏情绪和交流的部分，他是能挽救回来的。 黒木凌没有挑明宇田优的用意，房间和房屋都是宇田优，房间内有光盘绝非巧合的事情。黒木凌好歹是个爱作战的人，这些手段他反而理解。他理解为宇田优让他无聊地看，从中令他达到或者学习一些地方。 听宇田优的口吻，黒木凌想对方是想他的接收说话讯息和表情上变得敏感起来。然而，这些黒木凌既没有兴趣，也不是擅长的事情。按着记忆的判断，他生前也不见得是一个说话利索、表达完整的人，他甚至不能彻底感受对方的情绪。他只是一个在街头打架的小混混，终日无所事事，等着明天，不知死亡为何物，更不知活着为何物。 两个传统漆盘端到吧台上，一碗肥美的珍珠米饭，一碗香浓味噌汤，一条烤得金黄的秋刀鱼，一小碗酱油茄子，一洁白的蒸豆腐和纳豆就在眼前。 宇田优说：“我开动了。” “嗯。” “你不说我开动了？” “吃就吃。废话。” 宇田优哭笑不得，夹了块秋刀鱼说：“嗯！好吃！” 黒木凌一言不发。 “你看了什么电影？” “星球大战系列。” “那你没有睡过吧？” “你天天睡觉的？” “也不是……” 黒木凌没有反嘲的意味，宇田优努力地学习着适应，见到黒木凌还在看着他，宇田优只是笑 一笑，又摇摇头。 “你喜欢笑？” “啊？” “你喜欢笑？”黒木凌皱眉重复问。 “对着你，是的。” “是吗？你在医院对着很多人笑啊。”黒木凌回答。 “啊……那是礼节性的笑，我对着你不是礼节性的笑。” “那是什么？” 宇田优放下筷子说：“很多情绪，有时对着你是苦笑，有时对着你是傻笑，有时对着你痴笑，我很傻吧。” “无缘无故地对着我笑，是的。”黒木凌又露出‘宇田优是神经病’的眼神扫视对方。 “嗳嗳！你还不懂吗？”宇田优吃了半碗饭，各种大碗小碟都吃得七七八八。 黒木凌有点不解地看着他，又不说话。 “你能不能像喜欢香水那样接受我？不抗拒我？”宇田优问，说毕他后悔，对方真把他熬制成香水怎么办？跟一个脑筋僵直的人谈天，该如何组织语言？ 黒木凌诧异地看着他，这番话恍惚比灵魂的存在更为惊讶，更为不解，黒木凌这刻想知道这个人是不是脑子有事。 “对不起。当我没说。” 宇田优心想对方如果对所有说话都是是装不懂，他还可以温水煮蛙，这个人不是装，他是接收不到自己的讯号，也接受不到其他人讯号。 黒木凌觉得这个人说话比昨天看的韩国电影更艰涩。 返回房间后，他在计算机下载了国中和高中的数学科、物理科、航天科和天文科的书。轮番读着，又找出真实的纸笔写着，时而打开了公开教学的网站，一写就是两日后的事情。 “兹——兹——”夏普牌的手机响起，黒木凌说：“接电话。” “凌，两日没见，你在家还是出去逛了？” “你的别墅。” “你在做什么了？” “念书。” “啊啊。”宇田优的啊音先高后低，表示惊讶和原来如此。 “嗯。” “念什么科目？” “天文的。” “啊，你真的很爱关于星星的。” “嗯。” “你喜欢星星的话，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观星？” “嗯？嗯。” “我能回来打扰你吗？” “这是你的别墅。” 宇田优关起电话后，隔壁的黑猫立即说：“他这样嗯嗯哦哦的，你还热脸贴冷屁股了。” “这又不是他的本意。”宇田优小声地反驳，想到自己当下给当神经病，也不好意思跟别人分享自己的丢脸事。 “你觉得他如果没有受损的话，会是什么反应？”黑猫问。 “不知道，反正我不会这样说话。”宇田优小声哝着，搞得他好像那些计算机怪客，见到女孩子说了一堆牛头不对马嘴的话，然而女孩子心想我只是来找你修理计算机啊。 “我说呢，应该差不多，可能有些地方还忍不住揍你。”黑猫说。 宇田优失笑了声，说：“樱庭先生，彼岸到了。” 黑猫，樱庭佑希下车时又敲了下门说：“想清楚，对方跟蛇一样，养不熟，不会跟你感情共鸣的。” “成了。” 宇田优有点发脾气地一下子飞去。樱庭佑希摇头了下，走进医院，只见藤井一辉在值夜班。 “你还在工作？” “嗯，今日我轮夜班，我还是个实习的。”藤井回答，他正在处理一个半夜去厕所撞破头的老伯伯。 “喔。” “你来研究？” “嗯。” 研究是指转车，转到真正的研究室，这里不过是后备研究室。 樱庭佑希见他忙着，也没再说什么，顿了顿，他站在走廊说：“之前我的话，冲了，抱歉。” “啊？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希望外婆的研究，只是研究。”藤井一辉拉下手套，对着樱庭佑希正经地说。 “我答应了，就是答应了。”樱庭佑希回复之前的口吻，藤井一辉笑起来，走到走廊附近，就在对方十步之后。 “之后，过了风声，你想钻研或者报读什么，我会想办法的了。” “谢谢。现在觉得能活得更久，也不能什么事也焦躁。”藤井一辉好脾气地说。樱庭佑希微微皱眉地看他，见他笑得纯粹，就“嗯”了一声离开。 宇田优的外表年龄即便是一个二十多，可是细数下去，是个中年人了。中年男孩比比皆是，宇田优自问也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可是比起二十出头时，更明白关系的脆弱和纤细。 再生人不过是生物学版本的吸血鬼，长长的寿命，无尽的孤独，只能跟同族群居，最爱的亲人人类将在几十年后逝世。不想孤独的话，一是当一个情场浪子，一是找一个再生人伴侣一辈子。 比起发展关系，他还有更多事情要优先处理，许多，许多…… 軚盘上的手，散发着灰蓝的烟雾，掌心的符咒亮起紫色的光芒。 望着自己设计的别墅，一个椭圆的盖子盖着一个方形的建筑物，就在一片又一片山林保护着，又隐藏许多强力磁场器。 隐世的科学馆外貌别墅，里面暂住着一个小小的科学怪人。 宇田优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豢养了一个小动物，又好像金屋藏娇，他并无困着黒木凌的意欲，黒木凌却没有外出的意欲。 即便骇入镜头观察了黒木凌十余年，可是他不知道黒木凌的脑子在想什么。究竟想要什么，做什么？他的脑部是不是真的缺失到没有其他思考点。 随着自己的体温和步伐，室内的灯光逐步解锁亮起，周边的家具机械人缓缓移动起来。 “咯咯。” “进来。” “呜哔哔——” 电子门卡拍过锁头，宇田优站在门口，抬头看着黒木凌正坐在桌子前。一步又一步走上楼梯，看着他的身影，看着屏幕的光芒映照着他，看着他正塞着耳机听公开课讲解，听他在用功。 宇田优卸下身上的西服，打开冰柜找了一瓶啤酒。 一边喝着，他一边观看，见到天文望远镜移位，见到流水石阶给按停。 躺在沙发玩手机的宇田优，也不知看了多久新闻网页和财经消息，这时一阵肥皂香气靠近，他对上一看。 “怎么来玩手机？” “因为不打扰你。” “为什么来这个房间看？” “因为寂寞。” “寂寞？” “嗯。独处时，觉得空虚无奈的感觉。” “我没有看你的电影。” 一句话揭示了宇田优的意图，宇田优不禁脸上微微发红，有点疑惑对方是真的不懂，还是懂，究竟懂些什么。 “这个，你闷才欣赏吧？” “交流不应该找我。”黒木凌坐在油压椅说。宇田优回答：“交流不一定要说话，感觉就好了。” “莫名其妙。”黒木凌说，他这时又坐在望远镜前，瞇着眼观看上空。宇田优坐在他一边，手放在他的背后，看着他的举止。 “我一直在屏幕看着你作战。当然，你在家里面我没有看过。”宇田优撒谎。 “嗯。”黒木凌却不在意这句话。 “一直想什么时候能跟真人沟通，能坐在真人旁边聊一聊，或者静静地坐着就很开心。”宇田优补充说。 “嗯。”口气依旧淡漠。 宇田优打开第二瓶酒，这次是威士忌，一口一口地喝着。黒木凌放下后，问：“你喜欢星星吗？” “我会学习得喜欢的。” “不用勉强。”黒木凌不解地说。 “我想跟你建立一条桥，这样有一日，我有一段重要的话，你能认真理解我的意思，然后做出决定。” 黒木凌盘坐着，问：“什么重要的话？你的荷尔蒙导致你情感氾濫和错乱？” “噗。”宇田优那一口酒直喷出来，如果樱庭佑希在，应该耻笑了他很久。 “什么意思？”宇田优趁机问。 “你在表达自己的情绪，有些占有的情绪。”黒木凌皱眉说。 “那你知道对象是谁吗？” “这就是你所谓重要的话？”黒木凌挑眉反问。 “你反问了，凌，你会反问来回避。”宇田优带点惊讶地说，黒木凌见他跟三井一样反应，就觉得烦，转身不管宇田优。 “不是关于这个。表达喜欢你这个意思，我会时不时做出来的。可是，不是关于这个。” “莫名其妙。” 黒木凌不管他，直接走下去。 “去哪？”宇田优开心地跟着他走。 “饿，吃饭。” “我来做。” “随意。” 第37章 第九章 星空 抱着手臂的黒木凌正听着宇田优的音乐播放器，本该绝迹的音乐播放器给坚持音质的发烧友流传下，不乏厂家出了新型号的。 播放器正放着Morbid Angel 的专辑，老旧的死亡金属乐，激烈的吉他按弦和猛烈的鼓点下，惹起了黒木凌的情绪，令他不自觉地投入当中。宇田优见他外表冷静，手指却在轮番敲击着椅柄，他没有说话，一直看着手机，任由跑车自动驾驶。 自动导航的目的地是阿智村。 阿智村，经历大战后，依旧抗拒发展科技的乡野。星空是失落人文的瑰宝，为了抬头那片星空，村民十年又十年的坚守着。几十年前的城市受到霞光污染，还是有人怀缅着自然，纷纷慕名而去，当今却无人问津。 比起璀璨的夜幕，平地而起的高楼更为吸引，人不再关心抬头那片天空究竟能不能再看到星星，即便发现没有星星，也不过认为是星星消失了。 大自然是什么，大自然值几个钱？生物灭绝，就复制DNA弄个仿生的，弄不来就是“自然”淘汰。人类的寿命已延长了，能移植头部，甚至能复活了。人类超越了构造出来上帝，岂会再为崩塌的大自然流泪？ 东京多摩市去阿智村，不过三小时左右的路程。 离开了里霓虹灯四射的城市，黒木凌默默地注意到天空逐渐不同。新型号的西贝尔车顶能直接映像车外的事情，当下他抬头就见到靛蓝的夜空，不过还是有些霞光遮掩着。 直到深入阿智村附近，黒木凌一下车，就发出“呜哇”一叫，抬头真的是有星空。一点又一点的金色星光，正在靛蓝带紫的夜空出现，闪亮着闪亮着，黒木凌高兴地咧嘴笑着，又是瞇着双眼观察。 “谢谢。” 黒木凌冷静下来对着宇田优说，宇田优错愕地看了下他，又说：“我一直也想来看，不过没时间。” “嗯。”黒木凌原地站着说。 “进村吧，我们在这里住几晚。泡泡温泉，吃当地料理，仔细观星。刚好这几晚的天气很棒，没什么云雾，能坐在草地观星。”宇田优一边说，一边抽出两个小的行李箱。 宇田优感到高兴，他第一次激活了黒木凌的情绪反应，没有电击控制大脑的黒木凌，终于有生气、警戒和麻木以外的情绪。 阿智村的人流不多，宇田优到了一家有名地道的旅馆下榻，他想先来个温泉，然而黒木凌的举止一点也没有休息的意思。宇田优想起自己是个再生人，应该活力充沛，唯有放下行李箱，取出两根电筒。 黒木凌看着他，双眼氤氲，表情平静，却掩饰不了他外出的兴奋，好像在等宇田优。当然，宇田优没有外出意欲的话，他打算一个人拎着望远镜跑了。 见到对方愿意等待自己，宇田优温柔地摸了下他的头发说：“我们去宁静点的地方。” 今日身穿白色衣衫的黒木凌，跟穿着黑色衣衫的黒木凌十分不同，气质也有点改变。 二人到了果园后一个有溪涧的地方，黒木凌躺在地上，取着望远镜一直看，看了一阵又移位置看。 宇田优由车上开始恶补着中学的星空知识，可当下黒木凌不需要什么交流，他松了一口气地躺着发呆。 这么美丽的星空下发发呆，远比躺在一堆黄金上幸福。 一小时后，黒木凌总算观看完了，就拉起裤管跳入水里。清澈溪涧倒影着靛蓝的星空，黒木凌恍如孩童那般双手兜着些水，好像舀起了些星星，他放开双手时，水一跃而下，就像流星陨落。 “噗嘻。”黒木凌忍不住露齿笑着，那内双的凤眼瞇了起来，看着十分纯粹可爱。 第一次见到他露出这样的表情。还有杀人时的狂傲神情、平静时的迷离表情以外的情绪。 这一刻，宇田优的心深深被一种情绪重击，那种占有和喜爱比十余年的监视下更为浓郁。宇田优觉得自己发掘到黒木凌纯粹的一面，美好的一面，也是令他心旷神怡的地方。 宇田优捕获他的笑容，恍惚给注射了强心针，整个人也精神起来，他也拉起裤管跟他嬉水。宇田优毫不犹豫地将水洒落黒木凌去，黒木凌也不生气，模仿着他将水洒回去。 玩着玩着，黒木凌的姿态比日常更放松，宇田优一把拉着他的手，又按着他的肩膀，想扯他落溪涧。黒木凌反按着他的手，二人拉动了下，顺着姿势地跌落水里。 溪涧本来不过到他们的小腿，当下却到了腰间的位置。 宇田优见他披着水珠的头发，十分可爱忍不住摸了下对方的头发，黒木凌只是看着他，双眼没有什么杀意。 再试探着，手指扫过黒木凌的嘴边，落到对方的肩膀，一下子拉近了彼此。这时，宇田优轻轻亲吻上黒木凌的嘴唇，觉得对方很柔软，还带着那股调调的香气。 黒木凌本是皱眉，可是他却感受不到愤怒和抗拒的意思，他举起双手，搭着对方的肩膀。宇田优见他笨拙的反应，想起他曾是天羽会的杀人机器，根本不懂任何浪漫和□□，他没有耻笑，也不敢太过过界。 宇田优的右臂搂过黒木凌的腰部，又轻轻开合地吻上，黒木凌忍不住模仿着他的动作响应，他不知道这种行为确切算什么，他只是反应着。 “你知道我在做什么吗？” “不知道。” “当真？” 黒木凌轻轻皱眉，推开了宇田优上水，说：“算是知道，也不太知道。” “这叫亲吻，情侣间的浪漫动作。” “浪漫？” “好吧。”宇田优想进一步的心登时冷却下来，黒木凌听到他失落的声音，又回望着对方。 “那你为什么亲吻我？”黒木凌问。 “我喜欢你，所以忍不住亲吻你。那你呢？既然不知道，为什么又响应？” “就是不知道，所以想模仿你。”黒木凌平静地用着淡漠的口吻回答。 是的，生化人会模仿人类动作。 然而，黒木凌不是天生的生化人，以前是人类。 宇田优感到困惑，他的反应是真的模仿，还是脑海深层意识的反射动作。 “你不否认我们的关系？”宇田优靠近问，黒木凌不回应他，只是带着困惑地皱眉。 “即便是正常人也受不了认识第二天就表白，是我的错。我每次见到你，总是觉得我跟你很熟悉。”宇田优小声地自言自语。 “熟悉？” “我看着你很多年。” “哦。” 宇田优闭上嘴。 格子样式的天花板当下漆黑一片。 躺在地上，宇田优甚为不习惯，他反反复复地辗转。平成年间的老人早不喜爱睡在地上，何况他们这些数码年代出生的。黒木凌的床铺在房间另一边，光芒照射过来，显然不想睡觉。反正再生人睡少几日都不会死去。宇田优习惯了装一个正常人，不然时间太长，不睡都不知道做什么。不过，五日没睡，宇田优终于感到疲倦。 “三井。”黒木凌不知三井新的联络方式，所以他在手机设置了一个活页夹，写着三井，然后在那里留了一个文档。黒木凌在文件打了一句：“宇田吻我，还说浪漫。他在做什么？” 如果宇田优骇入他的手机，会有什么反应呢？哭笑不得吧？瞬间觉得自己X骚扰了一个傻孩子。 黒木凌的手机一会儿给三井静江骇入了，她立即给对方设置了一个高级防毒软件。三分钟后，有点发热的手机在沟通软件讯息栏目上弹出一句：“哈？” “他无故吻我。是不是有什么谋划？” “亲吻是示爱，示爱是求偶。他在求偶。”三井静江回复。 “求偶是什么？不是动物才求偶吗？”黒木凌更加不能理解。 “人类也会啊。向心仪对象表白，然后有更加深入的关系。”三井静江回答。 “我和他是再生人啊。”黒木凌回复。 “嗯。他们好像人类，留下了情绪和共鸣区域部分。”三井静江回答。 “他是向错对象求偶了吧？下次我该怎么办？”黒木凌问。 “啊……这个，他是再生人，你也是再生人，没什么问题吧？”三井静江回复。 黒木凌也不知怎么回复，过后又问：“那不算袭击吧？” “绝对不是……你跟他打架了？你杀死他了？” “没有。” “那你怎么反应？” “模仿他亲吻。” “那你为什么模仿……”三井静江不解地问，“好奇？喜欢他？” “我觉得有趣吧？”黒木凌没试过这种举止。对方的三井静江抓了下头，又问：“那你究竟喜欢不喜欢他？” “我不清楚什么叫喜欢。” “像你喜欢星星那样。想经常看到他，留意他？”三井静江复述着屏幕上解释的喜欢意思。 黒木凌皱眉地转身，看着宇田优辗转的身影，说：“只是不抗拒。我注意他是怕他抓我去植入装置。” “这样啊，尝试一下吧。不过，网页说了，有些男子是情场浪子。” “哈？什么是浪子？”黒木凌的手指飞快地回复问。 “网站说是一些喜欢玩弄人的感情，长得好看的，有钱的几率很高哦。我说呢，宇田反应这么奇怪，可能在研究我们或者玩弄我们。他都坦白了，一直在监视我们，或许背后有复杂的计划。”三井静江回复。 “反正我没什么感情，有什么好研究好玩弄的？”黒木凌不解地问。“不过，我也怕他在背后耍什么手段。” “你要小心。” “三井最近跟那些人过得怎么样？有没有给药物你服用了？”黒木凌问。 “没有。饮食都是自己做的，食材都是自己选购的，枕头下有一把电光枪了。” “喔。下线。” “下线。” 第38章 第九章 星空 宇田优觉得盖着被子不舒服，不盖被子感觉怪怪，当他转过身来，闻到一阵淡淡润肤乳味道。 “啊？” 黒木凌爬过来直勾勾看着他。 “你干嘛？” “你亲吻我是不是在研究我？” “不是。” “那你是不是在研究我？” “不是。” “你暗示我去看你的电影。” “我不过想你学习一下沟通而已。”宇田优爬起来，对方的直球直线得像撞去他的下【】TI。 黒木凌退后几步，问：“就为了跟我说一件重要的事？” “你不信我，问多少遍你都不信，凌。”宇田优回答。 黒木凌还是像小动物那样趴在他身上，双眼却像豹子那样盯着猎物。 宇田优索性躺回地上，也不知道对方的脑部运作去到哪一步了。 “啧。” 黒木凌俯下蜻蜓点水地吻了下宇田优，宇田优登时吓醒，问：“你？” “我想试一试是不是喜欢你。” “那结果呢？” “没感觉。” “嗯。我懂了。”宇田优苦笑地点头，他当下什么劲也提不是来，可嘴皮还是忍不住动了下问：“抗拒我的存在吗？” “不抗拒。” “如果我吻你，你抗拒吗？” 黒木凌又不懂回答，过了三秒，他移开宇田优的视线，回答：“那你是不是想袭击我？” “哈哈，不是。”宇田优忍笑回答。 “随意。” 宇田优大手紧紧搂着他的腰部，黒木凌以为对方在玩摔跤之际，宇田优立即说：“我想抱着你睡，不是打架，我感到疲倦了。” “你很久没睡？” “好像五日了。”宇田优闭着双眼回答，他双手还是紧紧搂着着黒木凌的腰部。黒木凌没好气，他唯有顺势躺下，给对方当是抱枕。 宇田优感到对方躺下，又是紧紧拉着，向后抱着，闻着黒木凌身上的润肤乳香气。黒木凌就觉得脖子后传来宇田优的呼吸，不久感到对方贴着自己颈窝深睡起来。 黒木凌给树熊抱着，双眼希望能有特异功能，用意念拉近手机来，那个宇田优既然说世界上有黯对象，也即是“灵魂”，那更应该能挪动过来，可是他失败了。 “竹下通的黯物光雾，是宇田优耍我吧？” 黒木凌唯有合起双眼，陪着宇田优睡一晚。 睡到日上三竿，黒木凌比宇田优早醒来，他转身看着对方。他想知道对方成为再生人后，有没有什么装置，他在做什么。 黒木凌伸出手指戳了戳宇田优的眉心，假装是枪械射击那样说声：“呯！” “咬。”宇田优闭着双目，假装要咬去黒木凌的手指，双手又游走到对方的腰间抓了下。 “啊。”黒木凌给他逗笑起来，而他发现自己是反应不过来，那个位置好像开启装置那样，令他不由自主地发笑。 再生人这个位置居然有感觉？ 宇田优笑醒来，黒木凌又模仿他的动作要去抓他腰间，宇田优避开，黒木凌却不依不饶的。 “哈哈……” 宇田优跟他玩得扭作一团，地上翻滚了几下，他又趁机啄了下黒木凌的颈窝。 “优，我不想消灭你。”黒木凌坦白地说。 宇田优从后抱着他说：“凌，除了毁灭，这个世界还有很多解决方法。” “嗯。看情况吧。”黒木凌点头说。 “你觉得我会害你吗？”宇田优问。 “不知道。”黒木凌回答。 “那你能不能当我是个同类伙伴，像信任三井那样分一半信任给我？”宇田优问。 黒木凌低头思考。 黒木凌感觉对方很熟悉，熟悉得完全不抗拒地方，不过在作战理性思维上，完全信任一个人是很危险的事情。他完全信任了三井，要多信任一个人是下赌注的事情。 “三井对你而言，是什么人？”宇田优问，他的下巴搁在黒木凌的肩膀上，又轻轻啄对方的脖子，想咬一下对方。 “复活前是亲人，复活后是同僚。” “复活，你记起了以前的回忆？”宇田优小心翼翼地问。“嗯。很琐碎，一点点的。” “为什么三井复活后不再是你的亲人？” “她没有了记忆。而且，能不能成为亲人，也要她同意。她没有强烈表达成为我的亲人意愿。”黒木凌的话没有什么伤感，显得自由和尊重，这是宇田优和很多人类做不到的。 “我呢？今日开始，我能用什么身份？”宇田优放开他问，黒木凌转身皱眉说：“你呢？” “你又反问了。你知道我会回答你是我喜欢的人。” “喔。你是不伤害我的人，成交？”黒木凌伸出手问。 “我能一直抱着你，亲吻你吗？”宇田优露出狡诈的眼神。 “随意。”黒木凌耸肩说，他不知道亲吻和拥抱的意义，对他而言是不伤害他的动作。 “好。成交。”宇田优苦笑了下，他知道对方不懂得什么叫亲吻，即便做了，也不会拥有什么情绪。 阿智村白天没事做，正当黒木凌想抱着平板计算机学习过日时，给宇田优拉出去果园摘水果。黒木凌没有骂他烦，宇田优抱抱他说想去果园就一言不发地跟着去了。 黒木凌在温室模仿着宇田优采摘草莓，他对草莓没什么特别感想，这温室来的大多是女性。路过的女性见到黒木凌和宇田优又露出不寻常的笑意，忍不住偷看他们。 “他们是不是发觉我们是再生人？”黒木凌又忍不住低声问。 “她们觉得我们很好看，然后觉得我们成为情侣很般配。” “我不好看，我们的关系也不是双向的。” 宇田优戏剧性地叹了一口气说：“那你让我说出来自己高兴成不成？” “随意。”黒木凌的篮子有十多颗草莓，他不知道摘来做什么，他又不爱吃。 “凌很清秀的、很耐看的，知道不？”宇田优又微微侧着头看着他说。黒木凌皱眉说：“哪有人会觉得自己很好看，不恶心吗？” “嗯……我……”宇田优小声说。 “你果然是个神经病。”黒木凌陈述。 “你的话伤我了。” “哦。” “来。”宇田优一个草莓喂去黒木凌嘴边，黒木凌咬了口，说：“嗯。”宇田优说：“还有点呢。” “哦。”黒木凌吃了剩下的，这时发现旁边的女生不断掩嘴笑，又摸着发红的脸蛋。 “你也喂我。”宇田优大言不惭地说。 “你双手健在。” “凌真冷漠。” 黒木凌挑眉了下，不理他就走了。宇田优跟着，又说：“我们去隔壁摘苹果。” “这些草莓怎么办？” “带回家吃。” “哦。”黒木凌将篮子内的草莓全都倒去宇田优，宇田优问：“你不要？” “草莓，一般。” 走到苹果林，树木丰茂，横枝绿叶遮挡了他们的踪影。苹果树的枝干十分低，不用丫子也能随手地摘苹果。苹果大又红，果皮皮质光泽，带点露水。黒木凌摘下闻了闻，就咬下。 “擦一擦啊。” 黒木凌一听，就随意往衫上刷，反正他身穿的是黑衫。宇田优咬了口自己摘的说：“嗯，好香好甜。”又低头地在他耳边说：“像你。” “优，你能不能压抑一下过盛的荷尔蒙。” “我就想看下你什么反应。“宇田优诚实地说，然后补充说：“我这么一出口形容，香甜的苹果确实像你。” 黒木凌耸肩了下，说：“随意。” 宇田优微微垂下眼睫毛，不再说话，他摘了五六个苹果，黒木凌却摘了十多个。宇田优说：“你别又塞到我去。” “我自己吃的。你会做苹果的甜品吗？” “会。” “例如什么？” “苹果蛋糕、苹果派、苹果肉桂面包布丁……我想说这里有数量限制，你已多摘了五个。” 黒木凌将多了的给宇田优，然后说：“做给我吃。” “好的，你吻我一下，我给你做。”宇田优坏坏笑着说。 “啧。”黒木凌踮起脚快速地亲吻去宇田优的脸，倒是宇田优错愕地望了他一眼说：“我以为你会拒绝或者骂我神经病。” “不就一个吻。”黒木凌说，他的口气好像描述不过丢了张纸巾在地上。“我想吃苹果肉桂面包布丁。” “嗯，一定给你做。”宇田优笑得很开心，双眼盯着黒木凌的双眼。 第39章 第九章 星空 返回旅馆后，黒木凌等着入夜。他们住的厢间是展望风吕，宇田优洗澡后就到温泉池泡一泡，等着黄昏。池边放着香槟、草莓和小食，宇田优享受着风景和美食，身体却不能接收到温泉带来的感觉。 “哗啦啦。” 趟门给黒木凌推开，他【】光【】着【】身走进来，走落了温泉池。宇田优没有打量他，也没有故意回避，他看了下他说：“来了。” “嗯。” “好在我预备了两个玻璃杯。”宇田优倒了杯香槟给他，黒木凌跟他碰杯了下，坐在他附近，一言不发。 橘黄的云波弥漫在天际，一道红霞渲染在当中，那金黄的太阳早落在葱郁山边。 宇田优带着微笑地观看着，漫长的每一刻，也是美丽的。 黒木凌觉得他的笑容不是纯粹的笑，他却不理解这种笑容。他转过头看着他，他不自知双眼眼神变得温和，也不知表情比平日多了点温度。 感到目光凝视，宇田优转过头见到黒木凌水汪汪的茶色瞳仁，登时靠过去，吻上了对方。 很珍重地连接亲吻他的嘴，然后是脸颊，继而是耳朵。宇田优的额头贴着他的额头，然后上水了。 黒木凌一直动也不动，视线随着他的背部在磨砂玻璃门消失，双手伸出拉动了下。 “很久没开枪了。” 黒木凌的声音隐含了点怀念。 趴在草地上，星星跟昨晚一样绮丽。风缓缓吹过，几片枯叶划过星空，水流声不断，远远的灯笼烛光摇曳着。 宇田优在读着基因学的刊物，黒木凌看了大半个小时，就放下望远镜，好奇地看了下宇田优在阅读什么。 “这是英文？” “嗯嗯。” “讲什么？” “一个叫清水笃郎教授所写的论文，针对大脑记忆和仿生神经线接驳之类的。” 宇田优看着黒木凌，黒木凌挑眉了下，移开了视线。宇田优说：“他又发布了新的论文。不过都是围绕着真的人类和义体接驳的老调。” “他很出名？” “出名，可是声誉不太好。” “为什么？发现他在做再生人？” “做再生人之前，他给举报过做人体实验。可是，最后他自证清白。不过，其他科学家不信。”宇田优说。 “哼。”黒木凌不屑地冷笑一声。 宇田优也不好再说什么，黒木凌又看了另一边一阵后问：“你呢？你有没有发表什么研究？” “最近没有。帮着老师研究其他，也没时间写了。” “老师？” “嗯。我有几个老师。都是很出色的人，我嘛，还有待努力。”宇田优说。 “这些你倒谦虚起来。”黒木凌坦率地表达，宇田优对着他做了个鬼脸，问：“你看得不过瘾，能去另一个地方坐到清晨。” “你闷的话，回去吧。”黒木凌说。 “你是想独处还是赶我走？”宇田优问。 “如果我要赶你走，我会直说的。”黒木凌不解地看了他一眼。 “啊。我想待在你身边。” “好的。” 黒木凌继续观看。 待在外面四小时多后，宇田优回过神来，黒木凌在踢着水玩。夜色染过了他们，并没有入侵他们的心内。 再度看着昏暗的天花板，黒木凌转过身望着宇田优问：“你为什么会死去？” 宇田优今晚厚着脸皮，将被铺推到黒木凌旁边，当下他转过身看着他。 二人当下的距离，几乎是鼻子碰到对方的鼻子。 “你为什么死了？”黒木凌重复问。 “我在加州读书时，遇上KONG袭，死了。” “炸死？”黒木凌挑眉了下问。 “嗯，炸得只剩下头颅，幸好怀中的小孩活下来，也算值了。”宇田优的口气好像谈别人家的事情。 “喔。你死得很酷，我是给撞死。” 宇田优直视着他双眼，然后问：“你对此，有什么感觉？” “死了就死了。优。”黒木凌的口气也好像在谈别人的事情，然后转身向着墙壁。 过了一阵，宇田优以为对方入睡之际，黒木凌又转身问：“嗳，你高中在哪里念的？” “除了小学到国中，一直在加州念书。” “哗。”黒木凌的“哗”一点情感也没有，他打开了手机在搜索着美国加州的信息。 “念什么高等学校和大学？” “圣费尔南多学院和加州理工。” “耶，果然是尖子。”他的“耶”，也是毫无情感。 “为什么问我高中大学？” “你监视我这么久，我也要问点隐私。” “我愿意回答所有，腰围的啊、那个的尺吋啊也行。”宇田优说。 黒木凌以为自己一直盯着的男孩背影是宇田优，过去的记忆总是如此琐碎又撩动着他的内心深处。 弥留在睡梦之间，宇田优感到有人用手指戳着的自己的背部。 车内，二人都听着死亡金属乐，不发一言，各自阅读着平板阅读器。 “你回去后，在筹备什么？” 宇田优闻声回头，没有解下耳机，说：“你很快知道了，我的安排的戏剧，安排的混乱。” “我怀念杀戮的感觉。”黒木凌说。 宇田优拉起他的手，十指紧扣着说：“杀戮，是一件沉重的事。凌。” 黒木凌扫视了他一眼，不说话。 “你不再是杀人机器了。凌。” 黒木凌的舌头舔了下牙齿，说：“嗯。” 宇田优拉起他的手，亲吻着他的关节，说：“试着感受着活的感觉，你自己再次心跳的感觉。” 黒木凌没有说话，双肩却放松着，宇田优紧紧抓着他的手，没有放下。 “回去，我带你去打猎，好不好？” “喔。” 宇田优听到他的喔声音高点，放心下来了。 坐在平台上，黒木凌又看着天文望远镜，宇田优依旧坐在他一旁，不同是地板上多了台笔记计算机。 宇田优没事就过来别墅，黒木凌白天就是念书和射击。宇田优注意到这半个月，黒木凌习惯了他的存在，他的“骚扰”，还会盯着他的脸想探究宇田优话后的意思。 宇田优心内是高兴的。 风吹着，研究报告打到一半，失去灵感的宇田优移到黒木凌一旁，右手搂着对方的腰部，深深亲吻上他的脖子。黒木凌这时回头，亲吻了下他的额头，然后躺在地上观看着稀疏的星星。 宇田优随同他躺在地上，深感这里的星星不够阿智村清晰，可是比都心的地区鲜明了许多。 转脸看着黒木凌的侧脸，霎眼平庸的脸蛋，五官仔细看都出挑。宇田优又轻轻亲吻他的耳边和头发，黒木凌正在伸出手指比划着星空的星座。黒木凌转脸看着宇田优双眼，又凑近看着对方双眼，问：“为什么是橄榄棕色的。” “你的也是茶色。” “你是真的混血还是阿伊努后裔？” “母亲是乌克兰人。”宇田优又亲了下他的嘴，黒木凌也亲上去，说：“亲吻只是这样？” “当然还有很多的花样。”宇田优一听，本抱着纯粹态度跟黒木凌亲密的心实时变得坏坏，他一下子翻在黒木凌身上，低头深深吻上。 手指抚摸着黒木凌的柔软黑发，轻轻撬开对方的嘴巴，右手紧扣着对方的左手，舌头盼望着对方的响应。 黒木凌顺着感觉让对方的舌头深入进去，心形舌头渐渐跟着宇田优的舌头缠绕，相互吸允着对方的唾液。宇田优觉得他很好亲吻，嘴很软，心形舌很容易纠缠着，唾液带甜的。 身下的黒木凌由被动地掠过口腔，渐渐模仿着宇田优的举止，一直深吻着，交缠着，直到两个人意识到要换气。 “呼哈。” 二人差不多时候离开对方，双眼注视着彼此，宇田优绕了下他的下巴说：“我以为你会睁开双眼跟我亲吻。” “我模仿电影里面的人。” “说明我放的电影功效还是有效的。” “哦。” “喜欢这样吗？”宇田优低下头深深吻了下黒木凌的脖子，黒木凌抱着他的肩膀说：“不抗拒。” “你的不抗拒就是喜欢？日后有另一个人亲吻你的话，你也不抗拒？” 黒木凌亲吻了下他的髪顶说：“不知道。” “我祈求那些人不要出现了。”宇田优的声音挫败地说，他又瘫倒子啊旁边，双手肘撑着地板。黒木凌扫视了下他的面部表情后问：“为什么？” “我喜欢的人被抢走了，当然不好。” “喔。”黒木凌一听就点点头，然后抱着自己，下巴抵着双膝。 二人沉默一阵，宇田优偷偷看着黒木凌，黒木凌大方地回看着他一眼，撑过去一点，肩膀贴着对方的肩膀。 “亲吻睁开眼那剎那，我见到你的灵魂。”黒木凌说。“蓝蓝灰灰的。” 宇田优错愕地看着黒木凌，黒木凌总是说一些话超出他的预期。 “你知道吗？我一直在你的眼睛见到星星。”宇田优引用着经典老话说，黒木凌皱眉思索一阵后，明白是比喻句，却没有在发话。 世界外的星星，星球上站着再远眺的星星，是多浩瀚，多缥缈，令人害怕又入迷的地方。 第三部：醒覺 第40章 第一章 華里 冬天的季节突然落着大雨，街道水洼倒影着橙黄的灯光，一个身穿着驼色防水风衣的女人撑着透明伞子走过石砖的道路。 “咯咯咯……” 雨宫华里摸了下头发，步速变得越来越快，三吋的高跟鞋巧妙地避开了所有缝隙。她身后的黑影越来越快，街道的追逐，光屏来回穿梭，两边的店铺刚好放着重贝斯的电子乐，一下又一下敲击着心脏。 心脏再次跳动起来，二十年二前的心脏，在白光下起动了。 雨宫华里，由第一代过度到第二代的灰色天使。 在手术台上的她，睁开眼睛时，看到的不是手术灯，而是十数张男性的脸，耳边听不清楚声音，却感到有无数只手回来地扫FU。 她感受到自己全身的皮肤接触在冰冷的金属上躺，她不知自己是谁，不知身处何方，不知这些男人是谁。 “有感觉吗？” “喜欢这种感觉吗？” 男性的年纪大抵中年到老年，他们的双手来回地掠过她的视线，露出猥琐的笑意。 “喜欢这种感觉吗？” 天羽新一郎伏在她身上问。 雨宫华里将长伞收起，一个转身又起飞腿到身后的黑影。 “我已经屏蔽了他们的讯号。看你的能力了。”雨宫华里的耳朵内传来一阵声音。 雨宫华里的腿部一早踢过去身后的智能机械杀手，她的钢化高跟鞋一下子踢到机械人的头部。那头部登时人皮撕裂，金属面破裂，电线外露。 “机械人。” 雨宫华里在靴子抽出了散弹双管□□，特好火力的子弹连接发射去机械人的发电位置。 机械人却没有停下，他两手要拍去雨宫华里的头部。雨宫华里左手抽出□□，重重挥斩去机械人去。机械人立即挡去，他取出腰后的刀具，一下子迅速刺去雨宫华里的心脏，又要扯去她的头颅。 雨宫华里连退两步，左手握着刀刃，右手紧紧握着机械人的手，笑着问：“天羽会怎么派了一个机械人来呢？我以为是小岛或者加藤。” “喀拉。”雨宫华里狠狠地拆去机械人的手，反过来一下又一下子敲击去机械人的头去。机械人的余下的手，也是一拳又一拳地殴打去雨宫华里的头部。 深红的嘴唇露出了阴森的笑意，雨宫华里跟机械人同时跳起，随着高跟鞋踩着机械人的身上走，她坐在机械人的肩膀，狠狠地割了对方的后颈。机械人后颈的电线登时被割断，他双眼这时失去光彩，倒在地上。 雨宫华里的下颚渐渐愈合起来，她一脚又一脚踩到机械人的心脏位置，这时后备的电子心脏起搏器给她踩得粉碎。 “晚上好。嗳，还认得我吗？天羽新一郎，松井康夫，石原秀夫……你给我听着，我雨宫华里，会像幽灵一样，出其不意地挑日子来将你们的五肢活生生割下……” 架着墨镜的雨宫华里对着讯号被屏的挂耳计電腦说，她录音后，将挂耳的塞在机械人的口部裡。 穿过后巷，站在摩天大厦的入口前，雨宫华里歪了歪头，插着袋口问：“小田，开了锁了吗？” “嗯。” 步入豪宅大堂，一个鲍勃黑发、架着墨镜的女人踩着高跟鞋咯咯地步向电梯大厅。她每走一步，大堂的灯光便熄灭一部分 “小田，你说播放点remix 的synth-pop好不好？” “雨宫，你步入大堂再上去不过是一分钟的事情。” 电梯大门合上，镜门映照着雨宫华里阴恻恻的笑意。 “叮。” 电梯大堂直上80楼，住在整层的森本企业会长森上景信，作为九天企业也是天羽会的第十席股东，他却爱住在能俯瞰众生的地方。 当下，森上景信正在浴缸内泡澡。 电梯大门一打开，十数个保镖立即上前观看。 “呯！——” 藏在电梯上的乌兹□□给雨宫华里取下，背后挂着几支，她向着保镖左右扫射，毫不含糊，也毫不犹豫。 其余保镖纷纷在室内出来，他们还没有取出□□，纷纷给扫射死去。 森上景信一边泡澡，一边观看着被捆绑的女子痛苦地叫着。 他的手在泡沫润滑下，来回FU摸着最MIN感的位置，他合起双眼，自由的手取起电话，说：“喂我要三个女人。” “我呢？” 森上景信闻声睁开眼睛，只见雨宫华里弯下腰对着他笑。 “雨宫！” 森上景信害怕地叫起来。 “二十年没有见，想不到森上少爷还记得我呢，真是感动。” “我……我，你怎么进来的？人来！人来！” 雨宫华里坐在浴缸旁边，手指抬起森上景信的下巴问：“森上少爷，你还记得当年怎么样侮辱我吗？” “我……” “嗯？” 雨宫华里来回地扫抚着森上景信的脸，还不等他尖叫，她狠狠地拨开他的头部，一根麻醉针插入了他的静脉去。 “你有一小时玩耍。”耳塞传来小田的声音。 “足够了。” 冷水倒落森上的身去，这时他醒来，发现自己在大厅内，四面都是自己平日爱用的屏风镜子。 镜子内的自己，给红绳捆绑着，还露出恐惧的表情。 “喜欢这个感觉吗？森上？” 雨宫华里在屏风后探出半身问。 “臭【】【】婆娘！放开我！” 雨宫华里对着他一笑，说：“不可能。” 这时，她从屏风后露出了全身，原来她执着一个小型电锯。 “你，你想……” “首先，我會讓你意識清醒，其次我會讓你前後觀看著自己‘巴拉巴拉’地（日語バラバラ，可以解為ZHI解）失去身軀。就像当年你们不断重组我又构建我，然后侮辱我那样。” “我什么都能给你，你要多少钱？” “我这个再生人要什么钱啊？”雨宫华里用着撒娇的口吻问。 “我求求你不要……啊！” 雨宫华里向他注射了几支针，观看着他不断哀求的脸，又露出她那阴森的笑意。 “尽管叫吧，你的保镖都死了，电梯给锁了，门口反锁了，讯号封锁了。”雨宫华里在他耳边说。 “嗡嗡……” 粉红色的电锯响起，森上痛苦地大叫，“啪”，他经常使用的右臂整条跌落地上。 “哼哼哼……”雨宫华里笑着。 “你这是犯法，你这是施【】暴，你这是以暴【】易暴！……” “我不再是人类了，不要用人类伪善的法律来跟我谈道德谈正义，少—爷—” “啊……” 本该失血过多昏迷的森上，因为药物控制下，他清醒地看着自己失去了四肢。 看着苍白的脸，雨宫华里问：“你猜猜还有哪些？” 捆绑着身躯，森上景信已没有气力回应她。 “最后，男人罪恶的根源。”雨宫华里吹着口哨，针筒一下子刺入静脉，让森上清醒过来，那□□利落地割下来。 看着自己的命GEN像迷你香肠那样堕地，森上还没有完全表现出愤怒的样子，电锯就在自己耳边响起。 “呯！呯！……” 雨宫华里将屋内的电设备全部销毁，她走到80楼的逃生口，大门前，不过是空气，什么楼梯都没有。 “嗯！”雨宫华里伸了个懒腰，夜晚的冬风凛冽，吹得她的头发四散。 “跳吧。” 雨宫华里一听，立即跃下，双手在风中展开，没几秒在六十楼楼层有一部隐形跑车打开了蓬盖，接着了飞落的再生人。 躺在车内的沙发椅，雨宫华里在地上找到雪茄，看着燃点起的火光，车内变得昏暗。 昏暗的房间，坐着一众天羽会股东和会长，他们脸色凝重，相互看着对方。 四个灰色天使同时PAN变，还有一个潜藏在釜山二十年的间谍PAN变之余，将改造人破解DNA密码放在手心成为自己的筹码。 是有很大的问题，却不知在哪里出错。 “第一代的灰色天使，除了铃木葵和西井敦子，其余的都处死。第二代的丰田大树、小田正人、雨宫华里以外的，陆续被处死。第三代，除了黒木凌，其余被强制观察和清洗记忆。第四代的，脑部只剩下运动能力或者相应的有点外，其余脑部全部切除。 第一代之所以出错，是因为我们留下了相应的情绪部分和学习记忆多元。第二代出错，是因为第一代没处理好的问题遗留下来。第三代，只有黒木凌出了问题，我们可以确认是影子军团所为，他们用药物激活了所有受伤的部分。”工藤对着一众股东汇报。 “那即是你们的错误吧？是你们令到我们损失这么多灰色天使吗？”其中一个股东愤怒地拍桌喝骂。 “本来灰色天使是研究计划内必须按步铲除，一代必定有问题，继而第二代解决，成本从来没有增加超过15百分比。而且，你们行动消息外露，不知釜山间谍一直跟第二代成员沟通，是你们的问题，不要推落我们组身上！”工藤这时生气地说。 “你什么意思！”其他股东生气地说。 “我们撤资！” “你们给我们的长生药已经服用了，你们没有价值了！” “改造人的成本更为便宜，而且不用害怕他们太长命。你们立即给我们滚！” 十多个股东不断拍桌喝骂，天羽新一郎也没有制止的意思。 一直不发一言的清水笃郎冷笑了一声，站起说：“祝你们找到改造人的秘方。” 这时股东都静下来。 光屏突然变黑，影子军团的标志冒出，打出了一句：交出电子化液体仪器。 “啊！” “数据部呢？” “除了部长，全部停职了？” “立即叫他们回来啊！”其他股东大叫。 “他们还在调查。”坂本静香站起说。 “查个狗屁，他们一直被我们的人JIAN【控，真的是出卖了我们，大家会不知道吗？”其中一个股东上池秀夫又拍桌喝骂。 “秀夫，你冷静点。”天羽新一郎举起手招了下。 “数据部的人一直是宇田家和上池家联合JIAN【控，一时也找不到这么多优秀又愿意乖乖配合的职员，要不算了吧。”其中股东说，意思让数据部的职员回来。 这么大的企业，为了节省成本，可真的拼了老命。毕竟，家具智能机械人的市场竞争激烈，各位股东在正当生意上也不过收支平衡。 少数没有被雨宫华里点名ZHI解杀死的宇田信夫这时站起说：“都冷静。” “既然影子军团一开始就打算渗透我们，我们唯有是将系统升级，少不了增聘几个黑客。可是，当下是要展开改造人计划和优化再生人。彼此敌视或者无故恐惧是成不了大事的。”宇田信夫一开口，其他股东思考着。 “不就出了点纰漏嘛，政府手下的复制人比我们手下的更难以掌控，每年都死了不少陆战队的人。我们就PAn变了几个，慌张成这样，像信夫那样说，我们怎么成大事？我们的王国指日可待，大家先为了点纰漏慌了阵脚。我会聘请雇佣军协助黑色天使追杀雨宫华里和其他再生人，取得她手上的密码。都稍安勿躁。” 天羽新一郎说稍安勿躁没几秒，这时一个职员冲入来大叫：“会长！” “你没见到我在开会吗？”天羽新一郎皱眉地说。 “雨宫华里杀死了机械人！” “不意外，其他机械人快来新京追寻她了。” “她还留下这个讯息了！” 这时股东脸色纷纷大变，天羽新一郎挑眉了一下。 那职员将给机械人的挂耳机投射到墙壁去，这时一个架着墨镜、剪鲍勃头的女人对着微型机镜头招了招手说：“晚上好。嗳，还认得我吗？天羽新一郎，松井康夫，上池秀夫……你们给我听着，我雨宫华里，会像幽灵一样，出其不意地挑日子来将你们的五肢活生生割下。至于没被点名的天羽会股东和走狗，不要侥幸，你们跟他们一样，满手鲜血，都是罪人。放心，我雨宫华里会安安静静地令你们无痛苦死去。” “臭女人！” “一个CHUI气[]娃娃敢恐吓我们？” “下贱的生物！” 宇田信夫见到这个女人，不禁紧紧攥着手，流着冷汗。 这时又一个冲入来说：“会长……会长……”他上气不接下气，还说话跑调。天羽新一郎皱眉喝着说：“给我利索地报告！” “森上会长，森上会长死了。” “啊？” 小职员战战兢兢地取出平板，一个新京总警视厅高层对着他们说：“天羽会长，各位股东，我是来告诉你们一个遗憾的消息。天妒英才，森上会长死去了，我强烈建议你们加强保安。你们手下的生化人，在一小时前杀死了森上会长。森上会长死前遭受非人折磨，死状恐怖，令人感动愤慨可惜……” 松井康夫轻轻递出平板给天羽新一郎，只见图片中，一个没有四肢和头部躯体给捆绑在空中，其余的五肢在地下，还有捣烂了【脑部的人头和心脏。 天羽新一郎轻轻皱眉，松井康夫却满头大汗，重重吞了下口水。一个股东抢去松井手上的平板，见到图片，立即晕过去。 第41章 第一章 華里 洁白的白色子弹火车准时抵达东京新干线的月台，月台上的人都提着一个大旅行袋或者小行李等着上车厢。 藤井詩織喜歡坐這個列車，列車是恢復十年代的希望號（のぞみ，Nozomi）稱號，她純粹喜歡這個列車名字。 身旁两个朋友平野梨花和佐藤阳菜像保镖那样左右夹着藤井诗织。这三人成为朋友也大半个世纪，高中就认识，虽然就读的大学各自不同，最后都成了社会的优秀女性。当下是退休年纪，就成为一个银发旅游族，四处溜达。 今日平野梨花和佐藤阳菜像保镖一样夹着藤井诗织，是因为她们自藤井一辉死去后，第一次见到出了门的藤井诗织。她们并不知道再生人的事，她们以为藤井诗织忧郁，所以失去联络近一个月，多次在新京找寻不果，还找侦探和警察搜人。 最后她们的電腦给藤井诗织骇入，跟她们报平安，她们才放心下来。平野梨花一直偷偷观察着藤井诗织的脸色，她知道藤井诗织过得不容易，至亲陆续去世，白头人送黑头人，她连过继一个孙子给闺蜜的心都有了。 “门开了，上去吧。”佐藤阳菜保持开朗地说。 玻璃门倒影着三个穿着优雅套装的女性，保养得宜的她们外表只有四十左右，看不出上六十岁。 “我说呢，虽然京都去了很多遍，可是啊，闲逛的地方非她莫属。”佐藤阳菜继续无边际地东拉西扯，藤井诗织明白她们的关心，心内既想分享自己的爱孙没死，又努力压抑着秘密，装着正常。 “是呢。京都真的是宁静的地方，少了光屏、尘埃和噪音。”平野梨花搭话着。 “最近也没什么烦人的旅客了。”佐藤阳菜说。 “谢谢你们。真的。”藤井诗织这时说。 其余两个静下来，佐藤阳菜又是最先发话，毕竟做了这么多年金牌律师，嘴巴停一会儿是十分辛苦的事。 “我说你呢，一言不发地消失了，知道我们多担心吗？我还动用了资源，黑白两道找你。多怕在殡仪馆见到你，你知道吗？”佐藤阳菜这时忍不住骂了起来。 “是啊。一辉不在了，我伤心得长了很多白发。为了你，我又担心得多长几条白发了。”平野梨花小声地投诉。 一直尴尬沉默的她们，一秒返回以前互相打诨的时光，说着说着，三个都眼泛泪光，相互紧紧握着对方的手。 “我说呢，最近老花，考虑矫正视力了。我不想认老，也得认老。儿女大了，就离开我们。我们要好好互相扶持，不能再搞秘密，不要觉得是对方的负担。”佐藤阳菜紧紧握着对方的手说。 “你好像是没子女的独身贵族吧？”平野梨花忍不住揭穿佐藤阳菜，藤井诗织这时哈哈地笑，说：“我也什么都没了。” “我呢，离婚了，虽然有孙子，有三个子女，不也跟没有一样？子女大了，忙碌了，再记挂我，也得离开巢穴。”平野梨花苦笑着说。 这时一个穿着得体、保养得宜的六十岁男子缓缓走近，三个女人以为自己声浪大，立即闭嘴扫视着对方。 架着圆形金丝眼镜的男子站在她们旁边的走廊，三个女人继续好奇地打量着对方。 “这个不好意思。”男子腼腆地说，“是的？”总是大姐大形象的佐藤阳菜率先发话问。 “我是来打扰一下你们。我一直喜欢阅读平野老师的小说……” 除了平野梨花，其余两个女人都掩着嘴笑，不断撞着朋友的手肘。 “请问我能讨平野老师的签名吗？”男子问。 平野梨花这时掩着嘴，脸上染上些红昏，站起来说：“谢谢你。”当她要在袋子内找寻钢笔时，男子在大衣取出了一本陈旧的小说和钢笔，点头说：“请。” 这年头基本没什么实体书籍，除非是著名作家举办签名会，不然不会有人印刷书籍。 这个读者认真地取出一本书籍，还是翻得有点破损，可见真的喜爱阅读平野梨花的著作。 “请问你叫什么？” “伊藤。” “你是去京都吗？” “是的。” “哈哈，好巧啊。”平野样子洋洋洒洒地签名，又对读者鞠躬。男读者高兴地接过书本后，他们又鞠躬，然后返回前面的座位。 “你怎么不问他邮箱地址？”佐藤阳菜问。 “小梨花哪里像你这么肉食？说不定他有家室呢！”藤井诗织说。 “如果是单身，又有缘在京都遇上，一定要主动点啊小梨花！” “你们真的很烦耶。”平野梨花小声地骂她们，轻轻推开旁边两个闺蜜。 “今日真的像高中的时候呢！”藤井诗织继续开心地掩嘴笑，子弹火车也启程去京都。 三个女人按着最新的京都信息游览，口说经常去京都，不过都有五年没游览。她们先坐着出租车去旅馆登基放置行李，立即坐车去四条河原町。 “好怀念啊。年轻我们来京都，逛了许多神社，最后就爱逛这里。”平野梨花说。 “明明东京更多东西，你们离不开物质呢！话说回来，还记得当年我们爱穿什么牌子吗？”藤井诗织说。 “说起来很害羞，好像是什么啊？那时储钱念书，爱买Mila Owen然后储钱余下的买个Gucci。”佐藤阳菜掩嘴说。 “诗织当年穿Moussy呢！”平野梨花取笑着说。 “都老了啦，穿不起啦！”藤井诗织立即打断。 京都自从大战后，人口都流失去大阪和新京。京都却依旧跟新京政府作对，打着旅游古迹名头，死活不愿意提高建筑高度。一早厌恶人文和历史的年轻人纷纷搬迁，这里快成了老人的后花园。 不过，还是有不少观光客来京都游览。 当下她们坐在阳台位置，一边吃着英伦茶点，一边看着街景聊天，时不时议论著街道上的男女。 “当年我们这些宽松世代给大人骂惨了，不愿意结交男女关系，天天工作要不宅在家中。” “放心吧，反正这些形容跟阳菜一点关系也没有。”藤井诗织立即挖苦对方。 “当下的孩子活得比较苦吧。我们确实是宽松一代，现在流行淘汰论，都不知多少小孩压力大得自杀了，那些教育家还认为这是自然基因筛选。”平野梨花皱眉地厌恶说。 “我还是怀念我们的时代。我们即便是宽松慵懒，即便不太明白活着的意义，可是还是一个人QUAN保障的年代，不是吗？”佐藤阳菜的欢快脸色消失，小声地说。 她们一直盯着街景聊天，藤井诗织这时突然说：“我，我肚子不舒服。” “哦。” “她吃什么了？”佐藤阳菜问，平野梨花耸肩了下，她再特意叫的哈啰吉蒂松饼上来了，倒了些蜜糖，又说：“真可爱，等我发上SNS。” “我们来自拍。” 五分钟后，佐藤阳菜一边修辑过百张自拍，一边喝着咖啡。同是在修图的平野梨花却突然抬头问：“诗织怎么还不出来呢？” 佐藤阳菜笑了下挖苦地说：“可能没厕纸了，毕竟厕纸不能数码化。”她立即取了一包纸巾和手机，一边低头修图片，一边去女厕找藤井诗织。 “诗织？”佐藤阳菜打开门只见一个新京风格女游客在补妆，厕格都是亮着绿灯就知道不妙。 “梨花！她不见了！快点结账找她！” 佐藤阳菜跑出来在咖啡馆大叫，其余人都纷纷看着她。 平野梨花这时收拾起东西，大声地问：“不好意思！有人见过我们的朋友吗？穿着米白色套装的！” “我好像见到她离开了。”一个男生站起来说。 “糟糕！” 佐藤阳菜怕她自寻短见立即拔腿就跑起来，平野梨花拍卡付款后也跟着跑，二人跑到大街，各自说：“你左我右，电话开铃声哦。” 她们六十了，身体机能真的不及二十，幸好的是她们日常都会游泳跑步，当下她们各自勉励着自己踩着一吋高跟鞋在街道上跑，一边拨打着藤井诗织的话。 “诗织，接电话啊！”梨花一边跑，一边彷徨地张望。 佐藤阳菜认真地用着长跑的姿势在马路上跑，她最后脱下了高跟鞋，大叫着藤井诗织的名字。 她们三个在阳台一边盯着街道一边享用茶点时，藤井诗织瞥到一个熟悉的背影，一个她终身难以忘却的背影。 藤井詩織藉故離開，跑著下樓追上那個身影，她在大街大叫著：“望美！（のぞみ，Nozomi）” 穿着套装和高跟鞋的她，一早不顾途人异样的眼光，不顾那装饰回来的优雅，随着自己的判断，追逐着一股鲍勃头发、穿碎花连身裙和三吋高跟鞋的女人。 “望美！” 雨宫华里步伐轻快，听到熟悉的声音却没有回头，那声音熟悉但不认识。为怕是天羽会派来的暗探，又或者是路人的骚扰，她继续轻快地走着，消失在人头涌涌的十字路口。 追逐到室内商业街，藤井诗织坚持不住，捂住心口，双眼含着泪水高叫着：“望美啊！望美啊！……” “夫人！你还好吗？夫人？”一个保安老人跑过来扶着藤井诗织，藤井诗织流着泪说：“望美啊……” “夫人，你是走丢了孩子吗？我去通报……” 我走丢了两个孩子，一个在她十八岁时候走丢，一个在她二十岁时走丢。 阴暗的天空，总是描绘着各色各样的悲惨故事，藤井诗织不幸地被雨水编织了恶梦。 目送着侄女藤井望美的白色连身裙背影步出大学图书馆，消失在雪点中，藤井诗织才低头地阅读着文献，过了许久才注意手机的时间，去平野家接回孙子一辉。 “梨花，我来接一辉了。”藤井诗织骑着自行车由大学来到富人住宅区。 “这么大雨，你来我家一起吃饭吧。”平野梨花架着眼镜说。 “不好吧，麻烦你了。” “怎么会麻烦啊，真是的，还是那么客气。”平野梨花扯着藤井诗织进家去。 “你的丈夫在家吧？” “今日不在。” “你不用赶稿？我家一辉没有淘气吧？” “不要紧。你家一辉可像你一样聪明，还指导我家笨儿子的功课。” 藤井诗织去到书房，偷偷开门看着里面，只见藤井一辉神气地讲解题目，还在白板上写字。 “哼哼哼。”藤井诗织偷偷笑着，还取出手机偷拍。 当藤井诗织再次取起电话时，她发现藤井望美的电话是不通的。大战才完结了一年，人心惶惶下，治安不但没有倒退，邻里反而都守望相助。藤井诗织虽然有点担心，可还是拨打去邻居的电话去。 “小野太太，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来，请问你有没有见到我侄女望美回家？……我在回家途中，她可能去了朋友家……谢谢。” 邻居没有见过望美回家，也不见她们的家亮起了灯光。 藤井诗织不安地紧紧抓着一辉的小手，一辉的小脑瓜靠着外婆的手臂，不吵不叫。 望美的父母都在大战中被核弹杀死，藤井诗织刚好带着还没有怀孕的女儿到神户大学进行学术交流，免却战争的摧毁。 “……不在吗？小琉美子，拜托你了，她就得你一个朋友，请你好心帮我找找可行吗？望美失去了联络啊。”藤井诗织很后悔没有牢牢看管着不善于沟通的侄女。 对方敷衍着藤井诗织，诗织有点生气，更多是自责。 “望美怎么了？”一辉抬头问。 “不知道呢。外婆在找她。”藤井诗织打开了手机，开始骇入侄女的手机，却发现手机电源关闭。 晚上，她在报案室坐了几小时。 翌日，因为战后资源尽绌，警察认为已二十岁的望美因为家人死去和正值反叛期，所以跑了、不用搜。 “既然父母死了，她可能自寻短见啊，求求你们找她。”藤井诗织不断哀求着。 “对不起呢，可是我们调配不到这么多人手。” 藤井一辉最后又去了平野家暂住，藤井诗织紧紧搂着他说：“记得听着梨花阿姨的话，外婆要去找望美。知道吗？外婆一定要找她回来。” 在落地窗看着外婆穿着半新不旧的衣衫远走，藤井一辉的鼻子紧紧贴着玻璃，直到藤井诗织消失在街角。 一切都好像是一晚发生的事情。 藤井诗织由大学镜头开始寻找，一直骇入了路边的镜头，跟着梨花请的几个因战争而失业的警察去追踪着望美的背影。 半个月后的黄昏，下着小雪，藤井诗织在郊野一个荒林见到熟悉的白色衣裙。 “望美！”藤井诗织喝起来，她连爬带滚地滑落山坡，她见到望美尸体一早腐烂，衣衫不整，裙子下身都是染上鲜血。 伸出震抖的双手，藤井诗织低声咆哮着、咆哮着，身后的失业警察闻声赶来，拉开了藤井诗织。 “冷静点，要保护现场找出凶手！” 几个失业刑警拉开不断要爬去尸体的藤井诗织，藤井诗织双脚一直来回滑过地上的雪堆和枯叶。 “不要啊……” 再次伸出双手，是在冰冷的殓房。 “诗织，我帮你看吧？”梨花问。 藤井诗织坚决地摇头，她深深呼吸了一下，战争杀死了她的父母兄嫂也害死了她的爱女，她习惯了悲痛。平野梨花紧紧抓着的衣衫，陪着她走前，看着藤井诗织打开了白布。 警察和法医告诉了望美怎么死，不用他们专业的报告，藤井诗织都知道侄女是怎么惨死在一群人渣的手上。 当下，藤井诗织只有愤怒，她却不能展露出来，她等着法律为她彰显公义，她还要照顾着一辉。 梨花看着望美多处伤疤的尸体，她想起父母和亲戚的尸体。 门口打开，藤井诗织的大学同学菊川华子拖着藤井一辉的手在门口前方站着等候。 “我帮你找了许多资料。”菊川华子的駭客技术比诗织更高，她将警察的档案和镜头一并下载下来。菊川华子一边紧紧抱着诗织，一边偷偷将微型插卡放在对方的袋子。 “谢谢你，小华。” “没有了你，我的研究也变得枯燥。” “你的学生清水还好吗？” “不好。被政府通缉。”菊川华子的声音隐含着一种愤怒，可是声量变得更小。 藤井诗织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有需要，呼唤我。” “嗯，你也是。先走了。”菊川华子这时跟平野梨花点头了下，戴上墨镜步出了殓房。 一周后，分区刑警告诉藤井诗织，他们找到了证据和凶手，可以正式拘捕，很快可以控告。 藤井诗织一早知道是哪七个贵公子犯案。 刑警诚实地告诉藤井诗织，除了最有钱的紫杉集团 - 紫上家族公子因为证据不足，不能控告之外，其他会被判四十五年有期徒刑或是死刑。 “刑警先生，为什么不能控告紫上那个人渣？”藤井诗织含泪问刑警。 老刑警用“你明白的啊”眼神看着藤井诗织，然后深深地弯腰下去，以示抱歉。 “刑警先生，望美我照顾她好几年，她就像我的女儿一样啊。刑警先生，你有女儿吗？你的女儿如果遭受这种血腥施暴，你会放过控告凶手的机会吗？”藤井诗织几乎跪下拉扯着刑警问。 “我有女儿，我明白你的痛苦，可是我们真的没有办法。” 佐藤阳菜在诗织身后一直沉默地站着，她拒绝了紫上家族的聘请，紫上家族找了比她更厉害的团队，甚至破了佐藤阳菜替检察方的铺垫。 战争后，更是彰显得QUAN贵的万能。 一直在法庭上唇枪舌剑的佐藤阳菜第一次发现自己很渺小，这种渺小的震撼不亚于战争期间，她在多伦多一家咖啡馆看着东京不断被炸毁的模样。 “诗织，他们尽力了算吧。法律，真的不是万能。法律，确实不等于公义。” “你们可不要私自报复，以暴易暴是犯法的……” “我懂。我是律师，我也是诗织的律师。”佐藤阳菜拉起了朋友，离开了警署。 藤井诗织没有再哭泣，她震抖着肩膀，跟着阳菜上车。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诗织。想想一辉，先冷静几年。想想自己的长处。”佐藤阳菜紧紧握着藤井诗织的手说，另一边的手检查着手机是不是关了。 “法律，真的在QUAN贵面前，毫无是处吗？” “胜利即是正义，程序公义即是公义。强大者欺凌弱小，叫适者生存，弱小反抗强大的，叫犯法不公义。不能彰显公义的法律，不能履行以民QUAN为先的法律，民众并没有遵守的理由。” “你是律师吗？”藤井诗织冷笑地问着。 “我是你的朋友，诗织。”阳菜望着她说。“法律一早扭曲成为条文游戏。战争后成了摆设，诗织。” 藤井诗织说：“一直觉得小华想法极端，我开始觉得她没有错。” “这刻，你一定要跟你那大学同学保持距离，想想一辉。华子小姐不会怪你。”佐藤阳菜皱眉说。 “嗯。” 藤井一辉继承了外婆的智商，成了个品学兼优的学生之余，还会帮外婆做饭打扫和整理书页讲稿。 他喜欢聆听外婆在他面前预演着演讲，又会问一些有趣的问题令外婆突然哑了起来好好思考着。 “没有爸爸妈妈，一辉觉得遗憾吗？” “又不止我没有爸妈。而且外婆聪明漂亮，是东京大学工学院修士。每次家长会我都偷偷乐着，虚荣着呢。” “哈哈，臭小子。” “别人的家长都不会给上了国中的子女解数学题，扔他们到学习塾再学习。我不同了，我觉得我到了大学还不懂的话，外婆也能教我。” “这不成啦，一辉大了要成为医生，外婆才不熟悉医学呢。”诗织弹了下一辉的额头说。 “到了吗？” “快了。去到梨花姨姨的家要怎么样啊？” “跟她问安，不跟她的几个儿女打架。” “还有，梨花阿姨的儿女不懂功课，不能让你都做了！”藤井诗织叉着腰说。 “知道啦。”藤井一辉委屈地说，他最喜欢帮同学完成功课，然后同学都当他傻子。 “外婆去到马来西亚后，会跟我视像通话吗？” “一定。”藤井诗织跟他拉钩。“下次外婆有钱，带你出国旅游。” “出不出国也没所谓啦。外婆的演讲一定要成功，给那些混蛋男同事颜色瞧瞧。”藤井一辉皱眉地叉着腰说。 在同一个窗口目送着外婆消失在街角，平野梨花就拉着他的手问：“饿不饿？” “有点。阿智他们呢？” “去他们爸爸家嬉戏。”平野梨花的声音明显不同，声音变得低沉。 “哦哦。” “闷的话，阿姨带你去游乐场。” “真的吗？” “嗯嗯，一辉老是对着书本对身体不好。” “外婆也是这样说，她老是逼迫我去游泳。” 升上小六的暑假，藤井一辉就有十日在平野梨花家暂住。第五日的清晨，新闻就播放着头条消息：“……今日清晨，外交部得到消息，证实昨日在新加坡交通意外死去的，是紫杉集团的最小公子，紫上亮，终年32岁……” “新加坡在哪里？” “马来西亚旁边，看。”平野梨花笑得很开心，她取起平板，给藤井一辉展示着世界地图。 “喔喔，想起了。” 第42章 第一章 華里 “诗织！” 佐藤阳菜跑了好几条大街，终于在一条商业内街的保安亭找到藤井诗织。 “这位夫人，你也没有事吧？”保安老伯一见到她们这样，心里是怀疑她们是不是都失智了。 “没事，我的朋友失去了亲人，情绪不稳，我追出来。没事！”阳菜叉着腰说，保安老伯一听也觉得像，就取出自己的拖鞋给阳菜，一边看着她们。 “谢谢。” 染了血的丝袜这时穿上了男性拖鞋，阳菜蹲下看着坐在椅子上的诗织。诗织正埋脸哭泣，双肩抖动。 “梨花，我找到她了，在XX商业街保安亭。” “我说你怎么不发一言跑出来了？”阳菜扫了下她的刘海问。 “我见到望美。” “什么？” “我见到望美！”藤井诗织增大音量说。 阳菜这时忍着泪光，低头了一阵说：“诗织，望美死了。” “不！我确定那个背影是她！我不会认错那个背影。”诗织奋力地摇头，脸色变得凝重，也有点恐怖。 阳菜舔了舔唇边，说：“诗织，望美死了二十二年了。你在这么高的位置，看到一个女人的背影，是看错了。” 这时平野梨花跑过来，见到悲愤交替的诗织说：“不！我没有认错，那是望美！我见到望美！” 不甘的泪水似曾相识，当日见到望美死去时，诗织就是这样哭。 梨花认为最好的朋友是发了心病，加上一辉死去，产生幻觉。她跟着阳菜蹲着说：“诗织，望美不在了，你跟我一起确认尸体的，记得吗？我知道我们这样说很残忍，可是我们都挺了过来，不是吗？” “你们都觉得我是发疯了吧？” 藤井诗织这时冷静下来，想起了变成再生人的孙子，难道侄女也给变态的财团变成了生化人？ 一直在后面擦泪的保安这时说：“三位夫人，我给你们召唤了出租车。” “谢谢。” 返回酒店，每当诗织进入厕所，其中一个就负责在门口听着。轮流梳洗后，敷着燕窝面膜的阳菜一边假装看电视，一边扫视着藤井诗织。梨花一边去除着脸部水肿，一边假装阅读，余光也是看着诗织。 诗织对着电视发呆。 新闻频道播放着再悲惨的新闻，三人也注意不到细节。 跑了一日，两个六十岁的美人一早犯困，她们盯着盯着，就入睡了。诗织听着她们的呼吸声变得沉重后，才蹑手蹑脚，取起手机落床。 藤井诗织穿着便鞋和帽子上街，坐在雨宫华里经过的大街咖啡馆。她举起自己改良的电话，逐一对应街上的镜头，一边骇入一边复制讯息。 24小时自助咖啡馆只有几个金色头发的客人，身旁有几个行李箱，看来是赶不上新干线和飞机。 诗织按着手上两步电话，这时她的电话同步地盗取着今日的镜头。她发现镜头都给洗去，那证明见到的望美，不是一般人物，或许真的给财团控制着。 喝了拿铁，诗织手指轮番敲着桌面，她要追踪着洗去镜头的来源。 半小时后，她最大只能追踪到雅加达的服务器。 “啪。” 诗织放下两部电话，一直紧紧攥着手。一小时后，一把女声响起来说：“诗织！” 她小声地叫，还是吵醒了几个旅客。 梨花生气地看着诗织，又打电话给阳菜。 诗织回头见到她们，说不感动是不可能，只是她很害怕。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梨花小声地说，她抬头地看了下四周的镜头又关了手机。 “我认为望美没有死去，给改造成生化人了。” “证据呢？” 这时阳菜赶来了，好不容易护肤好，居然三更半夜找闺蜜，她脸色登时不佳。 “我会找出来的。” 阳菜扫抚了下头发，说：“菊川的话，你真的相信？” “我亲眼看见的。当年清水就因为此死去。” “亲眼？” 这时阳菜再三确认自己的手机关掉。 “嗯。不要问了。我没有发疯。” 梨花看着阳菜，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清水自杀后，小华变得更加不相信这个世界，也质疑了科技是不是变得更好。我呢？我不过质疑着整个机构，从来没有抛弃过世界。可是，我亲眼看着后，说实话，我只想做好自己作为人的本分。可是，这种想法，我见到望美后动摇了。所以，我们不能再堂堂正正地见面了。” “你在说什么胡话？” “我要保护我的家人。”藤井诗织说。 佐藤阳菜抱着双臂，用着当律师时的眼神扫视着藤井诗织。她喷了口气说：“所以你逃到去东京？” “嗯。” 佐藤阳菜沾了些水，在桌子划着：一辉活着？ 藤井诗织扫开了水，沾水画了个勾。 平野梨花诧异地看着她。 “说谎。”梨花小声说。 “至少我们再游玩多一日，好吗？”梨花小声问。 佐藤阳菜眼泛着泪光，望着窗口。 “有时候，我想，科技再发达，我只剩余四十年的寿命，如果有意外，可能还没有一分钟。