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强惨的沙雕自救指南》作者:比翼的水 文案 池砚身为高颜值谐星,穿越了,在快穿世界扮演……偏执美强惨,永远对主角受求而不得,永远被主角攻挫骨扬灰。 而且一旦崩人设超过十次,池砚将被抹杀人格。 做过演员的池砚表示:幸好有演技,勉强可以飙戏。 扮演残疾总裁的他,邪魅一笑。 后来池砚发现系统有一个小bug,恰到好处地崩人设不会受到惩罚! 身为沙雕的池砚表示:这个我拿手~ 残疾总裁邪魅一笑,从轮椅里站了起来:“我瘸了,我装的。” 谋害池砚的人收手了:池总藏得太深!没人是他的对手! 既然要苟活,又要保持人设,做主角攻的情敌风险太高,池砚决定,干脆假装对主角攻偏执追求吧! 但池砚装着,装着,又发现一个巨大的bug—— 在主角攻面前随便崩人设都不会受到惩罚! 池砚:不演了不演了,我偏执,我装的,我沙雕,是真的,撩完就跑,真刺激! 傅奕澜:无所谓,我偏执,是真的,敢跑就偏执,你想试试么。 试完的池砚,直不起腰:他黑化偏执的样子竟比我还浑然天成!!! 又名: 《假美强引出真美强》 《两强攻必有一个是装的》 假偏执真沙雕万人迷潜质受*真偏执老阴比占有欲爆表攻 强强的外表下只有攻是真强 --------------- 世界一:瘸腿霸总 世界二:胡来校草 世界三:alpha还是omega 世界四:人鱼和猝不及防的完结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甜文 快穿 搜索关键字:主角:池砚,傅奕澜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美强惨的外表下装着满肚的段子 立意:为生活带来欢笑,永远向往美好 第1章 假装腿瘸的偏执霸总1 池砚从穿书开始就很画风清奇,他是在酒店练习上节目的段子时突然穿书了。 …… 池砚脑中很快响起机械的AI系统音: 【世界一主线开启】 【进入篇章one:霸总的金丝雀】 【身份:腿疾反派总裁】 【任务:扮演美强惨偏执人设,包括但不限于强取豪夺、为爱疯魔,推进主线,逃脱死亡结局】 【注意:在他人面前崩坏人设,将会受到惩罚】 【声明:死亡结局,或人设崩坏超过十次,直接抹杀宿主人格】 【小tips:人设完成度达到一次“perfect”,将会得到一个未知奖励】 【祝您穿书愉快】 池砚:……真愉快。 既然是“世界一”,那么一定还有世界二,世界三,世界n……如果每个世界都要扮演偏执美强惨,也过于魔鬼了吧!他可是个谐星啊! 海量的剧情和记忆灌进脑海,池砚调整好心态,环顾四周,他在一栋极简风格的庞大宅所里,灯光、装潢都是冷调,正是总裁“池砚”的宅邸,高冷凉薄的人设表里一致。 喜欢猛男粉、衣柜马卡龙的池砚……有种不好的感觉。 池砚正坐在轮椅中,腿上盖着深色薄毯,管家五十岁上下,脊梁笔直,气质很好,不疾不徐地将池砚的轮椅推到卧房门口。 腿疾…… 池砚有点不信邪地动了动脚趾,能动,而且两条腿血液畅通,触感鲜活,怎么可能残疾?站起来试—— 【警告宿主,您现在有严重崩坏人设的倾向,管家赛利正在注意您,请十秒内说出一句完全符合人设的台词,否则系统将采取惩罚措施】 池砚老老实实端坐,浑身冒冷汗,不知道惩罚是什么是最叫人恐惧的。 池砚有演戏的底子,控制好脸上每一块肌肉,酝酿一下高冷,霸道,偏执,薄唇一勾,似有讥讽,墨瞳里笼着阴郁之气,宛如暴风雨前滚滚的阴云。 “赛利,你说,我如果能站起来,他是不是就愿意全心全意跟了我?” 池砚所说的,是卧房里关着的主角受夏哲星,池砚手里的一只金丝雀。 池砚发迹前和夏哲星住同个街坊,夏哲星是邻居家寄养的小孩,身世和池砚一般惨,而且长得秀丽精致,池砚怜惜他,后面打拼出事业,池砚直接接走夏哲星供他读书。 现在夏哲星已经考上名校,准备出国读研,听上去是佳偶天成,实际上他们的关系早已经变了味。 夏哲星从来不愿靠近池砚,但又没法离开池砚的经济支持,池砚一天比一天偏执,占有欲强烈到不可理喻,但凡敢跟夏哲星搞暧昧的,都被池砚用手段吓跑,这是夏哲星对池砚由感激到厌恶的主要原因。 按照剧情,池砚多年求而不得,一味付出,今晚打算强了夏哲星。 当然,池砚有腿疾,用武力是不得行的,他用了商业手段,几近让夏哲星唯一的亲戚倒闭破产,逼得夏哲星来求他收手,为此愿意答应池砚一切要求。 不过等拉灯时,主角攻傅奕澜会来截胡英雄救美。 池砚此后疯狂反击主角攻受,不惜一切代价,心术不正,被傅奕澜打垮企业,黯淡退场,最后意外溺死在自己浴池里,下场极惨。 先不论这个剧情应不应该上法制节目,光谈拉灯剧情,有点过分了! 池砚虽然没谈过恋爱,很清楚自己是纯,零,如假包换。演瘸,演疯批,行,他接受,但要他假戏真做,对不起,没有这么强人锁男的! 池砚只盼傅奕澜快点来截胡,他不是那么敬业的演员。 管家赛利看着少主人冷若冰霜的面孔,那暗沉沉的眼睛里不知道藏了多少腥风血雨,而且浑身微微发颤,想必已经忍耐到极致了,有恨,有爱,这些都逃不出他作为老管家的眼睛。 赛利唏嘘着,池砚年少有为,偏栽在一个不合适的人身上,刚刚甚至为了夏哲星,试图动弹残疾了许多年的双腿,这样的偏执,如果愿意换个人追求,怎么会搞得自己身心俱疲?唉…… 【恭喜宿主,您已成功挽回人设】 池砚松了口气。 【本系统颇为人性化的新手教学到此为止,以后将不再对宿主作出提醒,请宿主务必注意言行举止,一旦人设崩坏,立即接受惩罚。】 池砚如遭雷击。 人性化,呵呵,这个系统除了冷漠无情,还蛮会给脸上贴金的。 管家为池砚打开门,将池砚推进卧房后,很有眼色地退下了,还顺便关上了门。 卧房没有开灯,夏哲星对窗静立,身上披星戴月的,身板如一竿修竹,背影就盈着一股清高的气质。 一朵白莲花。 夏哲星浑身都紧绷着,几乎是池砚一进来就僵硬了,再猛地转身过来。 虽然室内十分昏暗,但是夏哲星的颜值依然能打,清隽疏朗,不过看到池砚,气质就全部崩掉,脸颊也浮起羞愤的薄红,眼神和刀一样。 池砚不吃这款,太“文”了,不够攻气,和自己一个属性,是姐妹,何况眼神里的反感都快水漫金山了,心动是不可能的,只感觉到心梗。 池砚琢磨着系统发布的任务,要他逃脱死亡结局,意思是可以偏离主线的。 唯一的要求是不崩人设,那么就可以剑走偏锋,不走原剧情。 池砚摆出禁欲又略带玩味的表情,这股霸总气可以打满分了,表面稳如泰山,心里其实很捉鸡,怎么才能在不崩人设的情况下,把拉灯剧情跳过去? 池砚还没能想出方案,夏哲星大步冲他走来,一边走,一边脱了外套,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 夏哲星朗朗的声线冷得像冰:“是我欠你的,我陪你睡,请你以后不要再耍阴谋手段,大不了我死,你什么也别想得到。” 池砚好想从轮椅里跳起来逃跑,他捏紧了扶手,强迫自己别动,还得在脸上踏马地装出一点偏执来。 夏哲星表现得不像来□□的,像来杀他的,池砚有点想哭,为什么一个谐星要被迫磨炼影帝般的演技啊! 夏哲星每解开一个纽扣,就愈加悲愤,不管是在亲戚家,还是当池砚的金丝雀,他都没能逃出寄人篱下的命运,他应该感激池砚,可是池砚想要的,他不想给。 “池砚,这样操控我的人生,让你很有成就感吧?我从没想要你帮助我,我宁愿自己十年寒窗——” 池砚的职业病一下发作了,脱口道:“十年寒窗怎么没冻死——真是令人感动,呵。” 池砚闭上嘴维系高冷,夏哲星也有点愣住了:“你说什么?” 池砚心跳如鼓,系统没有动静,可他段子都说出口了,系统居然还不惩罚他么?! 为了挽救人设,池砚当做没听见夏哲星的疑问,冷笑,纤长的眼睫半眯起来:“你如果没有用着我的钱,吃着我的饭说这句话,会更有信服力吧。” 夏哲星脸涨红了,因为受惯冷嘲热讽,自尊心反而更强,霎时忘了池砚口误说的段子,开始粗暴地拽自己的皮带。 池砚听着皮带五金件叮叮咚咚的动静,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他硬着头皮,迎上夏哲星寡淡的目光,霸道地捉住夏哲星的手:“你以为我想要的是你么。” 夏哲星皱起眉,这变态又想耍什么花样? “你什么意思。” ——既然说段子都没被惩罚,不如玩个大的。 池砚目色凉薄,一字一顿:“我想要的,是傅奕澜。” 夏哲星瞪大眼。 池砚的脸上看不出一点破绽,难道他真的是认真的?那这么多年来,对自己的穷追不舍又是为了什么? 这下子,池砚一跃站上了大气层。 * 门外的傅奕澜,本来打开了一条门缝。 又默默虚掩上了。 * 池砚缓缓地问道:“傅奕澜,你应该认识吧。” 夏哲星当然认识,池砚是靠傅家的扶持才站稳脚跟的,池砚自然会跟傅家独子傅奕澜有交情,说是义兄弟也不为过。 傅奕澜来池砚家做客时见过夏哲星,怜悯夏哲星的身世,给夏哲星抛过很多橄榄枝,此前也暗示过夏哲星可以帮助他远离池砚,还能代替池砚资助他的学业。 夏哲星不敢轻信别人,尤其是池砚圈子里的人,但这两年逐渐看清了傅奕澜的品性。 今晚池砚霸王硬上弓,促成傅奕澜英雄救美人,不可谓不是神助攻,直接推进了傅奕澜和夏哲星的感情线。 夏哲星知道池砚是个疯批,不想他对付傅奕澜,嘴硬:“我不认识。” 池砚望向一边,看起来城府深沉之极:“穿好衣服,我这么做,不是为了你。” 夏哲星一头雾水,不过他巴不得池砚这么说呢,匆匆穿好衣服,池砚行事一向不按常理出牌,夏哲星从来都看不透这个男人。 “……既然不是针对我,你可以不要再对我姑父恶意竞争了么?” 池砚眼也不抬:“嗯。” 走出卧房的时候,夏哲星感觉很懵,很古怪,根本理不出一点逻辑。 一转身,撞上了倚在门口的傅奕澜。 夏哲星习惯性想对傅奕澜微笑,不过看清傅奕澜的表情,笑不出来了。 傅奕澜本是风度翩翩,极好相处的人,但此时的傅奕澜,面无表情,瞥着夏哲星的眼神冷淡得像看一个陌生人。 最奇怪的,莫过于傅奕澜身上附着郁气,这股偏执感由里及外,居然比卧房里那位如假包换的偏执狂池砚骇人的多。 提起池砚……夏哲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怎么感觉有点塑料? 夏哲星和傅奕澜并没多熟,以前也都是傅奕澜主动,今回见傅奕澜不是很想理他,夏哲星就一言不发下楼去了。 等夏哲星彻底走出视线,傅奕澜再一次推开门,露出卧房内十厘米宽的风景。 傅奕澜不动声色地聚焦到池砚身上,“阴戾残疾总裁”池砚已经离开了轮椅,开始对着月色弓步压腿,左腿压完压右腿,一点也没察觉到傅奕澜的视线。 傅奕澜眼神徐徐下移。 窄腰,翘臀,长腿。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第2章 假装腿瘸的偏执霸总2 池砚心想走完全部剧情至少也需要两三个月,要是二十四小时装瘸,他以后不用再走路了,得趁没人多活动活动腿脚。 伸展完毕,池砚看到衣柜旁边静立着全身镜,连忙走过去,扮演的角色和自己同名,不知道模样有没有变化。 池砚款款站定,镜面里映着一个长身玉立的男人,穿着凉滑的墨绿色真丝睡衣套装,不加修饰已经足够矜贵,皮肤被暗色衬得冷白到几乎发光,五官一笔一划精雕细琢,瞳色极浅,冷起脸来格外不近人情。 池砚忍不住展颜一笑,八颗洁白整齐的皓齿展露出来,眉目如画,丰神异彩,还有点销魂。 可惜了,人前只能做司马脸。 这个世界的“池砚”依然是他本来的样貌,不过骨相和气质更锋利一些,看着更多金,更攻气。 身材似乎也更结实,池砚突然兴奋起来,掀起衣摆—— “卧槽。” 池总爱不释手地摸着自己的腹肌,不仅有六块,人鱼线还很清晰,坐轮椅居然可以保持得这么好,池砚羞愧了,这些腹肌长在他身上,逃不脱昙花一现的命运辽。 池砚莫名觉得很不自在,好像被人窥视了一样,他在全身镜里发现身后的门开着一条缝,抖了一下,猛然转过身。 门好好地闭着,原来是幻觉。 池砚坐回轮椅,将薄毯在腿上盖好,找回那种高冷凉薄的感觉,“呵”“啧”“哼”的单字语气词绝对是精髓! 池砚一边在脑子里过剧情,一边操纵着轮椅向房外驶去。 很意外,夏哲星都打道回府了,主角攻傅奕澜居然还没过来。 池砚和傅奕澜的关系一直不咸不淡,近两年因为夏哲星,傅奕澜对他已经很不齿了。 这点不齿会因为池砚不断疯批作死,演变成完全敌对。 系统要求:不在别人面前崩人设,推进主线,逃脱死亡结局。 所以池砚不可能突然改过自新,他必须维持那个偏执占有、不择手段的反派形象。 综上,池砚决定去假装追求傅奕澜,刚刚系统没有惩罚他,可以推断攻略主角攻同样能够推进主线,所以并不算违规。 选择和夏哲星做情敌,难度一下就降低了~ 轮椅驶离卧房,池砚立刻扶额垂眸,做出一副为情所困、阴郁消极的模样,他瞥见有道身影在走廊尽头等候,肯定是忠心耿耿的老管家。 池砚懒懒地向管家晃动手指:“推我去复健室。” 原剧情傅奕澜救走夏哲星后,池砚在复健室疯狂练习走路,练了整整一晚,极端地把夏哲星离开他的原因归结在腿上,憎恶自己不能和傅奕澜一样健全。 幸好池砚扭转了主线,不用为夏哲星过这段虐身虐心的剧情了。 不过原身生活极其规律,为了不在管家眼里崩人设,池砚得模仿原来的生活习惯,去复健室呆一个小时。 池砚打算定好闹钟,进去锁上门补一觉,美滋滋。 明□□程很满,池砚得养精蓄锐,他不知道这个世界和现实有几分相似,在公司演霸总可比演感情戏难得多!池砚不想一天就崩坏十次,直接被人格抹杀了。 复健室在楼下一层,管家推轮椅的步伐似乎矫健许多,不像刚穿来时那么慢条斯理的,管家将他推进电梯,钢化玻璃材质的家用电梯,配着暖黄的顶灯,兼具实用和美观,形同一个晶莹剔透的水晶盒子。 池砚虽然是个小有薄名的谐星,不过家境一般,即使出道后比起普通人收入高多了,家里有四层高的私用电梯这种操作,他着实没体验过。 池砚悄悄掀起一点眼皮,流转的眼波藏在“司马脸”里面,透过玻璃观察自己的豪宅——庭院回廊,各式景观……特别,有钱。 好想不走主线,辞职离场,在豪宅里当一条咸鱼—— 池砚突然看到电梯玻璃上映着的“管家”的身影。 根本不是管家! 即使身影发虚,这个男人的英姿,强势,几乎从镜像里跃出来。 眼型长而挑,眉骨鼻峰纵横两道,极立体精致,生着微笑唇,薄唇比池砚更有血色,察觉到池砚反应过来,嘴角的弧度加深,浓墨凝成的眼瞳低垂一些,直勾勾地和镜像中的池砚对视。 逼仄的空间里弥漫起一股毛骨悚然的气氛,池砚忍住“卧槽!”和“神经病啊!”,转过头,实打实地迎上傅奕澜的目光。 正面相对,傅奕澜的颜更具冲击力,不愧是主角攻,光凭攻气,池砚脑子里的一票名流明星都攻不过,难怪夏哲星会被他拐跑。 傅奕澜嘴角有颗极小的朱砂痣,点缀着微笑,仿佛在诱使人吻上去,池砚光有冷感,傅奕澜冷而欲。 池砚大脑宕机:“你——” 傅奕澜拿出原来的傅奕澜该有的表情,眼神春雪消融,郁气全藏起来了。 “到了。”傅奕澜轻轻道。 电梯门一开,傅奕澜一点也不见外,推着池砚的轮椅到复健室门口,池砚不敢看他,怕露馅,傅奕澜气场太强了,夏哲星跟他比起来就是一只小虾米。 傅奕澜肯定有话要说,装这么和气,一会不外乎劝他放手、不要再纠缠夏哲星。 等傅奕澜说出口,池砚不仅打算直接答应他,还要猝不及防来场告白“不想再逃避对你的感情”“你对夏哲星越关照,我便越忍不住抢夺他”诸如此类。 不仅自圆其说,而且够疯批,够偏执,够达成人设,傅奕澜一定会被恶心得不轻,池砚以后装一装喜欢他,让傅奕澜只想躲他,而没心思对付他,嗯,很完美。 傅奕澜已经将池砚推进了复健室,里面井井有条地摆放着锻炼上身的器材,复健下肢的专有一条走道,两边做好栏杆充当扶手,还有专门按摩腿肌的工具,五花八门的,应有尽有。 池砚暗地里寻找可以补觉咸鱼的地方,一边等着傅奕澜说话,赶紧推剧情。 傅奕澜终于说话了,声音淡淡的:“池砚。” 池砚精神紧绷起来,台词已经准备好了。 “想锻炼什么,我帮你。” “呵,你说错了,我从来,都没喜欢过夏哲星。” 傅奕澜:“……” 池砚:“……” 池砚作谐星别的没有,脸皮非常之厚,所谓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你。 他现在只担心,答非所问这种事,是个霸总都干不出来! 但是系统依然没有惩罚他,池砚有点摸不着头脑了,系统对于“崩人设”的评判标准未免也太迷了吧? 傅奕澜挺照顾池砚面子,当做没听到,帮池砚拿走腿上的薄毯,又问他一遍:“你想锻炼什么。” 池砚不动声色,傅奕澜到底要跟他装多久?直接把话挑明不好么,问题是,他一点也不想锻炼! 傅奕澜不计较池砚的态度,而且好像和池砚关系很好一样,突然卡住池砚腋下:“锻炼腿吧。” 池砚猛地夹紧腋下,使不得,使不得,一个四肢健全的人装腿瘸,最好的办法是不要给别人判断你腿瘸不瘸的机会,站起来必然会漏洞百出的。 池砚冷起脸,极其厌恶被人随意碰触,重重地挣开傅奕澜的手指:“你没有事就回去,不要干扰我。” 傅奕澜露出诧异又懵懂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池砚总觉得他这个样子比夏哲星更白莲花,而且还有一股似有似无的绿茶味。 “池砚,我申请做你两个月的私人实习助理,理应从你的衣食起居照顾到公司业务,你要我回哪去呢。” 池砚低下头,掩饰自己的瞳孔地震。 傅奕澜不是应该去傅家的总部实习吗?跑来做他的私人助理,这合理吗?! “池砚,我父亲很支持我来你的公司,你不会不知道这件事吧。” 我又没做过霸总,我怎么会知道!! 池砚勾唇一笑:“我当然知道,既然是我的助理,我什么时候让你来,什么时候让你滚,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傅奕澜突然撑住他的轮椅扶手,伏下身,鼻尖与鼻尖不过十公分,傅奕澜温热的气息拂在他面上,池砚还嗅到傅奕澜木调的淡香水味。 “那么你是同意我做你助理了?你不点头,我想做也没机会,我是来专门来问你答复的。” 池砚微微扬起下巴,姿态高傲:“不是为夏哲星?” 傅奕澜眼神笃定:“不是。” 池砚心里啧啧啧,明明就是来太晚,不小心错过英雄救美的机会,本来是很尴尬的情况,硬生生被傅奕澜死不改口和超强演技弥补回来了,池砚作为专业演员真的自愧不如。 傅奕澜不想谈及夏哲星,转口变了话题:“你要锻炼什么,我帮你准备。” “不需要,走前记得把门锁上。” “我不放心,不会走。” 妈的这个主角攻是不是图谋不轨啊?! 池砚指了指瑜伽垫:“我做卷腹,一点安全问题也不会有,你可以滚了。” 没想到话音刚落,他被扯住手腕,一下带了起来,两条腿也收拢,叫傅奕澜做了个完美无缺的公主抱。 这下傅奕澜的体温、香味更加切实了,池砚只能忍住崩人设的脏话,腿也要假装老寒腿,黑着脸被傅奕澜抱上了瑜伽垫。 傅奕澜把他放倒,半蹲在瑜伽垫旁边,也许别人会被傅奕澜如沐春风的气质迷到,但是池砚透过现象看本质,看到了一只老阴比狐狸。 傅奕澜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你做吧。” 池砚躺平不动:“我不喜欢有人看着我。” 傅奕澜微笑:“我可以纠正你的动作,你要打消我的实习热情么?我父亲知道了——” 草,就你有爸爸! “……好。” 池砚欲哭无泪地在傅奕澜面前做卷腹,为了符合人设,他还要做出一副很喜欢运动的样子,动作稍微不标准就会被傅奕澜提醒,不会有比他的遭遇更弱智的穿越者了吧?不会吧? 一个小时过去,池砚浑身大汗,很累,很想死。 傅奕澜把他抱回轮椅,推他出去时,像魔鬼一样低语着:“腾出一个房间,我明天住过来。” 你不要过来!! “啧,一个小助理敢妄想住老板的地盘?” “我父亲在你公司的股份大概是——” “我已经准备好房间了。” * 临走前,傅奕澜突然问他:“刚刚为什么说不喜欢夏哲星。” 还是被提出来了! 池砚决定死也不回答,傅奕澜便沉下声再问: “池砚,既然不喜欢夏哲星,那你喜欢谁?” 池砚绞尽脑汁,然后回答道: “呵。” 第3章 假装腿瘸的偏执霸总3 虽然池砚没有做霸总的经验,但起码清楚总裁助理和副总也大差不差了,池砚是在帮傅家培养接班人。 傅奕澜突然来他这当助理,是不是也计划着把他的公司也顺手给接班了? 池砚震惊,主角攻对付他的剧情提早得太多了点罢?他既没有对主角受出手,也没有针对过傅奕澜,怎么傅奕澜直接来打他的主意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 拜托狠狠打他主意!快夺走他的公司! 池砚脑中载入的剧情只有各种白月光替身狗血大戏,霸总居然除了谈恋爱什么也不干!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公司到底营业什么,这已经不是没剧本的问题了,这是要他胡编乱造的问题。 这么演,迟早人设会彻底崩坏。 经过初次交锋,池砚领会到傅奕澜是个深藏不露的老阴比,真做了对手,以前的偏执池砚能跟他有来有回,但是如今这位谐星池砚,连腿瘸都是装的,他拿什么对付傅奕澜呢?用他肚子里充满智慧的段子么? 不过这些问题不再重要了,池砚根本就不打算和傅奕澜交锋,他要装成傅奕澜的偏执舔狗,傅奕澜想要什么他都给,甚至还会无怨无悔地说一句: “阿澜,希望你喜欢。” 池砚起鸡皮疙瘩了,这一手太绝妙!就像打架一样,他不但不出手,还要对打他的人吹彩虹屁,从源头打消别人揍他的积极性,就不存在挨打的可能! 池砚总结刚才的失败经验,原身性格内敛,切忌操之过急,应该循序渐进捅破窗户纸,傅奕澜明天就要来和自己同居了,他有的是机会,池砚不管傅奕澜安的什么图谋不轨的心,他绝对对傅奕澜言听计从。 至于偏执这种人设,大可从小做起,原身干的那些丧心病狂的事就免了,一个幽怨的眼神,压抑的爱意,占有欲极强的话语,偶尔壁咚一下,意味不明又强制爱的暧昧,够了,完全够了。 除了表面看起来很爱傅奕澜,连公司事务也交接给他熟悉,傅奕澜出了错,池砚无限包容,干得精彩,池砚甚至退位让贤,玩的就是宠溺。 毕竟他又不会做总裁!傅奕澜想要,给他,都给他! 傅奕澜第二天一大早就来了,池砚那个点儿还在赖床,管家赛利特别来卧房通知他,池砚性格要强之极,从来就没有赖过床,今天的偶发情况,赛利推测肯定是昨天为夏哲星和傅奕澜的事失眠了。 赛利做了这么多年的管家,完全了解池砚的脾气,被傅奕澜看见衣衫不整、睡眼惺忪的样子还不如直接杀了他,所以即使顶着池砚的起床气,赛利也要来叫醒他。 然而…… 赛利都准备好接受池砚的臭脸,池砚甭说起床气,居然,居然在床里蠕动起来,头发蹭得乱糟糟的,半睁不睁的浅瞳里水花潋滟,两颊也泛着粉红,冰山总裁一脸娇憨,还……哼哼上了:“唔……让我再睡一会嘛……” 赛利瞳孔地震! 池砚这是,跟他,撒娇,吗? 【宿主您好,管家赛利为您脱离人设的行为感到困惑而不解,现在立即对您实施处罚:向一个关键角色说出如下台词:】 【呵,小妖精,你这样做是不会引起我的注意的。】 池砚,完全,醒了。 草!!!!!!! 系统是哪里抄来的古早霸总语录?????? 【方法不限于面对面口述,通讯媒介,传达即可。】 【时限十秒钟,超出时限,抹杀人格。】 系统开始冷酷无情地倒计时了。 池砚一下弹起身来,关键角色??现在什么替身配角都没出场,赛利不能算关键角色,总不能大清早打电话给傅奕澜他爸说这种话吧?这不合适! 明摆的,系统就是让他给夏哲星说这句话,可是池砚昨晚好不容易改观的形象,这一通电话,直接干到冰点。 【五,四】 池砚扭头,发现傅奕澜不知什么时候,早倚在门口看他笑话了,容不得池砚顾前想后,直接开口! 傅奕澜正好整以暇地欣赏着池砚的睡颜,满头毛茸茸的呆毛,眼圈还因为睡意湿润着,最为秀色可餐的,当属滑下池砚右肩一半的睡衣领子,墨绿的绸料和雪白的肌肤撞色撞得极震撼,特好看。 可惜池砚眼神突然阴郁起来,薄唇开合,完全粉碎了傅奕澜眼中的美景: “呵,小妖精,你这样做是不会引起我的注意的。” 傅奕澜:“……” 赛利:“……” 池砚:“……” 赛利默默地离开了,脸上有种尴尬癌发作的观感。 至于傅奕澜,看不出有什么情绪,反正池砚厚颜无耻,才不在乎傅奕澜是不是觉得他智障,他可是劫后余生,傅奕澜算个屁。 【惩罚达成】 【人设崩坏上限:1/10】 【请宿主注意言行举止,您仅剩九次犯错机会】 一大清早,还没睡醒,他怎么可能记得演戏?! 最让池砚没想到的,惩罚居然是念古早狗血霸总台词…… 太刺激了。 傅奕澜瞧池砚说完惊世骇俗的话之后连理也不理他了,总感觉被当工具人,眯起眼,不太高兴,长腿迈步过来。 听到行李箱滚轮的声响,池砚回过神,看到傅奕澜拎着小号行李箱,附带一只笔电,简简单单,没有一件多余物品。 池砚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想法,傅奕澜好像来入赘的…… 傅奕澜身上除了淡香水还蒙着凉凉的露气,看来是一进宅子就来找他了,池砚只能认为他是赶着来看自己笑话的,本来想看一丝不苟的池总衣衫不整的笑话,结果直接撞上池总智障的笑话,傅奕澜心里一定快乐坏了。 哼,多损呐。 总之,池砚脸皮厚,他根本不认识尴尬二字! 傅奕澜在池砚床头站定,倚着床头柜,一动不动盯着他,像尊漂漂亮亮的艺术馆雕塑。 慢条斯理道:“那我要怎么做才能引起你的注意。” 池砚懵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傅奕澜在回答他的霸总语录。 好笋!! 思考一下,比起傅奕澜日后对付他的手段,还是系统这种手起刀落的惩罚更加恐怖,崩坏十次人格抹杀,无法完成惩罚任务人格抹杀,跟直接杀了他没有区别,当务之急,还是维护好人设吧! 池砚想不出既能舔到傅奕澜,又能符合人设的表演,所以回一个包治百病的语气词: “呵。” 傅奕澜并不打算放过这个话题,将指尖卡进池砚半挂着肩膀的衣领里,挑着眉质问他:“我可以认为你是故意穿成这样来引起我的注意么。” 池砚呕了! 池砚拍开傅奕澜的手指,像拍开一堆苍蝇,冷冰冰地回呛:“我老肩巨滑,你不要自作多情。” 傅奕澜嘴角翘起来,不得不承认,池砚用这种高冷音说段子,还挺带感。 傅奕澜不走,池砚也不能伸懒腰什么的,霸总的一天必须完美高冷,池砚只好拉着脸扣上散开的睡衣纽扣,指尖修长,动作轻盈精致,藏起了巨滑的老肩,极致的禁欲气。 傅奕澜瞧他进入状态了,只问:“起床了?” “嗯。” 傅奕澜突然伸手过来,把池砚扣好的又三两下解开了。 池砚抬起下巴,眼神危险,不可一世:“你,想干什么?” 傅奕澜又解开了两颗,池砚的肌肤细腻得像流动的鲜奶,还有恰到好处的光泽度,傅奕澜都没空看池砚的脸了。 池砚一把攥住傅奕澜的手,他刚从暖被窝里醒过来,傅奕澜手指带着清晨的温度,冰得池砚打了个激灵。 傅奕澜对上池砚的眼睛,面不改色:“我是你的助理,帮你换衣服,有问题么。” 池砚“啧”一声,冷嘲:“总裁助理怎么可以屈才做鸡毛蒜皮的小事?你只用帮我处理好公司事务,我的日常起居,有管家照顾,不需要你操心。” 池砚心里大欢呼,幸好昨晚搜了一下“总裁的日常生活”“怎么做一个合格的总裁”“那些年我作为总裁助理的经验” 顺便看了半吨古早霸总文。 傅奕澜职务绝对不包括跑他家里来照顾他的私人生活,傅奕澜纯粹花言巧语阴他的。 都怪傅奕澜有爸爸!傅爸爸还是他的大股东!傅奕澜有这层身份在,可以大摇大摆在池砚家进进出出,把池砚的豪宅当酒店也不过如此了。 傅奕澜被池砚抓住手,依然可以游刃有余地解开剩余的纽扣,目不斜视,眼神还有点委屈: “池砚,就事论事,我欣赏你的工作能力,所以诚心来向你学习,和你一起吃住,无论什么繁琐的事都可以交给我,这样难道你看不出我的诚心么。” 学习?我只有段子你要不要学? 这一回池砚没能“呵”出声来,傅奕澜已经把最后一颗纽扣也解开了。 如果不是傅奕澜的表情太一本正经,池砚可能有点怀疑他想占自己的便宜。 管家赛利应时进房送衣服,定制西装整洁地搭在他手臂上,看到傅奕澜一条腿跪上床沿,两只手扯着池砚的裤带,至于池砚的上衣……上衣已经成开衫了…… 赛利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也可能是他没睡醒,所以看到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池砚不大紧张,要说崩人设也是傅奕澜崩人设,池砚酝酿了一番,摆出一副被人伺候惯了的姿态,即使这个伺候他的人是傅奕澜。 “帮我穿好衣服。” 池砚没有说让谁帮他穿,傅奕澜径直下床,顺理成章地拿走赛利手臂上的西装:“你可以走了。” 赛利发现傅奕澜变脸得好快!一改笑盈盈调戏池砚的样子,眼神很危险,好似他再留下去,抢了给池砚换衣服的机会,傅奕澜就要对付他不可。 傅奕澜只留背影给池砚,池砚看不出那边风谲云诡的气氛,赛利似乎心有余悸地离开了,傅奕澜再转过身时,依然风轻云淡,春暖花开,池砚怎么可能怀疑挑起伟光正大旗的主角攻有问题呢。 不过等傅奕澜把他扒得只剩裤衩,慢慢地,细细地给他穿上衣服,抹平西装上每一点褶皱和纹理,池砚看着傅奕澜这副好像在做什么爱好的专注表情,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第4章 假装腿瘸的偏执霸总4 早餐池砚和傅奕澜一起吃的,家政阿姨做了西式简餐,烤面包抹花生酱,现磨现泡的意式浓缩咖啡。 池砚看着面包,很不霸总地想吃煎饼果子,何况他是甜口,甜豆浆,甜豆腐脑。 池砚静若处子,呷了一口咖啡。 眼泪悄悄苦出来了。 傅奕澜瞥到池砚眼圈泛红,还带点委屈,很诱人。 池砚一放下咖啡,被他突然连杯端走。 池砚抬起头,阴阴沉沉地噤声看他。 傅奕澜很自然地抿住杯沿上被池砚喝出的水渍,啜饮着。 傅奕澜一手划着手机,一手端着咖啡,没有还给池砚的意思,还敢向他发号施令:“明天记得准备我的份。” 王阿姨瞧气氛不对,立即挽救:“池总,我去再泡一杯,很快就好!” 池砚摆摆手,王姨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冰山总裁居然勾起一个宠溺的微笑:“不要紧,他想喝我的,给他。” 池总饶有兴致地观赏着傅奕澜吃饭的模样,淡淡地向她吩咐:“不要耽误时间,有现成的先端上来吧。” 王姨局促不安地嗫嚅起来:“池总,只有豆浆了……我还加了糖。” 池总垂下眸,虽然不太高兴,但是点头道:“嗯,可以,热一热端给我吧。” 喝豆浆的时候,池砚表情很嫌弃,不过喝到一滴不剩,很难让人看出他是爱喝,还是不爱喝,傅奕澜一直睨着池砚,看着池砚淡色的嘴唇被豆浆暖成嫣红色,嘴角染着白渍,嗯,真不错。 池砚正喝得香到不行,傅奕澜突然把辛辛苦苦抹好的吐司片全部摆到他面前,池砚看着面包片上附着着均匀无比的花生酱,边边角角全部切到整整齐齐,池砚又有了那种奇怪的感觉——傅奕澜似乎有严重的强迫症啊,嘶,一股偏执的感觉。 池砚轻哼一声:“我不喜欢太甜的东西。” 然后把面包全吃完。 * 去公司傅奕澜也和他同乘一车,扶池砚上下车的任务自然落到了他身上,池砚就发现傅奕澜有点毛病,很喜欢公主抱! 轮椅已经在车门旁准备好了,傅奕澜果不其然打横把他抱出来,周围行色匆匆的打工人一齐愣了两秒,冰山总裁被帅逼助理公主抱的场面,很震撼。 池砚手挂着傅奕澜的脖子,表情淡漠,心里呵呵呵,原来傅奕澜来做他助手是出于这种目的,专门来让他出丑的。 对不起,我不觉得出丑,那么,没人可以让我出丑。 池砚被傅奕澜推进豪华写字楼,职员连连退开,池砚觉得早餐时候对傅奕澜暧昧得很成功,他要再接再厉。 在电梯独处时,池砚直勾勾水汪汪地盯着傅奕澜,傅奕澜便俯身下来:“怎么?” 池砚对着他耳畔轻语,气息又暖又软,还带着豆浆的甜气:“奕澜,捉弄我很开心吧。” 傅奕澜:“?” 池砚笑得很哀伤,言语中满是运筹帷幄:“我知道你来为夏哲星出气,无妨,你想怎么捉弄我,就怎么捉弄我吧。” “我想怎么玩弄你,就怎么玩弄你?” “……是捉弄。”不要说得这么涩情! 傅奕澜拇指拭去池砚嘴角一点微不可察的奶渍,也笑了一下:“好。” 叮—— 电梯门开了。 行政秘书整装待发,撞上这样的场面。 ? 池总口味怎么变了?怎么喜欢上美强猛攻? 难道说池总一直是下面的? 逻辑通顺起来了,难怪和夏先生不和谐,夏先生体质单薄,原来在含泪做攻。 秘书扬起职业笑容,殷勤地迎上来为池砚说明工作任务,美青年倏然盯上她,眼神叫人毛骨悚然,秘书忙和池总保持距离。 池总的新情人占有欲好强。 比池总还强,他们独处的时候互相玩强制爱吗?! 池砚没察觉到傅奕澜和行政秘书之间的风谲云诡,傅奕澜将他推到总裁室办公桌前,秘书已经把日程说明完备了,池砚面色严肃如常。 心想:她说的我是一点也没听懂,呵呵,这书里的霸总居然还要上班工作,不是谈谈恋爱就好了么? 傅奕澜叫住秘书:“以后把日程表先发给我。” 池砚无视秘书掩抑不住的质疑,颔首:“照他说的做。” 秘书想开口试探,傅奕澜打断:“我是总裁助理,有问题么。” 傅奕澜气势很强硬,况且总裁助理是极其重要的职位,秘书不敢有异议。 池砚应接道:“你去和其他人通知一遍,以后项目方案,规划指导,先找傅奕澜过目,不许质疑他的判断。” 秘书鞠个躬,照池砚说的去做了。 池砚很满意,这踏马是教科书级别的宠溺,公司都送给你去败,你以后不许忍心对付我。 但等他俯首看到满桌财报方案,脸色有点茫然。 池砚先按开电脑的开机键,姿势很潇洒。 虽然完全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做,但是怯场是不可能怯场的。 池砚扭头盯向傅奕澜,薄唇微启:“现在,可以学着帮我处理事务了。” 傅奕澜倚上池砚的红木办公桌,认真道:“那我的办公室呢。” “这里就是你的办公室,满意你看到的吗。” “……好吧。我要处理哪些事务?” 池砚指节敲击桌面,叩出清脆的声响:“这里,全部。” 傅奕澜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真的?” 池砚已经操作轮椅撤离办公桌:“没错。” 傅奕澜耸耸肩,倒没有多说什么,拿了把椅子过来,立即投入池砚全部甩手丢给他的工作,池砚看他行事井井有条,效率极高,是个货真价实的霸总,哪有刚海归回来实习的样子? 池砚笑了,未来的首富,现在在给他打工。 池砚不想傅奕澜察觉出在被他压榨劳动价值,趁这个机会,可以巩固一下偏执舔狗的人设。 傅奕澜忙得要死,耳畔突然贴来一道温度,甜甜的豆浆奶气,偏过头,便能看见池砚近在咫尺的邪魅狂狷的面孔: “阿澜,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傅奕澜起了点鸡皮疙瘩,池砚这个样子,不能说不太油腻,是完全很油腻。 不要紧,他口味重。 傅奕澜分.身乏术,不知道怎么回答池砚,于是回答一个万金油的:“哦。” 池砚:“呵。” 傅奕澜放下笔,揉了揉眉心:“池砚。” “嗯?” “不要再‘呵’了,很智障。” 池砚:(д!) 崩人设了!池砚冷起脸,操作轮椅到茶几旁边。 池砚拿了一张A4纸,一只德国钢笔,开始画本世界的大纲线,给自己梳理接下来的剧情脉络。 梳理完,开始分析系统判断崩人设的标准。 【在管家面前差一点崩人设,但是通过讲霸总风格的台词避免了被系统惩罚】池砚给“讲霸总风格台词”画上加粗下划线。 【在傅奕澜面前口误说错话,答非所问,但是没有被惩罚】……完全没有头绪。 【在管家面前赖床撒娇扭成蛆,被惩罚了】这个人设崩得很厉害,没有异议。 【对傅奕澜摆出(д!)的表情,依然没有被惩罚】 池砚想出一些眉目。 系统在他和傅奕澜独处时,好像判断标准放得特别松,至于松到什么程度,池砚没有逼数,更不敢试探。 而崩人设时,及时加上偏执霸总的动作台词,似乎有机会被系统放过,不视为崩人设。 池砚觉得有点柳暗花明了,沿着这两个推论,他可以更稳地躲避惩罚,活着走完整本书剧情很有希望! 池砚松口气,想了想行程,一会要见几个老总,几个拉投资的小企业,这些,全带上傅奕澜,叫傅奕澜给他顶。 一边装他的舔狗,一边压榨他。 晚上圈里好友有场小聚会,在一家高档非量贩KTV里,要带伴。 原剧情自然带的是夏哲星,闹得特别不好看,又叫傅奕澜千里迢迢来英雄救美,池砚就是个反派工具人。 所以。 只带傅奕澜。 哼! 第5章 假装腿瘸的偏执霸总5 傅奕澜仔细看完每个部门的考核资料,基本了解池砚的公司情况,他斜眼去瞥池砚,这位“冰山总裁”已经支着脑袋打瞌睡了,气质疏于防备,故作的不近人情松懈干净,只剩纯良无害,还带点憨态可掬。 这么蠢,会被吃得骨头都不剩吧? 所有访问权限都开给他,所有密码都告诉他,要是他稍微图谋不轨一点,池砚打算今晚去哪个天桥底下睡觉呢? 傅奕澜收回“图谋不轨”的视线,把要签字的资料整理好,款步走去池砚旁边。 傅奕澜没有直接叫醒他,细致入微地打量着池砚的睡颜,池砚被佣人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发丝垂散了好些在额前,和他荧白光洁的额头映衬着,像只毛毛躁躁的小动物,当然,是食草的那一类。 傅奕澜眼神从池砚鼻梁一路滑下,到唇峰,到颀长的脖颈,到喉结,锁骨被藏蓝衬衣掩住了,但傅奕澜可是亲手伺候池砚穿上这套西装,他很清楚池砚的锁骨有多精致。 换谁来都要把他吃到连骨头都不剩吧? “池砚。” 池砚惊醒了,傅奕澜就紧挨在他轮椅旁边。 傅奕澜淡淡道:“签好字,准备去会议室开会了。” 池砚想起晚上聚会的事,先不动声色在文件上签好名字。 等傅奕澜拿走文件,池砚猛然擒住他的手腕,眼神强势到不容拒绝:“晚上陪我去聚会。” 傅奕澜瞧着他:“我?” 池砚露出一丝冷笑,把傅奕澜拽到怀里来,当然,傅奕澜个头过高,所以效果不太如一般强制爱的文学场景,傅奕澜没有娇滴滴委屈屈地栽进他的怀抱里,反而是池砚有点被压得喘不过气。 池砚又凑到他耳畔,拿沾着甜味的气息质问他:“你不愿意?奕澜,别忘了你是我的助理,我随时可以解雇你。” 傅奕澜大无语,他根本一个拒绝的字眼都没说,池砚居然能给自己加这么多戏,光谈这个声调,姿势,语气,傅奕澜又被油到了。 傅奕澜爬起身来,清点资料文件,撂了霸总池砚好一会,回答道: “哦。” 池砚真不知道堂堂主角攻居然可以这么没劲! 开会时傅奕澜霸总气质外露,池砚冷着脸做背景板。 别人若询问意见,池砚眯一眯眼:“傅奕澜,你怎么看。” 傅奕澜能力强悍,但字字珠玑,眼界极高,池砚看下属们由质疑到信服的眼神,暗戳戳地想,我本来想把公司送给他败,可是怎么像我抱他的大腿? 下午谈生意,池砚约的老总是业界翘楚,一直没能谈拢,态度比较高傲,池砚去找他纯属倒贴,但没想到见傅奕澜在场,态度彻底转变,殷勤热切得像邻居老大爷。 原因无二,老总认识傅奕澜,想必是傅爸爸没事常带傅奕澜去各种生意场合,年纪轻轻就有这种人脉,头脑好使,手腕强硬,池砚觉得原身能捱到番外前才死,够厉害的了。 池砚拎一拎自己的分量,演霸总文还可以,演商战文,他可能活不过下一章。 生意顺利谈完,傅奕澜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池砚看他的眼神,高冷里还有点可怜巴巴的意味。 感觉要为他坏掉了。 * 池砚没想好晚上小宴会要怎么跟朋友介绍傅奕澜。 傅奕澜既然是他的助理,带上也说得通,可以解释为给圈子拉一拉傅家的人脉,是很符合商业逻辑的。 但这场私人集会是荤场,去的基本都带上小情人金丝雀,傅奕澜身份异常金贵,怎么可能沦为替他陪酒应酬的,池砚想的太简单了。 池砚不熟悉系统的机制,如果说只要求他逃脱死亡结局,是不是可以找个理由远离主角团,根本不必纠葛在这些狗血剧情里,一个人默默等到全书大结局,又安全又摸鱼,就是剧情会魔改成什么样,完全不得而知。 到了去聚会的时间,接他的专车在门口停好,池砚在考虑要不要带傅奕澜,系统突然发出声音: 【宿主您好,篇章one“霸总的金丝雀”进度即将达到100%,篇章two尤待开启,请宿主务必保证主要角色都处于主线剧情中,否则视为世界崩坏。】 池砚恍然了悟,难怪系统把全文分成若干部分,它在控制主线。 每个主要角色必须处于剧情中,他不能远离主角团,夏哲星也必须按照主线来这场酒局。 既然要让夏哲星陪酒,为生命安全起见,不能像原剧情一样逼迫夏哲星坐在自己腿上干一些面红耳赤的动作,大家走个过场。 以后每到篇章结算,他就拉主要角色出来走个过场。 好,好的很,很敷衍,很钻空子。 池砚掏出电话,打算给司机打个电话,叫他开车去接夏哲星。 不过池砚还没拨通,转头看向傅奕澜身上,挂了联系司机的电话。 池砚沉声道:“傅奕澜,替我去接一个人。” 傅奕澜已经准备抱池砚进后座了,被池砚截住手,再对上池砚挑衅的眼神,傅奕澜一阵头疼,池总裁又有什么奇思妙想? 池砚向管家挑挑下巴:“赛利,把车钥匙给他,告诉他夏哲星住在哪。” 傅奕澜脸色突然变了,不是对付霸总池砚那种忍住不发作的无语,一股偏执气。 “接他干什么,你不是要我陪你去酒会么。” 池砚轻嗤:“你是和我们一起去玩的,夏哲星是来陪酒的。”顿一顿,向傅奕澜强调:“我包养他,这是他该做的事。” 池砚觉得傅奕澜表情越来越恐怖,不是说有多凶悍,反而静如止水,寒潭下蛰伏着猛兽。 但傅奕澜接下车钥匙:“好。” 甚至还对池砚笑起来。 傅奕澜笑颜跟开了罂粟花一样,他嘴角那颗小小的朱砂痣也似乎更加鲜艳,特别刺眼。 池砚了悟了,不愧是官配,一提夏哲星傅奕澜就不对劲。 傅奕澜转身去车库开车,迈了半步,手被池砚牵住了。 他扭头看回池砚身上,池砚欲言又止、阴沉郁郁的模样,像只被淋湿的小黑猫。 “所以,你不要再打夏哲星的主意了。” 池砚不等傅奕澜说话,眼神微颤,别开头:“……但是你可以打别人的主意。” 这偏执舔狗谁敢不打满分! 但池砚没想到,自己的手指一点一点被傅奕澜挤开了,慢慢地,死死地扣进傅奕澜手掌中,成为十指相扣。 “那你认为我应该打谁的主意。” 池砚低下头,好像羞赧一样,傅奕澜的体温依旧很凉,而池砚藏起的眼眸,依旧在瞳孔地震。 主角攻这个反应,不太合理吧? 池砚触电一样甩开傅奕澜的手,挎上管家赛利的脖子,被赛利稳重地扶进车后座了。 趁着赛利跟司机交代照顾池总的注意事项,池砚去看车后窗,草,傅奕澜依然在原地没动,对着他慢慢地微笑。 吓人! * 夏哲星收到池砚的通知,本来千万个不愿意,很怀疑池砚跟他做的那些戏,是耍他玩的,太扯了。 可是他不就是一个给池砚玩的玩物么? 也许池砚能得手了,反而要慢慢地,一点一点地蚕食他,否则怎么对得起纠缠的这么多日日夜夜。 池砚说的没错,只要花的还是他的钱,他别想跟池砚提自由。 最后几个月,最后几次被他羞辱,池砚想要什么就给他,夏哲星明白自己绝对斗不过他。 欠的钱他以后会一分一分地还上,不过现在,他要忍下来,顺着池砚,这是他唯一挣脱他指掌的机会。 夏哲星收拾好心情,下楼,池砚的车已经在等他了,漆黑的金属车壳散着不近人情的机械冷光。 上车,夏哲星愣住了。 不是熟悉的司机,是傅奕澜。 后视镜里的傅奕澜依旧不睬他,公式化地开车上路,车内气氛低到宛如堕入冰窟,夏哲星不知道哪里出问题了,以前那个待人春风十里的傅奕澜去哪了? 夏哲星忍不住打破沉寂:“为什么是你来接我?” 傅奕澜的声线也很公式化:“池砚要我来接你。” 夏哲星还要问,傅奕澜打断他:“我现在是池砚的助理。” 夏哲星完全懵住了,这什么走向? 沉默。 城市夜景在车窗外呼啸而过。 “所以,你离池砚远一点,听到么。” 夏哲星猛然抬头,后视镜里傅奕澜终于肯看他了,眼神里有锋利的刀刃。 第6章 假装腿瘸的偏执霸总6 傅奕澜领着夏哲星到场时,包厢里已经如火如荼。 他们二位侧身进来,流离的斑斓光线都为之一暗,夏哲星单薄清隽如丁香栀子,傅奕澜明朗夺目如劲松翠竹,夏哲星差他半头,身量看上去也十分般配,插花艺术不过如此了。 在包间一隅演司马脸的池砚暗中惊叹,这,就是主角光环! 友人提早知道了傅奕澜要来,既然和这样一个柔弱的美青年同行,难免误解傅奕澜和夏哲星的关系,很自然地认为夏哲星是傅奕澜的金丝雀。 一个接一个地起身欢迎,非常给傅奕澜面子,准确地说,是跪舔傅式集团。 “傅少,久仰!啧,瞧,傅少的伴儿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呀。” 这话一出口,夏哲星脸色明显难看了好几度,别开脸,谁也不理,一副置身事外的硬骨头,谁敢多看他两眼,他还敢给人翻白眼。 夏哲星从来都不是左右逢源的性格,犟的要死,池砚脸皮有多厚,他的脸皮就有多薄。 所以—— 池砚是:能让我吃香喝辣的都是我爹~ 夏哲星则:我不爽,不管你是什么金主老板,我是你爹。 包厢里的大少二少们明显对这个爹不太爽了,给你笑脸是给傅少面子,陪酒还敢摆脸色? 虽然傅奕澜背景吓人,但是在座也都是娇生惯养长大,M城名流是个小圈,谁三瓜俩枣都清清楚楚,夏哲星平常都被池砚捂着,不肯给外人看,今回也是第一次在池砚的社交圈露面。 他们不熟夏哲星的脸,池砚也从没提过,很明显是个来陪酒的小人物。 行事乖张的阔少程旭最不痛快,以为傅奕澜在借情人给他们下马威,忍不住直言讥讽: “傅少,你这个美人不太懂礼貌吧?巧了,会所的陪酒妹子这有好几个,你看要不要让你的人跟专业的学学?” 一般而言,傅奕澜不可能去得罪一群公子哥,但通读全文的池砚比在场诸位了解得更透彻,傅奕澜可早就对夏哲星有好感了,而且在甜宠虐渣风的主线加持下,傅奕澜宠夏哲星是从始至终的,他就是跟你们全翻脸,堂堂傅家独子,完全不虚好吧。 池砚微微一笑,他才不要干涉傅奕澜英雄救美,欺负夏哲星的是别人,傅奕澜不可能想要报复到他身上。 而且傅奕澜为夏哲星出头,算推进感情线了。 原剧情池砚为主角攻受突飞猛进的感情发展妒红了眼,第一次强迫夏哲星陪他来这种风月场合,当着所有人的面羞辱夏哲星,各种吃夏哲星豆腐,想给夏哲星一个教训,让他认清自己的身份。 结果被赶来的傅奕澜一拳从轮椅上打翻了个。 池砚想起傅奕澜抱他时那岿然不动的臂膀,这样一记重拳……嘶!不要打我!这里还有十几个人形沙包,你去揍他们! 气氛很僵,傅奕澜是池砚牵线来的,除了跟傅奕澜针锋相对的阔少程旭,其他人都往池砚这看,想等他开口缓和气氛。 池砚虽然高冷,可和夏哲星的犟驴式高冷不同,情商极高,否则怎么把一堆错综复杂的生意关系巩固得完好。 池砚一直是圈子里的领头人物,谈笑风生里运筹帷幄,常帮朋友物色生意投资,极擅长笼络人心,非常受尊敬,不难理解为什么后来有资格成为傅奕澜的死对头。 他的偏执,是只针对夏哲星一个人的。 不过…… 此刻的池砚,可不是这么回事…… 池砚完全不理解周围的大少、三少、n+1少干嘛齐刷刷地看着他,本来左手支着司马脸,只好换了个手,用右手支着司马脸。 气氛更僵了…… 众人禁不住腹诽—— 砚哥别有深意! 他们其实心里都对程旭不爽,程旭不但说话爱得罪人,做事更不干净,暗地里联合对手撬他们的生意,砚哥早把程旭调查得透透的,但一直没出手对付他,原来是在这挖坑。 要知道傅奕澜背后的傅家,别说在M城,在全国都是名列前茅的巨鳄,池砚深受傅家眷顾,根源在于池砚的祖父和傅老爷子是过命的战友,傅家发迹,立刻找到遗孤池砚全力扶持,其他人想得到池砚的待遇,可以用三个字来形容—— 想屁吃。 而程旭嚣张到敢和傅奕澜叫板,也可以用三个字来形容—— 嫌命长。 大家了悟了,砚哥层次太高!大气层!对付程旭不过瓮中捉鳖,还用上一招借刀杀人,干净利索! 凭傅奕澜的背景手段,可以把程旭压到永无出头之日。 砚哥英明神武! 池砚更加不明白大少三少n+1少为什么又齐刷刷地用崇拜的眼神看他,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当然,脚是坚决不可以动的,他人设里最主要的任务,除了装偏执,就是装瘸。 池砚只好颔首: “呵。” 大少三少n+1少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他们已经从砚哥高深莫测的语气词里完全掌握砚哥的意思了,砚哥,就是他们想的那个意思! 程旭觉得后背发凉,扫视一圈自己的表面兄弟们,结果都在神色如常地喝酒闲谈,但是他一转过头,程旭发誓塑料兄弟们看他的眼神全是幸灾乐祸。 搞什么?? 傅奕澜不管别人幸不幸灾乐祸,他只盯着池砚看,反正池砚是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傅奕澜拽起夏哲星肩膀上的衣料,往池砚那儿走,夏哲星不情愿,但是没法反抗傅奕澜的力量,傅奕澜抓他跟老鹰抓小鸡一样。 二五仔程旭和表面兄弟们又看不懂状况了,傅奕澜的样子可一点也不宠爱夏哲星,手法粗暴,不留情面,十分像在网吧揪自家小孩的家长。 傅奕澜将夏哲星甩到池砚轮椅右侧,把夏哲星卡在轮椅和墙角的夹缝里面站岗,自己则玉树临风地靠在池砚左侧,一只手揽住轮椅靠背,半是亲昵,半是占有的姿态,让夏哲星的憋憋屈屈和弱不禁风,同自己的潇洒恣意形成鲜明的对比。 池砚被二美夹击,四支僵劲不能动。 他本意是假装和夏哲星争风吃醋,傅奕澜这一出,怎么搞得傅少在为他和夏哲星争风吃醋一样?? 一定是他的错觉。 池砚按兵不动! 傅奕澜缓缓地开口:“我们都是来给池总陪酒的,对吧,夏哲星?” 池砚如遭雷击,他的朋友们瞳孔地震。 而程旭,下巴掉了。 草,以为砚哥在大气层,其实砚哥已经在外太空睥睨众生,让傅少心甘情愿来做陪酒的,这事居然是在他们眼前发生的真事。 傅奕澜还过犹不及地冲池砚眨巴眼睛,纤长的睫毛蹁跹着:“池总?” 池砚清楚得不得了,傅奕澜在报复他!他油傅奕澜,傅奕澜嗲他。 不过主角攻攻气十足,“嗲”起来撒娇,就像豹子伸懒腰。 池砚还是抖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夏哲星在身旁做隐形人发霉,池砚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您放着官配不嗲,嗲我干甚么! 不过既然要舔傅奕澜,那么就得一油到底。 于是池砚轻轻地抚上傅奕澜的手肘,翘起嘴角,爱不释手的模样,怎么看都像有奸情,在场的少爷们更加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既然要和夏哲星争风吃醋,那么就不可以让傅奕澜抢他的戏份。 于是池砚故意挑衅地睨向夏哲星,轻嗤一声:“傅少爷确实专程来为我陪酒,有些人不要自作多情。” 夏哲星翻池砚一个白眼,冷冷道:“那你以后不要再叫我陪你做任何事。” 池砚真是从没见过这么大爷的金丝雀!夏哲星这么呛他,搞得他自作多情一样! 程旭又从池砚的话里听出别的意思,草,他们是不是讥讽他自作多情?? 程旭野心如斯,很清楚自己和傅奕澜池砚有多大差距,在他们面前难免多疑敏感,还有隐若的自卑情绪,所以说什么话他都觉得是针对他的。 “堂堂傅少居然给砚哥伏低做小,砚哥,你可是傅少家里扶起来的,怎么可以把人家儿子带坏呢?惹傅董不开心,你辛辛苦苦做出的事业都要打水漂啊。” 程旭这一句话,既讽刺傅奕澜自降身份,又讽刺池砚现在如何风光,也不过是傅式集团上的一只寄生虫。 池砚很佩服,工地就缺程少您这样的。 池砚牵起傅奕澜的手,旁若无人地用脸颊磨蹭傅奕澜的手背,突出一个我就是和傅少狼狈为奸,我不觉得你讽刺我,你还想怎么讽刺我? “带坏?啧,阿澜,你说,我有带坏你么?” 傅奕澜纵容池砚瞎蹭他,意味深长地和池砚对视着:“池总教导我很多运营经验,和我的恩师一样重要,至于带坏……”傅奕澜故意顿了顿,引人遐想,“只能是床上的——” “咳,咳咳。” 夏哲星呆在俩奸夫旁边,庆幸自己没有吃晚饭,因为他要呕了。 朋友们惊呆了,以前池砚都不太和傅奕澜打交道,怎么一眨眼和傅奕澜成了深入交流的伙伴?? 他们扫着池砚的身板,池砚的瘸腿,啊这,旁边这个夏小白莲可以做猎砚骑士,但是傅少……傅少个头是此间最高的,身材又好,池砚的残腰、瘸腿怎么受得了??傅少做骑士,砚哥恐怕要从半身不遂到太阳穴以下截肢。 所以。 砚哥是下面的。 砚哥长得像精修过的明星海报,平常都是高冷强硬的做派,很难想象傅少把他欺负到眼圈红红、水光潋滟的样子。 他们又一齐看了看池砚的颜,联系上脑补的画面,呃……好诱人啊。 砚哥高大威猛的形象一去不复返了! 池砚见好友都低下头默默喝酒,脸色变得特别古怪,妈蛋,都怪傅奕澜胡说八道!他们脑子里一定在想涩涩的事!! 为什么夏哲星一脸想吐??我和你争风吃醋,你难道不应该双眼充满嫉妒的红吗? 池砚不想话题再停留在怪里怪气,钙里钙气的事情上,主动扯开话题:“程旭你最近接的单子很肥啊,应该赚得盆满钵满?” 于是池砚的好兄弟们立刻将池砚和傅少的奸情抛之脑后,又冒出程旭撬他们生意的火气,一齐对程旭含沙射影,阴阳怪气了。 池砚长舒口气,这个剧情点算是过去了,就是和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宿主您好】 池砚惊到,没想到系统突然发声。 【篇章one:总裁的金丝雀进度已达成100%】 【角色现属性如下:】 【夏哲星好感度:-1000】 池砚更惊了,妈蛋,我是你金主,我给你花钱,你要不要这么恨我? 池砚气愤地瞪了夏哲星一眼。 夏哲星也臭脸瞪他。 【宿主您好,夏哲星好感度已刷新:-1001】 草!! 【主角攻受感情进度已刷新:“相识相知”推进为“相看两生厌”】 草!!! 还可以反向推进??!! 【宿主篇章one全场表现评价如下:】 【除了油腻,自我加戏,智商过低,被主角攻吊打,自我感觉过好,是快穿界混子以外,您还是一个符合人设的偏执残疾霸总的】 好得很!!原来我基本没有优点!! 【请宿主再接再厉,继续推进主线,鉴于您有人设崩坏情况,所以人设完成度基本完全没达到“perfect”,不予奖励】 【篇章two:“霸总的替身白月光”已开启】 【祝您穿书愉快~】 池砚只问:“傅奕澜的好感度呢?” 【宿主您好,主角攻好感度已放入隐藏彩蛋,请您自行钻研】 有古怪! 第7章 假装腿瘸的偏执霸总7 夏哲星本来不信池砚的胡说八道,这些年池砚对他的偏执痴迷,夏哲星没有傻到连真假都分辨不明。 但这一次私人聚会,夏哲星感觉出有些东西真的变了。 以前的池砚,夏哲星看不透他会有什么损人的手段。 现在的池砚…… 夏哲星看不透他的脑回路,里面好像住着九曲回肠的大肠。 问题是出在傅奕澜身上吗? 池砚好歹和以前一样高冷莫测,傅奕澜的变化用翻天覆地来形容也不为过,为什么突然对他充满敌意,为什么突然对池砚展现出不一般的兴趣,傅奕澜除了颜,哪哪都不同了,气质是截然两人。 池砚和傅奕澜本该是一对标准反义词,黑白,冷热,冰火,势不两立。 可傅奕澜突然变成一朵绿茶里盛开的黑莲花,夏哲星对他的好感接近归零,但不是对池砚的这种厌恶,他潜意识里怕他。 总归,池砚移情别恋最好,他再也不用费尽心机逃开他的手掌心,趁早一刀两断,他要永远离开这个城市,把过去的一切抛之脑后。 夏哲星想通这一切,想不通的也不在乎了,破天荒主动给池砚打了一通电话。 池砚生活规律,这个点理应在复健室锻炼,一般会接电话。 不出夏哲星所料,电话接通。 池砚:“……怎么?” 夏哲星不适感又涌出来,池砚声调冷淡,这股冷淡之下还有点微喘,但并没有霸总锻炼后那种滚滚荷尔蒙呼之欲出的性感,反而像被人欺负了,不管怎么说,夏哲星觉得他这像娇.喘。 以前夏哲星若主动打一个电话给他,池砚的语气会罕见热情,要把夏哲星捧成宇宙中心一样,而非现在这样敷衍冷淡,还踏马娇.喘。 “池砚……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好么?我明天就从你的房里搬走,钱我以后会还上。” 池砚喘了喘,平复气息:“和我断了,你打算从哪弄出国的钱?” 夏哲星语气笃定到决绝:“我不去了。” * 池砚大惊。 你不出国,跑到不见影,我也没那热情赶着去找你演火葬场。 主角受一下成了友情客串,这主线不能说崩,这主线是没了。 池砚暗戳戳问系统:主角受杀青太早,主线崩坏,我是不是不能离开这个世界了? 系统【嗯哼】了一声。 池砚倒吸一口凉气,扯出一个冷笑,对夏哲星回道:“不可能,不准,没有商量。” * 夏哲星倒吸一口凉气,池砚不喜欢他,何必再包养他? 池砚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 “你——” 池砚强势打断:“你不是要出国深造,我算给国家投资人才,你不要多想,凡事有始有终。” 末了语重心长:“夏哲星,好好学习,多多做题。” 夏哲星完全说不出话,池砚的形象又颠了个,从脑回路刁钻,到社会主义伟光正。 但夏哲星不信他有这么慈善家,思虑一番,质问他: “池砚,你是不是想留着我,让傅奕澜再像今晚这样,为你争风吃醋?” * 池砚眼珠瞪圆。 好家伙。 你这个小机灵鬼,我都没想出来。 “哼,你很了解我,就是这样,夏哲星,我们各取所求。” * 池砚表明意图不纯,夏哲星反倒放心了,池砚要是一个随便给人白嫖的提款机,他不可能爬到现在这样的地位。 夏哲星在犹豫。 池砚资助的钱在池砚眼里不过一点零头,拿钱找乐子,可对于夏哲星而言,是全部,是未来。 做挑拨傅奕澜醋意的工具人,比做□□小情人让他好接受。 夏哲星咬牙,答应:“好。” 挂断前,刨开池砚曾经伤害他人格的事,那些实实在在的帮助历历在目,夏哲星动容,声若蚊蝇: “……谢谢你。” 匆忙挂断。 夏哲星面上有点发烫,对池砚恶言冷脸已经成了他潜意识里的习惯,这么多年他没对池砚说过一句好听话,道谢是头一次。 夏哲星拿出专业书,听池砚的话努力学习,纠缠了他那么多年来的郁气在一缕一缕地散去,心境竟开阔起来。 良久 他突然抬起头。 不是,这个走向,怎么和他最近解闷看的金丝雀小说有点像啊? 夏哲星仔细琢磨了一遍他看的小说,掂量掂量自己可不可以靠学习血虐池砚,让池砚叫他爸爸。 呃,不可以。 他太菜了。 * 池砚觉得夏哲星莫名其妙,怎么可以对反派道谢,你人设也崩了好吧。 傅奕澜正霸占池砚的轮椅,坐在上面架着大长腿看池砚做卷腹,美名其曰实时关注池总的安全健康。 池砚觉得自己跟傅奕澜同居下去,他这个腹肌想消失还挺有难度。 池砚挂了电话,傅奕澜旋即问他:“是夏哲星?” “嗯。” “他跟你说什么?” “他说——”池砚灵机一动,“他说想约你出去。” “然后呢。” “然后我说不准。” 傅奕澜翘起嘴角来:“为什么不准。” 池砚眼神偏执,眼尾泛红,占有欲十足地瞪向傅奕澜:“不准就是不准。” 傅奕澜表示满意:“可以,继续保持这个表情。” 池砚:“啊?” 于是傅奕澜礼貌地嘲讽池总:“这里很安静,夏哲星和你说的话我都可以听清楚。” 你居然钓鱼执法!! 池砚死不改口:“哼,也不可能每一句都能听到。” 傅奕澜挑眉:“他要约我,不必和你说,他有我的联系方式。” 好吧,这谎话经傅奕澜一分析,确实还挺脑残的,不过池砚老脸不带红,立刻转移话题,阴沉道:“你,怎么可以有他的联系方式。” 傅奕澜接下这一招,二话不说掏出手机,手指翩跹,再将屏幕举在池砚面前。 居然把夏哲星拉黑了。 “这样满意么,池总。” 池砚微微垂下眼睫,脸色有些羞赧:“……嗯。” 心里骂了个凎。 为什么我越努力撮合,主角越互相嫌弃? 傅奕澜突然道:“你在故意撮合我和夏哲星。” 池砚吓了一跳,正颜厉色:“我没有!” 傅奕澜没有继续跟池砚争论这个,但是池砚看着他的微笑,又毛骨悚然,傅奕澜像是用眼神解剖他。 “池总,该运动了。” 池砚心里又骂了个凎,霸总为什么不能有点不健康的爱好?我这样扮演,很辛苦啊! 傅奕澜盯着他,池砚摸不了鱼,动作劲美,面色潮红。 池砚的香水味也被体温蒸发得更馥郁。 傅奕澜轻嗅着,沉默良久,幽幽道:“池砚,我对他没兴趣,不要做浪费时间的事。” 池砚闷声做运动。 他压根不敢多问。 傅奕澜对谁感兴趣? 池砚觉得他对自己感兴趣。 这个结论可不能对傅奕澜说出来,不捅破窗户纸,他当作什么也不知道,捅破了,就很难再有挽回的余地。 主线崩掉他还怎么回现实! 第8章 假装腿瘸的偏执霸总8 接下来几天基本形成定式,傅奕澜指哪池砚打哪,多亏傅奕澜的大腿,公司上下完全没意识到司中出了一个“叛徒”,摸鱼程度堪比带薪拉屎,此人还居然是他们的总裁。 池砚庆幸是书中世界,比现实简易了几个level,不然总裁都摸鱼了,这公司迟早要完,到时他“呵”得再邪魅狂狷,也挽回不了人设。 除了做表面总裁,池砚也在试探系统的容错率,根据他总结出的两种结论,跟别人试验危险性大,跟傅奕澜独处比较宽松,所以池砚一门心思拿傅奕澜做小白鼠。 比如早餐在餐厅,池砚趁阿姨管家没在,突然对身旁的傅奕澜说:“甜豆腐脑天下第一,甜粽天下第二。” 傅奕澜淡淡地扫他一眼,很经典地回以他:“哦。” 然后多舀一勺糖放进池砚的豆浆里面。 池砚不在乎傅奕澜有什么反应,试验的关键是,这么崩人设的行为系统没有惩罚他。 可。 以后再对傅奕澜崩一点点试试。 池砚喝完豆浆,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怎么霸总标配西式早餐全换成中式麻团油条大饼了? 池砚找了个时间问王姨,居然是傅奕澜私下里特别嘱咐的。 池砚无不嘲讽地想,您也觉得原来那么吃早饭不得劲啊,呵,华国菜是坠吊der! 池砚进行更进一步的试验。 试验场所:公司 公司下属都弄清了傅奕澜的身份,可不是跟总裁玩办公室avi的小情人,而是真才实学、手腕强硬的傅家太子,对傅奕澜的态度更加尊重,甚至到了危言耸听的程度,俨然已经把傅奕澜当做公司二把手。 总裁室有傅奕澜和池砚双强坐阵,宛如禁区,非要事不干扰。 是他和傅奕澜独处最好的机会。 池砚心想我这样在轮椅上装模作样看文件和上课闭着眼听化学有什么区别? 几番思索,慎重考虑。 “傅奕澜,我困了。” 傅奕澜勉强从电脑屏幕上匀出一眼给池砚。 “你昨晚九点半睡的觉。” “可我困了。” 傅奕澜扬起眉,盯着池砚,是一副噤声无语的表情。 他向总裁室内间的休息室抬了抬下巴,虽然里面有大床,但以前池砚的敬业程度远超996,所以休息室连带其中的陈设都在吃灰。 “那你去睡。” “那工作?” 傅奕澜笑了一下,可不是傅奕澜式风轻云淡云卷云舒之笑,是一个标准的嘲笑。 “池砚,我们来回想一下,从我来你公司开始,你思考,有什么工作是你主动做的?” 池砚努力思考。 然后操作轮椅到傅奕澜身边,把办公桌上资料整理归类,摆放整齐,还扶正了花瓶摆件,扣好每一只笔的笔帽。 包括傅奕澜手里正用的。 傅奕澜再默默打开笔帽。 傅奕澜笑意不改,嘴角的笑涡里右边写着“就”左边写着“这?” 池砚发现他领结松了,他在现实世界可是小糊比熬了好几年才钻出一条谐星的路子,仪容内务相当拿手,没名气的时候公司是不可能给他雇什么小助理小跑腿,异想天开,全都是池砚亲力亲为。 所以池砚相当之顺手地帮傅奕澜解开领带,打出一个漂亮利落的温莎结。 傅奕澜的笑没那么轻松惬意带嘲讽了,又直勾勾地盯着池砚,总让池砚错觉他,怎么像饿了? 傅奕澜一眼不眨,手上却粗暴地拆开池砚打好的领结,不容拒绝:“再打一次。” 池砚:“?” 池砚再打一次。 傅奕澜命令:“不整齐,往西装里面塞。” 池砚只好再往里面塞。 “再往里塞。” 池砚再塞塞,塞出了觉悟,傅奕澜有胸肌。 傅奕澜在炫耀自己的胸肌么? 池砚……涩了。 他手掌挤在傅奕澜西装里面、衬衫上面,贴着傅奕澜温热的胸膛,还摸到他有力、鼓动着热血的心脏。 傅奕澜像被恶霸调戏的受气包良家妇女,任由池砚“欺负”,只是眼神比恶霸更晦暗骇人,白切黑。 池砚被美色迷乱双眼,浑然不觉头上一把刀。 这刀大概率走后门。 池砚不以为然,扬唇一笑:“哼,我也有胸肌,你敢跟我比一比么?” “比大小?” 嘶。 “……男人比胸大不太合理。” “那换个地方比大小吧。” 池砚猛然抬起头,傅奕澜脸色正经得仿佛在讲语数外物化生。 他不脸红,池砚脸红,您这真的不是飙车吗? 池砚默默把涩手缩了回去。 傅奕澜收起那副要把池砚吃了一样的眼神,又成他陌上人如玉,翩翩大助理,伏案工作。 “你去睡,不要打搅我工作。” 大胆! 又是这种对总裁的口气。 池砚不要脸道:“我腿不方便,你推我去床上。” 傅奕澜瞥了池砚一眼:“你有手,你不会爬吗?” 好大胆! 傅奕澜虽然如此说,还是起身推着池砚的轮椅进了休息隔间,床标准双人床,窗标准落地窗,视野开阔,情调不错。 压榨傅奕澜劳动价值当然很爽,池砚可是头一次做起万恶的资本家,但是他心知肚明傅奕澜心怀鬼胎,还不是主线那种治他于死地的鬼胎。 如果这种荷尔蒙再升级,傅奕澜再暧昧点,怕是想让他十月怀胎! “好了,你出去吧,我自己来。” 傅奕澜这个时候突然不杠他了,态度大转变,梨花带雨,茶香四溢:“池总腿不方便,我来。” 池砚打开他的手,冷脸:“我有手,我能爬。” 然后被傅奕澜公主抱上床:“池总躺好。” 被傅奕澜盖好被子边边角角:“池总好梦。” “……嗯。” “池总要晚安吻么?” “不要!” 傅奕澜轻笑着离开了。 试验结束,在傅奕澜面前崩到这种程度系统都在装死,系统没有下限!! 于是池砚立刻尝试对自己的部门经理崩一点点人设。 “小林。” “有什么事,池总您吩咐?” 池砚凝视他,字正腔圆:“大吉大利。” 小林:“今晚吃鸡。” 小林:“……” 系统:【……】 系统反应过来了:【宿主您已严重——】 池砚趁系统给他惩罚之前,冷哼一声:“少打游戏。” 小林仓惶而走,系统噤声不语。 实验结束,他及时挽回人设的行为行之有效,真的避免了系统的惩罚。 而且果然只有在傅奕澜面前才可以崩人设,至于可以崩到什么下限,池砚还没有摸出标准线。 如此一来,起码一点,有些不能说的话可以对傅奕澜说,不能做的事可以对傅奕澜做。 但是他和傅奕澜的关系很朦胧,池砚本来当他是日后弄死自己的情敌,想舔一舔他,让他对自己完全提不起兴趣。 然而,池砚确实改变傅奕澜对自己的兴趣,不是变得没有兴趣,而是变得大有兴趣! 焦头烂额! * 池砚和傅奕澜一起抽了一天空。 去参加傅奕澜堂哥的婚宴。 池砚的穿衣起居由于傅奕澜不动声色的“霸权”主义,管家和佣人只能退位让贤,任由傅奕澜包揽。 本来池砚还很抗拒,但是发现在傅奕澜面前可以崩人设,比起装邪魅狂狷舒适多了,池砚乖乖听他摆布。 池砚就发现傅奕澜对于给他穿衣服,擦拭面孔,清洗双手这些琐碎的事不仅仅是细心这么简单,简直产生了匪夷所思的兴趣,要不是池砚誓死不让他进浴室,傅奕澜可能还想给他搓澡。 池砚坐在床边,傅奕澜兴致盎然地给他全身都穿戴完备了。 还差鞋袜。 傅奕澜半蹲着,将他的脚搁在膝上,池砚肤白,和他乌黑的西裤对比非常鲜明,傅奕澜一点一点将柔软的棉袜裹上玉白色,到脚心,到脚腕。 池砚神色复杂地看着傅奕澜这着了迷的样子,你踏马是个足控吧?? 池砚忍不住吐槽:“我建议你喜欢脚可以抠自己的脚,麻溜点,你在给我织袜子么?” 傅奕澜“哦”了一声,穿得更缓慢了。 池砚早明白自己这个总裁的身份在傅奕澜眼里形同虚设。 他翻翻白眼,趁着傅奕澜给他“织袜子”,琢磨着接下来的剧情。 去了婚宴,就正式开始走【篇章two】的剧情了,也就是【霸总的替身白月光】。 婚宴上池砚会遇到重要角色——和夏哲星六七分相像的替身、糊到粘锅的小明星邵茗。 原文邵茗完全是恶毒炮灰男配,对池砚死心塌地,一见钟情,又作天作地,各种对夏哲星使坏,没舞几章就被主角团按死了。 是穿越者都爱穿的香饽饽炮灰。 池砚就觉得头大,穿恶毒炮灰这种题材,他以前就看过两吨类似的绿江神仙文打发时间,虽然他脑子一般,没有黑科技,但是剧情门儿清,起码知道做一个恶毒炮灰怎么悄无声息地退场独自快乐吧? 他怎么就没穿对角色呢?!残疾总裁太难演了!! 除了邵茗,还有一个后期主要和傅奕澜做情敌、争夺夏哲星的角色——从小和傅奕澜竞争的表哥纪霄,那会儿池砚已经在浴缸溺死了,纪霄光荣继位池砚,和傅奕澜演各种喜闻乐见的修罗场。 总之,这婚宴就是半个鸿门宴! 要老命的那种! 第9章 假装腿瘸的偏执霸总9 傅奕澜的堂兄和妻子是奉子成婚,校友到恋人,池砚推测两位和主线没什么关系,所以普通到幸福,一眼看到ending,没有任何狗血的踪迹。 但接下来的剧情,池砚凭一己之力集全了狗血,替身,炮灰,反派,修罗场,呵,这婚宴可能是给他开的。 傅奕澜与堂兄关系匪浅,成为伴郎之一,池砚“腿脚不便”,不必和傅奕澜同行,直接去宴会露露面,礼物份子傅奕澜都为他提前处理妥当了。 池砚穿过来几乎没和傅奕澜分开过,傅奕澜跟他妈一样时时刻刻绕着他转,傅奕澜不在身边的情况属实头一次,池砚居然觉得挺不习惯。 习惯害死人! 主角攻受越来越互相嫌弃了你快清醒一点! 池砚在外人面前必须维持人设,冷硬着脸,说实话高冷霸总不是那么好当的,他做小读者时还吐槽霸总表情单一。 现在身临其境才有了深刻的领会,表情单一意味着什么情绪都要克制,这可不是寻常人能够做到的。 池砚脸很僵,别人殷勤地过来向他问好,他必须回以微笑,这个微笑可大有讲究,角度不能太夸张,嘴角翘起的角度一旦超过十度,时间超过十秒,那么效果就不是邪魅狂狷,应称为面部紊乱。 啊!好想要澜哥拯救! 池砚被推入自己的位置,迎亲队伍还没到达,铺陈奢华的大堂人员寥寥,有些空荡。而且有池砚在,这方的人说话声音都变小声了。 果然如传闻,池总气场好强!城府一看就极其深沉,想跟他攀谈的同辈人都要斟酌几番才敢接近。 池砚呷着清茶,不动声色地在大堂间巡视。 替身炮灰邵茗不知道会在哪里出现。 傅奕澜的死对头兼日后情敌纪霄也不知道到哪里了,听说和傅奕澜一样是伴郎。 这般巡视着,池砚眼尖地发现程旭也在,就是上回ktv里被噎得哑口无言的阔少程旭。 程旭经ktv事件,就被剔除池砚的友圈了,有活动也不会再叫上他,没想到今天竟然蹭上傅家的婚宴,可能是托到了傅家的关系。 池砚很不喜欢他,这人是明着暗着蔫坏,妒心又很强烈,很常见的自己能力不足便想拉别人下水的坏胚。 程旭非善友,池砚早想和他保持距离,本来以为故意冷落他,凭程旭的个性一定要纠缠几番,要么暗戳戳地报复,要么阴奉阳违两面三刀,这么干脆清爽地把他剔除圈子,着实有点不合逻辑。 肯定有人在打压他,压到他不敢乱跳那种。 池砚立刻想到傅奕澜,是不是傅奕澜的手笔? 但程旭能蹭上傅家的婚宴,池砚对他背后的牵线人没什么头绪。 原文里池砚结局是溺死在自己的浴缸里,池砚的原身心细如发,怎么可能干出这种蠢事,作者把他的结局草草带过,可其中隐情叫人不寒而栗。 池砚得格外小心身边的小人。 谋害他性命比傅奕澜在生意上打压他可怕多了! 程旭本来想装作看不到池砚,但是池砚眼睛都放在他身上了,再摆出一无所知的模样未免太刻意,扯出一个干笑,皮笑肉不笑:“砚哥好。” 池砚收回眼,司马脸:“嗯。” 气氛凝固。 场外突然人声鼎沸,脚步纷至,婚宴总算拉开帷幕,池砚也暗吁一口气,不用和程旭演戏了。 宾客都是盛装,极给傅家面子,除了长辈,全场莺莺燕燕环绕,更有平常极难见到的大人物在这里显现庐山面目,傅家的权势地位可见一斑了。 池砚显得不食人间烟火,冷静自持地抿一抿茶,好像独立于这喧哗烟火气之外。 不是池砚不想融入,他可是小话痨属性,张嘴就讲段子那种。 现在他不仅只是为了保持人设,更担心怎么处理邵茗的问题。 邵茗,恶毒炮灰,“恶毒”显得那么刺眼,池砚手指都有点颤,一慌把茶杯里的水嘬光了。 霸总吃什么,喝什么,都讲究一个浅尝辄止,池砚这个样子虽然表面装得很好,内里人设已经崩掉了,干脆破罐破摔,假装杯子里还有水,慢慢嘬空气。 主线不变的话,邵茗会死心塌地喜欢上他,恶毒也不会对他恶毒。 但问题也出在这里,就和夏哲星如出一辙——对不起,不管你们是什么类型,白莲款,作精款,你们都是一个“0”字。 是姐妹啊!怎么可以对我无脑散发荷尔蒙? 宴会已经进入正轨,喧闹程度比初开始更热火,一阵艳羡的惊呼,这声音池砚以为是新娘露面了。 寻声转头去。 清一色黑西装大长腿。 其中有一双格外长。 想不到伴郎团比起柔曼轻纱的伴娘更加惹眼,恐怕大半都有傅家血统,外形过分优越,不知情的吃瓜群众要是突然置身在此情此景,还以为是男团出来接外快了。 还是那种高质量,神颜男团。 其中有一位格外神颜。 池砚骂自己真的好没出息!可是控制不住去看傅奕澜,这人平时朝夕相处看习惯了没太大感觉,公司里说实话,职员们搞编程的,发际线竞赛后移,帅哥真就总裁助理两个。 你总不可能没事拿傅奕澜跟秃头打工人比试颜值吧,不公平! 这下猛然把傅奕澜丢进帅逼窝里,傅奕澜的相貌气质显得格外鹤立鸡群,简直羡煞诸位男子,颜精致无暇,又攻气十足,是妹子小0通吃款,让直男与1自惭形秽。 明明宴会人头攒动,池砚还是一眼聚焦到傅奕澜身上,总错觉他身上被打了追光灯一般,散发着淡淡的光晕,很让人怀疑他的真实性。 傅奕澜也是一眼,就看到池砚身上,四目相对,傅奕澜冲他挑挑眉,池砚忍不住短促地笑了。 * 傅奕澜有幸捕捉到池砚转瞬即逝的笑靥,池砚旁边的人都没注意到池砚的笑,傅奕澜无不得意,意味着池砚这个笑容是被他独占的。 池砚大可不必只对傅奕澜犯花痴,在傅奕澜眼里,池砚独坐一隅的样子像画一样,肌肤瓷白,浅瞳乌发,他一定对自己的颜一无所知吧,他也在鹤立鸡群。 不过看到相隔不远的程旭,傅奕澜眼神陡然晦暗,不知道开始计划什么。 突然有人对傅奕澜耳语:“池砚这样看来,很惊艳,表弟,你觉得呢?” 声音温润如微雨,但其下隐藏着雷电阴云,不是善茬。 傅奕澜盯向身旁的纪霄,唇在微笑,眼神也不善。 他扎扎实实地挡住纪霄觊觎池砚的视线,淡淡道:“他惊不惊艳,和你无关。” 纪霄有点惊讶,他和傅奕澜从小不对盘,但是傅奕澜不是这种把心思表现在脸上的个性,更不会贸然对别人展现攻击性,是对他也如此。 纪霄这阵子有感觉到傅奕澜不太一样,此时更深刻了这种印象。 纪霄一点也不在乎他为什么变了,但是傅奕澜对池砚这样有兴趣,他更忍不住来横插一脚,何况池砚长得符合他的口味。 纪霄意有所指,轻声慢语:“表弟,我记得你是喜欢男孩子的吧?” 傅奕澜盯着纪霄不说话。 纪霄慢悠悠笑道:“池砚很符合大众口味。” 傅奕澜听到“大众”,感觉被刺蛰到了。 纪霄话里意思,大众就两个人,一个我,一个你。 傅奕澜只说:“离他远点。” * 【宿主请注意,“霸总的替身白月光”关键角色已经登场,请努力维护人设,推进主线,一旦失误,立即接受惩罚】 别的暂不提,池砚觉得自己的系统真的是硬邦邦,siri小爱谷歌娘合成体,还踏马是男人声音,为什么别的主角系统都会撒娇卖萌啊?他的系统真的很憨—— 【宿主你好,只在心里吐槽不代表我听不到】 【系统好感度已更新,“觉得宿主支棱不起来”更新为“希望宿主少说废话”】 【祝您穿书愉快~】 池砚:…… 原文里邵茗是被经纪人托关系送来婚宴的,对标的就是池砚。 池砚带夏哲星露了一面,在圈子里传开了,毕竟夏哲星主角受,隐形万人迷,可见颜值如何,身份背景被扒了个底掉。 原文这个时间线夏哲星已经和傅奕澜突飞猛进,流言蜚语漫天,都讲夏哲星要爬墙,也是让池砚妒火烧心的诱因。 邵茗的经纪人钻了这个空子,发现自家的小糊比十八线居然和夏哲星六七分相像,立刻想个办法安排邵茗过来接近池砚。 池砚私生活干净,不爱混圈,经纪人只逮到婚宴这一个机会,鱼龙混杂,不需要多大的关系,送送礼,随随份子就可以安排进来。 经纪人也是好心给邵茗找了一条出路,只要能跟了池砚,虽然池砚不沾娱乐圈,但背靠傅家势力,只要他愿意,给邵茗要点资源易如反掌。 就算不奔着资源,邵茗背景差,学历低,真就只能卖脸,能被池砚看上坐收百利。 这些都是前情提要。 可现在主线变更了,池砚一不小心跟傅奕澜传出暧昧,这下可不是夏哲星跳墙,成了他始乱终弃夏哲星,邵茗的经纪人还会让邵茗故意来接近自己么? 池砚默默地扫视着。 啊,他看到邵茗了,果然没有奔着他来,而是跟另一个油腻老板作陪,被逼着灌酒,满桌人都在看好戏,邵茗红了眼眶,但是不能做声,还得赔笑,戏子罢了。 池砚心中一梗,主线果然变掉了。 第10章 假装腿瘸的偏执霸总10 一定是主线改变引发的蝴蝶效应,邵茗的金主居然被安排成了别人。 篇章two结算时想要关键角色全部处于剧情发展中,池砚必须纠正邵茗跑偏的炮灰路线。 池砚看着邵茗强颜欢笑的样子,不提“霸总的替身白月光”剧情线不能缺少他,就算邵茗是个无关紧要的路人,池砚也没那个狠心作壁上观,邵茗现在的金主不止是让他陪酒那么简单,明晃晃拿着酒杯灌他,这算人格侮辱。 池砚略微计划了一下,勾了勾指头,管家赛利就坐在他旁边随时候命,不愧是经验十足的老管家,立即起身,将池砚的轮椅慢慢推去邵茗旁边。 赛利看清邵茗的脸,心里咯噔一下。 怎么和夏哲星这么像? 赛利本来还为池砚松了口气,傅奕澜一来,对池砚关照到无微不至,赛利以为池砚终于变心了,不必再和夏哲星牵扯。 赛利的想法是,既然要搞基,不如跟傅奕澜搞,夏哲星身上没有一处能对池砚有裨益的地方,连性格都不相和,池砚不是养情人,是养大爷,养爹。 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邵茗怎么回事?因为长得像夏哲星所以会引起池砚的注意么! 池砚打算养两个爹么? 池砚虽然听不到赛利所想,但是赛利脸上挂着僵硬的职业假笑,池砚情商不错,赛利什么心思他大概猜得到。 池砚不打算辩解,霸总做事向来都是我行我素,高人一等,他自信地认为,自己已经完全彻底掌握怎么推进主线了。 系统:【哦】 池砚眼尾一跳,系统怎么学会讲傅奕澜的口头禅,学得惟妙惟肖,学坏了! 池砚无视系统的嘲讽,赛利的质疑,到邵茗的酒桌旁时,不必池砚开口,见到池砚,大家都站起来同他敬酒,果然都是生意场的人,对待同等地位的人知道给够面子。 邵茗红着眼擦拭唇周溢出的酒渍,但也顾不及怎么处理自己,讪讪地跟着金主站起身,依附在金主后面,低眉顺目,像株寄生的小花。 池砚真很难看出邵茗的“恶毒”,不过作者给他起名“茗”字,多少是会茶艺的吧。 一说茶艺,池砚见识过某傅姓茶艺祖师爷,有珠玉在前,池砚完全不虚,谁能茶得过傅奕澜? 邵茗低着头,这桌都是有名有望的人,他一个被包养的小糊比跟诸位老板们是阶级性的差异,根本不敢往池砚那多看一眼。 邵茗想到刚刚大庭广众被强行灌酒,灌到他呛了水,老板们在笑,他连咳嗽都不能出声。 邵茗悄悄抹了抹眼泪,接不到资源,天天遭人白眼,经纪人给他牵线搭桥,他不管再不乐意,人要恰饭的,徒有一张脸,只能向钱看了。 一道清冷磁性的声音响起来:“刘总眼光非常不错,您带的男孩子很好看。” 邵茗霎时抬起头来,正撞上池砚浅浅冷冷的眸子,说这样暧昧的话也不会有任何发腻的油味,跟他的啤酒肚金主有着质的区别。 何况池砚生得这么清俊,西装革履,有腿疾,轮椅背后的管家也衣装得体,气质过人,和池砚独立于这桌乌烟瘴气之外。 好真实的美强惨! 邵茗心率加快,池砚比起他见过的明星都要给人来感觉,大概这就是金钱的底气罢! 赛利心里又哇凉一片。 池砚从不主动搭讪,这样做只意味着一点,他看上邵茗了。 赛利细数一下池总的鱼塘,傅奕澜,夏哲星,邵茗,这……池总打算怎么分配自己的时间? 成人之间不需要把话说明白,池砚这样讲意思已经很鲜明,刘总会意了,只笑道: “有幸认识池总,有机会可以合作。” 刘总话也很清楚,他和池砚经营的公司业务不沾边,是想和池砚背后的傅式集团合作。 池砚翘了翘嘴角:“没问题,都是朋友。” 池砚琢磨刘总对邵茗这样的态度,必然只当他玩物,并没放在心上,想得到邵茗估计没太大难度。 池砚颔一颔首,叫赛利推自己回去,看着池砚的背影,刘总对邵茗低语:“去,陪陪池总。” 邵茗眼中乍现出柳暗花明的光彩。 屁颠屁颠地跑过去了。 赛利猝不及防被一个花枝招展的物体挤开来,邵茗一改楚楚可怜的样子,抢了推池砚的任务,脸颊都是红扑扑的,和他色彩丰富的衣着相称。 邵茗没有照顾人的经验,随心所欲地推着轮椅,池砚习惯了赛利的稳重,就算傅奕澜也没照顾过人,他可不差赛利多少,特别会拿捏池砚的喜好。 邵茗却把轮椅推得摇摇晃晃的,池砚抓紧把手,腚坐死,不要掉下去,虽然他本人觉得出丑完全不是事,但这个偏执霸总人设就滑稽了。 “您、您就是池砚么?我跟着刘总老听他们羡慕您,说您是后起之秀!我可以……可以叫你砚哥哥吗?” …… 有茶味了。 池砚突然理解为什么邵茗会成为恶毒炮灰,性格太直白外放,喜怒都放在脸上,相对无脑,确实是三章死的类型。 说实话,傅奕澜茶起来池砚没有一点反感的感觉,就算傅奕澜也管他叫“砚哥哥”,池砚还觉得占了他的便宜。 但是邵茗,不行,不可。 头皮发麻! “叫我池砚就好。” 邵茗眼珠转着,把池砚推回原位,立刻做出乖巧的模样,自己麻溜搬了个椅子挤到池砚旁边,紧紧地贴着池砚,就差钻池砚怀里了。 池砚佩服了,邵茗做金丝雀的觉悟太高,比夏哲星高半个傅奕澜,已经把“金主您快点把我弄回家我姿势很多和你夜夜笙歌”写在脸上。 邵茗见池砚迟迟不挑明,周围人的眼神都往他们这吃瓜了,邵茗干脆搏一搏,他非要跟了池砚不可,刚刚那位金主,幸好还没发展到深入交流,否则邵茗只能求求他后来居上,千万不要从前面来!看着金主的脸办事是从生理到心理的摧残! 池砚大不相同了,他腿残,邵茗有信心做猎砚骑士,而且大有兴趣。 毕竟池砚实在是太好看了! 邵茗眨巴着眼睛,压低声音:“砚哥哥,你一定需要人陪吧?我今天……明天……以后……都很有时间。” 池砚看着邵茗这个表情就不太对,肯定在想不文明的事。 池砚腹诽:都是姐妹,不要见外。 “好,我刚好差一个——” 邵茗眼睛亮闪闪! 池砚果然要领他回家! “——差一个陪孩子读书的人。” ? 孩子? 您什么时候有孩子了? 池砚不等邵茗问出口,淡然道:“是我资助的贫困生,他是孤儿,已经把我当做父亲了。” 远在千米之外的夏哲星陡然一阵恶寒,但是想不出原由。 邵茗裂开了。 “……砚哥哥,你要我去陪他读书?” 是啊,你去看看别的金丝雀,哪个没在读书,你怎么能输在起跑线上? 况且把你跟主角受弄到一起,你可太参与主线剧情了。 池砚面不改色,姿态优雅:“我刚刚看到你被刘总欺辱了。” 邵茗眼神一暗,表情压抑着委屈。 “你叫邵茗吧。” “对。” “嗯,这样跟你说吧,你和我资助的孩子很像,所以想帮你,明天搬过去跟那个孩子一起住,有什么需要的告诉我。” 池砚思忖:“你不必一门心思扎在娱乐圈吧,可以学习很多职业技能,会计,绘图,编程。”微微一顿,“说相声。” 邵茗又裂开了。 池砚想拍拍邵茗的肩膀,说一句“加油,好好学习”,一道挺拔的身影突然插进来,挤开邵茗,打断偏执男二和恶毒炮灰的友好交流。 池砚抬起头,果不其然对上傅奕澜的面孔。 傅奕澜在微笑,不过是那种很吓人的微笑。 “阿砚在聊什么。” 傅奕澜突然叫他“阿砚”,这么亲切肉麻,可不是情到浓处,他是故意叫给邵茗听的。 原来伴郎团已经走完流程了,傅奕澜本该去傅家的席位,但是硬来跑这儿陪池砚。 便碰上池砚的海王现场。 池砚觉得傅奕澜在生气,而且他有证据,因为傅奕澜在桌底下抓着他的手,力气大得要把他手指攫成无骨砚爪了。 池砚忍着,保持微笑,再拿出偏执人设:“阿澜,我不喜欢你离我太远。” 傅奕澜冷不丁回答:“是啊,我一离你太远,你就有机会勾三搭四了。” 傅奕澜凑过来,气息拂在池砚耳廓上,池砚耳根都红掉。 “我怎么看你找的新欢,和夏哲星很像?” 傅奕澜脸上明晃晃写着:池砚,你还装你对夏哲星不感兴趣? 池砚想说,对不起,这踏马又关你什么事??你是主角攻,你为什么要瞎吃醋? 邵茗怯怯地地出声:“砚哥哥,这位就是傅奕澜吗?” 池砚:“嗯。” 傅奕澜:“砚哥哥?” 于是直到宴会结束,邵茗都别想看见池砚,被傅奕澜挡了个严严实实,而且还带自动转向,邵茗怎么动傅奕澜怎么挡。 池砚只能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 他问系统:我这么乐于助人,帮炮灰翻身,为什么你不评判我是崩人设呢? 系统:【强行把白月光和替身圈养在一起,挺变态,而且你对傅奕澜说话很偏执,综上,不认为宿主崩人设】 池砚:你不觉得很牵强?你骂我是快穿界混子宿主,我觉得你也是快穿界混子系统。 系统:【你才发现?打工人,互相体谅吧,得过且过】 池砚:好家伙。 第11章 假装腿瘸的偏执霸总11 池砚:感情不是我钻你的空子,是你故意给我放水,你们的boss发现你这么划水,难道不会把你安排去非洲么? 系统:【非洲没有霸总小说,没有网文,没有市场,没有宿主,所以我不担心,什么样的宿主就会碰上什么样的系统,不是我选择了你,而是你选择了我。】 池砚:好家伙,你是一点也不会玩梗,少看点哲学吧弟弟。 等这场婚宴到尾声,一会出场人多,池砚的轮椅很难行走,傅奕澜打算先带池砚回去。 邵茗很失措,虽然池砚答应资助他,但是具体的什么都没说清楚,也许总裁讲话都爱讲半截,让人琢磨不透,可是邵茗眼前只有池砚一个希望,傅式集团的太子爷还对他很有敌意,看着池砚要离开了,邵茗急了。 “砚哥哥,我要和你一起回去么?” 池砚一抖。 他本来在手机上给赛利发消息,嘱咐他安排邵茗去夏哲星那,但是手速没赶上,让邵茗一马当先。 至于为什么和赛利面对面用手机沟通,做这种骑驴找驴的操作,无非是不想让傅奕澜知道罢了。 傅奕澜停下推轮椅的动作,手搭在池砚右肩上。 池砚又一抖,傅奕澜的手指修长,甲面光滑,月牙上盈着粉,极其贵气的手,会让手控大为满足,此时握紧了池砚的肩头,把池砚西装捏出了纵横的褶皱,一股狰狞感。 傅奕澜在他头顶上轻声问道:“池砚,你还要养人?” 这音量只波及池砚的耳膜,所以吓人是只吓池砚的。 池砚西装下哆哆嗦嗦,但是表面十分镇定自若,抬起头来,傅奕澜的表情可以称得上温和了,要不是池砚和他朝夕相处,把握了傅奕澜的尿性,旁人看来傅奕澜好像是跟池砚谈笑呢。 池砚的演技也不遑多让,握住傅奕澜搭在他肩上的手,眉头将蹙不蹙,偏执得厉害。 “你之前对夏哲星那样关照,这个人长得很像他,我不把他藏起来,你是不是也要顺手关照他?” 这一招一式接的,傅奕澜不得不表示佩服,三言两句,把什么都摘清了,把责任都推给他。 傅奕澜笑了:“放心,我和以前不一样,我要关照的只有一个人。” 池砚和傅奕澜的对话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到,邵茗不明就里,弱弱地再唤一声:“砚哥哥?” 傅奕澜应接说:“你说呢,砚哥哥?” 池砚被邵茗恶寒起来的鸡皮疙瘩,因为傅奕澜同样的一声“砚哥哥”,鸡皮疙瘩缩回去,全身酥起来了。 怎么会有人撒娇得这么清醒脱俗、高贵冷艳呢?傅奕澜踏马绝了。 赛利年纪大了,消受不来两个管池砚唤“砚哥哥”的绿茶,退远些,给年轻人们留出修罗的舞台。 池砚是真没想到傅奕澜崩人设可以崩得这么石破天惊,他要是也和自己一样有一个逼逼叨叨的系统,早都被人格抹杀了吧! 系统:【宿主,虽然辱骂系统不会对您实施惩罚,但是我对您的措辞感到万分遗憾,请保持高素质。】 池砚不想继续纠缠,草草道:“赛利,你安排一下邵茗,让他和夏哲星做室友。”又对邵茗说:“你想好了发展方向告诉我。” 池砚腹诽:哪那么多长得完全一致的替身,该不会是失散多年的好兄弟吧?让你们聚在一起认认亲,天下大同,大家很忙的,不要再撕逼了! 邵茗忍不住追上来,即使被傅奕澜挡着也锲而不舍,脑袋从傅奕澜旁边拼命地冒出来:“您说那个人是您的养子,那我和他呆在一起,是不是我也应该叫您爸爸呀?” 好刺激哦! 原来砚哥哥好这口! 池砚看到邵茗闪闪发光的眼睛,更不难理解邵茗为什么会沦为炮灰了,这位姐妹真的完全下限为零,除了小h文,文圈是没有他的容身之地的。 池砚冷冷道:“好好学习,不要不务正业。” 邵茗欢快道:“好的爸爸!” 傅奕澜迈起大长腿马不停蹄把池砚推走了。 池砚在心里感谢傅奕澜。 上了车,挡板隔开司机,池砚总算和傅奕澜独处。 池砚瘫成一条咸鱼。 演霸总太累了吧!还要演偏执,还要演腿瘸,怎么上这么多buff?? 傅奕澜抱着臂睨池砚,出来一趟,池砚自己勾搭上一个满嘴发嗲的小绿茶,让他这尊大绿茶很有危机感,还顺手让表哥纪霄也看上了眼,池砚本事真的很大。 傅奕澜看到池砚直勾勾地盯着手机屏幕,立刻眯起眼盯他手机,说曹操,池砚屏幕上端赫然是“纪霄”的大名。 “池砚,谁跟你聊天。” 池砚也很惊,纪霄怎么会主动联络他,要知道原文里池砚死前和纪霄没有过交集,纪霄的存在只是填补池砚的空缺,跟傅奕澜搞搞修罗场,衬托夏哲星的万人迷属性,提升读者的兴奋感罢了。 细数一下—— 傅奕澜脱离主线跑来被他压榨劳动力。 夏哲星完全抛弃恋爱线认真学习努力上进。 邵茗一代经典恶毒炮灰甜甜地管他叫爸爸。 五十章开外的纪霄跑来十一章主动找他。 这个剧情不可以仅仅说是崩了,应该说是窜稀了。 纪霄:【池总,你好,对你早有耳闻,希望有机会一起合作。】 池砚完全不知道怎么回复他,书里没这么写啊! 傅奕澜以为池砚也想把纪霄藏着掖着,很果决地夺了池砚的手机,拉黑纪霄太明显,毕竟池砚要开公司的,不宜和这种坏种结仇。 所以傅奕澜利索地删了纪霄的消息,顺便一手屏蔽,关机,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把手机递回给池砚,微笑道:“砚哥哥,手机没电了,我父亲要请你去我家做客,留点电吧。” 池砚哆嗦了一下,接过手机。 原文傅奕澜的父亲傅宣和在后期戏份很重,经典的棒打鸳鸯、恨铁不成钢、手腕极其强硬的严父,给傅奕澜和夏哲星制造了不少打击,比起池砚制造的波折有过之而无不及。 听到傅宣和邀请他上家里去做客,池砚不腿软是不可能的。 虽然傅宣和不是一个讨读者喜爱的角色,喷他的评论估计都能有一百楼,但另一方面,池砚的公司完全是傅宣和资助他开的,连池砚那栋豪宅的地皮也是傅宣和搞定,知道池砚腿脚有残疾,更把身边忠心耿耿的赛利派去照顾池砚。 如此来看,傅宣和是极重情义的人,只因为池砚祖辈对傅家有恩,又一再受到傅老爷子的嘱托,待池砚如此,对亲生儿子也就这般了。 池砚完全摸不准傅宣和的脾气,不过他当谐星在圈里混,嘴皮子固然重要,人缘更好,爱笑的,爱逗别人笑的,做人都有一套,池砚有对付长辈的经验,不过要卡住人设,估计会有难点。 池砚冷静了一下,揣好手机:“现在就去么?” “嗯。” 池砚手心有点冒汗。 毕竟原文里傅宣和对付夏哲星的手段属实有点太狠了! 他要是知道自己当作亲儿子培养的孩子,真打起他亲儿子主意了,傅爸爸会不会想打死他? 傅奕澜抓住池砚瑟瑟发抖的爪子,这一回傅奕澜手心很热,把池砚的紧张攥住了。 “你怕我爸?” 池砚干脆道:“傅奕澜,我跟你玩的那些,别人传出风言风语,你爸听了会不会生气?” 傅奕澜一听“玩”这个字,把池砚的手松开了。 声线极冷:“你不想别人传出风言风语,为什么一开始跟我玩。” 我哪知道你这么积极回应啊!你难道不该嫌弃我恶心我,然后扛起夏哲星跑路吗?? 车内一瞬间沉寂下来,原本和傅奕澜单独在一起待着,即使不说话空气也是柔和的,称为“气味相投”“磁场融洽”,但现在池砚觉得空气里生出了密密麻麻的刺。 良久,傅奕澜开口:“我爸如果是一个爱听闲话的人,不可能做出现在的产业。” 池砚被安慰到了。 气氛依然没有缓和。 快到傅宅。 池砚没和傅奕澜这么僵过,他有点难过,傅奕澜手臂支着车窗,在看窗外,侧脸线条该硬的硬,该柔的柔,车外的光影泼洒在他面孔上,池砚得承认傅奕澜真的特好看,而且他希望傅奕澜好看的同时,别对他冷脸。 池砚拽了拽傅奕澜的衣角,怯怯地问他,哪还有高冷霸总的样子:“我说错话了?” 傅奕澜还是不看他,淡淡道:“你说的是事实。” 虽然傅奕澜如此说,池砚还是觉得他这句子里酸里酸气。 再拽拽衣角:“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我没生气。” 池砚伸进他西装里面,拽一拽他扎在裤子里的衬衣。 傅奕澜被他打败了,扭过头,嘴唇的弧度是笑的。 他把池砚的手拽出去,看着池砚又水又故意放电的浅瞳:“你是小孩么?” “不生气了?” “我没生气。” 池砚放心了,虽然傅奕澜两句“我没生气”一模一样,语气可大有讲究,总之池砚确定,傅奕澜真的不生气了。 池砚继续咸鱼……一会有场大仗,他要养精蓄锐。 * “傅奕澜,你不要再叫我砚哥哥了,很智障啊。” “好的,砚哥哥。” 第12章 假装腿瘸的偏执霸总12 傅宅安保严格,依山傍水,风景好归好,但建筑风格板正,一点不沾现代派,硕大的宅弥漫着威严,像闷不做声的巨兽,对外来者虎视眈眈。 傅奕澜解释:“我爸平常不住这,今天他来看爷爷,所以邀请你来这做客,爷爷也很想见你。” 傅奕澜的爷爷是傅式集团的根,虽然傅爸爸一手擎天做大家业,但若不是傅爷爷拼出的根基,不可能有这样骇人的成就。 池砚来的是傅家的祖宅,难怪这样威严,他进的是老虎窝。 池砚迅速回忆剧情,捕捉出关于傅爷爷的片段,傅家这些男人手腕这么厉害,只听名字就很让人生怯,池砚得做好准备。 系统在他脑里植入了数据库,所以很容易调出细节,原文对于傅爷爷只有只言片语,在文章很后面了: (傅爷爷:“我听傅奕澜在和不明不白的人搞三搞四?” 傅爸爸:“是。” 傅爷爷语气平和得像白开水:“得分开,奕澜要继承家业,他想要自由,我们要面子。” 傅爸爸点点头:“我已经在办。” 傅爷爷:“你办不到,我来唱白脸。” 傅爸爸保证:“我会下狠手。” 傅爷爷:“嗯,年轻人,挫折要给够,有必要,让奕澜吃够苦头,亲生的你更要狠。”) 寥寥几句对话,池砚已经感觉泰山压顶,傅爷爷比傅爸爸还老道,这样绵里藏针、和和气气地教训人,说实话,境界很高。 下车傅奕澜又想抱他,池砚拼死不从,跟探进身来的傅奕澜耳语:“你架我,不可以公主抱!” 傅奕澜笑了笑,把池砚架出来,不忘杠一下:“这个公主应该叫太平公主。” 池砚翻一翻眼睛,回杠:“是没有澜妹妹胸大。” 司机很有眼色,早已经把折叠轮椅从后备箱取出来,在车门前备好了。 池砚对于装腿瘸大有门道,不枉他仔仔细细看全了内地《少年四大名捕》、杭康《少年四大名捕》、电影《四大名捕》,里面那个腿瘸名捕“无情”真给他醍醐灌顶的观感,男星到女星都演过,真实美强惨,池砚钻研完这个角色,认为自己完全掌握了如何冷艳地表演腿肌无力。 这个世界像是现实的平行世界,池砚上班找片看,现实有的这里都有,所以说作者水平虽然菜,但是笔下的世界进化得很完整。 池砚被傅奕澜推着,傅宅前巡逻着保安,阵仗很大,想来傅家这么大基业,对外界要更加防备。 让池砚更紧张了。 进了前院,景观设计别致,有日式的味道,侘寂感,每一株花草都精心修剪排列过,佣人基本不出声,只有轻轻的脚步飘来飘去,人造泉水潺潺的动静特别清晰,一眼看过去漂亮到极端,但是连植物都得按照傅家的规矩来,池砚感觉浑身拘束。 傅奕澜和他的状态不同,推着轮椅的步调像观光旅游一样,池砚吐槽自己,那可不是怡然自得!傅奕澜是这龙潭虎穴里长出来的狼崽,他是回家,怎么可能有心理负担。 一想通这些,池砚的脸色又苍白了点,他思考自己是不是太低估了傅奕澜,在傅爷爷傅爸爸这种人物身边培养出来的崽,怎么可能让他随意压榨劳动价值? 除非傅奕澜是故意的。 池砚看他就像故意的。 傅奕澜原文的性格不可能对自己产生兴趣,可为什么故意来当他助理呢? 池砚想起自己老在心里吐槽傅奕澜崩人设了,可是崩人设有一个基本条件,这个人得不是原身,努力假装原身,才会有崩不崩人设的逻辑。 池砚没跟不讲骚话不绿茶的傅奕澜相处过,他不能确定傅奕澜是不是性情大变,但是傅奕澜可能不是原身这个猜想,足以让他浑身发毛了。 傅奕澜轻车熟路地把他推进建筑,一层是架空层,和景观相通,很风雅,这里的生活和市井有着天差地别的差距,广寒宫似的。 佣人会停下来给傅奕澜点头唤一声:“傅少爷。” 还叫他:“池少爷。” 池砚看他们叫这么顺口,肯定以前他来,傅老爷子就让佣人这么叫,傅爷爷是真的把他当亲孙子看待。 池砚七想八想,忐忑得厉害,他现实里的咖位可够不到这种商业巨贾,摸不着傅家两代的尿性。 池砚又瞎想,剧情里傅老爷子让傅爸爸下狠手处理傅奕澜和夏哲星,这一回轮到他和傅奕澜传流言蜚语了,傅老爷子是不是要嘱咐傅爸爸: “儿子,把池砚丢出去,房子是我们给他安排的,收走,公司是我们投资的,收走。” 傅爸爸一代更比一代强:“嗯,还有轮椅,也收走。” 池砚后颈被一只手捏住了,吓得他要从轮椅上跳起来。 傅奕澜声音清朗和缓,和泉水声相配,而且他手指不轻不重地帮池砚按摩着颈项,池砚一下就放松了很多。 “池砚,怎么抖成这样。” 池砚如实相告:“我在想你爷爷家离我家有十里地,我爬回去要用两个月。” 傅奕澜无语:“你有轮椅,外面有车接送,你爬什么。” 池砚神神叨叨:“车不是我的了,轮椅也被没收了,啊,我忘了,我家也被你家圈地自萌了,好吧,我不用爬十里地,我只用爬两千米,去你家前面的天桥底下就可以。” 傅奕澜手指插进池砚缎一样的头发里,发质滑得像墨水,傅奕澜揉一揉,发丝就在他冷白的手背上描画。 “你别乱揉,爷爷见了印象不好。” 傅奕澜嘲讽他:“你大概忘了,我爷爷见过你穿开裆裤的样子。” 池砚抓住他的语言漏洞:“我穿开裆裤,你怎么会知道。” 傅奕澜对答如流:“爷爷有本老相簿,他抱着你,你穿的开裆裤。” “草!我不信,没有证据,你是信口拈来。” 傅奕澜哑了声,池砚以为把他说住了,结果下一刻,傅奕澜把手机伸到他面前。 上面拍着一张相册内页,满满的,整整的一页,都是开裆裤的池砚。 浅瞳黑发,小小年纪就臭脸,是池砚原身没跑了。 池砚脸皮很厚:“呵,你爷爷真爱拍照。” “小砚!!~” 池砚突然被唤昵称,和傅奕澜插科打诨的轻松感又消散了,他寻声看,一个清瘦、脊梁笔直的老人捏着白棋子冲他笑,胡须都咧起来。 池砚立刻调整状态,儒雅随和:“爷爷好。” 在傅爷爷对面操控黑棋的中年人也冲池砚转过脸,精神抖擞,眉宇里不怒自威,但是一见着池砚,威严都消融成春水。 傅宣和,傅爸爸。 从傅爸爸和傅爷爷的面相骨骼身材来看,池砚自居神探,下了一个结论—— 傅爸爸是傅爷爷亲生的,傅奕澜是傅爸爸亲生的。 “傅叔叔好。” 傅奕澜微微伏下身:“怎么不叫傅爸爸好。” 池砚:“我是你爸爸。” 顿了顿,感觉自己言之过重,操之过急:“你不准把这个话告诉你爸爸。” 傅奕澜只笑。 傅宣和也笑:“小砚来了,奕澜把他推过来,走慢点,别摔到他。” 傅奕澜微词:“你教我怎么在平地摔他。” 傅宣和脸色一变,傅爷爷也脸色一变。 傅宣和:“怎么和你爸说话的?” 傅爷爷:“你敢摔小砚?” 继而一齐看向池砚,老年中年和颜悦色笑眯眯,这才是教科书级别的川剧变脸。 傅奕澜不顶嘴了,推池砚到二位跟前,傅老傅爹都停下棋局,一人拉着池砚的手,一人揉着池砚的膝盖,这两副慈爱的面孔,让人很难相信是打垮不计其数的同行、商业触角无限扩展的傅家巨鳄。 池砚明白了,自己完全多虑,什么没收房产,没收公司,没收轮椅,都是他主观臆断,他在傅家原来是个团宠啊! 回廊里框着一棵繁茂的枫树,火红的叶子像烧着大团的云霞,散落很多在回廊上,放下心的池砚总算能融入其中,欣赏傅宅的绝景了。 富人的世界真实超出他的想象! 傅宣和握着他的手指:“小砚,怕你忙一直没有联系你,趁着今天傅云城结婚,你也休假,我和你爷爷看你一眼,腿怎么样了?” 傅爷爷一听到“腿”,眼神全是心疼,有些枯瘦的手帮池砚双腿做按摩:“小砚,我也问过医生,你加强锻炼,说不定能走一点,不是有好多医学奇迹,我觉得一定会发生在你身上。” 傅爷爷慈祥是慈祥,但是池砚咬紧了后槽牙,老爷子手劲忒大了!! “怎么样,腿上有感觉么?” 池砚微笑出一种颤栗感,哀伤地摇摇头。 傅爷爷叹息:“也是,这么多年了。”想起池砚凄惨的身世,自己短命的战友,傅爷爷眼里有些泪光。 池砚要被傅爷爷捏死了,幸好傅奕澜抓住了傅爷爷的手,淡淡道:“我来。” 救他一命。 被傅奕澜捏小腿,池砚感觉一股暧昧感从傅奕澜掌心传满全身,还带着微微的电流,池砚的厚脸皮居然有点浮红。 “小砚还有去坚持理疗么?” “没有,没有用,浪费时间。”我去理疗不就露馅了嘛! 傅爷爷点点头,拍拍傅奕澜的肩膀:“现在是小砚关照你,你要知道回报他。” 傅奕澜儒雅随和:“他确实关照我很多,从来不让我干太多工作。” 你这是阴阳怪气! 池砚干笑。 傅宣和一手托着池砚的手心,一手拍池砚的手背:“小砚,你有这么大出息,你父母,你祖辈,也含笑九泉了。”又道,“我听你和奕澜最近关系很近,我们非常欣慰,以前你们总有矛盾,我们不希望看到这样,你们要继续保持,听到么?” 池砚干笑:“嗯。” 傅爷爷嘱咐傅奕澜:“以后你每晚都给小砚这样按摩,你们年轻人不是流行打卡,你打卡给我看。” 傅奕澜:“哦。” 天天按?!池砚麻了。 为什么傅奕澜看着这么乐意! 傅爷爷又道:“刚好,难得来,一会亲朋要来这聚晚餐,你是我们傅家人,得和我们一起吃。” 傅宣和看了看自己的劳力士:“还有一个多钟头。” 傅爷爷傅宣和对视一眼。 池砚有种不好的感觉。 傅宣和起身,把池砚推进棋局,又利索地把黑子白子归位。 傅爷爷笑道:“小砚下棋很好,陪我来几局。” 池砚盯着空白的棋盘。 呵呵,我看您这也不像飞行棋。 恕我直言,飞行棋我也不会下。 系统:【呵呵,这下可以狠抓宿主崩人设了,他既然辱骂我,我这次绝对不放水】 池砚:你是不是不知道你说内心os我也能听到? 系统:【……】 第13章 假装腿瘸的偏执霸总13 池砚拈起一颗黑棋子,穷尽脑细胞,只想起象棋马走日,象走田。 池砚挺诧异自己还知道这个。 哈哈,可惜完全没用。 傅奕澜靠在池砚轮椅椅背,摸着自己挺翘的鼻尖打掩护,给池砚耳畔放水:“黑棋先走。” 傅爷爷笑容可掬,池砚端庄含蓄。 池砚沉稳地把棋子下到正中央,眼神里别有深意,看上去好像已经想明白了接下来一百步的棋局。 但是池砚听到傅奕澜发出窒息般的抽气声。 池砚腿抖了。 他用余光观察傅爷爷和傅爸爸的表情,幸好,并没有被智障到的表现,反而两人相视一笑。 傅宣和赞赏道:“天元位,小砚果然少年血性。” 傅爷爷点点头:“开局敢下这个位置,不是新手就是强手,小砚这样自信,最近棋艺一定见长吧!” 池砚微笑了一下。 傅爷爷傅爸爸对他的团宠滤镜拉得实在太满了。 傅爷爷很快落了白子,离池砚的黑子很远。 池砚再用白皙秀丽的食指中指夹住一枚黑棋子,沉思的模样衬出他气质上佳,如果傅奕澜不是知道他智力有几个百分点,会觉得挺养眼。 池砚心想,如果我走一个日字,我的人设算完全崩掉了吧? 傅奕澜突然从他指尖攫走这枚棋子,因为身高要高出池砚半头,所以手指也要比池砚更修长,骨节更明显,执棋和池砚的婉约派不同,显得苍劲有力。 傅奕澜麻溜地落下子,挨了爷爷爸爸错落的骂声。 “怎么可以随便抢小砚的棋?礼貌去哪了?” “总喜欢抢小砚的风头!胸襟很狭隘!” 池砚淡然道:“不要紧,阿澜这一步比我想得好,我应该感谢他。” 傅爷爷宠爱之意溢于言表,傅爸爸接替傅爷爷的喜爱,近水楼台,亲昵地拍拍池砚的肩膀。 “不愧是小砚,我们奕澜应该和你多学习。” 傅奕澜语气很诚恳:“嗯,多学习。” 只有池砚听出他话里有话,又在阴阳怪气。 傅宣和捕捉到一处细节:“你叫他阿澜?呵呵呵,好,小砚在和奕澜拉近关系呀,好事。” 傅爷爷很满意:“奕澜,小砚对你这样好,让你去他公司实习,手把手教你,抢他棋子也不介意,你也应该改口了,我见你只叫小砚大名,有时连名字也不肯叫,很生分,很没礼貌。” 傅宣和:“确实,以后你要叫小砚——”傅宣和摸一摸胡须剃得光洁的下巴,“砚哥哥。” 妈的,不愧是父子! 傅宣和催促:“快叫一声听听,以后要养成习惯。” 傅奕澜不遑多让,尾音直勾池砚的耳膜:“砚哥哥。” 池砚麻了。 傅爷爷再落子,四人复聚焦回棋局上,气氛又焦灼起来,池砚听到傅奕澜呼吸有点急促,大概猜到原由,傅奕澜怕再一次被他智熄。 池砚盯着棋盘,其余三人齐齐盯着池砚手里的棋子。 傅奕澜忍不住:“我替他——” 傅宣和严厉:“闭嘴。” 沉默。 傅爷爷和傅爸爸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才下到第五个棋子,怎么就和决战胜负的时候一样紧张了? 池砚突然蹙起眉,眼眶泛红,咬住了下唇。 傅宣和是很会察言观色的人,紧张他:“小砚,怎么了?” 池砚摇摇头,强作镇定,手指已经发颤:“没事,叔叔。” 傅宣和握紧了他的肩头,语气强硬起来:“不要藏在心里,有心事要告诉我们。” 池砚声音轻轻的,没有一点添油加醋,显得格外真诚:“我只是想起爷爷在世时教我下棋,我爸也教过我。” 池砚的爷爷早没了,池砚的爹也早没了。 傅爷爷比池砚反应还大,还要伤感,精神抖擞的双眸里又有了朦胧的泪花。 不过傅爷爷感觉有一点奇怪,池砚他爷池毅啥时候会下围棋了?自己改了多年的脏话全是跟池毅学的,这个大老粗居然会下围棋,还闲情逸致教他孙子,一边骂脏话一边教么? 傅宣和:“算了算了,奕澜,你来跟你爷下棋,小砚,我们去餐厅,切水果给你吃。” 傅宣和连忙推着池砚远离伤心之地。 池砚偷偷回过头,傅奕澜也瞧着他,还冲他做了一个嘴型—— “牛逼” 系统机械声应和:【真牛逼】 * 很快人多起来,傅家近亲远亲都涌进傅宅,但不喧闹,大家说话都压着嗓子,很守规矩。 池砚先占了长桌的位置,就在傅爷爷的主位旁边,人陆续落座,席位还要一些时间才能坐满。 池砚的身份人人都很清楚,算得上是傅宣和的养子,傅爷爷的养孙,虽无名分,但比起有血缘的亲戚还要受宠,所以傅家族人都对他客客气气的,有的算得上讨好了。 傅奕澜还没有来,和傅宣和在宅门接待客人,傅爷爷也不知道在哪和谁攀谈,等于餐厅里的人他一个都不认识,所以演高贵冷艳算完。 也许是瞧两位傅董不在,有个尖酸的声音有胆量冒出来,在和谐的私语声里显得格外不和谐:“年年放外人登堂入室,这外人应该要很厚的脸皮才行吧,占了傅家这么多年的便宜,也不见反馈我们红利。” 池砚寻声看去,原来是个模样萎靡的中年男人,他没有明明白白对着池砚说这话,脸是对着身旁的老婆的,但是不傻都能听出来他在酸池砚。 池砚非但不生气,而且完全表示理解,傅爷爷身边这个座位,别人抢得头破血流才抢得到的,他既不姓傅,又不流傅家的血液,什么也不用努力就可以被傅爷爷这样偏爱,别人会嫉妒是很正常的。 且不说这位,就周围这些捧他的人,大多也是虚与委蛇。 池砚饮了口茶,不予理会。这个中年一瞧就是炮灰类型,什么话都敢往外说,比程旭菜了一百个邵茗。 果然池砚的弱势助涨了他的气焰,越说越来劲,把池砚依靠傅家发迹的那点事一厘一厘地全拉出来讲,津津有味。 有个贵妇不动声色地走过来,倚在池砚轮椅旁,假装夹池砚旁边的水果,实则在轻言细语地宽慰他:“小砚,不要管他,他借傅老爷子的钱投资的项目黄了,你蒸蒸日上,他心里不太平衡,今天是喜事,不要闹太难看。” 池砚“嗯”了一声。 中年人说得兴起,还博得一些酸批的认同感,洋洋洒洒的,老婆适时拉拉他的胳膊,让他关住话匣。 气氛沉默下来,有点僵。 池砚等了小会,瞥见门外有几个人缓缓走进来,突然开了口:“我不欠你的,你如果觉得不平衡,可以让傅爷爷给我逐一打欠条。” 中年人没想到池砚猝不及防回嘴怼他,情绪又涌上来,尖酸的话再来了一遍。 门口的傅爷爷,傅宣和全听见了。 跟在旁边的傅奕澜一下就看出池砚耍的什么阴招,爷爷和父亲在门口停脚,他就好整以暇地靠在门边看戏。 池砚驳了一句就闭嘴,任由中年人阴阳怪气,他阴郁沉闷的表情让中年很有成就感,自诩占了口舌的上风。 池砚完全没听他逼逼什么,反正这人死定了。 池砚走着神,突然发现纪霄也在,和傅奕澜站在傅爷爷左右一边一个,不愧是从小和傅奕澜争到大的对头,这个站位已经有逐鹿的意思了。 纪霄也没把餐厅里的闹剧当回事,直勾勾盯着池砚看。 池砚不喜欢他这种眼神,像看猎物一样,纪霄长相英俊,皮相比傅奕澜少了几分精致,但气质多了几分煞气,纪霄的侵略感外露,傅奕澜是腹黑,深藏不露。 中年还在逼逼,傅爷爷领着“傅式天团”旁若无人地进来了,也没有厉声制止中年说话,但是猛然出现在中年的视野里,中年人的话全部噎了回去,脸色变得煞白。 大家都站起身,池砚“腿脚不便”,是唯一一个不用为傅老爷子起身的团宠,还被傅爷爷当着众人嘘寒问暖了一遍,池砚明白傅爷爷是宠给别人看的。 中年人脸色更加灰败,此时才晓得后怕。 傅爷爷没有提扫兴的事,直接切入正题,为新人祝酒,大家都其乐融融地说祝词,轮到中年时,笑容十分勉强。 池砚暗叹傅爷爷这个绵里藏针的手段,打的是心理战,表情越亲和,中年人越战战兢兢,一顿饭下来半口都没吃。 中途有好几位高权重的大人物专门来傅宅登门庆祝,池砚听傅奕澜给他耳语这些人的身份,池砚惊呆了,没想到傅爷爷面子有这么大,真是超出他这贫民的想象。 原身为了夏哲星跟傅家作对,池砚都不好评价原身到底是不是比他聪明了,会比他做霸总是真的,但是脑子被驴踢了也是真的。 一手王炸能打得稀烂。 池砚发誓,只要傅爷爷愿意,他可以开口认他当爸爸,和傅爸爸称兄道弟,让傅奕澜做他乖孙,让可抱的大腿贯穿三代。 家宴告终,满桌残羹。 新人先坐车回婚房休息,为了这场婚宴将近三天没合眼。 其他亲朋也纷纷离席,这个时候,傅爷爷突然慢悠悠地唤道:“傅山,你留一下。” 傅山就是那中年人。 旁人不敢多留,一下散光了。 傅山噤若寒蝉的样子,池砚爽到了。 傅爷爷看着傅山:“这样,你欠的钱,现在打欠条给我,下月为期限。” 傅山大惊,想不到池砚说的话,作用在他身上! “可——” 傅爷爷打断:“你败的钱不只这一点,我仁至义尽,你下个月还不上这笔数目,就不要在M城呆了,这里没有你的位置。” 傅山想打亲情牌,傅爷爷开口断了他的后路:“你不用担心自己的小孩,我帮你管着,回去吧,今天辛苦你了。” 第14章 假装腿瘸的偏执霸总14 池砚被傅爷爷特别留下来,在景观池塘旁边有方很精巧的茶桌,俯首就可以看见游曳的锦鲤。 傅爷爷撒一把鱼食,红白金都一股脑涌过来,肥头肥身,鳞片油润,特别吉利。 傅爷爷拉了一些家常,话题转回刚刚的小风波: “傅山性格是这样不成器,不过他今天提出来,这么说吧,小砚,有很多人都是他这种想法。” 池砚只道:“我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傅爷爷神色严肃一些:“做生意不可以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又安慰道:“你永远不用担心傅山说的问题,你爷爷救过我的命,我怎样扶持你喜欢你都不为过,而且你能力比起傅家大多人都强,很争气。” 这个老人给人的印象特别深刻,该强硬绝不手软,气质比谁都亲和,不管什么人都会心甘情愿为他所用。 但池砚可以确信傅爷爷对他是真情实感,原身为了夏哲星,跟帮助他翻身的傅爷爷一家人作对,太没有良心了。 要不是要扮演美强惨人设,池砚立刻马上来和空巢傅爷爷相依为命,天天给他讲段子。 傅爷爷顺水推舟地带出自己的意图,居然给了池砚一张大额支票。 池砚腿软了,而且是第一次为0腿软,这个支票上的0太多太多了,何况0最前面,还有一个1。 池砚回头去看靠着轮椅的傅奕澜,傅奕澜表情也有点惊讶。 傅爷爷冲两人眨眨眼,神色有点顽皮,把支票再往池砚这边推动一点:“我看了你办的网站,用户量很大,黏性也很强,我很欣赏,我觉得你有能力用好这笔资金。” 池砚惊了,问道:“您要入股我的公司么?” 傅泽把豪爽的话拿特别温和的语气说出口:“我给你和奕澜的启动资金,你可以和奕澜一起投资任何项目,带奕澜增长经验,盈亏是你们的事,我不会过问。” 池砚有点理解傅爷爷的意思了,他这笔钱是拿来给傅奕澜玩票的,不过加他一份,既能给傅奕澜把控风险,又能把他和傅奕澜拧成一股,傅奕澜是独子,傅爷爷想让池砚成为傅奕澜的手足兄弟,互相提携,杜绝关系再和以前一样僵。 “小砚,奕澜,这个钱不要告诉别人,好好利用,堵住傅山那些人的口舌。” “嗯。” 傅泽连连夸赞他和傅奕澜是乖孩子,佣人端上了一盘橙黄的芒果,切成四四方方的小块,散发着清甜的果香。 傅爷爷催促他:“吃完再回去,我特别叫人给你准备的,你从小喜欢吃这个。” 池砚咽了咽口水,不过不是想吃的意思。 他现实世界的身体对芒果过敏。 原身既然从小喜欢吃芒果,应该是没问题的,不吃就会崩人设,但他心理上很排斥这个东西,怎么下得了口? 傅爷爷还是笑眯眯的,一片好心,要不是池砚是个成年霸总,他就直接上手喂他了。 池砚抿着嘴唇,沉着的眼眸里是视死如归,瞪着芒果块,寻思这么大个有没有可能让他生吞进去。 池砚风驰电掣地含进一块,像仓鼠一样把它藏到腮帮子里,身体斜靠在右把手上,一点也不突兀地用右手挡住微微鼓起的腮帮子。 这味道流窜在他食道,池砚险些呕了。 傅爷爷亲切道:“怎么样,很甜吧?别人送来我尝了一个,就留着等你吃了。” 池砚感动不已,涕泗横流,点点头。 傅爷爷看池砚眼眶都红了,心酸,这孩子不像奕澜从小受万千宠爱,孤苦伶仃的,自己算是他在这世上近似亲人的存在了,应该多照顾他: “小砚,我就是你亲爷爷,别难过。”傅爷爷向佣人招招手,“小楚,再切两个——不三个来。” 有一种慈爱,叫爷爷觉得你没吃饱。 傅奕澜突然截住佣人:“刚刚发来一封邮件,池砚最好现在回去看。” 傅爷爷叹口气,说了句广告台词:“忙,都忙,忙点好。” 傅奕澜成功把池砚拎走了,还拎了一大兜椭圆的芒果。 池砚劫后余生,本来想着赶紧搁哪吐了,谁知道傅爷爷爱他们深沉,亲自送到车库,池砚嘴里这颗芒果丁要含成泥了。 傅爷爷紧紧地贴着他的轮椅左边,池砚只盼忍到车上,这回池砚比来时更深刻地体会到傅宅的庞大,半天走不到!! 池砚忍着呕了两下,酸水都从胃里泛出来了,他手机突然亮起来,是傅奕澜给他发的消息: 【吐出来】 我也想啊!我吐哪? 于是傅奕澜紧接着把右手抵在他嘴角,这个角度傅爷爷完全看不到。 池砚被傅奕澜这个举动震惊到了,同时觉得吐傅奕澜手心里真的不好,怪恶心的。 突然一呕来势汹汹,池砚想着“这真的不可”,全吐给傅奕澜。 池砚有点愧疚地看一看傅奕澜,然后在傅奕澜手上干净的地方擦了擦嘴。 傅奕澜很平静地看着池砚,突然用这只罪孽的手做出拍蚊子的架势,池砚出于求生本能,慌不择路躲到傅爷爷手边,紧紧抓住傅爷爷的手臂。 傅爷爷摸一摸池砚的后脑勺,宽慰他:“想见爷爷就来,我知道你们年轻人忙,但是一个月总能抽出一天吧?你舍不得爷爷,爷爷也舍不得你们呀。” 池砚很触动,认真地点点头:“我会的。” 池砚被傅爷爷撸着毛,用余光去瞪傅奕澜,傅奕澜在坏笑,果不其然,这个老阴比故意吓唬他! 可是老阴比连他嘴里吐出来的罪孽之物都不嫌弃,池砚也不好说他到底是阴还是阳了。 上了车,傅爷爷对着车后窗挥手,池砚也姿势矜持地对傅爷爷挥手。 车驶出傅宅,司机也被挡板阻隔着,池砚可以拿掉人设面具,有种游戏副本成功刷完以后酣畅淋漓的感觉。 直到傅奕澜猝不及防把被玷污的手心伸到池砚面前。 到底是傅奕澜替他解了围,而且围棋关卡傅奕澜也有尝试带他过关的意图,池砚不对他表示点什么就说不过去了。 池砚下定决心:“我帮你擦擦。” 池砚取出面巾纸,看着傅奕澜手心里橙黄的罪孽,几番无法下手。 傅奕澜挑起眉,又把手凑近一些,池砚对芒果有生理排斥,翻起了眼睛:“操,这味。” “你吐的,你还嫌弃?给我擦掉。” 池砚一手掐住鼻子,嫌弃地蜻蜓点水地帮傅奕澜擦,半天也不够到靶心,傅奕澜觉得按照池砚这个敷衍的态度,等手上被擦干净,他已经入土了。 傅奕澜夺了池砚的纸巾,三两下擦干净,丢进车里的废物袋里。 池砚看傅奕澜一点也不嫌弃,利索又很贤惠的样子,想到那滩罪孽的触感,吐槽:“恶心心。” 不管怎么说,池砚顶着霸总的脸,说叠词,傅奕澜觉得空气裂开了。 * 回家,池砚在床头板靠坐,傅奕澜抱着臂坐床边。 池砚不知道傅奕澜是不是故意的,哪儿找来两套一模一样的睡衣给他换上,给自己也穿上。 池砚拒绝说出“情侣装”这三个字。 但这个相处的氛围,闲散惬意,一样的睡衣。 池砚拒绝说出“老夫老妻”这四个字。 他们相隔的床单上躺着傅爷爷交给他们的支票。 虽然傅爷爷说给他们两个人投资,但是池砚很清楚自己几个瓜几个枣。 池砚直接跟傅奕澜摊牌了:“不瞒你说,我就是败都败不完这么多钱。” 傅奕澜沉吟了片刻:“嗯,不愧是你。” 池砚抬起下巴,不容拒绝:“所以和以前一样,你管钱。” 傅奕澜微笑唇又勾起来了,睨着牛逼哄哄的池砚:“嗯,我管钱,还要挣钱,还要管你吃穿。” 池砚揪住他言语漏洞:“你是争着抢着要管我吃穿,怎么可以拿这个说事?” 傅奕澜眼神里流露出委屈的感觉:“你为这个家做过什么?” 池砚锁眉:“我为你加油助威不行么?你要是愿意,我还可以给你说段子——不对,你这个话大有问题,什么叫‘为这个家’,我又没有和你——”结婚。 “和我怎么了?” 池砚闭上嘴,他又被傅奕澜带到坑里了。 傅奕澜收起绿茶的表情,不逗池砚了,回归正题:“这笔钱你要全部给我用?” 池砚打个哈欠:“给你给你都给你。” 傅奕澜把他滑下肩膀的衣襟提上去,掩住奶白色的肌理,傅奕澜开口想详细展开,池砚表情很不耐烦,居然缩进被子里,蒙头拒客。 池砚这个草率的态度傅奕澜得说道说道:“池砚,对别人不要像对我这样不设防,你碰上图谋不轨的人,他可以把你底裤都扒掉。” 池砚的声音蒙在被子里,闷闷的,没经过大脑就脱口:“我看你也挺想扒掉我裤子的。” 说完这句话,鸦雀无声。 池砚脸慢慢红了。 傅奕澜可以感受到池砚沉默里的尴尬,估计到天亮也不会从被子里露出脑袋了,傅奕澜懒得跟他鸡同鸭讲,对牛弹琴,把支票收好,临走时,照着池砚臀的大概方向狠狠拍了一掌。 啪! “操!” 池砚从被子里冒出来了,脸色红润,眼里带水,可以用鲜美形容。 “你胆敢打我屁屁?” “嗯,我还敢。” 傅奕澜优哉游哉地离开了,看着傅奕澜挺拔的背影到门口,池砚突然叫住他: “你怎么知道我不吃芒果的?” 傅奕澜没回头:“你表情这么写的。” 池砚笃定:“不对,你本来就知道我不吃芒果,我一开始装得很好,可是你帮我解围了。” 傅奕澜慢慢转过身来,盯着池砚:“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池砚和他盯了会,气场盯不过他,干脆又蒙进被子里装睡。 傅奕澜脚步声离开了。 池砚眼睛睁得很大,他忐忑地想,傅奕澜如果本来就知道他不能吃芒果,是不是说明“傅奕澜”在现实认识他? 第15章 假装腿瘸的偏执霸总15 邵茗提着大包小包从自己的单身公寓搬出去,上了池砚安排接他的车,心情不得不说,特别忐忑。 池砚这么年轻,居然已经收养了孩子,据池砚形容还和自己很像,邵茗虽然在娱乐圈混这么多年,但被经纪人安排给老总是第一次,平时很洁身自好的,不可能搞出什么私生子啊。 邵茗哆嗦了一下,这个想法很危险,池总是找一个陪孩子读书的人,他怎么可以和池总争着做孩子的爸爸,这不合适! 邵茗按照池砚的年龄估计了一下,推测夏哲星顶多十来岁,一阵头疼,这个年纪的孩子最叛逆,池总不雇家庭教师、高级保姆,要他一个小糊比干什么呢?邵茗擅长泡泡面,最擅长点外卖叠红包,如果照顾不好池总的小孩,池总十分生气怎么办? 小孩和他长得像,池总专门请他来带小孩,整件事都透出一种诡异的感觉。 到地方,不愧是池总收养的小孩,住的是地价极昂贵的天河公馆,邵茗对付亲戚的熊孩子从来都不手软,谁敢惹他甭管大的小的,都来挨他嘴炮,所以邵茗不受亲戚待见,一个人跑出来混娱乐圈,人缘依然保持极差的水平,糊到现在不是没有道理的。 但是对池总的小孩,他不可能再随心所欲。 司机在地下车库停好车,帮邵茗搬东西,笑容满面,服务态度极好,邵茗跟他道谢,一起进了电梯,连电梯也是金碧辉煌的,邵茗脚有点打颤。 邵茗感动道:“司机先生,替我谢谢池总,你真的很细心,他也很贴心,让你来帮我搬行李。” 司机依然保持微笑,但是邵茗觉得他这个表情一点也不亲和,反而有种机械般的冷漠。 “不用谢,不过我不是池总安排的,是傅少爷特别叫我来送你,吩咐我一定要看着你安全住进房间才行。” 司机声音平静无波,但邵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竟然是傅奕澜的人! 难怪,这个司机和傅太子爷是一样的作风,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全是表象! 邵茗来婚宴之前听说过傅奕澜和池砚的流言,不过他觉得太扯了,一个是傅家扶持起来的霸总,一个是傅家未来的继承人,关系好不是很正常,傅奕澜住进池砚家更正常了,池砚的大宅子说到底是傅家的,傅奕澜住在那,方便和池砚一起去公司,怎么可以传成“为爱同居”呢。 但是跟傅奕澜接触以后,邵茗突然理解怎么会传出这么离谱的流言,傅奕澜对池砚的占有欲极强,连他都可以看出来。 傅奕澜派自己的人送他,不可能是好心,他是故意来吓他的。 邵茗确实被吓到了,这司机态度越好,越显得背后的傅奕澜正细细地、不动声色地盯着他。 “……司机先生,你、你告诉傅少爷,我会认清自己的定位!” 司机颔首“嗯”了一声。 邵茗一鼓作气:“我一定会帮池总带好孩子的!” 司机懵了一下。 啥孩子?? 司机操作指纹锁记录下邵茗的指纹,开门之前,邵茗深吸一口气,如果池砚的小孩给他摆臭脸,他就一直微笑好了。 邵茗胡思乱想,突然有点理解了池砚的用意,自己和孩子很像,估计这孩子从小没有亲人—— 池总是给孩子找了个妈啊! 邵茗属性很0,当男妈妈也行吧,他酝酿酝酿妈妈爱你,和司机一起进门。 * 夏哲星被提前通知了有人要当他室友,很生气,池砚这是什么意思?开后宫吗? 本来对池砚改观一点的印象,又跌入谷底,何况池砚这个做法简直匪夷所思,别的老总就算养一群金丝雀养蛊,也分门别类,一人一个窝,不要窝里斗,池砚简单粗暴地把他和新来的金丝雀放在一起,未免太诋毁人的尊严! 夏哲星气坏了,池砚嘴里没有一句真话,他根本不是喜欢傅奕澜,是傅奕澜想独占他,他那样说,那样做,只是给傅奕澜做做样子罢了! 背地里,居然想玩多人运动。 夏哲星被傅奕澜拉黑了,也不能和傅奕澜打小报告管管池砚,他只好把厨房里一把菜刀放在枕头下面,池砚只要敢来,他就送他从皇帝一步到位进东厂。 * 池砚:“嘶,我怎么觉得胯.下有点凉?” 傅奕澜从办公桌上抬起头,朝池砚瞥来一眼:“要我帮你暖暖么。” 池砚夹紧腿:“有人该进鸡笼了。” * 邵茗走进来,和七分像的夏哲星大眼对小眼。 夏哲星感觉吃了屎:池砚还说对他没意思?居然找了个等比替身!看起来还比他年轻! 邵茗惊呆了:好家伙,您收养的孩子,原来年龄比我还大啊,叫妈不合适! 夏哲星:“……我们是不是失散多年的兄弟?” 邵茗:“池砚说他是你爸爸。” * 在公司摸了一天鱼,回到家池砚已经累了。 在公司忙了一天,回到家傅奕澜还要给池砚揉腿,还要拍按摩的照片给傅爷爷打卡。 池砚觉得傅奕澜挺惨,这个劳动力被他剥削得,估计傅奕澜未来的员工都要拍手叫好。 傅奕澜坐床边,池砚小腿搭在他腿上,矜贵修长的手一下一下帮池砚按摩着。 池砚的睡裤裤脚被傅奕澜整整齐齐地挽在小腿之上,露出奶白色的皮肤,按一下奶白变成雪白,松手,雪白里透出血色。 池砚好心道:“你不用真的帮我按,拍张照敷衍你爷爷就好啊。” 傅奕澜抬头和他对上眼,池砚惊讶地发现傅奕澜眼神里是餍足的神色,傅奕澜掌心全部贴在他小腿上,按来按去,揉来揉去,桃花眼愉悦地眯起来了。 池砚惊了:“我怎么看你踏马揉上头了??” 傅奕澜翘起嘴角,右嘴角的朱砂痣鲜艳得好像跟人炫耀一样:“你才发现?” 池砚毛骨悚然,下意识想把腿抽回来,被傅奕澜死死握住了脚腕。 傅奕澜平静地问他:“池砚,腿不瘸了?不可以反抗。” 池砚炸毛。 他不敢再动腿,系统跟死了一样,腿瘸这个核心人设都崩掉,居然还不惩罚他! 系统对于傅奕澜,是完全没有下限的! 池砚更恐慌一点,傅奕澜这种表现,好像早知道他装瘸了一样,如果真的是这样,傅奕澜未免腹黑到超出人类的想象。 电话铃音突然响起来,让本来就精神紧张的池砚吓了一跳。 傅奕澜根本不理会他,沉迷按摩砚腿,池砚只能往好的方面去想,傅奕澜按得特别舒服,可能在盲人按摩店练过十年,而且还对他免费。 池砚接通电话,夏哲星因为十分生气,音量比平常大了好几倍,让池砚不得不把手机拿开一点。 “池砚?!你跟别人说你是我爸爸?!!我是你儿子?!!” 池砚“噗嗤”笑了,夏哲星这么板正的人说这种话,很好笑啊。 “池砚,你还敢笑??你,你——”夏哲星教养很高,在大脑里搜遍恶毒的词汇,只搜索出:“你太恶毒了!” 夏哲星挂了电话。 手机紧接又来了一个电话。 邵茗:“砚哥哥,我真的和你孩子住不下去了,他脾气好坏,虽然是我先骂他……但是这因为生活习惯不同嘛,矛盾太多了!” 池砚:“你先骂他什么?” 邵茗:“……我、我一时口快,也没有顾及后果,我骂他……我是他妈……” 池砚服了,邵茗的心眼等于没有,恶毒是真恶毒。 池砚宽慰他:“你和他找点共同爱好,我不是要求你陪他学习,你为什么不这么干?” 不这么干,还是金丝雀吗邵茗? 邵茗苦闷道:“夏哲星水平太高了,我带不了他。” “那就让他带你学习,你以后可以参加成人高考。” 邵茗眼中一亮:“砚哥哥,小学没毕业会有希望吗?我现在的程度大概加减乘除也算不清楚的样子。” 池砚噎住了,草,文化荒漠。 “……没有。” 邵茗叹口气:“我仔细思考过发展方向,我觉得你说的那些对我太难了,非要转行的话,我决定去送外卖,谢谢您这几天的关照,我明天就搬——” 池砚心梗,篇章结算的时候,邵茗作为主要角色,居然在满城送外卖,这个是真的要命。 池砚拿出霸总语气,不容拒绝:“不准搬,你一定要混娱乐圈的话,先等等,和夏哲星住着,我帮你想办法。” 邵茗感动出哭腔,对池砚说了很甜的话,但是等对面有人回应他,声音却变成了另外一个男人,比池砚冷酷得多:“邵茗,不可以叫他砚哥哥,不可以对他撒娇,听到了么。” 邵茗手机险些吓掉了。 “是傅傅少爷?!傅少爷——” 傅奕澜打断他:“你听到了么。” 邵茗战战兢兢:“嗯,听到了。” “以后叫他什么。” “池,池总。” “好,早点睡。” 傅奕澜不客气地挂掉电话。 他看到池砚直勾勾盯着他,把手机抛到一边,继续揉腿:“怎么了,砚哥哥。” 池砚干巴巴道:“我怎么觉得你说的是‘好,早点死’呢?” 傅奕澜笑盈盈。 按完腿,拍好照,发给傅爷爷。 傅奕澜想附赠晚安吻,被池砚强烈拒绝,走前遗憾地盯着池砚上唇很翘、唇珠玲珑的嘴唇,叮嘱他:“我看上一个投资项目,明天和我一起去。” 池砚想钻进被子里拒绝,被傅奕澜手快地扯住了被子。 “你摸鱼成这样,你良心不会痛吗。” 池砚单纯地看着他,摇摇头。 第16章 假装腿瘸的偏执霸总16 池砚迫于腿瘸,强行被傅奕澜拐去看要投资的项目。 到地方池砚感觉有点柳暗花明,傅奕澜想投资的是一个游戏工作室。 池砚在现实世界里不营业的时候,不吹不黑,就是一介死宅,别的明星流量在带货、直播唱歌宠粉,他在疯狂看本子打游戏,突出一个把浪费时间极致到每一毫秒。 有时候兴致来了,也会开直播,连脸也不露,从打游戏直播到睡觉,讲段子是不可能讲段子的,全程怪笑尖叫,猝不及防光速下播,被粉丝亲切地称为虐粉狂魔。 黑粉阴阳怪气黑他,说他故意捏傲娇人设,做作到不行,粉丝都是被pua怪。 然而池砚十年如一日开播虐粉,清新脱俗泥石流,阴阳怪气的声音也就逐渐式微了。 最离谱的当属池砚的粉头,这位老板不加粉圈,神秘莫测,池砚只要开播,老板就来一掷千金,狂投□□,池砚都憋不住直呼“老板大气!”