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书名：萧湘 作者：心印 文案： 她先喜欢上的男人要和别人结婚 她也和先喜欢上她的男人结了婚 她先喜欢上的男人没有结成婚 她和先喜欢上她的男人的婚姻是否有保障？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萧湘，欧阳敬宇 ┃ 配角：叶雨，李尚云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她先喜欢上的男人要和别人结婚 ================== ☆、一、萧湘叶雨 “太早了吧？”电梯门一开，宽敞的餐厅除了几个站着的服务员，竟然没有一个客人，而且今天还是星期六呢，看来她们来的太是凑巧了。 “管它呢？快点，都憋不住了。”叶雨扯站着不动的萧湘。 “欢迎光临！”一名接待员匆匆从吧台赶来。 急着上洗手间的人还不忘挑了个最显眼的桌子放下包，要走之前还朝跟随而来的服务员吩咐“先来套茶具。” “小姐，”服务员傻傻的看着急急远去的人。 “我们还有人没来，先泡几泡茶。”萧湘拉回服务员的注意力。 “要不要茶公主？”需要个泡茶的小姐吗。 “不用，我们自己来。”萧湘微笑的拒绝，谁让她和叶雨都是茶谜，这种小事哪用假借他人之手。 “马上来。”挂着职业笑脸的服务员退了下去。 萧湘看了看自己坐的地方还真是有点不习惯，要是由她做主，她比较喜欢角落一点的位置。这个叶雨人不仅漂亮，而且特别爱现，真是拿她没办法。 “好酸！”跑回来坐着的叶雨弯下腰捶着自己的小腿肚。 “会酸啊，谁夸口说就算逛上一整天的街也不会皱眉的。”萧湘取笑她。 “我只是叫酸，又没皱眉。”叶雨耍赖，得逞的灿烂笑容让人眩目。 “我知道你笑起来很好看，但是不要老对我笑着那样，真受不了你。”萧湘用手挡住自己的眼睛，以免受到茶毒。 “咯咯咯。”看到萧湘那个样子，叶雨笑得更欢，“我干脆嫁给你好了，以后天天笑给你看，看你能坚持多久。” “拜托你收敛一点，你看你又夺走多少少男心，小心引起公愤把你给埋了，让你再不能招风引蝶。” “谁先来？”看到已经沸腾的开水，两人停止口头争斗。“老规矩。剪刀、石头、布。” “哈哈我先来。”一脸欢喜的萧湘出的是布，而懊恼的叶雨却是石头，“先说好，等下朋友来了得由我来泡。” “知道，就你爱现。”萧湘朝她吐了吐舌头。 叶雨欣赏着萧湘熟练而优雅的泡茶手法，怎么同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她就学不来那种慢条斯理的动作，用师傅的话来说就是她太急躁，急于知道结果不注意过程。 “帅哥！”她眼睛一亮，看到正由电梯走出来的一个男人。“帅哥拉，萧湘，不看你会后悔一辈子。”她急急扯着萧湘。 而正到“韩信点兵”的萧湘不要说目不斜视，恐怕是雷轰不动。 “人间极品。”叶雨见引不来萧湘的注意，便不再理她，只是直勾勾的盯着那个连走路都帅得没话讲的男人，直希望他的眼光能瞟过来看看自己。可惜那个穿着高级西装的男人只是直直的走向一侧的包厢。 “好了。”萧湘抬眼四顾，除了几个服务员外，就看到一个西装背影，“哪来的帅哥，你又发晕了吧。”她没有控制自己的声量，清亮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地方再加上点回音还真是响亮。 叶雨羞恼的四周看看有没有人听到，当看到有人掩嘴偷笑时，她恼羞成怒的在萧湘手臂上狠狠拽一下。 “好痛！你土匪呀。”萧湘甩着手，眼神一个不查对上了一只清冷的眼，那眼里没有一丝情绪只是冷冷的瞟了一下又收了回去。 “帅吧？”叶雨终于得到那男人的一点侧目，心里乐开了花，忘了和萧湘计较。 “冰块似的。”帅是挺帅的，可谁想抱着块冰睡觉。 “那叫个性，你真不会欣赏男人。”门已经合上了，叶雨的视线还舍不得收回来。 “你自己欣赏吧，不过茶你不喝的话，我可全喝光了。”口渴的萧湘也顾不上品茶了，牛饮似的喝了三杯，叶雨动作还不算慢，把最后一杯给抢到了，“亏你刚才还一幅专业的样子，现在全暴光了吧。” “又没人认识我，就算认识的人也都是知根知底。”萧湘最不在意的就是这种身外事，就算再好的人在别人的嘴巴里也总有说坏的时候，一个人怎么也不可能做到所有的人都满意，所以只要自己觉得对得起自己就行。 “老规矩哦。”倒完第二泡茶，叶雨二人伸出手来快速地从桌上的扑克牌中抽出大小鬼，洗完牌重放桌上。这一次的剪刀、石头、布中叶雨赢了，她拿走了最上面的牌，萧湘拿第二只，他们各拿了两只牌，才摊开比大小，最大为9点，超过9点的按个位数算，如果是对子的话，对子最大，都是对子的话比大小。很简单的游戏，赢的人有茶喝，输的人只有干瞪眼的份。两人的笑闹声沸腾了九楼。 “请问你是叶雨小姐吗？我是林志勇。”一个三十上下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叶雨二人身边良久都没有引来两人的注意，他无耐轻咳了声才发话。 两个女人同时转向他，长得不错，有一双清澈的眼睛，五观端正，脸方方的，身材高挑强壮，整体看来很稳重。他也是眼前一亮，真是两个美女，一个光彩耀人，一个恬静内敛。 “我是叶雨，请坐，请坐。”叶雨把萧湘拉过来，示意他坐到对面。 “这位是我的同事李尚云。”萧湘刚刚在对面就已经看到他身后的帅哥，年龄不大，有一双迷人的桃花眼，鼻子微塌，却有一适合接吻的嘴唇，脸偏瘦，但合着五观实在是另有一种感觉，由其是他现在脸上正挂着笑容，灿烂的仿佛阳光都为之失色。叶雨看得都失了神。 “请坐吧，我叫萧湘，是叶雨的室友。”萧湘用手撞了撞叶雨，她才舍得收回自己的目光，这个女人的目光老是围着帅哥转，真受不了她。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吧。”林志勇看到垃圾桶里已经倒掉的几泡茶叶。 “没关系，是我们早到了。”恢复正常的叶雨对他露出自己的招牌笑容，满意地看到他有点失神。 “先来点茶吧。”叶雨正想大显身手，不知谁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不好意思。”李尚云对二人笑笑，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什么事？”他好象有点不耐烦。“什么？我马上去。”他急急挂上电话，站起来，“抱歉！下次我请你们出来，先走了。” “没关系。”萧湘对他笑笑，叶雨却是一点笑容也没有，“有什么事，会比陪她这个美女还重要吗？”没空注意别人的脸色，他踩着急促的步子匆匆而去，电梯也真是配合，刚好有人上来，他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电梯里。 看着叶雨尽展魅力吸引林志勇，萧湘越坐越别扭，自己还是走算了，这电灯泡可不好当。“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我在煲汤，等一下汤干了就不好了。我得先走了。” “没关系，那倒是急事。”林志勇也焦急起来。 “煲汤？”叶雨错愣地看着她，一早出来的时候她明明没有在煲东西。萧湘朝她使眼色，无耐她还是一脸菜色，“我不想当电灯泡。”萧湘在她耳边轻轻说，引来她的捶打，对面的林志勇好象也看出点端倪，脸都发红。 “下次见。”萧湘转身就走，谁知这样一个动作，竟然让背包的带子勾到隔壁桌的碟子，眼看碟子就要摔成碎片，在几声惊呼声中，她抬起脚，用脚尖对着碟子轻轻一挑，再用手接住碟子，匆匆放到桌上，碰上这么丢人的事，她哪还敢逗留，连电梯也不敢等，噔噔从楼梯跑下去，直到八楼才敢去等着电梯下去。 ☆、二、善良的萧湘 “好饿！”她按了按自己扁平的肚皮，喝太多茶了，越喝越饿，“好香。”对面飘来烤肉的味道。她也顾不上走人行道，左右看看没有车，飞一般地冲了过去。“老板，我要五支烤牛肉，一杯冰奶茶。” “打包吗？”老板手脚麻利，才一会儿就已经烤出颜色。 “打包。”萧湘手在柜台上敲着丁香花的节奏，隔壁的音响店正唱着这首她最爱的歌曲。 然后就看见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一个穿着紫红色衬衫、黑色牛仔吊带裤的女孩子，一手拿着奶茶，手指上有一只装着肉串的袋子，一手拿着一支烤肉串，吃得嘴边都沾上了油，走起路来还蹦蹦跳跳的，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她有一双大大的眼睛，眼睛里有着纯然的喜悦。当她走到公交站时，手里已剩下一支吃过半的，袋子摇摇晃晃只见到一根棍子。 她坐下来时，旁边的一个小女孩就那样直勾勾地盯着她手里的烤肉，嘴一咂咽了下口水。 “要吃吗？”她将带子甩到女孩面前，女孩摇了摇头，“妈妈说不能随便吃陌生人的东西。” “我叫萧湘，你呢？” “小晴。”女孩又吞了吞口水，那明明很想吃，又不敢吃的样子太可爱了。 “那好现在我们认识了，给你吧。”萧湘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手里的肉串解决，拿出另一支递到女孩手里。 “谢谢姐姐。”女孩高兴的接了过去。现在的孩子好像都很会用礼貌用语，要是她还这么小的时候，肯定说不来这话，然后她就陪到女孩上了公交车。 远远看到自己要坐的车，她站起来拍了拍牛仔裤，准备上车，可是一不小心，见到一个头发发白的老人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提着几袋东西正要过马路，怎么回事，她今天特别会碰到这种事情，脑里正思考着，她人已走了过去。 “奶奶，我来提吧。”奶奶抬起头，眼睛发亮的看着她。“我不是坏人。”她用童子军的手势保证。 “拿去吧。”奶奶像是施恩般地把东西交到她手里。 萧湘一手提着东西，一手扶着奶奶的另一手，“奶奶怎么一人出来买东西？” “我儿子生病，媳妇加班，唯一的孙女到外地上大学。我不出来难道让儿子出来不成？”这个奶奶的口气好冲，萧湘皱了皱可爱的鼻子。“奶奶就生一个儿子呀。” “不就是响应计生号召呗，早知道就多生几个好。” “多子也不一定多福，要是推来推去的，奶奶不就更可怜。” “就是，看到电视那些不孝敬老人的儿子，真恨不得狠狠打上他几拐杖，也不想想他是怎么出生怎么长大的。”仿佛听到奶奶咬牙的声音，挺凶的老人。 “奶奶的儿子一定很孝顺吧？”萧湘带她坐到椅子上。 “那是当然，也不想想是谁生的儿子。”老人骄傲的样子真让人羡慕，要是她也有这样的亲人她也一定会很孝顺的。老人走前还留下自己地址，让萧湘有时间去玩。 车慢慢靠站，萧湘收回远走的思绪才发现外面就是公园站，她急忙站起来，跑下车去。“刘姨好！”跟剪票的女人打了招呼，她直接走了进去，往公园左角跑去，那里有一栋三屋木屋，“陈伯，陈伯。”她叫了两声。 “在后院，楼梯旁有门。”苍劲的声音从屋后传来。 萧湘推开门，“哇！”入目是一地柔软的绿草，外面的草地连它的一分都不极，还有那盘着绿藤的秋千，那高耸的榕树，一角竟然还有个蛋壳样的小屋，小屋四周栽种着几株茶花。旁边围着红色的砖墙，门是白色的，这简直就是她心目中最漂亮的休息场所。 她在地上打了几滚，滚到正在拔草的老人手边，“陈伯，你好偏心，竟然不告诉我有这样的地方。” “疯丫头。”老人笑了，用有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子，她的鼻子上马上沾了点泥土，“以后想来你就来。” “陈伯，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地方？”萧湘爬起来坐着帮忙。 “这里本来是欧阳家的地。”陈伯忙着的手略一顿。 “欧阳家？”萧湘皱皱眉头，有听谁说过吗？ “就是隔壁那个大宅院。”陈伯用手指了指榕树外的地方。 “哦，那家姓欧阳。”萧湘很早就注意到这个拥有那么大片土地的庄园，但显然好奇心还不太够，也没想过询问他人。 “这里以前是欧阳小小姐的最喜欢的角落。”陈伯语气里是不是有着伤感。 “欧阳家有个小小姐吗？”萧湘的语调也降低，是不是有什么事发生在那个倍受宠爱的女孩身上。 “嗯，现在没了。”陈伯不想多说的样子，萧湘转开话题。“这个地方现在是属于公园的吧？” “是呀。”陈伯语气也显得轻快。 “那怎么不开放呢？” “这是领导的意思，让我保管好，说不定以后欧阳老爷会想要回去。” “他们不会这么小气吧？”萧湘嘀咕着，陈伯只是笑没说什么。 爬树的功夫还是有点的，尤其是这榕树的树干凹凸太多，她很快就爬到自己相中的地方，有坐的地方还有靠背呢。在路上看到的隐隐约约的欧阳家，现在都在她的眼下，好气派好清幽的房子，这是她对欧阳家的第一印象。房子后面是座三四百米高的小山，山上绿葱葱一片，隐约还可见到红红的檐角，应该是亭子类的东西吧。左边一片菜地，前面是一片绿绒绒的草地，围着草地的是矮树，而围着矮树的是水泥路，水泥路环成一朵花的形状。右边则是湖，碧绿的湖水上还停着游艇和小船。这家子真会享受。 “萧湘，别那么丢脸好不好？”叶雨一边四周看看是不是有人注意她们，一边扯着萧湘的手臂。她的脸贴在玻璃上，贪婪地看着橱上的陈设，“我看见一双美丽的绣花鞋，叶雨你也来看看。” “不要啦，快走，有人在看我们。”那里是有钱人出入的场所，从大门口进去的漂亮小姐扫来的轻视目光让叶雨脸都有点挂不住。 “帅哥！个性男！叶雨。”萧湘把叶雨的注意力引开，那个坐在角落吸烟的男人好面熟，那冷清的眼神应该在哪见过，不过那不是她关注的重点，她现在要记住的是那绣花鞋的纹路和配色，回去后才能把它画下来，这是她的收藏之一，只要见到喜欢的就努力记下，画在自己的纪念册上。 “萧湘，是那天的帅哥。他吸烟的姿势好帅。”这下换叶雨的肉饼脸印在玻璃上，她毫不节制的目光引来被注视着的不满，那扫过来的眼神冷得如利器一般，叶雨捂着自己好像出血的胸口，神力地抓起萧湘飞一般地跑了远去。 “怎么了？”看着猛拍胸口，一脸心有余悸的叶雨，萧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那个男人的眼神好可怕。”叶雨回想起来，还觉得心寒，原来眼神真的是可以伤人于无形的。 “你不是觉得很有个性？”萧湘取笑她。 “是呀，真是太有个性。”叶雨的回话害得她差点摔倒，这个女人有被虐待狂。“你也这样认为吧。否则怎么还记得他。”叶雨自说自话的本领还真是没人能及的。 “我以前有见过他？”难怪有点面熟，可是怎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你这个猪脑袋。”叶雨不客气地用包打了下萧湘的头。 “会痛也。”萧湘不知道自己是得罪了谁，不记得一个陌生人会是不可严谅的事情吗？她揉着自己的头就是想不通。 “上次在阁里看见的那个男的。”叶雨提醒她。 “阁里？哦，难怪挺面熟。”萧湘好不容易从自己的脑中搜出点印象，可还是挺模糊的。 “走啦。”叶雨拉着萧湘。 “去哪？没头没脑的。”她抓起桌上的包。 “志勇请我们去海边。”叶雨踩着花步，显然心情不错。 “我不想去当电灯泡。”萧湘想往回走。 “一起走啦，那个帅哥也会来。”叶雨又把她拉出去几步。 “小叶，男人只能挑一个，你可不能脚踏两条船。” “知道啦，老太婆。”叶雨一脸左右为难，“志勇很疼我，可是李尚云好帅。” “你呀。”萧湘对她没办法了。 林志勇自己开车，叶雨当然是坐前座，李尚云和萧湘坐在后排。这个李尚云还真有点花花公子的本钱，说起话来让人听了舒服不说，还知道一些奇奇怪怪的趣事，一路上就只看到两个笑得嘴巴发酸的女孩，她们的眼里只有那个可以把母猪说成貂禅的帅哥。 叶雨不怕危险，倒过来跪坐在椅上，手抱着椅背。萧湘则是向前倾，也同样抱着椅背，脸枕在自己的手臂上，目不转睛的看着李尚云，原来话也可以这样说的，她怎么就没有那种口才呢。 ☆、三、欧阳夫人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差错，我会不时修改 所以如果因为同一章节出现好几次请见谅。 “再用力点。”萧湘把秋千荡得高高仍觉得不够刺激。 “疯丫头，不能再高，小心掉下来。”陈伯在下面不敢在多加力气，看到萧湘在那么高的地方，他的头都有点晕了。 “不会啦。陈伯，好好玩，再高点，只要一点点就够。”“哈哈，陈伯好像飞一样，你也试试好不好。” 萧湘在上面笑声不断，让陈伯也感染了不少喜悦，至从女儿嫁出去以后，他很少这么开心，也不能这么说，至少萧湘闯入他的世界，他就像多了个女儿一样。“疯丫头，有人叫我，你自己玩，晚上要不要留下来吃饭。” “晚上不行，有聚餐，我会你带点好东西当消夜。” “不要了，老人吃太好容易高血压。” “偶尔吃点好的，可以补充钙。”萧湘反驳。 “那就多带点吧，我让刘妹子和田妹子也留下来吃。” “遵命。”萧湘大声地回着。 “平平。”玩得正疯的萧湘一点也注意到邻着欧阳家的门被打了开来，一个美得像仙女般的女人被人扶着站在那里，热泪盈眶地望着她。 “夫人，不是平平小姐。”翠嫂小心奕奕地样子让人知道这个女人在某人眼中的重要性。 “是平平，明明就是平平。平平。”夫人不怕危险地冲过来。 “小心。”翠嫂带着她险险避过正荡过来的秋千，萧湘这才发觉有外人存在，赶紧采取刹车，好不容易才把秋千停下来，还没得及站起来，就被人从后面抱着。 “平平。”那个怀抱好温暖，声音和蔼，恍惚间她还以为碰见自己的母亲。“对不起，你是不是认错人？”虽然很舍不得挣开，萧湘还是挣开，那人肯定认错了，她的妈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去了天堂。 “平平。”夫人就是认定萧湘是她的平平了，用手指划着她的脸，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然后眼睛慢慢合上，往草地上倒下去。“夫人。”两声惊呼中，翠嫂手脚还算快，将她抱着，“小姐，能不能帮个忙。” 萧湘合着她把夫人带进了那气派的房子，屋里那种暖色的装潢让人觉得很温暖，没来得及细看的她只有这个感觉，两人刚把夫人放在床上，一个医生模样的人已经拿着急救箱跑了进来。“怎么回事？” “夫人把这位小姐当成小小姐，高兴得晕了过去。”翠嫂比了比萧湘，韩医生只是睨了她一眼，就急急为夫人诊治起来，确定只是兴奋过头，晕了而矣才放下心来，这二十几年来夫人就象风一吹就可以飘走一般，要不是这么多人一直陪伴在她身边，恐怕早就没了。她的身体太虚了，饭不好好吃，药不好好吃，觉也不好好睡。 “请问贵姓。”韩医生把她领到楼下的客厅沙发上，萧湘被他的打量的目光看得有点不知所措。“我叫萧湘。”她尽量让自己自然一点。 “萧小姐，你晚上没事吧？”韩医生朝她点点头。 “部门有个聚餐。”萧湘以为自己坐在了法庭上，那种如坐针毡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萧小姐很紧张？”韩医生扯开嘴角，想让自己不那么严肃，萧湘却被吓了一跳，移坐到离他最远的沙发上。她的动作引来韩医生难得的哄堂大笑，而那才缓和萧湘的紧张情绪。 “萧小姐一定是被韩医生吓到了吧。他很善良，就那张脸有点混黑社会的味道。”翠嫂笑嘻嘻地端来两杯饮料，橙汁放在萧湘面前，咖啡递给了韩医生。 “可以请假吧？”好不容易敛下笑容的韩医生喝了口咖啡，“翠嫂的手艺又有进步了。” “请假？”萧湘摸不着头脑。 “夫人身子太虚，等会儿醒来看不见萧小姐，我怕会发生其他事情。” “好吧。”萧湘无可耐何，谁叫夫人把她给认错，不过，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自己和陈伯口里的欧阳小小姐象吗。欧阳小小姐不知怎么啦，否则夫人怎么会认错人。虽有满肚子疑问，但萧湘也不敢问出来。 客厅吊板用的是原木，头上的古典吊灯显然价值不菲，四周还镶嵌彩灯，壁灯的样式象朵三色花，地板铺的也是原木，窗帘用的是黄底乳白花纹，底屋还欠着白色蕾丝。沙发是深红色的，茶机面是雕花玻璃，底座也是典雅的深红色，还雕着花鸟呢。 陈列东西好象都很贵，看那大花瓶、那大钟、还有墙上画，都有一定的历史。还有放在墙边的木雕镂空的圆木凳，都是有历史的。 “平平，平平呢？”楼上传来夫人的声音，三人飞一般地冲上去，刚好在楼梯口拦住正欲下来的夫人。“平平，你果然回来了。”夫人兴奋地拉着萧湘的手，“来，看看你的房间，我每天都亲自整理，是不是很干净？” 夫人将她拉到隔壁的房间，那是个粉色系的房间，公主的房间恐怕就是这样的，萧湘眼睁得好大。“干净又漂亮。” “夫人，我真的不是平平。我叫萧湘。”萧湘看着夫人，焦急的声明。 “你在我眼里就是平平。”夫人拉着她坐在梳妆台前，“我给你梳头发。”她拿来梳子顺着萧湘及肩的长发，那专注的样子，让萧湘感动得热泪盈眶，平平多么幸福，有这么好的母亲，她怎么舍得离开呢？ “夫人，我真的不是你的平平。”萧湘按住她的手，这种温暖她不能贪取，就算这是她想要的，可是给予的人并不是要给她，而是透过她看着另外一个女孩。 “我知道你不是。”夫人挫败地在另外一张椅子上坐下。“可是你们有一样的声音，我已经好久没听到平平叫我妈咪了。”