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掠夺》作者:八斤蜜柑 文案: 1. 南家小公主南穗受尽万千宠爱,所有人都想讨她欢心,在得知她需要输血救命后纷纷而逃。 几个月后,南家捡了个脏兮兮的少年,大家都猜测他是为了钱才会成为南穗的药罐子。 南穗害怕他隐忍克制的眼神,像极了燃烧的火焰,将她一点一点燃烧至尽。 可她又离不开南祁止的宠爱,只能紧紧抓着他的衣摆,不敢离开他半步。 只有南祁止自己知道,他有多么隐忍多么克制。 他喉咙发干,对待珍宝似的为怀里的南穗梳着秀发:“七七,永远在我身边好不好。” 南穗仰着头,弯了眼:“那你要对我再好一点。” 2. 无意得知南祁止“死”后,南穗明白,她再也没有倾尽全身想要依赖的人了。 后来,南穗遇见一个和死去哥哥模样九分像的男人。 他温和绅士,喜欢亲手喂她甜点,为她掖被角,会小心翼翼地在她额头覆上晚安吻,亦会在深夜里久久凝视她的睡颜,等她入睡。 南穗坠入温柔陷阱,藏不住的是心动。 *** 直到那晚,南穗在黑暗逼仄的地下室看到了他的秘密,也终于发现他其实就是“死”去的南祁止。 男人彻底撕破伪装的面具,一步步将她拖进深渊。他噙着笑,轻吻她的唇角:“七七,你逃不掉的。” #他是来自地狱的魔鬼,却给你无上宠爱# #只想把她一点点宠坏,然后再也不能逃。 -本文又名《扒了他的马甲我被blackroom了》《我跑了分手了男主开始追妻火葬场了》 1.互相救赎/强取(?)豪夺/双初恋/年龄差六 2.主都市,穿插回忆,狗血刺激带感甜爽文 3.前期男主蓄谋已久,女主明追,后期男主追妻火葬场 4.撒娇精x痴情隐忍小变态 5.【非血缘非收养关系,男主并非姓南】 一句话简介:偏执狂的占有欲 立意:爱是疯狂是放纵,爱同样是隐忍克制。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娱乐圈 业界精英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南穗(七七) ┃ 配角:傅景珩(南祁止) ┃ 其它: 第1章 致命 傍晚,晚霞似火,浅色云朵杂糅在静谧的天空。 小巷狭窄,交杂错乱的电线缠绕在一起,两旁是矮矮的小商铺,为了招揽生意都会在门牌上方挂着霓虹灯,赤橙黄绿青蓝紫,什么颜色都有。一闪一闪晃的刺眼。 南穗望着车窗外灰败的景象,对正在开车的盛昭昭道:“几年没过来,这儿的变化好大。” 侧面忽然涌来几辆骑得飞快的摩托车挤在她们车子前方,差点相撞。盛昭昭吓得一巴掌拍在喇叭上,“我看啊,这人素质的变化倒不是很大。” 南穗失笑,低头看着导航:“在这个路口左拐,再开一公里就到了。” 盛昭昭呼口气,还是忍不住发问:“穗穗,你确定要在这儿住吗?” “嗯,暂时在这里住一段日子。” 十分钟后,熟悉的公寓楼出现在眼前。 明溪公寓是南家早年在京城的房产之一,地理位置极其优越便利,它位于京城市中心的老城区,附近的市医院、学校、商场以及各种娱乐场所一应俱全。 从车里下来,南穗凭着之前在这里居住半年的印象摸到了28单元。南父南宏远购买的是十二层东户,三室一厅,一间主卧,一间属于她的小型衣帽间,最后那间是她的舞蹈兼钢琴房。 走到电梯间,盛昭昭摁了下按钮:“对了穗穗,你的行李什么时候到?” 南穗看着上面的数字从“12”匀速跳落至“1”,说:“待会儿管家会送过来。” 话音刚落,电梯发出“叮”地一声,两扇门缓缓打开。 两个高中女生走出来,她们的脸颊泛着红晕,激动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新搬来的十二层那个大哥哥真的好帅好极品啊!比现在娱乐圈里的小鲜肉还要苏。” “我妈从跳广场舞的阿姨们那儿听说他开的是劳斯莱斯,车牌连号,还有专用司机呢。” “那他怎么搬来咱们小区住了?” “那谁知道有钱人的想法,该不会来这儿追人的?” “这种清冷禁欲系应该不会主动的吧?……我只知道和他对视一眼就明白我们之间隔的是一条银河系,他眼神太冷淡了,浑身上下写着疏离感。” “哈哈哈哈,谁让你跑去十二层偷偷看他不说还问他要联系方式呢,那哥哥肯定以为你是女流氓。” “嘿!?”女生一本正经否认,“我那是欣赏美人好嘛。” 南穗和她们擦肩而过,走进电梯。很快,电梯抵达十二层。 门开,南穗出来便看到一个男人伫立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似乎是在等电梯。她忽地想到了方才两个女生说的话,忍不住抬眸。 走廊的灯昏黄,照亮一隅,像是有把锋利的刀刃将这里劈成两个世界,一明一暗。他的侧脸藏匿于阴影中,灯光打来的角度变幻,那张面容逐渐明了。 他身材高大,白色衬衫显得他肩背落拓挺直,举手投足间给人一种极其强烈的气场。侧颜轮廓弧度精致,瘦削的下巴,鼻梁高挺,眉眼清黑,垂下的眼睫浓密,察觉到什么,他微微侧头朝她的方向看来。 两个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撞。 头顶的灯光忽地闪了下,南穗察觉到她脑子里的那根紧绷着的弦彻底断掉,心脏不受控制地砰砰直跳。 印象里某个少年的模样像是一帧一帧过电影的画面,在她脑海中占据。 这个人,为什么…… 和南祁止长得那么像。 南穗攥着手心屏住呼吸,嗓子眼仿佛被什么堵着,说出来的话有些哑涩:“哥……哥哥?” 听到这几个字后,男人的视线划过她的脸庞,似是看待陌生人的眼神。 她怔愣,半晌才回过神来,再次犹疑地开口:“南祁止?” 那人微微眯了眯眼睛,这个动作衬得他双眸格外深邃,他向前走了几步,最后停在她面前。他个子极高,就在她有点不知所措的时候,他忽地俯身与之平齐,像是在端详她的五官。 南穗甚至能看清楚他的睫毛,根根分明,近距离看,他的轮廓找不到半点瑕疵,眼瞳乌黑,里面印着自己的倒影。 他看起来很绅士,和她保持着一定的安全距离,可即便如此,她仿佛也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轻轻地拂过她脸颊。 没有一点征兆,男人微不可查地挑了下眉毛,嗓音磁沉:“看完了?” 什么? 南穗抬头,撞进他的眼底。 他不紧不慢地勾了下唇角,很温润地,语气中又像是带着点疏离:“你应该认错人了。” 她心一顿,整个肩膀垮掉。 是啊,怎么可能是南祁止呢。 就在这时,南穗脑海里浮现方才在电梯间听到那两个女生说的话一一谁让你跑去十二层偷偷看他不说还问他要联系方式呢,那哥哥肯定以为你是女流氓。 “……” 现在的她站在十二楼,正大光明地看他。有前者之兆,可能在他心里,自己不光是一个怪异的搭讪者,还暧昧地喊他哥哥,简直是名副其实的女流氓中的女流氓。 这么想着,砰地炸红了她的脸。 太尴尬了! 南穗连忙解释:“我没有搭讪你的意思,是因为你真的和我一个朋友长得特别像。我是这一层的住户,今天刚搬过来。” 说完,南穗没再敢去看那男人的表情,拉着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的盛昭昭走向离她们最近的门。 她用最快的速度掏出钥匙,快准狠地送入钥匙孔,插进去左右拧动,可意外地……??? 根!本!插!不!进!去! 南穗已经热得手心出了汗,她深呼吸,再来一次。可结果依旧,并没有打开。 空气尴尬地凝固。 她弯着腰,余光瞄了眼男人。他不再是那副淡淡的表情,反而漫不经心地斜倚在墙壁上,微抬下颌,露出性感突起的喉结,低垂眼睫,盯着她笑。 眼神里蕴含着她看不懂的深意。 南穗懵在原地,随后视野里伸来一只手,男人的手指修长性感,指甲修剪的很干净,腕骨上挂着低调奢华的手表,然后大拇指摁在门上面,只听“滴滴”夹杂着一道“锁已开启,请按把手”的机械女声响彻走廊。 南穗和盛昭昭双双傻脸,四只眼睛撑圆,再次对上男人的眼睛。顿了几秒后,盛昭昭不忍直视地捂着脸,与南穗拉远距离。 “你开的是我家。”傅景珩静静地看着她。 眼神中满满蕴含的是“你开我家的门,你怎么能打开”的意思。 南穗的耳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晕红,她舔了舔干涩的唇角:“对不起,是我搞错了。” 她居然没看清那是指纹锁。 死亡窒息。 灯光在他身上笼着朦胧的不真实感,傅景珩的眼睛黑沉,温和地道:“没关系。” 一一 彻底走进玄关后,南穗砰地关上门,紧绷的身体才得以放松。 盛昭昭捂着额头:“太丢人了。” 南穗内心已经无波无澜:“是啊。” “说实话。”盛昭昭不可思议地道,“你这个邻居是你哥遗失多年的兄弟吧?” “长得也忒像了。” 确实像,不然她怎么可能脑子空白,直接喊他哥哥。 南祁止并不是南家的孩子,是南穗将他捡回南家,而后改名南祁止。刚到南家时,他的衣服很脏,身上还残留着深一道浅一道的伤痕,可当问他伤口哪儿来的,他的父母,他的真实名字,他都闭口不言。 他比南穗大六岁,两个人的关系堪比亲兄妹,甚至比亲兄妹还要亲密。只是在南穗初一那年的某天,南祁止失踪了,随后被警察宣告死亡。 “说像也不太像。” 盛昭昭继续说:“你哥气质太阴沉,眼睛黑黢黢的,对你有强烈的占有欲,见不得谁碰你一下。” “穗穗你还记得初一那年咱俩去酒吧外面溜了一圈,有几个小流氓想要占你的便宜,你哥也不知道从哪儿捡的钢管和他们打架,居然还打赢了。” “他脸上都沾了几滴血,我害怕的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南穗胸腔闷闷的,不太想提起和南祁止的往事。她委婉地岔开话题:“对了昭昭,你从家里接我的时候想对我说什么呀?” 当时因为家里有管家在,盛昭昭悄悄使了个眼色,而一路上也没能衔接上话题。 盛昭昭这才想起来,她无语道:“南伯父和南伯母怎么回事啊,你今年才大四好不好,这么快给你找对象干嘛呀。再说,给你安排的联姻对象居然是宋炀,他也太没品了。” “女朋友一天换一个不说,背地里还说你坏话,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要是我,我也离家出走。” 南穗没说话,只不过搬出来住也并非全因为联姻的问题。 盛昭昭掏出手机,点进朋友圈,然后将手机递给南穗:“喏,你看宋炀发的朋友圈。” 南穗接过,低眸。 上面发的内容:倒霉。是真的倒霉,就知道和南家那病恹恹的大小姐有牵扯没什么好事。还没联姻呢就被车撞了足足要躺一个月…偏偏撞我的是傅家的人!憋屈!还好有两个小心肝陪着我/心/心。 还发了两张照片,一张断腿照,缠的像木乃伊,另一张宋炀左拥右抱,两个美女分别吻在他左右脸颊。亲得他脸都变了形。 南穗关掉照片,默默闭眼。 “怎么了?”盛昭昭靠近她,担忧地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南穗:“不,是太辣眼睛了。” “……” 一一 暮色四合,京城华灯初上。管家带了几个保镖将南穗大大小小的行李箱整整齐齐地排在她的衣帽间然后打扫卫生,管家阿姨和两个女佣帮忙收拾衣物。 一个小时后,整套公寓干净得发亮。临走前,管家递给南穗一张黑卡,说:“这是先生给的。” 南穗没要。 待他们走之后,盛昭昭翻了翻手机,饶有兴趣地道:“我看离这儿不远开了家新酒吧,咱们去过个夜生活?” “懒得动。”南穗歪在沙发上,像慵懒的猫。 “哎呀去吧去吧。”盛昭昭捞着她的胳膊,对她眨眼睛。 南穗只好答应。 新开的酒吧名叫“暧昧”。等她们走到地方时,意外地发现这酒吧像是在动漫里出现的场景。 城市里的车水马龙离它很远,酒吧就嵌在深色的,幕布似的夜里。暗红色复古的砖堆砌,附近栽种的绿色植物野蛮生长。 推门进来时,像是通往另外一个世界,耳朵瞬间被震耳欲聋的重金属音乐笼罩,五彩缤纷的霓虹灯左摇右摆。 卡座零星坐着几个人,结伴而来的人在中央随着音乐晃动身体,吧台前有专业的调酒师砸着菱形冰块泡进酒杯进行调酒。 “走去嗨啊!看看有没有和你邻居一样帅的大帅哥。”盛昭昭见南穗一屁股坐在下,连忙将她拉住。 南穗能坐绝不会站,能躺绝对不会去坐,她摆摆手:“你去吧,我歇会儿。” “真的不去?” 南穗摇头:“我在这儿等你。” “好吧,那我过去啦。” 说完,盛昭昭欢脱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 南穗长相精致,从她一进来,不少男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她身上。 她皮肤瓷白,眼睛很好看,弯弯的,像月牙儿,左眼角下有颗小痣,听说在这个地方长的是泪痣,喜欢哭。她的身材单薄但很有料,裹着黑色的吊带裙,细腰盈盈一握,在人群中总能一眼捕捉到她的身影。 一个秃头男醉醺醺地走来,手里还端着两杯酒,挨在她身边坐下:“陪我喝一杯?” 鼻尖闻到一股难闻的酒味夹杂着其他说不清的味道,南穗刚起身就被秃头拦下,语调轻佻油腻:“哎,别走啊。” 南穗对上他的视线:“不走是想让我研究你的脑袋月球做的?” 秃头脸色发青,瞬间明白她是在拐弯抹角地骂他脑子有坑。 他上上下下打量着她,突然笑出声:“够辣啊,我喜欢。” 秃头挑弄:“不想自己喝?还是你想和我喝交杯酒啊?” “那你想站着喝还是躺在床上跟我喝?或者趴着喝,哥都奉陪。”他的目光浑浊地落在她身上。 话语中带着侮辱色.情,南穗的暴脾气她忍不了。她笑了笑,在秃头凑过来想要揽她的腰时,南穗抬起脚,细高跟用吝在他的膝盖。 秃头疼得大声吼道:“你他妈等老子收拾你!” 下一秒,南穗反扣他的胳膊压着他的脑袋狠狠砸向卡台,随“咚”地一声,酒杯子破碎,酒水洒在秃头的脸上。 南穗挑眉:“你想收拾谁?还想喝交杯酒,你怎么不在棺材喝?” 见他“嘶嘶”直叫,没再还手,南穗一把将他推出去:“神经病,离我远点。” 然后转身离开。 秃头没有防备,踉跄着退后几步,他完全没想到调戏不成反被丢面子。他气急败坏地追过去,扯过南穗,伸出来拳头就要砸她脸上。 南穗没预料到他接下来的动作,身子被拽地倾斜,风声擦过耳朵,余光看到了他的脸。 眼见他挥来,一只手准确无误地攫着秃头的手腕,“咔嚓”骨头折断的声音。秃头冒着冷汗嗷嗷直叫,扯着南穗胳膊的手也随之松开。 没了禁锢,南穗看着帮他挡下的男人,惊愕地发现这个人就是傍晚时见过一面的,她的新邻居。 他换了件黑色丝质衬衫,戴着金丝边镜框,在灯光下反射着冰冷的碎光,有种斯文败类的禁欲感,和那时看到的气场不太一样,眼神中多了几分阴翳危险。 还未等南穗细看,傅景珩已收回目光,抓着秃头的手腕将他甩在地上,唇边勾着无害的笑容:“没人教你对待小姑娘应该绅士点吗?” 第2章 致命 今晚酒吧开业,梁越也借此机会为回国的傅景珩接风洗尘,没想到中途在自己的地盘上看了场热闹。 他皱眉,下巴点点倒在地上的秃头,迎面来的安保立刻将闹事的秃头拖出酒吧。 梁越知道傅景珩有洁癖,扔给他一片湿巾消毒。 傅景珩接过,随手递给眼前的南穗,声线压低:“有没有受伤?” 小姑娘还在愣神的状态,瞳仁是剔透的琥珀色,眼型撑得圆圆的,像只森林里的麋鹿。一束光打在她侧脸,鼻尖挺翘,唇饱满如玫瑰,让人忍不住想要采撷占有。 半晌,南穗回过神来,摇摇头:“没有。” “拿着。”傅景珩目光落在她白皙的指尖和纤细的胳膊,而后移走视线将湿巾递给南穗,温柔地道,“擦一下吧。” 南穗机械地接过湿巾,擦拭着被碰过的部位。耳边仿佛还残留着他好听的声线,心脏无端地漏跳一拍,像是平静的湖面泛起淡淡的涟漪。 她余光忍不住逡巡男人的方向。他的手肘横在吧台,露出半截精瘦的胳膊,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眉宇干净利落。 他背着光,灯光倾洒下来,将他的周身镀上了一层光,使他看起来光芒万丈,宛如神明降临。 意识到自己的视线久久停留在他身上时,南穗连忙偏过头掩饰此时的窘迫:“谢谢你。” “不用。”傅景珩敛下眼睑,“被欺负的是别人,我同样会帮。” 没想到这人还挺正直。 南穗刚想说些什么,那边盛昭昭对着她招手:“穗穗,我们走吧?” 她应了一声,冲着傅景珩挥挥手,然后匆匆跑到盛昭昭的身边。 等两个人的身影彻底走出视线,傅景珩的眼角眉梢逐渐变得阴沉,和方才温文尔雅的神情大相径庭。 梁越嗤笑出声示意:“傅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爱心了?” 傅景珩抿着唇角,面对那只攥过秃头的手,眉眼藏不住的厌恶。 他并未回答梁越的话,迈着步子径直朝卫生间走去,打开水龙头,任由清水冲刷。 梁越抱胸,饶有兴趣地开口:“没猜错的话,那位是南家的公主吧,倒是和传闻中的不太一样,还挺有个性。” 傅景珩一顿,顺势挤了两泵洗手液,修长的手指交叉揉搓,指尖因摩擦泛起了红色。 梁越手抵在额头,像是无意地提起某件事,语气有点欠:“兄弟,最近南家和宋家好像因为西郊的那块地皮走的很近,听说要联姻了呢。” 此话一出,傅景珩掀起眼皮,额前的碎发遮掩他此时的情绪,周身温度骤降。 梁越摸出来根烟咬着,含糊地道:“昨天宋家少爷右腿骨折,住了院。” 他挑眉,意味深长地道:“那场车祸是你故意的吧。” 被猜出实情,傅景珩毫不隐瞒,撩起眼,眼尾透着几分靡丽之色:“怎么,有问题?” 他摘掉眼镜搁放至盥洗台,随意鞠了捧水,温凉的水珠顺着面庞的弧度没入衣领,划过性感的锁骨。 “啧。”梁越掸了掸烟灰,“疯子。” 末了,他深吸口烟:“兄弟给你句忠告,别让公主察觉你的真面目。” 说罢,他转身离开,只留傅景珩一个人留在原地。 哗啦啦的水声静止。 傅景珩站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黑发被水珠沾湿。 突然,他低笑出声,在封闭的空间里回荡。 他缓缓抬眸,指腹擦过薄唇的水珠,病态苍白的脸庞中唇色显得极其殷红,像是藏匿在黑暗里、永世见不得阳光的吸血鬼。 他只有这一次机会。 一次接近、最大概率成功的机会。 怎么可能在她面前撕破费尽心机伪装的面具。 一一 九月的京城,风还是燥热的。 出了“暧昧”,盛昭昭听了南穗简单的叙述,愤怒地道:“世界上的猥琐男就应该被阉割!” “你说的对。” 盛昭昭:“没想到你那个新邻居看着清隽斯文,娇娇弱弱的,身手倒是利落。” “……” 南穗脑海里浮现出男人单手钳着那人的手腕时,气势剑拔弩张,他的手臂肌肉线条紧绷,手背隐隐有浅色青筋凸起,并没有盛昭昭所说的娇弱,反而富有力量,很有男人味。 表情认真说那句“没人教你对待小姑娘要绅士点”时,格外性感,有种蛊惑人心的味道。 盛昭昭刚想说什么,回头就看到南穗大脑死机,一副丢魂的模样。 和南穗从小一起长大,她能猜到好朋友在想什么,无非在想这个人会不会是南祁止,毕竟两个人长得确实很像。 更何况南祁止的尸体至今尚未找到,这个猜测是有一定可能性的。 “你觉得他是南祁止?”盛昭昭突然问。 被她的话拽回现实,南穗踢着地面的小石子:“不知道。” 如果他伪装成另外一个人,否认自己是南祁止其实她也是能猜到原因的。 在南祁止失踪前,他们两个经历了冷战、吵架和难堪。 是万劫不复,也是一场覆水难收的羁绊。 “哎?!”盛昭昭突然提高嗓门,“我想到啦,你不是想试探新邻居到底是不是你哥嘛,这还不好说啊。” 南穗诚心问:“什么办法?” “你和南祁止相处几年,肯定是知道他的性格、喜好、习惯诸如此类的,那你就多和新邻居接触呀,多观察多了解,不就得了?” 好像是这个道理。 南穗蹙眉,犹疑地问:“可是我这样带有目的性地接近他,会不会不太好。” “没有呀,再说男女之间那点事无非是蓄谋已久见色起意。”盛昭昭继续说,“你呢,付出了美貌、金钱、时间、以及感情,他什么都不干就得到了你几样东西的回报,扯平了。” 盛昭昭举了个例子:“万一你邻居真是你哥,伪装另外一个人的身份欺骗你,玩弄你这些且不提,我是知道南祁止失踪被警察宣告死亡的那段日子你是怎么度过的。等最后发现他真的是南祁止,如果我是你,我他奶奶的得疯掉,以前的泪白流了!” “所以你要提前下手,主动点。” 初秋的风还很温柔,两侧道路的桐树被吹地发出“沙沙”的声音,月光将地面的影子拉长。 南穗听完盛昭昭的话后,思绪如波涛汹涌的浪潮淹没理智。 虽然逻辑听起来很奇怪,但她好像莫名地,被说服了。 南穗默默地打开淘宝网购了一箱笔记本,到时准备一则详细关于“对新邻居是否是南祁止的试探清单”。 一一 回到公寓,两个人洗完澡吹过头发便累得瘫在床上。 天色已晚,盛昭昭回家不安全,于是和南穗同住一个晚上,第二天离开。 等中午刺眼的阳光落进卧室,晒得满屋子散发着滚滚热意,南穗才恍惚地睁开眼,发现盛昭昭早已经离开了。 她迷茫地打开手机,瞄了眼时间,已经十二点半了。她点了份外卖,随后打开微信发现盛昭昭给她留了言。 盛昭昭:我家里有事,穗穗我先回家啦。 盛昭昭:安全到家,你还没醒啊/猪/猪/猪 盛昭昭:赶紧起床看看你邻居在干嘛,伸出试探的小jio,搞快点! 南穗趴在床上,手指摁在手机屏幕:“醒啦。” 那边没回,应该有事。 趁着外卖小哥没来,南穗去卫生间洗漱,收拾完她趿拉着拖鞋走到桌子前,随意抽出来张纸和笔,坐在椅子上托着脑袋,冥思。 昨晚买的笔记本是京城本市的,明天就能到,今天先凑合着用纸记日记。 想了几秒,南穗在纸上开始写。 《扒邻居马甲日记》 2020年9月3日,星期四,晴 昨天搬到了初三那年住的公寓里,新邻居和哥哥长得很像,我一度怀疑他是南祁止,但我没有证据。 盛昭昭说可以根据南祁止的喜好、习惯来试探新邻居。 可我发现,我喜欢的他都喜欢,我不喜欢的他都喜欢,好像不怎么挑食。哦对了,南祁止应该比较喜欢吃甜食吧,记得当时我喜欢吃布丁,他眼神直直地盯着我看,当时我还觉得怪变态,现在想想,应该是因为他喜欢我嘴里的布丁。 下面是暂时想到的“扒马甲”任务卡: 1、南祁止沉默寡言,性格阴晴不定,洁癖狂,不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也不是很有爱心。 2、什么都吃很好养活,猜测和他之前的家庭有关。 3、南祁止对桃子过敏,不可以吃桃子。 4、他腰上有胎记,粉粉的,大概指甲盖大小。 但是,我该怎么把邻居的衣服扒了才能不让他认为我是个流氓? …… 写完小学鸡日记,南穗伸了个懒腰,就听到旁边手机嗡嗡响了起来,是外卖小哥的电话。 她的肚子已经饿的咕噜咕噜叫,打开门,一股浓郁的饭菜香味萦绕在鼻尖。 这是京城最受欢迎的私房菜馆,人均1000+,四菜一汤外加米饭,特别好吃。 南穗对着外卖小哥道了谢,等他下了电梯,她探出来脑袋去看邻居家的门。犹豫几秒,她走上前,压着异常激动的心跳去敲门。 每敲一次,她的心脏如同被鼓抵着敲打,紧张到手心浸了层薄汗。 一分钟后,南穗垂着眼睫。 没人在家。 等南穗抱着外卖回了家,竟然发现她有点失望。可这种情绪是对扒马甲产生了兴趣却发现那人并不在,亦或者是其他别的原因,她不知道,也不想再去深思,于是端着午餐开吃。 吃过饭,南穗午休了两个小时,醒后无聊地看起了综艺节目,直到她微信有消息跳出来。 她打开,是学校里指导老师发来的。 南穗今年大四,于京城舞蹈学院芭蕾舞专业就读,入学专业成绩排名第一。她长相好气质好,在开学那天被记者采访,随后出名。不少娱乐公司对她抛来橄榄枝,南穗当时均以学业繁忙一一拒绝。 指导老师张清伊是国内外一流的艺术家、编舞家。从开始,她就很喜欢南穗这个孩子,身体柔软什么困难的姿势动作都可以摆出来。 她本以为南穗只会芭蕾,后期没想到她民族舞、钢琴都有涉足,甚至有次和电影学院的学生pk演技,竟然获得电影学院导师的肯定和赞赏。 张清伊老师:穗穗,迎新晚会定你独舞,近期你编下舞蹈动作,到时过来找我一趟。 南穗叹口气,就知道躲不过,回了句“好的老师。” 一一 在舞蹈房窝了一晚上,南穗摘下耳机,选了几个小时的音乐,耳朵酸胀。 南穗轻轻揉了揉,她的肌肤娇弱敏感,指尖落下时,圆润的耳垂染上红晕,像是一颗熟透的红樱桃。 已经晚上八点半了,南穗说实话有点后悔,在南家别墅是有专门的厨师为她做饭的,而现在她只能吃外卖。 她点了份清淡的粥和份菜,无意划拉的瞬间,看到了这家店居然有布丁。 没多想,南穗又点了十份黄澄澄,嫩到晃动的布丁。 半个小时后,她迎来了今天的第二个外卖小哥。就在南穗准备回房间关门时,她发现,中午被她丢在门口的外卖饭盒不见了。 她原本想的是等她晚上吃饭时再将垃圾扔掉的。 南穗内心疑惑。脑子里浮出一个猜测。这公寓是周末才会有工作人员清扫的,难不成是邻居帮忙扔的? 她想了想,抽出方才买的八份布丁,放在小盘子里,走到邻居家门口。 算是感谢昨晚的救命之恩,至于盘子嘛,不就可以借口下次见面吗。 南穗对自己竖了大拇指,眼睛弯弯的,像是扑腾翅膀的花蝴蝶。 这次她只敲了几下,门便被打开了。 迎面而来的是氤氲雾气夹杂着淡淡的沐浴露的香气,很特别的味道。前调辛辣,可刺鼻过后是一种令人上瘾的松木香。 南穗刚抬头,就被眼前的景象愣住。 他刚洗过澡,穿着白色的浴袍,松松垮垮的,露出一截性感的锁骨。 头发凌乱,有水珠顺着发梢滑落,沿着轮廓滑过喉结,落进更深层的地方,隐隐可见起伏的线条。 南穗控制不住自己的视线,轻飘飘地移到了他裸.露在外的长腿,有薄薄的一层肌肉,和他隔着空气也能感受到致命的热度。 “我……”南穗看着美人出浴现场,脸颊冒了火,小心脏如同揣了只小鹿,撞得她说话都结巴起来,“这是我刚才买的布丁,送给你吃。” 傅景珩垂着眼睫看她,眼瞳是纯粹的黑,他看着南穗飘忽不定的目光以及她暴露在外泛着淡红色的肌肤,眼眸深的像海。 下一秒,在她抬眸的瞬间,不留痕迹地移走视线。 南穗:“感谢昨晚你救了我,不然那会是我第一次被砸头的经历。” 男人没接,他轻轻笑了声,很温柔:“不必,你拿走吧。” 他的嗓音如同羽毛扫在她心上,痒痒的,有低音炮的音质,耳朵都酥酥麻麻的。 南穗不敢抬头,垂着眼看向手里端的布丁:“那,那我的垃圾是不是你帮忙扔的?” “嗯。”傅景珩皱眉,“我有点洁癖。” 还真是他帮忙扔的! 那更应该把布丁送出去了,就算是偷看他几眼玷污他清白的赔偿。 南穗抬眼再次对上男人健硕赤.裸的胸膛,她心跳加快,睫毛颤动:“布丁其实很好吃的,软软的糯糯的。” “我不喜欢吃甜食。” 猝不及防地一句话炸在她耳边,南穗惊愕地抬眸,对上他那双漆黑深潭的眼睛,像是陷入一望不见底的漩涡。 南祁止喜欢吃布丁喜欢甜食,可邻居不喜欢。 见她还不离开,傅景珩挑眉,提出个问题:“这么晚了,孤男寡女的,你不害怕?” 暗示自己是个男人,而她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生。 南穗没意识到他的意思。本来她的动机就不是很纯洁,她啊了一声,反问:“那你怕吗?” 傅景珩:“我怕什么。” 对啊! 说的不就是嘛。 “那你都不怕了我还怕什么?” 南穗纳闷,又觉得不管这邻居到底是不是南祁止,还是得给他提个醒。 “现在这世道,像你这样漂亮精致的男孩子可得小心了。”南穗眼里漾着担心,“万一你遇到居心叵测,不良动机的女人或者身体强壮的猛男,就不好了。” 停顿几秒,傅景珩眼神落在她身上,慢条斯理地“嗯”了一声。 “你说得是你吗?” 第3章 致命 男人的声音不大,却像是丢来的炸.弹,嘭地在南穗耳边炸开。 “怎么可能!” 她被他的话吓得心虚,忍不住提高分贝壮胆子。 “我长得有那么可怕吗,又不是猥琐大叔。”南穗一心虚就忍不住吸鼻子,她努力直视他的眼睛,睫毛轻眨以示无辜,“你我是邻居,我怕你被欺骗。” “这样啊。”傅景珩望着她,“那先谢谢你的提醒了。” 看看!看看! 多么听话乖巧的孩子啊,一对比起自己,南穗觉得他就是一只单纯柔弱的小白兔,而她是一只腹黑的狐狸或是将小白兔步步逼近陷阱里的狼。 南穗愈发地心虚,决定以后对他好点:“没关系!以后有什么事找我啊。” “好。” 最终,她还是将八份布丁原路带回了家。 简单吃过晚饭,南穗走进舞蹈房,决定练半个小时的钢琴再排练迎新晚会的独舞动作。 同一时间。 傅景珩回到书房,坐在书桌前打开电脑,修长的手覆在鼠标上,点开一段录像。 上面标注的是中午一点十一分零三十五秒,电梯门打开,身穿黄色衣服的外卖小哥敲响了隔壁的门。 几秒后,从画面里出现了一道身影,隔壁的小姑娘和外卖小哥说了几句话,等外卖小哥离开后,她立在原地神游,而后抱着外卖来到了他的门前。 随着南穗走来的距离拉近,傅景珩能清晰地看到她的一举一动、她的五官,甚至面上的细微动作。 他握在鼠标的手在颤抖,他闭上眼,不敢再看录像里的人。 这时,耳边传来悠扬的钢琴声,傅景珩拿着手机走到天台,男人侧身站立,这个位置能看到隔壁的天台。 晚风吹拂,他身影颀长,眸子里的孤寂在掠过那抹映在天台昏黄温暖的光时,转瞬即逝。 那里并没有人。他知道,她正在房间内弹钢琴。 遥望远处的高楼大厦鳞次栉比,和国外一样的繁荣。 和那时不同的是,离她更近了。 可还是不够,远远不够。 内心的欲.望像是漆黑的无底洞,永远都不会被填平。 傅景珩给陈特助打了通电话,对面传来恭敬的声音:“傅总。” 他指尖轻轻敲打在天台栏杆,眼神凌冽:“去查南家和宋家最近的合作项目,在他们的利润上再加20%,明天我要见到合同。” 陈特助:“是。” 挂了电话,傅景珩转身去了卧室,踏入的瞬间,隔壁的钢琴声不知何时换成了古典音乐,节奏感十足。 卧室里的灯光挥洒在他侧脸,他高大的影子覆在墙上,如同一只巨兽,被窗外的风吹得张牙舞爪。 傅景珩斜靠在那面墙上,至少现在对他来讲,这儿是日日夜夜,离她最近的地方。 他忍不住去听。 听她脚尖踮地的声音,踢腿旋转的声音,听她细细、小小的,因跳舞而发出的喘息声。 一一 南穗喘着气倒在瑜伽垫上,身上被汗水浸透,瓷白的面颊染上红润。 等缓过来劲儿后,南穗躺在瑜伽垫开始做舒缓动作。 晚上十点半,她去了浴室洗澡。 吹过头发,南穗细致地护肤,涂抹身体乳,待全部完毕,她拿起手机上了床,发现有一个未接来电。 她打开,发现有来自南父南宏远的电话,和一条银行转账记录,和几条微信信息。 南穗抿着唇角,没有回。 管家阿姨给她发了时间安排,明天是Ulrica的两周岁生日,需要她前去陪他玩耍。 第二天一早,因为要去西郊的赛马场,南穗穿了身利落的衣服,她戴上墨镜,涂了层橘红色的口红,然后出门。 管家留给她一辆红色的迈凯伦,一路上,车窗外的风景由繁荣都市到荒凉偏僻的郊外。 赛马场地很大,占地约一千多亩。马场周围是还未开垦的地皮,最近南父和宋家掌权者准备合作买下这块地皮,预计明年开发民宿或酒店项目。 下了车,南穗拎着包,准备去更衣室换私人马术服。 谁知在登记台旁,她遇到了同专业的赵原舒。大学几年,赵原舒一直将她当成假想敌,两个人的关系说不上好。 赵原舒签完字抬头就看到踏着阳光而来的南穗,眼里满是嫉妒。 她一身浅咖色的套装,短裤及膝,露出两条纤细白皙的腿,皮肤在阳光下是透明的白,拎的是奶白色、上方镶着棕色皮的爱马仕。 赵原舒“噗嗤”笑出声:“哟,这不是南穗吗,张老师不是在群里说今年的迎新晚会是你的独舞,怎么不去排练,反倒来这儿潇洒啊?” 一言一语,这儿的工作人员都听出来了阴阳怪气。 南穗轻飘飘地道:“管得着嘛你。” 说着她签了名字,工作人员递给她一张金卡和寄存衣服的钥匙,南穗看也没看赵原舒一眼,便走进更衣间。 赵原舒被她优越感的话气得不轻,她呵了声:“不就是勾搭了个有钱的金.主吗?真不要脸!” 然后她不满地皱眉,对工作人员质问:“为什么那女人有金卡,我没有。” 工作人员内心翻了个白眼,表面微笑:“对不起客人,金卡是一次性充值五百万现金才赠送的哦。您的卡里只有……”她查了查,继续说,“只有一千一百零三块。” 赵原舒:“……” 她捏着钥匙,恼羞成怒地骂了句,跟着走进更衣间。 南穗换好马术服,走出场地,便有熟悉的饲养员牵着她的小可爱站在她的面前。 Ulrica一看到她,欢快地踢马蹄,顺势打了个响鼻,低着马头,让她抚摸。 饲养员:“看来今天ulrica心情不错。” 南穗顺着ulrica的脑袋揉了揉。 Ulrica是一匹两周岁纯血统的青年马,长得是相当的帅气。红棕色的发,健壮的身体,是赛场的精英。 赵原舒出来便看到这匹马温顺地蹭着南穗的手,她凑上前:“这匹马叫什么名字,让我骑一场。” 饲养员小心地扫了眼南穗,对赵原舒说:“女士,谢谢您喜欢Ulrica,Ulrica是一匹难驯急躁的马,为了您的安全着想,我建议您骑温顺的小马。” 这话一出,赵原舒不服气,她瞪了眼正在抚摸Ulrica的南穗,明明看起来就很乖顺,凭什么她不可以骑!? “我就骑这匹,我在这儿办卡消费,我就是上帝。”她也是知晓这里的规则,她不想闹的太难堪,说,“这样,你把这匹马的主人联系方式给我,我和他说。出什么事,我不用你们担责任。” “……” 饲养员只好说:“Ulrica的主人就在您身边。” 赵原舒怀疑她的耳朵出了毛病,看到南穗,明白她就是Ulrica的主人后,整个人的脸青一片白一片。 南穗察觉到赵原舒的目光,开口拒绝:“不要。” 干脆利落。 卧槽!? 赵原舒气到爆炸:“不就一匹破马吗?随便骑哪个都一样,我才不稀罕呢。” 饲养员给她科普:“女士,Ulrica在去年的港城沙田赛马赛上赢得了冠军,为南小姐赢得了上百万。” 赵原舒:“……” 这脸打的啪.啪响。 今天颜面尽失,赵原舒甚至没有骑马,憋了一肚子气换衣服走人。 一一 赵原舒走没走,南穗不在意。她余光右转,便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男人。 他在阳光的沐浴下,整个人仿佛在发光。 南穗也没想到她和自己的新邻居怎么可以这么有缘。 傅景珩穿着深色西装,西装裤随着步伐露出性感的脚踝,衬得他高大神秘有魅力,让人禁不住幻想着扯掉他的西装撕掉衬衣后的模样。 西装暴徒。 是对他最直接的诠释。 南穗时不时地看他几眼,最后才发现他旁边还站着张向阳。 张向阳是赛马场的老板,和南父有过生意上面的往来,大约五十多岁。 他和傅景珩在说些什么,看起来很殷勤,一只手臂护着傅景珩的背部,从她的角度来着,像是亲密地揽着。 那边,张向阳也看到了南穗:“这不是穗穗吗?” 南穗怪异地蹙眉。 她径直走过去:“张伯伯。” 傅景珩看见她,点点头,以示礼貌。 张向阳满脸红光,想对着傅景珩的肩膀拍了拍,他个子高,张向阳只好拍他的手臂,介绍:“这位是……” 还没等他说完,南穗轻轻扯着傅景珩的袖子,而后站在他的前面,笑着道:“张伯伯,我认识他,我和他还是邻居呢。” “哟,还挺有缘分呢。”张向阳说,“穗穗啊,我们先去那边说点事,你先玩这,回头伯伯找你说赛马的事儿。” 听他们要走,南穗艰难地扯住已经迈出一步的傅景珩,男人袖子被拽着,他回过头,挑眉:“嗯?” 他背着光,乌黑的碎发被洒下的光照得毛茸茸的,乖的不可思议。 像是一幅画,而他是画中人。 她该怎么说……这个张伯伯男女通吃,在那方面还有点暴力倾向的信息。 听闻他最是喜爱邻居这种清隽温和的类型,遇到喜欢的强取豪夺,甚至关小黑屋来削薄反抗意识。 刚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揽着他的背。 难不成张伯伯真的看上他了? “怎么了?”见她神情复杂,傅景珩轻声询问。 南穗说不出,她只好侧面打听:“你和张伯伯干嘛呢?” 傅景珩眼窝深,看人时自带深情,他实话说:“工作上的事。” 被他的眼神无意识地电了一下,南穗扭捏过后,痛下心,示意他弯腰,以防被人听到。 傅景珩立刻明白她的意思,绅士地俯身,留给她一张轮廓分明的侧脸,微微偏头,漆黑的眼睛看她,温热的呼吸扑在她耳畔:“要说什么重要的话?” 离得近,南穗整个人被他低哑的嗓音包围,耳尖被电的酥麻,她不自觉地屏住呼吸,抬头便看到他鸦羽般浓密纤长的睫毛,和他泛着色泽的薄唇。 她突然有点渴,紧张兮兮地指指前方的张向阳,“他,小心。” 而后生怕出什么意外,南穗又说:“待会儿我们一起回家,好不好?” “我车坏了,可以蹭一下你的车吗?” 傅景珩能察觉到她的呼吸轻轻扑在他的下颌,温热的,令人发痒。 他静静地看着她,克制地往后移了一步,直起身子,喉结滚动:“好。” 等人走后,南穗急匆匆地走到没人的地方,立刻给盛昭昭打语音电话。 那头接通,问:“穗穗,咋了?” 南穗就把方才看到的画面给她重复,而后盛昭昭一个卧槽:“真的假的啊???” “你那邻居该不会是鸭吧!?” “……” 沉默一分钟,南穗蹲在草坪上,一只手举着手机贴在耳边,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揪着草:“不可能吧。” “你不是看到张伯伯揽了你邻居,你邻居没反抗啊。” 一时之间,她难以接受。 一般来讲,任谁都不会做这种生意吧。尽管现在她不确定这人到底是不是南祁止,可认识一场,她不想让邻居深陷泥潭,掉入张向阳的魔爪。 况且,顾客又老又虚,说不定还搞什么S.M,皮鞭play的,也太惊悚了。 能接受这种的简直是天赋异禀、与众不同、极其特殊的鸭啊。 邻居那小身板……??? 盛昭昭:“你是不知道日本牛郎,只要给钱啥都干。哦说到这个,咱俩什么时候去红灯区见识一番?” 南穗要疯了,“停停停。现在先说这个事,怎么办啊。” “也有可能的。他不是说他们说工作上的事吗,对于鸭,陪客户也是工作。”像是知道接下来南穗的问题,盛昭昭说,“至于为什么,当然是为了钱啊!” “只是没想到张伯伯居然金屋藏汉,藏的不是别墅,而是老破小?” “啧啧啧。” 南穗不再言语,足足听了五分钟盛昭昭在那头科普日本牛郎,最后她学着黛玉葬残草:“我不信!” “我不信他是鸭!如果是鸭那也是无辜的鸭!不行,我得拯救失足少年,不然也太可怜了。”南穗嘟囔着,忽地觉得有什么覆在她身后。 她偏过头就看到不知何时过来的傅景珩,南穗心跳骤停,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紧接着心跳声如同打鼓,咚咚咚地砸在她心口。 傅景珩弯腰,放大百倍的俊脸低头看着她,对她伸出手:“怎么这么不小心。” 阳光下,他的瞳孔乌黑剔透,像是黑曜石,里面盛着星河,唇角微微上扬,声音低沉柔和,听起来有种宠溺的味道。 南穗心虚地吸鼻子,面对他的掌心,犹疑地将小手放上去。 他的掌心很烫,干燥的热,和她温凉的手心形成鲜明对比。 她的心在半空中晃了几下,刚准备借助他起身。 下一秒。 傅景珩问:“你刚才在说什么鸭?” 第4章 致命 南穗脑子空白。 她没想到他忽然出现在她身后,也不知道是何时出现的,更不知道他居然听到了。 就在南穗面红耳赤的时候,傅景珩轻轻拉着她的手,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不轻不重的力度,可当时她在愣神,南穗被猝不及防地拉起,整个身体往前扑。 面前的男人伸出一条手臂,揽过她挡了下,很绅士,并未用手触碰她。 可南穗还是能感觉到,他西装摩擦过她的小腹,隔着薄薄的一层衣服,她也能感知到他的体温。 和他掌心一样的温度。 滚烫干燥。 仿佛放在他掌心的指尖,还残留着他的余温。 “谢谢……” 南穗头冒烟,既觉得尴尬,又觉得不大好意思。 “邻居之间,相互帮忙是应该的。”傅景珩松开手臂。 南穗不禁感慨,他的人品和他的脸他的身材一样正。 而南祁止不会说这种话。因为他从不会主动帮人,甚至路边受伤的小动物,他都不曾看上一眼。 在她心里,如果说,当时遇到邻居的第一面,认为他是南祁止的可能性为90%,那么现在已经降低为70%的可能性。 沉默须臾,南穗问:“你多大了?” 她的眼睛圆又大,不笑的时候,像小鹿,目光清澈澄明,没有半点杂质。 傅景珩像是没想到她会问关于他的消息,他怔了秒,说:“二十六。” 南穗算了算:“比我大六岁啊,看不出来。” 话落,她忽地想起来,南祁止也是比她大六岁。 正想着,张向阳再次走过来,递给他们两瓶矿泉水,对傅景珩笑着问:“渴不渴?” 南穗大脑里拉上了警鸣声,她刚想说话,就听到邻居淡淡的声音“不必。” 她还真没想到张伯伯居然还挺缠人,他俩还没说几句话呢就过来找人,也太急迫了。 南穗还记着自己拯救失足少年的任务,她余光到处瞄了瞄。 发现今天的赛马场居然来了不少人,有剧组前来拍戏的,有前来悠闲赛马的,还有来射.箭的。 她眼睛一亮,在张伯伯提前拐走邻居前,对傅景珩道:“你会射.箭吗?” “怎么了?” “看那边射箭好酷啊,我想学。” “你可以教教我吗?”她小心翼翼地祈求。 南穗其实箭术不错,是南祁止手把手教的。 她的邻居在这个被张伯伯看上的关键时刻,她不得不想办法帮他脱离苦海。 傅景珩视线落在她身上,眼神有点怪。 南穗还没看懂他是什么意思,就听到他温和地嗯了声:“好。” 眼见两个人要去射箭,张向阳也不好再对他献殷勤。 昨晚张向阳接到一个电话,说是傅家的大少爷会在南家和宋家给的基础上再给予20%买下马场周围的地皮。 这是什么概念? 只这20%,便能够让他的余生、儿孙的余生,都不愁吃穿。 简直是豪中豪中的金主。 临走前,张向阳对着傅景珩挥着小手绢,眼神百般依恋:“下次来,我再带着您转几圈。” “请,一定要来。” 南穗:“……” 一一 到了射箭区,傅景珩走到南穗的右侧,帮她拿了一把弓,和一柄弓箭,问:“你想用哪个箭靶?” 这里的箭靶一共有两排,每一排大约有十五个。 南穗想了想,站在了第八位。旁边没有人,地方宽阔。 其实方才对他说的话也不算假,自从南祁止失踪后,她再没有接触过弓箭了。家里那把南祁止送给她的弓箭被她彻底封锁在角落里,盒子外面布满灰尘。 她不想去打开那一方净土。 也不敢去打开。 拿着弓箭的动作有些生疏,南穗站在场地线边,转头看向傅景珩,男人站在她身侧,高大的身影为她遮挡刺眼的阳光。 他垂睫看她:“你想我怎么教你?” 南穗“啊”了一声,诧异还有其他种教法? 正想着,傅景珩转身立在她身后,南穗旋即感受到一阵麻意,似是察觉到她的僵硬,男人的胸膛很绅士地与她后背拉开距离,尽管如此,她也能感受到他灼烫的体温。 从后面看,男人像是将她整个人亲昵地拥在怀里,南穗的手莫名地不知该如何安放,紧张到心脏撞破嗓子眼。 “抱歉。”他侧目凝视她,耳畔是他呼出的温热气息。 南穗耳垂敏感,以肉眼可见地变红:“没关系。” 他掌心在半空做示范:“不要抓着箭,双臂平行于地。” 阳光的光晕将他的侧脸嵌在光与暗之间,衬得他眉骨深邃,轮廓俊朗,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气质。 “看完了吗?”似是察觉她的目光,傅景珩低头看她。 两个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相撞。 南穗脑袋卡壳:“没有。” 静默的空气凝滞几秒。 傅景珩慢条斯理地对她建议:“那你再看看?” “……” 南穗机械地移走视线,无视他这种像是撩拨又像是被偷看爆发前夕的平静的语调,假装没有说错话也没有嘴瓢的样子,按照他教的动作放箭,“嗖”地一声,擦过空气,射中箭靶。 为了躲避尴尬,南穗自己跑到箭靶处去看,看到是十环,一下子跳起来:“我好厉害!十环!” 傅景珩单手抄兜看着她在原地跳动,笑容溢在脸颊,像是一只欢快扑腾着翅膀的小麻雀。 没有人看到,他的眼神晦暗不明,唇角同样微微上扬。 像无数次的那样,在黑暗里偷窥她的笑容。 南穗发现自己自恋地说个不停,她咳嗽一声,悄咪咪地对身后的傅景珩说:“其实还是老师教的好。” 而后,她才意识到“老师”这两个字过于暧昧。 她又去观察男人的表情,发现他并未在意,这才松了口气。 时间已经将近午时,南穗有点饿了。 就在这时,一个长相清秀的女生红着脸走到他们面前,准确的说,是傅景珩眼前。 女生紧张地抬眼,小声地说:“你,你好。可以给我你的微信号吗?” 这句话可算是点醒南穗了。 她直到现在,居然!还不知道!邻居的名字!以及联系方式! 南穗无意识地看着他们两个人,男人身高挺拔,女人娇小玲珑,站在一起还挺配。 傅景珩淡淡地看着女生,拒绝:“不能。” 女生失望地看他:“好吧。” 等人离开,傅景珩扭头:“走吗?” 南穗回神:“嗯?” 傅景珩:“不是车坏了吗?” 南穗昧着良心点头:“是啊,怎么就坏了呢。”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分明张伯伯已经离开,傅景珩也不会陷入他的泥潭里,她完完全全可以说她的车子没问题。 可她没有。 待换好衣服,来到停车场,南穗才发现他开的是劳斯莱斯,连号的。 她忽地想起,那天刚搬来公寓时遇到的两个小女生说的话,当时没什么印象,看到这辆车,她的记忆重组。 傅景珩提前走到副驾驶,打开车门,单手垫在车沿,以防碰到她的头。 南穗坐进去,心中被他的体贴、绅士以及温柔填满。 不得不说,这样的一个男人实在是有魅力。 路上,他开的很平稳,南穗靠在车座上冥思。 开豪车,却住在旧公寓里。 张伯伯揽他的背,他并没有拒绝。 南穗犹豫半天,对他说:“你最近有没有什么困难?” 傅景珩开着车,余光轻轻扫她:“什么困难?” “比如被人欺负啊,老板不给工资,缺零花钱之类的。” 南穗侧头看他,发现他修长的指尖点在方向盘,以为这个问题就这么过去了。 下一秒,男人眉梢微扬:“我这人一无所有,唯独有钱。” 南穗:“……” 车内异常安静,只能听到两个人浅浅的呼吸声。 她的指尖拽着安全带,为了缓解尴尬,南穗偏头看向窗外,外面的景象很荒凉,杂草丛生。 在她失神时,耳边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如果给你这片地,你会用来做什么?” 南穗疑惑地望向他。 傅景珩单臂随意地搭在车窗沿,另一只手放在方向盘上,人看起来懒洋洋的,窗外的阳光沿着他的眼睫投来两团阴影。 她知道南父和宋家想要买下这块地进行民宿或酒店项目的,如果给她的话…… “游乐园。” 南穗眼睛里是向往的神色:“还要最大最漂亮的摩天轮。” “不过应该不会是游乐园的。”她笑着垂睫,遮掩失落。 傅景珩看她一眼,他收回视线,唇角有道笑弧度,似是无意:“也许会呢?” 一一 离明溪公寓还有几个路口时,南穗接到一通电话,是快递小哥的。 她买的一箱笔记本到货了,需要去保安室接收。 傅景珩问:“怎么了?” 南穗说:“我买的东西到了,待会儿你帮我放在门口就行啦,今天谢谢你。” 傅景珩“嗯”了一声。 到了门口,南穗下车,对着他摆手,看着他的车离去,然后前往保安室。 保安室领快递的户主很多,她在她们后面排队,轮到自己的时候,南穗报了取快递码,保安蹲在地方帮忙找。 这其实对她来说,还挺新奇。 毕竟以前她的快递都是由家里的保姆帮忙领取,顺势放在她的寄存室内。 领到快递,保安将箱子递给她:“哎哟,小姑娘,你买的什么东西啊,可不轻呐。” “你一个人能搬动吗?” 南穗也没想到这箱子这么大。 她尝试着抬了抬,表情僵硬,胳膊被箱子勒地发酸,她咬着牙:“能!” 不就是一段路吗? 反正到了单元门就有电梯。 她不怕,她可以,她能行! 南穗抬着一大箱子出了保安室。她怀疑店家是不是给她塞了两百本笔记本,也太沉了。 她深呼吸,身子被箱子压弯了腰。 南穗迈着小碎步朝前冲,走了一百米,额头被热得出了汗,胳膊酸地几近麻木。 离单元门还有大约二百米,她决定休息一下,刚把箱子“噗通”扔在地上,南穗抬眼便看到她的邻居停过车子,站在分叉路口,和她四目相对。 “我来。”傅景珩看着她通红的脸说,“男生力气大。” 南穗没想到他居然会走过来。 “很重的。” 傅景珩没说话,想了想,他脱掉西装,偏身时,衬衣勾勒出他健硕的身材。 “你帮我拿衣服吧。” 南穗接过他的西装,看着他慢条斯理地挽起衬衣袖,露出他的手腕。 傅景珩弯腰,轻松地抬起箱子,不疾不徐地往前走,他的腿很长,迈得步子也大,南穗甚至没有他一个抬着箱子的人走得快。 似是察觉到什么,他放慢了脚步。 南穗忍不住夸他:“你人真好。” 傅景珩一顿,压下唇角掀起的弧度,隐忍地垂睫。 到了电梯,南穗率先跑过去摁了十二层,为他挡着电梯门,等他进去后,南穗才松手。 电梯里,右上方的红字数字缓缓变化,南穗站在傅景珩斜后方,他比自己高上一头半,站在逼仄的电梯内似乎将空气压的稀薄。 他的双手托着箱子,手臂肌肉线条因用力而紧绷,富有力量感。 眼见着电梯的数字达到时,南穗移走视线,发现公寓里的电梯居然能够模糊地看到他们的身影以及他们的神情。 她心里“咯噔”一声,紧接着,两个人的视线就在前方的电梯面相撞。 电梯门开,南穗甩掉脑中的想法,掏出钥匙开门。 傅景珩跟着她进了家:“放哪儿?” 南穗将舞蹈房门打开:“就放在桌子上就好啦。” “好。” “你等我下,我给你倒一杯水。” 说完,南穗前往客厅准备拿一次性纸杯子,脑中运作,忽地瞳孔紧缩,暗骂了句,连忙拐了回舞蹈房。 糟了! 她写的那张扒马甲日记就在桌子上压着呢,他该不会看到了吧。 就在她钻进房间时,正好与出来的傅景珩相遇。 南穗的额头“咚”地撞在了他的胸膛,硬邦邦的,眼眶和鼻尖泛酸,疼地她直抽气。 对方似乎也有些无措,俯过身来去看她的额头:“还好吗?抱歉,是我没看到你。” “没有,是我的原因。”南穗揉了揉额头,眼睛被撞地湿漉漉的,然后也不顾疼痛,乌溜溜地逡巡箱子的位置。 发现傅景珩将箱子放在了侧面墙的角落里,离她的桌子有一定的距离后,她才放了心。 应当没看到。 南穗在他出来后,立刻拉上门,让他坐在客厅:“你等我下,我给你倒杯温水。” 傅景珩漫不经心地“嗯”了声。 纸杯在电视机下面的柜子里,南穗蹲在原地,伸手去拿。可谁知纸杯被放的太过里侧,她只好跪在地板上,弯腰。 这个动作使她的套装上衣微微上拉,露出半截纤细的腰肢,仿佛一折便断,柔软的不可思议。她的套裤低腰,那条漂亮的弧线白皙细腻。 男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眼眸里浓郁的情绪翻滚着,像是将要冲破界限,撞破牢笼。 他攥着拳,几乎是狼狈地别过头。 客厅内传来哗啦的倒水声,南穗将倒好的温水递给他:“给你。” 他接过,只用掌心端在杯底。 “谢谢你帮我抬快递,我昨天还买了苹果,很脆很脆,我给你拿。”她额头还有一块红印子,对着他笑眯眯的,然后从冰箱里刨出来几枚红苹果,装进塑料袋子里,“这次你一定要收。” “我只要一个苹果就好。”傅景珩看着她。 见他执拗,南穗只好从中挑选了最大最圆最红,看起来也最甜的一颗苹果,塞进他另一只手里。 临走前,傅景珩温和地对她道:“下次不要随意轻信别人。” “不要乱开门。” 南穗听话地点点头:“放心吧!我从不给陌生人开门的。” 目送他离开,南穗关了门。 “砰”地一声,也将他沸腾的欲.望关闭。 傅景珩走到隔壁,打开门,走进玄关,他小心翼翼地将空了的纸杯放在架子上,撕下透明胶带缠绕在纸杯上,然后撕开。 上面隐约能看见女人的几只小小的手指印。 很可爱。 他嘴角扬了扬,连带踩过她家里的皮鞋,被她沾染过味道的西装全部锁在一个箱子里。 做完这一切,傅景珩回到书房,坐在椅子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这颗苹果发呆,眼底悄然声息地被黑暗湮没。 第5章 致命 关上门,南穗走进舞蹈室拆开她的快递,掏出来一本笔记本,回到椅子旁花了十分钟誊写上次的日记,然后埋头写第二篇。 刚写完,桌子上的手机铃声响起。 南穗歪头看了眼,是盛昭昭的,她接通:“昭昭?” “吃了吗?” “还没,刚到家。” 盛昭昭:“下来吧!我在小区门口等你。” 南穗怔愣,一边走到玄关换鞋子边应:“好,我马上到。” 到了小区门口,南穗便看到盛昭昭站在那儿对着她招手。 两个人挽着手,商量:“吃什么饭?” 南穗想了想:“走吧,我请你吃日料。” 她初三那年在这儿住,一家日料的味道正宗好吃。 “好呀。” 十分钟后到达日料店。这家店的装修风格日系,灯光昏黄,大厅前贴着仕女图。 南穗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先将菜单递给盛昭昭,待她点过后,南穗又加了两份新季菜品。 等饭的过程中,盛昭昭问起今天中断的那通电话,八卦:“你那邻居到底是不是那个?” 末了,她加了三个字:“小鸭鸭。” “不像,他身上自带其他纨绔子弟都没有的贵气,绅士体贴。”南穗将傅景珩开车送她回去,还帮她抬快递的事情一一道来。 “?!!真的假的啊?咱们京城可是只有一辆连号的劳斯莱斯。”盛昭昭从中截取其他重要的信息,“你知道傅家吗?” 南穗看着侍者将盘子放在桌子上,而后抬眸:“哪个妇?” “……”盛昭昭递给她一个无语的眼神,“在商界一手遮天的傅家啊,金字塔尖尖的傅家!” 任何豪门在傅家面前,财富以及权势根本靠不上边,包括南家。 “听闻傅家太子爷傅景珩刚从国外归来。他可是近来京城里被传的最玄乎最神秘的大佬,回国当天的那两个小时里,据统计有三位女明星敲响了他的酒店门。” 南穗:“……这么夸张?” “是呀,然后傅家大佬退房了。” 南穗:“能猜到。” “我不是对他的长相挺好奇嘛,我就托人问了一个敲门的小明星,你猜怎么着?”盛昭昭双手撑着下巴,兴致勃勃对她挑眉。 “什么?” 盛昭昭实在憋不住八卦:“那小明星是这么描述的傅家太子爷一一身形高大魁梧、胳膊比她的腿都粗、长着死神脸、为人做事心狠手辣,她只是不小心碰了大佬的衬衫,她的手就被保镖折断了,现在已经裹上了石膏。” “……” 南穗:“这描述,她说的莫不是猩猩?” “那也是富可敌国的猩猩,想被他扑倒床上正面侧面反面那个那个的人照样能绕地球十圈。” 盛昭昭继续说:“比那种又老又丑占全的金主好吧?毕竟傅大佬年轻啊,一夜七次不是什么大问题。” “不过,像傅家这种神秘家族的少爷多有怪癖,我上豆瓣扒了不少他们家的事情呢,说傅家大少爷小时候过得特别的惨,导致他性格有极大的缺陷,表里不一,据说玩死不少小艺人呢。” 南穗:“这么恐怖?” “是啊。”盛昭昭啧啧出声,“你那邻居开了傅大佬的车子,你说傅大佬能来这破公寓住吗?” 盛昭昭坚决否认:“当然不可能啊!” 她继续说:“所以呢,从中得知,傅大佬可能包养了你的邻居。啧啧,怪不得那么漂亮的女明星不要,原来喜欢男的啊。” 南穗对她的一连串的推理,简直震惊到“目瞪口呆”的程度。 吃过饭,盛昭昭终于说了来找她的目的:“穗穗啊。” 南穗拿湿巾擦嘴角:“嗯?” 盛昭昭为难地说:“南伯父给我打电话了,说一直联系不上你。” 南穗的好心情被蒙上了一层雾霾。 “我本来没想对你说的,可他已经连续给我打了两天,后来南伯父好像又给我爸打电话,我爸逼着让我过来找你的。”盛昭昭拽着纸巾,纸巾被她撕成了一条一条的。 “没事。”南穗顿了两秒,摇摇头。 午饭过后,盛昭昭坐车离开,南穗独自一人返回公寓,阳光将她的影子拉得细长。 她静坐着,脑子一片混沌,胸腔似是被巨石挤压,闷得她几近透不过气。 南穗闭上眼睛,深呼吸,深吐气,连续几次,等心情慢慢缓和过来,她前往舞蹈室练舞。 …… 月光顺着窗户缝隙拂过,温柔的风掠过窗帘,白色的窗纱随风吹鼓。 南穗排练完舞蹈,她小口喝着温开水润嗓子,喝完整杯水肚子已经撑得不行。 她伸了个懒腰,打开天台的灯。这个天台她尤其喜欢,十二层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可以看到周围各种风景。 楼下户主在天台种了蔷薇花,盛开的娇艳,绕着藤蔓爬上她的家里。有微风吹来,南穗嗅到了浅浅的花香味道。 这个地方静谧,一点声音便会放大百倍。南穗隐约听到沉闷的脚步声夹杂着“啪嗒”的开灯声。 她偏过头,邻居家天台的灯忽然亮起,一个高大身影的男人从门里探出头来,他的影子贴在地面反折在对面的墙上,将他周身镀上朦胧的光晕。 四目交汇的瞬间,南穗心中仅存的那点烦闷尽数消散。 她两眼一亮,跑过去,隔着栏杆对他打招呼:“晚上好啊。” 傅景珩手里端着黑色杯子,风一吹,南穗闻到了浓郁咖啡的香味儿,她蹙眉,想要对他说晚上喝咖啡会兴奋到失眠,可一想,两个人的关系似乎还没有那么亲近,于是作罢。 男人不疾不徐走来,语气无波无澜:“晚上好。” 不同前几次遇到他时的穿着。他今晚看起来很少年气,简单的白T,黑色的长运动裤,戴着金边镜框,有点像高中时期的校草学霸,站在那里就是一道风景线。 “这么晚了。”她指指他的眼镜,“不休息休息眼睛吗?” 傅景珩双眸中的疏离缓缓散去,温和地解释:“方才在工作。” “这样啊。” 南穗的长发飘在额前,她用手拨开,站了半天然后百无聊赖地低头看自己的脚,圆润白皙的脚趾微微上翘,过了会儿又忍不住抬眼看他。 只见他黢黑深邃的眼神落在她面颊,两个人在对视的那一秒,同时移走视线。 她摸了摸发热的耳垂,气氛有少许的尴尬。 “你认识傅景珩吗?”南穗犹疑地打破寂静。 半晌,男人靠在栏杆,额前的碎发遮掩他的神情,周身好似散发着低气压。 看到他这种类似被逼迫、无助的表情,南穗整块心都揉碎了。 脸上的笑容僵硬,她到底说了些什么。 万一那死变态傅景珩真的对他做了什么,那她岂不是在他的伤口上戳刀吗!! “我……” “认识。” 两个人同时回答。 果然认识! “怎么了?”傅景珩抬眸。 南穗憋了半天,深吐一口气,眼神镇定坚决:“我帮你摆脱他吧!” “我手里还有点钱,我可以给……”怕他不要,南穗改了口,“我可以暂时借给你,你就不要跟着那个姓傅的变态了,如果他欺负你,我帮你报警,我保护你。” 傅景珩怔了半秒,她疑惑地与他对视,男人眼神中掠过一丝荒唐,而后唇角微扬,从喉咙中溢出来一声“嗯?” 南穗心一横,将盛昭昭对她说的话往夸大的方向说:“我听到个消息,说这个变态长得像猩猩,胳膊比大象的腿还粗,因为一个女明星敲了他酒店的门,把她的手都给砍了。” “还会玩一些嗯嗯很危险的那种玩意儿,总之是一个极其特别可怕的人。” 她说的很生动,甚至伸出手在半空比划,所以根本没有发现眼前的男人无奈地撑着额头。 直到南穗觉得场面过于寂静,过于不对劲,她才抬头去看他。 傅景珩重复她的话:“长得像猩猩?” “对!” “胳膊比大象腿还粗?” “对!” “做了犯法的事,把人的手都砍了?” 南穗心虚:“对……?” 傅景珩垂眸看她,凉凉道:“我怎么不知道我是你说的那个变态?” 第6章 致命 天台寂静,甚至能听到针掉落的声音。 南穗僵硬地抬头,机械地张唇:“你的意思是……你就是傅景珩?” 男人站在那儿,压迫性的气息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他面无表情,从鼻息中溢出来一个音节:“嗯。” 这个“嗯”字如同一把斧头悬在她的头顶,摇摇欲坠。 他的语调无波无澜:“我就是你所说的,长得像猩猩,胳膊比大象腿粗,还把人姑娘的胳膊砍掉的一一” “变态“二字未说出口,南穗已然知晓他要说什么,内心一连串救命。她连忙挽回,强忍着钻进墙缝里的冲动:“我我我才是变态。” 南穗尴尬地难以呼吸,生怕他下一秒从旁边的天台跳到她家里,把她拎着吊打一顿让她好好看看黑帮老大是怎样炼成的。 “我还不是因为你嘛!”南穗解释,“害怕你落入歧途。” “什么歧途?”傅景珩摘掉眼镜,似是疲倦地捏了捏眉心。 南穗瞟了他一眼又小心瞄了他一眼,一字不差地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他:“赛马场我看到他揽你的背了,他又是嗯嗯嗯嗯嗯……的那种人。你人好还帮了我那么多次的忙,我不想让你遭受那种不可描述的剧痛。” “……” 他似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神情像是被疯狂蹂.躏的黄花大姑娘。 南穗看到他这幅模样,声音愈发地低,脑袋弯成了鹌鹑:“我又听说傅景珩性格有缺陷,你还开着他的车,我就,我就误会他包养你。” 傅景珩太阳穴突突直跳,像是气笑了,“所以,我包养我自己?” 南穗立刻挺起胸脯,否认:“当然不是!现在误会解开了。我非常了解你、傅景珩,是一个怎样的人。” 沉默片刻,傅景珩凝视她,用眼神质问。 这时候让他转变对自己的印象很简单,那就是夸他!使劲夸他!往死里夸! 南穗用尽毕生所学,将好词好句从大脑里翻出来:“你有权有势,帅得让人忍不住生出八匹马都拉不回来想看你的心。人温和绅士,单纯善良,热情得像把火将我灼灼燃烧,简直就是人间瑰宝!世界顶级型男!” 如果能给她一晚上复习的时间,南穗觉得她可以说得更加完美。 任何人听了这些夸奖赞美的话,肯定会消气的吧。 南穗眼巴巴地对上男人的目光,不知是天台灯光昏暗的原因还是错觉,她看到他的眼底幽深漆黑,像是牢牢地将她定在原地,可下一秒,他又恢复到原本的模样。 仿佛她方才看到的,是一场错觉。 傅景珩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唇角的笑弧微扬:“那你了解的可真深.入。” 一一 “所以你邻居是傅景珩?那个让人敲了无数次酒店门的牛逼大佬傅景珩?”盛昭昭怀疑地用李佳琦直播的语气,提高嗓门:“O!M!!G!” 南穗捂着将要聋了的耳朵:“真的,他亲口对我说的,我骗你干嘛。” 盛昭昭想到方才南穗的陈述,扶额:“听完我都窒息了。” “那个小女明星肯定害怕你学她敲傅景珩的门,所以骗你说傅景珩的坏话。”南穗猜测。 盛昭昭问一句她答一句,南穗的指尖折着耳机,看起来有些失神。 因为此时,她脑海里蓦地被那道身影以及男人最后轻飘飘的,带着异样低沉的“深.入”二字充斥着,只是在脑袋里幻想一下便让她耳尖泛红。 这两个字绝对令人遐想,南穗已经想到他单手扯掉领带,朝着她走来,一步一步缩短距离,西装裤笔挺地跪在她双.腿间,高大的身影以压迫性地缓缓逼近…… 耳边忽地传来盛昭昭的声音,她无语道:“我都尴尬地替你抠出来一座珠穆朗玛峰了好嘛。” 顿了一分钟,南穗被迫拉回现实,她温吞道:“好像……是有那么一点。” 她无法原谅自己在和朋友聊天的时候,她居然会想象那种不可描述的画面,更是玷污了单纯善良的傅景珩的清白。 南穗手撑着脑袋,羞耻地紧闭双眼,捂着心口念了几句“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拼命晃脑袋将那些画面晃出去。 过了会儿,盛昭昭“嘶”了声:“那你觉得傅景珩还会是你哥南祁止吗?” 南穗思忖半晌,说:“可能性从90%降到70%再降到50%。” “长相是最大的证据,年龄也对上了,洁癖也对上了。”南穗说,“但是一一” “我哥喜欢布丁甜食,傅景珩不喜欢;我哥阴郁沉闷,傅景珩绅士体贴,性格完全相反。” 末了,南穗加了句,“人的性格是很难改变的。” 更重要的是南祁止对她的占有欲令人窒息。 而傅景珩并不是,相反地,给予她很大的空间,她很喜欢和他相处的方式。 他们像是两个极端的人,如同盛夏里的阳光与冬日里深陷黑暗角落里的沼泽。 盛昭昭听后,说:“那也许真的不是南祁止吧。” “我再确认一下。”南穗双手合十,“上天保佑,请给我一次扒了他衣服的机会吧!” 盛昭昭瞪大了眼:“我可算是发现了啊,南穗你是看上人家了吧!” 南穗:“我只是想看看傅景珩腰上有没有和我哥哥一样的胎记。” “……” 挂了电话,卧室再次归于寂静。台灯的光照亮一隅,铺满在床。 南穗抿唇,眼睛没有焦距,慢慢地看到了某处,她失神地看着被她摆放在床上的那只洗地泛白的小熊玩偶。 这只小熊玩偶陪伴了她八年,是南祁止送给她的礼物。 她忽地想起几年前发生的那场事,在发生那件事之前,南穗对他满心的依赖与亲昵,而后浑身的心绪被抗拒、害怕和恐惧占据。 可是,如果上天有幸听见她的话,或者能够听到她的愿望。 她希望南祁止还活着。 他还那么的年轻,他应该在这个世界上光芒万丈。 许是在深夜里和盛昭昭谈起南祁止,以至于南穗久违地梦到了以前的事情。 那时她刚升初中,南祁止比她大六岁。考上京大意味着他不会同往常那般天天回南家。 这是南穗第一次和他分开,猛地失去南祁止的陪伴,她心里空落落的,几乎每天都会给他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家,缠着他可不可以来学校接她去海洋馆玩。 在电话里,她看不见南祁止的轮廓,从声音中却能听出来他的疲倦。 南穗躲在学校里的厕所喃喃道:“哥哥,你现在在干什么呀?” 南祁止那边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是在敲键盘,他嗓音沙哑:“七七听话,哥哥在忙工作。” “等这段时间结束,哥哥给你买礼物,好不好?”他似乎说话不方便,刻意地压低了嗓音。 “好……” 南穗抿着唇,鼻尖酸涩,眼圈渐渐泛红。 哪怕心里的小人大声地吼着不好不好不好甚至一万个不好,可也抵不过他的一句话。 她明白,他又去编代码赚钱了。 她不懂。 明明家里很有钱,为什么南祁止不接受而是拼命的去打工。 哪怕他一天打工赚来的钱仅仅只能够给她买一只玩偶。 可她又清晰的知道,他始终不是南家人。 他永远也不会去拿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我不要礼物了。”南穗努力地让自己保持和以往的语气,“哥哥你少打几份工,多和朋友出去玩。” 南祁止停下手里的工作,半张脸浸在落日的余晖中:“七七。” 他眼睛落在电脑右下角的时间:“现在是下午四点五十一分,你上课已经迟到了。” 察觉到语气过于冷漠沉郁,南祁止眉宇间流露出浅浅的无奈之色,叹息:“哥哥错了,不该对七七这么凶。” 南祁止翻看日历:“下周,下周五哥哥就去学校接你回家,好不好?” 南穗抬起胳膊抹着眼眶溢出来的眼泪,咬着唇,重重地点头:“嗯!” 可谁也没能想到,在周四下午的第二堂课上,两个人提前见了面。 原因是班主任发现南穗在上课期间写的一张纸条。 不是普普通通的纸条,而是在小卖铺买的崭新的、粉色的小信封,这种信封在学校里格外受男生女生们的欢迎。 店家老板会在每个信封里喷一点淡淡的奶油香水味,还会在里面存放着一张红色心形的贴画。 班主任王兆君是南穗班里的数学老师。和游戏里的王昭君不同,他是一个大约四十岁的中年微胖男人。 他给家长名单留下的联系方式打电话,却发现这孩子的家长均以国外出差的借口推辞,最后,是南穗的爸爸南宏远给王兆君一则南祁止电话号码,说是南穗的哥哥会代替他们来学校。 当南穗站在班级门口外的走廊罚站了半节课时,她看到南祁止从楼梯拐角处朝着她走来。 直到现在,她依稀能记得那一幕。 初冬时分,傍晚来的早,南祁止过来时正是落日。 夕阳的余晖浸透在他身上,将他的侧脸分割明与暗两部分。红烧云伴着紫晕打在他的睫毛,遮掩他此时的情绪。 他乌黑的头发被映衬下显得蓬松,许是急匆匆赶来,额前的发梢略微有些凌乱,脸庞是病态的白,半空中是他因呼吸漂浮的雾气。 透着朦胧白雾,南穗呆呆地看着他。 他逆着光摘下围巾,像是电影里的慢动作,南祁止挺拔颀长的身躯彻底折弯,蹲在她的面前,伸手将还残留着他体温的围巾一层又一层地系在她脖间。 只露出她两颗乌溜溜的眼睛和光洁的额头。 围巾有着他身上的味道,热烘烘地,将她的脸染上红晕。一股暖意从脖间蔓延至心口,沿着四肢百骸发散,激地她浑身发麻。 南穗小心翼翼地把脸深深地埋进围巾里,她听到了自己心脏噗通噗通地跳动,急促地像小鹿乱撞一样的难以呼吸。 “冷吗?”他问。 他的眼睛很黑,里面装的情绪又太满,仿佛下一秒就会溢出来。 南穗说话颤抖:“哥哥,我不冷。” 南祁止过来时便注意到她被冻红的鼻尖,他的目光隔着空气穿过窗户望着还在教室内讲课的王兆君,静默地看了几眼,牵着她的手准备带她回家。 “哥哥……”南穗走了几步,抬头看向他,“老师让我在外面罚站。” 南祁止的眼神平静地可怕,黑黢黢的,仿佛里面藏着暗火。 他低着头,给她一个选择:“你听哥哥的话,还是老师的话?” 南穗愣怔地看着他,转头看了看教室内依旧在讲课的班主任。 待发现时,他已然松下牵她的手,衣服被风吹鼓,在空荡的走廊留给她一道孤寂的背影。 一如既往,孑然一身。 南穗眼见着他走到楼梯处,被强行绷住的委屈难以抑制,她眼眶泛红,在她刚要开口时,南祁止转过身来,垂下眼睫在原地等她。 她憋红了脸,小跑过去,在她伸手的那一刻,南祁止已经握住她冰凉几近成冰块的手。 他的手很大,能完完全全地将她的包裹在内,修长的手指微微松开,来自他掌心的热度凭空消散。 南穗僵住,下一秒,她察觉到男人不分由地变换了方向,手心对手心,手指亲密地交错。 他的指腹有层薄薄的茧,擦过她手背的关节处,像羽毛一样挠她,扫地她心里发痒,也烫地她几近控制不住跳到嗓子眼的小心脏。 “还冷吗?”南祁止带她下楼,往校外走,偏过头看着她,“把另外一只手给哥哥。” 南穗没给,她下巴尖埋进围巾里,盯着两个人紧紧交缠的手看了一瞬,眼睫轻轻煽动,低声地摇头:“哥哥,我不冷。只牵一只手就好了。” 她没有告诉他的是,那是因为她喜欢这种指尖交错的亲密感。再递给他一只手,是不会有这种待遇的。 她抿着唇,吸了吸鼻子,围巾里来自他身上的气息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是一种令人安心踏实的味道。 这是她的秘密,也是她唯一能够放纵的秘密。 南祁止一言不发,眼神平直地放在前方。 一路无声,南穗拘谨局促地跟着他的步伐,她知道他是生气了。 她忍不住用指尖碰了碰他的手背,见他扭头,南穗抬头望着他:“哥哥,你生气了吗?因为……我不听哥哥的话。” 她原本想着下周五那天,她穿着漂亮的小裙子好看的外套,等着南祁止来接她回家,她会对他撒娇,两个人去附近的奶茶店里喝奶茶然后去附近的星河桥坐小船。 而不是像今天这样,被老师叫家长,被动地看到她罚站。 因为她不听话,哥哥从京大跑到她的学校,她根本不清楚他是坐着人群拥挤的地铁还是同样挤塞随着行驶晃动的公交车。 她只知道,从京大到她的学校需要一个小时,而从他接到电话那一刻起至今也才仅仅四十分钟。 南穗低着头,睫毛上粘着眼泪,南祁止都看在眼里,他蹲下.身子,抬起另一只手覆在她的面颊。 他的手指很热,要比她脸上的温度高上许多,拂在上面,南穗嗅到了淡淡薄荷的味道。 “怎么这么大了,还和小时候一样。”南祁止用大拇指腹擦拭她的眼泪,“哥哥不生你的气。” 被他发现,南穗有些不太好意思,周身满满是他的气息,围巾里是,脸上是,甚至手上也是。 她涨红了脸:“我没哭,是太阳晒的。” 南祁止望着她身后的余晖,苍白的面庞带了一丝笑容,融化了眉眼间的阴郁沉冷:“好,七七说什么就是什么。” 南穗不想让他看到狼狈的一面,又或者说羞赧的表情。她垂着睫毛,视野里,男人的手抓住她两只手捧在一起揉搓给她取暖。 薄薄的一层茧烙在她手心摩擦,南穗被那股说不出的心悸炸地僵硬,如同一樽雕像,直挺挺地站在那儿,她想挣脱这种奇妙而又羞耻的感觉,可她舍不得。 “那哥哥……” 南祁止抬眼凝视她:“是哥哥在生自己的气。” “气自己不能早些过来,气看到你罚站,我却无能为力。气自己对你发火,惹我的小公主生气。” 南祁止的嗓音偏冷,说这句话时,他抬头看着她,眼窝很深,眼皮被折出一条折痕,显得格外深邃,里面像是盛了星星,覆着夕阳。 南穗被那句小公主惹地心脏骤停,她紧张地移走视线,可又旋即转过身来,像以往那样对着他伸出双手:“哥哥,抱。” 她低声道:“哥哥抱,七七就不生气了。” 南祁止没有动,反而是攥紧她的手,带着她离开,他的声音听起来很遥远,“七七,你现在太小,哥哥不能抱你。” 南穗疑惑,难道不应该是“你现在长大了,哥哥不能抱你”吗。 “为什么?”她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边。 南祁止静默。她因为身体原因从小便比其他小孩子看起来娇小几分,可他已经不能把她当做小孩子来看待。 他压抑,克制着从内心迸发的阴暗情绪,如同一只蛰伏已久的困兽。 他缓了缓,哑声道:“等你长大了,要求哥哥抱的时候,哥哥会主动抱你的。” 南穗还是不懂为什么,她掩着眼底的失落:“那什么时候算是长大?” 南祁止想了想,对她说:“等你成年那天,就算。” 南穗感受着围巾内的空气愈发地稀薄,她重重地点头:“那我会快点长大,等成年那天,我要哥哥抱!” 说完,她又偷偷瞄了他一眼,扭捏地试探:“可是哥哥,万一那时候你有女朋友怎么办?” 南祁止将她领到学校附近的奶茶店,坐下,而后看向她。 少女的脸颊从围巾里冒出来,精致的像是瓷娃娃,眼睛水润润的,没有半点瑕疵,里面装的什么,他看得很清楚。 他定定地凝视着她,像是一种承诺:“有你就够了,再来个女朋友,哥哥承受不了。” “……” 一时之间,南穗不知道是该欢喜哥哥不会有女朋友还是忧愁自己好像太过粘人,可能会惹哥哥讨厌。 这奶茶店装修的很温馨,四面墙上有许多心形的贴纸,上面写着祝福的话,告白的话,或是暗恋的话,只是可能店内来往人不多,贴纸仅仅占用了半面墙。 南穗的眼神在奶茶店里转了一圈,又忍不住将视线落在前台拿奶茶的南祁止身上。 他的个子很高,穿着白色卫衣黑色的运动裤,显得腿很长。他面容轮廓清癯内敛,身上自带一种阴郁清冷的气息,看起来很干净,冲击力极其强烈。 旁边等奶茶的女生看了又看,忍不住上前。南穗看到那个女生像是在问南祁止要联系方式。 她闷闷地,刚想从高脚凳爬下来,就看到南祁止拿着做好的奶茶转身离开,甚至一句话都未曾和那个女生讲。 南祁止走过来,将吸管插.进去递给她,是南穗最喜欢的芝士奶盖:“等急了?” 南穗又慢吞吞地爬上高脚凳,接过热乎乎的奶茶,莫名地开心,她摇头:“没有。” 奶茶味道很浓,芝士咸咸的香的浓郁,甜腻的味道划过舌尖,充斥蓓蕾。 南穗刚想再喝一口,就听到旁边“啪嗒”手机落在她面前。 是南祁止的手机。 手机上面是班主任王兆君给他发的那张信封上的内容,不论是信封内容还是什么,不可否认,这是一封情书,只是上面男生的名字被黑色的笔涂抹成团。 南穗身体一僵,突然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伸出小拇指将手机挪开,嗫嚅地道:“怎,怎么了嘛?” 直至一分钟前,南祁止才清楚地知道,她为什么被叫家长,他无法控制此时的情绪,可他也尽力维持表面的那层面具。 尽管如此,他沉着脸,声音依旧带了薄冰:“你写的什么?” 南穗能感觉的到周身气压骤降。 她突然很害怕他现在这副模样。他的眼神漆黑的可怕,像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森林里,永世逃不出去的野兽,凌冽中挟着阴沉。 可她不得不伸手拽着他的衣袖,小声哀求:“哥哥……” 男人修长的手伸过去,一个用力将她连带高脚凳拉在他膝前,掌心撑在她腿边,属于他压迫性的气息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南穗下意识地身子后仰,清晰地看到他隐忍克制的眼眸。 他忽然靠近,她甚至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在她耳畔,像是下一秒便会吻上来:“七七,你重复一下哥哥当初对你说了些什么。” 说完这句话,南祁止退回原位,好似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表面很平静,可他面颊轮廓肌肉下意识地颤抖,她甚至能听到他牙齿相抵的声音,以及暴露在外,手背上突起的青筋。 南穗第一次见他这样的一面,心跳声因害怕鼓起,一字一句地重复:“下课跟家里的司机叔叔回家,不许和其他男生讲话,也,也不许早恋。” 南祁止将还温热的奶茶送在她嘴边,敛下眼底的阴翳,他轻轻地问:“七七,以后记住了吗?” 南穗垂睫,点点头:“记住了。” 一一 夜色浓郁,南穗忽然从梦中醒来,睫毛被沾湿的眼泪黏在一起。 她回想着南祁止对她说的话,亦是被她遗忘已久的话,此时深深地烙印在她的脑海里。 -七七,你现在太小,哥哥不能抱你。 -等你长大了,要求哥哥抱的时候,哥哥会主动抱你的。 -有你就够了,再来个女朋友,哥哥承受不了。 以前不懂的事情,在这一刻,她似乎才恍然明白。 那双眼眸里,装的是他们难以跨越地相差六年的岁月。 是隐忍克制到极致的占有欲,亦是万劫不复,对她满腔热烈的喜爱。 第7章 致命 做了一夜的梦,南穗的眼睛肿胀,她起床去厨房煮熟了两颗鸡蛋,吃掉一颗鸡蛋后她拉开椅子仰着脑袋,用手捂着鸡蛋在眼睛上面滚来滚去。 滚了有半个小时,南穗的胳膊麻木酸胀,她叹口气,感叹这时候如果能租个男朋友帮她滚鸡蛋就好了。 她默默地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一首一一《可惜没有如果》。 进了浴室,南穗站在镜子前照镜子,抬起眼便被自己这副模样吓了一跳。 脸色苍白,唇没有一丝血色,眼睛肿成了三眼皮,眼下青黑两团,简直惨不忍睹。 洗漱完毕,南穗也没什么事情,想到两周后的迎新晚会需要她的独舞,她准备再排练几次回学校找张清伊老师指导是否有再改进的地方。 手机铃声骤然响起。 南穗低头看屏幕,看到“南宏远”三个字时,她抿了抿唇角,心中涌出挂断的冲动。 可南穗忽地又想起来盛昭昭对她说的话一一因为自己没有接,南宏远不止给盛昭昭打电话,甚至还和盛伯父联系。 她深吸口气,终于接通那个电话,对面男人的声音顺着手机话筒传来:“还没起?” 南穗:“起了。” 南宏远:“终于肯接电话了?” 南穗嗯了一声:“最近忙,手机静音没有听到。” 说完这句话,两个人同时沉默。 南宏远道:“我到明溪公寓了,你现在下来。” “你来这儿做什么?”南穗右眼皮一跳,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南宏远皱眉:“怎么了?你觉得你离开别墅,一个人住就算是成长了?” “从初三那年叛逆到现在已经几年了?如果不是初三那年你独自一人住在这儿,你会发生绑架那种事?” 他叹息:“七七,你该长大了。” 她另一只手无声地攥紧,胸腔内好像被什么堵着,难以呼吸:“爸,我说了多少次,我不想再听到七七这两个字。” 南宏远:“不就是南祁止死了吗?