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总,撒糖请低调》 作者:小蛮蛮子 简介:“哥哥,科学家说人有皮肤饥渴症,每天都要抱抱。” “过来。” 金灵一个熊抱,扎进薄景山的怀里。 单身30年豪门老男人和19岁单纯小朋友的恋爱故事,贼甜贼甜,老男人谈起恋爱来,山崩地裂。 第一章 成精的兔女郎 刚入夜,盘山公路上的夜灯依次亮起。 一辆黑色迈巴赫出现在道路尽头,缓缓朝这边驶来。 突然,一个不明物体从路灯的阴影下冲了出来,紧急刹车的声音拉长响起在山间。 车内坐着的人黑了半张脸,问道:“怎么回事?” 司机惊恐的指着前面:“有,有兔……” 话还没说完,车前的那个东西已经朝着车后奔了过来,薄景山侧过脸,看清了映在车窗上的模糊轮廓。 一只大兔子,确切的说,是一个带着兔子耳朵的人。 司机吓得够呛,还以为兔子成了精。 薄景山推开车门,长腿迈下,认出了眼前这个兔子精到底是谁。 “金灵?” 金灵双手紧紧裹着一件黑色风衣,细长的双腿裸露在外,在薄景山问完后,突然往前几步,把薄景山逼到车门前,“嘶啦”一声拉开了外套,露出了内里。 “大叔,兔女郎你喜不喜欢?” 月色下,她微微仰着小脸,眼睛发亮,明明被寒风吹得瑟瑟发抖,还故作撩人的妖精模样。 不过,这小妖精确实诱人。 她往薄景山的胸口贴上来,像一坨香甜柔软的棉花糖。 薄景山喉头滚动,一把搂住她的腰,不经意间替她挡住山下吹来的冷风:“小家伙,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暧昧的话语贴着耳廓扫过去,金灵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忍住了把薄景山推开的欲望,娇俏的笑:“大叔,我想和你谈一笔交易。” 她声线微微颤抖,暴露出她胆怯的内心。 薄景山对她这副模样十分受用,微微皱眉掩饰掉笑意:“哦?什么交易?” “我想请你跟我结婚,就看在那天晚上……”金灵说完,一张小脸红的透彻,在昏暗的灯光下像颗粉嫩的水蜜桃。 一股燥热自薄景山的下腹升起,那夜的求饶声犹在耳边,小家伙全身上下每一寸地方都有他留下的独特烙印。 “哪天晚上?” 薄景山故意倾身,露出疑惑的神色,眼睁睁的看着小家伙的脸垮了下来,一幅任务失败的模样。 真是可极了。 金灵的心里千头万绪,没想到眼前的男人看着衣冠楚楚,实则是个穿裤无情的禽兽。那天可是自己的第一次! “你不要装作不记得……”金灵的脸色更红,抬手在薄景山的胸口锤了一下,像小猫儿的爪子,挠的薄景山心口发麻,他一把抓住她欲抽开的手腕,说:“结婚不是不可以,但是你要给我一个非娶你不可的理由。” 听他这意思要成,金灵立刻抬起头,眼中重新焕发出光彩:“就凭我今年才19,青春靓丽,活泼可爱,你身边女人往来无数,但是她们都比不上我。我就是想你给我钱,我别的什么也不图。成交吗?” 一番慷慨陈词,让薄景山的脸迅速的黑了下去,嗓音沉闷道:“你和我结婚,只是为了我的钱?” “恩!”金灵赶紧点头,怕他不信似得,还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婚后你想在外面怎么玩我都不会管的,你们豪门大叔不是都喜欢这样的老婆吗?” 薄景山磨了磨后槽牙,想咬人。 小蛮蛮子 说: 喜欢请点个收藏和推荐! 第二章 狐狸精 “把衣服穿好。”薄景山收敛笑意,替金灵把敞开的外套紧紧拉起来,盯了她一眼,说:“你很有自信,可惜在我这里行不通。” 被拒绝的羞恼让金灵眼眶发热,又急又气。 她已经走投无路,现在的金家命悬一线,薄景山是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大叔,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不读书了,我天天堵你,你上班堵你,下班堵你,我就住你家门口了,我一天天的烦死你。” 听着金灵这样的狠话,薄景山迅速转过身,留给金灵一个冷漠的背影,害怕自己当着她的面笑出来,于是压低了声音说道:“随你。” 就在车门拉开一瞬间,金灵才注意到车后座坐着一个红发大波浪美女,成熟美艳,气质绝尘。她正笑意盈盈的看向自己。 好像被一道雷劈中天灵盖,金灵愣在当场。 刚刚自己的表演和那些话都被这个女神一样的人物听到了吗?真是丢死人了…… 闹了半天,大叔不喜欢兔女郎。 他喜欢成熟美艳的黑丝袜和高跟鞋。 金灵彻底被这想法击垮,垂眸站在车旁,也不再拦车,眼睁睁的看着车子开走了。 行驶的车厢内,薄语琴掩嘴笑出声。 “这小家伙就是那天晚上的女生?很有趣,她的提议你可以考虑一下。” 薄景山表情微动,冷笑一声:“是吗?先是借药闯进我房间,再用借钱为理由要求和我交往,表面看着天真无害,就是不知道背地里打的什么算盘。” 薄语琴笑意更甚:“我看你倒是挺吃这一套的,这么可爱的小丫头,谁会不喜欢呢?” 薄景山扭开头,装作没听见。 夜里的半山腰哪里打得到车,金灵正垂头丧气走在路上,身后开来一辆黑色的宾利,一个面容清隽的男人摇下了车窗,招呼她:“上来吧,薄总让我送你回去。” 在路上,男人对她做了自我介绍,他是薄景山的特助,名叫于秋。他还说:“以后有事你可以打我的电话。” 他递过来一张烫金名片,质地坚硬,好像他的身份一样不得了。 知道对方是薄景山特意派来的送她的,金灵心里再次燃起希望,说明薄景山并没有那么决绝!交往的事情还有机会! 金灵回到家,刚打开卧室门,就看见漆黑的床上坐着一个黑色的人影,吓得她汗毛倒竖,差点叫出声来。 灯光啪的一声打开,是继母的女儿,金灵异父异母的姐姐况金枝。 “回来的够晚的啊?” 她比金灵大两岁,素来看不惯金灵,闲着没事总要找她点麻烦。 金灵缓过劲儿来,只裹紧了身上的黑外套,小声说:“有什么事吗?” 况金枝冷笑一声:“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却还在外面玩到这么晚,爸爸一向不是夸你乖巧懂事吗?我看是患难见人心吧?!” 况金枝说的事情,正是金灵去求薄景山的原因。 金灵的父亲金城开了一间医药设备公司,前几天晚上公司存放设备的仓库却烧起了一场大火,几百万的设备毁于一旦,看守设备的人还死了一个。 现在不仅是供货商一再要求金家付货款三百万,死者家属也要求两百万的经济赔偿。金家凑来凑去,还是只凑到了一百多万的资金,哪头都不够给。 金城一夜急白了头发,却根本无计可施。 况金枝见金灵不反驳,神态更加鄙夷,瞥见金灵露在外面的白皙大腿,突然走上来抓住了金灵的衣服,要脱下她的外套! 里面还穿着兔女郎的衣服,金灵脸色大变,死死的攥住了她的手,声音发抖:“你要做什么?!” 况金枝直勾勾的盯着她仓皇的表情:“不过帮你脱衣服,你怕什么?还是说,你这衣服下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两个人的声音有些大,惊动了出来上厕所的继母吴雪,她瞧见卧室里两个人又在拉扯,面带厌恶的说道:“金灵,你怎么又这么晚回来?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行为这么不检点,你爸爸本来就焦头烂额,你就不能学点好?” 金灵低下头,并不辩解什么。 况金枝最讨厌她这幅委屈可怜的模样,一巴掌把她推到在床上,“又做出这幅样子,看着烦死了!” “行了,去睡吧。”吴雪出声,况金枝才走出了房间。 还好衣服没被扒下来,金灵躺在床上暗自庆幸,随后突然想到了攻略薄景山的新办法。 兔女郎不喜欢,狐狸精总可以了吧! 小蛮蛮子 说: 喜欢请点个收藏和推荐! 第三章 我来堵你 三天后。 金灵一大早就收到了快递叔叔发来的信息,她前几天网络购买的“狐媚娘装备”正在派送中。 在金灵焦急等待快递的时候,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进来。 金灵以为是快递来了,高兴的提高了音量:“你好!我现在在家,你过来吧!” “现在?”那头的声音低沉磁性,却不是属于快递的声音,而像是薄景山的声音! 金灵手一抖,双手捂住了手机,特意躲进了卫生间:“大叔?” “恩。”她还好没认错人,薄景山的脸色稍稍缓和,“不是说要来堵我吗?小骗子。”他特意上下班都让司机开慢点,想给她一个台阶下,可是一连三天,当初说要来堵人的小家伙却人毛都看不见一个!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言而无信! 薄总心里可生气! 金灵自己说过的话可没忘,她原本也计划在今晚去堵人,只是她需要的“装备”一直没到,她就没有去。没想到,对方却比她还要急不可耐! 看来大叔嘴上说不喜欢女大学生,心里还是盼着的,口是心非! 金灵这么一想,就高兴了,也不打算等快递了,开口说道:“大叔,你在哪儿啊?我来堵你。” 还好她没有突发奇想,去堵别的男人。 薄景山堵了好几天的心总算疏通:“我现在在去公司的路上。” 相当隐秘的暗示。 