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艄公与书生》作者:蓝猫经宁 文案 就是一个艄公和一个书生的恋爱故事。 以下是出场人物: 艄公:名字邵舟(一般用不到),一边开船,一边写小菊书。 书生:名字舒笙(一般用不到),一本正经、正直(弯)无比的书生 书商:艄公的编辑,一言不合就出场闲的没事做的神助攻 灵秀公子与健硕公子:我们只是出来私个奔,低调,低调。 内容标签: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书生、艄公 ┃ 配角:书商、灵秀公子、健硕公子 ┃ 其它:无 第1章 第 1 章 从前有个艄公,每日做着载人渡河的交易。 艄公年轻,长相俊朗,因父母双亡,独自一人住在这个小山村。 小山村所在的县城叫品昆县,经济萧条,落后得紧,被朝廷多次光荣地提名为“全朝最落后县城”,尽管,朝廷派了许多县令来整改,但都未见成效。 与品昆县一河之隔的是尤乾城,城里市面繁荣,十里长街,华灯璀璨。 仅仅一河,就把两个天壤之别的地方隔开。 一日清晨,东方初白,艄公一如既往地把舟停在岸边,坐等生意上门。 一位书生模样的公子过来渡河,艄公便开始了今天的第一桩生意。 书生上了船,说明去处,便从袖子里掏出一本《论语》,摇头晃脑地读起来了。 艄公是健谈之人,每日里撑船都会和渡客聊上几句,也好打发这无趣的坐船时光。 艄公一瞧那书生,小小年纪读个书摇头晃脑地就仿若个老学究,心中不禁感慨,这人怕是无趣至极,于是也就没打扰书生背书。 风和日丽,偏偏吹来一阵大风,这一吹,便吹出了艄公的小秘密。 这阵风来得猛烈,艄公没有把握住小舟的平稳度,使得行舟方向往右偏了45度。 骤然的转变方向,书生一不留神摔倒在甲板上,《论语》掉了,还撞翻了旁边一个竹筐子,竹筐子里的东西也掉出来,零零散散地落在书生的四周。 书生忙着道歉:“舟子兄对不住,在下这就帮你拾起来。” 艄公心想糟了。 书生开始拾掇物品,倏地脸一红,颤抖着捧起一本书,不知如何是好。 书生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这种书,虽然也曾听人说过坊间流传这类,但多是男女。而这本书的封面上赫然画着两个男子,且姿势奇怪,似是在打架。 艄公看着书生红着小脸儿,还挺好看的,又不想因此败坏自己在书生心中的形象,一本正经地解释道:“这书是前几天一个渡客落下的,我就先收起来了,万一他来寻找,我好交还给他。” 说完艄公又补充一句:“如果今日,公子你把书落我舟上,想必会万分焦急,必定来寻。” 艄公这句话的推测来源于,书生衣着简朴,那本论语封面都快翻烂,只剩下一点还黏在书脊上,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可能会掉的感觉。 不是被翻读了上千遍,就是在哪里捡来的旧书。想必书生对此十分珍惜。 书生抬起头看着艄公真诚的眼睛,似有所悟地点点头:“那我给你放好了。” 说完又给艄公投去敬佩的目光,拾金不昧,仁兄你很优秀。 艄公一脸正直地把舟拉回正确的方向,接收到书生给他的赞赏目光,心里竟欣喜万分。 看着书生收拾好竹筐子后,又拿起论语读起来,心里想着这小书生好可爱。 没错,艄公是个断袖,起初他也不知晓。直到有一天,他载了两位公子渡船。 两位公子是他从尤乾城返回品昆县时拉的客人。 一上舟,灵秀的公子就被健硕的公子揽进怀里。 灵秀的公子一边哭一边说:“相公,我们能逃出去吗?” 健硕的公子安慰道:“放心,能的。” 灵秀的公子从怀里坐起来,往健硕的公子唇上啄了下:“嗯,我们已经私奔了98次了,每次都被抓回去,这次一定能成功。” 健硕公子眼神坚定地看着前方:“以前我们都是往其他地方走,这次他们绝不会想到我们会往城北走,来品昆县这么落后的地方。” 灵秀公子梨花带雨地和健硕公子继续卿卿我我。 