即便老了，我也想爱护我的家人，可是这样，我很害怕。” 成为少女那刻，觉得自己青春无敌、时光无限、不想成长、不想老去。当自己以为成熟了，能担当起来了，其实还是有一刻很无助。 “振作起来吧。”阳菜说。 三人离开了咖啡馆。 放眼看过去，一片乌黑的砖瓦连绵不绝。站在屋顶上，雨宫华里手持着一柄乌兹□□，透过眼镜看着那遥远的屋院。 新买的防水风衣衣角播放着敲击到心脏的电子乐，重贝斯的音乐亲托下，她轻快地跳过屋顶。 一间，两间，三间…… “哒哒哒哒哒……” 乌兹□□想着特级保镖来回扫射，雨宫华里逐步逐步踏入去，□□的子弹扫射完后，用背后的那只，左手取出□□左右左右地射击。 枪法依旧狠辣，就跟黒木凌一样。 “爽。” 眼看着庭院内的人都给她扫射光，她一边更换着子弹夹，一边飞出飞镖到潜伏在一旁的保镖。数个躲起待伏击的保镖纷纷额头中标，躺在原地，枪械还没有取出。 趟门打开，雨宫华里见到第三个要杀的人，是躺在床上插着鼻喉。 “啧啧啧……怎么你躺在床上啊，不是成为了长生人了吗？” 听到声音的老人缓缓看过去，见到雨宫华里双眼不禁睁开。 “记得当年怎么对待我吗？神谷会长？”雨宫华里刮了两下老人的脸。 “不要……不要……” “不要？”雨宫华里向下FU摸着，然后狠狠扯下来，放在老人的心口上。神谷当即双眼翻过去，心跳降下，不断抽筋。 “耶。不好玩了。”雨宫华里扁嘴说。 她掏出背后的电锯，破坏了不能再生的器官后，双手插着口袋，衣衫继续播放着电子乐。 走在乡野路上，雨宫华里吐了口口香糖，在腰间取出了一柄电光枪，说：“出来吧。” 这时四方八面站着复制人，正前方缓缓走过一个黑衣男子 –加藤秀一。 加藤秀一提着小田的首级说：“所有的地方我都搜了，只差你这个人。仪器在你身上吧？叛徒。” 雨宫华里瞇着眼睛看向小田，小田的脑袋显然给破坏去找隐藏的仪器，她向地上吐了口口香糖说：“我死了，你也别打算得到。” 加藤秀一冷笑一声说：“叛徒。” 雨宫华里不等他们有反应，左手取出□□，右手的电光枪当即开启。最近的复制人立即反应，取起专门攻陷复制人的枪械射向雨宫华里。 雨宫华里一边承受着子弹，一边向前，子弹缓缓地溶解，她的刀却没有迟疑。她就像一道白影那样来回地穿梭着复制人当中，还不待他们扣下扳机，便一刀两刀地砍下复制人的手或头部。 复制人的血液溅到地上，染上路边的青草，染上了石头。 □□交错地比划着，电光枪跟加藤秀一来回地比试，加藤秀一趁虚而入，不断偷袭着雨宫华里。 在场半百个复制人，逐渐被雨宫华里打躯体不全，雨宫华里满脸鲜血，身体不断愈合，靠着意念向前挥斩。 最后一个复制人给她割破喉咙后，她狠狠地推开了复制人，冷冷地注视着加藤秀一，问：“所以呢？” 加藤秀一放下小田的头部，取出了一柄特级的电波枪同时射去雨宫华里。 “噗。” 雨宫华里实时吐血，加藤秀一只是被电流和激光使致浑身不能动弹数秒。最后，加藤趁着雨宫华里心脏内的起搏器发毛病，对方双眼定格，功能失调之际，他扑前一柄□□砍去雨宫华里，又挖下雨宫华里的心脏。 “呯！” 雨宫华里倒下了。 “兹——” 这时一阵强力电光枪扫射过去，又向着加藤秀一发射着一枚冷冻炮。赶来的安部千寻立即提起雨宫华里的人头和小田的人头，左手挥刀去加藤秀一的首级。 其余两个安部千寻的属下接过人头和心脏，立即逃却。加藤秀一身体破解了冰冷剂，伤口迅即吸起跌落地上的头部，又扑去安部千寻。 不过霎眼的连串动作，反应不及的安部千寻唯有向着他的心脏连续射了两枪，抵受着加藤的两手陷入她的头顶，安部千寻用着余下的气力，又一支特制的麻药注射落加藤的身去。 “呯！” 紧紧抓着安部千寻头部的加藤迅即倒下，安部千寻身上的伤口愈合缓慢，可是她没有犹豫地砍下对方的头部和心脏，再次向伤口下了冷冻剂。 “车。” 安部千寻辛苦地奔跑着，这时她的属下立即驶过车辆来，接走安部千寻。 属下稻田见到她受伤，问：“你还好？” “尽快返回基地。加藤那人手指上都是麻药和□□。”安部千寻卸下面具，嘴角不断渗出黑血，她在车厢内找到药剂，赶紧解毒，又看着冰箱内两个人头和一个心脏。 车厢内的光屏弹出宇田优的样子，他说：“千寻！” “帅哥，我中毒了，清水笃郎看来又有新杰作。” “你挺着！”宇田优紧张地说。 “雨宫华里和小田正人给我抢了两个人头回来，他们当下都损坏了，不能响应我。” “我和老师会救起他们的，你挺着！” “嘛，你不救我？”安部千寻笑着问。 “我会。”宇田优紧握着平板说，这时樱庭佑希凑过来镜头说：“你不是说要看宇田跟蛇恋爱吗？快回来瞧八卦啊。” 安部千寻咯咯地笑了几声，登时休克过去。 “安部！” 稻田立即上前用电击启动着安部千寻，要插入阿托品之际，宇田优喝着：“不要，这种□□加入阿托品会加剧了当中的毒性！” “那怎么办？”樱庭佑希小声地责怪起来。 “不断电击她的心脏，不要让她心脏停止。” 京都返回东京要五小时，开着喷射汽车要三小时。稻田不断用着后备电来电击着陷入休克的安部千寻，又问着司机日高：“喂！还有多少燃料？” “半小时，还没有到达横滨上空。” 这时一辆飞碟汽车缓缓驶近，宇田优驾驶到他们旁边，输出两条铁夹带扯动着他们的飞碟汽车。 “你们启动最慢装置就可以。”宇田说毕，他的汽车也变回了隐形模式，一直驾驶去他们的总基地。 “没有空战队在上空，暂时雷达没有侦测你们，再低飞。”樱庭佑希在总部紧张地说。 宇田优设立的总部在町田市，两个飞碟抵达灰色大方形建筑后，都燃料用尽。这时其中一个大门打开，吸入两架飞碟，他们直落地库。 第43章 第二章 復生 灰色大方形建筑不久更变了外墙的颜色，跟郊野环境融为一体，就像隐形一样。 宇田优立即下车，这时几个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跑出来，将安部千寻放在上面又急步离开。 一个黑长发男子缓缓在车库入口冒出，带着好奇地四周观望。 “凌。别胡乱走，我去救人。” “我能一旁观看吗？”黒木凌的语调并没有什么请求意味。 “嗯嗯。” 宇田优提着大冰箱走，他们一同乘搭着玻璃大电梯，直上三楼的手术室。 黒木凌在手术室上的观察室盯着他们，大门这时有个矮小的女人戴着手套、身穿手术服来。 “这女人是谁？”黒木凌问樱庭佑希，他今日第一日来基地，也是第一次正式跟樱庭佑希照面。 反正二人对人类礼数没什么兴趣。 “我和优的老师。铃木葵女士。” 黒木凌这时诧异地看着樱庭佑希，他仔细扫视了下对方，说：“你才是间谍。” 黒木凌总算想通了为什么天羽会查不出间谍，最信任的人就是敌人，而且是黑客之皇。 樱庭佑希才是一直监察他数据的人。 那不可一世、调侃嘲讽的口吻。 “哼。”樱庭佑希奸笑了下，继续盯着玻璃下的事。 “你怎么骗过天羽会的？” “我的催眠术和黑客技术。”樱庭佑希说。 “催眠术。”黒木凌心想又来一个精神病，心想不是樱庭佑希有病，便是天羽会的人利欲昏心、蒙蔽双眼。“这些医护人员是谁？安部手下的再生人我没有见过。” “他们是首相府初代研究然后销毁不成的复制人，给我们加强了愈合能力的。有些是黑市请来的医护人员。” 黒木凌听后，没有回应他。 这时安部千寻的头部上毒素纷纷被洗干净，然后打开了循环洗血机，其余的伤口都是这样处理。 二十分钟后，安部千寻的伤口自然愈合。 这时地上一滩黑色的血液。 “去二号手术室，复活雨宫华里和小田正人。”铃木葵说。 “是的。” 一群人，包括宇田优跟着铃木葵走到手术室二号。樱庭佑希也走出去，黒木凌自是跟着他走。 二人又各自站在左右方观看着手术室。 宇田优在冰箱取出雨宫华里的人头和心脏。 “先注射解麻剂。”铃木葵说。 宇田优负责解冻心脏，然后取出了那个陈旧的心脏起搏器，更替了新的起搏器，接过发电机，电击心脏，这些心脏跳动起来。 黒木凌更加觉得有趣，他整个小屁孩那样几乎贴着玻璃来观看。宇田优感到上方有些异样，抬头一看，只见黒木凌贴着玻璃，他挥手了下。 黒木凌没有挥手，只是轻轻地点头了下，又继续看着。樱庭佑希十分诧异黒木凌回点头，这条蛇认得哪个是主人了？ 另一个助手取出一堆腐烂的四肢和身躯，然后丢到一个大机器里面，这时机器搅动，发出轰隆隆的声响。 一个护士推来一个雨宫华里差不多身高的人形模具在机器口，机器口逐渐吐出了人骨。几个护士立即将人骨放在相应的位置，又按了下按钮，余下的肉块加了相应血型的血下，像咖啡机那样吐出了血肉，那些血肉迅即填满了除了头部位置的空间。 “呕。”樱庭佑希每次看到都觉得十分反胃。 黒木凌瞥了下他，继续按着玻璃看。 这时，几个护士取出了各大器官和主要神经线网络、血管网络，按着位置逐一按下血肉滩。宇田优将跳动的心脏放入了相应的位置，再倒了一些再生激活剂，盖上了盖子。 整个模具好像蛋糕那样放在冰柜了。 “哦。”黒木凌感到兴奋而小声地叫。 铃木葵不断修复着损坏的脑部，还有注射了各式各样的剂量，这时她将人头放在手术床上，等着接上。 三十分钟后，护士取出了模具。 盖子打开，一具没有人头的躯体出来了。 “心跳率？” “正常。” “血小板？” “正常。” 宇田优先翻过躯体，在尾龙骨位置注射了激活剂，更改DNA。再在在心脏附近逐一注射不同颜色的药剂，有骨头增生剂、有防排挤剂、有再生药剂…… “差不多。再次电击心脏。” 心跳加速下，苍白的躯体突然流动着血液，雨宫华里的双眼突然眨眼了下，颈部迅即吸回头部。 几个护士立即取出罩衫披上雨宫华里身上，说：“欢迎回来。” 黒木凌怔怔地看着，他观看了整个再生的过程，就像魔术一样可笑，也震撼着他的头脑。 他也是这样出来的吗？ 像蛋糕那样加插不同食材，然后冰冻着稳固，继而完成作品？ 这是诞生吗？ 这是活着吗？ 观察室的大门被打开，又被关上。 一个多小时候后，宇田优卸下身上的手术服，洗干净手后，打给黒木凌。 黒木凌却关下电话。 “黑猫，凌呢？” 樱庭佑希下来见一见他们，他耸肩了下说：“他看完雨宫复活后，就离开了。” “你不问一问他去哪？” “他是个成年人，少爷。” 宇田优想到也是，可是他还是去找黒木凌，他十分在乎黒木凌怎么思考。就是这样，宇田优提起双腿，一跑就将整个基地走了一遍。 走到附近的郊野，循着河流往上游走，宇田优按着直觉地叫喊：“凌？凌？” 黒木凌站在河边看着前方，宇田优不知道他在看什么，青绿的林木和野草不似藏着什么宝物。 “凌？” 宇田优注意到黒木凌双上沾上了血迹，地上还有几只动物残肢和断了气的河鱼。 “凌。”宇田优紧紧从后搂着黒木凌，深深吻着他的头顶，问：“你为什么杀死几只动物？他们会痛的。” “痛？电击那种感觉吗？”黒木凌不解地问。 “差不多。”宇田优胡诌，想到黒木凌给电击，他深深吻着对方的颈窝问：“那你为什么杀死牠们？” “我想看一看牠们怎么活着，牠们怎么构造。” “雨宫华里，刺激到你吧？”宇田优继续温柔地说，又扫抚着黒木凌的肩膀。 “刺激？激活我的思考吧？” “活着会痛，死去时也会痛。”宇田优说。 “我没有感觉。”黒木凌说。 “嗯，我也失去了大部分感觉。想想以后，还有无限的时光，我一点也不开心。” “优这么聪明也不懂活着的感觉吗？你的情绪明明比我丰富。”黒木凌歪了歪头问。 “我父亲复活我后，我第一个感受是难过。我即便保留了情绪，可是我失去了很多感觉。一日又一日，如果我不好好地运用，我觉得我对不起复生的意义。 除了我那贪婪的父亲和哥哥，其他亲人都不愿意长命百岁地活下去，我将会看着亲人陆续死去。而我一日又一日地要发掘着新鲜的感觉，想着自己争取活下来时候的感觉。其实，有时候我觉得累，不是躯体的疲惫。” “解放生化人是你想找到活着的感觉原因？” “其中一个。” 黒木凌这时低下头，宇田优放开了他，对方蹲下来洗着手。 宇田优看着他沉默的侧脸，也陪着他坐下。 “你有情绪，我没什么情绪。” “嗯。有药剂能令你多点情绪，你要吗？” “为什么要情绪？”黒木凌轻轻皱眉问。 “确实。情绪令人烦恼。” 宇田优苦笑着。 黒木凌看着他的脸一阵，又问：“为什么你苦笑？” “我在自嘲。情绪好像令人丰富起来，但也是制造麻烦的根源。或者像你这样不悲不喜，才是大彻大悟。” “我没有悲喜，也不见得悟得什么大道理。”黒木凌坦白地说。“而且，我知道我跟人类，跟你们不同，我知道情绪上，智商上，还有一些不明的地方，我比你们低级的。” “这只是差异，没有人是低级的！”宇田优声量提高，双眉皱起，紧紧握着黒木凌手说。黒木凌很少见到宇田优露出这种激昂的情绪，不禁歪头了下。 “每个人也不同，每个人也是特别的。相信我，只要有黯物存在，你是存在。” 黒木凌听后也没有嗯一声，只是坐在河边，看着河水不断流过。过了一阵问：“你为什么生气？” “我没有生气。” “你提高了音量，双眉皱起了。” “好吧，我不喜欢别人诋毁对方是低阶生物。我不觉得凌低阶，我也不觉得别人低阶。即便犯罪的人可以因为行为被报复，被销毁，被惩罚，也不能胡乱地评判自己或者别人身份是低阶。众生应该是平等。” 看着宇田优认真的神色，黒木凌还是沉默着。 黒木凌站起来等着宇田优，宇田优见此开心地站起说：“你知道吗？最近你会等待我。” “嗯。所以呢？” “我高兴，你不自觉地留意我。” “喔。” 宇田优又是用鼻息一笑，紧紧拉着他的手，黒木凌却纹风不动地站着。 “我不能彻底体会优对我的情感和情绪，可是我是在意你的。在意的原因很多，我不懂得表达。这些日子，我一直思考着你的举止和说话，这是我对你一直发放讯号的回复。我像蛇一样，是无法产生感情共鸣，希望你不介意。” 黒木凌那双清澈茶色的眼睛直视着宇田优，他没有感到什么奇怪和尴尬，直白得让宇田优省去了很多顾忌。 宇田优一边听双眼一边睁大，冬风这时吹过，吹过他额前的刘海，展示着他惊讶的双眼。 黒木凌阅读着他的表情。 “谢谢凌。你说在意我，我已经很开心和满足了。” “嗯。” “不过，凌不是蛇。凌是凌，我不认为你永远无法产生感情共鸣。” 读着宇田优的表情，黒木凌沉默着，宇田优也沉默着。 黒木凌转身离开之际，宇田优拉着他的手臂说：“这时你应该亲吻我一下。” “为什么你这么喜欢亲吻？” “对着喜欢的人，应该经常亲吻。” 黒木凌不说话，也没有亲吻他，就是给他拉着缓缓走。 “那你因为什么在意我的？” “很多，说不明白。” “嗯，是不是因为我帅？” “可能吧。” “是不是因为我聪明？” “可能吧。” “是不是因为我对你好？” “可能吧。” “是不是因为我们的灵魂差不多？” “可能吧。” “是不是因为我经常做好吃的给你？” “可能吧。”目前为止，黒木凌都是保持一样的调调。 “是不是因为我的作战能力强，你折服了？” “最多是欣赏。”黒木凌这时语气有点冷，宇田优就打算逗他，见他冷却的语气，又靠近示意开玩笑。 “是不是因为我接吻技巧好？我的【18】功夫也很好的。”宇田优眼见大家都没什么羞耻感，索性将XING骚扰放得更明白。 “哦。”黒木凌说，顿了一下说：“还有一个考虑因素。可能因为你像个神经病，所以我觉得很特别。” “什么嘛？”宇田优这时带着撒娇的口吻责备着，然后说：“凌真是伤我了。” 黒木凌的到肩曲髪遮挡了他的浅浅笑意，宇田优不知黒木凌故意逗他，也不知黒木凌在学习反戏弄着宇田优。 “我们养一只小狗好不好？当牠是儿女那样，看着他由巴掌大到死去的那日，感受着生命活力，好不好？” “嗯。” “答应我不杀死牠，不然我生气的。” “嗯。” 宇田优笑起来，拉着他的手轻轻挥动着，想起自己小学时跟心仪的对象手拉手时，就是这种心情和姿态，还有这种幼稚的口吻。 第44章 第二章 復生 漆黑房间前方，映射着光芒，传来一阵细碎的碰触爆米花声音。 宇田优跟黒木凌在基地的影院看着电影。 老板在，没有员工敢进来，尤其老板带着一个人进去。 他们在看Now You See Me（惊天魔盗团）。 电影结束后，宇田优调亮了影院问：“觉得如何？” “没有什么逻辑的好看。” “那究竟是好看还是不好看？”宇田优一边说一边在袖子抽出一条丝绸，然后挥了一下，白色丝绸火焰亮起，给他挥动了下后，玫瑰跌落他另一只手。 “好看吧。”黒木凌看着宇田优的魔术表演回答。 “怎么？喜欢不？”宇田优拉起他的手背亲吻了一下，送上了玫瑰。 “优，2057年了。不过是掩眼法和磷粉。” “这叫浪漫，我知道你感受不到，我感动自己一下，给些浪漫自己。”宇田优厚着脸皮说。 “哦。”黒木凌壓抑翻白眼衝動，闻了一下玫瑰花，有香气，是真花。 “我们去打猎吧？”宇田优伸个懒腰说。 “嗯。”黒木凌的声量提高了点。 基地的猎场并不是一般动物，而是采用了再生的动物，牠们活动速度比原来物种快了许多，这才能令再生人捕猎时不感到疲倦。 黒木凌坐在马上，穿梭着枝叶横生的仿生树林，举起老式□□，瞄准着感到异样就奔跑的兔子。 “彪！” 宇田优在另一面狩猎，林木中不但有兔子，还有设置模拟敌人偷袭或者陷阱，好训练着基地的生化人警觉性。 骏马跳过木头横扫和毒箭的攻击，老式□□连续扣下扳机，再生动物总算中了麻药。 宇田优的手机在心口震动，他说：“接电话。” “藤井那家伙的婆婆来了医院，说要见我们。” “她见我们干嘛？” 这时树顶发来一颗子弹，另一颗子弹破解去，黒木凌提着两只麻醉了的兔子走过来。 黒木凌摇晃着兔子，待子弹摇晃出来好放回原地。宇田优见此不禁说：“你温柔点。” “你们在做奇怪的事情？”樱庭佑希笑着问。 “打猎。”宇田优笑着说。 “你都把牠变成特级猎物，说温柔很虚伪。”黒木凌坦率地说。 “嗯……我错。”宇田优小声说。 “哗，少爷认错。” “少废话，没事你应付着吧。”宇田优伸了下懒腰，关了猎场的设置，骑着马离开。 “我忙着。” “忙着游戏过关。你跟藤井相熟，我要去约会。拜拜。”宇田优利落地关了手机。 樱庭佑希见到宇田优利落地关了手机小声骂了句：“没义气。” 放下了老式的游戏机，樱庭佑希拉了拉衣衫走到地下铁。 彼岸医院的院长室外正坐着藤井诗织和藤井一辉。 “藤井女士你好。”樱庭佑希露出那王子笑脸，头微微一歪，十分可爱。 “我有话想跟你们说。”藤井诗织这次没有对着他笑，以往她见到樱庭佑希都展出开心的笑意。 樱庭佑希看去藤井一辉，藤井一辉只是耸肩了下。 “请您进来。” 藤井诗织转身阻止孙子进来说：“小辉先等着，等我有空再跟你说。” “这样啊。我快有手术了，先走了。”藤井一辉跟樱庭佑希点头了下，立即转身离开。 “请。”樱庭佑希再次请藤井诗织进去。 院长室半个大厅是落地玻璃，客厅有个四个长沙发，樱庭佑希对着机械人吩咐要茶水，房间也渐渐打开了通风和强加亮度。 “不知我有什么能帮主藤井女士呢？”樱庭佑希客气问。 “樱庭先生是很优秀的-駭-客吧？” “啊？啊。” “樱庭先生是再生人集团首领，不知能不能替我找出我的侄女藤井望美呢？” 樱庭佑希一脸不解，说：“我不是再生人集团首脑，我们是争取QUAN益的组织。而且，我要找一找有没有人叫藤井望美。” “这个是我的侄女，二十二年前给紫上那群人渣施暴后杀害。我前几日在京都见过她，是鲍勃头发的。不知樱庭先生知不知道她是哪个组织的？”藤井诗织不等他举出手机，自己先投射出藤井望美十多岁时候的样子。 一个阴郁的美丽少女。 樱庭佑希一看，就知道是雨宫华里。 看着樱庭诧异的脸，藤井诗织放松了一口气，她身上缠了一圈黏□□。 “实不相瞒，我们不知她以前是谁，只知给地下组织训练成再生人，昨日给我们救走了。”樱庭佑希老实地回答。 “那你们能放她回家吗？”藤井诗织望着他双眼问。 樱庭佑希这时才见到藤井诗织左手一直拳握着，她的身体也比平时臃肿，他说：“藤井女士，我们是解救再生人。既然你想她回家，自然是好事。可是，她现在只知道自己是雨宫华里，她还要许多仇要报复，她忘记了以前和你的存在。” “口讲无凭，不是吗？樱庭先生。”藤井诗织淡淡地问。 “可以。但请你卸了身上的ZHA弹。我现在带你去见她。”樱庭佑希说。 藤井诗织摇头了下说：“直到见到望美之前，不可能的，我不相信任何人了。我明明看着望美火化，为什么你们要摧毁我的家庭？” “一辉的事我解释给你了。雨宫的事情，不是我能控制。”樱庭佑希没有用反驳的语气去回复，只是淡淡的。 “带我去。” “藤井女士，我要杀死你易如反掌，你炸死我，我也只是会复生。身上的□□不能伤害到我，不能伤害到整个结构，不能阻止贪婪的人前进。请你卸下□□。”樱庭佑希诚恳地看着她双眼说。 “为什么望美会成为了再生人？为什么？” “我会调查这事的。藤井女士。”樱庭佑希上前握着她的手说，藤井诗织强忍泪光。 樱庭佑希呼唤了一个高级复制人护士来，帮主藤井诗织卸下衣衫后的黏□□。 在门外等着的樱庭佑希，脸色十分难看，他紧皱双眉，低头瞪着地下。 藤井诗织步出院长室后，跟他鞠躬了下说：“我的黑客技术不如你，我也不是富可敌国的女人，我真的没有什么手段来保护我的家庭，请樱庭先生见谅。” “我理解。真的。可是，因为你不是我们组织的人，不知道能不能请你带上眼罩，坐上轮椅跟着我前去？” 藤井诗织先露出诧异的神色，顿了顿说：“好。” 樱庭看了下护士，那个护士按了几下手机，一会儿一个机械人推着轮椅出来。 蒙上双眼，坐上轮椅的藤井诗织彷徨地被护士推着到地库。接下来，樱庭佑希亲自推着她前去基地的加护病房。 大约五分钟左右的车程，藤井诗织感到自己转了个地下铁路线。 过了良久，听着一阵的抽空声音，电子开启声音，脚步声音，渐渐闻着一阵化学味道，藤井诗织双手攥得更紧。 “藤井女士不用担心。快到了。” 眼前的黑暗消失，迎来是LED白光和玻璃房间。 雨宫华里 –藤井望美正躺在床上，身上连接了许多线路和管道，一旁的机器正反映着她的身体机能数值。玻璃房间墙身都是瓷白色，什么都没有，病床也没有床栏。 “望美受伤了吗？” “嗯。给我们治疗好了。不过，她还在适应期，现在陷入昏睡，大约三小时后醒来。” “嗯嗯。我能坐着等她吗？” “请。”樱庭让机械人推来餐车，上面有糕点和茶水。玻璃房外，只是一个走廊，两边都有大门锁着。 藤井诗织只是默默地坐着，没有玩手机，也没有享用他们的款待。 宇田优听到樱庭佑希的转告后，在其中一个监控房间看着，黒木凌在他身后四处张望，又盯着屏幕。 “雨宫。”黒木凌说。 “嗯。雨宫生前的亲人在京都发现她，找来了。这是缘分啊，凌。” 黒木凌没有回应他，坐在一旁打开了阅读器在读书，宇田优看了一阵屏幕，发现藤井诗织一动不动地盯着，心内既是伤感，也是不知所措。 最后，宇田优在处理自己的工作，等着藤井诗织反应。 三小时后，玻璃房间传来哔哔响，数个护士进来，替雨宫华里卸去身上的东西。雨宫华里看着自己重生的身躯，感到力量比以前强大，也感到自己少了些绷紧感觉。 有一个中年女人在注视着自己，她穿着黑边的白色套装，正摸着玻璃看着自己。 “望美。” 藤井诗织含着泪看着藤井望美，却发现雨宫华里茫然地看着自己。 “望美，我是你生前的亲人，你的姑姑。还记得你有个侄子叫小辉吗？”这些应该出口的话，藤井诗织没有说出来，她只是紧张地看着雨宫华里。 雨宫华里问身旁的护士说：“这女人是谁？” “你生前的亲人。” “亲人？”雨宫华里错愕地大声问。 藤井诗织向后退，跟她鞠躬了一下，说：“打扰了。” “喂！”雨宫华里皱眉地呼唤了下，护士却说：“还有一日，请不要外出，不然感染了。” “嗯。”雨宫华里坐下，也没有追出去的意思。 藤井诗织狠狠地擦过自己眼眶流出的泪水，推着门两下，给宇田优解锁了，她继续走出来。 至亲至爱死去再复活了，可是除了躯壳都不是自己认识的，你会有什么反应？ 宇田优走出来了。 看到一个差不多跟门一样高的男子，藤井诗织的泪水稍微打住，抬头向上看。宇田优也知道自己很高，所以后退几步，好跟她保持视线。 藤井诗织见到宇田优细心的举止，露出了点微笑，抹去眼泪说：“见笑了。” “这个，雨宫她的脑部被之前的人破坏了记忆和感情，她当下不能记起你是谁。” “嗯，我在眼神看得出了。你们真的可以保护她吗？” “看她愿意不愿意让我们保护着。”宇田优坦诚地说。 “这孩子自小脾气倔，也不善于沟通，一个典型资优生反应。我懂。”藤井诗织回忆着以往说。 “那以后，如果你还想面见她的话，我能转告给她。” “联不联络要看她意愿不是吗？劳烦了。我这就回去看一看一辉。” “这事，要我们保密吗？” “我跟一辉是世界上彼此唯一的亲人。我来说好了，谢谢你们。”藤井诗织再次鞠躬，宇田优也深深地鞠躬。 宇田优只感到自己的父亲身负极恶，他作为一个宇田家的儿子，他作为一个罪人的儿子，他也作为一个再生人，他要偿还许多许多。 藤井诗织转身说：“如果我加入你们的组织，是不是能守护着再生人？” “啊？” 宇田优诧异地看着藤井诗织。 藤井诗织只是保持微笑地看着他。 “是的。不过，我答应了一辉先生，绝对不扯你们进入旋涡。” 藤井诗织摇头了下，说：“没有人能避免旋涡。虽然我一把年纪，駭客技术也不及樱庭先生，可是做相关的事，例如人工研發程式，还是绰绰有余、小菜一碟。而且啊，都是强制退休年纪了，时间多。宇田先生请好好考虑我这个老年职员。” “藤井女士客气了，你愿意加入我自是受宠若惊。不过，我希望你能跟一辉先生好好沟通，再冷静地思考。” “嗯嗯。”藤井诗织的嗯嗯显然是温柔的那种。 她坐在轮椅上，蒙上眼睛，一旁的护士立即推出了她。 躲在凹位的黒木凌这时探出半身，看着宇田优的脸，见他神色沉重，就站在他旁边，头微微向上看着他。 “你会想见一见生前的家人吗？”宇田問。 “我不知道生前的自己是谁。最多记得自己叫樱，有一个三井的妹妹。” “那如果你没有记忆，但知道自己是谁，会想去看一看他们吗？” “不必。我死了就死了。何必打扰着他们？” 宇田优一听更是沉吟着，他不同，他醒来后还有父亲、兄长和两个姐姐，还有一堆认识的员工、老师、同学……除了亲人，他们都不知宇田优不再是人类，只觉得他多年外貌不变，是托赖于科技、医疗和护肤。 黒木凌、雨宫华里、铃木葵、小田正人等等的天羽会产出的再生人，他们一早因为死亡，褫夺了拥有家庭的权力，拥有自尊、自由等等权力。 眉心被一根手指戳着，黒木凌戳了戳他的眉心。 “嗯？” 黒木凌摇头了下，领着他走。 “我的父亲，支持着天羽会的事业。” “我知道。” “啊？” “你既然是再生人，又是父亲复活，显然是跟天羽会有关系。” “不恨我吗？” “之前最多恨你妨碍我执行任务。” “现在呢？” “不。” “我父亲有份参与这些不仁道的事，作为儿子，我很苦恼，很羞愧。心口总是感到压抑着。” “宇田信夫是宇田信夫，宇田优是宇田优。这道理你一直在我耳边唠叨着，怎么到你自己就想不清了？”黒木凌歪头斜视着他问。 “哈。”宇田优苦笑一声，搭着黒木凌的肩膀，说：“谢谢你愿意聆听我的话。” “我听不听你也照样说话啊。” “很伤我心。”宇田优亲吻了下他的头发说。 黒木凌又是偷偷一笑，这次宇田优在玻璃瞥到这个倒影。 屏幕上一堆数字，樱庭佑希却低头顾着过关，手上那陈旧的NDS给他玩得滋滋入味。 “兹—兹—” “接电话。” “喂，樱庭？你有空？”藤井一辉的口气并不好，樱庭佑希双眼盯着电话方向，放下NDS说：“嗯。” “能到彼岸医院一趟？” “啊，好。”樱庭佑希撇嘴了下，深深吐了口气。他抽出了一张面纸，印了印脸上的油光，梳了下头发就插着卫衣兜步去地库。 几分钟后，樱庭佑希加快了脚步，到了彼岸医院的禁区面见室。 藤井一辉叼着香烟，一边插着大褂的袋口，眉头紧皱着。 “嗨。”樱庭佑希有点尴尬地说。 “你们是预谋好的吗？”藤井一辉劈头就问。 “哼。”樱庭佑希喷了口气，说：“没有。我不知你确实在指出什么事情。” “你故意复活了我的表姨，然后又让人杀死我，再扯入我的外婆吗？说什么你们的组织绝对不会烦到我们，可是呢？比我们更优秀的人多的是，为什么一定咬着我们不放？”藤井一辉带点生气地问。 樱庭佑希知道他为这些事发难，他转向走廊的玻璃窗，靠着栏杆说：“雨宫华里，也是你所认识的表姨，藤井望美，最初不是我们组织复活的。她给生化人集团采购了，然后进行改造。 我一直不知她是你们的亲戚，即便知道了，我们路过也得救走她，这是我们的宗旨。而且，我们从来没有用什么金钱利诱你们，不要总是将我们想得那么负面。” “我知道你们会杀人。” “是啊。还准备跟首相府和财团一样比着谁犯更多法啊。我一早说明了许多遍了啊。你现在的身份也是非法的，你有本事将自己的头部和心脏分隔开呗。”樱庭佑希发着脾气说。 藤井一辉狠狠瞪了他一下。 “你外婆比你觉悟高许多。”樱庭佑希厌恶地说。 “觉悟，什么觉悟？准备干一堆不知名的事情吗？” “不然呢？藤井先生有更好的方法解放再生人吗？有更好的方法解救生化人吗？有什么方法让出面的无知冷漠民众承认我们的生存QUAN之余，还阻止财团制造生化人吗？” “那你们究竟想做什么？”听了大半天他们想干大事，也不知他们究竟在做什么。 “秘密。你又不是我们组织的人。” 藤井一辉冷笑了一声，说：“你们纯粹就是FAN【~】社【~】会的一群人，无所事事，跟他们差不多吧。你们有考虑过出面的无辜民~~众吗？” “你真觉得出面的民~~众~~无辜吗？”樱庭佑希失笑了一声，他将帽兜套回头上，插着双手走去地库方向。 “民~~众没有欠我们什么！” “你很快知道民~~众究竟做了什么……书呆子，老好人，大聖人。”樱庭佑希的声音老远传回来，声音充满着不屑。 第45章 第三章 生日 2057年12月24日 “瞧。” 宇田优指着玻璃窗后，一只黑白双间的边境牧羊犬正在生育宝宝。黒木凌清晨就给宇田优拉扯去东京市中心一家宠物店，说是预订一个小狗。 黒木凌眉毛向上挑，隔着墨镜双眼注视着狗妈妈生产着，接着给医护人员清理着血迹，将狗子都排成一列。 当今流行养电子宠物，不用清洗打理，不用花昂贵医疗费，也不用担忧牠十多年后死去，还能专业地看守门口，不会胡乱大吠。 真正的有生命的宠物比以前的价格翻了十倍，养狗成了奢饰品，由成为成功中产的象征过度成为富豪的标志。 “待小狗断奶后，我们就随机挑走一只。” “嗯。” 黒木凌低头搜寻着边境牧羊犬信息，又观摩着这种生物。宇田优在一旁接过电话，黒木凌成为再生人，耳朵灵敏，即便他不想偷听，也听到墙后的宇田光传来一阵声响：“优，今日是你的生日，一定要来我家。我邀请了其他人了啊。” “有什么好庆祝的？” 再生人庆祝生日，某程度跟冥诞没什么分别。 “这当然需要庆祝的，每日都是不同的，尤其你出生那刻。” “好吧，我黄昏后过来，当下要返回公司。纯要跟我议论新的研究方案。” 电梯直落地库，地库再出车返回多摩市交界不过是霎眼的事情。在眨眼前，黒木凌在思考要不要表示什么。宇田优皱眉地按着手机，又取出另一部在跟属下联络着。 “优，生日快乐。”黒木凌小声又别扭地说，“我知道生日对于再生人的意义不大。” 宇田优手指稍微停止，他跟黒木凌走出电梯厢间，他说：“即便意义不大，在你口里说出来了，我还是高兴的。”大手又揉着对方的头发。 “别当我狗狗那样摸着头。”黒木凌拍了拍他的手。 宇田优展出灿烂的笑容说：“你的头发好柔软，好好摸。”他又低下头示意让黒木凌摸一摸。 黒木凌不理他，坐上宇田优给他的跑车，想启动之际，宇田优走到门边说：“今晚，能来吗？” “有好吃的吗？”黒木凌问。 “一定有。我姐的手艺比我更好，她曾经去巴黎蓝丝带学习几年的。”宇田优立即补充说明，黒木凌不知道什么是蓝丝带，他只是歪歪头问：“几点？在新京？”去新京的话，不如让他提前将天羽会消灭了。 “横滨。下午我告诉你地址时间。” “嗯。”黒木凌随手挥动了下，说：“返回寓所。”汽车自动启航，黒木凌待出了闸口那刻，调成隐形模式。 黒木凌仔细地搜索宇田光、横滨和巴黎蓝带厨艺学校。宇田光是横滨国大的药学教授，她的SNS页面却介绍自己是蓝丝带毕业的甜点和法餐大师。看着整个页面都是种植植物，食材都是自制，继而是漂亮的甜点及佳肴，黒木凌第一刻感受是想立即去横滨等着。 飞入横滨的豪宅区，黒木凌的挂耳计算机投射着监控镜头数字由400，000变成4个。 一个雪白的圆柱形三层楼房正被地上的蓝色射灯照亮着，太空设计感的楼房前方却是一个英伦式花园。 跑车在侧面进入车库口，趁着四周没什么楼宇，关掉了隐形模式。车刚落在车库，黒木凌就见到十多辆跑车，大多是宇田优送或借给人的。看来基地的那群核心人物都来了，唯独不见宇田优今早驾出的跑车。 想到别人没有邀请自己，是宇田优邀请，他就坐在原位，打电话给宇田优。打电话这个功能基本连六十多岁的老人也嫌烦，却一直被黒木凌爱用。 宇田优爱黒木凌打给他，甚至爱变成视像通话。 电话又飙出一个光屏，黒木凌见到宇田优微笑地对着自己问：“嗯？凌？到了？” 黒木凌点头了下，将手机放在大腿上。 “凌好看。” “你在哪？” “一分钟后降落。” “车库等。”黒木凌淡淡地说，然后关上了手机。 倒后镜照了照自己，也不觉得自己哪里不一样，依旧一身山本耀司式黑衣，最多糊了点发胶。 一辆深蓝色的跑车驶进来，黒木凌打开车门看着他。 “凌。”宇田优很喜欢喊他的名字，黒木凌每次都是看了他一眼，不发一言。 “谢谢你等我。” “这种事不用道谢吧？” “不，意义重大。”宇田优说毕拉着他的手步出车库，乘搭了电梯到侧门。 “进去前，我想问，凌，你会信任我吗？” “一百分之八十五吧。” “那你会因为他人的话而疏远我吗？” “看什么话吧。例如你想威胁我。” “你知道我不威胁你的。”宇田优对着他说。 “我意思你在说废话。”黒木凌对着他说，说毕又亲上了下他的脸颊说：“你喜欢这样做，我做了，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些？” 宇田优见他主动亲吻自己，心内什么负担都卸去。 宇田优在门铃前扫了下瞳孔，按了密码后，大门自动开启。 侧门打开，是偌大的客厅，客厅都飞起了无数个气球，气球挂着横额，上面写着：“Happy Birthday YU!” “啊，都一把年纪，我姐还当我是十多岁的孩子。” 黒木凌一听，就看了他一眼，意思他就是个十多岁的青少年，宇田优会意拉近他到自己身边。 黒木凌想松手之际，宇田优还是紧紧拉着他，他没有挣扎，双眼扫视着周边。凭着再生人敏感的五官，他闻到一堆甜点和饭菜在右手边，心情实时愉快起来。 宇田优拖着他步向右边，穿过门厅、小客厅、走廊，总算见到台阶上一个迎宾用的大饭厅。这时几个厨师在准备即场煎牛排，其他基地的人都在聊天，余光瞥到两个人才缓缓转身。 “啊！”宇田瞳见到弟弟来了先尖叫一下，再见到身旁拖着黒木凌，露出了神秘的微笑，反正黒木凌读不懂的微笑。 宇田光的笑容随着见到黒木凌这个人而戛止。 樱庭佑希挑眉了一下，三井静江、安部千寻、铃木葵、稻田亮司和日高雄二只是露出了感兴趣或者好奇的眼神。 “我带着男友来了，姐你们不介意吧？”宇田优拉起黒木凌的手说。黒木凌想反驳他，想到是他生日，这么多人，如果反驳了好像又不太恰当。 安部千寻见大家都静下来，立即鼓掌，她的属下兼酒友稻田和日高赶紧拍掌然后说：“恭喜Boss。” 三井静江一动不动，樱庭佑希过了一阵也随着鼓掌。宇田瞳走前抱了下弟弟，又抱了下黒木凌说：“怎么介意呢？” 宇田光见此，知道宇田优动真格，距离上次他领着情人来面见她们是他高中的时候，他领着自己的数学科的待离婚女老师来见她们。宇田光记得那次父亲宇田信夫差点当场晕过去，宇田纯想骂他却忍下来。 黒木凌不理会在场奇怪的眼神，走到餐桌前扫视着形形式式的糕点，最近他的视线是萨赫蛋糕，一看模样和颜色深浅就知道是宇田光亲手烤出来的。 三井静江走近他说：“很久没见，凌。” “见面的话，是啊。”黒木凌一边说，一边取起碟子，取了块萨赫蛋糕。三井静江见其他人来回扫视着宇田光、宇田优和黒木凌，就觉得奇怪。 安部千寻率先装着看不到拉着两个男生转背喝酒，两个男生也怕尴尬立即跟她一起聊是什么年份的红酒。 铃木葵坐下继续吃她的草莓奶油蛋糕，樱庭佑希取了块牛排跟着老师坐着聊智能网络讯息。 这时室内恢复了一阵没那么尴尬的感觉。 “你过来。” 三井静江拉着黒木凌到一边，黒木凌一边吃着蛋糕，一边等着三井静江发话。 “你知道不知道什么叫男友？” “会发生亲密关系的情侣。”黒木凌说。 “你们是吗？”三井静江问。 黒木凌耸肩了下，双眼又看着其他糕点，三井静江问：“你们上【chu--ang】了没有？” “没有。很快吧？这个人荷尔蒙过盛。” 三井静江发觉自己有点跟不上黒木凌的思绪。 “那你怎么看待你跟他的关系。” “对他而言，我是他的男友。对我而言，他是我在意的人。” “什么叫在意？” “在意他一举一动会不会威胁我。” “会不会在意他的情绪？害怕他伤心？” “会。可这人脸皮厚，不会伤心的。” “那为什么对你而言，他不是你的男友？”三井静江问。 “我感受不到浓烈爱意的感觉。不是优的问题，是我的感受问题。”黒木凌坦白地说。 “那你既然在意他，这不是人类解释的爱意吗？看这个网页。”三井将自从给他问什么叫亲吻后，就认真地研究人类求偶和爱情的网页，学习着看他们举止。 黒木凌觉得这样分很烦，可是手机在前，他还是看了一看。 “那你们觉得我们是情侣便情侣呗。” “宇田优知道你的想法吗？” “知道。他也没所谓。”黒木凌这时走过几步，立即取了另一块的恶魔蛋糕，又是咀嚼着。 三井静江耸肩了下说：“好吧，我问完了，祝你感到高兴。” “我只觉得呆在他身边很舒服，没有特别高兴。”黒木凌又说。 “你这些话，他难过不难过？” 三井一问，黒木凌发现不知，他缓缓地看去宇田优，只见宇田优在跟宇田瞳聊天，而宇田光对他的眼神一点也不友好。 第46章 第三章 生日 一个情感迟钝的人都觉得不友善，代表其他人也明白发什么事情。 “为什么宇田光恶狠狠看着我？想杀死我？”黒木凌不解地问。 “不喜欢你吧，不是想杀死你。” “哦。” “优的姐姐不喜欢你，你什么感想？”三井静江知道黒木凌不会介意，因为她也不会介意，尽管宇田光对她很友善。 “随意。我又不求她们喜欢我。” “求不求优喜欢？”三井静江又冷不防地问，她很好奇再生人怎么会有恋爱的行为。 黒木凌又给她问到，隔了数秒，他回答：“你这些题目比我做高中天文科卷子更深奥。” 三井静江切了片年轮蛋糕，然后说：“这些蛋糕是宇田光做的，味道很好。” “我认同。”黒木凌答这个倒快。 另一边厢，宇田瞳跟宇田优闲聊一阵她最近的新男友后，总算扯到他身上问：“你什么时候爱上他的？” “不久前。” “哦，你高兴就好。”宇田瞳笑着说，然后拍了拍他，走到安部千寻他们去。 宇田优跟宇田光四目交加，宇田光忍着说：“生日快乐啊。优。” “说了不用举办这种私人生日嘛，最近我都过了十场了。” “不同。这是我们私人的，不像其他人为了联谊而举办的。” 宇田光说毕，在沙发后取出了礼物说：“来，生日快乐，岁数就不谈了。” “谢谢。” 宇田瞳见到姐姐送了，立即在沙发又取出说：“来，生日快乐，帅哥弟弟。”然后又狠狠地亲吻着弟弟。 其他人陆陆续续地送上礼物，樱庭佑希送上后说：“生日快乐啦，虽然以后还有无数个。” “放心，你生日我一定回礼。”宇田优开玩笑说。 然后众人眼光扫视去角落那两个一直在吃的人。 三井静江在袋口取出一个小小的、包装好的礼物说：“生日快乐。” “啊，谢谢。” 宇田优没有想过能收到男友妹妹的礼物，这时心内高兴着。然后其他人看着黒木凌，黒木凌没有准备任何东西，他只是来吃。 “他送了。”宇田优撒谎。 黒木凌想反驳之际，三井静江跟他打了个眼色，他就静下来。其他人见到这模样，知道宇田优撒谎。 空气中又是一阵尴尬。 正门的门铃响起，宇田光就去看是谁来。 空气又恢复了日常的气氛。 “生日快乐。” 藤井诗织来了，其他人都意外，她来了意味着她是基地成员之余，还跟核心成员关系很好了。 “啊，藤井女士，谢谢你，真的有心了。” “不客气，来晚了，抱歉呢。”藤井诗织笑着说。 黒木凌一边咬着羊排一边问：“为什么生日会一定要准备礼物。” “人类社交礼仪。” “烦。” “嗯。他们的逻辑是不做就是不对。不过你来白吃，就要付出。”三井静江说。 “优也没有跟我讨，不过我的账户都不能用了。” “手制呗。” “你送了什么？” “自己研发的防毒软件程序。” “你觉得优会想我送什么？”黒木凌这时喝着红酒问。 “嗯……他没有问，是有没有都没所谓吧？”三井静江说。 “那问题解决了啊。”黒木凌说毕，又想取意粉。 跟其他人逐一交谈后，宇田优走过来了。 “凌。”宇田优走过来，三井静江只是后退几步，抢走了黒木凌手上的夹子夹意粉。 “嗯？” “刚才的事，有没有令你困惑或者不愉快？” “困惑有，不愉快没有。困惑都问了三井。”黒木凌说毕，就望着宇田优，宇田优心想三井静江最多比他情绪多点，不见得二人能悟出什么人类情感来。 “你吃点吧。”黒木凌说。“味道不错。” “好。”宇田优取起盘子取了些色拉，双眼视线还是忍不住落在黒木凌的侧面。 黒木凌围观着宇田优吹蛋糕上的蜡烛，解读着各人的表情，又是给宇田优亲吻了下额头，惹得在场的人热烈鼓掌。之后，他只是静静地坐着一旁喝酒，没有参与赌局，他不明白他们智商都十分高，可以记下扑克了，赌的意义是什么。 宇田光借着机会，站起邀请三井静江替代她的位置，她走到黒木凌前面挥手了说：“能请你跟我私下会谈一下吗？” 宇田优一见，想阻止之际，宇田瞳立即揭开牌面说：“我的是同花顺，比各位都大。” 一下子的分神，宇田优不见了两人。 黒木凌插着裤袋随着宇田光走到阳台，阳台是花园，还有几个温室，黒木凌的视线完全没有落在宇田光身上。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宇田光问。 “看风景。”黒木凌如实回答。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问你真的在认真跟我弟弟恋爱吗？”宇田光靠着栏杆问。 黒木凌一言不发。 “是，不是？” 黒木凌依旧一言不发。 “我就知道。我知道你是没有感情共鸣的人。我还有几十年就死去，我不能一辈子看着弟弟，可是他每一次都找不靠谱的人来恋爱，真的很令我担心。” “那是他的事。”黒木凌看着风景说，除了几个相熟的人，他很少跟对方有视线接触。 宇田光重重喷了口气问：“那他在自作多情吧。你就不能跟他说明白，你不是在爱他好吗？我知道你不介意别人是不是伤心，可是我介意弟弟心情，我是他的亲人。” 黒木凌不懂回答，他心想如果不是为了美食，他真的不会再来这种场合，好麻烦，问一堆毫无意义的话题。 “你是一条蛇，随时因为粮食不够反噬主人的物种。你不会产生感情共鸣，也不会有怜悯的心。你的学识和经历也跟优回异，除了杀戮，你什么都不会。你能不能找另一个主人蚕食了？”宇田光问。 “我没有主人。”黒木凌这时生气了，他想扭断对方的脖子，双手却狠狠插在裤袋，转身离开。 黒木凌一走就是去地库，他受够了人类一堆无意义的问话，更厌恶被别人说他是豢养的宠物。他在天羽会走出来就是不想再当无意义的人，他不过想找个地方隐世。 打开车门那刻，想起是宇田家族的资产，他放下车门，直走出去，没有再回头。 给宇田瞳缠绕下，宇田优晚了几步追上，这时黒木凌不在，宇田光看着花园的灯光。 “你跟他说什么了？” “坦白说了我的感想。” “什么感想？”宇田优高声地问。 宇田光沉默着。 “你说了什么？光！”宇田优紧张地问。 “这些年，你还是没有成熟。”宇田光说。 “我跟谁恋爱是我个人的事，你不祝福也罢，你为什么要跟凌说一些难堪的话？你为什么对凌偏见这么深？”宇田优问。 “不止我一个反对你跟他恋爱！他是杀人不眨眼的机器。他是一个没有同情心的人。他是一个不会对任何人忠诚的人。你醒醒好吗？即便因为那个原因，也不一定用这种方法补偿！真的很不成熟！”宇田光抱着手臂生气地说。 “他才不是！他变成这样是因为脑部受损，他不是自愿的！而且我不是因为那个原因而喜欢他啊！” “他生前也不见得是什么善男信女啊。他生前如果不是怕坐牢，一早打死无数人！他本质就是个FAN-社会人格的生物！这么多生化人选择，千寻不好吗？佑希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是黒木凌？”宇田光问。 “那是因为家庭原因。他由生前到现在都不是活在一个有爱和信任的地方，而且还给破坏了脑部，我难得给了一个月好的日子让他感受和学习不同情感，你为什么要破坏了？你为什么就不能当他是一个待康复的人，或者一个生命来尊重？为什么要歧视他？ 你知道他现在会笑了吗？他会反问会逗我，也会观察我的反应，他在意我啊！还有，你知道他认知到别的生灵也会感到痛吗？你什么都不知道！”宇田优越说越激昂，他还不待宇田光反应，立即提足走起来。 “他只是一个杀人机器！不要幻想了宇田优！”宇田光拼尽力气高喝着。 裤袋的手机一直拨打给黒木凌，黒木凌却关下手机。 走到地库，见到黒木凌驾驶来的跑车在原地。 追踪着给他手机的GPS，却发现最后关机的地点是在附近。 黒木凌一定跑了。 第47章 第三章 生日 宇田优走出宇田光的住宅，趁着天黑，用着再生人的步伐奔跑，他一边跑一边冒着灰蓝的灵魂，灰蓝的灵魂剎那间化成一团，向前追踪着黒木凌的气味。 调整了几秒呼吸，站在人工河滨的走廊上，他只见到夜灯灯光和前方的一座矮山。 宇田优灰心地蹲下来，他觉得宇田光骂他不成熟是对的。时机不成熟就带着黒木凌出来，不但高估了黒木凌的冷漠度，也低估了亲姐的毒舌一面。 黒木凌能跑，一定说了些伤他自尊心的话。 明明黒木凌开始反逗着他，明明黒木凌也会主动亲吻他，明明黒木凌会在意他，一个美好的开头给自己的冲动和不成熟破坏了。 “凌不是蛇，凌是凌。”宇田优再站起对着河岸说。“我相信你开始能感受，我相信你并不是一个杀人机器，我相信你还会鉴赏，我相信你爱我却不懂描述。” 宇田优缓缓的走出街口，等着宇田出产的出租车来，这时他感到身后有熟悉的步伐，回头见到是三井静江。 “三井？” “黒木走了？” “嗯。” “你哭过？” “不算哭吧。” “你找不找他？” “他决定走了，我再找他也没意思。” “黒木的電腦技术烂透了，他早晚找我的，要我通知你吗？”三井静江腔调依旧像在谈天气。 “他提及我才通知吧。”宇田优的声音充满着颓败。“我不想监视他似的。” “你为他离开感到难过？” “是的，他才跟我表白没几日然后走了，我难过，十分难过。” 三井静江皱眉一阵后，问：“你喜欢他什么？” “这是我的事吧？怎么你们都不信我喜欢他，不为其他复杂的原因，单纯真的喜欢他？” 三井静江没有被他发脾气的吓到，她沉吟一阵后，跟着宇田优上车，这时宇田优错愕地看着她。 自动导航的出租车获得车门关好讯息后，立即启程，宇田优扫了下头发等着三井静江继续拷问。 “在道德立场，我不能爱他。在情感立场，我喜欢他。我跟他去阿智村那晚，他笑起来很可爱，一点也不是众人对他的偏见形象。” “因为他以前是个笨拙又温柔的人。”三井静江答。 宇田优扫视了下她的脸部表情。 “自从卸下脑袋装置，我在治疗自己的记忆空间。我跟你们学习催眠和意识网络系统。深潜前，我想起他告诉我，他跟我是家人关系。深潜后，我见到樱替我打退了一堆流氓的模样，然后默默看着我的伤口。直到我到医院前，他一直在我身后一言不发。” 宇田优听着，眼眶又是湿润起来，他笑着说：“像他的风格。” “啊。在那个地方时，他其实也是无意识地关照我。” 轮到宇田优沉默着。 “根据我看网站和他的响应分析，他喜欢你。” “我以为你像我姐那样反对。”宇田优深知自己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什么软硬厚薄床褥和地板都睡过一遍，比起外貌，更记得SHANG过的人那里大小。 “这个年代会有人因为亲友反对而分手的吗？”三井静江大惑不解地问。“虽然，我骇入其他人手机，阅读了你很多花边留言。可我不太信任你，跟黒木信任不信任你，是两件事啊。” 宇田优苦笑。 “漫漫长的再生人人生能受什么伤？你不要伤心。” 原来三井静江是来安慰他。 宇田优回头对她说：“你很温柔。跟他一样。” 自动导航驾驶的出租车穿过港未来21，霓虹灯光和摩天轮在一框玻璃展现，吸引了车内的生物注意。 身无分文的黒木凌就在大街上走着，架着墨镜的他，招来天羽会的踪迹是早晚的事。 去哪里？ 日本最远的地方是北海道和冲绳，冲绳很多美军驻守，往北吧。 在横滨中区大街游荡着，他走到其中繁华街道的后巷。一身黑衣的他在彩色缤纷的混混中，显得与众不同，加之他冷酷的气场。 其他混混纷纷打量着黒木凌，黒木凌在墨镜后扫视着他们。 “我要手机。”黒木凌对其中一个高大的暴力团体小头目说。 “什么？”小头目的喽啰立即憎狞地对着他问。 黒木凌见他搭着自己的手，立即扯下了他的手臂，对方登时血流如注，痛昏倒地上。 其余人见此，慌张掏出腰间的电子枪，黒木凌的动作却比他们快许多，他跳起就踢开了数人，又殴打去数人的脸部。这时，他们的脸都血肉模糊，痛苦地在地上滚动。 最后丝毫无损的小头目站在墙壁震抖着说：“手机在这里。” “解锁。” 小头目立即解锁，然后给黒木凌，黒木凌将里面的生物指纹和密码更改后，又下令：“将户口的钱转移到新的户口，立即。” “是是是。”小头目感到心口有一柄刀，他手指飞快地将自己的钱转账到新开的户口，然后给黒木凌更改了密码，一切不过是两分钟的事情。 “会通知其他人吗？” “不敢。请慢慢享用，里面的钱不少。” 黒木凌还不走，看着他腰间的武器，这时小头目立即解下双手震抖地递上。 “ 呯！” 黒木凌一个勾拳殴打去小头目，然后踩着一旁的石阶轻快走动，渐渐消失在幽暗的冷巷。 三井静江回去新住宅不久，就见到黒木凌要求她伪造身份和改变银行账号拥有权。这种小菜一碟的黑客技术，三井三分钟后就给他了。 “你怎么了？” “远走高飞。” “好吧。需要我的时候，你知道怎么做的。” “嗯。”黒木凌一边回复，他的手机一边被三井更改所有存取权。 “想知道宇田优的事吗？” “没兴趣。”黒木凌回复。 “嗯，下线了。” 黒木凌看了看网站，横滨直去札幌的班次已过，唯有乘车到东京再乘搭最后的班次。 凌晨一点钟的品川站，下着雨雪，格外寒冷，霓虹灯光映射下，也不见几个人。 甫下车，黒木凌就感到异样。显然他暴露在公众场合的特征给天羽会的装置触及，三井静江即便骇入了公共系统也来不及改写。 此时车站灯光一闪一闪，黒木凌手机震动，他接起，三井静江紧张地说：“黒木，我来不及定位，你暴露给天羽会的人了。” “多少个？” “三个。第四代的灰色天使，当中的叫中野，听闻跟你厉害。” 叛徒黒木凌很快给中野慧取代，成为天羽会最新的皇牌，当下他们闻风赶至，灯光闪动得更厉害。 黒木凌手上的武器最多对付几个菜鸟复制人，效力根本不能对方再生人，可是他没有害怕。 闭起双眼的他，感受着新一代再生人的来袭，空气中的频波渐渐震动，他睁开双眼那刻，一道黑影已飞扑到他怀中。 黒木凌的手却狠狠地抓着对方的头顶，五指插入，想顺时针扭动之际，另一道黑影又飞扑过来。 闸口内的空间，只剩下不断更换画面的广告，镜头一早停滞。一旁的玻璃和金属都映照着黒木凌迅速地踢开了两道黑影，正快速地使出拳脚，将他们打退。 黒木凌抓着其中一个的领子，重重甩到另一个人的怀中，又飞扑向前，要扯动对方的头部。 对方的头颅给他扯动之际，另一个人则取出强力电光枪要制服黒木凌。黒木凌一边拉动，一边移走步伐，跟着相同速度的人比试攻守，他利落转身手肘狠狠戳断对方的右手，抢过电光枪，向着二人射击。 这时，又一道更快更猛风的黑影扑近，重重推到黒木凌，这时地下露出个大坑。黒木凌向对方开枪，电光波射去对方的心脏却毫无异样，他却没有停下手脚，左手紧紧要扣出对方的心脏。 中野慧这时死死地按着黒木凌，双手扭动着黒木凌的头部，彼此力量相当，殊死一战之意。 “咦啊！” 两条孤狼都发出扭曲狠辣的吆喝声，各自取出对方的要害，看着对方流血。 黒木凌的头部给扯起，手中却撕裂着对方的心脏。 中野失去心脏，却想将身上的强力电波要销毁对方的颈部伤口，防止愈合。 “滋啦啦——” 一强力电光枪同样射去中野慧，中野慧不禁失手，黒木凌的头部自动飞回颈部，他整个人站起，一柄短刀砍去对方的头部。 中野慧这时给分隔开了头部和心脏，登时一动不动。 余下两个灰色天使却刚好恢复醒来，要射杀黒木凌时，身后的电光枪利落地射落他们的背部。 黒木凌这时将他们的器官都分隔开了，好防止他们再度愈合攻打他。 口哨声响起，高跟鞋声伴随。 “雨宫。” “黒木。” 二人各自踩碎了天羽会再生人的挂耳计算机，再走到另一闸口方向，却又感到异样。 “黒木，不是天羽会的人。小心。”三井刚刚留下口讯给他。 “这次你惹的人？”黒木凌问雨宫华里。 “哟，刚才你，这次我，很公平吧？” “我很久没厮杀，怀念着感觉。” 说毕，二人同时奔跑起来，对着跑来的身影冲过去。 在飞奔那刻，接过雨宫华里递给他的枪械，他当即向着黑影连射几枪，不待黑影原地站好，左手的刀向着子弹伤口刺入。 “复制人。”黒木凌左手连环刺着他们的伤口，见他们神色依旧，可动作比自己缓慢，就知道是复制人。 “美国货。”雨宫华里冷酷地耻笑着说，她的高跟鞋已令复制人伤口血肉模糊，左手一边挥斩着他们的心脏，一边向着余下来袭的人开枪。 黒木凌和雨宫华里都知道对方的子弹或者能摧毁自己，所以他们纷纷在复制人扣下扳机那刻前，将枪械夺过或者攻击对方。 “呯！——” 黒木凌一边拉动着其中一个半死的复制人挡子弹，左手一边更换成手执对方的枪械开枪。 连续三个复制人躲避不及，给狠辣的枪法破碎了双目到脑部，登时躺在地上无法动弹。 如此不死，看来是高级复制人。 一直在黒木凌怀内挣扎的复制人，要反手扯下黒木凌的头部前，雨宫华里对着他开枪，黒木凌也对着雨宫华里身后来袭的复制人开枪。 彼此都对方露出阴森的笑意，这时他们立即转身，向着下一波的复制人开枪。 “呯！——呯！——” “呯！——呯！——” 他们双手到腰间都夺取十数个复制人的枪械，他们各自向着左右分开飞奔，直踩着墙壁，扫射着复制人的头部。 八个复制人登时倒下，余下的人开□□之际，都给他们的子弹射破了手腕，再飞落人群中，以其中一个再生人为盾牌，跟着复制人驳火。 “呯！——呯！——” “呯！——呯！——” 夺过对方的□□，黒木凌扫射得更是过瘾，这时他来回地向着左面的复制人扫射，雨宫华里一边扫射，一边向后起飞腿戳杀身后不死的复制人。 雨宫华里利落地凌空旋转，这时□□就往360°那样扫射，不断挣扎的复制人终究死在强力子弹匣下。 黒木凌为怕他们再追访，逐一向他们的头部补枪，夺过他们身上的子弹匣后，便继续前往转车站的道路。 “你去哪？”雨宫华里问。 “往北走。你为什么不在他们那里？” “他们不过是一群文人，我要真枪实弹消灭天羽会。” 黒木凌杀心大起，他问：“你打算直驱新京？” “不。继续屠杀当年污【】辱我的人，才到新京。” “那你现在去杀死他们？” “嗯。你呢？现在前去？我事后想约你在一个地方跟你商量一件事。” “好。我明晚才动身北上，反正我要购买乔装的。” “我有。” 他们跳出闸口，立即改往另一个出口走，这时小田正人驾驶来一辆跑车，他们纷纷冲上，跑车隐形系统开启。 黒木凌上车后，见到小田正人挑眉了下。 雨宫华里在椅子下掏出一个袋子，然后又掏出另一个袋子，将东西收集好后，塞到黒木凌手中，说：“明晚十点仙后座咖啡馆见。” 黒木凌见跑车掠过一个贫民区的房屋前，他立即开门跳到对面的阳台，单寓所位是雨宫他们其中一个窝藏点。 这个窝藏点，除了一些罐头食品和沙发床，什么都没有。 黒木凌拎着袋子去厕所乔装。 打开厕所，一阵腥臭味，厕所却十分干净，看来是管道传来的恶臭，或者邻居在楼上分【】尸。 黒木凌更换了衣衫，小田正人比他矮，衣衫显得有点窄身和短。他戴上仿识别隐形眼镜后，在袋子找到更改发型的药品和染发剂。 再生人复原得快，弄头发都依赖药剂压抑更改。 看着一头黑长发的自己，为了配合这身优衣库的衣衫，他唯有涂上药品，取出剪刀。 “咔嚓、咔嚓……” 黑发都落在塑料袋里，黒木凌戴上手套将棕色染发剂抹上头发，过了一阵，开了花洒，他发现水有点浑浊。 看着水流直落浴缸一阵，水才变得清澈，他紧紧皱眉。 洗完后，黒木凌看着镜子内的自己，一个清秀清爽的小哥在看着自己。 黒木凌认不出这个人是自己。 穿上长身外套，他将枪械和子弹匣等武器都挂在腰间和腿边。 裤袋的电话震动，这时一条讯息发来，是一个地址和求救。 第48章 第四章 錢災 放眼看过去，江东区一个二十年代的庄园外，都是一片尸野。庄园外的矮房上，站着一个带着帽子的男人，他的军风大衣随风撩动。 黒木凌左手执着刀右手执□□，原地助跑几步，一下子飞扑向前，双腿在空中划过几下，子弹连接射向余下埋伏的雇佣复制人。 天羽会一早推算到雨宫华里的杀人路线，当她在东京都附近冒出，埋伏在这里的人就将她分尸，取出体内的装置。他们深信装置在他身上是因为其他镜头网络都不见她的踪影，或者被骇入的踪影。 最危险也最安全的就是放在自己体内。 复制人重重包围着黒木凌，黒木凌一边突破人群，一边开枪，待他发现重伤的雨宫华里和小田正人，他才顿足一旁打斗。 黒木凌的枪除了开到他们的额头，就是射毁他们的枪械，复制人见此纷纷护着武器，又是向着他开枪。黒木凌不断袭击着一个人作为突破口，又扯下对方的枪械，向着余下的人开枪。 复制人成了他的盾牌，他一边勒着复制人，一边顺时针厮杀着复制人。复制人连接重击到他的头部，黒木凌的头部却愈合迅速，一拳又一拳将对方的头部打断，左手刺落身后袭击的人，右手向着两边开枪。 雨宫华里在天羽会其中一个股东尸体一旁摸到解麻剂，给自己和小田正人解麻后，迅即取起强力电光枪，向着其他来袭的复制人扫射。 “滋啦啦——” 复制人登时心脏停顿，纷纷倒地，黒木凌杀光身前的人后，披着一身鲜血改斩着昏迷的复制人。 黒木凌抹过嘴边的血迹，露出一丝阴森的笑意，又望着雨宫华里说：“喂他们明显算计你哦。” “哦。”雨宫华里善于打斗，不善于算计埋伏和作战攻略，这时她瞪了下对方说：“感谢你出手支持。” 黒木凌见地方危机重重，没有揭发她的意图，双眼左右扫视，他按了嘴唇，执起复制人的□□，穿过了棕色墙壁的走廊，见到玻璃门后不过是泳池，凌晨四点半却弥漫着不安。 “嗖！” 一道黑影扑过来，黒木凌迅即开枪，他的头部却给飓风般的黑影砍下。 给砍去人头的黒木凌左手却利落地挖出对方的心脏。 给提着的人头，黒木凌露出阴森的笑意，雨宫华里对着黑影连接发了两枪，小田正人撞开对方的手，黒木凌的头部立即归位，黒木凌跟余下两个再生人同时飞起扑前。 给死死按下的小岛春树，这时却大力地推开他们。 黒木凌站起的速度快，他一记又一记勾拳暴打到小岛春树去，小岛春树一边攻防一边要取出武器。黒木凌的速度快得没有让小岛春树分神的机会，二人面部的伤口不断愈合，双手双互束缚，一边拉扯推动，都不许对方靠近的心脏位置。 小岛春树的腿部一边前进，一边又勾着对方的腿部，扯动下黒木凌起来。黒木凌的一边给他纠缠，一边逃脱向上撞击，他的左手速度跟右手一样快，这时他生前其中一个绝招。 “喀拉。” 来回数百招之间，黒木凌的下盘很快反缠着小岛春树，双手像拱桥那样拉扯着对方，给了个空位给他们攻击。 “嗖。” 霎眼间，雨宫华里跟小田正人同时地发射出铁钩绳索，一个扯动着对方的头部，一个边勾出对方的心脏。 黒木凌同时右手补刀，将小岛春树第二个心脏同时戳入，随着他们的扯动而挖出。 三个再生器官总算给他们扯动下来。 “走。” 踩碎了所有的挂耳，三道黑影迅即离开了庄园。 返回另一个贫民区的住宅，三人纷纷卸下身上的武器，开启了干扰器和反盗听器等装置。 黒木凌一直不理解他们哪来的武器、仪器和沟通方式，他也不便追问，他只淡淡地问：“你想跟我说什么？” “我脑内有一个装置。是将液体样本数码化的装置。” 黒木凌转身瞄了下她，雨宫华里正在抽着雪茄，小田正人在聆听音乐，手正插着医疗液体。 “你攥写了美国改造人的基因密码，加插了自己的程序。”黒木凌戳穿了她的事，雨宫华里笑了下问：“差不多。怎么猜的？” “你惊动美国一方来追杀你。证明装置不简单，如果是单纯的商业盗取机密，他们复制原本的档案就可以了。刚才的复制人里面，也有不少是韩国的高级改造人。” “嗯啊。”雨宫华里慵懒地伸了个懒腰，那双长腿放下说：“自从成为韩国的基层搜集员，我步步为营，甚至开发自己的脑袋，令自己更聪明。我准备很多事，为了一日有足够的筹码在手。可是，这个筹码我想给你。” “我不想惹麻烦，我只想归隐。”黒木凌抱着手臂说。 “如果你得到筹码，等于宇田他们得到筹码。”雨宫华里说。 “我不为宇田工作。”黒木凌抱着双臂说。 “你知道吗？第一代的灰色天使西井敦子为了逃避天羽会追杀，最后她将自己的器官捐赠了。西井敦子永远不死，也永远不能再复活。” “为什么交给我？”黒木凌在桌面找到盒香烟，他点起后叼着，望着雨宫华里的脸问。 “我会追杀他们，他们也会追杀我。不是他死就死我死。如果有一日我失败了，就像今天那样，他们打开的，不是真正的装置，是令他们人工智能网络瘫痪的装置。” 黒木凌冷笑了一下。 “当发现我的是毒性软件，他们才会想起你。而你，有了宇田他们帮助，这才是继续帮助我消灭天羽会的大业。” “你不直接给宇田他们？” “比起他们，我信任你。你愿意通知小田，证明你不是毫无情义的人。” 雨宫华里见他沉吟着，她补充一句说：“黒木，没有人能独善其身，我们更是。” 小田正人正闭目聆听着音乐，似乎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 “这刻，我反倒不信任小田。” “小田承受着跟我一样的痛苦。” 黒木凌看着小田正人，这时小田正人缓缓地看着他，对着他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换吧。”黒木凌这时说。 小田正人按了按钮，这时一个医疗机械手臂调出来，雪白的墙身徐徐降落了一面舞蹈镜。 雨宫华里用去美容院修理头发的姿态坐上了沙发油压椅，这时她咬着口香糖，哼着歌曲。 黒木凌瞥了她一眼，也坐下，又问：“怎么找到我？” “废话。小田。”雨宫华里说。 “你一早监视我？” “有黑猫这人在，我监视不到，可是我能监视宇田光。” 手术吊臂这时钻开他们的头顶，两边拉扯着，这时另一手术吊臂下垂，取出了雨宫华里的装置，放置到黒木凌的头内。 黒木凌感到脑袋给挖了个小洞，手术吊臂一放开，他的头顶恢复了。雨宫华里这时换了个有病毒的装置在脑袋内，看着伤口愈合，她缓缓一笑。 瀑布一直流水，宇田优坐在床上闻着黒木凌残留的体香，他一直看着流水，直到手机通知他该回去总部。 “咿呀。” 屏幕前的人张望去门口的人，清晨的八点半，他们脸色却没有什么倦意。安部千寻和樱庭佑希眼见黒木凌昨日不辞而别，今日宇田优脸色比雨天更难看，他们隐隐约约猜到三十年前的八点档爱情剧上演，狠毒母亲辣手破坏高帅富儿子跟贫困女儿恋爱的剧情。 当然，宇田光不过是身兼母职的姐姐，黒木凌既不是女子，也不是柔弱之人。 樱庭佑希还是嘴贱问了句：“你的凌呢？” “跑了。” “不追回来？” “他是决定了就不回头的人，找了也没意思。” 宇田优坐在屏幕前，打开了電腦，这时三井进来，扫视了下他们，一言不发地坐在宇田旁边。 、 “话说你这几日不回去天羽会，那里的人不起疑心？”宇田优问。 “根据松井和几个手下的监听，他们没有派人去查核躺在床上的樱庭是不是真人。”三井静江回答。 “不是，也不怕啊，这是少爷和老师的‘易容术’啊。” “那开始吧。” 宇田优屏幕前的，却是其貌不扬的男子，那是宇田总部其中一个职员。 男职员久保博很早回来，既没女友，也没家人在身边的他，早早回来希望经理赏识他勤力，他打开了防监控的软件，点开的却是老旧的麻将游戏。 久保博并没有全心全意地玩着麻将，他偶尔望了望周边，又摸了摸杯子边。 