夫人祈盼的样子让萧湘别过脸去，她从来就没有叫过妈妈，她怎么叫得出来。 “我叫你湘儿好不好？”夫人妥协了。 “好的，夫人。”萧湘不知为何自己也会是这么奴性的时候，什么平等不平等的仿佛在他们家的气派下全消失了。 “叫伯母吧，夫人听着太别扭。以后是不是可以常来陪陪我。”夫人把她的手拉在自己大腿上轻拍着。 “好。” “萧湘，要关大门了。”陈伯在屋里叫着。 “我不想回去。”萧湘靠在树背上，连移动一下都不肯。 “这种天气不能在上面睡觉，会着凉的。” “小屋里不是有晒了的被子吗，我会在里面睡觉的。陈伯，你先睡吧。” “早点睡，小心不要着凉。” “知道了。” 脑里不时浮上李尚云那灿烂的笑容，自己是不是喜欢上他了。想着他，总会忍不住偷笑，心中甜蜜的喜悦其实早已说明了一切，可是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有同样的感觉。萧湘的心砰砰跳了起来，要是他也有同样的感觉，那该多好，他的笑容温暖了她的寂寞的心。 她孤独太久，为的就是这点温暖。可是，再想想，他好象对其他的女孩也都笑得那么开怀，叶雨还有其他不认识的女孩，萧湘忍不住嫉妒起她们，要是她有她们的勇敢或者是容貌，她敢不敢对他发起进攻呢？ 答案是否定的，她知道自己做不来女追男隔层纱的事。在她根深蒂固的想法中，这种事情都是男人主动的，要是那个男人真的不喜欢自己，她也不会主动去交好的。 还有下午那个美丽的妇人，她本来以为叶雨已经是人间极品，没想还有人可以美成那个样子，虚幻得不象真的，那眉那唇那眼，那极地的长发，还有那种温暖，比起李尚云有过之而无不极。她羡慕起那个平平，可以得到她满满的关爱，也让她这个旁人偷点温暖。 一阵车声惊醒深思的她，斜眼看去，一辆黑色汽车就停在榕树下。门打开，一个修长的身影走了出来，面对着她脚下的墙壁靠在车上，修长的手指从口袋里拿出烟和打火机。火光闪起，萧湘看清了他的容貌，怎么会是他?他跟欧阳家是不是有关系？ ☆、四、萌生退意 作者有话要说：怎么没人和我说说话，不好也要提点意见 我都越写越没劲，虽然这个故事我自己很喜欢。 依旧是那冷冷的眼神，那英俊的脸庞依旧面无表情，就象带着个面具般。那么温暖的家庭怎么会养出这么冷漠的人。萧湘还记得白天进去的那个房子，连装潢都那么温暖，更不用说人了。 “要看多久？”男人冷冷的声音响起，他的眼对上了换成趴在树上的萧湘的眼。 “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萧湘也没想过要回避，只是奇怪这么暗，他怎么看得见她，她都怀疑自己已经和树干溶为一色。 “哼。”男人用鼻子发出声音，真像他这种人会做的事情。他依旧吸着烟，缭绕的烟雾迷蒙了那张脸，隐约中竟然有夫人的影子，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心里形成，越看越觉得像哦。 “叫什么名字？”男人可能是第一次碰到敌手，竟然有人不怕他的冷面。 “萧湘。”这么没有防备地说出自己的名字，她后悔得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你叫什么？”不能吃亏哦，萧湘在心底提醒自己。 “欧阳。”他长长吐出一口气，烟一圈圈出来，在他脸上形成层层烟雾，那张无表情的人竟然帅得让人移不开眼。 “姓欧阳的不只你一个吧？”萧湘不满意他的说法。 “欧阳敬宇。”依旧是那么淡的声音，可是却给了她满意的答案。 然后，两人就这样静止了，再没有交谈。萧湘翻过身，透过枝叶欣赏着星星点点的夜空。而那欧阳只是一根接一根的吸着烟。 “接着。”看不过去的萧湘扔东西给他，“吸烟对身体不好，给你口香糖。” 欧阳把烟仍在地上，用脚踩熄，剥出口香糖扔到嘴里嚼着。“你学过武艺吗？” “什么？”萧湘又被他没头没脑的话给难倒。 “上次见你用脚挑碟子，挺有姿势的。”萧湘仿佛听到他的轻笑，可仔细一看，他还是那张冰脸，哪有笑纹的痕迹。 “你还看到了什么？”她羞恼地看着他，这个男人为什么把她难得的糗事给讲出来。 “你是说在街上吃东西，还是贴着玻璃的面饼脸。”欧阳虽然象在说什么笑话，但那声调实在让人不敢恭维，那脸上说出这样的话来，只让人觉得是讽刺。 “你……”萧湘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这本来别人说来是没什么的事，在他嘴里说出来，她只觉得丢脸丢到家了，她滑下树来，跑进蛋壳屋里，躺在放平的躺椅上，拉过陈伯准备的被单蒙头盖着。 “跟只流浪狗似的。”阴魂不散的声音，萧湘拉下被单，看到他正靠在门边，一脚跨在小屋的门槛上。她背过身去，不想跟他计较，有钱人家的孩子都是眼高于顶，这句在用他身上最适合。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她竟然睡着了。 “他们呢？”萧湘赶到时，等在那里的只有李尚云一人。 “叶雨等不及，志勇先带她上去。”李尚云朝她伸出了手，萧湘犹豫了下才把自己的手交到他手里，他的手很宽大，显得她的手很小，他的手和她想像中的一样温暖。这山不算高，还是挺陡的，在李尚云的牵引下，她顺利地上了山顶。 叶雨已经在那天然的瀑布下玩的不亦乐乎，而林志勇则在一边为她照相，这个爱现的家伙，家里的相册恐怕一个房间都装不下，还这么喜欢照。 “她很漂亮。”李尚云眼里有着不容错认的欣赏，萧湘只觉得心中一紧，不自觉放开握着他的手，“是呀。” “听说你有一手好厨艺，中午有口福了。”李尚云把心思放回萧湘身上，“要不要下去玩玩。” “好呀。”前几天天气转冷，都没去游泳，看到清澈的潭水，就算泡泡脚也不错。 萧湘放开胸怀，跟他们玩得很高兴，还大显身手煮了一桌好菜请他们吃，两个男人吃得赞不绝口，让她开心不矣。他们走后，叶雨帮忙洗碗，“萧湘。” “嗯。”萧湘不知道叶雨突然叫她干嘛，抬起头望着她。 “萧湘。”叶雨低着头，看不出她什么表情。 “怎么了？”萧湘放下手中的活，准备倾听她的心语。 “我好爱谈恋爱了。”叶雨的声音里有了喜悦。 “那是好事，怎么了？”林志勇看起来就会是个好丈夫的，萧湘为她高兴，也为自己欣喜，她是不是有机会了。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喜欢我？”叶雨抬起脸有些怔忪和不安。 “傻瓜，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他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萧湘不知道恋爱中的人是否都这样患得患失。 “不是他啦。”叶雨跺着脚。 “不是他？”这下换萧湘傻眼，那会谁，然道，一个名字在心里浮起，但她就是不愿相信。 “李尚云啦。”叶雨放下碗，跑了出去。 “李尚云哦。”萧湘傻傻地跟着说，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把厨房清洁干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躺在床上，心突然空空的，痛痛的，什么也记不住了。 “萧湘，睡了吗？”叶雨摸进来，爬上了她的床。 “没有。”萧湘的声音有气无力，可惜叶雨不关心。 “萧湘，你说假如我主动的话，是不是可以将他手到擒来。”叶雨说得自信，其实心里没底。 “可能吧。”她对这个话题一点兴趣也没有。 “萧湘，你要帮我做好参谋哦。”叶雨自说自话。 “我不行。”她怎么可能帮她追自己心怡的男人，她没有那么大方，没有。 “就这么说定了。我去睡了，你也赶紧睡吧。”叶雨依旧是那个样子，自己的话就是圣旨，完全不考虑别人的回应。她走后，萧湘翻来覆去，一整夜没睡。第二天，黑眼眶都长了出来。 跟他们又出去了两次，叶雨对李尚云的进攻太明显了，林志勇眼看没有希望也萌出了退意。李尚云虽没有明显的倒向，但谁都看得出他坚持不了多久，一个漂亮又多金的女人，哪个男人能把持得助，尤其是他这个农村飞出来的雄凤凰。 “我明天准备去相亲。”林志勇的话引来萧湘的注意，她将目光从玩得正欢的李尚云二人身上转回，“什么？相亲！” “是呀，我年纪不小了，家里催得紧，雨和你的心思都不在我身上，我只好转移目标了。”林志勇抓了根草在手上缠绕着。 “我？”萧湘没想到话题也会扯到自己身上。 “是呀。开始还是觉得你比较适合我，可惜你看不上我，没说几句话就跑了。雨还是个孩子，贪玩受不了我的个性。” “是呀，她现在还不懂得自己要的究竟是怎样的男人，你真不再等等看。”萧湘知道林志勇会是个好丈夫的，可惜叶雨还不懂得家的可贵。 “不了，”林志勇看着萧湘，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萧湘看得出他想说些什么。 “李尚云不适合你。”林志勇的话让萧湘一惊，“有这么明显吗？”她摸了摸自己的脸。 “你的眼神骗不了人，太专注了。尚云跟叶雨是同类的人，我们对他们来讲，太闷。”林志勇对她提出忠告。 “哦。我还没想过这个问题，我会好好考虑。”萧湘知道自己的心必须收回，可是这心放出去时是不知道的，想要回收没有想象中的容易。 “我怎么样？”林志勇终于还是做了把努力。 “用句你说的话，我们都太闷，那样的家对我来说太冷清了，我渴望热闹的家庭。”萧湘对他摇了摇头，她自小就没有父母，奶奶又不爱说话，她不想要以后自己的家也是这个样子。 “那就没办法，以后恐怕不会再找你们。不过心情不好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你知道我的电话号码吧？”林志勇虽然知道答案，还是有点失望。 “知道，谢谢你！结婚的时候喜贴要记得送来哦。我会去捧场的。”萧湘真心祝福他。 “那就先谢了，一定要来。”林志勇朝她伸出手。 “一定。”两人握手而笑。 ☆、五、欧阳是无赖 “你们在干嘛？”李尚云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两人身边，眼睛直盯着他们相握的手。萧湘赶紧把手抽回，有点被抓到的感觉，心虚得很。“没什么，要不要来参加我的婚礼？”“你们要结婚？”李尚云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颇有点控诉的味道。“不是啦，志勇要结婚。”萧湘急着解释，可说完话后又很后悔，自己这是干什么。 “尚云，你突然跑回来干什么？我还没玩够。”叶雨也追了过来，拉着李尚云的手。“我想休息会儿。”李尚云甩开她，在萧湘旁边坐了下来，叶雨也赶紧跑过去，坐在他的另一边。“怎么突然想结婚？”他把话题转到林志勇身上。“我也不年轻了，家里又催得紧。到时一定要来哦，我还得赴一个约会，先走了，你们慢慢玩。”林志勇站了起来，他今天来得好像没有意义。 “萧湘要不要一起走。”走几步后，他又回过头了。萧湘刚想答好，因为这样看着李尚云二人玩耍，她还不如自己一个人清静。“不了，你自己走。”李尚云却自作主张替她作了回答。“那好，再见。”林志勇就那样走了，萧湘看着他的背影，自己要是有他的一半果决就好了。 “走吧。你今天特别安静，我们去玩沙滩排球。”李尚云拉起萧湘。“我也要去。”叶雨哪会落人之后，自己勾着李尚云的另一只手，萧湘尴尬的把手抽了出来。这种三角关系，她该如何处理，她也茫然。 萧湘找不到附近有公共厕所，只得走进一家叫豪客来的西餐厅，由于太急了她只是看到洗手间的牌子，就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往厕所而去。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竟看见欧阳和一个女人坐在一起就餐。正奇怪那种冰决男怎么会有人喜欢时，只见到那个女的站了起来，冲着他大喊：“跟你这样的男人吃饭真是倒足味口。”然后抓起桌上的包气冲冲地往外走。 “过来。”欧阳突然这样说。走到门口的女人还以为叫的是她，转过头来，才发现他喊的竟然是另一个女人，她出门后狠狠地把门甩了过来。“萧湘。”欧阳指名点姓。“叫我？”萧湘傻傻地指了指自己，他怎么发现自己的。“不然呢？”他看着她的眼神依旧是冷的，可嘴角勾起的却是讽刺。“我为什么要过去？”萧湘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她疯了才会跟别人不要的男人坐在一起。“你是自己过来呢？还是让我去请你。”他语气中的威胁谁都听得出来。 萧湘看到不少人对她落出同情的目光，她只得把包抱在胸前，以蜗牛般的速度过去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服务员，另外换套餐具，同样的再来一份。”“我不饿。”萧湘还想做垂死的挣扎。欧阳只是冷冷地看着她，不接受她的意见。服务员很快就送来新的餐具和披萨过来。 “我不会切。”萧湘咬着自己的嘴唇，忍痛说出自己的不足，希望他能放过她。可惜欧阳只是冷冷地瞟了她一下，便把她的披萨拿过来，用最快的速度切成小块，再转回她身边，堵住她所有的拒绝。本来以为这个午餐会形同嚼蜡，可是那披萨实在是美味，结果她吃得愉快得很，原来只要东西好吃就好，管它对面的人是谁。 “我没带钱出来。”吃饱后，欧阳竟然冒出这样一句话。“啊！”萧湘傻了眼，这演的是哪出戏。“本来是别人要请的。”欧阳耸了耸肩，这就是他没有带钱包的理由，那他把她留下来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这是菜单，麻烦你去付帐，我两点还有个会议，先走了。”萧湘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玻璃门外。 “小姐，要结帐吗？”有个服务员走了过来。“是。”萧湘下意识地回着。“总共是六百元，打九折，那就是五百四十元。”“啊！”萧湘惊呆了，拿来菜单一看，真的是六百元，土匪呀，这可不只她半个月的工资。她检查了下自己的钱包，好象没那么多现金。“你们接受刷卡吗？”“有。”萧湘把卡递给服务员，心里还是想不懂，有钱人都象他那么小气吗？出来吃饭竟然不带钱包。而没钱的人都像她这么笨吗？被卖了还替他数钱。 “小小（从小萧转变而来的昵称），有人找你。”主任眼中闪过的可是惊艳之光，谁会让光头主任露出这种表情，连萧湘也好奇了。“伯母。”萧湘没想到来的竟然是夫人。“你自己来吗？快进来坐。”“小许把我送到门口，我让他先回去了。我不要进去坐了，我们去逛街好不好？”夫人拉着萧湘的手。“逛街？”现在可是上班时间，萧湘傻了眼。“反正也没什么事，小小你就陪这位夫人出去吧。”主任第一次这么好心的放她的假，男人真的是食色性的吗？ “怎么会想来找我呢？”萧湘和夫人手拉着手，走在大街上。“你都没空去找我，我就自己出来了。”夫人心情很愉快，走路都有点在飘的感觉。“伯母越来越精神。”现在的夫人和她刚认识的时候简直换了个人似的，不管是精神状态和身体素质都好了很多。“还不是湘儿的药膳厉害，翠嫂都同意我可以自己出门了。”夫人纯然的喜悦跟个少女似的，是良好的家庭环境把她宠成这个样子，可是好可爱，萧湘不知道自己到她这个年龄是不是也能拥有这样少女般的心态。 “伯母想买什么东西吗？”萧湘看夫人真的只是逛街，连商场都没进去。“也没什么要买的，翠嫂都准备好了。”夫人想也没想就这样答着。“伯母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吗？”萧湘提醒着她，有些东西是要自己买的才有意义。“让我想一想。”夫人连扶头细思的动作都美得不可思异，一路上已经有不少男子对她行侧目礼。“我想给儿子买件礼物。”她高兴地拍着手笑，“我没告诉过你吧。我有个儿子叫敬宇，好乖。”萧湘差点被自己的脚绊倒，欧阳那个死样子叫乖，夫人到底知道乖该怎样解释吗？ “可是要买什么呢？”夫人走进商场时，还拿不定主义。“买个皮夹吧。他上次没带钱……”萧湘想伸手将自己的嘴捂住已经来不及。“你认识敬宇。看你还瞒我到什么时候，你们发展到什么程度了，要是你当我媳妇就好了。”夫人自说自话的本领很高，说到最后时，萧湘的嘴巴张大的足以塞下两个鸡蛋，这是哪桩对哪桩了。 “不是伯母想的那个样子，我和欧阳不熟啦。”萧湘好不容易说得出话来。“欧阳，真亲热，我怎么就不知道这个叫法呢？放心吧，我会是个好婆婆的。真好，说不定明年我就可以当奶奶。”夫人接下再说的话，萧湘连反驳的力气也没了。 ☆、六、生病见了真情 “听说母亲今天见过你。”萧湘懒洋洋地趴在树干上，对树下的话充耳不闻，怎么会有这样对母子呢，她算是大开眼界了。“母亲已经在为我们准备房间，真是麻鹊飞上枝头变凤凰。” “去死吧。”萧湘恼怒地抓了块树皮打向他。 “杀了我再想变凤凰就没那么容易。”那个死声调，“滚开。”有夜色的掩饰萧湘胆子大了不少。 “还没结婚就这么冲，结婚了还得了。” “你不说话就是哑巴了吗。”萧湘滑下了树，为什么连个安静的地方都找不到。她知道欧阳可以打开那扇门，这个地方今天是没办法待了。她打开通往公园的门跑了出去，那么大的公园总可以找到自己需要的地方吧，身后传来的“萧湘、萧湘”她是决定充耳不闻。 “你怎么在这里？”在公园睡着的萧湘醒来就觉得有点头重脚轻的，看看自己裸露在外的皮肤不怎么受蚊子的摧残，就拖着有点沉重的脚步回宿舍，没想到打开门竟然看到李尚云坐在沙发上。 “昨晚跑哪去了，一个女孩子竟然整晚不回来睡。”李尚云沉着脸。 “要你管。”萧湘身子不舒服，一听说他昨晚在这过夜，心更不舒服，哪里还有好口气在。“萧湘。”李尚云更显怒意。 “叶雨呢？” “不要顾左右而言之，你昨晚在哪过夜？”他紧咬着这点，他等了一晚，心情从开始的担心一直到今早的盛怒，他必须要个理由。 “不要你管。”萧湘身子一软，李尚云手快地抱住她，这才发现她的身子好烫。“走开，走开。”萧湘要掰开他的手，碰到别的女人的手不要来碰她，不要。 “你发烧了。”李尚云用手探了下她的额头，天呀，恐怕有三十九度以上。 “走开。”萧湘无力的手依旧想打掉李尚云抱着她的手。 “你这个笨蛋，自己生病都不知道。”李尚云打横抱起她，“我带你去医院。” “我不要去医院。我讨厌医院。”萧湘双手捶着他的胸膛。 “尚云，你去哪里？”买早餐回来的叶雨急急追了上去。 “萧湘病了，我带她去医院。你自己先吃吧。” “四十度。”医生拿起温度计一看，脸沉了下来，“你这丈夫是怎么当的，都烧成这样才过来。” “我也是一发现她发烧就送来了。”李尚云不知如何解释。 “我不要看医生，不要住医院。”烧得迷糊的萧湘依旧申明自己的观点。 看到李尚云脖子上有细细的抓痕，医生同情地看着他。他只能摸摸鼻子苦笑。被当成萧湘的丈夫他好象一点解释的意愿都没有。 “我在哪里？”醒过来的萧湘一看到满室的白，就觉得紧张，她的唯一的亲人奶奶就是死在医院里，她对医院有着莫名的恐惧。 “医院。”李尚云摸了摸她的额头，总算退烧了，真把他吓坏了。 “我要回去。我要回去。”萧湘坐了起来就要下床。 “医生说，醒来后还要检查一下才可以走。” “不要，我要回去。”她颤微微的穿上鞋子。 “你身子还虚弱，不要自己走。”李尚云看不下去，只得抱起她，走了出去。 迎面正好碰上医生，医生给她稍微查看一下，就说可以出院了。 “为什么不喜欢医院呢？”李尚云背着她，压制不了自己的好奇。 “我唯一的亲人在医院走了。”萧湘趴在他宽阔的背上，觉得很安全。 “以后还有我呢？我不会让你孤单的。”李尚云的话让萧湘心里一甜，可一想到昨晚他在宿舍里过夜，她就好嫉妒，他想脚踏两条船吗？ “昨晚去哪了，电话也不接，让我等了一个晚上，担心死了。” “他等了我一个晚上，不是和叶雨在一起。”萧湘那个喜悦劲实在是甭提了，“我在公园里睡着了，手机停电了。” “你这个疯丫头，公园里可以睡觉吗？要是碰上坏人怎么办。”李尚云的关心甜到她骨头里去，“下次再不会了。” “尚云。”叶雨打开门，“萧湘，你好点了没有？”她的关心好象言不由衷，同是女人萧湘知道为的是什么，李尚云对自己的紧张，她害怕了。 “你回去吧？我想再睡一会儿。”萧湘可以感觉到床尾叶雨的目光，所以她想遣走李尚云。“那好吧，你再睡会儿，我给你带粥过来。” “不用了。”叶雨抢在前头回头，“我会给萧湘准备的，你已经一夜没睡，先回去休息吧。”“是呀，回去休息吧。”萧湘想说的话都被叶雨抢在前头说了。 “那我走了。”李尚云回头担心地再看了萧湘一眼，才出门而去。 “萧湘，尚云是我的。”李尚云门刚关上，叶雨就起了战事。 “我很累。”萧湘不想跟她多说话，她心里有太多甜蜜想要慢慢回味，不想被人破坏。 “总之，尚云是我的，你抢不赢的。”叶雨留下这样的话才甩门而去。 萧湘的好心情被尽数破坏，跟叶雨挣同一个男人，她怎么有信心呢？ “那个男人是谁？”萧湘又在榕树上，欧阳又在榕树下。心情不好的萧湘一点也没有开口的意思。“怎么，应付一个男人就让你这么累。”欧阳的嘴巴毒得没话讲。 “嗯。”萧湘只给了个鼻音，让他自己去猜测，反正就算她怎么解释也没用，而她为什么要向他解释呢？ “萧湘，你别太过分了。”欧阳好象生气了，他也会生气吗？真是奇怪，还以为他就只有那冷冷的表情。