薄景山挂了电话,心里还有一丝小得意,自己应该表现的不明显吧? 金灵收起手机就冲出了卫生间,回到卧室翻箱倒柜的找衣服,虽然不能穿大叔喜欢的黑丝袜,但是还是穿的成熟性感一点比较好。 金灵迟疑了一会儿,挑了一件露肩装和超短裙,收拾妥当后走出房门。 刚到客厅,门外突然传来“砰砰”的砸门声:“姓金的,开门!赔钱,不然就烧了你房子!” 糟糕,索命的先来了! 金灵跑到门口,顺着猫眼往外一看,是死者的老婆,她身后还站着四个打着唇钉满身纹身的男人,手里拿着钢筋和油壶。 金灵的心猛地一沉,倒退了几步。 “谁在敲门啊?” 听到嘈杂声,吴雪先走了出来,看见金灵的穿着,眉心一皱,刚要开口,金灵打断她:“死者家属要钱来了!” 吴雪顾不上金灵了,看了一眼门外的情况,吓得脸色惨白:“还愣着做什么?!报警啊!” “别报警!”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金灵回头一看,是父亲金城。 不过短短两周时间,金城两鬓已经冒出白发,40多岁的人,看起来像60多岁。 金城朝着大门走来,金灵赶紧扶住了他:“爸爸,外面那几个人是黑社会,要不到钱真的会烧房子的,还是报警吧。” 金城轻轻摇头,一脸的愧疚:“人是在公司的仓库被烧死的,我们确实需要赔偿,现在我们报警,合适吗?我卡里那一百多万先拿给他们吧,剩下的钱再慢慢还。” 金灵来不及阻止,金城已经打开了房门。 门外的人早就等着了,他一开门,四个男人就冲上来抓住了他,“老头子,你舍得开门啦?今天你不赔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金城赶紧把卡拿出来:“这里面有一百二十万,你们先拿去,剩下的八十万我会尽快想办法……” “想办法?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吧?!” 为首的一个纹身男,一巴掌打在金城的头顶。 金灵见状,赶紧抓住他的手,抬头说:“叔叔,我们家正在筹钱,你再给我们一点时间好吗?” 纹身男见是个小姑娘,没动。 死者的老婆却突然冲上来,一把把金灵推开,骂道:“我老公是在你们公司死的,你们今天不赔出两百万,我要你们抵命!” 金灵被推得撞在墙上,手肘狠狠的在墙上擦了一下,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她红了眼眶,却没吭声。 第四章 你碰她了?哪只手 “没钱好说啊,你家这个丫头倒是挺水灵的,我给她介绍个工作,干几天就能把钱凑齐了。” 纹身男突然变了态度,用一种怪异的眼神打量着金灵。 什么样的工作能在几天内就凑齐钱,简直肮脏到说不出口。 纹身男说完,竟然一把抓住了金灵的手臂,拉着她往外走。 金灵一惊,赶紧挣扎起来:“放开我……放开!” 金城也大喊道,“放开她!有什么事情冲我来,我这条命你们要就拿去,别动我的女儿!” 身后,吴雪拉着况金枝火速躲进了卧室里,还反锁了房门。 纹身男把金灵拽出门,对剩下的三个男人打了个眼色,他们把挣扎的金城打了一顿,直到他在地上爬不起来。 金灵嗓子都哭哑了,对着纹身男拳打脚踢:“放开我,畜生,你要是动了我,你一定会后悔的!” 纹身男把金灵拽到了电梯门口,回头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就凭你?还是凭你家那个糟老头子啊?我今天就动你了,我看你把我怎么样!” 他说完,手就朝着金灵的胸口伸去,还没碰到,电梯门“叮”的一声,还没完全打开,一条长腿猛地踢了出来,把纹身男直接踢飞了出去。 金灵一回头,对上了薄景山那张冰冷如初的脸。 她的膝盖发软,喊了一声“大叔……”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薄景山打量着她狼狈的模样,看清她手腕红肿的抓痕,眼中寒意更甚,踏出电梯,把她拉进怀里。 “我来晚了。” 纹身男倒在地上还不忘指挥同伴替自己报仇,却没想到薄景山身后还跟着两个手拿电棍的黑衣男,他们一看就是经过专业训练,体格健壮,脚步沉稳,打起人来拳拳到肉。 纹身男被揍得不行,哀嚎声在整个楼道里回响,他的三个同伴也被抓回来,按在地上摩擦。 纹身男哀求:“老板,我只是拿钱替人办事而已,都是那个女人指使的!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一条生路吧!别打了!”他手指着缩在角落里的死者老婆。 薄景山置若恍闻,刀锋一样凌厉的视线,落在纹身男的脸上。 “你碰她了?哪只手?” 意识到这是招惹了不得了的人,纹身男肠子都悔青了,赶紧看向金灵。 “小姐,我可真没想对你做什么,就是吓唬吓唬你,你别往心里去,你……” 一旁的黑衣男抬起一脚,直接踹在了纹身男的嘴上。 纹身男发出一声惨叫,金灵吓得全身一抖,往薄景山的怀里缩了一下。 “既然分不清是哪只手,那就两只都废了吧。” 薄景山淡淡交代一句,剩下的烂摊子交给保镖处理,自己带着金灵踏进了金家的门。 而此时,躲在房里的吴雪和况金枝才走了出来。 金灵却顾不上指认这对自私的母女,而是朝着地上的金城扑了过去:“爸爸!你醒醒!” 薄景山走到她身旁,把她从地上拉起来:“你去收拾一下,现在去医院。”他说着,直接把金城从地上背了起来。 金灵两眼泪茫茫,似乎没听懂他的话,薄景山看了她一眼,轻声说:“金灵,你冷静一点,我在这里,你父亲不会出事。” 金灵这才回过神,赶紧冲进房间去收拾东西。 这时,吴雪跟了进来,一把推开了她:“你哪里会收拾!让开!” 金灵不想与她争执,自己拿了一点必需品,低着头快步走出房门,电梯门口薄景山正在等她,他的神色并不慌张,眼神里透出的坚定让金灵像吃了定心丸一样。 第五章 我不回家 到了医院,金城被推进了急救室,院长亲自接待了薄景山,给金城医治的医生也是最著名的医师,经过一番救治,金城苏醒过来,被送进了普通病房。 后面坐着出租车赶来的吴雪和况金枝冲进病房,哭天抢地,仿佛她们才是真正关心金城的人。 紧绷了一路的金灵终于松弛了下来,她身披着薄景山的外套,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听着病房内的哭闹声,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伤口疼?” 头顶传来薄景山的声音,金灵赶紧擦去眼泪,抬起头说:“什么?” 薄景山似乎叹了一口气,坐在了金陵的身旁,和她一起听着房内的哭声,说:“你要和我交往,就是因为你爸爸的公司?” 金陵有些心虚,不敢去看薄景山的脸。 薄景山直接起身走了,金灵慌得不行,正打算去追人,薄景山又回来了,他身后还跟着一个推着推车的护士。 护士给金灵的手肘和手腕上了药,裹了纱布。 离开的时候,偷偷看了薄景山好几眼。 坦白来讲,薄景山现在看起来可不太好,他的白衬衣皱皱巴巴,上面还沾着一些不知道是谁的血。 但是他那股与生俱来的贵气却会让人忽略他的狼狈,就算他只裹着一个麻袋,都是好看的。 处理好了一切,薄景山站起身:“我送你回去,你洗个澡,换件衣服。” 金灵却摇了摇头,盯着病房门口,里面的哭声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我想守着爸爸,我怕那些人还会回来……” “那也要他们有命回来。”薄景山这话一点温度都没有,冷的金灵打了个寒战。 “大叔,今天的事情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和我爸都不知道会怎么样……”想起来都心有余悸。 从薄景山的视角里来看,她脏着一张小脸,披着他过于宽大的西装外套,整个人缩成一团,又小又可怜。 如果这一切都是她安排来接近自己的戏码,那薄景山不得不承认她的演技浑然天成。 “起来。” 薄景山伸出手,抓住金灵的胳膊把她拉起来朝外走。 金灵一脸抗拒:“我不想回去。” “那就不回去。” 话是这么说,还是把金灵塞进了车里。 黑色马萨拉蒂在夜晚的街道上飞驰,经过了繁华的地段,开上了金灵很熟悉的盘山公路。 “大叔,不是送我回家吗?” 薄景山回过头,似笑非笑:“你不是不想回家吗?” 金灵的脸皮发热,两只手攥在一起,后知后觉的害怕起来。 之前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居然敢对薄景山这样的男人提出交往的要求。 一个30一个19,一个豪门大叔一个普通学生,怎么看都是两个世界的人,如果她真的敢打薄景山什么主意,那肯定会被吃的骨头渣都不剩。 薄景山不知道金灵这一路是把他想成什么样的洪水猛兽,只是觉得她安静非常,可能是被吓到了。 车子停在车库,金陵跟着薄景山下了车。 进了别墅,金灵慌了神,这一个客厅比她家还大,她抬起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你用一楼的浴室。” 说完这话,薄景山直接上了二楼。 金灵闻了闻身上的汗味,自己都嫌弃自己,走进浴室洗了澡,才想起来没有可以换的衣服,不能再穿着脏衣服出去,难道要裹着浴巾? 