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凉风透过窗户吹袭而来,纱帘轻扬起,为房内添加了一丝冷意。 舞慕情下意识地往身旁温热的身子偎近。她向来怕冷,入秋的早晨往往带着些许寒意,每天清晨起c黄时,便是她最痛苦的时间。 而身旁的男人在睡梦中似乎察觉她的欺近,下意识地伸手将她拥入怀里,把自己的体热分享一些给她。 她红滟滟的唇轻轻地勾起一个满足的弧度,细长浓密的眼睫毛抖颤了几下后,终于掀起。 就算还带着一丁点的惺忪睡意,依旧可以看得出眼帘下,是双充满温柔深情的澄澈美眸。 稍微的抬头,看向抱着她的男人,她觉得人生再幸福不过如此。 能在自己最爱的丈夫怀里醒来,这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事,不是吗? 不敢吵醒还在睡梦中的丈夫,她静静地凝视着他,这是每天早上她最爱做的事——在他怀里醒来,看着他,直到他也醒来为止。 她很难想象,要是当年她在相亲时没认错人的话,她现在的日子会是如何。 别误会她是年纪太大还没对象,才去相亲的,其实当年她不过才二十五岁,正值适婚年龄。 她也不是没人追求,只是她天生娃娃脸,皮肤又粉嫩粉嫩,明明二十好几了,走在路上还老被误认为是国中生,所以追她的男生,几乎都是十几岁的高中生,没几个出了社会的男人肯追她,因为他们认为她太小了,追她怕被冠上诱拐未成年少女的罪名,也因此,她才决定要去相亲。 说起那次阴错阳差的相亲,她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呢! 重新躺回c黄上,她闭起眼,缓缓地回忆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一幕…… 「十二楼龙厅靠窗户的第一桌。」舞慕情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进饭店里的电梯,在电梯内不断喃喃念着婚友社的人告诉她的位置。 今天是她第一次相亲,婚友社的人约她和对方七点到,可是她却遇到高速公路车祸塞车,进退不得,好不容易等警方把车祸现场排除掉,她快速通过再赶到饭店时,已经八点了。 她本来想打电话去婚友社说她可能会晚点到,但找了半天才发现她忘了带手机出门,害她在车上急得要死,却无可奈何。 现在都八点了,人家不知道会不会气到掉头走人。 电梯一抵达十二楼,电梯门一开,她马上冲了出去。 「龙厅……龙厅……」她抬头寻找龙厅的方向,一找到龙厅,她大喜,立即步入,接着寻找靠窗的第一个位置。 就在她看见坐在靠窗第一个位置的男人时,她真的有好几秒是傻在那,完全不晓得该用什么字眼来形容眼前的男人。 他的打扮就像三、四十年前,那种从乡下刚进城市的土包子模样,戴着黑色的粗框眼镜,头发甚至还抹着厚厚的发油,梳的整整齐齐、油油亮亮…… 而他身上穿的西装满是皱褶,而且她远观就知道那质料极差—— 总而言之,他的外表就是让人会吓到退避三舍,说不出话来的那种。 他就是她要相亲的对象? 当黑冥月想一个人待在餐厅享受那种气氛,却又不想被人打扰时,他都会特意变装过,把自己装扮成一个丑不拉叽的乡巴佬,这样绝对不会有人认出他,更不会有人来打扰他。 只是……这屡试不慡的方法,今天却破功了。 他抬起头,纳闷地注视着一直站在他面前的女人,不了解她究竟意欲为何。 当舞慕情对上他的眼睛,随即想到自己迟到在先,所以也不好意思再去打量人家的外表,连忙对他欠一欠身子。 「你好,很抱歉我迟到了。」 黑冥月莫名其妙地瞅着她,「什么?」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高速公路发生车祸,我被堵在上头,手机又忘了带,否则我一定会要婚友社的人告诉你,不要等我的。」 婚友社?黑冥月目不转睛地打量着眼前的可人儿,不敢相信她有这么甜美的外表,还需要去相亲才找得到对象,难不成现在的男人眼睛都放在口袋里? 「小姐,-是不是认错人了?」 「认错人?」她大吃一惊,「这里是龙厅对吧?」要是真认错人,那多尴尬。 黑冥月点头。 「婚友社的人跟我说龙厅靠窗的第一个位置,是这里没错吧?」 黑冥月蹙着眉再点头,「是这没错。」 「能不能冒昧的请问你一下,你是几点来的?我和婚友社的人约七点。」 「这位置今天早就被我预约走了,所以一整晚都只有我一个人,不会有别人。」 「那就是你啦!」 「……如果我是-,我会打电话回婚友社再问个清楚。」 「我把婚友社的电话记在手机里,然后我手机又忘了带……」她不太好意思地羞赧着粉颊,「先生,你是不是因为我迟到,生我的气,才故意不认我的?我真的很抱歉,我绝对不是故意要迟到的,请你原谅我。」 「……」黑冥月本想赶她走,叫她不要来打扰他难得可以自己一个人安静的时间,可,他思绪突然一转—— 他打扮成这个样子,不管他是不是她相亲的对象,一般人看了他,应该都会立刻甩头走人的吧? 毕竟,谁能接受自己相亲的对象竟是一个俗到不行的男人?更何况她外表的条件很好,没理由留下来和他说一堆话的。 这表示什么?难道这个女生难得的,是个只重内涵、不重外表的女人? 如果她真的是,那他其实可以将错就错,藉此机会好好认识这个女人。 「-饿了吗?」他转口说道。 舞慕情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肚子,老实说,她快饿扁了。 她轻轻地点下头,非常诚实地开口:「好饿。」 他低笑,「坐吧!我叫服务生来,看-要点什么菜。」 舞慕情以为黑冥月不怪她了,遂安心地绽放出迷人的笑靥。 黑冥月见状,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住,恍神了一会儿。 点完菜之后,黑冥月首先开口打破沉默。 「-从事什么行业?」 「我在大学当讲师。」 闻言,黑冥月挑了挑眉,「这么巧,我也是。」只不过他是大学特别聘任的讲师,和考试进去的那种讲师不同。 「真的吗∧钦娴暮们桑我在N大,你呢?」 「T大。」 「哇,那你很厉害,那间大学我想进去都进不了。」 「还好,也没什么。」 「那你有没有带什么社团?」 他摇头,「-有?」 「有呀!我是戏剧社的指导老师哦!因为我曾经在知名的剧场待过,也参与了不少场叫好又叫座的舞台剧演出,所以我一进这间大学教书,马上被邀请去当戏剧社的指导老师。」 「-很优秀。」 「哪有,我只是尽全力把分内的事做好而已。」她天生脸皮薄,所以被人夸赞时,总会觉得不好意思。 两个人又继续天南地北地聊了一会。 和黑冥月谈话后,舞慕情才发觉,在他不起眼的外表下,竟有着惊人的涵养及学识,而且他人很幽默,眼镜下的黑眸常闪着充满睿智的光芒,倘若她一开始就因为他的外表而看不起他的话,那她可能就会失去了真正了解他的机会。 简言之,他是块未经挖掘的宝,正等着识货的人来发觉,而她是因为侥幸的关系,成为那个识货的人。 「今天能和黑先生认识,真是我的荣幸。」就算和他做不成夫妻,做朋友也是美事一桩。 「如果可以,-愿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让彼此能更认识对方?」黑冥月打蛇随棍上,知道舞慕情对他有好感之后,马上提出交往的要求。 她微讶地看着他,「你的意思是——」 「要是-不嫌弃我的外表,我很真诚的希望-能给我一个更深入了解-的机会。」 黑冥月目不转睛地瞅着舞慕情,虽然他们今天是第一次见面,但他能感觉得出,她是个非常美好的女人,值得让人拥有。 「我当然不会嫌弃你的外表呀!我不是会在乎人外在的人。」舞慕情说道。 他怔忡地凝视着她,「-可以完全不在乎我又拙又蠢的外表?」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头,「老实说,刚开始真的有些不适应,但是和你聊过之后,我发现你的学识或涵养都远胜过你的外表,因此,我觉得你的外表如何已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和你聊得很开心,很想和你长谈下去。」 「……-是我遇到第一个不在乎我外貌的女人。」他感慨地低道。 「咦?真的吗?你那么优秀,难道没半个女人发现吗?」舞慕情惊讶极了,她以为以他脑袋里装的东西,会让他很抢手呢! 他嘲弄地扯了下嘴角,「没半个女人肯让我有机会把我的优秀表现出来。」绝大多数的女人一见到他这副德行,跑的比飞的还快,彷佛他是多么恐怖的病毒似的。 「她们……不能接受你的外表?」 「我想没人会接受吧?」薄唇轻勾,弯起一抹讥嘲的弧度,不过他嘲笑的是女人,而不是自己,只是舞慕情好象会错了意。 舞慕情倏地握住他的手,为他大抱不平,「你不要难过,她们不给你机会,光看见你的外表就否定你这个人,那是她们肤浅,你犯不着为了那种不值得的女人难过。」 黑冥月呆了几秒,才慢半拍的领悟,原来她是在安慰他! 低头望着她握住他的手,他的心中顿时涨满感动。 老天准备把这个天使送给他吗? 如果是的话,那他接收了。 后来,舞慕情才知道自己是真的认错人了,婚友社的人跟她说的是「十二楼的楼梯口旁那间餐厅,靠窗的第一个位置」。 因为婚友社的人打电话告诉她时,她人在马路上,附近声音太过吵杂,所以没听得很清楚,才把「楼梯」听成「龙厅」,而好死不死的,那栋楼正好又有间餐厅就叫「龙厅」,才会这么阴错阳差的相错了亲。 不过话说回来,幸好她相错了亲,不然她也没机会嫁给这么棒的男人。 而且,她在婚后才发现,黑冥月其实长得很俊俏。 不过她不懂,明明一个那么帅的人,为何非要把自己打扮得像乡巴佬一样,他的帅只有她一个人有幸目睹,她不知该觉得幸福或困扰。 她太清楚自己丈夫有多英俊,每次对别人说时,别人打死都不信,老问她,她怎么肯嫁给一个这么土的男人,就算他是个大学讲师,工作、收入都很稳定,但那副蠢样实在太难带出去,她何必委屈自己。 任她怎么替他说话都没用,说到最后,她只好笑着说:他对我很好,是个好男人,我爱的不是他的外表,而是他的心。这样别人才没再说什么。 他们度过了四年非常恩爱的婚姻生活,他很疼她,也很呵护她,对她之好,连她的朋友都很羡慕,只是他们还是无法接受他的外表。 唉……这时代的人实在太注重外表了…… 黑冥月一醒来,就发现自己的老婆又再度盯着他发呆,薄唇好笑地勾起,他倾身在她红滟滟的唇瓣印下一吻。 眨了眨眼,她马上对他展开甜蜜的笑靥,「你醒啦?」 「-醒来多久了?」低哑的嗓音听起来带着一点性感。 「一下子吧!」她不确定的回答,因为她不晓得她到底发呆了多久。 「呵!」知道她的小迷糊,他了然地低笑,「快起c黄吧!再不起来会赶不及去学校的。」 「冷冷的,不想起来。」她嘟着唇,躲在他怀里不想起c黄。 「每年天气一变冷,-就很喜欢赖c黄。」黑冥月言语间透露着对她无可奈何的宠溺。 「谁叫人家怕冷。」 「难道要我抱-起c黄去浴室梳洗?」他笑笑地随口说道。 「咦?这是个好主意哦!」她兴奋地瞪大美眸,眼里更闪着十万瓦的光芒,让他难以忽视。 「呃……」他发现他刚才好象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好啦好啦!抱人家去浴室,快!」她轻摇着他,催促道。 「喂……-只是怕冷,不是懒耶……」 「不管,人家就是要你抱。」她撒娇地噘着红唇。 「我每天晚上都有抱-,-还嫌不够啊?」他的话中话,惹得舞慕情满脸羞红。 「讨厌啦!」她红着脸,娇嗔地轻拍他结实的胸膛一下,然后用被单缠住自己赤裸的身子,走进浴室。 望着她纤细的背影,黑冥月唇边的笑意更深了。 他知道当年他的选择没有错,她是个很好的女孩,值得他付出一生与她长相厮守。 忽地,脑海里浮起另一个女人的影子,他唇边的笑意缓缓褪去,黑眸也染上一层冷意。 找了那么多年的证据,就快让他找到了,只要证据一到手,他就会让她得到她应有的惩罚!他绝对会让她后悔她曾做过的事! 舞慕情盥洗完,穿戴好衣服步出浴室时,纳入眼底的就是黑冥月一脸阴鸷的神情,她怔愣了下。 她第一次看见他露出如此骇人的表情,平常的他脸上老是挂着呆呆的笑容,这会儿怎么…… 黑冥月眼角余光瞥见甫走出浴室的舞慕情,察觉她的惊愕,他连忙收起愤恨的表情,改扬起灿烂的笑容迎向她,假装若无其事地说道:「换我进去洗了,我的吐司记得烤苏一点,果酱涂多一点,这样才好吃。」 「哦!好。」她点头,转身去准备两人的早点。 走入浴室的黑冥月从浴室探出头来,望着她急忙离去的背影沉思起来。 他得更小心一点,不能在她面前露出破绽。 没告诉她他的真实身分及继续伪装成老土的模样,是因为他不想让他身边的人发现她的存在,在他还没报仇之前,她的身分不能曝光。 一旦她被发现,不只他的仇会报不了,她更有可能因得知真相而不谅解他,甚至离他而去……为了杜绝这个可能发生,他绝不能让她发现事情真相! 「下课我再来接。」黑冥月在车上忍不住又亲了舞慕情一下后,才放她下车。 舞慕情酡红着粉颊下车,「嗯,我等你,路上小心。」 「嗯,拜拜。」 「拜!」看着黑冥月的车开走,舞慕情才转身走进她任职的学校内。 走在一大群也急着要进校门的学生里头,除了曾被她教过的学生认得出她,鲜少有人看得出来她是个老师。 尤其是她刚来任职的那段时间,很多老师不认识她,每次她进办公室时,他们都会问她有什么事;走在校园内,更是有不少学生亏她,有些更大胆,直接问她有没有男朋友,或说些要不要和他们交往之类的话,惹得她啼笑皆非。 后来日子一久,全校师生都晓得他们学校来了名超级娃娃脸的讲师,而且已婚。 「慕情,-老公又送-上课啊!」途中遇到同一间研究室的老师廖澄澄,她一脸羡慕地和她聊了起来。 她娇羞地笑了笑,「是啊!他每天都会先送我来上课,再去他的学校上课。」 「瞧你们那么恩爱,我还真想找个男人嫁了。」 「呵!」她轻笑,「要结婚很容易,但要找对的男人嫁才困难。」 「说的也是,老实说,我是很羡慕-老公对-这么好,但是……讲真的,-不要生气哦!我蛮不能接受-老公的长相,所以很佩服-敢嫁他。」 闻言,舞慕情莞尔一笑,她无奈的摇着头,「一个人的外表不代表什么,我爱的是他的聪明才智,爱的是他对我的百般呵护,他让我觉得我很幸福,所以我才决定嫁他的。 与其嫁一个空有外表,却不爱惜我们的男人,不如嫁一个外表差了点,但很疼我们的男人,不是吗?」 「我明白-的意思,只是-当初完全没想到嫁了他之后,一辈子都要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下过日子吗?」 只要看过舞慕情这对夫妻的人,一定会替舞慕情感到惋惜,直觉就是一朵鲜花cha在牛粪上。 舞慕情的长相甜美动人,更拥有清新高雅的气质,甜甜的笑容连女人都会为之心动,更别提男人了。 每个人都想好好将她收藏起来,用心去珍惜,只是…… 她想破头也理解不了,这么好的一个女人,怎会肯嫁给一个这么糟糕的男人? 她的眼光究竟哪里出了问题?抑或是其它人真的太差? 否则凭她丈夫那个德行,怎么可能把美人娶回家?这对其他男人来说,简直是天大的打击。 「没想过。」 「-到底是太迟钝,还是太傻?」 她轻笑,「-要怎么说都行,反正我爱他的一切,包括他的外表,不管他是什么样,我都爱他。」 「唉!我终于了解为什么老一辈的人老说傻人有傻福了,在-身上验证了这句话的道理。」 舞慕情偏着头细想了下,好象真的是这样,她当初要是计较太多的话,那她绝对不会嫁给黑冥月,今天也就不会过的那么幸福。 「对了,慕情,-老公在T大教书,如果他同事里有不错的对象,介绍一下吧!我都三十了,还没半个对象,家里的人催婚催的好紧,烦的要死。」 廖澄澄整张脸写满懊恼,她不过才三十岁,又不是已经五十岁,她家里的人彷佛认定她已经嫁不出去般的,三天两头就催她赶快去相亲结婚,搞得她一颗头有二颗大。 舞慕情安慰似地伸手拍拍她的肩膀,「-的痛苦我能理解,因为这种苦我早在几年前就遇到了,否则我也不会二十五岁就跑去相亲,更不会因此遇上我老公。」 她也是因为长相太过娃娃脸,家人很担心她嫁不出去,拚命的想赶快把她出清。要是没家人在旁催促,她可能不会主动去相亲,或许到四十岁都还没结婚。 「原来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啊!不过-已经脱离苦海,我还在苦海里载浮载沉呢!唉……想来还真是不公平,男人三十还没娶,大家都不觉得怎样,女人三十还未嫁,就好象注定这辈子已嫁不出去,男生、女生的差别待遇真让人生气!」 「算了算了,」廖澄澄不耐地摆摆手,「不想和凡夫俗子一般见识,不理他们了,他们爱怎么想就随他们去想!」 「我同意-这句话,有些事情是说也没用的,人们都很固执,一旦认定的事,就很难去更改。」 「没错!我自己也有这方面的毛病,所以怨不得人。」廖澄澄无奈地直耸肩,「人嘛!没有十全十美的,要是没有缺点,那就不是正常人了,-说是吧!」 「呵呵!澄澄,看不出来-思想这么开通。」 「开玩笑,我可是走在时代尖端的女性,我能接受很多-想象不到的思想观念,不过唯独不能接受美女配野兽这件事。」 怎么话题转了转,又转回她和黑冥月的身上,真是…… 舞慕情干笑了数声,「反正青菜萝卜各有所好嘛!我要不是嫁给了-们眼中所谓的野兽,那帅哥就多了我和-们抢了呀!所以-们该谢谢我的。」 「哈哈哈!-说的真对呀!为了答谢-,晚上我请-吃饭吧!」 她轻轻地笑了,「要连我老公一块请吗?」 「不!这是女人的聚会,男人禁止参加。」女人私下谈论的话题,男人不宜在场。 「哦……好啊!那我等一下打电话跟我老公说一声,叫他晚上自己一个人顾家。」 「那就这么说定了。」 「OK。」 送舞慕情到学校之后,黑冥月并没有到他任教的大学,而是把车开到市区某一栋商业大楼里的一个隐密的停车场。这个停车场只停他一个人的车,因此他下车后,不怕被人看见他回异于平常的打扮。 他走进停车场里他专属的直达顶楼办公室的电梯,按下顶楼按键。 电梯抵达顶楼,电梯门一开,纳入眼底的即是他的办公室。进入,他直接走到办公室右侧的休息室,里头布置的像家里的房间般,有c黄、有沙发,更有卫浴间及更衣室,非常的舒适方便。 他先把身上烂烂的西装脱掉,走进浴室把头上那层发油洗掉后,拿起吹风机胡乱的吹干,再用定型液抓出时下最流行的发型,接着打开更衣室,里头挂着数十套价值不斐的高级名牌西装,他随手拿出一套,穿上。 摘掉脸上的眼镜,此时出现在镜中的不再是人见人皱眉的土包子,而是人见人爱的超级大帅哥,只是这个帅哥的眼神有点冷,表情也有点酷,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他真正的身分是一间跨国大集团的总裁,他之所以会去大学当讲师,完全是应聘而去,学校希望他能去开一个高级教育学程班,让一些社会上的高阶人士能回学校去接受更专业的训练,理所当然,要教导菁英,本身绝对要是菁英中的菁英,以他的身分及资历,绝对是最好的人选。 一学期只开一班,一班二十人,属小班制,一星期也只有四堂课,学费却高的吓人,一堂课的学费就要两万多元,可说是创了台湾教育史上的新高。 可,就算他教学的费用是天价,还是有很多企业人士前仆后继争着要来报名,还扬言,就算一堂课要花十万元也值得。 因为黑冥月的窜起是台湾的另一项奇迹,他年纪轻轻就以白手起家的方式,在企业界窜起,更在短短三年内在全球都设有分公司,扩张速度快的惊人。 起初,有不少人等着看他因扩张太迅速而导致资金不足,继而宣布倒闭破产的窘态发生,可,出乎人意料的,他的企业非但没有资金周转不灵的事发生,每间分公司更屡创佳绩,不管投资什么都会大赚,回收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因此大家对于黑冥月所缔造下的神话感到好奇,更是羡慕,如今他肯把自己成功的经验说出来,谁不想听? 所以大家就算抢破了头,都想修得这门课,哪怕只是学得他的千分之一,也受用无穷。 不过,他对舞慕情隐瞒了这个事实,只因真实身分的他,另有一名未婚妻。舞慕情知道的那个黑冥月,则只有一名挚爱的妻子。 他知道为了他的外表,舞慕情在外受了很多不平的歧视及异样眼光,她非但不感到委屈,还怕他会因此受伤,所以不时的安慰他,跟他说外表其实一点也不重要,她爱的是他的人,不是他的外表。 这么好的女人他怎舍得让别人抢走?所以他老早就把她娶回来放,省得夜长梦多。 至于他的未婚妻……黑眸冷冷地-起,他会让她拥有这个身分,纯粹是为了日后的报复。 赵敏敏,有朝一日,-会为-做过的事付出代价的…… 会议开到一半,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正在台上讲述的人忽然止了口,整间会议室内的高级干部全朝手机的主人看了过去。 黑冥月浓眉微扯,瞥了上头来电显示的人名一眼,是舞慕情打来的。 他再瞄一眼手表,现在这时间是学校的下课时间,难怪她会这时候打给他。 谁的电话都能不予理会,唯独她的不行。 接起电话,他挥手示意要大家先休息一下,所有人立刻很识相的离开会议室,把空间留给他。 「喂?冥月吗?」电话彼端传来舞慕情柔柔的嗓音,让人如沐春风,所有疲惫顿时消失无踪。 紧抿的唇终于缓缓化开,虽然她看不见他这边的模样,但他还是轻轻地勾起唇角,连开口的声音都不自觉的放柔,生怕吓坏了她。 「嗯,是我。」 「我有没有打扰到你?」 他扫了空荡的会议室,及桌上一大堆的资料一眼,昧着良心撒谎道:「没有,我刚下课,-有事找我?」舞慕情很少在上班时间打电话给他的。 「对呀!澄澄说她晚上要请我吃饭,我想告诉你一声。」 「哦!那她有邀请我一块去吗?」 「没有,她说这是女人的聚会,男士止步。」她猜廖澄澄可能要对她大吐家人逼她结婚的苦水。 「呵!我能理解,好,那晚餐我再自理,-就安心和她出去吃饭。」 「嗯,那就这样-!我要挂电话了。」 「等等。」黑冥月赶紧喊住她。 正欲按下结束键的舞慕情,听见他的声音再度传来,连忙停住动作,重新把手机拿近耳朵,「怎么了吗?」 「没什么,我只是想告诉-,我很爱。」 闻言,她温柔的笑开了颜,甜蜜的泡泡瞬间涨满她的胸臆,「我也很爱你。」 「晚上别太晚回家,我会想-的。」 她低笑,「不会啦!就算她要拉着我不放,我也一定会想办法赶快回家的。」她怎舍得让他一个人在家想她。 「嗯嗯。」 「这次没什么要说的了吧?」 「没有。」 「好,那拜拜-!」 「拜。」 挂断电话后,黑冥月唇边的笑意久久散不去。 