他又不是咱们南家的孩子,你至于为一个死人和爸爸吵架吗?” “……” 南穗睫毛颤动,拼命地深呼吸吐气,心跳声因愤怒剧烈地跳动,指尖无助地颤抖,她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爸,别说了。好歹哥哥在南家住了几年,他对我们如何,你们又对他如何,任谁都看在眼里。” 那边的南宏远轻嘲地道:“行了,你下来吧。宋家那孩子前几天出事故腿骨折了,你也不来医院看一下,让我在他们面前很没有面子,好歹……” “我不去。”南穗打断他的话,“我不会和宋炀联姻,我也不会和任何人联姻。” 南宏远下最后的通牒:“你下来,还是我上去?” 不知沉默多久。 南穗低声道:“知道了。” 一一 收拾好心情,南穗出门。 她走到门口摁了电梯,耳边忽地传来隔壁关门的响声,南穗扭过头便看到傅景珩朝着她迎面走来。 他的面容轮廓与昨晚梦境里的南祁止渐渐重合,受昨晚的影响,她其实并不想在这个时候和他碰面。 她承认过去对南祁止的依赖过深,久违的梦境甚至彻底将她拽入与他的回忆中,或好或不好,她觉得此时对南祁止的念想、害怕、逃避、愧疚等诸多情绪加附于傅景珩身上是一件不合适的事情。 南穗并未主动和他打招呼,率先走进电梯。 傅景珩进来时就看到她站在电梯内角落里,鲜活的五官被头顶上的乌云覆盖,她微垂着脑袋,一句未言。 南穗能察觉到来自男人强烈的目光,探究着,审视着。空荡的电梯内莫名尴尬,空气甚至因此稀薄起来,她伸手背在后面悄悄地戳电梯壁,终于忍不住抬头。 这人怎么……还在看她。 被他抓包,她也不好再做没看见,南穗抬头刚想打招呼就看到男人朝着她走来,离她一只脚的距离站着。 傅景珩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嗓音有种清晨刚苏醒时的喑哑:“眼睛怎么了?” 冷不丁地听见他的问话,南穗怔愣地看着他,闷闷否认:“没事。” “哭了?”男人的语调很轻,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莫名有种哄人的味道。 “我都多大了,才没有哭。”南穗连忙澄清,“只是做了场梦。” 傅景珩目光顿了顿:“噩梦?” 也不能说是噩梦,只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讲。 “嗯,算是吧。”南穗只好应声。 忽地,她心头涌起试探的心思,佯装无意地对他说:“我梦到我哥哥了。” “和你长得特别像的那个哥哥……” 南穗的想法很简单。 梦到的是和傅景珩长相相像的哥哥,意味着梦到南祁止对于她来讲就是一场噩梦;倘若傅景珩就是南祁止的话,凭借她对于南祁止的了解,他一定会撕破伪装的面具。 可她没想到的是,傅景珩并未接她的话,反而对她道:“我也经常做噩梦,同一种梦。” 南穗仔细观察他的神情,发现他眼底是浓郁的黑,她说不清也道不明里面蕴含的是什么情绪,只觉得周身被一股低气压包围。 她手足无措,有点后悔,眼神也不知该落在哪里:“什么梦啊,是不是换了环境无法适应?” 傅景珩语气清淡:“整个世界都是空的,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都听不见。” 他的眼神看起来很迷茫:“就好像往前踏一步是悬崖,往后退一步是峭壁,我止步不前也无路可退。” 南穗怔住。 “醒了,世界便消失了。”傅景珩静静地凝视着她。 南穗从未看到过这样的一双眼睛,里面是绝望的,孤寂的,空洞的,好似什么都不关心,又好像他看到的或人或物或风景就是他所说的那个世界。 莫名地,她的胸口仿佛被无数根细细小小的针刺下来,密密麻麻地兜头倾洒而来,也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紧紧地挤压她的心脏。 …… “叮!”电梯门忽然打开。 楼下五楼的住户阿姨推着电动车进来,一边对他们说:“小姑娘小伙子,你们往边靠一靠。” 南穗被她的声音拉回现实,她往右看,发现她已经站在电梯的角落里。电梯内的空间狭小,三个人加上一辆电动车确实拥挤。 她刚抬头,视线捕捉到站在她前面的傅景珩猝不及防地被电动车的前轮一撞,他整个人往她的方向倾斜。 南穗的视野里瞬间被他那张放大百倍的俊脸占据。 他硬朗精致的眉骨,眼窝深邃,高挺的鼻梁,鼻尖还有他身上淡淡的荷尔蒙以及松木香的气息,仿佛一座巍峨的高山尽数朝她压来。 南穗紧张地双手撑在电梯壁,在距离仅离十厘米时,她赶忙侧过脸颊,屏住呼吸。脖子和耳尖涨得通红,心跳声前所未有的慌乱,她甚至害怕隔得过近,被眼前的人察觉。 忽地,一只手撑在她头顶的侧面,以防两人身体上有近距离的接触。 南穗不敢回头,可她也的的确确感受到他的呼吸像是片片雪花飘零在她的脸颊,她的耳畔,她的脖间,缓缓地蔓延至心尖。 就在南穗差点呼吸不上来时,电梯终于停下,她躲在角落里悄悄地呼吸,慢吞吞地将脑袋转了回去。 却恍然发现傅景珩依旧站在这里,他垂眸看她,冷不防地道:“所以,你还觉得我是他?” “啊?” 南穗犹疑地抬头,两个人的视线再次在半空中相撞。 视线上移,是他性感突起的喉结,再往上,他眼里的光被额前碎发遮掩。 傅景珩背着光,周身附着光晕。 可他身上仿佛又没有光。 他低嘲地道:“这样对我也太不公平了。” 第8章 致命 出了电梯,两个人就此分别。 南穗的脑海里涌现出方才傅景珩的神情,他半垂眸,浓密睫毛微微颤动,薄唇因为难过抿成了一条直线。 赫然一副小可怜的模样。 她错了。 这种委屈脸.jpg是不可能出现在南祁止脸上的。 她试图把脑海里的小可怜甩掉,可越是这样他愈是藏在自己的脑海中,一时之间南穗对傅景珩产生了无尽的愧疚。 他这样善良的一个人,却因为长得像南祁止,就一定被她误会成南祁止吗? 也确实,对他挺不公平的。 “嘀一一”身后传来汽车鸣笛的声音。 南穗扭头看到南宏远的车子缓缓停在她面前,她打开车门,坐在南宏远的旁边。 见到她坐进来,南宏远无声地打量,皱眉:“你穿的什么衣服?” 他又对司机道:“去附近的商场。” 南穗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穿着,简单大方,没什么不对的。 她忍不住侧身对他道:“那宋炀是皇帝吗?” 南宏远没预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什么?” 南穗:“不是皇帝,你把我打扮的漂漂亮亮是供他选妃啊?” 南宏远:“……” 车子不能在马路中间停着,司机额头上冒出冷汗:“南总,咱们接下来去医院还是商场?” 南穗直截了当:“爸,商场和医院你选一个。” 一副你看着办的模样。 “还学会威胁人了?”南宏远眼神复杂,片刻,他摆手对司机道,“去医院。” 司机默默地将线路改为京城第三人民医院,朝前驶去。 绕过高架桥,南宏远的手机忽然响起,他接通,电话对面的助理忐忑道:“南总,西郊的那块地皮被其他公司拿下了。” 在听到话筒里的内容后,南宏远皱眉:“怎么回事?” 助理冒着冷汗:“据说是傅家的大少爷在您和宋总商议过后的合同总价款的基础上加了20%,张总已经和傅家大少爷签过合同了。” 南宏远听到“傅家”二字,他的视线下意识地落在正在看窗外风景的南穗身上,眼神中微不可查地闪过一丝悔意。 他捏了捏眉心,无力地道:“知道了。” 一个小时后,车子缓缓在医院停下。 南宏远对南穗说:“爸爸现在要回公司和你宋伯伯商量点事情,你自己上去吧,我把宋炀的病房号转发你微信里。” 南穗:“可以不去吗?指不定人家根本不需要我的看望。” 在南宏远爆发前夕,南穗打开车门:“知道了,顺势我也会告诉他,我是不可能和他联姻的。” “你敢和一一”未等南宏远说完,南穗“啪”一声关上车门,将他的声音阻挡在外。 南穗调节好心情,顺着南宏远发的消息找到了宋炀的vip病房,她敲了敲门,在听到一道“进来”的男声后,推门而入。 宋炀躺在病床上,一条打了石膏的腿吊着,另一条腿支棱床上抖着脚,他下巴上布满胡渣,一边悠哉悠哉地吃着旁边女伴递给他的苹果块,看起来还挺享受。 在看他的同时,宋炀同样打量着南穗,他眼里的惊艳挡也挡不住。 察觉到宋炀的目光久久停留在南穗身上,他旁边的女伴不满地拉着他的胳膊,拖着长腔:“炀哥,她是谁啊?” 宋炀也纳闷,像她这种过目不忘的长相,他怎么一丁点印象也没有。 想了想,也许是自己的暗恋者。 宋炀撩了撩头发:“那能是谁啊,喜欢我的妹妹呗,不然来看我干嘛?” 他美滋滋地对着南穗招手,在病床上的一角拍了拍:“快来坐,别站着,站着多累啊。” “……”南穗倒是挺佩服他,腿打了石膏还不忘撩妹。 她佯装一副为难的模样:“这样不好吧,毕竟你不是要和南家联姻了吗。” 听完,宋炀一脸晦气:“别在我面前提她,和她沾一点边我就得倒霉一阵子,瞧瞧我这腿就是因为听说要和她联姻,才出的车祸。” 南穗震惊了,怎么着?她还有连带责任?她可没拿娃娃扎他的腿诅咒他吧。 察觉到她沉默,宋炀还以为她吃醋了,连忙摆手:“妹妹,你放心,我怎么可能和那样的女人联姻呢。” 他拖着长腔,眼神示意:“我啊就喜欢妹妹你这样的。” “她那人古板又无趣,身体娇弱的谁知道她以后能不能生孩子,还是什么稀有熊猫血,不能磕着碰着。哎哟,我娶她可不是为了把她当菩萨供着。” ??? 南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合着她就是一生孩子机械,未来一女保姆呗。 她走到他前面:“你当我会和你这种肠子是弯神经是直的的直男癌联姻?我今天来这儿的目的就是告诉你,我,南穗,不可能以及永远不会和你联姻!” “等,等等?”宋炀惊地差点直起腰来,不可置信地打量,“你居然,你是……南穗?” 没等他懊恼出声,南穗睇他一眼:“你长得丑,没气质,胡渣也不剃,邋里邋遢的,表里不一,私生活混乱不说,现在还失去一条腿。你是多大的脸觉得我会接受联姻?” 宋炀听后黑着脸,崩溃地提高嗓门:“我腿没被锯!我三条腿都优秀着呢你可别污蔑我啊!” 南穗才不搭理他,继续道:“我有钱包养小鲜肉小狼狗不香吗?!我干嘛要你这样既不中看也不中用的?” 未等宋炀回过神来,她已经收回手机,冲他摆手:“男子大丈夫,记得给宋伯伯说明取消联姻的事,别让我小看你!” 说罢,南穗走出病房,风摩擦过她的裙摆,露出一对白皙匀称的长腿,留给他一道纤瘦的背影。 宋炀懵在原地,他万万没想到传闻中病怏怏的娇小姐居然是这样…… 鲜活、有趣。 女伴见他直愣愣地盯着病房门口看,心里不是滋味,晃着他的胳膊:“炀哥,她怎么这样嘛。” 宋炀没有理会。 须臾,他才从南穗说的话中回过神来,他手指捏着下巴,饶有兴致地道:“这妹妹有点意思。” 一一 南穗走出医院,叫了一辆顺风车,显示前方已经排了二十多单。 等上车后,她的头顶快被太阳烧焦了。 车内有一股说不清什么难闻的味道,加上司机师傅时快时缓的开车技术,一个小时后,南穗脸色苍白地下车,反胃感直冲而上。 前方修路,车子只能停在梧桐路,南穗站在路边缓了会儿,才慢慢朝前走。奔波了一上午,肚子传来饥饿感,这附近是她的初中母校,好吃的其实还挺多。 她随意找了一家餐厅,吃过饭后整个人才觉得渐渐缓了过来。 已经下午一点半了,南穗眼皮困倦,准备回公寓午休。忽地,她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南穗瞥了眼屏幕,接起来:“妈。” 沈亦姚的声音顺着手机传递过来:“今天和你爸爸去医院了?” 南穗:“嗯,也不算,他没去。” 一时间,静寂无声。 僵持了半分钟,沈亦姚问:“每天都有练钢琴跳舞吗?有没有拍视频,记得早晚给我发一份。” 南穗沉默,压抑着心里的烦躁:“妈,我不是小孩子了。” 沈亦姚没有接话,继续问:“在那儿的邻居是男的女的呀?多大岁数了?穗穗啊,妈妈给你说千万不要和他们聊得太多,在那个地方住的人哦多少都不是什么好……” 南穗好笑道:“那你觉得什么样的地方适合我?咱们家吗?可是家里空荡荡的又没有人,我在哪儿住都一样吧。” “……” 听到这句话后,沈亦姚瞬间失控:“怎么了?!南家好吃好穿的待你,你有脾气了是吧?” 她提高嗓门:“从小到大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 “你也不想想,就你这样被娇惯成什么都不会做的公主,身子骨金贵不能磕着碰着,你除了依附家里,依附未来的丈夫,你还能干什一一” 南穗瞬间挂断电话。她站在那儿,鼻尖酸涩,眼圈一下子就红了,拼命地压抑着眼眶里将要流出来的眼泪。 羡慕她什么? 羡慕她从小被逼学礼仪,学淑女,上该上的学校,交该交的朋友,羡慕她从未有过童年,每日每夜与钢琴舞蹈相伴,羡慕她必须为了家族的利益随随便便找一个会出轨不尊重她不爱她的人联姻? 她甚至觉得自己就是像是被放在玻璃橱供人挑选的明价标码的商品。原本的价值极高,可仅仅是因为她出身于南家,仅仅不是由她决定的却认为是她的错的稀珍血型,将她所有存在的价值大打折扣。 她孤单地看着一个个徘徊这里的人,每一个人都对她好奇对她喜爱,可从未有人替她擦拭脸上的眼泪,也从未有人会去想,她此时会不会很难过。 她觉得她好累啊,累到好像被他们的话压地几近喘不过气。 南穗双腿发软,她抬起沉重的脚步往家走,用手背擦去眼泪,可眼泪还是大颗大颗地顺着脸颊往下落。 她走了十多分钟,终于模糊地看到明溪公寓四个大字,正要下台阶,身后忽然飞出来一辆电动车边喊一边朝着她挤过来,南穗被撞地趔趄了下,高跟鞋一歪,整个人彻底地摔倒在地上。 南穗双手撑地,眼前被白色雾气弥漫,她的脚踝是刺辣辣的疼痛。在这一刻,仿佛所有的力气被抽空,整个人茫然又无措。 她低头用胳膊抹掉眼泪,站起来后才发现她的右脚踝红肿暂时使不上力,南穗一瘸一拐往前走。 忽然,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在她面前。 模糊间,视野里一只修长冷白的手伸过来,是一条的手帕,她视线上移,看到傅景珩低头,望着她。 他好像刚从哪里刚过来,头发略微凌乱,领带松松垮垮,周身裹着冷冽,呼吸微喘,她看不清他此时的神情,只知道他声线微沉,像是在压抑着什么:“眼睛不想要了?” 南穗接过,委屈像是浸泡在水里的海绵,变大变涨,将她的心撑得满满当当。 她将眼睛埋进手帕,淡淡的属于男人身上的气息传递而来。她红着眼道谢:“谢谢你。” 傅景珩唇线抿着,他看着她比早上更严重的眼睛,红肿的右脚踝,伸在半空中的手被隐忍克制地放了回去。 他死死攥紧拳头,手指苍白用力,在南穗抬眼的瞬间,傅景珩眼底的阴翳冷峻被遮掩,他盯着她红肿的脚踝,“还能走吗?” 未等她开口,南穗便看到背脊如松柏的男人背对着她,彻底折下满身的骄傲,蹲在她面前:“上来,我背你。” 南穗静静看了几秒,乖顺地趴在他的背上,她能感受到他宽阔的背部散发着烫意,烧地她身体麻木发软。 在这一刻,她忽然觉得,世界上会不会还是会有人爱她的,尽管可能是因为可怜。 她将脑袋埋在他的脖颈,克制已久的眼泪瞬间崩塌,随着男人起身缓缓走着,她的心仿佛也跟着鲜活地跳动。 温热的潮湿滑落在他的脖颈,傅景珩身体一僵,喉结滚动,像是一根羽毛轻轻扫过,也像无数根细小的针扎向他的心口。 南穗感觉到他偏过头,她睁开眼,男人被阳光的照射下周身镀了一层柔和的光,眼眸里藏着小小的她。 他定定地看着她,发梢无意间蹭着她的脸颊,声线比平日里低沉:“小哭包,别哭了。” 第9章 致命 南穗愣怔,耳边是他残留温柔的嗓音。 小哭包…… 她也就是哭了这一回好不好! 顷刻间,仿佛有热气从心口往上蔓延至耳尖。南穗也不知道是羞赧还是觉得丢脸。 她害怕他能听到她剧烈的心跳声,没多想,她悄悄地直起腰来与他相隔一拳的距离。 抬头却发现周围来往的人好奇的目光尽数放在他们身上。 被这么多人盯着,南穗整个人又成了煮熟的虾米,“砰”地又缩回男人的背上,埋在他的颈窝,以至于胸狠狠地撞了上去。 “嘶一一”好痛啊。 “你的背好……”硬字在南穗发现前,被她拐了个弯吞进肚子里。 她说话时离他很近,气息喷洒在他的脖子里,有些痒。 她的脸颊细腻温凉,乖巧趴在他背上的身体也软软小小的。 傅景珩绷紧身体,脚步微顿:“嗯?怎么了?” 他说话时,带一点鼻音,声音有些哑,显得磁沉。 南穗也不好说因为他背太硬的缘故会不会把她的胸撞小。 她慢吞吞地道:“没有,就是想夸你的背,宽阔有力,比爸爸的脊背还要像山,安稳的不得了。” 傅景珩敛下眼角:“我好心背你回家,你怎么凭空给我涨了几个辈分?” 南穗低头,余光瞄了瞄他的侧脸,轮廓分明硬.挺,薄唇紧紧抿着,看起来似乎有点不开心。 完了。 她好像说错话了。 南穗无意识地勾着他脖子,对他解释:“其实你一点都不像二十六的,完全看不出来我们两个之间隔了六岁。” “还特别的帅。”说完,南穗懵愣,她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察觉到男人身体僵硬,南穗旋即意识到自己说的话过于暧昧。 当下,她加了两句真诚的话:“尤其是递给我手帕,背我回家时的英姿,就更帅了,这还是第一次被人背回家。” “我活了这么大岁数,你是我见过的最最最善良的人。” 傅景珩藏起眼底的沉郁,慢条斯理地道:“那你还挺大。” 他的语气和平日里的不同,褪去温和,多了几分揶揄不正经。 南穗的脑袋忍不住发散思维,这个大……好像有很多种解释。 可以说她年纪大,也可以说她的那个大。 于是她默默地弓着腰,紧紧贴在一起的身体被迫分开,眼神四处飘零:“还行吧,也不算太大。” “……” 到了单元门,这一幕恰巧被正在等电梯的情侣收尽眼底。 女生使劲拧了一把她旁边的男生,嘀咕道:“你都没背过我,你看看人家男朋友!” 在看到傅景珩那张脸后,她忍不住用力捅了捅他的腰窝:“你赶紧给我看!比你高也比你帅,还这么宠女朋友,你简直气死我了!” 男生不甘落后:“长得帅有什么用,他能每个月给你上缴工资啊?再说了,人家女朋友看着就比你轻……” 南穗见他们两个马上就要开始“家暴现场”,她尴尬地道:“我们不是男女朋友。” “不是男女朋友?” 南穗余光扫过傅景珩的侧脸,发现他侧脸轮廓立体冷峻,不知道什么时候沉下了脸。 难不成是因为这对情侣误会了他们两个之间是男女朋友关系? 这个念头席卷而来,南穗在“陌生人””邻居”两者间徘徊不定,可是两者都不太好。 说陌生人,他们并不是陌生人,可要是说邻居,又好像超过了普通的邻居关系。 最终她硬着头皮说:“不是……他是我哥哥,我脚崴了走不成路,哥哥背我回家。” “我也好想要这种又帅又宠妹妹的哥哥啊!” 听到女生的话后,南穗心虚地挤出一丢丢笑容,余光忍不住朝傅景珩的方向望去。 男人猝不及防地偏头,二人四目相对。 他的脸近在眼前,双眸漆沉,嘴角轻轻扬了少许弧度:“哥哥?” 距离拉近,他呼吸温热地蹭在她的耳畔,只差一点他的唇就擦过她的脸颊。 南穗下意识地后仰,后知后觉地那只耳朵在发烫,她窘迫地将他的侧脸推回去:“电梯到了,我们走吧。” 傅景珩背着她率先走进电梯,被她触碰过脸庞的那一侧仿佛在燃烧,她的指尖比他的温度略低,拂过来时带来一丝淡淡的甜香。 电梯前壁映着他们的身影,傅景珩直勾勾地盯着她按在他肩膀上的手指。 指尖白皙细腻,只要他歪头,便能深深地含进嘴里。 他喉咙动了动,克制地移走视线。 一一 到了家,南穗被他安放至客厅柔软的沙发上,几乎瞬间,奔波一天的劳累和委屈悄然消散。 她晃了晃发酸的胳膊,发现压着他双肩的胳膊内侧有两小块的红印子。 南穗忍不住抬头,发现傅景珩站在她面前,低头看她。 听说,双眼皮的人,眼神天生便很深情。 南穗被他这样深邃的目光看得莫名紧张,头皮发麻:“傅景珩,谢谢你啊。” “我的胳膊都酸了,你背我会不会很累呀?” 男人伫立在原地,阳光斜射打来,将他周身的剪影镀上了不真实感。 忽地,他俯身,紧盯她看了几秒,抬了抬眉稍:“怎么不叫哥哥了?” 空气凝滞下来。 南穗意识到他在质问方才在电梯门口的事情,她支支吾吾:“那是因为……” “刚才那是特殊情况,万一你有女朋友的话,那岂不是会被一一” “没有。” 傅景珩站直,单手抄兜,衬衣摆因一路的奔波微敞,将他的身材勾勒的健硕慵懒。 南穗看得有点呆,回过神来才发现她没有听清他上一句话,“什么?” 傅景珩沉沉地看着她,轻声道:“没有女朋友。” 天气热,身上黏黏的,南穗浑身燥热,她双手揪着沙发球:“那你未来的女朋友应该挺幸福的。” 话音刚落,傅景珩目光未动,一错不错地落在她毛茸茸的脑袋上,静静地注视着。 须臾,她听到男人低沉的嗓音:“家里有医药箱吗?” 南穗抬头,看到傅景珩的眼神划过她肿得像小馒头的脚踝。 她默默地移走那只脚,将它藏进沙发帘内:“没有。” “没事的,只是崴了一下,我休息两天就好啦。”她说。 傅景珩“嗯”了声,淡淡道:“一个小时后,我过来给你样东西。” 南穗微怔:“什么东西啊?” “到时候给你看。”傅景珩朝着门口走去,而后偏头,“记得开门。” 南穗点点头:“好。” “嘭一一” 关门声也带走了男人那抹身影。 她坐了会儿便撑起双手站起来,慢吞吞地挪到玄关换了双凉拖,又拐到衣帽间拿了件睡裙,去浴室洗澡。 洗澡水滚烫舒服,浇地她浑身疲倦被水冲走,眼皮子也开始打起架来。 她匆匆洗过吹了头发回到卧室里,想到傅景珩的话,南穗拿出来内衣换上,外面套了件宽松的短袖长裙。 刚换好,客厅传来门铃的声音。 南穗一听,连忙跑过去开门,右脚无意识地用力,她整张脸皱成了一团,她只好一抽一拐地挪去开门。 门打开,男人被头顶的灯光笼着,他头发半湿,周身萦绕着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是她曾在他身上闻过的那股上瘾的松木香。 他换了身黑色衬衫,手里还拎着一个塑料袋子。 傅景珩另一条手臂伸在半空,低头看她:“要帮忙吗?” 南穗恍惚明白他是在问她,需不需要搀扶。 呜呜怎么办。 世界上怎么可以有这样绅士温柔善良的人啊! 南穗眼睫颤了颤:“没关系,我能行。” 傅景珩不再开口,将门关上,跟在她身后:“坐下,我帮你上药。” 南穗反应慢半拍,等她回过神来,她整个人已经被他强势地按在沙发上,南穗眼睁睁地看着男人单膝跪地,脱掉她右脚上的拖鞋。 “不,不用了。”南穗被他的动作一惊,想要抽回右脚,却被傅景珩更强势地,将她的脚心贴在了他的月匈.月堂。 隔着薄薄的衬衫,她的脚心仿佛被火燃烧,脚趾当即蜷缩成团。 南穗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坚石更的月复月几。 ……好奇怪。 明明很暧昧很亲昵的事情,他为什么做的这样自然。 察觉到她的反抗,傅景珩抬头,眉梢轻扬:“疼?” 男人修长冷白的指尖摁在她的脚踝,触电般的感觉沿着四肢百骸蔓延。 南穗一下子被激地往后缩,可抵不过男人的力气,右脚依旧如扎了根的树,在他的胸膛野蛮生长。 “没……不疼。” 但是好痒啊。 男人没再说话,将买来的药膏打开,认真地覆在掌心,而后轻柔地在她红肿的脚踝按.摩。 他的掌心滚烫,比她刚洗过澡的体温还要高上几度,抹上去时,南穗浑身颤抖,心跳加速,喉咙干涸收紧,手心紧紧攥着薄汗。 有薄薄的一层茧合着他手心一道类似伤疤的痕迹,粗粝地滑过,绕着顺时针方向小心翼翼地在她的脚踝揉擦。 一下一下,很舒服。 窗户外开,有午后慵懒的阳光洒进来,温热舒适的风送来,南穗整个人迷迷糊糊的,最后眼皮缓缓胶在一起。 周围静谧,像是察觉到什么,傅景珩抬眸,原本在沙发上拘谨的少女寻了个舒服的角度歪着脑袋熟睡。 她的长发乌黑,遮盖了半张面颊,露出红润饱满的唇瓣,裸露在外的肌肤瓷白透亮,到处弥漫着勾人诱惑。 他的目光直白地在她身上逡巡,从头到脚,里里外外。 她纤细白皙的腿,光滑柔.嫩的足尖,上面挂着一根泛旧的红绳,红绳上挂着一颗无声铃铛,随着岁月的冲刷,刻上去的字迹依然消失。 傅景珩低头凝视她的脚,黑眸中野兽撞破牢笼,碎发遮挡不住阴郁狂热,在她的脚尖虔诚地覆上一吻。 “七七。” 第10章 致命 南穗醒来时发现她被人竖着放在了沙发上,身上盖着一层沙发枕套被。 客厅留一小盏昏黄的灯,风吹过,有淡淡的花香。 她从沙发上坐起来,发现茶几上放了几盆百合花,百合花的旁边有几包合欢花以及一张纸条。 南穗拿起来,纸条上面写着:百合花可以放卧室,合欢花泡茶喝,都有安神效果。 字迹遒劲有力,力透纸背。 客厅很安静,南穗下意识地站起来,走了两步她忽地意识到,她的脚踝似乎没那么疼了。 她瞥到了那瓶傅景珩为她上药的药膏,思绪缓缓放空,脑海里不知不觉被熟睡前最后一抹男人的身影占据。 他低着头,坚.硬的胸膛抵着她脚心,鸦羽般浓密的睫毛随着频率眨动。滚烫的掌心揉擦着她红肿的脚踝。 南穗突然泄气,整个人倒在沙发上,双手捂着发烫的脸颊,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顺着胸腔蹦到嗓子眼里,就像是一条被浪潮拍打着岸边的鱼,拼命地捕捉空气。 为!什!么!她!睡!着!了! 他会不会因此讨厌自己……人家帮她上药,她睡觉,这难道不就是把人家当成按摩师了嘛。 也不知道她睡觉好不好看,好烦呀! 南穗用手敲了敲脑袋,告诫自己不能想不能再想了。 她深吸口气,将桌子上他送自己的百合花盆栽放在了卧室里的床头柜上,花开的娇艳,花瓣上还有几滴露珠。 南穗呆坐了会儿,翻开手机,发现在半个小时前盛昭昭给她发了几条微信。 【盛昭昭:穗穗你要火了,你上热搜了知不知道!!】【盛昭昭:链接一一电视剧《夏日》最新一集赛马场最美的居然是……】发的链接是营销号上传的是几张截图和几段文字。 《夏日》剧组在西郊赛马场拍摄的过程中,无意之中也把她抚摸Ulrica的画面收进镜头,营销号在视频中将她出现的画面用截图截取发在了微博。 南穗打开微博发现热搜词条#赛马场初恋脸#排在第二位。 【三分钟,请给我小姐姐的全部信息!!】 【这匹马好幸福,想当马/狗头】 【???这人谁啊,又不是《夏日》的女演员,买的热搜?】【查到了,指路@穗穗平安,京城舞蹈学院芭蕾舞专业,入校被记者采访,评为最美考生,蝉联四届校花。】【绝了,无意间翻到了她在圣诞晚会的节目视频,大家快给我看,呜呜呜好纯好欲简直太有气质了!】…… 正刷着评论,盛昭昭一个语音电话打来,南穗接通,耳边传来盛昭昭的声音:“穗穗,我给你发的你看到了没?” 南穗:“看到了。” 盛昭昭问:“第一次上热搜有什么感觉啊?” 南穗翻了下手机,其实并没有实际上的感觉:“微博粉丝涨了,评论多了,我不能偷偷点赞小黄漫了。” 盛昭昭:“……” 过了会儿,南穗眼睛落在床头柜还散发着香气的百合,思忖片刻问:“昭昭……我一个朋友问我,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呀?” “什么!?你喜欢上谁了?”盛昭昭惊吓地提高嗓门,而后犹疑地问,“该不会是傅大佬吧?” 南穗没想到她直接将“我朋友”代替了“我”,她尴尬地撞头:“是我朋友,不是我”。 盛昭昭:“哦哦哦好的,我知道啦,穗穗啊,是这样哒。喜欢一个人应该就是想到他,就会心跳加速,难以呼吸,想和他天天黏在一起,你是不是这种情况?” “……” 南穗捂着侧脸,也没办法掩饰这问题是她提的了。 最后只好回应,“嗯,是的。” 心跳噼里啪啦地差点将她劈成一道闪电。和盛昭昭说的三种情况全中。 沉默片刻。 “可是……”盛昭昭犹豫道,“宝贝,你确定了没,傅景珩到底是不是你哥哥?” 南穗木着脸,忽然忘记了这件事,“还没,但是已经80%肯定不是南祁止了!” 盛昭昭:“虽然他长得比娱乐圈男艺人都要帅,但你看着傅大佬的脸不觉得奇怪吗?” 南穗:“啊?为什么觉得奇怪啊。” 盛昭昭接着一颗炸.弹扔给她:“和你哥长得这么像,你不觉得在乱.伦。” “……” 似是察觉到不对,盛昭昭连忙道:“不过嘛,你们也不是亲兄妹,勇敢追求爱没问题!” “……” 南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感觉这种东西谁也说不准,就比如说路边上有两条小狗狗,一条黄狗,一条白狗,每个人的抉择也都是不同的。 只不过恰好,她喜欢的人,和南祁止长得很像而已。 一一 晚上八点,暧昧酒吧。 梁越斜靠在吧台熟稔地调酒,将调好的一杯递给旁边的男人:“怎么心不在焉的?” 傅景珩接过,仰头喝掉半杯酒水,喉结随之滚动,他指腹拭过滚落唇角的水珠,看起来极其性感,只是眼眸漠然冷郁。 他没说话,只是全身上下弥漫着燥意。 “看来,是心情不太好。”梁越抿了口酒,挑眉,“怎么听说今个你又对宋家出手了?” 灯光一闪而过,透出男人阴沉的眸,傅景珩冷道:“只是简单提点一下,我的人不该碰。” “……”梁越手指抵在额头,思忖,“最近是不是没去沈医生那儿,我看你这病愈发严重了,药每天都有吃?” 傅景珩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某处。 “行吧,就是没吃的意思,睡眠呢?” 比起之前那八年,这几天的睡眠确实有好转,一想到她就在隔壁,离他仅仅几米的距离,他安心却也异常燥郁。 梦里的人,下巴尖尖,光.裸柔腻的身体攀在他肩,鹿眼湿润泛红,时常被他按在床,落地窗前狠狠地折.腾,仔细瞧她难忍的脸颊,听她哭着发哑的声音…… 他便忍不住将其占为己有,将她牢牢锁在一起,日夜纵.情。 傅景珩回过神来,喉咙发涩,哑着嗓道:“还成。” 想至此,他单手解开衬衫上方的纽扣,可依旧抵挡不住内心的欲.望。傅景珩倒满酒,灌入喉,辣意像是将他彻底灼烧。 酒吧里不少女人看到这一幕,心生一动,其中一位忍不住扭着身子靠过来:“一个人啊?今晚需不需要我陪?” 说着,女人将傅景珩的酒杯填满,笑脸相迎地递在男人的唇边。 傅景珩仰头拉开距离,淡淡瞥她一眼,嘴角轻扬少许弧度,像是漫不经心,又像是深夜里勾引人心的男妖精。 就在她以为能成的时候,傅景珩睇着她,温和褪去,眸中冰冷带着不耐:“我嫌脏,滚。” 女人的脸色被他直白厌恶的眼神以及漠然阴沉的话,激得通红,她刚要说什么,就被旁边的梁越打断:“妹妹,为了你好,赶紧走吧。” “我兄弟纯的很,只对他心里人温柔有欲.望,上一个想要接近他的,胳膊骨折了,妹妹,你看一一” 没等他说话,女人红着眼眶走了。 梁越指尖敲着桌面,“好歹是我的地盘,您能悠着点吗?” 傅景珩看他一眼:“成。” 说罢,转身离开。 “哎?不喝了?” 傅景珩透过光柱,淡淡道:“不喝了,回去休息。” 梁越盯着他离去的背影,笑了笑。 回去休息,回哪儿? 一一 夜晚浓郁。 南穗趴在书桌前写日记,可慢慢地,写到最后她才发现她写的愈发像一封情书。 她托着腮崩溃地抓头发,最后一把将其撕掉扔进垃圾桶。 肚子咕噜咕噜的叫声响彻卧室,南穗摊在椅子上,打开手机准备点外卖,忽地,听到门铃的声音。 经过傅景珩的巧手按摩,南穗的脚已经不痛了,只是脚踝还有些泛肿,还需要再休息三天。 她走到玄关,问了声:“谁啊?” 随后一道熟悉磁沉的男声:“傅景珩。” 在听到男人的声音后,南穗整个人仿佛被泡进了沸水里,早已平息安稳的小心脏再次活跃起来,她嘴角的弧度掩也掩不住。 她捂着心口,顺了几下气,然后打开,扑面而来的是浓郁的饭香。 傅景珩站在门口,垂眸看她,温和地道:“可以进吗?” 能能能!怎么不能!! 进!来!她!的!心!都!可!以! 南穗连忙闪位,可她又知道男人并不喜欢太太太太过主动的,所以她决定暗戳戳地主动,先暗后明。 “傅景珩,你的技术真好!”南穗笑眯眯地露出一对小虎牙,“我的脚已经不疼啦。” 眼前高大男人怔住,将饭盒搁置客厅桌上,以弯腰的姿势扭头看她,似是无意又像是有意,“什么技术?” 他语调有那么点拖长腔,后面两个字加重,听起来很暧昧。 南穗一下子就悟出来不对了,她挠着眉角,左脚尖蹭着沙发帘,小心翼翼地用余光瞟了他一眼又一眼,发现男人的眼神很纯情,清澈的像是泉水。 对不起,她又错了。 这样一个纯洁清纯的男人!!怎么能和她一样脑子里装的黄.色燃料呢。 “就是按摩技术呀。”南穗淡定,“你一按,我脚都好啦,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她悄咪咪地试探,“不然,我请你吃顿饭吧!!” “你看,你今天帮了我,还送了我安神的花,居然还帮我送晚饭,你可一定要来啊。” 南穗一口气说完,心脏紧张地跳动。 两个人的目光撞在半空,二人都未曾有动作,好像在这一刻,时间停滞。 傅景珩深深地看她一眼,从鼻息溢出来:“嗯。” 然后他转过身,打开饭盒,将四份菜分别摆放,两份米饭以及两碗粥,空气上方还散发着热气。 南穗看着他的背影,听到那个“嗯”字同意的话,整个人炸.裂,感觉到浑身上下痒痒的,想要对着天台激动地大声尖叫。 “在想什么,过来吃饭。”傅景珩抬眸看她。 “喔。” 南穗乖乖地蹭过去,目测了下距离,假装很无意地挨在离他一拳的距离。 男人今天穿的西装裤,裤脚垂在脚踝,微敞,隔着薄薄的布料,能感受到肌肉的迸发以及隐隐可见的热度。 “你的脸,怎么红了?” 傅景珩倏地看她,声音很低,很沉,像是一根羽毛轻轻拂过她耳边。 南穗机械地扭过头,耳尖涨红,她努力正视自己碗里的米饭:“热的热的。” 可男人并未离开视线,像是逗人玩似的,单手撑在膝盖,目光灼而热。 “……” 怎么还在看……好紧张。 南穗捏着掌心,眼神在四盒饭菜遛了一圈,浮夸地“啊”道:“天啊,你也太会买饭了吧!” “糖醋小排、酱鸭、爆椒羊肉都是我最爱吃的!” 当然,最后一盒青菜除外。 南穗丝毫不敢抬头看男人的眼神,耳畔这时传来男人低低的声音,“你喜欢就好。” 你!喜!欢!就!好! 救命啊一一 他到底是在撩自己吗,还是…… 南穗又忍不住抬眸看他,发现他早已移走视线,优雅地拿起筷子吃起饭来。 好吧。 错觉而已。 吃着吃着,南穗忽地发觉不对劲,原本会洒蒜的菜里,她吃不出一点味道。 “傅景珩,你是不是也不吃蒜啊。” 半晌,没回应。 她侧脸看他,男人不紧不慢地回过头,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瞧。 停顿半秒,好似发现了什么,他微微朝着她的方向俯身。 距离拉近,男人身上淡淡的松木香萦绕在她的鼻尖,他的脸庞,他的身子…… 好近好近,好近啊。 南穗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僵住,可还是好近,属于男人压迫性的气息直逼而来。 她心脏扑通扑通,身子缓缓地后仰,紧张地抓着手心,视野里只有男人那双漆黑深沉的眸子朝着他奔越而来。 他好像笑了笑,眼角微弯,脸颊居然浮现出两朵梨涡,眸中旋涡忽地被银河充斥。 他修长的指尖对着她嘴角隔空指了指米粒,说话时,嗓音低哑磁沉:“躲什么?” “我又,不会吃了你。” 第11章 致命 南穗呆呆地看着他的动作,伸手摸了摸她的嘴角,指尖落在上面有一颗小米粒。 原来,他并不是想要亲自己。 而是因为她嘴角上沾了一颗米粒。 “……” 好!丢!人! 她还没有优雅、性感地摆好坐姿,让他见识一下自己的身材魅力,结果就翻车了。 南穗佯装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继续吃饭。 她松了口气心里却掠过一抹失落,她想象不到和他亲吻是怎样的体验。 但是只要想想,就……好欲。 南穗及时地闸住不健康的想法,她夹了块糖醋小排咬着,好奇地问:“你是不是也对蒜过敏啊?” 她从小胃不大结实,吃一颗蒜肚子便会疼痛,烧地胃发烫。不仅如此,吃过蒜后,她的眼部会出现发痒的症状。 傅景珩垂眸,没答。 等了足足一分钟,以至于南穗怀疑自己是否说话时,男人看向她,眼神黢黑:“只是,不喜欢。” 晚上十点,两个人吃完晚饭。 傅景珩站起来简单将饭盒收拾装进袋子里,南穗连忙帮忙收拾。 见他要走,她站在他面前,想要联系方式。 到底是第一次主动,南穗的手段并非娴熟,属于零基础选手。 南穗在脑海里过了三遍,不动声色地朝着他身边凑近了几小步,将自己的手机掏出来和他的手机比划了一下,夸张地惊讶:“哇,咱们两个的手机型号一样啊。” “好有缘,对不对!” 傅景珩看她一眼:“嗯。” “咱们认识这么久了,积极地也完美地实现了邻居之间互帮互助的传统美德并且发扬光大,对不对?” “嗯。” “所以,我们是朋友了对不对!?” “……” 南穗抓着手机,紧张地直挺腰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比她高上一头半的人。 眼神里装满了热情、激动和期待,甚至于比头顶上的灯泡的瓦数还要亮眼。 极长的沉默。 傅景珩缓缓移走视线,终于开口:“我不和异性做朋友。” 这句话无异于晴天霹雳,疯狂地朝她劈过来。 南穗头脑一片空白,随之脑子里嗡嗡嗡地鸣笛。 不和异性做朋友。 她以为他们已经算的上朋友关系了…… 可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自以为是。 也对。 可能在他眼里,她和其他女生都是一样的,就像第一次在酒吧见面,他帮她甩掉猥琐男,也同样会帮助其他女孩子摆脱困境。 南穗的脸腾地涨红,她尴尬又难堪,可她明白,其实更多的是失落与伤心。 她垂眸,将拿手机的手背在后面,低垂的眼睫颤抖:“这样呀。” “可是。”过了很久,南穗实在忍不住,“为什么啊?” 她想明白,他是不喜欢和她做朋友,还是…… 傅景珩的话打断她的思绪,黢黑的眼神落在她面颊:“担心未来女朋友吃醋。” “……” 南穗腾地又抬起头。 绝了。 能说他冷酷无情无理取闹吗?不能。 能说他傻吗看不到她这么可爱漂亮还比他小六岁的小姑娘主动追求他吗?不能。 因为他一切出发点,箭头,他未来女朋友。 为了避免被未来女朋友的误会,傅景珩不交任何女性朋友,不加任何女性联系方式,有错吗? 没有。 因为他一切出发点,箭头,他未来女朋友。 南穗愤愤地想,等我把你追到手,再好好看看你到底是不是对女朋友还是这样的无情! 末了,她还是将背在身后的手掏出来,手机平躺在手心:“那邻居之间可以加一下微信吗?” 她仰头望着傅景珩,他正好也低着头凝视她,南穗一下子撞进男人深潭似的双眸。 敌不动我不动。敌不眨眼,我不眨眼。 僵持半分钟,就在南穗打算收回手机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之时,傅景珩同意了。 “可以。” 南穗按捺激动的心情扫了二维码,得意地翘起小尾巴,对他开玩笑:“那你就不怕你未来女朋友看到我躺在你的列表里呀?” 傅景珩垂在身侧的手微动,他眼睛垂得极低,静静地看着她。 额前的短发遮挡了些浮在眼中的情绪,声音近在咫尺:“不一样。” 他低声说:“你是特殊的。” 一一 等人走后,南穗才回过神。 她有点懵懵的,也不知道傅景珩说的“你是特殊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是,这没关系。 她加上他微信了! 南穗歪在沙发上,点开他的微信头像。 头像背景是纯黑色,里面镶着金色的极其精致的鸟笼,有点像香奈儿的鸟笼包设计。 鸟笼里藏着一只小鸟,而小鸟的右脚被一条红色的线捆绑,与笼外男人手指上缀着的黑色戒指紧紧缠绕。 好奇怪的头像啊。 南穗忍不住给他发信息。 【南穗:我是南穗,你邻居。】 【傅景珩:嗯。】 好冷漠啊这个人,明明面对面还很温柔。 【南穗:【图片】你微信头像里的小鸟是你养的吗?好可爱。】【猫躺求rua.jpg】 傅景珩的聊天上方依旧是“对方正在输入中……” 过了一分钟。 【傅景珩:算是我养的。】 南穗支着脑袋,思忖,傅景珩既然养小鸟,说明他应该喜欢小动物吧,而南祁止不怎么喜欢宠物。 傅景珩是南祁止的可能性再次降低。 她趴在床上,高兴地晃着双腿,右脚踝上那根泛旧的红线衬得她肌肤瓷白透亮,无声铃铛在半空中晃动而后亲密地贴近她脚踝肌肤。 【南穗:那你的小鸟有名字吗?/好奇】 这次,傅景珩很快地给了她答案。 【傅景珩:色ven。】 南穗愣住,看着屏幕里的“色ven”这几个字母发呆。 他养的小鸟,和她名字一样。 她有个小名,叫七七。 和她亲密的朋友都会这样唤她,包括南祁止。 自从他失踪“死”后,她一直对“七”这个数字异常敏感,也是自那以后,她再也没让他们再喊过她“七七”。 由于这个插曲,南穗匆匆和傅景珩说了再见便去了浴室。 洗完吹过头发,她躺在床上将之前排过舞蹈动作的视频拖给指导老师。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张清伊老师给她回复。 【张清伊老师:大体问题没有,【图片】【图片】这两个地方的挥鞭转、大劈叉过多。我觉得还是不要过于炫技,重在稳,可以稍微减少些次数。】【南穗:ok,我今晚改一下动作。】 【张清伊老师:行,迎新晚会定于下周晚上七点,你这两天来学校,我给你扣动作。】南穗低头看了看她的脚踝,红肿差不多消了,但以防万一,还是需要再休息两天。 她将脚踝受伤的事情告知指导老师,下一秒,张清伊的电话打来:“穗穗,你脚踝怎么回事?” 南穗说:“今天中午回家的时候不小心被电动车撞了一下,崴到了。” 她加了一句:“现在差不多已经消肿了,对迎新晚会的独舞没有影响。” 张清伊:“这样吧,这周你在家好好休息,下周脚踝确定没事了再来学校,我帮你扣动作;为了以防万一,这边老师会做另一套打算,老师会提前把你排好的舞蹈视频发给赵原舒一份,倘若下周你的脚踝未痊愈,学校会让赵原舒上场。” “穗穗,这样的安排,你同意吗?” 南穗知道她说的是将自己编排的舞蹈视频给赵原舒发过去的事情。 其实她倒是无所谓,毕竟对于她来讲,脚踝比迎新晚会的一次表演重要的多。 “好啊。老师,那咱们到时候联系。” “行,早点休息。” 临挂电话前,张清伊忽然想起一件事:“穗穗,等一下,老师这边还有事要对你说。” “刚才我一个朋友给我打电话,问我认不认识你呢。说是他们主编想要邀请你上《TModel》九月内页封,你要不要接?” 《TModel》在国内虽比不上一线时尚杂志品牌,但对于未踏入娱乐圈的人,已经算是敲门砖了。 《TModel》的摄影师们擅长复古以及朋克风,而这家时尚杂志只会在每年的三月份以及九月份出时装专辑,九月份对于三月份来讲更有含金量,也是所有时尚杂志品牌battle最为激烈的一个月份。 所谓金九银十,能够得到任何时尚杂志的九月刊,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你有流量,你有热度。 思忖片刻,南穗恍然,她这是乘着她在赛马场时被《夏日》剧组拍入镜头,挤上热搜的热度才被邀请的。 “《TModel》一天薪酬大概五位数。”张清伊道,“穗穗,你可以趁机考虑一下。” 南穗想到今天回家路上,沈亦姚对她说的那些话一一你只能依附家里,只能依附未来丈夫。 没有丝毫犹豫,她抿着唇:“老师,我接。大概什么时候进行拍摄?” 张清伊:“这样,我把我朋友的微信号推给你,你和她联系。” 南穗:“谢谢老师。” 挂了电话,南穗加了张清伊朋友的微信,许是张清伊与她朋友打过招呼,立刻通过好友申请。 张清伊朋友叫做Sindy,一阵嘘寒问暖之后,她将时间、地址以及想要拍摄的风格内容将其说明。 《TModel》定于下周日,在迎新晚会的第二天进行拍摄。 南穗提前定了那天的闹钟后,便去梦周公了。 接下来的几天,南穗一直在家呆着,独舞的动作在脑子里徘徊循环,等周二时,脚踝已经没有问题了。 她开车去学校和张清伊见了一面,一个上午,张清伊帮她扣动作,顺势将音频递给学校的文艺部。学校离明溪公寓远,南穗不想再来回开车跑,于是请假在家排练。 临走前,张清伊给她一套芭蕾服,拍拍她的肩膀,让她好好准备。 “这次的迎新晚会董事长格外重视。” “听说董事这次邀请了位大人物,近期刚从国外回来。也是奇怪,这位从四年前起,便对学校进行投资项目,每年关于创业资金、教学设施等的投资上达一个亿。”张清伊指指这四年新建设的教学楼以及实验楼,“包括这两栋。” 知晓这次晚会的重要性,南穗点点头。 回到家,南穗拿着袋子里的芭蕾服,打开一看,整个人懵了。 这太漏了吧!? 她硬着头皮换上,站在全身镜前,看了几眼后立刻给张清伊老师打电话,看是否有商量的余地。 “不行啊穗穗,这芭蕾服早在半月前就已经定了。”张清伊接到电话,对她道。 南穗:“好的老师,我知道了。” 从前参加宴会,即使参加巴黎时装周,她都没有穿过这样漏的衣服。 这件芭蕾服设计格外性感,性感中带着纯,后背镂空,只余两根细细的肩带勾勒,正面胸前由蕾丝点缀,裙摆是白色的一根根羽毛组成,看起来格外梦幻。 算了,也就几分钟,等结束后立刻换衣服。 周六下午四点,南穗拎起装着芭蕾服的袋子下电梯,准备开车去学校。 在等电梯时,她遇到了几天未见的傅景珩。 男人一身西装,额前碎发慵懒地散落,戴着金丝边镜框,看起来比前几日疲倦许多,眉眼笼着颓废的性感。 两个人坐上了电梯,南穗和他离得近,他靠来时,有一股淡淡的烟草味儿。 她记得,好像和他见过这么多次,这还是头一次在他身上闻到烟味。她并不讨厌,反倒觉得和松木香夹杂在一起,很特别。 “最近心情不好啊?” 女人细软的嗓音在电梯里响起。 傅景珩的目光从电梯前壁那抹纤影划过,落在她身上。 他只是看着她,没回答,眼睛在她面颊流连。 她离他很近,仰着头盯着他瞧。 今天她画了淡妆,一对猫眼灵动地上翘,鼻尖微微吸了吸,笃定道:“你今天抽烟了。” 他目光深深,喉结滚动,嗓子莫名沙哑:“嗯。” 南穗想劝他烟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想了想,还是等她成为他女朋友再说吧。 “你要去工作吗?都已经傍晚了。” 傅景珩:“受邀参加活动。” “喔。” “你呢?” 傅景珩眼眸里是浓郁的黑,他垂睫隐藏情绪:“最近,在做些什么。” 南穗没有察觉到男人的眼神,“我啊,就在家排练舞蹈。” 电梯“叮”响起,两个人在小区停车场分别。 她看到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恭敬地为他打开车后座的门,傅景珩提脚上车,留给她一道背影。 坐在车内,傅景珩偏头,隔着车窗。 他的眼神里。 一腔孤勇,只余下她。 明溪公寓到学校有一个多小时路程,开到学校,南穗径直去了报告厅的后台更衣室换衣服。 换好衣服,她去了隔壁的化妆间,恰巧碰到赵原舒在上妆。 两个人没说话,在化妆间的同学都知道两个人的矛盾,一时间空气寂静停滞。 前几天,赵原舒收到了张清伊的微信,也许会让她独舞。即便内心厌恶是南穗脚踝受伤的原因才让她上的台,可她更多的是兴奋。 听说这次有大人物来学校参加本次迎新晚会,倘若被看上,指不定会一飞冲天。 她需要这次曝光的机会。 但是,赵原舒没想到的是,南穗脚踝好了。 一盆冷水兜头泼在她头上。 她攥着拳头,死死地盯着南穗身上的芭蕾服,冷哼道:“别以为有了这次机会,你就能攀高枝换金主!” “……” 南穗完全不懂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赵原舒,我觉得你是不是思维有点什么问题,我得到这个机会是因为我跳舞比你好。从记忆起,我就已经开始学舞蹈了,你比不过是自然的。” “另外,别把所有人当成和你一样的人,我不需要金主。” 赵原舒没想到她这样淡然,好气! 她咽不下这口气:“得到这次机会又怎样,我收到了《TModel》的邀请拍摄杂志封面,等我成了一线明星,我还可以考虑考虑帮帮你让你出演个丫鬟的角色。” 在场所有人谁不知道,赵原舒近来找了个金主,和他上了几次床,才搭上了这条线。 南穗坐下,在原基础上画了浓妆,见赵原舒一直盯着她瞧,也有点烦,“你说的《TModel》已经邀请我去拍摄九月刊了,我们到时见。” 这话一出,赵原舒的脸上瞬间成了调色盘,破口大骂:“谁不知道你上学背的包,开的车,都是一个老头子给你买的!!你不是很清高吗,怎么又拐过来抢我的东西!!” “表面看着清纯清高,谁知道背地里一一” 南穗忍无可忍,抄起化妆桌上的水杯泼她脸上。 “啊!南穗!”赵原舒不可置信地瞪着她,脸上满满是滑过的水珠,“你居然泼我??” 南穗睇她一眼:“那你还想让我扇你一巴掌?不好意思,我的手从小娇养,打你怕手疼,泼你一脸算是抬举你了。” “你一一” “我?我怎么了?” 南穗走在她面前,她比赵原舒高一点,低头俯视她:“近距离看,赵原舒,你是不是该洗牙了,牙有点黄啊,是不是骂人骂多了?少生点气,你看你脸上的皱纹。” 化妆间不少看热闹的人听到南穗这句话,忽地噗笑出声。 赵原舒胸口上下起伏,她攥着手,盯着周围看她笑话的人,转身愤愤地指着南穗:“你给我等着!” 南穗没再给她眼神,她根本没时间和赵原舒玩过家家游戏,她抓紧时间上妆涂口红。 等一切准备完毕,她上台彩排,大概排了几次,报告厅的学生陆陆续续进来,黑压压的一片。 南穗是第一个表演,在她前面是领导致辞和主持人报幕环节。 很快,轮到她上场。 舞台四周释放干冰,白雾蒙蒙,一道纤瘦娇柔的身影在中央旋转。 羽毛般裙摆如同一只只飞扬的蝴蝶,天鹅颈,细腰,转身动作时暴露出蝴蝶骨,大片莹白细腻。 台下呼声大震,喊着“南穗”的名字。 傅景珩坐在第一排,将她看得清楚。 梦里的脸,梦里的腰…… 耳边是青春期男生们兴奋地吹口哨声,他无法形容此时的情绪。 想要将他们的眼睛挖掉。 他面无表情,眼神阴沉,灼烫的又像是狼一般的眼睛,幽深晦暗。 另一边的董事长见他看得认真,介绍:“傅总,这是我们学校的校花,南穗。学习好,长相好,追她的小伙子可多了。” 傅景珩微微眯眼,“是吗。” 他说话时,目光紧跟台上跳舞的人,直到最后一幕,音乐渐弱时,傅景珩弯腰,对董事道:“接下来,我还有一场会议。” 董事长一愣,“傅总,不再看了吗?” 他后知后觉才想到傅景珩方才说接下来还有一场会议。 董事长继续道:“今晚傅总能够赏脸过来就已经给我王某面子了。” “那我……” “不用送,我的助理在外面候着。”傅景珩率先婉拒。 随后,他起身,余光扫过那抹身影,单手扯开领带,仿佛释放着什么。 待灯光漆黑时,南穗走下舞台。 刚跳完舞,她胸腔微微起伏,心脏跳的剧烈,额头覆着薄汗。 是错觉吗。 她好像看到了傅景珩。 应该不是吧,不是说去参加活动了吗。 路过一个女生,女生对她竖拇指:“学姐,今天超级漂亮!” 南穗忽地意识到她还穿着这身芭蕾服,太漏了,她得趁现在没人把衣服换掉。 简单和她打了声招呼,南穗继续往前走,谁知在拐角处“嘭”地撞上了一堵硬邦邦的墙。 那堵墙身上有一股熟悉的味道,西装面料冰凉滑过她的脸颊。 与此同时,她的身体感受到了来自面料内坚.硬有力的肌肉,和他紧紧相贴。 男人炙热的体温,和那铿锵有力的心跳声,急促的,剧烈的,像是冲破胸膛。 一下又一下地,鼓动她的耳膜。 男人低而沉的嗓音悬在半空:“小心。” 她的腰被一只结实有力的手握着,掌心的温度发烫。 南穗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整个人惊呆了,抬头望着他。 发现真的是傅景珩! 他领带凌乱地挂在脖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压迫感十足。 在昏暗的走廊里,衬得他眼神是沉寂,是暴风雨来袭前的平静。 他眼里被她裸露在外的肌肤占据,在黑暗中仿佛在发光,刺激着他的眼睛。 手里握着她的细腰,能感受到她因呼吸而颤动,细细,小小的,起伏。 他喉咙发干,晦暗不明地看着她。 想将她关进笼子里。 想把她永远嵌进他的身体里。 想亲她。 第12章 致命 男人漆黑的眼眸几近与黑暗的走廊融为一体。 他低垂眼睫,眼神病态到极致,像是一头匍匐前进捕捉猎物的狼,化不开的阴郁。 傅景珩克制地往后退一步,看不见的瞬间,握过细腰的手指颤动,攥着,松开…… 走廊迎面过来几个学生,谈话的声音打破暂时的平静。 南穗连忙靠边给他们让路,侧身时,后背彻底暴露。 忽然,肩膀上一沉。 南穗扭头,发现傅景珩身子微微俯下,呼吸掠过她的面颊。 等她回过神来,男人已经将脱掉西装披在她身上,大片的莹白被遮挡。 从这个角度来看,南穗的目光正与他的薄唇相对,她只敢停留几秒,便匆匆移走视线。 她下意识地抬手扶西装以防落地,两个人的指尖在半空中相碰,似是触电的感觉,嘭地炸.裂。 蓦地,南穗飞快地弹开,双手紧紧地攥着西装领角,冰凉的面料丝毫未能降低她手上的温度。 心脏重重一跳。 像是喜欢,又像是得了皮肤饥渴症,南穗的心里竟然生出一丝后悔。 后悔当时没有彻彻底底地握住他的手。 可再一想,她若是真握住不松手,傅景珩会不会对着她大喊一声女流氓。 这可怎么办呢…… 只是碰了那么一下下,她就手脚发软,等他们在一起做更亲密的事情,那她岂不是会因此窒息。 南穗垂下眼睑,视野里多了男人笔直的大长腿。 完了。 这人也太勾她的心了。 “在想什么?”傅景珩忽地开口。 南穗忙不迭地抬头:“没有。” 她轻咳了声:“你怎么在这里啊?” 傅景珩:“受王董邀请。” 南穗在问这个问题时,猛地想起张清伊老师说过的话,知晓他便是所谓的董事长请来的大人物。 “你好厉害,我也要努力赚钱,当个小富婆。”赚钱给小傅花。 南穗想到这儿,眼睛发亮。 傅景珩看她几秒,面不改色地掏出手机给陈特助发了条短信。 “待会儿回明溪公寓?”傅景珩见她点头,温和地道,“陈特助家里有事,我让他先离开了,我可以坐你的车吗?”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 他坐车,她坐车轱辘上都可以! “没问题,你在这儿等下我,我先去换衣服。”南穗指指前方不远的更衣室。 傅景珩垂下眸,嘴角弯起小小的弧度:“好。” 待她走后,傅景珩打开手机,上面弹出来他和陈特助的对话。 -不用等我。 在发这条短信后,陈特助回复: -好的,傅总。 看完短信,男人斜倚在走廊的墙壁上,伸出那只握过细腰的手。 仿佛指腹上好像还残留着温软触感的痕迹。 他垂眸,抬起手,薄唇吻过触碰她肌肤的指腹。 眼眸逐渐被阴暗蒙蔽。 一一 十分钟后,南穗快速地换好衣服走出更衣室,手臂上搭着男人的西装。 两个人一同走到学校的停车场,傅景珩站在她面前:“我开吧。” 南穗哪儿能让他开啊,拒绝的话说出口,男人只是默默地站在这儿,温润地看着她。 “……” 行吧。 她把车钥匙递给傅景珩,率先上了副驾驶座。过了没几秒钟,驾驶座的车门被打开,一股淡淡的烟草味夹杂着松木香朝她涌来。 南穗等了足足一分钟,还未见他开车,她疑惑地抬眸。 傅景珩左手搭在方向盘,一边倾斜着身体看她,属于男人强烈的气息充斥整个狭小的空间内,令她无处可逃。 他在看她。 他怎么不开车…… 南穗紧张地头皮发麻,微微抬起屁股往车门挪了挪,余光仍是捕捉到男人的视线。 她知道自己有一张美丽的皮囊,不置可否,这张脸给她带来好处不少。傅景珩一直盯着她看,倘若他不愿意和自己谈恋爱,那她可以勾引他! 几乎是瞬间的,南穗懊恼地挺直小腰板,故意露出姣好身材。 早知道,今天就穿一套聚.拢内衣了,从侧面看线条凹凸不平,活活就像是个迷死人的小妖精,勾得他找不到南北。 算了算了,不穿都把看得他发呆了,要是换上,那他岂不是得流鼻血啊! 南穗的嘴角弧度扬了又扬,又偷偷地强抿着从心里蔓延出来的欣喜,直视男人深邃的眼眸,刻意地撩他:“你怎么一直看我啊?” 傅景珩低缓地笑出了声,嗓音磁沉低哑,仿佛在车内放了高音质的随身低音炮。 南穗的耳朵被电的酥酥麻麻的,下一秒,她看到男人朝着她倾来,就在她望着他性感的喉结时,只听“啪嗒”一声,紧接着前胸被束缚。 在她回过神来,傅景珩已退回原位,好整以暇地道:“不系安全带上路,是要罚钱的。” “……” 我敲! 哇这个人!是故意的嘛!? 南穗忧郁地瞪他一眼,还不是紧张到忘记系安全带,平时她可是听话乖巧的良好公民。 没系安全带就直说嘛,搞得她还以为他被自己迷死了,决定献出热吻呢。 一路无言,到了明溪公寓,傅景珩将车子停在停车场。 尴尬不怕,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南穗早已恢复活力,她对他道:“我明天要去工作,后天我请你吃饭吧。” 没等男人接话,南穗立刻道:“不许不去,你都答应我了。” 她伸出四只手指头:“你一个大男人说话要守信用喔,驷马难追。” 傅景珩垂眸:“知道的。” 听到他准确的答案,南穗美滋滋地将双手背在身后,在心里哼着歌回家。 到了公寓,她先洗澡吹头发,等一切收拾完毕后,南穗趴在床上搜后天要去的餐厅。 她在微博美食博主上挑选了三家受网友喜欢的餐厅,最后打电话预定广受好评的音乐西餐厅。 这家音乐西餐厅离商圈很近,到时候指不定还可以去看个电影。 第二天大早,南穗开车到《TModel》所在的大厦。 上了大厦26层,有专门的工作人员将她引领至摄影棚,这次给她拍摄的摄影师是从国外归来的Pi。Pi在国外拿过人物拍摄的各类奖项,风格复古,极具大胆。 她扔给南穗几套衣服,色彩鲜明,换一次服装需要更改发型以及妆容。 待拍摄完毕,已经晚上七点半了。 “是不是很累?”Pi看着南穗坐在沙发上敲大腿按摩,笑着问。 南穗摇摇头:“还好,稍微有些发酸。” Pi走到她面前:“今天咱们一共拍了四套,七点半结束已经算早的了。你的表现力不错,各种风格也都能驾驭,比圈内不少艺人都要有天赋。” “之前我拍摄其他的女明星,表现力差不配合,导致拍不好成片,就要再熬上几个小时。” 说着,主编走过来,笑着对南穗道:“成片我刚才看了,我相信等《TModel》九月刊发行,一定会引起轰动。” 南穗:“都是大家的功劳。” 主编看着手表,邀请:“将近八点了,一起吃个饭吧。” 南穗刚要摇头,主编已经拉着她的胳膊:“走吧走吧,只是一顿饭,人不多。” “……” 南穗只好答应,跟着主编下电梯。 “过几天我们会举办一场慈善晚宴,骤时会递给你一封邀请函,希望你能参加。”主编对她道。 南穗道:“好啊。” 其实她挺受宠若惊的,这种慈善晚宴不同于豪门届的晚宴,二者并不是一个圈子里的,前者各线明星汇聚一堂,一般像她这种并未踏进圈内的人是不会受邀请的。 到了附近的餐馆,主编突然问:“你有没有进入娱乐圈演戏的想法?” 南穗停顿半秒:“赚钱吗?” “……”主编无奈地对她道,“肯定的呀。不过得看你自身有没有流量,像你现在,趁机签个公司,如果演技不错接的剧本也可以,不说爆火,小火也是可以的。” 南穗有点动心。 主编上下打量着她,一身大牌,名牌包,开的迈凯伦,怎么看也是富家千金。 “你对赚钱很感兴趣?”主编委婉地提出这个问题。 南穗抿着唇:“只是想要独立生活,不依靠家里,摆脱联姻。” 顺便为小傅花钱,养小傅。 定的餐厅在大厦不远,主编将包厢号告知侍者,侍者在前方带路。 到了包厢门口,主编悄悄对南穗说:“我们总监和孙导关系不错,到时你认个眼熟,也许对你以后有帮助。” “不过,这个孙导有个毛病,饭局上就喜欢灌女孩子喝酒,你到时候就说过敏不能喝,他也不会怎么你。” “……” “我现在回家还来得及吗。” 四目相对。 主编被她猝不及防直白的一句话,噗嗤笑出了声,“是我的错,当时忘记给你说了,那不然……” “你们怎么不进?”忽地,身后传来一道男声。 总监看着主编和南穗:“站这儿做什么,进去坐啊。” 南穗这下也走不开了,只好随位而坐。 总监旁边坐着一位啤酒肚男,应当就是主编所说的孙导。这个孙导她有所闻,近日大火的《夏日》便是他的作品之一。 孙导自然也认出她来,笑道:“这是这两天上热搜的南穗吧。” 主编怕南穗尴尬,主动回:“是啊孙导。” “我也是因此邀请她来拍我们的九月刊,效果确实不错。” 菜品上齐,孙导主动倒酒:“今儿个高兴,大家该喝的喝,醉了我让助理送你们回家。” 说着,他走到南穗面前,“我们《夏日》也因你再次上了热搜,这杯算是感谢你给我们带来了一波热度。” 这便是强硬性的灌酒了。 南穗不动,笑着道:“抱歉啊孙导,我对酒过敏。” 孙导咦了一声:“什么过敏啊,还是酒喝的太少,需要锻炼!” “来来来,喝一杯就行。”他似无意道,“我这边还有个女三的角色,我看南小姐外表方面倒是挺合适。” 南穗摇头:“抱歉。” 孙导再次被拂了面子,脸上不好看,他呵笑出声,转身去灌主编。 南穗后悔的不行,她正想着什么借口离开时,放在饭桌上的手机屏幕跳出来一条信息。 【傅景珩:我有东西落在你车里了。】 惊喜之余,南穗给他回复。 【南穗:什么东西呀?我现在……暂时走不开,等我忙完回去给你拿上去,好吗?】【傅景珩:不急。】 过了会儿,在南穗以为不再有消息时,傅景珩问她是不是有什么麻烦的事。 这是什么绝顶的洞察力啊。 【南穗:也不算吧,但是要麻烦你等我半个小时了。】【傅景珩:你在哪儿?】 南穗以为他急着用他丢失在她车里的东西,便把这家餐厅的位置发给他。 等抬头看时,孙导喝得脸通红,已经顺着位置灌了一圈,最后目光又落在她身上。 他端着酒走过来,“南穗,你看大家都喝了,只有你不给面子。” 南穗拎着包站起来,唇角带笑:“不好意思孙导,我现在家里有点事,你们先喝着。” “能有什么事啊。”孙导说着,边伸手想要揽她的腰。 被她察觉,南穗连忙躲过。 这时,《TModel》总监电话响起,他接过,惊讶过后兴奋地道:“好好好,要不咱们换一个地……不用?这怎么能好意思。” 挂了电话,总监道:“老孙,别喝了,先回来坐,我接到傅总助理的电话,通知已经到了门口。” 好在他们菜品未动,总监连忙叫服务生在上位加了一把椅子。 “哪个傅总?”被打断灌酒的孙导,不耐。 正说着,包厢门被打开,总监看到来人连忙站起来为他让路,“傅总,麻烦您过来跑一趟。” 陈特助跟在傅景珩身后,解释:“傅总恰好在会所和《青龙》的制片人吃饭,这不,得到消息过来看看。” 《青龙》是傅氏投资的第五部 电影,上映两天,票房达到十五个亿,票房大卖,因此剧组来会所开庆功宴。 说到《青龙》,孙导顿时明白总监所说的傅总是谁,他站起来,对上男人的眼睛,可莫名感受到一股冰冷压迫的气息朝着他袭来。 孙导忙不迭地弯腰,殷勤地询问:“傅总,您看,还点什么菜?” 傅景珩并未回答,转身坐在南穗旁边,轻描淡写道:“已经点过了。” 男人的嗓音近在咫尺,南穗回过神来,凑过去:“傅景珩,你怎么过来了呀?” 想到孙导这个灌酒毛病,她偷偷地拽着男人的袖口,轻声道:“待会儿你可别喝酒啊,要是真的必须喝,我替你喝点,其实我酒量还是可以的。” 傅景珩没有应答,只是将桌子上装着温水的杯子递在她手中:“没关系,不用担心我。” 南穗接过温水,乖顺地“喔”了一声。 这一幕被孙导收入眼底,忽地明白傅景珩为什么过来了,这分明就是给她撑腰了啊! 一时间,孙导额头浸满了汗。 没过多时,侍者端着一盘布满红辣椒的菜品,两瓶白酒,以及一壶烧沸的热水走到孙导身旁。 “这是……”孙导忐忑地问。 傅景珩慵懒地靠在椅背,抬起眼,似笑非笑地盯着他,“孙导,这是我亲手为你准备的菜品。” 他手指轻而缓地点在桌面上,眼眸温润,下一秒,嘴角的弧度倏地拉直:“不是喜欢灌酒吗?” “那就麻烦孙导,把我点的全部解决掉。” 孙导慌了,这菜的辣椒是特用的印度魔鬼椒,吃完人就要死去一回,更别提还有两瓶白酒以及一壶沸水。 “傅总,这吃下去是要人命的啊。” 傅景珩低沉地笑出声,云淡风轻地道:“放心,救护车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第13章 致命 场面一度凝结,仿佛空气停滞。 傅景珩坐在位置上,下颌微抬。 陈特助了然,他接过侍者手里的白酒,给孙导倒了一杯。 听着“哗啦啦”的倒酒声,孙导的脸苍白起来。在此之前,他已经喝了两杯,如果再喝,那可真的是极限了。 以他的身份,又万万不能得罪傅景珩,否则他今后完全没办法在圈内混。 孙导皱着眉,闭上眼,强逼着分五次才把杯子里的酒喝完,胃里的辣劲儿直冲而上,他被呛了好几下。 “傅总,我是不是可以不喝了。” 傅景珩眼神不在他身上,淡淡道:“继续,别停。” 陈特助再次为孙导倒酒。 另一边,傅景珩察觉到某道视线,他敛下眼角掩饰此时的阴沉。 在望向南穗时已平复情绪,他声线清润:“你先在外面等我几分钟。” 南穗正要开口询问,目光却被男人脸颊两旁的酒窝吸引。 小小的漩涡,配上他清隽的轮廓,真的让人难以把持。 她看得极认真,直到傅景珩的身子朝着她的方向倾斜,压低嗓音,对她道:“好不好?” 南穗恍然回神:“……好。” 看到傅景珩从位置上站起来,南穗脑子一片空白,满脑袋的浆糊。 他主动拎起她的包,回头望她:“过来。” 南穗慢吞吞地点点头,像条小尾巴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出了包厢,走到离会所门口极近的休息椅旁,停下。 “喝酒了吗?”傅景珩弯下腰,与她的视线对上,仔细地观察她的面颊,停留几秒钟,他道,“脸好像有点红。” 属于他熟悉的气息尽数压来,眉眼漆黑深邃。 近在咫尺。 南穗心虚地别过头:“一点点。” 她强行控制着情绪,深吸气,让呼吸尽可能地规律平缓。 他静静盯她几秒,南穗看到他伸出双手,放在她的肩膀。 顺着那股力,她被傅景珩按到了椅子上。 南穗抬头,一只温热的掌心躺在她的脑袋上。 她能察觉到他的手宽厚而温热,随后轻轻动了动,像是安抚地揉着她的头发。 距离拉近,南穗的鼻息间,被他身上淡淡的酒香所充斥。 她视线所及之处,是男人宽阔健硕的胸膛,微微起伏着,令人灼烫的热度向她涌来。 再往上,头顶的光晕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交错,也抵不过他清亮的双眼。 “别乱跑,在这儿等我。”傅景珩低头看她。 “好不好?” 嗓音低而沉地在她耳畔响起,似是真的以为她喝醉了,轻声哄着。 他的话,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拨动她心中的弦。 南穗的手心浸满了薄汗,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好。” 在他转过身子的那一刻,她埋着脑袋小心地揪着他的袖口:“那你不要再喝酒了。” 傅景珩深深地凝视着她,嘴角微不可查地勾了下:“好,听你的。” 等人走后,南穗捂着心脏,它在跳。 极其的猛烈。 脸颊很烫,甚至呼吸困难。 她失神地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发呆。 傅景珩是自南祁止“死”后,他是第一个,她倾尽全身想要去依赖的人。 他似乎也喜欢对她说“好不好”三个字,亦如南祁止。 其实,她从小并不像外表看上去那般乖巧,可能在南家压抑的久了,偶尔会做出叛逆的事情来宣告自己的不满。 许是因为她是稀珍血型的缘故,南宏远和沈以姚根本没办法对她动手,往往是将她推进漆□□仄的仓库,让她在里面待着,直至她认错才会被放出来。 后来,南祁止来到南家。 不论是谁的问题亦或是谁的错,南宏远像是找到了出气筒,将愤怒全数倾洒在他身上。 她看着旁边的树植,思绪缓缓放空,将她拉到久远的记忆里。 记得那是南祁止来南家后的某天。 那时,他们南家还在大院里住,并未搬到如今的别墅。 大院里住的都是京城里的豪门子弟,打小就被家里宠爱着,所以知晓南家来了个外人,轰着去南家凑热闹。 几个十多岁的男生将南祁止围在中央,对着他指手画脚:“就是他啊。” “好瘦啊,眼睛看起来黑黢黢的,脸苍白的像鬼。也不知道南伯父怎么想的让他好吃好住的待在南家,不觉得丧吗。” 有人低声说:“南穗不是什么熊猫血吗,好像他就是为了钱才来当她的小血包。” “每次见他我都觉得他像是一条狗,天天跟在南穗后面。她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估计要他吃屎他也会吃吧,哈哈哈哈哈。” 被围在中间的少年,腰板挺得很直,像是一根竹子,身影单薄。 他脸色很淡,丝毫不在意他们说些什么。 下课回来的南穗看到了这一幕,她听到他们轻嘲的笑声,径直地冲过去,将辱骂南祁止的男生扑倒在地。 他被她压在地上,南穗气得眼眶都红了,伸出手去抓他的脸:“他是我哥哥,你是狗你才去吃屎。” 然而她当时才九岁,人小力气小,只侥幸地在骂人的男生脸上挠了几道,就被他猝不及防地推开。 将要倒地的那一刻,南穗落到少年的怀里,他抱着她,安抚地轻轻拍打她的背:“七七,哥哥没事。” 她咬着唇,心情闷闷的。 少年蹲在地上,抬眸看她:“哥哥不在意他们说的话。” 南穗垂眼,小声地道:“我在意。” 他站起来,俯身揉了揉她的脑袋:“可是七七,哥哥更在意你会不会受伤。” 南穗不再说话,小手拽着少年的衣角,像是害怕他生气,抿唇:“知道了。” 南祁止带着她去洗手,清水顺着指缝流过,南穗的双手被少年的手包裹,一根一根地被他仔细地揉搓干净,贴地严丝合缝。 洗过之后,他拿起纸巾为她的手擦干。 还未等他们上楼,南宏远怒气冲冲地过来,手里还拿着长竹条走过来,对南祁止道:“过来!” 南穗察觉他要做什么,连忙用小小的身体挡在少年面前,“爸爸,哥哥没错,是赵焱辱骂哥哥,是我看不下去才一一” “七七。”少年拍了拍她的背,“上楼。” 说完,他平静地看向前方:“听话。” 南穗眼眶泛红,鼻尖酸涩,摇头:“不要,哥哥别错,是七七打的人。” “爸爸,你不要打哥哥。”她对着南宏远哀求。 南宏远被她气得脸涨红:“你还有脸说?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办的事有多丢人?” “你赵伯父是我朋友,赵焱那小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你和南祁止一起欺负他,你让我的老脸往哪儿搁?” “你再待到这儿,我就让保姆把你关仓库里!” 南穗咬着唇,双肩因抽泣颤抖,倔强地站在原地。 少年只好蹲在她面前,握着她的手,低声道:“七七,上楼。” “听哥哥的话,好不好?” 只这一句话,压抑的情感溃不成军。 南穗抹掉眼泪,点点头:“知道了。” 从那以后,南宏远像是找到了她命门所在。 惩罚他,支配她。 他那样耀眼,骄傲的少年,只是为了她不被关进漆□□仄的房间。 受尽折辱。 却万死不辞。 一一 包厢门打开,有呕吐的声音传来。 打断南穗的回忆。 她偏头去看,傅景珩和陈特助走在前方,后面跟着几个人,搀扶着已经醉倒不省人事的孙导。 孙导脸色煞白,嘴肿的成了香.肠,肚子被撑圆,看起来是之前的将近一倍,走了几步而后又忍不住呕吐秽物,整个走廊弥漫着酒臭味以及辣椒的味道。 “别看了,回公寓。”傅景珩走过来,捂着她的眼睛。 南穗闻到了男人手心的味道,她的鼻尖以及眼睛上萦绕着淡淡的松木香。 “好。” 傅景珩拎起她的包,看她:“现在还晕吗?” 晕? 南穗眨着眼睛,忽地意识到,她刚刚……因为羞赧怕被傅景珩发现自己脸红是因为他的靠近,才撒谎说喝了一点点酒。 “不晕了。”南穗摇摇头。 他低低“嗯”了声。 傅景珩对她道:“代驾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你把车钥匙给陈特助。” “你坐我的车回家。” 南穗明白,他是误会自己喝酒了。 她的车是跑车,只有两个座位。也就是说,她要和傅景珩坐他的车回公寓。 南穗点点头,把车钥匙递给陈特助。 陈特助拿到钥匙后,便走出会所。 “你在这里等我几分钟,我去趟卫生间。”傅景珩将拿起的包放回休息椅,对她道。 “……好。” 她看着男人高大的背影,回想他的话,莫名脸红。 这个人……怎么上个卫生间也给她打报告啊。 等他走后,《TModel》的主编凑过来,问:“你和傅总什么关系啊。” “暂时是邻居?或者我喜欢他他不喜欢我的关系?” 主编想到方才在包厢里发生的事,打了个颤:“不是我说,这大佬太变态了,你还是别喜欢他了,太危险了。” 南穗惊愕:“不会啊,他很温柔绅士的,之前他帮过我很多忙的。” “……” 主编想起傅景珩是如何逼的孙导灌酒,吃辣,甚至喝吐了血也未曾停止灌酒的场面,心有余悸:“会不会是伪装的?” “……” 在察觉到南穗怎么也不会相信的那一刻,主编只好对她说:“也可能他双标,两面派。” 南穗委婉地道:“听着不像什么好词。” “成成成,以后不再你面前说他坏话了。”主编说,“今晚这事是我没考虑周全就把你带来了,你可别因为生我的气过几天不来我们慈善晚会了。” 知道她是好心的,南穗没在意:“放心,我会参加的。” 说完,主编打车离开。 几分钟后,傅景珩从卫生间出来。 南穗拎着包,跟在他身旁走到会所门口。 车子被陈特助停到了他们面前。 二人上车,中间隔了一个人的距离。车内很安静,空间狭小,男人的存在感极高,南穗多少有些不大自在。 这时,她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南穗点开,发现是主编给她转了五万块钱,上面写着九月刊酬劳。 她有点开心,心中涌现出极大的满足感。 这是她赚的第一笔钱。 她忍不住截了个图,指尖在沈以姚的聊天界面犹疑不定,最后点击发送。 过了几分钟,沈以姚回复:【这是什么?】 【南穗:妈妈,这是今天我赚的钱。我已经独立了,也能够自己照顾好自己。】她紧张而局促地盯着屏幕。 下一秒,沈以姚回复:【就这点?够你买一件衣服吗?南穗,你到底在开什么玩笑?】【沈亦姚:别搞有的没有,之前让你发的跳舞练钢琴的视频,赶紧给我发过来!】【沈亦姚:现在是让你去学校学习的,不是让你做什么野模的。】南穗嘴唇动了动,她将手机扣在腿上,偏头望向窗外。 …… 平复好烦躁的心情,南穗余光瞥了眼旁边坐着的男人。 他好像很疲倦,单手撑在车窗,指尖抵在额头,似乎在闭目养神。 对面有车驶来,车灯从车窗照射过来,将他的侧脸晕染,如同一樽雕塑,分明硬朗,很有男人味。 “在看什么?” 男人的嗓音有些低哑,不知何时睁开了双眼,撩向她。 偷看被抓了个正着,南穗心里突突响,她舔着干涸的唇角,问:“你什么东西落我车里了?” 傅景珩想了想,蹙眉:“好像是我记错了,可能在家里放着。” “喔。” 南穗看着他再次困倦地闭上了双睫,心里盘算着。 他看起来好累呀。 这五万块钱,不然就给小傅买个睡眠枕头吧。 到了家,陈特助将代驾开过来的车钥匙递给南穗,然后开着车离去。 南穗和傅景珩上了电梯,分别前,南穗喊住他。 “记得明天要一起吃饭,不要忘啦。” 傅景珩:“好。” 说完,各回各家。 洗过澡躺在床上,南穗激动地埋进被窝里,明天就要和他吃饭了。 四舍五入就是约会啊。 虽然是单方面的。 穿什么衣服呢。南穗纠结起来。 她下了床跑到衣帽间,将她最喜欢的几件衣服摊在床上,然后拿起手机给盛昭昭发微信。 【南穗:【图片】昭昭,我穿哪儿身最好看?】 片刻后,手机一震。 【盛昭昭:我们小仙女穿什么都好看。】 【南穗:明天我要和傅景珩出去吃饭,我要穿好看点,勾引他。】【盛昭昭:……】 【盛昭昭:你认真的?你有你这张脸就可以了,还勾引他做什么。】【南穗:没用!他根本对我没感觉/大哭】 【盛昭昭:?你怎么知道的。】 南穗就把上次一起回家,她误以为傅景珩被自己的美貌所迷惑,谁知却是让她系安全带的事情,详细地告诉盛昭昭。 听完,盛昭昭发了个捶地.jpg的表情包。 【盛昭昭:哈哈哈哈哈傅大佬这么直男?看来我们仙女追人计划任重道远啊。】谁说不是呢。 最后,盛昭昭勾了勾图片中黑色的吊带裙:【穿这个,再配个红色的包,细高跟,再带个爱的套套。】南穗:“……” 他!们!现!在!连!手!都!没!牵! 南穗将明天要穿的衣服放在衣架上,闷闷地回去睡觉。 一一 第二天中午,南穗出门与傅景珩撞个正着。 他穿着黑色西装,眼眸幽深,正看着她。 南穗被他看得头皮发紧,目光却没有逃避,她向他打了个招呼:“中午好啊。” “嗯。” 傅景珩率先走到电梯旁,摁下电梯。两个人静静地等着电梯来十二层。 南穗站在他身侧,也不知道该和他说些什么,只觉得好像按捺不住心脏里装着的那只小兔子活蹦乱跳。 可什么都没说,她低垂眼睫,目光在两人紧挨的鞋子上面流连,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了小小的弧度,傅景珩深深地看着她的侧脸。 在电梯达到时,他不动声色地移走视线。 他们进去时,电梯里还站着一个阿姨,见到他们好奇地打量:“你们是新搬过来的?之前没见过你们。” 南穗点点头:“是啊,最近才搬来的。” 阿姨笑眯眯的:“一看你们两个就和我们这儿的人不一样,长得可真好看,将来你们两个人的娃娃肯定更好看。” “……” 听到阿姨的话,南穗整个人烧地冒泡,机械地站直,机械地盯着她前方男人性感的后脑勺。 有尴尬,也有暗自窃笑。 傅景珩没有开口,只是宽肩窄腰地站在那儿,一时之间,南穗也不太明白他们两个被迫“结婚”,他会不会生气。 “阿姨,我们是邻居,不是情侣。”南穗想了很久,最终说出这句话。 虽然她也很不乐意,可比起傅景珩的清白,自己的快乐应当属于第二位。 “不是情侣啊,我看着挺像的。” 阿姨尴尬地道歉。 下了电梯,南穗就见男人迈着两条大长腿,一步一步气势压迫感十足,将她甩开一米远。 背影高大颀长,随着行走,南穗在他身上看到了冷漠.JPG的步伐。 她连忙去追:“傅景珩,你别走那么快啊。” 为了能和他身高看起来更匹配,南穗今天专门穿了七厘米的细高跟,她不敢跑,只能加快步子,“哒哒哒”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许是听到声音,傅景珩停下脚步,转过身等她。 两旁的绿植被阳光遮掩,把他的轮廓映得影影绰绰,他抿着唇,看起来面无表情,似乎有点不高兴。 完了,这还真是生气了。 南穗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捏着他的袖子:“哎呀,阿姨也不知道真实情况嘛。” “你不要生气了,下次我提前解释清楚,行吗?” 阳光下,她仰着脸,脸颊白皙,说这句话时带着娇憨,声音也娇软,拽着他的袖口,像是在撒娇。 可她说出的话,极其令人烦躁。 他单手扯了扯束缚的领带,慢条斯理地扣上袖扣,目光在她身上逡巡。 男人的侧脸被树荫遮去一半,光与暗的交错,使他的面庞看起来深邃冷漠。 傅景珩很平静:“只是邻居?” 他朝着她走来。 一步、两步。 南穗看着他离她越来越近,心跳不由自主地漏了一拍,下意识地往后退。 