那个画面,光是想象一下都觉得窒息。 薄景山是一个男人,一个心里健全欲望强烈的男人,金灵是实实在在感受过一次的。 第六章 裤子穿不了 金灵不敢乱喊,就自己坐在浴室里,也不知道坐了多久,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金灵?” 金灵赶紧说:“我在。” “你洗了一个小时了。”薄景山的语气淡淡的,却让金灵更加的慌张,支支吾吾的说:“大叔,我没有衣服……” “……” 薄景山也把这茬儿给忘了,毕竟他是第一次带女人回来洗澡。 不一会儿,金灵再次听到了敲门声。 “开门。” 金灵脸一红:“你把衣服放门口吧。” 等人走了,金陵才小心翼翼的开门拿了衣服,是薄景山的衬衣,还有一条宽松的运动短裤。 一米八的衬衣穿在身上直接到了膝盖,短裤太宽松了实在穿不住,金灵只好把衬衣当裙子,就这么走进了客厅。 薄景山正坐在沙发上,一杯红酒送到嘴边抿了一口,金灵走到沙发旁,有些拘谨的说:“大叔,你的裤子我穿太大了。” 她手里正拿着那条过于宽大的短裤,白衬衣下露出两条又细又白的腿。 意思就是说,衬衣下什么也没穿。 薄景山的通孔陡然变得幽深,脑海里开始回忆起那一晚她的青涩。 “过来坐。” 他招手,金灵乖乖走过来,坐在他身旁,一双亮晶晶的眼直勾勾的盯着他手里的酒。 薄景山举着酒杯,毫无顾忌的看她,她看起来真的太小了,脸颊上还有婴儿肥,眼神天真而透彻,宽大的领口下是纤弱的锁骨和不堪一握的身体。 让人很想要狠狠的欺负她。 “想喝?” 红酒杯晃了晃,金灵的眼珠子也跟着转。 她上次喝酒还是在高中毕业那天的散伙饭,红酒的味道不重,色泽诱人,让她很想再次尝试。 “想。” 她点点头,眼睛更亮了。 薄景山伸手一拉,把她拉进了怀里,嘴唇贴上去,辗转一下就退开。 “尝到了吗?” 金灵的眼睛瞪的老大,她尝到了,淡淡的红酒味,还有一股独属于薄景山的荷尔蒙味道。 金灵的耳朵尖,慢慢的红透了,还没来得及躲开,薄景山把她整个人抱了起来,岔开双腿坐在了大腿上。 四目相对,金灵慌了,下意识的挣扎。 薄景山搂住了她的腰,捏住了她下巴:“害怕?” 金灵点头。 上一次的回忆还历历在目,薄景山不是人,他是野兽。 薄景山笑了:“不是说要和我交往?哪有光交往,却不履行义务的?” 金灵意识到自己被薄景山给带进了圈套里了,她哆嗦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我们交往的话,你会借给我钱吗?” 薄景山盯着她红润的嘴唇,“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金灵的脸越发的红了,她伸手搂住了薄景山的脖子,试探性的开始扭动自己的腰。 薄景山的手臂收紧,嗓音沙哑:“不怕了?” 金灵点头:“还是怕。” 嗤笑一声,薄景山把金灵抱紧了。 “那算了,我不想弄哭你。” 金灵像炸了毛的猫,脑子里全是自己哭着求饶的画面,结结巴巴的反驳:“谁,谁哭啦?我才不会哭呢!” 可是薄景山的手一动,她就吓的抱紧他,一双眼里盛满了害怕。 才19岁的小家伙,舍不得欺负的太狠。 薄景山松开她,压制住自己蓬勃的欲望,“死者家属和公司的事情我让于秋去处理,你不用再管,那些人也不会再来找你们。” 金灵点点头:“嗯,这五百万我一定会努力赚钱还你的。” 薄景山看了一眼她信誓旦旦的脸:“我问你,一次一万,要做多少次才还的完?” 第七章 吃药没有? 穿着一件男士衬衣就在商场里溜达,身后还跟着商场最大股东的薄景山,金灵可真是出尽了风头。 薄景山看着她狐假虎威的小身板,莫名的想笑。 金灵穿上了新衣服,也有了底气:“大叔,我饿了,你带我去吃饭。” 也许是发现薄景山虽然禽兽,但是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金灵的胆子也变大了,还敢对薄景山提要求了。 更奇怪的是,薄景山对她的要求还有求必应。 “想吃什么?” “吃肉。” 金灵有婴儿肥,也有小虎牙,她恣了一下嘴,露出了属于她这个年纪特有的清纯可爱,让薄景山的心被狠狠撞了一下。 “有没有什么不吃的菜?”薄景山点菜,问了一句。金灵掰着手指头数:“豆子,黄瓜,豆芽,都不爱吃。” 薄景山眉头一蹙,看了看她的小身板,不高兴的说道:“挑食的臭毛病要改。”嘴上说着嫌弃,却悄悄的把这几样菜给记下来了。 金灵暗自瘪嘴,她都挑食19年了,都没改过来,薄总管得有点宽。 菜上齐后,薄总没有动筷子,金灵正把一块肉送到嘴边,突然听到薄景山问:“那天之后,有没有吃过药?” “什么药?” “避孕药。” “嗝……”金灵打了个嗝,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后,脸悄悄的泛红,咬牙当做没听见,薄景山状似无意,再问一次:“吃了吗?” “没有!”金灵气鼓鼓顶回去。 她那天回到家慌得不行,自己的第一次就这么莫名其妙送出去了……哪里还想的起来吃什么药!后面金家出事,她就更是没想起来,现在吃也于事无补了,但是她不认为薄景山有那么厉害,一次就中。 “恩。”薄景山点头,又夹了几块肉到她碗里。 金灵心里暗自犯嘀咕,不知道薄景山打的是什么主意,眼下美食当前,她没再多想,重新拿起了筷子。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试探的声音:“舅舅?” 冤家路窄! 金灵猛地低下头,拿手撑在脸侧,只恨餐厅里没有洞。 薄景山把她那点小动作看的一清二楚,嘴角抿出个冷冰冰的笑容,看向了朝这边走来的简初。 简初是薄景山没有血缘关系的侄子,却是金灵的亲学长,一个大学的一个学院的,而且之前金灵还在默默的仰慕着简初。 可是眨眼间,金灵都快成了简初的舅妈了。 这身份转变的有点快,简初一点也不知情,他看到薄景山又看到金灵,还以为自己最近熬夜太多看花了眼。 “金灵?” 简初来到了桌前,又叫了一声眼前埋着头的小鹌鹑。 金灵发现实在躲不过,仰起头对着简初笑了:“学长,这么巧啊?” 要说简初的感觉,那就是五雷轰顶。 但是他面色不变,始终维持着他三好学生文质彬彬温柔谦恭的形象,笑了一下:“确实很巧,没想到你们居然会认识。” “你也来吃饭吗?和谁啊?” 金灵看向简初的身后,餐桌旁正坐着一个美艳动人的女生,金灵也认识,是隔壁系的系花,蓝莹。 第八章 小公主 简初没有要介绍的意思,金灵自顾自的尴尬了一下:“那是蓝莹学姐吧,你们在约会啊?那你赶紧过去吧,不要让学姐久等。” 简初点头:“要过去的,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他素来张弛有度,薄景山虽然不怎么喜欢他,但是也从他身上挑不出毛病。 就在金灵长舒一口去要吃肉的时候,简初突然转过身来,语调轻松的问道:“金灵,上周我邀请你去薄家的生日宴,后来你去哪儿了?我找了你很久,你手机也一直不接。” 那关切的眼神,正在等着金灵作答。 而金灵的脑子里轰的一下炸了。 她会和薄景山有交集,全是因为那一晚的生日宴,她误喝下别人的饮料,偏偏那饮料是别人下了药来助兴,她迷糊之际,误打误撞闯进了薄景山的房间,哭着求他帮帮自己。 金灵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刚要开口,薄景山冷淡的声音响起。 “简初,你朋友在等你,不要让人等太久。” 他这是帮着金灵回了话,却也让简初坐实了心里的猜测。 简初的眸子微微暗淡,笑着回:“嗯,对了舅舅,阮小姐来家里好几趟了,说要约你吃饭,一直打不通你电话,外婆让我看见你,一定要跟你说这事儿。” 说完,简初潇潇洒洒的离开了。 金灵筷子上插块肉,看了看简初的背影,又看了看薄景山面无表情的脸,突然就吃不下了。 她站起来,“走吧,我要去医院了。” 薄景山跟着起身,顺手还帮她提了椅子上的纸袋,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了餐厅。 去医院的路上,金灵一句话也没说,薄景山压着眸子,也有些不悦。 把金灵送到了医院门口,薄景山就离开了。 金灵来到病房,吴雪正坐在病床前面削水果,看见穿着新衣服的金灵,立刻讥讽起来:“哟,稀客来了,金灵,你还知道你爸爸在医院里躺着呢?” 金城被打伤了头部,还带着氧气面罩。 金灵看了一眼,心疼的不行,走到床前去拉金城的手,还没碰到,就被人从后面一把扯开了。 “少在这里假惺惺了!爸爸刚从急诊室里出来,你一个人影都看不到一个,现在好不容易出现了,还是逛完街顺便过来的,啧啧啧,闻闻你身上那股香水味,你恶不恶心啊?!” 况金枝骂人不带脏字,噼里啪啦把金灵塑造成了一个不孝不义的自私鬼,好像之前反锁房门的不是她们母女一样。 金灵眼眶发红,有口难言,只能对金城说:“爸,你放心,那些人不会再来了,你好好养病。” 吴雪一听,猛的站了起来:“怎么那些人就不来了?你给钱了?” 况金枝眼里闪着火花:“我早就想问你了,你怎么会认识薄景山?他又为什么会去我们家?