怎么办,他好象愈来愈爱她了,人家是结婚后,爱情的感觉就慢慢的褪去,而他和舞慕情正好和别人相反,结婚愈久,愈爱对方,两人的生活愈来愈甜蜜,幸福到不想生个小孩来分享这份甜蜜。 他不能想象,倘若有一天舞慕情离开他的话,他如何能独活在世上,他爱她的心,胜过一切,哪怕要他放弃一切,或者牺牲性命,他也要保有她。 果然被她料中了,廖澄澄会请她吃这顿饭是有企图的,因为她简直把她当成了吐露心声的垃圾桶,从两人坐下开始,便不断的抱怨个没完没了。 她是不觉得烦啦,因为她很清楚,内心压抑着一些委屈,若不找个人好好倾诉一番,久了之后,心情会愈来愈糟,所以当廖澄澄劈里啪啦的说个不停时,她都只是静静的聆听,更不时的露出「我了解、我能明白、我深深能够体会」的表情,也因此,廖澄澄就更加视她为自己人,什么事都说了出来,一点也未保留。 说到口渴,廖澄澄稍微停住滔滔不绝的话,拿起饮料边喝,边打量着餐厅内的人。 接着,她像发现了什么珍奇事物般,连忙要舞慕情朝某一桌看过去。 「慕情,-快看,那男的好帅!」 「哪里?」舞慕情愣愣地抬起头,朝她指的方向看去。当她看见廖澄澄说的那名帅哥后,美眸里闪过一丝震惊。 冥月?! 她用力眨了眨眼,不相信地又揉了揉眼,不管她怎么看,都很确定那名打扮相当时尚,英俊到不行的男人,就是她的丈夫--黑冥月! 他怎么会穿成这个样子?!从和他认识到结婚,这么久以来,她从未见过他穿得如此俊逸,要是他每次出门都这么打扮,就没人会再对他的外表有任何异议了。 还有,他身旁那个打扮惹火的女人是谁? 为什么她的手不时的摸着她老公的手?甚至还不时的黏在他身上,两人亲密的不得了。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她老公背着她外遇了?!她为这个可能性而霎时刷白了脸。 她不过一天不在家吃晚饭,他就逮到机会出来外头打野食?! 不可能……冥月那么爱她,怎么可能会背着她做出这种事?她不信! 把头转回来,舞慕情不断的说服自己要冷静再冷静,也许那人只是和她老公长得很像而已,并不是他本人,她不能未查明事实就先判了他的罪,搞不好他正在家里吃泡面裹腹呢! 廖澄澄终于察觉她的异状,她担心地看着慕情,「慕情,-怎么了,怎么脸色突然变得这么难看?」 她僵硬地扯着嘴角,「没事,我去上个洗手间。」 「哦!好。」 拎起皮包,舞慕情快速地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当她转了个弯,让餐厅内的人都看不见她时,她立刻停住脚步,从皮包内掏出手机,按下一组再熟悉不过的号码,然后她悄悄的采出一点点头,准备看那个疑似她丈夫的男人的手机有没有响起。 在电话接通的瞬间,餐厅内同时响起她耳熟的音乐,接着她便看到那男人从西装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便离座朝洗手间的方向走来,见状,她赶紧躲进女厕里,避免和他见着面。 她将女厕门悄悄的打开一道小fèng,朝外望了出去,正好看见那男人在经过女厕,要进入男厕时,刚好按下通话键,而她的手机也在这时传来询问声。 「慕情?」 她瞪着自己的手机发出的声音,突然不晓得该作何反应。 「慕情吗?」黑冥月纳闷地又唤了一声。 捉紧手机,手-着唇瓣,心怦怦地急遽跳着,她泛白着俏脸,不晓得该怎么开口说话。 「慕情?-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久候不到舞慕情的出声,黑冥月以为她发生什么事,紧张得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飞快的问出口。 她摇着头,想告诉他,她没事,无奈她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怔怔地听着手机那头传来他着急的声音。 「慕情,-不要不说话,-这样会吓坏我,-告诉我-在哪里,我马上过去接。」 「……我……」她嗫嚅了许久,才终于吐出一个字。 听到她终于出声,黑冥月才稍微松了口气,「-怎么了?刚才为什么都不说话?」 「……冥月,你在哪里?」 「我在家里呀!怎么了?」黑冥月说了谎。 「是吗?那你晚餐吃什么?要不要我从餐厅帮你外带一份回去?」 「不用了,我已经有吃泡面了,现在很饱。」 「哦……那……」 「慕情,-难得和同事出去吃个饭,就安心的好好放松一下,不必担心我,我已经是个大人了,会处理自己的三餐。」 「嗯,我知道了,那我要去座位吃饭了,拜。」 「拜。」 挂断电话,她听见黑冥月从隔壁男厕步出的声音,她咬紧下唇,鼻头一酸,泪水瞬间涌上眼眶。 他骗她! 他明明在外面,明明和其它女人在一起,他却骗她说他在家,说他吃泡面! 他为什么要骗她? 如果他也要和同事或朋友去吃饭,他大可直接告诉她呀!她又不是暴君,怎么可能不让他去? 而且他出来吃饭就算了,还打扮的如此俊俏,和平时跟她出去的模样截然不同,他甚至还和一起吃饭的女人状似亲密,他真的背着她外遇了吗? 他口口声声说想她、爱她,这都是骗她的话吗? 她全心全意的爱着他,相信他一言一行,他怎么可以背叛她的信任?! 她以为的幸福原来只是个假象? 原来她的世界其实一点也不幸福?她只是被瞒在其中的笨蛋? 老天!谁能告诉她,哪一个他才是真的? 她的丈夫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男人?他对她的心意又到底是如何呢? 她好想知道…… 「慕情,-眼眶怎么红红的?出了什么事?」舞慕情回到座位后,鼻头是红的,眼眶也是红的,好象哭过般。 她勉强挤出一抹笑,「没什么。」 「-确定-没事?若有什么心事,-可以大方的告诉我没关系,我这个人嘴巴很紧,不会随便乱说话的。」 「谢谢-的关心,我真的没事。」 「哦……好吧!如果-不想说就不要说了。」 舞慕情的目光不时的朝黑冥月的方向飘去,只要看见那个和他同桌的女人不时依靠在他身上时,她的心就像被刀割了一下又一下,血止了又流,流了又止…… 她为什么不跑到他们面前,当黑冥月的面拆穿他的谎言? 为什么她要在这忍受着丈夫外遇的痛苦及难堪? 为什么她要如此忍气吞声?她可是他的妻子啊! 她为什么不鼓起勇气? 她落寞地垂下美眸,她知道为什么。因为她爱他,她不想失去他,所以她不想戳破他的谎言。 舞慕情回到家时,黑冥月已经在家,他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一见她回来,立即对她展露笑颜。 「-回来了,今天晚餐吃的如何?」 舞慕情在进门前已经作好心理建设,她决定假装自己没看见黑冥月和她在同一间餐厅出现的那一幕。 她扬起迷人的笑靥走向他,「吃的很好啊,澄澄请我到高级餐厅用餐呢!本来想外带一份回来让你尝尝的,是你自己说不用的,算你没口福。」 「是吗?那真是可惜,早知道就跟-说好了。」 「后悔了吧!对了,你今天吃什么泡面,我怎么没看见垃圾桶里有包装?」她佯装好奇地探头看垃圾桶。 「别看了,垃圾我早打包,拿出去丢了。」 「哦……那泡面好吃吗?」 「还不错,偶尔吃吃,觉得还蛮好吃的。」 「嗯嗯。」她点点头。 「-今天打给我时,为什么一开始都不出声?」他没忘记这件事。 「我……」她为之语塞,她压根没想到黑冥月会问她这个问题,所以她没事先想好要如何应对,他突然这么一问,她一时不晓得该说什么好。 「怎么?这个答案让-这么难以启齿?」 「没呀!」她连忙扯出笑容,「我只是在回想那时候我在做什么。」 「嗯。」他不疑有他的点头,「那-想起来了没?」 「那时电话一拨通后,餐具刚好不小心被我弄掉,我弯腰去捡,所以才慢了回答。」她神色有异,心虚地撒着谎。 唉唉,平时要演戏她是可以,但这时要她说谎,她可就不在行了。她有些无奈地心忖。 黑冥月当然看出她的异状,只是他想不通她有什么理由欺骗他,再说,以他对舞慕情的认识,他知道她是不会说谎的人。除非,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 他忆起舞慕情打电话给他的那段时间,他正好和趟敏敏在餐厅用餐……莫非当时舞慕情也在场,认出了他,所以才打电话确认是不是他?! 想到有这个可能性,黑冥月脸色一变。 不行,还是要问清楚比较安心。「慕情,-们今天去哪家餐厅吃饭?」 「啊?我没记耶,英文名,我没仔细去注意,怎么了吗?」这是实话,她真的没记。 「没,我只是在想,如果好吃的话,下回再带-去吃。」 她微微一笑,「不用了啦!那种店太高级,在那里吃饭都要轻声细语,太拘谨了,偶尔去尝鲜还行,若常去肯定受不了。」 他低笑,「也对。」 「冥月,你什么时候才会打扮得帅帅的和我出门?」她偎进他的怀里,把玩着他的手指,故意问道。 脑中闪过的,是那个女人抚摸他的手的情景,一双美眸难掩嫉妒地-起。 「打扮得帅帅的?」他一愣,「我平常的打扮不是就很帅了?」 「你审美观有问题啊!平时那样怎会叫帅,那叫土好不好!」她不悦地吐他槽。 他大笑,「是是是,-老公很土,结婚前-就知道了呀!」 「可是你明明很帅的。」 「不过我觉得我平时的打扮也很帅。」他颇为认真地说道。 她忍不住赏了颗大白眼给他,「你少胡扯了,你明明就--」 「就什么?-怎么不接下去说了?」 她咬紧下唇,欲言又止,尔后放弃似地叹了口气,「没什么。」 他明明可以打扮得很帅出去,为什么和她在一起就偏不这么打扮?他这么做的用意究竟是什么? 和她出去是一副土到不行的打扮,害她被人笑,他也高兴? 之前不晓得他会用正常的打扮出门,所以他以土包子的模样和她出去,她不觉得怎样,她甚至安慰自己,他只是审美观出了一点问题,不擅长打扮而已,可是一旦让她知道,原来他也会打扮成那模样出门时,她所有的想法全部都改变了。 虽然她不在乎他长得如何,但是他和别人出去是完全正常的打扮,和她出去却不一样,这代表什么? 他为什么不敢让她身边的人知道他真正的模样? 他有什么事瞒着她,怕她知道吗? 莫非和那个同他一块出席用餐的女人有关? 瞧她心事重重的模样,黑冥月不舍极了,「慕情,-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尽管跟我说,我是-丈夫,任何事-都可以和我分享的。」 她垂下双眸,神情充满感伤,但嘴上还是否认有事,「真的没什么,你不要多疑了。」 她一看就知道是出了事的样子,还硬跟他说没事? 「我要去休息了。」她从他怀里起身,却被他拉了回去。 「-真的不想对我说-的心事?」 她深深地凝望了他一眼,又叹了口气,「不管我有什么心事,我都要让你知道,我是真的真的很爱你。」 「我也是。」他不假思索立刻回她这句。 强忍着急欲夺眶而出的泪水,她抽回被拉住的手,假装镇定的走回房间,徒留下心情也跟着低荡的黑冥月。 对着镜子一照再照,舞慕情唯恐露出马脚地再三打量着自己的模样。 她的皮肤天生白皙,所以她故意用化妆品把它涂得略黑,呈现很阳光的小麦肤色;然后又化上辣妹妆,甚至还买了顶很符合辣妹模样的假发,右额还夹了个时下最流行的那种镶了很多小钻,看起来金光闪闪,刺得人家张不开眼睛的小发夹。 最后,换上她从戏剧社借来的高中生制服,顿时,她从一个温柔和婉、纯真烂漫的老师,摇身一变,成了还在读高中的辣妹学生。 「澄澄,-看我这身打扮还可以吧?」怕被黑冥月识破,舞慕情不停地照着镜子,拚命地想找出破绽。 「别照了,再照镜子都破了。」 舞慕情告诉她,她老公生日快到了,所以想制造惊喜给他,才故意打扮成女高中生的模样,因此特地请她帮忙,一块帮她搜集高中生情报及打理打扮。 「我怕会被我老公认出来。」她对自己的演技有信心,不怕自己会出槌,但她怕的是她的外表会被识破。 「-太多虑了,-现在这身打扮,看起来跟原来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保证-老公认不出来。」 「是吗?」话虽如此,她还是有些担忧,「我老公人很聪明的,只要被发现一个小细节不对劲,他就会轻易的推测出全部。」 镜中的人物真的跟她恍若两人,化好妆时,她一度还认不出镜中的人就是她自己,第一次如此佩服化妆术的高明。只是,即使如此,她还是担心黑冥月会认出她。 「慕情,-现在该担心的不是-的外表会被认出来,而是-的行为举止会不会露出马脚。」 廖澄澄提醒她,「平时的-说话总是轻声细语的,微笑也是轻轻的、淡淡的,这和-现在打扮的辣妹是完全不搭配的,-知道吗?」 她点头,「我知道。」 「辣妹嘛!要有点自恃甚高的感觉。」 闻言,舞慕情立刻昂高下巴,摆出很骄傲的表情,「像这样吗?」 「-这种骄傲太清高了。」 「啊?清高?」她一愣。 「对呀,-这样就像冰山美人,可是辣妹是很热情的,所以除了对自己外表有自信所产生出来的骄傲之外,眼神还要带着些爱玩的感觉,还有,对任何人事物也都要有点不屑的样子。」 「爱玩?不屑?又要骄傲?」舞慕情的眉毛打了好几个死结。 当个辣妹要这么多规矩? 难怪她学生时代当不成辣妹…… 「是的,没错,-赶快练习,练习完就可以去找-老公了。」 「嗯嗯。」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脑中浮现好多辣妹的身影,她慢慢地揣摩她们一举手一投足的模样。 她一定要学好辣妹的模样去接近她老公,她相信她老公有很多事情隐瞒着她,她要自己一一去调查出来,她要知道,他究竟是不是真的爱她。 如果是,为什么还会有那个女人的存在? 那女人又在他的生命里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有比她这个妻子还重要吗? 否则他为什么肯用真面目与她出外? 太多疑问等着她去厘清,她想了很多方法要用来找出真相,可是到最后都一一被她排除,剩下的就是这一招。 她老公可以有另外一个身分,那她也行。她很清楚这个方法有很多困难度,但是不用另一个身分去接近他,她绝对查不出什么来。 到了黑冥月所任教的大学,舞慕情刚从出租车下来,就被许多男大学生围住,想约她去逛街看电影。 下意识的,她就想扬起柔柔的微笑拒绝他们,但一思及现在自己扮演的角色,她立刻把浅浅的笑容泛大,变成充满阳光的灿烂笑靥。 「不好意思哦!我很忙的,没时间陪你们去逛街。」她连说话的口吻也要降低好几岁,彻底装可爱。 舞慕情,把-演戏的才能全部发挥出来吧!记住,-现在是个辣妹,辣妹!记住! 「忙什么?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尽管说。」看见可爱的小辣妹出现,就算是身为台湾最高学府的大学生,也难免动起心念,想认识美人。 「真的吗?我想找一位讲师,叫黑冥月,你们认识吗?」 「黑冥月?」大家面面相觑,愣了半天才想起她要找的人是谁,「哦!想起来了,-是说那个黑老师啊!」 不要怪他们记忆力差,全校那么多系所,老师几百个以上,他们能把自己系所的老师全记着就很偷笑了,会对黑冥月有印象,是因为他教的可不是普通学生,全是社会上的菁英分子,每回经过他们的教室时,都会觉得里头闪着金光,刺的人想张开眼睛都觉困难。 「你们知道他?!」真是太好了,她还怕大学那么大,要找他得花上很多时间。 「知道呀!他在学校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是吗?为什么?」 「拜托!他刚来教学时,不知引起学校内多大的轰动,那家伙帅到不行,很多女学生迷他迷的要死,每次他一上课都围在教室外想偷看他,后来全被他轰走了,所以现在都只敢在后头偷偷的看,不敢太接近他。」一名男学生露出又嫉又妒的表情,如果他的外表有黑冥月的十分之一,他死也甘愿。 帅?! 听见他的形容,舞慕情的美眸缓缓地-起。 他每天在家打扮得土土的出门,来到学校却变成很帅?这代表什么?!这代表他出门后还另外找地方恢复真面目? 在他的世界,他是一个样;在她的世界,他又是另一个样,他到底想干什么?! 「还有啊!他很有钱的,-听过黑月集团吗?不论手机、电信、家电、纺织、生化、科技……总之,那个什么都有cha一脚经营的超多元跨国集团黑月,就是他的。」另一个学生补充道。 黑月集团?! 她忆起她家里的所有电器用品,似乎都是黑月集团的…… 「-今天来算-运气好,他一个礼拜只有四堂课,今天十点刚好有一堂,-现在过去找他,他应该正在上课。」 「他一个礼拜只有四堂课?!」她惊呼。 那他每天七早八早和她一块出门,又和她一块进门,这段时间,他去哪了?! 「是啊!他很大牌的。不过话说回来,他公司开那么大,要忙的事一定很多,所以能在百忙之中抽空出来教书,已经很不错了,不能再要求人家太多。」 「……你们说的黑冥月,和我认识的黑冥月是同一个人吗?」 「-自己去他的教室看看不就知道了。」 「好,麻烦你们把他的教室告诉我,我自己过去找他。」 「没问题。」男同学很详细的告诉舞慕情黑冥月上课的位置,「对了,-是他的谁,怎会跑来这里找他?」 「我是他老婆啦!」她故意用随意的口气说出事实。 一群男同学笑了开,「-嘛帮帮忙,人家黑老师有未婚妻了耶!-虽然很辣没错,但是人家未婚妻很漂亮的,而且-太小了啦!他不会喜欢小女生的。」 有钱人都嘛是喜欢天使脸孔、魔鬼身材的成熟女人,眼前这个可爱的辣妹,不像是黑冥月这种事业有成的成熟男人,会接受的对象。 「你在胡说什么,他哪有未婚妻啊!」她不信地冷哼着。 「拜托!亏-还自称是他老婆,他的事-一点都不知道,黑老师有个当模特儿的未婚妻,虽然他的未婚妻很少和他出现在公众场合,但是新闻杂志也都会报导她的事情,别告诉我-从未看过。」 「……我是没看过。」俏脸瞬间变得难看,出口的声音也显得十分僵硬。 无怪乎家里的报纸偶尔会少个一、两张,有时她想看新闻,黑冥月都有借口支开她,不让她看,原来-- 舞慕情不晓得该如何形容她此时此刻的心情,到底是受伤多,还是生气多。 黑冥月有她这个老婆了还不够,外头居然还有个未婚妻?! 他想犯下重婚罪吗? 那天在餐厅看见的女人,和他这么亲密,八成就是这群学生口中的未婚妻。 心口像压了块大石,沉甸甸的,一口气窒在那里,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好难受。 「喂!-不是要哭了吧?我们可没得罪-哦!」 「谁要哭了,你们哪只眼睛看到我要哭了,走开啦!讨厌!」她推开围在她身边的男学生,朝黑冥月上课的教室前进。 远远的,舞慕情就看见在教室讲台上讲话的俊挺男子,她百分之百肯定那人就是她的丈夫。 还没完全接近那间教室,她就发现有一堆女生躲在远处,用着深情的眼神偷偷地朝那望着。 以前她们都直接围在教室外观看,可是大家吱吱喳喳的声音太大,影响到教室里头上课的情绪,黑冥月发了一次火,扬言罢教!学校吓了一跳,连忙下令,只要黑冥月在上课时,谁敢接近那教室十公尺内,一定以退学论。 所以大家只好退得远远的偷看,没人敢向校规挑战,只除了……那个穿著高中校服,大剌剌朝教室那前进的女子例外…… 一群女生扯下为了能看的更清楚黑冥月的英姿而买的望远镜,对于舞慕情的出现感到惊讶,好奇的交头接耳起来。 舞慕情鼓起勇气,-掉矜持,把自己真的当成一名辣妹,她不顾一切地直接走到黑冥月的教室门口。 她的出现让原本讨论热烈的教室,瞬间安静了下来。 黑冥月转头看着她,当他瞥见她身上的制服时,好看的浓眉皱了下。 「-有什么事?」他冷冷地质问。 「你是黑冥月对不对?」她微昂着下巴,刻意装出和平时回然不同的声音问他。 「我是。」 「我先自我介绍,我叫小恩。」她随口掰了个名字。 他表情漠然地瞅着她,和平常一看见舞慕情就会展开亲切笑容的他回然不同。这时的他就像没有感情的生物那般的冷然,再加上身上那股自然散发的霸势,在在都令人生惧。 舞慕情费了好大的劲才接受了这其中的差别,她继续又说下去。 「我有话要跟你说。」 「我现在在上课,有什么话等我下课再说。」他不耐地挥手,不喜欢有人打断他的上课。 「好,那我在这等你。」她瞥见教室有其它空位,未经黑冥月的许可,就径自找了一个位子坐下。 黑冥月双手环胸,冷冷地看着敢在他面前放肆的舞慕情,「上我的课得付出很大的代价,-确定-付得起?」 秀眉轻蹙了下,「代价?我旁听不行哦?谁不晓得大学是可以旁听的,你别看我只是高中生就想唬弄我,没那么容易。」 「我的课和其它人的课不一样,我不打算收-这个学生,出去!」他手指向教室外,毫不留情地下达驱逐令。 察觉所有学生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舞慕情感到极度难堪,她索性豁出去地对黑冥月吼道: 「黑冥月,你就是这样对待你老婆的,是不是?!」 岂知,她这话才一喊完,四周的气氛霎时跌到冰点以下。 大家错愕地瞪大眼,皆不敢置信地直瞅着她,彷佛她说出的话是外层空间语般。 「慕情?」黑冥月呆的最彻底,口中更不自觉的念出舞慕情的名字,「---」 黑白分明的眸子,骨碌碌地转了一圈,她硬着头皮死命拗下去,「我知道你还没结婚啦,但是有个未婚妻,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要告诉你,选我比较好,我会比你那个什么模特儿的未婚妻还要更适合你,反正我有信心,你娶的人一定会是我,所以你应该不反对我以你老婆的身分自居吧?」 真是糟糕,她居然在不知不觉中,把心底的话给吼了出来,冥月不晓得会不会起疑?惨了啦!她极度担心地忖度着。 他大步的走到她面前,箝住她的脸,硬把她的脸扳向自己,-起黑眸,仔细地端详她的长相。 脑海里再次想起上回在餐厅接起的那通电话,心底的疑窦逐渐泛开。 眼前这个自称为小恩的女高中生,乍看之下和舞慕情的确不太像,声音也不同,但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 「谁要-来这乱的?!」他沉着声,不悦地质问。 发现他没认出她,舞慕情松了一口气。最难的一关过了,其它的都不再是问题。 「没人,是我自己要来的。」 「-最好说老实话。」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从她的行为举止,他承认他看不出破绽,不过他没忘记,慕情是演戏高手,所以他能看出她破绽的唯有她的长相。 可惜的是,舞慕情这次的妆实在化的太成功,他只觉得她怪,却看不出她是不是舞慕情。 