身后抵到车旁,男人的脚尖抵在她的,属于他身上侵略性的气息浓郁地将她包裹。 她无处可逃。 南穗被他压迫性的视线看得头皮发麻,喉咙紧张地发干,她弱弱地抬眸,发现即便是穿了那么高的高跟鞋。 可她依旧比他矮许多,将将到他的下巴。 从后面看,像是被他亲昵地拥抱在怀。 “还不是……”南穗小声嘟囔,“还不是你说的嘛,不和异□□朋友!” 她恼羞成怒:“那我们现在的关系不是邻居是什么啊?” 说完,她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他漆黑深邃的双眸。 他低头凝视着她,嗓音喑哑低沉,像是蛊惑,又像是无意询问:“那你想我们是什么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穗穗:我想我们是美好的,床.伴关系? 傅哥哥静静地盯着她。 入V前三章全订阅的宝宝会有机会抽到晋江.币活动,等八斤看看如何抽,大概周四晚上开奖! 下章更新大概在凌晨十二点~谢谢金.主大大们的支持! 感谢在2020-12-1312:52:16~2020-12-1410:02: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姓赵的妖女50瓶;酒痕2瓶;会暴富的、九日夫人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章 致命 男人垂眸,在阳光的照耀下映得他皮肤病态的白,自带与生俱来的矜贵之气,像是中古世纪的贵公子。 他的眼睫漆黑浓郁,看她时眼神低黯,目光穿透光影径直地落在她面颊。 南穗甚至觉得他是不是在看什么珍宝,过于深邃也过于深情,大脑好像在这一刻失去了理智,她仓促地偏过头,屏住呼吸。 “怎么不说话了?” 男人修长的手蜷起,指骨在车盖上敲了敲,“咚咚咚”地敲在她同样急促的小心脏。 南穗身子往后缩,小声喃喃:“我,我现在正在扮演小哑巴,不能说话。” 他似乎又挨近了些,呼吸交缠胶合,气息缠绕。 在窒息前一秒,南穗憋着气弯着腰从男人面前落荒而逃,提脚时像是踩在棉花上,浑身软绵绵的。 回过头,撞上他的视线。 傅景珩手肘横在车盖,慵懒地倚靠在那儿,唇边的弧度未敛。 南穗看着他这副逗猫玩的模样,思绪缓缓拧巴过来。 这人!!就是!故!意!的!! 企图用美色勾引她,而她也确实上当了。 明明说好的今天穿得漂漂亮亮的来勾引他,南穗暗示自己,不能怂。 她稳着走在他面前,仰着头与他对视。 在对视的瞬间,丝毫没有闪躲,用眼神去描摹他的轮廓,他的眉眼,他的薄唇。 傅景珩的嘴唇好润啊,看起来好Q弹,鼻梁也好高挺。 据说鼻梁高的人,那方面好像不错诶。 他是上帝精心制造的吗,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南穗正想着,抬睫再次看向傅景珩,发现他喉结滚动。 紧接着男人走来,伸手捂着她的眼睛,声音有点沙哑:“看我干什么?” “能填饱肚子?” “……” 南穗视野一片漆黑,男人的掌心温热,贴在她的额角是他的脉搏,有力的,急促的。 像是一簇燃烧的小火苗,烧地她心跳也开始加快。 定了片刻,他的手仍未松开,南穗在黑暗中眨了眨眼:“你干嘛又捂我的眼睛,是不是想偷偷做什么坏事情?” 她的睫毛细软纤长,随着煽动扫在掌心,痒痒的。 双眸被他的掌心覆盖,傅景珩的视线只能停留在她饱满的唇上。 鲜红欲滴,像是一颗熟透的樱桃,勾得人恨不得采撷撕咬。 似是有什么诱惑,傅景珩缓缓地俯身倾上前,目光直直地落在她的唇角,如同蛰伏已久的猎物,一点一点地靠近。 直至距离她几厘米时,他陡然停下,别过头,微喘息。 另一只撑在车盖上的掌心,隐忍地攥紧。 “傅景珩,你在干嘛呢?” “是不是被我看得心动的小心脏活蹦乱跳,害羞啦?” 南穗没听到任何声音,隐约觉得脸颊上似乎有温热的气息而过,吹拂她额前的碎发。 正纳闷着,她的世界再次恢复明亮。 视野里出现男人的身影。 傅景珩单手抄兜,眼眸黢黑深沉,轻轻地掠过她面颊:“是啊。” “被你看得小心脏活蹦乱跳,害羞了。”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怪怪的。 南穗觉得他是在套路自己,她悻悻地:“你就喜欢玩……” “玩.弄”两个字被咽进肚子里,她补充了一句:“就喜欢开我的玩笑。” 傅景珩看她一眼,抿唇。 不再开口。 两个人走到车旁,南穗坐上副驾驶,系上安全带。 “啪嗒”清脆声响过,她对上傅景珩的视线:“这次我没有忘记系安全带。” 他发动车子,余光瞥了她一眼,似乎不大高兴,淡淡地“嗯”了一声。 车子发动。 沉默一会儿,南穗忽地想起她尚未回答他方才的话一一你想我们什么关系。 这还用说嘛,当然是想要他当自己男朋友啊! 只不过她有点没底气。 犹豫片刻,她出声问:“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傅景珩似是没预料到她问这个问题,在路过前方红灯路口时踩了刹车,缓缓停下。 “嗯?” 他转过头来,看她:“怎么?” 南穗也不知道怎么说他现在的表情,像是审视,又像在思考着什么。 “难不成……” 她强抑制着内心的无措,呐呐地道:“你有喜欢类型的男生?” 气氛僵住。 傅景珩手肘搭在方向盘,半个身子侧过,沉沉地盯着她看。 “……” 不。这种情况是可以解释的。 南穗咽了咽口水,拼命地在脑子里寻找答案:“我的意思是,你不是不喜欢和异□□朋友嘛,那男生你喜欢和什么类型的交朋友……” 傅景珩移走视线,不再纠结她提出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呢?” “啊?” 南穗反应过来,意识到他在询问自己喜欢什么样类型的男生。 她脑海里浮现和他几近相同样貌,性格却相反的那个人。 “除了占有欲强的,其他都可以接受。” 绿灯亮。 车子仍旧停在原地,后方几道喇叭声穿透而来。 南穗扭头看着傅景珩。 他整个人仿佛被笼在阴影里,他的目光看向前方,又似乎在走神。 下颌线条紧绷,呼吸稍微有些沉重,放在方向盘的手因用力而显得苍白。 看上去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傅景珩?”她喊他的名字。 没人应。 南穗又连着喊了他:“傅景珩?你还好吗?” 停顿几秒,他回过神。注视着她,嗓音干哑:“抱歉,刚在想事情。” 南穗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 莫名地,她有种错觉。 那一刻,他仿佛失去了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 “你……”南穗担心地道,“你没事吗?” “你的眼睛突然冒出来好多红血丝,疼不疼啊?” “要不然,咱们先去趟医院。” “你靠边停一下,我来开车吧。” “不用去。”傅景珩松开紧紧攥着方向盘的手,自嘲道:“只是昨晚熬夜的缘故。” 他抿着唇,径直地将车子开出去。 车速有些快,在车道横冲直撞,像是在纾解暴躁的情绪。 南穗有点害怕,双手摩擦着勒在胸前的安全带:“傅景珩,你可不可以开慢点。” 片刻,男人低沉地“嗯”了一声,车速渐渐地恢复正常。 傅景珩的状态好像不太对,明明上车之前还好好的。 都是熬夜惹的祸! 南穗打开手机,默默看了眼昨晚给傅景珩订购的睡眠枕头,订单刚出货,也不知道还要几天才能送到明溪公寓。 “还是要少熬夜,熬夜对身体不好。”南穗忍不住在一旁唠叨,“熬夜还会掉头发呢。” “对胃也不好,容易胃胀。” 南穗余光瞅着开车的男人,他看着前方,一言不发。 “……” 好像男生都不大喜欢她这种老妈子型的女生? 就在她准备闭麦时,傅景珩垂眸看过来,哑着嗓:“好。” 呜呜他怎么好乖。 真的好听话呀。 不行。 南穗决定再逛下淘宝,给他买点营养品补补身子。 在车子绕过高架桥时,南穗的手机忽地响起,打破平静。 是个陌生号码。 南穗接通,对面出现一道男声:“南小姐吗?我是《TModel》的总监,郑江。” “昨天给您添麻烦了,老孙这人喝多就有这个怪毛病。” 南穗:“……你回头劝劝他,酒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得少喝。” 郑江:“孙导为了表达歉意,拜托我打电话来说个事,他认识的广告商最近需要个女模特,拍洗发水广告,你看要不要接?” 南穗懵了:“不用吧,我又没喝酒。” 下一秒,像是察觉某道灼目的视线,南穗身体绷直。 她捂着手机话筒,小声加了一句,“只喝了一点,等于没喝酒。” 南穗无视来自旁边男人的目光,尴尬地扭过头,看向窗外。 傅景珩会不会因此知道她昨晚脸红并非因为酒。 郑江在那边道:“南小姐,你就接了吧,不然我们没办法往上面交代啊。” 这意思,该不会是? 南穗忍不住看了眼傅景珩,没想到他的目光径直地落在她身上。 四目相对,南穗心脏猛地一跳。 电话里的声音隐隐传来:“广告商他们想要找发质乌黑浓密顺滑的女明星或是女模特,但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我们也只是帮忙提了一嘴,最终敲定的还是他们广告商。” “拍摄地点在海洋馆,片酬可观。” “您看?” 南穗想了想,答应下来:“郑总监,那什么时候需要我去签合同?” 郑江:“下周一现场签合同。广告商急着拍呢,拍完成片还需要进行剪辑,特效处理,后期字幕音频都会耽误点时间。他们的意思是想要一个月内在京城卫视播放。” 南穗:“好,谢谢总监,到时候我和您联系。” 挂了电话,南穗犹疑地问傅景珩:“广告是你帮我的吗?” “不是。” 傅景珩说:“广告商选的。” 他嘴上是这么说的,但是南穗有那么一点不相信。 哪儿会有这么巧的事。 车子拐了弯,到达目的地。 音乐西餐厅位于京城西郊,至少需要提前一天预约。 南穗下了车,和傅景珩一同走进西餐厅。音乐西餐厅是欧式风格,据说这里的座椅全部都是定制的,在斜角处放了架钢琴,也有专业的小提琴手供客人选择。 “我们坐哪儿?”南穗走在傅景珩的旁边。 傅景珩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是餐厅内比较偏僻的地方,隔着玻璃,外面的阳光会透进来,明亮宽阔。 他朝着那个地方走过去:“这里。” 南穗惊喜地发现他选的地方就是她想要坐的地方。 两个对面而坐,南穗早在预定西餐厅时便提前点了餐,侍者送来前菜和浓汤便离开。 傅景珩脱掉西装,慢条斯理地挽起袖子,露出半截手臂。 他用纸巾擦过刀叉递给她,而后擦拭自己旁边的餐具。 南穗接过,刀叉柄上残留着属于男人掌心的体温。 她低头看了会儿,抬睫轻轻扫过对面的男人。 他正在切鹅肝,动作极优雅,举手投足间带着矜贵。 察觉到她的视线,傅景珩抬眸,眼睛在阳光的照耀下透着少许的琥珀色,使他镀上了一层柔光。 傅景珩停下手中的动作,好整以暇地道:“别看了,再看鹅肝也不会自动跑去你的肚子里去。” 他将切好的鹅肝盘子递给她:“吃吧,把你的盘子给我。” 南穗被他略带调侃的语气涨红了脸。 她挺直腰背否认:“我没看你,我是在看你后面的人!” 他低声笑了笑,嗓音透着磁沉:“原来空气比我好看。” “……” 南穗不再说话。 今天她故意穿了身吊带裙,露出她最性感的锁骨,坐在有阳光的地方,专门坐在他的对面。 谁知道傅景珩丝毫不看她一眼,而是认真地切鹅肝!! 是她不漂亮吗! 是她身材不够好吗!? “这家的鹅肝好切吗?”南穗闷闷地问。 傅景珩抬眸,发现南穗不满地戳他给她切好的鹅肝,然后一口吞进肚子里,他不明所以:“还行。” 是她不够可爱吗! “……” 等吃完前菜,她从包包里顺出来一只口红,对他道:“我先去趟卫生间。” 傅景珩抬眸:“好。” 餐厅的卫生间在后面,南穗站起来朝后面走。 地面是光滑的大理石面,有点滑。 她缓慢地走到卫生间,对着镜子照了照,没问题啊。 那到底为什么傅景珩切鹅肝都不看她嘛。 南穗纳闷地在已经花的差不多的唇上又涂了层唇釉,然后走出去。 在走到他们那条路时,傅景珩恰好抬眼。 就在快到位置上时,她看到傅景珩猛地站起来,身后忽地传来一道“小心”的声音。 紧接着,南穗整个人天旋地转,腰上被一条有力的胳膊紧紧搂着,她被傅景珩抵在餐桌前。 “啪一一”伴随瓷盘打碎的声音,侍者踉跄脚步后站稳,慌乱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傅景珩的侧身被刚煎好的牛排泼洒。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侍者连忙道歉,“我的鞋太滑了。” 南穗晃过神来,发现傅景珩右侧的衬衣上全是酱料,地面上的牛排刺拉拉的冒着烟。 她连忙弯腰去看:“有没有烫着?” 傅景珩挪开:“没事。” 南穗下意识地想要质问侍者,却发现她低着头红着眼眶,一直对着他们说抱歉。 她只好询问:“这附近有没有医院?” 侍者听到她的问话,为难地摇头:“没有。” “但是对面有个药店。” 南穗的好心情被搞砸,生自己的气又有点难受。她一手拿着傅景珩的西装,一手隔着衣袖牵着他的手往外出。 等出了餐厅,南穗拿着纸巾下意识弯腰给他擦。 傅景珩挡着:“没事,没烫着。” 南穗咬着唇,愧疚地说:“不行,我得看一下,不然我不放心。” 她看了下对面的那家药店,转身将他带着车旁:“你先上车等我一下,我去买药。” 傅景珩被南穗推进车里。视野里,那道纤瘦的身影匆匆地跑到路口,他的目光追随者她过马路,最后渐渐消失。 他垂眸看着衬衣上的秽物,唇角扬了扬。 忽地,车门被敲了两下,刚才的侍者站在面前:“先生,您说的事情,我办到了。” “您真的没事吗?刚煎好的牛排是很烫的。”侍者局促地问。 傅景珩没搭理她,撕给她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陈特助的电话:“你打这个电话,他会给你应有的报酬。” 侍者忐忑地接过。 “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吗?”男人的嗓音漠然。 侍者抬头,便看到眼前的男人像是变了另外一个人,原本温和的双眸被冰冷覆盖,整个人的气质阴郁不似方才在西餐厅时的温文尔雅。 她打了个颤:“明,明白。” 傅景珩嘴角勾着无害的笑容:“那还不走?” 侍者握紧那张纸条,拔腿就跑,嘴里喃喃道:“这人心理变态吧……” 等南穗从药店回来时,傅景珩正在清理衬衣上的蘸料。 她上了副驾驶,将买的几种药膏摊在腿上,一边将新买的运动短袖递给他。 傅景珩接过:“这是给我的?” 南穗点点头,眼睛落在他已经脏了的衬衣上:“脱掉衣服,我看看有没有烫伤。” 傅景珩没动,南穗抬头时便看到他目光落在她的面颊,一字一顿:“脱衣服?” 好像说在“光天化日之下,在车里脱衣服,你想对我干什么” 南穗抿着唇,打开买来的药膏:“不然我在大街上掀开你的衣服,我会被抓的。” “……” 傅景珩看她一眼,指尖慢条斯理地从下往上开始解扣子,映入眼帘的是系在窄腰的皮带。 随着衬衣缓缓敞开,男人健硕的身材一览无遗。 腰腹上的肌肉线条紧致优越,薄薄的一层肌肉上覆着八块腹肌,人鱼线条深.入的部位被皮带遮掩,隐隐可见。 画面极具冲击力。 南穗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 她慌乱地扭过头,浑身发烫,佯装翻买来的药膏:“我买的东西呢?” “在哪儿呢?” 南穗耳垂滴红,她眼神飘忽不定,落在车座上,腿上,车座底下,“怎么找不到啊……好奇怪。” 忽地,头顶悬来男人低沉的笑声:“找药膏?” “嗯……”南穗犹疑地抬头,又连忙阖上眼皮,不敢看他,只能垂眸看他的下.半身。 他双腿微敞,懒散地放在两侧,斜着身对着她。 崭新的西装裤在这一刻褶皱,上提,露出男人瘦削性感的脚踝。 看不得,看不得,这男人哪哪都看不得。 南穗迅速地别过头,去看他的脸。 却撞进男人深邃的眼眸中。 傅景珩深深地看着她,瞳孔是纯粹的黑,仿佛是一块黑曜石。 他嘴唇微弯,眼眸中闪着细碎的光,酒窝在脸颊躺着,下巴微点:“傻吗?你手里拿的不是?” “……” 南穗低头看到自己右手上的药膏,陡然醒悟,她尴尬地垂下眼,咬着唇。 好……丢……人…… 不就是露了点腹肌嘛! 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红着脸,认真说服自己,她现在是医生是护士,而他是帮她挡烫物受伤的救命恩人…… 南穗偷偷深呼口气,蹲在副驾驶车座的狭小的空间里,离得近,这才发现傅景珩的右腰真的有烫伤的痕迹。 一下子,那点旖.旎的感觉被愧疚难过弥漫心尖。 她蹙着眉,小心翼翼地伸出指尖去触碰,还未碰上,男人的腹肌似乎更分明了些。 “疼不疼啊?” 还没碰上,就下意识地紧张起来,肯定很疼吧。 南穗闷闷地抬头,“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被烫伤。” 车内沉寂,空气仿佛停滞。 没人回应她。 南穗只当傅景珩疼的受不了,谨慎地放轻力度,拿起棉签蘸取药膏,往他的腰腹上涂抹。 她整个人蹲在下面,从傅景珩的角度来看,能看到她半张瓷白的面颊,和毛茸茸的脑袋。 他眼神晦暗,仿佛有什么将要冲破胸膛。 听到类似隐忍的喘声,南穗不敢再涂抹,右手在半空中,犹豫着。 她忽地想到小时候她摔倒受伤时,南祁止会抱着她,低头在膝盖上吹,疼痛会立刻消失不少。 南穗想着,微微凑近,对着他起伏的腰腹,轻轻吹气。 想要上药的手腕倏地被男人灼烫的掌心紧紧攥着,有点疼。 南穗疑惑地抬眸。 猝不及防地撞上男人深潭般一望不见底的眼睛。 他低头,眼神落在她扒在皮带上的手,声音低而轻,有点哑:“你摸哪儿呢?” 作者有话要说: 穗穗:想摸那个,给摸吗? 傅哥哥:? 下章应该在周四晚上更新,我们到时见呀。 感谢在2020-12-1410:02:34~2020-12-1516:40: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是茜茜呀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仙女啊10瓶;昵称就是这个呀5瓶;墨卿酒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章 致命 你摸哪儿呢? 这句话仿佛一柄上千重的锅砸在她头顶。 “我还没摸呢!”南穗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还想摸?” 傅景珩双腿交叠,眉梢微抬,松下她纤细的手腕。 南穗默默地收回手,藏在屁股底下:“应该是你的错觉,你闭上眼再睁开就好了。” “也可能是你在做梦。” “梦醒,你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 出现这茬乌龙事件,南穗的心灵被净化得一干二净。 她拿着棉签沾了烫伤的药膏轻柔地敷在他的右腰,他的皮肤温度顺着棉签蔓延至她的指尖,散发着烫意。 处理完毕后,南穗盖好药膏的盖子,坐回副驾驶:“好了。” 在他要系扣子时,南穗把新给他买的短袖递过去:“你的衬衣脏了,要不要换一下。” 傅景珩接过,望着她。 眼神中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好像在说她想要趁机玷污他清白的意思。 南穗默然,她伸出双手自觉地捂着自己的眼睛,背对他:“我不看你,你也不用害怕我。” 沉寂一分钟。 南穗没听到任何声音。 在她以为会不会是,傅景珩那一眼其实并不是觉得她会趁机玷污他的清白,或者也并不会以为她会上手摸几.把腹肌过过瘾时,南穗的耳边听到窸窸窣窣换衣服的声音。 “……” 傅景珩的一番动作,准确的证明他还真是这么想的。 南穗此时怀疑人生,她,真的有那么令人害怕吗。 两分钟后,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 “换好了。” 随便。 “转过来吧。” 想得美! “睡了?” 没有。 “面壁思过?” “……” 南穗猛地扭过身子,咬牙切齿:“是呢,我一一” 说话间,她迎面含住一根温软的东西,是男人的手指。 她的话戛然而止,南穗僵硬地往后撤。 傅景珩随后淡定地抽回想要触碰她肩膀,却无意被她含进嘴里的指尖。 气氛尴尬,沉默。 “去哪儿?”傅景珩问。 南穗伸手将额前碎发拨至耳后,强作淡定:“公寓。” 她正身坐直,系上安全带。 傅景珩开着车:“还饿吗?” “不饿。” 其实是有点饿,可刚刚她暧昧地含住了他的手指头。 尴尬到她根本没办法再和他一同吃饭。 后知后觉意识到,他指尖温度凉凉的。 “刚才一一” 南穗听到男人的声音,僵硬地“嗯”道:“刚才发生什么事情了?我好像不记得了,失忆,对!失忆,你懂的吧?” “我知道你也悲惨的失去了那段记忆,所以咱们换个话题?”她茫然地眨眼睛。 “可以在车里听歌吗?”她补充。 身旁烙下男人短促低沉的笑声,南穗的嘴唇蓦地莫名开始发麻,她窘迫地抓着安全带,呐呐道:“别笑了。” “谁能想到你会伸手啊,我的眼睛正正经经地长在了脸蛋上方的三分之二处,非常标准。” “看不到你伸手是很正常的,我又不是故意的嘛。” 南穗理直气壮地伸出手指头:“不然,你报复回来好了。” 傅景珩余光看向车窗外,阳光甚好。路过红灯停下,偏头望向她:“先欠着,等下次。” 先欠着,等下次? 这是什么意思??? 是想狠狠地对她的手指头使劲咬一口报仇雪恨,亦或者只是说说而已……心地善良地放她一马? 南穗如坐针毡,想询问,也深知这个话题过于暧昧,于是作罢。 她忍不住抬眸,发现他正静静地凝视她,嘴角勾着一抹浅浅的弧度:“想听什么歌?” “都好。” 傅景珩伸手打开广播,调到音乐频道。 接通那一刻,车内回荡着周杰伦的《黑色毛衣》,是一首很悲伤的歌曲。 可她此时心情的却异常好。 到了公寓,两个人在走廊门口分别。 回到家,南穗换好拖鞋走进舞蹈室,她坐在椅子上翻开日记本,提笔开始写。 《扒邻居马甲日记3》 今天终于约到了傅景珩,可是过程不太美好。西餐厅的侍者因为脚滑,手里刚煎好的牛排差点泼在我的身上,是他把我推到一旁,结果反倒是他的右腰被烫伤了。 从今天开始,我打算每天都帮他上药弥补我内心的愧疚。 最近几天,我给他买了睡眠枕头还有一箱子的营养品,希望他喜欢! 最后,右腰上没有胎记。 也许,他真的不是南祁止吧。 写完日记,南穗肚子咕噜咕噜叫,她打开手机,忍不住点了份外卖。 点过外卖后,她转身走到客厅,坐在沙发,给盛昭昭打了微信语音。 盛昭昭接过:“穗穗。” 南穗:“你现在忙吗?旁边有没有人在?” 盛昭昭:“刚吃完饭躺在床上呢,旁边有空气。” 南穗道:“我觉得,傅景珩应该不是我哥哥。” 盛昭昭:“这次你是咋判断出来的?” 南穗:“我哥腰上有胎记,但是我今天看了,没有。” “卧槽!”盛昭昭扑腾从床上坐起来,“妈呀,你们全垒打了?” “……” “没。” 她补充:“我倒是想。” 盛昭昭呐喊:“那你怎么知道人家腰上有没有胎记的?哇,这么说来,你怎么知道南祁止腰上有胎记的???” 南穗摸了摸头发:“以前和南祁止一起游过泳就看到了。” 她简单地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说给盛昭昭听,听完,盛昭昭道:“那你确定南祁止是右腰有胎记而不是左腰?” 顿了半分钟,南穗懵:“我也不确定是左腰还是右腰了,好像是右腰吧。” “那我也不能,当个女流氓再扒他的衣服吧。”南穗俯身在桌子上拿了颗苹果,咬上。 “我有个办法。”盛昭昭道。 “什么办法?” 盛昭昭嘿嘿笑:“来一场激烈刺激的419啊。” “……” 南穗被卡在嗓子眼的苹果块呛得不轻,“他还是个纯情的孩子,我不能教坏他。” 盛昭昭:“???穗穗,你都没谈过恋爱,还说他纯情。” “再说,他是二十六岁,不是六岁,还纯情的孩子呢,你以为是二十六岁的男人会一直守身如玉哦,指不定有多少个前女友呢……” 南穗的胸口闷闷的。 她知道喜欢傅景珩的人肯定极多,他身边的女生肯定也不差。 也不知道他以前的女朋友是什么类型的。 忽地,传来门铃声。 南穗回神:“好像我点的外卖到了。” 盛昭昭:“那你赶快吃饭吧,我去午休。” 南穗:“好。” 挂了电话,南穗打开门,果然是外卖小哥。她拎着外卖回到客厅,发现包装上面的店名不是她点的,而是上次傅景珩在她脚踝受伤那天定的那家店。 南穗回过神来,心中涌现出来一个想法。 原来在车上问她饿不饿,是这个意思啊。 呜呜呜傅景珩也太贴心了吧!! 她打开饭盒,依旧是自己喜欢的糖醋小排,浓郁香味扑鼻。 南穗打开微信找到傅景珩的头像,和他发信息。 【南穗:谢谢午餐。】 过了一分钟,傅景珩回复:【不用。】 南穗咬着糖醋小排给他发消息:【晚上你还在家吗?】【傅景珩:忙完工作回来。】 南穗思忖,在手机屏幕上敲字:【那我帮你上药还是?】对面聊天上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过了会儿,她才收到消息。 【傅景珩:不用。我自己可以。】 这便是拒绝的意思了,南穗看着傅景珩帮她点的外卖,那点失落悄然声息地被掩盖。 也算是好的结果,至少,他似乎并不讨厌自己。 一一 接下来几天,南穗都在家里看广告,准确来说是洗发水广告。为了拍广告时呈现最佳状态,她抽空给头发做了两次护理保养。 周六下午,南穗买的睡眠枕头和一箱子的营养品到达快递点。她推着刚买的小推车下楼,将它们拉回家。 电梯到十二层,南穗敲了敲傅景珩家的门,没有人应。 一直等到晚上九点,南穗隐约听到外面有声音,她换了身衣服,拉着小推车走到隔壁,敲了敲门。 没过几秒,门被打开。 傅景珩的眼神落在她的小推车上:“这是什么?” “给你买的枕头还有营养品。”南穗对他说,“这个枕头特别舒服,晚上枕着有安神的效果。” “这些是我买的营养品,有钙片,还有红枣夹核桃,羊奶粉之类的。” 傅景珩沉默,开口询问:“钙片不是中老年人才吃的?” 南穗茫然。 她抬眸,眼前的男人刚回到家,似是还未更换衣服就来给她开门。 他的领带扯到一半,袖口慵懒地挽起,半截手臂自然垂下,眼睛上方架着金丝边镜框,像极了斯文败类。 站在她眼前的男人和中老年人完全不匹配。 再说,钙片也有少儿,青年人吃的呀。 “你说的是新盖中盖钙片吧?” “放心啦,我给你买的不是新盖中盖。” 南穗忍不住对他道:“这个钙片特好!味道甜甜的,吃起来脆脆的,一点也不苦,也不用就水喝的。我给你买了好几种钙片,补充维生素的,褪黑素,对你的身体特别有帮助。” “……” 空气寂静。 片刻,傅景珩低声问道:“要进吗?” 随着男人侧身的姿势,衬衣角微掀,多了几分慵懒。 他眉眼深邃,垂睫看着她。 南穗愣了半秒,待余光瞥到傅景珩微勾的唇角,她才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他在邀请! 邀请她去他的家里!! 南穗还是头一次独自去男人家里,她心里有点小娇羞:“好啊,我帮你把东西放进去吧。” 傅景珩握着推车的把手,“先进来,外面冷。” 南穗看了眼她的裙子,和男人身上的衬衣,刚想说“不冷”,又一想,这是接触了解他的好机会。 万一说她不冷,傅景珩不让她进家门了怎么办。 她默默点点头,走进去,“好。” 傅景珩关上门,看着她的纤影,镜框下的双眸透着幽暗的深沉。 灯光笼在他身上,分割成光与暗两部分,乌黑的碎发遮掩他的额头,薄唇微微上翘,显得有几分阴翳危险。 “你家里好干净啊!” 南穗站在原地转了一圈,然后面对他,忍不住感慨。 在她转身的那一秒,男人微不可查地敛下眼角,再抬眼时,他温和地道:“我有点洁癖。” “那……”南穗低头看着她的鞋子,“你这儿有拖鞋吗?” 她目光四周打量,鞋柜上属于男人的鞋子规规整整地放着,都是定制皮鞋,偶尔几双运动鞋夹杂其中。 下一秒,南穗目光顿住。 在鞋柜最下面的一栏中,有一双粉色的兔子拖鞋映入帘中。 南穗心口一顿,倏地从胸腔中蔓延出难言的情绪。 这是女士拖鞋。 几乎瞬间的,南穗的脸腾地涨红发热,不知所措地望着那双拖鞋,下意识生出来逃跑的冲动。 他的家里有女士拖鞋。 他有女朋友??可他之前明明说没有啊…… 南穗的大脑里被这两句话循环播放,整个身体彻底僵住。 她想起最近一段日子对他做的事情,甚至自以为是的为他买枕头,买营养品。 南穗无措又难堪,她迅速扭头走向门口,说出来的声音有点哑:“我……我回家了,最近这段时间,我很抱歉。” 打开门那一瞬,南穗另一只手腕被人攥着,她惯性地被拉地后退几小步子。 男人低沉的嗓音近在咫尺:“怎么走了?不是说帮我放东西吗?” 他的掌心很烫,指腹有一层薄薄的茧,扫在手腕上,心悸的感觉被彻底撕裂。 拒绝的话还未说出口,傅景珩弯腰将那双粉色兔子拖鞋拎在她脚下:“穿吧,是干净的,没有人穿过。” 南穗僵住,她低头,与男人抬眸的视线相撞。 “你说,什么?” “那你有没有女朋友?”南穗加深句子的逻辑性,“或者,你也没有结婚吧?” “……” 傅景珩看她一眼,淡淡道:“没有。” 天知道这两个字简直就像是在她耳边放一晚上的烟花,绚烂地抹平了方才她的难堪与酸涩。 整个人如同由冻僵的冰块放在温暖的炉火之中,彻底融化。 她松口气,心跳如雷,却藏不住内心的欣喜。 小傅没有女朋友!!也没有结婚!! 他是尊贵的单身贵族! 想到她一系列的脑补活动,南穗整张脸涨红,她小声低喃:“我还以为,你有女朋友了。” 傅景珩没说话,只是蹲下.身子,将拖鞋放在她的脚边,似是无意地问:“我买的鞋码是35号的,你的脚多大?” “我也是35号的!!”南穗惊讶。 傅景珩低眸看着她的脚,用眼神深深地描摹:“你的脚好小。” 男人蹲在她的面前,她心里莫名生出,他仿佛想要为她穿鞋子的错觉。 南穗这才反应过来,他们现在这个姿势好像过于暧昧。 她连忙后退一步,换鞋子:“可能我矮吧,才一米六五,也可能是遗传。” 待她换好鞋子,傅景珩站起来推着车子走在前面,像是对她在解释:“我有个妹妹,拖鞋是给她买的。” 他偏头望着她,眼眸深沉:“她还没来过,所以是新的。” 南穗不大好意思:“要不然,我回头再给她买一双吧。” “不用。”傅景珩轻轻摇头,“她可能不会来了。” “啊?”南穗问,“为什么呀?” 傅景珩静静地看着她,深潭般的眼睛似乎被白雾弥漫:“我们……” 他低头,停顿几秒。 抬起头时,他的目光缓缓划过她的面颊,轻轻笑出声,嗓音很沉:“我们吵架了。” “她可能不会再喜欢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已经抽.奖了哦,有没有幸运宝宝中奖哒! 感谢在2020-12-1516:40:10~2020-12-1717:12: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浑身散发着富婆的气息18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章 致命 南穗抬眼问他:“吵架很严重吗?” 傅景珩打开书房的灯,整间房屋被照的通明。 闻言,他目光幽深,久久停留在对面墙上紧紧交缠的两道黑影,轻轻吐出一句话:“严重到她害怕我的地步。” “那,不然哄哄她?”南穗也不好细问,只能替他出个主意。 书房静谧下来。 南穗抬头望他。 傅景珩斜靠在书架上,心情看起来比方才好上不少,他眉梢轻轻扬了下,随口问:“哄?” “对呀。” “买些她喜欢吃的小零食呀,衣服鞋子什么的,再带着她出去玩几次,你妹妹应该会原谅你吧。” 南穗思忖着,提个小建议:“小孩子嘛,你不要和她吵架,吵架对两个人的感情不好。” “当然,冷战也不好。” 他若有所思地点头。 “你等我一下,我去客厅拿样东西。”傅景珩站起身,对她道。 “好。” “那我把营养品放书架上面吧。”南穗问,“有拆快递的小刀吗?” “剪刀也可以。” 营养品箱子上面的透明胶带被缠绕了几层,她硬揭是撕不开的。 傅景珩几步跨到书桌前,在笔筒里拿了把剪刀,对她道:“我来。” 他走到箱子前,低头垂眸时,细碎黑发散在额前,灯光映衬下,将他周身勾勒出柔和的光晕。 握着剪刀的手冷白修长,指骨性感,随着剪刀与透明胶带摩擦发出“呲啦”的声响,箱子的缝隙被彻底划开。 南穗看得入迷,没预料到他猝不及防地抬起头来。 “……” “好了?”南穗强作镇静地走上前,平息呼吸,“刚才不是说你要出去吗?你先去忙,我在这儿帮你摆。” 傅景珩“嗯”了一声。 等他走后,南穗挨个把箱子里的营养品摆放至她腰间的那一格,摆满后她再将剩余的依次摆放至上一层。 忽地,她注意到最上方的书架上搁放着一本厚厚的,用极其精美的封面胶装的册子,书的棱角刻着“梦她”两个字。 《梦她》 是一本小说? 莫名的。 这两个字像是触及心底的湖面,泛起了淡淡的涟漪。 南穗很好奇这本册子的内容。 她踮着脚,用力抬高手臂,指尖去触碰那本书,她的裙摆上提,露出一对白皙匀称的长腿,藏在拖鞋里的脚后跟圆润小巧,颤抖地上下摆动。 贴在脚踝的红线和她瓷白的肌肤衬得分明。 傅景珩过来时,将这一幕收入眼底,他的目光定定地落在她身后,眼眸晦暗。 “你想拿什么?” 忽地,男人低沉的声音落入她耳畔。 南穗没留意,吓她一跳,她下意识地扭头。 后背撞上一道结实有力的胸.膛,陌生灼.烫的温度透过衬衣与她紧紧相贴,她几近能感觉到来自身后男人腹肌的硬.度。 她的脸颊蹭到他的衬衣,温凉的面料抵不过男人的体温。 距离拉近。 她的鼻尖萦绕着他淡淡的松木香。 傅景珩屈肘,漫不经心地将《梦她》旁边的那本抽下,俯身凑到她耳边:“这本?” 他压低嗓音,磁性悦耳,震得她耳朵发麻。 南穗不自在地后退,却发现,这个举动令他们的距离再次贴近。 她甚至听到两颗心脏“噗通噗通”撞击胸膛的声音,南穗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手脚发软。 “嗯……”南穗从男人的桎梏中逃离,她脸颊滚烫,“是这本。” 拿过书,她往前迈了几步,和他相隔半米。 心跳仿佛失去频率,南穗被它震地难捱,空气也逐渐变得稀薄起来。 她对着傅景珩给她挑的另一本书发呆,直至脸颊贴上温热的东西。 南穗睁大眼,机械地仰头。 发现傅景珩俯身,轻轻地将手里温过的酸奶抵在她面颊:“拿着喝。” 南穗接过,脸颊被触碰过的部位好像在发烫:“喔。” 她捧着暖烘烘的酸奶,心跳蓦地漏了一拍。 他真的好贴心…… 贴心到,她脑海中忍不住涌现出来一个想法。 如果他喜欢自己就好了。 南穗拿着吸管,温热的顺着喉咙滑过,她鬼使神差地偷瞄了他一眼。 却没想到。 他站在离她半米的地方,注视着她。 眼眸深沉的像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大海,在察觉到她的目光时,海面仿佛被阳光折.射,波光粼粼。 比阳光还要闪耀,仿佛里面盛放着对她极致的喜爱。 南穗的眼神被他电的飘忽不定,强行扯话题,说话时嗓子干涩:“你喜欢喝酸奶?” “不喜欢。”傅景珩看她一眼,“给妹妹准备的。” “她喜欢。” 南穗的双手无意识地扣着酸奶瓶子。 莫名觉得。 心情闷闷的。 傅景珩的话对她的情绪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仅仅因为他是给妹妹准备的酸奶,甚至吵架了,也会为她准备脚上的那双粉色兔子拖鞋。 南穗没预料到。 他的一句话,只是这简单的一句话。 让她萌生出,她不该有的占有欲。 回到家,南穗坐在书桌前发呆。 最后掏出手机,上百度搜“哥哥对妹妹特别好,女朋友该怎么办” 而后,心虚地一个一个字,删掉。 愣坐半个小时,她整个人扑向床,将脑袋埋进被子里。 待心脏平息,南穗捧着手机,再次打开百度,搜索“傅景珩”三个字。 意料之外地,有关他的信息极少。 南穗点开他的百度百科。 傅景珩,男,汉族,出生于1994年8月18日,傅氏集团现任CEO。 页面其他的内容只剩下由他带领的傅氏投资项目,包括近日票房大涨的《青龙》。 南穗在手机的日历上标注他的生日,然后忍不住给傅景珩发微信。 【南穗:在干嘛呢?】 发完微信,她去浴室洗澡,等吹完头发躺上床,手机里躺着他十分钟前的一条信息。 【傅景珩:看股市。】 傅景珩发完微信,摘掉眼镜,捏了捏眉心,他将电脑关闭,余光扫到书架上被她排放整齐的瓶瓶罐罐。 他低眸,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打字:【你买的那些东西,不便宜。】收到这条消息时,南穗隐约能猜到他什么意思:【你帮了我很多忙,还被烫伤,我已经很过意不去了。】【南穗:能用钱买到的东西,都是小意思!】 对面没有回复。 南穗想到周一那天的拍摄,她犹豫地开始敲字,敲几个删一个,最后紧张地发出去:【如果真的想感谢我,那你明天可以陪我去海洋馆吗?】发过去后,南穗厚着脸皮加了一句违心话:【周一要去海洋馆拍摄广告,我想提前踩点。】【现在这个社会不同以往,我长得这么漂亮身材又那么的好,还有钱,万一被坏人看上岂不是很危险。】【所以,你能陪我去吗?】 傅景珩的手心被手机嗡嗡震动声震地发麻。 他看着南穗发来的几条消息,嘴角像是无奈地勾起。 【好。】 第二天一大早。 南穗洗漱完毕后坐在梳妆台,拿着卷发棒给头发烫小卷。 烫完,她在头发两侧各捋一小把编了两条小辫子,又对着镜子画了个精致的妆容。 全部准备完毕后,南穗跑到衣帽间照全身镜。 好看是好看。 好像过于隆重了。 犹豫片刻,南穗跑回去把两个小辫子解开,用纸巾抿了抿嘴唇。 今天她涂的是新买的一款口红,闻起来有一股淡淡的蜜桃味道,香香甜甜的,颜色是极显白的砖红色。 临出门前,南穗给傅景珩发了条微信。 打开门,身前覆来一道阴影。 她抬头,傅景珩站在她家门口对面,手里还拎着早餐。 “豆浆油条和鸡蛋。”他走过来,将早餐递给她。 南穗接过,垂眸时,嘴角轻轻上扬,压抑着差点掩盖不住的欣喜:“谢谢。” “你吃了吗?”她抬头望他。 “吃了。”他站在电梯间,摁电梯。 傅景珩穿着浅咖色的外套,显得他身型落拓,和平日里严肃正经的西装不同,格外休闲的一套衣服。 配上他这张高级脸和身材,比国际男模还要有魅力。 南穗一时看呆,等反应过来,她连忙移走视线,跟着他走进电梯。 上了车,南穗系上安全带,拿起手机百度海洋馆的地址,当女声导航播报出现时,傅景珩神色淡然:”我知道路。” 他侧头看她,单手磨着方向盘倒车:“不用导航。” 南穗“喔”了声,安静地看着前方的路。 车内陷入沉默,气氛稍稍有些尴尬。 南穗查了,从明溪公寓到海洋馆需要一个小时的路程时间,也不能就这样一言不发地浪费这一个小时吧。 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时间。 犹豫着,南穗强行找话题:“你不是刚从国外回来吗?怎么知道海洋馆的路。” “是不是以前去过?”她问。 “以前去过。”傅景珩看着她,“和你一样,踩点。” “???” 不! 她可不是踩点,她是专门为了泡小傅! 可他所说的踩点是,什么意思。 该不会是为了暗恋对象,提前去海洋馆踩点吧…… “踩点?”南穗从来不知道她的演技居然这么棒,她迷茫地眨眼,“踩什么点。” 傅景珩的语气平淡:“带妹妹去海洋馆,但事发突然,没去成。” 男人说这话时明显压低了嗓音,让人听了忍不住生出悲伤遗憾的情绪。 是啊!能不悲伤吗!! 他遗憾悲伤的是,他踩过点,想要专门带着小孩儿去海洋馆,最终没去成。 南穗扭过头看向窗外,闷闷地伸出指尖扣车窗沿。 她悲伤是的这人怎么又提他的那个妹妹。 “如果……” 南穗回头,看着开车的男人。 傅景珩偏头,轻轻“嗯”了一声,在车内回荡,很轻很温柔。 南穗咬着唇,忍着面上的热意,佯装无意问:“我问个问题哦。” 傅景珩眉眼舒展:“问吧。” 南穗淡定地道,像是只是随便说说:“如果你未来的女朋友和你妹妹一起掉到水里,你救谁?” “……” 车内的空气瞬间停滞流动。 南穗屏住呼吸,握紧拳头,以痛意拒绝尴尬。 她不敢看男人此时在做什么,但是她也清晰地知道,他的目光在她的身上,灼目而刺眼。 过了一会儿。 就在南穗僵硬地想要换个坐姿时,她听到男人近在咫尺的笑声。 低低哑哑,富有磁性,扫在心尖痒痒的,透着空气仿佛传入她的耳尖,惹人耳朵发麻。 他的笑声像是听到了极有趣的事情。 南穗觉得傅景珩这是在笑她,或者认为她提的问题很幼稚,亦或者想她这人真够自恋的,妄想以“女朋友”自居。 仅仅是这样想着,南穗尴尬的身体发热。 车子缓缓停下,南穗不敢抬头,垂着眸,玩着自己的手指头。 可慌乱的动作,以示她的紧张局促与懊恼。 “不想知道答案?”傅景珩解开安全带,侧过身,望向她。 眼眸里装的尽是她的身影。 “算了算了,我一一” 南穗抬起眼皮,拒绝的话还未说完,她瞧见面前的男人似乎朝着她的方向靠近。 他俯下.身体,缓缓地,倾斜角度,那张清隽俊脸放大百倍以电影画面似的一帧一帧在她脑海中放映。 南穗紧张地按着指尖,不知所措,也丝毫不敢对视他深邃多情的眼神。 “啪嗒”一声,傅景珩俯身为她解开安全带。 他温热的呼吸仿佛无意掠过她圆润的耳尖,低沉沙哑地说:“我选女朋友。” 而后退回原位,眼底里透露着野心与炙热,低声喃喃:“因为你们是……” “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12-1717:12:31~2020-12-1811:16: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九日夫人7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章 致命 刺耳的鸣笛声恰在她耳边响起,男人的话被淹没其中。 南穗只能看到他的嘴唇在动,可他说了些什么,她没有听清。 待旁边的车鸣笛声消失后,她问:“你最后一句说什么?我没听见……” “没说什么。”傅景珩慢条斯理道,“下车吧。” “……” 下了车,两个人朝着海洋馆大门走去。 周末来海洋馆的人不少,多是父母带着孩子,或是情侣,朋友相约而来游玩。 南穗刚想排队买票,一只有力的手将她拽回来,她抬头:“怎么了?” 傅景珩掏出两张票:“陈特助提前买过了。” “辛苦他了。” 话落,南穗便听到男人的轻嗤声:“我给他八位数的年薪,这点小事他都办不好,还要他做什么。” “……” 南穗默默在心里数着手指头,期待地看着他:“那你们公司需不需要花瓶?” “?” 见他疑惑,南穗给他科普:“大概2000年的花瓶,长得花里胡哨的,搁在你办公室绝对亮眼,让你看到之后心情倍好,会努力工作赚钱的那种花瓶。” 傅景珩对上南穗的视线,忽地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他盯着她的那张花瓶脸,顿了几秒移走视线:“还挺有自知之明。” “对吧对吧!”南穗负手,美滋滋地,“傅总,那你会给我开多少工资?” 须臾,傅景珩道:“倒贴。” “啊”南穗睁大眼,“为什么到我这儿要倒贴。” “赖好……我也会端茶倒水呀,给你捶捶背念念文件什么的,一个月好歹也应该有两千块吧。” 傅景珩慢条斯理地说:“你来之前,傅氏集团年净收入达上千亿。” “你来之后。”他偏头,缓缓抬起眼皮,“傅氏集团资金链断裂,负债累累。” “……” 南穗捕捉到某个点,惊呼:“没想到,你好有财啊。” 傅景珩不再开口。 到了检票口,他将两张入园票递给工作人员。 沉默几秒。 南穗蓦地停住脚步。 她仔细回味傅景珩说的话,电光火石间,忽地明白他话中的真正含义。 小傅在夸她漂亮吗! 南穗从小到大听过不少夸她长相的话,她对此内心并未有什么波动。 现在,她决定把那时的话收回。 她几步跨到傅景珩的旁边,用手肘轻轻撞了下他的胳膊。 男人低眸看她。 南穗眼里蕴着笑意:“傅景珩,你刚才是不是在夸我长得好看。” 傅景珩盯着她看了几秒,眼睛黑得像深渊。 “不是。” 说完,他迈着大步往前走。 南穗哼了声,连跳带蹦地再次贴在他旁边:“如果是我。” “如果我是老板哦,我绝对要花巨资把你买回家。” 傅景珩停顿脚步,而后放慢步伐频率,余光落在她面颊。 南穗:“会赚钱,又会说话,长得还帅,在我办公室坐着,那就是招财猫啊,财源滚滚。” “……” 进了海洋馆,傅景珩对她简单介绍几块版区。 “你喜欢哪个?”他问。 南穗有纠结症,她摇摇头:“你选吧,我跟着你。” 傅景珩也不知道听到哪个字,他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她:“那我们先去珊瑚区,吃过午饭后,再去风情海滩。” “好不好?” 南穗一怔,沉默几秒:“好。” 那三个字,倏地将南穗拽到某次回忆中。 傅景珩察觉她发呆,问:“怎么了?” 南穗犹豫要不要和他讲。 其实因为前面发生的一系列事,她几乎已经确认傅景珩应当,不是南祁止了。 可猛地再次听到傅景珩说起南祁止习惯说的那三个字,南穗还是会陷入迷茫。 她回神,看着他:“我不是和你说过嘛,你长得特别像我的哥哥。” “嗯。” 南穗:“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因此讨厌我。” 印象里,应当是她被叫家长后的那个周末。 周六那天,他一大早出门,直至晚上九点才回到南家。 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南穗练完最后一首钢琴曲,由保姆把她练钢琴跳舞的视频发给沈以姚才算结束今日的任务。 刚下楼,她便看到少年推门而入。 冬日的风锋利凛冽,刮得他脸庞更加的苍白。 他的手捂在胸口的位置,手指被冻得通红。衣服看起来鼓鼓的,里面像是装着什么东西。 “七七,哥哥给你买了烤红薯。”少年从衣服里掏出来还冒着烟的红薯递给她,“先搁在桌子上,哥哥带你洗手。” 南穗看到他泛红的手,想帮他暖,却被他拒绝:“女孩子不可以受凉。” 洗过手,南祁止从厨房拿了个勺子,撕开红薯的外.皮,浓郁甜香的味道蔓延整个大厅,他递给南穗:“趁热吃。” 南穗坐在他旁边,小心翼翼地用勺子挖了一大勺,伸到他嘴边:“哥哥吃。” 沉默几秒,南祁止才终于将那勺红薯填进嘴里:“剩下的,哥哥不吃了。” 南穗坐在沙发上,双腿晃着,一口一口地将他买的红薯吃得一干二净。 “七七。” 南穗看他:“在。” 南祁止从口袋里掏出来两张海洋馆的票,对她道:“明天哥哥不回学校,带你去海洋馆玩,好不好?” 听到海洋馆,南穗双眼发光:“哥哥,你怎么知道我想要去海洋馆。” 南祁止揉了揉她的脑袋:“哥哥记得七七说过的每句话。” “那……”南穗为难地垂眸,“可妈妈每天都给我安排了好多好多事情,明天的计划表已经发给我了。” “没关系。”南祁止对她说,“明天你跟着哥哥身后离开,其他事不用担心。” 南穗点点头:“好!” 第二天,等他们坐车到海洋馆,到他们检票时,沈以姚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沈以姚沉着脸从南祁止手中夺走那两张票,撕成两半,扔在地上。 她看着南穗害怕地牵着他的手,气得沈以姚对着他的右脸狠狠地甩了一巴掌:“我告诉你南祁止,你要认清你的位置!” “我们南家没有义务养你,只不过看你的血能救七七的命,才让你住在我们南家。” “七七和你这种人不一样!她的未来一片光明,你呢?” 沈以姚字字诛心:“你别以为她喊你哥哥,你就把自己当回事,我们南家只有她一个孩子!” 说完,她拉着南穗的胳膊往前扯。 “我要哥哥。”南穗被她拽地胳膊疼,“哥哥要一起回家。” 沈以姚火冒三丈:“南穗,你再不给我听话,南祁止从哪儿来的我就让他滚哪儿去,南家不可能让他再来!” “快点走,回家给我练琴。玩玩玩,天天就知道玩!” 南穗被她扯着往前走,她红着眼眶,回头。 少年站在原地。 不知过了多久。 他阖眼,脊背折弯,仿佛一身傲骨被击碎。 他捡起被沈以姚撕碎的那两张海洋馆票。 小心翼翼地装进口袋。 无意中,从口袋里掉落出另外一张完整的,日期为昨天的过期票。 没有人知道为了今天。 他是怎样冒着寒冷,孤寂的一个人从早到晚,将海洋馆彻彻底底走完一遍。 只为了,能给她带来更好的体验。 …… “所以,是你家保姆告的状?”傅景珩问。 南穗点点头。 至今,她仿佛还能听到沈以姚打他的那一巴掌有多狠。 “不会怪你。”傅景珩轻声对她道,“你哥哥也不会生你的气。” “所以,不要给自己负担。” “如果你哥哥知道你会这样想的话……” 傅景珩敛下眼眸的情绪,声音沙哑:“也许他会很难过。” 沉默。 南穗深呼一口气,晃了晃脑袋,将情绪甩出去。 今天和小傅在一起,要开心! 不能让他的心情被她的情绪所影响。 她打起精神,主动问:“珊瑚区远吗?” 傅景珩:“不远。” 两个人大概走了十分钟,终于在头顶看到“珊瑚”两个字。 映入眼帘的是巨大圆柱形状的池缸,里面有无数条彩色的热带鱼,在海底最下方,漂浮着大簇大簇的珊瑚。 里面的热带鱼成群结队地摇摆着尾巴,朝着他们涌来。 看到这一幕,南穗犹疑地问:“我该不会也要跳进池缸里拍广告吧?” “……” 傅景珩:“不会。” 南穗纳闷,一边伸出手指在池缸表面划动:“好奇怪,为什么拍洗发水广告要在海洋馆拍呢。” 有一条热带鱼游过来,张着嘴,像是以为她的指尖是食物。 她站在池缸面前,几近贴在上面,兴奋地道:“好可爱好小的鱼。” 傅景珩立在她的旁边。 低眸,静静地凝视着她的侧脸。 从珊瑚区走出来,南穗和傅景珩来海洋馆主题餐厅吃午餐。 傅景珩提前预定,位置还算不错。在这个座位上吃饭甚至可以和鱼群打招呼。 吃过饭,南穗去卫生间整理妆容,她用湿巾擦掉残留的口红,拧开盖子覆上一层。 准备走时,她在镜子里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赵嘉宁原是她同专业的,比她小两届,后来转学到京城电影学院。 “学姐,你怎么也来海洋馆了?好巧啊。”赵嘉宁也从镜子里看到了她,过来打招呼。 南穗随口问:“你呢?” 赵嘉宁满脸幸福:“本来我爸说陪我一起来的,结果他中途有事,我便拉着男朋友陪我了。” 她抿着唇,半阖着眼。 “学姐,你呢?” 南穗回神:“我和朋友来的。” “我们下次聊?”赵嘉宁说,“我男朋友在外面等我呢。” 南穗点点头:“好。” 等赵嘉宁走后,南穗挤了一泵洗手液洗手,刻意地逗留了几分钟,才离开。 出了卫生间,她看到傅景珩在前方不远的地方等她。 见她出来,他将手里提的奶茶递给她:“刚买的,热的。” 直至奶茶的温度触及她的手背,南穗才回神,抬头对他道:“谢谢。” 傅景珩唇角勾着浅浅的弧度:“没事。” 她捧着奶茶,咬着吸管,奶茶里的珍珠Q弹,甜滋滋的。 南穗余光悄悄地抬眼看他,恰好与傅景珩撞上了视线。 她瞬间挪开眼,当什么事未曾发生。 只是嘴角的笑容难掩,心跳漏跳一拍。 海洋馆主题餐厅距离风情海滩极近。大约走了十分钟,便到达海底隧道。 进入隧道,南穗的视野里由海洋填满。 仿佛整个世界被蓝色覆盖。 大大小小,种类繁多的鱼在她的周围游动,就好像她置身于深海里。 壮观,梦幻。 甚至,有几条被她还要大的鱼在她头顶的玻璃游过。 顺着大鱼掠过,南穗看到不远处有一对情侣在自拍。 南穗心尖一动,蹭到傅景珩身前,仰着头:“傅景珩,你可不可以帮我拍几张照片?” 这是她第一次和他正经的出来玩,她想将照片洗出来贴在日记本上面。 牢牢地记住这一天。 傅景珩点头:“好。” 见她试图拿她的手机,傅景珩道:“用我的手机吧,方便。到时候发你微信上。” 南穗有点犹豫。 万一拍的照片丑,可怎么办。 可男人已经掏出手机,并且打开相机模式,南穗这才作罢。 哎。 算了。 也许他拍完给她发过就删了呢。 南穗扭头在隧道里找角度,在看到鱼群将要涌来时,她连忙摆动作,嘴角漾起,双眸随之弯成了一对月牙儿。 傅景珩看着手机里的那抹笑容,恍神的功夫,她已经摆第二个动作。 他回过神,按下快门。 将她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笑容,深深地印在脑海里。 拍完照,南穗余光瞥到在海底深处,有两条看起来很奇怪的鱼类。 有贝壳,还有一根长长的尾巴。 南穗双手扒在隧道玻璃:“这是什么鱼呀?” 他走过来,俯身。单手撑在玻璃上,用目光逡巡她所说的那两条鱼。 “是鲎。”男人的嗓音落在她耳畔,“也称鸳鸯鱼。” 南穗浑身僵硬。 他离她很近,说话时她能明显地感知到他的呼吸拂过她颊边的发丝。 南穗怔怔地望着眼前的玻璃。 透过玻璃,她隐约可以看到男人模糊的轮廓。 他好像在看她,又好像没有。 南穗脑子一团浆糊:“鸳鸯鱼?” “据说这种鱼一生中只会找一个伴侣。” 大概和她接收过的信息不同,南穗疑惑地扭头:“不是说鱼只有七秒钟的一一” “记忆”两个字被猝不及防触碰到的温热吞噬。 南穗没有预料到他离她这样近,偏头的瞬间,擦在他的唇上。 温热的,软软的触碰,将她彻底燃烧。 他的眼神落在她的脸上,僵硬地动了动唇。 南穗的脸“腾”地涨红,下意识地往后撤,脑袋重重地撞在男人的手心。 他…… 好像在吮吸她的唇。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12-1811:16:22~2020-12-1902:50: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恩泽是我的大宝贝2瓶;墨卿酒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章 致命 “你亲我?” 傅景珩站直身子,低头看她。 “没有!” 南穗恍惚,听到男人的话后,整个人如同惊弓之鸟:“分明就是你一一” 她不敢再说,涨红着脸,感受着心脏剧烈的跳动声,世界几近崩塌。 他将掌心从她的后脑勺抽走:“我……?” 南穗唇瓣紧贴。 下一秒。 想到她无意识的抿唇动作,她再次崩溃。 上面还残留着他温热柔软的触感,酥麻的感觉顺着四肢百骸蔓延。 她甚至,清晰地记得他每一个动作。 像是克制到极致。 “你……”南穗身体发软,声音颤抖,“明明是你一一” 她鼓起勇气,抬眼去看他。 男人倏地俯身。 他低头时轮廓线条利落深邃,眼眸很深,直直地落在她面颊上,侵略感十足,像是蛰伏已久的野兽。 “南穗。” 男人的嗓音低沉,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像是蕴着别样的情绪,低低哑哑,钻入耳中,像是用羽毛在她心口拨动。 南穗身体紧绷,慌乱地“啊”一声,在对上男人的视线后,手忙脚乱地想要后退。 后背贴在冰冷的玻璃上。 无处可逃。 他微微拉开距离,审视她的表情:“是谁偏的头?” 南穗咬唇,闷闷地应声:“……是我。” “是谁先贴过来的?”男人站直,低声询问。 南穗被他看得心里发虚:“是……还是我。” 傅景珩单手抄兜,被海洋的颜色晕染,清隽的脸庞微敛,小幅度地抿唇:“所以,是你占了我的便宜。” 末了,他补充:“对不对?” “……” 南穗愣住。 她!简!直!惊!呆!了! 他的神情仿佛就是,她侵.犯了他。 并且,还是那种。 吃干抹净,不负责的渣女。 南穗此时的思绪过于混乱,脑袋里装了一团浆糊。 他说得每一个步骤都是对的,但是又好像哪里有问题。 毕竟也确实是因为她偏头的缘故。 “对不起。”南穗窘迫地道,“我不是故意的。” “我会努力把持住自己的。” 傅景珩:“没关系。” 又在海洋馆转了半个小时,场面无声而尴尬。 南穗提议回家。 傅景珩只看她一眼:“好。” 这可能是二十年来,南穗社会性死亡最严重的一次。 发挥她演技的时候到了,强作镇静是她的强项。 反正她并不吃亏。 回停车场的路上,南穗其实把当时的过程还原、并且深层剖析。 得出来一个结论。 也许还真是她误会傅景珩了。 任谁不小心“亲”到一个还不是男女朋友的异性唇上,第一反应确实是僵硬。 按照概率,接下来,她的脸上可能还会挨一巴掌。 南穗越想越尴尬。 她竟然把“僵硬”当成了“吮吸”。 还好,她没有把那两个字说出口…… 南穗坐在副驾驶,系上安全带,余光去捕捉男人的反应。 蓦地,她惊呼:“傅景珩,你嘴怎么了?” 傅景珩彻底转过头来,南穗明显地看到他的唇。 像是被人用铃.躏,强吻过后的红肿。 “……” 南穗下意识地打开手机照相机自拍模式。她的唇好好的,只是口红花了点。 其他看上去很正常。 她松口气。 应当不是被她亲成这样的。 傅景珩余光扫在前视镜,沉默几秒,似是想到什么。 他抬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还挺厉害。” “……” 卧槽! 绝了!! 我好无辜啊 南穗嘴唇动了动,半天没吐出来一个字。 “要不。”南穗尽量维持平和的语气,“我们去医院看一下?” “医药费我报销。”她小声补充。 傅景珩不再说话,踩油门,启动车子。 “放心,这次我不会对你不负责任的。” “你疼不疼?” “我觉得,应当不是我的问题。” “可能是你吃什么,过敏了。” 车内极安静。 渐渐地,南穗弱了声。 沉默须臾。 男人的声音落在她耳畔:“小小年纪,还挺会推卸责任。” “……” 一路无言。 南穗中途打开蓝牙,点了几首轻松的音乐。 车子从市中心驶过高架,朝前飞驰。 大约听了十首歌的时间,南穗抬眸看到前方的大楼。 梁氏私立医院。 傅景珩开到医院对面:“下车。” 南穗疑惑地看着他。 “我去停车,你在门口等我。” “喔。” 南穗本想着照顾他这个病患呢。 她下车,缓缓过马路,余光看到车子穿过马路,开往停车场。 停过车子,傅景珩坐在驾驶位,目光掠过前视镜,抿着唇。 他垂眸看着手机,找到其中一位联系电话。 拨通。 十分钟后,南穗看着傅景珩朝她走来。 他抿着唇,表情寡淡。 南穗咬着唇,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看到他嘴肿的样子,莫名……违和。 但还是帅的。 相反地,衬得他“乌发肤白唇红”,有种吸血鬼特有蛊惑的意味。 他低头:“看我?” 南穗被抓包,忍不住想笑,在看到男人的表情后,极力地克制。 “没有看你。”南穗睁眼说瞎话,“是你的错觉。” 到了皮肤科,南穗率先敲门,得到医生允许下,推门而入。 侧身让傅景珩进去。 皮肤科的医生示意他们坐下:“怎么了?” 南穗让傅景珩坐在凳子上,男人站在旁边,瞥她一眼。 没动。 南穗只好坐下:“医生,我朋友一一” 话未说完,医生的视线从傅景珩移到南穗身上,意味不明地道:“现在的年轻人哦,怎么一点都不节制。” “你亲的?” “知道你男朋友长得帅,也不至于这么用力的……表达爱意啊。” “????????” 听完医生的话,南穗满头的问号。 整个人如同爆.炸了的气球。 脑袋上还顶着巨大的黑锅。 “不是……”南穗舌头都捋不直,“医生,你真的搞错了。” 医生以为这对小情侣在闹别扭,失笑:“我开玩笑的。” “我开个单子,让你男朋友做个检查,结果出来给我。” “好。”南穗有气无力地道。 傅景珩去隔壁做检查,南穗去医院楼下缴费。 门忽地被推开。 梁越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张单子,递给他。 “病因给你改成对海鲜过敏。” 傅景珩接过:“谢了。” 他倚在墙壁,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有几分病态。 梁越看了他几眼,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傅景珩睇他,沉默。 “哎不是,兄弟,我还真挺想采访一下你的。” 梁越:“你不是只对桃子过敏么?” “……” “你今天背着我偷吃桃了?” “不是我说你,该吃的吃,不该吃的就别吃。” 傅景珩垂在身侧的手蓦地抬起放在他的唇上,眼神晦暗。 上面仿佛还残留蜜桃味儿。 是她涂的口红的味道。 他仰起头,露出瘦削的下巴和突起的喉结。 忽地,傅景珩低笑出声:“挺甜的。” 梁越忍不住道:“我说……你能别这么变态么。” 等南穗缴完费回到皮肤科时,医生已经看完检查单子。 “你男朋友今天吃海鲜了?” 南穗想起两个人吃的午餐,尴尬地点点头。 “检查结果出来了,你男朋友对海鲜过敏。” 医生拿笔敲了敲桌面,严肃地道:“下次可不能再吃了,过敏这事每个人体质不同,遇到敏感的,可能会致命。” 南穗连忙应下:“知道了,我会记得的。” “这是我开的口服药和外敷药。”医生将单子打出来,递给南穗。 拿过药,两个人走出医院,已是傍晚。 一路上,南穗回忆。 两个人出来两趟,回回他倒霉。 第一次,他右腰被烫伤。 第二次,他过敏。 “……” 南穗悄悄瞄了男人一眼,又默默地别过头,看向窗外。 也不知道哪里有好一点的寺庙,她得给他求求护身符。 回到公寓,南穗拎着药,跟在傅景珩身后,犹豫地拽着他的袖子。 “你那个腰上的伤好了吗?” “还有嘴唇……过敏的事情。” “要不要我帮你上药?” 傅景珩垂眸。 走廊的灯光笼下,将他眼底打下两团阴影。 南穗被他看得眉心一跳。 只见他俯身,眼皮抬起时褶痕偏深,显得眼窝极其深邃,垂眸时睫毛鸦羽一般浓密。 傅景珩的唇角酒窝微陷,眼眸黑而亮。 男人身上清冽的松木香交缠萦绕,温热的呼吸若有似无地掠过她的面颊:“你想怎么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12-1902:50:14~2020-12-1917:39: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言小可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章 致命 南穗拎着医生开的药,跟着傅景珩走进他的家。 他递给她那双粉色兔子拖鞋,南穗俯身脱掉换上。换好拖鞋,南穗抬眼在他家里逡巡一圈。 和她家的布局没什么区别,走过玄关是客厅,一侧两个卧室加一间卫生间,另外一侧是主卧,厨房在客厅的拐角处。 南穗对他说:“我去下厨房洗手。” 傅景珩拿了两个杯子接热水,余光扫她一眼:“嗯。” 她把药放在桌子上去厨房,洗过手之后出来便看到傅景珩坐在沙发上。 他慵懒地靠在那儿,身上换了一套黑色丝质居家服,在客厅的灯光下衬得他皮肤冷白,宛如一块上好剔透的璞玉。 察觉到她的目光,傅景珩抬眼。 可能是灯光的原因,他眼睛乌黑透亮,看起来湿漉漉的,额前的碎发乖巧地贴在光洁的额头,衣服宽松,露出他大片的锁骨。 竟然有一种被人蹂.躏的色.情感。 南穗被自己脑袋里的思绪吓了大跳。 她抿着唇,按捺内心狂野生长的野草走到他身旁坐着:“你们家有棉签吗?” “坐这么远,怎么给我上药?” 男人清冷的嗓音和她的说话声重叠。 南穗偏头,发现他们之间的位置仿佛还能坐下两个三百斤的胖子。 她“喔”着,一遍抬起屁股往他那侧挪了挪,僵硬地再挪了挪。 直至鼻尖嗅到属于男人清冽的气息,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他源源不断散发的热意后,南穗才停止动作。 “有棉签吗?我记得上次买的烫伤药膏里有装。” 傅景珩侧头,和她对视。 似是懊恼的语气:“好像,扔了。” “……” 她问:“那烫伤膏呢?” 傅景珩:“哦,烫伤膏还在。” 南穗:“……那你可真会扔。” 南穗抬睫:“那我怎么帮你上药?” 男人一副任她随心处置的模样。 “那我用手帮你……?”南穗犹疑地开口。 傅景珩似乎看了下她的手。 南穗连忙伸双手摆放在半空:“刚洗过,还是香的。” “……” 他轻轻地瞥她一眼。 南穗呼吸停滞,莫名觉得。 他那首眼神,仿佛在探究质疑,她是否想用这个借口反而对他干某种极致快乐的事情。 她清了清嗓子,轻声咳嗽,打破脑子里旖.旎的想法,望他:“可以吗?” 沉默几秒,男人从鼻息懒懒地“嗯”了声。 南穗拿起医生开的外敷药,用无名指点了两下过敏药膏,和指腹接触时清凉清凉的。 她扭头,想凑上前,发现两个人坐在同一高度的沙发上,男人还是比她高出不少。 “傅景珩,你低头。” “往我这边来一点。” 闻声,傅景珩缓慢地朝她的方向倾斜。 两人的距离渐渐拉近,呼吸交缠。 南穗被他看得心脏猛跳,指尖刚要覆上去时,她听到男人低沉的嗓音响在耳畔:“轻点,我怕疼。” “……” 南穗莫名脸红。 她用哄小朋友的语气首:“放心,我会对你轻点的。” 这人。 是故意的吗! 总觉得他话中有话,故意勾引她犯罪呢。 还是…… 因为她的思想不大健康? 南穗边想,指尖小心翼翼地对着他的薄唇上药。触碰时,他的薄唇温热柔软,很有弹性,只是轻轻点过,南穗便能看到他的唇随之起伏。 他的唇型很好看,尤其性感。 好像很适合接吻。 接吻? 南穗僵住。 甚至一瞬间,将她拉扯到某个场景。 忽地,男人后退。 南穗回过神来,抬睫,撞上他黢黑的眼眸。 他的表情看起来不太好,搁放至沙发上的手臂线条因紧绷显得富有力量感,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南穗放下涂过他唇的指尖:“疼?” 傅景珩眼神晦涩,阖下眼,声音有点哑:“疼。” “傅公主,你还挺娇气。” 说完那一刻,南穗发现她居然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 傅景珩瞥她眼,没说话。 上完药也打完嘴.炮,南穗也该回家了。 临走前,她忽然想起一件事:“那你开会的时候怎么办?” 他这副性感被人□□过的样子,万一被女下属看到,起了色心…… 那她可该咋整。 傅景珩淡淡首:“戴口罩。” 南穗松口气:“那就好。” 等人走后,傅景珩关门,走到她方才坐着的位置。 空气中仿佛还残留属于她的味首。 傅景珩盯着看了几分钟,他缓缓地躺下。 闭上眼。 闭上眼,又睁开眼。 南穗还是睡不着。 她趿拉着拖鞋去包里翻今天的海洋馆票,打算将它贴在日记本上作为纪念。 翻包的同时,一根口红“哒”地掉出来。 这根口红是今天和傅景珩出去时涂的,味首很甜,是蜜桃味的。 蜜桃…… 南穗心里“咯噔”一声,脑海里好像有什么串联起来。 南祁止对桃子过敏。 而傅景珩今天其实也算接触到了桃子。 可是医院开的单子,分明显示的是傅景珩对海鲜过敏。再怎么样,傅景珩应该也不会那么巧的认识医院里的人。 许是她敏感了。 南穗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没有抓住,一溜烟消失不见。 她晃晃头,打算写完今天的日记去休息。 第二天早上。 南穗提前和郑江给她的广告导演联系。 洗发水广告导演名叫张驰,大约四十岁,为人豪爽。 接到她的电话,那边的声音顺着传过来:“到现场先签个合同,九点半进行拍摄。” 南穗:“行。” 南穗:“张导,拍摄的场地在哪儿呢,我现在已经到海洋馆了。” 那边似乎没预料到她来的这么早,“呀,来了啊,那你过来吧,咱们早开始早结束。” 张导:“我们租了一块场地,海洋馆偏侧的那个入口进来就到了。” 南穗:“好,我马上到。” 到了地方,南穗被人迎过去。 场地灯光组、摄像组都正在调试现场。 张导看到她的长相和发质发量,满意地点点头:“来,先签合同。” 南穗翻看合同,薪酬比她预料中的还要高,拍完便打她的银行卡里。 拍摄结束后,她会收到品牌的赠礼,至于赠礼是什么,她想,应该就是洗发水。 三年内的洗发水不用买了。 签完合同,有服装组老师过来给她挑选衣服:“这里有两套,我个人建议你选这一套。” 南穗惊愕地看着眼前的两套美人鱼服装。 服装组老师手里拎着两套都是cos美人鱼的衣服,在昏暗的更衣室简直在发光。 一件摇曳碎银河抹胸,另外一身分上下两件,抹胸露脐装,亮片带闪的蔷薇色。 “一般女艺人是驾驭不了这种蔷薇色,但你皮肤白身材也好,穿上绝对好看。”服装组老师将其中一件递给她。 南穗接过,去更衣室。 换上后,她在全身镜前纠结半晌,她对着拍了一张发给盛昭昭:【看着怪吗?我现在准备拍广告,总觉得好像在玩美人鱼play/笑哭】发完,南穗余光一扫,才发现不对劲。 定眼一看,聊天界面上左侧的头像根本不是盛昭昭的,而是傅景珩的鸟笼。 南穗心脏猛地一跳,连忙撤回。 手指紧张的颤抖。 按理说周一都会开例会的,傅景珩应该不会看见吧。 墨菲定律总是来的巧。 下一秒,傅景珩发来消息:【?】 南穗看到了问号,内心松了口气。 问号,说明什么都没看到。 还没开心两秒,南穗看到聊天界面上又多了一行字:【不好看。】打完这三个字,会议室的各部门项目负责人看着眼前的男人表情微变,大气不敢出,静默地颔头。 傅景珩盯着屏幕上被他保存的照片,对陈特助首:“跟我出来。” 陈特助后背发凉,跟在傅景珩后面。 等他们走出会议室,下面坐着的人开始议论: “傅总是怎么了?表情好吓人。” “我有个想法。” “?” “今天傅总戴口罩上班,我还以为他感冒了。谁知首我上楼给他递文件的时候看见了什么!?” “什么?” “卧槽!!傅总的嘴!被!人!亲!肿!了!” “牛逼牛逼牛逼。” “傅总身后的女人果然不同凡响,摘了高岭之花不说,竟然还强吻。” “害,我猜,傅总刚才绝对是收到背后女人的消息,以咱们傅总心狠手辣的手段,嘿嘿,指不定背后里想怎么惩罚她呢。” “咦,你笑得好淫.荡啊。” …… 站在大平层,傅景珩面无表情地看着陈特助。 “傅,傅总?” 傅景珩:“南穗今天拍广告。” 陈特助疑惑:“是啊傅总,洗发水广告还是咱们公司旗下的。” 傅景珩低笑出声,眼眸温和地注视着他:“去,打电话。把南穗身上的衣服换掉。” “?” 陈特助眼前出现幻觉:“换,换掉?” 男人那看起来温润,实则透出难以觉察冷意的双眸,全数化为锋利的剑刃朝着陈特助射.去。 “不要过于暴露。” “明、白?” “……” 陈特助冒着冷汗,捏着汗津津的手心:“明,明白。” 他正打算去打电话时,再次被傅景珩叫住。 他偏头:“傅总?” 傅景珩站在落地窗前,身形高大,修长的指尖轻点在栏杆上,地面上的影子拉长。 沉默。 久到陈特助以为眼前的男人是一樽雕塑时,傅景珩终于转过身来。 他背着阳光,斜靠在栏杆上,似是无意地问:“陈特助。” 男人温柔的嗓音着实把陈特助吓了一跳。 折寿啊傅总。 陈特助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傅总,您请问。” 傅景珩看他一眼:“美人鱼play是什么意思?” “……” 作者有话要说: 应该还有一章,具体什么时候,看手速T感谢在2020-12-1917:39:42~2020-12-2012:49: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昵称就是这个呀10瓶;鸭鸭~2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0章 致命 当南穗画完妆走到拍摄现场时,她隐约听到张导叉着腰对着电话里的人讲话。 张导不明思议:“我们怎么可能拍那种不良广告呢?” 他瞥了眼站在旁边懵懂的南穗:“这次模特外形好,一拍绝对要爆,洗发水完全能脱销呢!” 电话里的陈特助委婉道:“张导您怎么还不明白?” “明白什么?” “……” 陈特助叹口气。 张导:“你该不会是想让我换人吧?我告诉你啊,我可不换,这外形这发质,娱乐圈那些整容脸根本和她不能比。” 末了,陈特助只好木着脸下通牒:“张导,傅总对此极其看重,你仔细琢磨琢磨我给你打电话的含义。” “……” 挂了电话,张导看到南穗的那张脸,恍然明白。 原来是傅总想对她强取豪夺金屋藏娇,还不允许人家小姑娘正常的工作。 他忍不住把南穗叫到身边谈心。 张导深深地叹口气,仰头:“说实话,女孩子在娱乐圈内并不容易,遇到别有用心的老板或者投资方,进退两难。” 南穗点点头,无比赞同:“张导说的对。” 张导以为她是因他的话想到了自己的悲惨遭遇,于是怜爱地看她一眼:“南穗啊,我给你介绍个广告导演。” “他是拍摄sw巧克力广告的导演。” “前些日子拍摄广告的女艺人被爆出严重绯闻,品牌商正着急换代言人呢。我朋友和品牌商关系不错,我把你的照片给朋友发过去,这单代言问题不大。” 南穗整个人匪夷所思。 没想到她就拍个洗发水广告还能得到其他资源,她是不是可以去买张彩票试试手气了? 何况sw牌的巧克力在国内算一线品牌,不过因为她的咖位不够,给出的价格不会太高,但至少也会是洗发水给的价格的二倍至三倍。 “谢谢张导。”南穗,“我会认真工作,努力完成拍摄的!” 张导:“行。” 他叫过来服装组老师,“把那件不暴露……银色的拿过来,让南穗换上。” 见南穗疑惑的表情,张导咳嗽一声,撒了个小谎:“电视台不过审。” 南穗应下,换好新的服装,开始拍摄。 由于这次拍摄需要借助吊威亚,南穗需要熟悉,待拍完已经是傍晚时分。 拍摄结束,张导忍不住夸赞:“没想到你镜头感和表演天赋不错啊,有机会咱们再合作啊。” 南穗再三感谢:“还是张导您指导的好。” 临走前,张导给她准信:“sw品牌商同意了,我把名片推给你,回头签合同需要你去趟sw公司。” 南穗和张导加过好友,便打招呼离开。 吃过饭回到家。 南穗卸妆洗澡坐在沙发上,电视里播放的是近期收视率极高的综艺。 看了十分钟,南穗忍不住打开微信。 自从傅景珩说她穿那身不好看后,再也没回复。 该不会真的丑到他了吧…… 南穗第一反应是,立刻拍张好看的自拍照给他发过去洗洗眼。 哎。 她百无聊赖地翻起他们两个人的聊天记录。 翻到上一页,南穗看到傅景珩昨天发给她在海洋馆拍的照片。 深蓝色清澈的背景,几条巨大的鱼静止。 照片里的她,肌肤瓷白,乌黑长发披散在胸前,左手托着后面的大鱼,对着镜头笑。笑时眼睛弯弯,像是盛着细碎的星光。 不得不说,他的拍摄技术堪比专业。 并不像微博上吐槽博主里吐槽男朋友把一米六的女朋友拍成了一米三,也没有糊照。 看了几分钟,南穗忍不住打开和他的聊天界面。 敲字的时候,南穗不禁担心她追得紧,会不会导致傅景珩的厌烦。 想了想,她发了条朋友圈,贴上他给自己拍的照片:【有亿点点想念喔【图片】】只不过,南穗在这条朋友圈设置了只对傅景珩可见。 刚开始,她一分钟看两次手机,五分钟看一次,到后面一个小时看一次,最后南穗恨不得把手机扔在地面踩几脚,看看是不是坏了。 为什么没有消息。 等她闷闷不乐地回卧室躺床上休息,照例打开微信时,意外地发现一个红点点。 她激动地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翻开。 发现傅景珩给她点了个赞。 套路成功! 南穗迅速地打开聊天界面:【在干嘛呀/转圈圈】 【傅景珩:刚在工作。】 “……” 我的天啊。 这都凌晨十二点了还在工作。 总裁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干得了的职业。 【南穗:今天上药了吗?】 静默片刻。 对面发来一条消息:【我在国外出差,一周后回去。】“……” 可她也不能为了给他涂药,现在打个飞的去国外找他呀。 【南穗:自力更生,神州行我能行!/握拳】 【傅景珩:……】 【傅景珩:早点睡吧。】 南穗双腿夹着枕头在床上打滚。 他对她说,早!点!睡! 离他对自己说“晚安宝贝”也不远啦呜呜呜。 南穗趴在床上,美滋滋地回:【傅公主,晚安/月亮】 接下来几天没有傅景珩在明溪公寓,时间过得慢下来。 《TModel》的主编给她联系说,这周六九月刊正式发行,需要她在微博进行互动转发,南穗给郑江发了“OK”,顺势互关《TModel》的官网博。 近两周,南穗拍摄杂志和广告净收入约六十万。 等sw巧克力合同彻底敲定,她的小金库应当有一百多万。 捧着小金库,南穗决定去商场潇洒。 出了电梯,她才发现天气渐凉,已经不再是穿长裙的季节。 冷风刮来,晃得小区周围的树叶“沙沙”作响,远处的天空布满乌云。 南穗下意识打开天气app,发现屏幕显示的是阴天。 她打开微信,给傅景珩发消息:【国内天气变冷啦,记得下机穿厚点哦/企鹅颤抖】发完消息,南穗开车去商场。 可能是天气的缘故,商场的人并不多。 她径直上二楼,走进常购买的店,选了件简单大方的浅咖色风衣。 别问,问就是想和小傅情侣装。 导购为她挑选号码时,对她道:“这件风衣只有这一件165的,近期销量爆款。” 刚准备套上,南穗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哎?等等,我不是说我再考虑一下吗?” “你怎么能不经我允许就给一一” “南穗?” 闻声,南穗叹息,真是冤家路窄。 扭过头,便看到赵原舒惊讶的脸。 赵原舒眼神微妙,拉下脸:“怎么又是你抢我的东西。” “……” 自从学校迎新晚会后,这还是两个人头一次见面。 南穗目光落在风衣上,问她:“商场你开的?” 赵原舒不明白她的意思:“不是我开的,那又怎样?!” “这家店你开的?这件风衣你预留了?风衣你付账了?” “……” 南穗摊手:“那怎么能说是我抢你的东西。” 说完,她拐到全身镜面前试衣服。 她个子高,人纤瘦,皮肤白皙胜雪,里面套一件墨绿色长裙,衬得格外有气质。 导购眼里满满惊艳,笑着道:“南小姐,这件风衣您穿着真好看,这两天天气渐凉,您就穿这一套就很合适。” 赵原舒也忍不住看了几眼,脑子里对比她和南穗同穿这件风衣的画面,发现她穿上没南穗有气质。 可那又怎样。 她偏偏就要这件风衣。 上次《TModel》明明说好九月刊让她拍,谁知道半路上杀出来个程咬金,她白白被睡不说,还把资源白送给南穗。 她完全忍不下这口气! “导购,多少钱,我现在就刷卡!”赵原舒走过去,“什么事都要讲究一个先来后到。” 南穗看她气极,甚至想要当众打一架的架势,摆手:“算了,我不要了。” 不就是一件风衣嘛。 赵原舒自认扳回一局,眉开眼笑:“多少钱?” 导购查看标牌:“这位小姐,这件风衣是三万五千八,请来收银台这边刷卡。” “……” 赵原舒脸色都变了。 就这件破风衣,三万六? 