“如果是想还我钱的话，扔上来就可以了。”萧湘的声音依旧懒懒的。 “我什么时候欠你钱。”欧阳的语气越发不好。 “没有就算了，当成扔出去喂狗吧。”已经付出的钱想起来没有在付出时那么心痛。 “喂，当你请我吃一顿不成吗？”欧阳是不是在跳脚，萧湘都怀疑自己眼花了。 “我为什么要请你？”第一次知道欧阳也有这么一面，萧湘发觉自己的劣性根开始发作。 “请我为什么不行？”他走过来，头仰起，好象跟萧湘面对面般。 “你就是不行。” “那个背你的男人就行吗？”他语气里是不是有嫉妒，萧湘摇开自己异想天开的想法，欧阳会喜欢上她，哈哈哈，那不是要笑掉不少人的大牙。“你在我身上装了摄像头吗？什么事你都知道。” “对你，用得着吗。”欧阳用鼻孔出的气。 “我今天不想说话。你可以走开吧？”萧湘觉得头又有点晕了，要让尚云知道自己病没全好，又跑出来吹风的话，又要被念了，可是有人关心的感觉太好了。 “你是不是不舒服？”欧阳有点不放心地看着她。 “象吗？”萧湘不太想跟他废话，为什么以前都不会碰上一次面，这几次老见他来这里，或许自己还是不要来这里了。 “你很喜欢这里是不是？”萧湘还真有点舍不得这里，除了他也没人会来，可是就一个他就吵得要命，要是再来一个别人还得了。 “这个鬼地方有什么好喜欢的。” “那好，我很喜欢这里，以后你就不要来了，否则要换个地方也挺不方便的。” ☆、七、尚云喜欢别人 “姓萧的。”欧阳恶狠狠地看着她，“好！以后再来的话我就跟你姓。”他以最快的速度打开车门，又重重的关上。发动车子如飞弹般远了去。树下又安静了，萧湘翻过身来，她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发呆，什么都不想，或者什么都想，只想快乐的事，让自己心情保持良好。 叶雨开始和她冷战，就算迎面碰上也当成没看见，几次后萧湘也懒得跟她打招呼，女人的友情就这么不牢靠吗，只为了一个谁也还没有得到的男人。 工作变得很忙碌，因为人口普遍到了，她被抽去帮忙。连晚上都要下乡，然后就有一个星期，她再没有见过尚云、叶雨、欧阳以及其他人。那么忙而枯燥的日子，尚云的爱心电话是她最开心的事情，就算没有什么喜欢你、爱你的话语，萧湘也能感觉到他的情意。她私心地以为，尚云是非常重视她的。 下乡回来后，还没来及和他聚聚，又到市里闭关编码。可是，就这么点时间，一切已经都变了样，电话依旧是电话，可是感觉到有些不同，他的语气中再没有往日的清朗，他有事情瞒着她，她可以听得出来，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就算心里急着回来，也要等工作完成。 “尚云，我回来了。”当她下了车，第一次打的就是他的电话。 “在哪呢？”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好象怕人听到，谁在他身边吗？ “车站。你呢？可以出来吗？”萧湘不太有把握地问着。 “现在不行，晚上六点在阁里见面好吗？我有急事，先挂了。”他急急挂上电话，萧湘在这边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女人声音——叶雨。他和叶雨在一起吗？为什么不明说呢？ 萧湘把行礼送回了宿舍，不知不觉又到了公园。陈伯又不在，太阳有点大，她缩在小屋内的躺椅上，无意识地摇着。尚云喜欢的是叶雨吗，还是她，或者另有他人？又或者他什么人都不喜欢。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伯发现了她的存在。“萧湘，不要一直躺着，过来帮忙。” “你们在忙什么？”萧湘跑了过去，刘婕和田姨都在，地上放着好几捆绳子。 “要园庆了，你来帮忙写字条吧。” “写什么字条？”横幅那种东西她可写不出来。 “谜语啦。这次准备了两百多条的谜语，你快来帮忙。”刘姨把她拉过去帮忙割纸条。纸条准备好后，田姨已经准备好了笔墨，“你慢慢忙吧，我们要去拉横幅。”三人扛起绳子和已经做好的横幅走了出去。 这三个人其实很有本事，连这种事情也不用假借他人之手。萧湘笑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才转过头来忙自己的事情。 这一写就是一整天，当她终于放下笔时，天已经黑了。“陈伯，几点了？” “已经快6点，刘婕准备好晚餐，快过来吃。”陈伯在厨房里叫着。 “什么，6点了。我不吃了，我有个约会。先走了。”一听说快六点，萧湘哪还有心情吃饭，拿过桌上的包，飞一般地跑了出来。也不敢等公交车，打了辆的士就走。到的时候已经过了六点，餐厅里没有尚云的踪影。 “小姐，有没有见到一个个子挺高的，长着一对桃花眼的男人来过。”萧湘跟吧台的小姐询问。 “没有。”吧台小姐摇摇头，她总算松了口气，还好没有来迟。她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在那里可以看到从电梯出来的人。 时间转了好几转，已经八点了还没见到尚云的踪影，打电话也没人接。服务员过来暗示了好几遍，萧湘才失望出了阁里。在街上闲逛了很久，没隔几分钟就打一个电话，电话开始还是通的，没有人接，后来就变成关机了。她才终于知道，主人是不接电话了。 她迷迷糊糊地坐公交车回宿舍，打开了门，叶雨房间的灯亮着，门开着，她低着头往自己的房间走。然后她听到叶雨的呻吟声“尚云”，她唰的抬起头，看见两个半裸地身子交缠在床上，她的脑顿时一片空白，手里的包掉在地上发出声响，然后转过来的两张脸，一张透着满满的示威，一张有着错愣和不敢置信。 “尚云。”她低喃着他的名字，原来他在这里，她怎么找得着人呢？ “萧湘。”李尚云跳下床来，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萧湘，不是你想的样子。”他手足无措的解释，可抓奸在床，还有什么话可说呢。 “怎么不接电话呢？”要是他接了电话，她也就不会那样傻傻地等着，傻傻的担心着，以为他出了什么事。 “电话？”李尚云这才想起自己的电话好象被叶雨借去用后，就没有还给他了。“你不是告诉叶雨，家里有急事回去了吗？” “家里？我什么时候有家了。”萧湘哈哈大笑，这样的谎言也有男人会信，“对不起，打扰了。”萧湘镇定地俯下身去拿起自己的包，却象丢了魂般地往门外走去。 “萧湘。”李尚云惊慌地抓住她的手臂，她的样子让他害怕，仿佛这一走就永远不会回来了一样。 “尚云，你干嘛。”叶雨直接包着被单冲了出来，她设计好好的事情决定不会让它变卦。 萧湘也没叫他放手，只是用冷冷地眼神看着尚云，直到他讷讷地放开。然后，她才飘飘然地走了出去，一直走，竟然走到了公园。 “萧湘，你怎么了，快进去，田姨正准备宵夜。手怎么这么冰。”刘姨看她象游魂般，跑出来将她拉进去。 “我没事。”萧湘对她扯开笑容，可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刘姨知道这个女孩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我陪你过去吧。”她不放心。 “不用了，还没下班，我可以自己进去。”萧湘恍恍惚惚地走了过去，厨房里有陈伯和田姨的身影，她现在不想跟人说话，她打开门往里走去。 “有没有听到开门的声音。”刘伯的声音在厨房里响起。 “是风声吧，这么晚了哪还会有人来。”田姨仔细一听没有听到什么声响，刘伯再注意听一下，也发觉没有声音，才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你在哭吗？”欧阳懒懒地靠在墙壁边，看着那缩在树上的人慢慢抬起头，然后睁大那双因为哭过而更显得水汪汪的大眼睛，“你？”不是说来跟自己姓吗，怎么又来了。这么伤心的时刻，没想到自己还会记得欧阳说过的话。 “哭什么，下来我带你去个好地方。”欧阳朝她勾勾手。 萧湘摇了摇头，她哪也不想去，只是想要静静。 “要我上去抓你吗？”欧阳卷起袖子，站直身子就要走过来。 “我下去。”萧湘讨厌这么强势的男人，连给她拒绝的机会都没有，她慢吞吞地滑下树，走到他的面前，仰头看他，“我不……”她拒绝的话还没出口，欧阳拉起她的手就走。 “不要。”可任凭她的抗议和推拒，欧阳还是硬生生将她拉过了那道门，进了欧阳家，然后塞进他的汽车里。 陈伯赶过来时刚好看到那个画面，也好，年轻人总比他们这些老年人知道她究竟怎么了。他拦住正要上前的刘田二女。 ☆、八、欧阳的求婚 “这是哪里？”欧阳把萧湘带到了他家的小山上，那里有一两层高的石屋。 “跟我来就知道。”欧阳打开门，把萧湘拉了进去，门砰的一声自己关上，两人眼前顿时一片黑暗。萧湘有些害怕，一伸手抓到了欧阳的衣角。 “跟我来。”欧阳牵着她的手，两人摸黑走，只听“嗒”的一声，室内突然亮堂起来，刺眼的光线让萧湘闭上眼，当她缓缓睁开眼睛时，玻璃橱里陈列的东西让她的心发烫起来。 她慢慢地走了过去，手放在玻璃上，抚摸着里面的古代刺绣。然后，她转了个身，才发现整个屋子里的东西都是古香古色。陶器、丝绸、文书还有许多她叫不出的东西。这是哪个皇帝的陪葬品吗？ “爸爸是个考古工作者，这些都是他收藏的东西。”欧阳解释给她听。 “伯父是考古工作者？”萧湘被一一人高的花瓶给吸引了，花瓶上栩栩如生的四个玩耍的女孩、她们的衣物和饰品那种色彩搭配，简直是浑然天成；然后那吊灯的式样；天啊，她要画多久才能把这些东西全部画完。 “欧阳，我以后还可以再来吗？”她知道自己记不了几样东西，因为要画的大多，就算只有一样她都没办法独立完成，她希望能把画笔带过来。 “只要你喜欢，每天带你过来也是可以的。”欧阳就知道她会喜欢就种东西，那天她的眼里也就只有那只绣花鞋，他曾一度以为她注意到他了，可是也只不过是一瞟而矣，第一次有人这么不把他看在眼里，而第一次他把一个女人看入眼里。 萧湘满足了自己的眼福，才让欧阳带着离开，他们上了屋顶的观星台。 “刚刚为什么哭？”欧阳终于还于问了萧湘一直避开的话题。 “哪有？”她靠着墙壁，眼睛看着自己的脚尖，脑里又出现那纠缠在床上的身影，她用力的摇头，想把他们甩开，可心痛的感觉已经袭来，眼前迷雾一片，“萧湘你不准哭，听到了没有。你不能那么没志气，不过就是一个不爱你的男人，有什么好哭的。”她在心里命令着自己，然后把头抬得高高的，希望能让眼里的泪水倒流回去。 “他伤了你吗？”欧阳的脚步缓缓朝她靠近。 “没有。”萧湘用最快的声音反驳，却反倒让人更相信自己的猜测。 “到我身边来吧，我可以给你过幸福的生活。”欧阳朝她伸出了手。 “什么？”萧湘一激动，泪水竟然真的跑了回去。“你那话什么意思？”她直视着已经站在她面前的欧阳。 “嫁给我吧？”欧阳戏剧般地单滕跪下，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盒子。 “啊。”萧湘傻眼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眼前的男人是欧阳吗？她自己在做梦吗？她用力的掐自己的脸。“好痛。”她跳了起来。 “你这是干嘛。”欧阳眼里的笑意太过明显。萧湘摇摇头，她眼睛肯定花了，那个冰块男会笑。她的表情实在可爱到欧阳无法忍受，他眼里的笑意扩充到嘴角，然后抱腹狂笑，那笑声恐怕几千里外的小鸟都听得到。 “欧阳。”萧湘担心的看着他，欧阳真的是这样的吗？欧阳可以笑成这个样子吗？“欧阳？” “啊。”欧阳把眼泪都笑出来了，脚也发软，干脆坐在地板上。 “你没事吧？”萧湘蹲在他面前，眼里的怀疑实在很伤人心。 “小姐，我在求婚也，你这种表情实在太伤我的自尊心。”可他那样子象被人伤了自尊心吗？萧湘怎么看不出来。 “出什么事了吗？”这下换萧湘想询问。 “爷爷想曾孙想疯了，放言如果我不结婚的话就取消我的继承权。”欧阳把她拉下来坐在自己身边。 “继承权很重要？”萧湘的问话让欧阳喉咙如堵了粒鸡蛋般没办法再挤出话来，几百亿的财产不重要吗？对呀，在这女人眼里钱或者不是那么重要的东西。否则这么个多金而又英俊的男人在她眼里就不会这样什么也不是。 “对我来说很重要。”欧阳对自己的话都产生怀疑，这个真的重要吗？其实也不太重要，但是这是将这个女人纳入自己羽翼下的一个很好的机会，她是个善良的人，天生有股要帮助人的热心，第一次跟踪她时他已经知道，她会帮自己的。 “为什么是我？”萧湘还是想不明白。 “我需要个不会缠人的女人。”欧阳的话实在是欠捧。 “啊。你们男人都是这个样子吗？碗里有了，还想锅里的。”萧湘稍微想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才不是那样的男人。”欧阳强烈抗议，“我没有那个美国时间照顾女人，我需要个象你这么独立的妻子。不过，结婚后我是不可能离婚的。”他事先说明。 “不是协议婚姻？”萧湘睁大眼睛，她还以为象泡沫爱情里，那种假结婚几个月，或者一两年就离婚的。 “开始是这样的，等你准备好就会成真正的婚姻，我会给你幸福的。”欧阳保证。 “你知道幸福是什么吗？”萧湘悠悠说着，没有爱的婚姻对女人来说会是幸福的吗？ “我知道你渴望的是一个家，完整而幸福的家，我可以给你。”欧阳的话让萧湘心动，“可以让我考虑一下吗？”欧阳会是自己想要的男人吗，萧湘的心没法给出判断。 “可以，但是时间不能太长哦。你要快点决定，小心这么优秀的男人从你身过溜走。”那嘻皮笑脸的欧阳萧湘仿佛是第一次认识般，这个欧阳到底有多少个面目。“你真的欧阳吗？”她的手摸上了他的脸，原来他也可以笑得这么灿烂、这么阳光，这样的欧阳很让人心动。 “你在勾引我吗？”虽然很享受那细嫩的手指在脸上移走的感觉，但是他已经感觉到身体的变化，这可不行，等会儿把她给吓坏了就得不偿失。 “臭美吧。”萧湘象碰到脏东西般，把他的脸推远，自己站了起来，跑去使用望远镜，以掩饰发烫的脸。她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呢？连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勾引欧阳。 “小小，怎么不接电话。”主任在旁边奇怪地看着盯着电话走神的萧湘。 “啊，”她抬头看向主任，一时没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 “电话。”主任比着接电话的手势。 “哦，是别人打错了。”萧湘看着那熟悉的号码，他还有什么话要说吗？可是她没有心情听。 铃声终于停了，可办公室的电话却响了起来，萧湘还没得及制止，主任已经接了起来。“小小，找你的。” 萧湘朝他摆手，可惜主任不清楚她的意图。“你等会儿，她马上就接。小小，快过来，你的电话。” 萧湘挫败地走了过去，狠狠地盯主任一眼，这个光头主任怎么就那么笨，不知道她不想接电话吗。“喂。”她一手拿着电话，一手绕着电话线。 “小小，你再玩电话线等一下又接触不灵。”主任在旁提醒着。 “马上断了更好。”萧湘心里嘀咕着。 “萧湘，为什么不接电话。”那头果然是李尚云。 “什么电话？哦，今天我忘记带下来了。”萧湘发现自己说起谎来也是脸不红气不喘的。 “我们谈谈好吗？”李尚云哀求着。 “我想我们之间没有什么样好谈的。”萧湘一口回绝。 “我想你是误会了。”李尚云越发急了。 “我们没有什么误会。而且我们之间也不是那种关系，你喜欢谁和谁在一起，我也没有资格管。”萧湘说得又急又冲。 “萧湘。”李尚云在那头哀求着。 “如果没有别的事，我挂了。”萧湘砰的一声把电话挂上。 ☆、九、尚云爱萧湘 萧湘看着电话发着呆，李尚云还想说什么，都那个样子了他还有什么要解释的。一想起他和叶雨，她就又气又痛，她怎么那么傻，会以为他也喜欢自己。其实都怪他，不喜欢自己为什么还要对自己那么好，还要经常给自己打电话，才让她误会了。 “希望他再打来刚才就不要挂。”主任不认同地看着她。 “我哪有？”萧湘站了起来，“主任，我有事要先走了。” “爱情路上要互相让一步才会更甜蜜。”主任以过来人的身份提醒着。 “不是你想的啦。我走了。”萧湘拿起包转身就走。 “总之退一步海阔天空。”主任在她身后大声地喊着。 从办公室冲出来后，萧湘也无处可去，就在街上闲荡着，以前有心事的时候还有叶雨可以说话，现在连找个人讲话都没有。陈伯他们年纪跟她差了一大截，那个代沟三年算一个的话恐怕有上十个。这个李尚云到底在想什么，明明和叶雨那个样子了，为什么还打电话来找她。 “湘儿，你怎么在这里，我正到处找不到你呢？”夫人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拦住了她的去路。 “伯母，怎么是你？”遇到认识的人，萧湘沉闷的心情顿时轻松起来，原来有个人可以说说话是这么高兴的事情。 “走走，去看看你需要什么？”夫人把萧湘拉上停在一边的车。 “需要什么？”萧湘总猜不到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夫人讲的是什么。 “去了就知道。”夫人把萧湘的手拉到自己大腿上爱抚着，她受伤的心好象没那么痛。有妈妈就是这种感觉吗，温暖又贴心，要是妈妈也在，那该多好。 夫人不开口，她也懒得多话，贪心地多享受一点这种母亲的关爱。 “进来。”她们来到了欧阳家里，夫人打开三楼的门，房间很大，但是很空旷，墙壁地板都是白色的，纯白色的，比医院的还要苍白。中间是醒目的二米乘二米的黑色大床，连被子都是黑色的，然后一边树着数起来有八扇宽的黑色壁橱。 角落里有一黑色的桌子和一只黑色的旋转椅，然后上百坪的空间再也没有什么东西。那种宽旷的感觉不象是你看到田野那种心情舒畅的感觉，而是一种空空的感觉，仿佛这个房间的主人心就是这样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这是谁的房间？”萧湘心里明明知道是谁，还是想得到确认。只有那个男人才会适合这样的空间，如她、如尚云或者叶雨或者她所认识的其他人，没有人的房间会是这个样子，因为他们心里都有自己喜欢的东西，都有自己喜欢的人，爱人，亲人也好。 就算她，虽然没有亲人，但是她有满满的热情，有对美好未来的渴望。而这个房间的主人，给人的感觉就是他什么也无所谓，只要有个地方休息就算是露天场所，对他来说恐怕跟这么大的房间没有什么区别。 “敬宇的。”夫人印证了她的猜测，那个男人的心是空的吗？这么空旷，多么可悲呀。“你看这一点女人的气息都没有，你们回来可怎么住。看看要添加什么东西尽管对我说，我会让人准备好。” “什么？”萧湘又再次听不懂。 “你喜欢什么就准备什么，我怕布置好了你不满意。”夫人将她拉到床上坐了下来。 “为什么我会不满意？”萧湘怀疑自己的智商是不是出问题，怎么都听不懂夫人的意思。 “结婚后，你们不想搬回来住？没关系没关系，其实现在很少媳妇想和婆婆住在一起。那偶尔总会回来过夜吧。”夫人的笑容才过灿烂，灿烂得仿佛天都变了颜色。 “你是说结婚？我和欧阳？”萧湘怀疑地指了指自己。 “当然，然不成是我要结婚吗。”夫人咯咯笑了起来，好象她问了个最蠢的问题一样。 “伯母误会了吧，我和欧阳……。”萧湘急着解释。 “我知道你们不想这么早对外公开，可是自己的妈妈有什么不好说的。我会帮你们保密的。”这个欧阳到底跟他的母亲说了什么，萧湘一个头两个大，这下她恐怕怎么扯也扯不清。 “墙壁太白了，换上粉色的怎么样？家具呢？你喜欢添什么，来套沙发放在那里，是不是好多了，也可以配套音响，这样就可以听音乐，年轻人不是都喜欢这些吗……”夫人还想在说下去，萧湘将她打断了，“我可以回去好好想吧？” “当然可以，整个房间你想怎么改变都行。”夫人拍着胸脯保证。“中午在这边吃吧。我已经吩咐翠嫂多准备你的份。”看着夫人那么高兴的样子，萧湘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好不容易用上班的理由拒绝夫人的挽留，想回宿舍好好睡一觉，却在门口被李尚云给拦住。一天没见他，他胡子没刮，衣服微皱，看起来落魄得让人心疼。两人谁也没说话，一前一后上了顶楼。 他靠在墙边只用那火热的眼睛看着她，而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两人就这样坚持着，谁也不知道怎么先开口。萧湘越来越觉察到他目光的热度，心砰砰跳起来，他是不是要跟自己说什么。 然而等了很久却没听到他吱一声，她恼怒地咬咬牙，“没事吗？没事我要去睡午觉。”她转身就走。 “萧湘。”李尚云从背后抱住了她，感觉到她到自己怀里微微颤抖。 “放手。”背后火热的身体让萧湘感觉害怕，她的心激烈擅抖着。 “不放。不放。”李尚云把头靠在她的肩上，温热的气息就吹扶在她的耳边，她心一热，脚都发软了，连动都不敢再动一下。“萧湘，我该拿你怎么办？”他抱着她退到墙壁上靠着。萧湘贴在他温热的怀抱里，所有的伤痛好象都没了，只有他，只有现在。 “我好爱你，好想你。可是你怎么都没有感觉到。”他控诉着自己的情意，却不知道这也是萧湘想对他说的，原来他们都有同样的感觉。 “那为什么又和叶雨在一起？”萧湘以为自己只是在心里想着，没想到是说出声来。 “叶雨。她看起来那么漂亮，你又不在我身边……”李尚云的手环得更紧了，萧湘一不在，他突然觉得好寂寞。 “这就是你的理由。”萧湘挣开了他的怀抱，满满的情意都跑光了。“我不在，你就可以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是她主动的。”李尚云急急解释着。 “她主动你就可以吗？你可以和不爱的女人上床，那还要爱的女人干啥。”萧湘没想到自己看上的是这么个人，她是看走眼了。 “萧湘。”李尚云看出萧湘对他的失望，急急跪了下来，“我改还不行吗？我以后一定离她远远的。” “那叶雨怎么办？”萧湘没想到自己还会关心到别人。 “我又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这话冲口而出，李尚云懊恼地猛捶自己的头，他怎么越急越会说错话。 “你们男人就是这么看女人的吧。”萧湘跑到楼梯口，想到什么又转了回来，李尚云惊喜地看着她，以为她回心转意了，可她接下来的话却泼了他一盆特大盆的冷水，“我要结婚了。” “跟谁？”他呼地站了起来，本来满腔的歉意陡升为怒气。 “你不认识的。”萧湘冷冷地抛下话，不再理他就往楼下走去。 “萧湘。”李尚云陡的一声大喝，冲下去把她按在楼梯转角处的墙壁上，然后盯着萧湘倔强的眼睛。“你公平点好不好，你对我来讲总是那么遥不可及，就算在你身边我也感觉不到你的情意。而叶雨呢？她就在我身边转，我也渴望能有个爱我的人。” “这么说来都是我的错。”萧湘依旧面无表情地望着他，这种解释她不能接受。 “不是，是我的错，是我不够自信，不够细心，看不出你也喜欢我。我发誓，以后我的眼里除了萧湘之外，再也不会有别的女人。”他一手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一手指天说出誓言。 “谁喜欢你了？”萧湘羞恼地抽回手，女人怎么这么贱，被这么句话就给收买了。 “那我喜欢你总成了吧。”李尚云也感觉到她的软化，再次把她拥入怀里。“走，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李尚云终于放开她，拉起她的手就走，这样萧湘下午的班也旷了，办公室也没打电话来催，看来这次主任真是大发善心了。 李尚云带她去了游乐场，两个人几乎玩遍了所有游戏，萧湘有生以来，第一次玩得那么开心，而且那么幸福。可是幸福之后，怎么又一阵的心寒袭来。 ☆、十、做了个梦般 “萧湘。”打开宿舍门，叶雨坐在沙发上等她，这让她吓了一跳，她最少有一个月没有跟她说过话了。“什么事？”别人主动招呼，萧湘也不是那种记仇的人，在她身边的空位上坐了下来。 “跟尚云出去了。”叶雨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得有点山雨欲来的感觉，萧湘忍不住调整了个坐姿，对她点点头，这没什么可否认的。 “你以为你能赢吗？”叶雨嘴角勾起的可是冷笑。 “这种事情是你情我愿，哪有什么赢不赢的。”萧湘不赞同叶雨的想法。 “在我眼里就只有输赢回题，我一定会把尚云抢回来的，你等着哭吧。”叶雨下了战书，就起身回房。萧湘不想跟她计较，她今天心情好得不得了。她哼起歌来，去厨房为自己准备水果点心，而躲在房里的叶雨却恨得牙痒痒的。 除了上班和睡觉时间，萧湘和李尚云几乎都腻在一起，两人都是初识情滋味，恨不得分分秒秒都在一起。他们学所有的情侣一样去看电影，去逛街，去情侣店喝咖啡、吃饭，去海边，去公园，去爬山，找些隐密的所在，就算没有说话，只要抱在一起都觉得天好蓝，世界好可爱。 然而有一天，萧湘又没等到尚云的人，打电话关机，一定出事情了，她知道却没有一点办法。天慢慢黑了下来，她就那样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坐了整天都没有感觉。尚云跟她约好了，不会不来的，就算有什么事情肯定也会打电话来的，她是这么坚信着。 变天了，下雨了，雨水滴在她的头发上、衣服上，头发湿了，衣服湿了。路上的行了都避到了没有雨的地方，只有她象没有灵魂般地坐在那里，她和尚云完了，心里的这种感觉是那么明显。 舌头的咸咸的味道是雨吗？雨也是咸的吗？是不是大海也在哭了，否则雨怎么会是咸的呢？包里的电话响了，萧湘心中一喜，一定是尚云打来的，她来电显示也没看一下，急急打开，“尚云。” 她的声音是那么娇喜，以至于听完对方的话后她的手机掉了，“22日我和尚云订婚，一定要来参加哦，就在金太阳大酒店二楼。”那是叶雨的声音。 订婚，难怪尚云不敢开机，原来他要订婚了，而对象不是她。萧湘站了起来，游魂般地在街上荡着。一辆黑色的汽车超过她，又倒了回来，欧阳气急败坏地从车上跑了下来，“你疯了？”他冲到萧湘面前。“欧阳，”萧湘咯咯笑起来，“是你呀，欧阳。”然后就闭上眼倒在他的怀里。 “水水，”萧湘只觉得口干舌燥，有人用沾水的棉花在她唇上触着，她用力的吸着，却吸不出水来，心里一急，竟然睁开了眼。“这是哪里？”那粉色的墙壁和纱窗曾在哪里见过。 “我家。”一旁有人出声，萧湘转过头去见到了欧阳，他的头发还是那么整齐，服装也那么平整，可是他的眼神虽然喜悦却很疲倦，眼球里还布满血丝。 “我怎么了？”萧湘这才发觉自己手上滴着点滴，她生病了吗？ “你以为呢？”欧阳横眼竖眼地瞪着她，她以为自己的身体是铁打的吗，竟然在雨里淋了那么久，而且整天没有进食也没喝水，真可以成仙。最可恨的是，不醒人事的时候，嘴里一直喊着别的男人的名字。 “我睡很久了吗？”萧湘只觉得自己连抬起手都觉得吃力。 “是呀，睡得够久，一不小心就永远睡下去。”欧阳到现在还心有余悸，要是那天他没有刚好经过那里，要是他没有发现走在路边的她，说不定他真的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对不起。”萧湘知道自己一定给他惹了很多麻烦，否则他也不会这样一幅她欠他很多的样子。 “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你以为对我说一句对不起就可以了吗？”欧阳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俯下身去小心地将萧湘拥入怀里，天呀，她终于完好无缺的回到他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萧湘这才知道这个男人是真的担心自己，而且是那么担心，她感动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伸出自己没有点滴的手环上他的背。他的怀抱好温暖，一点也不觉得冷，她以前怎么会觉得抱着他会是抱冰决呢。 “少爷，要亲热也不必急在一时，萧小姐肯定肚子饿了，我送了粥过来。”翠嫂取笑的声音在二人背后响起，萧湘尴尬地要推开欧阳，而欧阳则故意再抱紧一点，“翠嫂不知道什么叫非礼勿视吗，不会再晚一点进来吗？我还没抱够。” “放开啦。”萧湘羞恼地把他推开，欧阳怕伤了她，也怕她真的恼了，借着她的手势站了起来，“翠嫂你看，她一点也不虚弱，简直是神力。” 翠嫂动容地看着这个她从来没见过的欧阳，是什么把那个冷冰冰、不爱说话的男孩改变得这么彻底呢。她把眼移向那个躺在床上的女孩，一个如此普通的女孩子竟然可以让欧阳家恢复以往的笑容和喜悦，或许真是天意，这是上天夺走欧阳家的天使，又重新送了一个天使来欧阳家。 “翠嫂，翠嫂。”欧阳的手在翠嫂面前挥动，把走神的她拉回来。“湘饿得不行了，快点。” “知道，少爷。你来喂吗？”她把碗递到他面前。欧阳犹豫了下还是不敢接过来，“还是翠嫂来吧，要是不小心弄倒了，湘就吃不到。” “放心，厨房里还很多呢。”翠嫂就想捉弄他。 “我肚子也好饿，翠嫂麻烦你了，我也去吃点东西。”欧阳飞一般跑了出去，连和萧湘打招呼都不敢。 萧湘好笑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他在怕什么。 “少爷有个毛病，他拿汤匙的时候，眼睛就会不好使，喂自己已经习惯了可以吃到嘴里，喂别人的话不是喂到鼻子就是喂到下巴。”翠嫂边说边好笑，萧湘脑里浮现出他喂到自己鼻子和嘴巴的样子也觉得很可笑，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呢。 “今天什么时候了？”这个欧阳不知是不是在门外等着，翠嫂后脚一走，他就进了门。“21号，怎么了，有什么约会吗？” “我睡了那么久？”萧湘不敢相信自己可以睡了两晚一天。 “是呀，象只猪一样，连叫都叫不醒。”欧阳坐在椅子上，伸出手指刮她的鼻子，她的鼻子好可爱，红红的，圆圆的，再捏一次好了。 “欧阳。”萧湘打开他作怪的手，鼻子痛痛的，这个欧阳是趁机报复吗。“明天，你有空吗？”萧湘还是决定去参加叶雨的订婚宴会，她可以做到的。 “怎么啦？”欧阳担心地看着她突然变严肃的脸。 “有一个朋友订婚，可以陪我去吗？”萧湘祈求的拉着他的手，一定要答应，她不知道自己一人行不行，要是不行的话，她难道要在他们的订婚宴上丢脸吗。 “当然可以，那是我的荣幸。”欧阳拉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亲一下，惹来她的轻笑。 ☆、十一、尚云的订婚宴 “这么早拉我去哪里？”欧阳把正发着呆的萧湘拖起来往外走。“去了就知道。”他还是老样子的答案。 “你不说清楚我就不去。”她现在没有那个心情随风起舞，看到萧湘的坚持，欧阳只得投降，“你不觉得去参加别人的订婚宴应该打扮得漂亮一点？” “为什么？又不是我订婚。”萧湘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的订婚宴上打扮漂亮是要干什么，他已经不要自己，再打扮又有什么用。 “萧湘。”看到她眼里流露出的悲伤，欧阳大喝一声，“一定要打扮得比新娘子还要漂亮，知道吗？让他看清不要你是他的可惜。”知道欧阳的意图，萧湘不知为何自己还能笑得出来，“一定要那样吗？”她心里的答案是确定的。 “当然。我的湘是世上一等的美女，有哪个女人比得上。”欧阳将她拉入怀里，“走吧，公主要战胜巫婆喽。”叶雨那脸象巫婆吗，萧湘在心里给她的脸画上线，好象挺象的，呵呵，她喜悦地和欧阳一起去为自己的蜕变做准备。 欧阳的眼光是一流的，对服装店挑来的衣服都皱着眉头，然后店主终于被请出门了，当看到是欧阳是，冲了过来，“欧阳，来了怎么不打招呼。” 萧湘呆呆地看着两人抱成一团，而那女人还在欧阳的脸上亲了一下。“本来想来个惊喜，没想到你在修养。”欧阳虽然推开了她，还是跟她站得很近，脸上的表情是亲切、愉快的，第一次看到他在别人面前是这种表情，而且还是个女人，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说的什么话。”岚凤捶了下他的肩，这才发现站在他身后的萧湘。 “女朋友？欧阳你现在象不象是老牛吃嫩草。”岚凤好奇地打量着萧湘，第一次在欧阳身边看见女人，而且这么纯真、这么幼小，欧阳看上她什么了。 “岚店主。”欧阳感觉到萧湘的退缩，这个女人的眼神从以前开始就是有那么点侵略性。 “这么宝贝。”岚凤笑嘻嘻地别开眼去，“跟我来，这里有几件我刚设计的作品，一定适合你女朋友的。” “哇，好漂亮。”进了岚凤的工作室，几件式样简单的礼服迷住了萧湘的眼睛，她着迷地走向一条浅绿荷叶式的连身裙，伸手去摸，质地柔软地仿佛第二层肌肤般。 “湘，”欧阳跟了过去，“这件以后再穿，你看这条怎样？”他把她带到第二件衣服面前，那是件鹅黄色的礼服，两条细带挂在肩上，领侧向左胸开沟，右胸用同色系的布料嵌了朵玫瑰，束腰，下摆层层叠叠，在地上摊出美丽的弧度，小腹间点缀着一小排细钻，高贵而优雅。 “去穿穿看。”欧阳鼓励她。 没想到看起来瘦小的萧湘还是个衣架子，欧阳惊叹地张大眼，那衣服简直是为她而设计的，每一寸都显得那么合身。 “湘，美呆了。”他围着萧湘转了一圈，“岚店主，其余的衣服如果是同一尺寸的话都送到我家里，先走了。” 他拉着萧湘就走，“慢一点。”萧湘一手拉起裙摆，都跟不上欧阳的速度。“我不急你在急什么？”看见欧阳从另一边上了车，萧湘恼怒地看着他。 “我不想让别人欣赏我未来老婆的魅力。”欧阳吃醋的样子好可爱，萧湘看得咯咯笑，“可是怎么办呢？等会儿会有很多人欣赏我呢？” “那好，我们不去了，现在就回家让我自己看。”欧阳作势要吊转车头。 “不行，你不能黄牛。”萧湘紧张的拉着他的手。 “湘，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但是我还得开车呢。”欧阳嘴角挂着的依旧是那讨厌的笑容。 “臭美吧你。”萧湘一把将他推开。本来悲伤的感情被无赖的欧阳冲淡了。 欧阳还带她去化妆，那个程序可复杂，萧湘象泥娃娃般让别人拿捏。不过化完妆后的萧湘连她自己都觉得惊艳，妆并不浓，但是简单的色彩强调出她的眼形更加漂亮，鼻子线条直顺，嘴色的颜色粉嫩得象婴儿般，还有整个脸都有了立体感。 欧阳看到她走出来后，那惊艳的呆样子更让她满意。原来自己化起妆来也是可以迷倒一大群男人的。 体贴的欧阳、温柔的欧阳、痞子欧阳、无赖欧阳让她都忘记此行的目的，一直到车停在酒店门口，她的心才又提了起来。“来，走吧，有我在呢。”欧阳过来打开车门，宝贝地将她迎了下去。 “应该开始了吧？”萧湘看着金碧辉煌的大厅，脑里浮现出尚云为叶雨带戒指的样子，她的心激烈抽痛起来，“我们还是走吧。”她打了退堂鼓，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能亲眼见到那个样子。 “湘。”欧阳带着她一转，让她与自己面对面，“相信我，你可以的。痛就要狠狠的痛一次，以后就不会再痛了，懂得吗？” “嗯。”萧湘鼓起勇气，伴着欧阳走上三楼。好热闹，恐怕有两百多人来参加吧，他们去的时候，刚好看到尚云二人互戴戒指，欧阳将萧湘揽入怀里，遮住了她的视线。 “我看到了，叶雨好美。”萧湘喃喃自语，她靠着欧阳撑着自己，她怀疑自己都要死了，心好象要分成好几瓣一样，这个时候才她知道看着自己爱的人娶别人是这么痛苦的事，难怪会有那么多人为爱轻生。 “湘，没人比你更美丽了，相信我。而且你还有我呢，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欧阳在她身边保证。室内响起热烈的掌声，原来是礼成了。“湘，准备好了吗？他们来了。”萧湘在他怀里点点头，轻轻用手指拭去眼角的泪水，佯装坚强地挺直背，转过身来面对一切。 “真的是你欧阳经理，没想到你会光临。”叶先知一开始还以为自己看错人了，那个素有金融王子之称的欧阳敬宇怎么可能参加他女儿的订婚宴，没想到走近一看真的是他。 “原来是叶董，我未婚妻刚好和你女儿他们是熟识就一起过来。”欧阳端起面孔，让人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令未婚妻是哪家千金，眼生得紧？”叶先知没有想到还有女人会比他女儿还引人注目，雨儿和她站起来，漂亮可以是不分彼此，但是气质明显差了一大截，就好象是暴发富和真正的富豪站在一起一样。 “她哪是什么千金，不过是个孤儿。”叶雨不知何时也来到他们面前，她一眼就认出欧阳正是有两面之缘的个性男，而他手里挽着的漂亮女人竟然就是萧湘。她嫉恨地看着萧湘，为什么她总是如此容易抓到极品男人。 欧阳冷冷地看着叶雨，刚想要说什么，就让萧湘拍了拍手背。她还对他摇摇头，是个孤儿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需要为这种事情在别人的订婚宴上闹出事情。再说叶雨也被欧阳的眼光看得后退一步，她就这个性子，怕他的冷眼，却又希望自己能拥有他。 “萧湘。”李尚云跟了过来，看清那个艳惊四座的女人是萧湘时，整个人都呆住了。然后突然想到什么，怒视着叶雨。 “怎么，我就不能请她来参观我的订婚礼吗？”叶雨反瞪着他，心疼吗？那就疼个够吧，没看到她身边还有个护花使者吗。 “对不起，来晚了，恭喜你们。”萧湘没想到自己可以那么镇定，可以笑得那样灿烂。可身边的欧阳却为她心疼，她拽着他的手是那么用力，用力得他都怀疑自己的手臂淤青了。 叶雨不情愿的和她握了握手，李尚云却怎么也没办法把手伸出去，甚至连正眼看一下萧湘都不敢。 ☆、十二、欧阳求婚成功 “好了你们两个，客人来了也不懂得礼貌。”叶先知看得出这四个年轻人知道肯定有什么秘密，他打着圆场，“过来坐，过来坐。”叶先知把他们两人领入主桌。 刺目看着叶雨和李尚云在别人笑闹下亲热地为彼此挟菜，本来就吃不下东西的萧湘，更是连动一下筷子都没有。 “怎么了，肚子不舒服？”欧阳低下头看着她。 “嗯，我想上一趟洗手间。”萧湘借着他的一问，想避开去，眼睛看不见，心也就不会那么痛了，那种仿佛有人用刀在剁自己的疼痛太难以忍受。 “失陪一下。”欧阳扶萧湘离去。 叶先知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看不出欧阳经理会那么疼老婆。” “当不当得成老婆还很难说。”叶雨又在一边冷嘲热讽，这个萧湘人没怎样，勾引男人倒是很在行。 “雨。”叶先知和李尚云同时叫出声来。 “你真是越大越不懂礼貌，你知道欧阳经理是谁吗？他只要动一下手指头，就可以将你老爸的事业连根拔起。等一下你再用这种态度对待他女人的话，当心我不认你这个女儿。”叶先知不知道自己女儿和萧湘有什么仇怨，但是他不会让她做出不利于自己的事情。 “我出去一下。”李尚云退了出去，叶雨看他往洗手间的方向而去，本来想追过去，但想想萧湘是和欧阳在一起的，他又能干什么，才又坐了下来。 “你们是什么关系？”叶先知看当事人都不在，这才对女儿开口。 “同事，同一宿舍的。”叶雨狠狠地将碗里的菜捣碎，仿佛它就是萧湘般。 “你看她什么地方不顺眼。”其实猜也能猜得出来，这个女儿见不得别人比她出色。 “她那个狐狸精……”叶雨一时想不起萧湘哪里不好，“反正我就是看她不顺眼。” “她和欧阳经理不在的话，我不介意你的态度，等会儿他们回来，你给我友善点。老爸正和他们谈一笔买卖，搞杂了你皮就绷紧点。”叶先知警告着自己女儿，这个女儿他最清楚，都是他们把她宠坏了，那个叫萧湘的姑娘怎么看都不象是个坏女孩。 “湘，哪里不舒服要说出来。”欧阳看着萧湘痛得全身发抖，却苦于无计可施。 “抱我一下就好。”萧湘赖入他的怀里，她好痛，痛得不能自己。 欧阳把她带到一旁的盆栽后，在这人来人往的洗手间门口太招人注目。 “痛。欧阳，好痛。”萧湘抬起手背放到嘴里，狠狠咬住，希望□□上的疼痛可以减轻心撕裂般地痛楚，她有如此爱一个人吗？为什么自己不知道，否则就算是死也会把他绑在身边的。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拥别的女人入怀。 要是自己退步一点就好，自动一点就好，女人的自尊心有那么重要吗？明明是自己先喜欢上他的，明明他也喜欢着自己的，可是为什么最后他的娶的是别人呢？肯定是她不够好，一定是她不够好，是自己的错，是自己的错，凭她如何压抑自己，还是哽咽出声。 欧阳心痛地将她抱得更紧，那个男人不配得到这么好的女人，以后这个女人将会是他的责任，他不会再让她从自己手心里丢失，他会用尽一生好好爱她，让她永远幸福，他在心里发着誓。 萧湘还是坚强，还是要面子的，再怎么痛，她也只是用眼泪弄湿了欧阳的西装，除了那声哽咽外，再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而她哭成那个样子更让欧阳心痛，她是这么的好强，这么的倔强，以后千万要让着她，否则她一人偷偷躲起来哭泣可怎么办。 “湘，嫁给我吧。”欧阳顺着已经明显平静下来的萧湘的背，“我可以给你一个温暖的家，可以给你所有你想要的关爱。嫁给我吧。” “真的吗？”萧湘带着鼻音的急促声音闷闷地从他胸口传出。 “我知道你开始放不下李尚云，现在他已经订婚了，你是不是可以嫁给我？” “好。”萧湘在欧阳怀里点点头。 “我会给你适应的时间，就算花上一辈子我都愿意，好不好？”欧阳依旧诉说着。 “好。”萧湘在他怀里破涕为笑，这个男人没有发现自己已经答应了吗。 “如果不喜欢大宅子的后，我们就自己在外面住好不好？” “我喜欢大宅子里的人。”萧湘有点受不了欧阳今天的大条。 “什么？”欧阳惊喜地叫出声来，他把萧湘推开点，看清她的表情，只看她红红的眼眶，红红的鼻子，红红的脸上竟然是笑意一片，“你是说，你是说，…… ”欧阳欣喜得有点语无伦次。 “笨欧阳，我答应嫁给你了。可是你什么都得听我的哦。”萧湘点了点他的鼻子，这个男人是真的喜欢自己，她好累，她希望有个人依靠。她怕一个人了。 “湘。”欧阳激动地再次把她拥入怀里，紧得萧湘都有点无法呼吸，但是她不介意，因为她可以感觉到他确实的心意，而不象某个男人，以为远了又近了，以为近了却又远了，象抓不到的云。她现在只要那么点实在就好。 “那我们回去告诉妈妈，可以开始准备婚礼了。”欧阳这下哪还顾得上别人在等，抱起惊呼地萧湘，往酒店门外而去，萧湘羞愧地把脸埋在怀里，只希望没有碰到自己熟悉的人，这欧阳怎么这么疯狂呢？ 两人走后，躲在一旁的李尚云滑下去坐在地上，他的湘怎么会成为别人的。