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不得做商业用途!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蔷薇微醺 [参赛作品] 作者:十六月西瓜 文案 池昭阳二十六年的生命中,最有成就感的事情, 就是摘下了温蔷这一朵最烈最美的蔷薇花。 她要一,他给二。甚至连自己的命都能给她。 但他还是被抛弃了。 分手的那一天,池昭阳猩红着双眼,“是我对你还不够好?还是我不能满足你?你要跟我分手?” 温蔷隐在袖口的手紧握成拳,掌心留下了深深的指印,但出口的话冷漠而伤人,“因为你穷啊,你身上的穷酸味,都快熏死我了。” 就因为温蔷的这句话,池昭阳发了疯似的往上爬,不要命的想要出人头地。 他从一个一无所有的乡下穷小子,白手起家,花了三年的时间,成为了拥有数家上市公司的大老板。 是全球福布斯富豪排行榜上,最年轻的那一个。 再重逢,池昭阳原本以为自己能够掌控全局。 但他忘了,他唯独掌控不了那颗深爱她的心。 阅读提示: 1:男主霸道总裁款,用尽洪荒之力实力宠女主。 2:破镜重圆小甜文,希望能在这个寒冷的冬季,带给你无与伦比的温暖。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天之骄子 励志人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温蔷,池昭阳 ┃ 配角: ┃ 其它 ☆、第一章 “蔷蔷。” 低沉动人的嗓音带着几分温柔缱绻,在温蔷的耳边亲昵回旋。 他的气息如同喷薄而出的火山岩浆,滚烫而灼热。 汹涌而来的热情,如同澎湃的浪潮一般将她整个人都尽数席卷。 一个个滚烫的吻如同密集的雨点一般落在她的脸上,唇上。 她的指甲狠狠地嵌进他的肩胛骨,小奶猫一般的哼唧声,换来一阵悦耳的轻笑。 他在她耳边轻声呢喃,似是情话,又似是宣告,“蔷蔷,你是我的。” 温蔷满身虚汗的从梦中惊醒。她的整个睡衣都被汗水浸湿。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虚虚地盯着天花板,像是还没有彻底清醒过来一般。 梦境中那一双寒星般深邃迷人的眼眸,清晰得好似还在眼前。 等她看到一室星光的时候,她才清楚地知道刚才的一切只是梦境。 但虽说是梦境,其实刚才梦中的那一幕,却是曾经真真切切发生过的。 她睡觉的时候,窗帘并没有拉严实。 窗外一轮玄月高挂,星光倾洒,显得满室清冷又寂静。 此时大概还是深夜。 温蔷扒拉着自己及腰的长头发坐了起来,她啪的一声打开了床头柜上的台灯。 暖色的橘色灯光,洒满室内的每个角落,一下子就温暖了这个寒凉的冬夜。 因为她发出的动静,吵醒了正躺在角落狗屋里的灰灰。 它一开始先是迷茫地抬起了头,等它看到床上坐着的温蔷之后,它甩了甩自己毛茸茸的尾巴,欢呼了一声,小跑着一下子跳上了温蔷的床。 温蔷动作轻柔地摸了摸它的头。 灰灰是一头二哈。因为瞳孔是纯净的灰色,故而被她随意地取名为灰灰。 这么一叫,就是五年。 温蔷挠了挠它的下巴,语气带了些烦躁,“灰灰,我刚梦到你爸爸了。” 说完之后,温蔷才发现她的语句有误。不是“爸爸”,应该是“前任爸爸”。 灰灰像是能够听懂她说的话一般,她说完,它就整只狗都变得兴奋起来。 它跳下了床,在床边发了疯似的跑来跑去,左右不断摇晃着它的大尾巴。 甚至还朝她轻声地汪了几声。像是在问她,“爸爸呢?爸爸在哪?” 温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冷哼了一声,“妈妈养你三年,你还是更喜欢他?可以啊,这两天你就别吃肉了。” 灰灰比一般蠢萌的二哈要更具一些灵性,很多时候,它都像是能听懂人类的话一般。一听到不能吃肉,它整只狗都变得丧气起来。 它汪了一声,垂着头,默默地走回狗屋边,躺倒,然后装死不动了。 它灰色的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盯着温蔷的方向。看着可怜,弱小,又无助。 温蔷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家的狗都快成精了,卖的一手好可怜,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她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此刻的时间。才凌晨五点。 冬日里的太阳总是比夏日里的太阳要升起的晚一些。即便已经是凌晨五点,外面依旧一片漆黑。 外面应该是刚下过雨,所以气温越发低了两度。 温蔷醒来了之后也无意再睡,她起床,在睡衣外面又套了一件厚厚的外套,准备先去厨房给自己温一杯牛奶。 离开前她看了一眼依旧在装死博同情的灰灰,哼笑了一声,“你是中央戏精动物学院毕业的么?” 她还在在意灰灰刚才因为听到那个人的名字而兴奋外露的事情。 明明这三年,养着它的人,是她。但它最亲近的人,好似还是它最一开始的那个主人。 灰灰纯净得毫无杂质的灰瞳转了转,可怜巴巴地看了她一眼,但依旧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温蔷也就不去管它,打开门,就直接走了出去。 门一开,房间里的暖色灯光就漏了一些出来。 一时间,迷蒙的光线将整个狭小的客厅都照的分毫毕现。 因为这束突如其来的亮光,客厅里的人发出了一声极小的惊呼。 这声惊呼十分短促,像是下一秒就被人强硬收住了一般。 温蔷看到冰箱门前那道背对着她的熟悉身影,奇怪地问了一句,“招娣,你干嘛呢?” 招娣是她家的小保姆,从农村来的,因为她是家里的长女,家里人还想要一个弟弟,就给她取名为招娣,希望能早日得子。 她在温家已经干了半年的时间。 为人朴素又能干。平时勤勤恳恳的,看着极为可靠。 她平时都是六点才起床出门买菜的,现在才早上五点,按照往常来看,这个点,她应该还在睡才对。 但是现在她一个人鬼鬼祟祟地在冰箱前面做什么? 招娣依旧整个人蹲在那边,一动都不动。她声音里带了些慌乱的感觉,“小姐,我没事,就是不小心扭到脚了,你进房休息吧,我马上就好。” 温蔷眯了眯眼,心里的怪异感越发明显,“扭到脚了?需要去医院么?” 招娣急急忙忙地说,“不用不用,不严重,马上就好的。” 如果是平时,温蔷自然不会过多关注这个小保姆的事情。 她没兴趣,也没时间把心思分在这种无关人等身上。 但是今晚因为刚才那个梦境的关系,她本就心情烦躁,再加上这样的场合,怎么看,都透露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意味,她在招娣慌乱的劝阻声中,上前几步走到了她身边。 一看到她此刻怀里抱着的东西,温蔷直接冷笑出声,“好啊,原来你在我家偷东西?” 怪不得她总觉得自己最近的护肤品用的特别快。面膜,胶囊买来没多久就用完了。 她以前是不太在乎这种事的,现在也不太在乎。她也不记着数量,就觉得用完就用完了。 没想到,是因为她家里出了一个贼,怪不得她的东西才用起来那么快。 招娣原本将偷得化妆品紧紧捂在胸前,怕一动,里面的面膜就因为表皮太滑而掉出来,所以她才一动不敢动的。既然现在已经被正主发现了,她也就无所谓了。 她昂起头,看着昏暗的客厅中,温蔷那张夜色朦胧中愈发迷人的脸,冷笑了一声,“是啊,不偷难道我等着喝西北风么?” 温蔷双手抱臂,面色冷淡,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已经在温家干了小半年的小保姆。 没想到她平日里温顺的表面下,是这样一幅咄咄逼人的姿态。 偷东西被主人抓到之后还敢顶嘴。 以前倒是装老实人装的跟真的一样。 温蔷呵了一声,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是今晚她的不知道第几个白眼了。 现在人和狗都怎么了,都这么会装? 她不耐地看着招娣,“你什么意思?偷东西还有理了?” 招娣哈哈笑了两声,“我的工资,你家还付得起么?” 温蔷抿抿唇,一时没有说话。 招娣像是猜到了什么一般,语气里带着赤果果的嘲讽,“付不起,是吧?让我做白工?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事情?” 温蔷呵了一声,“不就是你那么点破工资么?我会欠着你?” 这句话像是触动了什么点一般,招娣发出了几声嘲讽的笑声。笑完之后,她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将怀里的化妆品一点一点地重新抱好。 “温蔷。” 这是招娣第一次这么连名带姓的叫她。 以前,她都是叫她小姐的。 她语气淡淡,残忍地撕开了那一层完好的伪装,“你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个温家大小姐么?” 温蔷,国内最大珠宝商温大发的独女,温家的掌上明珠,从小受尽宠爱。 真正的要什么,有什么的天之骄女。 如果是从前,温蔷自然不会少了她的工资。 她听以前在温家干过的人说,温大发和温蔷这对父女,出手最为阔绰,是为数不多的好主顾。 但,她也说了,那是从前。 温大发一年前决策失误,一下子就亏损了几个亿。 如今他的珠宝公司濒临破产。 家里的几幢豪宅和所有的豪车早就已经抵押给了银行。但这点钱也还远远不够补上温大发捅破的那个大窟窿。 如今她和温蔷住的,也不过是一间月租费三千元的房子。 但就连这样的房子,温蔷都快付不起房租了。 温家已经连着两个月没有给她发工资了。 她拿一点化妆品又怎么了? 就算是温大发如今濒临破产,温蔷用的护肤品也是上几千的好东西,她转手一卖,也还能得不少钱。 招娣觉得自己一点都没做错。 鸟为财死,人为财亡。 人之常情而已。 温蔷才懒得去猜测招娣的心理。 她朝她伸出手,冷冰冰的,“化妆品还我。” 招娣紧紧抱着化妆品不松手,“我不还又怎么样?” 招娣这副态度,彻底惹怒了温蔷。 她脾气本来就不好,招娣这样子,温蔷就已经懒得多说,她直接动手上前去抢,“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我就是不还!” “你还不还?” “不!” 没一会儿,温蔷和招娣两人就撕扯在了一起。 不知道是谁先撞到了客厅里的桌子,上面摆着的两只玻璃杯子应声掉在了地上。 “砰”的一声,发出了清脆的炸响声。 客厅里顿时一片狼藉。玻璃碎屑,和杯子里的水一下子洒满了一地。 灰灰听到动静,汪汪叫着从温蔷房间里跑了出来。 但是这时候,温蔷已经整个人都被招娣推倒了。 而且还是刚好倒在地上那一堆玻璃碎屑上面。 招娣手足无措地看着倒在地上的温蔷,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灰灰愤怒地低吼,它凶狠地一下子扑上去,一口狠狠咬上了她的小腿。 招娣痛得惨叫一声,她死命地挣扎开灰灰,然后仓皇着开门逃走了。 温蔷此刻只觉得全身都很痛。 玻璃扎进了她的肉里,不断往外冒着血。 她闷哼一声,对灰灰说,“把我房间里的手机拿出来。” 灰灰一听,忙甩着尾巴跑到屋子里,然后叼着温蔷的手机跑了出来。 温蔷忍着痛从灰灰口中拿起手机,然后拨打了一个电话。 五分钟之后,就有人风风火火地从门外走了进来。 好在刚才招娣离开的时候并没有甩上房门,不然此刻的她,连开门的力气都没有了。 看到躺在地上,浑身鲜血直冒的温蔷,苏眠大喊了一声,“蔷蔷,你还好吧?你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幅样子?” 温蔷扯了扯嘴角,拼尽全身力气,耀武耀威地挥了挥她的左手。 她的手里,满满一把招娣的头发。 不出意外的话,未来三个月,招娣都只能带着假发套出门了。 温蔷让苏眠给灰灰准备好狗粮,然后把它关进她房间里,免得等会她们离开之后,地上的玻璃伤到它。 苏眠忍不住吐槽,“都这时候了,你还惦记着你的狗儿子呢?” 温蔷不耐地催她快点,口里边回,“你都说是我儿子了,我能不惦记它么?” 半小时后,救护车终于姗姗来迟。 医生在救护车上先给温蔷做了伤口的紧急处理。 好在大部分玻璃都嵌入的不够深。伤口看着很严重,其实没有大事。就是流了一番血,接下去几天需要好好补补。 不过温蔷身上的有些伤口,还是需要去医院好好处理一番,这样才不会留疤。 在救护车上,苏眠从温蔷口中听说了招娣的事情之后,义愤填膺道,“招娣这个白眼狼!白瞎了那副老实人的样子!” 苏眠说完之后,她就凑到闭目休息的温蔷身边,压低了声音问她,“蔷蔷,招娣那边你就这么算了?” 温蔷眼睛都没有睁开,她淡淡反问,“不然呢?” 如果是以前的她,她自然不会放过招娣这种人。不把她扒下一层皮,她就不姓温。 但是招娣说的没错,她已经不是以前的温家大小姐了。 她也确实给不出她的工钱。 半年前,她爸爸公司最艰难的时候,她哭得昏天又暗地。 五个月前,她搬到现在住着的破破烂烂的小屋子里的时候,她觉得天都快塌下来了。 但是现在,她整个人身上都是玻璃碎片,医生用夹子在她伤口中夹出玻璃的时候,那么痛,痛到她冷汗直冒,她都没有哭。 温家大小姐温蔷,到底还是在冷冰冰的现实面前,学会了成长。 作者有话要说:emmmm,感情线一如既往还是hin甜。 希望这篇小甜文能温暖你这个冬季。 ☆、第二章 苏眠,就是温蔷搬到目前所住的这个地方之后,认识的唯一一个朋友。 两人年纪相仿,兴趣爱好也相似。 慢慢的就熟稔了起来。 苏眠就住在她楼上一层,所以她打了对方电话之后,对方才能在五分钟之内就匆匆忙忙赶来。 温蔷在路上一直闭着眼,直到到了医院之后,她才睁开眼下了车。 她一直不太喜欢医院里消□□水的味道。 但是现在这情况,她不来医院也不行。 身上要是真留疤了,到时候受不了的,第一个肯定就是她自己。 到了医院里,医生给她做了更细致的检查。 她胳膊上有一些细小的玻璃嵌进肉里的部位比较深。 夹出来会很痛。所以需要打局部麻醉。 医生看病人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忍不住打趣道,“等会打麻醉针的时候可能会有点痛,小姑娘忍一忍。” 温蔷无所谓地笑了下,对一旁的医生说,“没事,医生,你动手吧。” 如果是从前,她绝对不会像如今这么勇敢。 就算是打针,她也会撒娇,会落泪。 但是现在她受伤了,却连一个电话都不敢打给自己的爸爸。因为她就怕这一通电话会让如今早已焦头烂额的他,心中更添一层担忧。 苏眠为了缓和现在紧张的情绪,想了下说,“蔷蔷,我讲故事给你听吧,这样也能帮你转移几分注意力。” 温蔷怀疑地看了她一眼,语气里带了几分不相信,“你还会讲故事?” 苏眠用力地点了点头,“对啊。”为了增加可信度,她又加上了一句,“我可会讲故事了。” 医生已经在消毒器具,温蔷有些紧张,她握了握自己的手,催苏眠,“那你还等什么,快点讲啊。” 温蔷身上有一些富家大小姐的脾气。 俗话称就是,脾气不好。 不过苏眠觉得温蔷的脾气不算讨厌,反倒真实的可爱。 她笑嘻嘻的,然后开始讲起她的“故事”来。 “蔷蔷,你知道么,今天我男神回国了。” 温蔷皱了下眉,“你男神?谁啊?”怎么之前从来都没听她提起过? 苏眠双手托着自己的下巴,双眼冒着粉红泡泡地说,“池昭阳啊。” 听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温蔷第一时间都差点没反应过来。 有多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 温蔷抿唇沉默。 正是因为她的这一份沉默,让苏眠下意识地以为温蔷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她兴致勃勃地跟温蔷一件一件说起她男神的事情来,如数家珍,“蔷蔷,你是不知道我男神有多优秀。他从一开始的一无所有,到如今的身价50亿,只用了短短三年的时间。 三年前,他正式进军如今势头正猛的电竞行业,融资收购了当时面临解散的yy战队,将战队改名为cw战队,同年组建了同名电竞俱乐部。 他今年不仅顺利拿下了英雄联盟lpl部分联赛的承办权,还创建了自己的直播平台,签约了已经退役的曾经的英雄联盟一哥四六开。 哦对了,他还把oo战队中,英雄联盟的最强中单挖到了自己的电竞俱乐部。 哎呀,反正我男神真的牛逼大发了,他这几年的事迹,简直说都说不完。” 原来从别人的口中再一次听到这个她熟悉的名字,会是这样的感觉。 池昭阳这三个字,不经意间,带上了一层传奇的朦胧色彩。 同时对她而言,好似也多了一分距离感。 像是两人之间隔着极远的距离,再也无法触碰到彼此一般。 这三年时间,她没有再关注过关于他的任何信息。毕竟当初,是她甩的他。 只有偶尔,她会在报端和网页新闻上看到这个名字。 他眼光极好,一直以来皆是如此。 不然当初他也不会看上她了。 不过他能够有如今的身价和地位,还是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 是因为她当初的那番话么? 在温蔷若有所思的时候,医生已经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边脱下手上带着的塑胶手套,边口里嘱咐说,“最近要忌口,伤口记得不要碰水。” 温蔷点点头,表示都记下了。 交钱的时候,温蔷有些窘迫。 这样的场景,是她以前怎么样,都想不到的。 她声音有些轻,像是马上就要淹没在空气中,“眠眠,今天的医药费,你先帮我垫一下吧。” 苏眠自然爽快地答应了。 温蔷知道苏眠如今正在事业刚刚起步的时候,手头其实也没有多少闲钱。 她低低的垂着眼,双手背在背后,用脚尖在地上一遍又一遍地画着圈圈,语气窘迫的像是下一秒马上就要说不下去了一般,“眠眠,等我……有钱了,我会还你的。” 苏眠豪爽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行了,不还也没关系。” 温蔷抬起眼,漂亮的桃花眼里满是坚决,“不行,要还的。” 苏眠知道温蔷性子倔强,也就不再争辩。两人走出医院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不过现在已经是冬季,马上就要步入十二月,也就是一年中的最后一个月。所以现在这季节,就算是出太阳的白天,气温也还是极低的。 从温暖的地方一出来,温蔷就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 好在医院附近就有地铁站。两人急急地往地铁站里赶。 进了地铁站,重新被温暖的气息包围之后,温蔷才松了口气,“刚才真是冷死了。” 苏眠深以为然。她搓了搓手,往掌心里呼了一口气。 才十一月底就这么冷,到十二月,明年一月,还不知道会多冷。 看来,今年会是一个冷冬。 两人买了票,等地铁来的时候,苏眠侧首问温蔷,“你爸公司的事情,你准备怎么办啊?” 提到这个问题,温蔷身边的气压低了低。 但这是她现在面临的最现实的问题。怎么躲都躲不开的那种。 温蔷呼出一口气,声音有些压抑,“我今晚约了张锴,看看能不能从他那里借个五百万先应应急。” 张锴是温蔷从前的追求者,是个很有钱的富二代。 她以前对他的态度很是冷漠,这一次能不能借到钱,其实她心里也没底。 但不管怎么样,她都想要试一试。 温大发濒临破产的这一年,她看尽了人情冷暖。 所有以前巴结过他家的人,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冷漠的嘴脸。 上门借钱,就像是会要了他们的老命一般,不由分说地就纷纷拒绝。 苏眠朝她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小蔷薇,祝你好运!” 下午四点的时候,温蔷就出门坐地铁往说约定好的地点赶去。 因为身上有伤,所以她今天穿的是偏休闲和宽松的服饰。 身上是哈伦裤,毛衣和风衣的搭配。 她以前很少会穿这种,大多都是穿打底裤或者是丝袜之类的。 这一次换了一种风格,倒是别有风情。 事实证明,长得好看的人,不管穿什么,都能穿出自己的味道来。 温蔷这一次出门,脸上就随便画了个淡妆,然后套了件风衣就出门了。 但她在地铁上还是吸引了不少人回眸欣赏。 她长的很好看,五官无一不是造物主的恩赐,每一个弧线,都美好的恰到好处。 美得精致又张扬。 温蔷到和张锴约定好的包厢的时候,五点还差十分钟。 她到早了。不过今天是她有求于人,早到也是合情合理的。 这时候刚好服务员经过,她笑着对她说,“是温小姐吧?里面的客人已经到了。” 温蔷有些惊讶。 她以为自己已经很早,但她没想到张锴比她还要早到。 她对着服务员点点头,深呼了一口气,开门走了进去。 温蔷一开门,门里就响起一阵此起彼伏的口哨声。 她粗粗看去,发现张锴坐在圆桌的最中间位置,一开门,第一眼就能看到。而他周围坐着他的狐朋狗友们。 温蔷心头浮起一股不太妙的感觉。 明明说好是她和他两人的聚会,为什么会多出了这么多无关人等? 看到她来,其中一个富二代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温大小姐还真的来了啊,刚才的赌约我赢了,兄弟们记得给我转账啊。” 输了钱的另一个语气不满,“草,不是说温蔷是性子最傲的么?怎么还真来了啊?” 第一个开口的富二代笑嘻嘻地接上,“温大发破产了,你以为她还傲的起来?” 温蔷的指甲狠狠地嵌入了自己的掌心。 掐到了青紫,她都浑然不觉。 她尽量心平气和地问张锴,“你什么意思?” 张锴慢悠悠地喝了一口高脚杯中的红酒,吊儿郎当地说,“就是这意思啊。怎么样,陪我喝一杯,一万块,这个价不少了吧?” 第一个开口,也就是别人喊他强子的那个,笑得一脸不怀好意,“啧啧,温大小姐不是要五百万么?那得喝五百杯啊,锴哥,你也太不怜香惜玉了。” 张锴从头到脚,像是打量货物一般地打量了几眼温蔷,语气轻蔑地说,“这样,陪我一晚,五百万。” 温蔷整个人都被气到发抖。 她设想过借不到钱的场景。她也自认为她能够接受借钱被拒绝。 但她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么多落井下石和冷嘲热讽等着她。 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好性子。 就算她爸早就不是什么大老板了,她身上的傲气也已经收敛了几分,但这并不代表她的傲气彻底消失了。 温蔷笑了下,开口温柔,但说出来的话却像是寒冰一样冻人,“一晚上五百万?你也值这个价?” 说完,温蔷直接上前几步,拿起桌上已经开过封的红酒瓶,动作利落,毫不留情地往张锴脸上倒去。 温蔷这一个举动,像是一滴沸水,滴进了油锅里。 下一秒,就炸锅了。 张锴抹掉脸上滴答滴答滴落的红酒液,阴测测地说门边的人说,“给我捉住她,今天不弄死她,我就不姓张!” 温蔷这时候也知道自己的冲动再一次惹祸了。 但她不后悔。 她忙开门往外面逃。 身后要抓她的人只比她慢了一秒。 温蔷知道张锴不会真的弄死她,但给她吃点大苦头是确认无疑的。 所以她绝对绝对不能被那些人捉住。 她慌不择路地逃跑,身后是别人凌乱的脚步声,不知道跑了多少个拐弯口,突然,她眼睛瞥到了一间VIP包厢。 她来不及多想,直接推门冲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wuli男主的电竞发家史参考了一下王思聪。 ☆、第三章 温蔷一开始看到这间至尊vip包厢的时候,是以为里面没有人的。因为这件包厢的门口,并没有任何的服务员在。 她原本是打算进包厢然后马上就反锁房门的。 但是等她直愣愣地一头冲进去之后,她才知道自己想错了。并且是大错特错。 包厢里面原本和谐的交谈声,因为她的突然闯入而戛然而止。 就像被人硬生生地按下了暂停键一般。 温蔷心头一跳。 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尤其是这种尴尬情况下的突然安静。 这是一个小包厢。里面只有两个相对而坐的人。 一个,是金发碧眼的外国帅哥。 而另一个,是她曾经熟悉至极的人。 她冲进来的时候,他似乎才刚刚拿起红酒杯。 他的动作随意洒脱,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味道。 温蔷最先注意到的,是他手腕上带着的限量款名表,即便是简单大方的设计,却依旧名贵到了让一般人只能抬头仰望的地步。 接着,是他握着酒杯的手,干净修长,骨节分明,在殷红酒液的衬托下,那双白皙的手犹如上好的艺术品一般,让人惊艳。 而更让人惊艳的,是他线条利落的侧脸。 他微微垂着头,侧面的弧度,在头顶暖色灯光的映照下,美好的不可思议。 察觉到温蔷的闯入,最先出声的是那个外国友人,他用一口标准的中国话说,“亲爱的小姐,你是走错包厢了吗?” 温蔷因为飞快跑动而剧烈心动的心脏还没有彻底平缓。她努力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气息,朝这个外国友人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时候,池昭阳才慢条斯理地抬起头,清清淡淡地看了温蔷一眼。 他的头发剃的有些短,看上去利落又精神,发色是和他眼眸一样的浓黑。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衬衫,外面的西装应该挂在包厢内的衣架上了。 他看上去和三年前的样子变化很大。脸部线条愈发明晰,眼神淡漠,带着若隐若现的距离感。 明明是一样的眼,一样的鼻,一样的唇,但全身的气质,和以前截然不同。 温蔷在这一刻,无比清晰的意识到,眼前的人,还是池昭阳,但却不是她曾经认识的那个池昭阳了。 这时候,追赶温蔷的人也赶到了这个包厢前面。 温蔷下意识地小步往池昭阳的方向挪了挪。 强子在门口大大咧咧地喊,“温大小姐,咱们就别玩躲猫猫的游戏了,都多大人了啊。” 张锴满脸阴沉地跟在强子身后,他身上的红酒液已经处理过了,但毕竟时间短,处理得不够细致,所以他的发丝还湿漉漉的,衣服上也有几滴红色的酒液,看上去有几分狼狈。 而这份狼狈,是温蔷带给他的。 张锴在强子身后不耐烦地说,“把她给我带出来。” 强子笑眯眯地说,“好咧,锴哥。” 他们在外面交谈的时候颇有些肆无忌惮。 就连在包厢里的三个人,都把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外国友人皱了皱眉,抬头关切地问温蔷,“这位小姐,你遇到麻烦了吗?” 温蔷咬了咬唇,幅度极小的点了点头。 这一刻的她,实在是太狼狈了。 她父亲濒临破产的这一年,她从天堂,一下子就掉到了地狱。 她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温家大小姐,而是将要为了生计而汲汲营营的普通人。 在今天之前,其实她从来都没有幻想过自己再和池昭阳重逢的场景。 但就算有一天他们会重逢,也不该是现在这样的场景。 此刻的她,每一根头发丝,好似都在诉说着她的狼狈。 她再也没有一丝一毫曾经趾高气扬的模样。 外面还有不断奚落嘲讽她的人。一样一样,都无情地指出,此刻的她有多落魄。 她的下唇,都快被自己咬出血来。 下一秒,强子直接冲进了包厢里面,他本来是想直接把人给带走的,但是等他看到包厢里坐的着两个人之后,他下意识地停下了动作。 他有些意外地对着其中一个人直接喊了出来,“池总?” 池昭阳这时候早已经放下了酒杯。 即便接连被两个人打断了用餐,他脸上的情绪也丝毫不显。 他慢条斯理地用右手解开了自己左手的衬衫纽扣。然后把袖子往上挽了挽,露出了一小截极具力量感的小臂。他像是丝毫没有留意到强子难看的神色,动作优雅却缓慢地接着将右手的衬衫纽扣以同样的动作,慢悠悠地解开。 等这些动作做完,池昭阳才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强子,似笑非笑,“沈二少有什么指教?” 虽说他称呼强子为二少,但其中其实并没有多少敬意,反倒带着几分玩笑意味的轻视。 还有几分高高在上的漠然。 外国友人脸上带出了几分笑意。 因为这是典型的池昭阳式嘲讽。 强子也知道自己当不得这一个二少的称呼,他忙摆了摆手,“没事没事。”说完之后强子才想起来自己是有事的,怎么能说没事呢? 他嘴巴一张,立马就想改口,但是这时候池昭阳已经赶人了。 池昭阳的语气有些淡,但是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他一挥手,示意道,“如果没事的话,请你离开。”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强子怎么也没敢在池昭阳的眼神下改口。 这三年时间,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早已经认识到了池昭阳这个人的可怕。 他不仅眼光独到,投资的行业是这几年势头最猛的电竞,而比他眼光更独到的,是他的手段。 池昭阳,这是一个他绝对招惹不起的狠角色。 这人,面冷,心更冷。 强子谄媚地笑了下,“池总,您继续您继续。”说完,强子就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张锴看到他一个人出来,有些不满,态度不太好地问,“她人呢?” 强子左右小心地看了看,然后才凑到张锴耳边,小声地说,“池总在里面,我不敢强制地把人带出来。” 张锴阴沉沉地又抹了一把脸。明明脸上的红酒液早就已经擦干净了,但他还是感觉脸上黏腻腻的,不舒服。 连带着心里也不舒服。 怎么会这么凑巧,池昭阳刚好在这里。 不过听闻池昭阳最不爱管闲事,怎么这一次,倒是无意中帮了温蔷一把? 张锴想不明白,也就不再想了。 他一挥手,狠狠地说了一声“走”。 温蔷人就在京城,总不会插上翅膀飞走了的。 他们啊,来日方长。 听到门外一群人浩浩荡荡离开的声音,温蔷才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 她以为自己发出的动静已经足够小了,但没想到还是被池昭阳察觉到了。 因为她看到他拿餐巾擦手的动作,顿了一下。 一安心下来,温蔷就觉得自己的脚踝处火辣辣的痛。 今天来赴约,虽然她一直往简单里打扮,但也不会过分简单。 出门的时候,她穿的是一双五公分的高跟鞋。 她一米六五的身高,加上五公分的高跟,刚刚好能到一米七。 刚才她四处逃窜的时候可能一不小心扭到脚了。 毕竟是五公分的高跟,穿着不可能跟球鞋一样轻便。 此刻,脚踝处有刺痛之感。 她现在只想坐下来好好揉一揉自己的脚踝,但是包厢里已经没有多余的位置了。 包厢里面就只有她一人站着,很突兀。她就像是一个不受欢迎的人,无意间闯入了别人和谐又安静的聚会。 这时候,池昭阳淡淡开口,“还有事么?” 温蔷一开始都没反应过来,她没意识到这是他对她说的话。 等她意识到之后,她微微有些窘迫。 温蔷咬了咬唇,到底还是说了实话,“我扭到脚了……走不动路。” 外国友人听到温蔷的话之后,往温蔷脚腕的方向看了一眼。 看完之后,他惊呼出声,“天啊,你的脚都肿了!” 温蔷这才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右脚。 确实肿了,而且肿得老高。 又青又肿,看着就像是猪蹄一样。 委屈,如同潮水一般,慢慢地涌上了温蔷的心头。 但是这里没有人开口挽留她。也没有人关心她。 她挽了一下耳畔垂落的发丝,鼻音略重,声音中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委屈,“那我走了。今天,谢谢你们了。” 她尽量挺直背脊,就像是一个骄傲的公主一般,一瘸一拐地往门口走去。 这时候,池昭阳扔下手中的餐巾,动作自然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等一下。” 温蔷闻声,停下了脚步。 回身,等着他的下文。 她的期待,到底还是没有落空。 因为她终于等到了她想要的回答。 他说,“我送你去医院。” 外国友人满目不可置信地看着池昭阳,“池?” 外人都说池昭阳为人冷漠,他作为池昭阳这两年的合作伙伴,了解的自然也比外人更多一点。 池昭阳何止是性子冷,简直就是冷到了极点。 他以为,池昭阳这一次也会如同以往的每一次一般,袖手旁观,视若未见。毕竟他遇到过的类似场景难道还少了么? 但是瞧瞧,刚才他听到了什么。 池昭阳居然要送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小姑娘去医院! 池昭阳好似浑然不觉友人的惊诧,他边从衣架上将自己的西装外套拿下来,穿上,边对着外国友人说,“John,合作的具体事宜,我们下次再约个时间。” John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他浅绿色的眼珠转了转,目光在温蔷和池昭阳两人之间来回扫过。 他怎么突然觉得,这两人,不是第一次见面呢? 温蔷一拐一扭地走出了包厢。 池昭阳走到她前面,背对着她,身体微微下蹲。 温蔷抿抿唇,垂着眼看他,明知故问,“干嘛?” “背你。快点上来。” 温蔷干巴巴地哦了一声。 她趴到了池昭阳的背上,用手挽住他的脖颈。 就像她曾经无数次做过的那样。 池昭阳动作娴熟地将她整个人托起。 他的动作太过于自然,就像是做过无数次一样。 两个人同时一愣。 接下去,池昭阳一言不发地背着她上了车。 司机在驾驶位上尽职地做到了司机的操守,也就是不多看,不多问。他只例行公事地问了一句,“池总,去哪?” 池昭阳简单地吐出了两个字,“医院。” 车子里的空气过分的安静。没有人说话,就连车载音乐,电台音都没有。 温蔷靠坐在窗口的位置,抬眸看着窗外的风景。突然,车子一个急拐,她整个人都直直地朝着左边倒去。 温蔷努力想要稳住身形,但是并没有任何用处。 她顺着地心引力,好巧不巧地,刚好倒在了池昭阳的怀里。 司机忙在前面道歉,“抱歉,池总,路边突然窜出来了一个小孩。” 池昭阳淡淡嗯了一声。 温蔷下意识地抬眸,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容颜。 从前的年少轻狂早已经尽数收敛,变为了不动声色的内敛。 当年眼眸中一看到她就会浮现的清浅笑意,也转为了清冷淡漠。 这时候,刚巧池昭阳垂眸。 两人的目光刚刚好对上。 明明是一样的眼。 眼神,却是和以前截然不同的。那些眼底曾经显而易见的喜悦和温柔,都好像被时光一同埋葬了一般,统统都消失不见。 温蔷抿抿唇,努力忽略心底的不适感,从他的怀里重新坐起来。 到医院之后,温蔷心下微微叹息。 这已经是短短一天之内,她第二次到医院来了。 这实在不算是什么愉快的体验。 医院仔细检查过她的脚踝之后,就已经大致有了结论。“没什么大问题,近期注意好好休息,回去用冰冷敷一下就可以了。” 温蔷笑了下,“谢谢医生。”她刚想放下卷起的裤脚,池昭阳就已经牢牢地扣住了她的脚腕。 他的力气不小,温蔷一时无法动弹。有淡淡的体温从他的手心,一点一点地传到了她的皮肤上。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自己的脚。 “别动。”池昭阳眯了眯眼,“你腿上是怎么回事?” 温蔷先是疑惑地眨了眨眼。接着,她突然想到今早她刚刚才受的伤。她整个人都倒在了玻璃碎屑上面,腿上自然也有不少玻璃嵌进了肉里,所以受伤的地方,全部都打上了纱布。 温蔷不想在池昭阳面前,连自己最后的一点尊严都失去。 她现在已经足够狼狈,所以她不想再让他看到,她更加狼狈的那一面。 这是她最后的坚持。 温蔷用力地从他手心抽出了自己的脚,然后放下裤脚,装作若无其事的说,“没事啊。就不小心弄伤了。” 这时候,因为微微前倾的缘故,温蔷里面的短款毛衣微微往上,露出了她同样包着纱布的一小截腰肢。 她的肤色白皙细腻,犹如上好的羊脂白玉。这样一块纱布在上面,显得十分扎眼。 池昭阳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她腰上的纱布。 他指了指她的腰,语气晦涩难懂,“那么,这又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爆更中。。。 ☆、第四章 温蔷忙把毛衣往下拉了拉,遮住了腰上的伤口,然后给出了和刚才一模一样的回答。 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每次撒谎的时候,眼睛眨动的频率会快上几分。 让熟悉她的人,一眼就能知道她有没有撒谎。 池昭阳见到她频繁眨眼的眼睫,冷呵了一声,眸色越发冷淡了两分。 重新回到车上之后,司机回身问池昭阳,“池总,接下去去哪里?” 池昭阳紧抿着唇,没说话。在医院里的时候,他就已经是现在这副沉默冷淡的姿态。 温蔷报了一个她现在住着的小区的名字,最后还不忘对着司机说了声谢。 司机忙摆手,受宠若惊地说,“不用不用。” 在路上的时候,车上的气氛沉闷到了极点。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司机时不时地小心翼翼地将视线往后座瞄。瞎子都能察觉到现在的气氛不对。 池昭阳皱了皱眉,说了上车以来的第一句话,也是唯一一句。对司机说的。 “你好好开车。” 司机忙应了一声,之后果然不敢再往后乱瞄了。 他差点就犯了大忌了。 一路沉默地开到小区门口,司机也终于松了口气。不容易啊,终于到了。 一到目的地,他整个人都感觉松快了几分。 温蔷看到愈来愈近的小区“雅兰园”三个隶书大字,忙对司机说,“小区门口放我下来就可以了。” 她那所剩无几的自尊心又开始隐隐作祟。 送到这里就够了,更里面的话,她不想让他看到她现在所住的地方。 池昭阳还是没有说话。司机一时也摸不准自己顶头老板的意思,只能试探着问了一句,“这位小姐,你现在能走吗?” 温蔷嗯了一声,“能的。”刚才在医院里,医生对她的脚踝处已经做过处理了。她的脚比一开始刚扭到的时候已经好了很多,走短距离的路的话,没有什么影响。 温蔷下车之后,司机发动汽车,准备离开。 池昭阳淡淡地喊住了他,“等等。” 司机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停下了动作,重新熄了火。 司机顺着池昭阳的目光往不远处看去,只见刚才的温小姐单脚跳到了小区门口,然后有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女生上前扶住了她。两人说说笑笑地往小区里面慢慢走去。然后就再也看不到她们的身影了。 直到这时,池昭阳才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淡声说,“走吧。” “好咧。” 上路之后,司机看到后座闭着眼,微微蹙眉的上司,想到他的身体状况,忍不住关切地问了一句,“池总,您最近的失眠症好些了吗?” 池昭阳身边的待了两三年的老人都知道他有极其严重的失眠症。能够好好入眠的日子,几乎没有。 安然入眠,对他而言,似乎已经成了奢望。 没有良好的睡眠,再加上高强度的工作,就算再怎么年轻强壮的身体,也早晚都会撑不下去的。 池昭阳不欲多谈这个话题,所以只淡淡地嗯了一声。 司机心下微微叹息,看池总的样子,他的失眠症似乎并未好转。 明明看了那么多医生,吃了那么多药,但也不知道为什么,池总的症状却一直都没有丝毫好转。 他只是一个司机,了解的不算多。他只知道,池总极其严重的失眠症,似乎是从三年前才开始的。 他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之后才专心看着前面的路况,不再多言。 温蔷被苏眠搀扶着回到自己的屋子里之后,苏眠才有力气问她晚上的饭局上发生了什么,怎么会把自己的脚给扭到了。 温蔷一件一件都跟她说了。包括张锴和他的那帮狗腿子对她说过的话。 他们说过的每一句话,她都牢牢地记在心里面。就等着来日再还。 五百万一晚,他也不看看自己这张狗比脸,他也配? 温蔷直到现在还是心中意难平。 俗话说,虎落平阳被犬欺,真是一点都没有说错的。 前两年张锴在她面前乖得跟个龟孙子似的,她对他不假辞色,他连个屁都不敢放。没想到现在就露出他原本的丑陋面目了。 不仅敢对她说那种话,还敢带着自己的狗腿子一起来奚落她和她爸爸。 今天的事情,她记住了。 苏眠听得直咂舌,“这群富二代也太会玩了吧。”不过说完之后,她又有些担心,“蔷蔷,你现在惹到了张锴,那以后可怎么办?” 温蔷神色浑不在意,像是已经彻底放飞了自我一般,“惹都惹了,还能怎么办。反正我又不进娱乐圈。” 张锴家是开娱乐公司的,在国内都排的上名号的那种。旗下培养出了好几个影帝和影后,赚得盆满钵满。 温蔷破罐破摔地说,“现在情况都已经这样了,难道还能更坏么?” 其实还是能更坏的,温蔷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还远远没有见识过底层人民最悲惨的生活。不过苏眠也不忍心继续打击自己的好友了。 她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温蔷,砸吧了一下嘴巴,哟呵了一声,“其实还别说,蔷蔷,你这张脸不进娱乐圈,真是可惜了。” 温蔷的长相完全没有埋没她的名字。 她美得如同一朵绽放的如火如荼的蔷薇花。 明艳,美丽,又迷人。身上带着不自知的迷艳。 就算是有满园花卉,她也绝对会是其中最美的那一朵。 温蔷揉着凑过来的灰灰毛茸茸的大脑袋,口里漫不经心地回,“有什么可惜的。我爸破产了,我要是进娱乐圈的话,到时候谁护着我?” 苏眠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煞有介事地说,“这倒也是。” 娱乐圈这地方,太复杂了。不适合温蔷这样的有大小姐脾气的人。更何况,如今的温蔷,已经没有强有力的大腿了。没人在身后护着,在娱乐圈这种地方,确实寸步难行,想出头,难于登天。 说到大腿,苏眠突然想起了刚才在小区门口看到的那一辆在夜色中都发着光的迈巴赫。流畅的线条,拉风的设计,极具光泽的表面,无一不说明了它的昂贵。 在苏眠眼里,迈巴赫不仅仅是一辆车这么简单,它更是身份地位的象征。是金钱的象征。 这种车子,是她这辈子都只能远远地看看的。 苏眠阴险地笑了下,“蔷蔷,你给我如实招来,刚才开车送你回来的,是哪个?” 温蔷揉着灰灰脑袋的动作顿了顿,之后才若无其事的说,“不是哪个,就是一个碰巧遇见的好心人。” 这年头还有这么好心的“好心人”?她怎么就遇不到这样的“好心人”? 不过苏眠看得出来温蔷明显不想多提这个话题,就识趣地没有再打趣下去。 苏眠帮温蔷打扫完屋里的玻璃碎屑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她打了个哈欠,跟温蔷说了一声之后,就上楼睡觉去了。 苏眠离开之后,温蔷才抱着自己的爱犬,低垂着眼,略带委屈地说,“你爸爸,现在对我好冷漠。” 从前的他,从来都不会这么冷她的。 她刚才都快被冻死了。 听到爸爸这两个字,灰灰又开始兴奋起来。 它的尾巴开始疯狂地左右摆动起来,喉咙里发出兴奋的呜呜声。 温蔷呵了一声,两只手一齐出动,揪住了灰灰的大胖脸,恨恨地说,“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每次一听到那个人的名字,就兴奋个不停。一点都不考虑下她这个当了三年“单身母亲”的辛苦。 灰灰甩了甩尾巴,当做是对她的回应。 温蔷看到蠢萌的灰灰,噗嗤了一声,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她的心情终于因为自己的爱犬而微微回暖。 她将自己的头靠在灰灰温暖的身上,喃喃自语,“你爸爸现在可厉害了。” 温蔷至今还记得自己分手时说过的狠话,她说,他太穷了,身上的穷酸气都快把她熏死了。 但事实上,她一点都不在意他有没有钱。 说他穷,也只不过是当时想要分手的借口罢了。 灰灰汪汪汪地叫了两声,像是听懂了温蔷的喃喃自语,然后与有荣焉一般,兴奋地都在地上打起滚来。 温蔷好笑地又跟灰灰玩了一会儿之后,才回房躺上了床。 她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要凌晨十二点了。 她左思右想,到底还是给自己的爸爸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对面的人果然也还没有睡,嘟嘟声只响了一遍,电话就被接起了。 “蔷蔷。”电话那头,温大发的声音沙哑的仿佛是粗树皮,带着浓浓的,无法遮掩的倦色。 曾经的意气风发早就已经消失不见。现在的温大发,过的连普通人都不如。 温蔷听到这把粗嘎的嗓音,眼泪都差点掉下来。 她从来都成熟优雅,将自己打理得井井有条的爸爸,终于也还是被现实,压下了脊梁。 她努力稳住自己的声线,但鼻音还是有点重,“爸,你怎么还不睡?” 温蔷的母亲两年前改嫁。嫁给了自己的初恋情人。 她口口声声说是为了真爱,但还不是婚内出轨? 温蔷的母亲和自己的初恋情人出国之后,温蔷就再也没有联系过她的母亲,只和自己的父亲关系亲近了。 温大发从小就格外宠爱她这个独女,直到现在,也依旧如此。 听到温蔷的问题,他笑了下,“爸爸马上就睡了。你也早点睡。” 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到欠下的巨额款项的事情。 挂电话的时候,温蔷紧紧握着手机的话筒,紧张地说,“爸爸,你可要好好的。妈妈已经不管我了,你可不能丢下我一个人。” 公司老板因为公司破产,欠下巨额债务之后,跳楼自杀的不在少数。 温蔷怕自己的爸爸走了那些人的老路。 钱没了,可以再赚。有人可以白手起家,有人可以东山再起,他们也同样可以。 但如果命没了,那就真的是什么希望都没有了。 温大发听到这句话,放柔了声音,郑重地说,“蔷蔷,放心吧,爸会好好的。我们一定会度过这个难关的。” 温蔷带着鼻音,回了一句重重的嗯。 他们可以度过现在这个难关的。 一定可以的。 ☆、第五章 温蔷第二天醒过来之后,头一件事情,就是看了一眼手机。 她本是想看一眼时间的,但是这一眼,她才发现手机上面多了不少条微信,全部都来自她以前的朋友——夏茶。 温大发没破产之前,她和夏茶家世相当,两人关系亲近;温大发破产之后,夏茶主动冷落了她,和她保持了距离。 温蔷自然也不会热脸贴冷屁股,夏茶冷落她,她就直接和夏茶断了联系。不过联系方式这些东西还是留着的,并没有删除。 因为温蔷还想着有朝一日,她如果能够得以翻身的话,她一定要到夏茶这种见风使舵的人面前好好耀武扬威一番。 所以联系方式,自然不能够那么轻易地就删掉的。 这一次还是温大发公司出事之后,夏茶第一次联络她。 