抬眼,便看到南穗和导购看着她。 买,金主给的零花钱彻底花完。 不买,脸面在南穗眼前丢尽。 赵原舒咬着牙,气血上涌:“刷就刷。” 她踩着高跟鞋过去付账。 南穗继续逛,大概两分钟后,她看上一件配有腰带的浅棕色风衣。 导购处理完赵原舒那一单,走过来:“南小姐,这件也是我们家的爆款,只不过价格贵点,五万三左右。” 南穗走到全身镜试衣服,腰间系蝴蝶结,掐一细腰,将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 “就这件。” 南穗到收银台:“刷卡吧。” 导购笑眯眯地道:“南小姐之前在我们店里预存的还有一百万,您是要一一” “不用。”南穗掏出来她的工资卡,“刷卡就行。” 导购:“好的。” 等刷完卡,南穗扭头。 赵原舒站在她身后,脸气得涨红:“南穗,你故意的是吧。” “故意让我买这件!?” 南穗:“……我还要去买别的东西,就不和你聊了。” 说完,她踩着高跟鞋拎着衣服袋子离开。 只留赵原舒和导购站原地。 “这位小姐,”导购道,“只要标牌没有拆,我们家是可以更换款式的,多退少补。” 赵原舒甩着脸离开:“不换!” 离开女装店,南穗看到对面有一家新开的男装店。 她停下脚步,透过橱窗看了几眼,男模特身上的西装高档有质感。 她摸了摸料子,对迎面过来的导购道:“模特上的西装多少钱?” 导购对她道:“这件是定制款,二十万。” “您是想送人吗?” 南穗点点头:“嗯。” 看到这身西装她第一反应是想给傅景珩买。可是西装价格透明化,她怕他不收,毕竟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并没有到这个地步。 想了想,她道:“给爸爸买的。” “也可以的呀。”导购道,“这身西装穿上去显年轻精神的,您父亲收到这份礼物肯定会很开心。” 听后,南穗怔愣一瞬。 她低眸,笑着摇摇头:“也许吧。” “您父亲穿多大的尺码?”导购问。 “180。”南穗想到傅景珩帮她几次忙,“再帮我挑一对袖扣吧。” “好的。” 买完西装和袖口,几近花去她一半的薪酬,简直肉疼。 拎着衣服袋子准备上楼再挥霍时,南穗意外地接到了南宏远的电话。 刚接通,南宏远直截了当:“周六回南家一趟,我有事要说。” 南穗下午接到sw品牌商通知,周六签合同顺势拍广告,她道:“爸,我周六有事。” 南宏远那边声音有些嘈杂:“你能有什么事?” 南穗毫不隐瞒:“周六我要拍广告。” 她扬了扬唇,像是证明自己已经能够独自赚钱的小心思:“对了爸,这两周我工作啦,我刚才给你挑了一身一一” 她话没说完,南穗在话筒里听到一道女声,像是在推荐什么,而后被南宏远的声音打断:“你妈给我说你的事,我最近忙南穗你别天天给我找事。” 南宏远:“你一个女孩家家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出去工什么作?家里的钱不够花?给你的黑卡你怎么不要?” 南穗用力地攥着衣服袋子,沉默。 南宏远:“宋炀前几天给我电话了,说他对你很满意,你这几天多和他接触接触。至于拍广告都是那些戏子干的,你别给我丢人!” “我一直觉得独立的女性无论做什么工作都是优秀的。”南穗轻声道,“至于你说的相夫教子,你以为现在还是古代?” “你也该改变一下思想了。” “你一一” 南穗压下情绪:“周六我就不过去了,有事。” 说完,她挂断电话。 在原地站了几分钟,南穗无心再逛,准备下扶梯回家。 下扶梯时,她听到上来的两个女生抱怨:“刚来就下雨了,咱们待会儿怎么回家呢?” “看天气预报也没雨啊。” “天气预报能有几次准的,哎,只能在这儿多转会儿了。” 南穗也没预料到下雨,她想起这家商场负一楼有个大型的超市,打算买一把雨伞。 路过一家珠宝店,南穗忽地瞥到两道人影,一男一女。 男人是刚和她通过电话的南宏远。 女生是前几天在海洋馆见过一面的赵嘉宁,也是她初三那年无意知晓的,南宏远的私生女。 她脚步僵住,不自觉地朝着他们走去。离得近,很容易听到他们的交谈声。 原本说她丢人的南宏远此时换了一副表情,他对着旁边的女生道:“宁宁,快看看你喜欢什么,爸爸给你买。” 赵嘉宁听后眉眼欣喜,她晃着南宏远的胳膊撒娇:“爸爸,那我想要一对手镯,还想要项链,你给不给买呀。” 她扁嘴,抱怨道:“最近去试镜,我看别的女明星穿的戴的都比我的好,我不想输给她们。” “哎哟宁宁,那爸爸可是亏了不少啊。”南宏远失笑,“你只给我买了条一千块的领带,却要爸爸给你买十万块钱的珠宝,你瞧瞧你小气不小气一一” “爸爸!”赵嘉宁似是觉得被人听到丢人,“等我试镜成功,你要什么我给你买什么!” “好好好,爸爸可记着你这句话呢。”南宏远将卡递给导购,“把我闺女看中的都打包。” 导购收下,对赵嘉宁羡慕道:“小姐,你爸爸对你真好。” “那当然了!” …… 南穗见他们要离开,僵硬地同手同脚走到偏僻的角落。 后背贴在冰冷的大理石墙砖上,鼻子一酸,眼圈泛红。 在南宏远对她对赵嘉宁强烈的对比下,她再次怀疑自己。 为什么? 在初三那年知晓他们关系之前,她一直觉得,自己应当是幸福的。 有爸爸有妈妈,在豪门圈内他们也算得上模范夫妻。即便他们对自己格外严厉,不常回家,可她还是备受大院里其他女孩子们的羡慕。 别人没有的珠宝,她有。别人没有的当季新品公主裙,她有。别人没有的零花钱,她有,甚至是她们的百倍。 以至于,她因为不想要练琴被关进漆□□仄的仓库里,南穗依旧认为他们还是爱她的。 只是因为爱她的方式不同而已。 直至有一回。 南穗初三期中考试结束,需要请家长。 南祁止失踪,南宏远以工作拒绝,沈以姚以外出旅游为由拒绝。 那一天,班级里所有学生的旁边都会坐着自己的爸爸或妈妈。 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那儿。 同桌妈妈甚至用可怜的眼神看着她:“你爸爸妈妈呢?” 南穗嘴唇动了动,低着头,没敢说话。 因为她不知道在她开口的瞬间,会不会掉眼泪。 两个小时家长会结束,南穗没有等家里司机接送,背着书包独自一人回家。 走了近一个多小时,她路过附近的麦当劳,忽地停下脚步。 她看到“以工作为借口拒绝参加家长会”的南宏远穿着西装,手里牵着比她看起来小几岁的小女孩从麦当劳出来。 小女孩看起来很开心,小手拎着袋子。 袋子里装着汉堡,薯条和炸鸡腿。 是她从未吃过的东西。 甚至,当他们路过她时,南宏远都未曾注意到她。 她大脑一片空白。她想,这也许是爸爸同事的孩子。 下一秒,仿佛上天对她开了天大的玩笑。 南宏远迎面遇到一个同样带着孩子来麦当劳的合作伙伴。 王总惊喜道:“南总,带女儿来麦当劳啊。” 南穗就这样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手心无意识地抓着衣角。 紧张,期待,更多的是害怕。 然后她就听到南宏远笑着道:“是啊,我家宁宁馋得要命,我这个做爸爸的只好带她来吃。” 王总看着赵嘉宁,疑惑道:“我怎么记得南总你家的孩子不是叫穗穗?” 南宏远脸色微变,像是害怕被谁听到,低声道:“王总,宁宁在这儿呢。” 王总是个明白人,一听便知道他是何意。 他摇摇头,带着自家孩子走进麦当劳。 擦过时,南穗听到那个王总自言自语失笑道:“竟然宠着一个私生女,真是糊涂。” 私生女。 竟然宠着一个私生女。 南穗满脑子被这两句话充斥。 她一个人从下午走了长达六个小时,一直到晚上九点才回到南家。 可家里除了她和保姆,一个人也没有。 没有人问她去了哪里,怎么这么晚才回家。 没有人问她期中考试成绩怎么样。 更没有人问她怎么哭了。 因为她知道。 她所以为的爱全部都是假象。 是她眼看的,听到的,彻彻底底地戳破了梦幻泡影。 她是没有人爱的。 一一 南穗回神,重新走到那家西装店。 导购过来:“小姐,是有东西忘拿了吗?” 南穗把给南宏远买的定制西装放在收银台,询问:“可以退吗?” 导购为难地摇头:“对不起,不可以的。” “但是可以调换款式和尺码。” 南穗点点头:“好,我换成190的。” 调换好西装,南穗走出商场。 外面天漆黑,冷风狭着暴雨往她的身上劈打。 一秒钟的时间,她的长裙被雨彻底浸湿,紧紧地贴在肌肤上,衬得她落魄清瘦。 南穗拎着衣服袋子,冒雨走到停车的位置,启动车子。 雨水将她的头发打湿,一缕缕地贴在她苍白的脸颊。 一路上,车辆稀少。 南穗仅用半个小时开到明溪公寓。 下车,她牙关紧闭,颤抖着身子往单元楼走。 雨水顺着她的发丝,她的额头缓缓滑落,她分不清,那到底是雨水亦或是眼泪。 下一秒。 南穗听到雨水落在雨伞时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 忽地,双肩上忽地一沉,有人为她披上了西装外套。 她仰头,头顶是一把雨伞。 再往下,她看到一周未见的傅景珩。 他整张脸湮没在黑暗里,下颌紧绷,低头望她。 南穗试图挤出一张笑容,声音僵硬:“你怎么在这儿?” 傅景珩举着伞,看着她苍白的面颊,低声道:“下暴雨,你家灯没亮。” “我来接你回家。” 南穗红着眼眶,小心翼翼地询问:“我可以预支一个拥抱吗?” 她泪眼模糊,视野里什么也看不清。 只听见。 雨伞掉落在地面的声音。 也只记得。 她好像被人紧紧地拥抱在怀里。 那个怀抱温暖用力。 似是想要将她,彻底地揉碎进骨子里。 “好。” 作者有话要说: 对傅哥哥好心动。 有不少宝宝问什么掉马甲, 稍微透露点? 当两个人doi后。 第21章 致命 回到家,南穗顺手把商场里买的衣服和袖扣搁放在玄关的架子上,换好拖鞋,将傅景珩给她披的西装放进衣服篮子里,然后去浴室洗澡。 洗过澡,南穗打开电视机,裹着薄被坐在沙发上。 她的目光落在屏幕上,看起来又像是在发呆。 蓦地,脑子里过电影般浮现刚才的场景。 思绪放空,仿佛在这一刻,感官被无限地放大。 她被傅景珩拥入怀里,额头抵在他宽厚的胸膛,属于男人的体温一点一点地穿过雨幕渗透而来。 温暖地挤压她的心脏。 他的那句“我来接你回家”好像还萦绕在耳边。 她抬手覆在胸口处,感受着每一次剧烈的跳动,仿佛是幼小的树苗破土而出,茁壮成长。 南穗吸了吸鼻子,呼吸稍稍不畅,她捂着发热的脸颊,忽然有一种眩晕的感觉。 后知后觉意识到她可能有点感冒了。 这么想着,南穗听到门铃的声音。 在门铃响的那一刻,她心中无端涌现出一种猜测,欣喜跑过去开门。 打开门,外面站着的果然是傅景珩。 他走进来,蹙眉:“怎么没穿鞋?” 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她脚上,南穗这才意识到她居然是光着脚跑过去给他开门的。 南穗下意识地蜷起脚趾,像是想要将它们藏起来:“热。” 傅景珩似乎也刚洗完澡,头发半湿,垂在额前的发梢微蓬,睫毛低垂。 听到她的话后,伸出手指在她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 “疼一一”南穗毫无防备,茫然地捂着额头被弹的部位,“你干嘛打我呀。” 他淡淡出声:“拖鞋呢?” “沙发那儿。”南穗试图解释,“我真的觉得热,你不要多想。” 傅景珩弯腰拎起她的拖鞋递在她面前,抬眼:“多想什么?” “……” “没什么。” 傅景珩将装药的塑料袋放在茶几上:“我给你带了感冒药。” 南穗凑过去:“哇。” “我真的觉得你好像是哆啦A梦诶。”南穗坐在他旁边,“不管需要什么,你都会把它变出来。” 见他没反应,南穗似是明白过来:“你是不是不知道谁是哆啦A梦?” “《哆啦A梦》是我小时候经常和我哥哥看的动画片,它是一只有口袋的猫。从它的口袋里可以掏出来任何它想要或者是它需要的东西。” “……” 傅景珩垂眸,静静地打开塑料袋将几粒分好的药丸放在干净的抽纸上,没有说话。 南穗瞄他几眼。 忍不住又瞄了眼被他摆放极其整齐的药丸,默默地往外挪了几寸:“哦,我懂了。” “你比我大六岁,三岁一个代沟。你那个年代,应该不看《哆啦A梦》。” “要不。”南穗站起来,“我去拿平板给你普及普及知识,行不?” 在她准备抬脚的那一刻。 傅景珩依旧保持低头的动作,像是察觉到她下意识地反应,径直扯住她的手腕,往沙发里带。 顺着男人这力道,南穗身子后移,后背撞上柔软的沙发,拖鞋被惯性地甩在地上。 她懵然地发现,她的眼前多了一杯还冒着热气的水,以及感冒药。 傅景珩递给她:“我知道它,不用给我普及。” “……” 没办法再逃避 南穗只好一口吞掉手里的药丸,就着温热水喝下去。 “伸手。”傅景珩看着她。 “哦。” 南穗乖乖伸手,只见一颗话梅糖掉落在她的掌心。 他逆着光,唇角浅浅勾起:“奖励。” 像是哄小朋友一样的语气。 南穗怔愣,与他那双漆黑的眼眸撞上。 傅景珩漫不经心地收回手:“多大了,还害怕吃药。” “小朋友?” “……” 沉默。 南穗晃着双腿,有点不满。 小朋友……? 这可是活生生地把她降了一个辈分。 顿了几秒。 南穗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傅景珩该不会把她当妹妹看待了吧。 她只想做他女朋友,并不想当他妹妹。 “我只比你小六岁,不是小十六岁。”南穗闷闷道,“所以,我不小了。” “在古代,我可能都有两个孩子了。” 过了会儿。 南穗没听到回复,她下意识地抬头,发现他正在看自己的脚。 她肌肤很白,尤其是脚。脚趾圆润白净,在半空中晃了几下便闪躲进沙发帘内。 “你在看……我的脚链?”南穗犹疑地问。 他也不至于。 变态到看人家小姑娘的脚吧。 闻声,他似是回过神来:“嗯。” 说是脚链,其实也算不上。 只是一条挂着金色小铃铛的红色绳子。 南穗:“这个是我十八岁生日那天,偶然碰到的一个哥哥送我的。” 傅景珩偏头看她,眸色点漆。眼睫浓密如鸦羽,落在她面颊。 以为他在好奇,南穗忍不住倾诉:“那天其实我过得特别不开心。” “但是呢。”她想到什么,笑道,“之后我遇到一个穿着小熊玩偶的大哥哥。” “他送了我这份礼物。” 南穗仰头,眼神中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欢:“更神奇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他的嗓音有点哑:“什么?” “玩偶哥哥送我的铃铛上面居然是NS的缩写。” 过了一会儿。 南穗唇角弯着浅浅的弧度:“我把这件事给昭昭说了。” “昭昭说,这个NS分开的距离过大,可能是南北极的缩写。”南穗抿了口水继续道,“不过更大的概率是,这个玩偶哥哥可能想要和喜欢的女生告白。” “而恰好,他喜欢女生名字的缩写也是NS,只不过因为我的心情不好,所以就把这个礼物送给我了。” 南穗:“我一想,是哦。毕竟我和玩偶哥哥仅有一面之缘,他也不可能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她喃喃道:“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对喜欢的女孩子告白。” 傅景珩抿着唇,沉默不言。 顿了几秒,她抬头。 灯光映衬下,勾勒出男人那张轮廓深邃的侧脸,他静静地看着茶几上的杯子,似是走了神。 如同一樽静止的雕塑。 看上去莫名的有些落寞。 南穗这才察觉不对劲儿。 没等她开口。 傅景珩起身,将感冒药重新规整,分成三包,放在她面前。 他说:“每天三次,饭后吃,知道吗?” 南穗点点头:“知道了。” …… 等傅景珩走后,南穗坐在沙发上,稍微一动便头晕脑胀。 她很困。 可还是率先去了舞蹈室,坐在椅子上拿起日记本。 外面的雨声渐停。 有虫鸣的声音做交响乐,微风狭着泥土与枝叶的味道顺着窗缝吹拂而来。 南穗想到今晚发生的事情。 他的西装。 他撑起的伞。 他热烈的拥抱。 他为她规整的药,以及那颗话梅糖。 她低头,提起笔。 在日记本上一笔一划、端端正正地写着在网上看到的,令人极其深刻的话:“总会有一个人跨过千山万水,穿越茫茫人海来到我的身边。” 她停笔。 脑海里浮现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像是许愿,又像是妄想。 “我希望那个人是你。” 写完日记。 南穗觉得鼻子有些堵,有感冒的迹象。 她忙不迭地埋进床,盖好被子,打算睡个早觉。 许是晚上和傅景珩谈起脚踝的那条红绳,南穗居然梦到了以前的事情。 甚至有种错觉。 那只戴着头套的布偶熊,他身上的味道似曾相识。 那时是2018年3月26日。 她的十八岁生日。 南宏远在京城大酒店为她举办生日宴。 这场生日宴盛大奢侈,甚至听说南宏远为了给她过成年礼,从国外拍卖回来一顶价值千万的皇冠。 皇冠上面缀着粉色的钻石,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芒。 南穗戴着皇冠,她站在十八层蛋糕面前,备受瞩目。 宴会水晶灯熄灭,蜡烛摇曳,映着她浅浅弯起的唇角。 下面是欢呼着让她许愿的声音。 南穗闭上眼,双手合十,第一次紧张地去许愿。 第一个愿望,希望南祁止他还活着。 第二个愿望,希望爸爸妈妈身体健康。 最后一秒。 她双手交叉,紧紧贴在一起。 最后一个愿望,希望爸爸妈妈能够爱她。 蜡烛还没吹完,南穗隐约听到身后一道声音,很轻,“宁宁,怎么了?” “皇冠?”南宏远犹疑地道,“宁宁,爸爸给你买新的行不行?” “别哭别哭啊。” 南宏远:“等会儿爸爸就拿着皇冠给我们宁宁戴上,等爸爸半个小时。” …… 南穗背脊僵硬,她拼命地去吹蜡烛,却发现她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尽。 她许的愿望。 在十八岁那天,刚许愿时的那一秒。 便失效了。 宴会灯光忽亮,南穗茫然地去切蛋糕。 思绪跑到另一边。 南宏远和电话里的赵嘉宁聊了几句,而后走到她面前。 南穗看着他,把手里的第一份切到的蛋糕递给他:“爸爸,要吃蛋糕吗?” 南宏远眼神落在她头上的皇冠,局促又尴尬地道:“七七,这个皇冠,爸爸能不能拿走。” “为什么。” 南宏远一愣,似是没预料到她会询问。 “这个……皇冠上的粉钻碎了,你把这个给爸爸,回头我再给你买个新的。” 南穗看着他满脸焦急的模样,摘下皇冠,递给他:“不要了。” “什么?” 南穗一字一句对他道:“皇冠我不要了,你拿走吧。” 随后,她离开。 不管不顾地走出酒店。 她漫无目的地往前走,走到一个偏僻静谧的巷子里。 在巷子深处,有一段陡峭的台阶,台阶的角落里长满了青苔。 可她并不介意。 南穗坐在台阶上,看远处的灯火,听小孩子的哭闹声和父母轻生安慰的声音。 天空如幕布漆黑,点缀着繁星月光。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茫然又无措。 直至,她身边覆过来一道身影。 南穗抬头,发现是一只很大很大的布偶熊。 像是陪伴她那样,坐在她的旁边。 过了不知多久。 她开口:“你也是一个人吗?” 他没有说话。 南穗抱膝,歪着脑袋看他:“你戴着头套,闷不闷呀。” 意外地,他摇了摇头。 “你也是被抛弃了吗?”南穗脚尖点地,压低了声音。 他沉默。 而后,对着她点头。 “今天。”南穗低声道,“是我十八岁的生日,可我并不开心。” 布偶熊安静的听着。 “我没有收到爸爸妈妈的任何一件礼物。” “还有哥哥的……” “可是我又觉得没必要。” 忽然,眼前的布偶熊笨拙地掏出来一个礼品盒,放在她的怀里。 很轻很轻的重量。 “这是……”南穗惊讶地看着他,“给我的吗?” 半晌,布偶熊笨拙地点点头。 “谢谢你!” 南穗满心欣喜:“这是我收到最珍贵的礼物,我很喜欢。” 说完,再次沉默。 她不走,布偶熊也不动。 久到南穗的眼皮打架,脑袋支撑不住重量,缓缓朝着另一边方向倾斜。 察觉到布偶熊一僵。 南穗恍惚意识到,她好像……枕在布偶熊的肩膀上去了。 软绵绵的,毛茸茸的。 好温暖。 他的身上。 有一种似曾相识的味道。 模糊间。 她看到布偶熊摘掉头套,露出那张熟悉而精致的面庞。 逆着月光,他低垂眸,久久地凝视着她的睡颜。 他长得好像哥哥。 是在做梦吧…… 就在她熟睡之时。 她仿佛察觉有一双干燥温热的手轻抚她的头发。 耳边的声线清冷沉郁,压低嗓音又显得极为的温柔,像是附在她耳边低喃:“七七。” “十八岁生日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12-2100:42:24~2020-12-2202:19: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浑身散发着富婆的气息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恩泽是我的大宝贝2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章 致命 回到家,傅景珩走到天台。 他斜靠在栏杆角落,余光一扫,隔壁的灯光早已熄灭。 过了十多分钟。 梁越打来一通电话,他回到书房,接通。 “哥们,干嘛呢。”梁越道,“这么久才接电话?” 他也没等傅景珩回复,继续道:“沈大医生从国外回来了,后天晚上给她接个风?” 傅景珩冷淡道:“不去。” 梁越能想象到他说话时的神情,近乎漠然。 认识他这么久以来,梁越对傅景珩过往的一些事情略知一二。 高高在上,唯我独尊,甚至在他的世界里,他对什么都不屑一顾。 可梁越知道。 越是薄情之人,一旦出现让他付出满腔热忱的存在。 那应当是竭尽全力奔赴一生。 爱她,至死不渝。 梁越啧了一声:“沈露好歹是你的主治医生,正好趁机你再做个检查。” “……” 似是想到某件事,梁越问:“哎我记得你家别墅是不是有一只人形玩偶?” “就那个熊。” 傅景珩顿了几秒:“怎么?” 梁越:“这不是快国庆了,我不得找几个兼职发传单啊。” “宣传酒吧,懂么?” 傅景珩:“自己买。” 梁越:“真够无情的。” 梁越:“记得后天八点,暧昧见啊。” 傅景珩:“嗯。” 一一 翌日清晨。 南穗从床上起来时,身体舒服多了。 她打起精神去浴室洗漱化妆,顺势在去sw公司前吃个早餐。临走前,南穗瞥了眼客厅,发现茶几上还有傅景珩留给她的三包感冒药。 南穗取走两包,装进包里。 简单吃过早餐,南穗倒杯温水吞下感冒药,随后开车前往sw公司。 到达sw公司,南穗给公司的负责人打电话。 不过五分钟,一个身穿套装的女助理走过来:“南小姐,这边请。” 南穗跟在她身后走进办公室,里面坐着的应当是sw负责人,他看到来人后,将合同递给她:“南小姐,你看下合同的内容。” 南穗接过,坐在负责人对面低头认真地看起来。 签过合同,南穗直接跟着女助理去摄影棚准备进行拍摄。 这次的巧克力广告和上次的洗发水广告有一点不同,洗发水广告侧重于后期特效,而sw则是考验她的演技。 拍出来的成片如何能让大家忍不住产生购买的欲望,这便是演技。 磨了一整天,终于完成拍摄。 广告导演仔细审视监视器的画面,在屏幕彻底漆黑,他终于直起腰来:“收工!” “这次的拍摄我很满意。”广告导演对南穗道,“合作愉快!” 他左顾右看,见她一个人,询问:“你没助理?” 南穗点头:“暂时还没有签公司。” 广告导演摆手:“绝对没问题的,指不定广告上映,你就能接到不少经纪公司抛来的橄榄枝。” 南穗笑着道:“那借您吉言啦。” 一一 回到明溪公寓已是晚上九点。 准备拿钥匙时,隔壁门开。 见到傅景珩,南穗原本无精打采的眼睛瞬间溢满光:“好巧。” 虽然他是出来丢垃圾的。 那也好巧。 “嗯。” “对了。”南穗忽然想到一件事,她对他说,“你等我下。” “我马上出来。” 说完,她三两下打开门,顺势将去商场买的袖扣和那件被调换号码的定制西装拿早手中。 刚准备出门,南穗又拐回去拿剪刀将吊牌剪掉。 走到傅景珩面前,她将袋子递给他:“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见他没有收礼物的意思。 南穗灵机一动。 发挥演技的时刻到了。 她垂头,佯装懊恼的模样:“对不起……昨晚你给我的那件西装,我给洗坏了。” “作为补偿。”南穗道,“这是我新买的西装。” 说完,她迟疑地抬头,瞄了一眼站在她面前的男人。 他的视线似是落在她手中的袋子上。 看上去并没有怪罪她把他的西装“洗坏了”。 反倒有种……特别想要将她袋子抢走的错觉。 沉默片刻。 傅景珩直勾勾地盯着她:“你拿了两个袋子。” “另外一个袋子装的是袖扣。”见他抬眉,南穗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反应速度如此之快:“送的!” “店家送我的,我看这一对袖扣和这身西装很搭,想着就送你啦。” “再说我也用不上袖扣嘛。” 南穗的大脑转得飞快。 西装被“毁”,他可以接受。 但袖扣,她却是没有理由再送。 南穗:“哎呀,你就收下吧。不然洗坏你的西装我怪不好意思的。” “买的都是你的尺码,190。我身边可没有其他一一” “你还想再送给其他人?”傅景珩突然开口。 “……” “没有。” 傅景珩目光落在她身上,像是不相信她的说辞。 南穗抬起下巴,理直气壮地道:“我怎么可能送给别人呢。” “190的尺码诶,你身材这么好,穿什么都是衣架子,别人根本没办法穿这身西装。” “这身西装和你绝配!” “简直天生就属于你的。” “……” 傅景珩的视线逡巡扫过她的面颊。 他唇角微扬,像是对她笑。 小小的酒窝轻漾,清冷的轮廓增添几分蛊惑的意味。 他低头,眼眸乌黑,像是无垠深沉的大海。 “知道了。” 南穗装着满脑子的浆糊回家,盯着空气发呆。 浆糊缓缓变质,变幻出来男人方才的模样。 他!又!再!勾!引!人! 他这样的一个人。 外表清冷矜贵,禁欲斯文,居然有酒窝。 对她笑的时候,真的根本把持不住啊! 哎。 如果她有酒窝,可能也不会被他迷倒了。 忽地,一阵手机铃声打断她的思绪。 南穗歪头看了眼,是《TModel》主编的电话。 刚接通,主编激动的声音顺着话筒传递过来:“五万本杂志没了!!” “什么?” “本来九月刊我们只发行五万册,谁知道两个小时销尽。” 南穗觉得这是一场梦:“可是我也没有五万个忠实粉啊。” 主编:“有一个微博名为“色ven”的粉丝直接购买了四万五千本,用户“盛开”买了一千本,还有一个名为“用户1234”购买了五百本。” 沉默几秒。 南穗清了清嗓子:“那个,用户1234是我的小号,我怕没人买,就顺手加购了五百本。” “……” “至于用户盛开。”南穗道,“她是我的朋友,应该是给我捧场的。” “……” 主编感叹:“果然,有钱人的朋友都是有钱人。” “那色ven该不会也是你朋友吧?” 南穗顿住,摇头:“不认识。” 主编:“算了算了,不认识没关系。” “刚才我一刷微博,发现咱们九月刊挤进热搜前三十。后来我看到热搜前面有你新拍的洗发水广告,这才明白应当是联动效应,导致现在官网下的评论都是吼着想要杂志的。” “由于呼声过高,总监决定再加印十万本。” “你可真是我们《TModel》的小福星。”主编道,“明天晚上七点记得来参加慈善晚会,喜欢的话可以拍下做慈善。” 南穗:“行,明天一定来。” 挂了电话,南穗打开微博,发现有两个比较熟悉的词条上了热搜。 #好一个清新不做作的美人鱼广告# #《t摸del》南穗九月刊# 南穗还没见过最终成品的洗发水广告,她好奇地点开。 下一秒,立刻关掉。 因为过于沙雕。 她不敢想象,如果这则广告被傅景珩看到…… 应该不会吧。 他看上去不像是上微博或者打开电视机的人。 想着这里,南穗松口气,决定睡觉压压惊。 第二天南穗在家休息。 一直到傍晚六点,她换上礼服化好妆,出门。 抬眼时,她看到傅景珩站在电梯口门前,一双定制黑色皮鞋在灯光的反射下锃亮。 南穗心中有个猜测:“你也去参加慈善晚会吗?” 傅景珩的声音不高不低:“嗯。” 太好了! “那我可以蹭你的车吗?” 顺便刷好感度。 傅景珩盯着她发亮的双眸,点头:“可以。” 下了楼,陈特助已经将车停在单元门口,恭敬地拉开后车座的门。 车厢宽阔,南穗坐在傅景珩的旁边,两个人之间隔着一个人的位置。 车子平稳地朝前驶去。 路上,南穗刻意做作地直腰挺胸,双腿侧放,摆出她最美好的一面。甚至微抬下巴尖,僵硬地维持斜上扬四十五度的微笑。 余光时不时地扫向旁边的傅景珩。 发现男人慵懒地靠在背椅,低垂睫。 没有欣赏花瓶的意思,反倒在看手机。 是她不够美吗还是手机特好玩? “……” 大约十分钟后,南穗百无聊赖地看窗外的风景,丧气。 就在这时,傅景珩的手机里传出一道熟悉的女声。 手机音量开得略大,背景音乐是大海拍浪的声音。 在安静的车厢里仿佛放大百倍。 南穗听到自己的声音时身子一僵,旋即扭过头,几乎瞬间的和男人对上视线。 她腾地将目光移到他的手机屏幕上。 画面里。 南穗化身为美人鱼,从海里冒出来,甩了甩一头秀发,趴在沙滩的石头上,光裸的肩头圆润透亮。 她手里托着一个红色的瓶子:“xx洗发水,在海里也可以很飘柔。” “……” 傅景珩摘下眼镜,慢条斯理地擦着镜片,扭头看着她:“特效不错。” 场面定格。 南穗僵硬几秒,往他旁边挪了挪。 她指指他的手机:“特效是挺不错的,也不知道这家洗发水挑的是哪个女艺人,我怎么还没有见过呢。” 南穗假装不认识画面里拍广告的自己,以尴尬治尴尬。 片刻沉默。 她悄悄抬眸去看傅景珩,正好在半空撞上男人的目光。 他抬眉,嘴边的话被突然的刹车打断。 南穗根本没有防备,整个人惯性地往前扑。 还未惊叫出声,傅景珩伸手揽过她的细腰,将她带到自己的怀里。 等回过神,南穗才发现他们现在的姿势过于暧昧。 她半跪在他双.腿间,能感觉到男人的掌心握着她的细腰。 两个人之间没有任何距离,属于男人身上的气息交织缠绕,充盈她的鼻尖。 南穗努力平息紊乱的心跳,可察觉到肌肤内侧紧密地贴着他紧绷的大腿。 甚至能感觉到他源源不断穿透而来的体温。 南穗整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心脏的跳动声愈发剧烈,像是要跳出嗓子眼里。 好烫…… 她下意识地抬眼,发现男人正直勾勾地注视着她,呼吸灼烫而危险,缓缓地喷洒在她的脸颊,吹拂她额前的碎发。 他的眼神漆黑幽深,锋利将她钉在原地,像是将她拆骨入腹。 南穗被他看得浑身发软,难以呼吸。 她的睫毛微微颤动,拼命地挣脱他的怀抱。 不料被男人制止。 他的声线低哑地落入她耳畔:“别乱动。” 作者有话要说: 猜一下哥哥接下来的话: a别乱动,会石更 b别动乱,衣服会走光 坐大腿g! 感谢在2020-12-2202:19:09~2020-12-2301:23: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沛沛10瓶;恩泽是我的大宝贝2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3章 致命 “别乱动。” 傅景珩的话如同一颗惊天炸.弹丢在她耳边。 南穗全身僵硬,被他的话吓得一动不敢动,紧张地手心浸满了汗。 晃神的功夫,傅景珩将她揽腰抱起。极近的距离,男人的轮廓近在咫尺。 在黑暗里,他们四目相对,彼此之间的呼吸交缠相胶。 随后,她被放在旁边的座位上。 傅景珩俯身,顺手为她整理裙摆,遮掩礼服下白皙扎眼的肌肤。 南穗清晰地感觉到,她的心脏停了半拍:“……谢谢。” 傅景珩慢条斯理地收回手,坐回原位。 迎着对面照来的车灯,镜片下的眼眸深不见底,他只简单说了一句话:“系上安全带。” 这一连串的动作加起来仅仅半分钟的时间,可她却是觉得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车子回归平稳。 在驾驶座开车的陈特助忐忑道:“傅总,抱歉。” 刚才开车时前方车辆突然停下,以至于他急忙踩刹车,才发生后面的一系列事情。 傅景珩嗯了一声,淡淡道:“速度不用过快。” “好的,傅总。” 见他未怪罪,陈特助缓缓松口气。 脑海里却是忍不住浮现方才从前视镜看到的画面,他好像发现了一件大事。 没看错吧…… 傅总竟然甘愿俯身,只为给一个小姑娘整理裙子。 陈特助倒抽口气,拼命地将这一幕咽进肚子里。 酒店门前,豪车云集。 有记者扛着长.枪短.炮对着参加晚宴的明星拍摄。 南穗看了眼旁边坐的人,下意识道:“好像有记者拍摄,我还是先下车吧。” 还未等到他的回复,傅景珩的手机响起。 他接通,视线从南穗的面孔轻轻划过,随后并没有表示,只是在和对方讲话。 好像在说什么项目的事情,她听不懂。 也深知,听别人讲电话不太好。 南穗对他比了个手势,便下车离开。 车门被打开,有风顺着灌进来。 傅景珩微不可查地皱眉,目光落在她纤瘦的身影。 电话对面的人没有听到声响,以为是信号问题:“傅总,能听到吗?” 他回神,缓缓移走视线:“你继续。” …… 进了宴厅,《TModel》主编将她迎到座位席。 “穗穗,你知道你今天的位置和谁挨着吗?” 看主编满脸的神秘,南穗眨了眨眼睛:“傅景珩?” “……” “世界上的男人可不止他一个啊。” 主编推推她的胳膊:“继续继续。” 得知不是他,南穗也没什么期待:“其他人啊,我觉得好像没什么区别。” 主编对她无可奈何,“这次你捡了大运,你和江逾白旁边呢。他真人巨帅,和你家傅总完全不分上下。” 南穗不可置信:“谁???” “江!逾!白!巨星江逾白啊我就知道给你说他的名字,你铁定激动。”主编笑道。 南穗:“不激动,我甚至想换位置。” “????” 主编满脸问号,没等询问,后面传来一阵骚动,遂即“咔嚓咔嚓”快门的声音响彻整个宴会厅。 “你家傅总来了。”主编扭头望红毯区看。 南穗托腮,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傅景珩。 他不疾不徐地往贵宾区走,一身西装衬得他落拓挺直,身姿颀长。 每走几步,便被搭讪的男女围着,最后陈特助将他们隔开,傅景珩才得以离开。 南穗闷闷地:“还挺受欢迎。” 听到她的醋意,主编忍不住笑:“不是挺受欢迎,是极其受欢迎。哪个小明星不想在他眼前晃悠啊,万一瞎猫撞上死耗子被看上呢。” “丑小鸭变凤凰喽,一辈子都不愁了。” “行了,我也不能和你聊了。”主编道,“你先在这儿坐着休息吧。” 南穗:“行。” 等她离开,南穗打开手机给盛昭昭发微信:【你知道我一会儿会碰到谁?】【盛昭昭:谁?】 南穗低头在手机屏幕上敲字:【江逾白。】 这三个字打在屏幕上,盛昭昭一秒内丢了五六个表情包:【江逾白那个狗!】【南穗:好巧不巧,我旁边就是他的位置。】 话说完,盛昭昭:【……】 江逾白是盛昭昭的前男友。 两个人在高中时期谈过一场轰动的恋爱,当时江逾白家庭贫穷自卑,和现在的国际巨星完全看不出来是一个人。 过了几秒。 盛昭昭发来消息:【穗穗,帮我要个他的微信吧/拜托】【盛昭昭:最好再要几张签名。】 南穗记得两个人分手闹得并不愉快:【你确定?】盛昭昭回:【卖钱啊!一张卖他个十万二十万的,把老娘当年花在他身上的钱要回来!再嫖他个几回,不然我太不甘心了!】南穗捂额:【……我尽力。】 关掉手机,抬眼的瞬间,南穗隔着人海与傅景珩对上了视线。 他似乎在看她,又好像没有。 因为只那么一瞬,他的目光便移到别的地方,而后坐在前排。 察觉到旁边有动静,南穗侧头。 江逾白坐在位置上,像是没有看到她一样,把玩着桌面的名牌。 南穗因为昭昭被他伤害的事情,尤其讨厌他,可她也记得方才盛昭昭拜托的话。 蜜汁尴尬。 算了,早尴尬晚尴尬都是尴尬。 南穗想通后,她对江逾白打招呼:“江逾白,可以签个名吗?” 听到她的声音,江逾白回头,唇角微扬:“签名?” “……对。” 被他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江逾白拿笔:“行。” 南穗恍惚,当年他和昭昭分手,她大骂了他一顿,这人难不成不记得了? 忽地,她察觉好像有一道视线落在她身上。 抬头转了一圈,发现她再次与傅景珩的目光撞上。 灯光昏暗,他抿着唇,额前的碎发在他眼下投来两团阴影,显得有几分阴郁。 再低头时,江逾白已经在纸上签好了名字。 想到盛昭昭说的话,南穗压低嗓音:“能不能再前几张?我……有朋友是你的粉丝。” 江逾白靠在背椅,“你说的是盛昭昭?” “……” 南穗没说话,江逾白不知道在想什么,最终又给她写了几张,递给她。 “微信号方便给吗?” 江逾白看她一眼:“不给,让盛昭昭找我要。” 行吧。 南穗只好接过签名。 这时,眼前覆来一片阴影。 她抬头,发现陈特助不知道何时走过来:“南小姐,可不可以换个座位?你坐我的位置。” “?” 陈特助瞄了江逾白一眼,睁着眼说瞎话:“傅总说我太吵,影响他心情。” 南穗刚想说可以,结果就看到前排的傅景珩正在和旁边的一个女明星说话。 “不去。” “去吧去吧。”陈特助快要哭了,“南小姐,你不去,相当于要了我的命啊。” 顿了两秒,南穗想到方才傅景珩看她的眼神,莫名产生一种猜想。 她眨眼:“他吃醋了?” 陈特助不好说好,也不好说不好。 “行。”见他为难,南穗点头,“我过去。” 说完,她站起来走到陈特助的位置坐下。 拍卖师正往台上搬拍卖品,傅景珩听到身旁的动静,视线缓缓从台上移至她的脸庞。 小姑娘眉眼弯弯,瞳仁乌溜溜的,像只小狐狸。 南穗慢悠悠地,语调轻轻上扬:“你是吃醋了还是想我啦?” 见他嘴唇微动,南穗连忙又加了一句:“只允许你在“想”和“吃醋了”两个答案中选择喔。” 傅景珩看她一眼,在她期待的眼神中,吐出三个字:“都没有。” “……” 南穗吃了闭门羹,瞅他一眼,低声嘟囔:“没有还专门让陈特助叫我坐你旁边。” “心不诚的男人,祝你永远找不到女朋友!” “……” 南穗一转头,看见傅景珩在看她。 两人目光对上,空气停滞流动。 “……” 沉默几分钟。 南穗默默低头看她的手指发呆。 台上,拍卖师正在介绍拍品:“这个是近几年上市的品牌,由英国Jack设计师设计出来的梦幻皇冠钻石项链。” 听到皇冠,南穗忍不住抬眼。 她在前排坐着,大屏幕将拍卖师手里的珠宝看得一清二楚。 项链中央缀着银色的皇冠,皇冠中有三颗小小的钻石,在灯光的映衬下闪着光。 “起拍价十五万!” “二十万!” “二十五万!” “三十万!” 小众品牌,一般成交价不会过高。 所以当旁边人举着牌子沉声叫拍“一百万”时,南穗回过头看他。 傅景珩的视线落在拍卖师手里的项链,丝毫未注意到她的目光。 拍卖师连喊三次,无人竞拍,随后“咚!”地一声,成交槌落下。 一直到中场休息,南穗脑海里都在想着一个问题。 傅景珩拍下项链,会送给谁呢。 见他起身,南穗下意识地询问:“要回家吗?” 傅景珩低头,似是观察她面上的表情:“回。” 南穗欣喜地站起来,她正想着要回家呢。 “稍微等我十分钟。” “好呀。” 见他离开,南穗又坐回原位,唇角微微上扬。 旁边坐着的几个女明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聊天的声音有点大,南穗听得一清二楚。 “那就是傅氏集团的太子爷?没想到这么年轻,还这么帅。” “气势横扫现在的小鲜肉啊,要是他站在我面前,我肯定双腿发软。” 南穗抿了抿唇。 虽然她很清楚这几句话都是女生们在一起交谈时无意间说出来的话。 可听入耳中,她莫名觉得不舒服。 她就是不喜欢别的女生觑觎他一分一毫。 “对了,你听说没?太子爷似乎在国外有个关系不错的女性朋友,你说这条项链会不会是给她拍的?” “真的假的啊?怪不得太子爷回国那天……直截了当地拒绝几个女明星的暗示,原来心有所属啊。” “哎,也不知道太子爷喜欢什么样的,我现在整容还来得及么?” “哈哈哈哈得了得了吧,我看你啊隆胸指不定还能得到太子爷的欢心。” “去你的!” …… 南穗胸腔闷得出奇,再也坐不住,她给傅景珩发了条微信,便走出宴会厅,在车旁等他。 晚秋风拂过,南穗被吹得心烦意燥,她忍不住踢了踢眼前的花坛。 没想到用劲儿过大,脚尖刺骨的疼。 疼得她眼眶腾地泛红,鼻尖酸涩,恨不得躺在地上打几个滚。 后背忽地撞到一道温热的胸膛,傅景珩退后一步单手将她抱在花坛上。 二人面对面的姿势,男人的长腿与她的膝盖相贴。 南穗轻易地从温凉的面料中感受到他传递来的热意。 傅景珩低头问她:“花坛做什么事惹你生气了?” “就是惹我生气。” 南穗疼地牙关打颤,一想起事因就是眼前的男人,她就忍不住生出一肚子火的妒气。 她嫉妒那个所谓在国外和他关系好的女生。 她气自己遇到他这么的晚,以至于错失多年和他在一起的时光。 而偏偏,那个女生可能拥有,她没有的回忆。 傅景珩蹲下,小心翼翼地系开绕在她脚踝的黑色绑带高跟鞋。 单手握住她那只泛红的脚贴在他的大腿,轻轻揉着她的脚尖。 他抬头,将她湿漉漉的眼眸和泛红的眼圈收进眼底:“哭了?” 南穗别头:“没有!” 揉了会儿,傅景珩轻声问:“还疼?” 他的手指修长性感,指腹带着薄茧,掌心温热干燥,划上去有点痒痒的。 南穗的脚尖已经不疼了。 可她的胸还是好闷。 只要一想起,他可能要将那条项链送给其他女生。 她就好难受。 难受得好像快要溺毙在大海里。 她嘴唇颤着,说话带着鼻音:“疼……” “我都快要疼死了。” “你也不哄哄我。” 傅景珩松手,站起来,手从口袋里掏出来黑色的首饰盒。 似是察觉到什么。 他再次半蹲在地上,抬眼时,眉宇清澈深邃。 一条皇冠项链落在他的掌心。 南穗眨了眨眼睛,眼圈的红晕缓缓朝着脸颊四周蔓延。 她垂睫,期待又不敢过于期待:“这,这是……” 那张格外清隽的面庞近在咫尺,鸦羽浓密的长睫下,映得他眼眸深不可测。 “回礼。” 傅景珩的嗓音很磁,像是在她耳旁立了个低音炮,是说不出来的低沉性感。 南穗头皮发麻,脸红心跳,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他眉梢微扬,眼眸比他身后的月光还要温柔几分:“公主殿下的皇冠。”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不是回礼。 呜呜呜这是定!情!信!物! 感谢在2020-12-2301:23:15~2020-12-2401:58: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恩泽是我的大宝贝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4章 致命 【盛昭昭:叫你公主???】 【盛昭昭:他也太会了吧!】 【南穗:他可能是在记仇上次我喊他傅公主的事情,笑话我娇气。】【盛昭昭:什么玩意儿?】 【南穗:之前给他上药我动作特别特别轻,他皱眉说好疼,我就说他是傅公主。】【盛昭昭:说真的。我不能想象傅大佬躺在那儿被你为所欲为,一边说好疼的画面,简直不要太销魂/坏笑】【南穗:……】 发完消息,南穗将手机放回膝盖。 车子平稳地朝前驶去。 窗外的风景飞速后退,路旁的照明灯连成一条直线。 南穗扭过头,去看在她旁边坐着的傅景珩。 忽然问:“你怎么会住在明溪公寓?” 傅景珩顿了两秒:“别墅正在装修。” 别墅在装修。 也就是说,他可能会搬走。 这个想法掠过,南穗垂着脑袋,低头看手指。 她也说不清道不明此时的情绪。 只知道。 听到这个消息后,她的心里蓦地一空。 提前体验失落的感觉并不好受,早知道不问了。 她默默地在心里叹口气。 过了一会儿。 南穗问:“那方便不方便说一下你家别墅在哪儿呢?” 傅景珩不动声色地打量她。 这眼神好像在说她是一个想要尾随他的小变态。 其实她也没那么变态,只不过就是想知道他家别墅在哪儿。万一她爆红了,不就可以在他家隔壁买一套别墅嘛。 南穗见他没回答,只好换了个问题:“那……什么时候能装修完?” 傅景珩:“近期。” 南穗抿着唇:“喔。” 聊完,南穗准备刷个微博打发时间,谁知和她同班的一个女生在微信疯狂拍她的脑袋。 【南穗:?】 看到她回复,同班女生连忙发了条链接:【快看我发你的贴吧链接。】南穗点开,贴吧标题是《八一八蝉联四届的校花表面清高背地里同时勾搭几个金主的事迹》,后面跟着大写的hot。 楼主开的是匿名贴吧,在1楼直接甩了几张照片。 图1:南穗从红色的迈凯伦下车,一手拎着爱马仕。 图2:一位大约五十岁开着宾利的男人在学校大门口停车,为她拉开后座车厢。 图3:是她去商场走进男士西装以及从店内出来提着袋子的照片。 【匿名】:校花不愧是校花,勾搭金主一点也不挑。 【匿名】:上面的照片都是我拍的,没有半点P图痕迹,如果我P图我全家死光出门被车撞! 【匿名】:据说她还抢了别人的资源,也不知道为了杂志封面和最近的广告,跟老男人睡过多少次/呕吐。 主楼发完,不过半个小时,此贴飘成红色。 不用猜,南穗已经知道是谁发的。 那天去商场,她只碰到了赵原舒一个人。 她随意翻了几下评论。 【只凭这些不足证明她被包.养了吧。在学校也没见她和其他男生有过暧昧关系,被告白很明确地拒绝,丝毫不犹豫。】【我也觉得楼主猜测是对的。大一开学,校花因美貌出名,拒绝了不少娱乐圈抛来的橄榄枝,可能现在后悔了,找了金主捧她。】【你觉得你觉得我咋觉得你是个傻.逼呢。人家家里有钱好吧?楼主发的图2我见过,那是校花家里的管家,我听得一清二楚,甭在这儿污蔑人。我看楼主是zys吧?】… 正看得认真,原本昏暗的车厢瞬间变得漆黑,她左半边覆过来一道阴影。 视野里,傅景珩坐在她身旁,属于他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 “在看什么?”他的声音离她很近。 南穗被他吓了一跳,距离极近,仿佛她再抬一点头,便能吻上他的下巴。 他很礼貌,眼神并未接触她的手机屏幕,视线反倒是落在她的面颊。侧脸轮廓分明硬朗,眼皮轻轻上抬,褶皱深邃神秘。 南穗不动声色地移了移脑袋:“正在看贴吧,学校里有人造谣我被金主包.养。” 傅景珩皱眉:“谁?” 南穗:“我知道是谁发的,但是现在贴吧是匿名状态,我也没办法证明。” 傅景珩偏头,平淡道:“我帮你。” 他的话,莫名有种掌控天下的感觉。 不会令人厌烦,反倒会令人产生信任,一种安稳感。 仿佛有他在,什么事情都不在话下。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明溪公寓。 南穗跟着傅景珩进了他家里的一间卧室,里面空旷,有一张长达三米的桌子,桌子上摆放着几台电脑。 “哇。”南穗惊呼,“你家好多电脑啊。” 傅景珩走在她前方,不动声色地将其中一台电脑关机。 里面的监控屏幕瞬间黑屏。 “工作上需要。”傅景珩边说边打开笔记本,“链接发我。” 南穗将链接转发到他的微信上,接着看到屏幕上出现密密麻麻的代码。 几分钟后。 傅景珩注册一个新账户,在上面贴上赵原舒的ip与匿名ip对比,发截图。 【因@赵原舒侵犯南穗的名誉权,现已保存相关证据,下一步会委托律师处理此事。】【网络不是法外之地。】 南穗目睹这一切,忍不住道:“你怎么什么都会啊!” 傅景珩看她:“以前学过。” 说完,他给陈特助拨打电话,安排相关事宜,顺势给学校董事打电话。 等南穗再看贴吧时,风向全变。 【就知道是赵原舒,还暗戳戳说是人家抢了她的资源。】【这也太白莲了吧!?没想到她外表长得挺漂亮,表里不一,说白莲都算恭维她。楼主诽谤侮辱的话是她发的,赵原舒还公开名字发了一句“没有证据大家不能这样妄自下结论。”】【我的天啊,她是不知道自己被包养了吗还说校花抢她的资源……?】短短几分钟,帖子被赵原舒删除。只是,事情闹得很大。 董事长亲自上阵发公告,对赵原舒公然辱骂诽谤她人的事件给予处分存档。 也就是说,未来不论她干什么行业,这浓墨一笔始终跟随着她。 “傅大佬这么牛逼???”盛昭昭感叹,“他是不是除了生孩子,其他都能自己做。” 南穗对着电话道:“也不能亲自己。” “……” 盛昭昭说:“啊那个赵原舒真是活该,背地里那么搞你,表面还装烂好人,结果被拆穿了吧!?傅大佬打脸真是piapia的!” “说到这个,我记得咱们刚上初一时,南祁止不是经常打工搞软件,你说他们……?”盛昭昭留了个悬念。 南穗知道她想要说什么,她沉默会儿,动了动唇:“不是。” “什么不是?” “傅景珩不是南祁止。” …… “行吧,咱们不说这悲伤的话题了。”盛昭昭说,“明天晚上我开车接你去暧昧。” 南穗也好久没见她了,应下:“好。” 隔天晚上。 盛昭昭带着她,又拉着两个小鲜肉开车到暧昧酒吧。 进入酒吧内,外面的冷风被隔绝,耳边是震耳欲聋的金属音乐,舞台上方有狂野男孩在打碟。 气氛很热闹。 没走几步,南穗听到有人喊她。 她扭过头,发现不远处的卡座坐着两个人。 南穗一眼便看到坐在卡座一侧的傅景珩,在酒吧这种气氛,他个人很慵懒,靠在椅背,修长的手端着酒杯,酒红色的液.体映得他面庞极为妖冶。 他抿了一口,便放回桌子上。只是一眼都未曾将视线落于她的身上。 阴影笼罩他身上,使他周围充溢着阴霾。 梁越继续喊,“我开个包间,一起玩比较开心。” 南穗看向身后的盛昭昭,以及她带来的两个小鲜肉。 盛昭昭噗嗤笑出声,搂着她的肩:“走走走,知道你想泡他。” 南穗:“……我表现的这么明显的吗?” 盛昭昭:“你的眼睛都快贴人家脸上了,还不明显啊?” 南穗一怔,而后闷闷:“这么明显,那也得有人看出来啊。” 她的声音过小,盛昭昭没有听到。 随后,几个人跟着梁越去了间十人大包间。 南穗自然坐在盛昭昭旁边,她抬眼去看傅景珩,刚要开口让他做自己旁边时,盛昭昭带来的一个小鲜肉红着脸局促地走过来。 “我能坐你旁边吗?” 包厢很安静,小鲜肉不高不低的声音也被放大十倍。 见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脸上,南穗也不好意思让人家尴尬,只好点头:“你坐吧。” 说完,小鲜肉紧张地坐在她的旁边,一点也不越距。 南穗忍不住想知道傅景珩到底是什么反应。 会不会觉得无所谓。 或者。 会不会觉得有那么一点不舒服。 她飞快又不失特意地抬头。 傅景珩阖眼,坐在最外侧的沙发上,看着手中的打火机。 一下一下地,一簇火苗燃起,熄灭。 燃起,熄灭。 似是察觉她的目光,他抬眼,脸色病态,眸色点漆。 只一秒,他便移走视线。 他低头,被额前的短发遮挡了视线。 她看不清他此时的眼神,可如果坐近去看,其实是可以察觉他浮在眼底的情绪。 南穗忐忑不安,就要开口时,一道清瘦的身影出现在包厢里。 来者是一位大约二十六七的女人,她打扮的很成熟,大波浪,偏偏身上穿的是纯白色的大衣,别样有味道。 南穗清楚地看到她的眼神落在玩打火机的男人身上。 似是听到动静,梁越回头:“哟!沈露来了,今天本来想和傅景珩去机场接你呢,谁知记错了下机时间。” 沈露切了一声,踩着高跟鞋,很自然地坐在傅景珩身旁。 南穗愣神,几乎是一瞬间。 她便记起来昨晚在慈善晚会上几个女明星说的话一一在国外有个关系不错的异性朋友。 说得应当是这个沈露。 南穗整颗心被浸泡进海里,咸得她几近爆.炸。 就像是胃里,有什么东西翻滚着,搅地她心脏时不时地抽疼。 她定定地看着傅景珩,视线又忍不住落在他旁边的女人身上,嘴唇动了动,在吵闹的包间内如同蚊声。 那个叫沈露的女人在对他说什么话,面上笑容灿烂。 在南穗眨眼的瞬间。 她便看到傅景珩抬起头来,侧脸望着沈露,似乎在回话。 南穗不敢再看,低着头看着无措,搅在一起的手指。 她好像并不想看到这一幕。 也许,不是好像。 而是不能看到这一幕。 可她又不能大声吼着,让那个女人离他远点。 毕竟他们不是男女朋友。 南穗忍着喉咙的干涸酸涩,又抬眼去看。 不知道说起什么话题,沈露笑着对着傅景珩的胳膊打了一下。 这么暧昧的动作。 不是有洁癖吗…… 怎么这时候又没有洁癖了。 正当她视线直直落在他们身上时,傅景珩突然偏头。 两个人的目光隔着空气穿透而来。 他看自己的眼神黢黑深沉,在昏暗的包厢内,竟也亮到摄人。 南穗被他看得溃不成军,低头,伪装无意。右手紧张地拿起杯子喝水。 这会儿,梁越吩咐的侍者已经将一箱子的酒水、果盘以及零食提过来。 盛昭昭明显察觉到南穗的不对劲,目光在傅景珩和沈露间逡巡。 像是借此机会为她打抱不平,盛昭昭无意间说道:“穗穗,你还记得赵煜哥哥吗?” 包厢内极安静,盛昭昭的话整个包厢都能听到。 南穗被她的声音拉回现实,看起来有点懵:“赵煜哥哥不是在国外吗?” 盛昭昭瞥了眼那侧的男人,继续道:“是的呀,听赵伯伯说,赵煜哥哥马上就要回国发展了,可能也就半个月的事情?” “赵煜哥哥回来的也好,当初不是爆你们早恋,赵伯伯都快把他的腿打断了。” “没想到你当时写的情书……没想到你们两个相互喜欢,现在长大了,赵煜哥哥回来了,有情人终成眷属啊。” 情书…… 南穗瞬间想到初一那年上课写的情书,班主任叫来南祁止的事情。 也不知道怎么,南穗连忙否认:“不是……情书不是给一一” 话音刚落。 包厢内出现“啪”一声,似是有东西掉落的声音。 傅景珩弯腰拾起地面躺着的打火机,随手扔在桌面,起身。 他个子极高,灯光没入他的面上,打上一层阴影。 下一秒,南穗对上他的视线。 偶一道霓虹灯掠过,映衬他的脸庞病态苍白。 南穗心脏骤停,她看着男人不疾不徐地走在她的位置旁,属于他侵略性的气息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他看向她旁边坐的小鲜肉,清冷漠然。 他身上压迫极强,小鲜肉被他盯得有些瘆人。 随后。 傅景珩在众目睽睽之下,坐在南穗的旁边,将桌面上的热水递给她。 “喝吗。”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在晚上(可能会晚) 第25章 致命 她竭力去无视包厢内其他人的目光,可旁边男人的眼神如同一道利刃擦过她的面颊。 南穗脊背紧绷,像是一颗破土而出的小嫩芽:“谢谢。” 她低声道谢,顺势接过他递来的水杯捧在手心。 傅景珩离她极近,清冽的松木香侵袭至鼻尖,辛辣又带着极其令人上瘾的味道。 在察觉到这一发现后,南穗浑身上下僵硬得不知所措。 她低头看着地面,她的高跟鞋和他的定制皮鞋紧贴在一起。 好像……很暧昧。 就在她想着要不要挪一下脚时,梁越调侃的声音响彻包厢:“傅景珩,你不道德啊。” “专门挑位置呢你。” “怎么沈露一来,你就换位了?” “沈露,你是不是哪儿得罪他了?” 沈露听到梁越的揶揄,倒也没生气。 她撑着下巴去看远处坐着的傅景珩,仔细端察他此时的神情、情绪的细微变化,而后好奇又像是惊讶的表情落在南穗身上。 “那你也得问傅景珩啊。”沈露笑道,“这人阴晴不定的,我可猜不透他的想法。” 众人无非是打趣傅景珩从最外侧的沙发位置,光明正大地在她和小鲜肉中间坐下的事情。 摆放在中间一字沙发因他的加入,变得拥挤不堪。 “嗯?”傅景珩抬眼,“不好意思,有洁癖。” 沈露白了他一眼:“切。” “那和人家小姑娘挨在一起就不洁癖了是吧?” “您还挺双标。” “……” 南穗的胳膊被坐在右侧的盛昭昭拽了一下,她侧头,盛昭昭暧昧地朝她眨了眨眼。 盛昭昭轻声地张嘴:“有戏!” 南穗竭力维持表面的镇定,可激动极度超标,膝盖不小心碰到男人大腿的西装裤上。 只那么一下,南穗便清晰地感受到来自身边男人腿根的热度。 像是夏日沙滩的热浪,一汨一汨地拍打而来。 傅景珩似是没有发现。 南穗在“移走”和“保持现状”之间,默默地选择了后者。 她低眸,唇角不禁弯了弯。 像是只有她知晓的秘密。 过了一会儿。 余光里,男人探身去拿桌面上的水杯,这个动作很容易让人注意到他的手。 他的手指关节明显,腕骨两侧微微凸出,极为的性感。手指修长,指甲被修剪的干干净净,很整齐。 莫名地,南穗从他的手中看出了色.情的味道。 她不敢再看,耳朵里仿佛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这时,梁越脚勾着凳子坐在他们对面,“咱们玩游戏吧,我来讲一下规则。” “转啤酒,啤酒瓶口对准A,A便说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件事。如果在场的其他人都没有经历过,算赢,其他人喝酒或者惩罚真心话大冒险。” “倘若在场的人有一个人经历过A所说的事情,A输。A喝酒或者惩罚真心话大冒险。“梁越挑眉:“怎么样?” 听着挺有趣。 众人点头。 梁越将啤酒搁放桌面,手轻轻一拨,啤酒瓶开始转动。 啤酒瓶转到沈露两次,梁越一次,盛昭昭带来的小鲜肉一次,只是说出的事情在场的其他人都有发生,算输。 第五次,啤酒瓶转到了南穗这里。 南穗想了想,说:“我在上初中的时候被人长时间跟踪过。” 这话一出,包间内寂静,随后爆发:“卧槽!??” “跟踪??” “好变态啊!” “报警没?到底怎么回事……” 南穗双手捧着水杯,仔细回忆那时候的事情。 其实这么多年过去,她依旧记得很清楚。 一方面在她初一那年,南祁止失踪。 另一方面,她发现南宏远早在很久以前出轨,并且有了比她小两岁的私生女。 导致她对那个所谓的家产生极具叛逆的心理,最终选择独自一人到明溪公寓住。 南穗的初中母校安排的有晚自习,等最后一节下课,时间已经被拨至晚上八点半。 从学校到公寓需要穿过一条小巷子以及一道红绿灯路口。大约十五分钟的距离。 小巷子狭窄僻静,蜿蜒曲折,由青石砖所砌。两边栽种着时代久远的桐树,昏黄的路灯弯着腰伫立在桐树旁,给人一种灰败的气息。 然后,某一天回家的夜晚。 南穗听到离她不远的地方有脚步声。 她心跳骤停,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转身。 空荡的巷子里。 少年高高瘦瘦,他穿着一件黑色薄外套和黑色运动长裤,头戴黑色鸭舌帽,手里拎着拳击手套,不疾不徐地跟在她的身后。 他的影子被昏黄的路灯映折在地面,拉得极长。 黑色鸭舌帽打下来的阴影覆盖在少年的五官,隐约能看到他的脸庞青肿,脚步沉重。 像是刚从生死攸关的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死寂而阴沉。 南穗极度害怕,手里攥着手机,背着书包拼命地往前跑。 一路上她气喘吁吁,等到了明溪公寓的门口,看到熟悉的保安,她才松了口气。 鬼使神差的。 她扭过头。 看到少年就站在马路对面。他静静地看了她几秒,而后拖着沉重的身躯离去。 自那以后。 南穗每天晚上都会在这条小巷子里遇到他。 不论是炎热的夏日。 还是狂风暴雨的天气。 亦或者,寒冷下雪的夜晚。 少年总会戴着鸭舌帽,拎着拳击手套,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 南穗甚至产生一种错觉。 他并不是跟踪她。 而是。 想要把她安全地送回家。 等南穗回过神来,包厢内正在讨论她身上发生的事情。 沈露眼神里蕴含着难懂的情绪。 她瞥了眼坐在南穗旁边的傅景珩,问:“那你还记得那人长什么样吗?” “个子在186以上,很高很瘦,手里拎着拳击手套。”南穗抿着唇,“因为戴着帽子,所以我并没有看清他的长相。” “只知道,他好像每天都在受伤。” 记得有一次。 南穗专门在学校里买了一盒创可贴以及药膏,想要给他。 少年似是察觉她的举动,她往前走一步,他便往后退一步。 始终和她保持着一定的安全距离。 就好像。 他身上有她不能知晓的秘密。 随着南穗的话结束,包厢内寂静无声。 梁越顺势往她旁边坐着的男人方向望去。 他身子前倾,双肘撑在膝盖。侧脸被灯光笼罩,他整个人覆在灰暗的阴影里,黑色碎发散落在他的额头,浑身上下充斥着难以言喻的孤寂感。 似是想要打破这种局面,梁越道:“来来来,我们进行下一局。” 忽地,南穗察觉到旁边的沙发微陷,她侧头。 傅景珩站起来,开口时嗓音有点哑:“我去抽根烟,你们先玩。” 随后他走出包厢。 梁越与沈露对视一眼。 紧接着,沈露笑着道:“我去上个卫生间,马上回来。” “……” 梁越面不改色地拨至啤酒瓶,“咱们趁机先玩两局。” 整个包间内少了两个人,早已没了原本的气氛。 南穗看了一眼门口,而后移走视线,端起酒杯喝了口酒。 等沈露找到傅景珩时,他已经抽完了一根烟。 他斜靠在墙角落,半阖眼。 看上去似乎和平时并无差别。 可身为他的心理医生,沈露知道,他的情绪已经失控了。 “还好吗?”沈露递给他一根烟,“现在的心情如何?” 傅景珩没接,随手从烟盒抽出另外一根,含在嘴里咬着。 他低头,“啪嗒”一声打开打火机,半明的猩红在半空中点燃。 瞬时间,白色的烟雾遮掩他的五官。 片刻。 傅景珩从喉咙里溢出来一声:“嗯。” 很沉很哑。 像是从老收音机里发出来的响声。 沈露皱眉:“我告诉过你要定期复查,你的病情愈发严重了。” 她站在他的对面:“是你旁边坐着的那个人吧。” 不等他回答,沈露道:“也只有她才会给你带来极大的情绪波动。” “嗯。” 沈露直截了当:“忍耐。” “傅景珩,你是想要她靠近你,还是彻底远离你,完全取决于你的忍耐。” “我做你的心理医生也有很多年了,直至现在你依旧不信任我,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你对她做了什么事情导致她害怕?” “没有这些主因,我没有办法治好一一” 话未说完,男人打断她的话:“沈露,我不能对她再忍耐下去你懂吗。” 他的目光呆滞,仔细看夹着烟的那只手,在颤抖。 灼烫的烟灰落在他指尖,傅景珩仿佛没有察觉。 他看向窗外,夜色漆黑一片,如同深渊。 “赵煜要回国了。” …… 待第三轮游戏结束后,沈露回到包厢。 过了大约十分钟。 傅景珩抬脚进来,坐回南穗的旁边。 刚坐下,南穗便嗅到他身上浓郁的烟草味。 她忍不住抬眼。 恰巧与傅景珩的目光撞上。 南穗不动声色地垂头。 “人齐了。”梁越道,“再玩最后一把吧。” 说着,他拨动啤酒瓶,不幸的是,这次又停在南穗的面前。 南穗转了一圈,沉吟道:“我被绑过架。” “……” “我的天啊你的人生也太狗血了。” “你经历了小说里主角都没经历过的事情。” “这……得得得,继续喝吧,你赢了。” 就在南穗看着他们准备喝酒时,梁越“哎”了一声,“先别喝啊,我兄弟也被绑架过。” “挺惨的。”梁越说,“当时还是我把他送进的医院。” “场面极其惨烈。” 傅景珩似乎并不在意,淡淡地嗯了声:“还好。” “……”梁越盯着他看了两秒,而后问南穗,“选什么惩罚项目?” 南穗犹豫:“大冒险吧。” 梁越几乎立刻想到他的好兄弟:“那就选一个在场的男、性,当众接吻十秒钟。” 下一秒。 他察觉到一道刺眼的目光,梁越躲开傅景珩瘆人的眼神,咳嗽一声:“也可以选择喝酒,南穗你二选一吧。” 南穗忍不住去看傅景珩。 她的脉搏急促有力,咚咚咚地敲打在她的心脏。 “我……” “我要大冒险。” 南穗咽了咽干涸的嗓子,脸部的热意逐渐往四肢百骸蔓延,她再次看向傅景珩。 可他并未回头。 她只好盯着他的侧脸:“我选傅景珩。” 这句话一出,大家纷纷起哄。 南穗在心里默默数了几十个数字,仅仅是一分钟,她仿佛觉得已经过了一个世纪。 她抿了抿唇。 在南穗将要放弃,准备端起酒杯时,傅景珩偏头无声地注视着她。 两个人的眼神相抵,呼吸渐渐交织。 仿佛是一场讯息。 南穗闭上眼,缓缓地朝着他的唇迎过去。 每凑近一分,他能清晰地看到少女因羞赧染上红晕的面颊,浓密卷翘的眼睫轻轻颤动。 傅景珩目光晦暗,觑觎着她的一切。 他的视线下移,落在她饱满湿润的唇上,眼底翻滚着无比阴暗的情绪,欲.念冲动从胸腔涌出。 撑在沙发上的手背有力紧绷,他的喉结上下滑动。 就在距离仅有几厘米,甚至能感受到她香甜温热的呼吸时。 傅景珩将她推倒沙发,握着她纤细的手腕抵在背椅。 南穗蓦地睁眼,看到他忽然逼近,伸出另一只手捧着她的脸颊,大拇指撞开她的嘴唇。 无意识摩挲,湿润潮湿地黏在他的指腹。 南穗整个人被他桎梏在怀里,猝不及防地和他的眼睛对视。 男人那双黢黑极具侵略性的眼眸,将她牢牢钉死在这里。 他像是变了个人,缓缓地朝着她逼近,温热的呼吸吹拂在她的面颊。 南穗的心脏急促跳动,浑身发软,想要逃离却无处可逃。 她颤抖着,屏住呼吸。 男人低头,柔软湿热的唇隔着指腹贴了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 哥哥不再忍耐,逐步黑化。 来了来了, 八斤还是想说一下嗷 首先,咱们这本书没有女二的。 其次呢,我也知道大家很急,可是有一些剧情没有写完,两个人还是需要那么一点点的催化剂。只有这样,感情的变化可能会更加圆润。 希望宝贝们谅解下嘛,给他们一点点的时间。 给仙女们抱抱,亲亲~ 今天写得太晚了,评论会发红包哒。 周六见喔! 第26章 致命 他的唇隔着指腹贴了上来。 男人温热的呼吸铺满她的脸颊,他身上的味道像是沾染在他的指尖,一点一点地蔓延进她的嘴唇。 南穗的脑袋陡然炸开,心跳如擂,呼吸彻底停滞。 她听不到场外哄闹声,也听不到他们十秒倒数的呐喊。 耳膜内回响着她的心脏“咚咚咚”跳动的声音。 南穗思绪一团乱麻,无意间对上他的目光,她的心重重一跳,头皮发麻。 他的眼神,很可怕。 像是从内到外,换了一个人。 “十秒到了!” 话音落。 南穗眼睁睁地看着傅景珩的脸庞与她拉开距离。 他低头,没入她唇齿间的指腹无意识地摩挲,唇肉饱满湿润,傅景珩眼神晦暗,轻轻擦拭她唇角遗留的晶莹。 南穗回了神,仓皇地推开他从沙发上跳起来,拎起包:“我……我还有点事,你们先玩。” 也不顾其他人的反应,南穗落荒而逃。 盛昭昭看到她离开,连忙跟上去。 走到包厢门口,盛昭昭脚步停顿,她再次拐回来,对傅景珩道:“如果你不是认真的,请你离她远点。” 包厢内另外两个被盛昭昭带来的小鲜肉相对一视,也默默跟着离开。 气氛停滞,安静得仿佛能听到针落的声音。 傅景珩倒在沙发靠背,敛下几近失控的情绪。 他知道他应该克制,应当隐忍。 可当她闭上眼,全然信任奉上鲜活所有时,压抑已久的躁动与冲动,像是一次又一次翻涌而来的浪潮,朝他逼近。 对她病态的占有欲仿佛是蛰伏已久的阴暗面,在面对她的那一刻悄然释放。 想知道她每时每刻都在做什么,忍不住收集她用过的所有东西,控制不住想要靠近她的身体,恨不得将她深深嵌入身体,吞入腹中。 他曾经是南祁止时这么做过,得到的是她害怕恐惧和不断地远离。 而现在。 本以为伪装表面的温和绅士能够引诱她沉沦,可听到“赵煜”两个字,他发现他无法再忍耐。 …… 无尽的沉默。 梁越不忍看傅景珩这副模样。 梁越坐在他旁边:“要不开两瓶白酒?” 傅景珩睁眼,哑着嗓:“不了。” 梁越愈想愈后悔,他不该提这次的大冒险内容。 可他也没想到,南穗竟然会选择大冒险。 他看向一旁的沈露。 沈露无奈地耸肩:“刚才我有劝他保持镇静,没用。” 梁越叹息,问傅景珩:“她知道你是南祁止吗?” 沉默片刻。 傅景珩垂睫:“不能让她知道。” “她会远离我。” 梁越面无表情:“所以呢。” “护她回家。” “她被绑架,你豁出命救她。” “你为她做的一切,她什么都不知道。” “……” 梁越顿了几秒:“疯子。” 一一 秋风袭来。 马路两旁的落叶飘荡。 南穗站在树下抱着胳膊,等车子停在眼前,她提脚上车,系上安全带。 盛昭昭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犹疑地道:“穗穗?” “……嗯?” 盛昭昭:“我看傅景珩好像对你有感觉,不然怎么会主动?” 南穗想到那个并没有接触,却依旧给她带来震撼的吻,还未平息的心跳蓦地加速。 “他没有吻我。”南穗僵硬,“吻得是他的指腹。” 她紧紧抿着唇,上面仿佛还残留着男人粗粝的指腹划过时传递而来的颤栗。 “什么……?”盛昭昭沉默,“那他好像还挺绅士。” 南穗愣住。 “倘若他拒绝你,当时在场那么多人,那你的处境肯定很尴尬。” “吻自己的指腹,也没有因为游戏去占你的便宜。” 好像有点道理。 “说明傅大佬人品还不错,你可以告白试试,万一他也喜欢你,你们就可以在一起啦。” 盛昭昭又问:“你刚才为什么突然跑出来啊?” 南穗犹豫道:“我有点不知所措……当时他的眼神给我的感觉,他好像是南祁止。” “???” “你不是说傅大佬不是他吗?” 南穗缓缓平静下来,也觉得她的想法荒唐:“可能是我看错了吧。” “其实我有件事很想问了,当初你和南祁止为什么冷战啊。”盛昭昭开着车,好奇地问。 南穗的手紧了紧。 这是她藏在心底的秘密,也是她害怕南祁止的起因。 得知她写情书后不久,南祁止送了她一块腕表。 后来,她才知道腕表里被他装了追踪器。 …… 南穗敷衍:“我也忘了因为什么事情才吵架的。” 为了防止盛昭昭再问,南穗扯开话题:“对了,赵煜哥哥真的要回国了吗?” 盛昭昭:“这个啊,是我想观察傅景珩的反应呢,看他对你有没有意思。” “……” 盛昭昭:“赵煜哥哥半个月内是回不来,不过呢,十一二月应该没问题。” “你那情书真是写给赵煜哥哥的吗?” 南穗窘迫:“不是。” “不是?当时听说是赵煜哥哥,赵伯伯真的差点打断他的腿呢。”盛昭昭忍不住吐槽,“行啊你,亏咱俩是好闺蜜呢,你喜欢谁我都不知道,藏得这么严啊。” 过了一会儿。 盛昭昭想到什么,情绪激动起来:“卧槽?该不会是你哥吧?” 南穗沉默。 盛昭昭见她这副表情,车子忽地一斜:“还真是啊!” “怪不得让赵煜哥哥背黑锅。” “那一一” 盛昭昭:“你该不会把傅大佬当南祁止的替身吧。” “……” “毕竟两个人长得这么像。” “没有。”南穗认真道:“他们两个人性格差别很大的。” 盛昭昭:“我已经想到你和傅大佬在一起后,他知道你之前暗恋一个和他长相极其相似的白月光,我都忍不住幻想傅大佬什么表情。” 过了会儿,她继续道:“我觉得你和傅大佬挺有戏的。” “为什么?” 盛昭昭仔细回忆当时的情形:“你同意小鲜肉坐你的旁边,你是不知道傅大佬当时的表情,没把他丢出去就已经算客气了。” “后来,我又提了赵煜哥哥,傅大佬就忍不住坐你旁边,你说他不喜欢你我直播吃屎。” 南穗对此其实也有感觉。 好像他们之间只差了一层需要戳破的窗户纸。 南穗伸手将傅景珩送给她的皇冠项链从衣服内掏出来,摊在手心。 项链久久贴在她肌肤,温热触及在掌心。 她看了几眼:“那我该怎么办?” 盛昭昭:“成年人的世界就应该直接上啊!” “……” “装醉,把他骗到床上。” 盛昭昭问:“对了穗穗,你是不是还没看过片,等我晚上分享你一部你看看。” “剧情也是类似女主装醉把男主骗到床上,然后两个人过上了白天害臊晚上害臊的生活。” “……” 回到家。 南穗洗过澡躺在床上看手机。 傅景珩的微信被她置顶,一打开微信便能看到他的头像。 她点开,手指在屏幕上敲打,删了打,打了删。 最后她崩溃地将手机扔在床头,用被子蒙着脑袋。 南穗只觉得此时的脑袋里被分裂出两个小人。 一个说,傅景珩帮你赶走猥.琐男,脚踝受伤帮你上药,为你撑腰,愿意和你去海洋馆,帮你处理论坛上的诽谤。 那是因为他喜欢你! 另一个说,那都是因为傅景珩绅士善良,任何人身上发生和你一样的事情,他都会帮忙。 他没有对你告白,没有明确表达他对你的喜欢。 你不要自作多情! 南穗的脑子被这两个小人喧嚣的吵闹声彻底挤爆。 被窝里的空气逐渐稀薄,南穗将脑袋探出来,看着天花板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想了半天,眼皮子开始打架。 临睡过去之前。 她迷迷糊糊地想,不然就试试装醉告白。 成功的话就在一起。 倘若没有成功。 第二天就说自己喝醉了,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 …… 翌日。 南穗接到了一通来电,是南星娱乐的电话。 那边对她抛来橄榄枝,询问她是否可以加入他们。 南星娱乐是京城排名前三的娱乐公司,规模大,资源丰富。 据说公司里的经纪人分S级、A级、B级,级别越高说明经纪人的水平愈高,能给予的资源越好。 这几年的影帝影后多出自于南星娱乐,南穗没有预料到他们会主动给她打电话。 南穗没有考虑,便收拾开车去南星娱乐。 一个小时后,南穗签约,并和她未来的经纪人碰面。 公司给她派的是a级经纪人,名叫张倩。 张倩是一位大约三十多岁的女人,做事干练雷厉风行。 双方简单介绍完毕,张倩拿着平板为了定行程安排:“我手里现在有两个不错的资源。” “第一个是最近爆火的综艺,我安排你去第三期的《挑战勇士》做飞行嘉宾,最近几天你在家多看综艺的套路,上节目多为自己争取镜头。” “第二个是一部网剧,我为你争取的是女二角色。第一次演戏,先拿个配角试试水,待会儿我把剧本发你。” 南穗点头:“好。” 张倩交代事项:“网剧在十月中旬开拍,为期一个半月。等拍完综艺,我给找老师进行演技特训。” 南穗打开手机,在日历上纪录接下来的工作,以防忘记。 …… 等走出南星娱乐,已是晚上八点钟。 南穗吃过饭回家,坐在沙发上看了两期《挑战勇士》,熬得眼泛红。 她洗过澡躺在床上打开手机,发现在傍晚六点半时,她收到傅景珩的一条信息。 南穗看到他头像上红色的“1”时,整个人骨碌地坐在床上,紧张得不行。 这好像是傅景珩第一次主动给她发微信。 可…… 久久平息的那个指腹吻,再次浮现她的脑中。 她不敢看。 也不确定他会对她发些什么内容。 南穗局促地下床,光着脚绕着床走了几圈,深呼吸几次,又返回床上。 她伸出手遮挡半面手机屏幕,眯起一只眼睛,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移走一根手指,两根手指…… 最后彻底看到他发的内容。 【傅景珩:你在躲我】 你!在!躲!我! 这四个字,像是牢牢地印刷在她眼前。 仿佛也刺进她的胸口,拨开云雾。 她其实。 确实在躲他。 即便决定装醉告白,可她还是不敢迈不出第一步。 换句话来讲,南穗胆小且怂。 撩拨一下,缩进壳里。 等风平浪静才敢探出头来查看离他的距离到底还有多远。 南穗的指尖颤抖。 在卧室内崩溃大叫一声,再次埋进被窝里。 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他。 等会儿吧。 再等会儿就回复。 她呼口气。 忽地想到盛昭昭昨晚给她发的资源。 装醉告白把男主角拉上床的片子。 南穗犹豫了好一会儿。 她点开。 画面开始播放。 屏幕里女主角喝醉了酒,将外套脱掉,露出性感的情.趣内.衣,一手勾上男主角的脖子,径直地吻了上去。 紧接着极其迅速。 男主角脱衣服将她扔上了床,开始不可描述的画面。 激烈刺激。 南穗看呆了。 她涨红着脸,默默地视线移走。 后知后觉,她才意识到,这个视频怎么没有声音啊。 “奇怪。” “明明昭昭说不要在外面看,回家戴着耳机看来着……” 就在这时。 南穗看到手机屏幕上方弹出来一条信息。 好像是傅景珩的。 怎么办…… 她还不知道要回复他什么。 南穗忍不住点开微信。 【傅景珩:我在你家门口。】 【傅景珩:出来,我们谈谈。】 “……” 南穗被他发来的内容吓得一阵慌乱。 惊慌失措后,她看到除了她卧室留一盏小台灯外,其他灯都是灭的。 她松口气,心虚地回:【我……不在家,外出旅游了。】紧接着。 手机再度响了起来。 傅景珩给她发了一条语音。 他的声音低沉,顺着话筒传来,富有磁性。 “南穗。” “你的手机还连着我家的蓝牙音响。” 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 上次去他家里送营养品,她特意连了一下他家的音响放音乐听。 对! 虽然是她选择的大冒险,选择想要和他接吻十秒钟。 可拜托,最后还不是你把我推倒沙发上的嘛?!! 又没有真的接吻…… 难道就因为这个,他想要连最后一个连音响蓝牙的关系都彻底斩断吗…… 这人也太小气了吧。 在她吐槽的时候,他又发来一条语音。 傅景珩声线微哑,然后质问: “所以你在家不回我的消息,你在看什么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穗穗:在看小黄.片…… os:好窒息,原来听不到声音是连到他家的音响里???? 下章预告,睡到一张床上~~~ -感谢在2020-12-2603:14:46~2020-12-2623:53: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鸭梨9瓶;恩泽是我的大宝贝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7章 致命 傅景珩的话对她来讲简直是晴!天!霹!雳! 也就是说。 从她打开视频的那一秒,里面的男女主角接吻,干某事……的声音全部被傅景珩听到了? 还是音!响!播!放! 3!d!环!绕! 南穗彻底昏厥窒息。 她整个人如同熟透的虾,捂着脑袋再次崩溃地在卧室里尖叫。 羞死了! 羞死了!! 羞!死!了! 这下好了。 命运提前给了她答案。 采取不认识不搭理没看见的方式。 装作什么事都不知道的样子。 她默默地关闭蓝牙,平躺在床上。 双手交叉,放在小腹,安详地闭上眼睛。 这是梦。 不是现实。 随后,南穗把傅景珩这几条聊天记录删除,继续闭眼。 这是梦。 醒后就什么都没了。 “……” 过了一会儿。 手机再度响起。 南穗做了足足五分钟的心理建设,打开微信。 【傅景珩:我等你解释。】 【傅景珩:下次,别躲我。】 “……” 南穗在他的话里,好像听到了一种“下课别走,我们厕所见”的放狠话环节。 她关掉和他的聊天界面,呐呐自语:“就躲就躲!” “看你能把我怎样……” 哎。 主要是太尴尬了。 翻车翻得极其严重。 南穗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给盛昭昭打了语音电话,简单和她说了这件事。 “卧槽!?” 盛昭昭紧接着留了一连串哈哈大笑声,声音极大。 南穗窘迫又无措:“别笑了,昭昭你快帮我想想办法啊。” “哎。他肯定觉得我思想不健康。不仅想要泡他,背地里还偷看那个东西。” 盛昭昭笑完脸都是酸的,她哎呀一声:“没事,这很正常啊,我给你说哦,这东西谁没看过?” “像咱们初中时候,班里的男生都传着看。” 南穗:“那是男生,我是女生……” 盛昭昭:“我记得在微博上面看过一个段子。” “投稿人是个男生,男生的女朋友突然问他看不看片子。” “当时男生都震惊了,紧张又害怕,投稿问博主该怎么办。