那些钱是不是……” 金灵没出声,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况金枝。 金灵的默认,让况金枝嫉妒的发狂:“果然是他给钱了,你怎么会勾引到他的!你说啊!” 这架势,好像要把金灵给生吃了。 金灵被她给吓到了,一个劲儿的往后退。 这时候,床上的金城掀开了氧气面罩:“够了!咳……灵儿,你到爸爸这里来……” 金城虽然被人打晕了,但是他还记得在昏迷前,吴雪和况金枝从头到尾没有站出来。 十年来,他虽然很多时候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不代表他不心疼金灵,恰恰相反的是他一直很疼爱金灵,才引起了况金枝和吴雪这么大的反感。 金灵听到金城叫她,忍住了眼泪走到床边,金城拉住了她的手,“灵儿,你已经成人了,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家里就算再困难,也不需要你来抗,知道吗?你永远是爸爸的小公主。” 说完这句话,金城再度陷入了昏迷。 吴雪尖叫着叫护士,况金枝把金灵给推出了病房。 金灵坐在走廊里,看着来来往往的医生和护士,汹涌的泪水淹没了她。 这个世界上,唯一在乎她的人只有爸爸了,如果爸爸没了,她该怎么办啊…… 第九章 姐姐 薄景山为金家的事情忙碌一天,下午还是去公司开会主持工作,没想到会刚开完,负责盯医院的人就传来消息,说金城又被送进了急救室。 薄景山给金灵打了几个电话金灵都没接,一想到那个小家伙在医院里也不知道怎么无助难过,顿时心里有些不舒服。 “于秋,剩下的工作你来处理,我去一趟医院。” “薄总,老夫人打了电话,让你明晚回去吃饭。” 于秋知道薄景山这一去,又不知道得折腾到什么时候,赶紧把这事儿给说出来了。 薄景山凉薄的视线扫过来:“你是老夫人的助理,还是我的助理?” 于秋心如止水,这样的状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十分淡定的回答:“我是薄总的助理,正是如此,我才需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薄总,不隐瞒任何事实。” “……” 薄景山想,也不知道现在换个助理还来不来得及。 到了医院,薄景山来到了金城的病房外,却意外地没有看见金灵,他刚要转身,却听见了身后传来了一个年轻的女声。 “薄先生?” 薄景山转过身,身后站着的女生他认识,在金灵那个异父异母的姐姐,换言之,他早就把金灵调查了一遍,自然知道她的家庭状况。 “你是?” 面无表情,完全陌生的语气。 况金枝脸色一僵,她自认为容貌出众,今天在家里见过薄景山一次,却没想到薄景山会完全不记得她。 “我是金灵的姐姐,金枝。” 她年纪只比金灵大了两岁,面相上看却不止两岁,特别是那双无时不刻不在对男人放电的眼眸。 薄景山说:“没听她提起过,还有个姐姐。” 况金枝淡淡一笑,似乎有些委屈:“我不是她的亲姐姐,但是我11岁的时候就跟随母亲进入金家,一直把她当做亲生妹妹来看。” 她靠近了一步,特意往前倾了一下,露出圆圆润饱满的胸部。 薄景山见到更夸张的都有,他刀刃般的视线落在况金枝的脸上:“是吗?那我怎么听说,伯父发病是因为家属在病房里争吵?” 他不是个情绪外露的人,但是面对这样的女人,他就忍不住想怼两句。 况金枝没想到这件事薄景山会知道,顿时有种被人拆穿的尴尬:“薄先生,你误会了,我怎么会骂灵儿呢?只是灵儿对父亲被打的事情太过于伤心,我们情绪就激动了些。” 她满嘴谎话,听得薄景山直皱眉。 “金灵在哪里?” 已经不想和她废话了。 “她说出去吃饭,待会回来,要不然薄先生你在这里等她吧,我陪你等。” “不必了,今天发生那么大的事情,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外面。” 说完,薄景山大步离开了。 况金枝看着他的背影,气的咬牙切齿。 这时,吴雪提着热水瓶从房里走了出来:“金枝,那位就是薄景山?” 纵观A市,没有人会不知道日盛集团,这个集团覆盖了房地产、金融、餐饮等多个行业,市值超过百亿。而日盛集团的总裁薄景山,更是家喻户晓的传奇人物,他是薄家的二少爷,24岁就在国外获得金融管理硕士双学位,回国后接管了当时规模不大的日盛,短短6年,就把日盛发展到如今的规模。 要是攀上了他,那就是攀上了参天大树,几代人都吃穿不愁。 况金枝答非所问:“我想不通,金灵是什么时候勾搭上他的?而且就金灵那副小丫头样子,他怎么看的上?!” 吴雪看了一眼况金枝露出的胸口,笑道:“那是因为他不知道成熟女人的好处,一时半会被那个小丫头片子迷了眼。金枝,要是你能和他攀上关系,我可就母凭子贵了。” 这话明摆着说到了况金枝的心坎上,她却还故作为难的说:“可是我现在有男朋友呢。” 吴雪一听,哼了一声:“就那个牧泽?开了个什么破公司,都三十岁的人了,也没见他随手拿出几百万来孝敬我!我劝你,趁早和他断了!” 第十章 搬过来 在医院里呆着实在压抑,又怕被那母女俩找麻烦,金灵走出了医院想透透气,一整天没吃什么东西,她饿的头晕眼花,想去吃个饭,发现全身上下仅剩一百块。 这是一整个暑假的零花钱了,现在父亲还住着院,吴雪是肯定不会给自己钱花的。 金灵只好在医院楼下买了一碗泡面,又去接了开水,坐在花园里的石桌上正准备吃,方便面的盒子被人给按住了。 顺着手腕朝上,是简初。 “学长,你怎么在这儿啊?” 金灵笑的牙酸,恨不得抱着方便面赶紧跑路。 简初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想法,把方便面压得严严实实的,说:“这次躲不掉了。” “我躲什么啊,我就是饿了。” 金灵闻到了方便面的香味,顾不上那么多了。 简初看她的模样是饿坏了,露出心疼的表情:“我请你吃饭,你想吃什么?” 远水解不了近渴,金灵去掰简初的手:“别啊,我就吃这个挺好的,学长你松手。” 这东西虽然大学生都没少吃,但是简初就是心疼金灵,强硬的把她拉了起来:“这东西吃多了对身体不好,我请你吃好吃的。” 他拉着金灵刚刚转过身,身后挡着一堵人墙。 金灵看清楚人墙的脸,头发有些发麻,而此刻简初还拉着她的手,金灵忙不迭的甩开。 薄景山的声音凉悠悠的,跟冰箱里飘出来的一样。 “去哪儿?” 金灵往后缩了一下,她白天还觉得薄景山和蔼可亲了一点,现在又打回原形了。 此刻薄景山的脸真的可以用乌云密布来形容,瞳孔都是黑沁沁的,看着吓人。 简初对着薄景山笑:“舅舅,这么巧啊?” 薄景山盯着他,没笑。 “以后离她远一点。” 这个她没说名字,但是很明显是说哪个她。 简初的脸色,第一次产生了变化。 金灵往后看了一眼,捉摸着怎么跑能不被抓回来,但是逃跑路线还没确定,薄景山已经对她招手:“金灵,过来。” 金灵回头看了看石桌上的泡面,有点心疼。 “我泡面还没吃呢,五块钱买的。” “……” 薄景山第一次发现,自己还抵不上五块钱! 最终,这五块钱的泡面也不知道便宜了谁,金灵跟简初告了别,跟在薄景山身后跟条小尾巴似得,屁颠儿屁颠儿的走了。 薄景山问:“想吃什么?” 金灵回答:“肉。” 薄景山觉得自己有点不长记性。 把金灵带到了烤肉店里,金灵两眼发光,薄景山露出了欣慰的神色,看着金灵吃了好多肉,才开口问她:“你父亲现在昏迷状态,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过来,你怎么办?” 金灵擦了擦嘴边的油,情绪一下就低落下来,眉眼耷拉着跟个小奶猫似得。 “好好守着爸爸,一直到他醒过来为止。” “那你住哪儿?” “住家里啊。” 金灵有些懵,自己的家又没丢。但是瞬间她就想起家里现在只剩下那一对母女,也不知道会怎么欺负自己。 “搬到我家里来住。” “啊?!” 第十一章 不许叫哥哥 未婚同居?! 金灵头皮炸了,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好半天才结结巴巴的说:“大叔,你冷静一点,你喝酒了吧?” 薄景山眉头一皱,不悦的看向她:“你不愿意?” 这时候也不管得不得罪的了,金灵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得:“不愿意,我们现在什么都不是呢,为什么要同居啊?” “你还欠我五百万。” “我……” 金灵恹了,她确实是欠了人家钱。 好半天,金灵才反驳道:“我说了会还的,也不用直接去你家住吧?” 薄景山的脸色深沉,总算是明白,自己这是被人给过河拆桥了。 这小坏蛋说要交往,然后借钱,现在钱借到了却不想交往了。 真是无耻! “你带钱了吗?” 薄景山用热毛巾擦了擦手,他这个人长得矜贵,举手投足都带着贵族范儿,接地气的烤肉都让他吃出法国餐的气质。 金灵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我没有钱。” “我不信,把你的手机给我。” 薄景山伸出手,他的手指匀称,指甲修建的干净圆润,透出淡淡的粉色。 