都怪他自己，要是把持住自己就不会为了一个未出生的生命，而必须放弃已经到手的幸福，他哪有脸面再去见萧湘，连打个电话听她的声音都不敢。都是他的错，他抬手不停地捶着自己的脑袋。他的萧湘！ “有本事就去找她回来。孬种！”久等李尚云不回的叶雨，还是不放心地走了过来，刚好看到他自虐的样子，她冷冷地笑着，她不会让欺负她的人好过，一个都不会。 “叶雨。”李尚云气得一下子跳了起来，但看着她那因为嫉妒而变得丑恶的脸，抬起手却打不下去。“我错了，我错了，一开始就错了。”他喃喃低语，竟至往大厅而去，没有要再入席的意思。 “李尚云。”叶雨冲过去拉住了他，“想跑吗？就算是错了也得错到底。客人还没走了，你想先走吗？” 李尚云只是看了她一眼就往回走，那种哀莫大于心死的眼神，叶雨看得有点惊心。但是她既然做了就不会轻易停下来，就算要陪上自己的幸福。这都要怪那女人，要不是她把尚云的心偷走了，她也不会这个样子。还要怪李尚云，要是他没有爱上自己以外的女人，自己也不会这个样子，所以她不会让他们两好过的。 尚云已经解决了，还有叶雨呢？她不可能让她攀上枝头变凤凰。她会把把狠狠拽下来，让她永无翻身之日，谁让她背叛了她的信任。明知道她喜欢尚云，还把尚云给抢走，还抢走了她心目中渴望而不可及的王子——欧阳。 ☆、十三、欧阳老爷 欧阳没给萧湘一个人伤心的时候，婚礼就定在三天后，他们要准备的东西太多了。第一天，欧阳要给她赶制婚纱、礼服，然后就带着她在外跑上了一个上午；又跟她讨论新房的摆设，完全是依她的喜好，后又带着四处去挑家具，晚上回到大宅子，她累得倒头就睡。 第二天，欧阳带她去婚纱摄影楼，他说每个女孩最想要的就是那套可以翻看一辈子的美丽倩影，所以他们一整天都在照相，笑累了，走累了的人回家又美美睡了一觉。 第三天她一睁开眼，就有个很严肃的老人站在他面前，他的眼神是评判的、 挑剔的，看得人心里有点发毛：“给你五分钟的时间，到楼下找我。”然后，他转身出去，萧湘这才发觉他的脚有点跛。虽然没有见过他，但能直接来到她房间的老人，除了那个欧阳老爷恐怕没有别人，再怎么猜测欧阳的爸爸也不可能有那么白的头发。 她用最快的速度整理自己，赶到楼下时，偷偷看了下手表，还好没有超过五分钟。“我来了。”她在老人对面沙发上坐下。屋里很静，欧阳妈妈、欧阳、翠嫂好象都不在。欧阳老爷也不讲话，就那样没有表情的盯着她，看得她越坐越笔直，手紧张的交叉放在膝盖上，那个用力劲连手筋都浮了起来。 “老爷要喝点什么吗？”太静了吧，萧湘背部都被冷汗浸湿了，她不得不先开口，否则等一下恐怕她会晕倒。 “老爷？”欧阳老爷抬高声音，显然对这个称谓很不满意。 萧湘吓了一跳，不能叫老爷，那得叫什么。“我先给您倒杯热茶吧。”她站了起来，“天气有点凉，暖暖身子。”萧湘发现他的手有点苍白，还隐隐发着抖。 “坐下，我还不想喝。”欧阳老爷的声音实在是太响了，萧湘赶紧又坐了下来，她搜肠捣肚就是不知道这个老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听说你是孤儿。”老爷又开了金口，语气里是不是不满意自己未来的孙媳妇是个父母双忘亡的人？萧湘揣测着。 “是的，我自小父母双亡，是奶奶一手拉扯大的。”她恭敬的答着。 “那么你应该很懂得敬老才是吧？”欧阳老爷的话是要提示她什么呢？萧湘努力想要找出其中的苗头，可是第一次碰到这样有钱、严肃的老人，她实在猜不透他的心思。她只得朝他点点头。 “这样的话，今天你就到我那里照顾我吧。”欧阳老爷说完站了起来，就往外走。“发什么傻，还要我去请你吗？”欧阳老爷收住脚，头也没回。 “啊，”萧湘这才回过神来，几个大步冲上去，紧跟在老人后面往屋后走去。她现在才记得自己竟然不知道欧阳老爷住在哪里，他是不是正介意着自己没去请安。 “老爷。”萧湘才刚开口又被老人打断，让她想说什么都忘记了，“还叫老爷。”欧阳老爷真生气了。不叫老爷，难不成，笨，萧湘真想给自己一巴掌，她明天就是欧阳家的孙媳妇，怎么还不懂得改称呼呢。 “爷爷。”她讨好地跑到欧阳老人面前，亲热地叫着，“爷爷，我扶你吧，这阶梯有点陡。” “那小子千挑万挑竟然挑了个笨丫头。”欧阳老爷终于露出了点微笑，他让萧湘抓着他的手臂，还故意将重力往那边倾，才慢慢地往上走。这种天气，当爬到第一座亭子时，萧湘竟然觉得滑身是汗，欧阳老爷人看起来瘦瘦，但还是有点重，压得娇小的她都有点喘不过气来。 “这里休息一下吧。”欧阳老爷看她满脸通红，鼻上和额头都出了汗水，还真有的不忍心。 “好，这边坐吧。”萧湘用手把石椅拍拍，又用力吹了几下，才叫欧阳老爷坐下。 “腿有点酸。”欧阳老爷看她坐在一边用袖子扇着风，又出新招。 “脚酸吗。”萧湘赶紧来到他面前，单膝跪下。“这里有感觉吗？”她的手在欧阳老爷的腿上按摩着，一遍遍询问，又仔细观察老人的回应，终于按摩得老人心花怒放，“你有一双巧手。” “以前奶奶的脚不好使，也曾经会酸疼，给奶奶按摩久了就总结了点心得。爷爷喜欢的话，以后我会经常给你按摩。”萧湘卖力的按摩着，这种按摩还是要用力气的，否则就没有感觉了。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欧阳老爷事先声明，虽然这是他心里想的，但是只要不是他自己提出的，那小子就不能说他欺负他的新婚妻子。 想起两天前，那小子在他面前说自己要结婚了，他简直是喜出望外，可是那小子竟然警告他，不准打他妻子的主意，不准欺负他的妻子，好象自己是个多么可恶的老人。是的，以前他阻拦住好几个拜金女对他的进攻，但那也是为他好，他需要个好女人来爱他。 他一度还以为他不会爱人，没想他也会坠入情网。而那个女人竟然可以把他改变，变得很可爱，让他想起他还是个幼小孩子的时候。都是他的错，那个时候假如他相信自己儿媳妇的话，他也就不会是这么个性子，也就不会离他那么远。 “爷爷在想什么呢？”萧湘看沉思着的欧阳老爷竟然泛起泪花，知道他一定想起什么伤心事，忙说话把他从记忆里拉回来。“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从前有个只会赚钱的人，他生了个儿子偏偏喜欢文物。儿子不顾他的阻拦选择了考古。为了巩固自己建起的企业王国，他不顾儿子的意愿，给他安排了门婚事，那个女孩是个豪门之女，才十六岁又长得非常漂亮。为了考古，儿子接受了这样的婚姻，可是新婚才两个月，他就随着他人去埃及考古，没想到这一走就是十几年，连个音信皆无，大家都当他死了。 儿媳妇肚子争气，竟然生了个女儿，取名平平。平平十五岁那年，他回来了，却没有回到家里，而是和他人开了文物展。然后那个有着和父亲一样考古热的，情豆初开的孩子竟然喜欢上那个一直没有回家的爸爸，或许是寂寞吧，不认识自己女儿的父亲没有拒绝女儿的追求。 没有安全感的女儿怕自己喜欢的人远走，竟然约自己的亲生父亲在旅馆里见面。发现女儿有点不对劲的儿媳妇那晚追踪女儿而去。从柜台知道到女儿所在的房间，还让服务员带她上去，可是进门后除了桌上摆的蜡烛、酒和晚餐外，竟然没有女儿的身影。 服务员走了让她自己留下来等。打量了一下四周，儿媳妇知道自己来对了，要是没有追出来，这个女儿就要被骗了。她检查了下窗户，都关得好好的，那女儿终究哪儿去了。浴室里没人，纱窗后没人，房里好象没有地方可以藏人了。 ☆、十四、欧阳家的悲剧 然道是，儿媳妇头脑一闪有什么东西晃过，“嘟嘟嘟。”有人敲门了。她还没有招呼，就听见开门的声音，一定是女儿回来了，“平平。”她转过头去，看见的却是一个男人，一个她此生永远无法忘记的男人。 那个男人只给了她两个月的幸福，就让她守寡到现在，而她竟然发现自己恨不了他，因为当年第一次见面，他就已经烙在她的心底，她只希望他能幸福。 “你是？”他看着眼前美得仿佛仙人的妇女，脑里灵光一闪，为什么他会和平平那么投缘，原来平平的身上有她的影子，就算这么多年没见，他也相信她就是他的妻子。“平平是我女儿吧。我有个那么大的女儿了。” 男人眼里的欣喜是那么的明显，她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原来他们不是那种关系。还好，还好，她暗暗庆幸着，要是真是那种的关系的话，老爷非气死不可，而欧阳家恐怕要垮了。 “回来了怎么没回去，爸爸很想你。”儿媳妇依旧那么柔顺，好象他离开家只不过是一两天的事情。她在他眼里总是美得不象真的，象画里的东西，虚幻而不真实。“过来坐，傻站着干嘛。”在媳妇软软绵绵的声音，他呆呆地走过去坐了下来。 烛光给那本来就美的脸镀上了层层金黄的色彩，那浅浅的笑容，仿佛坐在对面的就是观音一样，当年他走得那么忽忙，就是怕了，他已经有家有娇妻万事足的感觉，要是再呆下去，他怎么还记得考古的事呢。 后来他没有回来，也是怕回了就走不出去。他第一次见过媳妇这么美丽的女人，也是唯一一次见到那么美的女人。以前是女孩，幼稚的让人想捧在手心里，现在却是女人，让人想拥入怀里。 “没有茶，喝点酒吧。”儿媳妇拿起开好的葡萄酒，各倒了半杯。两人举杯相碰，双眼相碰，眼底都是浓浓的情意，那个气氛太美了，太难得了，以至于谁也没有记得那个准备了美酒美食的人，他们共同的亲人，唯一的血肉，当太过幸福时，不幸总是跟在背后。 不知是谁开始的，本人坐的远远的两人慢慢靠近，终于紧挨在一起。他的眼里只有她，而她的眼里也只有他，离他们不远就是一张床，房里只有两个人，一男一女，夫妻，十几年未见面的夫妻。然后一切自然而然的发生了，谁开始的不重要，谁结束的不重要，重要的只是他和她又在一起，共同唤起了沉睡的情欲。 摇曳的烛火，玫瑰空气清新剂，隐约的浪漫乐曲，缓缓倒在床上的帅哥美女，一切的一切，似真似幻。要不是是曾相识的体味，要不是确确实实的拥抱，要不是皮肤上的体温，手里的实在，他们都以为在了梦里，相似的梦境不知演了多少遍，终于成真。 谁也要不够谁，他们筋疲力尽，相拥而睡。脸上的笑容太过甜蜜，太过满足，也太过幸福。一切到了现在这种地步就有了另一种转变。就象水库的水太满了就有可能崩堤，气球吹得太大就会爆炸，东西煎得太熟就可能焦了。 他是被电话吵醒的，他把声音调小，慢慢地坐了起来，眼睛还是离不开睡得象天使的媳妇。“就等你了，半个小时后出发，快点来。”来人挂了电话。他才想起，今天他又要远走了。 他用眼光膜拜着自己的媳妇，希望能把她每一细微的表情刻入心底，因为这次一去，不知又将是多久的事情。她不知做了什么美梦，笑得好甜，他看了看手表，已经没有时间了。他只得在媳妇甜美的笑容上印下一个吻，然后忽忽走了。 醒来的媳妇摸了摸旁边的被子，已经是冰凉的。他已经走了，不用看她也是知道的。然后，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她的脸慌得太可怕了，再美的人恐惧的样子也是很难看的。天已经亮了，白色的纱窗把大部分阳光透露进来，室内摆设一清二楚，她看见了衣橱。 她本来走得很快，可在衣橱前，手却擅抖了很久也没能抬起来，她大口大口地吸着气，终于将抖得不成样子的手放到橱门上。她闭上眼，用力一开，难后缓缓地睁开眼。“啊。”她响破云霄地大叫了一声，往后退了两步，坐到地板上。 外面响起来惊天动地的声音，有人跑了过来，打不开门。有人敲门，有人撞门，有人高叫着拿钥匙。门被撞了开来，大家都呆住了。那敞开的衣橱里除了白色的被单外，竟然有个女孩，她就坐在那里，眼睛睁得好大好大。她脸紫得太过可怕，脸下的被单湿得好象刚洗了一样。 “快报警。”当警察来的时候，人群被隔了开去，房里除了法医和就是另外一个女警，她一直在询问着呆坐在那里的媳妇，“肖，她好象傻了。” “初步断定，她是自杀而死。”法医的话在媳妇脑里敲开另外一扇门，她冲了过去，把平平抢了过来，“平平，我们回家吧。妈妈谁也不要了。以后我们母女在一起就好。” “请问你和死者是什么关系？”女警继续追问着。 “你说什么，平平还活着，还活着。”媳妇尖叫起来，她手挥得太激烈，一下子就晕倒了。 当欧阳老爷赶到医院时，儿媳妇在急诊室里，而孙女儿却在太平间里。两天后，醒来过的儿媳妇什么都不记得了，就知道找自己的女儿平平。她傻了，因为受不了刺激。她变得不爱睡觉，不爱吃饭，然后几个月后，大家竟然看见她的肚子慢慢大了起来，欧阳老爷的眼睁大了。 几个月后，她生下了一个男婴，跟她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欧阳老爷不喜欢那个婴儿，本来欣喜的儿媳妇也不喜欢那个婴儿，因为他不是她的平平。然后有点好转的儿媳妇又继续追寻着自己的女儿。而那个男婴在没有人疼爱的情况下慢慢长大了。虽然生在富裕的家庭里，他却常常遭人欺负，他告诉妈妈，妈妈不理，找爷爷，爷爷不见他。 他咬着牙忍受着一切，直到有一天一个男人出现，帮他打跑了那群人。而那个男人竟然是他的爸爸。妈妈不认识爸爸了，爷爷不要爸爸了，可是他要，爸爸是他心里的英雄。爸爸告诉他，男人要懂得保护自己，要学会战胜别人。 爸爸伤心地走了，他求爸爸留下来，爸爸一直摇头，只是告诉他，男人心里有自己的事业，不是什么东西可以阻拦的。爸爸走前一晚，跟爷爷谈了很久。爷爷终于肯接受他，可他已经知道自己不需要什么亲情，只要有远方爸爸的支持，他会过得很好，一定过得很好。 ☆、十五、欧阳先生 太阳慢慢地升到当空，天蓝得看不见云彩，山依旧是青青翠翠一片，红色的亭子里，一老一少抱在了一起。老人终于把多年的压抑说了出来，少年也是一脸泪水，为命运对欧阳家所开的玩笑而哭着，更可怜那个从小就没有得到亲情的男人。难怪以前见到他，总觉得他太过清冷，没有感情。原来他小时候，不，甚至是现在过的都是这种缺少关爱的生活。 “我习惯了对他的态度，他也不再对我亲近，唯一喜欢的爸爸，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也没有超过一个月。还有那个一直想着姐姐的妈妈，我们都觉得亏欠他太多了，还好有你。你来了，菲菲也开始会关心自己的儿子，看到他那么开心的笑，我们都很感激你的。”欧阳老爷脸靠在萧湘肩上，哭湿了她的背，他一定为自己所作的事情自责了几十年，可怜的老人。 “爷爷，欧阳一点怪你的意思都没有。他和爷爷很象，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感情而矣。”萧湘轻轻的拍着他的背，第一次见到一个老人哭得这个样子。 “我很高兴你嫁给宇儿，你就象是他生命里的天使，也是我们欧阳家的天使。”欧阳老爷笑了，又哭又笑的脸真象个孩子。 “我哪有爷爷说的那么好？”萧湘脸红了，并在心里发誓，一定会给欧阳幸福的，他给了她亲人，她可以加倍的给他亲情，把以前缺少的东西通通补给他。 “不要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任何人。”欧阳老爷用袖子擦干眼泪，才将萧湘推开，这么丢脸的事情千万不能给小辈的知道，否则他的老脸往哪搁。 “今天，爷爷带我来散步，聊聊家常，还发生什么事吗，我怎么不知道。”萧湘做了个鬼脸，开心地笑着。 “你没有我想象中的笨嘛。”欧阳老爷也很高兴，“走，我们上山去看看，等一下叫人把午餐送上来。” “好的，出发。”萧湘扶着欧阳老爷，走在石砌的阶梯上。从山下到山上，恐怕有上千个阶梯，还真是个锻炼的好地方。爬到山顶上，上面还有个更大的亭子，亭子里有石做的桌椅，放眼下去，整个城市尽在他们眼里。 萧湘可以清楚地看到自己工作的地方，还有邮电局，区政府、市政府，以及许多高屋建筑，她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个好地方。欧阳家真是把市里最宝贵的地给占用了。 天还暗着，萧湘已经被欧阳拖了起来，要去洗脸、化妆，因为婚礼安排在上午十点。本来想要用最古式的穿红色嫁衣，坐轿子，吹锣打鼓放鞭炮。可是萧湘喜欢那白色的婚纱，喜欢教堂的神圣，喜欢互换戒指的浪漫一刻。 欧阳就选择教堂婚礼，反正他们也是信基督教，只是以为萧湘他们这边的人大多信佛教也考虑了她的感受。可萧湘家里已经没了亲人，她又是个无神论者，就依照欧阳的风俗办。 萧湘自己一人坐在休息室里，要出嫁了身边没有一个亲人，连个朋友在身边也没有。都怪读书的时候去太远的地方，同学都是外地人，时间太赶没有一个能赶过来。同事因为叶雨的关系，还有欧阳家的关系，她一个也没请，向领导请假的时候干脆跟他们讲说要旅行结婚。她不想让人以为她攀上枝头成凤凰，也不想因为欧阳家的关系让自己在单位里拥有特殊的地位。 镜子的女人太过出色，象带了个面具似的，要是平常的萧湘就是这个样子，她恐怕连出门都不自在，还好今天是结婚，人家都说新娘子是最漂亮的，自己当然也要漂亮一回。 现实的萧湘眉毛太粗，却显得英气十足，而镜里的萧湘，眉毛已经剃成弯弯的柳月眉，多了些娇媚。现实的萧湘皮肤较黑，很健康的颜色，而镜子里的萧湘在粉的掩映下，白里透红的，象个假娃娃。还有那个唇形，本来略厚的嘴唇在化妆师的雕琢下真象了书里的樱桃小口，让人想亲上一口。原来，化妆的效果是这么神奇，只有几分姿色的人，竟然成了绝世美女。 要是夫人也化了妆，恐怕就没有这么好的效果，因为象她那种美人，不化妆已经是最好的化妆，在化妆也只是点缀一下，没有化妆前后的明显改变。 “嘟嘟。”有人敲门。 “请进。”萧湘转过身去面对大门，一定不是欧阳家的人，他们肯定不会敲门，就算敲也只是意示一下，就会自己开门进来。进来的是个四五十岁的男子，身材高大，一身合身的西装把那本来就斯文的脸装点得更加有学者气。 他带着无框眼镜，皮肤微黑，到了他这个年龄，那张脸依旧帅气。举手投足间可看出良好的家教。可是萧湘不认识他。 “你是？”萧湘不知不觉站了起来。 “初次见面，你好。”他站到萧湘面前露出满意的笑容。 “你好。”萧湘压回满肚子的疑问，伸出手与他相握。 “走吧，该新娘出场了。”他就势拉着萧湘的手，把一脸猜疑的萧湘给带了出去。 “欢迎新娘入场，奏结婚进行曲。”司仪的声音传了进来。 萧湘随着音乐，伴着中年男子，缓缓走来，台下爆起雷鸣般的掌声，只为气质娇美的新娘而发。对面的新郎看到了走来的两人激动异常，竟然还隐约可见泪花，欧阳老爷和欧阳夫人也都激动地站了起来，望着走来的人。 “爸爸。”萧湘听到欧阳这么叫时，吃惊地看着拉着自己手的男人，原来他就是欧阳的爸爸，那个一直没有露面的欧阳先生。 “等会儿再说，我可把你的新娘交给你了，要好好对待她，不能学你爸爸。”他慈祥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终于他也到了结婚的年龄，自己真的老了，或许这次回来就留下来等着抱孙了，自己的体力也不太能支持自己喜欢的工作。而且家里还有年老的父亲，等着自己几十年的结发娇妻，他朝欧阳夫人二人的位置走去。 在牧师的主持下，给对方带上了戒指，“新郎吻新娘喽。”不知谁这样叫了一声，引来年轻一辈的支持。 欧阳看着羞红着脸的美娇娘，缓缓地在她嘴角落下了一吻，满意地感觉到怀里的人没有退缩。他激动地再抱紧自己的新娘，她终于成为他的妻子，还给他带回来爸爸，他又好几年没见到的爸爸，没想到他还是那么年轻，真希望他能留久一点，要不他和萧湘的蜜月恐怕要延期了。 “礼成！各位来宾请到小天鹅举行婚庆。”司仪的声音响起，大家陆陆续续走了出去。欧阳拉着萧湘朝欧阳老爷三人而去。他们的气氛有点尴尬，三个人都低着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爸爸，真高兴你能回来参加我的婚礼。”敬宇给了欧阳先生一个大大的拥抱。“唯一的儿子结婚怎么能不回来。小子真有眼光，挑了个这么好的媳妇。”欧阳先生给敬语一拳。“当然，因为我是你的儿子。” “爸爸，欢迎你回来。”萧湘也给了欧阳先生一个拥抱。“妈妈和爷爷都很想你，你也抱抱他们吧。”她在欧阳先生的耳边悄声说着。 ☆、十六、自己一人的蜜月 “爸爸，对不起，我回来晚了。”欧阳先生向老爷伸出了手，老爷激动地让他揽入怀里。“谢谢您帮忙照顾妻儿。我不会走了，想留下来好好照顾你老。” “太好了，爸爸。”敬语激动地抱着萧湘转着圈圈，“爸爸不走了。” “是呀。真是太好了。”萧湘将眼看向欧阳夫人，果然看见她激动得微微擅抖，这个苦命的女人终于有了在身边的丈夫，不用在孤枕难眠。 “对不起。”欧阳先生来到自己夫人面前，深深地鞠了个躬。然后才狠狠地将眼泪滑出眼眶的妻子纳入怀里。这辈子他对不起的人太多了，可是亏欠最多的就是这个女人。她给了他自由让他圆了自己的梦想，而他给她的却是苦等和一个自己画下的悲剧。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欧阳夫人把泪水流入自己丈夫的怀里，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 知道欧阳先生不再走了，敬宇就按照安排坐下午的飞机往内蒙，因为萧湘想要去感受一下风吹草低现牛羊的感觉，希望能住上几日蒙古包，也能去沙漠过看看。可是去了之后，才发觉现实远比想象中更现实。 蒙古包太臭了，萧湘只坚持一个钟头。沙漠中没有水，她一个晚上都没熬过，欧阳只得连夜带着她回到城里。好好的假日安排就这样没了。 萧湘不甘心自己蜜月弄成这个样子，可是却不知道要去哪玩。欧阳想带她到欧洲去，她说语言不通不想去。