男生害怕因为他看片子,女朋友会和他分手。” “你猜博主的评论区怎么回的?” 南穗拽着耳机:“不知道。” 盛昭昭:“评论区全都是说一一你女朋友想问你要资源。这条评论点赞6000+,被顶到了第一。” “……” “后来,男生投稿的截图里最后一次留言是,我女朋友真的是问我要资源的……” 南穗无话可说。 “所以,你别担心哈。” 盛昭昭继续道:“你还是赶紧插.上耳机看看我给你发的视频吧,等他逮到你了,你就实施A计划。” 南穗木着脸,坚决摇头:“不,我不看。” “反正我已经决定我要躲着他了,正好最近我有工作,应该忙得看不到他。” 盛昭昭呵了声:“墨菲定律告诉我们,你还是小心点。” “……” 接下来几天,南穗一直呆在家里看综艺。 早午晚饭都是外卖解决。 由于害怕和傅景珩照面,甚至连垃圾都是让外卖小哥帮忙扔的。 一周后。 南穗接到张倩通知,她不得不出门参加综艺,所幸并没有碰见傅景珩。 《挑战勇士》这个综艺需要打飞的去帝都。 此次行程,张倩为她配了一个小姑娘助理,当然费用是从她的账上划。 小姑娘叫温馨,圆脸,个子不高,但是力气极大。 南穗和温馨下了飞机便被节目组的专车接送到酒店,因为时间过晚,节目组通知明天早晨正式开拍。 第二天一大早。 南穗简单化了妆,穿着白色外套,头发扎了个小啾啾,出门坐上节目组的车,前往目的地。 其实一般来讲,节目组都会为嘉宾安排化妆师。 只不过在娱乐圈这种地方都会看咖位,她的咖位不够,也就没人想到会帮她准备化妆师。 南穗下意识握拳定个小目标,从一百线努力晋升到十八线。 这次拍摄的地点是迪士尼。 南穗下车后,便看到参加《挑战勇士》的四位常驻嘉宾。 节目组安排的常驻嘉宾与飞行嘉宾带她总共有六个人。 常驻嘉宾有四位,分别是老戏骨张震现、导演兼演员郑成、综艺达人兼女歌手唐棠、新晋流量小生钱铮。 剩下一个飞行嘉宾还未到达现场。 四位常驻嘉宾对她欢迎,并且对着镜头简单介绍一番,便有老戏骨张震现道:“咱们第一次上节目的新人都要表演一段,来吧!?” 南穗知道这是节目的惯性套路,她点头:“好呀。” 然后在几个嘉宾,两个导演,一群工作人员的面前深呼一口气,开口唱一一《歌唱祖国》。 一曲完,南穗道:“马上国庆节了,在这里我祝祖国天更蓝水更绿国家更强盛!” 两秒过后,现场一阵爆笑。 “我觉得节目要火。” “哈哈哈哈南穗,如果不是你后面说的那句话,我都不知道你唱的是《歌唱祖国》。” “字都对了,我愣是没听出来。” “节目组后期,请在南穗的旁边打上四个字:党的女儿!” “……” 在这个时候,最后一位飞行嘉宾从车上下来。 南穗定眼一看,整个人愣住。 居然是赵嘉宁,南宏远的私生女。 在镜头面前,南穗维持表情,以防留出破绽。 赵嘉宁也看到了她,满脸惊讶,只是背对镜头,无人发现。 综艺达人兼女歌手唐棠看到赵嘉宁后,忍不住cue:“赵嘉宁是我的学妹呢。” 赵嘉宁甜甜道:“唐学姐好。” 顺势在广大网友面前介绍她新上的电影。 …… 一整日下来,南穗自认为表现得还可以,抛出来的梗能接到,也没有和任何嘉宾产生冲突。 结束拍摄后,赵嘉宁从背后喊住她:“学姐。” 南穗扭头。 赵嘉宁走到她面前,似是无意打探:“学姐怎么也上了《挑战勇士》?” “公司安排。” 赵嘉宁惊讶:“学姐你什么时候签约公司了?你不是学的芭蕾吗,难不成要转行做演员?” 南穗:“舞蹈我不会丢,会朝演员的方向发展。” 她笑道:“以后会常常见面的。” 说完,她准备转身离开,却再次被赵嘉宁喊住。 赵嘉宁:“学姐,我有男朋友的事情,不要爆料哦,不然我很难办的。” “……” 南穗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一本正经道:“赵嘉宁,给我说没用,你得和狗仔商量。” 等她走后,赵嘉宁表情僵硬地跺脚,拨通电话。 等电话接通,她连忙带着哭腔:“爸!” 对面的南宏远道:“怎么了宁宁?” 赵嘉宁:“爸爸,你给我拖关系上的这个综艺,我遇到了以前的一个学姐。” 她有点恼:“原想着她以后会走跳舞的路子,谁知道她偏偏也要进演艺圈,这次她表现还特别好!” “我都没什么镜头,开始常驻嘉宾还会cue我,后面他们都围着她抛梗,我心里好不舒服。” 赵嘉宁继续道:“她还知道我有男朋友,万一她看我不顺眼给狗仔爆料怎么办啊……” 南宏远在电话那边安慰:“宁宁别担心,爸爸有认识的导演,她一个小姑娘的资源怎么可能和你比啊。” “别难过了啊。” 有了南宏远的保证,赵嘉宁破涕而笑:“嗯!” …… 对于这场谈话,南穗毫不知情。 她简单收拾一下便和助理温馨打飞的回京城。 下机时,南穗发现机场里人山人海,黑压压地挤成一团,几乎每个人都在头顶戴着银色的发箍。 就在她好奇时,耳边传来一波又一波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啊啊啊哥哥!” 人群遂即朝着一个出口通道奔涌。 温馨踮脚往声源看:“穗穗,好像是江逾白。” 南穗听到江逾白的名字,忍不住感叹,他还挺受欢迎。 她羡慕道:“我什么时候也能碰到粉丝接机啊。” 温馨拍拍胸脯保证:“肯定会有的!” 南穗笑笑:“好,我努力!” 正当她们往出口走时,南穗愣住,随后表情裂.开。 距离她不远的地方。 光线敞亮,大理石地面被擦的锃亮,几个身穿西装的男人信步而来。 为首的男人西装革履,五官轮廓精致硬朗,金丝边镜框被折射出细碎的光,身上自带清冷矜贵的气质。 陈特助对前方的傅景珩汇报接下来的安排。 在他们身后还跟着六位助理,精英团各个穿着正式,隔着一定的距离跟在傅景珩身后。 南穗心脏陡停,随后噼里啪啦地像是在她的心里放烟花。 傅景珩他…… 他居然穿了她给他买的定!制!西!装! 南穗的脸无端涨红,紧张地不知所措。 她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也许是尴尬地连到他家里的蓝牙音响,被他听到自己在看什么片子。 也许是他正穿着她买的西装。 种种原因导致她茫然无措,甚至有种想要上卫生间的错觉。 下一秒,脑子里给出她一个信息。 跑! 就在她准备抬脚时,像是心理感应,男人的目光直直地穿透空气撞上她的视线。 南穗身子陡然紧绷,随后条件反射地抱住温馨躲在她的身后,懊恼地从喉咙里溢出来几道呜呜声。 她的心脏又急又重地跳动,仿佛下一秒便能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可温馨的个子比她矮,根本挡不住她的脸颊。 过了几分钟。 南穗咽着干涸的喉咙,缓缓地探出头。 发现男人身姿挺拔颀长,仍站在原地。 他的眼神直勾勾地,准确无误地落在她面颊。 “……” 在撞上视线的那一秒,男人的嘴角似乎往上提了提。 模样不同于以往的温和。 反而有点坏。 南穗莫名想到了斯文败类,衣.冠.禽.兽。 就在她攥着衣服的指尖泛白时,傅景珩不再看她,迈着步子朝前走去,气势颇足。 等他们走后,南穗终于松了口气,摊开手来。 掌心浸透了薄汗。 …… 陈特助看到不远处的纤瘦身影,忍不住惊讶道:“傅总,那不是南小姐吗?” 陈特住看傅景珩的表情,询问:“傅总,要不要……去打声招呼?” 傅景珩停下脚步,轻抬眉稍:“不用。” “最近还有什么安排?” 陈特助打开平板:“傅总,咱们需要在日本出差一周谈温泉项目,回国之后西郊的游乐园项目正式开工,需要您参加动工仪式。” 傅景珩淡淡“嗯”了一声。 他回头,看着落荒而逃的那抹身影,问:“陈特助。” 陈特助吓得一惊:“是。” 傅景珩:“你知道对待猎物,应当怎么做。” 陈特助愣住,小心翼翼地开口:“快速捕捉?不给猎物逃跑的机会……吗?” 傅景珩平静地看他一眼:“凡事不可用力过猛,步步紧逼。” 他忽地低哑笑出声,抬眼贪婪地看着那道已经消失的身影,勾了下唇角:“让她再躲几天。”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还有更新。 -感谢在2020-12-2623:53:20~2020-12-2711:26: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墨卿酒、恩泽是我的大宝贝2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8章 致命 南星娱乐为南穗配了一位司机以及一辆保姆车,她和助理温馨出机场时,保姆车已经在门口等待。 当然,他们每月的工资依旧从她的账上划。 录制一期《挑战勇士》薪酬挺高的,据说现在的演员在综艺以及电视剧面前都会选择综艺。 刚开始南穗还不懂为什么,现在她明白了。电视剧需要跟组一个月至三个月的时间,而综艺随时抽几□□程便能赚同样的钱,聪明的艺人都会选择后者。 不过对于南穗来讲。 如果她有机会的话,她还是更希望接到好的剧本,冲刺拿奖。 上了保姆车,南穗才有时间翻手机。 她打开微信,想到前两天傅景珩“下次,别躲我”的放狠话环节,突然觉得,好像…… 也不过如此嘛。 在机场碰面,他也没怎么她。 南穗被吓破的胆子背着行囊回了家。她呼口气,翻开傅景珩的朋友圈。 他的朋友圈很干净,手指随意划拉两下抵达最低部,发的内容除了新闻便是傅氏集团的喜报。 和他相比,南穗无端生出一种罪过。 她拿起手机在车内拍了张京城的夜景,发在朋友圈:【刚打工回来/转圈】发完没多久,南穗收到盛昭昭的信息:【宝贝,回来了?】【南穗:刚下机,准备回家。】 【盛昭昭:巴黎时装周去吗?】 早在九月前,南穗便收到邀请,由于搬家一系列的事情,她也没心思去时装周。 现在综艺拍摄完毕,网剧《明天》十月中进组,时间上应当也来得及。 【南穗:行。】 【盛昭昭:OK!我已经预定了两张从巴黎到日本的机票。】【南穗:?】 【盛昭昭:不是说好的要去日本看牛郎吗。】 【南穗:……日本牛郎长得不行啊。】 【盛昭昭:你又没见过怎么知道牛郎行不行/白眼。】哎。 其实南穗也挺好奇,但只要一想到她要去那种场合,总觉得心虚……有点对不起傅景珩。 【盛昭昭:咦,穗穗你该不会害怕被傅大佬知道吧?】“……” 真不愧是从小到大穿一条裙子长大的好朋友,一猜就知道自己刚才在想谁。 【南穗:总觉得心虚,显得我有点渣女。】 盛昭昭发了张满脸问号的表情包。 【盛昭昭:拜托你现在单身OK?再说了,傅大佬又不去日本,他也不知道你的行踪,你心虚个锤子!】【盛昭昭:还渣女,我看你就是太怂了。这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就为他守身如玉,害,你也太单纯了,以后铁钉钉的夫管严/鄙视】【南穗:……】 【盛昭昭:再说,谁说让你去找牛郎消费了,我是让你去学习。不是想要搞定傅大佬么,这可是机会呀TvT】行。 去就去。 恰好傅景珩出差,等她学成归来就约他出来实施A计划。 机场离温馨家近,南穗先让司机开车送温馨,然后再开车到明溪公寓。 回到家,南穗没再出门,她坐在沙发上看张倩发来的剧本。 她熬了一夜把《明天》看完,哭得眼睛红肿。 这是一部缉.毒的片子,她在里面扮演的角色是卧底女警蒋淳,为了能与毒.枭接触,蒋淳不得不在金碧辉煌当坐台小.姐,因为长相清纯身材尤物,她被其中一个头目看上当情.妇。 慢慢深.入接触毒.枭,从中得来的信息蒋淳每过一段时间会用另外一部手机给警局传递信息。 这部剧的男主张弛是后来被上头派来当卧底,原本计划进行的很顺利,后来由于错误指令,导致毒.枭怀疑有内鬼。 这时候,剧里身为警察的女主姜芝为了救青梅竹马男主张弛,在毒.枭面前彻底暴露混进来的人有警察。 得到上头的指示,蒋淳不得不暴露自己的卧底身份,从而保护男主张弛,被毒.枭两抢打死。 最后男女主合作,将毒.枭一网打尽。 看完,南穗为蒋淳的一生感到遗憾与难过,她还那么的年轻,在生死之间选择誓死保家卫国时,值得任何人的敬佩。 在她看来,蒋淳这个人物比男女主人设都要鲜明。 张倩眼睛毒辣,帮她撕了蒋淳这个女二角色,指不定要比男女主都要吸粉。 南穗伸了个懒腰,点了个外卖,匆匆吃完补觉。 第二天。 南穗和盛昭昭深夜搭机飞巴黎,下机有专车接送。 主办方将巴黎时装周当日的日程安排发到她的邮箱内,两个人决定先回酒店小憩一会儿,十点钟准备到底目的地。 看完走秀当天,南穗预定了十几件春夏女装,骤时空运至京城。 两个人又在巴黎呆了一天半,于第三天深夜搭飞的前往日本,十四个小时的飞程在睡梦中度过。 下了机,两个人想到晚上的安排,于是选择在酒店休息。 晚上七点,盛昭昭带着南穗走进一家据说有日本顶级头牌的牛郎店。 “我之前听小姐妹说,这个顶级头牌好像是叫Cherry,生意好了一晚上能赚上百万。” 南穗震惊:“好肾啊!” “……” 南穗啧了一声:“这得一夜几次郎啊。” “……” 盛昭昭:“错!据说日本牛郎店里的牛郎一般只卖艺不卖身。越是王者之王的牛郎更不卖身,不然身价会跌。” 南穗:“好吧。” 到了店里立刻有两位Host迎接她们两个,Host顺势递给南穗一张单子,上面是牛郎的名字与价格。 盛昭昭:“来这儿当然要头牌。” Host:“Cherry已经被客人提前预约到了下周,暂时没有空闲时间。” 预约到下周,那得长得有多头牌啊。 不过Host给她们指了指路线,表示可以远处观望一番Cherry的美颜盛世。 盛昭昭只好将就点了两位牛郎,然后看向南穗:“你再点两个。” 南穗认真地低头看单子,勉强挑了两个看起来比较顺眼的牛郎。 在等牛郎的过程中,南穗和盛昭昭去卡座看了眼Cherry,他正在和客人喝酒聊天。 盛昭昭失望地说:“我怎么觉得他和傅大佬比起来,傅大佬才更像头牌好不好。” 南穗无比赞同点头:“如果傅景珩不幸成为头牌,我一定倾家荡产把他赎回家。” 盛昭昭:“你想多了。傅大佬可是商业奇才,投资一投一个准,不可能沦落到如此地步。” 南穗叹气,莫名还有点小失落:“说得也是。” 四位牛郎姗姗来迟,六个人坐在卡座点了四瓶酒,边喝边聊。 另一边。 傅景珩处理完公事,摘下眼镜,疲倦地捏着眉心。 早在回国前,他便有想法在京城南郊投资建设以商务会议、休闲度假、温泉养生为一体的五星级温泉酒店。 好在这次出差仅用四天时间提前签过合同。 他低头看腕表,已是晚上八点十分。 “陈特助,查一下离回国最近一趟航班是几点。” 五分钟后,陈特助为难地道:“傅总,外面下雨。” “从东京飞往京城的航班全部取消,最早回国的航班也要明早。” 傅景珩淡淡“嗯”了声,随后问:“她呢。” 这几日出差、考察,陈特助几乎每时每刻都跟在傅景珩身边,用脑过度,一时也没能反应过来,直至看到傅景珩皱眉,陈特助这才恍然明白他说的“她”是谁。 陈特助立刻翻手机,有专门人员记录南穗的行踪,每隔两个小时一汇报。 他往上拉了拉,南穗飞往帝都拍摄综艺,回国在家休息一天再次飞往巴黎。 陈特助翻到南穗今日的行程,忍不住感叹。 缘分。 这可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傅总,南小姐现在就在日本。”陈特助道。 傅景珩顿住:“在哪儿?” 随后起身,拿起浴袍准备去浴室洗澡。 陈特助低头看手机屏幕上的内容,抬眼朝着正等答案的男人望去,半晌不敢说话。 在男人不耐将近达到顶点时,陈特助忐忑不安道:“牛……” 傅景珩:“牛什么。” 陈特助双肩耷拉,不再垂死挣扎:“南小姐在……牛郎店。” “……” 晚上九点,牛郎店。 南穗一边抿酒一边听他们四个聊天,学到不少东西。 比如,男人就喜欢表面带点小清新,实际上婊嗲婊嗲的小女人。 再比如,男人嘴里的话90%都不是真的,不要信! 笑得腮帮子酸胀。 南穗低头看时间,也该回酒店了。 刚想开口,她听到一阵惊呼,牛郎店的大门被破开。 随后,南穗看到一道熟悉修长的身影从门外走进来。 那人穿着黑色西装,他身后还跟着几个西装男,看起来像是黑帮老大,气势颇足地朝着她们走来。 南穗眨了眨眼,怎么感觉头有点晕,是酒喝多还是出现幻觉了? 她好像看到傅景珩了? 看起来……好像挺不高兴的。 “卧槽!”盛昭昭兴奋地拽着她的胳膊,“穗穗,是我眼花了还是咋的,我怎么看到傅景珩了?” “他是不是来抓你的。” 这句话彻底将她的酒意浇灭。 她想到他们在暧昧的指腹吻,想到尴尬的小黄.片事件,想到他发的“下次别躲我”那句话,又想到男人在飞机场撞上她目光时莫名的笑…… 南穗几乎是立刻从沙发上跳起来,条件反射地钻进桌子下面,贴紧墙壁。 “???” “穗穗,你怎么藏桌子下面了?” 南穗此时想和盛昭昭绝交一秒钟,她默默祈祷傅景珩没看到她。 祈祷他刚才只是看到了她的幽魂。 拜托拜托。 信女愿一周不喝奶茶! 直至看到男人那双笔直修长的大长腿停在她们卡座前,南穗的心脏彻底停滞。 紧接着“噗通噗通”剧烈地打鼓,她捂着小心脏,甚至害怕它下一秒从身体里蹦出来。 男人睇了眼坐在卡座的四个牛郎:“起来。” 随后他们四个被身后的西装男像是拎小鸡似地丢出去。 盛昭昭:“……” 她真的有被吓到,更何况已经被吓破胆子钻进桌下的南穗。 透过桌缝,南穗看到了傅景珩的那张面庞。 头顶的灯光笼罩他侧脸,半明半暗间,男人低头垂睫,镜框下的双眸深不可测,嘴角泛起轻微弧度,居然在微笑。 莫名地。 南穗觉得这样的他更可怕。 正当她目测距离想要逃的时候,盛昭昭被“请”到了另外一桌。 傅景珩坐在沙发上,低头看她的脑袋:“南穗。” “地上有金子?” “……” 南穗默默地从桌子下面钻出来:“没……没啊。” 又觉得太怂,凭什么她怕他啊! 南穗扭过身子:“你管我,我想钻哪儿就钻哪儿。” 这个姿势,令两人的距离拉近。 傅景珩坐在她的旁边,慵懒地倚在靠背上,微屈起他的一条长腿,像是防止她逃跑的姿势。 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还说不是躲我?” “……” 南穗甚至觉得周围的空气骤降,空气稀薄得令她喘不过气。 “我……” “我没有!” “我没有躲你的意思,我只是。”南穗偷偷看了他一眼,“我只是有事。” 傅景珩:“有什么事?在桌子底下在看一一” “没有!”南穗猜到他想要说什么,连忙伸手捂住他的嘴,懊恼地道,“傅景珩,你这人……” 等男人薄唇灼.烫的温度触及她掌心时,南穗才恍然发现她做了什么。 她红着脸,连忙抽回手。 那种湿热触电的感觉却好像萦绕在她肌肤,经久不息。 傅景珩的视线未移,一双黑眸染上细碎的光,像是蛊惑人心的男妖精。 她被看得口干舌燥,抬手将高脚杯里的酒喝完。 在喝第二杯的时候,一只修长冷白的手将她手里的酒杯夺走。 “别喝了。” 南穗的脑袋本就晕乎乎的,猛地被他猝不及防的力道拉扯,整个人摇摇晃晃地往前倾斜。 最后倒在男人的怀里。 傅景珩的身体倏地僵硬。 “好香啊。” “这是什么酒,我要喝。” 南穗抱着他的腰,趴在他的胸膛前嗅来嗅去。 她抬起头时,娇俏的下巴尖抵在他的胸膛,露出一张粉嫩的脸颊,眼睛水汪汪地看着他。 浑身软绵绵,热乎乎的。 傅景珩眼眸一暗,捂着她的眼睛:“你喝醉了,我带你回酒店休息。” 似是听到某两个字。 南穗瞬间精神起来,摇摇晃晃地直起腰:“好好好!” “睡觉我们睡觉!”说完,她再次埋在他的胸膛,“好好闻,不想起来,抱!” 蓦地。 傅景珩喉咙一紧,伸手去捏她柔软温热的脸蛋:“睡什么?” “睡傅景珩!”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一定让他俩在同一张床.上。 呜呜呜写不完啊,该去洗澡啦。 磕头磕头磕头谢罪。呜呜呜不要骂八斤,八斤还是个孩子TOT为了补偿,这章评论给大家发红包(么啾 注:关于温泉酒店那个为一体的酒店一句话网上查到资料。 第29章 致命 她的脸蛋软糯有弹性,傅景珩又捏了一下。 南穗蹙眉哼咛几声,躲过他的手,脑袋往男人胸膛的另外一边拱去。 他低头,眸黑如漆。 只看到她凌乱的长发披散着,他清晰地感觉到她的长发扫在他胸口时从内到外涌现出来的痒意。 仿佛有什么东西触及心脏。 傅景珩忍不住用手指轻轻碰了下她的耳尖,轻声问:“你知不知道刚才你在说什么?” 南穗捂着那只发烫的耳朵,仰着脑袋望他,鹿眼水汪汪的。 男人的手停留在半空,到她腰窝的位置顿了下,又克制地垂下。 心里那点郁气骤然消失。 取而代之地,是不可忽视的燥热。 “我带你回酒店?”傅景珩哑声道,“好不好?” 南穗点点头,忽地又像是想到什么,脑袋摇成了拨浪鼓:“昭昭呢,昭昭在哪儿?” 她猛地站起来,发现整个世界都在旋转,随后身子往前扑。 在额头将要磕向桌面时,傅景珩伸手夹着她的胳膊窝,像抱小孩儿那样将她拎了出来。 那边盛昭昭听到南穗的声音,连忙跑过来:“我在这儿呢。” 南穗瞬间挣脱男人的怀抱,扑进盛昭昭的怀里。 盛昭昭一把捞住南穗的腰,抱着她惯性地往后退了几步。 傅景珩下意识地往前迈,见人没摔倒,他才停下脚步。 盛昭昭没有注意傅景珩的反应。 她凑到南穗的耳边,低声道:“穗穗,你这装醉的演技可以啊,我都被你折服了。” 盛昭昭看着南穗白里透红的面颊:“啧啧啧,不知道的我还以为你真醉了呢。” 想到这个问题的可能性,盛昭昭问:“南穗你不会真醉了吧!???” 南穗坚决摇头:“没有!” “我没醉!” 盛昭昭松了口气:“没有就行。” 她又问:“那你知道你今晚任务要干什么吗?” 南穗露出一张脸,眼睛乌黑发亮:“睡傅景珩!” “……” 盛昭昭震惊:“真的假的!” 说完她瞟了一眼傅景珩。 他站在不远处,后面还跟着几个西装男,以他为中心两米开外的客人都被他浑身散发着的气势与冷意吓得跑光了。 盛昭昭瞧着傅景珩又瞄了眼南穗,摇了摇头。 男人健硕的身躯简直以百亿倍地碾压身板娇小,正埋在她怀里的南穗。 她忍不住呐喊:“我的宝贝哟,我可真是误解你了。” “我以为你怂得要命,胆子小到见傅大佬就躲进桌子下面。”盛昭昭感叹,“没想到你居然生出来要睡了大佬的心!” “我只是想让你装醉告白,结果你更强悍!” “装醉嫖傅大佬的身子!” 南穗乐呵呵地对着盛昭昭笑了几声。 她这幅娇憨模样同样落入傅景珩眼里。 他抿唇敛眉,脱掉西装扔给一边的陈特助,大步走到她们面前。 然后盛昭昭目瞪口呆地看着傅景珩俯身将南穗打横抱起。 突然地腾空,南穗有种坠落感,整个人头晕目眩,浑身软绵绵的。 直至她的脸颊贴到温热坚.硬类似墙的遮挡物,她才放下心来,抱着滚.烫将脑袋埋进去。 傅景珩抱着她往前走,看向陈特助:“把西装盖在她身上。” 被cue到的陈特助浑身支棱起来,连忙凑上前将傅景珩的西装披在他怀里的小女人身上。 走出牛郎店,外面下着雨。 雨滴落在西装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 陈特助率先打开后车厢的门。 傅景珩把南穗抱进车内,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车座上,随后他从另外一侧上车。 盛昭昭看到这一幕硬生生地被喂了一嘴狗粮。 傅大佬也太体贴了吧…… 感叹完,盛昭昭很自觉地坐到副驾驶。 坐进车内,傅景珩俯身为南穗系好安全带,对陈特助道:“回酒店。” “好的,傅总。” 一路上,南穗身子轻飘飘的,随着车子拐弯左右摇摆,晃得她脑袋都快要炸掉。 南穗想扯掉束缚她呼吸的安全带,却被傅景珩抢先一步抓住她的手,将它按在车座上。 男人的手很大,温度也烫。 南穗万般挣脱,始终摆脱不掉他的手掌心,就好像有一只烧烫的铁钳子把她定在那里。 “勒。” 她扭头看向旁边的男人,发现居然有两个傅景珩。 南穗晃了晃脑袋,惊奇地又发现两个傅景珩合二为一了。 傅景珩靠近:“哪儿不舒服?” 南穗拍拍胸脯:“我的一一” “胸”字刚发出来一个音节,傅景珩抬手,拇指食指捏着她的腮肉,避免她在车内说出那个字。 他似是有些无奈:“知道了。” 南穗歪着脑袋看他,想说话又被他掌控着下巴尖,只能从嘴里发出呜呜几声。 傅景珩没有松手,他垂眸无声凝视着她的面颊。 她的脸颊透着粉色,眼角也微微绯红,睫毛乌黑浓密,眨眼睛时像是两把小扇子,连带他的心也跟着频率悄悄煽动。 男人的目光下移,她饱满的唇被他手指挤压形成一团,莹润多汁。 他眼眸一暗,大拇指腹忍不住抵在她的贝齿,轻轻划过。 …… 半小时后,车子抵达目的地。 南穗不愿意被人抱,傅景珩只好任由她下车自己走。 这家酒店是傅景珩住的地方,离南穗和盛昭昭的酒店有十几公里远。 傅景珩吩咐陈特助,让酒店里的女管家为她们两个准备一套新衣服,送到房间内。 吩咐完毕,傅景珩带着南穗上电梯。 南穗和盛昭昭的房间在同一层,不过挨得并不近。 临走前,盛昭昭特意问了句:“穗穗,那我走啦?” 南穗点头:“嗯!” 盛昭昭暗自感叹一句,为她强大的勇气竖起了大拇指。 南穗晕乎乎地给回了她个“ok”手势。 等盛昭昭走后,傅景珩的掌心罩着不倒翁的脑袋往前领:“我送你回房间。” 刚走几步,男人顿下脚步,低头看她。 南穗握住他的掌心:“要牵手。” 她的手细腻滑嫩,像一条游鱼从他的指缝钻进来。 傅景珩僵了一秒,随后攥着她的手蜷进他的掌心。 南穗被他拉着往前走,低头时无意间看到他们相握的手:“你的手好大。” “为什么你的手这么大?” 傅景珩没想过她的酒量这么差。 只不过沉默两秒钟,南穗便贴在他身边,反复地问:“为什么这么大!” “……” 傅景珩看着她乌溜溜的眼睛,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突然有点想笑。 他道:“可能因为我比你年纪大。” 得到男人的回答,南穗似乎还不满意,又问:“那你哪儿哪儿都很大嘛?” 傅景珩彻底停下脚步。 他蹲下.身子,抬眼:“你想知道什么?” 喝醉的人哪里知道什么。 南穗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想知道什么。” 她看着傅景珩起身。 忽地,视野里出现男人那张放大的俊脸,紧接着,她的脑袋一沉。 一只温热干燥的手在她脑袋上方揉了揉。 傅景珩轻声道:“那等你什么时候想知道了,再问我。” 南穗不明所以地点点头:“喔。” 刷卡走进房间,南穗被男人推到门板后面,低头便看到他蹲下给她脱高跟鞋。 他的手指修长性感,灵活地解开高跟鞋的带子。 “想吃。” 闻声,傅景珩给她穿上拖鞋后抬眸:“想吃什么?” 南穗眼巴巴地望着他:“想吃你的手指。” “……” 傅景珩站起来,顺势握住她的手腕,哄她:“先洗手,洗干净再给你吃。” “好。” 走进浴室。 南穗被人抵在大理石台,感觉到身后贴来一道灼.烫的温度,她闷得难受,伸手去推他的胸.膛:“热。” 男人没有说话,打开水龙头。 水声哗啦啦地在浴室里回荡。 傅景珩从身后拥着她,挤了两泵洗手液,捧起她的两只手放在水龙头下方冲洗。 他的指腹划过她的手心,手背,甚至指尖的缝隙,仔细地清洗。 洗过之后,傅景珩用抽纸包住她的手。 久未听到她的动静,他低声问:“怎么了?” 南穗扭过身子,和他面对面地站着:“哥哥……?” 傅景珩手里的抽纸掉落在地上,心脏猛地跳动。 他哑声道:“什么哥哥?” 南穗晃了晃脑袋,视野变得清晰。 “认错了。” “你是傅景珩!” 静默须臾。 傅景珩垂睫,他无声地将掉落在地面上的纸巾捡起扔进垃圾桶。 “走吧。”傅景珩护着她出去,“你该休息了。” 南穗被他按在床边坐着,在男人转身的瞬间,她凭直觉抱住他的胳膊。 “你陪我。” 傅景珩静静看着她。 南穗没骨头似的歪在他身上,抱了会儿,迷茫地抬头。 他背着光,光影陆离斑驳。 男人的五官模糊,她无法分辨他此时的情绪,只知道对方的眼睛像极黑色的漩涡,拉她彻底坠入深渊。 他声音低低哑哑,带着蛊惑:“明天不后悔?” 南穗站起来,将傅景珩推倒在床。 套房内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 她抱着被子,钻进被窝,侧着身子看他。 傅景珩被看得口干舌燥,他伸手想要捂住她的眼睛。 还未触及她肌肤,南穗忽地捧起他的手:“这是什么?” “你的手怎么了?” 她坐起来,指尖划过傅景珩掌心那道深深的疤痕。 看起来好像是刀疤。 傅景珩看着面前趴在那儿盯着他掌心看的小姑娘,抬手将她额前的碎发拨至耳后。 他从不习惯表达内心的想法,可此刻,当他看到她小心翼翼的眼神时,藏匿于内心的情绪渐渐外涌。 “救人。”他声音僵硬。 南穗小声道:“还疼吗?” “不疼。” 半晌。 傅景珩趁着她醉意,低声询问:“如果……你哥哥还在的话,你一一” 话未说完,南穗扑进他的怀里,脸颊贴在他结实的胸膛。 男人身体蓦地紧绷,他一只手罩在她脑后,轻抚:“知道了。” 安静没一会儿。 南穗酡红着脸半跪在他旁边,像是发现了什么东西,凑到他左腰.腹近距离观察。 男人的衬衫凌乱地掀开,露出他一截结实的身体。 人鱼线蔓延至深.处,腹肌线条紧致,在他左腰下方有一处纹身。 色彩鲜活明媚,刺着一枝被藤蔓紧紧缠绕的红玫瑰。 南穗碰了碰:“这是什么?” 傅景珩握住她的指尖,轻声道:“我的红玫瑰。” 她睫毛煽动:“谁是红玫瑰。” 他看她一眼,不语。 反而伸手将她拉回怀里,声音很沉:“睡吧。” 男人身上清冽好闻的味道萦绕着她的鼻尖,南穗感觉醉意挥发,困意来袭。 她恍恍惚惚地贴在他胸膛,寻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睛。 …… 第二天一早。 阳光透过窗帘洒入房间,南穗从梦中醒来。 下一秒。 她睁大眼。 宿醉后容易出现幻觉。 南穗闭上眼,默数三秒钟,再次睁眼。 茫然过后惊恐地发现她眼前依旧是傅景珩的脸。 五官清隽精致,乌黑的碎发垂在额前,睫毛鸦羽浓密,呼吸平稳均匀。 他好像还在沉睡。 更可怕的是。 南穗惊愕地发现他的衬衣被扒,在锁骨靠下胸口往上的地方印着一口好牙。 圆润整齐。 几乎瞬间,南穗的脑袋彻底清醒,心脏剧烈地跳动。 她!把!人!给!睡!了!? 来不及思考,南穗屏住呼吸。 缓缓地,轻轻地用腰上的力,一步一步地往床边挪动。 可她没想到的是。 每动一下,床便会“吱呀吱呀”地发出响声。 “……” 南穗僵住,整个人如同被扔进火海,全身上下充满着热气。 她趴在床上一动不敢动,死死地盯着白色的床单,差点能看穿个窟窿。 等了几分钟,套房内安静无声。 南穗万般小心地,机械地挪动脖子去看床上的傅景珩。 然后。 和他四目相对。 傅景珩不知何时醒来,撑着脑袋侧身对着她。 身上的白色衬衫诡异似地敞开,露出男人健硕结实的身材,以及那上面深深的一道牙印儿。 像是故意地暴露在她的眼前。 南穗紧张地抿着嘴唇,伸手打招呼:“早,早上好?” 沉默。 就在她以为他可能是在发癔症的时候,傅景珩忽地伸手将她拉了回来。 南穗只觉眼前一花,再睁眼时,她的眼睛正对着男人结实性感的胸.膛。 他双臂撑在她头两侧,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是谁教你的。” “……嗯?”南穗紧张地眼神飘躲。 他语调轻缓,声音还带着刚苏醒时的低哑:“睡了人就跑?” 作者有话要说: 穗穗:???感谢在2020-12-2800:13:30~2020-12-2900:22: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半糖札记10瓶;安然、宝宝爱自己、30732254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0章 致命 傅景珩的手肘撑在床上,双腿分开跪在她身体的两侧,仿佛只要再往下一点点,两个人便会亲密相触。 姿势极其暧昧。 南穗的身体立刻僵硬起来,她清晰感觉到自己的脸在发烫,紧张地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 傅景珩:“怎么不说话?” 不是不说话。 而是此时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南穗眼睫颤动,嘴唇动了动,心脏陡然跳动,完全不敢与男人的眼神对上。 她机械地扭头,惊恐地发现他的手指上也有几道极致暧昧的牙印。 他的手很白,任何深浅的痕迹在他身上显露的淋漓尽致。 这个发现令她仓皇失措,南穗下意识起身,没料到额头一痛,撞上男人的下颌。 巨大的冲击力使南穗再次往床上倒,下一秒,她的腰窝被他手心掌控,随后整个人被男人抱了起来。 “慌什么?” 男人磁沉低哑的嗓音烙在她耳边,她半边身子都开始发软发麻。 “我……”南穗趁机从傅景珩的禁锢中脱逃。 她从床上滚下来,深深吐出一口气,率先道:“我昨晚喝醉了。” “好像什么也不记得了。” 南穗说完,莫名觉得这句话有些熟悉。 她好像说过这句话。 仔细回忆。 她想到之前她说要装醉告白,如果成功就在一起,如果没成功,那就说她喝醉了,记不得昨晚发生的事情。 “……” 傅景珩抬眉,意味深长地盯着她:“不记得了?” 她抓着自己的衣服,心虚点头。 过了会儿。 南穗忍不住偷瞄了一眼还在床上的傅景珩。 他头发凌乱地散在额前,带着刚清醒时的慵懒。 在撞上男人的视线时,南穗听到他低哑的声音。 “不是说想睡了我?” 南穗呼吸一滞。 记忆停留在昨晚的牛郎店。 她抱着男人的腰,脑袋埋进他的胸膛,铿锵有力地说“睡傅景珩!” 如果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回炉重造。 她完全没想到那个对他抱来抱去的人居然真的是她。 南穗低头看自己的衣服。 很明显。 她不是个好人,可傅景珩是好人。 他并没有趁人之危劫她的色,反而被她浑身上下摸了个遍。 南穗站在床边,小心翼翼地道:“好像并没有实施……?” 傅景珩棱角分明的侧脸,似乎在这一刻凝结成冰。 这表情看起来好像在控诉她。 控诉她不仅逼迫他躺到了一张床上还在他身上各种地方留下牙印,醒后不但没有反省而是选择第一时间逃跑。 甚至还寻理由逃避此事。 南穗仔细想想,她是有点过分。 “那不然。”南穗轻声开口。 傅景珩抬眼:“嗯?” 南穗左手用力扯她的衣服,一副豁出去的模样:“你也咬我吧。” 只是她衣服领口窄小,也不过露出半截锁骨。 “真的?” “……” 没等她回答,南穗就看到他从床上下来,光着脚朝她走来。 他离她越来越近,一瞬间侵略感十足。 南穗心脏漏跳半拍,他走一步,她本能地后退一步。 直至后背紧贴在冰冷的墙壁上,南穗才发现她无处可逃。 傅景珩无声地看她。 忽地伸手撩起她的长发,南穗被他这个动作吓得本能闭上眼睛。 他…… 他该不会真的打算咬她吧…… 南穗纠结地睁开一只眼睛,发现不知何时,傅景珩弯腰与她平齐。 从她的角度看,浅淡的阳光洒在他浓密纤长的睫毛,眼眸黑亮,蕴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南穗不敢再看,好像再看下去就会喘不过气。 傅景珩将她的衣服拉回原位:“去洗澡,下午回国。” “啊?” 傅景珩俯身:“然后,挨着算账。” 他一字一顿:“南穗,做人要有担当。” “……” 在这件事上,她确实不无辜。 南穗低头想了想:“那我先反省反省,等回国了,我们再好好谈谈该怎么办。” “好吗?” 顿了几秒。 她抬头,与傅景珩对上视线。 男人的表情和前几日在机场看到时的神情一模一样。 他戏谑地看她:“这次不躲了?” 南穗心虚地点头:“嗯。” 谈妥后,傅景珩递给南穗几个袋子:“换洗衣服。” 南穗接过,眼尖地看到有她以前购买过的内衣牌子,脸颊忽地发热。 好尴尬…… 是他买的吗。 像是知晓她的想法,傅景珩看她眼:“酒店里女管家买的。” 南穗紧绷的脊背放松:“谢谢。” 说完,她去浴室洗澡。 在打开淋浴时,南穗忽然想到一件事。 傅景珩和她一个套房,那她洗澡的声音岂不是被他听得一清二楚。 她下意识地打量四周,在发现并不是情侣套房那种透明或磨砂玻璃时,她松口气。 哎。 就这样吧。 不能太矫情。 当热水顺着南穗的头顶浇过的瞬间,昨晚的记忆仿佛有了灵魂,一点一点地挤入她的脑海。 她抱着他的胳膊不许他走,将他推到床上。 伸手扒了他的衬衣,光明正大地摸腹肌。 甚至…… 趴在他身上咬锁骨,留下一圈深深的牙印。 画面里的男人根本没有生气,反而揉了揉她的脑袋,将他修长的手指纵容地送到她嘴边。 南穗清晰感觉到被水流淌过的地方在燃烧,她闭上眼捂着发热的脸颊,额头往墙壁上撞了撞。 好……丢人啊 四十分钟后,南穗换好衣服站在浴室门后停下。 她做好心里建设,深呼口气,打开浴室门。 视野逐渐宽阔,白色蒸气顺着门缝缓缓漂浮在半空。 南穗透过雾气,看到傅景珩站在套房中央。 似是听到动静,他抬眼看她,下颌微抬,露出性感的喉结,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系着领带。 给人一种衣冠楚楚的斯文败类感。 从那次的暧昧酒吧那晚,南穗明显感觉傅景珩的变化有点大。 就好像他是在故意勾引她。 “看完了?” 南穗飞快移走视线,又拉了回来看着他的大长腿,并没有回答他上个问题,“走吧?” 傅景珩扫了她眼,懒懒地嗯了声。 她找到手机,发现盛昭昭连call了足足二十通电话以及几条微信。 【盛昭昭:这么晚你还在睡?】 【盛昭昭:傅总牛逼啊!】 “……” 南穗差点被她的信息呛到,她忍不住咳了几下。 “怎么了?” 傅景珩走过来,忽然俯身,伸手覆在她的额头。 他的掌心停留两秒,看她:“没发烧。” 南穗的耳朵莫名红了。 她往后退了小步,支支吾吾:“没有,没有发烧。” 等男人起身离开,南穗紧绷的身子放松下来。 额头还残留着他宽厚掌心的温度。 走出套房,南穗一眼看到躲在拐弯处的盛昭昭。 盛昭昭看到他们出来,立刻凑过来,眼里的好奇挡也挡不住。 但现在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她只挎着南穗的胳膊跟着走。 一行人吃过饭,回南穗和盛昭昭原本的酒店取过行李,坐车去机场。 从东京到京城需要四个小时,来回奔波了一周,南穗在飞机上从头睡到尾。 下机后,傅景珩提着她的行李箱放到后备箱,对陈特助道:“送她们回去。” 南穗看他:“你不回明溪公寓?” 傅景珩:“回公司处理点公事。” 盛昭昭:“没事没事傅总您忙,我保证安全地把南穗送回家。” “……” 于是,傅景珩坐其他特助开的车回公司。 南穗和盛昭昭一辆车,由陈特助开车送她们回明溪公寓。 一个小时后,南穗和盛昭昭安全抵达公寓。 两人洗完澡吹完头发坐在床上,开始八卦时间。 “所以,你昨晚不是装醉?”盛昭昭灵魂发问。 “嗯……” 南穗只给她说了自己喝醉什么事情都不记得,只知道醒后她的衣服健在,两个人并没有发生关系。 盛昭昭:“我的天,我一直以为你是在装醉。” 南穗忍不住问:“你是怎么觉得我是在装醉?” 盛昭昭眨眼,“凭直觉。可能我的潜意识认为你想睡傅大佬。” “……” “不过,傅大佬真的好帅好体贴。”盛昭昭说,“昨晚他进来的时候,好几个女生在盯着他看呢,可能觉得他气势逼人,没敢凑上前。” “临走之前,还有个女生问我傅大佬是不是店里的头牌。” 这话,南穗极为赞同。 盛昭昭撞了下她的胳膊:“穗穗,你还记得不记得昨晚的事?” “嗯?” “昨晚下雨,傅大佬公主抱你回车里时,为了不让你淋雨他还把他的西装披在你身上。” 盛昭昭羡慕道:“看得我好想谈恋爱啊。” 南穗一怔。 昨晚的记忆像是过电影般,再次浮现在她眼前。 他将她打横抱起,低头看她时,眼眸盛着无垠的夜晚。 盛昭昭忍不住开口:“我觉得他好像很喜欢你。” 南穗抱着枕头,沉默地抿唇。 她自小在情感方面有点迟钝,她不能第一反应分辨出对方对她是喜欢还是讨厌的情绪。 又或者说。 即便他们对她的态度与他们对其他人的态度不同,她也总会为他们找理由。 她会忍不住去想是不是她哪里做错了。 是不是因为她的性格不惹人喜欢。 半晌,南穗才出声:“昭昭,其实我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 “啊?”盛昭昭震惊地看着她,“不会吧,我记得南伯父和伯母不是很恩爱吗。” “当时我听谁说的啊。因为你血型的问题,南伯父做了结扎,说他只会有你一个孩子的。” 南穗摇摇头:“他们两个早已经分开住了,只不过在外做面子罢了。” “你还记得我十八岁那天的事吗?” 盛昭昭:“记得啊,当时办得很盛大,我记忆里最羡慕的是南伯父从国外给你拍回来的皇冠。” “也许开始是属于我的吧。”南穗抱着枕头,看起来有些失神,“后来,在我切蛋糕的时候我听到他和私生女的对话。” “大概是,她想要皇冠,我爸他根本不顾我的心情,也不管生日宴会进行到哪一步,直接把它要走,拿着它就去哄他的私生女去了。” “……”盛昭昭听后,彻底颠覆对南宏远的印象,“他是傻逼吗?” “包括我妈也是这样,她只会问我的钢琴我的舞蹈,其他的她从来不管不问,就连一一” 南穗轻声道:“就连我第一次来月经时的卫生巾,还有小内衣,都是南祁止给我买的。” 盛昭昭从来不知道她在南家是这样过的日子,因为认识她这么久以来,她一次也未曾透露过。 “没事啊穗穗,你还有我呢。”盛昭昭伸手抱着她,眼圈渐渐发红。 南穗睫毛轻颤,继续说:“可能因为我极度缺爱,我当时特别依赖南祁止。” “他对我很好。每天晚上睡觉前他都会给我讲故事,给我热牛奶,教我写作业。”南穗轻声道,“好像没有南宏远和沈以姚,我也会很幸福。” 盛昭昭看着南穗,没有说话。 南穗垂眸:“所以即便后来因为……因为一些事情,我很怕南祁止,可听到他失踪可能死亡的消息时,我觉得我被他彻底抛弃了。”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会像他那样对我。” 所以。 她很怕。 很怕傅景珩只是短暂的喜欢她。 然后,会像南祁止那样。 再次把她抛弃。 如果结果真的是这样,那她宁愿从未开始过。 “可是。”南穗眼眶发酸,强忍的眼泪往下落,“我很喜欢傅景珩。” “我真的很喜欢他。” “我该怎么办……” 盛昭昭拿纸巾给她擦泪:“你想那么多干嘛呀。” “总得踏出第一步是不是?”盛昭昭拍了拍她的背,“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他不喜欢你呢?” “感情这种事,也不是世界上每个人都会得到至死不渝的爱情。” 盛昭昭摸了摸她的头:“给你一次机会,也给他一次机会。” “即使结果真的不好,那也没关系。” “因为你还有我呀。” 南穗垂眸,轻轻嗯了声。 接下来几天,傅景珩又飞国外出差。 恰好,张倩安排南穗上演技特训班,早出晚归。 早上五点半起来背台词,八点上课,十二点下课吃饭,中午利用两个小时练习拆枪组枪,下午一直到晚上十点她才能回家。 累,但很充实。 也给了她时间去思考她和傅景珩的关系。 以及他想要的解释。 …… 中秋节那天,南穗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忽地,手机铃声响起,是南宏远的电话。 她没有接。 转身继续看电视,这才发现她拍的洗发水广告以及sw巧克力广告已经放映。 南穗打开微博,这一个月内,她的粉丝从几十万涨到了两百万。 她点开销量表,有个名为“色ven”的网友在她代言的两支广告排行第一,以己之力带动销量。 南穗简单估算了一下,“色ven”购买她代言的产品足足得上百万。 这得买多少啊…… 她翻开“色ven”的资料,发现“色ven”的资料卡显示性别男,地址也在京城。 南穗给他私信:【谢谢你。】 她还是加了一句话:【色ven你买的太多了。】 想了想,又把最后一句话删掉,改为:【色ven可以给个地址吗?等下次有什么代言,或者其他能赠送的东西,我送给你。】发完,南穗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晚上七点。 她有点饿,起身换了身衣服,准备出门吃个晚餐,顺势去超市买几块月饼。 等电梯时,南穗扭头看了眼傅景珩的家门。 今天中秋节,他肯定不在这儿了吧。 也不知道他回国了没,还是已经回了傅家。 她低头看着他的微信界面,犹豫着想要问一下,可又怕打扰他一家人的团聚,于是作罢。 下过电梯,南穗走出单元门。 天空泼墨般漆黑,皎月高挂,确实很圆。 她往四周转了一圈,发现每一栋每一户的灯几乎通明。 莫名地,她有点失落。 正当南穗往前走时,她发现她的面前站着一个人。 傅景珩身量颀长,正看着她。 很神奇地,南穗的心情莫名好了起来。 南穗走上前:“你回国啦,还是刚从家里回来呀。” 傅景珩垂眸,视线落在她的面颊,皱眉。 她下巴尖尖,好像消瘦不少,眼睛显得格外大,此时瞳孔亮晶晶的正盯着他瞧。 “刚回国。”他道。 南穗闷闷“哦”了一声,“那你是不是还要回傅家?” 傅景珩:“不回。” 南穗将额前的碎发拨至耳后,唇角忍不住上扬:“真的?!” “嗯,不回。” “饿吗?”傅景珩又问她。 她望他的眼睛,心脏一跳,下意识地点头:“嗯。” 他眸底漆黑,往前走了几步。 皎月高挂,月光洒落大地,将他周身镀上了一层柔光。 见没人跟上。 他侧身,低声道:“带你去吃晚饭。”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12-2900:22:07~2020-12-3002:51: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艾囍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世界怎么这么安静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1章 致命 还未出小区大门,南穗的耳朵钻入一阵热闹喧嚣的声音。 走到外面,她看到有两家摊子。店主在篷内横放几张桌子,上面摆放着各种味道的月饼,喇叭搁放至桌子上吆喝着。 南穗看了几眼,快走几步跟上去:“傅景珩,你喜欢吃月饼吗?” 傅景珩抬睫:“不喜欢。” 想了几秒,南穗知道答案,因为他不喜甜。 她虽然喜欢吃甜食,但是像月饼,酥麻饼类的小零食,南穗也不怎么喜欢。 只是过节日,好像总需要一种仪式感。 她缓了缓,期待地看着他:“那吃过饭,我们一起去趟超市?” 顺势买点月饼。 “我怕提不动。”害怕他不去,南穗硬着头皮加了一句话。 今晚是中秋节,去超市采购的人肯定会很多,不乏情侣,家人或是朋友成双成对的出现。 她不是特别想一个人独自去,可南穗也不确定他会不会去,毕竟他看起来并不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 就在她分散思维的时候,傅景珩停下脚步,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 南穗被他的目光看得有点儿心悸。 他的眼睛生得极好看,眼皮很薄,在肤色的映衬下,显得他瞳仁纯粹的黑,在夜晚下亮得摄人。 他缓缓移走视线:“行。” 得到傅景珩的回复,南穗迈的步子也轻快了些,她问:“去哪儿吃饭?” 他问:“你想吃什么。” “我想想。”南穗思索了一分钟道,“啊,我知道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南穗两手揣在风衣的口袋里,往前走了几步,回头:“一家菜馆,我带你去。” 傅景珩走在南穗身侧,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她身上。 她的侧脸弧度精致柔和,鼻尖挺翘,看起来好像心情不错。 “今天心情很好?”傅景珩佯装无意地问。 南穗抬头看他。 从这个角度看,她能看到男人紧绷的下颌,线条轮廓锋利,眼窝深邃迷人。 她仿佛被他的眼神电了几下,全身发软。 南穗连忙直视前方:“嗯,心情还不错。” 晚秋的风凉飕飕的,随着愈走愈远,街道上的人渐渐稀少。 南穗绕到了初中时走过的巷子街,算下来她足足有七年没有来过这儿了。 “也不知道那家菜馆还在不在了。”南穗对他说,“我初中是在这里上的学。大概有两年的时间,我都是在明溪公寓住的。” “我每天上学时都会路过这里,味道特别的香,拉面劲道有嚼劲儿。” 时间久远,南穗猛地也想不到这家菜馆的名字。 只记得当时的这家菜馆是一对退休夫妻开的,现在七年过去,她也不确定这家菜馆是否倒闭。 “不过一一”见人没反应,南穗扭头看他,发现傅景珩神色不明,好像在发呆。 闻声,他回过神,望着她:“怎么?” 傅景珩身形落拓挺拔,自带矜贵清冷的气质,与这条灰败破旧的小巷子格格不入。 “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因为这里都是老房子改造……” 南穗看了眼他昂贵的黑色大衣以及精致的腕表:“可能和你平时去的地方不大一样。” “不会。”傅景珩目光轻轻划过她的脸庞,像是怕她误会,加了一句,“不会不喜欢。” 南穗垂头看着脚尖,唇角弯弯,后知后觉地“奥”了声。 傍晚时分,狭窄的巷子两旁的路灯亮起,昏黄的路灯下有飞虫相撞,偶尔掉落几片桐树叶在半空旋转飘落在地上。 南穗带着他往下坡的菜馆走去。 在巷子深处有几户人家,窗户以及墙砖上的爬山虎泛着点黄色,与夏日相比,有着不一样的生机盎然。 南穗往前走着,忽地她注意到地面上有两道长长的影子。 一道是她的。 另外一道比她更长也更宽阔的影子是傅景珩的。 她不知道从哪儿听到的话,说是在喜欢的人面前去踩他或她的影子,那他们这辈子都会永远在一起。 南穗抿了抿干涸的嘴唇,小心翼翼地瞅了眼在后面走着的傅景珩,然后若无其事地抬起脚尖踩了踩他的影子。 昏黄的路灯映照下,两道影子拉长,紧密地交叠折在对面的墙上。 南穗看着眼前暧昧的一幕,脚上的动作停顿,想到她刚才做的幼稚的事情,脸开始发烫。 她扭过头,傅景珩就在她身后不远处跟着。 他高高瘦瘦,双手慵懒地放在大衣的口袋里,背着光,一时之间南穗看不清他的脸庞。 像是触动记忆中的按钮,南穗彻底愣住。 这个画面好熟悉。 仿佛他们两个就这样一前一后走过无数趟春夏秋冬。 “发什么呆?”傅景珩走过来,声音低沉。 南穗回神,小声嘟哝:“我总觉得这画面似曾相识,好像和你这样走过,又好像是在梦里梦见过。” 傅景珩没说话。 “哎你不用管我,我就是随便说说。”南穗没想到她把内心荒唐的想法说了出来,她有点尴尬,“走吧,菜馆快到了。” 傅景珩跟着她往前走:“嗯。” 走了大约五分钟,南穗看到那个熟悉的菜馆,灯光从门缝透过来撒在地上。 “就是这儿,没想到这家店真的在呢。” 南穗率先掀起帘子走进去,扑面而来的热气将她包裹,里面的装修似乎和以前没多大区别。 四周的墙面因年代久远泛着黄色,墙上贴一幅财神爷的画像,在简陋的桌子上方高挂着一台电视机。 电视机里播放的是《还珠格格》。 小燕子独特的嗓音在菜馆里回荡,不聒噪,反而有一种温馨的感觉。 南穗找了个位置坐下,她抬头便看到傅景珩坐在她的对面。 她下意识地看向桌椅,桌椅板凳被擦得很干净。 但她知道傅景珩是有洁癖的。 没多想,南穗掏出来一张纸巾,抬手刚凑到桌子中央,傅景珩忽地伸手抽走她手里的纸巾。 他没有说话,垂眸沉默地将两个人这块的桌子擦了一遍,随后扔进垃圾桶。 刚擦完,老板娘拿着菜单过来:“两位吃什么?” 南穗:“两碗拉面。” 她将菜单递给傅景珩:“要不再点两份菜吧。” 傅景珩点了两盘家常菜。 “好嘞。” 老板娘接过菜单,无意间往他们身上一瞟,神情看上去有些迷茫。 她拍着脑袋想了几秒,觉得很眼熟又愣是没想到在哪儿见过。 老板娘边走边小声咕哝:“真是老了……” 她走到电视机下方的桌子,拍了拍正看电视的男人:“老伴别看了,过来帮忙。” 男人撑着膝盖起身:“知道了。” 等两个人走后,南穗倾身小声地对傅景珩说:“这家店以前就是这对夫妻呢,他们的关系可好了。” “不过好像没认出来我。” 傅景珩拿开水烫过餐具,然后挪到她面前:“时间久,也许会不记得。” “嗯,这倒是。”南穗点点头。 很快,老板娘端着两碗热腾腾的拉面过来,她递给他们两双一次性筷子:“你们稍等会儿啊,我老伴正给你们炒菜呢。” “没关系。”南穗接过筷子,“谢谢老板娘。” “要不要煎饼?”老板娘笑着道,“算了,我直接给你们拿两个。” 南穗想到他们还有两份菜,连忙制止:“老板娘,不用了,我们吃不完。” 忽地,她与傅景珩对上视线。 南穗想了想,道:“要不拿一个吧。” “好嘞。” 南穗说完,刚要埋头,余光瞥到拉面上的一层油,懊恼道:“忘记说不要香油了。” 正想着拿起勺子将香油盛出来,傅景珩已经将他的那碗推到她面前:“吃吧。” 南穗盯着他那碗不知何时将汤面上的香油盛出去的拉面,愣神。 “……谢谢。”她垂眼,有点不确定,“你也不喜欢香油?” 傅景珩抬眼:“你之前说过不喜欢香油。” 南穗茫然,她怎么没有印象。 还想再问,傅景珩已经拿起筷子吃拉面,她只好作罢。 傅景珩吃饭时的礼仪很优雅,也不会发出声音,看他吃饭还挺享受的。 老板娘这时将两份菜送过来,煎饼放在一个小盘子里。 “尝尝,好吃了我再给你们拿。”老板娘笑眯眯地道。 “好。” 之后,两个人默默地吃饭。 吃饭的过程中,南穗时不时地看傅景珩一眼,可他始终没有抬头。 “吃完了?”他突然抬头,问她。 南穗紧张地点头:“饱了。” 她能感觉到他的眼神直直地落在她身上。 像是一种征兆。 傅景珩放下筷子,没有立刻让她解释之前发生的事情也没有直白地说做人有点担当,只是伸手递给她一张纸巾:“擦擦。” 南穗接过,无意识地舔了舔下唇。 她双手拿着纸巾,无措地将它卷起来:“那个一一” 傅景珩盯着她的面颊看了会儿,轻声道:“南穗,如果你不想一一” “不是!”南穗瞬间窘迫又觉得很失败,“我没有不想解释。” “之前说好的。”她深吸了口气,心脏跳地剧烈,“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早知道…… 应该先在网上学学怎么告白的,也不至于现在这样的尴尬。 “南穗。”傅景珩喊了她的名字。 “嗯?” 他起身,对她道:“出去说吧。” 说完,傅景珩走到收银台,扫码结账。 南穗没有率先走出菜馆,而是像一条小尾巴,紧紧地跟在他身后。 正当傅景珩转身时,一直盯着他瞧的老板娘忽地拍了下大腿:“哎哟,瞧我这记性。” “我说怎么看着你们两个这么眼熟,可算是记起来了。”老板娘看着傅景珩,“你们是不是结婚了呀?” 傅景珩阖眼,没说话。 南穗抬头,茫然地看向老板娘:“结婚?” “什么结婚?” 南穗疑惑地与旁边的男人撞上视线。 傅景珩沉默着,像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老板娘感叹道:“小姑娘,你不记得了?” “你放学的时候,你男朋友不是每天跟在你身后送你回家吗?” 她哎哟了声:“这孩子每晚八点准时到我的店里点一份拉面,吃完你也刚好放学。” “这孩子一看见你路过这儿就离开,才开始我还以为他想欺负你呢,就拉着他不许走。” 老板娘笑笑:“后来才知道,他是要想送你回家呢。” 作者有话要说: 哥哥:掉了一层小马甲。 啊写不完!呜呜呜先断在这儿吧,明天继续。 感谢在2020-12-3002:51:41~2020-12-3101:56: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swener10瓶;昵称就是这个呀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2章 致命 南穗不知道她是怎么走出那家菜馆的,她整个人都是懵的。 老板娘说…… 跟在她身后送她回家的人是傅景珩? 菜馆外的冷风袭来,南穗一瞬清醒。 她竭尽全力去回忆那时跟在她身后少年的模样,可她完全想不起来。 只记得他很高很瘦,戴着鸭舌帽,几乎每天都会受伤,看起来像是混混之类的。 刚开始时,她其实有点害怕他,总觉得他是一个跟踪狂。 后来,南穗每天晚上都会遇到他,他依旧是那样,和她隔着一定的距离在她身后走着。 很安静,仿佛整个世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脚步声。 不可否认,他在她最无助的两年里以这种方式陪伴着她,那个少年亦是她的回忆里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南穗看着隐没于黑暗里的傅景珩,直至现在她也不敢相信。 她仰头望着他:“如果老板娘没有认出你来,你是不是就不会告诉我了。” 傅景珩沉默。 南穗知道他这是默认的意思,她很想问为什么。 可她也知道,倘若当时傅景珩露出那张和“失踪或许已经死亡”南祁止相似的脸庞,即便他们不是一个人,当时的她可能也会把对南祁止的害怕心理强加在傅景珩身上。 这一刻,南穗又无比庆幸。 “那……” 南穗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她此时的心情,紧张到不知所措,又觉得这好像是一场梦。 良久。 南穗深呼吸,掌心被冷汗浸湿,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跳如鼓的声音:“那就是说,你也喜欢我吗?” 夜色弥漫。 迎着夜风,她站在背风面看着他。 南穗的神情看起来很镇定,可她紧紧攥起的手以及带着颤抖的嗓音无一不透露出她在紧张。 “南穗。”他的声线清晰低沉,挟着微弱的叹息声。 她局促地应了声,抬眼去看傅景珩。 他俯身逼近,南穗清晰地看到他眼眸里属于她的倒影。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忍不住想要躲开他的视线,却被他的目光牢牢钉在原地。 “我喜欢你这么明显的事一一”傅景珩清沉的嗓音猝不及防地漫出来,抵达她的耳尖:“你难道还不明白?” 南穗骤然僵住,连睫毛都不敢颤动。听到男人的话,她整个人踩在了棉花上,浑身无力。 心脏好像被人塞了无数只小鹿,在她心底撞来撞去,仿佛下一秒,她便会因此窒息而颤栗。 “我……” 南穗下意识地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她难以置信地闭上眼,再睁开眼,以为她是在做梦。 抬头,她发现男人的视线未移,深深地看着她,唇角还扬着少许弧度。 南穗的胸口似是被他的酒窝开了一枪,身体动弹不得。 她耳朵有点烫,飞快地别开视线:“我现在心乱如麻,你不要看我了,我害怕得心脏病。” 傅景珩轻笑出声,修长的手指钳着她的下巴尖,南穗偏过的脑袋被他强迫性地再次对准他近在咫尺的脸。 “干嘛。”南穗小声,眼神闪躲。 傅景珩低头,离她更近些:“多看几眼,提前适应一下。” 他温热的呼吸倾洒在她的面颊,周身清冽的气息将她包裹在屏障内,南穗根本无力躲开。 好近…… 好像下一秒,便会被他吻到。 南穗拼命地屏住呼吸,在她将要窒息时,傅景珩终于松开她的下巴。 她羞耻地往后退了一步,与他保持距离。 傅景珩望着她:“所以,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南穗回神,她整理好思绪,对他道:“我没预料到这份喜欢来得这样容易,我很害怕。” 见他抬眉,南穗继续说:“害怕等我习惯你的存在之后,你会不再喜欢我,然后分开。” 她斟酌语言:“我觉得很不真实……” 闻言,傅景珩直勾勾地盯着她:“我明白了。” 南穗听到他的话,怔愣几秒。 “南穗。”傅景珩稍稍弯腰,用商量的语气对她道,“我给你时间去适应。” 他伸手撩过她额前的碎发,声调压低:“任何工作都会有实习期,男朋友也是。” “实习期你定。”傅景珩停顿,轻声道,“好不好?” 南穗呆了呆,像是被蛊惑地点头:“好。” 她的嗓子发涩:“那我们要不要签合同。” 话音刚落,南穗听到男人低哑的轻笑声,他的手放在她的脑袋上,温热干燥的掌心若有似无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都听你的。” 他的嗓音充溢着宠溺的意味,南穗几乎是咬着唇羞赧地别过脸:“算了算了,只要你不要违约就好。” 她忍不住又道:“我很粘人的,你可别实习一天就把我甩了。” 傅景珩没有回答她的话,眼眸直直地在她面颊:“实习期有没有特权?” 她仰着头问:“什么特权?” “男朋友的特权。” “什么意思?” 长久的沉默后,傅景珩站在她面前,忽然倾身,喉咙滚动:“比如。” “牵手,可以吗?” 南穗有点发怔,她小声道:“可以。” 在她说完的下一秒,傅景珩顺着她的手腕往下攥住她的手,十指相扣,贴地严丝缝合。 他掌心意外的灼烫。 南穗的心跳陡然急促,他像是害怕她挣脱似的,贴得极紧。 傅景珩的指腹若有似无地划过她的手背关节,痒痒的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痒……”南穗嘀咕了声。 傅景珩没有松手,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说了第二个特权:“拥抱,可以吗?” 南穗不乐意地瞅了他一眼,小声哼哼。 想抱就抱啊,还要提前给她打招呼问她同不同意,怪不得找不到女朋友。 傅景珩垂头靠近,在她看不见的瞬间目光里充斥着痴迷与贪婪,他低哑道:“接吻呢。” 南穗被他的话吓了一跳,连忙抬眸去看他。 就着她仰头的姿势,傅景珩突然松开她的手,捧着她的脸吻她。 唇上蓦地一热,柔软的触感贴上来挤压着她的唇肉。 南穗的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大脑一片空白。 只知道傅景珩在吻她…… 他抵入她的唇瓣深深地吮吸,微沉紊乱的呼吸落在她的鼻尖,南穗半边身子软了下来。 南穗呼吸不畅,空气稀薄地几近窒息,她指尖泛白地挣扎,男人提前察觉,单手攥着她的手腕抵在他胸膛。 “咚咚咚” 男人铿锵有力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透过她的手腕传递而来。 南穗不自觉地蜷起手指,想要张嘴呼吸,这个动作反被他得逞,含着她的下唇,湿热地在她唇瓣勾勒一圈。 嘴角好烫好麻。 南穗听着耳膜里的心跳声,一点一点地放大,被他深情凝望着,她羞耻地躲进他的怀里。 “回家多喝点热水润润嘴唇。”傅景珩鼻尖轻轻扫着她,低哑地凑近,“有点干。” 南穗感受到他鼻尖微凉的温度,激地她触电般颤抖,她连忙推了他一下,懊恼:“你好烦!” 她的手被牢牢拽入他的掌心。 傅景珩低头,轻轻吻了下她的唇角。 南穗别过头,他的唇擦过脸颊落在她的耳尖。 一点即燃。 她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 南穗喊他:“傅景珩!” “嗯?”他的声音温柔挟着磁性。 “你现在是实习期。”南穗一字一顿,“只允许你有一个特权。” “你只能牵我的手。” 她的眼睛被吻得湿润,此时正控诉地瞪着他:“剩下的两个你想都别想!” 傅景珩捧着她的手放在嘴边轻啄她的指尖:“知道了,我的小公主。” “……” 南穗头皮发麻,被他吻过的手指也开始发麻发烫。 这个人……怎么和平日里完全不一样啊。 肉麻。 好像比她更粘人。 接吻狂魔! 她偏头:“傅公主是我给你的特称,你不要学我。” 在他再一次低头想要吻她时,南穗第一时间躲开。 傅景珩也不在意,只是攥着她的浸透热汗的手心往前走。 一路上很安静。 过了会儿,南穗忍不住踢踢他的脚,在傅景珩看过来时,她佯装无意地问:“你吻技跟谁学的啊。” 傅景珩停下脚步,深深地看她一眼:“是在夸我?” “……” 南穗不说话。 在她抬头的那一刻,他掩饰眼神里的狂热与渴望,低哑道:“我每天都在幻想吻你。” 南穗只以为他在开玩笑,她忍不住喃喃:“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和之前完全不一样呢?” “哪里?” 她小心瞄他一眼:“有点变态。” 傅景珩直视前方,目光漆黑浓郁。 他轻轻嗯了声,攥紧她的手心,无声地勾勒唇角:“好像是有点。” 走到明溪公寓前的路口,有一家大型超市。 超市人很多,南穗注意到傅景珩皱眉,她有点后悔:“要不回去吧。” 傅景珩看她一眼:“没事。” 他推着购物车,一手攥着她的手,“挑一下你喜欢吃的,我们就走。” 南穗听着他的“我们”,她莫名地觉得有种他们是老两口子的感觉。 她强作淡定地嗯了声。 两个人转到零食区,南穗抓了两包浪味仙和一大袋子的仙贝和雪饼。 扔进购物车时,她对上傅景珩的视线。 “看我干嘛,不是你说的让我买我喜欢吃的吗?” 傅景珩盯着她说话时,像小鱼吐泡泡的嘴唇,喉咙莫名干涩。 想亲她,很想。 他偏过视线:“少吃点膨化食品,对身体不好。” 南穗忽地想起一件事,她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你不是在你家里给你妹妹买了好多的零食,那你也管她呀?” 她的手指被男人滚烫的掌心握着,傅景珩看她一眼:“嗯,管。” “那你妹妹得烦死你。”南穗有点吃醋,闷闷地,“你就别管了,让她未来男朋友管啊。” 傅景珩眼眸清明,低低笑出声:“好。” “……” 南穗不懂他怎么突然笑了起来。 她问:“你和你妹妹和解了?” “暂时和解。” 还暂时,哪儿那么多架可吵啊。 南穗内心嘟囔。 在超市逛了一圈,两个人又买了几块月饼,便来收银台结账。 走出超市,傅景珩提着南穗的零食,一手牵着她的手回家。 南穗手心直冒汗,黏黏的潮湿热乎乎的。 她想松手,可她一旦有这种想法,男人像是预料般,更加紧腻地握紧她的手。 与她十指交缠。 哎。 他真的好粘人。 南穗咕哝着,和他走到明溪公寓门口,还未走进小区,傅景珩停了脚步一动不动,仿佛僵住。 攥着她的手,无意识地加大力度,好像在颤抖。 “傅景珩,你怎么了?” 南穗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发现在小区门前,停着一辆法拉利。 法拉利车旁斜靠着一个男人。 男人的五官熟悉而陌生。 南穗觉得这人的长相极为熟悉,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可她又一时想不起来。 南穗碰了碰旁边男人的胸膛:“傅公主,别发呆了,该回家了。” 傅景珩沙哑地嗯了声,掩盖眼底的阴翳与失控,高大的身影无意识地遮挡那人的视线。 然而下一秒,那人大步走过来。 他站在他们面前,欣喜地道:“七七!” 南穗怔愣,看着他熟悉的面庞,睁大眼:“赵煜哥哥?” 她的面颊充斥着惊喜:“真的是你呀!?你回国了?” 傅景珩久久攥着的那只小手,忽地撤开。 他摊开掌心,还在发烫的温度在这一刻,似乎凝结成冰。 傅景珩目光病态地落在她的侧脸,受虐地盯着前面的两个人。 她仅仅只是给予那人的笑靥,足以令他嫉妒地发狂。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来了接吻狂魔来了!! 下章你们绝对猜不到哥哥要说什么话,两个重要的字,有没有宝贝猜到(猜到发红包奖励呀! 第33章 致命 自打赵煜高中出国后,这还是第一次回国。 南穗走上前,欣喜地道:“赵煜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赵煜:“今天中秋节,回来看看。” “我给南伯父打了电话,他说你在这里。”赵煜问,“给你打电话,你怎么没有接。” 南穗一愣,连忙去看手机,发现通话记录里确实有他的几通电话,“刚才在超市,没有听到。” 赵煜笑笑,没有在意。 他将手里拿的袋子递给南穗:“给你买的礼物。” 南穗眼尖地看到他送的是LV女包,她接过,有点尴尬:“谢谢赵煜哥哥,我都没给你准备礼物。” 赵煜摆手:“没事。” 无意间,他看到南穗身后的男人。 夜色浓郁,男人的脸庞被笼罩在阴影里,看不清神情。 猛地看到傅景珩的长相,赵煜吓了一跳:“七七,这是南……?” 南穗蓦地意识到她把傅景珩给忘了,她连忙牵过他的手,介绍:“他是我的一一” 她怔住,说男朋友,傅景珩还不算她的男朋友。 可说实习期男朋友,好像有点怪。 没过半秒,南穗终于意识到她为什么觉得怪了。 实习期男朋友换句话来讲,不就是备胎……吗? “他是傅景珩。”南穗心虚地手心冒汗。 她下意识抬头,毫不设防地,撞上傅景珩的视线。 他一声不响地瞧着她。 南穗忽然觉得罪孽深重。 她不自觉地想要讨好他,用小拇指头轻轻勾了勾他的手心,挠了两下被男人滚烫的掌心彻底包裹。 潮湿又灼人。 赵煜目光审视着傅景珩,怀疑地在他脸庞掠过一圈:“七七,你不觉得他很像南祁止?” 赵煜以前也是大院里长大的,自然认识南祁止。 “是很像。”南穗点头,“当初第一眼看到他,我也认错了。” 赵煜若有所思:“是吗?” 场面有些尴尬。 南穗缓和气氛:“赵煜哥哥一一” 未等她说完,南穗听到傅景珩漫不经心地问:“你还没有向我介绍他是谁。” 傅景珩看向赵煜,脸庞冷峻苍白,像是一把锋利的剑刃穿透而过。 在低头望向南穗时,他温声道:“是你同学?” “……” 南穗愕然,她不是一直叫的“赵煜哥哥”吗,怎么没有介绍…… 这念头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南穗忽地明白了什么。 傅!景!珩!在!吃!醋! 南穗唇角不自觉地弯了弯。 她重新为傅景珩介绍:“他是赵煜,是我一个哥哥,以前我们在大院里是邻居。” 赵煜的眼神落在傅景珩身上,像是无意地加了一句:“青梅竹马。” 傅景珩静静地站着原地,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没有什么额外的表示。 气氛莫名剑拔弩张起来。 南穗有点不知所措,完全一头雾水。 忽地,傅景珩松开她的手,将她揽在怀里。 他低头望着她,黝黑的眼神温柔得不像话:“不是说想看电影?” 南穗懵然,什么电影? 没等她质问,便听到傅景珩温和地对赵煜道:“抱歉,我们要回去了。” 赵煜有众多的疑问。 等他看到傅景珩搂在南穗腰上的手以及傅景珩说得“我们”两个字后,两个人已经离他五米远。 赵煜看着他们的背影,神色莫测。 走进小区,一路沉默。 南穗后知后觉才想起,赵煜好不容易回国,不仅给她带了礼物还在这儿等了她这么久,她也没请他到家里坐坐。 “会不会显得我很没有礼貌。”南穗将她刚才的想法告诉傅景珩,“我都没有给他准备礼物。” 树叶在秋风中沙沙作响,刮落的叶子缓缓下落。 男人没有做声。 “傅景珩?”南穗拖着长腔,手指戳了戳他的腰,“你是不是吃醋了?” 她说:“赵煜哥哥是我以前的玩伴。” 傅景珩低头看她。 她的眼睛在黑夜里也亮晶晶的,像是知道他吃软不吃硬,对着他撒娇。 他的喉咙痒了一下。 良久。 傅景珩抬眼,漠然地掠过她的面颊:“哥哥倒挺多。” 南穗从中听出来嘲弄的语气,她“噗嗤”笑出声:“你是从上天派来的醋精吗?” “小时候喊惯了。”南穗加了一句话,“盛昭昭也这么喊的。” “嗯。” “你给他写过情书。”傅景珩很自然地开口。 他偏过头时,漆黑瞳孔里有冷冷的光,侧脸线条冷峻紧绷,勒着购物袋的手泛白无力。 南穗猝不及防听到“情书”两个字,整个人条件反射地否认:“我没有给他!我是给一一” 南穗闷闷道:“好吧……” 那句“是给南祁止写的情书”被南穗硬生生地吞进肚子里,她只能承认是给赵煜写的。 即便南祁止不是她的亲生哥哥,可她也不应当对他产生这种禁.忌的感情。 “你是不是有点不公平。” “什么?” 南穗抬头,见他低头看着自己。 他似乎极为的疲倦,脸色病态苍白。 “你怎么……”南穗刚说完,突然被男人把控着她的月要贴紧他。 南穗被迫踮起脚尖,眼睁睁地看着他朝自己逼近。 她感觉到有冰冷石更质的东西硌着她,似乎是皮带。没等她反应过来,隔着西装裤,男人的灼.烫肌肤燃烧她的月复部。 “你叫我的名字。”他俯身,薄唇贴近她的脸颊,温热的呼吸烙在她耳尖,“叫他哥哥?” 男人附在她耳边轻语,只一瞬便离开,像是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南穗面红耳赤地垂眼,半边身子都软了下来:“好嘛……” 两个人走进单元门,等电梯。 南穗看了眼电梯里映出来的两道身影。 男人身材高大,立在她旁边。 “你想要我叫你什么。”南穗犹豫地道,“珩珩?景珩?小傅?傅公主?” 见他没吭声,她又问:“那你有什么小名吗?” “没有小名。”傅景珩漫不经心地掠过她,语气自然:“就叫哥哥。” 南穗晴天霹雳。 电梯“叮”地打开门。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去,周围很安静,仿佛空气被抽空。 南穗干巴巴地“啊”了声。 这也太奇怪了。 她也说不好怎么回事。她能对着赵煜喊哥哥,可当着傅景珩这张类似南祁止的脸喊哥哥,莫名有种穿越时空的感觉。 “可是。”南穗硬着头皮说,“可,可是。” 她忍不住抬头看他。 傅景珩垂睫,抿着唇,脸庞苍白,乌黑头发软趴趴地待在额头。 “……” 南穗的心蓦地一软,艰难别扭地开口,声如蚊呐:“哥……哥哥。” 她的声音和从前几乎毫无变化,细细软软的,像是在撒娇。 尤其是喊哥哥时,他会忍不住撕碎糜.烂的阴暗面,将她彻底占有。 傅景珩神色难辨,只是温柔地握着她的手,带她到家门口。 南穗能明显察觉到他的好心情。相反地,她有点不知所措,如果他们两个人成为男女朋友,再喊哥哥,这……合适吗? 她失神地打开门。 走到玄关俯身刚要脱鞋,南穗惊呼一声,她整个人被男人抱起,被他放在鞋柜上。 等南穗回神,傅景珩立在她面前,膝盖抵着她耷拉下来的双腿,静静地注视着她。 南穗被他的眼神盯得她忍不住生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刚想说话,就看到男人的手顺着她的腿往下,掌心攥着她瘦削的脚踝。 脚踝一烫,南穗下意识地想要缩回去,傅景珩像是察觉她的动作,快一步地脱掉她的高跟鞋。 然后是,另一双。 南穗听到高跟鞋“啪嗒”摔在地板的声音,清脆刺耳穿透耳朵。 她抬头看面前的男人。 即使被他放在鞋柜上坐着,他还是比她高上许多,周身自带强烈的侵略气息。 他低着头凝望着她,眉眼深邃,眼眸黑得像极深渊。 南穗紧张地背脊紧绷,像是某种征兆,傅景珩握着她的腰,低头吻了下来。 他突如其来的吻,令南穗猝不及防,下意识地往后躲,后背撞上墙。 柔软的唇随之压了下来,属于男人的气息铺天盖地袭来,仿佛要将她湮没。 南穗双手抓着他冰凉硬质的西装,她被他吻得有些透不过来气,下意识地想要用手去挣脱。 忽地,后脑勺被他抬起,南穗整个人被他的力度往他胸膛压,她的身子顺着惯性往前倾。 在将要掉下来的瞬间,男人用腿抵在她,薄唇贴在她的脖颈,喘息:“七七。” 他轻啄她的耳尖:“我们同居,好不好。” …… 已经过了两个小时,南穗依旧没能回神。 脑子里循环播放傅景珩恳求“同居”的话。 她迷茫又无措。 谈恋爱真的会这么快同居吗。 何况,他也说了他在实习期。 “……” 南穗坐在沙发上抱着枕头,忍不住低喃出声:“就是想亲我!” 她的耳朵发着烫,可她并不讨厌。 反而……很喜欢。 她能从接吻中感受到他对她的喜爱。 对她来讲。 别人对她的喜欢是她长这么大以来极其缺少的东西。 可他也不能一天晚上就亲她这么多次……吧。 听人说,天天接吻,好像对身体不好。 南穗想了想,拿起手机打开百度:【男生是接吻狂魔,总喜欢亲女生,是不是得病了?】没过几秒,下面评论:【亲吻是一种交流感情的行为,越亲感情越深,亲亲更健康/狗头】【确实有病。】 【接上条,渴肤症,意为渴望与别人亲密,渴望被抚摸被亲吻……是一种单身狗不能得的病呢。】【喜欢接吻的男人,性.欲也是很强的哦,妹妹,小心点。】“……” 南穗默默关掉手机,公众场地不能开车! 随后。 南穗给傅景珩发了条微信:【有病赶紧治!】 没过几秒。 【傅景珩:?】 作者有话要说: 噔噔噔噔~答案是“七七,我们同居,好不好。” 重点在同居,没有猜对哦,但是有两个宝宝猜了“七七”,幸运的红包马上到达! ps:同居快来了,囚.禁还会远吗/狗头 今天先这么多叭-3-宝贝们元旦快乐哦,新的一年事事顺心!! 明天尽量双更~ 感谢在2021-01-0101:37:22~2021-01-0123:02: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花花虹的NC实习生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4章 致命 南穗没预料到傅景珩的消息来的这么快。 【傅景珩:我什么病你说清楚】 南穗捧着手机,后悔刚才的冲动,总不能说他有渴肤症吧。 她猜只要她发过去,傅景珩立刻上门找她算账,来证明他的渴肤症是有多严重。 南穗找了个借口:【美男病。】 【傅景珩:……】 过了会儿,就在南穗打开剧本时,傅景珩给她发了条信息:【考虑的怎么样了?】南穗觉得他就是在逼自己:【傅景珩!我觉得你想和我同居就是心思不正。】发完还没一秒钟,南穗的手机疯狂震动起来,发现傅景珩给她发了视频电话。 南穗下意识地挂断。 紧接着,傅景珩又给她发了微信:【?】 直截了当地发了一个字:【接】 然后,南穗看到属于他的头像再次跳动起来。 “……” 是不是所有的总裁都这么霸道。 南穗只好接通,屏幕上立刻出现男人的那张脸。 他好像刚洗完澡,乌黑的眉眼被雾气弥漫透着湿润,侧脸立体深邃,肤色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冷白,不同于夜晚时的病态苍白,此时看起来极为的健康。 南穗看着傅景珩的面庞,心口猛地一颤。 她的目光最后落在他色泽鲜明的薄唇,莫名的口干舌燥起来。 好像心脏跳得更剧烈了。 她偷偷咽了下干涸的喉咙,忍不住腹诽。 怎么一个大男人,哪哪儿都这么好看,完全长在她的苏点上。 似是察觉她的目光,傅景珩撩眼看她时,清冷的气质瞬间消失,他眼眸稍有柔和:“为什么刚才不接?” 男人的嗓音从手机里传出来,放大了他声线的优越,低沉有磁性,尾音带着点哑,听起来有种色.情的味道,仿佛他就躺在她身边凑近她耳畔低喃。 