温蔷一开始还以为是夏茶闲来无事,所以特意发几条微信来看她笑话的。但等她看清楚夏茶发了什么信息之后,她的面色才慢慢的变了。 【茶茶:蔷蔷,你是不是惹到张锴了?】 【茶茶:蔷蔷,张锴放话要搞你,你这些天小心些吧。】 【茶茶:对不起,多的我也帮不了你,只能传传话了。希望能帮到你。】 温蔷握着手机的手渐渐用力。 她昨天不过是泼了张锴一脸红酒而已。张锴就放话要搞她,未免也太过于记仇了。 温蔷其实也知道她爸爸以前有不少关系不对付的人,商界如没有硝烟的战场,每一刻都是充斥着腥风血雨的。 现在看他们温家落魄了,恨不能上来踩上几脚的人不少。 但她没想到,张锴也会来参上一脚。 她对张锴的了解其实并不多。 张锴长相一般,但架不住家世好,所以身边的追随者也不少。以前温蔷就觉得他是一个普通的富二代罢了。但现在,这个“普通的富二代”前面还得加一个形容词,那就是“记仇的”。他放出点什么话来,他自己都不需要做什么,就会有人帮他来让她过的不痛快。 温蔷有些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她目前的处境已经足够艰难,如果再加一个搞事情的张锴,那她的生活,无疑将会更加的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这时候,灰灰也醒了过来,它几步跑到了她的跟前,摇着尾巴求抚摸。 温蔷抱住了灰灰,用侧脸蹭了蹭灰灰毛茸茸的脑袋,呼出一口气,暂时把这些糟心事放下了。 还能怎么样呢,反正人已经招惹了,时光无法回溯,现在多想也无益,还不如好好过好现在的每一天。 温蔷起床洗漱之后,看了一眼冰箱,发现冰箱里空空如也,什么食材也没有。 她叹了口气,饿着肚子,先给灰灰倒了一碗狗粮。 灰灰也饿了,它整个狗头都埋在狗粮里,咬的卡蹦卡蹦的,吃得一脸欢快。 温蔷半蹲着,拖着自己的下巴,喃喃自语,“灰灰,妈妈快养不起你了,怎么办啊。” 温蔷这句话一说完,灰灰立马停下了欢快摇着的尾巴,它的灰眼看了一眼温蔷,然后伸出爪子,把还没有吃完的狗粮往边上推了一下,双眼湿漉漉地看着温蔷,像是在告诉她,它吃的不多。 不得不说,狗是很有灵性的一种动物。它能敏锐的感觉到主人的情绪,也能听懂很多话。狗对类似“我要丢掉你了”,“我快养不起你了”之类的话尤其敏感。 温蔷见灰灰当真,忙拍了拍它的大脑袋,温声安抚道,“妈妈骗你的,快吃吧。” 但是不管温蔷怎么说,灰灰都不肯再吃狗粮了。 温蔷头又开始隐隐作痛了,自己作的死,怎么都得自己解决。这时候,刚好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看到来电是苏眠,就马上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苏眠的嗓音欢快,“蔷蔷,我今早包了饺子,你要不要来吃?” 即便苏眠看不到,但温蔷依然忙不迭地点头,口中回道,“好呀好呀,谢谢你了,眠眠。” 电话那头的苏眠好笑地哎呀了一声,“谢啥谢呀。” 温蔷抿抿唇,有些小心翼翼地说,“那……我能把灰灰带上来吗。” 苏眠爽快地说,“能呀。” 温蔷挂掉电话之后,拍了拍灰灰的大脑袋,笑得眉眼弯弯,“走,去你干妈家吃好吃的去。” 她们一人一狗已经麻烦了苏眠很多次,所以温蔷直接给苏眠升级了,让她做灰灰的干妈,用来表示他们两家人的关系亲近。 不得不说苏眠这个电话太救急了,灰灰马上忘了刚才温蔷说过的话,用牙齿咬着她的裤子,把她往外面拖,就想让她走快点。 温蔷到苏眠家里的时候,苏眠的饺子已经出锅了。 她一进屋子里,就闻到了饺子诱人的香味。 苏眠给温蔷开了门之后,就又进厨房忙活去了。 温蔷不禁感叹,“眠眠,你也太贤惠了。” 苏眠嗤笑一声,“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自己洗个筷,倒个醋,就先吃吧。” 温蔷先用手拿起一只饺子,放到了嘴里,声音模糊地问,“那你呢?” 苏眠忙着往锅里下菜,“我再做个汤。”刚说完,她就想起什么似的,又追加了一句,“厨房里还有白菜叶,你喂灰灰吃一点。” “好。” 苏眠特意没有给饺子留汤,所以饺子需要蘸着醋吃,这种吃法相比于汤饺,更受温蔷和苏眠两人的欢迎。 温蔷咬了一口饺子,只觉得鲜美得舌头都快要掉了。她选了一个饺子,然后把里面的肉馅跳出来,给灰灰吃了。 温蔷边吃边不忘跟苏眠提起刚才微信的事情,“眠眠,我可能真的惹到大事了。” 苏眠这时候刚好番茄冬瓜汤出锅,她皱着眉把盛着汤的碗端上桌,然后才问,“怎么了,是因为张锴么?” 温蔷点点头,“嗯,有人跟我说,张锴要找我麻烦。” 苏眠闻言,立马面带忧色,“那怎可么办呀?” 温蔷其实心里也有些担心,不过对着苏眠,她还是面带轻松地说,“应该没事吧,难道他能找到我现在住的地方来?” 温蔷这句话刚说完,楼下就传来了砰的一声剧烈响声。 这道声音很大,她们在的这间房都好像连带着震了震。 温蔷夹着的饺子都掉了。 她抿抿唇,抬头看着同样一脸茫然的苏眠,“刚才这是……什么声音?” 苏眠摇摇头,心还在因为刚才那道声音砰砰砰直跳,“好像……是门被暴力踹了一脚的声音。” 温蔷有些不确定,“声音……是不是从我那屋子传来的?” 苏眠摇摇头,声音带了些颤,“不知道,但感觉很像。” 这一下,温蔷连美味可口的饺子都吃不下去了。 张锴总不会真的找上门来,还把她的房门都给踹了吧? 这时候,她也有点紧张了。如果是以前,她当然一点都不会怕张锴。但此一时彼一时,她现在已经没有不怕他的底气了。 不管温蔷怎么想,她都觉得她想的可能十之八|九都是正确的。 这种事情,张锴还真的干得出来。 他来的,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快一点。 温蔷站了起来,灰灰像是也感受到了主人焦躁不安的情绪一般,汪汪狂叫。 温蔷把食指放在自己的嘴巴上,嘘了一声,示意道,“灰灰,安静一些。” 灰灰果然听话的不再吵闹了。 温蔷仔仔细细地听了一会儿,楼下自那道巨大的响声之后,好像就没有其他什么特别的声音传来了。 她抿抿唇,自己有些不确定,忍不住向苏眠求助,“眠眠,你现在听听,看楼下还有没有声音。” 苏眠屏息,甚至还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耳朵贴地的仔仔细细地听了一会。 过了一会儿她才爬起来,朝温蔷摇了摇头,“好像没有动静了。” 温蔷呼出一口气,她往门口走去。苏眠忙拉住了她,“你干嘛呀?” 这时候,温蔷反倒不紧张了。她平心静气地说,“我去下面看看。” 苏眠忙紧张地说,“要是他们还在呢?” 温蔷没回答苏眠这个问题,而是说,“如果他真的盯上我了,那么就算这一次躲过去了,也还有下一次,下下次。事情早晚都得解决的。” 苏眠沉默了两秒,然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用力说,“好,我陪你一起。” 两人在离开之前,商量好了等会具体的对策。 比如如果楼下真的有人,她们该往哪边逃,谁报警,谁用来拖住她们。 等她们商量完了之后,两人才真的打开了房门,往楼下走去。 明明只有几十个台阶的距离,但是这一次,她们两人却走得异常的艰难。 不管怎么样,温蔷都不可能永远躲下去,她也躲不过去。 两人小心翼翼地在楼道拐弯口往下面看,在看到温蔷的房门还完好无损地在原地,并且门前没有任何人的时候,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苏眠都腿软地坐到了地上。 刚才,应该是她们听错了吧? 正当温蔷也以为是自己误会的时候,她突然眼尖地看到了防盗门上面有一串脚印。 这串脚印,她刚才离开前是没有的。 她忙快走了几步,然后走到了自家防盗门前面仔细地打量了一会儿。 打量完之后,她才神情严肃地对着身后坐着的苏眠说,“刚才应该确实有人来过了。” 苏眠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走到她身边,语气焦急,“那怎么办?要不你先住我家躲躲吧?” 温蔷还没来记得回答,这时候她突然眼尖地看到了地上像是一封信一样的东西。 她忙把东西从防盗门下面抽了出来。 信封上面只有十一个字。 帝爵晚八点总统包间张锴 苏眠看到这几个字,一时有些不明所以,“他这是什么意思?” 温蔷冷呵了一声,一字一句地说,“帝爵是帝都最好的酒店之一。”她特意在酒店这两个字上面加了重音。 张锴的意图,一下子就呼之欲出。 今晚只是来自张锴的一个警告罢了。 而他的目的,不过是为了让她惧怕,进而,让她彻底臣服。 “蔷蔷,别去。”苏眠紧紧拉着温蔷的手,紧张地说。 温蔷笑了下,眸底却没有任何笑意,“我又不傻。我当然不会去。” 但是不去……真的行么。 温蔷一时也有些不确定了。 张锴,比她想象的还要难打发。 因为刚才的这出暴力踹门的事情,温蔷也不敢待在自己的屋子里了。 但是如果真的和苏眠待在一起,她又怕自己连累到苏眠。 苏眠拉着温蔷的手,“蔷蔷,先来我家吧,我们一起想想办法。” 温蔷犹豫了很久,终于点了点头,说了一声好。 不管怎么样,她不会让苏眠被她连累到的。 再一次回到苏眠的屋子里后,她们两人头对着头想了很久的对策。 但是到头来,也没想到什么有用的。 温蔷想过报警,但问题是,张锴现在虽然放出了狠话,但其实并没有对她做什么。所以就算报了警,也没什么用。 什么办法也想不出来的感觉,真的太糟糕了。 温蔷在这一刻,才头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了曾经“温家大小姐”带给她的便利。 现在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憋屈的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很快,就到晚上六点了。 冬天的白昼时间短暂,意味着它的夜晚来得格外早。 晚上六点的时候,外面早已经一片漆黑。 如果温蔷准备赴约的话,那么此时,她就该准备一下,然后出门了。 温蔷的心也不由得微微有些加速。说不怕,肯定是假的。 她的掌心都是细细密密的汗水。 在这一刻,她甚至都忍不住想,她要不要先低头,去找他帮忙了。 如果是如今的他的话,她的事在他看来,肯定不算什么事情吧。 温蔷紧紧握着自己的手机。 她只有池昭阳曾经的手机号。如果这三年,他换了手机号的话…… 温蔷一时不敢再想下去。 正当温蔷坐立不定的时候,夏茶又给她发了一条微信进来。 “张锴被查到聚众吸|毒,进局子里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哈,上一章有小红包掉落~ 明天开始又要单更了。 一般晚八点更新。 么么扎。 ☆、第六章 温蔷看到这一行信息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愣了一下。 苏眠看到,以为是又出什么事情了,忙凑过头来小心翼翼地问她,“怎么了?” 温蔷整个人都快被这个从天而降的好消息弄晕了,她有些不可置信地说出了她刚刚才得到的信息,“据说,张锴进局子里去了。” 苏眠哇的一声,一下子兴奋地跳了起来,她语气惊喜,足足像是中了五百万彩票一般,“天啊,太棒了!这一次,老天都在帮我们!” 不得不说,张锴进局子里的这个时间点实在是太巧了。他早不进,晚不进,刚刚好是温蔷最坐立不安的时候进去了。 实在是太及时了! 所以苏眠能想到的,也只有老天也站在她们这一边这个理由了。 不知道为什么,温蔷直觉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但不管怎么说,今晚的约,她都不需要去赴了。 顺利放下一件糟心事的她,也不由得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苏眠兴致勃勃地打开手机微博,准备好好查查张锴这一次聚众吸|毒的事情。不过温蔷现在得到的也是第一时间的小道消息,所以微博上面还没有关于这件事情的新闻报道。 不久之前因为有两个当红明星吸|毒,被朝阳群众举报,进了局子之后,这两个明星最近两年的星途算是完了。就算事情曝光之后,他们当众诚恳道歉,其中一个还落了泪,但是他们近期也不得不夹紧尾巴做人,等待来日再复出了。 正是因为有这两个当红明星先前的吸|毒事件,所以最近群众对吸|毒这样的事情反响格外的剧烈,关注度也很高。 如果这一次,张锴真的被曝光聚众吸|毒的话,那么不仅仅是他,就连他身后的娱乐公司,都会连带着受到巨大影响。 就是不知道这一次,立功的是不是依旧是朝阳群众了。 苏眠兴奋过后,又有些担心,“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到时候渣浪不会删热搜吧。” 删热搜是渣浪的老套路了。混过微博的人都知道,渣浪只认钱,不认人。只要给钱,不管是什么热搜,它都能及时撤下来,甚至还会删除不利的评论。 温蔷摇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只能静观事态发展了。” 说完,她就点开和夏茶的聊天记录,手指微动,发了一条信息过去,“怎么回事?” 温蔷的微信屏幕上方马上就显示出“对方正在输入”六个字。 这几个字出现又消失,消失之后又出现。像是对方在酝酿该怎么回答一样。 这一次,她们这两个曾经的好友,都极有默契地没有用更加方便的语音交流,可能就怕到时候两人通过声音交流的时候尴尬吧。 对于温蔷而言,她认识了多年的“至交好友”夏茶,还没有她仅仅认识了五个月时间的邻居苏眠讲义气。 苏眠对她的这份恩情,她一直都会记在心里,等着来日回报。 过去了大约五分钟之后,夏茶才回了信息。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总之张锴近期自顾不暇,不会再找你麻烦了。” 虽然是以如此神奇的方式,但不管怎么说,张锴找麻烦这件事都算是过去了,苏眠躺在床上,朝温蔷比了个大大的大拇指,“蔷蔷,我就知道你早晚都会否极泰来的。” 温蔷坐在床边,边玩着手里的手机,边随口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还会算命啊。” 提到算命这两个字,苏眠一下子从床上重新坐了起来,整个人睡意全无,她神神秘秘地对着温蔷说,“你还别说,我倒是真的会一点点算命这东西。” 温蔷是不大相信这种算命这些玩意儿的。作为社会主义接班人,她信仰的只有科学。 不过这种时候,她自然也不会拆自己好友的台就是了。 温蔷笑了笑,并不说话。苏眠见温蔷不相信,她也不气。 她摇头晃脑了一会儿,口中喃喃自语,手指还装模作样的掐了掐,活像是个神棍。 温蔷见着好笑,开玩笑说,“眠眠,你别这样,我害怕。” 弄得像是个大仙一样的。 苏眠口中喃喃自语了好一会儿,才算是算完了。完事之后,她打了一个响指,语气兴奋地说,“算出来了,蔷蔷,你就是天生的富贵命啊。” 苏眠这句话莫名让温蔷想到了以前网上流传的甚广的一句话,“皇上,您这是喜脉啊。” 这两句话,都一样的喜感。她一个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 苏眠这样标准的神棍开场白,实在是让她信服不起来啊。 不过不管苏眠说的是不是真的,温蔷都捧场地说,“那借你吉言了。希望我爸能早日东山再起,尽快度过眼前的难关。” 苏眠闻言,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和你爸什么关系?我又没说你的富贵和你爸有关。” 温蔷皱了皱眉,“那和谁有关?” 苏眠理所当然地回,“当然是和你未来的丈夫有关啊。”苏眠又神神叨叨地看了一会儿温蔷的脸,掐指算了下,最后下了最终结论,“而且你还是旺夫的命格,啧啧啧,蔷蔷,苟富贵,勿相忘啊。” 要是没苏眠最后的这么一句话,温蔷可能就真的信了。 但是加上这么最后一句之后,温蔷只觉得苏眠是在开玩笑。 她打了个哈欠,揉了揉自己有些酸涩的眼睛,回,“知道了,要是我真的命中富贵,我发达之后,肯定少不了你的好处。” 苏眠笑嘻嘻的,两人插科打诨了一会儿之后,都累了。 苏眠也是租的房子,她房间里只有自己睡的单人床,不过她还有一张折叠床,是上任租客留下来的。这时候,倒是能派上大用处。 反正屋子里有暖气,苏眠帮温蔷把折叠床稍微拾掇了一下就能睡了。 温蔷躺上床,盖上了被子,和苏眠,灰灰道了一声晚安之后就安然入睡了。 温蔷第二天是被小区物业的电话给吵醒的。 一大清早的,小区物业就打电话过来了。 温蔷迷迷糊糊地接起手机,声音都因为刚醒而有些含混不清,“喂?” 电话那头人的大嗓门一下子通过话筒传来过来,这人的口音带了点东北的味,让温蔷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 “是温蔷小姐不?” “嗯,是我。” “是这样的,小区送温暖啦,你们31幢作为幸运楼,得到了来自小区的特别关怀。” 每一个字,温蔷都能听懂。但全部连到一起,她就有一点听不明白了。 小区送温暖?特别关怀? 送什么温暖?什么特别关怀? 温蔷现在所租住的这个小区建造于80年代,距今已经快要有四十年光景了。 楼道经久失修,墙壁坑坑洼洼,水管经常堵塞,居住体验很差。 但架不住房租便宜。住在这里的,都是和温蔷一样的缺钱人。 虽然她只搬进来短短五个月的时间,但是她也知道这个小区的物业是出了名的抠门。 服务态度差,效率奇慢。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难道你能指望一年物业费不过五百块的小区,给你和物业费几万块的小区一样的居住体验吗? 温蔷愣了一会儿才问,“送什么温暖啊?” 物业大叔大着嗓门说,“加固防盗门,将安全带到每一家每一户。” 温蔷:“……” “你现在在家吗?物业马上就会派专业人员上门了。” “好……在的……” 直到挂掉电话之后,温蔷还是觉得有一点莫名其妙。 小区物业吃错东西了,还是中了彩票了,突然之间变得这么大方? 她怎么总觉得像是接到了骗子的电话一样不踏实呢。 没过一会儿,苏眠也收到了同样的电话。 挂掉电话之后,苏眠头发散乱地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天啊,简直是天降横财!” 温蔷稍稍理了理自己及腰的长发,语气有些疑惑,“眠眠,你住这里这么久,有遇到过这种好事么?” 苏眠摇摇头,“当然没有啦,小区这么抠比,哪有钱给我们住户送福利啊。” 温蔷有些疑惑,“那怎么突然就说是要给他们送温暖了?” 天上难道还真的会掉馅饼了?世界上真的会有这么好的事情么? 苏眠扒拉了一下自己的短头发,被电话吵醒了之后,她也不打算睡了。她笑了笑,“物业不是说了么,这是小区给我们送温暖了。冬天来了,这份温暖很及时啊。” 说完之后,苏眠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呀了一声,“哈哈哈,蔷蔷,这份温暖特别适合现在的你啊,你那防盗门估计都快倒了吧。” 温蔷现在住的这屋子,防盗门本来就是上了年代的古物,昨天被人踹了一脚之后,真的已经快要摇摇欲坠,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散架了。虽说是防盗门,但现在看着都已经感觉挡不住小偷了。 不过温蔷一直觉得,她现在这屋子,都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就连小偷来了,估计都会嫌弃。 温蔷还是有些不放心,“不会是骗子吧?” 苏眠倒是很放心,“不会啦,这就是小区物业的手机号呀。” 温蔷皱了皱眉,倒也没再说些什么。她也跟着苏眠一起起了床。 这时候灰灰也醒了,亲昵地在她腿边蹭了蹭。 温蔷跟灰灰玩了一会儿,然后在苏眠家又蹭了一顿早饭之后,她才下楼回了自己的家。 温蔷刚到门口,就看到门口的地方站着一个意外之外,但情理之中的人。 她的房东。 房东沈太太一看到温蔷,忙叽里咕噜地对着她说起话来,“哎呀,小区送温暖,给装防盗门,我啊,不放心,就专门过来看看。等会你该干嘛干嘛,我会好好看着安装工人的。” 沈太太为人不错,就是话太多。 不过大概上了年纪的老太太都这样吧。 沈太太年纪七十出头,孙子都上了小学。不过她精神头极好,说她才六十多估计都有人信的。 有人帮忙看着,温蔷自是乐得自在。 她刚回自己家没多久,安装工人就扛着一道崭新而牢固的防盗门上门了。 作者有话要说:唔…… 男主过一阵戏份就多了。 哈哈哈哈哈哈。 ☆、第七章 安装工人上门的时候,温蔷也到门口看了一眼。 工人身上扛着的防盗门看着就不便宜。 防盗门厚实无比,看着就很坚固。 楼梯里开始不断有叮叮当当的声音传来,其余住户的防盗门看样子也已经开始拆卸,重新安装新的了。 沈太太在那边热情地招呼安装工人,“哎呀,辛苦你们啦。要不要喝杯茶?” 安装工人客气地拒绝道,“不用了,谢谢。” 沈太太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她又开始问,“安装下大概要多久呀?” 安装工人客气地回答了她的问题。 沈太太其实也就是随口一问的,有免费的防盗门上门免费安装,这对精打细算了一辈子的她来说,和天降横财也没什么区别了。 这房子是她的,防盗门安装好了自然也属于她自个儿的财产。 所以她今天才会这么巴巴地赶过来。 安装工人想到了什么,对沈太太说,“你家运气不错,窗户也能够免费加固。” 窗户!免费!加固! 沈太太闻言,惊讶得嘴巴都合不拢了。等她反应过来,她才狠狠地一拍手,“哎呀,真是太好了,今年真是我的幸运年啊,我活了半大辈子了,从来都没遇到过这样的好事呢!” 安装工人笑笑,不置可否。 沈太太的嘴巴完全停歇不下来,她眼睛转了转,又忍不住问,“什么叫我家运气不错,难道其余住户的窗户不能免费加固吗?” 安装工人手下边忙活,边口中好脾气地回,“对,不是全部人家,这幢楼就抽取了几户。” “还有哪几户呀?” “楼上五户,楼下还有四户。” 沈太太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这才心满意足地停下了话头。 屋内的温蔷其实也多少听到了门口沈太太和安装工人的对话。 小区一共一百多幢楼,小区唯独抽中了三十一幢,作为所谓小区送温暖的对象。 一幢楼有六十几户人家,就只抽了十家连窗子都免费加固了。 能轮到的概率,其实并不大。 而偏偏温蔷租住的这一户轮到了。 温蔷也不知道自己运气算好还是不好了。运气如果好的话,为什么她现在饭都快吃不起了?但如果运气不好的话,估计这种免费的事情,也轮不到她吧。 其实温蔷对目前居住的抵挡小区了解不够,她也不知道其余的小区有没有类似这样的“送温暖”服务。 不过她见着对方真的是小区物业找来的专业安装人员,不是骗子之后,就彻底放下了心。 一天时间在叮叮当当的声音中,很快就过去了。 安装工人帮忙加固好门窗之后就离开了。 沈太太心满意足地看了一眼自己大变样的房子,然后口头关心了几句温蔷,就也跟着离开了。她还要回自己的房子去给她的乖孙做晚饭。 热闹了一天的屋子终于重新又安静了下来。 温蔷走到自己的书桌前,把抽屉打开。 抽屉里面还剩下五个一元硬币,除此之外,就再无其他了。 而抽屉里的钱,已经是她的全部资产。 温蔷抿了抿唇,看着用剩下的最后五个硬币,到底还是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现在是北京时间晚上六点,美国洛杉矶这个点应该是凌晨两点。 