到台湾呢？又怕遇到地震。爬山不喜欢，下海不喜欢。他都不知道要带她去哪里。 “还是出国去吧。语言不通可以跟团，是不是？”欧阳点着头，还好她自己想通，否则自己的脑袋都快爆炸。 “那你想去哪？”欧阳放松自己躺在床上，他好累，那个盘腿坐在床上的女人是超人吗？婚礼累了一天，又一整晚没睡觉，她依旧象个没事人一样。“迪尼斯乐园。”萧湘说完后哈哈大笑，而欧阳只是傻了般看着她，她没有说错吧。 萧湘想去哪就去哪，第二天他们就到了许多中国人想去的地方纽约，还好不是旅游旺季，他们虽然没有预定还是有房间。可是不巧的是，在定房间的那时，老家来了电话，欧阳企业发生了一件大事，欧阳没有细说，萧湘也没问，然后欧阳必须马上回去。 “我跟你一起走吧。”萧湘看他急成那个样子，只好压下心头的失望，坐了那么长的飞机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不了。虽然我是很想你待在我身边。”欧阳给了她一个拥抱，“我会找个人来陪你，等事情办好了就赶过来。” “不用那么麻烦，我英语虽然不是很通，但基本的会话还是懂点，大不了用写点。”萧湘没有推开他，他的怀抱总让她觉得平静，就象个海湾一样。 “那好吧，遇到什么问题就打电话给我。我会给你缴足话费的。”欧阳把她抱得更紧一点，以为可以好好陪陪自己的新婚妻子，没想到又泡汤了。 “我送你到机场吧？”萧湘的提议惹来他的抗议，“不行，到时我不放心你还得将你带回来。走吧，把你行礼放好，我就走。” 哇塞，那么富丽堂皇的大厅应该会猜到室内也不是盖的。他们的房间订在二十五楼，萧湘喜欢高的地方，那样可以看得很远。室内摆设华丽，房间中间还有一张很大的酒红色的双人床，她偷了偷看了欧阳一眼，还好他没留下来，要不睡觉就是个大问题。 结婚后，她第一次想到这个问题，看来这几天里，她得做好心里准备。 欧阳拉开窗帘，打开窗户想吹清室内混浊的空气，但是楼层太高的原因吧，风好大，吹得萧湘鼻子一氧，连打了三个喷嚏，鼻水都流了出来。吓得欧阳赶紧把窗户关得只剩一小缝。他脱了自己的外套包住萧湘，并将她揽入怀里。“你这身体我怎么放心走开？” “没事的，一会儿就好。我只是有点怕冷，衣服穿暖和就行。”欧阳把她冰冷的手也包入他温暖的手掌里，她好小，好虚弱，让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她们都是那种想让人想抱入怀里加倍怜惜的女人，如果没人照顾她，他怎么舍得放开。 “欧阳，我可以照顾自己，你快走吧。大不了我每天都给你打电话报平安。”欧阳的手机已经响了很久，他都没有接起的意思。 “让我再抱一会儿。”欧阳把头靠在她的肩上，抱着她坐在床边，“要想我哦。” “嗯。”萧湘点了点头。 送走了欧阳，她蒙头睡大觉。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时分，肚子好饿，可是她不想吃酒店的东西。她晃出酒店，沿走街道走，希望能找到自己喜欢吃的东西。 纽约的街很热闹，来自世界各地的人种，混合世界各地的语言。一路走着，竟然经常会见到东方面孔，偶尔还会飘来几句华语。不远处一个黑底白字的招牌实在醒目，招牌上竟然有中文字，仔细一看“阿婶蛋糕”。 好久没有吃蛋糕了，萧湘一想起来，口水都要流出来。她小跑过去，柜橱里的蛋糕好鲜艳，她喜欢樱桃，喜欢巧克力，喜欢冰淇琳。好象每一个都很可口，每一个都喜欢，自己的肚子可以装下那么多东西吗？ “姑娘是台湾来的吗？”柜橱笑得有点象弥乐佛的大伯一开始就注意这个东方面孔的女孩，她眼里的垂涎明显的谁都看得出来，而那左看也想要，右看也想要的样子更是令人绝倒。 “随便给我两个最好吃的吧。”萧湘抬起头，终于决定由店家帮自己挑两个，“我是大陆的，大叔是台湾来的？” “大陆呀。我以前老家也是大陆，后来去了台湾，几年前来美国定居。给。”大叔挑了两个给萧湘，“要饮料吗？” “要，要热的。”萧湘拿过蛋糕，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是留学呢，还是过来玩玩？”店里没有客人，大叔很喜欢这个大陆来的姑娘，就坐到了她对面。 “玩玩，我不是读书的料。”好好吃，萧湘伸出舌头把沾在嘴边的冰淇琳给舔干净，那个样子象只小猫般，诱人又可爱。 “一个人？”大伯看到有人对自己做的蛋糕这么喜爱，心里也欢喜得很。 “嗯。”太好吃了，萧湘哪还有时间说话，大叔看见她吃得那么开心，也就不吵她，自去卖东西。 “大叔，给我包一个蛋糕。”又有人用国语说话，萧湘好奇地抬眼望去，是个二十上下的年轻人，穿着牛仔裤，一件红格子夹克，头发染成棕色，一脸的青春气息。 “二仔，那个姑娘也是大陆来的，说不定你们是同乡呢？”大伯好心的推荐着。 “真的？”年轻人旋风般来到萧湘面前，“我是福建人，你哪里人？” “我也是福建。”萧湘惊喜地看向他，真是同乡也。“福建宁德吗？” ☆、十七、一个男人接走她 两人谈着谈着竟然是同一个地方的人，哈哈，本来以为要自己一个人去闲逛，没想到正在放假的二仔作了向导。 两人年轻人玩疯了，萧湘每晚给欧阳打电话都是笑得那么开心，本来不太放心的欧阳总算把心放下了，他以为自己可以赶过去陪她的，可是实在是脱不开身，爸爸什么都不懂，爷爷年纪一大把，他也不想让老人家太操心，只好什么都自己来，这时候特别羡慕有兄弟姐妹的人。 萧湘拖着行礼随着人流走了出来，欧阳说不一定有时间来接机，让她出来没找到人的话，自己打的回去。搜索了一大圈，看着身边的人都走光了，欧阳还是不见踪影，她才决定自己走。 “湘。”熟悉的叫声让她一怔，她慢慢地转过身去，李尚云憔悴的身影就在不远处。 “怎么知道我回来？”萧湘拉着行礼朝他走去，时间真的是抚慰伤口最好的东西，心虽然依旧痛着，她却比自己想象中的更能面对他，原来真的没有失去谁就没法活下去的事情。 “我打听到的。”他没想到萧湘以这么和善的表情对他，都有点呆愣。 “走吧。”萧湘往前走了几步，李尚云还是没有跟来。“我来提。”李尚云几个快步走了上来，将萧湘手里的行礼拿了过去。两人肩并肩走出了大门，到外面拦了辆的士扬驰而去。 一直超车而来的欧阳刚好看见结伴而走的两人，一时百味齐升，他抡起拳头狠狠地敲向方向盘，引来一阵刺耳的喇叭声。 室内飘着轻柔的音乐，三三两两的人散坐在四周，萧湘和李尚云挑了个靠内的位置，那里比较隐蔽适合说话。这间咖啡屋李尚云挑的，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水云间，实在是个舒适的地方，主人好象有挑客人般，来的客人说话都是轻声细语，尽量不吵到别人为佳。 萧湘拌着咖啡，已经很久没能和他独处，看着他的不知所措，竟然有些心疼，本来想惩罚他的心也淡了，其实他也不欠她什么，爱情这东西来就来去就去，谁又能控制得了。“有什么话你就说吧？”他的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 “我们取消婚约了。”他鼓足勇气说了出来，“啊！”萧湘拿在手上的汤匙掉到咖啡里，咖啡溅到她白色的衬衫上形成斑斑点点。 “怎么这么不小心。”李尚云拿了纸巾跑过去半跪着给萧湘擦，萧湘也没有制止他，她看着他忙碌的手，“为什么？”为什么在她已经接受了事实后，他又给她这样的结果；为什么在她已经决定放手后，他们才分手。 他的手一顿，又继续擦起来，“这衬衫恐怕要报销了。”他站了起来，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为什么？”萧湘急切地看着他的眼，不知自己想要什么答案。 “叶雨说要再考虑考虑。”他脸上的表情是放松的，叶雨的松手对他来说是救赎。 “你们不是有孩子？”萧湘理不出头续来。 “没有。”李尚云摇着头。 “没有？”萧湘变成鹦鹉了。 “那是叶雨耍的手段。萧湘！”李尚云伸出手握住萧湘放在桌上的小手。“我们重新开始吧。” “不行。”萧湘把手抽了出来，她的心跳得飞快，可欧阳的脸却浮在她的面前。“我已经结婚了。”她看着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 李尚云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到了那闪闪发光的钻戒。“我知道你们只是协议婚姻。萧湘，我是真的爱你，我们重新开始吧。”李尚云热切的眼光让萧湘心底发软，她竟然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你不一定现在就回答我。以前是我不好，我会好好表现，让你接受我的。” 萧湘拒绝李尚云的护送，自己坐公交车回家。她有家了，有个温暖的家，有疼爱自己的丈夫，有个象妈妈一样的婆婆，公公和爷爷也都对她很好，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为什么依旧对李尚云的提议那样心动。他瘦了好多，这段日子肯定不好过。叶雨怎么会突然放开他呢，那时她是多么坚持，就算毁坏自己名誉也要和尚云在一起，那这次又是为何呢？ 不想了，萧湘捶着自己的头，不要想那么多了，头好痛，又不得解。车在公园站停了下来，她拖着行礼走着，被眼尖的刘姨见到，将她叫了进来，一直拷问她为什么结婚也不告诉她们，并要求萧湘要补请一顿。然后追问着蜜月上哪度了，新婚夜怎么样，问得萧湘很多事都答不来，只得傻笑蒙混。 不会儿，田姨也来了，三个女人真的是一台戏。萧湘苦笑，知道自己很难善了。知道萧湘蜜月一个人过时，两个女人都欧阳骂得够惨，说什么事业比家人重要的男人不是真正的男人，说什么不懂疼老婆的男人不是好男人，她们的理由实在太多，萧湘都记不得了。 三八兮兮的人最关心的就是新婚夜的问题，萧湘摇头时，她们的嘴都张得大大的，直呼欧阳是不是男人，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妻，他竟然可以不动。接下来就想到欧阳外面是不是有女人，还是欧阳不行了。萧湘苦笑，由得她们胡说。 当她拖着行礼回到欧阳家大铁门时，离好下飞机已经过了七八个小时。一辆黑色的小汽车停在铁门前，萧湘好奇地看了一眼，由于反光的原因，看不清里面坐着的人。她推开铁门，就想进去。 “去哪儿，这么晚才回家。”欧阳从车上走了下来，她竟然对他视而不见，本来等得火气大的人这下真发火了。 “欧阳。”萧湘惊喜地转过头来，她放下手中的行礼，朝欧阳冲了过去，抱着他的腰，将脸埋入他的胸膛。“你不是很忙，怎么会在这里？” 欧阳的满腔的怒火象被水淋了般一下子降了下来，他伸开双手将怀里的人拥得更紧，“还不是在等这个迟迟不归家的人。” “碰到了几个朋友，聊得忘记时间。你还要出去吗？”萧湘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热情，她挣开欧阳的怀抱，脸都有点红了，几天没见欧阳，没想到会这么想他。 “不了，上车吧。”欧阳把她的行礼拿过来。“去哪？”萧湘跟了上去。“回家。” 夫人和先生还有爷爷、翠嫂他们都在，亲切地欢迎她回来。后夫人叫欧阳带她上去好好洗洗，翠嫂则去忙着准备食物。 房里添了好多东西，终于有家的感觉。再没有上次见到的那种空旷，而是一种温暖的颜色，她最喜欢的。窗帘是桔红色，房间里最鲜亮的色彩，被枕是灰底白格子的，桌子和壁橱漆成酒红色，看起高雅而有格调，壁角还有绿色盆栽呢。 ☆、十八、同处一室 “过来看看。”欧阳拉开壁橱，竟然有一半是女人的衣服。 “怎么这么多？”萧湘也走过去，眼都看花了，这些衣服看起来都不便宜。 “就给你准备这些，不喜欢的话，你跟妈妈一起出去买。”欧阳从背后抱住她，看着她的东西摆在他们的房间里，他的心甜了。 萧湘挑了身休闲裤装进了浴室，浴室竟然堆着一堆女人用的东西，都没有拆封，一看就知是为她准备，不知道是欧阳还是夫人，买得实在齐全，很多东西以前她都没有用过。 她简单梳洗就下去，看到翠嫂捧来热腾腾的汤面时才感觉到自己很饿。她没顾得上那么多只眼睛在看，狼吞虎咽，不到十分钟就解决。 “我再去盛。”翠嫂拿起碗就要走。 “我吃饱了，再吃就要胀破肚皮。”萧湘举手投降，吃得太猛就是这种结果，胃撑着。 萧湘给他们讲了美国的趣事，一家人都被她逗趣的表情，还有精彩地演讲逗得哈哈大笑。翠嫂在厨房里听得激动地流下了眼泪，这个大宅子，二十几年来，第一次有这样响亮的笑声。 “翠嫂，少夫人好象很得先生一家子的欢心。”帮忙的小悦羡慕地听着，听说少夫人还是孤儿呢，没想到她也可以变成金凤凰，自己什么时候也会有这样的机会。 “是呀。老爷和夫人都喜欢她。”翠嫂偷偷擦去眼泪。 “听说少夫人是个孤儿？”小悦看翠嫂心情不错，忍不住想探点消息。 “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主人的事少嚼舌根。”翠嫂打了下她的头，这些小女孩事情不好好做就老关心别人的隐私。 “暴君。”小悦转过头去对也在帮忙的小雪吐了吐舌头，还用嘴形表达出这两个字。惹来小雪的轻笑。 “时间也不早了，都去休息吧。”欧阳老爷下了命令，各人都散了去。 欧阳带着萧湘回到房里，这时尴尬来了，萧湘挑了唯一的椅子坐上去，欧阳就坐到了床上。新房里只有两个新人在，正常来说应该是很浪漫的事，可实际情况是，两个人都手足无措。只有一张床，这晚上两人可怎么过。 “我打地铺，你睡床吧。”欧阳先开了口。 “还是我打地铺吧。”萧湘怎么好意思抢别人的床，而且自己睡的是硬板床，打起地铺来更容易睡得着。 “不用跟我抢，这是我的主意，地板当然我来睡。”欧阳站起来，开了壁橱其中的一个门，里面还有被褥。 萧湘走过去帮忙，就在两人将被褥铺好时，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你们干什么？”夫人的惊叫声让两人同时转过头去，这才发现不仅是夫人，先生也上来了。 萧湘慌得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妈妈怎么大惊小怪的。现在年轻人都不是太喜欢床，地板更好。”欧阳吊儿锒铛地笑着。 “我还以为你们吵架了。”夫人一脸放下心来的样子，不过先生的眼睛太利了，“这种天气还睡地板，着凉了怎么办”。 “爸爸放心，我们会睡床上的。”萧湘赶紧弯下腰去把被子卷起来收好。 “这就好，我们走了，早点休息。”先生带着夫人走了出去。 “要不，这床这么大，一起睡吧。”萧湘还真怕下次又让夫人他们见到自己和欧阳分床睡，引起更大的怀疑。 “真的？”欧阳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 “一人一个枕头，一人一床被子。”萧湘接下来的话打碎了他的幻想，看着欧阳的脸从扬起变成下跌，萧湘笑开了。 “欧阳，你为什么娶我？”萧湘第一次和一个男人躺得这么近，被窝里还都是那男人阳刚的气味，她神经有点紧绷，虽然很倦一时还睡不着觉。 “这个问题不是回答过了。”欧阳用手枕着头，脸看着雪白的天花板，鼻子隐约可以闻到身边传来的沐浴液味道，那么熟悉而喜欢的味道在一个女人身上发出，而且是躺在他身边的女人，他的神经也可想而知是出于什么状态。 “欧阳，你是不是喜欢我？”萧湘想打碎自己的想象，欧阳对她的样子太象对自己的情人了，让她总有不自觉的幻想。 “你很可爱。”欧阳不给予正面的回答，他不想造成萧湘的负担，对她的感觉光一个喜欢怎么能形容。 “欧阳，不要喜欢上我，我不是个好女孩。”萧湘说给欧阳听，也说给自己听。她爱的是尚云，欧阳不是她可以喜欢上的人。 “好，我不会喜欢上你的。赶紧睡觉，坐了那么久的飞机，你一定累坏了。”欧阳伸手将她被子拉好。 “为什么不会喜欢我呢？”萧湘好矛盾，欧阳轻笑出声，“你让我不喜欢你我就不喜欢你，让我喜欢你我就喜欢你，行了吧。小公主，快睡吧，眼袋都长出来了。” 实在是太疲倦，萧湘跟自己挣扎不久就睡着了。欧阳就着温柔地灯光看了她一晚，如果时间可以重来的话，他一定在自己见到她的第一面时就把她纳入手中。如果可以知道她对自己这么重要的话，他第一次觉得她与众不同时就应该抢先上手。而不会是那样逗着她，看着她堕入别人为她张开的情网里。 都是那些女人把他宠坏了，让他以为所有的女人看见他后都会爱上他的，才会错失了自己唯一喜欢的人。都怪他自己不懂得表达，都怪他把自尊看得太重要。一切都是他的错，还好不是太晚，她终于来到自己身边。 就算她的心一辈子不在他身上，可是可以这样陪着她一辈子，他会很幸福的。而他也会给她幸福的，只要她能接受，只要她会享受。这一辈子，她是他的了，再也不可能逃脱出去。 她的眼睛太过善良，善良得让他也渴望着分享。她的脸好恬静，恬静得让他的心平静下来。她好温暖，温暖了他冰冷的心，让它只为她跳动。 她在他的身边，他就不觉得孤单；她的眼看着他，他就幸福得仿佛拥有全世界；她的手接触他，他的心就会颤抖；拥她在怀里，宇宙仿佛就在他的身边，此生无憾。 她的脸好漂亮，欧阳的手指轻轻地在她脸上画着，她的睫毛不是太长，可是翘得很好看。她的鼻子总是有点发红，却可爱的让人想咬一口。她的脸很白，苍白得有点虚弱，却让人怜爱。她的唇形很漂亮，唇色粉中略白，稍微上点唇彩后却是那么的夺人心迫。 她有个尖尖的下巴，越发显得人消瘦，或许哪一天，他会把她喂圆润，只希望她不会因此恼着打他，现在的女孩子好象都喜欢瘦瘦的样子。 她有厚厚的耳垂，却没有穿耳。她要是穿上耳孔，带上紫色的耳环一定很漂亮。她的肤色穿上紫色总显得飘乎，象画中的仙女一样，翩翩欲飞。 她本来舒松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她在做梦，而且还不是好梦。欧阳伸手想揉去她纠结的眉头。“尚云，尚云。”而她嘴里却叫出别人的名字，让他的心沉入谷底，手停在眉下，无法落下去。虽然知道她的心里没有自己，虽然知道她的心里有着别人，可当那个名字从她嘴里吐出，他的心依旧疼痛难忍。 一切的自我安慰都是白费功夫，脑在怎么看得开，心总是看不开。 ☆、十九、重回工作 萧湘很早就醒来，转过头去看见欧阳还在睡觉，睡容恬静而满足。他枕在自己的手肘上，英俊的脸庞完全没有白天的拒人于千里之处，而是一种让人想去疼爱的稚嫩，尤其是嘴角挂着的甜美笑容，让人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满足，不知是做什么美梦。萧湘揣测着，轻手轻脚的起了床。 到厨房时，翠嫂已经在忙，看到她时很惊讶，“怎么不多睡会儿？” “睡得头都发晕。”萧湘走到她身边，“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少爷最近工作很忙，身体肯定累坏了。少奶奶给他做点药膳吧。”翠嫂以为萧湘是想亲手为自己喜欢的人做早餐，笑得有点贼。 “翠嫂还是叫我名字吧，少奶奶听着好怪。”萧湘听到翠嫂的称呼时，眉头皱了起来。 “私底下是可以叫你名字，不过有外人在的话还是称呼比较好。”翠嫂这人很干脆，在这种家庭待久了就知道，虽然主人们对她们很好，很客气，那也只是在她们没有犯错的情况下。 “那也好。”萧湘也没有强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和难处，她能理解。 “怎么就你的早餐不一样。”老爷是最后一人来的，还没落坐就见到欧阳的早餐很特别。 “那当然。”欧阳得意得很，从翠嫂嘴里知道萧湘一早给他做早餐，他的心就一直象在云里飞一样，快乐得轻飘飘的。 “那是少奶奶的爱心早膳。”翠嫂在一旁解释着。 “看起来那么好吃，为什么我没有？”老爷孩子气的话引来众人轻笑。 “爷爷喜欢的话，明天早上我就多煮点。”萧湘的保证让老爷很满意。 萧湘看到大家都吃饱，“我有一件事情想和你们商量一下。” “有什么事尽管说。”老爷擦完嘴角后，站起来走到沙发上坐下，其他人也都走了过去。 “我想要继续上班。”萧湘一股作气说出自己的想法，然后屏息等着他们的反应，还在心里准备着一肚子腹案反驳。 “上班？”欧阳老爷朝其他三人看看，见都没人反对才又说，“那也好，少年人整天待在家里也很闷。再说你的工作时间不长，办公室坐起来也不辛苦，环境也不会复杂。” “啊”萧湘这下傻了，还以为要费尽口舌，没想到这样就答应。 “以后就让欧阳带你上下班，中午你那里也有宿舍就不用回来了，好好休息。”先生也跟着开口。“有个在政府机关工作的儿媳妇好象也不错。” “谢谢爷爷，谢谢爸爸还有妈妈。”萧湘站起来朝他们鞠躬。 “到这里就可以。”萧湘在拐角处就让欧阳停下来，要是有同事看到她坐汽车来上班肯定会有很多问题，如果欧阳家的事被同事们知道那麻烦就更多。她可不想那群“八婆”般的同事关注她的事情。 “我不能见人吗？”欧阳将车停在路边，不忘抗议。 “这要怪你，谁叫你们家那么出名。我可不想跟你们一样没有隐私权。而且你知道吗，我那群同事应该是工作太闲了，老喜欢道人是非，我可不想荣登事非的主角宝坐。”萧湘解开安全带就想下车，却被欧阳拦住。 “没有一点谢礼吗？”欧阳皮厚的要求着，眼睛闪闪发亮。 “我今天没带礼物，下班你来接我再给行吗？”萧湘想在中午时去给欧阳买点东西，说起来也不好意思，旅行时竟然忘记给大家带礼物回来。 “不，现在就要。”