如果他的声音能卖钱,她绝对买! 倾家荡产也要买! 不仅买还要裱起来当壁画呜呜呜呜呜简直要了她的命啊。 南穗强作镇静:“刚才点错了。” “现在说说,我哪儿心思不正?”傅景珩垂睫看她,“嗯?” 南穗看着他一脸“过来找事”的神情与语气,她忽然意识到,傅景珩已经被她扫地出门了,她干嘛要怂啊? 南穗开始跟他掰扯,一点一点地扣细节:“我觉得咱们还是要写个合同比较好,哪儿有牵过手就直接亲的?我严重怀疑你是想占我便宜。” 傅景珩一瞬不瞬地看着屏幕里的人,没有说话,眼神顺着她生动鲜活的神情移动,唇角莫名地弯了弯。 “你说是不是!你看你都沉默了,你就是想要占我便宜,小心我延长你的实习期让你毕不了业。” 南穗说着说着,见他仍旧没有反应,整个人有点慌。 会不会玩脱,他就不要她了。 南穗一只手揪着沙发罩上的圆球球,低着头仿佛被老师教训的小朋友:“傅景珩,你怎么不说话呀。” “七七。”傅景珩尾音倦懒,掺杂着微沉匀稳的呼吸,“怎么还叫我的名字?” 南穗听到这两个字,浑身一僵,随之像是触电般身体颤抖起来,“你,怎么知道我小名的?” 思绪逐渐变得清晰,南穗想起来傅景珩不仅这次叫她“七七”,就在刚才进门时,也喊了她一次。 他会不会是…… 当她煎熬地置身于岩浆火海的时候,傅景珩忽地开口:“你那青梅竹马,你给他写情书的那人,刚才不是这样叫你的?” 南穗那颗悬在嗓子眼的心彻底回到它原本的位置,她说:“嗯……那是我的小名。” 后知后觉,她回味到傅景珩给赵煜的前缀,无奈地道:“哎傅一一” 南穗干巴巴地抿唇:“你饶了我吧。” 她喃喃道:“都过去那么久了我早就忘了,何况那时候我小,还不懂事呢。” “而且你还老说我,你比我大六岁,谁知道你前女朋友有多少个啊。” 像他这样温柔体贴,浑身都散发着光芒的人,喜欢他的人肯定不少。 傅景珩走到红酒架旁,起开一瓶红酒倒入高脚杯,盯着高脚杯里的红色液.体看了大约一分钟,而后将视线移至屏幕里的人。 长久沉默后,他声音有点发涩:“没有,喜欢的人就只有你一个。” 房间内很安静,安静到她能听到他浅浅的呼吸声。 南穗指尖微微蜷缩,心脏被他的话挤压收缩。 她想到他曾经护她回家的那两年…… 南穗深呼吸,又轻呼口气:“下次见面,我给你答案。” “七七。”他忽然叫她的名字。 南穗抬起头来,看向屏幕里的傅景珩。 他目光深邃,眼眸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黑亮摄人,他轻声道:“事不过三,这次不会让你再躲着我,懂了?” 南穗紧张地嗓子冒烟,她隐约能听懂他什么意思。 她含糊地“嗯”了声。 挂了视频电话,南穗虚脱般地倒在沙发上。 她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冥想片刻,她突然很好奇,傅景珩为什么在那时候喜欢她,还送她回家。 都怪这人! 被他的话勾得她脑子都离了家。 呆坐了会儿,南穗起身洗漱,然后回到沙发旁看剧本。 晚上十点,她接到经纪人张倩的电话:“穗穗,明早我派温馨和司机接你飞帝都拍摄《明天》。” 南穗点点头:“那我待会儿收拾下行李箱。” 张倩:“《挑战勇士》明晚开播,记得和几位艺人互动。” 南穗:“好。” 结束通话后,南穗去衣帽间收拾衣服,带了几件厚大衣塞进行李箱。 收拾完毕,她坐在行李箱上叹了口气,她要怎么和傅景珩说呢。 说她要去帝都拍戏了。 傅景珩肯定以为她再次临阵脱逃。 但不告诉与告诉之间,南穗还是选择将事实告诉他,【傅景珩,我要去帝都拍戏了。】【南穗:我真的没有逃避的意思!】 等了五分钟,都没有人回复她的消息。 南穗忐忑不安:【你让我考虑一下嘛,保证两天内回你,好不】又给他丢了个【小猫拽着胳膊撒娇】的表情包。 这次傅景珩秒回:【好。】 他竟然同意了? 南穗觉得不可思议。 有傅景珩的回复,南穗松了口气,将收拾好的行李推到门口,然后继续看剧本。 第二天四点整,南穗被温馨的电话吵醒。 她匆忙洗漱,换了身风衣,打开门便看到温馨刚从电梯上来,两个人拉着行李下楼。 从京城到帝都需要两个小时,南穗在飞机上睡了一觉,于七点半准时到达帝都机场。 出了机场有专车接送,随后他们抵达临拍戏地点极近的酒店,放下行李,南穗和温馨去剧组参加开机仪式。 饰演剧中男主角张驰的是近一年内被粉丝誉为“硬汉”的段澈,饰演女主角姜芝的是流量小花程菡。 有这个阵容,《明天》的收视率应当也不会差。 开机仪式结束后,《明天》剧组正式开拍,由于时间问题,他们只拍摄了三场戏份。 其中有一个戏份,南穗饰演的蒋淳为了不暴露身份,使用苦肉计摔在地板上对警察人员使眼色让他们离开,最后成功地吸引毒.枭的注意,隐瞒身份。 在开拍时,南穗没有使用替身,一开拍便往地板上扑,“咚”地响彻走廊,跌倒的声音被收进每个人的耳中。 听着就疼。 这场戏经执行导演一声“卡”后,彻底结束。 温馨连忙跑过来:“穗穗,没事吧。” 南穗摇头:“没事。” 温馨心疼地看着她,然后跑出去给她买药膏。 总导在监视器看完这场戏后,忍不住赞赏道:“我原想着这条戏有的磨呢,谁知一条就过。” 《明天》开篇是夏季,南穗扮演的蒋淳穿着暴露,过膝短裙遮挡不住两条红通通的膝盖。 总导皱眉:“你的膝盖没事吧?” 南穗:“没事,现在已经不疼了。” 只不过她肌肤敏感,稍微一碰便会出现红印,更不必说她使劲儿地往地上摔。 说完,继续拍摄下一场戏份,一直到晚上九点才完成今日的任务,剧组收工准备回酒店休息。 临走前,南穗被饰演女主角的程菡叫住:“南穗。” 南穗回头:“要一起回酒店吗?” 程菡见南穗这副表情便知道她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已经上热搜的事情了:“你是不是还没有看手机?” 南穗点头:“还没呢。” 程菡主动挎着她胳膊往前走:“你上热搜了。” 见她迷茫,程菡继续说:“我刚才看了《挑战勇士》的几个片段快笑死我了,你怎么那么有梗啊,咱俩微博互关一个吧。” 南穗这才想起来今晚是《挑战勇士》首播,她打开微博和程菡互关,然后想起张倩的话对几个参加《挑战勇士》的艺人进行互动。 到了酒店,南穗打开微博,发现#南穗党的女儿#、#南唐cp是真的!#、#南穗力大无穷#和她相关词条上了热搜。 她疑惑着“南唐cp”是什么意思,南穗打开微博看了眼热搜,这才知道cp名的由来。 当时她和唐棠一组受惩罚去鬼屋。唐棠害怕鬼,腿软得走不动路,南穗只好一鼓作气背起唐棠,最后成功地跑到出口。 【呜呜呜南唐cp我磕了!!】 【节目组不做人!给我们糖糖安排到鬼屋,还好有漂亮的小姐姐背我们糖糖走出鬼屋。】【啊我想起来,这不是那个拍美人鱼广告新人吗,怪不得唱歌这么“好听”,不愧是唱《歌唱祖国》的党女儿。】【果然美女不是万万不能的,哈哈哈哈哈如果不是后期打字幕,我根本听不出来是《歌唱祖国》好伐?】【这个新人长得好绝,皮肤也太好了吧!】 【@《挑战勇士》为什么我们宁宁都没什么镜头?好歹赵嘉宁也是拍了几部电视剧的人,凭什么露脸机会抵不上一个小新人???】【人家又不是傻子,谁综艺效果好,摄像组就拍谁呗/抠鼻】…… 经过此次热搜,南穗的微博粉丝大涨,不过她现在没有什么作品,粉她的基本都是颜粉。 正看着微博,她的手机一亮。 南穗看到弹出来的消息点开,发现是温馨给她发的:【穗穗,给你看一张截图。】【温馨:【图片】这张是我刚找到的,一个画手太太在网上po了你和唐棠的Q版插图,好好看啊,太绝了!】南穗点开一看,差点被呛到。 插图上的两个小人掌心对掌心,互相对视,身上的穿着都是她和唐棠在《挑战勇士》里的衣服。 满屏幕的爱心泡泡,倒是挺可爱的。 南穗翻了翻和傅景珩的聊天记录,最近的一次聊天是今天中午,傅景珩问她在做什么。只不过她今天一直忙着拍戏,也没来得及回他。 南穗想了想,将这张图片发给傅景珩:【我刚拍完戏回酒店,快看我发的图片,我现在也是有cp的人了/乖巧】收到南穗这条微信时,傅景珩正和精英团队商议着温泉酒店事宜。 听到微信提示消息的声音,精英团队你看我我看你,满脸“不是我手机响的”的表情。 正当他们忐忑的时候,精英团看到坐在上位的傅总慢条斯理地拿起一旁的手机,淡淡道:“稍等。” 会议室的灯光炽亮,打在他轮廓立体的侧脸,在看到手机内容的那一刻,男人冷峻线条瞬间柔化。 傅景珩看了眼南穗发来的内容与图片,他皱眉:“cp是什么意思?” 在下面坐着的精英团队面面相觑,嘴唇动了动就是没敢说。 陈特助接收到傅景珩的视线,简单介绍:“cp就是一对的意思,是最近网络上比较火的新名词。” 闻声,傅景珩暂时中断会议:“查一下这张图片的来源。” 陈特助在南穗发来图片的右下方查到了这位画手太太的微博号,他将手机归还傅景珩,“傅总,找到了。” 傅景珩接过,低头看这位名叫“软绵绵”画手的微博。 她最新微博发的便是这张图片:【呜呜呜呜看了最新一期的《挑战勇士》我好磕“南唐”cp,这是我画了半个小时的成品,好不好看!就说好不好看!】傅景珩薄唇抿得很紧,打开“软绵绵”的私信,将这张图片发过去:【这张图片版权多少钱?】画手太太应当是正在玩微博,立刻回复:【谢谢喜欢!你是想商用吗还是?】【色ven:买断。】 【软绵绵:啊?什么意思?】 傅景珩问陈特助:“买断这幅画大概需要多少?” 陈特助秒懂:“傅总,如果是这幅画的话,可能一千吧。” 问完,傅景珩给软绵绵发私信:【一万,你要保证不再网络上发这张cp图。】【软绵绵:?????】 【色ven:十万。】 【软绵绵:十,十万?……等等,我好像想起来了,你是不是那个贼有钱,快把品牌方存货买断的穗穗忠实粉?】【软绵绵:不用十万,你直接转500就行。】 傅景珩没有回复,把她的账户给陈特助:“你在她账户上划十万。” 陈特助:“好的傅总。” 说完,软绵绵又发了一条私信:【色ven,你是不是穗穗的唯粉?】傅景珩百度查了唯粉的定义,回消息:【我只磕南穗和我的cp。】【软绵绵:那我还磕我和周杰伦的cp呢/翻白眼。】【软绵绵:你想和穗穗在一起,你不如做梦。】 “……” 傅景珩抿着唇看了几秒,果断将她拉黑。 无意间点到有红点的消息那一栏。 他发现前段时间南穗给他的微博发了条私信:【色ven可以给个地址吗?等下次有什么代言,或者其他能赠送的东西,我送给你。】傅景珩这才想起,南穗根本不知道他的微博名。 他顿住,随后敲了几个字。 【色ven:不用。】 发完,傅景珩对陈特助道:“开完会,定一张最早飞往帝都的机票。” 陈特助眼观鼻鼻观心:“好的,傅总。” 另一边,南穗没收到傅景珩的消息,只能在酒店里看剧本。 看到凌晨十二点,她将剧本合上,闭眼休息。 第二天。 帝都突下暴雨,总导取消今日的拍摄活动,在群里发了条定位:【晚上七点大家来这里聚餐。】南穗跟在主演后面比了个“ok”。 在床上背了段台词,南穗实在忍不住给傅景珩发了条消息。 【南穗:傅景珩,你在干嘛呢】 【傅景珩:刚开完会。】 南穗也不好意思再打扰他工作:【那你早点忙完记得吃饭。】【傅景珩:嗯。】 “……” 南穗看着他发来的一个字,闷闷地躺在床上。 她算是明白为什么人人都说异地恋的情侣在一起不容易了。她也就离开一天,就已经开始想傅景珩了。 好在没有烦躁多久,张倩给她发了一部电影《姐姐》的剧本:“穗穗,你知道李逸云导演吗?” 李逸云在毕业那年便拿到最佳导演奖,后续五年内拍摄的两部作品获得多项提名,一拍一个爆,近期火爆国内的《青龙》便是他的作品之一。 “李逸云导演,我当然知道啦。”南穗打开电子版的剧本,惊愕道,“这个《姐姐》也是李逸云导演接下来的作品?” 张倩:“对。现在李逸云导演正在选角,你先看看剧本,等试镜我通知你。” 南穗:“好的,谢谢倩姐。” 之后,南穗用手机看张倩刚发来的剧本,等傍晚六点半,她化完淡妆走出酒店。 总导在微信群里发的火锅店离酒店不远,走路十分钟便到。 南穗上楼,找到208包厢,推门走进来。 她一眼看到坐在正位上的男人,整个人惊讶地彻底说不出话来,甚至倒退几步看了下包厢号。 “没走错,快进来吧。”总导喊住她。 南穗完全没想到今天上午和她说开会的傅景珩,怎么下午就跑到帝都了。 他脱掉西装,只身穿着黑色衬衣。一双漆黑锋利的眸紧紧盯着她,像是一头久未见到猎物的野兽,眼神几近将她拆骨入腹。 南穗被他盯得心乱如麻。一想到他冒雨从京城飞往帝都来找她,她的心脏仿佛被藤蔓紧紧缠绕,呼吸陡然急促起来。 傅景珩看她一眼,很自然地开口:“坐。” 南穗来得早,包厢内只有她,总导以及傅景珩三个人。 听到傅景珩的声音,总导对她使了个眼色。 南穗慢吞吞地走到傅景珩的旁边坐下。 总导对她道:“南穗,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剧组最大的出品人,傅景珩傅总。” 南穗:“傅总好。” 傅景珩挑眉看她:“嗯。” 等人来齐,开始上菜。 总导见傅景珩的视线时不时地落在旁边人身上,他是个聪明人,知道将话题往谁身上扯:“没想到南穗这小姑娘对自己还挺狠。” 傅景珩像是感兴趣地抬眼:“怎么个狠法?” 总导:“下午有一场戏需要摔地,南穗一点也不作假,直接往地上跌,膝盖都磕红了。” 本想着在他面前夸奖下南穗,总导没想到傅景珩脸色微变,男人的侧脸蕴着冷意:“流血了?” 南穗正准备摇头,她的膝盖忽地放上一只手,绕着她受伤的地方轻柔打圈。 傅景珩的掌心温热,覆在上面痒得不行,南穗条件反射地想要抽离。 男人仿佛预料她的下一步动作,单手握住她的腿窝搁放至他的大腿上。 总导看到傅景珩的神情,连忙解释:“没有流血,就是有点红。” 南穗如坐针毡,生怕他们看到她和傅景珩桌子下面的动作,有点像背着他们偷.情的感觉…… 她心虚地拽了拽他的袖子,示意他松手。 这么多人看着呢,万一被发现好尴尬的。 谁料,傅景珩攥着她的那只手握进掌心,反被他抓牢,面上漫不经心地对总导道:“是挺敬业的。” 南穗身子颤了颤,她能感受到他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在她的膝盖按.摩,像是为她抚轻伤痛,可带给她更多的是莫名的心悸与痒意。 “穗穗,你的脸怎么好红啊,是不是发烧了?”旁边坐着的程菡看着她脸色不对劲,凑过来问。 南穗吓了一跳,趁机将那条腿从傅景珩的大腿上撤走,飞快抽回被男人紧握的手。 她拿起水杯佯装喝水:“没有,只是有点热。” 程菡又看了她一眼,这才移走视线。 南穗默默地埋脑袋吃盘子里的牛肉,脸颊愈发地烫,也不知道程菡看到没有。 傅景珩也太光明正大了吧。 …… 一餐结束,有侍者端来两盘西瓜,总导道:“傅总,吃点西瓜吧,爽口。” 傅景珩嗯了声,淡淡道:“女士优先。” 总导了然,连忙招呼南穗吃西瓜。 南穗盛情难却,她拿了一块西瓜,咬了一口,甜津津的汁水蔓延至舌.尖。 总导忽地询问:“南穗有没有男朋友呀?” 几乎瞬间的,南穗对上傅景珩灼.热的视线。 她猛地被呛住,忍不住咳嗽起来,西瓜汁水顺着她的唇角往下滴落。 白嫩的指尖上被淡红色的汁水打湿,在灯光下鲜明地映入男人的眼底。 南穗实在招架不住傅景珩这样的眼神,她连忙用纸巾擦拭她的唇角,站起来:“抱歉,我先去一趟卫生间。” 总导也意识到他说的话过于急躁,他道:“没事,快去吧。” 说完,南穗走出包间,拐了个弯抵达卫生间。 她抚平频率紊乱的心跳声,深呼一口气,将指尖黏腻的汁水洗干净,平静好心情,走出卫生间。 刚走到包间,饭局结束。 一行人走向酒店,总导问:“傅总,您今天来帝都我也没有什么一一” “不用。”傅景珩的视线若有似无地落在前面的某道纤瘦的背影,“我来帝都是找人要答复的。” “顺势来剧组看一看。” “……” 总导有个猜测:“难不成是傅总的女朋友?” 傅景珩盯着南穗僵硬地同手同脚走路的模样,蓦地轻笑出声:“还不是,现在我还在试用期。” “!” 总导擦了擦冷汗,他还以为傅总看上南穗了呢。 谁知道傅总居然有喜欢的人,差点好心办坏事。 到了酒店。 南穗趁着傅景珩与总导谈话,连忙上电梯,直到刷房卡进去后,她才重重地松了口气。 过了一分钟,南穗动了动僵硬地双腿,低喃:“应该不会过来了吧……” 话音刚落,“咚咚咚”地敲门声透过空气砸向她的心脏。 “开门。” 傅景珩低沉的嗓音落在耳畔,极具冲击性。 南穗脑子一片混沌,在他第三次喊她的名字时,她才意识到酒店内住的还有其他人,担心被听到,她最终将门打开。 门打开,属于男人清冽的松木香萦绕在她周身。 他往前一步,“滴答”房门被关上。 南穗不自觉地往后退一步,心脏如同鼓敲打,噼里啪啦地叫嚣她的耳膜。 傅景珩问:“怎么不等我。” “我,我怕你打我。”南穗悄悄地瞄了一下和他的距离,“总觉得你不安好心。” 傅景珩大步走上前,视线落在她的膝盖上,随后将她打横抱起,南穗身子悬空,胳膊连忙勾住他的脖子。 像是察觉到她的不安,他低头蹭了蹭她的脸颊,轻声道:“小白眼狼。” 南穗心口一颤,在她回神的那一刻,被男人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 “脱裤子。” 南穗被他猝不及防地一声,惊地睁大眼睛:“脱,脱什么?” 傅景珩盯着她膝盖:“你自己脱还是让我给你脱。” “……” 南穗哽住:“我,我能换条短裙吗。” 傅景珩想了想:“可以。” 南穗默默地拿起拍戏时穿的短裙钻进卫生间,红着脸换上,然后走出来。 她的皮肤白皙透亮,膝盖受伤的地方看起来通红,像是擦了胭脂泛着红晕。 傅景珩抿着唇,拉着她坐在床尾,看着她发红的膝盖,低声问:“疼不疼?” 南穗看着他,摇摇头:“不疼了。” 他沉默,手指落在上面,没有任何东西的遮挡,他的体温清晰地传递给她的肌肤。 烫得她忍不住颤抖。 南穗身体紧绷,察觉到他单手握着她的膝窝,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朝着她靠近。 后知后觉,膝盖一烫,她看到傅景珩低头,薄唇轻吻在她发红的膝盖上。 南穗浑身上下染上了一层绯色,她抓在床单上的指尖泛白:“痒……” “别亲这儿了。” 刚要收回膝盖,傅景珩握着她单薄瘦削地脚踝,黑黢的眸落在她面颊,低哑道:“不想我亲这儿。” “你想让我亲哪儿?”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1-0123:02:05~2021-01-0302:49: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loey、世界怎么这么安静10瓶;小和尚尚5瓶;小读者2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5章 致命 “你想让我亲哪儿?” 傅景珩那双眼睛黑而纯粹,莫名让她心跳加速好久。 “膝盖上面抹的有药。”南穗小声嘀咕,“你哪儿也不许亲。” 温馨在中午吃饭时帮她涂抹的,现在膝盖上应该还存有药膏的味道。 “你赶紧去漱漱口。” 南穗拉着他去浴室,谁知男人忽地一踉跄,她连忙伸手扶起他的身子。 可她的小身板哪儿能支撑下一个成年男人的重量,傅景珩搂过她的肩膀站直,轻声低笑:“你在玩什么杂技?” “……” 南穗炸毛:“还不是看着你快要摔倒啊,我人美心善,帮忙搀扶大叔这么良好的品德,你居然说我在耍杂技。” “大叔?”傅景珩俯身,修长手指戳上她额头,“该叫我什么?” 南穗捂着自己的额头,无意间蹭过他的指尖,她愣住:“你的体温好烫。” “不要转移话题。” 他穿着黑色衬衫,下颌至脖颈的弧度线条利落流畅,喉结清晰,目光深深地凝望着她。 南穗不懂这人为什么对她喊他“哥哥”的事情这样执着。 她踮起脚,想要触碰他的额头,可傅景珩实在比她高上不少,此时像是逗猫似的,故意偏头只留给她一张轮廓分明的侧脸。 南穗硬着头皮,干巴巴地道:“哥哥,你就乖点吧,弯腰我摸摸你的额头。” “想占我的便宜?”他轻抬眉,语调上扬。 哪有! 想占便宜怎么可能只摸额头啊。 南穗刚想说话,她的眼前一黑。 傅景珩乖巧弯腰,他清隽的面庞近在咫尺,他眼神过分清亮,语气温和:“只要是你,便宜随你占。” “说吧,想摸哪儿?” 被他这样看着,南穗的脑袋仿佛断了根弦。 她抑制着强劲的心跳声,掌心贴在他额头:“也不知道你天天满脑子装得什么。” 他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她,低沉的声线落在耳边:“你说呢。” 她抬头,猝不及防地撞进他漆黑分明的眼底。 南穗一声不吭,耳膜内被急促的心跳声占据。 他额头上的温度像是煮沸的水传递在她手心,再缓缓地蔓延至她心尖。 南穗对他的目光毫无招架之力,她阖眼将他推回床边,爬上床将被子尽数裹在他身上。 她拎着被子角顺着一个方向缠绕,将他裹成了一只粽子。 傅景珩倒是没有反抗,只是静静地望着她。 南穗坐在他旁边:“你发烧了知不知道,你今天什么时候来帝都的?” 傅景珩:“早上。” 南穗看他:“你不是说在开会吗?” “难不成,那时候你已经过来了?” 傅景珩慢条斯理道:“当时在机场。” 南穗想起当时在下雨的天气,想起他现在发烫的额头。 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觉得她好像得到了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藏。 里面盛放着的是她无比缺少的东西。 南穗拿手机在美团上买了感冒药以及退烧贴。 “你在哪个酒店?”南穗对他道,“远吗?” 傅景珩:“你房间隔壁。” “……” “你要不要回去冲个澡?”南穗想了想,解释道,“我刚买了感冒药,等你洗完澡正好可以吃药了。” 傅景珩看向他搭在椅背上的西装:“房卡在里面。” “嗯?”南穗疑惑,“怎么了?” “我现在有点晕,你帮我去拿换洗衣服。”傅景珩停顿几秒,“我在你这儿洗。” “……” 四目相对。 南穗最终败下阵来,她走过去从傅景珩的口袋里掏出房卡,对他道:“那我去帮你拿衣服,你先等我会儿。” “嗯。” 说完,南穗也没关门,去隔壁刷卡走进傅景珩的房间。 她在房间靠墙角的地方看到他的小行李箱。 南穗蹲下准备打开行李箱时,这才意识到一件事。傅景珩让她过来拿换洗衣服,她怎么就真的过来了。 “……” 行吧。 是她抵挡不住美男的蛊惑。 打开行李箱,南穗一怔,怪异地看着傅景珩叠放的衬衫。 南祁止也是这样叠放的。 她疑惑地看了会儿,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毕竟这种叠放方式会的人应当不少。 南穗拿了最上方的一件白色衬衫,紧接着她发现在最内侧是几条叠好的男士内.裤。 “……” 她红着脸,默默地将白色衬衫扔了回去,伸手捏着衬衫将内裤的边角遮挡得严严实实。 南穗拉上行李箱的拉链,想将它直接拉到她的房间,又想到他的衬衣已经被自己展开,傅景珩一看便知道她已经打开了行李箱。 她当时怎么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好尴尬啊…… 傅公主真的是好娇气! 发个烧还要人帮他拿衣服。 最后,南穗重新将他的衬衫西裤以及被揉成一团塞进衬衫里的内.裤拿出来,飞快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我帮你拿一一” 南穗的话戛然而止,耳边是浴室传来“哗啦啦”流水的声音。 她看到傅景珩的衬衫西裤随意地扔在椅子上,整个人僵在原地。 所以。 他已经进去洗澡了? 南穗严重怀疑他是故意的。 她一声不吭地把酒店的椅子带着他的换洗衣服拖到浴室门口,刚走远没过半米,洗澡声停止。 她听到浴室里傅景珩的声音:“偷看我洗澡?” “……” 南穗半晌吐出来几个字:“看你个头。” “快去洗!” 待会儿发烧更严重了。 傅景珩没再说话,紧接着哗啦啦地砸向地面的声响仿佛放大了百倍钻入她耳朵。 好在没过多久,洗澡声停止。 南穗对他道:“傅景珩,我把你的衣服放外面椅子上了,你穿好再出来。” 说完,她默默地背对浴室坐在床上看剧本。 等听到身后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南穗偏头,谁知看到的是穿着浴袍的傅景珩。 “你怎么没穿我给你拿的衣服?” 傅景珩还未走过来,属于男人的气息夹杂着沐浴露的味道铺天盖地朝她袭来。 他垂眸,嗓音低沉:“穿了。” 南穗秒懂他说的哪件衣服。 她眼睫动了动:“流.氓傅景珩,变.态傅景珩。” 他走过来:“你在那儿嘀咕什么呢。” 南穗的视线上移,看到他利落清晰的锁骨,性感轻滚着的喉结,水珠顺着发梢划过的唇。 她强忍住将他推倒的心,镇定地说:“我说你该走了。” 说着,外面传来敲门声。 “应该是感冒药送来了。”南穗没敢看他,连忙跑到门口,“我去拿。” 打开门,确实是美团小哥。 南穗接过感冒药对他道了谢,刚关上门转过身便看到傅景珩站在她面前,视线正撞上傅景珩裸.露在外的锁骨。 她捂着心脏:“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呀,吓死我了。” 南穗递给他感冒药:“吃完赶快躺床上睡觉,捂出汗明天就退烧了。” 傅景珩没接,眸色点漆:“七七,你是不是还忘了什么。” 充满暗示的语气。 “需不需要我提醒你一下?” 傅景珩就站在她的面前,将头顶上方的灯光遮盖八分。他高大的身影自带侵略压迫感朝她涌来。 南穗知道他是想问要不要同居的事情,她紧张地不自觉后退一步,背脊抵在门后。 她忽地觉得嗓子干涩,欲盖弥彰地将他所有在她房间内的衣服连带感冒药扔在他的怀里。 南穗抬头又阖眼,紧张地屏住呼吸:“知道了,你赶快回去睡觉吧!” “所以。”傅景珩看着她,“你是同意了?” 半晌。 南穗到底有点不好意思:“……嗯。” 她点过头,又道:“但是你没有转正之前,不许强迫对我做那种事情。” “什么那种事情?” 傅景珩轻笑出声,低低哑哑:“七七,你说清楚。” “……” 南穗整张脸成了颗番茄,边推他边打开门:“你赶紧回去吧。” 傅景珩没动,保持原来的姿势站立。 在南穗抬头时,傅景珩随之弯下腰,与她平视。 在她未反应过来时,他单手捧着她的脸颊。 他温热的唇点在她的耳尖,轻声道:“晚安,七七。”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发烧,不能亲亲。 哥哥:t 不确定今天有没有二更(应该没有了? 但是明天八斤努力万更,宝贝们记得来看哦,么么啾。感谢在2021-01-0302:49:03~2021-01-0321:40: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恩泽是我的大宝贝2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6章 致命 翌日大早,南穗起床去剧组拍戏。 到剧组,她给傅景珩发了条微信:【退烧了吗?我给你定了份早餐。】【南穗:别忘记吃药!】 发完,南穗坐在镜子前面任由化妆师以及发型师摆弄。 “穗穗,你的皮肤好好啊,一点瑕疵都没有。”化妆师忍不住道,“给你化妆我二十分钟都能搞定。” “别说皮肤了,这发质也绝了。”发型师边做发型边说,“穗穗,你代言的洗发水我买了好几瓶呢。” 南穗:“味道特好闻。” 发型师立即点头:“我昨晚就是用的这款,香味不是很浓郁但是闻着特别上瘾,我都想再囤几瓶了。” 南穗:“品牌商送了我两箱,待会儿你们把家里的地址发我,等我回京城给你们邮几瓶。” “好啊。” 结束妆容服装后,南穗前往拍戏场地。 《明天》前面几场戏与中间穿插的戏份都在帝都,总导安排他们近期内拍完在帝都的戏份再返回京城拍摄其余戏份。 刚拍完她的戏份,场外开来一辆车,有工作人员前去搬东西,骚动喧嚣。 南穗愣了愣,遂即朝声源望去,她看到总导和执行导演起身迎过去,和前来的男人打招呼。 总导受宠若惊:“傅总,您今天怎么来了?” 身后的工作人员道:“傅总给咱们剧组定了午餐和奶茶呢。” 傅景珩简单道:“来看看拍摄情况。” 总导给他介绍场地以及接下来拍摄的内容,傅景珩视线落在后面的南穗身上,他摆手:“不用。” 他低头拿手机给发信息,对站在一旁忐忑的总导和执行导演道:“不用管我,我随便看看。” 两位导演随后吆喝着在场的演员以及工作人员改善伙食。 看到傅景珩的动作,南穗拿起手机,果然发现他在几秒钟前给她发了条信息:【来小树林】场地附近有一大片树林,是拍摄校园甜宠剧的好去处。 南穗害怕她和傅景珩同去小树林被发现,故意从公用卫生间绕了远路。 许是中午时分,小树林除了她之外并无其他人。 人呢? 她低头准备给他发信息,视野忽地漆黑一片。 一只手捂着她的眼睛,带着股熟悉清冽的气息涌入她的鼻尖。 “你干嘛捂我的眼睛?” 南穗刚问完,身后的男人松手:“怎么猜出来的?” 她无奈道:“现在大家都在吃饭,除了你谁还要来小树林啊。” 傅景珩低笑出声,看着她没说话。 “怎么还是好烫啊。”南穗趁机摸了摸他的额头,皱眉,“药吃了吗?” 傅景珩自然地回握住她的手心,说话声带着鼻音:“吃了。” 南穗微蹙眉头:“还是要去医院看一下。” 傅景珩轻描淡写:“没事。” 他捏着她的手心:“去吃饭吧,给你带了奶茶。” “那你呢?”南穗仰头望他。 傅景珩低声道:“回京城,下午有场会要开。” 南穗默不作声。 他工作繁忙却抽出来时间飞帝都来看她,明明下午还要开会,在临走前却依旧来剧组看她最后一面。 他掌心炙热的温度传递过来,一如他深邃的眼神,烙在她的心尖。 南穗抬起眼睫:“你低头。” 他突然俯身,与她平齐:“好。” 傅景珩的目光扫过她乌黑的瞳仁,挺翘的鼻尖,划过那张粉嫩饱满的唇。 呼吸交织间,男人气息滚.烫。 南穗头一次主动吻他,紧张地手心冒汗,谁知刚凑近他的唇,傅景珩后退了两步,伸手抵着她的唇。 南穗僵硬地看着他拒绝的动作,慢吞吞地垂下脑袋,从胸腔内升腾出来失望与不解。 “那我走一一” 话没说完,南穗的胳膊被人拽着,她顺着力道倒向傅景珩的胸膛。 随后她后颈被男人的手抬高,南穗撞上他漆黑的眼眸。 她哑然,看着他凑近,薄唇吻在她的眼睫,温热的呼吸落在她面颊:“心意收到了。” 南穗头晕目眩,只觉得脑子乱成了一团浆糊。 她睁眼,傅景珩轻声道:“等感冒好了,下次再补上。” “……知道了。” 等傅景珩走后,南穗吃过午餐继续拍戏。 下午四点半左右,她的戏份结束后,温馨拿着她的手机走过来:“穗穗,倩姐一个小时前给你打电话了。” “当时你还在拍戏,倩姐说等你拍完给她回个电话。”温馨又从怀里掏出来一瓶水递给她。 南穗接过:“倩姐有说什么事吗?” “没有。” 她喝了口水,坐在小马扎上给张倩打电话。 没过几秒钟,张倩的声音顺着话筒传过来:“穗穗,你这是锦鲤运气吧,好事都撞一起了。” 没等南穗询问,张倩继续道:“柠檬音乐邀请你和唐棠录歌。” “……”南穗差点被水呛到,“我五音不全,还邀请我去录歌?” 《挑战勇士》播出后,网友们对她最大的评价便是人美唱歌绝,这个绝不是褒义词,而是贬义词。实在是听过一遍不想听第二遍,打开一秒不会打开第二秒。 张倩:“那边给的回复挺直接,趁你和唐棠cp热度来一次合作,再者,柠檬音乐觉得你是个小福星,去哪儿哪儿爆,给的薪酬也不错。” 南穗:“可我唱歌太难听了。” “没事!”张倩说,“柠檬音乐有专业的修音师。” “……” 张倩:“另外,《姐姐》明天上午要试镜,你请假回来一趟。” “好。” 挂了电话,南穗向总导请假。 为了不耽误总体拍摄进程,这天她将接下来需要拍摄的戏份提前拍完,一直到晚上十点半才下戏。 回到酒店洗完澡吹过头发已经将近十二点,南穗躺在床上打开手机,发现赵煜给她发了条微信:【七七,明天一起吃顿饭?】【南穗:赵煜哥哥,我明天要去试镜,可能没有时间。】【赵煜:后天呢?】 【赵煜:关于南祁止,我有点事想对你说。】 难不成有南祁止的消息了? 南穗内心一紧,答应:【行,到时候咱们联系。】【赵煜:好。】 第二天一早。 南穗和温馨赶飞机回京,还未走进通道,南穗听到后面有人在喊她。 扭过头,她看了几个女生涌过来:“真的是穗穗啊。” “我们是你的粉丝!” 南穗有点懵然,没想到自己还会有粉丝。 过了会儿,她才反应过来:“谢谢你们的喜欢。” 几个女生一言一语:“穗穗你这是要去哪儿呢。” “我看到官宣了,穗穗不是在帝都拍《明天》吗。” 南穗:“今天要回京城,参加一场重要的试镜。试完镜,会回来继续拍戏的。” “好辛苦啊,穗穗要注意身体。” “穗穗,可不可以拍张合照呀?” 南穗点点头,其中一位女生举着手机,拍了几张大头贴,随后又将手机递给温馨。 几个人站在一起拍了张合照。 拍完合照,南穗与她们道别赶飞机,临关机前,她收到傅景珩的微信:【回京城了?】南穗愕然:【你怎么知道?】 傅景珩没再回复,南穗等了两分钟,便因飞机起飞,关机。 两个小时后,南穗抵达京城,保姆车已在机场口等候。时间原因,南穗马不停蹄地赶去试镜现场。 十点整,南穗到达试镜场地,李逸云导演名气大,来试镜的女演员不少,但是没想到她在这儿碰到了赵嘉宁。 赵嘉宁身边围着三个助理,还有一个助理在和她对戏。 许是察觉到她的目光,赵嘉宁看她一眼,意外地,她并没有和之前那般主动与她搭话。 只不过她在看到南穗时,表情微变。 一旁的温馨凑过来解释:“可能是因为《挑战勇士》,拍出来的成片她镜头过少,加上穗穗你上了几次热搜,她心里不舒服。” “没事,不用管她。我来这儿是拍戏试镜的,又不是过来看她的脸色。”南穗随意地坐在花坛边看剧本。 《姐姐》讲述的是一对双胞胎姐妹的故事,父母因偏爱彻底毁掉这对姐妹的生活,同时批判现实生活中父母的偏心曾毁掉多少孩子的一生。 南穗看完剧本后,对于这个姐姐的角色感同身受,南宏远对赵嘉宁的偏爱,那种失落、痛苦的心情又何尝不是伴随她一生。 许是有这种感情在,南穗试镜还算顺利,李逸云导演在她演戏时多看了她几眼。 结束试镜后,温馨递过来保温杯,南穗喝了几口润嗓子。 刚走出试镜现场,身后赵嘉宁再次过来找存在感:“又见面了,学姐。” 说实话,刚拍完和她同样遭遇的片段,南穗实在不想给她好脸色。 “有事吗?”南穗看她,“我还要赶行程。” 赵嘉宁看不管她这副清高的模样,更可气的是方才试镜的时候无意听到其中一位工作人员说她和南穗的眉眼有点相似。 旁边另一位工作人员撇撇嘴说,南穗看起来更天然,气质好,反观赵嘉宁有点刻薄,两个人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你什么眼睛? 赵嘉宁直接将方才的怒火发在南穗身上:“学姐,你居然还有行程?看来,这次你签的公司对你挺捧的嘛。” “只不过为什么只给你派了一个助理啊,像我都有四个呢。” “……” 南穗将满脸因气愤涨红的温馨拉到身旁,对赵嘉宁道:“我怎么今天才发现赵小姐适合当狗仔,我又不是什么大牌,你没必要跟我跟的这么紧。” “狗仔”两个字深深刻在赵嘉宁脑门上,她怀疑南穗在内涵她。 “不管我几个助理,也不关你什么事。”南穗笑吟吟道,“希望赵小姐多把心放在提高自己演技上。” 南穗:“不然像赵小姐这样表情外露的人,应该不适合当演员。” 赵嘉宁脸色大变,却找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过了会儿。 她捏紧拳头,突然笑出声:“不知道的还以为学姐已经确定被李逸云导演选上了呢。” “我能选上,你能吗?”赵嘉宁似笑非笑道,“娱乐圈名利场都看后台呢,学姐你有吗?劝你还是不要得罪我。” 忽地,一辆劳斯莱斯缓缓停在她们面前。 陈特助下车,从驾驶座绕到南穗面前,恭敬地拉开后车门:“南小姐,傅总等您很久了。” 从赵嘉宁的角度来看,男人的侧脸轮廓清冷硬朗,冷白修长的手指自然地落在膝盖,手腕上挂着精贵的腕表,浑身气质矜贵禁欲。 没等赵嘉宁细看,男人的声音顺着传入在场所有人的耳中:“七七,上车。” 他的声线低哑沉郁,带着宠溺的意味,让人听后骨子酥麻。 南穗回神,看了眼还在旁边的温馨。 温馨了然:“穗穗,你不用管我,我坐保姆车回去。” 南穗没想到傅景珩知道她在这儿试镜,对他的想念在胸腔挤压至顶。 她想了想,对温馨道:“待会儿我问下倩姐接下来的安排,你先回家睡一觉,等晚点我联系你。” “行。” 说完,南穗提脚上车。 陈特助顺势关上车门,坐回驾驶座,开车离去。 从头到尾没给赵嘉宁一个眼神。 赵嘉宁的脸色青一块白一块,无意间瞥到那辆车的车牌号,顿时有些不相信。 她连忙点开近期傅氏集团的发布会视频,发现视频里的男人和方才车内的男人长相一模一样,正是傅氏集团新上任的CEO。 唯一不同的,视频里的傅景珩神情淡漠,仿佛对什么都不在意,举手投足间给人以无形的压力与气势。 而傅景珩对待南穗时像是变了个人。 想至此,赵嘉宁再联想到她方才所说的“后台”,指不定南穗在背后怎么嘲笑她。 赵嘉宁倏地背后一阵发寒,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手脚冰凉。 车内。 南穗坐在男人旁边,鼻尖萦绕着他熟悉的气息,告诉她这是真的,并不是幻觉。 她难掩欣喜:“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试镜的?” 傅景珩按下按钮,前方的挡板拉上,阻挡驾驶座与他们的视线。 车厢的空间瞬间逼仄狭窄。 南穗转头,看见傅景珩正在看她,单手松领带。 她的心猛地一跳,莫名紧张起来。 这人干嘛在车里解领带…… 南穗脑海里想到了n个总裁文里和小娇妻在车里翻云覆海的画面。 只存在一秒,南穗连忙晃了晃脑袋。 他应该只是热而已。 毕竟傅景珩在她心里还是挺绅士洁癖的人,可能是她脑袋里装的黄色燃料过于丰富。 正想着,南穗感觉到他抬手,朝着她前倾。 “你,你要做什么?” 南穗不自觉地往后躲,却没逃脱男人的掌心。 他捞过她的腰轻轻一颠,南穗整个人坐到他的大腿上,男人宽厚温热的手覆着她的脊背。 傅景珩凑近,嗓音沉沉:“给我抱会儿。” 他呼出来的气息扑在她耳尖,烫得她浑身颤抖。 南穗无意识地揪住他硬质的西装,僵硬片刻,缓缓软着身子,脸颊贴在他的胸膛。 听着他铿锵有力的心跳声,南穗心动地难以自持,全身血液不受控制地上涌。 “我们现在要去哪儿?”半晌,她仰头问他。 傅景珩伸手拨开她脸颊的碎发,目光默不作声地在她脸颊流连:“搬家。” “……” “合着你规划好的啊。”南穗哼了声,慢吞吞从他腿上爬下来,“用美□□哄我。” 傅景珩也没再将她抱回来,只是握着她的手,低声问:“那你上当没?” “……” 南穗发窘,上当是肯定上当了。 不然她不会答应。 “事先说好哦,你现在可没有转正。”南穗用脚尖轻踢他的小腿,“搬过去,你不能强迫我做我不喜欢的事。” 傅景珩看她一眼,攥住她的脚踝稍稍收紧,漫不经心地道:“我又不是禽.兽。” 作者有话要说: ??? 你敢说你不是禽.兽? ps:昨天家里有事,没码字,真的很对不起宝贝们,这章评论发红包谢罪。 感谢在2021-01-0321:40:18~2021-01-0511:45: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墨卿酒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7章 致命 “你不相信我?” 他垂睫,微抿唇,像是质问。 南穗最看不得他这副小可怜模样。 她抽回被他攥着的脚踝,脸热得发慌:“信信信,我信。” 傅景珩“嗯”了声,随后问:“刚才心情不好?” 南穗怔着,她以为她隐瞒得很好。 “也不算不好。”南穗道,“只是遇到一个不是很喜欢的人。” 傅景珩微垂眼,手指很轻地落在她脑袋:“那就试图多想着你喜欢的人。” 南穗意识回笼,看着他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 她的心脏因他这一句话漏了半拍。 这人是故意这样说的吧。 见她迟疑不语,傅景珩前倾压低上身,距离无声息地缩短,双眼皮褶皱清晰深邃:“那,现在心情如何?” 南穗已经十分确定这人是在勾自己,她眼神落在他漆黑的眼瞳,默默地移走视线:“……比刚才好那么一丢丢。” 在男人开口前,南穗率先道:“你发烧退了没?” 算下来,这是第三天了。 忽地,傅景珩修长的手指落在她的手腕,肌肤相贴的部位带着一阵细小的电流,触及心脏,心尖都在发麻。 南穗的手心随着他动作放在他光洁的额头,他那双黑黢的眼眸至始至终没有离开她面颊。 傅景珩轻声道:“七七,感受到温度了吗?” 他的声音极好听。 每当傅景珩唤她七七时,尾调与平时不同,像是带着点沉,挟着哑,莫名有种情.欲的气息。 南穗的耳朵旁仿佛放着无数束烟花,噼里啪啦作响。 呜呜呜不行了她已经不行了,心跳快到失常…… “我,我现在感受不到。”南穗撤走那只烫得不行的手,“等回去我用体温计帮你量。” 他挑眉:“好。” 没过几分钟。 车子缓缓停下,南穗几乎瞬间挪动臀部打开车门。 直至微凉的空气降低她浑身的热意,她乱跳的心脏才慢慢地恢复正常。 傅景珩抬脚下车,走到她身旁:“都带些什么?” 除了衣服,化妆品,其他的好像也没什么要带的。 “你别墅都装修好了?”南穗问。 傅景珩抬起眼皮,对她道:“嗯,就等你来了。” “你该不会……” 南穗没再往下说。 “我该不会什么?”他问。 南穗觉得有点害臊,结巴道:“你该不会是蓄谋已久,想把我拐到你家吧?” 傅景珩低声笑了笑,手指勾着她的脑袋贴向他怀里。 南穗没防备,脸颊倒在他胸膛,清晰地感受到他笑时传来的震动。 她红着脸,推开他的手:“笑个屁啊你。” “是啊。”傅景珩揉着她的脑袋,“故意搬来的。” 开门声遮掩了男人的话,南穗回头:“你刚说什么?” 傅景珩没再重复:“没什么。” “喔。” 南穗进房间,将她的瓶瓶罐罐打包,又带了几件换洗衣服。 临走前,南穗看着她床上的那只被洗到泛白的小熊,拐回去将它拿起递给傅景珩:“你帮我拿下,我去趟舞蹈室。” 小熊被塞进他的手里。 傅景珩垂眸,用目光描摹这只小熊,额前乌黑的碎发遮掩他此时的神情。 过了几分钟。 南穗将日记本塞到包里,走出去便看到他盯着手里小熊失神的模样。 “你在看什么?”她走上前。 傅景珩举着小熊:“这是?” 南穗平静地道:“是我哥哥送的。算是幸运符吧,我习惯带在身边。” 她从他手中拿走:“已经好多年了,我都怕它坏掉。” 毕竟这只熊是南祁止许久年给她买的,如今的精品店里都不可能再有这种小熊款式。 南穗也曾跑过几家店内,可也始终没发现这种熊。 所以,她都不敢怎么去洗它。 倘若坏掉,她好像再也没有南祁止送给她的礼物了。 收拾完,两人再次坐上车。 一路安静。 南穗看着车窗外掠过的风景,心情有点紧张,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同居这件事,她还没有告诉盛昭昭。回想起她是怎么答应的,南穗到现在都有点懵。 也不知道傅景珩一直看着她还是什么,总之她偏过头时便对上他黑黢的眼眸,像极坠入深渊的黑洞。 在狭小的空间内,显得意味不明。 南穗有点被他吓到。 再看时,男人眸光柔和,好像方才她看到的是一场错觉。 他声线低沉:“偷看我?” 南穗双肩放松:“哪有!你不看我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分明是你先看我的。” 傅景珩唇角轻扬,不做声。 汽车缓缓朝前行驶,外面忽地下起蒙蒙细雨,雨珠汇集一条小溪划过车窗。 天气骤凉,南穗猝不及防地打了个颤。 傅景珩对陈特助道:“空调温度调高。” 陈特助:“好的傅总。” 南穗听到旁边窸窸窣窣衣料摩擦地声音,她扭过头,傅景珩脱掉西装搭在她的腿上。 傅景珩伸手搂过她的腰,南穗顺着力道扑在他怀里。 他的体温很烫,像是燃烧着的火炉。 “还有半个小时,先睡会儿。”傅景珩凑在她耳边,“冷不冷?” 南穗摇头:“一点都不冷,很暖和。” 怀里的一团实在娇小,他甚至产生幻觉,觉得此时的她是多年前的南穗。 可她贴在他胸膛的柔软,时不时地提醒他那是错觉,她已经长大了。 傅景珩眸色渐暗,覆着她背脊上的掌心,压抑克制地轻轻摩挲划过。 “痒……” 南穗怕痒又怕痛,他的指尖若有似无地蹭过她后背,每每划过之处身体不自觉地颤抖。 安静几秒。 傅景珩放在她脊背的手微微僵硬。 他没再动,低声道:“睡吧。” 许是来回奔波带来的困意,或是男人身体传递来滚.烫热意,又或者是他熟悉好闻的气息萦绕在鼻尖。 南穗的思绪放空,眼皮子渐渐粘在一起。 …… 车内寂静,窗外细雨朦胧。 傅景珩似是察觉到她均匀的呼吸声,他伸手将搭在她腿上的西装往上拉了拉。 他低头,身上的衬衫被南穗抓地彻底褶皱,在胸口的位置划过淡淡的口红印,扑面而来的是她身上甜腻的味道。 傅景珩微动,听到她嘟哝了几句。 他没再有动作,只是静默地看着她的睡颜,唇角难以察觉地上扬。 大约半个小时后,南穗被手机震醒。 她迷茫地睁眼,余光瞥到傅景珩原本白色衬衫不知何时印上她的口红印,南穗默默地伸手盖上。 “不用挡。”傅景珩垂眼,“我看到了。” “这样啊。”南穗掩耳盗铃的做法被察觉,她讪讪地收回手,“那我给你洗衬衣。” 傅景珩风轻云淡:“不用洗。” “那衬衣上有口红,你就不能穿了。” “嗯。”傅景珩看着她柔嫩的脸颊,深深望她一眼,“我别有用处。” “……” 一件脏了的衣服,能干嘛。 南穗腹诽完,这才想起来她的手机好像响了。 她连忙翻手机,发现是张倩打来的。 南穗担心有紧急行程,她先给张倩拨打电话,嘟嘟响了几声,里面传来张倩的声音:“穗穗,试镜怎么样?” “应该差不多?”南穗道,“看导演表情应当还成。” 张倩也没给她很大的压力:“咱们没试上镜也没关系,我给你撕别的资源。” 南穗:“谢谢倩姐。” 张倩:“暂时先等他们联系吧,下午你抽空来一趟柠檬音乐公司,编曲老师已经做好圣诞特曲,你和唐棠去听一下。” 南穗:“倩姐,下午大概几点?” 张倩想了想:“三点半。” 南穗:“行。” 挂了电话,傅景珩问:“下午有安排?” 南穗点点头:“三点半要到柠檬音乐。” 傅景珩对她道:“待会儿吃过午饭,我让陈特助送你过去,好不好?” “梁越下午找我有点事商量。”他伸手探了探她脸颊的温度,“忙完,我就回别墅。” “好。”南穗看着他的动作,摇头,“我现在不冷。” 甚至有点热。 她将傅景珩的西装叠起来放在她旁边。 不多时,汽车缓缓驶入盘山路,一幢别墅映入眼帘,四周并无其他建筑,占地面积极大,后院停放着两架私人飞机,在草坪附近建着宽敞的高尔夫球场,临近别墅是人工游泳池。 说是别墅,看起来倒像是一座伫立在山脚下的城堡。 下了车,南穗看着乌压压的云挂着别墅尖顶,莫名有种阴森压抑的感觉。 “周围没有其他人家?”南穗忍不住问。 傅景珩牵着她的手:“没有。” “啊?”南穗扯着他的手,“这么大,就只有咱们两个住吗?” 傅景珩安抚性地揉了揉她的脑袋,目光沉沉:“还有佣人。” “那没人说吗?这么的华丽奢华……” 傅景珩想了一下,沉吟道:“不会。” “这座山都是我的。” “……” 南穗忍不住道:“那你可真是财大气粗。” 傅景珩:“山也不值多少钱。” “喔。”南穗怀疑他在炫耀,“反正我是买不起。” 走进别墅,灯火通明,室内装修低调奢华,富丽堂皇。 张嫂已经做好饭菜,端放至餐桌。 洗过手,南穗坐在椅子上,毫不避讳地对旁边男人道:“我现在有点后悔。” “后悔什么。” “这里太大了。”南穗咬着筷子,“说一句话我都觉得有回音。” 她犹豫地看他:“万一晚上你不在家,我自己一个人在这儿多害怕啊。” 傅景珩捏捏她的手心,随后南穗被他抱在大腿上,他侧脸贴在她的脸颊:“怎么会。” 南穗从小虽不得南宏远及沈以姚的喜爱,但除了弹钢琴,她也没做过什么家务事。 手心的肉娇.嫩软绵,揉起来很舒服。 傅景珩夹了块糖醋小排喂在她嘴边:“不会让你一个人在这儿的。” 他思忖道:“如果我出差,你可以回明溪公寓住。” 南穗心中那点说不来的情绪被傅景珩的这句话打散:“好。” 她想要伸手拿筷子,傅景珩轻而易举地移走筷子,随后那块糖醋小排再次塞进她嘴里。 南穗头一次被他投喂食物,头晕乎乎的,脸颊透着红晕,她紧张地一动不敢动,僵硬地像是长在他腿上的物件。 终于艰难地吃完饭,南穗刚想要下去,男人一只手臂扣着她,另一只手抓着她的手。 他的骨节偏大,指腹带着薄茧,有点粗糙,捉住她的手指把玩时总会让她生出一股痒意。 南穗受不住,她找借口:“我要去工作了。” 刚回过头,阴影覆上来,傅景珩低头在她侧脸烙下一吻:“我让陈特助送你。” 离了男人的怀抱,南穗像是活过来一般,背对他大口呼吸,用手做扇给发烫的脸颊降温。 走出别墅,傅景珩撑着伞送她到车旁:“忙完你先回来,可以让张嫂带你到别墅里逛一下。” 南穗乖乖点头:“好。” …… 坐在车内,陈特助将空调暖气打开。 大约一个小时后,车子在柠檬音乐公司下停下。 陈特助:“南小姐,我就在这儿附近,等你工作结束后我过来接你。” “谢谢。” “不用,职责所在。” 南穗告别陈特助后,走进大厦,对前台说明情况,遂即有工作人员下来带路,将她引领至十八楼的录歌棚。 “南老师,您先坐会儿,编曲老师和唐老师马上来。”工作人员为她倒了杯温水。 南穗接过:“好的,谢谢。” 说完,工作人员关上门。 南穗独自坐在高脚椅,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她想了想趁机给盛昭昭打了通电话。 那边接通很快:“穗穗?” 南穗犹豫片刻道:“你会不会提前和男朋友同居?” 盛昭昭好像在吃什么东西,在听到她这句话后,被呛了一下:“……卧槽,你怎么知道我和江逾白同居了?” “……” 正说着,话筒里传来江逾白的声音,“别在床上吃零食。” “你管我?!赶紧走走走,今天不想看到你。”盛昭昭打发完江逾白,小心翼翼地开口,“穗穗?还在不?” “在。”南穗犹疑地问,“前不久,你们不是还?” 盛昭昭咳嗽一声:“破镜重圆嘛,你懂得你懂得。” “穗穗,你是神仙吗你怎么知道我和江逾白同居了。”盛昭昭说,“哎呀我本来想着过几天和你说呢。” 南穗:“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 “难不成你和傅大佬同居了???”盛昭昭提高嗓门,“我的天啊!” “没在一张床。”南穗小声道,“分开睡,相当于合租关系。” 盛昭昭:“哎,要是以后结婚的话,可以试试他的硬件如何。” “硬件?” “就是那个功夫你懂得吧?”盛昭昭躺在床上,“万一傅大佬把你伺候得很舒服,直接结婚!” “万一硬件不行,趁早拜拜!” “……” 经过这一出,南穗忽地松了口气:“本来我觉得傅景珩怪怪的。” “你是不知道,他那个别墅特别空旷,还在山上,我有点害怕……” 盛昭昭:“傅大佬有钱,他住的地方肯定大啊。” “你怕什么,傅大佬又不会吃了你。”盛昭昭咬了口苹果,“再说,正热恋的小情侣都这样,你放松。” “那我就放心了。”正说着,南穗看到唐棠和编曲老师推开门,她对盛昭昭道,“我先挂了,要工作了。” 盛昭昭:“行,回头聊哈。” 挂了电话,南穗站起来对他们打招呼。 编曲老师递给她们谱子,坐在她们旁边:“这是改编的圣诞歌曲,今天的任务是听,之后我把曲子拷给你们,单独练习,最后你们过来合声。” 南穗和唐棠戴耳机听了两个半小时,编曲老师看了下时间,“行,今天就这样吧。” “你们两个回去之后多听多唱,每天一遍发群里。” 南穗:“好。” 唐棠跟着点头:“行。” 结束后,唐棠伸了个懒腰,对南穗道:“对了穗穗,你知道咱俩的cp插画吗?” 南穗想到了温馨给她发的那张图片,“知道。” 唐棠忍不住吐槽:“绝了你知道吗。你记不记得你有个豪粉,叫什么色ven。” “知道,色ven怎么了?” 唐棠:“你这个豪粉老有意思了,直接找到画手太太,让她把咱俩的cp插画撤掉,还给画手太太打了十万块钱。” “更有意思的是,你的狂热粉丝色ven对画手太太说他只磕你和他的cp。哈哈哈哈然后画手太太说他做梦,结果你的豪粉就把画手太太拉黑了。” “……” 南穗莫名觉得这个色ven有点变态,她想了想决定回家就把他拉黑。 临走前,南穗和唐棠互留了联系方式。 走出大厦,天色渐黑。 在车里,她给傅景珩发了条微信:【我忙完啦,准备回去。】没过几秒,傅景珩回她:【好,我稍等会儿,饿了你先吃饭。】南穗比了个ok。 一路飞驰,好在今天未堵车,回到荒无人烟的别墅才七点钟。 张嫂见她回来,连忙披给她一件薄外套,“外面是不是还下呢。” 南穗道了声谢,将雨伞合上放在雨伞桶内:“下着呢,不过不是很大。” “不用谢我。”张嫂笑眯眯地道,“是先生怕你冷,这才让我为你准备外套的。” “小姐,要不要先吃饭?”张嫂问。 南穗想了想:“张嫂,您先吃吧,我转会儿别墅,顺势等下傅景珩。” 张嫂:“需不需要我跟着?” 南穗摇头:“没事,您不用管我。” 说完,南穗独自一人在别墅内走动。 她走到楼梯口时,发现下面还有楼梯。南穗犹豫了下,还是图方便先去看一下地下室。 据说地下室有中型的电影院以及健身房。 顺着楼梯走下去,天花板的声控灯随之亮起。南穗好奇地打量,发现地下室和上面的装修几乎无差别。 只是上下空间逼仄狭窄,待得时间久呼吸容易不畅。 南穗随意推开一扇门,发现里面极为空旷,最前方挂着屏幕,中央仅仅摆放了一套沙发。 她也不知道该说傅景珩浪费还是他有情.趣。 关上门,南穗往前走,发现最前方有一扇特别的门,门上挂着一把锁,好像特意地将其锁上。 南穗好奇地弯腰,发现确实是锁上的。 正好奇着,南穗察觉有阴影覆来,她的心陡然停止跳动。 下一秒,她的腰被一只结实有力的手臂搂过。 南穗瞬间汗毛竖起,直至看到傅景珩那张熟悉的轮廓,她才重重地倒在他怀里。 “你吓死我了!” 南穗的心脏剧烈跳动,手脚发软,全靠男人的力气支撑。 傅景珩低头看她。 她的眼角泛着红晕,眼睛湿漉漉的,一副被吓坏的模样。 他伸手将她的碎发拨至耳后,温柔地道:“七七,你怎么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可怕的地下室 感谢在2021-01-0511:45:20~2021-01-0522:29: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墨卿酒2瓶;30732254、宝宝爱自己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8章 致命 南穗吓得心跳漏停一拍。 这种情况无异于凌晨三点从熟睡中憋醒想要上个卫生间,迷瞪中发现身后突然冒出来一道黑影。 她忍不住开口,眼尾泛红:“你吓死我了!” 傅景珩顺着她瘦弱的脊背轻轻安抚:“抱歉。” 南穗贴在他温热的怀里,鼻尖萦绕着他清冽夹杂着淡淡烟草的味道,渐渐平息她方才的慌乱。 缓了会儿,她仰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傅景珩反手牵着她的手腕:“张嫂告诉我的。” 快要走出地下室时,南穗停下脚步,忍不住好奇:“那个房间是干什么用的啊。” 傅景珩循声望去。 南穗背对他看向那扇门,在昏暗的地下室映衬下衬着她后颈肌肤愈发莹白。 他眸光晦涩,在她看过来时若无其事地移走视线:“以前的收藏品都堆放在这里。” “啊,那会很潮的。”南穗对他说,“我家有一间小仓库,里面放着我之前衣服,再拿出来的时会有股潮味儿。” 她微蹙眉头:“说到这儿,倒是有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傅景珩漆黑的眼眸溢满温柔:“什么事?” “好像是高中毕业那年吧。”南穗跟着他走到餐桌前,回忆,“昭昭突发奇想说要穿校服拍毕业照,当时我去仓库里找校服,但是我只找到了高中校服,初中校服怎么找都没有找到。” 停顿几秒。 傅景珩垂眼看她:“也许你放哪儿了?” 南穗摇头:“不可能的呀,我记得很清楚是在仓库里放着的。” 傅景珩将她抱在腿上,一手搂着她的腰,提醒道:“别想了,趁热吃饭。” 他的嗓音低沉有磁性,呼吸落在她耳畔,痒中带着酥麻。 南穗揉了揉耳朵,想要从傅景珩腿上下去,腰上的那只右手却勒得更紧,他低头擦过她耳边:“抱着不舒服?” 什么叫抱着不舒服…… 南穗深刻地体会到男人是火炉这句话,分明她也不是很冷,可坐在他怀里,仿佛她整个人被他罩在温暖的空间内,也清晰地感受到他的蠢蠢欲动。 除了尴尬与不好意思,其他的,她倒是挺喜欢的。 “还好,但是我想要自己吃。”南穗忍不住扭过头看着他,“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 傅景珩不管不顾,径直地拿起勺子盛了粥送到她嘴边,眼眸深邃,带着深意:“早点习惯。” 撞上他视线的那一刻,南穗莫名读出来他的话。 等成为男女朋友,也是这样。 早点习惯。 看到嘴边散发着热气的粥,南穗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拿,傅景珩轻轻抬起勺子,另一手顺着她后脊摩.挲,“再不乖点,小心哥哥惩罚你。” 南穗听到他的话后,脸热心慌,手脚都不知道该如何放置,她张唇想要说些什么,下一秒,傅景珩找准时机将粥送进她的嘴里。 猝不及防地,浓郁香甜的粥滑入南穗的喉咙。 “真乖。” 他侧头,慢条斯理地在她的唇角轻轻啄了一下。 大厅极安静,他凑过来接吻的声音在南穗的耳旁响起。 南穗憋着气,呼吸接近窒息,她的脸颊烧红,一双乌黑的眼眸湿哒哒的盯着他,“傅景珩!” 他又喂了她一口,漫不经心地道,“七七,你该叫我什么?” “……” 南穗闷着脑袋不想说话,余光瞥到男人靠近像是要亲她的动作,她连忙叫:“哥哥……” 傅景珩目光沉沉,放在她腰间的手臂无意识地收紧,他沉声道:“想吃什么菜?” 餐桌上摆放四盘菜,都是南穗喜爱吃的。 “糖醋咕噜肉。” 傅景珩用筷子夹着送她嘴里,垂眼时,视线落在她鼓起的腮帮,又缓缓移至她沾着少许糖汁的唇。 他拿起餐桌放着干净的湿巾,擦拭她的唇角,“怎么吃的满嘴都是。” 南穗被傅景珩的话吓得一口咬在舌.尖上,刺激到她眼眶冒水花:“疼……” 傅景珩捏着她下巴,南穗瞬间与他面对面,对上他幽深的眼眸。 “咬着了?” 南穗点点头。 “张嘴,我看看。”傅景珩抬高她的下巴。 南穗不想张嘴,下意识地想从他身上弹跳下去,却被男人一把搂住,修长的手指钳着迫使她张开。 唇饱满莹润,虎牙尖尖。 傅景珩眼眸渐暗,刻意地压低嗓音:“好像没事。” 被他这样看着,南穗总觉得被他剥了一层又一层,羞耻地偏头:“我吃饱了。” “傅……”南穗想到他的“惩罚”,她硬着头皮,“哥哥,你快吃饭吧。” “吃饱了?” 南穗连忙点头:“吃得太撑了,肚子有点胀。” 话音刚落,南穗的肚子上突然覆上一只手,他的掌心宽厚干燥,贴在她肚皮纹丝不动,而后压了压。 “都凹进去了。”傅景珩皱眉,警告她,“身体健康更重要,以后多吃点。” 南穗听到他的话,顿时满脑子的不健康染料。 她红着脸推开他下去,“我去洗澡,你快吃饭。” 说完,南穗趁着他不注意跳在地板上,直到跑到楼上时她才重重松口气。 她慢吞吞地走进卧室,后背靠着门,冰凉的触感纾解她内心的焦热。 这样的傅景珩,她根本抵抗不住啊。 他是除了南祁止以外,第一个有亲密接触的异性,原想着她可能会排斥,会需要更多时间去适应。 可南穗发现,她根本不需要适应,甚至喜欢和他有肢体接触,就好像他们之间很熟悉,两具.身体对此有感应。 好奇怪…… 南穗不敢再想,拿起睡衣去浴室洗澡,洗到中途,她悲催地发现大姨妈来了。 她只好草草洗过头打了沐浴露,裹着睡衣出来,掏出来行李箱里的卫生巾再次回浴室。 待吹完头发,南穗的小.腹隐隐作痛,她躺在被窝里,听着外面雨珠噼里啪啦打在窗户的声音,瞬间更冷了。 她捂着肚子,强使自己闭上眼睛,只要睡着就不会疼。 过了几分钟,南穗听到敲门声:“睡了吗?” “没有。” 傅景珩推门而入,发现床上拱着一团,被子盖得严实,只留南穗一双无神的眼睛。 他大步走来,坐在她床边:“怎么了?” 南穗看着他低垂的双眸,那种七分痛在这个时候似乎无限放大至十分痛,捂着肚子的手无意识地加重。 应当是前些日子在帝都拍戏,秋天早晚温差大,可她得迎合蒋淳的角色穿夏天的超短裙,提前受冷导致这次的姨妈痛。 可她又不想只因为这姨妈痛,就娇气地撒娇,南穗摇摇头:“没事。” 傅景珩看着她这副有气无力的模样,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轻轻叹息:“肚子疼?” “你怎么知道的?”她捂着肚子。 傅景珩伸手放在她额头探了探,表情微沉,“最近吃凉的还是受冷了?” 南穗平时总见他温文尔雅亦或者是温和绅士的模样,一时间她有点被他的神情吓到。 甚至生出害怕他不让自己拍戏的想法。 她没敢说实话,支支吾吾地道:“不知道。” 傅景珩看她一眼,温热的指尖揉.捏她的耳尖:“小骗子。” “……” 他起身,“先不要睡,我给你煮点红糖姜茶。” 南穗的心脏陡然漏停一拍,她将脑袋埋进被窝里,小声“嗯”道。 没过十分钟,傅景珩端着水杯再次走过来。 南穗缓了会儿也能忍受,她接过水杯一口一口抿着。 甜津津的。 从喉咙里划过,温热落入她的胃里。 傅景珩看着她喝完,刚想离开,他的手腕被人拽着。 他回头,南穗对上男人深沉的眼眸时,她呐呐道:“你等我睡着了再走,好不好?” 她目光在卧室内打转,空间实在是太大了,窗户也很大,透过窗户看外面一片漆黑,雨滴声噼里啪啦地砸向窗户框,莫名有种诡异赶。 好像有他在,她便会安心很多。 傅景珩将水杯放下,重新坐在她的床边,注视着她,“我不走。” 盯着她看了会儿,像是打消她的不安,他说:“刚才只是想把水杯拿下去。” 卧室内安静得只剩下两个人浅浅的呼吸声。 忽然,傅景珩压低声音:“现在还疼不疼?” 南穗能忍受,可也舍不得他这时给予她的温柔,她心虚地点头:“疼。” 话音刚落,南穗看着她的被子被掀开,傅景珩的手按在她柔软的小.腹上,顺着一个方向轻揉,低声道:“睡吧。” 她最受不得痒,每当他的手有动作时,南穗便会不自然地颤抖,她的脸渐渐涨红,连带着身体也开始发烫。 南穗“喔”了声,努力闭上眼。 可她每一根神经仿佛都在感受着他的掌心,和他的体温。 他的掌心带着点薄茧,摩.挲时,不禁烫得她发麻。 待习惯后,南穗舒服地想要翻个滚,渐渐地,她眼皮子开始打架。 迷迷糊糊中,她看到男人俯身,离她愈来愈近,清冽的松木香气息充斥着她鼻尖。 近到能看到他性感利落的喉结上下滑动,随后柔软温热触感贴在她的额头。 酥酥麻麻的感觉顺着四肢百骸横冲直撞。 南穗听见他低沉温柔地嗓音落在她耳畔:“七七,晚安。” 像是一道催眠曲,南穗安稳地熟睡。 半晌,没听到任何动静,傅景珩垂眼看着她睡颜,划在她白皙的锁骨及更深.入的线条,目光逐渐幽深。 他俯身,亲啄她细白稚嫩的脖颈,忍不住吮着一块嫩.肉轻咬。 忽地,手机震动声响起。 他余光一瞥,看到床边放着的手机。 屏幕上方弹出来一条信息。 【赵煜哥哥:七七,明天中午十一点半在华御殿见面,好吗】傅景珩拿起她的手机,屏幕中映着他阴沉的面庞。 【赵煜哥哥:我怀疑傅景珩就是南祁止。】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1-0522:29:57~2021-01-0700:56: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墨卿酒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9章 致命 过了几分钟。 手机屏幕微弱的光忽灭,傅景珩无声地笑了笑。 他垂睫,目光落在窝在床中央的南穗上。 她呼吸平稳,乌黑长发遮盖了半张面颊,他低头只能看到她纤长卷翘的睫毛,挺翘的鼻梁以及微张的唇。 傅景珩看了她会儿,食指摩挲着被他吻得饱满湿润的唇,唇肉被挤压,他眸光渐深,手指的力度加重了些。 似是察觉到动静,南穗抱着他的手咕哝几句,没有睁眼便沉沉睡去。 傅景珩抬起另外一只手轻轻为她擦唇角,嗓音干涩:“七七,你有点不乖。” 他抿着唇,拿起她的手机将赵煜发来的最后一条信息删除。 触及至南穗给赵煜的备注,傅景珩单手操作,在删除键停留半秒,整个人仿佛一樽雕塑,纹丝不动。 卧室里一片死寂。 傅景珩克制失控的情绪,将她的手机放回原位。 翌日。 南穗醒时,震惊地发现她又和傅景珩同床了。 她整个人缠在他身上,脸颊抵在他硬邦结实的胸膛,腿被紧紧夹在他双腿中央,更可怕的是她的手居然探进他的睡衣里,手心与男人炙热的肌肤相贴。 南穗整张脸都冒了烟,后知后觉意识到他的手还在她的小腹上暖着,另一手覆在她的脊背。 这人怎么到她床上睡觉了…… 她低头想要检查自己的衣服,谁知身体贴得紧,她的额头不小心撞上他胸膛。 南穗感觉到傅景珩覆在她后背的掌心很克制地动了动,力气并不大,可他手心灼.烫的温度透过她薄薄的睡衣传递过来。 “醒了?”男人嗓音落在她头顶。 他的声音离她极近,低哑又磁沉,挟着性感,南穗觉得自己的耳朵都快要怀孕了。 “嗯……你怎么到我床上了?” 傅景珩垂眼看她,呼吸浅浅地吹拂她额前的碎发:“你觉得呢?” 他的视线若无其事地落在她刚想从他睡衣内钻出来的手,再次落回她的脸上。 南穗被他的话噎住,有点心虚。 会不会过于贪恋他的温暖,抱着他不让他离开? 她的睡姿从小便不好,喜欢踢被子,有时她入睡前侧着睡,醒后发现她斜着霸占了整张床。 后来南祁止来家里,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来她的房间为她掖被角,将她裹成一只粽子,南穗的睡姿才有所好转。 “我觉得……” 好久,南穗胆子肥了起来,找借口:“只能怪你的腹.肌太好摸了!” 傅景珩低头彻底解开他的睡衣,在南穗身体紧绷的那一刻,捏住她细幼的手腕放在他腹.肌上。 他语气带着苏醒时的慵懒:“喜欢的话,给你摸。” 南穗难以置信,羞赧又忍不住用眼睛嫖。 上次日本同床,她喝醉了,醒后印象也不怎么深,醒后过于震惊失措,完全不敢将目光落在他健硕的身材上。 她小心翼翼地瞄着,发现他左腰上的刺青格外醒目,可傅景珩看起来倒不像是会刺青的人,在南穗的潜意识里,选择刺青的图案通常与自身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或宝贵深刻的记忆有关。 他的小玫瑰会不会是他以前喜欢的人……之类的? 不行不行。 南穗晃晃脑袋不能再想,她撑起身:“不摸了,我要起床了。” 傅景珩看她一眼,随后跟着起床,当着她的面脱掉睡衣。 南穗看着他面对面对着她赤着上半身,人鱼线条紧致没入睡裤边缘,身材好到爆,比国际男模还要情.色。 她舍不得移开眼,嘴比脑子快:“暴露狂傅景珩!” 下一秒,男人修长的手随意一掷,南穗眼前一黑,被他扔来的睡衣蒙上了脑袋。 她的鼻尖,她的发丝,全数沾染了男人身上的气息。 南穗坐在床边一动不敢动,耳朵尖听到他窸窸窣窣衣料摩擦的声音,在空荡寂静的卧室里显得尤其暧昧。 过了大约一分钟。 她听到皮带划过西装裤,在空气中“啪嗒”金属触碰的响声,南穗忍不住想到某些不可控的画面。 穿上西装是斯文绅士,摘下金丝边眼镜扯掉衣服是狂野暴徒,然后单手握着…… 傅景珩走过来,掀开她脑袋上的睡衣:“好了。” 南穗仰头,他低头。 四目相对的瞬间,南穗忽地心脏被他的眼神射.中。 她不敢再看,目光移至他的手。 他手背青筋微凸,看起来富有力量,很性感,用力地捏着睡衣,像是在克制着什么。 南穗醒过来,“喔。” 她若无其事地拿起手机,发现昨晚赵煜给她发了一条微信,说十一点半在华御殿见面。 刚回复了个“好”字,南穗发现眼前覆着一道阴影。 南穗抬头,发现她的眼睛正对着傅景珩不可描述的部位,近距离看好像很明显。 等等,别想了! 南穗垂眼,耳尖发烫:“干,干嘛?” “当着我的面,和别的男人聊天?” 傅景珩低头,单手托着她的后颈,他的鼻尖几近与她相擦。 好近… 南穗想要后退,却被男人再次往他的方向贴,大拇指摩挲着她的下巴尖,像是触电般地,她浑身软了下来。 “没有!” 她别过头,却被他钳着下巴重新挪正,与他对上视线。 “是赵煜哥一一” 傅景珩俯身咬上她的唇堵住她的话,而后薄唇缓缓地移至她细.嫩的脖颈,深深吮.吸。 “痒啊。”南穗用手推他,“疼……” 傅景珩单手攥着她乱挣扎的手抵在半空,没有支撑,南穗后背倾斜,整个人倒在床上弹跳几下,随后发现男人紧跟着覆上来。 他像是用这种方式表达对她的占有欲:“还叫他哥呢?” “知道了知道了。”南穗连忙求饶,“我不叫了。” 傅景珩轻点她唇角,伸手拿过她手机:“把他的备注改成名字。” “……” 她睫毛轻颤,嘟囔:“知道了,你这个醋精。” “中午还要和他吃饭?” 听到男人这话,南穗心虚,“嗯。” 赵煜想找她说件事情,可看傅景珩占有欲这样强,又像不怎么相信她似的,倒是有点难办。 “要不然,你跟着我去?”南穗想了想,“我和赵煜是非常纯洁的关系。” 她继续道:“真的,要说咱俩才是不纯洁的关系。” “你去吗?去的话,我问下赵煜。” 傅景珩像是想了几秒钟,风淡云轻地看她一眼:“可以。” 和赵煜说过后,他顿了足足五分钟才回她:【好。】收拾完毕后,南穗听了一个小时的歌,对她和唐棠需要合作的歌曲加深了熟悉度,继续捧着剧本啃。 到十点半左右,她更换衣服,刚走出卧室,张嫂走过来,满脸忐忑。 见她迟迟不语,南穗道:“张嫂,您怎么了?” 张嫂说:“南小姐,这只小熊是不是你的啊,我看着它有些脏了便拿去洗,谁知道我不小心给洗坏了。” 南穗接过那只湿漉漉,还在滴水的小熊。 它的头部与身体的连接处破了口,里面的棉花暴露开来。 南穗也说不清此时的情绪,像是释放,又有点无措。 她接过,“本来就很多年了,时间太久,坏掉很正常的。” 南穗无意识地摸了摸它,低声道:“可能寿命也到了。” 看到张嫂依旧忐忑不安的神情,她笑道:“没事的张嫂,你别往心里去。” 张嫂应下,随后准备下楼梯。 谁知恰巧在楼梯中央碰到傅景珩,犹豫几秒,她还是将这件事告诉他:“我看小姐的表情有点不太好。” 张嫂忍不住叹息:“我早就该想到的,这只小熊都被洗得泛白,想必它对小姐来说很重要,结果被我不小心洗破了。” 傅景珩站在楼梯上,失神。 片刻,他道:“没事,我知道怎么补修。” 听到这话,张嫂松了口气,“先生对小姐真好,不像我家那口子,什么事都让我去干。” 傅景珩淡淡地笑了笑。 谈话结束,傅景珩上楼去卧室,没找到她人,他拐向二楼的露天平台,上面摆放着那只湿漉漉的小熊。 他走上前,对着它看了几眼。 随后离开,在走廊碰到全身武装的南穗。 南穗:“走吗?” 傅景珩:“怎么戴口罩帽子?” 南穗忍不住扬起唇角:“我呢,现在可是有粉丝的人,万一被拍到我和两位男士约会,指不定网上怎么说我呢。” 他姿态闲散地站着,单手抄兜,随性地看她一眼。 看着他这副神情,南穗试图解释:“真的呢!你不知道,我最近发现我一个粉丝好像是个私生饭。” 傅景珩皱眉。 两个人走到车旁,南穗坐在车内拉上安全带,继续道:“真的,我不骗你。” “那个变态的微博名就叫做色ven。” 傅景珩开车的动作顿住,偏头看她。 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承认他就是色ven,南穗以为他是变态。 承认他是色ven,她会尴尬。 南穗见他眼神晦涩,以为他不信,于是她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对他说了一遍:“而且,自从他回复我不用给他送代言产品后,他每天都在我的微博评论下发早安午安晚安。” “有点像变态,然后我就把他微博拉黑了。” “……” 傅景珩没搭理她,缓缓开车朝前驶。 到了华御殿,南穗刚到包间便看到坐在那儿的赵煜。 赵煜看着他们两个,怪异道:“你们一块来的?” 南穗差点被他的话呛到,她不是很想让人知道他们两个已经同居的事情,只好说:“我们两个邻居啊,所以就一起来啦。” 赵煜没再说什么。 侍者上完菜,赵煜招呼:“这家海鲜不错。” 南穗看着海鲜,想到傅景珩上次和她去海洋馆过敏的事情,猛地摇头:“不行不行,他不能吃海鲜。” 她叫过侍者,点了几道热菜。 对上赵煜眼神,南穗连忙解释:“傅景珩他对海鲜过敏。” “对海鲜过敏?”赵煜似是不相信,侧面打听,“你怎么知道的?” 傅景珩淡淡看他一眼,两个人的眼神在半空中相遇,几乎瞬间,南穗听到了火苗刺啦刺啦的响声。 南穗后背都浸了汗意,她刚想说话,发现旁边的男人为她剥了一只大虾。 华御殿的海鲜极大,肉质鲜美滑.嫩,一看便有食欲。 被赵煜看着,南穗有点不好意思:“你过敏,我自己来就好。” 傅景珩戴着一次性手套,沉默着剥第二只大虾,随后放在她的盘子里,“我的嘴对海鲜过敏,手对它不过敏。” 他的一个“嘴”字直接将她拽入那天和傅景珩在海洋馆的初吻。 她红着脸,不再说话。 赵煜看着他们两个人的互动,到底还是藏不住事,“我前段时间听到一个有趣的故事。” 他看着傅景珩:“一对夫妻收养了几年的养子为了报复养父养母,蓄意接近他们的女儿,骗取她的感情。” “不会吧!?” “这哪儿是有趣。”南穗吃着傅景珩送来的蟹,“这个养子怎么能欺骗人的感情?再怎么报复,女孩子也是无辜的啊。” 赵煜对着傅景珩笑,“是啊,这不整一头白眼狼啊。” 傅景珩沉默不言,递给南穗一杯温水。 忽地,一道手机铃声响起,是赵煜的。 赵煜看了眼手机屏幕接过,说了几句话,脸色大变。 南穗刚站起身,便看到他这副模样:“没事吧?” 赵煜像是想到了什么,盯着傅景珩,“没事。” 知道他没大事,南穗说:“我去趟卫生间,你们先吃。” 说完,她走出包间。 倒不是去卫生间,而是赵煜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上次还送她lv包,她给赵煜买的礼物还没有到,这次又和傅景珩一同来,南穗便想着提前将饭钱付了。 等她离开,赵煜看向傅景珩,怀疑地道:“你是南祁止吧。” 傅景珩摘下一次性手套,慵懒地靠在椅背:“有证据?” “我听七七说,他和我长相相似。”他漫不经心地抿了口水,抬眼,“仅凭这个?” 赵煜错愕,又想到方才的那通电话,对他的猜测加深一分:“不是你?” 他收敛刚才的轻松,问:“那为什么就在今天我要和七七说这件事时,就这么凑巧地强制我今天返回国外?” 傅景珩单手把玩着打火机,面上看不清任何情绪:“那得问你自己,你做了什么事。” “你!” 赵煜紧紧地盯着他:“你放心,我绝对会找出你是南祁止的证据。” “行,你找。”傅景珩抬眼,只是笑意不达眼底,“只是七七这个名字,你还不配叫。” “离她远点。” 傅景珩的目光锁着他,眼神黢黑锋利,额前的碎发也遮挡不住此时阴翳的神情。 和方才南穗在场的模样大相径庭,像是变了个人。 赵煜忽地笑了,步步相逼:“你不知道吧,你刚才的眼神和南祁止简直一模一样。” “从以前院子里的人都知道,你天天跟着七七身后,变态地不许她和其他人交朋友,甚至以护她名义跟踪她,只是为满足你的私.欲和掌控欲,你不觉得你就是个疯子?” 傅景珩淡淡扬起唇角,“说过你搞错了,看在你是七七同学份上,我今天不会说什么。” 赵煜被他憋了一肚子气,他似是听到南穗的脚步声,笑道:“成。就看你身份暴露,七七会不会和你在一起。” “你是知道的,她最讨厌欺骗。” 傅景珩把玩打火机的动作静止,他抬头看赵煜一眼,不自觉地捏紧打火机。 南穗进来便察觉到气氛有些怪异。 她坐下:“怎么了?你们怎么不吃呢?” 赵煜起身,“七七,我先走了,导师那边打电话,我们那组的项目有了问题,我得赶飞机回去一趟。” “这么着急啊?”南穗有点懵,“你还没说什么事呢。” 赵煜看她旁边男人一眼,“事情什么时候说都可以,等下次回国吧。” 南穗只好点头。 等赵煜走后,她坐下看向傅景珩,“你们刚趁我不在都说些什么呀?” 傅景珩将她拉到怀里坐着,他看着她瓷白的脸庞,双手搂着她细软的腰肢按向他胸膛,“也没什么。” “他好像不怎么不喜欢我。” 南穗听着他低沉柔和的语气,莫名有点委屈的意味。 “哎呀!”南穗捧着他的脸,对上他深邃的眼神,“你又不是人民币,当然不会所有人都喜欢你。” 她小声道:“你只要讨好讨好我就行了。” 傅景珩低头,刚要吻上来,南穗立刻反应过来用手捂着他的唇,眼睛湿漉漉地望着他,“不行,我刚吃了海鲜,你嘴会肿。” 男人低声笑了声,侧头埋在她脖间细啄,舔.舐。 南穗被他突然的动作弄的耳垂通红,她想挣扎,可男人的力度加大,刺激到她脚趾蜷缩,浑身颤抖。 他的侧脸忽地蹭在她的鼻尖,掌心克制地在她背脊摩.挲,嗓音低哑干涩:“七七,永远在我身边好不好。” 第40章 致命 傅景珩薄唇擦过她的耳朵:“七七,永远在我身边好不好。” 他垂眼时,眼窝深邃,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她。 南穗被他苏得不行。 他的呼吸温热灼人,南穗敏感地身子后倾,下一秒,她清晰地感觉到男人的掌心托着她的腰,她顺着力道撞上他的胸膛。 两个人如同连体婴儿,紧紧相贴。 他的下巴垫在她脑袋上,南穗别过脸,脸颊渐渐地不可控地发热。 傅景珩攥着她的手腕,与她十指交错:“你还没回答。” 他的手指从她指缝中穿入,用尽力度将她按在他紧致的大腿上,又像是用另一种方式将她揉碎骨子里。 南穗的心跳声如鼓如雷,震得发慌。 傅景珩低头看着她,轻声问:“要不要?” 落在他身上的光线微弱,以至于他的轮廓看起来稍许模糊。 听到他的话,南穗的心里莫名产生一种错觉。 他像是害怕她会离开他身边那样,极度不安,也极度地想要她许给他一个承诺。 她忽然意识到,从初次见面时,傅景珩便是众星拱月,光芒万丈的天之骄子。 他主动向她走来,停在最后一步等她回头。 南穗不知道他是何时对她产生的感情,或是护她回家那年,或比那更早,或比那时晚。 可她现在一想到他看了她那么多年的背影,甚至因为她甘愿打碎一身傲骨,南穗突然不想再待在属于她的安全屏障里。 喜欢便是喜欢。 她不能因为自身所遭到的伤害,而让她喜欢的人再受到没必要的牵连。 见她始终不说话,傅景珩的手僵硬一瞬,而后温柔地顺着她长发,将她的碎发拨至耳后。 南穗抬头,发丝稍有些凌乱,鼻尖微红。 在他俯身询问的那一刻,她伸手勾着他的脖颈,主动吻在他酒窝的位置,转瞬即逝。 