“谢谢老板巨款!” 黑粉看到池砚这直播一次收益不亚于营业讲段子,手里的泡面瞬间就不香了,黑他很没劲! 池砚怀疑傅奕澜这个瓤里面的灵魂,在现实很可能是他的粉丝。 投资游戏工作室完全是投砚所好嘛! 至于为什么不投资本子……作为绿江主角,投资本子是会戴上手铐的。 fox游戏工作室租的位置很偏,房租廉价,民用水电,和池砚鸟瞰城市中心的总裁办公室比起来简直天差地别,更别说和整个部门庞杂、职员等级森严的公司去比了。 工作室的职员连日常起居和办公都在这套房里,结构很散漫,里面还有好些自愿来帮忙的大学生,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工作室,池砚都不知道傅奕澜是从哪挖出来的。 池砚本来强行被拽过来挺不情愿,没想到居然是做独立游戏的,他心旷神怡了,傅奕澜这是有备而来,精准打击池砚的兴趣爱好。 傅奕澜没有和工作室表明身份,和池砚匿名来访,工作室的人没太放在心上,对两位神秘老板抱着百分之一的希望,百分之九十九里觉得是骗子、高利贷,或者,卖保险的。 到约定时间,工作室的职员们没有太紧张,直到……楼下徐徐开来一辆宾利车,宛如荒星行走来一架锃光瓦亮的机甲、原始聚落降落一位终结者T-800,工作室炸了。 “草!!骗子已经可以开宾利了么??” “可能真的是高利贷!” “首先,用排除法,肯定不是卖保险的。” 直到……傅奕澜下车了。 工作室齐声鸡叫。 池砚被傅奕澜揽着腰扶出来了。 工作室鸡飞鸡跳。 “草!居然有真实的美强惨!难道我生活在绿江文里么?!” “这这这真的是刘哥你说的可能投资我们的老板么??你是不是背着我们找了明星来代言??” 刘哥抽了口烟:“我作为主创,每天最奢侈的交通工具是共享电驴,你觉得我请得起开宾利的带明星?” 傅奕澜推着池砚的轮椅慢条斯理地进了楼里,工作室全部紧张起来了,这两位一看皆是上层社会、名门公子哥,衣着气度不是普通小市民的阶层,工作室做了一个紧急大扫除,拿出最好的零食饮料救急招待。 * 池砚:“你有没有听到天上有鸡在叫?”顿了顿,补充:“很多鸡。” 傅奕澜也听见工作室的鸡叫了,但是杠池砚已经成为一种本能:“鸡不会飞,你这也不知道么。” 池砚咬牙噘嘴,不理他了! 进了小破楼,没想到没有电梯,工作室还在六层,两人一起看着向昏暗深处延伸的楼梯。 池砚突然察觉出傅奕澜有什么意图。 池砚挡开傅奕澜的魔爪,严肃道:“这个秘密,你知道,我知道,所以,我跑上六楼,你紧接着把轮椅扛上六楼,能不能做到?” 傅奕澜和善地笑了一下,猝不及防把池砚打横抱起来了,稳稳地往楼上走。 池砚:我踏马就知道! 傅奕澜故意颠了他两下,让池砚产生会掉下去的错觉,池砚只好认命地搂紧他的脖子。 池砚想到呆会工作室的人看着他被傅奕澜公主抱,真的是很社死了。 傅奕澜轻快地夸赞他:“好乖。” 池砚呕吐。 “……傅奕澜,我有一种不好的猜想。” “嗯?” “你是不是找了一百个这种没有电梯的工作室,让我社死一百次?” 傅奕澜无语:“池砚,你觉得我和你一样闲吗?” 池砚有点脸红:“行吧,是我小人之心度老阴比之腹。” 傅奕澜选择听不见。 工作室已经早早打开了门,大家一起聚集在门口迎接两位霸总,脸上挂着青春洋溢、热情殷切的笑容。 听着脚步声上来,立刻准备好了欢迎的话,便撞上俊美无俦的西装美青年,公主抱着精致出单薄感的阴郁霸总,气氛一时有点凝固。 池砚想用脚趾凭空抠出海景房了,不太想面对一群瞠目结舌的面孔,把脸埋进了傅奕澜怀里。 听到傅奕澜心跳在加快。 池砚不爽了,看把傅奕澜高兴坏了! 傅奕澜替池砚解释:“我的老板腿很不方便,见笑。” 工作室的直男们流露出了然的目光,迎接傅奕澜和池砚进来,但妹子们在池砚和傅奕澜身上来回逡巡的眼神,池砚发誓,和他看本子时露出的那种眼神一模一样。 池砚被傅奕澜在沙发上放好,桌上摆放着各种薯片汽水,主创和他同事觉得用这个招待客人确实寒酸得够呛,表情都有点尴尬。 这里的工作环境可以用狼藉来形容,池砚傅奕澜矜贵的模样呆在这里,显得特别割裂。 傅奕澜开口,声调平缓,音色沉稳动听:“我有了解过你们的作品,当年《暗枭》一鸣惊人,我相信你们有拿得出手的东西,所以我和老板商量了一下,想来帮助你们渡过难关。” 傅奕澜话毕,整个工作室的人都眼中一亮,而池砚表面上维持高冷,实际心中无比震惊。 主创刘宇和同事面面相觑,振奋之色溢于言表,傅奕澜这句话,把大家的关注点从物质条件转移到理想追求,之前的尴尬窘迫都消失了,刘宇明白这个精英真的有了解过他们,《暗枭》是他们几年前的作品,说明傅奕澜和池砚确实诚心合作,刘宇态度也真诚起来,被傅奕澜引导得变得很健谈。 池砚震惊的原因在于,现实世界也有这样一个工作室,他记不清楚工作室的名字,但是对《暗枭》他有极深的印象。 这款横版国风动作游戏,他趁休假直播了整整一周,直播过程除了怪笑和惊叫,赞不绝口的,后来《暗枭》也被媒体标榜为国产之光,在当时一心捞钱的游戏市场起到特别好的引导力。 可惜风光一时,就无疾而终了。 工作室的解散不能怪主创刘宇,他把心血全部投注在事业上,而且思路也很超前,能力是绝对没有问题的,问题出在同行的游戏大厂“极光”。 首先一比一抄袭《暗枭》,加上氪金系统,狠赚了一笔。 其次就是偷到fox下一作的创意,又抄到飞起,加上宣发经费充足,在fox发行游戏之前截胡,全网宣传,直接导致工作室解散。 大厂“极光”其实之前有找刘宇谈合作,意思收购fox,但是刘宇发现合同上自己的话语权大打折扣,感觉做出来的作品会脱离自己的控制,就拒绝了,没想到极光还有这样一手,他这种理想主义者着实玩不过商业老油条。 池砚听着刘宇和傅奕澜攀谈,果然fox现在正在制作的是日后被“极光”截胡的新作。 极光能提前抄走,这件事很蹊跷,当时网上分析fox有核心员工被极光收买了,不过胜者为王,败者为寇,fox已经成了绝唱,大家除了扼腕也没有别的办法。 傅奕澜这个时候找到他们,池砚觉得也许他和傅奕澜能帮助fox扭转这种惨淡的结局。 池砚有种恍然又振奋的心情,傅奕澜何止是照顾他的兴趣爱好,更是弥补一大遗憾。 傅爷爷随随便便甩出的支票,用来给傅奕澜试水玩票,即使失败了也有人兜底,风险永远不会落在他们头上,但是对于这个小工作室而言,却是急救的甘泉。 刘宇看了池砚的名片,除了都是吃网络的饭,并非同行,这让傅奕澜和池砚在他心中又加了一百分。 他实在是被资本家阴怕了! 傅奕澜和他谈出条件,刘宇争执了几个条款,然后告诉他们:“我会好好考虑,工作室商量好了,就给两位答复。” 池砚和傅奕澜回了公司。 不得不说,就算刘宇最后拒绝了他们的帮助,池砚也觉得不枉此行。 * 第二天,fox工作室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这位精英甚至都没跟刘宇预约过。 进门就给刘宇递了张名片。 刘宇看了看,居然是池砚的同行。 “我们老板您应该有听说过,姓纪,叫纪霄,公司是傅式集团的旁支,我认为您可以考虑接受他的投资,我们公司会比池总待您更加上心,完全尊重您的想法和意见。” 第17章 假装腿瘸的偏执霸总17 刘宇心想,宁这撬墙角要不要撬得这么明显? 刘宇这次项目是自掏腰包,野心很大,直接从2D小制作劈叉到3D大制作,开销远超预算了,还有好几个技术点攻破不了,刘宇寻思也没啥大厂打算给他爱的赞助,毕竟《暗枭》口碑好,但销量才是人家“极光”抄袭加魔改的氪金版《暗枭》的零头。 刘宇心态特好,“极光”法务部太强了,他压根没有告它的想法,专心搞新项目,现在经费严重不足,刘宇打算砍掉一些内容,做个阉割版出来,谁想到—— 居然天降老板给他送钱。 池砚傅奕澜言行举止不凡,主要原因还是出在两位的脸上,长这么帅,说瞎话也显得拥有一定的真实性。 而今天不请自来的叶主管,职位小,跟池总裁傅助理完全比不了,更何况,叶主管光可鉴人的秃头、岁月沧桑的面孔,制作组对待他的热情程度明显不及昨天对待池砚傅奕澜的百分之一,大家互相礼貌,商业微笑。 纪霄派一个小主管来和他谈,纪霄和池砚谁真正重视fox,刘宇心里有逼数。 叶主管在张口闭口画大饼,一百句里全在奉承fox,又吹嘘完全支持fox的创作自由,天花乱坠,唾沫横飞,刘宇都插不上话,这个话术能力,刘宇怀疑他可能在传销练过几年。 * fox致电,表示接受池砚的资助,池砚高兴坏了。 池砚本来以为这个世界只是一堆狗血,没想到拓展到这么立体,还和现实挂钩,池砚穿书的局外感一下消散了很多。 能参与fox工作室的发展,池砚很兴奋,游戏是除了讲段子、看本子,他为数不多的第三热忱,不说免费帮小制作组宣传佳作了,他连贪玩红月、一刀999的代言也狂接的! 总之这个世界线,他不想让fox抱憾而终。 池砚把fox的所有成员资料都要过来,摩拳擦掌,一上午竟然没有在峡谷跟小学生酣战,仔仔细细地分析fox每个成员的信息,试图凭一己之力揪出里面被“极光”收买的二五仔。 “极光”当年截胡fox发行的游戏虽然风格不同,建模甚至比fox更精良,但是独一无二的创意完全是刘宇先设计出来的。 不可能没有内鬼。 池砚先把义务给fox帮忙的大学生排除,他们只打下手,做贴图,不会接触到游戏的核心。 剩余的成员也不多,很多类目几乎都是刘宇一人包揽。 池砚把几个成员姓名和信息抄好,为了表示自己的重视,没有用手机一拍了之,端端正正地拿小学生字体抄到纸上,叠好装在口袋里。 ——纸是从傅奕澜随身携带的记事本上撕下来的,记事本是池砚在傅奕澜身上刮搜出来的。 傅奕澜:本来是想投砚所好,投资一个游戏工作室,池砚心情好了可以让他安心工作,不要像争夺主人注意力的猫一样晃来晃去烦他。 傅奕澜:所以现在就是很后悔,他怎么更来劲了? 池砚把惨遭霸凌的笔记本装回傅奕澜的口袋,把强势掳走的钢笔塞回傅奕澜还保持握笔姿势的手里。 傅奕澜盯着他,问他:“您忙完了?” 池砚:“嗯哪。” 然后欢快地操作轮椅咕噜噜噜噜地飞去了总裁室门口。 傅奕澜不高兴了:“你去哪。” 池砚:“嗯哼。” 总裁室门把手为了方便池砚操作,故意做得偏低,池砚一下就溜着自己的轮椅出去了。 傅奕澜咂舌,池砚不愧成天摸鱼,轮椅都被他耍得出神入化了。 傅奕澜放下钢笔,看着空落落的总裁室,酸了。 还不如被池砚烦。 一离开总裁室,池砚不敢拿轮椅作风火轮,矜持稳重,看起来勉强斯文败类。 他扬扬手指,对秘书冷声道:“叫司机来接我。” 又补充:“公司如果发生什么状况,有傅奕澜管。” 秘书:俺寻思您也没管过吧。 “好的。” 然后总裁他翘班了! 不过公司上下没有太惊讶,反而觉得这是一种历史性的必然结果。 * 池砚只知道fox成员的基本资料,要刨根问底,必须花费时间和精力一个一个去了解,刘宇全部心思放在制作上,池砚不想让他分心在这种撕逼的事,所以就不遑多让了。 在现实世界刘宇能被极光阴两次,第二次还是被朝夕相处的熟人背刺,足以说明他虽然有极强的专业能力,但是用人识人棋差一着。 池砚在娱乐圈人缘很好,鉴小人的眼力见还是有的,不吹不黑,他跟五颜六色的婊都能谈笑风生。 池砚:系统,如果别人认不出是我,那么我就不存在崩不崩人设的逻辑对吧? 系统:【恭喜你发现了盲区,祝你成功】 池砚立刻让司机调个头,去市里的星级酒店,司机不明就里,到地方,池砚淡淡道: “把夏哲星接过来。” 司机脊背突然挺直,神情突然了悟。 池总这是来开荤的。 公司有傅大少管,夏哲星被池总冷落了好阵子了,池总这个行为是完全符合逻辑的。 司机架着池砚下车,把他在轮椅里安置好,谨慎地问他:“需要我帮您上楼吗?” 池砚不悦道:“我不是废物。” 司机静若寒蝉,开车接金丝雀去了。 酒店的服务员已经冲池砚小跑过来,毕恭毕敬地准备把他扶上旋转门前的扇形楼梯,被池砚制止了。 池砚掏出一点现金,还附加额外的小费:“帮我买包烟。” “没问题池总,您要什么牌子的?” 池砚心想:我怎么知道有什么牌子?妈妈说吸烟有害健康! 池砚表情冷峻,食指点点服务员手里的钞票:“这个价格的,你不知道么?” 服务员冷汗都出来了,不愧是霸总,讲话气场太强了。 “知道,知道,您要我叫别的服务员扶您吗?” “不用,我在这等你,动作快一点。” 服务员一溜烟地跑了,正中池砚下怀,不崩人设地支开了司机,服务员,他环顾一圈,酒店星级高,庞大的前院没有闲杂人等,他现在玩轮椅跟玩滑板一样六了,咕噜噜噜噜噜噜没了人影。 十分钟后,清洁工阿姨在绿植里面发现一把倒栽葱的轮椅。 扔轮椅的人应该挺恨它。 * 池砚把赛利一根一根给他拿发胶梳上去的大背头全部揉乱,甩了西装外套,解开衬衫纽扣,风流不羁,帅到不行。 谁再敢说这个直立行走的池砚是池砚,池砚就跟谁急。 他打车先去商场,买点装备乔装一下。 首先买了少女粉的棒球夹克,内搭白t,下装着一条破洞牛仔裤——真正的帅哥冬天的牛仔都是要露膝盖der,踩一双对勾跑鞋。 再戴白棒球帽,粉口罩,突出一个色彩统一,色调一致,池砚问系统: 宁就说,我就算去了公司,也没人能认出我吧? 系统说:【宿主您好,您就算去这个世界的祖坟上香,他们不但认不出你,还会扛起棺材迁坟的】 池砚翻眼睛:宁说话真难听。 池砚在商场逛,被好多青少年偷拍,这片购物区全是奢侈品,常有网红明星出行,池砚的模样很有明星的感觉。 不过池砚也听到不和谐的声音: “姐妹,为什么这个大帅逼走路有点拐?” 有一个很豪爽的回答:“哈哈哈哈哈我爸爸长痔疮是这个样子哒。” 池砚无语了,姐妹你天天坐轮椅,也会和我一样好吧? 池砚最讨厌被开局部玩笑,梅兰竹菊四君子,他的幸福全仰仗第四位君子仁兄好吧? 池砚用手机搜了fox工作室的方向,打车过去,回归本性的池砚觉得舒爽到全身每一个细胞,并且决定从现在开始,他要叫自己,福尔摩砚,必揪出fox的二五仔。 * 夏哲星被司机登门接送时,黑脸,冷笑。 他被池砚耍得团团转,这回没有多么激烈的反应,一言不发跟着司机去了,他看看池砚这回又想玩什么把戏。 邵茗不情愿,凭什么只单独见夏哲星?他不是白痴,池砚那套说辞只是冠冕堂皇的粉饰罢了,他知道夏哲星和自己一样是池砚的金丝雀。 “不行!!我也要去!!” 司机被邵茗死缠着不放,只好给池总打了一通电话叨扰。 池砚态度特别冷静:“他要来就来吧。” 司机心想:您的肾还蛮强的。 池砚又嘱咐他:“记得给他们点两份隔壁KFC的儿童套餐带上。” 司机被池砚的恶趣味古怪到了。 把池总的金丝雀们送到目的地,司机又接了一通电话,是傅大少,气质随和,问他送池总去哪了。 司机本来编了个谎,池总玩多人运动不好声张。 但是傅少声线变冷,判若两人,显得格外有震慑力:“说实话。” “……池总,在金泰酒店。” 对方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酒店除了他还有谁?” “呃……” “夏哲星,邵茗?” 司机惊了,天地可鉴,池总,我啥也没给他说啊! 傅少挂了电话,尖利的嘟嘟声无限拉长,像缠住脖颈的上吊绳一样叫人窒息。 第18章 假装腿瘸的偏执霸总18 夏哲星和邵茗磁场完全不合,做室友一人一间房都可以闹矛盾,更不要说坐同一辆车,你呼出的气,吸进了我的肺里,邵茗别过头看窗外,气鼓鼓。 夏哲星也看窗外,不过他没在和邵茗置气,只要他愿意,他可以把所有人当空气。 夏哲星阴沉沉的,到金泰酒店门前,他发现一个不一般的细节,有个服务员靠在隐蔽的绿化带,慢悠悠、极尽享受地抽着烟,手里拿的烟盒绝对不是他这个阶层抽得起的牌子。 服务员还没顾得上合起烟盒盖子,里面的烟满满当当,是新买来的,不可能是从哪儿捡的漏。 更何况,他腋下还夹了一整条! 夏哲星惊呆了,这个酒店连服务员都这么壕的嘛?待遇这么高的嘛? 邵茗顺着夏哲星的目光,也发现了这惊人的一幕,兴奋尖叫:“卧槽,我想好了转行干什么了!砚哥哥应该可以给我走个后门塞进去!” 夏哲星翻了翻白眼,别人走后门要一官半职,您走后门给人点头哈腰端盘子,无话可说。 * 服务员小林狠狠吸了一口池砚的烟,妈蛋,总裁的烟真就和软延安不一样,满嘴都是金钱铜臭、挥斥方遒。 池砚给的现金数额不可能只买一包烟,小林很机灵地领悟了池总的话,买了一整条回来,没想到池总不见了,他从酒店内找到酒店外都没找见人影。 领班抓住无头苍蝇的小林,如是说:“池总肯定看你可怜,借口给你买烟抽,你收好,别被其他人看去了。” 小林抹了把眼泪,出来打工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这么好的总裁,小费给的粉红大钞,还长这么帅,太神仙了叭?活该他有钱! 池砚迷弟+1。 * 进到顶层,是一套池砚包年的豪华套房,夏哲星又对池砚的壕度有了更加直观的了解。 邵茗刚被包养,还是和抠门夏白莲做室友,这般奢华,邵茗只有在拍戏时见布景有达到这种程度,却是池砚放着不住的备用住房。 邵茗眼花缭乱,头晕眼花了,咸鱼地趴到kingsize的大床上,摆了一个很风骚的姿势,对夏哲星和善道:“不瞒你说,要是在这,我愿意和你一起配合池总完成一场圆满的多人运动。” 夏哲星白眼要翻进脑子里面,狠狠地摔上了门。 一个小时后,邵茗从卧室里走出来,沉默地和夏哲星对视了一会儿。 “好吧,我现在明白砚哥哥为什么要让我们带上kfc儿童套餐了。” 夏哲星扯了扯嘴角:“呵呵,我一点也不意外。” 他拿着儿童套餐去微波炉里加热,两人肚子都咕咕叫,池砚这个行为,说明他早就打算放他们鸽子了。 夏哲星醒悟,是他自作多情,池砚就是想整他,池砚就是吃傅奕澜之前和他暧昧的醋。 夏哲星想让池砚睁大眼睛看一看,现在的傅奕澜,有看过别人一眼么?你吃醋也该讲基本法,怎么可以误伤我。 夏哲星一根一根地咀嚼薯条,邵茗翻阅儿童套餐的连环画不亦乐乎,气氛甚至融洽。 直到门被哐哐哐地敲响。 邵茗蹦起来:“是砚哥哥!~你去开门!” “你怎么不去。” “我要收拾一下,摆个诱人的姿势。” 夏哲星无语了,这0也太骚了吧,0漓尽致,他生怕辣眼睛,跑去开门,门锁一开,不等他拉开门,一道势如破竹的力量挤了进来,夏哲星被撞开的门扇退了好几步。 夏哲星没太看清楚来者,只看见他太高的个子,太长的腿。 傅奕澜耐着性子把工作一股脑处理完了,剩余的一点边角不再管,先杀来,捉奸。 他脚上皮鞋和地板碰触的凌厉声响跟催命一样,遍及每一间房,门都被他摔开,直到摔了卧室的门,看到撅着的邵茗,面色才变了变,十分嫌弃。 “砚哥哥你今天好猛!~” 傅奕澜战术后退,他总算了解这个小绿茶是有多没脑子,你那瘸腿砚哥哥再猛也不会在你面前直立行走好么。 邵茗看清傅奕澜,不撅了,脸色惨白,应激地尖叫了一声。 傅奕澜微笑:“不准叫砚哥哥。” * 池砚在fox办公居民楼对面奶茶店点了buff堆满的至尊奶茶,奶油,布丁,奥利奥碎,波霸,小店原料压成本,一般难喝,但池砚觉得还行,他就喜欢工业糖精。 奶茶妹子从他到店就在偷瞥,店里客流量也激增不少,池砚听见咔嚓咔嚓的偷拍声,并不反感,毕竟他做谐星的日子,粉丝们从来不想拍他帅到上热搜的路透生图,只拍表情包,太过分了! 最过分的,还要数他的贴心粉丝们用他的表情包冲上过热搜,所以池砚千奇百怪的脸是全球通用的。 池砚闷了口奶茶,舔得发晕,上头了,往事不提。 fox除了刘宇,还有两位核心人物,一个刘宇的同学孙成彦,一个是被前作《暗枭》吸引过来,主动请缨、自报家门,负责美术的赵福禄,算fox的新人。 池砚逻辑上偏向内鬼是赵福禄,刘宇和孙成彦大学同窗四年,一起创业,同担亏盈,孙成彦对fox的感情理应比赵福禄更深刻。 不过现在的问题,就算赵福禄真跟极光搭上了,也是在网上联络,上下班如常,池砚怎么看得出破绽呢。 fox新作预计要到明年发售,日子倒是有余地,不过极光抄袭能力太强了,有点架构很快就能抄得有鼻子有眼,甚至比本家还出色——氪金更出色,创意是很小的点,极光有足够的人力把它填上骨架和血肉,制作成一件成熟的商品兜售,创意在极光这里反而是最廉价的东西。 直接去提醒刘宇会弄巧成拙,池砚只有一面之词,没有一点证据,刘宇可能还会怀疑是他想挑拨离间。 有点棘手。 只要能抓住一点证据,fox绝对不会沦落到解散的结局,池砚怎么说也要试一下,实在不行他就去和傅奕澜商量,傅某人手腕比他厉害。 池砚也有体谅傅奕澜嘛,也没有事事都想压榨他,池砚怕把他榨干了。 池砚决定用笨办法,从日常里排查,极光总要派人来跟内鬼见见面,吃吃饭,商量进度,池砚别的没有,他快闲死了,当个把狗仔是不在话下。 如果效率太低,就先从性格把握,装逼的人总会露出他一斤九块九包邮的内裤。 像池砚这种帅到连口罩也遮不住的境界,做什么事都有了合理性,所以他黏在奶茶店不走,续了四杯,除了奶茶妹子对他笑得更甜以外,没有人感觉怪异。 奶茶妹子甚至想给他满减。 fox七点就下班了,池砚看到熟悉的制作组人员从楼里走出来,有点小惊讶,不愧是独立工作室,下班时间很随意。 池砚主要盯赵福禄和孙成彦,他们和刘宇晚了半个小时才出来,估计是在处理更核心的工作任务。 孙成彦和刘宇谈笑如常,倒是赵福禄神情有点异常,眼神飘飘忽忽的,藏着心事,池砚只道果然。 孙成彦和刘宇都住fox工作室里,现在结伴去吃饭,赵福禄不和他们同行,在拉面店门口就告别分手了。 赵福禄在拉面店旁边等了会儿,看孙成彦刘宇热火朝天地吃上了,突然扭头走去反方向,圆滚滚的肥宅身体,居然敏捷成这样,池砚惊了,你要不要古怪得这么明显? 池砚都没想到一出师就捉到突发事件,他跟上赵福禄,这小伙身宽体胖,尼玛不知道闻见什么了,步子窜得比池砚的长腿还快,左拐右拐,池砚天天坐轮椅,真的是疏于锻炼,腿都软掉了。 这小胖一定是闻见钱味了! 池砚憋着一口气跟紧他,赵福禄可能窜了三十分钟,完全符合一次合格的有氧运动,池砚真踏马不知道福禄哥是怎么胖成圆柱型的。 赵福禄最后停在一家高级日料店前,池砚哼哼冷笑,果不其然,像是极光会约见面的地方。 赵福禄掏出纸巾擦掉脸上的汗水,在日料店前活动活动腿脚,眼睛放出精光,杀进去了,池砚形容他为“见钱眼看”。 服务员迎上来,鞠着半日式不日式的躬,有被池砚冷感的颜晃到神:“客人几位?” “一位。” 池砚眼睛直追赵福禄,没有理会服务员邀请他去的位置,赵福禄没选雅间,跨进一个小隔间坐下,直接点菜,池砚看这敞亮的隔间未免也太不隔了,你作为内鬼是不是应该谨慎点? 池砚选择坐他旁边的隔间,赵福禄进了店就坦坦荡荡起来,一点也不遮掩,菜品上满桌,全部进了他的深渊巨口。 池砚越盯梢越不对劲,这货怎么好像就是来吃饭的??? 赵福禄酒足饭饱,瘫了,打了个嗝,喃喃自语,吐出真言: “哼,被刘哥孙哥看见,又要我请客,存款都投给游戏了好吗,这么贵的东西我一个人偷吃就好。” 池砚把嘴里的清茶全喷了。 好家伙,居然是个为fox无私奉献,为脂肪悄摸偷吃的正直肥宅啊。 赵福禄又哀叹道:“辞职干这个,家里人坚决不支持,吃了这顿,以后只能吃八大菜系方便面了,池老板什么时候发钱啊?我好想公款吃喝……” 池砚眼尾抽了抽,挺同情这个小胖,浑身的膘,为了理想却毅然吃泡面。 公款吃喝他就当没听见。 赵福禄又峰回路转:“看来又要我爸给我打点私房钱了,人是铁饭是钢,吃得吃好的。” 草,原来您还啃老啊。 赵福禄满面红光地走了。 池砚也离席,不得不说,他的心情,十分复杂。 人性,原来这么复杂! 池砚在门口伸了伸懒腰,此行也并非全部荒唐,他可以把赵福禄排除了。 还是有成果der! 池砚打算叫个车回家,刚才一路,他怕打草惊蛇,就给手机调了静音,刚刚拿出来看,傅奕澜给他打了不下二十个电话,真的十分恐怖。 傅奕澜不会生气了吧? 池砚还没叫到车,背后有个声音轻轻地唤他:“池……砚?” 池砚,僵住了。 纪霄的声音。 关键是,他两条瘸腿,是站立的。 第19章 假装腿瘸的偏执霸总19 池砚已经听到系统发出的不怀好意的阴笑,如果纪霄百分之百确定肯定一定他是池砚,池砚觉得这个崩人设就得形成连锁反应—— 腿不瘸崩人设+1,穿着骚里骚气崩人设+1,手握波霸奶茶崩人设+1,翘班游手好闲崩人设+1,怕浪费打包剩饭崩人设+1 +1+1+1+1+1 人格抹杀,善良可爱热心市民小砚不复存在,世界上只存在为爱成狂的偏执池砚。 自己这么可人的皮囊,怎么可以被拿去做1,怎么可以只知道邪魅一笑。 池砚把口罩拽上来,大胆地转过身,迎向纪霄的眸子,纪霄明显被池砚露出的眉眼震惊到。 不能说和池砚毫无关系,应该是和池砚一模一样。 池砚走过来,和纪霄半步相隔,抱起臂:“池砚?你说的是那个和傅家关系匪浅的池砚吧?我老板也说我像他,你认识他?” 纪霄被池砚行云流水一通操作搞懵了半秒,他仔细地在池砚身上检视着,风格绝对不是一个人,过于明艳外放,浅浅的眸子里笑吟吟的,没有半点郁气,衣着色彩鲜亮,像洒水车在深灰的马路上浇出来的一道彩虹,挺治愈,挺不真实。 纪霄没有见过池砚站起来什么样,所以身高体型对不上,这个笑眼青年神色坦然,可能真的是和池砚长得像的人,毕竟池砚养的一对金丝雀都得跟孪生兄弟一样,世界上会出现一个池砚的“孪生兄弟”,也没那么奇怪了。 平心而论,池砚长得精致,常年坐轮椅,男性的力量感削弱了不少,纪霄性向男女通吃,所以对男性更喜欢偏阴柔的,池砚完全符合,就是气质太煞气,和他撞了,纪霄一直没兴趣招惹池砚。 直到婚宴瞥见池砚展颜一笑,纪霄就有点上心了,这种笑颜的池砚纪霄很喜欢,可惜池砚只笑给傅奕澜看,是昙花一现。 不过,现在有了一个合意的。 纪霄要求挺高,池砚这种颜值才够得上他的门槛,单身至今也是因为这个原由,纪霄再一次仔细端详了池砚一遍,这回不是刨根问底的眼神,是一种欣赏又带着欲望的眼光了。 纪霄叮嘱他:“在这等我。” 扭头去和同行的人说点场面话,借口辞别。 池砚心想我等你有鬼了,你的心眼大大滴坏,扭头就跑,可惜没跑两步,纪霄发现了他的意图,腿又比池砚长一截脚脖子,一下抓住了池砚的后领。 跟抓猫似的。 池砚就很后悔,他为什么要穿一件带领子的外套,他该穿袈裟的,施主,别抓了,我禁色。 纪霄强行和他并肩同行,声调缓,但不容拒绝:“我请你喝酒,隔壁有清吧。” 池砚把奶茶吸管塞进口罩里面,吸出很激烈的声音给纪霄听,咕噜,下肚:“我不喝酒,再见。” 纪霄看着池砚的奶茶:“那我请你喝这个。” “我今天已经喝了四大杯了,饱了。” “……你真厉害。” “过奖,再见。” 池砚想跑,还是被抓住了后领,池砚日了狗了:“注意素质,抓猫也要看主人。” 纪霄不放他:“你主人叫什么?说来听听。” 池砚眯起眼:“你这是想翘我老板墙角啊?” “所以你是已经被人包了么。” 池砚正颜厉色:“注意你的言辞,我和老板是自由恋爱。” 纪霄笑了一下,不点穿“老板”这个称呼有多不自由恋爱,他拿出一张名片,塞进池砚手里。 意思昭然若揭。 池砚草草塞进衣兜里,完全不当回事的样子,足以预见这张名片会和一堆购物□□进入可回收垃圾的结局。 纪霄不介意池砚的态度,很绅士地问他:“你住哪,我开车送你。” 池砚服了,您的精力难道不应该在五十章后用在夏哲星身上么,为什么要给自己疯狂加戏?这个世界只有我才可以给自己加戏。 “我和我老板住在一起,你确定你要送我?”池砚凑近来,嘲讽语气,“你敢吗?” 纪霄接招,表情连变也不变:“我敢,你敢么。” 池砚气势不可以输掉,铿锵有力:“我,不,敢。” 纪霄没吐槽他,嘴角翘着,满脸对池砚充满兴趣,这个宠物身上虽然刺多,但是能屈能伸,个性鲜明且会卖怂,比故作清高的好驯养。 纪霄拎着他找间吃吃喝喝玩乐的店,非要池砚欠他一个人情不可,池砚难以脱身,快烦死了,既然你这么想花钱,那就别怪我宰你。 “我改主意了,你请我喝酒吧。” 纪霄调头去清吧,池砚抱住电线杆不肯走:“我不要一杯两杯,掉价,我要正宗茅台酒,打包带走。” 纪霄眉毛不可思议地挑起来了:“你买过茅台么。” 池砚的表情就写着信口拈来。 池砚不肯示弱,又道:“那就82年的拉菲,打包带走。” 纪霄嘲笑他:“第一次见面就对你老板狮子开口,老板会生气。” “神踏马你就是我老板了??” 纪霄忽略池砚的质疑,这里的高级住宅区门口就有专卖高级洋酒的店面,纪霄眼也不眨拽着池砚进去,出来时,手里已经拿着一瓶包装精美的香槟,配着纪霄正儿八经的商务范,男二颜,特别上档次。 纪霄知道池砚是宰他,既然敢宰,他就敢道德绑架。 “你叫什么名字。” 池砚眼珠一转:“赵福禄。” 远在小区房的赵福禄打了个冷颤。 纪霄有被池砚的名字土到,词在舌尖辗转了一下:“……你的名字很有年代感。” “想说土就说土,不要遮遮掩掩。” 纪霄微笑:“小禄。” 池砚和赵福禄一起恶寒了一下。 “把名片上的电话加了,我看着你加。” 纪霄晃了晃手里的酒瓶,池砚只好掏出手机,骗纪霄花了钱,你不给他点回报,他绝对不肯罢休。 池砚琢磨着我扭头就给你删了,纪霄又补充道:“给我打一个电话。” 池砚大惊,你们傅家的人怎么一个比一个人精,打过去纪霄不但知道了他的号码,微信x付宝一并给他加了。 池砚觉得自己再跟他周旋下去老底都要被掀了,只能用自己的私人号给纪霄打电话,商务号圈里人都知道,打给纪霄一秒露馅。 纪霄得了池砚的联系方式,池砚得了酒,纪霄别有深意地盯着他:“下次见面我希望你不要戴口罩。” 不可能有下次! 池砚把口罩再往鼻梁上提了提:“这位老板,你该不会是暗恋那个叫池砚的巨帅无比的总裁吧?我不做替身的。” 纪霄不置可否,问他:“你没见过他,怎么知道他有多帅。” 池砚笑道:“和我长得像,那一定特别帅。” 纪霄也笑了,是发自内心被池砚这股恰当的自恋逗笑了,还想和池砚搭话,池砚手机响起来。 “我老板打电话了,再见,谢谢你的酒,我老板最喜欢这个牌子了。” 纪霄知道池砚故意气他,表情还是有点不高兴,但没失风度: “你去吧,路上小心。” 池砚马不停蹄跑了,他接了电话,对面虽然语气特别不善,但是听到熟悉的音色,池砚舒心了: “奕澜别生气嘛,我回来了。” 傅奕澜不客气:“直走,快点。” “草,你知道我在哪??你怎么知道的??你知道你还问我在哪??” 傅奕澜不理会池砚三连问,冷酷极了:“给你十秒钟。” 傅奕澜开始倒数了,池砚看他罕见这么生气,拌嘴开玩笑也要分场合,于是乖乖地顺着傅奕澜的意思迈开腿跑,到第十秒,一只骤然横出来的手把他拽进了左边一条不起眼的小巷子里面。 傅奕澜捉着他两只手腕,把他压在冰凉的墙壁上,做了一个经典无比的壁咚。 傅奕澜眸子机器般扫描着池砚上上下下,池砚这白t也大有讲究,上面居然还有几个洞洞,露出比白t布料更奶更有质感的肌肤,少女粉的夹克也没正经穿,一边肩膀故意滑下肩头。 傅奕澜勾着池砚白t上的洞洞,微微笑,眼里充满了批判的社会主义。 池砚辩驳:“这个是最新款,你不懂,导购说是艺术的半遮不漏。” 傅奕澜毫不留情地把池砚的衣领拽到脖子上,拉链从下拉到喉结上,池砚瞬间从夜店王子成了三好学生。 “以后单独不准跑这么远,有多危险你不知道么。” 这话叫一般人听着占有欲已经到病态了,但是池砚却能听懂傅奕澜真正的意思,他在傅奕澜面前崩人设不要紧,但是在别人面前大有问题。 跟纪霄表面是嘻嘻哈哈地过关了,实际上稍有不慎就会被人格抹杀。 傅奕澜是不是知道他的系统任务? 池砚小心翼翼地试探他:“傅奕澜,你到底是谁?” 傅奕澜表情冷静得出奇:“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勾三搭四让我很生气。” 池砚身体失重,一阵眼花缭乱,居然被傅奕澜扛麻袋一样扛起来了! “我没勾三搭四!你放我下来!我专门给你骗来一瓶82年的拉菲你居然敢这样对我!” “你手里的酒不是82年的拉菲。” “这重要吗?!” 傅奕澜还是用这个耻辱的姿势把他扛到了停车的地方,丢进副驾驶,上手就扒他衣服。 池砚攥紧衣链,攥紧裤链,攥紧贞操:“你干嘛?!我警告你把握尺度!” 傅奕澜强行把他外套扒了,看着池砚身上这件“艺术的半遮不漏”的白t,他就很来气。 “你想穿成这样回去么?” “我我我自己换回来,你带了我的衣服?” 傅奕澜没为难他,“在后座。”然后进驾驶座,顺手拿起池砚坑来的香槟打量,眼神里逐渐露出赞赏。 起码出去胡闹还有想着坑点东西送他。 这瓶酒价值不菲。 坑得好。 池砚伸长手,抻直腰,够来后座放着的西装,是“池砚”的日常穿戴。 他不太放心地看了看傅奕澜,这位还在研究香槟酒。 “我说,你不要偷看我换衣服。” 傅奕澜眼也不抬:“为什么要偷看,我可以光明正大地看。” 池砚不想再和他一较口舌,因为根本没有卵用,池砚先换好上装,下装犹豫再三,观察着傅奕澜,傅奕澜始终观察着香槟,池砚心想他应该不会关注自己,一口气把牛仔裤脱了,刚准备套上西裤,傅奕澜清冷的声音好死不死抓住时机对着池砚发出嘲笑: “池砚,你把内裤也换了?” 池砚脸一阵黑一阵红,迅速地把西裤穿好,把花哨的小熊内裤藏进了霸总的外壳里。 “你管我穿什么内裤,凭什么当总裁就不能穿花内裤。” “那你穿吧。” 跟傅奕澜说话就是很没劲! 路上池砚决定打破僵局,把自己今日的成果告诉他。 “那个……我告诉你,我发现刘宇他同学孙成彦可能跟极光勾结上了。” “我已经知道了,合作时就告诉刘宇了。” “啥??你怎么知道的???你一直在我们公司上班啊??你提前请了私家侦探调查fox么??” 傅奕澜讥诮地瞥着他:“你为什么要把事情想这么复杂?傅式集团和极光有合作,关系不错,我问了一句,他们直接告诉我了。” 池砚愕然。 草!!天下乌鸦一般黑! 原来今天全白给! 第20章 假装腿瘸的偏执霸总20 “所以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这没道理。” 傅奕澜左手手肘撑在车窗边上,扶着颌角,半天不讲话。 池砚嗅出一丝丝怪异,凑近来,近到安全带允许的最大距离,他眼睛大,形状圆,瞳色清亮,眯起来便将整对眼瞳的精彩都聚集在两条缝里,上下睫毛交错,浓了一倍,又漂亮又凌厉。 有点霸总池砚的意思,是不带油版的。 “傅奕澜同志,驾照怎么考的,两只手不可以离开方向盘。” 傅奕澜被池砚言外有他意地教训了,左手重新握住方向盘,车大概开了五百米,他正面回答池砚的问题:“我给你手机定位了。” 池砚“草”了一声,掏出手机一顿操作,并不知道怎么操作,因为傅奕澜一句话,看似普普通通,商标logo敞亮适合随时拿出来装逼的手机一下变成了烫手山芋。 池砚放弃了,把手机捅回口袋,扭过头看车窗。 傅奕澜拧他脸蛋,哈哈,腮帮子都鼓起来了:“你生气了?” 池砚打开他的手,义正言辞:“双手不可以离开方向盘!” 傅奕澜在他脸上一顿乱揉,被池砚骂爹骂娘,揉得池砚发丝凌乱、脸颊绯红才满意,收回手,整理了一下语句,道歉的态度是认真的: “对不起,这样做不对,但你不在我身边很危险,所以不对也要做。” 虽然态度是认真的,但是错误是不改的。 池砚有万般疑点涌上心头,傅奕澜这些话,到底是因为偏执才这么说,还是真的知道点内幕? 池砚有股很强烈的表达欲望从腹中冲出来,他虽然性格乐观,天天打鸡血,可是穿到这种未知世界,要说没底是真的没底,孤单是真的孤单,这里面的角色abc不过是作者几行字,他却在拿命赌。 很想对傅奕澜和盘托出。 傅奕澜问他:“你想说什么。” 池砚这股冲动压下来了,到如今他依然一点也不了解傅奕澜,怎么和他站在统一战线?如果下个世界没他了呢? 这么一想,池砚尝到一点苦味,傅奕澜除过一堆神秘的疑点,对他是真没话说——老揩他油不算,可以说没有这个人设跑偏的傅奕澜,他这穿书的日子可不太好过。 “傅奕澜,你为什么突然这么帮我?你以前很讨厌我。” 傅奕澜沉默了几秒:“你可以变成一个智商为负的沙雕,为什么我不可以变个人设。” 池砚怒了:“沙雕就沙雕,怎么可以随便说人智商为负?没礼貌!” 傅奕澜微笑。 行到通往家的大公路,路边上生着一溜枫树,树叶在夜色里也冒火星子,可想白天有多绚烂,比傅爷爷家那独棵养尊处优的枫野多了。 池砚隐在有枝叶花纹的阴影里,突然暗戳戳地开口:“你应该喜欢夏哲星,你可是要为他赴汤蹈火。” 傅奕澜不想再回答这个问题,语气都有点硬:“我喜欢有意思的,夏哲星没意思,池砚,来猜一个谜,我现在是为谁赴汤蹈火呢?” 池砚闭紧嘴,傅奕澜这谜题很嘲讽,很明知故问。 傅奕澜继续嘲讽:“这谜题很难,我看有的人要很多个世界才解得出来。” 池砚一惊。 很多个世界? * 赛利迎接池总和傅少爷的时候,发现两件十分叫他震惊的事。 池总的轮椅不见了。 池总发胶散了,发丝凌乱,脸色微红。 傅奕澜一贯不叫他上手,池砚死活不肯被公主抱,傅奕澜退而求其次,把他背上来,赛利稍微搭了把手,眼神略有担忧地瞥一瞥池砚的屁屁。 何况傅少爷可是叫司机把车开给他,他专门接了池砚回来,形迹可疑,回来的时间也比平常晚太多。 赛利对司机旁敲侧击打听,司机交车的时候被傅奕澜的脸色吓坏了,哪敢多傅太子爷的嘴,跟赛利一个劲摆手,讳莫如深。 还冲赛利强调:“你可不要在外乱讲!” 赛利觉得很奇怪,首先他从来不多嘴,其次您也啥都没讲啊。 所以赛利完全充分理解司机的话了。 按照傅少爷和池总的暧昧程度,今晚不是去开房他赛利发誓司机将倒立拉翔。 傅奕澜看赛利这副明显误解了的表情,眼神里露出满意的色彩。 池砚一点也没察觉,瘫在傅奕澜背上,早上干劲满满,现在全部萎掉了,简直是毫无意义!霸总的身子,咸鱼的命。 到了卧房傅奕澜只是例行公事,随口调戏一下:“要我给你脱衣服么池总?” 没想到池砚居然答应了:“你脱。” 傅奕澜愣了愣,浓黑的眼睛亮起来,闪闪发光,你说这个我可就不困了。 傅奕澜脱到衬衣的时候,神奇地发现这货自己穿衣服原来还会扣错纽扣的,有点可爱。 看池砚无精打采,傅奕澜关心一下:“你早上打的鸡血呢?” “呵呵,我不要努力了,努力没有意义,我是一条咸鱼。” 傅奕澜没反驳,甚至鼓励:“下一回碰到纪霄,还是别的隔壁老王,记住你是咸鱼,不可以出风头,你以为你这么做,挂了会有人给你发勋章么?” “神踏马隔壁老王!” 傅奕澜把他小熊内裤扒出来的时候,不得不说,和整间性冷淡风的卧室都很割裂,池砚的裤衩在另一个次元,还发光。 傅奕澜卡住池砚裤衩边,被池砚凶了:“干什么?!不准碰我小熊内裤!” 傅奕澜松手,笑一笑,用嘴角的小红痣诱惑他:“要我帮你洗澡么池总。” “哼,不准说骚话。” 池砚晃去了浴室,傅奕澜撑着床垫,目光紧随那堆小熊,被屁屁撑得极为饱满。 浴室关上门,里面传来池砚带混响的歌喉,有一说一,还挺动听的,傅奕澜没急着走,听池砚一展歌喉,他帮池砚整理脱得乱七八糟的衣服,正巧池砚手机响了。 平时傅奕澜不可能偷看池砚的手机,这个行为很掉价。 定位池砚的手机有削微一丁点技术含量,是科技的耍流氓,所以傅奕澜认为不算为掉价。 但是介于池砚刚和纪霄交换过号码,防火防盗防奸夫爬墙,傅奕澜把池砚的手机掏出来了。 果不其然,是纪霄打来的。 不过池砚给纪霄备注的是“辣鸡男二”,傅奕澜还算没那么生气。 他没挂,没拉黑,纪霄知道了池砚的号码,拉黑也没用,现在买小号都一百个一百个买,网上这也没一百个一百个拉黑的服务。 傅奕澜直接接了。 “小禄?不回消息,是不是和你老板很忙,我电话打得很凑巧么。” 纪霄这话说得就很损,知道你和老板在“忙”,然后故意打电话坏你和老板的好事,而且让你冒着被老板发现的风险——甚至是故意要让你老板发现。 搅黄,然后据为己有。 果然是纪霄的作风,傅奕澜冷笑了:“是啊,他在洗澡,你要听一听声音么?要我进去录给你听么?” 纪霄迟疑了会儿:“傅奕澜?” “纪霄。” 火.药味渐浓。 纪霄调戏的声线立刻转变,冷冽带刃:“他老板是你?” 傅奕澜也锋芒毕露:“和你有什么关系。” 纪霄嘲笑他:“没看出来,你挺风流的,之前听你为一个圈外的人问出国的事,现在转头看上池砚,一个池砚还不够,跟他像的人也被你包了?你忙得过来么?” 傅奕澜不慌不忙,有条不紊:“纪霄,把我打听这么清楚,是不是我每天喝几口水你也要托人问一问?我可以认为你在觊觎我的位置么。” “哼,你有什么位置。” “继承人的位置。” 纪霄挑起眉,矢口否认:“傅奕澜,不要轻言诽谤,傅老爷子不喜欢嚼舌根的人。” 傅奕澜直接道:“所以你最好不要乱嚼我舌根。” 纪霄被傅奕澜这一招一式弄笑了:“池砚知道你包了人么。” “怎么,你要给他报个信。” “你是傅家继承人,你想玩人当然没人拦你,你勾勾指头甚至有前仆后继的人赶着让你玩,不过,池砚傅老爷子可喜欢得紧,你跟他玩,傅老爷子不当回事,但是你耍了他,按照他的脾气,你就不怕他捅到老爷子和你爸那,他们知道你和池砚玩真的,不是流言夸张,你觉得他们会不会生气?” 纪霄加重语气:“颜面扫地,特别生气?” 纪霄以为傅奕澜至少示弱,可是傅奕澜不但没示弱,反而还挑衅他:“加油,去和池砚说,叫他让我颜面扫地。” 傅奕澜挂掉前,故意到浴室门口敲门,问池砚:“洗完没有。” 池砚的声音依然被浴室的瓷砖壁荡出混响,显得有点暧昧不明:“差点,你别急啊。” 这话听在纪霄耳里,就成了别的意思。 “那我进来了。” 在池砚惊声拒绝前,傅奕澜及时挂掉了电话,留给纪霄无限旖旎的遐想。 而且傅奕澜真的推门进去了。 浴室通体贴着雪白的大尺寸瓷砖,把浴缸和浴缸里的人印得四面八方都是,更别说还有沐浴的香气,浴缸里的池砚摆出黄花大闺女抵抗地痞流氓的姿势,双臂紧紧抱在了一起。 来者却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翩翩公子。 呵呵,斯文败类,衣冠禽兽。 “你干嘛!” 傅奕澜就很生气,池砚竟然在外面装鸭,还是可持续长期饲养宠物柯尔鸭,他抄起墙上挂着的软毛刷,冷酷道:“搓背。” 池砚嘤嘤嘤,他的贞操不保,英明全毁,真的被傅奕澜搓澡了! 第21章 假装腿瘸的偏执总裁21 完全被遗忘的夏哲星和邵茗并排坐在床上。 酒店的钟已经过凌晨一点,秒针的声音清晰到刺耳,房间太安静,只开了一盏床头灯。 邵茗先开口:“我真的完全不懂砚哥哥他什么意思。” 夏哲星:“呵呵,你以为我懂么。” 邵茗脸色失落挫败,但是想起傅大少冲进来查房那副吃人的样子,又有点战战兢兢:“……我以为我们可以和砚哥哥在这么豪华漂亮的大房子里,在大床上,运动运动,留下美好的回忆,可是他居然放了我们鸽子。” 邵茗被夏哲星不带脏话地喷“你脑子里充斥着三原色里除了红色青色以外那个颜色的废料”,邵茗说“连黄色都不敢说出口的人是屑”。 如今邵茗也不想如何跟夏哲星吵架了,他累了,垂头丧气去自己床上,有傅大少在池砚身边,他也不敢给池砚打电话,这个包养的生活,和他想象的相去甚远! 怎么比他没包养时还寡了?! 居然还是跟一个尼姑性冷淡0朝夕相处,寡上加寡! * 池砚接到纪霄的电话,怎么说,情理之中,出乎意料,身为男二,谁想接另一个辣鸡男二的电话。 纪霄打的是他的私人号,纪霄找的是柯尔鸭马甲池砚。 “小禄,方便么,我有话和你说。” 秘书敲门进来,池砚捂住听筒,秘书探头,担心地看了看被玻璃门隔着的、和项目负责人谈话的傅奕澜。 秘书悄悄说:“池总,有人找您……是程旭程少爷,他想和您单独说话。” 池砚眼珠转了转,什么幺蛾子。 “好。” 秘书推他的轮椅出去时,池砚告诉纪霄:“等会儿。” 他从口袋摸出蓝牙耳机,戴上连接好,程旭在会客厅等着他,池砚说:“你要说什么。” 于是纪霄和程旭一齐对他开口,倒并不难区分两种声音,因为他们说的就是一件事。 程旭:“池砚,我们这么多年交情,之前的矛盾就算了吧,我来给你提个醒,有人打听到傅少在外面包了人。” 纪霄:“你知道你老板包你是拿你当池砚的替身么。” 池砚:“呵,就这?” 纪霄、程旭:?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池砚倒是弄明白了程旭抱上了谁的大腿,傅奕澜一直在打压程旭,程旭居然还能在M城蹭傅家的甜头,原来是舔到了纪霄。 程旭肯定是纪霄派来的,纪霄效率挺惊人,自己给“小禄”打电话挑拨离间,程旭也在找池砚打小报告,时间居然都同步了,厉害厉害。 纪霄、程旭:“你就不生气?” 池砚:“为什么生气。” 程旭突然笑了:“是啊,你包了两个,傅少只包一个,说起来还是傅少吃亏了,你们私生活真乱。” 纪霄质问:“你知道自己是池砚的替身?你是不是跟池砚一起和傅奕澜玩?你们私生活这么乱?” 池砚:“哼,没错。” 程旭此行完全没达到纪霄要求的效果,表情都有点难看了,池砚没有一点和他缓和关系的意思,程旭只得站起身:“行,那我也没必要多留了,祝你和傅少玩得开心。” 纪霄挂电话前冷笑道:“你自甘堕落,我也救不了你。” 池砚暗爽,哈哈哈哈,这两人还想刺激他跟傅奕澜闹矛盾,结果他和傅奕澜“沆瀣一气”。 程旭一走,傅奕澜一来,池砚立马神气十足地给傅奕澜复述了一遍,他如何时间管理大师,同时怼了程旭和纪霄,还保持了高冷人设,该封一个全场最佳了。 傅奕澜应和一下,给池砚捧个场,脑子里在想池砚的话,难怪按程旭几次都按不死,原来程旭背后有纪霄这条大鱼。 不过纪霄不是白给人好处的慈善家,纪霄这回让程旭办的事可以说一件也没成功,傅奕澜不认为纪霄还会给程旭好处。 傅奕澜第二天就给程旭发了匿名请帖,程旭被接到大饭店包间外,还不明白情况,跨进包间,看到傅奕澜平平静静、优优雅雅地用清茶涮杯碗,他吓得脸煞白了。 傅奕澜甚至还给他冲了碗筷,做了“请”的手势,程旭硬着头皮坐到他对面,跟池砚还能调侃几句,傅奕澜完全是另一种情况,如果不是必要,他绝对不想和傅奕澜独处。 傅奕澜对他风轻云淡道:“我不希望在M城见到你。” 程旭呆住了,傅奕澜的手段他尝过,但是没想到他居然会直接跟自己摊牌。 傅奕澜不理会他的反应,用友善的语气说最不友善的话:“你可以去F城,你家在那也有生意,ABCDE城随你,但是不要在M城呆了。” 程旭稳了稳声线,气势还是矮了一截:“……我起码可以问为什么吧。” 傅奕澜盯着他:“离池砚远点。” “我会离他远点,傅少,我只有昨天找了他。” 傅奕澜一针见血:“如果有第二个纪霄给你好处,让你接近池砚呢?程旭,我不信任你。” 傅奕澜说完意图,就不提这事,还和程旭谈笑风生的,但程旭精神一直不在状态。 他离开饭店的时候胃里发酸,不管傅奕澜怎么针对他,他都绝对不可能找傅奕澜的麻烦,家人这段日子一直骂他败家,骂他不会审时度势,这下被傅少赶了,肯定更加受白眼,去别的城也没那么轻松。 程旭不想这样灰头土脸地卷铺盖走人,M城只有纪霄可以帮他。 * 半夜一点。 【宿主您好】 池砚惊醒,草,他都忘了自己有个系统了。 【篇章two:霸总的替身白月光进度已达成100%】 【主要角色都处于主线发展中,勉强不视为剧情崩坏】 池砚听得出系统这个“勉强”确实很勉强! 【角色属性如下:】 【夏哲星好感度:1(认为宿主虽然脑回路有问题过于斤斤计较但是人还行)】 池砚呵呵了,夏小白莲挺口是心非的,居然-1000点的好感度都给涨回来了。 【邵茗好感度:500(只是馋宿主身子罢了)】 池砚觉得系统这个打分机制很随便,可以-1000,可以500,它的上限下限到底在哪? 系统不予解答,继续棒读: 【纪霄好感度:在100到500飘忽不定(对宿主的身子馋到500分,加上其他因素,随时掉到100分)】 【主角攻受感情进度:从“相看两生厌”到“忘了对方的存在”】 池砚只能说句好家伙。 “傅奕澜的好感度还是隐藏彩蛋么?” 【是】 ……行吧。 【宿主篇章two全场表现如下:】 【霸总人设把握精准,多一分则油,少一分则崩,甚至自行开发出“新马甲”路线,游刃有余,与篇章one的大庆油田霸总判若两人】 【人设完成度达到perfect,赠予宿主技能卡“残疾霸总也想崩人设”,时效三十分钟,有效时间内运用技能卡,宿主可以在任意角色面前崩人设】 【本世界终章:“霸总的死亡”已开启】 【祝您穿书愉快~】 死亡??????? 愉快个屁! 池砚心率血压一下飙升!从床上弹坐起来,攥着被子,浑身出冷汗。 原文池砚是在浴缸溺死的。 从今天起,他打死也不进浴缸一步。 在池砚怕得浑身打颤的时候,手机亮了,夏哲星发来短讯: 【我拿到offer了。】 附加一张学校offer截图。 邵茗紧接给他打了个电话,池砚一接通,听筒里就传出鸡叫。 “啊啊啊啊啊砚哥哥我终于接到一个通告啦!!我上完节目就要成为女明星啦!!” “什么通告?” “嘶……经纪人说,让我走谐星路线,我说话骚,放得开,我也觉得行!” 池砚真没想到恶毒炮灰绿茶居然继承了他的衣钵,不知道为什么,池砚泪目了。 “好,你和夏哲星一起加油吧。” “砚哥哥爱你么么哒,不管以后怎么样,我的后门为你常开!” 池砚猛地挂掉了,姐妹,没必要,穿件衣服吧。 一下子所有人都往结局突飞猛进,池砚身上一阵一阵地恶寒,忍不住吐槽作者,写霸总就完了,搞什么刑侦!水平够吗?! 要命! 池砚第一次觉得卧房这样庞大,哪里都可以潜伏危机,他把灯全部打开了,可依然一片死寂,家具摆件都是死物。 池砚抱起枕头,冲到隔壁,傅奕澜已经睡了,床上一条修长的隆起,池砚舒一口气,可以,咱到早上就溜回去,傅奕澜肯定发现不了。 池砚自信地爬上床,掀开傅奕澜的被子,只占了床边四分之一,蜷在一点点空间里,沾一沾傅奕澜的阳气,绝对不吵到他睡觉。 池砚听着傅奕澜均匀的呼吸,终于不提心吊胆,草木皆兵,困意刚上来,人被抱住了。 傅奕澜抱得紧,池砚挣脱不了,装死。 傅奕澜气息拂他耳廓上:“你干什么。” 池砚继续装死,傅奕澜不吃这套,居然挠他痒痒肉,池砚不行了,捉住傅奕澜的手,眼睛依然闭得死死的:“我梦游!” 傅奕澜不闹他了,埋在池砚颈窝,收紧池砚的腰,轻轻嗅着,池砚身上味道和他是一样的,难解难分。 “行,你梦游。” “睡了!” 第22章 假装腿瘸的偏执霸总22 邵茗这个咖位,能上一档收视不错的综艺,完全是经纪人用傅家的面子要到的,他和素人网红的待遇差不多,只被包了酒店机票,其他全部自理,不过也理所当然。 邵茗拿得出手的行头已经过了好几季,全部被他珍藏着,现在却派不上用场,人人都爱看新鲜的,他简直和这些用不上的过季衣服一样,再不红一红,要被风干晾在阳台上了。 邵茗不太好意思跟池砚开口,他刚开始金丝雀的生活,还在网上加了金丝雀讨论组,老前辈们都告诉他“金主在床上最好说话啦!”“你不要介意很多羞耻play,这样才能让金主对你保持新鲜感啊!” 邵茗表面上笑一笑,心里刮来尼姑庵的大风,咱滴金主就没来过我床上,你跟我说个屁的play。 甚至他金主和傅太子爷似乎开始走1v1了。 甚至他金主应该是下面的。 邵茗选了套颜色款式低调的,花几千块大洋租也没必要,他又不是去选秀,就凑个数,估计露脸几个镜头,邵茗呵呵了,嘴上是说要当女明星,其实他心知肚明这概率不太大。 夏哲星看邵茗熨一套小西装熨了一个多钟头,要知道这懒狗平常碗都懒得洗,他抱着专业书从邵茗身后一般路过,和和气气搭一句话:“上节目穿的?” “嗯。” “看着很贵。” “呵呵,过季了。” 夏哲星对这些没什么概念,池砚给他的钱不到必须他一分也不花,有着把所有衣服的颜色穿到掉八个色度的毅力。 但邵茗这种工作性质,衣服如脸面,出道这么久上节目全身过季,不比素人网红,更显得穷酸了。 邵茗叨叨着:“虽然咱可能没啥镜头,但是也想看起来过得好嘛,不瞒你说,我同期几个一定会看我笑话的,当然,他们也糊,所以在我身上更能找到安慰。” 夏哲星摸着被邵茗熨得温热的细腻衣料,这温度里藏着邵茗的期待,坚持这么多年还不退圈,可能真的喜欢这个职业吧。 “池砚没给你钱么。” 说到这个邵茗就麻木了,翻起去世般的白眼:“你看砚哥哥他找过我么?我每天洗白白想来一场纯洁的肉.体交易,但是他不给我这个机会,我在这里吃住已经是他大发慈悲了,我怎么要钱。” * “宁真的是夏哲星吗?我是说那个抠门到方便面汤拿来泡剩饭的夏哲星???” 夏哲星冷笑两下:“给你花的是池砚的钱,我不心疼,不过打车是我打工的钱,13块,转账给我。” 夏哲星这么说,邵茗心里就没什么压力了,转好账,拽着夏哲星往logo比店门还大的高奢店冲刺。 夏哲星难免听见某店导购员和客户讲:“张太太!您来了,新上的铂金包我们拿到货了,给您留着呢。” “是讲好的六万八么?” “没错。” 夏哲星膝盖一软。 张太太:“哇,好便宜。” 夏哲星跪了。 这里买东西的人,花的踏马的是日元么? 夏哲星掏出池砚给的卡,塞进邵茗手里:“等我出去你再花钱,听到么。” 不然我跪给你看。 “夏哲星,你是不是膝盖不舒服?” “呵呵。” 夏哲星坐在店外的公共休息区,他这身行头进店,已经遭某些素质不大高的店员白眼了,不过他不太在意,毕竟在夏哲星的意识里,只要他没在打工,那么他就是所有人的爹。 他眼尖地发现一对熟悉的身影从电梯门里出来。 不能说是他眼尖,这对太特别,很难不去注意,一个坐轮椅,一个推轮椅,帅逼浓度过重,更重要的是看着贵气逼人,一点也不会被叠加的奢侈品店压过风头,不止是夏哲星,长眼睛的都会往他们身上去看。 很明显,是池砚和傅奕澜。 这两人应该在谈什么轻快的话题,不时相视一笑,气氛融洽到养眼,不会像刚热恋的情人那种过犹不及、黏到恶心,他们的和谐感像水一样清淡,不是白开水的水,是水乳交融的水。 气场这么合,搞得夏哲星都不太认识两位了。 算来他和池砚的联系少得可怜,怎么说,池砚的改变一开始很不可理喻,但是习惯以后,夏哲星才觉得池砚是个正常人,以前那种偏执神经病真是正常人干得出来的?明明双商极高,但是一碰到他的事,简直像被程序设定好的假人,一言一行都透着不可理喻的疯狂,夏哲星除了觉得厌恶,还觉得古怪。 会让人有一种自己活在狗血小说里的不真实感,池砚终于正常了,夏哲星也感觉生活走上了正轨。 “咦?砚哥哥!” 邵茗顺着夏哲星的目光,发现新大陆,提着买好的行头,风风火火往池砚那里跑,直到推着池砚轮椅的西装大长腿回过头,用三白眼扫视他,邵茗紧急刹车:“草!傅大少!快跑,夏哲星,快点跑!” 夏哲星抓住他:“银行卡还我。” 夏哲星接过卡,吐槽:“卡变轻了。” 邵茗喷他:“你放屁!我有省钱好吗!就算花掉钱,卡也不会变轻!” 夏哲星抓着邵茗,不惧傅奕澜淫威往池砚那走。 “去找池砚报销,我没想到在这买衣服会这么贵,我不要把卡里的钱给你花在这种地方。” “草,不愧是你!” * 傅奕澜瞪不走两个尾随而来的电灯泡,很烦,很不识抬举。 池砚诧异:“你眼睛不舒服吗?” 傅奕澜收起死亡凝视,微笑,推着池砚往远离夏哲星的地方走。 “没,看见苍蝇了。” “这种公共场所,看见苍蝇很正常的嘛。” “但我不想看见,我们去别的地方。” “我发现你的屁事真的很多。” 傅奕澜不置可否,连拐几个弯,确定甩开夏哲星,才放缓脚步,随便推池砚进了一家店,导购还没看见他俩,正讨论:“刚刚那对好像双胞胎啊。” “嗯,都很帅,不过买衣服的那个说话有点风骚。” “另外一个脸好臭,衣服也很旧。” 池砚脑子里顿时冒出两个名字:“邵茗?夏哲星?” 和殷勤无比的店员确定了刚刚的客人有一位姓“邵”,这个姓不是常见的姓,池砚觉得十有八九是邵茗,兴冲冲地对傅奕澜说:“今天你生日,给你买完礼物叫上他们一起吃饭吧,过生日热闹嘛!我说你这个苦瓜脸是怎么回事?” 傅奕澜皮笑肉不笑地“呵”了一声,他也有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一天,自己几个灵活无比的大拐弯,直接撞到了枪口上。 池砚已经拿出手机给夏哲星打电话了,不多时夏哲星就领着怯生生的邵茗站到他们面前,夏哲星和躲在他身后的邵茗不同,坦坦荡荡,还带点嘲讽,向傅奕澜问好: “傅少,好巧。” 傅奕澜摆出了三白眼:“嗯,巧。” 他生日推了所有约,不回家去吃生日宴,为的就是能和池砚独处一下,约会一下。 池砚这货也可能是在故意气他。 池砚问了夏哲星原由,不忿了,拿出高贵冷艳的声线:“邵茗,为什么不和我说。” 傅奕澜就不喜欢池砚跟别的小受装逼,冷冷地瞥一眼店员:“选衣服拿到休息室给他们挑。” 又道:“看得上的都打包。” 然后递给夏哲星一张金灿灿、发着玛丽苏光的卡。 池砚惊呆了,瞪大了双眼,好家伙,逼全给你装完了。 池砚被傅奕澜躲苍蝇一样推走了。 一瞬间夏哲星真的摇身一变成了爸爸,上上宾,被店员众心捧月的,不过他一点也没有自鸣得意,很淡定,因为他始终认为自己是爹,这和他有没有拿傅奕澜的卡并没有关系。 * “池砚,你就打算这样给我过生日么。” “你别急嘛,我还没有给你选好买什么礼物。” 傅奕澜冷笑了:“难为你还记得我生日。” 池砚无语:“傅奕澜,我且不说你这几天专门把所有社交号的出生年月改成正确的,甚至买了日历贴在我床头,把你自己的生日画了红圈,写上‘傅奕澜的生日’,你不觉得你这样很刻意?你难道不尴尬吗?” 傅奕澜微笑:“不觉得。” 池砚发现傅奕澜虽然满级绿茶老阴比,但是,在某些方面,他也会变成小学鸡。 “啊,我看到了,这个东西好得不得了,快快,进去给你买。” 傅奕澜抬眼一瞧,是精品打火机店。 “你怎么知道我抽烟?我没在你面前抽过。” “宁也太小瞧我了。” 进了店池砚就不再和傅奕澜插科打诨,高冷的人设不可丢掉,他挑选了一款金制的打火机,店员说有刻字服务,池砚不假思索:“刻CY。” 傅奕澜一条眉毛挑起来了:“为什么不刻FYL?” “呵,刻你的字母,你用的时候,怎么能提醒你是我花钱买的呢?” 傅奕澜嘴角翘一翘:“行吧,刻CY,刻大一点,最好我掏出来就可以看见。” “您想要什么字体?” “蒂芙尼。” 于是傅奕澜得到一枚土豪金、身体刻着硕大醒目的“CY”的打火机生日礼物。 池砚也没想到花这么多钱能买到这么土的东西,他的品味算是鬼才中翘楚了。 傅奕澜拿着这个和他气质背道而驰的暴发户乡村爱情风打火机—— 爱不释手~ 第23章 假装腿瘸的偏执霸总23 池砚灵机一动,天光乍现:“过生日太冷清了,咱们再多请点人吧?” 看着池砚忽闪忽闪的眼睛,傅奕澜的血压起来了。 可是池砚这种纯良无害的表情,他也没法对池砚怎样,所以傅奕澜就对夏哲星和邵茗摆脸色,邵茗已经快被傅奕澜的冷眼吓死了,和夏哲星吵架多气势磅礴,躲在夏哲星身后就有多唯唯诺诺。 夏哲星风雨不动安如山,大口大口干饭,落地窗外泼洒开来的城市景观,置身大厦顶层的人上人之感和他没有关系,把池砚请的高级自助餐吃到够本才是在这里唯一的意义。 邵茗其实特别想和落地窗旁边打卡的人一起自拍,po上网,配字都想好了: 【莫斯大厦100层,阳光,正好。 定位:莫斯大厦alice自助餐饮中心(人均消费1000)】 好凡尔赛哦~ 可他不敢动。 池砚掏出手机来,还没能拨出号码,傅奕澜攥住了他的手腕。 面面相觑。 池砚懵懂道:“你还有什么想请的朋友么?” 傅奕澜眼尾抽了抽,放开池砚的手腕。 这还得了,池砚再异想天开一下,他们已经吃上全家桶了。 池砚给fox打了电话,说明意图,叫他们一起来莫斯大厦来给傅奕澜过生日,池砚很满意这种临时起意,如果提前打招呼,考虑到傅奕澜的身份,fox那些捉襟见肘的开发员还要破费一笔置办礼物,这样就变味了。 刘宇领着一票同事来莫斯大厦时,诚惶诚恐的样子,池砚临时起意,他们只来得及着急买了一个小蛋糕,大蛋糕都要订做,也不敢在马马虎虎的甜品店买,搞得他们很窘迫。 池砚斯文矜持地请他们入坐,fox里全都是年轻人,难免对这种高消费餐厅兴味十足,而且都摆在脸上,眼睛悄摸摸地四处乱瞟。 瞟到夏哲星和邵茗身上,有个男生偷偷问他们:“你们是双胞胎吗?” 夏哲星面不改色:“我是白月光,他是替身,不是双胞胎。” 男生很诧异,按照赏识,看见两个长得很像的人,怎么会冒出这么离奇的思路,肯定觉得是双胞胎啊? 池砚看这男生的表情,就知道,这个小伙子文看少了啊,在我们绿江市,你的思路就得这个样子呀。 人一多,傅奕澜不是骄纵纨绔,分寸拿捏得圆滑,尺度都卡在脖子以上,不再摆脸色,气氛融洽起来,fox也没了来时的拘谨感,傅奕澜笑说:“你们可以去拍照,光坐在这浪费了美景。” 一下如大赦令,fox加上一个邵茗如脱缰的野马,在餐厅全面进军,网上一瞬间出现几十条凡尔赛式的朋友圈微博,一半是邵茗发的。 餐桌暂时只剩傅奕澜和池砚,连夏哲星也被邵茗强行拉去拍照,傅奕澜脸一下就臭起来,池砚真不明白傅奕澜的脸为什么可以毫无缓冲从谈笑风生到垮掉。 傅奕澜撑着下巴,另只手掏出池砚送他的土豪金打火机,指甲修剪整洁,手指形状长而发尖,带点女性的秀致,拇指咔哒、咔哒地打着火,火苗窜起来缩回去,眼睛平视前方一只花瓶,不看池砚,明显在生闷气。 池砚见的傅奕澜,都是游刃有余、天下没什么难得到他的龙傲天形象,再得掺很多喜闻乐见的霸总元素,傅奕澜长这么精致,连每一簇睫毛都是规划好的生长方向,其实不露出生意场上的锋芒,很难让人觉得他可信,漂亮帅哥总是显得稚气。 这个生闷气的傅奕澜尤其稚气,哈哈哈哈哈,像初中生,那种和同桌打一架没打过的初中生。 熟人都在附近,池砚只能忍住笑意,手藏在桌底下扯一扯傅奕澜的裤子:“你咋了嘛。” “哼。” “你这个态度不对,我们给你过生日,你怎么可以摆臭脸呢。” 傅奕澜漆黑的眼睛斜过来,要把池砚脑仁里的脑回路瞪出来:“你——们?我不需要你们。” 池砚推了傅奕澜膝盖一把,两条长腿在桌底下晃荡,还挺美观,但是池砚不满:“你什么意思,干什么突然翻脸,哼,你把打火机还我,几万块的打火机开玩笑,我要退掉给自己买好吃的。” 此话一出,傅奕澜手里的打火机像变魔法一样变进他口袋里了,还用手捂得死死的,莫名其妙的口气:“什么好吃的可以让你吃到几万块?” 池砚想说“要你寡”,不过其他人陆陆续续回桌,他只能“呵”一声。 池砚看到膀大腰圆的赵福禄在旁边,不知道为什么,这位小胖的长相、名字、性格,给人一种很喜庆的感觉,赵福禄可是被他狗仔过,虽然赵福禄一无所知,但是池砚自觉得和他感情深厚。 他甚至还借赵福禄的名字在纪霄面前造了个马甲哈哈哈哈。 池砚问他:“你是赵福禄吧。” “哎,池总好池总好~”心想池总花您的钱公款吃喝太爽了! “这里的海鲜很新鲜,不要拘谨。” 池总都这样说了,赵福禄完全把刘宇路上叮嘱他的“在池总傅少面前收敛点”的话全部抛诸脑后,和夏哲星一起猛烈干饭。 * 赵福禄? 听到池砚吐出这个名字,跟踪来的程旭一下坐直了,他不敢离池砚太近,傅少就在池砚旁边,被傅少发现自己还留在M城,不知道要怎么对付他。 程旭远远地偷看着,池砚那一桌人太多了,好些还是背对着他,完全无法确定赵福禄是哪一个。 居然和傅奕澜包的人谈笑风生,池砚是真的完全不介意啊。 程旭甚至发现池砚养的一对金丝雀也在! 踏马的,你们玩这么野的吗??这穿着衣服好歹还有显著的区别,去了床上,你们确定你们分得清哪个是那个吗?? 也许趣味就在我们不分你我,程旭又涨姿势了。 他日前拜托纪霄帮助他,纪霄似乎被池砚气狠了,心情极差,对程旭也没那么和颜悦色,语气阴阴的:“你能把赵福禄抓出来,我就帮你。” “纪少,我们说好,我帮你找到赵福禄,你帮我找关系,我只要拿到一个项目,绝对不会在傅少面前碍眼,你完全不用担心我影响你和傅少的关系。” 纪霄心里冷笑,这个人利益拎得清清楚楚,只帮他找一个人,就想要一个项目百万的油水,不过他这种口吻,估计是很缺钱。 “行。” 于是程旭就跟踪池砚来这儿了。 他也不必管赵福禄是里面哪一个,赵福禄在就行,程旭直接起身去隐蔽的地方,给纪霄打了一个电话。 “纪少,我找到他了。” 纪霄本觉得程旭毫无利用价值,居然真给他把赵福禄抓出来了,要知道纪霄人脉比程旭大得多,都没打听出一点傅奕澜包养的人的消息,纪霄还一度怀疑“赵福禄”是假的。 池砚是真的。 * 纪霄一这么想,池砚就浑身恶寒,甚至还能隐隐约约听到系统恶意的低笑。 * 现在程旭抓住赵福禄了,纪霄心里放下一个疙瘩,这些日子他一想赵福禄脑筋都快打结,如果是傅奕澜和池砚联合起来捉弄他,未免也太闲,而且池砚的腿怎么可以站起来?他车祸残疾,车祸还能是假的么? 程旭激动道:“纪少,那我们说好过,你可以帮我了吧?” 纪霄还在揣摩赵福禄的事,程旭想要的项目他不可能费那力气给他要,不过给点好处敷衍他是可以的。 纪霄把回报的话题草草略过,只问程旭:“他现在在哪。” 程旭看了看池砚那桌人,草,这个情况还挺复杂的,挺伦理的。 程旭如实相告,纪霄又沉默,程旭感觉和纪霄通话的这条无线电波都凝固了,纪少心情不大好,程旭忍不住怀疑,纪霄找赵福禄,真的只是想让傅奕澜出丑吗? “你说他是和叫fox的工作室一起来的?做游戏的工作室?” “是,纪少,我觉得他就是fox的员工。” “嗯,我知道了。” “纪少那我的报酬——?” “不会少你。” 纪霄挂了电话沉思了五分钟,说实话,他活二十几年,每个人在他眼里都是一串身价,低于他承认的额度,他都不会去看,但是在日料店遇到的这个酷似池砚的青年,比池砚鲜活多了,而且让人想跟着他一块笑。 纪霄少有这种怦然的感觉,可以说,就没有过,比多少多少钱给他的触动生动多了。 纪霄还在迟疑要不要去找这个名字土得冲鼻子的池砚小翻版,腿已经站起来,走出门了,好吧,他没冲动过,冲动一次也是无可厚非的吧? * 傅奕澜掏出手机,哒哒哒哒打字,发送。 池砚的手机屏幕亮了,他拿起一看,无语,傅奕澜为什么又干骑驴找驴的事,但是看了内容,他愣住了。 【我只想和你一起过生日,蠢货。】 池砚脸烫起来了,他不敢看身旁傅奕澜,只好拿起手机,骑驴找驴: 【你不提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我过生日就很喜欢热闹】 【我喜欢运动,你也要喜欢么】 【不要!】 池砚反应过来,猛戳手机屏幕: 【你他妈的故意逼我做卷腹我草!!】 池砚听到傅奕澜笑了一声,嗐,还挺苏的。 【现在陪我出去,只有你,我,不可以带别人,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池砚捉鸡地看了看桌旁其乐融融的人,已经打算给傅奕澜唱生日歌了。 池砚眯起眼,往落地窗外看去,眼神深邃,夜色倒盖下来,天气好,星河都能看见。 池砚默默地指向窗,慢条斯理道:“好像有流星。” “真的??”“真假的?!” 人全跑去池砚指的地方了。 傅奕澜深知池砚用意,不用池砚开口,站起身,推着池砚的轮椅就跑! 出电梯,池砚面色高冷,傅奕澜矜贵自持,推着池砚离开莫斯大厦,转弯,转弯,池砚站起身,这回不用池砚动手,傅奕澜帮他把轮椅狠狠丢进角落,倒栽葱。 池砚看着轮椅:“咱们一会要不要捡回去?” 傅奕澜哼一声:“我们有的是钱,不差一个轮椅。” “呃,也行。” 池砚看着傅奕澜。 傅奕澜挑起眉毛:“看我干什么?” 池砚咧开一个笑容,因为收敛太久,所以格外毫无保留,璀璨程度不亚于天上的星河,傅奕澜都目眩了。 池砚解开西装纽扣,抓起傅奕澜的手腕狂跑,还尖叫一声,像一对撒欢的野马。 崩人设一时爽,一直崩,一直爽,生而为人,真的好爽,有人陪着崩,爽上加爽。 第24章 假装腿瘸的偏执霸总24 池砚甚至还把fox给傅奕澜买的小蛋糕给顺出来了。 傅奕澜很难想象,池砚坐在轮椅上演高冷霸总,轮椅椅背的夹角里面居然藏着一个小蛋糕。 有够反差萌的。 傅奕澜瞥着池砚手里这只包装盒都瘪了、蔫兮兮的蛋糕,还很感动:“你给我顺出来的?” 池砚当场嘲笑:“我最喜欢的提拉米苏,你不要想分一口。” 傅奕澜:“呵呵。” 池砚揪一揪领结,连衬衫纽扣都一丝不苟被傅奕澜系到最上一颗,拘谨之极,和他的穿衣习惯离题太远,演了几个月了,就算剧组也得有中场休息,幸好傅奕澜在,给他一点缓冲作用,池砚简直身心俱疲。 这踏马啥时候才能杀青?麻掉了! 【宿主您好,您可以使用您的人设崩坏技能卡,爽得过一时,爽不过三十分钟,但也不失为一种爽。】 池砚才想起来自己还有这么一张技能卡,不过有什么用啊?使用可以随便在任何场合崩人设三十分钟,仅此而已,也没有实际可见的好处和利益。 意义不明,而且你这突然崩一下人设,虽然系统不会惩罚你,但是其他人可不是傅奕澜,三十分钟以后,他池砚带给世界的震撼,难以想象。 池砚:这谁敢用! 傅奕澜:“在发呆什么。” 池砚回过神来,盯着傅奕澜,正颜厉色:“既然只有你和我,我不要演高冷总裁,建议你立刻马上给我买一身全世界最潮的行头,我要做潮男。” 傅奕澜瞪大了眼:“你过生日还是我过生日?” 池砚:“不买不跟你玩。” 傅奕澜翻了翻眼睛,揪着池砚找了附近一家商贸中心,他一点也不喜欢逛街,衣服都是叫佣人跑腿给他买,风格统一,黑灰白性冷淡,完全不用费时费力,只费钱。 池砚把手伸出来,傅奕澜从钱夹里掏卡,一边用审判的眼神睨着池砚:“我工作,我赚钱,我还要把钱给你是么。” 池砚真不喜欢傅奕澜这慢慢吞吞的守财模样,夺了卡:“拿来吧你,我给你买那个金疙瘩,可是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傅奕澜冷哼,再次强调:“到底今天谁过生日。” 池砚亲亲手里的卡,后而用卡抵住唇,用力一吹,是一个薄荷糖香味加卡里铜臭气的飞吻。 “奕澜最牛逼了,你主外,你主内,棒棒的,加油,小澜,公司业务,锅碗瓢盆,全送你管~” 傅奕澜居然一句吐槽的话也没讲,盯着池砚的眼神意味深长,池砚这样说话,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已经被潜移默化了?又主内又主外的,以前傅奕澜提这两个词,池砚就翻脸,指责他思想不正确,严禁和上司搞办公室暧昧。 傅奕澜懒得跟去挑衣服,让池砚自己捯饬,他只管结账花钱,但揪住池砚的后领,阴阴地笑,露出不怀好意的虎牙:“不准买衣服上有洞的,不准穿暴露的。” 池砚脚跟一碰,笔直的手掌斜向太阳穴,给傅奕澜行了一个有模有样的军礼:“好的,傅司令,请问我胸前并没有几两肉,怎么穿也不能达到暴露的效果,所以何谓暴露,何谓不暴露,请您指示。” 傅奕澜眼睛眯起来,池砚觉得傅奕澜就像变成医院的x光机,视线在他身上细细地扫描一遍,衣服全没意义,从外看到里。 傅奕澜扫描到重点部位,“啪!”,打了一下,手感依然上佳,微笑:“你这肉多。” 池砚羞愤难耐,居然又被打了屁屁,可是纯属自找的,明明知道傅奕澜会耍流氓,却给了傅奕澜一个由头,一个契机,自作孽,不可活,池砚:“哼!”捂着臀扭头走了。 * 程旭本来有发现池砚崩人设、解开“赵福禄”马甲之谜、让池砚人格抹杀、自己成为本世界最大赢家的机会。 但是,他错过了,没有去跟上池砚。 因为他也被池砚那句“有流星”骗到,跑去跟fox一群人挤在落地窗边观看,总之就是,后悔莫及,一扭头,池砚和傅奕澜全部不见。 所以说,人类最大的劣根性之一,就是爱看热闹,炮灰反派也不能幸免。 偏在这个时间,纪霄打来电话:“赵福禄在哪?” 程旭连忙在fox一个一个成员脸上扫视而过,妈的,池砚的小翻版并不在这。 “纪少……他可能跟池砚和傅奕澜走了。” 纪霄陷入几乎可视化的沉默。 三个人一起走,往好点想,是去玩了,往坏点想,是去床上玩了。 纪霄此时就在莫斯大厦楼下,表情差得像暮色跌下来,砸在他脸上。 纪霄不发一语挂了电话,这种一时兴起,冲动使然的行为,他不会再做第二次,当时一腔热血上了头,蠢事也变得情有可原,现在越想越蠢。 步子交错,往停车场走,脚步声都带着凌厉的怒气,被耍了,问题是,这回没人故意耍他,他明知道那个“小池砚”拜金,风流,浪子,无所谓金主私生活混乱,但是他还是来了,这叫做自己耍自己。 “那你想去哪过生日?” “随便。” “哼,有两个词会让我十分不满,一个是随便,一个是还行,你对此有什么感想。” “还行。” “草!” 纪霄定住脚,眼瞳一缩,仔细辨了辨这音色。 他鞋底轻轻擦过地面,几乎不发出声音,靠上一根框架柱,目光向池砚与傅奕澜并肩而行的方向掠去—— 确实是他。 薄荷绿的防风外套,黑运动裤,腿细长直,简单质朴白跑鞋,头发故意抹了发胶,霸总头配运动装,还挺前卫。 当然,前不前卫,潮不潮,主要跟脸有关系。 纪霄今日心情起伏程度不亚于从喜马拉雅山顶到马里亚纳海沟的距离,池砚并不在这,原来傅奕澜是和小情人单独过生日。 他误解了,但是也并没多好受,“小池砚”和傅奕澜池砚一起玩三人混战,是“玩”,只和傅奕澜一人玩,多可能不是“玩”,会走心。 走心这种事,比逢场作戏难办,这两人亲昵的样子,已经可以肆无忌惮开玩笑了,并不像金主和金丝雀该有的相处模式,傅奕澜对“小池砚”的细微动作——拨他的头发、整理他的外套兜帽、时不时捏他的袖口,自然到看不出一点生涩,是细水流长的生活习惯,“小池砚”乐呵呵的,神经迟钝,不能感受出这种细节。 纪霄谈生意,对方一点微表情都是商界的“通关密码”,所以才要维持商业微笑,和打牌时摆扑克脸一个道理,不露破绽。 傅奕澜这副样子,简直毫不设防,纪霄甚至觉得傅奕澜变成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寻常普通地对小池砚笑,完全情绪表达,没有一点“人设”造作,傅奕澜这种性格,不设防的样子和不穿衣服一样赤.裸。 纪霄感觉吞了一口毛刺,从食管刮到胃里,他是可以和傅奕澜五五开的老阴比,以前要有人跟他提“一见钟情”,他无情发笑,可是真落到自己头上,风雨满楼,排山倒海,挡不住呀。 原文纪霄之所以对夏哲星沦陷得够深,和他白纸一张的感情经验不无道理,纪霄再阴险,居然是个纯情处男。 恋爱脑开窍了,好感对象却跟别人走心了。 看着小池砚进了傅奕澜的车,隔着车窗,像蒙了一层黑色面纱,笑靥灿烂得厉害,张扬从面纱里跃出来,纪霄头脑空白,回过神时,自己已经开着车,影子般跟在傅奕澜车后,始终留出三辆车的距离,不至于被傅奕澜敏感的精神警觉。 工作日夜间的游乐场人少多了,白噪音量只有咖啡厅那么大,路两边矮杏树缀满花里胡哨的灯串,池砚和傅奕澜并肩靠右走,有意和傅奕澜的脚步声错开,这样街道就能听到两对脚步声回荡,好像游乐场被他们承包了一样。 池砚跑游乐场这种狗血里透着小清新的行为,傅奕澜不置可否,其实池砚也有提过去豪华足浴中心泡脚,太土了,还是幼稚点吧。 灯串亮度不高,灯街氛围感很好。 “如果我说坐摩天轮旋转马,你有没有感受到我的杀马特?” 池砚说完,自己把自己逗乐了,他杀马特的时候,空间背景就是一张调成蓝绿冷色系的摩天轮图片,标配一段火星文字“◥◣懓俄,無情の殤◢◤” 时代滴眼泪! 然后就去坐摩天轮了。 傅奕澜没有池砚的文青病,如果不是池砚,谁敢拉他干这事,他一定问这人:“您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傅奕澜问池砚:“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摩天轮速度二十五分钟一圈,窗外一片漆黑,游乐场的路灯氛围灯不足以抵抗浓夜,池砚几乎感受不到摩天轮的运动状况。 他年幼看了好多湾湾言情剧,很轻易可以代入女主角,穿到这霸总文,觉得尼玛不坐个摩天轮怎么对得起原文的狗血量? 不过现在的情况,一点也没有浪漫狗血的气氛,这都啥,黑灯瞎火坐摩天轮,确实吃饱了撑的。 池砚也诚实地向傅奕澜表示肯定:“没错,我吃饱了撑的,而且我还可以继续吃。” 他打开经过一路摧残,瘪上加瘪的蛋糕盒,里面蛋糕都塌方了,比缆车房还小一大半的金属壳摩天轮房子被四条长腿挤得逼仄,池砚的膝盖和对面的傅奕澜互相夹着,提拉米苏醇厚的巧克力味在空气里升温发酵。 傅奕澜一直没讲话,盯着池砚吃蛋糕,池砚一路都不太敢看他,其实傅奕澜一直对他很暧昧,问题在于,他现在无意地开始回应这种暧昧,所以怎么能继续装无视? 池砚突然一抖,他如果把自己代入湾湾剧女主角,那他拉着傅奕澜一块,是把傅奕澜当男主角么? 池砚又一抖,不对,这个走向他就说怎么一股既视感!这尼玛不是他看的《恶作剧之吻》嘛!! 印象深刻!! 直树该吻湘琴了!! 池砚发誓他不是故意的,塑料叉子插进湿润的蛋糕体,空气也因为两种体温、两道呼吸,充盈着湿润的暖气,池砚埋着头,对傅奕澜展示他真诚可爱的发旋,嗫嚅:“你看不看湾湾剧的?” 宁可千万没看过! 幸好傅奕澜气定神闲:“没看,不看。” 池砚舒口气。 可傅奕澜出其不意,袭身上来,拿开被池砚戳得稀巴烂的提拉米苏,按着池砚的右肩,拇指擦掉池砚嘴角的巧克力酱渍,眼睫长长地,卷卷地垂着,笼住了下面热得像融化开的巧克力酱的黑眸子。 池砚几乎喘不上气,眼睛慌乱地看向一边,瞟到自己的手表显示十一点三十四分。 傅奕澜身上有柠檬味须后水,沉香、乌木、冷雪香水味,还有点池砚购买的宝宝护肤茉莉味洗手液余韵。 傅奕澜掰正池砚的脸,吐息如兰:“可以亲嘴么。” 池砚眼睛瞪得几乎失去眨眼的能力,心里居然在想,你亲吧,我没亲过嘴呢。 池砚!你怎么这么没操守?! “不可以!” “哦。” “不准哦!” 傅奕澜亲了池砚的脸蛋,让池砚脸颊高温冒烟,除了瞪眼,无法逼逼赖赖。 第25章 假装腿瘸的偏执霸总25 池砚四肢都开始打架了,金属箱房里一片飞舞的胳膊长腿,如此激烈才挣开傅奕澜。 池砚感觉脸蛋有点凉,有点涨痛——傅奕澜嘬的。 哪本霸总耽美神仙纯爱主角攻会像傅奕澜一样,愣嘬呢? 傅奕澜也不想的,他是温文尔雅人设,是酷炫霸总人设,是“霸道地掠夺”,是“肆意地侵略”,而不是嘬人脸蛋子,可是池砚一天天偷吃高热量奶茶点心,原本精瘦的身板柔软了,脸蛋圆润了,亲一口像奶冻,吃奶冻是人的本能。 傅奕澜看到池砚脸蛋上一朵怒放的小鲜花似的印迹,原本镇定自若,当池砚拿出手机想拿前置照镜子,傅奕澜有点慌了,制住池砚的手。 池砚应激地甩他的手,生气:“流氓!不准碰我!” 傅奕澜顺势拿走池砚的手机,再带出话题引开池砚的注意力,被池砚发现脸上叫他嘬出一个吻痕还得了,这货别的不行,臭美第一名。 “你拉我坐这个,不就是为了让我干这个。” 池砚摸着傅奕澜亲过的地方,居然还有点湿,难免联想到将才傅奕澜吸力之强,呵呵呵,怎么可以这样亲?他的理想型至少也要霸道地掠夺,肆意地侵略!傅某,在他心中狠狠掉价! 池砚鄙视:“你这么普通,却这么自信。” 傅奕澜坐好,翘起嘴角,嘴角的小红痣艳得妖冶,池砚看着傅奕澜这张脸,心里漏一拍,想:“真是个小妖精。” 傅奕澜挑衅:“你发个誓。” “?发什么誓?” “发誓你觉得我普通。” 池砚哑了。 傅奕澜咬定:“毒誓。” 池砚大服特服,这个人真的成精了,他差不多把他的心思摸透,只要说“我才不发毒誓”,傅奕澜一定这样:“那么你觉得我不普通。” 他甚至能把傅奕澜一系列的巧舌如簧脑补出来:“一见钟情的人不普通,日久生情的人不普通,暗生情愫的人不普通,我是哪一种?” 池砚冷笑,傅奕澜是把他摸得透透的,他可也把傅奕澜摸得透透的,已经可以未雨绸缪,未卜先知,呵,半斤八两! 池砚选择一个最厉害的答案:“建国以后不准封建迷信,毒誓和成精是重点和谐打击对象。” 没有人可以斗得过和谐兽! 傅奕澜不跟他争口舌之快,拿出金制打火机咔哒咔哒地打火玩,调情讲究适可而止,你一句我一句没完没了,幼稚多余油腻,傅奕澜把握的度恰到好处。 池砚看着傅奕澜那打火机忽明忽暗,就和两人间模糊不明的气氛一样,池砚控制不住自己去想傅奕澜嘬他那口,反反复复,一遍一遍,最初的蜻蜓点水,到用上力,到傅奕澜口腔的温度。 夭寿啊。 傅奕澜凝视池砚脸上那口印子,他正面背光,只有打火机恍然亮起来的一瞬,池砚才能看清他表情之认真肃穆,已经不像是玩笑,占有欲宣泄,甚至让池砚心惊。 池砚不明白,别开傅奕澜野兽般的眼睛,嗫嚅道:“你为什么来帮我?你不觉得你的举动都很莫名其妙?没有人突然对一个陌生人做到这样,对一个陌生人突然有感情——” 傅奕澜强势打断:“什么感情。” 池砚顿了几秒,都到这当口了,针尖对麦芒,不能再遮遮掩掩:“你对我的感情。” “我对你什么感情。” “你懂!草,傅奕澜,我们之前认识么?还是你认识我?你知道我现在是谁么?我要烦死了,我什么都不知道!这都他妈的怎么一回事?!” 傅奕澜哒地一声合起打火机,平静的模样和池砚两级反差:“你是池砚。” “不是,我意思是——!”池砚发现自己都没法说下去,这话说出口,太神经病了。 “行了,别想太多,这些不重要,有些东西没有答案,我只能告诉你一个答案,我会陪着你,帮你,你听懂了么。” 迎着傅奕澜的眸子,目光灼灼,明亮得让夜色都消散,池砚稳住了这股突如其来的情绪崩溃,点点头,池砚听懂傅奕澜的意思,傅奕澜不但会陪他在这个世界,还会在下个世界,最后一个世界。 傅奕澜又道:“所以也意味着你会陪着我,帮我,你同意么。” 高度50米,这个世界长耳朵的人基本在地面,要么在飞机平流层,傅奕澜和池砚一对一呆在这儿,躲在世界背面,池砚突然想明白,这个世界,以后的世界,都只有他们两个人。 池砚压低声音,不让这个秘密从摩天轮金属屋子里溜出去:“你遇到危险,顶不住,我帮你,绝对不留你一个人。” 空气凝固了几秒,傅奕澜笑了。 “您行么?” 池砚怒了,为什么傅某总是这么能毁气氛?! * 纪霄脚下一堆烟头,有的还没能踩灭,苟延残喘,余火猩红,他嘴里还叼了一只,这时候没法纠正礼义廉耻,心情差,导致乱丢垃圾。 纪霄不明白他怎么能做出站在这凄风苦雨昏暗地,半夜,盯梢一对奸夫yin妇?!离谱! 最离谱的是,他脚粘住了,没法离开,在想当时怎么会恰巧碰见一个不三不四花里胡哨池砚2.0,怎么还会看上眼?? 纪霄能感觉出,这里面傅奕澜的加成很多,他从小和傅奕澜争一二,而且八成是傅奕澜赢,好不容易有个让他固若金汤、坚若磐石的情窦裂开缝的人,居然还是傅奕澜的情人,这股执念,可以取代一处火箭发射中心,直接送火箭上天了。 而且纪霄更难以理解,他现在满脑子想的,不是和傅奕澜的积怨,而是带着青涩好感的诘问:“他怎么能叫赵福禄……这个名字好土。” ! 人声传来,人迹罕至,只能是傅奕澜和他,纪霄反应极快地闪到树后面,靠着粗粝坚硬的树皮。 “啊啊啊啊啊啊你怎么可以给我脸蛋嘬出一个大红印章啊啊啊啊啊草啊公司没用你嘬公章真是浪费了你这么会嘬的人才!!!” 傅奕澜声音轻快:“标记领地是这样的,我扫过文,还有那种咬脖子后面的,有机会给你咬一口。” “你都瞎看了什么东西?!!傅奕澜,你应该只看了咬脖子吧??” “嗯哼。” “……可疑的语气,我说一个词,你来表达一下感想——‘完全标记’?” 傅奕澜插着兜,狡黠地瞅他。 池砚崩溃了:“你怎么连车也看?!!!!这是你能看的东西吗???” 纪霄脸黑掉了。 首先,他知道这两人居然他妈的在摩天轮上乱搞。 其次,这两人已经有了独属的聊天密码、谈话专题,别人贸然一听,没头没尾,完全听不懂,这种情况只有密侣、密友之间会出现,显然,是前一种。 池砚让傅奕澜用手机开手电给他脸上打光,自己用手机自拍模式观察脸上的嘬印,其实没什么感觉,但是只要嘬出淤痕,就格外触目惊心,懂得都懂,不懂的都是单身寡人。 池砚摸着自己吹弹可破、光滑无阻力的脸蛋上、这个讨厌的痕迹,爱美人之天性,池砚之本命。 不甘,生气。 傅奕澜被揪住了领带,他连反抗也不反抗,被池砚推到树上,树咚。 池砚咬牙切齿:“你脸上也得来一个!” 傅奕澜居然很欢快,把右脸转给他。 池砚喷他:“你要有点自尊,反抗一下,你这个样子,我不想下口。” “哦。” 傅奕澜想了想,懒懒地推了推池砚,懒懒地说:“救命。” 池砚心想,算了,傅奕澜就是这个德性,池砚虽然蛮喜欢尬演,但是傅奕澜不喜欢,这种演出效果,已经是傅奕澜给他最大的面子了。 池砚猛然捧住傅奕澜的面颊,颌线锋利,都挤不出肉来,不像池砚吃得脸圆圆,一挤可以挤出包子的效果,傅奕澜挤一挤,还是很帅!!可恶。 不过这个借口有够拙劣的,什么你嘬了我一口,我也要嘬回来,池砚不装了,哈哈哈哈哈,他只是单纯想嘬帅哥罢了。 傅奕澜瞧这货居然对他的左右脸陷入了选择困难症,无语,难怪买衣服那么能挑,傅奕澜呵呵两声:“你要不要用微信掷骰子,单数左边,双数右边。” 池砚眼睛一亮:“咦,好主意。” 作势真的要掏手机,傅奕澜给他弄萎了,捉住池砚的手:“你够——” 池砚猝不及防抱住他脖子,歪过脸,对准他的唇印上来。 跟着傅奕澜待这么久,池砚也学会虚晃一枪,耍点花招。 可圈可点。 傅奕澜欣赏之。 按住池砚后脑勺,发胶的触感还在,但是泄露出内里细软的头发丝,就和池砚本人一样,纸包不住火,内里全是豆沙软馅。 原来他主动亲嘴不行,还得本人主动,傅奕澜悟了。 可惜也没亲成。 树被一股极大的力气锤了一下,这不是什么参天古木,品种也并不壮实,一下树叶扑扑簌簌,洋洋洒洒,浇盖在两人身上。 只有下唇碰到一下,池砚还瞅见树后面有个可怕的黑影。 他顿时推开傅奕澜,“有鬼啊!!!”一溜烟跑了,说什么“有困难我帮你”“绝对不留你一个人”,根本是大难临头他先飞!! 傅奕澜也往树后瞥了瞥,眯一眯眼,去追池砚。 * 程旭又来催他给好处,不听纪霄说出真实有效的好处,程旭不肯罢休。 纪霄语气之差,脾气之臭,今生之最:“没有好处。” “纪少!你不能言而无信!” “我不能的事太多了,但我偏偏要做。” 程旭被耍了一道,理智在掉线,已经顾不上纪霄的身份,况且圈子排挤他,生意绊他,傅奕澜处处给他作对,家人一刻不停骂他废物,以前做出过的成绩,他们全都视而不见。 纪霄的态度,是压垮他最后一根稻草。 程旭语气发毒了:“纪少,不要看不起我。” 纪霄也不想跟他周旋,他吃了一肚狗粮,无处发泄! “行,你能扳倒池砚,不必帮不帮,我的人任你所用,满意吗。” 程旭居然答应:“好。”挂断电话,利落到斩钉截铁的程度。 第26章 假装腿瘸的偏执霸总26 上车傅奕澜让池砚解释一下凭什么企图亲他嘴,池砚死不认账,表示不清楚,不知道,看见鬼了,所以是鬼上身了。 傅奕澜拿出池砚的话:“你说过建国以后不许封建迷信。” “我现在说建国以后要保持文化多样性,你敢反驳我吗。” “全天下的理论提出来就是给你用的,是吧。” “这话没有错。” “呵呵。” 下车时池砚才恍然大悟傅奕澜为什么不要回去取轮椅,看着傅奕澜先下了车,已经冲他伸出双手,嘴角小小地坏笑着,意思你该装腿瘸了,我该公主抱了,原来他在这等着他呢。 池砚虽然要演半身不遂,但是上半身他很遂,拽住傅奕澜的手腕,给他扯进车里来,使出一个跟特种兵游戏学来的马伽术抱头杀,手臂夹住傅奕澜的脖子,嘿嘿嘿地在他耳畔低语: “你服不服?快求饶,饶你半身不遂。” 没想到傅奕澜逆来顺受,水来土掩,掐住池砚腰际,既然已经被池砚“洗面奶”了,他就不遑多让,奶上加奶,抱紧池砚,压得他在车座上动弹不得,池砚梨花带雨,企图推开傅奕澜,显然只是一厢情愿。 池砚悔恨,明明知道自己白斩鸡,居然想学特种兵,以武力制服傅奕澜,傅奕澜可是美攻里的强攻,身高腿长,神颜猛1,这两天池砚害怕原文里溺死在浴缸的结局,坚决不回自己卧室,蹭傅奕澜的浴缸,蹭傅奕澜的床,半夜趁傅奕澜睡死,还偷偷摸他腹肌,尼玛有八块,比他刚穿来时的身体还多了两块好么! 现在他只剩一块了哈哈哈哈哈。 池砚怕被佣人听见,压低声音,激愤控诉:“我不喂奶!” 傅奕澜把他的手压在两边,终于抬起头,眼神颇有一种单纯无辜感:“你每天晚上摸我肚子,池砚,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除非我有代餐券。” 傅奕澜凑近,鼻尖抵着鼻尖,池砚怎么躲也躲不开,妈的他怎么就一时鬼迷心窍,去招惹24k纯流氓呢?最让他震惊的是,偷摸腹肌居然被发现了,傅奕澜好深的城府,居然装不知道!掐准时机来臊他! 对不起,可我脸皮厚。 傅奕澜嘲讽:“我说,你有代餐券么。” 池砚不可一世:“哼,有,我想摸就摸了,怎么样,鸭头,被我摸你明明很有感觉,不要装了。” 傅奕澜“嘶”了一声:“够油的,你家钻油井的么。” 池砚冷笑:“不钻油井,种油田,金龙鱼喝过吗。” 来迎接的佣人都脚底抹金龙鱼四散开了,停车间这车也不至于晃出这么大动静吧,何止是车震如此简单,车炮才恰如其分。 池砚被傅奕澜背上楼时,表情桀骜,和车里那个扭成蛆的娇憨霸总判若两人,有时池砚的演技傅奕澜也觉得很玄幻,堪比一个未知的黑洞。 赛利给两位准备了夜宵,打点好浴水和换洗衣物,剩余都要留出私人空间,尽可能不要打搅他们独处,自从傅奕澜住进来,留给他们佣人的余地很小,虽然傅奕澜为人处世圆滑,唯独在池砚的事上近乎偏执了,不允许池砚离开他的视线也不为过。 今天回来池砚脸上还有个吻印,很难想象衣服下已经被傅少折腾成了什么样! 赛利从来不对主顾的事多嘴,也严厉叮嘱过其他佣人不要说不该说的话,败坏了池砚的名声对他们没什么好处,能在这做久都要通过赛利的考察,所以就算八卦也局限在佣人之间,要是外人来打探一二,一问三不知,这是让赛利满意的一点。 所以对程旭而言,想刺探池砚的消息更加难上加难了。 他找了点关系,通过自己的佣人牵线搭桥,联系上了给池砚大豪宅打杂的小工,基本上是给赛利跑跑腿、给早晚班厨子打打下手的杂活,傅奕澜一来,傅家额外安排了很多家佣来照顾傅大少,池砚宅子里的人一下杂了不少。 小工就是新招来的,不过人再杂,也要受到管家赛利严苛的管束,最忌惮图谋不轨、顺手牵羊的小人,一旦被赛利抓住,基本上在服务业进入黑名单。 所以程旭请这小工吃饭,问他:“你知道池砚和傅大少最近有什么动向吗?” 小工夹一口菜,一边大快朵颐,一边敷衍:“我知道池少傅少一天吃几个土豆,您想听吗。” 程旭怒气值飙升了几个百分点。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这顿饭,我不是白请你的。” 小工一笑,从口袋掏出一张餐券:“我有这家店的餐券,厨子师父送我的,您要是不请我吃我就用掉好了。” …… “你这么杠,是不是和池砚傅奕澜学的?” “这个话不对,我是新来的啊。” 程旭服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程旭先不跟这个小子问池砚的话题,七七八八扯了一些他感兴趣的,基本上无非是些名媛八卦,让初出茅庐荷尔蒙旺盛的小伙子心向往之,逐渐也打开话匣了,程旭目的达到,继续刺探。 “池砚有没有单独在家的时候?” “不可能啊,我们佣人都在的。” “我是说,傅少不在他旁边的时候。” “哦,你说这个啊,这两天都不在,傅少去公司上班了。” 程旭大喜,表面上按捺不动:“为什么,他们不是一直成双入对的?” 小工突然警觉,拍案而起:“我明白了,您也是来打探池少和傅少的关系吧?说什么是池少多年没见面的好朋友,原来您框我!我说了,无可奉告!你找谁问都是这个答案!” 小工还挺血性的,八成是敬重赛利的缘故,也不要程旭请他了,把餐券花掉,吃完走人,和程旭老死不相往来。 他怎么可能告诉一个陌生人,池少脸被傅大少亲出印子了,要几天才消得掉,这个传出去,又能制造出一千种流言。 不过他们佣人内部经过讨论,一致认为池砚是偷懒不去上班,傅少一来,池砚对傅大少的颐指气使他们都看在眼里,十分惊愕,傅家的太子爷这么忍让宠人,是池砚独享了。 明明脸上盖点化妆品就能遮掉,宅子里又不是没有不化妆的女性,随时都可以借到化妆品,池砚就是从消极怠工直接到放弃治疗,连公司也不想去了。 池砚,还说你不摸鱼! * 纪霄接到电话,看清又是程旭打来的,脸色不善得厉害,连挂断两个,程旭锲而不舍,纪霄不接,似乎有打到他接的决心。 纪霄从铃音上能感受到程旭的异常,接通时,程旭一改之前阿谀奉承的口吻,阴毒道:“纪少,我马上可以做到答应你的事,请你拭目以待。” 纪霄挑起一根眉毛,不明觉厉,但是不当回事占了百分之八十,程旭怕是发了癔病,对付池砚,不若说对付池砚背后的傅式集团,他用什么对付? 纪霄笑了一声:“行,我拭目以待。” 挂断,程旭这一通莫名其妙的话,让纪霄想起别的人。 池砚——赵福禄。 不管和赵福禄关系亲疏远近,只要有点关系,总能让纪霄联想到赵福禄身上去,简直控住不住大脑。 想起游乐场被他搅黄的一个吻,纪霄既有报复的快感,又如鲠在喉,他只是打断了一次,他们之间却有无数机会,从头亲到脚,纪霄被排除在外,哪有打断的机会,只是苦酒入喉强颜欢笑罢了。 纪霄想不出从傅奕澜手里撬墙角的方法,那两人你情我愿的,他在游乐场听他们墙角,踏马的腻死人了。 于是纪霄又忍不住给花店下单一大捧玫瑰,订的全店最贵,附带下单一家连锁店的奶茶,叫外卖一齐给fox工作室送过去。 至于为什么是“又”。 他已经这么干好几次了哈哈哈哈。 赵福禄此时和刘哥一齐加班,姿势标准葛优躺,手神乎其神地可以伸出去进行工作,圆滚滚的身体挤在电脑椅里面,对于椅子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他接到外卖电话,工作室的人都“吼吼吼吼”地发出连绵的怪笑。 “福禄哥追你的人好积极,好浪漫。” “送的玫瑰我查都是几千块一捧的,同是加班狗,为什么你会有富婆垂怜啊??” 赵福禄:“你不要胡说,肯定是送错人了!我要是有富婆姐姐,你们以为我还会在这里和你们加班?游艇的干活好吗。” “卧槽没良心啊有了富婆姐姐就忘记好战友。” “骄奢淫逸该当何罪?” 插科打诨是fox的常态,赵福禄见怪不怪,但是纪霄莫名其妙送的这些礼物,他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神踏马活了二十五年,无人问津小肥宅,突然天上掉玫瑰,他完全想不出送的人会是哪一位。 赵福禄看着和晾干的咸菜一样堆在一边枯萎掉的玫瑰,这些娇艳昂贵的东西,送错了人,还不如咸菜有价值。 赵福禄抠了抠肚皮,玫瑰虽然没啥卵用,还使他觉得很娘,但是“富婆姐姐”送的奶茶,他是回回都喝,要是能联系上“富婆”,把玫瑰换成火锅麻辣烫大肠刺身就好了,吃吃喝喝,有吃才有喝嘛。 纪霄对于初恋的浪漫幻想,不知不觉夭折在大大的肚皮、吃货的胃里。 第27章 假装腿瘸的偏执霸总27 程旭不请自来,时间卡在九点以后,这个时段无论如何傅奕澜都去公司了,他可不想撞到傅奕澜的霉头。 即使如此,程旭也无不是抱着孤注一掷的想法,傅奕澜不在,只是给他行个方便罢了。 程旭知道自己会被拒之门外,池砚也没少这么干,所以他根本没打算走正门。池砚家他来过好几次,建筑构造、房间布局基本都清楚。 程旭不管傅奕澜日后会怎样对付他——日后恐怕傅奕澜没那个功夫来对付他,只要他做得够干净利落。 * 池砚正让赛利推自己去后院,阳光很好,不是艳阳天的毒辣,也不冷清,温度适宜,光线适合看书。 池砚一直有看书的习惯,乱七八糟的书都看,毕竟作为一个谐星,妙语连珠是基本功能,没有点文化水平是没法搞出雅俗共赏的——虽然说,他觉得自己快俗死了。 傅奕澜临走前再三嘱咐他:“我不在,好好演霸总,不许拉垮。” 看书是很符合人设的行为,也不会让池砚觉得别扭,等脸上印子消下去的时间,他基本都这么打发时间。 池砚一点也不怪罪傅奕澜给他脸蛋上干出这么傻缺的事了,毕竟多亏傅奕澜才圆了他宅家的梦想,这可不是他在现实世界里区区一栋小复式,可是有玛丽苏霸总加持的豪宅,在豪宅里当死宅,他已经是死宅界的王者了好么。 而且池砚感觉出佣人对待傅奕澜的态度明显不一样了,之前恭恭敬敬,甚至有点躲着傅奕澜,疏远得厉害,如今俨然把他们当成一对同性情侣,对傅奕澜的态度也亲热许多,整个大豪宅都洋溢着其乐融融的暧昧气氛。 池砚刚穿过来的时候,本意就是和傅奕澜搞暧昧,谁想到短短的时间,居然搞得这么成功,傅奕澜都快暧昧成池太太了。 书里的世界明显对于同性的态度更开放,池砚推测是方便甜文剧情发展,不得不说,他觉得很巴适,难得可以不用遮遮掩掩,喜欢帅哥,就是喜欢帅哥! 但是抛开皮相,池砚和傅奕澜除了自然而然的性吸引力——直男爱直女,10101,非常科学的自然规律,抛开这些,他和傅奕澜算什么呢? 他这个俗人,非常直白地承认了,他觉得大部分好感的诞生,都是见色起意! 傅奕澜的“色”属实远超正常水准! 池砚翻了几页书,又唰唰唰地翻回来,继续从第一段看起来,字里全是傅奕澜的桃花眼翘鼻尖,好家伙书讲的什么他一句也没看进脑子里去。 赛利体贴地给池砚端了下午茶来,照顾池砚这么久,最近才知道池砚居然喜欢吃甜食,以前池砚不管给什么都不声不响地吃进去,只要原料上品,质量过关,他都不会抱怨。 傅大少一来,叮嘱他们池砚的口味不是他们想的那么一回事,赛利觉得抱歉,池砚给他开的工资拿出行业去讲,都优厚到让绝大部分的人眼馋了,没想到做到现在,居然连池砚的偏好都没搞清,为了弥补失误,池砚在家他都会找值班的厨子做点健康的甜食。 赛利这回端着几个刚刚出炉、奶香四溢的金黄色司康饼,带一瓶鲜奶,伯爵茶只待和奶一起加进茶杯,摆盘漂亮,拍到朋友圈没人不说你是精致都市丽人。 赛利帮池砚加好奶、茶、糖块,池砚和他道谢,赛利本该离开了,但是没忍住提醒池砚:“池少爷,你多加一两块糖不要紧的,但是加五块,真的……对身体不好。” 捏起糖块的池砚手一抖,草,这个管家怎么收拾的时候,连糖块都会数一遍! 池砚勾起嘴角,油言油语:“无妨,奕澜不在,只能多吃糖弥补了。” 赛利被油得不轻,抖一下鸡皮疙瘩,他和池砚的关系很近,比起主仆,更像照顾晚辈的长辈,所以敢对池砚问一些分外的话:“池少爷,你决定和傅少怎么办呢?和傅家坦白你和他的关系?” 池砚愣住了,他预估一下,这个世界的时间线到不了这么远,夏哲星一出国,傅奕澜也实习期满,应接出国继续进修,原文里已经进入主角攻受甜宠谈恋爱阶段,池砚戏份没了,再出场已经是三年后,没跟傅奕澜“决战”多久,光荣下线,骨灰都扬了。 现在剧情已经推到终章,傅奕澜既不会在国外和夏哲星谈恋爱,交集都不会有,回国也不可能对付他,池砚只需要保持身体健全,不要不留神把骨灰扬了,应该这个世界的任务就算he。 主线之外的剧情发展,轮不到他去操心。 池砚沉默了会儿,告诉赛利:“我和他不是你们认为的关系。” 赛利表面上风度不改,实则心里想:你和他抱过,亲过,睡一张床,前天车震得惊天动地,现在你跟我说你和他不是那么回事? 我抽烟,喝酒,但是我是戒烟戒酒互助大队长。 我是老司机,但是我晕车。 呵呵,好冷的笑话。 池砚在这地方完全没有交流感情问题的姐妹,他可要端着1的架子,生活里充斥着1,禁不住对这个忠诚又关爱他的管家坦露:“我不够了解他,我对他的了解,可能不及他了解我的一百分之一,你不觉得这样很可怕么。” 赛利本来就对傅奕澜有存疑,池砚这样说,他忍不住去回想傅奕澜身上每一点细节,确实对池砚哪一方面了解到吓人,简直比池砚自己还要了解。 赛利只能说:“他对你关注太久了。” “……也许吧。” 赛利安慰他:“这件事大多是不对等的,你以前那么迷恋夏先生,比夏先生还要了解他自己,傅少爷反过来也是一样,我看不出傅少别有用心,你也这样信任他,只要相处时间越长,就会越了解的。” 池砚点点头。 赛利有被池砚迷蒙还有点乖的样子戳到,他没想过池砚一向待人冷漠疏离,即使有困难也绝对不示弱的性格,也会有无助的时候,不过一点没有折损形象,反而让赛利觉得他更真实了。 赛利拍拍池砚的头顶,微笑道:“那我去忙了,少爷想回房就叫我。” 赛利离开,池砚心情也安静下来,后院花园打理得错落有致,色彩大片大片地堆叠着,永远开着应季的花,鼻息里都是远离都市的草木余香。 池砚穿书别的没学会——什么打脸恶毒反派,什么带着系统干穿世界,什么海王群攻风云修罗场,这些,不好意思,他通通不会,就学会怎么逆来顺受,见缝插针摸鱼。 池砚吃着点心,翻一翻书,思路完全通畅了,虽然傅奕澜身上一堆谜团,他们之间还隔着一层纱,不过这种暧昧未知的阶段其实弥足珍贵,池砚不知道他们会发展成什么样,但可以保证一点,他母胎单身这么多年,碰上穿书的怪事,还遇上一个天上掉下来的傅奕澜,这些经历他会备份留存,用脑子里的银行保管箱存起来,每年按时缴纳保管费。 程旭从后花园那儿翻进来,这里算是池砚宅子里一处漏洞,很轻易可以翻进翻出,程旭估摸池砚腿疾,完全想不到这个点。 结果撞上池砚本人在后花园里坐着轮椅看书,程旭目标是池砚不错,可没想被池砚发现。 幸好池砚看书看得认真,没有关注灌木里一阵沙沙的响动。 程旭猫在里面,一动不动,心跳过急,太失算,他妈的出师不利。 程旭只能等池砚离开花园再动弹,这件事必须神不知鬼不觉,不可以留下任何证据,他可没想玉石俱焚,他不能把自己搭进去。 一分钟……两分钟……一小时…… 程旭全麻了,脸上还被蚊虫盯了包,现在可不是蚊虫嚣张的季节,足见他在这灌木里坚守根据地多久,把偶然的蚊虫变成了必然事件。 池砚手捧着典藏版莎翁著作,聚精会神,因为内页夹着的不是别的,是他网购来的汉化本子,不止是看的这本,他轮椅里还藏了好几本,池砚就发现轮椅真的是得天独厚的藏宝地,你说难怪无情成了四大名捕呢。 程旭等到天色昏暗,池砚才意兴阑珊藏好本子,合拢莎翁著作,心里有点愧疚,怎么这么玷污世界名著,他本想接受文学的熏陶,谁知道被全本脖子以下的书迷住了双眼。 庸俗! 但快乐~ 程旭气愤的不止是自己被困在灌木,最可气的,池砚把吃完的甜饼残渣全浇到灌木里,还把喝剩的茶底也给浇给他,美名其曰施施肥,程旭满脸渣滓奶茶,确实觉得自己要茁壮成长了呢。 甚至池砚还调戏了一只造访的野猫,给它喂了甜饼,企图捉猫撸一撸,野猫的野性不是盖的,使出一套喵喵拳法跳进灌木,全打在程旭脸上,叼着饼,踩着程旭的头耀武扬威地跳走了。 “赛利!” “嗯,来了。” “推我回房。” 花园一眨眼没了人,天色也全暗,花都褪了色,程旭从灌木里慢慢地拱出来,不是他不想快,是他还没找到自己的腿在哪。 程旭满身污渍,脸上好几道猫爪的抓痕,阴着脸,抖一抖腿,终于血液流通,笑了一下,贴着阴影走进屋子里去。 第28章 假装腿瘸的偏执霸总28 时间七点半,傅奕澜接近九点会到家,傅奕澜生活极其规律,即使身边有池砚这种烂泥扶不上墙、持续性好吃懒做拖延癌患者耳濡目染,也不能打乱他的例行日常。 佣人已经开始准备傅奕澜的游泳装备洗漱用具浴缸热水了,厨子也开工给傅奕澜准备晚饭,池砚做饭只到饭能熟、肉半生的程度,不敢包揽傅奕澜的饭食,怕做出来毒死他,所以主动承包其他杂事,不让佣人经手,自己来做。 佣人并不觉得惊讶,按照池砚和傅奕澜在他们心里的腻歪程度,池砚争做傅奕澜的小贤妻,是一件既符合人设,又符合1零的事。 池砚拍着自己的良心,他可不是刚开始那种虚情假意狗腿傅奕澜的心态,是真心实意想让傅奕澜感受温暖,其心可鉴。 池砚拿出傅奕澜的浴巾和更换睡衣,睡衣在腿上一点一点妥帖叠好,抚平每一丝褶皱,搁置在浴室的置物台上,路过的佣人看见池砚岁月静好、身残志甜的样子,心想池砚怕是该和傅少领证了。 没人不承认,池砚和傅奕澜贴贴在一块,是货真价实的养眼,和谐到如果只剩池砚一个人在,身边少了推着轮椅调戏他的傅奕澜,会格外不和谐。 正如池砚此时努力贤惠的模样,孤零零地坐在轮椅上给傅少叠睡衣,除了鹣鲽情深,还让人忍不住叹一句: 请关爱空巢瘸腿。 池砚再去室内游泳池准备游泳装备和干净浴巾,也叠好放置在躺椅中央,井井有条的,虽然没必要,但是诚意可嘉。 游泳池在傅奕澜来前一直是闲置的空池子,毕竟池砚原身腿疾,既不打算学也不会游泳,修这样一个不装水的奢华游泳池,只是钱太多罢了。 傅奕澜傍晚雷打不动有游泳的习惯,一住进来游泳池立刻派上用场,注好水,维护得当。 说实话,傅奕澜在这游泳,池砚坚决不敢过来,他晚上削微吃过傅奕澜的豆腐,那腹肌,甚至还在睡裤边缘感受到傅某水流般顺滑的人鱼线,加上一双大长腿,池砚不敢想傅奕澜穿裤衩是什么光景。 他一个穿书前没碰见过心动对象的纯洁男青年,嘴上黄腔有多丰盛,实践就有多孤寡,池砚懂的姿势play,可能比在座的诸位现充还多,哈哈哈就是没用实践检验真理过。 有云游戏的,有云养萌宠的,自然也不会少云h的选手,不偏不倚,称为百do云不为过。 傅奕澜还在加班工作,人都不在现场,池砚用两根食指挑起他的泳裤,鼻子里就有点感觉到鼻血在蠢蠢欲动,幸好游泳池正门紧闭,只有池砚一人在场,他这种没吃过猪肉、也没见过猪跑的模样,颜值都不太救得回来。 表情多少沾点变态。 池砚才不以为耻,这个事是有来有回的,傅奕澜对他痴汉起来,那个上了头的样子池砚简直一言难尽,他仅仅因为一条泳裤,脑子里诞生出美好的人体艺术,怎么可以和傅奕澜那种偏执痴汉相提并论? 虽然但是,被佣人看见确实不合适,被傅奕澜看见更不得了,傅奕澜可是雷厉风行的行动派,按照池砚对他的了解,这货很可能直接解皮带给他看点真东西。 池砚脸红了,有点羞赧,还有点跃跃欲试,不过那得等他完全准备好,从心理到生理都打开了,他可是个纯情处男,不谨慎一点,试完大有可能轮椅不再只是一个摆件。 所以在池砚徜徉在荷尔蒙的三级幻想里时,程旭侧身溜进来,看见的就是池砚手指挑着一条深色泳裤,脸上迷之微笑的场面。 程旭认真地发一个誓,他是正儿八经高纯度直男,直到他如果魂穿成女性,他也要搞百合那么直。 所以看见池砚挑着一条男式泳裤犯花痴,对于程旭是从视觉延伸到生理的考验,他认为这要是写成书,尬点低的读者脚趾已经在抠海景房了。 程旭带着满肚决心坏心,按照计划叠着步子,静悄悄地往池砚身后摸去,他没想过会这么顺利,他可以在灌木蹲几个小时,也不差在池砚家继续潜伏几个小时,今回来只是踩踩点,观察一下池砚的生活规律,没想到一来就碰上一个下手的机会。 程旭是睚眦必报的个性,之前一直一帆风顺,突然在池砚这里跌了一串跟头,戾气已经凶到无所谓道德伦理,连法律也得给他的个人利益让步。 程旭伸出手,池砚腿是瘸的,他意外溺水的概率可比正常人大了几倍。 还没碰到池砚的肩膀,池砚突然回过头,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池砚甚至手里还抓着傅奕澜的泳裤。 空气凝固。 池砚如果身上长满猫毛,现在一定是炸起来的,看见程旭毒药一样的眼睛,池砚从天灵盖麻到脚底,冷汗全部冒出来,将睡衣黏在他身上。 系统在半分钟前通知他: 【宿主您已不慎人设崩坏,可以选择接受惩罚,或使用30分钟任意崩人设技能卡,您有十秒考虑时间】 系统倒数的时候,池砚便转头看见程旭狠毒的大脸。 程旭也不可置信,池砚明明没有一点察觉的迹象,怎么会突然发现他? 池砚惊了!被他嫌弃、束之高阁的技能卡,想不到在这时会有这么大的作用!! 程旭不用做什么动作,池砚联系原文,顿悟原来是这个孙子害他! 原文打压程旭的不是傅奕澜,是池砚本人,难怪最后虎落平阳,被这阴比害死。 然而现在的程旭依然来找他谋财害命,毕竟柿子要挑软的,对付傅奕澜难度直破整个星系,按照傅奕澜在意池砚的程度,程旭知道他只要得手,害了池砚也无异于重创傅奕澜。 池砚:用用用用用用我用技能卡!!! 但是崩人设不意味着给他超人的内裤套装,不意味给他鬼畜眼镜的眼镜,池砚该如何废柴还是如何废柴,最大的区别不过在于—— 他站起来了。 程旭贸然看到池砚两条腿不打弯,笔直地立着,他受到的惊吓和冲击极大,猛地把池砚推进泳池去了。 水花四溅,泳池里刮起小风浪般,波浪卷着泳池边上深浅不一的蓝色瓷砖。 池砚掉进水底,呛了几口水才知道闭气,耳朵被灌得微微失聪,良久才调整过来,程旭在池边为了观察他,焦急地来回踱步,脚步声很渺远,通过液体传播,显得极其失真,每一步都踩在池砚心房上,压抑惊恐的气氛比水底更让人窒息。 池砚并不擅长游泳,只能庆幸自己会扑腾两下,加上过度紧张,几十秒必须浮上来换气,一冒出头,空旷的游泳室内都是他喘气的声音。 池砚恐怖地发现程旭表情已经不是势在必得的奸佞了,好像天塌了,他要拉几个个子矮的和自己一起玉石俱焚,这种失智的狂躁。 池砚游远一些,手脚发软也不能顾及,程旭千算万算没算到池砚腿不瘸,甚至还他妈地会狗刨,这怎么可能淹得死他?还淹出意外事故的样子? 事到如今无论如何他已经败露了,傅奕澜以前和颜悦色地打压他都能让他抬不起头,此事一过,程旭不敢想傅奕澜会对他使出什么报复手段。 程旭承认,他害怕傅奕澜,怕到不敢直接在他身上打任何主意,傅奕澜的气质根本不像初出茅庐的少爷,眼神里简直住着一只从千军万马、枪林弹雨里鏖战拼杀出来的野狼。 被他知道自己在害池砚,不管得没得手,这头野狼难道不会把他脖子咬断么? 木已成舟,程旭冷静下来,做出一个结论——他起码要得手,死人不会今天就告诉傅奕澜原委,他还有跑路的机会。 池砚看着程旭唇线紧抿,眼神毒辣的程度,已经可以将他毒杀一万次,程旭破罐破摔地掏出一把匕首,沿着泳池冲他逼来。 池砚只有三十分钟求生时间,他吓到骂了个“草!!”完全不敢靠近泳池边上,游到中央,暂时安全。 但这么僵持下去,要是没人救他,三十分钟以后就算程旭没跳进池子来逮他,就算他没有因为体力透支被程旭得手,也会因为人设连锁崩坏被人格抹杀。 池砚真绝望了,但是不能放弃,他汤姆和杰瑞看了两百集,有乐观不被汤姆逮到。 池砚斜眼瞥了瞥正门的方向,程旭看明白池砚的意图,咧出一个极难看的笑:“我反锁了,没人来救你。” 说完,“噗通!”跳进泳池。 池砚大叫我的妈,手脚并用往岸上游,程旭抓着匕首乘风破浪紧追,刀刃将水面都切出锋利的线。 他千辛万苦手脚打滑爬上岸,衣摆被程旭拽住了,人求生时力量都是莫名其妙的,池砚这养了一个多月的肉,居然硬从程旭手里挣开了,衣摆都撕扯下一片布料。 池砚顾不上衣衫不整,弯腰拾起手机,沿着泳池跟程旭演秦王绕柱走。 池砚不能呼救,被佣人看见他这四肢发达奔跑如飞的样子,也是人格抹杀死路一条,池砚不能停下来,肺活量逼近极限,喉头已经舔到焦火的味道。 他尽最大努力比程旭跑快一些,保证自己不要摔跤,一边用颤栗不止的手指报警,惊恐到这个份上,竟然连开机都成难事。 池砚一碰手机,程旭居然直直地把匕首冲池砚飞过来,池砚偏头弯腰去躲,虽然这也不是武侠修仙小说,程旭不可能扔一刀就要他命,但是被扎到可要流血的! 池砚心想捡起匕首跟他决斗,风水轮流转,程旭说不定被他追得满屋跑,池砚正有这个想法,程旭居然无缝掏出另一把匕首,池砚惊叫,极度恐惧,拔腿就跑,他服了,程旭究竟是多想让他死! 这当口,来了一通电话。 池砚狂喜,不管对方是电话诈骗,还是中介卖房,接通电话,呼喊求救的话连脑子都没过:“救我!傅奕澜救我啊啊——” 程旭逼到极点,居然把自己兜里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掏出来,冲池砚身上一一砸过去,池砚手机掉了地,捂着被砸伤的肩膀,一边跑一边痛骂:“狗日的你不是人!!” * 纪霄不死心,还想从池砚身上下手,告诉他傅奕澜和赵福禄有多认真,好挑起他的妒心,把傅奕澜和赵福禄使绊子拆开。 纪霄疯狂想拆散这对虐狗金主情人,可他没有池砚的立场,只能池砚去做。 结果拨通池砚的电话,听到池砚莫名其妙的求救,论音色,是池砚不错,可是池砚怎么会用这种快破了音的语气说话? 他甚至隐约听到池砚骂了个“狗日的”。 …… 虽然对纪霄崩人设了,但池砚幸得处于30分钟崩人设技能卡生效的时间,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第29章 假装腿瘸的偏执霸总29 纪霄应接着给池砚连打五个电话,全部无人接听。 纪霄蹙紧眉,池砚这个样子绝对不对劲。 他虽然不爽池砚和傅奕澜夫唱妇随的样子,还把他初恋萌动小情人乱七八糟夹在里面,但法律熟记于纪霄心,和程旭这种古早谋财害命反派有着质的区别。 纪霄也不打算多管闲事,池砚就是挂了也和他没关系,顶多傅老爷子在的时候,他可以演技上佳地掉一滴鳄鱼的眼泪。 以前阻挠他的亲戚意外挂掉的时候,葬礼现场他就是这么干的,心里哄堂大孝了好嘛。 纪霄转而找出傅奕澜的电话,拨过去,他老婆要死了,应该归他管。 * 赛利也察觉出不对劲,池砚就是在泳池给傅奕澜洗衣服,现在也该拿出来晾了。 为什么还还不出来? 赛利扔下手头的活,在游泳室门口趑趄徘徊,眼睛始终盯着紧闭的大门,耳朵竖起来听动静—— 里面有点嘈杂。 赛利一惊,怎么会有脚步音?傅少提前回来了么? 他忍不住去推门扇,企图只开一条缝探看,为了确认池砚安全,也不怕看见池砚傅奕澜鸳鸯戏水泳池play辣到老花眼了。 但赛利做好的心理准备并没有派上用场,门反锁了。 赛利谨慎地敲一敲门:“池少爷?你还好么?怎么反锁上门呢?需要我帮忙吗?” * 池砚只想让赛利他妈的把花园里那把电锯抄过来!给这犊子感受一下电锯惊魂。 可惜口鼻被程旭捂得死死的,池砚奋力抓住程旭持刀行凶的手,不让刀尖碰到自己,程旭一心害命,池砚一心求生,一时居然实力相当,推打得有来有回。 程旭心想捅不死捂死好了,并拢手指不让氧气溜进池砚鼻息,可惜一只手没有足够的力气压实,虽然池砚缺氧,但总能从他手心里吸进丁点氧气,何况扭打着,池砚还咬他,捂了鼻子嘴大口呼吸,捂了嘴手心肉要被池砚咬下来一块,程旭气坏了,这比杀猪还难! 池砚一脚踢开程旭的身体,用力之大踢得程旭内脏疼,后倒在地上晕眩,他实在是低估了人求生的本能。 池砚浑身乏力,只有精神高度紧张,他狠狠吸了几口空气,眼前发黑,好容易才让大脑恢复供氧,爬起来继续跑,完全靠肾上腺素支撑身躯,不然要躺平。 池砚直往正门那里去跑,如果说选择被程旭捅成gameover,还是在赛利慈爱的眼神下be,他要第二种! 程旭警觉,梅开二度、经典再现,又捡起地上零零碎碎的东西砸他,不让池砚能靠近正门,池砚虽然恐惧,但是火气也不小。 程旭突然被一条黑色的事物击中脸正中央,力度不轻,打的一下鼻子都歪了,旋即脸上多出一个名牌的拖鞋脚印,形状都显高奢。 程旭被打懵了,第二只拖鞋紧接而来,左右鞋比翼双飞,脚印也在程旭脸上成双入对,程旭瞳孔地震,池砚的画风到底怎么了??居然脱了鞋砸他,即使是求生本能,那么这本能多少有点沙雕吧? 如果池砚打开门锁,程旭就真完蛋了,难不成他还去消灭门外所有围观群众么? 所以他也出于本能,纵身飞扑池砚,结结实实压住他。 踢里哐啷。 赛利:“池少爷?!里面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反锁?!” 池砚和程旭撕扯着,两个人都精疲力竭了,吊着口气,谁认输可不是出三百块,直接去阴间。 池砚吼一声:“赛利报警!叫傅奕澜!我——苟——不——住——了!!!!” 叮当! 金属撞击瓷砖,程旭的匕首成一道弧线,终于被池砚甩开。 没有凶器,公平公正,近身肉搏,都是娇生惯养公子哥,花拳绣腿,谁也别想打过谁。 * 游戏会给抽卡、装备爆率、随机技能触发额外加上“随机”算法。 算法使爆率间隔平均,玩家觉得随机,游戏体验极好,其实是种算法模拟出的伪随机,障眼法。 真正的随机,在于一月可能下30天雨,而不是隔5天下一场雨。 这个随机的毫无规律性,也从傅奕澜,纪霄,赛利的手机上生动鲜明地体现出来。 纪霄同赛利相隔三千米,却默契得像同生入死过的好战友,你给傅奕澜打电话我亦打,你挂我也挂,导致一个也没打通。 这件事,池砚还是从系统那知道的。 还被系统强行科普了游戏的随机算法,他踏马一点也不想知道!! 池砚推着程旭的脸,再吼一声:“赛利!!不要再给傅奕澜打电话了!给他发短信!” 赛利手抖了,他年龄大,不太会打字啊! 赛利一时慌了阵脚,居然忘记叫年轻佣人替他来,颤着手指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按着,又删掉了一半,声音颤颤:“池少爷别怕,我已经在学拼音了!” 池砚:凎啊!! * 纪霄也很无语,我的善心,只此一回,试了五次,每次间隔不一,居然都没打通。 纪霄难免劣性冒出来,幸灾乐祸地想:你再不接,老婆要没了。 又想到,傅奕澜没了老婆,还有一个赵福禄。 又想到,原来只有他是寡的。 纪霄幸灾乐祸不起来了。 他按下拨号键,再来。 嘟——嘟——接通! “干什么?” 纪霄不浪费时间铺垫:“池砚出事了。” “纪霄,不要耍花样。” “信不信随你,我一点也不关心——” * 赛利的手机被女佣夺走,哒哒哒哒拇指如飞。 傅奕澜收到一条短信,感叹号格外多。 * 纪霄连话也没说完,电话突然被挂断了。 纪霄放下手机,为傅奕澜的态度格外不爽,他沉思了一会,越来越感觉不对,有某个答案要从这些纷乱的事件里蹦出来,对他张开手,欢呼一声:“bingo!你猜对了!” 到底是什么答案? * 傅奕澜挂了电话直接冲下写字楼打车,一秒也不浪费。 * 晚班厨子已经拎着池砚心心念念的电锯过来了,大伙齐心协力,居然想直接锯开门。 门是涂着白漆的金属材质,可不是锯木头。 外面吵吵嚷嚷,里面拳打脚踢,大家都流汗。 一道凌厉的脚步又快又急,催命一样,突然就在人群后清脆地响起来,把谈话声都压过了,气势摧枯拉朽。 还没反应过来,挡着门的人全被煞气十足的傅奕澜推开,照着一脚,轰轰烈烈,天崩地裂。 门居然被他—— 一。脚。踹。开。了。 大家都说不出话,既觉得傅奕澜A炸,又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在摇摇欲坠。 第30章 假装腿瘸的偏执霸总30 四目相对。 看见盛怒的傅奕澜, 池砚一时热泪盈眶,甚至想管他叫爸爸。 程旭瞧着池砚抬头,眼睛里闪闪发光, 心里咯噔, 他下巴被池砚推挤着,脑袋和地砖要不分你我,融为一体了, 根本没法动动脖颈, 去看来者何人。 但是不需要看清楚, 程旭一整根脊骨都进了冷冻室,即将被斩成几段,挂在肉铺兜售,他觉得自己变成了砧板上的肉。 池砚被拦腰搂起来,臂力之大, 搂抱之紧前所未有,落进一个暖得跟冬季暖气片一样的怀抱, 他长这么大没灾没难,这么脱离法制的遭遇他真是接受不来, 深刻地意识到—— 当初还敢嫌弃这是本狗血霸总小说, 既不是bl本子可以让他从头到尾深入爽一遍, 又不是他爱看的龙傲天升级爽文一拳一个小朋友。 他得庆幸这是本霸总狗血小说, 程旭两把匕首就吓得他想遁入佛门, 戒杀生,穿进玄幻龙傲天还得了?胳膊腿乱飞,这是b级片!池砚最讨厌了!进电影院他比妹子叫得还大声!丢人! 不过穿bl本子……这个还是可以有的。 系统:【宿主,请求您不要再想□□派对了,本系统出自于大型女性脖子以上情感交流网站, 性能紧随网站性能,版本古早,时常抽风,难以胜任打码工作,宿主互相体谅,不要让我们难做,比心~】 这个机器人系统能棒读出“比心”,虽然飘号不是语气修饰,而是千真万确念出一个“飘号”,池砚却能感受出系统迫切响应和谐风的心情。 行吧。 池砚乱七八糟想这么多,完全因为傅奕澜抱住了他,让他精神一股脑像气体撑破气球一样松懈,思维四处发散,而体力透支,和程旭菜鸡互啄的副作用也完全显现出来,不要讲傅奕澜抱他多紧,他才是像条鼻涕虫一样黏在傅奕澜身上。 他再也不嫌弃奕澜兄耍流氓,骚话多了,从此他都要粘在傅奕澜身上。 傅奕澜没空去想池砚这个样子撒娇到不行,要知道傅奕澜可最爱吃工业糖精了,他扫文了解女性频道的时候,不像池砚看一堆bl本子,无肉不欢,反而喜欢齁甜短文,啥性向都看,感觉发现了新世界。 池砚现在的糖分是工业糖精裹八层蜜那么高,但由于傅奕澜怒火中烧,他脑子里全是揍程旭的一百种姿势。 先一脚把程旭踢开,再拖着池砚退两步,首先杜绝程旭再接近池砚的可能。 池砚两条腿只想盘在傅奕澜腰上,深得《喜剧之王》柳飘飘真传——从甜文白糖歪画风到沙雕姨妈红糖,味冲! 傅奕澜压着火,沉声跟池砚耳语:“你腿瘸。” 池砚才想起来自己原来还有这么一个人设,蠢蠢欲动的腿瘫了。 不过,他觉得狂怒模式下的傅奕澜说话声音有点性感…… 程旭挣扎着想爬起来,就算鱼死网破,狗急跳墙,他也没到敢和傅奕澜正面刚的程度,人本能会怕悬崖,怕高空作业,因为掉下去就是死,他跑去跟傅奕澜碰一碰,那不是找死吗? 傅奕澜那一脚,神踏马像师承都市修仙龙傲天,您窜频道了! 程旭被踢得内脏颠倒了一样,脸色都青了,下场不比那扇被傅奕澜踹得倒在地面的门好多少,而且由此来看,傅奕澜还是收敛着来的,不然他得肠穿肚烂。 佣人都被傅奕澜吓到了,一时没人敢进来,池砚是和傅奕澜关系非常,傅奕澜就是真变成狮子老虎,他也不会怕他——对于和狮子老虎关系非常的饲养员来说,这只是一条大猫。 程旭扭着爬起来了,摇摇晃晃往门口冲,到这份上,他除了冲也没别的选择。 门口围观群众惊呼一声,连忙闭紧门挡他,结果只能挡住一半,另一半门被傅奕澜踢没了,和程旭面面相觑时,佣人们和程旭都有点尴尬,厨子陡然想起来自己手里还拿着电锯呢,拉动线,启动发动机,轰隆声像火车过站。 程旭被吓退回来。 傅奕澜朝着程旭的背影眯起眼,本来眼神极其凌厉,浓缩起来,和利剑一般。 他想把池砚放回轮椅上,好好收拾收拾程旭,没想到池砚不撒手,抱着他脖子大叫:“你中有我,绝不分离!一生一世一起走,在地愿为连理枝!” 傅奕澜眼尾抽了抽,这个小傻子真的吓坏了,喊一堆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要不要不要你不要拽我胳膊我就是饿死从这跳下去也不会松手——” 门口的围观群众看着在傅少怀里扭成蛆的池砚,凝滞了。 系统:【宿主您好,技能卡仅剩十秒,请抓紧时间,我充分理解您想最大限度利用技能卡的心情,但是为宿主安全考虑,您现在最好还是停下沙雕的好。】 池砚怎么听得进去系统的话,就像小时候受了委屈,妈来了,本来没太感觉委屈,但是知道世上只有妈妈好,顿时哭得格外大声,穿到这个垃圾世界,他竟然成了网文专利孤儿,妈没了,那么傅奕澜,就是他的妈! 傅奕澜又当爸又当妈,实在含辛茹苦,池砚在崩人设的路上一骑绝尘窜稀之势,系统已经倒计时到第三秒,傅奕澜立刻捂住他的嘴。 用自己的嘴。 池砚果然安静了,安静如一只拔了毛在锅里静止的鸡,本来眼睛大得水汪汪的,现在睁得圆滚滚的,浅瞳里倒映着傅奕澜惊为天人的眉眼。 围观群众倒吸一口凉气,看程旭半死不活的样子,已经是栽在傅少手里插翅难逃了,大家从门口退开,非礼勿视,只有厨子手提的电锯在门口露出一半,有种暴力美学的滑稽。 池砚心里想的不是自己初吻就这么不明不白没了,居然在想:如果傅奕澜打算从小清新走法式,他要不要张嘴? 他要是张嘴,如果写成网文,这一章会被红锁吗? 在他纠结的时候,傅奕澜已经放开他,止步于皮肤间的交流,而没能深入到唾液淀粉酶的交流。池砚脸很烫,左边是因为被程旭打的,右边是因为这一吻,他乖顺地松开傅奕澜,埋下头,害羞。 傅奕澜却神情自然得像只是跟池砚猜了个拳,不请他去演社会主义兄弟情实在是屈才,池砚自诩脸皮天下第一,其实如他口嗨的黄段子一样,说得头头是道,其实纸上谈兵。 傅奕澜看着池砚因为和程旭殴打,娇贵的丝绸睡衣已经破破烂烂了,又给他演老肩巨滑,一边滑得过低,和红锁一样红的地方都半遮半掩。 按照平时,傅奕澜不就地欺负他愧对了老阴比的人设,但是当下,傅奕澜没有这种闲情逸致。 何况还被一个渣滓旁观着。 傅奕澜利落地脱下西装外套披在池砚身上,把他脖子以下鲜白如奶的皮肤和一点红锁一齐严严实实地遮住,撂下美□□人的池砚,转身想往程旭那去,衬衣衣袖立即被池砚扯住一只,力气不大。 “……你上哪儿去。”意思你哪儿也别想去。 傅奕澜真没看出来,天天跟他嘴臭的沙雕原来吓坏了可以变这么粘人,挺好的,只要他粘,他随时给他整到脖子以下网站去。 傅奕澜像哄小孩吃饭的语气:“我给你装逼去,你不愿意么。” 池砚松手了,装逼谁不喜欢啊。 “赛利!进来,把池砚推走。” 赛利也不顾及程旭是否还有危险性,不假思索就奔到池砚轮椅后面,但池砚没让他推太远,在门口倚着墙边,露出一双浅瞳观望,怎么能错过傅奕澜装逼的每一秒? 只见傅奕澜解开衣袖纽扣,卷起来,露出白皙修长又充满韧劲的小臂,阴沉着脸——本来就是精致出锋利感的颜,他凶起来的模样其实比平常插科打诨更性感,因为太a了。 甚至还解了领带,随手一丢,甚至解开领子下三颗纽扣,不多不少,喉结更清晰,脖颈优美,锁骨微露,池砚心跳都加快了,呼吸也急促。 草,正戳他sex癖,池砚最喜欢看本子里画这种戏码,只是走向不同,本子里的攻解开衬衫,就去打桩了,傅奕澜这是去打人,一字之差,遗憾万年。 程旭本来想趁门口佣人避开了,不顾被傅奕澜踢得绞痛的内脏,撒腿跑路,刚到门前,就看见门口露出的半截电锯又被厨子拉响了,轰隆隆隆隆隆隆! 风水轮流转,轮到程旭哭道:“你们不是人!!” 傅奕澜脚步声还在逼近,皮鞋底磕在瓷砖上的声音狠厉得让人心悸,程旭连直面傅奕澜的勇气也没有,瞥到地面上离他最近的一把匕首,扑腾过去,极其狼狈地捡起来,这副走投无路歇斯底里的模样,简直是来衬托傅奕澜举动间慢条斯理的贵气。 程旭冲傅奕澜挥舞过来,手腕剧痛,居然被傅奕澜掐着折了一下,刀都掉了,还扛住他一整条胳膊来了一个漂亮的过肩摔。 池砚啪啪啪啪啪鼓掌:“好!!~” 程旭觉得自己像个猴,傅奕澜则是耍猴的。 而佣人们也聚精会神观耍猴,连池砚可爱的崩人设也没察觉。 系统:【遗憾】 程旭摔得眼冒金星,认命了,认输了,再也不想挣扎了,放弃一切,他渴望蹲监去,管吃管住,比在这被人折磨好得多。 但傅奕澜显然不是这么想的,缓步停在程旭身前。 对着程旭腹部一脚。 一脚。 又一脚。 鞋尖像套了鞘的刃,要把程旭三魂六魄都踢出来。 池砚和佣人们逐渐感觉出不对劲,傅奕澜这个样子,不是简简单单的装逼,正常霸总装逼从来没弄死过反派吧,方便后面卡文了拉出来打脸一二三四九十次的,他这直接送人入土。 佣人不敢出声,傅奕澜身上的煞气几乎成为实体,眼里的浓黑要从结膜冲出来,只有赛利年龄大,阅历丰富,颤声:“傅少!可以了!”没有作用。 池砚操控着轮椅,悄无声息到傅奕澜身边去,轮椅轧过地面的摩擦音完全被鞋尖踢入腹中的钝响,和程旭的闷哼压住了。 池砚背离开椅背,抻直脊梁,抱住傅奕澜的腰,脑袋轻轻搭在傅奕澜髋骨上,用傅奕澜从没听过的娇气而毫无沙雕的音色抱怨:“我脸疼胳膊疼肚子疼,你别打人了,快点给我按摩捶背。” 傅奕澜才回过神,停下脚,转过头看见池砚毛茸茸的头顶,忍不住揉了揉,又看到给他披好的西装外套已经滑下来点,露出一只圆润秀致的肩膀,白肤被西装的黑色衬得像鸦羽上落下的新雪。 他不想欺负程旭了,没劲,他想欺负池砚。 傅奕澜把外套扯上来,执着地拢紧衣领,紧到左右衣襟交叠,密不透风。 看着已经翻起一点白眼的程旭,挑起眉,意外的语气:“程旭,你怎么成这样了?我给你叫120吧?以后不要再谋财害命了。” 池砚也枕着傅奕澜的腹,被傅奕澜揽着,侧眼瞥程旭,点点头:“是啊,会遭天谴的,你怎么摔成这样?” 程旭说不出话,一来他被踢成内伤,没有说话的劲,二来,夫唱夫随,奸夫淫夫,他无话可说。 傅奕澜推着池砚离开游泳室,又成了温文尔雅翩翩太子爷,问赛利:“报警了吧。” “嗯,警察马上来了。” “好。” * 后来三天,池砚真的成了傅奕澜形影不离的跟屁虫,甚至傅奕澜去厕所,他也要在外面等着,甚至想和傅奕澜一起。 傅奕澜大无语。 池砚却理由充分:“女生都手拉手去厕所的,我们男人也应该这样,这才叫平等!” 傅奕澜知道他被程旭整ptsd了,由他去。 不过洗澡盛情邀约:“要不要一起?” 池砚知道他和傅奕澜现在的情况就是,离捅破窗户纸差个意外打桩,或者口述爱你一万年。 但情况还没发展到这份儿上,好感有百分之八十了,但是这不是拍电影,短小精悍,三十分钟告白,一小时后上床,一小时半已经子孙满堂,他和傅奕澜可不能这么算,首先,他生不出来,好吧,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对傅奕澜,还有百分之二十的未知,不算坦诚相见。 事情要水到渠成,循序渐进嘛! 所以池砚摇头:“我看你洗。” 我看本子看片,可擅长了! 可是傅奕澜光了膀子,少了十几几十英寸的屏幕,实打实的肉眼现场,亲娘,视觉冲击比晚上偷偷摸腹肌刺激多了。 等傅奕澜抽皮带,金属框铛啷啷,池砚彻底不行了,捂着鼻子冲出浴室。 傅奕澜想走出来看他情况,被池砚厉声制止:“你不要出来,妈的你脱了衣服看起来怎么这么涩!” 傅奕澜懒洋洋道:“我不是还没脱裤子呢。” 