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严的私生活》作者:筱禾 在讲故事前要说明几点,首先这是个直人的故事,百分之百的。 第二,自写了辉子,抗拒的诱惑到最后的彩绘坊,总会冒出一两个书迷跟我提到通奸和第三者,为了满足部分读者对通奸或者第三者的兴趣,我乐意效劳。 第三,篇幅不长,娱乐性不强,一个月或者一年更新一次。最后,若对前几点感觉不适,可能引发心脏痉挛的朋友,请即刻退出阅读。 前言 筱禾,曾用笔名“北京同志”,是被称为中国内地第一本网络同志文学《北京故事》,又名《蓝宇》的作者。 在一九九八年以前的中国内地,零星有过跟同志有关的小说出现,比如童戈的《战地》,《追逐斜阳》,王小波的《东宫西宫》等。九八年底互联网刚刚诞生发展之际,《北京故事》横空出世。它让很多人,不分阶层、男女、年龄,第一次了解到原来同志也可以是我们身边任何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同志之间的感情也是一样的真实、纯洁、美好。这部小说的结尾让很多同志流泪,却也激发起对爱情的向往。因为同志之间的感情不再是龌龊禁忌,需要压抑羞耻,而是跟世上所有“正常”的爱情一样:真情没有道理,不分贵贱…… 《北京故事》后,筱禾以“北京同志”这个笔名又写了关于少年同志的故事《辉子》。此时网络上的同志小说、耽美小说已是蓬勃发展之势。在看过一些耽美小说之后,出于游戏的心态,筱禾开始动笔写了仿耽美的《青山之恋》。然而,与《北京故事》一样,写完头几章便和原本想写个色情故事的初衷背道而驰。这依然是个描述情感的故事,向往美好,浪漫主义色彩发挥到极致。《青山之恋》也让“筱禾”这个本是为小黄书所取的新笔名,正式代替了“北京同志”。 有理想便有现实。在浪漫之后,《抗拒的诱惑》、《向左看,往右走》以及《默契室友》便更多地描述了同志们在追求同志情感过程中,所面临的种种自我,家庭,世俗,生活方式,甚至东西方价值观冲突的现实问题。 理想和现实,坚持和妥协,冲动和忍耐,承担和逃避,即便不是同志,我们每个人,每一天何尝不在这些矛盾中挣扎生存,主动或者被动地做出选择。在这期间,筱禾还创作了武侠小说《青宏传》。《青宏传》虽然是武侠题材,但侠义精神的外衣下,讲述的是不分古今的永恒话题:成长和责任。 如果说《青宏传》只是个引子,那么六十万字的长篇巨著《彩绘坊》则是把从《北京故事》开始十年来筱禾故事中的精华集于一身。它所描述的感情让你怅然若失,却又轻轻地释然。而生活,不再是充满矛盾的旅途,与之和解,便是浩瀚的海洋。 《心爱的姑娘》、《混乱》、《艳遇》以及《晴空》依然侧重现实的描绘。十几年前同志们还不太敢相信自己能够拥有爱情,而在现今这个日益开放的社会,如何经营感情,如何相处过日子,已经成为大家关注的重要问题。 从最初的《北京故事》算起,筱禾作品横跨了将近二十年。但不管时间如何变换,社会如何发展,筱禾总能用其直白,毫无修饰的简朴文字,描述出最热烈的爱情,最复杂的人心。令我们留下无数感性热泪的同时,也从故事讲述的人生道理中理智地反思,受益。 《北京故事》、《青山之恋》、《抗拒的诱惑》以及《辉子》相继在台湾出版,《北京故事》还在日本出书。遗憾内地的环境,直到今天也无法在不删减不修改的前提下合法地出版。 所以喜欢筱禾文字的读者出于兴趣和热情,制作了这套电子书。无论是故事里的人物还是故事外的我们,都相信这些发生在北京、上海、天津等等各地的故事,一定会在它的发生地拥有出版号的正式出版发行。 第一章 叫他老严,姓严没错,但不算老。如果从他高中讲起,他17岁,那个时候可称他为小严。就算故事演绎到今天,此时此刻,他也就37岁,确实不算太老。 假如有人问,为什么要讲述老严的私生活?老严还有很多其他的侧面更值得去描绘一番,比如人生梦想、奋斗事业、业余爱好等等。原因有二,一是其他方面不是绝大多数劳动人民的兴趣所在,而最重要的是那样的描述,会让老严缺乏真实感与亲和力,与多数人不容易产生共鸣。 比如民选社会里,无论那些竞选成功者在以后的执政中政治手段决策上多么平庸,但只要跟影星一样,搞点花边新闻,当然都是正面的私生活花边,比如他老婆他孩子什么什么的,老百姓也就心情好点,因那份与自己一样的平凡认同感而宽容了。没看奥巴马家养的狗,一些美国人谈起来比谈自家儿子还充满慈爱。 就这点而言,咱涛哥宝哥白哥什么的这些不苟言笑的名人,不知道啥时能开窍学两招儿。 又扯没用的,书归正传。 故事开头,按理说应该从老严的17岁讲起,而且一定要讲讲那时的小严。但我们暂且先放一放,就从他与我们的主人公之一,小真的艳遇,不对,应该是相识邂逅开始讲起。 那是两年多前,就老严个人情况来说,他自己的公司业绩蒸蒸日上,他在突如其来的成功下有些慌乱,仓促投资涉足其他领域,但情况有些复杂,继续下去艰难,开了一年的分公司关张又舍不得,然后他找到另外一家和他们做相同项目的,来个“强强联手”,公司归并。刚刚35岁的“严总”,心智成熟,风华正茂,自认为见多识广,经验老道,但内心还隐藏着纯洁的躁动。 就整个社会大环境,社会风气而言,我们可以用个当时很流行的段子来略微描述一下。 “组织部门”提出目前在干部换届中的“六不用原则”: 说自己不喜欢美色的人不能用,因为他缺乏诚信,假话连篇; 说见了漂亮女士不动心的人不能用,因为他缺乏激情,动力不足; 说只守着老婆过一生的人不能用,因为他缺乏创新精神,因循守旧; 说常年只包一个二奶的人不能用,因为他缺乏开拓意识,思路狭窄; 说二奶多了应付不过来的人不能用,因为他缺乏综合协调,统揽全局的能力; 说被情人搞得焦头烂额的人不能用,因为他缺乏处理复杂问题的能力,难保一方平安。 为什么要提社会环境社会风气,因为我们都具有社会属性,受环境影响,老严也不例外,再比如他看手机里竟是这样的段子,查看后被教育着、潜移默化着: 零 = 白活 一 = 亏 二到三 = 传统 三到五 = 正常 五到十   = 够本 十到十五  = 有点忙 十五到二十 = 有点乱 二十到三十 = 有点累 三十到五十 = 过于开放 五十以上  = 完全瞎掰 那数字当然是指睡过的女人。 这样的老严就与合作公司的业务代表小真相识了。小真上学早,大学毕业后工作了两年多,参与合并细节商谈时,芳龄24。 老严那天本不想去公司,一是头天晚上陪一群财神爷喝酒折腾到半夜三点才睡,二是这次商谈没什么棘手的,他的经理老黄完全搞得定,三是老严有两个计划,或者带女儿去芭蕾课,他好久没看他的小公主跳舞时的可爱动作,或者去小飒那里,小飒爱说话,她口中的水外加可以让床单湿一大片的水能让老严有在海洋里畅游的感觉。 阴差阳错,老严那天还是去上班了,下午4点开车晃到公司里。老严一进小会议室,老黄等公司里的人就全部站了起来,陪着笑脸叫严总,对方见过没见过老严的也都站起来。老严的目光迅速掠过,忽略过在场所有男性以及45岁以上的中老年女性,他看见另外两个女人,一个是他公司的,另外一个……就是他后来知道名字的小真。 老严先注意到小真身材不是很好,身高可以,估计一米六几,但一点不颀长婀娜。她穿个紧身的白色小上衣,腰围不属于纤细,但因为胸围比较高,臀也壮实,倒显得挺性感。下面的裙子也不长,能看出小腿有点粗,两腿并不拢,老严暗想:不会是有点罗圈吧…… 老严先坐下后,其他人也随之落座。马上有人已经给小真介绍“这就是严总”,小真脸上露出了员工对老板的笑容,主动谦和地叫“严总”并自我介绍,说她叫小真,第一次来贵处,这次主要协助商讨两边公司合并前与原客户的一些纠纷,她过去处理过不少这样的纠纷,妥善解决好,尽量不带到归并后的新公司中…… 小真一系列的举动中,老严先微微对小真做出个明显是敷衍的皮笑肉不笑的笑,老严不是有意的,他现在已经习惯了,习惯自己角色下应有的笑容,然后一边听小真讲话,一边鉴赏小真略短的见方脸型,西方影星般整齐秀丽浓重的眉,双眼皮,有些上眼泡,长睫毛,挺翘的鼻梁,小巧的鼻孔,当然还有那玲珑红润的嘴唇,因为下巴稍微短,笑起来有点像只小蛤蟆,但绝对是只漂亮可爱,有独特个性的小蛤蟆。 老严让其他人继续讨论,很快他接了个手机,是个一直踪着老严,在他网站上打广告的小兄弟,老严在电话里笑着,有意无意地逗着贫嘴,另一半注意力听着讨论,余光中小真跟其他人说句什么话,马上朝自己看一眼…… 老严挂了手机,他不经意般地眼睛瞥向正看其他人的小真,停留片刻……小真在零点几秒后似乎察觉,目光对上老严的,也停留着……之后这样又来了两个回合。 这应该还没到眉目传情的地步,但老严已经确定这至少是看对眼儿了,而且不是一般的看对眼儿,因为后来小真说话少了,有人问她什么,她远不像方才那样自如,甚至有些紧张般,生怕说错什么,跟众人的笑容里有点面部生理性肌肉僵硬,不和谐感。而老严自己,先是打断他们,说了两句纲领原则性的要求,然后让他们继续,他起身离开会议室,却心被一股若有若无的微风,吹得有点发痒,隐隐地荡漾。 第二章 在老严看来,男女这点感应、奥妙从初次相遇的几次对视里就能一目了然。至于以后的流程,比如展开追逐攻势,上床,甩掉,老严不屑一做,因为他还有那么点知识分子的傲气,他还没那么如饥似渴,他内心还有隐约的纯洁躁动。 老严不知道自己内心的这份傲气和纯洁还能维持多久。碰见像小飒这样的女人,老严觉得客观上纯洁的、理想的、美好的躁动就被抹杀了几分。 那是老严的公司刚刚有了起色时,赚了钱,手里有点积蓄了,他跟老婆小蔷商量,看重了国际花园那片一万九一平米的公寓。小蔷觉得太贵了,又担心万一公司出问题,留着些现金应急,甚至觉得老严有类似“贵州山区煤老板”的嘚瑟。 小蔷作为刚提升的部级单位副处级国家公务员,经常透着阳春白雪的谈吐和气质。不过当小蔷跟着老严,领着女儿看了样板房之后,她兴奋得当晚几乎彻夜未眠。特别是买了房之后,小蔷开始跟一家又一家的装修公司谈过去,最后选中了德国的一家,她最喜欢信任那一家,但就是价格太高杀不下来,就在小蔷沮丧得想放弃时,老严说就是它了,因为这是家庭基础建设,三个人每日享用,而且难得小蔷那么喜欢,就这价格太便宜了。 在买房之前,小飒作为售楼小姐,开着她的小捷达,通过老严的一个朋友竟然找到老严的办公室,自我介绍,她叫小飒…… 爽朗的小飒说说笑笑很快让老严也愉快起来,聊着聊着转眼到中午,小飒要死要活得非请老严给个面子到不远的酒店里吃顿午饭,她坐在老严的办公室不走。老严自然也拿姿做态,于是他就在他公司所在的大厦下面最近的一个韩国料理店里坐下要了份工作午餐。 小飒虽然只能随着老严,不过当她一落座,就把服务生叫过来,说他们的碗和筷子摆得不好,而且老严那边的碗里居然有水印,让他们从新拿开水烫过重新摆。各种咸菜小菜上来吃了几口后,小飒说醉蟹和海菜要两份。服务生说这些是免费的,只提供一份,小飒说那就小菜全部再来一份,她付双份主菜的钱。 老严那时候虽然看起来已经俨然公司老板,但其实刚刚脱贫不久,他被小飒的气势虎得有点晕,他不会对这样的女孩动真心,但他对她有了兴趣。 寒风里小飒在国际花园大门外等待她的客户,老严和小蔷的到来。她对小蔷简直是一见如故,相识狠晚,真诚热情地让小蔷受宠若惊,让老严大开眼界。就在小飒对小蔷挽着胳膊,一口一个姐叫得亲热时,老严的脑子里是小飒在二人同坐的出租内,好像半醉着,靠在老严身上,然后手搭在老严的大腿处,修长的玉指轻轻抚摸…… 老严是个聪明谨慎的人,他实在觉得小飒的动机用意太过明显,所以他只是在小飒投怀送抱时占些便宜,从来不主动,更不要说实质进展。 房子定下来了,而且是小蔷拍板做主,她说她就信任小飒。但老严还是没交定金,小飒把老严领到自己买下的公寓内,说天冷,让老严上去坐坐,喝杯热茶。