一旁的艄公舟头凌乱。 艄公平时也渡过从家里跑出来私奔的富家小姐和穷小子,还不止一个,现在竟然还要被私奔的富家公子和穷小子虐,简直没天理了。 于是艄公清了清嗓子,咳了两声,以提醒两人还有他的存在。 两位公子不理不睬,依旧旁若无人,而且画面开始崩坏,健硕公子开始扒灵秀公子的衣服,灵秀公子也把手贴上健硕公子的胸前抚摸,还情不自禁地发出一些低吟:“相公,你好坏坏。” 艄公虽然没有读过多少圣贤书,但也懂得非礼勿视,他把身板儿挺得笔直,认真地渡舟。 艄公心说,本人还在呢,真是有伤风化。 老天爷似乎听到了他的内心祈祷,身后的两人突然安静了起来。 一路无话。 下了舟后,灵秀公子的依旧面颊通红,他和健硕公子手牵着手走了。 艄公吁了一口气,终于送走这两位大佛了。 谁知灵秀公子走了没两步,回头看着艄公,笑得那个邪魅,开口:“仁兄,我们留了好物在你舟上。我敢断言,你和我们是一类人。” 艄公忽视灵秀公子的话,客气地回道:“公子请慢走。” 呵,笑话,本大爷喜欢女人,断断不会跟你们是一类人。 那两位公子留在舟上的书,就是前朝著名的断袖大作《弁而钗》,也是艄公知道自己是断袖的启蒙之书,还是书生看到封面上有两个男子在床上打架的那本书。 这书并不是前几日客人留下的,约莫是五六年前留下的。现在已经完完全全地为艄公所有了。闲来无事之时,便拿出来研读一番,顺便解决下生理需求。 书生虽然还在读《论语》,心里却想着那本书。他其实是很好奇的,那样的书会描写什么内容。 艄公也看出书生心不在焉了,于是问道:“你们读书人是不是什么书都看,才能博闻强识啊?” 书生沉默了一会儿,说:“也不是,在下今天才开始去书院学习的,之前只读过《论语》和《诗经》。” 艄公曾经听人说过尤乾城有一家书院,里面的夫子个个学问高,书院环境优美,极适合学子求学,他顺着话问:“尤乾城的告济书院吗?” 书生放下《论语》:“对啊。” “但是……方才那种书,我……我没读过。”书生支支吾吾地说道,话一出又为自己的失言感到羞愧,头低得快要碰到甲板了。 艄公好笑,瞧出了书生的小心思,也装作十分好奇地说:“我也没看过,要不……咱们偷偷看看。”语气委婉,像是征得书生的同意。 书生心中一横,随即答应。 两人就这么放任着舟在水里飘着,坐到了竹筐子边,看起了香艳小本子。 不得不说,写这小本子的人确实厉害,文笔颇具渲染力,香艳扑鼻。书生捻着一页一页翻过去,两人不知不觉看呆了。 艄公柔声道:“你就像那李摘凡,而我是那匡人龙。” 李摘凡何许人也,书中的主角,虽说是个文化人,可惜家道中落沦落南院。 这可不是侮辱人吗?而且还恬不知耻地把自己比作匡人龙! 书生一听,把书一合,立马从甲板上跳起来,悲愤地指责道:“你……你个登徒子。” 艄公自知说错了话,赶忙道歉:“对不起,我鬼迷心窍了,没忍住。” 书生虽然心中有气,但见艄公道歉的语气颇为诚恳,与他对视了片刻后,怒气渐渐消退,低声道:“以后休要说这种话了。” “好。”艄公答应得很痛快,又走上前去开始渡船。 不一会儿,行舟靠岸。 书生下舟后,向艄公作了个揖:“舟子仁兄,请问这一趟多少银子?” 艄公想了想答:“五钱。” 艄公一趟正常收人二十钱银子,之所以只收取书生五钱,是知道书生家境不好。 好吧,这是借口,真相是艄公相中了书生。 书生哪里明白艄公的心思,他大步向前,向着美好的书院生活进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新人报道,偶尔来写写稿子,开心就好~~ 第2章 第 2 章 夜晚时,书生又到河边找舟,他老远就看到艄公的船停在岸边。 想起白天之事,心里的尴尬还未全消,就装作故意没看见艄公,走到旁边的舟前询问一位老叟。 书生:“舟子老叟,品昆县去不去?大概一趟多少银子。” 老叟:“即刻出发,十五钱。” 书生:“怎得要十五钱,这么贵?” 老叟:“我这是市面上均价,旁边那位收人二十钱呢。” 老叟指指旁边的艄公。 