「我现在跟你说的就是老实话,信不信由你。」她冷哼着。 「……最好是老实话,不过现在,-最好给我出去。」他馊淮罅Τ蹲∷的手臂,把她拖到教室门口,然后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地把她扔了出去,见她又要冲进教室,他立刻以自己高大的身子挡住门口。 舞慕情生气地抬头瞪他,「走开啦!里面有椅子坐,我要进去里面等你不行哦!」 「不行!」 「你--」 「小鬼,我最后一次警告-,-再敢在我上课时间来撒野,我一定要校警把-丢出学校,从此严禁-进入。」 要不是看在她年纪还小,很多事都不懂,他一定让她更加难看,而不会如此轻易的放过她。 「你不可以的!」她气恼的嚷着。 他薄唇勾起一抹残酷的冷笑,「不信的话,-可以试看看。」 她被他唇边的那抹笑骇住,美丽的眸子浮现一丝惧意,人更不自觉地退后了一步。 「知道怕我了?那-最好给我乖乖的,否则我会有什么更吓人的举动,我可不敢保证。」 她轻握着拳头,咬着下唇,不甘心地暂时安静的退到一旁,不再试图闯入他的教室。 见她终于不再无理取闹,黑冥月满意地扬高了唇,重新回到讲台,继续方才被打断的课。 身子沿着教室外的墙壁滑下,她坐在教室门口外,仰头望着天空,耳里听见的,是从教室内传来的黑冥月上课的声音。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而且讲课内容很深奥,也很有条理,见解犀利,讲述内容很多都是实例,听得台下的学生们津津有味,不时的提出想法及问题,他和学生互动得很好。 感觉得出来,他真的是一名好老师。 好不容易等到下课时间,他的学生不甘心的又一直提出问题,想留住他,可是他还是像往常一样,时间一到就赶着离开。 公司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处理,他没多余的时间一一去回答那永无止尽的问题。 才一步出教室门口,黑冥月差点就踩到坐在地上,舞慕情伸长了的脚,他冷冽地瞪着她,暗忖着她怎么还没离去。 一看见他出现,舞慕情立刻开心的从地上爬起。 「你下课啦!」 他没理她,径自大步地往前走,她则要小跑步才能追上他。 「等一下啦!你走那么快干什么,你腿那么长,我脚短,跟不上啦!」 他没有说话,脚步也未曾减慢,依旧快速地走向停车场。 舞慕情注意到他脚上的鞋子,是他平时在穿的那双没错,目光往上调,他的西装不是今天出门时穿的那套,发型更不一样,重点是,他还没戴眼镜! 「你戴隐形眼镜吗?」她气喘吁吁地边跑边问。 一路上黑冥月都没搭理她,她的话他全当成耳边风,从头到尾视她为透明人,压根当她不存在似的。 抵达停车场,他按下遥控器,车子的锁应声开启,见他坐入车内,原本还因为看见他开的车,和他平时在开的车是不同辆而傻眼的舞慕情,连忙冲到旁座,径自打开门进入,坐下。 黑冥月这下终于不能再忽视她,他抿着唇,相当不悦地怒视着她。 「下车!」他语气森冷地低喝。 「不要。」她想也没想,马上就摇头拒绝。 「这时间-不去上课,在这外头——做什么?!我还有事,-立刻滚出我的车!」 「今天我跟学校请假了,所以可以不用去上课,你这辆车一看就知道很贵,我没坐过,让我坐一下会死哦!你不是很有钱,干嘛那么小气啊!」这辆车跟平时他开的那辆国产车不同,他打哪来的这种高级车?! 舞慕情殊不知,他这辆车岂止看起来很贵,它根本就很贵!全世界只制造五十辆的高级跑车,不是有钱就买得到的。 「我小不小气都与-无关,-若识相就自己滚下车,不要等到我动手,那-会很难看。」 「小气鬼喝凉水!」她对他皱皱小巧的鼻子,「愈有钱的人愈小气,讨厌!」 「-到底下不下车?」他的口气愈来愈差,「我的时间比-想象中的更宝贵,-不值得我为-多浪费一秒钟。」 听听,这么伤人的话,他居然像吃家常便饭般,轻易的就说出口,丝毫不管听的人会有多难过。 「我知道,你要赶着去和你那『落脚』的未婚妻约会对不对?告诉你,脚长不见得有多好啦,人家我脚短也短的很可爱呀!」 不想再听她废话连篇,黑冥月倾向她,在她以为他要对她做什么事时,只见他把旁座的车门推开,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硬生生的把她踹下车,害她屁股着地,痛得龇牙咧嘴。 「哇!痛死我了!」她摸着疑似裂成两半的小屁屁,痛呼出声。 黑冥月理都不理她,把旁座的车门拉上,踩下油门,噗的一声,马上不见踪影。 舞慕情连抗议的话都还来不及说出口,只能望着满地卷起的尘沙,呆愣。 「天哪!他居然真的丢下我?!」舞慕情难以置信地从地上狼狈地爬起。 黑冥月竟然这么粗鲁的待她?! 这和平日对她呵护至极的他完全不一样嘛!怎么会差那么多?!他平常连个重物都舍不得让她提的,今天居然踹她下车?! 天哪……怎么会这样-- * 好,没关系,他以为在学校丢下她,她就再也找不到他了吗? 俗话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她就直接杀到他的公司去找他不就得了,她就不相信这还堵不到他! 可是舞慕情忘记了一点,人家可是有规模的大公司,岂能随随便便放不相干人等胡乱进入,所以她只到门口就被警卫挡了下来,完全进不了大门。 可恶! 这让平日脾气很好,鲜少发火的她,也忍不住在心中咒骂连连。 可是她又无计可施,只能在人家公司门口来回不停的走来走去。 她在门口徘徊不去的事当然也传到了黑冥月的耳里,他微蹙着眉宇,交代秘书不要去理她,只要她不太过分,就任由她去。 「是的。」秘书颔首,「还有一件事,趟小姐待会儿会来见您。」 「她有预约吗?」 「有的,她很久以前就预约了。」 「嗯,有预约就好,她来了时,通知我一声。」 「好的,那没事我先出去了。」 「嗯。」他挥手示意。 自己的未婚妻要和他见面得和别人一样用预约的?第一次听见是吧? 哼!他是故意的,因为他根本不想见她,所以才用这种方法来刁难她。 她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他岂会轻易的让她在黑冥月未婚妻的位置上坐得太安稳? 做他的未婚妻没有任何特权,他不会给她任何金钱上的援助,她所需的支出全得靠自己。她能利用的,顶多就是黑冥月未婚妻这个头衔罢了。 不少人看在这个头衔的份上,会特别给她优待,以为巴结她等于巴结他,更有不少厂商因此找她代言产品,这些附加价值,也替她揽得了不少钱财。 只是这样的日子她再过也没多久了,当年她做的事,他已把证据找得差不多了,只要等他把所有证据全找齐,他就会要她为当年做的事,付出她难以想象的代价! 趟敏敏为了钱可以枉顾良心,那他也会让她为了钱而失去一切。她就算拥有千万家财,也没命享用! 一辆高级轿车开到黑月集团门口,车子一停好,司机马上下车为后座的人开门。 一双纤细的美腿首先在众人欣羡的眼光下跨出车门,接着出现的是她那魔鬼般的身材,以及足以媲美中国小姐的美艳娇颜。 舞慕情认得那张脸,那是那天在餐厅和黑冥月一起吃饭的女人! 思及此,她马上冲上前挡住她的去路。 「站住!」 趟敏敏摘下时髦的粉红色太阳眼镜,低头看着比她略矮一点的女生。 「有什么事?」她神情妩媚慵懒地问道。 「-是不是黑冥月的未婚妻?」 赵敏敏轻笑了下,「这里有谁不晓得我的身分?」 「-的意思就是是了?」 「对,我是,-有什么事吗?」 「我当然有事,我告诉你,黑冥月会娶的人一定是我,不会是-!」 闻言,赵敏敏和她的司机都忍不住嗤笑出声。 「小妹妹,-才几岁,白日梦别作过头好不好?而且白日梦作作就算了,还说出来让人家笑?-真不是普通的愚蠢耶!实在是笑死人了。」赵敏敏当众毫不客气的嘲弄她,一点情面也不留。 舞慕情涨红了脸,她讷讷地反驳道:「我才没有作白日梦。」 「够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我怀疑-发育都还没完成咧!还想和我争冥月?-有没有搞错啊?-以为冥月会喜欢-这种干扁四季豆的身材吗?别扯了好不好。」。赵敏敏故意把胸部挺了出去,水蛇腰更扭了一下,意在暗示舞慕情,她的魔鬼身材外号可不是浪得虚名,多少男人爱死她的身材了。 瞪着赵敏敏胸前像木瓜般的伟大身材,舞慕情气呼呼地鼓起双颊。 她听说模特儿的身材要求的是比例好,而且胸部太大的话,很多衣服穿起来都不好看,所以绝大多数的模特儿胸部都是普通尺寸,找不到几个像赵敏敏这么大尺寸的,当初是谁录取她的啊! 「也许黑冥月刚好不喜欢rǔ牛也说不定。」 反正她现在扮演的是E世代的年轻人,说话喜欢直接不转弯,所以她想说什么就大方说出来,不用再经修饰,也不用先在心底转了一弯再说出来。 老实讲,这感觉还蛮痛快的。她在心底暗自窃笑着。 她从小因为家教甚严,所以不论做什么事一定都不能-矩,说话也要得体,不能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以免得罪人。因此,她从来没这么直接的表达过她的想法,也这才晓得,为什么有很多人喜欢讲话很直接,不怕得罪人,因为这种感觉真的挺棒的说。 「-说什么?!」被直接指为rǔ牛,这对赵敏敏来讲,无疑是天大的侮rǔ,她气得浑身直发抖。 「我又没说错。」她回答的很理直气壮。 黑冥月爱死她的身材了,她每次说自己胸部不够大,想去学人家隆胸时,他都会骂她,说她这样刚好,他就爱她这样子,不大不小,很适中,所以她很肯定,黑冥月不喜欢大胸部的女人! 「---该死的,-是哪里跑出来的野丫头,凭什么在这对我挑衅的叫嚣?!」 「凭我要成为黑冥月的老婆,-是我必须铲除的对象。」 「-想都别想!冥月的老婆只能是我,-别痴人说梦了。」 「哼!大家走着瞧,我就要看黑冥月最后娶的人到底是-,还是我!」 「我不想和-在这扯一堆没营养的话题,来浪费我和冥月见面的时间。小陈,把她拉开,别挡住我的路。」 「好的。」司机接令,立刻上前把挣扎中的舞慕情架开。 「放开我,我话还没说完呢!你放开我啦!」 每次和他见面的时间一到,赵敏敏都会准时到,这次却出人意料的迟到了,并且出现时,还一脸气急败坏,活像刚刚被什么人气了一顿似的。 「怎么回事?」黑冥月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随意地问道。 「遇到一个不识相的小鬼。」 闻言,黑冥月脑中立刻浮现那个早上到大学去闹了一顿,自称为小恩的女高中生。 「她做了什么事让-这么生气?」 「说到她我就一肚子火,她跑到我面前,对我叫嚣,说她要嫁给你不打紧,还直接说我是rǔ牛,你不会喜欢我这样的身材,你听,我会不气吗?」 黑冥月强忍住笑意,佯装若无其事地继续维持他的一号表情。 那个女高中生真是形容的太好了!他早就这么认为了,只是迟迟未说出口而已。他个人真的蛮不喜欢大胸部的女人,他喜欢的是像舞慕情那种大小刚刚好的胸部。 赵敏敏见黑冥月无动于衷的模样,她做作地跺着脚,「哎呀!冥月,你怎么都不说话,难道你真像那女的说的一样,不喜欢我的身材吗?」 「-的身材变成什么样我都不在乎。」他压根不爱她,管她变成圆变成扁,对他而言,完全没差别。 只是听在赵敏敏耳里,她的解读方式却非如此,她满心以为黑冥月是太爱她,所以不论她变成什么样子,他都一样爱她。 她高兴的低呼着,满心欢喜地冲进他的怀里,「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 「……」黑冥月强忍着推开她的举动,没好气地瞪着自作多情的赵敏敏。 「冥月,你真的还不打算娶我吗?很多记者一直在追问我们两个的婚期,问到我都不晓得该怎么应付他们,他们很烦的,你知道吗?」赵敏敏逮到机会,赶紧开口。 「我知道。」 记者是很烦没错,但她绝对比他们还要烦! 「所以你打算怎么帮我处理这些记者?」 他不着痕迹地推开她走到另一边,「-可以告诉他们不用急,时候已经快到了。」 闻言,赵敏敏大喜,「你的意思是,你已经准备好要娶我进门了?!」 「我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不过,我想-的准备可能还要再加强一点。」他嘴角勾起一个高深莫测的笑,话中涵盖的意思,恐怕赵敏敏是听不出来的。 :垣个你放心好了,我们订婚那么多年了,我早就做好心理准备等你很久了。」 终于让她等到这一天的来临了,她日也盼夜也盼,就是盼着能进入黑家,她努力许久,企图飞上枝头当凤凰的愿望终于要实现了! 当年她因为一桩情色交易,认识了黑冥月的父亲。 那时她还是一个没没无名的模特儿,平时接不到几件Case,在无法维持生计之下,她只好利用她模特儿的身分,去接一些外快来赚。 因为有不少男人偏爱她们这些模特儿或明星来作陪,所以她也从中赚了不少钱,黑老头是她的客人之一,但他们偶尔才交易一次,所以没人知道他们两人的关系,当然,远在美国的黑冥月更不晓得。 有一次黑老头又来找她时,喝醉酒漏了口风,她才知道黑家是大户人家,拥有数以万笔的土地,其富有之程度是别人难以想象的,只是黑家向来行事非常低调,从不大肆铺张,因此没太多人知道他们的事。 而在知道黑家很有钱之后,她便不再甘于只和黑老头维持这种见不得光的关系,因此她对黑老头说她想进黑家的门,黑老头不同意,说她只是逢场作戏的对象,他绝对不可能为了她和他的元配离婚。 她想坐拥金山银山的梦想因此破碎,她只好另想方法,最后,她把目标放在那时远在外国读书的黑冥月身上。 她使计让黑老头和他的元配在一次车祸中丧生,如此一来,就没半个人知道她与黑老头的那段过去,她也就可以大摇大摆的成为黑冥月的妻子,进入她梦想许久的黑家。 而自从父母死后,黑冥月便回到台湾,他没动用到祖产,纯粹用自己的能力创造属于自己的另一片天地,他窜起之后,大家好奇他的身世,各大媒体深入挖掘报导之后,才晓得黑家原本就是大户人家。 黑冥月的外貌及能力本就足以让女性同胞迷昏了头,加上他所拥有的万贯家财,更让不少女人趋之若骛,希冀能得到他的青睐,成为黑家的少奶奶。 而她,可是使尽方法,用尽管道,才登上他未婚妻的这个位置,说什么她也不会让人破坏她的计画。 黑老头,你不娶我没关系,现在你儿子要娶我进门了,我看你在黄泉底下还能变出什么把戏来阻止我! 她享受荣华富贵的日子快到了!就快到了!赵敏敏在心中得意地大笑着。 黑冥月阴恻恻地盯着赵敏敏那张得意的嘴脸,薄唇缓缓地轻扬着- 再笑吧! 用力地笑吧!我就看-还能嚣张到几时,还能笑到几时……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她如果以为她做过的事没半个人知道的话,她就错了。 他不是傻子,他知道他父亲喜爱寻花问柳,为了不让他父亲的这种行为危害到他与母亲之间的关系,所以就算他身在美国,他也派了间征信社,随时注意他父亲所有的外遇对象。 不过他父亲从未对哪个女人特别喜爱过,对赵敏敏也无太大的感觉,他本来不怎么担心赵敏敏会影响到他的家庭,但征信社给他的报告中,却特别要他注意赵敏敏的企图心,这才引起他的关切。 后来,他得知赵敏敏其实是个野心很大的女人,而且常常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担心有朝一日她会对他的父母做出什么事,因此想警告他们一下,没想到他却晚了一步,台湾方面已传来他父母发生车祸身亡,而肇事车辆逃逸无踪的消息。 忆及此,他不自觉地握紧双拳。 他记得他赶回台湾之后,赵敏敏已不见踪影。 她消失了好一阵子才又出现,这足以显示当时她是去避风头,怕警方会查出她的事,所以想等确定她和他父亲的事没被人调查出来后,她才又重新出现,接着便无所不用其极的接近他,目的就是要他娶她。 她的心思一分一毫全在他的料想之中,为了揪出最直接的证据,证明当时开车撞死他父母的人就是她,他便假装喜欢她,和她订婚。 接着,他把他之前请征信社调查的资料交给警方,警方评估过后,也认为她的嫌疑最大,可惜迟迟找不到有力证据来定她的罪,只好让她继续逍遥法外。 而最近征信社那方面已经有消息了,证据似乎快找齐了。 哼!她接受报应的日子快来临了,他父母的仇延宕了那么多年,终于能报了! 下班时间将近,黑冥月正打算进入他的休息室,换回土土的模样时,一阵敲门声阻止了他的行动。 「进来。」他停住正要跨入休息室的脚步,回头看进门的秘书,「还有什么事?」 「总裁,楼下那名女高中生到现在还在那没离开,她说没见到你绝不离去,所以……」 「还在那?」好看的浓眉紧紧地蹙了起来,「她一整天都窝在我们公司楼下?」 「是的。」秘书也蛮佩服那女生,小小年纪就这么有耐心。 「……算了,叫她上来,我倒要看看她究竟意欲为何。」 他是大可不理她,但是她要是一直待在那不走,几天后一定会引起一些好事之徒的注意,他不想在即将完成报复心愿的节骨眼上,节外生枝。 「好的,我立刻叫她上来。」 舞慕情第一次进入黑冥月的公司,大楼大厅是挑高设计,显得极有气派及豪华。 现在正逢下班时间,所有人都从电梯走出来准备出大门,而秘书却和大家相反,领着舞慕情搭乘电梯准备上楼,此举引起不少人的注意,和秘书熟一点的职员好奇地开口询问: 「主秘,她是-妹妹吗?」 黑冥月下头有一群专属秘书,而带领舞慕情的这位秘书则是所有秘书里头最高阶的,大家习惯称她为主秘,意思同主任秘书。 主秘笑了笑,「不是啦,我妹妹已经大学毕业了。」 「那这位是?」 「这位小姐有事要找总裁。」 「找总裁?!」众人霎时露出惊讶的表情。 见大家一副见鬼的模样,舞慕情纳闷不已,「怎么了吗?找他有什么不对?」 「我们总裁是出了名的冷酷无情,平时私底下做错事还不打紧,要是在他面前做错事,绝对会被骂的很惨,所以大家能避免与他面对面都尽量避免,没人想主动去找他的,除非皮在痒。」 有个职员看看站在电梯门口的所有人一眼,确定都是不会打小报告的人之后,才小心翼翼地开口解释缘由。 「是哦!他真的对你们都那么凶?」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全点下头。 「呃……」舞慕情想起黑冥月平时在家的模样,就像个好好先生,她从未见他发火过,对她也总是轻言细语,温柔的不得了,和他们形容的样子差了十万八千里。 话说回来,早上她去他教书的大学找他时,他的模样真的挺吓人的,而且说一是一,完全没给她好脸色看,这跟他们形容的又很像。 到底哪一个才是他真正的性子? 面对她时的才是他的真性情吗? 抑或足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用过真实的一面待她呢? 她茫然了…… 「小妹妹,-找我们总裁有什么事吗?」 就算大家想破头,也想不出一个高中生和他们总裁有何交集,为什么会跑来找他。 「我?我来是为了叫他娶我的。」 「啊?!」舞慕情的话才一出口,马上吓坏一干人等,「-疯了吗?!我们总裁已经有未婚妻了,他不会娶-的啦!」 「你们又知道了?也许他会喜欢我,改娶我为妻。」 「小妹妹,-思春思过头了,什么对象-不好找,居然找上我们总裁?」 「我就是看不上其它人,只看上黑冥月,不行吗?我喜欢他,我爱他,我要嫁他不成吗?你们管得着吗?!」发挥辣妹的个性,她从鼻子轻哼一声,不屑地啐声道。 「我们是管不着,但我们可以等着看-的笑话。」有人看不惯她如此妄自尊大的样子,冷声地吐她槽。 舞慕情表情一僵被人这么说,自尊的确有点被打击,但她要忍,她现在不是舞慕情,她是小恩,小恩是不会在乎别人怎么说她的,她爱怎样就怎样,这才是高中生小恩的特色! 她深吸口气,轻蔑地扫了眼开口嘲弄她的人,「不然你可以吗?你敢大胆的去追求你喜欢的对象吗?」 那人顿时被她质问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见一半以上的人都垂下了头,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后,舞慕情才满意地露出笑颜。 主秘微笑地睇着她,虽然她得承认这小妮子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但,这样的她也比那个赵敏敏好太多了。 赵敏敏在黑冥月的背后老是以他的妻子自居,对他们这些职员颐指气使的,一下子要他们替她做什么,一下又要他们帮她买什么,俨然把他们当成了奴才来使唤。 也不想想,她根本还没进黑家的门,临时若出了什么变故也是有可能的,再来,他们又不领她薪水,她凭什么指使他们做东做西? 大家要不是看在总裁的面子上,谁会理她? 这名女高中生和赵敏敏两相比较起来,她还比赵敏敏更深得她心,要是她是他们总裁,要在这两个里头选择一个,她保证她会选这个高中生,而把赵敏敏踹得远远的。 他在等她。 他就站在那,倚着桌沿,双手环胸,修长的双腿交叉而立,姿态看似悠闲,却隐含了令人不容置喙的气势。 舞慕情忍不住贪婪地注视着她自己的丈夫,她发现她永远看不腻他,不论是什么时候、什么情况,恢复真面目的他,在她眼中都是那么英俊挺拔。 她真的嫁给了一个如此完美的男人吗?她至今仍觉得不可思议,恍如作梦般…… 黑冥月及主秘当然都察觉到她为他着迷的目光,黑冥月不耐烦的抿紧薄唇,而主秘则把舞慕情带到后就下班去了,办公室内只剩黑冥月及舞慕情两人而已。 「-看完了没?」他冷冷地开口。 舞慕情经他这么一问,才发觉自己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黑冥月身上,粉颊克制不住地染上一层酡红。 下意识地想开口说抱歉时,她立刻又想起自己现在的身分,赶忙改口:「还没。」 黑眸倏地-紧,「-到底想怎样?在我公司楼下徘徊不去,-想当看门狗吗?」讥讽的话从他薄冽的唇瓣吐出。 这是句侮rǔ人的话,只要有耳朵的人都听得出来。舞慕情瞠大了美眸,难以相信这些话会从那个她印象中说话一向得宜,绝不粗鲁的黑冥月口中说出。 他模样一变,个性也跟着变吗?她呆若木鸡地忖着。 「-继续发-的呆,等下我叫警卫上来赶人。」黑冥月懒得再理她,大步地往休息室走去。 他还得赶着换好衣服去接舞慕情下课,没时间再和她耗下去。 「等等啦!」见状,舞慕情连忙冲上前,伸长双臂阻止他的去路,「你哪也不能去。」 「小鬼,-到底想干嘛?我给-三分钟,把-真正的来意说清楚,三分钟后,我会立刻把-轰出我的公司。」 他抬起手臂,「从现在开始计时。」 「喂!三分钟?!你当是在施舍吗?」