老严冷冷淡淡,就说“那上去呆会儿”。 冬天,但室内暖气烧得比夏天还热。这地段的公寓是当年小飒刚刚做售楼时咬牙、当机立断买下的,凑了20几万,现在要卖,200万都有人抢。 老严觉得屋子从装修风格,到颜色到气味,都那么透着种让人酥软的感觉,单身,年轻女子的感觉,小飒再飒也是个女人,而且身材火辣,小腿修长…… 屋子真的太热,小飒就穿了个吊带上衣配着短裙,乳房随着她身体的摆动上下微微跳跃微微打颤,短裙的飘逸中是大腿内侧若隐若现…… 老严喝了茶,说他要走了。 小飒瞪起眼睛,说:别走,吃了饭,你喜欢吃什么,你点,我给你做,想吃什么我都能做出来。 小飒去厨房做饭,老严在一旁看着看着,然后突然抱住她。 小飒在老严怀中纹丝不动,僵硬了片刻,然后身体渐渐柔软在老严怀里……她转过身,他们对视,小飒伸手抚摸老严的头发,面颊,老严抓住她的手,亲吻她的嘴唇…… 接吻后,老严停顿,他看着小飒说:我可能不会买国际花园的房子。 小飒很吃惊,然后很快反应过来,她搂住老严的脖子,凝视老严,回答:你别跟我提房子,你就是真买我都不挣你这份钱。如果咱们这样我是因为房子,我就是卖的鸡,我小飒这么多年背井离乡打拼在北京能有今天,我从不靠那些! 小飒说着眼圈红了,老严搂住她。 小飒在老严怀里低语:你今天出了这个门,咱们什么都没发生…… 老严再次懵了,他心疼起小飒,他对她顿时充满了激情…… 那天之后确实如小飒说的,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但老严在小蔷的催促下不是交了定金而是全款,办了一切手续。 第三章 无论如何,那天之后老严便记住了有个叫小真的女孩儿。公司归并后,按着现在协商结果,老严这边的人要去那边上班,所以老严闲暇之余想到小飒时,也想到“估计是和那蛤蟆无缘……”这么想着,老严不禁脑海里出现小真的身影和脸庞,特别是那张脸,笑起来嘴拉得很扁,下巴几乎不见踪影,还有两个小巧的虎牙,很有特色的美…… 其实老严不知道,小真又来过老严公司这边,但都没碰见过老严。两个月后,公司合并的所有事宜都妥善解决,老严这边分公司的员工已经在那边上班了,搞了个小型仪式,老严在仪式上照了一面,呆了一个小时,也没注意到众多员工里的小真。 又过了三个月,老严去那边找老冯。老冯,人称冯总,是合并公司那一方的老板,比老严岁数大点,最近非常的不走运。先是年初老婆被发现得了肿瘤,虽然及时切除,但前景并不乐观,而且身体状况已经完全没能力照顾三个小孩,接着是老母亲去世,让已经很多年没品尝过泪水味道的他当着众人多次流泪,背着众人独自嚎啕哭了一场。 他们在老冯的办公室内抽烟聊天,老冯满脸的颓废、悲哀,毫不掩饰。 ……我是真的做够了,不想做了,累了……老冯说:别说现在他们太需要我照顾,就是我老婆不病,小孩子很快就长大了,等我能拿出时间想多陪陪他们,他们也不再需要我了…… 老冯目光冷然地透过玻璃墙,看看他办公室外忙碌的员工:……这些年没白天没黑夜地做,公司出了问题只有我一个人真着急,什么难处都得自己扛,可最后比别人多得什么了?我每天穿一身衣服,人家每天也穿一身衣服,我每天开一辆车,人家每天也开一辆车,食欲还没人家好,老婆没人家老婆健康,家人没人家全乎儿…… 老严看得出来,老冯真的是心灰意冷,暂时性心灰意冷,他也这才能想明白当初老冯愿意跟他公司合并的真正意图。 老严问:真要休半年的假? 老冯回答:半年到一年,谁知道了,反正要是有事儿呢我就过来。 老严没说话,他将右手里的烟在烟灰缸上弹了一下,歪了下头,左手揉了下眼睛,还顺手弄掉块眼屎,不易察觉地抹到了裤子上,再顺手掸了掸落在裤子上的烟灰……老严没马上想清楚老冯现在撂挑子,对于自己是利还是弊。这部分业务是老冯的专长,他已经做了6年,公司规模也算可以了,自己本来是指望他,自己基本撤出来,赚点是点,多少无所谓,无论如何也比关门强,否则前期投入就算白瞎了…… 正在这时,有人敲门,接着老严就看见了小真,小真……小真这次穿的还是短裙,但不是上次那种,老严说不上什么款式,反正让他想起日本成人片里被骚扰侵犯的中学生,但不同的是小真穿了个到膝盖的靴子,粗壮的小腿看不见了…… 小真发现屋内的老严似乎很意外,正意外着,老冯问她干吗,她显得楞呵呵地连忙跟老板汇报工作上的事,老冯明显的不耐烦,觉得小真没有此刻进办公室找他的必要,示意她把材料放下离开,小真马上放下手里的纸张要转身离开,老冯开口: 你不是过去那边好多次嘛,不认识严总啊? 小真这回看起来是真的呆了,她都没顾得上理会老板,就看着老严,恭敬地叫了声:“严总”。叫过之后就继续注视着老严。 老严当时心里面强烈地回应着小真的呼唤,可表情上却连个笑容都没给小真,只是微微点了个头,因为那个片刻,老严发觉自己竟然有慌乱感,慌乱到他居然避开了小真的目光,只能用更冷漠,对一个小员工的不屑掩盖混乱…… 小真离开了房间后,老严跟老冯“开诚布公”起来,既然老冯这种状况,他也不能强人所难,他先把话放下,搞这个项目不是他公司的重点,就只能尽力而为。 老冯陪着老严一同从办公室出来,老严有意提高了自己的笑声,并且留意观察,他看见了小真,小真也看见了他。这次老严没有避开目光,他盯住小真,甚至夸张地打量着小真,直到小真的脸色都泛起了红润……老严微微一笑,他和老冯继续说着话,走出了公司。 第四章 老严最近和小蔷有些不愉快,起因跟平时一样,总是与老严的丈母娘,小蔷的妈有这样或者那样的关系。比如这次,小蔷的妈跟老严说不能事业上刚刚有了点成绩,在家里就甩手什么都不管,夫妻要相互体谅,更要多支持小蔷的工作,现在小蔷在单位里很受器重,将来的成就恐怕不是经营个小公司能比拟的。 老严责问小蔷跟她妈又胡说八道什么了,小蔷很气愤,说她什么也没说,说她这样每天夹在丈夫和母亲之间都快烦死了,说老严作为一个男人怎么比一个老太太还计较,搬弄是非。 老严第二天说是有应酬,然后下午他带着小飒吃了顿蟹宴。穿着莫名其妙,搞不清朝代的宫廷服的服务小姐把蟹肉从螃蟹身体里完整地拨到小盘子里,小飒夹起蟹肉沾上调料喂到老严的嘴里。 然后小飒撒娇,命令着说:嘿,该你了,喂我啊! 每当这时,老严就笑了,他感受着小飒的特别、迷人之处。 回到小飒的住处后,老严喜欢看小飒自己挤压着,捧着乳房主动为老严做着乳交,喜欢看小飒背对自己,坐在自己身上套弄,那感觉虽然比不上吃螃蟹鲍鱼鲜美,但就好像吃个酱猪肘子,用老严的话说“一个字:痛快!”——人在酒后,过度痛快的时候经常表现出算术不好。 老严还喜欢水淋淋的小飒,尽管它应该是身经百战,尽管它过于宽松,但它比任何语言,什么爱,什么喜欢,什么其他赞美之词都更有说服力,它告诉老严她的需要和她的快乐…… 小飒高潮的时候会叫老严的名字,连姓带名三个字。不过平时她一直叫老严“哥”,而且哥不离口。 老严曾在他们最初的那段时问过小飒,有没有想过他离婚,然后他们结婚。小飒回答你不是那样的人,你根本不可能……她后来又说:你老婆要什么有什么,工作那么好,其他条件也都不错,你能离开她嘛,根本不可能…… 老严不能确定小飒说得对不对,也不想确定,他只是觉得小飒更增添几分魅力。 完事后,老严睡了一阵起来看手机,看看下午都有什么人给他打电话,发短信。 小飒扑到老严身上,还一把拿走了老严的手机,说:不许看!不是跟你说了嘛,来我这里就要遵守我的规矩,不能工作,电话也不能打。 老严笑笑,服服贴贴的反应。 小飒躺在老严身边,表情认真:快给我出个主意,到底怎么办? 小飒三个半月前见了网上认识的男友,下个礼拜是男友的生日,小飒犯愁给男友送什么礼物。 老严是真的相信了世界上有这样的上床的“兄妹关系”,不是因为亲哥的感情,怎么能向他老严讨主意。不过小飒从来回避承认她与男朋友有床上关系,她只告诉老严她想结婚,并且往结婚道路上认真努力的种种经历。 小飒接着说:我给他叠了一千个同心结,穿在一起,挂着很漂亮,你说他会喜欢嘛? 老严:你问问他想要什么。 小飒叹口气:我问他他开始不说,我说送他这个那个他都说不想要,后来跟我说他就想要一辆车,而且是本田CRV…… 老严心里想笑。 小飒:我想那就送给他一个那款的车模,再有我叠的同心结,他会高兴吗? 老严忍不住笑了出来。 老严看着身边的小飒,他想起网络上看到的几个词汇,按年龄划分,小飒现在应该是必胜客和齐天大圣之间吧。陷入这样的局面里,据小飒自己说她错过了一次特别特别好的机会,错过了一个很好的结婚伴侣。但具体的,小飒想讲,老严一直没时间听。 小飒推了老严一把,无奈:那你给我出个主意,我总不能现在就送他辆真的车吧……他要是要别的我可能真给他买了,要车…… 老严:你怨的着人家嘛,你从一开始就告诉他你是富婆,带着他到处吃喝玩乐,没管你要房子就不错了。 小飒不高兴,有些急了:你以为我是炫耀我有钱?我是特别特别心疼他!研究生念完工作都找不到合适的,在学校混着就那点钱,吃不上穿不上的,可怜死了!……你说送他车模他会不会不高兴?假如是你,你会不会不高兴?……说啊,求你了,你说我现在多无助啊……我真是搞不懂你们男人,你说什么我都听…… 老严现在也是从心里把小飒当妹妹看了,所以他告诉小飒或者给他买辆车,或者什么不送,绝对别送他要的那款车的模型。 老严从那件事情上,第一次发现小飒绝对不是个听人建议的人,所以后来他再没给过小飒妹妹任何建议。事情的后续发展是这样的:小飒很浪漫地送给她万分心疼、怜惜、爱恋的男人车模和同心结,接着男友一跟小飒约会就满脸不高兴,任凭小飒怎么哄也没用,没过太久,小飒也扛不住了,最后逼问对方登记不登记,对方斩钉截铁说不登记,他们分了手。 第五章 老冯说到做到,开始了暂时性解甲归田。老严偶然去公司那边看看,除了跟业务和财务主管多些讨论,跟其他员工,包括小真在内只有罕见的一两次对话。现在两人间的暧昧目光少了,老严不知道小真,但他知道他自己内心暧昧的火焰更旺了。 那天老严召集些人开会,会议时间定在下午5点半。会议结束时是6点半,人走得差不多了,他发现小真和另外一个女员工没走。他走过去,问她们加班做什么,于是老严开始在办公室里上网,同时注意看看外面到动静,最后老严忍不住了,他走出房间,就直奔小真而去,然后煞有介事地寻问一个工作上的细节。 老严:到现在为止,可能要求全部退款的有多少? 小真:四五份吧,听张学说今天又有人追着找他。 老严绷着脸:一份都不能答应,有一份的要求答应了,就等于开了先例…… 小真点头,轻声说:我知道。 屋外有雷声,天色完全暗下来,接着是雨点打在玻璃上的声音。 老严看看窗外,看看因为电压不稳而闪烁的节能灯,然后对小真和另外一个人说:赶紧把电脑电源都关了,都回家,我给你们带到车站。 老严把那位女员工放到了汽车站,小真要乘地铁,于是他们继续往地铁站开去。 老严边开车边问:你住北城什么地方? 小真坐在后排:五里桥。 你这上班够远的,五里桥那边没有地铁站吧。 下地铁再坐公交车,五站就到了。 你跟父母住? 小真停顿片刻:我家在平谷,县城里。我在北城租的房子,跟几个人合租的。 北京郊区农村的人说话口音很浓重很乡下,但小真的普通话在老严听来,感觉她来自南方,甚至来自水乡的某个秀丽小镇,他试图从后视镜里看一眼小真…… 老严眼睛盯着窗外,他舔一下有点干涩的下唇:……我也去北城那边,直接把你放到车站算了。 小真没出声。 老严顿时觉得尴尬,浑身不自在。 但很快,小真低声回答:那谢谢严总…… 老严没出声。 他们就一直沉默,老严似乎专心开车,小真专心看着窗外。还是小真先开口,说起工作,甚至开玩笑般说起其他员工对老严的评价“喜欢严总的处事风格”。 到了车站,老严让小真把他放在车里的雨伞拿着,小真说不用,雨小多了。老严就没再说话。