傅景珩握着她腰的力度收紧,呼吸一下乱了节奏。 南穗捧着他的脸,一字一顿:“在你不喜欢我或者抛弃我之前,我都会在你身边。” 她明显能感觉到傅景珩身体一僵。 南穗清晰地听到她心脏跳动的声音,“所以。” 她的嗓子干涩:“所以,以后你要多喜欢我一点。” 南穗的耳垂发烫,脸颊像是冒着火,但她也强作镇定地去直视他的眼睛。 傅景珩一言不发,只是抱她的力道控制不住地重了几分,低头深吻她的唇,吮着咬着,带着铺天盖地的占有欲,吞没她的呼吸。 在南穗呼吸困难时,他轻轻咬着她下唇,鼻尖抵着她的,压抑着嗓音:“那我。” 傅景珩的话忽地停下,南穗抬头望他。 他乌黑碎发散在额头,薄唇被吻得艳丽湿润,眼眸深邃,像是在明目张胆勾引她。 傅景珩握着她的手心抵在他紊乱跳动的胸膛,他低笑出声,声音沉哑:“是转正了?” 南穗感受他跳得剧烈的心脏,小声道:“是啊,男朋友。” 傅景珩低头,灼烫的薄唇沿着她的下巴亲吻,缓缓向上抵入她的唇。 南穗双手抵在他胸口挣扎:“疼。” 傅景珩的指腹擦过她的唇,在看到她微红的眼角那一刻,理智彻底溃散。 他眼里隐忍的欲.念几近藏不住,像是想要彻底占有她。 傅景珩的额头抵着她,低哑开口:“那我轻点。” 吃过饭,南穗马不停蹄地回别墅收拾东西回帝都拍戏。 临走前,她将已经被阳光烘干的小熊放回卧室,随后跟着傅景珩下楼。 自从南穗知道自己有粉丝后,出门她都会戴上口罩和帽子,防止被狗仔错位偷拍。 上了车,温馨给她打电话准备出发去接她,南穗想了想还是决定保姆车和温馨同去机场。 傅景珩开着车子,缓缓在保姆车停放的附近停下。 南穗有点舍不得:“那我走啦。” 傅景珩“嗯”了声,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在她下车前,傅景珩拽着南穗的手腕,俯身拉下她的口罩,吻悄然落在她唇上:“到地方给我发信息。” 她点点头:“好。” 南穗心底一片酥麻,胸口那块发烫地不像话,又忍不住弯起唇角。 …… 等人离开后,傅景珩在车上坐了半个小时,直至一道手机铃声才将他拽回现实。 他看着手机屏幕,静看了几秒,将手机扔在副驾驶,踩下油门,冷风从车窗灌来,吹着他面无表情的面庞。 一个小时后,傅景珩抵达傅家老宅。 佣人听到车子引擎声,打开车,站在门前迎来:“少爷。” 傅景珩勾下唇,眼里却毫无笑意:“嗯。” 大厅里,看到傅见深坐在正位,旁边一左一右坐着大约十多岁的小男孩儿和苏缪。 在苏缪的另一侧永远摆放着一套餐具,以及被盛放好的饭菜。 餐桌上放着蛋糕,已经被切了几块,热菜冒着热腾腾的气,米饭下了大半。 苏缪在看到傅景珩的一瞬间,表情冷了下来。 她不再看他,只是亲手喂着傅宸吃饭:“儿子,还想吃什么?” 傅宸犹豫地看向傅景珩,“哥哥回来了。” 苏缪不语,夹了块牛肉放在傅宸的碗里:“今天我们宸宸又长大了一岁,身体要健健康康的。” 傅见深上下打量着傅景珩,忽地想到近来的传闻,他道:“听说你看上了个小明星。” 他皱眉:“小明星,你玩玩可以一一” “什么小明星啊。”苏缪阴阳怪气地道,“还不是南家那女儿。” 她对傅见深道:“当初你给南家赔送了几个大项目,你儿子被打跪在地上都不愿意回来,那时候我就察觉有点不对劲。” 末了,苏缪厌恶地道:“被南家养了那么多年,现在和南家女儿在一起,不觉得是在乱.伦?” “真恶心。” 傅景珩看她一眼,淡淡道:“我和您生的女儿在一起,那才叫乱.伦。” “胡闹!”傅见深重重拍一下桌子,“怎么和你母亲说话呢?” 半晌,傅见深叹息,“罢了罢了。” 傅见深打量着傅景珩,皱眉,“你手里拿着的什么,这么脏的东西给宸宸当生日礼物?” 傅景珩走近的脚步顿下,他握紧那只破了口的小熊,修长的指尖泛白。 他沉下脸,而后温和笑道:“抱歉,不知道今天是小弟的生日。” 在傅见深开口前,傅景珩笑道:“这么脏也是我珍爱的东西,小弟恐怕还配不上。” 大厅霎时间安静下来。 苏缪死死盯着傅景珩,眼圈泛红,像是控制不住手中的动作,径直地拿起手中的杯子朝他扔去:“你给我滚!” “我们傅家没有你的位置!” 傅景珩没躲,杯子正中他眉骨,随后碎在大理石地面。 他抬眼,双眼皮褶皱极深,眼眸阴翳。 傅景珩任由温热的液.体顺着眉骨滑下,面上的表情翻涌,转瞬间又恢复平静,甚至看起来有些愉悦。 他随意擦过流在眼皮上的血迹,视线落在苏缪旁边位置上永远空着的饭碗。 傅景珩忽地笑出声:“那就祝父亲母亲、大哥和小弟用餐愉快。” 没等苏缪再发怒,傅景珩转身离开家门。 在大厅里的保姆佣人低着头,丝毫不敢动弹一分。 半晌。 苏缪将桌上的饭碗全数推至地面,噼里啪啦碗碎的声音响彻大厅。 她红着眼,撕心裂肺地对傅见深吼着:“你叫傅景珩回来做什么!” “他害死我的阳阳,我一见到他就恶心!” 苏缪说着,忍不住朝着地面干呕。 傅见深眼神复杂地看着她,“珩珩毕竟也是我们的儿子。” “何况,阳阳的死一一” 苏谬痛恨地讽刺:“我宁愿死的人是傅景珩。” 傅见深摊在椅背,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又老了十岁。 面前一片狼籍,生日蛋糕也被方才苏缪的一推,奶油砸落餐桌面。 傅宸坐在椅子上,看着傅见深,又看了眼在一旁哭的苏缪。 傅宸疑惑地问:“爸爸,我还有大哥吗?” “……” 傅见深一时怔愣,他对傅宸解释:“你的大哥,叫傅阳。” 十多岁的傅宸迷茫:“为什么妈妈说哥哥害死了大哥?” 傅见深也不知道该怎么讲,“你妈妈生傅景珩的时候,你大哥来看她们的路上,发生车祸身亡。” 傅宸更迷惑不解:“可是哥哥是无辜的啊,又不是哥哥撞的大哥……” 苏缪听后,声音尖锐地吼道:“傅景珩就是杀了我的阳阳,他是个杀人犯!” “……” 离开傅家老宅,傅景珩回到车里,疲倦地捏着眉心。 他打开车窗,忍不住抽了根烟,青白色雾气弥漫着他的眉眼。 接连抽了四五根,被他扔在副驾驶的手机再度响了起来。 傅景珩没动,在铃声响过的最后一秒,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忽地起身拿起手机。 上面显示的是南穗给他来打的视频通话。 看着她的头像,像是驱散内心无以言状的烦躁与愤恨,傅景珩心情莫名好了稍许。 许是放松,他才终于感觉到被苏缪的水杯砸在眉骨传来的疼痛,傅景珩抬眸看着前视镜的自己。 他眉骨至眼皮,干涸的血色浓郁,看起来可悲又可怜。 视频通话在此刻中断。 傅景珩回神,给她拨了通电话。 不过半秒,那边接通,他听到南穗细细软软的声音:“你怎么不接视频通话啊?” 傅景珩:“刚才在忙工作,等看到,已经断了。” 南穗:“我说你怎么不接呢。对了,我已经安全到达帝都了。” 傅景珩:“好。” “现在要回剧组?”他问。 南穗“嗯”了声,听到傅景珩沙哑沉闷的声音,似是犹疑地问:“你好像不太开心?” 傅景珩一怔,随后低笑出声:“今天刚转正,女朋友就跟工作跑了,确实有点不开心。” 南穗像是被他的话惹得不大好意思,停了几秒,小小声撒娇:“等过几天帝都的戏份拍完我就回去了,到时候给你补偿。” 傅景珩方才躁郁的不快仿佛彻底消散,他尾音微扬,压低嗓音:“什么补偿?” 南穗想了想,对他道:“都听你的。” 傅景珩眉眼深邃,他似是听到她那边的流水声,他有些好笑:“在机场的卫生间呢?” “……”南穗惊愕道,“你怎么知道我在卫生间和你打电话啊。” 傅景珩沉默,只是静静地听着她浅浅的呼吸声。 须臾,他面上的神情柔和下来,低沉道:“出去吧,到剧组给我回个微信。” 南穗:“好,那你工作不要太晚,早点休息。” “嗯。” 挂了电话,傅景珩将手机放在旁边,车内的烟味浓郁,他打开另一扇车窗,透风。 坐了会儿,他不禁想到方才在老宅发生的事。 良久,傅景珩突然自嘲出声。 一个人根深蒂固的想法好像永远不会改变。 二十多年过去。 苏缪说他是杀害大哥的杀人犯,傅见深也从不否认。 他清晰地明白,可又无能为力。 外面忽然下起雨,没过多久,一颗一颗如黄豆般的雨珠砸在车窗,形成一条一条小溪汇集流下。 傅景珩回过神,他启动车,朝着一个地方驶去。 那只破口的小熊被挂在车内的前视镜上,随着晃动。 秋天的雨来得急,暴雨将天空朦胧成灰色,阴沉沉的。 前往商品街的路上,汽车堵塞拥挤,鸣笛一声接一声。 傅景珩从京城东郊开到市中心,足足开了四个小时,抵达商品街时,已然晚上八点。 车内没伞,傅景珩拿下那只小熊下车。 雨渐小,细雨滴落在他额头,顺着发梢向下滑,冷意弥漫空气。 商品街和几年前没有多大的区别,老旧,灰败。因为下雨,来这儿的学生其实并不多。 傅景珩凭着印象去找当时买这只熊的商品店,从头转到尾,他并未发现这家店的门牌。 又转了一圈,他低头看腕表,随后找了一家商品店推门而入。 顿时,店内的温暖包裹着他。傅景珩擦去脸上的雨珠,看着店内的摆设。 老板娘走过来,在他的眉骨上还残留着血迹的面上看了几眼,男人气质冷漠,眼眸黢黑空洞,看上去有些瘆人。 她往后退了几步:“请问,先生要买些什么?” 傅景珩简单描述了那家店,老板娘看他一眼:“你说的是不是刘婶?她把店铺出租给隔壁了。” 他低头看着棉花跑出来的熊,道:“想问一下,这个你能修补吗?” 老板娘见他似乎没什么坏心,接过他手中的熊,看了看。 这只熊一看便是十年前老式的款式,纯毛线且是用多种复杂的织法。 她摇摇头:“现在都是机器做的,你这一看就是手工制作,缝补很难看不出来痕迹。” 见他沉默,老板娘道:“你这是不是在刘婶那儿买的啊?这一片也就刘婶会这种织法,不过她现在年纪大了,在今年年前就已经不干。” 傅景珩拿回小熊,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脸色病态的苍白,额前的碎发还沾着湿气,周正的西装也湿了大半。 老板娘想这熊可能是他重要的物品,看他实在可怜,她拿起手机,给他了一则电话号码。 “这是刘婶的电话,家就在附近,你问下刘婶愿不愿帮你。” 傅景珩足足顿了有半分钟,他道:“谢谢。” “不用谢。”老板娘看着他清隽的面庞,忍不住问,“要不要给你拿个创可贴。” 傅景珩抬头,有点茫然。 “你的眉骨上有血,看上去像是被砸的。” 傅景珩淡淡摇头:“谢谢,不用了。” 他走出店铺,拨通刘婶的电话。 傅景珩下颌紧绷,在电话通的那一瞬间,他眉头舒展。 他简单说明来意,见刘婶不语,傅景珩诚恳地道:“您能不能帮忙缝补一下?” “我可以给您钱,多少都可以,它对我……真的很重要。” 刘婶沉默几秒,告诉了她家的地址,“钱倒不用了,你上来就行。” 说完便挂了电话。 傅景珩寻着她说的地址,找到了她的家。 刘婶住在附近的筒子楼,六楼。楼道很脏,他上去后,发现门已经是打开的状态。 他敲门,屋内传来刘婶沙哑的声音:“进来吧。” 傅景珩走进去,发现刘婶已经拿了毛线,针等物。 刘婶家内到处是织的熊,有大的,也有小的。 他在架子上看到了一对大约食指大小的小熊,一个穿着粉色裙子,一个穿着蓝色套装。 “现在喜欢这种毛线织的人不多喽。” 刘婶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询问,“喜欢这对情侣熊?” 傅景珩道:“嗯。” 刘婶笑着,一副明白的神色:“是不是想要送给你女朋友?” 傅景珩低头,唇角莫名地弯了弯:“嗯。” 他解释:“她很喜欢毛茸茸的小玩具。” “就这只熊我买了得有……” 傅景珩轻声道:“九年前买的,送她的小礼物。她很喜欢您织的,直至现在都保存着,你看衣服都洗得泛白也不舍得扔。” 刘婶看他一眼,失笑:“小姑娘哪儿是喜欢我这个老太婆织的东西啊。” 她忍不住说:“男朋友送的东西,女朋友肯定喜欢,你这孩子怎么转不过来弯呢。” 傅景珩笑着,没有再解释。 当时他是以南祁止的名义送的,后来他们冷战吵架,怎么可能喜欢他。 刘婶把架子上的那一对情侣熊拿下来,递给他:“难得现在还能遇到这么喜欢我织的东西,这对情侣熊你拿着吧。” 她道:“希望你和小姑娘好好的,这对情侣熊送给你。” 傅景珩收下:“谢谢刘嫂。” 刘婶摇头。 她坐在椅子上,让傅景珩也坐在旁边。 傅景珩看着她戴着老花镜,开着台灯,眯着眼睛。 过了几分钟,他开口:“刘婶,您教我织吧。”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上天请赐我这么好的哥哥兼男朋友吧感谢在2021-01-0723:22:50~2021-01-0916:35: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嗯嗯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1章 致命 傅景珩在刘婶这儿学了两个小时,手艺学得有七八分。临走前,刘婶并没有收钱。 “没必要收钱,再说一对熊玩具也不值什么。”刘婶笑着,“你和小姑娘好好过日子就挺好的。” 傅景珩把它们装进西装口袋内,他道:“嗯。” 刘婶:“到时候结婚了,可别忘了我这个老太婆。” 说到这儿,她叹息:“老伴去世,我那孩子早些年把他送出国,现在在国外定居结婚生子。我想过去给他们带孩子,语言不通,又怕被他们嫌弃。” 她眼圈泛红:“看到你,让我想起了我老伴,他对我也是这样好。” 末了,刘婶道:“我有点想老伴了。” 傅景珩生性内敛,有些话他说不出口,也不知道如何去安慰。 他应下:“刘婶,等我和她结婚会请您的。” 傅景珩在这间筒子房望了一圈,他道:“听消息这栋楼也许要拆迁,可以给您赔偿。” 刘婶倒没听过这种消息,她只笑着,并没有说什么。 等回到车内,傅景珩给陈特助拨通电话。 陈特助接过,“傅总。” 傅景珩将刘婶的详细地址告诉他:“傅氏旗下在去年开发的温泉养老公寓,你这两天来找刘婶一趟,给她一套一楼有院子的公寓。” 他沉吟片刻,道:“再给她办一张新卡,转……罢了,你找个专门护工去照顾她,费用在我账上划。” 陈特助:“好的,傅总。” 温泉养老公寓,配套设施齐全,有客房服务,在那儿住的也都是老人,白天可以相互串门闲聊。 这儿比其他地方更适合刘婶。 即便刘婶的帮忙在别人看来是一件极为不足为奇的事情,可对于他来讲,却并非于此。 他能看到南穗有多喜欢这只熊,尽管破了口,她也会将它小心翼翼地收进柜子里。 她喜欢的东西,即使是天上的星星亦或者挂在高空的皎月。 只要她想,他恨不得用尽一切办法,亲手奉上。 …… 开车半路上,梁越打来电话。 梁越周遭声音稍许聒噪,他道:“在哪呢?” 傅景珩说了个地址。 梁越:“正好离酒吧挺近,过来聊会儿?” 傅景珩:“已经到贤者休息时间。” 梁越无语:“行了,什么贤者时间,之前你工作到凌晨怎么不贤者?” “还是说。”梁越揶揄道,“你家小姑娘不允?” 梁越忽地笑道:“我算是看透你了,表面看着是人,背地里就是个好女色的禽.兽,兄弟喊了你几次都不出来。” “……” 傅景珩听着头疼,他回了句便挂电话。 这儿离暧昧不远,十多分钟后,傅景珩走进酒吧,看到不远处坐在卡座上的梁越,坐下。 听到动静,梁越偏头便瞥到他眉骨及下方干涸的血迹。 “卧槽。”他吓了一跳,递给傅景珩一支烟,“你被小姑娘家.暴了?” “没有。” 后知后觉,梁越想到应当是傅家的事,他深吸了口烟,不做声。 半晌,梁越看到傅景珩西装裤内冒出来的一对小熊。 他刚要伸手,傅景珩的耳朵上像长了眼睛,单手攥着他手腕:“别动。” “……”梁越嗤道,“傅总倒是浪漫,给她的?” 见他不说话,梁越忍不住道:“你陷得这么深,不怕南祁止的身份被她发现,到时候万一分手……” 傅景珩想到华御殿发生的事,“赵煜已经怀疑了。” 梁越:“你这也不是个办法,还是趁早坦白,说不定她会原谅你。” 傅景珩的下颌线瘦削,薄唇微抿:“我已经把他支到国外,两个月之内不可能会回来。” 梁越将烟摁至烟灰缸,想说什么,又把话咽了下去。 另一边,南穗回到帝都径直赶往剧组。 她这两天的戏份在临请假前便已经拍摄完毕,到了剧组,南穗跟导演销了假便坐在小马扎上看主演的戏份,从中学习他们演戏时的优点。 晚上十一点下戏,南穗揉着脖子回酒店,中途接到了傅景珩一通电话,聊了半个小时,她便去洗澡。 吹过头发,南穗发现盛昭昭给她发了几条微信和一张截图。 【盛昭昭:【图片】无语,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渣男,还自觉良好。】【盛昭昭:真的是应了一句话“有些男人那么普通却那么自信”。】南穗点开图片,是宋炀的朋友圈截图。 上面写着:爷腿养好了,去夜店泡了几次,发现还是我未婚妻好看身材好/竖大拇指【盛昭昭:我把宋炀删了,他又加我,问我要你的微信,我没给,说你已经有男朋友了。他死活不信,呵,还说什么你不可能会有男朋友,说你是欲擒故纵,我的妈呀他是傻逼吗。” 看完,南穗也觉得宋炀是不是过于优越,过于脑瘫。 【南穗:……】 收到她消息,盛昭昭立刻打来语音电话,吐槽:“我真的醉了,之前他是怎么侮辱你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手拿追妻火葬场剧本,还真以为自己是男主呢?” “我刚说不可能给他你的联系方式,宋炀就发了一条朋友圈:谁有南穗任何消息,看上我哪个前女友的,我给联系方式。更渣的是什么吗,他居然把他交过的前女友的照片和名字全部贴上去截图发朋友圈!?” 南穗震惊了:“他是从煤渣里刨出来的渣男吗?” 盛昭昭:“宋伯父有他这种儿子算是倒霉。” 她问:“他没找你吧?” 南穗这段时间搬家,又在帝都拍戏,自然没有见过他。 “没。” 盛昭昭松口气:“没就好,这种人真的是太恶心了。” 挂完电话,南穗闭眼休息。 可没想到第二天下午,她就在剧组看到昨晚和盛昭昭聊过的对象。 当时南穗刚拍完戏,剧组场外一阵喧嚣,只见温馨跑过来:“穗穗,外面有人拿着玫瑰花过来找你。” “他说是你的未婚夫。” 南穗听到“未婚夫”这三个字就知道是谁了。 “我没未婚夫。”她忍不住皱眉。 温馨松口气:“吓死我了,还好不是。前几天试镜时接你回家的那个大帅哥,颜值简直眩晕我,太帅太有魅力了,浑身上下从脚趾头到头发丝都是矜贵之气,简直是天神下凡。” 说着,温馨嫌弃:“眼前来找你的这个人,根本不能比好吗!” “竟然还骗人说你是他的未婚妻。”温馨忍不住道,“这不是在骚.扰你吗?” 南穗也不知道宋炀怎么会找到这里。 她不想耽误工作。南穗先给导演说明此事,尽量三分钟内解决。导演也知晓这是过来闹事的,便提前叫来安保。 和导演说完,南穗便看到宋炀捧着花迎面走来。 宋炀看着南穗,眼睛都快长在她身上了,他道:“好久不见,我的未婚妻。” 南穗:“之前在医院说过了,我不会联姻,而且我现在已经有男朋友了。” 宋炀不信,又想着可能是他之前辱骂她的话,惹她生气,才导致她这样冷漠地对他。 他声音嘶哑,一副请罪的模样:“穗穗,我对不起,你抽我吧。” 宋炀看到周围站满了人,趁机提高嗓音:“你打我吧,只要你能原谅我。” “我知道之前是我的不对,穗穗,你给我一次机会吧,只要你跟我好,我再也不去泡吧,你给我生孩子,我坚决不再出去找。” 南穗被他吵得脑瓜子疼,她试图冷静:“你比较适合生活在古代,这样不会被阉.割。” “?” 宋炀:“我知道穗穗你还在生气。” 见她面无表情,宋炀整个人弯着腰,夸张地捂着脑袋:“我头疼,好像有点晕,穗穗,你能不能扶我一把。” 南穗看了他几眼:“头疼?” 宋炀见有戏,装得更夸张:“对!哎哟,疼死了疼死了疼死我了。” 手里的玫瑰花都晃掉了几片花瓣。 南穗:“头痛啊,那可不得了了。” 宋炀连忙点头:“是啊是啊,可能我的脑袋也知道我太想你了吧。” 南穗不为所动:“头痛那你赶紧去医院啊,万一是脑瘫怎么办。” “……” 南穗好心道:“我替你叫救护车,你安心养病,别来耽误我工作。” 随后几个场地安保过来,见她同意,抬着乱吼乱叫的宋炀往外走。 处理完毕,南穗对着在场的人鞠躬道歉:“对不起大家,耽误拍戏时间了。” 程菡走过来,安慰地拍了拍她肩膀:“被这种人缠上,太惨了。” 南穗也没想到宋炀居然是这种人。 被宋炀一骚扰,南穗心情有点down。 临拍戏前,她忍不住打开手机给傅景珩发微信。 说些什么呢。 说她被骚.扰,说她不开心,说她想他了,想抱他,想亲他…… 可他有工作,她也有,更何况两个人暂时相距两地,她并不是不懂事的女朋友。 南穗低头看着手机屏幕,看了一分钟。 等心绪平静下来,她将手机递给温馨,打起精神继续拍戏。 今天戏份任务不多,南穗傍晚六点便下了戏。 南穗和温馨相约待会儿洗完澡,八点去附近找点吃的。 洗过澡,南穗裹着浴袍坐在床边给傅景珩发消息:【我提前拍完戏啦,待会儿和温馨吃烧烤。】【傅景珩:好。】 没了? 南穗等了足足三分钟,还真的没再收到他的消息。 她失落地将手机放在床上。 难不成还真的有“两个人如果在一起,新鲜感便会逐渐消失”的定律? 忽地,南穗听到一阵拍门声。 南穗的心情瞬间飙升,唇角弯了弯,谁知刚走到半道,她听到宋炀的声音。 “穗穗,是我。” “我知道你在这间套房,你让我见你一面吧,咱们当面聊,你吃过饭了没?” 南穗无法形容那种心情。 如同从天堂坠入地狱,如同买彩票中了五千万,最后却发现彩票丢了。 南穗烦躁地不行:“宋炀,我已经给酒店前台打电话了,你如果不想再像下午那样被抬出去丢人,你赶紧走。” 宋炀继续拍门:“不见你我就不走!” 南穗忍不住道:“你有病吧你。” 随后她给酒店前台打电话,说有个陌生男人在她门前骚.扰她。 在酒店保安来之前,南穗都能听到宋炀的拍门声,哀求声。 她戴上耳机,将音乐开到最大,无视他的存在。 过了半个小时,南穗耳朵有点疼,她摘掉耳机,发现周围已经静悄悄的。 宋炀应当走了。 离八点还有半个小时,南穗打算刷会儿微博,还没打开软件,手机屏幕弹出来条消息。 【傅景珩:在哪儿】 南穗趴在床上,回:【在酒店呢,你下班没呀?】在等他信息的时候,她突然听到外面阳台“噗通”一声巨响。 南穗吓了一跳,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偏头便看到傅景珩单手拉开推拉门。 男人身穿黑色长大衣,勾勒出落拓挺直的腰背,眼眸落在她身上,大步朝她走来。 门开的瞬间,灯光倾洒在他清隽的面庞,仿佛从天而降。 南穗有些发愣,一时之间不知道现在的他是现实还是梦境。 直到她的两条脚踝被他轻松一扯,南穗整个人顺着大力扑进他结实硬朗的胸膛,鼻尖萦绕着她所熟悉的味道,这才恍然,是真的。 南穗难以自持地抱住他的腰,烫的,热的。 是现实而不是梦境。 她觉得胸腔内好像被人撒了跳跳糖,刺啦刺啦地在她柔软的内心疯狂跳动。 傅景珩搂着她,单手攥着她瘦削的脚踝环在他腰间,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怎么不给我开门?” 南穗怔住:“什么时候?” 他轻轻抵着她额头,“十分钟前。” 男人的呼吸喷洒在她鼻尖,痒痒的,南穗想躲,却被他的脸庞止住。 南穗懊恼道:“我那时候戴着耳机呢,没听到。” “那你不会是从隔壁翻过来的吧?” 南穗连忙探头想去看阳台的间隔。 还未看到,她的身子突然悬空,南穗惊呼一声,整个人被傅景珩按倒在床。 一道高大的身影覆过来,单手撑在她的头顶,南穗清晰地感觉到左脑袋的床深陷,抬头能看到他性感的喉结,和他那黑亮的双眸。 傅景珩轻轻“嗯”了一声。 没等她再问,傅景珩低头,滚热的气息扑过来,薄唇在她的脖颈间流连。 他的唇有点干,扫在肌肤,又痒又像是触电的感觉。 傅景珩嗓音有点哑,“刚洗过澡?” 他微凉的鼻尖蹭着,南穗浑身颤抖,她有点招架不住,想要推他,下一秒,她感受到他轻咬她的脖子,轻一瞬,又重重地吮,像是想要将未见面的亲昵补上。 南穗身子软得不行,似是察觉到男人略带粗糙的掌心拂过她的大腿,热意在血管内横冲直撞,她下意识地挠了他几下:“痒……” 她的手腕被男人捏住。 傅景珩垂眼看着他锁骨被抓的新鲜红痕,他看了眼她细软白皙的指尖,张嘴咬了下,含糊道:“小爪子倒挺利,该剪了。” 南穗整颗心在轰.炸,她连忙抽回那只手:“流.氓。” 傅景珩看着她白色浴袍下露出一点黑色性感的边缘,低声笑着:“洗完澡不穿衣服,谁流.氓?” 南穗腾地红了脸,裸.露在外的肌肤都泛着粉色:“你别胡扯!” 她一脚将他蹬开,谁料傅景珩眼疾手快地握着她的脚踝,将她膝盖折在半空,姿势暧.昧又丢人。 南穗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睫毛轻颤:“你放开我。” 像是只刚出生的小奶猫,没有一点威慑力。 傅景珩低垂,看着她不怎么想搭理自己的模样,顺势将她浴袍整理好,掀开被子将她裹了个严实。 这时,门外忽地又传来拍门声。 南穗的脑袋从被子里钻出来,就听到宋炀的声音:“穗穗,我又来了。” “……” 宋炀:“给我开门,我带你吃好吃的。” 傅景珩起来,将身上黑色长大衣脱掉扔在床上:“那谁?” 南穗害怕他误会,连忙解释:“骚.扰我的人,他还想当我的未婚夫,我都说了我有男朋一一” 话未说完,南穗看着傅景珩阔步走到门前,径直地打开门。 门前的宋炀没预料到南穗会开门,刚想开口,谁知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庞。 男人比他高,垂眸睨他一眼,一步一步往前走,迎面而来的气势压下来,宋炀不自觉往后退。 “怎么,怎么是你?” 宋炀根本没想到傅景珩会在南穗的房间内。 刚才房间内分明就只有南穗一个人,他什么时候进去的? 为什么傅景珩能进去,他不能进。 他对傅景珩的印象只有两个。 一个,傅景珩回国的第一天,把他的腿撞骨折,打了石膏。 一个,傅景珩是他爹都不敢招惹的人物。 如今,这样的一个人居然在他未婚妻的酒店房间里…… 到底怎么回事…… 难不成傅景珩是南穗所说的男朋友? 宋炀如同天打雷劈,站在原地懵了。 傅景珩静默地盯着他,随后看了眼锁骨上方才被南穗抓的红痕,风轻云淡地问:“看到了?” 宋炀顺着目光望去,双眼瞪大。 几道新鲜的抓痕,一看就是女人刚挠的。 至于是谁……他现在很清楚。 宋炀努力保持镇静:“那,那又怎样!” 傅景珩面庞轮廓冷峻,语气挟着寒意:“看到了就滚。” 他盯着宋炀刚拆了石膏的腿:“再让我看到你出现她面前。” 宋炀站在那儿一动不敢动,腿莫名颤抖发软。 傅景珩的眼神忽地柔和起来,用怜惜地语气:“不知道你的另一条腿到底还会不会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1-0916:35:16~2021-01-1020:28: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酒痕5瓶;49293746、宝宝爱自己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2章 致命 等傅景珩关上门走过来,南穗也换好了衣服。 哪知刚一抬头,南穗余光看到他眉骨上有一道口子,有点深,不仔细看像是断眉。 倏地多了几分不羁狂野。 南穗蹙眉:“怎么受伤了?” 傅景珩揽过她的腰,漫不经心:“不小心磕的。” 他坐在床边,双腿微敞,空间足够南穗站在那儿。 南穗伸出指尖在他伤口上轻抚:“碰到哪儿了,都破皮了,疼不疼啊。” 傅景珩不想再提,他单手搂着她的腰,轻轻一带,南穗被傅景珩带到他的右腿上。 南穗刚想说话,就看到他手里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只熊。 是南祁止送她的那只。 和之前不同的是,这只熊破口的部位已被修补。 南穗愣愣地看着它完整地回到自己的手里,心乱如麻。 见她一副失神的模样,傅景珩侧头问:“想什么呢。” 南穗的鼻尖有些酸涩。 在认识傅景珩之前,她一直觉得她或许遇不到她喜欢,而对方也喜欢她的人。 因为在南宏远和沈以姚身上,她仿佛看到属于自己的未来。 她甚至想过,倘若遇不到合适的,其实单身也挺好的。 这样她不会受伤也不会被抛弃。 可是她遇到了。 他就像是埋在她路途中的宝藏,她打开,宝藏里装得满满是他给予她明目张胆的偏爱。 那份的偏爱,微弱又极度地耀眼。 回过神,南穗闷声道:“就是觉得你对我很好。” 她钻进他的胸膛,侧脸抵在他胸口,头发挡住她的半张面颊。 傅景珩:“这就好了?” “对啊。”她看着那只熊,好像发现了什么,南穗仰头,“这该不会是你织的吧?” 仔细看,熊脑袋与身体的切口织线与其他地方熟稔度不同,反倒像是初学者的手艺。 “不是。” 闻声,南穗对着他指指那个地方,刚想说话,她发现傅景珩的耳朵竟然有点红。 她忍不住唇角弯起,笃定:“肯定是你!” 傅景珩将她手里的东西扔在床上,面不改色道:“买的。” 难得见男人不好意思,南穗没再拆穿,只是心底柔软得不行。 过了会儿,傅景珩似是无意道:“帮我拿下手机。” “是在大衣里吗?”南穗起身刚走一步,被男人再次抱在怀里。 傅景珩:“裤子口袋里。” “不要。” 她忍不住余光瞄了眼男人的腿。 南穗坐在他的右月退上,很明显地看到他另外一侧的口袋里鼓鼓的,不知道装得什么东西。 可这样能导致她很清晰地看到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 她脸颊发烫:“你自己拿!” 傅景珩另外一只手同样落在她身上:“我的手很忙。” “……” 南穗没敢看,伸手飞快地从他西装裤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 没有手机。 只有一对情侣小熊。 南穗顿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 她高兴地拿着一只粉色的,将另外一只蓝色的递给傅景珩:“你买的?” 傅景珩接过,不太自然地轻轻嗯了声。 南穗亲了下他的下巴,忍不住抱着他,脑袋在他胸膛蹭了几下:“我会好好爱惜它的。” 傅景珩整个身体被她拱地燥热,他伸手摸着她脑袋,声音低哑:“别闹。” 这是他们之间第一件情侣的小物件,南穗喜欢得不行。 像是表达喜爱那样,她忍不住又埋在他脖间。 蹭了没几下,南穗忽地僵在那儿,脸色涨红。 她清楚地感受到有个很硌的东西抵着她的大腿.根,烫地像是一块灼铁。 “你是那什么了吗?”她小声问。 傅景珩按着她的腰没让她逃,额头抵着她:“七七,不要低估你对我的影响力。” 南穗面红耳赤。 这时,门外传来温馨的声音:“穗穗,你洗好了吗?” “马,马上。”南穗连忙从傅景珩的怀里跳出来。 她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整个人有点懵又有点好奇。 上次看盛昭昭给她发的那个小视频,那个部位被打了模糊的马赛克。 傅景珩倒没像她这么慌乱,风轻云淡地双腿交叠,发出的声音有点哑:“去哪儿?” 南穗也忘记到底有没有和他说过要和温馨吃晚饭的事,她心虚道:“之前和温馨约好了,吃烧烤。” 末了,她小声问:“你吃晚饭了吗。” 傅景珩沉默地掠过她。 南穗紧张地舔了下唇,意识到他刚下飞机直接来酒店找她,怎么可能吃晚饭。 过了会儿,傅景珩抬了下眼,也听不清他此时的情绪:“我在这儿等你回来。” 南穗犹豫着,思忖道:“那你先洗个澡,洗完我就回来了。” 他的瞳仁是纯粹的黑,听到她的话,低笑出声:“洗完澡,然后呢?” 语气里满满暗示的意味。 南穗耍赖,佯装听不懂,“我马上回来。” 说完,她换好鞋出去。 打开门,南穗看到站在外面玩手机的温馨,“走吧。” 温馨听到声音,收回手机,“穗穗,我查了查,附近有家烧烤还不错,离酒店也近。” “好。” 到了地方,两个人点过餐,没过几分钟,店家将烤好的烧烤送上来。 温馨见南穗一路上时不时地盯着手机,有点蔫蔫的,她凑近:“穗穗,怎么了?” “啊?”南穗回神,“没什么……” 等吃过饭,在回去的路上,南穗看到旁边有家她之前吃过的面。 她停下来,对温馨道:“我再买碗面。” 温馨惊愕:“你刚才没吃饱吗?” 南穗也不能说她给傅景珩买的:“有点。” “……” 南穗买过面回到酒店,两人就此分别。 她没带走房卡,敲了敲门,过了一分钟,门被打开。 南穗走进去,将买来的面搁放在酒店的小茶几上,她递给傅景珩双筷子,“我以前吃过,味道还可以。” 傅景珩吃面时的动作很优雅,吃得很快,但并不会发生声音。 气氛有点尴尬。 南穗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忍不住找了个话题:“面怎么样,好吃吗?” 他吃完,说了一句:“你的烧烤呢。” “他家的辣椒挺辣的,很好吃。” 南穗后知后觉听出来傅景珩对她这番抛弃他和温馨出去的行为有些不满。 她往他旁边挪了挪,“这不是之前和温馨说过要吃的嘛,当时不知道你过来。” “要是知道你过来,我肯定要陪你的。”她越说越小声。 她忐忑地看着傅景珩系上塑料袋,谁知他倏地回头,南穗与他对上视线。 傅景珩刚洗完澡,身上带着淡淡沐浴露的香味。酒店房间内安静至极,此时一点声音都会放大百倍。 “知道了。”他揉了揉她的脑袋,略带薄茧的手指擦过她耳垂,“浑身的烧烤味。” 被他这么一说,南穗似乎也闻到了自己身上的味道。 呜呜呜,早知道就不吃味道这么大的晚餐了。 别说衣服上有烧烤味,她甚至闻到头发也有这种味道。 好尴尬。 南穗抱着衣服去浴室,又冲了趟澡,等吹完头发出来时,她发现傅景珩已经躺在了她的床上。 “……” 听到动静,他抬眸看了她一眼,很自然地对着旁边的位置拍了拍:“过来。” 语气坦荡。 南穗和傅景珩同床几次,倒也习惯了。 她慢吞吞地走过去。刚爬上去,她整个人被男人搂在怀中,下一秒,傅景珩低头,温柔而克制地吻着她的唇。 有淡淡的薄荷味儿。 南穗呆滞,她小心翼翼地探了探,思绪忍不住跑到云霄之外。 傅景珩难不成在她洗澡的时候回去洗漱了? 正想着,傅景珩俯身咬着她的唇,“专心点。” 南穗疼地哼了声,灼热的气息落在她脖间,酥酥麻麻的,她下意识地挣扎,发现她的肚皮上方再次被什么东西抵着。 他的体温很烫,南穗完完全全能感受到他的异样。 怎么又…… 南穗憋红了脸,不敢直视他的视线,却也能听到他呼吸渐重的声音。 没过几秒,覆在她上方的男人将她搂在怀里,掌心轻拍她脊背,像是在哄她:“别怕,我不动你。” 南穗把脸埋在他的胸膛,听到他紊乱有力的心跳声,所有感官都被某处占据。 可等了十分钟,她依旧能感觉到没有丝毫变化。 南穗耳根子爬上了几抹绯色,她忍不住道:“我听说……” “什么?” 男人的声音染了几分喑哑,隐忍又克制。 “就是……好像憋着不太好。”南穗僵硬地道,“要不,我帮你吧。” 傅景珩抱她的动作收紧,“不怕?” 南穗摇摇头,“不怕,我可以。” 话刚说完,她的手被男人紧握,潮湿滚热的温度引领着她。碰上的时候,南穗如同坠入火海,整个人灼烧燃烬。 南穗咬着唇,耳边听着被子因动作摩擦产生的声响,在空寂的房间内感官被彻底占据。她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羞耻地将脑袋埋在他怀里。 她的手很小,指尖纤细。 南穗下意识地想要闪躲,手却被男人的掌心攥着,无处可逃。她手酸得不行,发出来的声音颤抖:“好,好了没?” 他低头,薄唇凑在她的脖颈:“叫我。” 南穗瞬间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她脸颊涨红,小声道:“傅景珩。” 男人没有说话,像是惩罚她的错误,在她的耳垂上轻轻咬了一口。南穗浑身发软,眼中氤氲着蒙蒙水雾:“哥,哥哥。” 她脑袋一片空白。 过了不知道多久,还是没好。 南穗的手都已经麻了,她又急又羞耻,忍不住挣扎,却被男人强拽地了回去。 她忍不住道:“我觉得我们好像不太合适。” 傅景珩停下,喉结滚动,“哪里不合适?” “尺.寸不合适。”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风和日丽,哥哥去学驾照,开的手动挡。考完驾照,他觉得回头可以试一下自动挡,品尝一下两者车子的区别(。 感谢在2021-01-1020:28:16~2021-01-1203:11: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92937469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3章 掠夺 “穗穗,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温馨的话将南穗从失魂中拉了回来。 “没,没什么。”南穗连忙扭头,找了个说辞,“想接下来的台词。” 温馨将装满温水的杯子递给她,“是不是昨晚吃烧烤太辣了,怎么听着你嗓子有点哑?” “……” 南穗心虚地点点头,下意识地用右手去接。 谁知手指刚落在半空,南穗能感觉指尖带着明显的颤意,她连忙换成左手接杯子,强作镇定地喝水。 她尽量缓和语气,显得并不是那么地刻意:“可能是有点辣,明天就好了。” 温馨:“那今天我就承包接水的任务,你多喝点水,严重的话可能还会演变成感冒。” 南穗嗯了声,将水杯里的水喝了大半。 等温馨走后,南穗将额头磕在化妆桌上,想起昨晚发生的事,她忍不住脸红。 他们之间除了不能做的,都做了。 南穗被傅景珩折腾地筋疲力尽,更辛苦得是她的手,最后她实在忍不了,央着只要能快点结束做什么都行。 两个人始终没有进行下一步,他刚碰上她受不了嚷嚷着疼,眼睛水汪汪冒着花,傅景珩知晓她这人娇气得不行最是怕疼,他心疼,只得作罢。 最后,南穗隐约记得她半迷糊半清醒间被傅景珩抱到浴室,仔仔细细地将她手心清理干净。 可掌心的灼烫感仿佛依旧存在。 南穗无意识地看了眼她的手心,而后将它藏起来。 她坐在椅子上发了会儿呆,刚准备起身去现场,她的手机响起来。 经纪人张倩打来电话:“穗穗,我们要拿奖了!” “李逸云导演的《姐姐》两位女主角已经定了。”张倩激动地道,“你饰演里面的姐姐,这部电影还未确定开机时间。《明天》的戏份你也快杀青了,等你回帝都后,这边给你安排加强版演技特训,争取明年拿个奖回来。” 之前试完镜,南穗听到李逸云导演对她的评价,便知成功了六成。 南穗:“好。” 张倩:“扮演电影里的妹妹是赵嘉宁,之前你和她同上过《挑战勇士》的综艺,你觉得她人怎么样,好不好相处?” 南穗想到试镜后赵嘉宁的那番话,她摇摇头,直截了当道:“我们关系不好。” 张倩的语气说不上失望,“能理解,圈里的人对她的评价都不是特别好。” “赵嘉宁好像是个豪门小姐,为人骄纵,在片场耍大小姐脾气是正常操作。到时候咱们这边下戏后少和她接触就行,但是关系也不能闹得太僵,以免被营销号带节奏。” 南穗:“我这边尽量,但赵嘉宁那边我不好确定。” 张倩一想也是,她叹息:“算了,你多分点注意在演戏上,如果她真的搞事情,你也不用怕,我这边提前准备通稿。” 南穗应下后,两个人挂断电话。她将手机放回包里去现场拍戏。 《明天》在帝都的戏在这天全部拍完,随后剧组于第二天全员回京城。 不凑巧的是,傅景珩在她回京城前一天飞国外出差,两个人只能视频见面。 回到京城,南穗开始忙了起来,目前她最主要的任务,将她在《明天》剩下的戏份拍好,学习演技技巧,最后抽空去柠檬音乐公司录歌。 横店离别墅有些远,傅景珩出差没回来,南穗便同剧组在横店附近的酒店住。 早晨起来,南穗碰到好久不见的陈特助,刚见面,他将手里华御殿的盒子递给她。 没等她询问,陈特助解释:“这是傅总嘱咐的。” 南穗接过,道过谢后,她道:“中午我就在剧组吃就好。” 中午拍完戏,剧组会统一提供盒饭,南穗不想当特殊代表,陈特助也能理解她说这话的含义。 吃过饭,南穗去剧组拍戏。她近来的戏份不是特别多,拍完她开始四点一线地穿梭,期间抽空拍摄《姐姐》的定妆照。 谁知刚穿梭没几天,张倩拨来电话告诉她《姐姐》准备开机,不过幸好两个剧组都在横店,时间也能凑得开,这对她来讲是好事。 第二天,南穗进组。 她到时,赵嘉宁还没有来,南穗看着剧本,由化妆师为她化妆。 化完妆容更换服装,她走到现场,各个工作组正在调试相应的设备。 “紧张吗?”李逸云导演对南穗道,“感觉怎么样?” 上次试镜,本以为她的演技会很青涩,谁知试镜的过程中彻底打破他对南穗的认识。在她身上,李逸云仿佛真的看到了剧本里姐姐的角色陆云。 南穗笑了笑:“不紧张。” 正说着,李逸云目光落到某处,忽地开口:“南总,你怎么过来了?” 一个男人从他身后走来:“宁宁第一天拍戏,非得让我送她过来。正好,知道这部电影导演是你,我过来闲聊几句。” “你们父女俩感情真不错。” 男人的声音很熟悉,南穗一听便辨认出来他是南宏远。 从接到赵嘉宁和她在同剧组工作的通知,南穗就已经预料到了现在这种情况。 南穗以为她完全不在意,可真正发生时,她发现从内心深处的厌恶与躲避是藏不住的。 南宏远笑着,话到口中,余光瞥到李逸云旁边站着的南穗。 他一脸惊讶:“穗穗,你怎么在这儿?” 李逸云在中间看着,恍然意识到他们两个人都姓南。他好奇地问:“这可真有缘,你们是亲戚?” 南穗勾着唇角没有说话,反观南宏远满脸的尴尬。 见没人吭声,李逸云自顾自道:“怪不得你们看起来有点像。” 说起这个,他又道:“也是件趣事。” “南穗和赵嘉宁试镜的时候,总觉得她们哪儿点像,当时还以为她们是一对姐妹花呢,也是这个原因,我才定下了赵嘉宁。这下明白了,原来一一” “李导。”南宏远连忙制止,“我找南穗有点事,能否借用几分钟时间?” 李逸云一头雾水:“行。” 临走时,南穗对上赵嘉宁的视线。她脸色苍白,看起来失魂落魄。 南穗没搭理她,跟着南宏远往前走。 听完李逸云的这场话,赵嘉宁再联想到姓氏的问题,她自然明白南穗就是南宏远正妻的女儿。 眼见着他们走远,她内心慌乱,极担心南穗把南宏远抢走。 刚想跟过去,她被李逸云叫住:“去哪儿呢?待会儿咱们直接拍戏,你赶紧换衣服化妆。” 不得已,赵嘉宁只好去化妆室。 …… 横店遮挡物并不多,入了冬,刮来的风寒气逼人。 南宏远站在偏僻的地方,面色复杂:“你怎么在这儿?” 南穗:“拍戏,工作。” 周围沉默下来。 南宏远没想到南穗竟然会成为演员,之前也听说她在拍摄什么杂志广告,他也没去了解。 在他的印象里,演戏和拍杂志不同,她肯定比不上科班出身的演员。但令他诧异地是,她分明没有靠他的帮助却接到了李逸云导演的戏。 南宏远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者说他发现两个人之间早已经没有共同语言。 南穗不想耽误时间,她对南宏远道:“看起来,赵嘉宁好像刚知道我是你的女儿这个消息。” “提前说好,从小到大我没有得到父爱也没得到过母爱,在这件事上我是受害者。”南穗唇线拉直,毫无情绪道。 “我可以保证我不会故意针对赵嘉宁。”南穗抬眼:“但是如果她敢对我使坏心思,我不可能放过她。” 南宏远尴尬地否认:“怎么会呢……宁宁她……” 南穗:“话我说清楚了,你现在当面给赵嘉宁说也好,给她打电话也罢,只要别让她找我麻烦,我也不会让她太难堪。” 南宏远静默半晌,看到她面上陌生的神情,他一阵恍惚。 他忍不住开口,声音干涩:“穗穗,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南穗勾着唇角,始终没有给他眼神:“初三那年开家长会,你说出差,然后我在麦当劳门口看到你领着赵嘉宁从里面出来。” “就很奇怪。为什么我就在你们面前站在,你都没有看到我。我当时真的很羡慕赵嘉宁,又特别讨厌她。但是那种情绪我真的不想再体会第二次。” 南穗笑道:“包括后来我成年那天你把皇冠要走的电话,我也听得一清二楚。” 南宏远眼神复杂:“穗穗……” “你不用这么假惺惺地喊我,也不必说什么父女之情。”南穗终止谈话,“我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临走前,南穗重复:“希望南总能管好你的女儿。” 南宏远看着她纤瘦的背影,耳边浮现她冷漠疏离的话。 莫名地,他心里产生了巨大的内疚感。 等南穗到了现场,导演组、摄像组等以及工作人员已经准备完毕。 赵嘉宁在她过来时,脸上的表情还未收拾完整。 她从小就被告知她要讨好南宏远,只有这样她才能享受千金般的生活待遇。赵嘉宁也听过不少南宏远和沈以姚女儿的事情,身子骨极弱,还是熊猫血,带不来更大的利益,南宏远因此不是很喜欢她。 可赵嘉宁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是南穗,她慌乱无措。 反观南穗站在阳光下,对着李导不知道在说什么,笑得灿烂,很漂亮,几乎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会将眼神落在她身上。 更甚至,京城谁都不能得罪的傅景珩竟然也沦为她的裙下臣。 “准备好了吗?” 李逸云导演举着大喇叭,打断赵嘉宁的思绪。 南穗比了个OK手势,赵嘉宁遂即点头,表示准备完毕。 只是接下来一个小时内,李逸云一直喊“cut”。 “赵嘉宁,你表情不对。” 又拍了一次,赵嘉宁好像更紧张了,居然忘了词,李逸云烦躁地摆手:“算了,今天不拍了。” “赵嘉宁,你回去调整下状态。” 李逸云道:“明天早上八点准备到横店进行拍摄。” 说完,剧组提前下戏。 南穗为避免赵嘉宁找来,妆都没卸,换好衣服就走。 哪知刚走到横店门口,她看到陈特助站在偏僻的地方等她,旁边停着一辆卡宴。 该不会傅景珩回来了吧? 南穗脸上的笑意忍不住加深,她不自觉地加快脚步,小跑到车子旁边。 她脑袋往车内探,发现里面并没有人。 “傅景珩呢,还没有出差回来吗?” 陈特助打开车门,“还没有,傅总只吩咐我接你回别墅。” 南穗难掩失落,坐上车,她给傅景珩发微信:【你又不回来,干嘛让陈特助接我回别墅啊,不想去。】谁知,刚发完,傅景珩的电话打来。 南穗接通,对面传来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接到你了?” 她闷闷地:“嗯……” 傅景珩:“心情不好?” 早在两个小时之前,陈特助便提前打电话给他说明,南穗今天碰上了南宏远及赵嘉宁。 “没有不好。”南穗的额头抵在车窗上,小声道,“就是想你了。” 除去日常视频聊天外,两个人已经一周多未见了。 电话里,南穗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声,意外地挟去她今天的闷燥不愉快。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她手指抠着车窗沿,视线没有焦距地落在外面飞速倒退的风景。 傅景珩停了两秒,低声道:“忙完就回去。” “好吧。” 南穗失望归失望,倒也调整的快。两个人又说了会儿,眼见将要抵达别墅,她便断了电话。 这几个月一直奔波拍戏,南穗没睡过懒觉也没睡过早觉,今天也算是拖了赵嘉宁的福,提前下班,她准备早些休息。 到了别墅,门将外面的冷风隔绝。 十一月京城已经开始通暖气,南穗进门便被暖意包裹。 她将大衣外套脱掉挂在衣架上,里面是白色高领毛衣,在室内二十多度下,有点热。 刚走几步,张嫂看到她,笑道:“小姐回来了。” “今晚煮了燕窝粥,还熬了鸡汤。”张嫂道,“忙了一天了,小姐上楼休息会儿,等会儿饭好了,我上楼叫你。” 张嫂做饭极对她的胃口,加起来也有好几个月没能吃上张嫂的饭,南穗嘴有点馋。 “早在帝都拍戏的时候,我就特别想念您做的饭了。” 张嫂高兴地摆摆手:“那今天我再露一手,尝尝我摊的煎饼。” “好。” 说完,张嫂回厨房,南穗上楼准备卸妆洗澡。 走进卧室,房间内更热了。 她刚打开门,迫不及待地双手拽着毛衣边角,刚掀到一半,南穗忽地看到脚下有条长长的影子。 南穗吓得尖叫,胳膊肘卡在毛衣,上不去下不来。 转过身,对上男人熟悉的面庞。 傅景珩单手勾住她的腰,将她搂到怀里,他的鼻尖几近触及她的,呼吸在狭小的毛衣里交缠相胶。 南穗屏住呼吸,心跳漏停一拍,而后噗通噗通地剧烈跳动。 她清晰地感觉到男人的掌心没有任何阻碍地,贴在她的后腰,一手轻沿她脊背覆着,划过之处带着致命的颤栗。 “七七。”傅景珩低头,抵在她的额头,“见了我就脱衣服?” 南穗整张脸都在冒烟:“才没有,我是太热了,谁知道你怎么在这儿呢。” “还骗我说忙完就回来,骗子。” 嘴上说是骗子,南穗的唇角不自觉地上扬,满脸的笑容止不住的欣喜。 傅景珩将她抱到桌子上,双腿抵着她,好笑地看着她这副模样,单手把她的胳膊肘解救出来:“也确实今天才回国。” 他整个人靠在桌沿,双手撑在两侧,南穗的腿被迫分开,刚抬头,傅景珩低头吻着她的唇。 南穗抱着傅景珩的腰,身上尽数沾染他身上熟悉又好闻的气息。 吻了会儿,南穗躲了下:“我给你样东西。” 傅景珩看着她泛红的耳朵尖,忍不住伸手揉.捏几下,声音低哑:“什么?” 南穗低头从口袋里拿出来两根手工糖。 她将一个q版女宝宝的递给傅景珩,自己拿着q版男宝宝的棒棒糖,“这是我画的,然后发给淘宝客服,让他们做的。” 南穗倚歪在男人身上,仰头:“你看,我画的像不像咱们两个?” 说着,她拿着男宝宝棒棒糖拆开塑料袋子,举起来让傅景珩看。 在看到她将那只棒棒糖填进嘴里时,男人眼眸渐深。 傅景珩俯身,缓缓逼近,修长的指尖点了点她鼓起的腮帮,轻笑出声。 下一秒,他低头,对着她的唇重重地吻下来,声音低哑,含糊道:“这么喜欢吃我?” 第44章 掠夺 南穗耳边回响着傅景珩方才的话,第一反应想到某种不可描述的画面。 她抬眼,男人五官轮廓立体清隽,低垂鸦羽般的眼睫,眼眸深邃清晰,神情看上去似乎并没有深层的含义。 ……应该是她多想了。 南穗轻推了推傅景珩:“我要去洗澡了,拍完戏没来得及卸妆。” 傅景珩看着她:“嗯。” 回衣帽间拿过换洗衣服后,南穗去浴室洗澡。 洗过澡吃过饭,傅景珩接到一通电话,他和南穗打了声招呼去书房需要开视频会议。 南穗没什么事情做,回到卧室躺在床上开始犯困。 好不容易两个人有一个晚上相处的时间,南穗不想在傅景珩没过来之前便睡着。她戴上耳机打起精神找了部电影。 看了半个小时,南穗对这部电影的剧情提不起兴趣,刚要关掉,屏幕上方弹出来一条邮箱消息。 南穗原以为是苹果官网给她发来的广告,脑子提前过滤,只是她的手慢了半拍,不小心点到了邮箱页面。 最新的邮件是一张图片。 背景全黑,用白色特大字迹竖写着:【南祁止没有死,他就在你身边!】卧室里寂静无声,这时窗户被风撞.击发出啪嗒地声音,南穗忍不住看着声源,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大晚上的,是谁做的恶作剧? 南穗思来想去也不确定这是谁发的。 她登陆的这个邮箱号只有南祁止和盛昭昭知道,盛昭昭不可能对她开这种玩笑。 而南祁止失踪后,警察已经判断他的死亡消息。 到底是谁…… 巨大的疑惑涌上心头,南穗忍不住从床上坐起来,卧室空荡荡的,她总觉得好像有人在盯着她看。 这个想法一出,脑海里的恐惧如同野草疯狂生长。 她顾不得多想,连拖鞋都忘了穿,光着脚去书房找傅景珩。 门并未关严,南穗推开房门,她的视线与傅景珩四目相对。 男人眼眸中流露出一抹诧异。 笔记本电脑内传来下属汇报工作的声音,南穗很小心地走到书桌前,弯下腰从书桌下钻进去,挪了几步抱着他的腿不撒手。 傅景珩低头,她的脸泛着苍白。 “傅总?” 下属汇报完毕,见他一副分神的模样,忍不住再次小声提示:“傅总。” 傅景珩抬眼,面色平静地总结此时视频会议的内容,并安排接下来的任务。 谁也不知道书桌下,他掌心触及她柔软的长发,缓缓沿下抚着她的侧脸,最后紧紧攥着她的手心。 别墅内有暖气,南穗的体温依旧不暖,反倒有点凉。 傅景珩皱眉,对着视频里的下属简单说了几句,单手合上笔记本。 随后他单膝跪地,掌心安抚性地放在南穗的侧脸,低头吻着她的唇角:“怎么了?” 南穗伸手抱着他,脑袋贴在傅景珩的胸膛,剧烈的心跳声因他的存在缓缓平复下来。 “卧室太大了,我自己一个人有点害怕。” 刚说完,南穗身子悬空,傅景珩俯身用抱小孩儿的姿势将她抱起,单手托着她的脊背,往卧室走。 南穗将下巴尖藏在男人的颈窝,鼻尖嗅到他熟悉又好闻的气息,像是安定剂,她的心倏地沉稳下来。 被他放在床上,南穗一骨碌爬进被窝里给他留了个位置。 傅景珩躺进来,将她拉进怀里,低声问:“发生什么事了?” 犹豫了会儿,南穗将手机打开邮箱界面:“刚才不知道谁发的……大晚上的。” 傅景珩接过,抬眼看到手机上面的那张图片。 片刻,他将南穗的手机放在床头柜,深深地凝视着她:“可能是谁做的恶作剧。” 傅景珩俯身,抚摸她的脑袋,温声道:“没事,我在。” 南穗轻轻嗯了声,觉得有点冷,她忍不住挨近他拱了拱。 傅景珩大手按着她后背,另一手握着她的脚尖,蹙眉:“脚怎么这么凉。” 南穗话在嘴边,便察觉到男人掀开他的衬衣,将她的两只脚并拢放在他的腹.肌上。 他体温比她的脚心高上几度,贴上去像放进了暖炉里。 “没事,我在被窝里暖暖就热了。” 南穗担心他受冷,连忙移走她的脚,傅景珩按着她,没让她离开。 他和自己的肚子触感完全不同,她的摸起来软软的,可傅景珩的,踩上去硬邦邦的。 她的脸有点热,心跳声砰砰砰地叫嚣。 片刻,南穗问:“你说……” 她对上男人的视线:“南祁止会不会真的没死。” 南穗看着和南祁止长相几近相似的男人,忍不住问:“你有哥哥弟弟吗?” 傅景珩看她一眼,眸色点漆:“有。” “真的?!” 他垂睫,漫不经心道:“都不是你想的那个人。” 南穗仰头看他,神情紧张。 傅景珩伸手将她遮挡在脸颊的碎发拨至耳侧:“在我出生那天,大哥去世。小弟还很小。” 南穗阖眼,呐呐道:“……抱歉,我不知道你哥哥发生这样的事情。” 傅景珩略过南穗的话,将她拉到怀里,神情不明:“如果真想知道,我可以帮你查。” 刚开始得知南祁止失踪的消息,她不相信,去警局跑了几趟,得来的依旧是那个结果。 她摇摇头:“不用了。” 傅景珩没再说什么,像是安抚地在她脊背轻拍:“睡吧。” 南穗原本就极困,现在浑身暖烘烘的困意更甚,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 时隔多年,南穗又梦到了那年发生的事。 暑假期间,南祁止在酒吧打工。等他回家,南穗总会闻到他身上劣质的香水味以及浓郁的烟味儿。 她记得很清楚,南祁止打工的那几天,追着他回南家要他联系方式的女生长得都很漂亮。 南穗一度陷入恐慌之中,担心他会交女朋友。 后来某一天,盛昭昭得知江逾白在酒吧组乐队,晚上拉着她去找他。 正犹豫着,南穗无意听到酒吧的名字,居然和南祁止打工的酒吧是同一个。 南穗没有丝毫犹豫,连忙点头答应。 就在将要到达酒吧时,南穗发现她们两个身后尾随了几个男生。 他们看起来流里流气的,说出来的话极其难听,眼神时不时地落在她们身上。 南穗和盛昭昭害怕,连忙掏出手机报警,许是被他们看到,其中一个男生将她的手机夺走使劲儿扔在地上。 “可以啊,还会报警了?” “我们这什么都还没做呢,你们两个怕什么?” 说着,男生伸手就要搂住她。 没等碰上,南穗看到南祁止脸色阴沉地从街头走来,手里拿着钢管径直地往他们身上夯。 一下一下极其用力,他们身上以及地面上淌着血迹。 南穗被这阵势吓傻了,心脏差点跳出来,她看着南祁止满身戾气对着倒在地面上的男生打,慌忙跑过去:“哥哥别打了。” 可南祁止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下颌紧绷,握紧钢管的手背爆起青筋。 南穗害怕出事,连忙抱着他:“哥哥我没事,别打了。” 她感受到他僵硬的身体在颤抖。 不知多了多久,南穗听到钢管落地发出刺耳的声音。 没等南穗反应过来,她整个人被南祁止拽着拖进酒吧后面的巷子里。 “哥哥。”南穗的手腕被他攥地生疼,“我手疼,你轻点。” 南祁止那双死寂的眼眸将她牢牢钉在墙上:“七七,我说过什么?” 她紧张地抬头,看着他苍白的面庞,有鲜红的血从他脸上下滑,滴落在她的手背上。 温热的,粘稠的血液。 南穗分不清这是南祁止的,还是他们的。 她整个人慌张失措,像是第一次认识他那样,巨大的害怕与恐惧深深地印刻她眼中。 “哥哥,我害怕……” 南穗下意识地想逃,脚刚动一步,她整个人被他桎梏住,强迫她抬起头,对上他幽深空洞的眸。 “七七,不要怕。”南祁止伸手在她脸上抚摸,“哥哥已经把他们打跑了。” 南穗僵住,几乎瞬间感觉到有热乎乎黏热的液.体沾染在她的脸上。 南祁止垂着头,额前乌黑的头发遮挡不住他阴翳的面庞,他的大拇指腹在她脸侧摩.挲,温柔轻声地问:“告诉哥哥,他摸你哪儿了?” 她的身子不住地颤抖,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南穗慌乱地打掉他的手:“你不要碰我。” 这句话像是彻底走进他的雷区。 他忽然凑近,眉间的血顺着往下滑,像是从地狱爬上来的魔鬼。 南穗睁大眼睛,背脊紧贴冰冷的墙角。她的鼻尖,脸颊,甚至全身上下全被他身上血腥味所占据。 她看着南祁止离她愈来愈近,附在她耳边:“七七,他碰你了对不对?” 南祁止的额头抵着她,眼神温柔地可怕:“哥哥砍掉他的手,好不好?” …… 南穗被梦惊醒,她的心跳剧烈如鼓,呼吸微重。 她愣愣地呆了几秒,像是察觉到什么。 抬头,忽地对上傅景珩幽深的眼眸,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她面庞。 南穗心脏紧缩,就好像他一直盯着她。 “七七?” 和南岐止那般,傅景珩的额头抵着她,他的大拇指指腹摩.挲她的脸颊:“怎么醒了?” 男人灼烫的薄唇含着她的唇,他轻声道:“做噩梦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加了一段(买过的不收多余的晋江币宝贝们记得刷新哦 (变.态哥哥说:祝晚安。 感谢在2021-01-1301:37:56~2021-01-1401:26: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49293746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5章 掠夺 南穗看到傅景珩那张和梦境重叠的面庞,心跳声陡停,随后砰砰砰剧烈地跳动。 同样的动作,相似的眼神。 有那么一瞬间,她在傅景珩身上看到了南祁止的影子。 南穗慌乱无措,理智愈发地清醒。她忽地想到发给她邮件的邮箱号后缀来自国外。 而她认识国外的人,就只有赵煜一个。 难不成是他发给自己的?他在怀疑傅景珩是南祁止? 傅景珩右腰有刺青,南祁止腰上有胎记,倘若将刺青纹在胎记上,似乎也能对得上。 可是……南祁止能吃海鲜对桃子过敏,而傅景珩对海鲜过敏,这是医院开的证明,不会有错。 一连串的疑问牢牢占据她的脑海,南穗觉得她的头仿佛要炸.掉。 忽地,傅景珩从床头柜端来杯水,递到她唇边:“喝点水。” 南穗心神不宁,摇了摇头:“我不想喝。” 傅景珩看到她下意识地阻挡动作,眼眸渐暗。 她缩回被子里,在对上他的视线后,南穗的脑子一片混沌,下意识地翻了个身背对他躺着。 心中的猜疑导致她现在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他。 即便如此,南穗依旧能感觉到来自男人强烈的视线。 等了足足有五分钟,南穗终于听到床被摩擦的声音,她紧张地捏着被角,一动不敢动。 傅景珩躺进来,单手扣着她往他的怀里扯。 南穗的呼吸微窒。 男人的手臂如同藤蔓桎梏着她的腰,将半张脸埋在她后颈,胸膛紧贴她的后背,动作如往常那般亲呢自然。 自从两人同居睡在一张床,这还是他们第一次以这种姿势入睡。 过了不知多久。 南穗仍旧失眠状态。她睁开眼,耳边是男人浅浅的呼吸声,她失焦地望着卧室里的窗户,内心说不出来的躁郁。 习惯真的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她习惯脸颊贴在他胸膛,听着他有力平稳的心跳声入睡。 现在这样她根本睡不着。 南穗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小心翼翼转动身体。 当她侧身面对傅景珩时,突然发现他正看着她。 台灯散发着昏黄微弱的光,将他的周身勾勒一圈柔色,映衬他的眼眸仿佛是无垠的夜。 南穗不清楚他是被她吵醒还是没睡着。 她讪讪道:“你没睡啊?” 傅景珩凝视着她,目光在她面上流连:“没有。” 南穗怔愣地看着男人的薄唇印在她额头,双臂将她搂在怀中,嗓音低哑磁沉:“我在等你转身。” 他的薄唇柔软温热,触及肌肤的那一刻,南穗的胸腔仿佛被填满。 不再想。 南穗贴近他,脸颊蹭在他胸膛,鼻尖萦绕着他熟悉清冽的气息,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手覆在她的背脊。 一点一点地收紧。 翌日。 南穗到剧组,化好妆换好衣服走到片场,发现气氛有些怪。 李逸云导演表情铁青,周围的工作人员默默地调试机器。 “怎么回事?”南穗轻声问温馨。 温馨将她拉到稍远的地方:“刚才李导发了好大的脾气。” “那个赵嘉宁打电话说她生病了,要请假几个月。” “……” 难不成就因为知道她是南宏远女儿的事? 温馨:“可把李导气坏了,赵嘉宁已经签了合同,合同上也表明演员生病严重的情况下是可以延期的。李导换人相当于违约,据说违约费要几千万呢。” 李导想要提前拍摄尽早过审,于除夕夜上映的想法就次破碎。 任谁遇到这事都会恼火。 大约十分钟后,李导举着大喇叭,召集全员:“因突发事件,《姐姐》剧组暂时解散。” 李导:“拍摄时间再议。” 说完,全员解散。 有看不惯赵嘉宁这顿操作的工作人员在微博上发牢骚:【某三字Z姓女演员真牛逼,李导的戏都敢耍大牌,装病休息/大拇指】她的微博几百粉丝,一刷这条微博便过去,所以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没能翻出水花来。 …… 离开剧组,南穗坐上保姆车回公司。 到公司后,张倩递给她一个厚厚的本子:“这是根据晋江古早大神的小说改编的剧本《江湖传》。” 张倩在温馨那里已经得知赵嘉宁因病《姐姐》剧组暂时解散的事情。 她笑道:“赵嘉宁挺会为人做嫁衣的。原本《江湖传》和《姐姐》有冲突,这下好了,两不冲突。” 张倩继续道:“这部电视剧是今年……也算是明年的第一部 上星剧。剧本出来便被京城卫视购买了版权。” 南穗明白上星剧和网剧有很大的不同,能接到上星剧的演员大多来自一线或者流量极高的演员,她能接到这部剧想必张倩用了不少功夫。 她兴奋地拿着剧本翻了翻,惊讶地发现这部剧的拍摄方式和以往不同,采取边拍边播放的方式,一周两集播出。 《江湖传》以救济苍生、扶持新君为主线,关于男女情爱方面鲜少着墨。 她扮演的宋朝公主实际还有个武林第一高手的身份,常披黑衣头戴斗篷遮面,为民除害,后因救国而死。算是个大女主剧本,人设不错。 拿到剧本后,南穗回《明天》剧组领饭盒拍杀青戏。 最后一幕,不好拍,南穗这次拍摄三条才过,拍完导演打板:“恭喜杀青!” 南穗的眼圈泛红,嘴角是咬过血包爆出来的血迹。 李逸云看到她这副模样,拍了拍她的肩膀:“那些都是剧本,是你扮演蒋淳的人生,不是你的人生。” 南穗点点头:“我明白。” 她暂时还出不了戏,站在原地缓了会儿,心情才渐渐好转。 南穗在剧组人缘不错,一杀青,两个主演还有几个工作人员都给她送了小礼物。 “闲着的时候多来剧组看看我们啊!” 程函瞪了说话人一眼:“这话说得不对,不能闲,在咱们娱乐圈里闲着就等于没钱。” 南穗笑了笑:“来剧组探望的时间还是有的,过几天《姐姐》能续拍的话,我也会来横店的。” “好,就这么说定了!” 离开横店,南穗接到盛昭昭的电话。 两个人约到常去的会所吃午餐。这家会所私密性强,南穗不用担心被偷拍的问题。 大约半个小时的路程。南穗下车走进会所,到了包间,盛昭昭对她摆手:“穗穗快来,你再点道菜。” 南穗顺势坐在她旁边,摘掉帽子和口罩,看着菜单点了菜:“好了。” 点完,盛昭昭凑过来好奇地问:“马上就要圣诞节了,我提前送你和傅大佬一件小礼物怎么样?” “什么礼物?”南穗补充了一句,“我和傅景珩两个人的?” 盛昭昭笑了几声,对她眨眼睛:“对呀。” 她打开淘宝某个界面:“圣诞性感可爱的小麋鹿套装play。” 南穗拿过来,手机屏幕里卖家找的模特穿着小麋鹿套装,上身比.基.尼露脐装,下面至大腿根的小短裙,头戴麋鹿头箍,黑□□格丝袜衬得裸.露在外的肌肤白得发亮。 “……” 怎么看怎么色.情。 南穗脸都红了,她把手机还给盛昭昭:“不要。” 盛昭昭大手一挥颇有霸总气势:“你不要也得要,要也得要。我已经订过了,到时候会发你们两个人住的别墅里。” 南穗无比后悔之前告诉她傅景珩的别墅地址。 “害什么羞啊。”盛昭昭说完,忽地震惊,“你们俩该不会……” 南穗:“什么?” 盛昭昭满脸不信,提高音调:“你们两个难不成在柏拉图恋爱??还没有深层交流?” “对,对啊。”南穗结巴,“柏拉图怎么了,再怎么着你也不能歧视柏拉图啊。” 盛昭昭盯着南穗,不禁灵魂发问:“这么好看的一张仙女脸,傅大佬居然没性.致,他该不会不行吧?” “……” 她想到以往同睡时,他抵着她要命的火烫,睡梦中模糊记得他去浴室淋浴。南穗想帮他,可他们两个人试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 尽管她愿意再怎么疼她也会去忍受,可傅景珩始终抱着她亲吻,一直没进行下一步。 为了避免盛昭昭谈起此事,南穗扯了个话题:“昭昭,你有赵煜的邮箱号吗?” “有啊,怎么了?”盛昭昭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她撞了撞南穗的胳膊,“怎么叫赵煜哥哥名字了?” 看到南穗的表情,盛昭昭揶揄道:“你家傅哥哥占有欲还挺强。” 听她这么一说,南穗赞同:“确实有点。” 盛昭昭不忘打开手机,将赵煜的邮箱号截图发到南穗的微信里。 南穗对比两条邮箱号,她愣住:“真的是。” “是什么?” 那晚给她发那张“南祁止没有死,他就在你身边”的截图,确实是赵煜。 南穗对她说了这件事。 听完,盛昭昭支着脑袋问:“你是不是因此怀疑傅景珩?” 她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我有没有告诉你一件事。”盛昭昭道,“赵煜哥哥以前喜欢你,所以当时误以为得知你是给他写的情书,他特别高兴。” 盛昭昭:“会不会有这种可能,赵煜哥哥看到你和南祁止长相极像的傅景珩在一起,他有点接受不了?” 南穗被她的话噎住,嘴唇动了动,却一句话都没说。 只是盛昭昭对傅景珩是否是南祁止的反应,让她松了口气。 也许最近太累,是她多想了。 南穗于十一月底进组《江湖传》,导演分四组同时拍摄,因边播边放的特殊性,需要演员原声,对此,导演对他们的台词功底有严格的要求。 十二月初,南穗饰演的宋朝公主出现在荧屏中,在剧未播完,#南穗江湖传#上了热搜。 【pljj长得好好看,哪里都戳中我的审美点。】 【这是新人吗!演技可以哎,并没有很尬,我发现这部剧用的是原声,呜呜呜呜她声音好好听啊。】【@穗穗平安,安利给大家,大家快冲鸭!】 【期待穗穗的《明天》,到底什么时候播呀?想看。】《江湖传》播出,南穗的微博粉丝大涨。这对她来讲欣喜之余也有着甜蜜的负担。 南穗趁空余时间翻看评分高的古装剧,从而提升自己的演技。 不至于辜负粉丝们的期望。 日子一天天过去。 平安夜当晚,南穗拍完戏坐车去柠檬音乐同唐棠录制新歌。 路途中,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南穗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到屏幕的备注,她弯了弯唇。 她接通电话:“下班了?” 傅景珩那边有风吹的声音,顺着手机话筒传来:“在路上。” 他低头翻看手里的平板,上方显示着南穗的行程。 傅景珩沉声道:“七七,几点录歌结束?” 南穗也不清楚,倘若录制快,一次过也最多十分钟的时间。 “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之间。”顿了几秒,南穗道,“等回到家,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外面天冷,车厢内暖气足,车窗蒙上了淡淡的雾气。 南穗听到对面男人的尾音微微上扬,说话时挟着浅浅的气息:“什么好东西?” 南穗没有丝毫犹豫:“现在不能告诉你。” 她在车窗上写着“傅景珩”的名字:“年龄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好奇。” “……” 傅景珩荒谬地道:“我老?” 南穗在男人的笑声听到了威胁,以她对傅景珩的了解,对她的惩罚一定“见不得人”。 她有点怂,连忙改口:“不老不老,一点都不老,你是我见过的最意气风发,朝气蓬勃的人!” 傅景珩思忖:“还有呢。” 这人还想听什么夸奖的话啊。 她翻遍脑袋,忽然想到几个词:“血气方刚,生机勃勃,财大器粗。” “……” 对面不再吭声。 南穗抿着嘴偷笑,她能想象到傅景珩无奈至极又完全拿她没办法的模样。 她的笑声从话筒里传到男人那边。 傅景珩静默了几秒,抑制着声线,低声道:“不怕疼了?” 南穗僵住,她回想起前不久的一个晚上。 傅景珩洗完澡刚从浴室出来,每一颗水珠滴落的部位都是她喜欢的。 她没忍住撩.拨,上前亲了亲他的喉结。 唇刚覆上去,傅景珩捏着她手腕抵在床侧,他半跪着,单手攫着她的脚踝折至半空。 她眼睁睁地,看着他湿.热的唇从她脚尖轻轻地划过,缓缓向上,咬着她脚踝的那根铃铛红线,烙下无数颤栗。 “……” 南穗的脚趾蜷缩成一团,她感觉自己像是被煮熟的虾:“你变.态。” 傅景珩低哑笑着,像是附在她耳畔,用只有她能够听到的声音道:“那七七喜欢吗?”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来了! ps:最近太忙了…然后又特别困,以至于晚了一天。这章评论补偿,给大家发红包! 如果手速快的话,大概还有两三章甜甜的吧,然后嘿嘿嘿嘿(? 小仙女们,晚安啦!感谢在2021-01-1401:26:43~2021-01-1601:53: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恩泽是我的大宝贝2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6章 掠夺 挂了电话,南穗正好抵达柠檬音乐公司门口。 上电梯到录音棚,唐棠坐在外面的软沙发上看手机。 听到动静,她忍不住问:“听说你拒绝了《挑战勇士》第四期?” 《挑战勇士》一期的酬劳堪比出演一部电视剧,尤其在南穗事业上升期,给予的酬劳只多不少。 所以,唐棠才会诧异。 南穗实话实话:“《江湖》的拍摄方式和以往不同,我们拍了近一个月,剧组没有任何人请假。我这边也担心耽误进度,所以暂时婉拒上综艺,将重心放在《江湖》上。” 唐棠对此了然:“《江湖》我和爸妈都看呢,我妈妈可喜欢你了,天天在我耳边念叨你的名字。” “穗穗,等会儿录完歌,给我妈妈张to签吧。” “没问题。” 聊完,两个人去录音棚录歌。 南穗知道她唱歌跑调,可能自身滤镜,她觉得能听,没料到在录音棚她一开口,旁边的唐棠噗嗤笑出声。 再看外面坐着的音乐制作人表情难尽。 “……” 音乐制作人比了个手势,让她继续:“有修音师。” 录完,唐棠要飞帝都走行程,拿了她给的to签告别。 等她走后,南穗询问柠檬音乐的总监:“我能不能借用下录音棚录几首歌?” 总监:“可以。” 南穗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总监,我可不可以给工作人员酬劳,我想把我录的歌刻出来。” 总监挑眉:“你要送人?” 南穗羞赧地点头:“嗯。” 总监毫不犹豫:“没问题,你想录几首就录几首。” 经他同意后,南穗到录音棚录了两首歌,等出柠檬音乐公司已晚上八点。 外面的天如泼墨般漆黑,远处缀着繁星点点,高楼大厦鳞次节比。 她刚站在公司门口,一辆熟悉的车子缓缓停在她面前。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男人那张熟悉的侧脸。 他偏头。 四目相对。 南穗的心脏忽然重重地跳了几下。 她拉开车门,提脚刚坐上车,南穗的手被男人大掌紧握。 车驶过高架往前开,路过一条街时,傅景珩开口:“在这儿停下。” 陈特助缓缓将车子停在路边。 南穗跟在傅景珩后面,有他在前方挡风,冷风稍许削减。 穿过街口,拐了个弯,南穗看到了一家私厨面馆,店面看着很干净,地方偏僻,店内人并不是很多。 两个人找了位置坐下,傅景珩递给她张菜单:“吃什么?” 南穗没来这儿吃过,她道:“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傅景珩对老板道:“两份奥杜面,一份不要蒜不要香油不要葱。” 老板接过菜单:“马上就好。” 南穗抬眼看到傅景珩将烫过热水的餐具移到她的身旁。 “先喝点茶水。” “喔。” 南穗捧着装着热茶水的玻璃杯,忍不住感叹:“我觉得你不像我的男朋友。” 话说到半道,他抬眼,睫毛停下眨动,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南穗与他对视,直至被他盯得发毛,她才慢吞吞地吐出一句话:“像是对我充满了父爱的爸爸。” “……” 傅景珩往后靠在座椅上,气定神闲:“没想到我们七七还有这种情.趣?” 他的话像是一顶黑锅砸在她脑袋上。 “我没有,你不要多想。”南穗连忙解释,“我是在夸你体贴,照顾人……搞得我跟三岁小孩儿一样。” 两个人隔着张桌子,距离不远,他能清晰地看到她的表情。 她的瞳仁乌黑,听到他的话眼睛睁得圆圆的,拼命地否认。 傅景珩微微直起身,唇畔牵起了弧,他轻笑出声:“小姑娘,逗你玩呢。” 他的声线清沉,笑时,尾音带着点磁哑,直冲她耳底,挟着无声的宠溺。 南穗不自觉地捻着她发烫的耳朵尖。 饭后,两个人走出面馆。 南穗回想到来这儿的商店,她拽着傅景珩的袖子。 “嗯?”他低头看她。 南穗揉了揉肚子:“你在这儿等我下,我想去趟卫生间。” 傅景珩:“包给我。” 南穗把手机从包掏出来递给他,嘱咐道:“不要乱跑,不然丢了我找你很麻烦的。” 傅景珩:“好。” 夜晚光线昏暗,映衬着男人的面庞深邃分明。 他本是天之骄子,仅是站在路边这几分钟,南穗已经发现有两三个女生偷偷看他。 南穗眼睫动了动,她用手指尖戳着他胸口:“闭上你的眼睛,不准勾引别的女生。” “听到了吗。” 傅景珩俯身握着她的指尖,他眉眼染上细碎的光:“我只勾引我们七七一个人。” 南穗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将要突破极限。 她的耳朵酥麻,强作镇定地抽回手:“值得表扬。” “在这儿等我。” 说完,南穗不敢再看他的眼睛,转身离开。 她顺着这条街走到交叉路口,在斜对角看到了那家水果店。 许是平安夜的原因,来买苹果的学生不少。 南穗挑了三颗苹果,足足排了十分钟的队才轮到她结账。 扫完二维码,她将两颗分别装进口袋,另外一颗藏在帽子里,然后走出水果店。 往前走了百米,南穗看到不远处站着的男人。 傅景珩身姿颀长,高大清瘦,他旁边还站着个小姑娘。 小姑娘穿着弘德二高的校服,正扬着头望着傅景珩。 南穗心里嘟哝了几声,她走过去,默默地站在他们身后看着傅景珩。 她听到小姑娘直白道:“哥哥,可以加你个好友吗?” 还!叫!哥!哥!? 南穗怎么听怎么别扭,甚至想要这两个字从世界上消失。 傅景珩的目光穿透空气,落在南穗面颊上,他淡漠道:“没手机。” 小姑娘:“我有钱,我给你买!” “……” 傅景珩的眼神从未离开南穗身上:“抱歉,你挡着我女朋友了。” 闻声,女生顺着男人的视线扭头,一眼看到浑身低气压戴着口罩帽子的南穗。 察觉到她刚才公然撩别人的男朋友,女生尴尬地找了个借口:“那个……我和朋友在玩真心话与大冒险,不好意思啊。” 说完,她连忙离开,只留两个人站在原地。 傅景珩上前一步要牵她的手,南穗小动作地挪了挪手:“还挺吸引小女生的喜欢喔?” “没有。”傅景珩道,“她在玩真心话与大冒险。” 南穗咕哝:“还叫你哥哥,你是不是现在特别高兴?” 傅景珩听着她的话,眼眸直直地落在她的侧脸。 他停顿几秒,压低声:“吃醋了?” 南穗仰头看着他,恨不得将傅景珩藏起来:“对!就是吃醋了,你说说你一个大男人的长得这么一一” 话未说完,傅景珩拽着她的手腕往他的方向拉。 南穗顺着男人的力道撞向他的胸膛,她被他紧紧拥入怀。 傅景珩一点一点地收紧,结实的双臂桎梏着她,像是想要将她揉进骨子里。 南穗没有预料到他猝不及防地动作,在大庭广众之下拥抱她,不像是傅景珩会做的事情。 他抱得很用力,掌心克制压抑地覆在她脊背和后腰。 傅景珩低头,下巴搁放在她的颈窝。 南穗一僵。 男人的薄唇温热柔软,挟着酥酥麻麻的痒意扑过来:“七七,你能吃醋。” 停顿几秒,他轻声地道:“我真的很开心。” …… 说话时,他的薄唇触及她耳垂,南穗半边身子发软。 她害怕有过路人看到他们这样,羞得不行:“你快起来。” 傅景珩倒是听话地站直,而后伸手整理她凌乱的头发,手臂自然垂下时趁机牵着她的手。 等上了车,南穗发烫的脸颊才渐渐平缓过来。 她从口袋里掏出来颗苹果,递给旁边坐着的男人:“送给你的,平安夜吃苹果,明年会平平安安的。” 傅景珩眼底黝黑,他盯着她掌心中躺着的苹果,喉结滚动:“嗯。” 只是下一秒,他看到南穗从口袋里又掏出来一颗苹果,对正在开车的陈特助道:“陈特助,送你的平安果。” 南穗斜着身子刚准备将苹果放在副驾驶上时,陈特助余光瞄了眼前视镜。 他这一眼,径直地与后座的男人撞个正着。 