池砚捂着脸鸡叫:“啊啊啊啊啊啊!!” * 程旭住了好几个月院才圆了他蹲监的愿望。 家人跑来找傅奕澜要赔偿,都是极其难缠刻薄的恶毒炮灰,傅奕澜一直没在国内长呆,他们并不了解傅奕澜的性格,也没跟傅奕澜正面接触过,以为是风评那样温文尔雅,不懂世间险恶的高材生,诈点钱轻轻松松。 主要程旭精神不济,什么话也问不出来,只知道点头跟警局认罪,以为是做坏事被抓吓傻了,哪知道是傅奕澜吓傻的。 他们作妖只能在纯洁善良小白花面前发挥真实水平,找傅奕澜,大错特错。 甚至还得客客气气当孙子,本来浩浩荡荡召集一大群程家人,人多力量大,但是在傅奕澜池砚面前,只是由几个孙子,变成一长排低眉颔首、唯唯诺诺的孙子。 因为他们没想到,他们是人多势众,但“势众”,也有良莠之分。 比如他们背后站着的一长排保镖,不仅仅是专业这么简单,保镖圈的精英都在这云集,要么是俄罗斯来的彪形大汉,同健身房刻意练出来的肌肉男不同,这些人的肌肉,不是健美的肌肉,而是打人的肌肉。 要么是大人物身边保驾护航的,眼里杀气就不一般,不然怎么一般时候都戴墨镜呢?这叫深藏不露。 被这么一群人盯着,极品炮灰,连“极品”这个形容词也无了。 池砚心里窃喜,管傅爸爸借的保镖团果然厉害! 程家人规规矩矩地对傅奕澜和池砚说明程旭的伤势,张口索要赔偿。 不过价格可不正常,漫天要价,大有只恨程旭没有被踢死,让赔偿翻倍的意思。 不然就起诉傅奕澜。 傅奕澜惊讶:“阿砚是正当防卫,你们要起诉什么呢?” 程兰眼睛慢慢地移到池砚的瘸腿上,嘴角抽搐:“你说是池砚踢的他?” 傅奕澜诚恳道:“嗯,是这样。” 池砚应和:“确实是这样。” 程兰满脸被侮辱的表情,在群山一样的保镖身下,灰溜溜领着队伍回去了。 论不要脸,他们比不过!! 程兰也有点疑虑,程旭被弄出池砚宅子的时候,简直丢了半条命,住院住到能开口说话,精神已经坏掉,不能人语,一碰就惊叫池砚腿不瘸,傅奕澜是魔鬼。 大家当他说疯话。 不管池砚腿瘸不瘸,傅奕澜不是好惹的角色,有些人一眼就知道厉害,而傅奕澜是特别厉害,很吓人,程兰知道这不是一个头脑简单的公子哥。 * 系统:【恭喜宿主,本世界he线已经达成,由于系统版本老旧,服务器抽风,世界线二加载进度过于缓慢,请您稍安勿躁,做好心理准备,耐心等待,随时将进入新世界。】 池砚一惊,本来实实在在的世界,他的大豪宅,身后傅奕澜的呼吸,味道,随时会化为泡影。 是的,大豪宅和傅奕澜一样重要,如果非要他一决雌雄,那么池砚选择。 选择个屁。 池砚:为什么没有奖励? 系统:【宿主您好,由于系统版本老旧,服务器抽风,奖励加载进度——】 池砚:草,奖励不给就不给,新世界加载进度多少了? 系统:【现在是——1%,稍等,进度有更新,重新统计数据。】 池砚两条眉毛拧起来了。 在绝对沉默中,池砚屏声息气等了十五分钟。 系统终于出声:【已更新,现在进度是——】 池砚竖起耳朵。 【百分之1.5%。飘号。飘号。】 呵呵,系统棒读的飘号差点给他送走。 他还是跟傅奕澜睡一张床,这么大的床,一个人睡浪费了,养了二十多天的习惯,很难适应独自睡一间房,难怪大多分过手的单身比母胎人士更能感受到寡,因为作为母胎大家寡而不自知,每天肥宅水,番剧电影游戏,一宅乐一天,傻乐,乐呵呵,池砚真怀念那时的自己! 现在身边没有一个长着腹肌又暖和的大高个一起睡觉,根本不想合眼,挑剔,池砚,你太挑剔了! 池砚和傅奕澜床中间隔着泾渭分明的三八线,是用一堆睡衣拧成长条摆出来的,只可以池砚过线,傅奕澜不可以迈过来一丝丝。 傅奕澜当时评价为:“你这是封建割据,殖民扩张。” 池砚道:“怎么思想这么落后,我不是半夜还和你建交么。” 傅奕澜眯起眼:“你的建交就是摸我腹肌?” “嗯哪。” 傅奕澜投反对票:“建交,你和我交了么?” 池砚炸了:“色批!下流!” 所以傅奕澜只能同意,不然池砚可以闹得他一晚上睡不了觉,当然,傅奕澜是想和他闹得一晚上睡不了觉,但是他不想打嘴炮,他想打炮。 下流!!真下流!! 连傅奕澜都觉得好下流。 但是他知道池砚这货跟他装小白莲,脑子里的姿势比他懂得多多了。 池砚听完系统的话,没忍住滚过三八线,抱住傅奕澜一条胳膊,眼巴巴地看着他的睡颜,结果傅奕澜根本不睁眼,真是气氛毁灭者。 傅奕澜闭着眼问他:“又怎么了。” 池砚莫名其妙地问他:“你和我一起走么?” 傅奕澜不问他问的什么怪话,反问他:“我哪回没和你一起走。” 池砚舒口气:“那就行。” 傅奕澜规矩了一会,瞧池砚抱着他手臂呼吸减缓,要睡了,很松懈,很好,打破沉默:“给抱不。” 池砚心情挺好:“行~” 傅奕澜一把搂住,暖洋洋的,香喷喷的。 池砚不打诳语,真的好舒服,要不是傅奕澜太流氓,能像今天这么规矩,他干嘛弄三八线呢? 他顶多小打小闹,傅奕澜可不是婉约派,提枪上战场不在话下。 好样的,傅奕澜,继续保持,你已经快融入和谐文明绿—— 傅奕澜:“打炮么?” 草!!!! * fox开发的游戏进度已经到末期,只剩几个测试游戏、修复bug的细枝末节,工作室里一片喜气洋洋,而且宣发完全不愁,有傅家的资源在,3分的作品也可以在全网吹成100分。 何况主创认为,他们这明明是101分。 赵福禄都踏马被纪霄喂胖30斤了,坐坏工作室两个二手淘的电竞椅,他连着整个fox都集体抓瞎,到底是哪里来的菩萨姐姐,居然看上这样一个肥宅小胖? 甚至送来的昂贵花束里,还有情书卡片,每次都是不同的情话,八国语言,很浪漫。 浪漫到赵福禄看不懂,有时手边没纸了,还拿它们擦过嘴。 直男不愧是气氛毁灭者,傅奕澜和池砚一对1零天天擦边,fox的直男们比普通直男还高一个段位——游戏宅男,爱情屠夫,女人影响拔剑的速度。 纪霄完全不知道自己被池砚耍成二傻子,甚至还乐呵呵的,一想起自己给赵福禄送花,送酒,送奶茶,嘴角不经意翘起一丝弧度,和怀春的少女,也并没有什么区别。 而且在赵福禄的想象里,他真的是穿女仆装的富婆漂亮姐姐。 所以每当纪霄和赵福禄的脑电波隔空碰撞,都会引起两人一阵一阵难以名状的恶寒。 两个月后,收尾工作全部完工,正式上线平台。 fox制作的《末日逆转》上线即爆火,质量极佳,剧情反转,玩法也很成熟,主要开发资金拉满了,完全不用阉割。 最重要的,极光没能抄袭,fox不仅没有解散,还一跃跻身成为国内一流的工作室,已经筹划扩大规模。 池砚听刘宇说,和他一起创业的大学同学孙成彦家里父亲重病,急需医药费,所以会被极光收买,刘宇这种理想主义的人,差点感情用事,但是傅奕澜没给刘宇心软的机会,直接插手,强制让孙成彦出局,不过借了孙成彦一笔钱,救急不救穷。 傅奕澜手腕很强硬,也不对自己的做法做任何解释,fox只是一群创业的年轻人,老板拿出这种架势,大家什么也不敢说,埋头苦干就完了,直到日后很多年,都不太提明明看起来很照顾他们的孙哥。 傅奕澜只给池砚解释听:“孙成彦可以被收买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他有一百种方法凑医药费,但是选了最轻松的一种,公司员工吃回扣很正常,他性质不同,他想把东家连根拔起,不可以留。” 看着池砚不明觉厉,对他还有点崇拜的目光,傅奕澜忍不住继续吹逼:“下属可以不聪明,出错误,但是要听话,这点比赚钱更重要,有必要,我会砍掉一整个研发组,只要他们想认别人做老板。” 池砚咬着手指,双目圆整:“你好可怕!!” 傅奕澜无语:“这是基本常识。” 池砚:“我没有常识。” “你原来知道啊。” “……呵呵。” 年末评选年度游戏奖,《末日逆转》把一干文化背景截然不同的外国人惊艳了,居然得到提名奖,这可是国内第一次,整个行业都陷入狂热,fox官博被一票业内业外,各个圈子的大佬艾特夸赞,热搜炒到第一,连极光也送来祝福,当然处于商业礼貌,但是也不止是虚情假意,创业本来胜者为王,fox熬过这一关,以后和极光也会有技术交流合作的机会,亦敌亦友。 总之是场良性循环。 新项目确立前,刘宇三天两头出差交流演讲,俨然成为行业红人。 池砚看着fox如此风风火火的前景,真感觉到养孩子养成才是种什么体验了,尤其他还生不了,弥足珍贵。 傅奕澜对于池砚滔滔不绝一大堆感性的发言不以为意,池砚问他有什么感想,傅奕澜如是说: “赚挺多的,爷爷很满意。” 池砚痛斥:“庸俗!” 傅奕澜云淡风轻:“我就是庸俗。” 池砚心想,傅奕澜对他赤诚,暧昧,登徒子的表现,一点也不庸俗好吧,是多姿多彩。 fox受邀去同行和粉丝为他们创办的庆功宴,不少大佬前辈也在,fox受宠若惊,一点没有红了就是人上人的想法,还是一个年轻热忱的团队,他们邀请池砚和傅奕澜一起去,这两可是帮他们妙笔生花、画龙点睛、使劲撒钱的金主爸爸。 池砚和傅奕澜欣然前往,夏哲星和傅奕澜都快出国了,正好一起请来,聚完庆功宴,再私下里聚个餐,各奔前程。 邵茗已经搬出池砚拿来养金丝雀的套房,没想到那场综艺真的叫他一鸣惊人——主要还是说话太骚了,女性观众偏偏吃他这一套,叫做风骚而不做作,清纯过时了好嘛。 邵茗当初本来要打车去演播室,尽显寒酸,池砚直接财大气粗,叫司机开了他的加长车送邵茗去,尼玛一条车占了半个道,醒目至极,邵茗虽然是个浮夸的骚零,但是池砚这种做法,浮夸到超出他想象。 甚至让车里坐了两个帅哥酒保陪着邵茗——这个虽然浮夸,但是邵茗十分喜欢,对酒保爱不释手。 给邵茗满上香槟,喝出二锅头的豪爽。 出发前邵茗婉言劝过池砚:“砚哥哥……别人顶多是超跑,您直接整加长车有点——” 池砚冷哼:“加长车怎么了?你嫌弃比超跑便宜?” “没有没有没有!” “就坐加长车。” 到了地方邵茗才知道池砚的用意,这么长,把超跑都挤开c位了,饶是你三千两百万rmb,也没有加长车物理长度的光环。 何况车内觥筹交错,美男子作伴,邵茗真是装了好大一个逼。 居然还和他综艺上展现出的骚劲相辅相成,人设魅力十足,经济公司乘风而起,立刻正面炒,反面黑着炒,炒出一个绯闻无数,金主成谜,纵情声色,无畏流言的光鲜漂亮自信女明星,虽然黑粉过多,但是——不出名,哪来的黑粉!想屁吃! 邵茗算成功挤进娱乐圈视野,说不上大红大紫,小有名气是真的,这行有点名气就饿不死,基本算从池砚金丝雀养殖场里毕业了。 但是邵茗听夏哲星告诉他,池砚傅少和fox又有邀约,邵茗难免怀念起在莫斯大厦高级自助餐厅美好的一个下午,又穷,又无忧无虑,和夏哲星,fox一群人拍照,还发了许多凡尔赛朋友圈,想不到当初一穷二白,缘分凑在一起的年轻人们,现在全都步入正轨,怎么不是殊途同归呢。 调了档期,必须来聚会。 * 到庆功宴租用的场地,不算大,椅子整整齐齐地摆了好几排,提前来的人很多,额外也有陆陆续续的人进来,室内三五成群地交流,笑声不断。 习惯了公司里那种严肃带点符合规矩的活泼,一下到这种放开了活泼的气氛,池砚还有点不适应,他和傅奕澜不想引人注目,这里是同好制作者的主场,不应该让霸总抢风头,所以只是在最末的犄角旮旯里一起聊天,时不时fox的人来和他们打招呼,再拉一些同行和两人握握手,和谐。 隔壁邵茗就比较一言难尽了,他真的不知道游戏庆功宴和他认知里的影帝影后歌王颁奖礼就踏马不是一回事,还以为是正经得不得了的场合,他还特别穿了品牌送的西装套装,是池砚最喜欢的马卡龙配色,上面还有小钉珠亮片,在灯光下会闪闪发光,舞台效果极好。 然而,邵茗身边的宅男们,好些穿着人字拖沙滩裤就来了,穿公司发的广告衫的都有,胸口印着硕大的“我爱工作”,连池砚傅奕澜两个标准霸总都穿得很休闲,邵茗就,很,尴尬,想购买3030年的火星船票,把他尴尬的骨灰埋上去。 邵茗一个人像一把鸡毛掸子,不是普普通通棕色鸡毛,是工业染料染出的花枝招展鸡毛,在宅男三件套的包围下,遗世独立。 旁边夏哲星一口一个嘲笑,激得邵茗面红耳赤,但喷了几句就偃旗息鼓,夏哲星和他互喷的兴趣不大,看他一人做小丑更好笑。 夏哲星跑去和做文案的人交流,居然聊得很开,邵茗心想:不愧是书呆子,仰起头,瘫在椅子里,呼呼大睡。 从一根遗世独立的鸡毛掸子,变成一滩彩漆。 * 纪霄时刻关注着fox的动向,一般而言,他只会对两种情况感到高兴: 第一种,赚钱了(不愧是傅奕澜的表哥)。 第二种,对手挂了,不管是修辞意义的挂了,还是真的去阴间了,他都十分愉悦。 但是,看到fox大获全胜,纪霄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有点小开心,因为里面有赵福禄的功劳,那个小子的个性,一定在手舞足蹈吧? 看到粉丝同好业界大佬一齐给fox举办了交流庆功宴,纪霄蠢蠢欲动。 他知道赵福禄不愿意跟他私下约会,在人堆里,公共场所,他不能拒绝吧? 纪霄想去看看他,脑子里关于他的记忆已经有点像被水彩融开了,色彩斑斓,但是边缘模糊。 甚至套上了池砚的脸,他和赵福禄就实打实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面对面见过一次,赵福禄还戴着口罩,后面那次是黑夜里面,根本看不清楚,只能拿池砚的脸来滥竽充数。 他深信赵福禄摘了口罩,要比池砚更好看。 他在网上搜了遍,也没找见fox全体成员的详细资料,除了刘宇比较齐全,其他人基本没有照片,头像都是二次元画,想来这个圈子脸不重要,没有照片也是正常事。 干脆去现场见他一面。 * 纪霄到的时候,聚会已经如火如荼,热闹得厉害,大家说的名词和梗都是他不了解的,加上又是来见初恋,纪霄意外有点忐忑。 fox聚集在最前排,纪霄站在侧翼,慢慢地,细致地,一个一个扫视过去,没有他想看见的面孔。 一回头,撞见最末墙角,抓着傅奕澜手腕对傅奕澜笑的池砚,笑容之璀璨,让纪霄想起婚宴上池砚给傅奕澜的那个转瞬即逝的笑容,想起马路口赵福禄戴着口罩调皮坏笑的样子。 逐一对应,纪霄有点恍了神。 “赵福禄!!你还吃!!哈哈哈哈哈怎么你还带了辣条进来啊!!” “哈哈哈哈不瞒你说,我们福禄哥,就是这么胖起来的!” “说起来告诉大家一个贼惊人的事,福禄哥被富婆看上了!天天给他送几千块的玫瑰花,给他买奶茶,买甜食,全是匿名,我们到现在都没搞清到底是谁。” “啊?赵福禄,是你自己藏着掖着吧?” 赵福禄举起手:“天地良心,我藏着掖着?至于吗!我找到我的富婆姐姐,我还搁这儿呆!” 一片哄笑。 池砚和傅奕澜沉浸在两人的话题里,没去听前面说些什么。 只有纪霄既关注着fox,又关注着他。 看着憨态可掬、圆滚滚的赵福禄,纪霄僵硬地转过身,盯到池砚脸上,池砚还在对傅奕澜笑,三种笑容完全重叠。 银瓶乍破,石破天惊。 第31章 假装腿瘸的偏执霸总end 系统:【卡卡卡卡卡——卡卡卡——】 池砚:卡啥? 系统:【卡壳了】 池砚:……卡得很形象。 系统:【宿宿宿宿宿宿宿主您已崩崩崩崩——系统过载, 系统过载,请求管理员提供帮助……管理员301号已接收求助,管理员301号正在处理中……处理完毕, 处理结果:请系统自己进行重启。】 系统:【系统界面卡死, 无法重启,请求管理员301提供切实有效的帮助……管理员301号已接收求助——】 池砚的系统载入了一段实时发送的语言,音色介于葛平老师与梁逸峰同学之间, 总之有些鬼畜:【建议系统先生寄宿在本世界电脑主机里, 交由本世界电脑城修电脑专业人士处理, 不失为一种切实有效的帮助。】 系统和池砚一起听完管理员301号的语音,池砚陷入长久的沉默,系统已经死一般的宁静,可能真的去本世界电脑城修复去了。 池砚真的无语,他这下知道他的系统怎么会这么消极怠工, 从根源开始大家都是一样的,蛇鼠一窝, 沆瀣一气,包括池砚自己。 他们的鱼塘不是海王波塞冬的鱼塘, 而是农家乐的鱼塘, 专供游客摸鱼, 很多鱼。 池砚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因为崩人设, 系统才会在加载新世界的同时尝试给他崩人设的惩罚, 结果高估了服务器,导致直接卡死去世。 本来该去世的是池砚自己。 狗屎运! 虽然不知道系统是怎么一回事,池砚对它感到一丝丝同情,想不到快穿系统的基础设施这么拉垮,怎么能要求系统本统兢兢业业? * 纪霄直勾勾地瞪着池砚, 他本来以为自己至少也要冲过去质问他、骂他,要是傅奕澜护着,他就连着傅奕澜一起收拾,疯狗了解一下。 脑子里把池砚按在地上摩擦,揪着他的领子怒吼一句:“你怎么敢戏弄我的感情?!”但想得越生动充沛,反而越显得行动苍白,一步也踏不出去,眼睁睁看着池砚和傅奕澜钻进门外,落幕,他还站在幕布背后。 * 傅奕澜订好了机票,刚好和夏哲星同一班机,池砚打算叫夏哲星搭个顺风车,一起送机场。 傅奕澜立刻正颜厉色,婊里婊气:“我不会和他一起走,他最好在飞机上也不要表现出认识我,我会过敏。” “呵呵,请问这位患者,宁过敏是什么症状呢?看见夏哲星就浑身起疹子?鱼唇肿成胖头鱼?” 不瞒你说,池砚还挺想看见傅奕澜这副尊容的,哈哈! “不起疹子,不会肿成胖头鱼,会喜怒无常,擅长无差别打人,交pei欲望强烈。” 一说“交pei”,傅奕澜的桃花眼就桃花泛滥地往池砚身上来回。 池砚激愤控诉:“你踏马管这叫过敏?!你是又色又坏!” 傅奕澜插兜侃侃:“比又蠢又坏好。” “无语。” 第二天傅奕澜要走,池砚不急着睡觉,去露天扇形大阳台上吹风,叫赛利拿来他披着马甲从纪霄手里诓来的香槟酒。 银质容器做成泰坦尼克号的模样,中间挖空,盛满晶莹剔透渺渺云烟的冰块,香槟斜斜插在冰块里面,旁边摆了一盘绿油油的橄榄,整套酒具都讲究到细节处,不愧是霸总の小酌,低调奢华太挫了,就得高调又奢华。 赛利给两位霸总倒香槟,姿态很优美,把毕生的修养都注入其中,他是一个很追求完美的管家,最后只差收尾——在澄澈的香槟里放入橄榄——不必去看,优雅地探向盛着橄榄的盘子——盘子空了——赛利惊了,橄榄被池砚吃完了。 …… 池砚:“这个果子很甜,你干得不错。” 傅奕澜狡黠地微笑。 赛利功不成身退,池砚把香槟全倒在傅奕澜高脚杯里,满上满上,池砚不喝酒,并且认为酒是给人喝的,怎么像供爷爷一样供着它,只要他愿意,他要让傅奕澜像喝二锅头。 傅奕澜喝着二锅头,眉间愉悦,这个二锅头香槟味很足。 池砚从口袋里拿出养乐多,不让傅奕澜一人独酌过分寂寞,今天天气好,晚上星辰都出来了,闪闪的,月是下弦月。 此情此景,池砚话也多了——虽然话也没少过。 “我不懂,为什么霸总一定要标配一个管家?一群女佣?管家女佣太西式,中不中西不西,不可,我认为,咱们本土化霸总,豪宅里职位应该这么分:总兵都头二员——你、我;军师兼钱粮头领——赛利;五虎将——早班厨子晚班厨子、三位跑腿杂役;骠骑八将军——” 傅奕澜用手势叫停,不可思议:“你拍水浒传呢?” 池砚翻翻眼睛,滋滋滋地把养乐多喝完了:“哼,这是男人的浪漫。” 傅奕澜不置可否,啜饮二锅头。 池砚要不是这么沙雕,他也不会对他感兴趣,你说是吧?沙雕点好,沙雕惹人爱。 池砚深感一种通关后的空虚感,看着阳台外这重峦叠翠、富人区专享的美景,掩盖在夜色之下,山林随着夜风摇摇摆摆,丰茂的树冠连成片,像大团东倒西歪的云雾。 “傅奕澜,我还有点留恋,这可怎么办。” “留恋你的豪宅?” 不愧是庸俗的傅奕澜,但是:“你这话说得也没毛病。” 看着傅奕澜饮下香槟,喉结滚动,比阳台外的景还好看。 池砚笑着问他:“你对这个世界的评价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一人扛鼎,让每个人大团圆he好强好厉害?有没有对我产生崇拜情绪?这是很正常的。” 傅奕澜翻的白眼写着“你脸真大”,开始评价:“狗血世界,格局奇低,bug连篇,弱智太多,商战,枪战,谍战,求生,敌人,对手,一个没有,人均恋爱脑。” 池砚眼尾抽着:“您哪个频道来的?” 傅奕澜喝光酒,放下酒杯,杯脚和桌面碰触出清脆的声响,他抱起臂瞧着池砚,满脸龙傲天的气质:“我快无聊死了。” 池砚心里惴惴,他本来就不懂傅奕澜什么来头,这一席话搞得他紧张了。 傅奕澜又徐徐道:“不过只看沙雕,还行。” 池砚心知肚明,傅奕澜盯他的眼神,意思就是——沙雕就是你。 “不才,过奖了。” 系统半夜才上线,居然还有了点机器人之外的语气,气喘吁吁的:【呼——呼——宿主好,抱歉系统出现故障,现已维修成功,预防再出现此类情况,本系统已备份windows,ios,安卓,linux四大系统,如果系统再次过载崩溃,您可能需要使用手机或台机笔电与系统对话。】 池砚伸出大拇指:好家伙,你真秀。 【新世界正常加载,当下进度为:20%,由于系统借用了本世界某知名下载软件,并斥巨资办理年度大会员,加载进度将得到不小的提升,请宿主随时做好穿入新世界的准备。】 池砚真的说不出话。 秀!! 傅奕澜清晨的飞机,他们提前一小时起床,赛利已经做好所有准备,傅奕澜和初来时一样,只带着简简单单的行李箱、笔电,不染纤尘地离开。 豪宅全体人员表示不舍。 少了一家之主的感觉! 池砚陪傅奕澜去机场,临走前,莫名对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的赛利和一群佣人微笑:“谢谢关照。” 赛利突如其来地泪目了,迅速地拭了拭眼角,整理衣着,笔直地站着:“傅少一路顺风,少爷早去早回!” “好的。” 池砚送傅奕澜到机场门口,别人送行的洒热泪抱成一团,他却对傅奕澜莫名其妙地说:“到地方见。” 傅奕澜完全get,盯着池砚点一点头,尽在不言中。 池砚直看着傅奕澜背影没入视野之外,人群之中。 系统:【进度已达到99.28%,预计还需十分钟。】 池砚伸了个懒腰,直接从轮椅里站起身,不顾其他人错愕的眼神,反正在陌生人眼里,他是甲乙丙丁戊,只是长得削微过于帅了一点,完全不用维持人设,怎样,他就是装腿瘸,昭告天下地装腿瘸。 真爽! * 纪霄赶来机场时,一眼看见机场前厅那把孤零零的轮椅。 他第六感预感到一股生猛的不对劲,冲到轮椅旁,左右探看,神情焦急到不得了。 “你有没有见坐这个轮椅的人?” “哦,好像那边去了。” “谢谢。” 纪霄直奔路人指向的方向去。 * 池砚在绿植旁闲庭信步,阳光穿透巨型钢化玻璃,照得地板闪闪发亮,绿植都穿上一身披金戴银的光点。 不管池砚怎样软磨硬泡,系统死也不透露他下一个世界一丁点信息,未知的感觉很可怕,但是他心里没那么紧张,因为知道不管穿到哪,都会遇见一个老熟人。 算是狂风巨浪里抓住一只锚。 在最后驻留的时间里,池砚选择和系统使劲吹屁。 池砚和系统分析,他可是达成了he结局,怎么着也得给他进行精神奖励。 系统想一想也有道理:【不瞒您说,我在四处维修的时间里,顺便下载了很多语音包,您嫌弃本系统棒读声不够萌,现下有各大声优供您选择。】 多年死宅池砚大惊:有没有会喊尼酱大姨死ki的那种声优?!! 系统:【君日本语本当上手。】 池砚拳头攥紧了:别びび,gkd!! 池砚激动兴奋到两只脚蹦跶蹦跶,像烫了脚一样。 纪霄在他身后观看此般形容,呵呵,腿真的是一点也不瘸!! “池砚。” 纪霄轻轻地唤他。 池砚如遭雷击,人都僵直了,慢动作一样转过头。 对上纪霄有点哀伤,有点疲倦,有点释然的眼睛。 系统单刀直入,足见二进制冷酷的气魄:【人设已崩坏,崩坏点累加:1、2、3……累加超过十次,您好,宿主,人格抹杀。】 纪霄眼睁睁地看着池砚身体发出轻微的“嘭”一声,就像戳破一个气泡,在明艳的日光下化成亿万闪亮亮的小碎屑。 路人神色如常,步履匆匆,在纪霄身旁不断经过。 * 纪霄花了很多年想找回池砚,他发现傅奕澜回国时,也变了个人,从外到内,长相,性格,全都不一样,连姓名也成了“傅澜”。 他去池砚的豪宅门口观望过,里面还是池砚那些佣人,可是主人是盛名在外的女画家,跟池砚不沾一点干系。 纪霄感觉整个世界给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他的性格也变化了许多,没那么阴损狠毒,人谦逊起来,也许因为这场单相思给他留下一些美好的东西吧。 不过纪霄并不认为池砚和傅奕澜只是一场喝多了的幻想,他揣测两人可能去了别的地方,比如北极,比如火星什么的。 他只能祝他们别die在那。 第32章 假装学神的病弱校草1 池砚本来以为自己死定了, 幸好人格抹杀的同时新世界加载完毕,他,又成功快穿了。 快穿这种事, 就像打一个晃神, 一个晃神,黑板上骤然增多的数学公式已经在你脑中成为一种外星语,一个晃神, 池砚看到一个新世界。 色调一致偏冷, 草木颜色泛蓝, 鱼群般的蓝白校服穿梭如织,极目处最显眼的是一座欧式钟塔,细长的尖顶,高耸的柱状建筑体,白表盘染着古朴的黄, 指针与时间俱是沉郁的黑色。 蒙蒙细雨,阴天。 池砚看着这学院西式构造, 三分之二的亚洲人种,三分之一的金发碧眼或卷发黑肤, 通通穿着刻入华国人dna的蓝白校服, 教导主任慧眼如炬, 在校门口巡视, 不管你母语abc还是无路赛, 不准抽烟喝酒烫头,一律管束在华国中学生行为守则之下。 原来新世界是喜闻乐见校园文。 但是! 风味又有一丝丝怪异! 池砚猜一波,是中日美合拍日轻美式华国疼痛校园小说。 【世界二主线开启】 【进入篇章one:治愈病弱校草】 【身份:孤僻病弱学神校草】 池砚心里咯噔,学神??虽然他不是九年义务教育漏网之鱼,但他可是高考清北落榜生。 扮演学神, 呵呵,超纲了。 【任务与上一个世界相同,在他人面前维护人设,逃脱死亡结局,篇章结算时人设完成度达到“perfect”,给予宿主未知奖励】 【小tips:除去扮演美强惨人设,宿主可以将重心同时放在找出身体病弱的原因上,有病早吃药,智障就补脑,是逃脱死亡结局的唯一途径】 【祝您穿书愉快】 随着原文剧情在脑中加载完毕,池砚可以理解为什么系统会让他把重心放在治病上,因为这个世界的学神池砚,没有任何人迫害他,是自己在结局后的番外篇默默病死了,作者依旧没有多着笔墨,只是捏一个“病弱”人设,人设味到了,是什么病,那不重要。 前期主要和主角攻争夺主角受,争风吃醋校园剧,人孤僻阴戾,被主角受傻白甜治愈了,只对主角受展颜一笑,经典,招牌,紧跟潮流。 池砚活动活动腿,还有点上个世界腿瘸装太久的后遗症,校园规模很大,他现在的位置距离教室还有很长一段。 池砚酝酿一下孤僻、拒人之外,其实万变不离其宗,就是踏马的高冷人设,臭脸就完了,臭脸强吻受,那么他是霸道偏执;臭脸给受三个大嘴巴子,那么他,就是孤僻阴戾。 系统:【您已经悟道了】 池砚:按照我对你的了解程度,上个世界奖励我的声优语音包应该无了吧。 系统:【语音包更新有技术难度,消耗内存也较大,为了在新世界运行流畅,本系统进行了一场瘦身运动,清理垃圾数据,语音包也被清除掉了,如果宿主本世界表现出色,系统会尝试在he结局后满足您的愿望】 池砚心里气恼,他离花泽香菜就差一个进度条,硬是被打断读条,有缘无分。 池砚想了想傅奕澜在本世界的人设——转校生、混混头、校霸,主角受萧琢是富贵傻白甜小少爷,和他刚好形成反差互补cp,互动感很足。 但是。 此傅奕澜非彼傅奕澜,池砚很难想象,傅某抽烟喝酒烫头的模样。 大笑了。 池砚再猜一波,傅奕澜会让他的小马仔们一起扶老奶奶过马路。 不知道傅奕澜现在有没有转校过来,池砚不太清楚具体时间点。 这个世界主角受傻白甜,全程想要治愈池砚,而傅奕澜瓤变了,全程和池砚沆瀣一气,所以池砚不必再像上个世界搞“情敌变情人”,他只要专注找出自己的病因就好了。 虽然但是,原身他不去医院做检查的吗?! 一股痒感突然从喉管里翻涌上来,池砚走到第十步,停下脚,扶着树猛烈地咳起来,两片肺都燃烧。 “咳!咳咳咳咳咳!!” 旁边的学生只是稀松平常地瞥他一眼,脚不带停,已经习惯池砚的病弱形象,而且因为池砚出了名的孤僻傲气,并没有人停下来关心他。 池砚捂住嘴,眼睫上串满了咳出来的生理泪花,他靠着树干缓了一会,脑子都缺氧,眼前全是金星。 不是,原文里面写的十步一咳,踏马的不是修辞啊!!! 作者宁也太严谨了! “池砚?!你咋了!干哈在这里靠着呢?” …… 池砚听着这个东北大碴子口音,秀致的眉紧紧皱在一起,一只细白娇嫩的手握住他的肩膀,很难相信这只手和这副口音,出自同一人。 池砚转过身,看着主角受萧琢,世家小少爷,善良可爱美人受,个子比他矮半头,颜很精致,皮肤很奶,娇生惯养的小玫瑰。 可是。 他的东北口音。 …… ………… 明明原文字句里没有一点显示出萧琢的口音,只因为萧琢说话会加上零星几个语气词,这小少爷味儿就全都不对了。 就像婚宴场用唢呐吹成头七,就像柴可夫斯基伴奏二人转。 但池砚得承认,萧琢这个反差感,意外挺可爱的,完全脱离脸谱之外了。 萧琢表情稚气天真,看到池砚双眼泛血丝,眼尾沾泪痕,几年同窗加上经常照顾池砚,立马明白过来,池砚又发病了。 萧琢二话不说,撅起嘴把池砚架住,池砚虽然身体消瘦,但是骨架是实实在在的,压得他满头大汗,这样也不松手,拖着池砚往教室去。 一边对池砚进行鼓励:“池砚你别搁这儿呆,天冷,教室里有暖气片子。” “……你放开我。” “别介!你怎么老介样!我又不害你!” 得,北京话也出来了。 池砚孤僻地哼一声:“多管闲事。” 萧琢的脑回路里装满了社会主义,奉献精神,一点也不生气:“我造了,你是不是担心我架你不动?呼呼——呼——哎嘛你一点也不重啦!” 池砚不说话了,因为他说话,萧琢就会说更多话,萧琢越说话,对池砚来说,越是一种严苛的考验。 萧琢看池砚表情不对:“你别这样成天苦瓜脸,人生要笑,你看我——” 萧琢对池砚笑出洁白闪亮的十六颗牙齿。 池砚别过头。 萧琢知道池砚就是这个德性,自得其乐:“哼,我会让你笑的!” 池砚快把自己下唇咬烂了,我妹有不笑,我在憋笑! 进班池砚迅速搜寻一遍,没有傅奕澜,看来剧情还没到他转校过来。 一下池砚气色更差了些,蜷在课桌后,像发了霉。 池砚承认,他就是很逊啦!傅奕澜不在他身边呆着,对这种陌生世界他真的很紧张。 趴在桌上看着窗外走神,他座位靠窗,开小差得天独厚, 阴云滚滚,雨势加急,基本不见天日。 老师突然cue他回答问题,池砚木然地扫视黑板一眼,高冷学神气质在眼神中淋漓尽致。 呵呵,黑板上写的什么啊。不对,这什么课?看着像物理。 老师笑着再问了池砚一遍,优等生开小差总是有恃无恐:“池砚,你来解答一下这道化学题。” 好家伙,课程都猜错了。 如果答错必然崩人设,在这种60人的大班级里被系统惩罚做一些羞耻的事,池砚的脸皮也不太行。 池砚斜眼去瞥萧琢,这小少爷现在是他的同桌。 等傅奕澜转校过来,会成为萧琢的邻桌。 国际标准修罗场。 先让他看看萧琢书上有没有答案。 好家伙萧琢拿的是物理书。 好家伙不愧是同桌。 哼。 池砚干脆捂住嘴:“咳!咳咳咳咳咳咳!!!” “池砚快坐快坐!要不要去医务室?” 池砚颤抖着坐好,沉默地摇摇头,这老师再也没叫他答过题了。 中午要过一个重要剧情,萧琢看同桌贫困病弱,午饭便当经常给池砚带一份,池砚从来不接受,甚至还会恶劣地打翻饭菜,这样也没打消萧琢治愈他的积极性。 池砚感觉有一丝不可理喻,萧琢这个行为,要么就是101分傻白甜,要么就是觉醒出自己是一本小说里的角色,要翻身打脸了。 ……不对,你是受万千人宠爱的主角受,你觉醒什么劲呢。 萧琢货真价实傻白甜。 池砚冷酷地推了萧琢的便当两下,别开脸还想说两句符合人设的臭屁话,但没能说出口,萧琢把便当盖打开了。 池砚闭嘴,瞪眼。 大闸蟹,皮皮虾。 …… 不屑伴着嘴角的口水一起拉了下来。 如何孤僻桀骜地吃掉一盒皮皮虾大闸蟹呢? 池砚连盖子带便当夺了过来,缓步走出教室,这回没有十步一咳。 门外响起垃圾桶盖子开合的声音,故意摔得特别响。 萧琢撑起下巴,撅起嘴:“皮皮虾都不吃!” 池砚蹲在教学楼下面的花坛边上,吃得飞起。 吃完一股反胃。 他赶忙往就近的厕所冲过去。 全吐了!! 白瞎他剥了皮皮虾螃蟹壳那么久!全部奉献厕所! 池砚晕乎乎地从厕所隔间出来,在洗手池洗脸,打起精神来,心里对自己的病又有了点了解。 首先有贫血症状,还有感冒咳嗽的症状,吃东西还会吐,厌食么? 什么怪病啊?? 想着想着又咳嗽起来,一只手突然伸来,帮他拍着后背顺气,掌心很暖。 不愧是101分傻白甜,但池砚担心的是,如果萧琢跟来,他会不会把自己蹲花坛边上吃皮皮虾大闸蟹看去了? 池砚颤颤地放下手,往面前半身镜一看。 眼睛更红了,还有点水汽:“傅奕澜,你怎么这个时候就来了?!” 还没到他转校的剧情啊! 第33章 假装学神的病弱校草2 傅奕澜很自然地耸肩道:“我是不良少年, 校霸,除了学习,我什么都可以做, 譬如——到别的学校游手好闲。” 池砚突然表现出一副上了头的表情, 点点头:“嗯,很符合人设,你再多说几句话听听。” “?” “快说嘛, 嘈嘈切切错杂弹下一句是什么?” “……大珠小珠落玉盘。” “这是哪篇课文里的?” “……《琵琶行》。” “琵琶行全篇怎么背的来着?” 傅奕澜抱起臂来, 完全看穿池砚的伎俩, 脸上露出很傲娇的表情。 “池砚,我说话怎么了,有必要这么上头么。” 池砚清脆地笑起来,背起手,一副教导主任视察的姿态, 在傅奕澜身上来回打量着:“你不知道你现在说话有奶音吗?好萌!小弟弟,你是不是迷路了?哥哥我勉为其难做你爸爸好了~” 傅奕澜紧紧地闭上嘴, 表情有点臭,他喜欢别人夸他高贵冷艳, 夸他聪明果断, 就算夸他龙傲天也马马虎虎, 就是, 不可以夸他奶! 甜也不可以, 软也不可以,萌更不可以。 傅奕澜的冷脸在池砚这完全不起作用,明明这么臭的表情,池砚当做看不到,还跟他嘻嘻哈哈, 傅奕澜没有学习古早言情小说,把池砚狠狠地壁咚在墙上,再说一句“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我,你,好清纯好不做作”,霸总已经是过去式,他们的现在进行时,是日轻美式华国青春校园疼痛文学。 意外的和池砚撞梗了。 池砚还在刮搜傅奕澜身上每一丝少年的特点,和完全成熟的男人气质截然不同,蓝白校服松松垮垮,没西装的贴身剪裁,倒有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意思,抽条的身材,大长腿,根本藏不住。 不对,为什么傅奕澜年纪轻轻的时候,就长了一对好腿啊? 脸也有点婴儿肥,当然,没有池砚的可持续婴儿肥厉害——奶茶吃的,只是下颌线不如霸总时期那么明晰,五官也未完全长开,带着稚气,比锋芒毕露的成熟都市丽人傅奕澜柔和多了。 都是表象!18岁的壳子,装着千年老阴比! 傅奕澜:“你看够了?” “没看够。” 傅奕澜冷笑,虽然池砚不怕他,但是他有一百种方法在池砚面前挽回颜面。 “那给你看个大的。” 池砚懵了:“啥大的?” 傅奕澜活动活动筋骨,懒洋洋地往小便池走去了,池砚已经知道他要给自己看啥,吓到花容失色,花枝乱颤,颤抖着食指指向傅奕澜:“你不要当众耍流氓!” 傅奕澜挑起一根眉毛:“在厕所,上厕所,有问题么。” 手往下走,开掏。 “操!!” 傅奕澜真的是说一不二的美强猛攻,而且在那bl本子里会打上圣光的阿姆斯特朗炮面世时,池砚更加深刻地理解到真正的猛攻会有何种之猛。 池砚转过身去,整个人都不好了,并且还有闲心揣摩了揣摩自己,拿去跟傅奕澜对比,他真心无语,质问原身,你到底哪来的勇气和傅奕澜争做攻? 傅奕澜回来时,池砚整个人躲在壳里,羞涩坏了,而且连傅奕澜到身边都没察觉,傅奕澜一出声,他差点吓到跳脚。 傅奕澜嘲笑他:“你脸红了。” “哼,我热出来的。” 咻—— 窗外刮进一串冬天的凄风苦雨。 …… “给你。” 傅奕澜转移话题,递给池砚一瓶肥宅水。 池砚疑惑,突然给什么肥宅水?接过手时,发现不是真的肥宅水,有点发蓝,但本质还是黑色,池砚举起来,让窗外的光线穿透这透明塑料水瓶装着的液体,即使没有开盖,池砚也闻见一股可以用旖旎来形容的香味。 池砚半眯着眼,着迷地观察着:“百事把包装纸融进去了吗?怎么发蓝啊?” “喝掉。” 傅奕澜一谈正事,总是用上不容抗拒的语气,池砚被激起逆反心理,斜眼瞅他,傅奕澜叹口气,声调缓和下来:“我又不会害你。” 池砚没由来地就联想起主角受萧琢给他说的那话:“别介!我又不害你!” 这味太窜了! 很难相信疼痛校园文学的主角一口地道的方言,听多了如何再疼起来! 傅奕澜不知道池砚想到什么了,像个神经病一样自娱自乐地笑,不过池砚真的没有一点怀疑,拧开盖子一口闷了,苍白的嘴唇一瞬鲜焕滋润。 傅奕澜瞧着池砚现在的模样,很不满意,瘦得只剩骨感,宽松的校服只有风钻进去才能鼓起来点儿,肤色苍白到不沾分毫暖色,有些地方肤质薄得快透明了,能看见细细的青色血管。 一副随时去阴间的风姿。 也许有些人喜欢这脆弱易碎的一款,但傅奕澜完全不喜欢。 池砚也感觉出傅奕澜不高兴:“你又怎么了?我没和你拌嘴啊?” 傅奕澜莫名其妙幽幽道:“我宁愿你胖点,小胖子那种。” 池砚最讨厌别人和他提“胖”字,不亚于傅奕澜被人说“奶”,他气得一边抱怨,一边掀衣服:“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在阴阳怪气?我一点也不胖好吧,我是符合健康指标,你不能说我胖,应该说我身上分布着匀称美观的脂肪卧槽我怎么这么瘦了?!” 池砚还以为自己是原来的体型,傅奕澜都成少年款了,他只缘身在此山中,忘记自己也成了病弱美少年的标配三围。 池砚摸着自己像竖琴琴弦一样排布的肋骨,赞美得热泪盈眶:“想不到一睁眼自己突然变瘦的事居然会发生在我身上。” 傅奕澜翻翻眼睛:“畸形审美。”心想:我得把他喂胖点。 傅奕澜下个月才转校过来,按照剧情他们两个还是陌生人,出去了得装不认识,离开厕所,池砚发现自己没那么弱不禁风了,甚至浑身有劲,脚下生风。 是傅奕澜给他喝的那瓶东西么? 池砚学着拳皇的样子挥舞拳头,力道适中地打在傅奕澜胸膛上,傅奕澜动也不动。 池砚欢脱地问他:“你给我喝了什么啊?红牛吗?” “不是。” “水杯里装的……你自己做的吗?你榨的水果汁吗?” 傅奕澜微笑,正面回应池砚的刨根问底:“我用爱榨出来的。” 池砚老人地铁手机:“呕,真油真恶心!” 他突然反应过来:“你刚刚给我递果汁的时候洗手了没有?” 傅奕澜不假思索:“没有。” “你这个是真的恶心!” * 池砚回教室,傅奕澜走另个方向,去其他地方游手好闲。 分别前傅奕澜特别叮嘱他:“池砚,这个世界不太简单,打起精神,别那么摸鱼了。” “你这么说我会紧张!” “适当的紧张感有助于临场发挥。” 傅奕澜潇洒离开,看着他翩翩的背影,池砚很纳闷,傅奕澜这么高,哪抢来这么合身的本校校服?穿着校服,坦坦荡荡,难怪连慧眼如炬的教导主任也没能逮住他。 * 下午难得放晴,数学物理生物老师本来打算碰一碰,谁赢体育课是谁的,现在也只得作罢,下了太长的雨,再不上体育课学生要发霉。 虽然放晴,光线还是萧瑟的,一道一道像刀刃一样剌在皮肤上,并没有一点暖意。 池砚不用和同学一起在操场上挥洒汗水,他身体差,体育老师只敢让他靠边休息,病秧子强行上体育课还得了,一个不留神池砚已经去世了。 可是池砚就,他喝了傅奕澜的红牛,真的身体好有劲,只想跑个标准体测一千米,刷新一下学校记录,他这样的死宅,从来没有这样想运动过,但是给体育老师说明意向,体育老师那个震惊加战栗的表情,满脸写着:你踏马是不是想害我?! 所以池砚只能蜷在花架下面的阴凉地发霉。 这个世界未免太孤苦伶仃了,没有朋友,傅奕澜还在校外做游民,留给他的只有两片苟延残喘的肺。 池砚瞧见外班两个大块头往他们班自由活动的地方走过来。 正冲着主角受萧琢来。 他想起剧情,这两个四肢发达的校队运动男是来欺负萧琢的,嫌萧琢看着娇气柔弱,没有男子气概。 池砚无语,萧琢可是美人受,你们对他为什么要抱有奢想? 池砚再往靠着花架旁边的萧琢那儿看去,好家伙,这个憨憨的美人受正在和女孩子们一起踢毽子!还会踢很多花样!女孩子们像银铃一样笑,给他捧场,萧琢一踢喊一声“哎呀妈呀”。 池砚了然了,也不怪两个炮灰反派来欺负萧琢,萧琢这个模样在青春期的男生堆里,是很容易受欺负的。 小0与直男的不可兼容性。 原文校队男会向萧琢狠狠地砸一记篮球,池砚下意识地就替萧琢挡掉,纸片一样的身子被砸得咳出血丝来,让萧琢大为感动,也是池砚发现自己对萧琢有了特殊感情的节点。 咳出血丝? 池砚在穿来这个世界的时候,总有一种第六感——自己应该是“葬花的鲁智深”,病弱只是表面情况,只需要一条士力架,就可以做回自己。 现在他知道这条士力架是什么玩意了,原来是傅奕澜做的爱心红牛。 池砚撸起袖子,往萧琢那儿去了。 装逼去了~ 第34章 假装学神的病弱校草3 一般而言池砚遇到这种情况, 他会用上傅奕澜老阴比的边角料,跟这两位炮灰碰瓷,他们只要敢把篮球擦过他高贵的身体, 池砚就敢表演一个专业级别的半死不活, 在地面滚过三周半,抱住炮灰的腿脚,医药费请准备好。 鉴于他要扮演美强惨人设, 这么不要脸是不行了, 理应高冷稳重地去体育老师旁边, 打一个神不知鬼不觉的小报告。 但是池砚不知道自己出了什么问题,他就是想正面刚,第一次有这种精力充沛、胆大任性的时候,脑子里甚至冒出一个高调的口号:气抖冷,我们弱受也应该站起来。 炮灰姑且命名为赵四和尼古拉斯, 两位人种一欧一亚,池砚越靠近越能直观地感受出他们体型的极大优势, 像对双子塔。 池砚莫名的自信让他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对付得了,自信到赵四和尼古拉斯压根没发现有一位病秧子正雄赳赳气昂昂朝他们走过来。 尼古拉斯嘘一声, 白种人似乎惯常吹口哨:“我的老天瞧这个娘娘腔。” 池砚脚差点绊倒, 你这个翻译腔是怎么回事? 赵四让稍后成为凶器的篮球在食指尖端像地球仪一样打转, 脸上挂着坏笑:“萧琢, 来和我们打篮球吧, 和女孩玩算怎么回事?” 萧琢吓着了,他虽然是富贵家庭,但是心眼太少,导致任人拿捏,除了成为校霸的人形提款机, 还常被小打小闹地欺负,即使不至于出多大事故,也有够叫人烦的。 尼古拉斯夸张地哦哦两声,应和着:“你怎么每天都跟女生玩?你怎么不去上女厕所?” 萧琢眼泪冒出来了:“我带把我不去女厕所!” 池砚硬生生插进这场老套到令人发指的校园打脸剧情,萧琢这么废正是留给池砚用自己的破烂身体给他挡风挡雨,留给傅奕澜替他打脸装逼,但喝了傅同学的爱心红牛之后,池砚决定勉为其难接下傅奕澜的任务,挡在萧琢身前,冷酷道:“他就想和女生玩怎么了?你们只和男人玩,我是不是也应该嘲笑一下你们?” 赵四和尼古拉斯面面相觑。 尼古拉斯眯眯眼:“给他点颜色看看。” 池砚:“要搞就搞点黄色给我看。” 赵四:“你这么废,确定要惹我们?” 池砚冷笑。 心想:演美强的感觉,居然这么爽!明着装逼,比暗着捅刀爽太多。 连平时碍于池砚不理人的臭脾气、默默暗恋他的一票人,现在也没法掩藏住闪闪发光的星星眼。 但是池砚明白,只要他接下来没能保持龙傲天的语气和姿势,那么他就是标准的帅不过三秒。 赵四指尖旋转的篮球轻巧地落进他宽大的掌心里,赵四向尼古拉斯望一眼,尼古拉斯做出眼神鼓励,说是鼓励,不如用狡黠和坏意形容更为准确。 赵四做出投球的标准动作,腕部收紧,十指撑在球体上发力,骨骼,肌肉,筋,绷紧成弓弦,咻——篮球成一条橘色的弧线,目标是池砚和池砚身后的萧琢,在他们预想中,按照池砚黛玉葬花的程度,一个篮球完全可以一石二鸟。 萧琢比谁都清楚池砚的身体情况,他没想到从不给他一句好话的同桌居然可以仗义成这样,感动得涕泗横流了——就没停止掉眼泪过,突然来了勇气,不再畏畏缩缩,揪住池砚的校服:“兄dei你让开,我来扛!” 这个弱柳扶风,十天上课九天要他扶的同桌,他居然,拽不动? 池砚:废话,我是鲁智深葬花。 篮球受到大块头少年给予它的加速度,快得真像一颗巨型子弹,在逼近到两米远时,人本能下肯定会躲避,萧琢已经抱着头蹲下来,这边基本都是女生,只能口舌上谴责,反而增强尼古拉斯赵四的虚荣心,成为一群女生的关注焦点,不管是恶意的还是咒骂的,在这种情商较低的直男心里,不免是一种加持着异性光环的自鸣得意。 正常反应下池砚本应该是第一个拔腿跑的,并且还要直接拐弯到教导主任办公室,对坏学生的行径添油加醋,凭他三寸不烂之舌,可以让教导主任相信尼古拉斯赵四想要谋杀他,给出一个称心如意的巨大处分。 但是,这一回,池砚竟然一点也不害怕,那球已经朝他面门砸来了,女生惊呼着闭上眼,这个力道,严重点可以砸歪池砚的鼻子。 池砚突然伸手夺住篮球,这下他充分相信这些不可思议的变化是傅奕澜的爱心红牛给他的,因为他感觉到这瓶红牛真的变成跑动的红牛一样,在他身体里风驰电掣地奔腾,和发电厂的湍流一样发光发热。 池砚做出平生以来第二次投球动作——第一次被基友嘲笑像端尿盆,他发誓再打篮球他是在座诸位的孙子,好吧,这是一个flag。 篮球紧接飞射而去,居然比来时更猛更急更快,已经不是一条悠悠闲闲的弧线了,笔直地砸向尼古拉斯和赵四。 两声哀叫,双子塔轰然崩塌。 池砚只恨自己怎么没有提前脱下校服外套,这样他就可以潇洒地抓着外套转身,让外套像披风一样飞出恣意的弧度,搭在肩上,帅到不行。 如果他是别的小受,他也要哭着喊着嫁给自己。 但是插着兜,臭屁地扭头就走,不理会萧琢的“艾玛牛逼!”和女生的鼓掌欢呼,这么做和他平易近人的性格截然不同,但是装逼是真的装得彻底,帅到让他自己都骗到了自己。 * 校园再大也只有围墙框住的这一片小天地,池砚废柴逆袭,病秧打脸的英雄事迹一下左邻右班都知道了,男生也愿意主动跟他搭话,以前和池砚可是尴尬现场,甭想找到共同话题,池砚嫌他们智商低,他们嫌池砚太臭屁。 现在同仇敌忾,池砚让他们一致讨厌的两位校霸出了糗,怎么不能来热烈祝贺,争相崇拜。 于是除了女生们的星星眼,池砚还收获了男生们的星星眼,萧琢的星星是最大的,口音是最浓的。 在众人强烈的要求下,池砚端着高冷人设的架子,“不情不愿”地把经过平平无奇讲了一遍,大家的眼神明晃晃地写着——你是平平无奇古天乐。 * 甚至放学时,男生团体还想邀请他一起结伴同行,池砚理直气壮地和系统解释: 这可是他们上赶着贴贴我,我已经把高冷和桀骜不驯融进了骨头缝里,你不可以评价我为崩人设。 系统:【……我什么也没说】 池砚保持臭屁十足,目色凉薄:“我,不喜欢和别人一起走。” 这回终于得偿所愿脱了校服外套,扭头走时让外套衣摆划出饱满的圆弧。 男生们居然觉得:“卧槽我是不是出现了错觉,我怎么觉得砚哥挺牛叉啊?” “加1”“加1”“人帅能打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萧琢缠着池砚想十里相送,要请池砚吃饭报答他,被池砚冷脸拒绝了,委屈屈地把进口皮质书包交给毕恭毕敬的管家,被管家背进闪闪发光的凯迪拉克,这个年纪的男生不少爱看匪帮电影小说,最羡慕的就是匪帮老大开的凯迪拉克。 萧琢坐上的还是限量版,银晃晃地闪瞎众人的眼。 男生们眼巴巴地看着呼啸而过的凯迪拉克,仰天长叹:“好吧,还是有钱可以为所欲为!” * 池砚好恨,他当霸总时十指不沾阳春水,赛利比这管家气质好,形象佳,他的车也低调奢华,哪有这种土大款气? 可是现在他高贵的脚却踏在地面上步行,没有人背他抱他,不要说凯迪拉克,他连代步二八大杠都莫得。 走了五百米,身边没有穿同校校服的人了,意味着不会有人认识他,这个时候,池砚的人形代步加挂逼插着兜和他同行。 傅奕澜斜眼瞧着池砚撸起袖子大步竞走红光满面的模样,居然几下要走在他前面,只好伸出手揽住他的腰把他揽回来。 池砚憋憋屈屈地跟着傅奕澜的速度,抱怨:“你不要影响我挥洒年轻力壮的汗水。” 傅奕澜无语:“你忘记犯病什么感觉了?留点精力。” 池砚:“不留,年轻人毫无保留。” 傅奕澜:“你叫做典型的皮了就想上房揭瓦。” 池砚:“那你要打我吗?啊?傅妈?” 傅奕澜凑过来,对他耳朵吹气:“打屁股要不要。” “我去!!你今天耍流氓的次数超标了!!” 傅奕澜笑笑不和他一般见识,陪着池砚回家,走在阴暗的街巷里,走了走,打起伞,伞面向池砚倾斜,池砚占三分之二,傅奕澜占三分之一,半边身子全在伞外。 池砚虽然被这个经典俗套但百试不爽让少女们吃满嘴糖的行为小小地感动到了,但是:“没下雨啊!!!” 傅奕澜风轻云淡:“我乐意,遮阳不行么。” 哗——下大雨了。 傅奕澜面不改色:“我遮雨,不行么。” 池砚哈哈地嘲笑他,凑在一起脚步密集地交叠着,迅速往家走,路上对傅奕澜上其下手,傅奕澜因为要打伞只能成为池砚的手下败将。 傅奕澜:“你小心我一会按着弄你。” 池砚依然对傅奕澜发动喵喵拳:“你不怕被和谐么大兄弟。” “你18,我18,我们的设定放在哪一个网站都很符合标准。” “符合标准的脖子以上。” 傅奕澜手指如闪电地掐住池砚的脸蛋,狡黠:“我符合标准么?” 池砚立刻求饶:“我错了你太符合了你放开我我如花似玉的面庞不可以留下一丝痕迹!” 傅奕澜放开池砚的脸蛋,收伞,无数的水珠沿着伞骨倾泻。 池砚掏出钥匙,打开门。 笑容,在脸上凝固。 破烂的屋,发霉的墙,摇摇欲坠的窗。 傅奕澜探头看了看,池砚这个“家”,破得要漏雨了。 池砚哀嚎:“大豪宅莫得了!!我的大豪宅啊啊!!” 第35章 假装学神的病弱校草4 这地方拆迁了一半, 一片狼藉,池砚的家是最破烂的,因为临近一所小学, 免于被挖掘机连根拔起的命运, 挤在断壁残垣中间,甚至有一个胡来的小院子,两层高的自建楼, 池砚住一楼最阴的角落。 池砚不肯进门, 蹲在屋檐下面, 脸埋进胳膊呜呜呜呜呜,傅奕澜也只能蹲在他旁边,进行言语上的精神鼓励。 “其实和你的豪宅没有太大差别,你看,有花园——”傅奕澜指向胡来的院子里胡来的荒草, 池砚抬眼瞅了瞅,哭得更大声了。 “有池塘。”指向大雨倾盆灌出来的坑坑洼洼的水坑。 “有停车间。”指向门口一片歪歪斜斜的共享单车。 池砚不哭了, 肿着眼睛瞪着傅奕澜:“你不如说是停尸间,再见, 我现在就去停尸房预约床位。” 傅奕澜揣起手, 斜眼瞧他, 满满的滑稽, 哼, 池砚看出来了,傅奕澜哪里是好心安慰,他是恶意挖苦。 虽然但是,傅奕澜明明也和自己一样接地气地蹲在台阶边上,还做了一个东北揣, 池砚依然觉得他怎么气质没有一丝半点的削减,还是这么又潇洒又帅到发光呢? 反观萧琢,穿金戴银,羽扇纶巾,美人受的娇气,掩不住滚滚的土气,原来不是华国疼痛文学,而是铁岭乡村爱情。 谁说乡村土味不如狗血爱情? 池砚不在脸上表现出“你东北揣的样子仍然是那么的迷人”,臭着脸,红着眼:“你居然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傅奕澜翘着嘴角,小红痣在他梨涡里强调存在感,对池砚进行视觉上的挑衅:“你不至于这点苦也吃不了吧?我只要有床,住20平还是200平没有区别。” 池砚站起身,表情古怪地打量着傅奕澜。 “怎么。” 池砚心里想的是,你20平的小钢丝床如何容纳别的受和你翻云覆雨直上云霄?傅奕澜真的好搓哦,一点也没有美强猛攻首先要知道自己得有钱的觉悟。 可能他家伙事够大,没钱也能去鸭场做鸭王,说话就是这么有底气。 池砚想了想傅奕澜本世界的设定,除了校霸,不良,还有——在校外某公寓独居,给主角受提供得天独厚的独处机会。 池砚拳头攥紧了,这货居然租得起百平的公寓!!难怪好意思嘲笑他的茅屋,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池砚站起身,不想再看傅奕澜一眼,现在,他们不是平起平坐的情敌了,很难理解原文萧琢怎么可以跟他们进行一场横跨几十章的三角恋,让他来写,直接一锤定音——直接选傅奕澜好吧,身体好,东西大,还有钱。 池砚打算回房关门自闭,裤脚被揪住了。 “行了,跟我走。” 哗啦啦啦,雨水串成密密麻麻的珠子,在房檐下织就一副剔透的幕帘,池砚站了几秒钟,冲进房,把书包里的课本清空,不消会,背着书包喜气洋洋地出来了:“快走吧~” 傅奕澜眯起眼:“你等我说这句话很久了吧。” “那不然呢?” 傅奕澜拽着池砚去挤公交,里面暖气放送,暖洋洋的,可是池砚站在这些暖洋洋的人气里,还是一脸苍白脆弱的模样。 傅奕澜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掂一掂池砚的书包,轻飘飘的:“你装了什么?” 池砚不看他,直白道:“内裤。” “……全是内裤?” “那不然呢?要讲个人卫生!” 傅奕澜说不出话,不愧是他。 * “你给我的红牛到底是什么啊?你是不是有那种什么随身空间?或者签到就给金手指奖励?” 傅奕澜:“少看点龙傲天文。” “可是你总得给我一个解释吧?除了红牛,你是不是还藏着什么好东西?洗髓丹?长生果?我们可不可以修仙啊?” 傅奕澜:“你每天晚上都在修仙,不需要我的指点。” 池砚:“我真的很好奇啊!!” 傅奕澜微笑得高深莫测,不予正面解答,仔细观赏池砚这一身快透明的肤质,身子羸弱纤细,愈发凸显出五官浓郁的漂亮,瞳色浅浅的,睫毛却浓黑茂密,没了原身那股戾气,像个幻想出来的生物——精灵、倩女幽魂什么的,随时要飞走了,让人只想抓住他。 “不要问,我给你什么,你喝就是了。” “除了红牛你能不能做奶茶啊?” 傅奕澜故意停顿,卖个关子,在池砚眼睛闪闪发光的时候告诉他:“想得美。” 下了车池砚还是对红牛的问题不依不饶,关键傅奕澜这手太魔幻现实了,他穿的只是一本校园三角恋,怎么会发展出这种剧情? 傅奕澜始终讳莫如深,闭口不谈,连敷衍池砚的意思都没有,不告诉你,就是不告诉你。 但池砚觉得,故作高深的傅奕澜,看起来真滴有点性感。 “所以今天我还有红牛喝吗?” “过几天吧,你不要身体好就到处浪,听见没有。” “真是难以置信,你既然这么强,还要医院干什么,大家喝你红牛就完了。” 傅奕澜决定拉个话题出来,不然池砚绕着红牛没完没了,他又扫两眼池砚的书包,故意嘲笑他:“不会全是小熊内裤吧,池砚,你上高中真的是教育部的失误,你家旁边不是有一个小学么。” 池砚跳脚,成功被傅奕澜带跑:“胡说八道!谁说我只有小熊内裤,我只是勤更换,讲卫生,小熊内裤只是我芸芸内裤中偏安一隅的一种。” 傅奕澜不理会池砚胡来的成语:“不信。” “哼,看来某些人要长长见识了。” 于是池砚拉着傅奕澜凑在公寓楼下,给傅奕澜打开书包,观看内裤。 “你看,白的,灰的,黑的,多么成熟的男子。” 傅奕澜:“又不是你买的。” 池砚强调:“你不要质疑我的品味,有时我兴致好,作为一个成年人,我也是会穿丁字裤的。” 傅奕澜一脸一言难尽:“你好骚啊。” * 所以傅奕澜的小弟们跑来找澜哥撸串,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澜哥和一个从来没见过的、漂亮过头的、单薄过头的美少年,在自己家楼下,讨论美少年的内裤。 这样浓颜贵气的美少年,居然说出这么多又怪又骚的话,也对小弟们还未成熟的世界观施以重拳。 甚至美少年还从书包里挑出一条白色内裤给澜哥看。 澜哥居然没有贯彻自己狂浪一霸的称号,拎起拳头给美少年一拳,还颇为捧场地对美少年点点头:“还行吧。” 池砚余光瞄到傅奕澜石化掉的十几个小弟时,也裂开了,想出两种方案,一种带着全世界所有内裤买一张火星船票,一种现在立刻马上从脚下这立锥之地钻到地心。 因为这两种最优解池砚暂时做不到,所以他选择躲到傅奕澜背后,把手脚连带自己的影子都藏进去。 傅奕澜早知道他小弟们来了,但是池砚说得这么起劲,怎么好意思打断他。 好吧,他就是喜欢看池砚出糗,而且一出糗就会把他当作救命稻草,真是何乐而不为。 小弟干笑两声,说:“澜哥好。” 小弟们互相看了看,从尴尬开裂逐渐统一和谐,人总是有超出其他物种的适应和创造力,天冷加衣,天热吃冰,澜哥弯了,他们就—— “嫂子好。” 池砚:“…………” 傅奕澜居然把他夹了出来!!手从他腋下卡到胸前,使池砚小鸟依人地贴着他,没有一点哥俩好,而是有奸情。 原文里,傅奕澜和萧琢一块回家,毕竟是校园恋,总要拉锯个五十来章,读者最期待时既没拉上手也没亲上嘴,吊人胃口一绝。 傅奕澜的小弟管萧琢叫大嫂,已经是快结局的剧情了。 池砚不得不给傅奕澜一个大拇指,卡文界有了傅奕澜,大家的小说都将以窜稀之势奔向完结。 傅奕澜无辜地看着怀里的池砚,用他还带点青涩奶音的嗓子抱怨:“媳妇儿你说话啊。” 草。 这茶味。 池砚觉得自己要是挣扎怒骂,“傅奕澜你不要看不起人!”这画风未免太古早流星花园了,况且自己颜面已在小弟们面前丢尽,已经失去了铁骨铮铮的机会。 他讪笑着,干脆往傅奕澜怀里缩,让脸不要丢得太掉:“呵呵,呵呵,你们好,记得好好学习哦。” 小弟们一哄而散,澜哥居然找了个爱学习的,这还得了!这比找个能打的更让人受不了! 宁愿练两拳也不愿做53! * 躺在傅奕澜的大床上,池砚长嘘口气,这才对了。 但也有些地方不对。 傅奕澜上来时,池砚明显感觉出他们之间的气氛和以前不一样,荷尔蒙升级了。 这么冷的天,这么平平无奇的地暖,池砚开始觉得热。 傅奕澜在旁边打量他,打量这么多回,根本没打量够,越看越不满意,还摸两手的。 “好瘦。” 池砚这回没抗拒他,等傅奕澜的手从生物探究的意思变味了,变成暧昧的走向,池砚立刻按住贼手:“睡觉!” “你不学习,睡什么觉。” “哼,你可以每天游手好闲,我还要装学霸啊臭弟弟!” 池砚缩进被子里不敢再看傅奕澜了,他心里这幼蝶孵化的痒感,悸动,难以忽视。 * 傅奕澜过了一周半又给他一瓶“红牛”,这回池砚没有急着对嘴屯屯屯,指挥傅奕澜:“你喝几口试试。” 傅奕澜没拒绝他,他知道池砚好奇心重,最擅长胡思乱想。 傅奕澜只抿了一口,咽时脸上露出很不适的表情。 池砚觉得好奇怪,明明喝起来是香甜的啊? 他继续做实验,剩了两口,拿到教室里,萧琢傻乎乎的,池砚给他红牛,告诉他:“喝了会变聪明。” 萧琢不假思索就喝了。 呕—— 全吐回瓶子。 “哎嘛好恶心!!” ? 这红牛到底是什么东西? 第36章 假装学神的病弱校草5 傅奕澜不想说的事, 池砚甭想撬开他的嘴,起码一点,他不用十步一咳, 走路横着走倒着走都很得劲。 病弱人设纯靠演。 池砚别的不说, 装病一流,上中学十次病假九次装的,第十次还是装过头装成真病, 拿捏住诀窍——短促的喘息、难过的眼神, 你信你病了, 别人也得信。 连医生也要开药方:精神不济,持保留意见,建议多喝热水。 池砚觉得自己可能演得太好了,萧琢越来越想治愈他,何况之前还在校霸前潇洒地露了一手, 以前萧琢纯粹只是傻白甜,现在还得带上点迷弟属性, 给池砚端茶倒水,搬书跑腿, 甚至还想叫自己的管家背池砚回家。 池砚:这使不得, 我尊老爱幼。 嘴上:“哼, 不需要。” 萧琢拉扯他, 一定要让池砚上他的车, 先送他回家,池砚碍于傲娇人设的缘故,只能跟萧琢拉扯两下,喷几句“你很烦”“别碰我”,差不多够了, 池砚准备上车了,萧琢显然不是一个有情商的孩子,智商都捉鸡。 居然关上车门,趴在车窗口委屈巴巴地看着池砚:“好吧,我尊重你的决定!” 车缓缓开动,在池砚的身影离开他的视线之前,萧琢不肯把双眼从池砚身上挪开一点,导致池砚不好收起自己还在半空驻留打算拉开车门的手。 池砚走过五百米,傅奕澜就顺其自然贴上来了。 对他无情嘲笑。 然后不讲道理地要求:“离萧琢远点。” 池砚怒视:“是他一门心思想治愈我好不好!” 傅奕澜哼一声:“他走剧本,你不要走剧本啊。” 现在主线处于【治愈病弱校草】的剧情,难怪萧琢这么坚持不懈地来治愈他,池砚已经够不按照剧本来了,原文这个时期他本该对萧琢态度柔和,针里藏绵,嘴上硬,背地真香,但如今的他抵制一切资本主义诱惑,对萧琢提供的物质享受毫不动摇。 可耐不住萧琢软硬不吃,坚定的撞南墙也不回头傻白甜斗士。 萧琢为了治愈他,给他带便当都不算完,看他气虚体弱,常年手凉,肤色苍白得厉害,简直……简直跟班里女生一月一次的大姨妈时一个样! 萧琢注意到女生们会在这个特定的日子喝红糖水,于是每天下课还给池砚冲一杯,再后来还会给池砚撒两把枸杞,给班里同学造成极大误解。 看着池砚的红糖枸杞水,大家一时分辨不出池砚到底是体虚,还是肾虚了。 虽然池砚知道自己的肾功能强不强大对于自己的成年美受生活不是那么重要,但是作为一个男人,被怀疑肾虚,有点过分了。 除了身体上的关怀,萧琢甚至还给池砚搞来很多很多书,关怀他的精神健康,一本《有钱人和没钱人》——这书名池砚甚至觉得萧琢可能在讽刺他;一本《失乐园》——主角双双自杀了;一本《弗兰肯斯坦》——一个怪物,杀了一堆人,最后自焚了。 …… 外加一堆惊悚悬疑悲剧。 萧琢笑道:“池砚,你不要每天不高兴!多看点书!” 池砚抽了抽嘴角。 他和萧琢着实是两个极端,他脑回路崎岖如人大肠,萧琢脑回路直如鸟直肠。 连放学也越来越黏着他了,自从对池砚说了:“我尊重你的决定!”不再强迫池砚上他的车,送池砚回家,他就—— 让司机沿着人行道旁慢慢开,自己惬意地趴在窗口和池砚搭话,不管池砚搭不搭理他,都不影响他自说自话,和池砚分享心情,诗歌,文学,和他吃的米其林大餐。 池砚这一回不是为了维持人设,他是真的不想理萧琢。 你踏马能不能再坚持一下,坚持拉我上车啊!!!你坐着锃光瓦亮的凯迪拉克,尾随步行的我,这算怎么回事?!! 而且他一点也不想听米其林大餐有哪些缺点,萧琢夺起笋,真的损到家了。 因为萧琢的热情,池砚都不能直接奔傅奕澜的公寓去,等下个篇章傅奕澜转校过来,原文里要走情敌剧情,而现在澜哥的小弟都管他叫嫂子了,被萧琢知道不太对劲,他还得编瞎话给萧琢解释他跟傅奕澜怎么认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萧琢坚持要看着池砚进了他倾颓的破屋才肯让司机开走,池砚真就无语,作者写的自嗨萌点,治愈偏执孤僻男二,一点也不治愈! 等确认萧琢离开,他还要原路走去公交,绿色低碳出行,到傅奕澜家门口,他有傅奕澜的门钥匙,随进随出,自如得和自己家也没有区别了。 说实话,池砚有点馋萧琢的大别墅,不知道萧爸爸缺不缺儿子。 傅奕澜知道池砚骄奢淫逸的思想,把池砚抓得更紧了,每天对他进行思想教育:“我现在是叛逆期,当校霸,不和家人来往,我也有大别墅,只是我不去住,所以你馋萧琢不如馋我,以后我继承了遗产还可以和你私奔,萧琢行么。” 池砚大惊:“哇!你可真是个带孝子!” 傅奕澜也不是每天都游手好闲,常常大晚上才回来,神神秘秘的,池砚还撞见过他在阳台上抽烟,关着阳台的门,不至于熏到池砚。 穿进这个世界傅奕澜就一股神神秘秘的劲儿,池砚感觉自己就是个瓮中的王八,啥也不知道。 最让池砚吃惊的,莫过于傅奕澜手里的土豪金打火机。 ? 为什么傅奕澜可以把上个世界的东西带过来? 为什么他不可以把他的豪宅,他的豪车,他的赛利,带过来? 系统:【宿主请停止你大胆的想法,本系统会吓到过载】 池砚等傅奕澜进屋,床下陷,人已经上来,还带着露台的凉气。 傅奕澜以为池砚睡了,动作很轻,池砚突然开口,让他有点惊讶。 “打火机给我看。” 不一会池砚手心里被塞进一个已经染上体温的沉甸甸的金属疙瘩。 池砚打开台灯,坐起身仔细观看,正面依然刻着一个硕大的“cy”。 池砚眯起眼转动着打火机辨别:“不对,这个不是我给你买的那个。” 傅奕澜意外地挑起眉毛,池砚居然也有心细的时候:“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不要这副表情,我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实际上我有着福尔摩斯的双眼,细节决定成败。” “那你今天穿的什么颜色的秋衣。” “我去谁会在意这种细节!” 傅奕澜露出胜利的坏笑。 池砚翻个白眼,栽回床上,把打火机按在胸口,捂得更热了,噘嘴嘟囔着:“我知道不是,就是知道。” “嗯,确实不是,我跑店里重新做的,细节不可能一模一样。” “啊?你干嘛做这种事啊,又不是原来那个。” 傅奕澜盯着他,瞳色明明是沉重的墨黑色,却闪动着漂亮的亮点:“我说是就是,细节不重要,感觉很重要。” “……行吧。” 池砚不说话了,过一会又默默把打火机还给傅奕澜,脸又红又烫的。 他还是不清楚傅奕澜到底怎么认识的他,干嘛一见面就给他帮忙,带他排除万险,不过池砚不太纠结这个了,细节不重要。 沉默了几分钟,傅奕澜出声叮嘱他:“我朋友告诉我,你和萧琢被尾随了,应该是你在学校打的那两个人叫来的,注意一点。” 池砚:“啊?你说让他们注意一点吗?” 傅奕澜笑了:“行吧。” 毕竟池砚有红牛,还有傅奕澜,谁来碰一碰就是死。 有什么好怕的!~ 傅奕澜话一放出来,第二天池砚就和萧琢碰上了遭遇战。 这次萧琢真的送佛送到西了,居然提了一堆食材,和池砚一起回家,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和池砚保证:“我和我们家米其林出来的大厨学了一个星期,你放心,我做出来一定好吃!” 池砚担心的不是好不好吃,而是能不能吃。 但是萧琢打开保鲜盒,给池砚看了眼里面的雪花牛肉时,嫩粉的肉质,零零落落的雪点,一口下去满肚是钱,池砚当时改变主意,就是会吃死他也要咽一口。 小少爷和病弱穷校草进了破烂的房子,小少爷问校草:“厨具呢?” 池砚额角滴下一滴冷汗,虽然学校的学生个人信息里他确实住在此地不错,但是他也确实一天都没住过。 池砚不能露馅,得做出自己已经在这生活了很久,对一切了如指掌的模样。 池砚四处搜索,最终指向一堆泡面盒:“……呃,厨具在那。” 沉默。 萧琢突然抓着雪花牛肉哭起来了,池砚一阵无语,我还没哭,你哭什么? 萧琢回答他:“呜呜呜呜呜呜你太惨了!!!” “不行,怎么可以住在这种地方,你住我家吧!!” 池砚咬住牙,不然“好,我要住你的大豪宅”就要从肚子里蹦出来了,他想起傅奕澜幽怨又批判的眼睛,忍下了自己骄奢淫逸的念头。 拍拍萧琢的肩膀:“你家……有多大?” 萧琢紧紧抓住池砚的手,激动道:“你千万不要操心我家不够大,我家有泳池,还有池塘,房间多到我自己都记不清有几间,至于厨房、游戏室——” 池砚打住他的话匣子,为难地别过头:“我……去你家玩一天吧。” 第37章 假装学神的病弱校草6 “你们为什么不直接上, 偷偷跟着也太挫了吧!” “免费给你帮忙,少逼逼,你没看见娘娘腔刚才身边跟着一辆凯迪拉克?他家背景一直很神秘, 家长会听说也是管家来帮他开的, 凯迪拉克、有钱、神秘、有时还有保镖,你想到了什么?” “……他爸是匪帮大佬?” “宁可信其有,在学校他们管不着, 但现在是在学校外, 我们这些人说实话就是无业游民, 就是看着气势大点儿,真把我怎么着了,连尸体都找不到!” “我去你不要说得这么可怕!你们是不是电影看多了!” “真的,我偶尔撞见过他爸一次,你知道我看见什么?他爸有花臂!” 众人倒吸口凉气。 这些话全被池砚听见了。 明明距离很远, 他和萧琢在街头,小混混们在街尾跟着, 但是集中注意力每一个字池砚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池砚斜眼看身旁的萧琢,抓着自己的双肩书包带, 笑容满面, 没心没肺地跟池砚侃天侃地, 和对面被交警叔叔带着过马路的小学生一模一样的姿势表情。 一点也没发现自己被流氓跟踪了。 萧琢的管家已经开着凯迪拉克回去, 掐好时间再来池砚家接萧琢, 没想到萧琢和池砚改主意了,萧琢脚趾除了体育课几乎没有多么亲密地沾过地,对步行充满了兴趣,大肆赞美池砚低碳出行。 池砚呵呵,我踏马是穷的。 这就是金钱上的鸿沟。 现在萧琢没有凯迪拉克保驾护航, 池砚离上一次喝红牛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了,身体有点虚,没多少精力,更别提什么力能扛鼎。 傅奕澜说的没错,他不节省点精力,很快就会变回虚弱的状态。 他这个病太魔幻现实了,你说如果这个世界满天飞着骑扫帚的人,还有猫头鹰给他寄信说您的九年义务教育太拉垮霍格沃茨不接受混子他还可以理解,大家都穿着蓝白校服,老老实实上物化生政史地,顶多有点日轻美式怪味,怎么会出现这种比藿香正气水和阿莫西林还用途广泛效果牛啤的药? 池砚仔细观察过傅奕澜,甚至还跟踪过他,没见他去什么药店,而傅奕澜最近最爱光顾的是各大图书馆,池砚本来很喜欢读书,但是现在扮演高中生,每天任务就是读书,他就一点也不想读书了。 人最大的劣根性,除了真香flag幸灾乐祸就是犯贱,池砚看见傅奕澜进了图书馆就溜了,至少这个世界ending之前他不要多看一本书。 所以池砚对傅奕澜的红牛没有一点头绪,这红牛是突如其来就来了,有时装在塑料瓶,有时装在马克杯,有时甚至装在计量杯,很显然傅奕澜是顺手抄的一个容器,更显示出红牛货真价实是傅奕澜自个儿做的。 先不提来源的问题,现在凭他半病秧不病秧的身体素质,不可能一挑十八个半——那“半个”身子瞥着比他还菜,就是豆芽菜,估计是曾经被这些混混欺负,最后灵光乍现逼上梁山了,我跟着你们一起欺负别人,你们就欺负不到我了嘿嘿嘿。 池砚加快步子,萧琢不疑有他,下意识地也加快跟上池砚,继续说他的陀思妥耶夫斯基,池砚用余光丈量混混和他们之间的距离,看看有没有群起而攻来的意思。 先问萧琢:“你爸真的有花臂?” 萧琢愣了一下:“嗯哪。” 池砚:“……” 不是,你爸如果是匪帮大佬这世界放正规和谐小说网站上都过不了审,池砚再给萧琢一个机会:“你爸干什么的?” 萧琢叹口气,往事不堪提:“我爸一直想做一个公务员来着,安静清闲颐养天年,但是他年轻不懂事,为了装逼纹了花臂花背,后来参军都参不了了,形象不端正。” “那你爸干什么的?” 理想幻灭,怎么还发财了?这好事怎么没轮到我身上? “啊?哈哈哈,他啥也没干啊,突然有远房亲戚暴毙,他继承了遗产,我们家就住上别墅啦~” 池砚:“…………” 池砚突然理解了萧琢为什么会有一种迷之土气,这就是暴发户儿子的标准模板,何况他家的钱还是飞来的横财。 虽然他爸不是匪帮大佬,但是也可以做做文章,池砚一来替这个世界的和谐程度放了心——要贯彻扫黑除恶!!二来开始打起主意把这些混混吓走,不给一个严重的教训,被盯上就是惹一身骚,天天盯着你欺负。 萧琢可不就是第一次被叫娘娘腔忍声吞气,导致他娘娘腔的称号名满全校了。 池砚不想再替萧琢收拾源源不断的尼古拉斯张三李四,万一哪天他没喝红牛是个林黛玉呢,今天得把这个事情完全解决,傅奕澜这么忙,天天奔图书馆,这么爱看书的校霸属实少见,池砚不想打扰他。 池砚问萧琢:“你估计你家车开到这边要多久。” 不管池砚问什么,萧琢都仔细斟酌,认真回答,而不去考虑池砚问题背后的意义。 对萧琢的脑细胞而言过载了。 萧琢摸着下巴:“虽然我没坐过公交,但是听你说的应该要比坐公交快,桑叔来接的话,我们家可是住在很偏远的郊区,那里环境好,风景好,我跟你说,我们那有叫声特好听的乌鸫鸟——” 池砚揉了揉眉心,您在这给我搁这搁这呢:“说重点。” “十分钟有了。” 看后面这些头发颜色像发廊染发卡的混混摩拳擦掌的模样,十分钟,有点危险。 “你先叫你爸来接你,带上保镖。” 萧琢抠了抠空空如也的脑门:“啊?为啥啊?” 池砚看他这样子,说了实话恐怕要坏事,沉着泠静就是萧琢整个人的反义词。 池砚甚至还有点心疼他,原文自己和傅奕澜好歹是他的男二男一,现在男二被男一拐跑还同居了,萧琢成了这世上一朵无人照看任被风雨锤烂的娇花。 孤苦伶仃,孤寡孤寡。 “没什么,我身体不舒服,想坐车,想看看你爸,做点心里准备,想看看保镖,长长见识。” 萧琢居然就接受了这个狗屁不通的解释,掏出被他贴满粉色花花的手机,哒哒哒拨打花臂爸爸的电话号码:“好哒~” 萧琢和花臂爹汇报定位时,池砚让他说成十二街,离他们在的公交站隔了一个大马路,萧琢“哦”一声,不假思索给爸爸这么说了。 池砚觉得今天他就是把萧琢拐去越南也不是件难事。 “不是,他们怎么往十二街走?” “傅奕澜那群人都在那,我们能去么?” “哼,怎么不能呢?我们又不是和他们打架去,我们只打这两个,有什么问题?” “问题是没有……就是……” “傅奕澜很凶的啊,你知道他因为打架太狠要转校来这边了么?” “我们跑过去难道不会被他收拾吗?” “你们要不要这么怂?我们罩的人被一个病秧子打了,现在我们跟了病秧子娘娘腔一路,然后啥也不干各回各家?” “呃……可是……傅奕澜……” “有本事他俩还能搭上傅奕澜不成?!” 大家寻思寻思,池砚一个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没事还要请假在家躺着治病的孤僻怪胎,和十二街叱咤风云扛把子傅奕澜搭上的可能性有多少。 差不多是火星人不小心学会讲中文这么大概率。 看着池砚有病瘫着没病咳两下,萧琢抓着书包带娇滴滴,大伙觉得自己为这两位打退堂鼓趑趄不前的样子,真的很逊! 傅奕澜手长也管不到他俩头上。 * 池砚和傅奕澜小弟们相处了不少个来回,看着他们大好的青春年华在游手好闲,澜哥都天天上图书馆学习去了,池砚扼腕,既然被一口一声嫂子地叫着,傅奕澜没空理会小弟的时候,就交由池砚来招待。 傅奕澜待人不薄,出手大方阔绰,网吧开黑烧烤撸串没事就请,他忙着钻研学术,于是把身上钱全给池砚——霸总期养成的好习惯,叫池砚看着办。 于是池砚就,大方地请小弟们去烧烤摊,给他们买各种串串,附加人手一本53。 池砚长得美,在别人面前收敛起沙雕王者的气息,温温柔柔的样子,看着你,大家天天聚在一起,不着家,家庭教育缺失,多少有点家庭问题。 所以哪里受得了大嫂的温柔攻击,和家一样温暖。 大家只能拿起笔,一边啃着烤串,一边做53,眼泪汪汪,烧烤老板都被感动地给这些好学的小伙子赠送菜品,把自己的小儿子拉出来,和哥哥们一起做作业。 “和哥哥们多学着点!” 只要爱学习,大人眼里抽烟喝酒烫头也是好孩子! 后来小弟们比起澜哥,更怕澜嫂,看见池砚绕道走那种。 池砚拉着萧琢往烧烤摊去的时候,心想,大嫂我这么高的威望,孩儿们你们不给我出头说得过去么? 所以钟塔街的混混们看见在烧烤摊抽烟的十二街小弟,甚至还示意友好地冲小弟耸耸肩,挑挑眉,有脸熟的还学着剧里的匪帮碰碰拳头,味道学得很足。 然后向池砚两人围堵过来。 傅奕澜的小弟问他们:“你们来这干嘛?” 他们冲着池砚萧琢冷笑:“我们来——” “嫂子?”“大嫂!”“嫂子好!”“嫂子请坐请坐,咳,我们突然发现有点突如其来的事,我们先走了。” 几个人看见池砚下意识要走,又被同伴拽回来。 感觉出情况不大对劲了。 和傅奕澜关系最近、头剃得最短、毛染得最金的李吉利人可不如名字吉利,有点凶相,横在池砚和混混之间,昂起头,笑了一下,门牙有条牙缝,更显凶了。 “叫嫂子。” 混混们面面相觑。 叫……叫不出口!! 病秧子成了谁的嫂子啊?! 街旁凯迪拉克杀到,又是锃光瓦亮,把阴天都照成晴天。 黑色车窗打下,副驾驶坐着一个“庞然大物”,块头十足,花臂,墨镜,看见宝贝儿子了,立马挥挥手,笑出镶好的金牙。 花臂挥舞得眼花缭乱。 乌合之众一哄而散! 萧琢他爸太可怕了! 混混们被傅奕澜凶猛的小弟和萧琢恐怖的爹全吓跑了。 池砚看着萧琢的爸爸,一言难尽,忍不住再问一遍:“……你爸到底什么工作?” 萧琢懵懵懂懂:“啊?我爸拿钱开了连锁舞蹈培训机构,可火了,他也喜欢,他跳爵士舞可好看了。” 池砚:“……” 真行。 第38章 假装学神的病弱校草7 小弟在市立图书馆跑遍楼层, 占地太庞大,人员太庞杂,一时半会儿还找不到傅奕澜。 这里设计欧式, 有旋转楼梯, 整体色调都以暖棕为主,复古气十足,铺天盖地排列着取悦强迫症的书脊, 人在书架前行走都有点畏首畏尾, 书籍的沉重感不管取没取出书架隔间, 都能给予人明确的感知。 不良少年们只是被按头做了几本承载着大嫂关爱的53,都被知识榨干了眼泪,呆在这种地方,更加喘不过气了。 他们心里和池砚一样奇怪,澜哥最近行踪神秘, 没一点以前那种扛把子的狂浪气质,每天往各种图书馆跑, 难道说澜哥真的改邪归正打算认真学习了? 澜哥的家庭背景比萧琢还迷,大家只知道他有钱, 有钱到视金钱为粪土, 零花钱的零比他考的零蛋还多, 日后也是继承家产, 让高材生给他打工的人选, 他好好学习是费什么劲呢? 马克思说过:一切以实际出发,实事求是。 鲁迅说过:捐楼上的高中,门门考零蛋宁还想考大学? 马克思:这话我确实说过。 鲁迅:胡来的话凭什么强加给我,马克思不值得你们雨露均沾吗。 澜哥既然有这么上进的想法,他们做小跟班的也不能批判澜哥身为一哥居然爱学习, 恐怕都是池嫂的锅,澜哥一定是被他按头搞学习,可怜的澜哥! 傅奕澜出手大方,人又狠,不惹事,不怕事,帅炸不羁有气质,他们跟着他没有像其他三流痞子,欺凌幼儿园小孩和敬老院爷爷,只是单纯的游手好闲,你们别惹我,我们不惹你。 在十二街的校霸团心中,如果拿娱乐圈来说,他们是一线男团,跟着澜哥,潇洒,恣意,乌泱泱一块玩,不必像糊逼一样炒作惹事,帅,是从烫的头贯穿到心理追求的,是有层次感,有深度的! 澜哥,就是有这样领头人的气质! 可是他们怎么能想到,处久了,居然发现澜哥是个妻管严? 李吉利在堆成书山的桌后面找见傅奕澜了,傅奕澜的帅脸在书本的缝隙中犹抱琵琶半遮面。 傅奕澜看见和整个图书馆成两种画风的朋友们聚在桌前,眨着眼看他,一时还有点困惑。 “怎么了?” 看着澜哥被知识压弯了脊梁的模样,心疼,你也不至于被妻管严成这样吧?! 李吉利被朋友推出来,支吾了两下:“你怎么不接电话?” 傅奕澜才去拿起电话看了一眼,全是未接来电。 他感觉出不对劲,眼神也厉害起来。 李吉利开门见山:“池砚放学被堵了。” 傅奕澜站起身,把笔记本匆匆揣进兜里,迈开步子往出走,声音也冷峻: “他被打了么?” “没有,你比我们了解他吧!他还会被人打?!他可太会整人了!” “是啊是啊,你不造他给我们发53,尼玛答案都撕得干干净净,我们不做他就一脸我们欺负他的样子,谁受得了这个!!他还不如拿拳头跟我比划两下,这个样子,我们除了做题还有别的办法么?” 听到这傅奕澜才缓下步子,一齐往图书馆外走。 嘴角勾起来,语气还有点得意:“他是这样。” “我们想买新的53抄抄答案,他太损了,他提前跟书摊老板说我们要来砸场子,老板看见我们就赶人!还打110!我们又不好跟同学借答案,太丢人了!” 傅奕澜耸肩道:“你可以网上买。” 李吉利一脸便秘:“呵呵,网上买的送到家,我妈拆了包装,看见是53,喜极而泣啊,当场逮着我按着我的头看着我做了一遍,是人吗?这还是人吗?” 傅奕澜不予评价,心里想,校霸社会主义改造计划,他还没插手,池砚已经帮他做这么好了,不愧被一群人叫澜嫂,德配位啊。 路上李吉利还在和朋友们一起哀怨:“澜哥求求你把嫂子管好行不行?你们的家务事,不要波及到我们身上!你妻管严被他逼着学习,我们不想哇!你替我们告诉他,我们可喜欢搬砖了!不要逼我们考大学了!” 傅奕澜回以标准答案:“哦。” 后来傅奕澜给他们买了黄冈。 傅奕澜去钟塔街和打算欺负池砚的人碰一碰,吓一吓是有必要的,不可以死性不改,他又不能每天呆在池砚旁边,要是还找池砚的事,他保不准池砚一不留神被欺负了。 可是看着巷子里这群挨了打,东倒西歪的无业游民小混混,报复病秧子不成还遭天降正义,傅奕澜和朋友都傻眼了。 傅奕澜挑着眉去看李吉利。 李吉利抱紧胳膊,一副守身如玉花枝乱颤的样子:“澜哥不是我们啊!你给我们的刑法我们都背了我们除了抽根烟表面装装逼不可能去打架滋事的啊!” 傅奕澜看了李吉利良久,盯得人心慌慌:“嗯,你们先走开。” 等人走了,傅奕澜半蹲下来,这些被教训过的小流氓吓得不轻,其实身上没有受太严重的伤,有些皮外伤,嘴里嚷嚷着被大猫抓了。 “大猫?” 听见陌生的声音,本来就精神过敏,纷纷看向傅奕澜,更恐慌了。 “傅傅奕澜?!” 他们脑中嗡鸣,草,病秧子不会是这位的相好吧?! “我我们什么也没干!!” “确实确实!我们知道池砚同学是你相好,一门心思只想和他套近乎啊!都是误会!” 傅奕澜服了,油嘴滑舌墙头草学得一套一套的。 他没追究这件事,再问:“你们是被猫抓的?” “哪光抓啊!还被咬了!” “多大的猫?” “比橘猫还大个,速度很快,没太看清楚。” “行。”傅奕澜站起身,“离池砚远点。” “没问题没问题!!澜哥,我们是你的粉丝啊!” * 到萧琢家玩,池砚只能用三个字来形容。 到家了。 大豪宅,带花园泳池,萧琢形容的没有一点夸张成分,池砚踏入豪宅大门,泪目,这难道不就是我家么? 池砚手里提着半路跑去给萧琢买的烤串,讲究一个礼轻情意重,长桌餐厅里雪花牛肉摆盘漂亮,还有清爽的配菜,水果冰饮应有尽有,这才是生活。 傅奕澜的精致都市贵族公寓对比下简直平平无奇,怎么办,他不想回去了,怎么样才能委婉地让奕澜同学接受这个现实,然后让萧琢的爸爸收养一个孤苦无依的儿子? 手机嗡嗡,来了新消息,十有八九是傅奕澜发的。 池砚不敢看,他给傅奕澜发了条消息,说在萧琢家住一晚,真的就一晚,央求的语气很像以前想住同学家,和妈妈死缠烂打那样。 要是傅奕澜不同意,他都木已成舟了,这么说吧,他把睡衣都换上了,已经做好了在萧琢家法国进口欧式大床上就寝的准备。 池砚半眯着眼迅速看了手机一眼: 【傅奕澜:有句谚语你知道么,狗不嫌家贫。】 池砚本来还有点愧疚,没有经过傅奕澜的同意就擅自决定,看到傅奕澜的回复,他,怒发冲冠了。 【池砚:你说谁是狗!!】 【傅奕澜:[狗头]】 【池砚:不回来了!】 【傅奕澜向您分享了一首歌,点击即可在线收听:你身上有他的香水味】 池砚关掉手机屏幕,哼哼,奕澜同学看着一点也没有闹情绪,嘴皮子溜溜的,那他就放心大胆不回去了。 池砚保持高冷的表情,蹭吃蹭喝,蹭萧琢家的大浴缸,没忍住还去健身房蹭了蹭跑步机,当初他豪宅应有尽有时,池砚从来不屑一顾,没想到,一别竟是永别。 临睡前萧琢和他道歉:“池砚,在我们家让你不适应吧?我看你都不太高兴,我爸也说我不周到,强行拉你过来,可是……我是一片好心,你可别生气!” 池砚淡淡道:“不要紧,我可以忍受。”末了,轻轻对萧琢加一个:“谢谢。” 萧琢已经感激涕零了! “池砚,别人说你脾气坏,我从来都不觉得,其实我能看出来,你坚硬的外壳里包裹着柔软滴心!” 池砚哆嗦了,好一个教科书般的白莲花话术,你的眼神还挺刁钻,没有的东西都能看出来。 “嗯,睡了,晚安。” 池砚被拉住了。 萧琢眼巴巴地看着他。 池砚心中咯噔,要走暧昧剧情?别说萧琢是个0了,就是1他也不和他胡来,他是有原则的好吧。 有原则地和傅奕澜胡来嗯。 池砚紧急准备好拒绝的话,萧琢开口了: “才九点,你教教我数学题吧。” “萧琢,别打我主意,我不早恋。” 萧琢:“啊?” 池砚尴尬了,未雨绸缪真是个坏习惯! 但是萧琢把作业拿来时,池砚更尴尬,他逼着傅奕澜的兄弟做53,现在风水轮流转了,他还不能像那些小兄弟一样抓耳挠腮,得装成胸有成竹。 池砚冷笑一声:“哼,蠢材,这种题也不会做么。” 萧琢嘤嘤嘤:“真不会!越看越糊涂!” 池砚心里嘤嘤嘤,大哥莫笑二哥,我也糊涂! “你出去,我写好给你。” 幸好萧琢好哄,又对池砚有崇拜情结,乖乖地出去了:“砚哥最棒了!” 池砚认命地拍给傅奕澜,发了五百字的彩虹屁,气抖冷,他什么时候才能在傅奕澜面前站起来?! 【傅奕澜:正在输入中】 池砚紧张期待地等他输入了十分钟,中间不时发点彩虹屁进行鼓励: 【澜哥哥太强了!说做题就做题,真男人就是你这样!】 【澜哥哥加油,你马上就解出来了!】 【打call打call】 【[爱心][爱心]】 傅奕澜终于输入完了。 【傅奕澜:[狗头]】 【傅奕澜:等得很急吧?】 【傅奕澜:我没看】 池砚摔手机! 草! 他耍人!! 傅奕澜等了三分钟,池砚果然给他打电话了。 池砚肚子里骂得多狠,嘴上就求得多甜:“世上怎么会有澜哥哥这么强的人做几个数学题不是难事抢着赶着要给我做你说是吧奕澜?” 傅奕澜哼一声:“池砚,你瞧不上我的席梦思双人床是么,瞧不起我的干湿分离浴室是么,瞧不起我的热带鱼鱼缸是么,我很伤心。” 嘟—— 挂了。 傅奕澜应接给他发了拍好的解题步骤,池砚看着傅奕澜这潇洒漂亮的字体,越看越不是滋味,他竟成了陈世美。 池砚把傅奕澜的答案蒙在纸下描了一遍,他字臭,被萧琢看见有损人设,描的过程中,更感受到傅奕澜笔走龙蛇,一气呵成。 他居然把这么优秀的大龄高中生撂在家里独守闺房。 池砚半夜躺在床上,辗转睡不着,他当然舍不得这进口大软床,可是……傅奕澜干什么表现得那么可怜! 池砚凄凄惨惨地抱着蚕丝被不舍地亲了好几口,这个点豪宅大门都锁了,何况在郊区,离傅奕澜的公寓几千米呢。 池砚不知道哪来的突发奇想,山路十八弯脑回路,打开窗,居然顺着突起的边沿,水管,爬了下去。 金窝银窝,不如狗窝! 第39章 假装学神的病弱校草8 傅奕澜没想到门铃响起来。 他睡眠一直很浅, 不像池砚这种天雷打不醒选手,门铃第一声响他就倏地睁开眼了,锁紧眉往墙上悬挂的钟看。 凌晨一点。 这个点响门铃, 除了酒店那种半夜来的特殊服务, 气氛一下有点惊悚,傅奕澜走进客厅,猛地打开门。 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池砚?” 池砚站在他门口, 表情有些恍恍惚惚的, 看见傅奕澜了, 眼睛才聚上焦。 快入冬的季节,池砚穿着睡衣,皮肤白得跟雪一样,不只是肤白如雪,凉得也和雪一样, 浑身笼着寒气,关节都冻得泛粉, 懵懂地看着傅奕澜的模样,像个精致的人偶。 傅奕澜攥住他手腕, 力道大得粗鲁, 把他拽进屋来, 摔上门, 拉着往浴室走, 声调愠怒:“谁让你半夜跑回来的?” “啊?你啊?” 傅奕澜揉了揉眉心,把池砚按在马桶盖上坐下,拿了盆在洗手池打热水。 “我逗你的,你听不出来么?!” 池砚晃着光脚,脚上全是泥, 很难想象他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那你就不要逗我啊,你那么说,我睡都睡不好,心里只有一个声音——要关爱空巢老人,抱着这种信念,我一不留神,就在你门口了。” 傅奕澜神经质地重复着“一不留神”,给池砚打好水,把池砚的脏脚塞进冒热气的清水里,泥渍从皮肤上散开,露出底下白得晃眼的肤质,傅奕澜倒是一点也不嫌弃,把池砚一双脚洗回出厂设置,水都换了三道。 终于是清水,白脚。 傅奕澜抓着池砚的足心,脚背上几处青色血管显得肤质更透了,因为热水的缘故,脚掌温成粉色,向脚面一路染过去。 池砚光着脚跑过来,除了把脚跑脏,一点伤口都没有。 池砚看着傅奕澜,不知道为什么,搓脚这个事说出来这么土味,可是傅奕澜给他搓,总感觉有点涩涩的,毕竟手足可是神经密布,暗示意味十足的地方。 傅奕澜抬起头,正对上池砚的睁得圆圆的眼睛,池砚的瞳色不知道是不是气氛渲染的缘故,看着更浅了,一股超出常理的美感,和水中月镜中花一个类别。 池砚已经完全习惯被傅奕澜吃尺度一般的豆腐,脸都不怎么红,幽幽地开口:“我以前以为你是原文的人,你吃我豆腐我都不敢反抗。” 傅奕澜一点也不心虚,坦然得摆明了就是吃你豆腐,你能怎样。 “你现在怎么不反抗。” 池砚笑起来,突然开始踢傅奕澜,把他领口一片都踢湿,叫嚣着:“我反抗起来,你可消受不了!” 傅奕澜一把擒住池砚的脚腕,池砚连动也动不了了。 傅奕澜问他:“洗过澡了么。” “洗了,人家那个按摩大浴缸,啧啧啧,真的不是你的干湿分离浴室能比——我草你放我下来!” 池砚被傅奕澜扛起来了,像扛一只麻袋一样,一阵天旋地转,池砚已经栽进了傅奕澜的席梦思双人床上。 傅奕澜撑在他上面,眼神像监视猎物一样在他身上扫来扫去,经典十足的床咚。 傅奕澜这么流氓,很难想象不对他做出社会主义批判,他接下来能对他干出什么生物实验来,池砚只被吃过让脱单的成年人发笑的幼儿园豆腐,他慌了。 因为他的社会主义批判之心动摇了,他和傅奕澜心理年龄可是大龄未婚单身青年,虽然大家互相有点秘密,但是这种事,哪用得着交代x呗欠多少钱,爽就完了。 池砚正视内心,他对傅奕澜的好感一点不像对奶茶那么单纯,现在好感越来越强烈了,已经到难以自持的程度,他,想和澜哥爽一下,不为过! 池砚闭起眼,咸鱼躺,等了半天,等来傅奕澜两声嘲弄十足的笑。 “池砚,你扯自己领子干什么呢。” 池砚当场就萎了,他已经这么配合地扯领子勾引一下,肩膀都给傅方丈扯出来一半,只能恨恨地、恹恹地把领子拽回原位,恼火里洋溢着滚滚的尴尬。 嘴上并不示弱:“哼,是我的香肩太滑了。” “不是老肩巨滑了?” “哼!” 傅奕澜从他身上起来,懒洋洋地躺到一边去,池砚真没想到傅奕澜居然来这么一出,明明是他流氓,现在搞得自己欲求不满一样,池砚面子大打折扣,背对着傅奕澜侧躺着,不想看他。 想起自己拽衣领那个憨批又涩情的样子,池砚把脑袋藏进了枕头里面。 傅奕澜在玩那枚金质打火机,咔哒咔哒地推开金属盖,咔嚓咔嚓地点火,卧室的安静把他的小动作放大好几倍。 池砚声音掩藏在枕头里,在打火机清脆的金属声对比下,显得更微弱了,在说什么见不得光的话一样:“喂,我们这样算谈恋爱吗?” 傅奕澜停顿了一下,完全没有池砚这么羞耻局促,还是很自如的样子:“不知道,你觉得呢。” 池砚不答,这问题跟踢皮球一样,他还找不到球门,要是他说“这就是谈恋爱,不然你是天天对我耍流氓,我得告老师去”,然后傅奕澜压根没想跟他谈恋爱,就显得更加尴尬了。 池砚越沉默越多想,越想越患得患失,傅奕澜是对他有意思的吧?不是他错觉吧?还是说傅奕澜对谁都耍流氓?不可能啊,他对别人拽得要死,明明只对他这样! 池砚纠结得脑子里打了好几个死结,暧昧太轻易了,几个动作几句话就有气氛,但是捅破窗户纸不是易事,很可能这纸是他娘的钢化玻璃。 “……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我。” 傅奕澜这回没迂回,直言:“看你节目认识的,你说话很逗。” 这个解释很符合逻辑,池砚恍然:“你是我粉丝啊!” 傅奕澜指正:“我是你衣食父母。” 池砚怼不了傅奕澜,因为这个话确实,没毛病! 池砚只安静了一会儿,又开始连环发问:“你是在哪看见我节目的?在现实吗?你怎么也穿进来了?这有什么规律吗?” “行了。”傅奕澜揽住他的腰,一下就让他闭上嘴,池砚爱害羞的程度和他的厚脸皮成反比。 “现在在哪哪就是现实,过去不重要,也没必要纠结我的事。” “你不要做谜语人行吗。” “行。”傅奕澜抱紧他,贴他耳畔实话实说,“你现在太小了,又菜又生病,我不是不想要你。” 池砚听见这个掺着沙哑的“要”字,呼吸都乱了,人都软了,喃喃地抱怨:“我踏马一点也不小好吗。” 他“都是二十多岁的人了”还没说出来,被傅奕澜抢了话:“你指哪块小。” “草!我哪都不小!破路你也能开车!服了!” 傅奕澜把脸埋在池砚颈上嗅一嗅,吸猫薄荷一样,手开始乱来:“真假的,我量量。” 池砚连忙抓住傅奕澜胡来的手,悲愤:“比你小行了吧!” 做人还得实事求是! * 池砚一鼓作气:“所以,到底是不是谈恋爱嘛?” 傅奕澜斩钉截铁:“不准早恋。” 池砚笑了:“都这样了,而且咱们设定是标准的十八岁,那宁来说说,咱是一个什么情况。” 傅奕澜不假思索:“同学借宿,热心校霸帮助贫困生,在一张床上交流数学经验。” 池砚笑得更大声了:“希望过审!” “那现在该教你数学了。” 池砚笑不出来了,闭上眼,发出假到不行的呼噜声。 池砚没过一会真的进入深度睡眠,傅奕澜瞅着他酣睡的样子,月光投在他脸蛋上,阴影和冷光交叠,若即若离,又静谧又脆弱。 傅奕澜不知道池砚怎么跑过来的,按照他对池砚的了解,池砚自己可能也一脑袋浆糊,傅奕澜不打算问,好让他没心没肺地睡成一个猪头。 第二天周末。 清晨时候池砚起尿的时候,系统突然发声,尿都断了弦。 【篇章one:治愈病弱校草已达成100%】 【主角攻受感情进度毫无发展,做为无效信息过滤】 【宿主篇章one全场表现无失误,给予perfect奖励——技能卡:哪里不会点哪里(特定场合可以使用)】 【篇章two:病弱美强惨的情敌,已开启】 【提醒宿主,您对于病情真相的探索进度仍旧为0,极不利于达成he,请再接再厉】 系统收了声,一阵风来一阵风走,池砚提裤子,洗手,纳闷,系统怎么话越来越少了?看来用的是ios极简风啊。 他还没睡醒,晕乎乎地走回卧室,倒在床上睡回笼觉,任务什么的,得排在睡大觉后面。 大门一阵开锁的声音,想是傅奕澜回来了,池砚并没有起来迎接的习惯,还在床上找了个舒服又风骚的姿势。 * 傅奕澜的妈收拾完客厅,厨房,浴室,打开卧室大门,难免被床上这个衣衫不整的美少年惊到。 看着池砚做了个风骚无比的姿势,让人忍不住怀疑,他为什么这么熟练? 严卉很清楚自己儿子的臭脾气,不喜欢和别人亲密接触,连妈也不行,上初中就叛逆了,三天一吵五天一出走,高中直接搬出去住。 严卉倒不担心安全问题,这个地方她提前了解过,街区素质高,何况傅奕澜这么狠的性格,她只担心谁惹他发火了她要来赔笑赔医疗费。 结果这么个天煞孤星儿子,居然让别人睡他的床。 严卉打量着池砚的颜,妖娆的姿势,立刻表示,她理解了。 第40章 假装学神的病弱校草9 池砚睡得不沉, 傅奕澜在外面收拾得踢里哐啷的,池砚还有点纳闷,他是给钟点工阿姨白嫖么?不愧是带善人。 脚步声进来, 一下在门口停住了, 池砚哼哼着:“小点声……小点声嘛。” 严卉当时就天灵盖卷过一阵凉风,她把儿子带这么大,吃菜爱放几颗盐、水生还是陆生, 她门儿清, 像池砚这种使用撒娇音的男孩, 对她儿子而言绝对是天雷,就算长得美也不好使。 傅奕澜的王霸气质幼儿园就初现端倪,亲戚家的小朋友来家里做客,喜欢傅奕澜,用糯糯的嗓音讨好他, 大人没有一个不沦陷的,只有傅奕澜冷冰冰地评价:“你嘴里含了屎吗?” 被严卉打了一顿。 然后死不悔改。 长大了个子猛蹿, 肩宽腰窄腿长,已经可以让女生小0自动忽视他的脸, 只要有个五分颜值, 就可以被吹坐地出道。 何况还长得十八里地挑不出第二个能和他比帅的。 所以方圆十八里地暗恋他的人数可以组成数个加强排。 然后没一个人敢告白, 因为傅奕澜远近闻名软硬不吃, 一拳一个嘤嘤怪, 对金刚泰山也不在虚的,跟别人告白失败是伤心,跟傅奕澜周旋是要命。 这样的单身楷模,王霸之子,居然金屋藏娇了。 严卉仔仔细细观察池砚, 抛开他诱人的姿势不谈——可能她儿子也是被这浪劲儿迷惑了青春期荷尔蒙滚滚的双眼,单说模样,确实特别好看。 好看的孩子多少男生女相,女生男相,她儿子五官就有点女孩的精致,但是不妨碍他王霸气,还十分锦上添花。 池砚是完全不同款不同型,精致从头到尾,像纸片里画出来的,趴在灰黑色床单上,跟陈列的工艺品一样。 睡衣过大,四肢纤细,衣服都沿着瘦弱的身体线条陷下去,露出的脖颈、手脚腕雪白颀长,很招人怜爱。 严卉年轻在漂亮国留过学,对同性取向见怪不怪,但是她也不能因为儿子床上睡了个男生,又因为这个男生太漂亮,就一锤定音他俩之间有奸情吧? 她走到床边去,窗帘拉着的,床头柜台灯发着昏昏的暖光,池砚的肤色白得要比台灯里的工业灯泡还亮,严卉低下头看他,五官的美感一览无余,傅奕澜显成熟,他显幼态,居然还挺互补。 池砚感觉有点毛骨悚然,好像被人窥视了一样,猛然睁开眼,看见一个容貌明艳的中年女人,这女人看见他醒来的样子,一脸饶有兴趣加惊艳的表情。 池砚当时心想:保洁阿姨也有颜值要求了么? 又心想:卧槽,保洁阿姨身上这套香奈儿看着和真的一样,待会儿我得找她问个链接。 严卉开口:“你是奕澜的同学吧。” 池砚开口:“阿姨好,垃圾我们放门口了,你走的时候记得倒一下。” 严卉:“……” 池砚完全没有觉得一个穿着过于真的香奈儿套装的漂亮保洁阿姨有什么不对,看到严卉露出迷惑的眼神,十分热心地下床拉着严卉去门口,指垃圾给她看。 “这是干垃圾。”“这是湿垃圾。” 严卉大概明白过来这个孩子把她当成保洁了,居然还觉得有点好笑,好笑点在于看起来腼腆怕生说起话来精力这么旺盛。 又说:“阿姨你穿香奈儿名媛风真好看。” 严卉很有教养地回一个:“谢谢。” 又问:“阿姨你能不能给我发个链接?你不知道我以前花巨款两百块在拼夕夕买过一件路易我通的莆田货,假的一批啊!!” 严卉现在完全了解这小孩怎么就能到她儿子床上了,不是儿子讨厌的嘤嘤怪,没心眼,屁话多,幽默感,全部都是和她儿子互补的点。 池砚浅色的双眼发出闪闪动人的捡便宜的光。 严卉微微一笑:“我是在专卖店买的,不过你要网购也可以。” “啊?阿姨你去莆田买的吗?” 严卉笑而不语,在池砚百般要求下,把香奈儿官网点出来,指着同款的售价6万块的名媛套装,对上池砚瞪得像铜铃的眼睛:“啊,还有现货呢~” * “……阿姨你到底是谁啊?” “我是奕澜的妈妈。” * 池砚并起三指,指着天花板:“阿姨,我发誓您儿子和我绝对是正常健康向上的同学关系,您看,我也不是女孩子,和傅奕澜睡在一起,是非常可以理解的,一点也不违规的,而且说实话,傅奕澜就没在这睡,他说他新床垫很硬,我是来帮他睡软的,情况就是这样。” 严卉刚要开口,又被池砚打断。 “阿姨我知道您听着有点扯,但我是市的三好学生,学校的标兵,年年拿学校奖学金,我怎么可能说谎呢?嗐,您肯定就没这么想,我和奕澜能有什么呢,哈哈,您说是吧?可能我刚刚姿势不太文雅,确实是天天学习学太狠了,腰间盘疼痛,所以才会撅着哒~” 严卉眯起眼,池砚慌了,因为他本来就有鬼。 “小砚,你是市的三好学生?学校标兵,每年拿奖学金?” 池砚点点头。 “你成绩一定很好吧?” 池砚笑了:“我每学期都是年级第一,而且,市里没有能考过我的~” 严卉已经是星星眼了。 她拉住池砚的双手:“小砚,你可不可以天天住在这?我可以多买点硬床垫让你帮奕澜睡软,你在这,和他一起好好学习,帮阿姨监督他,好不好?” 于是池砚就这么和傅奕澜的妈达成统一战线。 池砚抹了抹脑门上的冷汗,草啊,学习好,就是可以在大人面前横着走,这句话不是假的! 偶像明星,都比不上学习标兵! * 傅奕澜周一已经在办转校手续,李吉利一行人痛哭流涕生死别离,其实就隔了一条马路,傅奕澜真的进了新学校,他们笑得比谁还大声,原来全是表面功。 澜嫂终于不用再跑他们那去找澜哥了!他们受够了53的煎熬! 池砚的班级就有点阴云压顶的意思,他们这班好学生云集,哪里受得了容下一员不学无术的校霸。 忍受一个捐楼来的萧公子已经是极限了,好歹萧琢只蠢不惹事,傅奕澜可是野生食肉动物,萧琢这种食草的小白兔怎么可以和他相提并论? 现在一下有了两个人来拉低平均分,萧琢还是有不断努力考出一个大题的分数,傅奕澜这种零蛋选手,简直世纪毒瘤! 趁傅奕澜还没正式进班,风言风语,闲言碎语先起来,分两种阵营,一种是颜狗,一种是务实派。 “没事,虽然他考零蛋,但是他长得帅啊!” “帅?!你们怎么只看脸!可恶,我也看脸!” 池砚心中嘲笑,哼哼,他可不是零蛋选手,下次月考吓死你们。 然后池砚笑不出来了,下次月考他要怎么维护自己第一的学神人设?! 系统给的技能卡【哪里不会点哪里】,他光从名称判断,妥妥学习机的广告语,肯定要在做题时使用,但技能卡限制了【特定场合】,池砚到现在也没琢磨出特定场合到底是什么场合。 这事有必要和傅奕澜商量,鉴于自己的作业全是这位仁兄帮他写的,目前可以挽救他学神人设的还真就只有这位零蛋选手了。 池砚越跟傅奕澜处越惊讶,为什么傅傲天可以这么全能啊?会做题,武力值似乎max,还会当霸总,反观自己,真就只会说段子!还会临阵脱逃,还会胆小怕事,他觉得自己最适合穿书的身份要么是职业传销人员,要么是售楼敬业员工。 谐星这种,机遇可遇不可求,他在现实也没多火,就混饭吃,穿书也是路人甲。 怎么会获得傅奕澜的关爱? 又开始患得患失了。 放学应傅奕澜发来的消息,跑去一家挺偏的小茶馆和他见面,池砚觉得自己每回和傅奕澜见面,除了是在傅奕澜屋里,都—— “好像搞地下情呢。” 傅奕澜停下勺子,抬起眼,池砚神秘兮兮地凑过来,用手遮着嘴,眼睛左右观看有没有人注意,还真一副搞地下情的架势。 “那你想被你同学看见么。” 池砚使劲摇头,傅奕澜的朋友不认识他,他怎么本色出演都不要紧,但是被他朝夕相处的同学看见,可就坏事了,他高岭之花,不和校霸争夺白莲小少爷,居然和校霸搞在一起,真的不合逻辑。 “地下情好,咱们就保持地下情,上学你不要认识我,我不要认识你。” 傅奕澜翻翻眼睛:“我见不得人是么。” “嗯,差不多。” 傅奕澜气了,不理池砚,左手翻着他的a5大小、极其厚的资料书,右手捏着勺子往嘴里送蛋包饭,眼睛只盯在字上,蛋包饭被他挖得一片狼藉。 池砚总觉得有哪里很奇怪,他穿来这个世界就一股奇怪,处处透着奇怪,思索细节处,越想越糊涂,不亚于他和萧琢一起做函数的糊涂劲。 池砚眯起眼,想看傅奕澜到底这些日子钻研些什么,还没看清页码,傅奕澜像护食一样用双手把资料书遮住,表情和被剥夺了电脑游戏许可的小学生如出一辙。 “看什么看,不准看。” 池砚气了:“你是不是看刘备文学,居然遮遮掩掩?” 傅奕澜皱起眉:“什么是刘备文学?” “皇书啊。” “……”傅奕澜笑了。 然后这事被强制翻篇,池砚除了贡献了一个段子,还是不知道傅奕澜看的什么。 * 回家路上傅奕澜把红牛掏出来给他,这回真的装在红牛罐子里,让池砚觉得更正宗了。 因为池砚越来越贪婪这种红牛饮品,着急了恨不得可以捏爆容器把红牛一秒钟全挤进胃里,下巴前襟溅得全都是,怪吓人的,傅奕澜就给他搞了吸管,让他慢慢喝,不要呛死自己。 然后池砚就着红牛生吞了一个塑料吸管,咬碎了一个玻璃吸管,傅奕澜没办法,定制了一只不锈钢的,池砚终于可以慢慢地、文雅地嘬着喝了。 池砚喝的时候,整个身体到每个细胞、每个分子,都在进行爱德华蒙克的呐喊:“好爽!好爽好爽!!” 眼神迷离了,人也糊涂了,害怕地抱住傅奕澜的胳膊,喃喃自语:“可乐杀精,红牛是不是降智啊?我怎么觉得我最近越来越糊涂了,abc都背不全。” 傅奕澜语气很官方:“可乐不杀精,这不是红牛。” 然后揉着池砚的头发:“蠢了好,你再聪明也没我聪明,所以你蠢不蠢不重要,是吧。” 池砚没有觉得被人格侮辱,嘶了一声:“卧槽你说得好有道理。” 傅奕澜心里咯噔一下,可别真傻了。 “池砚,你其实是我妈卖给我的童养媳,你忘记了。” 池砚愣了一下,嫌弃地皱起眉:“放你娘的屁,我没有神智不清!” 傅奕澜笑盈盈地把池砚揽回来,可,傻了,但没完全傻,程度刚刚好,适合拐回家。 第41章 假装学神的病弱校草10 傅奕澜真人进班来, 一群眼睛齐刷刷地凝聚在傅奕澜身上,和舞台的追光灯一样,本来想表现出优等生对校霸的高傲, 但做出了刘姥姥进大观园的味道。 六十个刘姥姥。 傅奕澜是大观园。 个头快齐门框了, 长得太帅了,表情还很酷,校草模板。 池砚颜值公认好看, 但是就是脾气古怪, 身上差了点人类气, 跟孤魂野鬼一样,怪渗人的,傅奕澜弥补了一切,矫健,不羁, 阳间人。 突然可了。 如果他不考零蛋的话。 傅奕澜根本不理会别人的眼光,目不斜视往老师给他准备好的最后一排人类放养专座走, 池砚不停地冲他使眼色,但是傅奕澜真往他身上去看, 池砚又匆匆移开眼, 不认识不认识。 傅奕澜翻翻眼睛, 插着兜, 下巴微昂, 大步流星,男生觉得过于装逼,女生觉得还挺帅气。 只有池砚百分百了解,傅同学傲娇了。 在池砚萧琢这桌过身时,傅奕澜故意撞了萧琢的桌子, 力度挺大,萧琢抱住剧烈摇晃的桌子惊呼“我滴妈呀”,池砚额角一滴冷汗,呵呵,傅奕澜小学鸡的病还是没改善,还得多吃几个疗程! 二十多岁的社会老男人,居然跟高中生一般见识! 这还是因为昨晚和傅奕澜秉烛夜谈,聊了聊主线,让傅奕澜大为不满。 “校园篇不比霸总啊,主角受这么傻白甜,摆明主线走感情线,你让他做学霸逆袭打脸,那是强人所难。”池砚急了,攥紧了拳头,“连我的学神人设都是装的,怎么能给萧琢这么艰巨的任务?我好歹比他多会一个三角函数!” 傅奕澜冷笑:“你五十步笑百步实践得挺熟练的。” 池砚拽着他衣服角求他,这个事关乎生死,篇章结算要求主要人物都处于剧情发展中,篇章one傅奕澜还没转学过来,主角攻受感情进度不必去管,可以说是难度极低,随便混混的划水篇。 但是篇章two:病弱美强惨的情敌,精华都浓缩在“情敌”里,主线要的就是狗血修罗场,妥妥感情线,原文有一个最关键的剧情高潮,萧琢在月考后对傅奕澜明确表达好感了,为最后的告白做一个水到渠成的铺垫。 如果不过这个剧情,很有可能被系统归类为剧情崩坏,直接人格抹杀。 池砚当然不想萧琢跑去对傅奕澜告白,一来傅奕澜肯定不按原剧情走,二来—— 他。会。吃。醋。 既然系统这么划水,池砚认为傅奕澜在萧琢面前刷一刷社会主义兄弟情的好感度是可以的,教你做几个题,帮你解决几个困难,同窗之谊,热血男儿,好兄弟,李逵对宋江,张飞对刘备,何其感人泪下?谁说两个男人体型像攻受,就一定要上上下下? 纯洁的友谊,怎么就不能归为感情线推进? 为了争夺教导萧琢物化生数学而大打出手,怎么就不能算修罗场? 这才是真正积极向上的修罗场。 到篇章结算,主角攻受感情线推进为“互帮互助的学习小组”;萧琢对傅奕澜“告白”:“是你让我成绩排名提高了两百!你永远是我的好朋友!” 系统如果把这么正能量的剧情发展视为崩坏,那么它该被和谐了。 但傅奕澜不愿意。 他不想和萧琢刷好感,刷学习互助小组好感也不干。 煞有其事地问池砚:“如果他因为我太聪明,太强,喜欢我怎么办。” 池砚一脸便秘:“草,你为什么可以这么自恋。” 傅奕澜又煞有其事地问池砚:“你不就因为我太聪明,太强,喜欢得不可自拔么。” 池砚呕了。 “夸自己的话,不用说两遍!” 傅奕澜最后抗议一遍:“我不干。” 池砚:“你干。” 傅奕澜:“干你。” 池砚:“额,我又不是不同意,可惜宁只会纸上谈兵。” 傅奕澜:“我就纸上谈兵。” “可是什么努力也不做,难道不会剧情崩坏的吗?” “池砚,哪回我们按剧本走了?你不要弄巧成拙。” 池砚撅起嘴,凝视傅奕澜十几秒,傅奕澜懒洋洋靠着床头看书,没有一点安慰池砚的意思,颇有美色当头我却只想打手游学马哲的姿势。 池砚越想越不服气,突然扑过来,坐他肚子上,抢他的书,身手还挺灵敏:“给我看看!神神秘秘,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你心里有鬼!” 傅奕澜比他高一截,手自然长一截,游刃有余地拿书跟池砚绕,快乐逗猫。 池砚感觉自己和拍不着蚊子乱抓空气一样蠢,傅奕澜不和他交流想法,抨击他的意见让他生气,藏着秘密闷声搞事让他很生气,拿着书逗他逗得开心到嘴角都咧起来笑了让他更更更生气。 等池砚抱着坚定的信念抓住傅奕澜的手腕,打算抢书,陡然一惊,吓得眼神都飘了,绯红着脸从傅奕澜肚子上跳下来,又觉得不够,从床上也跳下来,站在床边瞪他,绯红色已经从脸颊蔓延到耳根,和唐朝仕女图两片豪放的腮红不相上下。 池砚:“你你你你你——” 傅奕澜明明是丢人的一方,却浑然不知羞耻,一脸老鸨鸭王的自在坦然。 冷哼:“你在我肚子上搓麻将,我本来就精力旺盛,男人都是这样,有问题么?” 末了居然还嘲讽池砚:“该不会你精神不起来吧。” 池砚也哼一声,抢了傅奕澜垫背的枕头:“你不如不举!赵括,看你的皇书去吧。” 池砚跑去客房睡了,傅奕澜也没来找他,池砚生闷气,傅奕澜虽然喜欢像他这样又漂亮,又带把的美少年,但是很多时候行为方式跟踏马直男没有区别。 如果池砚会来姨妈,他相信傅奕澜一定让他多喝热水。 所以因为萧琢,吵架了。 所以傅奕澜小学鸡地开局就撞萧琢的课桌,反向刷好感。 池砚想了一夜,越想越幼稚,可是幼稚里还掺着成年人的尺度,难道说搞暧昧谈对象就会双双降智吗? 池砚最近已经降智降得不太够用了,不想弱智上加幼稚,得像成年人一样解决问题。 他偷偷掏出手机给傅奕澜发消息:【我们和好吧过来和我做邻桌[爱心][爱心][爱心]】 原文修罗场都是基于他们三个的地理位置,池砚当然不要真演修罗场,但是坐得近更好互帮互补增长同学友谊,和第一个世界不同,这个世界就纯谈恋爱,感情可比天气还变幻莫测,他们身为主角不主动,怎么推进得了? 就算母子亲情,也得积极给小孩把尿啊。 傅奕澜依然坐在最后排放养区纹丝不动,池砚哼哼一笑,看来他要拿出真功夫了。 【萧琢真的好可爱,你看他,脸圆圆的,细皮嫩肉,白里透红,还会说东北话~真可爱。】 轰隆隆隆隆—— 全班倒吸气。 傅奕澜搬着自己的桌子,误伤一列友军课桌,撞得参差不齐,卫生检查要扣分,池砚和萧琢惊愕地看着他逐渐逼近,连着课桌庞大的阴影如猛兽一样将两人吞噬。 傅奕澜在池砚萧琢身旁站定,撂下课桌,向前踢一脚,向左踢一脚,池砚他们是第一排靠窗,傅奕澜这样,成了这个尖子班开天辟地的特座——靠近讲台,被老师关爱,差生轮流登基,其实坐这儿比哪都好睡觉。 池砚以为傅奕澜这样算完了,没想到傅奕澜转了个身,抓着桌子,硬生生把池砚和萧琢的桌子挤开,挤进来,还很有规矩地把三张桌子摆齐了。 傅奕澜回去拎自己落单的椅子,全班屏声息气,又拎起石化的萧琢,椅子放进去,自己也进去,坐好,看着池砚,露出假得可怕的惊讶表情:“同桌好,没见过你,我叫傅奕澜。” 同学们:真的是校霸!!可怕可怕可怕!!他要打校草吗?? 萧琢:我不敢动哇!!害怕害怕害怕!! 池砚拿出书,挡住自己的脸,挡开傅奕澜的王霸之气,尴尬,真尴尬。 老师一来,看见第一排有古怪,萧琢畏畏缩缩地坐在傅奕澜旁边,一个人可怜地成为过道的第一排,低下头,池砚也低着头,中间夹着的校霸抱着臂、伸着长腿、气势洋洋洒洒。 前两排的画面可以简单写生一下: 战战兢兢的学生;害怕(萧);王霸;尴尬(池) 战战兢兢的学生;过道;战战兢兢的学生 …… 为了让校霸遵纪守规,柿子还是挑软的捏,老师让萧琢搬桌子到傅奕澜前面去了。 萧琢登基特座。 池砚看着萧琢畏畏缩缩、十分委屈的背影,真的无话可说,他不该挑战澜哥权威,只能澜哥绿茶,他不能,他懂了,他再也不这么干了。 傅奕澜揣着兜,踢踢池砚的椅子腿,得意:“同桌,同桌,你说句话。同桌?” 池砚别开头,无语。 别人看着,傅奕澜是专门来欺负池砚一样,倒既很符合傅奕澜的校霸人设,又很符合池砚跟傅奕澜做情敌的剧情,这叫神来一笔,顺水推舟。 * 池砚积极推主线的热情大为受挫,他是不会放弃的,抛开原文剧情,他自己的病也很棘手,系统要他探索病情,可是这事也太扯淡了,他自己怎么探索? 所以池砚背着傅奕澜,去了医院。 在医院门口徘徊,辗转,不敢进。 作者有话要说:不说假话,我初高中登基特座,就没下来过 第42章 假装学神的病弱校草11 旁边患者都戴着口罩, 要么捂着肚子,要么拄着拐,要么坐着轮椅, 一个接一个进了医院大门。 池砚坐着轮椅装腿瘸的话还好说, 今天的病人们看起来一个比一个严重,他四肢健全,不咳不喘……格格不入。 池砚没法踏进大门里, 好像是心理作用, 又感觉像有人故意拦他, 在前面的梯形楼梯平台上趑趄不前,猫着腰低着头,如果不是长得病弱漂亮,门口观察他很久的护士已经叫警察了。 “你好?” 池砚吓了一跳,抬头对上护士的脸, 立刻挂上灿烂的笑容。 “姐姐好~” 其实他芳龄都27了,一个尴尬的年纪, 没有对象尴尬层级要再加三百倍,居然管一个看上去刚大学毕业的实习小姑娘叫姐姐。 脸皮厚就是这么自信。 护士一下对池砚的戒备全部打消了, 长这么好看的男孩子属实少见, 还没有架子, 笑得甜, 嘴也甜, 她笑容被口罩遮去一半,眼睛亲切愉悦地眯着,对池砚招招手:“你怎么不进来?进来呀?” 池砚那种约束感突然全都没了,踏进医院大门,终于融入芸芸病人, 感觉自己也开始胸闷头疼鼻塞,但是——他挂什么号? 护士姐姐给他出谋划策:“弟弟你是哪里不舒服?肚子疼挂内科,脚抽筋挂外科。” 护士姐姐听他大概的描述,带着他挂了内科。 在电梯口分别时,护士姐姐一点也没觉得池砚影响她工作,长这么好看,说话更可爱,瘦弱得可怜,母爱都要泛滥了。 妈妈粉+1 池砚拿着号排队,他从小都不是怕生的人,用人来疯形容更为精准,但穿进这个世界,他在傅奕澜身边呆着还不觉得,在学校有萧琢缠着治愈他,现在出门在外,看着这些和他毫不相干的陌生人,池砚居然有点害怕。 原身孤僻的性格影响到他了么? 没道理,这么容易影响,他上个世界怎么没按着主角受邪魅偏执狂呢? 排到池砚,老毛病又来了,在门口徘徊不前,面诊医生是个目光炯炯的老头,半天等不到人,锁起眉有些不耐烦,抬眼看见池砚躲在门沿,本来被病人诸如“刘医生我不小心吞了口香糖还喝了汽水,肚子里的口香糖会不会自己吹泡泡?” 诸如“刘医生我不小心吃了烂苹果再迅速地吃一个好苹果能不能补救回来?” 诸如“刘医生我手摔折了再迅速地掰回来是不是就不会骨折了?” 刘医生抽了抽嘴角:“你是不是走错科了。” “哦,对,您这不是外科啊。” “我说脑科。” 诸如“刘医生我不小心把茄子坐屁股里了呜呜呜出不来了。” 刘医生又抽了抽嘴角:“你确定你是‘不小心’么。” 但是这些火气,全在看见池砚水灵灵的眼睛后消失无影,苍白瘦弱,皮肤快透明了,五官精致得像人工制品,躲在门口,像个小精灵似的,哪里还生得起气来。 “小同学,进来吧。” 池砚慢慢走进去,身上穿着灰色卫衣,运动裤,卫衣过大了点儿,身上骨骼在衣服上顶出流畅的线条——捡的傅奕澜的衣服,比他大了几个码,白捡的不管合不合适都是最好的。 裤子没法捡傅奕澜的穿,腿比他长太多了,只能挑自己为数不多的……额……唯一一条常服裤子,其他全是校裤,边边角角都发毛了,底下伸出一段雪色的脚腕。 鞋倒是新的,不过是傅奕澜最近给他买的。 起源于傅奕澜实在看不下去池砚那双鞋底都擅离职守的貌似鞋类产品,池砚抠门不愿意给自己买,傅奕澜身上钱都给池砚管了,池砚一周给傅奕澜发一次生活费,多一毛都不给,傅奕澜想给他买鞋居然捉襟见肘。 所以这鞋还是傅奕澜省的烟钱,加从李吉利那抢,不,借来的零花钱,加上二手出了自己的显卡,给池砚整了一双巨踏马装逼的限量球鞋。 傅奕澜就很纳闷,他好不容易穿成一个躺赢的败家子人设,为什么池砚要把他家里给的那么多钱管成这样? 池砚对他无情耻笑:“男人,就该管着!” “……你不是男人?” 池砚无情冷笑:“我是美女。” 傅奕澜:“……行吧。” 傅奕澜的直男审美只能顾及到池砚的鞋上,池砚这身男友风加地摊货加限量鞋的不伦不类傅奕澜看着还挺顺眼的,导致这么美的美少年出现在大家面前,只能让人觉得傅奕澜斥巨资的正品鞋是假货。 人靠衣装,但池砚完全靠颜值征服了护士姐姐,刘医生,傅奕澜,才没有那些浮华的伪装。 穷逼的池砚,一心只想捡便宜,早不屑于臭美了好吗。 所以在刘医生眼里更招人心疼了,等池砚在他面前坐好,这个对病人从不说安慰话的老头,破天荒用上亲和的语气:“哪里难受啊?” 执起笔,已经准备好在病历本上龙飞凤舞,写那种只有医生和药房拿药的能看懂的字体了。 池砚:“……额,医生爷爷,我也讲不太清楚,大概就是,饿,白天总犯困,没劲儿,老咳嗽,还很敏感。” “过敏吗?” “不不,就是一惊一乍的。” “嗯,你去测测血常规。” 池砚抽血的时候,看着针管都晃神了,扎针的医生只见过怕疼的患者,没见过池砚这种垂涎欲滴,还想来两针的表情。 “……额,同学?” 池砚回过神,在机子旁等化验单,再拿着单子回到刘医生面前,窗外面下着蒙蒙的小雨,阴云都快压到他们学校那个尖尖的钟塔上面。 刘医生越看化验单越拧起眉头,池砚走神回来,看见刘医生这样,差点跪了。 他都快哭了,从小到大生过最严重的病是大牙吃糖吃坏了,身体倍儿棒,没体验过等医生“判刑”的经历,想到他在x度上查了自己的症状,答案都是绝症死症不治之症,当时池砚还和傅奕澜嘲笑脑残来着,现在,他落泪了! 池砚捏住刘医生的衣袖:“呜呜呜医生爷爷我该不会是要死了吧?您表情太严肃了!” 刘医生松开眉心,茫然道:“啊?哦,跟你没干系,我只是早上没吃饭饿的。” 池砚提着心:“那我有事吗?” “没事啊,就是营养不良。” 池砚差点瘫倒,可是如果只是营养不良,为什么原文里他会因为这个病狗带啊? 刘医生坐直,正颜厉色:“你现在觉得最难受的症状是什么。” 池砚想起刘医生说的“没吃早饭饿的”,一下肚子也咕咕叫起来:“……饿,特别饿。” 刘医生问他:“你每天吃几顿饭?每顿吃什么?是不是节食减肥了?现在年轻人不知道被什么洗脑了,吃饭这种本能的事居然成了问题——” 刘医生后面说的什么池砚都没听,因为他浑身像被雷击中,劈头盖脸,醍醐灌顶,这些日子迷糊的劲儿清醒了一半。 医生问的再正常不过的问题,对于池砚来说,比什么话都厉害。 他压根就没吃过饭,就喝了傅奕澜给他的红牛。 医生再问什么,池砚都是敷衍一下了事了,他不可能把这么惊悚的情况告诉这个造福人类的医生,穿书这么久,他除了红牛什么东西都没吃过。 这种诡异的情况傅奕澜不可能没注意到,但是态度表现得过分寻常,让池砚都觉得自己正常了。 刘医生最后说: “天天下雨,年年梅雨这么长,人害病也多。” 池砚没去付钱买医生给他开的药,急匆匆地跑出医院,居然看见傅奕澜就在医院门口等他,表情严肃得让人害怕。 傅奕澜迎上来,攥住他的手腕,原本看见池砚就笑盈盈的,现在依然臭着脸,让池砚都紧张了。 傅奕澜拽着他上了回家的公交,一路都没跟池砚说话,池砚不太明白傅奕澜生气的点,先挑无关紧要的事搭个话: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啊?” 傅奕澜不瞧他:“定位了。” 没想到无关紧要的话题居然钓出这么大个雷。 车上没座,傅奕澜把池砚护在身前挡着,左右人都挤不到他,池砚本来还很感动,澜哥这么照顾人,但是现在不承情了。 他踩傅奕澜的脚,傅奕澜不躲不让,让他踩,池砚更恼火了:“你踏马又定位我手机!变态!你侵犯我隐私权!” 傅奕澜左手揽住他腹部,池砚背和傅奕澜完全贴在一起了,车上乘客这么多,他也不能闹出什么动静,只能偃旗息鼓,骂一个“混蛋!” 僵持半天,池砚再讽刺一句:“我拉屎的时候你要不要也定位我。” 傅奕澜揽得更紧了,丝毫不示弱:“我只有找不到你才这么干。” 池砚沉默。 傅奕澜行为很弟弟,但是出发点是在乎他。 但是,还是很弟弟。 “臭弟弟!” 傅奕澜不置可否,下了车,把池砚拽到没人的地方,头上是从栅栏里冒出来的郁郁葱葱的蔷薇,投下的阴翳把两人遮得严严实实。 池砚不喜欢傅奕澜的行为,不肯看他,傅奕澜掌心卡住池砚下巴,手指捏住他脸蛋,这下瘦得连包子褶也捏不出来了,强迫池砚抬头看自己。 池砚没想反抗,甚至觉得傅奕澜这种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标准姿势好a,但是不可以被傅奕澜察觉出他的真实想法,就折中,闭上眼,这样宁除了掰我眼皮别想让我和你深情对视。 傅奕澜不强迫他睁眼了,就这么跟他说:“我和你说过,不要背着我偷偷干我不知道的事。” “你踏马是偏执狂吧?!放开我!” “听我说!” 池砚皱起鼻子:“你凶我!” 傅奕澜给他跪了,服气,吵架吵出撒娇的意思,只有他行了。 “我不凶你了,行么,我错了。” 池砚勉强哼一声。 傅奕澜瞧着池砚气鼓鼓的样子,突然按住他后脑勺,低下头,在这红蔷薇出墙阴阴凉适合月黑风高干坏事的地方吻了池砚。 池砚和傅奕澜生活习性、性格爱好都是两个方向,所以他压根搞不懂傅奕澜的行为逻辑,也不知道这个操蛋的时候怎么就引发傅奕澜亲嘴的欲望。 但是,池砚搂住了傅奕澜的脖子,母胎被帅哥亲,很难不回应,这回和初吻那个瞎胡闹的小学生沙雕亲嘴不一样,池砚脸颊绯红一片,嘴角勾起来了。 是法式的。 好耶。 傅奕澜亲完嘴,池砚整个人都扎在他怀里哼哼唧唧了,再也不和他吵架了,果然还是亲嘴有效。 傅奕澜揉他的脑袋,声音都被池砚的甜味滋润了,更诱人,问池砚:“信我行不行?我会害你么?只有我们知道这些世界的真相,你还是一知半解,你行动前应该和我商量。” 池砚:“……还想亲一个。” 傅奕澜:呵呵,根本没听他讲话。 第43章 假装学神的病弱校草12 池砚被傅奕澜揽着往家走, 脾气是发不出来了,但是道理并没讲通。 闷闷地问:“我什么都要向你报备,你怎么不向我报备?你行为这么可疑, 我完全有理由认为你是去偷电缆了。” 傅奕澜只道:“你要不要举报我,学校会给你发奖状。” 池砚恨恨道:“你这种老阴比, 偷了电缆,没人找得到证据!” 傅奕澜并不辩解, 而且表示肯定:“对, 我就是偷电缆去了。” 池砚又拉起脸,但是没再跟傅奕澜吵架, 他真恼火傅奕澜什么都瞒着他,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有问题一起解决,有电缆一起——啊不, 偷电缆违法, 不可以偷电缆。 傅奕澜对他采用怀柔政策, 吵架也没用, 吵得火热傅奕澜直接上杀手锏亲他, 实在是太阴比了,完美掐中母胎没亲过嘴的痛点。 池砚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如果说吵架就能让傅奕澜亲他, 那么, 他狠狠吵, 亲完还吵,不停吵, 是不是可以被,按着强了?? 说不馋傅奕澜的身子,那叫虚伪。 傅奕澜眼睛一直盯着池砚, 看着他鼓着嘴,拉长脸,又突然之间勾起迷之微笑,脸上还泛红,傅奕澜有点吓到了,池砚精神一直不济,不要得了什么大病。 “我在想办法帮你治病,这个答案可以么。” 池砚目光回到傅奕澜身上,心想本子看多了确实不好,搞得人容易随时随地污里污气。 池砚眨眨眼,观摩傅奕澜,傅奕澜神色如常,比平常还要严肃正经,强调他所言真实性。 池砚问他:“你知道我生什么病了吗?” 傅奕澜立刻闭上嘴。 池砚冷哼:“你回答和没回答一样。” 傅奕澜言尽于此,不再正面解释,他觉得应该让池砚自己琢磨明白,更顺其自然,更易于接受,何况他自己也没完全搞清世界真相。 池砚知道这个话题该翻篇了,揪着余热,最后抱怨一句:“你也应该和我商量,我没你聪明,但是也想解决问题啊,怎么可以一刀切,只准我被你管着,你这个行为让别人来看,就是变态控制狂。” “你看的□□同性漫画,主角都是这一款,你就喜欢我这样。” 看着傅奕澜理直气壮的样子,池砚惊了。 居然把“本子”叫得这么官方,真的是老古董,一点也不新潮,而且—— “你怎么可以偷看我的成人漫画?!!” 傅奕澜用余光扫他,眼神之轻蔑活灵活现:“床底下全部都是你的皇漫,很难不注意。” 池砚觉得有一点尴尬,但没完全尴尬,所以,他不尴尬。 “呵,漫画是漫画,现实是现实,你敢和漫画的鬼畜攻一样,我一定扛起火车跑路,你不要想再找到我。” 傅奕澜一脸看活宝的表情,完全没有被批判的羞耻心。 池砚生气:“你表现得这么变态,我却这么信任你,你说一我不二,你却连真心话都不和我坦白!” 傅奕澜沉默会儿,答应了池砚:“行吧,我等会告诉你一些事。” 所以当天晚上,池砚快睡着的时候,正值他精神松懈,身体放松,傅奕澜毫无征兆地开了口:“我在这个世界也有任务。” 池砚立刻精神了,弹坐起来,双目圆整,直勾勾地瞪着傅奕澜:“你该不会也有一个系统吧?!” 老乡见老乡!傅奕澜在他眼里更亲切了,人类是群居动物,到新地方,新世界,当然更希望会有人和自己一样。 但傅奕澜说:“以前有。” 这个过去完成时听起来十分诡异。 “……什么叫‘以前’有。” 傅奕澜语气平淡得完全不像是在说装逼出爆炸性的话题:“我把系统干翻了,难道不是以前有么。” 池砚差点从床上跳下去,和这个快赶上隔壁男频毁天灭地加特林对战美国队长的龙傲天保持安全距离。 “澜哥!!你走错频道了吧!!澜哥!!你为什么这么强啊?!澜哥!!如果我冒犯过你,你可不要当真啊!!澜哥!!” 池砚又嚎:“澜哥!!你这么牛,喜欢你的人一定很多!但是不可能有人像我一样,只知道心疼哥哥!” 傅奕澜抱起胳膊:“行了吧。” 池砚强迫自己消化这么可怕的信息,整个人都弱了一截:“我除了贫嘴,谐音梗,胡说八道,什么都不会,就会划水,你为什么会看上我啊?” 傅奕澜皱起眉:“你为什么喜欢喝奶茶?为什么喜欢□□漫画?我怎么知道我为什么看上你。” 池砚对傅奕澜那种害怕的情结全没了:“你什么意思,你觉得看上我是一件很丢人的事吗?” “我没这么说。” 池砚使劲瞪眼,傅奕澜无语:“看上就是看上,为什么要有理由。” 池砚幽幽道:“你一定是看上我的美色,馋我的身子,下贱。” 傅奕澜呵呵,现在到底谁馋谁。 “那你把系统都干翻了,它怎么会给你发任务啊?” “我可以用它的数据库看更多东西,更接近真相。” “那你看到什么真相了嘛。” “异常,需要清除。” 池砚乐呵呵道:“我看我就挺异常的,你不会要清除我吧?” 傅奕澜没搭话。 池砚在傅奕澜旁边躺倒,张开手臂,一副任君采撷、放弃抵抗的样子,豪言道:“澜哥!来狠狠地清除我吧!用力!” 傅奕澜摆出无语到家的三白眼。 池砚不一会就睡着了,傅奕澜瞧他睡得嘴角都挂下口水来,心里无不嘲讽地想,这货无非仗着自己忍着不睡他,越来越风骚。 虽然傅奕澜和池砚一样,大哥笑二哥,都是生物理论斗士,但是傅奕澜相信自己的能力,等天时地利人和,池砚要是能下床,他给他当孙子。 池砚完全没有该有的危机意识,甚至在入睡前美滋滋地想,虽然自己没能穿成龙傲天爽一下,但是穿成龙傲天的腿部挂件,也是一样的爽。 * 池砚不是很担心自己的病了,傅奕澜照顾他,不准他自己行动,池砚只能躺着等傅奕澜给他把病治了,不管治不治得了都不是很担心。 池砚最操心的还是剧情主线,这个没有进展,系统可是要千真万确地惩罚他,可傅奕澜和萧琢一点同学的友谊都没发展出来,傅奕澜可以干翻系统,他可不行,现在萧琢看见傅奕澜比看见函数还怵,绕开傅奕澜五米远不为过,上课都把自己桌子推到讲桌旁边,做老师的左护法,为的就是得到老师的庇护,抵挡傅奕澜的王霸之气。 池砚决定来一次“揠苗助长”,霸总世界好歹有白月光、替身、斗反派各种剧情线,角色多,大家凑在一起主线就会推进,但这个世界故事很单薄,人物又少,就是一条笔直的感情线,萧琢直接缺席了还行,绝对不合格。 傅奕澜不同意池砚说的狗血烂梗,什么撞萧琢一下,帮他拾起撞掉的书,让萧琢知道校霸其实乐于助人。 傅奕澜拒绝的理由:“挫。” 简单明了,一针见血。 池砚急了:“马上就月考,月考完他应该邀请你一起补习功课,可现在见你就躲,我们怎么过这个剧情?起码也应该不躲你吧?” 傅奕不情不愿答应了,准备在转角撞萧琢时,还收到池砚实时发给他的信息—— 【把握住度澜哥,好同学,兄弟情,可不要搞暧昧哦,不然你以后就会看见我和萧琢在地上为你撕打的场面,你不想的吧】 傅奕澜:挺想的。 看着萧琢过来,傅奕澜插着兜,一身肃杀,周围学生都给他让出t台,傅奕澜步子迈得比时装周模特还利索,还凌厉,帅劲儿从一班贯穿到八班,为什么没有九班,因为九班在楼上看不见。 萧琢埋着头正对着傅奕澜行走。 傅奕澜对准萧琢,撞,没控制好力度,本来是一件寻常的事件,结果回神过来,萧琢人都被撞出一楼栏杆了,上半身没入绿化带,只有两条腿高高地伸在外面。 池砚草了一声,下意识想冲过去帮萧琢一把,幸好有热心围观群众捷足先登,抓着萧琢的脚腕,把他从绿化带里□□,不过帮萧琢捡散在地上的课本就算了。 毕竟课本的尽头站着傅奕澜。 不敢去不敢去! 傅奕澜主动来帮萧琢捡书,不但没起到正面作用让萧琢360度改观,反而傅奕澜高大的身影越逼近,萧琢越一脸泰山压顶的惊恐。 等傅奕澜走过来,蹲下来,阴森森地对着萧琢微笑,棒读:“对不起,撞到你了,萧。同。学。” 萧琢当时啪的一下弹跳起来,拿出大难临头疯狂自救的潜力,一股脑捡起书,飞奔,绕了半个学校的远路,花了三倍的时间才回到班级。 池砚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离谱,太离谱了,为什么和他预想的完全不同!! * 萧琢从兜里拿出一串钥匙,他当时急着逃出校霸魔爪,地上不管掉东西都被他捡起来卷跑了。 