小真下车,发现雨其实还挺急,她看看老严,带着腼腆笑着说:得了,我还是借您的雨伞吧。 老严看着小真的脸,白皙的皮肤,显得特别红润的嘴唇,浓黑的秀眉,他不自觉也笑了,把雨伞递给小真,接着说了句:天气不好,打个车回去吧。 小真一点不从容地对老严笑笑,小蛤蟆般,微微露出洁白的小牙齿。他们凝视对方,都好像掩饰依依不舍的情绪,却肯定是在依依不舍的氛围中,关了车门,小真坚定地向车站步行,老严更坚定地开车离去…… 以后老严去那边公司都能见到小真,小真还了雨伞,他们除了工作,好像还是没有多余的话题。老严不屑主动冒然行事,他也不能搞清楚小真能接受的底线,同时,他开始享受,甚至可以说迷恋起那种与小真之间的暧昧气氛。 第六章 老严感觉自己在正常的生活中,在忙碌的工作中,某个神经被触动,他突然间变得有了某种兴趣和耐心,小飒请他吃饭,他在餐厅倾听小飒讲述与幸福婚姻擦肩而过的往事。 小飒在26时,经人介绍与一个27的国企职员相亲谈起对象。对象觉得小飒各方面条件都不错,于是带着小飒见了他的父母,小飒也将对方领回老家。小飒是这么告诉老严的:我妈高兴得快神经错乱了,她心里一块沉重苦难的巨石终于要搬开了。 他们开始讨论婚期,决定五一就办事,但对象家父母五一时会在国外,退休前难得一次公款旅游的机会,所以最后定在七月份两人都回对象的家乡,办个隆重的婚礼。此刻他们还没有办理结婚证,小飒觉得对方是想办事前登记,小飒是心里并不对结婚有什么期待。 小飒丝毫不隐瞒老严什么,她说对这个介绍的对象实在找不到感觉,五官长得七零八落,说话大舌头,而且她跟这个人相亲后不久,她曾经好过一段,后来不冷不热的男朋友告诉小飒,他依然总是想她,他们或许应该从新开始……小飒说她一想起这个人才感觉是她真正动情的…… 五一,相亲对象公司组织去新马泰旅游,而且对象还是带队之一,他自然是带上未婚妻小飒,并且一路上照顾那些老弱病残的同事,协调组织队伍。爱情男友发现小飒突然失踪,不辞而别离开北京,他发狂了,他发现自己把真爱给弄丢了。 所以小飒整个旅游期间心神不宁,总是不停查看手机里无数短信,那天夜晚,他们在电话里说了五个小时。用小飒的话说,男友那么酷,那么男人的一个人,竟然电话里发狂,哽噎!这时小飒已经顾不了太多,她怕自己会后悔一生,她要对得起自己,对得起真爱,她第二天早上告诉相亲对象,她有急事必须马上飞回国,她不能继续旅游,并且真的当天晚上到了北京。 老严在听小飒讲述到这里又有点不耐烦,他想知道小飒鸡飞蛋打的结局。 小飒说:那天晚上跟我住酒店一个房间的那个老女人坏死了,她告诉XX我打了一夜的电话,还哭过。XX就认定我跟别人有问题,怎么解释都不行,还把这些事跟介绍人说三道四。 小飒说的时候沮丧苦笑:就为了跟XX没好成这事,我妈一年没理我,说我让她至少折寿10年…… 老严微微笑,问:现在后悔了? 小飒严肃回答:我当时就后悔了,真是好后悔呀,我怎么那么傻,太痴情了…… 接着小飒又开始讲刚刚网上认识的这个。老严听出小飒说的隐晦,但能猜到他们认识了一个星期后就确立了“未婚夫妻”关系。小飒说男友现在很需要有个真正理解他的女人精神上给予他鼓励,让他有勇气把刚刚开始的事业走下去,另外此人家中父母开了个小餐厅,生意不错,但也很辛苦,小飒现在已经把晚上业余时间全部用于去小餐厅里帮忙…… 老严抬眼看看对面的小飒,他觉得小飒正把自己搞得红彤彤,金灿灿的。 那天上午8点老严还在家中,一个电话惊扰了他的美梦,有几个客户带着20多个打手正在老冯那边的公司里闹事,接着又有好几个警察过来,说接到报案,外面停了三辆警车,公司大门被看管,说要逐一调查,只能进,没有出,已经有女员工吓得哭了起来。 老严从床上跳下来穿上衣服,别说刷牙洗脸刮脸,连头也没梳就开车出来,当到达公司后,老严深呼吸一个,对着车上的镜子用五齿儿“梳子”把鸡窝头整理了一下。 第七章 老严进公司时显得非常从容,不慌不忙,还挺自负的,端着点老板架式。他先说明自己是这边公司老板的合作者,但目前暂时管理这边公司的业务。闹事一方说你是个什么东西,把姓冯的给叫过来,他这是诈骗。警察对老严说如果事情闹大,就是妨害公共安全了,你跟我们到分局协助调查吧。老严这时才笑了,但依然带着那种主人翁的自信派头,他先把警察都让到自己的办公室,闹事的请到会议室,安排人端茶倒水。跟警察这边,老严顿时换成三孙子的笑脸,先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诉说了自己的立场和委屈,从公司的业务本身聊到这几个警察感兴趣的话题,老严说如果这几位民警兄弟的家人朋友想在他们这里做,或者费用全免,或者全部返给介绍人。后来老严还每个人赠送了洗浴餐饮中心的贵宾卡和价值1500块的公司礼品。 稍微安抚住警察,老严走出办公室,他满脸随意,让大家该干什么干什么,已经没事了,安排刚才被闹事的推搡哭了的女职员去喝茶,然后送回家休息。老严记得他刚进公司时,看见小真满脸涨红,眼睛水汪汪地被几个闹事的围住,但她据理力争般解释着,丝毫不示弱。 老严走到小真跟前。他给了小真一个非常真诚的、宽慰的笑容,小真好像有点反应不过来的慌乱神情,恭敬地站起来,面对老严。 “害怕了吧?……没事儿,我在这儿什么事儿都不会有。” 小真这才笑了,但带着委屈,带着感动。 “要不今天就回去休息吧,不用上班了” 小真很坚决一摇头:“不用……” 他们相互对视。 小真:“真的不需要……” 小真说着两只看起来娇小,肉墩墩的小手相互搓搓,同时打了个冷颤。 老严突然情不自禁地说:“不该让你受惊吓,对不起……”同时情不自禁地轻轻拍,或者说迅速抚摸了一下小真的臂膀。 “……自己冲杯热茶喝。”老严说完,转身就冲会议室那边走去。 小真目送老严背影。 接着,会议室里又传出此起彼伏的咒骂声,不得好死、断子绝孙什么的,后来声音渐渐平息些,等警察也进了会议室,基本上就没什么声音了。 那天老严后来做了些安排,再把闹事的和警察都送出公司,就没再回公司。老严在电话里跟老冯说得不太愉快,几乎争吵起来,不过最后他们还是商量好对策,安排好分工。 老严回到家已经9点,还没吃晚饭。他觉得心累,中午又吃得晚,所以也不想吃什么。小蔷一看见老严就发起火,因为老严早上出门时没关好厨房的水龙头,水溢出池子,把厨房的实木地板给淹了,女儿回家不知道,还摔了一跤,差点骨折。给他打电话让他送女儿去古筝课,就是装忙不去,女儿学校里家庭作业这么多,什么都不管不问…… 老严听着,起先并没生气,就觉得紧张,特别紧张,比白天处理公司的纠纷还紧张。当小蔷说老严装忙时,老严开始怒吼。 老严和小蔷吵了有两分钟,当女儿从楼上跑下来的时候,俩人都不说话了。老严后来一直陪女儿做作业,到了晚上11点,女儿睡觉,老严觉得饿了。老严到冰箱里找吃的,小蔷满脸疲惫困倦地过来问他怎么这么晚还吃东西,问老严晚上吃饭了没有,老严不回答。 “你没吃饭吧?!你别吃剩菜了,我给你做点,吃不吃炒饭?” “不用”老严回答。 “很快很简单的。” “我说不用。你赶紧睡觉去。” “你成心跟我生气是不是?” “我是不想让你麻烦,让你睡觉,你不是累嘛……三更半夜的炒什么饭。” “你就是和我斗气,就是不顺着我。你让我不高兴你就达到目的了。现在给你包饺子都行,多累也愿意,今天我就不让你吃剩菜。” 老严把拿在手里的剩菜和米饭都放回到冰箱:“不吃了。” “我说的一点没错吧,真是看透你了……” 老严是空着肚子睡的,所以半夜三点就饿醒了,他再次来到厨房,到储藏室里,把平时从来不动的各种巧克力牛肉干都翻了出来。 闹事那档子事过去了6天后,老严的电子邮箱里接到小真的一封信。 小真写道:严总,如果我不把心里的想法告诉您,我怕我会疯的。这六天来,我满脑子挥之不去都是您的影子,我第一次知道男人可以这样顶天立地,有担当,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从来不对身边同龄的男孩动心的原因……严总,如果公司的事有什么我能做的,我能帮上您,哪怕一点点,赴汤蹈火我也愿意去做…… 老严看完信后深呼吸一下,他有获得男女情欲的喜悦,有对赞美的得意,却更多的是对小真的怜惜、爱慕和强烈渴望…… 那天他们电话里约好,小真下班后独自留在公司里。老严开车到公司里接她,他们相互看着,都有些尴尬地笑笑。老严伸手搂住小真,小真微微拒绝,老严松开她。 他们在车里还是没说话,老严一个手扶方向盘,再次伸出右手抓住小真的那只小肉手,紧紧攥着,老严看到小真对他扭过头喜悦地笑。他们先吃过饭,老严问小真想不想去泡温泉,小真说她想看场电影,老严不禁笑了。 他们看完电影,坐在车里。老严说金娥酒店的宵夜点心很有特色,米酒也很讲究,开个房间慢慢品,小真犹豫片刻,她凝视老严问:“能送我回去吗?严总?……” 老严也愣了片刻,他没说话,发动车子往小真的住所开去。到了住所,小真却不下车,看着汽车前方。 老严看着她。 小真扭过头:“我想去吃宵夜。” 老严没出声,不过在发动汽车之前说了句:再改主意给你扔路上算了。 小真笑了起来。 房间内,宵夜和酒都扔在那边,老严抱住小真亲吻、抚摸她,揉她乳房时,小真有些推挡动作,有些挣扎,好像被强奸。老严那边已经子弹上膛,哪还容她反抗。当小真开口,哀求老严先停下来时,老严停了下来。 他们抱在一起注视对方,小真突然双臂用力搂住老严,跟老严热吻。再以后的小真,在老严看来,像一池水,又像岩浆,他们做尽花样,小真被动拘谨又无条件配合着,被摆弄着……老严在气喘吁吁中觉得他是真的爱上了、迷上了她…… 第八章 事后,老严搂抱着、爱抚着完全赤裸的小真。本来洗澡之后小真是想穿上衣服,她说至少要穿上内衣,但老严是坚决不同意,小真妥协了。老严回味着方才的小真,在自己首次进入时,小真是表现得很是痛苦,眼泪都似乎在眼圈里转,好像是第一次。老严没敢询问,只是当小真去洗澡时,老严查看了自己和被单,没有鲜红的血点,老严从感觉上,从小真的动作上,甚至快感上也不觉得小真是第一次。 老严端详依偎在自己怀中似乎已经安然入睡的小真,她的眼皮处能看出一点疤痕,左边特别明显,秀气的鼻梁在靠近双目处有皱褶,特别是她高潮的瞬间,老严满怀着激动观赏美景,却发觉那些破坏美感的皱褶,并且生理性面部肌肉僵硬感随之再次浮现在老严的眼中。 这时小真睁开眼睛。 老严亲吻她,她回吻老严。 “刚才喜欢吗?”老严问。 小真羞涩地笑。 老严笑:“说喜欢。不说再来一次……” 小真笑着反抗老严的进攻。还是没回答老严。 安静片刻。 “你说里面疼,现在还疼吗?” 小真微微点头,回答:“好点了” “你一直没谈过男朋友?” “你是我这辈子第一个真心喜欢上的人。”小真凝视老严,认真回答。 老严用微笑用爱抚用亲吻回答。 他们开始聊其他的,聊小真的家庭。 小真悠悠道来:“我六岁时也不记得什么,但给我妈开追悼会印象很深。我也知道我爸我奶奶家跟医院打官司,最后医院赔了五万块钱……我妈是冬天时候走的,我爸是夏天结的婚……他找的是没接过婚的大姑娘,人家就一个条件,我爸不能带孩子,否则不嫁他。我奶奶爷爷很宠我爸,我爸要结婚,他们哪能不让他结成,一口就答应我跟他们生活,还跟我大姑说要是他们去世了,让我大姑家把我养大……” 老严不能说没有被震撼,他听着,也联想很多,联想到自己。 小真继续:“我上小学三年纪的时候,就两身衣服换着穿,有一次那身没洗,穿在身上那身雨淋湿了,我奶奶就跟我哭着说我六岁之前,我妈给我买的,做的各种各样的公主裙挂了一柜子……” 老严伸出手,轻轻擦去小真眼角的泪水。 “以后你不会不要我吧?我好怕再一次被最亲的人丢下……” 老严都觉得有点喘不过气,他连躁动都没了,就剩下纯洁地把小真紧紧抱在怀中,亲吻。 