金灵把包里的手机死死的按住,一定不能给他,除去刚刚买泡面的5块钱,微信钱包只有95块钱了,这是她全部的资产! “我真的没钱,如果你再这样,我就要喊救命了。” 为了95块钱,金灵真是豁出去了。 刚刚张开嘴巴,薄景山就直接站起身走出去了。 这饭还没结账呢!金灵眉心一跳,跟着往外跑,却被服务员直接给拦下:“小妹妹,麻烦你结一下账,一共是520。” 去你的520! 金灵两腿发软,眼看着薄景山已经消失在视野里,只好耷拉下眉眼:“哥哥,能不能打折啊?” “你叫他什么?!” 薄景山竟然又掉头回来了,长手长脚的站在门口,逆着光都能感觉到他周身的低温。 “大叔!你先把钱给了,我长大以后挣了钱,一定会还你的!” 金灵死马当活马医,三步就跳到了薄景山的跟前,一只手抱住了他的手臂,还委屈巴巴的摇了摇。 薄景山低下头:“以后不准这么叫别人。” 金灵谄媚的笑:“不叫了,你先结账。” “钱早就付了,逗你玩的。”薄景山转过身,留下了一脸茫然的金灵,片刻后,金灵的脸突然红了个透。 那一晚的画面闪过。 “乖,叫哥哥就给你……” “哥哥,求你……” 靠!以后哪个哥哥也不叫了! 金灵瞪着眼睛,气鼓鼓的走出了餐厅,门外薄景山早就不见了踪影,金灵更气了,与此同时,一股难言的委屈还冒了上来,让她鼻子发酸。 刚要转身下楼,身后传来薄景山的声音:“走这边。” 金灵转过身,薄景山的脸上似乎有些无奈,站在原地,等她到了跟前才抬脚。 到了车库,金灵的气也消了大半,甚至觉得自己有些张扬跋扈,都说吃人嘴短,她怎么还一幅受害者的模样。 金灵转头,看着薄景山系安全带,他的白衬衣干净的一尘不染,整洁的领口绣着淡金色的纹路。 看起来要花很多钱。 在车子启动的那一刻,金灵开口说:“大叔,饭钱也算在五百万里,我分期付账吧,但是我现在还没有经济来源……我明天就去找兼职。” “找什么兼职?” 薄景山总算抽空回头,看了一眼金灵软乎乎的小身板,脑海里自动幻想出她蹲在餐厅里洗盘子的画面,边哭边洗,一张脸像个小花猫。 金灵歪了歪脑袋:“我去网上找找,我可是个大学生,找个兼职还不简单吗?” 第十二章 薄先生不是土大款 金城在医院里昏迷不醒,金灵回家收拾了几件衣服,几乎住在了医院里,医院的护士知道继母对她不好,看她可怜,还让她免费睡在护士的值班室里。 金灵从一开始的兴致勃勃找工作,到最后的垂头丧气。 网络上的兼职一听她是大一的学生,立刻摇头,要么就让她去发传单,一天80块。五百万的巨债,80块要存到什么时候? 金灵打定主意要找一个月薪起码五千的兼职,于是屡屡碰壁,有的人听到她的薪资要求,甚至当面嘲讽她好高骛远。 这天,金灵又在一家广告公司碰了一鼻子灰,耷拉着脑袋回到了医院里。 一进病房门,看见了吴雪母女俩。 除了金城陷入昏迷后的第一天,这母女俩在病房里待过,后面几天都没来过了,她们理所当然的霸占了家里,趁着金灵搬走后,直接把家里的门锁给换了。 瞧见金灵那副丧气的模样,况金枝幸灾乐祸的说道:“哟,听说你到处找工作?” 金城之前住院也是薄景山预付了费用,但是也只够金城住三个月的。 现在金城这副样子,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金灵看了看吴雪,斟酌着说道:“阿姨……现在爸爸这副样子,医生说最好能给他买一点进口的药物,帮助他早日驱散脑子里的淤血,苏醒过来。” 吴雪一听她叫阿姨,脸色就非常难看:“养不熟的白眼狼!整天叫我阿姨!难怪那些护士到处嚼舌根,说我这个继母虐待你!现在你还好意思开口找我要钱!之前你爸爸公司出事把钱全部拿走了,你不知道吗?” 吴雪是摆明了不会出一分钱了。 金灵知道自己是白问了,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况金枝立刻跟着骂道:“又来了,看你那副死样子,整天搞得我们对你多不好似得!你现在傍上了大款,还需要到处找工作吗?你就演戏吧你!” 她嘴里的大款,无非说的是薄景山。 虽然自己用了薄景山不少钱,但是听人背后这么说薄景山,金灵还是有些生气:“薄先生不是什么大款,那些钱算我借的,我以后会还给他的。” 吴雪高声笑道:“哟,还要还钱呢,真有骨气,五百万,你去夜店里上班差不多,说不定三天就把钱挣回来了。” 这话说的肮脏,金灵听得耳根发烫,眼眶立刻红了。 “阿姨,我不会去做那种事的。” “说不定,像薄景山那样的土大款还很多呢,你再去找两个啊。”况金枝讥笑着说道。 金灵双手攥着拳头,身体紧绷到颤抖。 而此时况金枝嘴里的土大款,正穿着高定的阿玛尼西装,脚踩着意大利定制皮鞋,顶着一张人人侧目的俊脸,踏进了医院的大门。 于秋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补品,在后面追:“薄总,你等等我。” 薄景山站在电梯里,面无表情的听着于秋说话。 “这几天金小姐到处找工作都碰了壁,继母和姐姐霸占了家里,她没地方去就住在护士的值班室里,今天早上有病人看见她在花园里哭了一场。” 薄景山捏了捏中指上的戒指,眸色发寒。 第十三章 她们骂你 当失去了父亲这个顶梁柱,金灵才感觉到了世界的坍塌,她一直是活在象牙塔里的小公主,突如其来的现实几乎将她击垮。 吴雪母女俩的讥讽犹如利刃,刀刀戳在金灵的胸口。 她涨红了脸,咬牙:“请你们说话尊重一点,死者家属和供货商的钱都是薄先生付的,你们有什么资格侮辱他!还有,吴阿姨,爸爸要给死者家属的那张一百多万的银行卡,不是被你拿走了吗?!” 金灵憋了太久了,说完之后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可是她还是对吴雪母女的战斗力评估错误,被拆穿之后,况金枝竟然直直的朝她冲了过来,高高的扬起了手臂。 病房门被推开,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况金枝的手臂被拦在了半空中,然后被狠狠的甩开。 薄景山站在金灵的身后,像一堵高墙。 他微微眯着眼睛,看向了惊恐的母女俩,用一种寒意刺骨的声音说道:“我给她钱花,你们有意见吗?” 身后,于秋把一大堆礼物扛了进来。 面对吴雪和况金枝,于秋知道太多关于他们的信息,就更加没有好脸色:“两位,你们涉嫌强行霸占他人财产,并且对金小姐伤害未遂,稍后律师函会发到你们的邮箱,请为自己请好辩护律师,法庭上再见。” 吴雪立刻辩解道:“薄先生,都是误会,我这个女儿脾气一直不好,刚刚是冲动了,我也骂她了,这样吧,要是灵儿还生气,就打她两巴掌泄愤!好吗?” 况金枝不可置信的看着吴雪:“妈!” 薄景山伸出手,把金灵挡在了身后,隔绝了母女二人的视线,冷冰冰的视线犹如刺骨的寒风射向二人:“滚出去。” 吴雪还要说什么,于秋却开始驱赶二人。 一直到把她们赶出了病房,世界才清静下来。 薄景山回过神,才发现金灵哭了。 她倔强的咬着嘴唇,很用力的克制住自己的眼泪,却还是止不住泪水往下掉的趋势。 被薄景山一看,金灵立刻转过身,把眼泪鼻涕抹在袖子上:“我,我本来不想,不想哭给别人看的……她们真是太,太欺负人了……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啊……” 话刚说完,干脆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青春期的小女孩,情绪来的太快。 30岁的薄景山从没遇到过这种状况,竟然产生了一丝的慌乱,楞了一下才把人从地上抱起来。 “她们骂你了?” 薄景山坐在沙发上,把金灵抱在自己的大腿上,用白色的手帕给她擦鼻涕。 金灵哭的一抽一抽的,还摇了摇头:“她们骂你。” 薄景山心下一软,伸手在金灵的脸上掐了一下:“她们骂我什么了?” “她们说你是土大款,但是你一点也不土,你比她们都洋气。”金灵止住了哭声,说完话直勾勾的盯着薄景山的脸看。 两个人靠的很近,金灵的眼泪都掉在了薄景山昂贵的西装上。 他的鼻梁高挺,眉眼深邃,盯着人看的时候给人一种含情脉脉的错觉,但是他的眼神又非常的漆黑而冰冷,像一个黑色的漩涡。 矛盾的让人感叹,世界上竟然有这么性感又禁欲的男人。 金灵的小嘴张了张,哭过后的眼睛亮晶晶的,缀满了星光。 她突然伸出手在薄景山的鼻子上点了一下,有些痴迷的说:“大叔,你长得真好看。” 薄景山浑身一紧,某处瞬间昂起了头。 第十四章 跟我回家吧 “宝贝儿,跟我回家吧?” 薄景山很少用这样动情的声音讲话,面对某个撩人而不自知的小家伙,他有种把她就地正法的冲动。 可是现在是当着金灵父亲的面,他还做不到这么禽兽。 当感觉到身下的某处异物,金灵的耳根红透了,挣扎着想要从薄景山的大腿上下来。 “大叔,我爸爸还在后面躺着呢。” “所以,回家解决。” 薄景山的手忍不住的摸到金灵的腰上,感受着柔软细腻的肌肤,这是独属于少女的娇柔。 就在两个人较劲儿的时候,于秋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进来了。 “薄……” 于秋多么希望自己是个瞎子。 “最近眼睛有点看不清了,该去眼科检查一下了。” 于秋转身出去了,很体贴的带上了房门。 