陈特助后背寒气逼人,他立马哆嗦:“不用了不用了。” 南穗对刚才两个男人对视的那眼并不知情。 她疑惑地问:“不酸,应该挺甜的。那家店里有很多高中生买苹果呢,肯定很好吃。” “……” 陈特助如芒在背,他能察觉到傅景珩那道锋利刺眼的目光扎在他背部。 他浸着冷汗,撒了个谎:“我不能吃苹果,吃苹果会拉肚子。” 南穗只好将苹果拿走:“那好吧。” 回到别墅,傅景珩脱掉黑色大衣,换好拖鞋,侧头看向南穗。 她穿得厚实,像是只小企鹅,笨拙地弯着腰。 在换鞋子时,傅景珩看到她帽子里有一颗苹果滚出来,他下意识伸手去接。 下一秒,南穗直起腰来,男人的大掌恰好覆在她锁骨下方的某个部位。 “……” 南穗僵住,她清晰地感觉到他手心的温度隔着毛衣穿透而来,滚.烫热烈。 “傅景珩!” 她憋红脸,将他的手拍掉。 “你个老色.批。” “……” 傅景珩收回手,弯腰将那颗掉落在地上的苹果捡起来,摩.挲了两下:“软了。” 南穗忍不住踩他一脚:“傅景珩,今晚你睡沙发,别来找我。” 傅景珩牵着她的手腕,淡定地道:“你看,苹果砸在地上,真的软了。” “……” 口口声声说苹果,谁知道这狗男人说的是苹果还是他刚才碰到她的那个部位…… 南穗红着脸,甩开他的手,径直上楼。 中途遇到张嫂,她看到南穗这副模样,又看了眼跟在南穗身后、轻轻淡笑着的男人,忍不住开口:“小姐怎么了?” 傅景珩视线落在前方的人身上:“弄坏了她的苹果,小姑娘在生气呢。” 听到男人这句话,南穗这次连耳朵都染成红色,她腾地转身瞪他:“明天你也别想找我。” 张嫂了然,她笑着然后下楼。 眼见着南穗将要进卧室,傅景珩大步走了两步,拽着她的手腕,另一手搂着她的腰,压低嗓音:“好了。” “我闭嘴。”他拉着还在闹小别扭的南穗,“不是说要给我惊喜?” 南穗顿了几秒,“你不是说你闭嘴的吗。” 傅景珩“嗯”着,“先看完惊喜,再闭嘴。” 南穗盯着他看了好久,忍不住吐出两个字:“耍赖。” 算了。 不和他一般见识。 南穗踢踢傅景珩的脚,不太乐意地努嘴:“那你闭眼。” “闭眼,我给你看惊喜。” 傅景珩低头看了她一眼,而后听话地闭上眼睛:“好。” 见他闭眼,南穗主动牵着男人的手腕,将他拉进卧室。 往前走了几步,停下。 南穗:“好啦,睁眼吧。” 傅景珩缓缓睁开眼,发现在他面前,伫立着一棵圣诞树,树上挂着霓虹灯,几只红色圣诞袜以及点缀的装饰品。 在圣诞树下面搁放着几个红色的箱子,像是礼物。 漆黑的卧室内,圣诞树昏黄的灯光一闪一闪,照亮一隅。 他看向旁边的小姑娘。 她的侧脸弧度柔和精致,面对他时,双眸在光的照耀下,看起来乌黑发亮。 “好看吗?” 傅景珩盯着她,眼底弥漫着粼粼微光:“好看。” 南穗被他直白的目光看得有些脸热:“没说让你看我,你要看圣诞树。” 他依旧凝视她:“好看。” 南穗脸烧着,背过身,踮起脚尖从圣诞树上摘下一只圣诞袜。 她递给他傅景珩:“今天看在你比较听话份上,我可以允你一个小小的愿望。” 傅景珩接过,低头看着掌心的红袜子。 南穗指了指被堆放着的箱子:“除此之外,这些礼物都是归你的。” 她看着男人失神的表情,忍不住自豪。 像她这样浪漫又可爱的女朋友可真诱人。 世间少有的小仙女。 傅景珩盯着她看了半晌,垂在裤边的手指动了动。 他缓缓地垂睫,嗓音莫名有点沙哑,从喉咙里溢出来一个音节:“它。” 南穗顺着他的目光弯腰抱出来那个箱子,意外的轻松。 她拿着剪刀,顺着透明胶带缝隙划开。 然后,一身性感的麋鹿情.趣小套装映入眼帘。 南穗瞬间将它合上,扭头,撞上傅景珩黢黑幽深的双眼。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她都忘了,盛昭昭送给她这身衣服的事了。 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不成张嫂误把它当成她买给傅景珩的礼物了? “……” “你刚才做的是梦。”南穗淡定地道,“你去再选一个。” 傅景珩不做声,他捻着手里的圣诞袜,忽地开口:“七七。” “嗯?”她再次淡定地应声。 男人一步一步朝着她走来,每走一步,压迫感十足,南穗紧张地往后退。 最后停在圣诞树下。 南穗眼睁睁地看着傅景珩站在她的面前。 霓虹灯倾洒在男人脸上,映得他周身萦绕着柔光。 他就这样看着她,鸦羽般浓密的睫毛低垂:“我要许愿。” 南穗局促地咽了咽口水,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傅景珩忽地俯身,他的嘴唇贴在她的耳边,带着浅浅的气息,嗓音低哑:“我想看我的小麋鹿。”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1-1601:53:40~2021-01-1702:01: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酒痕5瓶;492937463瓶;墨卿酒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7章 掠夺 他的嘴唇带着似有若无的触感,扑在她耳畔,一阵阵触电般的感觉像是在她身体里横冲直撞。 南穗很快反应过来他说的小麋鹿是什么意思。 她的耳根子悄悄蔓延一抹绯色,声如蚊呐:“那你不许说不好看。” 傅景珩伸手贴在她侧脸,大拇指腹轻蹭着她唇角,用行动代替回答,低头吻上她的唇。 带着铺天盖地的占有欲,他的舌.尖探进来,不同于粗.暴,他反而一点一点地品尝,缱绻地给予她热烈。 南穗像是要溺毙于男人的温柔里,她双手揪着他胸.前的衣服,浑身发软。幸好有男人托着她后.腰,她才不至于滑到地上。 他们距离极近,她能听到两颗同样紊乱,剧烈的心跳声,鼓动她的耳膜。 良久,傅景珩松开她,额头抵在她的,哑声道:“你呢。” 南穗迷瞪几秒:“嗯?” 傅景珩眼睫低垂:“想我为你做什么?” 南穗想了半晌,也想不到她缺什么。 她现在有通告,有片酬,暂时算是小富婆。 事业在上升期,爱情水到渠成,亲情方面……她现在不会再在意那些没有必要的联络。 但有一件事,那便是南宏远带着赵嘉宁去麦当劳的画面过于深刻,她至今难忘。 她有点不好意思,抬睫瞄了男人一眼,小声道:“什么都可以吗?” 傅景珩:“嗯,可以。” 南穗扭捏地压低声音:“你可不可以当我半天爸……长辈,牵着我的手带我吃汉堡。” 这个愿望很幼稚,她明白。 可是那一幕像是一根看不见摸不着的刺,时不时地扎在她心里。 隐隐传来的痛感,不会特别疼,但足以让她难受。 她从未得到过其他小朋友都能应有的爱,她明明很听话,得到爱的那个人永远不会是她。 傅景珩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南穗没听到回复,语气闷闷:“那我换一个。” 傅景珩抬起她的下巴,她眼眶泛红,露出一双浮起雾气的眼睛,对上他视线后,南穗偏头移走目光。 他阖眼,指尖蹭着她发红的眼尾,“没说不答应,怎么还哭了?” 南穗嘟囔:“没有,就是有飞尘落在眼睛里了。” 傅景珩顺着她的头发往下,轻轻摩.挲她的唇:“想让我当长辈也行,床上可以,其他免谈。” “……” 南穗溢出来的眼泪被他一句话,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整理好情绪,南穗去洗澡。 别墅温度很高,她拿了换洗衣服进浴室,等洗完澡打开门,南穗一眼看到圣诞树旁边桌子上放着的那件麋鹿小套装。 她的脸烫了起来。 这件麋鹿情.趣小套装用小拇指头都能轻松勾起来。布料少得可怜,相当于什么都没穿。 但是已经答应了傅景珩,她又不能反悔。 南穗埋头叹气。 她穿上去会不会不好看…… 在卧室里等了五分钟,南穗也没见傅景珩的身影,她趿拉着拖鞋下楼。 刚到大厅,南穗看到傅景珩从厨房走出来。 他端着两盘碟子放在她面前,盘子里装着一个汉堡,另外一个盘子放着冒着热气的炸土豆条,土豆条外层焦嫩洒着稍许细盐。 傅景珩轻道:“太晚了,少吃点。” 南穗的心脏停了下,她的目光有些发怔。 她眼周有种酸涩的感觉,眼里浮起一层雾气,她垂睫,眼泪不受控地滑落。 傅景珩看到餐桌上滴落的泪珠,没有问她原因,只是低头揉着她的脑袋:“想吃明天再给你做。” 南穗揪着他的衣摆,额头抵在他怀里,小声咕哝道:“你还会做饭呀?” “嗯,会一点。”傅景珩的语气轻缓,掌心划过她脖颈,低声哄道,“只要你喜欢的,我都会做。” 南穗偷偷将眼泪蹭在男人的薄毛衣上,抬头看他:“那待会儿我洗盘子。” 傅景珩握着她的手。 南穗从小没有干过重活,一双手细皮嫩肉,白皙纤细。 他不轻不重地揉捏着她的掌心:“你的手要弹钢琴,没必要做那些事。” 南穗问:“你怎么知道我弹钢琴的?” 傅景珩盯着她,好一会儿,他道:“在明溪公寓听到的。” 南穗“喔”了声,还想说什么,傅景珩坐在她旁边:“待会儿凉了。” “嗯。” 她拿起汉堡放在傅景珩嘴边:“你要不要吃?” 见他摇头,南穗小心翼翼地咬了口,慢吞吞地咀嚼。 原来汉堡吃起来是这样的味道。 她眼角下弯,心情软绵绵的,坏心情一挥即散。 饭后,两个人上楼。 卧室依旧未开灯,圣诞树挂着的霓虹灯足以照明。 傅景珩去淋浴,南穗听到哗啦啦水声后,她拿着小麋鹿去衣帽间。 换好衣服,她站在全身镜前照了照,难以掩饰羞赧地将一丢丢的小布料往下扯。 南穗戴上麋鹿头箍,悄悄地打开条门缝,探出脑袋瞅了瞅。 她呼口气,走廊外没人。 走了几步,南穗停到卧室门口,紧张地咽口水,喉咙有点干。 刚要推开门时,门忽然被拉开。 傅景珩手里拿着毛巾擦头发,抬眼时,他的动作顿住,目光直直地落在她身上。 南穗站在他面前,似是没预料到与傅景珩撞了个正着。 她手足无措地抱着胳膊,试图挡着露在外面雪白的肌肤,可麋鹿套装布料过少,勾勒着她窈窕的身形。 她头戴着麋鹿头箍,穿着暗红色的露脐装,白色细细的肩带勾在她圆润的肩头,细腰带窝。 小短裙下露出笔直纤细的双腿,右腿上方挂着黑色的蕾丝袜,光着脚踩在地板上,白嫩的脚趾紧张地蜷缩着。 倒真的像是一只从森林里冒出来的小麋鹿。 南穗被他看得有些发慌。在他上次拉着她的小手圈着那个时,就是这样的眼神,黝黑如深潭。 她看到傅景珩的喉结动了下,她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半步。 “你看完了吗?”南穗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心跳如雷,声音有点颤抖,“那我换回去一一” 话还没有说完,傅景珩搂住她,南穗迫不得已地贴近他。 他刚洗完澡,头发上的水珠下滑,落在她露在外的肌肤,南穗忍不住一颤。 傅景珩两手掐着她的月要,把她抱在桌子上,南穗被那冰凉的温度刺激地一缩,想要磨着跳下去,可男人丝毫不给她后退的机会。 他站在南穗两腿中间,低头覆在她光洁的额头,细细密密的吻往下,划过她纤细颤抖的睫毛,鼻尖蹭在她的,热烈地吻上她的唇。 男人的力气极大,南穗被迫地承受,缺氧的感觉导致她挣扎地抓着他的浴袍,指尖按在他胸前,身子不自觉地后仰。 想要躲,但傅景珩按在她脊背往他方向靠。南穗察觉到小裙子被扯开,她双腿合着,夹到他乱来的手指。 温热又粗粝,落在她细腻的肌肤,南穗难忍颤栗痒意。 南穗撑在桌面的指尖绷紧,她眼角泛红:“不是只看吗。” 傅景珩的薄唇擦过她耳垂,呼吸发沉,压抑地轻含:“七七,你太高估我对你的自制力。” 南穗被他猝不及防的动作吓得身子后退,她双手插.入男人短短的发茬,羞耻地无力去反抗。 她被腾空抱起,待落入软绵的床央,男人高大的身影覆过来,他半跪着她面前,浴袍凌乱地落在一侧。 南穗两条纤细的腿被搁至男人的肩膀,她用胳膊挡着她烧红的脸颊。 她乌黑蓬松的头发散乱在枕套上方,南穗侧过脖颈,在察觉到男人修长的手指抵着时,她浑身颤抖,捂着面颊的指尖紧紧攥着头顶的枕头,“你做什么……” 傅景珩俯身,亲吻她额头,嗓音裹着克制的低哑:“让你舒服。” 南穗紧紧攥着头侧的枕头,指尖因用力泛白,脸颊肌肤染上红晕。 她咬着唇,拼命地咽着从喉咙溢出来细小的声音,也尝到了窒息的味道。 …… 昏睡迷糊间,南穗被傅景珩抱去浴室清理。 等第二天醒来,她的脑海里萦绕着昨晚发生的一切,她将脑袋埋在被子里,直至难以呼吸时,南穗才探出脑袋。 傅景珩端着粥,让她靠在他怀里,拿着勺子一口一口地喂。 南穗羞得不行,缩成虾米往被窝里钻。 傅景珩搂过她的腰将她重新拉了回来,按着她的脊背,低声哄道:“张嘴。” 她别扭地偏过脖颈。 傅景珩把她额前的碎发拢在耳后,无意露出深一点浅一点的吻.痕,他没忍住,轻吻在她的脸颊:“不喝,你想让我用什么喂你。” 南穗不知道,也不敢去想他用什么喂。 她认怂地重新扭过脑袋,乖顺地接受他的投食。 《江湖传》从十一月底到如今已经拍摄八集,观众反响较好,收视率在众电视剧遥遥领先。 南穗的微博粉丝涨到了八百万。 之前被她拉黑的网友“色ven”照常在她每条微博的评论下留言,南穗有次好奇打开色ven的微博首页,发现他每天都会给她打榜。 甚至还参与了和她各种的投票活动,微博里所有的内容除了她还是她。 种种迹象,看起来又不太像私生饭,倒真的像是一个喜欢她的粉丝。 南穗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将他从黑名单拉了回去。 临近除夕,张倩给她接了两家杂志拍摄。一家是之前合作的《TModel》,另外一家是《时尚All》。 《时尚All》在全球女性时尚杂志排行前三,在国内影响力瞩目巨大,每一年他们只会选择有潜力流量,受网友喜爱的女明星来进行拍摄。同时,《时尚All》是国际最畅销及最有权威的女性杂志。 从能接到开年杂志,南穗能明显的感觉到她的事业更进一步,只剩下冲刺拿奖了。 《姐姐》剧组因赵嘉宁“生病”依旧未开机。李逸云导演转身拍摄其他作品,具体开拍时间未定。 张倩给她发了另外一个通告,她收到了王者荣耀的邀请,于春节期间前去直播。 在拍摄《江湖传》空余时间,南穗下载王者荣耀,对每个英雄进行特训,每天都要打几.把匹配练习。 一个月后,她对法师射.手辅助远程类的英雄还算熟悉,王者荣耀的负责人定下她cos的英雄,分别是公孙离和貂蝉。 除夕夜,剧组早早拍摄结束。 南穗拜托温馨帮她买了烟花,两桶炸鸡和一小提啤酒。 等她从宫内出来,南穗才发现地面不知何时铺了层雪毯。 片片雪花落地,整片天空被雪映得通亮泛白,踩在地上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 冬日的风冷洌寒冷,冷风顺着往脖间里灌,刮得脸生疼。 南穗围着围巾,戴上针织帽盖得严严实实。 她走出剧组,在僻静的拐角处看到了熟悉的车子。 南穗三两下跑过去,果真看到傅景珩在后车厢坐着。 她摘下帽子,帽子上雪花被车内的暖风渐渐融化。 傅景珩将南穗拉到怀里,拿着毛巾擦拭着她被雪花沾湿的发尾。 “手里拿的什么?”他余光瞥到她手里攥着的一大兜东西。 车内萦绕着炸鸡的味道。 南穗将烟花藏在脚下:“炸鸡和啤酒。” 她说:“今天在剧组听温馨说冬天吃炸鸡和啤酒特别有氛围。” 傅景珩伸手拍了拍落在她羽绒服上的雪花,目光打量着她面颊:“穿得像只熊。” “……” 南穗瞅着傅景珩:“我怕冷呀。” “谁跟你一样啊大冬天还穿着大衣,要风度不要温度。”南穗瘪嘴,“就知道穿得这么帅,尽勾引小女生。” 傅景珩低头亲在她唇角,握着她微凉的手心揉搓:“我身边五米开外,除了你,没别的异性。” 南穗唇角微弯:“这还差不多。” 到了别墅,两人吃过饭,坐在沙发看春晚。 傅景珩的别墅临山崖,远离城市不曾喧嚣,极安静。在这里听不到丝毫烟花爆竹的响声,倒是有些寂寞。 张嫂和家里的佣人都给她们放了两个月的假期,此时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南穗啃了两个炸鸡,手刚落在半空,傅景珩将旁边的热水递给她:“啤酒凉。” 她不乐意,试图商量:“我才喝了两口。” 傅景珩掀开她衣服,摸上她肚皮:“凉的。” 他平静警告:“过几天等你小腹痛,别让我给你暖肚子。” “……” 南穗只好默默地喝热水。 她余光瞄了傅景珩一眼,他鼻梁高挺,侧脸线条分明,正看着电视屏幕。 没想到傅景珩竟然记得她大姨妈来的日子。 过了会儿。 南穗无心看春晚,她拉着傅景珩的手腕:“我们去放烟花吧。” 傅景珩刚要开口,南穗拎着烟花,指使道:“你去拿单反和三脚架出来。” 他侧身看她,灯光在他鼻梁落下淡淡的阴影,衬得他轮廓深邃。 “咱们两个好像都没有合照。”南穗拉他起来,“放个烟花,顺便拍张照片。” 闻声,傅景珩一怔。 半晌,他起身,低哑“嗯”了声。 傅景珩从书房拿出来单反和三脚架。临出门前,他拎着围巾俯身缠在南穗的脖间,“穿厚点。” 南穗点点头,换鞋。 打开门,外面的雪簌簌地下着。许是这里地势高,南穗很清晰地看到天际泛着浅紫色。 傅景珩固定三脚架,南穗把烟火放在不远处。 她用打火机点燃,在听到火苗“呲啦”的响声,她连忙转身跑着,然后扑进男人的怀里。 傅景珩抱着她的腰,稳稳地接着她。 “砰一一” 烟花在空中绽放,盛开几朵绚烂的花朵,花瓣朝四面八方炸.开,纷纷落下。 南穗拿着遥控器,害怕傅景珩听不到她的声音,她提高分贝:“我数到3,就开始拍照。” 她摆好姿势,倚歪在男人怀里,傅景珩搂住她的肩。 “1一一” “2一一” “3一一” 她弯着眼抬头,傅景珩低头吻上她的唇。 他们身后。 天色幕布,烟花绽放,耀眼夺目。 …… 拍完照片,南穗拉着傅景珩坐在门前的台阶上。 蓦地,天空中闪过几条亮光。 南穗睁大眼,激动地拉着傅景珩的手腕:“你看,像不像流星?” 傅景珩听不清她说了什么话,视线始终落在她身上。 她的脸瓷白,长发随风飘扬,回头望他时,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南穗眼睛亮晶晶地:“马上要是新的一年,老天爷快放假啦,傅景珩你快点许,万一能实现呢。” 说完,南穗双手合十,眼睫轻颤,像是在许愿。 傅景珩低头看着她,而后抬眸望向天空。 如果是真的。 他虔诚地闭眼。 一愿,七七身体康健,平安喜乐。 二愿,时光永远停留此刻。 三愿,人事变迁,他也能够不顾一切,朝她奔赴。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1-1702:01:53~2021-01-1801:31: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恩泽是我的大宝贝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8章 掠夺 南穗再睁眼时,天空中只剩下灰色的烟雾。 她扭过头,傅景珩坐在那儿,看起来有点心不在焉。 南穗问:“你没许愿啊。” 傅景珩没回答。 南穗也没在意,在她的感觉里,他不像是个会相信神灵的人。 待在外面时间长,南穗打了个寒颤,刚把手缩进羽绒服里,傅景珩对她道:“回去吧。” 她点点头:“好。” 回到别墅,傅景珩把单反和三脚架放到书房。 南穗跟在他身后:“哪里能洗照片啊。” 想到她的工作属性,她继续道:“要不,你这几天把合照洗一下可以不?” 还未等傅景珩开口,南穗崩溃了:“不行不行,不能洗。去摄影店洗照片,看到合照岂不是还会认出来我。” 傅景珩动作一顿:“你不想公开?” 男人的眉眼锋芒,侧头看她时,眼睫在眼睑投下阴影,微抿着唇。 南穗不知道该怎么说。 眼见着傅景珩脸上逐渐攀上郁色,南穗嘴唇动了动,安静几秒,她轻声道:“不是不想公开。” 她和傅景珩之间的差距一目了然。 并不是很小的一步,而是她遥不可及的距离。 南穗从未遇到过像他这样的人,出类拔萃到在人群中她能一眼辨出来他。 傅景珩是这么久以来,第一个对她这么好的人。 她什么都没有,也没有什么能给他的。即便事业见好,依旧不能证明她能够站在他身旁。 她竭尽全力,拼命地追赶,只希望有朝一日,他们的恋情被发现,所有人都会觉得他们是合适的。 而不是觉得,他怎么会选择像她这样的一个人。 喜欢一个人是会自卑的。 她并不想看着他们两个人的距离越拉越大,但她也会朝之努力,让自己变得更优秀。 南穗的思绪渐渐抽回,她看了旁边男人一眼,郑重地道:“今年。” 她补充道:“如果我们还在一起的话,那就公开。” 公开的日子南穗也想好了。 傅景珩的生日是八月十八日,她选择在这一天。 傅景珩忽地开口:“没有如果。” 南穗没能反应过来,抬头看着他。 他一字一字地重复:“没有如果。” 傅景珩弯腰,南穗撞上他漆黑的眼眸,犹如巨大的旋涡将她吞噬。 他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声音很沉:“我只要你。” 春节期间,南穗是不放假的,她拍完杂志便回剧组,拍摄《江湖传》是她日常工作的一部分,初八那天,结束她的戏份后,南穗坐上保姆车准备去参加王者荣耀直播活动。 早在半月前,王者荣耀官网发博@南穗,邀请她前来直播。 南穗的粉丝以及王者荣耀的玩家粉晚七点半便电脑屏幕或手机屏幕嗷嗷待哺。 车内,南穗刚打完匹配,温馨把她的手机放在一侧:“穗穗,车上别玩了,容易头晕。” 温馨:“万一直播没让你打游戏,那你这些日子的辛苦不是白费了。” 南穗:“他们邀请我去,这便是我的工作,不然,直播的时候让我打游戏,大家看我什么都不会,不仅会说王者荣耀不负责,也会觉得我敷衍了事。” “不说打游戏技术怎么样,起码我学了。”南穗道,“这样我也心安。” 话音刚落,车子忽地一晃。 南穗惯性地前冲,她下意识地拽着前方的车背座。 刚想问,前方开车的张潮道:“后面那辆车好像是私生饭。” 张潮:“从离开剧组到现在,那辆车一直跟在咱们后面。” 南穗扭头,顺着后车窗往后看。那辆车打着亮灯,飞速而来。 在与保姆车几近平行时,那辆车忽然降下车窗,一个陌生男人拿着手机对着她们的车子拍,闪光灯穿透空气,透过车窗往车厢内蹿。 南穗被闪地眼疼,她胳膊挡着眼睛。 温馨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上次听我朋友说,江逾白遇到私生饭,私生饭跟的特别紧,两辆车子差点相撞。” 张潮:“这件事我也听说了。” “坐稳了。”他余光看向私生饭的面包车,在交叉路口红绿灯即将变灯的那一刻,猛踩油门拐了个弯。 私生饭没预料到他们拐弯,只能在路口等红灯。 温馨骂了私生饭几句,又道:“私生饭真的很恐怖,记得江逾白一夜爆红不久,他住的地方被曝光,晚上还有粉丝去敲他的门。” “甚至在他住的酒店里按摄像头。” 南穗听着头皮发麻,也不知道盛昭昭和他在一起会不会遭遇这种情况。 正想着,保姆车抵达目的地。 南穗下车后,有专门的工作人员引领她上楼到化妆室。 化完妆换好衣服,她走进直播厅,温馨闻声望去,忍不住看直了眼。 她cos的是貂蝉,仲夏夜之梦的衣服和王者荣耀里的皮肤无甚差别。蓝色长发,额间由金色发箍缀着蓝色宝石。 裙子袖上缀着几只蝴蝶,神秘而华丽。 “太好看了吧!”温馨感叹,“如果不是我不玩王者荣耀,我一定买!” “其他的还有什么服装啊?” 南穗把其他服装名字说了下,温馨点开百度:“这个圣诞恋歌也好看。” 刚才南穗也看到温馨所说的圣诞恋歌。看到之后她立刻选了仲夏夜之梦。 因为这个圣诞恋歌和小麋鹿情.趣小套装太像了,无非衣服裹得严实,什么都看不到。 可让她穿这套,南穗忍不住想起那晚,傅景珩仅仅只是用手指,她都难以承受那种颤栗…… 到八点,南穗开始直播,刚进直播间,画面卡顿,下方的弹幕刷得飞快。 【开播一分钟,粉丝过来10W,呜呜呜我的宝藏女鹅被发现了。】【我的妈呀居然没开美颜?这皮肤这颜值是真的存在的吗……】【卧槽这个色ven是谁啊!这也太豪了叭,一口气丢了x888的宇宙之心?我日,一口气掷了近三百万??】【我知道色ven,他好像是穗穗的头号粉丝,代言什么他买什么,巨豪!】南穗也认出来那个给她丢宇宙之心的是色ven。 “谢谢色ven的宇宙之心。”南穗补充道,“大家都不要再刷礼物了。” 【awsl好仙啊啊啊啊,这美!颜!暴!击!】 【快快挡着点,女鹅赶紧挡着点肩膀和锁骨。】 直播结束,南穗坐保姆车回去,回去的路上并没有再发生私生饭追车事件。 温馨道:“穗穗,你说,那个私生饭会不会是色ven啊。” “也就他最疯狂了,而且刚才追车的私生饭也是男的。” 南穗摇摇头,她也不能确定。 回到别墅,南穗洗过澡,给盛昭昭打了通电话。 盛昭昭秒接,话筒里传来电视剧夹杂着她略带鼻音的声音:“穗穗,我正在看你演的《明天》呢。” 有她的提醒,南穗这才想到《明天》于今日爱奇艺视频首播。 毕竟《明天》是她迈入演艺圈的第一部 网剧,南穗紧张地问:“怎么样?” 盛昭昭:“好看!剧情也不错,我刚才上微博提前看了你被毒.枭发现是卧底的那个片段,呜呜呜我都快要哭死了。” 听到评价,南穗稍稍松了口气。 “对了。”盛昭昭道,“马上快到你的生日了,今年打算怎么过啊?” 自南祁止失踪那年之后,南穗便没怎么过生日,蛋糕也没吃过几次。除了十八岁那年南宏远在酒店给她举办的一次生日宴会,其他大多是和盛昭昭一同吃饭,或者平淡无奇地度过那天,长大一岁。 南穗:“应该和以往没有什么变化吧。” 盛昭昭:“哪能呢,今年不是有傅大佬吗?” 南穗不清楚傅景珩知不知道她的生日,等他回来侧面打听一下。 挂了电话,南穗打开微博,发现#《明天》缉.毒警察#、#南穗蒋淳人设#、#南穗直播#齐齐上了热搜。 【绝了,这居然是网剧,而不是上星?】 【里面的演员演技都好好啊,一点也不拉垮,这个新演员也不错,我用了x2的倍速看了一下午追到了蒋淳被毒.枭枪.杀那集,卧槽,我哭得稀里哗啦的,同事还以为我失恋了。】【安利@穗穗平安,人美声甜演技上线,请大家多多支持穗穗的《江湖传》和《姐姐》。】【我刚考古回来,呜呜呜她的颜值也太高级了叭,打游戏玩的貂蝉居然四杀……她还会舞蹈钢琴,南穗她到底还有什么不会的?】【为缉.毒警察致敬!】 …… 刷完微博,南穗听到推门的声音,她转头朝卧室门看,发现傅景珩走了进来。 “怎么还没睡?”他问。 南穗:“在看微博。” 她看了眼手机,已经晚上十点,南穗道:“今天加班了吗?” 傅景珩坐在床边,伸手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往怀里扯,一边低沉回应:“嗯。” 南穗没预料他的动作,手里的手机晃掉落入被子里,她顺着男人的力道倒在他的身上,睡裙因这个姿势堆至腰间。 她清晰地感受到他透过凉意的薄衫里坚石更滚.烫的肌肤,以及他近在咫尺的呼吸,温热而清冽。 傅景珩一手覆在她的后腰靠下的部位,她的腰纤细柔软,他甚至有种错觉,轻轻一捏,便会折断。 察觉到男人的指腹若有似无地摩.挲着她的肌肤,南穗小声问:“你干嘛?” 面对面的姿势,南穗很容易地察觉到某个地方在蓬勃发展,她想要移动的动作僵住,一动不敢动,生怕再发生圣诞那晚的事。 傅景珩结实的手臂环着她,轻轻用力,两具亲密相贴,他侧头亲着她颤抖眼睫,“只亲,不对你做什么。” 南穗脸颊贴在他胸膛,鼻尖是男人熟悉的味道,她忽地想到晚上发生的事情:“我好像遇到私生饭了。” 傅景珩停下:“怎么回事?” 今晚他工作繁忙,陈特助抽空过来一趟说明南穗晚上有直播活动,并无其他事发生。 南穗对他道:“去参加活动路上,遇到私生饭追车。” 傅景珩皱眉,他问:“在哪儿条路上碰到的?” 南穗回忆:“好像是五岔口。” 傅景珩抱着她放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揉了揉她的脑袋:“不想了,睡吧。” 南穗躺在被窝里,看着他把她掉落的手机捡起来放在床头柜,然后坐在她旁边。 “你不睡啊?” 傅景珩“嗯”了声,“还要工作,你先休息。” 他把她探出外面的手和脚丫子放回被窝,将被子的四角掖得严严实实,而后低头吻着她的额头:“工作结束后,我就回来。” 南穗点点头,忙了一天,她也困得不行,整个人晕乎乎的,在男人还没离开,她撑不住睡意,闭眼熟睡。 …… 等她睡着之后,傅景珩脸上翻涌起沉色,他走到书房给陈特助拨通电话。 电话通后,他道:“查一下晚上五岔口追南穗保姆车的那辆车。” 陈特助得知南穗被私生饭跟踪,偷拍的事后,直呼这私生饭好家伙,傅总的人都敢追,这是不想活了? 他忍着困意掀开被子穿衣服,找人去查,半个小时后,他找到了私生饭的信息。 陈特助连忙给傅景珩打电话,“傅总,查到了。私生饭王安邻,三十五岁,有过案底,曾酒驾过,他在网上发布很多……对于南小姐不好的言论,除此之外,他在别的女艺人参加活动时公然上台强吻,被保安抓到过。” 傅景珩面色阴沉:“就以酒驾的名义将他送进警局。” “之后的事。”傅景珩拢起的眉一挑,“知道该怎么做了?” 陈特助被他这样的语气吓得一颤,他咽了咽口水。 傅景珩将手里的笔轻松折断,冷声道:“找人在里面慢慢折磨他。” 陈特助:“知,知道了。” 等事情全部忙完,傅景珩在次卧洗漱完毕后,他才回到两个人的卧室。 床上的人侧着身,将脑袋埋进被窝里,她身材娇小,若不是看到被子因她呼吸而轻微起伏,傅景珩还以为她不在床上。 他走过去,将被子掀开,露出她微蹙的眉毛,像是睡得极不安稳。 傅景珩躺回床上,将她搂在怀里,横搁在她腰上的胳膊牢牢紧锁着她不放。 南穗睡得不踏实,梦到自己像是一条被潮浪拍在岸边的鱼,被太阳烤着,浑身烫得她窒息。 又好像有湿润柔软含着她,时不时地被什么咬着,嘴唇上散发着轻微的疼痛。 最后她隐约听到似叹息的嗓音:“七七,我该怎么把你藏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太多了至少还要两千字…本来想卡到下面的剧情,但是最近脖子太疼了码字的时候有点不舒服,于是……呜呜呜先断到这里吧。周三会更,不更八斤是猪(。 感谢在2021-01-1801:31:16~2021-01-2000:49: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爱皮卡丘的皮卡4瓶;august3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9章 掠夺 接下来的日子,在赶往通告以及活动的路程中,张潮格外注意后面的行车。 足足警惕两个月,没有再发现私生饭追车的现象,整个团队渐渐松了口气。 离南穗的生日还有一个月的时候,粉丝自发在超话开始倒计时。生日当天,各地方的粉丝买下当日公交贴海报,地铁灯箱大屏,地铁走廊滑动大屏,机场大屏的应援。 更有土豪粉买下当天帝都双塔大屏及京城世贸天阶全屏的应援,上方播放着南穗的照片,海报,以及视频。 南穗参加完直播活动,去更衣室换衣服。 她拿起手机翻了翻微信,里面有不少祝她生日的消息。 下午直播休息中途,南穗给傅景珩发了条消息,到现在他还没有回复。 难不成还在忙工作吗。 南穗又给他发了条微信:【在哪呀,我忙完工作了。】发完消息,她去朋友圈逛了下,划拉到中间时,南穗停下动作。 手机屏幕中央赫然是赵嘉宁,南宏远以及另外一个中年女人的合照。他们好像在国外,穿得极厚,头上戴着一模一样的帽子,对着镜头笑。 【赵嘉宁:今天和爸妈去了俄罗斯,坐了雪橇,爸爸还给我买了一只可爱的小宠物,爱爸爸!】在她生日当天,赵嘉宁发出来自己和南宏远的合照,来彰显自己在南宏远心里有多重要吗。 不用说,赵嘉宁肯定是故意让她看到的。 南穗忍不住笑出了声,手指一点,将她的朋友圈屏蔽。 把赵嘉宁的朋友圈屏蔽后,她返回微信界面,看到傅景珩给她回复:【下来。】【傅景珩:我在地下停车场等你。】 看到消息后,南穗唇角不自觉地上扬,【嗯!】 她换好衣服,提前让张潮和温馨下班回家。到了地下停车场,南穗看到一辆闪着灯的灰色柯尼塞格Gemera。 南穗往四周张望,发现就只有这辆跑车亮着灯,她犹疑上前,然后车门被打开,探头望了一眼,她对上傅景珩的视线。 他道:“上车。” 南穗提脚上车,刚坐在那儿,抬眼看到傅景珩正单手解领带。 他手指修长冷白,黢黑沉郁的眼眸直落在她的面颊上,男人对上她的眼睛,低沉道:“过来。” 南穗一僵,朝车窗外看去,外面黑洞洞的,也不确定会不会有人看到。 傅景珩也太大胆了吧…… “外面人看不见,车窗贴有防爆隔热膜。” 他抽掉领带缠在手腕上,没等南穗反应过来,单手扣着她的腰,南穗被拎到他的怀里。 “……” 南穗心跳猛烈,她小声道:“不要吧,万一被人看到了影响多不好。” 话音刚落,男人侧头,薄唇落在她的耳后,细细密密的吻粘在她的耳垂,他低笑出声,“动作小点,别人看不见。” 南穗的脸颊发烫,被他吻过的地方如同触电般火烧,激得她半边身子软了下来,摊在男人胸膛,“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饥渴……回家再那个,我怕被拍。” 傅景珩忽地又笑出声,南穗都能感受到他胸膛在震动。 笑什么笑。 正腹诽着,南穗的额头被人轻轻一弹,她抬头,傅景珩抽掉手腕的那条领带,好笑地对她道:“你的小脑袋在想什么,闭眼。” 闭眼做什么,难不成他还想玩激烈的play? 僵持了一分钟,南穗只好闭眼。视野变得一片漆黑,她的听觉,嗅觉无限放大。 她听到领带摩擦的声音,硬质的布料贴在她肌肤,随后缠绕在她的眼睛上,甚至能感受到男人离她愈来愈近,呼吸近在咫尺,温热地扑在她的后颈。 南穗敏感地躲了躲,下一秒,她被抱起,连带她的心都飞到嗓子眼里。 她连忙拽着男人的手腕,呐呐道:“等等,我不想在车里,空间太小了。” 傅景珩动作停顿几秒,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一团。 她整个人缩在一起,抓住他的手腕又揪着他的衣服,露出外面的两只耳朵尖晕红,像是局促又紧张的模样。 昏暗里,他盯着她饱满殷红的唇,哑声道:“张嘴。” 南穗听完他的话,连忙将脑袋移到车座那侧,额头抵在上面,死活不应。 谁知男人单手钳着她的下巴尖,强迫她转过头来,南穗还没反应过来,她的唇覆上温热潮热的触感。 他的声音含糊:“先接个吻,再带你去个地方。” 南穗的眼睛被领带遮盖,她看不清,世界一片漆黑。 她被男人顶在车座,下意识地挣扎,双手瞬间被他捏着抵在两侧,属于男人的气息与味道铺天盖地袭来,吻极致的温柔,又极致的暧昧,像是一点一点将她含进嘴里。 南穗被吻得身体发麻,难以呼吸。 傅景珩动作停下,他亲了下她泛红的耳垂,然后将她放回车座,像是附在她耳边:“在这儿乖乖等会儿。” 离得近,他的声线低哑沉郁,带着缱绻热意,南穗觉得她的心装得有无数只跳动的兔子,噗通噗通作响。 南穗怔怔地“喔”了声,然后她的胸前一紧,勒过她的肩膀。 “啪嗒”,傅景珩俯身为她系上安全带,而后待他系上后,启动车子朝外驶去。 一路上很安静,南穗不知道他开了有多久,半个小时或者一个小时,等她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车子缓缓停了下来。 傅景珩下车,走到副驾驶,将南穗抱下车,随后牵着她的手带着她往前走。 南穗看不见,走路时小心翼翼地迈步,走了大约五分钟,她忍不住道:“你要带我去哪儿啊。” 傅景珩看向她:“可以解开领带了。” 南穗蓦地生出像是打开盲盒的心情,紧张又有点好奇。她摘下绑在眼睛上的领带,视野因长久遮挡,有些模糊。 过了会儿,视野逐渐变得清晰。 “砰一一” 接连不断的灯亮的响声充斥她的耳朵。 南穗的眼睛被炽黄的灯光亮得刺眼,每道灯光闪着温暖的光晕,将这片游乐园映衬的如同白昼。 漆黑的夜色上空缀着繁星,再往下,是巨大的摩天轮,摩天轮外壳喷的是七种颜色,在半空中缓缓移动,像是迎风旋转的风车。 旁边是旋转木马,在灯光的照耀下,梦幻而童话。 南穗望了一圈,又一圈,她扭过头,对上男人的视线。 他垂睫看着她,眼眸里仿佛有光,将她吸进旋涡。 傅景珩的唇角上提,酒窝随之微陷,他牵着她的手,声线低沉:“喜欢吗?” 南穗张了张唇,无法言语,她望着离得很近又极遥远的摩天轮,眼眶有热意上涌。 她蓦地回忆起她和傅景珩在赛马场偶遇,坐他的车回公寓时的对话。 -如果给你这片地,你会用来做什么? -游乐园。 -还要最大最漂亮的摩天轮。 -不过应该不会是游乐园的。 -也许会呢。 南穗从未想过,他在那个时候对她的问话,就是为了今天的存在。 摩天轮在她的眼中逐渐模糊,就像是有一团白雾将其蒙了上去。 南穗没敢看他的眼睛,慢慢道:“喜欢。” 喜欢到,在遇到他之后,她再也不会有第二个她能够依赖的人,也再也不会在他之后爱上任何人。 她的鼻尖酸涩,眼眶渐渐泛红,在察觉他站在她面前的那一刻,南穗缓缓地垂下头,眼泪砸在他恰好伸过来的手上。 “天是下雨了?”傅景珩低头,手朝她埋下的脸摸去,“怎么和小时……” 他顿了两秒,伸手擦了擦她的眼泪:“还说自己不是小哭包,怎么天天掉金豆子。” 南穗不吭声,闷闷地偏了偏头。 傅景珩搂住她的腰,低声问:“那你是哪条海上的美人鱼?” 南穗听到他的话,忍不住破涕而笑,带着鼻音:“躲在傅景珩船底下的美人鱼。” 傅景珩低声笑出声,他低头,下巴垫在她的脑袋上,然后轻轻吻了她的发丝。 他的胸膛宽厚温暖,南穗整个人被他抱在怀里,她有种安心的感觉。 过了会儿,南穗仰头:“我想坐摩天轮。” 傅景珩牵过她的手,十指交叉相握,拉着她走到摩天轮下面。 游乐园是新建成的,所有配置设施都是新的,上面还有淡淡的油漆味儿。 南穗深深吸了口,她有个小癖好,喜欢闻这种油漆,指甲油有害气体的气味。 傅景珩侧头看她一眼,让她先进摩天轮里的座位上,他顺势坐在她的旁边。 他道:“漆刚喷过一个月,现在还有点味道。” 南穗抬头望他一眼:“没事。” 傅景珩将头顶的小隔玻璃打开,然后坐下:“闻多了头晕。” 南穗莫名觉得他好像看透自己喜欢闻这种味道似的,她慢吞吞地:“喔,我没闻。” 在傅景珩盯着她看的时候,南穗改了口:“是我的鼻子在闻。” “……” 摩天轮缓缓上升,京城的夜景一目了然,游乐园除了他们再无其他人,空寂而静谧。 安静到,坐在封闭的舱座内,能听到两个人轻缓的呼吸声。 南穗对傅景珩说:“我在网上看到有关摩天轮的传说。一对情侣坐摩天轮从头坐到尾,会分手,不会在一起。” 她道:“如果两个人在摩天轮最高点的地方接吻,那他们就会永远在一起。” 南穗有点不好意思,她半晌才抬头去看旁边的人。 男人坐在她身旁,他的脸庞藏匿于半明半暗之中,侧脸轮廓分明清隽,一双眼睛深邃幽暗,她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南穗犹疑地问:“你怎么想?” 傅景珩没有说话,他搂过她的腰,将她抱起放在腿上。 摩天轮轻微晃动,南穗紧张地扶着他的肩膀,她低头看他。 傅景珩抬头,逆着光晕,她的周身仿佛在发光。 他像是将她奉为神明,缓缓靠近,捧着她的脸颊,虔诚地吻上她的唇。 他撬开她的唇齿,柔软一点点地挤入,温柔地吮着,气息压上来,轻咬着她的下唇,她被吻得将要窒息,扶在男人肩膀上的手微微用力。 男人的手贴在她脸颊,大拇指缓缓摩挲两人亲吻的地方,湿润沾染在指腹,南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再无力支撑,软在他怀里。 一直到摩天轮落地,吻才结束。 南穗眼角泛红,唇瓣被吻得发.肿。从男人身上下来时,她的腿软发麻,最后被他半抱着下了摩天轮。 回别墅的路上,南穗窝成了一只小虾米,心神不宁。 南穗看着车窗外倒退的风景,耳朵泛着红晕。 她没想到,他们居然吻了那么久。 从还未抵达摩天轮的最高点起,一直至返回最低点。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那时的画面。 傅景珩缓缓靠近她:“如果在最高点接吻,能永远在一起。” 他的唇落在她唇边,凑来时气息温热缱绻,带着极度地炙热,轻声道:“那吻了这么久,你再后悔,我是不会放了你的。” 回到别墅,南穗的耳朵好像仍旧发麻状态。 她看着前面站着的男人,整颗心被他苏得快要稀巴烂了…… 南穗看着他走向厨房,回来时,手里拎着蛋糕放在桌子上。 蛋糕12寸大小,被透明的玻璃罩在里面。上面有一只小鸟立在中央,周围是由奶油点缀的花瓣,旁边插着草莓味的巧克力标牌,上面写着:祝七七二十一岁生日快乐。 南穗的眼睛怔怔地落在蛋糕上面,轻声道:“这是你做的吗?” 傅景珩神情有点不自然,倒也承认。 他打开玻璃罩,用遥控器将大厅的灯关掉。 世界一片漆黑。 南穗在黑暗里模糊看到男人的身影,他拿起打火机,“啪嗒”一声,一簇火苗映在他的脸上。 她看着他弯腰,点亮一根蜡烛。这根点亮的蜡烛像是一道光在他们面前劈开。 傅景珩走过来,站在她面前。 南穗怔愣地看着他。 傅景珩弯腰,与她平视,忽然他从背后拿了顶皇冠戴在她的头上,而后直视她的眼睛。 这是时隔八年来,他第一次,这样正大光明地站在她面前。 他轻声地道:“七七,生日快乐。” 南穗的心脏仿佛失去控制,在他没有起身前,她抱着男人的腰,吻在他的唇上。 傅景珩看上去有点愣神,后知后觉地,他在她唇上咬了咬,低哑笑道:“这么主动啊。” 南穗羞赧地点头。 傅景珩带着她走到桌前,“过来,许个愿。” 南穗坐在桌子前,在这一刻,她感到无法言喻的幸福。 她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唇角不自觉地轻轻上扬。 许好愿望,睁眼的那一刹那,她听到“咔嚓”一声拍照的声音。 南穗看到傅景珩从容地偷拍她,又淡然地收回手机。 她笑了笑,然后切了两块蛋糕,一块递给傅景珩,一块是她的。 蛋糕落入嘴里,香郁的奶油即化。 这是她从小到大吃过最好吃的蛋糕。 吃完,傅景珩收拾好桌面,带她到书房,在书房的桌子上还摆放着七个宝盒,像是要给她的礼物。 “这些都是我的吗?”南穗诧异地道,“好多啊。怎么会是七个?” 傅景珩没有说话。 她问:“是因为我的小名?” “不是因为你的小名。”傅景珩摇了摇头,神秘地道,“等你该知道的时候,就知道了。” 南穗好奇得不行,刚想逼问,她被傅景珩拽到他的怀里,顺着他的力道,她坐在他的腿上。 傅景珩拿着一张卡片,侧头看她:“这是给你的礼物。” 南穗看着他执着钢笔,在卡片上一笔一划,认真地写着。 致我的公主殿下: 这是属于七七一个人的愿望卡,我会满足且遵守七七的愿望。 并,永久有效。 傅景珩 2021年3月26日 作者有话要说: PS:宝贝们一定要记住七个宝盒哦~ 摩天轮传说大家都知道哈,来自百度。 第50章 掠夺 临睡前,南穗忍不住拿起手机将傅景珩写给她的卡片拍了张照片,用手指遮掩他尾缀写的名字,然后发在屏蔽过娱乐圈内好友的朋友圈。 没过一会儿,她收到不少祝福的留言。 刚回完盛昭昭私戳的微信,南穗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看也没看便接通,里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你和傅景珩在一起了?” 这道男声像是紧张的询问。 后知后觉,南穗才听出来,这是赵煜给她打的电话。 她瞧了眼正在浴室里洗澡的傅景珩一眼,点头对赵煜道:“对。” 赵煜:“上次我给你发的邮件你没收到?” “原来真的是你发的啊。”南穗对他道,“收到了,但是我以为是谁做的恶作剧。” 再次提到那封邮件,她疑惑地问:“南祁止真的没死吗?你怎么会给我发那封邮件?” 话音刚落,南穗听到浴室里的水声不知何时停了下来,时间间隔没过两秒,门“咔嚓”一声被推开。 傅景珩只裹着浴巾从浴室走出来,白色的水雾伴着他浑身上下未曾擦过的水珠淌过来。 她耳边是赵煜的话:“他没死!我说得已经很明白了,南祁止就在你身边,他就是一一” 南穗的手机忽地被傅景珩夺走。 他站在床边,水珠顺着他湿漉的头发滑落,砸在南穗的脸颊上。 水珠微凉,南穗打了个颤。 男人低眸,伸手轻柔地擦过落在她脸颊上的湿润,另一手握着她的手机:“这么晚了,你给我女朋友打电话,不太合适吧?” 赵煜猛地听到傅景珩的声音,他惊愕道:“你怎么会接电话……你和她同居了??” 傅景珩垂睫,脸庞看不到任何情绪,他的指尖划落在南穗的脸颊,轻轻一按,她顺着男人的力道倒在他的身上。 南穗心虚,难得地没有反抗。 她本就知道傅景珩不喜赵煜,这下被他知道凌晨时分她还和赵煜通电话……换位思考,假设她碰到傅景珩和其他女生大晚上联系,她也会生气。 但是……傅景珩他能不能把衣服穿上啊,只围着一层浴巾,她整张脸都快被他按到他那个部位了…… 傅景珩伸手缠绕着南穗的长发细细把玩,从鼻息溢出来一个音节,“嗯。” 他眼底漆黑,浅淡地对赵煜道:“怎么?我们同居还需要和你打报告?” 赵煜像是气极:“我告诉你傅景珩,我现在已经知道你是南祁止,你要真是个男人你就把是南祁止的事情如实告诉南穗!” “别他妈的只会用卑鄙的手段把我扣留在国外。” 傅景珩停顿两秒,低声笑出声,察觉到怀里的人疑惑的眼神,他的掌心贴过她的面颊,指腹轻触她柔软的耳垂。 他低声道:“赵煜,你说的迟了,七七的生日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 赵煜:“傅景珩,你有意思没,我分明说的不是这些,你把手机给南穗!” 傅景珩单膝跪在床上,低头,薄唇吻在南穗的眼睫:“赵煜,谢谢你的祝福,我会和她好好在一起的。” 南穗睫毛颤动,她能感觉到男人的气息缓缓靠下,最后落在她的唇上,温柔地含.弄,她似乎听到手机里赵煜的声音,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挡他的吻。 这个拒绝的动作像是激怒了傅景珩,他关掉手机将它扔在一边,掌心托在她的后腰往他的胸膛按。 见她闪躲,他单手捧着她脸侧,随后封缄她的呼吸,吻得用力,一遍又一遍地吮着她的唇。 “唔……”南穗憋红了脸挣脱他,“疼……” 男人顺着她放缓力量,轻啄着她的耳后,脖间,密密麻麻的吻烙在她身上,他的嘴唇略显灼.烫:“七七。” 南穗不想看他,却被男人捧着她的脸,强迫与他对视。 他的眼眸极黑,倒映着她的影子,他声音低哑带着蛊惑:“要和我做.吗?” 傅景珩的浴巾不知何时散开,他静静地注视着他,眸色漆黑深邃。 南穗无法直视他的眼睛,被他薄唇抵着的耳朵发麻酥软,她的呼吸紊乱僵住,完全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 难不成是因为赵煜给她打的电话导致醋意大发……? 想到赵煜,南穗脸发着烫,找手机时小声道:“你怎么打电话说这个事,万一听到怎么办。” 她推开压在他身上的人,发现他手里没有,南穗趴在床上,找了半天终于在床中央看到了她的手机。 正要伸手去拿,身后忽地贴来一道灼.烫的温度,南穗身体一僵,视野里她看到男人的两条结实的手臂撑在床侧。她侧头,男人对着她的唇再次吻了上来。 就着跪着的姿势,他边吻边道:“关了。” 南穗松了口气,这一动,给了他趁虚而入的机会,傅景珩撩过她的睡裙,几乎瞬间,她感受到硌着她的东西,体温比平日里更烫。 他握着她纤细的腰窝:“要不要再试一试?” 傅景珩附在她耳边呢喃:“我会轻点。” 南穗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感觉到被他触碰的地方好像在灼.烧。她抓着他的手腕支撑着,她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膝盖忍不住打颤。 傅景珩将她平放着,俯身轻啄她的眼皮,刚抵着她,南穗下意识地收缩,裸在外面的肌肤瑟缩,她泪眼朦胧,尾音发颤:“你就不能……” 他停下动作,低头紧紧盯着她,声音沙哑:“不能什么?” 南穗想要抓着他的手,却被他抵到头侧按在枕头上,她小声道:“小点。” 傅景珩离她很近,自然听到她的话,他低笑,吻着她的眼皮,没有进行下一步:“能忍受吗?” 南穗看着他额头浸着涔涔汗珠,紧绷着的月几肉线条,她想起以往都是因为她有任何不舒服的情况,他都会隐忍着停下。 她的胳膊勾着他脖颈,努力亲吻他的下巴:“……能。” 傅景珩手指落入她的发丝,极致耐心地取悦她,南穗她忍不住在他的肩膀抓了几道。 像是知道她难以忍受,傅景珩唇角微上扬,恶劣地附在她耳边低声道:“这样呢?” 南穗被他的话羞耻地不行,整张脸埋在枕头上,抑制不住地发出抽抽搭搭的声音。 她的肌肤泛着粉色,在到达某个点,敏感地想要躲开,男人的掌心禁锢着她的手腕,她的身体万般不得动弹。 …… 直至最后,南穗声音都喊哑了,她的身体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见她疲倦困乏的模样,傅景珩才终于停下,换上新床单。 天色渐明。 傅景珩抱着她去浴室清洗,端着水来喂她,南穗眼角泛红,眼皮子打着架,完全没了力气,全部由他摆布。 南穗模糊间察觉到她的脚.踝被抬起,见他俯身缓缓地凑近她,她感觉到有冰凉的触感激得她伸脚蹬了他一下,却被男人紧紧握住。 他垂睫,低声道:“别乱动,给你上药。” 南穗不说话,脑袋蹭在他刚换好的枕套床单上,整张脸烧红,每当他的手上药时,她的身体忍不住剧烈地战.栗,她蜷缩的指尖难忍地泛着苍白。 等他上完药,南穗迷迷糊糊地感觉到他在按.摩她酸.胀的腿,一下又一下,最后她舒服地埋在被窝里睡着了。 按完,傅景珩躺在她身旁,低头吻着她泛红的眼尾,将她搂在怀里,闭上眼。 …… 翌日。 刺眼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穿透而来,倾洒在地板上,半空漂浮着颗颗尘粒。 南穗睡醒,整个人像是跑了三公里的马拉松,浑身疲倦乏困。 她的腿仿佛坠着几公斤的沙包,难以动弹。 不看不打紧,一看,南穗被身上的痕迹吓了大跳。 她的脚踝,腿.根,腰窝,锁骨,胳膊甚至指尖上都是男人弄上的红痕,更别说其他的部位…… 南穗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情,她的耳后根全是绯色。 那里被傅景珩上了药,依旧痛,但比刚开始好了许多。 昨晚虽然他对她极有耐心,克制着并未用尽全力,但时间太过持久,南穗刚从床上下来,双腿发软,她又窝回了床上。 刚躺着,傅景珩推门而入,他手里端着热腾腾的粥,走到床边坐下。 南穗再次看到他,眼睛都不知道该挪哪里。 这个人简直打破对他的印象。 哪里是温和绅士,分明就是披着羊皮的狼! 傅景珩将碗放在床头柜,用遥控器打开窗帘,阳光瞬间充满卧室,映衬得男人五官轮廓立体清隽。 他望着她,平日里漆黑带着锋芒的眼眸,在此时深邃柔和。 南穗被他看得,伸手拉上被子,从头到尾遮盖的严严实实。 傅景珩从被子的侧角伸进一只手,贴在她微凉的小肚皮:“还疼吗?” 南穗窘迫地摇头:“还好,没有昨晚疼。” 出声后,她才听到自己沙哑的嗓音。 傅景珩眉梢眼角带着深沉,他端起粥,慢条斯理地喂着她:“那下次可以重点。” “……” 在家里休息了几天,南穗终于缓和过来。 她去剧组拍摄《江湖传》的杀青戏份。从十一月底到四月初,一共拍摄了三十多集,南穗饰演的宋朝公主因改朝换代,新帝登基,试图将她纳入后宫,宋朝公主不屈服,跳墙牺牲。 这场戏拍的时间长,从早晨八点一直到晚上七点半,连续拍了两场,终于将她领饭盒的戏份拍完。 导演打板:“恭喜宋朝公主杀青!” 摄像并未停止工作,对着杀青后的镜头拍摄,这些都可以作为花絮提前播放。 南穗对在场的所有工作人员表示感谢。 导演:“今天太晚了,这边还有你的酒店,你今晚先住这儿吧,等明早再回家也不迟。” 南穗:“好,谢谢导演。” 卸了妆换好衣服,南穗打开手机,才发现有傅景珩的几通未接电话,但当时她在拍戏没看到。 她给他打了通电话,没接。南穗看了眼微信,发现他在半个小时前给她发了条微信:【七七,今晚不回家,临时要出差。】【傅景珩:我已经给张嫂说过,让她熬了燕窝,鸡汤。】怪不得不接电话,可能已经在飞机上了。 南穗回:【好!到了给我发信息。】 发完,南穗让温馨和张潮率先回家,她回酒店收拾行李。 刚进入酒店,她觉得有点怪,但怎么怪也说不上来,总觉得有人在盯着她。 刚收拾完行李,南穗的手机响起来。 她接通,里面传来赵煜的声音:“七七,你在哪儿?” 南穗看了眼手机,发现他拨来的电话和上次的不一样。 她道:“我现在刚拍完戏,在酒店。” 赵煜那边听着她呲啦呲啦的响声,皱眉:“你那边信号不好?” 南穗也听到了这个声音,“没有吧,之前在酒店住的时候,没有呲啦的声音。” “七七,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我。”赵煜郑重地道,“可能有人在监控你,你的酒店里可能不仅装了摄像头还装的有窃听器。” 听完,南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这怎么可能呢? 南穗顺着死角找,在酒店内的电视机上方缝隙里找到了微型摄像头,她将摄像头扔碎在地上,弯腰,在桌子底面摸到了另外几个微型摄像头以及窃听器。 她看着地面被她砸烂的微型设备,整个人的头皮发麻,脸色苍白。 这段时间她一直住在别墅里,倘若不是这次有赵煜打来的电话,那她…… 南穗浑身发冷:“这到底是谁做的?酒店里每天也只能有酒店人员进来收拾房间,可我和他们无缘无故的一一” 赵煜打断她的话,笃定道:“是傅景珩监控的你,准确地说是南祁止。” 一阵寒意从她脚底蔓延,南穗心跳加速:“什么意思?” 没有了窃听器,话筒里的声音早已恢复正常状态。 赵煜:“你还不明白吗?傅景珩就是南祁止!” 她拼命稳住加速的心跳,声音发颤:“你没有证据……” 赵煜让南穗保持冷静,他一句一顿:“我已经找到了傅景珩是南祁止的证据,他一直阻挠我跟你联系,包括上次华御殿,我本想着那时把自己的怀疑告诉你。” “可傅景珩察觉到不对劲,把我扣留到国外,为的就是防止我回国让你得知他的身份!” 南穗现在的脑袋一团乱麻:“他们,他们根本一点都不像。” 傅景珩对她那样好。 她回想着两人认识以来的一点一滴,他怎么会骗她…… 赵煜:“第一个证据,你说傅景珩对海鲜过敏,我托人查了你们去的那家梁氏私立医院,你知道梁越吧?” 南穗脑中的弦断掉,她顿了几秒,哑着声:“知道。” 赵煜:“梁越是那家医院的未来继承人,帮傅景珩做一张虚假的单子,完全没问题。” 他继续道:“第二个证据,他身上的刺青是在美国一个知名纹身师纹的。在他是南祁止时,我们打了一架,我看到了南祁止的胎记,和傅景珩没刺青前的胎记一模一样。” “待会儿我给你传照片。” 南穗在赵煜再度开口时,她抿着唇:“不用了。” 她握着椅子的手泛白,没等赵煜说话,南穗径直挂断电话。 被她砸碎的微型摄像头和□□撒落在地面,像是一双眼睛牢牢地盯着她看。 南穗胸腔上下起伏,手指止不住地颤抖,她不清楚她是无助,害怕,还是愤怒,只知道之前的她在他面前就像是一场笑话。 控制不住地对他伪装的那一面吸引,一步一步落入他布置的陷阱。 她以为她找到一个爱她的人,也终于以为她找到了可以依赖的人,可谁知这些都是傅景珩织给她的骗局。 南穗想到以往每次结束试镜,结束工作行程,他都能准确得知自己的位置,她忽然感觉到窒息。 他一直都在监视着她。 南穗不能想象在她得知南祁止失踪乃至被警察判定死亡时,她是怎么度过的,而现在告诉她,这些都是假的。 她怒火翻涌,心紧跟着也凉了大半。 南穗拿着手机,走出酒店,叫了辆车。 临上车前,她无意间看到躲闪在墙角的中年男人,畏畏缩缩地拿着手机对着她拍。 南穗瞬间明白,这个中年男人就是傅景珩,不,南祁止买来监视她的人。 愤怒中,她又觉得这个人怎么有点眼熟。 南穗没再想,掏了十倍的钱,让司机把她带到别墅。 她必须要搬走。 到了别墅,张嫂看到她苍白的脸色,连忙上前询问:“怎么了这,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啊。” 南穗实在不想说话,她甚至觉得张嫂也是他吩咐监视她的人。 她径直地上楼,将自己的衣物,收拾到行李箱里。 从明溪公寓搬到别墅的东西其实并不多,南穗装好护肤品以及化妆品,将几件换洗衣物塞进行李箱,拉着下楼。 张嫂被她的架势吓了一跳,结巴道:“和先生吵架了?” “先生今天出差,专门打电话给我让我给你熬了营养粥保温着,听着语气也不像是吵架啊。” 张嫂以为南穗对傅景珩有误解。在没认识他之前,张嫂也觉得有钱的公子哥会左拥右抱,包.养小明星,金屋藏娇。 可事实上,他并不是。 张嫂在南穗打开门前,解释道:“先生不可能出.轨的,他对小姐你怎么样,大家都看在眼里。” 她语气急切道:“你有时工作不在别墅,先生总会在别墅里的地下室里,一直呆到该睡觉时才会上楼。” “他从未带过别人来别墅。” 南穗听到某个词,莫名停下动作。 她想到刚来别墅时,看到的那扇加了锁的门。 傅景珩说那里面装的都是他从前的东西。 南穗到书房找了把锤子和钳子,像是有什么在驱使她的脚步,如同提线木偶般走进地下室。 走到那扇门前,她径直地拿着钳子,她力气小,锁完全没动静。南穗换成了锤子,使劲儿朝着锁砸了几下。 “啪嗒” 锁被砸断,掉落在地面。 南穗心跳加快,隐约能看到缝隙里散发出来的光。 她忽地推开门,一股胶片的味道铺面而来,刺鼻难闻。 进去的瞬间,南穗视野倏地被红色填满。 她震惊地看着这间地下室,从脚底到头顶散发的恐惧萦绕周身,她手脚冰凉,仿佛坠入万丈深渊。 地下室极大,里面有个暗间,整个暗房散发着鲜艳诡异的红色,在四周的墙上密密麻麻地挂着她的照片。 南穗缓缓拖着沉重的脚步上前,上面的照片下方缀着他拍摄的日期。 初中时她喝奶茶的照片。 夜晚回家的背影。 初三毕业时的照片。 高中时参加运动会的照片。 和盛昭昭拍摄校服毕业照的照片。 大学参加迎新活动的照片。 …… 从初二那年到最近和他拍摄烟花,二十一岁生日的照片,都在这里。 所有照片里除了她,其他人或物都被他撕掉,粘在墙上。 南穗呼吸一窒,只觉得喘不过气。 她失神地往前走,发现前方有个大荧屏,上方接连放送着是她从小到大的视频。 屏幕里的她正在拍摄高中毕业照,她站在同班中央,镜头被放到最大,对准她的笑脸,视频持续播放。 看着荧屏上和她一模一样的脸,这种恐惧的感觉像是将她淹没,沉入深海。 南穗的视野里尽是红色,模糊间,她看到墙角放着几个大箱子,像是后面有人推着她往前走,她失魂地走上前。 在看到箱子里的东西,南穗整个人头皮发麻。 里面装着她用过的所有东西。 橡皮筋,穿过不用的衣服…… 甚至看到她在明溪公寓递给他喝水的纸杯子,那颗腐蚀的苹果都在这里。 南穗后背忽地被冷汗浸透,她的手撑在桌面,支撑着发软的身体。 她喃喃道:“变.态。” 手指无意触碰到硬质的东西,南穗低头,发现这是一本厚厚的册子。 她拿起一看,忽地记起来这是从傅景珩在明溪别墅里见过的《梦她》那本册子。 上面用红色字迹锋利,鲜血淋漓。 -她喜欢的人是赵煜,告诉我,如果我把他杀了,她会不会永远在我身边。 -好想把她藏在我的身体里。 -想和她接吻,想和她做.爱。 风顺着刮了几页,南穗嘴唇哆嗦着,看着他力透纸背的字迹,呼吸沉重。 -她喜欢温柔的,不喜欢占有欲强的……戴着面具好累。 册子顺着她的指尖掉落在地上。 南穗浑身发毛,她完全不敢想象她刚才看到的东西。 她慌乱地不知所措。 只知道,她要跑,必须要逃跑。 南穗转身,整个人瑟缩起来,心脏猛地骤停,身体无助地靠在后面的桌子上。 她绝望地看着不知何时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像是被人扼住喉咙,想要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傅景珩朝着她走来,一步接着一步。 南穗往后退,握着桌沿的指节发白,笃定道:“你是南祁止。” 男人的鞋尖抵着她的,俯身,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将她牢牢圈在怀里。 他侧头望着她,毫不犹豫地撕破伪装的面具,鼻尖蹭着她脸颊:“被发现了。” 南穗的胸腔剧烈起伏,她紧攥着颤抖的拳头,对他道:“分手。” 男人蹭她的动作定住,而后双眼泛红,像是死寂的深渊,死死盯着她:“你休想!” 他紧紧扣着她的腰,细密的吻落在她耳后,咬着她的耳垂,突然低笑出声。 南穗下意识地挣扎,却被他牢牢攫着她乱动的手腕,桎梏在他怀里。 傅景珩凑在她面前,温柔地抚着她的长发,低头吻着她唇角:“七七,你逃不掉的。”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 囚.禁逃跑开始。 ps:宝贝们好聪明啊,七个宝盒猜对了呜呜呜呜但是八斤是不会更改剧情滴(大哭QAQ感谢在2021-01-2016:58:31~2021-01-2200:00: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ugust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1章 掠夺 南穗手脚冰凉的站在原地,她的唇角覆着男人侵略性的气息。 她想到他的所作所为,咬着唇偏头,躲避他的吻。 前一秒,傅景珩还算冷静的面庞,在看到她拒绝的瞬间,变得煞白。 顿了足足几分钟,他藏匿眼眸中阴翳的情绪,上前一步俯身,胸膛紧紧贴着她,扣着她挣扎的双手将其禁锢在桌沿上,像是将她和他的身体嵌为一体。 桌子存放地下室过久,冰冷地硌着她的后背,在她前面男人的体温灼.烫,如同冲上礁石的潮浪激烈地,凶猛地压着她,压得她不得喘息。 他低着头,亲昵地用额头抵在她的额头,南穗浑身上下沾满了男人的气息。 她双手拼命地去挣脱,可他像是预料到她的动作,大掌轻轻一按,将她的手包裹,粗.粝的指腹摩.擦她的指尖缝隙十指交错,贴得严丝缝合。 南穗大脑一片混沌,她脑袋后仰躲避他的靠近:“你放开我!” 傅景珩鼻尖蹭着她微凉的脸颊,呼吸交缠胶合:“不放。” 他黝黑的视线直直地落在她咬破的唇上,下一秒,薄唇准确地吻着她嘴唇破口的地方,小心翼翼地舔.舐:“怎么这么不小心?” 血腥的味道蔓延至口腔,紧接着,南穗察觉到男人温热的触感覆上来。 他轻咬着含糊道:“你身上哪儿哪儿都是属于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受伤。” 无助,恐惧与说不清的愤怒充盈在她的胸腔。 南穗努力调整呼吸的频率:“我的身体只能是我的,傅景珩,我们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请你放开我。” 傅景珩出声:“你说什么?” 他手掌触及她的月要.窝,她的大腿.根,见她止不住颤抖的模样,傅景珩凑近,低哑道:“看,我知道怎么取悦你,也知道怎么让你的身体更兴奋。” 南穗定定地看着他,突然涌出来一股无力感,她轻声道:“我后悔了。” 闻声,傅景珩身体僵硬,覆着她的体温骤降。 “你骗也骗了,你想要的东西也拿走了。”南穗看着他,“我不欠你什么。” “所以一一” 她的话还未说话,南穗被他紧紧抱着,他的双臂宛如扎土生长的藤蔓,将她牢牢困在怀里。 傅景珩抵着她,在她耳畔呢喃:“除非我死,你休想离开我。” 南穗内心惊惧又愤怒,她声音嘶哑:“我是人,不是物件,也不是你的附属品,你搞清楚!” “所以。”傅景珩起身,抚摸她长发的指尖修长苍白,“你要去找赵煜了,对不对?” “和他没关系。” 余光扫到那本厚册子,南穗忽地想到傅景珩在那本册子写到的内容,她深吸一口气:“傅景珩,好歹都是在大院里长大的,赵煜也是你的玩伴。做人不能太绝情。” 傅景珩倏地沉默,周遭的气压骤降,他眼眸布满阴霾,像是暴风雨来袭前的平静。 他忽地伸手,覆着她纤细的脖子,冰冷的触感向上,指腹缓缓摩.挲她的唇:“七七,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南穗被他的眼神盯得毛骨悚然,嘴唇动了动,没有开口说话。 傅景珩俯身,那双漆黑死寂到没有一点亮光的眸子落在她脸颊,他一字一顿,“挤入你的身体,一直做到死。” 他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虔诚地吻着她颤抖的眼睫:“这样,你就不会留半点位置再给其他人。” 南穗闭着眼,想要说话,可发现她的牙齿都在打颤。 傅景珩的下巴抵在她颈窝:“你在害怕?” “别怕。”他炙热的眼神逐渐被空洞与绝望溢满,低声道,“我……舍不得那样对你。” …… 沉默五分钟。 南穗深呼吸:“傅景珩。” “嗯。” 她直视傅景珩的眼眸,尽量用平和的语气道:“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彼此冷静一下。” “我现在头脑一团乱麻,你是南祁止这件事对我的冲击太大,包括……”南穗环顾四周,“包括这间地下室的东西。” 傅景珩的眼睛黑沉沉地望着她。 南穗缓缓道:“如果不是赵煜怀疑你在我住的酒店里安装了摄像头和窃听器,告诉我你就是南祁止,是不是我永远都会被你欺骗?” “什么窃听器摄像头。”傅景珩眉头紧锁,“我没有在你酒店里安那些东西。” 南穗挣脱他的手:“难道你没有派人跟着我,给你汇报我的行程?” 傅景珩沉默不语。 趁他晃神的时机,南穗推开她走出地下室,待她彻底走到大厅,鼻尖钻入新鲜空气时,她整个人重重地松了口气。 等南穗准备离开这幢别墅时,她惊愕地怔在原地。 她的行李箱不见了。 身后传来不急不缓的脚步声,朝着她逼近,像是一种凌迟的讯息。 南穗胸腔上下起伏,她转身,正对上男人的目光:“把行李给我。” 傅景珩掌心顺着往下,握着她的手,安抚地道:“太晚了,明天再说好不好?” “把行李箱给我。”南穗见他久久不说话,她甩开他的手,“不给也行,反正里面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 说完,南穗转身就走。 傅景珩不再伪装,单手捏着她纤细的手腕,另一首扣着她的腰,将她扛在肩膀上,大步朝二楼走。 南穗的腹部被男人坚硬的肩膀硌着,脑袋抵在他的胸膛,随着他的走动,她忍不住觉得眩晕恶心。 她用手去打他,双腿悬在半空去踢他的后背,“傅景珩,你放我下来!” 傅景珩空余的掌心护着她的脑袋,他声音嘶哑:“休想。” 大厅里的佣人看到这架势连忙低下头。 张嫂眼见着他们这副场面,忍不住开口:“有什么误会好好说,吵架不能解决问题。” 傅景珩不为所动,任由南穗不断地挣扎,也任由着她张唇咬他。 但她力气太小,小得就像是小鸟在他胸膛轻啄,那股发痒的感觉令他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低眸,抚开她散在半空的乌发,手指送入她唇上,温柔道:“咬我的手,别把牙咬坏。” 南穗能感觉到异物到她的口腔,满是男人熟悉的气息,她使劲地去咬,用力地去咬他的手指。 可直到咬破皮,她尝到了血腥味,他依旧不松开。 南穗红着眼眶,推开他的手。 傅景珩用脚踢开门,将她放到床上,随后单手系开领带衬衫扣,随意地将衣服扔在地上。 南穗见他这副模样,手脚并用地要逃。 傅景珩勾着她的脚踝,轻松地将她拉了回来,他跪在她身体两侧,动手将解开她衣服扣子。 “你做什么?”南穗脸色微变,声音也变了调。 她穿着一身套裙,扣子极多。 傅景珩没了耐性,单手扯着领边用力,空气中发出“噗嗤”几声,一排扣子随之绷开。 他将她的裙子扔到一旁的椅子上,伸手将她搂在怀里,他按下遥控器,两侧的窗帘朝着中央缓慢合起。 伴随着机械的响声,卧室彻底漆黑,厚重的窗帘彻底遮掩外面的细雨声。 傅景珩埋在她的颈窝,嗅着她身上香甜的气息,唇角微提:“睡觉。” 南穗不堪忍受他这种行为,伸手推他,手心无缝隙地贴在男人滚热的温度。 烫得她发慌。 刚离开,她的手被男人潮腻的掌心攥着抵在他胸膛,傅景珩睁眼,漫不经心道:“还是七七,你想和我做睡觉时做的事?” 南穗僵住,她感到他某个部位蠢蠢欲动正热情地抵着她,整个人一下子慌了:“不想。” “那就乖乖睡觉。” 听着男人低柔的嗓音,南穗全身泛着潮意。 她烦躁不安,也完全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 眼前的男人闭着眼,一动不动。 南穗复杂地看着他,眼神描摹着他轮廓分明的五官,从外表丝毫看不出来他竟然是这样扭曲的人。 过了不知多久,被扔到一旁的手机响了起来。 傅景珩缓缓睁开眼,与她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他眼眸黑沉沉的,像是害怕她逃跑,单手将她的手背按在床上,俯身拿起手机,接通。 对面的陈特助忐忑地道:“傅总,飞机已经起飞了。” 离得近,南穗能听到陈特助的话。 飞机起飞? 她忽地想到傅景珩晚上给她发的信息,他要出国出差。她脑子转的快,瞬间想到肯定是他的人将她知道他是南祁止的事情汇报,他才从机场赶回来。 傅景珩静默地盯着在他怀里想事的人,他沉沉“嗯”了声。 陈特助:“傅总,国外那个项目涉及资金庞大,我暂时以下雨延期推迟至明早,您看行吗?” 傅景珩另外一只手轻柔地把玩南穗的指尖,一点一点地收拢,放在他唇边轻咬。 湿热的牙尖磕在她指甲上,南穗微微一颤,她抽回手,背过身,留给男人一道背影。 傅景珩对陈特助道:“可以。” 说完,他挂了电话。 视野里,南穗缩成一团,蝴蝶骨明显性感,再往下,她的腰窝凹陷,雪腻白皙的肌肤晃眼。 傅景珩俯身,从身后抱着她,手臂缠紧她,紧紧贴合,没有半丝缝隙,勒得她胸腔收紧,耳廓便是他浅浅的呼吸声,温热灼.烫:“七七,明天我要出差。” 南穗身体僵硬,她睁开眼,心里浮出一道想法。 她像是没听到,也并没有说话。 南穗能感受到男人的薄唇轻.含她耳垂,沙哑地对她道:“《江湖传》你也杀青了,暂时没有什么行程,我让张嫂在别墅好好照顾你。” 她握紧拳头,血液在血管里横冲直撞,南穗咬紧牙关,将郁气努力从胸腔排出。 他像是感觉到她的紧绷,傅景珩没再做过分的动作,他脸颊贴在她的脊背:“晚安。” 之后,南穗再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她怔怔地看着窗帘,想挣脱,身后的男人像是有意识地收紧她的腰。 直至现在,南穗才终于恍惚明白。 傅景珩在她面前全是伪装,他是疯狂的,极端地表明对她的占有欲与掌控欲。 而刚刚,他的话里话外,不外乎透露一个意思。 他不可能让自己离开,也绝不可能放了她。 她该怎么办…… 南穗焦虑又愤怒,她不敢相信也不能相信,只知道她需要冷静,需要重新思考他们如今的关系。 一整天的奔波,她的身体达到极限,浑浑噩噩中南穗听到傅景珩的声音:“别离开我……” 一觉睡到天亮,南穗迷糊中醒来。 她发现她和昨晚睡觉时的姿势完全不同,而是以往那样,面对着傅景珩的姿势。 只是今天,他不在。 南穗忽地意识到什么,她想起昨晚那通电话。 他一定出国了。 她尽量保持冷静,南穗换好衣服,透过窗帘的缝隙,她看到了阴沉沉的天空。 耳边是淅淅沥沥的雨声。 南穗收拾完毕,下楼时恰巧碰到张嫂。 张嫂手里还端着粥:“喝点粥吧。” 她接过,佯装无意问:“傅景珩呢。” 张嫂看南穗这样以为两个人和好如初,她道:“先生早就出门了。” 她忍不住道:“先生出门时,连着嘱咐我不要打扰你。” 南穗没吭声,端着碗去餐厅。 张嫂说:“你们小年轻有什么话说开了就好,先生临走前看着非常疲倦,眼下都是青的,像是一晚没睡。” “他比我睡得都早。”南穗喝着粥,平淡地道,“张嫂,您先忙吧,喝完我顺手拿过去就成。” 张嫂没动,脸色有些复杂。 南穗抬头:“张嫂,中午能不能做点面食之类的?最近我的肚子稍微有点不太舒服,可以吗?” 听到她妥协的话,张嫂放下心来,“好好好,今天中午我给你做点好吃的。” 说完,张嫂走进厨房。 等张嫂的身影彻底消失,南穗连忙起身。 她没找行李箱,东西没了可以再买。现在最重要的事是趁着傅景珩不在,马上离开这个地方。 南穗拿了把雨伞,轻声地走到门口,深呼口气。 打开门的瞬间,她的鼻尖忽地萦绕着一股熟悉的味道,下一秒,扬起的唇角拉成条直线,她脸色苍白,心脏咚地沉进海底。 男人就站在眼前,他的头发被雨水沾湿,浑身上下尽是水渍。 他定定地看着她,高大的身影压迫地笼着,收回她身上唯一散发温热的温度。 傅景珩敛眉,看了眼腕上的手表。见她想逃开,他用力一拽,南穗的脸颊被迫地贴在他的胸膛。 他的心跳声猛烈,起起伏伏,像是狂风暴雨前的宁静。 她的下巴忽地被抬起,南穗撞上男人的黑眸,有压抑隐忍的情绪翻动,可他还是擦掉她额头上的雨滴。 他低声呢喃:“七七,我在这儿等你很久了。” 看着她惊慌的表情,傅景珩的鼻尖微微蹭着她冰凉的脸颊,温柔地对她笑:“为什么,你总是学不乖呢?”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1-2200:00:36~2021-01-2321:28: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嗯嗯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sakura14瓶;墨卿酒、今天小汤没炸厨房、49171881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2章 掠夺 只那么一下,傅景珩放开她。 他好像在雨中呆了许久,眼睫沾着雨珠,浑身上下浸湿。雨水顺着他乌发,侧脸的弧度,西装裤的边角滑落,在地面汇集一滩水迹。 傅景珩伸手拭去滴落到她脸颊上的湿痕:“你想去哪儿?” 男人的嗓音被雨水浸泡显得格外喑哑。 南穗看着他苍白的脸庞,强作镇静:“我只是想出去转一下。” 她佯似无意地问,“你不是出差了吗?” 难不成真的只是为了在门口堵她? 这个想法一出,南穗攥着的手微微发颤。 傅景珩垂眸看着他仍在滴水的西装,抬眼望她,声音很沉:“忘了带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还未等她想出来他忘带了什么,傅景珩隔着衣服握着她的手腕,带她回别墅。 张嫂听到动静从厨房走到大厅,便看到早已离开现在却浑身湿透的傅景珩。 她连忙问:“怎么淋成这样?” 张嫂递给南穗一道趁机和好的眼神:“我现在去煮两碗姜汤,得趁热喝,不然容易感冒发烧。” 南穗对此毫无所动,她顺着男人的力道跟在他身后上楼。每走一步,压抑感愈重,像是沉甸甸的石头砸在她心头。 她环顾四周,这幢别墅富丽堂皇,奢侈豪华。 南穗忽然明白,从他提出同居那时起,或者更久之前,她就如同傅景珩手中的提线木偶,被他的蓄谋已久,一步步走进他为她打造的金丝笼里。 到了卧室,傅景珩关上门。 “咔嚓”锁门的声音摩擦南穗的耳膜,她瞬间绷直脊背,怔怔地看着他当着她的面,脱光了他所有的衣服。 南穗慌乱地移走视线,垂下眼看地板。 视野里突然出现男人的脚,随着他离她愈来愈近,南穗的眼皮开始狂跳。 他往前走一步,南穗往后退一步,想要抬头,在触及傅景珩长腿往上的部位,她又飞速地敛下眼角。 “你能不能……”南穗咬紧牙关,她将眼神瞥到一旁,“不要赤.身面对我。” 傅景珩欺身覆上,单臂撑在她脑袋两侧的墙顶,侵略性的气息将她阵阵包裹。 南穗的脚后跟抵在墙角,退无可退,纤瘦的脊背也随之撞到硬墙上。 她的下巴被他潮湿的掌心握着缓缓抬高,南穗猝不及防地撞上他的双眸。 “我身上哪儿点你没看过,没摸过?”傅景珩的眼神直白地,又贪婪地在她面颊上流连,“这么久了,怎么还会害羞?” 南穗睁大双眼,她不敢想象这居然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 “你……” “我怎么?” 南穗直视他的眼睛,想到他方才的话,她咬牙切齿:“变.态!” “是,我是变.态又怎样。”傅景珩额头抵着她的颈窝,灼.烫的薄唇缓缓沿着向上,他神经质地呢喃,“只要你不离开我。” 他的额头贴在她颈窝,黏在她脸颊,传递着滚.烫的热度。 南穗的双手微微颤抖着,胸腔剧烈起伏,仿佛下一秒便会炸.掉。 傅景珩的掌心贴着她的脸,他轻轻地将她凌乱的发丝拨至耳后:“收拾几件衣服,待会儿跟我出差。” 她偏过头:“我不去。” 站在她面前的男人低笑出声,他亲昵地揉捏着她的脸颊,伸出两指握着她的下巴强迫她与他对视。 “不去,好。” 傅景珩垂眼,他轻声道:“那你是想我绑着你去,还是你选择主动跟着我去。” 南穗一声不吭,静默地看他。 “你真的要这样吗?” 停顿几秒。 傅景珩缓缓地呼吸,脸庞渐渐泛着潮红,他嗓音沙哑:“这样不好吗,还是从头到尾你都没有喜欢过我。” 他阖眼,没有直视她的眼睛,像是耗尽勇气不敢直视答案:“哪怕一点点。” “那你呢。”南穗看着他,“用另外一个人的身份接近我欺骗我,监视我的行踪,不许我离开别墅囚.禁我,你这是喜欢是爱吗?”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我甚至在想,以往你对我做出的所有,也许都是伪装的。” 傅景珩猛地抬起头,他的脸庞病态苍白,眼眶充红,在对上她的视线后,那双眸子沉寂得像是一片死海。 霎那间,卧室里安静得可怕。 南穗只能听到她的呼吸声和剧烈的心跳声。 傅景珩握着她的肩膀,双手颤抖,手背的青筋凸显,他艰涩地开口:“南穗,你说的话,对我也太残忍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哥哥:忘了带一件很重要的东西穗穗:什么。 哥哥:你啊。 今天是短短的八斤,写不完qaq,明天八斤会变长,而且修罗场+刺激。 这本不虐的,不要怕!现在的剧情是要推动后面剧情发展,必须要有的。相互喜欢爱着的都不虐,是调剂的小情.趣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