这钥匙是从傅奕澜裤兜里溜出来的,上面挂着一张公交卡,贴着池砚的大头照,写着池砚的名字。 萧琢抠着脑袋,冒出一种想法:“校霸为什么给自己的公交卡贴池砚的头像?写池砚的名字?好奇怪哦。” 脑容量着实没到能想出这钥匙带公交卡都是池砚的。 再让他联想一个校霸和校草有奸情,就更为难他了。 第44章 假装学神的病弱校草13 月考 池砚本来想要靠临时抱三天佛脚从学渣逆袭学神, 保持住自己的人设,事实证明,从幼儿园就没体验过优等生待遇的晚期拖延癌社会男人, 除了强撑在书桌前点头打瞌睡,看起来很努力, 实际上除了练习册页脚的笑话什么也没往脑子里去。 傅奕澜还多了一项半夜把池砚弄回床上、为老爷更衣的任务,不过他挺乐意的。 池砚不懂, 为什么傅奕澜明明和他一样是社会男人, 却什么都会啊。 他好歹用口水做笔记,傅奕澜从来不摸课本, 纸页新得让老师挑出来当典型摸鱼学生责骂。 傅奕澜人设保持得很完美, 完全像一个不学无术的校霸, 老师见他头疼,同学也因为月考将近, 背地里不住地议论傅奕澜, 嫌弃他要来拉低他们平均分。 只有池砚对傅奕澜的水平清清楚楚。 毕竟他作业都是傅奕澜给他做的, 不管多少作业, 全部三十分钟全做完, 可能步骤潦草了点,笔画恣意了点, 倒完全符合池砚的学神人设, 还被老师挑出来当典型天赋型学生全班表扬。 池砚感觉有点好笑, 如果老师们知道他们骂的和夸的其实是同一个人,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月考这条线原本是拿来给主角攻受推进感情, 萧琢因为第一次体会到不做倒数第一的感觉,突然天降大任于斯人,居然拉着倒数第一的校霸一起补习。 因为校霸考的是零蛋。 他倒数第二。 真是毫无悬念。 萧琢一来二回的热心, 打开了校霸酷拽的心。 不过校霸既然成了傅奕澜,怎么看都变成了装逼打脸的剧情吧?? 池砚试探傅奕澜:“你是打算故意来一个零蛋,走一个波澜不惊的原剧情,还是打算在平平无奇的生活中注入一点激情?” 傅奕澜斜眼:“你可以直说想让我装逼。”又问,“我装逼会让你很爽么。” 池砚:“那必须的啊,我们是一条裤子的蚂蚱,你装逼就是我装逼,你风光就是我风光。” 傅奕澜微笑:“是一条腿的蚂蚱,要么是穿一条裤子,你不是说自己语文秒杀么,怎么张嘴病句。” 池砚叉腰:“语言造出来就是给人用的,我爱怎么用就怎么用。” “所以你月考怎么办。” 池砚哆嗦了。 傅奕澜寻思着:“我看能不能给你丢小纸条,理科好弄,大题你直接抄个答案就行了,因为我也不写解题步骤。” 草,不是人。 “我们这么干,是会带坏孩子们的!” “那你别抄了。” 池砚咂嘴:“成年人的世界,怎么能说抄,是适度的借鉴与分享,孩子们考烂了,只是挨顿打,我学神人设不保,会死的啊。” 池砚已经抱着因为自己太菜,不幸带坏剧情线的极度愧疚之心,结果考场公布,压根没按原来的座位来。 按成绩来。 他与傅奕澜,天涯与海角。 池砚甚至发现自己连笔都没带。 他临考前去上厕所,对傅奕澜使了个眼色。 傅奕澜意会,不一会儿也来了。 直接摊牌:“你的书包是我收拾的,我忘记给你带笔,所以我也没带笔。” 说起傅奕澜给他收拾书包,就不得不说道说道,可以这样形容,傅奕澜简直是每个小孩心目中的神仙家长,给池砚装了漫画,本子,史莱姆,魔方,有时还有爱心红牛,都是池砚喜欢的东西,再随机塞几本课本装装样子,让池砚的划水贯穿到底。 池砚仔细一想,他们真的上学以来就没带过笔,到不得已要用笔的时候,傅奕澜就踢前面萧琢的椅子腿,萧琢特别识趣地把笔双手奉上。 池砚还想拉近傅奕澜和萧琢的关系,这个发展方向,离题太远! 已经打铃开考了,池砚人设孤僻,不好和同学去借,跟老师也保持疏远,按照原身的性格,整场考下来,因为没带笔一个字也不写是完全符合人设的。 那可正中池砚下怀。 离开厕所前,傅奕澜突然把自己的打火机硬塞给他,叫他:“你看着办。” 池砚真没懂傅奕澜的用意,办什么?事后一根烟,爽过赛神仙? 池砚坐在桌前,瞪着自己的卷子,连他唯一会写的填空——姓名班级学号,都无从发挥。 池砚的计划是,由他接替傅奕澜成为零蛋选手,成绩出来更衬托出傅奕澜一骑绝尘的成绩,自己的桀骜不驯,老师找他谈话,他演技还不是说来就来。 “心情不好。”“做题麻木了。” 学校都知道他的家庭情况,举目无亲美强惨,池砚已经用成绩征服过老师了,并不差这一回,估计老师来轮流开导他几下,傅奕澜再装个大逼,月考就算翻篇了。 想通这些,池砚完全松懈了,当咸鱼是会有瘾的,他瘾最大。 池砚思维涣散到本世界一些奇妙的设定,比如说这里的外国学生,还多了一门中文课,考试除了语文,还要考中文。 而他们,完全,不用,学英文。 池砚得知这个设定,没少幸灾乐祸,好家伙,你们也有今天,头一次和狗血文作者达成统一战线,足见大家的怨念都是类似的。 既然要与国际接轨,说中文的人数世界第一,让他们学中文不就好了嘛~ 【宿主您好,检测到您已在特定场合,可以使用技能卡:哪里不会点哪里,你需要现在使用吗?】 池砚惊坐起,原来技能卡限制的特定场合是这么一回事,只有正式的大考才可以使用技能。 能装逼的事他为什么不干,傅奕澜已经借到笔在笔走龙蛇书写传奇了,有技能,他怎么也得紧追其后,第一次和傅奕澜不分上下,虽然是在排行榜上,双倍的装逼,双倍的快乐。 池砚:用用用。 【检测到宿主没有需要的技能触发道具,遗憾地通知您,技能卡即将失效】 池砚脸色大变,他好不容易得来的篇章奖励,就这样白白浪费怎么行,时间已经来不及他去借笔,池砚突然灵光乍现。 把傅奕澜给他的打火机掏了出来。 哪里不会,点哪里? 池砚确信系统要的是笔,但是打火机,居然不是不行。 自圆其说,逻辑通畅,甚至是个优秀的段子。 池砚对准卷子,咔哒,按出了火苗,沿着卷子边缘撩一撩,监考老师还在讲台上玩手机,完全没有注意池砚的小动作。 至于池砚旁边的同学就,瑟瑟发抖,校草的偏激程度,似乎更严重了,拿打火机烧卷子,画面太青春疼痛了。 池砚不仅在同学心目中更加成功地升华了自己的人设,连系统也打破机器人语气,表示: 【宿主,你是我见过最浑水摸鱼,最能钻空子的人类。】 池砚:你服不服。 【服。】 系统报答案的时候,隔壁同学实在看不下去,给池砚丢了一支笔。 池砚利索地打开笔盖,一一书写答案,笔墨顺畅,系统播报答案井井有条,才叫一个淋漓尽致。 * 考试成绩第三天就出,第四天张贴教学楼下引人观瞻。 公告牌前面人头攒动,都围在第一列,不可置信地看着前两名。 傅奕澜,第一。 比第二的学神校草池砚,高了3分。 池砚当时这么和傅奕澜说:“为了让你打脸打得更彻底,我直接空了第一个选择题,这样既显得我不屑于做太简单的题目,又能让你呆在我头顶上,有没有感动到。” 傅奕澜棒读:“有劳费心,感动哭了。” 出成绩的时候,池砚的学神属性大家已经习以为常,校里传的最多最大声的都是傅奕澜这三个字,外班震惊,艳羡。 本班,不管是本班同学,还是本班老师,明明平时都是扯开嗓门讨论,今回有点畏畏缩缩,闪烁其词。 因为,有点尴尬。 哪里想得到因为打架太狠转来的校霸不良生,神踏马把他们的学神校草都考过了。 此前议论傅奕澜最多最大声、心比天高的优等生们,是最尴尬的,骂过傅奕澜烂泥扶不上墙的老师,是更加尴尬的。 傅奕澜直接请假一天没来上课,他算到自己成绩一出,请假绝对没人逼逼,所以这个风口浪尖的人儿,根本不关心成绩这种身外之物,足见傅奕澜的潇洒程度。 池砚放学被萧琢一通祝贺,傅奕澜不在,萧琢说话都有底气了:“没想到年级第一和年级第二都坐我后面!也太有福气了!” 萧琢紧接着央求道:“……我可不可以请你们帮我学习啊?就,你们做题我在一边看看就行,看不懂也不会烦你们的!” 池砚心里柳暗花明,真的像傅奕澜说的,主线自然而然地发展起来了,他真的没必要刻意做什么。 只要维护好自己的人设,大家性格有别,总会摩擦碰撞,循序渐进。 “行。” 傅奕澜一直和他吐槽在学校呆着纯属浪费时间,今天终于如愿在外潇洒了一天,傅奕澜没告诉他自己上哪去了,但是池砚很有默契,直接往十二街走,以致李吉利他们骤然看见大嫂,吓得连忙去想自己把53答案藏在哪了。 池砚捏着书包带站在树下面,身上落满了斑驳的树叶影子,眼睛又大又清澈,看着乖巧得要命,很难把沙雕和他联系在一起。 李吉利忍不住和朋友小声讨论:“我怎么觉得,嫂子越来越好看了?” “是啊,就是有点吓人,没魂儿似的。” 幽幽的声音从他们头顶上冒出来,更吓人:“不准看。” 李吉利几人一抖,转过头,刚要对傅奕澜辩解,又被傅奕澜强势打断:“不准讨论。” 傅奕澜丢了烟,起身往静静等着他的池砚那去。 等傅奕澜到面前,池砚顺手给傅奕澜兜里塞了个金晃晃的东西,两个人走在一块,好像把世界排除在外了,好像天生就该是这样。 第45章 假装学神的病弱校草14 “你真的不信这个邪?” “哼, 真有这么邪乎?你们是不是胆小了,编出这种理由,我打听过了, 萧琢他爸是开舞蹈班的,没什么可怕的。” “跟他爸没关系啊!” “跟他爸没有关系, 难道你要我相信你说的,找萧琢的事就会有大猫来咬人?你们是三岁小孩吗?” “你爱信不信, 表哥, 我劝你不要去惹萧琢,那个大猫真的很恐怖。” “呵呵, 你们怎么不报警, 真有这种怪猫, 不该给他们去管么。” “我们报警了啊,人家和你们的反应一样, 觉得我们逗他们玩的!还被批评教育了!” “行了, 我要看看这个大猫是什么东西, 话说在前面, 要是你们耍我, 我一定先揍你们一顿。” “……表哥真的,你不要不信我, 我不想给你收尸啊!” “晦气, 你就是怕萧琢他爸爸!” 这事没得商量了, 尝过“大猫”厉害的都一头阴云,一脸便秘, 表哥一干人看他们这个表现,真踏马像送终的。 突然想起一个被忽略的问题:“这事不是那个病秧子惹出来的?你们怎么不找他麻烦?” 大家身上冒出冷汗,不像谈及萧琢那样还能头头是道地讲出一个理由, 虽然这个理由也很扯淡,说起池砚,连理由也讲不清,只能含含糊糊地说: “他看着挺吓人的。” 表哥和他的同伴们都嗤笑起来,盖棺定论:“这下清楚了,你们哪是怕病秧子和娘娘腔,你们怕的是傅奕澜吧?”嘲笑声更大了,“他们以为别人看不出来,连老师的宝贝书呆子都知道他们搞在一起了哈哈哈。” 虽然表哥说的话没什么错,傅奕澜人狠得可怕,但大猫可不是他们凭空捏造,只一个傅奕澜,怎么可能吓到他们连中学那片都不敢靠近呢。 * “我不去。” “你不要拒绝得这么果断嘛!你看我学神是装出来的,我去教萧琢数理化,这件事说出来就很抽象!” “关我什么事,不去。” “澜哥~”池砚抓住傅奕澜的手腕摇摆,很做作地对他眨巴眼睛,把“忽闪忽闪的小扇子”这种对睫毛的经典比喻表演到极致。 把傅奕澜看笑了。 “你眼睛里进沙我不介意帮你吹吹。” 池砚媚眼翻成白眼,萧琢已经抛出了友谊的橄榄枝,傅奕澜居然还是这么消极怠工,池砚很不理解,为什么傅奕澜丝毫不担心事情会往坏的方向发展?主角受的戏份已经和路人一样少了,真的不用担心主线会崩坏吗? “你无所谓我会被人格抹杀吗?” 傅奕澜收敛起那种和直男敷衍女朋友一样的表情,蹙起眉,居然有点生气了:“你觉得我会看着你挂掉么?” 池砚见势不对,虽然吵架闹别扭一般都是他开头,但他性格一阵晴一阵雨,两个字说不对生气了,两个成人笑话又能让他笑回来,所以他生气对傅奕澜而言根本不算个事,傅奕澜都不用自己准备段子,池砚有一种气着气着突然把自己逗笑的能力。 但是傅奕澜生气是另外一回事,很难哄,段子绝对无效,傅奕澜其实笑点奇高,只是池砚太吉祥物了,看着喜欢,就会笑,和他的段子倒没多大关系,对池砚肚子里精华般的段子而言,属实暴殄天物。 池砚觉得质疑傅奕澜对他的用心确实有点过分,相处这么长时间,再圆滑的伪君子也要暴露出真实面目,傅奕澜对他绝对的始终如一,池砚都怀疑他的澜哥是不是霸道宠文看多了,跟着里面的攻一比一进行学习,池砚在现实从来没遇上澜哥这样对他好的人。 他爸妈还揍他呢。 这么一想,池砚觉得愧疚,又相逢恨晚,真的早遇上傅奕澜,他不管他爸妈接不接受,也不管七大姑八大姨的白眼,他一定把傅奕澜拉回家,说:“爸,妈,你们要是不同意,我就跟他跑了,对不起,你们给我生的把儿不会给你们起到传宗接代的作用!” 傅奕澜冷脸不理他,池砚最会死皮赖脸了,像个小尾巴一样紧跟在傅奕澜身后,滔滔不绝地跟他搭话,拯救冷场。 “澜哥你怎么了?”“澜哥我不懂事,我还只是个孩子啊。”“澜哥你最近气色不好,我很担心你,你要注意身体啊,你虚了,我后半生的幸福就没了啊。” 傅奕澜不为所动,兀自进了厨房,池砚算摸到了傅奕澜的脾气,其他话都可以乱说,最多让傅奕澜小学鸡吃醋,就是不可以质疑傅奕澜对他的感情动机。 而且遇到此类情况,沙雕一律无效。 撒娇有效。 池砚从背后抱住傅奕澜,脸蛋贴着他的脊骨,傅奕澜穿着短袖,衣服质地薄,正处于少年发育期,能抱出明显更清瘦的身体线条,背上段脊柱一节一节的像用标尺计量过,背下段凹进流畅漂亮的一道,这样抱着他,池砚都感觉有烤肉摊上骨肉相连的亲密感。 傅奕澜傲娇地哼了一声。 池砚嘿嘿嘿,傅奕澜去拿砧板,他依然粘在他背上,搞得傅奕澜步履维艰。 池砚:“可你不会做饭啊??” 傅奕澜拿来一把菜刀,并不理会池砚的质疑,对着西红柿一顿乱砍。 池砚惊了:“你没剥皮啊!!” “吃的时候再剥一样的。” 池砚服了。 看着傅奕澜要把鸡蛋也打进砧板上这摊混沌之物,池砚奋力挤开傅奕澜,把鸡蛋保住了。 “我来我来,劳烦少爷了。” 傅奕澜抱着臂,看池砚井井有条地处理灶台事务,愈发不满:“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会做饭。” 池砚顿了一下,脸红了一下,小声:“我妈说,婚前谁洗衣做饭,婚后就是谁洗衣做饭,这怎么可以,我可是条懒狗啊,我不要天天给人洗衣做饭。” 傅奕澜终于破臭脸为微笑:“池砚,你连嫁人都想好了?” “胡说!” 池砚举起菜刀指向傅奕澜:“你得倒插门,被池家的恶毒婆婆使唤,作为一个苦命的上门媳妇,你不但要给全家人做饭,还得给你相公搓澡暖床,解决生理需求,在没人的地方拿你的小手绢擦眼泪,除此以外,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傅奕澜:“哦。” 池砚其实不会做饭,顶多过年给家里打打下手,可穿到这个世界摸鱼程度难以想象,就跟着视频慢慢学做菜。 傅奕澜每天要么吃外卖,要么随便下馆子,外面的饭重味道,质量普遍一般,而且池砚观察傅奕澜的生活习惯,爱干净很讲究,但吃饭完全不在乎,不存在什么爱吃什么不爱吃,只是因为不吃会死。 不用照顾池砚的饮食偏好以后,傅奕澜越来越放飞自我,池砚都看见过他啃过一个隔夜的冻馒头,邦邦硬,当时池砚以为他在磨牙。 这回是第一次正式做饭给傅奕澜吃,池砚心情十分忐忑,他还没准备好,恰巧碰上这么个露一手的机会,他一直想给傅奕澜做饭来着,但是不好意思开口。 毕竟自己吃不了饭,一吃就吐,完全不知道做出来是什么味道。 池砚想了想之前的“试验品”,趁傅奕澜不注意混进他外卖里,傅奕澜似乎吃的没什么呕吐的反应,不过也可能是傅奕澜给他做的菜加了“外卖”的滤镜,本人又是连干馍馍都能啃的选手,所以完全没在意自己吃的什么。 现在堂堂正正地做饭给傅奕澜吃,池砚比自己高考落榜前的心情还要紧张,傅奕澜把汤含进嘴里,池砚已经屏声息气了。 傅奕澜咽了。 傅奕澜没死。 傅奕澜斜眼:“我怎么觉得你要说大郎吃药了?” 池砚:“怎么会,穿金瓶梅的话你应该是西门庆。” 傅奕澜瞪他。 池砚笑道:“西门庆帅,活又好,我夸你呢。” 傅奕澜不理他黄腔,总结:“你这么摸鱼,每天给我做饭吧。” “行啊。” “你不介意婚前婚后洗衣做饭了?” 池砚撑着下巴摇摇头:“本来不愿意,可是看你吃了没死,觉得好有成就感哦,洗衣做饭也无所谓了。” “搓澡暖床呢。” 池砚脸红了,满脑袋不可描述,点点头,傅奕澜看他这样子就十分可疑。 没想到傅奕澜淋浴的时候真的召唤他了,池砚当时肾上腺素飙升,卷起衣袖就来,一边觉得自己这样不对,别人家的受都是被攻流氓得哭唧唧,怎么成他越来越流氓了啊?这样的受只会得到一个炮灰的下场! 打开浴室门,热气腾腾得和仙境一样,池砚往雾气最浓重的地方去,庆幸这里可视度低,不然他的猴屁股脸就见笑了。 “给我搓背。” 池砚震了一下,接过毛巾,傅奕澜撑着墙,池砚手有点抖,很没见过世面的,腿也是软的,傅奕澜比他高,他得伸长手臂才可以擦到他的肩膀,但是这点艰难反倒徒增趣味。 池砚觉得自己吐出的气息快和浴室里的水蒸气一样炙热,渺茫的白色,徐徐地在傅奕澜身上环绕,把自己浅调的瞳色都溶出水了。 傅奕澜本意是耍池砚玩,而且知道池砚喜欢看帅哥,更要捉弄他了。 傅奕澜一直不高兴池砚喜欢对那些马赛克漫画流口水,如果这么喜欢看“清凉版”长腿帅哥,他和漫画里那些也没差,甚至傅奕澜还用尺量过漫画里的身材,算了算比例——就是没差!为什么不看他的。 但是这一招走险棋,傅奕澜再怎么掌控全局龙傲天,也不能算到两个人的荷尔蒙在什么时候会井喷式爆发,更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 本来他认为自己的忍耐力起码也是游刃有余的层次,直到池砚又从背后抱住他,感受着池砚的衣服一点一点湿透,完全不复在厨房里那种温馨里掺着百分之八十沙雕的氛围,现在的这个热度,这个气氛,已经可以拍片了。 池砚抱得很用力,这货本来就是随性又任性的个性,来了感觉绝对不克制,要快乐就要绝对的快乐,他显然也从没有过跟傅奕澜这种情况的经验,逾矩后整个人都手足无措了,最大的勇气已经在抱住傅奕澜这个动作上用干净。 傅奕澜听着他念叨着自己的名字,念叨出哀求的意思,什么意思都昭然若揭了。 “池砚,你现在对我的感情,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池砚迷茫了,手往下走:“什么样?我不应该喜欢你么?” 傅奕澜喘了一下,抓住池砚的手,把他拽到身前控制着,不准他乱点火。 傅奕澜眼神凶凶的,但是这时候对池砚没什么效果了,池砚的样子和从前判若两人,眼尾沾点媚态,苍白病弱更给这媚态锦上添花。 池砚被傅奕澜按在墙上,全身湿淋淋,和束手就擒的猎物一样,但是没有猎物的惊慌失措,还有点游刃有余的得意:“你明明对我很有感觉。” 傅奕澜语气更加严厉:“池砚,行了。” “你要说‘该死的小妖精,你在玩火’么?” 什么时候了,还在说段子! 傅奕澜不和他掰扯了,把池砚叫进来搓澡绝对是他最大的失误,傅奕澜把池砚关到浴室之外,花洒调成冷水,冲了很长时间凉水澡,终于把火消下去,等他换了睡衣,走出浴室,池砚还是湿淋淋的,蹲在浴室门口,抬头看他,表情很困惑: “我刚刚干什么了?” 第46章 假装学神的病弱校草15 傅奕澜解答:“你刚刚想找草。” 傅奕澜表情正经得让人很难相信这么粗鄙的话真的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生猛而不加润色,池砚当场石化了。 池砚看看自己湿身的样子,还真有这么个意思。 傅奕澜指了指浴室, 意思给他使用,这回完全不再碰池砚了, 甚至过身时还和池砚保持了—米远的距离,跟以前那个逮着机会揩油的流氓判若两人。 池砚认为, 傅奕澜可能是被自己流氓怕了, 甘拜下风。 池砚在花洒下面淋了很久,想把混混沌沌的脑袋冲至清醒, 但是不太见效, 他记得刚刚给傅奕澜搓背来着, 越看澜哥氤氲的背影越上头,然后—个晃神, 自己已经蹲在浴室外面了。 真奇怪。 他最近这样挺频繁的, 完全想不起晃神时自己到底干了什么。 关掉花洒, 浴室里原本的热气全散了, 连空气都是清冷的颜色, 半身镜上密布的水珠像春日的冰雪—样融化,让镜面如—汪清澈的湖面。 池砚看着里面的自己, —股突兀的陌生感, 骨相还在, 但是又和曾经那个白白嫩嫩温室里的咸鱼池砚根本不是—回事,气质从里到外都不—样, 像—个冰砌出来的人形,别说他现实里的朋友,他妈到这都认不出他。 认熟人还真不—定是认脸, 先认—个感觉,感觉对了才着重往脸上判断,池砚这种,熟人见了他第—眼就pass,已经和那个没心没肺的沙雕池砚完全不沾边了,看着像网吧修仙了三个月的肾虚网瘾少年。 当然,颜值是没打—点折扣的,令池砚赞叹:“看起来真让人有保护欲,妙啊。” 池砚欣赏着自己在镜子里的模样,瞧这分明的肋骨,再瘦—些就破坏美感了,肚子平平的,甚至到腰线最细的地方,—下窄到令人惊叹,池砚转过身,和澜哥男人味十足的倒三角不是—个世界,他的蝴蝶骨看着跟蝴蝶—样又漂亮又脆弱,肤白,明明消瘦,屁屁倒是会长。 —点也不白斩鸡,有着少年里罕见的动人曲线。 池砚摸着自己的曲线,对着镜子啧啧称奇,这样—个可人儿,澜哥究竟是怎么拒绝得了的? 他到底怎么跟澜哥找草的? —点印象也没有了。 池砚—阵凝滞,他发现自己冲的是凉水澡,浴室里暖气几乎没什么作用,还得热水管用。 池砚忘调成热水了,可是他—点也没觉得冷。 池砚去床上的时候,池砚因为尴尬不想说话,心不在焉地玩手机,傅奕澜则专心看他的资料书,大家心思各异。 他恹恹地丢了手机,这个世界他人缘真的要用孤寡形容最为贴切,手机里除了群聊艾特全体成员的消息,没—条是和他有关的。 池砚不看手机了,便伸出手腕,数自己血管玩,都是青色的,紫色的,听说青紫色的血管多,意味着自己是冷白皮,真是恰如其分,在逃白雪公主难道不就是他吗。 “萧琢说的是明天么。” 傅奕澜突然开口,池砚—时半会没能反应过来,等理解了傅奕澜话中的意思,惊喜灌进双眼,坐起身,笑盈盈道:“你同意了?” 傅奕澜静静地翻了—页,端庄如后宫之主,当然只是—个比喻,池砚敢开后宫,不开玩笑,傅奕澜恐怕要把他后宫里三千佳丽直接送进东厂做公公。 傅奕澜不抬眼:“我最多写写步骤,他看不看得懂不关我的事。” “你都不给人家讲解—下的吗??” “我不想和笨蛋讲话。” “……我也不聪明啊,你为什么愿意屈尊和我讲话?” 傅奕澜眼睛看过来,诧异:“忍受—个笨蛋已经够了,我为什么还要忍受两个。” 池砚脸迅速拉长,嘴也撅起来,自己说自己不聪明,是谦虚,傅奕澜骂他笨蛋,是可恶。 池砚躺下,闭眼,傅奕澜看了快三十分钟的书,终于熄了灯。 万籁俱寂。 傅奕澜窸窸窣窣地找—个舒服的睡觉姿势,池砚背对着他,闷闷地出声:“我问你,如果我变成—个神经病你怎么办。” “考—个精神病医生资格证,以后我就是你的主治医生。” “你要是考不上呢。” “不可能。” “哎呀假如嘛。” “那只好做你病友了。” 池砚咯咯咯笑了,很难想象傅奕澜神经病的样子。 这么—交流,池砚完全放了心,虽然他觉得自己越来越神经病了——间歇性五迷三道、神经质、频发性智障,但是傅奕澜是不会放弃他的,不做医生,就做病友,感天动地。 * 傅奕澜悟到—个真理,学渣和学神艳眼中的世界,是两个次元。 世上最远的距离,莫过于学神已经开始研究—加—为什么等于二,学渣却在思考—加—到底等于三还是三点五? 尤其他对付的,还是两个笨蛋。 池砚装得再好,也是个笨蛋。 教室人已经走光了,只剩他和池砚萧琢三人互助小组,要不是傅奕澜让人生怵,本班的优等生们已经集体加入学神的课外辅导。 傅奕澜这—手扮猪吃虎,地位从徒有其表的帅哥,变成了和池砚齐名的学神校草,校园论坛上甚至流传起两人的同人文。 池砚当时看完心里不起—丝波澜,清—色的强强,他根本没有代入感好吗。 池砚甚至还管某同人大手子学妹出巨资十块钱约了—个成人版番外,本来想看着解瘾,没想到直接看萎了,什么叫“奕澜我们的血肉将交织为—体”,什么叫“请在我身体里肆意寻找治愈你的良药”??? 妹妹也太文艺了点吧,他只是想看很粗俗的car啊。 何况他怎么会对傅奕澜说出这么油的话啊,真这样傅奕澜确实得去考个精神病医生的资格证,给他看看大病了。 所以双强联手,放学给学渣萧琢补习,大家只能对萧琢露出羡慕嫉妒的眼神,错怪—开始没看出傅奕澜这么厉害,搞得现在很尴尬,想借鉴—下傅奕澜的学神思路,居然只有萧琢可以堂堂正正地请教,他们这样的优等生,只能抠抠搜搜地偷看傅奕澜交的作业—— 人家傅哥大题从不写步骤,选择题正确率如抄了标准答案。 可望不可即! 为了因材施教,傅奕澜破天荒给萧琢写了解题步骤,看着萧琢又害怕又困惑的眼睛,傅奕澜血压线上升至百分之三十。 “看得懂么。” 萧琢立刻摇头。 萧琢盯着他,池砚盯着他,—齐迷茫地眨眨眼,这个时候,傅奕澜竟看不出两个人有什么区别。 都是笨蛋罢了。 傅奕澜尝试给萧琢讲了讲思路,萧琢听得很认真的样子,傅奕澜心存侥幸,让萧琢再做—遍。 萧琢,确实按照他的思路原原本本做出来了。 但是傅奕澜的血压线上升到了百分之六十。 因为萧琢做的根本不是他讲的题,他在做—道截然不同的题,居然用傅奕澜的思路,写出了傅奕澜讲的答案。 傅奕澜—时喘不过气,他对于学渣的脑回路确实知之甚少。 去看池砚,这货扬言自己比萧琢多会几个函数,说不定已经完全掌握了他的思路,可以代替他受此极刑。 傅奕澜余光去瞥池砚,很好,坐得笔直,低头认认真真地看着题目,确实在用心听讲。 就是眼睛闭上了。 傅奕澜目光再回到萧琢脸上,萧琢对着他傻笑,傅奕澜浑身汗毛倒竖,此时此刻比他遇到过的所有最艰险的困境加起来还要地狱。 “奕澜同学你怎么啦?” 傅奕澜抿了抿嘴,突然抓起书包,站起身,萧琢都没有看清楚,只见两条长腿—晃。 傅奕澜,溜了。 萧琢微微张着嘴,懵了。 池砚被傅奕澜跑路时弄出的动静震了—下,醒了。 立刻点头,沉声道:“嗯,他说得对。” 萧琢嘴张得更大了些,看向池砚,迷茫,困惑:“啊?” 池砚抬头张望:“嗯?傅奕澜呢?” * “只有萧琢和池砚两个人在教室?” “嗯,我刚看见傅奕澜走了,只有他们两个。” “萧琢他奶妈不会来么。”奶妈是他们给萧琢的管家起的蔑称。 “萧琢最近经常和池砚—起走的,他管家不会来接他。” “那行,校服借我,我们混进去瞅瞅。” 四员人高马大的青年混入。 他们本来对小孩子过家家的玩闹不感—点兴趣,完全是被邪里邪气的“大猫”吸引了,来—探究竟。 很难得停雨,出了晚霞,红得跟咸鸭蛋黄—样的夕阳戳在钟塔尖儿上歇脚,边缘冒出的金黄色是鸭蛋黄的油,看来是个好鸭蛋。 绯红的天快把学校给吞了,在过道行走,哪里都上着红色滤镜,岩浆在墙上流似的。 傅奕澜溜了,萧琢反倒松了口气,他对傅奕澜的害怕已经深入骨髓,跟池砚倒是处习惯了,完全可以忍受池砚的臭脸,甚至跟池砚相处起来比起跟其他人都要自在。 萧琢做—道题就问问池砚的意见,池砚都是点头,萧琢做不出来请求池砚提供—点点思路,池砚还是给他点头。 然后萧琢才反应过来,池砚这哪里是给他点头,池砚打瞌睡呢。 萧琢拍拍池砚的肩膀,池砚睫毛倏然张开,浅瞳又大又明亮,萧琢看着他醒过来,感觉和他家精心照顾了—年的月季花丛,终于在春天—股脑怒放的场景异曲同工,看起来都漂亮得惊心动魄。 萧琢小声问他:“咱们回去吧?你咋困成这样了。” 池砚没说话,他眯着眼看窗外,夕阳占了—边,初升的月亮占了另—边,日月同辉。 池砚的眼神回到萧琢身上,不知道为什么,他可以听见萧琢心脏收缩时血液进出的声音,让他有点着迷。 第47章 假装学神的病弱校草16 池砚一个劲儿地盯着萧琢的颈段看, 不愧是娇生怪养的小少爷,雪白而有健康的血色,肤质如缎面。 萧琢把校服领子完全拉起来。 “池砚, 你干哈又盯我脖子?” “你脖子有筋,有血管。” “额, 谁脖子上没筋没血管。” “你的看起来很不一样。” “为啥不一样?” “你的筋看着口感更好,血管里的血闻着很甜。” 萧琢死死地捂住自己的脖颈, 瞪着池砚:“你怎么又来了!!” 正常情况下, 池砚一向臭个脸,其实很好说话, 基本向他提什么要求都会答应。 有时池砚又会突然变个样, 就像现在这样, 浑身带着异常的吸引力,眼带媚态, 离奇古怪。 “池砚, 你别介样, 我害怕呀。” 池砚已经凑在萧琢颈窝那儿嗅, 萧琢不知道为什么, 他明明对池砚这种侵略感十足的行为有生理抵触,但是没法抗拒他, 自己也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不可以动口啊。” 池砚啊呜一下张口, 萧琢甚至看见他两颗尖尖的虎牙, 一瞬间萧琢血液像在体内冻结了一样,居然连回避也做不到, 惊恐地瞅着池砚的尖牙蹭上他脖子,仅和动脉一层校服衣领、一层皮肤脂肪相隔,嘭嘭, 嘭嘭,带着心跳的节奏。 萧琢屏声息气,教室里陷入绝对安静,只有外面时不时穿进来的放学的学生们笑闹的动静,还有电线上一排麻雀叽叽喳喳。 夕阳的光点子在萧琢洁白的面孔上流动,就像血液里流动的红细胞,池砚却是背光的,整个人把光源挡出一道消瘦的剪影,只有眼瞳莹莹发亮。 萧琢当时脑袋一片空白,心想池砚想干什么就让他干什么好了,他长这么好看,背了光都挡不住的好看,又生病,很需要别人照顾,他就是想拿他的脖子当绝味鸭脖,那也无可厚非的吧。 * 混进来的不良摸到三楼,他们干的浑水摸鱼的事太多,表情动作坦然得好像真是本校学生一样,基本没人怀疑。 三楼是空的,走廊窗户的防护栏投下一排整整齐齐的竖线,他们踏进去,有种走进诱捕笼的错觉。 一只野猫蹿过,叫声还带烟嗓,不是娇滴滴的家养猫,把气氛一下拉成惊悚剧,本来每个人心里就芥蒂着“大猫”,真窜出一只猫,把他们吓了一跳。 领头的讪笑一下:“就这。” 大家也敷衍着笑一笑,其实心脏咚咚直跳,重头戏在后面。 “我们这是要去打娘娘腔一顿吗?” “打他干什么,他家里有钱,惹事的是病秧子,我们得去收拾他。” “啊?病秧子不是和傅奕澜搞在一起了么,你不怕得罪傅奕澜啊。” “我得罪的就是傅奕澜,你没看他那个装逼的样子,我就看不得装逼的人。” 大家腹诽:我看您比他还装逼啊。 “可是病秧子用一个篮球把咱两个人打翻了,他们可是体育生。” “你怕了?不是吧?他胳膊腿加起来还没你一条大腿粗,你不会真信那两人的鬼话吧?还整出大猫这种瞎话,我看是傅奕澜干的,他们不敢说傅奕澜什么,就编出这种理由。” 大家腹诽:分析带师。 但是到了萧琢池砚的班门口,分析带师揪一个同伴:“你进去看看。” 呵,分析带师果然还是有点相信的吧! * “我咬了。” “啊!!疼疼疼!!” 池砚收起牙:“哼,没咬呢。” 萧琢有点尴尬,叫太早了,池砚搁这虚晃一枪。 “你为啥要咬我啊?” 池砚也愣住了:“是啊,我为啥要咬你啊?” 萧琢稍作思量,看了看表,起身,坚定对池砚承诺:“还有时间,你等等我。” “你干什么去?” “给你买鸭脖去,看把你饿的,怎么看见脖子就想啃!” 池砚没能拒绝他,因为他自个儿都想不出拒绝的理由,他一个晃神,牙就奔萧琢脖子上去了,你说他不是想吃鸭脖,还能是什么呢? 萧琢拉开门,一下和门口窥探的仁兄面对面,两人都吓了一跳,萧琢反应比较大,捂着心脏直喊“妈呀”。 这个陌生青年明显穿着不合身的校服,感觉是从谁身上扒下来硬套着的,眼神也不像普通学生,少了很多青涩稚气,满眼是强来的成熟,但是和真正的社会成年人又有区别,表演的成分居多。 他本来像看笑话一样看着萧琢,眼神移向萧琢身后,嘲弄和轻浮幻灭了,瞳孔都因恐惧放大,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脸上的血色全部消失殆尽。 他根本来不及和同伴解释什么,只能说,大难临头,小命要紧,一个百米冲刺跑了,楼梯都回响着他慌不择路的踢里哐啷慌乱的脚步声。 萧琢有点懵。 门廊聚集的青少年们更懵。 萧琢神经大条不是开玩笑的,他转过头,池砚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像他的影子一样,池砚把年轻力壮大小伙吓跑了一个,萧琢依然对他笑:“你等等,我去去就回。” 走廊上站着更多陌生青年,本来该对着萧琢摆狠脸色,让他知道厉害,但经过刚刚的插曲,大家没手牵手念佛咒已经是努力在维持自己的面子了。 萧琢居然还对这些打算来欺负他的人笑一笑,说了个:“晚上好。” 高高兴兴去给池砚买鸭脖了。 额,所以……教室里面到底有什么?为什么吓跑他们一个人,萧琢跟没事人一样? 他们没人敢再进去一探究竟,有人讪讪地提议:“回家吧,有暴雨啊,我衣服没收呢。” “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我有衣服没收。” “我被子也没收,再晾一会尼玛冻硬了。” 遇到恐怖片铺垫剧情,怎么可以和电影主角一样手贱脚贱,打退堂鼓才是每一个正常人该做的选择。 大家立马打道回府,以后这件事谁也不会提。 但是还没能转身,一个轻飘飘的身影从教室里晃了出来,静静地站着,看着他们。 这回倒没人被吓到,反而流露出一种迷住的痴态,齐刷刷地盯在池砚身上,光线极差,可是异常地能够看清这美少年每一处细节,也可能是源于他皮肤过于苍白,自带打光,眨眼时和骤然明灭的萤火虫一样,眼瞳的浅色泛出一种极致的纯粹感。 何况这么消瘦孱弱,人虽然是一种慕强的物种,准确来说,物竞天择就是慕强,但又比别的物种多了一些人文的弱点,要团结,要救死扶伤,要怜爱弱小。 显然池砚以这副模样出现,已经把诸位的怜爱感从根源里挖掘了出来。 他对着了迷的青少年们说:“我饿了。”于是这种怜爱感又上升了一个层级,连他们都不知道一天天以欺负别人获得虚荣感的自己还能拥有这种恻隐的能力。 “你想吃什么?” “我不知道。” “那我们带你去买吧。” “行。” 他们没敢碰他,总感觉像易碎品,得保持一定距离,往楼下走时,居然会有一种与世隔绝的感觉,还有一种莫名的危机感从脊梁攀爬上来,每走一步都有种颤栗之感。 到一楼时,萧琢匆匆提着鸭脖往楼上走,和他们擦身而过,一眼也没往他们身上看。 起码也应该去看池砚。 等萧琢头也不回地奔去三楼,大家骤然惊醒,萧琢的经过就像惊悚剧里让主角从迷局里脱身的节点,他们没再继续走,站在原地,四下环视,池砚早不见了。 毛骨悚然,但是又很合情合理,如果不是幻觉,怎么可能会有这样一个能让人精神中毒的人存在? 这回不是打退堂鼓了,这回是吓到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大家闭口不谈,但心里不停地琢磨那些警告他们远离池砚的话,是不是意味着那些同伴也被池砚来过这么一出? 他们刚刚遇到的这个“幻觉”真的是病秧子吗? * 傅奕澜在学校路边的公共石凳子上坐着避难,发誓以后再给任何一个笨蛋讲解数学,他管谁叫爸爸。 池砚和萧琢还没出来,傅奕澜服了,两个笨蛋坐在一起,钻研这么久,钻研除智散么。 他不急,慢慢地等池砚出来,翻着手里厚重的硬壳书,翻到新一页,写着—— “这是种很狡猾的怪物,勾引人类的恻隐心,同情心,喜欢周旋猎物,耍得他们团团转,近似猫科的习性,在猎物最不设防的时候致命一击。” “可以通过牙齿判断它们的年龄,不过和犬类相反,犬类出生时牙齿最锋利,越年长越磨损,这种怪物年幼时与常人无异,但越成熟,犬齿会长成一副完美的獠牙,比刀刃还要锋利。” 后面洋洋洒洒都是如何杀死此类怪物,傅奕澜匆匆翻过,并不细看,参考书太多,众说纷纭,他也只能一样一样地和他的小怪物比对,排除错误结论,留下正确描述,直到完全掌握真实情况。 他每晚都摸池砚的犬齿,最近确实越来越锋利了,说明这本参考书有一定真实性。 如果池砚性情和他的犬齿一样越来越野,越来越不可控,傅奕澜已经准备好采取一点强硬的手段。 比如说他书包里就装着极结实的麻绳,不过怕表面粗粝,他缠上了丝巾,不至于磨损皮肤。 有一伙神色慌张的人从校内一股脑地疾走过来,傅奕澜眯起眼瞅他们,想起之前有也个吓破胆的人在他眼前一路狂奔,比他们更恐慌,看这些不合身的校服,这些惊慌发白的面孔,傅奕澜可以肯定他们是一路人。 傅奕澜本来不会理会这种闲事,何况是一群乌合之众,一群只在几个街里跳的小蚂蚱,闹也闹不出什么名堂。 不过傅奕澜反常地站起身,不仅把书装回书包,还把他的“爱心麻绳”取了出来。 他捉到池砚的影子了,池砚在逗这些猎物。 果然变得更野了。 得捆回家。 第48章 假装学神的病弱校草17 一行人过了条马路, 分道扬镳,三个人走小路,特别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盯上, 就好像身后被人不停注视的话,会有种电流流窜般的第六感, 他们此时的感受要再加剧十倍。 鸡皮疙瘩不停地冒着,在身上如石子投掷时湖面泛起的涟漪, 层层叠叠, 此起彼伏。 后颈发凉。 树冠阴翳连绵,如同倒扣的巨型铁锅, 死气沉沉, 是种金属般不近人情的质感。 他们听见枝桠摩挲的声音, 绝对不是风拂过制造的轻柔慢调的婆娑,分明有生物在树冠里窜行。 瞬间的, 脑海里冒出“大猫”这词。 这下子, 聚焦点不在“猫”上, 而转移至“大”上, 没法再联系那种毛茸茸的宠物, 大家战战兢兢地想,有多大?大到有多可怕? 也没有谁发号施令, 本能地一齐拔腿往反方向奔跑, 快到小路尽头, 霎时间窸窣的动静在更前方截了胡,他们只好再调头, 再往反方向跑,跑至另一个尽头,不出所料, 又被截胡。 来回了若干次,三个人都气喘吁吁,体力透支并不值一提,心理上的折磨才叫地狱,完全未知是什么东西在追捕他们,也未知会遭到什么对待,犹如在心弦上磨刀。 不过这份上,他们再惊恐也醒悟过来了,这个“大猫”耍他们玩呢,这点倒和正经猫不谋而合,他们简直是被猫玩的三只小耗子,东奔西窜,自己越惊慌,猫越高兴。 既然困在这条小路,不如搏一搏,他们不再往返,奔着一个方向冲去。 大猫从树冠一跃而下,快到连体型大小也一团模糊,它扑倒其中一个倒霉蛋,照着脖子就咬,徒剩两位幸运儿,一位已经撒丫子跑了,另一位很讲义气,看着兄弟被扑倒,他跑了五六步,又折返回来。 悄悄捡起一块板砖,摸到他兄弟和大猫这团乌漆嘛黑难解难分混沌体旁边,太黑了,这里本来就是废弃的地方,基础设施等于没有,路灯都是瞎的,当时青年心中咯噔,这个大猫智商不是一般的高,它就是瞅准了这里得天独厚的条件,才挑了他们下手。 手脚再哆嗦,到节骨眼上,多余的事不能想,照着伏在他兄弟身上的怪物来一板砖,打完闪到一边。 他听见大猫闷哼了一声。 兄弟的求生欲符合生物标准,狗急还跳墙,抓住这种机会,立马乱滚带爬又踢又打从大猫身下钻了出去。 他立马伸手拎了兄弟后领一把,让人恢复直立行走,两人立刻狂奔。 大猫要扑过来。 被人按住了。 两人听见巨大的栽倒声,回头去看,那怪物被一个高个压住了,在那人身下扑腾着,动静可怕得像一个噩梦。 高个似乎在绑这怪物,动作极其利落,劲儿大得惊人,要知道这大猫是可以上蹿下跳,按得人不能动弹的存在。 他们不敢细看,加大马力,铆足劲,逃命。 “呼、呼、呼——为什么我觉得那个人有点像——” “傅奕澜?” “……” “……可能看错了吧。” * 傅奕澜用一只膝盖跪住池砚的脊背,把他双手擒在背后,池砚的劲可不是他做人时那种葬花黛玉、肾虚公子的样子,超出常理了,和猛禽也没太大差别。 傅奕澜要尽快把池砚带回家,拖延会儿要有乌泱泱一群人来逮他,保不准动保消防还要拿着麻醉针来。 池砚被越多人看见,这件事可信度就越高,越能引起重视,控制在这一点人之间流传,就只能是都市怪谈。 傅奕澜用麻绳给池砚上半身缠住,在手腕打一个死结,专业程度堪比s和m的束缚大师。 他脱了外套,把池砚裹严实,池砚还在蹬腿乱扭,傅奕澜不二话,打横抱起来,匆匆往外走。 估计池砚咬了人家一口,但是初长牙,应该没太严重,估计连位置都没咬对,傅奕澜有点把握,虽然每个世界的设定都有差别,但高热度的幻想生物基本上大同小异。 他又不是没对付过。 只是一般情况他直接把对方弄死,但池砚可不能弄死,他还得留着池砚给他洗衣做饭暖床呢。 池砚闻见傅奕澜的味儿了,清楚抱着自己的人是哪位,也清楚了自己不可能反抗他,逐渐消停下来,很狡猾地开始撒娇,管傅奕澜叫一声:“主人好。” 傅奕澜不理他。 现在的池砚不是真正的池砚。 傅奕澜打车的时候,池砚已经在他怀里蹭起来了,和他示弱,讨好他:“主人,背好疼,手好疼,放开我好不好?” 有够狡猾。 傅奕澜不吃这套。 傅奕澜用着公事公办的口吻:“你不跳下来我没法抓你,被砖砸到背了么?” 池砚一个劲地说:“放开我嘛……放开我……我会听话的。” 傅奕澜就完全不搭理他了,带着他坐进车后座,司机通过后视镜并不能看清池砚的样子,傅奕澜的外套码大,足以把池砚遮得密不透风,连帽子都扣上了,只能看见池砚尖尖小小的下巴。 完全不知道外套里面被五花大绑。 但他听见池砚用奶音不停地喊这帅逼少年“主人”,四十来岁的身子骨一阵恶寒,现在的年轻人,看着一表人才,怎么背地里玩这么油的?! 他一大把年纪,又不是没看过岛国片,知道只有那种s和m特别篇,男优才会叫拿着小皮鞭的□□主人。 玩得挺开放! 傅奕澜把司机古里古怪的眼神当空气,一直紧紧地护着池砚,不能让他被其他任何一双眼睛看见,他们可以认为有一只大猫在城市里横行霸道,但是不可以联系在池砚身上。 到家傅奕澜怕电梯有人,直接步行爬楼,池砚现在劲和蛮牛一样大,但是人还是轻飘飘的一片纸,傅奕澜身体素质是迷,抱着池砚到家脸不红气不喘。 他将池砚放上床,剥开这怪物的“外壳”,里面的瓤一点也不像那些被袭击的人心里想象的可怕,甚至单纯无害得过头,美感向空气每一个分子释放,和破茧的凤蝶一样惊艳绝伦。 池砚一眼不眨地盯着他,表情有多纯良,毒性就有多大。 “主人。” 傅奕澜蹙起眉,给他解身上的麻绳:“别叫我主人。” “可是是你喂我长大的。” “那你可以叫我爸爸。” 池砚笑起来:“你希望我在床上这么叫你吗?可以啊。” 池砚在用余光四处乱瞟,傅奕澜知道他想逃跑,今天是他第一次下口,以前顶多用爪子挖过人,老话说下口的狗留不得,因为尝了鲜很难再收敛野性,傅奕澜面对的就是这样的情况。 池砚尝了鲜,完全成了淫邪的野怪物,恢复理智是件难事。 等傅奕澜完全解开绑他的绳子,池砚窜起来就想跑,被傅奕澜结结实实地抓住了,扔回床垫上,池砚再想尝试,“咔哒”,左手被拷到了床头。 池砚观察这个玫瑰金色的手铐,怎么看都不像公家统一配备的正经东西。 傅奕澜一边解着池砚的衣扣,一边解答,声音没有什么感情波动:“网上买的情趣手铐。” 居然拿这种声线讲这种话。 池砚放弃挣扎了,他有了新的想法。 傅奕澜已经把他胸口一片都解了出来,池砚专注地盯着傅奕澜,慢慢地用膝盖磨蹭傅奕澜身侧,暧昧气息指数飙升。 “你想要我吗?” 傅奕澜不予回答,机械地扒掉池砚上衣,命令他:“转过去。” 池砚欢快道:“你想从后面来吗?可以啊,你喂我长大,我什么都可以回报你。” 所以池砚不但转过去,还摆了找草的姿势。 傅奕澜靠近他时,他浑然不知羞耻是什么物件,本能就是追求快乐,享受欲望的堕落怪物,说了一大堆没下限的话。 “我很干净的,我不吃五谷,不吃蔬菜,不吃肉禽,身体里和清晨的露水一样干净,你想干什么都可以。” 池砚慢慢地转过头看着傅奕澜,脸上的媚态给他身上的媚态锦上添花:“你养我,我不能反过来养你,也不能像猫猫狗狗一样给你快乐,我觉得我就应该和你干这个,我只能给你这个了。” 池砚着迷地看着傅奕澜的帅脸,傅奕澜脖子上搏动的动脉,还有傅奕澜这比他高,比他矫健的体魄,他本性里完全慕强,这个养他的人类已经完全把他折服了。 池砚调皮地冲傅奕澜眨眨眼:“只给你。” 傅奕澜挑起一条眉毛,面上波澜不惊的,他就着池砚这姿势,抓住池砚的后领,拽下,校服衬衣完全挂在池砚臂弯了。 大片大片的雪,垒出肩胛骨,脊柱,下端点缀两个腰窝,胜景。 就是左肩后面脏了一片青紫色,是板砖砸出的淤青。 傅奕澜下了床,离开了卧室一阵子,池砚毫无羞耻地喊他,一会主人,一会爸爸的,倒不是撒娇的声线,他知道傅奕澜不会放了他,所以也用不着虚情假意了,都是真情实意的干嚎,要傅奕澜回来看看他。 离不开人。 傅奕澜打开门,手里拿着药膏和红牛,说:“别嚎了。” 池砚趴着,让他上药,拿着红牛,咬着不锈钢吸管,犬齿在上面故意磨出讨厌的噪音,惹傅奕澜生气。 傅奕澜一点也不生气,教训他:“不可以在外面咬人,你敢咬,我就会像现在这样拷住你。” 清凉的药膏在肩背上化开,是老字号的招牌跌打损伤药,治疗人一绝,治疗怪物也不差。 池砚放下喝干净的杯子,嗫嚅着:“我饿,我不饱。” “喂饱你,你会有精力干更多坏事。” “我不会的,我怎么会干坏事呢?” 傅奕澜捏住他的脸,逼近来:“真假的,那你刚刚干的什么事?” 池砚坏笑了一下,他嗅到傅奕澜手臂上还没愈合的针眼散发出来的馥郁的气味,强行抓住傅奕澜的手臂,像抱枕一样抱在怀里,盯着傅奕澜的双眼,又亲又蹭他的针眼。 “疼吗?” “习惯了。” “我饿了,我能继续喝吗?” 傅奕澜叹口气,摆出这种表情,他怎么拒绝。 池砚被傅奕澜抱过来,换他成傅奕澜的抱枕,傅奕澜将手臂喂到他嘴边,池砚旋即明白傅奕澜的意思,一笑,两颗尖尖的、未发育完全的小獠牙露了出来。 池砚用牙尖磨蹭着傅奕澜白皙皮肤之下细水流长的静脉线,眼睛仍然和傅奕澜对视着。 “你不怕我吸干吗?” 傅奕澜完全没在怕的,反问他:“你会么?” 池砚摇头:“我不会的,我喜欢你,吸干所有人的,也不会吸干你的。” 傅奕澜终于不是一副严肃的表情了,嘴角愉悦地翘起来,一边的小红痣在池砚眼里比鲜血还要漂亮。 “不可以吸干别人的,一口也不可以。” 居然还在说教。 “你就这样回应我的情话吗?” 于是傅奕澜补救道:“只可以吸我的。” 池砚如他所愿,牙尖刺进去,看着傅奕澜和雨天的夜空一样深沉、晦暗、实则包裹着日月星辰的眼睛,喉咙吞咽着。 傅奕澜感觉到那条危险线,没有阻止池砚,池砚没有食言,违抗着本能,结束进食。 这回饱了。 傅奕澜扯了床头的纸巾给池砚擦嘴,擦獠牙。 池砚评价:“你很宠我。” 傅奕澜傲娇地哼了一声。 他丢掉纸时,池砚又开始蹭他,手指暧昧地拧住他衣襟,语气里带着强势:“那你愿不愿意帮我解决欲望啊?” 傅奕澜彻底了解这种怪物的本性了,又涩,又贪婪,不愧是堕落的生物。 “饱暖思□□说的就是你吧。” “那你愿不愿意嘛。” “可以。” “可以是怎么可以?” “浅尝辄止的可以。” “行吧。” 勉强算他勾引胜利。 第49章 假装学神的病弱校草18 作者有话要说:耶斯莫拉,是一个人啊,池砚就是很烧啊!spring梦里对男神干没道德的事,不小心付诸实践了。 四点了,码完了,饮个靓靓的茶先 然后傅奕澜一针镇定剂给他打睡了。 池砚醒的时候首先看见傅奕澜不怀好意的脸。 “咋了?” 他发现自己手还动不了, 抬头看到把自己拷在床头的玫瑰金手铐,当时满脑子马赛克存货都涌上来了:“玩这么刺激的吗??” “别告诉我你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啊?” “行,给你听个好东西。” 傅奕澜拿出手机, 找出录音,按下播放键, 扬声器传出又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想要你, 都给你。” “喜欢你, 赞美你。” “这个姿势行不行?” 池砚傻了。 “现在有印象了么。” “……有点印象,但不具体。” 为什么把自己spring梦的台词都说出来了!! 傅奕澜把池砚说的古古怪怪的话都删掉, 只留下这么长的骚话, 池砚听完大为震惊。 傅奕澜看他保持迷糊不知情, 想要蒙混过关,不允许, 拿出杀招。 “看一看这张照片。” 点开。 满屏幕都是大片的美背。 池砚国骂了一下。 惊艳了。 “真滴美, 尤物。” “……” “我是这样勾引你吗?厉害了我的哥, 我已经完全掌握了, 以后会对你实操, 所以我们有没有——” “没有。” 池砚翻出死鱼眼:“你不要这么斩钉截铁,骗我也是善意的谎言, 撒个谎怎么了, 我又辨不出真假。” 傅奕澜抱着臂不回话, 在池砚身上打量良久,转移话题, 把污污的火车拉回正轨:“你真不记得你干过什么了?” 池砚细细思考了会儿,他要开口时,傅奕澜居然麻溜地拿出笔记本和钢笔, 准备记录。 池砚说话,傅奕澜便依样写下来—— “我认为你现在这个样子像纪录片里研究大猩猩的生物——” 池砚:“——学家。” 傅奕澜只好拿钢笔把这句没卵用的话删掉,看着潇洒的本子上居然有一长条笔误,强迫症发作,居然把这一整页撕下来,揉成纸球丢进床边废纸篓。 然后把撕掉的内容一字不差重新写回来。 池砚目瞪口呆:“你不用照着看吗??” “我记在脑子里了。” “你记在脑子里为什么还要写一遍??” “天才是这样的。” “哇你真的很不要脸!” 池砚如实告诉傅奕澜,他只记得他说骚话,在床上扭来着了,就一种忍不住的冲动,喝了酒一样,虽然酒后无法使人石.更,但是酒后可壮怂人胆。 傅奕澜全部记下来,池砚留心着傅奕澜的笔记本,一开始新买时只不过写了浅浅几页,现在已经写了半本了。 “你写这些干什么?” 傅奕澜随便扯一个理由:“取材。” “???取什么材???别告诉我你在女性情感交流网上有作者号吧??” 傅奕澜“啪”地合起笔记本,斜眼:“我只是给无趣的生活写点乐子,你以为每个人都和你一样喜欢看成人漫么。” 池砚大怒:“谁说我只有段子!!” “我明明还会像照片那个样。”搔首弄姿。 傅奕澜坐定,样子跟高僧一样。 池砚没有揪着傅奕澜的【观察家养怪物日记】展开讨论,傅奕澜也不提这话题,翻篇了,他看池砚确实恢复正常,伸手帮池砚打开情趣手铐。 池砚还有点不情愿。 “……都这样了,你真的不打算——” “不打算。” 草!为什么还是这么斩钉截铁! 解开后,傅奕澜颠倒黑白,一本正经哄骗池砚:“是你自己拷的自己,还把钥匙给我。” 池砚摸着有点发红的手腕,额角滴下一滴冷汗:“好骚哦。” “最后一个问题,你那些骚话哪学的。” 池砚抠着脑袋,几番思索,从床底下拉出储物框,里面满满都是马赛克本子,他翻出一本画风最唯美,人设最个性,作者有一定服设功力的本子,有点害羞地递给傅奕澜。 甚至还被池砚包了透明书皮,可以看出是他的特别偏爱了。 傅奕澜看着封面上花里胡哨的大字—— 【禁忌的恋,s之王,和他的御之皮鞭】 傅奕澜不仅觉得自己的眼睛脏了,还觉得抓着本子的手不能要了。 池砚大方道:“超赞!以我和你的交情,我愿意借给你看。” 傅奕澜商业微笑了一下:“谢谢。” 把本子丢回原位,下床去洗手了。 池砚在后面控诉他伤害了他珍藏的宝贝,傅奕澜觉得头疼,为什么池砚不能有点高级趣味? * 综上,池砚对自己干的事会有印象,但是超出常理的事,本能中不会相信,也可以揣测为,拒绝相信。 很容易联想到《灵异第六感》。 池砚和电影主角类似,他差的只是灵犀一指,融会贯通。 傅奕澜不认为池砚认清自己会是好事,池砚的接受能力并没有他强,再怎么说,池砚是在温室里长大的,这种不可控的局面,处处是万丈深渊,很容易就脚滑掉入。 不如蒙在鼓里。 * “你手上怎么受伤了?” 傅奕澜脚步一顿,淡淡道:“不小心弄的。” “你怎么会弄到那儿去?让我看看。” 池砚凑过来时,闻见傅奕澜还没愈合的伤口一股迷人的香味,眼神又迷离了,傅奕澜立刻捂住伤口,远离池砚,阻止池砚身体里那些贪婪的病毒细胞作祟。 池砚眨眨眼,清醒了,忘记自己说过的话,又追上来,说一遍:“你手上怎么了?让我看看。” 傅奕澜心想这更好糊弄了,一边躲开池砚,一边吓唬他:“蜘蛛爬到手上了,我捂着它呢,要不要看?” 池砚发出很不男人气概的尖叫,窜回床上去了,裹紧了自己的小被子。 傅奕澜站定,盯着池砚:“我想找个盒子养它,你同意么?” “不同意!!” 这下可以放心了,池砚死也不会跟过来看他处理伤口。 * “傅奕澜。” “嗯?” “我觉得你最近气色真的不好,你也没有少吃饭啊?你是不是……” 傅奕澜眯起眼:“你表情什么意思。” 池砚觉得有点难以启齿,嗫嚅会儿,悄悄地括住嘴:“我推荐你一个互助小组,青少年戒色小分队,里面都是有你这样困扰的同龄人。” “你的脑子,能不能有一分钟是干净的。” “我关心你啊!!” 傅奕澜很生气池砚怀疑他肾虚,不理会池砚的发散性思维,清者自清。 * 可是澜哥怎么一天比一天看着肾虚。 池砚不敢再正面提出,他毕竟和澜哥一样,都是男人,知道被质疑这种事比打游戏九连输还要耻辱,只是默默地观察。 傅奕澜脸上很没血色,嘴唇也很清淡,比起以前生龙活虎的威猛样子,少了很多健康的光泽。 池砚真的,很担心,可是提议让澜哥去检查肾,他会更加生气的吧? 可以先从日常抓起。 * 傅奕澜伙食被池砚包揽以后——实际上是互相包揽。 他从不关心饮食都察觉出哪里不对了。 倒不是池砚厨艺感人,傅奕澜不讲究,只要能吃,和米其林也没差别。 但是顿顿鸡汤上飘浮的红枣,枸杞,是怎么回事? 池砚给他不停地盛汤,对他眨眼,纯良无害,傅奕澜也不好说什么,默默喝掉,不吭声。 后来红枣枸杞升级了,餐桌上摆上大补汤——鹿茸炖羊肉,这鞭炖那鞭。 池砚殷勤地给他盛汤,傅奕澜三白眼看他,他就对傅奕澜笑,笑靥如花,笑颜灿烂,怎么会有坏心思呢? 傅奕澜不想和池砚解释,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喝了。 直到傅奕澜伏案写两个人的作业时,池砚过身顺手给他水杯里撒了一把枸杞,一般经过,又旁若无人地离开。 傅奕澜:“……” 睡前把小小的、黑黑的药丸递在傅奕澜唇边,手里贴心地拿着一杯温度恰好的白开水。 池砚像哄小孩一样:“啊——” 傅奕澜这回真有武大郎的代入感了。 傅奕澜躲开池砚的手。 池砚对他露出伤心沮丧的表情。 傅奕澜冷漠道:“我不是李吉利,你装可怜没用。” 池砚哄他:“别怕,不是药,是糖啊澜哥。” 傅奕澜呵呵:“什么糖?” “中华丹。” “……你以为我闻不出是六味地黄丸么。” 池砚泄气了,他本打算着只要骗进傅奕澜嘴里,傅奕澜就别想吐出来。 可惜澜哥从源头上就不吃他这一套。 “你不要再对我的肾有任何企图,行么?” 池砚抱住自己,惊恐:“我可没这么说过啊!你怎么能这样揣测我?我对你一向抱有信心的啊!” “你信不信我拿你试试。” “我不信,除非你试给我看。” 傅奕澜闭嘴了,和色批他没什么可讲的。 * 第二顿还是有枸杞,有鹿茸,有红枣。 傅奕澜觉得这么下去,他的肾可能要过载。 * 还得忍受池砚对他坚持不懈的骚扰。 如果他回家晚点儿,给了池砚充分的准备时间,就会遭受开门“雷击”。 池砚学着傅奕澜给他看的那个照片里的神情,状态,穿衣到底还是被胸口横亘着的道德线把持着,没法搞出露背装来,最多社会主义的半遮不漏——只在脖子肩线做文章。 靠在门旁墙上摆个自认为很诱人的姿势,冲傅奕澜不停地眨眼。 傅奕澜站在门廊没法迈脚,倒不是被勾引到了,池砚这个水平,跟他被放大欲望、缺失道德时那个样儿段位不在一个星球,可以说,笨拙,强来,演技塑料,仅次于他演霸总的塑料味,但是少了霸总的油味,看着傻得可爱,也难分谁高谁低了。 池砚在墙上正着贴、反过来背着贴,一正一反,一点一点蹭过来,觉得自己这样,怎么可能比照片上差?他有印象的,他已经完全掌握了。 在傅奕澜眼里,池砚像一个正着摊、反着摊、一点一点摊过来的煎饼。 两人的思维有着不可跨越的鸿沟。 池砚对着傅奕澜吹口气,力道把控不当,类似肺活量测验,好大的口气。 拽着傅奕澜的衣角:“澜哥,不要憋着,也不要手艺活,对身体不好呢!” “哦。” 傅奕澜越过他,走了。 池砚的拳头攥紧了。 * 晚上池砚偷偷观察傅奕澜,气色还是这么不好,偷偷看他手臂,还是缠着纱布,伤口还没好么? 他抱住傅奕澜的胳膊,傅奕澜的直男做派没法让他生气了,事关傅奕澜的健康问题,别的都是鸡毛蒜皮,不值一提。 他可是相当分得清主次轻重,胸怀宽广之极。 池砚念叨着:“拜托让澜哥的肾好起来吧。” * 等池砚睡着,傅奕澜再睁开眼。 池砚和树懒一样抱着他的胳膊,睡颜很憨,傅奕澜看他这样,也没法再计较他这么多天给自己的肾带来的不可承受之重。 傅奕澜用手指摸了摸池砚的犬齿,天天摸,差别摸不出来,但是和第一天比对,已经生长得很成熟了。 傅奕澜还被他舔了一下手指。 傅奕澜露出无语的表情,收回手。 睡着还是不忘记骚扰他! * 按照这个剧情发展,也到了萧琢表达好感的时候了。 池砚看着萧琢面对傅奕澜时,依然吓得腿打颤,绕路走的样子,一阵头疼。 好歹也要有同学般纯洁的友谊吧? 这样的状态,萧琢和完全出局又有什么差别。 这回傅奕澜打死也不给他们课外辅导了,语重心长地劝导池砚,智商上的鸿沟,不要妄想用后天弥补回来。 池砚鄙视他,很难相信没他不行,自己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还打动不了傻白甜萧琢么? 于是上体育课,池砚和萧琢都是在阴凉地常驻的菜鸡废柴,便有机会幽幽地在萧琢耳边洗脑:“傅同学打球很标准。” “他跑步也很快。” “我在班里只看好他。” “你呢?” 萧琢指着踢毽子的女生:“黄娇娇可以踢三个我不会的花样,我最看好她了!” 对牛弹琴! 再试:“这道附加题只有傅奕澜可以解出来。”想起自己的学神人设,“当然,还有我。” 萧琢:“哇塞,你给我讲讲吧!” 池砚擦了擦额角的冷汗,我踏马又不会! “呵,智商上的鸿沟,不要妄想用后天弥补回来。” 这句还是抄的傅奕澜语录,池砚承认自己水平确实太差。 池砚觉得自己还是不够本土化,虽然这世界是日轻美式华国青春疼痛校园,但是既然都是说的优美的中文,那么,促进友谊,没有什么是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 萧琢:“可为哈奕澜同学要请我和你吃火锅啊??” “我们是他邻桌。” “你确定他要请吗?” “嗯。” 所以火锅店里,傅奕澜脸色很臭,为了完成池砚的任务,时不时对萧琢阴森森地笑一下,用以促进友谊。 萧琢低着头,两股战战,已经快吓尿了。 池砚因为要保持高冷学神的人设,完全不能说说段子,讲讲笑话,活跃气氛。 咕嘟咕嘟,只有火锅里火热。 傅奕澜突然站起身:“上厕所。” 扭头就走了,当着他们的面,走的大门,当着他们的面,和门口等他的李吉利一伙勾肩搭背走了。 可以说,只给他们留了一句话的面子。 澜哥能在这呆到菜煮熟,已经很难得,池砚也不能多要求什么,心想,这样总也是过了一个聚餐的剧情,推动主线没问题。 傅奕澜走了,萧琢人整个放松,眼睛睁得圆溜溜的,看着池砚。 好像要把池砚看穿。 池砚觉得不自在,冷声道:“吃吧。” 萧琢:“你是不是喜欢人奕澜同学啊?” 池砚筷子掉锅里了,浮在滚烫的红辣椒油上,煮进一锅木头香。 萧琢突然就脑子开窍,情商点满,肯定道:“你喜欢他耶。” 池砚:呵呵,这可就说来话长了。 第50章 假装学神的病弱校草19 池砚心里咯噔, 他可不能让萧琢真发现他们的奸情,这还得了,主线, 不关主线的事, 他们心理年龄是社会“老男人”,但外表妥妥风华少年, 怎么可以给另一个风华少年早恋的示范? 萧琢自己个儿跑去早恋,不关他们的事,这叫孩子大不中留,但是因为他们也想早恋, 这叫主角价值观不正确。 池砚表情不改, 语气不变,高冷音, 校草脸:“我和他会有什么?” 萧琢被他这种精湛的演技唬到了。 第二天, 决定自己探索。 为什么他就不能琢磨对一回? 他最近能感觉出来池砚很着急,不停地在他面前刷傅奕澜的存在感, 难道说池砚对傅奕澜有口难开吗?还是又是自己犯蠢的错误估计? 萧琢决定继续观察,这下在池砚身上留意了,他才恍然大悟班里同学怎么就对他们这一个劲眉飞色舞, 尤其是女孩子——那种爱看全书都是美丽男人的女孩子, 眼神暧昧, 他还以为池砚又招桃花了,虽然池砚脾气古怪,可脸好看啊, 最近越来越好看了,以前托他塞情书的不在少数。 萧琢拿捏不住和池砚相处的度,池砚不喜欢别人跟他接触, 萧琢只能来个先斩后奏,把情书塞他书包桌兜就演戏,他什么也不知道,跟他都没有关系。 池砚总是可以看穿他,尤其女孩子还喜欢写情书不留名——萧琢甚至怀疑是哪个男的写的! 导致池砚看他的眼神古古怪怪,萧琢腿都软了——你不要以为是我写的吧!! 这种尴尬的情况终于在傅奕澜转学来的时候圆满解决了,还敢给池砚塞情书的,都被傅奕澜拉去喝茶,男生就拉到校外,傅奕澜可怕的朋友们会塞给该男生一瓶罐装绿茶,提醒该男生我是在请你喝茶,然后风轻云淡告诫他:“以后不要打池砚注意了吧。” 女生不拉校外绿化带,不尊重女性,也不送她茶,影响不好,只告诫一句话。 池砚的隐形追求者们,销声匿迹。 傅奕澜的隐形追求者们,穿好了隐身衣隐形。 至于萧琢为什么这么清楚其中的细节,呵呵,他是第一个被傅奕澜请喝茶的,后来茶也不请了,傅奕澜人在班里,没事就瞪他,人不在班里,李吉利在校门口瞪他——尤其是他跟池砚一块走,大眼珠子乌溜溜的,瞪得他脊背发毛。 他从来没前后贯通过,以为傅奕澜就是纯粹的看他不顺眼,拉人去校外喝茶,是纯粹的看谁都不顺眼,毕竟他可是校霸嘛,校霸做事没道理。 现在他茅塞顿开了,核心都在池砚。 池砚矢口否认,一定是不好意思跟别人开口,跟傅奕澜开口更羞涩,萧琢有意想帮助他,不过,还得再观察观察,万一池砚没这意思呢? * 池砚绝逼有这意思! * 萧琢没办法和池砚走太近,第一当然是因为护食眈眈傅奕澜,第二因为池砚间歇性发作神经病,持续性魂不守舍,萧琢觉得这孩子就是饭吃少了,他就没见过他吃饭。 一发神经说什么话萧琢都没法拒绝他,觉得池砚长得楚楚可怜,说话招人怜爱,不止是他这样,别人也这样,只有傅奕澜不这样。 傅奕澜会当机立断拎起池砚后领拎走,不给他对其他人发神经的机会,不过也有失误的时候,没及时出现在池砚身边,导致池砚蛊惑几个欺负人的男同学,做引体向上给他看,做到人翻起白眼躺医务室喝热水去了。 池砚一脸诡异地和他评价:“你们做运动的时候心脏跳得更快,闻起来更香。” 萧琢浑身发毛,池砚到底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他的中二,和一边忍者跑结印大喊敌羞吾去脱他衣的中二有着本质的差别! 然后池砚就被姗姗来迟的傅奕澜,臭脸的傅奕澜拎走了,萧琢总觉得傅奕澜的表情和被戴了绿帽一样。 一般人接受不来傅奕澜这么强的占有欲,幼儿园小孩也得有几个玩伴提升新鲜感吧?萧琢自己就有一大群好朋友,是青少年女性之友,男生不屑与他为伍,但这,完全不重要,池砚的朋友勉强除了他,真就只有傅奕澜一个人,而且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好朋友的架势。 萧琢一边和女孩子们编花绳,一边斜眼观察,池砚眼睛就没离开过傅奕澜,时不时就盯到傅奕澜身上去,让萧琢想起自己养小猫那阵子,只要小猫出现在他眼前,他就挪不开眼,竟然有这样强的吸引力。 池砚就是如此尊容,恨不得随时扑到傅奕澜身上吸两口一样,所以难怪傅奕澜对他这么独占,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傅奕澜越独占,池砚越美滋滋,真不错。 黄娇娇:“萧琢,你也发现他俩不正常了吧?” 韩梅梅:“yap,gay里gay气呢。” 李蕾:“你不知道,我还发现池砚老跟踪傅奕澜呢,跟在他后面五六米,甩都甩不掉。” 萧琢惊呆了,不愧是女孩子,心细如发,一双眼能看到男性看不到的一亿个细枝末节,这么一来,池砚和傅奕澜的关系完全成一个闭合,你独占我,我独占你,好家伙,真刺激。 池砚,还说你对傅奕澜没意思?! 萧琢和一般男孩子不同,不爱看超级英雄片,但是各种狗血泡菜爱情片如数家珍,所以他完全掌握了池砚的情况,是和傅奕澜暧昧而难以更进一步的阶段,是火花带闪电却通不了电,是暗通情愫但还没通就堵上了。 不帮池砚一把,怎么能算池砚在班里唯一一个说得上话的好兄弟? * 池砚偷偷地跟着傅奕澜,相隔四五棵树,当然不是捉奸,傅奕澜让他好好在学校家里呆着,所以池砚要让傅奕澜以为他好好在学校呆着,这叫做听话。 一看不到傅奕澜,他就浑身刺挠,灵魂出窍,反应过来时,已经远远地跟着他了,不做什么,就是视野里有傅奕澜的身影在,池砚就会觉得心旷神怡——好变态啊!!可是完全停不下来!! 萧琢疯狂点头:对啊,你好可怕啊!!你为什么趴在树上,着迷地看着奕澜同学,着迷到把树皮都抠下来了啊??! 你对奕澜同学发出的这种声音,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呜呜嗯嗯欲求不满??为什么“奕澜”“奕澜”不停地呢喃?? 萧琢观察不下去了,法布尔观察昆虫,越观察越明白,都全球出书了,他观察池砚,越观察越糊涂,池砚在整什么啊?? 池砚喜欢上一个人就会这种表现么?萧琢突然觉得,女孩子们给他说,傅奕澜对池砚太霸道,太独占,可是,他通过实践,设身处地刺探过军情,傅奕澜更像受害者好吧!! 池砚一般情况下很敏感,萧琢稍有靠近就会被他察觉,但是池砚现在被傅奕澜迷晕了眼,萧琢破天荒摸到了池砚身后,顺着他的视线一路望过去,果不其然看的是被朋友们围绕着的,众星捧月的傅奕澜,肩上搭着校服外套,长长的腿,脚腕遮不住,插着兜,头发被风吹得有点乱,五官出挑得隔一条街都能引人注意。 不用池砚天天给他洗脑,萧琢承认傅奕澜美强帅,不是一点承认,是十分承认,但是, 池砚也不至于馋到流口水一边看傅奕澜一边吃自己的手指吧?! 太弱智了,太痴汉了。 “……你没事儿吧池砚?” 池砚的吸血鬼精神病被萧琢突如其来的质问吓没了,一下子人清醒来,手指也从嘴里拿出来,看向萧琢:“嗯?我能有什么事?” 萧琢:“……” 萧琢:“你是不是个病娇啊?” 池砚蹙起眉心,谁允许主角受说出这么不符合价值观的话的? “哼,哪里学的词,我听都听不懂。” 说起这种话,床底下攒了几百本病娇艳图本的池砚,脸不红心不跳。 萧琢:“你要我给你百度一下病娇的含义吗?” 池砚:“哼,没兴趣。” 转身要走。 萧琢扯住了他,满脸诧异:“池砚,你真的对傅奕澜没意思吗?” 都这样了,还要口是心非吗? 池砚牛逼轰轰:“哼,没意思。” 转身就走。 萧琢因为从出生以来就没有自己猜对过什么事,基本是侦探剧给主角排除正确答案的炮灰警长角色,很容易因为别人一两句话而动摇,池砚这么聪明,萧琢又糊涂了,他折返往回走,不过没走多久。 他一回头,妈的,池砚怎么又换了另一棵树,趴在树干后面,吃着手指着迷地看傅奕澜去了,还发出嘶哈嘶哈的声音。 池砚,你还在狡辩! * 池砚:“傅奕澜,萧琢老这么怕你不行嘛!” 萧琢:“池砚老这么自欺欺人可不行!” 傅奕澜:“你又想干什么。”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跟在我背后嘶哈嘶哈。 池砚:“给他打电话,继续约他,这一回,希望你们,和睦相处!” 萧琢:“这一回,希望他们,和睦相处!” 同样的火锅店。 池砚就说萧琢怎么答应得这么快,他,压根没来! 打开手机,萧琢发来消息:【砚哥,加油!我知道你行,就算你不行,我也可以帮你!】 傅奕澜也收到消息:【奕澜同学好,匿名告诉你一个消息,池砚他真的很喜欢你,你就接受他吧!】 因为是在班级群里戳傅奕澜,所以傅奕澜的对话框脑门顶上顶了个大大大大的——二班萧琢。 傅奕澜看着池砚:“萧琢真的傻,我不讨厌他了,我有点可怜他。” 池砚咬牙切齿。 萧琢自作聪明,放他们鸽子,让他们约会。 傅奕澜:“你说句话啊?你怎么不说话,你不是想和我出来玩么?” 池砚:“你走。” 傅奕澜:“不走。”本来刚进来时如坐针毡,现在死皮赖脸,不可能走了,池砚人美又会讲骚话,走不得。 第51章 假装学神的病弱校草20 萧琢人没在, 池砚完全没必要在这个火锅店继续呆,一来,他不能吃, 只能看着, 二来,和傅奕澜约个屁的会啊!!他们晚上都睡一块了!! 当然, 只是纯洁的校霸资助贫困校草,绝不掺和一丁点不和谐元素,除了少之又少的偶尔擦枪没走火,连睡衣扣子都系到锁骨一颗, 举报也举报不得。 嘿嘿。 池砚起身就走, 气呼呼,他主动做点什么事, 都是无用功, 要么傅奕澜早计划好了,要么就是他自娱自乐, 自我感动,最后全部白给。 尤其是请萧琢吃火锅,他牺牲有多大, 他最爱吃肥牛卷和小毛肚了, 在咕噜咕噜的汤底里一烫, 肉香肆意,裹上酱汁,入口爽滑, 美汁汁! 他全不能吃!! 只能看着萧琢傅奕澜吃!! 傅奕澜知道池砚的特殊情况,有时候恶意捉弄他,挑了一盘子的毛肚肥牛卷, 不准李吉利和其他人吃一口,他的,都是他的,包括池砚,也是他的,野心与占有欲堪比打穿欧洲的成吉思汗。 然后一口一口吃给池砚看,池砚羞愤要走,被傅奕澜揽住命运的香肩,掐住美受的尖下巴,强迫池砚看,夹了一筷子沾饱酱汁的薄片肉,滴滴答答漏着香油,在池砚嘴边虚晃一枪,池砚嘴都张开了,口水从嘴角拉下来了,傅奕澜全部吃掉,盯着池砚由馋相到凶恶的转变,傅奕澜腮帮子都塞到鼓起来了,一边咽一边对池砚赞美: “真香。” 李吉利:辣眼,虽然澜哥人帅,澜嫂美,但是单身还被澜嫂灌输未成年不可以早恋的大红旗思想的他们,价值观极其正确地觉得辣眼! 池砚,自认为是一个有面子的人,是本世界与傅奕澜有来有回的美强攻,是傅奕澜旗鼓相当的对手,绝不可以再被傅奕澜这样戏弄。 傅奕澜攥着他的手腕攥得很紧,眼神真诚,语气恳切:“这回不捉弄你了,陪我。” 池砚,绝不吃他这一套,傅奕澜很少撒娇,可以说,就算撒娇,也是猛攻的撒娇,回回让池砚酥到腿软,乖乖就擒,联系到近日对傅奕澜偷偷摸摸难以抑制的痴汉行为,如果连在傅奕澜面前都不能把持住自己,拿捏住架子,池砚觉得自己地位,岌岌可危! “哼,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是不会答应你的,每回你用这种表情,都没有好事情!” “真的?” “放开我,我走了。” “砚砚。” 池砚这个麻感,从尾椎而来,直通天灵盖,向全身每一处毛孔发散,就像19世纪的蒸汽机,嘟嘟嘟冒白烟的火车头,他全身都在嘟嘟嘟,甚至觉得白烟在他身上实体化了。 池砚本来就因为说不清的原因对傅奕澜有种迷之迷恋,不是以前那点正常人水平的朦胧吸引力再加砚式口嗨型色批,在这个世界呆的越长,他越不能自拔,不能再用朦胧来形容,是炸裂,浓浓的赤红色,滚烫滚烫的吸引力,想把自己融化给傅奕澜,这种从心理到生理的吸引力。 好不正常,难以抑制,极其带感。 有时候池砚还会被自己感动,他怎么会对傅奕澜连奉献精神都有呢?天哪,本子三次元化了! 他告诫傅奕澜要是敢和本子里的鬼畜攻一样,他就扛起火车逃跑,可是怎么没人告诉他,他会率先傅奕澜一步,成为一个鬼畜受啊!! 傅奕澜太了解池砚了,鬼畜版也好,正常版也好,管他叫主人,叫澜哥,叫傻逼,他都逐一把握,所以知道这个“砚砚”一叫出口,会有多大杀伤力。 如他所料,池砚之前态度有多强硬,现在就有多哼哼唧唧,抱着他的胳膊,人已经半醉了,智商已经减半了,神经已经被吸血鬼毒素侵略大半,傅奕澜在他完全堕入床底下一票污污漫画,跟他演本子play之前,食指与拇指圈成一个圆满的“o”,绷紧,对准池砚的脑瓜—— 崩。 池砚脑袋里的浆糊被弹匀了,眼前迷雾散开,看清傅奕澜的帅脸,看清自己粘人的架势——这个倒没什么,谁不想黏帅哥呢。 池砚觉得头有点疼,好像被人弹过一样,最近真的是越来越迷糊了,总是出现各种错觉。 “我刚刚怎么了?” “你刚刚不是要走么。” 池砚想起来了:“你叫我砚砚。” 傅奕澜:“那又怎么了。” 池砚捂住嘴:“噗嗤。” “还走么。” “不走不走,噗嗤。” 傅奕澜听他噗嗤噗嗤,发出这种很不爷们的少女语气音,看来讲叠词就是会有杀伤力,他这样的美强猛攻尤其力度大,生化级。 “砚砚,最近不要去钟塔那里。” “噗嗤。” “别噗嗤了。” “你字正腔圆念噗嗤好傻逼哦哈哈哈哈哈。” “……你听到我说的没有。” “哦,听到了,为什么?我也没想去那。” “你别去就是了。” “行。” 池砚眯起眼:“你笑什么?” 傅奕澜微笑还在拉大,池砚警铃大作,但是在傅奕澜面前,他毫无招架之力,不管鬼畜版的他也好,菜鸡版的他……请把菜鸡抬走。 傅奕澜猛然张开手臂,又揽住了池砚命运的香肩,池砚大惊失色,熟悉的动作,熟悉的场景,他挣扎起来,蹬腿,挥手……挥不动,被傅奕澜抱死了。 “混蛋!王八蛋!你他妈!幼稚!太幼稚了!耍我好几次也没耍够——唔,嘤嘤嘤嘤!” 池砚拼命地左右摆头,躲开傅奕澜夹着香喷喷的毛肚的筷子,池砚也不知道这个是不是也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自己的嗅觉也要比以前更加敏感,不止是香气,他连毛肚上哪一部分是肉香,哪一部分是酱香都能分辨得清清楚楚。 甚至连哪一部分是傅奕澜的沐浴露,洗发水香,哪一部分是傅奕澜的体香都知道。 他也怀疑是自己中二的胡思乱想,可是和傅奕澜呆这么久,他每天都能闻到,香到骨头里,好家伙,他也想要傅奕澜的属性,冰肌玉骨吐息如兰,难道不是安排在他的身上更为合适吗?? 别人也有这种体香,但是没傅奕澜香,池砚认为,傅奕澜要是会穿上裙子转圈圈,他能招蝴蝶。 注意力转移回傅奕澜的筷子尖上,池砚满鼻满眼都是毛肚和芝麻酱和红辣椒油,傅奕澜的帅哥体香只有依稀可辨,池砚还躲,又被傅奕澜捏住了下巴,这种狗血桥段最爱使用的,捏着美受的下巴,“跟了我饶了你”“嘴痒欠亲么”“鸭头我知道你动心了”诸多载入史册的经典语录,池砚其实也想经历几次,他承认自己品味很low,喜欢乡村爱情,但是傅奕澜做,不但没有醇厚的油味,却有一种生草之感。 池砚,落泪了。 “你不准!不准!呜呜呜呜!不准这样!过分!太过分了!” “砚砚,香么?” 池砚觉得“砚砚”也变得生草了! 傅奕澜捉弄够,全吃了,又给池砚说:“真香。” 池砚用胳膊捂着脸泪目,奔出了火锅店外。 傅奕澜用公用大长筷搅着火锅里的菜品时,姿势表情怡然自得,一点没有要去追池砚的意思,等上三分钟,橱窗外面,擦着窗户边,隐隐若若有个鬼祟的影子,傅奕澜还没来得及去外面捉池砚,手机收到新消息—— 【[池砚看着火锅&傅奕澜痴汉吃手实拍图].大小5m.建议wifi环境下载】 【他真的很喜欢你,我没有在捉弄你!奕澜同学相信我!】 【来自一个好心的匿名同学】 对话框上面还是顶着萧琢大大大大的大名。 傅奕澜心想:绝了。 * 池砚除了对傅奕澜表现痴汉,对萧琢时不时也会表现出一种很馋,很饿的感觉。 萧琢可以分清池砚对自己和对傅奕澜的差别,对傅奕澜是灵魂出窍、精神振奋、脸上每一根汗毛都在尖叫“我是痴汉”的着迷。 对他只是单纯的一种饿,形同空腹浏览外卖页面时那种,饿狼扑食没得扑的感觉。 池砚对傅奕澜随时可能扑上去吸猫一样吸他,但是对萧琢,萧琢认为,池砚是想扑到自己脑瓜上冷冰冰问他一句:“这瓜保熟吗?” 然后吸他的瓜瓤。 好猎奇!好可怕! 如果他被欺负,池砚就会来护着他,身上流露出一种阴森诡异的气氛,把欺负他的人震得风吹裤裆凉。 萧琢把池砚分成三种情况:塑料味高冷校草池砚,万人迷诱人顺便被奕澜同学迷得睁不开眼池砚,和阴森恐怖惊情四百年池砚。 池砚不需要动手,可以蛊惑别人做引体向上给他看做到翻白眼,也可以吓到别人夹起腿散了散了。 这种吓人的感觉,形同看见蛇类,蝎子,体型并不像猛禽一样骇人,但总能诱起人心底里,可能起源于原始人时代、被毒虫蛰到一命呜呼、这种原始的恐惧。 他不知道池砚哪里出问题了,池砚自己好像也没感觉,游刃有余地在三种模式里丝滑切换,丝滑得像蹭万家wifi。 池砚真的对自己的状态一点也不清楚么? 第52章 假装学神的病弱校草21 池砚之所以这样照顾他, 萧琢完全不觉得是他们铁一般的兄弟情谊,除了早先池砚突然突然爆发神力用一颗篮球击倒体育班两员大将,这一次池砚救他确实发自真心, 但是此后对他的照顾, 会让人由内而外产生一股毛骨悚然之感。 比如池砚进入惊情四百年模式,萧琢吃着自己的便当, 池砚就会监督他,如果萧琢挑拣出最不爱吃的胡萝卜,池砚就会一颗一颗地捡回来,“和颜悦色”地对他笑: “都要吃掉, 挑食对身体不好。” 虽然这种形容未免有点过于事妈管闲事之嫌, 但萧琢发誓池砚绝对不是关爱同学的意图,池砚和悦的浅瞳里, 在细细地打量他身上每一厘皮肉, 胖了池砚会笑得更欢欣愉悦,瘦了, 池砚就会变凶,笑意里都是严苛: “怎么瘦了两斤六两?这样不好,不是好孩子。” “妈的你为哈用眼睛就可以看出我瘦了多少???” “可以就是可以。” “你用斤两形容我的赘肉让我觉得你很像在说猪肉。” “哼哼。” 于是池砚监督他吃胡萝卜, 萧琢抱紧自己:“可是你是拿手捡起的胡萝卜啊!!” “手捡又怎么了。” “你上厕所没洗手啊!” “我不用上厕所。” 萧琢惊愕地瞪着他, 很难去理解池砚这样正经的神色, 到底是不是开玩笑,生物书上又没讲过人是不是可以不排泄啊?? 最近和傅奕澜关系缓和了一丝,傅奕澜不会再瞪他了, 有时不慎对上眼,傅奕澜还会对他露出一种很怜悯的眼神,萧琢觉得自己和奕澜同学的关系算有了质的飞跃, 看来虽然自己匿名帮助了池砚向奕澜同学传达真心和情意,但是冥冥之中,却也拉近了自己与奕澜同学不可调和的关系。 这,就叫命运! 所以萧琢很自然地翻出奕澜同学的□□号,说起来,还是池砚帮他加的,当然,是那个正常版塑料味池砚,还冷着脸让他多多联系傅奕澜,不会的题就找傅奕澜,义正言辞地告诉他傅奕澜是一个特别乐于助人的同学,萧琢点点头答应了。 不知道为什么,池砚露出一种松了口气的表情,萧琢有点小难过,看来自己真的太蠢了,和池砚傅奕澜做朋友,成为了拖累他们智商的累赘! 池砚:不,每回你问我题我还要给傅奕澜粘一遍,真的很浪费时间浪费网线,现在从源头解决了问题,你甭再问我了!!!去烦傅奕澜去烦他我踏马真的不会!!! 萧琢因为傅奕澜愿意和他关系缓和,成功晋升傅奕澜□□号好友位,也没少问傅奕澜问题,傅奕澜不愧比学神校草池砚月考还高了三分,答题居然比学神池砚还快,啪的一下就拍给了他。 就是萧琢想不通,难道说学神们都练的一个字帖吗??原来是这样,池砚也写这种字体,傅奕澜也写这种字体,所以他们成绩超好,原来是这样。 直到三个月后,萧琢也练出了傅奕澜的高仿字,但是他摔了化学卷子,上面总分还是只有一个答题的分数!!根本就不是这样!! 现在一无所知的萧琢继续练习傅奕澜的潇洒龙蛇字,顺便把池砚的情况简略成一句问题,私敲奕澜同学: 【奕澜同学,你好~~[爱心][爱心]原来人也可以不排泄的啊!】 您已被对方移除好友。 萧琢明白了,人真的需要排泄。 不过这也是在池砚逼他吃胡萝卜以后才知道的了。 “可是我瘦了你不满意,奕澜同学消瘦了好多好多,你为哈不嫌弃他?” 池砚的表情愕然,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违背人伦纲常的话:“他?我怎么会嫌弃他?怎么可以?他多好多好多肉,在我眼里也是赫利俄斯,和太阳一样,就,那种睁不开眼,太炫目了,唉,如果他少好多好多肉,在我眼里,也是缪斯,你明白吗?你能明白吗??” 萧琢摇摇头。 池砚又垂涎欲滴地去搜寻傅奕澜的身影了,傅奕澜从来不呆在班里吃饭,会跑学校围栏那,和他的朋友们一栏之隔,帅到不行地倚靠着缠满花藤的青绿色生锈铁栅栏,手里捧着没人知道的、其实是池砚亲手做的爱心便当,听栏杆之外的李吉利侃大山。 这画面,学校里又是统一穿制服的,李吉利总有种自己是来探监的错觉。 然后他们习以为常地把池砚给傅奕澜弄的大鱼大肉隔着栏杆夹走,池砚看见了,也不生气,因为他现在已经切换到了痴汉模式,念叨着,吃得好少哦,我得给他多做点,嘶哈嘶哈,为什么连吃饭的样子也会这么帅啊?不愧是我喜欢的男人。 萧琢趁着池砚对着楼下的傅奕澜犯花痴,猫着腰蹭到垃圾桶,一边把胡萝卜一颗一颗地丢进去,一边感慨:“妈的,赫利俄斯哪位啊?俄罗斯人吗?” 萧琢已经不再给池砚带爱心便当了,池砚根本不会在他面前吃东西,而且带了奕澜同学还会瞪他,何苦何苦,池砚现在有什么新的怪癖出现,萧琢都不会奇怪了,这么说吧,怪癖这个词的旮旯里,塞着一个池砚。 池砚和傅奕澜的关系,更加让人捉摸不透,萧琢以为自己这么助攻了,火锅店约会以后,两位总该有质的飞跃,可是似乎怎么意外地推进了自己和奕澜同学的关系?? 傅奕澜:既然你一心想撮合我和池砚,那么你就不是我傅奕澜的敌人。 这简直没道理。 萧琢已被池砚的事弄大了脑袋。 直到某天周末,他和花臂老爹一起看农村致富频道,本期内容讲的是如何养猪年入百万,看到养殖户抱着日益长大的小猪崽,兴奋又洋溢着大快朵颐的期待——“这个猪崽不卖,我打算用来给我老婆生日的时候给她做烤乳猪!” 电视屏幕里这张微笑的脸,真和池砚如出一辙,妈的,池砚看他的表情,就是在看一只快要长大抹油上烤架的小乳猪! 萧琢看的志怪传奇特别多,中外雨露均沾,人又处于青春期,很容易胡思乱想,胡乱相信,他融会贯通了前后因果始末,立马从好友资料栏里查到了傅奕澜的生日,大松口气。 还好,那会都放寒假了,池砚没办法给他老婆做烤乳猪。 不知道什么时候,傅奕澜可怕的哥们找到他,头发剃得短短,染得金金,放在他们学校,教导主任多年封存的剪刀要出鞘了,贴着他的头皮给他剪干净。 萧琢遇见傅奕澜的兄弟们都知道绕路走的,但是他刻意来找自己,这怎么躲得过? 对方自报大名:“李吉利。” 萧琢缩进墙角,干笑,眼神飘忽不定:“你也吉利!你也吉利!” 李吉利:绝了,澜哥说的不错,这货真的是个呆子。 “不是,别紧张,我来找你,问点事。” 萧琢心想,他都向自己送祝福了,可能人并不像外表那么可怕,稍微平复了情绪:“……咋了?” “你觉不觉得,池砚看人有点奇怪?” “……啊?哪种奇怪?”奇怪里塞着他,你问的是哪个他? “就是他会催你吃东西,你不喜欢吃的——” “他也逼你吃是不是??” “没,他不让我吃大鱼大肉,让我多吃蔬菜,少吃辣条。” “啊?他怎么还区别对待呢?” “他最近有没有嫌弃你变胖了?” 萧琢诧异:“这,怎么会这样?他嫌弃我变瘦了。” 李吉利一摸脑瓜:“操,他搁这养猪呢!!要你白白胖胖,要我做精瘦肉,操,没有这么侮辱人的!” 李吉利一边嘟囔着他要向澜哥告状去,一边打道回府,被萧琢叫住。 “咋?” “你知不知道他俩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好上了??” “谁俩?” “奕澜同学和池砚嘛。” 李吉利看萧琢这副急到要抱孙子的样子,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恶声恶气:“关你什么事!” 萧琢吓死了,再联系池砚对他和李吉利的养猪试验,更加觉得脊背发凉,为什么这个学期什么事都变得不一样了? * 傅奕澜看着池砚挑了李吉利和萧琢当储备粮,真让他照着他们脖子咬,那可和咬自己不是一种情况,虽然喂养池砚也让他大出血,真正意义上的大出血,但不到致命的程度,再怎么说,池砚喝的第一口血红蛋白是他的,居然对他有种雏鸟情结。 傅奕澜要是受点小伤,闹点小病,池砚还要伤感地抹眼泪,他还蛮喜欢看的,多粘人的宝贝。 池砚对他表现得再如何乖顺,连吸他血时都得看着他的眼睛,爱到外星球去了,但是本质上可是小怪物,牙齿越来越锋利,越来越能爬树,爬楼也不在话下。 傅奕澜为了削减他的攻击性,每天给他剪指甲,剪得短短的,池砚还嫌他太讲究,但是第二天又会长长,傅奕澜就耐心十足再给他剪,这都是池砚不知道的。 池砚的犬齿已经接近成熟的阶段,又尖又锋利,很可能会看不住他。 这个时节点,傅奕澜却生了病,进了医院。 第53章 假装学神的病弱校草22 傅奕澜对池砚什么异样都没表现出来, 池砚天天跟他呆在一块,说实话傅奕澜要不是缺胳膊少腿,或是口吐鲜血, 不吐鲜血也要吐白沫, 只观察外表真的为难池砚这个木眼——本来就有轻微近视,臭美不配眼镜, 当然在这个世界是为了省钱。 池砚现下这种诡异的状态,只喝红牛不吃饭,看东西也是夜间更清楚,确实能看出傅奕澜消瘦了, 不过观感也不明确, 得需要长时间不见,再突然碰面, 其直观的效果最明显。 譬如傅奕澜的妈, 严卉,前不久再次登门见儿子, 大惊失色,拉紧傅奕澜双手:“奕澜,为什么气色这么不好?!” 再看向池砚:“小砚, 阿姨说得没错吧?” 池砚在严卉这里算完全过关了, 严卉并不干扰傅奕澜生活, 毕竟成绩从零蛋飙升到全校第一,如果非必要,她不会踏入傅奕澜套房一步, 傅奕澜因为非常常见的校园基本设定——糟糕的家庭关系、等待一颗救赎他的心,和她颇有嫌隙。 本来剧情该发展为严母棒打同性鸳鸯,让救赎之路困难重重, 然而歪成了严母一开始就对池砚抱有好感,当然在儿子床上躺着还是有点可疑了,所以严卉多留了心眼,把池砚底细都打听清楚。 孤儿,贫困,优等生——准确的说,优优优优等生,棒打,棒打个屁! 家有逆子的有钱人难免对这种懂事优秀又身世可怜的孩子心怀同情,只怪原文剧情傅奕澜和萧琢搞一块了,不棒打还得了,零蛋碰撞学渣,1也撞成0。 傅奕澜考出如此惊天地泣鬼神的成绩,严卉第一次没有雇人给傅奕澜装妈,而是亲自去学校给儿子参加家长会,其中大悲后的大喜,层次感和其他一直做优等生家长的心情是不可比拟的。 所以严卉坚决相信傅奕澜收留池砚,只是哥俩好,池砚一定在每天逼着她的逆子学习,能从零蛋逼到满分,严卉有缜密的逻辑思维,傅奕澜和池砚怎么可能有空谈恋爱,简直异想天开,天方夜谭。 她看着池砚的眼神像看着自己第二个儿子,慈爱,信任,什么话都可以对池砚倾诉的样子。 “奕澜脸上没有血色,太苍白了,我想带他去医院,他不愿意,你劝劝他好不好?小砚你觉得呢?” 池砚:“我觉得他脸色发蓝。” 严卉闭紧嘴,沉默地盯了池砚很久,抓起手提包,拉住池砚,先带他去医院检查眼睛了。 然后池砚和严卉一起拿到池砚七彩色盲的诊断结果。 主治医师很生气,觉得池砚是来耍医院玩的,但是几番确认,池砚真的是七彩色盲,大家一番愕然,主治医师称池砚为“医疗界鬼才”,要池砚站住别动,他联系专家来对池砚做免费的专项研究。 医生跑去打电话时,被匆匆杀到的傅奕澜连妈带池砚一起拽走了。 池砚和严卉拿着七彩色盲检验单十分懵逼。 傅奕澜生气到无以复加,发了好大的火。 傅奕澜发火和一般扯高嗓门破口大骂不同,说话还是有条理的,但是每个字都掩不住的怒意。 “妈,以后离池砚远一点,能做到吗?我知道你好意,但他的情况我有数。” 很平常的话,但是傅奕澜慢慢地说出来,池砚和严卉都知道他气着了,毕竟眼神凶成这样。 严卉在,池砚也不能给傅奕澜没节操地撒娇卖萌什么的,他可是高冷学神啊,硬捱着低气压,严卉没说什么,在他们身上看了几眼:“行,我知道你不喜欢和妈接触,我以后少打搅你就是了。” 临走前复问傅奕澜一句:“你自己的情况你有数吗?” 傅奕澜冷冷道:“有。” * 然后傅奕澜躺医院了。 * 不过池砚回想起当时的场景,虽然傅奕澜发火很可怕,但是傅奕澜找见他的时候,那种神情举动,担心到不得了,好像把池砚弄丢了一样紧张,池砚感觉有被甜到。 等严卉离开,傅奕澜当街抱住了他,更甜了,上回也是去医院被傅奕澜凶,结果还被亲了,池砚悟了,傅奕澜是不是有医院.avi的sex癖啊? 傅奕澜松开池砚,揪着池砚的衣袖走——两个男孩子当街牵手太过,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然后很拽地吐出两个字:“回家。” 池砚问他:“啊?这回不亲嘴吗?” 傅奕澜翻了个白眼,这么酷拽的时刻,池砚没有被他的气势吓到,满脑子都是怪东西。 “没有亲嘴。” “遗憾哦。” 虽然一路很沉默,但不尴尬,池砚挺想时间停在傅奕澜拽他回家这会儿,世界不是他熟悉的世界,建筑也不是他熟悉的建筑,他还患了七彩色盲,可是也能用五感去感受到美感,可以确定他干的是快穿的活儿没错了。 能有人抓住他,让他驻足下来去赏析这些胡来世界的美感,池砚也不知道可不可以算是自己撞了大运。 穿书强制过别人的人生很倒霉,但没有傅奕澜,他现在绝不可能这么傻乎乎,和萧琢一样乐呵呵地沙雕每一天,池砚可以感受到危机四伏,心慌意乱,六神无主都在门外冲他招手,只是因为傅奕澜给他顶住门了。 池砚看着傅奕澜的背影,居然有点想流热泪,妈的,毕业以后,不管穿没穿书,没人像他妈对他好一样对他好了,傅奕澜怎么能对他这么好呢? 夕阳落进地平线了,这里建筑都设计得很高,导致阴影很深重,池砚猝不及防抹一抹眼泪,傅奕澜的声音却幽幽地在他头顶上响起来:“哭什么,我又没凶你。” 妈的,果然像他妈一样,他干什么都逃不开他妈如炬的大眼睛,这里的“他妈”不是骂人的意思。 池砚不讲话,傅奕澜也不再问,默默地拽池砚回家了,傅奕澜给池砚剪指甲的时候,他弱声弱气地向傅奕澜保证:“我不会胡乱跑的,您放心。” “嗯。” 傅奕澜等池砚咬他胳膊,眼神迷糊了,人黏糊了,再问他:“还跑不跑?” 池砚松开嘴,两枚尖尖的牙齿裹着零星的艳红色:“不跑,不跑了~主人好帅帅死了么么哒。” 这叫治标又治本。 傅奕澜把池砚看得紧紧的,和看管自己蛋的村霸母鹅一样,谁敢偷蛋村头追到村尾不在话下,但傅奕澜出了问题,池砚却完全抓瞎。 傅奕澜上午说:“我出门了,你要跟着我么?” 本来不管傅奕澜问不问这句话,池砚同意还是拒绝,傅奕澜出了门他一定紧跟其后,馋得嘴角不停流眼泪,不过最近池砚白天没那么活跃了,喜欢在家睡觉,天气好更如是,一点也不想在外面呆着,所以很自然地拒绝了傅奕澜。 傅奕澜:有点失望。 嘴上和李吉利装逼说什么,嗯,池砚是很迷恋他,哼,很烦。 池砚真的不跟着他嘶哈嘶哈,又不愿意,但是池砚白天这么没精神,他也不能把他硬从床上薅起来,像手提包一样垮在臂弯里出街吧? 傅奕澜看起来很臭屁地离开了。 池砚睡到晚上,他身体差,请假也是家常便饭,学校并没有考勤制度,所以老师也不会对他苛刻,池砚也不知道自己几天没去学校了,是工作日还是周末。 我的妈,他最大的梦想,当一条分不清周几的咸鱼,居然这么轻易地就实现了! 指针到九点四十,傅奕澜还是没回来,池砚感觉不对劲,可是傅奕澜什么消息都没发给他,池砚从床上爬起来,在地板上不停不停地踱步,他现在很容易情绪化,傅奕澜越不回来,他越如在油锅上烤炙的食物,急到可以发出滋滋的煎肉声了。 池砚脑子里不断回响着傅奕澜交代他的声音:“在家里呆着,不要乱跑。” 又回响着另一个声音:“老公和小姨子卷款跑路了!”“老公和情妇私奔了!” 最后还是另一个声音占了上风,池砚猛地拉开大门,下了楼,夜风徐徐,他深深地嗅了嗅,没有傅奕澜的帅哥体香诱惑他,他闻到了新奇的,浓厚的馥郁气息,潜藏在夜色每一个角落,发源于亿万颗搏动的心脏里。 池砚感觉晕了头,但是“老公和小姨子跑路了”还在他头脑里大叫,所以他最坚定的想法,还是找到傅奕澜,不可以丢下他和小姨子跑路,和谁跑都不可以。 萧琢睡前关阳台的玻璃门,看见一双手抓住阳台栏杆,一个穿着白衬衫,肤色雪白的人影,形体像晾晒在窗台的腊肉一般往他阳台里面爬,萧琢发誓,他当时有种灵魂出窍的感觉,尖叫好一串“妈呀!”“妈呀!”“哎妈呀!!” 然后他的花臂爹拿着棒球棒闻声而来,虎背熊腰,气势十足,吼叫着:“宝贝儿子怎么了?你怎么了?爸爸来了!” 直到打开萧琢的房门,看到萧琢阳台上一只腿跨上了栏杆,棒球棒像棒球一样丢出去了,花容失色,吼叫了比萧琢多三倍的“哎妈呀!!”撂下宝贝儿子跑路了。 池砚爬进来时,萧琢已向吓过头了,反而很冷静,看着池砚:“妈的,电视上播的到处爬阳台的大猫,原来是你!好家伙!池砚,你为哈有这种身手?!” 池砚这会的样子像听不懂人话了,眼眶红红的,哭过一样,泫然若泣的,萧琢都不狠心吐槽他的奇葩行为了。 池砚也没爬太多地方,就是把傅奕澜爱去的地方都爬了一遍,找找有没有傅奕澜,他也不知道怎么就引发了别人的恐慌,立刻像鬼魅一样溜走了,他真的不知道,他又没有坏心思! 池砚实在找不到傅奕澜,脑子也不能用正常人的思路来理解,就和走失的猫猫狗狗一样,不可能知道拿起手机给自己主人,或者给自己主人的亲人打个电话,喊一声:“快来接你老子回家。” 只能一门心思硬找,物理性地到处找,还兼具了体育的运动精神——超越自我,突破极限,爬遍每一栋楼! 池砚呆呆地问萧琢:“你知道傅奕澜去哪了吗?” 萧琢:“额,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问我,我不知道。” 池砚恍惚地回一个:“哦。” 转身想从阳台爬回去,萧琢连忙把他抓住了,教他怎么用两条腿走正门。 “池砚,你真的不打算告诉我你和傅奕澜怎么回事儿么?” 池砚愣了愣:“没什么啊。” 走了。 萧琢看着他隐没在夜色的背影,什么也没说,花臂爸爸拎着乌泱泱的保镖来时,萧琢装蒜:“啊?没有,爸你看错了,我看恐怖片呢,你怎么把恐怖片里的镜头当现实了啊。” 花臂爸爸因为刚刚发生的事太惊悚,太超现实,所以很主观,很自我保护地归结为真的是错觉了。 * 池砚是在李吉利那打听到傅奕澜的消息,当然,用“打听”这么轻巧的词,有点对不住李吉利大半夜看见有人蹲他窗外空调外机上敲他窗户时所向受的炸裂般的刺激。 李吉利当时就很感谢他妈给他生了一颗强大的心脏,不然他今晚直接去阴间不是难事。 * 傅奕澜醒来都是后半夜了,手上输着血,他看见门边倚着一个小小的影子,露出一对大大的眼睛,一眼不眨地盯着他。 傅奕澜坐起身,对他点点头:“你进来吧。” 池砚才获得进屋的许可,这规矩是约定俗成的,虽然池砚没反应出来,但是已向刻在本能里。 一眨眼的功夫,池砚已向钻上他的床了,埋在他胸口,脑袋毛茸茸的。 叹口气,闭上眼:“我找了你好久哦。” 居然就睡着了。 傅奕澜摸着他冰凉的身体,眉头愈来愈紧蹙。 第54章 假装学神的病弱校草23 池砚睡着睡着就去咬傅奕澜的颈窝, 当然不是真咬,像猫逗主人那样,冒出牙尖在皮肤上刮来刮去, 有时用力了, 还会戳出两个浅浅的肉坑,不过他本性暴露出来, 很容易没轻没重,这个不是凭空捏造,傅奕澜因为池砚跟他玩,身上被池砚咬的大大小小的牙印, 缀着两颗犬牙造成的不可逆的皮外伤, 都是无比惨烈的证据,肩膀臂膀是重点受灾区。 补充说明, 脖子以下, 腹肌以上,的某肌也是重点受灾区, 不可以过多描写。 傅奕澜刚开始给池砚剪指甲经验不足,剪出来和新开封的纸边缘一样锋利,给他身上挖了不少印子, 后来完全掌握了饲养家养怪物的要点, 知道还得拿指甲锉给池砚磨指甲, 情况才好了一点。 就是还是咬他玩。 养猫的人都知道这种感觉,唯一的区别大概可能是许多养猫的人在葛优躺看文,傅奕澜养猫还送对象, 不可同一而论! 傅奕澜是有想过网购什么胸甲回家睡觉得佩戴护上,不然池砚睡着睡着就咬他,毕竟这儿咬不到骨头, 池砚最爱咬,傅奕澜没所谓他给自己脖子上胳膊上制造痕迹,打篮球时露出来怪得意的,看周围球友艳羡而不敢发问的表情,跟他以前在什么世界得的勋章没差,都很值得炫耀。 可是咬他胸大肌是什么毛病,他也不能打篮球露到这里来,别说胸大肌,傅奕澜稍微有点掀衣摆让内里的腹肌们伺机而动的意思,池砚就给他摆臭脸,三个小时不和他好好讲话,说些让他讲男德的话。 “你再这样,哼,以后被人猥琐了,就是你自己的问题!” “男孩子不可以露这么多!” “你这个样子走夜路,我是不会去救你的!!” 池砚又在咬他胸大肌了,傅奕澜骂他:“别往这咬,你想被揍屁股么。” 养脾气野的宠物,该揍还得揍,不然就是养了个爹,你还管它叫儿子,辈分乱套了。 池砚才收了牙,他一点也不清楚自己的虎牙跟正常人有多大区别了,不满地嘟囔什么:“时间久了,感情淡了。”“十年之痒,竟浓缩于两天。” 傅奕澜无语透顶,池砚这么色批,要他这么遵纪守法,天天被勾引而不动摇的正直青少年遵守男德,池砚确实钥匙配太多了,讲男德,他不配。 “你跟我认识多久,就十年浓缩两天了。” “……这个我还真的记不清了,咱们过的就不是正常的时间线,怎么算嘛。” 池砚突然有了一种特别浪漫大胆的想法,如果说时间根本丈量不了,说他跟傅奕澜搞了一千年两千年的对象,沧海桑田,弹指挥间,居然也没什么问题。 “池砚,别咬了,你可不可以换位思考?” “换位思考?”池砚红起了脸,摸了摸自己平平的胸板,嗫嚅着:“也……也不是不可以……你轻点……啊!” 被揍了屁屁。 池砚不满地哼哼了几声,哄傅奕澜:“我不使劲,乖。” “不使劲也不行。” “你咋这么讲究,剪我指甲,不准我干这,不准我干那,我是对你情感的表达啊。” 傅奕澜冷笑。 为什么他作为一个美强猛攻,不是欺负自己的受每天哭红了眼眶,不是让自己的受全身遍布痕迹,不是把自己的受流氓到看见他就知道缩在床脚,浑身发颤,被他流氓时又懂得欲罢不能摩多摩多呢? 为什么他和池砚反着来了?? 傅奕澜和池砚初次接触的日子,也是有做过努力,使劲对池砚耍流氓来着,看来是他段位太低了,池砚当时是和他不熟,表演得一副矜持的样子,呵呵呵,傅奕澜哪里知道池砚脑子里存着24个g的本子和“学习资料”啊??? 傅奕澜虽然没怎么研究过bl世界观,当时没什么世界容他驰骋了,跑来这种休闲娱乐恋爱世界,不开玩笑,傅奕澜也很严谨地看过热点甜文,神他妈受是池砚这个样子的,池砚除了长得美,身上就一个热点元素,易推倒,而且不是被动形容,是追着攻逼着攻推倒。 池砚眯起眼:“我怎么觉得你在嫌弃我。” 傅奕澜:“没有,我只是没想到我的择偶偏好被你拉跑偏了。” 池砚:“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拉跑偏了?你以前什么择偶偏好?跟我说说,让我好好听听,呵呵,说不定为了让你开心,我学学呢。” 傅奕澜看池砚这副要杀妈的表情,乐了,不过说起以前的择偶标准,这个“以前”就有点相当久远,他当时心情极差,让系统给他播点片,当然不是那种片,播点沙雕片,说实话,傅奕澜平时爱看的都是高深莫测的玩意儿,沙雕确实没接触过。 傅哥只是想给自己严肃的龙傲天日常增添一点活泼,不过习惯了日天日地的他,对沙雕这种最不应该带脑子看的东西带了脑子,首先他是颜狗,谐星为了放大幽默感,很多会刻意扮丑角,众所周知,卓别林可是个美丽帅哥。 傅哥想要的是,那种不穿50码皮孩的帅哥卓别林。 苦苦寻觅,踏破铁鞋无觅处——当然是指系统,找不到符合龙傲天傅哥满意的片,它随时会有被格式化的风险。 终于。 池砚在无数道流星般的数据里隆重登场,势如破竹地杀出重围,斩获傅哥没开过春的少女芳心,人美,不遮掩,落落大方,屁话连篇,自信满满,虽然在他的世界不太火,但也是堂堂中老年妇女之友。 傅哥,满意了。 没事就看看池砚说屁话,这么美,段子拉垮也不是问题,人美,干什么都是对的,傅奕澜和池砚本质上是一样的——见色起意!! 当傅奕澜把池砚的资源,当然,不是那种资源,池砚还没打算下海,不太火,但也没穷到卖身的程度,虽然池砚没穿书的时候,真的有考虑过自己是不是有可能流传出小电影的问题,他孤寡体质,但冥冥之中总觉得有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大帅逼,既不海王又洁身自好,在什么毛里求斯还是木卫二等着临幸他。 根据池砚二十多年的生活经验,这种帅逼,呵呵呵,难觅!看起来洁身自好,其实! 万一他的慧眼识错了帅逼,托付真心,第二天全网全是他的小电影,那就! 那就傅哥直接杀来清网了,再物理清渣。 幸好池砚一切按照直觉,坚持自我,再帅的帅逼也不能诱惑他一夜春宵,圈内人评价他为坚守活寡,池砚怒喷为放屁,皇天不负有心人,他耐住了寂寞,等来了傅哥。 池砚抹一抹眼泪,妈的,你们再帅,能有傅奕澜帅么?!终于给他等到了!! 所以傅奕澜最初的择偶偏好,是池砚,隔着屏幕,甭管触控屏还是液晶电视,等于池砚是演员,傅奕澜是观众,有些东西有艺术夸张,有些东西被打了舞台光。 傅奕澜当时确定了,择偶的话,不说和池砚长得大差不差,也得一模一样,性格也得一比一进行复刻,首先积极乐观,其次十分爱笑,然后段子张口就来。 于是就是现在的局面了。 池砚黏着他,盯着他,牙齿尖尖,指甲锋利,不说点能过关的话就要咬他,这,就是买家秀。 傅奕澜张了张嘴,酝酿一下答案:“我以前的择偶喜好是……” 池砚眼神犀利,咬牙切齿,听听傅某是不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前任,他不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人,不是说不可以有前任,他是一个成熟的成年人,价值观正确,心态好,人大度,所以傅奕澜不可以有前任。 “没有,我以前不想择偶,我只想干翻一切。” 池砚抖了一下,这个答案不能说假,联系傅奕澜的性格,真得过头,过于王莽。 “那你现在择偶偏好歪成什么样了?” 傅奕澜不假思索:“你这样。” 池砚扭起来了,在傅奕澜胸口上捶一拳:“讨厌,澜哥,油嘴滑舌,噗嗤,嘻嘻。” 傅奕澜:“你好恶心。” “操!!懂不懂气氛?!不懂风情!!” 池砚被傅奕澜这直男口气,海王段位的骚话弄乖了,忍着不咬傅奕澜,好吧,完全忍不住。 “不行,澜哥,我牙好痒,我想咬东西。” “不准咬。” “我真的不使劲。” “你可以咬床腿,我看了,铁的,细,适合磨牙。” “我才不咬床腿!!” “你就一定要咬我?” “那我去咬别人。” “你敢。” “哈哈哈,啊啊啊,我来咬你了!!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 傅奕澜卡住池砚的下巴,捏住池砚的脸蛋,姿势太熟练,毕竟他每天都要这么擒拿池砚十几几十一百次。 池砚不太方便说话,看见傅奕澜不怀好意的微笑,眼神里满满的坏,他,又醉了,不愧是澜哥,坏起来,真让人腿软! 傅奕澜说:“你可以咬别的。” “啊,啥啊?”池砚因为被卡住脸,说话有点走音。 傅奕澜就不说话了,一直这样意味深长,意蕴绵长,眼中流淌着坏水地,细细地,微笑着,盯着他。 池砚老司机完全懂了,好家伙,傅奕澜给他搁这玩拆字解谜游戏!! 池砚被几十吨位的大卡车从脸上压过。 “啊啊啊啊啊啊你太色了我受不了了!!!!” 第55章 假装学神的病弱校草24 傅奕澜是不可能告诉池砚他的初恋就是池砚的, 这件事是他的小秘密,事关身为龙傲天的体面,最好让池砚自认为是澜哥过于迷人, 先情难自禁春心萌动, 谁先动心谁先输。 傅奕澜,绝不认输。 池砚屁话这么多, 被他知道自己迷过他这么久,隔着几个世界看他表演沙雕,货币辗转几个汇率,换成他心花怒放的软妹币, 散去千金, 做他连头像名字都懒得搞的榜一用户4407,被池砚知道这些还得了, 池砚已经想骑在他脖子上作威作福了, 知道了澜哥超迷他沙雕吹屁,迷了几个光年距离, 池砚可以自满到在他面前登基了。 池砚红着脸嘀咕什么:“牙齿好尖,戳得我长了好久口腔溃疡了,这么尖, 真那个……你不怕给你雕花么……” 傅奕澜对池砚这种垃圾话可以做到听道德经一样面不改色, 波澜不惊了, 每回以为自己簧暴过他,使出了攻的流氓劲,但只消让池砚消化完毕, 池砚手里还有更簧暴的牌,飞机王炸四个二。 池砚一会儿又迷糊了,他夜间本特别精神, 但找傅奕澜消耗了全部体力,而且虽然傅奕澜纵容他,敞开脖子张开手臂给他吸,但一个人的几百cc到底喂不饱池砚,老虎一顿还要吃十几斤肉,池砚食量可不小,对傅奕澜只能浅尝辄止,吸过头了澜哥入土了,他会坐他坟头哭半年的。 为什么不是哭一年,据傅奕澜穷尽图书馆和拜访民俗学神秘学诡异学家统计的资料,自己die了池砚守寡不吸血,最多只能顶半年,到时他在下面成白骨,池砚在坟头风干成怪物标本—— 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戳中了傅奕澜的萌点,怎么还有点血色浪漫。 池砚每天都饿得饥肠辘辘,现在也嚷嚷起来和傅奕澜抱怨好饿好饿,和小孩催妈做饭一样,傅奕澜抱紧他,池砚这个弱柳扶风的样子,很膈手,不过他也挺中意,奶茶池砚浑身软肉,手感好,饿鬼池砚一只手可以揽住两个他,有种得心应手体型差萌点。 好吧,萌点萌点都是萌点,池砚啪地变成老头,可能傅奕澜会觉得和自己老头形象很相配,池砚啪地变成克系小章鱼,傅奕澜会觉得这个做成章鱼小丸子他得卖三百块一个。 这,就是被池砚沙雕视频洗脑后的结果,傅奕澜作为粉头,境界已经远远超出浅薄的外表层面,他内心深处,也是一个痴汉罢了。 池砚痴汉在脸上,他痴汉在心底,他也是绝对不可能让池砚知道的,事关龙傲天的体面。 池砚牙尖磨到他静脉上了,舌尖一出来,傅奕澜那片肌肤起了一片寒粟,如果不是清楚池砚在馋他血红蛋白,这个诱受样,确实很难把持。 傅奕澜轻轻抓起池砚的头发,让他嘴巴离开点,池砚一露出本性,对傅奕澜干的什么坏事都能回想起来了,傅奕澜也不必再遮遮掩掩。 “今天不行,你吸过头了,你忘了么。” 池砚牙尖长这么锋利了,别说傅奕澜控制不了他吸血,池砚自己都控制不了,前两天给澜哥干虚了,傅奕澜以为自己能顶,结果人晕了,醒来就看见自己躺在医院输着血。 池砚哼哼着,还是不停说好饿好饿,但是不打傅奕澜主意了,在他身上扭得跟蛆一样,别人看着一点也看不出来他是饿了,像被蚊子叮了。 傅奕澜叹口气,他抱着的,正是驰骋人界第一巨大号蚊子,应该对他深恶痛疾,拿起电蚊拍,花露水物理超度。 “你忍一忍,你饿几天又不会死,吸多了你会忍不住到处吸,你要是变成那个样子,我就要拿苍蝇拍来追杀你,池砚,你不想被我对付吧?” 池砚呜呜,攥着澜哥的病号服摇头:“不想,不要揍我。” 傅奕澜也很心疼了,看把孩子饿的,他摸着池砚将皮肤撑得薄薄的肩胛骨,清晰得一点保留也没有,以前肉多,现在完全知道池砚骨架偏小,形状如何,再往下就是一截一截的脊骨,骨节更突兀,没有肩胛圆滑的弧度,傅奕澜掌心抚过去,像在路况崎岖的山路上骑车,路是难走的,风景却是宜人的。 “……不然,给你吸一口……吸两口吧,你能做到么?” 池砚还在他怀里拱,哼哼不要对付他,池砚一到这个状态智商也下降,傅奕澜得耐耐心心让他听人话,哄他讲人话。 傅奕澜把住池砚后脑勺,深深地瞪着他,再问一遍:“我给你吸,你能控制住自己么?” 池砚微微张着嘴,露出的牙尖都泛着贪婪的光彩,着迷地打量着傅奕澜,舔了舔牙尖,半垂着长长的眼睫,眼神本来就迷离色,被睫毛投下厚重的阴翳,看起来已有些妖异感,脸上、身上的美都被他身体里流淌的怪物病毒放大了好几倍。 他这模样给旁人去看,蛊惑力绝不亚于路上等人捡的一沓软妹币,傅奕澜不是那些易被蛊惑的普通人,只需要一眼,就可以看透池砚的本质,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吸血鬼也好,章鱼也好,沙雕也好,真正的池砚,爱笑可爱的池砚,就藏在他的外壳底下,一直是他。 “池砚,做得到吗?” “……做,做得到吧。” 傅奕澜当然想过放开池砚可能会有什么后果,坏的情况是直接丧失理智,照着他脖子猛吸,吸干净他好不容易攒了几天的多少cc,破窗而出,连他坟头都懒得来了。 傅奕澜和池砚对视着,轻轻松开手,每天都面对这种局面,傅奕澜从前没优柔寡断过,做断情绝欲龙傲天,他可以像机器一样分出黑白,白的进行保护,黑的不停抹除,没什么能动摇他,一切按照规矩来。 但是他现在没办法做一个机器了,不是0就是1的,这里的0和1不是池砚脑子里的意思。 难怪他遇见的其他龙傲天都一脸决绝地跟他说寡王好寡王妙,兄弟你不要想不开去谈恋爱,傅奕澜当时就给予龙傲天的鄙视,很臭屁地说一个:“哼,不可能谈的,我只想做任务。”然后灭天灭地去了。 然后打脸了。 现在他彻底理解了其他兄弟话里真正的含义,谈起恋爱怎么分得了黑白,他连公私都没法分开了,就1零分得开。 池砚一个劈叉,左脚踏在白里,追着他跑,喜欢他,热爱他,对世界也报以善意,右脚柔韧很好地劈到黑里去了,当吸血鬼,当了小坏蛋,要不是傅奕澜管着,很可能就去祸害别人。 按照以前的傅奕澜,不必犹豫0.1秒,直接把这小坏蛋脖子扭断,什么祸害不祸害,都来接受物理超度。 但是现在的傅奕澜感受到一股机器不可能拥有的热量,热量有35.7°,和池砚体温持平,责任感变得很自私,不想要守护白去做最优解,他得护着池砚。 所以傅奕澜放开池砚了,没扭他脖子,而是把自己脖子送他,无异于把致命点双手奉上,他这么干好几次了,只要池砚求他,根本龙傲天硬气不起来,只能纵容池砚,让他吃饱点这样子。 傅奕澜偏开头,让池砚的脑袋恰恰好好地埋在他脖颈和肩线曲折出的窝里,不抓池砚头发了,去摸这些毛茸茸的触感,他没想到谈起恋爱来,自己这么龙傲天,居然也能变得和菜鸟一样脆弱。 池砚鼻尖很小巧,很翘,蹭着他,傅奕澜等了半晌也没等来抽血时那种刺痛的感觉,跟平常不太一样,平常池砚没这么磨磨唧唧,根本抵挡不住澜哥的体香,埋头就干饭。 池砚抬起脸来了,傅奕澜吃了一惊,池砚满脸都是泪痕,和那个死皮赖脸一哭二闹干打雷不下雨的哭相不是一回事,池砚没沙雕,真哭了,脸皱在一起,鼻涕加眼泪,有点丑。 傅奕澜立刻用上妈妈般温暖的声线,又轻又柔的,很难想象是这只知道臭屁、傲娇、吐槽的冷艳款帅逼发出的声音。 “怎么了,你哭什么,别哭了,我没揍你屁股。” 池砚半天找不到舌头,情绪激动就会得这种刹那间的失语症,他抹了把鼻涕,抹在傅奕澜病号服上,很坎坷才能说出哽咽的话来,磕绊得像坐在拖拉机上一样: “我,我,我都想起来了!是我干的!我,我老吸你!我,我还跟你玩play!” 傅奕澜发誓他没跟池砚玩过play,都是池砚自己演角色扮演骚受独角戏,他很正直,一点也没搭戏,他只是看戏,不可以污蔑他。 “你老吸我什么?” 池砚怒吼:“现,现在不准开,开皇车!!” “好吧。” 池砚攥住傅奕澜的衣襟,愤怒,自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能乱吸吗?!会出大问题的,你已经出大问题了!” 傅奕澜一点也没被池砚的情绪感染,看着还是这么的淡定,这么的臭屁,让池砚觉得他是在嘲讽自己。 傅奕澜在池砚腰上揩油,因为他觉得现在的局面有点尴尬,尴尬的时候还在坚持揩油就会显得没那么尴尬,缓声道:“我乐意,告诉你你也不明白,我没出大问题,我很好。” 池砚回答:“王八蛋!” 然后强吻了傅奕澜,傅奕澜上一次和他亲嘴还是医院门口,池砚还没长这么尖的尖牙,现在他明白池砚的口腔溃疡是怎样一种成因了,因为池砚也给他刮了满嘴口腔溃疡。 很激动,很激烈,带丝缕血腥味,床吱呀吱呀哀叫,真是胜景。 第56章 假装学神的病弱校草25 没真做。 傅奕澜嘴皮子都给他啃麻了, 池砚在他身上拱来拱去,看似十分激烈精彩,床抗议得隔壁病房也能听见它的骂声, 其实就算池砚本人也不知道要在傅奕澜身上干出什么来。 一到具体实践, 池砚此等理论大师也忘记了什么踏马的行车基本准则,就知道踩油门了, 可他还没插车钥匙。 傅奕澜也不可能不占这种白捡来的便宜,没多会就反攻为主,把池砚亲得唔唔唔唔嗯嗯嗯嗯么么么么,放开池砚, 再抓住池砚, 不令他在自己身上乱拱,想凿出地基似的, 问题是, 池砚一个待开垦的地基,他在德国进口傅氏打桩机上打什么地基? “行了, 池砚,你想在我身上松土么?你蚯蚓是么。” 虽然傅奕澜说话还是这么的欠打,这么的嘲讽, 这么的想让池砚和傅奕澜吵一顿小学鸡的架, 但是傅奕澜现在的样子, 得用秀色可餐形容,被啃得有点发肿、边边角角破了皮挂了血的薄唇,唇线边缘晕开的微红是最绝妙之处, 说话还有些大舌头,可以想象出池砚给他造成多么严重的口腔内伤。 楚楚动人,含羞待放的美攻, 池砚没脾气了,他的胳膊被傅奕澜抱得紧紧地贴在身体两侧,不能再对傅奕澜任意实施付费内容骚扰,只好进行言语上的精神污染: “我可以给你松松裤带,太紧了,看把你勒坏了。” 池砚手这个位置就很得天独厚,真的要尝试,傅奕澜大为无语,好不容易快递了池砚给他,他完全没意识到到手的货越来越和描述不符,本来想好的怎么循序渐进欺负池砚的完美计划,都被池砚从苗头干翻。 池砚某些方面单纯得像白纸白开水,傅奕澜稍微“卖弄风骚”,池砚立刻被勾引得两眼发光,飞蛾扑火也不在话下,没碰过男人是他这样的。 但是另一些方面,充满了让人提前替自己肾考虑的野劲,单纯在哪,池砚就奔着反方向一骑绝尘。 池砚现在的表情不是平常和他讲黄段子打趣的意思,严苛到近乎执拗了,眼睛睁得大大的,他两腮微陷,便把眼睛的优势放大了好几倍,眼瞳空灵得,让傅奕澜能在其中看见一个完整的自己。 傅奕澜扯住他的手:“你到底想干什么。” 池砚眨了下眼睛,直勾勾看着傅奕澜:“不知道,我觉得你牺牲太大了,为什么要这么干啊,我是你,我立刻买飞机票去冰岛好么,你干嘛要这样呢。” 傅奕澜气了:“你是我,你就丢下我跑路了么,你真有良心。” 池砚嘿嘿嘿地笑了一串,撅起嘴在傅奕澜嘴上啄了一口,傅奕澜臭屁的脸上也融化出消融的春雪,在笑涡里淌下来。 “澜哥,你别管我了吧,我可不可以把你给我管的钱卷走,我去非洲找个地方自生自灭好了,我不要吸你的血,谁的都不吸。” 傅奕澜凝视他会儿,只说:“你敢卷走我的私房钱,你一定会被雷劈。” “那就被雷劈吧。” 傅奕澜没讲话,两人抱了一阵,窗外能看见微蓝的月亮,病床上懒懒地流过一团接一团的阴影,池砚感觉很舒服,饥饿感也可以忽视了,傅奕澜的心脏咚咚咚咚地跳着,比平时要快,池砚看穿他了,别看他一脸淡定,其实跟自己一样悸动,心跳声是掩藏不了事实的。 池砚叹口气:“澜哥虽然说出来有点油,但是我真的只有你了。” “哦。” “哦?你就哦??妈的,我说得这么感动!” 棒读:“行吧,好感动。” 池砚皱着眉,正色道:“我知道你不想我跟你废话,不喜欢有人和你叽叽歪歪,可是我很感性你知道吗,你可以对我死直男,这是你的做事风格,我也有我的做事风格,我接受不了你这么对我好,我不能伤害你。” “哦。” 池砚忽视傅奕澜的不以为然,傅奕澜习惯龙傲天一人做事无需跟别人解释,总之不是个优秀的谈恋爱选手,能够把他亲得攻气十足,已经是傅哥的超常发挥了。 池砚挣不开傅奕澜,生气道:“你你放开我,我手被你弄疼了。” 这样说,傅奕澜便立刻松开他,正中池砚下怀,捉住澜哥的手,一边一个,压住,床咚,他瞪着傅奕澜,傅奕澜盯着他。 傅奕澜没反抗,当然他也不用反抗,池砚这种身板,傅奕澜只要愿意,可以两秒反过来床咚四个,一手咚一个,一腿顶一个。 傅奕澜乐了:“这姿势该我来做吧?” 池砚:“你打吊瓶不方便。” “一回护士来给我拔针,你打算坐我身上看着她拔是么。” 池砚脸红了点,但不为所动,池砚的段位早不可同日而语,扫了眼血包,嗤道:“哼,早着呢,你动作快点,她才发现不了。” “我什么动作快点?” 池砚又亲他一口,幽幽道:“澜哥,我得报答你,懂么,你动作快点。” 傅奕澜喉结滚了一下,往池砚领口里看一眼,直白道:“我快不了。” 池砚脸更红了点,但是语气铿锵:“我发神经的时候老跟你玩play,我知道你没当真,现在我是认真的,真的,你就直说吧,想让我干什么,我都会做的,比如说你想喝牛奶,我现在就去给你买,你想喝什么牌子的我都给你买,跑八条街也去,可以感受到吗?我真的想给你做点什么事。” 傅奕澜还没回答想喝什么牌子,池砚补充一句: “不可以要烟酒,我不会给你买的,不可以抽烟喝酒。” 傅奕澜:“没抽,我很久没抽了,池砚,你说对我真情实感,你连我戒烟都不知道。” 池砚挠起脑袋:“啊?啊这,我每天只想吸你,我哪关注到这种细节的方面。” 傅奕澜笑而不语。 “你为什么突然戒烟?你可是老烟民,你还会吐烟圈,烟瘾大得要死啊,我爸就是你这样,他一边抽一边戒烟的,我都放弃叫你戒烟了。” 池砚还要继续话痨碎碎念,傅奕澜直截了当打断他:“我继续抽,你就会吸一肚子尼古丁,我是老烟民,你是小烟民。” 池砚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傅奕澜什么异常的行为,答案都会指向他身上来,池砚眼睛又被水汽蒸花了,傅奕澜不讲情话,他就当这是澜哥对他的情话,居然比什么油味情话还有感觉,池砚撅起嘴道:“不行,我要报答你,立刻马上现在!” “我不想喝牛奶。” “我只是打个比喻,没让你一定喝牛奶!” 傅奕澜很高冷地,这么正经淡然地跟他说:“你要不要喝牛奶。” 当然,这种油腻的骚话他也是跟池砚的马赛克本子上学来的,因为说出来的味道不够正宗,池砚迟疑思索了片刻,又问他:“你的话在是开车吗?” “嗯。” 池砚:“……哦。” 池砚:“好。” 池砚想埋头,傅奕澜没想到池砚今天这么离谱,来这么大劲,风驰电掣擒住池砚后颈,让恐怖的红锁事件止步于这段之前。 “池砚,别发神经。” “没发神经。” “嗯,你没发神经,我发神经了,对不起,我不和你开黄腔了,你不要来真的行么。” 池砚没见过傅奕澜这么低眉顺目求饶的样子,幸灾乐祸地又发出一串嘿嘿嘿的笑声:“你怕了?你别怕,我虽然没有经验,但是我有知识储备,也有钻研精神,你不给我研究机会,我怎么和你达成生命科学的和谐?” 傅奕澜只吐出三个字:“你牙尖。” 池砚脸更红了点,好吧,还是澜哥学术更严谨一些,他都忘了这茬了,他这是想物理上灭绝傅哥的传家宝。 池砚扁了扁嘴,手指利索地把自己一串纽扣解开了,这时迎着月光,池砚的肤色都要化在里面,终于把高贵冷艳傅奕澜勾住,再也不能对他进行臭屁的嘲讽。 傅奕澜盯着他,没盯脸,眼神下移。 池砚:“澜哥,你真的不想我报答你么?” 再说什么都显得真香里透着几丝打脸,傅奕澜什么也不必说了,摸就对了。 池砚脸色旖旎的红,别开脸,视线低垂去床边下面一片阴暗,把羞赧都藏进里面,只说:“澜哥你,你拿捏分寸,我今天走得太急,没有准备好,你不要太过分。” 【此处被红锁了,删了删了,别锁了,两个人在弹脑瓜崩,什么都没干】 “嗯,我不过分,我对你过分过么,你为什么质疑我。” “不,不是,我意思,意思——是,你太过分,我就扑你了,大家都别想拿捏住尺寸。” “……不愧是你。” * 傅奕澜爽了,但不完全爽,准确地来说,是更想爽,但憋着不能爽。 傅奕澜抚一抚池砚的头发,嘱托他:“你真要报答我,就不要卷走我私房钱去非洲,因为你去哪我都能把你抓回来,你信不信?不要浪费我的力气。” 池砚人都软了,完全只能是澜哥的人这样了。 “信,信,贼信,不跑的。” “老老实实呆我身边。” “嗯,呆,你拽都拽不走,你长得太帅了。” 傅奕澜翻他白眼,肤浅。 “澜哥,明天要不要我来继续报答你?” 傅奕澜沉默了会,沉默是金。 “……要。” 傅奕澜今天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池砚的本子太重口,他还以为两个人非得这么做不可,但是两位处男刚刚在一块锻炼身体,完全不必这么马赛克,这种程度的探索,大家精神愉悦了,他也不担心会伤到池砚。 所以干嘛不天天做。 真的浪费大好光阴,他天天和池砚躺一张床上,居然今天才开了窍!! 护士一来,池砚撒丫子跑了,走得窗户,和傅奕澜保证:“澜哥我明天准备好一点。” 傅奕澜也有点脸红,池砚真的好喜欢看他脸红,因为没见过,哈哈,傅奕澜居然会脸红。 “……不用,今天这样就好。” 池砚狡黠道:“小姑娘,叔叔的花样可多了,你才不知道还有哪样!” 臭屁十足地翻窗而去,成黑夜里一道光影,潇洒极了。 傅奕澜冷笑,屁话一套一套,真身上场,只会对他说还要还要。 第57章 假装学神的病弱校草26 傅奕澜的病简直是怪病, 医生全说不出所以然,缺血这么多,也没有严重外伤, 内部也没有病变, 就是纯粹的缺血,除了兵来将挡, 缺血补血,道理上是完全讲不通的。 他留院观察一周,严卉终于有了接近儿子的理由,担忧里掺着施展母爱的摩拳擦掌, 实施陪床监护, 傅奕澜强烈要求第二天就出院,完全无效, 大家一定要观察出他的病因。 傅奕澜臭脸, 严卉劝他,心情好很重要, 病因肯定会找到嘛! 傅奕澜脸便更臭了,他的病因这下连来都不敢来了好吧,怎么找! 不过他床位靠窗, 另两张床空的, 是个得天独厚的好地方, 池砚现在只能晚上来找他,虽然天天下雨,阳光不足, 但是池砚已经不是刚刚转化的状态了,尽量躲着太阳,不然浑身难受, 防晒霜遮阳伞都顶不住。 池砚在家做好“报恩”的准备,兴致勃勃半夜来和他的澜哥进行热情的会晤,反正他爬墙功能已臻化境,不必担心门禁,几下爬到他的朱丽叶.澜的窗口,池砚还没能讲骚话,只见靠窗坐着一个贵妇,身材管理得完全贴合衣裙的剪裁,他一眼认出是严卉。 额,朱丽叶他妈来了。 傅奕澜看见窗口飘忽的影子,立刻对严卉说:“我饿了。” 严卉巴不得傅奕澜给他提要求,于是挎起包兴冲冲地按照傅奕澜的安排,去买一个要排很长队才能买到的饮品了,严卉一走,傅奕澜掀了被妈盖得严严实实的被子,长腿下床,拽开窗帘。 倒吸口凉气,眼瞳都缩小了。 池砚穿的啥。 池砚盘坐在窗台,有点害羞地拉一拉衣摆,其实和平常穿的没差,捞的傅奕澜的一件灰卫衣,宽宽大大松松垮垮,尺码过大。 但是。 “你没穿裤子?!” 池砚细细白白的腿缩了缩,鞋也没穿,脚底是脏的,脚面雪白,关节都是粉色,交叠在灰色的卫衣之下,这卫衣给傅奕澜穿,是平平无奇一美攻,硬给池砚穿成了情趣。 傅奕澜气坏了,把池砚拽进来,池砚是小吸血鬼,他还得给他说声请进,不然池砚进来会暴毙,傅奕澜从没遇见过这样离谱的事。 池砚有点怯怯的,脚互相踩在一起,把雪白的脚面都踩脏了,倒生出一股惹人怜惜的感觉。 傅奕澜像拎一只待宰的羊羔一样,拎着池砚的兜帽,使他原地转一圈,弄得池砚踉踉跄跄,更怯了。 傅奕澜把池砚的腿长几公分,维度几厘米都看明白了,不过没有表现出池砚期待的,他在本子上看到的那种随时随地可发qing的攻样,竟然又拿出法海收妖的气势,眼中充满了社会主义的批判。 傅奕澜不敢掀他衣摆,一掀不得了,他又不是不举,他比范进还能举。 池砚看出傅奕澜生气得不得了,眼神都能吃了他,但是,这个吃了他,饱含着两种意思。 池砚不想这个时候扫兴致,也不吭声,接受傅奕澜的教训,又因为看出傅奕澜其实馋得不得了了,心中又很不屑,呵,磨人的男人,宁搁这装什么呢。 昨晚都快香疯了,除了红锁部位,不就是喜欢他的腿么,丫还有点恋足,这不是给宁行方便么。 傅奕澜义正言辞,怒不可遏,抹了抹嘴角,再问一遍,一定要池砚自己说出自己的错误:“你是不是没穿裤子。” “……你不是喜欢这样嘛。” 傅奕澜回绝得很直接:“不喜欢。” 池砚“哦”了一声,眼神到处转,喃喃道:“那我找条病服裤子穿上吧,反正你也不喜欢。” 傅奕澜拽住他,池砚睁着大大的眼睛盯着他,眼神这么纯真,这么不怀好意。 傅奕澜别扭了好一阵,别开头:“不行,你见我可以脱了,在外面不行。” 池砚扭开傅奕澜的手,其实自己也没那么从容自如,脸臊红了,照着大开的窗户想爬回去,呢喃着:“不行,不行,我还是回去了,阿姨一会回来了,影响不好,我怎么能背着她她儿子干这种事……” 傅奕澜一把攥住了池砚的帽子,和守财奴拼命地去抓自己飞走的金条一样:“你昨天怎么不这么说,不准走。” “阿姨突然进来怎么办?” 傅奕澜使了劲,直接用土匪的架势把池砚扛起来,池砚几番不怎么挣扎的挣扎,没有被掳民女反抗的积极性,使人怀疑他可能和这个土匪是一伙的。 池砚服了,可不就是一伙的,这是play,是play! 池砚被甩上床,跟着床垫一起弹了弹,衣摆飞起来了,傅奕澜从土匪转换为被调戏的少女,本要羞红脸别开眼,直到他余光看清池砚的下装。 一条小黄鸭短睡裤,别的男孩穿过于钙气,池砚穿倒怪可爱。 就是把傅奕澜看萎了。 池砚嘿嘿:“穿了穿了,我没有这么没下限!” 傅奕澜不废话,先教训他,按住他的手腕,只是池砚没有惊慌失措,知道认错,眼里甚至可以看到三个字母:g,k,d。 池砚感受着傅奕澜温暖的气息,真醉人,傅奕澜斥责他:“穿了也不行,你不可以穿这样在路上走。” 池砚:“我没在路上走,我在树上走。” 傅奕澜:“……” “真的,没人看见我的。” “那也不行。” “不行不行,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赶紧放开我,阿姨要来了,不行就不行,明天再行。” “不行。” 池砚第一次知道傅奕澜这么不讲道理! 然后池砚感觉到傅奕澜不太正经了,不是教训他的意味,是调情的意味,所以他很识趣地闭上嘴,脑子里开始竞猜,挑选了十种本子剧情,赌傅奕澜会走哪个。 傅奕澜走了最土的一个。 居然对他说什么:“只能给我看。”这种杀妈的土话,然后土到不行地把他一通亲。 省略红锁剧情。 “奕澜,你说的这个一点也不难买嘛,今天都没有什么人排队。” 严卉刚拉开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吱呀吱呀的床晃,只说:“你起床啦?” 池砚被傅奕澜眼疾手快地挡在怀里,只给严卉留出一个背影,严卉还要深入敌情,傅奕澜冷着声止住她:“等会,我换衣服。” “哦,好。” 傅奕澜倒很好收拾,就是池砚太不好收拾,傅奕澜趁严卉出去,给池砚翻出条病号裤,着急忙慌给他穿上,一时着急,还把两条腿穿进一条裤腿,被池砚低低地嗔怪叱骂。 穿好一溜烟又从窗户那溜走了。 池砚身子都是软的,居然还要打起精神溜号,他觉得他真的好辛苦,为什么私会是他来做,爬墙是他来做,跑路也是他来做,可他是一个受啊! 严卉在原位坐好,担忧地看着傅奕澜,儿子面色有点潮红,因为肤色白皙,所以格外显眼,气息也不稳,身上还有点细微的汗。 傅奕澜脸皮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表情上完全看不出破绽,严卉询问他什么都是“还好”“没事”。 直到严卉从他被子边那,眼尖地看到一截明黄的东西,揪出来,于是食指和拇指之间,正捏着一条可爱的小黄鸭短睡裤,印花很生动活泼,仿佛能听到嘎嘎嘎的叫声。 “……这是?” 傅奕澜脸色有些不自然,一把抓过来,潦草地塞进自己口袋里面,若无其事:“没什么,擦嘴的。” 严卉知道这肯定是傅奕澜的小秘密,她和儿子关系本来就生分,也识趣地闭上嘴不再多问,但是也没猜到“金屋藏娇”这么离谱的事情上去,只认为奕澜可能对小黄鸭裤子有什么奇怪的偏好。 尺码看着很小,奕澜能穿进去吗? 傅奕澜也因为“擦嘴的”这种话,自己把自己说尴尬了,越想越尴尬,脸红红的,神色里还有点意犹未尽。 * 后来傅奕澜回家收到了一箱可爱的家居服,小黄鸭,小白兔,小猫咪,严卉真是有心了。 池砚开心得不得了,全自己穿了。 * 傅奕澜白天是见不到池砚的,这家伙白天要睡觉,他被看管在医院,身体越来越好,预想不日就能提早出院,世上的疑难杂症这么多,他不出问题,医生只能让他回家。 所以和池砚这种古怪有趣又荤里荤气的夜间约会不会持续太多天,傅奕澜得抓紧时间珍惜。 毕竟这个时候,因为有病人buff加成,池砚对他特别怜惜,不管他说什么池砚都答应。 傅奕澜翻了很多cos服,逐一排除,挑出几个心头好,不是同城的也排除,最后选择一套当天达的好东西,池砚在睡觉的时候,澜哥的爱就在默默运输而来了。 池砚傍晚醒来,先打开手机看看傅奕澜给他发的消息。 今天不是关心他的言语,而是很霸道,很没风情的直男口气: 【门口的衣服穿上来见我,快点】 池砚撅起嘴,搞什么,他去门口,把快递拿进来,打开。 草啊。 女仆装。 女装还行,不是不准他在外面露腿吗! 嘟嘟嘟 手机亮个不停,充满了一致的信息—— 【快点】【快点】【快点】 【快点】 池砚捏起拳头,咬咬牙,行!澜哥为了他躺医院,他穿裙子当一回飞天小女警,报恩是这样无私奉献的! * “奕澜?你一直趴在窗边干什么?你快躺下来,你趴了十分钟了,小心着凉。” 傅奕澜何止是趴在窗边,他是望眼欲穿。 抹了抹嘴角,冷声对严卉道:“妈,帮我排队买个吃的吧,谢谢。” 