自从老严的生活里有了小真,他某一天突然发觉自己有了变化,因为是别人说的最近严总情绪好,脾气好,经常笑容满面。老严一天里有一半的时间都在想着小真,除了工作,他对小蔷,小蔷她妈,甚至女儿都想得少了,他一想到某天晚上他能拥抱着小真,他们甜蜜地吃饭聊天,热情地做爱,就觉得世界是美好的,生活是有乐趣的。 小飒要跟老严约会,老严没一丝兴趣,小飒要请老严吃饭,老严说没时间。小飒电话里说她今年是典型的情场失意,职场得意,她今年在他们房地产公司里又卖出大满贯,现在整个这个区她是总负责,另外她大前年一平米九千的那两套房子今年一平米两万一,她在二手房政策改变之前出手,净赚两百二十万…… 老严听着,想象着小飒跟她那些走马灯般男朋友也是这么吹,然后特别惧怕那些男人是冲她的钱,而不是给她渴望的真情。 小蔷打电话嘱咐老严回家吃饭,老严答应。最近他对回家吃饭没任何抵触,但他真怵回家睡觉,他过去一听小蔷说“你怎么那么不懂体谅人,你到底做不做?你以后要做前不许吃大蒜,不能喝酒,味道臭死了”就不举,现在他好像一看小蔷就阳萎,但他每天想到小真,勃起数次。 老严一进家门,吃惊地看到小飒跟小蔷姐姐妹妹亲亲热热地吃饭聊天。老严问小蔷女儿呢,小蔷说今天是星期五,在我妈那边,你忘了?! 小飒永恒不变地又在跟小蔷热烈探讨她的男朋友。 “他们家他有车,他弟弟,他哥都有车,可他姑妈一家来,他父母就求我去火车站接他们。我也挺别扭的,凭什么让我去,他父母现在什么事都让我干,可你说这是不是他父母已经认同我们的关系了?我就算他家儿媳妇了?他父母还说过他大嫂,他弟弟的女朋友都不去店里帮忙,就我去给他父母帮忙……” “你跟他父母没聊过你们结婚的事?”老严看到小蔷的表情是认真,兴趣盎然。 “经常聊,他父母的意思是这都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不管……” “他父母怎么这样啊!那他……” “他那天还问我喜欢什么样的婚纱,说我是他的精神支柱,工作上什么事都跟我商量,根本就离不开我……” “那就去登记,定日子办婚礼……” “他说他现在不是那种状态……你猜他弟跟我说什么,说他哥根本就不打算跟我结婚,别跟他耗了,他弟都觉得我可怜……” “天啊!这什么男人啊!太恶劣了!!!” 老严听够了小飒和小蔷你争我夺抢着发言讨论,他觉得在家里呆着太无聊了,连跟女儿玩会儿的乐趣都没有,比监狱都不如,监狱里至少不用被逼着对小飒的男友进行批判谴责。 老严坐在家中的办公室内,他面对电脑,查看手机。小真从来没给他发过一条短信,更没在公司里表现出一丝与老严有非同寻常的关系。到目前为止,他们没讨论过一次关于老严的家庭,他们这种隐秘的关系,但老严能感觉到小真在回避,甚至帮他隐瞒,不想给他惹麻烦……那个从小就两套换洗衣服,工作后的第一份工资几乎全部给奶奶爷爷买了礼物的小姑娘,她在干什么呢…… 老严无法克制地给小真发了信息:非常想你。 很快小真回信:每天每夜每时每分每妙地想你,想你,想你,我该怎么办? 老严看着手机,听到小蔷从饭厅里发出的笑声,老严想起17岁,他的17岁,小蔷的17岁。 第九章 小严家在那个镇子上不算富人,也不算穷人,却是“名人”。更准确说是小严的父母是那个镇上的“名人”。小严爸,人称“不着调”,成名作品是“发财就得发大财”。小严爸总是不能像其他人的爸爸那样成天在家,他要四处去发财,有时候回来浑身的名牌,“挥金如土”,到镇上饭店吃住。有时候,多数时候像个灰耗子,最惨的时候在父母家,也就是小严爷爷奶奶那里蹭几天饭吃。小严妈的“美名”就不说了,成名作是人们流传的与张主任、李厂长、薛书记的淫乱事件。 小严妈其实不想离婚,小严爸也不想离婚,但小严的爷爷奶奶实在是觉得如果小严爸不离婚,他们没法抬头做人,而对离婚反应最激励,最迫切的是小严的小叔,他觉得自己20几岁的做人颜面都丧失殆尽,如果他哥不离婚,他就离家出走,他甚至扬言要带人打他嫂子和嫂子一家。 小严记得他妈走的时候是哭得伤心欲绝,周围乱七八糟。以后小严妈全家都搬走了,小严还听他妈在电话里告诉他,小严的小姨嫁了个外国人,外婆外公也准备到外国当外国人,他妈可能也要当外国人了。 作为“名人”的后代,小严是很有压力的,父母光环之下,经常被压得自我感觉抬不起头。他也像小真一样,基本在爷爷奶奶家长大,不过他的第一个月工资可是没给爷爷奶奶买什么,因为都被他爸给骗走了,他爸那时正欠钱躲避追杀呢。 小严在中学里属于不显山露水的一类,有他没他都一样,他很喜欢这样,能顺利考上理想大学,离开小镇就是小严唯一的最大的梦想。 所以小严显得比其他同龄人对男女的事情开窍晚,他不喜欢任何女孩,多看一眼都懒得看,自己晚上早上动一动,用被子擦擦就行了。 老严到今天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被小蔷给盯上的,总之当他察觉意识到小蔷对他的特别关注,那时的小严就好像被人点拨,突然地就明白了,也有需要了,本能地开始尽量隐秘地对小蔷展开追求,谈起朋友。当然绝对就是谈,他们连手都没拉,小严不是不想,是不敢。 老严同样不知道那时的小蔷是不是已经爱上了自己,反正自己是没爱上小蔷,他就是喜欢有女朋友的感觉,神秘,新鲜,刺激,美好,快乐,总之欲罢不能。 如今老严和小蔷吵架时,老严这么说:“我告诉你,我绝对不恨你妈,我感谢她还来不及呢……你不信就算了,我是真的感谢她老人家。” 老严说的绝对是真话。因为在他看来,如果没有小蔷的妈,他也许最后都没和小蔷结婚,更不会让他第一次品尝到了爱情的滋味…… 第十章 小严依然非常清晰地记得,那天下午,他刚刚从学校出来,还和几个哥们儿一起说笑着往外走,然后一个非常有代表性的,家长模样的一男一女拦住了他的去路。住在小镇上的人大家都脸熟,而在一个中学上学的,除了农村考进来的,大家都知道谁是谁的家长。 小蔷妈开口:“你不是严XX吗?你们班主任怎么没留下你谈话?” 所有人都惊讶,小严更是惊得半天才说了句:“我不知道。” 然后大家听到有人喊:“严XX你别走,你到刘老师办公室去……” 接着小严就好像是在同学各式各样的目光下,被小蔷的父母押送到了班主任办公室,班主任把一个作业本上撕下来的一张纸摊在了小严的面前,那上面有小严给小蔷写的情书,什么爱情,什么感觉,什么萌动,什么迷茫,什么幸福,什么未来,小严在那上面整了不少的词汇。 小严先是觉得自己就是被当众脱了个精光,羞愧得恨不得想死。然后他听到班主任说学校的禁令,说升学,说前途。接着小严听到小蔷妈说:我们家小蔷很单纯,除了学习,根本就不懂这些,我们发现这封信简直太震惊了……家里要是父母不正派,孩子也不学好的一面,而且还影响别人,祸害别的孩子…… 班主任最后让小严给她和小蔷的父母一个保证,不再继续,如果再被发现,马上通知小严的爷爷奶奶到学校。班主任还好像语重心长地当着小蔷父母规劝小严:你看你父母那样的情况,你爷爷奶奶多不容易,你忍心让他们那么大岁数为你操心吗? 谈话之后,小严又好像被小蔷父母押出了办公室。小严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来的镇定和礼貌,他还跟小蔷父母说:叔叔阿姨我先走了,再见。 小蔷妈叫住小严:“我再跟你说一遍,如果你再继续骚扰小蔷,阿姨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客气,你就不要在八中念了。阿姨这也是为了你好,你们现在正是关键时刻,自己的前途要好好把握。” 小严点头。 小蔷妈继续:“而且就算以后你们考上大学工作了,你也别想跟小蔷怎么样,我们不会同意。” 小严没什么特别反应地回到家吃了饭,又回学校上了晚自习,再回来时还听奶奶说一句臭球鞋臭袜子自己不知道洗,都17了还这么懒,跟你爸一个样。 小严是跟他大伯的儿子住一个屋,他觉得坐着不舒服,躺着更是浑身难受。他翻出小蔷给他的信,他片刻思考是交给老师交给小蔷父母还是退给小蔷,最后他撕成碎片扔炉子里了。后来他来到院子里,把正睡得香,不情愿的大黄狗给愣拽出来,他们来到放杂物的小南房,小严跟大狗玩了会儿,然后搂着大狗靠墙半躺着,眼泪才开始哗哗地往下流。 小严那时想清楚之后满心都充满仇恨。他觉得这就是这个黑暗社会的丑恶本质,他没有像样的父母,没有后台,没人给他撑腰,别人就能任意欺负他、侮辱他的人格。 小严带着仇恨去上学,对小蔷看也不看一眼。 第六天晚自习后,小严被小蔷堵在了无人的路口。 “你这是干吗?这辈子都不理我了吗?”小蔷眼含热泪质问。 “咱俩不合适,分手吧”小严觉得自己说得特酷。 “我不是跟你解释了嘛!那你让我怎么办?我妈也天天骂我呢……咱俩以后一起考到东大,就能天天都在一起……” “咱俩没以后,你就别再想那些了。” 小蔷哭了出来:“你说你爱我都是假的对吗?你写的信都是骗我,骗子!我真是看错你了……” 小严觉得他必须找理由反驳:“你妈不可能同意咱俩好。” “我不管我妈同意不同意,只要咱俩想好,我愿意跟你好……天涯海角……天涯海角我都跟你好……” 小严沉默了片刻,他看着小蔷满是期待,等待的泪眼:“我也是真不想继续下去,我想分手。” “你怕我妈是吧?你怎么那么怯懦,懦夫!” 17岁的小严厌恶冷漠地看看小蔷,回答一句:“我就懦夫了怎么招吧?我已经不喜欢你,不想跟你好了。”说完小严轻蔑地微笑,转身走了。 又过了几天,小蔷没来上学,在医院里打点滴,以后居然病了两个多星期,据说是死去活来的。小严听到这个消息觉得挺快乐的,他觉得是报应,是给小蔷父母,特别是小蔷妈妈的报应,这么一想小严窝在心中的那股仇恨就减轻了,化解了很多。 小蔷痊愈返回学校的那天,小严看着突然让他觉得陌生又熟悉的小蔷,心跳加速。而这回小蔷是连看都不看他,完全漠视他,转脸跟别人说话去了。以后小严不自觉观察到小蔷课余时间经常坐在座位上看书,完全不像过去总是跟其他女生聊天。 小严和小蔷直到高考结束也没相互说过一句话。但在这之前,小蔷的一次模拟成绩明显退步,老师点名提醒警告。小严在报纸上剪下几个字贴在一张纸上,内容是:努力加油,现在绝不能松懈,你一定能成功。现在老严想起那张条都觉得幼稚得脸发红,事后也绝不允许小蔷跟他提那事逗他,但当时,他是非常严肃郑重地偷偷把条儿夹在小蔷的书里。 通知书下来,小蔷小严都被位于北京的东大录取。 第十一章 小蔷小严不是一个系的,男女宿舍也隔得很远。但他们俩却每天不期而遇,因为他们三顿饭都在一个食堂吃,好像东大就那个食堂最适合他们的口味。他们依然相互不说话,最后终于打破沉默的机会,还是因为老乡聚会,但聚会上他们相互说了什么小严想不起来了,小蔷说她当时紧张得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当他们再次在食堂相遇,小严说他晚上去学校的新图书馆二层看书,小蔷说那里当然最好,但很早就满了没座位了,小严说他动作快,他会早点去,小蔷收拾完过来就行。 小严那时候总是第一批进图书馆的同学,他五分钟就吃完饭,吃得还都是小蔷把她买的小炒里的肉、火腿、虾仁、蒜苗等等,总之都是小严爱吃,小蔷“不爱吃的”,捡他碗里的东西。小严坐在图书馆偏僻但可以看到楼梯的位置,时时抬头看着是否小蔷来了。小蔷经常是洗了澡,头发还湿漉地漫步飘然而至,他们相互看到,脸上那笑容就是告诉全世界他们相爱。 小蔷和小严是在一个偏僻的公园里第一次接吻。不过这吻可是能进吉尼斯,前后持续数小时。后来小严再也忍不住,他手也伸进小蔷的裙子里上上下下摸了个遍。最后甚至严重到小严用“关键”外围摩擦小蔷的“关键”。小蔷在慌乱里阻止了小严。 