这个点,正常人都已经安然入眠。 如果打电话过去,明显会影响到他人的睡眠。 但温蔷才懒得理会。 她整整打了两个电话,对方才终于慢吞吞地接起了。 “蔷蔷啊,妈这里都凌晨两点了,你有什么事吗?” 温蔷的电话,打给的就是她的亲生母亲,练悠悠。也就是那个为了真爱,抛夫弃女,婚内出轨初恋情人,然后离婚之后,和初恋情人远赴他国的亲生母亲。 温大发一年前公司决策出现重大失误,心情抑郁的因素占了其中的绝大部分。 任谁被戴了五年的绿帽子,心情都不可能轻快得起来。而且这个他爱了多年的妻子,在离婚的时候还对他多加指责。 练悠悠指责他除了有钱,一无是处之外,还指责他不懂浪漫,不会体贴人。 但事实上,温大发所有的时间,除了花在公司上,其余的,都花在了家庭上。他是个合格的丈夫,也是个合格的父亲,但他依旧常常会为找不到太多时间在家庭上而自责。 练悠悠的指责,其实大多都不符实,只是纯粹为了宣泄罢了。她其实就是瞧不上温大发的长相。 结婚的时候,练悠悠就嫌弃温大发长得太丑,不够英俊。她一度认为自己生下的女儿会丑的没法见人。 但好在温蔷的长相随的是她,并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即便她的生父长相并不英俊,但温蔷的长相,依旧精致得远胜她一筹。 最终打断练悠悠无止境指责的,还是温蔷的一声巨吼。 这些话就连温蔷都听不下去,更何况是温大发? 就因为这一次,温蔷真切地认识到了练悠悠的自私无情,并且彻底对她失望。 虽然当初是练悠悠婚内出轨,但温大发看在多年的情分上,还是给了她一笔不少的离婚费,足够她衣食无忧地过完这辈子。 不过想到这些事情,已经接通了电话的温蔷不由得冷哼了一声。这笔钱,估计不少都填到了她那个老相好的肚子里了。 他们父女两在国内受着罪,没道理她在国外依旧吃香的喝辣的。 所以温蔷觉得,也是时候给练悠悠找点麻烦了。 “我没钱花了。”温蔷懒得废话,直入主题。 练悠悠一时没有说话。 温蔷冷笑了一声,“别告诉我你不知道爸爸的公司破产了,我和他目前处境艰难。” 下一瞬,温蔷耳边响起了淅淅索索像是起床的声音。 对方按着话筒,她只隐隐约约听到练悠悠和她那个老相好说了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练悠悠的声音才重新传来,即便已经到了无人的地方,她的声音压得有些轻,“我知道,但是蔷蔷啊,妈已经和你爸爸离婚了。” 温蔷的声音有些吊儿郎当的,“但我还是你女儿吧?我都快吃不起饭了。” 练悠悠也没想到自己会从自尊心极强的温蔷口中听到这样一句话。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想必是已经窘迫到了一定的程度了。 练悠悠顿了一会儿,才问,“你要多少前?” 温蔷想也不想地说,“五百万。” 练悠悠语气十分激烈,“五百万?你也太狮子大开口了吧!”说完,她才像是意识到电话对面的是自己的女儿,不是其他人之后,才又放缓了语调,说,“就五万吧,好不好?” 温蔷不依不饶,语气冷冰冰的,“五百万!一分都不能少。” 练悠悠突然大喊了一声,“温蔷!” 过了一会儿她才压低了声音,尽量心平气和地说,“五百万我拿不出来,我最多只能给你五万。” 温蔷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用力。 当初离婚的时候,她爸爸给了她那么多的离婚费。 但是现在,在她和她爸爸最艰难的时候,她却说,她连五百万都拿不出来。 呵…… 这是拿她当傻子呢? 温蔷冷笑了一声,笑声里的浓浓嘲讽让练悠悠的小心思全部都无所遁形。 她恼羞成怒地说,“蔷蔷,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你看看瑶瑶,她现在已经是知名的钢琴家了,再看看你自己,还和小时候一模一样!你该长大了!” 瑶瑶,又是瑶瑶! 她有多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 温蔷听到这个名字,声音彻底冷了下来,“练悠悠,她该不会是你的私生女吧!” 不然为什么从很多年前起,她对季瑶,就比对她这个亲生女儿还要好? 不然为什么在她眼里,季瑶永远都是最优秀的,她这个亲生女儿怎么也比不上? 不然为什么,她有什么好玩意儿,优先的,永远都是季瑶? 练悠悠听到这句话没有愤怒,反而是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要真是,那就好了。” 温蔷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都气到发到。 温蔷深呼了一口气,然后一字一句地对着练悠悠说,“练悠悠,我祝你过得不幸福!”说完之后,她就直接挂断了手机。 这并不是一通愉快的通话。 温蔷整个人都倒在椅子上,头仰靠在椅背上,用手背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她心头突然就弥漫起一阵浓浓的疲惫感。 三分钟之后,她的手机发出了叮地一声,显示有新的信息进入。 温蔷睁开眼,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短信提醒她,她的银。行。卡刚刚有有五万元转账。 温蔷勾了勾唇角,眸底却没有丝毫笑意。 她是不是该感谢她的母亲到底没有绝情到底,到底还是给她转了五万块,让她不至于饿死街头? 温蔷突然就觉得屋子里闷的很。 闷得她都快喘不过气来。 她很干脆地起身,从桌子上拿起钥匙和手机,直接离开了房间。 她所在的这个小区年代已经很久了。小区里的绿化做的也很差劲。 毕竟做绿化也是要不少资金的。 温蔷在小区内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儿,然后找了个石凳坐下了。 她抬头看着头顶淡淡倾洒星光的玄月,无声地叹了口气。 这时候,突然有人叫了她的名字。 温蔷回眸,发现叫她名字的,是小区传达室里面的大爷。 她网购的东西,都会寄放在传达室里面。她去传达室领过几次快递,所以和这个看门的大爷也算是熟识了。 温蔷站起来,有些奇怪地问,“大爷,有事吗?” 大爷摆摆手,“没事,我就是想问问,你是不是有个很有钱的朋友?” 温蔷闻言一脸莫名奇妙,“大爷,你为什么这么问?” 大爷腼腆地笑了下,“因为每天晚上都有一辆豪车停在你所住的三十一幢楼前面。”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男主就可以出场了。嘻嘻嘻。 话说,你们觉得文案怎么样? 我小伙伴跟我说,我的文案……很不行。 很容易触人雷点。 我的心好痛。。。 ☆、第八章 温蔷闻言,心猛地一跳,她努力稳了稳情绪,才抿抿唇,试探地问,“大爷,也许不是找我的呢?” 大爷摇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笃定,“我看到过一次车上那个小伙子下来,他抬起头的时候,目光对着的,就是你那间屋。” 温蔷那屋子楼下两层都是没人住的,她的屋子又在楼层最边上,所以其实很好认。而且大爷对温蔷的身份也有一些了解。 落魄的千金小姐。 这里的住户,她是最有可能会认识那样的有钱人的。 大爷回忆了一下,又笑着说,“那个小伙子啊,长得可真俊,比电视里的明星还好看。我看他每晚都过来这里,在这里待一整个晚上,却也没见他见什么人,心里奇怪。这不,刚好看到你在这里,我就顺便来问问你知不知道。” 温蔷的心砰砰砰地跳起来。 她咬了下唇,问出了心里的那个问题,“大爷,他来这里几晚了?” 大爷想也不想地说,“三晚了。每次都是凌晨十二点左右来,第二天早上六点多离开。” 因为这小伙子长得太俊,开的车又太豪,他不想注意到都不行。 三晚,那不就他送她回来那晚就算在内了么? 难道他送她回来之后,又折回来了? 而且凌晨十二点,到第二天早上六点。 他是不打算睡觉了? 温蔷对着守门大爷笑了下,“大爷,我知道了。” 大爷话传到之后也算是放下了一件心事,他念叨着,“这大冬天的,人家小伙子在车外吹着冷风也不容易,你们两人要是闹了什么矛盾,就早点说清楚。” 大爷下意识地就以为温蔷和那个小伙子是一对闹矛盾的小情侣了。 温蔷原本想解释些什么,但是她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有说什么。 离开之前,大爷还不忘幽默地说了一句,“我没给他收停车费哦。” 大爷离开之后,温蔷也吹够了冷风,重新回了家。 屋内的暖气扑面而来,一下子吹去了她满身的寒气。 温蔷刷了会儿手机微博,因为距离昨天张锴聚众吸|毒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一天的时间,所以微博上面也已经有了关于这件事情的报道。 最热的那条微博下面的评论已经破了万,评论里说什么的都有。 【贵圈真乱。】 【张锴一生黑。】 【哈哈哈哈,喜闻乐见。】 温蔷一条条留言看下去,给每一条骂张锴的留言都点了赞。 看到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多骂他的人,温蔷只觉得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 这时候,刚好张锴的道歉视频上了热搜。 温蔷立马点开了这段视频。她发现视频里的张锴涕泗横流地向观众道歉,说他自己已经意识到了错误,今后一定不会再犯,希望大家能再给他一个机会。 温蔷看着视频里眼泪鼻涕流了一脸,毫无往日风度的张锴冷哼了一声。 让你惹我!看,这下遭报应了吧。 温蔷小人得志一般地继续给这个视频下面骂张锴的评论依个点了赞。 因为视频才出来没多久,所以下面的留言也并不多。 温蔷全部点完评论,也才不过用了十分钟的时间。 看过张锴狼狈的姿态之后,温蔷心情大好。 她和苏眠聊了会微信,又刷了一会儿微博之后,时间不知不觉中就已经到了十一点。 原本这个时间点温蔷已经准备洗洗睡了。但是守门大爷的话在她的脑海中不断地回响。 大爷口中的那个小伙子,会是她想的那个人么? 如果是他,他来这里,是为什么? 不过不管是不是,今晚她都能知道答案了。 秒针滴答滴答地过去。 时针很快就指向了凌晨十二点。 温蔷想着时间差不多了,就走到了窗边的位置,往楼下看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运气好,她刚走到窗边,就看到不远处有一辆车渐渐驶近。车前的大灯明亮,车型线条流畅漂亮,一看就价值不菲。 这辆车没多久之后就缓缓地停了下来。 她清楚地看到,这辆车确确实实就是停在她所住的这幢楼前面的。 车型的话,距离有些远,她只能模模糊糊地看清一点,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添越。 在这样的小区,能开得起这样的豪车的,可以说是几乎为零。 根本就不需要在怀疑什么。她拿起钥匙,行动比她的思维更快,直接开门往楼下小跑而去。 温蔷到底楼的时候,脚步顿了一下。 隔着这么一段不远的距离,就着车前大灯的光芒,她甚至隐隐约约能看到驾驶座上的模糊人影。 车内的暖灯柔和了他的脸部轮廓。 隐隐绰绰的光影中,车内之人带着几分让她窒息的熟悉之感。 这时候,驾驶座的人打开了车门,从车里走了下来。 亮白色的灯光,将池昭阳那张清俊的容颜,映照得清晰无比。 他身上穿着黑色长款大衣,脖子上围着一条灰色的围巾,这样简单又大气的装扮,越发趁得他容颜如玉,长身玉立。 温蔷的目光不可置信地停留在他那条灰色围巾上面。 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这条围巾,应该是她亲手织的那条。 是四年前的冬天,她送给他的冬日礼物。 都过去四年了,他现在都居然还在戴么? 池昭阳下车之后,先是抬眸看了一眼九楼最靠边的屋子,屋子已经熄了灯,没有一丝光亮露出来。 他整个人侧着身倚靠在一旁的香槟色添越上,漫不经心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盒烟,从里面取出一根,点燃。 他手指间的烟星火明灭,但他其实就吸了一口。 他如同之前的三个夜晚一眼,抬头看着九楼的那扇窗发呆,等烟燃烧完,滚烫的烟蒂滴落在他手背的时候,他才恍然惊觉,这根烟已经点完了。 池昭阳抖了抖手上的烟灰,这时候,他好似听到了一道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这样的脚步声在这样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的清晰。一声声的,就像是响在他的心头一般响亮而震撼。 他似有心电感应一般闪电般迅速地抬起了眸。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的目光,跨越三年的时间,再一次牢牢地对上了。 温蔷和池昭阳目光对上的那一瞬间,她的心脏都好似停跳了一拍。 她想问他来这里做什么,为什么连着四晚,都是这个时间点来,但是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就被几步走到她跟前的池昭阳紧紧地拉住了手腕。 他没有说话,事先也没有打任何招呼,她就被他压在了车前盖上。 淡淡的星光倾泻而下。 他一手扣着她的头,一手撑在她身侧。她甚至都来不及看清他的神色,滚烫的吻就对着她铺天盖地而来。 熟悉的气息瞬时间将温蔷整个人都包围。 时隔了近三年时间的吻。 池昭阳吻得忘我而激烈,激烈到两人的唾液都来不及吞咽。 和三年前相似的清冽气息,相似却又似乎更加热情的亲吻。 温蔷一瞬间有种他们好似没有分开三年的错觉。 但也只是一瞬间的错觉。 池昭阳曾经稚嫩的容颜,被如今的成熟所取代。 而他清冽的气息,也沾染上了些许的烟味。如今的他,身上无一处不在叫嚣着男人味这三个字。 等池昭阳分开温蔷的时候,温蔷的嘴唇都被咬破了。 由此可见他刚才的用力。 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 温蔷对眼前的情况还有些茫然。 他们明明已经分手了,现在也没有复合,但是他现在不由分说地就亲吻她是几个意思? 此刻的温蔷,对情难自抑这四个字的认识,还是太浅薄了。 在她垂着眼胡思乱想的时候,池昭阳声音嘶哑地开口了,“有这么难么?” 温蔷不明所以,她抬眸眨了眨眼,看着池昭阳,“什么意思?” “你受委屈了,告诉我一声,有这么难?” 温蔷闻言,瞬时间就红了眼眶,眼底弥漫了泪水。 她赌气地撇开头,因为自己突如其来的泪水而羞恼,“我怎么告诉你?” 池昭阳顿了两秒,才一字一句地开口说,“我的手机号码,从来都没有换过。” 他的意思就是,只要她想联络他,随时都可以。 他还在原地。 等她。 冬日的冷风呼呼地吹着,但温蔷仿佛置身于春暖花开的春季,冰天雪地的世界不复存在,她的整颗心都是暖的。 池昭阳抬手,粗粝的拇指轻轻地拂去她眼角的泪滴,“还是和以前一样娇气。” 温蔷闻言有些脸红,她抿抿唇,刚想说些什么,但是这时候,她眼尖地瞥到了池昭阳大衣口袋里露出了一小截像是门票一样的东西。 不得不说,有时候,女人的第六感都是极其准确的了。她皱了下眉头,动作迅速地从他大衣口袋里将门票抽了出来。 就着添越车前大灯的明亮光线,还有路灯亮白色的光芒,温蔷将门票上面的每一个字都看清楚了。 正因为太过于清楚,她甚至有些痛恨自己这一刻卓越的视力了。 门票上面“国内著名钢琴家季瑶专场音乐会”这几个字刺痛了温蔷的双眼。 她下意识地闭了闭眼。 池昭阳察觉到温蔷的情绪不对,问了一句,“怎么了?” 温蔷扬了扬手里的门票,声音艰涩,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口里崩出来,“这是什么?” 池昭阳看到这两张门票,才想起来应该是下午的时候沈岩放他大衣口袋里的。 “是音乐会的票。你想看么?” 温蔷声音硬邦邦的,“不想!”她这句话说完,又立马接上了后一句,“很晚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池昭阳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阻止了她转身离开的步伐,他声音低沉嘶哑,神色晦暗,“那我呢?”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营养液。么么扎。 读者“樱柠”,灌溉营养液 +14 2017-11-28 20:55:35 读者“没有记忆的小丑”,灌溉营养液 +6 2017-11-27 21:06:07 读者“爱国的阿林”,灌溉营养液 +1 2017-11-27 13:16:54 读者“不想吃饭想睡觉”,灌溉营养液 +1 2017-11-26 23:06:15 读者“灼灼”,灌溉营养液 +1 2017-11-25 22:39:25 读者“暖桉”,灌溉营养液 +20 2017-11-25 21:42:51 读者“樱柠”,灌溉营养液 +10 2017-11-25 20:17:50 读者“你若不离,我便不弃”,灌溉营养液 +4 2017-11-08 22:08:31 ☆、第九章 池昭阳到会所的时候,荆礼,沈岩他们两个都已经在了。看到他来,荆礼笑眯眯地站起来,打趣说,“池总迟到了,来,罚酒罚酒。” 池昭阳来的路上刚好遇到大堵车,今天是周末,车流量巨大,路上整整堵了一个半小时。 所以他晚到了半小时。 池昭阳伸手接过荆礼递过来的红酒,一口就将小半杯的红酒都尽数喝完了。 他姿态洒脱,握着红酒杯的手,修长有力,扬起的脖颈弧度优雅,就连喝酒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由他做来,都赏心悦目。 荆礼捧场地用力鼓起了掌,哈哈大笑道,“池总好酒量。” 池昭阳刚放下酒杯,这时候,角落里响起了一道温柔婉约的嗓音,轻轻地喊他,“阿池。” 池昭阳其实刚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坐在沙发角落里的季瑶。 他虽不知道为何三个兄弟间的聚会,会有季瑶在场,但他自然也不会多问为什么。 他对着季瑶点点头,打招呼道,“季小姐。” 礼貌,绅士,但疏离。 荆礼暧昧地朝池昭阳眨眨眼,“阿池,叫人季小姐就太见外了吧。” 池昭阳没有理会荆礼的打趣,他将大衣,围巾脱掉,挂在衣架上之后,就自顾自地在沈岩身旁坐下了。 这时候,沈岩刚好打完电话,他转头看到池昭阳,忍不住吼了一声卧槽。 “阿池,你他妈怎么身上一股子女人的味道啊?” 池昭阳扬了扬眉,鼻尖凑到自己的衣领处轻轻嗅了嗅。 沈岩不说他还不觉得,一说,他的鼻端好似真的浮着淡淡的蔷薇香一般。 凌晨时的温香软玉的触感还在。 她身上的清香也依旧留在他怀里。 但一想到几个小时前两人的不欢而散,池昭阳就有些头疼的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阿池?” 沈岩见池昭阳居然没有反驳他的玩笑话,忍不住又喊了他一声。 池昭阳这两天只睡了四个小时,此刻,他也有些倦意,他姿态闲适地靠在沙发柔软的椅背上,清清淡淡地瞥了一眼沈岩,声音有些低,“怎么了?” 沈岩手贱地指了指他身上的毛衣,贱兮兮地说,“你昨天好像就穿着这件。” 池昭阳低低地嗯了一声。 池昭阳话音刚落,在场的几个人的神色纷纷都变了。 谁都知道,池昭阳爱干净,除了他脖子上围着的那条围巾,不知道为何格外受他的青睐,每天都带着,他的衣服每天都会换。 但是他今天居然破天荒的穿着昨天穿过的衣服!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昨晚极有可能没有回家。 沈岩原本也是随口打趣的,今天他看到池昭阳的第一眼,隐隐约约觉得他没有换衣服,所以才开玩笑说他身上有女人的味道。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他又不是狗鼻子,怎么可能会闻得到?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池昭阳居然没反驳!如果是以前他这么打趣,池昭阳估计早澄清了。 所以是真的有情况? 沈岩的目光下意识地往一旁的季瑶脸上撇去,意料之中地发现此刻她的脸色难看得可怕。 季瑶对池昭阳的心思早已昭然若揭,据说已经追了他整整三年。 只不过池昭阳反应冷淡,从未理会。 沈岩哈哈笑了两声,主动揭过了这个话题,“来来,我们来打麻将吧。阿池最近真是生意场上春风得意呀,让兄弟我也沾染沾染喜气,在麻将桌上好好赢两把。” 池昭阳几个月前成功进军电竞行业上游产业链,这是荆礼,沈岩这些人都知道的信息,几个月之后的今天,池昭阳已经从中得到了两倍的投资回报。 他的身价,一下子又多了几个亿。 和他们不一样的是,池昭阳不是富二代,他是白手起家的。赚钱全凭自己本事。 谁能想到,现在身价超过六十亿的池总,三年前还是个勉强温饱的穷小子呢? 打麻将的时候,季瑶主动坐在了池昭阳的右手边。 麻将桌上一共就只有四个位置。不是做对家,就是坐左边右边的。 池昭阳掏出烟,叼在嘴里,点燃。 烟雾缭绕中,他寒星般的眼眸低低垂着,让人看不真切。 但一如既往地富有魅力。 季瑶边摸牌,边侧头笑容甜美地问他,“阿池,我的音乐会,你会来吗?” 池昭阳咬着烟,说话的声音就有些模糊,“到时候看吧。” 季瑶有些失落地哦了一声,她眨眨眼,又接了一句,“如果有空,一定要来哦。” 池昭阳极轻地嗯了一声。 沈岩忙暖场说,“阿池,我昨天下午就在你大衣口袋里放了几张小瑶音乐会的票。你有空的话就去吧,多余的票你可以送人,你也可以带人一起去。” 池昭阳听到沈岩说“带人一起”的时候,摸牌的动作下意识地顿了顿。 之后才若无其事地嗯了一声。 其实这是沈岩第二次和池昭阳真正意义上的一起打麻将。 第一次玩的时候,是在某个富二代的生日宴前夕。 池昭阳当时就随便玩了两把,都输了。 所以沈岩一直都以为池昭阳麻将技术不好,有心想要在他秀一下自己高超的麻将技术。 他原本想着,做生意比不过池昭阳,麻将桌上总可以了吧? 但是池昭阳连赢两把之后,沈岩才意识到,池昭阳何止是会玩,简直都可以精通了! 沈岩这时候也叼了根烟点上,他边吞云吐雾,边感叹说,“卧槽了,阿池你他妈连麻将都玩这么好,还给不给我们这些人活路了啊?” 这个世界上还有池昭阳不会的事情么? 人帅不说,还那么会做生意。 怪不得最近接近他的妹子,都是来大厅池昭阳消息的。 荆礼也有些意外,他打出一个一筒,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问,“阿池,你以前经常玩麻将么?” 池昭阳声音淡淡的,“没有。” 他也就偶尔帮温蔷和她朋友一起玩几把而已。 她最爱打麻将,但技术又不怎么样,经常输钱。 每每这个时候,她就会喊他过去救场。 久而久之,反倒是他,在麻将桌上练出了一手好技术。 - 温蔷第二天是被苏眠的敲门声吵醒的。 她凌晨回家之后失眠了。直到凌晨四点,才勉强入睡。 温蔷被敲门声吵醒之后,揉了揉眼睛,在身上套了一件外套,才塔拉着棉拖到门口给苏眠开了门。 苏眠一进屋子就咋咋咧咧地说,“我说,这都早上十点了,你怎么还在睡啊。” 