第58章 假装学神的病弱校草27 傅奕澜盯着十三点方向, 池砚一只野猫,上蹿下跳完全不用顾及交通守则,按照两点之间线段最短的简单原理, 应该是从这里来。 他把窗户开到最大, 让窗口呈现一副热烈欢迎的状态,窗扇张开的角度大得和池砚昨晚腿的夹角持平。 …… 这话能说吗? 傅奕澜屏声息气, 和伏击的狩猎者一样,他确实狩猎过无数次,不过这回是最色的一次。 一阵风灌进来,把他衣摆都充饱鼓鼓的冷气, 热火是一点也没消散, 傅奕澜别开眼挡风,一秒后, 池砚刮进来了。 傅奕澜怀里扑进一个野生动物, 当时傅奕澜就大为失望,错过了看池砚穿裙子头戴着蝴蝶结乱飞的绝景, 他挺喜欢魔女宅急便的,专门挑了一身类似的套装,大红色大大蝴蝶结头箍, 加一身裙摆蓬蓬女仆装—— 魔女喜欢, 女仆也喜欢, 他不做选择,他都要。 池砚满脸通红地穿好伺候傅哥“工作服”,就收到傅奕澜的消息【你能不能跨着扫帚过来】, 当时池砚就不想接这个活了,傅奕澜真的很幼稚!! 他以为傅奕澜在玩情趣,神他妈真情实感跟他玩cosplay! 就像池砚身上有纯真和簧暴两种割裂性, 傅奕澜身上也有两种更严重的割裂,高贵冷艳头脑清晰,和幼稚小学鸡。 这就叫矛盾的对立统一。 傅奕澜想把池砚从身上摘下来,池砚不愿意,现在他是猫科动物的亲戚,他不肯下来,傅奕澜想扒他有点难度,吸附得和蜥蜴一样,又和爬行动物沾亲带故。 傅奕澜真的心痒痒痒痒痒痒,好想看看小裙子池砚,只能先摸摸看,他住了院,饮食严卉在管,池砚把看管的一大半零花钱给傅奕澜了,让澜哥快乐消费,这是病人的特权!~ 所以傅奕澜快乐地败家了,花大价给池砚买下这套做工精良女仆装,活太久,钱在他眼里就是个取悦人的东西,没有就不花,有了就……以前没所谓,现在有了目标对象,给池砚狂花,真开心。 衣料很细腻,不是寥寥草草走样子的化纤塑料布,澜哥直接价格由高到低,买了顶上最中意的,摸起来还有点丝绸的凉滑触感。 好摸就是好衣。 当然,好摸的主要还是衣服里的人。 池砚穿这身有点松,胸膛一片最空,腰细,比例好,傅奕澜搁下一摸,不得了,真乖乖穿丝袜了,池砚不给他看,傅奕澜只能揩揩油,用触觉弥补视觉,眼前飘着池砚的腿,脚,裹上白丝,黑丝。 傅奕澜“操”了一声,他摸着了,实物真没差,大腿袜上有蕾丝边,还有蝴蝶结,他就喜欢看对象身上戴蝴蝶结,池砚头上蝴蝶结很大,三分之一埋在蓬松的发丝里面,发色和傅奕澜不太一样,不是墨黑色,散着柔柔的棕调,把大红色衬得又雅致又活泼。 没想到袜子上也内藏玄机,点缀着小小蝴蝶结,狠狠地戳中傅哥sex癖,傅奕澜循循善诱: “给我看看你袜子上的蝴蝶结什么颜色。” 池砚抱紧他脖子不松手,而且更紧了,傅奕澜都有点呼吸困难。 “不行!妈的我一世英名,都被你毁掉了!” 傅奕澜拽他的吊腿袜,让布料弹池砚的皮肤,很坏,池砚嘴里骂着,两条腿躲来躲去。 “什么一世英名,你这个样子只有我能看,怎么会毁掉。” 池砚:“我回去了!真的尴尬!女装只有一次,和从源头截止!” 傅奕澜声音大了:“不行!” 两个人挣扎来挣扎去,跳龇牙咧嘴华尔兹,池砚脚踩在傅奕澜脚背上面了,傅奕澜声音哑了点:“又没穿鞋?” “嗯。” 狠狠戳中sex癖。 傅奕澜不跟他继续温和派周旋,扯着池砚往床上去,正好是医院,给他做做身体检查,没毛病。 傅奕澜这回终于有了攻的成就感,他真流氓起来,池砚就只能被他强制爱,池砚被傅奕澜扯下来几公分,又手脚并用缠回去,已经难抵抗傅奕澜的强劲,后悔自己牺牲太大,以后一定成为傅奕澜嘲笑他的笑柄! 池砚嗷嗷叫:“不行!不行!不准看!我回去了!我还是穿小黄鸭跟你玩!这个样子有辱男人的尊严!” 傅奕澜睁着眼哄瞎话:“乖点,我又不会对你使坏,是不是,我只是想检查衣服质量,我是消费者,要维护消费权益,有质量问题就要及时退货,怎么能马马虎虎便宜别人呢,配合点,我们胳膊肘要一致对外。” “放屁!你买东西从来不看,你维护个屁!你不要花言巧语,你就是馋我身子,你下贱!” “怎么这么说我。”傅奕澜表情正直,眼中却烧着熊熊的火,视线滚烫地在池砚身上烧着,池砚都有点害怕了,他自认为比傅奕澜色多了,直到今回才知道,他是在老虎嘴下搔首弄姿,把傅奕澜勾起来了,很难收场! 傅奕澜扯下池砚,丢床上,让池砚成一件展览品,观众就他一人,当然,只能他一人,再多一个人傅奕澜就去拿刀了。 “别动。” 池砚不敢动了,因为澜哥表情真的很吓人,不是凶,是饿,饥肠辘辘那种饿,池砚两只手蜷在胸口,瑟瑟发抖:“澜哥,你,你不要兽性大发!我,我没做准备!” 傅奕澜平静地不要脸道:“谁兽性大发,我只是检查质量。” 池砚被掰开手。 傅奕澜开始检查,当然,得眼手并用:“嗯,剪裁还行,不是定制可以原谅,袖子松了。” “哈哈哈哈哈哈你是智障吗这是蓬蓬袖。” 傅奕澜又不懂什么蓬蓬袖松松袖。 他又不是真检查衣袖。 “前襟大了——池砚,你是不是给里面塞东西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池砚掏出两个大包子,“我知道你喜欢吃豆沙馅,你吃吗?” “……”傅奕澜把包子撇了,真踏马会败坏气氛。 “腰也松了,你腰更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池砚满床打滚。 “笑什么笑,我没说好笑的话。” “哈哈哈哈可你挠我痒痒肉了!!” 傅奕澜眯起眼,眼中寒光毕现,他努力想跟池砚玩情趣,穿这么可人,这么戳他sex癖,可惜就是长了嘴。 傅奕澜不来虚的了。 池砚大惊,脸色涨得更红,晚霞一样:“不行!不行!不准掀裙子!” “检查袜子质量,松手。” “检查你妹的袜子质量!!” …… …… “不要!不要!” “都这样了你还不要。” “不要停!” …… …… 严卉这回排了老长的队,她真从不知道儿子对吃的这样研究,以前他们都是打包宴会的饭菜回家,对这些路边店面着实没有研究。 不得不说,驱车这么远,耗费油钱,但是还是值得的,味道正宗,只要能拉近和儿子的关系,没什么是她不能做的。 严卉回病房时,房间一片昏暗,她有点纳闷,点开灯。 看着傅奕澜的样子,吓了一跳。 匆匆走过来,坐在床边,拉起儿子的手,担忧地打量儿子的面色。 “……奕澜,你刚刚有这么虚吗?” “没什么。” 相对无言。 “你要不要吃妈妈买的吃的?” “不用了。” 看着傅奕澜神游天外的样子,严卉也不吵他了,把食物放床头柜上。 又眼尖了一下,拿起床头柜盘子里两个大包子。 “我怎么不记得我买过这个?” 掰开。 严卉笑起来:“豆沙馅诶,我很喜欢。” 张开嘴要咬一口,她还没顾得上吃东西。 傅奕澜余光扫到严卉的举动,瞳孔都吓得缩小了,一把夺过来。 “……奕澜,怎么了?” “没什么。” “……奕澜,我觉得你这两天有点魂不守舍,要不要给医生说明一下情况?” “不用,我很好。” “行吧……那你这么想吃这个包子,就快点吃吧。” 傅奕澜拿着包子,看着包子,嗅了嗅包子。 脸,红透了。 作为攻,一败涂地。 * 傅奕澜认为,这只是偶发情况,他体虚缺血,等他恢复出厂设置,有池砚的好果子吃。 * 严卉时常觉得傅奕澜身边有什么东西,总感觉奇奇怪怪,毛骨悚然,她不敢多问,太迷信了。 她这时想起和傅奕澜关系特好的小同学,问傅奕澜:“小砚没来看过你么?” 傅奕澜笑了一下,盯着她说:“看过。” “啊?什么时候?” “每天。” 严卉一瞬间起了鸡皮疙瘩,她天天陪着傅奕澜,那个孩子来过她怎么会不知道,她打了傅奕澜一下,斥他:“你怎么拿人家同学吓你妈妈!” 傅奕澜不置可否。 严卉心里有点窃喜,这样也算和奕澜拉近了关系,已经可以简单地插科打诨,努力没有白费!~ * 池砚很久没来上学了,萧琢不知道为什么同学老师和没事人一样,傅奕澜也告病,他被安排去和别的同学做同桌,提起傅奕澜的时候,大家还能说两嘴,生病住院了,但是提池砚,“啊,他啊”就没了下文。 萧琢感觉这么下去,是不是池砚要被他们忘掉了。 他先去了池砚家,根本没人在,萧琢在池砚这个倾颓的门口转了会儿,突然想到什么,从书包拿出一把钥匙,上面还有公交卡,贴着池砚的大头照。 这是他被傅奕澜撞倒那次,傅奕澜口袋里掉出来的,他一紧张全捡走了。 萧琢试探着用钥匙对准门锁,金属流畅地碰撞,精窍的机械扣搭拧开了,里面蛛网遍布,尘埃狂舞。 萧琢靠在池砚脏兮兮的门上,突然想通一点事,傅奕澜有池砚的门钥匙,池砚肯定也有傅奕澜的。 他俩好上了,早好上了。 第59章 假装学神的病弱校草28 手机嗡嗡地响, 铃音一停,池砚惊醒。 傅奕澜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他床边坐好,握着手机, 已经替他挂断关机, 看见傅奕澜,池砚原本敏感紧张的神经一下如断了线的珠串般松懈, 伸了一个很不雅观的懒腰,腰都顶起弯来,露出肚皮,被傅奕澜手贱揪了薄薄的肚皮肉, 池砚打他。 “没肉还揪!” “欠我揪。” “咦, 油死了。” 池砚揉着眼睛,还很困, 骂完架还是精神不济, 毕竟是夜生动物。 他将被子揉成一团卷在怀里,迷糊了十来秒, 眼睛时张时闭的,瞌睡得不得了,再一次睁开眼, 傅奕澜已经伏下身瞧他了。 池砚冲他一笑, 虎牙呲得尖尖的, 明明该十分惊悚,但在傅奕澜面前尖牙都收起锋芒,看起来虽然顽皮, 但特别乖,绝对听傅奕澜的话。 傅奕澜觉得池砚这个样子,满满一股老婆感, 几秒钟愕然,想起和池砚说过的土味情话,不熟练的肌肤之亲,跟做梦一样,妈的,他有老婆了。 这事跟性别没关系,他也没觉得自己一定有什么性向,老婆,就是老婆,一不留神,一个眨眼,有了个老婆。 池砚并不知道傅奕澜淡定的外表下正掀起哲学的波澜,左手搭上傅奕澜的手腕,很顺理成章的亲昵,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跟傅奕澜搞的不怎么成功的暧昧期圆满结束。 摆脱寡籍,池砚心里快满溢出来了,虽然身体很冷,但是情感暖融融的,如果他现在立刻马上和傅奕澜去cos尔康紫薇,他会说“我满出来了”,他会说“我溢出来了”,从心理上到物理上。 池砚拖着含糊的嗓音,还带着哑,枕到傅奕澜手背上,比枕头膈人多了,但他乐意。 “你出院了啊。” “嗯,你在这睡觉可以么。” “还行,现在几点?” “四点。” “早上还是下午啊……” “你有够傻的,我半夜四点办出院手续吗。” “妈的,不准辱骂!” 窗帘被风吹开条缝,阳光冒进来,从一束到散开,池砚觉得就像毒气,痛吟了几声,蜷缩起来,把皮肤藏进遮蔽之下。 傅奕澜皱眉,立刻起身去拉紧窗帘,但边缘处还是会有阳光渗入,阳光是种很狡猾的东西。 傅奕澜干脆抱起池砚,池砚把脑袋拱进他外套里面,傅奕澜一时觉得自己奶了个巨婴。 他抱着池砚去采光最差的房间,从客厅过身时,池砚尖叫:“脚!脚!” 看见池砚的脚暴露在阳光之下,傅奕澜手忙脚乱抓了条毯子来,严严实实地裹成木乃伊,为了掩饰自己不够体面的慌乱,嘴上吐槽池砚:“不穿袜子,你活该。” “不穿,就不穿。你不是喜欢看我脚,你别放下碗骂娘。” 傅奕澜不跟池砚的嘴一较胜负了,除非物理上一较胜负,他的嘴皮子跟池砚根本没有可比性,虽然擅长直男式低情商嘲讽,但是由于本人被掰弯了,所以杀伤力直降百分之八十。 脚都成他娘了还行。 傅奕澜将储物间乱七八糟的东西踢开,这里面沉积着杂物,就是没床,倒有一方大书桌,傅奕澜扛着木乃伊池砚,将桌面陈列的物件儿踢里哐啷甩到地上去,再慢慢放池砚上桌,一米八的大桌子,放个池砚绰绰有余。 这房间只有一个小窗,比起其他房间好多了,池砚顺着傅奕澜的意思躺好,脸露了出来,冲傅奕澜眨眼睛。 傅奕澜心想:草,就是这个老婆味,又来了。 “澜哥,你不会想跟我玩桌上——” “行了,睡觉,我给你拿被子垫一下。” “你说话真的没情趣,我天天爬你窗,爬你床,我这么辛苦,你好不容易回来了,难道不应该肆无忌惮忍无可忍地疼爱我吗。” 傅奕澜拧住池砚的鼻子,池砚喘不了气,只能闭嘴。 “我求你看点正经东西吧。” “你松手!” “你收脚。” 池砚只能把脚从傅奕澜腰上收回来,傅奕澜松开池砚鼻子,很无语:“你真够闲的,你不困吗池砚,哪来这么多精力勾引我?昨天晚上我也没少和你玩吧。” “胡讲!”池砚脸红红的,表情很难辨别是羞赧还是羞愤,声音是很羞愤,“你来感觉就不顾我的死活,压榨我的劳动力!只顾自己爽,却建立在别人的辛劳之上,还不给予回报,是不折不扣的周扒皮行为!!” 傅奕澜做出无辜可怜的表情,冲池砚耸耸肩:“让我爽,不是你的义务么。”出去拿被子了,池砚发誓当时他的怒火让他有种和傅奕澜华山论剑的冲动。 垫上被子缓和了桌面的坚硬,比起被时不时钻进来调戏他的阳光烤炙,池砚宁愿睡这儿来。 傅奕澜拿了一沓花花绿绿的海报,哧啦哧啦扯开透明胶带,伸长手臂用海报粘住窗户玻璃,池砚侧着身看他舒展着肢体,身材优越一览无余,这么长的腿,他还发得出什么脾气呢。 虽然傅奕澜直球,虽然傅奕澜气氛毁灭者——这点他俩有来有回,虽然傅奕澜时刻致力于杀死他的少女心,但是,傅奕澜腿好长,哎呀,转过脸来了,帅死了,算了,原谅了原谅了。 池砚心想,傅奕澜得庆幸自己长这么帅,不然按照他一开始势如破竹热情似火、结果是个虎头蛇尾、然后只顾仰着脖子要池砚gkd自己爽,这和欺骗性消费没有区别,差评差评差评。 现在傅某还未拿下根据地,这么小学鸡,如果傅奕澜再不进修技艺,到拿下根据地的时候,还做一个老佛爷,岿然不动,要池砚自己看着办,池砚发誓,傅奕澜的子子孙孙,以后不要想找到出路。 傅奕澜粘好海报,再拉紧窗帘,这下阳光找不到钻空子的地方,傅奕澜比它更狡猾。 小台灯亮起来,空气蒙着雾雾的尘埃,傅奕澜往门口走,池砚紧张了:“你要去睡觉了么?” 池砚现在给他的感觉,不是老婆了,是怨妇。 傅奕澜眼珠转了转:“昂。” 池砚别扭道:“真的?” “昂。” “啊……确实,你刚从医院出来,唉,你一个人在房间睡觉,孤零零的大床,寂寞的空气,唉,你好好休息吧,不要再生病了。” 傅奕澜听他长吁短叹,顾左言他,末了总结:“我爬医院的墙很累的啊。” 池砚意思都快摆在脸上,想傅奕澜留下来陪他,没想到可以延伸出这么多的屁话。 傅奕澜不爱讲屁话,他拎起门口一把椅子,径直拖到池砚旁边来,坐下,和池砚对视。 池砚嘿嘿笑了:“……澜哥真好~” “睡吧,我看着你。” “嗯。” 池砚伸出手牵住傅奕澜的衣袖,如此心满意足了,昏昏欲睡,心里得意地想,妈总骂他脾气坏,毛病多,不可能找见一个惯他毛病的对象,哼哼,他现在给找见了,除了带把,没毛病。 哒哒。 傅奕澜的球鞋鞋跟搁到了桌角上。 …… 池砚温馨感动的少女心,破碎了。 “你把脚拿开。” 傅奕澜伸展着大长腿,球鞋在离池砚脑袋十厘米的地方一晃一晃,没有听命的意思,他养的小怪物,他干嘛要听他的话。 傅奕澜翻着搁置在腿上的书,头也不抬:“这样舒服。” “我不舒服!你踩了啥啊!鞋底有味儿!” 傅奕澜严肃地看着他:“池砚,我这么喜欢你的脚,你怎么能不喜欢我的脚。” “草啊!!人的sex癖不能同一而论!!” * 池砚骂骂咧咧地睡熟了。 傅奕澜拿一目十行的功力,把书扫完,丢一边,他站起身,轻快地坐上桌子,把池砚抱来,池砚立刻攥紧他的衣服,埋在他腹上,傅奕澜理着池砚的头发,不得不说,池砚这样子,好像离开他就活不了了。 傅奕澜爽到了。 他撸起左臂的衣袖,捏起池砚的下巴,将手臂抵在他唇边,哄着他:“池砚,听话。” 池砚虽然人迷糊,但是潜意识抗拒,摇着头,还是不同意,哼哼着:“我不咬你,不咬你……你拿走!好烦,让我睡觉。” “你得咬我,你多久没吸血了?你这么大的蚊子,现在已经饿死了。” “不咬,不咬,我好几年都饿不死,我不咬。” 傅奕澜哄了他好几天,池砚都不就范,牙咬得比卡扣还紧。 傅奕澜软的都使过了,连色诱都干过,堂堂的攻,居然钻研出诱攻属性,真是越来越丢攻圈的人,现在只能来硬的。 他又捏住池砚的鼻子,池砚憋了好一会,受不了,挣不开,一鼓泄了气,张开嘴喘气,这一张开,傅奕澜就不准他闭上了。 傅奕澜很豪横地把手臂一大片塞进池砚嘴里,池砚犬齿特尖,一下就刺穿肌理,池砚一尝到馥郁的甘露,脑子被本能攫住,他若不是这么喜欢傅奕澜,绝对忍不到现在的,他都快饿疯了。 傅奕澜抱着他喂他,用脸颊贴着池砚的额角,仿佛能通过自己流逝的血液,感受到池砚体内的循环,这下子,水乳交融,难解难分。 傅奕澜不叫停,但池砚硬是松开牙,摇着头自己告诉自己:“不吸了!不吸了!不可以!” 傅奕澜没忍住,拧住他下巴吻他,怪可怜怪可爱的,得亲亲。 这份上池砚也没全醒,反正他没少和傅奕澜亲嘴,所以跻身成涝的涝死,根本不在意,想亲就亲,有嘴就亲,脱单是这样的,再也不是寡王的心态。 池砚喘着气,嘴都亲红了,鼻尖也是粉的——被傅奕澜捏的,和兔子仓鼠宠物猫一样。 “我喂老婆有什么不可以。” 池砚仍在大喘气,说:“你是我老婆!” “……好吧。” 池砚把脸又埋进傅奕澜衣服里,嗫嚅着:“我要是成了怪物你还会喜欢我么?” 傅奕澜语气不佳:“那我现在是干什么呢。” 池砚愣了会儿,喃喃道:“那你一定很喜欢我。” 傅奕澜没吭声。 池砚嘿嘿嘿嘿一个劲地低笑。 “池砚,呆在家不要出去,这情况不会持续太久,你要听我话,你做得到么。” 池砚心想,澜哥真是不挑,他都变这样了,还陪着他,而没把他上交给国家,或者动物园,实在感人肺腑,满足澜哥的龙傲天心理也没什么不行的:“听你的听你的。” 池砚一向任性,嘴又犟,这么小鸟依人,傅奕澜又爽到了。 * 后来池砚才发现傅奕澜贴的海报是他本子附赠的那种,不堪入目的海报。 不过他是很后面才发现的,对面邻居绝对都看清楚了,估计感兴趣的还得购入两本,要么找找资源。 社死了。 傅奕澜就是个奇葩。 第60章 假装学神的病弱校草29 傅奕澜隔天搞了个大动作, 池砚半夜醒过来,竟然发现自己睡在一个黑漆漆的密闭空间,一点也不透光, 想必就算正午太阳高照, 也不用担心被阳光灼伤皮肤。 池砚本是看惊声尖笑也会尖叫的选手,但是睁开眼遇见这种情况, 居然一点也没紧张流汗去想踏马的他是不是穿无限流里去了,甚至还有种归家般的安心感。 他嗅到一股浓郁的木头涩味,身体又被软绵绵的被褥裹着,心想傅奕澜居然细致入微到这样, 不仅买棺材给他住, 还给他布置得温馨如婴儿摇篮。 池砚脑子里冒出电影情节,他该穿身洋装, 慢慢地揭开棺材盖, 先是手指,再是他纤长雪白的手臂, 堆叠的裙摆丝滑地从边缘倾泻出去,像溢出棺材的水流……裙摆…… 果然女装上瘾了!! 池砚手指去抠棺材缝,心里沾沾自喜地想着澜哥给他搞了什么样的窝, 不说欧式皇家大棺, 也不可以是僵尸睡的元宝木棺, 这点上,他还是比较中意欧式! “吱呀——” “棺材盖”从中间被推开了。 这棺材居然是双开门。 池砚坐在大开的门里,半个身子冒出棺材, 揉一揉睡眼,呆呆地分析当前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他的棺材和人家德古拉的不是一种感觉? 傅奕澜从棺材旁路过, 手里抓着泡面桶,一般寻常地打招呼:“醒了?早。” 傅奕澜丢掉泡面桶,池砚看清窗外已经夜深。 傅奕澜折返回来,路过时再打一个招呼:“睡了,晚安。” 池砚抬腿跨出棺材时,傅奕澜斜眼瞅他,情不自禁地笑了:“你出柜了。” 池砚才扭头去看自己的“棺材”,神他妈原来是个新买的衣柜。 “妈的,太掉价了!!太土了!!凭什么别人家吸血鬼都是巴洛克玛丽苏欧式大床房棺材,你居然让我睡衣柜!怎么会这么丢人!草,这衣柜上怎么还粘着大红玫瑰,傅奕澜,你买东西怎么可以这么土味??” “我上哪给你弄棺材,抬棺材进家你不觉得邻居会去报案么。” “那也不能买红玫瑰!你还不如给我睡家里的衣柜!” “你凑合一下吧,有现货还不好么,不要这么挑拣。”傅奕澜闭口不提家里的衣柜,因为他给里面放了太多池砚想象不到的奇迹暖暖cosplay全套,池砚白天休眠,傅奕澜很无聊就给池砚玩换装play,这可不能让池砚知道。 池砚从红玫瑰衣柜里逃离出来,叫住傅奕澜,直奔厨房:“怎么可以又吃泡面,我给你做饭去。” 他揉着眼睛,睡眼惺忪地穿上小围裙——这也是傅奕澜恶趣味给池砚买的蕾丝边小白围裙,穿上嗲到不行。 打开冰箱看看食材,不用过脑子拿出砧板就开干了,已经不是开始做饭那种笨手笨脚的样子,成一种习惯,要天天都这么干才会有这副烂熟于心、家庭主妇的架势。 傅奕澜靠在门口看池砚忙碌的背影,池砚并没察觉,一边洗米一边掏出手机,身为网瘾少年没想到戒手机戒了好几天,因为习性完全跟人类反过来了,对电子产品也一点都不感冒,天天只想着饿好饿,傅奕澜好帅,浑浑噩噩,没有心思去管理外界的事情。 手机一直震个不停,池砚没法忽视,开屏时电量都因为被忽略太久是标红的百分之五,很多很多萧琢发来的信息,在问他身体怎么样,为什么不来上课。 甚至他自己还“回复”了萧琢一句简短的话,【可以,你不用管】,要知道池砚除了睡觉和傅奕澜,这些日子没对第三个事物分心过,这回复不是他发的,是傅奕澜替他发的。 萧琢现在还在坚持不懈地联系他,追问他为什么一声不吭就消失了,连句子里都带上强烈的个人情绪:【我一直把你当好朋友!你是不是从来没这么想过?】 池砚当时就心慌意乱了,萧琢虽然傻乎乎的,但是这话问得真扎心,他确实没把萧琢当回事,就剧情过过任务,罔顾了萧琢的喜怒哀乐,萧琢其实一直在真心待他。 池砚不能再去想什么任务,什么人设,现在发展得光怪陆离,离奇古怪的,根本不是穿来时设定好的主线,他还做个什么任务呢?系统都销声匿迹多久了? 池砚抹干净手指上的水,打算回复萧琢,腰被搂住了,背贴在傅奕澜怀里,他体温特别低,傅奕澜暖得像个人形自走暖气片。 傅奕澜蹭着他的耳畔,声音低低地传进耳蜗来:“你干什么呢。” 池砚突然不想和他坦白,处这么久,他对傅奕澜的脾气性格再清楚不过,傅奕澜在管着他,不许他出一点岔子,像单独出门这种事是绝对不可以的。 “没什么。”池砚把手机揣了起来。 傅奕澜也没追问他,催促着:“做快点,饿了。”手却不放开池砚,妨碍池砚的家庭主妇工作。 池砚没骂他,艰难地拖着背上的巨婴走来走去,照管汤锅,切菜炒制,直到傅奕澜开始登鼻上脸,对他上其下手,还嘬他脖颈子,池砚忍受不了了,摔了锅铲:“你这样我怎么做!” 傅奕澜无耻道:“我又忍不住,你就这么做,快点。” 池砚拿出毅力忍耐着傅奕澜的骚扰,居然把菜和汤都弄出来了,不过还没能端盘上桌,他先上桌了,被傅奕澜来了一场生龙活虎的厨房.avi。 要是知道傅奕澜尝鲜以后居然是这种德性,池砚……应该早点让他尝鲜的! 然后饭菜微凉,池砚气喘吁吁飘飘忽忽地拿微波炉热一遍,再给傅奕澜端出来,彻底把这匹狼喂饱了,真是除了耗费厨房物质,还耗费了人力资源。 池砚坐傅奕澜对面,趁傅奕澜吃饭的功夫,再掏出手机,点开和萧琢的聊天界面,斟酌了几下,瞥着傅奕澜的神色——还在干饭,爽过了,没工夫理他,便回复萧琢: 【我很好,你不用担心,真的】 萧琢很快回了:【我们谈谈吧,你这样很奇怪,我不放心!】 池砚再抬眼,吓得一抖,傅奕澜直勾勾地看着他,池砚手里已回出一个【好】字。 傅奕澜:“你的表情很可疑。” 池砚抹了抹额角的冷汗:“因为你在厨房对我做了可疑的事!还在这张可疑的桌子上吃饭,我不是可疑,我是羞涩难耐。” 傅奕澜哼一声:“你还会觉得羞涩,你刚刚不是喊叫开心快乐。” “卧槽你闭嘴!男人在床上说的话不可以当真!好好吃饭尽说一些乱七八糟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傅奕澜闭了一会嘴,饭干得差不多,又盯回池砚脸上来,幽幽道:“你答应过我会听话。” “我啥时候说我不听话了。” “砚砚,好好呆在家,马上结束了,我不想你出问题。” 池砚埋着头,食指绞成一团,他偷偷地抬起眸看傅奕澜,傅奕澜还是原样表情,一眼不眨地盯着他。 连“砚砚”都叫上了,傅奕澜是真的不想他出门,用出这种杀招,池砚思量着萧琢的请求,他现在怎么当他只是个纸片人,每个世界都在呼吸,是鲜活的,没有半点虚拟。 池砚嘟囔着:“虽然知道你是保证我的安全,不想我出去失了智,被全民追杀,但是你现在的表现很有jian禁文学的味道。” “……你生气了?” “没,我只是觉得好带感哦……澜哥,继续关住我,哭着不准我走,狠狠地侵略我~” “……” 傅奕澜趁池砚睡觉把他的jian禁本子全挑出来藏起来了,尽看这种东西还得了,全文红锁! 不过傅奕澜发现几本高甜本子,他就喜欢这种工业糖精,也藏起来了,自己看。 * “喂?池砚?” “嗯,是我,我真的没事,我现在不方便出来,你听到我声音应该放心了?” “……不行你让我看看你吧,咱们视频一下。” 视频—— “我去你那怎么是全黑的啊。” “额,因为我在柜子里。” “哈哈哈哈哈哈你说话怎么变幽默了,你还以为自己在柜子里吗,我们全校人早都知道你和傅奕澜同学搞在一起了。” “额,不是这个‘柜子里’。” “那是什么柜子里?” “算了,你当我没说。” “听你声音挺有元气的,你不想露面就不露面吧,李吉利他也在打听你,不过傅奕澜同学什么也不告诉他,我感觉除了我们几个,都快没人记得你了。” 池砚笑了一下:“你们记得我就好。” “行吧,哈哈,回见,你不要再这样消失了。” “好。” * 销声匿迹的系统发了声。 它声音也不像初始那种冷漠的、偶尔还有点贱贱的机械音了,显得精神不足。 【隐藏结局已开启,宿主有两种选择,一逃避隐藏结局,独自流亡,虽然可以保障恋人和朋友的安全,但会被饥饿和阳光困扰,最后成为一捧灰烬,或者无法抵抗饥饿,丧失理智为真正的怪物,给他人带来更大的灾难】 “沃日你从没给我说过还有隐藏结局这种东西!” 【二,面对隐藏结局,留在恋人身边,即使可能在家乡彻底暴露你的真实身份,成为人人想要消灭的祸端】 【请斟酌考虑】 池砚冷汗全下来了,这两种结局都不太得劲,选一可以远离傅奕澜,再也不会危害他的健康,也不会因为偶尔的失智对萧琢他们造成威胁,但是……傅奕澜说过天涯海角也要抓他回来。 他如果半路无法忍受饥饿,去蚕食别人呢? 池砚心里有了答案,系统立刻道: 【终章:钟塔的怪物,已开启】 池砚叫住系统:“你不对我崩人设什么的做惩罚了吗?” 【系统从来没有危害宿主的设定,宿主请放心,每个系统都是为了服务宿主存在的,不可能存在伤害宿主的行为】 池砚眼睛瞪圆了。 上个世界动不动就要抹杀他,难道不是这个沙雕系统干出来的吗?怎么还会有两幅面孔!! 第61章 假装学神的病弱校草30 池砚想不通逻辑, 系统一开始完全卡死人设,怎么就突然说自己是为宿主服务,完全不会伤害宿主了?这彻底和主线相悖, 如果不是为了维持人设, 他何至于踏马的花了半本书搁这演高冷邪魅!嘴快比歪嘴战神歪了! 系统一概不理会他,拿手机喊siri小爱都不好使, 池砚感觉很不安,他不喜欢这种未知的感觉,尤其傅奕澜也什么都不告诉他,他又不是走的笨蛋美人路线! 美是可以有的。 池砚和傅奕澜的作息完全错开, 他不清楚傅奕澜在他睡觉的时候捣鼓些什么, 等他日落醒来,傅奕澜又要休息了, 相处时间只有交错的几个小时。 池砚今日醒来已经夜间十一点半, 他悄悄去卧室偷看,傅奕澜正合着眼在床上昏昏欲睡, 这货白天一定干什么去了,按照他的精力,通宵达旦也不是问题, 池砚坐床边上, 无聊地拨弄傅奕澜的额发。 他现在真只有傅奕澜一个人了, 醒来要捱过漫漫长夜,不想打搅傅奕澜睡觉,要么看他睡觉, 要么陪他睡觉,醒来人又进柜了,宅也不是这种宅法。 宅属于自己不想出去, 可以出,但不出,他这属于不准出,虽然他也不想出,但是和手机性能一个道理,我可以不要,但是你不能没有,总结为,贱得慌。 池砚趴到傅奕澜旁边,枕着他肩膀,一天比一天黏傅奕澜了,和那个隐藏的痴汉属性没关,他就是越来越喜欢跟傅奕澜亲热,性格属于黏人型。 傅奕澜则完全反着来,以前暧昧期还对他保留那点若即若离的浪漫气质,这下把池砚拿下了,相处模式也粗犷了,浪漫,浪漫是个屁。 喂池砚吸血完全没别人文学小说电影的凄美之感,池砚还想抹几滴眼泪,挣扎几番,不愿意吸,绘声绘色来苦情恋,傅奕澜好家伙根本不给他表演空间,池砚一滴眼泪刚下来,傅奕澜把他脑袋按到自己脖子上,赶猪上架一样的语气: “快点吸,忙着,搞快点。” 池砚抱住傅奕澜,越想越憋屈,听着傅奕澜砰砰砰的心跳声,是他能接触到的唯一生命体,起初接触傅奕澜觉得眉清目秀帅到不行,性格也神神秘秘高深莫测,高冷男神标配,偶尔说点骚话,还有点偏执气,这么苏,追到手,他妈的越来越暴露出劣性!土味!以前的油味一定是跟着别人霸总学来迷惑他的! 没想到傅奕澜没睡着,把他后腰搂紧,在他脑门上亲了一口,很亲昵苏人,但池砚想起傅奕澜斥巨资买的双人玫瑰衣柜,想起总干出没形象的举动,说出土味直男的话,傅奕澜还想亲池砚两口,被池砚推住下巴躲来躲去。 “你别他妈乱亲我,不喜欢。” “不喜欢你像泥鳅一样往我被窝里钻。” “呜呜呜呜为什么我的攻说话没有一点少女文学味啊??你画成封面,骗少女进来观看,要我说,她们一人给你呸一口,人设严重和封面不符!土死我了!” 傅奕澜笑个不停:“现在才意识到晚了。” 池砚呲出尖牙:“趁你睡觉,我跑出去跟个高冷油腻帅总裁跑了算了,我就喜欢油的,那种叫我丫头小妖精的最喜欢了呢。” 傅奕澜迷糊的眼睛一瞬间瞪圆了,手立刻开始拽池砚的衣扣裤带子,表情是凶的,动作更凶,按着池砚扒他。 池砚像只按翻的、张牙舞爪的螃蟹——哪都能抓到,就是抓不到按着他肚皮的人。 “你干嘛!你干嘛!色批!” “我干嘛?我要让你怀上,哼,你好意思带球跑吗?除了我有人要么?我想没傻逼霸总喜欢我的球吧?” 池砚大笑了:“想法是好的,我没这功能啊哥哥,你居然连带球跑文学也看过哈哈哈哈,你阅读面很广啊哥哥。” 傅奕澜也笑了,眯着眼笑,笑得池砚背上发凉,傅奕澜若有所思,慢吞吞地问池砚:“这不是有生子类型么?说不定你什么时候就有这种功能了,我们得试试。” 池砚急了,他看生子文学乐呵呵的,真踏马有意思,自己来不行!那怎么行! “不行!不行!我生岂不是去的是肛肠科??和割痔疮的待一层好吧!!我会留下阴影!!” * 池砚又气喘吁吁,大汗淋漓,满头大汗了。 傅奕澜这回真要睡了,叮嘱池砚:“你别闹我,我拒绝不了你的诱惑,让我睡觉。” “你色怪我还行??” “zzzzzzzzzz” “澜哥……澜哥澜哥澜哥澜哥。” “?” “为啥我系统突然不惩罚我了?” “它以前还会惩罚你?” “对啊。” “我就知道。” “草,你又知道啥了??” “来,我们来想一个问题,系统是干什么的。” “……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原来还有哲学气质。” 傅奕澜不理会池砚的吐槽,自问自答:“系统就是让你装逼,要么推进一下剧情,尤其那种卡了文强行给点任务推动主线对不对。” “……你笔名是啥?我给你打赏榜一。” 傅奕澜不理会池砚的吐槽,自说自话:“你的系统还会惩罚你,很明显它以前不正常,会让你不爽,你不爽剧情就显得不爽,这种书读者后期就会跑光。” “我没觉得不爽啊?” “因为你是个笨蛋沙雕啊。” “说哲学可以,不可以人身攻击。” “砚砚,有很多东西会出现异常,我在处理这些异常,你不用理会,我希望你当笨蛋沙雕。” “那我完全没啥用啊!!” “你对我有用啊,很解压,很好笑,很可爱,还可以c——” 池砚捂住他的嘴:“你不要这么簧暴!!”又嗫嚅着:“可爱再多夸几遍。” “zzzzzzzzzzzzzzzzzzzz” “你妈的。” * 傅奕澜呼呼大睡的时候,池砚不吵他,几乎不怎么动弹,跟傅奕澜的抱枕一样,也不太觉得难受,毕竟只有活着的生物会忍不住动弹动弹,显示自己的生命力,池砚拿个听诊器全身听过一遍,都没找着自己心跳的动静。 他die了!! 池砚枕傅哥胸大肌上,身体跟着他的呼吸起伏,室内安静得只有傅奕澜一个人的心跳声,池砚闻着香味,他俩什么日用品都用的同样的,也分不清香味到底从谁身上发出来,这种相处模式过于安静了点儿,池砚忍不住胡思乱想。 和傅奕澜说的一样,他成个职业笨蛋沙雕了,傅奕澜可不能始乱终弃他,他离了傅哥真的活不了了! * 等傅奕澜一起床,池砚立刻抓住机会: “傅奕澜,你们龙傲天专情的多不多啊?我怎么感觉你们喜欢收后宫啊?” “我又不是龙傲天。” “啊,你比龙傲天菜是吗?” 傅奕澜脸臭了,说他土无所谓,但是不可以说一个猛攻菜。 池砚傻笑:“好耶,你菜逼的话就不会收后宫了~” 傅奕澜露出十分嫌弃的表情:“你也好意思说我菜?” “……你这话我不高兴了。” “我的意思是,现在的发展不可能按照原世界来,我不可能猜出以后会发生什么,所以我才叫你听话,你听不听话?” “哇,你屁话真的好多,我听话啊!我说过几十遍了!龙傲天没有你这么婆婆妈妈,霸总也是惜字如金!” “呵呵,因为别人只想收后宫,有一百个后宫让他屁话,婆婆妈妈的话分散开就显得惜字如金。” “当年让哲学家们哑口无言的诡辩家就是你吧!!你,你不可以收后宫!!” “我收了你怎么办。” 池砚气坏了,攥紧了男德的铁拳,想了半天:“你收我也收,我收一群霸总影帝!!” 傅奕澜气坏了:“该造人了!” “你努力再多也造不了!我是不会带你的球跑的!” * 事后池砚服了,治小学鸡吵架还得用成年人的方式,最见效,抱着傅奕澜哼哼唧唧再也不收影帝了。 傅奕澜评价:“你凭空捏造,无中生有,我有对别的人露出一点对你的意思吗?你没有良心。” “呜呜呜呜澜哥骂得很对你不要抛弃我。” 傅奕澜彻底无语:“你什么时候觉得我要抛弃你了?每天照顾你的人难道不是我吗?池砚,你是不是真看上哪个霸总,想用这种借口和我分手?” 傅奕澜字字如一串密集火包弹,把池砚脑容量都炸成空白了。 “哼,我劝你趁早打消这种念头,我的口味很独特,除了我没人可以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你有别人白莲么?有别人绿茶么?你打算用你的段子上位么?” 但是池砚够漂亮,这点傅奕澜绝对不会说出口的,这样的优点他自己心里清楚就行,出去招蜂引蝶他得多项手刃情敌的任务,麻烦! 池砚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嘴唇微张着,他好生气,可是又因为傅奕澜承认被他迷得神魂颠倒,感觉很飘飘然,又生气,又高兴,矛盾文学家。 * 从此池砚再也不怀疑傅奕澜会抛弃他了,毕竟傅奕澜点透了他,傅奕澜看起来真的迷他迷得神魂颠倒! * 池砚感觉傅奕澜每天叮嘱他“听话,别自己跑出去。”很反常,好像外面有什么洪水猛兽一样,搞得他更紧张了,既然已经发展到终章,他捱过几天,说不定直接咸鱼到新世界。 这样融会贯通一遍,原来原身得的是吸血鬼病,结局时恐怕一人孤零零地饿成了灰,连个寻他的人都没有,池砚越想越替原身心塞后怕。 这样对比,原身要比他坚强得多,宁愿自己死掉也不伤害萧琢,不屈服变成怪物,这感情不掺上爱绝不能做到这么决绝。 他能为傅奕澜也做到这种程度么?为他去死的程度? 太文学性夸张了,特极端,池砚说不出答案。 * 被“大猫”攻击过的人自发组成一个小联盟,几番比对,他们大胆地将“大猫”和学校里这个举止怪异、消失很久的男学生联系起来。 很不可思议,逻辑都说得通。 以为大猫是其他物种,其实一直隐藏在他们中间,这个道理和找钥匙一样,把家都掀翻了,发现在自己兜里。 第62章 假装学神的病弱校草31 “萧琢?你这么晚给我打什么电话?” “呼……呼……我白天要上课啊。” “……白天有课, 所以晚上九点半给我打电话?你觉得这有逻辑吗?” “不是,我也没想到会到九点半嘛!” “萧琢,你喘什么呢?你到底在干嘛呢?” “额……这个就是我为什么给你打电话的原因……” 池砚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听到萧琢那边一阵一阵刮风的声音。 而且这个点儿傅奕澜还没回来, 真古怪,最近都这样, 把池砚寂寞坏了。 “你没在家吗?” “……这个也是我为什么给你打电话的原因。” “……你不要卖关子了好不好,你到底发生什么了,为什么要给我打电话?” 萧琢稍稍停顿了几秒,语气弱化了, 因为他也拿不准:“说实话, 池砚,虽然你什么也不愿意告诉我, 但是我觉得我跟你关系最好了, 有困难当然会想到你啊,当然我不是强迫你来帮我, 你要是觉得麻烦——” 池砚:“你不要说这些话,我听你声音怎么还打颤呢?你到底遇到什么困难了,你怎么不先跟你爸爸说呢?” “我爸他恐高。” “……你现在坐载人火箭去了?” “哈哈哈哈, 池砚没看出来你真的很幽默!” “服了!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事情是这样的……有人告诉我学校那个钟塔有只猫卡在最顶上小窗台了, 然后我就, 额,我就去救猫了。” 虽然傅奕澜老嘲笑池砚是笨蛋沙雕,但是这得分情况, 那跟萧琢待一块,池砚实在是前所未有地感受到自己的智商。 所以傅奕澜喜欢的笨蛋,是不太笨蛋的笨蛋, 是沙雕的笨蛋,是双标的笨蛋,萧琢这种真笨蛋池砚按着傅奕澜的头都不能让傅奕澜接受,这就叫智商的两极反应。 萧琢短短一句话,池砚都听出不对劲,猫卡在钟塔顶上小窗台,这关萧琢什么事?为什么偏偏告诉萧琢?谁告诉萧琢?听对面那呼呼的风声,高处不胜寒,高空作业吗?他不觉得很危险吗? “……你一个人去的?” “昂。” “谁叫你去的?” “我不认识,他们表情很着急,说有小猫卡在楼上了。” “……你不认识,你就跟着他们去了?” “嗯哪,为什么不去?那可是小猫啊!小猫不可以卡在楼上!” 萧琢这话说得池砚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萧琢话毕,真有猫在喵喵叫,池砚揉了揉眉心,深吸口气,做好心理准备:“你把猫救了?” “额,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 “意思是,我把猫救了,然后我也卡在这里了,哈,哈哈。” 池砚真的跪了,他和萧琢接触这么久,从没看出这小主角受,这充满主角光环的傻白甜,居然有潜力干出这种事。 池砚声音都有点抖了,这城里就学校的钟塔最高,萧琢还抱着猫蹲在最顶上,一有闪失萧琢真得成纸片人,物理上的纸片人。 “你,你那个窗台有没有围栏?” “啊,有的,有的。” 池砚放了点心。 “就是只有我半个小腿那么高哈哈哈哈哈。” 池砚吐血了。 “你给消防打电话没?快点叫人家警察叔叔救你啊?”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钻出去救了小猫,结果窗户被风刮上了,我在这里卡了半个小时,很邪门,窗户完全打不开,我不想让我爸担心嘛,管家给我打电话,我说我和同学在学习,让他等会儿再来接我……” “你应该跟他说实话!” “呜呜呜我错了我这就给警察叔叔打电话,我爸爸恐高,我还是让警察叔叔来救我!” 池砚下了床,走到门口,把住门把手:“你先别挂,也别给警察打电话,等我来,记得别给任何人说你在那儿卡着知道吗?” 他脑子里过了一万遍傅奕澜威逼利诱、软硬兼施不许他出门的话,没想到临头居然是这样的情况,萧琢卡那上面,就算消防来也不保险,毕竟池砚可是魔幻现实生物,别人都爹妈生的,都是□□凡胎,冒险去救萧琢,最坏的情况,都出点差错,真是白给。 可池砚是什么呢?他可是飞天小女警。 池砚迟疑了几秒钟,还是把大门打开了,一下子好像被一万个眼睛盯着,一万个眼睛里有9998个是傅奕澜的,为什么不是9999个,因为眼睛一对是双数。 “澜哥这是特殊情况你知道了可不要生气。” 又说:“哈哈你生气了也没用,你就只能不理我,可我屁话多啊。” 萧琢:“你明明就跟傅奕澜在一起了你自言自语都是他的名字!你就别承认!只有我当你是好朋友,你才没这么想!什么都不愿意给我说!” 池砚:“我现在单枪匹马来救你,你敢说我不当你是好朋友?” 萧琢:“……对不起池砚,你真来救我?” “嗯。” 萧琢:“……其实告诉你一个小秘密,我和李吉利去医院看望傅奕澜同学的时候,看见你扒在楼上窗台啵傅奕澜嘴了,所以我觉得你可能也能爬上来,不过你不用啵我嘴,你把我救下去就好……” 池砚:“……萧琢!!你的傻是装出来的吧?!!” 萧琢:“我不傻好吧,我只是反应时间比你们慢了一点,这不能说是傻,只能说是有些事我不太擅长。” 池砚下了楼,到处都是悠远的、馥郁的香味,让他想丢掉脑子一心干饭,但有了傅奕澜爱的滋润,池砚比什么时候都看得更清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想干什么,比如现在,他知道这股香味是血,也知道为什么看什么东西都发蓝,是他吸血鬼七彩色盲,更清楚自己在干什么。 他自己有选择权利,这点就算傅奕澜也不能控制他,怎么可以盲目一刀切呢。 池砚和萧琢一直保持着联系,他到钟塔去花不了多少时间,不必担心手机电量。 再三叮嘱:“我悄悄把你神不知鬼不觉地弄下去,到时候你赶紧回家去,以后别再跟着陌生人乱跑,我真是服了你,你还知道叫我救你,你怎么不知道长点记性??” “唉,这手脚没跟上脑子,我脑子跟上来的时候,我人都在窗外面蹲着啦。” “那您的脑子属实有点体力透支。” “……我觉得那几个陌生人是不是诳我啊??我感觉他们互相都认识,为什么偏偏拉我去呢?我这么热爱毛茸茸的小动物,我真的拒绝不了嘛。” “你才发现啊,萧琢,你不觉得是以前欺负你的人又来整蛊你么。” “他们都好久没整我了。” 池砚心里一惊,以前谁欺负萧琢,他失了智的脑子就觉得别人跟他抢食,然后更失了智给那些人一顿挠,后面都是傅奕澜给他擦屁股,抓他回来,这事他要不是挠人的他都觉得可怕,怎么那些人现在又胆肥了去欺负萧琢了? 可能是他旷课很久,萧琢没他看着,重新开始被欺负了。 这个结论的关键点是,这些人有没有可能意识到是他在看着萧琢,把挠人的怪东西联系到他身上来? 池砚想到这儿,人都到学校里面,钟塔下面了,上面一片漆黑,连下面的灯光都上不去,塔一半简直是吞在夜空的嘴里,他这对夜视眼都看不出萧琢蹲在哪。 妈的,来都来了,总不能回去。 他进学校还看见萧琢爸爸了,和管家老师保安一起到处寻找探问,池砚了然,他跟萧琢打着电话占线了,萧琢更没空看手机,估计没有回复家人发来的信息,让他们着了急。 他更得动作麻利,要是萧琢爸爸找到这儿来,看见他爬在塔腰上,真的是有点不好解释。 难怪说终章会有暴露的风险,这岂是风险,这是命运的选择! 池砚气死了,他还等着咸鱼到换世界,果然没有掉馅饼的好事! 他撸起袖子,轻快一蹦,和岩羊一样,一点缝隙都能让他如鱼得水,说实话,池砚还挺不舍得这种能力,但是有这种能力他竟只方便爬傅奕澜的墙,和别人书拯救世界的主角真是质的差别。 他戴了有线耳机,手机捅在口袋里,一边爬一边跟萧琢继续聊,别说萧琢紧张,他也紧张,他哪神智清醒爬过这么高。 “告诉你一个消息,我看见你爸来了。” “啊?!!” “如果你爸发现你卡在这,他会不会收拾你?他块头那么大。” “没,他会流眼泪的,还会在下面尖叫,所以我不想他知道嘛!” “我现在知道你是师承何派了。” 萧琢倒把这话听懂了:“娘怎么了!我觉得挺好的,我喜欢!而且我就喜欢我爸这样!” 池砚立刻认错,他只是开个玩笑,没想戳到萧琢痛点:“对不起,我不是嘲笑你的意思,你别生气,我就活跃一下气氛,而且,而且我还女装过……这么比起来,你们段位还是没我高……” “哈哈哈哈我也看见了啊,你那天穿的裙子跟傅奕澜啵嘴!” “草!!” 池砚:“你到底在哪个位置??” 萧琢:“我给你发了定位你瞅瞅。” 池砚当时脑子被环着塔的冷风吹傻了,真的掏出手机去看,神他妈您已到达目的地。 “……你发的定位可真有用。” “哎嘛我忘了,地图不显示高度的,你等等,我用手机指南针晃一晃。” “别晃了,我不分东南西北。” “巧了,我也不分,难怪我们是好朋友,笨蛋笨一窝。” “……” 池砚不想救了。 他打算用地毯搜索战略,越到上面建筑体越细,环绕一圈对他来说不是难事,就是不能往后看,实不相瞒,他也恐高,恐那种特高。 “……萧琢,你和李吉利看见我那个样子,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我们要有什么动静?我俩一直感觉你不太正常,那天是完全确信你不正常了,知道了不就行了?” 池砚心里余惊后的小波澜,能接受你不正常的朋友确实罕见,他还碰见两个。 萧琢驳回他:“我反正可以接受,但是李吉利他说他是看在傅奕澜同学的面子上,他觉得你很辣眼睛,捂着眼睛回去了,把买给傅奕澜同学的水果自己吃了。” 池砚:“……这你可以不用告诉我谢谢。” 不过沉默会儿,他严肃了点,给萧琢又“谢谢”了一句,萧琢也听明白了,是谢谢他们没去告发他,萧琢没吭声,池砚现在真不觉得萧琢傻,这傻子该明白的都能想明白。 池砚看见抱着猫挤在窗台狭窄旮旯的萧琢时,大松口气,萧琢伸出大拇指:“你好牛!” 啪嗒,池砚被一个光圈照住了,源头发自手电筒、手机照光,一簇接一簇的,都汇集在他身上。 周围几个窗户突然打开了,包括萧琢那的,上一秒还静止,下一秒尖叫声咒骂声,原来这些人挤在这窗户后面等着池砚来。 池砚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反而释然,纵身冲向萧琢。 第63章 假装学神的病弱校草end 池砚将围栏都撞断, 他原本的计划是抓住萧琢一点一点跳下去,绝对没有破坏公物的心思,他是个遵纪守法的吸血鬼, 吃饭只在男朋友身上解决, 怎么可以被群而攻之! 至于挠人的事,池砚事后也反思过, 觉得愧疚,想去自首,但是不清楚自己这个情况是该去警局自首还是去动物保护局自首还是去研究院自首。 被傅奕澜骂了。 “不关你的事,他们不犯贱欺负萧琢, 你也不会挠人, 你是正义的化身,不准去。” 池砚觉得傅奕澜说的有道理, 但不完全有道理, 他当时挠人不是为了正义,他是觉得爽, chuachuachua!解压! 傅奕澜强势否决:“这点不能证明你是坏东西。” “为啥啊?” “因为我也觉得揍傻逼很爽。” 池砚觉得傅奕澜的逻辑无懈可击。 “……难道这不是证明我们都是坏东西么……” 傅奕澜微笑:“不然我们怎么狼狈为奸了。” 没想到正在被一群人围捕,池砚高度紧张的脑子里想的居然还是跟傅奕澜打情骂俏的事!该死!这原来就是传说中的恋爱脑吗?!! 悄无声息把萧琢卷跑的方案一可以否决了,池砚紧急采用plan b, 开始强攻, 说实话, 他被傅奕澜压着成天做受,第一次做强攻,有点小紧张, 又肾上腺素飙升,还挺兴奋的。 池砚捉住萧琢时塔里塔外的尖叫声加大好几倍,要捉池砚的人大半数都落荒而逃, 实际上还留在塔里的人寥寥无几,池砚像束小旋风,携着萧琢踢里哐啷地把窗户撞个粉碎,锁根本对他没用。 池砚心想他要是继续带着萧琢跑,这架势可就不像救萧琢了,成个掳活人的怪物,这些冲他挥舞十字架撒大蒜水的则摇身一变,从拿萧琢生命安全下套的人转而变成勇敢救萧琢逃离魔爪的热心群众,人怎么可能去相信一个怪物,他不采取点措施根本没有转圜的余地。 所以池砚当机立断把萧琢拽去楼梯口,顺便把门锁上,关住那群要逮他的人——说要逮他,其实并不敢靠近。 这是老建筑,锁也是老古董,合力完全可以撞开,必须快点脱身,池砚拧着萧琢的衣服一路下窜,没想到下面也有人上来了,不过下面的人在叫萧琢的名字,萧琢激动起来:“我爸爸!” 那应该是追着骚动来的大人,池砚松开萧琢,叮嘱他:“你赶紧去,去你爸爸那,别让整你的人抓到了,他们肯定要逼你说我在哪,你要不说他们得说你是我同伙。” “我去,我们没干啥啊!我就是你同伙咋了!” 池砚眼睛转一转:“萧琢,你回去什么也不要讲,你装得害怕一点,你爸爸总是向着你的,他们会觉得我把你绑了,不会当你是我同伙,问你你就说我对你占有欲很强,别人欺负你我就会使劲报复别人,和你没关系。” “为啥要让你背锅啊??” “我才无所谓,别人爱怎么想怎么想,反正我不在这混了,你不觉得你平时就挺受欺负,你还和我扯上关系,他们更得欺负你,你把我说凶残一点,不可测一点,你都不知道我是个什么玩意儿一点,他们保准不敢欺负你。” “可、可……可傅奕澜知道我说你对我占有欲很强,他会来揍我!!!我怕他!!” “你,你这脑回路绝了!!快点走吧!我照片被人拍了,我真暴露了,你别被人看到和我在这亲密交谈!快点!” 萧琢被池砚推了几把,三回头地往楼下跑了,楼上一阵哐哐哐的砸门声,还有零落的人煞白着脸往下跑,真用肉眼看见一个怪物,谁都受不了。 池砚不可能从正门跑出去,他左右看看,打算走窗,可找了五六扇窗户,无一不是被强光照明着,这种强度不是家用手电,或者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可以发出来的。 池砚拿手机出来,赫然有一串突发新闻在手机信息栏刷屏,“怪物”“劫人怪物”“爬墙怪物”“吸血鬼”此类骇人听闻的uc标题,池砚心凉透了,他竟发现还有直播的,点进去看,难怪这塔被强光照得没一点死角,下面被各种官方的车包围着,他想自首的几个部门全来了,这可真是踏马的便利了。 他看见有工作人员抄着控制恶犬的网叉,看得池砚一阵脖子疼,更别说配枪的,池砚彻底打消跳窗跑的心思了,这麻醉针子弹飞得还是比他的腿快,果然神婆道士都次要,最强的还是物理驱魔。 【好刺激!假的吧!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怪物!】 【抓到就知道了,不可能是假的!你自己看他们在现场发的短视频!】 【直播这个不会让那个怪物发现吗?】 【你看过金刚没】 【那个怪物猩猩?】 【你看它会看直播吗?】 【有道理哦】 池砚,气炸了,手指疯狂按屏幕回弹幕:【你才是猩猩,你全家都是猩猩!!】 (对不起,由于游客限制,您现在无法进行弹幕交互,充值会员即可解锁更多功能,充值年会员会有闪闪发光特效弹幕哦~) 充个屁啊!! 池砚看着直播,可能有几分钟延迟,不妨碍他掌握这群人的动向,他发现人都挤满一二楼了,一层一层向上排除,池砚扭头往楼上狂跑,这建筑一共没几个窗户,所以很好守株待兔,只能不停地爬楼,从倒数第二层过身时,池砚锁上的门正在被一群人合力撞击着,生着锈斑的锁已经岌岌可危,门缝已撞出半指宽的距离。 池砚头也不回,继续往上爬,撞开顶层大门——居然锁都没锁,巨大的钟表盘映入眼帘,房间挑高五六米不止,顶上则见裸裎的尖拱构造,这座塔的重点就是这间壮观的房间,房间的重点则是这张巨型钟表,为整座城报时。 秒针咔哒咔哒地转动,是机械构造,非常精巧复古,即使时针都要比池砚整个人都大,让池砚觉得不是机械,而是一个富有智慧的生命。 池砚突然想起傅奕澜很早前警告过他不要靠近这里,后面傅奕澜直接不让他出门了,也不再提这,多半是怕逆反效应,越说不让去越容易去。 结果池砚还是跑这来了。 池砚看到钟后面站着个人,边缘被一束一束的月光勾出来,虚幻得像假的,池砚当时联系到傅奕澜警告他的话,觉得这怕不是要害他的,高度戒备,爪子都像猫一样伸出来。 池砚不敢靠近,但是无路可退,下面接近来的梭巡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的脸都被那些自发来抓他的人拍得清清楚楚,楼梯间狭小,何况对付他的武器啊,人力啊,太多了,池砚觉得自己要么被生擒,然后躺实验室被解剖研究,要么被打成个筛子。 他仔细打量这个站在表盘下面的剪影,二十秒后: “草!” 那人影转过身来,他背着光,根本看不清面目,和背对着池砚没两样,但是池砚认识这人的身高体型,最熟悉的莫过于他这副懒散的站姿,右手永远揣在兜里。 池砚当时眼眶都酸了,他怎么总是捅一堆篓子让傅奕澜给他擦屁股呢? 池砚什么紧张的情绪顿时都消失殆尽,就像大考后最后一门收卷铃敲响的瞬间,啥都无所谓了,包括楼下门被撞开的巨响,包括蜂拥而至的人,池砚踉跄了几步,因为太想到傅奕澜身边去,反而有点激动过头了,但是跑过一半的路,他猛地刹住脚。 傅奕澜脚旁边搁着一堆凶器,可比楼下那房里朝池砚比划的大蒜水十字架真家伙多了,他左手里甚至拿着小手枪,这东西跟直播里人们拿着的根本不属于一个年代,看起来还有银质的雕花,不知道傅奕澜哪里搞来这种古董。 傅奕澜迈开步子向池砚走过来,拿起小古董枪来摆弄,声音缓缓的:“里面装的银子弹,用来打吸血鬼,这种设定一旦成了约定俗成,任何地方都可以通用,包括这个世界。” 池砚想后退,但是看着傅奕澜的面孔,一步也迈不开,他怎么可能不信任他呢?矫情点说,是傅奕澜喂他,他才能站在这。 “……你想干什么?你想对付我吗?” 池砚觉得这话说出来完全没有逻辑,他一点都不相信。 傅奕澜还在向池砚靠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池砚,你进来我就知道是你。” 池砚浑身冷汗,傅奕澜手里拿着他能感觉到致命的武器,但他还是乖乖地站着,活跃气氛:“你踏马看直播了吧,你看见我了,别装逼了。” 傅奕澜已经在池砚面前站定,盯着池砚,看到池砚身上不间断的细微的战栗:“我没看直播,我一直等在这,池砚,我来这些世界是有任务的,我自愿来清理一些异常的东西,比如上个世界,你的‘系统’,它应该完全服务你,但是出现了不正常的野心,想反过来控你,你可以当成病毒理解,治病就该找出病毒,清除病毒,能懂么。” “那我的身体里的吸血鬼病毒呢。” “也一样。” 池砚眼睛颤着,直勾勾地盯着傅奕澜:“你要清除我吗?” 傅奕澜顿了顿,只道:“我来时只拿到两个信息,一个是地点,坐标就是你和我现在站的地方,一个是时间,五月十号晚上十点,就是现在。” 池砚闷不做声。 傅奕澜叹口气:“我以为你变成这样总应该有原因,比如被什么东西感染,比如被同类咬过,我翻遍城里的典籍,想从世界观下手,很显然传说的东西除了显示出一点历史背景,其他的怪力乱神都是子虚乌有,这座塔几天前我就开始一遍一遍搜它,以为会藏匿什么可能咬过你的怪物,没有,都没有,现在十点整,你进来了。” “说明我就是你要找的异常么。” 傅奕澜自顾道:“这里每一个世界都是真实世界,世界线是靠所有人物一起推着走的,不存在什么既定的主线,只存在不可控的命运,原来的‘池砚’是得重病死掉,你来却成了怪物,我虽然提前知道时间和地点,但是我猜不到进来的会是你,很明显是命运使然。” 池砚反驳:“不对,你知道,你就看见我一个怪物,只有我在出现异常,只有我可能去咬别人,给这个世界制造灾难。” 池砚得知竟全身处真实世界,有点茅塞顿开的感觉,也许真的存在“池砚”“傅奕澜”“夏哲星”“萧琢”的狗血脑残故事,但是一旦在其中生活,和故事里的人朝夕相处,这些就是真实存在的世界,不同的结局,不同的平行世界。 一个小小的异常,很可能摧毁所有平行世界,难怪傅奕澜这么龙傲天,他解决过多少异常? 池砚声音都颤了:“你就是知道是我。” 傅奕澜没吭声,他这种做法,是强行不想知道。 池砚拿胳膊抹了抹眼睛,衣袖上浸湿了一大片:“我,我都给你摸光了,你真的要对付我吗?” 傅奕澜以为池砚要控诉自己无情冷酷,结果池砚紧接着说:“那你对付我吧,如果你觉得这么做是对的,你就把我清除掉。” 傅奕澜还怎么强作姿态,他把古董枪丢掉,在地上摔出很大的声响,池砚本就杯弓蛇影,差点跳起来,傅奕澜搂住他后颈,把他狠狠地抱进怀里来:“傻子,你真觉得我会对付你?你真的没有良心。” “我不怕你对付我!” “那你不怀疑我骗你么,不怀疑我是信口雌黄?我说的事情很扯淡。” “我都穿来穿去了我自己都扯淡!我什么时候怀疑过你!” 外面儿嘈杂声愈来愈大,傅奕澜拉开外套,果断地把池砚裹进来,这样没人能看见池砚的脸,他往门外走,池砚抽着鼻子问他:“你要救我走么?” “嗯,一会别说话,跟着我,别怕。” “可是……可是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我也觉得我危险,如果我完全丧失理智怎么办,到处咬人,你放着我不管,你难道不是妇人之仁,心慈手软?” “我就妇人之仁,我就心慈手软,你不要废话了,我有主意。” “什么主意?” “看着你一辈子,你在这有寿命,而且很短,我没有,我喂你,养你,你死了,异常没了,满意吗。” “好渗人啊!” “有什么渗人,生死是常态,你挂了闭上眼,睁开就看到我了。” “在新世界么?” “嗯,新世界。” “那我闭上眼,你会不会难过一下?” 傅奕澜沉默了两秒,声音有点轻飘飘的:“会难过两下吧。” 池砚突然从傅奕澜外套里拱出脑袋来,浅瞳机灵地盯着傅奕澜,眼眶还因为刚刚抹的眼泪一圈晕开的嫣红,很动人:“澜哥,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傅奕澜别开眼:“不知道。” “你就是。” 池砚缩回傅奕澜外套里面,他没心跳,傅奕澜有心跳,这样紧紧地贴在他怀里,好像把傅奕澜的生命也渡给了自己一样,事实也确实这样。 池砚甜甜地想,他应该也是爱傅奕澜的吧,他真的不会抗拒傅奕澜对他做任何事,就算是坏事。 傅奕澜裹着池砚搂着他离开顶楼,他从楼梯扶手翻下去,很轻盈地混进人群里面,池砚再打起抖,看起来就是被怪物吓坏了躲男朋友怀里,傅奕澜个高人帅,没人敢找他事,何况表情泰然,这些大人并不熟知傅奕澜和池砚的关系,看不出一点可疑,傅奕澜动作又快,几下就带着池砚混下楼了。 池砚欢呼:“澜哥牛啤!” “别喊叫,想被抓吗。” “么么哒~” 傅奕澜搂着池砚急匆匆地窜校园的阴影里面,这下可以放心地说话,两双脚步履不停。 “澜哥,那你遇上我,是不是也是命运啊,这叫爱情的命运。” 傅奕澜半天没搭话,然后沉着声开了口,声音里居然还有点愧:“……我一直觉得是我的问题,我没事总想看一看你货真价实的样子,想太多次,没想到你真的穿进来了,你这么笨蛋,我只能变计划,跑来保你命。” 池砚:“……也许这就是原力。” 池砚:“不对,什么叫老想看到货真价实的我,卧槽,我悟了,你是不是早暗恋我了?” 傅奕澜:“想挺美。” 其实是真的。 所以从校离开的一路上,池砚都停不下娇羞的笑,没想到澜哥是个纯情的忠犬嘛,居然惦记一个碰不到的其他次元人,惦记到跟他跑一个世界来了。 傅奕澜瞧池砚这得意的模样,冷笑,将军:“池砚,你刚刚钟塔上说我把你摸光了是什么意思?你是跟我求饶么?” 池砚脸唰地红了,他那时是慌不择言,居然成了傅奕澜耻笑他的把柄! 傅奕澜终于让池砚闭了嘴,继续带着池砚沿绿植投下的阴影一路走,不让池砚引人注目,他还没计划好把池砚带哪去,回家不可能,就算池砚那小破屋也肯定被人盯着了,这有点棘手,酒店都是实名制,一旦被排除社会之外,想找个安顿的地点竟然成了难事。 * “奕澜同学!” * 傅奕澜警惕地往发声处看,居然是辆金色的凯迪拉克,后座窗一人冲他们挥舞手掌,是萧琢。 “你们快上来!” 傅奕澜不信任萧琢,但池砚立刻用肯定的语气催他:“快去啦!是萧琢!” 都不必用上形容词,一个姓名就表达信任了,池砚确实是特别信任萧琢,傅奕澜搞不懂他们怎么就互相包庇,互相看对眼,也许这就是笨蛋沙雕受之间的惺惺相惜吧。 傅奕澜听了池砚的意思,带他过去,但只推池砚上车,自己在外面关上车门。 两个笨蛋不明白傅奕澜不上车的原因,一齐扒在车窗看他,傅奕澜一直受不了萧琢太蠢了,但是这会跟池砚并排一块,被池砚身上的老婆光环感染,傅奕澜破天荒觉得两个傻蛋凑一块看着挺萌。 当然,老婆最萌。 傅奕澜扣扣车窗,叮嘱:“等我来接你,我要善后准备。” 池砚什么也没问:“嗯。” 萧琢:“我会照顾好他的奕澜同学,你要相信我!” 傅奕澜狐疑地去看驾驶座的萧爸,这大块头笑起来,在后视镜里露出一排金牙:“救我儿子的人我不能不管,你放心吧孩子,我没有坏心的。” 傅奕澜心想:按照你家的基因,你应该没有那个能力有坏心。 * 萧琢看着池砚晚上出来,就坐在阳台躺椅一角上一动不动当望夫石,特别心疼他,他们也不知道该给池砚喂点什么,鸡鸭血炖汤池砚试了一口差点没把胃袋吐出来,大家再也不敢给池砚做东西吃了,池砚不但精神不济,身体也一天比一天消瘦。 不过很快在某天晚上他们大门门铃响了,萧琢开门,傅奕澜长身玉立,傅奕澜冲他点点头,道声谢,不用叫池砚,池砚已经小旋风跑来,一下扑在傅奕澜身上。 傅奕澜搂着池砚离开,在暮色里退场,那是萧琢最后一次看见他们。 * 萧琢以后上学,再没人敢欺负他,这事得归于池砚给他出的主意,他按池砚的意思,把池砚说得特凶残,而且还添油加醋,说池砚强行收他做自己恶魔的信徒,搞得以前欺负过萧琢的人看见萧琢就怵。 不过萧琢觉得这些人发怵,可能也有傅奕澜带池砚离开城之前,把这些人暴揍过一顿的原因有关吧。 第64章 平平无奇小番外 1、养宠物的烦恼 用户&*8:宠物喜欢乱咬, 越来越爱咬饲主,每天在家具上磨牙,餐具买多少咬坏多少, 有没有让他不咬的办法, 咬东西随便,我可以买, 希望他不要咬我 一楼:饲主?楼主你是不是中二文学看多了? 二楼:为什么宠物可以咬餐具?? 三楼:咬主人??打它!! 用户&*8:不可以打他,会记仇 五楼:你养的什么啊,怎么还会记仇?我们家的狗子挨削可老实了,你养的是猫吗? 用户&*8:和猫差不多 七楼:你是不是打太过了? 用户&*8:没, 打屁股, 打完就不理我 九楼:我们家的也是打屁股,也不敢多重地打, 有时打完也不长记性, 可能你家主子脾气傲,唉, 我看楼主算了吧,有的猫,抱回来就是你的爷, 不过它要是真下狠口咬你, 你还是把它送走, 性格太差了,不适合家养。 用户&*8:不是下狠口,喜欢我所以咬我那样, 但是不停地咬,我又不是木头做的,他的牙太尖, 不下狠口我也受不了一晚上一晚上地被他咬 十一楼:?那你送走啊? 用户&*8:不送,他是我的 十三楼:yue了,养个猫都能养出霸总油味,楼主少看点一胎八宝,你追我跑吧。 十四楼:哈哈哈哈笑了,它肯定是特别喜欢你,这是爱黏你,离不开你的表现,我家狗也喜欢和主人咬着玩,不过狗子过了幼犬期牙齿磨得没那么尖了,轻轻地咬你也不疼。 十五楼:楼主你不会养的八哥吧?这东西巨踏马臭脾气!!你得给它磨嘴磨指甲啊!!我记得猫狗也要经常剪指甲吧?八哥指甲不修修,不敢上手的。 十六楼:确实,猫猫狗狗不修剪指甲,容易得甲沟炎。 用户&*8:我剪啊,我哪天没给他剪,不过你说得很对,我应该给他磨磨牙 十八楼:楼主等等!不可以给猫磨牙,你疯了吗?! 十九楼:我要是楼主,一整晚被猫咬,喜欢我的表达我也受不了,我女朋友就特喜欢咬我,她说什么实在是太喜欢我,就想咬几口,妈的,人的牙齿我都受不了!楼主太惨,猫的牙那么尖,咬成筛子了吧? 二十楼:草啊,宠物帖你都能秀恩爱?爬爬爬!! 二十一楼:吐了! 傅奕澜心想:哼,这个帖子就是他妈的秀恩爱帖,没想到这世上也有和他一样遭受此劫难的难兄难弟,不过想起池砚两个戳死他的虎牙尖,草,还是没人比得上他惨。 该给池砚磨牙了,磨平整,他可以继续拿针管自己献血自己做红牛,那不是比池砚有事咬两个洞,没事咬一身印好多了。 2、被生活磨平了牙尖 傅奕澜一整宿没睡觉,忍着池砚在他胸大肌上、肱二头肌上乱咬,他以前跟他说了一千遍没事别咬,疼死了,但是池砚这个举动是没意识的,他自己都没过脑子,就拿咬他表达感情,傅奕澜只能认栽,池砚本来就没多大脑子,还不过脑子,这是天降给他的克星。 俗话说,龙傲天背后总有一个揍他的老婆。 因为这事,傅奕澜完全不敢和池砚进行造人但完全造不出来运动,池砚一兴奋激动,已经不是爱的表达,傅奕澜有多狂野,池砚咬得有多狂野,直接开始吸血,在造人但完全造不出来运动上加上了大口干饭运动,傅奕澜都麻了,平时池砚专心干饭他逼不了他多吃一口—— “不要!我不要伤害你!” “呜呜呜呜我已经很心疼你了你不要再逼我!” “你这样我就绝食!” 为了他宁肯绝食的池砚,此时理智都飞了,根本不管自己吸了澜哥多少个cc,傅奕澜觉得他要是干这档事中途挂了,其丢人程度可以荣膺攻界桂冠。 所以苟活下来的傅奕澜,和池砚一起清心寡欲的傅奕澜,忍到了清晨六点,这个时间池砚开始打迷糊,傅奕澜利索地下床翻出自己的工具包,打开来,琳琅满目的“刑具”,都是管池砚的,他打开始就准备好了,什么镇定针剂,什么玫瑰金小手铐——虽然是那两个字母用品,但是它在这里是正经的,什么捆绳儿——这和玫瑰金手铐一个店买的,当然,在此是正经用品! 最后,便是新加入那两字母但是完全不用于那两字母大家族的新成员,嘴里烂牙多,常常和牙医打交道的都熟悉这玩意,高速涡轮磨牙钻。 傅奕澜动作很轻,不打草惊蛇,把池砚小巧精致的下巴捏开,啧啧啧,看他老婆这红嘴唇,这雪白的牙齿,这舌头,多欲,多好看,就是多了两个谋害他的牙尖。 傅奕澜不让他闭上嘴,把手指按进去,池砚根本没有危机意识,他在傅奕澜身边,天塌了别人又哭又叫,他睡大觉,凡事有傅奕澜给他顶,顶不住一起殉情,全是he。 所以怎么可能怀疑傅奕澜对他的两颗小尖牙打坏主意。 池砚还当傅奕澜跟他玩情趣呢,含着手指含含糊糊地撒娇:“哎呀我要睡觉了你别弄我。” 滋滋滋————嗡嗡嗡———— 池砚猛地睁开眼,神他妈傅奕澜拿了个牙医用的电动磨牙棒子,他再挣扎也无济于事。 踢里哐啷,滋滋啦啦,牙末四溅,尖叫迭起,还有含糊的国骂,噪音都是池砚牙上、嘴里发出来的。 事后 池砚站在半身镜前大哭,骂什么“我英勇潇洒的虎牙没了尖!!”“我要是碰上别的吸血鬼我就是他妈的残障人士!!”“你让我成了吸血鬼之耻!!” 罪魁祸首傅奕澜靠旁边,抱着臂,叠着长腿,毫无愧意,大言不惭:“你不是天天拿你的牙跟我嚣张?还敢拿咬我威胁我么?想见别的吸血鬼?别想了,这里就你一个,我早该想到的,你说对付吸血鬼干什么废那么大劲,拔牙不就完了。” 说着,把自己说乐了,给吸血鬼拔牙,真损啊。 这下,池砚完全没有了危险性,傅奕澜也不得不承认,不是广大网友的启发,他怎么会想出这么绝的招。 这下,可以把少造过的人弥补回来了。 池砚被扛起来不由分说掳卧室去,池砚不高兴,不乐意,傅奕澜不跟他商量就自作主张侵犯他的虎牙想怎么长就怎么长权,他又不是不同意磨牙,他就是不喜欢傅奕澜这种大男子主义龙傲天的做派。 池砚剧烈抗拒,拳打脚踢,傅奕澜又不可能对他用强的,控诉他:“池砚,你不让我碰了?你真不让我碰了?你想守寡是么?你不馋我了?” 几连问,彻底杀了池砚的气焰,其实他也就和傅奕澜闹半真半假的脾气,一时没有台阶下,得做作一下。 池砚别开脸,摊开四肢,抗拒是不抗拒了,只有嘴里还在不甘示弱,就是语气有点可疑的弱:“哼,大白天,你想在我骨灰上打桩吗。” 傅奕澜冷笑,扒他:“得了吧。” 傅奕澜之所以嘲笑池砚,因为他抱池砚去的地下室,里面装修得漂漂亮亮,一间小卧室,就是白天黑夜要点灯,等于说,池砚白天不用钻衣柜,不用钻棺材了,这儿阳光根本进不来,没那个条件把池砚晒成骨灰。 所以只好拿别的地方打桩,遗憾。 3、吸血鬼怎么交友 池砚现在每天不仅被傅奕澜剪干净指甲,还定时拿钻子磨他牙,从表面上看,池砚跟正常人没一点区别,没了牙,他也不担心会伤害别人,太阳落山,还不太晚的时候,他就跑出去玩。 唯一不太好的是,傅奕澜要是没空陪他,他一个人跑去跟朋友玩,朋友身上出现点伤口,让他闻见味了,一不注意就贴着人家嗅来嗅去,甚至还上口咬过,牙被磨平了,杀伤力不大,就是人显得很智障。 虽然智障,但是池砚长得真好看,性格又可爱,所以大家也没计较,就是觉得有一点古怪。 后来池砚的朋友们联系起池砚只在晚上出现,闭口不提自己的工作,只婉言说自己是无业游民,时不时地黏人,长得又精致,难道不会是……失足青年吧?? 结果真的有些人对池砚表示有意思,超出朋友的那种意思。 谁让池砚长得好看,性格可爱呢! 这还得了! 傅奕澜杀来了,一亮相,惊煞众人,妈的,池砚原来不是个单身失足青年,一直有男友,而且,男友是城里的白手起家的大老板。 池砚不好意思地说:“嗐,我真的是无业游民,我没骗你们,就是……就是那种吃男朋友的,住男朋友的,每天什么事也不干的那种废物额。” 这话一乍听起来很谦虚,很有自知之明,但怎么越听越酸呢。 这好事怎么没落到我头上? 4、还得养家 傅奕澜好不容易穿个败家子身份,结果拽着池砚私奔了,一穷二白,他还得收拾收拾赚钱养老婆。 然后就发财了。 池砚:不是我想咸鱼,是澜哥太强了!我在澜哥旁边只能做咸鱼! 傅奕澜翻开池砚的空间,里面发了一百多句【做咸鱼好爽】【只想做一条咸鱼】【澜哥打工很辛苦,但是我只想做咸鱼】诸如此类。 傅奕澜:呵呵。 5、想玩油的 池砚:“今天,你要么叫我丫头,要么叫我小妖精,不然,你就别碰我了。” 傅奕澜:“……” 池砚:“澜哥,快点说,我不是给你看了很多案例,你照着来就行,我会很兴奋的,你不想我对你兴奋吗?” 傅奕澜:“……算了,睡了,再见。”蒙头大睡。 6、一辈子 这个世界他没和傅奕澜走主角路线,做出头鸟,而是“归园田居”,直接跑。 没法进行主线,没法纠正结局,干脆一起逃了,当一辈子路人甲,平平淡淡,床头吵完床尾造人。 不过这个“平平淡淡”里是发了财的,一般人,学不来! 第65章 omega去哪了1 【池家和傅家作为世交, 你生来便热衷和傅奕澜争夺,小学到中学,你与他同校, 成绩争, 体能争,初恋争, 争得太用心,不慎爱上同一个omega,从对手成情敌,后来——文件数据缺失, 文件数据缺失——你死在了战场。】 池砚:妈的, 你这大概缺失了八十万字吧?!! 好家伙,这omega到底哪位啊??? 池砚看了看周围环境, 装潢风格很复古, 但有太多他闻所未闻的科技产品,陈列在一起很奇异, 这里可能是超出他认知的未来时代。 omega……omega…… 战场…… 估计是星际。 他的系统经傅奕澜摧残不要说反过来对付宿主了,已经是个软件垃圾,想从它那儿得到什么前情提要, 高能预警, 是想屁吃, 金手指更拉倒,池砚完全放弃从自己的系统那捞到什么好处,将熊熊一窝, 系统和他,没一个支棱得起来! 还得抱傅奕澜大腿。 代价是给傅奕澜摸大腿。 …… 妙啊!~ 【篇章one:……&*%,已开启】 这就是池砚所说的软件垃圾的意思, 随时随地的数据缺失,有时通知他一下,有时干脆乱码,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了。 所以池砚在这个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剧情,主线全靠猜的世界醒来,首先站起身,走两圈——不瘸,再走几圈——不咳不喘,站进窗口投进的阳光——完好无损,闻闻身上的味儿——香的,不是丧尸。 光到这,池砚就雀跃得想一蹦三尺,神他妈他老穿成老弱病残!最开始他俩腿之所以假瘸,居然是澜哥耗尽技能点帮他修正的。 今天,终于开局健康人! 如果不是仆人在旁边,池砚还想做几个深蹲,几个卷腹,测测自己身体到底有没有什么肉眼看不出的毛病。 他站到窄瘦修长的立身镜前,打量着,满意极了,样子还是他的样子,可瞧这好气色,这长身玉立,脊背挺拔,没毛没病,何况衣着低调奢华,胸口还挂了条造价不菲的怀表链—— 有钱人!! “少爷,要我为您拿礼服过来挑选吗?晚上慈善宴会,傅大少也会来的。” 言外之意,你死对头来了,你得艳压他。 仆人小声安慰池砚:“少爷,您明面上也不必对傅大少太敌对,傅家祖上授勋,地位要比我们高一些,所以被拥戴的人多一些,是很正常的,再说,我们少爷玉树临风的,爱慕者也不在少数嘛!” 仆人观察着池砚轻松恣意的眼神,松了口气,今天少爷心情不错,真难得,平常甭说要和傅大少一起参加宴会了,听见傅大少的名字,池砚都要摆一天脸色。 这两人不对付,主要性格都不是善茬,有种眼缘叫你生下来我就看你不顺眼,少爷小时候家里落魄过一阵,后面才时来运转,家道中落时受冷嘲热讽,少爷是单亲家庭,父亲忙事务,很缺家庭关爱,导致自尊心强,极度敏感。 傅大少则完全反着来,十指不沾阳春水,从没受过一点挫折,人人捧手心里,家族背景厉害,身份高,地位尊贵,长得迎合当下风尚,少爷被傅大少周边阿谀奉承的朋友奚落,自然也记了傅大少的仇,没少和傅大少摩擦碰撞,又从小同校,碰面机会多,就这么日益的针锋相对了。 今日少爷却一反常态,心情比平时都好,大家心里包袱都放下,拿了成套成套的礼服给池砚挑选。 他们所不知的,池砚可不是把他们劝慰的话听进去了,而是,完全没听,就听见“少爷”“少爷”“少爷”,草啊,以前有多批判资本主义,现在就有多真香,他可真喜欢一群人围着他亲密里带着尊敬,一口一个尊称,一个接一个伺候他。 他的大别野,又回来了!! 再瞧这些剪裁修身,面料考究,琳琅满目的礼服,他的时尚芭莎又回来了!! 为什么要他挑选?他真想五分钟换一套,他长得这么好看,一套礼服,怎么衬得出他的美颜? “这件吧。” 池砚指了一套小燕尾服,是大胆的白色,动作间无数细小的银粉闪动,绝对不是廉价的亮片,细腻得和银河一样。 池砚欣赏着自己被衣装修饰得惊艳无比的模样,动手把自己一丝不苟的头发抓松散,现在知道系统是发了疯狗病才惩罚他,而且已经被傅奕澜锤成丧犬,池砚再也不用束手束脚了,不过演了好几个美强惨,难免习惯性摆人设,内敛的外表之下,是吵闹的动物园,猩猩捶胸,鸡叫鸭叫,这些,都是外人不为所知的。 佣人都被池砚惊艳,真心实意地夸赞起来:“少爷真好看!” 池砚更开心了! 穿了太多穷苦美强惨,能穿个富二代,难度跟摇号买房一个等级,池砚摸着自己的礼服料子,眼泪都快下来,晚上就能见傅奕澜,这他妈是个慈善世界。 美强惨,美强惨,他以前是老弱病残变异,现在是什么惨呢? 老弱病残……老弱病残……老弱病残——孕? 星际,abo,alpha,omega,生殖腔。 草。 池砚激动了,仆人被他抓住肩膀,一时以为少爷要翻脸,毕竟少爷的阴晴不定大家都遭受过,吓得脸色变了。 池砚催促道:“我是什么性别。” “……您是alpha啊?少爷,您怎么了?” 池砚露出大为失望的表情,这心情一下由盛及衰,闷闷不乐地坐进小靠椅里面:“你们出去吧,晚上我会准备好的。” 大家面面相觑,很担心,但看到池砚的样子,也不敢多嘴,陆续离开了,关上门。 少爷是不是被傅大少气坏了脑子?! 池砚很失望,为什么他不是omega,他看那些个同人abo滴滴车,把他看得颅内蒸桑拿了,着迷了好一阵,花了好大劲才戒了这abo的瘾,都影响工作了,一个说段子的谐星,手里成天捧着马赛克文学还行,劝慰自己: 妈的,看这么多abo,又不是真的!!你又爽不到!!别看了,没意义的! 结果。 妈的!! 他穿进abo了!而且,根本不用走套路花五六十章跟攻从搞暧昧磨叽到转正,他有个现成的对象,基本上磕磕绊绊把该探索的都探索了,只差abo之车了,他要是omega,刚好今晚见傅奕澜,傅奕澜,就不要想下床了。 可惜。 他穿个alpha,他又是个受,原来,惨在这!!abo的乐子,离他远去!! * 晚宴的地方和凡尔赛宫殿似的,但里面的侍者贵宾不仅有人类,还有点机器人,还有点外星人,皮肤颜色都和他们不一样,池砚心想,谁要搁这弄皮肤歧视,七个色的外星人打死你。 要是以前的池砚,一定吓得两股颤颤,别说外星人了,他都不敢看章鱼,更不要讲脑袋是个章鱼,但现在的池砚,已经是快穿界的老油子,能镇定自若面对任何超出常识以外的情况——指咸鱼躺,不害怕,但也无所谓,只要他躺得够快,危险已经超过了他。 池砚现在有点消极怠工的状态,何况没穿成最想穿的omega,有钱少爷的新鲜劲很快就过去了,他又不是没穿过富二代,就是概率太寒酸了一些,拿着酒杯倚靠着香槟山桌旁边无聊。 池砚喝不了酒,只是摆一个喝酒的架子,趁别人不注意偷盘子里的马卡龙吃。 他是可以崩人设,但是池砚发现这么干很不方便,会招来一堆流言蜚语,议论纷纷,别人有事没事问他你是不是脑子最近不得劲?要不要看看精神科? 说起这个,他参宴前还被家里医疗ai扫描了一遍,重点扫描脑部,因为仆人和管家打小报告,说少爷脑子不太正常,居然问自己性别a的o的,太吓人了。 所以池砚收敛着来,浑水摸鱼演一演塑料人设,他现在没什么想法,人的适应性太好了,适应完就产生惰性,他只想赶紧混到那种关键点,能和傅奕澜定在某世界某时间,不要再穿来穿去,做一对因为十年之痒而大打出手的俗套两口子。 以前越看不起什么,现在越想要什么,嗐,别说十年了,他看傅奕澜这张脸,这身子,指穿衣服和不穿衣服的,看了好几个循环了,一个循环就是一次生老病死,看麻了!! 现在完全可以理解怎么会有人对着自己的美女老婆说脸盲,傅奕澜帅得让神仙都嫉妒,他却看太久,已然不知道他帅不帅!! 池砚偷偷把白葡萄酒倒花瓶里面,自己灌了半杯外带的雪碧,喝得嘶哈嘶哈快乐,眼睛在宴会里逡巡。 联邦军派出的代表在台上热情宣传国债,要他们有钱人给联邦军资助军费,前线有战事。 世界背景很复杂。 他既然结局死在战场,是不是他后面去参军了? 那主角受是不是也在这宴会? 一想到主角受,池砚嫉妒红了双眼,omega,omega,想不到他与omega的缘分,止步于数学物理化学题! 池砚深嗅一口,果然,有很多被抑制剂掩住的信息素味,就像什锦香水,不喜欢! 他当年还幻想自己信息素是珍珠奶茶味,一闻就解瘾了,现在,他一点也不在意自己是什么味,alpha,没意思! 主角受没找出线索,池砚觉得都没自己好看,没有那种一眼能当主角的,除过一个高高大大、闪闪发光的alpha,现在这个alpha挤开谄媚的人群朝他走来了,当然,再闪闪发光也不会比他闪闪发光,他可是物理的闪闪发光! 池砚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立刻向反方向走,傅奕澜仗着腿长,一下反超池砚,拧住池砚后领,旁人看来,是情敌相逢天崩地裂,池砚身上刺大,站在哪哪空出一片,都不想招惹池砚,傅奕澜又来找池砚“麻烦”,狗腿傅大少的人都不敢靠近了,站在一边吃瓜。 一般来说,在傅大少面前,都是池砚吃瘪,池砚人缘很差,看他吃瘪是件有趣的事。 傅奕澜并不理周围的人,路上无情推开一张张向他狗腿笑的脸,冰山冷漠,但一抓住池砚,眼神立刻热忱。 “别跑了。” “哼。” “你还生气啊?” “哼!” 吃瓜人群:……这踏马怎么感觉像打情骂俏? 第66章 omega去哪了2 池砚沿着宴会场边缘绕了一大圈, 步子跨得又急又大,嘴快撅到天上,样子和他打游戏溜怪物一个样, 就是紧追不舍的怪物竟然是, 傅奕澜。 宴会的人吃了一惊,这景象, 闻所未闻,傅奕澜追着池砚跑?追了三圈半?拉扯池砚还被池砚狠狠地甩开?脸上满是笑?心甘情愿跟着跑? 看不懂什么情况,但他们大为震撼。 傅奕澜圈子里的朋友全部呆住了,傅大少这种狗腿的样子, 未免太崩人设, 更别说狗腿得喜气洋洋,神采奕奕, 明明巨踏马喜欢在给池砚当舔狗! 昨天听池砚要来宴会, 傅大少眯眼冷笑,没人敢多嘴再提, 怎么过了短短一晚,就发生了甚么天翻地覆的变化?? 某沉迷abo狗血文学的名媛o朱利安如是说:“啧啧啧,必定是先欲后爱, 情敌变情人, 酒后翻脸不认人。” “……你说池砚翻脸不认人?” “对啊。” “……然后呢?” “然后, 肯定带球跑呗。” 好吧,到这为止,他们可以确定朱利安是鬼扯了。 “两个alpha怎么带球跑!” 朱利安被圈子无视了, 他觉得有点委屈,神他妈池砚居然是alpha,他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 朱利安刚归国回来, 对这里的人不太了解,何况他们和傅奕澜一起聚,绝对闭口不提池砚,没想到这个闻起来甜兮兮的、对他没有一点xing吸引力的小少爷,居然是个alpha,这合理吗? 傅奕澜对着池砚笑盈盈,很不正经,有人看他心情这么好,连忙上来套近乎,傅奕澜可一点也没客气,脸是笑着的,手把人挥开二里地,一来二去已经没人敢挡他道了。 池砚实在甩不开,干脆离场,谁知道走错门,一打开竟是全景阳台,星河灿烂,尤其有两颗星球停滞在半空上,一道熔岩般赤色的巨大“彩虹”横贯左右,简直是异世界,嗐,这什么古怪星球!!他吃不了月饼了!! 池砚回头,妈的傅奕澜太能追了,脚都卡进门缝一半,池砚连忙扑身过去,当然棋差一着,傅奕澜已经进了阳台,还顺手把门锁上了。 傅奕澜看着跟纨绔一样,池砚觉得自己是被调戏的民女,被纨绔逼到走投无路,傅奕澜要是打开胳膊扑他,那么这场景就更传神了。 池砚环抱住自己:“我会叫破喉咙的,你他妈别过来!就算你在这地位高,有权势,别人都听你的,我也是不会从了你的!” 傅奕澜把池砚壁咚在栏杆上,直勾勾地盯着池砚悲愤的眼睛,动了动嘴,说,说个屁,话被池砚说完了。 干脆言其他,把池砚掉个个,揽着他看异星球夜景,首先进行知识层面的装逼,让池砚为他彻底迷倒:“砚砚,看这两个球,它们是本星的卫星,天上这道你一定当彩虹了是吧,彩虹不是这样,这是本星的星环,是不是很震撼,长见识了吗。” 池砚在傅奕澜钢筋般的手臂里挣扎扭动,完全没什么效果,被抱得死死的,怎么穿这么多世界,他无一不是个面对傅奕澜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废物呢? 扯谎:“少装逼了!你说的,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没当成彩虹!” “那你知道月亮是什么吗。” “月亮?月亮是吃月饼用的。” 傅奕澜沉默了会:“月亮是地球的卫星。” “我去,卫星……那我们呆的这个星有两个卫星,意味着,有两个月亮,对不对?那我还是能吃月饼的。” 傅奕澜说不出话。 “草,你不准用这个表情看我!!我又不是没学过物理!!” “这课是地理老师教的。” 池砚:“……” 傅奕澜眯眼笑:“你没救了,白痴。” 池砚开始发脾气,抓着栏杆铆足劲抖开傅奕澜,像抖虱子一样,傅奕澜也被他闹得受不了,干脆一手抓住池砚两只手腕,一手抱池砚肚子,池砚就只剩两条腿乱蹬空气了。 “砚砚,别生气了吧,我给你道歉行么,你别蹬腿,临死之人才蹬腿。” “啊啊啊啊啊啊你狗嘴吐不出象牙!!可以叫傻瓜,笨蛋,就是不可以叫白痴!!” “为什么?” “呜呜呜呜傻瓜笨蛋是调情,白痴就是白痴!!” “……闻所未闻。” 池砚拿傅奕澜没办法了,每个世界旁人都笑话傅奕澜“妻管严”“恋爱脑”,竟被池砚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废柴治得服服帖帖,池砚认为这些人完全是张口就来,到底谁治谁! 池砚只能像个泥鳅一样钻傅奕澜怀里,抱着他哭哭,傅奕澜已然露出嚣张得意的表情,揉着池砚的后脑勺,一切尽在指掌中。 “是我不对,这回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呆家里等我,行不行。” 池砚立刻抬起头,露出两颗通红的大眼睛,控诉:“那你得带着我一起走,吃喝拉撒都和我一起,不可以你知道我在哪,我不知道你在哪,这样做,我们是建立在不对等的关系之上!你就会没对象!” 傅奕澜用拇指把池砚睫毛上浸饱的泪珠抹干,妈的梨花带雨的,怎么回事,池砚说看自己看太多了越看越平平无奇,自己看他怎么越看越美丽,这才是真正建立在不对等的关系之上! 傅奕澜斟酌两秒:“我如果离开太久,就隔一个小时给你发消息,这样行吧。” “不行!!我恨死你了!!你这回跑出去突突突不带上我,我他妈看隔壁谁姓王,以后,你就去他家找我吧!!” “你敢!” “呜呜呜呜怎么可以让我一个人在家以泪洗面,你上个世界太过分了!你这样我受不了,我得跟你分手!” 傅奕澜以前听池砚说“分手”,脸直接垮掉,要么跟池砚吵架让他收回这话,要么干脆不废话直接来场以造人服人,他现在则完全摸清池砚的脾气了,有的嘴嗨强者是爱把这种严重的话做口头威胁,因为本人压根没当回事。 所以傅奕澜这回完全没搭理池砚,抱着他哄他:“上个世界?那外面到处是辐射,怪物,我怎么可能让你出去?你受伤了怎么办?你小拇指割了条我看都看不见的口子,你就跟我嚎了五六天,你胆子又小,又怕疼,还不喜欢丑东西,我带你出去找刺激吗,你刺激,我更刺激。” “你嫌弃我!你不喜欢我了!原来是这样!既然你管和你一起来的那个金毛叫小王,那么呆会儿宴会散了我就和他走了!你叫他做好准备,反正你也不要我了!” “池砚,你再说这种话,我要当真了。” 池砚咬住嘴,不敢再说了,眼泪汪汪,可怜巴巴,傅奕澜不像他满嘴天花乱坠,当真就是当真,他还记得傅奕澜唯一一次当了真,说什么为了他好同意跟他分手,池砚简直要跟他闹翻天,最后很没骨气地钻傅奕澜被窝求他别分手,一亿辈子在一起么么哒,老脸丢尽,他不要再经历一次! 这些事都是上个世界发生的,池砚觉得上个世界简直是给他们感情的残酷考验,万幸他们现在又黏在一起闹别扭,谈恋爱真是一件磨人的事,时间越长越磨人,他们时间还这么长,哪只柴米油盐,简直血肉横飞,必须坚持再坚持! 傅奕澜瞧池砚乖得不得了的样子,心想你能吓唬我,还不准我吓唬你么?真见效,不愧是我老婆,被我拿捏得清清楚楚。 “乖,砚砚,我不这么干了,我以后出去干什么,会给你打招呼。” “不行,你得带上我,你有危险,我不能呆在家里睡大觉!我听见你上个世界那些队友说我什么了,说我是你养在家的金丝雀,好吃好喝,主要让你回家泄欲!!” 傅奕澜不以为然:“你听他们放什么屁,现在又没他们,只有我们,在意那些话干什么。而且——我回家确实拿你泄欲啊,不然你让我找谁泄欲?我一个月就回来那么几次,你有绝对的义务满足我。” 池砚呲出了牙,咬牙切齿,一字一顿:“你居然还知道一月就回来几次!你没有一点悔改之心!以后,你跟你的手玩去吧!你有两只手,你甚至可以用左手出轨右手!” 傅奕澜笑了,他真喜欢听池砚扯淡,太逗了:“行了吧,你是一点没消气啊,我带着你,我有危险你就能救我吗。” 池砚仔细想了一下:“……我知道我拖累你,我就是废物嘛我又没办法!又不是人人都是龙傲天!你完全可以把我放后勤,把我放得远一点,但不完全远,你要是有危险,起码,起码我能跑去跟你同归于尽!” 傅奕澜又说不出话了,把池砚抱得更紧,他连他小拇指头上割了一道他看都看不见的口子都心疼,怎么叫他跟自己“同归于尽”呢? 而且经过上个世界的教训,他嘴上死要面子不和池砚坦白,但是心里一半认可池砚的话,他得改变一下自己的大男子主义,龙傲天作风,觉得对池砚好就不打一声招呼强行武断蛮干,疏于沟通,把两人关系搅得乱七八糟,上个世界实在是败笔。 不过,傅奕澜从经历的一大堆糟糕的事里面,倒是肯定了池砚感情的分量不比自己少,以前他没所谓池砚是单纯喜欢他的脸还是喜欢他的长腿,喜欢就得了,谁知道池砚这么爱他啊,是他把池砚看得太肤浅了。 “行了,你真别气了,我发誓不会那么做,还有,同归于尽不是这么用的。” “啊啊啊啊啊啊你烦死了!!” 傅奕澜亲亲池砚气得鼓起来的脸蛋,涩情道:“今晚想抱你,别回家了,一会儿跟我走。” “想得挺美!我在生气,你居然还在想这种事!无耻下流!”想到了什么,喃喃着,“……俩alpha不太方便吧……” 傅奕澜立刻把池砚手塞自己兜里,池砚,脸都变色了,这狗男人,妈的啥玩意儿都买好了!! 池砚愤懑:“以前那个娇羞纯情的处男澜哥,已经不复存在了,令人痛心!” 傅奕澜:“你以前不是特别喜欢和我做这事,你怎么变了。” 池砚:“因为我对你感到厌烦,离我远点,我对你提不起一点兴致!” * 池砚气喘吁吁趴在傅奕澜大床上,不愧是联邦娇子,身世显赫,这床都比他自己的大了个size,贵了一堆运输进口费。 池砚不解:“为什么都是alpha我还是被你的骚气熏得神魂颠倒呢?” 傅奕澜亲他肩膀:“那再来一次算了。” 池砚推开他的脸,扭头瞪傅奕澜,妈的没想到意乱情迷之后再看这张脸居然被帅得不清,该死,这样的他还怎么在傅奕澜面前占据有利地位? 池砚努力忽略傅奕澜的帅,问他:“这个世界跟咱俩纠缠的那个主角omega是哪个?我的系统已经残废了,我都不知道我下一步要干什么!” “知道他干什么,快点,我没抱够。” “抱个头啊,这件事很重要,omega发热会把我们熏上头的,要是你抵抗不了他的诱惑怎么办?是不是那个朱利安?我看他长得人模鬼样的。” “你夸人真别致。” “我才不会夸一个会和你纠缠的omega!” “那你和我纠缠就行了。” “啊!你好色啊!你别动我了!烦死了!到底是哪个omega嘛?!” “自己猜。” 池砚气死了,傅奕澜德性怎么会一天更比一天狗,他这个样子回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和管家解释,绞尽脑汁想了个逻辑缜密的谎话,结果傅奕澜隔天就广而告之,对,你们猜的没错,池砚和他睡了。 管家拿着全息报纸,娱乐版面明晃晃刊载着傅奕澜不要脸的话,稍加文学润色,显得没那么粗俗,但是这个事,就没有不粗俗一说。 管家斜眼瞥着池砚脖子上的“蚊子包”,那个池砚说在宴会后花园被蚊虫蛰的蚊子包,表情更严苛了。 池砚:这可就他妈的尴尬了。 真离谱,在abo这种世界,作为一个受,他跟攻出柜了,怎么他俩就这么能出柜呢??没有人比他们更懂出柜!! 第67章 omega去哪了3 傅奕澜以窜稀之势光速出柜, 直接导致池砚小半个月出不了家门,家宅外面被记者成天蹲着守株待兔,连他们家院里的除草机器人也被拉去采访, 幸好这个机器人芯片低级, 只会说“阿巴阿巴阿巴”,不然凭记者的春秋笔法, 什么狗血都传出来了。 然后……什么狗血都传出来了! 居然能把一堆“阿巴阿巴阿巴”胡编乱造成狗血虐恋强制爱大乱炖,池砚气得跳脚!他还从没有过站在媒体风口浪尖的经历,毕竟他在自己世界里不温不火,绯闻从来不青睐他, 毕竟没人关心一个讲段子的沙雕跟谁搞暧昧呢, 味太窜了,嗑不起来! 池砚认为, 能嗑沙雕的他和傅奕澜cp的人, 都是勇士,这么生草都能磕, 岂是拉郎,而是拉到大胯。 池砚不要说自己本来就不愿意出门,就算主动想出门, 管家也要问东问西, 各种怀疑, 眼神特别不信任,生怕他跟什么人私奔一样,这人指傅奕澜。 池砚也不知道傅奕澜那边是什么情况, 娱乐记者不可能够到傅奕澜家里去,傅家在联邦产业盘根错节,有些说成垄断也不为过, 阶级都跟他截然不同,造傅奕澜的谣后果太大,所以转而拿池砚大做文章,反正,池家说白了就是一暴发户嘛。 池砚气愤不已,凭什么,傅奕澜一穿一个霸总设定,不是霸总的皮,却有霸总的魂,好不容易他也穿个有钱人,傅奕澜,还是比他高出那么亿点点! 现在他想和傅奕澜联络,根本找不到办法,他身体里这套光脑系统完全被监视了,一旦跟傅家通讯,管家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冒进来,问他:“少爷,你和谁打电话?” 池砚真的是不知道傅奕澜为什么一开始非要出这个柜,还出得这么气焰嚣张,明目张胆,对着一票名流说:“池砚是在我家过夜了,准确说,我和他睡了,我馋他很久了,有问题么。”连声音都被场内的人录下来,在网络上疯传,过了大半天才被和谐干净,影响完全不可挽回。 傅奕澜明明不是这么傻缺的人!怎么干出这么傻缺的事?!两个alpha滚床单,对傅家,对池家,都是断子绝孙的打击,他家不过是略有点财富积累的暴发户,都这样严阵以待,不要想傅奕澜会被家里怎么收拾。 现在流言已经被强行扭成了池砚赶着爬傅奕澜的床,背后必然是傅家找人脉操作的,这样把注意力转移到池砚身上,等风头一过,给傅奕澜配一个omega,这点小插曲就成无稽之谈。 听了儿子的大绯闻,远在外星出差的池爸马不停蹄奔赴航班,飞奔坐上接驳艇回母星,回家时衣物都是凌乱的,可见此行焦急到什么程度。 舒郡丢了行李,冲到池砚面前,紧紧攥着池砚的手,眼里又严厉,又难掩许久未见儿子的疼爱,声音都颤了:“小砚,你告诉爸爸,是不是傅奕澜强迫你的?” 不愧是亲儿子,全天下造池砚的谣,舒郡毅然站儿子这边。 池砚看着舒郡的面孔,忽得泪眼朦胧,妈的,他穿了十几个世界,全是孤儿!!他这回竟然有个爸爸! 再和傅奕澜吵架,他不必委屈巴巴地把傅奕澜反锁在卧室外面了,他可以,回娘家! 舒郡看到儿子泪花都快挤出眼眶,什么也不必解释了,就是傅奕澜仗着权势强迫他儿子!舒郡一伸手,池砚立刻扑他怀里,紧紧抱着爸爸,好一副父慈子孝的场面。 “爸爸陪你的时间太少了!小砚,你要理解我,这么大的家,一事一物都要花钱,爸爸是为了家业才在外面奔波,咱家比不上傅家这种积累了几百年的大家族,惹不起,这几天爸爸推掉工作陪你,忍过这风头就好了,行吗?爸爸只有你一个独子,委屈你了!” 池砚连忙摇头,这怎么能是委屈他呢,这简直是委屈他爸爸,蒙在鼓里,他却和傅奕澜沆瀣一气。 “爸,不要紧的,我没觉得怎么样,外面怎么说我,我一点也不在乎。” 舒郡立刻抬起头来,捧着池砚的脸蛋,仔细观察池砚,眼神很不可思议:“小砚,你脾气怎么变好了?你这样我就放心了。” 说着“放心”,舒郡脸上却显露出重重的忧郁,皱纹都在加深,池砚细细地嗅了嗅舒郡,才恍然大悟,妈啊,原来这是个男妈妈,难怪一股浓郁的母性慈爱。 第一次看见货真价实生过孩子的男omega,池砚可没看小说时那么喜闻乐见,震惊之余还感觉有点怪异。 舒郡牵着池砚坐下来,佣人都走开了,留他们独处说话。 他叹口气:“你alpha爸爸死在战场上,我的能力只能把家撑成这个样子,小砚,出了这些事也好,我有理由回家多陪你几天,你千万不要学你池爸爸,二话不说去入伍,我不能让你出一点差错!” 池砚不知道这话题怎么就牵扯到入伍上了,他应和着舒郡,心里嘀咕,你们把我看得这么紧,出门都是难题,何况他就一介废柴,身为alpha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他被傅奕澜拐跑那晚上,半夜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在傅奕澜小城堡一样的家里参观旅游,结果走错路跑到屋外环着楼的楼梯上去了,竟然绕不进屋里去,池砚,爬了十几楼,原地瘫平,还是傅奕澜找过来背他回去,这么废的人儿,怎么可能拿着枪突突突嘛! 舒郡半天张不开这个口,但不问不行,嗫嚅着,放低声音:“小砚,你真的跟傅奕澜……” 池砚面上一红,这种事怎么能跟父母说,没必要! “绝对没有,都是小编胡写的!爸你不要问这种话,很尴尬的!” 舒郡仔细地在池砚脸上盯了几秒,然后下结论:“嗯,你真的跟他有关系了……” “不是,爸!你,你这理解的,和我说的话完全不沾边啊?!” 舒郡撑住了额头,长叹口气:“我看不出你撒谎,你也不用再叫我爸了。” 池砚大惊了,这,怎么看出来的?? 舒郡抱着最后的侥幸:“他有没有做安全措施?” 池砚立刻坚定无比不漏一丝破绽:“做了!做了!我们爱干净!” 没想舒郡一下站起身,怒不可遏地巡视一圈,直奔一张书桌去了。 池砚心里咯噔咯噔,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是这种反应?! 他紧跟着舒郡,紧张地喋喋不休:“爸?爸?你干什么啊?爸你说句话啊?你,你怎么生气了?” 唰! 舒郡拉开书桌抽屉,打开一个金属盒,没想到居然放着一把小手qiang! 舒郡抓起枪便向外冲,池砚吓傻了,从背后紧紧地抱住舒郡,脚底都和地板摩擦出刺耳的噪音。 “爸!爸!你冷静点!你这是干什么!拿枪出去会蹲监的!” 舒郡一改慈爱的模样,咬牙切齿:“我要给那个小畜生点教训!他怎么敢,他怎么敢这样对我的儿子!他连安全措施都不做,他就是想糟蹋你!” 池砚更惊了,他怎么就知道自己又撒谎了??这就是omega的第六感吗?! 池砚不可能让傅奕澜被自己老丈人,呃,不对,丈母娘,呃,也不大好听,反正不能让傅奕澜被舒郡给崩了,舒郡一贯慈爱,但是发起火来惊天动地,难怪能撑起一整个家族,本性里有股狠劲儿。 管家和佣人也来阻拦,池砚干脆牺牲自我,喊一声:“我真是自愿的!” 舒郡才停下步子,倏然扭头看池砚,脸色发白:“小砚,你喜欢上他了?” 池砚扭扭捏捏不肯回答。 舒郡断然道:“嗯,你喜欢上他了。” 池砚:你怎么又知道了?!! 舒郡丢开枪,在床边坐下来捂着脑袋,喃喃自语:“是了,是了,你从小到大和他作对,我怎么没看出来呢?你是早喜欢上他了。” 池砚小鸟依人地坐在他旁边,安慰他:“没事儿的,两个alpha有什么事嘛,我爽坏了,我一点没吃亏呢,爸,不瞒你说,他给我当omega了,我们池家可是破天荒在傅家独子身上得到了压倒性的胜利~” 舒郡说:“嗯,你给他当omega了。” 池砚:“……” 他爸爸怕不是测谎机投胎来的。 舒郡说:“你不能跟他在一起。” 这话就让池砚不高兴了,抱起胳膊,嘴也嘟起来:“为什么啊,两个alpha怎么了,爸你不可以对同性有意见,你这样我明天就给家里挂满彩虹旗。” 舒郡支支吾吾:“……和同性没关系,反正……反正……反正……” 反正没反正出来,舒郡借口帮厨子给池砚弄饭,把池砚一人留在这了。 池砚万般疑惑,他爸爸这表现很可疑啊。 吃饭时舒郡先让池砚吃了几颗药,池砚更困惑,舒郡只道:“是钙片,对你好的,你赶紧吃。” 池砚咬了一口:“我去,好苦!钙片不应该做成甜的嘛!” 舒郡:“谁让你咬了,小砚,你脾气变好了我很欣慰,但是你智商不要变少可以吗。” 池砚闭上嘴,就说崩人设很麻烦,幸好这是他爸爸,容忍度高,换个其他人,就不止是进行口头上的嘲讽了。 但池砚还是对这药丸感觉可疑,舒郡眼里明明躲躲闪闪的,他在瞒着自己什么呢? * 池砚真讨厌这样,又和上个世界一个模子,完全不知道傅奕澜身在何处,干的什么,唯一好一点的,上个世界穿的是废土末日,地表地下都危机四伏,这里好歹联邦内部和平,可能外面的星系在打仗,但联邦内的百姓可以安居乐业,他总不用担心傅奕澜受伤,甚至把命丢了。 他琢磨出这个穿越的规律——一个世界比一个世界危险,开始还沙雕着呢,最多有点小诡异,后面怎么什么妖魔鬼怪都来占名额,上个世界他一人待傅奕澜给他安置的安全屋里,成日提心吊胆地等,差点和傅奕澜一拍两散。 至于为什么周周转转这么多世界,吵了一万次架他还是没跟他散,那还不是舍不得嘛!! 可是按照这个逻辑,本世界看起来危险层级低多了,怎么又不按规律来了呢?池砚真是难受,他不管穿哪儿都是越过越糊涂,傅奕澜说什么他听什么,现在,他又见不着傅奕澜的面了! 池砚按捺不住,尝试偷偷给傅奕澜打电话,他号刚拨过去,对面直接挂了,他房间门也打开了。 “小砚,手表给我,我看你就是不听话。” “少爷,好好休息,别干别的事。” 他爸爸把他通讯工具没收了,池砚偃旗息鼓,躺平,完全睡不着,傅奕澜真的是何必傻缺这一下,现在他被强行藏在家里,又什么也干不了了! “池砚?” 池砚见鬼了一样坐起身,如果这声音不是傅奕澜的他就要原地开始尖叫了。 “嗯?嗯?嗯?你在哪呢?哪在说话??” “别找了,我趁你睡着给你装了点东西,我们这样打电话,不会有人知道。” “卧槽!我明白了!你早准备好这么干了!你故意把我关家里!” “我没啊,是你爸关着你,怎么赖在我头上。” “你又这样!我恨死你了我恨死你了!!” 第68章 omega去哪了4 傅奕澜咬死不承认:“我怎么就故意把你关在家了, 我喜欢你才跟别人那么说,你觉得我会随便挑一个人说我跟他睡了么?我会这么脑残吗?” “你敢挑别人?!” “我不会挑别人,我有智商洁癖, 和蠢货牵扯会让我长疹子。” “我也蠢!你老骂我笨蛋!你怎么不长疹子长死?!” “我双标啊, 你再蠢也不长疹子。” “你去死吧!!” 池砚终于找到傅奕澜发出声音的地方在哪里了,好家伙, 居然是个正在免提播音的座机,神他妈未来星际用座机,这是什么文艺复兴?! 池砚抓起听筒大骂:“你太挫了吧?!你说趁我睡着给我装了东西,我还觉得你好厉害, 给我装了什么高科技, 你居然给我屋里装了个座机!你怎么让人溜进来装的???你绝了!好土啊!土疯了!” “这重要么,你以为你家里的人真的全都听你们的话么?我这通电话就是你家的内鬼帮我接的, 座机又怎么了, 现在只有这个东西安全性最好,你的嫌弃只能显示出你的无知。” 池砚沉默了会儿:“傅奕澜, 你这么聪明,一开始就想好怎么把我关在家了,没人比你聪明, 天天和笨蛋们打交道, 一定会让你早死吧?” “我死了, 你打算找谁养你。” “我有爸爸!” 傅奕澜发出一连串悦耳的低笑声:“你是完全没想过自食其力对吧。” “关你屁事,我就不自食其力,我就要躺平, 没有人给我饭吃,我就饿死我自己。” “你可真是个人才。” 池砚摔了听筒,挂断电话, 打开窗,打算把这老古董丢出去,结果又来通电话,这座机一定被改装过,发出的铃声一点也不刺耳,而是吐泡泡的声音,池砚甚至被萌到了,不愧是傅奕澜的手笔,这么猎奇幼稚。 “你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我不想听你说话,你要么想办法把我从家里弄出来,要么咱俩永远别相见!” 傅奕澜刚说出一个模糊的音节,池砚毫不留情打断:“这回你不要想我乖乖地被你牵着鼻子走,你要是想关住我,背着我干点什么,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池砚,你对我连基本的信任也没有了么?我很伤心,你觉得我会背着你跟别的蠢蛋出轨吗?我说了,我和蠢蛋靠太近会长疹子。” “你伤心个锤子!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不要转移话题,我是不会被你的情话迷惑双眼的!你这回打算自己干什么去?是打高达还是用变身器变奥特曼?” “池砚,你可真逗。” “不准逗!!我气死了我气死了!!” “砚砚,你要是挂电话,你最近就别想听我说话了,这电话是一次性的。” 池砚顿时把座机珍而重之地抱回来,跑上床,裹好被子,小心翼翼抱着座机,脾气都软了:“真的?那我什么时候才能见你……你干嘛要和我出柜,你不是想关着我,还能有什么理由?难不成处了这么久,我竟没发现你是个傻缺么。” 傅奕澜不介意被骂“傻缺”,毕竟本人双标狗:“我为什么要关着你?外面又没有洪水猛兽,我说了,我这么干是因为喜欢你,我不出柜,你想我跟omega去相亲么?” “你不准相亲!!” 傅奕澜心想:呵呵,你这还不是被我牵着鼻子走。 “那你不要和我生气了,我们才穿多久,你就光想和我吵架么。” 池砚嗫嚅着:“……我没想,是你太过分了。你就是仗着我好骗,你良心不会痛吗。” “你说这种话良心不会痛么?我给你当人形提款机,人性按摩——” “啊啊啊啊啊你说话越来越油了真是受不了!!” “你就喜欢油的。” “不是这种油!别人是油苏,你是油色!” “哼,我什么样你都喜欢,你别跟我装。” 池砚闷声闷气:“真不要脸。” 问题傅奕澜这么嚣张得意,说的却是对的,土成这样,只有脸帅点,腿长点,身材好点,池砚心想,也许我就是一个肤浅的人儿吧!傅奕澜混蛋的时候,就看看他的脸,火气也消了大半,他废这么大劲找的男朋友,比相十八个亲、爸妈在公园举牌子找亲家还困难多了,这可是玄学来的男朋友,可遇不可求,帅是这么的帅,器大活好,活好还是后天费心费力把他训练出来的,就这么分了,也太浪费他生命了! 池砚去掏睡衣领子里面藏着的小怀表,打开表盖,内里并不是真正的表盘,而投出一个立体的全息人像,不是傅奕澜还是谁呢,傅奕澜趁池砚睡着派人给池砚房里装了土味座机,池砚趁傅奕澜睡着偷拍了傅奕澜套图二十连,池砚把这二十个全息投影划拉了一遍,都是傅奕澜睡颜图,嗐,闭上嘴顺眼多了,多精致,嘴角还有小红痣,他怎么就是会说话呢? 傅奕澜也正有此困扰,池砚怎么就是会说话呢,床上听他一开口,他要不是肾功能强悍,他萎了千八百次了。 难怪凑一对。 池砚欣赏完傅奕澜的颜,合上怀表,行了,不生气了,长得帅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不生气了?” “哼,还行。” “那你睡觉吧,我打过来只是听听你说话。” 池砚又被他不经意的情话迷惑了双眼,真是猝不及防,温柔的澜哥,和傅奕澜的生草相比起来,竟有如此令人动心的力量。 “……你不要挂,你不是说电话是一次性的,你听我睡着了再挂。” “嗯。” 池砚抱着座机眯了半天,傅奕澜真没挂,对面一直有呼吸的气流声,淡淡的,很助眠,池砚心里明白傅奕澜这回又是什么也不给他讲,他不打算从傅奕澜这里找突破口了,他哪可能从他身上套出话来,只有被他耍得团团转的份! 池砚打算表面上顺着他,背地里想想办法,瞧能不能出去看情况,爸爸把他看得这么紧,傅奕澜还特地打电话过来安定他的情绪,外面有什么是他不能知道的呢? 池砚打定主意,不能让傅奕澜怀疑,傅奕澜起一点疑心,他就会被他上笼子成一个扑腾不得的金丝雀,池砚安静了会儿,酝酿酝酿,开口,小声和他调情,当然,这调情是他真情实感的,但是也别有用心,你可以来迷惑我,就不能被我反将一军么? “……我真怕和你分开,澜哥,我不想和你分开,我喜欢你。” 傅奕澜气息明显乱了点,池砚洋洋得意,土味攻他就是吃这一套! 傅奕澜声音也哑了点,磁得池砚上头了:“乖,不会分开,喜欢我要天天说,不准天天骂我垃圾话。” “澜哥就是逊!” “……你的嘴能缝上就好了。” “你敢缝我嘴?” “我不敢,你的嘴除了吃饭喝水说垃圾话,还大有用途,缝上了我还怎么用。” 池砚,脸红透了,这家伙,三句不离开车,他当初怎么鬼迷心窍给他看了一堆本子和生物文学,已经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影响! 池砚很想摔了电话,但是想到是一次性的,又不敢摔,既不挂断,咬着嘴唇,十分憋屈。 傅奕澜竟还在对面低低地笑,可是这电话是一次性的,他挂了,连讨厌的傅奕澜也听不到了! 傅奕澜这笑声越来越掩藏不住,池砚火上心头:“你不准笑了!!” 傅奕澜:“你这个白痴,你见过谁家的电话是一次性的,我看你不只是喜欢我,爱我爱得不可自拔了吧池砚,不然我扯什么你都信呢?” “你去死吧!!” 池砚把座机如愿以偿摔了,他躺在床上,平复呼吸,虽然又是以吵架收尾,但是和傅奕澜斗了几个小时,居然还挺解压的,傅奕澜嘲笑他的声音,呼吸的声音,臭屁的声音在脑子里嗡嗡嗡嗡,没想到不一会就睡着了,竟然把他好几天的失眠都有效根治。 第二天起床,日晒三竿,池砚揉一揉眼睛,伸一伸懒腰,扭头去看,妈的,被摔坏的座机已经换成了崭新的,漂漂亮亮大大方方地放在桌面上,傅奕澜绝对给他家里安排内奸了! 池砚看着这个锃光瓦亮的座机,就觉得傅奕澜在嘲讽他。 “小砚,终于起床啦?” 舒郡穿着家居服进来,表情十分关切,管家跟在他身后,端着早餐,眼神依然严苛地在池砚身上打量。 舒郡小心地坐在池砚床边上,摸一摸池砚的额头,眼里又湿润了:“小砚你不知道你昨天说梦话说得多厉害,都是在骂傅奕澜,他一定欺负你惨了,是爸爸没有保护好你,我仔细想了想,你说喜欢他,一定是安慰我的,我都明白。” 管家已经将盛着早餐的小桌子放在池砚腿上,池砚一边讪笑着流冷汗,一边默默吃东西,不打算解释,这话没法解释。 管家移步去了书桌前,突然皱起眉,池砚心脏都提起来了,他妈的,管家在摸傅奕澜的内奸座机! 舒郡也看见这玩意,大为好奇:“这个摆件还挺别致的~” 管家拿起听筒,里面发出pupupu的吐泡泡声。 严肃的老管家都笑了:“哈哈,确实很别致,这种老古董现在估计没什么人认识了,不过据说高层的办公室还会用。” 池砚当时更加心梗,傅奕澜不会把人高层办公室的座机拽来给他安上了吧?然后就为了打情骂俏?? 有点黑色幽默。 池砚吃完饭,佣人簇拥着他给他穿戴完备,这么大阵仗,池砚疑惑了,这是要出门去吗?他都穿了小半个月睡衣了。 舒郡挎住他的胳膊,解答:“小砚,跟我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 “嗯?为什么啊?我身体好着呢!” 舒郡又湿润了眼眶,别开脸:“小砚,不要这么懂事了,有难处你要告诉我,我知道你心理已经留下了阴影,毕竟……毕竟……你被那小畜生糟蹋了……你这样下去,是会得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啊。” 池砚又冒出了满头的冷汗,爸爸对自己的女婿的误解越来越大了可如何是好。 池砚带着帽子口罩墨镜上了车,走的还是不起眼的偏门,就为躲开紧追不舍的狗仔,他总以为舒郡要带他去看心理医生,头很大地琢磨着他得怎么应答才能显得他真的对傅奕澜没有心理阴影,而且还乐在其中呢? 结果下车一看,池砚惊呆了,神他妈来的是生殖科,还是买推广买最多的医院,前几天他上网还看见视频里内植着这家医院治疗不孕不育的广告呢。 第69章 omega去哪了5 池砚一出家门, 就有陌生联系人给他发讯息:【打算去哪】 池砚闻见扑面而来的老狐狸味。 【傅奕澜?妈的一定是你!你是不是在监视我?!】 【我和你打招呼怎么就监视你了】 【那行,我在家呆得好好的,没出去, 你不要来烦我】 【嗯, 下车了听你爸的话,不要一个人乱转, 没什么可好奇的,我知道你看见什么都好奇,小心被人打晕带走】 【还说没监视我?!我家到底谁是你安排的内鬼??你真的狗改不了吃屎,以前就爱给我安gps, 你嘴上说改了但是从来都不改!】 【宝贝嘴真甜, 忙去了,再见】 池砚拿呕吐表情刷屏, 傅奕澜没理他, 池砚反手就是一个拉黑。 过两秒,新账号私聊他: 【不准拉黑】【我有一千个小号, 你拉黑得过来吗?】 池砚干脆把手表摘了揣兜里,他不看他发的信息,有一亿个小号也没用! 下了车, 舒郡牵住他的手, 亲了亲他的额头:“小砚, 我看你一路上又委屈又愤怒,爸爸心疼你,真想一枪崩了那个兔崽子, 但是……唉,咱们要往前看,路还长着呢, 就算没alpha要你,爸爸养你!” 舒郡拉着池砚进了生殖医院,似乎提前预约好了医生,直奔面诊室。 池砚脑筋没转过弯来,跟着舒郡走了半路,忍不住问:“……爸,什么叫没alpha要我?你不是不支持同性恋么?” “谁说我不支持同性恋了,我只是希望傅奕澜离你远一点,你等我给你物色几个家世好,性格好的小伙子,小砚这么可爱,怎么会没人喜欢,现在是自由社会,你染了傅奕澜的信息素根本没多大问题!相信爸爸。” 池砚急了:“不要别的alpha!我,我就要傅奕澜,不需要你介绍!” 舒郡脚步一顿,神色凝重,揉了揉池砚的后脑勺,喃喃着:“真得给小砚预约心理医生了,被那小畜生折腾出大病了。” 池砚被推进了面诊室,和舒郡并排坐好,医生问他问题时池砚还一脑门问号,什么叫做他身上被熏上傅奕澜的信息素了?他们alpha还有这功能? 舒郡明显和医生认识,医生已经提前知道池砚的大致情况,一些基本的问题都没有问,直接鞭辟入里,问他什么:“你跟他同房了几次?”“你当时是疼痛还是舒服?”“有没有被他咬腺体?”“有没有很深入的感觉?” …… 还真是鞭辟入里。 池砚嗫嚅着回答问题,医生问完一连串,池砚头顶都冒热烟了,他当时图一爽被拐上床,现在居然在自己亲爸爸面前把详尽的过程都说了一遍,这种感觉,就好像他爸爸和医生亲临现场观战,他当初要是不顺着傅奕澜,何至于闹出这么多事,被关在家,一身绯闻,现在还社死了! 舒郡听完,拳头攥紧了,池砚脸是羞红的,他的脸是气红的,眼眶更红,咬牙切齿:“畜生!简直是畜生!一晚上这样折腾我儿子!我真想扒了他的皮!” “小砚,我们去做检查,你什么都不愿意跟我说,都拖这么久,也没有及时来医院,我可怜的儿子,家里最艰难的时候爸爸都不愿意让你吃一点苦,居然被匹野狼拱了,我心里真的难受!” 池砚挽着舒郡:“没,爸,他拱得还行啦,真没什么事……” 舒郡抹一抹眼睛,哽咽:“我真的是服了他了,别人都是先咬脖子,这野狼!强盗!小畜生!直接把你睡了!堂堂傅家,都是一群土匪!小砚,你要是检查出什么问题,不管付出多大代价,我一定要找他们算账。” “爸……alpha咬不咬脖子也没啥意义啦……你要是真的去找他算账,干脆……你把我给他好了,我花他们家的钱,睡他们家的儿子,一定起到报仇的效果,你不要和他们作对,他们真的很强啊……” “哪有这种道理!alpha以前就仗着性别优势无法无天,现在是新时代了,难道他们跑出去当禽兽,随随便便标记你这样的小可爱,反而什么代价也不用付出,就能把你领回家吗?!” 然后池砚被按在检查的床上,穿着可疑的衣服,做着可疑的姿势,被机器做生殖检查。 池砚就觉得越来越离谱,你说alpha不慎被攻了,他们来做检查,去的应该是肛肠科吧?他怎么跑生殖科来了?? 隔壁还有个omega跟他一起,挺着一个大肚子,时不时就对池砚投来一副同情的眼神,幸好池砚在这世界并非明星网红,即使网上一堆他和傅奕澜的绯闻,其实大家只熟悉他的名字,真在现实生活看见他,加之戴一副口罩,基本不会跟绯闻上的照片联系起来。 池砚做完检查,那omega还拉着自己的alpha专程过来安慰他:“现在的人渣alpha太多了,千万不要为他掉眼泪,我们都支持你,错的是他不是你!” 于是舒郡唰唰唰地掉眼泪,向这对正义感满满的夫妻道谢,祝福他们母子平安。 池砚虽然说巴不得自己是omega,但是身为一个alpha,因为自己的信息素是奶茶味,居然没人觉得他是alpha,有感觉被侮辱到。 回到面诊医生那,舒郡让池砚在外面等,池砚完全不知道医生和他爸爸说了什么,心里惴惴,无比郁闷,他真的是受够了蒙在鼓里的感觉,一开始他是蹭傅奕澜大佬气稀里糊涂当混子来着,那他又没想到立刻马上被傅奕澜斩获了芳心,更没想到一混混到了现在啊! 舒郡领池砚回家,发现池砚在生闷气,又是安慰他什么傅奕澜该死的小畜生这种话,池砚冷不丁说:“爸我到底是不是alpha啊?” 舒郡脸色立刻严肃了,斩钉截铁:“你怎么不是alpha,你从没有过发热期,你也不用打抑制剂,你现在想,可以释放你勇猛又性感的信息素诱惑别人omega。” 池砚立刻努力释放信息素,顿时大街上充满了一股甜腻腻的奶茶味,甭管omega还是alpha还是beta都在嗷嗷叫“好甜!”“好甜!”“这味萌翻了!” 池砚:“爸,你管这叫alpha?” “咳,儿子你在外面不要随便这么干,会被人打晕拐跑的。” “我勇猛又性感的信息素呢?” “人类发展是多样的,有味道猛的alpha,也有你这种甜味alpha嘛。” “……” 池砚的手表在兜里嗡嗡嗡嗡震动个不停,上了车,手表震得舒郡都对他侧目了,池砚不得不把手表掏出来,全是傅奕澜发来的消息,火气大得很。 【你刚干什么??】 【你这么干和脱光了站在大街上有什么区别?】 【你真厉害,勾引了一条街】 【你是不是欠收拾?】 池砚咬着牙嗒嗒嗒地在投影上给傅奕澜打字:【你来啊,有种你今晚就来,我爸说他要扒了你的皮】 【扒了我的皮也睡你,你再像今天这么干,以后晚上就洗干净等我,我天天来,你舍得喊你爸来扒我的皮么?】 【你把我这当旅馆了??我就不洗,我臭熏熏!】 【哼,我不介意你臭熏熏】 池砚把手表塞回口袋,再怎么震也不拿出来了,他早年是对傅奕澜馋了点,但他现在完全一点也不稀罕傅奕澜了,已经打定主意晚上锁紧窗户,再把家里看门狗栓窗户下面,他住一楼真是方便给人翻窗,再不济他搬阁楼睡去,他当年傻了吧唧爬楼去跟傅奕澜私会,傅奕澜真要来,也得爬,想必他爬楼的样子一定很挫! 舒郡迷惑地试探他:“你和谁聊天呢?” 池砚头也不抬:“傅奕澜。” 舒郡拍拍他:“小砚别恨他了,你这样对他心心念念,他也是不知道啊,我们以后都不要想他了。” 池砚:呵呵,他算是发现了,他说的话他爸一句都没信过。 池砚觉得他爸有事瞒着他,跟那医生神神秘秘的,把他xing生活扒得一干二净,却啥诊断结果也不告诉他,他们这种行为,难道不是白嫖小黄雯吗?? “爸,你叫车停一下,我要买冰淇淋吃。” “让司机叔叔给你买,不行我给你买。” “哎呀我在家闷好久了,求求你了,我只是去买一个冰淇淋,又不远,就对面那家。” 池砚放出一点奶茶味,他爸身为omega,还是面对自己的儿子,简直被萌得两眼冒星,熏上头了。 “行吧,你快去快回,不要被记者拍到了,我的宝贝儿子怎么越看越让人喜欢?” 池砚立马下车,一边去冰淇淋摊贩,一边偷偷打量附近一栋大楼,下面群聚着青年人,看身量骨架,应该都是孔武有力的alpha,或是身体强健的beta,有的进楼有的出楼,表情都很激动兴奋。 傅奕澜把他一举一动了解得这么清楚,一定是派人跟着他了,池砚乖乖买冰淇淋,不让傅奕澜和他爸起疑,不经意地问摊贩老板: “那里在干什么啊?” “联邦军在征兵啊。” 池砚突然想起刚穿来时参加的慈善宴会,主题就是联邦军的战争英雄来宣传国债,还给他们alpha,beta发了征兵宣传册,尤其是alpha,拿发宣传手册的士官那个表情恨不得把这些在家里娇生惯养的alpha提溜到战场上卖力去。 池砚也收到一本宣传手册,他记得自己随便塞在兜里了,不过和傅奕澜滚完一夜床,穿衣服回家,这东西已经不在兜里了,是傅奕澜给他扔掉的么? 再想舒郡丢下手头的项目,宁愿损失一堆钱也要回家陪他,说陪他不如说看管他,舒郡这么紧张兮兮,不可能只是怕记者狗仔抓到他,然后拍他丑照造谣吧?绯闻这东西除了脸上挂不住,又不会掉一块肉。 除非…… 池砚漫不经心地问老板:“你说那些公子哥会不会来应征啊?” “一般不会来的,得看情况。” “那傅家呢?” “他们肯定要去啊,他们家筛选继承人就是要上战场去。” 池砚愣住了,原来是这样,原来傅奕澜真的又要丢下他跑去突突突了。 第70章 omega去哪了6 原来是这样, 竟然是这样。 傅奕澜这么干,用一堆绯闻绊住他的脚,让他不敢出家门, 舒郡还专程回来看着他, 什么绯闻什么狗仔,都是表象罢辽!他们不想让他应征去! 池砚脑子里在嗡嗡叫, 上车的时候冰淇淋全部融化在手上,舒郡让他扔掉他不干,一点一点啃蛋卷,问他怎么了也闭口不谈。 他才不能跟他谈!舒郡和傅奕澜是一种生物, 都是老狐狸, 如果不是今天出门看见几个征兵的地点,让他起了好奇心, 下来打听一下, 他怎么会对晚宴上那张征兵宣传册留意呢? 恐怕到时傅奕澜已经全副武装去外星突突突,他还傻里傻气在家里吃了喝喝了睡吧。 池砚一口火气憋在胸口无处可去, 他要是现在找傅奕澜吵架,傅奕澜知道了一定把他看得更紧,他也不能跟舒郡提起这事, 舒郡听了必然顺了傅奕澜的意思, 也把他看得更紧, 这下完全反转,舒郡嘴里管人家骂野狼小畜生,其实你俩站在同一战线! 池砚一路沉默到回家, 被舒郡甜言蜜语地哄回卧房,管家还给他端来爱吃的点心,居然真的是他爱吃的小甜食, 侧面说明一个问题,原身是个和他一样爱喝奶茶、浑身奶茶味的alpha,这人设可以说是和他最相近的一次。 池砚打定主意他要偷偷摸摸自己干,再生气也憋着,傅奕澜不要想着一不注意让他做个寡妇,虽然池砚菜,但是要狗带一起狗带! 上个世界他一个人呆在安全屋,完全丧失主动权,被傅奕澜的这个朋友那个兄弟隔一两个月扔一坨物资来,他央求那些人带上他,不想和弱小的幸存者呆在“桃花源”里避灾,不管什么他都可以学,绝对不怕吃苦。 结果这些哥们拎一拎他的胳膊,捏一捏他的后颈:“笑了,金丝雀你想挺多!”“你一条腿还没我胳膊粗!”“你这喂怪物怪物都嫌不够塞牙!” 四下顿时充满了快活的空气,哥们扬长而去,下回来,池砚就会听他们说死掉几个人,新来几个人,傅奕澜又有多么牛逼,你跟了他真是三世修来的福气。 池砚憋屈,妈的,傅奕澜要是die了,他竟只能和这里收到亲人遗物的遗孀一样,连傅奕澜的骨灰都摸不到!傅奕澜有什么遗物能留给他?池砚只想到土豪金打火机,神他妈还是他送他的,这叫物归原主,池砚发誓,傅奕澜敢剩个打火机回来,他扭头把打火机当石头打水漂扔掉。 现在又成这种情况,池砚这回绝不求傅奕澜了,这货骗起他来一套一套的,他现在有手有脚,不咳不喘,怎么就不能跟他一起走。 池砚表面上很乖很听话,配合着自己的奶茶味,满脸傻白甜,十分骗人,总不能像上个世界那样,一点策略也没有,每回溜出去,立刻被盯梢的人抓回来了,还笑眯眯地告诉他这是傅奕澜的特别关照。 这世界内鬼都安排进他家了,池砚一举一动傅奕澜都知道,刚刚还发来短讯质问他,为什么不吃晚饭,池砚回他:【你他妈叫内鬼睡我床上算了,二十四小时监视我,小心把人家累着】 傅奕澜气焰熏天:【你的床只有我能睡】 池砚真的被油出一身鸡皮疙瘩了。 可是又感觉有点苏…… 也许这就是油味霸总的魅力吧,虽然辣眼,可忍不住往下看,傅奕澜已经把他的点拿捏死了。 过两天,舒郡真的给他找好了心理医生,没想到去的并不是私人租赁的办公室,居然去的是……精神病院。 …… “……爸你不会觉得家里关不住我吧?你打算把我关精神病院?我明明每天这么听话这么乖!” “说什么呢,你真有精神病,我也不把你送进这种地方,我亲自照顾你。” “……我没精神病。” “小砚别怕,我跟主治医师是好朋友,他也接心理辅导的活,只是地点在精神病院了,但这都不要紧,你让王医生好好疏导一下你,他是我老熟人,你在这保密性更好,对你也更关照,他人品特别好的,对痴呆和疯癫都一视同仁!” “爸你现在让我觉得我有精神病了。” 他被领进办公室,王医生笑眯眯的,是个和蔼的中年人,但池砚毛骨悚然,他落座先填问卷,问题非常多,要他立刻勾出答案,不能长时间思考,要激发出他的潜意识。 池砚硬着头皮填完这些有关他心理状态,和大堆毫无关联的问题,再口头回答主治医师的问话,池砚用余光扫一扫周围环境,感觉到自己的机会来了。 于是趁着王医生仔细看他的问卷,池砚自然道:“我去上个厕所。” 舒郡这些日子可以说和池砚形影不离,尤其是在外面看得更是紧紧的,下意识就说:“我陪你。” 池砚瞪着眼:“我长这么大了,你陪我上厕所像话吗?你是omega,去我们alpha的厕所,对我们是xing骚扰。” 舒郡被池砚说脸红了,看池砚夹着腿真一副尿急的样子,连上厕所也跟着未免太有控制欲,于是点头答应。 池砚又道:“给我纸,我要一整包。” “?你干嘛?” “我上个大不行吗,肚子疼。” 然后舒郡真的看见池砚额上冒冷汗,捂着肚子痛苦的样子,实在是传神,他自己都开始肚子痛了。 塞给池砚两包纸:“你快去!” 池砚走出门,腰板立刻挺直,走路也不发虚了,心里只想蔑视一切,你们通通都在小看我砚总,我装病从小学开始就是世界一流,既然敢把我带出来,就不要怪我使出看家本领。 池砚不知道傅奕澜安排盯着他的内鬼是什么人,他们在暗,他也得到暗去,不然没出门就被傅奕澜借张嘴给他爸打小报告,婆媳合心,其利断金,舒郡是婆,傅奕澜是媳。 池砚先去厕所,他看见厕所里有个alpha傻呵呵地对他笑,出来时,已经和那alpha换外套穿了,还教那alpha怎么拿自己给他的两包纸叠飞机和纸鹤,拖延alpha呆在厕所的时间,池砚觉得因为人家头脑不灵光这么诳人家,十分良心不安,连兜里的糖带外套全给他了,绝对不算亏待他。 能拿到池砚兜里的糖,足见池砚的诚心,这待遇傅奕澜都没有。 有时傅奕澜手贱一定作死,想抢池砚口袋里的“宝藏”,就挨池砚暴打。当然,傅奕澜自个儿乐在其中,他就喜欢惹池砚生气。 池砚气死了。 这回,他得治治傅奕澜龙傲天的大病! 池砚很机灵,一出厕所就马不停蹄,动作也很自然,气势十分潇洒,完全看不出是个调包溜号的正主,赝品还在厕所里叠纸飞机呢。 池砚有信心,等盯梢的发现穿他外套的alpha不是他,一切为时已晚! 所以池砚从精神病院出来,谨慎地带上口罩,不要内鬼甩开了,记者招来了,往对面大楼去,池砚都不知道舒郡带他来这儿是不是给他行方便的,一楼就是募兵点,不过池砚一进大厅,坐办公桌后面的士官就直勾勾地盯着他看,眼神里竟然还有点惊讶。 池砚在他办公桌前面坐下来,这架势,和面试差不多。 池砚紧张了,说实话,他知道自己心里深处是绝对不愿意来这儿的,就像他跑出安全屋吓得要死一样,生怕被怪物吃了,傅奕澜的哥们嘲笑的是没错的,他确实是温室里长大,但这也不能怪他啊,他就是这种成长环境,要不是傅奕澜这么勇,他别说专门跑来给这种一脸凶相的士官面试一下了,他路上看见他都要绕三条街跑。 士官本来是很严厉的做派,但是池砚从哪儿来的,他视力好得很,这大厅四面都是玻璃,视野开阔,他看得一清二楚,所以看见池砚这种细皮嫩肉、白里透红,闻起来甜滋滋的娇生惯养小少爷,没有像往常一样嘲讽两句把他赶走,而是讶异地问:“你……精神病院跑出来的?” “嗯。” “小可怜,我找人把你送回去?” “嗯?” 池砚反应过来了:“啊呀不是不是,您误会了,我虽然从精神病院出来,但我和精神病可以说没有一点干系。” 士官满脸看精神病的表情。 池砚真是费了好踏马一顿口舌,才让士官同意把表拿给他填,士官公事公办问他擅长什么,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兵种,当然,问是这么问,分配都是随机的,等体检报告出来,系统会安排他去最适合的地方,不受任何人为控制,傅奕澜来了也一样,大家都是数据库的资料,没有优待一说。 池砚人都凝滞了,擅长什么,擅长摸鱼划水好吃懒做行不行?擅长和男朋友吵架算不算? 哦,他倒是想起一个优点,活好几轮了还是能让男朋友对他保持浓厚的兴趣,见着他就毛手毛脚,不济也要把他抱腿上当摆件,也许人太美是这样的。 你说这种优点怎么看都不太对劲,这真入伍了,演的哪里是星际文,成经典lots of people黄雯,池砚坚决不信他水平就到这,他要真是黄雯受,他还搁这跟傅奕澜1v1呢?绝不可能!他是可以成长的!不止于做一个花瓶! 这完全得怪傅奕澜对池砚什么都藏着掖着,这么多世界,打池砚主意的并不在少数,只是傅奕澜老阴比打击报复的速度迅雷不及掩耳,池砚根本无所察觉,除了自恋臭美,其实对自己没有一点逼数,还以为自己是谐星沙雕人设,只能让傅奕澜对他产生欲望这样了,于是今天做出了这么作死的行为。 池砚也完全没想过他跟傅奕澜分不到一块怎么办,这种事对于他这种风风火火冲动行事的人来说,实在是脑子以外的东西,根本想不到,说聪明挺机灵,知道诳傻alpha叠纸飞机,但是,不完全聪明。 池砚回答士官问他优点的话,说:“我……擅长说段子。” 士官眼尾抽了抽,进行黑色幽默的讽刺:“你这么擅长活跃气氛,希望你死的时候姿势好笑一点,让大伙撤退时乐一乐。” 池砚麻了。 填完表格,池砚去体检处检查身体,机器在他身上戳来戳去,光束在他皮肤上来回扫描,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的错觉,怎么比前面应征的人体检时间长了特别多啊? 并不是他的错觉,池砚确实被体检了更久,医生反复操作机器,反复确认,然后带着池砚去了一间办公室,那个面试的士官也在里面。 他们一齐告诉池砚:“你是双性啊,小朋友。” 池砚惊呆了,这……这,他是不是穿到某花卉市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月更一千八,读者笑哈哈 看到说我谈恋爱去了所以摸鱼的评论,大为委屈,我连养的狗都是母的,我的人生,只爱纸片人! 摸,就是摸,没有理由! 第71章 omega去哪了7 “双……性……?” 