小蔷说“不能这样,这会怀孕的。” “这怎么能怀孕?” “有可能怀孕,我妈说这样也会怀孕……” 小严一听这话顿时就软了,一是怀孕的威胁,因为如果怀孕,好像按校规两人不是开除也是肄业,二是小严听到“小蔷妈”。 小严去校外商店买了避孕套。他先在商店里转悠了二十分钟,后来又在柜台前转悠了半个小时,小严心想这就是抢金库也都观察好地形,准备充分了。 小严开口对那个态度恶劣的女售货员指着要那个时,他感觉到那个女售货员已经看到了他的邪恶内心,他的裸体,他的老二,他和小蔷的不雅行为。 小严和小蔷的第一次是在老乡借给他们的屋子里。这个机会小严等了已经有半年了。但更让小严没想到的是,他们失败了,因为当小严拿出避孕套后,先是打不开,打开后又拿不出来,拿出来后又戴反了、戴不上。当小严琢磨了二十分钟总算是戴上,倚仗着奔腾的年纪,依然硬帮帮地冲了进去,还没干什么,随着小蔷的痛苦惊叫,小严拔出后发现套子已经破了,接着还发现鲜红的血迹。 小蔷后来一直哭着骂小严,说他太流氓了,成天就想着这一件事,说他不是真心爱她,就是为了占有她…… 小严委屈,因为他知道自己绝对是先真心爱小蔷才想占有她,他没爱上她的时候没敢想占有他,恨她的时候白给也不想占有她。不过小严不怨小蔷,他一直紧紧地搂着小蔷,亲吻她,死也不松手。小严说他因为太爱她太喜欢她,他们以后结婚,他宠爱她一辈子让她每天都幸福,他人生的奋斗目标就是给她带来幸福…… 小严说的句句是实话,是掏心窝的话。 小严自那以后,每天被子里开始练习戴避孕套的技巧,当小严把那一盒避孕套练习完之后,他已经能达到3到5秒内顺利把套子戴自己的老二上,没一个气泡,怎么搓也不破的高超娴熟水平。 所以当那天小真告诉老严她每刻都想他想他想他后,老严晚上找了个理由离开家来到小真身边戴避孕套的时候,老严“唰”地把套子一掳到底,接着把小真颠鸾倒凤干了个透彻,然后无限深情地注视小真,亲吻她,紧紧,紧紧把小真搂在怀中…… 第十二章 老严和小真在酒店房间,老严一边抽烟,一边看着小真穿衣服的每个细节,因为之前太过于激动和混乱。小真的洁白胸罩很鼓翘,上面布满了白色精致花纹。带子细得精巧,还泛着珍珠光泽,与小真漂亮的锁骨末端交汇,还衬托出圆润又小巧的臂膀。 老严情不自禁又凑过去,他从背后亲吻小真的肩头,双手再次伸进小真的胸罩抚摸着。小真似乎非常的敏感,即使做爱之后,只要老严触碰她,她都顿时间柔弱无骨,瘫倒依偎在老严怀中,不一会儿发出悦耳的呻吟……这让老严的喜悦感、满足感以及对小真的迷恋,浑身上下的窜涌着,就是天打雷劈都压抑不住…… 老严自小时候那些大伯母婶子姑姑之类的人,到现在的小蔷口中,总会听到她们愤愤不平说某个女人多么的优秀和美好,为什么那男人就非要找个没模样没人品的狐狸精,她们费解,她们鄙视,她们嘲笑…… 想到这些,老严又联想到小蔷的乳罩,具体什么样老严都已经回忆不起来,总之,不要说让老严激动,甚至让老严怀疑是不是经常不清洗,他有次问过小蔷,小蔷说洗衣机里乱搅,别的衣服掉颜色给染这样了。 老严记得他自从初遇小真,他就没看到小真穿过重样的衣服,他们上床,他也没看见小真穿过同样的奶罩。小真一个月工资没几个钱,也没有父母资助,和其他4个女孩合租一间四环外的破旧公寓。小真说她在住房和吃饭上可以节省,但衣服要买好的,比如这胸罩480块,老严喜欢,就是再贵她也买。 临走时,老严把钱包里带的现金都留给了小真,说他没时间陪伴她,让她喜欢什么自己买,吃饭什么的别省着,小真有些尴尬地接受。 后来他们再约会时,小真给老严看她为他买的东西,说那天某名牌精品店打折,她就花了五千块钱,从里到外给老严买了四件衣服。老严心里很多感慨,一是感慨小真在买衣服方面真是敢花钱,因为小蔷自己不怎么买衣服也不管老严穿什么,老严也就随便买随便穿,他只知道买名车买好房子给女儿定二十几万的钢琴,却从没上心给自己买什么讲究的衣服。二是老严开始怀疑小真不是个正经过日子的女人。三是尽管以上因素让老严不舒服,但他也意外小真如此舍得为他花钱,老严费解。 后来小真服侍着让老严试穿,她为老严翻领子,整理裤腰,这些都让老严浑身酥酥过电,他不时抱住小真亲吻,小真笑着躲闪继续忙碌。等老严站在镜子前端详自己,他想起小时候听到的那话:人靠衣装马靠鞍。老严第一次知道自己居然也能穿得这么“不正常”,有点像电视里的明星,那种大牌的,一点不花哨,很正经,但就是正经里透着随意,跟他平时完全不一样。 “喜欢吗?你看你帅不帅?”小真笑着问。 老严看着镜子没回答,他心里想的是前不久他照镜子,小蔷过来也是笑着说“老男人还臭美,你恶心不恶心呀!”说完小蔷还要摸老严,让老严一把挡开小蔷的手,小蔷很不高兴,之后一晚上两人谁也没理谁。 老严没回应小真,小真却端详老严,然后从侧面紧紧抱住老严说:你不能这么帅,只能帅给我一个人看…… 老严从镜子里看到小真的表情,无论自己真帅假帅,小真对自己帅的痴迷非常真实,她说话的娇羞还带着不甘、妒忌、任性味道,却怎么看都纯朴……所有这些,让老严突然一把抱起小真,把她扛在肩上,让她屁股朝天,小真尖叫她会翻过去摔下来。老严紧紧抓住小真的两条腿走到床边,把小真放下来一把摔了上去…… 老严对小真说别给他买衣服了,他给钱是要她自己租个公寓。小真对老严说如果他给她钱,她就一定给他买东西,她跟那些女孩合租已经习惯了,都相处得不错,也不觉得怎么艰苦,现在唯一的麻烦是他们只能在旅店里见面,她想给他做饭,想跟他过最简单的夫妻生活,哪怕几个星期,哪怕几天…… 老严记得小蔷有次跟老严说起现在的小三现像。小蔷说话时很有新生代领导干部的不卑不亢,但难以掩饰慨叹可悲的语气,说这些女孩子都是为了钱,不愿意自己奋斗,贪图享乐,哪里有什么真心和感情,也无幸福可言。 后来老严自己亲自找到一家地产经纪公司,买下一套已简装修并且带基本家具电器的二手公寓。至此,老严第一次想到二房外室之类的词汇,但老严更愿意,或者说他内心更真实,更满足的感受是对一个难以言说的女孩的喜欢,对她的爱恋。 就像他曾经同样喜欢,爱恋小蔷。 第十三章 那时小蔷和老严在大学即将毕业前都已经找到了工作,小蔷作为学校为数不多的党员、优秀毕业生,并且五官异常端正,单位落实到了某中央机关,老严去的是一家小型国企,位于北京的近郊区县。 跟小蔷家摊牌的事一直困扰二人,老严的意思是等他们上了班,打了证后再告诉小蔷的父母,小蔷问老严是不是不敢跟她一起回去面对她父母,老严说不是,他们决定一起跟小蔷父母谈话。 老严回到小镇,在拜见小蔷父母前的一个晚上基本上整夜半睡半醒,他确实很紧张害怕,但他永远不想再听到小蔷说他是懦夫。 因为小蔷之前已经跟父母那边做了铺垫,甚至对他们承认了同居的事实,小蔷的父母在看到登门的老严时还算平静,更没给老严难堪。最后,小蔷母亲说父母没有不希望子女幸福的,他们同意他们交往,但不同意很快结婚,他们还年轻,应该先以事业为重,同时也能更多加深了解。 事后小蔷特别感动,她对老严说其实她的父母通情达理,他们真的很爱她。老严说他感觉这是小蔷母亲的缓兵之计,假模假式。小蔷很生气,他们相恋四年来发生了最激烈的一次争吵。 一年后,小蔷父母通过小蔷姥姥的表姐的表姨,为小蔷介绍了一个三十一岁的陆军大校,并且他们来到北京要陪同,更像押送小蔷一起见见这位有深厚家庭背景的军官。并且小蔷母亲明确告诉小蔷她与老严家庭上、工作上都太不般配,他们就是死也不同意小蔷嫁给老严。小蔷流着眼泪依偎在老严怀中,她说她妈妈原来真的是在骗她,她太伤心了。 后来老严和小蔷悄悄地登记结婚,单位里发了喜糖,小蔷的单位里还有福利购房,尽管是套很小很旧的公寓。老严也没有通知他父亲和奶奶,他们决定适当的时候与小蔷家里一起通知。这次小蔷对老严是言听计从,甚至当小蔷怀孕,老严说等肚子大起来后再通知小蔷父母时,小蔷都觉得老严考虑得有深度,不否认她母亲可能让她打胎离婚。 怀孕快六个月时,他们回家探亲,小蔷跟家里摊牌。这次小蔷母亲哭了,她万分心疼地埋怨女儿为什么不早告诉他们,怀孕对於女人是天大的事,她妊娠反应时需要妈妈在旁边照顾她,告诉她应该如何爱护自己。小蔷激动之下感觉愧对父母,情不自禁告诉母亲,之所以现在才通知他们原本是老严的主意。 所以在探亲那段时间,老严小蔷极端不愉快。小蔷说她感觉到老严处理问题没给别人考虑无比自私。老严说我不会对你父母承认什么错误,不过你也别生气,要生气等孩子生下来后再生气,现在对他的孩子不好。小蔷说老严的自私令人发指。 生活中总是会有矛盾,除了小蔷父母,还有小蔷跟老严曾经抱怨他们处长对她特别好,能有这次福利购房的机会也是处长帮忙,但她总觉得不舒服,可老严那破单位连宿舍都不提供,住农民房,上班就是打打苍蝇……不过矛盾如果没被激化总是会随着新的一天到来而逐渐淡化。所以当女儿降临人世,老严甚至觉得他对小蔷的爱情才刚刚开始,因为这份感情已经远不是从前那种渴望所能比拟的,老严觉得能有小蔷这样一个妻子共度一生,他在情感上已经别无所求。 然而就在五个月后,老严第一次与妻子之外的女人上了床。 那次经历没给老严留下一丝美好的回忆,发生那一切都很突然。老严单位工会的一个女的,矮小貌丑大龄小A一直对老严眉来眼去,那天他们聊天聊到天黑,小A说让老严送她回家,他们一起坐公交车。小A自己外面租间平房,于是他们进屋…… 老严到此时还没觉得他会做出对不起爱妻的事情,他只是非常新鲜,某种特别的刺激吸引着他。 后来小A的身体靠上老严,老严脱她衣服时,老严已经冲动。自小蔷生下女儿,她一直拒绝跟老严行夫妻之事,起初是遵医嘱,后来是小蔷感觉身体不适,再后来是小蔷说不想,最后是老严开始觉得用手解决无论从自尊心还是感受上都有更简单方便的好处。 不过尽管这样,老严在掰开小A的大腿后,与他以往虽然单一,但一直美好的经验完全不同,他眼前是黑呼呼的浓重一团,看着很脏,他甚至同时闻到难闻的气味……老严向小A要避孕套,之后还是迅速地完成了任务,逃之夭夭。 新家中,老严抚摸这小真从过去的思绪回过神。他瞥见扔在床头柜上,没打开的避孕套。 “你不喜欢用套子?”老严问。 “我怕你不舒服。”小真回答。 老严凝视她,他记得她说她没有经验。 小真有些羞涩,有些求教的笑着问:“是不是男的都不喜欢带那个?大学时候晚上关上灯就什么都聊。我听她们说男的都觉得带避孕套不舒服……” 老严:“带套子女的也不舒服吧。” “我觉得没什么差别啊。” 老严笑起来,他亲吻小真。 第十四章 老严那时对自己的事业前途很迷茫。也许因为家庭的影响,比如老严眼见亲爹一直怀抱发大财的雄心壮志,却其实不但一事无成,而且在所有亲人,亲戚,认识不认识的人中骗吃骗喝骗了一辈子。 这些阴影让老严特别看重一个旱涝保收的工作,一份稳定的收入,尽管这工作和收入让老严觉得羞愧,特别是在丈人家完全抬不起头。 不过小蔷从来没为此过多抱怨什么。虽然没说出来,老严从内心深处感谢爱妻,他乐于默默多做些家务,连老婆提一袋子大米都让老严心疼不已,连忙抢过来拿,对于和工会小A的一夜情,老严自己想起来就恶心,看着妻子想起来就无比愧疚,他和那女的在单位已形同陌路。 尽管老严的工作基本是坐办公室里翻翻表,顺手拍死几只苍蝇,但也有偶尔外出随领导或者客户应酬的机会。有一次老严夜店碰到个他眼中相貌清秀别致的小姐B,老严整个晚上都无法克制的目光追随着,心情荡漾着。小B勾引老严说他们可以做私下往来的朋友,她在北京能有个罩着她的哥哥……不过当老严回到家,他顿时把小B给抛到了脑后,甚至想着都瞎掰恶心,因为爱妻,女儿和家,就如同他那份工作一样,这才是他老严实实在在,稳定,旱涝保收的人生。 世上有些人一生都幻想着冒险,却到头来平淡庸碌到死,有些正相反。老严所在企业面对重组,他如果想继续留在国企,就只能去一个位于远郊区县的企业。