书生:“……” 老叟:“走不走,公子。” 书生摆摆手,不是他不想走,交完书院的学费后,身上只剩十钱了,不够坐船。 这时,眼尖的艄公看到了小书生。他向小书生招招手:“书生!” 书生不情不愿地走到他身边。 想起老叟的话,书生打算确认下。 他组织了下语言,弱弱地开口:“我想回品昆县,但是身上只剩下十钱了,不够坐船。” 艄公眉毛一扬:“够了,只要五钱,你忘了?” 书生突然无言以对:“……” 艄公看书生不上舟,催促道:“还愣着作甚?快上来吧。” 书生一抿嘴唇,心道,管他呢,还能省下五钱,脚一踏就登上了。 “对了,你今天不是去书院了吗?为何没有留宿书院?”艄公问。 书生想起这事就一阵心疼,五官都委屈得挤到了一处,怏怏说道:“书院学舍一年要五十两银子。我爹娘一年收入不足十两银子,全家不吃不喝也凑不到。” 艄公有些心疼:“我这些年也攒了不少银子,我可以资助你。” 书生苦笑着回绝:“这还只是学舍费用,除了学费,还有书本费、伙食费、课外活动费等杂七杂八的费用。我今天才只是交了学费。” 艄公心想,怪道尤乾城繁华,经济发达,竟然连书院都这般牟利,可恶。 书生依旧念叨着:“我爹娘攒了这些年的银子,就为了我能读书,有朝一日能走上仕途,光耀门楣。可是照这样下去,银子根本不够用……” “银子你不必担心,不够的话我给你。”艄公神色温柔地看着书生。 书生难为情地垂下眼皮:“这怎么使得?你渡船一天也挣不了几钱。” “这样,算我投资,你这三年,认真读书,等你考上功名,有了朝廷的月俸,你再还我。到时候我也能挺起腰板儿跟人说,我是某某大官的朋友不是?” 艄公表现出一副绝不会吃亏的生意人的精明让他放心。 书生被他逗得笑了:“好,那我银子不够就问你借了。” 艄公和书生成为了朋友。艄公日日按照两人约定的接送书生的渡河时间等书生。 一日清晨,艄公把书生送到尤乾城。书生走后,艄公的舟上跳下来一个人,那人贼眉鼠眼,带着黑色斗篷,东张西望,显得尤为鬼鬼祟祟。 来人轻声道:“一二三四五。” 艄公无语:“我的相公是猛虎。” 来人撤下斗篷:“最近稿子写得怎么样了?” 艄公:“没什么灵感啊。” 来人是艄公的书商。 书商皱起眉头:“哪里卡了,我们讨论下,捋一捋思路。” 艄公:“从艄公遇到书生后,不知道怎么发展剧情了。” 艄公最新写的一本小说,是以他自己和书生为原型的,可书生总是恭敬得体,很有生疏感。 书商不以为然:“你一贯的文风直接上,各种普雷,简单粗暴啊。这不足以成为你卡文的原因。” 书商眯起眼睛看他,仿佛知道了什么似的:“难道说你最近怀春了?” 艄公也不否认,故意岔开话题:“我说,你每次来找我能不能别穿斗篷,行为表现得自然一点。” “哪里不自然,我还不是为了不被人发现。”书商说,“要是被朝廷知道我们非法传播,会被罚得倾家荡产的。” 艄公冷哼一声,嘲笑道:“拜托,仁兄你穿成这样才显目好吗?” 书商:“……” 此时艄公像想起了什么,突然严肃道:“能不能多给我点稿费,我有急用。” 书商面露难色:“你也知道亚文化圈都是隐秘的,受众比不得朝廷的邸报和主流书刊那样多。你的稿费已经算是这个圈子里较高的了。” 艄公早就料到如此,也没有再纠缠稿费的事情,又打听尤乾城有没有便宜又空置的住宅,还美其名曰“帮朋友找的”。 书商见不得艄公不承认的样儿,当场揭穿:“你就说为你的小书生找的。我这边有个朋友,常年在外经商,正好要找人帮他看管祖宅。” 书商凑近艄公,在他耳边说:“房子宽敞面积大,你住进去也没关系哦。” 艄公一副还是你懂我的表情,当下应允:“稿子我一周后就给你。艄公和书生确实写不了,不然换成魔教教主和左护法如何?” 书商一拍大腿:“好!不愧是我们的扬帆起航先生。” 艄公把舟停靠好,两人立马去尤乾城看了房子,艄公满意极了,只等着晚上和书生说这事,免去他日后起早贪黑赶水路的折腾。 下学时间到了,艄公在书院大门旁等书生出来。 从远及近走出三人,其中一人对着书生说了几句告别的话语后,拉着旁边的那位俊俏书生走了,两人手拉着手甚是欢快。 