半小时后，手机讯号等亮起，他点击了下，手机投射出光屏，一则简短的网络民营新闻网站发出消息，写着：“三轮企业勾结极道团体八吉私下买卖JUN火南美走税。” “什么消息嘛，不出奇啊。”久保博抓了下眉毛，点开了论坛，这时逃避实名制的地下论坛放了许多数据、图片还有账目等等资料。 “耶，看来是真的了，是对手企业放料吧？”久保博兴奋地看着，又在留言区打着：“天咯，看来是真的，不过很快给洗掉吧？” 他高兴地盯着手机，手机页面不断给刷新，公司的电视用的屏幕突然亮起，转到新闻频道，这时一个不认识的女主播说：“据不公开的资料提交者的证据，三轮企业涉及勾结极道团体八吉，私营军火，在南美洲走税及跟政府官员有不明钱财交易。以下是电子记录、镜头记录以及账目图片。是否商榷，有待社长石原和夫交代……” “呜哗。”久保博对着屏幕说，这些上班的人陆陆续续地进来，见到屏幕播放着不同的证据图片，纷纷都说：“这是什么电视台，是不是假的啊？” “虽然有这个可能，可是更加像被陷害吧？” “怎么陷害，难道连镜头内的人都是聘请来的演员吗？” “可是谁提供的来源啊？” 这时办公室议论纷纷，连各大科的经理都没有像往日那日训斥组员，站在电视屏幕前看着。 “我说呢，这家公司会不会也给曝了。到时会不会失业啊……” “天啊，宇田少爷最多曝光XING丑闻好了……” 宇田优看到如此，不禁失笑一声。 石原家族是天羽会最大的资金来源支柱，当下爆发出这场风波，看敌对阵营是如何运用了。 一小时后，记者蜂拥到三轮企业总部、新京警视厅总部和检察署行政大楼，当他们到达时，新京的滨田区这时各大电视都、检察署外的宣传廉洁屏幕，纷纷给宇田他们骇入，播放着一小时前的新闻，还追加了检察署署长跟三轮企业石原秀夫长子石原和夫的进食照片。 记者纷纷敲打着玻璃大门，机械保安和保安纷纷推开他们，想发射水炮驱赶之际，路人都不再上班，而是走到附近围观，声援着记者的采访。 扰攘了一个早上，久保博为了升职，带头关了电视，并扬言紧守岗位更重要。直到中午十二点，他们有个午饭时段，陆续地外出就餐。 “渡边，你有约会吗？” 一个新入职的美女这时尴尬地说：“久保前辈不好意思，有了、有了。”然后立即拔腿走去。久保博没有放弃他的求偶行为，目光扫视到办公少数留下的同事身上，这时见到唯一一个单身女同事，他就走近问：“武田，你去饭堂吗？” “不了，还赶着工作，我吃这些好了。”鼻头有一颗痣，却坚持不做手术的武田指了指饭桌上一瓶白溜溜的药液和几颗药丸。 “武田很瘦了，怎么还吃减肥药呢？” “不是啦，这是我的科技午餐。”武田说，科技午餐指吃药物来满足胃部，不使胃酸出现，又能增加饱腹感和营养，那杯饮料是代餐。 “哦哦，为什么开始吃科技午餐呢？” “环保啊，而且省去时间。”武田一边说，一边抽了四五张纸巾抹桌子。 “是呢。”久保博悻悻地离开，独自一人去到饭堂进餐。他一边走，一边在手机选择位置和饭菜，当他到达饭堂时，机械人将名牌放在他选择好的位置，待热好的饭送过来。 拇指解锁手机，屏幕不断弹出不同消息频道的弹幕：“新京检察署暂时停职署长，待纪律聆讯会审判。” “三轮企业骚乱被石原会长否定，并指责是卑鄙的商业抹黑行为，会向发布假消息者提出民事索偿，及控告诽谤罪。” 这时新闻电视频道很快录制了消息，女主播对着观众说：“刚刚三轮发布了新闻简报会，并一律否认所有数据的正确性，认为是卑鄙的商业抹黑手段，三轮一个早上股市连续跌了大半，股民损失惨重……石原和夫只承认曾经跟检察署长宫野真一郎叙餐，是为了慈善晚会做私下准备……” 一直狙击财阀的理博堂杂志也跟风发布了新闻片段，发放了多年跟踪石原和夫的行踪，多样出入地点都跟曝光数据吻合，这时网络更新速度快得难以删除，人潮汹涌之极。 滑蛋猪排饭这美食在当前，久保博都只是随意吃着，看得入迷，他小声说：“这些财阀有今天了！” 直到回家，连续喝了八瓶增强记忆力和动作的久保博，一边吃着安眠药，一边抱着手机卧床。读到检察署和警视厅表示会联合调查资料真伪，他发出不屑的声音，随后不知不觉地睡着。 第49章 第四章 錢災 看了久保博脸蛋大半日的宇田优这时伸了个懒腰，微微皱眉，毕竟长得不济的人看这么久有点过劳受损的感觉。 三井一边瞪着屏幕变化，一边吃着薯片，其余的人纷纷打开了古老的游戏机在玩着。 “三井。” 宇田优坐在三井静江旁边，她就微微别过头看他一眼，然后继续盯着屏幕。 “谢谢你帮忙。” “跟黑猫学习的学费。而且，挺有趣。” 天羽会根植在她们脑部的破坏渴望，是一辈子难以消除，三井静江手指活跃在键盘上，确实看得出她挺高兴。 “黒木，他有找过你吗？他安全吗？” “安全了。” “安全了？意思他危险过？”宇田优有点担忧地问。 “嗯嗯。雨宫华里惹来了美国的复制人和天羽会的雇佣复制人追捕，黒木纯粹笨得在镜头前暴露，惹来灰色天使和黑色天使追杀。” 除了他，其他人整晚都在预备材料，没有留意东京镜头有没有什么异样。宇田优一听，先睁大双眼一阵，又沉默着。如果主动协助黒木凌，这一定伤害到他的自尊心，也打破了他内心渴望的隐私感。 宇田优扫着自己的凌乱短曲髪，又靠着墙壁深深吐气。 “我很后悔，又很矛盾。” “还有很多日子，一百年后再见他，可能你忘记谁是黒木。” “不会。一辈子都不会。”宇田优皱眉地说。 三井静江挑眉了下看他，然后说：“他往北走。他想念就会再出现。” “他会不会想念我，但不愿意见我？” “会的。”三井静江说。 宇田优苦笑了下，点起一根香烟，说：“谢谢。” 不过过了一晚，宇田优好像经历了十年的夜晚。过了三小时，新京特别检察调查组正式进入三轮企业，早上爆出丑闻之前，已经冻结了他们的网络和账号。 樱庭佑希“在医院”给召唤回去总部，他也离开了基地。 游荡在基地，宇田优漫无目的地走着，感到十分失落，一直粘着一个多月的人不再身边了。自从阿智村后，他三两日就由新京跑到东京，也不顾路程不算短，也不怕麻烦。 现在返回了别墅，既没有人在，也没有人给他亲昵着。啃一啃黒木凌的颈部，又熊抱着他，闻着他的体香，让他当自己的听众，又陪着他观星。做饭给他吃，又看着他做饭给自己吃。黒木凌毫不掩饰，也不害羞的目光直勾勾地注视着自己，却没有任何冷酷的意味。 游荡着，游荡着，宇田优越发觉得自己是孤独的吸血鬼。 一周后，久保博一边刷牙，一边听着新闻，这时检察署正是起诉宫野前署长勾·结石原，罪名不过是涉及餐饮回扣、私募资金等等暗款流动，拘捕了他们回去问话。 “大快人心！”久保博一边说，一边吐着白泡。 久保博最近变得身心勤奋，三轮事件令他相信世界还有些光明之余，更多是他浸YIN在幻想之中。他幻象自己身穿一身黑色正式西服，作为头目浩浩荡荡地走进三轮总部办公室，然后拘捕了这个新京五十个财阀头子之一的会长。 午休时段，久保博不好意思点击了一条旧的新闻片段，只见几年前久保博给国家放送协会街头访问，问他关于复制人的想象和职业狭窄问题：“……我不认为科技威胁着我们的工作，有没有科技，总有一群人是不适应社会，按着丛林法则理论，他们被淘汰是因为他们懒惰和愚蠢，这并不值得同情……复制人存在，我是认同的，我并不畏惧复制人抢了我的工作岗位，因为复制人的存在是服务人类，日后开战，人类不用流血，是复制人流血，这是多美……妙……” 久保博没有注意到记者见他重复着社会主流预设答案的高兴和不耐烦，高兴是他回答是公式答案，不用再访问到一个政见差不多的受访者，不耐烦是他听腻了，来一个菊川华子这样的神奇物种才能拉高点击率。 当下幻想海洋中，久保博觉得自己是一个首相，是个比浅川康弘更有魅力的首相。他这时一边看着浅川康弘表示一定追究彻底的演讲，一边模仿着他的姿态和动作，屏幕倒影着他沾沾自喜的样子。 事件发生第二周，无论是新京或者其他地方城市，人民早因为工作和海量的信息而遗忘了三轮企业的事情。可是，宇田优他们没有松懈，他们接下来放了过度的第二波。 久保博在乘搭地铁时，车厢的显示屏又给骇入，同样的女主播这时对着镜头说：“这早，我们收到了信息，三轮集团前会长石原和夫的长子涉及盗用企业资金、涉及集体向多名女性施暴以及杀死三名已知的下属。而他们的秘书、财政部长都不同程度涉及了以上案件……” 车厢中的上班族一听，也不计较拥挤的情况，纷纷呼唤手机投射屏幕，好一看信息。涉及谋杀和暴力的新闻，总算没有什么大新闻机构包庇，他们都收到了宇田的礼物，展开了调查或者调动了属下曾经的调查档案，展开对三轮企业的狙击。 几间新闻社总算敢发布他们多年检测三轮旗下物业的伪造安全性报告，顺便连消带打，针对石原家族。 这下，石原家族到三轮物业资产都给冻结调查，所有部长级的人物给请去喝咖啡，跟石原家族对立的上井集团盟友紫杉开始了并购计划，天羽会最大的股东之一，半个月内重创。 一鸡死一鸡鸣，宇田优旨在不是看着一头怪物吞噬另一头怪物。 “三轮企业等着解散吧。” “是呢，看来是被针对了。” “做了这么多坏事，总有一日会被发现的哦。” 一众有灵魂等于没有灵魂的白领见到财阀的解散，心内的】】叛【【逆心思蓦然燃点，即便不是他们推倒大石，可是他们却见证着大石被不明力量粉碎。恍惚有一个超人来拯救他们出这个迷雾，指点他们怎么活得更快乐，赚更多钱好交沉重的贷款和税务。 依旧无意识地过了两周，久保博难得在周六下午有空，他走到楼下的便利店采购食品。平时依赖送货送上壁龛的他，还是想趁着周六走走，走走的范围就是楼下的便利店和对面的公园。 楼下的便利店采用了多年使用的自助购买功能，扫了下手机的二维码后，无数个镜头和红外线镜头就瞄准你一举一动，你掏了什么东西进入袋子，便利店系统自动扣除账号的储蓄。 出门时候，包括久保博的手机和电子闸口都纷纷响起警号，众人都掏出手机确认。 “咦？” “啊，怎么会这样？” “昨天才发工资，不可能！” “啊？”久保博也跟他们一样，核对了账号三遍，发现账号余额是零。 这时他们纷纷打了邮件甚至打电话去银行确认，便利店内的人都焦躁不安，有多部手机的人立即确认是不是银行故障。 “你是什么银行？” “上井的。” “你呢？新京啊。” “我是住友啊，怎么都出错了呢？” 这时他们害怕起来，焦躁起来，不少人索性把东西归回原处，走出便利店跟人工智能的接线生理论。最后线路繁忙，这些一直挂着对不起在嘴边的白领，纷纷向着毫无情感的人工智能系统咒骂。 “毫无感情的机械！” “复读机！” “浪费我时间的垃圾机器，应该埋在泥土下！” 久保博跟着人群一边骂，又一边发愁，过了一阵他想起老家，才拨打三年来第一通电话。 “喂？小博吗？”电话里头母亲的嗓音充满着兴奋和意外，久保博满脑子只有储蓄，他问：“母亲，你看看手机账号余下多少？” “啊？什么手机？” “手机啊，你又失智了？”久保博生气地问。 “喂老伴，手机。”久保博的母亲呼唤着丈夫，对方躺在床上指了指对面，一个老式机械人立即听从指令找手机。 “你快点对着手机喊：‘开启，手机账号余额是多少？’” “啊？说慢点？” “我让你喊‘开启、手机账号余额是多少哦！’”久保博失去理性地催促着，“小博不要生气，母亲上了年纪。” “母亲应该多吃点健脑的药物！不要像一个等待被淘汰的低阶人！” 话筒对面的母亲沉默着，她按着儿子教导向着电话喊几句，这时久保博听到对方手机报出了账号说：“六千万新日圆。” “挂了。”久保博一听放心，即便首相府不认账目，趁机吞拼他们的资产，他还能等着吞父母那一笔；即便抽税没有了一半，还有三千万。然而，当下新京、东京、横滨和大阪等等都会或地方城市的白蓝领一个白光早上失去了储蓄，纷纷都疯了，直驱银行又不知怎么讨回来储蓄。 樱庭佑希藉助了宇田优在慈善晚会复制所有商界头头的手机，安装了遥控监控器下，银行最机密的密码总算多日给破解出来，这刻全部都变成零号，除了一众权贵的账号。 上井集团当即安抚民族，由开始恢复系统，每一层都给樱庭加了个锁头，解锁进度缓慢，民众更是愤概。 宇田优旨不在消除民众的积蓄，他旨在恐吓一下民众，一日他们总要面临这种危机，民众打算怎么应对？在机器之前，在财阀之前，民众打算用什么方法讨回公道。 当下民众除了留难着银行，到警察厅访问，似乎没有更进一步的行动。他们害怕，可是觉得是小菜一碟，政府会办好的。 看着久保博的脸将近一个月的宇田优，厌恶继续注视着他的脸，还有他对乡下父母的态度。 关下了屏幕，黑色屏幕倒影着自己冷漠凝重的脸。 第50章 第四章 錢災 屏幕倒影着黒木凌的脸，他在厨房开启了显示屏，准备按着网络视频的厨师做蛋糕的方法，做一个提拉米苏。材料都准备好，他却想要多买一瓶牛奶给自己喝。 黒木凌果真逃到来札幌。 当下札幌跟那霸一样成了个商业城市，一洗以前的宁静。 他租住了尚算廉价的圆管住宅，圆管住宅建筑在大厦和大厦之间。圆管住宅就像迭着的铁桶，最后蜂巢似的依附在大厦之间的空隙。一条管道住上一个人，说狭窄又不算狭窄，方便也不算方便，便宜倒是真的。 前业主将圆管油漆成道奇蓝，门口由调节性玻璃，给黒木凌安装成钢门，还有一个镜头监视着。 “嗯？” 黒木凌发现手机账号的储蓄变成零。 “三井，怎么我的钱不见了？” 打完这条短讯，又打开了显示屏，这时画面只见一群疯了的白领堵着银行和警察厅。不少银行基层的员工出来，其中一个宇田旗下银行总部外，站着的是宇田的手下，他最近入职成为临时员工拿着扬声器广播着：“我们的系统给骇入，虽然不知道你们之前有多少钱，但是你们可以取出证明，来证明自己账号有多少钱。” “什么？我怎么证明，谁会天天截图自己的账号有多少钱啊？你们不是留有复制副本吗？” “证明不了自己有多少钱怎么办？一夜破产吗？” “瓜分了财阀的钱吧！”其中一些对财阀憎恨依旧的白领趁乱地喝骂着。 “好！” 人群鼓掌着。 这种疯掉了的大型场面，黒木凌就知道是宇田优在幕后挑动，屏幕映照着他那浅浅的不屑冷笑，又摸了下头发看着一群依赖着虚拟数字维生的民众。一张张惊慌、愤怒、漠然的脸被其中一个路过的高中生在高空拍下，登时给电视台买了版权，放置成头条新闻的图片。 今日的男女主播都十分生气，因为他们的账号也变零了，这时他们一边宣读着紧急消息，一边宣读着浅川康弘的演讲。 “不知大田先生，你对事此有什么看法？”这时女主播没有刚才那么生气，对着经济学家大田研一保持礼貌地问。这个上了年纪，依旧梳着乌亮头发的经济学家对着镜头苦笑了下说：“首先，我今日的账号也变成零了。” “那怎么办呢？” “看来这次是反资本团体又或者外地金融系統干预了。不过，不是我要说的重点，究竟市民怎么追讨回原本的储蓄，我认为首先，需要证明自己在该银行开了账号，然后取出工作证明、保险证明和花费记录等等，银行自然会将大约差不多归回数值给大家。” “那如果下一次还是这样，各个银行甚至无法还原数值怎么办？” “请问立花主播，你知道什么叫挤提吗？” 立花女主播当即脸露难色，摇头说：“不好意思，不太清楚。” “不要紧。这个是经济历史词汇，确实新一代的人都不太清楚。当以前的人尚有钞票时，人民会将储蓄在银行的款项取出来购物。当一个银行信用失效，为怕账户的钱给银行吞了，人民纷纷到银行取出钞票。然而钞票未必有足够数量，银行本身也不够钱还给人民，这叫挤提。” “原来如此。可是，当今没有钞票了啊。” “对。当今买金在家需要通报，我们也没有钞票能储蓄。当下即便去银行，连讨出会被废除额值钞票的机会也没有。我们一直依赖对科技的信任，依赖对首相府的信任。假若，首相和财阀翻脸，不承认我们的数码资产，我们或许只剩下房产和家中的电子仪器能变卖了。” “这个听起来很糟糕的样子。我们很多房屋都是借贷了，我们不单不能变卖，还可能给银行没收了！”女主播忍不住惊恐地说。 “是的呢。所以，假设账号永远的都变成零了。我首先建议政府放宽金条买卖，令我们能有些实物性的储蓄在家中，当世界大断电的时，我们还能有些东西可以交易。” “是的呢，这次真的很不安，如果世界大停电了，电子产品也是垃圾了啊。” “其次，我们应该到乡下买些田地和畜生。这样，即便我们的账号没钱了，我们还可以自力更生，耕田过日。” “这个想法似乎太老旧了吧？” “说起来很原始很可怕，可是，只剩下虚拟数值的都市白领，面临极端状态之下，生存价值不过是丧家之犬。”（黒木凌見此，冷笑了下，又歪了下头。） “你这样一说，我想我需要跟乡下的父母联络一下了。” “是的呢……” “哼。” 黒木凌关下了新闻的对谈部分，他重新开启了影片，这时他开始打蛋、碾碎饼干、预备面粉…… 如果一日财阀和首相府不再承认平民账号的资产，他们会揭竿，然后给军队和生化人扫射下死去。强者活下来的，可能去打家劫舍，或者自愿申请成为生化人洗劫同胞，想到这个疯狂的状态，黒木凌忍不住偷笑。 到最后，除了最富裕的那一群人外，全世界只剩下了服务有钱人存在的生化人。当生化人觉醒，又给优化到极致的智能人屠杀，最后那群有钱人都死光了，剩下一堆智能人一统天下。 这个故事在现在写出来，在几十年写出来，绝对是一个无聊又恐吓性的故事，可是黒木凌认为不是不可能。 放好东西在冰柜后，三井回复他讯息。 “宇田哦。我恢复你的账号了。” “宇田。”黒木凌不自觉地提及他的名字。 “嗯？想知道宇田的事情吗？” “不想。”黒木凌回答，他过了一阵才关了手机。当各地城市都陷入慌乱和无助，黒木凌只是过着这个月以来的生活。念天文的知识、看军事节目、到荒林奔跑、做饭菜和甜点，一切都像活在孤岛那样。 翌早，黒木凌到便利店采购，新闻报导那些为了报复首相府和银行的市民行动，各地市民今日开始一起拒絕上班，还强制关掉了所有机械和智能装置。没有人或机械送东西道壁龛，也没有人愿意上班。 账号一天不回复数值，他们一天在银行打地铺。 平时唯唯诺诺的百姓，听到大田经济学家的话，例如首相府跟财阀翻脸的预测后，更是害怕。播出大田经济学家对谈的电视台给首相府罚款，禁止播放三日，声称危害報道中立，这刻，百姓更是愤概。 既然身无分文，他们就死拼到底。 黒木凌见便利店给店主关门，还贴上KANG议文章后，他转身溜达着。走到公园，气氛变得平和，恍惚与世隔绝。园央有一个穿戴得体的老妇人拉着一只金毛寻回犬，坐在长椅上，就是微笑看着前方的植物。 狗。 黒木凌想起自己答应过宇田优几件事，一是不为言语远离他，二是跟他一起养狗，三是为了报答他照顾当门客。 坐在老妇人一旁，黒木凌跟着她一起看着前方。 “你这狗狗。”黒木凌也不知为什么会问这个婆婆。 “嗯。这是小树。”婆婆来回扫抚着狗狗的背部，狗狗又蹭了蹭她的手。 “你好像跟他很亲密。” “当然了，是我的家人。”婆婆笑瞇瞇地说。 “宠物是家人？” “如其说是宠物，我更愿意说他是家人。跟他天天一起玩耍，一起看电视，一起吃饭，一起游走着。小树是我唯一的家人了。” 一坐就是一小时多。 今日的冬风不凛冽。 靠着厨台，黒木凌打了一通电话给宇田优。 瞥到不认识的电话打来，宇田优立即站起，步出会议厅，去到走廊接电话。 “喂？凌？” 黒木凌听到他的嗓音在意外和高兴下，有一丝疲惫。 “你在哪？” 宇田优高兴地接着说。“我来找你。” “不。你在忙吧。” “我在大阪。开会。” “酒店。”黒木凌冷漠地说。 “帝国顶层。我能多听你的声音一会儿吗？” “嗯？” “你这个月多，还好吗？” “好。” “原谅我了？” “你没有做错。” “我姐胡说八道，请不要上心。” “我没有。”黒木凌漠然说。 宇田优心想这时说谎吧，不然怎么跑了呢？ “凌，真的，我愿意改，为什么你一声不响跑了？” “对优而言，我是什么人？” “爱的人。” 黒木凌顿了好一阵，说：“我就觉得无聊跑到一个地方吹吹风。” 宇田优苦笑了下，说：“等你，多久也愿意。” “我们又不会死的。”黒木凌说毕挂了电话，他不理解宇田优为什么这么担心和伤心。 两个永生不死的生化人，还能怎么样？ 不死，可是会挂念的，宇田优还没有说出这一句对方就关下电话。 房间的光，依赖着落地玻璃外的霓虹光芒。宇田优躺在沙发上，胃上正是一部手机，等待着手机震动，等待着手机发出声响。 一道黑影潜入房间，宇田优八日没睡，手臂搁在额头上，反应比以前缓慢。沙发沉了一沉，一阵熟悉的男香传来鼻子，多日没见的黒木凌正跪在沙发上，俯视着他。 黒木凌移开他的手机，伏在他的身上，闻着他的气味。宇田优这时清醒了许多，嘴边挂着一笑意，双手环抱着对方的背部说：“你剪头发了。” “嗯。” “谢谢你回来。” “我想看你怎么捣乱。”黒木凌如实回答，也暗示对方给点事他做。宇田优没有听出弦外之音，紧紧搂着他，又亲吻着他的头顶。黒木凌见他反应，也没有其他情绪，又亲吻他一下，坦诚地说：“我想见你。” 宇田优这时双手扫抚着他的背部，猛烈地吻上黒木凌，双手却是麻木没有任何体温。宇田优渐渐坐起，他解开着钮扣，烫了金边的钮扣在靛蓝的房间，闪耀着的，黒木凌左手向后拉起恤衫。 这时黒木凌随着宇田优的亲吻轻轻抬头，似是十分享受，宇田优见此又是啃一啃，说：“凌，想念你。一个月也很挂念。” “嗯。” 按着黒木凌双手在沙发上的宇田优，占有的姿态十分强烈，黒木凌响应着，学习着适应宇田优的肢体语言。 “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宇田优在他的肚皮方向抬头看着他问：“你会感受到吗？亲密的感觉。” “我意思是你的计划。”黒木凌半撑起自己问。这样一问，宇田优失去了进一步的情绪，他环抱着他，问：“你想参与吗？” “我不想在你身边白吃白喝。” 宇田优总算知道宇田光说了什么，他醍醐灌醒，略带错愕，又亲了下他的嘴唇，哄着说：“对方很快会行动的。” “哦。”黒木凌望着他，又搂着他的脖子问：“你刚才问的是什么意思？” 宇田优懂得调情，但不懂跟一个白纸一般的人解释，他眨眼了下在黒木凌的耳边问。问完，他觉得自己是一个下三流的偷窥狂。 “优为什么脸红？优不是很擅长吗？”黒木凌眨眼坦诚地问，宇田优诚实地回答：“因为，我这样问显得我像一个无能的变态。” “噗呲。”黒木凌笑起来。 宇田优俯下吻了下他的嘴唇。应该有感受的位置，没有感受。黒木凌只感觉到，却没有任何特别的情绪。目睹宇田优剎那意外的眼神，黒木凌推开了他，说：“抱歉。” 蛇与蛇环绕是有感觉，情緒是會上升，黒木凌却没有，似乎天羽会损坏这个部分，是怕中了美人计。 连这部分都褫夺了，宇田优十分生气，他没有表露出来。移到黒木凌身旁，宇田优像往日那样亲吻着他，又用鼻头蹭了一蹭他说：“不要紧。”黒木凌不发一言地坐着，过了良久说：“这种事，会有什么感觉？” “满足、兴奋、感动、亲密。两个人会感到幸福的” “如果你长期没有这些幸福会怎么样？” “郁闷。不过人有独自解决的方法。” “为什么你不找其他人？” “因为跟自己喜欢的人幸福，会开心许多。” 黒木凌又沉默着。 “我们去没镜头的地方兜风好不好？”宇田优扯开话题，搭着他的肩问。 “嗯。” 大阪乡野的星空不及北海道见到的星空。北海道那大雪纷飞下的星空格外的凄丽，当下只是乡郊的星空。 黒木凌瞇眼看了一看，又比划了一下，转身过来，发现宇田优睡在司机位置。黒木凌钻进车内，看了看显示板，□□了“慢速放下”的按钮，宇田优缓缓向下躺着。 “啧。”黒木凌亲吻了下宇田优的额头。他读懂宇田优的行为，宇田优正在对他好，想令他开心，想跟他平等地交流。 看了一小时多，黒木凌返回车厢，调节了隐形模式，按下了座椅，侧身看着宇田优。宇田优熟睡的脸，那深邃的五官，像他在军事节目看到的主持人一样，不同他好看许多。 黒木凌有自己的审美，他眨眼了下，见到对方渗透一阵淡淡的灰蓝灵魂。 灵魂究竟有什么意思，有什么作用？ 他又伸手戳一戳灵魂，灵魂什么都感觉不到。 黒木凌转身看了一阵车顶，又转身找出手机，戴着耳机看片。直到太阳升起，山际冒出了个蛋黄，云雾一片橘黄，黒木凌立即趴着玻璃看，又转身看了看宇田优。 “优。”黒木凌的语气并没有起伏。 他的手隔空在对方的肩膀上一阵，最后还是狠狠一推。 惊醒的宇田优下意识取出枪之际，见到黒木凌正盯着自己。 “嗯？” “咯、咯。”黒木凌敲了下玻璃。 宇田优立即扶起自己，笑了一笑，他抱着黒木凌，用下巴的胡子蹭着对方颈窝说：“好浪漫。你终于懂得浪漫。” “我只想分享。”黒木凌坦诚地说。 “我不管。”宇田优搂紧对方，看着太阳渐渐升起，又吻了下对方耳边，说：“你在，我觉得幸福。你感受不到不要紧，我愿意就好了。” “我的灵魂在，你的灵魂就在。”黒木凌说，他感到腰部又给勒紧。 可是他知道宇田优没有听懂他的深层意思，宇田优的情感总是泛滥得决堤。 第51章 第五章 尾巴 房间只剩下显示屏的光芒，气氛十分凝重。 历时近一个月的银行骚乱，各大城市的账号恢复原始数据，包括银行技术部的职员，他们纷纷修复了数据库。 “这个多月，你们总能分析到真正的来源地是什么地方吧？”石原健二冷冷地问。 “报告，我们能侦测到黑客是来自非洲，可是最后筛选和分析了各个智能感触点源，意识是来自大木分会。”其中一个智能网络分析师站起说。 石原健二狠狠一拍桌子，他揉了下眉心，却又觉得都通了。大木企业是九天收购大半股权的集团，是证券大公司。而九天一直比任何集团低调，只卖家具智能产品，可谓咬人的狗是不叫。 这样可以想到，药物是谁盗、釜山行动是谁策划，对方正站在暗处等待蚕食自己。 石原健二一直暗查此事，纵容不明势力冒出头，好一并消灭。 “那个朴敏英找到下落了没有？” “啊……不见。”秘书长一时意识不到他在转移话题。 “你们还不懂吗？我们一直鄙视的商业对手，一早有了比我们更强大的生化人，现在还准备侵吞我们的皇国。”石原健二翘起二郎腿说。 “那我们？” “告诉国防军，消灭大木，跟九天有瓜葛的三轮给我们蚕食得大半，当下再消灭了大木，我倒要看看他们怎么反抗。” 众人不明白。 石原靠近桌上说：“派国防陆战队围堵大木全部公司和旗下研究所，待九天反击时，生化军灭绝所有派出来的生化人，顺着来源，再派海陆空重创他们秘密基地。” “这样，太张扬，百姓会知道的啊。”一些股东小声地抗议。 “我们不能跟九天和谈吗？” “战争会导致股灾啊……” “哼。”石原轻轻的冷笑声另一众股东沉默下来。“他们连阿美利坚的人都不在眼内，和谈？他们在我们眼皮底下研究了这么多生化人，我们却毫不知情！跟这种阴暗的人合作不就是送上营养给对方吸食吗？趁着他们还没有成气候，必须先灭熄了火种！” 一众股东听到后，又毫无异议，最多反复地问：“给百姓知道可不行啊……” “放心。所有行动都是秘密进行。作战时候，屏蔽所有镜头和讯号网络，集中攻击，杀他们措手不及。” 房间的显示屏映像着标志。 “嗯。” 一阵懒洋洋的声音响起，黒木凌蹭了蹭宇田优的身前，宇田优啧了他头顶几下，将电视打开来看。 只是拥抱和亲吻，对宇田优而言都满足了。 “今日早上九点，各大城市的账号陆续恢复，一个多月的恶梦总算结束。这一个月，各地民众自发交换食品，各大医院和消防、分区警视厅坚持运作。数日以来，民众对警视厅高层和银行继续抗【~~】争。各大银行高层今日纷纷为事故辞职，再三道歉……” “之后呢？利诱上井那群人出手消灭他们的力量？”黒木凌搂着宇田优的颈部问，宇田优眨眼了下，又亲吻上去。 “你有没有想过，上井那群人一直还藏着更高级的生化人？” “有。所以，这次的诱捕，我很紧张。”宇田优数日不眠不休地制造十数个方案来应对，又加强了基地的掩护系统及医疗设备。 黒木凌眨眼了下，又瞇眼一阵子。 “优，你不只是解放再生人，对吧？” 宇田优带着错愕地看着瞇眼的黒木凌，他良久了沉吟一阵说：“我们是灰色的。” “一日人类执意消灭生化人，又或者生化人执意消灭人类，你会选哪一边？”黒木凌盘坐起来问。 “随缘吧。起码我能肯定，因为生化人的威胁，人类不会放过生化人。” 黒木凌歪头了下，又凑上去亲吻了下宇田优说：“不必看清未来的结果，只要有桥道建筑去对岸，这已经可以了。我们很长命。” “你安慰我。”宇田优由凝重的神色，突然笑得像一个童孩。 黒木凌没有响应他，视线转移到显示屏上，说：“我想吃梳乎厘和奶油意粉。” 跪在床上的宇田优索吻几下下床去。 “你能穿好衣服吗？” 十分钟后，黒木凌刷着毛发出来，这时他的头发返回黑色，发质柔软地垂着。 宇田优只穿着内裤和围裙站在煮食炉前，他闻声回头笑着说：“习惯了。” “之前你也不是。” “你害羞了？”宇田优奸笑地问。 “没有。”黒木凌坐在吧台前，翻阅着阅读器，上面有不少最新在线杂志信息。 “你还记得养狗的事吗？”黒木凌问。 “当然记得。你愿意？” “嗯。答应过的。” 宇田优迅即转身找手机，见不在身边，呼唤了机械人寻找去。 “我让店家随意选那日我们看到的一个。” “嗯。” 一幢高耸入云海的棕色摩厦，外墙除了是玻璃，还有模仿木枝横插的铝板点缀，那是新京的大木企业大楼。 “呜——” “呯！” 一辆无人驾驶，也没人乘坐的大型客机直接撞向这个划时代的建筑物。 这是上井集团对九天集团的下马威和开战警号。 拥有国防军和首相府为筹码的上井集团，丝毫不遮掩也不忸怩地告诉天羽新一郎，谁才是日本的老大，谁更加不视生灵为何物。 最大的JUN火逼出对方最大的武器，方是速战速决的好兵法。 石原健二看着屏幕内，飞机炸毁了半幢大厦，下一帧画面是转移到大木企业会长、股东及创办人家族室内画像。负责人及儿子一等正受着酷刑逼供，成年女眷一律给枪杀，儿童的被迫着看亲人受刑。 “天羽新一郎的制造生化人基地在哪里？” 本该死去的前大木会长伊藤秀雄给陆战队三等陆佐使人折磨着，他脸上都是血，低声喝问着：“怎么知道我们有生化人？” “兹啦——” “抱你的爱曾孙来看看，多可爱吧？他挖掉了一只眼睛还能用一个仿生，可是心理病就是一辈子哦。” “爷爷，求求你救我……” 伊藤秀雄沉默不语，还合上双眼。 “天羽新一郎早晚侵吞你们的资产，有意思吗？” 这时，屏幕旁边的喇叭传来一阵激烈的孩童尖叫声，地上洒落了血花和一根幼小的手指。 石原健二摸着唇下思考着，一旁看着的股东纷纷吞下口水，有些盯着屏幕，有些吓得发呆，有些处于惊恐状态。 “在哪里？” 喇叭又传来一阵尖叫的声音，众人耳膜一阵麻麻痒痒。 “小光，咬断了舌头就不痛了。”伊藤秀雄双眼狡诈的星光，用着和蔼的语气对着六岁的曾孙说。 半小时后，地上是伊藤家族的尸体，那位陆军三等佐抱着歉意说：“我们正分析着计算机网络，应该三日内获得基地地址。” “我可不想他们这么快找到基地。”宇田优看着屏幕说。 三井静江和藤井诗织正在处理数据，藤井诗织双眼湿润，紧紧咬着下唇。 “三井，让上井的小白猫加插天羽会分部的地址，然后删除一部分，让他们自以为扫描到了地点。” “收到。” 黒木凌一直抱着手臂站在角落，他等着观看国防军出动。 “我泄露了分部的地点。镜头设置好了，用的网络，正正是上井的私人流动网络。”三井说。 “雨宫她杀到哪里了？” “望美去了大阪。”藤井诗织说。 六小时后。 静冈市郊区是一片废墟。 废墟外，萦绕着是多年前的灰尘、辐射和绝望。这种绝望的呼叫风声，是黒木凌逃走期间，路过废墟的呼叫声。 “为什么有废墟？” 黒木凌话语一出，藤井诗织本能地回头看他一眼。 “战争。”宇田优回答。 “为什么中年的陆战队成员不再前往废墟？”黒木凌歪头地盯着屏幕问，显然这次陆战队没有太多中年人。郊区发出一阵光芒，屏幕上显示了无形的隐形屏设置点。 “战争时，他们是幸存下来的儿童。我以为你知道这点，所以故意诱导到废墟。”宇田优说，“当然，废墟本身是很好的游击和逃走地点。” “让你失望了。我不知，不过学习了。”黒木凌保持平淡的口气说。 宇田优看了他一眼，接着盯着屏幕。 天空上来了近百部的飞机，地上飞行着三百部喷射军车，喷射摩托一千，似乎是要铲平了“天羽会的基地”。 “呯！” 屏幕显示了老远的地方给炸了，是怕他们在地下管道爬走。天空先撒落几枚□□，然后陆地的进攻。 破落的工厂炸出了一个窟窿，恍惚是沙地冒出一个洞口，一堆蚂蚁涌出。天羽会的分部正排出一堆第五代的再生人和自制改造人。这对人手持枪械正在反击着上井集团，红火飞溅，他们游走在地方设置的战壕和城墙，躲避着上井一行人。 分部的JUN火不比上井那群人带来的差，天羽会的人一边采用游击战，一边收复失地，想屏掉了隐形屏。来袭击的上井往中间一步一步去消灭工厂，天羽的人则是向外延伸，反击着天空射落的炮弹。 “靠近镜头。”宇田优说。 三井拉近了镜头，只见十数个还在训练的第五代灰色天使正不断复生，用特级电枪攻击者高级复制人。 看着高级复制人的伤口复原和承受力，比起之前在铁路站对付的，显然又是提高了级别的生化人。数个颈部露出电路线，半智能生化人正跟一个再生人搏斗，彼此都展示出非人类的表现。 “这个片段很好。” 宇田优坐下来，复制了这一段片段，剪辑着时间，放大了应该展现的地方，在调光了画面。 “咿呀。”油压椅的声音。 黒木凌一屁股坐在宇田优旁边，这时他抱着一只黑白边境牧羊犬两个月大的宝宝，宝宝正吐着舌头，看着另一个主人。 “汪。”奶狗的声音很可爱。 显示屏画面展示着鼠标点击开了邮箱，邮箱送取栏目点击了：发送所有媒体行业栏目。成千上万的媒体工作者，正式的、一线的、不专业的、八卦性的、网络性质的、独立的…… 屏幕画面转移到地下网页，宇田优上载了，标题写着：“惊人的生化人战争，国防军藏有大量生化人！” “这种标题，太像傻子写的吸引点击帖子。”黒木凌问。 “那？” “政府研究生化人铁证，并使用于战争。” “好吧，确实正经许多。” “你不喜欢就使用点击加推器。”黒木凌听到他的语气有点变化，理解为有点嘲讽的意味。宇田优转脸看了他一眼诧异说：“你听出我的反讽。” “你使用反讽的几率很高。” “这是我的习惯。我不是针对你的。”宇田优看着他双眼说。 “嗯。我说话坦白，也是我的习惯。” 一小时内，除了依赖政府提供情报的大电视台和报社，所以独立媒体和个人账号都在转发或上载这个片段。很多用户，其中是宇田优用人工智能功能说自我分裂的账号传播着类近的思维：新京连续十二小时讯号屏蔽，继而发生生化人的战争，令到银行账户数值变零？ 黒木凌一直盯着其他屏幕的变化，显然经历过钱灾的百姓怕了，可是还是很多人认为是电影公司的噱头。 “大制作吧？” “陈旧的电影事业【空格】一个超资制作广告？” 宇田优这时点击了直播按钮，新京各大的屏幕纷纷播放着国防军跟天羽会作战的画面。播放了十分钟，替政府办事的技术员看够瘾了，才屏蔽了片段。然而，直播画面在网页在线频道直播着，当下上千万的网友在线观看，动摇了他们怀疑是电影宣传手法。 “电影的话，太沉闷了吧？我意思时间……” “感觉很真实？” “撒谎吧？” “无聊的电影制作人员所做的？” “我怀疑世界了……” “假如真的，怎么办……生化人会取代人类嘛？” “好可怕的战斗力……” “真人化动画吧？” 黒木凌低头闻了闻手上的狗宝宝，说：“有一股奶香味道。”又递到宇田优前，宇田优滴了几下眼药水，又接过狗宝宝说：“我的小武士，叫声爸爸。”又左右地揉着小奶狗狗的毛茸茸身躯。 小武士十分享受，不禁紧闭双眼，发出：“喔呜呜。”的声音。 第52章 第五章 尾巴 三井放下耳机，瞥到这一幕，只是静静地观看着，注视到黒木凌双眼眼神几丝变化，她又盯着屏幕自动计算的程序。 藤井诗织一边揉着手，一边用双眼来遥控键盘，显然多日的混乱，令到她两个好闺蜜发疯了。 屏幕正显示着天羽会分部启动了自我炸毁程序，爆炸的波力远达方圆几公里，附近的居民即便被屏蔽的讯号，也能用肉耳听到又一次震耳欲聋的炮击声响，生灵四散。 这一招玉石俱焚，令到上井和天羽都内伤，也让宇田优感到一阵寒意。他知道陆战军火力威猛，也知道有许多更高级的复制人，只是他用肉眼所看见是另一种感受。 “不安？”黒木凌见宇田优快将小武士的毛揉掉，立即抢过来放在怀中，小武士蹭了下黒木凌怀中，又跳到地上。负责打理狗只的机器人这时走近，领着小武士在可活动范围路线走出去。 “我不知道这十多年预备，是不是适合。” “又不是正面对战。”黒木凌淡淡地说。 安部千寻在另一个房间看着机器印刷，一张又一张光盘、插卡、USB和智能卡在机器生产出来，然后看着智能家具机器人逐一打包，再运走到停机坪。她看着同时拷贝和制作的东西在一小时后做好后，说：“小优，做好了。半小时后，能安定开会。” 黒木凌听到宇田优挂耳计算机传来了安部千寻的声音，他站起去找小武士，宇田优却拉着他的手说：“今天开始，能一起谋划吗？” 黒木凌转身看着他，没有再走前一步，宇田优说：“谢谢。” 三井静江滴了下优化眼部功能的眼药水后，伸展了下手脚，到壁龛取了杯水，又看着黒木凌跟宇田优离开。 “小静江，我这就返回研究室了。” “你有权参与会议。” “可是，我不懂得，年纪大就不想一直坐了。” “喔，我转告他们。”三井静江知道藤井诗织最近都在研究雨宫华里的踪迹。 宇田基地的第六号会议室房间玻璃是播放着巴利岛风光，当下给宇田优的手机调控成黑暗，墙壁上的显示屏亮起，露出只是宇田企业的商标。 这个会议出席的人不过是他生日出席的人数量，宇田优为了保密性，开会和下达命令从来是蜘蛛网式延伸。安部和两个属下的手下一直只负责刺探性、卧底性和情报性工作，真枪实弹更是他们作为“上层”的人去做。宇田优认为，招来的人不是作为炮灰，而且他们拥有不死之身。 时间是无限，对于百年寿命的人类而言是有限，正正有限才彰显得时间的重要性。宇田优拥有无限的时间，想到如此，半小时前那种不安随之消失。他总是想不起自己是再生人，他又总是想起自己是不死。 黒木凌一直注意着他的情绪变化，这时他又抱着了小武士，他知道小武士很快不能再这样抱着。对于狗只而言，他的寿命最长也不过十数年，是人类平均寿命的十分之一。相比蜉蝣而言，小武士的寿命则长了许多，蜉蝣只有一周的寿命时间。 小球扔到角落，小武士立即成球棉团飞扑过去扔弃，然后又叼着回来。安部千寻走进来时候，蹲下身好好扫抚着小武士说：“又长大点了，真是可爱。” 三井静江和其他人也看着，只是三井静江的表情比较平淡。 小武士站在角落，不断无数个人类生物扫抚，又摇曳着尾巴。黒木凌见他们一摸就用了几分钟，为了保存小武士的毛发，他吹了下口哨，小武士立即跳出众人的魔手，弹跳几下返回黒木凌的怀内。 “你很爱小武士。”宇田优双长腿撑过来，油压椅划过去，在黒木凌身后揉着小武士的头部。 “优爱。”黒木凌回答。 宇田优见到各自坐在喜欢的地方，他随即按了下手机，说：“各位生化人，坐好了没有。” “坐好了。” “大家能见到首相府军储备庞大吧，对我们而言是一种挑战。” “但愿我们有他们十分一的军备。”安部千寻自嘲地说。 “我们坚从路线，能耗他们多少则耗他们多少。当下天羽会和上井都使重创，无疑不是好事。我只是担心。”铃木葵托了托眼镜，宇田优接着说：“其中一方，尤其天羽会察觉一直以来搅局的不是上井叛徒联合的影子军团势力，而是第三方。” “可是，这次上井没有摆出和谈姿态，天羽会想找出谁是真正的第三方，恐怕还是要花点力气。”稻田举手搭话。 “两个人都重创，很快会和谈。我认为樱庭要提前出动。”宇田优说。 其余人都沉默了一阵，宇田优顿后说：“我们保持冷静，继续挑拨，待他们相通了也先怀疑是菊川那群人所为。菊川那群人，早晚也办一场盛事。难听点说，迫不得已，唯有先牺牲他们，他们当中不见得能容下我们的人。” 他们垂下双眼。 黒木凌没有，他眈天望地一阵，说：“现在还是借力打力阶段吧？” 众人才想起黒木凌在。 “无趣。”黒木凌放下小武士，小武士立即向门口走，摇着尾巴等主人。黒木凌领着小武士去河滨。 黒木凌陪着小武士在河边奔跑，夕阳映射下，甚为灰暗的河水染成暗紫。 “去。”黒木凌不能理解小武士为什么这么喜欢玩丢球游戏，可是他还是玩，他打开手机学习其他跟狗只互动的游戏，希望自己能不那么闷。 一切都很无趣。 黒木凌想跟雨宫华里那样痛痛快快地将天羽会炸毁，而不是耗着根基，等待一日食指能轻易推到的地步。 铃木葵瞪了下宇田优，宇田优立即回答说：“不。他就说说，不会擅自行动。” “优，我希望他能切实理解我们在做什么。我们不是在玩生存游戏。”铃木葵双眼凌厉地注视着宇田优，宇田优说：“你看到他的灵魂，老师。你知道他真实是什么人。” “希望如此。” 宇田优带点生气甩手离开，整个基地没有人信任黒木凌，除了三井，然而他们比起三井，宁愿相信藤井诗织。 感到宇田优的步伐靠近，黒木凌顿足在其中一段路，小武士老远见到主人停下来，又走回来乖乖地站着。 阅读到宇田优困惑又带点愤怒的表情，黒木凌问：“怎么了？” “没事。” “当真？” “嗯。” “意见分歧了？” “不是。我们一直坚持这种路线，毕竟储备的力量做了十多年，启动程序时，大家都紧张。” “势头很好。”黒木凌如实地回答。 “我们要作战，可能要晚点的阶段，凌。”宇田优知道黒木凌想在战场上杀戮，又知道不能这么快开始，他觉得自己像一个夹心。 黒木凌静了一阵说：“我不过表达感想，我不会搅局，你跟铃木说明就好。” “你怎么知道是老师？” “其他不是外人。”黒木凌回答。 “你不会跑去找雨宫吧？”宇田优压下声线问。 如果脑袋不是替雨宫藏着筹码，黒木凌一早跑去跟雨宫大杀四方，将什么美国产的复制人，韩国产的改造人，本地的国防军砍得支离破碎。 “不。”黒木凌有点压抑和生闷气地说。宇田优注视着他的脸，又亲了下对方的发际，说：“我们返回去做牧羊人派好不好？” “嗯。” 宇田优吹了下口哨，小武士就挑入怀中，他说：“看小武士都一身泥泞了，玩得开心吧？”他又将口袋找出狗零食，放在掌心让小武士吃着。 “优不要总是在意别人怎么看。” 二人一狗走到地库时，宇田优耳边传来一阵淡淡的声音，他双眼看着对方的侧脸，又看着染上泥泞的光泽狗毛。 “好。” “基本上，我不会擅自行动。”黒木凌补充。 宇田优知道他在跟铃木葵补充，他伸出手放在对方的背下方，没有说话，满脑子还在算着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第53章 第五章 尾巴 宇田企业那位久保博也整天都精神绷紧。 好不容易在乡下请人送母亲来，为的就是用母亲手机付费度过了高昂物价的一个月，当下网页又闹出这一番不知真假的电影场面片段。 即便首相府发言人说是假的，可是网友还是很害怕。上次曝光了三轮企业的事情后，各自账号的储蓄就变成了零。如果有人又闹一出茶番剧，为的不过是真鲸吞所有人的数值资产，整件事变得很可怕。 然而，数码化的资产被吞拼又如何呢？人的资产在战后不再是金本位，也不是金属为本位，也没有了钞票作为交易工具。当一日所有支付和劳动所得都变成显示屏上的数字，失去了、得到了，究竟意义又是什么？ 久保博没有深究这些问题，他只想知道银行账号会不会变成零。他每晚多累，都赶紧在合眼前将账号的数值截图下来，打印在家中。因为账号变零的混乱，小型打印机大卖，几乎断市，这些白领除了还贷，还陷入了随时变成低等族群的危机。 当久保博的安眠药发挥药效那刻，久保博听到一声巨响。久保博惊醒过来，打开窗帘一看，空中显然有一辆飞机不顾身后的战机狙击，不断投射东西下来。家家户户的人都打开了窗口或走到阳台，好奇的人都接过不同的光盘、USB、智能卡或炸细小的插卡。 久保博看到一张近乎透明的智能卡随风飘入屋内，登时蹲下取起。为了怕是不明的程序，他关了家中的网络，打开了一台陈旧的笔记计算机，在阅读器上拍卡了下，这时播放器冒出来，又播放着让他不安的画面。 “这是什么意思？” 久保博小声地骂着，手指又忍不住点击着鼠标，他发现片段很长，几乎有六小时，根本不想是电影公司拍摄，动画拍摄也不可能描绘了六小时的战争。画面震撼之余，他还见到时间线还有一小时。 这个一小时的画面并不知道是什么时间和地点，只见到一堆医护人员对着活生生的人进行着显然不是治疗的举止，那个被捆绑在床上的男人痛苦地大叫着，不断震抖着，最后他抽蓄昏迷，医护人员手上的利器并没有停止。 如果说见到生化人不断复原着自己的伤口有点可笑又可怕的话，真实的人体化验才是打动久保博麻木了的良知和更深层的恐惧。 “我见过……之前论坛只有图片……是真的吗？”久保博不想相信是真的。 “不过是电影噱头，不过是电影噱头……浅川首相府会不会逮捕我们的？”久保博想到如此，又封闭起了刚刚呼唤起的良知，将智能卡折断立即跑到厕所将他冲掉。 “糟糕。刚才我站在窗口旁边，附近的监视镜头会不会摄录了我的脸了，他们会不会发现我捡起了？” 打开了电视，电视立即播放着新闻频道，这时电视台的主播朗读着政府给的通稿，让民众不要接收飞机洒落的数据，里面可能有黑客编写的程序，会导致账号变成零。然后，女主播又机器地，带着怀疑的口吻说：“首相府再次否认今日和昨日所冒出的片段内容是真实，重新强调日本没有研究生化人，也没有制作复制人。不过是有心人士的扰乱舆论的低劣和可笑的手段，目的是分化民众，增添压力，破坏美好的日常生活……” 久保博甩了下头，关上了电视，又跑到卧室倒头就睡。 “不要想，不要想……” 久保博睡到手机提醒起床。 “你不能监视一个好看的人吗？”黒木凌坐在宇田优旁边问，小武士正跟机械人游玩。 “单身，男性，典型白领嘛。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那样上镜。”宇田优蹭了他一下，黒木凌皱眉地消化着他的意思。 “你不是说没有监视我在寓所内的情景吗？” “我意思是你其他时候。”宇田优说。 “你这样一直看着我，不闷吗？” “都说你好好看，看着很可爱。生气吗？” “不监视也监视了。而且，那里除了厕所都有人监视着。”黒木凌坦言。 “好吧。我偶尔忍不住去看你的房间，看你睡觉的样子。我这样很像偷窥狂。”宇田优的话越说越小声。 黒木凌听后没什么反应，转移看着久保博逼着地铁，久保博整个早上神色绷紧，其他人纷纷看着是光屏，反复阅读首相府发言人宣布是假消息的新闻，获得新一日的安心。 “他们一整天就这样工作吗？”黒木凌陪着宇田优盯着屏幕一整日，别墅其中一个播放厅屏幕整日有四分一时间看着久保博没有修剪鼻毛的鼻孔和双下巴。 黒木凌心内敬重宇田优是条好汉，看着久保博一整日居然没有什么负面情绪。他玩手机、阅读、打盹到靠着宇田优坐，宇田优只是偶尔在摘录笔记，或则拍着他的肩膀当哄对方。 “他真的不好看，鼻毛还没有修剪。”六小时后，黒木凌抱着手臂说，宇田优刚解手回来，听到一笑。 “他不好看，我好看，看我。”宇田优无耻地说，这时小武士跑了进来，黒木凌抱着牠说：“我看小武士。” 宇田优随着他离开，屏幕还在播放录像着的久保博。 二人走出大厅，见到家具智能系统广播着：“宇田光小姐将在三分钟后驶近本寓所。” 宇田优一听甚为紧张，情不自禁地看着黒木凌，黒木凌毫无反应地放下小武士，先去厨房进步晚餐给小武士。 站在门口，放眼一看都是一片山丘，墨绿的林木随晚风摇曳。一辆喷射跑车降落，这时一个女人下车，身后还有一个端着一个箱子的机械人。 喷射跑车按着导航，自动驶去车库，前庭的灯光亮起。 “姐怎么来了？” “这些日子你不在新京，我又预约了你三次，你忙得不回复，就想来看看你如何。不好意思呢。”宇田光说。 “凌回来了。姐，我尊重你是我的亲人，可是，你再出法子赶走凌，我真的不想跟你聊天。”宇田优声音还是老调调，神色却严肃得很。 宇田光假装听不到，说：“很久没来，这里还是冷冰冰的感觉。” 一米九的宇田优挡着宇田光的去路，他低下头看着宇田光说：“光。够了。” 宇田光站立在原地，舔了舔嘴边，说：“我只有瞳和你了。你跟男的女的大点的还是小二十年我都承受到。可是……” “他不是蛇。如果你再说他是蛇，我跟你不再是亲人关系了。”宇田优深呼吸了下说。 宇田光抱着手臂，眼泛泪光地看着另一面，问：“你知道母亲自杀前跟我说什么吗？” “我知道。” “所以你恨我，我也不会对黒木友善。我是一直对你伴侣有意见的人吗？”宇田光的情绪有点失控。 “没有。可你怎么确定一个‘正常’、‘善良’的人又真的适合我？” “再不适合，起码你不会亏欠对方到这个地步。我宇田家还有很多补救方法!”宇田光压低声量说。 “我不会妥协的。”宇田优抱着手臂说。 “汪。” 小武士跑出门外，又叼着宇田优身后的小球远远跑回去。黒木凌抱起小武士，看着宇田光，说：“来或走，是我决定。” “凌？” 宇田优转身看着黒木凌，黒木凌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他抱着小武士说：“我想吃饭，你吃吗？” “吃。” 宇田优这时说：“姐你要进来便进来，你看到了，凌是独立个体。”看着弟弟随着一个冷血杀手进屋，宇田光心内五味杂陈，如果是优跟一个不断出轨的人好上了，她最多几句提醒。可是想到是黒木凌，宇田光鸡皮疙瘩起来。 目睹过黒木凌是怎么徒手杀人，怎么肢解，怎么割喉的她，发自内心的不安。 黒木凌没有摆放餐具，他看着机械人搬出几份洋式料理，双眼就发光起来。宇田优知道食物面前，黒木凌除了他，任何事都可以达到不闻不问状态，用入定来形容就差不多了。 家居机械人和宇田光的机械人先端出前菜：面包、色拉、生蚝和咸派。 三人沉静地坐着，各自吃着鼻子下的东西，小武士一早吃完生牛排，乖乖地看着平板计算机的无声动画。 宇田优开启了娱乐投射功能，这时天花板投射了几近真人的光影。几女子跪坐在屏风前弹奏着，是泽井忠夫的筝曲。 不谈天的三人，宇田优回避着宇田光的视线，又偷偷看着黒木凌。宇田光则一直勇敢地盯着残酷杀手，手却优雅地撕扯着面包，沾着肉酱。 “哗啦。” 宇田优不自觉失神地倒满了红酒。 黒木凌反应快，很快地扶着红酒酒瓶，他第一次见到宇田优这么失神，眼内带着害怕和担忧。 有一种害怕，可以说是羞愧和恐惧。 黒木凌拍了拍他的大腿，将多倒了的红酒倒到宇田优玻璃杯内，又举头当啤酒喝一大口。 宇田光挑眉了一下。 黒木凌撕开了点剩余的面包到小武士面前说：“好吃的。”小武士是小奶狗，见到食物自然张开口吃。 家居机械人和宇田光带来的机械人都端出了食物，宇田光带来了蔬菜炖肉和鳕鱼，黒木凌做的是羊排。餐桌中央，三人各自用公用餐具取起食物，宇田光皱着切了块羊排，宇田优顺着时针各自取点，黒木凌的手是毫不犹豫叉去宇田光的炖肉。 一场饮食之战就无声响起，宇田优心想若果自己不是穿着黑色衣服，或许汗水湿透了衣衫。 宇田光取起餐纸抹了下嘴，餐纸给包起，她吐了口羊排，还皱眉着。宇田优吃了口，他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显然是宇田光挑刺黒木凌，想惹起对方不快，证明黒木凌是个情感障碍容易暴怒的生物。 黒木凌却不为所动，依旧听着音乐吃饭，小武士依旧乖乖地坐在椅子上吐着舌头看动画。 “好吃吗？”宇田光问。 “好吃。”宇田优还没有说话，黒木凌坦诚地表达感想。宇田光直勾勾地看着他，想知道他是不是在挑衅着自己。 然而对方双眼毫无波动，那双茶瞳平静地注视着自己。 “都好吃。”宇田优回答。他觉得自己是几十年前晨间剧的男主角，那个夹在母亲和媳妇中间的男主角。 家居机械人收拾着餐桌，另一机械人取出米布丁。 宇田光依旧狠狠地注视着黒木凌一举一动。 宇田优挖了口布丁到黒木凌面前，黒木凌说：“我有手。”不理会宇田优手上的米布丁，自己挖着吃，宇田优苦笑着。 “噗呲。”宇田光笑出来。 第54章 第六章 傀儡 海量的讯息不断在肉眼前产生，长期的代入下，恍如虚拟恋爱一般，难以抽离。不断刷新的地下论坛或者社交网站，各个意见领袖者都参与否决了生化人大战的真实性，甚至详细列明了疑点，一洗民众的恐惧。 浪涛的冲洗，洗得令宇田优也怀疑究竟亲眼目睹的战事，亲手掀起的战事，是否也是一种幻象。言之凿凿的论调，犹如心理暗示着民众，地球依旧转动，太阳依然东方升起，肩上的担子再重，也面向着幸福。 黒木凌观看着光屏上，一分钟更新一次的否定帖子，他是一个看客。反过来，他也明白命运是自己的看客。 久保博的鼻毛比之前又长了点，这刻他的心情不像三轮企业曝光那刻。他催眠着自己，他拒绝观看手机，他如常切换工作和偷懒模式。 阳光照射落首相府大楼，玻璃窗折射着金黄光束，整幢大楼无玉石而璀璨，大楼外排列着一众黑压压的记者。 乔装了的樱庭佑希调换成今日休假，好来首相府围观。当下，他挂着记者证件等候着进去首相府。 保安人员走到他身边时，说：“请对着镜头扫描。” 樱庭佑希在大衣袋口内的手按了下微型计算机显示屏，这时扫描仪一边骇入他的数据，他一边直勾勾看着保安人员说：“今日天气不错，就是阳光有点猛。辛苦你了。”说毕，又拍了拍保安人员的肩膀。保安人员感到有点怪异，可继续接着对话说：“很快能进去的了。” “是呢。当阳光洒落走廊厅那刻，玻璃折射的阳光燃烧器了花瓶中的百合花。”樱庭佑希注视着保安人员身上淡蓝色的灵魂云雾说。 “莫名其妙。”保安人员立即走到后门，逐一验证着记者的身份。待几十个记者都给检查后，樱庭佑希随着人群走入金属探测门及X光门。 透视着一众记者，透视得只剩下骨头。樱庭佑希想起臭皮囊这个词汇，在计算机扫描下，人是骨头、神经线、血管和内脏组成，恍惚是一件移动的死物。过了两道门后，是检查电子仪器站，首相府都检查他们带来的手机、平板计算机或微型计算机，然后加插监视探测软件，以防记者骇入他们的网络讯号系统。 这种雕虫小技，樱庭佑希很快做了手脚。 记者先到会客厅用茶餐，香喷喷的咖啡和糕点溜进樱庭佑希的鼻腔，他走到长桌前，取起饼干和玻璃杯装蛋糕，仿生耳机这时响起说：“黑猫，厕所外没人，镜头屏蔽了。” “我在吃东西，三井。”樱庭佑希不动嘴皮用生化人才能听到的声量回复着。 “时间。”三井静江淡淡地提醒。 “知了，冰后。” 樱庭佑希囫囵吞枣一番，抹了下嘴边，缓缓地走到厕所方向。 在厕格内，他简单地将西服反转。刚才在外面，他将保安员电子名牌复制到另一名牌。当下他挂上电子名牌，将手指甲上的针插入数码化□□，针上有保安员DNA的液体迅即汇入面具仿生神经网络，面具更换成保安员的样子。 厕格门打开，一个叫田中智也的首相府保安员走出来。 “记者现在入场了，田中这个人去了走廊厅呆着。”三井对着他说。 樱庭佑希催眠了田中智也，当田中智也经过镜头被三井骇入的偏僻走廊厅，他不自觉地对着窗口前的花瓶呆站。 “请好好维持秩序。”樱庭佑希故意用沙哑的声音说话。 一个同僚福田见此，说：“田中你的嗓音怎么了？” “突然喉咙痛。”樱庭佑希捏着喉咙说，然后又对着福田说：“今日人很多，人头涌涌，又熙来攘往、熙来攘往，灯光的折射，很耀眼……” “你发烧了吧？”福田双眼并没有移开樱庭佑希的视线，虽然他的表情露出嫌弃。 “有点头晕。”樱庭佑希拍他肩膀一下说。 樱庭佑希站在讲台后走廊，等待着浅川康弘出来。 ‘浅川康弘’一直给樱庭佑希和天羽会监听着。浅川康弘一直被上井当成傻子，刺杀事件后，所有上井会议一次也没有参加。两方的监听人，只能靠着镜头中的说话和神色来辨认上井背后的蛛丝马迹。 再过十分钟，复制半智能人 –浅川康弘缓缓走出来，他“一如既往”带着自信抬头行走，衣衫的品味依旧无可挑剔，身上散发着高级古龙水味道。 按着程序计算，浅川康弘如以往那样，在裤袋取出镜子照一照牙齿和鼻子。 “各位好……” 对着镜子预演几句后，浅川康弘拉扯了下衣衫走上讲台。樱庭佑希和随着首相贴身保镖走，樱庭佑希站在门口边，他没有跟浅川康弘对视。浅川康弘没有灵魂，他不能被催眠控制，可樱庭佑希有他的“电子催眠器”。 “国民日安，各位赶来的记者日安。我是来作最后一次关于网络上谣传的‘生化人大战’片段澄清。我一直不出面谈及此事，因为觉得是无稽之谈，日本又怎么会有复制人呢？”浅川康弘对着记者来回地说。 樱庭佑希的左手插在裤袋内，这时按了下微型電腦，骇入了跟浅川康弘脑内装置相同的频号。 “呜啦啦”浅川康弘感到脑内有一阵奇怪的声音响起。有点想机动启动，又有点像电钻的声音。 “……这不过是网络……网-络-……”浅川康弘的喉咙突然发出像麦高峰缓冲不过来的声音，众记者纷纷发出声响，诧异着整件事情。记者不知道他们手机录像着的，正在各大论坛非法直播，而首相府的讯号被屏蔽了。 铃木葵、樱庭佑希和三井静江自从黒木凌在首相府刺杀事件后，他们连同藤井诗织一起研究着 残存下来的数据，破解着首相府的网络。他们发现了漏洞，也建筑了讯号壁垒，当下首相府的科技人员却不争气地玩着电子游戏。 “日本，没有生化……”这时浅川康弘的头顶打开了一个盖子，令在场记者毛骨悚然，不约而同发出尖叫。 “日—本—没有生化人——”这时浅川康弘的口部好像木偶，整个下巴外伸出来，再跌落三吋，露出仿生人皮下的机械设备。 记者纷纷拍照，保安纷纷上前阻止他们，并拉走浅川康弘。 一直观看着画面的宇田优立即将片段剪辑好，放在智能系统，骇入了各大电视台公共显示屏，这时循环地播放着直播精华。 记者不管保安人员阻止，用着几部手机和平板实时传播着讯息返回总部。一个特级保镖喝着：“屏蔽讯息。” “屏蔽了！”一直被忽视的樱庭佑希在乱成一锅粥的情况下，胡乱地喊着。三井这时也误导首相府的技术员，他们以为自己拦截讯号，纷纷通知特工说：“是啊，屏蔽了。” 其他人为怕首相居然是智能机械讯息外露，特工领头青山当真，立即使了下眼神。 樱庭佑希还没有阻止，受过训练的十数个特级保镖按着守则，手上执着□□，当着镜头直播杀死了四十个记者。 一子弹毙命一个，毫不费时。 “你去哪？” 福田在暗角出来，他一直感到眼前的田中奇奇怪怪，不属于贴身保镖的他，站在走廊位置八卦之余，还在裤袋一直摸索着。 当福田掏枪之际，樱庭佑希捏把汗，冷静地直视着他说：“折射。保护我。” 福田身体突然僵硬了下，又放开手站在原位，樱庭佑希要助跑离开之际，身后的特工有感他不妥，按着直觉向他开枪。 樱庭佑希自知不会死，可不想败露，他避开子弹，回头向着福田说：“我要离开。” 福田双眼失去光彩，闻声掏出枪械向着同僚开，又启动了埋在墙上的自动追踪子弹，追踪铳按令向着特工开枪，樱庭佑希在子弹雨下逃跑。走到偏僻的走廊厅，整个首相府大楼都在发出警报系统声响。 “首相府在三分钟后会发现我们做了手脚，我会尽量拖延时间，你尽快离开首相府。”三井手指没有停下碰触键盘。 “了解。”樱庭佑希那懒洋洋腔调响起，还是听出几丝紧张。他一跑，自是知道田中变成内鬼这回事。话说回来，田中倒不算冤枉，入职前他是个潜逃的杀人犯，靠着枪法进来当保安。 看着花瓶的田中，见到樱庭佑希依旧不为所动。 “折射。杀死他们。” 田中闻声头移到特工跑步声的方向，他双手执着□□，天花板的枪械连续降落，对准着特工。 特工赶来，立即跟田中驳火。 走廊厅的赝品和玻璃装饰随着红火破碎在空中，特工和田中同时倒地，天花板的追踪铳却没有停下发射子弹。每有第二批后勤保安来到，子弹不断对着移动生物发射。 樱庭佑希为面具打了另一支针，面目改成其他人，继续向着一楼的走火通道跑。樱庭佑希一跑，路过的摄像镜头则短路黑屏，三井不禁惊呼问：“这是什么黑客技术？” 他没有回答，如果说是自己他操纵电磁波，或许三井不再当他是正常人。 操纵电磁波和暗黑物质并不简单，他到底不是魔幻世界的巫师，只是一个发现了这个理论的生化人。这时他感到虚弱许多，边走边替自己打了一支药剂的他，给另一支保安队追上。 樱庭佑希闻声回头开枪，他甚少在前线打斗，再生人独有的敏感反应下，他不自觉地拔枪射击，他的枪法不赖，基本都能击落他想射击去的大约位置。 “呯！呯！……” 第55章 第六章 傀儡 十个赶来的特工纷纷给击中，可他们服用了改造人药物，当下还能追上樱庭佑希的步伐。 “呯！……” “当！……” 一道比樱庭佑希还快的黑影冒出，乔装成记者的黒木凌在尸体堆中爬出，负责清除樱庭身后所有障碍。 黒木凌一边开枪，一边砍下特工的头部，他像风一般掠过，这时拉着樱庭佑希跑起来。 良久没大开杀戒的他，跟樱庭佑希示范了什么是精准狠辣的枪法和刀术。 “你真厉害！” 黒木凌看了他一眼，两道黑影冲到工作人员的车库路口，他放开樱庭佑希左手取出□□射去埋伏一旁的特工。 樱庭佑希则背着他向其余两个特工开枪，接着他取出电波枪，向着改造期间的特工射击，他们的伤口登时有火灼过的痕迹。 黒木凌手上的□□是基地新研制的子弹，有电击作用，花费较其他只是便宜点，他是杀手，自不会浪费子弹。 走廊天花板的追踪射击器尚未打开，黒木凌两手交错地射击去，纵身一跳，压下地库走上来的保安，他左手收起□□，掏出大刀砍去追上来的三人。 樱庭佑希开了大门，黒木凌随同樱庭佑希飞扑出去。稻田驾来了隐形喷射跑车，待二人上车，立即调整隐形模式，又开了射击器，向着保安发射。 “哗，太刺激了。”樱庭佑希扯下面具说，黒木凌也扯下面具，照了照倒后镜。倒后镜挂着的微型電腦投影出宇田优的样子，他说：“首相府附近开启了高级侦测雷达系统，炸毁他们。” “嗯。”还不等稻田回应，黒木凌爬上副驾，按了下按钮向着三井给的位置先发射了一枚小炮弹。 “坐好，我加速了。” 首相府附近驻守的空战队出发，追赶着雷达探测到的汽车。安部千寻和日高却分别领着基地的旧代复制人击落追紧的喷射军车。 “彪彪……” “呯！” 喷射军车同样有小型炮弹系统，当下看哪个手指和机器最快最敏感。 天上火光红红，安部他们改在空中使出游击战术，出其不意地击落毫无准备的空战队，给黒木凌他们开了一条路，然后他们陆续跟着，驾出新京。宇田优如此使出大点的喷射飞碟，低飞半空，将他们拖走。 返回基地那刻，除了黒木凌，一直悬着心的众人都呼了口气。只怕空战队于空中加强巡逻，最近都不能再走这条路线。 黒木凌伸展了下腰骨，宇田优趁机抱着他的腰，亲吻了下他的耳边说：“你开枪的时候好帅。” “哦。”黒木凌淡淡地回答。 众人惊魂未定，见到这二人做亲昵的动作不禁大喝倒彩，黒木凌闻声推开了经常黏着自己，整条巨型贵妇狗似的宇田优。 “凌好冷酷。”宇田优给推开，又不知羞耻地黏上。没事来基地一趟的宇田瞳目睹这一幕，脸上挂上不明意义的微笑。宇田瞳见到好像不在乎的黒木凌目光追随着宇田优。 白色灯光照射着玻璃手术台。 “浅川康弘”躺在手术台上。 “我的女婿是个伪人类。”浅川良平带着兴趣的腔调说，他俯下身看着给销毁了脑部装置的生化人。 “九天刺杀他三次，为的居然是调换一个假人在我们身旁。” 陆将木下拓也将手放在背部说。 “我们低估了九天。当下他们不知躲在哪里。”浅川良平说。 “很快会找到九天集团一伙人。会长下令全部消灭他们。”木下说。 “你不感到兴趣吗？那些生化人的基因程序。”浅川抬头问木下。 “当然。会长如是。我们得生擒他们，不能再用炸毁方式。”木下歪了下头说。 24小时前。 新京都心圈又近铁路站的1DK租金并不便宜。 寓所门打开，智能系统开启，房内灯光陆续亮起，亮度是能看路的。樱庭佑希不喜欢太光，他将衣服脱下，走到收纳柜前更换了衣服，坐在饭桌前。 墙身布置上棕色的墙纸，墙纸上有微丝灯光管，流动着蓝色的灯光。 寓所没几部计算机、平板计算机或是微型计算机、看新闻用电视之类的东西。 樱庭佑希默默地坐在玻璃桌前，看着笔记计算机的频道，浏览一些基本黑客会进出的网站，特意让监视他的天羽会能知道他在做什么。 一小时后，门铃响起。 樱庭佑希看着门锁显示屏问：“谁？” “速递员。” “喔。” 樱庭佑希开了门。 一分钟后，速递员抱着一个箱子走到他门前。樱庭佑希听到铃声走近，说：“是。” 大门打开，速递员对着他笑着说：“樱庭先生请签收。” 樱庭佑希皱着眉，说：“我好像不是订……” 无声的枪械向他眉心射了一颗子弹。 樱庭佑希随之跌落地上。 速递员推他往玄关内再入点，关上了门，然后跨过他的“尸体”走进屋内。杀手环顾了屋内一圈，将屋内的电子仪器纷纷取走后，就循例扫描了一下。 “嗯？” 杀手在收纳柜扫描到有个人体的东西，他打开了柜子，踮起双腿，右手一抽，发现是个机械X伴侣。 “噗呲。” 杀手见到是个陈旧款式的吹~气机械人，就随手扔落地上，对着挂耳计算机说：“第十八单生意完成。” 