老严很认命地去上了班,却发现在那边,他连一个办公桌都没有。领导说你既然想好下车间从最基层干起,就不要计较那些形式,这个企业这个部门,很多技术人员都是这么做起来的。 老严进了操作间,他发现自己连操作工都不如,人家还有个具体岗位具体工作,自己什么都没有。就这样,老严依然坚持了快一年的时间,在临近春节和领导的一次谈话中,老严翻了脸,他大骂主任,骂经理,骂厂长。 春节过后,老严去办理辞职手续,人事经理告诉他因为种种原因办不了。老严转身就走了,开始在一个小公司里上班。后来他接到工厂依照规定,因为他矿工多少天而开除的通知。 老严接到通知的那天晚上在家里喝到几乎不醒人世,但他依然记得一些场景和对话。比如他和小蔷争执。老严觉得事情到这份上,自己没丝毫责任,小蔷认为老严有很大的负责,他在单位或者太老实,或者脾气太冲,不是被欺负就是被反感。 这些事情小蔷的父母一无所知,他们一直以为女婿工厂辞职,在北京城里的公司上班,挣更多钱。“北京城里的公司”其实挣钱一点也不多,而且即不能让老严有工作愉快感,更不能给他稳定感,这时老严有了自己干的想法。他和公司的另一个哥们合作,带出一个虽然利用公司资源,却是他们自己搞的,成熟并肯定有前途的项目。 老严和小蔷商量,他要把家里全部的积蓄拿来做启动资金。小蔷回答说:你现在公司也辞了,档案都跟初中毕业生一样存街道,我要是不支持你,你怎么办。小蔷这样的回答让老严感动感激,同时也说不上的压抑和紧张。 老严他们的项目是要到很多县镇级的地方去推广,跟那里的领导干部打交道。这时老严他们才知道这些小地方领导同志是怎么摆架子耍官腔,并直接索贿敲诈。折腾了大半年,进账远没投入的多。老严有时不跑外,他在家里做饭,带孩子。小蔷回家,老严把饭盛好摆在妻子面前,观察妻子是不是高兴,担心妻子挑剔他把厨房弄得太脏或者孩子没洗澡。 小蔷那阵一直板着脸若有所思。一是单位里那个44岁的处长已经提了副局,有一次趁没人时搂着小蔷鼓励她好好干,她是他们局未来重点培养的对象。二是她现在交12万就可以换一套三环内的两室两厅公寓,可家里一分钱没有。 周末老严从外地回家,女儿在厅里看动画片,声音很大。女儿告诉他外婆来家里住。卧室内,小蔷和母亲聊天。 “我当初跟你都说过吧,你不信啊,现在应验了。他爸妈都不是正经人,他怎么可能好。他爸就是个不务正业的二溜子,他现在就跟他爸一个样。” “你们还对他有偏见,他现在这情况怎么能跟他爸比。” “你跟我委屈抱怨什么?还跟我们借钱买房……” 老严听着发了片刻的呆,然后连忙躲进了卫生间,假装上厕所。 两个月后,跟老严合伙的哥们说他不想干了,建议把现有的款项分了散伙。老严说他不想半途而废,他依然觉得很有前途,他们的眼光不会错。合伙人拿走了2/3的资金,老严四处想办法又借了50万。 某小城市的领导拿了老严的10万后,本已经答应上老严的项目,这个工程如果做下来,老严就会净挣100万,先把欠债还一部分,再继续借继续往大做。可当老严已经开始成批加工到一半时,市委领导告诉他,他们开会决定临时先放一放这个项目,后来领导助理暗示他除非再拿出10万“打点”。 老严听到这个消息,放下电话后两眼发直发傻,他已经没有地方再借10万了,就是一万他都拿不出来了,他开始感觉到自己完了。妻子小蔷下班回家,老严如平常一样,他们吃饭,照顾孩子,睡觉。期间小蔷不满老严一天在家呆着什么也不干,晚上连碗都不刷,她上班一天这么累还要做全部的家务。 老严九点就躺在床上睡觉。小蔷上床时,问老严某市的那个项目到底能不能挣到钱,老严看了妻子一眼回答:说什么呢,当然了。小蔷叹了口气转身睡着了。老严睁着眼躺倒深夜。后来也不知道是愁的还是急的,老严三更半夜开始自己哗哗掉起了眼泪…… 以上描述的这部分应该不算是老严的私生活,不过这里有讲述的意义,因为它严重地影响着老严后来的私生活。比如那次危机渡过之后,在他的公司开始蒸蒸日上之时,老严发觉自己面对很多事情变得轻松了,比如他遇到小C姑娘时开始自然而然地感受到乐趣。 第十五章 小真整个星期五一天都泡在医院里。她对妇科医生说她已经结婚半年多了,怎么也怀不上小孩,医生做了详细询问,同时说她老公也需要做个检查。然后小真又去了整形外科,因为她感觉最近左半边脸疼,她担心是几年前割眼皮垫鼻子手术的后遗症。 从医院出来,小真感觉肚子很饿。饭馆里飘出的饭菜味道刺激的小真吞咽口水。她坚定地在酷热的太阳下往前走,心里计算先买蛋糕,再坐公交车坐长途车,只需两个半小时,她就能到奶奶家了。 小真到平谷奶奶家时已经晚上七点了,奶奶把他们刚刚吃过的剩饭拿出来。都不等加热,小真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最后把菜汤都喝干净。 爷爷奶奶坐在对面看小真吃饭,都十分心疼。小真奶奶又忍不住要落泪,并开始念叨: “怎么能把自己饿成这样。一个月也挣好几千,都干什么了,跟那么多人挤着住,不吃肉也不吃水果不吃菜,买件衣服买个提包好几百上千,脸上做手术几千几万的花……” 小真被说得有些不高兴,也是安慰奶奶,回答:“我说了我真的是为了减肥嘛。” 小真这个月确实靠馒头米饭维持,因为她给老严买了条一千五百块的皮腰带,还给自己买了两身衣服。老严床上曾对小真说每次看见她都有新鲜感,熟悉了解又新鲜神秘,让人着迷。 小真告诉爷爷奶奶,她明天一早就回北京,要去加班,她就是来看看他们,并给他们带北京城的港式点心让他们吃。 现在公司里小真已经以某种特别的身份帮老严监督并汇报所有这边的情况,每个细节。而且小真发现公司经理通常让小真参加所有的会议,并采纳她的建议,比如这个周末公司举办的宣传讲座,小真认为很重要,工作量也很大很繁琐,除了某某几个人可以不去,其他人都应该周末加班,她也要去帮忙。 小真躺在奶奶家床上,她在想老严肯定对公司经理授意什么,但又好像没任何人发现他们的关系。她自己在公司依然是从前的职位,依然就那么点工资。小真从没问过老严这些,她要老严明白,她所做的一切,都仅仅是因为她爱他,她想帮他分担,跟他一起努力,没有升迁金钱之类的任何企图。 小真奶奶走过来坐在小真身边聊起她父亲那边的事情,奶奶说着又伤心了,她心疼孙女,又不能埋怨儿子,又开始唉声叹气。 小真对奶奶一翻眼睛,自信发狠的表情,说:“奶奶,这里你们的房子我不会要的,我根本不可能在这里生活。北京有房子有车的男孩有追我的……你们真的不用担心我,我一定要让自己幸福,到时候买了别墅让你们跟我一起过。” 说到这里,小真笑了起来。 第十六章 小蔷虽然工作繁忙,家务繁重,但却还是凭借着女人特有的敏感,有一段时间对老严多了些留意,但还没到盘查的地步。 他们单位里有个领导老张,人看着就是一个大面瓜,跟哪个女人说话都柔声细雨,呵护体贴。但背地里最流行的一个段子是单位里的另外一女同志的老公差点找上门把老张给砍了,因为老张骚扰他老婆。但据说老张的老婆那是非常的厉害,整个事件根本不让老张受累应付,全部都是她出头挡驾,把那女同志的丈夫给说得哑口无言,并且让此人“无端怀疑老婆源于心里变态”的臭名远扬。 小蔷在也受过老张同样的骚扰勾引后,在目睹老张在单位里把所有差不多的女同志都关心体贴个遍后,再看老张老婆,从来不苟言笑,看任何人充满敌意的目光,小蔷对老张老婆给予深刻的同情。 小蔷把这事情讲给老严,她说这都是老张把老婆折磨成这样,老严说也许,但还也许是老张老婆这样,把老张给折磨成了花痴。这么不要自尊地去骚扰讨好身边的每个女人,对于正常人来说多半是压抑的。 小蔷想着她每次看到老张和他老婆在一起,他老婆都趾高气扬,老张都为她拿着包儿跟在屁股后面,她真是找不到答案了。小蔷看着老严,笑问她没有压抑他吧。老严转过头,看到小蔷观察审视般的目光,他“严肃着”回答:你压榨我。 那天小蔷有点不依不饶了,她让老严把话说清楚。老严说我跟你开玩笑,你怎么这么没点情趣,小蔷更是气愤。小蔷用一种单位领导的态度警告老严,别那么庸俗,不要也落到个“男人有钱就变坏”的俗里,恶心。 老严没说话。事后老严再想这句话,觉得那才是低俗,而且可悲,这句话充满了女人对男人的控诉和无奈,就像“女人变坏就有钱”一样,充满了男人对社会的控诉和无奈。 小蔷那天还满脸带着正义感,用讲述真理的语气说现在的80、90后女孩拜金是第一的,她们根本不在意真情,她们要的就是钱。 老严为此再也忍不住冷笑了两声,他满脑子都是小真,那个清贫、自立,同时又时尚、艳丽、端庄、柔情、痴情的女孩,那个让老严第一次体验轰轰烈烈爱情的女孩…… 那一刻,老严也是第一次发觉小蔷的丑陋、庸俗不堪,就像宝玉眼中的老妇人。 那个合并的公司,现在已经完全在老严的控制下,并且业绩越来越好。小真完全像一只看家小母老虎一样为老严看着公司,所有员工,特别是那几个经理的表现,所有项目进展,甚至业务开销,每个细节都逃不过小真的眼睛,她会随时给老严汇报,和他商讨,为老严出谋划策。 但当老严脱去小真的衣服,她便柔弱无骨地瘫到老严的怀里。那是个星期三,老严和小真都没上班,他们从早上老严过来就抱在一起,亲在一起。老严或者让小真脱得一丝不挂,强迫她在自己面前做出各种羞耻难堪的动作,最后“羞辱”并且占有她……或者老严让小真穿上她那些小上衣小短裙,让她弯腰手扶窗台,逼迫她看着楼下的行人,感受他在她身体里猛烈冲刺……或者老严把小真搂在自己的臂膀里,看着她沉睡,轻轻爱抚她的秀发,小心翼翼地拥有着世界上最圣洁的女神…… 老严轻声说:“我爱你……” 老严看着醒来的小真,低沉却有力地说:“我爱你……” 小真扑到老严怀里,紧紧抱住老严,她的泪水都流到老严的胸膛上,最后哭着说:“娶我吧,我已经受不了这样了,我现在开始害怕……如果你离开我,我会死……” 老严听得眼泪都快有了,同时又觉得心如重锤砸击,他无话可说,他紧紧搂住小真。 然后老严松开小真说:“我已经跟李民打过招呼了,你从下个月就作为那边的副经理,工资一万二……” 小真看着老严,她情绪好像突然不那么激动,然后开口说:“我现在最想的是给你做老婆,给你生孩子,侍候你……我不是胡说的,你明白吗?……” 老严发呆。 小真已经再一次泪流满面,再一次激动起来:“我从来不相信爱情,我恨我爸,我恨不得他和他老婆孩子死,我以为我不会对任何男人动真情,也不相信婚姻……除了事业之外,我相信婚姻是女孩子第二条改变生活改变命运的途径……” 老严发傻。 小真有些失去理智了:“可我现在真心爱你,我觉得我什么都是你的,都可以给你,如果你现在让我和你一起死,我愿意,不信你可以试试……别用工资职位那些东西打发我,现在对我不但不是安慰,是恐惧是侮辱……是……” 小真说着,突然身体僵硬,指头如鹰爪状,掐着老严的胳膊,掐着身上的被子…… 老严吓得已经说不出话……他让她掐,他让她双手掐着自己,老严咬牙忍痛,再次把小真的头紧紧贴在胸口…… 当然后来他们都冷静的时候,小真接受了老严的安排,也一句没提结婚之类的话题。特别是在公司里,小真似乎为了避嫌,几乎除了工作没一句跟老严多余的对话。 第十七章 春节的时候,小飒从老家打电话给老严拜年,她说着说着,意味深长地叫了老严一声哥。 小飒:“我们家我妈烦死人了,天天逼我,没好话,可今年我妈居然什么难听的都没说,而我爸居然那天晚上在我面前流眼泪了,我就没有印象我爸爸哭过……说起我和我妹的婚事一点影儿都没有……” 小飒的哭腔里又带出咬牙切齿:“我今年就这么一个目标,把自己嫁掉!!什么人都无所谓,最低条件就可以……” 老严和小蔷带着女儿参加钢琴芭蕾之类的比赛,还得几个奖,老严的自豪感无以伦比。老严看着女儿天真幸福的表情,女儿天使般可爱的笑脸,女儿那些酷似他的模样,他觉得所有他煎熬压抑的感情,他背负的对小真的愧疚,他和小蔷几乎无性的婚姻,这些付出都是值得的。