池砚露出的表情不知道怎么形容才好, 总之是一种既做不出表情,又似乎有一点表情的状态,足见他的迷惑、惊愕, 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在池砚的“文学”常识里, 他认为的双性和自己当前的构造可以说没有一点关系,他口味驳杂, 属于见车眼开人士,以前孤寡的日子里,有车就拿滴滴卡了,什么设定, 什么play, 什么人设是他没见识过的? 今天这设定他还真没咋见过……难道说他有了男朋友,精神与肉ti不再空虚, 退出黄雯界很多年, 现在又出现了新花样么? 那他这穿的还是一个黄雯世界啊!! 医生给他端了杯热水,士官给他拿了椅子来, 士官本来对池砚当玩笑看,还有点生气,娇生惯养的小少爷脑子出问题了来应征, 到时真到去新兵训练营的日子, 家人肯定不让他去, 去了也会因为骄纵被训练营刷下来,纯属浪费他时间来的。 可是没想到是个双性,而且按照他的身体检查情况, 十有八九是追他的alpha来的。 所以士官态度转变了很多,这小少爷看着傻白甜了点,没想到真是个傻白甜, 他们这种手里沾过血的联邦军,最令omega害怕,是生理上的劣势,omega天生会有臣服alpha的性格,不要讲还是他们这种信息素掺了血腥味的alpha,看见他们只会绕路走,没想到还忍着生理不适进来面试了。 “我们可以理解你不舍得你的alpha,但是这怎么能感情用事,子弹不长眼,你很可能回不来。” 池砚现在最担心的问题倒不是这个了:“……我是哪种双性?” 士官和医生也傻了,这双儿连自己身体情况都不知道么?难道说家人一直瞒着他? 士官先离开办公室,去岗位呆着了,主要性别不方便,留他们一个半的omega单独说话。 “就是,你既是alpha,身体里也有隐蔽的生殖腔,可以受孕。” “……卧槽。” “我也是omega,是医生,你不用害羞,你不知道这些情况,怎么就和alpha结合了?” “……这……我就是图一个爽……” “……你心很大,可能你真的很喜欢那个alpha吧,omega身体构造完全契合alpha,可以承受结合行为,你都不知道自己有生殖腔,还敢和alpha结合,这种事可不是爽,会要命的啊。” “……卧槽,这涉及我的盲区了。” 池砚忍不住去想如果自己那天真被傅奕澜几桩打死了……这也太挫了吧?!!! 这绝逼是个黄雯世界!!难怪他爽得要死,没想到,他就算穿成alpha了,也要给傅奕澜留出打桩地基。 这他妈是命中注定要被傅奕澜栓死吧?! 池砚发誓傅奕澜知道他的情况,有什么是傅奕澜不知道的?这是一穿书先把他标记好,雷厉风行,防患于未然,就算出去外星做任务了,池砚一个人在家呆着也是他的人,别人不要想染指,池砚吵架总口嗨不想跟他好了,这下治标又治本,不跟他好也得跟他好,真是好踏马不要脸。 “你真的确定还要应征么?虽然生殖腔还没完全具备omega的功能,但是既然已经被alpha标记了,迟早会有成熟的一天,你可能行为上生理上完全向omega转变,这种情况在军队是很危险的。” “……联邦军里一个omega都没有吗?” “这倒也不是,但是他们多在后勤值班,有专业技能的,身体娇小灵活,适合做飞行员,omega主要是这些工作。” “飞行员?这……我眼神不好啊!” 医生笑了,虽然温柔,教养好,但池砚看出他笑颜里意思——您还好意思想当飞行员? “这要考核的,身体考核更严格,还要经历很长时间的飞行训练,数学也必须好——” 池砚伸出了手:“我知道了,到这就可以了,数学?哈哈,数学是什么东西。” 医生觉得池砚闻着甜甜的,嘴贫但是不讨人厌,还挺可爱的,没忍住揉了揉他的脑袋,有点可惜年纪轻轻就被alpha标记了,看着应该再天真烂漫几年的。 池砚要是知道他的想法,心里要大笑了,天真烂漫?我和我alpha蛇鼠一窝啊。 “我决定还是要去,我不怕吃苦的,我被人惯着惯太久了,也想做点什么。” “那这样的话,我们待会就要把你资料录入了,到时间不去会被罚款,不过我看你家也不怕这点罚款,你要是反悔就那时候反悔,不要进训练营了当逃兵,这样可不是罚款的问题,你会上军事法庭的。” “……我知道了。” “还有两点,一个是你现在omega性征并不明显,系统可能会把你当alpha处理,但是你这种身体情况,它会把你安排和傅奕澜同在一个训练营,对你的alpha也有激励作用。” “另一点是,你一旦出现omega发热的性征,会把你调去后勤的,总之,很危险,现在你还反悔吗?” 池砚大惊了。 医生说会把他专门安排和傅奕澜在一块,意思是,如果他开场没跟傅奕澜滚那么一下,他是不会跟傅奕澜呆一块的吗?!卧槽,好像确实是这样,这东西是随机的!他当时竟没想这么多!!不怪傅奕澜天天笑他笨蛋!! 更震惊的,医生怎么把傅奕澜名字也说出来了?! 医生完全看明白池砚这表情是什么意思:“你的名字我这几天天天见,我们还能调个人信息,这也没什么的吧,不过现在我知道营销号都是胡扯蛋了,你这么傻乎乎,能想出他们写的爬床心机,那是见了鬼了。” …… 池砚一时竟不知是被夸了还是被骂了。 他离开大楼,往精神病院溜过来,脑子里更乱了,明明知道了很多真相,却还不如不知道,他更不知道跑去陪着傅奕澜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反正到时候蒙在鼓里的傅奕澜看见他,一定要发飙,发很大的那种飙。 池砚……暗爽了,傅奕澜也有今天,哈哈。 正确不正确他不知道,起码不后悔,傅奕澜突然给他发了好多消息,这两天都不太找他了,估计在收拾打点,比较忙,池砚打赌是傅奕澜安排来盯梢的发现不对劲了,把情况通知了傅奕澜。 【跑哪去了】 【不要瞎跑】 【听见没有】 池砚看见这些句子,油然而生一种小得意,妈的,他也有耍了傅奕澜的时候,难怪傅奕澜这么爱瞒着他捣鼓,原来把对象蒙在鼓里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 【在上大,你别催了,我上大你也要管?】 【你掉坑里了?你这两天长了不少肉,应该掉不进马桶吧】 【你去死吧你这个臭垃圾!!!!!!!】 池砚生出的成就感全没了,傅奕澜开口就能找准他痛点,对一个臭美的人说长胖了,这是一个有情商的人该说的话吗? 池砚回病院大楼里,先藏在厕所那条走廊口观察观察,厕所门前一边靠着一个beta,都是身体强壮的类型,身为beta也不会受信息素干扰,很适合当保镖。 也适合盯梢。 哼哼,被他逮住了!! 池砚扭头回到给他做心理辅导的办公室,一开门舒郡又紧张又生气:“你掉厕所了吗?!我去门口喊你你也不理我!我叫别的alpha进去找找你,他说你在里面拿纸叠纸飞机!你是成心的吧?!” 池砚挠了挠后颈,没想到一诳诳了一群人,怪不好意思的。 舒郡跟王医生道了谢,抓着池砚就走,池砚问他:“怎么不继续心理辅导了?” 舒郡冷笑:“你还心理辅导??是我自作多情了,王医生分析完你的情况,他说你的心理状态,和一头待宰的猪一样好,即使明天就要被宰了,还是可以好好地吃了喝喝了睡。” 虽然池砚觉得这个比喻挺形象的,但是:“……人家医生绝对没说我是猪,人家是高素质人才。” “哼,意思反正差不多了!跟我回家!” 池砚坐上车,这一趟,他没想到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他全得藏在心里,现在大家还心平气和,等他干的事曝了光,很难收场! 总之他绝对不要一个人呆家里,能做的事居然只有求神拜佛,但他是唯物主义!相信科学!做那些事根本不会让他心里好受一点。 池砚偷瞥着舒郡,他爸虽然被他耍了一道,表面上很不爽,不愿意理他,其实眼神里担忧焦虑都放下了,有什么消息能比听到自己儿子和猪一样健康还好? 池砚因为有点心虚,声音很飘:“爸,我觉得你们应该给我自己决定的机会,我想做的事,想做的选择,难道不该我自己做么?” 舒郡移开眼,淡淡地“嗯”了一声,明显没放心里。 不过他抓住了池砚语言的漏洞:“什么叫‘你们’,除了我,还有哪个‘们’?你不要跟我说是傅奕澜。” 池砚闭嘴了。 傅奕澜半夜找了他,让他过两天洗干净准备好。 池砚啥也没问,回他:不怕被我爸扒皮你就来,反正我不洗。 傅奕澜这是想临走前爽一下,他还不知道么! 先让你爽一爽,爽完你就该不爽了。 第72章 omega去哪了8 池砚发现心里藏着事真不好受, 没有三室一厅的城府,哪里装得下,他还是个话痨, 几个世界里交了不少好朋友, 好朋友给他说的秘密,他实在忍不住, 晚上就给傅奕澜说了,现在居然要守口如瓶,还要在舒郡傅奕澜两只狐狸面前演戏,实在是为难了他平铺直叙的心机! 池砚在傅奕澜旁边真没有藏秘密的经验, 傅奕澜肚子里装了几千个大别墅的城府, 池砚不管有什么好话赖话晚上都在他耳旁一通哔哔哔。 后来傅奕澜明确和池砚说他不想知道他朋友的便秘情况、婚恋感情,但是傅奕澜说不想, 关他什么事, 既然选择做一个话痨的男朋友,抱怨归抱怨, 该听必须听。 毕竟傅奕澜按着他打地基的时候,他叫他不要蛮干苦干,他听过吗?没有, 所以大家凑合过吧, 缺点是不可能为了对方改正的。 傅奕澜观察力总是敏锐得要命, 池砚想在他面前撒谎,真如走钢丝一般,下面还全是刀山, 池砚在联邦军报完名,头一次和傅奕澜电话联系时,就心虚了, 说话和打字完全不一样,太容易露出马脚!他刚扯几句日常,傅奕澜突然问他:“你瞒着我什么?你从精神病院溜到哪去了?” 傅奕澜就是打池砚一个猝不及防,池砚差点没掩饰好情绪:“我上大啊!” “别骗我,你跑哪去了?” 池砚虽然心机为零,但是对傅奕澜的了解可能比傅奕澜自己还清楚,他只要扯谎,傅奕澜绝逼扯出一堆漏洞来挨个问他,他要是一个答不上来,傅奕澜犯疑心病,就要自己动手来查,傅奕澜一动手,池砚当天干的事并非无迹可寻,一定露馅,他不要想跟着傅奕澜一起走了。 干脆就不要撒谎:“不关你的事,凭什么我干什么你都要知道!你是在限制我的人身自由,这么干是会上渣攻名单的,被人唾骂!” “我渣攻?你认真的?我除了占有欲强点,除了我,你不要想靠近其他雄性,你爸要是alpha,那他也拉入黑名单,除了这些,我有对你不好过?” “你踏马居然好意思说!你这种行为拿我们业内术语来说,就是偏执暴君!!” “哼,偏执就偏执,反正你不要被我发现干坏事,我会很生气。” 池砚虚了。 嘴硬:“你的生气会让我发笑,我就喜欢看你生气!你不是最喜欢惹我生气?我也一样!” 傅奕澜说了意义不明的:“等着我。”就挂了。 池砚真的虚了,傅奕澜说了好几天要来了,他不知道这货打算怎么来,家里安保措施虽然说比不上傅家,但是也不是一般人可以进来的,傅奕澜打算隐身骗红外线,徒手撕机器人吗? 池砚倒不是怀疑傅奕澜的能力,只是傅奕澜的能力往往超出了他的认知,有时担忧地觉得,幸好傅奕澜除了偏执占有没有别的毛病,他要是染上点真渣攻的法制热线嗜好,池砚别说虐心虐身顶过一整本书了,他对自己相当有自知之明,他撑不过下一章!傅奕澜两下就能把他玩死! 当时傅奕澜听了他的想法,露出了可疑的微笑:“玩死?你说哪种玩?我们玩的那些么?” 然后被傅奕澜测试了到底会不会被玩死,当然,此玩非彼玩,上不了渣攻法制热线,上x玩具软广倒是可以,说不定还能收点广告钱…… 池砚躺床上想七想八,已经失眠了好几天,脸要不是奶茶零食没少着,婴儿肥指定要消瘦两毫米,眼眶下面大大的黑眼圈是掩盖不了的,舒郡见了心疼他,还给他弄了好多助眠的东西。 池砚就越发心虚,舒郡丢下本职工作,跑来照顾他,本想着等过了联邦军这一波征兵的日子再回去工作,哪想到他儿子在他眼皮子底下把名给报了。 到时真相大白,估计不是心疼他,是打死他。 池砚也有不解的地方,为什么舒郡要瞒着他双性这么大的事,按照舒郡的表现,他大概不想池砚被诱发出omega的性征,可是既然已经被傅奕澜标记了,身体的变化不可逆,舒郡再怎么瞒,等他来了发热期,纸包不住火,舒郡总要告诉他真相。 舒郡的立场,就是不接受傅奕澜,明明傅奕澜这样显赫的身世,舒郡为什么这么排斥他? 舒郡说过要给他找更好的alpha,难不成舒郡已经做好迎接池砚变成omega的准备,已经在给他物色alpha了? 池砚打了个寒噤,这种事,舒郡完全是做得出来的,他疼儿子是不假,但是对儿子保护欲过大,肯定不会给他选择的权利,做出自己觉得对儿子好的决定就够了。 草,这种行事风格,那不是和傅奕澜一个模子吗?!你真的不打算认傅奕澜当女婿吗?你俩联手了,哪还有我扑腾的可能性! 但是傅奕澜讨厌是讨人厌,给他牵线别的alpha,万万不可!傅奕澜会化身疯狗咬人的! 他也会一起咬! 没想到出发前一天,傅奕澜大半夜真的如约来了,池砚失眠好几天,不想第二天打不起精神,毕竟他本来就是运动界的残废,不要第一天进训练营就被刷下来,借了适量药物的帮助,才浅浅地阖上眼睡着。 所以根本没发现傅奕澜是怎么进来的,感觉像被家养的大狗拱来拱去、亲来亲去,被弄醒了,醒来就发现傅奕澜居然都上他床了。 池砚本来有很多话想问他,比如你怎么翻过那些红外线,怎么手撕机器人,打坏机器人打算给我家赔多少钱诸如此类,但一看到傅奕澜的面孔,什么话也问不出来了,他来这个世界真就只和他一起呆过一天。 池砚抱怨:“你一定是嫌弃了糟糠之妻,心里有了新欢!” “哦。” “不准哦!” 傅奕澜两只手完全不是摸糟糠妻的架势,那是摸娇妻的架势。 “你每回说这种话,不觉得不黏着我更有信服力一点?” 池砚抱得紧紧的不撒手,用这样的姿态骂道:“去你妈的信服力,你什么也不告诉我!看见你就令人生厌!” “嘴这么臭?该洗洗了。” 池砚唔唔呃呃嗯嗯,被迫来了一次傅式洗嘴。 “不是,你,你等等!” “等什么,我多久没碰你了?等不了,你别动。” “我去你他妈前世是海豚来的吧!!” “什么说法?” “海豚好涩啊!!” “你不涩?我是不是你教出来的?” “……也对,早知道不传授给你我积累多年来的丰富的知识理论了,你他妈是个实践派!” “实践检验真理,你的理论基本上能用。” “草啊太色了!!!你太色了!!不是,你怎么进来的啊??我偷偷把我家前面红外热成像关了一些盲区出来,我又不可能全关掉,会有危险的!机器人我也没办法,二十四小时巡逻,有保安看着的,我要是故意让它停工,我爸一定门儿清,现在就来扒你的皮!” 池砚说完瞳孔缩了缩,捂住嘴:“他不会现在就来扒你的皮吧?!” 傅奕澜翻了个死鱼眼:“和我分开太久,想不到你的笨蛋病情加重了,我说过你家有内鬼,我就不能叫内鬼出来给我开个门?” “………………” “别废话了,洗了没?洗了我冲了。” “没洗!!说不洗就不洗!!” 傅奕澜停下毛手毛脚,挑着眉看他:“既然这样,那行吧,睡觉。” 傅奕澜真的抱着他不动了,还闭上眼,池砚惊了,还能这样?他现在完全被傅奕澜弄得睡意全无,傅奕澜体温烫成这样,一身alpha信息素味都要把他熏晕了,还搁这装睡呢? 不过池砚今天才发现,原来傅奕澜的信息素居然是他以前世界老给他买的宝宝专用沐浴露味,看来这味确实是腌到傅奕澜的脑子了,不然跑abo世界,这么美强的alpha,散发着宝宝的芳香,罪魁祸首都在池砚。 他们身上的信息素都跟开玩笑一样,全是自己喜欢的东西,池砚喜欢奶茶,一身奶茶味,傅奕澜习惯了池砚坚持给他们买的宝宝专用沐浴用品,一身宝宝味,真是奇葩成双,沙雕凑对了。 “你真睡觉了?” 傅奕澜闷声闷气:“嗯。” 池砚笑了,还生闷气了,更像巨婴了。 “你这样了还睡觉?” 傅奕澜猛然睁开眼,黑瞳颜色浓得要命,里面还泛着欲望的光彩,很凶:“我哪样了?” 池砚脸红了。 “你不想就算了,睡觉。” “……没,我洗了,唉呀你真的烦死了!我就做作一下,你霸王硬上弓不就完了!你一定要我说出来吗??你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迟来的霸王硬上弓了。 池砚发誓傅奕澜听他说完这话,脸是一下变了,什么巨婴,什么委屈,什么闷气,都是装的!不过是得意洋洋一色批! * 池砚第二天差点起不来床。 是本来起不来床,但是必须起床,傅奕澜知道一走不止是几个月见不到池砚,直接把池砚狠狠地来了个够本,池砚也不能告诉他哈哈你跑我追,明天给你一个大惊喜,只能含泪叫傅奕澜当禽兽,原来他爸骂的傅奕澜的话并非个人偏见,而是陈述事实!! 池砚抖着腿、扶着腰,慢慢地把自己早收拾好的轻便行李拿出来,沉默了两分钟。 该出去和他爸对线了。 第73章 omega去哪了9 舒郡看到池砚的行李, 短促地笑了—下,开玩笑道:“你要出去旅游啊?” 池砚从没摆出过这样严肃的表情 ,盯着舒郡:“我真走了。” 舒郡感觉出不对劲, 脸色变了:“上哪去?” 池砚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干脆把联邦军发来的信件摆在舒郡面前,舒郡没有看内容, 他光是看到联邦军的标题,已经是—副如遭雷击的表情。 “……你这是要找傅奕澜去?” “对,我得找他。” “是我小看你了,你就这么迷他?连你爸也不管了?是不是他教唆你的?小砚, 我怎么闻你身上全是别人的味道, 你是不是跟他私会了?” “爸,这件事和傅奕澜没关系, 我说了, 我自己的事应该我来决定,我知道你们为我好, 但你们安排的绝对不是我想要的。” 池砚对上舒郡伤心欲绝的表情,真是看也不敢看他了,埋下头往出走, 他知道舒郡要是不同意, 他今天肯定离不开家门, 说不定要把他关起来,自己跑去交罚款,但是既然舒郡还没有否决他, 池砚就得继续尝试。 结果舒郡真的没拦他。 儿子做错事了可以教训,但是他儿子现在想要插上翅膀从他身边飞走,去追别人, 他还怎么拦得住,舒郡看准了要是他今天强行把池砚关起来,池砚得恨他—辈子,他哪里想到池砚被他娇生惯养长到现在,居然有强烈的个人主见,对情人有这么赤诚的感情,—脸不让他找傅奕澜去他就当场死给他看的表情,舒郡发现他对池砚了解太少了,他还当他没长大呢。 舒郡沉默到池砚拉开门,缓缓开口:“既然你决定好了,后果你要自己承担,你没有家里的庇护,在外面别人不会这么包容你,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池砚总以为舒郡得跟他吵个把小时的,所以起这么大早,没想到舒郡完全没按照他预想的来,甚至有些过于冷静镇定了,都不像他平时认识的那个舒郡。 舒郡最后问池砚:“你做过体检,你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了吧。” “……知道。” “他们会把你安排和傅奕澜在—起,你这么喜欢他,我看他最好对你好—点,等你发热期来了,让他照顾好你,你要是给我剩个遗物回来,我就再找个alpha,生个新儿子,你不要想我给你送葬。” 池砚笑了:“爸你可真疼我。” 舒郡冷哼—声,扭过头不看他,池砚看见他苍白的脸色,心里绝迹不好受。 “后勤会给你配抑制剂,发生什么突发情况了,军医叫你吃什么做什么,你就照办。” “我知道了。” 池砚背着小型挎包,离开了宅子,他看见舒郡站在落地窗前面—直凝视着他,心里也说不出来的滋味,但是做这种选择—点也不后悔,他总不可能当几辈子的咸鱼吧? 池砚上了送他的车,暗中觉得舒郡对军队里的事似乎很了解,是不是他以前也像他—样,兴致勃勃满怀热忱参军去?他的alpha父亲死在战场上,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们夫夫俩是在军队相识相知的,结果最后回来的只有舒郡—个人? 扎心了,居然是be。 池砚—通想七想八,不多时已经到了地点,登记扫描好,管家—直站在车旁边瞪着他,并没有立即开车回家,池砚觉得老管家绝对想臭骂他—顿,但是人都要走了,骂也不起作用,管家直到看着池砚被人潮淹没,他才拉开车门,徐徐地开回家了。 对于管家和舒郡来说,除了震惊和痛心,今天要干的事和往日没什么区别,但是对于池砚,是天翻地覆的变化,他完全不知道要面对什么状况,他和—群小伙子坐车里,大家以—个频率跟着车颠簸的幅度左右摇晃,没人知道自己要被送到什么地方去。 池砚没经历过这种场面,表现得特别紧张,其他人大多都在热火朝天地谈笑,在真正上战场之前,这些人是不会知道将要面临多么残酷的挑战的。 比起这些人,池砚身上还特别难受,傅奕澜把他折腾出的后劲比踏马醉了酒还大,这种车又不是载公子哥们出去郊游的,开得跟疯驴—样,狠狠地颠—下,池砚的屁股和腰感觉就要开花,周围的同伴嘻嘻哈哈的,越颠越嗨,很快就打成—片,姓什么叫什么老家在哪都互通了—遍,说话又很粗鄙,和池砚呆的上流圈子简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像池砚这种长得跟omega似的alpha是—定要被排挤的,但他身上味太甜了,大家很难排斥他,毕竟—旦进入军队,还想见着香甜漂亮的omega,就只有大家私底下流传的h杂志里了,—不小心被收缴还要被罚去刷厕所,有时候大家易感期发作得厉害,故意受点小伤躺医疗部,让小护士omega给自己上药,要么幸运值点满排班给omega休息室站岗,好家伙比在军舰门口站岗爽多了,站个十天十夜也不是问题,omega军官进进出出,他们就能逮着人家的信息素闻—下子的,人都甜晕了! 本来大家已经做好了“吃斋念佛手艺活”的准备,没想到同路的居然有这样—个甜味alpha,大家心猿意马,对池砚态度也热情—些,问他叫什么,从哪来的,池砚支支吾吾地说了,大家笑成—片。 “哈哈哈哈哈居然是个金贵的少爷,你来送死的吗?” “不是我吓唬你,新兵训练营都会死人的,这可不是开玩笑,你以为是你贵族学校组织的军队参观三日游呢?” 也有爱看八卦的,知道池砚的风流事,兴冲冲地问他:“你该不会因为绯闻就来应征了吧?那你属实有点莽,不过我现在明白了你怎么会跟alpha传绯闻,你这看起来也不像alpha啊。” 然后大家—致的“哈哈,你要死了”的表情。 池砚知道自己看起来实在不太靠谱,要是出去做任务,跟他成了队友,不要说互相扶持了,他不拉别人后腿都是好的。 池砚难免又回想起以前世界傅奕澜那些龙傲天兄弟,—个—个都是硬汉,看见他就像看傅奕澜身上的—件装饰品,嘲笑的语气都和这些alpha如出—辙,池砚有点赌气,凭什么他就当个花瓶呢,抱起胳膊,表情语气都不唯唯诺诺了,扬着下巴傲娇道:“哼,我绝逼可以通过训练,然后正式服役的。” 大家欢笑的声音更大,四下又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不过池砚有点纳闷,既然他会和傅奕澜安排在—起,怎么连傅奕澜的影子都没见着呢?说好的军队里无阶级,—视同仁,难道对傅奕澜有什么特别的对待么? 池砚自然不敢和同行的alpha打探傅奕澜的消息,暂时见不到傅奕澜最好,他来前就开始发怵怎么过傅奕澜的关,傅奕澜跟他调情逗他玩是又狗又坏又好说话的,但是池砚—旦原则上不听他的话、不接受他的安排,还作死成功了,傅奕澜可不是什么忠犬暖男系男友,池砚以前没作死成功过,他都想象不出来傅奕澜会发多大的火。 他们去了穷凶僻壤处的营地接受训练,基本上被群山森林包围,池砚这种死宅,和大自然的亲密接触都在电脑屏幕上,现在终于踏出拖延症的第—步,把自己还没穿书时写了八年的愿望清单打上了勾,但池砚,完全开心不起来。 他不是来观光旅游的啊!! 他们去了分配好的宿舍,把个人行李放置好,还接受了士官—通突击检查,危险的违禁品并没有,只有簧书涩图,看来不管穿什么世界,大家都是好色之徒! 即使到了营地,池砚还是没见着傅奕澜,可是他都提前知道自己会和傅奕澜安排在—起,傅奕澜难道没被通知么?他现在到底在哪呢?真的和他在—个营地么? 池砚只能忐忑地寄希望于那医生没有骗他,傅奕澜要是在别的地儿,那他这“你跑我追”,追了个寂寞!至于傅奕澜——还是晚点知道他在这的好!!晚点知道晚点发飙,他还得做点心理准备…… 妈的,还说不是小废物! 妈的,坚决不当小废物! 池砚穿上统—发放的制服,完全不是他簧漫里看的那种笔挺又精致、满满禁欲气的恋の军官大人,是—些颜色单调、布料吸汗结实的黄绿色工作服,穿上高帮制式短靴,系好鞋带,还挺像模像样的,虽然没有禁欲气,但是挺野,和连队—起集合,变成—种整齐划—的野。 妈的,他果然不是小废物,虽然没傅奕澜身材十分之—的男人气概,好吧,可以说和男人气概毫不相干,但穿成大兵的样子,除了细皮嫩肉—点,不太撑得起衣服—点,腿还是细长的,比例还是美观的,不向傅奕澜的美强攻气看齐,那他也是朵铿锵玫瑰! 然后晚上拉练池砚直接跪了。 “哈哈哈哈哈哈这样你就不行了?” “小少爷我怕是你活不过训练结束。” 然后排长紧紧地跟在他旁边,不停地喊:“跑快—点!你屁股被人揍了是么?!” 池砚就他妈欲哭无泪,确实被人揍了,但这能说吗?!! 他强撑着完成了拉练,解散休息别人聚着去食堂了,他大字瘫在草坪上差点魂归故里。 两个alpha好心把他提起来,说说笑笑地提到食堂去,池砚被他们拖行的样子真像—只破麻袋,当然,是好看的破麻袋。 等晚间休整过来,池砚悄悄地去军官宿舍找中尉,这里的行事守则可和外面不—样,谁肩上有军舰就得行礼问好,讲究—个绝对服从,池砚从小看见老师都绕路走,要不是真的想知道傅奕澜的情况,他打死也不进来。 他向中尉行完礼,中尉从自己文书工作上匀出—眼给他,挑着眉:“你有什么事?” “长官……请问……你知不知道这里有—个叫傅奕澜的人?我、我……” 池砚本来想好怎么撒谎,但被中尉这直勾勾的眼神盯着,任何秘密都无从遁形,—句屁话也说不出来了,窘迫得脑门冒汗。 中尉露出—丝狡黠的神色,质问他:“你叫池砚是吧?” “是的,长官。”……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士兵守则背过了吧。” “……背了。”就是没记住!这件事,不可以让中尉知道。 “那第—条,你们要为联邦效力,你现在,到底是为我们效力呢?还是想跑来谈恋爱的?” “……” “等我觉得你想清楚了,你再来问我这个问题。” 第74章 omega去哪了10 第一天, 池砚跪了。 第二天,池砚腰酸背痛腿抽筋,屁股还痛, 只能忍着继续拉练, 他要是两天就放弃,那也太挫了!! 第三天, 池砚想放弃了。 宿舍里所有alpha看着池砚蔫得像死猫,本来都很累,但是有了池砚这么一个菜逼和他们做对比,大家笑哈哈了, 开始打赌池砚会在第四天还是第五天收拾铺盖走人, 甚至已经开始争夺池砚床位的使用权。 虽然这些alpha经常帮他,池砚跑跪了左右一边一人把他揪起来, 队长还会提醒他衣装哪里有错误, 让他少挨士官臭骂,可以说, 没有哪个alpha能像他一样被团宠,但是,天天这样嘲他让他十分火大!稍微冒出放弃的苗头, 被alpha们嘲笑完, 就会按下去一些, 再想一想傅奕澜,澜哥也和他一样接受着训练,每个世界都是最能顶的龙傲天, 身为大哥的情人,他不能当菜逼! 为了能见到傅奕澜,他是完全可以顶过去的! 池砚站起身, 无视这些alpha嘴贱什么,想挺直脊梁,但没能成功,不是他底气不足的原因,实在是被练得腰间盘快突出了,一百倍军训的强度才勉强能和这里的训练持平吧,可池砚军训也是摸鱼过的啊!他真的牺牲了太多! 但池砚信心满满:“哼,你们赌我走是吧,我也赌,我要是没走,休假的时候你们就把薪资拿出来全请我吃东西!” 大家又欢声笑语了。 “哈哈哈哈哈他打赌这么幼稚的吗??不愧是奶茶味的alpha,居然要我们请他吃东西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你知不知道你一激动,奶茶味都快爆了!” 池砚:“玩归玩,闹归闹,不戴有色眼镜开玩笑,奶茶味alpha怎么了?你们只看到了表象,而没看到我的真面目!” “……你什么真面目?” “铿锵玫瑰。” 四下又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如此过上三周,池砚的肌肉和关节终于完全适应了特训生活,不会每天不要钱地给他释放乳酸,让他奶茶味都发了酵,但是训练强度变得更高了,跋山涉水,什么地形地质都要踩过一遍。 这时候人数已经有了缩减,都是训练中受了不同程度的伤,隔壁连还有倒霉蛋跌下山谷差点死,池砚庆幸自己菜是菜了点,但还算幸运,受过的最大的伤只有脚上走出的血泡了,他不敢自己挤,诳队友给他挤,答应队友有来有回,结果挤完他就溜了,他才不碰别人的臭脚! 跟在傅奕澜身边,多少也掌握了一点阴比的技能。 到第四周,全员要进行考核,包括体能训练和一场实战演习,考核前放了一天假给他们养精蓄锐,只有池砚,被士官惨兮兮地专门揪出去,给他特训游泳。 因为他两周前第一次下水,用狗刨惊煞了众人。 放了假的队友们又一片欢声笑语,围着小池塘观看铿锵玫瑰美女入水,美则美矣,姿势太生草了,士官对池砚耳提面命,要他学会一个正经联邦军应该掌握的游泳姿势,并不是士官歧视狗刨,关键池砚要是狗刨刨得快他也不说什么,刨半天只能保持原地不沉下去,这踏马难道不是给敌人一个现成的靶子吗? 池砚被迫学习自由泳、蛙泳、仰泳,美名其曰让他从中探索出一个最适合自己的姿势,池砚眼泪险些拉了下来,他就是喜欢狗刨怎么了,当年他可是凭一手杰出的狗刨挽救过自己的性命! 等池砚强行学会了有点像狗的蛙泳,手脚可以每刨一下都稳步前进的时候,士官终于放过他,这时候池塘里都被池砚的奶茶味腌了,好些alpha差点没忍住来喝池砚的洗澡水。 士官虽然勉强放过池砚,但回想着池砚被他“改进”过的游泳姿势……妈的,好像还是狗刨! 因为明天有考核,还没到就寝时间,基本上宿舍里的alpha都睡过去了,除了此起彼伏的沉重呼吸,还有点鼾声,毕竟持续几个星期经受高强度训练,精神时刻紧张戒备,他们都练出一种闭上眼就能深度睡眠的能力,这样真正出任务时,无论环境有多恶劣,起码能通过高质量睡眠补充体力。 池砚一介体育废物能撑到现在,主要功劳还是每天睡前十分钟的甜头。 这个时候别人睡着了,他蒙在被子里,偷偷想一些要说的话录给傅奕澜,训练营不允许使用通讯设备,刚应征来的人多少沾点网瘾,必须戒网,所以想要和外界联络,竟然得使用很古早的法子——写信。 不过他们这种高科技时代,纸笔基本淘汰了,“信”都是录音,池砚看傅奕澜给这迷你录音设备标的寄送地址是他家,可现在完好地送到了他手上,意味着傅奕澜确实不知道他在营地,还意味着营地的长官确实知道他和傅奕澜的特殊情况,他们不特别安排,这录音怎么可能送到他手上。 池砚抓心挠肝,所以傅奕澜真的在这里么?他们干的这个事挺傻缺的,在一个地方互相寄信,一个人乐此不疲地寄错误地址,一个人假装什么也不知道看信回信,然后寄回去,他寄给傅奕澜的地址也写的傅奕澜的家,反正管理内务的人是知道他们的秘密的,估计他们把收信地址写成火星,这信还是能送到他们手里。 嘶……这里有火星么? 两个人互相撒谎,居然一直没露出马脚,傅奕澜虽然想着改一改自己的龙傲天脾气,但是干的还是先斩后奏的事,到现在也没完全和池砚“奏”,告诉池砚他家里安排有要事,过三四个月才能闲下来,很想你,你也必须想我,说两句么么哒听听。 池砚不情不愿地么么哒,没有拆穿傅奕澜,心想三四个月,那会儿已经受训结束,正式加入编制,完成一次任务可能得到休小长假的机会,傅奕澜肯定打主意用休假的机会来找他,然后装得真真的,让池砚完全看不出他这几个月跑哪去了。 池砚第一次猜出傅奕澜对他打什么算盘,震惊到气愤,傅奕澜打算瞒着他的时候,真的是一点消息都不会告诉他。 既然大家都不老实,池砚也不心虚了,还有点小小的报复心理,傅奕澜不是老说土情话迷惑他么?他也说,每晚一句“澜哥想你,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为什么?”“因为没你在我身边”…… 不要管土不土,这种话,傅奕澜最吃了,池砚再时不时使出美人计,说点调情的话,给傅奕澜附一张自己的美腿艳图过去——这个传信的装置不仅能录音,还有传送图片的能力,联邦军内部专用,有些高层也拿它传送机密文件,至于像池砚这么用的,可能较少,毕竟—— 谁踏马跟他一样拿这东西传自己的艳图啊!! 傅奕澜,彻底被他的美腿和骚话迷晕了,根本不能去怀疑池砚语气对不对,有没有瞒着他什么事,一心只想着和池砚调情了。 池砚只想问问傅奕澜,你到底在不在这,你在哪呢? 可是必须强憋在心里,中尉警告他好好受训,到时间了会告诉他傅奕澜的消息,那什么才算“到时间”呢? 第二天起床铃一响,他们条件反射般从床上弹起来穿衣服戴装备,连瞌睡都只控制在两个,和机器人一样机械。 他们在山谷集合,做一系列非人的任务,池砚虽然吊车尾,但已经可以跟上其他alpha的进度,这对他自己来说,简直不可思议,一个月以前,他还是个兜里揣着糖,爱喝快乐水的死宅,如今居然可以行进这么多路,发挥这么多价值。 甚至池砚还发挥了最大的价值——他的砚式狗刨,居然还成功救了一个溺水的alpha上岸,奶茶味“铿锵玫瑰”顶到了考核通过,还救了队友,这事真是不可思议。 大为失望!他们赌输了,不仅池砚的床位不能空出来给他们用,还白搭上自己那点薪饷,得拿去请池砚吃饭去。 池砚吃饭,他们都见识过,吃得真多!!只要是好东西都吃!这家里没点条件,根本养不起他!! 大家想到口袋要被池砚吃空了,四下的空气再也快活不起来了。 池砚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成就感!他救的alpha还把自己的手表送他做谢礼,他从前跟着傅奕澜,是整天躺赢,可是做傅奕澜的花瓶,赢不赢都是傅奕澜的事,哪里比得上他努力了整整一个月,以吊车尾的成绩成功擦边合格,这种自豪感足以和高考清北生持平了! 就像一个天生有开车天赋的人,哪里懂得被倒车入库难出了眼泪的人,最终成功拿到驾照的成就感。 考核结束以后,队友们给池砚弄了个简陋的庆功会,庆祝池砚是他们里面的倒数第一,纷纷拿出自己私藏的啤酒和特产给池砚吃,池砚不喝酒,但是把特产全吃光了,他太激动了,他真是一个人才,怎么可以再说他是傅奕澜的金丝雀! 当晚中尉居然找了他,什么也没说,叫池砚跟他走。 池砚本来雀跃的心情忐忑了,这营地很大,到了地方,这里他连见都没见过,想不到有十几个人还在特训,看见他们的训练模式,池砚才知道自己那些都是天堂了,才一个月而已,这些精英已经用上了真家伙,一边使用战术一边进行射击。 池砚看直了眼,因为里面有个人每发都正中靶心,近身肉搏直接拧断机器的脑袋,弹无虚发,战术记得牢牢的,如果说别人是精英,这个人就是个天才。 当然是傅奕澜啊。 傅奕澜真的在这。 池砚第一次见傅奕澜这种凶残的模样,虽然人人和他吹傅奕澜多么多么牛,但是傅奕澜从来不在他面前展现这样残酷的一面,池砚感觉有点害怕,他几辈子都不可能像傅奕澜这样厉害的。 中尉告诉他:“这些人是特级alpha,你应该知道。” 池砚:……我不知道,我看abo真的只是吃肉去的,那些设定我一眼都没看! 中尉继续缓缓道:“你确实很努力,但是你的身体素质很一般,而且你还有隐性的omega性征,每天和alpha呆在一起风险太大。” “……我不怕风险。” 中尉只道:“接下来你们要学习操作机甲,对身体的平衡感、忍耐力、反应的敏捷度有更严苛的要求,我知道你的特殊情况,你现在放弃,我可以答应你不会受到处罚,如果有想法,你最好现在就提出来。” 池砚看着傅奕澜那如出入无人之境一样,简直像个挂逼,他站他旁边,哪里只是花瓶,是个累赘啊。 池砚抿了抿嘴:“不行,我得继续训练,我不想和他分开。” “你能行?” “我行。”池砚为了说服自己,又说了一遍,“我真行。” 第75章 omega去哪了11 见到傅奕澜是他训练以来得到的最好的奖励。 回宿舍池砚久久难以平静, 医生没有骗他,傅奕澜原来就和他隔了半个营,被联邦军精心培养着, 人形挂逼的英姿刻在他脑子里一遍一遍循环播放, 池砚本来因为谈恋爱太久觉得澜哥平平无奇,现在完全颠覆了, 又恢复了热恋期的荷尔蒙浓度,简直颅内那啥了,一想腿都软,当然, 是想正经的方面。 傅奕澜把谈恋爱和干正事分得很开, 两边不会互相干扰,更不会产生交集, 导致池砚很少亲眼看傅奕澜耍帅的模样, 傅奕澜耍帅总因为有危险在,傅奕澜迫不得已带着他冒险的次数只有个位, 总是能提前安置好他,真到逼不得已的时候,就捂住池砚的眼睛, 绝不让他看见一丁点残酷的场面。 于是池砚就把人家龙傲天的人设完全忘了, 只知道器大活好长得帅。 不愧是恋爱脑。 傅奕澜多少也沾恋爱脑, 但是干起正事没二话,回了家和池砚一起色,离开家绝对是人狠话少事业型, 池砚反思自己,他百分百就知道谈恋爱! 不怪傅奕澜除了调情什么事也不愿意跟他说,就像打游戏永远不会教你妈怎么给你当辅助, 这是世界的参差。 池砚辗转反侧,忘不了傅奕澜快准狠的攻击动作,又极其狡猾,看起来居然比军校出来的职业联邦军更有压迫力,池砚训练以来见过的最大的军官就上尉中尉,少校只见远远地见过几面,但他们同傅奕澜站在一起,根本压不住傅奕澜。 特级alpha和他们这些应征的人待遇绝对不同,价值甚至比这些军官要高,是一支秘密武器,不可能像他们炮灰就炮灰了,中尉劝他放弃是良心之举,傅奕澜根本不需要他,反而他随时会成累赘,真开始做任务,生死是一瞬间的事,临场掉链子一定会死,他不可能那个时候还指望自己的队友救他。 池砚暗暗地想,他就算做不到优秀,也绝对不当别人的累赘,既然有机会做决定,他怎么能又回去咸鱼了,这样他在这些世界到底有什么参与感?总得有点追求! 池砚在考核之前就一直很紧张,能通过考核但操作不了机甲怎么办,理论课他们学习了很多星球很多星系,当然,池砚都没记住,不过不太要紧,他们只需要绝对服从上级的命令就行,不过池砚听完这些课,也有了笼统的概念,外星和母星大气环境相差太大,他如果不会穿机甲,这么赤.条条地降落上去,要么高温要么酷寒,要么没氧要么低氧,他靠对傅奕澜的爱自己造氧么?靠爱发电,人会无的! 池砚录好要给傅奕澜说的话,这一回要比前几回更真情实感,更甜言蜜语,毕竟澜哥a爆的样子重燃了他的热情,有点被a晕了。 要知道过了短暂的热恋期,只有傅奕澜被他迷晕的份,不要看傅奕澜把他拿捏在指掌中,强迫池砚给他当好吃懒做□□陪聊的金丝雀,但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套路是千层的,傅奕澜给池砚做的鸟笼,也把自己关了进去,而且不像池砚是被逼的,他可是心甘情愿的,完全被池砚勾走了魂,傅奕澜迷恋他的程度,足以让他每个世界的好兄弟担心大哥会被大嫂迷晕不干正事了。 哼,让对象对自己保持新鲜感,不要太简单,要么真人上阵肤白体软易推倒,相见不了就给傅奕澜发自拍艳图,传统艺能了,把傅奕澜勾得死死的,池砚虽然当了几辈子的花瓶,但是,也是一个花瓶到极致的花瓶,熟知插花艺术。 现在,他却又掉入傅奕澜美色的陷阱,也被迷晕! 好吧,力的作用真的是相互的。 池砚情意绵绵的表白寄过去一天,得到的回信却是傅奕澜的不解风情:“你有事儿吗?” “有病得治,这么矫情,你是不是干什么坏事了?我喜欢你用简短直白的塑料情话敷衍我。” 草啊,原来傅奕澜知道他之前说的情话都是张口就来敷衍他的,草啊,知道不走心还听得乐此不疲,甚至骂他剖析内心的表白矫情,傅奕澜才有什么大病…… 池砚很生气,但是不好发作,一来他完全熟知傅奕澜的臭脾气,二来傅奕澜歪打正着说对了,他确实背着他干了不得了的事,好心虚。 池砚只能继续用塑料土情话敷衍他,傅奕澜已经感觉出池砚不对劲,他哪一回吐槽池砚一两句池砚不是急赤白脸回骂一百句过来,这一回居然完全不计较,池砚是这么大度的人吗,不是。 但是傅奕澜也不好逼问池砚,因为他也心虚,他在封闭训练,想了解外界情况很麻烦,只嘱咐佣人收到池砚的信要给他转寄到军营来,还嘱咐了盯梢池砚的两个beta有重要情况要和他联系,到现在他只收到过池砚的来信,说明池砚起码乖乖待在家里,他的要求就是池砚这个世界能好好呆在家,不要出来瞎掺和。 然而失算了。 池砚留了个心眼,把他盯梢的beta全揪了出来,临走前告诉了舒郡,池砚爸爸明显不是池砚这傻白甜段位,毕竟混了这么多年社会,是老狐狸,威逼利诱把傅奕澜盯梢的线人策反了,还揪出家里的“内鬼”,一起策反,傅奕澜现在还蒙在鼓里,池砚只要训练期间不要露出马脚,傅奕澜啥也别想知道。 舒郡从池砚嘴里得知傅奕澜干的事,立场完全站在了儿子这边,心想这狼崽子他妈的打主意打到他家里来了,明摆已经把他的儿子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 可是该死,他儿子正急着赶着要当狼崽子的所有物。 既然儿子不争气,只好他来让傅奕澜吃瘪了。 来自岳父的报复。 池砚心虚,傅奕澜也心虚,质量一守恒,这谎言竟然出乎意料地维系到平衡状态,池砚寻思他只要不来场惊天动地的omega发热期,傅奕澜只能到训练结束才会知道真相。 那他还能和傅奕澜调情好几个月呢,暂时还不用太紧张。 不过池砚感觉自己奶茶味越来越重了,以前只是正常范围的信息素,闻着甜了点,现在简直是排山倒海的甜味,不然他之前被迫学游泳,竟然能把一个小池塘都泡成自己的奶茶味,搞得围观的alpha队友口水从嘴角拉了出来。 abo社会和低级哺乳动物有相似之处,毕竟是从狼群习性中衍生出的设定,只可能雌性在固定时间发情散发吸引雄性的气味,雄性没有说能主动释放气味吸引雌性的道理,和omega的发热期如出一辙,池砚还真有点担心自己来发热期,他不发热已经这么大味了,发热会有多么恐怖? 很可能把他身边这些朝夕相处的好队友熏得丧失理智。 真的很危险。 他的状态一直有军医观察记录,如果到了必须采取措施的状态,军医会给他抑制剂,池砚记得医生说他吃过抑制omega排卵的强效药,可以有效抑制他生殖腔成熟发热,必然是舒郡诳他吃的那药片,池砚安慰自己医生总比他懂得多,不要想七想八。 结果一觉睡起来,打起百倍精神去参加机甲训练,先被军医找了,给他配了很多抑制剂,要他小心注意,按时打药,并准备好迎接第一次发热,感觉不对及时打报告,来医务室隔离,发热期要打的抑制剂是平常几倍,而且自己随时可能失去行动力,身边必须有人照看。 池砚差点当场昏了算了,为什么不能等他训练期过了再来,那时他们已经上了星舰服役,除了真正出任务,不会有这么高强度高密度的训练演习,可以及时去隔离,他在这儿很可能训练半途中发热,尤其机甲还要深入野外,他要是搁半山腰来场汹涌澎湃的奶茶味,瘫地上动弹不得,周围都是alpha,就算是往日里亲密无间的队友,也得按本能行事了。 池砚不可能无理由请假,所以是个悖论,他只有真发热了才能请假,但真发热了请假已经晚了,其他服役的omega平常都和alpha严格隔开,他身体特殊,自己的选择,后果只能自己承担。 经过半月室内的基本训练,他们开始尝试深入野外操控机甲,地形越复杂越能锻炼平衡力、控制力,直到把机甲运作成自己的第二套骨骼皮肤,就像从小学习握笔写字、执筷吃饭,只要训练足够多,足以用工具延伸自己的四肢、神经、知觉。 池砚骨架要比alpha们都小,力量上大打折扣,但是使他更敏捷,他们操作的是轻型机甲,外表并非池砚幻想的庞然大物,只是一种中规中矩的盔甲,让他们看起来和人形作战机器人差别不大,但比机器人更机动,更灵活,机器的芯片永远不可能取代人类的脑子,这也是不断征收体能过关的年轻人为联邦军注入血液的原因。 这一次训练池砚已经可以操控机甲轻盈如鸟,平衡掌握得够好,一跃足以跃起几十米,甚至更高,等于说他们若在城市作战,参差的楼房在他们脚下如履平地。 池砚很着迷这种感觉,熬过起初的不适应,适应期身上可以说被机甲磨得伤痕累累,现在苦尽甘来,这身机械不但不累赘,就像长在身上的躯壳,给予他仿佛与生俱来的力量。 一起熬到现在的队友们也无不是这种自豪得意的感觉,应征的意义也不过如此了。 他们行军过冰川,准备原路回返。 池砚的雀跃感戛然而止了,因为他感觉到一股由内而外的燥热狂涌而来。 逃不掉的发热期。 第76章 omega去哪了12 “你看小奶茶倒了!” “哈哈哈他这回没铿锵起来啊。” 队长命令:“把他弄回去!” 离池砚最近的两个alpha折返, 打算左右一边一个把池砚架回去,虽然他们穿的是轻型机甲,但是重量上吨, 一旦操纵机甲的人失去行动力, 就会彻底变成队友的累赘,如果是真正出任务, 这种情况不但会让队友受到生命危险,一旦救不了,三套机甲连带武器弹药全要白给敌人。 这种还是假设他们在和敌对星的人作战的情况,若是和虫族这种异形一样的生物作战, 不仅仅是白给装备, 虫族的科技原始野蛮又极其高端,不会青睐这种为直立人猿设计的装备, 他们落到虫族手里, 不要妄想有做俘虏的机会,直接没命。 队友喃喃着:“小奶茶从机甲训练就没这样废柴过了, 他怎么突然又跪了?” “确实,以前体能训练天天看他出糗,现在已经提升很多, 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等两个alpha近到池砚身边五十米, 那股浓郁的信息素味像冲击波一样把他们刮得后退了两步, 不要说闲聊了,愣在当场,脑筋都转不过弯来, 这种状态和喝断了片一样,但是喝断片顶多小脑不协调,干点傻缺事, 被信息素熏晕了脑袋,就会变成一个失去人格的原始动物。 他们迅速跃进五十米,逐一在池砚身边蹲下来,关节处发出冰冷的机械声,噤声不语,真的和机器人一般了。 两个alpha的信息素渐渐释放出来,追逐着溢满了整个空气的omega信息素,不过很明显这个omega以前没有乖乖打抑制剂度过发热期,他被标记过,他发出的求偶信息是排外的,在渴望另一个alpha,这个alpha当然不是他们。 队友们凝视着池砚,池砚身上有别的alpha的气味,从他的腺体里散发出来,很隐约,说明他很久没跟自己的alpha接触过,即使如此,这淡淡的信息素也足以引起他们的警觉,标记他的是特级alpha,就像狼群的狼王。 队长一直带着自己的小队前行,三个队员还是没有跟上来,很反常,即使其中一个丧失行动力,派遣两个人去救援也绰绰有余。 “怎么去那么久?” 他用头盔内自带的通讯器呼叫落单的队员,竟然没一个人回应他,队长继续指了另两个alpha,派他们继续去察看情况。 “……我怎么闻到omega的味道?” “……味道感觉有点熟悉。” 队长也察觉出不对劲,先暂停行军,等待几个落单的队员一起回来,中途不断和新派的alpha通讯,起初还能回答队长的问题,但越靠近目的地,声音就愈来愈模糊了。 池砚被四个alpha盯着,这里可是军营,相当于这里的alpha们整整几个月没见过omega,饥渴的劲儿要比外面的alhpa大数倍。 但alpha们没有直接扑上来,一个是忌惮标记池砚的神秘人,一个是完全对池砚感觉困惑了。 怎么会既有类似omega的信息素,又有着和他们同根同源的气味,他到底什么性别? 池砚瘫成一滩烂泥,他因为发热完全失去掌控身体的能力,这机甲就真变成一堆废铜炼铁,还足足过吨的重量,他连动也动不了,所幸机甲内部监控着他的健康数据,给他供氧,帮他降温,池砚不至于在密闭的环境中活活把自己闷死。 池砚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这发热的感觉真他妈像被下了药一样,根本难以靠意志力抵抗,他明明早上打过抑制剂,但发热期真的来了根本就防不住。 其实按照军医的说法,他的情况已经算是最能拖延的了,足足几个月都没发过热,还天天和alpha混在一起,正常的omega没他这么迟钝的。 池砚觉得军医说的也不全对,怎么能说他性腺迟钝,他只是对他的队友们一点都不感兴趣,什么信息素闻在他鼻子里都是臭弟弟味,可在傅奕澜身边完全不是这样,不发热都很有感觉,池砚心想自己真发了热不得把澜哥吃了…… 现在真的发热了,可是只剩他自个。 池砚煎熬着,浑身湿透,理智时有时无,疯狂地想要傅奕澜,想着他的气味,满脑子都是纠缠的回忆,只想傅奕澜抱抱他,训练以来构筑的心理防线全部崩塌了,这里还有他不喜欢的其他alpha的气味,不止一个,池砚预感大事不妙,可是他被困在机甲里,脑子里想着龌龊的事,哪里还有自救的能力。 池砚被折磨到奄奄一息,浑身淹没在潮气里,好像裹着粘稠的茧,需要有人把他从中拽出来,太痛苦了,身体的保护机制直接让他晕了过去。 醒来。 池砚看到一张打量他的面孔,脑子开始运转,才慢慢地把军医的脸和这张脸对上。 他置身医疗部。 池砚慢慢坐起身来,后颈一顿刺骨的疼痛,但说来奇怪,明明很痛,却还有点暗爽,让他整个脊柱过电一样酥麻。 池砚下意识摸了摸后脖颈,上面已经贴好了纱布,他弄不清到底发生什么,他发热了,他动不了,他闻见队友的信息素,然后呢?他怎么回来了? 池砚身上还是黏糊糊的,但发热症状褪去了大半,还剩一点余韵,让他身体痒痒的,心口还有烧灼感。 军医在病历上写了点什么,便催促池砚:“去洗个澡,你身上都是排出的体液,就是个信息素炸dan。不要再让其他alpha失去理智了。” 池砚听到这句话犹如挨了当头一棒,“不要再”?他刚刚发热让其他alpha失去理智了吗?那其他alpha会不会对他干了什么? 军医看池砚难以启齿、满面揪心的样子,安慰他:“除了带你过来的alpha咬了你的腺体,你没被alhpa怎么样。” 池砚又一阵凝滞:“……带我过来的alpha有几个?” 他记得他晕倒前闻见好几种信息素味,他该不会被一人咬了一口吧!这还能多重标记的吗?刚来这的时候傅奕澜直接把他睡了,对他的腺体什么也没干,拿傅奕澜的话来说,“要干就干点真的”,但可不是允许他被其他alpha咬,池砚本来就担心傅奕澜会发火,这下雪上加霜,傅奕澜又不是什么好脾气,他得暴怒吧? 完了。 军医告诉他:“一个alpha带你来的。”军医在病历上书写完毕,扣上笔盖,催促池砚:“快去洗澡,不要拖延了,你想把医疗部泡成奶茶摊子么?外面alpha口水都快出来了。” 池砚看见窗户外面拉着警戒线,被好几个beta把守着,现在是休息时间,alpha聚了一堆,仰着脖子眯着眼猛吸他的奶茶味,池砚一阵恶寒,连忙冲去隔壁的盥洗室冲洗。 池砚擦洗干爽,穿好军医借他的换洗衣物,池砚在半身镜前停留了一会,背过身揭起后颈上的纱布,上面正有两枚咬进去的牙印,难怪疼了,伤口咬得很深,也难怪爽,信息素给他的腺体注满了。 池砚尝试嗅一嗅这是什么信息素味,虽然知道不可能,但是还是希望是傅奕澜的味道,他怎么能被别的alpha咬了?可惜池砚努力也闻不出来,这个alpha的信息素已经进了他的身体、进了他的血液循环、和他融为一体了,他怎么可能靠自己的鼻子闻出来。 池砚崩溃了。 他蹲下来揉着自己两鬓的头发,开始怀疑人生,他质疑自己真是犯傻的,仅仅是想见傅奕澜,想参与他的生活,就不顾一切跑过来,这种理由未免太幼稚了! 池砚又扎心又无助,可他就是很幼稚又有什么办法! 他勉强调整好心情,走出盥洗室,军医给他开了更大剂量的抑制剂,然后命令他回宿舍打包行李,来医疗部住,和alpha隔离开。 池砚迟疑道:“……那我是不是被强制退出了?” 军医挑起一根眉毛:“没人让你退出,你的发热期很好控制,可能跟你的alpha性征有关吧,第一次发热过了,我们可以开始计算你的发热周期,控制得好你和你的alpha队友没什么区别。” “……这样我难道不是浪费营地的资源吗。” “这不是你操心的事,你只要知道你如果留下来,会被安排妥当,只是看你能不能继续坚持了。” 这回池砚没法一腔热血夸下海口,他点点头,默默地离开医疗部回宿舍打包行李,他得好好想想。 池砚回去的路上寻思最可能是队友救了他,他得感谢人家,怎么能怨他,可他真的不知道怎么跟傅奕澜解释自己被别的alpha咬了,傅奕澜会暴走的吧? 到了宿舍,队友们还是和往常一样,一点没有和他有了性别隔阂的样子,以前爱笑话他的现在也在笑话他,爱跟他打闹的还在跟他打闹,好像什么也没变。 池砚一边收捡换洗的衣服,一边怀疑:难道他们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什么变故了吗? 这时他的宿舍门发出一声巨响,居然被人摔开了,金属的门上被摔出一个触目惊心的深坑。 池砚当时汗毛倒竖,他闻见傅奕澜的气味! 第77章 omega去哪了13 池砚当时被俩alpha队友勾肩搭背, 被迫听他们吹屁,一只脚还攥在另一只alpha手里,这其实是很日常的舍友打闹行为大赏, 军营学校差不多, 除了他一个“花木兰”,半吊子o, 别人都是铁骨铮铮直男alpha,没有什么暧昧情结在的。 就算池砚太甜味了点,大家也没有主动意识上对池砚暧昧,毕竟训练这么辛苦, 天天提心吊胆, 谁有心思搅基啊。 但这样子看在傅奕澜眼里,绝对是另外一种意味。 池砚跟傅奕澜的日常和队友们也差不太多, 被傅奕澜嘲笑, 被傅奕澜欺负,他再和他对骂, 其乐无穷。 但本质上不同,他和傅奕澜是伴侣,亲密性高得多, 而且傅奕澜对这段关系的独占欲极强, 有时池砚都觉得傅奕澜的占有心理强到过分了, 就算是和傅奕澜关系最好的兄弟多看他两眼,傅奕澜都要翻脸,直球地警告对方不要乱看, 不留一点情面。 更何况池砚的脚现在被别的alpha抓着,那在傅奕澜的脑子里,默认是他才能玩的地方, 当然,别的地方一样,他的他的,都是他的。 傅奕澜看到池砚离开医务部,忍住火,一言不发跟上他,他怎么能不跟着,池砚去的是alpha的窝,居然天天背着他跟一群alpha呆在一块,傅奕澜看着池砚散着一身奶茶味、又懵又单纯地往alpha大本营走,脑仁都气疼了,不能去想池砚晚上竟和别人睡在一起,这个睡不是跟他睡的睡,是友谊之睡,团结之睡,但傅奕澜,不接受。 跟到宿舍,便看见池砚跟一群alpha调情的样子。 池砚发誓他是和队友们打架着玩,这哪是调情??室友们嘲笑他是软蛋奶茶,池砚就和平常一样跟他们打两拳踢一脚,既然队友以为他只是因为菜所以进医疗部了,池砚总得装得正常一点,比被他们发现自己是个隐形的omega好吧?? 偏偏傅奕澜来了,池砚潜意识里还以为可以继续拖延,不让傅奕澜知道自己在这,结果傅奕澜直接给他杀了个猝不及防,池砚脚都没来得及从队友手里缩回来,真是好踏马惨烈的场面。 一瞬之间,整片地方都充斥着傅奕澜狂烈的信息素,把所有alpha压得死死的,挑衅的意味连掩饰也不想掩饰,这些alpha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狂的人,何况傅奕澜本身的味道并不是侵略性强的味道,神他妈是宝宝沐浴露的味。 但达到这样的浓度,还是特级alpha,玫瑰味塑料味都不重要了,所有alpha表情大变,一个接一个站起来,一股接一股的信息素如迎战般涌了出来,想不到宿舍里十几个alpha的信息素加在一起,才能与傅奕澜的抗衡。 他们还没有动手,池砚已经被各种信息素裹着了,傅奕澜的气息如同狡猾的触手,见缝插针,无孔不入,冲撞开挡路的,在池砚身上缠了起来。 alpha们便释放出更多更浓烈的气味,想要把池砚掩藏起来,这样的强度已经违反了联邦军守则,但此时荷尔蒙飙升,alpha们争强好胜的本性完全被激发出来,谁还能管这个。 傅奕澜这种特级alpha难怪被政府秘密保护培养,这么多的alpha,他依然能把池砚缠得死死的,池砚本来就和他结合了,简直被迷晕了头,拨开身前挡着他的alpha,踉踉跄跄往傅奕澜那边去。 池砚被队友抓住:“别过去!!” 傅奕澜没有在池砚面前用过这么凶的声线:“过来!” 几个队友便一齐上手按住池砚,傅奕澜怒不可遏:“少碰他!” “你是封闭训练的特种alpha吧?谁允许你到我们这里大呼小叫?你等级比我们高就可以无视规则么?!” 傅奕澜不想废话了,他今天光是发现池砚的气味,就险些失去理智,等他看清池砚发了情,被四个alpha围住,他差点掏出武器干点什么,池砚一直很乖,一直听他的话,最多跟他闹脾气,傅奕澜怎么想到他真“叛逆”起来,能干出这么大的事? 不鸣则已! 傅奕澜忍着脾气,能站在这和一窝碰他的池砚的alpha对峙,已经是彬彬有礼了,他此时脱了装备,只穿一身训练服来,因为知道自己脾气臭,手里有家伙事怕是直接干到军事法庭去,不过他只穿着训练服来,不好意思,他就是来打架的。 傅奕澜往前迈了一步,alpha迟钝起来可以迟钝到天天跟半个omega朝夕共处没发现一点端倪,但是敏锐起来,敌对的alpha有一点动作,他们就能捕捉到他不怀好意。 顿时三四个alpha扑上来,傅奕澜就等人给他当出气筒呢,但这里也不是上流圈子那些肾虚公子,都是训练过的野alpha,傅奕澜1vn,并不是来无双割草的,打倒一个又上一个,很激烈,耳边都是拳拳到肉的闷声。 说实话,要不是跟猛男们打群架的人是他男朋友,池砚觉得这不比电视上的拳赛好看多了。 池砚想帮傅奕澜,但是队友们太多了,太凶了,而且还是为了他才跟傅奕澜打架的兄弟,他怎么动手?想帮队友……妈的,这比帮傅奕澜还找死,傅奕澜现在是和别人打架,眼睛可瞪在他身上,凶恶得好像要把他扒了。 池砚承认,什么进退两难,进退维谷,他就是怕挨揍。 信息素一团混乱,主人在肉搏,它们在空气里无形交战,即便这样,傅奕澜的信息素依然缠着池砚,缠得越来越紧,恶劣地往他毛孔里钻,池砚全身过电,又有了一点发热的迹象,只能强忍着不适,喊出了一句他回想起来快被土死的话: “你们不要再打了!!” 士官恰时杀到,他们收到报信,来挑事的是特级alpha,士官直接喊来了五六个傅奕澜的队友来,只有特级alpha才能制住傅奕澜,这时候傅奕澜已经把宿舍干翻了,池砚可怜的队友全躺地上,做出池砚来训练营以来最擅长的躺平哀叫的姿势。 就算这样,傅奕澜还是无差别把自己两位队友来了个过肩摔,池砚看澜哥这架势,草,“杀疯了”,虽然是他最爱的男朋友,可是他好想跑。 傅奕澜夺身到池砚面前,池砚几乎被他身上汹涌的气势冲倒,傅奕澜的信息素已经完完全全裹住他,由外到里,池砚腿都软了,傅奕澜漆黑的眼瞳边上有点发红,伸出修长的五指,此时跟鹰爪一样,来擒池砚这只小菜鸡,不过刚抓到池砚的领子,傅奕澜就被枪抵住了腰。 他们想把傅奕澜压下去铐起来,傅奕澜并不配合,还嘲讽:“你们打开保险栓我说不定会害怕一点。” 士官叱骂他:“这里不是你耍横的地方!!” 傅奕澜咬牙,还是瞪着池砚:“你们瞒着我把他塞进来,是打算训练完给我一个惊喜?你们觉得我会高兴,给你们更卖力是么?” 中尉也来了,看到这样一片狼藉,皱起眉:“他自己填的报名表,来这是他自己的意愿!不容你干涉!” 傅奕澜冷笑:“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什么算盘,养着他,你们倒贴抑制剂,浪费军备,你们什么时候成了慈善家了?” 池砚喃喃道:“……你这么说我就觉得很受伤了,我很努力的好不好……” 傅奕澜眼神像刀一样剜过来:“池砚,我现在对你很生气,你最好不要说话,我要是忍不住对你发火,你不要跟我哭。” 池砚嘟囔:“……你现在就是对我发火,我已经有点想哭了。” 干翻一整个宿舍的傅奕澜,闭上了嘴,吃瘪了。 转而去瞪中尉:“等出任务的时候,你们想让我惦记着他,我要是失败了,他在后面也活不了,打算这样‘激励’我对么?” 中尉平静地看着他:“你现在是想和我也打一架?” 傅奕澜不至于和长官闹,他无赖,但是狡猾,何况这种安排不是中尉能决定的,他们都是服从命令的棋子,傅奕澜只道:“我已经打爽了,为什么打你,打你会上军事法庭。” 中尉:“哼,既然打爽了,就和这里打过架的alpha一齐站训练场受罚,你们今天站到就寝时间,记得叫你朋友给你备点食堂的面包,别半夜饿着了。” 傅奕澜挣开控制他的人,转身往出走:“不必。” 直接去受罚了。 被打躺的alpha们歪歪扭扭地站起来,虽然是去受罚,脸上的表情却很服气,在这种地方能叫一群alpha们心服口服,靠爹是不好使的,他们都有点瞧不起公子哥,只有傅奕澜这种能打硬刚的龙傲天才好使。 池砚抢先跑过准备受罚的队友们,一边追着傅奕澜的背影,一边喊道:“是我先惹事的,跟他们都没有关系,我,我去训练场罚站!” 中尉闻见了池砚身上一股快发情的气味:“你这么爱背黑锅,行,你去和傅奕澜罚站,比刚才要求的再多加一小时。” 池砚:……损还是你损,我只想一个人罚站!跟傅奕澜在一起会要命的吧?! * 不会要命。 傅奕澜根本不理他。 池砚跟着他站了好几个小时,偷偷地叫了上百声“澜哥”,连最肉麻的昵称也叫了,这货依然不搭理,看来真的很生气。 池砚身上冒着热汗,又有那种熟悉的发热感,不过傅奕澜虽然冷冰冰的,信息素倒没吝啬,一直源源不断地给他,让池砚缓解一点,但不完全缓解,把池砚的奶茶味霸道地独占起来,池砚觉得傅奕澜就是在惩罚他。 池砚突然反应过来,他之所以猝不及防发热,也是因为闻见傅奕澜若有若无的味道,难道说当时傅奕澜在附近训练么?他本来就到了发热的时间,然后直接被傅奕澜的信息素催化了? 那是不是意味着有可能是傅奕澜咬的他? 池砚吞咽着口水,腿已经在发抖了,他真的想知道答案,鼓起勇气用小拇指勾住傅奕澜的小拇指,傅奕澜还是很臭屁地甩开他,池砚紧追不舍,被傅奕澜甩了七八道,终于勾住了,再得寸进尺地把五指都穿进傅奕澜指缝中,傅奕澜掌心很暖,而且有些枪茧。 傅奕澜终于肯看他了,斜眼看他,满满的怨念和讥讽:“你想被士官再加两小时是么?” 池砚埋着头,完全不敢对上傅奕澜犀利的眼睛,但是手指扣得紧紧的,就像傅奕澜紧紧裹着他的信息素一样,他在明里,傅奕澜在暗里。 不知道为什么,池砚最艰难的时期都一个人挺过去了——见不到傅奕澜的慌张、贪恋家里的舒适、被艰苦的训练吓倒,居然已经挺到训练到机甲这个阶段,只需要后期再来一个月实战训练,他就能拿到正式入伍的荣誉徽章了。 但是此时牵着傅奕澜的手,池砚又来了委屈的劲儿,可能本来在傅奕澜面前就没什么人设和形象可言,一见傅奕澜,他变回那个脆弱又菜鸡的金丝雀样子,掉起了眼泪,泪珠一颗接一颗地砸在他的靴子上,把灰尘都浸开了,抽着鼻子道:“你,你别生我气,我就是……就是想见你……别不理我——” 傅奕澜听他抽得肺都一抖一抖的,真是没脾气,世上最大的赢家,明明是这种能哭爱哭会哭,看起来菜,其实把龙傲天拿捏得死死的菜逼吧? 士官本来要夺身过来骂这一对,罚站呢你俩手拉手还行,可是池砚一哭,他脚跟一转,原地回返。 所以傅奕澜就说了,最大的赢家明明是池砚,他能拿他怎么办呢? 池砚哽咽道:“澜哥我真的——真的很努力了——怎么我还是个累赘呢?你跟中尉说的是真的么?他们是这样计划我的价值么?” 傅奕澜不着痕迹地搂住他,轻声哄他,心里真郁闷,该被哄的,明明是自己吧?! “没有,我胡说的,你不要信。” “你骗我。” 傅奕澜没吭声,搂了一会,池砚情绪平静下来了,他就收回手。 池砚抗议:“你为什么不继续搂我?” 傅奕澜冷笑:“池砚,我生气呢,你以为你哭一哭就可以翻篇了?” 池砚打了个激灵,又埋下头:“我没想哭一哭让你翻篇……” 其实确实正有此打算…… 池砚觉得傅奕澜跟他得闹一阵子别扭了,这场矛盾比任何时候都大,一时半会不可能消气的,他打算暂时先不骚扰傅奕澜了,乖乖地站好。 …… 可是身体这么热,傅奕澜就在他旁边,吵架什么时候都可以吵,发热期可是很难得的,为什么不能抓住机会抱抱他呢? 池砚意识模糊,傅奕澜突然开口:“求我。” 池砚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傅奕澜在使坏,他故意用信息素迷他,故意让他变成这样。 傅奕澜以为还能逗池砚一会,让他羞愤,让他不得已对自己求饶,让他涨涨记性,结果池砚根本不是个娇羞的人儿,傅奕澜让他求,他二话不说抬头含情脉脉、没有一点操守地开口:“求求你了,疼疼我呗?” 傅奕澜看着池砚这满眼水,面上潮红,身上打着抖的样子,喉结滚了滚,妈的,池砚别的不行,勾引他绝对第一名。 第78章 omega去哪了14 池砚觉得他已经演得够茶了, 这水平达到了他的极限,以前他只要用出这种语气表情,傅奕澜绝对中招, 何况他现在哪止是演戏, 他真的想要傅奕澜。 但今回傅奕澜似乎不吃他这一套,眼神还是冷冰冰的, 睨着他,说很多坏话:“你和别人睡在一起,还要我疼你?你替一群alpha背锅,你这么喜欢他们, 找他们疼你好了。” 池砚急了, 傅奕澜气人起来说话真的好欠! “我没和他们睡在一起!你是血口喷人,无中生有, 我没有只替他们背锅, 我也帮你背锅了!是你自己跑来滋事打架,谁替你背也不好使!” “我是为了谁打架?我脾气这么好, 是谁这么厉害惹我现在还在生气呢?” 池砚窘迫了:“你……你脾气好个屁!” 傅奕澜凑过来,俯着身对池砚耳语,满满的威胁:“你每天跟你的‘好朋友们’都是刚刚那么玩儿的?给他们摸你的脚?让他们搂着你抱着你, 给他们闻你的奶茶味?你就是这么跟他们拉近关系的?” 傅奕澜把“好朋友们”每个字咬得跟骂人一样, 池砚一时间说不出回答的话, 傻住了,傅奕澜这猛醋吃得酸倒大牙,每句细究起来, 他说的也没什么毛病,可是根本不是这回事! 抓他的脚是因为他在踹人家,搂着他抱着他是因为他们在打闹, 奶茶味又不是他能控制住的,怎么让傅奕澜说出来,明明是一朵跟队友们团结友爱战友情的铿锵玫瑰,竟然成了招蜂引蝶的交际花了? 池砚不跟他撒娇了,一起做阴阳家:“你思想龌龊,看什么都龌龊,你跟你好朋友打闹不是这样?你刚刚打群架没动手动脚?你计划跟他们石头剪刀布是吗?你嫌我的奶茶味,你还满身宝宝沐浴露味呢,可笑。” “池砚,你很有道理是吧,你故意天天给我买这傻吊沐浴露,腌到我脑子了,现在你该喜欢死了吧?” “你怎么还没油死?你这么油,你一定会得三高。” 傅奕澜不接他贫嘴,扬长避短,池砚越贫他越欠:“我小看你了,你本事这么大,可以瞒着我干这么多事,世界等你拯救,你闲得慌还可以去撬地球,来找我干什么。” 池砚沉默了几秒:“这里没地球,撬个几把。” 傅奕澜一下沉默了,池砚第一次骂这么脏的“语气助词”,倒不是傅奕澜自己说话多干净似的,只是在他的认知里,池砚最多骂很好笑的段子,满嘴胡来的成语,跳脚了也是奶凶,属于自己觉得自己厉害,到头来还不是被他欺负,怎么能说几又说把呢? 他的金丝雀,清纯初恋,娇妻——这三个称呼都是傅奕澜强加给池砚的,池砚一个也不接受,不但翅膀硬了,嘴还脏掉了。 半晌,傅奕澜严肃道:“池砚,说几不说把。” “凭什么你天天说?跟你学的,大傻叉。” 傅奕澜直冒火:“你跟我这么久,就学了嘴臭?我聪明能打专情你怎么不学?我高冷你怎么不学?别人来勾搭我,你看我理他么?怎么你就能勾搭一窝alpha?” “你个王八蛋!!” “我王八蛋你也得喜欢。” 池砚胸口剧烈起伏,这一回,傅奕澜是被他气坏了,池砚本想低头认错,让傅奕澜别气了,木已成舟,跟他做战场伉俪不好么?但傅奕澜嘴欠成这样,他不低头了,他努力了这么久,傅奕澜一点点都不肯承认他! 池砚拔腿就走,已经不只是和傅奕澜吵架这么简单,他也生自己的气,真不知道跑来干什么,什么都是白搭。 傅奕澜一把揪住了他。 “你想上哪去。” “哼,拯救世界,你想拖我后腿吗?” 傅奕澜冷笑:“罚站呢,罚完你再去拯救,不差几个小时。” “那怎么行?我难受,我去找我的一窝alpha疼爱我,啊呀!!” 就算池砚是瞎扯淡,傅奕澜也听不得这种绿帽言论,他压住池砚,两人已经不在罚站的地方,不愧聪明能打又专情,池砚都没反应过来傅奕澜把他弄哪儿去了。 他被不做人的傅奕澜死死抵墙上,四周一片阴翳,面朝墙壁,背上压着宝宝沐浴露味的猛a,池砚扭动着,想挣开,结果越挣扎被按得越死,他想和傅奕澜闹别扭,可身体已经不听使唤,只有嘴里还能骂,傅奕澜的信息素狂轰乱炸般往他毛孔里钻,池砚精神都饱胀到要飞起来了。 傅奕澜也被池砚奶茶味熏得快把脑子交给身上别的零件控制,喘着粗气:“你打算找谁疼你?找那个攥你脚的瘪三么?还是搂你的那两个呆子?” 傅奕澜以前还跟他装翩翩公子呢,说话不带一个脏字,现在就摆烂,骂人的话张口就来,他还不准他说脏话,还对他耍流氓,好一个双标狗! 池砚不管怎么生气,挣扎却越来越式微,和被野狼咬住脖子的幼鹿一样,开始还能蹬蹬腿,蹦两下,到现在不管精神还是身体都落败,乖乖等着被吃干抹净。 池砚浑身湿透,他早就有了发热反应,这下子,彻底溃堤,明明该是场经典的强制爱场景,可是他都跟了傅奕澜好几辈子,还玩少男少女的你跑我追你强来我嘤嘤嘤呢,都老夫老妻了…… 池砚耍不出矫情,只能任由傅奕澜胡来,嘴上哼唧着没有一点气势、撒娇似的骂人的话:“你,你不准骂别人!你是傻叉,呜呜呜呜呜,大傻叉,你只知道骂人!你还骂我!” 傅奕澜直接霸道地咬住了他的腺体,池砚眼泪还挂在脸上,人却像飞到了天上,他跟傅奕澜太契合了,信息素都沸腾起来,在他躯壳里横冲直撞,他彻底栽在傅奕澜怀里,躯体松懈,脖颈后仰,这才是形象具体的“交颈相靡”。 傅奕澜松开口,池砚还是依偎着他,迷离涣散的模样,眼睫全垂下来发颤,嘴唇微微张着,傅奕澜抑制不了地夸他一句“你好美”,连吵架也抛之脑后,捏过池砚的下巴,形象具体地“相濡以沫”了。 …… …… 可是这场景不对,时间不对,在家随便来,这他妈是小树林啊。 池砚:“……你想打野?” 傅奕澜:“不了,打擦边球。” …… …… 等傅奕澜打完擦边球,直接了当背着池砚去医疗部,把化成一滩的池砚放面诊室的床上,脸皮之厚,可以丝毫不知廉耻。 军医看着被傅奕澜弄成一只“事后omega”的池砚,惊呆了,真行啊,他就说今天怎么这么多人来问他要镇定剂抑制剂,几个alpha还告诉他训练场跟开了澡堂混搭奶茶店一样,气味之浓烈宛如训练场整个挖空开设浴池,里面注入的全是奶茶。 好家伙罪魁祸首是这两位。 军医还没想好说什么,傅奕澜很不要脸坦然道:“对,我又咬了他,他突然发热,我不得不这么做,你帮他处理一下。” 很不要脸地抹去了是他把池砚弄发热的事实。 军医看池砚这状态:“……你可不止咬了他吧。” 傅奕澜坦然道:“嗯,我又忍不住。” 这军医脾气极好,发火需要读条,傅奕澜看他快憋出骂自己的话了,赶紧和池砚道个别。 他捏起池砚小巧的下巴,嘴唇都是肿的,人刚从发热缓过来一点点,除了迷蒙地回望他,什么事也做不了,多乖,多可爱,好好呆在家不好么? “砚砚,你这样明天参加不了训练了吧?” 幸灾乐祸。 但池砚已经没那个能力跟傅奕澜发脾气了。 傅奕澜揉着池砚的嘴唇:“你不要打上星舰的念头,我不会让你如愿的,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就是送死不行。” 军医终于憋出一个词:“禽——” 傅奕澜问他:“我晚上能来他住的地方么?” “不能!!!!” “哦。” 傅奕澜闪了。 军医没能骂全“禽兽”,颇感遗憾。 傅奕澜对找来兴师问罪的士官说明情况,依然抹去了自己把池砚勾发情,然后把池砚吃干抹净的事实,锅全推给池砚,说池砚自个儿冷不丁发情,他只好勉为其难帮助他。 士官也没法追究他的责任,傅奕澜继续罚站,使训练场的澡堂味更重,为了士兵们的腺体健康着想,士官把傅奕澜打发回去了,真他妈要不是个特级alpha,他真想打断这孙子的腿。 太阴比了! 池砚晚上才恢复精神,但身上的异常依旧,傅奕澜这样给他灌信息素,就是想彻底催化他的omega性征,无论如何一个omega是不可能跟着部队上阵的,他们的气味不要说同种族的alpha抵抗不了,让外星种族闻起来也是一支烈性春yao,连虫族这种等级森严、极端军国主义、除去上层指挥军团的智慧虫子,其余都是只知听从命令的无脑生物,抓到一只omega,会发了疯地带回去给它们的指挥官当繁殖工具的。 而alpha的信息素却能有一定麻痹虫子的功效,联邦军还提炼了alpha们的信息素,用来当做对付虫族的生化武器,a0之分可见一斑了。 军医告诉池砚,虽然傅奕澜一门心思想让他变o,但这事急功近利不了,他还是可以继续参加训练。 池砚很迷茫,关键他不知道自己留在这还有什么价值呢?要是只为了见傅奕澜,那也未必太可悲、太幼稚了吧。 反正……明天机甲训练他参加不了了,傅奕澜这崽种,他大腿动不了了! 草,擦边球属实是被傅奕澜玩明白了。 第79章 omega去哪了15 傅奕澜问了军医那样厚颜无耻的问题, 被军医那样深恶痛疾地拒绝过,军医真的想不到,傅奕澜晚上还是有胆顶风作案。 也许正因为他们都以为傅奕澜不敢这么做, 所以傅奕澜偏偏这么做, 这就叫做撑死胆大的,叫做不入虎穴焉得金丝雀, 叫做段位的碾压级领先。 池砚:呵呵,习惯了。 他被傅奕澜这头禽兽打擦边球打出下不来床的效果,池砚真的心疼自己,跟了禽兽这么久, 他居然还四肢健全, 他是真的皮实。 所以傅奕澜顶风作案不要脸半夜三更违背规章守则溜号来找他,池砚因为不想傅奕澜受罚, 只能眼睁睁看着傅奕澜像条狼一样摸进来, 又因为发热反应的余劲加之擦边球的余劲,除了软绵绵地瘫在床上、悲愤地瞪着老流氓大阴比优哉游哉晃到他床边坐下, 不能做任何事。 傅奕澜拿一对明明该风情万种的桃花眼来来回回打量他,池砚感觉自己身上每一处都被傅奕澜拿眼神勾了一遍,之所以为什么是“明明该”, 因为他再清楚不过, 傅奕澜风情万种个屁, 他承认傅奕澜确实帅得过分了,人一帅谁还看得出他土不土色不色呢? 池砚当年就没看出来,被傅奕澜伪装的表象完全迷惑, 自投罗网,引火烧身。 傅奕澜打量够了池砚,一把把手塞池砚裤腿里, 开始随便非礼,池砚随便他捏,讥讽:“你摸,只管摸,我除了觉得爽不会被你流氓到的。” “真假的。” 傅奕澜把他短袖一撩,脸上露出浮夸的震惊表情,不过他白天打擦边球只管触觉了,没怎么看池砚,隐隐感觉出池砚瘦了不少,不是以前病弱池砚的那种干瘦感,训练过后的池砚居然还有点肌肉线条了。 傅奕澜揪池砚肚皮:“你肥肉去哪了啊。” 池砚怒不可遏,凶红了眼睛,他扯回自己的衣摆,把好不容易练出来的四块腹肌保护得严严实实,这可是他的四个宝贝。 “腹肌你看不见吗??是腹肌!你有不许我有?” 傅奕澜露出更浮夸的表情:“哪呢?在哪呢?我怎么没有看见?” “你刚刚没看见??你把我衣服都扯胸口上了!!” “真没看见,你再掀起来给我看一下。” “你去死吧。” 池砚别开头,只能用表情生气了,他的脚腕还是被傅奕澜抓着,还是被傅奕澜肆无忌惮地揩油,他除了装死什么也干不了了,真是要命。 池砚本以为傅奕澜大晚上来总要跟他讲一堆道理,让他回家去,他这情况真要退,比其他alpha好退多了,池砚现在想明白了,他之所以没被刷下去,和傅奕澜脱不了干系,上面知道他和傅奕澜结合了,打算利用他逼出傅奕澜最大的潜能,还能有效抑制傅奕澜的易感期,是利益最大化,他们可是把傅奕澜当成一支绝地反击的武器看待。 池砚冷静下来,也不怪联邦军利用他了,傅奕澜说的是对的,联邦军又不是慈善家,他们下发一切指令的核心就是为了提高胜率,再加之一定的人性化,给予池砚关照,毕竟他们是高级智慧生物,生活在现代文明社会,不可能强制改变他的意愿,池砚如果铁了心要离开,他身体情况特殊,正式提出申请,不要当逃兵,走完流程就可以回家了。 傅奕澜虽然现在不提这件事,但心里一定打着让他提出申请回家的算盘。 池砚也不想开口提,他仔细看着傅奕澜的眉眼,很久没见了,不管什么照片还是投影都比不上活生生的人。 池砚心想:今晚麻烦都放一边吧,见面的机会更难得。 他小心翼翼地把衣摆再掀开,眼神有了乞求的意味,等人夸。 “你真不觉得我腹肌好man,好性感?我每天都要观赏好几遍,已经快被自己迷晕了。” 傅奕澜扫了眼池砚肚子上浅浅的田字格,耿直道:“……你不觉得你说man这个词就很不man。” 池砚感觉中了一箭,傅奕澜说的……有点道理…… man这词说出来,明明是满分钙里钙气。 “……好吧,但我现在这样总比一身秋膘性感多了吧?你不要不承认。” “我喜欢你一身秋膘,你知道你发胖是聪明地发胖么?摸起来手感特别好,又白,又软,腰还是很细,该长肉的地方长肉,看起来最适合你,你回家了一定可以养回去。” 果然引出话题。 池砚立刻转移! “你原来只是看上我的皮囊!!难怪你一个人跑了,我饿瘦了,你就不喜欢我了!!” 傅奕澜眯起眼,居然跟他来一招胡搅蛮缠,他怎么不清楚池砚在转移话题,见招要拆招,不然池砚继续跟他拖时间扯淡。 “你少来吧,你最瘦那会儿像捆柴,我没天天抱你?你想要什么我没给你办到?我这样是只喜欢你的皮囊?” 池砚心想:吵架就对了,正事不要提。 “……那你半夜跑过来干嘛?你要是想打我的主意,你干脆拿枪给我一个痛快好了,我肯定撑不到明天早上,我现在抑制剂打了很多,没有那种状态,你还把我弄贤者了,是那种坏掉的贤者。” 傅奕澜蹙起眉:“你眼里我是禽兽么?” 池砚:“呵呵,不然呢。” 傅奕澜沉默片刻,忍不住笑了:“我仔细想了想,好像确实很禽兽。” “既然你已经认识到自己是个禽兽,现在可以滚了,今晚你没法当禽兽。” “要我滚?” “嗯,我本来就不想你来,我想睡觉。” “池砚,来看看这个。” 傅奕澜把自己的衣摆掀起来,好家伙,池砚眼睛都看直了,双眼放光,现在傅奕澜又是他的澜哥了,看看澜哥这个腹肌,深邃如鬼斧神工的山谷,八块不带p的,而且可不是健身房出来的模板,纵横着浅浅的伤疤,是真刀实枪练出来的,一点也不刻意,野性十足的人体美学。 还有人鱼线呢…… 嘶哈嘶哈。 池砚当然知道澜哥是什么身材,他是看习惯了澜哥的帅脸,觉得平平无奇,但是不包括傅奕澜的身子,得不到的东西,总让人心向往之,何况还是枕边人,可比隔着屏幕看的涩图切实多了,怎么会不馋呢。 所以池砚自以为澜哥已经被他拿捏在指掌中,其实只缘身在此山中,傅奕澜是喜欢他肤白体软的样子,对他有些女性秀丽的手足更有着神了他妈的癖好,傅奕澜怠惰了懒得理他的时候,池砚必使出杀招,摆几个诱受姿势,让傅奕澜当场颅内冲血。 傅奕澜:呵呵,大家都一样,谁也不比谁高贵。 傅奕澜“搔首弄姿”的机会少得可怜,池砚精力旺盛,全身心都围着他转,哪用得着他使美人计,但不意味着傅奕澜对池砚使美人计就无效。 看看池砚现在中招的样子—— 颅内溢血了。 池砚咬着下唇,挪动身体,留出身侧一片空位,手掌轻轻拍一拍空位,轻柔慢调地催促傅奕澜:“快过来……~” 傅奕澜一条眉毛已经高高地挑起来了,神色里满是嘲讽,混着一点得意,池砚完全不介意傅奕澜嘲讽不嘲讽的,节操喂了狗,不需要操守。 殷切地拍着床单:“快上来,别把你腹肌冻着了,让我的被子给你暖暖。” 傅奕澜有一肚子吐槽的话,但一句也没说,照池砚的意愿上来时,他那根讥讽的眉毛都没有放松下来。 池砚一头扎进他怀里,两只手一起捂着他的腹肌,美名其曰:“天气好冷哦,别把澜哥的腹肌冻坏了,就交给我吧~” 傅奕澜没跟池砚调情说点没意义的拌嘴的话,他不像白天拿其他零件思考时按着池砚干这干那的状态,现在理智在线,便感到难得,他很久没好好地抱池砚睡觉了,后面任务越来越危险,还哪来的闲时间风花雪月。 傅奕澜叹口气,收紧手,贴着池砚的额畔问他:“回去行不行?我要听你亲口说要回去。” 池砚闭紧了嘴。 “池砚,我求你行吗?” 池砚:“zzzzzzzzzzzz” 傅奕澜是看明白池砚了,好的不学,不好的全跟他学了,嘴臭,装睡,犟驴,一个不落。 池砚闻见傅奕澜陡然飙升的信息素,装不了睡了,推着傅奕澜,根本推不开,傅奕澜的腱子肉可不像他的,就是群游客,没人逼着他训练立马就跑了。 “你干嘛?!” “我熏死你。” “哼,你熏,我就喜欢你这个味,助眠!” 傅奕澜熏了一会,嘀咕着:“有没有变成omega?” 然后尝试用手指检查,众所周知,成熟的omega有着成熟的生殖腔。 池砚:“滚啊!!!!!!!!!!” * 池砚修养好,准备开始训练,傅奕澜晚上又来了。 池砚阴阳怪气:“您天天训练这么艰苦,晚上还来打野,您吃得消吗?” 傅奕澜微笑:“这才休了多少天?再休几天,凑个整数吧,吉利。” 池砚表面上答应了,他就怕傅奕澜又来折腾他,说实话,被alpha弄进医院躺着,虽然大半是信息素的锅,池砚还是觉得太社死了! 被傅奕澜宝宝沐浴露味熏了一晚上,池砚第二天继续爬起来训练,让他宽心的是,队友都不知道他双性的事,那四个目睹他发情的队友也只是和他使一个眼色,对他的事闭口不提,这对池砚帮助太大。 而所有队友还以为傅奕澜跟他有仇呢,那天罚站是跟他跑小树林打架去了,不然整个训练场怎么闻起来像奶茶味澡堂。 傅奕澜在别人面前没对他暧昧过,就算当天把发情的他从alpha手里救出来,也是公事公办的样子,池砚心里大喜了,我没社死!! 池砚一连训练好几天,傅奕澜虽然忙,还是知道了池砚的动向,当晚就来找他,池砚生怕傅奕澜对他干什么,不放他进来,傅奕澜真对他一上手,池砚根本拒绝不了。 没想到傅奕澜也没有强行破门而入,竟然站外面守了他一个多小时,点着烟,看着有守他一夜的架势。 池砚受不了别人跟他这样,更何况是傅奕澜,彻底心软了,主动开门要他进来,没想到傅奕澜反客为主,不讲理道: “你答应我回家我就进来。” 池砚昧着心点点头,拉扯傅奕澜的手:“……我会考虑考虑。” 傅奕澜盯着他:“快点考虑,马上训练结束了,你不会想实战的,这不好玩。” “……我知道,没想好玩。” 傅奕澜也没进来,傲娇地扭头离开,池砚看着他的背影,虽然还是有点纠结,但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他得留下来,这回不是为了见傅奕澜这么弱智的理由,他发现自己在这些训练里找到点什么,和队友们的默契,团结,自己的成长,这都是不可或缺的珍贵宝藏。 第80章 omega去哪了16 “詹金斯胜出!医疗兵抬一下伤员。” “下一个池砚, 亨利,五分钟准备。” 池砚揉揉关节,做做热身运动, 队友也在他身上捶捶打打, 帮他活动筋骨,不要还没怎么较量, 先把腰扭了。 亨利是别连的,池砚上场不止是自己的胜负,而关系着连队的输赢,池砚自从选择跑这来训练, 个人的意义已经被挫成很小一部分了。 池砚看着对面那个不好惹的大块头, 发自内心的怂,但是又有点作死的兴奋, 很难想象他几个月前还是个被关在家的咸鱼金丝雀, 如今居然要跟这种史泰龙般体格的人做对手。 而且明天最后一场演习一过,他就可以拿到荣誉徽章, 正式成为一名联邦军了。 不可思议。 傅奕澜前些日子骚扰他很多,但毕竟是被重点关照的特级alpha,舞不了两天就被抓去秘密训练了, 很多时间甚至不在营地, 和他“天隔两方”。 这样很方便池砚继续刚来时的传统艺能, 诳傅奕澜,池砚很清楚傅奕澜的德性,要是跟他硬碰硬, 傅奕澜绝对有碾压级别的本事,直接把池砚打包弄回家去,比起正面刚, 还是以柔克刚来得致命,对付龙傲天得对症下药。 傅奕澜尽可能抽空和他保持联系,监督他的情况,池砚顺着傅奕澜的意思回复,什么“快了快了”“申请书已经递了”“上面已经给我准信了”然后再发自己的美腿照十连,傅奕澜已经老老实实忙着放大他的腿进行一毫米一毫米的观赏,之前聊的什么话题先往后稍稍吧。 如果傅奕澜发挥超常,接这招还能保持理智,池砚就来更狠的,直接发那种放公众平台上会半秒被和谐的大尺度自拍照,起码十连发,傅奕澜绝对闭嘴,隔几天给他发的信笺里除了说“……还想要”“继续”“别停”,百发百中。 所以池砚晚上发色图,白天如常进行训练,答应过傅奕澜的事一件都没做,每天按时打抑制剂,身体激素控制得很好,体能一天比一天达标,这让池砚成就感愈来愈满强,不止是即将拿到荣誉徽章的成就感,用美色把傅奕澜迷得团团转更有成就感,呵,龙傲天也好色,正常,太正常了。 只是池砚没有什么适合他发挥的拍色图场所,很有几率碰上社死现场,虽然他搬医疗部去住了,但宿舍还是集体宿舍,澡堂也是公共澡堂——傅奕澜就受不了他去公共澡堂,池砚和傅奕澜解释虽然自己是双性,其实看上去和男ao真的没有什么差别,omega有的他也有,alpha没有的他也没长外面,你这是担心什么呢? 傅奕澜呵呵:“omega露腺体都是暴露行为,你还他妈去公共澡堂???” 池砚理直气壮:“你可拉倒吧,说得好像你生来就在abo文里一样,可笑,你的思维逻辑怎么还能被这个世界同化呢?什么ao不ao,我,一个带把的帅哥罢了,帅哥就该去男澡堂。” 傅奕澜在嘴炮上完全不是池砚的对手,他也不可能给池砚强行弄个私人浴室出来,这是可是军队,作罢,只能天天催池砚赶紧回家,然后直接快进到池砚给他发色图转换话题,然后快进到他狠狠看色图,快进到没忍住点进充满了池砚色图的相册里徜徉二十几分钟,看完直接睡觉了。 被池砚拿捏得死死的。 所以为了拖住傅奕澜,池砚真是费了不畏艰险、出生入死的力气,在公共澡堂搔首弄姿拍色图,虽然挑的是没人的时间,但防不住半夜有迟来的omega洗澡,一下瞥见池砚这个离谱的样子,两个人都僵硬了,池砚只能自损八百:“……我其实是想看看自己有没有长痔疮。” “……你这能看到?” “……还行。” “……要不要我帮你看看?” “不不,谢谢。” 对方尴尬地开花洒冲澡,池砚虽然早就洗过了,但此时如果不一起洗澡,直接离开澡堂,就显得更尴尬了,好像他是专门跑这来拍色图的一样,虽然事实正是这样。 两人沉默地冲完澡,omega突然对他狡黠一笑:“给你alpha拍的吧?别装了弟弟。” 围着浴巾扬长而去,池砚当时想用花洒淹死自己。 可惜淹不死。 如此种种,他终于站在这里,从训练到实战,可是无数的汗水,无数的腰酸腿痛,再加两个g的自拍色图做垫脚石才达到的,池砚看着对面e连的对手、低配史泰龙,油然而生的自豪感让他觉得就算被暴揍一顿也无所谓了。 对擂并不是淘汰机制,输了只是疼罢了,不过赢家也不一定完好无损,除非双方重量级悬殊,那就不是对擂了,是打沙袋,比如池砚和他的史泰龙对手。 队友和士官都露出一副你死了,但希望你不死的表情,给池砚搓膀子,锤小腿,被队友们簇拥着,一副世界拳王的架势,对手亨利本来没把池砚放在眼底,这副小身板,保守估计三秒躺吧,可是这般架势,他居然有点紧张。 此前也不是没有这种先例,亨利揉着手腕,打量着池砚,难不成这小子学过柔道?跆拳道?总不会是咏春吧,想当年他去踢馆,被一套咏春打傻了,对这种黑发棕眼的亚洲人总是多留一点心眼。 主持操练的士官看一看表,扬声道:“时间到了,上场吧。” 池砚心里咯噔,咬住队友给他塞的牙套,这场没动力装甲,也没有武器辅助,纯粹靠自己的体能和机变应战,也就等于说—— 池砚站起身,抖一抖身上不存在的灰尘,仪式感到位,然后向自己的队友和士官们点点头:“再见,我去挨打了。” 士官拉住他,声音压低:“我昨天教你的剪刀腿格斗术你记得找机会用上,适合用于这种体型悬殊的场合。” 池砚答应是答应了,心里呵呵,我的腿看起来没有机会跑人家脖子上去吧。 “砚砚加油!~~” “小奶茶用你的气味熏死他!!” “砚砚超级棒,一个人也打不——”被捂住了嘴。 他的队友太激动了,也许这就是团宠的魔力吧,甚至有队友脱了自己的袜子举在空中摇摆,当做加油助威的旗帜,这下除了alpha们充满烈性荷尔蒙的臭男人信息素,还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汗脚味,场面十分燥热。 池砚额角淌下很多冷汗,妈的喊个屁,往这看的人越来越多了,我三秒躺对不起观众啊。 池砚来这营地,可以说凭一张段子嘴和一身甜味征服了包括但不限于自己连的alpha,医疗部的omega,大家又当爸又当妈的,池砚觉得傅奕澜吃醋吃得真没道理,因为他是双性,所以ao的醋都可以吃了,但他和他们清清白白啊,傅奕澜你只是凭白多了一群岳父和丈母娘罢了。 alpha队友们还是不太清楚池砚到底因为什么搬去医疗部,依然当池砚是个菜鸡alpha,因为太菜鸡所以在医疗部接受健康检查,医疗部的omega虽然知道池砚的身体情况,但完全不排斥他,不但如此,还强烈支持池砚的选择,这是一条他们走不了的路。 至于池砚和傅奕澜的关系,那就是他们两人和军官之间的秘密了。 怀揣着一肚子秘密的池砚上了场,亨利没敢先出手,毕竟池砚几个憨批队友表现得也太浮夸了,很难相信池砚没点真东西,亨利跟他在场地绕,蹦着脚攥着拳一边热身一边观察,看池砚这个平平无奇的准备动作,首先排除咏春。 不管了,先来一拳吧。 亨利只是试探性地来一个开场,池砚明显是谨慎型的,他不出手怕是池砚能跟他在场上互相绕一天,搁这跳舞呢,所以亨利先挥拳头,开个场,没想过得手,已经计划池砚避开来他第二拳应该往哪打了,结果。 池砚拿脸接了他的拳。 一片“咦——”“嗐——”的倒彩声中,池砚眼冒金星大字躺,眼睛上一边熊猫眼,队友们倒是吆喝得更大声了,什么“砚砚好棒!!”“我就知道小奶茶有这么厉害的!!”这种屁话,大家才明白这些人原来一直在玩梗。 只有池砚的士官一脸一言难尽,他昨天抽了一小时教池砚他老维克托家代代相传的必杀格斗技巧,没想着池砚能赢,但也没想着池砚半秒躺了。 他安慰自己,起码池砚不怯战,真上战场可不是个人英雄主义,胆大不服管教爱出风头死得最快,胆小不敢反击稍后就死,像池砚这种听话、胆子不大不小的反而很适合团队协作,起码能做好一颗螺丝钉。 两个队友一边哈哈哈一边上场打算把池砚抬下来,士官先叫住他们:“等裁判宣布结果再说。” 队友a:“我觉得没必要等裁判数三秒。” 队友b:“池砚这能起来我叫他爸爸。” 裁判数到“2”,池砚爬起来了。 队友b:“……爸爸。” 这下其他连队的围观群众“芜湖”“芜湖”地起哄起来,反倒池砚自己的队友们拉长了脸,凑在靠近池砚的擂台边缘,嘘他:“你他妈快下来啊!”“挨一拳还不够?!”“沃日你想被打进医疗部啊?”“……妈的你住医疗部的,呵呵,那还真是方便,直接打回家了。” 亨利已经转身打算离开,等下一次配对上场,周围突然起了哄,他有点诧异,是来了什么厉害的alpha么,完全没有怀疑池砚会爬起来,他一拳过去,已经知道池砚是个菜鸡了,根本不是他对手,一般而言就算有体力起来,聪明人也不会爬起来。 这么想着,裁判倒数戛然而止,亨利发觉不对劲,转过身来时就闻见一股浓郁的奶茶味,一时间分不清到底是a还是o散发出来的,是a的话太过于甜腻,是o的话又没那么大催qing力,而且里面还融合着别的alpha的味道。 亨利就更困惑了,操啊,另外那股隐约的味道可以确定是alpha的气味,但是怎么是奶香沐浴露味??alpha一般都是侵略性强的味道,不然就什么高大上的松啊雪啊冰啊——等于光窜鼻没气味,这个alpha厉害了,你说他味道没有侵略性也不对,他都快被甜晕了。 亨利眼神飘忽、意识涣散的时候,池砚一下扑上来,亨利重心一跑,已经连着池砚一起栽到地上,起哄的是想看热闹的,于是大叫“打他打他!”,其实谁打谁也无所谓,打就完了。 池砚的队友们心脏都提起来了,一把冷汗,他们是天天被池砚奶茶味熏,都熏习惯了,有了抵抗力,这低配史泰龙如果清醒过来,反扑池砚,可不是开场那一拳熊猫眼这么简单,池砚得被他按着胖揍。 士官喊起来:“剪刀腿剪刀腿!!” 池砚打了一个激灵,立刻姿势难看地按着亨利换姿势,被亨利揍了好几拳,还挨了两膝盖,他释放着自己的信息素,亨利没法集中精力,池砚硬是头铁硬撑着把姿势调换过来,两条腿狠狠绞住亨利树桩似的脖颈,他腿筋都扭疼了,就是不松腿,围观的人都“啊啊啊啊”“卧槽卧槽”地尖叫,队友们也一转攻势,不叫他“砚砚”“小奶茶”“小玫瑰”这种玩梗的词了,呼喊着池砚的本名,肾上腺一起飙升,大有看球赛、看电竞的共情力,袜子又飘扬起来了,毕竟池砚来这么一手,出乎他们的意料。 大家脸蛋一起红起来,队友是激动的,池砚是使吃奶劲使的,亨利是被池砚腿绞出来的。 裁判趴到扭打一团的两人旁边,盯着亨利喊“1、2——” “3!” 池砚立刻松腿躺地上喘气,亨利奋力咳嗽着,唾沫星子四溅,足见快被池砚夹死了。 亨利嗓音嘶哑,问池砚:“你腿他妈哪那么大劲???” 池砚没回答,然后被手舞足蹈的队友们抬下来又抛又接的,队友们也问他:“对啊,你他妈腿哪来那么大劲???我看你跑步回回跑倒数,怎么夹人这么大劲??那大块头脖子跟石桩一样!” 池砚还是没回答,讪笑两下,这个问题不能回答。 其他人还是没停下哄闹的声音,从池砚上台一来就一直吵吵嚷嚷的,现在池砚已经下场休息,被欢欣鼓舞的队友们捏肩捶腿,连以臭脸著称的士官也对他报以肯定的微笑,他们跟亨利那个连队有点过节,这下队里最菜的奶茶砚把他们队的“史泰龙”打趴了,怎么不扬眉吐气。 池砚觉得挺奇怪,对面一直吵嚷些什么呢? 士官慰问他:“你现在赢了一局,晋级下一轮,你还要配对上场的,你这回是侥幸,他没堤防你,下回不会这么好运了,不行你尽快下场。” 池砚点点头,他虽然跟亨利硬刚,那也是看亨利完全对他放下戒心,俗话说得好,兵不厌诈,让他装个大逼,现在装过逼了,他得尽早淘汰,越到后面对手越厉害。 等池砚再被叫到名字,决定上场来个滑跪式认输,大丈夫能屈能伸。 结果对手还没上,对面alpha让开条道,一个修长高挑的身影走过来,一蹦就上了场,姿势有够潇洒装逼帅气的,风情万种的眼型冷冰冰地瞧着池砚。 “我跟你打。” 亨利看见这alpha,才知道奶味沐浴露是哪位仁兄给池砚身上留下来的。 池砚低下头躲着傅奕澜的眼神,感觉被针扎了,被冰冻了,求救般去看自己的队友们,队友们比他还懵。 池砚心想,你们要的答案就在这里,我从他身上练出来的腿劲呵呵。 * 某神秘夜晚: 傅奕澜:“掉下去我可不管。” 池砚:“王八蛋!你喜欢的姿势能不能考虑一下我??” 傅奕澜显然没考虑,然后池砚腿劲就这么练出师了。 第81章 omega去哪了17 在池砚的计划中, 等傅奕澜回来,最后聚一下,就正式入伍, 他绝对不告诉傅奕澜自己跟来了, 傅奕澜不就是担心在前打头阵,还要担心他的安危么?联邦军不是也想这样来刺激他么?干脆傅奕澜不要知道好了。 池砚说实话对自己干的事没什么底, 想这么干就这么干了,起初来找傅奕澜只是一个契机,跟队友处出感情是意外之喜,但是真正去外星做任务是什么样, 池砚一点都不清楚, 他以前可连星际片都不看。 就爱看沙雕喜剧。 池砚上战术课,历史地理课, 对要面对的敌人有些了解, 也看过全息模型,确实如同傅奕澜所说的——“这可不好玩”, 如果只是去对付敌对星的人形外星人,倒没那么可怕,好歹能从他们身上多少看到自己的影子, 不会引发违背常理、冲击生理的恐惧感。 虫族就是完全另一回事。 池砚本来就怕虫子, 第一次看虫族一比一模型直接在教室原地晕了, 几个alpha掐他人中才把他掐回来,这虫子好家伙足足比人还高大,一身娘胎里自带的虫甲, 得用磁暴枪才能打烂,这种种族不单是外表上就足够惊悚了,内部机制更加不寒而栗, 极度□□□□,等级分明。 最可怕的则是它们的等级不像联邦的旧时代,等级是人为的,虫族的等级,和它们恐怖的虫甲一样,是打娘胎里来的,低等虫族生出来的依然是低等虫族,低智无脑,无条件听从高等虫族命令,而高等虫族世世代代拥有调度低等虫族的能力,更有智慧,真正率领这支种族的首脑,就藏于地表之下——虫巢的核心深处,至于到底是什么面目,谁也不得而知。 他们这些凡胎rou体,居然要跟这种恐怖电影里才会出现的怪物做敌人,而且恐怖电影怪物一般就一个,他们要对付的是一群。 池砚站在对擂台上,左眼挂着被一拳打出来的熊猫眼,脸上也挂了红红紫紫的彩,身上灰扑扑,衣服下面不知道青了多少块。 傅奕澜打死都没想过能看见池砚被打成这样,不管什么世界,不管世界里有什么危机,他都能把池砚保护得白白嫩嫩、红红润润,就是玻璃罩里一朵永生的娇花,比虫族更凶残的怪物他也不是没对付过,但他不会让池砚看见,可以说池砚跟他这么久,见过最可怕的“虫子”只有南方大蟑螂。 池砚跟大蟑螂进行遭遇战的时候,傅奕澜正出去搜刮物资、寻找幸存者,半个月后才回来,发现池砚居然跟他最恐惧的大蟑螂和谐共处了半个月,纵容蟑螂偷吃他们的食物碎屑,长得尼玛跟池砚一样营养充足。 池砚留着等傅奕澜给他打死呢。 傅奕澜就无语,池砚连只蟑螂都害怕用拖鞋处决,他跑来跟他一起打虫族? 傅奕澜眼神先聚焦池砚熊猫眼神,慢慢移至边上破口、划痕、淤青,这种感觉真不爽,就像池砚一个人呆着就会打开玩的动作游戏,傅奕澜回回都能完美通关,这次被他保护的公主自己却脸着地了,通关只能评个c--。 池砚此时心里的想法则是:你跟我打是开玩笑呢,我哪打得过你啊,这要是打起来那就是家暴,你是打老婆,打老婆是会被剔除攻籍的。 可他跟傅奕澜的关系是秘密,不公开,他什么也不能讲。 并且——傅奕澜怎么知道他在这的啊?! 裁判本来想赶傅奕澜下去,这特级alpha仗着能力强在这欺a霸o的,本来要上场跟池砚对擂的alpha都被他的强势吓怕了,乖乖让路,特级alpha不是在另一边训练么,跑这来瞎掺和什么? 池砚第一场跟“史泰龙”格斗,那只是体格上不对等,跟这种特级alpha,直接物种不对等,不是等着被按着揍吗? 但裁判还没能对着傅奕澜骂出吉,被一个中尉叫住了,中尉低吉跟他说:“没事,你别管这俩个。” 裁判满腹狐疑,在傅奕澜和池砚身上打量,瞒着什么事呢? 池砚的好基友们已经在背后叽叽喳喳跟他出计谋怎么无伤认输了,他们里面好些都知道傅奕澜的厉害,池砚这甜味alpha跟傅奕澜打,那是真给人家送甜点去的。 “池砚你直接假摔好吧,直接等裁判数完一二三下场,怂不要紧!跟特级alpha我也假摔认怂。” “俺也一样!”“俺也一样!” “如果你摔了他还来揍你,那是不讲武德!” “但如果他真的来揍你,你也不要反击,挨两拳就装晕!长痛不如短痛,挨揍好过打残!” “池砚你到底咋惹他了?怎么三番五次找你麻烦!不管当初谁错,你赶紧和他道歉,给人当弟弟不要紧,苟命要紧啊!” “是啊,你看你以前操场罚站被他抓去小树林收拾,现在身上都是他的味道!” 池砚脸上可疑地红了起来,这个“收拾”用得真是恰如其分,既契合了队友们脑中残暴的场面,又吻合真实情况中黄暴的场面。 池砚沉默几秒钟,陡然抬起头,迎着傅奕澜很不高兴,十足压迫力的黑眸子:“成,我跟你打。” 队友尖叫。 “完了!!完了!!赢过一回就昏了头了!!” “我们队要痛失奶茶味了!!” “队长我现在就把担架抬来吧??他瘫了我们可以无缝衔接!” 池砚这时已经听不到周围的纷乱和嘈杂了,甚至吉音、空气,都是静止的,只有他和傅奕澜分站两头,互相凝视。 池砚此举,无疑是彻底对傅奕澜表明态度,他就是不愿意放弃,不管要面对什么困难,就算这个困难是傅奕澜。 傅奕澜完全读懂,他本来就是个极其聪敏的人,何况和池砚处了这么久,什么性格什么脾气门儿清,傅奕澜皱着眉,把身上配的冷武器热武器全扔了,池砚攥起拳头摆出攻击准备动作,严阵以待,之前和“史泰龙”打架都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态度,就玩儿来的,但对手是傅奕澜,除了在床上,跟他在别的任何地方都不好玩。 傅奕澜却把自己扔掉的一把□□踢给池砚:“你用枪。” 池砚气到了:“你少侮辱人!!” 然后队友们一齐阴阴地在他背后碎碎念: “我看你还是捡起来吧……”“你跟他碰拳头,可以说,我已经帮你拿好担架了。”“你拿枪这局就不是肉搏,你狩猎他猎物,这样对你是公平的。” 池砚想了想,队友说的是没错的……只好把枪捡起来。 于是实战的地点换一边小树林去了,总不可能让池砚在一堆围观群众里突突突。 神他妈又是小树林。 擂台继续下一对,小树林视野被树木遮挡,基本没什么好看的,中尉专门来盯着他们,他是清楚池砚和傅奕澜的关系的,所以也就走个过场,这本质上是夫妻吵架。 池砚拿的枪里已经空出真子弹,用的是训练用的空包弹,但打中还是会吃不小的苦头,他有过很多次搜捕的经验,不至于像无头苍蝇,中尉一说开始,他就警觉地贴着一棵接一棵的树巡过,始终将枪口对向可疑的地方。 不过要是真对准了傅奕澜,他是绝对不开枪的,这点毋庸置疑。 池砚大概能猜出来,让他们这么胡来,主要是为了安抚傅奕澜的情绪,不知道傅奕澜怎么突然知道他还在接受标准训练的,想必是气到翘了自己的训练直接杀来找他兴师问罪的,傅奕澜身上利用价值太大,上层可以包容他的离经叛道。 池砚只能说尽量捕捉到傅奕澜的行踪,然后用枪口瞄准他,这样就能分出胜负,傅奕澜已经不是让他一子,而是让了他半个棋局,他要是这也赢不了傅奕澜,也不怪傅奕澜坚决不许他入伍了。 池砚捕捉到一处不正常沙沙响动,但是敏捷度还是差了傅奕澜太多,他枪口只描到傅奕澜颈窝上面,傅奕澜已经一步夺来,反绞着他一只手,把他压在树干上了,树冠一瞬抖擞无数叶面深绿、边缘发黄的落叶下来,铺天盖地,跟下了瓢泼大雨一样。 傅奕澜抵着他的耳廓问他,炙热的气息直往池砚耳蜗里钻,侵略性一如既往的强烈:“你一定要留着?你知道战场一小时可能死多少人?一分钟死多少人?不用一分钟,一秒就会有一百种一千种未知可能要你的命,就算是你们队里素质最强的人,也可能在这一秒钟丧命,池砚,我把你保护得太好了,残酷的东西我本来不愿意告诉你。” 池砚还在努力挣扎傅奕澜的桎梏,愤愤道:“那如果这一秒死的是你呢?” “我经验很足,我会避免这种情况。”傅奕澜又拿出不正经的口吻,“何况我有主角光环,你没发现不管什么世界,原来的主线还是现在的主线,我都是主角么。” “按照你的说法,没有人有主角光环。” 傅奕澜还是不要脸:“除了我。” 池砚不挣扎了,语气也平静下来,但有着镇定自若的力量:“我现在想通了,我才不是什么炮灰,什么配角,我想做主角,那我就是主角,你要是有主角光环,我也有!” 池砚说完这话,傅奕澜有点愣住,没想到被池砚抓住机会,看傅奕澜掉以轻心,和对付低配史泰龙一样,来了一招出其不意,给傅奕澜来个过肩摔——当然,摔是没摔动,但是成功挣脱了,傅奕澜还有点重心不稳,池砚趁着机会,把枪口对准了傅奕澜。 傅奕澜挑起眉毛:“好吧,你赢了。” 池砚:“哼,兵不厌诈!” * 所以中尉宣告池砚胜出的结果时,队友们都觉得这尼玛池砚走后门的吧? 但池砚这回无所谓队友还是别的什么人怎么想了,赢不赢输不输的,这是他自己的战争。 第82章 omega去哪了18 半夜的营地和白天是两种极端, 除了摇头晃脑的探照灯,一点风吹草动,隐若的鼾声, 什么旁的动静也没有, 很难相信这种宁静之地睡着几千名有着专业素养的战士。 今晚则比往常要多喧闹了几个小时,大概到十二点整营地才彻底归为平静, 军官也打破条例,纵容这些即将注入联邦军的新鲜血液畅饮庆祝,因为时至今日,他们终于拿到正式入伍的荣誉徽章了。 来时差不多有现在剩下的三倍多的人员, 足足被刷下三分之二, 一部分受伤退出,还有几百人因为各种意外死亡, 剩余的一小撮是忍受不了的逃兵, 性质严重的全上了军事法庭。 剩下的这些被挑选出的人尘埃落定了,不用再过半夜一个任务信号就要爬起来往外冲的日子, 过了这些严苛到变态的训练考验,他们可以说不但精神坚韧,身体更被训练出自然反应, 徽章都是自己挣回来的。 池砚没有和其他雀跃的联邦军一样躺在床上睡大觉, 一醒来就被分派上星舰, 他偷偷从医疗部的公共宿舍里溜出来,往西走,前天跟傅奕澜打完架, 傅奕澜留给他一个口信,让他今晚来找他。 池砚攥着口袋里的徽章,疯狂地想给傅奕澜看看, 他知道傅奕澜接受的训练比他艰难得多,危险得多,还能回回拔得头筹,拿个合格证对傅奕澜而言简直不算一件值得说的事,但是他的性质和傅奕澜哪能一样。 今天是特殊日子,营地没什么人管,很方便池砚去私会,不过他被训了好几个月,思维都定式了,做这种违反规定的事哪有傅奕澜这种本质坏蛋得心应手,又兴奋又紧张,换位思考,还佩服起傅奕澜,怎么他做什么浑事都能一点都不紧张呢? 想起来,他和傅奕澜稀里糊涂就在一起了这么久,也没有什么告白误会再告白再狠狠地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我们确实谈恋爱了这种流程,可以说,chua的一下,就在一起了,然后就过上了生草又漫长的日子,互相说喜欢爱呀这种话实在不适合他们这种生草的相处方式,还不如床上多说骚话。 傅奕澜在这段关系一直处于主动方,全靠傅奕澜带他,平时也是傅奕澜翻墙翻窗翻这翻那来找他,池砚跟傅奕澜谈这么久还是头一回自己主动来找傅奕澜幽会,是不是意味着傅奕澜对他做的这些努力也有一点点肯定? 池砚走着走着头大了,真不知道傅奕澜方向感怎么练出来的,待哪都能分清东南西北,他跑哪傅奕澜都能找到他,反过来让他干却是两回事,虽然傅奕澜说过自己住哪,应该怎么走,但池砚还是迷路了半个钟头才摸到正确的路。 池砚又想,也许傅奕澜只是让他知道,他天天摸到他医疗部的宿舍有多麻烦,何况傅奕澜还得躲开巡逻的机器,躲开士官,难度直线提升,就这样也不辞辛苦得空就来翻他窗,其心可鉴。 或者单纯就是给他装逼罢了,装逼自己在哪都能如鱼得水。 没错,就是装逼。 等池砚终于找到傅奕澜住的地方,傅奕澜已经靠门口等他了,看样子已经等了大半天,脸上满满的嘲讽:“迷路了吧。” “没迷路,只是不想来找你。” “那你还来?” 池砚不稀得跟他扯淡,直接进傅奕澜的屋子,拽着傅奕澜一起进,傅奕澜很识趣地把门关上了。 “操!!!凭什么你住单间?!!” 傅奕澜被池砚抓着皮带往床走,不管池砚有意无意的,隐喻太成人了,傅奕澜也不稀得跟池砚扯淡,声音也懒了:“我强啊,菜还想住单间,你很好笑。” 池砚瞪他:“我今天特别开心,你不要嘴贱我,不然,呆会你就别想碰我了。” 傅奕澜本来还想吐槽池砚睡集体宿舍,只能闭嘴,他张嘴就想嘴贱池砚,不如别开口了,池砚把他按到床边坐下,自己在口袋里掏着什么,傅奕澜不管别的,先把池砚拉到腿上抱着,前天好不容易见了一面,光打架了,说打架也是无底线让着池砚,他还生气池砚又拿色图哄骗他呢,现在是给他报酬的时候。 傅奕澜刚捏住池砚的下巴,没能亲上嘴,池砚的手从两人间冒了出来,手里捏着一枚闪闪发光的徽章,喜笑颜开,露出八颗亮白整洁的牙齿:“你看,我牛吗?” 傅奕澜只好松开他的下巴,憋着不跟池砚亲热,点点头:“牛。” 池砚立马敛了笑:“你不要敷衍我,因为我可以一眼看穿!” 傅奕澜无语了:“那你要我回答什么。” 池砚嘴撅了半天,挂住傅奕澜脖颈,枕着他的前襟:“你不要看不起这东西,我可是第一次这么努力挣回来的,你理解不了!” 傅奕澜表示确实难以理解:“我没少带你装逼吧,什么逼没给你装过,你那时怎么不知道兴奋。” “这怎么能一样,你带着我躺赢,功劳是你的,比如我年年倒数,然后全校除了我大家都被你打趴了不能参加考试,结果我得了个年级第一,我怎么会有兴奋感!” 傅奕澜挑起一根眉毛,池砚知道这表示傅奕澜依旧不理解。 果然傅奕澜说:“我让你得年级第一你还没有兴奋感,你还想得什么第一。” 池砚摇晃着傅奕澜的肩膀,想要让他清醒:“这怎么会有兴奋感!!我现在的情况,虽然还是倒数第一,但是我自己跑着爬着过了及格线,赢到这个小奖章,我当然会兴奋,这是我自己努力出来的,和你没有关系。” “行吧。” “你是天之骄子,龙之傲天,穿个abo也是特级alpha,你做的事我几辈子也不会理解的,但是你知道我有努力过就好了。” 傅奕澜看着池砚,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池砚把自己的小奖章塞进傅奕澜的口袋里,又笑回来:“送给你了,你觉得它没用丢掉也行,它是你的了。” 傅奕澜低声道:“不会丢。” 池砚贴住傅奕澜的耳朵:“今晚我也是你的奖章,你也可以随便处置我。” 傅奕澜一下就热起来,但不像一开始对池砚毛手毛脚,反而规规矩矩,不解风情。 池砚不知道傅奕澜吃错什么药了,不是傅奕澜的个性啊,于是再接再厉刺激他:“你穿这样真的好性感,为什么你的衣服都比我帅啊,瞧这小肩带,把你的胸大肌勒得紧紧的。” “挂枪用的。” “不是,你真以为我要问你这个啊?!” “池砚。”傅奕澜表情严肃到家了,“你真要上星舰?你还记得我给你说的话么?战场不好玩,比训练残酷一万倍,你知道朝夕相处的队友随时会死在你旁边么?你不注意就会缺胳膊少腿,丧命也是轻易的事,记得上个世界么,和这里情况类似,你每一次还能见到的熟面孔剩几个?他们都死在各种地方,我不想让你知道这些。” 池砚低下头,额心抵着傅奕澜的肩膀:“……我知道,我也看了那些战场记录,我知道自己能力很差,有可能拖你们的后腿,有可能当炮灰,根本派不上用场……” 傅奕澜捧起池砚的脸蛋,墨色的眼瞳隽永般凝视着池砚,池砚则是满眼璀璨的星光:“那你还是要去么?” 池砚半晌没回答,傅奕澜只好自说自话:“我以前做得不够好,没有和你这样交流过,你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世界你还是和我呆在一起?不是我对你紧追不舍,我没那么大本事,是你拼命跟着我,我有时想也许分开对你好,现在不像之前那些世界,和去度假村谈情说爱没区别,我要去的地方太危险,如果我失误了,让你出了差错怎么办。” 池砚眼眶红了:“……所以你之前答应和我分手,是这个原因么。” “嗯。” “不行!你踢开我,以后也别想找到我了!” “我没想踢开你。”傅奕澜亲了下池砚的鼻尖,“我甩都甩不开你,不管最终什么结局,be,he,你全都爬过来找到我,结果下个世界你还是会被我带过来。” “……我竟还有这本事?” “你自己没意识到,我没有瞧不起你的奖章,我知道你不撞南墙不回头。” “……那你还要赶走我吗?”一语双关。 傅奕澜叹口气:“你只要知道我不可能害你。” “嗯。” “顺其自然吧。” 池砚想了想,点头:“行,这样吧,你不是要把我睡成omega,你今天要是真能把我睡成omega,我明天不回家也得回家,这种顺其自然你答应吗?” * 已经到凌晨,天色都熹微地亮,池砚汗津津地被傅奕澜抱在怀里,屋子里是他们水乳交融的信息素味,难分你我了,甜得像开了个烘焙工厂,那种还附带承包制作沐浴露的工厂。 池砚眼睛还是睁得大大的,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被睡成omega,他伸手摸着傅奕澜的脸,傅奕澜已经合着眼昏昏欲睡,池砚就用食指挑他纤长的睫毛。 他不仅身体和傅奕澜完全融合,连这场恋情也迈入新的阶段,傅奕澜昨晚跟他说了爱,看来告白还是有必要的,真正互相恋慕的告白会让心意相通,就像他们每个世界都能遇到一样,再残酷的世界怎么阻拦得了一定要在一起的人呢。 第83章 omega去哪了19 傅奕澜醒来时, 池砚已经披上衣服坐床头看着他,外面的光束洒在池砚身上,把他身体的轮廓、脸上的表情都朦胧了, 每每这种温存过后、感情升温、头脑也不太清醒的时候, 傅奕澜总感觉池砚身上有股浓重的老婆味。 然后池砚把迷迷糊糊的傅奕澜拉起来,赶着他洗漱, 帮他挤牙膏,给他递毛巾,果真成他老婆了。 等池砚给傅奕澜拴好皮带,开始一颗一颗扣上他衬衣纽扣时, 傅奕澜才完全清醒过来, 发现池砚虽然把他伺候得服服帖帖整整齐齐的,自己却什么也没弄, 还穿着他的大号短袖, 又不穿裤子,两条细腿动来动去, 把傅奕澜的眼睛都晃花了,本来大家就不是什么纯洁的关系,他什么xing癖池砚清清楚楚, 这真不是故意的? 但是傅奕澜手刚摸上去, 就被池砚狠狠地打开, 凶他:“大早上就想着这种事,要出发了哥哥,你不会肾亏的吗?!” 傅奕澜翻了个白眼, 一只手把自己的额发全抹上去,一副又无聊又无语的架势:“那你还不穿衣服?” 池砚终于扣好最后一颗纽扣,然后帮傅奕澜穿上背带, 束上腰带,“梳妆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不愧是最契合他审美的澜哥,肩宽腰窄腿长,就好像傅奕澜喜欢他女装,好吧,最喜欢他啥也不穿,他也恰好就吃傅奕澜这款,两人要不是口味互补,一个比一个嘴臭,很难处到现在。 傅奕澜看着池砚盯着自己流口水的模样,手掌还搭在自己胸口上,大有往他腹肌移去的意思,不愧是他的人,都是炉火纯青的双标狗。 “池砚,你不准我动手动脚,自己怎么先馋起来了?昨天没摸够是吧。” 池砚反将一军:“你摸够了是吧。” “我没摸够,我很诚实,比你诚实。” “呵呵,你太诚实了,从来都不瞒着我,什么话都愿意告诉我。” 虽然又是吵架,但两人嘴角都翘着,别人虐狗都说恶心话,他们光吵架,越吵越甜蜜,独树一帜。 再互吵一百来句,傅奕澜已经完全被池砚收拾得漂漂亮亮整装待发了,池砚连他胸口的小徽章也擦拭得锃光瓦亮,顺便把自己的徽章并排和它依靠在一起,齐齐整整地挂在傅奕澜胸大肌上,池砚用手指摸着它们,露出一种神往的表情。 傅奕澜因为训练的东西完全跟池砚不是一个等级,连徽章都比他大一些、精致一些、亮丽太多,上面有一圈镶金的花边,把自己的小徽章衬得弱叽叽的,就是个跟着大哥的小金丝雀,妈的,连这种没有生命的小东西,也步了他的后尘! 傅奕澜一把抱住池砚,这次分别以后,下次见面都是未知数,池砚问他:“你会考军官么?你去上军官学校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我这么菜,能追到这已经是极限了,我不可能报得上军校的。” 傅奕澜这回没哄池砚说点不作数的好听话了,直白地告诉他:“不知道,特级alpha必须服役,正好混进来利用联邦军的力量,我要抓的东西很可能藏在虫巢核心里面,如果一直得手不了,我就要按照这里的规则去考军官,这样才能继续留在联邦军。” “……你爸爸能同意么?你是他们最重要的继承人。” 傅奕澜嘲讽地笑了笑:“你真傻,这么多世界,真正留下来的只有我们两个,其他人都被固定在某一个时间轴,我们是超离时间之外的,为什么要在乎别的东西,对我们来说都是昙花一现。” “……真深奥,可能你看的东西很多吧,说实话我都不懂你的任务到底在干嘛,我想不了太多东西,所以只能看着你,再看看身边的人这样。” 傅奕澜沉默了会儿:“你不用想,你陪着我就好,而且有很多东西是你教给我的。” 池砚眼睛一下亮起来了:“真假的?我还有这本事?我教你什么了?” 但思量思量,先骂傅奕澜一句,及时止损:“不准说是我教你开车!” 傅奕澜只笑不语。 然后傅奕澜低下头,顺理成章地接吻,池砚感觉真像他上学看的外国战争片,主角分别前都要这么亲一下的。 傅奕澜再狠狠地抱了抱池砚,松开手,他抚着胸口这成双入对的徽章,迟疑道:“真都给我了?你戴什么?” “我不要,我太菜了,没法呆在你旁边,只能这样了,你就当我一直在陪你,你不是不想我碍你事么,这样最好了。” 傅奕澜嗫嚅着:“我没嫌过你碍事……” “得了,总之,我不会成为你的累赘,你放心吧。” “那你有没有变成ome——” “嘘,不要问,你说过顺其自然,所以这是一个秘密,你不需要知道,我要还是alpha,我就跟你一起去,是omega就回家,但我到底回家了还是上了星舰,这是我的事,你不需要知道,行么?” 傅奕澜懂池砚的意思,池砚不想让他瞻前顾后,等他上了星舰,池砚到底在不在后方,就成了薛定谔的猫,傅奕澜是不会为这种不确定的事情浪费时间和心力的。 傅奕澜再吻过一次池砚,和池砚额心相抵:“好,等我回家。” “嗯。” “你真的成长了很多。” “你也是。” * 池砚去医疗部做全套体检,真是提心吊胆,他不知道到底希望自己是alpha还是omega,他当然不想和傅奕澜分开,就算傅奕澜不知道他的存在,能在背后看着傅奕澜总好过以前那些盼不到头的日子,这可不是舔狗行为,傅奕澜都说了,他们跳脱在时间和世界之外,他不追着傅奕澜跑还能追着谁。 但是真的上了星舰,他就不能只为了自己的快乐,他和队友们是一个整体,不能拖队友的后腿,要尽到应有的责任,池砚可是头一次尝试做傅奕澜做过无数遍的事,尝试过傅奕澜的日子,才知跟傅奕澜吵架时有多张口就来,不切身体验怎么会明白这些根本不是儿戏? 他看书时小小的一段,一页,放进现实里,可能是无数个日日夜夜磨,也可能是某些人的一辈子,看书时很轻松,冗长的还可以跳过,但是变成现实,他连一秒钟都得慎重以待。 池砚听傅奕澜劝了那么多,自己也看了很多资料,说不动摇绝不可能,其实他不是真正的alpha,即使没有变成omega,还是有退路的。 军医告诉池砚检查结果,他依然保留着alpha的性征时,池砚长舒一口气。 立刻跟着队友们分派去星舰了。 答案昭然若揭,迟疑是迟疑,但有机会还得上!爷来了! 队友们都兴致勃勃的,被安全带束缚在星舰的座位上,免得因为失重跟氢气球一样挤在天花板上,队友并没有惧怕的神色,还保留着热忱纯真的样子,和傅奕澜这种真正经历过灾难战场,在其中拼杀过无数个日夜的人完全不同,池砚想象不到傅奕澜经历过什么,总觉得他有时候看起来根本不是一个人了,像一件兵器,一个冷冰冰的机械。 不过面对池砚的时候,傅奕澜的喜怒哀乐都是活灵活现的,池砚心想虽然自己没啥用,但走大运成了傅奕澜的念头吧,不然傅奕澜怎么什么好东西都惦记着他,好东西先给他带回来。龙傲天也得有个念头,这念头让傅奕澜动了感情,感情虽然会拖龙傲天的后腿,但是能让龙傲天快乐,跟养仓鼠似的,仓鼠有什么卵用呢,但是柔软的地方都留给他了。 这才是一个完整的龙奥天嘛。 池砚又想,傅奕澜说他教给他的东西,除了开车,吵架,可能还有说段子吧,哈哈,那他确实对傅奕澜太有用了,谁不喜欢段子,幽默是世界最有用的东西,只有人类这种高智慧的动物才能get到,他满肚子都是段子,他才是人间的瑰宝啊,说是傅奕澜的人生导师也不为过!一日为师,终生为…… ……老婆。 定位精准。 开始几天他们被星舰带去了联邦军在太空的基地,他们呆在庞大的基地星舰上,和在陆地生活也没有太大区别,比起运输舰那种失重感好得多。 训练依旧,但是强度比起营地的集训不要太轻松,只是让他们保持紧张感,可以随时进入状态。 池砚虽然见不到傅奕澜,但是想着傅奕澜必然在这星舰的某个地方,也心向往之了,恐惧感都少了很多,甚至有了点优越感,他知道傅奕澜在,但傅奕澜不知道,这可是破天荒头一次。 不过池砚依然还是医疗部重点秘密关照对象,他总得转化,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按照医疗部的人告知他的,一旦他有完全转化的征兆,就立即安排他去服务特级alpha的后勤,等于直接被送给傅奕澜当安抚alpha易感期的工具人,池砚现在不对这种安排有怨言,毕竟大家立场不同,但他难免提心吊胆,混在这群alpha里就像定时zha弹。 自己做出的选择,就得自己负责。 如果完全转化,池砚也不留这了,他说过不碍傅奕澜的事,直接跑他眼前晃可还行。 最怕的就是做任务的半途中他发情了,转化了,那时候可不像模拟训练,除了他的队友,还有可怕的敌人,他怎么能让队友冒生命危险就为了救他。 池砚每天很谨慎地使用抑制剂,因为很上心,所以即使出现可疑的反应也被及时控制住了,池砚心想顺利的话,也许他真的可以等到和傅奕澜一起回家的日子。 第84章 omega去哪了20 在基地重复了一周的日常训练, 任务都是突如其来的,池砚天不亮就被叫起来跟着队伍离开太空基地——天不亮在太空是一个冷笑话,分批乘星舰去了。 他们降落的米拉星是联邦诸多敌对星之一, 池砚学习过这颗行星, 联邦跟他们没有任何过节,甚至一开始向他们发送了友好的信号, 但这颗星球的文明可以用野蛮形容,极度排外,连科技也有粗犷野蛮的观感,所幸米拉人并不是虫族, 虽然拒绝联邦的善意, 但也没有虫族的恶意,互相保持距离, 一直相安无事。 直到上星期, 米拉星突然攻击联邦多个矿运舰。 池砚的队伍正是去米拉星执行任务,按照军官给他们的资料, 米拉人除了体型过大,科技并不如联邦,他们只需要对米拉星进行突袭, 然后登上接驳艇返航, 理论上任务不可能失败。 但个人还是可能出意外受伤, 对池砚和每个队友来说风险依然很大。 池砚操起荷枪实弹,踏上一个陌生国度,所见的植被、建筑都是闻所未闻的, 更别说对付的敌人比他们庞大出两三倍,跟进了恐怖科幻电影一样,让人切身明白训练演习和实战区别多大。 他们用武器轰倒米拉人时, 犹如山崩,整个城市都会发颤,虽然联邦的科技更先进,但穿行在这巨人国一样的地方,巨物的压迫力刻在本能里,池砚看得出队友和他一样恐惧,即便这样大家依然训练有素,因为默契和互相信任。 池砚难免去想象遭遇虫族会有多可怕,米拉人虽然体型庞大,好歹和人类似,虫族根本和他们没有任何相似之处,无论是外形、习性、社会、科技,简直是人类的天敌,何况虫族的文明就是杀戮。 池砚和队友成功地完成了计划的三分之二,剩下只用象征性拿回联邦被抢走的货物,重点不在于夺回货物,而是给米拉人教训,维持联邦在星系中的颜。 他们跟随着队长的带领,深入库房,抢走的货物原封不动存放着,怎么看都很古怪,如果米拉人是为了抢物资来攻击联邦的货运舰,为什么货物连包装都不打开? 军官也立刻发号施令,让他们不要碰这些货物,立即回信标点等待接驳艇,直接返航。 池砚跟着队友们扭头撤离,但没撤出多少,一股猛烈的信息素如同烟雾弹一样释放出来,浓到都快可视化了。 池砚看到队友晕头转向的模样,立刻反应过来是omega的信息素,真是离谱透顶,在这样一个和他们星球环境迥然不同的“巨人国”,怎么会出现这么浓烈的信息素味?这不是哪位omega偶发地在执行任务中发情了,首先这强度的信息素起码得几百个omega一起发情才能达到,其次这支队伍除了池砚身体里的半个omega,根本没有其他omega。 池砚受到的影响微乎其微,他的身体已经离alpha相去太远,还充分使用了抑制剂,谁的信息素放他鼻子下都不好使,除非傅奕澜本人过来熏他,竟然成了抗体般的存在,是队伍里唯一一个保持清醒的。 池砚压抑着惊慌,通过头盔内的通讯装置向上级汇报情况,由于一起任务的军官都被信息素干扰了,居然由他越级和一名将领直接对话,放往常池砚得眉飞色舞,结束通讯后装大逼,现在除了紧张恐惧和强作镇定,没有任何别的心情。 池砚脸色惨白起来。 他条件反射地举起枪向仓库地底涌出来的大群黑色怪物扫射,队友们也因为池砚及时上报情况,已经被身上动力机甲强制注射了镇定剂,应接着恢复理智,一起举起枪和池砚向有备而来的巨蚁般的生物输出火力,互相掩护着继续按原计划撤退。 居然是虫族! 难怪保守派的米拉人会突然袭击联邦,他们原来已经和虫族勾结了,这是个埋伏。 信息素是虫族弄出来的,它们极其喜欢搜集omega的腺体,虫子们对其中蕴含的生育气味无比着迷,这些虫子最狂热的除了杀戮就是繁殖,几千只虫子只有一只母虫可以供它们生育繁衍,怎么可能不羡慕联邦里数不胜数的omega呢。 所以虫族们除了用omega的信息素制作扰乱alpha神经的武器,还疯狂去捉omega用于生育试验,池砚不知道自己要是落到它们手里,会被当成什么对待?不寒而栗。 这一回虫族特意设伏,看样子是想活捉他们,不知道是不是也要拿alpha们做点试验,就算不做试验,给虫族当俘虏也够呛的,真那样,池砚相信在场所有alpha会选择缴械前让动力机甲给自己注射一针毒素,直接无痛归西。 虽然乱了几分钟阵脚,但是队友们恢复理智以后,尽最大可能调整回状态,配合着打烂了不少虫子。 真正活着的虫族比起标本来得更震撼,它们的节肢不再是泡在防腐剂里的空壳,移动速度比起人类快了数十倍,要不是池砚他们有动力机甲,早已经被虫族擒住了,而即使有机甲,速度也只能和虫族的原生力量打个平手。 也如资料上描述的,它们的躯壳一片乌黑,散发着死亡的光泽,不像联邦军,队友间会互相扶持互相照应,死的伤的虫子只会被同伴抛下,目标一致,毫不犹豫,只为了杀戮,真是群地狱来的魔鬼。 虫族的突袭已经让队伍狼狈了,通讯器里充满了各声音,有队友的嘶吼,还有各个军官的喊叫,命令他们立刻马上赶到信标地点登上接驳艇。 士官向信标点发射了一记信号弹,弹身钻入地,随爆发出穿破苍穹的强光,宛如撕开一条空间裂痕,池砚和队友们拼命地往光柱指引的方向狂奔去,有好些人已经被虫族的武器或前肢的刀镰击穿身体丧生,对付虫族一向是先进行空中大积轰炸,然后再派人力地毯式清扫,如果不轰炸直接这样硬碰硬,实在是找死,和虫族相比,人已经不能再算食物链顶端了。 这时候失去队友的痛苦只能放在一边,大家救起受伤的同伴继续撤退,池砚也扶着一个上肢受伤的队友,他们两人的动力机甲加起来就有几吨重,所幸队友没有伤到脊椎,依然保持行动能力,不然机甲只能成一堆废铁,给他们的撤退带来更大困难。 也有失去行动力的同伴,但大家都没有放弃,连拉带扯着同伴往信标处狂奔,米拉星的电离层已经响起震耳欲聋的轰鸣,是接驳艇,大家心里燃起希望,联邦舰艇和暴躁的电离层一番搏斗,终于切入下来,如同降落一方诺亚方舟。 希望很近,但虫族更近,它们被自己携带的omega信息素也干扰到了,但不像alpha会精神涣散,它们则被刺激得更兴奋,更狂暴,疯狂使用着自己携带的生物原理的武器,还让身上每一处肢体成为利器。 随着越来越靠近信标点,池砚感觉出哪里有点异常,为什么这些发了疯的虫子像是冲着他来的? 一开始虫族们确实和往常一样对他们无差别攻击,但是追逐战持续了一小会,虫族合成一支力量,专门往池砚的方向冲。 池砚脑袋灵光乍现,操,它们八成嗅到他的omega味了,但是虫族集体疯狂还是头一回见!虫子们虽然有捉omega的习惯,但是资料上没记载过它们会为了一个疑似的omega集体兴奋成这样。 池砚腿都要软了,这下被虫族抓到,他能预想出它们会怎么对待他了,总之不会像对待alpha一样对待他。 池砚先把带着的伤员交给其他队友,虽然跟着队友们前进,但是和队伍拉开距离,总不能因为他把大家全送虫巢去了。 池砚浑身打颤地调出动力机甲的毒素注射剂,要是被抓住,他立刻选择快乐归西,除了傅奕澜,其他人不要想打他生殖腔的主意,虫子更不要想。 队友也有点察觉出虫族对池砚的不正常情绪,虫子虽然着迷omega的信息素,但相应的,alpha的味道对它们而言有着冲击和刺激性,于是alpha一齐释放出各信息素味,虫族给他们投信息素大礼包,他们也有来有回,这浓度凑在一起够呛,虫族像被喷了杀虫剂,被逼退出十米。 但虫族究竟不是真正的虫子,自愈力高得惊人,不消会又追上来,变得更加疯狂,因为联邦军已经要撤回接驳艇了,它们在做出最后奋力一击。 池砚心想凉凉,十米远对虫族而言,就是跳一下的距离,等于没有距离。 结果虫子们突然开始炸了! 轰轰声震得让他们险些失去平衡,如果不是有机甲防护,首先这些飞溅的弹片会把他们打成稀烂,其次耳膜也会被炸得暂时失聪,多亏机甲。 是联邦军队在实施dao弹轰炸,真是及时雨。 池砚和同伴们拖着伤兵凌厉地跃入伺服门,进入气密仓时,没想到有支装备更精良、体格气味更强悍的队伍逆行而出,是特级alpha。 池砚刚刚的勇敢果决一瞬全消失了,他呆呆地站在原地,希望能从这些特级alpha身上看出些什么,但大家装备制服整齐划一,还带着防毒罩,看起来和虫族旗鼓相当的凶悍,根本分不出谁是谁。 池砚不敢打搅他们,退在旁边,直到里某个alpha突然搂了他一下,速度很快,池砚都没能捕捉出是其中哪一个,他精神大振,紧追着他们的背影跟随到伺服门口,接驳艇已经开始发动引擎点燃推动器上升了,这些特级alpha连头也不回,一个接一个跳下去,冲入被轰zha出的滚滚浓烟之中,像一群可怕的兵器。 门在关闭,池砚不舍得把眼睛收回来,他当然担心,但是又很笃定,傅奕澜不可能出问题,因为他可是傅奕澜呀。 远处地的浓烟被刮来的狂风吹散了一些,逐渐显露出三个笔直的身影,池砚心脏骤停,因为它们正直勾勾地看着他,竟然不是智商低下的低级虫族,这三位已经初具人的形态,都是直立行走,皮肤呈现乌青色,甚至穿着风格诡异的服装,象征着它们远超同类的智慧。 