她听不过去地扬声抗议。 「没错,这三分钟是我多给-的,否则我根本不用理-不是吗?容我提醒-一下,-已经浪费了三十秒。」 「我--」她气恼地张大了嘴,「哪有人这样的!」 「又过了十秒。」 「停停!前面都不算,我们重来。」 「-只剩两分钟。」 「你别那么狠嘛!人家只是想和你在一起呀!」 男人最怕女人撒娇,每次她一对黑冥月撒娇,不管她要什么,他都一定答应,所以她翻出压箱宝,把这一招用了出来,相信只要她这么一撒娇下去,黑冥月就会乖乖的听她话了。 可惜黑冥月不吃她这套,他依旧目光冷冽地瞅着她。 「还有一分半。」 「哇哇哇!怎么连这招也失效呀?」她急得直跳脚。怎么搞的,这个黑冥月跟她家的那个黑冥月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怎么会个性差了那么多,一个好比是天,一个则是地啊! 她在家对付他的招数拿到这个黑冥月身上就不受用,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还有选对象给撒娇的吗?! 「只剩一分钟。」 「……」瞪着一直报时的黑冥月,舞慕情撇撇红唇,「好,讲正题,我要待在你身边,不论什么方法,我要你答应我。」 犀利的目光从手表-到那张和他老婆一样可爱的脸庞,不晓得怎么回事,他一直觉得她们两人乍看之下有点像。 但舞慕情的可爱就像刚出生的婴儿般,连笑容都觉得纯真,让人忍不住也想跟着她笑。 而这个叫小恩的高中生,感觉多了一股活力,表情多变、鲜明,和舞慕情的恬静回然不同。 只是……虽然感觉有点不同,但是,他愈看她就愈觉得她和舞慕情很相似。 「-为什么想待在我身边?」 会不会她其实就是舞慕情?他在心底思索着。 可能吗?舞慕情应该不晓得他的真实身分才对……好,就算她真的发现了他的真实身分,那她和赵敏敏打过照面、知道她的存在,她怎么不和他吵、不和他闹?甚至连最基本的质问都没有? 反倒是打扮成这个样子接近他,她在想什么? 既然如此,他何不将计就计,顺着她的话说下去,以便确认她的真实身分,是否就是舞慕情,要是真是舞慕情,他也能知道她的想法。 「因为我喜欢你。」她一点也不害臊地直接说出自己的心意,其实这对她并非难事,因为她也经常对黑冥月说爱他的话,因此她很容易就把告白的话脱口而出。 「可是我不喜欢。」 「感情的事是要慢慢培养的,我也没要你一开始就喜欢我呀!可是你要给我时间,让我有机会接近你,这样你才能察觉我的好,继而接受我啊!我有没有说错?」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不会背叛她。」 「你就这么爱你的未婚妻?当真一点机会也不给人?」 「我是不想给任何女人机会。」 「你没回答我,你爱的人是不是你的未婚妻?」她要知道,真正在他心中的人究竟是赵敏,还是她! 「我只爱我的妻子。」他定定地注视着她,故意给她最确实也最不确实的答案,藉此打量她的反应。 当舞慕情听见他这么说时,心中暗自窃喜了好一下,但表面上仍装得很镇定。 「你的妻子?你指赵敏敏吗?」她故意这么问道。 「-想谁就是谁。」黑冥月避重就轻地回答。 「那我想我行不行?」她指着自己,「因为你是说你的妻子,赵敏敏又还没正式嫁给你,她只是你的未婚妻,认真讲起来,你结婚的对象随时可以换人,到最后是谁真正成为你的妻子还说不定,所以我也有机会被你所爱,不是吗?」 她的话引起了黑冥月的注意,黑眸浮现一丝精明,「-说话的口气及思绪整理的条理,不像一个高中生会有的。」他几乎可以肯定小恩就是舞慕情了。 闻言,舞慕情暗惊了下,连忙警告自己别太躁进,以免露出马脚。 她不屑地哼了哼,「那是你们这些年纪的老灰啊不了解我们年轻人的想法,我们这一辈子的年轻人,想法成熟到你想都想不到的地步。」 他嗤笑一声,「最好是这样。」 「喂!我已经把我的来意说的很清楚了,那你呢?你有何表示?」 「-把话说完了,那-可以走了。」 「什么?!黑冥月,你在敷衍我!」 「……为什么我觉得-的声音很像一个人?」黑冥月佯装沉吟了半晌,然后丢出一颗炸弹。 闻言,舞慕情大惊失色,「我……我这是大众声音啦,不行哦?」 「……」 「我警告你,不要想敷衍我了事,我不吃这套的。」 「小鬼就是小鬼,不会看人脸色,不懂进退,凭-这副德行,-想要我爱上-?-下辈子也别想了。」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难讲话,半点通融都没有,做人不可以这样的,你没听过留点后路给别人走,对自己对别人都有好处吗?」 「我犯得着让-一个小鬼来教我做人处事的道理吗?」他挑眉。 「别老是小鬼小鬼的叫我,我早就不是小鬼了!」她忍不住抗议出声。他叫她小鬼,俨然就是瞧不起她,听起来刺耳极了。 他冷笑,「小孩子都是这样,老以为自己已经长大了,可以做大事了,其实还只是一个rǔ臭未干的小鬼罢了。」 舞慕情简直快昏倒,她要他别再叫她小鬼,他却自动把她降为小孩子?! 「厚!不跟你说了,反正不管你答不答应让我留在你身边,我都会想尽办法接近你的!你可别小看了我们七年级生的毅力和耐力,我会让你对我刮目相看的!哼!」 丢下话,舞慕情径自甩头离去。 黑冥月太精明,她第一次和他对恃,不宜太久,她得回去好好想想对策,下次来时,才不会他一问,她就差点要露馅。 淡淡地扫了她离去的背影一眼,黑眸里盛满无数的疑惑,他满脑子的问题急待得到答案…… 舞慕情揽着黑冥月的手臂,亲密的靠在他身上,满足地逸了口气。 经过今天的事后,她才知道,能靠他这么近,原来是一种难得的幸福呢! 想她今天用尽任何方法,还罚站了一天,才见着他的面,哪像现在,她想拉他的手,抱他,甚至吻他、亲他都可以,真是天壤之别的待遇。 「怎么了?」他纳闷地低头看她,不解她怎会突然有此举动。 她轻摇螓首,「我只是突然觉得自己好幸福。」 他失笑,「怎么突然这么想?」 「因为我很爱你,所以能这么接近你,真的感觉幸福。」 「……」 「冥月,你呢?你有没有这种感觉?」她抬头看着他,唇边漾着淡淡的微笑,耐心地等他的回答。 「我当然也爱-,这是无庸置疑的。」 「那你和我在一起觉得幸福吗?」 「能拥有-,绝对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一件事,-是我生命中的天使。」当年父母的恶耗对他来说,犹如是晴天霹雳,要不是后来他遇上了舞慕情,他可能再也不晓得幸福是什么滋味。 「那……你会做出伤害我的事情吗?」 「伤害-?比如?」 「比如有什么事瞒着我,或者你在外头另外有女人,还是什么之类的事,你有吗?」 「慕情,-又不是不晓得我这个样子,人见人讨厌,怎么可能还会有女人喜欢我,-想太多了。」 他宠溺地轻点一下她的额头,「-今天是怎么搞的,怎么忽然有一堆奇奇怪怪的想法跑出来?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果然不出他所料,小恩就是舞慕情! 「哦……那……那是因为最近新闻一直报导说,有夫妻因为另一半外遇,就把对方杀了还是把情敌杀了,再不然就是自己去自杀,看多了这类的话题,我忍不住都会想,你会不会像他们一样,有了外遇,不再爱我了。」她胡乱掰着。 「放心,我这个人没什么可以炫耀的,但唯独专情的程度,绝对没人比得上我,我有自信,我比任何一个人都还爱。」 「那你到底有没有外遇?」 「当然没有,我这么爱-,怎么可能会有外遇?」 「婚前的我不管,我要你告诉我,你和我结婚后,还有没有和别的女人发生关系过?」 「就说没人会喜欢我了,还有谁会想和我上c黄?」 听他没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舞慕情的心些微的受伤了,连带的,澄澈的眸子也略显暗淡。 「慕情,-不要自寻烦恼,相信我,我真的很爱。」 她侧着头凝视着他,「那你有没有什么事怕我知道的?」 他未语。 「怎么不说话?你有事隐瞒着我?」 「……我不想对-说谎,我的确有些事没让-知道。」 「为什么不让我知道呢?我是你老婆呀!有什么事我不能知道呢?夫妻两人应该是没秘密的,不是吗?」 「有些事不告诉-,当然是有我的苦衷。」大手温柔地抚上她柔嫩的粉颊,他希望这么对她说,她能知道停手,别再一味的想追求答案。 「听你这么说,我更想知道是什么事,感觉起来,你的心里好象藏有好多秘密,然而,你却不愿与我分享?」 他噙着淡淡的笑,低头轻轻地吻上她的唇,「慕情,-一定要相信我,不论我做了什么事,-都要相信我爱-的心,我不会舍弃-,我会永远和-在一起,我的妻子永远都只会是-一个人,懂吗?」 她怔忡地凝视着他,「是不是我一旦知道你的秘密,就会破坏你的事?」 「……也许。」 最初他担心舞慕情知道他和赵敏敏的关系后,会生气的离开他,可,她出乎他意料的没有离去。 算他之前是白担心也好,只是接踵而来的问题却让他不得不正视。 当她接下去知道他为了报复而可能和赵敏敏结婚时,她不可能会坐视不管,默默的看他报复完再回她身边,她一定会出面阻止,届时他策画许久的复仇计画岂不被破坏? 不,他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慕情,我再说一次,不管如何,-只要知道在-眼前的我就好了,知道我很爱很爱-,其它的,-什么都不要知道。」 「我是你妻子,你的事我不晓得的话,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她很努力地想说服他把秘密说出来。 「停!」他伸手抵住舞慕情的嘴巴,阻止她再追问下去,「我是不会说的,-再问我一百遍、一千遍也一样,所以-不要再问了,除非-想破坏我们夫妻间的感情,否则-真的不需要知道。」 「……」她失望的垂下双肩,「你都说得那么严重了,我还能说什么?」 知道答案后,她可能会离开他,这么恐怖的一个答案,她还要再深入的追查下去吗?她不想离开他呀! 舞慕情突然不知该如何是好,她不想因为查出真相而和黑冥月分开,但,不晓得答案的话,她心里会一直有个疙瘩在。 虽然黑冥月现在口口声声说爱她,她也是他的妻子没错,但是,万一和她在一起的他,其实足虚构的,另一个才是真实世界的他,那她总有一天会被遗弃,他会去娶赵敏敏,他们会很恩爱,而她……就变成什么都没有了…… 她很想相信他是真的爱她的,但心里总是不踏实。他有两个世界,而她分不清哪个世界才是他真正的世界,她好担心她是处在假的那个世界……因为他和她在一起时,都是用假的东西来面对她,有什么是真的?她分不清…… 她以为的人不再是她以为的那个样子,她以为的事也不再是她以为的那样…… 天哪!她的头脑好乱,根本理不出半点头绪。 她快疯了! 她需要答案-- 下午没课,舞慕情再度打扮成高中生,跑到黑冥月的公司去,才刚到他公司门口,就看见赵敏敏和黑冥月两人在那拉拉扯扯,见状,美眸瞪到最大,她想也没想,就冲过去把黑冥月拉开。 「喂!大庭广众之下,-这样拉他很难看耶!」她故意挡在黑冥月及赵敏敏中间,气呼呼地对赵敏敏嚷着。 一看又是她,赵敏敏顿时整个眉毛倒竖起来,「搞什么,-怎么又出现了?!」 「怎样,不行哟!这里是-家吗?只有-能来,我就不能来?好加在我来了,不然冥月会怎么被-鲁死,都不晓得。」 「-在胡说什么,我警告-,-别老是破坏我和冥月之间的关系,他不可能会喜欢-的,-死了这条心吧!」 「赵敏敏,-少在那有的没有的,-没听过死会还能活标吗?更何况他又还没和-结婚,将来他身分证上的配偶?是填谁的名字都还是未定数,搞不好上头会是我的名字,而不是-的哦!」 「-在作梦!」 「是不是作梦,以后就会有答案了。」 舞慕情和赵敏敏两人就这么当街对恃起来,黑冥月冷冷地瞥了她们俩一眼,径自转身朝公司内走去。 他中午和客户应酬,客户亲自派人接送他,才回来,就被赵敏敏堵个正着,接着便缠着他不放。 在大街上他不好发火,用说的又赶不走她,正烦恼要用什么方法驱离她时,幸好舞慕情出现了。 他突然发现她伪装的这个身分还蛮有用处的。 舞慕情对着赵敏敏吼到一半,才愕然地发现黑冥月居然不见了,赶紧转头一看,见他即将踏入电梯内,她-着脸颊,夸张的大叫。 「站住!黑冥月,你给我站住!」开玩笑,她特地来找他的,要是让他这么一上楼,她就看不见他了! 她没忘记上次的教训,站了一天才见到他,那天回去后,脚酸死了说。 「哎呀!冥月,你怎么走了,你等我,我还有话要跟你说呀!冥月……」趟敏敏追了上去,可惜警卫却把她挡了下来。 「-没和我们总裁预约时间,所以-不能上去找他。」两名身形虎背熊腰、雄壮威武的警卫,就像两尊门神般,杵在大楼门口,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是他未婚妻耶!难道连见他的权利都没有?」 「-来很多遍了,我们总裁的规矩-很清楚,不需要再多说废话。」 「你们--好,好!你们敢这么对我说话,只要我嫁给了冥月,我第一个要他开除的人就是你们两个!」 「趟敏敏,-有没有搞错呀!规矩是冥月定的,他们只是依照冥月的交代去办事,-怎么可以把错都推到他们身上?要是-有胆,-去叫冥月改变规矩呀!别只会在冥月背后欺负人,在他的面前就假装得好象很温驯,做作到我看了都想吐耶!」 看不惯赵敏敏的所作所为,舞慕情忍不住跳了出来,为那两名无辜的警卫正义喊话。 「----竟敢对我说这种话?!-不想活了?!」赵敏敏气到头顶冒烟,一张好看的脸此时变得狰狞,完全失了她平时的美貌,令人感到嫌恶。 「-放心,正常而言,我绝对活得比-久,因为我比-年轻呀,嘻嘻嘻。」 「——--」指着舞慕情的手指抖啊抖的,抖到舞慕情真担心她会因此而中风。 她把赵敏敏的手按了回去,「好了,别再-呀我的,-有没有空?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如何?」 「和-聊?!-以为我很闲吗?我还有一堆通告等着我上呢!谁有时间和-这发育不良的小鬼聊天,哼!」赵敏敏高傲地昂高下巴,不屑地掉头就走。 「喂!别这样嘛!人家对冥月的事很好奇,-是他的未婚妻,一定知道很多有关他的事,说一点让我知道嘛!好不好?」舞慕情立即跟了上去,放软口气,讨好的恳求着她。 「-休想我会把冥月的事告诉-这个情敌,还有,怎么,-的态度转变的可真快嘛!原来这年头的年轻人是墙头糙,哪有好处就往哪倒?」一逮到机会,赵敏敏很不客气的就嘲弄起舞慕情来。 舞慕情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笑得很开怀,她耸耸肩,笑嘻嘻地开口:「这就是我们的生存之道呀!如何?厉害吧!」 「无耻!」赵敏敏不屑地啐了声。 「-错了,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她纠正她。 赵敏敏恼怒地白了她一眼,悻悻然地拂袖而去。 「赵小姐,-真的要那么小气吗?冥月的事-当真不肯告诉我?」她在她身后大声地喊着。 「有本事-自己去问他!别来找我呀!哼!」赵敏敏被激到也不顾形象地回头反吼回去。 「呃……」舞慕情自讨没趣地摸摸鼻子,喃喃自语:「我就是没本事才忍着被-骂问-的,-还叫我自己去问他,那我刚才岂不都让-白骂的……」 唉!话说回来,黑冥月不肯告诉她他的事,赵敏敏也不肯说,那她要找谁问去? 抱着头,舞慕情噘着红唇,在骑楼下蹲了下来,仰望着头,唉声叹气着。 看来要查出黑冥月背后的秘密,她还得下一大番工夫才行…… 头痛呀……唉…… 「咦?-今天又来了呀!」 主秘正巧有事外出,甫下楼就看见蹲在路旁的舞慕情,她讶异不已。 「-好。」看见主秘,舞慕情忙不迭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恭敬地对她轻轻点了下头。 「-又来找我们总裁?」 「是呀!刚才来时,正好遇到他,可是他没理我又上楼了。」舞慕情很是无奈地垮下双肩。 「小妹妹,说真的,我个人是蛮喜欢-的,但是老实说,-太小了,我们总裁不可能会选择-这种年纪的小女生当对象,-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年龄不是问题。」因为实际上的她也只小黑冥月几岁而已。 「好,就算年龄不是问题好了,那我问-,倘若今天-是我们总裁,-身边围绕着一堆美女,个个不是大明星,就是女强人,再不然就是企业的干金小姐时,-有可能会去选择一个还在读高中,什么能力也没有,思想也不太成熟,唯一优点就是有活力的小女生当另一半吗?」她不是故意贬低她,她只是指出事实。 「他身边真的有那么多条件这么好的女人?」 「小妹妹,连-这个高中生都如此识货了,更甭提其它女人了,她们全和-一样,都恨不得能得到我们总裁的青睐,只是大家用的看家本领不同,有人利用生意上的往来,找机会和我们总裁频频接触:有人则送礼、倒贴,反正一堆-想得到或想不到的招数,应有尽有。 不过就是没人和-一样,肯在这傻傻的等待,只求能见他一面,-的毅力及耐力让不少人刮目相看。」 「就算这样又如何?他还是连看都不看我半眼。」有那么多好女人任他选,当年他为什么会选择她? 她充其量只是长得可爱一点,完全称不上漂亮,身材也中等,没那些模特儿高,而且她只是一个普通大学的讲师罢了,没任何傲人显赫的家世背景,在那堆女人里头,她应该是最不起眼的,而他却选上了她,为什么? 他是真的爱她吗? 她又凭什么被他爱上呢? 满脑子的问号,没一个能得到解答的,真是烦啊! 「其实-也不用感到心灰意冷,因为-也不是第一个被冷眼相待的女人。」 「怎么说?难道他对其他女人也跟对我是一样的?」她微愣,原来自己不是例外? 「我也搞不懂我们总裁在想什么,他有那么多机会去认识那些女人,可是他对她们从不假以颜色,每次都用那副冷酷的表情面对人家。 可是若说他是因为太爱赵敏敏的缘故,所以不到处拈花惹糙的话,又不像,有时我还觉得,他对趟敏敏的态度比对其它女人都还来得差,因此我蛮纳闷的,完全捉摸不清我们总裁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闻言,开心的泡泡一个接着一个在舞慕情的心底冒了出来。 如果主秘说的话是真的,黑冥月从不在其它女人面前露出好脸色,而只在她面前,才会有喜怒哀乐,跟她谈天说笑,甚至偶尔还会对她撒娇……这岂不证明了,黑冥月真正爱的女人是她吗?! 她能这么推断吗?!她欣喜若狂地心忖着。 主秘一脸古怪地看着刚才还一副难过得要死,现在却突然变得很高兴的舞慕情,怀疑她是哪根筋不对,怎会突然情绪转变那么大。 「-还好吧?」她担心地看着她。 「我没事呀!」 「哦……没事就好……」主秘瞥了手表一眼,「我还有事要忙,不能和-多说了,拜拜!」 「-要走了呀!我还想知道更多有关冥月的事呢!」 「下次有机会我再告诉-,现在我真的要走了,再不走会很麻烦。」 「……好吧!不为难-了,谢谢-今天告诉我这么多,改天我请-吃饭。」 「呵!我请-好了,反正-有我的缘,请-一餐算是交个朋友。」 「不好不好,-告诉我那么多冥月的事,对我又那么好,我怎么可以让-请,-放心,我有在工作,有收入的,请-一顿绝对不成问题。」 「好吧!既然-坚持,那我也不好拂逆-的好意。」 「嗯,那我再找个时间。」 「好,就这么说定了,拜拜!」 「拜!」 主秘走后,舞慕情抬头仰望着黑冥月公司的最顶楼;心里一则喜、一则忧。 喜的是,她认为黑冥月好象是真的爱她的;忧的是,他身上有太多秘密…… 「我觉得-最近心事重重。」黑冥月很认真地盯着舞慕情,「-遇到什么困难吗?」 不自觉发呆的舞慕情,听见他的询问声,马上回过神。 「……有……有吗?」 「有,而且老爱发呆,我刚才叫-好几声了,-现在才回过神。」 「呵……」她尴尬的干笑着,「不好意思……」 「-到底怎么了?」 「我只是想到一些事情。」 「想说吗?」他在她身边坐下,伸手将她拥入怀里。 她望了他一眼,咬紧下唇,犹豫着该不该开口。 「-想说就说,不想说的话,我也不想勉强-,只是我想让-知道,我希望-很快乐,无忧无虑,我不想有任何事来妨碍-的快乐,如果我有能力把那些障碍物剔除的话,我会很乐意帮-解决。」 「如果我的不快乐是来自于你的话,那你会怎么做?」她佯装好奇地提出表面上看来是假设,实际上却是她最想问的问题。 黑冥月虽然早猜到是他让她这么烦恼,但表面上仍装作非常讶异的模样。 「我让-觉得不快乐?!这是怎么回事?」他很是惊讶地问道。 「我……我只是假设,你不用这么紧张。」她急忙安抚他。 「我不喜欢-的假设。」他沉下了脸,语气凝重地说道。 「哦……好吧!那你把这个问题忘了,我不问就是了。」她讷讷地低下了头,有些受伤地低语。 黑冥月暗叹了口气,「慕情,我不是在怪-,因为我这么竭尽心力想让-快乐,结果我却是造成-不快乐的罪魁祸首,-可知道这对我而言,是多么大的打击吗?」 「我可以想象那种感觉,只是……」她欲言又止,到最后索性放弃再追问他,「算了,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好了。」 「慕情,---」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她试着对他绽放如花笑靥,只可惜精明的黑冥月没忽略她眼底的那抹勉强与不欢。 他无奈地叹了口长气,他不愿见她为了他的事这么怏怏不乐,但是他又无法替她解决所有疑惑,让她安心,因为他一旦说出一切,事情就会变得更加棘手,与其让事情变得无法控制,何不趁着现在还能控制时,整个压抑下来。 「我到底要用什么方法,才能让-恢复以往的快乐?」他很是无力地问着。 她笑了笑,没有说话。 她只要真相,偏偏他可以给她全世界,唯独不能给她的就是真相。 「-现在不想说没关系,等-想说时,记得要跟我说。」 「嗯……对了,我再问你一件事,你什么时候肯恢复你真正的模样和我一块出门?」她故意试探性地询问他,更目不转睛地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想看出什么端倪。 「真正的模样?我的样子就这样,哪有什么真正的模样?」他故意装傻带过。 她不着痕迹地撇着唇。又是这种回答,讨厌! 「冥月。」她突然唤着他的名,打断他的思索。 「你真的爱我吗?」 「当然。」百分之百肯定。 「很爱很爱?」 「很爱很爱。」 「你会爱我一辈子吗?」 