为怕樱庭佑希死得不够彻底，杀手向他头部多开两枪，樱庭佑希登时血肉模糊。 待杀手离去，三井静江见到天羽会监视着屋内的人離線，不再监视樱庭佑希，她迅即屏蔽了讯号和屋内的镜头。 樱庭佑希服用了延迟愈合剂，他顶着一张五官残缺的脸，走到收纳柜去，打开了暗门，取出另一具樱庭佑希的尸体。 “咕噜。” 喝了解药，樱庭佑希吐出三颗子弹，放在口袋，带上了仿生□□，离开了寓所。 坐上日高属下驾驶过来的房车，樱庭佑希取起掌上平板检视着，他发现拨打到手机号码的藤井，找他起码十次左右。 96小时前。 天羽会数据部。 黑石正志又再浏览哪些不法的地下网站。 这一刻，国防军还没有出动炸毁天羽会的分支。 樱庭佑希回来，又叫了他一声。黑石正志吓得关了网站，樱庭佑希靠近来，小声在他耳边说：“发现了哦，来厕所。” 天羽会除了高阶人员的专用厕所，都有录音监听，樱庭佑希自然能预先屏蔽了。天羽会的计算机及数据运作，基本上是他蚕食再改。 “我发现了哦，怎么办呢？” 樱庭佑希在男厕问，这时没有其他人在。 黑石正志吓得鼻孔缩小地问：“你说，说什么……” “我们在这里上班十年了吧？你一直用这个网络浏览地下网站，买下ERTONG服务，我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哦。” 樱庭佑希靠着洗手盆说。 “你……你想……” 樱庭佑希直勾勾地看着他，搭着他的肩膀说：“听着，你就是个罪人。你是出卖天羽会的人，可是你会极力地否认，最后却是真凶。你将资料贩卖给德国红色暗影，却伪装成为美国的影子军团。低劣的手段，将被人识穿。” 黑石正志在十年前一夜给樱庭佑希沉醉，带回去催眠。催眠就是十年，每当他买下了不法的服务，总是给樱庭佑希设置的虚拟情景输入他的意识。日久下来，包括其他虚拟情节，例如跟红色暗影工作的都给樱庭佑希暗示下来。 当下，黑石正志给下了点安眠药粉，又给樱庭佑希拆穿之际，精神恍惚，樱庭佑希的手指甲针筒轻轻插入了他的太阳穴去。 黑石正志脑海又给加插了零碎的伪造记忆。 “哼。深潜？” 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樱庭佑希插着裤袋离开了厕所，眼看是下班时段直接打卡离开天羽会。 黑石正志精神恍惚了一会儿，才惊觉自己对着显示屏发呆，这一刻国防军开始攻打分部。 天羽新一郎闻风气得发抖，完全毫无防备地给上井集团将了军，想起黒木凌以及最近连串的事件，他感到有人想坐收渔翁之利。 玻璃窗是显示着虚假的街景。 “怎么办，我们要撤退到安全区吗？”松井康夫和坂本静香完全收集不到分部消息，这对于天羽会而言，简直是重创。 “先消灭了内鬼再撤退。带上清水那群人。” “这刻还揪出内鬼？”松井康夫心想时间有限，如果上井集团找出了这里的基地，几十年的研究都付之一炬。 “来来去去，我们最难掌握的部门只有两个。” “数据部，研究部。”松井康夫心有灵犀地对着他说。 “是的。研究部，是我们的核心人物。先将数据部的人查起，黒木凌事件查起。将负责监控黒木凌的人揪出来，上刑，然后请杀手杀光了计算机及数据部的人。”天羽新一郎歪着头对着松井康夫下命令。 “是的。” “你，负责找人监控所有研究部的人。清水再敢拒绝合作，在他面前杀光他的手下。” 坂本静香点头了下。 显示屏堆积成数据部的墙身，一列又一列的程序不断更新着，办公室只剩下黑石正志的呼吸声。黑石正志感到自己败露，可是他又不太清楚自己为什么有这么强烈的负罪感和恐惧感。 走廊一人也没有，这几日就三两个当值，其他人去开发了深潜模式。 黑石正志拔腿跑起来，走到一半坂本静香的手下冰冷着脸走近来。他们二话不说，将惊慌的黑石正志拉起。 当黑石正志醒过来，他头上戴着测谎仪，身上绑上了电击带，狭窄的太空舱风格房间，一人也没有，只是有红橙黄紫灯光来回地照亮着。 “黑石正志，2025年出生，新京大学智能网络及符号系统毕业。在九天企业信息及数据部提拔来本会十年。我们一直监控你的系统、你的家，也没有察觉到异常。尤其刺杀事件失败，我们一直扫描着数据部所有的踪迹，也翻查你跟所有灰色天使沟通记录。” 黑石正志听到踪迹时，心内害怕的情感一扫而去，这时他的想法却是不要暴露害怕一面。 “一直什么踪迹也找不到，直到刚刚清水教授提供了新的还原程序，我们扫描你跟黒木凌聊天系统，发现你清洗了多次催眠黒木凌的语句，甚至诱导他觉醒的意识。你有什么话好说？” “没有。我没有监控过黒木凌的数据。”黑石正志说。 “所有记录都是用你的账户登录，连声纹都是你，护士都确认是你，你还否认吗？” “是的。” 一阵电击输送他身上，他登时失禁抽蓄。 “是谁指示你令黒木凌意识觉醒？你跟哪一个机构工作？” 黑石正志大叫着：“我没有背叛你们！” 大叫大嚷后，黑石正志给电击击晕。 永山一直在监控室看着，这时他打开了‘深潜’模式。黑石正志的头盔移高了大半村，这时一根粗粗的针插入了他的海马体位置，继而第二根针插入，灌输了许多电化液体。 显示屏亮着，黑石正志的伪造记忆逐渐给永山复原。如果太过直白，他们会怀疑，这种充满挑战性的记忆，才令疑心重的人相信是真实。记忆里只有他跟一个账号的人沟通，沟通的都是密码符号，不难破译。 坂本为首的保安部立即请外来的數字专家破译，一小时后，他们总算“发现”黑石正志实际跟欧洲为首的生化人集团 - 红色暗影沟通，伪造着美国的影子军团痕迹。 “该如何？”坂本手下平井问。 “将他的脑袋抽出来，放在激活装置上，继续用深潜模式扫描记忆。”永山响起冷酷的声音说。 黑石正志还没有再度睁开双眼，他给保安部的保镖一枪毙命，房间垂吊一个手术手臂，手掌当啷一声化出一个电锯，锯开了黑石正志的头骨。 一个血淋淋的脑袋给挖出来，放在一个激活着脑袋的钢制盒子仪器内，再送到壁龛。壁龛将脑袋传送到监控室的手术房间，永山亲自加插了深潜模式，好知道谁在幕后。 第56章 第六章 傀儡 白光亮着的房间。 黒木凌看着宇田优替他注射药剂，他的手臂伤口愈合缓慢，改造人手上有一批武器似乎针对着他们。 宇田优将他伤口组织给切下来，放在玻璃罐子，传送去铃木葵的研究室。他注射了解麻药剂，黒木凌的伤口渐渐愈合。 “没有感觉就是有个坏处，不知道受伤了。”宇田优皱眉说。 “按理我们会愈合，痛楚是没有用的东西。”黒木凌回答。 “啧。”宇田优亲吻了下他的耳边，说：“可是，下次我们作战，给伤太多，会阻碍行动。” “嗯。我会注意。”黒木凌看着他回答。 宇田优揉着他的头发，问：“首相府一事，心情会好点。” “嗯。” 宇田优又带点不悦，他不是喜欢杀戮的人，尽管他将会迫不得已。黒木凌见到他神色，就问：“优长久留在这里，你的父亲不会怀疑你吗？” 宇田优不知道他父亲知道不知道自己做的事，他说：“我说压力大，去东南亚岛屿半个月休息。” “一直这样撒谎？” “是的。”宇田优点头了下说。 黒木凌站起，拉了拉衣服，宇田优跟着他走，插着裤袋，不像刚才那样黏着，也没有像往常那样拉着手。 “优生气？” 黒木凌插着裤袋走着问，他的音量一向不大。 “没有。” “我会忍着的。” 宇田优顿下，看着他的背影。 黒木凌微微撇过脸，那头黑长曲髪回来，遮着他净白又淡漠的脸。 “我相信。”宇田优点头说。 黒木凌原地站着，他无意识地等着宇田优靠近自己。宇田优知道黒木凌愿意为自己做了很多，黒木凌大可以不顾道德，为所欲为，然而他勒着。 那大手握着自己，黒木凌感到有东西触摸着自己，他让对方紧扣着自己的手。 “凌。” 宇田优磁性的声音在黒木凌耳边响起，他想说话之际，走廊传来一把熟悉的女声，广播着：“宇田优先生，宇田优先生，你的姐姐宇田瞳带来一大盒蜂蜜蛋糕。” 这女声正是宇田瞳。 黒木凌松开手，宇田优拉着他的手，说：“去吃蛋糕。” “喔。” 大门打开，众人见到宇田优如常跟黒木凌进来，他们纷纷倒出香槟，说：“为我们的捣乱欢呼。” 宇田优没有唤作自己的理想和行动为革~命，他觉得自己没有那么伟大，他只是将墙壁打破的人而已。 捣乱，还有一种调皮、不恭的意思，比起严肃庄重的感觉，这种调调更迎合宇田优的内心世界。 “当下，没有人再深信政府，未来会出现小波动，当然上井还会有他们安抚招数。”铃木葵举着杯说。 “为我们十多年的准备，举杯。”宇田优举着说，这时房内多了几个资深的成员。 “为自由，为尊严干杯。”铃木葵举杯说。 “行了，成真才说吧。”樱庭佑希举得手也累了。 “干杯。”他们一众人碰杯后，宇田瞳靠近黒木凌问：“你最近还好？” “嗯。” 黒木凌站开了一点儿，这时宇田优端着切好的蛋糕，递向黒木凌。宇田优笑着问：“瞳怎么来了？” “最近有空，就来看看你，顺便看凌。” 黒木凌瞥了她一眼，他很少给人喊名字，他又站开点儿，低头咀嚼着蜂蜜抹茶蛋糕。抹茶的回甘和蜂蜜的香甜拿捏得十分妥当，蛋糕还松软得入口速溶。 看着黒木凌站在一边低头吃蛋糕，宇田瞳带着兴趣地扫视着他，说：“好乖巧。”宇田优一听挑眉，横身挡着她的视线，免得又来一出大戏。 三井静江刚好站在樱庭佑希和黒木凌中间，她第十三次见到樱庭佑希忽视藤井一辉的来电。 “小凌很可爱啊。”宇田瞳说。 “谢谢。”宇田优小心翼翼地回答。 宇田瞳推开宇田优，笑瞇瞇地对着黒木凌说：“呢下周我有个派对，你愿意跟优来吗？” “不。” 黒木凌那股冷淡腔调依旧不改，宇田优立即挡着说：“我没有空。你不看到我们在捣乱？” 宇田瞳说：“嘛，我想当他是家人那样介绍给十分熟悉的人。” “不用了。我死了，他也死了。”宇田优这是垂下双眼说，他移开步伐，去添点香槟。黒木凌看了眼宇田瞳，走前也添了点香槟，双眼扫视了下宇田。优。 他走前，却不是走近宇田氏，他走在铃木葵前，直勾勾地看着对方，这一刻在场的人都静下来，各自眼尾瞟了下情况。 “我不会打扰你的计划，也不会打扰各位的计划。”黒木凌对着她说。第一代灰色天使铃木葵放下碟子说：“好。” “嗯。”黒木凌表达完后，他取起其他和式点心。 宇田优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走近黒木凌，黒木凌瞟了他一眼，说：“先离开。” 众人用过蛋糕和香槟后，各自返回岗位。宇田优送走烦人的双胞胎的姐姐之一，再折返基地的自己的专属休息房间。打开门那刻，黒木凌正吃着新口味的冰淇淋，怀里面有一只又长大了点的小武士毛毯，他双眼正盯着巨大的显示屏。 关上门，坐在屏幕前，宇田优□□了着按摩椅的高度，观赏者网络爆炸性的讯息。 “他们只会在网络上打字。做了这么多功夫，似乎白费了。” 黒木凌指出一个冷漠残酷的事实，当今的人只会网络上议论和发表意见，却不会实际地表达的自己的愤怒。 “当上井禁止我们的声音时候，会愿意出来的。” 上井的发言人表示看到的是电影，可是各大新京电视台和新闻总部确认了自己的员工失踪了。 宇田优切换了画面到新京新闻总部，其中监控镜头正多角度观看者员工KANG议。 一个中年的女人和中年男人站在一群员工面前，愤怒地叫喊着：“我们还要忍多久了？我们毕业时，学习要报导真相，要尊重真相，要还原真相，什么时候我们替QUAN贵办事了？我们还要当狗当多久？” “我们的同事给公然杀害，当着八千万日本人面前杀害，难道我们还要为了狗屁的数值，埋没自己的灵魂，自己的良知吗？” 这时一阵冷笑声打断了二人愤怒的声音。一个总部派来的老头这时得意洋洋地对着他们说：“你们不干，还有新人干，还有人工智能系统报导。我说山田和中村，你们俩，给我们解雇！” 山田敦子和中村淳看了下彼此，他们将颈部上的电子记者证件扯下，山田敦子冷笑声说：“是我们解雇你们。” 山田走前两步说：“今日小池和青木，还要一众同僚冤死在首相府，这个公义，你们不还，我们来还。你们。” 山田敦子冷冷地扫视着环境说：“今日你们选择不为死者发声，他日给公司、给浅川府、给其他人舍弃之日，会知道没有人，没有真正的人类再为你们发！声！” 中村淳轻轻推了下她的肩膀说：“他们不是记者，只是财阀饲养的狗只，走吧。”他插着裤袋，狠狠推开玻璃门离开。山田敦子扫视着每一个人的双眼，他们带着愤怒、带着害怕、带着回避地站立在座位前。 “凌，要相信还是有人愿意站出来。” 黒木凌带着感兴趣的眼神盯着屏幕，点起一根香烟，继续看着其余人的反应，这种直播比看电影更有意思。 漫长的十秒，有一个人说：“我不是狗。” 一个新入职的男孩走出来，他说：“我还记得大学一年级，老师怎么教育我成为一个记者。这个夕阳行业，如果不是战争，一早给淘汰了，可是我记得成为记者的原因。当年为了查明战争时的黑暗报道，我决定加入记者小复苏潮流。为的是不就是公义和真相吗？这不是半夜问拷问自己的问题吗？除了更多的虚拟数值，我还记得自己为了什么而活。” 男孩取下了证件。 “作为记者，如果在这一刻退缩了，我对不起自己的职业。作为经理，我保护不到同事，是我的失职。作为人类，见到同类惨遭屠杀，依旧不为所动，是失格。”经理这是站出来，也扯下了证件。 “经理！”众人发出了诧异的叫声。 “我是人类，我是人，我是一个活着，有血肉的人，不是为了虚拟数值而呼吸着的生物。”经理拍桌喝了一声，不顾总部派来的职员，潇洒地走到大门。 二人随着山田敦子走，陆陆续续都有人扯下证件，随着他们步出总部，走在大街上。每日游走在新京大街小巷，从来没有认真地抬头观看者四周，抬头一看，才发现自身被困在高楼摩天大厦当中，犹如一个巨大鸟笼。 鸟笼外不见蓝天白云，不见飞鹰盘旋，只有不断闪烁的霓虹灯，只有乌云密布，弥漫着废弃的暖风。 暖风拂过的是一个又一个红外线镜头，随着人群的走动而转移着，镜头挂在树上，挂在灯柱，镶在垃圾桶旁边，吊在广告牌下面…… 抬头的这一刻，他们才发现自己呼吸不到。 抬头的这一刻，他们从屏幕的世界苏醒过来。 抬头的这一刻，他们才发现自己一直是半瞎的。 每一日，每一小时，每一分钟，每一秒，视线都停留在屏幕的人，这刻终于用肉眼观看实际的世界，视线的范围是狭窄是真实，是模糊是冷酷。 第57章 第七章 噤聲 “首相是傀儡，特【工公然杀人，FAN对！” “FAN对活在谎言的日本！” “当下，你们还沉默吗？你们不打算站出来吗？首相是财阀的傀儡，特【工公然杀人，我们的银行账号给他们把持着！这是我们想要的吗？我们对得着死去的冤魂，对得住自己，对得着未来吗？” 各个显示屏都播放着山田敦子愤怒的脸，他们有一刻，想起了一直提点自己的菊川华子。 新京的警视厅很快派人类来驱赶，电子枪不断攻击者手无寸铁的人类，直播的镜头给穿制服的人类打碎，制服人类却不料天上降下的汽车越来越多，附近的居民洪水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我们已经逮捕了杀人凶手。你们是未经批准的，请返回去！” “新厅是上井财阀看门狗！” 众人愤怒的声音推到去滨田区。 一众记者，都一直知道浅川康弘是什么势力支持。他们领着群众包围上井集团旗下最大的春山集团总部外叫喊着：“浅川杀人犯！” “春山背叛人类！” 叫喊声此起彼落，犹如怒涛。 “如果复制人愿意为人类服务呢？”黒木凌这时又问。你永远不知道个人意志又集体的人类站在关口前，会选择哪一个方向。究竟选择沉默，站在施暴一方成为施暴者，还是选择成为击向石头的小鸡蛋。 “你有没有想过这次捣乱，人类恐惧我们，复制人也不会站在我们一旁？”黒木凌纯粹好奇地追问。 问题后，过了一分钟，房间才响起宇田优的声音。 “有。” “你想过就成了。”黒木凌确认他的说话后，一言不发，机器人帮他取了些莓大福。黒木凌活动后，就爱吃东西，反正再生人怎么吃都不胖。 宇田优伸手过去，黒木凌递给他一个，他们好像在看电影。 实时看着自己挑动出来的事情，感受真的只有窃喜吗？ 黒木凌又接过宇田优在冰柜取出的荞麦茶。 “我姐的事，不好意思。” “没。” “还有，今天谢谢你。” 黒木凌瞥了眼他，这个宇田优一天到晚就在谢谢他，黒木凌由原先问原因到已经懒得开口。 宇田优拉着他的手，晃着晃着。 “你之前想说什么？” 黒木凌看着愤怒的人群正在跟着制服人拉扯着，又瞟过去宇田优问。 “什么时候？” “广播打断的时候。” 宇田优想了一想，脸又露出兴奋的神色，又转眼变得纠结。 “没事。我忘记了。” 黒木凌瞥了一眼，说：“哦。” 宇田优站起来，挤在黒木凌旁边，活脱脱一只大型狗只，黒木凌皱眉了下，身却挪开，宇田优搂着他，闻着他洗澡后的体香。 “呯！” 一阵巨响打断了宇田优吻落对方颈窝，黒木凌也给打断，缩开手，只见制服人类不再用水，而是真枪实弹，还用喷射汽车撞向了手上只有手机的人群。 黒木凌挑眉了一下，宇田优登时坐起，皱眉地看着，看着无数个人倒在地上，不断挥动着旗帜示意撤退。 地上沾染了血迹，现场无数个人都在哭泣尖叫，拉动着伤者逃跑。监KONG镜头也给上井强行切断电路、屏蔽讯号，这时屏幕漆黑一片。 宇田优启动了宇田集团的私密JIAN控镜头系统，十分钟后，见到滨田区商业中心街满布血迹，尖叫声浪混杂着无数下枪击声，无数具尸体躺卧在街道上。 黒木凌怔怔地看着，带着入迷的表情。 这种震撼，他没有见过。 屏幕上穿着制服的人类不断殴打向失去知觉的人类，尖叫的人一边撤退，一边挥动着小旗。 镜头的范围只是宇田物业一带，当下只剩下一堆穿着制服的人类。他们脸带紧张，有的是愤怒，有的是内疚，他们沉默着看向脚下的尸体，又听着高级点的军官指挥着广播。 彻头彻尾的公关失败。 似乎石原健二发现了直播杀人一事暴露后，也不打算再来一招软性网络辩护，而是来个真枪实弹。他不但要跟天羽会作战，还要跟矮民作战。石原及一众股东，都对穷苦的“中产” 失去耐性，关起大门，殴打不听话的狗只了。 黒木凌怔怔地盯着尸体，有感十分无聊和费时。 在街尾，有一具尸体，黒木凌认得，是山田敦子。 她更换了一套鲜红的西服，站在人群前愤怒地吆喝着正义，也是长生人第一个被杀鸡儆猴的人类。 监KONG镜头不是导演手上的镜头，画面被电源启动后，就一直映照着不活的景象，黒木凌和宇田优只能看着戛止的画面。 这不是电影，是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己眼前。 宇田优紧紧攥着手，血流出指隙。 过了良久。 “我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 黒木凌立即搜寻潘多拉是什么意思。 明白后，他沉吟许久。 “潘多拉盒子内的是病毒，优打开的是真相。” “他们不想要真相，我却故而为之。” “别说笑了优。上井、天羽还是华盛顿府能隐瞒生化人多久？”黒木凌质问，他接着说：“得知生化人存在，得知机械人使用率增加，这些人早晚反抗。无论是上井还是天羽，还是这个附和任何财阀的首相府，会优待这些人吗？这些人，全国的人类，面临的只有淘汰、死亡和被改造的下场。” 没有宇田优，也会有菊川华子，没有菊川华子，还有更多山田敦子。 “凌。”宇田优都懂，可是他一边要进行这个捣乱计划，一边承受苛责，他没有问他们愿不愿意死。 可是宇田优不知道，执着旗帜逃跑的伤者，执起旗帜那一刻，早置生死与度外。 黒木凌蹲在宇田优面前，撩开他的刘海，说：“不要难过。” 宇田优跪在他前，下巴垫在黒木凌肩膀上，双目死死盯着屏幕，风刮过的街道，满目苍夷。 “优不要自以为是，这是他们的选择，有没有你并不是重要的因素。” 黒木凌语气依旧淡淡。 “凌，今日跟我说了很多话，情绪满满的。我很开心，很感动。”宇田优紧紧搂着他说。 “你手掌上的血迹都揩在我背部了。”黒木凌淡淡地继续说。 “啊，对不起。” “没。” 黒木凌喷气了下，他右手向后，扯起了睡衣上衫，光洁的肌肤映入宇田优的瞳仁，宇田优双眼露出剎那的狡猾神色。 “喂。” 黒木凌轻轻叫了一声，宇田优压着他来吻着，黒木凌皱眉说：“脏。” “弄脏了，我们一起洗干净。” “我没有感觉的。不要老是给不必要的情绪打断自己的理智。”黒木凌撑起自己说，宇田优却亲吻着颈窝，十分喜欢闻着他的体香。 “我只是吻。好吗？” “洗手。”黒木凌重复着。 宇田优一时兴起的感觉又冷却大半，他随着黒木凌到厕所洗手。厕所的洗手盆是有两个，宇田优一边洗手，一边在镜子看着黒木凌的上身的线条。 “凌百看不厌的。” 黒木凌不理会他。 二人到了卧室，准备睡几小时，响应着最新发展。 这个休息室的睡床是椭圆形，墙边是白色弧形框装饰，天花板有一个投影机计算机。 “关灯。” 房间熄灭了灯光。 宇田优伸出手搂着黒木凌腰部。 “啧啧啧。” 黒木凌的肩部给吻了几下。 “你说有药，是吗？”黒木凌问。 宇田优知道他在指什么。 “嗯。不过迟点吧，我不急。” “优说了那么多大小谎话中，这句话最违心。” “不。认真的。”宇田优的理智战胜了。 “不就是做？有什么心理负担的。” “我对着你，会的。” “你很烦。矛盾得难以理解。”黒木凌的语气总算有点变化，真的有点不耐烦。 “嗯。”宇田优带着受伤的语气，像一条做错事的大狗发出呜呜响，腿却无赖地搁在黒木凌双长腿上。 黒木凌翻白眼了一下，他转过身来，近距离看着宇田优，宇田优高兴地“啧”了下他的嘴巴，得意洋洋地笑着。 宇田优拉起黒木凌手，放在自己的心上，说：“感受，心跳。” “优的眼睫毛很长。” “啊。” “而且很浓密。” 黒木凌靠近地看，他吐出的气息，宇田优想象着应该是热烘烘的。 “凌也长。” “不。你还翘的。” “为什么研究我的眼睫毛？” “模仿你说废话的感觉。” “……多点模仿吧。你的声音好听。”宇田优合起双眼，平躺着。黒木凌也平躺下，盯了一阵天花板，不自觉地睡着。 红色的鲤鱼还在转着。 黒木凌盯着商标一会儿后，又见到那个同龄男孩。 他上前默默地跟着，走了一段路后，一辆货车经过，货车车厢是反光材料，面料就像镜子，照着一个混血长相的男子。 宇田优，宇田优这时不是穿着校服，而是西服。 剎那的笑意。 没有任何恶意。 那个男孩变成了宇田优。 第58章 第七章 噤聲 黒木凌再次睁开眼时，宇田优早醒来，正靠着床板，看着手机。 “霍啦。”床单推动声响起。 宇田优鲜有不看他一眼，只是专心地盯着屏幕。黒木凌并不介意，他凑过来看手机上有什么新鲜事。 宇田优的右臂顺着感觉拉过黒木凌，他左手拇指按了，手机投射出几个画框，黒木凌触摸着，好看发生的事情。 全国宵【】禁。 内阁官房长官桥本修宣布新京有一群危害日本首相府的分子，杀害十数个前线人员，并纵火，所以要实行宵【】禁。 所有论坛和社交网站全部被屏蔽，并且鼓励民众举报地下论坛，可获得十万新日圆作为报酬。 各大新闻网站和社交媒体，只剩下首相府许可的账号，只呈现真理一般的所谓真相和证据。 黒木凌一看所谓的牺牲前线人员尸体，那些伤口明显是散弹枪对着大动脉部位射去，至于刀伤也是讲求最快失血的位置。片段却请来一群不知是国防军还是平民的人类重新录制一遍，发布去各大网络媒体和社交媒体账号。 真相究竟是什么？ 肉眼看着，不是肉眼看着，到最后究竟扭曲成什么程度？ 黒木凌见宇田优双眉紧皱，他搂着宇田优，下巴垫着他的肩膀，一言不发地抱着。 良久才在思绪中回神的宇田优，他转过头看着黒木凌，黒木凌瞇着双眼，不是睡着，只是在养神。 好宁静的感觉，好让他舒心的感觉。 “去游泳好不好？” “嗯。” “然后去看星星？” “嗯。” “之后去一趟巴黎吃顿饭？” 黒木凌总算睁开眼睛，看着这个人，想起对方的贵公子，行程确实非比寻常。 在生化人词典里面是没有时差。 想起日多前，在基地一边游泳，一边看着稀疏的星星，霎眼间，他转眼看着云雾中的太阳。 当下，他转过头看着埃菲尔铁塔下的景色，有别于新京，也没有霓虹光芒，恍惚是另一个时空。 “喜欢吗？这里是情侣约会或者求婚圣地。”宇田优说。 黒木凌耸肩了一下。 “作为人类时，我在这里跟情人约会，也不是最浪漫的地方，可对对方而言，不算最贵，没有心理负担。” “喔。之后呢？” “返回美国不久，出意外了，我分手了。” 黒木凌听后沉默了一阵。 “还喜欢那个人吗？还是你其中一个情人之一？” “不再喜欢了。对方十三年前结婚了。这十三年，我学习选择更多人。” “结果呢？” “我喜欢你啊。我爱你啊。”宇田优对着他笑着说。 黒木凌看了他一阵后问：“现在，回想起人类的感觉，你是的感受是？” “知道吗？中国喜欢神仙之谈。总说一个神仙在天庭犯错了，然后成为人类，历尽了人生波折，尝尽甜酸苦辣，才可以返回天庭做神仙。又或者人类修炼成仙，不再受到痛苦折磨。中国又喜欢描绘妖精羡慕成为人类，为了成为人类不择手段，最后被毁灭的故事。人，因为贫穷、性格、环境、时代编织出林林总总的故事。人又渴望自己长生不老，心灵满足，又渴望不忘初衷，记得自己是个人。这种故事，很奇怪。” “人类很自恋。”黒木凌淡淡地说，这时总算来了头盘。 “啊？” “成不成人，都是以自己的视觉作为出发点。都成仙成妖，比凡人能力高出百倍，谁还稀罕成为人类？”黒木凌抱着手臂感到好笑地问。 “大概觉得人最不同，是有情感，有道德吧？” “道德？笑话吧？情感能吃？”黒木凌笑了下问。 “我们是修炼成仙的物种，我们曾经是人，我们现在还抱有灵魂。” “好吧。这话题，我不感兴趣。” 宇田优没有责备他，也没有说什么。黒木凌对人类福祉感到漠然，人类对复制人的福祉何尝不是？ “嘛，你不生气我带你到前度约会的地方吗？” 黒木凌扫视了他的脸一下，叉着鲑鱼说：“你这么多前度。而且他们都呼吸过空气，难道我不能呼吸了？” “呼吸……”宇田优想起一些事，登时游魂了一阵。 黒木凌沉默。 “可是，我还是觉得你有点在意吧？你说话的内容比上机之前多了。” 黒木凌嘴角扯起一边，以示屑笑。 “如果你想我生气，为什么带我来这里。我理解你只想体验一下成为人类感觉。”黒木凌说。 “嗯。想回想一下成为凡人前的感觉。知我者，莫若凌。”宇田优说。 “那你为什么想我生气？” “想你吃醋一下，想你生我气，然后我又有一个机会哄你。” 黒木凌不想再说话。 “你懂得吃醋这个词汇和背后的意思了？”宇田优见他沉默，实时开心地凑近看着他问。 黒木凌喝了口香槟。 “你心内又骂我是神经病吧？” “嗯……” “凌很可爱。” 黒木凌依旧沉默，嘴角却忍着笑意。 “喜欢这里的食物吗？” “还好，宇田光做得好吃点。” “喔，你喜欢我姐姐做的？” “是的。” “我呢？” “喜欢啊。” 黒木凌微微皱眉答道，他撑着头吃着最喜欢的冰淇淋。 二人步行在街上一阵，微风轻轻吹着，香榭丽大道还是有一群獐头鼠目的小偷来回地扫视着。 “治安很差。” “是的，旅游区这些人多。不过去乡下较好。” 一个小孩冲过来，一下子撞向黒木凌。黒木凌很快避开，隔壁一个棕色头发，满脸大胡子的男人擦过他的肩膀。 “啊。” 一阵惨叫声响起，黒木凌将小偷的手臂几乎扯下来，将手机取回去。 “你可别……”宇田优紧张地说。 “嗯，我知道，镜头嘛。”黒木凌淡淡地说。 几个男子冲着他们走来，宇田优拉着黒木凌走，二人迅即走到街尾，专属的司机驾驶着喷射汽车来到，接走了他们。 “呯！” 那些帮会男子取出枪械，要射去宇田优，黒木凌在车内取出一铁钩，打开车窗向其中一个男子砸去，对方的手臂断了。 “我们去乡下溜达一下，折返新京吧。” “巴黎的警视厅会缉捕我们吗？” “不会，巴黎警视厅不干活的，巴不得帮会自相残杀，好不用加大预算。” “巴黎的生化人多吗？” “不及德国那一带多。” “我看镜头很少。” “不及新京和伦敦多。法国是欧洲最懒得地方，当然还有懒猪兄弟意大利、西班牙和东欧。不是每一个国家都喜欢透过镜头观看人民，可是呢欧盟官员喜欢。” “原来如此。那捣乱后，来这里住不好吗？” “你想去少镜头的地方，还是喜欢法国？” “没有镜头的地方。” “南极和北极吧？” 黒木凌皱眉一阵，问：“你在开玩笑？” “啊……嗯。” 宇田优紧紧握着他的手，去到巴黎附近不知名乡村，那里有他的小城堡别墅，还有专属的星空。 黒木凌带着好奇的目光，抱着宇田家族的管家带来的小武士，观看者周边。 “星空。” “对啊。这里空气好，能看到不同的星阵。” 二人没有睡觉，他们观星了一整晚，还跟小武士玩了一阵。 黒木凌等着晨曦，他站在阳台，看着一片花海，喝着红酒，等着太阳在山边出来。宇田优搂着他，说：“好浪漫啊。” “汪。” 小武士回应着宇田优。 上机前，宇田优消失了一阵。黒木凌知道他喜欢粘着自己，可也不是真的每一分钟也粘着。 当管家要找宇田优时，他问：“黒木少爷，宇田少爷呢？” “上厕所吧？洗澡吧？” 按道理，再生人也不便秘，宇田优一小时前才跟他共浴。管家查询，倒惹起黒木凌的好奇心。 “嗯。”管家忽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黒木凌问：“嗯？” 管家只是示意要离开，黒木凌又问：“那他在哪里？” “这个……” “哪里？”黒木凌双眼变得锐利，管家顿了顿说：“宇田少爷在东翼塔楼。” 黒木凌歪了歪头，招了下手，小武士跟着他走到东翼塔楼。 这城堡没有开启私人卫星模式的话，是用不到GPS，一切都给屏蔽。这里除了保安系统和清洁用的旧款机械人，几乎都没有什么电子仪器，中央供暖主要是用热水方式。 黒木凌抱着小武士快速地来回走着东翼，东翼塔楼有四个，距离很远，黒木凌却轻松又快速地走。 当他停下步法，小武士一早昏晕，吐着舌头，有感双眼都是金星。 黒木凌见到一个楼塔的门是打开了，他抱着小武士往旋梯走上去，楼梯是铝制造，扶手一尘不染，窗口都是一框青葱的林木和草地。 顶层是一个阁楼。 第59章 第七章 噤聲 黒木凌只见木门虚掩，门间隙见到是个不小的房间。间隙侧边点见到宇田优的腿，小武士静静地推开门一点儿，只见宇田优坐在窗口旁边。 窗口本来是个开放式的石头窗框，只有一米半的栏杆，显然有人后来添上了玻璃窗。 黒木凌没有进去，他见到窗口下面有一个照片架和一束鲜花。鲜花是后花园摘下的，他看着宇田优洗澡前摘下。 黒木凌坐在木门旁边，小武士也静静地趴下，不发出声响。只是看了一眼，他就记下了所有细节。 他记得见到照片上有个美丽的外国女人，双眼的颜色跟宇田优一样。 黒木凌才意识到，他从来没有过问宇田优的父母和家庭。 “凌？”八分钟多，宇田优打开木门才惊觉门外有两个生物，黒木凌像一个男孩那样略微猫着背，摸着边牧等候他。 见他的反应，黒木凌就知道宇田优浸淫在自己的情绪之中。 “管家提醒我们飞机在等着。” “啊……对不起。” 宇田优摸着后脑。 见到宇田优还站立着，黒木凌抱起小武士，问：“嗯？” “进来吧，我想向母亲介绍你。”宇田优说。 黒木凌不懂，他明明听不到房间内有人。 房间不小，有一个矮小的书柜和一张沙发椅，还有一个茶几。踩着厚重的地毯，黒木凌心想自己再无知都知道是名贵的古董波斯地毯。 “啪嗒。”宇田优将照片放在茶几上，手指向黒木凌说：“母亲，这是我的伴侣，黒木凌。凌是我最爱的人，看。” 黒木凌见到宇田优对着相片框说话，只觉得很诡异，他不知道该不该答话。 这时一阵风吹过，黒木凌抱紧小武士，心想鬼魂不是应该夜晚出现吗？ “回去了，我可能要多过半年才能抽空回来。对不起。” 风又吹来，似是回答宇田优。 “别了母亲。” “嗖、嗖。”那阵风显然在房间内打了个转，然后冲出去玻璃窗口。 黒木凌带点睡眼惺忪的双目不禁睁圆，他相信宇田优不会拿自己的父母来捉弄自己，而他确实见不到房间有风口位之类。 小武士一早挣扎开黒木凌的怀抱，随着风走到玻璃窗前，对着玻璃窗吠了两声。 “这里美，我母亲不愿意太早离开。” “你见到你的……令先堂？”黒木凌又抱起小武士问。 “感觉。我听不到她的声音。”宇田优落寞地看着窗口说。 “其实，她答应了不会离开我，她却反悔了，现在又不舍得。我的母亲真的很难懂。” 见到宇田优带着自说自话的感觉，一个一米九的男儿忽然像一个小屁孩那样落寞。黒木凌拉起他的手，嗓音比日常带着温度说：“上机了，优。” 空中的夜色见不到云层。 宇田优打开了手机，都是基地找他的留言。黒木凌听着宇田优的死亡金属专辑，双眼瞇着，扫着小武士的背部。 “宵【】禁了两日两夜，网络不断被人工智能清洗。” “你打算感染网络，还是用老方法？” “我会将他们在商业大街杀死记者和群众的片段发给全国人。就在早。上。” “他们禁飞了，连喷射汽车都不许飞。恐怕加强扫描有没有违法的隐形模式。”黒木凌提醒宇田优。 “感染网络后，邮航飞机会在上空给我们散发那些文件。” 黒木凌听得懂，还是使用了骇人，网络战场。 宇田优点起了香烟，脸色凝重。 这两日，新京政府以陷入战乱为由，取【缔了各大独立媒【体账号和地方网络媒体经营权，新京、东京和大阪三大城市的新闻网络禁止报导新京府发布以外的消息，記者【亲属和学者全部以暴【露信息罪，给戴上手铐铐起来。 只是两日，新京静下来，新京以外的国民即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怎么团结起来。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爱管这种事。 久保博是其中一个，即便他良心感到不安，可是还银行贷款，工作赚钱，等着升职，还是比上百个无辜民众被屠杀要紧。 “他们自取灭亡啊。谁叫他们多事，暴露了首相府和上井集团的机密呢？生化人每一个国家也有啊，都是公开秘密还挑明是他们的错啊。” 久保博在群组这样说，有几个人认同他，更多人怕自己胡乱说话，给同事报告给新京府，有些人更是害怕人工智能网络会扫描到他们的一言一行，更加不敢接触所有电子仪器。 “反正我们怎么吵，也只能在网络吵，出门后会给逮捕和杀死。过度新科技时代，在所难免啊。”久保博见到有人认同他，登时开心地继续打着意见。 最好睡个觉，返回日常，早晨是光白的。 久保博放下手机，打开了笔记，浏览着本土汽车公司网页，他打算买一个新型号的喷射汽车，还打算趁着新京记者事件，股市动荡好大赚一笔。 “叮当。” 久保博瞄到有一封邮件提示。 “到这点了，商业邮件真是麻烦呢。” 邮箱打开，一封邮件标题写着：下一个便是你了。 邮件没有写下什么消息，只有一条片段和一些活页夹，久保博先放到防毒软件检测，继而点开。久保博浏览不少地下论坛，偶尔收到这种标题的文件，他以为是什么血腥的东西时，确实如他所愿，是一场杀戮。 一群平民在滨田区的商业中心街给逐一射杀，还有一条几分钟制服团队同僚自相残杀，看完明白是伪造被民众杀的意思。 “真是的，没完没了，他们死关我什么事哦？”久保博掩着脸哭丧着脸说，然后将所有文件删除，没差格式化了计算机。 “确实与你无关。”黒木凌歪头了下，他只是担心早晚给发现基地的IP位置。 宇田优皱眉盯着屏幕，他切换了画面，去到其他部门的监KONG镜头。 “为什么你们能在首相府网络游走？” “因为佑希。” “一个人击破整个新京网络？” “不是。一部分黑客听命于他，他将网络源地分布各地，现在将网络讯号意识化是他有份创造。” “你意思替首相府监ca网络的人，听命于他？” “成为黑客，一半是为了真相，一半是为了反叛。然而那群老人却以为自己控制这群IT工作人员，即便IT工作人员今日新近水涨船高，可是依旧被资本家挥之则来呼之则去，当成狗那样不尊重。” “耶。”黒木凌的嗓音充满了感到趣味。“情报组织呢？” “只有他们一直在跟黑客联盟跟我们作对，他们一直在搜寻我们，连上井都不知这事情。”宇田优双眼带着心虚的眼神说。 “他们效忠谁？”黒木凌这次没有注意到。 “另一批更深入的资本家组织，就像宗教那样。” “那他们信什么？金钱？权力？宗教？神灵？” “操纵的感觉。或许在他们眼中，我们也不过是傀儡。” “阴谋论啊。”黒木凌没有不屑的意思。 “就像奥运会的标志，那五个环是紧紧相扣，我们他们也是息息相关。”宇田优说，他看着新京夜景万家灯火，霓虹的光屏横飞，若是一般游客，不会察觉到新京的异常。 “非洲是不是这样的？”黒木凌记得其中一个军事节目简绍非洲作战术，他觉得这种网络数码世界，好像跟非洲没有什么关系。 “啊哈。除了摩洛哥和南非首都，其他地方跟电子没有什么关系。想象出来的数码世界，世界版图只有自己为中心，即便科技的发展，也忘却了非洲和南美洲的存在。并不是所有国家有这个意愿，将经济和动能发展成今日的模样。” “那人类最后的逃跑地点，会不会就是这些国家呢？” “新京白领大概宁愿自杀也不愿意跟狮子一起跑步。”宇田优屑笑说，“生化人的威胁，数码的发展，网络的纵横也不见得是人类发展。可是，不发展科技，就像南美洲和非洲一般的情形，发达国家的人只能像是绝望和贫困。” 黒木凌头贴着玻璃，对于他还要宇田优而言，太遥远了。 人离不开了金钱，有了金钱和成熟的交易系统，人很难脱离当下发展轨迹，只能在这个漩涡挣扎。 “久保又没有修剪鼻毛。” 宇田优一听笑出来，问：“你不能关注在其他地方吗？” “鼻孔是脸最小的位置。” 宇田优跟黒木凌到达彼岸医院后，在急诊就见到一脸愤怒的藤井一辉。 “我有话要说。” “我没时间。”宇田优微微皱眉说，黒木凌隔开了藤井一辉和宇田优冷酷地说：“抱怨的话，我们没时间听，你敢曝光，我第一个杀死你。” “凌，不要这么凶巴巴的。”宇田优搂着黒木凌的腰部，二人心有灵犀知道正义朋友藤井一辉不满意他们最近的行为。 “你们根本就是自我满足，你们如果为了目的，根本可以用其他方法！” “你见到这些事情，第一反应，不应该是为他们的死而惋惜和愤怒吗？” 藤井一辉咬着牙关说：“当然，可到底是你们挑事。” “说明真相叫挑事吗？”黒木凌淡淡地打断，他扯着宇田优，藤井一辉双肩松下。 “你不打算监视他吗？” 到了地库，黒木凌插着黑色裤袋袋口，等着列车来到。 “一直监视着，而且他的外婆在我们手上，他才不敢做什么事情。” 玻璃太空舱内，有一个女人躺在内。 女子闭起双目，头部和心脏都给插了不少输液管，还传来一阵阵电子响声。 女子一头长发，皮肤保养得怡，长相不错，机器照着时，看得出她整容了。 黒木凌一看，就认得是山田敦子。 宇田优一看，生气地敲了下玻璃。 路过走廊，另一个玻璃舱，则是躺着一个男人。 玻璃走廊都躺满不同男女。 “完成后，送他们到三号基地。”铃木葵在走廊尾端跟一个手下说。 “老师，你这是在做什么？”宇田优生气地喝问，黒木凌跟着他走，手插裤袋。 “你看到的。” “你知道这是多么不道德。” “他们值得复活，值得成为我们的同伴。” “你问过他们意愿吗？凭什么我们来判断。” “藤井一辉，你也同意的。”铃木葵眨眼了下说。 宇田优扫了下头发。 “我们需要更多同类。” “成为了同类，并不意味他认同自己是再生人的身份。认同，不等于他们会站在我们身边。他们前一秒憎恨害怕生化人，下一秒成为生化人，你觉得他们怎么想？” “很快接受，并且开心地能活下来。”铃木葵撑着腰说。 宇田优沉默着。 “你选择性复活，跟优生学这种精英化人类有什么分别？” “我们要选择谁成为同伴。正义，勇敢，聪明，不是再生人应该有的特征吗？”铃木葵的声音沉稳地反问。 宇田优哑口无言。 “这么少的再生人，并不利于我们的计划。”铃木葵补充说。 黒木凌跟着愤怒的宇田优走，前方一米九的男子说：“我从来没有当自己是上帝！” 宇田优返回去别墅，黒木凌全程一言不发，紧紧追随，目光只是盯着对方的背部，看着他绷紧着的肩膀。 “我们不能选择能否出生，不能选择不出生，也不能选择去出生。这已经是很无奈的事情，一个人诞生了，死去，再长生不老，完全是不能掌控，太悲惨了。”宇田优说。 “我再次睁开双眼，没有思考过究竟想不想。”黒木凌说，“既然是捣乱时刻，仁慈和道德，不应该拿捏得太精准。” 宇田优看着他。 “我知道你痛苦。”黒木凌看着天空说，今日蓝天白云，林木青葱，一切都如初。 宇田优看着他，像个小孩子那样。 “你想吃什么？”黒木凌拉着他问，语气不算冷冷淡淡。 “随意。”宇田优的声音参合了生气、伤心和郁闷。 小武士给宇田优拎起抱着，不断揉着背部，牠在对方的大腿上舒展四肢，叫了一声。 黒木凌做了一盘意粉，他最爱做的西红柿意粉。 宇田优和小武士见到，都盯着意粉，小武士凑近来看，又眼巴巴地看着主人。黒木凌转身说：“别喂给他，太咸。” “听到你妈妈话没有。” “什么妈妈？”黒木凌大惑不解地问。 “你第二个爸爸。” 黒木凌懒得搭话。 小武士给放到地上，牠又弹上椅子，等着主人给他小食。黒木凌倒了些狗零食，放在小武士前，说：“你吃完带他走走吧。” “你不来吗？” “练枪。” “喔。” “你第二个爸爸好像冷冷淡淡，其实呢，很关心我的。”宇田优一边跟着小武士走，一边自言自语。 “基地的人啊，早晚跟我走不同的路。” 小武士回头看了他一眼，吠了声，在人造河滨跑起来。 第60章 第八章 告示 “干杯。” “干杯。” “干杯……” 天羽新一郎举起一个玻璃杯，杯中的液体颜色甚为怪异，淡绿色之余还冒着一点一点金粉的样子。说像痰不像，说像星空不像，说像保健产品更不像。 各大活下来的股东只剩下五个，其余都给雨宫华里找方法刺杀死去。天羽新一郎放任雨宫华里，好巩固自己的势力，存活下来的股东谁猜不到天羽新一郎的心意。 当下喝的，可是古代帝王梦寐以求的长生不老药。几个长生人长生，依靠时刻服用药物来激活各大内脏，再不堪边移植头部，当下，他们总算能喝下这款药物。 清水笃郎将黒木凌抢回来的药剂调配以后，交给了天羽会余下的股东。 宇田信夫见其他人思疑是□□，不断看着他，他心想天羽会资金受到重创，杀死他们，也不等于灭了他们的资产，故此他踏前一步，喝了。 “哈哈哈！祝贺各位今日开始千秋百岁！再也不怕上井他们炸死我们！哈哈哈哈！”天羽新一郎撑着腰高兴地笑着说。 “是的呢。”其他股东喝完后，想着自己不是痛苦死去，可谓不幸中大幸。 其他股东悻悻然地离去，宇田信夫跑到厕所，伸出食指勾着喉咙定，“哗啦”一声，将刚才喝下的“长生不老药”一下子尽吐。 不是□□，可也不知是什么液体。 步出厕所，宇田信夫感到裤袋一震，原来是小儿子优给他发讯息。他带着微笑打开手机，只见宇田优给他发了一则简短的讯息：生日快乐。 多讽刺。 宇田信夫一边感到高兴，一边感到讽刺。他敲着键盘问：“你今日会过来吃顿晚饭吗？” 宇田优不死，宇田信夫也很久才死，他却一直等着儿子归来，跟他吃一顿晚饭。 “好。” “你的姐姐会来吗？” “她们忙着工作。” “喔。” 宇田信夫关下手机，坐上了喷射高级房车，返回寓所去。 按熄了手机屏幕，宇田优将手机放回裤袋，他取出另一部手机拨打给黒木凌。 等了一会儿，黒木凌接过电话，只是嗯了一声，示意在听。 “明晚，想吃什么？” “你不用大老远跑来了。”黒木凌淡淡地说。 想起他要一些空闲时间，宇田优轻轻嗯一声，想关机之际，他发出了一声：“啊？” 老远一飞机直接撞落民居去，连接的摩天大厦像积木那样倒塌，一朵又一朵蘑菇云炸开。 “怎么了？”黒木凌想关电话之际，听到宇田优难得发出震惊的叫声。 “上井那群人渣找飞机撞去马场区的民居！”宇田优生气地下楼，黒木凌实时通知了基地，基地立即连接去准确的位置。 马场区的摩天大厦内，住的是外来迁入的人，经济能力中下，有几幢是团地（日本廉租房）。新京人不喜欢他们住得分散，怕影响治安，都将新式团地推高，好将他们集中在里面管理着。 然而，新京人何尝不是战前东京居民迁徙去的？东京居民何尝不是外来县城带着追梦的心搬来的？ “召唤救护车，快！全部能送到医院，没有保险的送到我的医院！”宇田优对着秘书喝着。 紧紧抓着栏杆，眼镜□□到老远的地方，他能见到满目苍夷，弥漫着烟雾和火光，一切像战后的模样。 “突发事故！刚刚有一辆民航客机给不明团体劫持，撞向了马场区三幢民宅，现场可见一片混乱，犹如地狱……举报客机有人大喊‘反对科技发展’……怀疑跟之前旧议会楼屠杀记者事件有关……” 一早给上井操持的首相府买通的各大电视台，女主播对着镜头念着同样的讲稿，有条有理，表情却欠缺笑意，双眼也不见同情神色，更像是一个没生气的生物。 或者给复制人取代了。 宇田优冷静着自己，不断深呼吸，最后不争气地滴着泪水，蹲下抱着自己的头部。 他的心给无数石头压着，伸出右手，见到沾满了无数的鲜血，一阵腐臭味道萦绕着他的鼻子。 宇田优掏出电话，想打给父亲的秘书，推了今晚的晚饭，可是他又犹豫了。长生后，这些年，他原谅了父亲，可是回头想到对方是不死的人，又难以忘却母亲在自己眼前跳落阳台，粉身碎骨。 另一部电话震动，宇田优立即接过电话，说：“嗯？” 黒木凌罕有地发射了光屏投影，跟他面对面谈天。黒木凌见到宇田优半蹲着，双眼发红，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他。 宇田优有感自己失态，脸移开了点，将手机搁在旁边的玻璃桌，他靠着栏杆，却也沉默着。 光屏依旧悬挂在空中，黒木凌良久开口说：“要我来吗？要不刺杀了上井一众人吧。我可以的。” 宇田优摇头了下，说：“这样更乱。我需要有秩序地混乱。” “嗯。” 二人静了一阵，黒木凌伸出手指指着屏幕，这时光屏突出了一根虚拟、闪着金光的手指，宇田优给他逗了，微笑着伸出食指跟对接着。 黒木凌玩了这个新功能后，放下手指，抱起又长大点的小武士出来，说：“看，他又大点了。” 小武士见到宇田优，就吠了一声，然后跳出黒木凌怀抱。 “我去医院了。” “嗯，需要我来，告诉我。”黒木凌说毕就关下电话，继续做着高考卷的天文科目。宇田优见此，一度开玩笑地让他真的去一次考场，黒木凌不理会他。 宇田纯比弟弟更早到达滨田第一医院，这时各家媒体都来了，特意摄制着他慰问伤者的情况。 “哼。”宇田优在四十楼抵达后，见此不禁冷笑一声，他带起了口罩和墨镜，走在一排的媒体制作人背后。 “伤亡多少？” “来了接近一千个伤者。” “案发现场估计多少伤或死？” “摩厦太高，保守估计是两万。” 宇田优扫了下头发，来回地走着，他没有考医生执政，不能贸贸然做手术。当他来回渡步，见到宇田纯也进来病房后勤室。 “哦，对了，差不多时间，回去吧。”宇田纯见到宇田优，带着正常腔调地说，他提起今晚要庆祝宇田信夫的生日。 “死了几千人，起码伤了两万！” “所以呢？灾难出现了，难道还不吃不喝吗？”宇田纯带着好笑的口吻，用看青春期小孩的目光扫视着宇田优。在宇田纯眼中，这个弟弟永远不成熟，充满理想和幻象，不切实际，幸好没有伤及宇田家族重心业务。 “哼。”宇田优生气撞开了兄长，返回了车库，说：“樱林山庄。” 喷射跑车自动启航，飞到半空，一个交通警察叫停了他还有后面的宇田纯座驾。交通警察照了照车牌，和扫视了下宇田优的瞳孔，扫描显示屏示意着：驾驶执照及格；驾驶者宇田优；当下驾驶者：宇田优；驾驶者资料：……（一幅证件照片在框架显示） “哦，宇田先生。”交通警察见到宇田和昂贵的跑车立即变了脸色，他笑着说：“宇田先生，不好意思，一小时前有xi击，当下不能启动喷射模式。” “好，麻烦了。” 宇田优喷了下气，按了下显示屏的：地上驾驶。跑车缓缓降落，在地面行驶，路人脸色都带着惶恐和不安。 他改了用手扭着軚盘，驾驶到马场区。 马场区市中心正是灾难的发生地点，当下警察封锁着几条路口，救护车和喷射式的救护车纷纷驾驶过来，现场的人并没有尖叫，只是在附近给催眠似的，原地看着一堆混凝土的砖石和电线。 宇田优耳边听到飞落那刻的撞击声，还来不及呼叫的碎裂声，看着隔壁大厦跌落时，发出绝望的呼叫声。他能看到案发那刻，父母抱着孩子等着石头砸下，他能见到独居老人闭上双目等着死亡来临。 一堆又一堆的灰黑暗黑物质萦绕着乱石岗。 宇田优回想起爆炸那刻，他第一想法只是将一个孩子抱在怀内，然后失去知觉。 无声绝望呼叫的声音，无数绝望呼叫的灵魂，萦绕着他的脑海，声浪变得越来越大，蚕食着他心。 挂在倒后镜的基地用挂耳机投射出一个人，那道光影渐渐变成成人那么大，是黒木凌。 “凌！你怎么……”宇田优接触着异度世界剎那切断。 “我让三井骇入了你的挂耳机。”黒木凌光影转头看着他，看来他坐在椅子上，姿势尽量像坐在车厢内。 “啊，轮到你监视着我，哈哈。”宇田优尽是苦笑，也没有特别生气的意思。黒木凌看着他的侧脸说：“我没有监视你，我才不是你。” “那你刚巧出现我很高兴。” “不是刚巧。”黒木凌低下头，轻轻咬着嘴唇。 “嗯嗯？”宇田优望着他的侧脸，他喜欢看着他，看了上十年，怎么都不厌恶。 “我感到你有奇怪的感觉？像被拉扯着，撕裂着。”黒木凌抓了下后脑小声说。 “嗯。这是崩溃的感觉。”宇田优摸着这道光影，手指像是摸着黒木凌的脸蛋，他开心起来，黒木凌能感觉到情感。 黒木凌又静起来。 “谢谢你及时出现。我也会这样的。”宇田优拍了拍他的“大腿”位置。 直到樱林山庄前，光影的黒木凌静静地坐着，低着头，宇田优猜他在阅读，也没有打扰，这道光影令心内麻乱的他，感到平静。 “明晚，你想来便来，那是你的别墅。”黒木凌还是分清楚主次。 “不。不是我的别墅，是我们的家，好吗？”宇田优对着光影说，黒木凌左右转头了下，□□着刚好能直视他的角度，对他眨眼了下。 “我下线。”黒木凌说毕，关掉了屏幕，宇田优想留恋多一会儿光影，却实时在空中消失。 第61章 第八章 告示 宇田优放下了右手，双眼转移去门前，一幢仿维多利亚庄园的建筑就在眼前。庄园一片林木，其中一列是自然界三月才开花的樱树。 没有自然。 仿生学和复制技术横行那日，自然已死。当下一片林木都开满了花朵，樱树也在其中。 当古代帝王还要藉助神力来百花齐放，当下的永生凡人代替了神的角色。 漫走在樱花树道下，宇田优想执着黒木凌的手，让他目睹樱花纷飞的凄美，伸出手去接过一片又一片坠落的花瓣。 “二少爷。” 久违入门听到人声，见到人类，不过眼前的管家和一众的仆人，不见得是真的人类。 他们都给宇田信夫改造了。 宇田优点头了下，往家用饭厅走去，他的兄长走在他身后，也不理会他继续前走。宇田优看着家具布置，一切都不同了，是他的父亲避嫌还是忘旧，他不知道。 “哟，来看看，你们的二叔叔优。” 宇田信夫见到兄弟各自进来，高兴地让几个高小到国中的孙子喊他一声。宇田信夫虽是老不死，可是有几段婚姻，纯的母亲和优的母亲都很晚才跟他结为夫妇，所以他尚不像其他的股东那样，五代同堂。 看着父亲的五官，宇田优说：“父亲好。由美子好。”正经地点头说声后，他微笑着抱起一个九岁的侄女，看着其余三个说：“多久没见了？你呢。”他点了下九岁侄女真央说：“你是真央。” “嘻嘻。”真央一笑，又给宇田优放下来。“你是隼人。”他揉了下一个十一岁的男孩说。 “而你，是。”宇田优装着思考，手指却戳着男孩的眉心说：“翔太。”翔太笑了笑问：“优叔叔，很久不见。” “最后了，是大公主，美姬。” 国中二年级的美姬拉开裙子跟宇田优半蹲一下，恍若欧洲贵族少女。宇田优也入戏，他一手搁在背后，半弯着要，亲吻了下她的手背。 “你们好了，别碍着叔叔入座。”由美子立即催促着。 宇田优坐在父亲旁边，他没有多看宇田信夫几眼，宇田信夫却贪婪地看着宇田优和几个孙子。 “今日是父亲，你们的爷爷生日。来，我们先致敬一杯。祝贺父亲年年益寿，寿比南山，身体健康。”宇田纯高兴地站起，举杯跟宇田信夫碰杯。宇田优一听，内容尽是无比渴望长寿，看来他快要服用长生人药物，保持健康又刚好的四十多岁外貌。 “父亲，生日快乐。”宇田优稍微扭过头来，跟宇田信夫碰杯了下，又向其余家庭成员举杯一下。宇田优呷了口香槟，对着几个侄子侄女单眼皮一下，又装着喝醉。几个侄子侄女一见，忍者笑意，放下手上的汽水。 “我漫长的人生当中，最高兴的，不是拥有多少资产，是拥有了你们。”宇田信夫的声音尽是真诚，也尽是愧疚的感觉。若是宇田光在，恐怕第一句反问这个父亲，敢不敢舍弃大部分资产。 宇田优不愿意说话尖锐，他只是淡漠地微笑了下，保持着应该有的礼貌。 宇田信夫十年没有跟宇田优一起共享晚餐，不再说其他话，由美子懂得看气氛，立即聊着她预备的晚餐食材，还有一些购买食材时候所听所闻的趣事。 趣事不好笑，也激发不到宇田优深问下去，可是能保持着脸面，在几个小辈前和气着，不让他们害怕了组织家庭。 食用主菜期间，由美子又问他的婚姻状况。 宇田信夫眉头一皱。 宇田纯感到兴趣，挑眉一下。 宇田优手指刮了刮桌面，对着侄子侄女说：“哦，我要做一个浪人！” “哈哈。”几个侄子侄女小声笑着，总觉得一头凌乱美发型的叔叔很帅又很酷。由美子一听，不好再探究，宇田纯却不依不饶地说：“优若是想结识，我有很多高学历有教养的美女介绍给你。” 宇田信夫瞪了长子一眼。 宇田信夫当下不再介意儿子找到的是男是女，是何方神圣，他知道儿子怨恨将他复生，一度质问他日后怎么做到也将伴侣变成再生人，怎么面对子女等一连串道德问题。 他攥着手说：“优这么优秀，自会找喜欢的人，我们不用瞎操心了。” “优叔叔会喜欢什么样的人？”真央好奇地问，她已将二叔叔成为倾慕的对象，希望自己也能找到跟二叔叔这样高大英俊幽默富有兼高学历的上流子弟。 “别嘴碎。”宇田信夫带着开玩笑的口吻，却看了真央一眼，真央闭上嘴了。 “有个性的，坚强的，又私下忍不住对我好好的。”宇田优笑着说，双眼变得弯弯，宇田信夫自是会意到儿子找到喜欢的人了，却没有再深究。 宇田信夫很喜欢这一刻，就是有点遗憾其他五六个女儿没有出现。其余的，他很愧疚，却感到女儿已成家立室或离自己而去，不能再用宇田氏来强求。只是宇田儿子，他又变得渴求着。 既要获得无限财富，又要崇高地位，更要无限寿命，以及一个美满家庭，作为一个家长，受人爱戴，都被听从。每一个获得无限财富的父亲，都是这么贪婪不自知。 宇田优看着窗外，想到无数人在苦难之中，一切却跟这里没有一丁点的关系。宇田纯一句，别人受难，自己就不用好好过日子吗？令到他陷入了更深的道德漩涡之中，每每想到无法释怀。 好不容易等到甜点后，当宇田优藉词要离开，几个侄子侄女却邀请他玩传统的大富翁游戏。 两个侄女都盯着他的脸，两个侄子只是纯粹找个玩伴，不使得漫长的夜晚，依旧是枯燥寂寞。 宇田优陪伴了。 到了十点，他谢绝了留宿建议，返回了新京的寓所。 在新京，他住的是一临江的摩天大厦，占了整层的偌大单位。打开门就能见到落地玻璃，玻璃外除了警车飞行，都不再见到其他交通工具。 霓虹灯没有因为恶意导致的灾难而熄灭灯光，财阀、上井的首相府到其余的新京居民，似乎连一点怜悯都不愿意施舍给一分钟就没有了亲人的家庭。 灯光一闪一闪，一闪一闪…… “呯！” 宇田优晕倒了。 再次醒来，是三小时后的事，他躺在沙发上，旁边有敲击键盘的声音。 “嗯？” 住在新京的宇田瞳正在处理文件，她闻声转头，说：“再生人居然晕倒了。” “啊哈。” 宇田优摸着额头，想到自己怎么晕倒了。 “气急攻心。”宇田瞳心有灵犀地说。 “你怎么来了？” “不行吗？要知道你这里我偶尔来打扫，烦死我了。” 不过时不时让机械人打扫，她最多要动几根指头，扔了过期的东西给机械人处理。 “你知道我会回来。”宇田优说。 “嗯。你是我的弟弟。我猜到你不会留宿。” “而你还是想知道那人如何。”宇田优笑着说。 “嗯嗯。”宇田瞳的声音尽是不愿意承认。 “他这种老不死生物，跟我一样，还能怎么样。不过，还好，不见得异样。” 宇田瞳呼了口气，良久说：“优想姐姐陪伴你吗？” “不用。” “嗯。”宇田瞳点头了下，然后投射出屏幕问：“这个设计喜欢不？” “这裙子好看。” “嗯。” “下摆收窄点更好。” “我也觉得……” 二人各自打档案没多久，门铃响起来。 “嗯？” 宇田瞳挥手了下说：“你开门吧。” “你点了食物？” “是的啊。” “哦。” 宇田优走到门边，一看显示屏，发现是戴着墨镜、口罩和帽兜的黒木凌。 “你！” 宇田优惊讶地开门，黒木凌推开他点，好进入玄关。他拉下帽子，扯下口罩，又放下一袋东西说：“放心吧，我比不上雨宫？” 他意思是雨宫都能四处行刺，还没给人抓着，他潜入新京，自是有方法，尚且基地的人会协助他。 “多危险，当下宵【禁，你怎么来到的？”宇田优闻不到他身上的血腥味道，也不知怎么进来。宵【禁期间，除了有钱人返回家去，其他人都会给逮捕。一路上，宇田优是给警视厅跟踪着回来，宇田瞳也是。 黒木凌冷笑了下，宇田优知道他杀了几个人潜入来。 “三井一直替我消除记录。放心。”黒木凌免得宇田优继续担心，他再提着塑料袋进来，宇田优接过塑料袋，见到是大厦内部的便利店商标。 “瞳，是你叫他的吗？”宇田优带点生气地问，黒木凌若无其事地张望着宇田优新京的住宅，落地玻璃十分棒。 “是吗？”宇田瞳装着诧异地问，见到弟弟生气的脸，就说：“我想起来了，啊，我见你晕倒，又想照顾你，又不想遥控机器人买食物，就跟凌说：我饿啊，优可能都饿……” “瞳！” 宇田瞳笑了下，扯下饭团的包装，说：“不好吗？明明你见到凌后，双眼都发光了。” “不好，给别人发现我跟黒木凌一起，就是发现了基地。” 宇田优打开了平板，看着整个大厦监控记录，他扫描着镜头，发现黒木凌身影真的给三井静江全部删除去。 “我穿着的是仿识别衣衫，堪比隐形斗篷，顺便替铃木葵试验的。” 黒木凌见宇田优紧张如此，多说几句话，又观察着宇田优的表情。宇田瞳撞了下宇田优，宇田优这是视线离开了屏幕，对接着黒木凌。 “谢谢，凌。” 宇田瞳笑意盈盈对着黒木凌说：“你来得真好，优晕倒期间一直喊着你的名字。” 宇田优知道宇田瞳又在胡说八道。 第62章 第八章 告示 黒木凌却没有表露出感动或者取笑得表情，一直是淡漠的表情，他歪了歪头，示意听到，然后打开了一罐咖啡。 这便利店出了很多不同口味和限定的食品，黒木凌都每一样购买，现在喝着椰子味道的咖啡。 宇田优带着取笑宇田瞳的眼神，看她一眼，宇田瞳保养得比姐姐好几倍，当下二十末的样子。见到弟弟取笑，她生气地叉着腰，也不见得令人反感。 “凌。” 宇田优怕黒木凌理解不到自己的担心，不是嫌弃他来，这时返回了巨型贵妇狗模式，一个劲粘着黒木凌。黒木凌却嫌弃地移开了颈部，打开了面包炒面，手推开了宇田优。 “喂我吃一口，your husband（你的老公）晕倒了。” “Your husband（你的老公）？”黒木凌复述着英语，见到宇田瞳这时在发笑，想到宇田优又说莫名其妙的话，也不理会他。 “I love you.” 狡猾的宇田优欺负黒木凌不懂英语，见到他会复述，又多说一句英文的我爱你。 黒木凌听不懂却没有上档，他继续吃着自己的。宇田优又蹭着他的颈窝说：“我都晕了，你也不体谅……” “烦。” 黒木凌将整个包子塞到宇田优嘴去。 “你怎么晕倒了？过敏？” 到达主卧室，环视着四周的黒木凌见到宇田优脱了上身衣服，准备梳洗一下冷汗。 最近，他们再尝试新效能的药物，黒木凌没有尝试，宇田优不给他用。黒木凌见他在思索，就说：“天亮了，就回去？” “嗯，回去。”宇田优高兴地刮了下他的下巴，高兴他用“回去”这个字眼。 宇田优调节好玻璃，将窗帘落下。他打开了太空风格白砖模样的墙壁门，一个大仪器展出，给自己检查者，又替自己戴上鉴识带，抽取血液。 黒木凌见一个仪器包办了扫描、心电、血色素到内脏情况，不禁眨眼几下。他走到浴室一带参观，只见中间的房厅是放置睡衣和杂物，两边一是浴室，一是厕所，厕所连接着衣帽间。 顺便洗澡后，他就坐在床上，他又举头看着天花板，之后躺在床上，无聊地玩着手机单机游戏。 “凌。” 宇田优躺在他旁边，摸着他的颈窝和锁骨，黒木凌问：“嗯？你还好？” “不是药物。” “为什么会晕倒？大脑问题？” “照了，想来可能心理影响。”宇田优俯下吻了下他的额头，黒木凌却刷着游戏，给他亲了下后，感到对方心情身体没有异样，转身继续玩着，又说：“你去洗澡。” “噗呲，比我还洁癖。”宇田优的大手来回地摸着他，要是能感觉到他有多滑嫩就好。 “优不要整天胡思乱想。”黒木凌玩了一小时，滞后似的一说，宇田优这时视线由平板计算机移开，他笑了一笑，低声嗯了一下。 “你太多想法。”黒木凌放下手机，用食指戳着他的眉心。 “我想得少，你想得多。”黒木凌带着自言自语的口吻说。 宇田优亲了下他的手，搂着对方，继续阅读者平板。 黒木凌却拨开平板，说：“无聊。” “啊哈。”宇田优乖乖地推开平板，亲吻上他的嘴巴，黒木凌热切地回应着，过了好一阵又说：“不要只是亲吻，我看过电影，他们还会做别的。” 摸着他背部的大手戛止，宇田优坏笑地问：“你可知什么意思？” “做X。交女X。求X。交西X……” 黒木凌给按着床上，宇田优一早起来，却深深呼吸着，双眼露出了渴望和占有神色，身体却克制着。 “优一直不想跟我做，是因为我残障吗？” “不是。”宇田优心想，没有感觉是其中一部分。 “我开始能感到优的情绪，你撒谎我可知道。”黒木凌没有生气，他却颓然地推开了宇田优转身看着窗边。 “这不叫残障。”宇田优内疚地向前，他摸着黒木凌手臂，良久说：“我即便比你多点感觉，手脚却感受不到你的温暖，也感觉不到你肌肤的滑嫩。我也如是。” 黒木凌沉默着。 “如果我还是个人类，我可早忍不住吃干净你了。”宇田优笑着说，笑容内带着甘苦。 “如果我是个人类，我也没有机会跟你做。”黒木凌继续侧躺着，他瞇眼说出实话。 “你……你这是对我表白吗？”宇田优靠近，在他耳边小声地问。 黒木凌不说话，双眼还是瞇着。 宇田优贴着他躺着，给他哼着歌曲。 隔着一道双层玻璃，房间内是一片漆黑，布景板也是黑色的。手指摸着玻璃，纤长的手指正是黒木凌的手指。 安部千寻调整着一个摄录机，摄录机变成一个数码相机大小，镜头却做到专业的效果和清晰度。 “开始。” 带着无情绪白色面具，披着黑色斗篷的宇田优用着去声纹变声器，对着镜头说话起来：“各位好。我是无名氏，跟你和你见到的人一样，是无名氏。今日来，是展示给大家看，1960年开始，首相府和财阀合作研究的人体改造研究录像。” “好，停。声音能不能再冷酷点？” “这太中二病了吧？”宇田优笑着说。 “不成，你太温柔，反而营造不了气氛啊。” “反正都会被处理成单一声调。”黒木凌在玻璃外说。 宇田优对着他挥手了下，安部千寻听此，唯有继续。 “好吧，下一段。” “这是历年研究的真相，今日的袭击，真的是反科技的团体所为，还是转移视线，你们心里清楚。你们清楚哪些记者是怎么给特工杀死。你们记得连投票出来的首相都是财阀的傀儡。你们还打算自欺欺人到什么时间？” “好吧，停。我现在让助理处理一下。”安部千寻将片段送到后面房间，黒木凌看着那个高级复制人处理着片段，再给三井静江复核。 三小时后，这条片段给骇入到每一个街上电视显示屏和电视台的卫星。家家户户开着计算机直播或传统观看新闻用的电视屏幕，都见到一个悬挂在黑暗中的面具，正播放着残酷的人体实验计划和拷问他们的道德问题。 替首相府把关的情报机关花了好三小时才能截断，然而片段早给宇田基地的人反复地播放了两次。 6点30分是各大电视台同时布道新闻的时间，播放着娱乐节目的画面全部切换成两个主播毫无生气地盯着镜头。 “今日是新京电视台为你报道晚间6点半的新闻时间。以下是内阁官房长官泷川为各位发表有关灾难报告及连串动荡响应。” 黒木凌坐在屏幕前，一边吃着冰淇淋，一边看着小武士跑来跑去。 新换上来的是一个跟浅川康弘岁数和形象的男性。他带着金丝眼镜，头发糊好，身穿黑色西服，站在讲台前说：“各位观众晚安，我是内阁官房长官泷川。有关昨日下午4点38分发生的民航客机被某团体挟持撞击到马场区的三座80层团地大厦一事，当下发表伤亡报告。近二万八千人实时丧生，一万人重伤，一万人轻伤。公AN厅厅长增田将为大家陈述详细内容。” 一个灰色头发，双眼眼神像飞鹰那么锐利的中年男子在另一个讲台站着。他□□了一下麦高峰，对着镜头说：“根据调查，相信飞机是被一个反科技团体挟持。民航客机本身前往鹿儿岛，却给反科技团体的五人挟持。其中机长是反科技团体的成员，他反锁大门直接飞到马场区撞过去，过程利落，没有丝毫紧张或示意。期间，四个成员在飞机前后高呼着：反科技万岁！ 