被这么一打断,薄景山的热情也冷静了下来,他松开红的跟猴屁股似得金灵,问她:“我介绍一份兼职给你,月薪五千,朝九晚五,但是要你自己去面试,至于能不能过我不能保证。” 金灵还沉浸在刚刚薄景山的异样里,她忍不住往后退了一小步,说:“哦。” 薄景山拿了金灵的手机,输入了一串号码:“他姓肖,这家律师事务所是他自己的创办的。” 不管听没听懂,金灵连连点头。 出了病房,金灵看见于秋,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于秋强装镇定,恨不得自戳双眼以表忠心:“已经和肖总说好了,律师函发过去了,法庭的电话也打了,今晚就强制吴家母女交出强占的银行卡和房门钥匙。” 听到这里,金灵忍不住说道:“可是阿姨还没有和我爸爸离婚,她还是有权住在那个房子里的,钱我不要很多,我只是希望给爸爸买点进口药,让他好起来。” 面对金灵的善良,于秋的神色有些动容。 “金小姐,你对别人好,别人不一定会感恩。” 他话音刚落,薄景山突然扫过来一个凌厉的眼神,让于秋把接下去的话吞进了肚子里。 “去收拾东西。” 薄景山吩咐于秋。 金灵立刻反应过来:“我不想走,我想留在这里照顾爸爸,我走了就没人照顾他了!” 薄景山说:“专业看护到处都有,你还小,要好好休息。” 他一直派人盯着医院这边的情况,也自然知道金灵为了唤醒金城,经常晚上不好好睡觉,还给她爸讲睡前故事。 这小家伙。 头疼。 两人说话的时间,于秋已经麻利的拿过来一个行李箱,“早就收拾好了,护士帮忙收拾的。” 看来护士也嫌弃金灵住的太久了。 金灵垂下眼眸,有些尴尬。 薄景山看了一眼那个小小的行李箱,拉起了金灵的小手,往外走去。 这次,金灵没有拒绝。 她知道,如果不和薄景山回去,自己真的无家可归了。 薄景山带着金灵去买了一些生活必需品,又带她去商场买了新的睡衣。 狐假虎威的金灵走在前面,薄景山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压抑着雀跃的小背影,心里有一块地方在不停地往下陷。 第十五章 睡前运动 金灵到了薄景山的家,才想起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她睡哪儿? 薄景山也不说话,把她带回家后就把她扔在了客厅里,自己去洗澡换衣服去了。 金灵在家里溜达了一圈,发现这个家非常的大,但是卧室只有两间,楼上楼下各一间,功能用房比较多,有书房健身房储物室。 薄景山就住在二楼的卧室里,他洗完澡从楼上下来,穿着宽松的家居服,整个人看起来柔和而精致。 薄景山才发现,金灵还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 “怎么还不去洗漱?” 已经晚上十点了,这个点,小朋友就应该上床睡觉。 金灵点了点头,又尴尬的笑了笑:“大叔,我住楼下吗?” “恩,还是你想住楼上?” 金灵颇有胆量的眨了眨眼睛:“可以吗?” 薄景山已经惦记她很久了,闻言走向她,靠近她:“可以,我们一起睡。” 金灵想自打嘴巴,她飞快的蹲下身,把地上那些属于自己的东西提起来就往楼下的卧室里冲。 袋子拿歪了,里面的衣服漏了一地。 金灵进了卧室才发现,又扣扣索索的跑回来捡,一边捡还一边弯着腰特别警惕,生怕薄景山就这么把她给吃了。 等到金灵收拾好东西上了床,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好几天了,金灵都睡在医院值班室那张狭窄的单人床上,翻身都翻不动,此刻躺在这豪华的柔软大床上,精神就有些恍惚。 薄景山敲门没人应,推门进去,却看见金灵躺着傻笑。 “把牛奶喝了,睡觉。” 薄景山把一杯温牛奶放在床头上,伸出手,在金灵的额头上摸了一下。 金灵享受着他的照顾,仿佛又回到了家里,被父亲疼爱的时间。 她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两个圆溜溜的大眼睛:“大叔,你会讲故事吗?” 那渴望的眼神,看的薄景山浑身发热。 “我不会,我只会做睡前运动。” “变态!” 金灵翻过身去,远远地躲开了薄景山的手。 一夜酣睡,早上调了个8点的闹钟,金灵没有起得来,睡到9点半才揉着眼睛下了床。 客厅里有早餐的香味。 金灵来到客厅里,看见薄景山在厨房里忙碌。 好看的男人,做什么都好看。 即使是把一个鸡蛋煎成了黑炭。 金灵和薄景山大眼瞪小眼,最终薄景山惨败,把一杯热牛奶递到她面前,说:“明天开始,请人过来给你做饭。” 他是一个工作狂,每天根本来不及吃早饭,午饭和晚饭都是在外面和公司解决,家里的厨具都还贴着暂新的标签。 金灵听说要专门找人给自己做饭,立刻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得:“不用了,我虽然不会做,但是我可以学。” 她从小养尊处优,在家虽然被吴雪母女欺负,却从没做过什么粗活累活,厨房都没进过。 想到父亲,金灵的神色黯淡了一下,默默的喝下了牛奶,起身说道:“大叔,我要出门了,你呢?” 早就过了上班时间了,薄景山守在家里还不是为了这个小坏蛋。 “你去哪儿,我送你。” “医院,我去看看爸爸。” 小蛮蛮子 说: 请大家点个推荐~谢谢啦~ 第十六章 撞上了 金灵去医院看了金城,才发现薄景山已经为金城请了专业的看护。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姐,为人特别热情。 “你就是金小姐是吧?你叫我张姐就好了,我在医院照看了几百个病人了,放心吧。你也别太担心,我见过好几个人植物人苏醒的案例,有些时候啊,心诚则灵。” 张姐忙前忙后的招待金灵,弄得金灵反而像个客人一样,有些不好意思。 和张姐闲聊了几句,金灵出了医院,她没打算去打薄景山的电话,欠了他那么多人情,再这样一辈子也还不完了。 金灵在街上溜达,没想到这次真的给她找到了一个兼职。 是一家蛋糕店,一个25岁的大帅哥自己创业的,店里就五个人,但是他工资开的高,人又长得好看,店里的氛围非常融洽。 店长叫秦阳,五官俊朗,自带一股阳光。 秦阳对金灵也是一见如故,非说她长得像自己离家出走的妹妹,还给金灵开了四千的高工资,加班的时候还有加班费。 这下金灵捡了大便宜,当即敲定了第二天就正式开始上班。 秦阳十分热情,挽留金灵在店里吃了午饭,还拿了好几个给她打包带回,金灵拗不过就接住了,但是临走之前,悄悄给店里扫码支付了她仅剩的95块钱。 走出蛋糕店的时候,金灵提着蛋糕心情美滋滋,想打个车,才发现自己身无分文。 金灵下意识的就给薄景山打电话,但是连着打了两个,对方都没接,金灵打消了把蛋糕提去薄景山公司的念头。 正打算回去找秦阳几点前打车的时候,于秋打电话过来了,说有事找她,金灵报了地址,于秋开车过来接她。 “于助理,这个蛋糕给你吃。” 金灵特意挑了个不那么甜的,害怕男人不喜欢这种口味。 于秋笑着接下了,找了个咖啡厅,开始谈正事。 他首先从包里摸出一张银行卡,说:“金小姐,你继母那边迫于压力,已经把银行卡还回来了,但是她做了点小动作,留了十万在手里,你看要追究吗?” 于秋那表情,跃跃欲试。 金灵踌躇了一下,把银行卡拿在手里:“让她留一点吧,毕竟,她也和爸爸结婚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于秋又说:“那房子的事情呢?那个房子写着你父亲的名字,现在你继母和况金枝拒绝搬出来,但是你可以随时回去住。” 金灵几乎能想象吴雪和况金枝撒泼打滚的模样,看了看于秋下巴上一道不太明显的指甲抓痕,有些心疼:“于助理,谢谢你为我的事情忙前忙后了,她们是不是对你动手了?” 于秋没好意思说,带了几个大汉去,愣是打了个平手。 “没关系,薄总的交代都是我分内的事情。” 金灵叹了口气:“那个房子,她们肯定是不会搬走的,再说了,现在爸爸还没醒过来,他们也没有离婚,让她搬走不合适。等爸爸醒了再说吧。” 她始终坚信着张姐说的那句话,心诚则灵。 于秋见她这副模样,不好打击她,点了点头:“恩,那好,如果她们再为难你,你随时打我电话。” 于秋说完话,也没等到金灵的回答,就见金灵盯着窗外某一处发呆。于秋顺着她的视线看出去,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忘了薄总今天和阮小姐在外面吃饭!他还把金灵给带到这边,被撞上了! 第十七章 不耽误你谈恋爱 马路对面,一辆红色的保时捷停在了大门口,一个女人从车上下来,长腿纤腰,五官精致,有种云淡风轻的美。 而在她身后,薄景山的车也停了下来。 薄景山走下车,两个人携手一起走进了餐厅,背影般配,宛若一对璧人。 金灵看的眼睛发涩,默默的低下头:“原来是不方便接我电话。” 于秋心急如焚,意识到自己该说点什么。 “金小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阮小姐她和薄总只是朋友关系。” 金灵澄澈的眼神看着他,仿佛看透了一切的谎言:“只是朋友吗?” 