「我会爱-到老死为止。」他温柔地笑了。 「永远都不会离开我?」她再问。 「永远不会。」他还怕她会离开他,怎么反过来是她担心他? 她幽幽地叹息着,「怎么办?我好希望你说的话都是真的。」 他仰天翻了翻白眼,「我刚才说的每一句话都绝对是真的!」他再三强调。 她低低笑着,「但愿如此……」 「喂……什么但愿如此,是本来就如此,何需但愿?!」他捉住她的语病,严重抗议。 她但笑不语,一颗心始终是沉的…… 正打算休息的黑冥月,人才刚躺下,他的手机立即传来铃声,他和舞慕情相视一眼,不解有谁会在大半夜打来。 他掀开棉被,跨步下c黄,走到化妆台前,拿起搁在上头的手机,快速地扫了来电显示的名字一眼,脸色瞬间变得凝重。 「谁打来的?」舞慕情纳闷地凝视着他,「怎么不接呢?」 他回头看向她,「-睡吧!我去外头接,这样才不会吵到。」 「嗯。」 黑冥月拿起手机,在走向客厅的途中,按下通话键,「喂?我是黑冥月。」 「黑总,不好意思,现在打扰您。」对方满声的歉意。 「没关系,你们是不是有什么新线索了?」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打来的是他聘请的征信社老板,他曾对他说过,要是一有进展,不论是何时何地,就立刻打电话告诉他,所以他会在这个时间打给他,一定足事情有所斩获。 「是的,当初我们跟您报告过,您怀疑赵敏敏小姐开的那辆肇事车辆,我们在和警方合作之下是有找到,不过因为转过好几手,而且历任车主也有重新整理过,所以当我们找到那辆车时,已经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嗯,这点你们之前有对我提过,我记得你们也说过,你们要慢慢往前追溯回去,现在你们查到什么了?」 「我们查到的消息一定很让您满意,您的父母发生车祸是在晚上九点多,我们查到赵敏敏的那辆车,在事发当晚十点左右,曾送进一间私人汽车保养厂。如果她真是肇事凶手的话,等于她一撞到人便立刻送厂维修,而第二天车子便完好无恙的出现在二手车卖场。」 「真有此事?!」黑冥月惊讶万分。 「千真万确,不过,趟敏敏说她那辆车早在事发之前就已卖出,所以不关她的事,而且她当时有不在场证明,因此无法证明她做了这件事。」 「那你们可以查到什么来证明,其实她的不在场证明是伪造的?」 「有,我们花费了很多时间,把车祸现场方圆五公里以内的路上摄影机,都找了一遍,结果在约三公里处的一台摄影机,发现了赵敏敏当时正开着那辆她说她早卖出的车子。这个就粉碎了她说她早已把车卖掉的谎言。」 其实说来真巧,照理说晚上的话,加上车窗关着,摄影机根本拍不出车子里的驾驶者是谁,不过,偏偏那时趟敏敏因为要抽烟,所以按下车窗,就这么刚好的被那台摄影机拍到。 闻言,黑冥月大喜,「很好!你们的辛苦会有代价的!」 「黑先生,您出手这么大方,我们理当为您尽心尽力,目前我们有追查到帮趟敏敏处理车子的那间维修厂,他们是用计算机记录客户送车维修的资料,这比较有利我们深入他们的计算机查出赵敏敏的资料,一旦查出她送车进去时,是修理了哪些东西,那就可以知道凶手到底是不是她。」 赵敏敏在距离车祸现场的三公里处被摄影机拍到,要到达车祸现场根本不需花费太久时间,因此,以常理推断,赵敏敏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可能性是凶手,目前只待更确凿的证据找出,那就可以把她送交警方处理,黑冥月的仇也可以报了。 「你们还需要多久时间?」 「最慢两个礼拜。」 「好,那两个礼拜后我就等你们的好消息。」两个礼拜,这表示他可以开始展开他的报仇计画了! 躲在房间偷听的舞慕情,因为听不到电话里征信社说的话,只看到黑冥月的表情忽然很高兴,又忽然很阴沉,彷佛他要置某人于死地般。 这种脸色,她只在另一个黑冥月的身上见过,从未在扮演她丈夫的黑冥月身上看过。 他在调查什么吗?感觉起来这件事对他好象很重要,令他不惜花大笔的钞票去请人调查…… 他藏有太多秘密,却一个也不肯告诉她,他究竟当不当她是他的妻子? 在他的生命里,她是被摆在哪个位置? 上完一节课,回到老师研究室内,舞慕情就发现她的手机有五通未接来电,她纳闷谁会打那么多通电话给她,拿起手机看了一下,发现五通都是主秘打给她的。 「她那么急着找我是为了什么?」她不解地回拨回去。 「主秘吗?我是小恩,-找我有什么事?」 「小恩啊!-刚才在做什么,怎么都没接电话?」主秘瞥了前方的两人一眼,为了不打扰他们,遂走到一旁小声的讲着电话。 「我刚才在上课呀!有什么事吗?」 「对哦!上课时间不能接电话,我都忘了。」 「嗯,那-这么急着找我,是什么原因?」 「我要告诉-一件天大地大的事。」她压低嗓子夸张地说道。 「什么事?瞧-神秘兮兮地,-是不是不方便讲电话?」舞慕情在电话这端听出了她的异状,低笑地揶揄道。 「-还笑得出来,等我告诉-发生什么事之后,保证-笑不出来。」 「……怎么说?」听主秘的口气,好象真的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收起玩笑的心,她严肃地询问。 「-知道我现在人在哪吗?」 「公司?」 「不是。」 「-出公差吗?」 「算吧……」总裁吩咐她一块跟来,这应该算是出公差的一种吧?她不确定地想着。 「到底是怎样?」 「我现在人在婚纱馆。」 舞慕情的心中浮起一个超大的问号,「-要结婚了?」 「不是我!」主秘都快捉狂了,舞慕情居然还猜不出发生什么事?! 「那是怎样啦?-没事跑去婚纱馆做什么?」话不干脆说清楚,她怎么可能猜得到嘛!真是为难她。 「我们总裁现在和赵敏敏在这拍婚纱照啦!」 他们总裁也不晓得是哪条筋不对劲,今天一早来上班时,就交代她立刻帮他找间婚纱馆,他马上要和赵敏敏去拍婚纱照。 趟敏敏也是临时接到他的电话,得知此事后,笑的合不拢嘴,今天的行程全想办法推掉,无论如何都要赶来和黑冥月拍婚纱照。 闻言,舞慕情恍若被雷殛般,僵在原地。 黑冥月和赵敏敏在拍婚纱照?! 这几个字瞬间放大好几倍,在她脑中不停的回荡…… 对方久久没传来声音,主秘担心地一直唤着,「喂喂?小恩,-还在不在?小恩?」 「……我……我在……」她打击甚重,差点连开口的声音都失去。 「唉!-真的没希望了,从-的同学里去找一个好一点的男生交往吧!别再惦记着我们总裁了。」 「不……我不想放弃他,-不晓得我有多爱他,而且--」而且她是他的妻子,凭什么要她放弃他,好成全趟敏敏? 她不要! 「爱?也许-现在只是在迷恋我们总裁,等过一阵子,-就不会再喜欢他了。」 「我不是迷恋他,我是爱他……」她痛苦地低喃着,泪水情不自禁地潸然而落。 黑冥月到底想怎样?昨晚不过接了通电话而已,今天就决定和赵敏敏拍婚纱?他这个举动分明是表示他决定要和赵敏敏走入礼堂。 那她呢? 她怎么办? 她是不是今天一回去,就会看见他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 「小恩,-何必如此呢?」 「主秘,-告诉我,你们现在在哪间婚纱馆,我立刻过去。」 「-过来也无济于事。」过来见他们穿著结婚礼服的模样,她只会更伤心难过而已。 「就算我挽回不了他,我也要亲眼看见事实。」 「……好吧!」主秘把地点告诉她,「拍照不会那么快结束,所以-现在过来还来得及。」 「嗯。」 挂断电话,舞慕情临时向学校请了假,她本来还想化妆为小恩的模样,可是一思及小恩根本不起作用后,她放弃了,索性用原来的面目去见他们。 她就要看看黑冥月见到她时,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匆匆忙忙的赶到婚纱馆,只想亲眼目睹黑冥月和赵敏敏拍婚纱照的事实,可,当她赶到时,她却突然萌生怯意,不敢进去了。 她无法想象,当她真的看见他们在拍照时,会有什么反应;她更无法保证她不会冲过去对赵敏敏不利,她好怕她会克制不住的打她,怪她抢了她的丈夫…… 她不想成为这么恐怖的女人,所以她杵在婚纱馆门前踌躇着。 婚纱馆的门市小姐见她站在店门前,好奇的走近,「小姐想拍婚纱吗?我们的摄影师很出名,很多政商名流或明星都指名他为他们拍照,所以我们保证照片拍出来一定会让-满意的。」 「我不是来看婚纱的,我是来找人的,我听说他们现在在这拍照。」她勉强挤出一朵难看的笑容。 「哦!那-找的是哪位?我可以帮-问看看。」 「黑冥月和赵敏敏。」 「原来是黑总和赵小姐,他们就在我们二楼拍照,我带-上去吧!」 「好的,谢谢。」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舞慕情拖着沉重的步伐,随着门市小姐上到二楼。 「他们就在里头拍照,-走进去就看见了。」 她朝里头稍微探头一下,看见主秘站在角落,她回头对门市小姐道谢。 「不用客气,那我去忙了。」 「嗯,谢谢。」 门市小姐走后,舞慕情脱掉鞋子,在门口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气,才步入。 主秘发现有人走向她,她纳闷地看着她,「请问-是……」 这女生长得真是又可爱又漂亮呀! 舞慕情还来不及答话,眼角就扫见在另一个房间里头,正在拍照中的黑冥月及赵敏敏,她看见他正站在赵敏敏的背后,伸手环抱住她的腰,他的头微低,而赵敏敏的头侧着抬起,两人的唇几乎快要碰上。 他们真的在拍-- 她震惊万分的瞅着他们:心像被人重重揍了一拳,揪着心口,她几乎快喘不过气。 在来这的途中,她不断的说服自己不要相信主秘的话,也许主秘只是在开她玩笑,黑冥月怎么可能会和赵敏敏在拍婚纱,她更认为黑冥月绝不可能会背着她做这种事,没想到-- 事实就在她眼前呈现,黑冥月和赵敏敏真的在拍婚纱?! 当年黑冥月和她结婚时,他们只去公证,根本连婚纱照都没拍,而现在他竟然和赵敏敏在拍婚纱?! 该死的,他真的这么对她?! 见她一脸悲伤,主秘很是担心。 「小姐,-没事吧?」她怕她会突然在她面前昏倒。 鼻头猛地一酸,舞慕情的眼泪霎时扑簌而落。 主秘见状,忙不迭的从皮包内翻出面纸递给她,「呃……-别哭嘛!有话好好说。」 手里捉着主秘递来的面纸,她哭得难以自己,彷佛要把受的委屈全一古脑儿地全哭出来似的。 「小姐,-是不是有什么事?还是-要找谁?怎会突然跑来这里哭啊?」 要是惊动到她那在房间里头拍照的总裁,倘若他怪罪下来,她可吃不了兜着走。 噙着泪水的瞳眸轻轻地抬起,舞慕情哽咽地唤了声,「主秘……」 主秘指着自己,一脸纳闷,「-认识我?」 「我是小恩。」她边抽泣边回答。 「咦?!-是小恩?!」主秘错愕地瞪大眼,「-怎会变成这个样子?!-确定-是小恩?-们两个根本长得完全不一样--」 「很抱歉欺骗了-,这才是我本来的样子,而且我不叫小恩,我本名叫舞慕情,是大学讲师。」她泪眼婆娑地解释着。 「什么?!」主秘听了,想要昏倒的人变成是她了,「-的意思是,小恩这个人根本是-假扮的?!」 她擤了擤鼻子,落寞的颔首,「是的。」 「-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幽幽的目光再度移向黑冥月,「因为我发现他有事瞒着我,却又不肯告诉我,我只好换另一种角色接近他,我以为这样就能让我查出什么端倪。」 她从没想过,她真正想查的事没查出,却已先查到他另有女人的真相……她自嘲地扯着嘴角,不晓得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总裁?」主秘皱着眉,她看了黑冥月一眼,再看向舞慕情,「你们之前是不是早认识了?」 她苦涩地笑了笑,「何止认识。」 「那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和他的关系?」她摇着头,口气里充满无奈,「我也不晓得我和他到底算什么关系,他都已经要娶别人了,我算什么呢?我真的不了解……」 泪珠一串一串地滚落,她之前的担心压根是多余的,她伤心难过都来不及了,哪还有力气去打趟敏敏或骂她? 她现在就连想走到黑冥月的面前,质问他的力气都没有…… 她整个人就像被钉子钉在原地,身子好重好重,双脚也似被绑住了上千斤重的沙袋,完全举不起来。 「我不懂-的意思,还是我去找我们总裁来和-谈谈?」瞧舞慕情楚楚可怜的样子,她替她感到非常不舍,「-等等,我去叫我们总裁。」 当主秘对黑冥月说舞慕情的事,还指向她的位置时,黑冥月脸色丕变。 他急急地朝舞慕情的方向望去,见她泪流满襟,他的一颗心霎时揪成了一团。 赵敏敏拉着黑冥月,「她是谁?」 「我去和她说一下话。」 「她有比我们拍婚纱还重要吗?」赵敏敏不悦地沉下脸色,讨厌黑冥月为了别的女人而搁下与她的事。 黑冥月拉开赵敏敏捉住她的手,面无表情地睨着她,「我说等一下不行吗?如果-等不住,那-可以走,照片不拍的话,我一点都不介意。」 听他这么说,赵敏敏顿时花容失色。开玩笑,她等了那么多年,才终于等到黑冥月开窍要娶她了,她怎么可能为了这短短的几分钟,就破坏她的计画。 她连忙谄媚的开口:「等!我怎么可能等不了,你和她慢慢的聊,再久我都会等下去的。」 「嗯。」他没有多看她一眼,便迈开脚步朝舞慕情走去,而主秘则好奇的跟在后头,想一探究竟。 黑冥月定定的凝视着泪眼汪汪的舞慕情,他知道赵敏敏在后头正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他的复仇计画眼见就快成功,他绝不能毁在这一刻。 所以即便他很想伸手替舞慕情拭去泪水,但他全忍了下来,他若表现出和舞慕情很相爱的模样,绝对会引起趟敏敏的疑心,倘若她去调查舞慕情的身分,这就不妙了。 「你没有什么话要说吗?」为什么他只是看着她,一句话也不说? 「……-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她咬着牙,恨恨地道。 「……」黑冥月瞥了一旁噤若寒蝉的主秘一眼,知道一定是她泄露他的行踪。 「你不想解释吗?」 「想。」 「我在等,你说呀!」 「不是现在,现在场合不对,-先回家等我,回家后我再跟-解释。」他努力让自己面对舞慕情时,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为什么?怕赵敏敏误会什么是吧?」她凛着声质问。 他默然不语。 「看样子,在你心中,赵敏敏比我还重要对不对?」她的心寒了。 「-不要胡思乱想,有什么话都等我回去后再讲。」 「如果我不呢?」她故意和他唱反调。 「慕情……」他叹息着,「我知道此时此刻-心里一定很悲伤,-更会以为我背叛了-,其实没有,我之所以会这么做全是另有目的,在我心中,我唯一爱的人是-,真的。」 主秘听见这段话,讶异地-住了嘴,怎么也想象不到,他们性子向来冷酷的总裁,居然会如此口气和缓的和一个女人讲话,甚至还开口说爱她?! 幸好赵敏敏离这里够远,只看得见他们的动作,却听不见他们说话的内容,否则她一定会发飙。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你骗我的事不只这一桩!」 她哭泣地对他控诉着,「你以为我真的什么事都不晓得吗?你真的认为你的所作所为都没人知道?!」 他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 「黑冥月,我好久好久以前就想问你这句话了,你到底把我当成了什么?!你到底在不在乎我?!到底爱不爱我?!」 「我就是太在乎-,怕-受到伤害,所以才什么都没跟-说,而且等这件事一落幕,我就打算对-坦白一切,只是……我没想到-会在这时候发现了这件事。」 他承认舞慕情的出现是在他意料之外,但他肯定的是,不论她有没有出现,他的复仇计画都不会喊停。 「你不需要把话说的如此冠冕堂皇,我已经给过你太多次机会,要你对我坦白所有事。 我一忍再忍,就是因为,我在心底仍期望着你是爱我的,你不会做出伤害我的事,你的所作所为一定有你的苦衷,所以当我知道你外面还有一个未婚妻时,那种难过及受伤,我一个人全忍下了。 但是,我发现我错了,而且错的很彻底,你非但没有和赵敏敏分手,甚至还决定和她步入礼堂,你叫我情何以堪?你叫我如何还能继续忍气吞声下去?!你说呀!」 「慕情,-不要这么激动,事情不是-想象的那样。」天晓得,他多想把她拥入怀里,柔声的安慰她,可是--该死的,他不能! 「不是我想的这样,不然是哪样?我要你立刻把话跟我说清楚。」 「-不要再闹了,我说有什么话回家再谈,-听不懂吗?」黑冥月难得的对她加重了语气。 闻言,舞慕情怔忡住,一颗完整的心从龟裂变成了碎片。 她颤着声,不敢相信地望着他,「你吼我?」 「我--」他知道他刚才的口气是差了点,但是,他是情非得已的,但愿她能谅解。 「该死的,黑冥月,你居然为了她吼我?!」舞慕情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全数爆发,她歇斯底里的对黑冥月怒喊着,「你就怕失去她,那你就不怕会失去我?!」 「失去舞慕情」五字窜入黑冥月的脑海里,他神色一变,急道:「-冷静下来,不要说什么失去不失去的,我们说过要永远陪着对方的,不是吗?」 他几乎要不顾一切的上前抱住舞慕情,幸好主秘在后头提醒他。 「总裁,赵小姐走过来了。」主秘小声的说道。 赵敏敏一定是听见了舞慕情的喊声,才好奇的走过来察看。 闻言,黑冥月被迫不得不放下欲伸出去抱舞慕情的手,握紧拳头摆在大腿两侧。 「-先把慕情带走,待会儿我再去找-们。」他对主秘吩咐完,随即转身朝赵敏敏走过去,把舞慕情丢下。 舞慕情心痛地看着这一幕,看着他当她的面丢下她,朝另一个女人的怀抱走去,她知道她要作出什么决定了。 回家后,不是她等到他的离婚协议书,而是他将会等到她签好名的离婚协议书! 「小恩……不,慕情,我们先下楼去,我想我们总裁会给-一个很好的答复的。」 「不用了,我不希罕他的解释了,他要和赵敏敏结婚就去吧!我不要他了,-去告诉他,这辈子他休想再看见我,我要和他离婚!」丢下话,她头也不回地愤然转身离去,留下瞠目结舌的主秘。 离……离婚?! 她没听错吧!刚才舞慕情说她要和他们总裁离-- 天哪!原来他们总裁早就结婚了?!这么天大的事她怎么一点都不晓得?! 而且他若已结婚,那他和赵敏敏又是怎么一回事? 她知道他们总裁其实很讨厌赵敏敏,却要和她结婚;她更感觉得出他很在乎舞慕情,但是-- 噢!好乱!她理不清这其中的关系啦!太复杂了。 「冥月,那女人是谁?为什么对你大吼大叫的?」赵敏敏走到一半就被黑冥月挡了下来。 「朋友的妻子。」他冷着脸谎道。 「那她找你做什么?还对你吼来吼去,看了就让人讨厌。」 「她有事误会我,我已经叫她回去,等会儿再去跟她解释。」 「你还要跟她解释什么?她态度那么差,要误会就让她去误会好了,管她那么多。」 「我不想再谈她的事。」黑冥月冷道。 察觉出黑冥月似乎因为那个女人的出现而感到不悦,赵敏敏撇撇唇,乖乖的闭上嘴巴,省得多说多错,到时又惹他不开心。 黑冥月忧心忡忡地急忙赶回家里,他也做好心理准备,等着要应付可能会和他大吵大闹的舞慕情。只可惜,当他回到家里时,才愕然发现事情并非如他所想,迎接他的只是空荡荡的屋子,舞慕情根本不见人影。 他飞快地拨打舞慕情的手机,不过她把手机关了,他并没如愿找到她。 抬头看着墙上的时钟,现在都已晚上八点多了,学校早就下课,她会跑哪去? 回娘家吗? 他连忙拿起家里的电话,打到舞慕情的娘家去,只可惜舞慕情没回去,她父母也不晓得他和舞慕情之间发生了什么事,还频频的问他,他是不是欺负了他们的女儿。 他花了好大的工夫才安抚住他们的情绪,告诉他们,他和舞慕情只是发生了一点小误会,请他们不用担心,他们才肯罢休的放下电话。 「她没回娘家,也不可能还待在学校,那她去哪了?」他走到房间翻出舞慕情的电话本,开始一个个打给她的亲朋好友。 直到十点多,他已经打了不下数百通电话,连学生家都打去问了,还是没半个人知道舞慕情的下落。 他火大的把手中的电话本丢到一旁,气愤地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该死的,电话几百通,竟然没半个人知道她的下落?!真是见鬼!」咒骂声不断地吐出,黑冥月焦躁的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只能坐困愁城,无计可施。 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她不担心她在外头会出事吗? 就算她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她没想到别人会担心她吗?! 可恶! 舞慕情坐在百货公司骑楼下设置让人休息的椅子上,看着灯火通明的百货公司及熙来攘往的人们。 明明是如此热闹的情景,为什么她却显得更加孤独? 人多不是就不会寂寞吗?她轻触着自己的心,表情有些茫然及不解。 她知道自己若到常去的地方,黑冥月一定找得到她,她也不可能去找朋友,此时此刻她不需要朋友的怜悯,她们安慰她的话,只会让她更加难堪。 所以她只能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地乱逛,累了就找地方休息,走走停停后,她来到百货公司前,坐在椅子上,她神情空洞地望着人们,看着人家一对对的夫妻或情侣,手牵着手、腰环着腰,脸上均是充满着幸福的笑意,看得她好生羡慕。 以前她也是这样的,她以为她很幸福,也满心的认为这样的幸福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老死的那一刻,可…… 她错了…… 那只是她自己以为的,事实早就变了样,只有她傻傻的被蒙在鼓里,完全不晓得她的世界以外已风云变色,她的保护羽翼不再是她的了…… 泪水止了又流,流了又止,她的眼泪好象不用钱似的,想流多少就有多少,她哭到眼睛红肿,痛得要死,却无法让自己不流下泪水。 是不是她还不够伤心?不是有人说被真正伤透了心的话,是哭不出泪水的? 她这样还不算被伤透了心的话,那还有怎样的伤害比她这种还深? 对她而言,这样的伤已经够深了,不是吗? 试问,有哪个妻子能接受丈夫什么事都瞒着她,给她的世界和他的完全不同?! 又有谁能平心静气的接受丈夫决定另娶他人的事实呢?! 