欧阳把脸伸过去，意图太过明显。萧湘一把推开他的脸，“你慢慢做梦吧，我走了。”她打开车门，走了下去，回头见欧阳一脸失意，又觉得自己太对不起他了，“过来。”然后她伸手把欧阳招过来，在他右脸上轻“啵”了下。欧阳沉下的脸慢慢舒张开来，萧湘的心里也一喜，有人的情绪能为自己的起落的感觉实在好。 “下午在这里等我。”萧湘边后退边朝他朝手，欧阳看着她的身影没在拐角，才启动车子往自己工作的地方而去。 “小小，请假去哪逍遥，这么久才回来。”才一走进政府大门就遇到看门的老王。 “有点事情外出。其他人都还好吧。”萧湘边问边走，她好象要迟到了。 “老样子呗。” 沿路和同事们点头微头，她很快上了二楼的办公室。门竟然是关的，推开门时，“砰“的一声，五颜六色的彩带朝她飞过来，“新婚快乐！”几个办公室的同事一起叫了起来。 “怎么没有糖果？”看见萧湘空手，七喜假装生气。 “对不起，我忘了，等一下给你们买去。”萧湘再次发现自己的没记性。 “要罚哦。我要特大包的。”珊珊用手画了个大圈。 “你土匪呀。小小，不用理她，整个办公室来一包就好，不过烟要一人一包。”邓荣参更土匪，一包烟就可以买上很多糖果。 “好了。小小，怎么没带来介绍一下。”光头主任也凑了上来。 “找一天，让他请我们一餐不就都认识。”萧湘也知道这一餐是躲不过的。 “好呀。地方由我们挑。”七喜拍手叫好。 “小小，你知道小叶去哪了吗？”邓荣参的回题吓了萧湘一跳，叶雨不在了吗？她摇了摇头。 “你请假后，叶雨也就不见了。大家都在想她是不是也结婚了。”邓荣参的话又让她心一紧，叶雨和尚云提出分手后，却哪里呢？ “你还是先回宿舍整理一下吧。否则中午就不用睡了。”珊珊把萧湘给赶上去，反正办公室也不忙，有他们几个挡着就行。 推开门，地板上沙发上都是灰尘，叶雨果真很久没有回来，否则也不会这么脏。她卷起手来打扫，不会儿珊珊和七喜也上来帮忙，三人用了不到两个小时就把宿舍打扫的干干净净，萧湘提议中午干脆就来她这里聚餐好了，大家拍手称好，萧湘的手艺一直让大家垂涎，难得大厨自己要大显身手。 下午还要上班，大家只喝了点啤酒。不过由于没有请客，萧湘还是被灌了好几杯，还好她酒量不错，否则就要出丑。他们喝酒就是这点不好，好象不把人灌醉就显现不出自己的好酒量，而很多时候他自己也醉了。 “小小，有人敲门。”吃得正欢时，门响了。离门最近的萧湘开了门，门外竟然是李尚云，他看见屋里那么多人，都呆住了。“我下次再来吧。” “没关系，都是同事，请进。”萧湘虽然也有点意外，但还是把他请了进来。 “还没吃吧，我给你拿碗。”珊珊站起来跑到厨房准备一副碗筷出来。李尚云就坐在萧湘旁边。有了外人在，大家都显得拘谨，很快就吃饱告辞而去。 剩下萧湘二人，房里顿时很静，静得彼此的心跳声都可以听得到。“吃吧，菜都凉了。”李尚云吃得很快，吃完了，碗放着，不敢看萧湘，也不说话。 萧湘站起来，收拾，他也站起来帮忙，然后萧湘洗碗，他帮忙擦，要不是那紧绷的气氛，两人就新婚夫妇般合作无间。 东西都收拾好了，萧湘准备茶具泡茶。李尚云就静静地坐着看她忙碌，依旧什么话也不说，好象这辈子他只要能这样看着萧湘，一切都不重要。 萧湘呢？这样和李尚云独处一室，真是五味杂沉。要是没有叶雨和欧阳的存在，她一定是满心甜蜜，而现在虽然知道自己不能和李尚云这样单处一室，珊珊他们要走时她却没有拒绝，因为私心里，她也渴望能多见见他。 可真只有两人在的时候，她却觉得自己对不起欧阳、对不起叶雨。所以她也不知如何面对李尚云。可是虽然两人都不说话，房间里却不觉得尴尬，反倒有一股柔和的温暖气息慢慢在延伸，包围着他俩。 ☆、二十、尚云的缓慢进攻 “你休息吧。我走了。”李尚云喝了几杯茶，就站了起来。萧湘一下子傻了，他来究竟要干什么，怎么什么话也没讲又要走。她想说点挽留的话，却发觉自己开不了口，她只得看着他走了出去，让他孤单的背影疼在她心底。 然后，李尚云中午经常来报到，萧湘也习惯了煮两人份的午餐，他依旧话不多，依旧会空下时间让萧湘午睡，可离去时总显得那么舍不得，让萧湘的心也跟着不舍。他的脸慢慢憔悴，和以前神采飞扬的他判若两人，这个样子的尚云她怎么放心得下。 回家后，欧阳总是用最灿烂的笑容百般讨好她，就算他在怎么忙也总是会陪到她睡觉，然后偶尔她半夜醒来就会见到他忙碌的身影。这样的欧阳她又怎能舍下。 要是能有两个萧湘就好了。 “他是谁？”经常看到李尚云出入萧湘的住所，珊珊怀疑了，“该不是？” “怎么可能？他们怎么看都不象夫妻。”七喜反驳，那个人看起来是有点帅没错，但总觉得配不上萧湘，萧湘给人的感觉就象个贵妇人似的，应该会嫁给有地位的人，或者有钱的人，而不是个只长得漂亮的男人。 “你们认识他吗？”邓荣参在旁插嘴。 “难道你认识？”两女同时面向邓荣参。 “我今天早上去了趟银行，记得吗？”邓荣参一脸得意的提示着。 “去银行有什么了不起的。”珊珊撇着嘴。 “当然没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我见到一个男人。”邓荣参依旧吊着她们二人的胃口，不过谁都知道他说什么了，“你说他在银行工作？”得到邓荣参的点头时，七喜嘴角扬了起来，“没想到是个有钱单位。” “那他和小小是什么关系？好象不只是朋友那么简单。”珊珊转着笔玩。 “难道是？”七喜话音一顿，“婚外恋。”她接下来吐出的话让光头主任打了下响头，“好好工作，别背后说人闲话。” “不要打我头，会变笨的。”七喜站起来抗议。 “你本来就已经很笨，还能笨到哪里去。”主任的话好毒，毒得让人跳脚却又说不出话来反驳。 “你们在说谁笨？不会是说我吧。”萧湘从门外走了进来。 “中午又要加餐了吗？有我的份没有。”七喜一想到李尚云每天都来占着萧湘，让她们没有口福心里就来气。 “要来吃的话，我就多煮一点。”萧湘一点也不介意多个人，她和尚云虽然有说话，但也是尽量说些不着边际的话，这样很累，比不说话更累，她猜不透尚云究竟要干什么。 “不了，我还是不要去打搅你们好。”七喜摆手拒绝，不过她的话惹来众人的怒目。 萧湘只是笑笑，不太在意，这种事情总会发生的，在大家知道她的丈夫是谁时，她要承受的心理压力会更多，那时候大家同等友善的脸会更让她分不清谁是真心谁是假意。 “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你还是不要来好了。”萧湘终于开了口，越这样下去，越多同事看到李尚云在这里进进出出，她会越觉得对不起欧阳。她再怎么说已经是欧阳的妻子，虽然和李尚云没有干什么，可别人会怎么想，总有一天他们会知道她的丈夫是欧阳，而不是任何男人。 “湘。”李尚云端茶的手擅抖着，把滚烫的茶水溢到手背上。 “小心！”萧湘着急地将他拉到厨房里，打开水冲着他的手，还边用口吹着他略微红肿的手背，边念着“不痛，不痛。” “湘。”李尚云激动地将她抱入自己怀里，这样喜欢着他的萧湘，让他怎么放得开手。“我好爱你，怎么办？湘。” “我不知道。”萧湘在他怀里颤抖，她可以拥有李尚云的爱了，可为什么这么迟，如果接受了尚云，那欧阳怎么办，欧阳说过不会离婚的呀。而且就算欧阳会离婚，她怎么开得了口，那样温柔的欧阳，他的整颗心都在她的手上，她怎么会看不出来。 可能是相处时间太长，她可以感觉到欧阳的压抑，可以看到他看她的眼神是那么热切，热切得有时候她真想融化在他的怀里，可是心的一角里尚云的脸却不时浮现，她又怯步了，尚云怎么办？ “湘，我知道你是爱我的，来我身边吧。”李尚云抱紧萧湘，他怎么会那么傻，放开她的手呢？现在他怎么办才能重新找回她，他实在是想不出办法。如果光靠爱不能把萧湘拉回来，那么他将会永远失去萧湘的，他知道，所以他必须加倍努力，把萧湘给抢回来。 萧湘在他怀里摇着头，她贪念着他的怀抱，明知是不对的却舍不得挣扎。爱情都是这样吗，很容易在一起双方都不珍惜，等有了阻碍时，才想努力却是多么的力不从心。为什么没有平平顺顺的爱情，为什么要有叶雨、要有欧阳，如果只有她和尚云就好了。 可是如果没有了叶雨和欧阳，她和尚云的感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吗？ “如果你开不了口，我去说。”李尚云想快点解决欧阳，事情越往下发展对他越不利，因为欧阳不管从哪个方面看起来，都比他优秀。他查过很多他的报导，知道他是个多么利害的人。如果萧湘的心往他那边偏一点点的话，他赢的希望就渺茫了。 “不要。”萧湘拒绝他的提议，她不会那么对待欧阳的。错的不是欧阳，他给她选择的机会。错的是她自己不够坚强，看见尚云和叶雨订婚，她的世界仿佛塌陷了，欧阳是她手中紧抓的筹码，她利用他来把天撑着，现在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他。 他根本没错，爱一个人是没有对错的，就象她和尚云一样，错的命运，是上天的安排。是他们的心付出的不过，是他们彼此的信任欠缺。 “那要怎么办，难道让他自动放开你吗？”李尚云知道这个可能是极微的，所以不管萧湘是怎么想的，他一定会去争取，他的胜算很大，因为萧湘现在爱的人还是他。 “我不知道。”萧湘把他推开，“你以后还是不要来这里，被欧阳知道总不太好。” “湘。”李尚云不知道萧湘为什么一时这么绝情，他伸手要抓萧湘却被她避开了。 然后中午她就不敢待在宿舍，干脆去了陈伯的小屋休息。要是回欧阳家，又要解释一堆理由，而且说真的那个家待得越久越舍不得离开。并不是因为它的富丽堂皇，而是那种家的温暖让人迷醉，每个人都对她嘘寒问暖，关心备至让她的心有了负担，要是哪一天得离开那个家，她怎么舍得下。 “喂。”萧湘看着陌生的来电显示，才敢接电话，这两天李尚云打了太多电话，她都不敢接，她不能一错再错，既然已经结婚了就代表她的选择，而不能再放不开以前的人事。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沙呀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萧湘手一抖，手机差点就没抓稳，心激烈地跳动着，那熟悉的声音一直在心里荡着，几天不见如隔多年，这就是所谓的相思吧。 “没有呀，手机没带在身上。”萧湘悄声说着，怕有人进来撞见，她躲在阳台边的窗帘后。须不知，欧阳就在阳台的盆栽后吸着烟。 “为什么躲着我？”李尚云在电话那头控诉着，他颓唐的声音让萧湘的心一紧，一边是丈夫一边是爱人，她左右为难。 “没有呀，这几天比较忙。”萧湘安抚着他，心里明明知道应该放开他却又舍不得。 “明天有时间吗？” “明天恐怕……”萧湘话未说完，尚云已经在那边接口，“明天早上九点，水亭阁榕树下见，不见不散。”然后不等萧湘说出拒绝的话，就把电话挂了。 “尚云，尚云。”萧湘叫着，可耳边只有嘟嘟的声响。她看着已经断线的电话，“明天我怎么可能去呢？”她把电话拔过去，对方却已关机，她急得团团转，已经决定放手了，这下可怎么办。还是不要去好了，只要不去他就会放手。她在心里下了决定，才收拾好心情走下楼去，欧阳夫人他们正等着她呢。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欧阳慢慢从盆栽后走了出来，他手里拿着香烟，烟雾慢慢地从他鼻孔里溢出来，迷蒙了他脸上的表情，嫉妒也好，痛心也罢，一切都朦胧了。除了握得紧紧而成拳的手让他的心事泄漏出来。 萧湘会去吗？他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二十一、左右为难 一夜展转难眠，欧阳今晚也不知在楼下忙什么，到了凌晨三、四点才上了床，萧湘假眠，不让他知道自己没有睡觉。而欧阳好象也有什么心事，倒下去就没有动静。一直到天亮后，身边本来有点粗的气息越来越浑浊，越来越大声，把萧湘游离的心思拉了回来。 她转过头去看欧阳，发现他脸发红，手发抖。她担心地用手心测欧阳的额头，好烫，他发烧了。她拔通了室内电话告诉翠嫂请医生。然后到浴室拿来温毛巾放在他的额头上。动手解开他领口的扣子让颈口可以都接触点空气，又另外找来湿毛巾给他擦试着裸露的肌肤散热。 欧阳先生和夫人急急开门进来。夫人担心的用手测欧阳的温度，烫得她眼泪都流了下来，“怎么会这个样子？” “我也不知道，昨天他很晚才回来睡觉。我没注意他不对劲，没想到会发烧。”萧湘把发热的毛巾又用水洗了洗。夫人接了过去，她站起来又去浴室拿了条毛巾出来。 “没事的，不过是发烧而矣，他身体那么壮很快就会好的。”欧阳先生拥着夫人，安慰着她。“他已经很久没有生过病，而且昨天也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发烧。” “夫人，韩医生来了。”翠嫂带着一个手提医药箱的男人进来。萧湘和夫人三人都避了开去，让医生好好检查。 “只是染了风寒，烧退了就没事。”韩医生拿下听诊器。 “那他为什么没有醒过来。”夫人还是很担心。 “这段日子睡眠不足，补睡而矣，不是什么大问题。等一下吃点退烧药。”他收拾好东西就走了出去，翠嫂跟出去拿药。 吃了退烧药后，欧阳一直流汗，萧湘用干毛巾不停地给他擦试。他的烧慢慢退了，人也清醒过来，“我怎么了？”他的声音沙哑。 “你醒了，喝点水吧。”萧湘把欧阳扶坐起来，拿来桌上的温开水递到他嘴边。他干渴地喝下一整杯，“还要吗？”他摇了摇头。萧湘把杯子放到桌上，又要扶他躺下来。欧阳不依，“我躺得骨头都酸了，就这样靠着。” “感觉好点了吗？”萧湘不放心地再次摸了摸他的额头，确实不烫了。 “好多了，谢谢你。”欧阳把她的手拉下来，合在自己手心里。她这么善良，他怎么舍得让人，他把头放在她的手上。“湘，不要离开我。”他喃喃低语。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可以大声一点吗？”萧湘听不清他说什么。他摇了摇头，这种话他怎么还能说得出来。“是不是不舒服，再躺会儿吧。”欧阳在萧湘的协助下又躺了下去。 翠嫂走了进来，看见窗户还都关紧。她走过去稍微拉开一条缝，让室内的空气流通。病人就需要新鲜空气。外面滴滴答答好象在下雨。“翠嫂，下雨了吗？”萧湘走了过去。 雨下得还不小，地都湿透了，看看阴沉的天，这雨一时半会恐怕停不下来。“少奶奶，都十点了，少爷也醒了，你是不是陪少爷吃点粥？” “怎么，少奶奶还没吃早餐吗？翠嫂，你快去准备上来，我肚子也饿了。”欧阳一听萧湘没吃，自己坐了起来，萧湘急忙迎上去。“怎么没吃饭？再不吃饭要被风吹走了。”欧阳拉着她的手，用手指圈她的手腕，瘦得骨头都突起来了。 “肚子不饿。”萧湘坐在他的对面摇了摇头。“是因为照顾我吗？对不起，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生病了。”欧阳举手发誓，萧湘笑开了，这生病的事谁能保证。看到欧阳会说笑，她的心放了下来，这才想起和尚云的约会。 他不会还在榕树下等吧，下雨了是不是懂得避雨。萧湘陡的站了起来，她抬起手看了看手表，都九点五十分了。应该已经走了吧，都快一个小时了，但是，要是没走呢？那不是淋雨淋了很久。她也顾不上欧阳，拿起手机拔尚云的电话，可是对方一直是关机的。她在房间里走来又走去，焦急得不知怎么办才好。 这时翠嫂把粥拿上来，欧阳拒绝别人的喂食，自己吃。萧湘也食不知味地吃了一碗，后任凭欧阳如何相劝，就再也不吃了。 她没隔一分钟就看了下手表，又不停的打电话。欧阳看着她焦急的样子，知道自己没办法在把她强留下来，她的心已经飞远了。看着她那么着急，他的心是痛的。 “湘，帮我把父亲找来吧。”欧阳拉住走到他身过的萧湘。“啊，好。”萧湘下楼去，不会儿就把欧阳先生给带了上来。 “现在有爸爸在，你有什么事就去吧。我没事的。”欧阳心里滴着血，脸上却笑得很单纯，他舍不得萧湘这样为难，或许萧湘对于他终究是不可能得到的。他该放手了。萧湘的处境他不是看不出来，尚云已经来下了战贴，他也接了下来。只是萧湘的心不是他能左右的，而他也舍不得她受伤，最后也只能放手让她离开。 “我很快会回来的，爸爸，麻烦你了。”萧湘保证着，然后急急忙忙往外走。 “这么快就放弃。”欧阳先生坐在床头柜上，看着自己的儿子眼还直望着门，门外的人影不知已经到了哪里。 “是我的终究是我的，不是我的再怎么强求也没用。”欧阳低眼看着自己的手，手里仿佛还有萧湘的余温。 “这次可以原谅，下次再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的话，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欧阳先生的话里威胁太浓，昨天晚上欧阳在楼下的浴室淋冷水的事他看到了。 “已经没有下次了。”欧阳心灰意懒，萧湘已经做出了选择，他已经没有机会。是他自己放手的，他知道如果她没开口的话，萧湘是不会主动要求离去的，可是那样焦急的萧湘，他怎么舍得把她捆住。他说过要给她幸福的，就应该给她选择的机会。 “这么快就放手了，怎么会是欧阳家的后代。”欧阳先生在一边打气，这段日子以来，他怎么会看不出是儿子自己在一头热，萧湘那边总是那么被动。 “她有喜欢的人了，是我想把她留在身边。”欧阳摇了摇头。 “既然这样，那就放手吧。”欧阳先生可以感觉到儿子的挣扎，但是长痛不如短痛，得不到就放了她吧，总不能三个人都痛苦。 “给我点时间。”欧阳用手蒙住脸，他也想放，可是就是舍不得。欧阳先生安慰地拍着他的肩，感情的事情，外人是很难插手的，只能由当事人自己想明白，自己解决。 “尚云。”萧湘下了车就两个阶梯作一步往上跑，榕树下坐着的湿漉漉的男人不是李尚云还会是谁。“尚云。”她拿着雨伞跑过去给他遮雨。“笨蛋，下雨了怎么没去躺雨。” “湘，你来了，我还以为你已经不要我了。”李尚云惊喜地看着萧湘，他站了起来把萧湘抱到怀里，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萧湘回抱着他，手里的雨伞掉到地上，“如果能够放开你就好了。” 萧湘把尚云带到宿舍里，那里离她宿舍近。把热水气开好了，将他推进去，家里没有男人穿得衣服只得拿被单给他包上，然后自己动手把那湿衣服洗干净，在洗衣机里甩干，吊着用电风吹和风扇一起吹。 李尚云擦着湿湿的头发出来看到的就是萧湘忙碌的身影。他的心里甜得象喝了蜜。萧湘回头看见他傻笑地站在那里，招手让他过去。把他推坐在椅子上，给他吹头发。细嫩的手指在尚云头发里穿梭，让他心飞扬起来，就好象喝醉酒一样，轻飘飘的。 萧湘来赴约了，又对他这样好，一定是选择他了。尚云那个美滋滋呀，实在难以表达。 “厨房里给你准备了姜茶，去喝干了才不会感冒。”吹干了尚云的头发，萧湘把他推开去。李尚云欢欢喜喜地一口气喝干碗里已经有点凉的姜茶。 尚云换上萧湘手工哄干的衣服，一想到萧湘给他洗衣服又给他哄衣服，还给他煮姜汤，他的心热得发烫。要是能一辈子这样和萧湘在一起就好了。 可萧湘接下来的话却打碎了他的美梦。 ☆、二十四、心为谁伤 她的短信还未看完，手机铃声已经响了起来，看来电显示是尚云的电话。她接起来还未说话，对方连珠泡般地讲：“湘，叶雨就在我这里，你过来就清楚，我说的是真的。我跟叶雨已经结束，根本没有那回事。湘，你得相信我，我已经说过爱你，就不会再负你。上次的事是因为我以为叶雨有了孩子，孩子是无辜的。湘，你说说话呀。” “你说得那么快，我怎么插得上话。”昨天或许她是伤心欲绝，但经过欧阳的洗礼，她的心已经变了，她很容易就相信尚云的解释。但却对他产生愧疚，她对他的信任实在少的可怜，别人的一句话就可以推翻他苦营的感情。 人都是这样，当你陷进圈里的时候，你怎么都看不开，当你脱出圈来在外面看时，才发现原来一切都是这么简单。而萧湘却不知道，尚云对于她来说已经是圈外的东西，人看待感情的触觉传到脑里总是很慢，明明已经事过境迁的事，人也要过很久才能明白过来。这或者就是残情作怪吧。 “湘，你是相信我了？”尚云不敢相信萧湘信得这么快，害得他昨天硬将叶雨留到现在，“误会解开，我走了。”萧湘可以听到叶雨在那边大声叫着，“相信。” “那么，你是不是接受我的约会？”尚云趁热打铁。“好。”萧湘心里憋得慌决定出去走走。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萧湘和李尚云手上拿着热饮在街上逛着，好久没有逛街了，萧湘本来压抑的心顿时觉得舒服了不少。“欧阳是喜欢自己的。”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不可能看错他的情义。 “想去哪儿？”两人漫无目的在街上闲窜，尚云可不太习惯，他忍不住扯萧湘的袖子。今天萧湘很怪，总觉得她有点魂不守舍，脸上一会儿忧一会儿喜，不知再想些什么。这让他有些害怕，今天的萧湘好象离他越来越远。 “去逛商场吧，好久没去了。”萧湘勾着他的手臂就走，要送礼物的人好象很多，今天的荷包要让它一次扁个够喽。 再说欧阳开车出去转了几圈，才鼓足勇气要得萧湘的谅解，就算回去后现在的萧湘不严谅，只要他一直对她好，她肯定也会严谅他的。可当他回去夫人却告诉她萧湘一个人闷闷不乐的出去了，还追问着他们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欧阳哪还有那处美国时间解释，他怕萧湘想不开，飞一般地冲出去，然后开车满街找人。 