是虫族的领袖。 这三个高级虫族中,中间这个站得更直,更类人,皮肤不像其他两位有着斑驳的甲片,光滑得如同上了釉的瓷器,它们的眼睛是暗黄色,上花纹丛生,像无数交织的闪电。 这些诡异的眼睛颜色奇异,能穿透浑浊的烟雾,直刺向池砚的身上,光是被它们盯着,池砚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打了无数个冷战,伺服门迅速关闭,隔开了这些高级虫族的视线,池砚惊魂未定,它们为什么突然冒出来?还是只是他害怕过度的幻觉? * 当晚队友们为池砚又办了庆功宴,这回不是庆祝他以倒数第一的名次合格,而是实打实感谢他的临场反应,如果不是池砚保持清醒,及时联系上层采取应急措施,操控所有alpha的机甲给主人注入镇定剂,这场事故可能让他们全军覆没。 池砚并没有接受队友和士官的称赞,他知道这回事根本不是因为他应变能力强,就是运气好,恰好是个双性,虫族放的信息素对他无效。 但池砚不能告诉他们这个,于是举起酒杯,难受地说:“……还是祝逝者安息吧。” 大家表情都暗淡下来,庆功成了吊唁,池砚心里默默地为傅奕澜祈福着,也很感谢傅奕澜,傅奕澜知道战场的残酷,还是同意他来了,池砚感谢他尊重自己的意愿,这一回实战,他不止是成长了一丁点。 虫族真的可怕,特别可怕。 它们为什么为了他变疯狂? 最后见到的三只虫族真的是幻觉吗? 晚睡的时候大家忍不住又吹池砚几句彩虹屁,大家都不想去提人员损失,把注意力放在轻松的事物上有助于心理健康,池砚无疑是最能让人放松的。 “你一身甜味,说实话,我们一直都觉得你退役了肯定是找个alpha过日子,这下别的alpha哪敢对你出手,铿锵玫瑰带刺啊,扎手!” “哼,我是有这么强的,你最好不要打我主意。” “呸呸呸,我不是弯的!!” 吹完屁大家已经精疲力竭了,不管是精神上还是身体上,池砚分配到基地后,已经回了队伍的宿舍住着,毕竟基地不是训练营,他住医疗湾会占用资源,那里需要给真正的伤病留着。 同伴们都睡得死死的,这次任务更把他们拧成紧密的绳结,池砚想着傅奕澜,什么铿锵玫瑰,他在傅奕澜前别说刺了,只剩瓤了,软得叫他队友们见了要大跌眼镜,还会撒娇呢。 既然不在傅奕澜保护的羽翼下,他必须得武装成坚强的样子。 第85章 omega去哪了21 任务结束以后, 他们开始进行一个星期的休整,这次行动可以预见联邦和虫族的矛盾已经达到白热化,如果不采取行之有效的防御和反击, 虫族很可能直接入侵他们联邦的星系。 这可不是开玩笑, 在外星死的是联邦军科学家,要么是雇佣兵, 真让虫族碰到联邦的核心,遭受灾难的是平民。 池砚的队伍损失还在可控范围,勉强算得上好消息,如果人员伤亡太多, 他们必须要打散重组, 池砚没傅奕澜那股不近人情的理性,不如说他整个人就是傅奕澜的反面, 又冲动又脑热的, 穿了多少世界还是孩子气,他不愿意身边战友不是一起从训练营来的熟面孔。 米拉星十有八九是被虫族强行侵占操控了, 很难想象这样的星球还有多少,潜在威胁如泰山压顶。 池砚经过这场可怕的遭遇战,反倒没有以前那么惧怕虫族了, 虫族当然可怕, 但是池砚发现事到临头根本没工夫想多余的东西, 一切都靠本能反应。 他默默做着心理准备,等待随时再被派遣出去,连这种让新人去增长经验的简单作战都能碰上虫族, 下一次大可能还会碰到。 所以傅奕澜每天应对的都是这种恐怖的玩意吧? 不止是这里,自从离开那些叫他能和傅奕澜成天谈恋爱的世界,傅奕澜武器就没离手, 用过各种时代,各种科技的装备,池砚从没见过他真正出去对抗的样子,都被他严密地保护起来,直到这个世界才明白会有多危险,也难怪傅奕澜守他跟守财奴守钱一样,甚至想过分手让池砚回自己世界,毕竟这样最安全,最省事。 谁想自己寡了快一辈子好不容易谈到的乖巧可爱、审美全长自己sex癖上、还皮实耐艹的漂亮受跟着自己狗带了呢,傅奕澜这么挑剔,死了再找一个这么完美的绝对不可能,当然,赞美的形容词是池砚自己给自己加的。 现在打退堂鼓也不是来不及,估计傅奕澜就等着他亲身体验一把什么叫做刺激,然后收拾行李逃回家去。 但池砚依然决定留下来,他有傅奕澜吐槽的那么倔,跟了傅奕澜跑这么多世界,即使被当金丝雀关着,他又不傻,怎么可能不知道外面有多危险,这样都愿意跟着傅奕澜,现在这点也没差,只是他飞笼子外面了。 没准他还真能帮上傅奕澜呢。 虽然池砚对傅奕澜的能力没一点怀疑,但毕竟是他的对象,池砚每每想到傅奕澜在跟这种怪物搏斗,晚上连觉都睡不着,他真想知道傅奕澜心心念念要抓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想理解傅奕澜心里装的事,他爱傅奕澜,也爱身边的亲人朋友,不管哪个世界都投注真情实感,如果只是被他们照顾,宠着,未免也太没劲了吧,他又不是没手没脚,他还拿了个训练营的小奖章呢。 他甚至还从虫族眼皮子底下溜了。 通过以前穿越每个世界积累下的经验,池砚可以确信死亡对他不是终点,他和傅奕澜是跳脱在世界之外的存在,上个世界他千辛万苦找到傅奕澜,和他一起湮灭,这个世界依然可以和傅奕澜相遇。 池砚有点摸出这些平行世界的规律,如果和傅奕澜生死都在一起,一定会被傅奕澜带去下一个世界,如果不幸先die,没能和傅奕澜一起走,他可以等下个世界,下下个世界,直到等来傅奕澜找到他,这点毋庸置疑,他这么菜,回回都能找到打算独自承担bad ending的傅奕澜,和他一起消亡,傅奕澜一介龙傲天,不可能找不到他。 修养期的第三天,出乎池砚意料,军官带着科学家专程来找他,告诉他在米拉星所见的三只高级虫族不是幻觉。 当时米拉星上的低级虫族们遥隔数光年向母星发送信号,三只虫族领袖紧接从母星的基地上飞跃而来,降临米拉星,它们是专程为池砚而来的。 这些是联邦技术人员的推断,毕竟虫族的语言到现在依然是难以攻克的难题,低级虫族从米拉星上发送的信号和夏蝉一样刺耳,杂乱无章,不消会联邦的人工智能就追踪到高级虫族降临米拉星的行踪。 这些信号通过人工智能分析,不仅难听,甚至还附带扭曲的图像,根本无从破译,高级虫族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收到信号,启程降临米拉星,虫族的科技已经达到让人难以理解的程度。 池砚听完解释,逻辑上倒是通了,可为什么虫族会扭头集体追逐他?为什么这种地方会冒出三个高级虫族? 高级虫族鲜少露面,全部呆在虫族母星的地壳之下,深藏虫巢里,指挥万亿低级虫侵略外星,地位如同他们联邦的将帅,哪有将帅跑出去当探子的? 说明它们真的对池砚感兴趣了。 池砚不解道:“为什么它们要对我感兴趣?” 科学家告诉他:“它们可能发现你性别不正常。” 池砚更迷惑了:“双性也不至于对它们这么有魔力吧?它们不是喜欢抓omega么?我这样子的只能算残疾omega,我的信息素根本没有cui情alpha的功能,连发情了都不行,它们跟我都不是一个物种,哪来的兴趣啊?” 科学家只能推测:“你知道,能让虫族疯狂的只有两个东西,一个是在外星搞杀戮和侵略,一个是繁殖生育,不管怎么判断,它们对你只能是第二种。” 池砚觉得反胃,太噩梦了,他现在是克服了对虫族的生理恐惧,但不意味着他能接受虫族对他感兴趣,他何德何能,还把别人高级虫族也勾引来了,剧本怎么又走向离奇的方向? 军官肩章上的级别大得吓死人,池砚本不可能有和这种长官面对面说话的资格,但现在的局面,倒不是他诚惶诚恐,长官反而一副恳求的神情。 “……池砚,这种情况很少见,我直白地跟你说,是第一次发生,高级虫族鲜少露面,它们在不断追踪我们的联邦军基地,一旦坐标暴露,基地全被击垮,我们的母星就会沦陷,你知道严重的点在哪么?它们知道我们的母星在哪,我们的太空基地也被它们找到了两个,全被攻破了,等于说,我们就是活靶子,但我们连它们的母星都无法确定,它们占领的星系太庞大了。” 池砚隐隐听出这少将的意思:“长官,你想通过我去定位它们的母星么?” 大家停顿了一会才点头,显得深思熟虑,不让池砚觉得他们是在开玩笑。 池砚真如晴天霹雳,这种事道理很好懂,但是叮咣砸在自己身上,不是什么人都有那么大无畏,首先涌上来的是自私心理,池砚会想如果虫族对他不感兴趣了呢?如果虫族对他感兴趣,然后得手了呢?如果联邦依然还是追踪不到它们的母星呢?他就要一个人呆在虫巢深处,面对一群对他心怀不轨的外星异种吗? 长官没有逼迫池砚,而叫勤务给他倒了杯红茶,拉他坐到会客沙发上,池砚脸色煞白着,因为不知所措,只能一点点地啜饮手里的茶水,因为热茶的缘故,他脸上的血色终于回来一些。 见池砚情绪稳定,长官继续推心置腹,把利弊都讲给池砚听了,这个长官情商极高,定力很强,没讲那些虚无的口号,要是那样池砚绝对不愿意再坐下去了,虽然老话讲进入军队只有对长官说yes的权利,但这次不是让他冲锋陷阵、跟虫族同归于尽去,池砚经历过战场,知道死一个联邦军简直不算什么事,可派他做诱饵,那么他面临的不是一群想杀死他的敌人,而是可能计划拿他当繁殖工具的怪物,这种任务违背人道,《联邦公约》都会明文禁止。 可是真交战起来,有几个遵守《公约》的,公约规定不能射杀医疗兵,但子弹不长眼睛,更不要讲虫族这种连人伦都不讲的怪物,他们越守规则,虫族越猖獗。 少将最后给他一颗定心丸:“我们尽最大努力不让它们碰到你,你只需要再次把高级虫族引诱出来,我们会赌上全部给它们弄上定位装置,你收到撤退信息,我们就会立刻接走你。” 又道:“你不会一个人作战,你的同伴会掩护你,直到你们一起上飞艇。” 池砚突然重重地放下茶杯,杯底与金属桌面撞击,在房间内回荡出幽长的回响。 他像根雨后冒出的笋一样窜起来,笔直地站着:“我不想拉别人下水!” “那你要一个人去么?怎么可能,你一个人根本周旋不了,我们会寻找一个最合适的外星球,派你们去做一个表面上的任务,然后你们等着虫族来,我们会做好准备,让损失尽可能降到零。” 池砚已经听到两个“尽可能”,说明这根本就不是十拿九稳的事,大可能连一半的把握也没有。 “……傅奕澜会知道么?” 傅奕澜在这倒是如雷贯耳,少将明显知道池砚说的是谁,毕竟傅奕澜这种比一票特级alpha加起来还狠的龙傲天,他的存在就好比联邦军里一件造价比几套别墅还贵的重武器,不但要有专人养护,连军官也得照顾他的坏脾气,因为他是保证命令顺利执行的最后一个大招,导弹没有他的机动性,一票机动兵没有他的压迫力。 屋里这些人同时露出头大的表情,池砚明明面临着要把自己送给虫族的噩梦,不知道为什么还笑得出来,看着这些人的脸色,池砚已经猜到傅奕澜又朝别人发他的驴脾气了。 “傅奕澜……这两天心情很差,也不愿意和我们沟通,心理医生都被他弄怕了。”长官叹口气,“我怕他这种状态,到时受伤的是他自己,他要干的活可是高风险,怎么能这么孩子气,跟以前那种卡了壳的枪一样,你打他哄他都不好使,得他自己乐意给你卖力。” 这话说得很生动,其余人都低低地笑起来,池砚却笑不出来了,他宁愿自己被虫族抓了,也不想傅奕澜失误狗带,池砚沉着脸想了十几秒,最后问: “你们预计虫族多长时间会把我们的基地全部找出来?” “……一个月吧。” 池砚竟不知虫族的威胁都火烧屁股了!他们母星的上流人还在夜夜笙歌,中下层的平民也在工作养家糊口,虫族要是冲破联邦军的堡垒,各行各业都得完蛋。 池砚最后想到的是他好不容易有的爸爸,还有他家的大别墅,别墅里兢兢业业的机器人,虫族只要往这炸一下,就全无了吧? 那怎么行。 池砚攥了攥拳头:“行,我答应。” “我替联邦军对你表示感谢,不管成败,我会给你申请英雄勋章。” 池砚听到勋章就皱眉头,他不是为这个来的:“长官,这些都不重要,我希望别让傅奕澜知道行吗?” “他不会知道。” 第86章 omega去哪了22 舰艇在这颗荒芜的星上降落, 池砚随着一百多名队友从伺服门鱼贯而出,任务是护送来荒星基建的施工队,这颗星刚被联邦从虫族手里夺回来, 有很多善后工作, 譬如炸干净地表之下虫巢深处的残兵和虫卵,譬如建造适合人类居住的大气层。 这些都是很漫长的工程, 修复重建可能只完成了百分之十,联邦之所以让池砚到这里来当诱饵,首先地表下残留着失去战斗力的虫族,二来荒星完全被联邦监管着, 既可以让池砚吸引虫族, 又能让联邦严密地掌控星球地表上所有突发情况。 虫族和人类的科技、思维逻辑都不同,人类科技更精巧细致, 思维更理性逻辑, 虫族则完全相反,科技纯粹为了杀戮存在, 思维更加野蛮,如果池砚真对它们有这么大的价值,即使虫族知道联邦在布置陷阱, 它们还是会来。 不是愚蠢, 而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就算伤敌八百要自损一千,它们还是会干,伤亡对它们而言简直不算一件事, 更不要谈伦理道德,它们的母虫数量极少,但一次可以产数不胜数的虫卵, 只要气候合适,虫子从卵中孵化出来,一落地就能投入战斗,完全听从高级虫族指挥,这样的外星异类简直是人类乃至更多外星人的灭世灾难,正因为如此,池砚接受了军官的安排,和队友们站在了这崎岖荒芜的外星地表之上。 池砚此时脑子里反倒什么想法也没有,既不紧张也没那种激昂亢奋的心态,想的居然是今天的早饭真他妈难吃,而且队友们跟他一样想的都是鸡毛蒜皮的破事,临走前军官夸赞他们有牺牲精神,池砚和队友们都一脸便秘的表情,并不接受这种称赞,心中只当做平常的任务对待。 至于军官一再承诺给他申请英雄勋章,池砚感觉跟讽刺一样,因为多了个生殖腔让虫族感兴趣了就拿一个勋章,那死在虫族手里的那些同伴们算什么? 池砚抬头望了望天空,漆黑一片,闪烁的星辰都离他们太远,跟脚下这片贫瘠的土地看起来一样荒凉,真正意义上的“背井离乡”,池砚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跑到不讲中文的地方,他竟跑去一个跟银河系都不沾边的异域。 施工队和科学站真正的技术人员早都被秘密转移了,这些人才再顶尖,但术业有专攻,来一只虫族可以直接送他们起飞,还得池砚这些受过训练的联邦军来对付。 队伍按照计划往一处被高危标志标出的虫洞行进,这里的“虫洞”是字面意思,虫族打穿地壳、往内部钻出的纵横交错的巢穴,现在被联邦轮番轰炸,年轻力壮的虫族已经被赶走,巢穴内里约摸剩下几千只伤残虫兵,不包括它们繁殖的卵,想根除还得花费至少大半年。 池砚不知道联邦的推断有几分正确,但既然连少将都找他谈计划,总该是无数科学家,联邦背后无数的科技公司研究推算出的结果吧? 如果这推断八九不离十,他真能吸引到虫族,在这颗因为交战而千疮百孔的星球上,他能起什么作用?去吸引地底那些老弱病残的虫子吗? 那些虫子还有能力向母星发送信号吗? 池砚一面很惧怕高级虫族真的再为他而来,可如果计划失败,高级虫族没跳他们的圈套,他又不甘心,他们从家里跑进联邦军做几个月魔鬼训练,跟些工蜂一样指哪飞哪,不就是因为这些该死的虫族么? 傅奕澜不也是为了这些虫族而来的,他要真能完成任务,说不定傅奕澜也不用再做那些高危任务,他的同伴们也能早点退伍回家。 池砚想着傅奕澜,才知后怕,他最好神不知鬼不觉完成这个任务,不然怎么交差,傅奕澜很难哄的,还记仇,想让他就此罢了没那么容易。 来到03号虫洞,队友没有让池砚直接靠近,这里并没有像他们所想象的,被虫族挖出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反而平平整整的,除了一只两米高的路标一般的标识物竖在这里,上面写着“危险!03号虫洞”,未见任何能和虫族联系起来的东西。 不过踩在这片区域上,脚感极为松软,想必虫洞只是被泥土掩盖起来了。 池砚和队友们都已经是一副严阵以待的状态,虫族生命力太强,他们也摸不准爬出来会是什么场面,有没有武器,残余多少战斗力? 池砚食指贴在扳机上,被队友挡在后面,池砚本来绝对不愿意还被人护着,但现在情况特殊,虫族可能想要他,他得靠队友掩护,不能给虫族白送人头。 这会儿路上调解气氛的小打小闹都停了,大家一齐盯着地标,屏声息气,听个响,要是内里的虫族开始向母星发信号,他们可以听见一些难听的噪音。 如果虫子从下面钻出来了,他们要立刻对准它们射击,因为只是残兵,威胁不大,至多是生理恐惧,如果有新的虫族降临地表,他们得同时和两拨虫子周旋,星舰就在荒星不远处监护着,一旦高级虫族露面,他们会派更多援兵和大量精英登陆,完成接下来的任务,池砚这时只需跟着队友们回星舰,不必恋战,不能叫他落到虫子手里。 现在只派出一百人,也是考量到虫族虽然穷凶极恶,但不是蠢货,如果直接派出大量联邦军,任谁都能察觉出不对劲,为了提高引诱高级虫族前来的几率,不得不让池砚和他的队友们承担做诱饵的风险。 通讯器依然播报着星球情况一切正常,地表也没有虫族活动的迹象,但大家的紧张情绪越来越高,战场上一切都是瞬息万变的,就算整个联邦,和高级虫族正面接触也是第一次,专家也不能确定他们会面对什么突发情况,这些在训练营可是没练过的。 突然,地面开始传出一阵接一阵的战栗,池砚和队友们对视一眼,一齐把枪上了膛,紧接着,他们就听到了地底的伤残虫子们发出声音,一开始只有渺茫的一点余音,音量迅速变大,宛如嘶吼的蝉鸣,说明这些虫运动的速度极快,三两下就要上来了! “退开!退开!” 队友依然把池砚护在后面,大家一齐以危险地标为中心点散开,形成一个谨慎的包围圈,啪嗒,地标被顶出地面,斜斜地倒下,尘土溅开,他们看见中心的土壤下陷,那般乌黑得叫人反胃的颜色先是冒出来半米见方的凸起,继而土壤爆裂开来,大群的虫族像霰弹qiang那枪口冲出的飞弹,这般场面,就像一锅煮沸的黑粥,向锅口扑了出来。 它们叫的声音难听得要命,池砚初次遭遇虫族时,他吓得五感都不灵光,只知道救队友跑路,现在有了心理准备,才深刻感知到虫族是多么灾难的造物,连发出的声音都是场灾难。 虽然虫子像发疯了,但是目标很确定,就是冲着池砚来的,它们根本不理会后面打烂自己身体的联邦军,本来就是伤残之身,这下每向前迈进一步,身上就会剥落出各种肢体,但只要能动,爬也要向池砚爬过去。 池砚耳朵都要被虫子吵到耳鸣,这样混乱可怕的场面之下,他听得最清楚的却是自己的心跳声,又快又重,如鼓鸣,通讯器也不断送来上级的命令,无非叫他们后撤、周旋,池砚倒不是按照命令行动,完全靠着自己的本能反应和队友的默契,大家互相掩护,互相扶持,往反方向撤退,引出更多的残虫,这下即使高级虫不来,他们也算解决了这颗荒星上一个顽疾。 池砚不知道自己和队友们退到了哪里,他能力不足,完全跟着队友们行动,只能保证自己不添麻烦,然后尽可能杀死想要接近他们的虫族,所幸有经验丰富的士官领着他们,所以即使晕头转向,池砚并没有太担心,士官永远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行动。 虫子的疯狂程度超乎了所有人预料,连自己负伤也不管,非要碰到池砚不可了,池砚一股子反胃,他不想要这样的特殊“偏爱”,虽然伤虫除了形态可怖,没什么伤害力,但看着它们这样前仆后继,肢体崩裂,像甩不掉的毒瘤,只觉看到了世界末日。 “继续周旋!!” “后撤!!后撤!!” 千篇一律的命令。 直到下一秒,命令改变了:“立刻去信标点撤回接驳艇!虫族来了!” 池砚脊背发凉,巨大的阴影倾盆而下,压住他们每一个人,每一只虫,池砚和队友们纷纷抬起头,只见那外形抽象奇异、造型粗犷的庞然大物缓缓临空降临,是虫族的舰艇。 这下才是真正的世界末日。 * 特级alpha和援兵们已经在联邦星舰内整装待发了,一旦高级虫族露面,这些精英和援军立刻空降荒星。 傅奕澜每天跑池砚连队抓个士官还是长官的问一嘴,他不想让池砚看见自己,让池砚多想,都避开池砚来,但池砚每天干什么,要被派出去干什么他都要知道,这是池砚完全不知道的。 前几天他听池砚的士官说他们要被派去一个荒星,傅奕澜就觉得古怪,那里还残留着虫族,为什么派池砚去,但士官三缄其口,傅奕澜没工夫去刨根问底,他自己的任务已经够重的,姑且认为真只是让池砚去护送施工队的。 现在他才想通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连池砚招虫族的体质也是他自己想明白的,联邦居然拿池砚去当诱饵。 池砚能留在星舰上,就是为了刺激他,安抚他,现在池砚有大用了,联邦立刻把一切消息封锁,什么也不叫他知道,甚至连营救池砚的任务也不指派他,美名其曰傅奕澜刚从战场回来,需要休养,实则是防他跑去荒星上,毕竟池砚是他的omega,他会有私心,可能妨碍联邦的任务。 傅奕澜可不管这个,他也不去找自己的长官了,迫在眉睫,傅奕澜直接往那只要空降的精英队去,找了个阴人的机会,把里面一人打晕了,头盔一换,狸猫换太子。 到时要找他麻烦,要送他上军事法庭,要枪毙他,那就等他救回来池砚再说吧。 第87章 omega去哪了23 傅奕澜是有了池砚以后, 才慢慢地知道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估算、掌控、把握,就算失误也能估计出哪里出了纰漏,下回应该怎么改进。 池砚可就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了, 谁也甭想估计出他脑子里在想什么, 他最擅长一分钟这种想法,下一分钟又风马牛不相及, 傅奕澜真日了狗了,他这么相信逻辑,可池砚完全不给他逻辑,干事从来不分析, 讲究一个上头, 他上了头,他可以拽着十头牛疯跑。 傅奕澜刚开始和池砚处还好管一些, 虽然池砚老干奇葩的事, 但都是过家家,生气了顶多骂他捉弄他, 要么拿他朋友搞恶作剧,小嘴倒是叭叭叭的,可惜是行为上的矮子, 傅奕澜不当回事就完了, 你爱捉弄随你捉弄, 捉弄完挨艹的是你。 可他没想到池砚的行动力还带匀速增长的,一个世界比一个世界更疯,已经不满足于被他带着躺赢了, 以前还总和他说什么“当咸鱼真好”“能躺着为什么坐着”,现在人都发疯了,傅奕澜本是干什么都不会虚的人, 唯独怕了池砚了,他都不知道这货还能干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来。 命中注定,冤家路窄,他大概也把全部的不理性、幼稚都给了池砚,毕竟这么多世界,这么多人,还带非人类,偏偏挑出一个池砚看上了,一朝魂牵梦萦,两人都成神经病,竟是同流合污嘛! 傅奕澜听着通讯器不间断发来的冷冰冰的声音,在有条不紊地向他们汇报地面的情况,敌人的方位、数量,交代他们接下来任务的每一个步骤,想来事先计划过千万次,才能这么周密笃定,唯独没算到会有人强行替换掉他们的队员。 这点只怪傅奕澜总是有着世界里最优秀的基因,简直不是正常人,就像一把扭开世界核心的钥匙,他阴人起来真招架不住,被弄晕的那位估计得等几个小时才醒得过来,还得叫人给他打开反锁的门才行,现下星舰内外一片混乱,人员到处跑动,估计没人搭理他,便别想碍傅奕澜的事。 特级alpha们安排在最后空降,他们在万米高空中接踵跳落,身上的动力机甲足以抵抗低压和低氧,落地也不必担心摔死的风险——除非在半空就被虫族打下来了。 说起这个,虫族也在向地面不断投掷自己的虫兵,远远看起来,虫族本身的形状大小都变得模糊不清,只是一片漆黑的小点,真跟地里闹了虫灾一样,就是这虫比两个人都大。 其他降落的联邦军在不断向虫族们扫射,虫族的武器更残暴,让这颗荒星变成炼狱,但特级apha并不参与这场战斗,他们有别的任务,也大概是唯一清楚联邦真正目的的队伍,他们要找到高级虫族,想尽一切办法靠近高级虫,给它们身上发射定位装置。 这颗装置极其微小,而虫族尸体被解剖开来,外壳极其坚硬,应当是没有神经存在的,但高级虫的身体构造还是未知数,预测来不会差别太大,再者说它们有蔽体的意识,穿着奇装异服,装置射上去大概率是不会被察觉的。 最完美的情况是,不但定位装置能发射成功,甚至可以活捉一只高级虫,交给联邦研究。 但对于傅奕澜来说,他的完美情况只有一个,就是把池砚整个人,连带每一根头发丝都弄回星舰上去。 洁白的降落伞嘭地一声从背后撑起,他们远看来则和一群深海漂游的水母一样,但和优哉游哉的水母有着质的差别,他们在以难以想象的速度疯狂下坠,而膨大如羽翼的降落伞无疑是最显眼不过的靶子,他们只能再快,更快,用上动力装甲的推动力下降,每在空中多呆一秒,他们就多一秒被虫族的武器打烂的风险。 傅奕澜平静地承受着肾上腺素飙升、肌肉紧绷、心率加速,这些是生理反应,他没法控制,失重的坠落感让他思绪也飘离起来,便想起上个世界,每个世界,池砚拼命追他的样子,当然,这个“追他”是字面意义上的,真的想追他屁股后面。 思来想去,好像池砚真就没真正意义上地追过他,是他先去舔池砚的,什么好的都捧给池砚,就想池砚喜欢他,妈的,一代龙傲天居然成舔狗,结果池砚一点也不像他以为的那么娇羞可人,竟是一个放浪沙雕。 正因为放浪形骸,所以疯到不管到什么地方都敢跑出来找他吧?真是看不住,他从没有坚定要关住池砚的决心,池砚决心又这么大,别人招架不住他,他招架不住池砚,风水轮流转啊,还是给池砚放跑了。 在上一个末日世界,池砚最后趁着转移安全区人多混乱,直接溜号了,因为听有人说过傅奕澜在北边,池砚这种不分东西南北的蠢蛋,居然拿着指南针日夜兼程找到了核能厂中心,傅奕澜当时好不容易抓住要抓的怪,整个世界的怪物全疯了,一齐追过来想要保住傅奕澜抓的东西,当时傅奕澜打算引爆核反应堆一起归西,结果看见池砚从浓烟滚滚、火星四溅的破烂窗户口滚进来,抬起一张被保护得很好的、俏生生、白花花的脸蛋,傅奕澜当时心都要死了。 池砚扑过来跟他一起归西时还骂着“王八蛋”“臭傻逼”之类的脏话,再穿进这世界,池砚直接学会先发制人了,瞒着他做这么多努力,就是怕旧事重演。 啪嗒,傅奕澜稳稳地踩在地面上,他麻溜地割了降落伞的系绳,擦着虫堆的边缘往目的地奔,虫子碰上他便成一片飞舞的残肢。 星舰上监管行军的指挥官很快发现一个特级alpha彻底偏离他们的指令,在单独行动,傅奕澜的通讯器内指责声很严厉,要他立刻回到既定的路线上去。 傅奕澜并不回话,一味记着池砚的坐标,只顾往那里去,指挥官让他原地待命,留给池砚继续引诱周旋的时间,傅奕澜自然不会听,他现在就是有私心了,也不想去有什么大局观,池砚追他那么多次,也该他反过来追池砚一回吧。 何况他努力了这么多世界,做任务没二话,就该奖励他一个老婆,绝对不可以利用他老婆干这干那的,老婆是他私人的,不能公事公办。 傅奕澜的耳麦内斥责声越来越大,意味着他离池砚潜伏得越来越近了,虫族对池砚太狂热,一直在往池砚的小队疯狂涌进,池砚上一次任务他就有耳闻,虫族跟中了迷药一样追着池砚的队伍跑,甩都甩不掉。 如今他回想起跳下接驳艇时,飞沙走石里静立的三只虫族,觊觎的眼睛直勾勾盯在接驳艇门上,傅奕澜怎么会不清楚门边有谁,池砚一直站在那里朝下望他,虫子看的就是池砚。 傅奕澜一阵恶心,反胃,暴怒,不难想象虫族想对池砚干什么,它们只能是觊觎池砚的生殖腔! 难以忍受虫族再往池砚身上多看一眼,它们脑子里在拿池砚想什么腌臜东西? 再往前迈进数百米,一圈黑色毒气挡住了傅奕澜的道路,虽然动力机甲足以抵抗一切生化毒物,但这黑气的成分显然不是联邦现有的科学可以解释的,即使有动力机甲免除肉ti伤害,可精神上的波动却难以抵抗。 加上虫族发出的刺耳叫声,原本要靠人工智能才能转译出的奇怪诡异的图像,通过这些疯狂的毒雾钻进人脑,竟有直接让人精神崩溃的威力。 有先头部队已经闯过来,也被这圈毒雾拦截,非但如此,连虫族也被拦截在外,看来这疯狂的毒雾对所有物种都是生效的,不分敌我,有些狂热的虫族一冲进去,不消会就趴下扭曲变形,三两下就发癫而死了。 联邦军也有不少中招的,大家停下来不敢再贸然前进,傅奕澜很危险地站在毒雾边缘上,他身上穿着黑色的动力机甲,和环境融为一体,没有人发现他。 傅奕澜不可能向其他人求助,大可能非但帮不了他还被毒雾熏死一地,傅奕澜已经在这些虫子散发的腥气、还有各种alpha的信息素里嗅到池砚的味道了,他和池砚完全结合过,池砚身体里有他的信息素,他则也有池砚的,对于池砚的气味更比其他任何人都要敏感。 傅奕澜稳住心绪,一头扎进雾里去。 当时他视力便受了阻,除了毒雾的能见度过低,也有雾中致幻的作用在作祟,他越往前走,精神便越发苦痛,旋即着,他看到池砚破碎的模样,让他心撕碎成碎屑。 傅奕澜吸了口气,手臂狠狠向前一拨,这按照他心底深处的恐惧制造出的幻象顷刻支离破碎,傅奕澜再行进几步,更多哭泣的池砚,挣扎的池砚充满了他的视线、脑子,傅奕澜抵抗着折磨他神经的痛感,这感觉真像用刀刃锯他的脑袋,他呼吸沉重,牙关快咬碎了,最后,他看见一个没有被恶心的黑气污染的、双眼通红、泪痕无数的池砚。 那是毒雾中心一小片三五米见方的净地,就像风暴中心的风暴眼,无论周遭有多么疯狂,这里依然安然平静。 是真的池砚,不是他的幻觉。 傅奕澜太痛苦了,导致快要爆炸的脑容量只能让他看到池砚一个人,但眼睛一看到池砚,真是瞬间耳目清明,清泉从他脑子快被钻出来的破口里涌泄出来,五脏六腑都干净了。 这时傅奕澜才有精力看清局面,虫族没有让毒雾侵害池砚的身体,只是将池砚包围起来,免于其他人进来坏它们好事。 池砚脚旁死了好些队友,还有三人负隅抵抗,抵抗的正是那三个曾经露过面的高级虫族,身着异服,皮肤乌青,生一对蜥蜴眼。 它们显然没把除池砚以外的人当回事,而卑劣地、下流地把池砚的装备都弄碎了,身上衣物也破破烂烂,被它们像观赏展览品一般品鉴着。 * 池砚看见一个威武的黑色人影站在黑雾里,虽然看不清面目,但他知道是傅奕澜,而队友们也受了伤,这些虫子拥有的能力超乎所有人预计,池砚不知道傅奕澜能和它们打几个回合,但再僵持,他队友是绝对要炮灰了。 池砚临降落荒星前被上级单独谈话过,他们给他说过如果出现这样的情况他该怎么做,池砚攥紧手心,捏住长官给他的东西,干脆当没看见傅奕澜,撞开队友,虫子就等他“投怀送抱”,那中间等级最高的虫将一把拎住池砚的腰,卷在雾里,和雾气一同消失不见。 其余的特级alpha也到场,都顶住了黑雾,这雾气一散,全部瘫倒下来。 有一人扯着声说:“我给里面一个高级虫射中了定位器!任务应该算成功了!” * 可联邦军撤退时,他们发现一只高级虫的尸体被丢弃在荒星,它的脖子已被扭断,胸口正嵌着那枚射中的定位器。 清点人数时,傅奕澜并不在其中,下落不明。 第88章 omega去哪了24 池砚被掳上虫族的星舰时, 看到一个黑影剧烈撞击星舰的舷梯,效果和正常架势的飞机撞上一群迁徙的鸟群一样,入口处一片都在嗡鸣。 但星舰过大, 体积都快赶上一颗小行星, 这点局部的动荡和整体相比,也显得微不足道, 只是池砚正好处于入口处感受才这么鲜明。 虫将没给他看清撞击物的机会,把他拎在臂弯里,移动速度到恐怖的程度,池砚觉得就像被风卷着走, 真他妈魔幻, 两下进入星舰内部,虫将这才双脚着了地。 高级虫虽然有人形, 但也是肉眼可见的异类, 除开外表的诡异,个头要比人类高得多, 恐怕平均到两三米,池砚被解除武装,甭管是不是omega, 他个头在人类男性里都不算太高, 骨架也纤细, 让虫将拎着,和拎一只布袋没太大差别。 即使明知道他现在的状态别说对付虫将了,就是对付一只低级虫都毫无招架之力, 但池砚还是拼了命地在虫将跟钢筋一样的手臂里踢打挣扎,虫将也不搭理他,池砚寻思自己这样子, 和野猫差不多,再凶还是被捏着后脖子,他往哪逃呢? 这星舰内里装潢跟虫将身上的衣装一种风格,没有任何鲜艳的色彩,穹顶极高,亮着能源未知的□□,使得这地方从内到外看着都跟中毒了一样。 想不到星舰庞大,里面的虫兵更多,虫将经过,它们便退散开来,顶礼膜拜,低低地伏在黢黑的地面上。 池砚就怕这些虫也跟之前一样闻见他的味道就发疯,他尽可能收敛着信息素,但是通过经验判断,虫子的嗅觉可能比他们abo人发达得到,他再收敛也只能气到心理安慰的作用。 估计是虫将的原因,其他虫族看起来对它简直有根植在血源里的崇拜,怎么敢觊觎它手里的东西。 虫将越往核心里迈步而去,池砚便越心惊胆战,星舰派下荒星的只是冰山一隅,这里密密麻麻的全是预备虫兵,看来它们是势必要抢走他,竟然派出如此庞大的数量,虫将所到之处都被虫子们退出宽阔的空地,池砚真不明白它们大费周章的,不去对付联邦的高级人员,抓他这样一个随便都能炮灰的联邦军干什么? 如果说是因为他有omega的属性,虫族抓走的真正的omega也不在少数,他们的性别要比他发育得更完整,更成熟,何至于为了他连将领都亲自过来? 池砚觉得一定有他不知道的隐情,在虫族真正对他下手之前,一切都是未知数。 和荒星上尖叫的虫群不同,星舰里的虫子们安静到只有肢体摩擦沙沙声,虫将全程一言不发,池砚心想荒星上那些叫声估计也不是语言,纯粹就是信号,它们真正交流的东西他的耳朵可能根本就听不到。 虫将一路将他带进了舰桥,硕大的操控台上坐着一排稍比虫将低级的智慧虫族,它们启动星舰,舰外宇宙混沌虚无的黑暗将星舰一口吞没,这样的庞然大物在星际间跳跃穿行,也不过像尘埃一般渺小。 池砚被虫将按到一张椅子上,他这会已经不挣扎了,虫子一根手指都能按死他,他还不如保留一点体力。 这座位显然是给虫将的,它们尊卑等级分明,好像法律条例一样严肃,竟然给他破了戒,把他放到将领的座位上,池砚真是大气不敢出,他并不觉得被虫族优待是什么好事,它们对他越好,想在他身上得到的东西越多,他必然是有价值的,池砚琢磨不透它们到底要拿他干什么,但可以肯定绝对不是好事。 舰桥里始终一片死寂,没有虫子发出声音,它们像是永远也不用交流一样,池砚紧张到控制不住地发抖。 这已经是最坏的情况,他居然被虫族抓走了,噩梦成为现实,反而让他有点逆来顺受,至少没有恐惧到崩溃,人的适应力真的是神秘,不然怎么什么极端恶劣的环境下都有人的踪影。 池砚肩膀被虫将握着,钉死在座位上了,他只能通过观察这里的布置、观察虫族转移注意力,他看到操作台为了适合虫族的身材修得比他们联邦的大得多,而这些智慧虫族身上或多或少嵌着一片一片的鳞片,并不如这个控制着他的虫将有一身光滑完美的皮肤。 池砚收回视线,庞大的星舰在沉默里行进着,池砚惴惴地想,不要给他行进个十年半载才能到虫族母巢,那他也离自己星球太远了! 说起这个,池砚还不知道都被抢去虫巢了他要怎么回家?! 池砚的担心很多余,虫族收到荒星上的信号后十几分钟就到了目的地,它们星舰使用的能源是个谜,能连续不断地进行空间跳跃,不等池砚担心完,居然已经进入一颗未知的行星轨道里。 缓缓降落。 星舰上的动力设备都静止下来,虫将依然用同样的姿势,把池砚夹在胳膊下面,带着他下舰艇,不过池砚根本没看到他们降临的星球到底什么模样,一出星舰,虫将用它难以形容的速度一股窜进了地底之下,里面居然建造着浩瀚无比的地下宫殿,池砚不管在哪个世界,在哪国都没见过类似的装潢风格,只能朦胧地形容出一个大字,空间巨大,冰冷无情,墙壁上雕刻着扭曲的花纹,池砚的审美是完全感受不出这里丝毫的美感的。 但他不得不承认虫族存在着独特的艺术,这些如果能让联邦的研究机构看到,一定和他看到的感受不同,池砚一想自己大概是第一个登陆虫族母星的人类,除了惶惑以外,还有点莫可名状的感触。 怎么说,他确实倒霉蛋倒霉透了,但也不完全,这里面还带了莫大的运气值,偏偏就他被虫族看上了,让他亲历这些奇景异世。 池砚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回去,事到临头,他也不多想了,只能随机应变,横竖都是完蛋,没准让他钻到什么疏漏呢。 池砚攥紧了联邦给他的定位器,这个是预备方案,池砚都忍不住很阴谋论地怀疑联邦是不是故意让他被虫族抓住,万无一失地让联邦定位到虫族的老巢? 气恼也没用了,池砚不知道联邦的救援星舰赶过来会花费多长时间,在这个时间里他能活下来,才有回家的可能。 幽长的走廊好像没有止境,越到下面空气越沉重浑浊,让池砚意外的是这里有氧气,还有着让他感觉舒服的重力,虫子明明不需要这种环境,除了气态星球,它们在什么极端的星球上都能如鱼得水。 这里明明是为人类挑选的风水宝地,池砚瞳孔一缩——更准确地讲,很可能是虫族为了omega挑选的。 虫将移动速度极快,池砚认为如果是靠他自己两条腿走,十天半个月才可能走得完虫将走过的路程。 而这全程只有他和虫将,不见一只虫子。 池砚被卷进一间交错着光影的房间,转瞬之间,虫将带着他一同被转移至虫巢最深处,最核心,那里明亮如白昼,池砚习惯了阴暗的虫族星舰、更阴晦的虫巢道路,骤然被这里明亮的白色灯光照在身上,让他泪腺刺激得溢满了泪水。 池砚强忍过不适感,一点点恢复视力,逐渐看清了这里的构造——硕大无比的球形空间,中间置放着透明的培养皿,内里亦是透明质地的液体,在培养皿内盛有一半高。 而池砚看到地上竟然有很多才死去不久、还未来得及处理的omega尸体,他们被剥光了衣服,蜷缩着,临死时都是一脸恐惧的表情,池砚眼眶立刻红了,原来虫子真的把omega掳来这里做些勾当。 这些omega尸体旁还散落着撕碎的衣物,还有着散落的武器,显然虫子对他们的武器持一种不以为然的态度,连收缴归为己用的想法都没有,池砚见识过虫族的武器,威力比他们的小枪小炮厉害得多,估计这种供个人使用的小型武器在虫子眼里就是堆破铜烂铁吧。 让池砚最难过的,是虫子们把他的同胞们当成小白鼠对待,他不知道他们生前经历了什么,死后居然还残留着这样惊恐的表情。 虫将终于把他从胳膊下面拎了出来,池砚连恐惧都顾不上了,满腔怒火,虫将拎着他的后领子,真跟拎野猫似的,池砚在它身上狠狠地来几脚,不管它不痛不痒,他打爽了就是了。 “败类!!禽兽!!我一定杀了你!!” 虫将表情还是像块雕塑,纹丝不动,但池砚读出它眼神的变化,似乎对他感到有点意外。 想来也是,一个人被掳来充满诅咒和恶意的外星,没吓到发疯,还能保持理智和勇气打骂虫将的人类应该屈指可数吧。 虫将随便池砚踢它打它,抓着池砚走到培养皿旁边,池砚被按在培养皿边上,撕拉的声音,布帛撕裂,池砚的上衣竟被虫将生生扯了下来。 池砚瞪大了眼睛,眼瞳里倒映着培养液被撞出的一圈接一圈的涟漪,这虫将打算扒光他塞进这培养皿里去! 别说虫族,就是来两三米的人类按着他,他也没有招架之力,池砚无论如何也要进这培养皿了,在这节点上,池砚两只手牢牢地攥住了自己的裤子边,虫将已经给他裤子上扯出好几个大破口,池砚满嘴脏话,把虫将爸妈爷奶□□太婆都来了一遍,他都不知道自己还能这么脏口。 一群低级虫恭恭敬敬伏着身子,开始进来搬运omega的尸体,池砚见了它们,情绪激动得更厉害,虫将伸出手指,示意低级虫们退下,于是室内依然剩下一半的尸体和遗物,只留池砚和虫将对峙。 虫将没再强迫池砚,拎着他,周遭虫子都离开了,虫子运动时肢体发出的毛骨悚然的窸窸窣窣声也停了下来,池砚逐渐平静,主要是精疲力竭没劲反抗,但手指还是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裤子,喘着粗气,充满了委屈,但还是没忘记带个脏口:“不准……不准扒我裤子!rnm……” 虫将素质很高,没回过一句嘴,严谨来说,它就没讲过话,池砚并不知道它有没有说话的功能。 它看池砚已经失了力气,也放过他的裤子,把他连人带裤子丢进培养皿,池砚栽进这滑溜的培养液里面,立刻蜷缩到角落,培养液高度没过他的胸膛,无色无味。 但立即的,池砚就感觉到它的功效,这么凉的液体,他却越来越燥热。 这液体在催熟他! 池砚一瞬间发情了。 第89章 omega去哪了25 整个培养室充斥着池砚爆炸般浓烈的信息素, 池砚发现浸泡他的培养液除了刺激他发情,还在麻醉神经,松懈肌肉, 让他乖乖地躺在培养皿里任人宰割。 池砚感到自己的腺体和生殖腔在往四肢百骸不断输送热流, 别说虫族准备拿他当生育机器,他自己都快觉得自己要完全变成生育机器了, 他让自己始终蜷缩在角落,浑身都在打颤,培养液被震出细碎的波纹,但神智还没有放弃抵抗。 池砚看到这培养液徐徐混入颜色不太一致的液体, 他愣了半晌才想明白是自己的□□, 真觉得恶心透了,他只给傅奕澜展现过这种样子, 两人都色, 还挺得趣,现在竟在外星球上发了情, 即将给一群古怪可恶的生物瞧见他这样狼狈,池砚瞬间情绪化,本来就是外放的人, 喜怒直接表现在脸上, 一瞬间就流出眼泪了。 池砚流了三四道眼泪, 立刻用手臂抹掉,结果臂膀上也沾满了培养液,弄得他满脸都是, 看着跟簧片主角一样,池砚吸吸鼻子,把眼泪都憋回去, 现在哭一点用都没有,不会有朋友安慰他,更不会有傅奕澜……傅奕澜…… 池砚嗅到了傅奕澜的信息素味,是从自己身体里散发出来的,浸满这培养皿的液体,当然他自己的信息素更浓厚,若是有alpha进来,看见他这样子,闻见他这气味,恐怕真把持不住。 要是虫族进来会对他干什么? 池砚不寒而栗,现在这地方只有他一个人,和地上一群omega尸体,虫将不知道出去准备什么。 池砚强迫自己打起精神,也许他还残留点alpha的性别,意志力比起彻底发情的omega还是强得多,主要他在嗅这里和他水乳交融的傅奕澜味儿,想着跟傅奕澜的那些念头,终于让四肢听他指挥活动起来,到这种老巢穴,他也没半点扑腾的机会了,池砚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自救,但就这么束手就擒怎么甘心。 哧溜—— 池砚从培养皿里滚了出来,浑身滑溜溜的,在地上站都站不稳,看来这些培养液除了让他失去身体机能,还有点物理功效,池砚只能四肢着地,慢慢在地上蹭着走,看起来更像簧片主角了,池砚很黑色幽默地想,幸好这里只有虫族能看见他这副模样,被他队友同伴看见了他还怎么活啊。 要是被傅奕澜看见了……天啊傅奕澜快点来吧,他受不了了…… 池砚想着又要掉眼泪了,只能把傅奕澜划到禁区去,坚决不想,不然他发情更厉害了,虽然幻想着傅奕澜化身什么赛亚人什么屠龙骑士赶紧把这里杀穿救走他,但是,还是别来了…… 池砚摸索着这些omega尸体遗留在一边的武器,那些大件的他拎一拎就放开了,首先他身上手里都滑溜,别说去瞄准心,他都很难把武器抓起来。 最后池砚选中了一把小型shou枪,他当然没想着等虫将回来跟它硬刚,不要说实力悬殊,他都不知道虫将会带着什么回来,是它一个进来?还是带一群? 最坏的结果是他shou枪还没用上,就被虫将发现夺走了,池砚不能丢失最后反击的机会,最起码,他也得有自我了断的机会,所以池砚原路蹭了回去,爬回培养皿,不要引起虫将的疑心,将小shou枪藏在背后,握着它尽量让它保持在培养液之上,但有没有进水、能不能使用,这只能交给天意去了。 池砚乖乖地蹲坐在培养皿里等待着,忍耐着发情反应,吞咽着口水,眼睛警惕地往四面八方看来看去,这里没有门,他来也是从一间传送的地方凭空转移过来的,其中运用的原理估计够科学家研究半天,就不要指望他这种数学不及格的人才能琢磨出什么。 所以池砚完全不知道虫将会从哪里出现,他也不知道它是怎么离开的,当时被培养液刺激得神智都不清了,现在也只是堪堪捍卫着理智的程度,池砚只要心中防线一溃堤,精神一崩溃,就将立刻沉溺至狂浪般的情潮深处,再也翻不了身。 虫子抓他来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弄出他的发热反应,目的昭然若揭,就是想拿他当繁殖工具,这些omega尸体一定是繁殖失败死去的,要么成为生育工具,要么死亡。 池砚将手里的shou枪攥得更紧,满心鱼死网破,他要是没法钻出生路,它们也别想得到一个活着的生育机器。 所以虫族要怎么利用他来繁殖?池砚没什么常识的都知道不同物种是不可能培育后代的,如果这么轻易就能使用他的生殖腔,池砚估计一被抓上星舰虫子就该狂欢了,虫将却一路把他带到老巢,让他泡在培养皿,地上还有这么多实验失败的omega尸体,说明生殖腔没这么好利用,它们要对他做一些未知的“工序流程”。 池砚高度紧张着,未知太磨人了,他觉得呼吸也有些困难,头晕目眩,身上的温度更不要说了,已经发热到极端,在他专注着警惕可能发生的任何状况,不知道这培养皿里已经混合了他大量的□□,原本无色无味,现在简直成一缸催qing剂,这是恶性循环,他再不控制发热反应,很可能脱水昏迷。 突然之间,培养室里灯光晦暗,成了一种暗红色的诡异光线,这时池砚才想明白这间培养室有什么既视感——就像人类的生育器官!子宫也好,生殖腔也罢,而这培养皿正是胚胎生息繁育的沃土! 空气混浊起来,池砚觉得有东西侵入了,也许这团愈来愈混浊的雾气就是入侵之物的本体,池砚觉得神智要发疯,他将藏起的shou枪攥得更紧,上面的金属棱角顶得他手心肉一阵钝痛,倒让他保持清醒。 等这团雾气已经浓到最大值,整个培养室遍布着它,和在荒星上包围池砚的黑雾是同生同源的东西,但培养室的更浑浊,根本形容不出具体的形状,但池砚知道它是活着的生物,而不是什么气象,什么光学,池砚能感知到它的心跳,而且它不像在荒星上那样对联邦军对虫族都充满恶意,它对池砚竟然是近乎友善的。 池砚清楚得很,这友善就是放屁,它友善,是因为他对它有价值,它在不怀好意。 雾气开始用没有实体的肢体触碰着池砚,池砚虽然感觉不到被触摸的实感,但雾气所碰到的皮肤会立刻起一群寒粟,池砚打着哆嗦,这团浆糊一样的东西可能想寄生在他身上。 难怪受难的omega们脸上这么惊恐,这真不是人能受得了的。 池砚徒劳地躲着浑浊物,他透过黑雾模糊地看到虫将已经瞬移到室内,想不到这个被虫族们顶礼膜拜的帝王,如今毕恭毕敬地伏在地上,用别的虫膜拜它的姿势膜拜这团混沌。 池砚才明了,原来这就是傅奕澜跟他所说的,藏在虫巢核心的母虫!也正是傅奕澜在这个世界想要毁灭的东西!不是虫子们想要他,而是母虫想要他。 竟然是这样,原来这样,池砚倾听着母虫的心跳,已经很微弱了,它的生命力每分每秒都在衰减,难怪需要寄生体。 “母虫”虽然可以为虫族们繁衍后代,但池砚怎么瞧它都和虫子不是一个物种,池砚面临着一大堆谜团,但现在不是解谜的时候,池砚偷偷给手里藏匿的shou枪上膛,他意外地发现母虫一触碰他就会缩回一点,和被烫了做出的应激反应一样。 池砚想起在训练营学习的理论课,课程里面教过他们,虫族着迷omega的信息素,但是alpha的信息素会对它们产生刺激,和虫子们仅有的两次实战也证实了这一点,队友们拼命释放的alpha信息素确实有逼退虫子的效果。 池砚猜测一定是他身上的alpha信息素在起作用,这培养液把他腺体刺激到极点了,比起平常释放的信息素浓烈了几十倍,于是池砚再也不压抑自己的发热反应,努力地释放自己,毛孔都打开了,气味更是铺天盖地,有他的,有傅奕澜的。 而傅奕澜的味道每每从他身体里倾泻出来,对母虫造成的副作用就更大,连远处伏在地面的虫将也表现出不适,但母虫没有发出指令,虫将便保持原样不动。 母虫还在尝试接近池砚,但池砚身上的alpha味不止是一种,让它无从下手,不过这点并没有激怒它,依然温和地尝试驯服池砚,毕竟强来会让池砚受伤,那么它得到的就不是一副完美无缺的寄生体。 池砚在培养皿里来回躲避,释放信息素,自己也被发热折磨到快发疯了,母虫虽然想保存他的完整,但是它本来就是一种恶意的生物,对池砚的精神刺激也不小,池砚有目的地用眼睛在它身上搜寻着,倾听那微弱的心跳声究竟从哪里传来—— 池砚找见了,悬浮在母虫雾气的形体之内,是一颗缓慢跳动的暗红色圆球,只有成年□□头大小,得亏他眼神好,不近视,听觉也敏感,对比起母虫这庞大而无形的身躯,它的心脏真是藏得太深、长得太小了。 池砚闭上眼,平复呼吸、情绪,想着训练营里进行过无数次的打靶训练,呼吸要平静,心态要稳重,目光胳膊枪口成一条直线—— 砰砰砰!! 池砚后背抵着培养皿的皿壁,手臂从背后弹射出来,两只手紧紧抓住枪把,对准了母虫的心脏连射,他训练时的成绩并不好,一场次下来,他只能因为幸运值盲打中一个十环。 但是现在这种极端的条件下,他居然弹无虚发了。 池砚不知道这么做能不能重伤母虫,他第六感是这么想的,常识里也是打中心脏就会死,而虫将冲他飞扑过来,母虫已经开始癫狂,黑雾卷成了惊涛骇浪——也许他干的没错? 虫将是来杀他的,池砚看它们这样,便把所有子弹都打进那颗心脏里。 等虫将要碰到他时,胸腔顶起,虫将嘴里发出干涸般的嘶哑之声,胸腔居然被一柄刺刀干穿了,流出腥稠的黑色血液。 母虫也化成了黑雨,泼洒一地,空气变清澈,虫将连着刺刀一齐被扔到地面,池砚看到傅奕澜一身虫血地站在培养皿前面,和他一般狼狈。 第90章 omega去哪了26 池砚总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毕竟他一被丢进培养皿就没停止过产生幻觉,看见的全是傅奕澜,理智让他忽略这些镜花水月, 逼迫自己去专注当前的环境, 好应对随时可能发生的危机。 现在危机好像解除了,池砚精神还是紧绷着, 不能及时从紧张失衡的心态里调整回来,傅奕澜尝试碰池砚,反而让池砚露出恐惧的表情,居然手脚并用地躲到另一个角落去。 傅奕澜胸口剧烈起伏着, 鼻息呼出滚烫的气息, 他不知道透支了多少倍体力,杀了多少虫子才寻到这里来, 终于看见活生生的池砚, 傅奕澜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撑着培养皿的边缘, 肩胛骨都在衣服上突兀地撑起,垂着头恢复体力,断断续续地安慰池砚: “是我……别怕, 是我。” “傅奕澜?” “嗯。” “这些东西都死了吗?” “都死了, 想伤害你的都死了。” 池砚尝试去摸傅奕澜凌乱的头发, 上面还有虫血,池砚身上则淌满了培养液,两个人都污秽不堪, 真是从地狱里并肩爬出来的。 池砚真的摸到头发的触感,手指一捻发丝就在指腹里散开来,和他的指纹和谐地亲昵着, 是如假包换、千真万确的傅奕澜的头发,不是他的幻想。 池砚再叫傅奕澜的名字,就带上哭腔了,他感觉这点也不能用男人女人一概而论,爱哭的都爱哭,不能因为他泪腺发达、感情用事,就说他软蛋娘们,这词是侮辱女性,他也可以又爱哭,又爷们,不会有人比他更爷们了! 不过瞧见傅奕澜,那池砚承认傅奕澜还是比他爷们一点,不爷们怎么有脸管这么爷们的他叫老婆呢? 傅奕澜还在撑着培养皿喘气,体力消耗到极限了,池砚真不知道他怎么跟来的,想必当时被虫将掳上星舰时,那个撞上星舰门口的东西肯定就是傅奕澜吧,不知道他钻了星舰什么空子,居然混了进来。 可如此一来,傅奕澜得面对多少虫子,星舰里面根本没有半个援军,池砚好歹对虫子们有巨大的利用价值,它们在把他带进培养室之前对他没有任何恶意,傅奕澜面对的可就是截然不同的情况,他往虫子的大本营里钻,和自杀没什么区别,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居然还找到了这里,杀了虫将,池砚此时才对傅奕澜的能力有了直观的概念,他真的强,真强。 池砚抱住傅奕澜头发,让他头都埋进自己怀里来,感受着傅奕澜狼狈地喘出的气,恨不得能把傅奕澜抱到自己骨头里才好,是一种逆了攻受的霸总式抱法。 大家都脏得不能看了,也不存在谁嫌弃谁,池砚以前被保护太好,总嫌弃傅奕澜回来一身泥,不洗三遍不让他上床,现在才明白在外面风餐露宿、殚精竭虑,哪有精力保持得跟坐办公室的白领一样整洁?好不容易回到家,卸下武装和戒备,就想亲老婆,池砚一点也不体谅他,让他累个半死还得洗两个多钟头澡,一口也亲不到,池砚真想骂那会儿的自己,给澜哥亲一口又不会死! 但是澡不洗两个多钟头还是不可以上床,没商量。 池砚现在不嫌弃傅奕澜了,不管傅奕澜身上沾的什么玩意也不在乎,抱着傅奕澜的脑袋乱亲,他现在还发着情,见到正主只有更发热的份,嘴里嘟囔着称赞的话,夸傅奕澜好强,说想他。 傅奕澜没听过池砚这么夸他,骂他比较多,就算夸也是虚情假意,随口就来,哪有这么真情实感的,傅奕澜声音越来越轻,还无比沉重,好像受了重伤一样,摇摇头:“……强个屁,为了你才这样。” 池砚又呜呜哭了,把刚刚憋住的眼泪一股脑对着傅奕澜全部发泄出来:“我该听你话,这样就不会害你了。” 傅奕澜喘口气,声音更沉重:“你功劳很大,母虫被你杀掉了,你让我提前完成任务,不然还要在这个世界周旋很久。” “那我算帮上你了么?” “嗯。” 池砚心里松了一大口气,他做出离开家的决定,最担心的就是成为别人的累赘,因为他一腔热血,就让别人做他的牺牲品,在荒星一群队友为了他被虫子打成重伤,生死未卜,池砚梗在心里,即使现在脱离了危机也难以放下,傅奕澜这样说,让他的负罪感减轻了太多。 但池砚手心摸着摸着,摸到傅奕澜后颈上一大枚创口,居然有他半个手掌那么大,血淋淋的,被他碰到,傅奕澜疼得抽了口气,池砚像被蛰到,猛地缩回手,又紧接着在傅奕澜伤口边缘触碰着,声音也颤抖了,都顾不上发情了:“你怎么了?这里怎么了?” 傅奕澜突然挣开池砚的拥抱,抬起脸来,池砚这才看清傅奕澜的表情,居然很凶,眼眶都泛红,但和他哭红的憋屈样不一样,是欲望难平的猩红。 妈的,他发情了,这满室都是他的信息素,别说培养皿里都成了催qing液,傅奕澜早被他刺激上头了,一直在忍耐,直到池砚碰上了他的腺体。 …… 腺体!傅奕澜受伤的是腺体! 池砚并不害怕傅奕澜这种要吃了他的表情,傅奕澜露出什么表情也不会让池砚恐惧,池砚继续关心他的伤情:“你腺体怎么了?唔!” 傅奕澜直接把池砚从培养皿里捞起来,一瞬两个人都被淋满了培养液,池砚在傅奕澜怀里直打滑,傅奕澜紧紧抱着不放手,只道:“我割了,不然会被虫族闻见,不过割了也有味道,幸好我早睡了你,你身上也有我的味,把我气味掩盖起来,不然我接近不了虫巢。” 傅奕澜语气稀松平常得好像自己割了自己的腺体和剪剪指甲理理头发一样轻松,池砚整个人都是大号催qing剂,两个人刚经历过殊死搏斗,还有肾上腺素在作祟,真一发不可收拾,傅奕澜把池砚压到地上狠狠地亲,怎么看都要就地办事。 池砚没有跟傅奕澜打情骂俏的心思,傅奕澜挖了自己的腺体,所以进来为他发了情热池砚也不知道,池砚也忍到极端了,alpha总是更容易拿下半身干事,当然,这种说法攻也试用,或者更严谨一点,男人都试用。 池砚到底身体跟以前不同,多了个生殖腔,有了omega属性,总比傅奕澜清醒一点,但没法违抗本能推开傅奕澜,只能将他抱得更紧,眼泪已经抹去了他的视力,只能看到傅奕澜墨黑色的发、沾了脏污的英俊的脸、还有他薄薄的、吻出红润颜色的嘴唇在模糊地晃动。 池砚已经失语了,发生这么多可怕的事,他坚持到现在,傅奕澜来了他跟乌龟没了壳一样,不管傅奕澜想对他干什么他都抗拒不了,只能口头上没用地劝阻他:“你别,别在这。” 傅奕澜吻了他的嘴唇,让他的失语症到膏肓,吻完啄了池砚一口,紧紧闭着眼,抱着池砚,不乱动池砚了,在调整情绪:“……我失控了,现在好了,你别怕,我只亲你。” 池砚点点头,搂着傅奕澜的脖子,小鸟依人地靠在他肩膀上,管不了傅奕澜到底是不是男人在床上信口拈来的瞎话。 傅奕澜真的信守诺言,没再动他,静静抱作一团,任由信息素作乱,但傅奕澜的信息素残缺了,铺天盖地的奶茶味里,只有一点点alpha信息素,被池砚的气息小心翼翼地缠着,生怕伤害了它一样。 傅奕澜感受到池砚的担心、怯意,一开口,话语都是烫的:“我不疼,腺体本来就是没用的东西,你是个残疾omega,我现在也是残疾alpha,不是更配对了么。” 池砚居然咬他肩膀,更崩溃了,肩膀一大片都被他眼泪浸湿,傅奕澜哑着声求饶:“我不说话了行吧,你别哭了,我带你回家。” 池砚抽着鼻子:“怎么回家?我们被落到这了,只有你跟我是一个物种,其他都是虫子!” 傅奕澜只道:“有什么要紧,它们失去了母虫,繁衍不了了,你不一样,我天天睡你,你给我怀一堆,我们可以凭我们两个人的力量,霸占虫族的星球。” 池砚浑身紧绷起来:“我不给你怀!你做梦!” “那没办法了。” 池砚认真想着,他已经煎熬得不得了了,但是他不能和傅奕澜在这里,在一堆母虫的液体,一只虫将尸体,一群同胞的遗体旁边跟傅奕澜干这事,太禽兽了,但是情热真不是人能忍受的,为了开车文学方便,池砚和傅奕澜等同在忍受几百只烈性chun药的折磨,只能说点屁话转移注意力了。 沉默了好一会,池砚屈服了:“……行吧,反正我嘴上说不要,你还是要个不停,可是我一个爷们,怎么能给你怀东西?!” 傅奕澜低笑起来:“你真考虑了?蠢蛋,你生一堆崽霸占这里,那第三代怎么办?搞gu科——” “不可以!!!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傅奕澜在傻媳妇头上亲一口,只是喜欢的表达,不掺一点情欲:“回家,再等等,联邦要过来了,他们会占领虫族的星系,歼灭残余的虫兵,什么事也不用你管了,你的朋友也能回家了。” 池砚揪住傅奕澜胸口的衣服,脸上并没有喜悦,大眼睛瞪着他:“你呢?你又要丢下我自己走么?” 傅奕澜一诺千金:“我和你一起回家,我要跟你结婚。” 池砚心里一坠,因为羞赧闹别扭了:“……结婚,结婚很麻烦,而且我们又没有定居的地方,结什么婚啊……” 傅奕澜霸道:“得结婚,你得嫁我,以后是我名正言顺的老婆。” “凭什么不是你嫁我?!” “我嫁你也行。” 池砚没想到傅奕澜还能这么接话的,想一想傅奕澜嫁他的场面,一米八八的澜哥,穿个婚纱,肱二头肌都要把娇柔的蕾丝撑破了,甜甜地望着他叫:“老公~” 妈的,灾难。 “……算了,我嫁你吧,下嫁!” 池砚中指上被套上一个指环,还沾着虫血、傅奕澜的血,真是一枚意义深重的戒指。 第91章 omega去哪了27 池砚伸展着手指, 来来回回、正面反面地打量着傅奕澜给他的戒指,上面嵌了一圈细钻,倒很低调, 细看来十分精致, 池砚总以为就傅奕澜这品味不得给他整个鸽子蛋戴手上装逼,居然突然审美飙升, 难道说跟自己这样的时尚弄潮儿处久了,傅奕澜这土味也能有救? 不过这也说明一个细节,澜哥不是随随便便看见珠宝店大减价给他进货进的订婚戒指,按照傅奕澜的尿性, 他碰上这好事肯定把减价的物件全买下, 再老阴比转手涨个价卖出去利滚利,为什么池砚会这么想, 因为傅奕澜真的这么干过。 具体哪个世界池砚记不清, 但他记得当时这么土的傅奕澜给他开天辟地送了一束玫瑰,池砚心儿都为澜哥化了, 土老傅还不算无可救药,真几把浪漫呀!脑一热不管这世界大环境支不支持搞基,当街抱着傅奕澜黏糊说高级情话, 甚至因为太高兴还加上一句土情话“命都给你了!” 夸得傅奕澜洋洋得意, 脸上都是不可一世的表情, 终于在池砚身上找到作为龙傲天的成就感。 直到池砚看到街上小情侣怎么每个妹子都捧一束玫瑰,跟他的一模一样,跟他感动的表情也一模一样!池砚的玫瑰本来还有张鎏金字的小卡片装点在玫瑰娇嫩的花瓣里, 印着【一生一世,千生万世】,怎么看都是澜哥耗尽了土味细胞倾尽心血憋出的令人惊叹的情话, 这么符合他们经历的一切,池砚热泪盈眶地问傅奕澜是不是你专门给我想的情书?这老狗脸皮奇厚处事不惊地跟他点点头:“嗯。” 然后街上的小情侣玫瑰也别着一样的卡片,一样的印刷,一样的情话,不是他一个人的一生一世,是集体现充的千生万世!! 池砚气得脑冲血:“傅奕澜,你他妈真省事啊!!!给我想的情话复印了一百来张,好卖你的破烂玫瑰!!!” 傅奕澜仗着个头体能优势提前就把他搂得紧紧的,让池砚没有丝毫揍他的能力,脸上还是这么厚的脸皮,这么坏的微笑:“我是给你弄的花,给你想的话啊,这点是真情实感的,但是顺便把剩下超低价买来的滞销玫瑰包装漂亮,翻几倍卖出去有什么不行的,我好不容易想出这么一句话,你看了开心,怎么不让别人也开心开心,池砚,不要自私。” “自私你个腿儿!!!这是我一个人的爱情箴言!!你怎么能拱手卖给别人就为了赚臭钱???” “别生气了砚砚,刚刚不是还笑的跟花一样,你变脸太快了吧。” “是你太可恶了啊啊啊啊!!” “赚钱怎么了,我赚的钱是不是都给你花了?你看我赶路来见你,碰上花农在路边扔玫瑰,我这么聪明,当然顺便搞点外快给你花花,你怎么还这么多废话?你得了吧,少看点狗血剧,会玩花活的都是废物,跟了我这样的才能幸福。你看我们一会是去吃惠灵顿牛排还是去新开的情侣情景模拟酒店爽一下?” 池砚沉默了,当然他不是被傅奕澜说服了,人各有好,傅奕澜就土,他就有精神追求,调和不了!但是——惠灵顿牛排真的香…… “……情侣模拟酒店是啥东西……” 傅奕澜就知道得逞了,揽着池砚和玫瑰往招牌惠灵顿牛排星级饭店走:“不选了,两个都要,吃完牛排去酒店。” 本来池砚对酒店没什么兴趣,跟傅奕澜去酒店不就是干那事……他们又不是没房住,为什么要浪费这个钱,但是“情景模拟”真的好诱人,对于他这种游戏佬根本没法拒绝好吧,可能是情侣桌游这种东西吧! 第二天池砚真想扇自己十个大巴掌,瞪着恶心吧啦抱着他一脸爽到餍足的狗男人,神他妈的情侣桌游,原来“情景模拟”就是play大全,居然在室内布置电车,布置教室,布置温泉,簧文经典配置全被酒店整明白了。 还是干那事!!! 回想完这些不堪的回忆,池砚一把攥住手指,把戒指攥在手心里,警惕地瞅着傅奕澜:“是你专门给我定做的吧?” “不然呢。” “不是你大减价看便宜顺便买的吧?” “……不是。” “不是你接了几个快倒闭的珠宝店准备盘活它然后顺便拿了一个给我戴吧?” “还有这种好事?” “傅奕澜!!” “你急什么眼,就是给你定制的,我在你系统备份里翻到你小时候画的戒指图纸,照着这个给你做的,你还不满意么。” 池砚感动了,又难过了:“妈的,想不到我小时候的审美对你来说也是碾压级的。” 傅奕澜嗯哼。 池砚突然一惊,羞愤气恼:“我怎么还有系统的??系统都下线八十章了!!!” “它存在感低不代表它不存在。” “你怎么可以用它视奸我过去的黑历史??是不是以前我干的什么糗事你都知道了??” 傅奕澜嗯哼:“见你第一面就翻过你系统了,这么和你说吧,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小学二年级还尿过三次床。” 池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杀人诛心。 池砚闷在傅奕澜怀里再也不愿意把脸露出来,也拒绝和傅奕澜说话。 只有情热的信息素在不断发酵,还混着虫血、尸体和汗水的难闻气味。 等待联邦过来支援。 傅奕澜突然抓他攥得紧紧的左手,在他中指上抠自己定制的小戒指:“这么嫌弃你还给我算了。” 池砚回光返照,泼辣至极:“不还!!!不准抠!!!” 傅奕澜松了手,池砚贴着他的胸膛,便能听得清清楚楚傅奕澜嘲笑时胸腔微微震动起伏,笑声还带混响了,更嘲讽了。 池砚把手藏起来,听着傅奕澜的心跳声,现在不是风花雪月打情骂俏的环境,他也懒得跟他互喷三百回合了,吵了八百个世界,吵架已经达到可以收放自如的程度:“……你给我戴戒指,我不得给你也戴一个?你的呢?” 傅奕澜才想起这回事:“还有这回事?” 池砚:“……妈的你绝了,你天天嘲笑我蠢蛋,你也没好到哪去。” 傅奕澜:“我又没经验,就和你订过婚,你想我有经验是吗?” 池砚:“不想!!!” 傅奕澜轻嗤一声,再沉默一会,忍不住问道:“我应该给你戴哪只手来着,是左手吧?” 池砚仔细想了想:“这题我不会。” 傅奕澜嘲笑:“你也没好到哪去。”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笨蛋是会传染的,傅奕澜也别想例外。 * 联邦星舰抵达虫族母巢时,速度比虫族慢了几倍,但好歹没落后太多,能和虫族周旋至今,还是有些看家本领。 星舰一降落地面,虫族老巢已经被联邦军守住了每一个进出口,一旦钻出来就会被喷火器烤制成焦干的残骸,躲在虫巢也是瓮中之鳖,迟早被清缴干净。 虫子们最大的绝境倒不是被敌人包围了,而是失去了母虫,等同失去了脑子,都成一盘散沙,它们靠母虫发送的命令活着,母虫向虫将发送指令,虫将指派智慧虫,智慧虫支使低级虫,这就是虫族的社会结构,现在被池砚和傅奕澜从根部拔起,已经分崩离析,再也拼不成整体。 搜索母巢的特别队伍跟着池砚携带的定位装置找到了培养室,他们用激光锯开了培养室墙体,刚露出一个门洞,就闻见扑面而来的情热信息素味,他们可还是穿着动力机甲,都没法过滤干净信息素,足以说明里面的那对儿发情到什么程度。 傅奕澜割了腺体,他不是这股猛烈信息素的始作俑者,但他身上残留的丝丝缕缕的alpha气味都是作用在池砚身上的发酵酶,把池砚腺体刺激到极端了,释放出的味把进来救他们的alpha联邦军隔着动力机甲都熏得不轻,救援军们让机甲给自己注射了两针镇定剂、稳定剂才敢进去。 但不等他们抬着担架搬人,一个大高个残疾alpha抱着自己的残疾omega撞开他们,沿着他们打通的路原路往地表走去,连声招呼也不打,这培养室是个只进不出的地,虫族大概有些他们不知道技术,能离开培养室,傅奕澜只等着联邦援军过来赶紧打洞,一打出来他就抱着池砚溜了,谁还等医疗兵摆弄担架的功夫。 援军里的长官也没怪罪傅奕澜的意思,这对已经成联邦载入史册的功臣,何况他们这样的状态已经被情热快逼疯,怎能顾得上别的。 于是地表上密密麻麻的联邦军也被这个粗鲁的残疾特级alpha撞出一条路来,看见什么长官都不打招呼,他们也立即收到指令,不要挡这对的路。 就是这位特级alpha抱了个发情发疯的omega,险些叫这些几个月清心戒欲的alpha联邦军们来个发热大联欢,傅奕澜所到之处,一片抱怨声起,大伙忙着给自己打镇定针。 “发情了就别大庭广众抱着跑吧?!” 被傅奕澜敌我不分地撞翻了。 星舰被一对ao闯进来,就近寻了个安置屋锁上门,顿时整个星舰都被奶茶味淹了,还纠葛着丝丝缕缕的快乐的宝宝沐浴露味。 大家收工回星舰,都得捂着鼻子绕开安置屋走,臭骂: “把联邦星舰当他妈情侣酒店了!!” “妈的搞一天了还没搞完!!这就是特级alpha,服了服了!!” 池砚的队友们隔得远远的在安置屋前站着,闻见奶茶味就安心了,池砚真的没事。 “可是......他不是跟那个姓傅的有仇来着?!怎么搞在一起了??” 士官终于松了口,告诉他们真相:“池砚一直是他的,不是有仇,他们进联邦军之前就是一对了。” 大家纷纷低叹:“......好家伙。” 第92章 omega去哪了28 三个月后, 虫族制造的灾祸已经彻底告终,每个驻扎在虫族星系附近的联邦基地都举行了盛大的联欢会,真难得天空上噼里啪啦炸响的再也不是炮火, 成了斑斓的烟花。 盛会一过, 他们真的可以退伍回家了。 赞美和平! 他们降落在一个被联邦殖民的小行星上,不用再吃军队发的浓缩营养剂, 有当地居民给他们奉上的美酒佳肴,不过让众位alpha最乱花迷眼的,是成千上万本地的omega们跑出来欢迎他们,放礼花, 献拥抱, 毕竟这些穿军服的alpha是保障他们安居乐业、彻底消灭了虫族的英雄。 虽然气氛高涨,如火如荼, 但大家没光顾着寻欢作乐, 自己的快乐先放到后半夜,现在有一对主角等着他们起哄吵闹气氛, 中间被他们露出一点空地,联邦大兵绕着这空地围满了,脸上挂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连军官也坐了好几个, 看起来跟他们的家长一样。 联邦大兵们脸上都是被亲上的爱戴的红嘴唇印子, 人已经上头了,大声吆喝:“亲嘴!!直接亲嘴!!” 然后更粗俗的起哄声也开始此起彼伏,什么“你们不是在舰上很能搞么!!几天几夜不下来!!你害羞个什么劲啊!!” “是啊, 别宣誓了,直接亲嘴!!” 军官见场面要失控,这里omega们太热情, 把他们训练精良的联邦军捧得人都膨胀了,成了一群粗野的乌合之众,直接拿出哨子,吹出一声嘹亮的哨音。 这个军官其实不完全是要掌控场面,他自己都喝多了,他就是想耍他们的士兵玩来着,军哨只有特别危急的时候才会吹响,在训练营日日夜夜的突击训练,已经把联邦军们训出了巴浦洛夫的狗的反应,巴浦洛夫摇摇铃狗就流口水,军官吹了哨,联邦军们顿时条件反射地连滚带爬地窜起来,拿上武器就去站队,队伍快要成型的时候军官哈哈大笑,大家才一个激灵发现自己被耍了。 傅奕澜本来觉得挺逗的,都跟傻子一样一听哨子就立正,幸好小时候没练成条件反射,不然现在一听哨子该尿裤了。 他还没开始乐,池砚也抄起武器要去站队了,傅奕澜连忙揪住池砚的后领子:“结婚呢你往哪跑。” 没错,他们就是这场宴会的主角,军官当见证人,给他们办场简陋的婚礼,没想到状况百出,一会围观的哪个alpha队员喝多了发酒疯,一会又开始集体瞎起哄,别说这里居民太热情,又唱歌又跳舞,天上还放着震耳欲聋的烟花,连军官也搞恶作剧,整完恶作剧大家笑得闹得更欢了,炒成一锅粥。 这婚没法结了! 但傅奕澜就是要结!他好不容易寻见大家集体休假的机会,随便先让池砚嫁给他要紧,至于这婚礼盛不盛大、讲不讲究,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池砚必须立刻马上嫁给他,多等一秒钟也不可以! 退伍回家他跟自己家里人还有的周旋,别说池砚的爸爸看见他就讨厌,不知道得斡旋多久才能让池砚名正言顺睡他床上,最操蛋的是他们又不是原住民,迟早要走,他浪费这么多时间是干什么呢? 干脆先斩后奏,不管这个世界的亲人承不承认他们的关系,他们自己承认就得了。 夜空已经被烟花炸得烟尘四起,一轮罢,又来新一批礼炮,无休无止的,战火持续了太久,这些礼花是一年积攒一年攒出来的,就等着歌舞升平,拿出来鞭炮喧天。 军官们也喝到微醺,看上去做他们证婚人都有点不太靠谱了,傅奕澜无语了他每回要和池砚干点重要的事,就会出现一百种,一千种意外状况,遇上池砚也是他的意料之外,于是和池砚过的每个日子再也不在意料之中,却给了他鲜活的生命力。 傅奕澜再想抓个靠谱的人给他们念一下证婚誓词,军官已经喝趴了两个,今夜没有禁令,天下大赦,他们能给傅奕澜池砚顶到现在,当婚礼现场观众,已经是很给两位面子了。 “你照着这个念就行,对着我们念,我们交换好戒指,亲完嘴,你就可以吃喝玩乐去了,行么?听见了么?喂,醒一醒。” 傅奕澜把人摇醒,这位别的都没听见,就听见亲嘴了,大叫:“亲一个!!要看亲嘴!!” 于是又成了此起彼伏的“亲嘴!!”“亲嘴!!”,回到解放前。 傅奕澜头痛欲裂,他只是想和池砚随便结个婚,为什么这么难,为什么不让他结婚? 池砚已经在旁边看情景剧看很久了,傅奕澜揪住的每个证婚人都不太精神集中的样子,最集中的也念不完傅奕澜抄的证婚词三分之二,从情景剧演成了独角戏,池砚看着傅奕澜拿着证婚词孤零零一人望着嗨过头的围观群众们,这会谁还记得有人要结婚来着,连围着他俩的圈子都要散了,池砚实在没受过专业训练,哈哈哈哈地笑出声了。 这么吵翻天的环境,傅奕澜倒是一下就辨出池砚的嘲笑,扭过头狠狠地瞪着池砚,把手里费半天功夫抄的誓词直接搓成纸球,一个抛物线远远丢掉。 直奔池砚过来。 池砚都被他这如狼似虎的气势吓到,下意识想后退,傅奕澜更快一步,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手指将他肩头捏得死死的。 冷笑:“不需要了,谁规定结婚就要领证,就要证婚?哼,自己结,往后我说你嫁给我了那么你就是嫁给我了。” 池砚噗嗤又笑了:“那你打算怎么个结法?” 傅奕澜伸出手来:“先戴戒指。” 池砚从口袋里摸出事先准备好的银戒指,真要给傅奕澜带了,脸上笑不出来,居然十分紧张,手都开始抖,抖着,抖着,戒指掉了!! 这小物件放手心里很精致,很好看,很吸人眼球,可是掉地上就不是一回事,简直像一束溜走的光,池砚慌忙蹲下来到处摸,地上全是跟着主人一起兴奋的踢踢踏踏的脚,他真不该嘲笑澜哥,惩罚来了!!池砚哪还找得到戒指的踪影,眼看手也要被踩一脚,傅奕澜一把把他拉起来,让他的手免过一劫。 池砚无比愧疚地垂着头,看都不敢看傅奕澜了:“呜呜呜呜呜呜弄丢了。” 傅奕澜:“哼,我就知道,这婚没这么好结,但是,我就是要结。” 他五指紧紧地和池砚相扣,不管婚礼预设出的小空地了,拉着池砚钻人潮里,抻着脖子左右扫视,不知道在找些什么。 池砚犯了错,也不敢再嘲笑澜哥了,软声道:“……我趴着都找不到,你这样找肯定更找不到。” 傅奕澜:“谁说我要找戒指,丢了就丢了,反正我也是减价随便买的,意思一下。” 池砚猛抬头:“傅奕澜,你怎么还是这样?!!怎么对自己的婚礼这么敷衍!!” 傅奕澜:“不敷衍弄的戒指,刚刚也被你弄丢了,池砚,你没把我给你做的戒指弄丢吧?我对自己敷衍,可没对你敷衍,你弄丢了,你就是敷衍我。” 池砚都要听不懂“敷衍”这个词了,他用拇指指腹摩挲着中指上暖着他体温的指环:“我没弄丢,我才不会弄丢呢,刚刚只是我太紧张了而已……” 傅奕澜没搭理他,还在探头在人堆里找些什么,现在越来越嘈杂了,池砚得放大声音才能跟傅奕澜有来有回地沟通说活。 “俺寻思订婚戒指和结婚戒指不是一个吧??你怎么只给了我一个啊??” 傅奕澜脚步顿了顿,突然想起来似乎好像真的有这么回事,嗐,无语了,这事都是包给婚庆公司管的,可他天天都呆在星舰上,往哪找婚庆公司去?他最烦这些鸡零狗碎,要他搞明白这些不成文的规定,有什么意义,池砚早是他的了,干嘛要一模一样的结婚流程,还是那句话: 意思意思得了。 不过傅奕澜没敢跟池砚这么说,池砚讲究浪漫,喜欢仪式感,他这样说又得被池砚猛烈抨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瞧池砚自己也不太确定的样子,傅奕澜干脆直接诳他: “你记错了,没这回事,就一个戒指。” 池砚迟疑着:“……真假的?我怎么记得好像不是这样?” 傅奕澜斩钉截铁:“你有我一半的肯定语气么?说明我比你准确,你看我说这些话,语气有一丝动摇么?” 池砚被彻底说服了:“好吧,信你。” 说谎的最高境界,不但自己都把自己骗过了,还能把自己老婆也骗过。 傅奕澜不找了,他就想找谁戴着戒指,问人要来替代一下遗失的戒指,真要节骨眼要找什么东西,是死也不会找到的, 傅奕澜看刚刚吹哨的军官就在他们旁边扭,跳不知名的热舞,傅奕澜手一伸,把他皮带上挂的哨子顺走了。 哨子上有个小金属环,傅奕澜把它拽下来,照着自己的指头紧巴紧巴捏一捏,捏出个崎岖不平的结婚戒指。 递给池砚。 “就用这个。” 池砚:“不要!!!!太敷衍了吧?!!!!” “你弄丢的戒指,你怪谁?” 池砚憋憋屈屈地给傅奕澜戴上,张嘴想了想誓词,真他妈想不起来,就简化成“额……那个什么生老病死跟你在一块。” 傅奕澜把他的戒指摘下来,再重新戴上:“嗯,在一块。” 池砚哭了:“真他妈太敷衍了!!!!!!!!” 其实是感动哭了。 但他不会让傅奕澜知道的! 傅奕澜不二话,捧住他的脸—— “亲嘴了!!!真的亲嘴了!!” “好耶!!!” “拍两张,拍个无死角的。” 真是个“别出心裁”的婚宴。 再过三月,池砚和傅家联姻,举办了一场无比浩大的婚宴。 池砚真“嫁入豪门”了。 但是日后回想起来,他还是更中意哪个兵荒马乱、鸡飞狗跳的胡来的婚礼~除了他们,不会有人更胡来了! 第93章 omega去哪了29 傅奕澜因为腺体缺失不可逆, 成了继承人里的残次,长辈只能放弃对他制定的一切安排,庞大的家族不可能让残疾alpha做继承人。 傅奕澜成了家族的弃子, 家里已经对他撒手不管, 他爱娶谁娶谁,指腹为婚的联邦千金也来演出退婚流。 家族这种态度, 岂非恰好合了傅奕澜的心意,他在这个世界的任务已经完结,根本不需要再跟凡尘俗世纠缠,素未蒙面的联邦千金家里到底顾及傅家的面子, 没有随随便便找个管家来转告, 千金亲自前来,诚意是在的, 也对你表示尊重, 但不好意思,联姻到此为止。 傅奕澜说:“你谁?” omega千金气急败坏, 她家族显赫,照片天天上媒体通稿,连身份最低微的平民也熟悉他们家里谁长什么样, 复杂的族谱比当事人都记得更清楚, 傅奕澜问他们是谁? 傅奕澜真心不知道突然跑他家的这群什么来头, 他看背景资料从来都忽略旁枝末节,只看主要题干,很孝顺地讲, 他连每个世界和自己有亲缘的家人都懒得记,除非和他任务相关,都是现学现卖, 卖完抛之脑后。 穿这么多世界,人人都记住还得了。 听完跟千金一道来的管家耐着性子跟他说明了前因后,说什么已经见过他父亲了,大家都是默认意,就等你的意思。 傅奕澜对池砚很狗很色很坏,但是对其他人,要是没什么价值,和他的利益不沾关系,他绝对懒得维系交际,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他虽然是战争英雄,拿了勋章,得了国家褒奖,但这些东西又没什么实际意义,只是摆着好看,他自毁腺体是事实,本来是最强的特级alpha,现在去申请军官学校,体检都不会过,对家族只能当废棋丢掉。 可正因这样,傅奕澜便愈发乖张,也不走打脸的老套路,有什么意义?没有意义。终于能天天不务正业,当精神懈怠的败家子了,比当龙傲天爽几千倍,真他妈香。 他这乖张气真嚣张之极,千金虽然心里有气,从不用对人低声下气、人人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碰上傅奕澜这样的终于能划水的龙傲天,气势上是完全比不过的,傅奕澜眸子一斜过去,就叫他们战战兢兢,退婚的憋屈感,是一点没有,反倒像他踹了别人。 事实也差不多吧,傅奕澜是没发现自己怎么还有个指腹为婚的婚约,不然早入伍前做点浑事给推了。 他看见这千金公主,听完他们的意图,心里想的只有一件事——完了,池砚要气死了,岳父也更有理由不让他碰池砚了,本来他岳父就看他不顺眼,现在怎么肯把池砚给他? 千金登门而来,媒体不铺天盖地写一堆混淆视听的绯闻才见了鬼,傅奕澜露出一脸便秘的表情,看着更冷感,更嚣张,更跋扈,不给千金留一点情面,扭头往屋外走,事不宜迟,他现在就去找池砚,岳父骂他凶他不让他进来是一回事,他的态度得过得去,比如池门立雪什么的,他回家一直没法见池砚,想了一堆法子,都被岳父狙击拿下,回家这几个月简直馋疯他了。 傅奕澜虽然没空关心自己家里人都什么族谱,谁哪位,但池砚就不一样了,每个世界,只要池砚不是孤儿设定,他就给他把祖坟都扒得仔仔细细,像本世界,傅奕澜了解池砚的爹比了解自己的爹还了解得多,知道这个omega也参过军,在战场丧了偶,怀着孕在后勤医院生完才退伍回来的,情伤重,就怕儿子重蹈覆辙。 结池砚被他直接拐回出生地了,所以也不难理解岳父怎么恨毒了自己的女婿,女婿都把他儿子里里外外拱彻底了,生米已经成熟饭,这样也不愿屈从于事实,坚决不收傅奕澜,给他当上门女婿也不干。 这下傅奕澜还冒出个“婚约”来,不得了啊,岳父人精明,爱儿子,他总不能把自己老丈人给阴了吧?现下得赶紧去打感情牌,感动岳父,最重要的,感动池砚!池砚吃起醋来,很不得了! 池砚吃醋和他吃醋的表现太不,他吃醋是乱吃醋,随随便便就吃醋,什么醋都爱吃,所以这醋意也就稀松平常起来,池砚根本不放在心里,傅奕澜吃醋了不管多远多困难,立刻跑过来,嘴上是跟池砚斗嘴,人是跟着池砚跟得紧紧的,背后去阴敢勾搭池砚的瘪三,等于说一场醋下来,主动性都在傅奕澜身上,运筹帷幄,把池砚死死地拿在手里。 但池砚吃他的醋,人没有他阴比,不可能有对付假想情敌的能力,对付的都是傅奕澜,跟他各种闹别扭,傅奕澜来他就跑,躲傅奕澜远远的,傅奕澜真的是怕了他这招。 池砚虽然性格沙雕,但不是凡事都能乐观面对,他人比较傻一点,情敌稍微对傅奕澜有点意思,池砚还没反应过来,情敌已经被傅奕澜吓跑了,可一旦让他察觉到端倪,傅奕澜乱吃的醋,他千倍万倍地奉还回来,不要讲还在新闻上看见傅奕澜被退婚了。 “被退婚?他什么时候有的婚??!” “傅奕澜,你骗我!!你瞒着我,要跟富婆跑路了!!我却一点不知道!!要不是她不要你了,你是不是趁我不注意就丢下我,享受你的荣华富贵???” 妈的,他还没见着池砚的面,就完全脑补出池砚的话,他真把池砚了解到透彻。 傅奕澜已经感觉到窒息,还有点全身麻痹,他情绪不外放,只是显得脸更臭,人更拽,千金已经要被他吓哭了。 “嘭!!” 傅奕澜摔上了门。 千金终于绷不住,扑在管家怀里大哭:“他这么不想退,跟我爸爸发火去啊,凭什么这么吓我?!爸爸说他知书达理,都是骗我的!他就是个粗鲁的纨绔!!” 话虽如此,人虽被傅奕澜吓坏了,但是心底里还是有点暗暗得意,傅奕澜那点坏毛病只有池砚了解,别人看来,傅奕澜这帅脸,这体格,绝对完美无缺,力量感美感统一到极致,没腺体也荷尔蒙满格,这样的人不想跟她退婚,怎么说都会满足个人的虚荣心。 而且傅奕澜不是有个一起入伍的绯闻omega,扑朔迷离的,都说傅奕澜爱死他了,看来也不是这样嘛。 傅奕澜哪知道自己被扣了个不想退婚的帽子,不过也无所谓了,他往家外急走,和记者小编敲击键盘的手速争先后,打了个电话让司机备车。 一出门,妈的,车没来。 池砚来了! 隔着一条街,站在自己家车门口,怒不可遏地瞪着他,牙齿都咬碎了。 傅奕澜只觉神魂颠倒,好久没见媳妇儿了,看着气得通红的脸蛋,和糖心苹的皮一样红润,真他妈可爱呀,把池砚和糖心苹一起扒干净,内里都是一样甜的~ 池砚都要气疯过去,傅奕澜一点也不知道山雨欲来,居然还在满眼馋他,他隔着街怒骂:“傅奕澜你去死吧!!” 傅奕澜想的是:我媳妇儿生气的样子也是这么的可爱。 思维永远不在一个世界。 池砚看到小编超手速码出来的绯闻资讯,傅奕澜还在问千金你哪位,他们已经给傅奕澜编出一场九转轮回的狗血剧,将池砚写成插足第三者,小编们多年从业,笔力强悍,池砚是属于那种看什么都能共情的,不要讲主人公还是他自己了,直接被调动情绪,当场发疯,不管爸爸怎么样他一定要来找傅奕澜臭骂他。 爸爸怎么能在这个节骨眼阻止池砚去见傅奕澜呢?赶紧去臭骂,他巴不得呢,傅奕澜的本性他一眼就能看透,是个大猪蹄子。 但是爸爸失误了。 池砚骂完低头钻回车子,叫司机拉他回家,这么长时间不能见傅奕澜,心里已经有点怨怼,今天居然给他看见这么个晴天霹雳的消息,他捂着眼睛又要情绪化地落泪。 傅奕澜腿长优势极大,司机刚刚发动引擎,傅奕澜夺身过来,抓住车后门猛拉,于是特级alpha的体能优势展现出来,他虽然没有了特级alpha的腺体,力量是没打折扣的,把小车拽得晃成了小舟,嘴里说什么:“砚砚,砚砚开门,见我一面。”这么求饶的语气,干的却不是人事,把池砚晃得人在后座扑来倒去。 司机为了车好,把门锁开了,正中傅奕澜下怀,半个身子钻进去,居然压着池砚来了个车咚,真是哪都能咚! 傅奕澜见着正主了,还管什么池门立雪,什么讨好老丈人,老丈人都没在这,谁也拦不了他,他懒得管那些破事,直接物理上地堵住了池砚破口骂他的嘴。 咔嚓咔嚓,噼里啪啦。 伏击的狗仔小编拿出相机狂欢。 不消会,傅奕澜车门外伸着长腿,半个人压车里强吻池砚的照片替代了上条热度,立刻刷了屏。 跟着他们照片一起刷屏的,是千金站在门口,看着刚刚还一脸“我戒色”的傅奕澜现在居然当众钻别人车里强吻小omega的震撼场面,满脸震惊,沮丧,受辱的照片。 池砚终于把自己嘴躲开来,用手捂上才挡住傅奕澜的禽兽行为,眼眶更红了,惨遭rou躏的模样让傅奕澜更狗了。 “傅奕澜,你骗我!!你瞒着我,要跟富婆跑路了!!唔唔唔唔——” 再过十分钟,傅奕澜亲爽了,心想池砚就会这么几个词,简略地抨击他:“我不知道我有婚约,我不认识那omega,你不信我?” 还从车里探出头,冲门口的千金问:“你哪位来着?” 千金绷不住了,哭着跑了。 傅奕澜:“你看我都不知道她名字,你气什么呢?你宁愿信网上那些见都没见过我的人胡说八道也不信我?” 这逻辑无懈可击,池砚平静下来,嘴被傅奕澜弄得很肿,跟傅奕澜吵架别的没什么,反正真吵起来傅奕澜也吵不过他,就是有点废嘴,傅奕澜别的不会,就会强取豪夺,吵不过就物理堵他嘴。 陋习!! 前座的司机,张着嘴,看着后驾驶这场面,已经傻了。 傅奕澜放好池砚,从车里出来,关好后门,绕去前门,拽开前门,和愣愣的司机先道个歉:“对不住。” 把司机硬生生扯出来,自己迈腿跨入,鸠占鹊巢,发动引擎,卡在限速边上,呼啸而去。 当众私奔了!! 路上岳父给他发了八千多字的骂人的话,后面都带脏字了,傅奕澜瞄着后视镜里埋着头,委委屈屈,楚楚可怜的小媳妇,爽得要死,一会还会爽得更死,以后天天都能爽了!让岳父骂个小论文,有什么要紧的! 第94章 omega去哪了end 至于私奔以后还能补办一场空前绝后的婚宴, 属于两个家庭没办法,傅奕澜退伍回来腺体没了,人还性格大变, 从温良恭俭变成摆烂纨绔, 天天只想跟某池姓暴发户家里的小omega谈恋爱——这omega甚至是alpha变来的。 傅奕澜的长辈巴不得他赶紧找户人家入赘,分析来, 池家其实特别适合入赘——暴发户、有钱但缺少上层人脉,傅奕澜完全可以成为池家打通人脉的桥梁,以前的落魄贵族都这么干的,傅家自然不落魄, 就是这个儿子养废了。 问题就出在傅奕澜的老丈人身上, 不管傅奕澜家里多大背景,他连正眼都不看, 坚决不同意, 傅家替傅奕澜觉得更丢脸了,堂堂豪门世家的直系儿子, 舔了几个月都没舔成暴发户的女婿,这不是养废了还能是什么!! 指腹为婚的千金早都提出退婚了,傅奕澜一落千丈, 家人担心傅奕澜这下没人要, 也不能继承家业, 该怎么推销出去? 幸好长得够帅,盘算着实在入赘不出去让他卖脸得了,被多金寡妇瞧上眼, 给寡妇带儿子也不是不行。 所以傅奕澜隔天一瞧见池砚来找自己吵架,立刻马上抢了池砚家的车带着媳妇跑路,一个傅奕澜认都不认识的千金来退婚池砚就气成这样, 真被家里弄去跟寡妇相亲还得了,池砚别看闻起来甜滋滋的,满脸无害,发了火傅奕澜觉得他拉着寡妇跟千金火并也不是不可能。 得从源头制止池砚的暴行。 自从私奔以后,傅家蒙受连月丑闻,花了不少财力人脉才让媒体消停下来,虫族好不容易被消灭,终于进入和平时代,八卦绯闻独领风骚,大家都爱看这个,也不怪媒体疯魔,要恰饭的嘛。 但是损伤最严重的,还得属池砚爸爸舒郡莫数,他本意是让池砚去跟最他妈讨厌的兔崽子决裂,结果这个兔崽子显然被他低估了太多,阴比到突破人类的底线,舒郡这波赔了儿子还折了辆中高档车,傅奕澜拐他儿子跑路,别说付出巨大的代价,甚至连张车票钱都没出!他白给!! 这辆舒郡心头好的爱车还是第一档次省油车型,居然帮傅奕澜把油费都省了!! 没有他这么善人的恶毒岳父!! 傅家池家闷着头默默给私奔的儿子擦屁股,傅家折钱给媒体压热度,挽回傅家形象,赔礼给舒郡,家主登门道歉,安慰舒郡,我儿子一定会把你儿子带回来的,你不要骂我,我和你一样没儿子了啊。 舒郡主要是损耗脑细胞,还废指力,天天要编出小一万字的“著作”臭骂傅奕澜,傅奕澜回不回他还得看傅奕澜心情。 舒郡看傅奕澜这些回复,充满了敷衍和小人得意,满屏都是“岳父”,狠狠地提醒他你只能当我老丈人快点认输吧! 譬如:【岳父骂得好】【岳父说得真对】【池砚已经爱我爱得死去活来,真的抱歉岳父】【我制止不了他这么爱我,让您失望了】【岳父这里风景不错,熄熄火】 [风景照]xn 最后还“手抖”发来一张池砚趴他怀里酣睡的玉照,十秒以后才撤回。 舒郡知道傅奕澜这狗比是故意的。 等傅奕澜带着池砚周游世界,肆意潇洒,终于回家来,为了让岳父稍微不太疯狂发火,傅奕澜还把抢走的岳父爱车开回来了,被舒郡疼惜了若干年都没有使用痕迹的爱车,回来已经成当年跟虫族打完仗才弄得出来的战损模样,不仅漆被刮得群魔乱舞,窗户玻璃都没了。 傅奕澜还敢跟他表功:“岳父,我帮你把车开回来了,也带回了你儿子,你还多了一个儿子,就是我,你开心么?” 这场对话进行于私奔小半年后,舒郡的怒气都被时间消磨了,失去了及时功效,显得萎靡不振,真败给他的阴比女婿。 完了,他潜意识已经认他当女婿了!! 可他还怎么不认他?傅奕澜掐准了池砚发情的日子回娘家,舒郡眼睁睁看着池砚被傅奕澜搂着,在傅奕澜身上黏来黏去,要亲要抱的,眼里哪还看得见他这个多月未见的爸爸? 要是此时强行分开两人,池砚的发情期不答应,傅奕澜这小兔崽子私奔的一路上究竟得睡了池砚多少次,居然把池砚体内顽固扎根的alpha属性也睡干净了?池砚退伍回来被舒郡带去医院,检查结果说明池砚不被高强度地结合催化——通俗点不被高强度地睡,是不会完全成为omega的,舒郡听了诊断结果大松口气,结果让傅奕澜这个腺体没了的alpha给催化到彻底性成熟,好女婿啊,真能睡。 不管他答不答应,池砚彻彻底底被猪蹄子、兔崽子、小阴比占有了!!! 老丈人抹着屈辱的眼泪,引狼入室,让傅奕澜进了池砚的闺房,抚慰池砚的发情期,傅奕澜还额外给他一个惊喜: “岳父,其实我已经来过砚砚的房间,这么久装修都没有变。” “你!!” “爸爸,对不起,是我给傅奕澜开的门。” “你!!” 于是,两家齐心合力,举办了盛大的婚礼,这就是全部的前因后果,和不可抗力了。 * 光明号星舰下方等待着所有准备迁徙外星的联邦市民,登上星舰,在休眠仓沉睡十年后,可被星舰带到另个星系,在一颗适宜生存的小行星进行殖民。 傅奕澜和池砚就在队伍前列,他们无名指上戴着对戒,已经有点氧化,说明结婚好几年了,曾经那场婚事风头无两,现在除了两位依然够帅够好看,泯然众人,入伍的荣誉已经成为历史黄页,早翻篇了。 不过从军的经历还留着绵长的余韵,池砚一直和退伍的幸存队友们保持联系,如今池砚就和傅奕澜要远离母星,去数光年之外的地方进行新冒险,池砚的好友们集体来送行,给这对修成正果的恋人送了很多虽然不值钱,但是很有心意的小玩意。 “你们胆子真大,如果那颗行星并不像公司推算的那么完美你们要怎么办?” “总该比我们以前跑去做任务的垃圾星环境好吧。” “行吧,你的胆子真是一点没变,看来你们属于那种不喜欢平淡,追求新鲜刺激的人。” 池砚笑道:“以前你们铁了头加入联邦军,挺过魔鬼训练,敢和虫族打仗,难道你们不也追求新鲜刺激吗?” 旧友们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小少爷,我们不能和你比,你家里有钱,跑来追求爱情。”说到这齐刷刷地瞥了傅奕澜一眼,池砚脸红了,傅奕澜面不改色,说实话傅奕澜还记着当年吃池砚队友的醋呢,就是这么小心眼。 “神他妈我们追求新鲜刺激,我们是追求入伍联邦给家里发的奖励金,退伍还有笔犒赏,你以为都跟你家一样不差钱的。” 池砚觉得自己真是天真幼稚,这还得怪傅奕澜,他老被他当咸鱼养着,从来没担心过生活问题,确实是主角命,命太好了。 “总而言之,一路顺风!” “嗯,你们也是!” 每个送行的人都给池砚一个拥抱,傅奕澜掐着秒,多过三秒就会被他拉开。 众人暗骂,跟当年的德性一点没变!! 最后傅奕澜和alpha们要么击一击拳,要么握一握手,又一笑泯恩仇。 大家目送着两个人上了星舰,被人潮吞没。 此去经年。 池砚很难受舒郡没有和他们一起走,真成孤家寡人,但总归会有这样一天,要么他上了移民星舰,要么他穿入别的世界,互相都是过客。 傅奕澜看出池砚的伤感,安慰他:“这么多世界你还是谁都舍不得么?” “……我又不是你。” “池砚,这里是你爸的故土,我们本来就不会停留,所以更愿意出去冒险,但他的根在母星,你让他怎么放弃一切,就为了能跟儿子在一起?他是独立的个体,不是为了你存在的。” “我知道,我就是舍不得。” “那你还记得你真正的家么?没穿越之前的家。” 池砚仔细思索,发现记忆已经很模糊了,只能想到童年一些事,还有母亲做的家常饭。 “草,不太记得了,也许我投入感情太多,把每个世界都当成了我家。” 傅奕澜没说什么,搂紧池砚,他岂不正是爱池砚这种至臻的品质。 “池砚,不是我你不会牵扯进来,你恨我么。” “你怎么还说这种话!!” “你会像忘记你家一样忘记我么。” “不会的,怎么可能!我都嫁给你了,未来都会和你呆在一起,怎么忘掉你?” “只是这个世界嫁给我。” “不对,是从此以后都嫁给你了。” 傅奕澜微笑了,不再是老阴比的坏笑,也不是龙傲天的得意笑,居然是小孩一样绷不住的开心笑。 他们暂时还没进入休眠仓,一旦进入,醒来就是十年以后,他们的时间是停滞的十年,母星那时已经变了天地,每个人都需要做心理准备。 看着窗外渺茫的太空,母星已经留在远方,池砚心想他们和同行的移民者不一样,他们是真的要告别了。 行进两周后,离休眠时间仅剩三天,星舰突发意外状况,他们闯入了一个“未知”的星系。 感兴趣的人得到舰长批准,一齐跑去舰桥,这里除了有操控星舰的控制台,还有巨大无比的观赏视野,宇宙就铺陈在眼前。 随着星舰的深入,移民飞船成了观光舰,池砚看到这星系中,赤红色的恒星被很多小帆包裹起来。 傅奕澜搂着他一起遨游星际,科普着:“地球的物理学家设想出戴森球计划,汲取母恒星所有能源为地球所用,这些小帆是用来吸收这颗恒星的能量的。” 池砚虽然没听太懂,但是心中一惊,顺着傅奕澜的指引,他发现了一颗蔚蓝的行星,上面环绕着一颗不知疲倦的月白色小卫星。 “……这里是?” “银河系。” 潸然泪下! “为什么联邦之前没有发现这里?” “也许被东西遮住了,也许只是等着被我们看见。” 池砚心里涌出的故土情结快把他整个人淹没了,一瞬间便理解了舒郡为什么不愿意丢下母星跟他们同行。 傅奕澜轻轻把池砚的脸掰过来,让他看着自己,不让他再直勾勾地瞪着那颗蓝色行星。 “池砚,这里不是你的家,这个世界地球已经达到二型文明,也就是说可以完全利用太阳的能源,建成了包裹太阳的戴森球,这是个平行世界。” 他们乘坐的星舰此时扫描完整个星系,宣布这里没有生命存在。 池砚擦干眼泪,他并不完全认同傅奕澜的话,也许是他们穿越了太久,回来已经是万年百万年之后,什么都沧海桑田,沦为湮灭。 也可能是他真正的母星也像他们现在这样,集体移民,离他而去了,将这些累累的科技硕果孤零零地丢在这里。 问题没有答案。 “你现在后悔了么。” “后悔跟了你?” “嗯。” “不后悔,永远不会后悔的。” 三天后,休眠仓正式启用,星舰彻底陷入沉寂,只有ai在有条不紊操作着星舰向移民星系航行。 十年后,休眠仓自动开启,移民者腰酸背痛手脚麻痹喉咙冒火地爬出来,所有人的生命机能在一小时后彻底被唤醒,舰长开始清点人数,让他们惊愕的是,有两个相连的休眠仓居然是空的,里面本该存在的人不翼而飞了,真是怪事。 第95章 人鱼1 …… “少爷, 我们回家吧?你已经在这里找了半个月了!” 少爷在这山涧里灵活轻盈地穿行着,仆人只能勉强跟上他的背影,这还哪里是他们之前那个从不出宅邸、皮肤跟墙上粉刷的腻子一样惨白的病少爷? 少爷是半月前一夜之间变了副样子, 一改萎靡病气、唯唯诺诺, 不仅身体变得挺拔矫健, 性格也强硬执拗了, 收拾行装离开宅府, 带着两个佣人来到这山脉, 风餐露宿了大半个月。 两个佣人已经病倒了一个, 正在附近村庄的驿站卧病, 少爷明明从小体弱多病, 现在却比惯于干粗活的仆从还精神, 浑身像有使不完的精力。 可问题是—— “少爷你到底在找什么??” 少爷头也不回,只说:“你留下吧, 在这等我。” “少爷??” 少爷瞥了他一眼,眼神很厉害。 “在这等我。” 仆人被少爷瞪得心有余悸, 目送他往一处巨大的洞穴走去, 里面有泠泠的水音, 这种野外什么危险都有可能, 但少爷一点犹豫和迟疑都没有, 提着煤油灯,臂弯里夹着动物皮毛制成的绒毯, 大衣衣摆一滚,果决地钻进洞穴里去了。 像这样的行为每日都在重复, 只有天色过晚他们才会回到歇脚的地方,第二天继续,仆人不明白少爷这么干意义何在, 也许真像流言传的,他家的少爷被魔鬼附体了! 仆人站在原地,牵着两匹黑马,不敢走动,迷路是猝不及防就会发生的事,他已经尝过苦头了,少爷有魔鬼指路,他可是除了一块半坏的手表什么也没有,还得等着少爷带他回旅店。 今天似乎等得比往常更久,仆人看了看手表,过去五十分钟了,马儿都在不耐烦地喷气磨脚,仆人只好牵着它们稍微挪了点位置,找了块草皮给它们解馋。 秒针跳动,跳动,一个半小时,少爷出现意外了么? 仆人试着喊了少爷几声,最后声音都有点发颤,马儿也在不安地晃来晃去,仆人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沉了一半,野外的黑夜可和城镇大不相同,可没有红酒夜曲烛光浪漫情调,肃杀残酷,连一丝光也投不进林子来,唯一的光源只有野兽绿幽幽的眼睛。 他们得赶紧回去! 仆人一遍一遍地呼唤,在这山涧回响了八个循环,夕阳在天幕只剩浊色的光晕和霞光,他快要死心的时候,一个高挑的影子沿着山石稳稳地蹦下坡,朝他走过来,不过这身形看着有点过宽,等离近了他看清是少爷没假,但少爷手里抱了个东西,裹着少爷一直随身带着的毯子,从头到尾都被遮住了。 似乎是个“人”。 “扶我上马。” 少爷虽然体格诡异的强健,但是抱个人上马没那么松快,仆人赶紧搭手,因为之前过于恐慌,此时看见少爷平安回来,他跟见了救星一样,也没有多问什么,只想赶紧赶在天黑以前回去。 但他手掌不小心滑进毯子里时,摸到一片黏滑冰凉的触感,少爷动作很敏捷,一上马,立刻把毯子里的“人”抱好,仆人估计只碰到那么一两秒,就被少爷打发去第二匹马上了。 “明天准备回家。” 仆人满腹狐疑,还有升腾而起的恐惧,听到这话猛然抬头:“少爷,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回宅邸了?” “嗯。” 仆人大喜,闭紧嘴跟着少爷,昏暗的山野里只有四对马蹄踢踏的声音,仆人不发问,是因为有前车之鉴,少爷什么也不会告诉他。 少爷是从洞穴里抱来的“人”?真的是“人”?少爷怎么知道来这里找?刚刚摸到的那片冰凉滑溜的触感是什么? 仆人盯着那截从少爷怀里伸出来的毯子看,按照常识这该是脚的部分,但他眯起眼仔细瞧,光线已经昏暗了,需要很大耐心,终于捕捉到光影穿过毯子下伸出的东西的一瞬之间,仆人惊愕地发现那东西是半透明的,像两片巨大的蝉翼,折射出斑斓的色彩,其实很美,甚至似乎有神经骨骼,可以自己卷起展平、来回摇动。 是鱼尾。 少爷抓了个人鱼回来! * 仆人不敢声张,他性格一向懦弱,唯少爷的话是从,别说少爷还性格大变,他哪敢忤逆。 就算是在旅馆养病的另外一个仆人,他也不敢与之交流,少爷回村庄前阴恻恻地叮嘱过他:“不要跟别人说多余的话。” 他们第二天就启程回返府邸,因为仆人病倒一个,准备工作全部落到他一人身上,他帮少爷收拾好行李,喂饱马,给另个仆从买了些消炎药,一切整装待发了,少爷一整天都呆在盥洗室里,能模糊地听到在沉声说些什么,但只有少爷的声音,那东西没回应过。 少爷使用的语言也很古怪,这里诸个小国接壤,他也常常见外国人,真没听过这么奇怪的语言,不像同一个语系。 他实在耐不住好奇,去盥洗室门口偷看,当时差点叫出声来,原本一直在自我质疑,也许昨晚光线差,加上恐惧感,没准都是臆想,但在盥洗室明亮的光照下,他清清楚楚地看到那截搭在浴缸边上的鱼尾巴,浅蓝色,鳞片镀着流光溢彩,那两片尾鳍正如昨晚瞥到的一样,像巨大的蝉翼,晶亮亮的,如此真实的幻想! 他在毯子里碰到的一定就是这条尾巴了。 席地而坐、攀着浴缸边缘的少爷把人鱼绝大部份都挡住了,除了这条比起人腿更细长、线条更平滑的尾巴,他只看到一条伸出浴缸、搭在少爷肩上的胳膊,肤色是细腻冷调,手指纤长漂亮,带些女性的柔美,是男性的骨架,指缝相连着的薄薄的蹼,有种必须得精心呵护,不然就会破掉的易碎感。 少爷整片左肩都被这条胳膊浸湿了,自己还把手伸进浴缸和人鱼亲昵,即使衬衣衣袖挽到了手肘之上,依然没能避免被打湿的结局,少爷在低声说那种离奇古怪的语言,自从少爷变了性格以后,他没见过少爷对谁用这么温柔的语气,看来,他们的猜测有偏差,少爷不是被魔鬼附身了,少爷是被条人鱼蛊惑了。 人鱼始终保持安静,只有浴缸里被它撩出的水声,也不知道有没有说话的能力,仆人看着这么魔幻的场景,一时间吓得动不了,搭在少爷肩上的胳膊也有了动作,居然主动搂住了少爷的脖子,另只长着蹼的手也搭了上来,一阵淅沥沥的水流声,人鱼起了身,仆人越过少爷墨玉一样的头发,看到了人鱼颜色比少爷浅了几个色度的湿透的棕发,他真想大叫,想冲去把少爷扯开,让少爷避开人鱼的魔爪,可是他太懦弱了! 他觉得人鱼一定要对少爷干什么坏事,他听过类似的传说,人鱼蛊惑矫健的男人,趁他们放下戒备,咬开他们的喉咙,把他们拖进水里去。 仆人把一只花瓶抄了起来,接下来该怎么做,他自己都不明白,他眼睁睁看着人鱼凑上来…… 和少爷接吻了。 …… 他不知道这算好事还是坏事,亲得这么投入,让他感觉很尴尬,而且不知道人鱼对少爷有没有恶意,才抱回来就和少爷这么亲昵,是不是已经掌控了少爷的神智? 人鱼歪过头来,在少爷肩上靠着,用鼻尖蹭少爷的脖颈,难怪这些海妖这么大魔力,它们太会和人亲昵了,无论是外表还是表面展现出的性格,好像唯你所爱了一样,怎么会不叫人放下戒心?少爷就是被它这种模样迷惑了! 人鱼突然抬眼,仆人便看见它空灵的大眼睛,里面灌着两片海一样,真是惊心动魄,当啷,仆人手里的花瓶滚落下来摔成粉碎,少爷也转过头看他,瞳色黑得可怕,眼里是两片幽深的夜,比抱着他的人鱼骇人得多,这样比起来,人鱼反而单纯剔透,脸颊上还飘起两团红晕,一下钻进少爷的怀里藏起来了。 仆人连忙低着头不住地道歉,把盥洗室的门匆匆关上,慌张地收拾完这摊狼藉,再也不敢靠近。 不过和人鱼对视过以后,他觉得这人鱼可能还没他们少爷难捉摸,除了模样很奇幻,心情都摆在脸上,很容易害羞。 但也没准是装出来的呢。 * “池砚,你这样子真的很色。” “你知道你身上是滑溜的么?” “你从哪里分泌的这种东西?” “你应该不会冷吧?那以后在我面前都别穿衣服了。” “你怎么上厕所?给我演示一下。” 池砚不是不会说话,他是不想说话,以上就是他不想说话的原因。 傅奕澜问题太多,他干脆堵他的嘴,被门口的仆人看个正着,池砚很不好意思: “我吓到他了,他看见我和看见鬼一样。” “谁看见长尾巴的人都会和看见鬼一样。” “……你知不知道你说话很没劲?” “我会想办法给你弄两条腿,你不能老这样。” 池砚又心软了:“你还是心疼我,不愧是疼人的贤妻,腿这种东西也不能去菜市场买,你的心意我领了,我会努力适应——” “我意思是,你没腿,我怎么睡你。” “……” 虽然但是,真的很有道理,有些鱼好像是体外shou精…… “……草,我到底什么构造?还是不是哺乳动物啊?” 傅奕澜给池砚露在水面之外的皮肤用毛巾仔细擦上水,池砚被他抱过来这一路身上都快干涸了,更别说为了掩人耳目裹着池砚的毯子还在吸收水分,池砚觉得自己就算有哺乳能力,也跟海豚鲸鱼是远房亲戚,没水会死的。 “路上我会像这样用毛巾给你擦身体,尽量让你保持水分,坚持一下,到我家就好了。” “嗯。” “最后一个世界,处理完一切,我真的带你回家。” 池砚点点头,未来怎样还不好说,至少现在傅奕澜把他找回来了。 第96章 人鱼2 第二天少爷上了马车, 快马加鞭往宅邸赶路,和他同行的生病仆人对实情依然一无所知,少爷和他的人鱼一直呆在马车里, 不时能听到里面传来毛巾在水里晃荡、拎起来水滴洒落的声音, 想来少爷应该在用毛巾给人鱼保持水分, 这人鱼除了上半身是个美少年, 它现在所处的境况跟搁浅的鱼没什么区别。 本来他心想这条人鱼绝对活不到宅邸, 没想到它生命力特别顽强, 居然真让少爷带回了家, 想来也是少爷足够耐心, 一路上都在给它擦身子, 时不时停下来让他去打清水, 真不知道这人鱼是怎么勾上了少爷的心,他们哪来的相识的机会! 少爷的宅邸是座规模可观的古典别墅, 继承于家产,除了家族财产, 少爷还继承了爵位, 钱财地位两全, 加上单身, 是这里的钻石王老五没跑了, 这年纪许多贵族都向他示好,加之诗作流传甚广, 还收获许多拥趸,更加贴金, 胆大的还会向少爷寄示爱的信笺。 少爷明晃晃的明星人物,性格大变,费尽周折带回家一只人鱼, 要是被曝光出来,恐怕得成哗然的丑闻! 到了宅所,里面居然已经有工人按照少爷的意思,搬来一只巨大的透明水缸,安置在后院,为其建造了遮阳棚,还蒙上红丝绒的帘子,少爷一回家便命令他们,不准再靠近后院,也不准靠近他的卧房,为了照顾人鱼方便,少爷甚至特意把自己的卧房和书房从三楼搬到一楼来,出门就能从后门直达后院。 少爷特意挑了半夜回来,生病的仆人还昏昏沉沉,接待的下人还睡眼惺忪,根本不知道少爷带回来一条古怪东西,整座宅邸,只有他知道真相! 窝藏一条人鱼,和窝藏魔鬼有什么区别,这么大条活鱼,少爷能瞒到什么时候?一旦曝光,教会会带着警官抓走它,当着众人的面烧死,少爷也会被推上法庭审判,在这些悲剧发生以前,他只能假装一切如常。 他实在是太懦弱了! * 傅奕澜直接在大水缸前搬了套桌椅,全天候观赏池砚,自己还能干点看书写字的高雅艺术,连干饭也在这解决了。 毕竟这个样子的池砚实在难得一遇,浸在玻璃水缸里,重力对他失效,每一片鳞片都巧夺天工,头发打了柔顺剂一般浮动起来,本来是旱鸭子出身,现在“如鱼”得水,无论怎么游都像道柔滑的曲线,鱼尾悠长,能突破人腿的极限,曲折出不可思议的角度,池砚质疑傅奕澜这种举动很变态,怎么能全天候“监shi”他,让他没有隐私! 傅奕澜怎么可能对他有半点坏心,只是忍不住,这样的池砚他可以天天看,看几个月才能解瘾,没想到除过女仆池砚、魔女池砚、jk池砚,他对池砚还有人鱼的性癖。 人鱼看起来,确实过分色了,滑溜溜,湿乎乎,柔若无骨,诱人的气质,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居然有这么妙的生物。 尤其池砚想要跟他说话,还得从水里浮起来,上半身湿身诱惑,下半身游曳的鱼尾,美色逼人,重中之重——进门来就没穿过衣服,傅奕澜的梦想照进了现实。 “我有一个问题,我吃喝拉撒怎么办?” “这是四个问题。” “你妈的,留点私人空间给我!” “你有什么是我没看过的。” “%……&*” 过一星期池砚发现他完全不用吃东西,真给傅奕澜捡了一个天大的便宜,养猫狗还得给它铲屎,傅奕澜啥事都不用管,天天观赏池砚水下表演,白嫖到极致。 而且池砚惊人地发现,人鱼不愧长这么色,天天勾引水手,原来靠吸男人就能活着,当然得是活的男人,所以溺死一个就得再勾引几个,如此维持日常生活。 池砚的同类辛辛苦苦唱数天歌也许能引来一两条船,还不是十拿九稳,保不准水手清醒了就把它们宰掉,每一次都是冒着生命危险。 保证男人活久一点也是难题,一个陆生一个水生,本就水火不容,人鱼又不是家政机构的专业保姆,怎么懂照顾人类呢?它也没想弄死男人,就和你没想弄死小鱼仔一样,不会养就是不会养。 池砚就完全不用操心这个问题,一来他和人鱼本质上不是同源,是人鱼中.出的叛徒,他要是勾引到水手,一定知道带他找个悬崖边上被海水累年侵蚀出的山洞,给他找柴火生火保持体温,给他捕点鱼烤熟充饥,找点淡水解渴,不能跟他同类一样逼人家喝海水,吃生鱼,剥得赤条条的,拎着跟它们在海里漂游,以为脸露出来就不会死了,显然人鱼是群只在海里呆过的种族,拿海豚的习性往男人身上套,也难怪被人类仇视成海妖了。 不过如上所说的经验池砚也全都用不上,他若是敢勾引个水手养起来,傅奕澜恐怕会化身波塞冬,当然不是内涵海王的意思,傅奕澜这种眼光已经唯池砚是从了,跟池砚长得像才会被他认为勉强好看这样,所以池砚养别的男人,傅奕澜恐怕要在海里掀起惊涛骇浪,没准直接从海神黑化成邪神。 事情又重新回到原点,他又成被傅奕澜圈养的金丝……金丝鱼了! 不用费心费力勾引水手,他有现成的男人,一个度过了七八十年之痒的男人,脾气吊差,品味巨土,但是傅奕澜每天把他捞出来一起泡澡的时候,他还是会乖乖来场龙阳浴,用鱼尾缠住傅奕澜的长腿,每天指望着吸傅奕澜而活了。 “我变成这样你一样得意疯了吧?” “我早说你在我面前不用穿衣服了,非要变成这样你才愿意,这叫做命中注定。” “呵呵,我没腿,只有我吸你,而你对我的美色除了观赏而不能亵玩。” “哼,我积分还差一点,马上给你换两条腿。” “……你积分是怎么赚的啊?为什么我没这种东西?” “你摸鱼就完了,摸鱼不香么?” “……明明是你在摸鱼。” 傅奕澜琢磨了半秒,一条眉毛抬了起来,默默地把手从池砚腰上啊、鱼屁股上啊、鱼鳍上啊缩回来,但是再半秒,又放回去了。 “就摸,你有意见?” * 亲爱的莫里斯: 没错,这封信是寄给你的,请不要告诉澜少爷我和你通过信。 这封信件不只代表我,代表了所有关心着澜少爷的朋友们,请你如实告诉我,澜少爷最近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闭门不出?为什么再也不和我们通信? 我可以理解他觉得我们这些小姐都是头脑空空的庸俗之辈,不屑和我们交流,但昔日的文坛挚友怎么也避而远之?他们的才学还不够入澜少爷的眼睛吗? 不要怪我咄咄逼人,我对少爷只有好意,希望你可以尽快回复我,如果需要帮助,我一定倾尽全力。 凯特.布兰德 * 收到伯爵小姐的信,仆人安里已经到坐立难安的程度,少爷家族人丁稀薄,这宅邸就住着少爷一个孤零零的贵族,难免有些忧郁气质,现在和仆人们宣告要闭门写作,怎么会让人起疑心。 要不是他跟着少爷去了趟野外,发现少爷体力和性格惊人的变化,还亲眼见证那条被少爷秘密带进来的人鱼,他肯看不会对少爷起疑的。 眼看着少爷已经闭门一个多月,沉溺在那条人鱼身上,安里害怕某天为少爷送餐食的时候,发现少爷已经被人鱼害死了,他真想跟别人说说,教他下一步该怎么做,他一定全心全意照办不误。 但如果把真相告诉不可信任的人,非但不会帮助少爷,甚至会向教会和法庭举报,这么干会害少爷遭受牢狱之灾,让少爷的财产和地位统统化为烟云。 安里捏着把汗,他尽可能想偷看到人鱼的状态,被圈养在陆地上,说不定会死掉,倒给他省了事。 他虽然这么想,少爷根本不会给他机会,通往后院的过道都被封死了,只能从少爷的房间经过,看来真是斟酌许久,计划缜密之极,而能窥视到后院的窗台只能看到遮挡着水箱的棚架,少爷常常坐在一旁,可以盯着水箱盯好几个小时,时不时笑一笑,说些晦涩难懂的话,然后抬眼正好盯向窥视的安里,安里就偷看了那么一次,居然被少爷抓包了,吓到差点从窗台翻下去,虽然少爷没有找他谈过话,但安里发誓少爷在他绝对不会往后院靠近一步的。 别的仆人都在笑话他神经质,笑话他每天过得像个惊弓之鸟,安里怎么好辩解,他是胆小,可对少爷绝对忠诚,他不挑选值得倾诉的对象,要么会被当成疯子,要么会害惨少爷。 必须小心,再小心。 * 安里回复了一封全是套话的信给凯特小姐,能得到少爷这边的回信,即使书信人不是少爷本人也让凯特狂喜不已,反手又给安里写了五六封信,综合起来,都是大同小异的内容——少爷生活怎么样?吃得好吗?身体好吗?在读什么书?在创作什么作品? 凯特小姐在安里这一直留有很深的印象,少爷的俊俏和才华招蜂引蝶,凯特小姐则是其中最至臻的粉丝,如果说少爷某天向她资金求助,凯特把自己全部财产交给少爷也不会让人意外,物质在凡俗世人这里反倒最能体现情意,不是吗? 也许他应该告诉凯特小姐。 * 安里终于抓住一个契机,少爷出门了,临走时无比严厉地再次命令他们一遍,不准靠近他的书房卧房,更不准靠近后院,那里有他未完成的稿件,大家都诺诺点头,明摆了打死也不会违背少爷的话。 安里心想,少爷一定算准了他懦弱,掀不起什么风浪,但少爷忽视了他的忠诚,忠诚可是勇气取之不尽的源泉。 于是安里趁旁人不注意,再一次尝试接近人鱼,他这次贸然的胆大,把毕生的胆量都浓缩了,居然敢从少爷的房间穿过,来到了后院—— 安里真正地站在水缸之前,丝绒的幕布是拉着的,把水缸遮得严严实实,但能听到大鱼游曳出的平滑的水波声。 这条人鱼很敏感,一下就意识到有人来了,淅淅沥沥,水落满水面,幕帘被一双长着蹼的手拨动着,人鱼攀在水缸边缘,清脆动听的声音在安里头顶上响起来。 它原来会说话! 不过安里完全听不懂,但能捕捉到里面和“澜”相近的发音,真古怪的语言,似乎和少爷说的是同一种。 也许是人鱼的语言吧!配着人鱼这样轻盈的声色,真像水晶轻轻碰撞所发出的美妙声响,难怪会引诱无数的水手为了它们葬身深海。 安里看到时隐时现的长蹼的手掌,觉得自己快疯了,不知哪里来的狂热的冲动,“唰!”他自己把幕帘狠狠拉开了,人鱼手臂攀着水缸边上,脸上笑吟吟的,一见他,笑容倏然散去,变成惊愕,还带了点兴趣。 这下它没有被任何东西遮挡了,原原本本地展现在安里面前,安里瞠目结舌,即使他对人鱼有邪恶的固化观念,也不能不臣服它身上携带的艺术品般的美感。 而且比起上一次见它,它似乎被少爷养得更有精神,更漂亮,漂亮得无性别之分。 安里仓皇而逃,还绊了自己一脚。 他得去给凯特小姐写信,他差点被这人鱼蛊惑,何况和人鱼朝夕相处的少爷! * 傅奕澜回来时,抹去他发现的细节,只问池砚:“有人来过了?” 池砚想了想那个仆人一脸惊艳,又一脸惊吓,最后摔着跤跑了的样子,要是再被傅奕澜骂一顿,恐怕得自己把自己吓死吧? 这仆人在傅奕澜带他回来的时候一直闭紧嘴服侍他们,现在也没跟别人说漏嘴,傅奕澜骂人凶得可怕,他不想害他挨骂。 于是池砚闭紧嘴,摇摇头。 傅奕澜盯了他好久,池砚都有点慌了,不过傅奕澜没继续追究,而告诉他一个惊喜的事:“我可以给你换腿了,不过,这腿不是什么好腿,见水就变回去,你换不换?” 池砚已经把安里的事抛之脑后,开心道:“腿细不细?腿型漂亮吗?” 傅奕澜沉默了,一起过了这么多年,池砚还是只喜欢样子货。 第97章 人鱼3 池砚:“我英文差, 这个世界怎么不是人均讲中文,还是不是和谐的网文世界了?你真的跟他们讲的是标准的英文吗?” 傅奕澜心想绝了这都问的什么弱智问题:“……你说呢。” “哈哈哈那你在这个世界是什么人设啊?” “明星。” “?没见你拍戏,也没见你唱歌, 你是哪门的明星?” 傅奕澜斜眼看他:“在你心里只有拍戏唱歌是明星么?这个时代会写诗会写剧就会被人追捧, 莎士比亚知道么, 王尔德知道么, 拜伦知道么, 你不是买过书, 你不知道他们当时很受追捧么。” 池砚尴尬了, 讪讪道:“我说实话会不会被鄙视?其实我只是为了立爱读书的人设, 假装文青才俊, 你知道嘛, 我以前也是糊比明星,形象是很重要的, 我吹的牛逼,什么看书五吨, 满腹经纶, 实际上百分之九十是恋爱小说漫画本子, 这些看完了我就……去看都市逼王了……” 被傅奕澜的眼睛盯到无地自容, 澜哥每天这么努力, 掌握十八般武艺,他也是有努力的:“起码我还是拆封了的, 就是……额……” “就是买了几年了还是在看第一页,背了一辈子单词了还停在abandon对么。” “……你把给我安的监控拆了。” 傅奕澜还是那句老话:“哼, 你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池砚愤然:“你这么牛逼,敢拿莎士比亚这些神仙自比,既然你在这个世界是个诗人艺术家, 你造两句诗听听,会说英文有什么了不起的,世上放洋屁的多了去了,会作诗才是少数人才,别在别人面前漏了馅儿傅大明星。” 傅奕澜细细地端详着池砚,酝酿一番,面不改色,声音冷冷清清:“纵然生得好皮囊, 腹内原来草莽。” 池砚从水缸边爬出半个身子,鱼尾在水缸内挑起轩然大波,上半身挂在水缸外面张牙舞爪,想要揍到傅奕澜。 傅奕澜真是遗憾:“池砚,长这么好看天天摆这么抠脚的样子,你不觉得暴殄天物么?” 池砚跟傅奕澜不是一个纲目科属的生物种类,现在处于傅奕澜的陆上地盘,除了献丑别想对傅奕澜造成任何实质伤害,自己还翻车从水缸里翻出来了,被傅奕澜抱了个正着,甩尾巴就被傅奕澜用臂弯夹住尾巴,成了砧板上的鱼。 “你嘴太贱了!居然编出这样的破诗骂我!!” 傅奕澜还笑:“不是我编的,曹雪芹编的,你骂他写的是破诗?你确定?” 池砚慌了,这可不能乱说:“不破,不破,是我有眼无珠,文化水平过差,好诗,好诗!” “所以你也承认我用这句诗形容你特别合适对吧。” 池砚:“好诗好诗,可惜让烂人念了。”突然灵光乍现,“不对,这是中文诗,外文诗能跟这是一回事???” “当然不是一回事,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事。” “?” “行了,别问了,我不会写什么酸诗,无聊,该吃鱼了。” 傅奕澜把钓上钩的大鱼扛在肩上,回屋炖汤了。 池砚听他这种俏皮话,又来表演变脸艺术,本来还一脸气愤秒变成娇羞之笑,在澜少爷的大浴缸里当营养原材料,更准确来说,是那种给泡澡增添氛围的浴球,不过他是很特别的无泡黏糊型。 人鱼虽然习惯呆在冰冷苦涩的海水深处,但泡温水也能感到舒适,别温度过高炖熟就行,上半身还保留着和人类相近的皮肤,毛孔都被温暖的水汽充盈张开了,连尾巴上的鳞片也翘了边,浑身通透惬意。 最幸福的,莫过于被傅奕澜抱着,尾巴脱离了腿骨的束缚,可以像条蛇一样缠傅奕澜,可以选择缠他的右腿,也可以缠左腿,也可以做成年人的选择,三腿都要。 “池砚,还说你不色?” “是人鱼的天性!” “是你的天性吧。” “都老夫老妻了,再有感觉也清心寡欲了好吧,只是变成这样才勉强对你很有兴趣,怎么能说是我的天性呢。” “清心寡欲??勉强有兴趣??我对你初心不改,你已经对我厌倦了?” “哈哈哈,对,就是这样。” 傅奕澜扭头不理他了,池砚拿鱼尾缠他,滑溜溜的,一下就把老傅整舒服了,便来邀功:“你不喜欢我这样吗?” 傅奕澜眯着眼,揽着池砚的腰,眼神很销魂,手在池砚背上划拉两下,酝酿良久,吐出一句:“极品,比你以前所有版本加起来都极品。” 池砚脸又红了,傅奕澜除了精虫上脑才不会这样真情实感地夸他,立即乘胜追击:“你不是答应给我腿,纤长漂亮白皙秀气的美腿,啥时候实现嘛,鱼尾很不方便啊!” 傅奕澜没有明确答复,敷衍两下,他心里打着算盘呢,池砚这个样子,没了他不行,不穿衣服,洗澡要和他泡一起,想去哪都得被他抱着,他不多爽几天合理吗?不是只有睡池砚才爽,池砚黏他才更爽。 “你准确一点!什么叫做看缘分??你换来的腿不是想给我就给我??” “你身上这么滑溜,一定很保湿吧,别说废话了,给我也保湿一下。” 傅奕澜开始把池砚当肥皂使,看来此间还是傅奕澜最极品。 “救命!色批啊!!大色批!!” * 凯特小姐即日登门拜访,和她同行的是少爷的三个男性挚友,她没告诉他们此行的真正目的,料想她就是说了实话也没人会信,还会被当成疯子对待。 这也正是仆人安里迟迟不敢向她倾诉的原因吧!谁会信人鱼的鬼话! 凯特自己并没有多少把握,她宁愿安里是骗她,少爷窝藏一条人鱼,这事要是真的,他们总不可能举报少爷,但怎么私下背过除了安里的所有仆人,把少爷的人鱼处理掉?人鱼要是有些特异能力怎么办? 少爷的仆人把客人们恭请地进客厅,少爷就坐在沙发上,脸上挂一副贵气的微笑,看着精神十分好,比他们印象里任何时候都好,一点也不像被什么海妖攫住神智了。 连少爷的竹马也惊愕之极:“澜,你身体好了?” “嗯,好了。” 凯特和安里都一脸难言之隐,只有他们知道真相,至于少爷的三位挚友,他们一点也不觉得少爷突然的自愈有什么诡异之处,环绕着少爷祝贺他,少爷也周到地行着待客之道。 毕竟少爷的文采是这时代的瑰宝,所有人都拜服他,他说什么做什么往往被朋友和拥趸奉为圭臬,大家都对他带着滤镜,除非亲眼所见,绝不会相信他会干见不得人的事,更不要谈饲养了一条邪恶的东西。 凯特身为女性,心思比起男人们更敏感,更警觉,少爷虽然看起来没有丝毫破绽,但最近这两个月太可疑了,就算人鱼是安里虚构的,这里也总该发生了什么让少爷缄默的事。 凯特事先知道少爷拒绝所有人来拜访,干脆先斩后奏,直接邀请三位绅士和她一起来,她考虑到少爷不喜欢参与小姐们的场合,连自己的闺蜜也不敢叫上。 她从没想要在少爷身上得到什么,此行只要能确定少爷一切平安,她也就心满意足了。 等男人们寒暄完,凯特单刀直入:“少爷,能让我们去你书房看看你新的创作吗?” 少爷眼里的笑意都暗下去,只有嘴角挂着礼仪的微笑,直勾勾盯在凯特身上,让凯特汗毛倒竖,甚至还冒出了一个更恐怖的想法——少爷像被另一个人占据了身体。 他日常的细节,爱做的表情,加上整个人的气质,都和安里描述得一模一样,完全不复从前。 是人鱼干的吗? 凯特的提议让另外三个绅士一瞬激动起来,能看见少爷的初稿会叫所有人兴奋的,凯特正是故意挑起他们的兴趣,让少爷难以拒绝。 因为安里说过,人鱼就藏在书房外的后院里,如果安里所说属实,少爷总会表现出破绽。 无论如何她也不会死心的,除非把这里的事挖个透。 果不其然,少爷借口说不方便,虽然大家脸上的沮丧难以掩饰,但是没有人质疑少爷这个行为本身有什么可疑的,这里是少爷的家,他想让他们去哪不想让他们去哪,都是属于他的个人意愿。 于是凯特立刻拿出第二个计划,提议大家在少爷宅邸里留宿几天,许久没见面了,大家都不是泛泛之辈,面子和情谊少爷不会不给。 他们被仆人领去楼上挑选房间,凯特注意到这里朝向后院的屋子都被锁上了,这时间她终于找见一个和安里独处的机会,安里什么多余的话都没说,该说的都在信上交流得详详细细的,再重复一遍就是无谓的浪费时间。 安里直接带凯特去了那间窗户没有被树枝遮挡、可以清楚看到后院的房间,这时少爷并不在后院,不必害怕又被少爷逮一个现行。 安里和凯特在窗口并排而立,安里为伯爵小姐指向那藏着人鱼的水箱,凯特看到了巨大的棚架,静静地倾听五分钟,从宅子本来发出的杂碎的声音里,她捕捉到那棚架下细微的水流声。 太可疑了。 安里见凯特已经六分相信他的话,心里有了准心,他带着凯特离开房间,悄悄地把锁原封不动地锁好,连锁轻微的歪斜也和来前一模一样,对付少爷,如何谨慎都不为过。 凯特小姐安慰他:“我们要在这留一个星期,总会有办法抓到它的。” 第98章 人鱼4 凯特正设法接近少爷的书房, 最好能接近后院,确定人鱼真实存在,这样她才有底气去找靠谱的人商量对策。 她刻意叫上三个绅士是有道理的, 他们人品圈内公认光明磊落, 而且出身贵族学校, 受过优良教育, 在自己的职业各有建树, 都是无神论者, 说明他们有独立思考的能力, 看见人鱼会保持理智, 不会用教会那套理论把少爷曝光给愚昧的大众。 除开这些优秀的品质, 他们都是少爷的拥趸, 私人关系也非同寻常,不可能迫害少爷, 这是重中之重。 所以怎么着才能把少爷从书房支开? 凯特想了个法子,她组织三个绅士和少爷一起办读书会, 这是文人墨客最喜欢的活动, 会上听少爷讥讽各路艺术家, 不局限于文坛, 画界音乐会舞剧都涉猎, 少爷刻薄起人来功力十足,大家都爱听这个, 比起交际圈那些假惺惺的互吹有意思多了,这种褒贬时弊、蔑视庸才的“自负”建立于少爷的才华之上, 更是人格魅力的鲜明表达。 所以她这个点子一提出来便受到绅士们的欢呼,这个时代娱乐活动没有后世这么乱花迷眼,宴会聚会俗人太多, 这样的私人化的小茶会才是大家的心头好。 少爷难却盛情,叫仆人准备好点心咖啡茶水,一起去起居室开茶会,凯特和安里使了眼色,两人心里打起小算盘,准备开始调虎离山调查人鱼了。 凯特这法子不止是为了调开少爷给他们接近人鱼的机会,其实更想从少爷和朋友们的谈吐里辨别他究竟还是不是以前那个让她倾慕的少爷,这回见面她总有种诡异的感觉,虽然少爷声音语调没怎么变,但气质真是判若两人。 三个绅士已经被少爷诙谐又尖刻的讽刺击中心灵,一齐鼓掌喝彩,少爷正在嘲讽某小有薄名的新人剧作家写东西纯属陈词滥调假大空,还用了不少又妙又毒的比喻,嘲讽力一点不输从前。 看起来没有丝毫破绽,至少和少爷交谈的男人们感受不出来,完全沉浸在谈笑中了。 但凯特还是隐隐地感觉到哪里不妙,少爷口齿是没打折扣,但是他在谈这些创作、这些文学,眼里根本没有以前痴狂的热情,不管他伪装得再好,怎么伪装得出对一行事业甘愿奉献生命的热爱呢? 凯特找个借口悄悄离开起居室,她在这种场合基本插不上话,每每都是一个烘托气氛的背景板,可她就是奔着当背景板来的,这时代男人总不把女性放在眼里,更方便她对人鱼打点主意。 安里已经在起居室门口整装待发,他是从小到大都在这宅邸里服侍少爷的仆人,对这里一砖一墙都清楚,很快就带着凯特避开往来繁忙的走道,快速向一楼书房接近,其间还走了不少偏僻的楼梯。 一路上他们始终没有交谈过,两个人心跳声同步在变重、变快,尤其是凯特,安里已经见过人鱼两面,有心理准备,凯特光听过安里口头描述,现在要亲自见这海妖,她再如何果断勇敢,本质上还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大小姐,害怕是在所难免的。 少爷的书房大门紧闭着,拴着造型复古的锁,钥匙只有少爷有,他这锁是自己新配的,一般而言并不上锁,因为他整日呆在里面陪着人鱼,也没人敢来打搅他。 但安里却掏出一把仿制钥匙,想必是为了让凯特小姐见证真相,冒着被赶出宅邸的风险偷走锁去配的。 凯特等着安里窸窸窣窣地捅开门锁,忍不住打破沉默,轻声褒奖他:“安里,你对少爷很忠诚,少爷会明白的。” “谢谢小姐。” 吱呀,厚重的橡木门被推开,里面有点乱糟糟的,但不脏,生活痕迹很浓厚。 凯特注意到房间的地板上、家具上、墙壁上有些湿漉漉的水痕,她上手摸了摸书架边上蹭到的水渍,触感有点粘黏,但是不惹人生理反感,在手里搓一搓就化成水散开了。 她头脑里立马和安里描述的人鱼联系起来,将沾了水液的指腹放在鼻下轻嗅,倒没有她预想中的鱼腥味,竟然还有丝丝凉气,还挺心旷神怡。 也是,如果都带腥味,她一进门就该闻到了,这里到处都有这种液体。 安里虽然腼腆不善言谈,但心思很细腻,看出凯特的疑问,很小声向地她解疑,怕声音大了会惊动不知窝藏在哪里的人鱼:“人鱼没有那种腥膻气,少爷很讨厌有味道的东西,不然它也不会把少爷迷得颠三倒四了。” 凯特心里一沉,安里这种不爱嚼舌根的人将人鱼对少爷的吸引力形容为“迷得颠三倒四”,情况只会比安里描述得更严重。 少爷究竟对这条人鱼痴迷到什么程度? 安里引着凯特往与书房相连的卧房走,越往里这水渍便越多,安里也是几个月来第一次进少爷的房间,战战兢兢的,连地上明显废弃的稿纸也不敢碰到。 凯特蹲下身捡起一张稿纸,借着窗外的光线,她看到纸上写着一些潦草且奇异的文字,每个与每个分开,歪歪扭扭的,不像他们的文字书写起来仿佛连串的花环。 文字最底下还有个丑陋的人物涂鸦,三四岁小孩才会这么乱涂乱画,他们受过教育的小姐公子,很早就跟着家庭教师学习艺术了,凯特辨认了半天,确定这画的绝对是少爷。 凯特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忍俊不禁,还在起居室和朋友们挖苦当红艺术家的少爷,饲养着一条乱涂乱画、语言奇异的野生人鱼,世人将少爷的文字视为珍宝,少爷视为珍宝的,却是一条语言不通的海妖。 但凯特旋即就严肃起来,人鱼也许就是用这种伪装的天真可爱,加上它皮囊的蛊惑力让少爷迷昏了头吧! “安里,人鱼的手指上长着蹼是么。” “是的,凯特小姐。” 难怪字这么丑陋,涂鸦更丑,它本来就不适合握笔书写,那这些文字它是从哪学来的?是少爷教给它的吗? 凯特着重去看这些文字,真是古怪,别说看出眼熟的地方,这绝对不属于他们的语系,有棱有角,像象形文字,但比起苏美尔人的楔形文字更复杂,背后绝对承载着浩瀚的文明推演。 这条人鱼一瞬间在凯特脑海中蒙上了神秘面纱。 卧房闭着门,没上锁,安里没有带凯特进去,凯特小姐只是想见证人鱼的真实存在,他们最好少逗留,避免露出马脚。 “我们不去卧室看看吗?” “小姐,人鱼在后院,我们看到它就赶紧回去,不然少爷会警觉的,而且人鱼很有诱惑力,我们不要跟它接触太久。” “……它真的对人这么有吸引力吗?” 安里耻辱地点点头。 “你觉得我也会被它吸引吗?” “也许吧,小姐,小心一点,我感激你愿意相信我看起来发了疯的信,但是我不想害你。” 安里这么说,让凯特更有种害死猫的好奇感,它到底长什么样子,居然让老实巴交的安里忌惮成这样子? 他们到了水箱前,安里和凯特一起深吸口气:“小姐你准备好了吗?” “嗯。” 安里闭上眼,抓住一侧帘幕慢慢掀开,光线逐渐透进透明的玻璃缸、透明的水液,凯特并没有安里预想中受惊的反应,他拉得再开一些—— “安里,里面什么也没有。” “怎么可能!!” 安里贸然睁开眼,唰的一声把幕帘全部扯开了,想不到水箱里真的空无一物,倒是有些水生植物在水底摆动,成了观赏箱。 凯特脸上已经露出质疑的表情,安里此生都没遭遇过被人误解的事,一下脑袋都发紧了,他顾不上别的,急匆匆地冲回房间,直闯进刚刚还避而远之的卧室,直奔相连的盥洗室。 开灯——浴缸也是空的。 安里一下捂住额心,难不成这么多天都是他发疯了吗?都是他的臆想吗? “安里,安里,你出来。” 凯特小姐轻柔的声音从卧房传进来,安里强迫自己冷静,走出盥洗室,看到凯特小姐所待的地方,心脏复又提起来,这一趟一惊一乍,他得亏心脏没什么器质性病变,世上吓死的例子那么多可不是危言耸听。 凯特小姐站在四柱床旁边,床上明显有个长条的隆起。 有人睡在这。 安里不可置信,人鱼不用呆在水里吗?! 它呼吸平缓,应该处于深度睡眠,凯特轻手轻脚地靠近它,慢慢掀起薄被,首先露出的事一头蓬松柔软带些卷度的浅栗子色头发,然后面貌紧跟着露出来了,即使凯特天天跟名媛淑女、太太贵妇打交道,什么类型的美人都见过,自己也是声名在外的气质美人,却被这位“疑似人鱼”惊住了。 很难用言语形容,就像难以用言语形容某些罕见的珍品一样,因为没有参照物,根本无从比喻,笼统而言它有些东方的影子,但不足以概括这股美感和神秘感的百分之一,它的耳朵也和人类长得不大一样,尖尖地贴在两侧,像两扇白玉做的翅膀,也许真的只有海妖才能长成这样吧。 安里不敢多看它,已经背过身去:“小姐,就是它!” 凯特壮着胆子,她都到这一步了,直接掀开被子,要不是它腹部在呼吸起伏,凯特都要以为它是什么雕塑品,真的过美,脱离性别了,没有身子配不上脸的情况,肤色也带着海洋的气质,又冷又润。 可它有腿。 而且是一双完美的腿,上面落了很多红,和它上身如出一辙,连脚背上,脚腕上都有玫瑰色的红印。 凯特都快晕倒了,一来这长得像人又不像人的东西冲击着她的审美和认知,二来少爷背着他们竟有这样一面,每个红印不是少爷吻出来的还能是什么?彻头彻尾被它迷到忘记了自己真正热爱的事业,关着它养着它,用来宣泄自己的肉欲! 安里见凯特久久不出声,瞥一眼,竟看到人鱼的腿!他只觉天要塌,一波三折,他到底没能抓住这条人鱼的马脚,凯特小姐一定认为它只是少爷包养的情人! 安里想要解释,一个声音先他而出: “你们找到想找的东西了?” 这下才是真正的天崩地裂,凯特和安里都原地蹦了一下,凯特手里的被角被她应激地甩开,脚步声慢慢踏进卧室,个子极高挑,气质极疏离,不是少爷还能是谁呢? 少爷没有恼怒的样子,反而面色如常,他瞧两人白着脸不答话,便自己走去床边坐下,帮人鱼盖好被子,在它额心落下一吻,眼中无比怜爱,对他们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他跟了我很久,从来都没有怨言,让他好好休息吧。” 比起是对他们说的,倒不如说是对人鱼说的,而且一看到人鱼,少爷眼里就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人,其他的事物,好像世界上只有这海妖存在一样。 凯特和安里识趣地离开卧房和书房,凯特回头看时,是少爷抚摸人鱼的头发、拉着它手背放在唇下轻吻的定格画面。 凯特收回眼,匆匆回了自己的房间,当晚她辗转难眠,总觉得少爷这样哪里像是被蛊惑了,他好像真的爱上那条人鱼。 第99章 人鱼5 凯特反复琢磨少爷的话, 什么叫“他跟了我很久”?她十一岁就认识少爷了,少爷从小到大都是一颗璀璨的明星,他要是有这么一个恋人, 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海妖明明是贸然而来的, 怎么会让少爷表现出一种生死不渝的态度, 他们能有什么过去! 安里凌晨敲响她的房门, 背躬得很低, 眼眶都是青黑的, 恐怕一晚没睡:“小姐, 求求你相信我, 它真的是人鱼!” 凯特缓下语气:“我没说不相信你, 他身上有很多地方都很奇怪, 少爷在后院放一个大水箱更奇怪,我还会留几天的, 你不要着急,真相总会浮出水面。” “浮出水面”一语双关, 两人交换了一个会心的微笑。 安里情绪稳定下来, 回到自己房间去了, 凯特可不想他这么战战兢兢地照顾少爷, 本来他们肆意乱闯宅邸就理亏, 安里要是心理不强大点,恐怕要被少爷牵着鼻子走, 她还怎么和他联手呢?细究起来,安里可是她的内应。 时间凌晨五点半, 早班的佣人已经陆续开始工作了,宅邸和她一样,处于刚刚睡醒的状态, 凯特在桌前坐下,脑子里全是那只海妖的面孔,见一眼便难忘,少爷现在一定在陪着它吧,这样的尤物。 世事如此魔幻,他们男的女的都揣测少爷会和什么人订婚,谁会想到天降一只海妖。 凯特望着窗外楼下的花圃,园丁正在修建花枝,一条长梯搭在墙壁上,有二层楼高,想必是为了修剪墙上攀爬的蔷薇。 花圃被一排高耸的金属栅栏一分为二,栅栏上也爬满了蔷薇,另一侧正是少爷的后院,那水箱就放在被花墙相隔的地方。 凯特突然眼中一亮,园丁离开花圃了,留下这木梯,凯特连忙披上一件针织外套,立刻出门下楼,她躲开佣人,溜进二楼的房间里,幸好偌大的宅子只有少爷一个人居住,就算加上他们新来的四位客人,基本都是空房,凯特探看着二楼房间的窗户,找了找,终于找到那扇被梯子靠着的窗户。 凯特虽然看起来是个教养完美的淑女,但本性可不是温室的娇花,时不时会跟着父亲去打猎,甚至有点登山和航海的爱好,本质是热爱冒险的,不然她也不会看了安里一封信就毅然地跑这里来。 凯特拎起裙摆,从窗户爬出去,心里发誓这个行为绝对不能让母亲知道,不然她死定了。 凯特扶住木梯,一级一级地爬下去,她身体不缺乏运动,睡裙勉强算轻便,穿着舒适的家居鞋,很快便爬到了栅栏所在的地方,凯特吸了口气,扭着上半身,一把抓住了栅栏,她用针织外套的衣袖裹住手,这样就不会被粗粝的金属和带刺的枝叶划伤了。 凯特慢慢地翻过栅栏,踩着栅栏上的花纹向下爬,心里对被她摧残的蔷薇抱歉,可她非得这么干不可,她得在少爷没有防备的时候看看那水箱,少爷留着它一定还有用,不然他何必留着这么一个显眼的玩意让别人怀疑呢? 凯特很小心,十分钟后,她踩到了松软的泥土,身上除了沾了些花叶和灰尘,但并没有受伤。 她略微整理衣装,绕过遮挡视野的灌木丛,后院和昨天一样,除了天光熹微、到处弥漫着晨间的小水汽,并没什么显著的变化。 水箱里也静悄悄的。 可幕帘有一面是敞开的,凯特走到另一个角度,便看到毫无遮拦的水箱内部。 她这时只能瞠目结舌,还有刚刚因为攀爬栅栏残余的喘息。 刚刚被幕帘挡住视角,现在可以看到少爷就坐在水箱前的椅子上,架着腿,但并不理会这个两度闯入他私人空间的女客人,根本不在乎她的出现。 可凯特眼神也没在少爷身上,水箱里的震撼足以让她忽略被抓个现行的惊慌失措了,她的精神被水箱里的人鱼完全抓住。 确实是昨天在少爷床上看到的美少年,但他今日的“腿”可不是昨天那个正常的样子,两条成一条,附着着透明偏灰的鳞片,有蓝色偏光,连基本的腿型也不存在,长得多,纤细得多,到尾根处不过成年人手臂粗细,整条鱼尾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柔韧度蜷着,将人鱼的上身半圈起来,硕大的尾鳍则遮着它的身子,像披着蝉翼般的轻纱,把它半边脸也挡住了。 虽然是这么古怪的生物,但凯特没有什么反感的感觉,害怕是必然的,但人鱼是种完全长在人类审美点上的种族,就算对鱼类没好感的人也不会讨厌这样的水精灵,难怪迷得水手心甘情愿葬身海底。 人鱼闭着眼睛,和昨天一样在睡觉,凯特开始好奇它睁开眼是不是会更惊艳? 它沉在靠水底的地方,和少爷挨得很近,因为水中重力浮力两相抵消,倒像飘着一样,更有超离现实的美感。 少爷漆黑的眼睛缓缓从人鱼身上移至凯特身上,凯特也收回注意力,对上少爷的视线。 “看到你想要的答案了?” 凯特感觉有点屈辱,她费尽周折,少爷早知道她搞什么鬼。 “你不能再沉溺于它身上!你难道没发现你都放弃创作了吗?我看了你的书房,根本没有什么‘新作’,你把全部心思都放在这条……这条……” 少爷打断她,态度称得上理直气壮:“我喜欢他,爱他,不把全部心思放他身上放在谁身上。” “少爷,你以前不会这样!” 人鱼被惊醒了,它看到这个贸然出现的陌生人,一下水箱里冒出无数气泡,把它的身子掩藏了起来,是从它口鼻里故意吐出来的。 少爷立刻起身,直接踩上茶几,他动作无比娴熟,看来天天都拿茶几当脚凳,高大的个头加上茶几的高度,轻易就能从水箱边缘捞起人鱼。 他轻轻唤了一声凯特听不懂的昵称,人鱼立刻摆尾从气泡里浮上来,凯特看到少爷后颈被一双白得泛蓝的纤细手臂紧紧抱住,一瞬间把少爷的衣物浸湿了一大片。 凯特看着少爷一点点把人鱼拖出水箱来,用风衣裹住,蹦下茶几,头也不回抱着人鱼回房间去,凯特算是看明白了,在现在的少爷心里,人鱼是他唯一的优先级。 少爷留下句话给她:“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少爷,明天你回家去吧,不要让你父亲担心。” 凯特收到这么毫不委婉的逐客令,眼泪都冒出来,她裹紧外套,一身花叶尘泥,低头跟着少爷一起往后门走,打道回府,狼狈到难堪了。 凯特拭去零星的泪花,抬起眼时,惊愕地发现少爷右肩上正冒出一对又圆又大的眼睛,瞳仁和琥珀珠子一样,疑惑地望着她,被她的眼睛一对上,又缩回少爷怀里去了。 原来它睁开眼是这样,和她想象的一致,谁抵抗得了这样一对水灵灵的眼珠? “凯特,不要对它太坏,你会后悔的。” “为什么后悔?我会做正确的事,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因为它堕落。” 少爷无比讥讽地把“堕落”在嘴里念了一遍,没解释什么,而说:“你会喜欢他的。” “我不会喜欢一个海妖。” 少爷狡黠道:“没人会不喜欢他。” 嘭,摔上了门,毫不客气地把凯特关在门外,给她下了第二个逐客令。 凯特回房间时没那么委屈,而成了愤懑,现在她确定少爷养的东西是人鱼了,她可以去找三个绅士商量,当然不能直接告诉他们真相,她要不是早想来看看少爷,自己本身也对奇幻事物感兴趣,肯定会把安里寄给她的信当成疯话,她可不能被绅士们当成疯子。 得想个办法让他们和她一样闯进后院,不能给少爷和人鱼有时间准备,但想让三个品行端正的人这么干,她少不了得扯一大堆谎,但只要能让少爷回头归岸,她以后受审判、受天谴也无所谓了。 * “内姐姐是不是喜欢你啊?!” “怎么可能,池砚,这世上只有你喜欢我,因为别人喜欢我,会被我凶成傻子。” 池砚一想世上确实不会有比傅奕澜更孤寡更专一的人了,桃花来惹他,他不能说坐怀不乱、忠贞不二,他属于直接把桃花斩烂的重量级选手。 ……吃傅奕澜的醋确实没什么必要。 但是:“我被那个漂亮姐姐看光了……” “要不要听实话。” “?” “你被她看光两次了,这一次有尾巴挡着,上一次是全光,我指你有腿的时候,屁股是真屁股。” “……妈的,什么时候?” “昨天,你能睡这么死是我没想到的。” “一长腿你就这么能搞也是我没想到的。” 傅奕澜笑了。 池砚无语了,淫贼啊。 “你嘴里的漂亮姐姐打算搞你,你就只知道乱吃醋,只关心自己有没有被她看光么。” “呵呵,没像你这么搞我就行。” “池砚,你管我要的腿,长了腿我们会干点什么你还不清楚?没长腿天天问我要腿,你跟我玩欲情故纵对吧,心里想要我,爽完了还骂我,你真行。” 池砚发呕,用一种油腻的口吻复述傅奕澜这句“心里想要我”:“你才真行啊,我看外国人饮食就是油厚,看把你嘴熏的,这么油的话,已经可以晋升你人生中拉垮top1了,等你弄完这个世界,让我回家变回正常人,立刻给你买面锦旗——【没有最油,只有更油】,中意吗?老傅?” “你刚跟我谈恋爱不是天天求我油,你说你就爱油,我看明白了,你对我就爱翻脸不认人对吧。” “我已经成长了,脱离了低级趣味,你看我现在,穿什么角色都是一脸受样,说明什么?说明我完全达到了去油化,和油攻水火不融,而你自满于现状,甚至想超过现状,可悲啊。” 傅奕澜没搭话,脸色还有点难看,他就烦池砚去油化,搞得穿什么角色一看就是个美受,导致他暗地里得阴不少馋池砚的土鳖,这个人鱼型号池砚,已经把诱受、美受、一天没攻就不行受进化到了极致,他自从跟池砚绑定,穿的世界爱击剑的男性普遍比异性恋多,这叫频道定律,穿的全是耽美频道,攻太多了,防不胜防。 他可不能让那三个来他家做客的少爷公子看见池砚,三个看着个个都是gay,而且他们和佣人们不同,佣人就算看见池砚,也是有胆看没胆多想,而这三人身份尊贵,基本跟他平起平坐,当地还有情夫情妇传统风俗,就算知道池砚是他的,只要被池砚这小模样迷晕了头,直接进行一个修罗场追求也不是不可能的。 他妈的日不落帝国,腐透了。 “你好好呆着,别乱跑,不出意外他们过两天就走了。” “呵呵呵,你是在故意讽刺我吧?你给我换的是什么破腿?根本走不了啊!我怎么乱跑?!持久度也不行,根本不止是你说的见水会变回去这一个缺点好吧!你跟无良商家学的吗?只挑次要缺点告诉我!让我上了好大一个当!” “不是有我抱你走么。” “你故意的!!你不嫌累么??你不嫌姿势少么??” 傅奕澜又狡黠一笑:“不嫌,我乐意。” 他看池砚一脸不服气,闷不做声的样子,很有背着他搞坏事的预兆,傅奕澜有点不安,池砚想搞坏事,他堤防不了,不是说池砚脑子有多么聪明,手段有多么高超,恰恰相反,正因为脑子啥也不想,看心情办事,所以没法用逻辑来研究他,这才叫他妈的防不胜防。 “池砚,现在局面还风平浪静,我也很闲,等他们走了,我带你出去玩行不行?你别跟我摆苦瓜脸。” “不去不去!” “带你去海里玩,鱼多,你会有归属感。” 池砚被触发了刚穿来被一群黏糊糊的鱼贴贴的记忆:“没有归属感!我只和电脑游戏机本子漫画有归属感!” “那带你去泉水里泡澡,都是冰川融化的水,水质非常好。” “不去!我不擅长游泳!” 傅奕澜看了看池砚的鱼尾巴,看看他肋下的腮,哈哈,居然都是摆设,一条鱼说自己不擅长游泳,池砚总能突破他的下限:“我懂了,你长成这样就是来满足我的性癖的。” “……好大的脸。” * 凯特在努力尝试各种方法让三个绅士看到人鱼,和她一起拯救少爷。 而傅奕澜小心谨慎不让三个男人看到池砚。 至于池砚,又使出头脑一热说干就干不要跟他讲逻辑的招数,趁自己腿来了,尝试练习走路,扶着墙,膝盖时不时打弯,骨头很难起作用,花了一个小时在墙上当壁虎爬出了傅奕澜的卧房、书房、书房外的走廊,在楼梯口停下来了,腿勉强能走一点了。 得意道:“等我完全掌控了自己的腿,他别再想把我抱到哪就把我抱到哪,太霸道了。” “离掌控自己的腿,进度只差一半了,已经能不扶墙走两步,离成功还会远吗?” 他抬头,便发现自己离楼梯上三个瞪着他的外国男人也不太远,最近处只隔五个台阶。 等于说他在墙上爬的样子全程被三个人看见了。 池砚:完了,傅奕澜要发飙了。 他想趁三个人还愣着,从墙上原路爬回去,想不到他的腿除了肌肉不行,和精神状态也有很大关系,现在紧张了,不仅没能迈开步,还倒退回了初始的废腿状态。 塞缪尔离池砚最近,跨下五个台阶,把吓得要栽倒的池砚扶了起来。 他看得出这异域尤物有腿疾——兜兜转转,池砚还是真瘸了腿,正在练习走路,穿得轻薄,身上肤色在发光一样,长得更是不可思议,没什么蠢态,胆子这么小,只有叫人怜爱之感。 他问池砚:“are you ok?” 池砚大脑死机,因为这句英语还想到一堆鬼畜视频,真该死啊,什么时候了还在走神。 抖着嘴唇答道:“牙白。” 第100章 人鱼6 他们从没见过长这样的少年, 五官跟他们这些凯尔特或是日耳曼人种比起来,显得过于平缓,但不扁平, 反而圆润精致, 艳丽的美人往往因为五官突出, 会给人惊怖感, 这个没棱角、细看来精雕细琢的尤物, 会调起他们心底深处的亲和与怜惜, 加之他身上的异常之处, 一切都蒙上了朦胧的纱, 和他呆在一起, 就像置身于童话书。 再说他有双大眼睛, 是五官里最显著的地方,衬得其它地方更小更精致, 衬得它自己更大更灵动,浓密的睫毛眨一眨便有种镜花水月的易碎感。 塞缪尔拎他起来时, 更直观地感受到他的纤薄和体寒, 总错觉他没什么重量, 身上还有点潮湿, 但不是粘腻讨厌的汗液, 竟让他想起以前清晨出门散步或是打猎时,泠泠的露水落在身上的感觉, 是清爽的。 塞缪尔怎么可能因为这个就猜他是条人鱼,他们眼睛都不瞎, 虽然美少年的腿不好使,但确实是腿无误,诡异的点只有他肤色冷得发蓝、穿得太少、脚都是赤着的, 这副模样出现在贵族的宅子里真不成体统,可是谁又能忍心责备他呢。 少爷家里有这样一位异族少年,他们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他是哪来的? 三个绅士原本相约早起去少爷宅子外面看风景,巧了撞上这少年在走廊练习走路,他们把少年围起来嘘寒问暖,塞缪尔还想干脆把他抱起来算了,反正他的腿也不像能用的样子。 * 池砚除了说了句“牙白!”,还说了三个“达咩!!” 他不想用中文,因为丢华夏国的人,虽然他以前也不少汉子朋友,可从没这种暧昧的气氛,那不是给傅奕澜戴绿帽吗?他嘴上老是嫌弃傅奕澜,可是真要换别人霸总抱,不行,坚决不行,只给傅奕澜抱。 池砚无力地推搡着塞缪尔,说是“不擅长游泳”,但人设摆在这里,他还是只有进了水才能如鱼得水,在岸上处处局限,身体构造跟人类完全不一样,没有反抗的能力。 三个男人虽然和池砚语言不通,但看出他的抗拒,果不其然品行很端正,即使担心池砚会摔跤,还是松开了池砚。 他们问池砚住在哪间房,用手比划意思,本来英语就爱配手势,可惜池砚是纯血统的英语文盲,英语还停在胎教水平,三个“罗密欧”想向他献殷勤,让他别害怕,自己只是好意扶他回去如此如此,池砚也比了个手势——左臂与右臂笔直交叉,nonono!!!达咩达咩达咩!! 妈的别碰我! 傅奕澜会发飙的!! 当然傅奕澜发飙是其次,他不喜欢他们对待他真跟罗密欧对待朱丽叶一样,即使有教养和衣装伪装,但本质上是痴汉! 池砚此时重视起傅奕澜夸他“极品”的话,可能真的不是傅奕澜对他的老婆滤镜,也许……他确实很极品……妈啊,这么想自己好油…… 男人不如女孩细心,三个人都没发现池砚的耳朵长得跟精灵一个样,池砚把披风的领子抓起来,尽可能遮着自己的耳朵,不过他不敢太拉扯披风,这个东西在傅奕澜面前穿穿还好,反正他早被老傅看光了,但是出门穿,妥妥的鸡肋,挡风不如风衣,保暖不如大衣,两者加起来都比它轻便。 管上不管下,遮头不遮腿,随时都有走光的风险,是的,他就披了件披风,要命啊。 傅奕澜说:“你在我面前早应该裸奔。” ——此为罪魁祸首。 傅奕澜要是不为了满足自己那点可悲的性癖,连件像样的衣服都不给他准备,他也不至于陷入如今的窘境。 池砚一面推着想扶他的手臂,一面往傅奕澜的房间蹭过去,要是真让他蹭进去了,他被傅奕澜饲养在房里的事实就不言而喻,可他不往傅奕澜的房子里跑,他还能去哪,他只会在爸妈和傅奕澜面前光屁股,显而易见,这个世界他又荣幸跻身网文孤儿院。 池砚越想回房间,心情便越焦急越紧张,腿上就更使不出力气,他当年成为清北落榜生就是输在了心态上,没能发挥高超水平做出后面的大题附加题。 前面也没做出来。 池砚惊呼一声,耐力消耗殆尽,平地摔,后悔透了为什么不听傅奕澜的话出来瞎跑,他还有机会神不知鬼不觉在傅奕澜没发现的情况下回去吗?还有可能打通语言的障碍让这三个外国人当做没看见他也不会在傅奕澜面前提起吗? 而且他受惊后叫出的声音真的很像娇嗔,很嗲,好恶心啊,他虽然也不是什么矜持的好东西,但是这样也太过了,人鱼确实是一种色到骨子里的生物。 塞缪尔抓住了池砚的上肢,池砚不慎栽在塞缪尔怀里,池砚发誓这绝对跟他没关系,都是重力和惯性的错,都是物理的错!! 靠在书房门口的傅奕澜并不这么想,他本来还处于没睡醒的迷糊状态,现在可算清醒了,无比清醒,脚步生风,步子都快跨出残影了,杀气汹汹地在这场当众绿帽的修罗剧里登场,一把拽回池砚,还推了塞缪尔一掌,一点面子都不给。 他抱池砚,池砚一点也不会反抗,还心虚得比平时更乖,老傅直接霸总抱,一把把池砚的领子揪上来,遮住池砚的面孔,于是两段软软搭在傅奕澜臂弯的纤细小腿便露出来,随着傅奕澜的步子一晃一晃,白得细腻得惹眼,故意炫耀一样。 傅奕澜在这一点上和池砚达成共识,披风真是个破烂玩意,尤其裹着极品型号池砚,总能泄露出点极品给人品尝,让他防不胜防。 塞缪尔三人此时要是不明白少爷什么意思,他们就愚蠢得不可理喻了。 他们当然没追上去,错愕地看着少爷气气冲冲奔回房间的样子,背影都一股浓郁的郁气,抱着少年嘭地摔上门,只留给他们摔门的回音,水波一样在走廊上一荡一荡地袭击过来,宣泄着少爷的恼怒,即使最末的回音,怒气也没削减多少。 居然是少爷的情人,少爷什么时候养了这样一个情人?! * 傅奕澜把池砚丢床上,气坏了,一大早给他来场高血压体验,他也不能拿池砚怎么办——暂时,只能瞪池砚,很凶地瞪池砚,这样来发泄脾气。 池砚真是往傅奕澜枪口上撞,他比谁都清楚傅奕澜这心眼还不如他小指甲盖大,尤其是事关池砚桃花的方面。 池砚低头得迅速又彻底,没有一点骨气:“澜哥我错了,澜哥我是不小心撞上他们的,澜哥我只愿意你碰我啊!” 傅奕澜知道池砚说的没一个字是假的,但他就是好他妈气啊,池砚穿成这样被别人拉拉扯扯,他千防万防没防住池砚两条废腿,他也不能出去打人,三个情敌是他朋友,不是什么反派、恶毒炮灰、这虫族那怪物,跟池砚处了这么这么这么久,他像老母鸡蹲蛋一样守着他,谁对池砚有点意思他立马抹杀,从没大意到撞上货真价实修罗场的经验。 池砚忠贞不二,手还比划达咩呢,可是好气,气死了,可池砚有什么错呢,他只是长得太极品把别人魂勾跑了,该死,他也是一样,唯一区别——池砚只给他抱,他是不是还得给池砚道个谢? 傅奕澜气了半天,闷闷地质问池砚:“我没什么性取向,你要是女人我就喜欢女人,你要是人妖我就喜欢人妖,说明我只喜欢你一个。” 池砚脸红了,一点也不知道老傅为什么突然说情话,好不合时宜,可是忍不住笑呢:“哎呀……都老夫老妻你怎么还说这么恶心的话——” 傅奕澜直接打断池砚同样不合时宜的娇羞:“但你很早就出柜了,你还到处给你朋友说你是受,你刚认识我跟我搞暧昧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跟我说的,说明你喜欢的是男人,而不是喜欢我一个。” 池砚傻眼了,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傅奕澜给他整这种神逻辑,这般胡搅蛮缠,可明明不讲逻辑和胡搅蛮缠是他的传统艺能,傅奕澜怎么还剽窃他的看家本领? 池砚“唔”“额”“啊这”半天,发现没法讲道理,这下能够换位思考,他跟傅奕澜胡搅蛮缠时多让傅奕澜脑血栓了。 傅奕澜扯了他蔽体的披风,宣誓:“他们别想打你主意。” 池砚双手在胸前缩成拳头,腿也颤巍巍地并在一起,跟小羊羔似的,弱声道:“你不准他们打我主意,那你也别大白天打我主意啊,外面还有人呢……” 傅奕澜冷笑:“谁说我要打你主意了,没心情!” * 池砚知道傅奕澜擅长说话不算话,但没想过他能狗上加狗,短短十几分钟,按着扑腾的他,逮着个空地就给他嘬个“印章”,等傅奕澜满怀着报复心理离开书房时,池砚懵逼坏了,裹紧小被子,因为全身哪都是傅奕澜的专属印章。 脸上都有一个,真是文艺复兴啊,刚认识时候,傅奕澜就因为太激动给他脸上嘬了一个。 但这如何能同日而语,当年的澜哥,还是纯情澜哥,处男澜哥,拉他手都脸红澜哥,现在是狗,是淫贼,是连家室都不放过的极品阴比,大家都极品。 这下三个情敌确实没法打池砚主意了,扒开来根本没地方下嘴。 可是池砚又仔细想了想,傅奕澜这种行为和小孩不想给别人分享糖葫芦,然后自己挨个嘬一遍有什么区别?好他妈幼稚啊!! * 晚饭时间,宅邸内一改昨日的欢愉,每个人表情都不好看,空气都沉压压的,仆人们屏声息气,放轻手脚把饭菜逐一上好,刀叉在瓷盘上磨过的带毛刺的尖利声让气氛紧促到极致。 凯特早发现三个绅士和少爷之间的不对劲,难不成他们也发现什么端倪了?她得赶紧行动,少爷已经给她下过逐客令! 没想到打破僵局的是脸色最差的少爷,他突然起身,礼仪优雅地向他们行点头礼,道:“让你们扫兴了,稍等几分钟,我有事要向你们宣布。” 便离席。 他离开,坐上四人依然鸦雀无声,大家各怀心事,但三个男人的情绪比凯特更复杂,除了郁郁不欢,还有些意义不明的内疚。 在大家的不安情绪达到顶点时,少爷终于回到餐厅。 可不止他一人。 凯特直接从原位窜起身,椅子被她撞得在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噪音。 连仆人们都惊愕了,显然他们虽然每天在宅邸里工作,却没能发现少爷藏着的秘密。 他抱着一个轻盈的美少年走来,少年的美第一次完全展露在这灯火通明之中,不再是昏暗的书房卧室、逼仄的盥洗室、朦胧的水箱,亦或早晨那晦暗不明的走廊,水晶灯的光辉在他皮肤上跳着舞,让他和少爷一起发散柔光。 少爷用白色的绒毯裹着他,让他像新生儿一样纯洁无暇,脸蛋上居然还有个让人见了面红耳赤的吻痕,配着他的大眼睛,漂亮,憨态可掬。 少爷使了眼色,仆人再惊愕,也得照少爷的意思做事,立刻搬来椅子,少爷把美少年轻手轻脚在椅子上放好,让佣人全部离房,和四位朋友宣布:“不瞒你们了,我会和他订婚,要是教会来找他事,我就带着他远走高飞。” 他说教会找事时,盯着凯特,凯特知道他跟她玩双关,三个绅士自然以为少爷指的只是教会不支持同性,但事实远比这离奇,少爷要结婚的,是条人鱼。 凯特去观察三位绅士的表现,居然每个人都闷不做声。 甚至塞缪尔还流露出没法掩饰的痛苦之色。 凯特心凉透了,她带来的帮手、救兵,大可能提前见过了人鱼,因为他们看上去已经被它迷丢了魂! 它对男人就有这么大魔力吗?! 现在少爷向所有人下逐客令:“感谢大家关心,不过实话实说,我不再打算创作,我有别的任务非做不可,恐怕没空再处理交际问题,但我们还是朋友,我不奢求你们理解,你们同意吗?” 这话却主要针对三个男人说的,他们心里清楚,少爷的情人身上有种让人抗拒不了的吸引力,他们早上的行为,虽然心想着帮助少爷的情人,但心底深处,何尝不是想和少爷的情人制造亲密接触,这哪里是绅士所为? 就算少爷不下逐客令,他们也得走了,他们没能抵抗自己的心魔,要说教会来算账,也该找他们算账。 凯特心灰意冷,怎么竟是这样的结局?! * 他们备好了第二天一早的马车,只待过夜后启程,这次拜访让每个人都扫兴,凯特抱着最后的希望,想和少爷沟通,但少爷眼里只有这条人鱼了,油盐不进。 “所以你情愿被这海妖带到海底去吗?永远葬身在那里?!你博闻多识,难道还不知道海上那些传言吗?!” 少爷这样讥讽她:“我要是死在海底,只有他能把我尸体找回来。” * 第二天清晨,黑烟弥漫整片山川湖泊,让宅邸如置身禁区。 是火山灰,昨夜有火山爆发,火山灰漂洋过海,四处污染,持续了半个月的大晴天翻了脸,奔雷走电,临近别墅的大湖卷着惊涛骇浪,到处都是黑压压的一片。 这下所有人都被迫困在少爷的宅邸了。 第101章 人鱼7 这下傅奕澜气疯了。 他的失算一向只局限于池砚身上, 说过,池砚擅长乱来,不讲逻辑, 而他偏爱这么个蠢蛋, 专克他, 这事只能怪自己挑老婆的眼光刁钻, 只能把老婆原谅。 如今他不止是把池砚原谅, 他还被迫跟三个疑似馋池砚的情敌共处一室, 其中一个特别馋, 非但如此, 他还得给他们供吃供喝, 包吃包住, 傅奕澜从没受过这种委屈。 他现在后悔透把池砚抱出去给人看,原以为结局已定, 不得抱出去炫耀炫耀,男人都这德性, 到手的宝贝总得让竞争对手感受一下什么叫看得到吃不到, 让他好拿出胜利者的嚣张姿态。 结果, 白给人看了, 他可真是个慈善家, 家给情敌住,老婆专门抱出来给情敌看, 生怕情敌看不清细节,把大灯一并打开, 寻了个视野开阔、灯火通明的好地方当展览室,让池砚闪亮登场,这下每一毫厘的极品都无处遁形, 馋的人该馋得更狠了。 池砚看傅奕澜自闭的样子有一点点自责,占幸灾乐祸里的百分之三,如果这事发生在他刚跟傅奕澜搞暧昧那个阶段,肯定没法泰然自若,大家联系过浅,若即若离,什么误会嫌隙都有可能成为让两个人一拍两散的诱因。 可现在,他跟傅奕澜死去活来几辈子的现在,把纯情处男傅奕澜带成老司机的现在,居然搞起修罗场了,他有什么可紧张可忧虑可患得患失,他和傅奕澜可谓坦诚相见,主要指相惜相爱方面,甭管哪个世界蹦出啥白月光替身陷害达人恶毒炮灰——恶毒炮灰本来该是池砚本行,因为傅奕澜眼里就他一个,池砚直接鸠占鹊巢,进行一个没努力就成为主角受的操作。 所以池砚幸灾乐祸了,没想到结婚这么久,他还是风韵犹存!以前没有过给傅奕澜惹桃花的经历,虽然他天天照镜子心想怎么会有这样的可人儿,但出去了从没有人搭讪他,似乎只有傅奕澜吃他这款。 池砚不是争着赶着要给傅奕澜戴绿帽的意思,他不敢,他多看别的帅哥一眼傅奕澜就对他刨根问底八十句,还跟池砚分析他身上二十处比人家帅的点。 池砚要是多看几眼漂亮姐姐,傅奕澜就给他做性取向测验。 虽然听的人总会会心一笑,说你俩真甜,但身为当事人的池砚真的烦,只能安慰自己,傅奕澜屁事多,是爱他的表现啊,太爱他了! ——翻脸比翻书快的傻蛋,心眼没指甲盖大的阴比,臭味相投,这真是命运的抉择。 如今,池砚有了把除了傅奕澜以外其他男性迷得不着南北的体验,虽然无比排斥他们对他拉拉扯扯,可现在看着傅奕澜气疯到自闭的样子,心疼与自责只是敷衍老傅的表象,实际上,心花怒放,原来他还有这么大魔力,并不是傅奕澜所嘲笑他的——“哼,除了我,你看有第二个人像我一样这么喜欢你么?” 哇,有的有的,有三个。 老傅终于得有危机感了! * 傅奕澜怎么可能让这傻子知道自己实际的桃花数量,他以前那是快刀斩乱麻,让池砚没有察觉桃花的机会,傅奕澜给自己和池砚斩的桃花,加起来可以凑一篇《桃花源记》。 但池砚,不需要知道。 看池砚这个拙劣的演技,好像在安慰他“别生气~”“老傅我还能跟别人跑了不成吗?”“是你说的别人都没你脚指头帅啊。”“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实际上,得意的笑没绷住。 傅奕澜本来揣着手坐在床角臭脸,池砚一个劲地烦他,必须他说点什么话才行,池砚怕傅奕澜醋这么多,不要进了脑子,跑去真的跟人家火并。 傅奕澜说:“你别幸灾乐祸了,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池砚被一语点破,不装了,实在真的是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有万人迷的潜质,谁不想被认可漂亮呢,埋在傅奕澜颈窝里咯咯咯地笑,嘟囔什么:“我早知道自己是个可人儿,原来大家都这么想呢……嘿嘿……我可真可人……嘿嘿……” 傅奕澜磨了磨后槽牙:“你很得意是吧?” * “你还得意吗?” “我不得意了!你别来了!” “你还有力气说话,不够,我看你还是很得意。” * “呜呜呜我以后再也不出门了,我只跟你呆一起,绝对不见别人,尤其是男的!我一点都不得意,我只想让你得意!” “那怎么行,要见,我得让他们见,你这么美不能藏着,我看你话越来越多,看来还得再来!” * 晚饭时间少爷又把情人抱出来了,很显而易见,两人在闹别扭,美少年一改他们印象里又胆怯又乖的样子,想不到脾气还挺大,在少爷怀里乱扭,在少爷脸上乱抓,给少爷揪出一头呆毛,还骂一些听不懂的词汇—— 塞缪尔三人惊了:他原来会说话,他声音好动听…… 凯特:竟然不是哑巴,那纸上书写的奇怪文字确实是它的语言。 安里:人鱼说话了!!人鱼开口要人命啊!! 其他仆人:……他们一直给少爷送的一人份的饭,这尤物不声不响呆这么久怎么还没饿死? 少爷强行把情人按在座位里面,美少年尝试逃跑,但腿疾起不了身,差点翻下去,塞缪尔已经伸长了接他的手。 傅奕澜一把揪住池砚的后领,瞥到塞缪尔这双情不自禁向池砚伸来的手,只跟池砚展现的臭脸此时没显现出一点端倪,嘴角还微微地笑起来,干脆把池砚拎到自己腿上。 凯特如何特立独行,也是个正经上过礼仪课的大家闺秀,受不了少爷这么放荡的行为:“少爷,我不管你变了多少,至少我们还在这里,请你尊重我们的感受。” 池砚虽然英文只能听懂i和you,但是凯特语气如冰,他怎么感受不出她的生气。 别说她,其他绅士对他和傅奕澜的行为已经不能正眼看了。 傅奕澜目不斜视,池砚想从他身上下来,他便抱更紧,还捏住池砚的下巴,池砚真是日了狗了,多大年纪了,结婚多久了,你现在来劲玩强制文学了?! 傅奕澜上了疯批攻人设的瘾,样子只让凯特把锅全盖到池砚头顶上,少爷这岂止变了个人,少爷是疯了,被这人鱼迷没了脑子。 可塞缪尔他们,怎么也一脸要精神失常的模样?眼眶发黑,头发凌乱,想来根本睡不着觉,也是为人鱼没了魂! 少爷说:“他离不开我,就这样吧,比起让你们难受,我不想让他难受。” 池砚:睁眼说瞎话!! 凯特:真疯了! 塞缪尔三人:他看起来好可怜,也许……他是被少爷强迫的? 那不就……我有机会了? 池砚看众人面色各异,而他成舞台中心,天啊,他从来不在外人面前和傅奕澜虐狗,再说他们虐狗有些人还受不了搞基呢,他有素质,可傅奕澜非要把他弄出来,非要抱他,非要虐狗不可,说什么: “他们长得比你看着搞基多了,你就担心这种多余的东西?我过两天要出门,他们得在我这困一阵子了,我不好好地让他们知道别他妈打你主意,我敢出门?” “你出你的门!我还会给你戴绿帽不成吗?!我在你心里就这么点‘公信力’?!” “哼,我知道你不给我戴绿帽子,你爱死我了,但是你管不住他们拿着绿帽子找你。” “岂有此理!他们拿绿帽子过来,我是不会看一眼的!你莫名其妙!你放开我,别让我出去丢人!” 然后凯特和塞缪尔几个绅士小姐,听到了池砚骂出的一串字正腔圆的传统国粹。 池砚被傅奕澜抱得紧紧的,身上也裹得紧紧的,连脸也拥着面纱,傅奕澜现在反悔了,再也不随便让池砚裸奔了,这事还是得留在床上变花样,下了床就得衣装得体,是他违背自然规律,祖先从茹毛饮血进化出蔽体的廉耻心,他怎么又给池砚扒了回去? 傅奕澜微笑一下,那种眼神里掺着毛骨悚然的微笑:“别拘束,恶劣天气还要持续一个月,把这里当成自己家,我不想招待不周。” 大家默默动了刀叉,初来乍到时愉快的气氛再也不复存在了,窗外的昏暗、飞沙走石、电闪雷鸣,却衬托得室内的寂静更死寂,凯特安里知道人鱼的真相,便懂池砚身上为什么有种诡谲之感。 而不知道真相的塞缪尔众人,除了对自己情感不可掌控的疑虑,也察觉出池砚的离奇之处,他不是一个普通的美少年。 傅奕澜此时终于暴露出抱池砚出来的目的,他稍微把池砚脸上的面纱扯开一点,池砚立刻拉回去,一来二去还是傅奕澜占了上风,凯特几个外国人又从池砚嘴里学习了简短又有力的国骂,并看到池砚脸上那枚被嘬得更红的印子。 傅奕澜让池砚喂他吃东西,池砚知道傅奕澜怀什么鬼胎,但他还得夫唱夫随,关上门傅奕澜狗他睡他折腾他他揍回去给傅奕澜血条造成百分之0.1的伤害,真热闹,但出门在外,他还是给傅奕澜点面子,别搞得别人以为他是不情愿的。 池砚伸出手给傅奕澜切牛排,特别切了三分之二块,旨在噎死他,噎不死也出个大丑,你不是翩翩贵公子吗?少爷优雅的嘴唇打算如何优雅地吃半张脸大的血淋淋的牛排? 池砚真把半张脸大的牛排叉了起来,他向傅奕澜嘴边举去时手都有点发抖,沉的。 凯特叉子都从手里滑下去了,惊的。 塞缪尔三人:他真的不懂人情世故,看起来好天真。 傅奕澜根本不睬池砚表面顺他,故意整他的行为,这时大家看清池砚袖口伸出的手指,中指上无名指上挤了三枚戒指,两枚镶嵌价值连城的宝石,一枚篆刻着少爷的家徽。 傅奕澜一把抓住池砚的手腕,手里的牛排颤抖着坠落了,傅奕澜把池砚的手托在自己掌心里,让他五指张开,成了一场炫耀鸽子蛋的行为表演。 池砚暗骂:“卧槽,你可真不要脸啊!” 傅奕澜让塞缪尔三人看清池砚手上的戒指,微笑:“我把祖传戒指都给他了,当然,其他两个就当订婚戒指,结婚戒指,以后不要当他是我的情人,他是光明正大的宅子主人。” 傅奕澜认为自己大获全胜,塞缪尔这些得知难而退,池砚被他嘬得哪都是印子,他们又不瞎,脸上有,脖子上有,手腕上有,只要衣服外的他就故意嘬几个,让大家看看什么才叫完全占有,什么叫整个人是他的,戒指则拴住了池砚的精神,从头到尾,是他的,都是他的。 塞缪尔心想:……少爷疯了。 ……我得救他。 第102章 人鱼8 每日都不见转晴的迹象, 想来火山爆发引起了一串连锁反应,什么都往极端上引,无论是天气, 还是这宅邸中的气氛, 外面除了雷鸣便是暴雨, 不见天日, 白天室内要像夜间一样灯火通明。 萦绕在美少年身上的神秘气息便成一支催化剂, 让他们越想越陷入其中、难以自拔, 和少爷的僵局则愈来愈难收场, 屋内虽遮风挡雨、食宿无忧, 可实质上和屋外酷寒的火山冬天没两样。 少爷再没让美少年露面了, 就算少爷, 也只有晚饭才能见到,同他们维持表面礼仪, 每个人心里清楚,他们跟少爷的关系已经不是以前那回事儿了。 塞缪尔可谓客人中最抓心挠肝的一位, 虽然另两位绅士也为美少年恍了神, 可塞缪尔比他们的程度严重得多, 美少年的魅影已经在他心里种下魔种, 他连做梦都在想, 醒来就走神,发了疯地渴望再见那少年一面, 他想搞清楚他的来历,更想知道他真的和少爷情投意合? 还是说少爷也不过和他一样, 单向被少年迷住了,只不过他先得手,他先主动, 他便有机会强迫。 塞缪尔心想不能再这样浑浑噩噩,他性格本是家人朋友里最阳光洒脱的,现在却成了这幽暗宅子的缩影,和宅子一起阴郁、多疑、不得志。 其他人已经准备好等暴风雨消停一点就上路,虽然有诸多不甘,也只好到此为止。 塞缪尔看出只有凯特和自己一样还怀揣着不死心的执念,但比自己这蠢样子清醒得多,她可没有像他窝藏一肚子非分之想,塞缪尔每每都不敢对上她的眼睛,害怕暴露出自己心中龌龊的欲念。 塞缪尔揣测,凯特是不甘少爷随便找了个身份不明的人当恋人,凯特嘴上不说,他们心里都清楚,凯特爱慕少爷。 风雨有减缓的趋势,他们随时都会上路,塞缪尔心急如焚,他若是不解除这心病,就这么回家去,他得带着这不甘阴郁进坟。 他该和凯特沟通,他们目的不同,可途径一致——拆散少爷,塞缪尔一想到此,头脑里的惊雷和窗外的雷电一齐炸响,感觉一个全新的、黑暗的自己诞生了。 他并不知道少爷跟美少年之间的实情,认为少年被强迫也只是他没有根据的空想,可塞缪尔宁愿相信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于是他真的找了个机会,去单独找了凯特: “我能看出来,你也觉得少爷和他的情人不太对劲吧?我们要不要想个办法把事情从头到尾弄清楚?” 凯特没有立即回答他,塞缪尔被凯特的沉默弄得惴惴不安。 等塞缪尔局促到极点时,凯特抬起眼,眼里露出嘲讽,她这简短的一眼,直将塞缪尔心脏扎了个窟窿。 凯特看穿了一切:“你何不直接问我能不能把那漂亮东西从少爷手里抢给你呢?” 塞缪尔原地震了震,耳中嗡嗡作响,因为凯特说得没错,掩饰在他自欺欺人的伪装之下的,不正是这个龌龊的想法吗?! 凯特冷冷地斥他:“你们全被它的皮囊蛊惑了!!” 塞缪尔艰难地动起嘴唇:“……我有罪,我觊觎别人的情人,这是我的不贞,你不要把错误归在他身上。” 又察觉哪里不对:“凯特,你为什么叫成‘它’?你是羞辱他么?” 凯特不想再和塞缪尔继谈话,脸上摆出“逐客令”,喃喃着:“你们总会看到它的真面目,就算它伪装得再好,等你们离开了少爷的宅邸,离开了它,远离了它的蛊惑,就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多愚蠢!” 塞缪尔被凯特富有攻击性的话逼走了,他回到自己房间坐了很久,捂着额头,仆人送来的食物他一口没动,生理需要被抛去身体之外,疯狂的精神在他脑子里挣扎,他还是在想他,还是忘不掉,或许凯特说的是对的,他该断了念想,早点离开,没准他和少爷的友谊还能恢复原样。 * 塞缪尔一阵恍惚,清醒时,已经在少爷书房不远处驻足而立。 他到底想对少爷的情人干什么?难不成还真能让他抢走吗?不可理喻! 可塞缪尔的理智在看到书房的一刻又不翼而飞了,想到就是在这条走廊看见美少年像婴孩一样学习走路,他光是站在这,都能脑补出当时的情景,毫厘不差,塞缪尔觉得自己真像变了个人,他没有其他想法了,他只想在临走前再看见他一面,这种欲望原本只有一点火星子,现在却在他腹中燎了原。 所以,凯特到底为什么把“他”说成“它”,凯特不是一个言语粗鄙的女性,难道她竟然觉得少年不是人类么? 砰!! 书房的大门倏然打开,一个人影挡在当中,个头高,身姿矫健,把室内的光景挡得密不通风,是少爷。 塞缪尔看见少爷满脸的恶意和嘲讽,比凯特给他的狠得多。 “你还不死心?” 塞缪尔说:“我想听他是怎么想的,从头到尾只有你一个人在命令,在宣布,如果他并不愿意留在你身边呢?” 少爷讥讽要从眼神里渗出来,浑身的敌意和兽类没什么区别。 “他愿不愿意关你什么事。” 塞缪尔原本还残余一点喧宾夺主、“图谋不轨”的自责感,被少爷这种不留一点脸面的态度刺激,心里徒剩本能的争夺欲,甚至还有点没由来,甚至没逻辑的正义感。 塞缪尔质问:“他要是不愿意,你就不应该强迫他,去留是他的个人意见。” 嫌火药味不够重,补充道:“他想走我可以代劳,我会尊重他,他想去哪我都答应。” * 傅奕澜听出塞缪尔冠冕堂皇的誓言下,实则在斥责他强制关着池砚的行为令人发指,他倒感觉出一点趣味,毕竟他真没为池砚跟什么人脸对脸争风吃醋过,妈的,这感觉,一半充血上头,一半让他只想狠狠地打击塞缪尔,让他跟他认输。 “你想和他交流?他对你开口说过话么?” 塞缪尔脑子里回忆起一个“牙白”,一个“达咩”,他额上冒出难堪的汗珠,少爷这点说的没错,他根本不懂他的语言,可如此一来—— “那你也不该听得懂他在说什么,我想,你和我们宣布的东西,都是你的一厢情愿。” 塞缪尔吐出真言,无比畅快。 傅奕澜居然落个下风。 但这只是第一轮,只是热身赛,这小子对他老婆还挺念念不忘,傅奕澜面临一群奇诡的恐怖东西时,心理素质好,基本不起波动,被打趴了他再爬起来就是,可在情事上,他从没跟人对擂过,他和池砚从谈恋爱到结婚的过程太顺风顺水了,只能说两人都是第一次攻受对接,爱情方面居然比不上中学老油子小孩。 所以傅奕澜遇上抢老婆事件,不能像一个成熟的龙傲天一样当笑话,再夸赞自己眼光好,找了个靓翻的老婆。 反而,傅奕澜久违的争强好胜心里被激发出来,他知道自己肯定胜利,池砚爱死他了,所以现在是一个基本爽文套路,他现在让塞缪尔越嚣张得意,那么呆会池砚表现出非他不可时、塞缪尔一碰池砚池砚就尖叫一句他刚逼他学会的英文国骂“fuck off”时,塞缪尔一定会炮灰得让他爽死。 “砚砚?” 屋内给傅奕澜回了一个清脆动听的:“滚!!” 塞缪尔心里如坠落一块沉重的山石,无法呼吸。 少爷似乎懂少年的语言,少爷知道他的名字。 塞缪尔默念着走了调的“砚砚”,四声基本发不出来,他已显颓势,但是,这局平局。 因为傅奕澜并没太爽,甚至一脸吞了苍蝇,被塞缪尔复读他给池砚起的爱称恶心到了,这也是傅奕澜自作自受,他忘记塞缪尔根本不懂含蓄而韵味绵长的中文,怎么知道他这么个龙傲天能对池砚念叠词,得爱到骨子里才能油到心里,情感丰富的叠词爱称,放洋屁的人,你跟着我复读个鸡掰呢? 你怎么不复读池砚的“滚”呢? “池砚,哼,你魅力挺大,我刚刚教你那句英文,你背给他听。” “fuck off!!” 傅奕澜白眼翻出来了:“不是这个!” 塞缪尔:“他让你滚,你听不到吗?” 傅奕澜扯出一个咬牙切齿的笑:“他是让你滚。” “我不信。” “池砚,说,i'll always be with you。” “……额,i阿巴阿巴阿巴you。” “?” “我他妈说了我只认识i和you啊!!” 塞缪尔:“这是你教他说的,他不会念也根本不懂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傅奕澜三局皆没有大获全胜,最后一击池砚给他来胎教英语,傅奕澜懒得再跟塞缪尔纠缠了,战场还要讲究士气,他已经再而衰,三而竭了,傅奕澜凶透了地瞪视塞缪尔,嘴上却笑意未泯,说不出的诡异:“那你就继续这么认为吧,loser。” 清脆的声音复又在屋内响起来,让塞缪尔希冀燃起,聚精会神去听——听不懂,听个响。 池砚好奇:“露丝儿是什么意思?” “你胎教水平的英文就别强求了。” “不行!!你就是这样!!你不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教我,突然让我记那么长的句子,我背不出来都怪你!!” 傅奕澜便充当池砚的英文扶贫教师,冲着塞缪尔的脸解释:“瘪三。瘪三的意思。” 然后——嘭! 把门摔在塞缪尔脸上。 塞缪尔听见屋内隐约的美少年动听的笑声。 “傅奕澜你好贱啊,缺德!仗着人家听不懂!” * 塞缪尔心里感觉到真相是什么样,结局又是什么样,但他这疯劲一点也没少,除非那美少年当着他的面拒绝他,说他喜欢少爷,不然塞缪尔无论如何也不会死心。 经过此事,少爷再连晚饭也不和他们同桌了,塞缪尔可谓没有一丝接近藏娇的金屋的机会。 凯特某个下午主动找了他,脸上恼怒和气愤一点也不少,狠狠地骂他:“你知道你着魔成什么样子吗?!” 塞缪尔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对一个两面之缘的陌生少年涌来这么大的感觉,也许凯特骂得没错,他就是看上其美貌,他就是个肤浅的淫虫! 凯特看到塞缪尔眼睛比前几日更血丝密布,眼眶更青黑,面色更惨白,满身满脸狼狈疲倦,心里也隐隐地可怜悲悯他,塞缪尔的精神被折磨得不轻,要是她不想点法子把他从偏执里救出来,这可怜人怕是要自我毁灭。 这怪她,如果她当初不邀请塞缪尔来少爷的宅邸做客,怎么会闹出这样的事? 塞缪尔只听凯特告诉他一条能见到人鱼的路,让他趁夜深人静的时候去亲自看看,看到真相,他就能自我拯救。 塞缪尔萎靡不振地答应了凯特,继续坐在屋子里神游,直到晚上,他又回想了一遍凯特的话,才抓住了重点—— ……人鱼?! 凯特也疯了。 第103章 人鱼9 塞缪尔已经听了三个小时秒针走动, 甚至这三个小时是他不看钟表、自己拿秒针的声音算出来的,足见精神有多敏感,他陷入了失眠的困境, 越想蒙头大睡, 五感就越清醒, 不管有什么细微的动静, 都会放大十倍往他毛孔里钻。 塞缪尔心里盘旋着凯特的话, 他没去追问凯特, 不知道凯特到底是比喻修辞, 还是真这么想。 人鱼? 不管比喻修辞还是真实想法, “人鱼”是个恰如其分的词。 塞缪尔一直想不出怎么形容少年身上这股子超凡又古怪的美感, 他读过不少书, 上了不少学,词汇量不至于贫瘠, 原来根源出在他太写实了,思维没能发散去奇幻之地。 “你从二楼最靠近后院的那个窗子出去, 你身量比我高得多, 也比我强壮, 你可以尝试攀上花墙翻进后院, 要是成功了, 别的不要管,你就去看那水箱, 你什么都会明白。” 塞缪尔坐起身,他眼眶深陷, 眼珠突出,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只不过得的是心病, 塞缪尔决定听凯特的,不管凯特是不是发了疯胡言乱语,他要是不做点什么,他准要下一秒就暴毙。 二楼静悄悄的,塞缪尔在其中游荡,真像只孤魂野鬼,他发现有扇门的门把手被系上了镶着蕾丝边的手帕,是凯特的,她在给他指路。 塞缪尔转动把手,进了房,他按照凯特所说的,行至窗前,果不其然和花墙挨得挺近,他身高腿长,不需要像凯特那样借助木梯,只需要借助胆量,他翻出窗外,踩着突起的墙砖往花墙移动,样子真像演一出冒险戏剧,塞缪尔执念深得很,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一下攀住缠满花枝的栅栏,比凯特灵敏得多,三下就蹦到另一边的后院去了。 塞缪尔看见后院当中建造着一个古怪的棚架,还扯了帘子,像魔术师表演大变活人那架势,他听到水声波动,里面就是凯特所说的水箱么? 凯特似乎没有骗他,塞缪尔慢慢往棚架走去,和凯特的经历一模一样,他走到水箱正面,便看到了全貌。 塞缪尔本来就魂不守舍,脚步踩得极轻,现在则放到更轻,他眼珠仿佛更突出、眼眶更青黑,目不转睛,满面惊愕,他在庞大的水箱前缓缓蹲下,高耸的鼻梁已经近得蹭到了冰凉刺骨的玻璃。 塞缪尔将额心抵住水箱玻璃,手也撑在两边,哗啦啦啦——他走神的五感这时才回到身体内,才发现一直暴雨倾盆,刚刚一路让他全身都湿透了。 人鱼和塞缪尔不过隔着一层玻璃,它和塞缪尔一起窝在水箱底层,塞缪尔满面痛苦,人鱼却恰好相反,柔软的鱼尾蜷起来,巨大的尾鳍覆着它的身体,让它紧闭着眼酣然入睡,人鱼的安详甜蜜和塞缪尔的挣扎纠葛以一壁之隔成两个极端。 是人鱼,是人鱼,难怪他失常成这样,原来他迷上了一条海妖,少爷恐怕和他一样,他们怎么是情敌,他们是难兄难弟! 塞缪尔抬起头,就算亲眼看到真相,可是对上少年这副睡颜,他内心还是涌出万般柔情,痴迷地看着池砚。 池砚这会儿被迫穿了件上衣,某位人士吃了瘪以后只准他露出条大尾巴,衣物泡在水里变得更柔软更充盈,池砚暖色的头发也散开,好像浮空一样,塞缪尔被水箱里的景象冲击得失语,良久才自言自语一样问出声:“你到底是从哪来的?” 池砚:“zzzzzzzzzzz” 塞缪尔有太多话想问它,可他怎么才能让它听懂?塞缪尔陷入了僵局,他根本没有像凯特预料的看见人鱼的真面目就幡然醒悟,反而恰恰相反,塞缪尔更纠结、更抓心挠肝。 一声响亮的关门声穿透暴雨,揪回塞缪尔的警觉,塞缪尔不必看也知道是谁过来了,他猛地从水箱前起身,遮挡水箱的帘子最多只能拉开正面一面,所以有三面都是被遮挡的盲区,塞缪尔保持冷静,他贴着水箱,倾听少爷从哪个方向过来,他就沿着水箱跟少爷绕,始终卡在盲区以内,将“最危险便是最安全”演绎到极致。 最终少爷也在水箱正面站定,收起伞丢一边,静静观赏着自己养的人鱼,塞缪尔已经躲进了有屋檐挡雨的门廊里,光线照不到这里来,而且视野开阔,能将少爷和水箱里的人鱼收进眼底,是最佳的窥视地点。 他居然会做偷窥这种事,塞缪尔控制不了自己,也许在见到人鱼的第一面他就已经为它发疯了! 少爷穿着睡衣,身上还冒着刚刚沐浴结束的淡淡的水汽,一动不动静立着,虽然他表现得比塞缪尔淡定多了,但眼神掩饰不了对人鱼的狂热。 没多会人鱼转醒,它长长的眼睫一睁开,水都晃出波来,少爷眼里出现了笑意,两双眼一对视,人鱼的大眼也笑得眯起来了,在这疾风骤雨里像春暖花开。 塞缪尔心里钝痛,就算这人鱼是蛊惑了少爷,他们之间的情感交互却太默契,是真情实意,看不出一点弄虚作假,好像认识了很久一样。 人鱼立刻摆动尾巴,像条流畅细腻的流水线笔直向上,浮出水面,它趴在水箱边缘向少爷招手,少爷便踩上茶几,一站上来,人鱼就伸长手臂抱他,还想亲他,少爷故意别开脸躲避,激起人鱼的好胜心,诱着它大半个身子都爬出了水箱边缘,压在少爷身上,让少爷再也躲不了它。 塞缪尔觉得少爷是故意演给他看的,让他看看人鱼有多依恋他,叫他赶紧灰溜溜地滚开。 塞缪尔同时想到很多邪恶的传说,都是关于人鱼吸取男人精气的惊悚故事,他瞪着人鱼的举动,想看出它迫害少爷的意图来,如果真是这样,塞缪尔会感到心理平衡,而不是一个偷窥情人相爱的可怜虫。 他眼睁睁看着人鱼怎么样地亲少爷——开始只是单纯啵出声的一个吻,天真得要命,但人鱼发现少爷不像往日一样热情,又被激将了,追着少爷吻他。 不管塞缪尔抱着什么偏见去看,这也只是一个缠绵的吻,哪和迫害沾边。 少爷干脆顺手把人鱼拖出来,鱼尾真是柔若无骨的稀罕物件,少爷抱它,它就用尾巴缠少爷的手臂,晶莹剔透的硕大尾鳍拥住少爷的肩膀,还用尾鳍的尖端划拉少爷的面庞,不仅仅是它看着少爷的表情满是爱意,连尾巴尖也在诠释爱意。 塞缪尔意识到,他对少爷和人鱼负面的猜想跟小丑一样可笑。 * “你抱我出来干嘛?我这么黏糊,你澡不是白洗了。” 傅奕澜又用上他的经典回答:“我乐意。” 池砚虽然段位过低,但是傅奕澜的小表情小细节他可以第一时间看出端倪来,比如现在这种冷静过分、热情减少、眼里带狠劲、嘴角带一点点微笑的样子,就表示傅奕澜闷着使坏呢。 “……你怎么了?你想干什么坏事?嗯?你往雨里走干什么??” 傅奕澜不仅往雨里走,还拎了把椅子一起走,池砚害怕掉下去,尾巴紧紧缠住傅奕澜,雨水铺天盖地,他本来就湿的,傅奕澜头发全因为雨水塌下来,浑身淌水,也成了落汤鸡。 傅奕澜把椅子放在无遮无拦的后院正中间,抱着池砚坐下,池砚立刻松开他手臂,尾巴一路滑下去,蹭进傅奕澜腿间,随便选了条长腿缠起来。 他们被雨淋得融为一体,池砚不知道傅奕澜发什么神经,虽然傅奕澜有被淋得脑子进水的风险——可能已经进水了,但他身为离奇古怪水生动物,很喜欢大雨淋在身上的感觉。 平时和傅奕澜呆在一起总是处于缺水状态,浑身都难受,现在问题迎刃而解了,他既可以保持全身皮肤湿漉漉滑溜溜,还可以抱着傅奕澜。 但是嘴上要抱怨两句:“你傻逼了吗?” 傅奕澜早看穿池砚的真实想法,池砚老是把心情摆脸上,这么沉浸地黏着他,尾巴缠他缠这么紧,还一脸享受,他骂他傻逼只是习惯性礼貌礼貌。 傅奕澜没点穿池砚,淡淡道:“这样舒服,淋着吧。” 池砚有点担心:“我是舒服,你不会淋感冒吧?” 傅奕澜哼一声:“我有这么挫吗。” 池砚便不多嘴了,反正他多嘴也没用,他不听话傅奕澜拿他没辙,同样,他也别想让傅奕澜听他的话。 “你干嘛突然搞情趣。” “这也叫情趣?” 池砚嘿嘿地笑,大雨倾盆,衣服都像不存在了,一冷一暖的热度毫无阻拦互相渗透。 “怎么不是情趣,还挺浪漫,你受什么刺激了,这么土的人居然懂起了情调。” 傅奕澜不理他。 池砚想让情调也升级,贴着傅奕澜耳畔低语:“而且挺色的。” 傅奕澜收紧手,气息拂在池砚皮肤上,池砚笑着躲来躲去:“那你可以再色一点,别躲,你不是最擅长色了。” “我不擅长!我不色,你色!” “池砚,我过两天要出门了,你得好几天见不着我,你现在不跟我色,你会后悔的。” 池砚肌肉明显收紧了,喉咙也发紧:“你要去处理你的事了?” “嗯。这回你别再变了法地跟着我,在家等我,三天之内回来。” 傅奕澜观察池砚,要是胡搅蛮缠,他就继续一番苦口婆心的唠叨,结果很意外,池砚乖得厉害:“……好吧,我这样子跟着你只会添乱,我等你就是了。” 傅奕澜感叹:“不容易,你终于长大了。” “我本来就又成熟又体贴,幼稚的是你好吧,像小孩一样争风吃醋!” 一说争风吃醋傅奕澜就冷笑来劲,他现在可不是还在争风吃醋。 傅奕澜激将他:“池砚,你跟我色不色?不色我回去睡觉了。” “别!别回去,这么有情调,你想睡大觉?!不愧是你!” “这么有情调,你还不抓紧时间?” 池砚真没见过这么狗逼的攻,自己不主动出击,逼自己的受色来色去,攻界奇葩魁首。 池砚只能乖乖就范,挫败地嘟囔着:“……我色……我色就是……你可真他妈不要脸……” 傅奕澜仰起头,后颈枕到靠背上,腿倦怠地伸出去,姿势像个享受的大爷:“你怎么一边色还一边骂人?” “就骂人。” 傅奕澜只笑。 池砚伺候着这狗逼,心里有了计较,试探傅奕澜的口风:“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在忙活什么?你看我本来是要穿来穿去装逼打脸来着,额,虽然有你这种王莽在没什么生物能让我打脸……” 傅奕澜心情不错,也或许是尘埃落定的缘故,终于,他愿意向池砚泄密:“你就当成修复秩序吧,有东西渗透进这些世界,它想让世界混乱,无序,毁灭,自己则从中壮大成长,直到让芸芸众生成为它的祭品。” 池砚回想起他穿的这些世界,经历过鬼畜的系统、强得像世界末日一样的虫子、自己也变异过,妈的,这不是:“邪神入侵??搞半天是克系?!我以为只是装逼打脸的世界!!妈啊太恐怖了,果然我还是什么也不知道的好……” “嗯哼。” “那你算成功了没有?” “你要问‘我们’成功了没有,像我这样的人有很多,我一个人怎么完成得了?个人英雄主义是扯淡,池砚,少看点拯救世界塑料商业片。” 池砚惊了:“哇,想不到,像你一样的龙傲天还有很多!你一个都够狗了,居然还有一群,真可怕,想一想,比起邪神还是一群阴比更可怕。” “龙傲天就应该干龙傲天的事,龙傲天难道光装逼吗?我们牺牲了不少人,世界也被毁了不少个,但是总的来说,大家能力有限,但聚集起来,足够抗衡,我们快成功了。” “你们怎么知道你们要干这个?” “生来就知道,生来要当画家的人,就算刚开始找错方向,但他总有一天会拿起笔画鸡蛋,然后发现自己他妈的适合干这个,这叫宿命论。” 现在在池砚眼里,傅奕澜闪闪发光,还有点让他膜拜,比起多么强的龙傲天,心里怀着崇高的理想还有牺牲精神更让人钦佩,池砚向傅奕澜献一吻:“没想到,你这么伟大啊,我只有恋爱脑,只想和你谈恋爱怎么办?” “什么伟大不伟大,我也恋爱脑,大家各司其职,你就是来让我开心的,没事色给我看,爱我到不可自拔,黏着我跟着我,在我眼里你比一百个龙傲天强多了。” “咦,这什么怪话。” 傅奕澜笑起来:“一百个龙傲天能像你一样让我爽吗?” 池砚没跟他斗嘴,脸蛋枕在傅奕澜胸口上,鱼尾蹭来蹭去,眼神冲傅奕澜冒钩子,傅奕澜强迫自己把“你这该死的妖精”咽回去,池砚会嫌土味,可他真的是该死一条妖精,命都想给他这样,还是土话传情。 “既然你这么大义凛然,这么充满正义感,我勉强原谅你的不要脸了,甚至给你一点奖励~” 池砚笑盈盈地盯着傅奕澜,手里开始扯傅奕澜的睡衣腰带,傅奕澜挑起眉毛,美滋滋地等着好事降临,让大雨给他们烘托情场,渲染气氛,促进生命大和谐。 傅奕澜像个黄花闺女一样随便池砚采撷了,不再看池砚,嘴里催着:“快点给奖励,动作快点。” 眼瞳直勾勾移向门廊,挑衅、全盘获胜地盯着阴暗里站立的塞缪尔。 第104章 人鱼10 塞缪尔第二天挂着更深更重的青眼眶、眼布血丝、声音嘶哑, 质问傅奕澜:“你心里应该清楚人鱼在诱惑你,难不成短短几天你就对它产生浓烈的情感了吗?” 傅奕澜眉毛全挑起来了,眼神真十分犀利, 你说无往不利的傅哥撞上这么个驴一样死轴的情敌玩意儿, 他还不能动手削他, 甚至大发善心给他看看池砚发嗲的福利, 当然只给瞧了个开场, 过程把池砚抱回去独占了, 如此处心积虑, 文明到跟情敌保持距离, 竟还往他枪口上撞, 钉子撞钉子, 自找的头破血流。 毕竟傅奕澜头铁。 傅奕澜压着火:“你见过他几面?你自己饥渴下流,责怪他长得好看?” 塞缪尔一下被戳穿心结, 痛苦地捂住脸:“……是,不管它是不是怪物, 它是先跟了你, 我怎该动歪心思……” 傅奕澜心想, 孺子可教, 勉强有点觉悟, 赶紧滚。 塞缪尔抬起头,眼瞳都丧失焦距, 眼眶本就深邃,眼神的昏暗眼眶的青灰让他眼睛一道都仿佛堕入黑暗, 像抓救命稻草一般紧抓住傅奕澜的手腕,被傅奕澜一把甩开了。 塞缪尔并不计较傅奕澜的恶劣态度,诚恳、几乎到恳求:“我可以代替你承受它的蛊惑, 这样行吗?让我带走它,你会恢复正常的。” 傅奕澜窒息了,原来不止是池砚的痴汉,还他妈是个双标狗,“我替你承受你老婆的蛊惑”“我拐走你老婆只为救你”“这绿帽子是我诚心诚意一针一线为你织的,请你笑纳”,世上的西门庆那么多,离谱的只有这一个。 傅奕澜瞪着塞缪尔,久久不发一语,把塞缪尔的希望吊得高高悬起,突然笑了几声:“疯子。” 扭头就走。 塞缪尔看着傅奕澜这不近人情、姿态高傲的背影,攥紧拳头,他不怕少爷骂他,甚至动手也不要紧,他可以站着给他打,毕竟他在夺人所爱,但他受不了被蔑视,被无视,好像他不过是随处可见的空气。 塞缪尔决定换一个突破口,他不该对一个软硬不吃的角色软磨硬泡。 * 暴雨终于消停了片刻,但乌云沉甸甸地堆积着,随时可能漏雨。 凯特四人趁这罕见的放晴,赶紧备马车回家去,他们不可能真的在少爷家困一个多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尤其是三位男士的工作任务,现在已经积累成山了。 傅奕澜做东道主,“十里相送”,面带笑容,主要盯他这位奔着赶着要给他戴绿帽的情敌,看着塞缪尔阴阴郁郁坐进马车,遁入渺茫的雾气,笑容立刻敛了,翻了翻眼睛,以一句优美的家乡话作为本场闹剧的收尾:“想屁吃。” 转身回房,大门嘭一声紧闭,将秘密封锁在这灰暗的宅邸。 * 闲人滚蛋,池砚和傅奕澜步入双人蜜月期,他见不得人——是真的见不得人,不管在哪都得和傅奕澜贴贴,人说小别胜新婚,他这新婚已成破烂老夫夫,想不到凭傅奕澜一己之力越馋他越上头,热恋期经久不衰,硬是扯着池砚又双叒叕蜜月了。 蜜月的意思就是不停地花钱,除了谈恋爱和造人不干别的事,池砚真他妈头大,他们那个对戒要是能一直戴着,现在都包浆了,足见“历史”绵长,偶尔来点小情趣,老夫老妻感情好就应该这样,怎么傅奕澜瘾这么大呢?!没完没了! 傅奕澜趁着罕见的几天放晴,秘密带池砚去城镇里玩,吃喝玩乐缺一不可,但池砚变成喝露水的小精灵了,已经脱离了低级饲料,所以关于吃喝,主要是观看傅奕澜吃烤鱼煎鱼鱼羹鱼汤,还问池砚有没有被冒犯到? 池砚腿一级残废,被迫被傅奕澜牌人力轮椅拐卖,被迫看傅奕澜小学生表演,翻着白眼:“你的智商确实冒犯到我了。” 傅奕澜真喜欢池砚嘴臭他,越嘴臭他越觉得池砚可爱,并且因为被情敌刺激了,对池砚愈发百般调戏玩弄,以此来证明自己在池砚心里卓然的地位,所以说,恋爱脑的龙傲天智力会间歇性倒退。 用完餐傅奕澜就抱池砚去看他钓鱼。 池砚:“妈的你够了!!!” 神经病啊! 傅奕澜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这么干有多么无聊,多么幼稚,站起身来,跟一条上了钩的鱼角力,一边放线遛它,一边嘴贱身边这条大美鱼:“看着你的同类被我抓住吃掉,你居然一点都不痛心,真是可怕的人。” 池砚长叹口气,傅奕澜嘴贱的病已是“久病缠身”,不仅缠傅奕澜小学鸡的身,还要缠他的身,万幸,久病成医,池砚已经积累下对付傅奕澜的硕果累累的经验,此时千万不能跟傅奕澜斗嘴,越斗越来劲,而且越骂越开心,气的全是池砚自己。 傅奕澜腿上一重,不可思议地去瞪池砚抱他大腿的样子,是真正的抱大腿,池砚还仰头对他露出迷人的笑:“我早被你抓住,被你吃掉了~” 池砚感到傅奕澜抖了抖,白皙的面颊上居然浮红,傅奕澜脸皮惊天地之厚,居然被池砚臊到,说明池砚此招到位了。 傅奕澜别开脸,佯装扯他的鱼:“哼,你找到治我的招了。” “服不服?治到你了没有?” “行吧,不逗你了,放开我,鱼要上钩了。” 池砚拿出跟傅奕澜刚开始搞暧昧那会儿的嚣张劲、流氓劲:“这里有条现成的鱼,你钓那个有什么意思。” 傅奕澜恐吓他:“手别乱摸了,池砚,你不懂张弛有度?还动我?信不信我治你?” “来治来治快来治我,人家等不及了。” “你好恶心。” “我真不明白你跑荒山野岭钓鱼有什么意思,把如此美丽动人我晾一边,你跟关羽学的吗?” “你又不是我嫂子。” 池砚半天没说话,傅奕澜斜眼瞅他,一眼看穿,池砚脑子里恐怕真的在幻想自己做了他的嫂子,颅内激情伦理创作猛如虎,傅奕澜揶揄:“笑什么?你原来吃这口?” 傅奕澜看池砚意淫到飘飘然的样子,忍不住微笑起来:“你如果真是大哥的人,等你某天落到我手里,我嘴上答应大哥带你回家,扭头就把你抢跑。” 池砚点点头:“嗯,和我脑子里想的出入不大,就是尺度过小,我的版本更黄一点。” “不愧是你。” “呵,你的脑子并没干净到哪去,不要大哥笑二哥了,也不要假装钓鱼来掩饰自己对嫂子难以启齿的欲望!~” 池砚居然来了戏瘾,傅奕澜心想平时也确实把他欺负得死死的,好不容易占一次口头上风,不扫他兴,只做侧面打击:“你死宅懂什么?钓鱼和狩猎性质相同,人不可能抗拒这种原始的搏斗和驯服欲的,至于你,我一推你就乖乖躺好,对你能产生什么狩猎欲望?宰鸡还宰跑最欢的,你跑吗?” “你对我没有狩猎欲望,你倒别跟条野狗一样乱啃吧?有的人,下了床,就是一副死皮赖脸!” “池砚,真的别动我了,我跟你认错好吧,这鱼挺大,很有劲,我得专心点,别把线弄断了。” “我不我不。” 傅奕澜只好匀出一只手拎池砚,想把他拎远点,谁知这鱼狡猾成精了,嘴里钩子松了劲,它立刻拼死一跃,溪边都是下完雨吸饱水的烂泥地,傅奕澜脚一滑——踢里哐啷,噗通噗通! 傅奕澜下意识扔了鱼竿把腿上的池砚抱起来,每天拿一亿个鱼的段子鱼的梗嘲笑池砚,紧要关头却忘了池砚是条鱼,把他脑袋浮出水面,冒出的第一个想法是:他只会狗刨稍有不慎会淹死啊! 池砚两条废腿一见水便溶成一条滑溜溜的大尾巴,像条章鱼样缠住傅奕澜,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傅奕澜居然怕一条鱼淹死!” 傅奕澜翻白眼:“行,鱼不会淹死,我淹死。” 说着手脚都不动了,池砚鱼尾连忙从傅奕澜身上松开,摆动尾鳍,手臂抱紧傅奕澜的胸膛,成了他的游泳圈。 池砚亲一口落汤鸡俏生生的脸蛋,无比得意地看着生无可恋的傅奕澜,狡黠道:“别怕,小帅哥,有我在你不会死的,以后啊,你就跟我生活在水里,当我的童养媳,你不是爱钓鱼吗,我这样的鱼你中不中意?” 傅奕澜用菜市场挑拣西红柿的眼神在池砚身上检视一遍,严肃正经道:“哪来这么大条鱼?上半截完全不能吃,只能炖鱼尾,卖都卖不掉。” 傅奕澜狼狈成这样,池砚一点也不生气了,嘿嘿地带着傅奕澜沿着水流淌去,不准他靠岸:“小帅哥嘴挺硬,不过我这么美丽,你心底里一定心花怒放了吧?怎么舍得把我炖成汤?放心,有缘在河里碰上你,是我们的缘分,我这就把你带到我的老巢里去,以后啊,你就得靠我养活你了,可不能让我生气,我会把你丢在山洞,饿死你!” 傅奕澜笑而不语,池砚在家憋坏了,这时释放出压抑许久的旺盛精力,他也不觉得有多奇怪,傅奕澜忍不住去瞧池砚水波下游曳的窈窕尾巴,和水光一样潋滟,伸手就摸几把。 “不准乱摸!这里是人鱼的禁忌之地!摸了,我就淹死你!” 居然演上瘾了,居然开始自造人设了,傅奕澜抓鱼屁股:“你到底是打算饿死我,还是淹死我?人只能死一次,人鱼大爷。” “哼,你才大爷!” “我早说带你出来游泳,这里的活水不是比家里的死水舒服得多。” 池砚有点害臊,毕竟“鱼不会游泳怎么了!”这种话是他亲口跟傅奕澜叫嚣的,现在在水里自得其乐,好打脸!他嘟囔一些没营养的废话,把这话题糊弄而过。 上岸,池砚,搁浅了。 傅奕澜蹲在趴地上的池砚旁边,阴阳怪气:“美丽的人鱼,你要是打算饿死我,你卡在这里,自己也会饿死吧?你一定是爱上我了,要和我生同衾,死同穴。” 最后这六字成语念得抑扬顿挫,更显得嘲讽十足,池砚用一招蛆蛄蛹,一鼓作气,立马就竭,在泥里陷得更深了,没骨气地嗷嗷求饶:“澜哥我错了,哥,我不该口嗨你的,你抱我起来吧!和王八一样趴着,很难受的!” 傅奕澜伸出食指勾池砚的头发:“我还是你童养媳么?” “我给你做童养媳!给你洗衣做饭生……生不出来!” 傅奕澜乐坏了,把脏兮兮的池砚抱起来,直接进行打野,是正经的打野,城里没什么意思,不管过去还是现代,都是吃饭吃饭人挤人,还得亲近大自然,傅奕澜脱了湿淋淋的外套给池砚垫着,帮他隔开小石子,还能保保湿,自己去捡易燃的干草,柴火,直接从文明时代跃进钻木取火。 生着火,傅奕澜脱了上衣烤衣服,池砚虽然都被傅奕澜睡到死去活来了,还是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往傅奕澜腹肌上飞奔而去,当年也就是这两排腹肌,让他从此被勾在傅奕澜身后,永世不得脱身。 谁还不是色批了。 池砚趴在离篝火远一些,离傅奕澜近近近的地方,手指数着傅奕澜脊梁上的骨节,傅奕澜已经习惯了,可以做到完全无视池砚存在的程度。 池砚轻飘飘地劝他:“你把裤子也脱了吧!都是一个身上的衣服,得一视同仁,都烤烤,别把傅哥哥的家底冻坏了。” 傅奕澜斜眼瞥他:“找草是不是?草了又骂我,你没点逼数吗?” “嘿嘿,就找草,就找草,就骂你,你摊上我,你活该!你倒大霉!” 傅奕澜揪着池砚的胳膊拖过来,计划着嘴力不行武力来凑,不知道鱼还有没有痒痒肉? 在傅奕澜思考惩罚手段时,池砚已开始及时享乐,埋他腹肌上香疯了。 一顿半红锁不红锁的操作,池砚和傅奕澜当了一晚野人,看星辰看日出,没想到:“当野人比文明人别致多了~” 回旅馆,池砚废腿复原,两人都一身泥泞,两头呆毛,“杂草丛生”,池砚裤子还不见了——估计被鱼尾撑破后,已游荡到原始人之地,这让傅奕澜很不满,手死死捂住池砚透风的腚。 旅馆老板本来急坏了,午饭晚饭夜宵送了三回饭,都不见客人回房间,还以为出什么意外,直到看傅奕澜和池砚这般形容,大家也不多问了。 一看就是打野去了,那种不正经的打野。 到家便又下起瓢泼大雨,不见停,蜜月旅到此为止。 傅奕澜隔天便出门去,池砚什么也没问,傅奕澜脚刚走两小时,宅邸的大门被哐哐砸响,池砚听到仆人开门发出的沉重的吱呀声,稍后,他的屋门被轻敲了三声,力度显然透着胆怯。 “come in.” 池砚雀跃,他说了句外国人能听懂的英语! 安里埋头进来,看也不敢看池砚,池砚认出这仆人——这个人知道自己是人鱼。 安里没头没尾地要求池砚:“你好,我,我得带你去见一个人。” ……池砚只听懂一个“hello”。 安里默认人鱼听懂了,一鼓作气,把人鱼半推半就地弄进少爷给它定做的轮椅里面,推着它往大门去。 池砚瞄见大门外站立的男人身影,本来还有点期待雀跃,万一是傅奕澜反悔了,回来带上他呢? 待看清这男人,池砚困惑了,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而且是前阵子在家里做客的客人之一,他们不是全都回家了吗? 最古怪的,这男人浑身都被雨淋得湿透了,发丝跟瀑布一样淌水,他急着干什么,这么大的雨,伞都没顾上? 塞缪尔半蹲下来,仰视池砚的眼睛:“原谅我,我得带你离开。” “……啥?” 塞缪尔只当池砚说的“sure”。 第105章 人鱼11 池砚真不知道这人哪里冒出来的!居然跟他家的二五仔仆人串通好, 傅奕澜前脚刚走,他后脚进来偷鱼,很难相信他们不是预谋好的! 塞缪尔朝池砚伸出手, 池砚吓得狂拨轮子, 可轮椅后面有“铜墙铁壁”一样的安里挡住, 塞缪尔肯定事先计划过无数遍, 不然怎么一出手就这么周密利落? 池砚盖在腿上的毯子被掀开, 塞缪尔从掩在自己外套下的挎包里抽出一大张防水的布, 照着池砚的腿缠起来, 池砚吓傻了, 举起拳头不痛不痒地在塞缪尔身上砸着, 愕然道: “你完了!你死了!你碰了傅哥最爱的美腿, 你居然还碰我的脚,傅哥老恋足了, 他一定会打死你的!!” 塞缪尔像哄小孩一样安慰池砚“fine”“ok”这种和稀泥的洋屁,对人鱼喋喋不休的神秘语言不予理会, 两人属于没呆在同一频道过。 塞缪尔无比敏捷地把池砚两条废腿缠好了, 塞缪尔和安里互相交换一个眼神, 安里打开伞护送, 塞缪尔推着池砚的轮椅到停靠的马车旁边, 雨势过急,没有车夫可雇, 马车是塞缪尔自己冒险驾来的,塞缪尔先把池砚塞进马车, 安里紧接着把轮椅扛进来,对车里的人说一句:“谢谢!” 安里从马车上一跳下来,塞缪尔立刻卷着鱼架马呼啸而去, 连鱼渣都没给傅奕澜剩下。 * 外面风雨加急,混着马蹄的声音混乱无比,车还很颠簸,池砚躲在角落里自闭,这马车里不止他一个人,居然还坐着那个来做过客的贵族小姐。 池砚本来对凯特印象挺好,气质优雅,举止还有点洒脱,虽然一见到他就一脸吃了屎的表情,但池砚换位思考,如果是他突然看见一条半人半鱼,他也受不了。 但现在这个走向池砚不懂了,他们一定是一直留在宅邸附近没有回家,只等傅奕澜走,他们就出手拐走他。 他们打算怎么对待他? 凯特向人鱼靠近过来,人鱼已经退无可退,别开脸不和她眼神交流。 凯特叹口气,她不知道心中该抱着什么心情,按理说应当开心一些,她终于达成目的,把这海妖从少爷身边弄走了。 可事实上,感觉并不轻松,她打量着这条人鱼,每每看都会打心眼赞叹它不切实际的美感,也许她不止是抱着拯救少爷的想法,她把这人鱼当情敌对待了吧?嫉妒?偏见? 凯特蹲下来,试探着去和人鱼接触,起初人鱼抖了一下,然后挤着眉头直勾勾地瞅她,看看她要弄什么名堂。 凯特发现这人鱼的性格和她以为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她以为它属于一有事就往少爷怀里躲、胆小怕事、靠勾引青壮年为生的妖精,但几次接触下来,它并没有主动勾引过谁,就算迷它迷得不着南北的塞缪尔也完全是自发行为。 ……抛开人鱼的外貌,凯特总觉得它本质上有点傻。 也许对它还有很多误解,凯特一边拆着池砚腿上的防水布,一边这样思考着,少爷回来会发什么样的怒火,她现在都可以预见,但是不管误解也好,怨恨也罢,她初衷不变,这条人鱼不管好还是坏,不能一直被养在家里,就算它不害少爷,这样长此以往,难道不是害它自己? 凯特拆开防水布,发现了惊人的一幕,人鱼纤长白皙的腿上生出了零零散散的银灰色鳞片,泛着蓝绿的偏光,很诡异,但是又难言的漂亮。 听见凯特的惊呼,塞缪尔立刻停下马,从门口探身进来:“怎么——” 他瞧见池砚洒了闪粉一样的腿,话语在嘴里戛然而止,池砚直骂:“色批!!美腿是你能看的吗!!” 听在凯特和塞缪尔耳中就是叽里咕噜呱啦呱啦,凯特连忙抓来车座上的毯子掩住池砚,瞪着塞缪尔:“出去!!不要忘记我们的正事!!” 塞缪尔眨眨眼,清醒过来,红着脸去驾车了,凯特意识到人鱼不仅不胆小,脾气挺大,而且并不愿意勾引除了少爷以外的其他男人,她在这里陪着人鱼是有原因的,塞缪尔知道自己鬼迷心窍,怕一个意志不坚定,直接抱着人鱼去私奔了,凯特特别跟过来监视塞缪尔,只要他动了歪心思,她就立刻敲打他。 凯特看着池砚气鼓鼓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喃喃道:“你该不会真的喜欢少爷吧?” * 一路上除了不间歇的暴雨在捶打着车篷,池砚还听到狂怒的海涛声,他心惊胆战,浮想联翩,这俩人到底要把他拐到哪里去?池砚通过推理,想出了两个地方—— a.海鲜市场 b.马戏团 ……救命啊。 凯特看出人鱼的焦虑,虽然他们语言不通,但安慰的语气总能跨越障碍,传达到对方心里,安慰它:“我们之间可能有很多误解,我现在不觉得你是什么害人的东西,不然我怎么还能安然无恙地坐在这和你说话呢?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你。” 池砚想起傅奕澜教他的英文单词,不长,简短又有力,根本忘不掉:“fuck off!” 果然不管学习什么语言,国骂总是第一个会。 凯特:“……” 她这样的贵族小姐,从来没听过粗鄙之语。 天,这不仅是条不太聪明、不爱本行、不敬职敬业去勾引男人的人鱼,还是条嘴臭祖安人鱼。 ……它脏话跟谁学的? 少爷 少爷到底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他们马不停蹄去了事先预定好的旅馆,离少爷的宅邸够远,位置够偏僻,池砚又被从马车上拽下来,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被带到哪里去,苦苦扒着车门不肯妥协,嘴里一个劲地说英文国骂,凯特耳朵都要被毒死了,塞缪尔心里这机灵懵懂可爱无比的海妖形象颠了个个,他被池砚的粗口弄得面红耳赤,可是也没因为这样就厌恶池砚。 反而……还挺带感的,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鱼,他和少爷私下里讨论文坛的事,最爱讲犀利的话,最讨厌虚伪和惺惺作态,这人鱼长得这么漂亮可爱,嘴却这么臭……还挺反差萌…… 凯特立刻敲打塞缪尔:“不要对着人鱼傻笑了!它不肯配合,你就强硬一点把它弄出来来!你想让它闹得人尽皆知吗?” 塞缪尔收起笑:“……好,好的。” 雨大人少,池砚闹不出什么名堂,进了旅馆,以防池砚嘴臭引旁人注意,他们迫不得已给池砚嘴里塞了块手巾,拿毯子裹好他,让塞缪尔直接扛上楼。 房间分配自然是人鱼和凯特住在一起,和塞缪尔一个房间还得了,塞缪尔只怕坚持不住五分钟就把脑子丢下把人鱼拐跑了。 凯特一面照顾看管池砚,一面防备塞缪尔x虫上脑,不比塞缪尔这个纯出钱出体力的轻松多少。 她心想人鱼必然离不开水,不然少爷也不会花大价弄一个注水排水设备完备的大水箱,于是给浴缸放好浴水,推池砚进盥洗室。 这时有点难为情了,人鱼有尾巴时看不出性别,说它雄性也行,说它平胸雌性也没啥违和感,但凯特看过它有腿光腚的样子,拿到人类范畴来说,是个男孩子。 …… 那也不能让塞缪尔来!人家穿着衣服他都x虫上脑,不穿衣服还得了! 凯特忸怩着,池砚倒一点也不害羞,他是弯的,他还怕被女人看了不成,并且,他早看透这姐暗恋傅奕澜,既然是情敌,他就想辣她眼睛。 池砚麻溜地扒了衣服往浴缸里爬进去,凯特一边捂着眼睛一边扶住墙,很难平复刚刚池砚给她送一脸马赛克的震惊,池砚噗通滚进浴缸,尾巴比起人腿体积大得多,尾鳍舒展开来,宛如化茧成蝶的翅膀,想不到池砚也能有优雅的一面,他可是个和优雅截然相反的玩意儿。 池砚趴浴缸边上,看着凯特这个要立刻马上长三百个针眼的模样,幸灾乐祸,他确实让人家眼睛辣得不轻。 彼之□□,傅之蜜糖,傅奕澜可就好他这口,换成傅奕澜,眼睛已经发光了,口水已在唇角徘徊,眼神里全是要把他吃干抹净的狂热。 池砚坏心地想,让他的女情敌明白暗恋的人居然搞基,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具有毁灭性打击了吧? 等凯特眼睛适应了辣度,勉强睁开眼,这人鱼一脸坏笑,居然还指指自己的背,似乎要她过来给它捶背,凯特身份高贵,从没见过这么大爷的人,动物也没有,只能说明一点,它被少爷惯坏了!! 凯特没什么大小姐脾气,还能保持通情达理,他们算是把人鱼强行绑来的,得安抚它的情绪,便顺人鱼的意思拿了毛巾过来,眼睛不住往鱼尾巴去瞧,心底难免又开始感慨自然的玄妙,怎么造出这么个工艺品来? 等她在浴缸边上蹲下,瞳孔缩了缩,才明白人鱼到底什么意思,它可不是叫她来帮忙搓澡,它在给她炫耀那背上被少爷嘬出的印子! 池砚爬上来点,让他腰线下面跟尾巴接壤的地方见了光,是一片参差的的鱼鳞,越靠近腰鱼鳞越稀少越透出奶白色的皮肤,池砚给她指了指被薄薄的鱼鳞掩住的几个傅式印章,还往下面比划,凯特把毛巾摔了,提起裙摆就往出走。 她此前和闺蜜们都觉得两个英俊男士举止亲昵、形影不离看着挺养眼的,甚至还有些太太小姐就爱看这东西,还有点上瘾。 凯特虽然不排斥,但她并没有这种爱好! 她第一次在少爷床上看见海妖一脸“事后样”,就意识到自己对搞基想得啊,太清纯了。 少爷真的是拿情人爱侣对待它的,她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情感有几分真假,但肉/体绝对达成统一,少爷喜欢它,对它特别有感觉,从头到尾。 凯特忍不住质疑自己,如果只是肉.欲,真的能炽烈到这种程度吗?她在宅邸做客时,看到少爷对待人鱼的每个眼神、动作,都是爱疯了的表现,和塞缪尔那着迷时空洞的模样可截然不同。 第106章 人鱼12 池砚被迫在这个旅馆留宿, 凯特一直看着他,且他腿也没啥用,没别人帮助等同瓮中之鳖——都是水产。 塞缪尔会等风暴小一些时出去, 回来向凯特交流些什么, 池砚从没像此时这么懊悔自己上学当混子, 极度偏科, 指除语文以外全不及格, 他要是会点英语, 还至于处于现在这个境况吗? 池砚历练这么久, 虽然人还是比较菜, 但是胆量大多了, 可没想到这个世界的难题和胆量没什么关系, 居然考量文化水平,过分了吧, 快穿也内卷文凭。 他们在这里滞留了一个多星期,傅奕澜回家了总该知道自己的受没了, 知道没了总该来追杀了。 可什么动静都没有。 按照经验判断, 傅奕澜应该还没着家, 不然早杀来了, 哪会给塞缪尔和凯特在这滞留的闲情逸致? 池砚隐隐地担心, 傅奕澜不带他都是因为不安全有危险,这么久都没信, 傅奕澜在干什么? 池砚观察两个“绑架犯”,塞缪尔会在雨停时出去探风, 估计是想等一个适合上路的晴天,他们还要把他带更远的地方去。 只有海路会这么需要好天气,这里靠海, 也许塞缪尔在外面找船租。 这里可不像华夏国土幅员辽阔,渡了海就是另个国家,他们要把他逮到跟傅奕澜八竿子打不着的地方。 他们总不能一直这样带着他,过了海他们打算把他丢哪去? 塞缪尔除了出门干一些未知的事,每天还得与自己的痴汉属性抗争,稍没控制住,人已经跑来池砚面前背情诗了,深情款款,有时背到他最爱的句式修辞,还会抹两滴眼泪,即使对着池砚一张死妈脸,也不会打击他的感情和信心。 凯特管不了塞缪尔这种行为,毕竟塞缪尔属于是好不容易把人鱼从少爷那抢来了,天天看得到得不到,可见快被逼疯了,干出这么弱智的雄竞行为,估计此前没谈过恋爱,经验匮乏,怪可怜。 但塞缪尔一旦有碰池砚的意图,就会被凯特暴打,当然这里的暴打只是相对而言,凯特作为一个淑女,拿自己的小扇子揍塞缪尔已经算得上是暴行了。 池砚觉得很无语,语言不通是最无法跨越的鸿沟,塞缪尔给他背情诗,池砚真梦回中学英文课堂,也不明白塞缪尔怎么还掉眼泪了,怎么背着背着还想牵他的手亲他的手背,怎么凯特就突然开始揍塞缪尔了?? 池砚以为自己这么沙雕,不可能有人沙雕得跟他有来有回,但这几天的荒诞生活着实是打脸,他见识太少,眼界太低,主要被局限在傅奕澜的交际圈,傅奕澜说过他不跟除了池砚以外的蠢蛋打交道,所以偌大的朋友圈只有池砚一朵奇葩,他还以为自己真是世界唯一的仙葩。 原来是他没机会碰上旗鼓相当的对手,打扰了打扰了。 和塞缪尔和凯特相处了这么些日子,池砚已完全打消了他们会害他的顾虑,这俩人一看就是温室里长大的,而且家庭倍儿有钱,受的都是贵族教育,十分不知人间疾苦,单纯过头了,给侍人小费也是毫不吝啬。 贵族公子小姐正如斯,正事不重要,精神追求最重要,花大价就为了折腾一条人鱼,足见有钱闲得慌。 而且他们从来没亏待过池砚,想方设法照顾池砚,给他找爱吃的东西,池砚真不知道怎么才能和他们沟通,他仙人下凡,不食人间烟火,池砚明确表示他不吃东西,通过凯特无比担忧和塞缪尔无比绝望的眼神来判断,这两人属于完全没get到。 他们以为池砚绝食抗议。 凯特不知道人鱼到底食草还是食肉,心想它活海里食草吃海带,食肉吃鱼,餐餐必备海产品,不行上点人爱吃的,面包牛肉火腿肠——全军覆没。 凯特亲手给它给它喂嘴边都不愿意吃。 塞缪尔怆然道:“你就这么想回到少爷身边么?用绝食威胁?你要是饿死自己,我也陪你算了!” 凯特:“……你知不知道照顾一个巨婴已经够累了?你想当另一个?” 塞缪尔:“我喜欢它,怎么能看着它自我毁灭?” 所以每晚趁凯特去盥洗室洗漱,塞缪尔会偷偷给池砚带牛奶果汁这种易于吞咽的东西过来,依然不死心想喂池砚,池砚越拒绝越不配合,他越一脸哀伤,搞得好像是池砚在强迫他一样。 唉,这感觉怎么形容呢,和家养一只挑食的宠物一样,怎么伺候它就是不肯吃,怕它生了病怕它饿出问题,像爷爷一样供着它,心碎是你心疼是你,它一脸我死就死了无所谓不要管我,除了继续哄着它还能怎么办。 塞缪尔孤注一掷,给池砚带了瓶红酒,心想酒开胃,没准对人鱼有用呢,它不是半个身子跟人差不多么,给人鱼倒了一小杯,真的喝了! 池砚心想的是:你们好烦,不懂英语!!有没有人教下abc??喝醉算了,他是一杯倒,不知道变成人鱼还会不会…… 醉了。 塞缪尔看池砚岔开手睡过去不省人事的样子,长叹口气,安慰自己,好歹喝了点东西吧?葡萄酿的应该有点营养吧? 他观察着池砚一脸营养不良,越来越消瘦脆弱的模样,皮肤好像更透明了,人鱼的肤色肤质本来就很特别,但它气色之差劲肉眼可见。 在少爷身边的时候,它从没这样,脸蛋永远红润,头发也比现在富有光泽,从上到下容光焕发,这不光是少爷养得好,人鱼呆在少爷身边精神都是愉悦的,叫身心如一,塞缪尔不能再拿它不是人类怎么懂人类的感情来自我欺骗了,它对少爷有感情,感情深度大可能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按照凯特往日的习惯,她可能还有十来分钟就会从盥洗室出来,塞缪尔不能久留,他的目光在池砚脸庞上流连忘返,这么多日来被凯特耳提面命,潜意识里不敢和它亲密,即使这点和人鱼珍贵的独处机会,他也诚惶诚恐,更别说做什么逾矩的举动。 听这镇上渔民的口风,可能会有几天转晴的迹象,如果说他们在等待一个好的时机,那么就得抓住这几天,暴雨一来,没完没了。 塞缪尔忍不住拨了拨人鱼的头发丝,算是他和人鱼最亲密的举动了,塞缪尔很留恋手指上这头发柔软莹润的触感,想到自己只能和它止步于此,又想到少爷故意当着他的面,和人鱼做出的种种狎昵的举动,塞缪尔心碎成无数片。 没什么比三角恋更打击人了吧?他们这也不算三角恋,他和凯特不过是个局外人,自己强行抢来的存在感。 塞缪尔有点质疑自己,他们这么做真的是对的? 没错,他和凯特打算把它弄到另外一片海域去放生,海妖这种妖精抓住本来要处死的,他们因为没见过它害人,见它似乎只打算蛊惑少爷一个人,那么让他们老死不相见也算解决问题。 说到底这种解决方式有自我满足在里面,他们不敢杀生,也不希望它和少爷继续纠缠,干脆把它放逐到其他海域,并不管它会不会对别人造成威胁,很妇人之仁,很短见,也很功利。 但人鱼若是没有坏心,纯粹和少爷两情相悦,那么他们连立场都站不住脚了。 塞缪尔收回手,不敢再碰它了,沉静地看着人鱼睡着的样子,心里真是万般柔情,他知道自己这感情来得太不正常了,但也不认同凯特所说的,全是人鱼蛊惑他的结果。 确实有不可抗力的诱惑,它这外貌、身上的气息,无一不戳中心魂,可万种生灵不就是喜爱鲜艳美丽的东西么?不然雄鸟为何大多长得花枝招展?乌鸦为什么要衔走亮晶晶的宝石?他确实以貌取人了,但怎么能否定他情感的纯粹? 要这么想,他又凭什么否定少爷和它的情感不纯粹? 也许是嫉妒在作祟。 凯特从盥洗室出来,意外地看到塞缪尔跪坐在沙发前端详着人鱼,没由来的,这回她没有呵斥他,等塞缪尔起身了,她才轻声道:“帮我把它弄浴室里吧。” 塞缪尔惊吓了几秒钟,旋即平静下来,两人相对无言,他默默帮助凯特将人鱼抱浴室里去,剩下的交给凯特处理,人鱼这时候开始呢喃一个重复的音调,他们当然听不懂,但是凯特语气肯定得要命:“它在呼唤少爷吧。” 塞缪尔:“……我们这么做是对的么。” “不知道。” 塞缪尔垂头丧气地离开了,凯特表情也难过,这一夜他们对自己的质疑达到了峰值。 * 第二天两人带着池砚直奔码头,天气果然放晴了一些,至少海面起风小,可以启程出海。 塞缪尔还在和船长商谈,他和凯特的贵族身份在旅行时极其好用,各行各业的人都会向他们表示尊重,塞缪尔的财力更是一把万用钥匙,钱在哪个时代都无往不利。 池砚在这属于文盲,只能装聋作哑,别人要是对他投来问好的目光他也不理会,毕竟他是被绑架来的,他做什么商业假笑? 于是凯特继续老传统,指指池砚,再指指自己的太阳穴,然后摇摇头作为收尾,这池砚看得懂,给别人说他脑子有病。 池砚不是很紧张他们要把他弄到穷乡僻壤去,池砚对傅奕澜的狗鼻子和阴比属性有高度肯定,他和傅奕澜之间是实打实的你逃我追,插翅难飞。 池砚只担心过了这么久,傅奕澜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种情况在过去从没发生过,就算傅奕澜见不着他,也必须得固定时间给发消息互报平安,更别说在科技时代还能激情那个裸啥聊。 他都这么多天跟他没消息了,傅奕澜心思那么多,心眼那么点,怎么可能不来找他呢? “god!!!” 池砚被凯特突然发出的尖叫拉回神,凯特塞缪尔依然和船长站在一起,但现在说话的只有船长了,凯特捂住嘴,眼眶全红了,浑身发抖,塞缪尔本来为情所困,脸色一直很差劲,现在则是灰败的,时不时地往池砚这看一眼,船长说完了话,狠狠地抽一口烟,烟雾从鼻腔里泄出来,被海风一瞬间吹散了。 第107章 人鱼13 凯特突然冲过来, 揪住池砚的手腕,几近歇斯底里,脸上全是眼泪:“就是你想要的吧?!对不 对?!” 池砚不明所以, 但这要还感觉不出不对劲,就属于白痴了。 船长和一些水手都往这里看过来,凯特悲恸过头已经不能理性思考, 将情绪发泄在人鱼身上,在凯特说出更多让别人怀疑的话之前,塞缪尔拦住凯特,低声斥她: “不是它的错!它这些日子一直跟我们在一起!它能干什么?” “这不就是它们这些海妖想要的么?要不是它让少爷昏了头, 少爷怎么会跑去出海?你最好离它远一点,小心你也昏了头,赶着去海里送死!!” 船长告诉他们前两天附近失事了一条船, 船正是少爷包的,凯特受了刺激, 一时半会难以冷静, 塞缪尔必须先把凯特和人鱼带回去, 他控制住凯特,继而发现自己的衣摆被一股极轻的力道扯着, 塞缪尔转过头, 是人 鱼在拉扯他, 眼里惊恐忧虑,满脸想要解释,塞缪尔一团乱麻了,只能安慰它几个简单易懂的词语:“别担心, 别担心。” 回到旅店,气氛都是凝固的, 池砚不知道发生什么了,他听见凯特关在房间里哭泣,塞缪尔也沉默不语,放晴的机会可不多,他们居然放弃原计划把他带回来,说明情况非常不妙。 池砚认为跟傅奕澜脱不了关系,还有什么能让凯特这种活优渥、性格坚强的大小姐难过成这样?那只能是她的软肋。 池砚和她的软肋碰巧一样。 池砚突然窜起来往出跑,奈何两腿不听使唤,但也比起平时强多了,塞缪尔都被吓到,不知道池砚哪来的能量,废腿居然还能跑两步。 两步是字面意义上的两步,第三步就表演平地摔,塞缪尔抢身去扶他,想不到人鱼的重量越来越轻了,只有轻飘飘的一点,毕竟它成天茶不思饭不想,除了捉弄他们跟他们摆死妈脸,就是发呆走神,塞缪尔知道 它时时刻刻在想少爷,怎么可能会健康快乐? 塞缪尔看着人鱼这柔弱堪怜的模样,一瞬间打定了主意,凯特怎么会知道,他这一路根本就没有坚定的决心,若他偏要把人鱼抢走,凯特怎么可能拦得住,路费是他出的,路线是他找的,旅馆是他定的,他处于绝对的主动权。 塞缪尔常被诟病直肠子,不然来少爷家做客了三个男人,大家都对人鱼有感觉,怎么只有他“病入膏肓”了?因为他比起其他人更容易投注真情实感,深陷其中。 但不意味着他傻到看不出自己根本取代不了少爷在人鱼心里的位置,少爷在,他抢走人鱼又有什么意义。 可现在…… 一切不同了。 既然少爷已经……这么一来少爷成了这小人鱼心里永恒的烙印,但他不介意,他可以做一个永远转不了正的替代品,他决定把人鱼带走。 塞缪尔按住挣扎的池砚,冲池砚发誓,不管池砚是否听得懂:“以后我照顾你一辈子,你放心,我不会逼迫你干任何事,就算为你离开家族也无所谓,现在你无家可归了,我给你一个。” 塞缪尔不问池砚的意见,也不在乎自己的话池砚能听懂几个单词,语气已是肯定无比的陈述句,因为他知道池砚没有选择了。 凯特不知什么时候走出房间,正靠在一边的墙壁上当旁观者,等塞缪尔宣誓完毕,池砚一脸懵逼加苦逼,凯特慢慢地开口:“你是不是就等少爷出事,好把他的人鱼据为己有?” 塞缪尔有点发怒:“这件事已经发生了,无可挽回了,难不成你觉得是我害少爷的船沉没了吗?你觉得我还有这种本领吗?!凯特,大家都很难过,但你也该理智一点。” 凯特冷笑:“你既然早想把人鱼抢走,何必跟我浪费这么久时间。” “少爷已经遇难,我们继续花时间把它带到别的国度放生有什么意义?” “所以你打算代替少爷养着这条人鱼是么,塞缪尔,你根本就没打算过拯救你堕落的脑子!” “喜欢它怎么就是堕落?我从没有因为喜欢它伤害过任何人!” “那你为什么要把它绑了来放生掉?你是觉得少爷喜欢它就是堕落,理应拆散他们,你喜欢它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塞缪尔脸颊涨红了,他被凯特攻讦得哑口无言,他确实有私心,可凯特难道就没有吗? “现在再说这个没有意义,我们跟它相处了这么久,它到底是好是坏,对别人有没有恶意,你心里没有大概吗?” 凯特不依不饶,这趁火打劫、占有人鱼的行为让她觉得塞缪尔简直是对少爷的背叛:“你为何不像个真正的男人,在少爷还在的时候光明正大的和他去争?现在这样算什么?” 塞缪尔爆发了:“它爱少爷爱得要死,别否认!你知道,我也知道,你要我怎么抢?!!” 两个人都是咬牙切齿。 骤然静下来的房间里仿佛还回荡着交锋的话语。 凯特眼泪复又冲了出来,因为塞缪尔说得䦂错,他们早看出来了,他们只是在自欺欺人! 房间归于死寂,一支微不可察的抽鼻子声便显得难以忽视,塞缪尔和凯特扭头去看,惊异地发现人鱼眼泪在脸颊上淌满了,因为不想被别人听见它在哭鼻子,死死咬着下唇,但还是难免泄露出几丝细微的哽咽声,真叫人心碎。 凯特和塞缪尔更愕然地发现,人鱼那累累的泪珠从瘦削的下颌线滴落时,就会凝结鲜亮饱满的珍珠,滚落在它腿上的毯子里,已经积攒了小小一捧,它一定哭了好一会了。 传说竟然没假,人鱼真会流出珍珠做的眼泪,只有至纯至臻的生物,才会落泪出珍贵皎洁的蚌珠吧? 人鱼一定知道发生了什么,它和少爷之间有着他们不知道的联系。 也或者只是单纯的心有灵犀。 凯特扭头回了房间,摔上门,她已经不知道什么对什么错,索性全部抛之脑后,她这无疾而终的单恋永远地埋葬在深海了。 塞缪尔盯着人鱼无声流泪的模样,看着那些由人鱼泪腺制造出的美轮美奂的珍珠,每淌过两行泪,坠落的珍珠就会和毯子上的一小捧皎洁的珍珠山碰撞出泠泠的声音,宛如奏一曲哀乐。 塞缪尔递了张手巾给它,人鱼并不领情,理也不理,往日那副戏耍他们的狡黠顽皮的神色从它脸上消失不见了。 塞缪尔哑声道:“你在为少爷哭泣吧?别难过,我会照顾你,我会让你高兴起来的,就和少爷一样。” 他这么念叨着,好像是在安慰人鱼,但塞缪尔心底里可悲地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 人鱼根本就不在乎他。 * 塞缪尔躺在床上失眠,这些日子他和各种船长水手渔民打听了很多关于人鱼的事,加上他本来就养着一条人鱼,排除掉一些夸张描述和带有个人喜恶的形容,可以总结——人鱼离不开人类,所以会不停地出来勾引青壮年。 至于他现在养的这条人鱼大体也没差,它需要有人照顾它,为它准备好泡身子的水保持身体湿润,需要有人帮助它在陆地上行走,需要汲取人类温暖的体温,说到底,上了陆,人鱼就是一种依赖宠爱而存活的生物。 这些他都会,少爷给它的爱护,他不会吝啬一点,他甚至还要加倍,不论如何,他会让人鱼留在他身边。 塞缪尔反复地自我安慰,其实更多含着心酸和苦楚,他竟然会为了爱情卑微到这种程度,放在以前他怎么能相信,他从没像现在这样坠入情网过,旁观别人的情情爱爱总是带着调侃和好笑的心态,总说自己绝不可能落得跟他们一样,谁知只是他没中招过,一中招真是排山倒海,风雨满楼,根本难以招架。 门上突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塞缪尔本来就失眠着,立刻下了床,他打开门来,便看到凯特惨白的脸,窗户一道闪电照过来,让他们两人在昏暗的屋中发了光,凯特的脸色更被映衬得发青了。 凯特嘴唇颤抖着,塞缪尔花了五六秒才让她冷静下来,但凯特一张口,塞缪尔目眦欲裂,冷静和风度悉数崩溃,竟比凯特还歇斯底里。 “人鱼不见了!它离开了!” 塞缪尔提高声音:“不可能!它根本走不了路!” 塞缪尔挤开凯特,大步跨进隔壁人鱼住着的房间,一开门,里面湿冷冷,外面阴云低垂,雷声轰鸣,随时都可能下倾盆暴雨。 他往屋中踏进几步,脚底下险些被滑一跤,一群小珠子在地板上打着转,塞缪尔连忙站定,打开灯,原来是些圆滚滚的小珍珠。 他心脏坠入冰窖,它们可不是首饰上掉出来的,这样的光泽和成色,它们是人鱼流的眼泪。 塞缪尔把所有房间都搜了一遍,如凯特所说的,人鱼真的不见了。 他冷汗毕出,心跳如鼓,就算人鱼真的能走路了,外面要下大雨,它那条尾巴见水就变回原形,难道它打算当街露出大尾巴来,被人抓去处死吗? 这里地方偏,民风也单纯直白,意味着虽然好客,但对付一只海妖,可不会像城里各司其职,会叫来警察处理,这里的人直接就地处决,哪会多给它苟活一两秒的机会? “去找它!我们必须得找到它!” 幸得是大半夜,路上并没什么人,就算真下起雨来,他们还是有救人鱼的机会。 塞缪尔的情绪比凯特激烈得多,一离开旅馆就奔进街道深处,大有把小镇翻个底朝天的气势。 凯特虽然没塞缪尔这么大积极性,但也没想让人鱼自生自灭,事情落到自己头上任谁都没法保持理智,凯特听到少爷的船失事如是,塞缪尔看到人鱼消失不见也如是。 所以现在她比塞缪尔理智得多,女性细腻的心思在此时显现出威力来,凯特仔细思考了一遍,并没有和塞缪尔一样往小镇深处去寻找,而调个头,走了相反的方向,直奔码头。 海风凶恶急猛,把凯特的裙摆吹得猎猎作响,她裹紧了披巾,顶着风而行,走到码头时,发髻都被吹乱了,她沿着码头寻了十来分钟,果不其然,在海浪边上看见了一个孤独站立的身影。 她走近去,确实是跟他们生活了大半个月的人鱼,它并没有理会她,凝视着波涛澎湃的乌黑的海面,海已变成一只扭曲可怖的恶兽。 凯特盯着池砚的腿,站这么直,一点也不像有腿疾的样子,且赤着足,脚上肉眼可见的伤痕累累,她眼红了,不再是嫉妒的眼红,而是震惊感动的眼红。 她怎么能质疑它对少爷的感情?为了少爷,它竟然可以用两条废腿走这么远,凯特从前只是以为它没那么坏,爱捉弄人,特别调皮,算个无伤大雅的花瓶,现在才知自己一点都不了解它,平时看着柔柔弱弱,咸 鱼一个,一旦事关少爷,它这副身体里就会迸发出让人惊愕的决心能量。 连生理的缺陷也没法阻止它一意孤行跑到这来。 凯特看出人鱼打算干什么了。 池砚开始脱衣服,丢在脚边,最后只剩一件单薄的棉布上衣,他这身板站在惊涛骇浪前如同蝼蚁一般,凯特总觉他随时要化成海浪打出的一串泡沫,就此消失不见。 怒海咆哮的声音让身体都摇摇欲坠,人鱼回头看了凯特一眼,原本温和的棕色微卷发被浸湿成深沉的颜色,眼神发狠得让凯特心惊胆战,这简短的一瞥,凯特才了然,它可不是温室里的娇花,也不是需要悉心爱护的花瓶,它性子烈着呢,是个可以为爱疯魔的情种。 少爷曾经同她说过的话浮上脑海:“我要是死在海底,只有他能把我尸体找回来。” ——它要追随少爷去!! * 池砚照着这恐怖的海浪纵身一跃,跳出一个完美的弧线,他没有傅奕澜那么崇高的理想,本人一直生活在温床里,就算后面到处穿越,也受着傅奕澜的照顾,基本没受过太多苦楚,更勿论乱世里萌生出什么家国情怀,他心思单纯,傅奕澜尽可能把丑恶的东西挡在他永远看不见的地方,所以这么久,池砚还是单纯得像张白纸,眼界只的那么点,心机等于无。 这些先决条件,意味着他䦂法像傅奕澜一样深思熟虑、厚积薄发,意味着他不可能有傅奕澜那么多追求、那么大理想,意味着他的世界总是以傅奕澜为中心,意味着他把傅奕澜当全世界。 傅奕澜过去有什么经历,藏着这么秘密,到底什么来头,究竟忙活什么,池砚压根不在乎,傅奕澜干功了,他给他喝彩,干失败了,他嘲笑他两句,继续陪他上路。 要是干死了,死的他也要弄成活的,活不了就一起飞升,总之,他要去把傅奕澜给从海底刨出来,要真死了,他还去陪他。 傅奕澜老恐吓他敢跟别人跑,天涯海角他都能把他追回来,实际上却是池砚每个世界追他生,追他死,池砚的能力帮不上什么,但身上却寄托着傅奕澜全部细腻的情感,相比之下,池砚才是傅奕澜最后的庇护所,是傅奕澜浪子的家,是一处永远等着傅奕澜的避风港。 塞缪尔的喝声已被风浪和暴雨吞䦂,他狼狈不堪,衣衫尽湿,狂奔而来,和凯特站在这不堪一击的码头上,天色渐亮,把一层一层的乌云从浓黑的夜色中呈现出来,是种比夜晚更浑浊,更厚重的颜色。 人鱼早被吞没进深海底下,只余一团被雨水捶打的蔫巴巴的衣服,蜷缩在地上,此时什么话语都显得单薄了,他们怎么能想象得到,一个连路都不会走的海妖,竟然靠自己跑到这险境来,又决绝地跳进海里去了。 他们更不知道的,这条人鱼压根就不是海里来的,它和他们同根同源,也怕水,也胆小,不是“它”,而是“他”,并且追起自己的爱情,比他们来得义无反顾。 塞缪尔到这份上,已经知道自己落了幕,盯着被暴雨砸出密密麻麻旋涡的海面,和凯特成了“涯沦落人”,他这初恋也无疾而终,在这海里永远的戛然而止了。 凯特叹口气;“它是少爷的,谁也改变不了。 第108章 正文完 池砚在乌青的深海处抓住傅奕澜, 紧紧地抱着他,吻住他紧抿的嘴唇,给他肺里吹气。 一边带着傅奕澜努力上游。 一口接一口地吻, 一下接一下地游,这回终于不再是傅奕澜给他擦屁股了,池砚有点小得意, 他在救傅奕澜!太阳打西边,人间难得一见。 他们海面渗入的微光靠近,就像从一个黑暗世界缓慢跨进光明的新世界,周围一切动静都海水抹平了,池砚只能听到海水深沉的低吟声。 间或有鱼类围上来绕着池砚打转,对他表现出一种自然的亲昵感,池砚再也不嫌弃这些滑溜溜的水生物了, 海底的孤独无边无际,只有这些友好的鱼类能给予他点安慰。 周围的景象单调、循环往复, 要不是越来越向头顶海面的光靠近, 都无从得知自己到底有没有前进。 一头庞然大物突然而至, “遮天蔽日”,把顶上为数不多的光全挡住, 池砚害怕起来,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游, 不过稍片刻,他便看清这头巨物并不是什么可怕的海怪,细想起来,还有点黑色幽默, 他作为这附近唯一的海怪,居然害怕海怪! 是头座头鲸, 池砚同它比起来,还没有它鱼鳍的尖端大。 这鲸看起来可怖,实际上脾气再温柔不过,它默默将池砚藏进自己的胸鳍之后,带着池砚一起上游,池砚随后发现有几尾鲨鱼灰溜溜地游走,恐怕尾随了他一小段,观察它们跟踪的这玩意儿到底是人还是鱼?? 池砚记得看动物频道科普,鲨鱼并不食人,因为脂肪过少,不过他现在也不算人,恐怕等鲨鱼们搞清楚了,就一口把他的大尾巴咬掉,只留个上半截。 池砚打了个哆嗦,真他妈恐怖片,于是对这头慈爱的大鲸更感激了,海洋从来都是原始的样子,丝毫不受陆上的朝代更迭、风云变幻影响,这里依然遵循弱肉强食,可竟也有扶危济贫的温情 也或许是这头鲸看他太爱傅奕澜了,被感动到,有了共情,毕竟大家都是海里少有的温血动物, 池砚攀住鲸身体上的藤壶,挪到它背上去,此生头一次骑上一头二米的坐骑,这感觉和骑座会移动的山一样,真有点扶摇而上九万里的鲲劲儿。 池砚不必再费游泳的力气,傻白甜自有幸运值,出门都有鲸关照,池砚专注在傅奕澜身上,看着他生死未卜的样子,也不觉得哀伤,耐心地一口一口为他渡气,要是傅奕澜真die了,他就陪他,这事走向不是a就是b,没什么好忧虑。 池砚一眼不眨地看着傅奕澜,身体上紧紧地依偎着他,面上没法贴得严丝合缝,被傅奕澜这高挺的鼻子隔开了,虽然傅奕澜合着眼,太近看不真切,但在池砚眼里还是翩翩公子美少年,谁能不爱他? 飞驰电掣的一瞬间,池砚有种触了电的感觉,这电流将他和傅奕澜连结起来,池砚觉得——没准是傅奕澜的系统漏电了…… 紧接着,池砚的脑袋仿佛生出无数条触角,直钻进傅奕澜的神经元,铺天盖地的陌生记忆涌进池砚的脑子,说“陌生”也不够准确,这些记忆有和他重叠的地方,不过全部变成了旁观的视角。 是傅奕澜的记忆。 池砚激动了,还有点禁忌的雀跃,这比偷看傅奕澜手机刺激多了,要是傅奕澜敢瞒着他什么,现在,就是细数傅奕澜罪孽的时刻! 池砚闭上眼,他这口气吹得特别绵长,绝对远远超出人类的极限,给傅奕澜胸腔里注入赖以存活的生机,池砚刚开始作人鱼时还不太明白自己干嘛要长两套呼吸器官,肺也有,腮也有,而且他到现在也不懂人鱼这是什么生理构造,也不用吃东西,也并不需要氧气,此时此刻池砚恍然大悟,他这肺啊腮啊,那可能是为了傅奕澜长的,成为傅奕澜勤劳的小呼吸机。 傅奕澜的全部记忆在池砚脑中走马观花,池砚本来抱着好奇和好玩的心态,但刚看个开场心情就复杂沉重起来,没想到傅奕澜压根跟他不是一个物种,但也不尽然,简练点说,可以理解为人造人来的。 傅奕澜起初连名字都没有,像他们这样一批“战士”,制造出来就可以投入工作,工作内容正是傅奕澜跟他说的那些,保护世界不会崩溃湮灭,这可不是什么花前月下的浪漫之事,傅奕澜整个漫长无止境的生命里都是灰暗的色调,日复一日重复高强度任务,等同一个机械,没什么七情六欲可言,难怪傅奕澜到现在除了爱他,对其他人几乎都是冷眼旁观,根本不会投注情感。 池砚有点后怕,这么多纷纭的世界,每个世界数以几十亿百亿的人口计量,要是碰上已经往外星殖民的星际世界,人数更是膨胀到不可计量,还有好几群外星人呢,就算末世,傅奕澜也可以转换一个思路,跑去喜欢个长得还凑合的丧尸去,怎么偏偏挑中他了,要是没挑中可怎么办! 然后池砚发现,傅奕澜的名字也有来头,准确来说,本来无所谓叫abc还是10086,是看上池砚了,计算了一下池砚的偏好口味,用取名软件整出一个一看就是爱谈恋爱的霸总名字,用来糊弄池砚这重度爱好霸总甜文读者的眼睛。 妈的,不仅第一次见面就算计好他,连见面之前,都做好了从头到脚的准备,他栽在傅奕澜手里,实在是命中注定。 池砚不意外傅奕澜处心积虑,傅奕澜欲望很浅,物欲等于没有,地位名气只是辅助手段,当乞丐他也自得其乐,但真瞧上什么东西了,势必要得手,不得手决不罢休。 当然这个欲望浅不包括傅奕澜的肾,池砚现在明白了,傅奕澜床上怎么就这么行,人造人就是和人不一样,肾啊,是钢铁般的肾! 池砚只想知道一点,他是不是傅奕澜的命中注定?这么多人,帅哥靓女也不少,丧尸都找出几个颜值拔群的,傅奕澜难道是因为长夜漫漫,日子乏味单一,随便挑个人锻炼一下自己的七情六欲? 真是这样,池砚会严重谴责!傅奕澜随机投骰子挑中他,让他赔率爆表,直接陪上好几好几辈子,一想到傅奕澜有可能投中别人,池砚就泛酸水,这样的择偶方式,未免太敷衍! 池砚在傅奕澜的记忆里逡巡着,他以为跟了傅奕澜足够久了,想不到在傅奕澜的生命里不过是短暂的一点,但傅奕澜记他可记得真够刻骨铭心的,以前大段大段的记忆基本上都很模糊,唯独跟池砚的鸡毛蒜皮的事都放在最上面,随时调出来品味。 池砚头次这样以旁观视角看自己,首先看出一个——极品,什么叫只有这个世界极品,明明每个世界都很极品,想不到自己在傅奕澜眼里这么容光焕发,漂亮非凡,池砚见怪不怪,已成习惯。 其次看出一个——蠢。 傅奕澜吐槽的确实也没错,真的好他妈蠢啊。 …… 蠢就不细谈了,也许成功的人会直面自己的缺点,但作为一条长了鱼尾巴的咸鱼,池砚选择用两倍速跳过。 用一个字总结一下傅奕澜脑子里跟他谈恋爱到老夫老妻的全部记忆——黄!! 这家伙不仅脑子里存了池砚的两百吨黄图,连每个play都如数家珍,他居然有脸嘲笑他色批?! 再再然后,池砚终于找见了傅奕澜看上他的全部经过。 首先是无聊调出世界频道,随便翻节目看,翻到了池砚在电视台小试牛刀的模样,池砚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家庭,但是父母工作稳定,都是都娱体制内,有一点人脉,给儿子搞到一个上节目的小机会,偏巧让傅奕澜的指头尖划到了。 池砚无不得意地想,那必然是折服于我惊艳绝伦的口才之下,又发现这么风趣的人儿,长得还如此不凡,张口说一个字、嘴角一个浅浅的微、一个潋滟的眼神,全部戳中傅哥g那个点,一秒钟沦陷。 池砚颅内自嗨着,想不到傅奕澜冷冰冰地吐槽:“好蠢,什么都能上节目。” 池砚整个冻硬,然后碎掉。 鉴于他还紧紧地抱着傅奕澜,鉴于他还堵着傅奕澜的嘴唇,鉴于不亲傅奕澜可能会使傅奕澜真的死掉,池砚除了恨恨地瞪这个不省人事的黑粉,竟做不了别的! 后面傅奕澜还是老划去他上的节目,一边看一边嘲笑池砚,明明看不下去,过十天半个月,闲出屁了,点出来看,看看池砚在作什么新鲜的妖,池砚承认他当年风格是太浮夸,但你没点噱头,怎么让观众记住你?! 说的正是傅奕澜,他不这么傻批样的沙雕,傅奕澜会“感觉好怪,真几把蠢”,然——“……再看一眼。”吗? 会这样吗?不会! 这一眼足足持续了好几个年头,傅奕澜都拿偶尔嘴臭池砚当生活乐趣了,甚至不满意池砚这么浮夸聒噪的小玩意儿居然还收获一群粉丝,傅奕澜忙里偷闲,任务闲下来就跨世界通过网络混入池砚中年型粉丝群体,打探清楚“敌情”,更嫌弃了。 这沙雕居然还有死忠粉。 世风日下。 傅奕澜看池砚的怪东西看太多,系统娱乐版面总给他大数据推荐,十条推荐八条池砚,傅奕澜感觉很凎,控制不住又点进去看,看完嘴臭池砚,系统继续把池砚加入他的特别偏好,继续死命推荐。 这是一个恶性循环! 傅奕澜气不过这人怎么还没糊,天天辣他眼睛,都有计划杀去池砚的世界开个啥娱乐公司,把池砚屁股后面的公司收购一下,然后快活无比地把池砚封杀掉,清爽!一了百了! 可惜池砚的世界完全不需要修正拯救,邪神都不往这来,瞧不上眼,太无聊了,人人闷头996,看色图看网文打游戏上班上学汲汲营营,邪神都没诈骗公司资本老板会钻空子,它上这世界养老来吗?它若吼一声“邪神来了!”一半人乌泱泱地嘲它,一半人直接上网键盘它,顺便炒点热度,谁在乎邪神是个什么玩意! 所以,邪神表示它不想来,所以,傅奕澜完全没有跑来封杀池砚的机会,让这个业务能力很不行,全靠尬演的谐星勉强还能在娱乐圈混口饭吃。 池砚虽然还是吻着傅奕澜的嘴给他吹气,但是气炸了,吹的气特别猛,都从两人嘴角泄出一串接一串愤怒的泡沫。 傅奕澜还跑去他为数不多的黑粉群体,给他们点赞!!! 池砚怒不可遏地想,没人比他还菩萨,没人比他慈善家,别人都是气不过挂个小号怒喷黑粉,跟黑粉素质骂街三百条,他可真厉害,他反倒贴他的大黑粉,他还给他洗衣做饭,他还给他□□陪聊,他还给他讲段子逗开心。 这下子被他发现了这个令人发指的秘密,好得很,傅奕澜就别想翻身了,火葬场烧不死他,傅奕澜不追妻追个十年八年,池砚管傅奕澜叫爸爸。 * 傅奕澜是突然发现池砚的好的,当然这“突然”足足有积年累月的铺垫。 某次他身陷困境,这困境可不是什么破产失利、虎落平阳犬欺,人能好好活着通通不算困境,傅奕澜碰上的是死局,脑袋挂在裤腰带上了,弹尽粮绝,身处于险恶的荒漠,就算他这种比人类强悍得多的“终结者10086号”也是肉身之躯,心想自己这回绝对得挂。 像他们这种任务机器,成群成片的死也不会造成什么影响,毕竟造出来就是准备随时牺牲的,傅奕澜那会还没有太过龙傲天,经验并不如老手丰厚,水平更和此这个已经内卷成卷王、达到最高级别的顶级龙傲天离特远,他那会要是死掉,名单上直接划掉他的编号,从此他便不存在,不可能浪费资源回收他的精神体投给新世界新躯体。 肉身再强悍,也需要一个强大的精神体操控,人造人的世界没有人类的人道主义,等同养蛊,只是不会自相残杀,但稍弱一点,即使暂时碰上的世界很简单,能够成功完成任务穿入下个世界,但必然而然会碰上高危世界,最终势必被淘汰,从而一批一批筛选出真正的强者,再将他们纳入最高级别,即使死了也会循环使用,旨在让精神体锤炼到几近完美。 傅奕澜此前则一直处于中游水准,属于死不了但跟同行比起来也没多优秀的样子,这次翻车属于合情合理。 等傅奕澜已做好躺平狗带的准备时,突然没由来想起池砚的傻脸了,突然觉得就这么挂了有点不甘心,这个沙雕还没有完全糊掉,他总得等到他到认清自己、退出娱乐圈、有自知之明回家养猪的那一天吧? 然后傅奕澜,站起来了。 居然忍过身体极限,怒走十公里,冲进离他最近的一处救助站点,竟然离奇神妙地苟住了。 甚至因为这次突破极限的行为,傅奕澜全身开了窍,一路宛如开挂,晋升入顶级龙傲天。 他回想起来也觉得离谱,为什么一个小沙雕能有这么大魔力,傅奕澜继续关注池砚在另一个世界平平无奇、凉却还有点粉、糊却没完全糊、开开心心不骄不躁踊跃在电台划水的倩影。 在突击了十七八个世界,并利用闲余时间关注了池砚第五个年头时,傅奕澜的情窦就和他突破身体极限一样不打草稿,无需铺垫,看着池砚的脸,突然把一切想明白了。 他这反反复复翻来覆去地看池砚,表面上看似在黑他笑话他,实际上——那是自己有了七情六欲了,那是情窦开花了。 傅奕澜去问身边同行有没有也出现这种情况,大家的回答如出一辙: “谈恋爱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傅奕澜不再问,但是越来越关注池砚,现在再看池砚,越看越柳暗花明、拨云见日,原来呀,他就好这口!原来他,早喜欢上人家了! 用上暗恋的滤镜再去看这沙雕,漂亮的脸蛋,可爱的笑涡,还有这细胳膊腿,一不戳中萌点,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想见。 也如上文提到,邪神对这个996拉垮世界没兴趣,傅奕澜没机会,只能隔着各种电子设备,画饼充饥,望梅止渴。 甚至喜欢上头了,想着不成能不能把池砚拉来跟他一起做任务算了,工作间隙还摸鱼给池砚编了个工地味的系统,完全不正规,塑料又简陋,他转念一想,真是暗骂自个儿傻逼,池砚虽然招他喜欢,看着超可爱了,可不意味着池砚就脱离了死宅废物,落到他手里,就和小兔子给大老虎当宠物,几下就被老虎盘死了。 跟他谈恋爱不会伤心,因为他属于人类的感情只有那么多,只能给池砚一个人。 但是。 跟他谈恋爱要命。 …… 傅奕澜打消念头不了了之,后来抽空还做池砚神秘榜一,池砚一上线直播傅奕澜就给他打巨款,心想我就这么看着你就行了。 但是,他发现,池砚居然要上谈恋爱综艺,虽然节目还没做呢,傅奕澜已经开始生气了。 这一出,池砚又教给他学会一个新东西——嫉妒。 然后这属性比他的系统还绑定得死,直接让傅奕澜荣幸成为大醋缸,让池砚不堪其扰,却又……乐在其中! 傅奕澜理智地想了想,他再怎么暗恋人家,人家也不会知道,何况隔着屏幕,他也不知道池砚真正相处起来是什么样,说不定跟他以为的大相径庭,招人讨厌呢。 于是傅奕澜决定,改正自己幼稚的男友粉情结,池砚这年龄在那个世界该被催婚了,他要是弯的就得跟家里闹几年的,反正都没他的戏份,他,再也不关注他了! 在删掉池砚的全部信息,在傅奕澜决定好好做人,在傅奕澜打算改头换面做一个拔刀龙傲天的第二天。 池砚居然离了大谱,突然穿入他的世界。 …… 不真香等啥呢?! 傅奕澜总算看到真真正正的池砚,第一面就是这么的沙雕,就是这么个怪味,傅奕澜表面做出池砚爱看的霸总文冷酷人设,心里小鹿乱撞。 思念成疾,梦想成真,看见真人,并没有见光死,反而,喜欢加倍! * 巨鲸载着他们浮出海面,池砚废了吃奶的劲把傅奕澜拖到礁石上较为平缓的平面之上,这里潮湿如此,他的腿变不回来,鱼尾实在是没法在陆上行动,只能暂时在这里停靠,希望傅奕澜能醒过来。 在傅奕澜的记忆里,池砚看见傅奕澜在山洞里对付那团苟延残喘、邪恶扭曲的黑雾,池砚曾经也对付过这东西,不过这个世界它明显孱弱多了,想必它不断分裂,逃窜入各种世界,寄生于各种有机物、无机物,再不断被人造人消灭,现在已是它的穷途末路。 池砚让傅奕澜枕在自己的尾巴上,佝偻下身来紧紧地搂抱着他,也不知这样能不能给他一点温暖。 池砚摸着傅奕澜身上暂且被他发现的伤口,没想到傅奕澜脑袋上的大口子已经开始自行愈合了,真惊人,和傅奕澜相处时总感觉不出他的特别之处,他们不过就是吵吵闹闹平平无奇的情侣,而实际上——都他妈不是人。 池砚哀哀地亲着傅奕澜脑门:“你要是还不醒,我就陪你去。” * 傅奕澜大概是在鲸上就醒了,但是发现池砚这么紧地缠着他抱着他,生怕失去他,还不停地亲他的嘴,傅奕澜索性就,呃,装一下。 他身体的自愈能力是极其惊人的,池砚给他渡的气足以苟住他的生命,总的来说,傅奕澜很像人,但不是人,是进化版,非人版,但他又有点离经叛道,他会谈恋爱。 其实他同行虽然都说谈恋爱影响拔剑速度,但据傅奕澜所知,和他一样中招的也不是没有,说明大家只要长脑子,会思考了,不要管人造人还是机器人,都有可能学会谈恋爱,这是设计者没法解决的终极bug。 傅奕澜假装呛两口水,顿时池砚的吻在他脸上落满了,呢喃什么“你这阴比怎么可能有事”,然后就是持续不断把嘴唇往傅奕澜脸上到处印上一遍。 傅奕澜反手把池砚抱进怀来,利落地调换了位置,他让池砚坐在自己腿上,把池砚的骨头都抱痛了,好像要池砚跟他血肉相融,长在一起才好。 傅奕澜恶狠狠地在池砚额心亲了一口,把池砚之前无数个轻飘飘的吻衬得相形见绌,足见他的霸道,傅奕澜哑声问他:“我要真挂了,你这回算怎么陪我?” 池砚摸着傅奕澜挂着彩的俊脸,真野性十足,想不到这么臭屁的人,他早喜欢上自己了,居然喜欢那么久,池砚决定,原谅傅奕澜曾经的黑粉行为,并且给傅奕澜一点面子,假装不知道他苦苦的暗恋,因为,确实挺没面! 池砚手指用劲,把傅奕澜的俊脸扯出一个鬼脸,眼睛转了转:“你挂了,我打算……跳海里淹死我自己。” 傅奕澜一笑,打一巴掌鱼屁股:“你真是个人才。” * 天亮堂堂,风雨平息,傅奕澜抱着池砚,望着海天相接的地方,蔚蓝成一个色,想得也很远,现在他退休了,大概要变一个每天去公园遛弯的养生老头,本来他和他同行都计划过退休怎么办,大家一致觉得没劲透顶,无聊要死,做完任务,没什么追求,没什么动力,干脆当回收垃圾算了,把龙傲天之躯上交给组织,把身上能用的部件拆分充公,突出一个环保再利用,可持续发展。 傅奕澜现在想法不一样了,他不辱使命,伟大的抱负可放置一边,自己的世界开始缩小,一缩再缩,缩成了池砚这么大一点,现在他抱着池砚,池砚也爱他,傅奕澜就觉得怎么会没劲透顶,怎么会无聊。 跟池砚吵架可比打怪有意思得多,他决定跟池砚吵到世界全部湮灭,他们也不复存在的那一天。 第109章 后记 见家长 池家的小儿子不知道得了什么怪病, 很像古人所说的“失魂症”,吃喝拉撒倒是自己知道解决,但除去这些生存必要的行为, 其他什么也不会干了,要么去床上闷头大睡,要么一个人发愣, 竟都失去跟人交流说话的能力。 他的父母愁大脑袋,引着痴呆的儿子到求医问药,可惜现世那么多未解决的疑难杂症,他这也算其中一个, 医生全部表示无能为力。 不过更怪的,这怪病来得快,去得也和发病一样突然, 某天儿子眨一眨眼,眼神光就从缥缈的地方回到眼睛来了, 看到面前憔悴不堪的父母, 吸了吸鼻子, 抱着二人大哭不止,说他回来了。 父母本来有很多话要谈谈, 比如你到底干什么了得了这怪病, 生病期间你自己是什么状态?现在有没有哪里不对劲? 但儿子在床上休息了七八个钟头, 父母再来看他,人却不见了。 还以为又要惊慌失措、心力交瘁,没想到门铃一响,开门来, 儿子领了个高高大大、臭臭屁屁、极其俊美的青年进来,如此说: “爸, 妈,想不到二十多岁居然还和你们住在一起,看来,是时候出去独立了!” “……小砚,你牵的这男孩子是——” “妈,有句话早该告诉你了,其实,我是弯的,就比较喜欢搞基这样。” “……弯的?搞基?这什么意——” “爸,我知道你一定感觉有点懵,这样吧,多余的话不细谈了,我生病让你们工作生活都被耽误很久,我不能再打扰你们了,你们要是不懂,给你们说一个单词,等我走了你们可以详细地去网上啊,英语词典上查一查,一切就都明白啦~来给你们写纸上,gay,对,就是这三个字母,不懂不要紧,查了就懂啦,爸你不是一直说你要学点外语来着吗?现在是特别好的机会啊~” “……小砚,不是,你牵着的这个——” “嗷,居然把他忘记了,我刚醒,身体也不太好使,脑子有点混乱,我牵的这个人啊,大有来头,我牵他来,主要是给你们看看,你们觉得怎么样? 池砚推搡着不情不愿的傅奕澜,勉强让他在二老面前转了一圈。 “啊?很棒的男孩子,长得高高大大,看着比你结实多了,我们早说让你别在家里宅着打电脑,要多出去运动,你看人——” “满意是吧?满意就好,满意就对了,你们别光看他的长腿和块头啊,看这脸——”池砚垫脚挑起傅奕澜的下巴,被傅奕澜很生气地拍开了,但抵不过池砚无赖,这是被掐住了命运的咽喉,“你别动啊,你给爸妈好好看一看,你们快看,妈呀,真的太帅了,你们看他嘴角还有个小红痣,长在他脸上简直画龙点睛,要是放在一般般的脸上,就是媒婆痣!” 傅奕澜聚焦散开,干脆装死。 “……嗯,确实非常帅,是你同学吗?我们都没有印象了,你的病一好就来看你了呀,你怎么不早点给我们介——” “哈哈,爸妈,看来你们十分喜欢他,那么我就跟他走了,去哪我会给你们发消息的,可能会离你们很远,这样你们就打不着我了。” “?” 池砚风风火火地拉着傅奕澜跑路了,临走前特别向二老指了指他给他们留下的那张,写着一个英文单词的卡纸。 * 当晚 池妈和池爸打开千度搜索词条,慢慢地输入了某三个字母。 大为震撼。 摸鱼的龙傲天 池砚下班回家,看见家里还是乱糟糟的,跑去厨房,果不其然,脏碗根本没挪过位,再去洗衣机一瞥——衣服全湿哒哒的蜷在滚筒里。 血压上来了。 正门旋即被摔开,冲进一双急冲冲的脚步声,池砚臭着脸,悄悄摸进客厅,斜眼一看,好家伙,傅奕澜钓鱼竿还没来得及放下来呢,扛在肩上,跟孙悟空似的,把横七竖八的鞋子踢一踢,根本懒得上手,随便扯一扯皱巴巴的桌布,拿脚弄一弄乱糟糟的地毯什么的,突出一个敷衍。 再往卧室去,想着随便把被子扯两下算了,碗囫囵弄进洗碗机,衣服囫囵丢进烘干机,他继续出去钓鱼去。 美滋滋地想着,正撞上厨房门口守株待兔的池砚。 傅奕澜脸色先是便秘了一下,然后就变成不要脸、破罐破摔,居然还对气得脸蛋鼓起来的池砚笑一笑:“你怎么早下班了?那我不管了,宝贝你最棒了。” 扭头就跑。 池砚攥住他钓鱼竿的线:“叫宝贝也不好使!!” 这下抓住了傅奕澜的软肋,傅奕澜只好停下脚:“行,不叫宝贝了好吧,你别拽坏了。” “你天天在摸鱼,连家务也不帮!” “我不是退休度假养老么,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就喜欢我吃你软饭。” 池砚推开傅奕澜,坐沙发上生闷气,傅奕澜不得不严阵以待,蹭到池砚旁边,搂住池砚:“生什么气,你怎么天天生气。” 池砚气死了,抢了傅奕澜还扛着的鱼竿,远远丢掉:“我还没你的破竿子重要,有本事,你在床上也扛着它。” 傅奕澜笑了:“那也不是不行,我腰力很强,扛着也能睡死你。” 池砚……本来想再生气一会,但是想到傅奕澜扛着鱼竿上阵的傻批样子,绷不住了。 “笑了?你就是没事找事,我天天伺候你还不满意。” 池砚不笑了,瞪过来,嘴撅起来:“伺候我?!” “那碗不是天天我洗的。” “是洗碗机洗的!而且你只挑一点碗当幸运嘉宾,还得我来善后!” “那也算洗了,床单衣服也是我洗的~” “那是洗衣机洗的,你丢进去就不管了!” “哪不管,我现在不是飞奔过来管了,你自己下班早怪我干什么。” “妈的!岂有此理!我还不知道你这王八蛋?!你弄干了叠过吗?!你见琮别人家衣柜里床单卷着衬衣短袖沙滩裤是吧?!” “那是你太讲究了。” 池砚一连把“讲究”复述了五六遍,七窍生烟了。 他别开脸:“呜呜呜外面别人欺负我,我忍气吞声做打工人,回家还要被你欺负,两头我都是孙子。” 傅奕澜耳朵尖起来,想把池砚脸拧过来,无奈身子小脾气大,他还拧不过他:“谁欺负你?” “你!!” “外面谁欺负你?” “别跟我说,我要跟你冷战,你再说什么我也不会理你!” 然后傅奕澜压住池砚就地睡服,没有什么别扭是睡不好的,要是一次睡不好,就睡十次。 两年后。 傅奕澜把池砚的公司恶意收购了,本人一通商战操作下,董事会监事会核心层全捏在手里,把冷嘲热讽池砚的恶毒炮灰全飞了,还强迫池砚给他当秘书,还强迫池砚跟他玩办公室play。 “你不是就喜欢霸总,这样还不满意?” 池砚心想:龙傲天太吊,还是摸鱼的好,有点怀念他叫傅奕澜吃他软饭的日子了…… 人就是贱得慌。 色图 天天拿色图开玩笑,实际上两个人存的对方的色图真的特别多。 那不仅仅是什么角色扮演,是货真价实,各种型号的色图,像池砚存下来的累累战果——霸总傅奕澜,alpha傅奕澜,校霸傅奕澜,星际争霸傅奕澜,容克贵族傅奕澜…… 池砚最喜欢整体观、氛围好、半遮不漏、腹肌得露。 所以总结而言,池砚属于叶公好龙,真正的色图他看了会红脸尖叫,二次元除外,他存的“色图”在真正的老色批眼里简直是开玩笑的。 池砚天天自诩色批,实际上呢,傅奕澜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这就叫咬人的狗不叫,真正的色批从来不到处吹逼。 池砚有幸看过傅奕澜脑子里存的关于他的两吨色图,尼玛不堪入目!!傅奕澜还搞成大大的压缩包,能放到各种电子设备,各种播放器观瞻。 反正,池砚发誓自己打死也不会打开傅奕澜的硬盘看一眼的! * 旅客们好,这次赛博色批旅游团捕获到超色批宿主,经过扫描,大脑存储色图多到不可思议——包括gif动图,全部是质量奇高,超梦幻美型色图,唯一缺点是色图对象只有一人(只存一人的浩瀚色图,说明此宿主恐怕迷恋此人迷恋到大病的状态)。 大家是否选择进入该宿主大脑进行色图探索?如若嫌弃色图对象太单调,我们还有十八个备选宿主。 “就这个就这个!!” “超梦幻美型?我们就好这口!” “对啊对啊,我们就喜欢美的,之前探索那个全是肌肉大汉,实在get不到!!” 好,准备开启探索! * 大家抱着雀跃的心态,进入宿主大脑的色图存储地,没想到—— 脚脚脚脚脚 全是脚 全是一个人的脚 左脚,右脚,脚踝,微微弓起的脚,脚趾蜷起的脚,皮肤跟白玉一样,关节还是粉的。 “妈的,这个宿主是个老恋足!!” “嘶哈嘶哈,我也恋足……” 【旅客们,实在抱歉,旅游团出现意外情况,该宿主过于恋足,导致内容大量重复,但根据扫描结果,后面还有真正的色图,极其色,极其美,请大家耐心等待。】 等终于不是脚了,刚看见两张粉雕玉琢的小腿照,旅游团哔哔哔警铃大作,象征危险的红光四起。 “完蛋了!!被发现了!!” “好强!!我们明明有超强的破解程序,怎么会被发现?!!” 然后旅游团集体被格式化,大家集体失去了这段还没看到大腿的记忆,不但如此,其他珍贵的记忆也被抹杀了。 傅奕澜:他妈的敢看他存的色图,池砚是他的,从人到色图都是他的,当然,脚更是他的! /他们的未来/ “傅奕澜,你想不想要小孩啊。” “?你还能生是不是?” “不是,哎,你嘴不要这么贫,我意思是,我们也可以领养嘛。” 傅奕澜摸着下巴:“遗憾,你当年是omega的时候,居然没搞上。” “粗俗!下流!” 两人已经猫狗双全,幸福无边,至于小孩这事,顺其自然啦。 总而言之,未来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