或许有人心胸宽大,可以冷静的接受。但,对不起,她心胸狭隘,不能接受! 她的丈夫是她的,她为什么要拱手让人?她那么的爱他,她才不愿与他分开! 但是她知道-所不知道的他,不是吗?心底另一道声音悄悄浮起,她一怔。 赵敏敏知道他的事、知道他的真实身分,她能参与他真正世界的一切事情,而她不行。 和黑冥月结婚那么多年,她曾经以为自己相当了解他。如今她不确定了,她甚至无法肯定黑冥月的真正个性是哪一个,因为他在她及别人面前所表现的,是完完全全天壤之别的模样,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苦涩地扯着嘴角,她一直枯坐到百货公司关门,人群散去。 她不晓得自己坐了多久,直到两个男人走到她面前跟她搭讪,她才回过神。 她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心情不佳地开口:「走开,别烦我。」 「哟!小姐,看不出来-脾气那么大,我和我朋友是看-一个人好象很难过,所以才过来想关心-一下,-犯得着那么凶吗?」 瞪着眼前的痞子两人组,舞慕情转向四周,想请求旁人的帮忙,可惜路人怕惹祸上身,纷纷别开头,假装没看见她投来的求救眼光。 舞慕情有些失望地调回视线,她索性起身离开。 「小姐,别走嘛!相识自是有缘,大家就聊一下,我们请-喝咖啡如何?」 她没有理他们,加快离开的速度。 岂知,那两人硬是紧跟在她身后,纠缠不清。 「小姐,我们不是坏人,不会害-的,-不要担心。」痞子两人组的其中一个,手伸出去搭在舞慕情肩上,此举可吓坏了她。 「啊--」舞慕情吓得放声尖叫,「走开,不要碰我,走开!」 怕她的叫声引来路过车辆的注意,痞子两人组一人连忙架着她,一人用手-着她的嘴巴,想阻止她再尖叫。 「-不要叫了,我们又没对-怎样,-叫什么叫?!」 舞慕情惶恐地瞪大眼。现在已经接近半夜时分,路上没什么行人,就连经过的车辆也逐渐减少中,要是她发生了什么事,恐怕也没人知道!她害怕的心忖。 「有什么话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谈,如何?我知道有间店二十四小时营业,我们过去坐吧!」 舞慕情奋力挣扎着,「唔……唔……」被-着嘴巴,喊出来的声音变得含糊不清,她简直欲哭无泪。 救命呀!谁能来救她!她在心中悲哀的祈求着上天能帮她逃过难关,她不想发生任何意外啊! 就在她硬被拖着走,快绝望之际,蓦地一道低沉且饱含愤怒的冷冽嗓音传来,她抬起头,纳入眼底的竟是她压根没想到会出现的人-- 冥月?! 「你们一定是跟老天借了胆!」 黑冥月危险地-起黑眸,看着找死的痞子两人组如此欺负他的妻子:心底一股强烈的怒火立刻燃旺。 他在家打了无数通电话都找不到舞慕情后,就出来外面,试着到她常去的地方找她,可惜仍遍寻不着,后来是一位他曾打电话询问过的家长,打电话给他,说他们在某问百货公司门口,看见一个疑似舞慕情的女生,并说她哭得很伤心,叫他过来看看,他才赶过来的。 没想到那个女生,真的就是舞慕情,而且当他发现她居然被二名恶棍挟持时,他惊得心脏差点跳了出来,连忙奔上前去解救她。 看着突然出现的高大男人,痞子两人组互觑了一眼,仗着他们这方有两人,不怕打输,所以大胆的跟黑冥月呛声。 「你哪里来的!敢管我们的闲事?」 「对呀!你是不是皮在痒,欠揍?」一人握着拳头在黑冥月面前嚣张的挥舞着。 黑冥月一瞥见舞慕情脸色苍白,神情像受到严重的惊吓,怒气瞬间高涨,他倏地捉住在他面前挥舞的拳头,大力的往后一扳,痞子一号马上痛得大声哀叫。 连续几记有力的拳头全朝痞子一号的脆弱部位,比如鼻子、眼睛、脖子等猛挥,没超过三十秒,痞子一号已被揍到痛得蹲在地上爬不起来。 痞子二号见状,火大的把舞慕情推向一边,大吼地冲向黑冥月,结果黑冥月轻而易举的就给他来个过肩摔,当场把他摔得七荤八素。 黑冥月岂会如此轻易放过他,把他从地上捉起来,又像打沙包似的,狠狠的把他痛扁了一顿,一直打到痞子两人组全瘫在地上,无力招架之后,他才掏出手机打一一○,叫警察过来处理。 「敢对我老婆下手,你们简直不想活了!」他余怒未消,用脚再踹了他们几下。 舞慕情蹲在远远的一边,全身颤抖的看着她的丈夫像英雄般,把欺负她的恶棍教训了一顿。她不敢想象,要是他晚来几步,让她成功的被他们架走之后,她的下场会是如何? 她不相信痞子两人组只会单纯的和她找个地方,坐下吃个东西而已,他们一定会对她做出-矩的事,幸亏黑冥月及时赶到…… 「慕情,-还好吗?」黑冥月心疼很是狼狈的舞慕情,他同她一样蹲了下来与她平视。 她像受惊的小兔子,见到他的接近,一时间仍无法反应过来,害怕的往后瑟缩着。 「是我,冥月,-不要怕,我把坏人打倒了,他们再也不会欺负-了。」他对她伸出手,有耐心地轻哄着她,知道她受到的惊吓太大,所以一时问才会不敢与人做太过近距离的接触。 她噙着晶莹的泪珠,轻摇着头。 「是我呀!我是冥月,-看清楚,我不是那两个坏人。」 「不……」她抱着头低嚷着,「我讨厌你们,我讨厌你们任何人!」 「慕情……」 「走开!不要管我,你走开!」她悲愤地推着他,「反正你已经不要我了,你还来找我做什么,走啊--你去找你的赵敏敏啊,去啊!」 黑冥月捉住她的手腕,紧紧的把她拥入怀里,「我没有不要-,我说过要和-一辈子厮守下去的,-忘了吗?」 「你胡说!」她难过的槌打着他,「你从头到尾全是在骗我的,你的工作、你的长相、你的个性,你的一切一切全是骗我的!你有那么多事都是在骗我,你的话我又怎么能信呢?黑冥月,我不想再当傻子了,我不要再相信你了!」 「我有我的苦衷。」 「苦衷苦衷!你永远都有你的苦衷!」她愤恨地大力推开他,「黑冥月,我们两个到此为止,我要和你离婚,我不要再和如此虚伪的你生活下去了,我受够了!」 别人不论在她面前或背后,都在嘲笑她嫁了一个土包子,人家看不起他,她可以不在乎的把众人讥讽的目光全承受下来,那是因为她爱他,所以她不介意他的长相。 她爱他,所以她有勇气面前一切,但是他的所作所为却让她这几年的行为像笨蛋一样,她做尽了所有的蠢事,蠢到现在她回想起来都觉得难以再见人。 又是离婚!黑冥月一听见「离婚」这两个字,脸色-那间变得难看。 「我不会离婚的,我说过我的行为是有苦衷的,而且事情我都快解决了,-只要再多给我一点时间就好了,何必急在这一时和我离婚?」 「事情快解决了?!和赵敏敏结婚就是你解决问题的方法?黑冥月,你别忘了你现在和我还有夫妻关系,你想犯重婚罪是不是?」 「我当然没忘,」黑冥月还想再说什么,只是耳边已经传来警笛声,他随即改口:「慕情,-先冷静下来,我们回家后再谈,现在警方来了,我和警察交代完事情后就带-回家。」 「要回去你自己回去,我不想和你回去那个建筑在谎言上的家。」 「慕情……」 她别开脸不再理会他。 这次她说什么也不会妥协。他用了一堆谎言来骗她,她如何能不怀疑他现在满口的苦衷,不是另一个谎言? 黑冥月已经彻底失去了她对他的信任。 黑冥月开车载舞慕情回家的途中,舞慕情始终看着窗外,不肯开口说半句话,车内的气氛陡地降到了冰点以下。 黑冥月瞥了她一眼,叹了口无声的气,知道现在不论他说什么,她都不会想听。 就在凝重的气氛下,他们回到了家。 「-要不要先洗个澡?洗完之后人会比较舒服一点。」黑冥月放下钥匙,回头看着杵在门口,像尊雕像般动也不动的舞慕情。 「-为什么不进来?」 「这还是我家吗?趟敏敏有没有在里头?她会不会突然冲出来把我赶走?」 「这是我们两个的家,住的只有我们两个。」 「那你和赵敏敏是不是另外还有家?」她轻轻地抬起眼,口气苦涩地低问。 「-不要乱想了,我的家只有一个,那就是这里。」他把她拉进屋里,关上大门,「我去帮-放洗澡水。」 舞慕情反过来拉住他,「黑冥月,告诉我,你现在不是在怜悯我。」 「我当然不是,要是换成我是-,在外头游荡了一天,又遇到那种事,我一定很想立刻泡个澡,把一身的疲惫及霉运洗掉,别告诉我,-不这么想。」 她垂着头未语。 「-不说话我当-认同了。」 「……」 「-先去洗个澡,等会儿我找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弄给-吃。对了,-晚餐吃了没?」 她还是没有说话。 不用她开口,看她这样子也知道她一定没有吃,他叹了口气,「我还是先去帮-放洗澡水好了。」 黑冥月没说错,泡个澡的确让人感到十分舒服,氤氲的水气及洗澡水的热温,让她一颗惊吓过度的心逐渐地回归原位。 望着冉冉上升的白烟,她缓缓地出了神。 此时此刻的她是那么的安全,刚才的事就像作了一场恶梦,她连回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 「好祥和的感觉……」她倾身向前,侧着脸,让自己的脸颊触碰着水面,让自己眼神涣散,不集中焦距看东西, 满足的吁了口长气,她突然觉得,时间若能在这一刻停止,也是一种幸福。 浴室不大,但此时此刻这里是完全属于她的空间,就好象她的内心,她把自己关在这,就不会有人突然闯进打扰。 只有自己一人,好象有点寂寞及孤单,但……她竟然渴望就这么维持下去……至少一个人的空间没别人,就不会被别人所伤了,不是吗? 唉……她真的是疯了,居然有这种可笑的想法,逃避现实也不是这种逃法。 坐直身子往后一躺,将整个人完全泡在浴缸内,让浴缸里的水一波一波的打在她的后脑勺上,有点苏麻,也有点舒服。 她不晓得自己享受了这种感觉多久,直到她觉得空气中似乎有点寒意,她才愕然发现浴缸里的热水早就变凉了。 她站起身,抽起干的浴巾把身上的水拭掉,拿起黑冥月帮她准备好的浴袍穿上,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就步出浴室。 还没接近客厅,就听见黑冥月讲电话的声音,他很认真的对着电话彼端的人解释着,所以没注意到她的来到。 「……爸,我知道你很担心慕情,但相信我,她已经没事了……」 他本来是想打电话回舞慕情的娘家,告诉他的岳父岳母,已经找到舞慕情,要他们不用再担心了,却不小心多嘴的说出她遇上两个痞子的事,结果二老非但没放下心,反而更加紧张兮兮,不论他怎么解释,他们仍忧心不已。 「呃……妈……」电话那边换手,黑冥月的额际忍不住浮现三条抖动的黑线。他在商场上叱咤风云,人见人惧,他哪时曾这么低声下气的和人说话过? 面对敌人他也没那么无力,真是彻底败给他的岳父岳母。 「真的真的,我发誓好不好?慕情真的没事,-想,我那么爱她,她一不见,我就急得到处找人,要是她真的出事,那我还能坐在这和你们讲那么久的电话吗?请你们相信我,我绝对没骗你们…… 叫她听电话?-要亲口听见她说没事才行?可是她在洗澡……好好,我拿无线的去给她听,-等一下。」 黑冥月喘了口气,正要拿无线话筒去浴室给舞慕情时,才愕然的发现她就站在他身后不远处。 「-洗好了?」 她点头,走到他面前,顺手就接过话筒,「喂?妈,我是慕情……嗯嗯……对,冥月说的都是真的,他真的把那两个坏人打得倒地不起…… 很难以相信?我也这么觉得,不过是我亲眼目睹,不会错的…… 对,我没事,一切都很好,你们不用担心我,真有什么事我会让你们知道的,嗯嗯,那就这样,你们早点休息,拜拜。」 「就这样?」黑冥月不可思议地看着舞慕情把话筒放回原处,「我刚才和爸妈说了一堆,结果-才说了几句话就没事了?」 「话都被你说完了,我说的当然就少了。」 「……」他完全无言以对。 舞慕情把目光移到桌上的两碗泡面,「这就是你帮我准备的热食?」 闻言,黑冥月的俊脸上难得地浮现一丝红赧,他轻咳一声,「我知道冰箱里有一堆食物,只是……我只会泡面。」 「……你也还没吃?」桌上搁着两碗拆开的泡面,不可能全是要让她一人吃的,他知道她的食量没那么大。 「嗯,晚上为了找-,连晚餐都忘了要吃,刚才去外面的超商帮-买泡面时,才想到我自己也还没吃。」 他本来是计画买泡面回来就能立刻泡来吃,谁晓得自己什么时候不想,偏偏在要冲热开水前才想到,他应该打电话去舞慕情的娘家,跟他的岳父岳母报一下舞慕情的平安,免得他们二老担心她的安危,担心到睡不着觉。 舞慕情没有说话,拿起泡面起身去厨房冲热开水,黑冥月紧跟在后。 「吃饱后,我们好好谈谈。」他倚在厨房入口,盯着她冲开水的背影,迟疑了半晌才说道。 舞慕情还是没有答话,冲好开水,从橱柜里拿出托盘,把两碗泡面放下,正要端起,黑冥月的声音立刻在她耳边出现。 「我来,-去拿筷子。」 她依言转向烘碗机拿出两双筷子,随着他走到饭厅。 沉默有时也是一种抗议的武器。 「我不会娶赵敏敏,和她订婚只是为了一个目的。」 泡面吃完后,黑冥月深吸了口气,缓缓地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方才两人在吃泡面时,没人开口,气氛十分沉闷,他不时偷瞄坐在他对面的舞慕情,而她只是一径地低着头专心吃面,从头到尾都没抬头多看他一眼,这让他觉得非常的沮丧。 还是不说话? 好,她不说,那就由他来说! 「我知道-一定想问我,我是为了什么目的和她订婚的,答案是,我想留住她,不想她在还没达成目的前消失无踪。」 美眸闪过一道难以费解的光芒。 「而且把她留在我身边,我可以知道她的任何事,不用怕她会在背地里搞鬼,我也才好控制她的行动。 赵敏敏其实并非如-表面看的这样而已,她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即便是需要杀人,她也照杀无误。」 闻言,舞慕情终于有大一点的反应了,她愣然地抬起头看他,眸子里写满惊讶。 「不用怀疑,她的确是这样的人。」 「……」 「在-假装成小恩时,-已经知道我的真实身分是黑月集团的总裁了。」 舞慕情吃惊地望着他,「你知道我就是小恩?!」 「我早就知道。」 她默然不语。 「-该了解,我真实的模样及身分有多么显眼,对商界有点注意的人,大多都认得出我,所以我不得不打扮成很土的模样,和我原本的形象差了十万八千里,这样和-在一起时,别人才不会联想到我。」 她点头,了解他的想法,就像她不要让他认出她,所以装成和正常的她完全不同个性的辣妹是相同道理。 可,她万万没想到,她的伪装早就被看穿。 「我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我不想让趟敏敏知道有-这个人的存在,尤其-又是我的妻子,第一,我怕她会对-不利;第二,我担心-会因为赵敏敏和我的关系而离开我。」 听到这,她再也忍不住地开口了:「你最初娶她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娶我?只要你娶她,你就不需要每天打扮成另一个样子了,不是吗?」 「因为我需要-,也因为我爱。」 「你爱我,为什么还要留赵敏敏在你身边?」她指出矛盾的地方。 「因为--」他欲言又止,从来就没想过要把事情真相告诉舞慕情,就算是现在这关键时刻,他也不想说。 「你还是不肯把你的所有事都告诉我。」她很是失望地垮下双肩,「算了,你也不必再说了,要你说好象要你的命似的,我不要你说的这么勉强,你不说就算了,我也不想听了。」 她起身想离去,黑冥月赶紧拉住她。「我只怕我说了,-会不接受我的想法,而破坏我的计画……所以-能不能不要再追问下去?」俊俏的脸庞再也没有意气风发的傲势,有的只是生怕失去爱妻的恐惧。 她无语地瞅着他,他的这句话让她不晓得究竟是要再追究真相下去,还是就此打住。 「……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会怎么想?倘若我们两个今天角色互换,我是一个什么都瞒着你的老婆,甚至在外头有个未婚夫,我的借口是因为我有苦衷,怕你受到伤害,怕你破坏我的计画,你听见这些话之后,你心里会有何感想?」 黑冥月为之语塞。 对自己的丈夫一点都不熟悉,更发现他有个未婚妻,又即将步入礼堂,这对任何一个女人而言,绝对都是非常严重的恐惧。 见黑冥月久久不语,舞慕情难掩失望的闭上眼。 对他,她真的要绝望了。 「罢了……」 「慕情,原谅我不肯把所有真相告诉-,我只要-知道,-千万不要再在赵敏敏面前出现,尤其不能让她知道-我的关系,否则我无法预料她到底会不会对-下毒手。」 她身形一凛,有点不太相信他的话。趟敏敏个性虽然骄傲,但,她会杀人吗? 像是洞悉她的疑惑,黑冥月再次肯定地说道:「不用怀疑,她已经杀了两个人,要是必须再杀第三个,我相信她也照杀不误。」 她震惊地瞠大双眸,「她已经杀了两个人?!那她怎么还能逍遥法外?」 「她这样的日子再过也不久了,」黑冥月露出阴沉的表情,「我会让她受到她应有的报应。」 「……」她急促地-着眼帘,隐约猜到事情的真相,「难道她杀掉的那两个人和你有关?」 闻言,黑冥月抿紧了薄唇,沉默不语。 「冥月?你想报仇吗?」 「-不要再说了!」怕她问到太深入的问题,他连忙低喝。 他就像一头被惹毛的狮子,开始焦躁不定。 「我猜中了,是不是?」她不顾一切地继续追问。 「我叫-不要再说了,-听不懂吗?!」 「……如果你要报仇,你可以把她送给警方就好了,为什么要自己来,她值得你为她玷污自己的手?」。「-什么都不用说了,我计画了那么久,就等这一刻,我绝不准许有任何事来破坏。慕情,我希望能得到-的谅解及支持……」他岂能坐视杀他父母的凶手逍遥法外? 「你可以把找到的证据交给警方,法律自会定她的罪。」 「我当然会这么做,但是在这么做之前,我还要让她彻底的名誉扫地,一辈子休想在社会上抬起头!」 黑冥月脸上充满恨意的表情骇到了舞慕情,她-着嘴,讶然地倒抽口气。 这就是他真正的模样?!一个内心充满恨意的男人?! 「难道你不能为了我而放弃报仇?」 「绝不可能。」他想也没想就直接回答她,「这个仇我非报不可。」 「就算我会离开你,你也不在乎?」她难以置信地咄咄逼问。 黑冥月身形一僵,「-要为了赵敏敏离开我?」 「不是我为了赵敏敏离开你,是你为了赵敏敏逼我离开你!」 「不,我不会让-离开我的,但是我也非报仇不可。」 舞慕情捉狂了,一把火霍地烧旺,「该死的,她是害死了你的父母,是不是?否则你为什么这么执迷不悟?有谁可以让你为了报仇而不要我?!你说呀!」 他眼神阴骛,「-猜对了,她就是害死我的父母。」 闻言,一堆还未出口的话,猛然地咽了回去,舞慕情瞠目结舌地盯着他。 她刚才只是一时火大才口不择言,她万万没想到,她竟无意中猜对了所有的真相…… 她不敢置信地后退了数步,无法形容此刻内心的想法,她怎么也没想过黑冥月伪装身分与她结婚的背后,还有那么大的隐情。 面对杀害自己父母的仇人,他居然可以忍耐这么久,只为了有朝一日能报仇成功? 她该说他心机太重,还是说他太过阴沉? 「你好恐怖……」 为了报仇,他甘愿过着双重身分的日子;为了报仇,他可以忍受和仇人交往、订婚;为了报仇,他可以压抑自己愤怒的心情那么久…… 这非常人能做的事,除了用「恐怖」两个字来形容之外,她想不到其它字眼。 黑冥月握紧了双拳,从舞慕情的眼里,他看见了恐惧。 「我的恐怖是被逼出来的,-以为有谁在知道父母被杀后,还能很冷静,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也许有人可以,但是,很抱歉,我不可以!」 面对他暴躁的咆哮,舞慕情噤若寒蝉。 「-无法想象当我在美国,接到父母被人开车撞死,肇祸者逃逸无踪的电话时,我有多么的愤怒及悲伤! 我丢下一切立刻回到台湾,在殡仪馆看见我父母惨死的模样,我简直痛不欲生,他们本来约好下星期就要飞来美国替我庆生的,-知道吗?」 晶莹的泪珠霎时潸然而落,她噙着忧伤的眸子瞅着他,黑冥月身上进放出的悲切感染到她,她知道他真的很痛苦。 也许他没错,要是任何人遇见这种事,一定会用尽办法报杀害父母之仇,至少要让凶手被绳之以法,才能告慰他们在天之灵,只是…… 他固然有理,但她还是不能接受,她不要一个被仇恨蒙蔽心灵的丈夫。 「我可以体谅你的心情,不过我要告诉你,我不能接受你的行为,你口口声声说你是为了报父母之仇,才变得那么恐怖,那我问你,当你报完仇之后,你就恢复得了你以前的模样吗?你可以吗?」 黑冥月被妻子问得说不出话,扪心自问,他可以吗? 他不知道…… 「你不可以的。」他回答不出来,她帮他回答,「你早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改不了了,哪怕是报了仇,你还是会维持原来这么冷酷的模样,就算你以前可能有多阳光,那都是过去的事,那样子的你已经死了,不会再回到你生命里了,你懂我的意思吗?」 「不,我和-在一起时,我并没那么--」 「你忽略了一件事,」她打断了他要为自己辩驳的话,「和我在一起的你,并不是真正的你,是你特意架构出来的另一个人。」 舞慕情的话彷佛是颗炸弹,炸得黑冥月头昏眼花,脑袋呈现一片空白。 他缩紧下颚,不得不承认舞慕情说的话一点都没错,这个他,的确是他故意伪装出来的,难道……他真的已经成为一个人见人惧的人? 「我不想再多说了,你自己好好想想。」-下话,舞慕情头也不回的掉头离去。 没人点醒他,如今她点了,他再不醒的话,她也无能为力了。 这几天,黑月集团里一片愁云惨雾,员工们人人自危,个个苦着一张脸,不时可听见此起彼落的哀叹声,其中以主秘为最,她最近叹的气,比她这辈子叹的气还来得多。 总裁八成和舞慕情闹得很不愉快,否则不会把气全出在员工身上。她无奈地臆测。 黑冥月每天都是黑着一张脸上班,谁要是稍微做错了,根本不需要他开口,光收到他一记杀人般的冷冽目光,就足以吓到屁滚尿流,全身直打颤,要是让他开口的话,那更不得了,他绝对会吼到屋顶快要掀掉才甘愿。 其它人还好,只偶尔不得已才去见总裁,但她可不行了,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只要需要让总裁过目的文件或知道的事,她都得进去总裁办公室面对他,也因此她被吼的机率比别人多上好几倍,每天被吼上几十次很正常。 她怀疑再这么持续下去,自己哪天会不会变成重听。 唉……慕情啊,-就好心一点,放过总裁,这也等于是救了大家呀! 唉唉唉……再叹三声…… 「喂!告诉你们总裁,说我和婚纱馆的摄影师来了。」趟敏敏身后跟着一位男子,手里提着几本厚重的相簿,他们今天是特地为了选择拍好的婚纱照而来的。 「好的,请稍等。」一看见他们,主秘马上收起哀叹的神情,露出专业精明能干的模样。 她先进入黑冥月的办公室,向黑冥月通报道敏敏已来的事。 