当他看到对面勾着手笑得很开心的那对情侣时，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却痛得无法呼吸。他把车停在路边，看着两人有说有笑地进了商场。然后下了车，跟在他们后面，看着他们去买围巾，买帽子……走得脚麻痹，他们好象一点也不累，他就靠着墙看着笑得前俯后仰的萧湘，在他的身边，她好象很少这么开心，老是心事重重的。 如果她真的那么喜欢李尚云，自己是不是该放手，可是能放得了吗？他看着自己的双手，这手一放开，心可怎么办。他是那么贪念她的温暖，贪念她的笑容，怎么能放得开。她现在就象空气一样，没有她在他身边，他以后的日子怎么过。能恢复到以前的无欲无求吗？如果不能他还能成什么样子。 再多给点时间吧，给他勇气，他会放手的。他转身而去，他会学着放手的。只要萧湘能给他时间，他可以的，一定行的。只要萧湘能幸福他不介意自己过的是什么日子。 “欧阳。”萧湘抬眼看见一个很象欧阳的背影，她忍不住叫了出来。那人却头也没回地走了，一定不是欧阳，欧阳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她把自己的想法狠狠摇掉。 “你眼花了吧。哪里有欧阳。”李尚云四处看看，也没发现有欧阳的踪影。 “应该是看错了。尚云你说欧阳穿这颜色的毛衣怎么样？”萧湘拿了条深蓝底色白竖条纹的毛衣在身上比着，皮肤白的人穿那种颜色很衬色。 “不错，他的皮肤很白，要是我就不适合。”李尚云伸出自己古铜色的手背，“你这个样子才健康，男人象欧阳的肤色就显得阴柔，还好他长得又高又壮。”说到这里萧湘脸上一红，没人比她更清楚欧阳的身子，昨天晚上……她伸手拍自己的脸颊，不要再想那些事情。 “你脸怎么红了，是不是发烧。”李尚云不疑有它，就想伸手测萧湘的温度，萧湘避了开去，这时候肯定很烫，可那不是发烧，那是……不能再想，她摇着头，“不是发烧啦。” “那怎么了？”李尚云这个笨蛋，他和叶雨在一起时，没有注意叶雨也有这些异常吗？“没什么，可能是这里空气不太流通，我觉得有点冷。”萧湘用手扇了扇风。 “今天这种温度冷都来不及，还会热。”李尚云怀疑的上下打量着萧湘，今天的萧湘真的很不对劲。“走啦。你不是想要换套茶具，我们去买。”萧湘不给他考虑的时间，拉着他就走。 回到大宅，欧阳没有回来，萧湘把买来的礼物送给大家，老爷直夸她孝顺，他是第一次从小辈手里拿到礼物，而且是很得他心的烟杆子，还有配套的烟灰缸。虽说吸烟不好，但烟瘾一来，他总喜欢抽上几口，现代的烟他不太喜欢，也只得将就，没想到提过一次，孙媳妇就记住了。 给夫人买的是一套很精致的手工艺品，价格虽不高却很有档次，她也喜欢得很。先生的东西挑得最久，是套画笔，从欧阳嘴里知道，先生也喜欢描绘那些文物。翠嫂她们则比较简，都是围巾手套类防寒的东西，天气越来越冷，冬天也快到了。 老爷要去休息时已经是九点了，欧阳还是没有回来。大家虽没多说什么，但都有对欧阳不太严谅的想法，不回来也不打个电话，让家人担心，尤其是他的新婚妻子。 灯都关着，窗帘却拉开了，萧湘坐在床上，落地窗外灰白天空隐约可见星星，月亮应该已经升到头顶了吧。欧阳去哪了，怎么还不回来。是不想回来吗？因为这里有她在。昨晚明明是那么美好，欧阳究竟在别扭什么。 开始以为欧阳是介意她的主动，可是仔细回想，他对她也不是没有情义的。他的温柔体贴没有人比她感受更深刻。那现在究竟是怎么回事。她绞尽脑汁怎么搞不清现状。 就在她昏昏欲睡时，有人转动门把。萧湘赶紧闭上眼睛，放松自己假眠。欧阳走到她面前，她可以感觉得到。然后有手指在脸颊上一触又躲了开去。欧阳灼热的目光她也可以感受到。他为什么那样看着她，又不敢摸她。 他走了，身边温暖的空气一消失她就知道，然后听到关门的声音。她睁开眼，房里哪还有他的影子，他真的走了，可这是为什么。既然要走为什么还回来，既然回来为什么又走了。是不是真的讨厌自己了。整晚萧湘为这个问题辗转反侧，直到凌晨时分才睡了过去。 很多天，她再也没有见过欧阳。老爷大吼着叫他以后都不要回来。先生和夫人只是摇头。翠嫂很担心。却没人敢问她怎么了，他们也都看出萧湘的伤心。李尚云一直打电话来，闷闷不乐的她在众人的催促下出去过几次。 “萧湘，快过来看。”七喜把萧湘拉了过去，“看什么？”萧湘不太感兴趣。“看帅哥美女，你看这个欧阳总裁是不是很帅？”七喜指着桌上摊开的报纸头版，欧阳玩世不恭的表情就在上面，而他的臂弯下竟然搂着一个红发美女。萧湘一把抢了过来，看着记者报导的字句。 标题很醒目：欧阳总裁的秘密情人，然后介绍那个女人是某公司的经理，和欧阳的关系可以追究到九年以前。上面还有很多事情，萧湘不敢兴趣，只是看着在欧阳怀里笑得很开心的女人，也只有那样自信和美丽的女人才配得上欧阳。 “帅哥美女吧。”七喜看萧湘看得目不转睛，邀功着。“是呀。”萧湘喃喃低语，心痛痛的，麻麻的，原来欧阳有喜欢的人了，都是自己会错意。那天过后他一定很生气，才会这么多天来都不理她。那个女人叫水倩怡，连名字都那么漂亮，自己怎么能比得上。 “萧湘，你在哭吗？”七喜这才发觉她的不对劲，“没有。”萧湘用袖子擦去眼角的泪水，是自己太异想天开，欧阳从来没有说过喜欢自己。再怎么神经大条七喜也不敢再对报纸上的人物发表评论。萧湘这几天本来就闷闷不乐，今天更是心情欠佳。是不是因为婚姻关系，说好要请大家出去吃一餐的，到现在都没见过她的丈夫。 夫人打来电话问她是不是有看企业报纸，她说没有，政府没有这方面的报纸，然后可感觉到夫人松了一口气。转询问她工作如何，下班的时候是不是叫车过来接她。萧湘拒绝了，她可以自己回去，不能再麻烦他们了。 大家都知道欧阳有情人了，萧湘还能当他的媳妇多久，她心里都没底。为什么一切都这么不顺，当她终于知道欧阳在自己心底的位置时，他喜欢的却是别的女人。还好，尚云还在。以前一个人的时候萧湘也照样过得很好，可当有了依靠以后，自己一人好象就没法生活了。人是不是都这么脆弱？还是就她这样，假如尚云也没了，那她怎么过。 ☆、二十五、欧阳放了手 萧湘突然很怕回大宅子，那么大的房间只有她一人，她睡到半夜醒来就不敢再睡，有时候只得卷着棉被坐在阳台的角落里，听着大地的声音。房里的隔音效果太好了，好得一点声音都没有，静得让人心里发毛。她很害怕，心总是冰的。 欧阳还是没有回来，至从他上了头版后，家里的气氛变得很不一样，他们对她说话都是小心翼翼，深怕一不小心说漏嘴伤了她的心。可他们越是这样，她的心越是难受。她变得不敢面对他们，而他们也不敢面对她，所以任她吃饱后就躲在房里。可房里太空了，她也害怕，每天找尚云聊天，尚云也有事忙，电话费也不是不用钱，她依旧是寂寞的。 夫人他们也都看得出来，然后就有人说，晚上如果宿舍有伴就不用每天都回来过夜。萧湘变成回家吃午餐和晚餐，晚上就在宿舍过，七喜她们总会有人陪着她。她吃得越来越少，笑容也越来越看不见，最近竟然还会有呕吐现象。尚云说她是肠胃不舒服，让她去看医生。但是只有早上起来会这样，其余时间都不会，她也不太在意。 时间过得很快，明天就是圣诞了，单位在院子四角布置了四棵圣诞树，每个人都准备好自己的礼物去挂在圣诞树上。萧湘也被当代表派去帮忙，那种欢快的气氛，将她阴郁的心情扫光不少。她笑得很开心，很久没这么开心了。 圣诞节抽奖，萧湘竟然得了头奖，一组高级音响。俗话说情场失意赌场得意，她是不是也正逢这个时候。然后她接到了欧阳的电话，手机上一直闪着的熟悉号码让她的心纠结，等了这么久的电话终于来了她竟然没有欣喜，因为她的心底知道有事情要发生了。 欧阳的声音没变，却也没有热情，只是约她晚上七点在星旗见面，后就挂了电话。 星旗问了七喜才知道是家高级俱乐部，没有身份的人是不能进去的。她特地回大宅子将头发简单地盘起，画上了淡装，换了身黑色的长裙，找了件黑色的大衣披上。她看着镜子的自己，终于有了点精神，她不要欧阳看到她病恹恹的样子。 在门口报上欧阳的名字，她就被人领了进去。里面没有开灯，桌上到处点的蜡烛映出的光彩显得浪漫而诗意，欧阳就坐在二楼靠楼梯的位子，抬起头就可以看到他。整个餐厅除了服务员外再没见到半个外人。欧阳的桌上有着蜡烛，还插着几朵红玫瑰。 第一次跟欧阳在外面就餐，而且是这么浪漫的就餐，萧湘的心底却没有一点喜悦，欧阳虽然带着笑容看着她走过去，可在他眼睛里她却看不到一点快乐。他走过来迎接她，他朝她伸出手，萧湘看着他，慢慢地把手放入他的手掌里。他将她握紧，并拿到嘴边吻了一下，才对她说：“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萧湘喃喃低语，欧阳怎么了，为什么他那么悲伤。不知为何这样握着手，她竟然可以接受到欧阳的情绪，欧阳的心在哭。出了什么事吗？她问不出口，会是因为她吗？ “来，为我们的第一次相遇干杯。”欧阳给她倒了一小杯葡萄酒，红色的液体在水晶杯里转着象身体里流着的血液一样，让她惊心。她举杯与他碰杯，一口气喝了下去。然后欧阳将切好的排骨放到她的碟子上，让她想起披萨店的那一幕。她叉了起来放到嘴里嚼着，本来美味的排骨她却如嚼蜡，这次她才明白，东西的美味跟人没有关系，跟自己的心情才有关系。 “第二杯为我们的婚姻干杯。”欧阳又向她举起杯，萧湘又一口喝干。 “第三杯为今天的节日干杯。”萧湘依旧一口喝干。 “第四杯。”欧阳转着手里的酒杯，在烛光的照耀闪出一道美丽的光彩，如他的眼睛一样，深邃晶亮，“为我们婚姻的结束干杯。”他吐出的话象千斤重的锤子般打在双方的心上。萧湘只觉眼前一黑，拿在手里的杯子差点往下掉。这杯她是碰不出去的。欧阳也没强求，自己喝了下去。 “为什么？”萧湘双手握紧杯子，低头看着杯中的葡萄酒。“这婚姻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公司的继承权爷爷已经交到我的手上。我自由了，你也应该自由了。”欧阳也没看她，只是对着杯子说。 “是这样吗？”萧湘仰起头，拿起杯子一干而净，本来甜甜的酒到她喉咙里只觉得枯涩而难以下咽。“我走了。”她站了起来，这里她再留下已经没有意义，而且这也不是她应该存在的地方，她终究不是这个层次的人。 “湘。”欧阳出声挽留。萧湘脚步却没顿一下，戏已经落幕，自己也该退场，她是很坚强没错，可是脚步踏出没几步，她只觉眼前发黑，她伸手想要抓住什么东西，结果只抓着空气，然后在欧阳担心的大叫声“湘，湘”中，她晕倒了。 醒来后，竟然在欧阳的卧室里，手上吊着点滴，欧阳则趴在她没吊点滴的另一只手心睡着了。他的眉头深锁，一脸的不快乐，是因为自己吗？她忍不住动了动。欧阳睫毛眨了眨，就睁开了眼，看见睁着眼的萧湘，他顿时一脸喜色，“你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我怎么了？”萧湘摇了摇头，只是觉得有点累，其余的倒没有感觉。 “你晕倒了。”欧阳眉头一皱，肯定有什么样事没对她说，然后担心看着她，“我不在的时候你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吗，怎么瘦成这个样子。竟然还会营养不良。” “我怎么了？”萧湘坚持要得到答案，她的身体自己清楚，不会没有原故就晕倒，难道是……“我生病了吗？”她担心着自己是不是得了不好的病，否则欧阳怎么会是那种表情。可是却看到欧阳摇头，“到底怎么了？你快告诉我。” “你自己没有感觉吗？”欧阳从床上下来，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感觉？”萧湘努力地想着，她会有什么感觉，想不出来。“你月事是不是迟了？”欧阳给了她提示。“我的月经很少准时的。”萧湘给了这样的答案。 “你要当妈妈了。”欧阳大声答出来，这个萧湘看起来挺伶俐的，怎么猜不出答案。 “你是说，我怀孕了。”萧湘真的呆住，她的手抚上自己的肚子，里面有了个小孩吗，真的吗，自己要当妈妈了吗，天呀，老天真是太厚待她了，失去了欧阳竟然可以换来一个孩子，一个有自己骨血的孩子，那自己是不是也有亲人了。 “欧阳欧阳，我好高兴，我要当妈妈了。”萧湘兴奋地抓过欧阳放在床上的手。“是呀，你要当妈妈了。”欧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应该跟她一样高兴，他好不容易提起勇气跟萧湘说分手，她却怀孕了，这手还怎么分。 “你不高兴吗？”萧湘这才注意欧阳的不对劲。“你不喜欢孩子？没关系，我喜欢就行了。”萧湘欢喜地坐了起来，“欧阳你可以帮我准备行礼吗？” “你要去哪里？”欧阳傻傻地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幸奋，怀孕了她和李尚云就不可能在一起了，她怎么还那么开心。 “搬回宿舍住呀。”萧湘已经准备好明天就去买婴儿的东西。要当妈妈，好开心。 “搬回宿舍？”欧阳不知道萧湘在讲什么。“是呀，你恐怕也快结婚了，我总不能老占着这里。”萧湘猜测欧阳应该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迎娶个新娘好过年，才会在将近年末的时候跟她提分手的事情。本来郁结的心情在知道自己有了孩子后都放开了，爱情这东西，不该是你的再怎么强求也没要，她早该看开了。 “我什么时候要结婚？”欧阳手指着自己，他怎么不知道自己要结婚的事。“你不是要娶水倩怡？”萧湘惊讶地望向他。“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娶她。”欧阳哭笑不得，而又奇怪萧湘怎么会认识她，然道那报纸她也看到了，不过妈妈不是说她不知道吗？“你看到报纸？” “同事拿给我看的。她真的很漂亮。跟你很配。”萧湘脑海里还记得那个女人幸福的样子。“你是这么觉得的。”欧阳的心又沉了下去，她心里终究没他，就连为他吃点醋也不肯。“嗯。”萧湘不知道自己还能有什么想法，而且她也没有那个权力有任何想法，她再怎么说，也只是个外人。 “算了吧。等会儿我自己收拾，反正也没什么东西。”萧湘看到欧阳连动一下也没有，以为他不要帮忙收拾行礼。“怀孕了就住在这里吧。妈妈可以照顾你。”欧阳的心是喜悦，自己又可以和萧湘多待上一段时间了。“这太麻烦伯母了，我还是回去住吧。我可以照顾好自己。”萧湘哪有那个脸待着，欧阳都提出离婚的要求，她会找个时间跟他去办离婚手续的。 “我说你住这里就住这里。”欧阳对萧湘的坚持很恼火，语气忍不住重了起来，看到萧湘被他吓得脸色微变，他气得想狠狠揍自己一拳，又怕又吓着她。“住这吧，为了孩子。” ☆、二十六、她的归宿 欧阳的语气太过温柔，萧湘傻傻地点头答应，当欧阳满心欢喜地出去，她才打着自己的脑袋。她这样子要以什么身份在欧阳家立足：欧阳的媳妇，他已经提出分手；未来曾孙的妈妈，可是孩子是她的，这跟欧阳家又有什么关系，还是他们也想要孩子，那……是不是说，以后连孩子她也不能留在身边，不行，不行。她拔腿追了出去。 “欧阳，欧阳。”她从旋转楼梯上跑了下去，吓坏了楼下正和先生说话的欧阳，“你慢点，慢点。”他跑过来接住她，要是摔倒了可怎么办。 “欧阳，我不要留在这里。我可以照顾自己的。”萧湘没顾这是什么场合，只想得到欧阳的保证，她想要孩子，她丢了欧阳不能再丢了孩子。 “孩子，你想离开这里吗？”先生走了过来，萧湘看着他，急切地点点头。“再考虑一下吧，欧阳也已经回来了，我们会好好约束他的。”这么好的儿媳妇，他可舍不得。 萧湘摇着头，感情的事情如果父母能够做主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多悲剧。她不想强留个不要自己的丈夫，她不需要那么委曲求全，因为她已经有了活着的重心。 “如果你坚持的话……”先生也看出萧湘这段日子的落寂，如果自己的儿子不能给她幸福还是放她走吧，她还很年轻，难道要象自己的妻子一样守那么多年的活寡吗？ 欧阳也看出自己父亲的退意，“不行，”他打继了父亲的话，小心地将萧湘扶到沙发上坐下，然后丢了颗炸弹，“她肚子已经有欧阳家的骨肉。” “什么？”不只是先生，躺在旁边偷听的夫人和老爷都跳了出来。“欧阳，你是说湘儿怀孕了。”夫人跑得最快，她站在萧湘面前，激动地看着一脸懊恼的萧湘。“是呀，已经快两个月，你快当奶奶了。”欧阳怕留不住萧湘，搬来一大堆救兵，这下看她往哪里逃。 本来已经决定放手，没想到来了这么个意外，那么萧湘这辈子是永远离不开他了。这次无论如何，萧湘都会是他的。她不快乐，他可以让她快乐，只要给他机会，逛街他可以陪，她想要干什么他都可以陪她。只要是别的男人做得到他也一定能做到。 “太好了。太好了。”老爷也是一脸欣，别人到他这个年龄曾孙都在读书了，只有这个不孝孙，三十几岁还不结婚，没想到结婚不久就有喜了，真是大喜呀。 就这样，萧湘再怎么也只得在欧阳家待下去，大人们都知道她怀孕的事情，她还能带球跑吗。再说欧阳又变成以前的欧阳，对她百般体贴照顾。可能因为前段日子太过恍惚，她妊娠反映得很厉害，吃什么吐什么，可为了孩子好，吐完后她还得照吃。她自己提前请假了不讲，欧阳也很少去上班，都陪在她身边。 李尚云知道她怀孕后，来看过她两次，看到欧阳一家子对萧湘无微不至的照顾，看清萧湘眼里已经没有对他的情义，他也释怀了，他和萧湘是有缘无分。以后能当朋友也是不错的。 胎儿满四个月后，萧湘孕吐消失了，变得特别会吃，一天要吃好几餐，欧阳还亲自下厨给半夜肚子饿的萧湘煮点心。这样的欧阳让萧湘又有了幻想，他应该是喜欢自己的，可是如果喜欢为什么还提分手的事？她敲着自己的脑子，怎么这么笨，老想不通。 “怎么了？”欧阳回来正好看到她自孽的样子。 “欧阳，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萧湘让欧阳把碗放在床头柜上，反正还烫着呢，不明白还是问个清楚吧，一直放在心里也很难受。 “什么问题？”欧阳坐在她的面前，前几天消瘦得不成样子的脸蛋终于长了点肉，看起来精神不少。前段日子的萧湘让他太过心疼，孩子一个就好，以后不会再让她受苦了。如果知道怀孕对她是这么辛苦的事情，他应该做好防护措施。可那个时候，他怎么可能想到这个。 “那个水倩怡是你的情人吗？”萧湘小心奕奕地样子让欧阳心疼，她这样介意着这个女人，他怎么还会以为她不喜欢自己。笨呀，欧阳，你怎么也有这么笨的时候。“不是，她只是个学妹而矣，而且已经结婚了。” “真的？”听到欧阳这样说，萧湘如释重负，原来他们不是那种关系，害自己白白伤心了那么长的日子。“那为什么你不回来？” “这是第二个问题喽。”欧阳看清萧湘的情义，心情顿时很放松，开起了玩笑。“回答了有没有奖？” “没有。”萧湘恼怒地看着他，小气的欧阳连这种事都计较。 “先记着吧。我得想想自己前段日子在干嘛，时间过得太久好象不太记得了。”欧阳的样子实在是讨打，萧湘挥拳揍了他一头，蒙头便想睡。 “湘，都是我不好。起来吃点心，饿坏了我的宝贝可不好。”欧阳赶紧求饶。 “你就挂意着肚里的宝贝，我就是要饿它，你伤心死算了。”萧湘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她使性子的样子还真是可爱。欧阳笑得嘴都咧到背后。可被子里的萧湘为什么在耸动着，欧阳一把掀开，却发现萧湘泪流满面。 “湘，怎么了？”欧阳不顾她的挣扎，把她抱了起来。她干脆埋在他怀里放声大哭，把鼻涕和泪水都擦在他的衬衫上。“怎么了？”欧阳心痛地顺着她的背，孕妇都是这么无理取闹，这样情绪化吗？ “欧阳，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哭够了，萧湘一鼓作气问了出来，反正伸出脖子不就是一刀。“傻瓜。”欧阳推开她脑袋，用袖子擦干她脸上残存的泪水。她水汪汪地眼睛倒映出他深情的眼光，“我不爱你，爱谁？” “真的。”萧湘惊喜地叫了起来，“你没骗我。”她抓紧他的手臂。 “你以为不爱你，我会管你闲事，会和你结婚。”欧阳勾了下她的鼻子，“你以为我那么闲吗？我工作都忙不过来，还有那个闲情管别人的闲事。” “你是说，一开始你就是喜欢我的了。”萧湘雀跃，原来那么久以前他就喜欢自己了。 “不是一开始，是看到有个女娃娃躲在树上哭的时候。”那一次看到她在哭泣，他的心跟着纠疼着，那时才知道这个女孩对自己很重要。也在那个时候知道，他终于也会爱上别人了。 “我说是一开始就是一开始。”萧湘怒目看着他，他不知道老婆的话就是圣旨吗，这怎么能当好男人，好丈夫。 “是，老婆，快点吃吧。等会儿凉了。”欧阳端来点心，萧湘赶紧自己动手，别指望欧阳，上次竟然毁了她最喜欢的一件睡衣。 “欧阳。”萧湘缩在欧阳怀里，却怎么也睡不着。 “怎么了？”欧阳睡意浓浓的回着，他的头就靠着萧湘的背，鼻子里全是她香香的体味。 “你怎么不问我？”萧湘玩着他的手指。 “问什么？”欧阳挪动了下，和她贴得更近。 “问我有没有喜欢你呀。你都不担心吗？” “担心有用吗？睡吧，孕妇要多睡点着。”欧阳将她顽皮的手固定住。 “欧阳，我也很喜欢你。”萧湘趁着夜色，而自己又背对着欧阳，他看不到她羞红的脸，大胆的表达出来。 “我知道。”欧阳的回答会惹出怎样的后果，大家自己想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