温蔷挠了挠自己乱蓬蓬的头发,又打了个哈欠,之后才随便找了个借口,“我冬眠了。” 苏眠嫌弃地咦了一声,“蔷薇花是植物好不好,又不是动物,哪里就需要冬眠了?” 苏眠说完,一眼看到了温蔷被咬破了的嘴唇,她惊讶地指着她破了皮的唇,“蔷蔷,你跟我说实话,昨晚你干嘛去了,嘴巴居然都肿成这样了?” 温蔷闻言一愣。 她自己都忘了自己嘴巴的事了。 温蔷翻了个白眼,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一点都不心虚。她昂着头,理直气壮地说,“我昨晚吃辣椒了不行啊?” 苏眠倒也只是随口问的,她也没真觉得温蔷昨晚干了什么,听到这个解释,她口里敷衍地回,“行啊,怎么不行。” 不过提到嘴巴,温蔷又想到昨晚星空下那个激烈的吻,还有池昭阳了。 他说,“你受委屈了,跟我说一声,很难么?” 她想告诉他,她受了好多好多的委屈。 但她最后还是对那些委屈,尽数保留了。 她到底还是不想让她全部的狼狈在他面前一览无余。 自尊心,又开始隐隐作祟。 如果让苏眠知道她的想法,估计会恨铁不成钢地骂她“死要面子活受罪”吧。 苏眠是一个极好的邻居,她体贴地给温蔷带了楼下的包子。 楼下包子铺卖的包子皮薄馅多,汁水鲜美,最重要的是,价格还不贵。 一块钱一个,肉包菜包一个价。 这家包子铺的肉包格外受温蔷的青睐,他们家的现磨豆浆也格外好喝。 明明是一样的料,但味道就是和其他地方的不一样。 包子和豆浆到温蔷手上的时候还温热着,温蔷觉得这份早餐实在是太及时了,都免去了她开油锅给自己准备早点了。 曾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温家大小姐,在这一年艰难的生活中,也不得不学会了烹饪的技巧。 温蔷热情地给了苏眠一个大大的拥抱,笑着说,“眠眠,你人真好。” 苏眠哼了一声,脸色没崩住,笑着自夸,“我当然好咯”。 她看着温蔷吃早餐,突然想到了最近帝都炒的很火的那个音乐会,忍不住托着下巴问温蔷,“蔷蔷,你想去看那个季瑶的音乐会么?” ☆、第十章 这是温蔷近期第三次听到和季瑶有关的事情。 她扯了扯嘴角。 这个名字…… 还真是阴魂不散。 温蔷垂下眼,想也不想地拒绝道,“不了。” 说完之后,温蔷还是没忍住,心痒难耐地想要了解一下关于这个音乐会的信息。 她和季瑶不对付很久了。 明明两人互相瞧不顺眼,但又下意识地会去关注对方的信息。 久而久之,都成了习惯。 习惯了从别人的口中,听到对方的消息。 温蔷抿抿唇,“音乐会……是在什么时候?” 苏眠不客气地从温蔷这拿了一个橘子,剥成一瓣瓣的,然后一瓣一瓣往嘴里放,因为嚼着东西,所以她的声音有些模糊,“明天晚上。” 苏眠动作迅速地就吃完一整只橘子,然后把橘子皮随意地往垃圾桶里一扔。她准头不错,一下子就把橘子皮扔了进去,“怎么样,到底去不去?” 温蔷没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眨了眨眼,有些疑惑地问,“你有票么?” 苏眠得意一笑,声音中带着三分嘚瑟,“有啊,粉丝送我的。” 苏眠是树袋熊直播平台的一名签约主播。 她才签约了刚刚三个月的时间,目前处于事业的上升期,人气还不算高。 她最近开播的时候,直播间的观众数在一万左右。 但谁都知道,直播间的观众数都是虚高的,真正的观众数至少还得在这个数据上除去一个零。 一万除去一个零也就是一千。 不过苏眠能在三个月内积累了一千观众的人气,也不算差了。 而且听她现在话里话外的意思,她还有了铁粉。 有阳光从窗外淡淡洒进来,温蔷一半的脸隐在阳光下,让人看不真切。 连同她的神色。 温蔷吃完最后一口包子,然后抽了一张纸巾仔仔细细地把自己的嘴巴擦干净,这才回复苏眠说,“你和你粉丝一起去吧,我就不去了。” 苏眠失望地哎了一声,她还是没死心,忍不住劝,“干嘛不去呀?反正是免费的票,不去白不去。” 温蔷沉默地起身将塑料带子,豆浆杯扔进了垃圾桶里。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名字,就总是被她的母亲和季瑶这个名字排在一起比较。 明明,她们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 练悠悠总是会在她耳边说,“瑶瑶这次又考了班级第一名,”“瑶瑶钢琴比赛得奖了”,“瑶瑶拿了奥数第三名”。而在这些话之后,就是“你多跟瑶瑶学学,”“你要是有她一半优秀,妈妈也就满足了”这些话。 她在自己母亲面前,永远存在于季瑶的光环之下。 即便她某些方面比季瑶更加优秀。 想到这些不愉快的回忆,温蔷烦躁地扒拉了一下自己的长发。 她去音乐会干嘛呀,就算去了,她也做不到心平气和地听季瑶弹钢琴的。 所以,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苏眠见温蔷像是心意已决,也就不再劝。 她瘫在椅子背上,幽幽地说,“你不去,那我也不去了。” 除非她疯了,不然她怎么也不可能会和一个从来没见过面的粉丝一起去音乐会的。不过苏眠心底隐隐有些奇怪,温蔷听到季瑶这个名字时的反应不大对。她狐疑地问,“蔷蔷,你认识季瑶么?” 气氛安静了好几秒,几秒之后,温蔷才低低地回,“认识。”她说完,又加上了一句,“她是我妈妈的继女。” 也就是练悠悠老相好的女儿。 这是苏眠第一次从温蔷口中听到她妈妈和季瑶的事情。 她听她提过几次温父,温母倒真是破天荒第一次。 原来,她和季瑶是这样的关系。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苏眠看得出来温蔷现在明显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也就体贴地不再多问了。 客厅里一时只有灰灰发出的动静。 温蔷为了缓解此时气氛的尴尬和寂静,转了转眼珠,侧首问一旁的苏眠,“眠眠,你是直播什么的呀?”温蔷其实这几个月都没有了解过苏眠直播的信息,刚听她说粉丝给她送了音乐会的票,她心里才升起了一些好奇。 苏眠拿出手机,边刷微博看看最新的新闻,边回答说,“我一般都直播游戏,英雄联盟,绝地求生之类的。” 原来是游戏女主播。 温蔷勾唇笑了下,“你玩游戏厉害吗?到时候带我玩呀。” 苏眠一叠声地答应了下来,“我玩游戏很厉害的,到时候带你吃鸡。” 温蔷疑惑,“吃鸡?” 苏眠甜甜一笑,“对呀,大吉大利,晚上吃鸡。”她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中午十一点了。她回去收拾一番差不多就该开播了。 她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我等会把直播间号用微信发你,你可以来树袋熊直播平台看我直播。我现在先回去了,半小时后就该开播了。” “好。” 送走苏眠之后,温蔷才有时间去搜索树袋熊直播平台的信息。 听到这个直播平台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就对这个平台的名字有好感和亲切感。 等她看到这个直播平台的资料介绍的时候,她才知道原来这个直播平台的ceo就是池昭阳。 温蔷咬了下唇,她忍不住想,他取这个平台名字的时候,脑海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至今还记得,她和他还没分开的时候,她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挂在他身上撒娇。 那一年,他大学也还没有毕业,脸上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张扬。 因为勤于锻炼,所以他的身躯和一般的男生不同,并不羸弱,相反还带着几分力量感。 他身上的肌肉不夸张,线条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美感。 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笑着说,“你是树袋熊么?” 话虽这么说,但他还是会配合地让她赖在他身上。 话语中带着三分宠溺。 温蔷的手机这时候震动了一下,适时地打断了她的回忆。 她拿起来一看,发现是苏眠发来的她的直播间房间号。 温蔷下载了树袋熊直播平台的app,然后输入房间号。她进房间的时候,苏眠才刚开始一局游戏。 直播间里还是挺热闹的,弹幕不少,都是叫嚣着让苏眠吃鸡的。 温蔷这时候已经知道吃鸡是什么意思了,就是在《绝地求生》这款游戏的一局里拿到第一名。她注册了一个账号,然后在账号里充值了一百块钱,给苏眠送了一架飞机。 屏幕上一下子闪过一条“小蔷薇送出飞机*1”的信息。 苏眠看到,忙哎哟了一声,“蔷蔷!是你对不对?” 温蔷回了一个表情。 如果是以前,她绝对不会吝啬到只送一架飞机的。但是如今,她也只送得起一架飞机。 温蔷看了一会儿直播之后,用手机和苏眠说了一声,就退出了。 几天之前她就打算去超市进行一番大采购了。 家里的冰箱里空荡荡的,什么东西都没有。 她也不能总是蹭苏眠的饭吃,所以她准备下午的时候去附近的大超市买点食材,晚上请苏眠吃一顿大餐,作为这段时日蹭她饭的答谢。 因为想到等会要拎袋子,所以苏眠没有带灰灰一起出门。 附近的大超市并不远,也就一刻钟的路程。 不过等苏眠大袋小袋地从超市里走出来的时候,天上突然下起了大雨。 温蔷出门的时候没有看天气预报,不知道会下雨,所以自然没有带雨伞。 雨滴溅落到她的靴子上,留下了明显濡湿的痕迹。 温蔷有些心疼,这双靴子不防水,而且这是目前她最喜欢的一双鞋。 以她目前的经济状况,她近期都买不起第二双这样的鞋子。 温蔷想着是不是该把东西先放下,给鞋子擦擦上面的水渍的时候,她的头顶,突然暗了下来。 冬日里的冷风暴雨也一下子被阻隔在了她的世界之外。 她听到雨滴落到伞面后发出的声响。 温蔷抬起头,她最先看到的是握着伞柄的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然后她才将视线渐渐地挪到了这双手的主人脸上。 印入眼帘的,是那一双和记忆中一模一样的寒星般的眼眸。眸光,直入人心。 池昭阳将黑色的雨伞撑在温蔷的头顶,垂眼看她,“回家么?” 温蔷点点头。 “我送你。” 也不知是雨天路滑,还是温蔷有些心不在焉的缘故,她踩着五公分高跟往池昭阳车边走的时候不小心滑了一下,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 但是她的惊呼都还未出口,她就已经落入了一个温暖而宽阔的怀抱。 作者有话要说:十二月了。 时间好快。【滑稽脸.jpg】 ☆、第十一章 池昭阳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温蔷脚上五公分高的靴子,开口提醒道,“雨天,小心路滑。” 经过刚才那一下,温蔷都有些摔懵逼了。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面倒去,无处可以着力的时候,她的整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她心中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甚至紧紧闭上了眼,等待落地那一瞬的来临。 但此刻,她还好好的。 温蔷懵逼了好一会儿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还在池昭阳的怀里。而他拎着塑料袋的右手还虚虚地扶着她的腰。 这么一想,温蔷忙从他怀里站了起来,顺便理了一下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对着他轻声道了一声谢。 池昭阳眼神沉了沉,唇角抿得都快成了一条直线。 上车之后,滴不断溅落在车前的玻璃上,车前的雨刷发出有节奏的声音。 车内的车载音乐舒缓而优美。 温蔷单手托着自己的下巴,在流淌的音乐声中看着窗外雨中的风景。 池昭阳刚才帮忙将东西放进后备箱的时候看了一眼带子里的东西,发现除了一些生活用品,其余的全是食材。 刚好轮到一个红灯。 池昭阳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搭在车窗上,侧首看了一眼温蔷,到底还是先打破了车内的寂静,“自己做饭吃?” 温蔷的注意力成功被拉回,她收回望着窗外的目光,轻轻地嗯了一声。 池昭阳没再说什么。 超市离温蔷住的地方不远,走路需要一刻钟,开车只需要五分钟左右。开到温蔷家楼下的时候,温蔷又礼貌地说了一句谢谢,之后才准备打开车门下车。 但是她推了一下车门,第一下,没有推开。她试了第二次,还是没有推开。 两次都没有打开,车门应该是被锁上了。 温蔷抿抿唇,朝池昭阳递去了一个疑问的眼神。 池昭阳这时候已经将车钥匙拔了下来,垂着眼,拿在手里把玩。 察觉到温蔷的视线,他勾了勾唇,“不请我吃顿饭么?” 温蔷想着她搭了一次顺风车,大雨天的,他还帮忙拎袋子,原本心里有些犹豫,但到底还是点头同意了。 既然池昭阳一起吃饭,那么请苏眠的吃饭的计划只能延期了。 不过苏眠就住在楼上一层,要请她吃饭是再方便不过的事情。 温蔷脑海里边想着请苏眠吃饭的事情,边开了门。 这是池昭阳第一次进温蔷现在的家。 建造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建筑,如今自然已经是没法看了。就算墙面被重新砌过,但上面还是留下了深浅不一的岁月痕迹。房内的家具也带着几分年代感。 他还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的时候,灰灰已经兴奋地汪汪叫着扑到了池昭阳的怀里。 池昭阳眸底笑意浮现,他拍了拍灰灰的头,惹来灰灰更加兴奋热情的对待。 破旧的老房子,因为女主人和她爱犬的存在,莫名多了两分温馨。 灰灰三年没见池昭阳,但它还记得池昭阳身上的味道。 自从池昭阳出现之后,灰灰的心里眼前立完全没有温蔷的存在了,一直围在池昭阳腿边尾巴摇个不停。 见到灰灰这么喜欢池昭阳,温蔷心里难免有些吃醋。 这三年,都是她养着它,但是池昭阳一出现,她这个主人反倒没了什么存在感。 不过温蔷也就在自己心里吃吃醋罢了,她从池昭阳手中接过装着食材的袋子,口中说着,“你自己找个地方坐吧。”说完,她就进了厨房,开始择菜,洗菜,切菜。 当初温家落魄之后,因为手头资金短缺,所以温大发为温蔷请的是最便宜的保姆。保姆清洁打扫的工作干得还过得去,但厨艺实在是一言难尽。 毕竟是最便宜的那一档保姆,还能帮忙洗洗衣服,打扫一下卫生就不错了,要求也不能太高。 温蔷在温大发公司出事之前,从来没有自己动手干过活,生活自理能力差,离了人可能过得很不好。出于这种考虑,温大发才会在手头极紧的情况下依旧为温蔷请了保姆,也就是后来被温蔷发现偷东西的招娣。 但温蔷嘴巴刁,吃遍了山珍海味的她,完全吃不下招娣做的饭菜。 所以这一年里,她到底还是长进了不少。 比如厨艺,简直可以用突飞猛进这个词语来形容。 温蔷在厨房里围着围裙认真切菜。她微微低着头,有淡淡的光从窗外投射进来,照在她脸上,显得她侧脸的弧度柔美得不可思议。 有一缕发丝从她耳边垂落,随着她切菜的动作,在她的耳边俏皮地浮动。 她将切好的菜整整齐齐地摆放在盘子里,就像学生时代做习题那样认真而一丝不苟。 等东西准备完毕之后,她动作熟练地将准备好的食材依次放入油锅,盖上锅盖,接着准备下一道菜肴需要用到的食材。 她不时切会菜,然后看一眼锅里的食物,添加一些调料,动作井井有条,完全看不出来在一年前,她还是个完全没进过厨房的人。 等温蔷第一道酱烧蹄膀出锅,她一转身,这才发现厨房门口多了一道人影。 池昭阳单手插着口袋,斜倚在门边,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了。 厨房本来就已经面积很小了,虽然池昭阳就站在门口,但因为他身材高大,所以他就光是站着,都显得厨房更加逼仄了不少。 温蔷随口说了一句,“你去陪灰灰玩吧。” 池昭阳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走进厨房,在温蔷莫名的目光中,将她刚刚才做好的酱烧蹄膀端了出去。 因为是两个人吃,所以温蔷就做了三菜一汤。三个菜是两荤一素的搭配。这顿饭营养很是均衡。他们两人的口味差不多,所以三道菜都是两人喜欢的。 这还是池昭阳第一次吃到温蔷做的饭,意外之外的,味道格外可口。 温蔷不忘从自己的客人口中得到她饭菜口味的反馈,她眨眨眼,眼里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期待,“味道怎么样?” 池昭阳垂眼真心实意地夸了一句,“很好吃。”说完之后,他又加了一句,“很有家的味道。” 温蔷夹菜的动作顿了下,之后才笑了笑,说,“家常菜嘛。” 池昭阳吃饭的时候动作优雅,但速度并不慢。 温蔷看着池昭阳吃饭的动作,莫名就想到了以前。 池昭阳长得好看,就算穿着地摊上面二三十块钱一条的T恤,看也总给人一种他穿着名牌的错觉。虽说他是从乡下出来的穷小子,但他身上很奇异的带着几分优雅之感。 就比如她刚认识他的时候,他吃饭的动作就一直是优雅而赏心悦目的。 三菜一汤到最后都被吃得干干净净,池昭阳吃了整整三碗饭,差点让温蔷以为她烧的饭不够吃。好在最后池昭阳还是说了一声吃饱了。 一顿饭吃完,温蔷将碗拿进去洗。 池昭阳要帮忙,被温蔷赶了出去,她翻了个白眼,“你去陪灰灰玩去,你瞧瞧它看你那小眼神!” 池昭阳闻言,回头一看,这才发现灰灰一直都用亮晶晶的小灰眼盯着他,就怕他消失了一般。 等温蔷将厨房收拾妥当之后,她走出厨房,这才发现池昭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沙发上睡着了。 而灰灰也安静地盘在他身边躺着。 客厅里的电视音量声不小,但一人一狗还是睡得一脸安逸,这一幕看着格外的和谐。 温蔷将电视机的声音调低。然后才在沙发的另一头坐下了。 她撑着下巴看着沙发上睡得正沉的一人一狗,莫名觉得岁月静好。 如果,没有接下去的那一通电话的话。 池昭阳的手机是放在茶几上的,所以电话打进来的时候,茶几上的手机就开始震动,屏幕一明一暗的,闪烁个不停。他睡得太熟,就算手机震动时的声音不轻,也没有将他吵醒。 反倒是灰灰最先醒来,它抬起狗头,茫然地四处张望了一下。在看到池昭阳还在它身旁躺着的时候,它才又安然地埋下了头,继续趴着睡了。 温蔷没办法,只能将茶几上的手机拿起来。 她原本也没想看他手机上的信息的,毕竟这是他的隐私。但是有时候,眼角余光总会不小心瞄到一些什么东西。 就比如此刻的温蔷,她就一不小心的瞄到了来电人的姓名。 名字是她无比熟悉的。 季瑶。 作者有话要说:wuli蔷蔷在灰灰这失宠了哈哈哈哈哈 ☆、第十二章 温蔷看着一旁睡得毫无所觉的池昭阳,恶从胆边起,直接上前想要把熟睡中的池昭阳摇醒。她推了推他的肩膀,口里不耐地嚷嚷着,“醒醒,你有电话来了。” 池昭阳迷迷糊糊地动了下,他没有睁眼,像是还在睡梦中没有彻底醒来一般,长臂一伸,直接将温蔷搂到了自己怀里。 温蔷因为池昭阳的动作,倒在了沙发上,上半身躺进了他的怀里。 家里的沙发原本就不大,现在躺着两个成年人,自然显得更加狭窄了。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有淡淡的体温传来。 温蔷抿抿唇,刚想去推开池昭阳的时候,听到了他的一句梦呓。 他模模糊糊地说,“蔷蔷,别闹。” 和曾经,一模一样。 以前他睡觉的时候她总是喜欢闹他,那时候,他就会无奈又宠溺地说,“蔷蔷,别闹。” 不一样的时间,不一样的场合,但是一样的人,在这一刻,说着和曾经一样的话语。 温蔷一时有些恍惚,回忆和现实慢慢融合,推人的手就下意识的顿住了。 但是这时候,刚才因为长时间没有人接听而自动挂机的手机又开始震动起来,像是不被人接听就不罢休一般,锲而不舍地震动着。 温蔷又看了一眼手机上刺目的来电人名字,手脚并用地从池昭阳怀里挣脱了出来。 这一次的动静比较大,终于把熟睡中的池昭阳给吵醒了。 池昭阳睁开眼,缓了两秒钟,他的意识才渐渐清明。 这应该是他失眠的三年来睡得最好的一次。 他甚至做了一个美梦。梦里甜蜜而温馨。 因为刚醒,所以池昭阳的声音里还带着两分性感的沙哑,“怎么了?” 呵,居然还问怎么了? 温蔷动作粗鲁地直接把池昭阳的手机扔进了他的怀里。 池昭阳长臂一伸,刚刚好把温蔷抛来的手机接住了。 他慢慢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这才看了一眼手机。 看到手机屏幕上硕大的季瑶两字,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在电话又震动了一会儿之后,才接了起来。 再开口的时候,他的声音已经重新变得清明而冷静,完全没有刚醒时才有的慵懒和随意,“你好。” 温蔷下意识地退开了几步,不想去听他们的聊天。 但是她的耳朵,像是有了自主意识一般,完全无法屏蔽他的声音。 她没办法,只能拿玩具去逗同样醒过来的灰灰玩。 灰灰兴奋的汪汪声盖过了池昭阳的说话音,温蔷这才满意地揉了揉它的大脑袋。 电话里,季瑶也听到了池昭阳电话那头的狗叫声,她心里闪过一抹狐疑,装作随意地问,“阿池,你养狗了?” 池昭阳顿了两秒,才嗯了一声,没有多解释什么。 温蔷和灰灰玩了一小会儿,池昭阳就挂断了电话。 温蔷没有问季瑶打电话来做什么,也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 没有必要问,而且,她也没有立场问。 因为季瑶的电话,温蔷有些烦躁,不,不是有些,而是很烦躁。她看了一眼时间,虽然不晚,但也已经晚上九点了。 温蔷心底冷哼了一声,双手抱臂地开始赶人了,“你该回家了。” 池昭阳有些莫名,一开始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又闹脾气了。 但等他看到温蔷不耐的神情之后,他最后也只是自嘲地笑了下,什么都没多问。 池昭阳起身重新穿好外套和围巾。 温蔷在他还没准备好的时候就打开了房门,站在门口,抱着双臂等着他离开。看到温蔷的举动,池昭阳的神色越发淡了两分。 说来也是凑巧,池昭阳准备离开的时候,苏眠刚好从楼上下来找温蔷。 看到有个陌生男人从温蔷的家里走出来,苏眠第一反应就是惊讶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等她看到走出来的男人英俊的容貌的时候,她的眼睛都整个睁大了。 她手指颤抖着指着那个人,但因为太过于惊讶,连话都说不出口了。 天啊,她居然在温蔷的家里,看到了池昭阳! 池昭阳是谁? 是cw电子竞技俱乐部的老板,树袋熊直播平台的ceo,国内富豪榜上最年轻的富豪。 是一个富有传奇色彩的富一代,同时,也是她的男神! 温蔷身上被扎了玻璃碎片那次,她还在温蔷面前提起过这个名字。 那时候,她以为温蔷不了解池昭阳,也不知道池昭阳的事迹,所以还给她科普了一番池总的发家史。但是她万万没想到,此时此刻,池昭阳居然会出现在温蔷的家中! 池昭阳看到苏眠,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苏眠不觉得被冒犯,心底的兴奋反倒越发浓郁了。 