书生若有所思地看着两人的背影。 艄公凑上前去,故意问书生:“那两位仁兄关系似是很好?” 书生一脸正气:“同窗之谊理当如此。正所谓我大王朝之兄弟情也。” 艄公不禁笑出声:“正是,正是,我俩也当如此。” 书生沉默了一会儿,问艄公:“舟子兄,为何在这儿?” 艄公随即恢复严肃表情:“你跟我去个地方。” 说着,不由书生反驳,便拉着书生往房子处去了。 院子里。 书生一脸不解:“这是何处?” 艄公把这房子的来源向书生解释了一遍,但把房子的主人说成自己的朋友,而非书商的。 书生一听,心下欢喜,人间真美好。 艄公看着书生的表情,又鬼迷心窍了,手没忍住,点了下书生的小鼻尖儿。 书生有些不自在,谎称要写封家书给爹娘,迅速溜进了房间。在艄公看不见的地方,书生的脸色阐释了什么叫做正宗夕阳红。 留下自言自语的艄公:“哟,害羞了。” 写完家书想托艄公带回去。可艄公似乎没有要回品昆县的意思,反而转去另一件屋子开始收拾床铺。 书生有些着急:“怎么,舟子兄不回吗?” “今夜不回,你的家书明日我给你带到。”艄公已收拾好床铺,又坐下喝了一口茶,气定神闲道。 书生无奈,回房看书。 不多时,天渐黑,夜的潮气在空气中慢慢浸润开。宁静的氛围中遽然被一声声狼的嚎叫打破。 书生素来胆小,丢下书跑到艄公房里,抱着艄公就开始泪千行,嘴里还不住地念叨:“有狼!有狼!” 艄公见书生如此主动,抱紧了怀里的书生,安慰道:“别怕,有我呢。” 艄公又在书生背上轻轻拍打,继续:“这一带皆是民宅,不会有狼的。” 书生安静了会儿,侧耳一听,又是一阵狼嚎。 书生想起了同桌上课偷看的志怪小说:“可能是月圆之夜狼妖变身。今日正是十五。” 帮书生理了理因慌乱而凌乱的衣衫,艄公起身到外面一探究竟。 院墙上跳下一个黑影,艄公不用多想,一看那斗篷行头,便知道是那书商。 书商:“一二三四五。” 艄公:“能不能别说这么蠢的暗号?” 书商:“一二三四五。” 艄公无奈极了:“我的相公是猛虎。” 书商解释了来此处的目的:“我看你那小书生挺胆儿小的,故学狼嚎促你俩好事。” 艄公语气略带不爽:“你偷窥我的书生?” 书商一拳捶在艄公胸口:“你我兄弟,客气作甚?你的感情顺利了,就能高产,我也得利啊。” “你应该好好利用狼嚎劝说书生,好让你日日在此留宿啊。”书商出谋划策。 艄公双眸发亮,好他妈妙的计谋啊! 书商真是操碎了心,一边咒骂“这该死的恋爱酸臭味”,一边跳上院墙。 艄公回屋后,书生看他的眼神都充满了崇敬。 书生暗搓搓地问:“狼怎么不叫了?” 艄公把胸脯拍得响亮:“狼妖可能看我壮实,打不过我跑了。” 书生点点头,竟然相信了艄公的这番说辞。 艄公顺着情节发展,提议道:“书生,你晚上住这儿挺危险的,不如以后晚上我也住这里,也好镇镇那狼妖。” 书生歪着脑袋,思索了片刻,觉得这提议甚好,答应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书生是个白痴怎么破~~~ 第3章 第 3 章 从此,艄公白天做渡舟交易,夜晚留宿在书生处,俨然一对夫妻。 艄公可不满足于此,心生一计,悄悄把自己之前写的《龙阳韵事》放在书生的抽屉里。 书生果然上钩。 夜晚书生挑灯复习,打开抽屉看到了小菊本,封面依旧是两个俊秀男子在床上打架,又想起身边两个同窗在书院里亲亲抱抱举高高的情形,又不小心好奇了。 艄公躲在窗下偷窥,待到时机成熟,敲响了书生的房门。 敲了两声推门而入,本想抓个正着,结果书生早已经将小菊本藏好了。 机智的艄公还是发现了压在课本下的小菊本,故意走到书生旁问:“书生,这么晚了,看什么书呢?” 书生结结巴巴:“我在……复习南北朝诗歌源流考,啊……对,诗歌源流考。” 艄公拉长声音哦了一下,强忍着笑意又问:“书生,你很热吗?” 书生用袖子抹了把额头的汗水,大义凛然道:“感受前辈们对文学的热爱,我心生敬佩,内心感觉有千万烈火燃烧,那是一种追逐前人的壮志豪情。” 