黑冥月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神色间有掩饰不去的疲惫。 这些日子舞慕情和他冷战,不管他怎么和她解释、说话,她就是不理他,要不是他千留万留,她早拎着行李回娘家去住,和他分居了。 难道她就不能体谅他想为父母报仇的心理吗?趟敏敏做了这么可恶的事,他除了找到送她进监狱的证据以外,他顶多还想让她彻底的身败名裂罢了,这没什么呀!他不了解她为什么要如此大惊小怪。 好,就算有什么,那也是赵敏敏应得的报应,就当是她在外头逍遥那么多年的代价。杀人该坐牢,可是她没在杀人的那段时间立刻被捉到,在外头过了那么久的好日子,他没理由如此轻易的放过她,不是吗? 「总裁?」 「不想见她……」现在他心情正糟,见到赵敏敏,他可能会克制不住的当场给她难看。 「如果总裁不想见她,我这就去叫她走。」 「不用,反正早晚都要见。」黑冥月深吸了口气,脸色一整。 见状,主秘迟疑了一会儿,才鼓起勇气提出疑问:「……总裁,你是不是和慕情吵架了?」 他没有说话。 「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吩咐,我和慕情也算朋友,所以……」 「谢谢-的关心,如果真有需要,我会请-帮忙的。」 「嗯,那我出去了。」 「慕情,-来了。」主秘主动邀请舞慕情到餐厅吃饭,一见她的到来,立刻展开笑颜。 舞慕情微笑以对,「怎么想到要请我吃饭?」 「因为有求于——!所以才想用一顿饭先巴结-一下呀!」 「有求于我?我有什么好让-求的?」她不解。 「我问-,-是不是和我们总裁吵架?」 一提到黑冥月,舞慕情脸上的笑容顿时逝去, 见她神色有异,主秘知道自己一定猜对了,「这阵子总裁在公司像吃了几吨的炸药一样,动不动就吼得大小声,大家都很怕他,我猜,他会变这样,是因为-的关系。」 「……冥月他有些事不听我劝,我很生气,所以好一阵子没理他。」 「原来如此,不过夫妻问有什么问题都该说清楚讲明白才好,-和他再这么冷战下去也不是办法。」 她苦笑地摇摇头,「他如果听得了我劝,那我何必和他冷战呢?」 「也对哦!我差点忘了这个关键。」主秘干笑着,「那……-介不介意把事情说出来呢?也许我能帮得上忙。」 舞慕情抬起头注视着她。 主秘忙道:「要是-介意,我不勉强,毕竟那是你们的私事,我只是基于朋友的立场,看看能不能帮个忙而已,没其它想法,-不要误会哦!」 她轻扯着唇角,「没什么好误会的,-是好人,这点我很清楚,我相信-是真心想帮忙我们。」 主秘不好意思地略红了脸。 「……就这样,」舞慕情幽怨地轻叹着气,把她知道的全告诉主秘,「冥月现在满脑子都是报仇的事……我以为我影响得了他,可以让他心中充满爱,但是,很显然的,我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他根本听不进我的话。」 「天哪……难怪总裁和赵敏敏明明是未婚夫妻,却不见人家即将成为夫妇的那种甜蜜关系,我就一直觉得奇怪,原来事情背后还有这么一层关系。」主秘咋舌,万万也没想到赵敏敏居然恶劣到让人唾弃的程度,枉费她长得漂漂亮亮的,果真人不可貌相,知人知面不知心。 「主秘,换作-是我,-会怎么做?」 「我--」主秘回答不了她的问题,她不能想象今天她若是舞慕情的话,她将会有何反应。 不过她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以她的性子,她不可能忍到现在,她早闹得天翻地覆…… 「看来……-也帮不上我的忙了。」 「慕情,-先别急着泄气,事情一定有解决的方法,-要有信心。」主秘突然想到一件事,忙道:「对了,那-知不知道总裁和赵敏敏在哪举行婚礼?」 美丽的娇颜呈现一片茫然,「他们婚礼快举行了吗?」这件事她仍旧被蒙在鼓里。 「是啊!那天赵敏敏和婚纱馆的摄影师,拿照片到办公室要让总裁挑照片,那时就决定好婚礼举行的日子及地点,总裁交代全程由我处理,还要我办得愈隆重愈好,一副好象要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们要结婚的样子。」 「……他到底想用什么法子让赵敏敏身败名裂?」舞慕情轻蹙着秀眉,完全猜测不出黑冥月的想法。 「我告诉-地点,那天看-要不要来,要是我,我会来看最后一场戏,看赵敏敏究竟如何受到报应。」 「我去?冥月不会让我去的,我看他恨不得我不晓得这件事,怎么可能还会让我出现在那。」 「-可以偷偷的去啊!万一见情况不妙,难以收拾时,-还可以跳出去帮忙阻止或什么的,我相信-对总裁还是有影响力的。」 「我--」 「好啦!别犹豫太多,我把时间及地点写给。」主秘从皮包里拿出纸笔写着。 握着主秘递过来的纸,上头的字像会烫人似的,把她的掌心烧疼了…… 去? 不去? 好难抉择…… 舞慕情刚进家里,正好听见黑冥月的手机钤声响起,坐在客厅看着商业杂志的黑冥月没注意到她的归来,他听见铃声响起,下意识地接起。 「我是黑冥月。」 「黑总,证据找到了!」征信社的人兴奋地对黑冥月宣布道:「之前我们不是跟您说过,我们正企图利用计算机查到赵敏敏撞到人之后,把车送修的那间保养厂的资料吗?我们现在已经找到她那辆车送进去做了哪些修护的资料了。 我拿到别间保养厂询问,他们说会做那些维修,通常都是因为发生车祸,撞到树或人,以及与车相撞这类的事才会需要,否则正常换修是不需要换到那些零件的。」 「事实岂不很明显了?」闻言,原本一脸平和的黑冥月表情变得愈来愈阴鸷。 舞慕情走到他面前,在他身旁坐下。 乍见到她,黑如墨的眸子闪过一丝愕意。 「黑总?」 「没事,你继续说下去。」他略别开脸,继续听征信社的人对他报告的好消息。 「同时警方还找到一名当时在那间保养厂工作的修车师父,愿意帮您出庭作证。您交代的事,已经完全确定了。」 「嗯!你们做的很好,钱这几天我就会汇进你们的户头。」 「谢谢黑总。」 「东西你交到警方的手里了吗?」 「早就交过去了,警方说,现在全部都准备就绪,随时可以逮捕赵敏敏归案。」 「不急,请他们再等几天,我和赵敏敏还有一件事未解决,等解决完,我会通知警方过来逮捕她的。」 「好的,我会把您的话转述给警方知道。」 「嗯。」 放下手机,舞慕情依然坐在他身边,没人肯先开口。 她静静地看着他,她在等,等他肯对她开口,就算说些什么也好,她就是要他先对她开口。 黑冥月知道她正在看着他,他沉吟了片刻,终于如她所愿地转头迎上她似水般的瞳眸。 「-想不想去度假?」 「什么?」她愣住,没料到他会对她说这种话。 「我听说涵碧楼很漂亮,-想不想去住看看?」 「你现在是想支开我吗?趁我不在,你好去报复赵敏敏吗?」 「-想到哪去了?我又没说我不和-一块去。」 她眨了眨眼,再次被他的话愣住。 她怎么完全捉不到他的思想轨道?为什么他出口的话一而再的出乎她意料之外? 「你要和我一块去?」她没听错吧?「什么时候?等你报仇完吗?」 「不。」 「那是什么时候?」 「明天我就带-去。」 明天?等等……主秘告诉她,后天一早,黑冥月和赵敏敏的婚礼就要举行,他却明天就要带她去度假?那婚礼怎么举行?他的复仇行动又要怎么展开? 「我们去玩几天?」他不晓得她已经知道他婚礼举行的日子,所以她要继续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这次绝不能再露出马脚了。 「-想玩几天就玩几天。」 「可是我听说那里住一晚要上万元耶!」 「如果-真的很喜欢那里,我可以把它的股份全买下送给。」 呃……她差点忘了,真正的黑冥月其实是很有钱的人,不再是以前她认为的那个大学讲师了。 真实的他就算要盖十个,甚至一百个涵碧楼都不成问题,哪会在乎那一夜上万元的住宿费,她真是说了个大笑话。 「还是-想换地方?」 「没啊,我早就想去涵碧楼住看看,只是一直没机会。」 这是实话,一晚上万元的住宿费可不是寻常老百姓住得起的。她素闻那里风光明媚,景色优美,她真的向往很久了,但迟迟狠不下心去花那笔钱,所以只能干望而已。 「那-去收拾行李吧!我打电话去订房。」 「可是学校的事怎么办?临时要请假不方便吧!我的课谁来上?」 「-放心,我随便调个公司的高级主管去帮-代课,相信-们学校会非常乐意接受。」 平常要邀请去学校演讲,都邀请不到的对象,现在要去他们学校代课几天,还不收半毛钱,这么好康的事,他不相信校长会不同意。 「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人家?」大公司的主管不是都很忙吗? 「这-就不用担心了,快去整理行李。」 「嗯。」他要她放心,她就给他真的放心好了,反正万一她被学校辞退,她相信她不出去工作,从此窝在家让黑冥月养,他也养得起,所以她真的不需要担心太多。 舞慕情偷偷地打量着黑冥月,今天是他和赵敏敏举行婚礼的日子,这件事主秘果然帮他办得沸沸扬扬,婚礼之盛大简直跟总统嫁女儿差不多,连电视台都守在婚礼现场实况转播,她从电视上都可以看见婚礼目前的情况,夸张的是,现场还来了一大群警察,乍看之下好似是来维护婚礼现场的秩序,但……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还有…… 她的目光再次飘到在阳台抽烟的黑冥月。男主角在这,而婚礼远在台北,一中一北,没男主角的婚礼,要如何举行下去? 拿出手机,她拨给在婚礼现场的主秘,「主秘,-那里如何了?」 「很热闹呀!」 「那赵敏敏呢?」 「她在新娘休息室里,-没来,不然-就可以看见她那副骄傲的模样,看了就让人觉得讨厌到不行。」 就算舞慕情没在现场,也能想象主秘在说这句话时,脸上那抹嫌恶的表情。 「哦……那婚礼几点会开始?」 「再十分钟后就正式开始了,慕情,-真的不过来吗?」 「我现在人在涵碧楼,不能过去,不过电视都有转播-那里的情况,所以不过去也无妨。」 「-在涵碧楼?!这个节骨眼-不跑来阻止赵敏敏和我们总裁的婚礼,-跑去那里做什么呀?」 主秘真会被她打败,她替她急得要死,她却像没事人般的跑到涵碧楼去度假?! 「是冥月临时决定带我来的,而且我们昨天就来了。」 「难怪总裁只交代我把婚礼弄好,还叫我把这几天的行程全推掉,并要我不要过问他这几天的行踪,原来是带-去度假了。」 主秘恍然大悟,忽尔一想,又觉不对,「等等,-的意思是,总裁现在在-身边?!」 「对呀!他在阳台抽烟。」 「哇!婚礼就快举行了,他人却在-那里?!」 「嗯,我也觉得奇怪,可是他一点反应也没有,我又不知道该不该问他这件事。」 「难道总裁想放赵敏敏鸽子,来丢她的脸?!:」主秘愈想愈觉得这个可能性很高。 因为总裁要她把婚礼办得很大,搞得像国庆日,热闹非凡。她敢说,也许不只台湾人在注意这场婚礼,或许连外国人都很好奇,毕竟他们黑月集团在世界上也是排名前几大的大企业,他们总裁的动态向来受人瞩目,如今他终于要结婚了,谁会不对他的婚礼感到好奇? 要是他在婚礼上放新娘鸽子,那趟敏敏丢的脸绝对很大很大,倘若在这时又把她做过的坏事公布出来的话,她的下场绝对是身败名裂-- 「-猜的很正确。」手机彼端突然传来黑冥月的声音,吓了主秘一大跳。 「总裁!」她惊呼。 「我交代-在婚礼现场弄台投影机,-准备了没?」他本来就要打电话给主秘,恰巧发现舞慕情正在和主秘通电话,他刚好接手过来。 「准备了。」她急忙答道。 「那我交给-的那卷片子呢?」 「在我这。」总裁曾千交代万嘱咐,要她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把他给她的这卷带子带到婚礼现场,她一直谨记在心,不敢忘记。 「很好,在婚礼开始后,当着赵敏敏的面,把片子播放给大家看。」 「好的。」 「就这样。」黑冥月收了线,把手机还给舞慕情。 舞慕情接过手机,抬起头看他,「你的计画就是这样?」 「本来我会在现场,亲眼看见赵敏敏受到报应的样子,再给她一记迎面痛击,告诉她,她的所作所为我早一清二楚。」他双手cha在口袋,居高临下凝视着坐在c黄上的舞慕情。 「那她一定会崩溃……」她喃喃自语,可以想象那种震撼…… 「我想也是。」 「你现在为什么不这么做?」 「因为我知道-不想我这么做。」 「……」 「仇我是一定要报,但我又不想伤害-的心,所以我退一步,不要把事情做的那么绝,所以我希望-也能退一步,不要再跟我计较这件事。」他这口怨气闷在心里那么多年,她若不让他有机会发泄,未免太说不过去。 她吃惊地瞠大美眸,没想到他是为了她才这么做的。 「你--」 他轻轻地执起她的手,湛黑的眸子盛满深情,「慕情,让我们的婚姻恢复成过去那般甜蜜好吗?我已经厌倦了这阵子为了趟敏敏,而把我们婚姻搞得乌烟瘴气的日子了。」 「我又何尝不是。」她摊开黑冥月的手,粉颊贴进他的掌心,「这阵子我一直担心会不会失去你,你不晓得我内心有多难过。」 「我知道。」 「一切真的都可以完全恢复?你没有其它事情还瞒着我?」她真的不想再过着每天猜疑他的日子了,那真的好累好累。 夫妻问不该是这样猜疑来猜疑去,夫妻应该是彼此互相信任的,否则要如何携手共度余生呢? 「没其它事了,我保证。」 她缓缓地绽放笑颜,终于雨过天晴了。 「怎么时间到了,新郎还没来?」婚礼会场上,大家议论纷纷。 赵敏敏更是百般难堪,她在会场上枯等黑冥月,这让她的脸都丢光了。 突地,墙上竟开始播放影片,吸引了大家的注意,赵敏敏好奇地望了过去,当她看见她开着车按下车窗抽烟的样子,她-起眼。 那辆车……好眼熟…… 镜头一转,又变成黑冥月父母车祸现场,赵敏敏瞬间瞪大眼。 这个是-- 接下来是一堆搜证镜头,影片里面的人把所有证据全摊在桌上,并一一拿起来解释,愈听,现场愈轰动,而赵敏敏的脸色也愈变愈难看。 「怎么会……」她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怎么可能被找到……我做的如此天衣无fèng,怎么可能会被发现证据?不可能的,这是不可能的……」 「不可能?」主秘走到她身边,正好听见赵敏敏自言自语的话,她生气地驳斥她的那句话,「不可能吗?赵敏敏,人在做,天在看,所谓鸭蛋再密也有fèng,所以-真的觉得不可能吗?!」 她也是看见片子之后,才知道赵敏敏居然过分到这种程度,真是令人不齿到了极点! 「我--」赵敏敏慌张地看了她一眼,心虚得不知所措。 「证据都在大家眼前播放了,-还说不可能?」 她环视了四周一眼,看见众人全是一脸指责,表现出看不起她的模样,她心慌『jO 「不……我没有杀人,那是假的,那不是真的。」 在外头守候许久的警察,这时也表情严肃地走进会场,准备逮捕她。 两名警察上前拿出手铐铐在赵敏敏的手上,在手铐完全铐上的那一-那,赵敏敏像发了疯似的狂叫。 「我没有杀人,我没有!你们放开我,我没有杀人--」她歇斯底里的大声尖叫,「我不要坐牢,我不要死,你们放开我!」 原本光明的前途,瞬间变成一片黑,她的荣华富贵也成了被戳破的泡泡,消失的无影无踪。 「完了……一切都完了……」她打击甚重地哭喊着,「都完了……」 从电视转播看见趟敏敏被警察带走的画面,黑冥月感到相当的欣慰。这么多年的心愿终于达成了。 「结束了吗?」舞慕情走向他。 心头大石终能放下的心情,是言语无法形容的轻松,他扬起许久未见的笑容迎向她。 「都结束了。」 她回以一抹甜蜜的笑靥,「结束就好,那你可以安心的陪我玩了吧?」 他深笑,「当然可以。」 牵着他的手,她开心的拉着他往房外走去,「那走吧!」 望着她牵他的手,黑冥月的目光瞬间变得非常柔和。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事情都结束了。 【全书完】 「慕情,-来了。」主秘主动邀请舞慕情到餐厅吃饭,一见她的到来,立刻展开笑颜。 舞慕情微笑以对,「怎么想到要请我吃饭?」 「因为有求于——!所以才想用一顿饭先巴结-一下呀!」 「有求于我?我有什么好让-求的?」她不解。 「我问-,-是不是和我们总裁吵架?」 一提到黑冥月,舞慕情脸上的笑容顿时逝去, 见她神色有异,主秘知道自己一定猜对了,「这阵子总裁在公司像吃了几吨的炸药一样,动不动就吼得大小声,大家都很怕他,我猜,他会变这样,是因为-的关系。」 「……冥月他有些事不听我劝,我很生气,所以好一阵子没理他。」 「原来如此,不过夫妻问有什么问题都该说清楚讲明白才好,-和他再这么冷战下去也不是办法。」 她苦笑地摇摇头,「他如果听得了我劝,那我何必和他冷战呢?」 「也对哦!我差点忘了这个关键。」主秘干笑着,「那……-介不介意把事情说出来呢?也许我能帮得上忙。」 舞慕情抬起头注视着她。 主秘忙道:「要是-介意,我不勉强,毕竟那是你们的私事,我只是基于朋友的立场,看看能不能帮个忙而已,没其它想法,-不要误会哦!」 她轻扯着唇角,「没什么好误会的,-是好人,这点我很清楚,我相信-是真心想帮忙我们。」 主秘不好意思地略红了脸。 「……就这样,」舞慕情幽怨地轻叹着气,把她知道的全告诉主秘,「冥月现在满脑子都是报仇的事……我以为我影响得了他,可以让他心中充满爱,但是,很显然的,我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他根本听不进我的话。」 「天哪……难怪总裁和赵敏敏明明是未婚夫妻,却不见人家即将成为夫妇的那种甜蜜关系,我就一直觉得奇怪,原来事情背后还有这么一层关系。」主秘咋舌,万万也没想到赵敏敏居然恶劣到让人唾弃的程度,枉费她长得漂漂亮亮的,果真人不可貌相,知人知面不知心。 「主秘,换作-是我,-会怎么做?」 「我--」主秘回答不了她的问题,她不能想象今天她若是舞慕情的话,她将会有何反应。 不过她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以她的性子,她不可能忍到现在,她早闹得天翻地覆…… 「看来……-也帮不上我的忙了。」 「慕情,-先别急着泄气,事情一定有解决的方法,-要有信心。」主秘突然想到一件事,忙道:「对了,那-知不知道总裁和赵敏敏在哪举行婚礼?」 美丽的娇颜呈现一片茫然,「他们婚礼快举行了吗?」这件事她仍旧被蒙在鼓里。 「是啊!那天赵敏敏和婚纱馆的摄影师,拿照片到办公室要让总裁挑照片,那时就决定好婚礼举行的日子及地点,总裁交代全程由我处理,还要我办得愈隆重愈好,一副好象要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们要结婚的样子。」 「……他到底想用什么法子让赵敏敏身败名裂?」舞慕情轻蹙着秀眉,完全猜测不出黑冥月的想法。 「我告诉-地点,那天看-要不要来,要是我,我会来看最后一场戏,看赵敏敏究竟如何受到报应。」 「我去?冥月不会让我去的,我看他恨不得我不晓得这件事,怎么可能还会让我出现在那。」 「-可以偷偷的去啊!万一见情况不妙,难以收拾时,-还可以跳出去帮忙阻止或什么的,我相信-对总裁还是有影响力的。」 「我--」 「好啦!别犹豫太多,我把时间及地点写给。」主秘从皮包里拿出纸笔写着。 握着主秘递过来的纸,上头的字像会烫人似的,把她的掌心烧疼了…… 去? 不去? 好难抉择…… 舞慕情刚进家里,正好听见黑冥月的手机钤声响起,坐在客厅看着商业杂志的黑冥月没注意到她的归来,他听见铃声响起,下意识地接起。 「我是黑冥月。」 「黑总,证据找到了!」征信社的人兴奋地对黑冥月宣布道:「之前我们不是跟您说过,我们正企图利用计算机查到赵敏敏撞到人之后,把车送修的那间保养厂的资料吗?我们现在已经找到她那辆车送进去做了哪些修护的资料了。 我拿到别间保养厂询问,他们说会做那些维修,通常都是因为发生车祸,撞到树或人,以及与车相撞这类的事才会需要,否则正常换修是不需要换到那些零件的。」 「事实岂不很明显了?」闻言,原本一脸平和的黑冥月表情变得愈来愈阴鸷。 舞慕情走到他面前,在他身旁坐下。 乍见到她,黑如墨的眸子闪过一丝愕意。 「黑总?」 「没事,你继续说下去。」他略别开脸,继续听征信社的人对他报告的好消息。 「同时警方还找到一名当时在那间保养厂工作的修车师父,愿意帮您出庭作证。您交代的事,已经完全确定了。」 「嗯!你们做的很好,钱这几天我就会汇进你们的户头。」 「谢谢黑总。」 「东西你交到警方的手里了吗?」 「早就交过去了,警方说,现在全部都准备就绪,随时可以逮捕赵敏敏归案。」 「不急,请他们再等几天,我和赵敏敏还有一件事未解决,等解决完,我会通知警方过来逮捕她的。」 「好的,我会把您的话转述给警方知道。」 「嗯。」 放下手机,舞慕情依然坐在他身边,没人肯先开口。 她静静地看着他,她在等,等他肯对她开口,就算说些什么也好,她就是要他先对她开口。 黑冥月知道她正在看着他,他沉吟了片刻,终于如她所愿地转头迎上她似水般的瞳眸。 「-想不想去度假?」 「什么?」她愣住,没料到他会对她说这种话。 「我听说涵碧楼很漂亮,-想不想去住看看?」 「你现在是想支开我吗?趁我不在,你好去报复赵敏敏吗?」 「-想到哪去了?我又没说我不和-一块去。」 她眨了眨眼,再次被他的话愣住。 她怎么完全捉不到他的思想轨道?为什么他出口的话一而再的出乎她意料之外? 「你要和我一块去?」她没听错吧?「什么时候?等你报仇完吗?」 「不。」 「那是什么时候?」 「明天我就带-去。」 明天?等等……主秘告诉她,后天一早,黑冥月和赵敏敏的婚礼就要举行,他却明天就要带她去度假?那婚礼怎么举行?他的复仇行动又要怎么展开? 「我们去玩几天?」他不晓得她已经知道他婚礼举行的日子,所以她要继续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这次绝不能再露出马脚了。 「-想玩几天就玩几天。」 「可是我听说那里住一晚要上万元耶!」 「如果-真的很喜欢那里,我可以把它的股份全买下送给。」 呃……她差点忘了,真正的黑冥月其实是很有钱的人,不再是以前她认为的那个大学讲师了。 真实的他就算要盖十个,甚至一百个涵碧楼都不成问题,哪会在乎那一夜上万元的住宿费,她真是说了个大笑话。 「还是-想换地方?」 「没啊,我早就想去涵碧楼住看看,只是一直没机会。」 这是实话,一晚上万元的住宿费可不是寻常老百姓住得起的。她素闻那里风光明媚,景色优美,她真的向往很久了,但迟迟狠不下心去花那笔钱,所以只能干望而已。 「那-去收拾行李吧!我打电话去订房。」 