好像这种父爱的感情虽然不是激情似火,却是所有其他东西不能取代。 最近老严和小真没那么热烈了,一是过节后老严公司的事情多,还有就是小蔷最近盯得比较紧,经常问老严在忙什么,有一次把老严问火了,老严对小蔷怒吼了两声,吓得小蔷伤心起来,接着几天在家态度冷淡或者恶劣,让女儿都害怕。 所有这些都成为一种压力,让老严没那么频繁地去找小真,也算对妻子的补偿。 但老严不知道,小真那边不但心慌意乱,她还又一次去了医院,她感觉自己怀孕,也不相信那些自己检测的结果,然后去医院证实,她确实没怀上。 小真想了几天几夜,她找了专做离婚的律师咨询,然后搬出老严给她买的那套公寓。 小真拿出在老严那里偷来的小蔷的工作电话,她打给了小蔷,说她叫小真,老严公司的职员,有份合同很重要,老严不在,但电话里让小真送到小蔷单位,她可以去小蔷单位找她。 那天小真穿了她自己感觉最得体的一身衣服,昂贵但款式朴素端庄,走进小蔷的办公室。 小蔷完全没有防备,不过当她听到小真的开场白就已经什么都明白了。 小真很礼貌,甚至有点卑微地在小蔷面前,但她一开口就告诉小蔷,她因为实在不想看老严这么痛苦,老严太让她心疼。小真相信小蔷也能感觉到,她也一定痛苦,与其三个人都痛苦,不如说开,不如把问题解决了,无论最后怎么解决。 小真说婚姻变成痛苦地履行合同,那对谁都不好。她和老严的感情之深、之强烈,也许小蔷无法想象,但如果老严最后决定为了孩子为了履行完合同继续让自己痛苦下去,她小真成全他…… 小真面对完全反应不过来的小蔷苦笑了笑,说她和小蔷是一类人,都是自尊自强的人,谁也不会去乞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说完就礼貌地告辞了。 小真从小蔷单位出来后给老严发了短信,告诉她自己做了什么。等老严打过电话对她咆哮时,小真不说话,老严让她开口,小真说她除了流泪,什么都不想说,她爱他,她的一切都是他的,他就是现在把她杀了,她也觉得是种幸福…… 老严觉得瞬间,他对小真除了爱没其他的了,不要说恨,就是怨都无影无踪,因为他爱她,他们在热烈相爱,其他的老严瞬间什么也感觉不到…… 小蔷那天3点就回到家,老严已经在家里等她。他们除了相互告知小真去找小蔷,老严已经知道,然后相对默默无言。老严先开口,笑着说今天他做饭,让小蔷去看电视,躺在沙发上休息,并说他给她做个水果奶昔甜点,问小蔷晚饭想吃什么。 小蔷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好像第一次感觉到老严的体贴,完全不是那时候老严端上饭菜,把筷子递到小蔷手里,小蔷浑然不觉的状态。 女儿回家时,她看到父母都在厨房忙碌,他们还做了水果甜品,老严在喂小蔷喝,小蔷笑着说老严什么都不会,根本就没做过还逞能……女儿看得一旁偷着笑…… 夜深人静,女儿熟睡后,老严和小蔷卧室内坐在床上。 小蔷终于开口:“你是真的把我,把我们的婚姻,把这个家当负担了吗?……你特别痛苦是吗?……我哪儿做得不对?你告诉我,我真的不知道……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把我所有的都给你了,从16岁,从我爱上你……我怎么也没想到你能干出这样的事……” 小蔷表情痛苦之极,她语无伦次质问,倾诉,哭泣,当老严把她抱在怀里,她浑身无力般蜷缩在老严怀中。 那一刻,老严对小蔷情不自禁地说,“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的老婆!”那一刻,老严对自己发誓。 睡到半夜,老严突然醒来,他悄悄起身,穿上衣服来到别墅的阳台上吸烟。他仰头看着满天繁星,他想着那个为他做了一切,依顺他,爱他爱得疯狂,却将要被他伤害的女孩,想着他们将要在最难舍难分的时候绝别,老严在绝望和心灰意冷中流下眼泪,那是他18岁后第三次流泪,为了他最珍爱的女人…… 不过让老严没想到的是,他的丈母娘又一次在绝望中拯救了他。 第十八章 那段时间,老严过得是相当的煎熬,两边都万分煎熬。 小蔷在事情最初阶段表现得让老严敬畏,在老严对她保证过那边他会迅速完全了结后,她不追问老严和小真的事情,她对老严说话客气,对老严给予她的问候礼貌回应,就连老严递给她一张晚报,小蔷都说声谢谢,他们相敬如宾。唯有老严想凑近小蔷做个爱抚动作时,小蔷闪身躲开。 但这样的情况没持续太久,那天他们聊天时说到老严的劣迹,小蔷问: “你们怎么开始的?” 老严沉默。 “我想知道你们怎么搞到一起的,告诉我!” 老严说起周末他们带孩子去哪里玩。 “严XX,你别转移话题!她到底是哪边公司的?她住什么地方?” 老严看着小蔷,有些警觉:“你要干吗?” “我不干吗……我应该跟她好好谈,上次她找我,我当时……几乎没跟她说什么,现在想了很多,应该跟她说清楚。” 老严情绪软化下来:“何必呢,怎么说都是不愉快的,她以后不会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相信我……” “我凭什么相信你?你到今天都没跟我说一句你们怎么回事,怎么能搞在一起!你怕我找到她?你这是保护她还是舍不得你们的奸情?!” 老严再次哑口无言,他觉得小蔷都说对了,“保护”,“舍不得”,还有老严实在无法在小蔷面前去讲述他和小真,他拉不下这个脸,他要给自己留最后一点面子。 小蔷在老严的沉默中越来越气愤,这种气愤开始发泄在与老严集中火力的争吵中,发泄在每天生活的点滴里。 老严表现得很忍让,他就像个判了刑的罪犯一样低声下气,他觉得自己有短在小蔷手里,他以自己对结发之妻的了解认为小蔷的愤怒可以理解也很快会过去。 老严不担心小蔷会去找小真,因为她找不到她。小真自己先搬出了老严给她买的公寓,她租的新地方没人知道。老严让小真在公司办了辞职,然后他把小真安排到老冯的另外一间公司里,工资不变,并且一半的工资依然由这边的公司发放,这是次为了公司管理的人事调动,从财务上讲是为了帮员工避个人所得税。 老严做这样的安排前曾担心小真的反应,但他目睹了小真的平静,目睹了含着眼泪又忍了回去后,点头,并跟老严仔细分析这边公司经理和主管的职责,个性,他们的工作表现,老严觉得他曾经爱过一个叫小真的女孩儿,他这一生都知足了。 虽然艰难,但老严还是提出了就此分手,或者说暂时不见面。这时小真又一次含泪,但没那么顺从,她和老严争论起来。 “你去找小蔷,就应该想到后果”老严说了句重话。 小真沉默着,任凭眼泪布满面颊,她再也忍不住抽泣,她呆呆地看着墙壁,老严看在眼里,他突然紧紧抱住已经好像失去知觉,已经麻木的小真。 老严那个时刻是这样冲动的:第一,送给小真一套她喜欢的房子和一辆车;第二,让她找个条件好的男孩结婚;第三,一生关注着守护着她的幸福。 他们后来去酒店餐厅吃了顿分手饭,然后老严提出他们吃完饭去走走消化消化。他们去逛街,小真试了一套衣服,问老严好看吗,老严问她喜欢吗,小真问老严你喜欢吗,老严回答好看,喜欢,然后在小真去试衣间时老严交款。然后老严牵着小真的手,他们一个一个精品店逛过去,小真不再试衣服,她说她一试什么老严就去交钱。 老严不是个挥金如土,无比大方的人,甚至经常在朋友里表现出小地主般的吝啬。只是在那一刻他给小真花钱,让自己感情得到些释放,压抑的痛苦得到些缓解。后来他们来到个首饰店里,老严坚持卖一对情侣戒指,他一个,小真一个。他陪同小蔷看的电视剧上有这样的细节,他也想模仿。 在最后分开的时候,小真只是含泪说:我爱你……我特别特别喜欢你,原谅我,如果我做错了…… 老严控制不让自己崩溃,让自己理智,但他还是用恨不得把小真亲出血的方式回答了小真,然后告诉她去看车,看好了告诉他。 当老严也在怀疑他和小真这样的分手能坚持多久时,小蔷那边提出了离婚,小蔷说她希望他们平静分手,不要再去争吵。她实在受不了老严到此刻都不愿意告诉她,他和那个女人事情,所以只能以离婚来结束老严给她侮辱。 老严完全没有想到。 第十九章 后来每当老严喝酒与亲近的朋友聊起他的前妻,老严都这么说:我和我老婆没任何矛盾,感情很好,完全是我丈母娘给挑拨的。 小蔷提出离婚,老严不同意,他们争吵。在与小蔷的争吵中,老严听小蔷这样说了一句:无论事业还是各个方面,我不比你差,你凭什么这样对我!我又凭什么要忍受你这样伤害我!我不能让我妈都看不起我!人活着总得活出点骨气! 接着,老严与已经从老家搬到北京的小蔷父母做了一次谈话,他们似乎想让老严明白自己错误的严重性,也好像希望帮助他们继续维护家庭。 这次谈话给老严的刺激很大,因为这让他想起自己的17岁。此刻的老严完全不是那时的老严了,他警告小蔷母亲不要干涉他和小蔷的事,告诉他们他一直以来很反感他们,让他们来北京是他尽的责任义务,其他的请他们明白这种关系,好自为之。 与小蔷父母翻脸后,小蔷不但坚决,近乎疯狂要求离婚,而且财产方面几乎要求老严净身出户。 老严依然不同意离婚。 这段时间里,小飒知道了小蔷要离婚的消息,她后来告诉老严她是这么劝小蔷的:姐姐啊,你二百五啊,你这是主动给人家倒地方呢。大好青春苦日子都给这些烂男人了,现在开始享福了,你自己也要什么没什么了,却主动把男人送别人了…… 老严能想象小蔷是不会认真对待小飒的建议,小蔷就说过小飒是北京不知道哪个野鸡大学的大专出来的,思想境界、人格自尊还是差了些,所以才让男人骗来骗去,只是有些爽朗、热情、实在、能干的长处。 一次争论中,老严问小蔷是不是都是因为她母亲所以要离婚,小蔷断然否认。 “我是过不了自己那关,想起你跟别人,太恶心了,我无论如何接受不了。”小蔷斩钉截铁回答。 即使那时小蔷完全不让老严碰她,即使老严发现小蔷开始很留心地打扮,卖名贵的手包,老严也还是不想离婚,他甚至怀疑这是家庭给他带来的影响,他永远是向往旱涝保收,平稳平静的生活,他害怕大的改变,他也不是很看好改变后有什么奇迹发生。另外,老严对小蔷总体是满意的,就像他对新聘任的财务主管,总体是满意的。当他们一起生活时,他对小蔷有很多不满,当他理智时,他给小蔷的定义是:一个不错的妻子。 小蔷告诉老严她已经起诉离婚了。 他们最后一次面对面剧烈争吵。 小蔷:“你当初干吗做那么不要廉耻的事!你把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现在你却不敢了!你现在害怕离婚了!你什么都想得到……” 老严听到这话后从来没有的爆发了:“我害怕?我不敢?……我有什么可害怕的?!你他妈逼的混蛋!!……我是心疼孩子!我是可惜自己一点一滴营造的这个家!我十几年为之努力的结果……” 小蔷不知道是吓得还是震撼的,看着老严含泪。 “我害怕什么?我是害怕对不起你,你跟我这么多年,我不能干出抛妻弃子的事,我要真走了,你怎么办?!让你一人带着孩子……我做不出来……” 老严说得两眼冒着血丝,满脸通红。 “离!离婚!一定离!” 老严说完就准备冲出家门。 小蔷:“严XX!” 老严没理会。 小蔷去掉姓氏地叫:“XX!” 女儿从楼上跑小来叫:“爸爸” 老严好像都没听见,他冲出家门,开车离去。 老严在大街上兜风,他拼命用理智告诫自己,别太激动,别把人撞了。深夜,让我们再戏剧化,狗血些,比如雷雨交加,老严开车来到小真公寓楼下。 他敲门,没人答应。用力敲门,还是没人答应,老严喊:小真,是我! 门开了,小真穿着睡衣,茫然惊恐地看着老严。 老严进屋后疲惫地躺到床上。小真要给老严换衣服,要帮他擦去头上的雨水,老严顺手把小真搂到怀里。 小真依偎着。 过了一会,老严从单纯地抚摸小真开始有了激情,小真轻声说让老严轻点,她月经还没太干净。