艄公眼里闪烁着不可言喻的情愫,我的小书生何时这么会说谎了。 找了一把感觉后,艄公回到自己房间写完了《魔教教主与左护法》的最后一个场景——屋顶普雷,又拿出另一本小册子描写了今晚的事情。 而房里的书生见艄公走后,一边懊恼,觉得不务正业愧对祖先与孔夫子,一边又依依不舍地把小菊书扔进火盆烧了。 第二天看到火盆里的灰烬,艄公的眸子更加深邃了。 于是艄公的小心思越来越多,也在变态的邪恶道路上越走越远。 艄公偷偷捉毛毛虫放在书生的桌案上,趁着书生害怕顺便摸脸捏腰拍屁股,揩点儿小油;再不然偷偷把自己写的书放书生床上,虽然会被书生烧掉,但烧一本放一本,乐此不疲;然后情节严重的,是偷看书生沐浴更衣,一边偷窥一边画下来。 艄公对书生的变态趣味,不仅提高了文笔,甚至让他连画画都学会了,此乃后人所谓“爱情的力量。” 《魔教教主与左护法》还未完稿,文化风气的整治之风从都城吹到了尤乾城,当地的文风护卫队效率极高,不到一月便捣毁了书商的秘密作坊,销毁了书商的库存,被罚了五百两白银不说,还让他蹲了半个月大牢。 还好书商够义气,当朝廷逼问“扬帆起航先生”的去处时,三缄其口,才保全了艄公不受牵累。 整治活动的成果,有人欢喜有人愁。 书商被放出来的那天晚上,书生欢天喜地回到家。 书生把银子倒出来数了数,又放进袋子,对艄公说:“这是我举报有功的赏钱。” 艄公一听,结合这几日全城的动静,心下已明白了大半,一脸沉痛地问:“什么赏银?” 书生得意洋洋地解释:“这个啊,向府衙举报不良书籍的赏钱。就前段时间,我发现房间里总是有一些书籍,我想也许是这家主人留下的。这样对身心健康有害的书籍不利于正统文化的传播,身为我朝良好公民理应举报,协助府衙取缔不良书本作坊。” 艄公脸上布满黑线。 然而书生像没有看到似的,继续说:“后来府衙捣毁了一个叫黄鹤书局的违规作坊。根据我朝奖励条例,举报属实者得二百两银子。” 二百两银子对书生而言,是保障三年学习及日后考试的资本。 艄公看着一脸正直的书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他倒不心疼自己的稿费,倒是为自己看上这样单纯正直又迟钝的书生感到无奈。 两人就这么相安无事的过了一年,对书生而言并没有什么,但艄公心里的喜欢日渐膨胀,现在只要看着书生,就有一种想和书生在榻上负距离的冲动。 艄公觉得自己没救了,但他坚信书生对自己是有好感,否则怎么会任由他寻着机会揩点儿小油而不反抗。 艄公决定试探一把。 书生已经一个月没有见到艄公了,艄公晚上也不在此留宿了。他有时会坐在艄公房里的椅子上发呆,他也不知道自己发呆时想的是什么,只是觉得内心空洞。 终于在三个月后,艄公出现了,还做了一桌子好菜等书生下学。 书生竟有些想哭,但还是忍住了。 艄公面带喜色地对书生说:“书生,我以后不能和你一起住了。” 书生一边吃菜一边问:“为何?” 艄公看着书生,一脸很难形容的表情,才慢悠悠开口:“我快要成亲了。定在下月初五。” 书生夹起一块肉刚放到嘴边,就掉了,他把头扭向窗外不去看艄公的眼睛,问:“那你娘子好看吗?” 艄公端详了书生一会儿,诚实道:“好看,明眸皓齿,冰肌玉骨。” 书生心里有些失落,花了几秒钟调整了心态后,用手在艄公肩膀上拍了拍:“那我祝舟子兄琴瑟在御,百年好合。” 说着还一副,你我都是男子,懂的,懂的表情。 看到书生毫不在乎的样子,艄公气不打一处来,他眉毛一扬,直白发问:“你就和我说这个?” 书生被问得一愣一愣的,想了一会儿:“否则我该说什么。” 艄公真的愤怒了,原来自己一直都是单相思。 然后他又又鬼迷心窍了,这次情节特别很严重。 他扒了书生遮体的衣服,强行拖上床上,进行了一波又一波的负距离运动。 正当艄公准备第八次的时候,书生因体力不支晕过去了。 艄公心疼,又在书生脸上吻了一百遍,然后抱着书生甜甜地睡去了。 第二天早上,艄公醒来,不见书生人影。想起昨夜的疯狂,顿时后悔了。 