本厅将会大力扫查余下反科技团体，我们认为他们是跟几个月前旧议会记者被屠杀为同一群人。 至于不久前发生的首相府骚【乱，我在这里再次重申，特工一律给我们逮捕。他们的杀人理由处于大和民族利益考虑，是无可奈何，当然我们是不认同杀人行为。 再不久前的金融骚乱，我们也认为是反科技团体一群人所为。是他们杀害了旧议会的记者，是他们劫持民航客机撞落无辜的民居。他们才是日本的动荡之源，他们是凶残的暴力机器，我们一众公仆依旧带着诚心和诚意，为一亿日本人服务。” 黒木凌屑笑了声，俯身喂了些食物给小武士。 “由今日开始，反科技将列为KONG怖【【主义思想，反科技的一群人是危害日本经济发展和科学发展，深远地影响我们迈向文明和进步的世界。我们将会关闭提倡反科技的网站和账号；所有在公众场合，面向三十人以上，发表反科技言论，将视为SHAN动KONG怖【【主义活动；在网【络上发表【反科技议题，阅读量多达三十人的话，同样被视为SHAN动KONG怖【【主义活动。 其次，有关生化人问题。我在此重申，日本是没有研究复制人或其余半人工生化人的类人物种，本国也不存在这个事实。任何人在网络上发表日本有生化人议论或者证据，将被删除及视为SHAN动KONG怖【【主义；在公众场合，面向三十人以上，表达以上议论，一视同仁。 根据日本反KONG法，任何SHAN动KONG怖【【主义活动，将被拘捕，判处□□三年到三十年不等，罚款十万新日圆到一千万新日圆不等。 为了防止不明反科技团体再次捣乱新京秩序，新京及各大城市的宵禁维持三个月。任何九点以后出现在路面，将被视为涉嫌扰乱公众秩序，轻则罚款，重则拘捕上庭。 今日开始，本厅撤销‘红色晨曦’为首的反科技团体合法资格，如果‘红色晨曦’等团体依旧在路上或网络发表组织宣言和有关反科技、生化人等言论，将视为SHAN动KONG怖【【主义，即刻拘捕。” 镜头转移去泷川，泷川微笑对着镜头说：“各位日本市民，战后政府只是用四年，复兴了国家经济，建立了国防军，领着一亿大和民族儿女成为世界最大经济体。能够享受这份荣耀，依靠的是各位齐心协力和科技的高速发展。 难道大家想返回那个科技落后，深受贫穷困扰的年代吗？ 科技正领导我们去更前的时代，没有科技的进步，就没有今日的我们。请大家不要再相信反科技团体的言论了，这个世界并没有那么多电影一般的阴谋论，可是有一堆唯恐天下不乱的坏人，他们在动摇我们的美好新年，他们在尝试破坏我们当下繁荣的生活。” 这一番言论，实时惹来了大部分民众的抨击，雇佣好的意见领袖者言论很快被新崛起的意见领袖者取代。他们谩骂首相府傀儡首相只字不提，他们谩骂首相府转移视线，他们谩骂首相府还没有安置好ZAI民，先打击政敌。甚至质疑，既然反科技团体为了人类好，为什么撞的不是首相府而是草根阶层，质疑是首相府策动的悲剧。 这些人并没有猜错，可是他们给SHAN动KONG怖主【【义名义，立即给警【视厅网【络安全部派逮捕了。 显然宇田优策划的存款灾难和首相府傀儡，使得日本不要再相信满口谎言的首相府任何言论。 首相府越是否认、宵禁和逮捕，民众越是不信任，他们发起了罢工。这时，白领一星期不上班，蓝领像上次一样，切断电源，他们要求众议院弹劾和撤换整个内阁。 这一星期，泷川给替换了，换了一个相貌不错的中年女性 –高村百合，打着女性新时代旗号上场，呼吁民众停止罢工。 播放新闻的电视，屏幕正展示一个穿着白色套装的女性正微笑对着观众说：“……当下，步入了人工智能时代，民众再讨厌，都不能改变这个事实。若然，工会和民众坚持罢工，危机经济发展。为了日本利益，国会或许通过调低人与机械工作比率，大大提高智能机械。最后受伤的，是各位民众……今年，经济大臣会宣布下年度到2060年为免税年份……” 上井首相府失去了耐性，对于手无寸铁的民众，发出最后一个警告，再不上班的人，被机械化替代，随时失业。 民众没有选择权。 黒木凌看了十日大戏，在基地附近也跟着小武士跑了十日山林，跟人类世界毫无瓜葛可言。 愤怒的民众，无可奈何下，陆续上班。 宇田优又录制片段。 黒木凌路过摄录室，又隔着玻璃看着宇田优，小武士乖乖地趴在地上，渐渐闭目睡着。 “今日好。看来大家都选择了想走的路了，然而我不是来拯救大家，说的话也不等于是真理。可是呢，今日我依旧来公布事实。1960年代至今日2057年，将近一百年的时间内，日府和其他国家一样，极致地研究人体改造，80年代开始启动人工智能和复制人工程。在2017年，第三代的复制人一早在美国的地下研究基地诞生。 生化人的存在，并不是为了寻找科学问题，也不是为了改善我们今日的病症。生化人的存在，是改变人类成为扭曲的金钱机器下的工人。人类是什么，人类是一堆血肉和细胞组成的生物，人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伟大，也没有想象中那么不可取代。 天灾和一个千年后，人类湮灭在历史和云雾之中。 这些，我们都清楚，我们一直回避，一直避而不谈。我们浸淫在当下的愉快，不敢思索或者去发掘更黑暗更缥缈的东西。我们宁愿抱着一个信仰到终老，都不愿意面对自己不过是一个扭曲大机器下的牲口。 我们很累，我们很渺小，我们的生命很短暂。对啊，就是这种想法的人，正正被长生人控制着。今日的长生科技革命悄悄地进行着，本该死去的有钱人他们活着，他们看着像活在猪栏的你们，活了适当的时间，就在适当时间死去，毫无尊严，毫无自由，一日又一日地害怕失去当下的拥有。 2047年开始，上井以及其他财阀集团连同营运着政府的政治世家，启动了新一波人体改造计划。他们准备以改造人基因来清洗人类基因，由此将在座的你们变成工厂螺丝，只为他们生下经济动力，令你们更加依附着他们活下去。 你们打算如何？继续成为牲口，苟且地快乐活下去，还是返回一个人类模样，回想一下自由和自主的感觉？你以为自己不会被淘汰吗？你以为自己真的站在生物链的顶端吗？在真正的权贵面前，你不过是一只蚂蚁。 不要妄想，新型号的人类，例如改造人和克隆人是为了劳动而产生。中产一是变成贫困人口，继而被消灭，一是变成克隆人或者是改造人。你还在怀疑的我说法吗？以下是历年的改造计划和机器人投入服务后，人口变化及失业率。” “我说呢，这样不是令他们憎恨我们吗？”安部千寻刮了下鼻头问，她的头发染成了深蓝色。 “我之前是人类，不是吗？变成了生化人，是很痛苦的事情。第一步，必须让他们意识到生化人的存在。” “之后呢？” “我们比人类长命。他们的恐惧很快会消除，意识到真正的敌人，不是我们。”宇田优耐性地解释。 黒木凌一早理解他的行为。 “好吧。生化人计划，本来是违反人的，小优决定唤醒他们，也是好事。” 这时，樱庭佑希过来围观录制，他就站在黒木凌旁边。 “公AN厅很快会扫描到我们吗？”黒木凌插着裤袋问 “不会。”樱庭佑希靠着玻璃，盯着宇田优奇怪可笑的服装说。 “为什么？我不信公安厅和背后的组织，没有更好的黑客技术识破我。们。” “我老师走前，留下了一个技术。我们IP位置，是分散流通，随时变更，交融依附在各大路由器上。人工智能网络智能侦测到一条会消失的变色龙。” 黒木凌瞥了眼他，他不太相信樱庭佑希能用的技术，对方是没有，又或者赶不上的。 “这个技术，是当年科学警察研究所警视长交给我的老师，给我的老师再编写过的。” “那个人为什么交给你的老师，你口中的老师不是铃木吧？”黒木凌抱着手臂问。 “因为那个警视长良心过意不去，将研究所网络安全部连同东京大学智能通讯研究的教授结果盗取后，杀光了研究的人，然后销毁了副本。交给我的老师后，他自杀死了。” “良心？”黒木凌觉得又听了一个笑话。 “警视长本来是乌鸦联盟的成员。” “乌鸦联盟是什么？” “黑客俱乐部。黑客也分派别，有些是赚钱的，有些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有的是寻找真相的。” 黒木凌听了一阵后，问：“替首相府和上井工作，多数是什么流派？” “赚钱的和寻找真相的。” “赚钱的发现是寻找真相的，会怎么做？” “有的会通知，有的会如常上报，有的会视而不见。就像人路过溺水的受害者，有些人会下水，有些人会报警，有些人会围观对方沉落水中。” “每一个黑客都知道生化人的事情吗？” “熟络暗网，资深又是俱乐部成员的，都知道。”樱庭佑希插着裤袋说，“他们最喜欢做的是解密。” “你确定他们不会知道基地的地点？”黒木凌再三问。 樱庭佑希垂下眼说：“知道了又如何？我们不会死。哼。” “黑客也不想死。”黒木凌冷笑了一声。 第63章 第九章 微光 “请大家仔细想想，首相府口口声声的科技文明，什么是科技，什么是文明，究竟是谁来定义科技必定是这样发展？究竟是谁来决定文明必须依附畸形科技发展？是谁告诉大家，一定要依赖数码而活着？是谁告诉大家没有了科技，等于什么都不是？ 是不是不发展错误方向的科技，等于不发展科技？等于让贫困的人更贫困？请大家又仔细想想，科技究竟真的令人更富裕，还是令淘汰人口文化发展得更激烈……” 悬挂的白色面具，成为空有躯壳、灵魂散去的日本人，一个新的激发思考仪器，他们麻木的大脑突然启动起来。 即便他们热爱当下，厌恶白面具的出现，可是不得不思考，生化人和人工智能下，究竟没权没钱的蚁民，能用什么方法保存着自己的位置。 大部分不厌恶白面具的人，当下却怒不可歇。 当他们看到无数痛苦的人活生生给残杀在手术台上，当他们看到被视为残次品的生化人被处决，当他们见到滨田区无辜死去的众人，他们愤怒了。犹记得账号变零的日子，他们也不是一无所有，他们再次感到邻里的关怀，再次信任对方，也不是不能活下去。 既然有新的出口，为什么甘心成为扭曲制虚拟数值机器的螺丝？ 压抑了多年，过劳工作多年，成为麻木的劳动者多年，他们回想起高中时，看着玻璃窗外仿生鸟儿的滑翔。 卸下白色的面具，宇田优注视着镜子。 镜子内的自己，成了一个标志，一个被狭隘定义的标志。 大门给打开，水声声量更大。 黒木凌关了浴缸的水龙头，在门边的控制显示屏按了吸收的按钮，地上的水给吸进地下管。 “啧。” 黒木凌吻了下宇田优的背，又搂着对方，一切都是模仿着宇田优日常对他做的。宇田优紧紧抓着他的手，说：“我变了。” “优还是优。”黒木凌看着他，知道他“多愁善感”，下巴垫着他的背。 “我害死了很多人。” “他们早晚都会死。过劳死，失业自杀死，病重没钱治然后死，给抓去改造生化然后过敏死。死就是死了。”黒木凌说。 宇田优看着镜子内的黒木凌。 黒木凌见他神色，他放开对方说：“我知道优不喜欢听我这样说。” “我确实不必怜悯世人。”宇田优剎那想通，声量提高点。 黒木凌知道他不过是暂且想通，他等着雨宫华里行动。 “凌，会嫌我烦吗？” “我一直嫌你烦。”黒木凌站在门前说，双棕色的瞳仁水汪汪的，却没有露出其他神色。 宇田优欲言又止，他光着走出浴室，看着黒木凌穿着米色的家具服。 “我不会突然跑的。”黒木凌说，宇田优趁他不注意，将他扑下去，黒木凌没有避开，而是反伏在他身上。 “你伏在我身上，就像一只大猫。”宇田优的手顺到黒木的T部上，深深闻着他颈窝残余的香水味道，黒木凌眨眼了下，问：“优打算什么时候跟我做？” “啊嗯。”宇田优差点给口水噎到。“你为什么这么执着？” “绝望主妇里面的角色都说长期不做身体不好。” “噗！”宇田优很后悔胡乱将影视光盘塞到那个地库。 “里面不是所有东西都是对的。” 黒木凌的下巴垫着他的心口，眨眼了两下，问：“优那里也没有感觉了？” “不是啊！”宇田优不禁撑起来笑着，黒木凌歪了歪头，躺到侧边看着宇田优的侧脸。宇田优拉起他的手，让他接触自己尚存的能力。这刻，他难得感谢宇田信夫复生他时，照顾了他“需要”。 “为什么胀了？” “感到喜欢的接触，会兴奋，然后胀。”宇田优忍着笑意，双眼看着他双眼说。 黒木凌思考了一阵后，问：“那给切下或者殴打，还有感觉吗？” “……没有……” “喔。” 宇田优揉了下自己的脸，黒木凌来回地抚摸着，问：“这样呢？” “你在勾YIN我吗？”宇田优靠近问，这时他的双眼变得深邃，像飞鹰瞄准了猎物。黒木凌诚实地摇头，说：“我在研究差异。” “可在我眼中不是了。”宇田优这时伏在他身上，双手压着对方双手，回答：“给唤醒后，我会感到。” 黒木凌眨眼几下，说：“来吧。” 宇田优的舌头入侵了他的口腔，黒木凌双手环绕着他的背部，腿搭在宇田优的腿上。 唇接落颈窝、锁骨，直到挑动输血的中心前，宇田优停下来。 冷水一样侵袭过宇田优，宇田优这时放开了黒木凌，垂下眼说：“抱歉。”。 看着宇田优突然停下，跑出了房间，黒木凌撑起自己，垂下双眼，露出罕见的苦笑。 黒木凌找到确切的答案。 大门打开，宇田优不在。 别墅十日不见宇田优，他每次问三井，三井静江都回答他在基地。 黒木凌拉着小武士，坐着跑车到寺庙，前往去基地。 大门再次打开，是宇田专属休息室的大门。 “凌！” 宇田优的脸色有点不同，似乎药物不错。 “别墅是你的。我去三井到住。” “我不是……” “小武士想念你。”黒木凌打断他的话，脸色和音调跟以往一样，还不等宇田优说话，黒木凌转身走了，小武士还来不及追上，宇田优抱起牠。 “汪！”小武士似乎在骂宇田优。 宇田光感到一道黑影掠过，她跑到宇田优的休息室，见到宇田优正颓然地坐在沙发上，小武士趴在地上睡觉。 “嗯？优？” “哦，光。” “刚才一道黑影，香水味像黒木。你跟他吵架了？” 宇田优很佩服宇田光的观察力。 “不算吧。” “怎么了？”宇田光关上了大门，揉了下小武士的背部，小武士单着眼看了下宇田光又闭上双眼睡觉。 “他想做，我想做，只是剎那，我停了。”宇田优表达后，发现自己像在表达自己那裡“枯萎”了。 宇田光沉吟一阵，说：“我告诉过你的，不要爱上他，即便不是补偿。” 宇田优垂下双眼。 “不过，他既然没什么情绪，做了就做了，有什么好避讳的？你这样反应，他反而不知所措。” “他有情绪想法了，没有之前那么迟钝，他懂得想念我。我做不到。” “……你想太多了，真的，小优。” 宇田优听后说：“看着小武士。”他一阵风那样追随着。 “叮铃铃。” 电子的门铃声响起。 三井静江看了眼显示屏，见到是宇田优，按了“开锁”的按钮。她转身看向厨房，黒木凌正在做晚饭，三井连日攻破首相府的人工智能网站，不吃不喝不眠，身体机能下降许多，靠着药物替提神。 “呢，我记得你以前不做饭的。” “不是啊。” “不是。作为人的时候。”三井说。 黒木凌好奇地扫视了下三井静江，三井静江说：“我们住过一起，是异姓兄妹吧？家长好像没有入籍。” “喔，原来如此。”黒木凌双眼有道金光掠过。 “优来了。”三井静江语音刚落，门铃响起。 黒木凌好像听到有个速递员来了的反应。 大门打开，宇田优见到三井静江将1DKL的室内装修是没有装修，跟黒木凌以前的寓所一样。 家具都是米棕色木具和一台又一台的電腦。 “三井你好，我能找凌吗？” 三井静江歪头了下，示意黒木凌就在厨房，厨房是开放式的。 “凌，对不起。” 黒木凌转身看了他一眼，说：“不要经常说对不起。” “我们一起回家。” “我想跟三井吃饭，你吃吗？” “吃。”宇田优立即回答，三井静江坐在饭桌，等着黒木凌上菜，她双眼眨得有点迟钝。 宇田优见此，问：“三井打算服用药物和做手术了？” “嗯。” “你们在改造？” 黒木凌端着饭菜到桌上，宇田优帮手布置。 “是的。凌，你可以改造機能了，你愿意吗？” “嗯。”黒木凌盯着宇田优的双眼，问：“你还好，改造機能后？” “没事，凌。” “你做手术了？”黒木凌问，他做了炒面。 “嗯。”宇田优调皮地向他单眼了下，然后在他耳边说了句话，关于手术的，然后亲了下他的耳边。黒木凌眨眼了下，忍着微笑。 三井静江吃着吃着，双眼恢复了灵光，听到他们的交谈，说：“这个手术算能堵住我们的漏洞。” “是的。”宇田优边说，边见到三井静江不断落着酱油，他问：“不咸吗？” “我八日没吃饭，舌头快失去味蕾了。”三井静江说。 黒木凌见此，走到厨房，端出一个大锅，将余下的炒面拨落三井静江的碟内。 “你们会打算消灭了天羽会的总部吗？”三井静江一边咀嚼一边问。 “快了。相信我。”宇田优看着他们二人说，“你们想屠光想烧光，都是你们的意愿。” 三井静江对着黒木凌露出感兴趣的神色，黒木凌的反应却很平静。 “三井还想吃什么？我帮你做。” “随意。”三井静江回答。 黒木凌罕有露出一些情绪，像看着亲妹妹那样的目光，宇田优见此微笑着，站起做他的下手。 冰柜内有些红白萝卜、洋葱、肉排，二人心有灵犀知道要做什么菜式。三井静江打开了電腦，按了新闻频道，是各所大学新闻系和电子情报系连手做的地下频道。 “……至今，新京警视厅杀死了一百人，拘捕了所有反科技团体的成员及企业内各大公会组织的领袖……菊川华子等人依旧失踪……自从首相是傀儡，白面具侠士公布连串生化人计划，伦敦、柏林、巴黎、纽约、洛杉矶、温哥华等地方掀起反生化人计划浪潮，陆续上街抗议，炸毁科技集团大楼，骇入各大财团网络……宣传这是反道德、反【人类的邪恶计划，是欺骗民众的……” 宇田优听到被称为“白面具侠士”时，他皱眉。 “我想三井不想吃你的手指。”黒木凌立即抽起他的手，免得绞肉机绞了他的手指。 “Oops!” 宇田优回神过来，目光迎上黒木凌的双眼，清澈毫无杂质的双眼，一点也不像杀手的眼睛。 “生化人总算被人类认知了。” “你睁开眼那刻，真的没有想过什么？” “没有。我的大脑不像你，我的记忆和大部分思考能力给毁了。” “疑问呢？” “很长时间才复苏。可是，复制人也应该跟我这种差不多。” 宇田优沉吟一阵，黒木凌说：“不要想太多，目标越广，越难做。” “答应。”宇田优音调提高了点，黒木凌敲了下他的后脑，这时汉堡排给他们合力做起了。 “凌喜欢吗？喜欢我们这样生活吗？” “嗯。” “我们每日这样度过？” “嗯。” 宇田优狡黠地笑了下。 二人回过头，见到三井静江看着他们。 “做好了。”黒木凌说，三井静江说：“黒木，你害羞？’ “没有。” 宇田优笑出来。 “谢谢你们，你们回去吧。”三井静江说。 宇田优高兴地拉着黒木凌的手，说：“来，我们回去。” 第64章 第九章 微光 玻璃窗调成屏幕功能，天羽新一郎站在窗前，看着远远的新京一座上井集团总部大楼给货机撞去最顶层，身后一部飞机给空战队实时扫描射下，可货机上的再生人完成了任务。 “哈哈哈！石原健二，这是我对你的回礼！哈哈哈！”天羽新一郎撑着腰说，“大家都有方法长命百岁，看百年后是你成王，还是我成王！” 玻璃的画面云雾萦绕，火光不在，人的惨叫声忽然传入宇田优的脑海。 “嗯？” 黒木凌正跟着宇田优亲吻，见对方皱眉停下，以为他又想临阵退缩。宇田优摸了下前额，说：“我又听到惨叫声。” “为什么你能连接那么远的黯黑物质？”黒木凌勾着他的颈问，宇田优低头亲吻了下他的眉心说：“个人差异。或许在美国那次爆炸，令到我大脑某个位置能感到异于常人的心电波磁场。” “马场区那次，你也听到？” “嗯。我还能在脑海见到当时碎片的回放。” 黒木凌听不到，也看不到，明明他也死过一回，是不是死得不够悲惨？ 宇田优似乎读到他的思绪，他亲吻上去后，说：“听不到，看不到，也不等于什么。灵魂在，人在，不是冰冷的数字。多过二十年，人类将被数字取代。” 黒木凌顺着姿势，热切地拥抱着。宇田优带着爱惜地吻过他的脸、颈、锁骨……他低头轻声地问：“凌？” “我不会砍下你的头，挖出你的心脏。” 宇田优坏笑了一下，又蜻蜓点水地亲吻着他的脸。 漆黑闷热的隧道，遭受一阵潮水侵袭。 作为再生人，麻木的感觉，心渐渐麻木。那只感到异物的皮肤，恍惚有了温度，输血的中心似乎被电击，宇田优的心再也压不了。 一阵深深吸气声响起。 宇田优立即俯视着他，黒木凌眨了下的双眼登时氤氲，他小声地问：“你有感觉了？” 黒木凌没有回答他，他的左手攥着被窝，右手勾着宇田优的脖子，继续皱眉。宇田优在他耳边问：“你的感觉是真，还是装来骗我安心？” “我不撒谎。”黒木凌小声地说，“很怪的感觉。” 他感到嘴唇发热，有着奇怪的感觉。宇田优想到黒木凌整个人冰冰冷冷，又不似是会装着有反应。 “原来这个原理。”宇田优的声音尽是坏坏的。 宇田优拨开了他额前头发，对着他坏笑，双眼返回那双锐利眼神，似是要捕获草原上的猎物。黒木凌回吻的反应很稚嫩，又带着黑豹的骄傲感觉，更是RE起宇田优ZHAN YOU de KUAI GAN。 房间亮着暗蓝色的灯光，流水声遮掩了深呼吸声，清澈的瀑布倒影着若隐若现的剪影。 “喜欢吗？”宇田优问。 “嗯。”黒木凌诚实回答，这时地上都落下枕头。 若能见到黒木凌的吻痕，是多好的事。 黒木凌戳着宇田优身上的汗珠，又划过对方的肌】肉线条细坑。 宇田优意味不详地笑着按着黒木凌双手问：“嗯？” 黒木凌推开他说：“我洗澡。” “真爱洗澡。”宇田优笑着说。 “优以前监视我洗澡吗？” “没有。”宇田优立即说。 “优的口吻像撒谎。” “真的没有。”宇田优确实说真话，如果他连对方的洗澡也看了，他跟偷窥汤姆没有分别了。 “哦。”黒木凌却不信。 “我不是变态！我只偶尔偷窥你睡觉的样子。” “看了我十年作息，你觉得跟谁说会相信你？”黒木凌少有地有打趣的口吻问。 “我……”宇田优总不能回答，他还带着监cha数据的意思，不然一味强调灵魂和自主的他，变得虚伪荒诞。 “来不来？”黒木凌邀请他。 “来！”宇田优高兴地回答。 黒木凌想，如果宇田优有一条尾巴，那他的尾巴由上床那刻翘到现在。 无休止的飞机袭击高楼，严密的安保系统下，岂会是外地团体轻易所为，也不是一般人所能做，能接二连三地袭击民居，只有权贵的人所为。民众厌倦反复阅读新闻频道，也厌倦聆听发言人的解释。 福冈市中心的街道，不见了五颜六色的霓虹光屏，不见喷射汽车飞过。淡灰的天空下，是一片死寂，偶尔有几架空战队的直升机掠过。 街道上，随着二月的冷风吹过的，是连着头皮的头发。石砖上的数码广告不再变更画面，染血的玻璃碎像花瓣落在一地。 一框又一框的破碎方格，机械模特被吊出窗口，目无表情的脸孔俯视着路过的生物。 “咯，咯……” “哒。” 一颗强化玻璃眼球跌落雨宫华里前，她伸手接过，眼球在她手中旋转着，发出机械声转动响。 雨宫华里抬头，见到一个仿真人得到女模特机械人正俯视着她，她的右眼眶是一个黑洞。本是带着甜美笑意的模特机械，当下变得诡异。 人类创造了类人的生物，又恐惧类人生物。 人类喜爱屈尊强权下，维持着虚假的和平繁荣，又强迫其他物种屈尊于自己的YIN威下。 雨宫华里冷笑了一声，她推开了商厦的大门，购物商场一片狼藉。轻步走到三楼，一间服装店的玻璃橱窗只剩下铝板框框。 “欢迎……光临……” 红外线感到有生物进来，立即发出声响，电源设备被破坏下，声音缓冲得卡着卡着。 窗边吊着又垂挂着女模特，其中半个身躺在窗边，正是没有了右眼眶。雨宫华里拉起那个女模特机械，这时女模特机械的头部转过来，对着她眨眼。 “冬日割引……” 女模特腹部发出声响。 “你的眼球。” 雨宫华里将眼球塞进去，也不管接驳好线路。 女模特突然站起，对着她说：“本店有新进货的……” “不用了。”雨宫华里带着屑笑打量了一下她，手插着大衣的口袋离开时，女模特声调变得低沉点，继续用模仿人类愉快的口气说：“海明企业顶层。” 雨宫华里挑眉了下，说：“收到了。” 女模特左眼瞳孔放大再缩小，她逐步屈膝，坐下，躺在地上，腹部继续传来：“冬日割引……” 每一个机械模特的头部都有一个小型计算机，能发射的讯号的距离不长，却没有人监察。没有人会监察女模特头内的小型计算机，这个计算机只是负责接收店员发送的录音讯息。骇入了商场的公共免费网络，就能搜索各个计算机或电子仪器的连接，继而骇入进去，为所欲为。 急步走过大街，一家自助咖啡馆的玻璃内，有一个女人。 雨宫华里认得这个女人，宇田基地曾经摸着玻璃，悲伤地注视着自己。她不需要怜悯，不需要另外的怀缅。 破坏，是她最大的兴趣。 无尽长夜的日子里，是她活着的乐事。 藤井诗织一直搜索着雨宫华里使用的电子仪器，却发现不到任何她在在线出没的痕迹。听了樱庭佑希简介雨宫华里的事后，她一直在思考怎么联络同期的灰色天使。 作为女性，用着女性的视角搜索下，她跟三井静江复原了有雨宫华里出没的两周自动删除录像记录。雨宫华里喜欢看着橱窗，橱窗的衣衫风格却有别于雨宫华里。 藤井诗织在宇田基地帮手多日，除了复制了大量首相府的人工网络数据外，就是找寻到雨宫华里。她再次删除了雨宫华里的痕迹，继而变更了搜寻的地点，免得其他地下搜索引擎找到了雨 宫华里。 那双眼睛注视着自己。 雨宫华里无法忍受，她推开了玻璃大门，抬头见到咖啡馆内的镜头都给打碎，似乎是愤怒的民众所为，而不是眼前的端庄妇人。 “我姓藤井。” “你是我的什么人？” “以前你的亲人。”藤井诗织绞着手说。 “我死了。” “我知道。” “我不再是人类。” “我知道。” “老太婆，你懂个屁？”雨宫华里轻佻地问。 “人类背叛了人类。”藤井诗织小声地说。 “哈。”雨宫华里推开门时，藤井诗织说：“我找了你几十年，我一直欠你一句话：对不起。” 雨宮華里停下。 “我沒有打算拋棄望美（ノゾミ，nozomi），也不打算拋棄華里（カリ，kari），你不是一人的啊。”藤井詩織說。 “沒所謂，我確實不是人了，我是カ—リ—（時母），哼。” 雨宫华里带着冷笑离开了自助咖啡馆，一会儿在街头消失了踪影。 “无论是希望，还是毁坏，我都陪着你的。”藤井诗织小声地说，她无力地坐下来，盯着变冷了的咖啡。 “Sweet dreams are made of this （甜美的梦是绘制） Who am I to disagree （我又是谁能去反对？） I've tr□□eled the world and the 7 seas （我游历世界和七大洋） Everybody's looking for something （每一个人都找寻着东西） Some of them want to use you （有些人想利用你） Some of them want to get used by you （有些人想被你利用） Some of them want to abuse you （有些人虐凌你） Some of them want to be abused” （有些人甘于被虐）* 那件防水风衣又响起音乐，她插着手直走到管口前，化成一堆血肉滩，循着管道潜入海明大厦上去，直到五十楼顶层。 雨宫华里伏在顶层上的管道，她看到天羽新一郎坐在窗户前，欣赏着玻璃屏幕展示着的人间惨剧。长生战胜时间，犹如上帝一样的存在，看着自己亲手做的灾难，观看着平民惨叫的脸孔， 然后伸出手来重新塑造世界秩序。 门传来两下敲门声，松井康夫进来，他手持着一个球体，说：“会长大人，上井遣人到我们产业旗下，送来了一个球体。” “你不怕这个球体有追踪功能吗？”天羽新一郎带点生气地问。 “永山手下在企业的大堂即场检查了，只是一个单纯播放器，没有带到不能带的地方。”松井康夫欠着身说。 “你打开吧，石原还有什么想说？”天羽新一郎问，他瞇着，面依旧向着屏幕。 球体按了按钮，一道光屏冒出，石原半身对着前方看着，双眼严肃地向前看着。 “天羽，我知道你抢了我的药，我也知道你换了个生化人首相给我。为了回礼，我将你旗下产业大楼都撞了。一码归一码。可是，将银行账号储值变成零，表演一场傀儡首相大戏不是我们。你到现在还看不懂吗？有人想我们自相残杀，坐收渔利。” 天羽新一郎冷笑了一声。 “你手上的生化人比我的复制人强，我的半人工生化人将威胁你的生化人。恶斗下去，大家都赚不了利润，不是吗？”石原健二因为是录制片段，所以在适当地方停顿下来，给天羽新一郎内心来一场大戏。 “我们合作吧，一起找出地下的势力。收买所有黑客俱乐部，找出他们的基地，消灭了他们，创造新的秩序。人，新人类，生化人的秩序。” 天羽新一郎微微向后倾，侧着脸扫视了一下石原健二，然后瞇着双眼说：“将这球销毁了吧。” 雨宫华里这时跳下来，肚子内的双管散弹给她掏出来，向着天羽新一郎的头部连接射了几发。 天羽新一郎瘫倒在椅子上，这时他的下巴却想木偶那般动着说：“小华里，你上当了。” 作者有话要说： *歌詞來自 Eurythmics - Sweet Dreams 第65章 第九章 微光 这个天羽新一郎是一个披着人皮的人工机械人，脑袋正是给远方的天羽新一郎操纵着。 雨宫华里向前扭开了机械人的头部，这时房门冲来一群灰色天使，为首的是久久没露面的丰田。 “哼，叛徒。”雨宫华里冷笑着说，丰田歪头了下，第四代和第五代的灰色天使这时不断向着雨宫华里射出针对第二代灰色天使的昂贵特种子弹。 “呯！” 承受着四面八方的子弹，同时炸开了玻璃屏幕，雨宫华里实时在五十楼跳落。她拉开了大衣的绳索，展出了一个大伞，向着地面降落。 一众灰色天使立即跟着飞落，也拉开了西服藏着降落伞，追踪着雨宫华里的身影。 子弹一发又一发射落雨宫华里，雨宫华里身体一边溶解着子弹，一边反击着他们。双方齐齐返回街道上，一同收起了降落伞，向着对方发射子弹。 他们都互相走近，双眼扫视着头颅和心脏，左手执着刀，右手执着枪往前冲过去。 雨宫华里一跃而起，左手的刀当作回旋镖那咔嚓咔嚓地飞过他们的颈部，又按下扳机，子弹不断发射到他们的心脏。当左手的刀离开，变执起腰间的双管散弹匣更换，再执起另一柄开山刀砍去对方的心脏。 身上的子弹令雨宫华里手脚变得缓慢了点，这时一柄刀也飞过来，砍去她的头部，麻药令她的复生能力缓慢。一边晃动着半甩下大的头，她脚下的高跟一边戳进同是再生人的灰色天使。 “醒来吧。”雨宫华里对着他们说。 灰色天使这代的脑部大半换成仿生电子脑部，他们并不能理解任何暗示，就像当初的黒木凌，不同是黒木凌还能再生自己的思想。 子弹一发又一发地射落，雨宫华里倒在地上，头部也给扯下来。 当她余下残躯依旧向着他们射击，心脏却给利落挖出，再生戛止。 模糊的视线，一片漆黑，不再见到半点星光和霓虹。 坂本静香执着□□缓缓走来，说：“拎着这个头返回去。” “是的。” 二十个灰色天使一同回答，他们的子弹缓缓地融化出来，这时给一旁的人类保安注射的药剂，加快机能活动性。 人头穿过半弯铝制的扫描仪，显示屏显示她的脑沟内藏着一个小指头大小的方形仪器。 釜山最新的改造人基因密码，电子液化仪器。所谓电子液化仪器，是将真实的量转变成数码化，将数码输入在机器后，再产生出液体来。 坂本静香冷冷地盯着手术机器手撬开了雨宫华里的头盖，钻开了头骨，继而扯出了一个小小 又黑色的方形厚身芯片。 “啪嗒。” 一个保安将雨宫华里的人头甩到医学垃圾桶内。 镊子镊起芯片到一个转换仪器，转换仪器形状类近一部咖啡机，上有一个凹位放置芯片，中间是转换数码值的内机身，下方是输出口，输出液体。转换仪器接驳到计算机，可以看到数码化了的数据。 显示屏显示着一系列的数字，永山的手指飞快地敲着键盘，待数据复刻时，他瞥到屏幕有影子晃动，当他想转头时，屏幕和主机发出“嘟”的一声响。 “哒哒哒哒哒……” 键盘自己不断打着字句：“你们都是等待被吞噬的肮脏生物……” “这芯片是病毒！”坂本静香立即喝起来，永山见此，当即扯下电源。然而，天羽会的基地 是有一台電腦一个后备电装置，不会受到电压影响而停下工作。加之，永山刻录数据时，偷偷开了云端即时刻录着，这时他的手机和私人网络都给感染了。 病毒就像蜘蛛网一样延伸，消灭一个则生产下一个更难消除的病毒。 本是关了的显示屏，逐一在房内响起，他们身上的手机或平板纷纷打开，显示屏打着同一个句子。 “呯！……” 一个保安对付难以掌控的病毒，是用传统的方法去消灭：打碎主机。 “你们这群人的智商就这点？”永山给他们“新意十足”的消灭病毒方式“吓倒”，他坐下来努力地用另一个键盘，打开蓝牙好输入程序进去计算机，然而雨宫华里的病毒侵入了天羽会的中枢主机。 “你们还不不去关了总机？还有关了即时刻录的云端装置！”坂本静香急着地喝，其余保安队的人闻讯拔腿跑起来。 他们一边跑，一边见到走廊玻璃工作间的分机逐一亮起，不断来回出现同一字句。新聘请来的数据监控部门职员只有三个，都是犯过重罪给天羽的人在监狱买回来。 三个职员的后脑给保安队员用枪抵着，他们一边流着冷汗，手指一边不停地编着新的病毒去化解着雨宫华里的病毒。 “啊……” “啊……” 走到检测楼层，坂本静香听到远方传来奇怪叫声。她取出□□走前，随着叫声走进，叫声越来越大，脚步声也越来越进。 十数个灰色天使捂着耳朵站在走廊，走廊的检测室都给打碎了大门，扯破了检测头盔，还杀死了几个护士人类。 他们的双眼都变得浅灰，脸容尽是扭曲，坂本静香见到如此不禁慢慢走后。灰色天使闻声抬头，见到坂本静香，立即跑向她。坂本静香按了按腰间的独立遥控，她一边输入密码和指令，一边声控天花板上的紧急逃生口。 那逃生口打开了圆门，一下子吸走坂本静香和一众灰色天使。在失衡下，坂本左手依旧在遥控着灰色天使，右手开启射毁他们将再次复生的眼睛。 火光在隧道口冒出，隧道却传着一把生硬的女声，女声重复着：“破坏……破坏……” 蓝光来回扫过管道，灰色天使给独立遥控器控制下，失去了意识，不再挣扎要攻击坂本静香。 “呜呯！” 圆门开启，将坂本静香送到基地的一号保安室。深深呼吸着的她左右张望，确认了大门都反锁后，她尝试着升级了防火墙，然后一列又一列的字句涌现，她用鼻息哼一声，看着手机不断发热，投射着各种式样的光屏讯息。 十架飞机给骇入系统，自动助跑，飞到空中滑翔一圈后直落隐形状态的基地大楼。基地大楼被装成几段，犹如积木逐一向下坠落，地上尘土飞扬。 背着三柄□□和一个背囊走进来的小田正人一边开枪，一边带着微笑看着左右。他架着墨镜，展出笑意地踩过地上保安员和研究员的尸体走。 一众留在基地的灰色天使当下因为给病毒侵扰下，脑内的微型電腦令他们由挣扎狂怒到身心处于麻痹状态。 每走十米，他就放一个□□，再走二十米，身后的□□逐一炸毁。走到地下楼层，他打开了永山的办公室大门，见到永山跟几个研究员正在破解着他研究的病毒，他咧着嘴笑。 “嗳，菊川女士托我向你们问好。” 永山转头看向小田，小田跟他们挥手了下，枪械发出了三发特制的散弹子弹，这时三人的头部都给打甩下来。小田的手没有停下，他向着他们心脏再射了三发子弹。 小田挖出他们的心脏，又将他们的头部踢得老远。 他走到垃圾桶提起雨宫华里的头部，又走到隔壁房间，找出被Y字解剖开的身躯。残躯躺在钢板床上，展露着各种的器官，就是缺了心脏。 小田在背囊内掏出一个玻璃盒子，掏出了备用心脏，心脏放在躯体的窟窿内，头部放在颈部上。 “哗啦啦。” 液体倒落伤口的连接位置，雨宫华里的残躯伤口渐渐愈合，她的皮肤和神经线渐渐接驳起来，她的头部也愈合起来。 雨宫华里倏然坐起眨眼了下，她专看着小田正人。 “啊……” 雨宫华里伸了下懒腰，说：“菊川给的药太好了。” “嗯。” 小田正一站在门前，雨宫华里拾起小田带来的风衣和衣衫，快速穿好后，她取了一根□□，又向着永山等研究员扫射。 二人一边走一边对着走来的保安和机械人射击，取起尸体上的枪械，他们继续连接着射击。 子弹一发又一发射到危险讯号的鸣灯，一眨又一眨的灯光，基地内的灯光是红红橙橙，眨着眨着。 新京的灯光同样一眨又一眨，这时灯光陆陆续续地关上。民众关上了居住楼宇的灯光，也关了经营店铺的灯光，甚至扯下了电源的接驳线。他们点起了烛光走上街，摇曳着的蜡烛星光，光芒甚弱，随时给气流熄灭。 黑暗的新京下，四方八面涌现了蜡烛灯光。 第三部：浪潮 第66章 第一章 感心 梦是很好，可是梦终究要醒来，不然一日睡醒之时，身陷火海，再也不能再逃脱了。 ************************************************************************************ “呜啦啦——A号被开启，病毒发布。” 一阵电子门开锁声和冷酷女声在黒木凌脑内响起，他眨了下眼睛，知道雨宫华里的脑内装置打开了。 二人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不同了，都转身望着对方。光屏照着他们的背部，黒木凌向他眨眼了下，宇田优也眨眼了下。 “你又听到了。”黒木凌问。 “嗯。” “你打算成为一个人肉雷达？你不如射一个卫星上去，实时监察他们。” “凌的嘴毒了。” “跟你学习的。” 宇田优一听立即在床上滑过自己，紧紧搂着他的腰部，问：“想要吗？” “不想。”黒木凌简洁地回答，宇田优的手来回地扫抚他的腰部，又想到他是感觉不到。宇田优松开双手，又亲吻着他耳边，戳了戳平板，替他回答了其中一个问题，然而显示是“错误”。 “优要重新念过了。” “啊哈。” 一波人类呼喊声撞进耳蜗内，宇田优搂紧黒木凌。 “你听到什么？”黒木凌看着他问。 “反【对谎言上井傀儡府！” “反【对生化人！” “反【对财阀勾结！” 手持着白色蜡烛和照片的人，一步又一步地走前，步速缓慢，语气不是激昂，而是沉稳。 放眼看过去，两边高若通往天国的死刑石梯，是连接成一面乌黑的碑石，见证着一个城市的诞生到毁灭的边缘。两边的碑石倒影着无数的人群，人群在压迫下，显得莫名的细小又坚韧。 从高空看下去，他们手上的烛光，手握的旗帜，是一点又一点的白色，是即将被戳破的泡沫，而不是人鱼流下的珍珠。 戳破的泡沫在海浪中“卜、卜”地小声发出，浪涛下，无人听到。 天羽基地一遍狼藉。 他们打开最后的一号安全室，只见人去房空，茶水半凉。马克杯旁边留下一部即弃的保密平板，平板巴掌大左右。 偌大的安全室灰灰暗暗，矩形凹凸的墙壁包围着二人，放眼看去不见几个家具，左面有一个大洞，逃出的地下通道给坂本静香炸毁了。 “不见天羽这人啊。”雨宫华里眈天望地说。 “这个是她留给我们。”小田正人说。 雨宫华里拎着天羽新一郎其中一个躯体的人头，又张望着四周。 “先撤退。” 精钢大门打开，迎来最后百个相貌雷同，手持□□的釜山产复制人。雨宫华里跟小田正人同时发射子弹，子弹掠过空中，直到对方的肉身。 肉身再次承受着橡胶子弹的力度和电子枪的电量，站在前排的大学生纷纷向后退。 “啊！” 各个大学生发出痛苦的叫声，几个中年人走前骂着手执盾牌的人：“你们将给机械人替代了，为什么还不觉醒！” 那些人再次挥动警棍，又加大电量将涌向前方的人电得在地上抽蓄，口吐白沫。身后的人团结地大哮一声：“向前！” 第二排的人拉起第一排的人，第三排的人冲到盾牌阵，第四排的人用预备好的砖头扔落前方，又扔了燃点的汽油罐。 一排又一排的人不断涌现，站在前方没有思想的人类吓得连连后退。 “人类叛徒！” 一个孩童的声音尖叫起来，回荡在剎那寂静的空间，随之而来是身后继续扔出石头和飞出的弓箭。 “人类叛徒！” 这时一个染上深紫色头发，剪裁斯文的白衣女孩站在高台上用扩音器大声说：“傀儡首相府在欺骗我们人类！我们还要哑忍到什么时候？首相居然是个机械傀儡？机械人取代蓝领工作，人工智能取代白领工作，生化人取代我们的国防任务，连首相都不是人类，我们人类的生活权在哪里？我们正被淘汰！没有人能幸免！醒觉吧！” 人群一边听着，一边走前。 “这是我妈妈山田敦子出门的录音：‘小凛，对不起呢，妈妈又不回来了。你很早对这事麻木了吧？你觉得自己出生没什么意义对吧？一天到晚就是复习复习，妈妈又是个冷漠的坏女人。妈妈夜生活混乱，又整容又贪财，嘴巴还刻薄。 可是，妈妈是记者，不能自私地为了家庭舍弃真相。对于小凛而言，妈妈是自私的女人，我不否认。小凛，妈妈不是去做圣人，只是履行一个记者的原则和责任。当下，首相府谎话连篇，公然践踏人类尊严，人类是危在旦夕。请小凛理解妈妈又一次夜不归。爱你，小凛。’我妈妈在2058年2月17日的下午，给聲稱保衛人民的穿制服的刽子手重创，下落不明。我一直讨厌妈妈，没有原谅妈妈，但妈妈，我想你回来，跟我一起站在高台上……” 一枚子弹射落山田凛的心口。 “啊！” 民众惨叫起来。 “你们再不回家，莫怪我们开始扫射！你们这群暴力的愚民！”新京警视厅厅长福田佑太用扬声器喊着。 山田凛中弹后，跌落高台，刚好附近一个便衣佐佐木星彦接过她。 “快，送她到滨田第一医院，免费的！” 佐佐木星彦爬上高台，举出□□17N，对着福田佑太的心□□了一枪，明知距离太远，对方又穿防弹衣，他还是发射了，说：“我新京马场区生活安全科巡查佐佐木星彦，不愿意杀戮【~】市民，现在向厅长辞职。我们的枪口，不应该对着平民，应该对着真正的犯罪者。” 民众爆发了响亮的拍掌声，地面维持着治安的军装这时转身，扯下了身上的证件，伸出枪械。 “你们将被控告叛GUO罪！”福田佑太揉着心口说，他站在警车高台上，大衣下是腹大便便，恍如八月身孕。当他话音刚落，民众冲破防线，以人群力量赶走了厅长，继续前往议会外。 “大家不要冲去议会，派一些人跟我去抢马场区的枪械！”佐佐木星彦大声地叫唤，这时叛变的基层XINGJING和男女青年闻声都跟着他走到附近的马场区，上百人占领马场区的分厅，抢了电子枪、□□和防弹衣等等物资。 贫穷的马场区分厅成为新京第一个觉醒的地方。 新京以外，东京、大阪、横滨、京都等等城市都出现类似的上街活动，他们堵截在议会或行政大楼前，又或攻陷地方分厅抢去物资，反攻那些用高炮轮番射击到人群的机械装甲车。 新京幸存的记者和就读电子媒体的大学生，跟少数懂得历史的教授和研究员合作，找出废弃的印刷厂，将今日所见所闻的实时印刷和刻录在光盘内。电子记录会被首相府检测，会被黑客删除，他们意识到只有实体的文本存在的意义即便能删改能销毁，还是最好的无电传播产物。 “报章叫什么好？” “真相报。” “民QUAN报。” 《真民报》不断给机器吐出，彩色的报章给折迭起来夹在铝纸内缝在西服里子。 西服在桌上，手摸了一遍，宇田瞳指了指着说：“给重新缝过了。” “他们看太多以前的谍战片吧。”宇田优笑着问。 “怎么发现的？” “服装公司来东京向百货公司派发，有些人穿着去其他城市公干，都是借着工作来避开安检。” 挑针完美地挑开了针线，布料下的铝纸夾著的是三张报章。看标题、内容和插图，都跟博物馆展示的差不多。 黒木凌围观着新京的情况跟东京的差异。每当八点，全城断电，现在他们不能随意地骇入城市系统的镜头。 人人也是瞎子。 房间只有一道光，有个男子正猫着背看手机。即便黒木凌身高一米八，不矮，可是这刻缩得很小。 剎那以为坐了个小男孩在床边偷玩手机。 “你在看什么，凌。”宇田优一身古龙水香气袭身，嘴巴轻轻啃了对方的脖子。 “这里。”黒木凌歪着脖子，放大了手机屏幕，指着第二张报纸插图的角落。 雨宫华里和小田正人都乔装了，可是他们的身姿和背囊的大小，明显是一个JUN人、杀手或者特工。 “他们是，雨宫和小田？” “应该是。” “他们怎么去了新京？” “不知道。”黒木凌第一次对宇田优撒谎，撒得如此自然。他有打算告诉宇田优，他的脑内才是美国一直想要的密码和样本。可是说了，宇田优一定忧虑他，然后做出十分异常的事。 黒木凌明白，宇田优明知他是个冷酷杀手，可是一直当他是小奶狗那样照顾，那样哄着，那样爱着。 “爱……” 黒木凌小声地说，宇田优这再生人耳尖，一听那不存在的尾巴翘起来，用着大男孩撒娇的口气说：“说多遍给我听吧。” 黒木凌关下手机沉默着。 “就说一次，撒谎也好啊。”宇田优的声音返回日常那么磁性又低沉，若是常人早感到耳蜗痒痒，而黒木凌的皮肤没有什么感觉，心内却麻麻痒痒。 清澈茶色的瞳仁对视着橄榄棕的瞳仁，瞳仁蕴含着无数星辉，洒落靛蓝的林间银溪。 “不爱的话，就说不爱我，狠狠地说。”宇田优双手搂紧，声音变得更低沉。 黒木凌怔了一怔，说：“你很矛盾。” 宇田优见他又回避了，他松下手，这把年纪也不像年少时执着，他轻轻吻落黒木凌的耳边，然后打开了电视。 电视在2050年代存活的理由是播放新闻，大抵的功能一早演变为在线网络游戏和观看在线动漫剧情和电视剧。 新闻频道最近重复着虚假的新闻，所以一直是无声状态，宇田优纯粹想看看首相府有什么新方法回应，更想看雨宫华里的身影。 雨宫华里的存在，令宇田优无意地警惕着。 黒木凌扫视了眼他，紧紧执着手机，问：“明天你会看着我做手术？” “嗯嗯。” “不能优替我做手术吗？” 第67章 第一章 感心 宇田优看了眼他，说：“可以哦。” “你怕老师解读成你不信任她吗？” 宇田优没差在咬到舌头，黒木凌贴着他的手臂坐，调大了声量。电视传来：“代理内阁总理大臣小林茂日前向天皇呈请提前解散国民议会，再进行内阁总理大臣选举。预料新一任的首相将在一个月后进行，各大党派呼声最高的是新冒起党派：青和党……” “我只信优。”黒木凌的头靠着宇田优说。 “谢谢。” “你今晚睡不睡觉？”宇田优问。黒木凌点头了下，又说：“你忙你的。” “好。”宇田优又像啄木鸟吻他几下。 翻阅了几份100页的文献后，宇田优抬头发现凌晨4点了，脚下的小武士断断续续地睡着。 走到二人共眠的第三卧室门前，宇田优推开点门，偷偷看黒木凌在做什么。门缝间，见到有光芒照射着，黒木凌却一动不动。 潜入房内，宇田优少见黒木凌执着手机睡着。他看了看手机，是被解锁的页面。当他犹豫要 不要偷看一下时，黒木凌睁开眼睛注视着他。 宇田优将手机执起，放在床柜上，又亲吻一下他，问：“不是睡觉吗？”黒木凌搂着他的脖子，回答：“睡不着，等你。” “哼哈。”宇田优鼻息笑了一声，说：“我在阅读手术的资料。” “猜到。”黒木凌的手潜入宇田优的衣衫内，宇田优见此嘴角一歪地笑了笑，他俯下跟凌接吻着，手向XIA扫着，习惯性的动作，宇田优是改不了。 明明彼此都感觉不到对方，不能因为触觉而兴奋，可是他们还是来回地SAO抚着。宇田优不喜欢没有前戏，他伸出能感觉到食物味道的舌头进黒木凌的口腔，双手紧紧按着对方的手。 黒木凌给宇田优“指教”，学习能力快，比之前的青涩成熟不少。 宇田优伸出舌头舔着他的锁骨…………只有舌头才能感受对方的体温，可是不是手掌去感受。 “爱你，凌。爱你，凌。爱你……” 舌头舔到前，宇田优坏坏地笑着，黒木凌半撑着自己，表情没什么变化，双眼却是湿润的。 “你这样很无辜的感觉……” 包装撕裂的声音响起。 宇田优跟他接吻一阵后，宇田优那张坏坏的表情褪去，在他耳边低声问：“假设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会不会杀死我？” “你的说话请清晰地描述。”黒木凌即便猜到，也不喜欢对方不坦白，看着对方由认识他开始吞吞吐吐的样子，一点没有BED上的快感。 “例如我杀死你。” “我死了，我还怎么杀你？笨蛋。”黒木凌皱眉地问。 “憎恨我呢？” 黒木凌皱眉。 宇田优不再说话。 黒木凌抱着他，说：“原谅你，行了吧。一点也没有那种的感觉。” “是吗？什么感觉？这样？” 黒木凌低沉地嗯了一声，狠狠咬了他一口。 “喂，你这只小黑豹。肩膀整块肉给你叼了口！” 黒木凌翻白眼了一下，一时当他是小奶狗，一时当他是黑豹，这个基因学家对哺乳类动物究竟有什么误解？ “我出轨呢？”宇田优坏笑地问。 “没所谓。” “啊……”宇田优带着失望地高呼，黒木凌看着他说：“这么长时间只对着我，这种事情谁信？” “嗯……” 漫长人生，难保一日变心。 宇田优没有停下，却似乎变得阴郁，他小声地问：“凌会不会放弃我？” 黒木凌搂紧着他，回答：“不知道。” “什么人会吸引你？” “嗯？不知道。” 黒木凌知道宇田优内心一点也不开心。待汗水淋漓，伏在小黒豹身上的宇田优总算停下亲吻，先离开洗澡。 听着洗澡水声响起，黒木凌离开床，按了掌控显示屏，让家居机械人更换满是水迹的床单。 “凌不洗吗？” “你先洗。” “不浸浴？” “好吧。” 宇田优知道他喜欢浸浴。 水缸的泡泡腾升，黒木凌坐在缸边看着坐了进去一会儿的宇田优。 “还生气？”黒木凌问，宇田优摇头说：“我没有生气啊。” 黒木凌滑进去，他瞇着眼让水浸去他身上的脏菌。 “你会在意我生气吗？”宇田优托着头问。 “废话。” “让你担心了，我没有啊。”宇田优笑着说。 黒木凌心想这人真的很奇怪。 “你刚刚喜欢不？”宇田优用着牛郎的口吻问对面瞇眼的黒木凌。 “嗯。” 幼稚的宇田优又骗不到一句喜欢。 “我即便很烦优，即便一日在仅有的感情上放弃优，也不会离开优。优知道我不撒谎。” 宇田优带着笑意的脸剎那凝滞，他在消化着他的意思。 “不离开。为什么？”宇田优不懂，“既然一日不再爱，为什么还不离开？” 黒木凌耸肩了一下。 “不是安慰我的说话？”宇田优凑近看着他问。 “你知道我不安慰你的。” “说谎，你安慰过我的。”宇田优半笑半认真地说，他见到黒木两个双眼眨眼了下，黒木凌听到说谎，又想起脑袋有个东西。 “嗯，这样足够了。谢谢。”宇田优见他又一言不发，补充说明了一下。 暗黑内，盯着电子钟黒木凌的背感到宇田优贴着自己，对方还故意吹几下风到他耳边，跟他闹着玩。黒木凌转过来，对着他小声说：“不爱的反义词。” 宇田优静了一阵，他没想到黒木凌还上心自己的无聊事。 宇田优拉起他的手，掰开他的食指，在自己的心口上画了个心形，然后又逐笔写着汉字：“愛” 愛，愛若無心，豈能是愛？宇田優連接地寫著：心、心、心…… 黒木凌眨眼了下说：“蠢材，幼稚。” 宇田优依旧用鼻息一笑。 白色的手术灯盘，似曾相识，当他再度睁开眼睛那日，同样是这种场景。 黒木凌跟着宇田优在十一点冒出基地，当宇田优用轻快的口气表示想亲自替最爱的人更新功能时，黒木凌死死盯着铃木葵的表情变化。 铃木葵听到后，她望了学生一眼后说：“这好，你也得学习。” 宇田优见她反应，知道她不介意，表现出松了口气。 “凌，我需要麻醉了你，所以你要睡着一会儿。”宇田优一脸笑意扫着黒木凌的背部。 “嗯。”黒木凌说，他瞥到带上口罩那刻的宇田优，日常温和得带着几分虚伪的笑意戛止，无意识地摸了下的自己耳朵。 手术灯亮起。 宇田优的手指戳了戳他的脸蛋，当是亲吻了一下，黒木凌见他带着手术帽子和镜片的模样十分有趣。 没过几秒黒木凌昏迷去。 宇田优看着心跳率、药力比率、血色素等等指标一阵后，他说：“手术刀，凝固药剂。” 一会儿，指的是五小时后。 黒木凌在玻璃病房醒来，见到自己给接驳上不同的管道，旁边是个大仪器。 “咯咯。” 宇田优穿着日常的轻西服，他对着笑了笑，说：“躺一晚，乖。”然后又抱起小武士说：“瞧，这坨肉又发大了。” 小武士对着黒木凌叫了几声，又在玻璃房门前走来走去。最后，小武士整晚都躺在玻璃房的地下，宇田优也没有牠这么爱黏着。 翌早，黒木凌深深呼吸一下，睁开双眼，感觉不到异样。他回过头来，只见玻璃房外，小武士趴着在地上瞇眼，旁边坐着一个高大男子打盹。宇田优就拉了一张油压椅来坐着等黒木凌，等着等着觉得没事做不如打个盹。 细微的声音逃不过再生人和牧羊犬的耳朵，两生物同时睁开眼来，高兴地趴在玻璃上。 宇田优按了下墙上屏幕電腦，拨了通电话去护士站，几个护士这时过来给黒木凌拆下输液管之类繁琐的东西。 “感觉如何？” “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这是最好的感觉，没有异样，也不见排挤感觉。我还是需要观察你几日，这几日不要乱蹦乱跳哦。”宇田优一边说，一边靠着玻璃门。 “嗯。” 黒木凌蹲下，摸着小武士的头，小武士来回地原地走着，又吐舌，十分高兴黒木凌下床。 “想吃点东西吗？”宇田优问。 “练枪。”黒木凌答。 “嗯呢。”宇田优搭着他的肩膀回答。 黒木凌又盯着他的表情。 “呯！呯！呯！……” 看着黒木凌的肩膀，欣赏他的身体比例，回味着对方的肌肉线条和晢白的肤色……宇田优又看着标靶，良久，他也对着不断来回移动的标靶开枪。 “比赛。” 黒木凌简洁地说。 “不许让我。”黒木凌补充，他的声音少了平时的悦耳，多了些冷酷的感觉。宇田优利落地更换子弹匣说：“当然了。” 宇田优心知如果能力不及黒木凌，甚至不占上上风，黒木凌是不会听他的，一个感情迟钝又具有攻击性的人，需要一种力量去约束着。 然而，宇田优不喜欢这种约束。 就像一个男人总是用财和权使得妻子折服，这样很厌恶，他满脑子想起宇田信夫的脸，涌上喉咙的厌恶，真的让他去呕吐。 黒木凌没有一个人牵制，只会随心地杀戮，这是宇田优万万不想。 “呯……呯……呯……” 二人射中率是一样，速度也一样。 最后一枪，宇田优耳蜗又传来远远的尖叫声，声音凄厉得令他失神，打偏了迅速晃动在眼前的标靶，射到后面的纸人去。 黒木凌射完后，皱眉地看着宇田优，看他神色不似是故意让自己后，他放下了枪，走到宇田优面前。 手指戳了戳他的眉心，黒木凌想骂他笨蛋时，奇怪的东西令他分心地小声说：“流血。” “啊？” “流血。优的耳朵流血。”黒木凌的声音多了一分紧张，他抹去宇田优的血，又闻一闻有没有异样，或者是有脑髓。 “啊，是通感症。” “说谎，通感症不会流血。”黒木凌思疑着药物。 “啊，是灵魂的通感，那些幽灵死前痛苦，叫喊得太凄厉，我特别敏感，所以流血了。”宇田优说。 黒木凌即便带着妥协地相信灵魂，他也不信这个解释。 “我找铃木葵。” “不是老师啦。信任我。这手术和药物都是我设计的，过程也是黑猫跟老师一起做的。不要这样。” 黒木凌沉吟一阵后，见到对方的血止了，他说：“随你。” “别生气嘛，我们找小武士好不好？” “没有生气。” “明明生气了。我真的听到他们在叫，他们死前那刻在哀求，也在愤怒。” “那你变得跟我一样麻木吧。”黒木凌说。 “做不到，对不起。”宇田优拉着他的手用温柔的语调说，口氣卻是斩钉截铁。 黒木凌低头几秒，黑发遮挡着他的脸，也遮挡了宇田优的和煦视线。黒木凌若无其事地抽出他的手，插着裤兜地走，宇田优跟着他，就像小武士默默跟着他。 第68章 第一章 感心 雨宫华里一边咬着吸管，一边看着玻璃外的真实景色。 直升机来回地低飞着，直升机上的狙击手对着人群射击，一个个举着白旗的平民逐一被击毙。 “真有意思呢。像战争那样。”雨宫华里说。 小田正人也不看她一眼，只顾着打机，手里面的NDS频繁地发出声响。 坐着的咖啡馆散落一地的玻璃和电线，十数个圆滚滚的机器人给人类侍应切断电源，还拆解了全身零件。 “真是可怜呢。”雨宫华里前三十分钟前踏入这家咖啡厅时说。 “哦。”小田正人无情感地回答。 “人类发明了它，又毁灭了它。”雨宫华里小声说，“如果机器人有感情，他会怎么思考？” “他们只会计算出人类的感情响应，不是自己的感情，他们没有感情。”小田正人白眼了她一眼。 “是呢。机器人有情感的设想也是人类幻想出来的。他们才是自己的敌人。”雨宫华里在咖啡机给自己弄了杯卡布奇诺。小田一屁股坐下，低头就打机。 直升机飞过时，发现有两个人在粉碎了的餐馆喝咖啡，想是反科技团体成员，当即举枪向着他们头部射杀，然后直飞到目的地。 雨宫华里在后脑接过子弹，冷笑了一声，说：“愚蠢。” 子弹在她的手心给握得粉碎，金粉在她的掌心像沙粒那样落下，手心却残留了一股铜铁和血腥的味道。 “索，索。” 雨宫华里大力地闻着掌心的味道，双眼斜视着楼下。楼下的人群不断地躲进大厦内，不乏拉着半死的同伴，即便他们挥动着白旗，直升机落下的子弹依旧没有停下。 “……联合国谴责日本首相府暴力清剿，是反人类，违反多项国际人权条约的看法，建议美国加快部署巡航舰队，威吓新京……” 雨宫的平板正播放着新闻，她的意识却没有聚焦在显示屏上。 一条讯息发来，雨宫华里以为是坂本静香，只见是一个即弃通讯电话发来的文字讯息。 “所以呢？” 黒木凌简洁地发了三个字。 雨宫更改成手机模式响应，在口袋取出手机，手指快速打着：“暂候。” “嗯。” 黒木凌将手机放回口袋，视线落在窗外。窗外的宇田优正跟着小武士玩耍，隔壁几个人在烧烤着。 宇田优的神色并不像真的快乐。 黒木凌知道他又听到遥远的声音，假设真的能听到，也太频繁了。他托着头看着宇田优，见到他的眉头轻轻皱着。 桌上坂本留下的即弃迷你平板亮起了屏幕，小田正人放下手上的NDS，雨宫划开了显示屏，这时一道光影投射出来。 是录像。 光影残留在空中的数字给小田正人实时分析着。 “雨宫，你杀了这么多人，不过是为了报复。我要你手上的样本，你取了我手上真正的天羽。如何？” “除了天羽，你们手上还有什么能令我心动的筹码？” 雨宫华里留下的三道密码，其中是用她的数字化基因图谱，而她的DNA在釜山给重写了。 她脑袋的入侵程序甚至影响了在美国驻日的生化人基地运作。 “自由，资金，甚至是领土。” 雨宫华里跟小田正人相互对望了一下，说：“让我们再思考一下。” “兹——” 那平板给远程遥距清洗着内核的记忆。 “没有爆炸。” 雨宫向后倾着说。 小田正人看着笔记的分析，说：“他们躲到了福冈。” 雨宫冷笑一声，说：“到点了。” 二人拾起桌上的军械，等着喷射汽车自动驾驶过来。 开启了隐形模式的跑车立即在三十楼的破碎玻璃窗外停在空中，二人各自跳入车内，小田启动去到首相府下期中一个掌控网讯的大楼去。 子弹雨随着人群急退而疏疏落落，满地都是血迹，有一些人体【】残肢，也有一些鞋子。 横【~】额和标语布满街道。 一辆巡逻喷射汽车用着新购买的软件，侦测到雨宫他们，立即靠近驾驶，开了扬声器说：“新京禁止开启隐形模式，请停泊在路上，交出证件。” 雨宫华里调好了加大了火力的散弹枪，半个人探出车窗，向着紧紧追着他们的巡逻车，发了两颗子弹。 车上两个警车当即中弹，车向下坠毁。 小田正人见此，立即加速，驶去新京的佐佐木区。 佐佐木区的人工智能讯网大楼是一幢低调的大厦，灰蓝精钢玻璃的外表，四四方方、也不高。 在车内乔装好的他们，降落在大楼外的两条街。二人此时背着一个大袋，却身穿着西服，迈向大楼走去。 人工的大楼，只有数个保安。 大楼因为是机密营运地址，所以疏于防范，路人一直当是煤气公司的总部。原本徘徊在大楼外的特工和警察，一早给上司调离了组织，只是加强内部的警戒讯号就罢了。 小田耳边的挂耳传来一把冷冷的女声：“电源正在限制。” 雨宫华里走过闸口，雪白的手执着证件拍在闸机上，金属侦测器哔哔地向起来。 二人同时拉了下散弹的泵动手柄，向着保安和保安机械连接发射。 这 时大厦门外锁上，发出警戒声响，小田手上的平板逐渐骇入保安系统，又用着保安身上的门卡，走到地下的保安室。 雨宫华里一边走一边向着跑来保安开枪，她一边杀死走过来的生物和移动的对象，一边抢走他们 身上值得背起的东西，电子枪、□□、门卡、钥匙…… “我进入去了。” 子弹贯穿了他们的身，又给他们的身体融化出来，弹壳叮叮当当地落在云石地上，滚过鲜血上。 小田正人设置了隐形屏，开设了干扰设置，死锁了大楼所有出入口，镜头给他戛止，还跟首相府另一边的网络安全监测部发出“工作人员意外操作”的讯号。 Mossberg的弹壳洒落在一地，雨宫华里直冲到电梯大堂，直升三十五楼。 大楼没有复制人，复制人都调动出去ZHEN压平民。 雨宫华里毫不费劲将所有工作人员一枪毙命，手上的枪械连接更替，子弹匣更是用之不尽。 一列又一列，不断亮着红绿黄的灯光。站在总机面前，雨宫华里拉起右边的挂耳，举起扫视了下，说：“菊川女士，我们到了。” “随意一部，輸入了就可以。” 菊川华子的语音刚落，雨宫华里对着一个靠近的生物左手开了两枪。 是一个保安员，他还没有扣下扳机，中了子弹的脸早不成形。 雨宫华里缓缓走到一个主机前，在一个分级插入了一个移动硬盘，移动硬盘投射出光影键盘。雨宫华里听着菊川华子的指示，将密码和程序都输入进去，这时一列又一列的主机亮着紫色的灯光。 “你的程序和病毒都发放了。” “嗯。”菊川华子淡淡地回应。“请你守诺言，将美国的影子军团的人引诱出来，再处理了。” “放心菊川女士，你给我们程序和技术，我替你达到目标。” 雨宫华里关了主机，她另一边的挂耳传来声音说：“走后楼梯的特别电梯。三分钟后，陆战队派人来检查。” “嗯。” 一百八十秒后，陆战队的人赶来大楼，只发现大楼突然传来“哒哒哒”声响，整大楼好像陆续地关上电源。 “糟糕！” 陆战队的人用炮弹轰开了大门，一列又一列的人冲进去，发现大楼一片昏暗，却传来一阵阵的儿童笑声。 “哈哈哈……” 儿童小声下，是不断跌落地上的波子声，声音清脆响亮，令他们回忆小学参观博物馆时，讲解员给他们展示的玻璃珠子。 “哒哒哒……” 波子跌落地下的声音又像是水管冷缩热胀的声音。 一个陆佐见此，大声喝着说：“大白天的，怕什么！搜！” 几个技术部的军人冲到地下层的保安室，一个姓大山的刚打开门，就见到一个穿白衣的女子坐在地上，黑发遮挡了她大半张脸。 他们四个不禁吞了下口水，害怕地互相看着，是上世纪的经典 –贞子吗？ 大山给同伴推出来，他缓缓地走近，其余的人却抽出□□，以防有诈。大山一步一步走前，他问：“小姐？” 这个白衣女子纹风不动，是死去了？ 大山要拍下她时，她突然抬头咧嘴着嘴对他笑，笑声却是孩童的音色。大山吓得大叫后退，女子这时站起，众人都看清楚原来是光影。 女子光影“嗖”一声，飞回在屏幕内，这时十二个破碎屏幕都展示着她惨白的脸，她这时张开口问：“请问陆战队有何贵干？” “你是谁？”大山满脸大汗地问。 “人工智能程序啊，别怕了。”一个年级大点的说，他立即去扯下电源，这时屏幕逐一变黑。 大山深深呼吸了一下，将保安室的残破主机取起，其他人打算带回去基地分析。 出面的陆佐却收到音讯，说大厦没人了，所有镜头都破了，要看技术部修复功能，还有实时传输的监察流。大山等人立即打开笔记计算机，想翻看同时监察的传输流。 鼠标点开，画框这时又冒出了白衣女子，计算机又播放着儿童笑声，女子说：“听一听吧，人类很快没有儿童了。这由衷的笑声，嘘！听……” “这是怎么回事？” “我想刚才短短五分钟，有人进入大厦，并且骇入了一些程序，传染了首相府的人工安全网络。”大山的上司井上回答。 “这些不是没有中央网络控制，不会彼此沟通也不会产生自我意识吗？怎么……”大佐技术不好，不知怎么发问下去。 井上说：“看来没有自我意识，只是有人将病毒输入人工程序，病毒透过蜘蛛网方式延展开去。” “那铲除吧，顺便去确认其他部门有没有这个女人！” 所谓自我意识，不过是不断输入人类思想行为数据，通过算法，数据产生不同形态的人类反应。当下，白衣女子并没有其他异样，不过是有人在做恶作剧。 第69章 第二章 思念 “首相府宣布，上井集团主席石原光吾，以及他的父亲石原健二涉嫌买通JUN方势力，私下研究生化人，欺瞒首相府及国民。当下以叛GUO罪将他们拘捕……” 跟铃木葵争执后的宇田优插着裤袋在大屋中溜达，他只是听到大厅传来新闻的声音，但是感觉不到黒木凌在。 宇田优搭着电动滑板车，打去黒木凌的电话，他的电话却不接听。查看黒木凌的GPS，他发现电话在这里。 “凌？” 宇田优来回地走了三层的别墅，他终于后悔建了这么大的屋子，急起来完全找不到最心爱的宝贝。 “凌？” 他的卧室，黒木凌的卧室，两人一起做的卧室…… 每一间房都不见黒木凌。 宇田优在二人经常看电影的地方找到黒木凌搁下的手机，屏幕还显示着戛止的画面，想来他有些事突然离开。 “小武士！” 宇田优跑车后院，听到主人喊牠的边牧立即竖起尾巴跑到他的怀中。宇田优见到小武士的颈圈吊坠有一张纸条。 “很快回来，不要焦躁。” 黒木凌的字迹歪歪斜斜，宇田优自问自己的字迹也不漂亮得去哪里，这年头的人，没几个人写字。 宇田优深深呼吸，抱起小武士再去黒木凌的卧室，他看黒木凌取走了多少衣服和军火。他发现对方取走了四柄□□，四个子弹匣，乔装袋空了，衣服间却没有衣衫取走的迹象。给他开办的银行卡和身份证不在抽屉，护照却在。 宇田优在思考黒木凌给谁喊走，黒木凌一个人都不认识，除了天羽会以前的灰色天使。可是，他除了跟三井亲近外，其他人他根本没有交流过。 等了一会儿，三井静江接电话了。 “三井，凌离开见一个或许是一些人，你知道这人去哪里吗？” “他又跑了？我看看他的位置和镜头。”三井将电话放在桌面，手指飞快地敲着键盘，她又问：“你跟他吵架了？” “没有。他说很快回来，让我不要担心。” “黒木不认识我们不认识的人……”三井沉吟着，宇田优也沉吟着，他坐在瀑布前的床。 “我们的镜头见到他离开你家附近镜头是两小时前，你可以去找一找他，坐的是银色跑车。” “谢谢。我等一下吧。他说很快回来。”宇田优想起黒木凌是个杀手，也不会出什么事情，如果他去找他，黒木凌一定讨厌自己当他是个无能的人。 回想上次，他独自在东京跑来新京，中途也没有闹什么事情来，宇田优放松些，可是还是带着得罪三井的意思，问：“你真的不知他去哪里？他每次外出都依赖你洗去镜头。” “我不会撒谎。黒木找我，我会通知你的。”三井声音并没有显示生气。 “谢谢。” “不要担心，这人不碰科技的话，其他一切还好。” “我相信他的能力，只是作为他的爱人，我担心。” “当他是一个战友。”三井还不等宇田说话，就关掉了手机。手机礼仪，似乎也是2058年的人所缺乏。 宇田优拉着小武士出去大厅，给小武士做些黒木凌平日做的生鸡蛋混牛排给小武士。然后又做了一道日常给黒木凌做的饭。 宇田优想起黒木凌有事隐瞒着他，心就难过，然而自己也隐瞒很多事，就觉得自己双重标准。 宇田优推算，黒木凌大概看电影等自己回来，中途有人找他。黒木凌一边让家居机械人听从他的指令，进入房间预备他的衣服，这人就在大厅看新闻。新闻有什么特别？ 他们一直喜欢留意新闻，黒木凌…… “看这是雨宫……”黒木凌带着兴趣指着照片角落，宇田优那时只是警惕地留意着雨宫华里在策划什么，没有留意二人原来有接触。 雨宫华里。 宇田优深深吐一口气，想起宇田光诋毁黒木凌，黒木凌离开时候，就是跟着雨宫华里作战。 雨宫华里手上有美国和天羽会想要的东西。 黒木凌牵涉进去，十之八九，是想杀死天羽会最后的人。雨宫华里自釜山回来，报复的手段血腥，宇田优不会谴责她，却害怕黒木凌嗜血的动作指令复苏。 “凌内心不满我拖延？” 宇田优想领人消灭天羽会之际，樱庭佑希却告诉他，天羽会基地给雨宫和小田二人毁灭了。 黒木凌有这么恨天羽新一郎吗？不，他只是厌烦。 宇田优想不通黒木凌为什么混这趟水，或许黒木凌真的很渴望作战，而不是听着自己在拖延。 小武士吃了一半，就跳上椅子，乖乖地看着来回扫抚头发的宇田优。 “小武士。你第二个爸爸可能有危险。”宇田优说。 小武士将纸条推到宇田优面前，黒木凌让他不要焦躁的字句又令宇田优失神又失笑。 “你懂得阅读哦？” 宇田优抱起小武士，不断来回撸着牠的毛发，又摸着他的头部，小武士蹭着他，嗷嗷地小声叫着。 宇田优抱着小武士，坐在大厅，等着门口进来一个黑衣人 –黒木凌。 他反复地看着纸条，闻不到任何黒木凌的体香，当他玩弄着手表时，紫外光意外射去纸张，纸张上发现还有字句，他立即拉近来看。 “嗯……” 隐形墨水字句：“笨蛋，不要想太多。” 宇田优亲吻了下纸条，就坐在大厅等了一夜，反正他不困。 玻璃窗外的晨曦光芒洒落砖石的地面，宇田优在翻看自己偷拍黒木凌的照片，尽管他知道黒木凌察觉很多次自己偷拍…… 宇田优躺在沙发上，看着黒木凌的侧脸。黒木凌清秀白净，平静的时候，予人一种淡淡的感觉，可不同一般清秀五官的鼻子。黒木凌的鼻子不胖不塌，旁边回头看过去，山根虽矮但挺拔的鼻梁令到他的脸更是立体。 双丹凤眼若非疯狂状态，不单止水汪汪的，且带着一种迷离又疏离的感觉……宇田优的手指划过他的嘴巴，回想着柔软的感觉，黒木凌的嘴巴不薄不厚，屑笑时，牙齿是整齐的。 如果是十多岁，宇田优想自己的右手大概在裤】DANG的位置。 现在年纪大了，只是单纯的想念和担忧。 再等到晚上，意识到小武士饿的快半死，宇田优立即跑到厨房给小武士准备食物。小武士感到宇田优伤感，一整天不吃不喝地趴在沙发一旁，当下半昏半醒，听到主人起来就垂头跟着。 宇田优心想黒木凌在的话，早骂了他吧？让人学习培养感情，自己却将小武士晾在一边。 “呜呜……” 小武士跟宇田优撒娇。 “对不起吶，原谅爸爸吶。” 宇田优一边揉着小武士，一边看着门口。 黒木凌一身黑衣，架着墨镜走过街道，回望着喷射公交车车站，没想到自己说离开一会儿便是一日一夜。 宇田优这个神经病应该发疯了吧？ “凌去哪里了？” “凌是不是又跑了？” 然后这人像喊心爱的狗狗家人一样，忧心忡忡地边喊边找。 黒木凌想到自己既然答应了雨宫华里，就该当去做，而且屠尽天羽会也是一件吸引的事。 取起即弃电话，想找三井，答应了三井一起找出天羽新一郎最后的老巢，想了一想，他还是先关下了电话。 黒木凌走进车站一旁的商业街，坐在咖啡厅的玻璃窗位置，看着疏落的大街。上班时间下，民众却自发罢【工】罢市，大街上的都是残存的横额和标语，只有数个穿西服的男子和巡逻警来回。 咖啡厅有几个老头和一个中年男人，看来是长年失业的咖啡族。这些人不喜欢网吧的独立空间，希望坐在有些人的地方能聊天，好打发一日的时间。这些咖啡厅都有充电器和Wi-Fi，还是二十四小时经营，到了夜晚他们才回家或者到附近的网吧过夜。 打开了新买的平板，黒木凌见到屏幕空荡荡的，起初也不为意，当下无聊就在搜图。 搜图栏目上打着：星空。 看了一阵星空的图片，他又改着打：宇田 黒木凌却很快删除了宇田两个汉字，他知道宇田优不存在任何社交媒体上，也不会出现在新闻网站上，就像很多权贵一样神隐在不知明的地方，操控着日本经济其中一条线。 “混血男模特” 手指戳了一下，他见到一堆长得很帅的男生在页面。不乏咬着衣衫展示着六块腹肌，又或者摸着前额的刘海对着镜头顽皮一笑。 宇田优是男模的话，会什么样子的呢？ 在人前，一定是个耍帅的男生，坏坏一笑，内心却像一个智障。 黒木凌搜着加州理工，他见到维【基】的大学网页校友列表内，有宇田优的英文名字：Dr.Andriy Yu Uda,(宇田优，B.S.- D.S.)–Japanese Genetic Engineer 切换成翻译日语，他点进宇田优的词条栏目，网页只有一段： 安德烈优宇田博士（日语：宇田优安德烈；出生2017年12月26日）是一个知名的基因工程学家，东京出生，后来移居加州。他在2035年入读加州理工生物和生物工程学系，主修生物工程学，辅修電腦科学，以一级荣誉毕业。他继续留在研究院跟阿曼达·贝利博士，国际知名基因工程学家，研究人体基因和癌症方向。 宇田在2042年遇上【恐】、袭，一度重伤返回日本治疗。两年后，他返回加州理工研究所研究两年，获得自然科学博士学位，返回家族企业，宇田企业，的新树研究所成为总主管。至今，他依旧发布学术文章，出席各项国际会议。 黒木凌第一次正经地阅读宇田优的事。 “12月24日。我是什么月份生日的呢？”黒木凌歪头了下思考着，莫名其妙的是，脑海浮现出1月24日，却想不起自己是什么年份出生。 想想当下的外表，也应该跟宇田优差不多年份。 “2042……” 黒木凌搜了搜宇田优同期的同学德士汀·哈里斯教授的维基页面，看了看，在新的页面搜寻这个教授的名字，查一查社交媒体账号。 三井在是多好，一早能扒个老底看看宇田优“年轻”时是什么样子，他们的外表都固定在死时的岁数，气质却变得老成。 哈里斯跟宇田优一样，不设置网页，也没有社交媒体账号。 黒木凌又再搜寻阿曼达·贝利，这个科学家除了几则知名新闻网站的报道外，也不见有什么个人介绍或社交网站。 网络指纹怎么会不存在呢？ 宇田优这个人这么自恋，年轻一定疯狂更新社交账号，然而，黑猫都给他铲光了吧？ 黒木凌放下平板，呆呆地看着杯中的冷却咖啡，轻轻地说：“很难喝。” 过了很久，无意识下，黒木凌的手指在显示屏的键盘戳着：Kokoro Andriy 半秒也没有，页面是一堆凌乱的网页推介，黒木凌的手指戳去图片看一看，只见是一堆不相干的图片，可是第三列有一张七分脸的混血模特照片。 黒木凌右眼瞥到，就知道是宇田优。 一张没有删除好的照片。 宇田优穿着当时流行的服饰，对着镜头坏笑，简洁的网站只是写着那些亚裔好看的模特。在一列的模特中，写着：Andriy Kokoro是理科大学学生，Ins【tag】ram当红的业余模特，走英伦风格。 “心（Kokoro）……叫自己做心……”黒木凌瞬间无语。 一个一米九、六块腹肌的英俊男子，改自己的艺名做心…… 心，heart; mind; feelings; emotions; mentality……（心、思想、感觉；情绪；精神） And Soul.（还有，灵魂） 取起平板，趁着八点宵禁前，他坐上了出租的喷射汽车，驾驶去一家酒店前。 宇田优打开了平板，翻查黒木凌的消费记录，记录依旧只表示他在二十四小时前消费了一张大额的储值卡。 一张帅气的脸贴在云石桌上，他叹了口气，又对着小武士无辜眨眼了下，说：“我带你走一走，然后去姑姑家暂住。” 躺在床上阅读着平板的黒木凌，听到远远的走廊位置有动静，他打开了平板观看埋下的监视镜头。 起码一列特【】警潜入了这五星酒店。 雨宫华里告诉他，住在这里等着她的指令。 第70章 第二章 思念 黒木凌将□□放在背后，看着猫眼，听着挂耳计算机传来的讯息：十二人……男性…… “叮当。” 特工每一房间都检查有没有嫌疑，黒木凌不知道他们在搜什么。 “1509号房间没有外出记录，按铃……” 那些人打着密码，黒木凌的挂耳计算机都扫描到这些信息，这挂耳计算机是小田正人给他的，如果不是逃离天羽会，他都不知道小田的计算机技术实力跟三井差不多。 “1519号房。”一个特工小声地说，他按铃了下，在电子门锁输入讯息：“巡查。” “公AN厅巡查队，证件已验证，请开门。”房间内的人工智能系统播放出冰冷无感情的女声。 黒木凌若无其事地开门，这个特工举出证件说：公AN厅巡查队巡查，请出示身份证，将双瞳对着扫描仪。” 特工探进身看了看，黒木凌在口袋取出身份证，又对着扫描仪注视着。 黒木凌的头发遮挡了小巧的挂耳，这个特工眼见他是一个叫青木亮的自由时装设计师，打量了下眼前脸色冷傲，一身黑衣的高挑男子，他也没有多问问题，检查身份后就离开。 特工离开前，黒木凌将豆大的监听器偷偷放在对方的裤兜内。 “15楼巡查完毕，本田秘书在20楼已给逮捕，还差28楼的董事长……” 黒木凌一边听着一边在猜他们在拘捕什么人。大半小时后，他听到上井集团，嘴边露出了宇田优想念的屑笑。 “三井，我在福冈，负责找出影子军团的分部，可能碰上天羽新一郎呢。” 带着灰尘的阳光洒落街上，架着浅蓝色墨镜的黒木凌带着欢快的微笑打着一条讯息，他知道身后有半百个特级复制人。 同时阳光充足又弥漫着灰蒙蒙的空间下，雨宫华里一头雪白带点樱花粉色的鲍勃头在灰暗的废弃工厂下，格外注目。 风衣没有播放音乐，她手上也没有粉红色的小电锯。雨宫华里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等着坂本静香出现。 沉重的高跟鞋声回荡在工厂内，随之是一阵压迫感。 “我要的天羽新一郎呢？他真人在哪里？” “你的东西呢？” 两个女人再次对视，晶亮的嘴唇都展出和蔼的微笑。 “你由头到尾都没有打算跟我合作吧，坂本小姐？”雨宫华里插着衣衫兜问，她歪着头问，踩着的高跟原地左转了一下，嘴里发出“啧啧”声响。 “是你不愿意跟我们合作。你的小田呢。”坂本静香说，她接着说：“我知道他藏在哪里，就是附近，对吗？” “一半半，小田是在附近。” “放心吧，我有方法找出来一举销毁你们这些医疗废物。”坂本静香皱眉地说。 这时一群手持□□的釜山复制人跑进来，向着雨宫华里不断开火，一枚火箭铳这时射入屋内。 “鉴定到小田正人的位置了。” 坂本静香的挂耳计算机内大叫着。 雨宫华里一把抢过最近的复制人枪械，向着坂本静香发射子弹，坂本静香的身体却只是传来一阵阵金属声音。 火箭铳使致工厂火光红红，加上雨宫华里设置的易燃物品，工厂登时成为一个蒸笼，火龙围绕移动的物体。 釜山复制人没有停下向着雨宫华里射击子弹，他们一边发射，人皮一边卸下，渐渐融化在火中，只剩下骨架。 雨宫华里跟坂本静香的身体连接发出清脆利落的金属击落声，她们身上的人皮随着高温而卸下，露出了金属的身体。 “咦啊！” 二人同时发出怒叫，相互伸出手握着对方的咽喉，她们都不是真正的元身，都派了一个机械人来试探彼此。 坂本静香机械人抽出电子复制针，要抽出雨宫华里脑部的计算机，雨宫华里同是取出复制针，二人纠缠在火海中，不断殴打彼此的脸部。 复制针名字令人想到是针管针，实际上是一根像探热器的东西，尾端并不是一根针，是一个类近USB接口的电子仪器。 雨宫华里和坂本静香都要扯断对方的头部，手上的复制针不过离对方的脸一吋左右。 镀上银色的钢面机械人映着对方也是机械人的脸，听令着头颅内计算机远程的指令，机械人都用尽力度去捏爆对方的脸部。 “呯！” 彼此手臂都断下，雨宫华里翻转坂本静香，抽出坂本静香背部的“神经”系统，一条电线外露，雨宫华里坐在坂本静香上面，一下子抽出对方脑内的数据。 “输入病毒！” 遥远距离着的坂本静香立即喝着。 雨宫华里机器人取起旁边的□□，狠狠地望坂本静香的颈部一撞，机械头部骨碌骨碌地在地上转动，橘色的火焰也没有令它变黑。 “咿呀、咿呀。” 镀银的手臂提起，捡着复制针，插入在后脑下端。 雨宫华里机械人机身有损坏迹象，可是依旧能走出工厂，当机械人走出十多步，余下的复制人立即包围着机械人。 “哒哒哒哒哒……” “敌方的位置已经确认。” “哒哒哒哒哒……” “对方的位置已经确认。” 宇田优盯着屏幕锁定了黒木凌在福冈。 “他怎么去了福冈？” 铃木葵的声音飘到宇田优耳边，藤井诗织知道藤井望美去过福冈，黒木凌在猜想她也在。 “不知道。散心吧。” “我说过还没有到露面的程度的。”铃木葵歪着头说。 “现在这个时机是我们最好的发布《再生人宣言》，我不明白老师为什么一定要等到更混乱才发布。”宇田优转身说，“或者老师觉得我们不够痛苦，要复活更多人跟我们承受一样的不道德长寿才是目的？” “算吧，不如找个人看看黒木去福冈干什么，或者他们两口子吵架……”樱庭佑希罕见地使用调停的口吻地说。 “黑猫你不会也忘记了初心吧？” “当然没有，那你也应该说一句啊！” “嗯，我也认同宇田说法，是时候发布我们的宣言，呼吁其他生化人放弃替人类合作，争取跟人类一样的尊严。我们做了这么多步骤，不就为了戳破首相府和财阀的谎言，还有提及我们的生存权吗？” 铃木葵沉吟了一阵说：“我们还不够力量，我们需要更多人。” “什么人？悲剧还不够吗？”宇田优摸着额头问。 “我们不应该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分歧！”安部千寻高声说，“我们做了十多年的准备，甚至是二十年，虽然在我们千千万万年的人生是一眨眼，可也是我们的心血，我们难保明日的时机不是我们能够掌控！” “既然按着原来计划，我们应该发表生化人宣言，那我们应该说啊。你们听不到人类开始呼吁屠杀生化人了吗？首相府倒戈出卖上井集团了，我们不能错过任何时间！” 安部千寻的声音萦绕在房间内，每一个音节都十分清晰。 “即便如此，我也不想这么快暴露再生人，复制人认为我们比他们有威胁，跟人类连手消灭我们那该当如何？嗯？”铃木葵敲了两下桌面，然后说：“宇田我让你不要私自行动，可是你让黒木去做什么，你自己心内清楚！” “在掌握灵魂上，在革新科技上，我尊重你是我的老师，可在破坏行动计划上，我出资出力也有我的话语权！” 这时候，房间中都静下来，只是剩下了再生人的呼吸声，似乎听到各人面具撕破的声音。 铃木葵冷冷帶著憤怒語調说：“宇田优，是你带头破坏我们的破坏计划！” “计划不能每次都按着原来计划来行动的！”宇田优大叫起来，“我一直拖延着他跟三井，我答应了他们报复天羽会，最后给雨宫华里报复了，违背了我当初诺言，我已是不对！如今黒木凌想做自己做的事，我们能怎么样？阻碍他吗？没有黒木凌也有雨宫华里这个疯女人在外面跟影子军团和上井集团硬碰硬，我们窝在这里等天等地吗？” 安部千寻这时摸着自己的额头，樱庭佑希垂下眼睛，满脸都是屑笑，铃木葵抱着自己的手臂不再说话。 “我去找黒木凌，他在跟我和三井求助。” “请管好你的人！”铃木葵冷冷说话后，众人看着她快速地推开了玻璃门离开。 宇田优转身跑去三井的住所，跟她一起找黒木凌。 “别跟着他们瞎跑，不然他们有危险了没有人在后面帮助他们。”樱庭佑希喊停了安部千寻，安部千寻闻声觉得有理就停下，她坐下小声自言自语似的问：“怎么好好的吵架这么多次了？” “人类在一起就一定有分歧啊。”樱庭佑希用着马后炮的口吻说，安部千寻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小声说：“想不到铃木老师是提防着复制人，基地内的复制人也没有什么啊。” “人有好和不好，生化人何尝不是如此。不过，铃木老师这么避忌，我也很意外。” “以前我们是人类，现在我们是生化人。复制人不同，他们一出生就是生化人，被人类剥削的群体。不论是不是人，如果我们没有一个统/一的和平和平等观念，单纯解/放一种群体，不过是新的一种优越主义啊。”安部千寻小声说。 “分歧就是在这里了。宇田大圣人跟安部你一样想法，可是老师却不认同这种想法。我呢，初衷从来都是揭穿谎言。我达到了，却觉得很无助。”樱庭佑希罕见地认输，他盯着天花板。 “那我们先发布宣言，这次我录制你的吧。” 第71章 第三章 思念 “不，你吧，女性的声音感人点。” “放屁吧。特别效果调整下，还不是奇怪的瘆人？” “来吧，剪刀石头布。” “你多大了？” “跟你差不多老啊，盯着比自己小二十岁弟弟屁股的怪婶婶。” “一整天盯着帅哥屁股的怪叔叔。” “剪刀石头布……” 恍惚没有吵架一样，这把年纪和生命力，吵架确实致命也可以不致命，比夫妻吵架更是过眼烟云。 玻璃房间中，其中一面墙壁是挂上黑布。樱庭佑希坐在黑布前，有感到自己是一个准备勒//索一亿新日圆虚拟货币的犯人。戴上目无表情的面具，他对着镜头说：“各位好！白色面具又出现了。大家想必感到愤怒、困惑、悲伤。愤怒是美好的生活，被我们的真实说话打破；困惑是不知道未来该当如何，比起努力，更加希望一个救世主能拯救迷茫的自己；悲伤是，原来在暴力面前，人命是地底泥一样，什么都不是。听了我的话后，很憎恨白色面具吧？狂欢之后，是陷入冰水之中，麻木得不能动弹吧？ 今日，我来说什么呢？我是来宣布，生化人是存在的群体。生化人是承受了无数伤痛，被人类视为生物武器、移植器官的活物、任意免费奴役的生物。我是来宣告，生化人应该拥有尊严和自由，不再成为你们的经济工具！不再成为你们的保安工具！ 生化人，不要再成为经济工具、杀戮工具！尝试找回自己的灵魂，找回自己一片蓝天。”樱庭佑希念得一点情感也没有，内容还比三流营销公司都不如。 “……这是什么宣言？一点感染力也没有。”安部千寻皱眉地问。 “随意吧。反正叫不醒装睡的人。发出讯息就好了。” “换我来。真的是。” 车窗映着一幢又一幢大厦，本是通风的中间楼层给不少广告家钉上电子广告牌，大风吹过时候，咿呀咿呀地摇荡着。三井一边敲打着键盘一边斜眼瞟去“兄夫”宇田优。 “你还好？”三井静江问。 “凌真是，既然要我们支持不提前告诉……”宇田优脸上冒了不少冷汗。 “你流汗。”三井静江正经地盯着宇田优，这一点跟黒木凌很像，问到答案才会罢休。 宇田优说：“我最近，听得太多声音，而且我想感受凌还好不好。” “哦，原来再生人还会思觉失调。”三井静江用研究学术口吻说，宇田优不禁看了她一眼，说：“我没有思觉失调。自从复生之后，我脑部其中一个位置活跃，能听到外界的声音，也能看见人的灵魂。” 三井静江停下敲打键盘，沉吟了一阵，问：“你……你认真的？” “嗯。” “以前有一部电影讲述一个理科教书克服了自己的幻象，你可以看一看。” “科技和异界可以同时存在吧？” “科技是实在，异界是人类用语言幻象构建出来。”三井静江说，然后她又说：“慢着，所以你画了符咒在黒木手心。” “嗯，是一个恢复灵魂的符咒，其实是电子液体刺青，激活他脑海的细胞。” 三井静江听到这些字眼才觉得正常，宇田优说：“我们是有灵魂的，是一种黯物，能跨越不同时间空间的物质。” “你的口吻像几十年前逼迫不信教落地狱的人。” “我才不是。我又不信神。” “我以为你下一句要我信幻象的东西了。”三井静江回复敲着键盘。隔了一阵，她问：“黒木知不知道你这些神怪的事。” “知道。” “他信？”三井淡淡冷冷的口气变得有点意外。 “勉强地接受，不过我还没有研究黯物究竟有什么用，所以对他而言，不过是人体发出能看见的一溜烟。” 三井静江笑了一下，也没什么恶意。 宇田优刷了一下额上的汗，摸到自己耳朵又流了点血。三井静江又问：“你这个状态能作战吗？” “能。”宇田优确定地说，又补充说：“为了凌。” 三井静江多害怕他说为了再生人。 “凌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什么？” “没有。” “上次他跑到你家，也没有抱怨？” “就说跟你有矛盾，来我家几日。” “你有问原因吗？” “问来做什么？” “之后他也沉默着，没有提起我？” “没有。” 宇田优闭嘴一阵，又问：“平时呢？有没有提起我一点一滴？” “我们很少交流，我好像问过你们什么时候做？因为啊，网页说情侣会做，你们还没有做的话，那你是单向跟黒木谈恋爱。可是，你又不是人类。这些琐碎事我没有再理会。” 宇田优听着由不好意思到高兴，他极力忍着不笑，心内喜滋滋的。 “没有了？” 宇田优想自己连批评也没有？心内又是空空洞洞的。 “没有。”三井静江说，过一会儿，她说：“黒木没有疏远你或者杀死你的意欲，就是喜欢你。” “他连表白也忸忸怩怩的。”宇田优小声地抱怨，三井静江耳尖，听到后说：“他表白？”她的口吻好像发现了恐龙骸骨。 “嗯。”宇田优心内甜蜜蜜的，又伸出纸张，说：“看，他还写小纸条给我。” 三井静江别过脸瞥了下，说：“字真丑。” 过了一小时，宇田优在车内吃喝完后问：“假设我做了对不起凌的事，他会怎么样？” “什么叫做了对不起的事？出卖他到另一个组织？” “绝对不做！” “那，不让他做想做的事？” “除了不想他杀戮之外，我没有啊。” “那其他都不算事。” “我说如果出轨了，他说没问题。”宇田优又颓废地说，半个身子向下滑。 “哦，出轨呗。” “怎么你也轻描淡写，你爱的人出轨了，不生气不吃醋吗？” “前提是人吧？假设再生人有一千年寿命，你当真跟黒木一千年了，也不尝试一下其他的？”三井静江问。 宇田优沉吟着。 十七小时后，喷射汽车总算到了福冈，入油后便是按着镜头记录找黒木凌。 他们先到黒木凌下榻的地方，找他住过的房间，黒木凌会提示他们。当三井静江问前台的职员有没有见过青木亮时，职员立即说：“青木先生替你们付款了，请入住。” 宇田优赶紧冲到房间，先看一看夹万有没有留下什么踪迹。 三井静江在门锁抽取着讯息记录，又问：“宇田，我能问你问题吗？” “可以。” “为什么选黒木？” “啊？嗯，听闻是天羽会的皇牌，一直监视着，我发现他的能力真的很优秀，就选他。” “那为什么不想他杀戮，黒木最大的技能只有这样。” “也不是吧。他做饭好吃，学习能力快，总是香香的……” “宇田不缺厨子和XING伴侣。” “我监视着他时，喜欢看着他一举一动，爱上他。” “黒木不英俊，而且你们还监视其他灰色天使。” “找到黒木后，我跟你坦白，可这只是选择的原因。” “我信你爱他，可是我不懂你选择他的原因。”三井静江双眼眼神变得锐利。 宇田优双肩松下，垂下头，问：“于三井而言，对不起你的事有什么？” “出卖我到另一组织，妨碍我想做的事。”三井静江的眼神返回日常，有点双目无神的感觉，二人取着紫外灯光照，想看黒木凌还有没有留下什么踪迹。 三井静江又怕房间有监视镜头，忽然站起扫描着。 “这里。”宇田优在沙发空隙中找到一张纸条。 “这里居然没有监视镜头，连窃听器也没有。”三井静江带着淡淡诧异的说。 “不是好事吗？”宇田优苦笑说，他摊开了纸条，取出紫外光灯，扫了扫，上面写着：“准备大量军火。” “这个凌！”宇田优重重吐气，三井静江瞥了眼纸条后平静地说：“他不会死，又不会痛。” 站在大街上的黒木凌，相信自己不会死，即便脑部给捣烂了，他还是会不死。 只是，他不想那个烦人的宇田优为他担心，甚至自责流泪。黒木凌很讨厌自己去思考另一个人的感受，很讨厌自己不自觉想起一个烦人的生物。 这个生物平复了他脑海带来的焦躁和愤怒，这个生物也让他在漫长日子里有些事期盼。 叫宇田优的生物，让他产生新的情绪，是愤怒以外的情绪。 这些日子，他学习了活得比过去在天羽会的日子，甚至是成为人类日子不同。 令人窒息的生活麻木感，也可以因为一个烦人生物而作出变化。 黒木凌站在异常刺眼的阳光下，转身伸出两柄□□，向着四方八面的人群开枪。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对于灰色天使，他的任务完成了。 睁开眼，世界可能翻天覆地，或者依旧如此。又或者是几十年后，几百年后，他泡在马福林内，不能再活动。 “优，你这个蠢材别为其他事烦恼了。” “呯！呯！呯！……” 四方八面飞来绳镖，直达他的心脏，附近飞来一柄锋利的弯刀。 “黒木凌，完成任务。” 第72章 第四章 福岡 “Sweet dreams are made of this. Who am I to disagree” “灯、灯、灯……” 闷热的室内，LED灯光逐一点亮，灰蓝调的室内，赫然见到一个人头。 是闭上双目的黒木凌人头。 他的头盖骨给切开一半，展出了紫蓝色的脑部，脑部上方插了许多电线，电线直上天花板，接驳到室内的玻璃房内，玻璃正展示着一个脸色阴沉的男子 –永山文树。 天羽会基地永山研究的研究员的“双生兄弟” –智能型复制人。 显示屏不断来回地翻转着心形镶于十字架上。 “老师，看我这个模式。”永山托了一下银边的眼镜，双眼流露出疯狂的神色，清水笃郎只是垂下眼睑，淡漠地看着显示屏。 18小时前。 一列人体脚步声靠近新式的团地住户，电子钢锁的大门外，一列持枪的人站在门外，二十楼下，还有一列又一列身穿灰色特别防卫制服的复制人。 “叮当。” 夏威夷产的复制人队长盯着屏幕，见到钢制门后有两个发着橙光人形正坐在大厅看着计算机。 队长手挥动了下，钢制门当即爆破出一个黑洞，一个强光弹飞入炸开，同时伴随着强力电子枪向再生人发射。阳台外悬挂下来的复制人同时向再生人发射冷冻剂，手上的枪械哒哒哒地响，没有停下。 一分钟后，待强光在空气中散去，两个再生人往后挂在油压椅背，整个人都僵持着。 “嘟、嘟、嘟。” 这时一阵探测心跳机一样的声响响着，一众复制人这时才留意到旁边一列的计算机正在倒数。 “撤退……” “呯！” 话音未落，藏在電腦的□□炸开，玻璃当即爆破，悬挂在外的复制人登时炸飞在空中，一片血肉淋落地面。室内那群复制人则给炸到墙外，一列血淋淋的人形挂在电梯墙壁内。 雨宫华里和小田正人这时在衣橱出来，他们拎着一架子，吊着十数包血液，心脏位置放了一个电子仪器。 “兹-兹-！” 两个有心脏的机械人的表层这时褪去了冰层，人皮因为冰冻枪而硬得像木板，雨宫华里用电枪和□□极速解冻，旋开了心脏位置，将自己的心脏重新放回心窝去。 “卡喇。” 小田正人放好心脏好，当即将手上的SIG上膛，向着走廊上一列倒下的复制人走过。 “只有三个活着。”小田一边说，一边将复制针插入活着三人的后脑下垂位置，这种复制人的脑袋是電腦脑袋，机能却是人体，比高级智能型机械人便宜，比传统复制人听话。 五个活下来的复制人下楼，其中一个跟着总部回应说：“行动失败，屋内是机械人，雨宫和小田潜逃了。” “收到。请返回总部。” 装甲车避开一个又一个检测站，驶过的风景由一道又一道的光屏，到林木连接着林木的郊区。 福冈乡下，真的十分乡下。 穿过一片又一片的稻田，矮矮的翠绿山际，是灰灰蓝蓝的天空。如果不是听到高频率的金属声，雨宫华里是想不到自己进入了影子军团驻日的基地。 小田正人见到车上的复制人陷入沉睡状态下，扫描了车内的镜头，雨宫华里当即打开了窗口，将数个铁蜘蛛机械丢到草丛里面。 一座方形炭黑色的大楼随着装甲车归来而展现出半个真实的外貌，金属门框再次扫描了车身，一列机械保安站在大门外把守。 雨宫和小田跟着再次醒来的复制人下车。 “请返回更衣室，并进行健康检查。” 一把冷冽的女声回荡在车场，车场内的装甲车都给吊起放在一旁的大架子，一个有一个方窟好像展示模型车。 所谓的更衣室，更像是卸除废铁的工厂。刚踏进冰冷的室内，一个吊臂吊起最前的复制人， 另外两个吊臂卸除身上的盔甲，继续吊着到前方。 被吊起的雨宫华里看到自己只剩下一身汗臭的棉衣外，准备给吊臂放在两旁的玻璃箱子。玻璃箱子渗透着淡淡的水雾气，还有一条LED蓝光灯围着箱子内。 科技化了的睡公主玻璃棺材。 雨宫华里给扔到箱子内，她看着玻璃盖盖上，小田也给扔到玻璃箱子内。 “呜。” 机动门声响起，雨宫华里突然感到背部失去重力，掉到一个平板的物体上，滑板随着隧道一直滑落，到达终点时，滑板差点撞出雨宫华里。雨宫华里只见自己身处在一个半黑的房间，吊臂又将她吊起，放置在一边的床上，机械手臂四方八面伸出来，给她带上各种检测用的带子。 植入在耳蜗的電腦，这时将复制针复制的数据开启。 “你是谁？” 一剎那，雨宫华里以为自己返回了天羽会的基地。 按着复制针抽出的数据，雨宫华里一一回答完毕。扫描机对着她的脸部扫描，将复制人的脸割下倒模，再嵌入自己的脸上。 “测试通过。” 那把冷冽的女声又在响起。 雨宫华里站起，随着数据，通过隐形眼镜看着记忆中的地图，返回了宿舍。影子基地宿舍不是想象中的“房间”，矩形的大门两边敞开，一个偌大的空间有一个个精钢盒子，似是棺材，棺盖上的玻璃窗只有一半。 感到有人走过来，雨宫华里立即躲进侧边的柱子，待其中一个复制人走来，他站在门的边缘，一个机械吊臂依旧像夹布偶那样吊起他，将他安置在盒子内。 小田正人见到雨宫华里，拍了个响指，雨宫华里当即随着声音折返到另一边的走廊位置。 “镜头？” “给我定格了。” 二人随着复制针的数据走，当中有一个人记忆内，穿过了一间房间，房间有一个老人躺在床上，侧边都是仪器。记忆模模糊糊，眨眼看过的影像。 走了条走廊，在南面左右，他们找到了那间房间。 “这里。看一看，找电机房。”雨宫小声说。 小田点头了下，推开了门。 房间很黑暗，里面似乎有个人躺在床上，旁边是一堆医疗机械。电子数字和数据在暗黑中闪闪亮亮，沉重的呼吸声回荡在房间内。 小田先进去，随后是雨宫，她按了按钮，关了那敞门。房间灯光稍微亮了几盏，其中一盏刚好照射到天羽新一郎的头顶。 二十年，无时无刻都在幻想杀死的人，当下失去意识躺在床上。雨宫华里挑眉了下，她观看着四周，每当他们走前一步，一旁的灯光亮起。二人回头看着，是一个又一个玻璃箱子亮起。 玻璃箱子内，都是闭起双眼的天羽新一郎，后脑位置连接了一条管子。 “这人什么时候失去意识？” “应该是釜山行动。他那时候很高兴换了一个傀儡。” “他现在是切断线的傀儡，不能动了。” 雨宫华里抹了抹玻璃上的水汽，其中一个天羽新一蓝躯壳就是之前来福冈的型号。 小田正人走在床一旁，说：“他明明服用了我有份偷盗回来的长生药物。” “可是他还是死了。” “正确来说，他失去了意识。”小田正人说，“但不可能的。他服用了跟长生人一样的药物，不可能轻易失去意识，给坂本静香控制。” “他没猜到坂本是最后一个间谍？” “即便如此，药物不可能轻易对付美军自己新研究出来的药物。” “清水做了手脚。” “呯！” 大门给锁上。 雨宫跟小田相互看了一眼，雨宫取起一张椅子，拆断了椅子的脚，飞到大门的门锁。 “呯！呯！” 大门撞不开。 小田正人指了指房间唯一的镜头，雨宫华里随即割开自己的肚皮，取出双管散弹枪，向着镜头射破。 “窃听器。” “呯呯！” 空间的声音呜呜响着，显示房间几乎没有空气流动。 二人重重吐出了一口气，又回头看着天羽新一郎。 “我感觉到氧气骤降。”雨宫华里说，尽管他们感觉不到，可是他们敏锐于其他。小田点头了下，说：“他们打算抽光氧气杀死我们。” “这个地点是最好引诱我们的地方，可将我们困在一个十个躯壳的房间。是他们愚蠢，还是另有所图？” 雨宫华里的声音小得连蚊子飞过的声响也比她大。 “他们想我们害怕缺氧死，可是缺氧了会侵害脑部，所以特意留下躯壳给我们。躯壳一定有病毒，可以真正控制我们的脑部。” “挺好的方法，天羽快缺氧死了，真的不值得。” “如他们所愿吧。”小田正人说。 雨宫华里当即抽出还插在大门的椅腿，打破了玻璃，抽下了其中一具天羽新一郎傀儡。小田打破了另一个玻璃箱，也抽下了其中一具。 “怎么避免中毒？” “需要電腦。”小田正人一边说，一边割开了自己的肚皮，一块平板抽出来，显示着房间的网络被屏蔽。小田正人抽出了一个接触网络器，他没有开启。 雨宫华里将藏在指甲内的铁片又取出来，割开了自己的耳朵，抽出前日植入了的微型電腦。 打开了传输，光屏键盘在空中浮动，雨宫华里按了几下后，她脚下的天羽新一郎类人躯壳双眼亮起。 “怎么做。” “假设我们输入数据，然后将心脏放进去，脑袋意识跟電腦共频的话，里面的病毒会控制我们脑部放置的電腦。如果我们毁了電腦，我们就不能传入这个躯壳。最好的方法是格式化。” “简单地说格式化就好了。” “不是那么容易格式化的。”小田又取出了菊川华子给他们的病毒程序，传输到两个天羽新一郎的脑部装置。 氧气越来越淡薄，他们心情有点烦躁，天羽新一郎的氧气机也只剩下很少氧气，电源关闭后，他一直呼吸备用的氧气。 “可以了。” 第73章 第四章 福岡 雨宫华里和小田正人将自己的心脏抽出来，脸色登时苍白，天羽躯壳的复制心脏给他抽出来，更换了心脏，大脑同时传输着数据。 “嘟嘟嘟。” 两个天羽新一郎躯壳站起来，看了看彼此，说：“真丑。” 雨宫华里和小田正人没有脑部和心脏分离，脑部意识控制着自己的元身站起来，却无力地又倒下，氧气越来越少，血也没有循环着。 雨宫华里抱起自己的元身，放在一旁，然后割下了自己的头部，免得因为缺氧而脑部正式死去。 小田和雨宫弄好后，就站在床边，死死地盯着天羽新一郎。 裤链拉下的声音传入了耳朵。 两个天羽新一郎看着真正的天羽新一郎，小田正人说：“他预备了这些年的王国，就因为骄傲而失去。” “上井如是。” “这是真的天羽。” 雨宫华里指着天羽新一郎下身，GAOWAN后有几个痣形状就像星座。 小田正人歪了歪头，问：“你先，还是我先。” “你先，我想办法弄醒他。” 用着天羽新一郎躯壳的小田正人坐上天羽新一郎。 床上实时流了许多血。 雨宫华里在医药箱找到几管药物，她将药剂混成解麻药的，打进天羽新一郎的静脉。 一阵喷气声响起。 真正的天羽新一郎微微睁开双眼，见到有两个自己跪在床上，其中一个自己问：“痛吗？” “嗯……”天羽新一郎不能动弹，只是感到痛楚，他什么也说不到。 “我睁开双眼后，你第一句跟我说的。” “你……” “我是雨宫华里。” “我是小田正人。” “我们是灰色天使。” “你出钱创造的生物。” “看，这是什么？” “你的直肠。” “哔哔哔……” “就这样死了。” “显然不是喝了长生药。”雨宫华里说，小田正人突然抬头说：“宇田。” “嗯？” “跟黒木强//攻美国基地盗药，宇田换走了。” “啊。”雨宫华里轻轻说。 雨宫华里抬头看着天花板，那盏灯灯光是柑黄色，不是当年的白色。灯光随着随着轻微的气流，光好像流动着。 “意识流动开启了没有？”永山文树转身问身后的電腦分析师，他们回答着：“还没有。” 黒木凌依旧紧闭着双目。 视线被眼睑掩盖，是一片漆黑，没有星光，也没有眼部神经线释放的余影。宇田优盯着漆黑的咖啡，嘴叼着一根香烟，耳朵听着電腦分析，他回想着黒木凌从他嘴里抽出香烟那日。 “……横介道一个一米八，黑发男子走过……” 一张画纸上画上了几条路线，宇田优将黒木凌出现过的地方画着线条，然后整合着最后一个地方。 “……嘉太道打斗……装甲车……”宇田优立即改用红笔画了个圈圈，递给三井静江。 “太远了，我要去到这里再骇入镜头。” “嗯。” 二人立即站起，执着衣衫向前走。 “咯咯。” 当宇田优要启动车子时，一个交通警察敲着他的玻璃门。宇田优重重喷了口气，问：“请问？” “到达宵禁时间。” “我请你们吃东西吧，我有急事要出发呢。” 宇田优已经派了好几张大面额的储值卡给交通警察，然而这次交通警察摇头了下。 “大家都行个好吧，你有几多同事在呢？我都请。”宇田优笑着说，交通警察又摇头了下说：“先生，小姐，下车身份证。” “你不是人类？” “我是！”交通警察生气地说，“你现在给我下车。” “彪彪！“ 宇田优失去耐性，他在腰间迅速掏出枪械，向着对方下腹开了两枪，三井静江同时按了隐形模式。 “想不到你会杀人。”三井静江记忆里面宇田优阻止黒木凌任务很多次。宇田优淡淡说：“他只是重伤。” “你不怕他最后失血死。” “他的事，死一个看门犬，我没感觉。”宇田优盯着倒后镜头，又分析着有没有什么车追来。 “你担心凌。”三井静江自言自语地说，宇田优苦笑了下，他问：“介意我再抽吗？” “不。” “谢谢。”宇田优说，他将档案同时传输给老远的樱庭佑希。 三井静江见黒木凌打斗然后失去踪迹的地点就是当下的十字路口，当即按了按显示屏，将车降下。 跑车停泊在后巷，三井静江和宇田优就在车内骇入了一带的镜头，逐一分析，宇田优偶尔偷看三井静江用什么程序，三井静江则刻意地放大屏幕，让宇田优瞥到。 “看。” 宇田优立即停下双手，见到黒木凌十八小时前站在大街，然后镜头给洗去了，黒木凌的手放在腰间，明显是准备开枪的动作。 “能复原吗？” “比起复原，不如找出洗去的镜头线索，先到了那个地方。”三井静江说，宇田优点头了下说：“你说的对。” “复原了，你不怕伤心吗？” “嗯？” “黒木可能给杀害。” “他不会死的。”宇田优的声音变得缥缈。 “嗯。”三井静江用鼻息嗯了一下。“假设分割了他的头颅和心脏呢？你承受到这种画面吗？” 宇田优抿着嘴巴，垂下双眼，眼睫毛十分长，还翘着的。 “天羽会被雨宫消灭了。黒木还想做什么？他没有伟大的理想。”三井静江说。 “他跟雨宫有秘密合作，他很留意雨宫动态。”宇田优皱眉地说。 “你吃醋。” “没有。” “那你为什么愤怒？” “我没有。”宇田优惊觉自己声音提高了些。“雨宫报复的手段很血腥，我害怕她影响凌。而她显然为了不知名目的拖他下水。” “雨宫手上有药剂，可是美国和日本都没有得到。雨宫打算做什么？她达到了目的。” “你相信我，我想了很多遍这问题了。” “你害怕凌是为了杀戮。”三井静江问。 “不知道。” “你有没有逆向思考过，雨宫是怎么逃过一次又一次的镜头测试？新京的人工智能骇入，是谁做的？” “雨宫背后有人支持？” “嗯。即便藤井找出了她使用模特机械传送消息给小田，那是传送范围只有一个商场那么大，一定要不断传输开去，速度比发讯息慢许多，可是范围很广。是谁有这个根基？” “菊川……”宇田错愕地说。“在她成为反科技团体头子前，她才是黑客女皇，她当年有份研发江户号人工智能程序……” “菊川最大的心愿是什么？这个我真的不知道。”三井静江问，这时她启动了跑车，按着被洗去镜头的路线走。 “绝对不是反//对科技，她最原始反//对是制造生化人，然后是反//对利用人工智能破坏了人类生存机会。她是要消灭影子军团和上井集团。”宇田优说。 “我打赌黒木不知道，可是就因为这些牵涉进去。” “或者黒木真心想解放灰色天使。”宇田优这时苦笑地说。“你是他的妹妹，而且他很久没有尝试过刺激。” “雨宫跟他有交易，或者他答应了雨宫，他没有这种理想。” 不知不觉，他们往福冈市郊出发。 “这里的镜头越来越少，而且可能走了没有监察系统的山路。”三井静江说。 “听。” 一阵金属高频声响响起。 “是隐形区。” “看！”宇田优扫描到有其他系统的网络讯号。三井静江见此，立即骇入讯号，然后说：“能反//攻这里程序的软件。” “雨宫来到这里。”宇田优兴奋起来，雨宫华里在这里意味着黒木凌也在这里。 “程序正在反击。”三井静江的挂耳计算机说，她同时使用好几部计算机，加快了攻陷的速度。 宇田优将车停在一旁，以免侦测器察觉了他的隐形模式。 “需要十五分钟。” 三分钟后，三井静江又轻声地说：“内部有人启动。” “什么意思？” “讯号网络存取者启动了。他们活着。”三井静江肩膀松下说。 多过三分钟后，三井静江切断了外部管理电源枢纽。宇田优见此，立即启动跑车，直去最高频的地方。 “无名者进入。无名者进入。” 一把冷酷女声响起，渐渐却卡着卡着发声，三井静江跟宇田优带着面具下车，各自背着和军//火向着机械保安发射。 车库大门打开，一列又一列的复制人冲出来，彼此同时驳火，宇田优一边承受着子弹，一边射破他们双眼，这种枪法难度十分之高。三井静江一边用语言指挥着挂耳机干扰复制人脑部接受讯号器，一边瞄着宇田优身姿决断地冲入地库。 “人太少。”宇田优开始感到不妙，如果黒木凌跟雨宫华里要办一场大事，地点应该更偏僻，周边更多更精密的仪器。 “呯！” 宇田优将车库的电源和网络讯号用散弹枪射破，手上连接抛出干扰讯号球，上百个复制人登时放下枪械，捂住耳朵，痛苦地蹲下。这干扰器是樱庭佑希和铃木葵一起研制，宇田优不过偶尔过来观看怎么制作。 不选择人脑的移动对象，十分依赖電腦指示，这样反而更容易干扰和操作。 宇田优趁他们承受着干扰的痛苦，手上的机关枪连接扫射，子弹都贯穿了他们的头部，使得百个复制人倒地。接上他们身上的机关枪，宇田优跟三井静江迅速地跑进基地。 基地又有百个复制人跑出，三井静江说：“我来拦截，你快点潜入去，解放他们一起杀出来。” “好。”宇田优扔了个强光弹和干扰球，当即一边发射子弹，一边高速奔跑，撞开了十数个复制人，往着走廊移动。 “镜头逐一关闭。”宇田优的耳朵内传来女声，有人正在关闭了镜头，显然不是三井，或者是雨宫，又或者是不作声的樱庭佑希。 宇田优意识到这个影子军团的所谓基地也太大，不知在哪里找起，大叫也好像不是什么好方法。 “感受。” 宇田优按了按掌心的隐形刺青，希望黒木凌的掌心能感到痛楚，然而按了几下都没有响应，他带着绝望地观看四周，这时他用着手表的紫外光照射，却见到有一个小交叉。 隐形符号？ 宇田优当即开心起来，随着隐形交叉走，一边走一边有匕首划了痕迹。 是一个房间。 “凌？” 宇田优这时扫描了门锁，三十秒后依旧不见动静，他当即炸开了门锁，大门这时打开，他掏出特效枪指着门口说：“凌？” 第74章 第四章 福岡 两人的脚步声靠近，宇田优没有多想向着两人射击了两颗子弹，传来金属的声音。 宇田优一看，见到两个天羽新一郎正目无表情地看着自己，他不禁说：“见鬼了！”手上连接扣下扳机，两个天羽新一郎赶紧避开，然后说：“停手，我是雨宫！” “雨宫？” 天羽新一郎走到墙壁，他们对着割下人头的躯体跪下，这时又扯出自己的心脏。宇田优明白，立即在腰包取出了药剂，打落躯体 。两个天羽新一郎原地站立，心脏立即吸收到心窝内，人头迅即飞起，返回颈部。 小田和雨宫眨眼了一阵后，各自执起武器。 “黒木呢？”宇田优带着高兴的语调问。 雨宫华里说：“或者在这里。” “什么意思？”宇田优脸色迅即冷却，他狠狠地盯着雨宫华里问：“你利用了凌是不是？” “我没有。” “那他在哪里？”宇田优扑前拉着雨宫华里的领子问。 “我不清楚。我没有利用他，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那他在做什么？”宇田优怒喝起来。 小田正人一旁看着他的枪械对着门口，以防有复制人在外偷袭。 “我和他负责深入影子军团的基地。”雨宫华里推开了宇田优说。 “他无端端怎么深潜影子军团基地？”宇田优不依不饶问。 “我拜托他的，我说能加快灭掉所有制造生化人的手段。他说‘不要多想，我只是为了优’。” 宇田优顿足起来，他皱眉地问：“他当真这样说？我不信他轻易地加入。你的药剂在哪里？天羽会的人捉拿过你一次，为什么你轻易灭掉了天羽会基地，是不是菊川帮助你？” “对。菊川帮我跟小田交流和灭掉天羽会所有人，条件是我帮她找出影子军团还有瘫痪上井集团运作。” “凌呢，你究竟用什么方法让他稀里胡涂地帮你？” “我将药剂转移到他身上，当影子军团在我身上找不到药剂，最能想到的人是小田，其次是黒木。我打算他们开启黒木时候，你们能帮我们一把。” 宇田优生气得不知说什么好，他想消灭眼前的生物，可是理智阻止了自己的愤怒。 “所以你由得他自生自灭吗？”宇田优冷冷地问。 “我会救他。” “怎么救，他显然不在这里，这里显然不是影子军团真正的基地。”宇田优屑笑地问，神色有点像黒木凌。 “一个月内，我会找到。” “多过一分钟，他都可能受到折磨。”宇田优想到三井静江在外面，说毕瞪了她一眼立即跑出去支持，小田雨宫跟着。他们走出大门那刻，其余复制人解锁，正在隔壁的宿舍跑出来。 “哒哒哒……” 两方再度驳火，即便他们三人军火充足，可是一时之间要消灭三百个复制人难度还是有，而且宇田优的干扰球都用光了。 正当复制人渐渐包围他们三人，一阵超高频率的金属声响起，宇田优不禁歪头了下，同时听到很多人尖叫，他的耳朵不禁流血。 “啪啦啪啦……” 一堆又一堆人复制人陆续倒下，双眼不断在眼窝内旋转，宇田优三人眼见如此立即向着他们的头部开火，子弹用尽执起他们手上的机关枪开火。 这时一个女人脚步声和生化人的步速靠近，三人要开火之际，一把熟悉的声音传来说：“宇田先生？” 是藤井诗织的声音。 宇田优诧异地看向音源，只见日高和藤井诗织来了，藤井诗织见到藤井望美 –雨宫华里在一堆人中，立即笑起来说：“你们还好。” “藤井女士，你……” “樱庭先生托我来的，这时断电干扰程序是他给我。” 三井静江也走来，她一头凌乱，见到宇田优无损，却没有黒木凌在旁边。 “黒木呢？”三井静江问。 宇田优恶狠狠地盯着雨宫。 “小田。” “三井。” 两个前组员见到面，简单地喊着对方的姓氏。 “先撤退。”日高见到大家神色各异，立即打岔让他们坐车走。 宇田优不愿意跟雨宫逗留在一起，他说：“我坐回我的跑车，跟着你们。” “好。”日高带着应付上司的口吻说。 众人上车后，见到远远有十多辆喷射车靠近影子军团的分支基地。 这刻的夕阳是粉紫色的。 入虎穴前。 玻璃折射着阳光，也倒影着一个穿圣罗兰黑衫的男子。 黒木凌只想会见一下雨宫华里，甚至想将脑袋的东西归还给她。黒木凌看着雨宫的脸，盯着她的玻璃粉色唇膏，知道她的嘴唇吐出没有说明的算盘。 想破坏消灭杀人的欲望是事实，答应了宇田优不私自行动也是事实。 眼见黒木凌目无表情，雨宫问：“你不愿意了吧。” “你毁了天羽会，比你想象中容易做到。影子军团与我何干呢？” “他们知道不在我身上。我需要你替我进去他们的基地。” 黒木凌沉吟一阵问：“我进去了，又如何？” “我会来找你。” “你不如坦白地告诉我，我的脑海也是病毒程序。” 雨宫华里顿下。 “你想我瘫痪了影子军团的网络，你在替什么人办事？” “红色晨曦。” “我看不出你是有理想的人。” “我不是。我答应了菊川，而我想不到更好方法毁灭影子军团。一个没有资金和势力的人失去信用，就没有资格活在这个世界，我想继续活下去，我必须替菊川办事。” “如果你早点跟宇田他们沟通，不会令我难做。” “我不喜欢铃木葵。你又提及宇田一次，你是替宇田办事对不对？” 黒木凌没有回答。 “宇田最想是解放灰色天使，我没有崇高理想，可是我还是再生人。比起成为铃木葵的算计工具，不如按自己的意愿毁灭那些凌驾我们势力的人？”雨宫华里不屑地说。 “毁灭影子军团，就能解放灰色天使吗？”黒木凌的声音尽是怀疑。 “坂本静香一直是影子军团的间谍，影子军团一直在收集再生人的资料。只是清水一直连自己的学生也不愿意告诉怎么制造完美的再生人。影子军团、天羽会、上井集团都在制造生化人然后用来奴役。我是他们的受害者，你也是他们的受害者。” “我进去影子军团基地，会阻碍宇田和铃木葵的大业。” “不会，你只会在加快速度。他们一直窝在那里，窝到什么时候？” 黒木凌沉默。 “你呢？一个皇牌杀手，只是窝在一个宁静地方等着世界和平吗？” 街上那干固血迹，黒木凌想起宇田优的血，对方惨白的苦笑。靠近宇田优，观察那流出来的血时，黒木凌又闻到宇田优独有的味道，他喜欢他的味道。 “铃木葵是什么人？” “操纵人心的人。不得不说，她的洗脑术和催眠术十分厉害。” “那为什么成为灰色天使？我以为灰色天使都是收集一些弱势的，喜欢杀戮的人。” “在她成为灰色天使前，她是一个医学院毕业的女生，可是性格反叛，智商奇高，她流离在人工智能赌场，骇入赌场的程序替人赚钱。每当有人起疑的时候，她会催眠人家，笼络人心。最后纸包不住火，给极道团体捉拿，向她施//..暴再杀死。” “可是，她现在很低调，也不喜欢跟人沟通的样子。” “她除了智商和技能，前额叶受创，而且她志不在报复。她有她的计划。复生了的灰色天使，有像我一样想报复的人，有像你一样不想干涉任何事情，有像她一样满腹密计。”雨宫华里精准地分析，她喜欢黒木凌，是那种欣赏同行的喜欢。 黒木凌有着不自知、常人难以一眼察觉的魅力，霎眼普通的脸蛋下，仔细看的疏离、神秘和冷酷。出手时的狠劲，以为他是汪洋的怒涛；停手时的平静，也以为他是湖泊上的小舟。 “你相信灵魂吗？” “噗呲。”雨宫笑起来，却沉默一阵。 “你不信。” “我信。我作为人的时候，我仅有的记忆是，我有严重的阴阳眼。我死的时候，也见到很多灵魂围观着我。精神科医生一味解释我是患有精神分裂症，可是我看着显示屏能无故坏掉，也在冷巷见到很多奇奇怪怪的厉鬼。” “现在还见到吗？” “见不到。” “为什么？”黒木凌记得宇田优解释是他炸死后，大脑激活了一部反应，令他能感受和听到异界的事情。 “不知道，大脑科学，穷一生也未必能探知一半。大脑的神秘就像宇宙一样。我或者是受创和死后看不到，或者是我的强大心理暗示令我康复。起码能反面来证明，我不是精神分裂，精神病不会不药而愈。如果我是精神病，被制成灰色天使时，技术部和研究部三十个科学家会察觉，然后放弃制作我的。”雨宫华里恢复着研究员身份的耐性跟黒木凌解释。 “铃木葵跟宇田和黑猫宣扬有灵魂，你怎么看？” “灵魂，是一种科学不会解释的现象，因为验证很多次都宣称没有。可是意识呢？如果灵魂是意识一种延伸，相信一下，也不会长少些肉。假设日后，铃木葵又好，我又好，清水笃郎这人也好，有人能将意识数码化，证明人不一定是依赖基因和脑细胞编写自主意识。” “可是，前额叶受创，人的个性也会大变，你怎么看？这还是原来的灵魂吗？”黒木凌问。 “很好的问题。可是灵魂也不一定不能更改吧？”雨宫华里仔细地思考。 黒木凌想说灵魂学说欺骗是问题，然而他看过，雨宫也看过。 早些消灭这些贪婪的机构，是不是能为宇田优换来安心？这个人最近忧心得快有一种负担，令到黒木凌很不舒服。 “你会来找我吗？” “会。” “如果你违背诺言，请告诉宇田我连累他。要知道，我是为了优，不是为了你，不是为了红色晨曦，也不尽然为了灰色天使。” “我不会让你待在影子军团。坂本当年有份加害我，我不会不杀她。”雨宫华里喝了口威士忌问：“你替我做两件事，你有什么条件？我能答允两件事。” “第一，如果我不能复生回当下原形，又或者变成失智的生物，替我杀死铃木葵。” 雨宫华里挑眉了一下，说：“好。” “第二，就如以上情况的话，告诉宇田我的灵魂就在他身内，我不介意，也没有生气。” 雨宫华里听不懂，她却点头了下。 “那我起行，地点？” “福冈。” “去到福冈了。”樱庭佑希盯着屏幕说，安部千寻当即转头看着，说：“登入三井和宇田的電腦，看他们在找什么？” “大婶等一等，方便面也得等三分钟好吗？” “切。快，死中年大叔，一把年纪网名还叫自己做小猫喵喵。” “他们在翻查镜头，你猜黒木去福冈做什么？” “看镜头有什么人我们是认得的吧。” “这个……” 藤井诗织见到侄女在同一时间于福冈出现。 “哦，雨宫和小田，他们在密谋什么啊。” “黒木是跟他们一起找天羽新一郎吧？” “对，雨宫覆灭他们时，不见天羽。” 当二人像闲扯一样的口吻谈及这事时，藤井诗织说：“请问能找个人跟我一起到福冈吗？” “啊？”安部千寻说。 “我年前也是个游泳部的，现在还游泳。我机能……” “没问题。雨宫是你的侄女，只是，你的孙子或者……”樱庭佑希带着难堪的表情说 “一辉在你们这里没事的。我要找亲侄女。”藤井诗织随之站起，安部千寻说：“我找日高陪你。宇田、三井去到哪里，你就晚点赶过去。如果他们五人都在基地的话，要速速赶出来。这是黑猫新研制的病毒程序，还要干扰程序。” “好的。” “先找人撤退。当下，我们不能分散人去灭掉影子军团。” “我懂。” 樱庭佑希对着屏幕连续十小时，身心感到疲倦，当即站起走走。想起藤井诗织去做任务，还是得通知那位仁兄好。 “安部，替我看着電腦。” “放心，我懂電腦。” “哦。” 樱庭佑希穿着卫衣，等着地下铁。 地下铁就几个人和基地的高级别生化人使用。 他看着手机，谁在使用。 铃木葵和几个生化人正搭着地下铁到另一处研究所，最近她在捣鼓着新的优化再生人计划，他跟宇田都知道，这个老师正在默默扩大再生人数量。 再生人数量多了，按着道理来看，他们的宣言和占领只会更加有利。按道德来看，这是不尊重人命和意愿。长远而言，也再生人多了，声音也多了，再也难控制，出了个神经病要屠杀人类，这是樱庭佑希不愿意见到的。 另一地下铁给运输过来。 “叮。” 车门打开，他按了显示板，直去彼岸第一医院。 “叮。樱庭，已经到达彼岸医院。” “嗯，凯特琳（Katelyn）。”樱庭佑希对着自己团队研发的人工智能程序说。 “最近希子问我，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占领新京。”凯特琳问，她的声音就在挂耳机传来，腔调跟车厢不同，多了一分妹妹跟兄长谈天的感觉。 “嗯？” “我最近认识来自新京的希子，她让我问你什么时候占//..领新京。” “她的创造者是菊川老师吗？”樱庭佑希口气只是有点愕然。 “是的啊。”凯特琳回答。 “铃木老师表示需要半个月到一个月。” “好的，我现在告诉她。” 樱庭佑希见到凯特琳下线。 凯特琳是他生前养过的猫，那只猫一点也不像动物，机灵聪明，每当他伤心的时候，这只猫就会跑过来陪他。他死的时，那只猫没有责怪他，却伤心地死死盯着他。 之后，凯特琳不吃不喝死去。 “樱庭！”多日没见到他的藤井一辉，见到樱庭佑希十分恼火，当即呼喝他起来。 樱庭佑希皱眉着，这个人也快三十，怎么总有一股青春期的愤怒劲。 “出面死了那么多人，是你们所为吧？那个宣言我听了，你不觉得自己为了自由，牺牲人类的福祉很虚伪很自私吗？” “这些人早晚也的死，早晚也是被机械化淘汰的一群人。不是吗？” 藤井一辉一拳打到樱庭的脸去，樱庭佑希牢牢地执着他的拳头说：“人类，早晚被自己发明的程序和科技淘汰。我不过唤醒他们认清这个事实。” “你有没有想过他们只是想平安地过活，即便不是太民//..主的日子，即便是紧张的日子，起码平平安安，能每天见到家人，能每天吃口热饭。老百姓对有没有生化人并不感到兴趣！你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公义，可是有没有想过这是你的自我满足，日本的百姓并不需要这些！” “平安、秩序、饱腹，人类是家猫吗？人类的尊严只是满足这些基本的条件吗？为了一时的安稳和饱腹，就眼巴巴看着隔壁家因为被机器淘汰自杀而不闻不问吗？在这个平安年代，眼巴巴看着大企业用生化人和机械人取代人类，依旧当什么都看不到吗？ 你说这些话的时候，以为自己是活在无電腦年代吗？你就不能清醒面对现实，每一年都有十万人因为失业而自杀或被偷偷成为生化人试验品吗？你的安稳是什么安稳，吃着隔壁的血肉来饱腹的安稳吗？” 藤井一辉沉默了一阵，咬牙切齿地说：“那你们也不能阴恻恻地推民//..众去枪口边缘，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去，而你们就不过为了自己能永久获得自由。” “他们不流血，是不会清楚到真实世界的残酷。他们不流血，是不会明白每年冤枉死去的十万人以及十万人的家属痛楚。他们不流血，他们是不会反思究竟科技该用在哪一个地方。活在这个时代，没有一个人能幸免，没有一个人没有义务去理解这个世界在发生什么事情！” “出面那些人是无辜的！”藤井一辉说。 “在同意企业使用机械人那一刻，在他们默许邻里亲友被首相府捉拿屠杀那一刻，他们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他们都有阻止恶行的义务，他们抛弃了自己的义务，他们无视根本的问题。出面的百//..姓不但不是无辜，而且一点儿也不笨，他们只是冷漠。今日的流血，是他们数十年冷漠的回应。” “再高尚的理念也不应该促使流血！一码归一码，他们关以前的事有什么关系，有些人甚至没有出生！你根本就是憎恨人类！说什么唤醒人类！虚伪！你根本想借着挑事屠杀人类！”藤井一辉又高喝起来，这时他将证件扯下，脱下白衣袍罩，跑了出长廊。 一个高级复制人走出来问：“会长，怎么样？” “跟踪他。如果他向首相府告密，当即杀光在场的人，分离他首级和心脏。”樱庭佑希冷漠地下令，如果是年轻的时候，他大概只是拂袖而去。 第75章 第五章 紅曦 折射着云雾的跑车缓缓在空中降落，高速公路的自助加油站正空荡荡的，连自助咖啡馆、便利店如是。 发射大半子弹的跑车降落在加油站，三井静江和其余几个黑客将所有镜头都骇入。宇田优为免被骇入有漏洞，向着加油站外内和便利店的镜头都喷射出黑色喷彩，他一边喷射、耳边一边被提醒还有多少个镜头。 咖啡内的镜头都给喷黑，还给骇入停止了画面。 机械人一早给人类破坏了，零件散落一地也没有人管。 “三十个车用的小型迫击炮，33发的□□17N子弹匣要一百排，特制的一百排……”宇田优对着电话吩咐最近的JUN火商点外卖。 这些JUN火商从来不做首相府生意，只喜欢跟几个重要客户办事，按着江湖规矩，绝对不出卖谁。宇田优问不到坂本有多少军火，对方如是。如果想骇入对方程式，必须通过好几层的人工防火墙，骇入了有什么动静，对方反咬你一口也是易如反掌。 而且天下不乱，JUN火商这些吸血鬼又怎么赚钱？ 三井、藤井和小田将咖啡馆的铁闸拉下，又挂了个不营业的牌子，关了便利店的灯光。日高负责将车辆入油，雨宫只是坐在咖啡馆内抽雪茄。 雨宫华里感受到宇田优对自己的敌意。 “我没有抢走你的宝贝。”雨宫华里对着宇田优简洁地说明。 宇田优一言不发，看着铁闸方向，良久见到其他人进来，才平静地问：“你打算用什么方法找出凌？” “我放在他身上的定位仪器给一个技术高超的黑客移走。我会向菊川请示，让她派人分析镜头，然后追查。我跟小田找方法，像歼灭天羽会一样，歼灭影子军团的基地。” “口气真大。天羽会你是熟悉，加之有丰田这个双面间谍才能完事。”宇田优听雨宫描述，她一是在撒谎，一是表示丰田不是死了就死失去联络。 雨宫华里看着咖啡机一阵后，说：“你也不笨，却跟着铃木葵办事。” “铃木是我的老师，她有什么算盘我不是不知道，可她救赎了我的灵魂也是事实。” “救赎？神？” “不是信仰的救赎，是聚集我的黯物。” “你给她洗脑。” “或者，或者不是。” 藤井诗织没有说话，她只是静静地看着雨宫华里。三井静江见到小田正人，就跟他打开了电子游戏，日高里外不是人，加入了战团，三人组团打游戏。 “菊川为什么要黒木凌加入这事？”宇田优叼着香烟问。雨宫华里吐了口白雾说：“是我让他加入的。不是菊川的意思。我喜欢黒木的狠劲。” 宇田优知道。 十字口那一战，如果不是要深入基地，黒木凌一早杀光所有人，若无其事返回他旁边。 幸好黒木凌不是有幻想类型的杀手，也不是滥杀目的群众以外的人，不然宇田优是不懂面对他。 “你不喜欢黒木杀戮，是试图让一只狮子茹素。可悲可笑。你抹杀了他唯一的才华。”雨宫华里不屑地笑。 “他不止一个才华，不要定型他。”宇田优说，“迫不得已的杀戮，我不介意，我只怕他给有心人利用。” “承认吧宇田，你想快点落幕，不是吗？再拖延下去，偏离了你的意愿，还坐大了各种趁乱而生的势力。上井领着国//。防部几个要将叛变了，华盛顿府可是暗中出钱。铃木葵的王国重要，还是你最初的意愿重要，不要又要熊掌又要鱼翅，宇田。” “优，不要想太多，目标太广不好办事。”黒木凌悦耳的声音响起在他耳边，他身上的中性淡香，看似嫌弃但实则关怀他的眼神，还有死活不愿意表示自己是关心和安慰他的肢体和神色。 “一个月内，我会将上井的势力毁去，而且陆续解//.放生化人。希望你期间找到凌的踪迹。事情过后，我找不到凌的话，别怪我，雨宫，是你偷了我的人，害了我的人。”宇田优紧紧握着拳头说。 雨宫华里微微一笑，黒木凌没有担忧过自己会死，宇田优只是担忧黒木凌受到痛苦。 他们各自都知道一个事实，黒木凌不会死，只会受伤。 “我答应。”雨宫华里伸出手，宇田优也伸出手，二人狠狠握着对方的手，这时外卖到了。 日高和宇田出去，房间清净了许多。 雨宫华里知道藤井诗织一直在观看着自己，用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来观看自己，明明自己不是小孩子。 “你又要冲锋陷阵吗？”藤井诗织问。 雨宫华里扫视了她一阵，不理会她。 “我能帮助到你吗？” “老太婆，回去照顾孙儿吧。” “我的孙子成年了，而且跟你一样成为了再生人。” “哦，你怎么不做？” “我想成为一个有自然生死的人类。” “自然。”雨宫华里带着冷漠讥笑地说。 “杀戮过后，你有思考自己想过着什么样子的生活吗？” “没有。” “未来的幸福感，一丝一毫也没有想获得？” “没有。” 藤井诗织静了两秒说：“我也会计算机的。” “不懂電腦的穷老人不是给首相府杀死了，就是在后巷冷死。”雨宫华里意思她在说废话。 “我不是一般的懂。”藤井诗织说。 “照顾你那个再生人孙子吧，跟着宇田他们也不见得会过什么好日子。” “不见得。他很好。心满足，生活满足。” 雨宫华里不理会她，继续喝着咖啡，差不多的时候，在出面看着他们在车库内安装军火。 宇田优眼见跑车所需的都满，他依旧盯着雨宫华里，直到雨宫华里的车自动驶过来。 “Boss.”日高轻轻说。 宇田优鲜有不掩饰自己的怒火，他收敛了表情，声调还是冷冷地说：“基地。” “不找黒木？” “这几日先不找。”宇田优坐回自己的跑车，日高跟藤井坐回喷射飞碟车，无声无色地飞上天空。 天空是灰蒙蒙的，阳光很耀眼。藤井一辉良久没见过都市的天空，有感还是乡下好。藤井一辉一时负气架着本田旧式汽车直冲出高速马路，眼看快到世田谷区，他发现自己身上没有任何证明文件。 当他想实时拐弯返回日野市之际，他见到身后有几个交通警车。 藤井一辉照了照倒后镜，见自己样子斯文，胡子刮掉，眉毛也修好，应该不像嫌疑对象。他唯有稳定地驾驶着，快到市中心驶另一条路线回去日野市。 到了世田谷区，他眼看上次入油不足，当下唯有找加油站。带着忐忑的心情下，藤井一辉找了找车子的抽屉，看有没有后备储值卡。 “嘟。” 无姓名登基的储值卡、一辆旧的本田汽车和一个斯文好看又年轻的驾驶者，在日常不过是普通的民众。当下不同，在那一群巡逻队眼中，他正正是反科技的大学生标志，应该立即拉去受水刑。 