老严凝视小真,问她如果不想就算了。小真抱住老严说她不想做爱,但她想让他占有她,喜欢那种感觉…… 老严占有了她,小心翼翼,直到看出小真开始享受,他加快频率和力度,他看到小真兴奋的表情,感受着她体内痉挛的跳动…… 然后他们躺着,老严问小真她为什么不拒绝他,小真叹口气,停了片刻回答:拒绝你容易,可我怎么拒绝对你的感情…… 老严好像用尽全身的力量抱住小真,然后平静地说:“嫁给我,咱们结婚……我跟我老婆已经开始办离婚了……” 小真挣脱开老严,她满脸惊诧,难以相信。 老严笑了:“给我生儿子,给我做饭……” 小真笑着流眼泪,流着眼泪地笑…… 外面依然雷雨交加,却好像奏出激动人心的乐章。 老严觉得心就像天空的小鸟一样自由飞翔。对,他曾经背负的那些种种,都是因为法律上的约定,如果这合同解除了,他可以愉快享受爱的权力爱的喜悦,享受给爱的人带去幸福的满足。 以后老严在工作上认识了个做律师的外籍华人老雷,老雷告诉他还是外国人想得明白。人家才不干那偷鸡摸狗的事,还闹个道德上有缺失。特别是普通人,老虎五兹克林顿这样的不算。普通人爱上了就结婚,烦了受不了了马上离婚,找个带三四个孩子的,或者带着孩子找都没什么,只要相爱有激情。 另外人家老外在财产上很看得开,比如一对当律师和飞行员的夫妇离婚,老雷在律师楼打工时候给办的,两人都很谦让,都想分得更少,让对方多得,知道他们分财产时分的是什么吗?十好几万块钱的债务。 老严被点拨后更加坦然地享受起他的自由和快乐,他感谢他丈母娘,同时也开始了离婚大战。 好像网络上有妇女一说起净身出户满脸眉飞色舞,能想象高兴得胸部都跟着颤抖,比如那个家庭主妇里咬牙切齿的回贴。也有妇男一说起净身出户满脸大义凛然,被自己的有担当、纯爷们给震撼得鸡巴都乱颤。 生活里有主动净身出户的,比如破房子和几万块存款都给老婆孩子,自己闹个从此了无牵挂,自由自在享受性福,还有本来就是一张桌子两个破板凳的家当都给对方了,但大多数为了几个破板凳还打得是昏天黑地。何况老严的家当不仅仅是破板凳。 第二十章 老严提出别墅给孩子和小蔷住,转在小蔷名下。老严父母住的房子收回归他所有,存款基金股票之类的都平分,车子个人归个人,其他用品,老严只拿自己的衣服。他会给女儿生活费,到她大学毕业能独立生活。 在这之前,老严拉着女儿的手跟她有一次谈话。他告诉女儿他依然可以坚持不离婚,只要女儿开口说不让爸爸离婚,但他和妈妈肯定会分居生活。 女儿说妈妈告诉她离婚对每个人都好。老严搂着哭泣的女儿,告诉她离婚后爸爸只会更爱她,是爸爸对不起她,爸爸要补偿。老严想最大限度给女儿一个看起来没有太多改变的生活,他还要经常回家,特别是周末来看女儿。 老严觉得自己对小蔷也算做到仁至义尽。 但小蔷不这样想,因为老严是过错方,他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用财产弥补对她对孩子感情上的伤害。 老严说这是何必呢,我又没逼你,我不想这样伤害你。 小蔷说如果留不住一个人的心,即便维持能有什么幸福可言。她不需要施舍,更不需要老严的怜悯。小真有一点说对了,她小蔷是很自强自尊的人,不会乞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老严有点糊涂,后来他想明白了小蔷的意思,那就是对于老严的心她不乞求,对于老严的钱,她不放弃。 老严觉得那时候,他见识了在财产面前,所谓的十年的夫妻情义如同狗屎,一钱不值。 这时候老严也让自己进入备战状态,而更让他惊讶的是,小真似乎比他更有充分的准备,她让老严无论如何不承认自己是什么过错方,无论公司里还是其他地方,没人知道也没人能站出来说他们有什么特殊关系,没有证据的事,只能是小蔷为了贪婪而捏造的。 老严好像稀里糊涂地被两个女人推上了战争的最前端,他也开始把这事当个事业去经营,他的求胜成功心理占了上风,最后老严觉得他把钱花在律师、“法院朋友的朋友”、“小蔷律师的朋友”身上都很值得,总之他要赢得官司,而且别墅要小蔷按市价支付另外一半房款。 那时,老严和小真,不但是最相恋的情人,还是最亲密的战友,最信任的爱人。 战火在升级,小蔷通过老冯居然带人找到小真,小真说她和老严什么事都没有,只是她自己单方面崇拜老严,有点花痴,她现在已经开始谈男朋友了。而小真和她的律师朋友告诉老严,小蔷是不是曾经在单位里跟某领导某同事说不清的暧昧,比如他们吵架时,小蔷说外面有人追求她,因为是小蔷起诉要求离婚并且要求全部财产,要求老严一次性付清女儿两百三十九万九千四百二十七块人民币抚养费,所以很值得怀疑。 小蔷那边的智囊团是小蔷父母和其他亲属。就连上法庭都小蔷父母陪同,小蔷母亲亲自上阵。据说小蔷那时特别苦闷,于是她在网上发帖,顿时招致全中国网民对卑鄙无耻下流男人的谴责,对小蔷寄予深切的同情,他们给她出谋划策,安慰她,鼓励她,告诉小蔷她这样善良优秀的女人一定会找到自己真正的幸福! 人民的,正义的力量是无穷的,但有时候金钱的力量更强大。二审开庭前,小蔷就预感到她会输,她的律师直接告诉她们弄不好净身出户的不是老严,是她自己。小蔷,连同小蔷母亲开始担心,他们考虑接受庭外调解。 老严这边听到这个消息时有些犹豫,他告诉小真,小真说不能接受,还是法院判,否则老严前前后后损失太大。这次老严没听小真的,他告诉那边,还是原来的条件,他收回给小蔷父母住的公寓,其他平分,但别墅在两人名下,小蔷再婚前永远有居住权,他也不会索要。 那场离婚官司,用小真的话说,以老严败诉告终。为这个,他们似乎第一次真正的不愉快的争吵起来。 “事情这么处理很窝囊,官司就是官司。”小蔷说。 “我让一步,我对得起她们,我也不愧疚。我是为了女儿。”老严回答。 “女儿可以用额外的方式补偿,很多很多……” “别再跟我提这事儿!这事儿你没有发言权。”老严发火。 小真很震惊,随后再含泪说:“我是给你想,我有女人的小心眼儿……” 老严抱住亲吻小真。 第二十一章 小真带老严去平谷爷爷奶奶家作客,算是女婿上门。老严看了小真小时候的照片,特别是中学的,那个小眼睛塌鼻子的小姑娘让老严很震撼。老严听着北京郊区,完全不同于普通话的口音浑身难受,听到小真奶奶笑着说小真拉双眼皮垫鼻子更难受,而最难受的是后来,某次小真爷爷喝酒后夸奖小真很早就懂事,初中她奶奶住院她去照顾时说出来“念书是改变命运的招儿,第二招是嫁人”,这话在病友中间有语惊四座的效果,人人夸奖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离婚后老严一直忙工作,而且他还迷上了古董收藏,就跟所有入门这个行道的暴发户一样,他那时除了收一件有点价值的东西外,其他的都是垃圾。不过老严有知识分子的保守和小地主的谨慎,没吃什么大亏。 他某次因为喝高了,一时高兴显示自己,收了两副品色上等的翡翠手镯,倒没太受骗上当,事后他拿着手镯想:一副生日时候给小真,另外的……合适的机会给小蔷,以后肯定是女儿的。 小真和老严一直没时间登记,小蔷也忙,准备婚纱照,婚礼,蜜月旅行等等。幸福浪漫的蜜月旅行回来后,小真有次催老严去办理登记手续,老严回答那有什么着急办的,现在他周围没人不知道她是他的爱妻,还能跑了啊。 一来二去,打证的事就拖了下来。小真发现老严有意躲避办理登记,她只能哄着老严,她不想让老严不高兴。小真一直处于哄着老严的阶段,比如小真整容的事,老严指责她没之前告诉他,知道后很别扭,老严说他不介意女孩子整容,没什么坏处,顶多是对下一代稍有影响。 小真这回作为老板娘回到合并公司,之前她告诉老严她想去老严的公司,老严说她对那边不了解,就在这边继续做,公司等于交给她了,他最放心。 小真又咨询了她的律师朋友,她听说有事实婚姻这个词汇,也就是法律上她和老严应该叫做事实婚姻吧?…… 小真兑现了她的诺言,带着爷爷奶奶搬到了新买的别墅里。老严不是很喜欢回家后看到小真的爷爷奶奶,但他完全能理解小真想回报爷爷奶奶养育之恩的孝心,何况他们已经那么大岁数,说不定哪天就不在人世了。小真嘱咐爷爷奶奶不用跟他们一起吃饭,也不用经常凑到老严跟前,爷爷奶奶基本上跟来干活的保姆一个作息时间。 小真怀孕后,老严很支持小真爷爷奶奶住在一起,他们帮他照顾小真,陪伴小真,老严放心。 那是个阳光明媚但丝毫不燥热的夏日上午,老严和小蔷约好,小蔷把已经放暑假的女儿送到老严的公司,然后晚上老严再把女儿送回小蔷单位,小蔷不同意老严去她和女儿住的别墅。 老严带着女儿玩儿,然后带女儿吃饭,女儿吃饭很慢,老严吃完估计要等她一个小时,但老严喜欢,他享受看女儿吃饭的过程。 期间小飒打过来一个电话,老严没接。前些日子,小飒在告诉他楼盘信息后跟他说她这次又见了个科长,二婚的,居然说嫌她年纪大。“我操他祖宗八辈。”叙述完,小飒像个男人一样骂人。 老严和女儿聊天,女儿恨不得把家里发生的每件事都告诉老严。比如小蔷又去见了个叔叔,这个男的带个儿子,那男的追求妈妈等等。女儿还说爸爸胖了,还说今年去香港迪斯尼能不能爸爸妈妈两个人带她陪她一起去。老严说他会和她妈妈商量,如果妈妈不同意,爸爸带着一样好玩。 老严把女儿送到小蔷单位门口,小蔷已经等在那里。他们站在路边聊了几句,都是关于女儿的,小蔷很自豪地说她把自己和女儿的生活安排得丰富多彩,忙碌充实,而且优雅,她们一起学古筝钢琴,一起学陶艺绘画,她有个健身教练开始练健身,她不想象老严那样越来越不像样子。 老严本来想问问小蔷有没有找到合适的,他是真的想了解,好奇或者是关心,但小蔷这些话让老严只能沉默,他脑海里是女儿刚刚说的:“妈妈现在脾气不好,什么事儿都发火,经常责备她。姥姥他们和妈妈住一起后也吵架,有一次吵得姥姥和妈妈都说不活了,妈妈还说姥姥很多次伤害她,总想毁了她的生活……” 老严看着小蔷带女儿上车的背影,他想起小真责备他输了这场官司,老严现在也说不上来,但他觉得他越来越清晰地感觉是,这场官司里,没有赢家。 小D写短信,他们相互玩笑,相互调情,小D问如果真怀孕了怎么办。老严严肃认真回答如果怀孕你想生就生,我支持,反正我喜欢孩子,越多越好。 小D现在帮老严负责这边公司最重要的一个部门,尽心尽力。老冯给老严传授“别人”的经验,说一旦女人跟你上了床,让她觉得她是你的人了,她会死心塌地给你卖命,比花多少钱雇什么人都实惠。老严听得是受益匪浅。 小D为什么不找个未婚的小伙子正经结婚,这个在过去老严不能理解,现在老严很理解,从小D的言语里,让小D找个跟着他挤公共汽车,当房奴,上班受气挣钱,同样还得回家做家务,生孩子,带孩子,陪寝满足男人性欲……那是浪费自己的生命和青春,她小D无论如何不会那么愚蠢……老严现在觉得他此刻所做的一切只是给一个女性带去她想要的幸福,同时为社会减轻负担。 小真打来电话说她做了很清口的小菜,是老严那天说他想吃的,而且小女儿好像已经会爬了很惊喜…… 老严收起手机钻进汽车,开车回家吃饭,那个无论怎么都对老严有吸引力的家。 老严开车时看见太阳下山,一没留神,天就完全黑下来,明媚的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就像镜子里看着自己越来越稀少的头发,越来越肥胖的脸。 但没关系,明媚的阳光第二天还会同样出现。当明媚的阳光真的再也不会出现的那天,他只要知道在每个阳光明媚的日子,他努力,看见了女儿的笑脸,小蔷,小真,小飒,小D……的笑脸,他自己的笑脸,他就不会觉得太多的遗憾。 所以老严对第二天明媚的阳光充满着期盼。 ——全文完—— 2010.筱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