于秋额头上冷汗渗出,准备好的瞎话却说不出来了。 金灵似乎是得到了答案,站起了身:“于助理,你能不能送我回医院?” “可,可以啊。”于秋难得有这么结巴的时候,他往外走了几步,回头说:“我先去上个厕所,你等一下。” 金灵说:“你去吧,我去外面等你。” 外面太阳明晃晃的晒,于秋喉咙发紧,却也顾不得劝她,眼看着她走出了门,立刻拨通了薄景山的电话。 可是,薄景山却始终没有接。 于秋连着打了好几个,都无人接听,只好面色僵硬的出去找金灵。 他刚刚走出咖啡厅,薄景山的电话却打回来了。 于秋立刻退回去,接了起来:“薄总!你和阮小姐刚刚进餐厅的时候,被金小姐看见了!” “什么?她人在哪里?” “就在餐厅外面!” 薄景山一听,立刻切断了手机,起身朝外走去。 阮伶伶刚刚开始点菜,见他起身,赶紧站了起来:“景山哥哥,你去哪儿?” 薄景山头也不回:“你在这里等我奶奶吧,我还有事。” 薄景山来到餐厅外,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马路对面的金灵。 她还不算傻,没有站在大太阳底下,只是她站在屋檐下,垂着脑袋的模样,像被晒昏了头的小草。 “金灵,你怎么在这里?” 薄景山没什么表情,就被金灵理解成为恼羞成怒。 金灵晃了晃手里的蛋糕,避开了薄景山的视线:“我买了蛋糕。” 这皱巴巴的小脸,全是怨气。 薄景山看了一眼躲在门后的于秋,宰了他的心都有。 “你回去吃饭吧,我要去医院了,蛋糕放久了不好吃了。”金灵抬起头笑了,冲着薄景山挥了挥手,转身就走。 见她完全无视自己,薄景山冷冰冰的呵斥一句:“站住!” 金灵钉在原地,好半天才转过身来,眼圈泛红:“你不是和人一起吃饭吗?凶我干嘛?” 薄景山见她这副小模样,有些心疼,语调缓和下来:“那不是我约的,是我奶奶约出来的,我只是出来当个陪衬。” “那你中途走掉,人家会伤心的,回去吧。” “金灵,你看着我。” 薄景山突然正色,两步走到金灵面前,微微弯腰去看她的眼睛。 金灵抬起眼皮,和他对视,好半天才说:“大叔,你的钱我会还给你的,我不耽误你谈恋爱结婚,你不用管我的。” 一句话,直接把薄景山给点炸了。 第十八章 没那么熟 薄景山一把抓住金灵走到马路对面,打开车门塞了进去。 蛋糕全摔在了地上,车门被锁死,金灵攀着车门:“你放我下车,我不跟你走,我要去医院看我爸爸。” 薄景山的侧脸冷的像雕塑,一言不发,把油门踩到底。 车子到了酒店,不顾金灵的踢打,薄景山把人拦腰抱起来。这间酒店最大的股东就是薄景山,他常来这里住,没人敢拦他。 薄景山走进酒店,酒店经理亲自过来按电梯。 金灵被薄景山抱着,一张脸涨的通红,拳打脚踢,咬的薄景山耳朵上全是牙印:“薄景山,你不要脸!” 薄景山冷着眉眼,身上的热度却不断攀升,金灵咬他耳朵这个事情刺激的他要发疯,恨不得把小家伙在这里就地正法。 “小混蛋,我今天就让你长长记性!” 金灵扭头,看向电梯门外的酒店经理,焦急喊道:“叔叔救我,这人是个变态!” 酒店经理面不改色,心里一万个惊叹号,从来没人敢骂薄家二少爷是变态,今天他也算是开了眼界了:“薄总,房间已经备好,您看还需要点什么?” 金灵顿时泄了气,这伙人根本是狼狈为奸,没人会来救她。 “把一层楼都给我守好,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我。”薄景山吩咐经理,电梯门关上之后,他瞟了一眼气鼓鼓的金灵,“上回做了几次?” 金灵眼睛瞪的更大,面前的男人好像一头野兽,能随时把她吃下肚子里:“你想干嘛?” “想。”薄景山义正言辞。 “大叔,有话好商量,不要白日宣yin。”金灵终于放下那点小脾气,开始求饶。 薄景山就喜欢看她这张小脸变来变去的模样,笑容这么甜美,心里指不定怎么给他上刑。 好玩得很。 “那就一直做到晚上,就不算白日了。”电梯发出“叮”的一声,楼层到了。 “……”好一个衣冠禽兽。 薄景山把金灵放下地,一只手禁锢在怀里,另一只手拿房卡开门。 门打开的声音对金灵来说就是催命的音符,她在薄景山的手里挣扎不已:“哥哥……求你……” 要说之前,薄景山还可能放过她,这一声“哥哥”,直接掐断了薄景山最后一根神经。 他额头上青筋暴起,一把把人拽进了房里。 地上铺着厚实的长毛地毯,杂乱的步伐踩在地上却没有半点声响,金灵被重重的压倒在沙发上。 房间里拉着厚厚的遮光窗帘,灯还没来得及开,在昏暗的环境中感官被无线放大。 薄景山被这一声叫唤弄得头皮发麻,咬紧了后槽牙才忍住直接si衣服的粗暴想法。 上回金灵被弄得昏死过去,这次薄景山不想再给她留下阴影。 在黑暗中找到了金灵柔软的嘴唇,薄景山轻声哄:“乖。” 金灵颤抖了一下,感受到了薄景山下巴上的硬胡茬,那是属于成熟男人的标记,意识到这一点,整张脸爆红。 不敢动,整个人安静的像只小鹌鹑。 第十九章 出车祸 薄景山环抱着她,动作都不敢太大,生怕吓坏了怀里的小家伙,可是身体却暴露出了狼性的本能。 “乖,别怕。” 上回的记忆在脑海里爆炸开,金灵顿时清醒了过来,双手推拒着薄景山的胸膛:“不要!” 薄总额头上青筋暴起,忍不住喘了粗气:“你再说一遍?” 金灵被他突然的恶声吓得往后一缩,双手推拒的更加厉害:“你混蛋,流氓,禽兽,明明是你先和别的女人吃饭……呜呜呜……” 说着说着,泪如泉涌。 她的眼泪来的太快,让薄景山措手不及。 赶紧把人松开,小心的搂在怀里哄:“好,不做了,不哭了。” 金灵哭的稀里哗啦,又惊又怒,粉拳在薄景山的怀里使劲敲打:“你不是个好人,你太坏了,你凶我……” 她之前一直在憋着,就是怕薄景山突然的暴脾气,憋了这么久,总算是爆发了。 薄景山无奈的抱着她,说什么都是错,干脆闭上了嘴巴,等到小家伙哭累了,才把她放到床上,小心翼翼的盖好被子。 正在这时,桌上的手机振动了起来。 是薄老夫人打来的。 “景山啊,说好的和伶伶一起吃饭,你人又跑到哪里去了?是不是又因为工作把人给丢下了?” 薄景山听到那头苍老又慈爱的声音,语调冰冷的回过去:“奶奶,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这样对双方都是伤害。” 薄老太太小时候最疼爱薄景山,薄景山与她也一直很亲密,可是薄景山越长大脾气越怪,对谁都不亲近了。 薄老太太一想到小时候那个追着自己跑的大孙子,和电话那头冷冰冰的男人是同一个人,不由得悲从中来:“景山,你长大了,不喜欢奶奶了,和奶奶一起吃顿饭都这么难……呜呜呜,我真是老了没用了……” 说着说着,还假哭了起来。 薄景山一个头两个大,小的这个还没哄好,老的那个又闹上了。 他揉了揉眉心:“奶奶,你在哪里,我现在过来。” 床上的金灵似乎是睡着了,薄景山掐了她好几下也不醒,他下了楼嘱咐不许任何人打扰,就先一步离开了酒店。 薄景山一走,金灵就挣开了眼睛。 她红着眼睛从床上下来,只想赶紧去医院。 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除了爸爸。 薄景山去餐厅见到了薄老太太,她正喜笑颜开的和人讲笑话,一幅老顽童的模样,旁边坐着的正是温婉的阮伶伶。 薄景山看见阮伶伶,并没有给什么好脸色。 “奶奶,以后不许再耍小孩子脾气了。” 薄老太太一见他来了,哪里还顾得上耍脾气,高兴都来不及呢,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就起身要走。 这摆明了是给薄景山和阮伶伶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 薄景山为了应付老太太,这次没有直接走人。 只是等他吃完了这膈应的一顿饭,接到的却是医院打来的电话。 “先生你好,你是金灵的家属吗?她刚刚出了车祸,大出血需要输血,请你赶紧到医院里来。” 第二十章 孕妇家属 二十分钟的车程,薄景山只开了八分钟,一路上闯了七八个红灯。 赶到医院的时候,迎接他的只有急诊室的灯光。 他目滋欲裂,万万没想到,自己只是出去吃个饭,金灵就能出这么大的事情。 坐在长椅上,薄景山陷入了从未有过的懊悔中。 倘若他没有丢下金灵出门,是不是金灵就不会悄悄跑出去? 薄景山在门外坐了半个多小时,急诊室的门被推开,一个女医生朝他走来:“你就是病人家属?” 薄景山点头:“她怎么样了?” 医生说:“病人的情况稳定了,只是撞伤了手臂,但是你作为病人家属,怎么能放任一个孕妇在大街上乱跑呢?要是出了事,那就是一尸两命的事情!” “什么?!” 薄景山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医生明白过来,无奈的说道:“你们这些小年轻啊,连老婆怀孕了都不知道吗?孩子已经三十天了,刚足月。你可要好好照顾,不要再出岔子了。” 医生走后,薄景山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直到于秋找过来:“薄总,你怎么了?不是说金小姐没什么大事了吗?” “她怀孕了。” “什么?!” 如出一辙的反应。 于秋被一把推开,薄景山大步踏进了病房内。 