池昭阳和传闻中的果然一模一样,为人高冷的很。 而且近距离看他,苏眠发现他长得比照片上的还要精致好看,身材也更显高大。 就是身上嗖嗖地冒着冷气,让人有些招架不住。 等池昭阳冷着脸离开之后,苏眠才八卦地闪进了温蔷的家里。 她看到温蔷也冷着脸,也不惧她,直接贼兮兮地问,“蔷蔷,你跟我说实话,我男神怎么会在你家里啊?” 温蔷没理苏眠,而是揪着一脸难过的灰灰头上那撮毛,伸着右手食指认真地指着它说,“你再这样,我就不要你了。” 池昭阳离开,灰灰一副要跟着走的模样,让原本就一肚子火气的温蔷更是生气,连带着对灰灰都少了两分耐心。 灰灰听着温蔷的冷言冷语,嗷呜一声,小心翼翼地垂下了脑袋,灰色的小眼珠也变得湿漉漉的了。 苏眠看着灰灰这样,都有些心疼了,但温蔷还是冷着脸,一句一句地对着它说,“你既然这么喜欢他,我就把你送到他身边去,这样总行了吧?反正你跟着我连狗粮都快吃不起了,跟着他倒是能吃香的喝辣的。” 苏眠在一旁都有些听不下去了,她拦住温蔷,语气有些不赞同,“你对灰灰这么凶干嘛呀?你受伤那天,还是它给你递的手机呢。” 像是为了附和苏眠的话一般,灰灰微微抬头,嗷呜了一声。 苏眠给灰灰顺了顺毛,有些心疼地说,“灰灰都哭了,你别欺负它。” 温蔷哼了一声,别开头,懒得去看灰灰这只吃里扒外的二哈。 苏眠觉得温蔷其实人不错,就是偶尔发大小姐脾气,就有点让人吃不消。 她为了缓和一人一狗之间的气氛,就又提起了刚才的那个话题。 “蔷蔷,你还没告诉我,你和池昭阳是什么关系呢?” 直觉告诉苏眠,这两人关系不一般。 温蔷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可以说的,她耸了耸肩,满不在乎地实话实话道,“还能是什么关系,前任的关系呗。” 苏眠虽然心里有预感,但真的从温蔷口中听到自己预测到了的事,她还是有些惊讶。 “哇,池总居然是你前男友。你们是因为什么分手的啊?” 温蔷抿抿唇,将当初分手的时候,对池昭阳说过的那句话对着苏眠重复了一遍,“还能是因为什么?我嫌弃他穷呗。” 苏眠有些不信,她怀疑地看了一眼温蔷,“我怎么觉得你不像是这么嫌贫爱富的人啊?” 温蔷摊了摊手,表情无赖,“你看错了,我就是这样的人。” 苏眠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分析着说,“要你是这样的人,你当初就不会和他在一起。不然这逻辑说不通啊?” 温蔷没回答,而是直接扯开了这个话题,明显不想再多聊这个话题的样子。 她侧头问苏眠,“你来找我是干嘛的?” 苏眠笑眯眯的,“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嘛?我这不是下播了之后无聊么。” 苏眠晚上下了直播之后没什么事情做,就想着来楼下找温蔷聊聊天,打发一下时间,没想到就凑巧的看到了一件大八卦。 不过池昭阳居然会是温蔷的前男友,这个她真是没想到。 温蔷也没什么聊天的兴致,和苏眠说了一会儿之后,苏眠就识趣地离开了。 这一晚的凌晨,池昭阳的车没在。 温蔷上床,拿被子遮住了自己半张脸。 她在心里哼了一声,不在就不在,谁稀罕。 手机里居然存着季瑶的号码,她已经决定要拉黑池昭阳了。他不在楼下才最好了,免得看到了让她心烦。 温蔷翻来覆去了好久,终于在凌晨的时候好不容易睡着了。 相安无事地过去了两天时间。 昨晚就是季瑶的音乐会,温蔷没关注,但奈何现在的媒体行业实在是太过于发达,一丁点小事都能够上微博头条,更何况是有着国内“钢琴天后”之称的季瑶开音乐的所谓大事,自然是霸占了昨晚一整晚的微博头条。 担心自己看到这个名字心烦,温蔷干脆断网了一整晚。 眼不见心不烦。 第二天温蔷还在睡觉的时候,她的门铃响个不停。 温蔷烦躁地将自己躲进了被子里,但是门铃像是魔音一般,还是穿透了棉被,钻进了她的耳朵里。 她啊地喊了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乱着一头长发踩着拖鞋开了门。 温蔷门一开,苏眠就siu地一下窜了进来。 她大呼小叫地说,“蔷蔷,你知道么,季瑶要挖你墙角啊!” 挖墙脚么? 呵…… 这件事情,温蔷三年前就知道了。 她兴致缺缺地又进了自己的房间,准备趴床上继续睡,口里不忘纠正说,“我和池昭阳早分手了,所以季瑶现在要挖也不是挖我的墙角。” 但是苏眠恨铁不成钢地抓住了温蔷的手腕,恨恨的说,“你知道么,季瑶那贱人对你家池昭阳隔空示爱了!” 作者有话要说:才4w字…… 在一起的话……没那么快。。。 ☆、第十三章 温蔷哦了一声,一副完全提不起任何兴趣的模样。 季瑶的做法,完全没有超出她的意料。 挖墙脚这种事,季瑶不是最擅长了么? 温蔷想到以前的种种,不由得冷哼了一声。 苏眠皇帝不急太监急,温蔷无所谓,但是她倒是已经快要气炸了。 昨晚的音乐会,不得不说,宣传工作做得十分到位。在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微博,各大网站就已经开始预热了。音乐会结束,除了庆功宴,甚至还有季瑶的独家采访。 采访中,有主持人问季瑶对未来的另一半有什么设想。 当时,她很认真地回答了这个问题,视频里的她,对着镜头笑得一脸甜美和灿烂,“我未来的另一半吗?其实我有一个喜欢了四年的人。他很优秀,优秀到让我想要仰望。因为他,我一直都在努力做更好的自己。” 季瑶这番话,让主持人深感意外,但除了意外之外,还有巨大的惊喜。 “钢琴天后”喜欢了整整四年的人,这绝对会是明日新闻的一个绝佳卖点。 女主持人笑了下,将一条腿放在自己另一条长腿上,双手交叠放在自己的膝盖骨上,摆出一副长谈的模样,语气温和地问,“我们钢琴天后喜欢了四年的人,是怎样的人呢?” 季瑶回忆了一下,才脸带温柔的说,“他有上进心,事业心,责任心,短短数年里,就缔造了属于他一个人的商业神话。” 虽然季瑶只说了一句话,但是这一句话的形容,就已经透露出了足够多的信息。 缔造了商业神话的,放眼近五年时间,也只有一个人,才当得起这句话。 那就是今年年仅二十六岁,但是发家史却极富传奇色彩的池昭阳。 一个站在电竞圈前沿的年轻富豪,并且,前面还要再多加两个形容词,英俊多金,单身。 这样优秀的人,但却极其难得的在近三年里,都没有任何绯闻缠身。怪不得会得到钢琴天后季瑶的青睐。 女主持人一瞬间就猜出了季瑶喜欢的人,不过季瑶既然没有具体讲明是谁,那肯定是有她的顾虑。 如果季瑶在节目里表白了,当事人却没有回应,到时候岂不是不美? 所以主持人也识趣地没有戳穿这个人是谁,而是顺着她的话说,“从我们钢琴天后的话里话外,都不难看出那个男人的优秀。那么,我就在这里祝你心想事成了。” 季瑶闻言,脸上的笑容越发真切了两分,她俏皮地笑了下,“那就借你吉言啦。谢谢。” 这一段从采访中截取的视频只有短短的五分钟。 但这五分钟的视频,却在网上掀起了轩然大波。 很多季瑶的迷弟迷妹都在网上纷纷猜测,季瑶喜欢了整整四年的人是谁。 四年啊。 不是四天,也不是四个月,而是整整四年。 这群人里面也不缺聪明人。 季瑶那一句话里的透露出来的信息已经足够多。 不少聪明人一猜就猜出来了她指的是谁。 所以在季瑶这个视频上了微博热搜之后,池昭阳这个名字,紧跟着马上也上了热搜。 还有一条热搜是#池昭阳季瑶#,将两人的名字合在了一起。 温蔷从苏眠那里听说了前因后果之后,不雅地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呵呵,原来已经四年了。 四年前,她和池昭阳还在一起,那时候估计季瑶就已经想着挖墙脚,巴不得他俩分手了吧。 评论里还有不少人称赞苏眠深情的。 那他们知不知道,他们口中清纯无暇的钢琴天后,想着的却是如何做小三,如何从别人的身边抢走男朋友? 温蔷烦躁地从杯子里喝了一口冷水,没想到她特意断了网,但到头来还是从苏眠的口中听到了季瑶的“丰功伟绩”。 隔空表白这种事情,还真是季瑶这种没脸没皮的人最擅长的了。 外人都以为季瑶单纯简单,但只有她知道,她私底下有多么恶劣。 苏眠见温蔷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怒其不争道,“你准备怎么做?就眼睁睁看着她发骚,什么都不做?” 温蔷垂眼,一侧的头发遮住了她半张脸。隐约中,只能看到她精致的眉眼,以及她眼神中淡淡的嘲讽。 “她这不还没追到手呢?” 苏眠气急,“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追到手了!你不是最讨厌她了么,难道你就眼睁睁看着她如愿?” 看着她如愿么? 温蔷眯了眯眼,轻笑,“当然不会了。” 似乎是为了验证温蔷这句话的行动力,温蔷将苏眠送出了家门之后,她就收到了一则来自夏茶的短信。 【茶茶:蔷蔷,下周我生日,你愿意来吗?】 【茶茶:对了,季瑶也会来。】 看到季瑶这个名字,温蔷毫不犹豫地回了夏茶一个好。 她正愁没机会见到季瑶,没想到瞌睡了就有人送上枕头来。 夏茶的生日宴,就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说起来,她也已经很久没见到季瑶了,有些账,是该好好算清楚了。 温蔷答应了之后,夏茶就马上发给了她一个电子请帖。 温蔷点进请帖,看了一眼里面的信息。 夏茶生日宴的举办地点在银河大酒店的顶层。 时间是这周六的晚六点。 温蔷关闭聊天记录之后,就开始翻箱倒柜地开始找起衣服来。 去参加生日宴,她自然也不能穿得太寒酸,丢了自己的脸面。 就算她现在落魄了,但有些东西,还是不能丢。 因为温大发公司的变故,温蔷已经很久没有买新衣服了,自然更不会买新礼服了。 她记得自己还有一件压箱底的礼服,是她最爱的那条星空裙。 这件裙子,繁复而奢华,层层叠叠的裙摆,在重重灯光的折射下,会散发出耀眼璀璨的光芒。 礼服的整体颜色是蓝色,由浅至深的蓝,看上去像是夜幕下的星空,而上面璀璨光芒的点缀,就像是星空之上的星星一般,夺目,耀眼。 所以这条裙子才会取名为星空裙。 是一年前温大发花重金邀请国外的知名服装设计师为她独家定制的高奢款。 但这件裙子到她手上没多久之后,温大发的公司就出了资金上面的问题,所以从裙子到手到如今,她倒是一次都没有穿过。 虽然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年的时间,但是这一件裙子并没有过时。 它甚至比当季某些品牌的新款更加奢华和特别,也更昂贵。 温蔷拿着这件星光熠熠的裙子,笑着问灰灰,“裙子好看吗?” 灰灰汪了一声。 温蔷放下裙子,蹲下身,摸了摸灰灰的头,对着它道歉,“前天是妈妈太凶了,对不起。” 灰灰亲昵地用头蹭了蹭她的下巴,好不记仇。 温蔷怕痒,下一瞬就笑出了声。 动物单纯而可爱。 比起复杂的人性而言,实在是简单多了。 周六的下午,温蔷就开始打扮了起来。 这是近一年来,她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情,她和她父亲都从神坛上重重地摔了下来,再也不复曾经的容光。但正因为如此,她才更要光鲜亮丽地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温蔷给自己细细地画了一个精致的妆容。 眼尾晕染桃花粉色,无端带上了两分妩媚和性感。 薄唇上唇釉轻扫,带上两分诱人的光晕。 她对着镜子,唇角微勾,镜中佳人同样勾起了嘴角,笑得明媚又张扬。 如果说温蔷心里对自己什么方面最满意,那排第一的,自然是她的容貌了。 既能够清纯动人,又能够性感妩媚。 而每一种,她都能够轻松驾驭。 温蔷满意地将化妆刷放下,然后依次换上了星空裙,八公分的高跟鞋。 鞋子也是以前买的。 她看着自己的空荡荡的脖子,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但是她之前值钱的饰品全部抵押给了银|行,身边没有能拿得出手的饰品。 她看了一样化妆盒中路边摊上花了五块钱买的珍珠耳坠,叹了口气,到底还是给自己带上了。 虽然不是项链,但多少也算是点缀。 至于空荡荡的脖子,她也只能这样了。一般的饰品,还真配不上这一件星空裙。 配上廉价的地摊货,反倒拉低了这件裙子的档次。 温蔷最后在镜子里打量了自己几分,没有任何问题之后,她才拿起一只香奈儿高仿包包出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断更一天。 emmmm,这篇文应该不长。很短。 ☆、第十四章 温蔷在打的车上的时候,打的车司机不时从后视镜里面朝她看。 后座的年轻女子一身华服,裙摆上的华光都快闪瞎人的眼了,但她美丽动人的脸上却毫无笑意。 的车司机是个老北京,他边开车,边用带着京味的话问后座的温蔷,“姑娘,你这是去参加趴体呀?” 温蔷端端正正地坐着,两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根本不像是坐在打的车上,而是坐在豪车里一般。听到司机的问题,她没有多解释什么,只冷淡地点了点头。 司机是个话多的性子,口里八卦道,“你这怎么没有专车接送啊?” 长得这般好看,又穿得起这样的华服,却没有专车接送,只能打的去大酒店。不是太奇怪了么? 温蔷没有什么聊天的兴致,也觉得没有向这个司机解释她为什么只能打的去酒店的必要,刚才的点头已经用尽了她全部的耐心,所以这一次,她干脆当做没有听到司机说了什么,一声不吭。 奈何司机是个老油条,就算温蔷没有理会他,他也丝毫不觉得尴尬,在前面说个不停。 温蔷烦不胜烦,后来干脆插上了手机耳机,将音量开大,耳朵里充斥响亮的音乐声,这才终于能够阻隔司机的喋喋不休了。 到酒店门口之后,温蔷付钱下了车,她往外走了没几步,司机又摇下了车窗,朝她大喊了一声,“姑娘,祝你好运呀。” 温蔷闻言脚步微顿,之后才加快速度,走进了酒店。 她坐电梯到酒店最高层的时候,大厅里面已经到了不少宾客了。 不知为何,夏茶这一次的生日会,看上去格外隆重。 她穿着一袭由浅至深蓝色的星空裙进大厅的时候,在门口的不少宾客都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她。 精致的眉眼,高昂的脖颈,张扬热烈到极致的美丽。 犹如一只白天鹅一般优雅高贵。 尽管她没有昂贵的饰品,但她依旧美丽的让人屏息。 温蔷这张脸,对在场大部分人而言都不陌生。 但总有人没见过她。 有个站门口的年轻男子看到温蔷美丽到语言都显贫乏的容颜之后,兴致盎然地问他身旁的同伴,“这是谁啊?” 他的同伴瞥了一眼温蔷,笑得轻蔑,“她啊,落魄千金呗。” 年轻男子忙好奇地问,“为什么落魄了?” 另一个人耸了耸肩,用一种十足看轻人的语气说,“她爸爸,估计你也听说过,就是温大发,破产了。欠下了好几个亿,负债累累。” 年轻男人发出一声恍然的“哦”。 看着温蔷的目光顿时带上了惋惜。 他们两人的交谈声颇有些肆无忌惮,并没有刻意避着温蔷。 温蔷抬眸往那两个年轻男人脸上看去。 别说,其中一个,算是熟面孔。 是以前巴结过她,却被她冷淡拒绝过的人。 这种玩意儿,也就只会做落井下石这种事情了。 温蔷冷哼一声,轻描淡写地瞥了一眼那人,挺直背脊,从他们身前高傲经过。 她的裙摆从地上轻轻拖过,上面闪烁的星星点点的璀璨光芒,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以前巴结过温蔷的那人被她的眼神弄得心头火起,他呵呵冷笑了两声,“还当自己的温家大小姐呢,傲给谁看啊。” 年轻男人笑得风流,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意有所指地说,“不是大小姐了,这才好啊。” 说完,两人发出心照不宣的笑声。 温蔷丝毫不知那两个男人的龌龊心思。 她走到今天生日宴会的主人-夏茶身前,将刚才出门后才准备好的小礼物递给夏茶,“茶茶,生日快乐。” 礼物并不值钱,也就花了温蔷百十来块的钱。 在温蔷看来,夏茶在她这里,也就值这个价格的礼物了。 当初夏茶为了明哲保身所做的每一件事情,温蔷心里可都记得清清楚楚。 夏茶的目光先是在温蔷身上穿着的星空裙上划过,她万万没想到,温蔷身边居然还有一件如此高档的礼服,炫目得都快把她这个今日的主角都快比下去了。 这么一想,夏茶的神色就越发冷淡了两分。她在温蔷包裹好的礼物上面轻轻划过,然后伸手,动作看似轻柔,实则不由拒绝地将她的礼物推了回去。 她笑得一脸甜美,“蔷蔷,礼物你不用给我。” 温蔷闻言有些奇怪,她抿抿唇,有所感觉到有事即将发生一般,静静地等着她的下文。 “今年的生日宴会,我想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夏茶说完,看了一眼温蔷,看到温蔷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之后,她努力压下心底的不悦,想到之后即将发生的事情,她幸灾乐祸地笑了下,之后才耐着性子给温蔷解释说,“蔷蔷啊,等会我的生日宴会有一个慈善拍卖活动。” 慈善拍卖活动? 今天的不是单纯的生日宴? 为什么夏茶之前对此只字不提? 温蔷已经意识到她今日到的宴会可能是个鸿门宴了,夏茶今日的针对意味异常明显。 这般想着,温蔷唇角的弧度越发明显,看着夏茶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她倒是想看看,夏茶今日会打算怎么针对她。 或许,今日想要针对她的,并不仅仅是夏茶,还有别人。 “蔷蔷,是这样的。”夏茶抬起自己带着昂贵手链的手腕,上面的碎钻太闪,让温蔷下意识地眯了眯眼。 夏茶秀了一把自己的手链,满意地笑了下,之后才又继续解释说,“我啊,想把我收到的一部分礼物拍卖出去,拍卖所得的款项,我会捐给希望小学,帮助山区的孩子改善学习条件,算是尽自己一份绵薄之力。而今日的买家呢,就是在场的宾客。” 温蔷不动声色地扫了一圈在场已经到了的来宾。 她这才发现场上的都是年轻人。夏茶的生日宴,只邀请了同龄人。 其中有不少面孔,都是她熟悉,以前常常在各种宴会上见到过的。 大抵漂亮的女生都容易得到异性的青睐,也容易得到同性的排斥。 这一点,在温蔷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她的女性朋友一直不多,以前关系亲近的,也就一个夏茶。 而之后发生的事情,证明了夏茶不算是真正的闺蜜。 这也意味着和她关系不对付的很多。 其中的代表人物,就是她母亲的继女-季瑶。 在场的人都各怀心思。其中大部分,都是和她不对付的。所以等会就算是夏茶想要拍卖她的礼物,到时候估计没有女性宾客会给她面子,拍下她的东西。 至于男性宾客…… 温蔷的目光淡淡地转到刚刚出场就引起一阵小轰动的季瑶身上。 温蔷此刻已经大致知道夏茶的打算了。 等会她的礼物送上去拍卖,极有可能没有人拍下。 再对比季瑶,她的物品一送上去拍卖,可能就会引起一阵哄抢,拍出高价。 好一出捧季瑶而踩她的大戏。 一个拍不出价格,一个却被追捧,拍出高价。 到时候作为季瑶陪衬的她,可不是会出一个大丑么? 这两个狗比可真的打得一手好如意算盘啊。 看来这一次的鸿门宴,是她们两个联手了。 也难为她们迂回地想出这样的办法,费尽心力想要击垮她的自尊心了。 谁都知道,曾经温家大小姐温蔷,自尊心极强,为人傲气。 一般人绝对入不了她的眼。 而她们最看不顺眼的,恰恰也正是她的这份傲气。想尽办法想要摧毁它。 温蔷知道自己除了有傲气,还有反骨。 她们想要摧毁她的傲气,她偏偏就不想要让她们如愿。 不就是到时候没人拍她的东西么? 难道她们会以为,这样就会打垮她? 简直天真! 温蔷眯了眯眼,然后不出意外的,看到季瑶袅袅婷婷地走到了她和夏茶的面前。 季瑶今日穿的是纯白色的小礼裙。 裙摆到她膝盖上方,露出了一双修长白皙的腿。 裙子洁白无瑕,趁得她越发清纯动人。 她一头乌黑长发静静地披散在脑后,脖子上,手腕上带着的饰品,无一不彰显着她如今的身价。 “好久不见。” 季瑶温和的声音柔柔地响起。 温蔷对季瑶这副表里不一的模样早已经烂熟于心。 她漫不经心地笑了下,当做回应。 季瑶也不恼,她看了一眼温蔷手里包装得普普通通的礼物盒,也猜到了里面的东西可能不怎么值钱,她挽了一下耳边的鬓发,笑得意味深长,“希望我们都能给边远山区儿童尽一份绵薄之力。” 寒暄了一会儿之后,宾客基本都来的差不多了。 温蔷也有些饿了,她到自助区取了一些东西来吃。 她原本以为拍卖会怎么的也得等上好一会儿才开始,但她万万没想到,季瑶和夏茶会那么猴急。 宾客到齐没多久之后,慈善拍卖就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哈,下一章男主就要出来打脸了。 搓手手,激动。 然后,今天应该是最后改一次文名文案,之后就不会再改了。 ☆、第十五章 主持人拿着话筒,用甜美的语调说着夏茶生日宴的开场词,“亲爱的各位来宾,大家中午好。今天是一个特殊的好日子,因为今天,是我们的寿星公,夏茶小姐二十四岁的生日。 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夏茶小姐想要做点有特殊意义的事情。相信大家都已经对等会即将举办的慈善拍卖有所了解了。夏茶小姐心系边远山区的儿童,想要做慈善事业出一份力。当然,这离不开在座各位的倾情支持。” 女主持人话说完,台下就捧场地响起一片掌声。 这掌声,并非为主持人的话,而是看在今天的寿星公夏茶的面子上才响起来的。 全场估计就只有温蔷一个人,神色冷冷淡淡的,也不鼓掌,动都没动一下,就像是游离于人群之外一般。 主持人笑了下,接着说,“下面,就由礼仪小姐拿上来第一份拍卖品。” 温蔷看着这个举办的有些不伦不类的生日宴,轻轻勾了勾红唇。 夏茶和季瑶为了弄垮她的自尊心,还真是煞费苦心了。 反正她也无聊的很,留在这里看看热闹,倒也能够打发打发时间。 第一份拍卖品,是夏茶一个远房表妹送给她的礼物,一块卡地亚的女士手表,原价在两万左右。 参与竞拍的人并不多,稀稀拉拉的两三个人,拍卖价格是五千,一万这样往上涨的,涨的并不算快,但好歹还算是有人参与竞拍。 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夏茶提前找好的,竞拍的两个人一唱一和的,看上去倒是挺有默契的。 这块卡地亚手表,最后拍出了八万块钱。 这样不算正规的拍卖会,大多不会拍卖出太贵的物品来。 主要还是为了娱乐。或者说装腔作势。 不过和正规的拍卖会差不多,这一场的拍卖会,第一件上场的物品,比较一般,不太容易引起哄抢。 毕竟好货,夏茶估计为了制造悬念,是要留到最后作为压轴上场的。 虽然温蔷送的礼物并不是什么好货,但为了“节目效果”,她的物品,很有可能是排在最后几件才拍卖。 温蔷百无聊赖地拿着一杯橙汁,偶尔浅浅的啜一口。 她打算送给夏茶的价值六十多块钱的小猪储蓄罐早就已经被侍者拿走了。 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该轮到她的物品拍卖了。 台上已经拍卖了不下十件物品了。 到目前为止,拍出最贵的是某家千金的一只手镯,原价大概在五万元,最后拍出了五十万元。涨了整整九倍。 其中的一个竞拍者估计是这位千金的追求者,大有不拍下来就不罢休的架势。不过最后这位疑似追求者还是得偿所愿了,同时也高调地高高捧了这位千金一把。 估计这位疑似追求者,在这位千金心中的形象也高大了好几分。 温蔷看了一眼时间,从节目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整整三刻钟了。 