书生不是他写的小菊本中的主角,不是一两次强行普雷就能够爱得死心塌地的,在书生眼里,这样的事情就是有辱斯文。他早该想到的。 去书院找书生,被书生骂出山门。 又在祖宅里等了三五日不见人,就写了封信,托人送去了书院。 艄公在信里写道:书生,我自知一时冲动犯下弥天大罪,不求你原谅。但我今日必须表明心意,我对你并非一时兴起,我已心仪你很久,从第一眼开始。房子留给你,我以后不会再来了,万望珍重。—————————————舟子留 书生见信,当场两行泪,赶回房子时,艄公已经离开了,房里所有的东西都被带走,仿若从没人住在这里一样。 书生见状,又是两行泪。 但书生毕竟是读书人,骨子里有儒生的思想,自己还未考取功名光耀门楣,不能对不起爹娘与祖宗,于是一狠心,写了一封绝交信回应艄公。 书生前前后后写了68遍,最后才把一封完整的绝交信写完。 绝交信虽然只有几行字,并不难写,但前68封信在写作时都被书生的眼泪浸湿,直到第六十九封开写前,书生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仁义礼智信,才顺利写得这第69封。 艄公本已做好两人恩断义绝的准备,岂料书生的绝交信拿在手里还是让艄公觉得内心像被刀子扎进去圆周旋转再抽出那般疼痛无比。 艄公痴情,书生不知道。 互不往来以后,艄公仍然会在书生下学后尾随,直到书生平安地走进家门;会在书生选择别人渡舟时,含情脉脉地看着书生远去,尽管书生披着斗篷并不想让他瞧见。 可是傻书生,艄公怎么会看不出那人是你? 艄公凭着回忆画了很多书生的肖像放在枕头下,每天晚上都翻阅一遍。 艄公每次吃饭时,都会摆上两双碗筷,学着书生还在时候,用只有自己听到的声音说一句:“书生,吃饭了。” 一晃眼,三年已过,书生进京赶考。 书生考试的那两天,艄公在家里烧了两天香,拜了两天的文曲星。 艄公很纠结,他希望书生能考取功名,如此书生便会很欢喜,但又不希望书生考上,如果考上了,那他便再也看不见书生。 一月以后,品昆县迎来一件大事——新任县令荣归故里。 艄公从同行嘴里得知新任县令名讳舒笙,也去观看了上任仪式,果然是小书生。 传闻,书生考取当朝进士,被当今圣上授予“翰林大学士”之位,书生婉拒,跪求回品昆县,造福乡里。众人皆言,舒进士品德高尚,非圣人不能比。 书生上任当天夜里,艄公家屋顶上跳下来一人。 还是那书商。 两人对过暗号后,书商言:“哈哈,我欲东山再起,先生可助我一把?” 艄公想起正直无比的书生,眼珠子转了两圈,不消多说,有了计谋。 艄公回屋拿出一本书稿,书商阅读了第一章,赞不绝口。 两人又讨论了封面设计,书商才离去。 黄鹤书局的效率一向很高,不出十日,已经抄录了两千本,在市面上流传开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一言不合就绝交,这样好吗? 第4章 第 4 章 这天,书生正在内堂歇息。 衙役跌跌撞撞地跑进来:“舒大人,大事不好啦!” 书生正襟危坐,不急不慢道:“有事莫急,如此急躁成何体统!” 衙役喘了两口气:“大人,衙门门口发现一本□□。” 书生睁大眼睛,愤世嫉俗道:“大胆,把书放在衙门口,这是公然挑衅本官吶!你且说说这本书撰写了什么?” 衙役后退两步,有些为难:“大人,小人不敢说。” 书生侃然正色道:“但讲无妨!” 衙役咽了咽口水,畏畏缩缩地描述:“这本书讲的是叫舒笙的男子的风流韵事。说他男长女相,和一名艄公相爱,两人整日里朱雀鸣鸾、涅槃浴火、芳菲津丝缠连,可谓是……” “大胆!”书生怒喝一声。 衙役小心翼翼地呈上书籍,飞也似地退出。 书生一看那书的封面——两个男子床上打架,其中一个男子面貌眼熟,活像——他自己! 正准备起草文件让人全县搜捕著书之人时,衙役来报:“写书之人自首啦!” 书生整了整衣冠,走进大堂,拍了一下惊堂木。