「可是学校的事怎么办?临时要请假不方便吧!我的课谁来上?」 「-放心,我随便调个公司的高级主管去帮-代课,相信-们学校会非常乐意接受。」 平常要邀请去学校演讲,都邀请不到的对象,现在要去他们学校代课几天,还不收半毛钱,这么好康的事,他不相信校长会不同意。 「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人家?」大公司的主管不是都很忙吗? 「这-就不用担心了,快去整理行李。」 「嗯。」他要她放心,她就给他真的放心好了,反正万一她被学校辞退,她相信她不出去工作,从此窝在家让黑冥月养,他也养得起,所以她真的不需要担心太多。 舞慕情偷偷地打量着黑冥月,今天是他和赵敏敏举行婚礼的日子,这件事主秘果然帮他办得沸沸扬扬,婚礼之盛大简直跟总统嫁女儿差不多,连电视台都守在婚礼现场实况转播,她从电视上都可以看见婚礼目前的情况,夸张的是,现场还来了一大群警察,乍看之下好似是来维护婚礼现场的秩序,但……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还有…… 她的目光再次飘到在阳台抽烟的黑冥月。男主角在这,而婚礼远在台北,一中一北,没男主角的婚礼,要如何举行下去? 拿出手机,她拨给在婚礼现场的主秘,「主秘,-那里如何了?」 「很热闹呀!」 「那赵敏敏呢?」 「她在新娘休息室里,-没来,不然-就可以看见她那副骄傲的模样,看了就让人觉得讨厌到不行。」 就算舞慕情没在现场,也能想象主秘在说这句话时,脸上那抹嫌恶的表情。 「哦……那婚礼几点会开始?」 「再十分钟后就正式开始了,慕情,-真的不过来吗?」 「我现在人在涵碧楼,不能过去,不过电视都有转播-那里的情况,所以不过去也无妨。」 「-在涵碧楼?!这个节骨眼-不跑来阻止赵敏敏和我们总裁的婚礼,-跑去那里做什么呀?」 主秘真会被她打败,她替她急得要死,她却像没事人般的跑到涵碧楼去度假?! 「是冥月临时决定带我来的,而且我们昨天就来了。」 「难怪总裁只交代我把婚礼弄好,还叫我把这几天的行程全推掉,并要我不要过问他这几天的行踪,原来是带-去度假了。」 主秘恍然大悟,忽尔一想,又觉不对,「等等,-的意思是,总裁现在在-身边?!」 「对呀!他在阳台抽烟。」 「哇!婚礼就快举行了,他人却在-那里?!」 「嗯,我也觉得奇怪,可是他一点反应也没有,我又不知道该不该问他这件事。」 「难道总裁想放赵敏敏鸽子,来丢她的脸?!:」主秘愈想愈觉得这个可能性很高。 因为总裁要她把婚礼办得很大,搞得像国庆日,热闹非凡。她敢说,也许不只台湾人在注意这场婚礼,或许连外国人都很好奇,毕竟他们黑月集团在世界上也是排名前几大的大企业,他们总裁的动态向来受人瞩目,如今他终于要结婚了,谁会不对他的婚礼感到好奇? 要是他在婚礼上放新娘鸽子,那趟敏敏丢的脸绝对很大很大,倘若在这时又把她做过的坏事公布出来的话,她的下场绝对是身败名裂-- 「-猜的很正确。」手机彼端突然传来黑冥月的声音,吓了主秘一大跳。 「总裁!」她惊呼。 「我交代-在婚礼现场弄台投影机,-准备了没?」他本来就要打电话给主秘,恰巧发现舞慕情正在和主秘通电话,他刚好接手过来。 「准备了。」她急忙答道。 「那我交给-的那卷片子呢?」 「在我这。」总裁曾千交代万嘱咐,要她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把他给她的这卷带子带到婚礼现场,她一直谨记在心,不敢忘记。 「很好,在婚礼开始后,当着赵敏敏的面,把片子播放给大家看。」 「好的。」 「就这样。」黑冥月收了线,把手机还给舞慕情。 舞慕情接过手机,抬起头看他,「你的计画就是这样?」 「本来我会在现场,亲眼看见赵敏敏受到报应的样子,再给她一记迎面痛击,告诉她,她的所作所为我早一清二楚。」他双手cha在口袋,居高临下凝视着坐在c黄上的舞慕情。 「那她一定会崩溃……」她喃喃自语,可以想象那种震撼…… 「我想也是。」 「你现在为什么不这么做?」 「因为我知道-不想我这么做。」 「……」 「仇我是一定要报,但我又不想伤害-的心,所以我退一步,不要把事情做的那么绝,所以我希望-也能退一步,不要再跟我计较这件事。」他这口怨气闷在心里那么多年,她若不让他有机会发泄,未免太说不过去。 她吃惊地瞠大美眸,没想到他是为了她才这么做的。 「你--」 他轻轻地执起她的手,湛黑的眸子盛满深情,「慕情,让我们的婚姻恢复成过去那般甜蜜好吗?我已经厌倦了这阵子为了趟敏敏,而把我们婚姻搞得乌烟瘴气的日子了。」 「我又何尝不是。」她摊开黑冥月的手,粉颊贴进他的掌心,「这阵子我一直担心会不会失去你,你不晓得我内心有多难过。」 「我知道。」 「一切真的都可以完全恢复?你没有其它事情还瞒着我?」她真的不想再过着每天猜疑他的日子了,那真的好累好累。 夫妻问不该是这样猜疑来猜疑去,夫妻应该是彼此互相信任的,否则要如何携手共度余生呢? 「没其它事了,我保证。」 她缓缓地绽放笑颜,终于雨过天晴了。 「怎么时间到了,新郎还没来?」婚礼会场上,大家议论纷纷。 赵敏敏更是百般难堪,她在会场上枯等黑冥月,这让她的脸都丢光了。 突地,墙上竟开始播放影片,吸引了大家的注意,赵敏敏好奇地望了过去,当她看见她开着车按下车窗抽烟的样子,她-起眼。 那辆车……好眼熟…… 镜头一转,又变成黑冥月父母车祸现场,赵敏敏瞬间瞪大眼。 这个是-- 接下来是一堆搜证镜头,影片里面的人把所有证据全摊在桌上,并一一拿起来解释,愈听,现场愈轰动,而赵敏敏的脸色也愈变愈难看。 「怎么会……」她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怎么可能被找到……我做的如此天衣无fèng,怎么可能会被发现证据?不可能的,这是不可能的……」 「不可能?」主秘走到她身边,正好听见赵敏敏自言自语的话,她生气地驳斥她的那句话,「不可能吗?赵敏敏,人在做,天在看,所谓鸭蛋再密也有fèng,所以-真的觉得不可能吗?!」 她也是看见片子之后,才知道赵敏敏居然过分到这种程度,真是令人不齿到了极点! 「我--」赵敏敏慌张地看了她一眼,心虚得不知所措。 「证据都在大家眼前播放了,-还说不可能?」 她环视了四周一眼,看见众人全是一脸指责,表现出看不起她的模样,她心慌『jO 「不……我没有杀人,那是假的,那不是真的。」 在外头守候许久的警察,这时也表情严肃地走进会场,准备逮捕她。 两名警察上前拿出手铐铐在赵敏敏的手上,在手铐完全铐上的那一-那,赵敏敏像发了疯似的狂叫。 「我没有杀人,我没有!你们放开我,我没有杀人--」她歇斯底里的大声尖叫,「我不要坐牢,我不要死,你们放开我!」 原本光明的前途,瞬间变成一片黑,她的荣华富贵也成了被戳破的泡泡,消失的无影无踪。 「完了……一切都完了……」她打击甚重地哭喊着,「都完了……」 从电视转播看见趟敏敏被警察带走的画面,黑冥月感到相当的欣慰。这么多年的心愿终于达成了。 「结束了吗?」舞慕情走向他。 心头大石终能放下的心情,是言语无法形容的轻松,他扬起许久未见的笑容迎向她。 「都结束了。」 她回以一抹甜蜜的笑靥,「结束就好,那你可以安心的陪我玩了吧?」 他深笑,「当然可以。」 牵着他的手,她开心的拉着他往房外走去,「那走吧!」 望着她牵他的手,黑冥月的目光瞬间变得非常柔和。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事情都结束了。 【全书完】 「慕情,-来了。」主秘主动邀请舞慕情到餐厅吃饭,一见她的到来,立刻展开笑颜。 舞慕情微笑以对,「怎么想到要请我吃饭?」 「因为有求于你-!所以才想用一顿饭先巴结-一下呀!」 「有求于我?我有什么好让你求的?」她不解。 「我问- -是不是和我们总裁吵架?」 一提到黑冥月,舞慕情脸上的笑容顿时逝去。 见她神色有异,主秘知道自己一定猜对了,「这阵子总裁在公司像吃了几吨的炸药一样,动不动就吼得大小声,大家都很怕他,我猜,他会变这样,是因为-的关系。」 「……冥月他有些事不听我劝,我很生气,所以好一阵子没理他。」 「原来如此,不过夫妻间有什么问题都该说清楚讲明白才好,你和他再这么冷战下去也不是办法。」 她苦笑地摇摇头,「他如果听得了我劝,那我何必和他冷战呢?」 「也对哦!我差点忘了这个关键。」主秘干笑着,「那……-介不介意把事情说出来呢?也许我能帮得上忙。」 舞慕情抬起头注视着她。 主秘忙道:「要是-介意,我不勉强,毕竟那是你们的私事,我只是基于朋友的立场,看看能不能帮个忙而已,没其他想法,-不要误会哦!」 她轻扯着唇角,「没什么好误会的,-是好人,这点我很清楚,我相信-是真心想帮忙我们。」 主秘不好意思地略红了脸。 「……就这样,」舞慕情幽怨地轻叹着气,把她知道的全告诉主秘 「冥月现在满脑子都是报仇的事我以为我影响得了他,可以让他心中充满爱,但是,很显然的,我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他根本听不进我的话。」 「天哪难怪总裁和赵敏敏明明是未婚夫妻,却不见人家即将成为夫妇的那种甜蜜关系,我就一直觉得奇怪,原来事情背后还有这么一层关系。」主秘昨舌,万万也没想到赵敏敏居然恶劣到让人唾弃的程度,枉费她长得漂漂亮亮的,果真人不可貌相,知人知面不知心。 「主秘,换作-是我,你会怎么做?」 「我」主秘回答不了她的问题,她不能想象今天她若是舞慕情的话,她将会有何反应。 不过她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以她的性子,她不可能忍到现在,她早闹得天翻地覆…… 「看来-也帮不上我的忙了。」 「慕情,你先别急着泄气,事情一定有解决的方法,-要有信心。」主秘突然想到一件事,忙道:「对了,那-知不知道总裁和赵敏敏在哪举行婚礼?」 美丽的娇颜呈现一片茫然,「他们婚礼快举行了吗?」这件事她仍旧被蒙在鼓里。 「是啊!那天赵敏敏和婚纱馆的摄影师,拿照片到办公室要让总裁挑照片,那时就决定好婚礼举行的日子及地点,总裁交代全程由我处理,还要我办得愈隆重愈好,一副好象要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们要结婚的样子。」 「……他到底想用什么法子让赵敏敏身败名裂?」舞慕情轻蹙着秀眉,完全猜测不出黑冥月的想法。 「我告诉-地点,那天看-要不要来,要是我,我会来看最后一场戏,看赵敏敏究竟如何受到报应。」 「我去?冥月不会让我去的,我看他恨不得我不晓得这件事,怎么可能还会让我出现在那。」 「-可以偷偷的去啊!万一见情况不妙,难以收拾时,你还可以跳出去帮忙阻止或什么的,我相信-对总裁还是有影响力的。」 「我……」 「好啦!别犹豫太多,我把时间及地点写给-o」主秘从皮包里拿出纸笔写着。 握着主秘递过来的纸,上头的字像会烫人似的,把她的掌心烧疼了 去? 不去? 好难抉择……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舞慕情刚进家里,正好听见黑冥月的手机铃声响起,坐在客厅看着商业杂志的黑冥月没注意到她的归来,他听见铃声响起,下意识地接起。 「我是黑冥月。」 「黑总,证据找到了!」征信社的人兴奋地对黑冥月宜布道:「之前我们不是跟您说过,我们正企图利用电脑查到赵敏敏撞到人之后,把车送修的那间保养厂的资料吗?我们现在已经找到她那辆车送进去做了哪些修护的资料了。 我拿到别间保养厂询问,他们说会做那些维修,通常都是因为发生车祸, 撞到树或人,以及与车相撞这类的事才会需要,否则正常换修是不需要换到那些零件的。」 「事实岂不很明显了?」闻言,原本一脸平和的黑冥月表情变得愈来愈阴惊。 舞慕情走到他面前,在他身旁坐下。 乍见到她,黑如墨的眸子闪过一丝愕意。 「黑总?」 「没事,你继续说下去。」他略别开脸,继续听征信社的人对他报告的好消息。 「同时警方还找到一名当时在那间保养厂工作的修车师父,愿意帮您出庭作证。您交代的事,已经完全确定了。」 「嗯!你们做的很好,钱这几天我就会汇进你们的户头。」 「谢谢黑总o」 「东西你交到警方的手里了吗?」 「早就交过去了 警方说,现在全部都准备就绪,随时可以逮捕赵敏敏归案。」 「不急,请他们再等几天,我和赵敏敏还有一件事未解决,等解决完,我会通知警方过来逮捕她的。」 「好的,我会把您的话转述给警方知道。」 「嗯。」 放下手机,舞慕情依然坐在他身边,没人肯先开口。 她静静地看着他,她在等,等他肯对她开口,就算说些什么也好,她就是要他先对她开口。 黑冥月知道她正在看着他,他沉吟了片刻,终于如她所愿地转头迎上她似水般的瞳眸。 「-想不想去度假?」 「什么?」她愣住,没料到他会对她说这种话。 「我听说涵碧楼很漂亮,-想不想去住看看?」 「你现在是想支开我吗?趁我不在,你好去报复赵敏敏吗?」 「-想到哪去了?我又没说我不和-一块去。」 她眨了眨眼,再次被他的话愣住。 她怎么完全捉不到他的思想轨道?为什么他出口的话一而再的出乎她意料之外。 「你要和我一块去?」她没听错吧?「什么时候?等你报仇完吗?」 「不。」 「那是什么时候?」 「明天我就带-去。」 明天?等等主秘告诉她,后天一早,黑冥丹和赵敏敏的婚礼就要举行,他却明天就要带她去度假?那婚礼怎么举行?他的复仇行动又要怎么展开? 「我们去玩几天?」他不晓得她已经知道他婚礼举行的日子,所以她要继续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这次绝不能再露出马脚了。 「-想玩几天就玩几天。」 「可是我听说那里住一晚要上万元耶!」 「如果-真的很喜欢那里 我可以把它的股份全买下送给。」 呃……她差点忘了,真正的黑冥月其实是很有钱的人,不再是以前她认为的那个大学讲师了。 其实的他就算要盖十个,甚至一百个涵碧楼都不成问题,哪会在乎那一夜上万元的住宿费,她真是说了个大笑话。 「还是-想换地方?」 「没啊,我早就想去涵碧楼住看看,只是一直没机会。」 这是实话,一晚上万元的住宿费可不是寻常老百姓住得起的。她素闻那里风光明媚,景色优美,她真的向往很久了,但迟迟狠不下心去花那笔钱,所以只能干望而已。 「那-去收拾行李吧!我打电话去订房。」 「可是学校的事怎么办?临时要请假不方便吧!我的课谁来上?」 「-放心,我随便调个公司的高级主管去帮-代课,相信-们学校会非常乐意接受。」 平常要邀请去学校演讲,都邀请不到的对象,现在要去他们学校代课几天,还不收半毛钱,这么好康的事,他不相信校长会不同意。 「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人家?」大公司的主管不是都很忙吗? 「这-就不用担心了,快去整理行李。」 「嗯。」他要她放心,她就给他真的放心好了,反正万一她被学校辞退,她相信她不出去工作,从此窝在家让黑冥月养,他也养得起,所以她真的不需要担心太多。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舞慕情偷偷地打量着黑冥月,今天是他和赵敏敏举行婚礼的日子,这件事主秘果然帮他办得沸沸扬扬,婚礼之盛大简直跟总统嫁女儿差不多,连电视台都守在婚礼现场实况转播,她从电视上都可以看见婚礼目前的情况,夸张的是,现场还来了一大群警察,乍看之下好似是来维护婚礼现场的秩序,但……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还有…… 她的目光再次飘到在阳台抽烟的黑冥月。男主角在这,而婚礼远在台北,一中一北,没男主角的婚礼,要如何举行下去? 拿出手机,她拨给在婚礼现场的主秘 「主秘 -那里如何了?」 「很热闹呀!」 「那赵敏敏呢?」 「她在新娘休息室捏,-没来,不然-就可以看见她那副骄傲的模样,看了就让人觉得讨厌到不行。」 就算舞慕情没在现场,也能想象主秘在说这句话时,脸上那抹嫌恶的表情。 「哦……那婚礼几点会开始?」 「再十分钟后就正式开始了,慕情,-真的不过来吗?」 「我现在人在涵碧楼,不能过去,不过电视都有转播-那里的情况,所以不过去也无妨。」 「-在涵碧楼!?这个节骨眼-不跑来阻止赵敏敏和我们总裁的婚礼,你跑去那里做什么呀?」 主秘真会被她打败,她替她急得要死,她却像没事人般的跑到涵碧楼去度假!? 「是冥月临时决定带我来的,而且我们昨天就来了。」 「难怪总裁只交代我把婚礼弄好,还叫我把这几天的行程全推掉,并要我不要过问他这几天的行踪,原来是带你去度假了。」 主秘恍然大悟,忽尔一想,又觉不对,「等等,-的意思是,总裁现在在-身边!?」 「对呀!他在阳台抽烟。」 「哇!婚体就快举行了,他人却在-那里!?」 「嗯,我也觉得奇怪,可是他一点反应也没有,我又不知道该不该问他这件事。」 「难道总裁想放赵敏敏鸽子,来丢她的脸!?」主秘愈想愈觉得这个可能性很高。 因为总裁要她把婚礼办得很大,搞得像国庆日,热闹非凡。她敢说,也许不只台湾人在注意这场婚礼,或许连外国人都很好奇,毕竟他们黑月集团在世界上也是排名前几大的大企业,他们总裁的动态向来受人嘱目,如今他终于要结婚了,谁会不对他的婚礼感到好奇? 要是他在婚礼上放新娘鸽子,那赵敏敏丢的脸绝对很大很大,倘若在这时又把她做过的坏事公布出来的话,她的下场绝对是身败名裂 「-猜的很正确。」手机彼端突然传来黑冥月的声音,吓了主秘一大跳。 「总裁!」她惊呼。 「我交代-在婚礼现场弄台投影机,-准备了没?」他本来就要打电话给主秘 恰巧发现舞慕情正在和主秘通电话,他刚好接手过来。 「准备了。」她急忙答道。 「那我交给-的那卷片子呢?」 「在我这。」总裁曾千交代万嘱咐,要她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把他给她的这卷带子带到婚礼现场,她一直谨记在心,不敢忘记。 「很好,在婚礼开始后,当着赵敏敏的面,把片子播放给大家看。」 「好的。」 「就这样。」黑冥月收了线,把手机还给舞慕情。 舞慕情接过手机,抬起头看他,「你的计画就是这样?」 「本来我会在现场,亲眼看见赵敏敏受到报应的样子,再给她一记迎面痛击,告诉她,她的所作所为我早一清二楚。」他双手cha在口袋,居高临下凝视着坐在c黄上的舞慕情。 「那她一定会崩溃……」她喃喃自语,可以想象那种震撼…… 「我想也是。」 「你现在为什么不这么做?」 「因为我知道你不想我这么做。」 「……」 「仇我是一定要报,但我又不想伤害-的心,所以我退一步,不要把事情做的那么绝,所以我希望你也能退一步,不要再跟我计较这件事。」他这口怨气闷在心里那么多年,她若不让他有机会发泄 未免太说不过去。 她吃惊地瞠大美眸 没想到他是为了她才这么做的。 「你……」 他轻轻地执起她的手,湛黑的眸子盛满深情,「慕情,让我们的婚姻恢复成过去那般甜蜜好吗?我已经厌倦了这阵子为了赵敏敏,而把我们婚姻搞得乌烟瘴气的日子了。」 「我又何尝不是。」她摊开黑冥月的手,粉颊贴进他的掌心,「这阵子我一直担心会不会失去你,你不晓得我内心有多难过。」 「我知道。」 「一切真的都可以完全恢复?你没有其他事情还瞒着我?」她真的不想再过着每天猜疑他的日子了,那真的好累好累。 夫妻间不该是这样猜疑来猜疑去,夫妻应该是彼此互相信任的,否则要如何携手共度余生呢? 「没其他事了,我保证。」 她缓缓地绽放笑颜,终于雨过天晴了。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怎么时间到了,新郎还没来?」婚礼会场上,大家议论纷纷。 赵敏敏更是百般难堪,她在会场上枯等黑冥月,这让她的脸都丢光了。 突地,墙上竟开始播放影片,吸引了大家的注意,赵敏敏好奇地望了过去,当她看见她开着车按下车窗抽烟的样子,她-起眼。 那辆车……好眼熟…… 镜头一转,又变成黑冥月父母车祸现场,赵敏敏瞬间瞪大眼。 这个是—— 接下来是一堆搜证镜头,影片里面的人把所有证据全摊在桌上,并一一解 释,愈听,现场愈轰动,而赵敏敏的脸色也愈变愈难看。 「怎么会……」她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怎么可能被找到我做的如此天衣无fèng,怎么可能会被发现证据?不可能的,这是不可能的」 「不可能?」主秘走到她身边,正好听见赵敏敏自言自语的话,她生气地驳斥她的那句话,「不可能吗?赵敏敏,人在做,天在看,所谓鸭蛋再密也有fèng,所以-真的觉得不可能吗?」 她也是看见片子之后,才知道赵敏敏居然过分到这种程度,真是令人不齿到了极点! 「我--」赵敏敏慌张地看了她一眼,心虚得不知所措。 「证据都在大家眼前播放了,-还说不可能?」 她环视了四周一眼,看见众人全是一脸指责,表现出看不起她的模样,她心慌了。 「不……我没有杀人,那是假的,那不是真的。」 在外头守候许久的警察,这时也表情严肃地走进会场,准备逮捕她。 两名警察上前拿出手铐铐在赵敏敏的手上,在手铐完全铐上的那一刹那,赵敏敏像发了疯似的狂叫。 「我没有杀人,我没有!你们放开我,我没有杀人」她歇斯底里的大声尖叫,「我不要坐牢,我不要死,你们放开我!」 原本光明的前途,瞬间变成一片黑,她的荣华富贵也成了被戳破的泡泡,消失的无影无踪。 「完了……一切都完了……」她打击甚重地哭喊着,「都完了……」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从电视转播看见赵敏敏被警察带走的画面,黑冥月感到相当的欣慰。这么多年的心愿终于达成了。 「结束了吗?」舞慕情走向他。 心头大石终能放下的心情,是言语无法形容的轻松 他扬起许久未见的笑容迎向她 「都结束了。」 她回以一抹甜蜜的笑靥 「结束就好,那你可以安心的陪我玩了吧?」 他深笑,「当然可以。」 牵着他的手,她开心的拉着他往房外走去,「那走吧!」 望着她牵他的手,黑冥月的目光瞬间变得非常柔和。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事情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