接下去,差不多就该到重头戏了。 她果然没有猜错,因为她刚这么想完,礼仪小姐再端上来的,就是季瑶即将拍卖的物品了。 一枚钻石胸针。 胸针的造型很是别致。树枝上面停靠着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 蝴蝶造型精致,制作得的栩栩如生,乍一眼看去,仿佛下一秒就要展翅一般。枝丫间还点缀着几颗小巧的珍珠,蝴蝶翅膀上点缀着几颗碎片。 一眼看去,还挺能夺人眼球的。 虽然温蔷和季瑶两人互相看不顺眼,不过她有时候也不得不承认,季瑶的眼光不错。 就比如她这一次挑选的这枚胸针,绝对是今晚已经上场的虽有拍卖品里面,最夺人眼球的一件。 至于价格,应该和之前的拍卖品差距也不远。撑顶了五万元。 再贵的,季瑶不会送。 在温蔷看来,季瑶和她不一样,她不知道夏茶今日的打算,但季瑶肯定是早早就知道生日宴上会有这么一个慈善拍卖会了。 所以无论出于何种考虑,季瑶所准备的,都不会是太过于昂贵的物品。 主持人甜美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这是季瑶小姐送给夏茶小姐的生日礼物,同样作为拍卖品拍卖,拍卖所得的欠款将会捐献给读不起书的孩童。下面,开始竞拍。” 主持人一说完竞拍,下面就仿佛一滴水滴入了油锅一般,彻底炸开了。 “十万!” “三十万!” “我出八十万!” 拍卖的金额数以一种疯狂的速度往上增长着。 女主持似乎也有些被眼前这些人的架势吓住了,愣了几秒钟之后她才反应过来一般,尽职地履行起自己作为主持人的责任来,“已经两百万了,还有人要加价吗?” “两百五十万!” “我出三百万!” 温蔷看着参与竞拍的七|八个年轻男士,一时也有些叹为观止。 看看他们这股疯狂的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下一秒就要为了佳人大打出手了。 没想到季瑶这副白莲花的模样,在这群男人当中这么受欢迎。 也是,她退下来了之后,季瑶可不就是取而代之了么。 温蔷已经预料到等会自己物品轮到拍卖时的惨淡了。 季瑶的物品拍卖的时候,现场一片火热,而在季瑶之后拍卖的她的物品,若是惨淡,那么两相对比,会显得她越发可怜。 温蔷又浅浅地啜了一口橙汁。 接着看这一出大戏。 沈岩喊完四百万之后,荆礼下意识地拦了他一下,劝说道,“这枚胸针的价值,绝对不会超过五万块。你真要用四百万,或者不止四百万的价格拍下来?” 沈岩挥开荆礼的手,用一种看傻子的眼光看着他,“重要的又不是胸针。” 荆礼皱了皱眉头,“那是什么?” 沈岩啧了一声,“重要的,是要捧季瑶啊。把她捧成今晚最有价值的女人。” 荆礼闻言冷呵了两声,双手抱胸,并不赞同他的看法,“要捧也不该是你来捧吧?” 沈岩耸了耸肩,“但是季瑶期望的那个人今晚并没有来啊。阿池没来,我作为季瑶的朋友,捧下她也没事啊。” 说着话的功夫,季瑶的这一枚胸针已经被拍到了四百五十万。 沈岩怕被被人截胡,忙高吼了一声,“五百万。” 五百万这个数字一出,全场都极有默契地安静了几秒钟。 一枚不到五万块钱的胸针,竟然拍出了五百万的高价。 看来这人是在不遗余力地捧季瑶啊。 其余几个人纷纷主动退出竞争。 五百万买下这枚胸针,实在是不划算。 虽说夏茶一开始就说了这些款项会作为善款捐献出去,但花五百万做个慈善,还是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的。 并不是所有的有钱人都那么大方的。 也不是所有的有钱人都热衷于慈善事业的。 所以沈岩的报价出来之后,刚才参与竞拍的人纷纷偃旗息鼓,不约而同地息了声。 主持人喊,“五百万一次,五百万两次,五百万三次”,话落,这枚胸针,就归沈岩所有了。 主持人不忘在台上笑着感谢,“感谢这位买家对慈善事业做出的贡献。” 沈岩装模作样地朝台上点了点头,在各色目光中,神清气爽地从一旁的男侍者的托盘上拿了一杯红酒喝了几口。 他语气里透着几分信誓旦旦,“看吧,今晚拍卖出的最高价,肯定就是季瑶的这枚胸针了。” 荆礼耸了耸肩,对沈岩的这一番话并没有异议。 之前拍出的最高价不过五十万。 而季瑶的胸针却拍出了五百万。 是五十万的十倍。 而这枚胸针之后,据说还只剩下一件拍卖品了。 放眼全场,比沈岩还要豪气的人是没有了。 所以并不会存在最后一件拍卖品会拍出比胸针更高价这种情况的存在。 荆礼看了一眼手机,问身边的沈岩,“也不知道阿池忙什么去了,宴会也没来。” 沈岩摇晃了一下酒杯,红酒液在迷离灯光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他笑着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最不耐烦这些宴会之类的东西了。尤其是宴会上那群招蜂引蝶的女人,每次一看到他,都像是恨不得扑上去一般。所以啊,他对这些宴会很抵触。” 荆礼看了一眼不远处笑得一脸婉约的季瑶,摇头晃脑地感叹,“可惜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沈岩倒是并不这么认为,“这可说不准。阿池现在身边也没什么女人,他年纪到了总得结婚的吧?季瑶这么坚持下去,说不准还真能成池太太。” 说到池昭阳,荆礼有些八卦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阿池总不会是不行吧?还是说他喜欢男人?不然怎么季瑶这么个大美人天天在她身边晃悠,也不见他心动?” 沈岩斜着睨了荆礼一眼,反问了一句,“你问我,我哪知道?” 两人说着话的功夫,最后一件拍卖品总算是在万众期待中上了场。 这件拍卖品一上场,场下就稀稀拉拉地发出了几声笑声。 因为最后一件拍卖品,居然是一个上不得排面的小猪储蓄罐。 有些人在心里都忍不住纷纷猜测送礼的这人是不是故意来找茬的了。 不然谁会送这么一件不值钱的东西啊? 等主持人报出送礼人的名字是温蔷之后,场下众人发出心照不宣的一声“哦”。 原来是温蔷这个落魄千金啊。 看来温蔷现在的日子是真的不好过了。因为她连礼物都这么拿不出手,就送了一件可能一百块钱都不到的礼物。 未免太过于寒酸了。 心里有这种想法的宾客并不在少数。 大多数人都幸灾乐祸地看着这件拍卖品,想看看这个小猪储蓄罐,最后到底能拍卖出怎么样一个价格。 季瑶和夏茶也面带微笑地在一旁静静看着。 反倒是当事人温蔷,像是丝毫没有察觉到众人投递在她身上的各色目光一般,悠闲自在地吃着小蛋糕。 主持人扫视了一遍全场,然后才慢慢笑着说,“各位来宾,这是今天的最后一件拍卖品,嗯,小猪储蓄罐。现在,开始竞拍。” 主持人说完之后,全场一片安静。 没有一个人参与竞拍。 这一番冷淡的场景,和刚才的热闹形成了鲜明对比。 有几个以前和温蔷不对付的女生都幸灾乐祸地笑出了声来。 温蔷看着台上无人问津的小猪储蓄罐,想着干脆自己给自己报个价算了。 她花个六十一块钱买回自己花了六十块钱买的小猪储蓄罐,也不算亏。 这一年以来,温蔷的心脏强大了许多。 换做以前,她要是遭遇到现在这种情况,肯定已经恼羞成怒,尴尬到不行了。 但是现在的她,心绪平静无波。 这些人的恶意,已经无法再让她变色了。 真是可惜了。 她要让他们失望了呢。 温蔷刚想报一个六十一块的价格。 但是有人比她速度更快。 那人声音低沉,悦耳,掷地有声,“我出一千万。”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预估有误,男主要下一章才能出场。 然后。。这篇是小短篇,大概六七万字完结。 祝大家看文愉快。 ☆、第十六章 全场的人好像同时都好说了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夏茶提前和他们通过气,所以温蔷拍卖的物品上台的时候,场上针落可闻,都在看好戏,报价的一个人都没有。 在这样的情况下,那一句“我出一千万”,听来才越发让人震撼。 这句话刚落,全场一片哗然。 这人怕不是个傻子吧?花个一千万来买个小猪储蓄罐? 不是傻子,这行为完全说不通啊。 在场的宾客纷纷和身边的友人窃窃私语起来,但看清楚那个一掷千金的人是谁之后,他们又慢慢停下了交谈声。 难道这个小猪储蓄罐,和招财猫一样,是能够带来福运的? 不然怎么偏偏就得到了那个人的青眼呢? 沈岩和荆礼听到这句话,也和其他人一样惊讶地往发声地人看去。 一看,哟呵,说出一千万的居然正是他们刚刚才讨论过的池昭阳。 两人有些惊讶地快速走到了池昭阳身边,沈岩舔舔唇,“阿池,你怎么来了?” 不是说最不喜欢这种宴会的么,那怎么还是出现了? 是因为季瑶么? 荆礼的想法倒是和沈岩不一样,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台上的小猪储蓄罐,又看了一眼小猪储蓄罐原本的主人温蔷,心里有些猜到了什么,但又不敢确定。 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阿池,有钱也不是这么个秀法,你花一千万买个小猪储蓄罐不大好吧?” 不是不大好,简直是完全不好了。 这么一个亏本买卖,完全不是池昭阳一直以来的风格。 生意做到他这种程度的,完全不能小打小闹能够做到的。 每一分钱,都要用到刀刃上,这样才能够实现利益最大化。 像现在这样花一千万就买一样不值钱东西的事情,是不理智,也无法带来利益的。 池昭阳低头理了理自己的袖口,口里漫不经心地回,“我拍我前女友的东西,有问题?” 这句话犹如一颗炸|弹轰然爆炸,将沈岩和荆礼两人都完全炸傻了。 “卧槽,前女友?你居然有前女友?”这是不可置信的沈岩。 “你前女友是温蔷?”这是同样不可置信的荆礼。 池昭阳淡淡地嗯了一声。 沈岩看了一眼池昭阳,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美丽到张扬的温蔷,哈哈尴尬笑了两声,“没问题,怎么会有问题。” 卧槽了,谁他妈能想到他居然和那个温蔷曾经有一腿啊。 池昭阳轻轻抬眸,刚好和看过来的温蔷的目光对上了。 温蔷也没想到自己会在夏茶的生日宴会上见到池昭阳。 这是上次两人再一次不欢而散之后的第一次见面。 她下意识错开了目光,往台上看去。 女主持人也被对方这种豪气的举动惊住了。 她笑了一下,说,“一千万,还有加价的吗?” 几秒钟之后,场上响起了另外一道嗓音,“一千零一万。” 温蔷发现报价的就是一开始问她是谁的那个年轻男子。她冷哼了一声,心里不屑,一开始不报价,现在来蹭什么热度,凑什么热闹? 而且刚才这人和同伴大肆谈论她这事她也还没忘。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温蔷最看不上眼的,就是年轻男子这种人。 池昭阳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熟悉他的沈岩看到他这副神色,就知道他这是已经不耐烦了。 池昭阳清清淡淡地瞥了一眼那个人,勾了勾唇,轻描淡写地报了一个数字,“一千五百万。” 一个一次只敢加一万,一个一次加了近五百万。 高下立见。 有低低的嘲笑声响起,像是在笑那个年轻男子的不自力量似的。 年轻男子还想冲动地再报价,但被他身边那人拦住了。 那人劝他,“别冲动,那个可是池昭阳啊。” 是啊,那人是池昭阳。 是短短三年时间,就成功进军上流富豪圈的神话。 是一般人无法触及的存在。 年轻男子顺着同伴给的台下下了。 但无形中还是丢光了面子。 他原本还想就着池昭阳这阵东风,好好地在这群富二代面前刷一下存在感。但没想到存在感没刷成功,最后反倒是面子里子都没有了。 想想也是气闷。 主持人笑眯眯地看着池昭阳,眼神里带着几分崇拜,毕竟女性天生崇拜有钱的强者,而池昭阳,刚好是其中的佼佼者。 “一千五百万一次,一千五百万两次,一千五百万三次。成交!” 最后,一只仅仅售价六十块钱的小猪储蓄罐以一千五百万的高价成交。 场上气闷的,远远不止年轻男子一个人。 夏茶和季瑶两人见到这个结局,更是气闷不已。 原本她们是想好好羞辱一下温蔷的,但没想到最后最大的赢家,还是她。 季瑶的指甲都快把自己的掌心戳破了。 她狠狠地咬住自己的下唇,眼神再也无法保持住以往的平静。 从来都不喜欢这种宴会的池昭阳到底还是来了,却不是为了她而来。 温蔷,温蔷,为什么这个人总是阴魂不散。 夏茶的脸色也没有比季瑶好多少。 池昭阳出手阔绰,一掷千金。 温蔷那个最不值钱的小猪储蓄罐居然拍出了全场最高价,把其余的拍卖品远远地甩在了后头。 一个落魄的千金,却跑在了她们所有人的前面。 也不知道温蔷哪里好,值得池昭阳为她这般。 夏茶抿抿唇,问一旁的季瑶,“池昭阳和温蔷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她一直都不知道温蔷和池昭阳认识?而且了,两人看上去关系还不一般。 季瑶听到夏茶的问题没有回答,但是她难看的神色,已经间接告诉了夏茶答案。 夏茶满脸不可置信,“他们在一起过?” 这怎么可能? 季瑶完全懒得理会夏茶。 今日打脸不成,反倒又无形中帮了温蔷一把。让她又出了一次风头。 这让季瑶像是吃坏了东西一般恶心想吐。 季瑶到底还是无法继续在这里待下去。她一点都不想看到温蔷和她最喜欢的人同框的画面。 尽管她清楚的知道,三年前,他们就是一对。 季瑶长长的指甲紧扣着手,留下了深深的月牙状痕迹,然后一声不吭地转身离开。 夏茶作为今日的主人公,自然不能够像季瑶那般任性,不高兴了说走就走。 虽然她心情同样不快,但她还要端着笑脸,继续自己的生日宴。 慈善拍卖会结束之后,就是今日原本的主题-生日宴了。 不过因为池昭阳一千五百万拍下小猪储蓄罐这个豪气的举动,众人反倒对夏茶的生日会没什么兴趣了,他们的目光明里暗里地都放在池昭阳身上。 对他的兴趣,远远超过了对夏茶生日宴的兴趣。 侍者将新鲜的食材一样一样的摆放上来。 刚才供人食用的不过是类似甜品一般的小吃,现在才是今天真正的重头戏。 温蔷刚才吃过一些小蛋糕了,所以现在也不是很想用餐。 她觉得自己的口红有些掉色了,就问了侍者厕所的所在地,准备去厕所补个口红。 温蔷对着厕所的镜子补妆完毕之后,她没有马上离开厕所,而是垂着眼想心事。 池昭阳…… 是特意来给她救场的么? 但是不久之前,她刚刚因为季瑶打电话给他而没给他好脸色看。 两人那次不欢而散。 距离那天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五天时间。 那天他的冷脸,她还记忆犹新。 温蔷心下微微叹息。 在镜子中打量了一番自己的着装,发现没有任何问题之后,她才走出了厕所。 但是她刚走出厕所,她就看到门口站着的人。 不是别人,正是池昭阳。 此刻,他倚靠在对面的墙上,单手插着兜,另一只手夹着一根烟,眉眼低垂,清冷又孤傲,看上去倒是有几分少年时的感觉。 又痞又帅的。 是最吸引小女生的那种男生。 看到温蔷出来,池昭阳把燃烧了一半的烟扔了,然后用皮鞋在上面碾了碾。 他的动作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味道。 眼神犹如猎豹一般,紧紧盯着温蔷。 带着三分危险。 温蔷原本想装作没看到他的样子,直接就走,但是她刚迈沉出一步,就被池昭阳狠狠的拉住了手腕。 温蔷穿着高跟鞋,因为他有些粗暴的动作,差一点点就摔倒了,她有些气恼,音量微微加大,“干嘛啦?你今天干嘛来?” 池昭阳冷哼了一声,将她压在了墙上,往常引以为傲的冷静统统消失不见,动听的嗓音里罕见地带上了三分恼怒,“老子他妈地犯贱行不行?眼巴巴地赶过来,就怕你有麻烦,但草他妈的有麻烦的人一点都不领情。” 池昭阳说完停了停,又冷笑了一声,“你说老子他妈贱不贱?”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哈哈,徐良的犯贱还挺好听的。 ☆、第十七章 温蔷听着池昭阳的自嘲,心里不知为何,涌现起了一股子心酸。 这股心酸从心底慢慢往上蔓延,让她眼底都不自觉地酸涩起来。 绝对不可能会有人想到,那个在商界叱咤风云的池总,会在她面前说他自己犯贱。 用一种十足自我嘲讽的语气数落自己。带着几分卑微。 听他这么说,其实她心里也不好受。 池昭阳抓着温蔷手腕的手有些用力。 温蔷不敢去看他此刻猩红的双眼,只能抿抿唇,干巴巴地说,“你别这样。” 这样是怎样?她还想让他怎样? 连池昭阳自己都觉得自己犯贱。 当年分手的时候,她嫌他穷。 因为她的这句话,他就拼了命地往上爬,想要做出一番事业。 这一年以来,他一直在美国为了事业打拼。 拼了命的那种。 如果他知道这一年里,她家破产了,她过得很不好,或许他当时就会冲动地回国,重新回到她身边。 但是或许她一点都不会稀罕他为她所做的一切。 就如同刚才,他花了一千五百万,拍下了她的小猪储蓄罐。 只因为,他见不得她受一丁点委屈。 但是看到他的那一刻,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却是“你来干嘛?” 他来做什么,难道她不知道? 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他为了她而来。 只为她而来。 池昭阳此刻很累。 他之前已经连续工作了25个小时,连一眼都没有合上过。此刻他的身体很疲倦,思维却异常清晰。 池昭阳微微低头,将自己的额头抵在温蔷的额头上。 淡淡的体温互相传递。 这个动作十足的温情。 但是池昭阳轻声呢喃,声音难得带上了几分脆弱,那是只在她面前展现的脆弱,“你能不能对我好一点?就一点点?” 只要她对他好哪怕那么一丁点,他就有勇气继续为她披荆斩棘,所向披靡。 但是他怕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就像之前没有她的那三年一样。 每一次午夜梦回,他醒来的时候,床边都冷冰冰的。 没有记忆中那双爱笑的眼睛。 也没有软糯的话语在耳边萦绕。 空荡荡的房间,冷冰冰的床畔,无一不在告诉他,他被抛弃了的这个事实。 温蔷抬眸看着池昭阳近在咫尺的双眼。 他的眼底满是红血丝,看上去有几分倦怠。 他应该好几天没有休息好了,因为眼底还有淡淡的青色。 记忆中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早已经长成了事业有成的男人。 但没有人地成功是从天而降的。 每一份成功,都是靠努力去拼搏来的。 就如同池昭阳,他之所以会成功,是因为他比任何人都要努力,都要拼命。 所以他才会有今天的成就。 他没有丝毫的背景,能够走到如今人人都要喊一身“池总”的地步,可想而知会有多艰难。 这么想着,温蔷的眼泪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 完全不受控制的,一颗一颗地滚落了下来。 为了他而落的眼泪。 “阳阳……” 温蔷尾音微微颤抖。 她终于还是喊出了她曾经喊了他两年的这个专属昵称。 她知道,他这么拼命,都是因为当初分手时她的那番话。 明明,他可以不用这么累的。 明明,他最渴望的,只是一份温暖。 见到温蔷滚烫的泪珠,池昭阳微暗的眼神像是注入了一道光。 一瞬间,就亮得惊人。 他到底还是等到了。 等到了她的回应。 原来,她也不是完全无动于衷的。 她也会为他而流泪。 池昭阳轻轻地捧起温蔷的脸,温柔地吻去她眼角的泪滴,但是温蔷的眼泪,像是流不完似的,不断地从眼角滴落。 温蔷揪着他的衣服下摆,手指用力到微微泛白。 “阳阳,对不起。” 当初分手的时候,她用很多狠毒的话,伤害了他,并且伤了他的自尊心。 那时候的她,太不成熟。尽管如今的她依旧还不够成熟,但多少,还是比曾经长大了不少。 当年,她中了季瑶的激将法,轻易地和池昭阳说了分手。 毫不留恋的拍拍屁股就走。 她一直都欠他一句对不起。 如今,她终于说出口了。 “别跟我说对不起。你知道我想要听的,不是这一句。” 池昭阳沙哑的嗓音在温蔷耳边响起,带着三分池昭阳式缱绻。 温蔷的心尖忽的就颤了颤。 她知道他想听的是什么。 池昭阳看着温蔷的双眼,轻声说,“如果当年我们没有分手,现在我们的孩子都很大了。” 他的声音很轻,但是温蔷还是清楚的听到了。她知道池昭阳说的这句话也只是一句假设。 并不一定会成真。 她知道,他只是在遗憾他们分开的那三年。 三年时间,不长,却也不短。更何况,这三年,是她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 三年。 一千多个日日夜夜。 一千多次星辰交替。 他们却没有相伴走过。 温蔷以前就知道池昭阳的生父在他很小地时候就车祸去世了,他的母亲没多久之后就改嫁了。 为了嫁得好,他的母亲没有带上他这个小拖油瓶。 所以他是由他年老的奶奶养大的。 但是他奶奶在他上大学那年就去世了。一年清福都没有享受到。 自此之后,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了他孤独的一个人。 池昭阳在大学期间就开始勤工俭学。 靠自己的努力,赚够了自己的学费和生活费。 其实他渴望的,从来都不是出人头地,而是有一个温暖的家。 而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一直都认为,她会给他一个家。 但是最后,她让他失望了。 温蔷此刻想来,也觉得当初的自己太过于幼稚了。 而重逢之后,在池昭阳先低头的那几次,她也还是端着大小姐的架子,不肯低下她骄傲的头颅。 说到底,还是因为她爱他,没有他爱她那般深罢了。 不然当初的时候,她也不会那么轻易地就中了季瑶的激将法,随随便便地就离开了他。 离开得那么轻易,就像是他在她生命中无关轻重一般。 但直到分开一年多之后,她才知道,她还想着他。 现在,她会学着去好好爱他。 比曾经,更爱他。 温蔷觉得自己需要说些什么,才不负池昭阳的三年等待。 接下去的话,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一些羞耻。 但是她还是想说。 因为紧张,她的掌心都在微微冒汗。 池昭阳马上察觉到了温蔷的情绪,他抬起她的下巴,语气带着几分疑惑不解,“你在紧张。” 他用的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温蔷不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更何况池昭阳熟悉她至深,所以她的紧张,一眼就被如今的池昭阳察觉了。 温蔷轻轻地嗯了一声。 “为什么?” 温蔷的心脏都因为紧张而极速跳动。 快的都像是要从胸腔中跳出来了一般。 “因为……因为我有话对你说。” 池昭阳深深地看了温蔷一眼,说了一声“好。” 温蔷深吸了一口气,说出了她在心中酝酿过了好几番的话。 “阳阳,三年前,我因为季瑶的一番话,对你说了分手。但其实后来没多久,我就后悔了。 我后悔和你分开。 我知道我有很多缺点。但只要你跟我说,我就会一点一点去改。 我会学着对你好,比以前更爱你……” 温蔷最后一个“你”刚刚落下,她就被池昭阳狠狠地堵住了唇。 他的吻犹如狂风骤雨一般迅猛而热烈。 她就像是暴雨中的一艘小船,只能彻彻底底地随波逐流。 一声短促的惊叫声打断了两人的无限旖旎。 温蔷茫然地眨了眨眼,之后她才突然想起两人此刻不是在私密的地方,而是在厕所门口,这样大庭广众的地方。 不过好在发出短促惊叫声的是酒店里的一个服务人员。 