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堂下之人:“草民邵舟,参见大人。” 熟悉的声音,称呼已然变了。书生表情变了变,不再问话。只是让人把艄公押进牢里,关个十天半个月的。 夜晚,书生趁着衙役换班之际来牢里视察。 看到艄公牢饭吃得正香,毫无悔过之意,当下就给艄公念了一遍《朝廷文化流通条例》及《本朝百姓行为规范》。 书生还是那个书生,和艄公第一次看到的背论语的书生没什么两样。 艄公静静地听完,问:“舒大人,您以后可以每日给我讲课吗?我这情节严重,要好好教育。” 书生不顾县令的身份,回赠美丽的眼白,拂袖而去。 此后的几天,书生每日里都来给艄公念《朝廷文化流通条例》及《本朝百姓行为规范》,还煞有其事地抽查学习情况,要求艄公默写。 两人迷之关系,比陌生人熟悉,但说朋友的话绝交信都写了。何况有那夜七次负距离活动的事情梗在两人之中,所以两人之间的交谈仅仅限于念书和默写。 而在众衙役眼中,咱们大人可真尽责啊! 半月刑期已满,书生批改完艄公的默写,送艄公出牢。 谁知艄公走到牢床上躺下,丝毫没有要出狱的迹象。 书生走过去推搡了他一把,艄公眯着眼睛岿然不动。 书生也坐在床边,叹了口气,才放下这些天绷着的神经,对艄公说:“你可知我为何回品昆县?我明明可以在京城翰林院就职的。” 为了你,我为了你。 艄公突然坐起来,认真地看着书生:“大人是为了造福故里。” 书生没有否认,脸红了一下,坦白了一些事情:“我看了那本《舒笙逸史》。” 《舒笙逸史》前半部确是荒淫无比,但后半部分记录了艄公在书生离开后的种种,感人肺腑。 艄公厚着脸皮承认:“那本书的原型就是大人,而且书是我故意放在衙门门口的。我对大人……” “别叫我大人,叫我舒笙,像从前一样叫我舒笙。”书生打断了艄公的话,继续说,“从前,我没有做出任何成绩,我辜负爹娘的期盼,所以我不敢正视自己的心意。当初圣上赐我翰林院官职时,我想到了你。我是为了改造品昆县才回来,更因为这里有你。” “而且,那次你强行与我做苟且之事,我都不纯洁了,你得对我负责!” 书生哭了,仿佛隐忍了多年的情绪猛然决堤。 艄公静静地把书生圈在怀里,语气极其温柔:“好,我负责。” 末了,又说:“娘子,我以后再也不写小菊书了,好不好?” 书生举起拳头欲锤艄公的胸口,被艄公一把握住,他娇嗔了一句:“谁是你娘子?” 不坦然,大概说的就是书生这种人。 改造品昆县大计划开始! 艄公推荐了从尤乾城私奔而来的灵秀公子和健硕公子帮忙。 灵秀公子是当地林员外的小公子,林员外生意涉及布料、茶叶、米、房地产买卖,灵秀公子从小学着经商,脑袋里满是机智。 健硕公子是外地来尤乾城表演杂技的,从小到大,走南闯北,学会了很多,皮影戏、说书、舞刀弄枪、唱戏、民族乐器几乎无所不会。 可以说是两个很神奇的公子了。 书生在灵秀公子的协助下撰写了一个招商引资的方案,鼓励当地人经商,凡有意经商者,初期可获二两银子作为本钱。 顺带提一句,这些钱还是好久之前举报书商得来的,还没用完,可见书商被罚的有多惨。 政策一出,品昆县经商人数如春笋般涌现,GDP指标蹭蹭蹭上涨。 府衙修建了渡口和码头,艄公凭着对河的熟悉度,杀出了一条水路交通,发展壮大一批客运和货运船队,成为这一行的老大。 经济搭台,文化唱戏。健硕公子开起训练营,培养各种文化学员,旨在传承传统文化,展现了文化多元。书生下令彻查违□□籍及画本的传播,书商又是首当其冲,被请去衙门喝茶。 两年的时间,品昆县从全朝倒数第一县,跻身于百强县。当今圣上一高兴,做了三件事。 其一,改品昆县名为昌笙县; 其二,赏县令及相关有功者黄金百两; 其三,在法令允许的范围内,满足县令一个愿望。 于是,皇帝赐婚县令和艄公,全县同庆,从此艄公和书生过上了夜夜负距离、在床上打架的生活。 作者有话要说: 毫无意外地两人在一起了,就这么理所当然。 第5章 短篇也有番外 片段一:书生和艄公 书生晚上来了兴致,坐船观看两岸风景。 