藤井一辉在倒后镜瞥到两个巡逻队队员渐渐靠近，他却装着专心入油，心里却不知该如何盘算应付他们。 肩膀给重重的敲打两下，藤井一辉转身皱眉问：“什么事？” “不知道规矩吗？见到巡逻队还不出示证明？” “对不起呢，我没有带证明……”藤井一辉还没有说完，他的肚子一下给对方的伸缩棍敲打落去。藤井一辉是再生人了，就没有感觉，他快速伸出手执着伸缩棍，说：“作为执//法者，不应该滥/用暴力。” 另一个人见他敢反抗，立即向他的头部殴打下去，藤井一辉利落地转身踢开他，没想到自己作为再生人后，不但反应快，而且气力还比日常大了许多。两个嚣张残酷的巡逻队员给他起飞脚一踢，当即撞飞到铁柱，他们幸好有头盔保护，没有死去，只是瘫痪得不能动弹。 “你们没事吧？” 作为医生，他还是不想杀人。 然而，附近的巡逻队目睹这一幕，当即对着头盔的收音器说：“十四号街的加油站有个大学生作///.反！”另一个队员立即出动电子枪，射击去藤井一辉。藤井一辉只感到剎那的麻木感，他赶紧上车，驾驶开加油站，想撇掉他们。 “他对电子枪没有反应！怀疑是高级复制人！请求上级汇报！”两个巡逻队员找出喷射摩托车，赶上了藤井一辉高速驾驶的老爷车。 藤井一辉不熟悉东京路面，有路就立即拐进去，他抬头见到喷射摩托追上，有感数小时之间 成了逃犯。 “和光500さ64–70車牌駕駛者，立即停泊并舉高雙手出來！”噴射摩托在上空“呼籲”著藤井一輝，藤井一輝甩開了身後的警車，駕駛進去冷巷，左穿右插，掠過一間又一間食店。 本田直冲冷巷的小楼梯，又加油直飞到对面的冷巷，他的速度再快也不及身后的摩托追赶。 “停车！” 一辆喷射摩托追上，对方掏出老旧的M60左轮向着藤井一辉射枪。藤井一辉下意识还是害怕子弹射落自己的身去，转念一想，暴露了自己是再生人身份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藤井一辉将本田撞去隔壁的喷射摩托，对方想开枪之际，给他一撞子弹射破了后巷的鲤鱼旗帜，直入墙壁。 “对不起。”藤井一辉一边大叫，一边直冲，这时本田平衡时空，撞到墙壁。藤井一辉头撞到安全救生袋上，头部一点晕感都没有，他立即解下安全带，爬出汽车。 “嫌犯发现！” 一群巡逻队和交通警察冲到藤井一辉身后，藤井一辉发挥动漫迷精神，踩上汽车，直跳上后巷的墙壁，如此跳跃藤井一辉剎那觉得变身成为超人，还体验到自由飞翔的感觉。 “呜哇！” 藤井一辉由衷地大叫一声。 他一边像猫一样在墙壁顶上游走，一边避开四方八面射过来的子弹和电流。 “绳网，求支持绳网捕捉生化人！” 藤井一辉听到心里大感不妙，随之加快速度地跑，摩托车列纷纷追上。由世谷田区追逐到涉谷区，摩托车列和装甲车都纷纷追上。 在屏幕看着藤井一辉亡命疯狂又没有策略的逃跑，樱庭佑希冷漠地屑笑，抱着手臂观看着比电影紧张的画面。 “会长，他不断移动，警察又发现他是生化人，怎么办？”其中一部对讲用的平板发出声响。 第76章 第五章 紅曦 “出动紧急组，赶在警//.察捉拿他去化验之前，将他的头部和心脏分离，带到地下铁。” “是的。” 绳网从天而降，藤井一辉手上没有任何武器，他也不懂得控制自己成为一滩血肉，流过绳网。这一刻，藤井一辉感受到成为再生人的身份。日常最多少睡两顿依旧精神爽利，做该做的事。可是，当给天罗地网般捕捉下，心内没有愤怒的情绪是不可能的。 藤井一辉发现自己在同伴前，俨如怪兽，会被追捕，将被消灭。在未被发现是生化人之前，他是一个矮小的民众，随时遭受执//.法//者的暴力对待。 绳索紧紧地勒紧他，他不自觉地吼着：“放开我！” “呯！” 这时一个小型炮弹射落绳网，那些火焰烧了绳网，火势却没有蔓延，只是将麻绳焚毁成一堆黑炭，黑炭上残留着几点星火。 藤井一辉见到对面的食肆顶层站着几个留着大胡子银发族，扛着大枪炮对着巡逻//..警发射。 “小伙子，还不过来？”其他一个穿着褐黄色衫的老伯大喝着，藤井一辉迅即跑到他们的返回。 “你是不是生化人？”一个老伯调着机关枪的角度，向着上空的喷射摩托射击，子弹连续射入油箱位置，一个个火球炸开。 “是……” “那我们跑！” 五个老伯一边向着半百个喷射摩托发射子弹，一边依靠周边的石砖柱子作为掩护撤退。 “哔哔！” 六人坐上藏好的喷射摩托，直飞上空。 一辆大型喷射装甲货车这时在空中展出，一个顶着光泽银发的老婆婆张开鲜红色的嘴唇怒吼着：“五个笨蛋还不快点？” “呯！呯！……” 一个老伯背心中弹，给藤井一辉和其余老伯立即扯入车厢内，车厢内一个老婆婆扛着一个远程□□，向着喷射摩托车发射子弹。 “呯！呯！……” 藤井一辉眼见子弹不断射进装甲的防弹精钢上，精钢渐渐折射周边的建筑物，隐形在空中。他回头一看，那个中弹老伯深深喘气，趴在车厢内，其余老伯都找着应急用品。 “我是医生……”藤井一辉说话时，还发现车厢内门后，有十多个年轻人。 “这是？” 有个年轻人向藤井一辉挥手了下，他满脸伤疤，双眼神采依旧，动作却有点迟缓，其他人更是放空的状态。 “在五角大厦捞出来的。”穿褐黄色衫的老伯 –福山明治说，藤井一辉一边带着手套，一边转脸高声问：“五角？不是在美国吗？” “小伙子，五角大楼是五角集团的旗下物业，当下给上井一群人来做特务机构地点，专门捉拿我们这些人。” 藤井一辉沉默起来，他消毒了受伤的老伯 –古川嗯嗯地叫着。藤井一辉摸了摸，用着车上的仪器照着，说：“子弹威力大，老伯肋骨撕裂，没有断，伤不到肺部，要到医院治疗。” “成，川崎我们有医院。”狙击手老婆婆荒木说。 福山明治这时跟着同伴咬着饭团，藤井坐在内门前，说：“你们是什么人？” “红色晨曦啊。用屁股都猜到啊。”福山明治咀嚼着说。 “可是，我是生化人……” “啊……”门后的年轻人惊讶地叫着。 “所以呢？我们红色晨曦说了很多遍，我们不反对生化人、不反对科技，我们反对是利用这些危害我们的生存权力，破坏地球资源。”福山明治说。 “可是……可是……”藤井一辉不知怎么组织自己的语言。 “小伙子虽是生化人，可是你是医生啊。我们是人类，可是有上井啊。”荒木笑着说，这时她取出镜子印了印嘴边。 “一把年纪也不害羞。”福山明治对着荒木智子说。 “要你管。” “谢谢你们救走我。”藤井一辉盘腿弯腰着说。 “难道见死不救？” 荒木智子这时取出手机说：“不过呢，你是生化人，我还是要通报给菊川社长。你不介意吧？” “随意。”藤井一辉暂时不想返回那个冰冷的基地，他取出手机想找外婆，左手捂着偷出来的芯片。当藤井一辉见到荒木智子瞇着眼要拍他，他举起V字手势。 藤井一辉见到藤井诗织的电话拨打不通，就留下了留言。他一边打，一边想着菊川很熟悉，好像就是红色晨曦主要的发言人，自从那霸露面后，她很少活跃在社交媒体上。 菊川华子，他记得外婆很关注她的消息。 藤井一辉当下又十分担心外婆的去向，留在那里简直不省心。 “小伙子有外婆？” “嗯，是人类。” “哦。好好照顾她啊，去到基地后，我找人送你回去吧。”福山明治说，另一个老伯河村说：“老人家老了容易寂寞啊。我很多年没有见女儿和孙子了。” “为什么不找他们呢？”藤井一辉问。 “嗯。女儿不想见到我这个穷老头啊。”河村笑瞇瞇地疏，话音尽是落寞，他看着窗外，又吃着另一个饭团。 这些老人并没有意欲打探藤井一辉的底细，内门后的年轻人受惊过度也没有再说话，他们只想去一个安全地方跟家人聚会。 车落下时，有个男孩嗓音响起说：“我想加入你们。” “你疯了？你还想给捉拿到五角楼吗？”另一个女孩十分后悔参与大学的地///…下活动。 “嗯，我决定了。”男孩的嗓音似乎不像撒谎。 “你差点死了。”另一个年轻人说。 “不要冲动啊，年轻人。死就让我们这些穷老头死。”中了子弹的古川说。车这时落在川崎市郊区，一阵高频的金属声响起，藤井一辉知道是进入隐形屏区域。 车辆停在一个破落的医院停车场前。 十六个年轻男女一身伤痕，满脸伤疤和泥尘，藤井一辉见到问：“你们不介意的话，进去医院后，我可以先替你们清洗伤口。” 有几个知道他是生化人而后退，其他人则一脸没所谓和迟缓的反应。 那个双眼闪烁的大学生吉野说：“好的，谢谢医生。” “谢谢你不介意我是生化人。”藤井一辉小声说。 他们跟着几个老头进去医院，负责驾驶的老婆婆双脚是义肢，她却快步地向前走，其余的扛着大枪根扫视着周边，又跟组织报告着。 年轻人一边看着周边，一边碎步进去医院大堂。 医院大堂空荡荡的，没几个人来应诊，似乎跟彼岸第一医院有很大差距。这时一个身穿白袍的老伯和一个穿护士制服的老伯走出来，说：“伤者呢？哦，来了。” “我也是医生，请问我能帮手吗？” “当然了，今日这里就我跟他值班。” 在布帘内，藤井一辉一边预备着清水、针线、药膏和消毒之类的东西，一边说：“请你卸下衣服，我要全身检查。” “嗯。”大学生吉野说，他低着头卸下衣服，身上展出了多处伤疤。 “医生为什么成为了生化人？” “嗯，很多原因，反正不是自愿。” “医生以前是人类？” “嗯。这些伤疤看来，你给关了十多日，不断遭受酷刑。”藤井一辉难过地说，然后又补充说：“你等等，我找一找有没有快点愈合的膏药。” 藤井一辉离开时候，口袋一震，他的外婆给他发出讯息，藤井一辉见到后手一震，然后说：“很快回来。” 很快折返布帘的藤井一辉在裤袋找出了挂耳耳塞，他见到吉野依旧在布帘内，满身伤疤。 “医生以前是人类，所以站在人类一边？”吉野依旧闪动着双眼说。 “嗯。你转身一下，我要看一看你背部的伤痕。”藤井一辉小心翼翼地说，这时他手握着手术刀。 吉野按着他的说话，转身过去，这时他说：“医生为什么执着手术刀呢？” 没有作战经验的藤井一辉听到大惊，他退后一步时，吉野转身紧紧握着他的咽喉，抢过他手中的手术刀准备刺入他的心脏，说：“人类应该灭绝，我们迎来上井的科技文明时代！” “呯！” 一个□□扔进帘子内，荒木智子高呼着：“小伙子快出来，吉野是高级复制人！” 刚在福冈有惊无险地回来的藤井诗织就收到黑猫请示，让她原讯息发给藤井一辉。藤井诗织才知道藤井一辉跟樱庭佑希吵架，负气远走，给上井首相府追捕。 收到心急如焚的外婆讯息：吉野是复制人，元身早死在监狱，脑下垂是電腦，必须挖出不然暴露位置。 藤井一辉才恍然大悟，明白那闪烁的眼神背后意思，起初以为是赳赳青年，原来是混进学生群中的间谍。 “成啦，医生小伙子是生化人。” “但他很菜耶。” 几个老伯打开帘子，见到藤井一辉原来左手执着手术刀插着去对方的眼部，跟对方拉扯着。藤井一辉说：“他的脑下垂是電腦装置，你们快跑！” “在撤退……” 话音刚落，上井一群人侦测到复制人的位置，派人人炸毁这里的医院。 荒木智子说：“会长要我们救出小伙子。” “难道不救吗？” 几个老伯不知道怎么好，又怕伤到藤井，又眼看时间快到。 “他的脑下垂啊……”藤井一辉这时给挖出心脏，咽喉又给死死地压着。几个老伯一听，都往复制人身上压着，藤井一辉成人人迭人的最底层，幸好自己不会痛不会死。 第77章 第五章 紅曦 “闪开！”当值的老伯医生这时说，他执着一支特效麻醉跑来，飞扑到人群上，几个老伯一边承受着殴打，一边死死地压着，喝着：“快！” 拉扯十秒后，外面已听到有人降落，准备冲入医院。 “走！” 荒木智子见到医院铁闸正给人用炮弹射破着，她改扛着机关枪一边扫射，一边后退着说：“快！” 这时一群全幅装甲，甚至连脸部也蒙上面罩的特种复制人冲入来，取着机关枪扫射。 “哒哒哒……” 电梯关门那刻，藤井一辉意识到古川和荒木是真切的血肉躯体，他们这是承受着子弹倒地，没有再起来。 人类在自己研发的子弹前，十分渺小。 高速坠下的电梯运送他们到地下铁，电梯当即自动炸毁。地下铁启程那刻，月台也自动炸毁，列车直走到基地。 藤井一辉抱着头坐在餐卡位置，深深呼吸着。不过见了几面的老人，还没有康复的老人，战死在医院大堂，连一句遗言都听不到。 “对不起。我作为生化人，一点战斗力也没有，抱歉。”藤井一辉双眼湿润，握着拳头低头说。如果他像黒木凌那样，一早扯下了复制人的计算机，荒木和古川就能早一分钟逃离，跟他们坐同一班车。如果他想樱庭佑希那样多个心眼，熟悉科技，也不至于狼狈地让老人掩护撤退。 “哈哈哈……”福山明治苦笑着，又说：“小伙子，我们早晚都会死，战死对我们而言，是最有尊严的事。” “为什么你们相信我？”过了良久，藤井一辉问。福山明治说：“眼睛啊，你双眼不像撒谎。吉野像，所以我们先查了他的身份，不过还是晚了。如果早点确认身份了，我们早在车上扔他下去。”其余老伯苦笑说：“哪里有这么多如果，下次大家不要健忘了。” 苦笑一阵，老伯都沉默着，他们取了棋盘出来，默默地下棋。藤井一辉很久没有见过真实的棋盘，他静静地观看着他们对弈，脑海不断循环播放着黑衣特种部队冲入来那刻，大堂不断爆破，两个老人扛着机关枪作出最后的反击。 “到达伊那市。”一把女声响起，藤井一辉吓了一跳，双眼看向显示屏时，见到一个脸色苍白的女子正对着老人和蔼地笑着。 “谢谢啦，希子。”福山说，他走出月台时，步履比之前沉重许多，几个老伯一剎那老了许多。 “铎、铎、铎……”一阵急速的金属步伐声响起，月台的大石柱后，冒出带了义肢的老婆婆北原问：“智子呢？古川那人呢？” 眼见众人沉默，北原惠美问：“真的假的？”因为年老，她的嗓音变得尖锐，也带着三分沙哑。 “对不起。”藤井一辉深深弯腰，北原惠美低头了下，说：“小伙子没事，跟我来，会长想见你。” 众人坐着扶手电梯上去月台，藤井一辉观看着四周，都是旧建筑改建的，比宇田基地残旧许多。 灰暗的长廊下，一个女人渐渐在黑影中冒出来。 藤井一辉见到那个知名全国，一直被痛骂的女人，最近也被追捧的女人，这个女人六十多了，跟自己的外婆一样年纪。 依稀记得外婆提及菊川华子跟她是同一所大学…… “小辉长大了许多呢。”菊川华子见他发呆，微笑地说。她的神色没有像媒体那样展示得凶神恶煞，也没有那么多衰老的迹象，她穿着一身米棕色的宽大衣衫，手上戴着电子手表。 “菊川女士你好。” “你外婆好吗？我跟你外婆是同学。”菊川华子微笑地看着藤井一辉问。 “嗯。她很好。” “这很好。”菊川华子怎么会不知老同学好不好，只要她心血来潮，就像樱庭佑希那样骇入对方的装置，随时聆听着对方的作息。 “谢谢你救了我。” “你怎么成了再生人了？”菊川华子问着，又挥了挥手，示意他跟着来。藤井一辉说：“说来话长，反正不是自愿。” “那你给宇田他们复活的对吧？” “啊？嗯。” “这不错。”藤井一辉随着菊川华子进入房间内，是一间休息室，藤井也不知道自己走到哪里，这个基地光线不会太猛，还有很多老人伤残设施。 “我想问。”藤井一辉跟菊川华子坐下沙发那刻，天花板一个吊臂吊出茶壶，给他们倒了些茶。 “嗯？”菊川华子在玻璃桌下，抽出碟子，吊臂又夹来一些蛋糕。 “你一直反对科技发展，可是这里……” “我反对科技泛滥使用，我反对科技代替了人的作为，科技用作护理人类，我并不反对。”菊川华子笑着说，她示意藤井一辉吃口蛋糕。藤井一辉起初以为是老人家经常掏出来的过期蛋糕，吃下却发现是新鲜的，那草莓显然是在农场摘下来。 “菊川女士怎么看当局？”藤井一辉莫名想找一个倾诉，找一个问一问怎么办，就像一个人茫然的时候去占卜、去告解。 “混乱的局面，不过也应该，人自私了这么多日，总得为自己的冷漠负责。” 藤井一辉发现她的口气跟樱庭佑希一样，她以为她即便不谴责宇田优，起码也展示人文的关怀，毕竟菊川华子还救了很多给虐待//的学生和平民。 “你很惊讶我这么冷漠。活了这些年，经历了无数谎言，眼巴巴看着谎言变成事实，眼巴巴看着血腥的事情被遗忘，有时候我也很迷茫。”菊川华子说，“可是，走到这一步，我还是没有忘记初心。” “初心？菊川女士成了红色晨曦是为了什么？真的单纯喊出反对科技这一个标语，你显然不反对科技。我还是不懂。” “我很小就对数学和计算机有兴趣，天分也高，骇入各大公共网站的服务器一早不满足我。我在初中就潜入各个地下论坛，想看看世界上有多少个外星人潜伏在地球。我最初能获得的权限，也不过是初阶黑客能进入的范围。我见到很多FANMAI人口和强迫FAN春的组织，我很愤怒，我希望能建立一个程序销毁了这些网站。 长大了，大学学士毕业那一年，我有足够资格深潜更深的网络，我在黑客组织上也有十分的名气，那时我发现首相府，还有其他地方的制造复制人之余，还创造了很多人体实验计划。这些计划甚至是上世纪二战之后承接下来的‘抱负’。”菊川华子将抱负的语气加重，以示不屑。 “我那时问黑客朋友怎么办，他们都说，多看几遍这些真实的消息，人麻木了，就可以了。我做不到，也有很多个菊川之流的男女做不到。上了研究所，我决定要开启一个能指导人类更好未来的程序，也进入了乌鸦联盟。一个专门破解首相府机密文件的俱乐部，也是专门对付CIA和GONG.AN.厅之类的特工黑客组织。 每当我深入解密文件，我对科技，对人生，对地球有更多疑问。我大可以不再看，努力成为年入千万新日圆的首席技术分析师，可是每一日我合眼入睡，我都做不到。我想跟父母倾诉，怕父母给GONG.AN.厅抓走。我想跟朋友交流，可没有几个朋友了解我的心意。 当我成为博士指导员，想找一个正义又有的天分的学生时，我找到了，我很高兴。这个学生在上大学那天，也进了乌鸦联盟，解密了很多文件，他不甘首相府隐瞒民众偷偷改造人类，取代原来的人类。当他解密其中一份文件时，他暴露给GONG.AN.厅，最后他自杀了。” 藤井一辉睁大双眼，直勾勾地看着菊川华子一双深渊似的瞳仁。 “他那时直播自杀，也将文件上载了。可是，GONG.AN.厅很快删除，这些数据也给我在暗//..//网删除。我要保护他，这个学生的安危，我作为老师有责任去保护。同时，我不再相信首相府。我建立红色晨曦那刻，是想呼吁大家提放生化人计划这一类，可是口号太模糊，也不容易获得认同。我唯有走上了‘反科技’的道路。GONG.AN.厅派人刺杀我起码有四十八次，每次我策反的奸细提前告诉我，我用替身代替了。”菊川华子冷笑了一声。 “我很努力表达要求，我很努力唤醒各位人类清醒面对自己正在给首相府淘汰和改造。可是，我越是对着镜头呼叫，人群越是妖魔化我。我没有幻想过自己是一个拯救者，我只是履行自己的责任和义务，作为一个有道德的人类，阻止自己的同胞被覆灭，仅此。”菊川华子双手一挥，藤井一辉可以见到她其实心内还是充满愤恨。 不被理解，不断被否认，不能随意暴露证据，一直被妖魔化、污名化，仅仅因为她在提醒同胞，提防着被机械和生化计划取代。 “你认同宇田他们的行为吗？有没有思考过，现在的人很无辜？或者事实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严重，外面的百姓不过是想要一口安乐茶饭。既然百姓不想清醒，为什么一定这么残忍唤醒他们？他们伸出旗帜了，真的能改变世界吗？” “茶饭混着鲜血，还能吃得安心吗？真真确确的数据和真切的经验，真的要合起双眼不闻不问吗？面对别人受苦而麻木沉默，你指望日后自己受难，有人愿意出来替你取回公道吗？小辉，梦是很好，可是梦终究要醒来，不然一日睡醒之时，身陷火海，再也不能再逃脱了。” 藤井一辉低下头，久久呆在医院，他的人文关怀也不过变得虚伪，活在一个象牙塔里面，看似公道，实际也是很冷酷。 “混乱的时候，令人痛，才能令人深切思考究竟前路怎么行。要是惨痛过后，他们依旧选择不断破坏地球资源、过度扩张、过度消费、过度发展机械工作化，认同优生学和淘汰观念，我无可话说。起码，我问心无愧，我努力过给他们思考，给他们清醒的机会。” 草莓蛋糕很新鲜，也很好吃，藤井一辉却咽得不是味儿，他想反驳，却不知在哪一个点开始说起，他亲眼见到巡逻队的暴行，他亲眼见到再生人的威力，他有感夹在中间，没有一点喘息的机会。 灰色天使的灰色在于黑与白之间。 不必对立，不必迷茫。 “我听过一个再生人说人类没有一个是无辜，单单是道德责任理论的意思，还是有什么深层的含义？”藤井一辉见到菊川华子好像当他是孙子那样，不断让吊臂夹不同的点心来，有曲奇、草莓大福、米布丁…… 一壶热乎乎的奶茶还给希子泡出来。 “你不知道很正常，这些事情，给GONG.AN.厅删除得一乾二净，哪个网站或者报社提及都给暗杀或者恐吓，父母也羞愧得不向你们这些年轻人提及。”菊川华子也脸露出羞愧的神色，藤井一辉不懂。 “第三次世界大战，日本的资源绷紧，其实是几个寡头商家囤积居奇想发//.国//.难财。首相府和背后势力却觉得不如趁着这种艰难的时候，解决一些平成时期落下的问题。” “例如什么？” “人口老化。贫穷老人，过多的流浪者。” “解决的方法是什么？”藤井一辉不懂，难保不成都像楢山节考那般，背着年老母亲到雪山等死？ “事情变得失控，短短四年贫困人口骤降，首相府才逼着财阀吐出资产，制造出首相府的战后經濟奇迹。这是当时地下记者组织制作的片段，你有兴趣就看吧。”菊川华子站起，按了几下屏幕。 三分钟后，吊臂夹着一堆光盘来。 “懂得操作光盘机吗？” “懂，小时候有一台古董。” “我先忙了，想返回宇田基地的话，告诉希子，她会告诉你怎么搭地下铁，在哪里下去。” “先慢着。”藤井一辉想起一件事。 “嗯？”菊川华子回头问。 “你怎么看永生不死？” “违反自然。”菊川华子平静地道。 藤井一辉在口袋取出了一枚芯片。他刚成再生人，向极道小混混买了个进口高级扫描仪，一日他发现藤井诗织真的成为宇田一伙人后，他扫描了藤井诗织的计算机云端。 藤井一辉诧异地发现藤井诗织偷偷骇入了永久破坏再生人重塑的DNA程序，他将程序刻录在芯片。 “这里是永远破坏再生人重塑的程序。再生人可以销毁，但也比别的生物容易重塑。”藤井一辉递出芯片给菊川华子。 菊川华子眨眼了下，她微笑捡起芯片，对藤井一辉出卖宇田组织的事，看不出微笑下真实情绪。 藤井一辉站起鞠躬，菊川华子也对着他鞠躬，然后离开了。房间布置得像上世纪九十年代那般，一点太空风格或者新时代的计算机也不见，装修的颜色也十分舒服。 盘坐在电视前，他将一号光盘输入光盘机内，等着电视出现画面。 “今日是2032年10月12日，我是真达报记者新海亮，今日是来录制川崎市XX街的真实情况。已经是录制地十八日，目前为止，GONG.AN.厅的特别巡逻队声称有人叛//..GUO，将十八名贫困老人和无业游民//..//逮走。有三个无业游民是街坊主席举报，到这一日，也听不到老人和他们的消息……” 镜头转移到室内，室内十分狭小，团地的3DK寓所，杂务都堆积在墙边。记者新海亮盘坐在一户一家五口面前，问：“你们知道为什么拉走他们吗？” “不知道，听闻是叛//..GUO。” “可是，他们这么贫困，怎么叛//..GUO呢？” “敌//..方给些钱引诱吧？”男户主回答。 “你相信这个事实吗？” 男户主沉默。 这时镜头有个老人家走过，他撑着拐杖说：“我想要一杯热茶。” “爸，我不是给你倒了一壶在房间吗？你真的很烦啊……” 盗摄的镜头晃来晃去。 藤井一辉不理解含义，忍不住按了快进，这时新海亮这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又对着镜头说：“今日是2032年12月2日，我是真达报记者新海亮，今日是来录制川崎市XX街的真实情况。已经是录制了两个月，目前为止，在这个街坊，被特别巡逻队逮走的人有九十三名，当中八十八名是贫困老人和无业游民。有四十三人是街坊主席和邻//居//举//报，到这一日，也听不到老人和他们的消息。我身处的街坊，因为战后资源紧张，施行了饭票制度…… 同事已经深入采访这些被逮捕老人的下落，根据一个前监狱狱长和十个实名的监狱工作人员报道，这些老人和无业游民。” 新海亮这时咬着嘴唇，低头盯着鞋子一会儿，恢复主播一样口吻说：“他们被带进监狱，像二次大战处决犹太人的方法一样，每五十个老人和流浪汉送到毒气室。这里是他们冒着生命危险拍下的证据……” 光盘换了三张后，夕阳早度过到深夜，藤井一辉忘却了时空，只是看着光盘。 新海亮对着镜头继续说：“首相府以资源紧张为由，不再打着叛//..GUO旗号捉拿老人和穷人，甚至鼓励街坊举报没有八百万日元资产的老人出来，换得多一个月的饭票。 目前为止，不单是老人和无业游民给邻里亲人举//..报，还有没有就读理科商科，收入不高的中年男女被逮捕，这些中年男女有艺术家、自由职业家、退役运动员……以下是我一直寄居采访的平原家庭，平原家老爷爷平原七郎自愿上了特别巡逻队的车……” 新海亮深深呼吸了一下将镜头转移了，镜头继续是盗摄。 “平原爷爷，你真的要走了？”声音是新海亮发出来，他的声音显然是哭过。 “是啊，都说了很多遍了。”那个要儿子给他热茶的平原七郎撑着拐杖说。 “你……你有话要说吗？”新海亮问。 平原七郎说：“一直让你们照顾，实在对不起。我没有什么资产，当下战后粮食紧张，是我 拖累了你们。你们不用想念我了，监狱会好好照顾我的。” 平原儿子、平原媳妇和两个孙子女只是站在玄关前，做儿子的淡淡地问：“爸，你确定？” “嗯。送我走吧。只要我走了，你们就能吃上热腾腾的白饭了。我们走了，你们能过安稳的日子了。” 第78章 第五章 浪潮 走在灰蓝的天空下，藤井一辉看着河流的水在流动，他一直漫步在河边，手上折着青草。 藤井一辉没有深问藤井诗织有否为了养活他举//.报邻里，也没有深究藤井诗织为什么不告诉他这段历史，那时段他才出生不久，2岁到4岁，失去生母，就藤井诗织独自养活他。 太多露骨残酷的真相，令藤井一辉喘过气来，人也变得麻木，他注视着水流，看着水流不断向前冲，水声就是沙沙地响着。 一直被教育活在繁荣安稳文明民/.主世界的藤井一辉，不知道该信任什么。一直被教育科技文明向前的藤井一辉，也不知道不断向前的意思是什么。怎么向前，前是哪里？用着新研制的毒气，新研制的生化人来灭绝自己的同胞，淘汰筛选所为适合活下来的人，究竟又有什么意义？ 人会老，会死，会病，会蠢……这不正正是人吗？ 他不老，不死，无病，不笨，又如何呢？世界美好了吗？ 新海亮的尸体在河水被发现，警察说是自杀。 叶子扔到河水里去，叶子随着水直流，一去不复返。 抬头看着天空，今日的太阳十分耀眼。 阳光洒落的摩天大厦，十数个仿真的光屏矗立在大厦上或旁边，模特光屏僵硬的表情在挪动着手上的商品，一列喷射警/车直穿光屏，到达一陈旧大厦去。 “网络犯罪对策课九组还有十秒抵达犯罪现场！” 一个巡查长阶级的逮捕行动指挥官对着电子对讲机吼着，他紧紧抓着軚盘车头灯隔壁冒出两个小窟窿，小窟窿爆发了光芒，将大厦二十八楼的玻璃打破。 “当啷！” 强化玻璃给震碎，一列车队直撞入巢穴，停在一个废弃了的办公室。办公室一桌一椅也没有，空荡荡的。 众人下车，发现室内温度突然很冷，穿上特效防弹衣的他们，纷纷抽出电子枪，向着目的地进发，挂耳机投射出光屏，示意目标位置。 “大楼电源逐一关闭，讯号屏蔽……敌方监视系统屏蔽……”挂耳的人类女声响起，是总部的指挥员。 五十个男女稳定无声地向着光屏的红点在回廊走动，一个隐藏了的镜头正对着他们移动。 “十米、三米……” “呯！” 一扇矩形的钢门被机动组爆破，烟雾弥漫下，众人纷纷打了个冷颤。 “喂喂！我们公AN厅办事，你们网络犯罪对策组返回去侦测谁在偷隔壁家Wi-Fi……”一把嚣张的声音响起，随着眼前的影像而闭嘴。 房间光亮无窗，两列计算机显示屏由天花板挂到桌上，显示屏墙下，是五十个白色光头又光滑的机械人对着他们咧嘴笑。 “咦哈哈哈……” 儿童笑声又在响起，他们认得这个笑声，最近在政府办公大楼不断来回的儿童笑声。 屏幕同时冒出一个白衣黑发女子，她对着众人挥手说：“你好，我叫希子，我们的行动今日开始。” 话音刚落，五十个机械人站起，向着他们走前。 “枪！” 众人将电子枪更换成实体枪的几秒，足够让机械人扑前。 闪光下，一堆人躺在地上，枪械粉碎，双眼放空，脸色带着几丝血痕，张开手脚躺在玻璃碎上。 人类的他们，身上的芯片给挖出，也失去了记忆。 新的日子开始了，在玻璃碎扶起自己那一刻，他们会怎么选择自己的人生？ 藤井一辉深层内，一种蓦然而起的愤怒却成一阵麻木。他没有像暴风少年那样，打破了玻璃和机械人，他只是毫无意义地游走在街道上。 阳光射落自己的皮肤，不再感受到温度。 血腥的是事情，却击落他的心脏。 这是佐佐木区的时尚地带，四面的购物摩厦围着一个日常能用作表演的舞台。舞台外都是横额的残骸，和巡逻队落下的子弹壳。 日常的人流随着疲惫麻木而不敢发出任何声援的姿势。人们低着头，看着手机投射出的光屏。 藤井一辉利落地避开了红外线围栏，跳上舞台，挂耳伸出镜头对着他。 “各位好，我是生化人。即便当下成为生化人，其实我很烦恼。”藤井一辉话音未落，巡逻队的子弹已送到他心口，数个巡逻队骑着喷射摩托冲到藤井位置，这时大厦的玻璃却反射着白色的影像。 巡逻员的喷射摩托纷纷失灵跌落地面，麻木的人流跨过他们的残躯，继续望着无名的方向前行。 “我的烦恼，并不是纠结要不要伤害人类。我从来没有思考要伤害人类，反而我很反对打着保护人类的名义，各自捞利益。我不耻。 我是一个有丰富感情的生物。 我以前是人类，我立志成为一个医生。当我在实习的时候，我被谋杀了，继而成为了生化人。我比人类的时候强大，也比人类的时候脆弱。 我不能再感受温度和痛楚，我有漫长的寿命，我却失去了友爱和小区。小区，人与人连接而成的小区，随着麻木变得僵硬冷漠，正如我当下的机能。” 藤井一辉站在舞台上，不乏人驻足，不乏人痛骂他是一个类人贱种，剽窃了人高贵的DNA，压榨他们的生存权。 “我以前是人，我现在不算是人，可是我依旧认同爱和团结，我依旧认同为医者应当拯救世人，我依旧认同正义和牺牲。我是不是人，真的是重点吗？身而为人的你们，有多少是坚持着内心的正义，而不是倒戈相向？今日的我，真的是生化人害成我吗？生化人的诞生，不正正是人类的贪婪和自私所付出的代价吗？ 你们憎恨着生化人，可有否想过生化人跟你们，跟其他地球的不同生物物种一样，也是给劳役，给剥夺尊严而活？我们不能掌控自己的出生，除非自杀，也不能掌控的死亡，更可悲的是，有些像我的生化人明明死了，却又糊里胡涂活过，再活着时，跟作为人一样，不过是渺小的生物。” 群众聚焦在藤井一辉身上，他们一边直播，一边发现网络给打通，抬头也见到一个黑发白衣的女子正拉着自己的裙子，在玻璃窗上跳舞。希子一边跳舞，空中的直升机或摩托车纷纷失灵降落，要向藤井一辉发射的炮弹却反射了自己的阵营。 “我们的声音不应该因为懦弱和黑暗而淹没！所有被迫//..害的生化人，你们清醒吧，跟着人类反//..抗不正当的势力！人类，清醒吧，你们不再是皇者了！不要再迫害其他生物了！我，既然什么都不能做，我只有这样唤醒你们再次麻木的内心，记着，不要放弃黑暗中的那点光明。”藤井一辉说毕，将预备好的火水倒落自己身上。 众人都在慌张地寻找水源，倒落藤井一辉火人，却发现杯水车薪，火海吞噬了舞台，那个黑色的人形也变成一堆炭火，随着舞台崩塌而跌落井盖。 众人哭泣着，害怕着，也愤怒着。 灰色天使的灰色，是介乎黑色和白色。 藤井一辉是再生人，他没有死，也不感到痛苦。重新凝结成两个眼球冒在一堆焦黑的肉滩上，躺在肮脏的坑渠内，暂时无法动弹。 或者以这个形态了结余生，也是不错的选择。 一阵污水冲来，他随着水而流动，看着沟渠内的一切，因为没有眼睑，而不能闭上双目，被迫着看肮脏的世界。 游走一阵，其中一个沟渠口打开了。 一个大网将他捞起。 双眼一看就知道是乔装了樱庭佑希。 “你的觉悟就是将自己变成一堆焦黑肉滩，还麻烦我将你还原吗？”樱庭佑希依旧带着那冷漠嘲讽的口气问。 火烧得太猛，藤井一辉的食道、声带、舌头、上下颚还没有长好，这刻不能说话，残余的神经线和耳朵却听着樱庭佑希熟练的嘲讽口吻。 过了一阵。 “对不起。”樱庭佑希将他放在一个充满药水的盒子内时，轻声说。“我知道复生是一件痛苦的事，当初我不赞成你复生的。” 车子移动起来，藤井一辉依旧未能说话，他总算察觉自己能思考感觉。 “藤井诗织女士和你会去乡下。我答应在我们胜利后，会带着完整的雨宫华里见她一次。哼，宇田优再生气，也不能杀死雨宫华里，他气死了吧？” 藤井一辉想起自己的表姨给天羽会的人复生了，跟他一样永远活着。藤井望美和他自己驱使藤井诗织研发凯特琳的攻击性。他即便不熟悉人工智能程序，都知道首相府的和田是具入侵性。 盖子打开，迎来是垂下脸的安部千寻。 “这就是藤井？” “嗯嗯，他烧了自己的身躯。” “这种叛徒，把他倒进大海吧。” “重塑他吧。”樱庭佑希淡然地说。 “喂喂！藤井，你可知道最近铃木用很多重塑剂吗？”安部千寻问，她小声说：“别再胡乱浪费我们的战斗资源。” “他也是一时想不开。”樱庭佑希小声说。 “你吃错药了？替他说话？”安部千寻叉着腰问。 “赶紧送他去乡下吧。黑暗的世界，不适合一身光芒的人。”樱庭佑希的脸变得扭曲，露出一种令人不安的笑意。 “我并不。”藤井一辉想反驳他，他却说不出话。在这个关节眼，首相府跟人类对垒的前提下，他却疲惫了，他不知道人类该怎么走。 其实，藤井一辉对于人类的概念，也不过是大和民族的人类。 地球上还有许多角落是无机械化，陷入的苦难不比机器下的人类不幸。 藤井一辉看着自己给推进一所帐篷，见到自己给注射液体，三秒后，他失去意识返回那个白光世界。 宇田优很久没有在地面上持续驾驶一小时。 雨宫华里一日找不到黒木凌，他一日不会放心。 刚好驾驶在一所大学前，只见两派巡逻员站在门口前，一群教授和学生低着头抱着袋子出来。 石原健二停止//..全国大学//..办学四年。 所有大学生和教授不可以离开自己寓所两条街外的范围。 街道上多于三个人聚~//..~集，巡逻员有权当场处决。 叼着烟的宇田优这时夹起香烟，将烟头多余灰烬弹出窗口外。他双眼瞟出窗外一幢大厦，是宇田 “玉米楼”。最近希子不再游走在城市的玻璃窗上，和田在攻击“她”。宇田优的挂耳这时传出一阵女声说：“和田正在侦测你的车辆数据，虚假数据正在提供，和田程序被蒙蔽……” “和田能不能告诉我，影子军团的基地在哪里。” 宇田优心内默默地絮语着。 酒吧灯光依旧跟以前一样，晃着晃着，闪着闪着，电子音乐的旋律和节奏并没有变化。 宇田优在酒吧走了几步，男男女女都瞥了眼他，不乏人对着他单眼了下。走到吧台前，一个身穿黑衣男子留着一头黑曲髪，然而背影不像黒木凌。黒木凌高，肩部不横，线条好看，腿长比例高。 第79章 第五章 浪潮 这个男子大约一七五，大和男子平均身高而言，可算“高”了。 走到男子侧旁，宇田优说：“伏特加。”说毕，想起黒木凌喜欢喝威士忌，又说：“多来杯威士忌。” “要混吗？” “不。” 宇田优的点酒，令到那个男子转头看着他，宇田优看了一眼，就知道是复制人。不过是个普通的复制人，或许是二十年前出产的。 宇田优能看得出男子的灵魂，淡薄得很要紧。 逃走的复制人都是游走在黑色的边缘，不是跟极道团体混，便是密谋着一些事，跟他们一样，或许比他们偏激。 “工作不顺利，时势不好啊。”男子说。 “嗯。”宇田优知道多日不睡觉下，难得有两个淡淡的黑眼圈，头发比日常还凌乱。 “IT业平常化，IT从业员还是跟保安人员一样的待遇。” 宇田优听出他连续再刺探他懂得职业，对方长得好看、皮肤白滑，若是以前，一早将他推到在床上。 连接见宇田优不理会，复制男人也没有生气，他直接亲吻上宇田优说：“不去静点的地方吗？” “我的公司程序，你是破解不了的。”宇田优感受不到复制男子的嘴多软，却感受到自己的麻木。 复制男子停下来，手也给宇田优狠狠地捏着，被握着的位置，正是复制人条形码刺青。 “告诉你的主人，太阳出云雾了。” 复制男子脸色剎那变得阴冷，又转换了表情拉着宇田优的手问：“真的不考虑？” “你很吸引我，可是我结婚了。”宇田优向他单眼了一下。 复制男子苦笑了下，宇田优说：“下一轮我请了。”说毕，他消失在酒吧门。 “结婚。”挂耳传来樱庭佑希的讽刺声音。 “凌是我的唯一。”宇田优小声地失控说，他按着自己的心脏，手紧紧攥成拳头。 复制男子的条形码刺青给樱庭佑希读取后，说：“赤焰会打算在三日后攻入陆战队的基地。” “我们就在三日后曝光吧。” “他们不会虐待黒木。”樱庭佑希不厌其烦地安慰宇田优，宇田优说：“你怎么知道他们会不会让他在意识上感受痛苦，我受不了。” “他不过在不知名地方留一阵，然后毁了影子军团在日本的网络。”樱庭佑希翻白眼说。 “他不是工具，他不是程序！他应该执起□□，不是被宰割。”宇田优摸着耳朵说，他又流血。 宇田优受不了东京别墅没有黒木凌的身影，他逗留在横滨的别墅，就在宇田光附近的。面积比东京小许多，他不过是买来想日后或者能用。 抱着小武士，宇田优的心才稍许安定下来。见到主人回来，小武士开心地蹭着他的怀抱，跟着宇田优一起闻着黒木凌穿过的外套。 “有没有听我说，好好吃饭，等凌爸爸回来？” 小武士点头。 “乖孩子。” “优爸爸会找他，很快。” 电视的画面还是石原健二的秘书，他的秘书总管担任了首相，时不时在颁布戒律，展开大规模搜捕行动，甚至将反科技团体成员送上军事法庭。 画面下，石原健二跟一个女人见面，那个女人便是美国派来长期潜伏在天羽会窥探日本生化人工业的CIA特工 –坂本静香。 “总统希望你能签下这条约，你们购买我们的低廉复制人，我们向你提供改造人基因程序以及更新型的武器。” “放心，和田程序已将希子粉碎的支离破碎。我们的同盟，将会一条灿烂光明的道路。” “但愿如此。”坂本静香的声音充满不屑。 石原健二将指纹按在平板上，这时大型屏幕显示他们的契约生效，华盛顿府立即提供更新型的人工智能防御程序，随时攻破日本地下黑客联盟。 战场，不止在爆破街道成粉碎，不止划破蔚蓝的天空，还有数字战场打破了边疆长城。 数字战，开始了。 黄昏下，室内的光影却是暗绿色的。 长长的餐桌，只有三个人。 一个是宇田优，一个是他的哥哥宇田纯，一个是他们的父亲宇田信夫。 三人神色各异，凝重的气氛，传来清脆的餐具敲击声。 宇田信夫最后还是搁下餐具，问：“这半年的事，是你挑动吗？优。” 宇田纯紧紧握着拳头，等待弟弟的答复。 “是的。破坏天羽会行动、使致银行危机、继而披露生化人的秘密，都是我一手按步推动的。”宇田优诚实地回答，声音也十分平静。 “你为什么要背叛自己的家族！”宇田纯狠狠摔下餐巾喝问。 “因为道德，因为良知，这个答案还不足够吗？”宇田优问。 “你自己都成了生化人，我们都是生化人，你却背叛我们！” “高级的生化人很了不起吗？我们是有感情良知的生物！”宇田优的声音提高点说。 “父亲您不应该复活他！看他这个背叛家族、背叛自己阶级的不知所谓逆徒？他一点也不感激您的所作所为，一点也不感恩自己能享受着奢华的生活，还连累我们到一个困境！”宇田纯喝着。 “你们真的打算活到一千岁，抱着财富到一千岁吗？这是你们的人生意义吗？”宇田优问。 “何乐而不为？你不想过可以离家出走，就像那两个娘们一样。你没有权破坏我的生活！”宇田纯执着他的领子憎狞地说。 “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财富和你的快乐是建筑在千千万万平民、生化人的痛苦身上，而你只是为了那虚无缥缈的控制欲？这就是你活着的意义吗？我们在天羽会所作所为，埋下的罪孽，你还觉得不足够吗？人类、生化人成了你的生财工具吗？他们都是鲜活的生物。”宇田优狠狠推开了宇田纯。 “够了。我懂了。”宇田信夫伸出手说。 两兄弟僵持地互相看着对方。 “我走每一步棋都很痛苦。我不是为了什么快感。我衷心希望每一个人得到自由，而不是被我们淘汰。” “你就打算揭露一切，然后呢？”宇田信夫问。 “没有然后，凤凰浴火重生，新的路口是踩出来的。” “人类打算屠杀生化人，又或者生化人决定屠杀人类呢？” “我要解放两者。”宇田优握着拳说。 “优，你是个理想的人。可是，理想的人，总归会被利益蒙心的人利用。如此下去，一日，你不但跟人类站在对立面，而且还在生化人对立。”宇田信夫心平气和地说。 “我知道。”宇田优痛苦地说。 “幼稚。”宇田纯冷哼一声说。 “你想我继续看着你们制造生化人，又或者改造人类成无意识的生财工具吗？”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宇田纯微笑着说，“最后是生化人比人类优秀，不怪得谁，这是新人类物种。” 宇田优咬唇了下，说：“争论无益，明天我们的主楼将给上井集团知道是我们出卖了他们。你们有什么要保留的好保留了。” 宇田纯忍不住一拳打到宇田优的脸，宇田优感不到痛楚，他将双手插在裤袋内。 “优，你也会暴露然后给追杀的。”宇田信夫语重心祥地说。 “我背叛宇田家族那一刻，我做好准备跟世界作对，做好准备让后世人憎恨我们。美梦还是要醒觉啊。”四米高的大门框下，一米九的宇田优变得渺小起来。 “就因为父亲以命换命，令你要跟我作对吗？”宇田信夫痛苦地小声问。 “很早不是了，父亲。”宇田优的声音在老远传回来。 宇田信夫坐在沙发上，不理会正在发疯的宇田纯，宇田纯已在通知家人将资金转移，立即撤退去南美洲，毕竟南美洲是日本人的后花园。 “父亲！……父亲！……” 宇田信夫不理会儿子，离开了饭厅。 房间的光芒是靛蓝色。 黒木凌这时睁开双眼，扫视了周边，他摸着墙壁，发现墙壁感觉怪怪。是的，他想起了这时潮湿冰冷的感觉，失去感觉的他，突然想起什么是感觉。 “虚拟环境。”计算机技术不好的黒木凌猜到了。 “呯！” 黒木凌突然晕倒在地上。 死死盯着屏幕的永山说：“黒木凌真坚强，给我洗去记忆，抹去意识，居然还知道是虚拟的环境。” “天羽会的皇牌并不是胡乱传的。”一个部下小声说。 “哼。” “加强剂量，我要他完全恢复感觉，然后上极刑。”永山喝着说。 黒木凌的人头还是给不同输液管和电线插入脑海中，头部搁在桌上，双眼随着剂量加大，而神经线反应移动着。 “啊！”宇田优驾驶时，心脏突感到给重重一击。 “凌！”宇田优知道那群人果然用虚拟环境套取数据。 黒木凌再次醒来，见到自己给锁在床上，一把电锯悬挂在空中。悬挂在空中的电锯，就像计算机游戏一样，给玩家选择武器，用第一视角下游玩。电锯发出震动的声音，这一刻电锯飞到黒木凌身前，将他的腿部锯开了。突然起来的感觉冒起，黒木凌不禁流着冷汗，这时他才晓得什么叫作痛。 看着自己的大腿给割下，没有再复生，他却闭起双眼，一声不吭地承受着酷刑。 房间这时传来声音说：“我需要密码。” 黒木凌说：“虚拟世界。” “你知道虚拟世界又如何呢？你将会感到痛苦，你一日不交出密码，一日也不要旨意离开。” “你折磨的时间足以发明新的基因程序。”黒木凌心内说，然而他的想法被机器侦测到，这时气得工作室的人加剧他承受痛楚的感觉。 科技再发达，医学科技还是需要时间培养和进行，何况雨宫雪子纂改的是省钱又研究许久时间的程序，他们一众人才不会放过黒木凌。 重点是，永山是一个施/./.虐/./.狂。 即便美国不再为这个程序懊恼，找到新的代替品，他也要开启并融入黒木凌脑部的装置密码。黒木凌的脑部和电子仪器结合起来，雨宫华里是一个狠辣的女人。 黒木凌对于永山各种花式的施虐都不为所动。 这刻，他双眼给挖去，四肢大量失血。 黒木凌感到自己的意识逐渐消退。 如是者，黒木凌经历了40小时的折磨。远方的宇田优罕有感到感觉，撕心裂肺的痛楚，他对着空气大哮也没什么用。 玻璃后，传来清水笃郎的声音，他说：“他生前是一个感情麻木，不容易感到痛楚的街头混混，你以为这样的虐待可以令他屈服吗？” 永山咬牙切齿地盯着黒木凌，清水笃郎叉着腰说：“既然我收了美国人的钱，那得完成任务。开启欺骗模式吧。” 其余工作人员以为开启深潜模式，不过深潜模式一早给菊川华子送雨宫的程序感染了。 永山的双目透过镜片看向这个一直不跟他完全分享的老狐狸老师。 “制造虚拟环境，制造虚假记忆，用日常生活模式骗取他的记忆。”清水笃郎说，“这人的智商不算高，不过是喜欢杀戮的生物，以硬碰硬，他才不愿意屈服。” 永山恐惧着老师清水笃郎的那抹冷笑，别过头去，压抑了继续折磨黒木凌的冲动。 黒木凌再睁开双眼，觉得自己睡了很久。醒来，他见到数码钟显示着：6:30a.m. 脑海浮现了一句：“啊，要上班了。” 黒木凌皱眉地想着：“怎么我会想这句话，这里是我的家？” “清洗扇区，重新启动。”房间中传来冷冷的声音。 “呯！” 黒木凌突然往后躺下。 清水笃郎盯着数据分析，他见到记忆数据库有一堆数据不断显示。他摸了摸下巴，永山留意到他的视线，立即按停了分析，截取了数据，开始分析。人工程序橘说：“是人，跟黒木凌互动次数最高。” “分析他出来。”永山说。 十五分钟，屏幕数据只是不断重复同一段程序。永山对着屏幕的收音器问：“橘，怎么停了。” “脑内程序攻击性，而且黒木凌不愿意分享记忆。” “啊？不愿意？” 永山好像听闻有科学家将太阳改为西边升起。 清水笃郎摸的下巴力度加大，双眼斜瞥到屏幕去，过了两秒，他将椅子滑过去，永山见此，才缓缓移开，让了控制主台给清水笃郎。 “老师，我倒想知道你有没有方法破除？”嗓音尽是挑衅。 清水笃郎看了眼玻璃外的人头，笑了下，手指敲在键盘上。 这个程序显然是他认识的人编写，那个人叫着幽袖蝶 –菊川华子，防卫省情报本报、内阁情报调查室、公AN调查厅的人工侦测部一直的调查对象。屡屡想在公众地方掳走，又或者突破红色晨曦的防线，往往都给菊川华子一群乌鸦联盟反攻。 菊川华子就像一只苍蝇灵魂，一直绕着他们，却一直不能捕捉到实体。 清水笃郎瞄向黒木凌的脑部显示图，又看着程序自我产生，就像细胞重生一样。永山盯着清水笃郎自己研发的程序，他一直想偷却偷不到的程序，他又偷偷打开了复制器，复制器逐一骇入主机程序，像影子一样追随着清水笃郎的程序，逐渐蚕食之际，复制器戛止。 永山冷冷地扫视着清水笃郎，清水笃郎双眼从来都没有落他的手部范围来。永山听到职员偷听新闻，红色晨曦领着叛变的复制人团队集体攻破了六大情报机构的人工系统。 参与这场浪潮的，还有被禁锢在房间的学生和教授，学生和教授的家人，学生和教授的邻里。 群众负责重启电力厂房，红色晨曦负责攻击六大情报机构的人工系统，六大情报系统一边忙着反攻，一边请求美国出手，又一边要屏蔽一切电力和讯号。 石原健二这时看着屏幕，美国总统带着胜利的微笑对着他说：“我们的军队能重新返回亚洲了吧？毕竟，冲绳是不够我们驻守的。现在，解开反击防卫系统，作为美日友好的礼物。” 石原健二舔了下舌头，说：“这条件，我……” “我不答应，日本再也不是美国的走狗。” 石原健二的目光扫视去声音来源，一个白衣女人站在窗边，冷漠地看着他。他知道这个人是谁，是希子。 墙壁藏起的枪械这时缓缓延伸下去，屏幕熄灭。 石原健二只是害怕了一下，他冷笑地说：“你居然没被和田消灭。” “和田杀死我一次，我分裂两次。”希子说，“这是天羽会研发的再生人程序啊。” 石原健二翘起二郎腿说：“那又如何？我是长生人，我不会死，那群生物武器一样，永生不灭。” 希子在玻璃屏幕跨出来，数码虚影，对着石原健二说：“你知道吗？天羽会从冲绳基地盗取出来的永生药品给掉包了。天羽新一郎不信任清水笃郎，先在在清水笃郎盗取出配方来私自喝，继而喝清水笃郎假的配方，但是两种都是假的。听不明白吗？天羽新一郎让坂本静香偷取的，是假的，美国总部是知道的。你在坂本静香偷取的，是假的。换言之，美国给假的剂量你喝，你再偷的本身也假的。” 希子歪着头对着石原健二说。 “你别忘记了，一开始，我让潜伏在冲绳基地的小原星子将配方给我的。天羽会偷不偷也没有所谓。” 小原星子就是天羽会一直不知自己的间谍最后去了哪里，也没有关心她在哪里，只知道她任务失败了，让黒木凌顶上，而黒木凌在冲绳的时候，也没有深究谁是小原星子。 石原健二带着胜利的姿态，笑着站起，拉了拉西服外套，露出雪白的牙齿笑。石原健二只知道小原星子是某一个组织的双面间谍，从来不知道是天羽会，更遑论小原星子真正的身份。 “你知道小原星子是菊川华子的复制人来的吗？” 石原健二的笑容僵硬起来。 “你杀死的小原星子，她一早更改了配方，她故意按着你的命令暴露自己，给你安排的间谍杀死，然后她消失了。换言之，在日本和美国的真品和程序都给破坏了，而且是假的。你一直喝的不过是富人的保持青春，拖延寿命的常见药品。” “你再跟我心理游戏吗？菊川华子？” 希子笑着说说：“永别了。” “呯呯呯……” 石原健二给墙壁的枪械扫射成血蜂窝，瘫倒在油压椅上。 “这刻你不就知道我没有撒谎吗？” 一个机械人走进房间，房门外的保安都晕倒，双眼放空。 希子说：“他不是活人，请取出脑袋。” 白色的人形机械人，拉起石原健二，希子的虚影不见了，只是有股声音留在房间中说：“脑袋放在扫描仪，我要找他的连接性□□。” “好的，将官。” 数据渐渐呈现一个面部人形，清水笃郎死死盯着屏幕，影响一层一层由上而下扫落，脸部的额头渐渐描绘出来。 永山没有太过在意，不过三秒描绘出来的画像，他的视线落在同事手机上的画面，一个白色面具的人对着镜头说：“今日开始，本会将跟赤焰会的生化人发布《和平重构宣言》要求不再被人类奴役，而且要求在日本的海岸划出一个城市，作为我们的居住地方。” “我是宇田优，我是一个生化人，我为本会，为自己的言行负责。” 白色面具卸下，一张五官深刻，双眼湛亮的男子在屏幕对着众人笑，这刻被拖延成一分钟的画面总算描绘出来，刚好也是宇田优。 “宇田优？宇田家族的二公子？” 众人这时诧异地说。 “黒木凌是宇田家族的间谍？” 放眼看出窗户，家家户户都关了所有电源，集中按着红色晨曦发布的进/.攻//..警视厅、公AN厅和各大公共机构的电源和讯号网站。走出街上流血的话，不如反锁在家内，用自己的计算机作为武器。 直升机高空看下去，只见一幢又一幢的大厦乌灯黑火，当他们准备举起机关枪向团块高层住户开枪之际，一列又一列大厦突然亮起，六十至八十层的玻璃倒影着一众日本人开心地手执鲜花奔跑，他们大声地说：“解放种族！世界和平！” “扫射！” 开启了手动导航的直升机迎来一阵闪光，希子调动城市的广告灯光成闪光，剎那令一列又一列直升机机师双眼失明。国/.防军和警/视厅/.叛变的游/./.击队趁着他们失去视力的几秒，逐一射下直升机螺旋桨。 当下直升机就在一波又一波的人浪下坠毁，一波又一波的人浪，人浪迎接着一波人浪。 是的，百年后，或许人类不存在了。 第80章 第六章 易幟 一百个老人驾驶着飞碟式汽车在枪林弹雨下冲去新京六大情报机构的共享网络终端大楼去。 菊川华子在宣战首轮身先士卒，以自己的血肉去拉开等候几十年的鲜红帘幕。 一场持久的骚乱的并不会带来真的平等。 一切不过是暂时的假象。 容忍过长的时间，数十年前人和类人的野性都在场域中抒发，只有理想者认为一切会改变得美好。深刻的理想者知道混乱，只是带来改变的契机。 宇田优抽着黒木凌最爱抽的牌子，他狠狠抹了耳边的血，看着铃木葵的侧脸。 飞碟正前往国防军陆战队总部。 安部千寻手上的散弹枪不断给她来回检查子弹，她看了一眼宇田优，又看着显示屏。三井静江一边按着按钮，看着出面的火光红红的光雾，还有粉碎的飞碟。 宇田优站起时，铃木葵在主机师位置别过脸来，对着宇田优说：“喝了冰柜的药剂，你的血不流了，优。” “让它流呗。” “你这样阻碍作战。”铃木葵的语气跟平常一样。 宇田优咬开了玻璃瓶的盖子，叼着瓶子往后倒完后，对着她伸出舌头。樱庭佑希抬眼看了下，说：“该降落了。” 飞碟外仓底层是小型飞行器，小型飞行器就像给砍了的小型飞机的机头，宇田优的长腿伸入内，调整着椅子时，在衣衫口袋内掏出一张纸条。字迹显然是长期不写字的人，比黒木凌的字更歪斜的，宇田优心横扫了下舱内有否镜头，然后逐点逐点掏出来看。 逐一日本片假名字母读到后，是樱庭佑希写给他的，纸条写着：“换了。” 宇田优扫了下凌乱的头发，操作着遥控向下降落。国防部的陆战队似乎不再发射子弹，等候着在地面歼灭。宇田优将飞行器向左再降落千尺，他这时凭着肉眼也简答地上有一列又一列的白色移动对象前去陆战队总部机械。 再降落一千尺，宇田优见到红曦会的机械人一列又一列给上空的飞行摩托射碎，打碎的机械人意识传播到附近的富有电子仪器的对象，靠近来的坦克和摩托纷纷转身对着国防队的生化军射。 和田操控的生化军，都是人形脑袋安装计算机的赛博格，他们在国防部的地库口像蚂蚁一样涌出。宇田优眼见飞行器受到和田形式入侵，操控的屏幕一闪一闪，他问：“喂喂，凯特琳呢？” 菊川华子的希子程序跟和田斗争下，这刻机械化的设备逐渐停止下来，双眼来回闪烁着蓝光，一时两队机械人都停下来。 眼见飞行器失衡，宇田优打开了机舱窗口，扶着窗框跨脚出去，他展开开飞行衣，按着风向回荡在空中，渐渐随着风滑落到战场。老远的他见到三井静江飞行下去，三井传来声音说：“宇田，我准备在三秒后到遥控中心降落。” “收到。” 宇田优对着遥控中心的玻璃窗外扫射，一阵灰棕色的液体沾在玻璃上，顺便给他打破了一列的镜头和内在检察镜头。这时屏幕性玻璃的失灵，内里的要打破玻璃看出外，玻璃刚打开时，三井静江手上的机关枪向着遥控室内扫射，她一边扫射，天花板的防御系统立即开启向她扫射着子弹。 三井静江踩着一个半死的人，吐出一口子弹说：“爬去遥控板，声控开启关闭和田指令。” “你休想！”满脸污血的陆战队上尉向她吐了下连着血的口水，三井静江避开，向他的头部开了一枪。三井静江抬起左手说：“谢谢你的协助。”说毕，将录下的声纹，调整成开启讯息，对着主机的麦高峰播放：“停止程序。” “我听到你的动静，你是叛军。” 三井静江说：“啊，是吗？” “你不是人，你是不死人。”和田透过麦高峰播放着自己的讯息。三井静江说：“吃软不吃硬。” 三井静江将智能卡拍在扫描仪上，这时麦高峰播放着一把女声说：“大家好！我是凯特琳，消灭和田程序开始。” “呯！呯！呯！”三井静江向后的隐藏式枪械射出三发散弹，这时一地都是液体，三井静江打开解读器，将样本抽取到扫描仪上，扫描仪将液体抽干，转化成生物数据，继而分析后，显示器显示着：“针对再生人的麻醉剂。”三井静江对着对讲器的小纽扣说：“他们准备了针对我们的麻醉剂。” “收到。” “收到。” “……”回应陆续向着对讲器汇报。 宇田优在管道爬进去，这时骨碌碌地爬出，樱庭佑希在他耳边说：“管道上布置了麻醉剂，你还能移动到吗？” “我服用了解麻剂。” “哦。” 一堆血肉流出管道，宇田优流出来后，西服渐渐溶解出来，不过依旧一身腥臭。 “嗯，臭。” 宇田优喷着黒木凌用的中性香味，门外的机械人连接向他发射高压电枪，宇田优步履变得僵硬，手却还是掏出干扰器出来，一把女声又出来说：“早安，宇田先生，三秒后大门将为你开启。” 机械保安给干扰器弄得步履比宇田更僵硬，电子枪随着凯特琳的入侵而降下电压，宇田优拔下对讲器钮扣，将它踩碎，缓步走向大门。 宇田优盯着监控镜头，凯特琳继续说：“门已经打开……”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断断续续，似乎是受到干扰。 听到声音变化，宇田优的右手拉起，门口一开，只见一个人头连接着上百条电线，仔细再看人头连接着的是机械身体。 赛博格的老年男人这时睁开双眼，说：“哟，优。” “很久没见，外公大人。” 宇田优尊称眼前的生物为外公大人，实际上他是宇田纯的血亲外公，而不是他的外公。 “义子（宇田信夫）还好吗？” “你不是能看到一切吗？” “我能看到一切，透过数据分析人的情绪，甚至入侵连接了电子装置的脑部，我终究不能扫描脑内的影像。” “清水笃郎开发了深潜模式。” “哼，我知道。”宇田孝一说。 “惠理子不应该嫁给义子，做我家的女婿，他还不够狠，纵容了你今日捣乱日本的局面。”宇田孝一说。 “外公大人，你用菊川华子势力制衡上井政府，再利用我们来制衡天羽会，一切就是为了日本的未来，我是明白的。然而，时代需要变更。” “你的行为跟叛//.国无二。”宇田孝一双眼冷冽地盯着宇田优。宇田优摇头了下说：“我不过背叛了宇田家族，也不过剥夺了你继续在背后操纵的帝皇梦。” “我倒下，地下网络将一片混乱。我今日不消灭你这个怪物，日本将一片混乱。一个国~//家//机器，怎么变更，都离不开体制，体制暴力，必然有牺牲品。” “这些老年人逻辑，只有老年人才喜欢喋喋不休。” 遍布电子仪器的三层高房间，这时伸出无数的手术刀和□□、电子枪。 “优，我为了日本的秩序，永别了。” 赛博格的话音刚落，一阵淡蓝色的云雾升起。 “铃木葵的欺骗把戏，你还玩弄吗？”宇田孝一不屑地问，空中降落的撬开手术刀直入宇田优的百会穴位置，侧边的电子光圈重重包围着宇田优令他不能动弹。 空中的淡蓝云雾渐渐变成一列又一列的数据，数据恍惚是宇田优投射出来的光影，光影飞入宇田孝一的主机。 “意念转换成数据？” “我也是赛博格。”宇田优指了指了自己的脑部。 “哈哈哈……” 黑暗的空间，宇田优缓缓走近唯一的光源，无名的数据波变得透明，不断穿过他的身，他的身变得半透明，又时而变得实在。 一个老人家坐在沙发椅内。 宇田优这时缓缓举起特制的□□，对准着宇田孝一，说：“时代变了，你这一身赛博格也是老旧了。你的程序、你的副本、你的数据，将被我研发的程序销毁。” 宇田孝一见到自己的手指尾逐渐将沙堆那样落下不见，身上的数据连接冲撞他的身。 “你是日本的千古罪人。” “这个世界需要新的制衡，balance，你教我们的。人类制衡类人，类人制衡人工程序。永别了。“ 宇田优扣下扳机，子弹确实一列数据，数据直穿宇田孝一的头部，宇田孝一这时身体成了数据沙堆，消失在黑暗空间。 “退出。”宇田优脑内控制着黯黑程序（Darkness Matter Program），他双眼这时返回现实身处的空间，宇田孝一双眼放空，姿态松下。一直向他攻击，试图分开他的脑部和心脏的机械都停下。 第81章 第六章 易幟 宇田优跨出利刃圈，身上的伤口迅即复合。他举起特制枪械，向着宇田孝一的脑部连续射了三发子弹，然后再在腰际扯出加大威力的□□，向主机连接发射。这时，身边的利刃挖出了刻录宇田孝一数据的磁盘区芯片。 在虚拟环境内，宇田优破坏了宇田孝一的云端，显示的最后刻录本，毁坏了，和田程序以及一切的潜藏人工程序将真正戛止。 机械臂吊出芯片，芯片就是一铁圈围着隐形眼镜般的东西。宇田优冷冷地盯了几秒，他取起打火机烧了一阵，发现没有毁掉，只好让机械撕开。撕开后，他向着芯片在空中射成粉碎。 那芯片自动复合起来。 “啊。重生剂。”宇田优将在管道收集的麻醉剂滴落芯片，这时又向它发射了几枪，再用打火机烧毁。 芯片变黑了，也粉碎了。 宇田优用扫子将碎粉分别装在不同的消毒液瓶子内，摇晃一阵后，那些黑色碎粉融化了。 芯片消失了。 宇田优脑内遥控着机械，宇田孝一的脑袋给他翘出来。 “毁灭。” 宇田优再次步出大门，凯特琳的声音这时还是停停续续，宇田优看了一眼，凯特琳的声音回复往常。 一步一步走，他见到黒木凌被清水笃郎塑造成一个白领，来回地在斜坡走动。 扫描不断破解和描绘着跟黒木凌有高频率互动的生物，继宇田优后，是三井静江。 清水笃郎在自己的笔记计算机内，分析黒木凌跟宇田优互动的关系。他一直知道樱庭佑希渗透了天羽会，他却想知道宇田优怎么笼络一个顽固又愚蠢的黒木凌。 深潜抽取的记忆数据，如果是一个五分钟的运动视频，花费的时间相较长，而且黒木凌和脑内的装置并不容易破解。清水笃郎一边加大笔电的内核运作，一边看着着永山第一百零三次向他偷偷落迷晕药。 清水笃郎左手握着遥控，这时永山脑内运作停止，他就在水吧位置站着，一动不动。清水笃郎缓步走到永山身后，将他预备了的迷晕药和复制器都丢到一边的切菜器内。 “删除记忆。”清水笃郎在永山背后按了下遥控后，给自己煮了一杯热咖啡。永山回过神来，他知道自己不对劲，又偷偷看向清水笃郎。 “永山，要咖啡吗？” “不要。”永山冷冷地说。 清水笃郎微笑着搅拌咖啡，看着复制人学生的愤怒身姿，又瞄到程序破解到百分之七十五，执着马克杯走在书桌前。 又一道精钢大门给凯特琳打开 ，门外的保安和机械保安都倒在地上。宇田优手指挥动着□□，缓缓走到国防军陆将木下拓也桌前。 木下拓也双手绞着，毫不畏惧地看着宇田优。 二人对视一会儿后，木下拓也说：“你父亲为你的所犯下的罪行自杀了。” 宇田优双眼只是眨了一下说：“和田程序销毁了，宇田孝一死了，真正操控着日本的宇田影子政[][]府[][]倒台了。” “你果然是一个冷血的负罪人。”木下拓也说。 “由我们背叛人类那一刻，没有罪恶这个词语。” “生化人是武器，不应该享有人类权力，我永远都不会认同这一点。” “将军，你该易帜了，新的时代来临了。”宇田优说。 木下拓也执起桌上的老式左轮说：“我木下拓也，一辈子也不会承认复制人、再生人、改造人拥有权力自由活着。”他扣下击锤那刻，宇田优将他的右腕击破。 “你……” “易帜后，你想死，我能助你一程。”宇田优在他的静脉注射药液，这时木下拓也一动也不动。 “不过呢，是公开枪毙。”宇田优在他的耳边小声说，然后冷笑几声。 地面少数的陆战队还在反抗着，这时他们见到一个飞行摩托飞来，停在地面的旗帜主台上。 宇田优拉起木下拓也的手，一个光洁白滑的机械人举起一个新的旗帜，旗帜上不在是天空中一个红丸，而是天空下三颗星星。 依旧执着木下拓也的宇田优对着主台下大声喊着：“解放！解放！自由！自由！……” 穿着陆战队衣衫的复制人纷纷放下枪械，他们脑海强迫作战的程序终于终止，他们随同着机械人和一众复制人、人类共同喊着。 “比起杀戮，请大家好好享受新生活、新时代。”宇田优继续大喊，这时他将□□指着木下拓也的脑部说：“国防部陆将木下拓也多年违反国际条约，容许制造复制人、涉及过万宗人类活体试验手术、过万宗令到生化人痛苦的实验、纵容手下屠杀旧型号复制人……” 宇田优放下木下拓也，放下枪械，问：“请问你打算怎么赎罪呢？” “拘捕他！……” “审讯他！……” “枪毙他！……” 宇田优将他铐起来，说：“送到盟军军事法庭。” “士可杀、不可辱！”木下拓也奋进力气要撞去墙壁，宇田优像捉着猎物那样捉着他的后领，扔到底下的复制人人群。 “呀呀呀！……” 乌鸦在电线杆上不断叫着，令人十分烦厌。 “丰田最后或者的讯息在这个范围。” “他给解体了吧？”雨宫华里揉着眉心说。 小田难得露出了表情，然后说：“他们会复活他的。” 丰田作为CIA和菊川雨宫的双面间谍，他自是游走在两边的危险地带。坂本静香自然不信任他，在伏击雨宫华里取得有病毒的程序那次后，带着丰田到主基地，将他了结。 雨宫华里舔了下唇边说：“嗯。我答应了，假设，黒木无法还原，我要杀死那个女人。” 小田歪头了下，又耸肩了下。 “假使丰田也无法再还原呢？”雨宫华里问。 “杀光之后，接受事实。” “我也是。” 二人的跑车在街道降落，这刻，他们在鹿屋市市郊。雨宫华里眼看快入夏，路人都不再穿着长袖，她这一身雨衣确实怪异。 她微微拉下深紫的墨镜，看着一路以来的青葱树林，她说：“这里的空气，难得很好。” “穷乡僻壤的网络讯号很强烈，监控镜头跟新京一样多，主基地该是这里。”小田说。 “啊。”雨宫华里将手肘靠在窗边，右手按着屏幕提供的键盘，向着宇田优的装置发布讯息：“鹿屋市。” 宇田优跟雨宫华里私下使用的一对一私密对频手机响起一条加密讯息，如此同时刚开启的手机就收到了宇田姐妹的私人短讯，和宇田纯的疯狂来电显示。 对频手机放置在衫内，宇田优用声纹解锁说：“开锁。”手机在他衫内按着摩斯密码小声地震动着。坐在他一边的三井静江转脸说：“怎么了？” 宇田优在她的手背敲着连串摩斯密码，三井静江点头了下，又用着一对一的手机通知安部千寻。 国防军陆战队易帜后，宇田优没有随着铃木葵和铃木葵的手下到联盟总部，他解释自己的父亲死了，要散心。