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甲罢了。 池昭阳搂着温蔷的腰,在服务员八卦的视线中,重新回到了大厅中。 大厅里,荆礼和沈岩两人等池昭阳已经等到十足不耐烦了。 两人差一点就要到厕所边上去堵人了。 看到池昭阳过来,沈岩刚想叫人,但是他突然瞥到了池昭阳怀里的人。 沈岩流连花丛已久,对某些事情最是了解不过,此刻看到温蔷刚刚才被□□一番的红唇,他狠狠地卧槽了一声,“我他妈居然也看错人了!” 原本以为池昭阳是一个禁欲的和尚,没想到却是一匹饿狠了的狼。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 算撒糖了吧。。。hhhhhh ☆、第十八章 荆礼也没什么兴致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就建议说,“阿池,要不要去开个包厢唱歌庆祝一下?” 这个庆祝自然是为了庆祝池昭阳和温蔷两人破镜重圆的。 其余几人都没什么意见,反正酒店里面就有配套的各项娱乐设施,其中就包括了ktv包厢,所以他们都不用开车去其他地方,就随便走几步路就能到ktv,也是很方便了。 沈岩和荆礼两人走在温蔷和池昭阳两人的身后。 沈岩一直打量着走在前面的两个人,过了一会儿,他摇头晃脑地说,“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啊。” 万万没想到就这么一个生日宴的功夫,池昭阳就和他的前女友温蔷复合了。 这神一般的速度,让他都只能惊叹。 荆礼想到这些年总是装作不经意出现在池昭阳面前的季瑶,担心季瑶一时钻了钻牛角尖,无法从这段单恋的感情中走出来,就在沈岩耳边轻声建议说,“我们要不要把季瑶叫来一起?” 到时候季瑶看到池昭阳已经有了另一半,说不准心里就立马把这段感情放下了呢? 沈岩明显也想到了这一层。 季瑶这些年痴恋池昭阳,都快到疯魔的地步了。沈岩就怕这次池昭阳脱单,季瑶受刺激然后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举动来。 比如说一吵二闹三上吊的,要是到时候真发生这种事情,闹得谁都不会愉快。 还不如现在把事情大大方方地摊在明面上来。 荆礼得到沈岩的支持之后,就给季瑶发了条短信。 说让她一起来包厢唱歌。 荆礼的目的是想让季瑶来唱唱歌,开心开心,顺便彻底放下池昭阳。 这些年其实他也觉得季瑶挺不容易的。 如果她和池昭阳能够各自安好,也算是一个极好的结局。 一行人进了包厢,还在点歌的时候,季瑶就推开门走了进来。 她刚才并没有离开酒店,而是开了一个房间在里面待着。 所以一收到荆礼的短信她才能这么快地就赶过来了。 她来之前甚至还换了一身衣服,还换了一个妆容。 季瑶以为当初温蔷和池昭阳说了分手,两人怎么也不可能会复合得那么快。 池昭阳当年被甩,他心里总不可能毫无芥蒂,这也就意味着他不会那么轻易地原谅温蔷,和她复合。 所以季瑶来之前,完全没有想到包厢里会有温蔷的存在。 荆礼没有告诉季瑶包厢里有温蔷,温蔷也不知道季瑶会来。 两方人见面之后,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场面一时尴尬到冷寂。 只有热闹的背景音乐声响个不停。 沈岩和荆礼这时候也觉得有些地方不大对了。 温蔷和季瑶两人明显是认识的。 沈岩犹豫了一下,还是先开了口,“你们两人……认识?” 温蔷表情冷淡,“认识啊。” 季瑶看到温蔷之后,情绪极差,连带着平日里白莲花的温和面具都没有心情带上了,“温蔷,你怎么会在这里?” 温蔷勾了勾唇,表情冷艳,“我陪我男朋友啊,不行么?” 温蔷特意在男朋友这三个字上面加了重音,有一种刻意炫耀的成分。 季瑶的脸色一下子难看到不行。 “男朋友?哪个?” “我。” 池昭阳从沙发上站起,大大方方地伸出胳膊搂住了温蔷的肩膀。 他皱了皱眉头,问一旁的荆礼和沈岩,“到底怎么回事?” 荆礼和沈岩此刻也知道自己好心办了坏事了。 他们原本是想让季瑶放下一桩心事的,但谁能想到温蔷和季瑶是认识的,而且看上去就知道两人不对付已久。 两人的脑海里瞬时间就脑补了一出出大戏。 但是这时候人来都已经来了,总不能把妹子赶走吧? 这种事情沈岩和荆礼也干不出来。 压抑的气氛一点一点的蔓延。 沈岩差点就说,干脆直接散了吧的时候,温蔷开口说话了。 “季瑶,谈谈?” “好啊。” 两人都有太多地账,想要和对方好好算算了。 所以温蔷提出谈谈这个请求之后,季瑶想都没想就直接答应了。 两人也没有去太远的地方。 就在这层楼的咖啡馆里找了个地方坐下。 温蔷回绝了上来问需要点什么咖啡的服务员,两手交叉,像是在谈判桌上一般,开门见山,直截了当地对季瑶说,“我希望以后都不会再见到你了。” 季瑶冷嘲一声,“你以为我想见你?” 温蔷态度也很干脆,“既然我们彼此都不喜欢对方,那么此生互不相见是最好的了。” 温蔷说完这句话之后,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季瑶,淡淡警告道,“离我男朋友远一点。” 温蔷说完,刚想离开的时候,季瑶冷冰冰地开了口。 “温蔷,你知道么,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副腔调。你太傲了,像是谁都不放在眼里一般。” 说完之后,季瑶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直接嘲讽地笑出了声,“但是,你再傲又有什么用呢?你爸爸破产了,你的妈妈,已经成了我的妈妈,你的家庭四分五裂,也就是你自己,还自欺欺人,以为自己还是以前那个温家大小姐。” 季瑶也站了起来,和温蔷两人面对着面。 似乎有火苗在噼里啪啦地燃烧。 “你知道么?你妈妈,哦不对,她已经是我的妈妈了,她老说,如果我才是她女儿就好了。想必,她也受不了你那大小姐脾气吧。” 季瑶带着淡淡得意的话音刚落,温蔷的耳光就已经极快地打在了她的左脸上。 温蔷用的力气极大,将季瑶整个人都被打得偏过了头去。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在咖啡馆里回响。 季瑶不可置信地看着温蔷,声嘶力竭道,“你居然敢打我?” 温蔷笑了下,眼底却满是厌恶和冷意,“凭什么不敢?就凭你妈是练悠悠?” 在练悠悠背叛了他们的家庭之后,温蔷对她就没有多少敬意了。 对她,大多数时候也都是直呼其名。 季瑶眼底闪过一抹恶毒,她极快地扬起手,想要回敬给温蔷一个耳光。 温蔷自然不会让她得逞。 两个名媛当众撕扯到了一起。 咖啡馆的服务员看到两人打架,忙着上前来劝。 但是两个人撕扯的太厉害,服务员一时倒也不知该如何下手,分开她们两人。 这时候季瑶突然从自己的后边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小刀。 有女服务员看到这把小刀之后就惊叫了起来。 温蔷看到季瑶眼底的疯狂之后,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季瑶咯咯笑。像是已经疯了魔,“你去死啊,你死了就好了,哈哈哈哈哈。” 温蔷瞳孔紧缩,只来得及说了一句,“季瑶,你疯了吗?” 但是她的话完全无法阻止季瑶的疯狂。 季瑶拿着小刀,狠狠地往温蔷的身上插去。 温蔷下意识地闭上了眼,不敢再看。 她以为自己这次完了。 是真的完了。 这么一刀子下来,不死也伤。 但是意料中的疼痛迟迟都没有降临。 直到她混沌地大脑中,传来了一道她熟悉至极的声音,“蔷蔷,你有没有事?” 温蔷极快地睁开了眼,这时,她草发现池昭阳整个人挡在她身前。 而季瑶的小刀不知道插在了什么地方。 她看到季瑶已经被周围的人控制住了,她的手上满是鲜血,正一脸恐惧地盯着池昭阳后背地地方。 温蔷马上就意识到了什么,她抓住池昭阳的手,急急地问,“你受伤了吗?伤在哪里了?严不严重?” 池昭阳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头,“没事,小伤。” 可是季瑶手上有那么多血! 周围的人神情那么惊恐! 所以怎么可能会是小伤! 这 时候,荆礼和沈岩也赶过来了。 看到池昭阳血淋淋地后背,沈岩大吼了一声,“阿池,你怎么了?” 荆礼急急忙忙地掏电话,边暴躁地对周围的人说,“送医院啊,报警了么?叫救护车了么?你们在这里傻待着干嘛呢?” 听到这一句句暴躁地质问,其中一个服务生上前来弱弱的说,“报警了,也叫救护车了。” 池昭阳的白衬衣都已经被鲜血浸染。 那把小刀还牢牢地插在他的后背上。 沈岩看清楚他的伤势之后,朝罪魁祸首季瑶搞吼了一声,“你疯了?” 季瑶也已经被刚才发生的事情弄懵了,她被人揪住了胳膊,此刻,她颠三倒四的解释说,“我不是,我没有,我是想要弄死温蔷的。我没想要弄伤阿池的。” 听到季瑶原本是想要“弄死温蔷”的,池昭阳的眸色冷了冷。 这一次的事情,绝对不会善了。 救护车来的很快。 因为是沈岩直接打电话给自己名下的私立医院,所以救护车以最快的速度派了出来,沈岩还让医院里最好的外科医生随救护车同行。 医生到了之后,马上给池昭阳做了检查。 好在季瑶身上携带的刀具并不大,只是一把小刀,所以能够对人造成地伤害也十分有限。 虽然池昭阳的伤势看着恐怖,但其实并没有伤到要害。 只要包扎止血,过几天就能够恢复了。 温蔷一直在池昭阳身边紧张的看着医生。 等到医生说没有大问题之后,她那颗剧烈跳动地心脏总算是慢慢地安稳了下来。 看到池昭阳一后背的鲜血,她整个人都有些眩晕,怕得像是下一秒就要晕厥了。 好在他没有大事。 “哭什么?” 池昭阳无奈而带着三分宠溺的声音在温蔷耳边淡淡响起。 他身边围了不少医生,和她隔着一段距离,所以无法为她擦去泪水。 温蔷听池昭阳这么说,才察觉到原来不知不觉中,自己早已经泪流满面。 她用手随意地抹了下一脸的泪水,刚想说些什么,但她突然就失了声。 池昭阳因为伤在背部,所以为了方便治疗,他身上的白衬衫已经脱下了。 也就是说,现在的他,裸着上身。 一开始温蔷将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池昭阳的背部,所以没有看他的前面。 直到此刻,她才看清楚了。 他胸口的位置,靠近心脏的那个地方,纹着大片的蔷薇花。 如果是别人的话,可能并不一定会第一时间认出这是什么花来。 但她不一样。 她名字里带着一个蔷字。 这是她爸爸给她取地名字。 意味着蔷薇花。 他希望她能够长得像蔷薇花一般美好娇艳。 所以从小到大,她的昵称就是“小蔷薇”。 和池昭阳在一起的时候,每次他在情动时,也喜欢这么叫她。 小蔷薇。 小蔷薇。 她是他的小蔷薇。 所以呀,她一眼就能够认出,池昭阳胸口的那一大片纹身,纹的不是别的花,正是一大片蔷薇花。 他将蔷薇花纹在了胸口的位置,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将她放在了心上。 温蔷眼底酸涩,刚刚才止住的眼泪,似乎又有疯狂往外掉的趋势。 她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你……这些……是什么时候纹的?” 明明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胸口是没有这些纹身的。 也就是说,是在他们分开之后,他才在胸口纹了这些蔷薇花。 池昭阳不需要仔细回忆,就能准确地想起那个日子。 “和你分手一个月之后。” 那时候,他和她刚刚分手,因为太过于思念她,所以他去纹身店里,在自己胸口的位置,纹上了独属于她的标志。 就当做,她一直在他身边,从未离开一般。 温蔷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双眼睁得极大。 将独属于前女友的标志,纹在自己胸口这样暧昧的地方。 如果以后找了其他的女朋友,让现任女友看到,她会怎么想? 不可能会有女生不介意的。 “不会有别人。” 池昭阳深深看了温蔷一眼,一字一句地说。 温蔷这才意识到,原来不知不觉中,她刚刚不小心把心里地问题问出了口。 “不会有别人,因为我会一直等你。” 等你,重新回到我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emmmm 我看到有个小仙女留言说觉得男主原谅得太轻易了,和好地太快了。 哈哈哈,这一章大概能够回答这个问题吧。 因为wuli池一直在等他的小蔷薇回来。 所以不存在轻易不轻易。 ☆、第十九章 温蔷接到练悠悠电话的时候,正在池昭阳的房间里。 池昭阳身上的伤口已经在医院包扎好了,虽然没有大问题,但这几天还是有不少事项需要注意的。尤其是需要好好休息。 此刻他正趴在床上闭眼养神,呼吸清浅,像是已经睡着了。 温蔷看着手机屏幕上不断闪烁的名字,想了下,到底还是轻手轻脚地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温蔷一接通电话,练悠悠的声音就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像是点燃的炮竹,急切中带着显而易见地恼怒,“蔷蔷,你怎么可以这样?那是瑶瑶,是你的姐姐啊。” 温蔷等练悠悠说完之后,才慢条斯理地回,“少给她脸上贴金了,我爸爸只有我一个女儿。所以,我哪里有姐姐?” 练悠悠差点被温蔷这番话气死,别的她不知道,她只知道温蔷这一年来气她的功夫倒是日渐进步。她努力稳了稳呼吸,才继续说,“不管怎么说,瑶瑶都是我的继女。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进监狱。你让警方撤销对她的指控,就说私下里解决。” 练悠悠用的是命令的语气。 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可能是早已经对练悠悠失望,所以温蔷听到练悠悠的这番话的时候,心里并没有多少意外的情绪,甚至都没有愤怒。 她早已经不会受练悠悠的影响了。 接到练悠悠电话的那一刻,温蔷就已经猜到了她接下去可能会说的话。 事实证明,她果然没有猜错。 练悠悠打电话来,只可能是为了她的继女求情。 温蔷的声音很冷静,甚至冷静到了冷酷的地步,她只为了一句,“凭什么呢?你知不知道,当时她要伤害的人,是我。” 季瑶想要的,不仅仅是伤害到她,更是想要她的命! 当初她拿出那把刀的时候,温蔷是真的在季瑶的眼底看到了明晃晃的杀意。 练悠悠不自觉地加大了音量,“但是你并没有任何事,不是吗?你现实还好好的!” 她没事,所以季瑶就是无辜的? 这个世界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温蔷虽然说早已经对练悠悠失望了,但是此刻听到她的这番话,还是齿冷。她在电话里冷笑了一声,“够了!你就等着去给你的继女探监吧!” 冷冷地说完之后,温蔷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她的母亲练悠悠早已经失了智。 为了她的初恋情人和初恋情人的女儿,她到底将自己的女儿和前夫置于了何地? 这个答案温蔷无从得知,她只知道,季瑶需要为她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 温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样,季瑶这一次涉嫌故意伤人罪,虽然罪不至死,但监狱,是肯定要去一遭的。 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坐过牢,绝对会是季瑶一辈子的污点。 对于她那样骄傲的人,会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所以这样,真的已经足够。 温蔷重新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里的时候,她以为池昭阳应该还睡着,但没想到,他已经醒了,也不知道是她的动静吵醒了他,还是他从未睡着过。 因为他黝黑的眼眸一片清醒,毫无睡意。 “怎么了?” 温蔷从来都没有和池昭阳提起过她家里的事情。 她在他面前一直都是完美的,即便她自己知道,其实她有那么多不完美的地方。 但是从前,她的骄傲,不允许她将自己脆弱,不完美的一面暴露出来。 但是现在,她已经彻底改变了想法。 温蔷笑了下,然后轻描淡写地把她母亲练悠悠的事情全部都说了。 包括她和季瑶两人的过往也全都告诉了池昭阳。 最后,她还不忘故作轻松地说,“你看,其实我和你差不多。” 她和他一样,也有一个破碎的家庭。 她的母亲,同样也不爱她。 其实她完全没有她变现出来的那么幸福。 曾经的温家大小姐,也只是一个自欺欺人的胆小鬼。 池昭阳默默地将手放在了温蔷的手上。 温暖的体温从他的掌心传递到她的手背上。 “没关系,你有我。” 他可以给她双倍的爱。 足以弥补练悠悠对她的伤害。 - 季瑶开庭的那一天,温蔷并没有出席。 在练悠悠打来那个电话之后,她就把练悠悠拉黑了。 他的父亲已经开始了新的恋情,想必也很快就能从练悠悠背叛的伤痛中走出来了。 她也没有特意关注季瑶事件的发展,因为她知道,季瑶犯了法,就一定会受到法律的惩戒。 季瑶故意伤人罪开庭的这一天,刚好是2017年度颁奖盛典。 “英雄敬英雄,英雄惜英雄”。 这是电竞界的一大盛事。 一年的努力,一年的付出,电竞选手们在这一年中付出的一切汗水和辛苦,都将会在这一晚,得到回报。 温蔷作为cw电子竞技俱乐部老板池昭阳的女朋友,不用购票,就能在现场拥有一个视角极佳的席位。 温蔷坐到座位上的时候,台上已经在播放lol的官方视频了。 视频中闪过一张张年轻的脸。 GI战队,LY战队……一个又一个战队,直到镜头里出现今年最大的黑马,CW战队。 五张年轻的容颜上面满是意气风发。 Lol官方视频里的旁白念着,“有一种精神,叫做拼搏,叫做为了荣耀而战,这种精神,浸透在每一支lpl队伍的血液里。” 视频画面上,推倒敌方水晶之后,五位胜利方战队成员起身互相鼓掌。 这样青春张扬,挥洒汗水的画面,激起现场一阵又一阵的尖叫。 虽然温蔷根本就不认识画面上的那五个队员谁是谁,但她还是受到了现场气氛的影响。 她跟着身边的观众一同鼓掌,欢呼。 温蔷身边站着的是一个女大学生。 女大学生注意到在cw战队的成员出场之后,温蔷鼓掌比之前更加用力,就凑过头来问,“哎,你也是cw的女粉丝吗?” 温蔷抿抿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如果回答是,但是她其实不认识其中任何一个队员。 但如果回答不是,但其实所有战队中,她最关注的只有cw战队。 这个战队以及战队所属电子竞技俱乐部的名字,取自于池和温的拼音首字母。 代表了池昭阳和她。 温蔷想了下,自己应该算是cw的粉,就点了点头。 女大学生眼睛闪闪发光,就像是看到了同好一般,她忙问,“哎,所有队员里面,你最喜欢哪个啊?” 最喜欢哪个么? 温蔷笑了下,实话实说,“我最喜欢池昭阳。” 女大学生先是疑惑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她哇了一声,“池昭阳是俱乐部的老板耶,虽然他很帅没错,但是据说他超级高冷的。” 高冷吗? 温蔷并不觉得。 她笑了下,并没有回应。 这时候刚好主持人说完开场白,开始颁发今晚的第一个奖项了。 这个女大学生地注意力被吸引走了,就没继续和温蔷聊天。 第一个奖项,是年度最佳adc。 颁奖嘉宾似乎也大有来头。 嘉宾一出场,场下就响起了一阵阵尖叫和欢呼。 温蔷这时候才知道,原来年度最佳adc是在lpl所有战队的adc里面选的。 最后的获奖者是一个微微有些胖的男生。 温蔷对电竞是真的不大了解的。 之后又颁发了年度最佳打野,年度最佳辅助等好几个奖项。 温蔷这时候刚好收到来自苏眠的短信,就和她聊了一会儿天。 直到现场一阵超级剧烈的欢呼声,将她的注意力全部都吸引了回来。 温蔷抬起头,有些茫然,“颁奖结束了吗?” 她身旁的女大学生忙回答她说,“没有呀,刚刚颁发了最受欢迎选手,最受欢迎解说和最受欢迎主播三个奖项。现在是要颁发年度最佳俱乐部奖了。” 一听到俱乐部这三个字,温蔷忙打起精神来,“领奖的,会是俱乐部的老板吗?” 女大学生猛点头,“对呀对呀,所以大家现在才会这么兴奋。对了,你喜欢的池总很有可能来领奖哦,因为cw俱乐部是今年最大的黑马呢。” Cw俱乐部今年势头迅猛,极有可能拿到这个年度最佳俱乐部奖。 温蔷听到女大学生这句话,对接下去的这个奖项的揭晓,也隐隐有了点期待。 当主持人兴奋地喊出,“年度最佳俱乐部就是……cw电子竞技俱乐部”之后,温蔷也猛地站了起来,跟着周围的人一起疯狂的鼓掌。 女大学生格外兴奋,“天啊,真的是cw,太棒了!!!” 池昭阳在现场所有人热切的目光中,上台领了奖。 这是温蔷第一次看到池昭阳穿着笔挺的西装站在讲台上的模样。 在一众年轻的电子竞技选手中,他的脸实在是太有辨识度了。 他同样年轻,但是那张过分英俊的脸,比电子竞技选手更能吸引女粉的关注。 只不过他是老板,不是选手,所以平日里,他出现在观众的视野中的次数相对来说要少一些。 不过他一上台,台下气氛依旧火爆到不行。 温蔷敢肯定,池昭阳上台之后,台下的掌声是目前为止最响亮持久的。 池昭阳对着话筒轻笑了一下,又酥又性感的笑声,让台下不少女粉都躁动不已。 甚至还有人在喊“池总,我好喜欢你。” “池总,你是最棒的!” “池总,我永远支持你!” 池昭阳对着台下示意了一下,躁动的声音才微微小了一些。 “首先,感谢各位粉丝对cw电子竞技俱乐部的关注,也感谢俱乐部的队员在这一年中付出的所有努力和汗水,没有大家的付出,就没有现在的cw。相信在未来一年,我们能够创造出更好的成绩。” 说到这里,池昭阳顿了一下,他的目光在台下无数张陌生地脸上扫过,直到他成功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那个人,然后,在那张美丽动人地脸上停下。 “其次,我想要感谢一个人。我感谢她出现在我的生命当中,填满了我的整颗心。没有她,就没有如今的我。 我想对我女朋友说三个字,我爱你。” 温蔷没有想到,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听到池昭阳对她的表白。 她很意外。 也很感动。 她身边的女大学生凑过头来,有些可怜地看着她,说,“哎呀,没想到池总已经有女朋友了哎。” 有女朋友,就代表着她没戏了。 温蔷吸了下鼻子,逼下眼底的泪意,笑着对她身边的女大学生说,“他的女朋友,就是我呀。” 他的女朋友,从来都只有她一人。 回答完女大学生之后,温蔷没有再去理会一脸懵逼的女大学生,而是对着台上地池昭阳,无声地说了三个字。 口型很好认。 正是他最想要听得三个字。 “我爱你。” 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事情,莫过于我爱你,而你,也刚好爱着我。 作者有话要说:全文完。 下一本幻言,有缘再见啦。 本书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不得做商业用途!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