行舟不到五里,艄公划着他的小舟追上来,等两船靠近时,艄公把书生拉上自己的小舟。 艄公霸气地对那条船的舟子说:“你先回去,我来载县令大人。” 等那舟子离开后。 艄公不乐意地对书生说:“怎么?娘子你脚踏两条舟?” 书生回:“哟,相公你这是吃醋了?” 艄公:“那可不,你这辈子只能上我的舟。由于娘子不乖,我要好好惩罚你。” 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书生瞬间面红耳赤地想要逃离。 小舟就那么大点地方,书生一脚踩空,掉下水中。 深谙水性的艄公赶紧下去救人。 上船后,艄公看着被因衣服湿透而印出来的小红点,手开始不自觉起来。 许是落水的缘故,书生的眼神迷离,嘴角带水性感,竟显得无比妩媚。 艄公嘴唇一勾,充满攻势地扑上去,把书生压在身下从额头开始狂吻起来。 书生低哑着声音:“相公……” 艄公一顿,停止了动作,痴痴地望着书生:“不对,你要叫舟哥哥。” 书生有些难耐:“舟……哥哥……” 见书生如此乖巧,艄公用轻柔的嗓音请求:“娘子,还记得为夫写的湿.身普雷吗?咱们来尝试下,好不好?” 艄公说完又是一通乱吻,书生有些急不可耐,羞耻万分地张开腿,主动邀请:“哥哥,来嘛……” 于是两人又负距离了一波。 片段三:林秀公子和健硕公子 因为灵秀公子和健硕公子大力度协助书生改造品昆县,动静太大,灵秀公子的爹又派人过来打听。 两人连夜逃了。 两人决定一路北上去曾经是倒数第二贫困、如今成了倒数第一贫困的县城——罗厚县。 在一条繁华的街上,健硕公子买了十套女装出来后。 灵秀公子的数落也随之而来:“你说你买这么多女装作甚!果然你在外面有人了!还是姑娘好啊,抱在怀里软软的,哼!” 健硕公子却笑得邪恶:“嗨,什么呀。走之前,邵兄给了我他写的书,里面有女装普雷,我也买来试试嘛。” 灵秀公子眨巴着大眼:“真的?” 健硕公子摸摸灵秀公子的头:“真的。罗厚县肯定没有这么多款式,所以我提前在这城里买了。” 突然,灵秀公子像想起什么似的,又噘起小嘴儿:“我乃堂堂七尺男儿,我才不要穿女装!” 健硕公子愉悦地逗他:“真的不穿?那我扔了?” “别。”灵秀公子睨了健硕公子一眼,“你怎么能这么浪费呢?” 见自家娘子嘴上说着不要,心里却想着尝试而展现在脸上的表情,健硕公子心里美滋滋,顺着话说:“好好好,我先收着。” 不久后,两人来到罗厚县定居,夜夜负距离不说,那些女装还真用上了。 十二破留仙裙普雷、绣花百蝶裙普雷、水纹八宝立水裙普雷、散花如意云烟裙、翡翠烟罗猗云裙普雷…… 各种普雷,总之连作者也数不清。 片段二:书商和艄公 这天夜里,书商又悄悄摸进去找艄公。 艄公态度坚决:“我答应我娘子,不写小菊书。” 书商急了:“我被你娘子整怕了,哪敢再犯啊。我找你来是写其他书籍,朝廷允许的。比如七侠五义这种的。” 艄公摆摆手:“我白天要做生意。晚上要和娘子把我写过的所有普雷都尝试一遍。你觉得我有空?” 书商:“看错你了!不会再来了!” 说完真的跳墙走了。 片段四:不知所云 书生和艄公美好的夫夫生活还在继续。 一日,县城里来了一位老爷,来做茶叶生意。正逢书生下来视察民情,书生和每位商户东交流西说说,热情无比。 老爷一看,这县令相貌好,又受百姓如此爱戴,便心想把自家女儿嫁给县令。 于是向茶叶铺伙计打听,县令大人多大了,有没有娶妻生子啊。 伙计明白他的意思,直摇头:“老爷,怕是要让您失望了。我们县令乃龙阳。” 老爷连说:“可惜了可惜了。” 谁知那伙计反驳道:“不可惜,我们县令的相公是航运老大,可厉害呢。” 可见,艄公与书生两人恩爱故事在街头巷尾已传为一段佳话。 作者有话要说: 书生太主动了是不是不太好,我应该写一边负距离一边背论语的啊啊啊 书商表示很委屈:全文中,我不但没名字而且还最惨,不是坐牢就是被罚,还要吃狗粮,真是够了!感觉不会再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