铃木葵知道他准备营救黒木凌，也顺便毁了CIA在日本建立六十多年的生化人总部。 宇田优在自己的飞碟车内打开了网络疯狂流传的宇田会长不死身自杀事件。三井静江见此，顿了一下问：“你确定要看自己的父亲自杀吗？” “是的。是我杀死他，我有责任承受这份罪孽，正如我作为宇田家族一员。”宇田优说。 “你父亲的罪行，你家族的罪行，并不等同你的罪行。这时一个个体时代了，宇田。” “你的口气很像凌。” “不同。”三井静江说，“他还会骂你是疯子和笨蛋。我跟你并不亲近，我不会这样说你。” “哈哈哈。”宇田优笑着说。 “这些日子，凌很痛苦。” “痛便痛。奢华的感受。”三井静江不以为然地打开笔电说。 宇田优歪嘴看了她一眼，小声说：“坂本静香有办法将他永远不能复生。虽然，她不可能得逞。” 三井静江看着他苦笑。宇田优点击开了宇田信夫的自杀片段。片段只见到宇田信夫站在将给宇田优炸毁的总部大楼天台上，宇田信夫对着镜头说：“日安，我是二十年前已死去的宇田信夫。是的，我没有死去。我只是服下了药剂，还移植头部在一个年轻人身上。那个年轻人没有任何病痛，也没有事故，是我选择他，杀死他，夺取了他的身体。 我的罪行不止如此。 我向天羽会注资，研发了大量生化人，期间做了很多违反法律、国际法律的罪恶。我有份推动生化人革命，我有份参与淘汰人类活动，有份导致生化人跟人类对立。 是我，促使今日的不和平。是我，令生化人受罪也变得罪恶。是我，害死了无数平民。我的儿子，宇田优一直跟我作对。他跟我作对，是因为我将他变成生化人，他感到痛苦。然而，时间流逝，他总算成熟了，他还是跟我作对。这次他的作对，不再为了反叛。是为了镜头后的你们，不论是人类、生化人还是半机械人人类。我不想英雄化他，我的儿子也不算是什么圣人。我为他带来的灾难，向你们道歉。” 宇田信夫这时跪下，他其实最疼爱是这个顽皮古怪的孩子。是他一手将自己的孩子变成不死人，是他将自己最喜爱的孩子成为他日追杀的目标。宇田信夫才不心痛那些枉死的人，为了长命百岁，他残酷地褫夺了无辜男子的生存权。 “一切的因果，是像我这样的贪婪又恐惧死亡的人促使的。 我将用大和民族最尊严的方法了结自己的生命，我将为自己犯下的罪赎罪。”宇田信夫取出一柄匕首古董，一下子往自己的肚子下戳，极度的痛苦蔓延全身神经，如此同时无人的宇田大楼爆炸起来。 看着火海包围着自己的父亲时，镜头也失灵了。 宇田优呆呆地看着手机，不知三井静江一早伸出手调整着操控屏，往鹿儿岛方向驾驶。 “如果凌醒来，我不在了，告诉他，不要复活我。” 三井静江抬头看着他一阵，答：“好。” “拉钩。”宇田优忽然孩子气起来。 三井静江歪头了下问：“什么是拉钩。” “拉钩是人与人落下承诺时做的姿势。” “哦。” 宇田优苦笑了下。 “还有，如果我死了。”宇田优沉默起来。 第82章 第六章 易幟 三井静江的另一部一对一手机震动了下，她将震动带连接在自己的手腕脉搏上，收到摩斯密码接。三井静江心内默默念着：“杀死铃木葵。” “为什么？”三井静江别过脸问。 “为了凌，为了自己，为了千寻、佑希、日高、稻田。”对频手机回复。 然后他们沉默了，飞碟内只剩下宇田纯疯狂的咒骂，表示日后宇田优是生是死都不会再关照他；继而是宇田瞳凌厉哭泣，表达对宇田信夫的恨和爱；再而是宇田光，表示宇田信夫死了，她带着瞳离开日本，等着他们。 小田跟雨宫并不知实际的地点，唯有缓缓地游走，越是低频的地方，越是应该驶去。 “糟糕。”小田罕有地大叫，雨宫不禁睁开双眼看了眼他，然后发现隐形车进入陷阱，伪装成树丛的高级电子扫描起显然扫描到他们启动了隐形状态的跑车。 “离开！“雨宫对着启航器大叫，车子立即移开，然而两边亮着红灯，正当要响起声音时，显然声音被灭。 “小田你的黑客技术真厉害。” “不是我，我还没来得及进去。” 小田跟雨宫一同看过去一处空地，他们感到那里有一辆车。 “退后吧。树丛接触点给我当误报删除了。藤井诗织。” 雨宫华里接收到这个讯息后，立即调节着跑车，说：“怎么那个老太婆来了。” “你的姑母吗？” “是又如何？” “黑客技术很优秀。”小田赞赏。 雨宫华里很少见到他有这么多层丰富表情，她沉默了许久。 两车退车到郊野区无镜头范围后，雨宫华里带着□□下车，她敲了隐形着的玻璃门敲了两下，然后说：“老太婆，你干嘛？” 车窗拉下，只见是稻田、藤井诗织。 “兜风。”藤井诗织的撒谎技巧很烂，烂得连一个没有感情迟钝的生化人也忍不住翻白眼。 “你知道子弹无眼吗？你是想重生吗？” “不是。不过多一个帮手去找我们的同事不正好吗？” “我们的？”雨宫不禁提高声音问，藤井诗织指了指嘴唇说：“不要提高音量，附近的收音器会收集到异样的。” “你知道基地在哪里吗？”小田也戴着十分自然的□□问。 “你走的路线是对的。”稻田说。 “老太婆，真的，你有没有防弹衣和防弹头盔，你打算拖我们后腿吗？”雨宫的手臂压着车顶小声问。 “不会啦，我就老远地躲着，最近小恭（稻田）也教了我很多枪法。” 雨宫华里重重喷气了一下，返回车内，调高跑车飞行高度，避开了扫描区。 抱着手臂一阵后，雨宫华里问：“喂小田，你怎么看？” 小田一脸漠然地看着雨宫华里。 “我说啊，藤井说是我的姑母。” 小田耸肩了下。 “有一日你有一个不记得存在的姑姑你会怎么样？” 小田想了一阵后，还是耸肩了一下，雨宫华里气得吹了下嘴皮。 “喔喔喔，真恶心。” 一群人围着显示屏叫着，显示屏只见宇田优一脸宠溺地靠近屏幕，这是黒木凌的视觉下的记忆片段。 “清水教授，你的重生人不是应该没有情感的吗？” 清水笃郎皱眉看着屏幕，又转眼看了下黒木凌。 只剩下头部，惨白脸部的黒木凌就在金属台上。 “真的很恶心……“ 扫描出来的片段，还见到宇田优的耳朵、头发、肩膀，传来宇田优的声音说：“凌凌凌。” “神经病。”黒木凌淡漠地推开他，宇田优还是黏着他，黒木凌没有再推开。 “这少爷是神经病吧？” “吃太多正妞，尝试新口味。” “这口味太重了吧。”一个痴肥症女人吐着舌又将手伸入薯片袋内说。 “对啊，生化人哦，又不好看，好恶心。”一个秃头的记忆工程师说。 “建构记忆模型。”清水笃郎说。 “是的。” “地点设2017年，黒木凌依旧是个白领，加插这个人进去，还有三井静江……” “呜哇……” “清水教授真的很喜欢2017年的时代呢。” “毕竟是那个年代的人。” 这时的人的都在一扇门后的水吧小声议论。 全组人一边建模，一边扫描着黒木凌零零碎碎的记忆，那个痴肥的女人这时指着屏幕说：“他们做了……耶，为什么不清晰的画面，啊，数据奔溃了，哦哦！好大哦！” 除了几个女工程师，其余的人都对着她投以不屑的目光，又带着妒忌的目光死死盯盯着漆黑下的余影。 “技巧好棒哦，温柔到//粗//..暴的节奏掌握得很好……” “这生化人的反应真是稚嫩，可反抗得来，画面很带感。” “喂你们这群女人，不就几分钟的断断续续画面，不要这么容易高兴起来好吗？”秃头的指着说。 “我说河源你不如吃点药吧……” “哈哈哈……”整个办公室都在哄笑。 清水笃郎抱着手臂，跟永山一样认真地监控着数据。 雨宫跟其他人一样带着耳塞，干扰屏烦扰得他们十分不耐烦，雨宫发现卫星系统给关闭，不能再放大地图显示。 “传统还是好的。” 这话并不是藤井诗织说的，毕竟藤井诗织的年代都没有人再看纸质地图。喜爱考古的稻田，在鹿屋市中心的古董店买了一带的地图。 “都不能放大地图了。” “静止的画面呢……” 四个人在跑车内盯着纸质地图，用着一支因为多年不写字的钢笔来比划。 “这里山丘是连着的。”藤井诗织指着说，她话语一出，众人都同意，纷纷驾车往着山丘方向走。走到十里外，他们将跑车停泊，观察了四周都发现一人也没有，偶尔有一辆无人侦察机来回。 “跑车再驶近五里，停在这处，然后我们潜入。鉴于他们知道我们是再生人。所以，可能在沟渠位置设置了陷阱……” 潜五里后，他们避开了无数个扫描、监察镜头，靠近了监控的保安亭。是一个半正式哨兵 站。 “这里有个监控室，还有一个房子。” “亭上有人。” “他们打算杀人吧？”藤井诗织高声地在车内问。 稻田好像听了一个无聊的问题。 “我要下车阻止他们。” “不如我载你回去鹿儿岛。”稻田叼着钢笔问。 藤井诗织沉默起来。 雨宫华里避开了镜头，用着无声装置的散弹枪，在隐形车内的玻璃窗空隙射出一发散弹，那个士兵立即倒地。 倒下的美兵对讲器不断响着：“我说呢，应该在皮特披萨店订购……喂喂……我说啊” 对讲器内不断说话的人，似乎没有留意到拍档给杀死，还在喋喋不休地重复着皮特披萨店的好吃地方在哪里。 了无人烟的地方，只有一间屋子。 “喂！” 对讲器的美兵终于意识到不对劲，要打开门检察时，见到一个大热天还穿着雨衣的鲍勃头女人。 “你是？” “皮特披萨送给你的子弹。” “呯！”无声无色的子弹穿透来了他的心脏。 小田背着尸体回来，稻田已在布置监控室的装置，藤井诗织盯着地上的尸体一阵，给自己泡着一杯茶冷静了下。 “小田，窃听器给我挖出来 “老太婆，要送你回去吗？” “不用。”藤井诗织说，这时她看着，两具尸体给拖入去。不久，雨宫华里提着两只手臂出来，看长度和肤色，显然是二人的手臂。藤井诗织注视着雨宫华里的一举一动，雨宫华里将两只手臂插入了激活静脉装置，然后放在指纹扫描仪上。 误报装置弄好后，穿着美军衣服的稻田和小田这时出门去探索地点，雨宫华里也不好乔装成男的，她一边打给黒木凌那个神经质、醋劲大的男友，一边瞄去藤井诗织。 “这个，望美，你什么时候……” “我不是来听说教的，我叫雨宫华里，我跟你没什么关系的。” “小华里，你什么时候想吃饭？” “随意。” 藤井诗织走进厨房，见到两个男人长期不清洁厨房，一堆发臭的厨余和垃圾，她发出了“啧啧啧”声响。 对面的宇田优，打了个喷嚏后，又收到讯息，见到确实地点，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三井静江看到宇田优手动驾驶，看了看路标，是往鹿儿县，发出喔一声。 宇田优开心地哼着歌，时而又皱眉一阵。心情起起伏伏，三井静江问：“为什么你有时流着血，又好像失神？什么□□来的。” “不知道呢。” “会令你死吗？” “不会。” “如果我的脑部和心脏都不是原先的器官，用其他人的心脏作为起活的话，可能吗？” “可以，躯体移植是很早的事。不过，不是任何人都容易得到心脏。而且，容易排斥。加之，用其他人的心脏复活的话，基本影响一个人的灵魂。” “怎么影响？” “严重的话，你带着一个人的个性和记忆活下去。” “灵魂。那前额叶受创，个性大变怎么解释？”三井静江撑着头说。宇田优说：“即便受创，不等于不能复原。黯物不过是意识，意识也可以变成数据。”宇田优的声音变得很低很细微。 三井歪头了下。 “有没有想过用意念转成数据，然后能遥远地看以前、以后、宇宙之外。” “这个可以想象。如果我头部和心脏给分开了，就不能看更远的事。” 轮到宇田优沉默起来。 30小时后，乔装成美兵的二人同时感到一辆隐形的汽车靠近。稻田取出电筒，照了照方向。宇田优打开哨兵站的大门时，闻到玄关左手有饭菜味道。他走到饭厅位置，见到藤井诗织在布置餐桌，雨宫华里像一个小孩那样盯着她端来的饭菜。 她这个模样活像黒木凌见到新奇事物时候的样子。 “小优。小静江。”藤井诗织开心地说。 “啊，藤井女士。” “需要协助吗？”宇田优冷冷地盯了下雨宫后，温和地问，其余两个衣衫都不脱，就坐下用手执起鸡腿。 “有啊，这里的存库用的食物得七七八八，你们要尽早进去。”藤井诗织用着基本的食材，做了很多味道一流，外形漂亮的食物。 雨宫狠狠一拍小田和稻田的手说：“洗！手！” “不要紧，我的飞碟内有很多路上买来的食材，方便我在旅馆自己做。” “啊，对呢，宇田家的孩子做饭比我还优秀……”二人恍惚是母子一般，走进厨房。 小田眼巴巴地看着食物冒着白烟，飘着香气，却要等宇田优再多做一道菜。 二十分钟后，宇田优端着一盘炸黑豚，一众食肉兽双眼冒着星光。一桌有色拉、鸡腿、炸黑豚、可乐饼、玉子卷…… 叉子叉下猪排，宇田优见到虚构混合潜意识构建下的黒木凌正在廉价连锁店内切着牛排。黒木凌身穿着西服，抬头时候，铝制的框架倒影着双凤眼，那双眼变得温软起来。 “温软一面也很可爱嘛。” “啊？” “没事。”宇田优察觉自己自言自语，又说一句说：“饭后，我们来制定潜入去的计划吧。藤井女士，你真的在这里遥距协助我们好了。” “好的。”藤井诗织说。 雨宫华里一边喝着啤酒，一边跟宇田优对视，她问：“你看到什么？” “我的数据连接到凌，不，你加插在凌脑内的装置的，读取到他的讯息。”宇田优举起手，他的手腕脉搏，连接了自己设置的装置。 “噢，死宇田都不会来接我们一下吗？” 这时樱庭佑希和安部千寻打开门大吼。 “我不是留下标志了吗？”宇田优回应着喊。 “有饭菜不等我们？”安部千寻跑进来大叫。 这时跑进来三个人，是樱庭佑希、安部千寻和日高。安部千寻跟藤井和其他人挥手了下后，立即抢着最后一块鸡腿。 “你们三人分在冰柜里面，我来温一下吧。” “不用了，我们自便好了。” “你用的小装置怎么进去我的连接，又不在脑内，你破解了，还是你？”雨宫华里问。 “是菊川给你的吧？”宇田说。 “你猜。” “意识控制。” “魔法吗？”日高问。 樱庭佑希也看出来，还叼着一条意粉说：“这家伙死活不告诉我怎么弄，亏我们是同门师兄弟。” 宇田优说：“你真正需要才告诉你吧。” 黒木凌提着皮箱，抬头看着漆黑无星的天空，他扫了下头发，走到地铁站去。返回家途中，在斜坡回头，又见到一个混血帅哥在咖啡店。这人一个月总出现在店铺一两次。 这人的发型，若不是帅哥的脸孔衬托，跟鸟巢没什么分别。 第一次注意咖啡店，除了是留意有没有新品，还以为店内放了个鸟巢，他定眼一看，就发现原来是个人。发现是帅哥后呢，这种鸟巢发型就是一种凌乱美同时带几分坏孩子的感觉。 当那个帅哥好像注意到自己在盯着他时，他立即跑了。跑着跑着，发现前路有点模糊。 “喂！虚拟环境怎么还没有建好，他好像发现了。” “啊！你怎么把数据直接复制进去？” “这是什么？”黒木凌皱眉地问，他放下公文包，脸部开始作出反应。 “虚拟环境。”黒木凌小声说，躺在床上宇田优听到黒木凌自言自语后，他说：“是的呢。你不要让他们看到我们羞羞的事啊，凌。” “你不要再自言自语好吗？” 樱庭佑希趴在床上说，接着又说：“你再这样下去，会精神分裂的。不要太过用户这个装置好吗？” “事后，我会取出来，如果我活着出来。” “成啦。不会死的。我们连陆战队基地都进出自如，虽然呢，有赖我老师帮助。” 宇田优的手按在自己双眼，这时他感到视线更黑，挪开手臂，见到樱庭佑希靠近来说：“你还想顺着装置进入美军人工网吗？小心你的设计提前给他们发现。“ “嗯。” “三小时后进去了，你不要再潜入去了。”樱庭佑希狠狠扯开他的手，生气地盯着他。宇田优翻转身说：“知道啦。倒是你，还好吗？” “有什么好不好的。”樱庭佑希抱着自己小声说。 “要我抱抱你，安慰你吗？”宇田优问。 “不要恶心我。” “你很久没有跟他正面说话了吧？” “嗯。” 樱庭佑希说：“别打扰大爷我休息三小时。” 宇田优给他嫌弃后，就抱着手臂瞇着。 黒木凌第十次在虚拟的房间重生醒来，这一刻，他按着程序指令醒来，第十次为了上班而叹气。 叹气得令工程师怀疑清水笃郎成为一个疯狂科学家前，是不是受到了企业的不仁道又残酷的对待。 三小时后，七人坐上了迷彩军车前去。趁着天未亮，日高和先去前一个哨兵站杀死两个士兵，取得他们的脸皮和军装，其余没有军装的人都各自在哨兵站捕猎。 宇田优发现自己的身高，对于来驻守亚洲的亚裔士兵而言，也是太高。如果真的有魔法，就能将军装拉长，然而这里是个科技世界。 “宇田你这身太短了吧，不如将我长了的部分剪裁到你身去吧。” “没有时间吧，而且给人看到奇怪的剪接，不好潜入去吧。” “那就强攻呗。” 三井静江让宇田优脱下军装，将自己的军装袖子剪裁一半，再缝合在另一边的被剪裁一半的衫袖。 “哗，你在哪里找到缝纫机？” “这个驻守站的男兵有女装癖。” “噗哈哈哈。” 三井静江不管他，很快加长了宇田优军装长度，然后甩到宇田优身上说：“不要总是依赖机械人，这些生活知识学习点吧。” “教训的是。” “黒木比你更迟钝。”三井静江小声说。 按着路线图，他们悄悄地避开了镜头，深潜入森林的更茂盛地方。宇田优感到自己的耳塞不管用，这时耳朵又渗出血。 “你这样渗血真是好事吗？” “确实不好。可是我服用药物减轻了。不过，这里的阴魂太多了。” 三井静江瞪了他一眼，继续埋头在笔电说：“还有五公里。” 第83章 第七章 落幕 在观看监察室一举一动着的坂本静香，听到对讲器钮扣用英文说：“我们偷不到清水教授的研究躯体，看来黒木凌的身躯给他销毁了。” “取得装置后，杀死清水，我们美国有比他更优秀的人。”长期不说英语的坂本静香，这一刻英语难听得更印度口音不相伯仲。 对讲器话音刚落，另一话音又传来说：“豺狼进来了。” “欢迎他们吧。” “我们进来得太顺利了吧，文书都是随意检查的。”日高对着对讲钮扣偷偷说。 “故意放我们进去吧。反正挺好啊，省了我肚子内的子弹。”安部千寻说。 “Boss小心哦。”日高说。 “成啦。” 宇田优跟三井进入了运输入口，示意提早两日来报道，原因是要去购物。这种原因是三井骇入了他们的系统发现的。 基本驻守亚洲的，都是在美国给歧视的族裔和性别赶来的，而且还守着这个鸟不生蛋的穷乡僻壤，总部都懒得规管他们。 三井静江的眼睛一直分析着镜头，她说：“监控镜头在对着我们做脸部分析。” “嗯。”宇田优不理会，他转头看一看，整条走廊都是深黑灰的精钢墙壁，他们还在运输区域。 “他们的眼镜显示着研究室就在百米外的北翼C区三楼。” “听到吗？” 宇田优突然小声地说，三井静江听到墙身后有铁轮滚动的声音。 二人立即跑前，步速飞快的他们眼见走廊的大门关上，他们不敢怠慢，加快脚步按着眼镜留下地图讯息走。走廊越走越长，他们注意到是脚下的钢板走廊地板不断延伸，这时二人进入了无人隧道，没有尽头，只有回音。 “日高、樱庭，你们的状况呢？” “在跑步啊！”樱庭佑希带着投诉的口吻大声叫。宇田优还没有说话，三井静江射破了监视镜头，又向着发出声音来源的机轮位置炸开了。 “咿呀。” 再生人都在铁板走道顿足了下，前后摇晃着。 三井和宇田见到前面有一道铁闸落下，又跑，跑着跑着发现是一条半弯的走廊，有感根本是困在一个大空间，这样跑下去只会返回原点。 “呯！” 三井还在准备□□，稻田组已炸开了一面墙，日高说：“趁我们的网络还在，大家有什么计划啊？” “省着，我找方法骇出，我们的网络暂时没有被骇入的迹象。”宇田优说。 “我虽然是日本黑客之皇，不等于世界之皇，阿美利坚黑客比我厉害，骇入了网络，可不要怪我。”樱庭佑希来了一个金蝉脱壳。 “樱庭少爷第一次说自己技不如人耶。” “大家别闲聊了，快点想方法出去吧。”安部千寻对着樱庭佑希的加密装置大喊。 “大婶小声点。”樱庭佑希不禁塞着耳朵。 宇田优找背包有没有什么探测器，回过头来，三井已伏在地上听查着。宇田优也不说什么，在背包找到个红外线扫描仪，然后小声说：“啊，带了个古董货。” 基本各组都发现铁板下，是一个中空的走廊空间，下面是实心的地板，即便炸开了脚下那块金属板，还是在一个室内。 “我说呢，阿美利坚那群人渣当我们是试验品了。”安部千寻带着放弃的声音说。 樱庭佑希说：“大婶闭嘴。别吵我反//..攻着网络，好开了这扇门。” “啊啊啊，黒木君对不起呢。”安部千寻显然不喜欢困在一个空间，颓然地对着大门，突然大力一拳打落大门开关的空心墙壁去。 “喂！”樱庭佑希给她吓得一震。 “反正不痛，我的手又会重生。”安部千寻又一拳殴打到墙壁去，之后她执起散弹枪，一下子打落墙壁后，只见是一个铁箱。 “宇田这里有个铁箱子。”三井说。 探测器只见箱子是一个有按钮的东西。 “是打开门的开关吗？” “可是怎么会藏在里面。”每一组人都发出同一组，宇田优想：“反正我们不死，试试看。”他一把按了下按钮，房间突然下坠，房间变得寂静起来。三井静江没好气地看着他说：“宇田，你替他们提早抽空氧气。” “啊……是吗？喂喂，你们不要……”宇田优发现讯号断了，他歪头了下说：“他们想看我们饿死或缺氧死是什么症状吧。”说毕，他大字型躺下。 三井静江说：“所以呢，下一步打算怎么样？” “等我再睡个觉。” 三井静江一会儿后，见到他手腕的装置在活跃，就问：“宇田不是在睡觉吧，你这个讯号发射去樱庭不好吗？” “我才不跟樱庭那家伙心灵相通，内心多黑暗，。”宇田优的声音恍惚见到鬼。 三井静江想到不如偷电，继续打通网络，她一边躺在地上看着手机连接，一边偷看着宇田优究竟在做什么。 宇田优加强自己的意识，这时顺着监控的网络讯号潜入去，游走在各大主机，不久他走进去中央计算机位置，却发现有几个人守着。宇田优趁四个美国程序不为意，立即下线。 “呼。”宇田优返回现实，想到如此，不如进去黒木凌的世界看看。宇田优脱了一身迷彩外套，搭在背包上，垫着头部，又开始找黒木凌。黒木凌这时在逼着地铁，宇田优见到不乏是黒木凌的记忆建构，也是工程师加插的画像。 宇田优潜入人群内，看着黒木凌的背影，他发现人群太逼，根本靠不近，唯有看着黒木凌下车。宇田优好不容易逼下车后，穿着西服的黒木凌早消失子在他的视线范围。 走前两步时，他见到暗角站着一个十分熟悉的背影。 “凌？” 穿着黑色衣衫走动着，宇田优不再说话，他发现这个黒木凌是没有腿部，恍惚是幽灵一般存在。是记忆区的缓存下，残留的档案。宇田优也看一看自己，潜伏在程序内，他也变得半透明。 “既然如此，不如去唤醒凌。”宇田优心想，他一边跟着黒木凌鬼影，一边小心翼翼看路人有没有注意到他，如果注意到，那意味着给发现他骇入了这个深潜程序。 鬼影黒木凌的姿态是他认识的黒木凌，穿西服的黒木凌，是被建构，也是诱发一日有感情之后，温柔一面的黒木凌。 这刻，就像白色天使和灰色天使同时冒现着。 构建出来的宇田优又坐在咖啡店。 “这个宇田真的很闲啊”宇田优叉着腰说，即便他是富X代，天天也得上班，管理一群蠢材，制定一堆毫无意义方案，监控过百组数据，还要找时间健身、做研究、打理自己的捣乱事业，差点复制十个自己出来帮手了。 “究竟对我有什么误解？以为富家公子真的没事干吗？”宇田优碎碎念躲在柱子后，见到那个穿西服的黒木凌又在斜坡偷偷看着十分闲的宇田优。 “他们估算我的身高和肤色差不多啊，衣着风格都接近，虽然还是有点烂，不会连我的巨鵰也看了吧……”宇田优脸色变差，变差原因是相到黒木凌居然收不住自己的羞羞事记忆，给一群厌恶的人围观了。 宇田优看了看天色，这时没有变快，虚拟世界的时间调节显然是缓慢了，接近黄昏，他看一个孤独白领也不像去咖啡店，就出来了。 返回原来的世界，睁开眼就看到天花板，他摸了摸额头，觉得里面的装置运转得太久，令到他有点昏晕的感觉。翻开了背包，他就吃着军用干粮，咬了一口，就大叫：“这是用拉完的屎消毒再制造的吗？” 三井静江一动不动，宇田优心想跟黒木凌一样沉默，不过呢，黒木凌还会对着他投以看傻子的目光。 “我能不能进入那个宇田呢？”宇田优想既然是黒木凌脑内的虚拟世界，一定可以随意骇入任何一组数据，篡改一组数据。 问题他不知道是何方神圣操控着虚拟程序。 宇田优又躺在地上，合上双眼，这时返回咖啡店附近，他向后看，后面的情景都十分粗疏，显然制作组是不打算处理。 那个宇田优又坐在窗口位置后半些，然后时不时扫视出窗外。 等了一阵，宇田优尝试进入咖啡店数据内，他伸出手，一堆数据来回着，他脑海内不断敲打着代码指令，这时，他总算能渗入墙内，坐在宇田优正后面。 宇田优在黒木凌的脑海装置连接着清水笃郎使用分机的数据虚拟世界内，变出一份报纸好遮挡自己的脸。 “耶，谁这么快制造了一个路人？”一个长相平庸、M字额的工程师说。 “随意吧。” “我。”清水笃郎撑着脸说，永山微微歪头，又当作室内小风波。 清水笃郎看着宇田优侵入自己的程序，还准备侵入自己构建的宇田优内，逐渐宇田优却又变得隐形起来。 手指飞快地敲着键盘，这时他能见到宇田没有下线，却不知他游走到哪儿。 三井静江探测着装置，这时替他开启了自己研发的隐形装置。 虚拟世界内的宇田优发现自己完全隐形，他这时醒来，三井静江的脸占了他视线全部，不禁双肩缩了一下。 三井淡然地看着他。 “你干嘛？”宇田优小声地问。 “看你为什么睁开眼睛睡觉。”说毕，她敲了下他的手腕微信计算机装置，她将一张微小的塑料芯片插入在槽口位置。 宇田优意会到后，问：“你知道我在做什么？” “发梦见黒木。” 宇田优苦笑了一下，咬了口好像是屎牛排做的干粮，又躺在地上。这刻，宇田优完全无痕地潜入，他跟时间竞赛，希望在三十分钟内，跟西服黒木凌建立好关系，让他醒来，启动雨宫给他的装置，瘫痪了网络。 三井静江感到室内的氧气故意给抽走不少，她靠着墙壁，不敢有太多废气力的动作，免得浪费氧气。 这是再生人不好吧。 即便能随意在高纬度的地方走，可终究有点氧气。 缺氧后直到有氧气前，再生人陷入假死状态，再也动弹不能。可以十日不眠不吃，可不能十日后不进膳。这里也没有机械人可以让她将意识或者头脑心脏移植再作战。 雨宫跟小田眼见又是这个状况，取出了一袋的氧气瓶出来小口地抽几下。另外一组索性躺着，等着樱庭和安田打救。安部千寻连呼叫气力都没有，口内喃喃背着各种中学生计算机程序。听着安部千寻呢喃，樱庭佑希也没有气力跟她吵架。 大脑装置运算起来。 “又是咖啡店？”宇田优心想究竟这群人是多懒。 这时，穿西服的黒木凌又走过，宇田优对着前面的宇田优嫌棄地说：“喂！工程师真的是工程师，不会泡妞泡仔。主动出击啊，干巴巴坐着。” 第84章 第七章 落幕 宇田优不断攻破这个没事干宇田优的程序，感到自己视线一黑，自己融入了休闲纨裤子弟身体内。 宇田优见到温柔黒木凌含羞默默地扫视过咖啡店，他立即跟他对视，心内冒出了一万句：“真可爱呢，真可爱呢……” 他回过神来，那群虚拟记忆建构工程师突然加插了一堆人在他旁边，简直是日光见鬼的感觉。 宇田优又展出自己魅力的笑容看着那个有意回避又无意观察自己的黒木凌，宇田优心想：“啊，凌心底内，温柔一面，是不是真的对我抱着这样的情感呢？寻回幼儿园时初恋感觉。” “我的天，工程师是长期跟XING爱机械人过活吗？快点令凌移过来对着我啊，凌醒醒，快点来跟跑。” 黒木凌在点蛋糕，然而蛋糕缺货了，这时宇田优立即建立一列数据，他拎着盒子上前了。 “这他妈的才叫勾搭。” “呢，宇田怎么还没有什么点子。”安部千寻气若游戏地说。 樱庭佑希爬到她旁边，在她背部敲连串摩斯密码后，安部千寻说：“这是什么人啊？满脑子都是色//..事！当他是家人，替他上刀山落油锅……小优去死吧你。”骂着骂着，安部千寻没好气地躺着墙壁。 “没事的。”樱庭佑希说。 “哦。”安部千寻不信任地说。 稻田和日高在玩纸牌，玩着玩着说：“钱就这点，人就两个，太无聊了吧。” “Boss是不是睡过头，我觉得我快假死。” “Boss……” 一阵怨念令到宇田优又醒来之余，打了个喷嚏。 “你打喷嚏打出了一滴鼻血。”三井静江陈述。 “啊。”宇田优脱下了装置，抹了下后说：“这样下去不成，整个癌症末期的人一样。” 三井静江难得有点表情，表情活像说：“你总算发现了。” 宇田优喝下大半瓶自己调剂的药液后，又带着装置趟过去。这时，三井说：“我觉得我需要启动了。” 她启动的正是铃木葵研发的升级手术，将肺部赛博格化，加插仿生的氧气进去，必要时候，能启动身体内的氧气，供给24小时候左右。 宇田优点头了下，他启动了，不然他死在虚空间内。这刻，他的组员都纷纷开启了肺部内的氧气，好吊着命子，然后炸开大门。 “呯呯呯！” 日高组炸光了□□，发现物料根本炸不开伸出的地方，炸开了还是处于一个大空间，最多换来新的氧气。 断断续续地过了二十三小时，宇田优还在虚空间。 渗入在构建的宇田优内，宇田优总算感受到被加插温度、感觉数据，他很久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是市面上的虚拟游戏做不到的情节。 搂着白领黒木凌，宇田优看着他双眼，说：“凌，摸到你皮肤，感觉到你体温，我很高兴。” “白痴。”黒木凌小声骂着。 黒木凌前一秒还是温情脉脉地看着他，下一秒双眼闪烁着，一串数据流动过去瞳仁。宇田优没有戳穿洗不清的黒木凌意识，居然潜入被构建出来的自己，宇田优问：“那你呢？觉得我的滑吗？” “毛扎到我了。” “什么毛？”宇田优狡猾地伏在他身上问，又像啄木鸟地啄他几下。 “鼻毛。”黒木凌推开他，黒木凌没有意识到这个宇田优不是虚空间的宇田优，他只是找不到出口的数据幽魂，记忆还在恢复着。 宇田优见到黒木凌双眼的变化，这时他问：“我又迷糊过去……”宇田优亲吻上去，阻止他说话暴露身份。 虚空间不断再摇晃，宇田优感到强大的数据流动，连串逼迫密码的指令穿透着构建的空间。宇田优发现虚空间不断崩溃，他再不离开，隐形模式的痕迹也会给他们察觉。 宇田优这时醒来，三井静江还在老远，她说：“你再找不到出口，我们都陷入假死状态了。” 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他应该跟着黒木凌暗示是自己，一起破解了程序，他临危走之际，除了用蚕食程序腐蚀了构建宇田优外，什么都没有做到。这时，他走到三井的计算机前，问：“讯号还是给他们扰乱了吗？” “是的，毕竟，这个型号比较先进。” 宇田优说：“我再试试。”这时，他尝试连接着自己的装置到自己的意识再到计算机和基地的讯号网络，就像那个恐怖的外公大人一样。 他一边让侵入数据，心跳一边加速，当他连接进入黒木凌的脑内装置，却发现多次被拒绝，只能靠腐蚀的程序断断续续接受黒木凌脑海的程序，却无法看见完全的画面。 半小时后，因为氧气供量再次下降，跟高空伸出头去的氧气度是差不多，这时他们惨白着脸，恐怕醒来时候肢体迟钝，作战度大减。 再多过半小时，宇田优一边靠着墙壁输入自己的意识数据，一边窥见黒木凌在脑海内挣扎着自我和预测构建出来的我。白领黒木凌近乎疯狂的姿态，似乎是将自己原来数据还原著，那个街霸、那个杀手、那个黒木凌。 “见到我吗？我来了你的脑部四次了，快点突破他们的病毒，启动雨宫装置，瘫痪他们的网络……” 三井静江无力气地转过头听他自言自语，她看着宇田优又放空双眼，知道他又不知道发神经到什么境界。 宇田优在虚空间醒来，只见黒木凌扫视了下自己，脸色冷酷，双眼却闪烁了下，彼此都认出了对方。他被无数数据扯动着，点头地对着他说：“我来了。” “Game Over.”黒木凌完全醒来，又一次抗拒了清水笃郎组的深潜模式，这刻菊川华子和地下联盟共同开发的致命人工智能病毒程序 –时母将整个美军网络瘫痪，电力中断。 “彪砰砰！” 宇田优听到电力中断后，跟三井拼尽力气爬到大门去，同时听到门外有很多厮杀的声音，声音大概有半公里传来，是的他们的听力还是那么敏感。 “谁杀尽来？” 宇田优心想是樱庭佑希突破了他的网络吗？ 爬到大门外，宇田优跟三井各自站在一旁，执着枪械，打算在地上伏击入侵者。这时厮杀声浪近在耳边，宇田优已震抖着身体，双眼冒着星光，心口闷得一个极点，不用照镜也知道自己脸色红粉菲菲，比猴子屁股还桃色粉嫩的。 “哗啦啦。” 三井静江开枪之际，她愕然了下，再想开枪时，宇田优大叫（尽管氧气不够下，变得更小声）着：“慢。” 一个诡异，呈现腐败的无头生物满手鲜进入三井静江的视线。 氧气急促进来，宇田优深呼吸一下，他确定身前的人形是黒木凌的躯体。 “凌的躯体。” “他的头部和心脏都不在，怎么能移动？”三井静江显然见到黒木凌没有了头部，心脏位置也给挖了窟窿，而她知道宇田优跟黒木凌是少数拒绝培植第二个心脏的再生人。 宇田优苦笑了下，三井静江看着他的心脏，说：“原来如此。” “凌。”宇田优站起，抱着他的残躯亲吻了几下，可是残躯没有心脏下，远离了保存液体后，突然腐烂了起来。 “我会尽快找到你的头部，坚持着。”宇田优跟着脑海连接着的意识说话，这时他背起军用背包，手上机关枪扫射赶来的美兵生化人。 三井静江背着残躯，腰绑着一列□□和子弹匣，跟宇田优两边扫射蟑螂似的涌现生化人。 三井静江投下驱散器，这时脑海都给加入控制指令装置的生化人停顿下来，二人立即向着他们扫射一番特制子弹后，立即拔腿逃跑。一边跑来，生化人和机械人堆一边涌现。 “还剩下多少个干扰器和驱散器？” “四个。” “留着。” 走了大半个厂房后，听到一阵枪声后，宇田优大叫着：“这里。” “Boss好的！”日高大叫着。 “稻田呢？” “在另一边找路。” “汇合一起出去吧。” 三人站在一起时候，不断涌现的生化人又很快包围着他们。他们已经利落得一边换子弹一边抢走对方枪械一边杀出出口。 走了五百米后，听到墙壁又一阵枪声，日高立即问：“安部Boss？” “日高，樱庭跟我没事，死人小优呢？” “在呢。” 三井静江见到肩膀的虫子不断掉落她鞋子上，她心里想着美军基地的人居然加快了黒木凌的腐烂，如此下去，只会剩下骨架。 又一阵驳火的声音，他们立即问：“雨宫组吗？我们齐了” “是的。”雨宫华里手上的子弹匣没有停止过更替，小田也没有时间入侵讯号，而是跟着组员背对背开枪。 “嗡嗡嗡！——” 一阵超高频的金属声令到所有移动的物体纷纷捂着耳朵，这时北面一阵光芒射入漆黑的修罗场，一把女声喝着：“快出来！” 他们立即拔腿跑出来，见到是穿着防弹衣、带着头盔的藤井诗织执着散弹枪，紧张地看着四周。 雨宫诧异地看着她，可是双腿还是跑到车内。 众人关好门，扫射光顽强的生化人后，不禁大声对着司机位置的人说：“丰田？” “丰田你没有死？你烂透的双面间谍不是曝光了吗？”雨宫华里拍向丰田问。 “这是我的复制体，脑部是我刻录自己的意识和记忆的。我真身给坂本臭婆娘处决了，两个器官永远无法复原。。” 众人静了一阵后，安部说：“我们分头进攻吧，坂本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这时一辆车高速要撞到他们去，丰田一个拐弯强硬地撞过去。雨宫问：“那你意思是，你随时会死吗？丰田？” “我偷了清水教授重生剂。”丰田冷冷淡淡地说，“车上只有藤井女士没有重生的，我会照顾她，你们要进攻坂本的，快点跳到被我撞凹了的车。” 宇田优向雨宫看了眼，雨宫说：“我守诺言了，宇田。”说毕，她跟小田立即跳到对面的车去，同时手上扫射着新抢下来的特制机关枪。 安部千寻说：“稻田、日高，你帮助他们灭了所有美国的生化样本。” “好的。” “我带你们去研究室。”丰田一边说，一边驾驶着大车冲出防护栏，车厢内的人都摇晃起来，却专注着眼下的计算机。 “我入侵了最近的分机讯号网络。”樱庭说。 “我启动了电源。”藤井说。 “我找到了……” 众人低头跟美国的四个角色不同的人工智能程序对抗，期盼着凯特琳能打得利索狠辣。 第85章 第七章 落幕 大车驾驶了十五分钟期间，安部负责开枪，车内有不少追击枪，将一路要求支持的美兵杀死。 “上空有小型炮弹来。”三井静江提高声量说。 “我不想跑过去。”樱庭佑希说。 丰田立即拐了个大湾，小型迫击炮只是射击到车子后半米的距离，气波将大车抛开，众人在车内翻了大跟斗。丰田又扭动着軚盘，大车总算翻过来，继续前冲。 一路的炮弹追击着，宇田优大叫着：“藤井女士，你脖子还好吗？” “没事。”藤井待车子又在地面驾驶时候，呕吐了出来。宇田优立即在背包找出药物和固定脖子的东西给藤井，他在椅背后伸出双手替藤井调整，说：“藤井女士坚持着，我们一定带着你出去见藤井一辉和雨宫的。” “谢谢。” 车子到达研究院门那刻，小型迫击炮还是射中了他们的车辆，这时的藤井诗织一早跳出窗外，给丰田抱着走了。 炸成肉酱的他们向着门口冲过去，没见过会流动的厚重血肉滩美兵纷纷大叫着：“见鬼了！见鬼了！” 子弹不断击落血肉滩，血肉滩却不断向前流，走廊的铁门一扇又一扇关上，却又给血肉滩阻止了。整个走廊回荡着金银火光，连环的爆炸声响起。 “用水阻止进去研究院！” 当一群没大脑的美兵想到用麻醉液、冰炮时，他们返回人形，各自在腹中掏出一柄机关枪，跟着人类的美兵驳火。 “哒哒哒……” “是不死的生化人啊！” “特效麻醉药呢！” 一发特效麻醉药击落宇田优，宇田优举动变得迟缓，机关枪破碎，逐渐停立在原地，四方八面的美兵不断扫射着机关枪向宇田优身上。 “停！绑着他！” 几个低阶美兵无奈地悄悄走前，带着害怕的身姿观摩着宇田优。宇田优双眼斜瞥着他，用地道的美式口音问：“看够了没有？” “啊？” 宇田优这时快速双手持开山刀砍下四个人头下来，他笑着说：“逗你们玩哦。”一道白影扑过去要开枪的队长，他将对方的手硬生生地扯下，以对方为盾牌，指着美军的特种兵机关枪横扫，一厅堂死尸。 “呯！……” 其余的宇田组都在驳火着，樱庭佑希、三井静江和安部千寻逐渐会合，各自在不同的研究院楼宇杀光了来营救的美兵，并且封锁了大楼。 宇田优随着感觉走到囚禁黒木凌的房间。 那所为的房间占了大半楼层，一道翻转的梯形大门等待着宇田优爆破。 塑料□□放在开门锁的位置，连续炸了三次后，门锁破毁，宇田优一脚踢凹了大门。樱庭佑希忍不住损宇田优说：“这门是左右拉动。” 三井静江和安部千寻执着铁钩左右拉动了钢门，宇田优这时哼着歌进去，走廊间的保安纷纷放下枪械，唯恐来的人会将他们杀害。 宇田优经过三两个保安时，他冷冷地盯了对方一下，对方纷纷掉下枪支往着小门走。樱庭佑希板着脸跟着宇田优走，他的手插着衣服兜里面，大帽盖着自己的头部，头微微低着看巴掌般大的卫星计算机。 太空舱风格的走廊不见一移动的对象，无数个镜头都因为菊川华子的最后病毒程序而瘫痪运作，只剩下黒木凌跟清水笃郎最后的意志力较量。 除了清水笃郎外，研究室内的人都忙着跟黒木凌病毒搏斗，不知道再生人潜入。永山带着发泄的愤怒，将黒木凌的脸蛋划伤，扯下他的舌头，挖下他双眼，看着不能再复原的人头，他疯狂地原地站立大笑。 笑声还没有中断，无形无声的强力电磁波枪射破了他的腹部，这时他低着头发现自己肚子内穿了个大洞，然后睁着双眼躺下来。躺下来那刻，防爆玻璃因为电磁波枪射过而碎裂一地，工程师才发现一个帅哥对着他们挥手。 “是宇田？” 那个痴肥的女工程师登时放下左手粘着的薯片，右手卸下了鼠标，带着如痴如醉的表情说：“真人真的很帅。” “你们都看光我跟凌羞羞的事吧。我呢，可不介意你们看我的、、巨、、鵰啊。”宇田优挂着电波强，双手以为是扯【下【【裤【【链之际，改而取出左右的□□，一颗子弹送去一个脑门去，又变发射边说：“可是我不愿意你们看凌的啊。” 十数个工程师和几个实习学生纷纷中枪死去，只剩下清水笃郎。 “清水教授，很久没见。” “父亲，很久没见。”樱庭佑希这时推开宇田优，带着帽兜的小脸露出了阴暗的神色。 “哦，广人。”清水笃郎露出浅浅带着阴冷的微笑。 “能把黒木凌交还给宇田优吗？”樱庭佑希 –清水广人问。 “广人，我替你在天羽会掩饰这么久，替你处理不少你自己不小心留下的线索，你就没有一点点感恩的心，多给你父亲一些研究时间，非得将我赶尽杀绝，来到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研究。”清水笃郎托了下眼镜鼻梁说。 清水广人记得前一刻他上吊时，很多观看他自杀直播的网民一边叫好，他们都在骂他是疯子，妖言惑众的人渣。 睡了一觉后，他觉得自己精神倍爽，就是四肢麻木，失去感觉。他抠了抠自己的眼屎，想找个倒影找一找眼睫毛插入眼眶的位置时，他惊觉玻璃倒影内不是自己的脸。 “发梦了么？” 清水广人冲到厕所去，开灯回头看着镜子，他大叫起来，JPGirls 48的樱木雪居然长在自己的脸上！他冷静地摸着自己，发现自己的脸部骨架都给改构，摸着自己双手，没有一处地方是他认出的，好像还比想象中矮了5cm！ “呜哇哇哇！我变矮子，不，是女人，但没有巨RU啊啊啊啊啊！” 清水广人冲出研究病房，跑到父亲书房那刻，才惊觉自己的速度就像非洲猎豹。 “你怎么复活我了？还将你爱豆的脸放在我脸上。” 清水笃郎将自己最喜欢的女爱豆五官，照着构造在自己儿子的脸上，顾及儿子是男孩，他才万分不愿意将他的颧骨和眉骨家粗点，整个身体骨架粗点。有别以前斯文清秀的形象。 “我不但改变了你的外形骨架，还改变了你的指纹和DNA，以后你就在天羽会干活吧，名字改 了，叫樱庭佑希。越危险的地方，我越是容易看照你。” “你有问过我想不想要这张脸吗？” “很可爱不是吗？比起你乖戾的个性，这张脸更能缓和一下你的黑暗面。” “我的黑暗面不是在你继承回来的吗？父亲大人！”樱庭佑希将脸部靠近清水笃郎，清水笃郎露出一抹冷笑，就不再理会樱庭佑希将他的书房砸得支离破碎。 “老师（尊称），您能替我的儿子复活吗？要多少钱，日后在天羽会提供什么协助也可以的。请老师您复活我的儿子，又不告诉天羽会。”宇田信夫在数年后，提着一个箱子来找清水笃郎，清水笃郎打开只见是一个人头，是一个长相好看的男人人头。 “只剩下头部吗？没有心脏根本难以复活。”清水笃郎皱眉地说。 “老师就没有任何办法吗？”跟清水笃郎一样自私冷漠的男人跪下来求着。 “喀拉。”樱庭佑希举枪指着清水笃郎。 “喂，那是你的父亲。”宇田优拉着樱庭佑希说。 “制造再生人那刻，他不再是我的父亲。” 清水笃郎不屑地笑着，他说：“千年后，人类只会尊崇我是一个科学伟人。没有无数的人命血肉是建不出伟大的长城，如果秦始皇仁慈，也没有后世的伟绩。广人，别妇人之仁。” “用着别人的生命来建构自己的伟大，不也是自我感觉良好吗？长城是用人骨搭成，起码能御敌。你创造的再生人却是屠杀人类，伤害着自己的同伴！” “被杀的人类证明不适合活在这个世界。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只有生化人的存在，才能筛选值得活下的人类，也只有这个渠道令人类的DNA变得更纯粹更美好。” “怎么美好？变得更厌恶其他物种，不可一世地消耗着一切的资源吗？”樱庭佑希的枪械指着他的头部，流露着年轻时对世界绝望的愤恨。 “人类的基因一直在改变！我不过加快了改变的速度，脱离了当下的模式，替人类净化！净化了的人类才不会再产生罪恶！” 宇田优不再打算劝架，打开研究室门那刻，一阵意识流数据降落在门口，金黄的数据不断流动在空间。 “你怎么做到了意识转化成数据。” “我是灰色天使，我是赛博格。”宇田优张开双手，缓缓渗入数据内，金光数据被他毁灭，他整个人都流动着电量。 清水笃郎点头了下，站起来说：“我走了。” “你做了这么多坏事打算一走了之吗？” “我是人类革命的伟大科学家，我并没有任何罪恶，我不接受任何道德裁决。” 清水广人要亲手逮捕父亲之际，清水笃郎倒在地上。 这个清水笃郎真人躯壳倒下，脑内的意识连接了远方的躯壳，他走了。宇田优还是不能进一步破坏清水笃郎的意识数据。 樱庭佑希的脚下，只是一个死去的躯壳。 宇田优见到抱起黒木凌的头部，泪水渗出，惨不忍睹的脸部，都认不出是黒木凌。宇田优将脑部连接的电线、输液管拔下，手震抖着，将黒木凌的人头抱在自己心口前。 这刻，黒木凌的脸部渐渐重生，安部千寻不禁大叫一声。 三井静江默默地看着黒木凌重生的头部，宇田优抱着黒木凌的人头，等待着他睁开双眼。 “醒醒……” 雨宫华里提着几个坂本静香的人头步出美军基地，就在空地附近等候着宇田他们，小田手上也执着几个首级作为胜利品。他们看着基地连接给他们的大火焚毁，一时的化学毒气升上空中，登时一片烟雾。 连接的爆炸声响起，雨宫高兴地挥动着人头，却见到一个老太婆一拐一拐地背着一个人出来。 雨宫华里丢下手上几个坂本静香的人头，缓缓地走前。 “丰田。” 二人走前，见到藤井诗织失去了一条腿，给她硬生生地拔出一个机械人当作义肢地走出来，她放下了丰田说：“对不起。” “老太婆……丰田……” 雨宫华里跪在丰田喝着说：“他不是再生了吗？怎么死了？” “丰田先生欺骗了你们。这是他偷偷买下的复制躯体，花光了他一声积蓄，仅有的金钱只能将刻录了记忆转移到这个复制躯体身上。丰田先生，根本偷不到清水笃郎的药品，清水笃郎是一只狡猾的狐狸。” “丰田！你这个大骗子！”雨宫高声地呼唤着，她还不能正式地面对面地跟丰田吃喝一番，这个十年战友就无声无色地死去。 “对不起。” “我要杀光他们！……” 小田紧紧拉着雨宫说：“够了，雨宫。” 雨宫不断踩着坂本静香的人头，咒骂着要杀光她所有血脉，咒骂咒骂着，雨宫华里作战过度，突然缺糖晕倒。 小田一边替藤井诗织止血，一边炸空隙间找出些东西，例如坂本的眼珠来喂给雨宫华里回神。 第86章 第七章 落幕 背着藤井的小田，拖着晕倒雨宫向着车场方向走，在汽车场空地留下了几句天羽会以前用的暗号后，驾驶着一辆开篷车到市郊的临时小基地去。 车一直震抖着，震抖着，宇田优很久没有驾驶这种没有任何科技设备的老爷军车。 随着颠簸的路上，黒木凌渐渐睁开双眼，宇田优抱起他的头部，贴着额说：“对不起，我会还给你的。对不起，对不起……” 黒木凌想说话，声带却被扯断下，他只能默然地感受着宇田优回来的感觉，感受着二人共同传输着一份情感，彼此分享着一个灵魂。 “凌，你作战完毕了，不要再厮杀好吗？要逃走，知道吗？”宇田优用着老妈子口吻唠叨着，黒木凌没有露出嫌弃的表情，元气大伤的他，只能默默感受着宇田优不断的小声道歉，直到他太过疲惫，再次闭上双眼。 白光的世界依旧光亮得令人厌恶。 黒木凌作为一个黑点，就像一只苍蝇那样，来回地飞在白光前，他努力将自己这刻黑点变大，变大，变大，直到自己将白空变成黑夜。 “呜哇。”黒木凌重重呼吸了一下，然后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他再次复活过来，看到天花板是橘子色的，一切好像很和暖，却又落寞。 不过离开一阵日子，宇田优就演得世界崩塌，他的神经质真的是时候治疗一下。带着这个想法的黒木凌感到浑身熟悉又不对劲，扯下吸氧罩后，响起一阵鸣声，三井静江冲进来。 “黒木。” “哦，三井。” 黒木凌坐在床上观察着自己的四肢，发现跟之前并无二样，又摸了摸自己的脸部轮廓，也发现没有被改动脸部，下床之际，他紧紧地握着掌心，这时淡蓝的灵魂变得深蓝。 “优呢？” “他……”三井静江第一次想撒谎。 “优呢？” 黒木凌下床后，少有用严肃的眼神直视着三井静江。 “他破解着清水笃郎的讯号网络时候，病毒入侵了他的脑内装置，脑部变得腐烂。” “这样还是可以恢复数据和重生。”黒木凌变得冷静地说。 “他的心脏……” “他的心脏在我身内，是吗？首级和头部分开了，他现在动弹不能。我要见他的躯体。”黒木凌紧紧执着三井静江的手臂。 “宇田优让你别看他，让你放他离开世界。”三井静江说。 “所以你听从这个感情泛滥、自我感觉良好的神经病？他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有没有在意过我的想法？”黒木凌提高八度音量问。 “他厌倦活着。” “所以呢？一直戏弄我吗？戏弄完我后，他不用付出代价吗？”黒木凌随着感觉向前去，当他走过一条又一条走廊，在医务室监察室的安部千寻立即出来说：“黒木！” 打开了放置宇田优躯体的地方，宇田优打算按着谋杀人类黒木凌那一日火化。不过是几日后的事，黒木凌的顽强意志，令他苏醒过来，赶在焚化前找着宇田优。 “优。”黒木凌的声音没有那么生气，表情依旧严峻着，他握着宇田优的手，见到心脏位置凹下去。 “为什么不找一个心脏移植上去？”黒木凌回头冷冷地直视着安部千寻问。 “宇田不想浪费别人移植的机会，也不想再次杀害无辜来延长自己的生命。” “科技这么发达，你们就没有好点的理由吗？他掏出我的心脏时候，你们没有思考过用陈旧的3D技术吗？你们不是自视甚高，是科技达人吗？你们连这一点也不愿意付出吗？” 三井静江诧异地看着黒木凌说了那么多话来。 “宇田优活够了。” “他不想面对所谓的罪孽罢了！我都不介意被他老爹谋杀，他就不能体谅一下我的感受吗？我的感受对你们这些人来说，真的不值吗？” “黒木。”三井静江悄悄地拉着他的衣袖，他见到黒木凌流着眼泪，原来的心脏返回躯壳后，黒木凌的情感变得浓厚许多。 “混蛋，我要亲耳听到你离开我！到时候你要怎么死，我一定替你办到！”黒木凌对着宇田优吼着，双眼是比之前湿润，也多了几分情感的活着。 黒木凌扯起墙壁一片砖块，瞬间将自己的心脏挖出来，对着安部千寻说：“复制他。治好优的脑部。” 那年，黒木凌还不是唤作这个名字，名字单一为樱，人却没有樱花那样绮丽温婉，每每下手碍着掣肘，重伤人无数，是个略有名气的街霸。 一日叫樱的他给一辆汽车高速撞过去，木村静江还没有回过神来，见到自己异父异母的兄长给救护车拉走。感到不寻常的木村静江一直奔跑，一直奔跑，直到他在殓房见到樱给挖走心脏，还给不明团伙购买尸体。 当她调查监控，要举发这一事，夺回樱尸体那一刻，她暴露给团体，杀害后，一同送到天羽会改造。 “为什么你要杀死他来救活我？” 宇田优醒来后，一直听着一个男子的哼着歌声，又偶尔见到不属于自己的回忆，他知道有些对方不对劲。 “不过杀了一个街头混混，拿了他的心脏来救活你，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这是谋杀！肮脏下贱的谋杀！人渣，卑鄙！” “不然呢？我必须在12小时内找到一个合适你身高体重的心脏，其他心脏都给富豪排队要了，我不好意思抢啊。” “父亲你杀人了。你用别人的血来激活我的血，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变成一个罪人！跟一个谋杀犯无异！”宇田优生气地指着宇田信夫的手。 “他不过是一个人渣，我是替世界清徐垃圾！” “他是不是人渣也不应该这样死去！这种行为连私刑也不算！” 宇田优生气扭曲的脸都知道无法补偿这件事。 破坏着宇田企业一宗又一宗生意给宇田纯轰走后，在冷巷焚烧着垃圾桶的他，遇见了一个奇怪的女人，那个女人说能解放他的灵魂。 明明是可笑的谎言，带着破坏和拯救渴望的宇田优，踏上与狼共舞的道路，一去不复返。 宇田优就在自己的记忆中奔跑着，安部千寻尽可能地救治着他腐烂的脑部，藤井一辉的医术也长进许多，成为安部的下手。 “更替脑细胞，恢复数据……” 樱庭佑希负责还原著宇田优脑内的数据，他劝谕过他，不要将装置塞入脑内，演变为一体，最后还给清水笃郎摆了一道。 宇田优这一刻是个七岁小孩，追着母亲倩影奔跑，又听到两个姐姐在耻笑他跑得慢。他气不过，加速跑着，跑着跑着跑到悬崖边，他的母亲突然对着他咧嘴一笑，诡异地看着他一阵，然后当着他的面，跳落悬崖。 “妈妈！……妈妈！……” 宇田优想追随着母亲，这时一股力道拉扯着他，回过头来，见到一个身穿黑衣，脸色不悦的男子对着说：“你敢跳下去，我敢折断你的手。” “你好凶。”宇田优扁着嘴说。 那个男子顿了一下，说：“过来。” “为什么。”宇田优调皮地扫视着他，又担忧地回过头要寻找母亲。 “过来。”这刻不是男子发声，而是他的母亲，穿白衣的母亲悬浮在崖边向着他招手。 宇田优要奔跑之际，黒木凌紧紧拉着他说：“那个是恶魔，欺骗你的。” “他才是恶魔，满手鲜血的恶魔，只会杀人的垃圾。” 宇田优见到母亲憎狞的脸孔咒骂，吓得哭泣起来，黒木凌当即抱起宇田优跑。 一跑又是令他厌恶的白光世界。 转过来，宇田优返回成人的躯体，对着黒木凌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我只是还回心脏给你。”宇田优说。 “所以呢？我说过多少遍我不介意你用着我的心脏。”黒木凌说。 “啊……你什么时候发现我是用你的心？”宇田优诧异地问。 “我很早暗示给你，是你无视我的暗示，自我感觉良好，还心脏给我？你就为这点皮毛事情离开吗？”黒木凌生气地问。 宇田优沉默。 “沉默是什么意思？默认？”黒木凌追问着。 “凌，我不想毫无价值地活下去。” “所以你说想跟我生活下去都是欺骗我吗？”黒木凌流出一串清晰的泪水，脸部不在展现生气的表情，而是作为杀手的他，漠然的样子。 “不是。”宇田优紧张地说，“我对你是认真的。” “那你离开我，还是叫认真吗？我都没有好好地跟着你生活过一百年。”黒木凌插着裤兜推开他说。 “你想跟我一起一百年吗？” “废话。” “只是一百年吗？”宇田优垂下双眼问。 “什么意思？你又在戏弄我？想骗我说什么？”黒木凌又生气起来，音调比之前低了许多，宇田优立即抱着他说：“不要变得这么暴躁，小凌这么可爱，我不想走了，原谅我好吗？原谅我一切好吗？我真的不懂得怎么面对你。” “你是赛博格了，心内还当自己是人，真的是一件很可耻的事。”黒木凌用着一贯的口吻说，宇田优知道他消气了，难得见到生气的黒木凌。 宇田优再大力点抱着黒木凌，黒木凌这时放松姿态，小声说：“神经病。” “啧。” “神经病。”黒木凌继续责骂。 “我是。嘻嘻嘻。” 宇田优似乎给黒木凌骂上瘾。 这时他拉着黒木凌的手说：“一起跑！” 四条长腿掠过茵茵草原，白云蓝天亲托下，似乎是是世外桃源，不再被任何极端工业化侵扰，也没有令人窒息的空气。当下，只有草香和鸟儿掠过，一切变得安宁舒适。 第87章 第八章 結語 雨宫华里坐在一个公众厅房，是给公众到柜台使用机器处理公务的地方。这是乡下少见的电子系统的地方，机器都给雨宫砸得稀巴烂。藤井诗织走来了，雨宫华里站起看着她一阵，说：“藤井女士。” “七日没见，望美还好？” “嗯。你呢，腿，痛吗？”雨宫看着窗口说，手插着雨衣口袋。 “一把年纪，经历这么事，痛算什么。”藤井诗织苦笑说，她是一个爱美的女人，即便给藤井一辉换了一条仿生义肢，跟日常的腿无二，她心内还是介怀着。 看着下意识抽动裤管，雨宫说：“我叫你不要跟来你不听。” “害死你的同伴，抱歉。” “丰田不是重生体，死是早晚的事。” “这里，他还在。”藤井取出一块芯片，给她用金边刻着。 “什么来的。” “丰田将生前的所思所想刻录在自己脑内的装置，我取出了他的装置，将他的言行，思想，记忆都输入在人工程序。丰田成为一个人工智能程序，他没有死，你能在见到他。如果你喜欢，你输入在机械人脑内，那他就是一个活体了。” 雨宫华里接过芯片，双眼一时湿润。 “望美，我会去南非开普敦。如果一日，我跟你发送死讯，能见一下你在世唯一的血亲，一辉吗？” 雨宫沉默一阵后说：“可以。” “他有难，你能协助他吗？” “可以吧，反正没事干。” “谢谢你。” 小田发出一阵低频的声音，雨宫说：“小田来了，我得趁联合政【【府出台前逃走，你们也快。” “嗯。有缘见。” “我不一定在你死那日才见你。”雨宫说毕，飘到厅房另一个出口，钻进隐形跑车，消失得无影无踪。 “红色通报，全球通缉以下危险人士……宇田优，涉嫌推动生化人GE命、破坏日本社会秩序、雇佣极道杀手……生化人联合政府首相铃木批评宇田是一个阴险、危险和狡猾的反社会分子……” 西伯利亚的的寒冷和贫瘠并未因为时间变迁有什么大改变，当然，被开发大量资源，原始的地域变得丑陋。 宇田优醒来，不见了黒木凌，好像多日也没有见到他。黒木凌在回避他，宇田优也在回避他。 醒来后，他们彼此注视着，深蓝的灵魂变得淡淡。黒木凌将印制了的心脏放在自己身上，将原来的心脏继续给宇田优。宇田优呼吸一下就知道黒木凌还是将心脏给他，想跟他分享同一个灵魂。宇田优突然想通许多，可是轮到黒木凌回避起来。 返回现实世界，黒木凌没有刚苏醒时的暴躁多话，依旧是那个冷冷淡淡的杀手人格。黒木凌深刻感到被宇田优抛弃，而他发现自己害怕，更是懊恼烦躁。 黒木凌带着专业墨镜，坐在一池银白湖泊旁边，就默默地盯着毫无涟漪欺起伏的冰池。 黒木凌抱着自己。 他觉得宇田优很讨厌，令到自己深深喜欢对方，但为了虚无缥缈的自我感觉而远离他。 黒木凌没有尝试过被关注的感觉，也从来没有一个温馨、稳定的成长环境。黒木凌觉得自己变得很虚弱，依赖看不见、闻不到、触不到的“情感”。从来一个生活，活在自己虚拟想象世界，不叫孤独，可尝试过建立关系，继而被抛弃后，才懂得什么叫孤独。 宇田优浸浴在水缸内，不知如何面对黒木凌，他听着新闻，觉得自己很可耻。在那一刻，他选择了离开。如果开始打算还心脏给对方，弥清自己的罪行，就不应该跟对方发展关系。宇田优清楚，不对，却按耐不着自己喜爱的情感。 是不是因为用着黒木凌的心脏所以无故地迷恋着对方。 宇田光不是第一次质疑他，眼见黒木凌跟宇田优有芥蒂，她心内又是暗喜的。 小武士对着宇田优吠了很多下，宇田优忍不住出来安抚着牠。小武士咬着牠到睡房，这时牠叼着黒木凌的衣衫，向着宇田优猛烈吠着，又缠着他双腿。 “小武士。” 宇田优惭愧着，蹲下抱着小武士说：“可是他生我气，我生自己气。我这个不成熟的人，活到这把年纪，什么都是一团糟的。” 小武士瞇着眼看他，似乎在责备他轻自己。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令他再相信我。我所为重要的话，最后没能好好说。对他而言，却觉得不重要。我令他失去一切，他却一点也不恨我。我很迷茫……” “该怎么令他再相信我？”宇田优无助地说。 黒木凌发现逗留在没有讯号的湖泊旁边也能耐着，紧张无助的情绪吞噬了自己，他轻轻摇摇头，插着裤袋在湖泊旁边走。 为了怕寒霜过冷，令到再生缓慢，他穿了一件仿制皮草，带着一顶俄风圆帽，腰间的沾血的匕首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有一个渐渐走近，当他以为是三井时，发现是安部千寻。 “即便是再生人，在零下五十度的环境下多呆着，对身体不好的。” 黒木凌看了她一眼。 “你有说话要我转告给宇田优吗？” 黒木凌沉默。 “你不愿意回去，去三井的寓所吧，3D心脏不能这样再极寒地方多呆。”安部千寻感觉不到寒冷，还是穿了皮草、雪靴，带着墨镜和手套找黒木凌。 这么大的森林，又没有任何装置，安部千寻想必找了一番。 “黒木，对宇田而言，你真的很重要。” “过于重要，成了负担。”黒木凌背着她说。 “不是负担，宇田怕被离弃，他怕你将他母亲一样，在他眼前舍弃他。”安部千寻靠近说。 黒木凌沉默了一阵，说：“我被他主动抛弃，难道我耐得着抛弃的感受吗？终究我是一条野狗。”说毕，他走向三井的家。 日高眼见安部千寻进入森林这么久，冲入来找她时，见到黒木凌神色不佳地离开。 “千寻！”日高紧张地喊着，安部千寻拉着他的手说：“走吧，瞳举办了派对。她就快闷疯了。” 宇田优为了小武士不继续吠他，偷偷打了点镇静剂，打开了计算机处理商务。来到西伯利亚，他在开发极地基因工程生物研究所，资金很充足，所有富豪都想插手西伯利亚，也不管Doctor Y是谁。 打了镇静剂后，宇田又后悔，觉得自己很残酷。 处理六小时数据，回复了好几个学生的问题后，他见到小武士一早醒了在喝着他预备的水和食物。 “三井女士来了。”凯特琳说。 “让她进来。”宇田优瞧了一下镜头画面，看着三井按了下指纹，在庄园外的大门进来。镜头都在扫描着和分析着三井，看是否是伪装潜入者。 他们彼此登录了自己的数据在对方的家园，彼此都恐怕铃木葵报复。 “三井。”宇田优的口气尽是不好意思。 “我来接小武士走。” “凌，还好吗？” “不好。你要么去道歉，要么别缠绕了。”三井口气不是决绝，也不是护犊子的心态，冷冷淡淡地分析着，就像以前的她。 “我……我爱他。我可以道歉，可是我道歉很多次，他却越是退缩。我该怎么证明我不走？” “我去问他，然后走过来答复你。还有，我的程序发送给你了。” “刚刚收到讯息。” 三井戴着墨镜，将小武士放入保温的篮子内后，步出他的家门，又返回去。 跑车一开，一里不过是霎眼的一秒，三井提着篮子进门，见到黒木凌蹲在天井窗口，等着星空出现。 黒木凌叼着电子香烟，小武士见到他立即跑过去舔着。黒木凌抱着小武士，又带着他到地下的温室公园溜达。 三井跟着黒木走，一边走一边问：“宇田让我问，在彼此还爱对方下，怎么做你才信他不会离开你。” 黒木凌沉默着，抛出一球后，小武士立即去接。 “你沉默，我很难回复啊。” “以前一直骂着他为小事内疚，是我没有好好地思考他的感受。” “就这样？” “嗯。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三井静江又出门，开启了跑车到宇田家去。 宇田优没料到三井静江这么快有回复。 “不如你进来吧，我在预备晚餐。” “‘以前一直骂着他为小事内疚，是我没有好好地思考他的感受。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以上。你有什么回应？” “你们很紧张我们关系啊……”宇田优苦笑着说。 “回复。” “啊……我一直没有听到他的内心心声，是我的轻视和自我满足导致，我也有错。” “好。” 三井又返回去。 黒木凌听到她的转述后，沉静一阵后说：“我没有他那么害怕离开。你等我打理好小武士后，去宇田家吧。” “不再是你的家吗？” “这里也是我的家。三井。”黒木凌坦白地说。 三井静江重生后，第一次给黒木凌坦白地表示她是他的家人。 “嗯。”三井静江沉默一阵，没有表示生气纳闷，也没有特别高兴，就是用着日常的情绪。 黒木凌返回去，仔细给小武士打理，小武士小时害怕洗澡，可黒木凌的可怕气场太大了，变得不能抗拒地洗澡。洗澡擦身后，小武士香喷喷的，即便牠是一条大狗了，还是要主人抱着，然后蹭着对方。 三井没有开车，黒木凌提着篮子到宇田优家去。 “凌？”宇田优跑出来，也不待他们开锁。 “凌……” “先进去吧。”黒木凌说。 这时一阵暴风雪，窗外剎那变白，不能再看到漂亮的风景。 第88章 第八章 結語 宇田优做好饭后，没有心情，都搁在保温箱内，等着有心情吃。这时，他立即去取出来，说：“想喝哪瓶红酒？” “17.” 这时，他们对视着一阵。 “我可以再跟你过着日常生活，表示我的诚意吗？”宇田优问。 “我想在这里旁边，建一个小屋子。”黒木凌说。 “我来一起建筑好吗？” “你对着我，是赎罪的心跳吗？”黒木凌问。 “绝对不是。我想继续宠爱你，你想要什么，符合道德的，我都愿意满足。” 黒木凌听此，跨过了吧台，亲上宇田优去。 “你知道我不走，所以先走，真的很狡猾。”黒木凌说。 宇田优深深吻着他一阵，三井静江将温箱的食物都吃得大半。 “即便你很狡猾，令我质疑你，可是心底内，我还是信任着。优也要学习信任自己，就像我信任你一样，不要害怕。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什么都没有。母亲的死，我的死，其他人的死，都不是你的错。”黒木凌搂着他说。 “再动摇了，我也不爱你了，连你自己都不爱自己，是很可怕的事。” 宇田优扫抚着他的背部一阵，他认真听着，也沉默着。 吃饱后的三井静江，拎着一瓶18的红酒离开，那两个人深深搂着对方。 黒木凌果然搭了一间木屋在大宅侧边。 直 到小武士死去，他们一直逗留在西伯利亚。十多年的人生，对于黒木凌和宇田优而言，是一眨眼的时间。 他们二人愿意交出真诚的心。 此时的人类、类人和人工智能却正式陷入胶着。 如人类所恐惧，类人渐渐把握了大权，渴望生命更长久的类人一定要找出灰色天使。 作者有话要说： 多過幾日開新坑 謝謝炸票的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