金灵一张小脸惨白,悄无声息的躺在病床上,像个脆弱的洋娃娃。 薄景山的视线往下,移到了金灵的肚子上,不敢相信,那里居然有了自己的孩子。 想到自己前几次差点对金灵做出那种事,薄景山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金灵是被痛醒,她不能打太多的麻药,手肘处被擦破一大块皮,旧伤加新伤,痛彻心扉。 “要喝水吗?” 薄景山赶紧上前按住她,怕她乱动。 看见是薄景山,金灵气鼓鼓的扭开头:“你怎么在这里?” 要是之前,薄景山还可能会生气,但是此刻,他却是一点也气不起来,恨不得把金灵捧在手掌心里。 “今天的事情太危险了,绝对不能再有下次。” 听着他的话,金灵联想到那辆车朝自己冲过来时的场景,不由得一阵阵后怕,说:“我是不是伤的很严重,内伤?” “我不会让你再受一丁点伤。” 薄景山突然的表态让金灵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明白自己只是手肘擦伤以后,金灵长舒了一口气。 “还好。” 薄景山也跟着松了一口气:“确实还好。” 金灵接着说:“不然又要花一大笔医药费,现在可不是我住院花钱的时候。”她真是把自己摆在了最低的位置。 薄景山心里一阵阵不舒服:“你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金灵只当他是在为之前的事情哄着自己,有些赌气:“什么重要不重要的,反正也没人在乎。” 薄景山的视线深深的落在她脸上,前所未有的温和:“你要什么,我都会满足你。” 金灵挑眉:“是吗?那我要吃学校里二食堂的包子,城东陈记的砂锅粥,西街商场的可丽饼。” 她故意说了几个最远的地方,相互之间也隔着十万八千里。 却没想到,她刚说完,薄景山就起身走了出去。 “大叔,你干嘛去啊?” “满足你。” 第二十一章 妊娠反应 三天后,金灵留院观察结束,被批准出院。 医生对她交代医嘱,话都没说完,金灵冲进卫生间里吐了个昏天黑地。 吐完之后,金灵面如白纸,对医生说:“医生,我是不是得了癌症?” 医生诧异的看着她:“你怎么会这样觉得呢?” 金灵苦恼的说:“我最近经常会吐,看见肉的照片都想吐,而且我还老是想睡觉,怎么都睡不醒似得,而且我还吃得特别多……” 医生噗嗤一笑:“傻孩子,那是因为你怀孕了,这是正常的妊娠反应啊!” “……” 金灵走出医生的办公室,来到了父亲的病房里。 金城一如既往的躺在那里,安静的没有一丝存在感,只有旁边的仪器显示他还有正常的心跳和呼吸。 金灵坐在旁边,握住了金城的手,把脸埋进了他的手心里,声音有些抖:“爸爸,怎么办……我怀孕了……我才19岁,我还在读书,我根本养不起这个孩子。” 薄景山从病房里收拾了东西出来,就不见了金灵的人影,吓得差点心肌梗塞,想了一下金灵会去哪儿,于是来到了金城的病房外,果然看见了金灵。 她扑在床边,瘦小的身体微微颤抖。 薄景山在门外站着没动,等金灵哭够了,才敲了敲房门:“灵灵,回家了。” 他脚边放着一大堆的东西,都是从医生那里拿来的孕妇可能会用到的东西。金灵泪眼婆娑。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出车祸的那天。”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了会怎么样?” 薄景山大步来到了金灵的身旁,伸手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又怕她腿软站不稳,直接拉到怀里稳稳搂住。 金灵下意识的回答:“这个孩子,你要吗?” 肩膀被猛地拉开,金灵被迫与薄景山对视,他那双深目中透着隐隐的怒火:“这是我的孩子,你说呢?” 金灵对这样的薄景山感到畏惧,往后躲了一下:“可是……” “没有可是,你的休学手续我已经委托人去办理,我会请专业保姆来照顾你的饮食起居,我也会无微不至的照顾你,等到孩子生下来以后你就可以重新去学校读书。” 他说的每句话,都恰如其分的回答了金灵的担忧。 想到自己还欠薄景山那么多钱,这个孩子又是薄景山的亲骨肉,金灵觉得自己不应该那么自私,她需要把孩子生下来,就当是还债了。 金灵点了点头:“我生。” 看她委屈的小模样,薄景山失笑,亲了亲她的额头:“小笨蛋,以后你可要当妈妈了,还经常哭鼻子怎么行?” 金灵跟着薄景山回到家之后,才想起了自己蛋糕店的工作,她摸了摸自己完全不显怀的小肚皮,大着胆子和薄景山打商量。 “大叔,我现在没有那么大的肚子,我想出去上班,可以吗?” 说到工作,薄景山就来气。 “上次我给你介绍的那个工作,你怎么没去应聘?” 金灵小小的往后缩了一下:“我不想欠你那么多人情,我自己已经找到了。” 薄景山把温热的牛奶放在床头,冷冰冰的视线扫过来:“你敢去,就试试。” 小蛮蛮子 说: 前文两万字全部重写过一遍,如有跟读的朋友觉得剧情对不上,可重新看一遍~爱你们! 第二十二章 偷零食 因为金灵现在的身体需要专业保姆照顾,薄景山想起肖远,去年他家里就请过这样的保姆。 肖远接到薄景山的电话,立刻调侃道:“薄总,不是说有人来我事务所应聘吗?我等到黄花菜都凉了,怎么人还不来?” 肖远和顾修远,都是薄景山十几年的老朋友了,三个人关系亲近,薄景山也就对这几个朋友还算友善。 “她现在哪里都不能去。” 薄景山站在阳台上,隔着落地窗看着沙发上坐着的金灵,就连对方突然倾身去拿个遥控板,心脏都能揪一下。 肖远从这话里听出了八卦的味道,本来能让薄景山亲自帮忙找工作的人,这世上还没出现过。 “他?哪个他?” “我是想问你,去年你妈怀孕请的那个保姆,还能联系上吗?” 肖远捂了一下胸口,没想到薄景山这么阴险。 去年,肖远的母亲49岁的母亲突然查出怀了二胎,家里闹了个鸡飞狗跳,肖远的母亲愣是坚持要生,不然就去跳楼,一尸两命,最后家里都妥协了,今年,肖远就多了一个小妹妹。 “景山,你妈也……” 肖远很少对薄景山产生同情,但是妈妈怀二胎这事儿,属于天灾人祸,薄景山这样的天之骄子也是避免不了的。 “我去你的,把那个保姆的联系方式给我,我找她。” 薄景山二话不说挂了电话,不一会儿就收到了肖远传来的联系方式。 薄景山联系了保姆,让她今天就上门来,双方见个面,了解一下,要是不合适就再另外找。 金灵不知道薄景山在背后操心,她在家里坐了一上午,想起身去上个厕所,薄景山都守在门外,要是她玩手机久一点,薄景山就大有破门而入的架势。 金灵很发愁。 “大叔,我想出门透气。” “待会保姆来了,我们见过后就可以出门,下午安排你去做产检。” 虽然是第一次照顾孕妇,薄景山还是做得仅仅有条,丝毫没有慌乱。 听着这一天满满的行程,金灵舒坦了。 家里有个外人,也比一天到晚的看着薄景山要强,对于薄景山,金灵还是有些敬畏的。 下午保姆就过来了,是个面相很和善的大姐,叫吴秀丽,手脚很利索,坐着和薄景山聊天的功夫,都顺手给他把桌子擦了一遍,桌上的东西给摆的整整齐齐的。 对于吴姐,薄景山还是很满意的,他把金灵叫出来:“灵灵,这是吴姐,以后她负责你每天三餐的饮食,打个招呼。” 金灵长的小,又肉嘟嘟的,看起来刚成年。 吴姐看见金灵也有点吓到了,想着那么小的孩子都怀孕了,而且薄景山看起来跟金灵的年纪还是有差距的。 但是在家里呆了几天,吴姐就发现,薄总对金灵是真的好,完全当女儿宠。 “吴姐好。” 看见生人,金灵还是有些怯生生的,她肚子才一个月,却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 把吴姐送走后,薄景山带金灵去医院做产检。 在出门之前,两个人发生了点小争执。 金灵鼓着腮帮子,非要吃薯片。 “我想吃那个烤肉味的薯片,特别想……” 薄景山看了一眼杂物间里那一整面的零食,有些头疼。 当初就不该在金灵住进来的第二天让于秋买了一整个柜子的零食,现在小家伙怀着孕不能吃,还想着法的去偷! 昨晚上就悄悄偷了一包薯片吃了,他还是早上倒垃圾的时候看见垃圾袋最下面的包装袋。 小蛮蛮子 说: 喜欢的朋友点个收藏啊……点个推荐啊……每天好像在单机一样,特别没有动力!!! 请跟读的大家重看一遍前文两万字,不然剧情可能会有点衔接不上,但是男女主角的人设是没有改变的,只是配角和剧情调整了。 第二十三章 叫哥哥 “一片也不准吃。” 薄景山见她扒着门框不走,又担心弄伤她不敢迎来,语气就变得强硬起来,皱着眉头的模样非常狠厉。 金灵咬着后槽牙,被他的模样给吓到,还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小步,乖乖的松手走出了门。 “温柔的”薄总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严肃和金灵的畏惧。 去往医院产检的时候,金灵一路上都非常的乖巧。 在路上,薄景山接到了于秋的打来的电话。 “薄总,我有点事跟你说。” “什么事?” “就是金小姐的血型问题,我无意中发现,金小姐是AB型,而她的父亲金城却是O型。” “什么?”薄景山走出了医生办公室,站在门口,眉头紧紧的皱起来,“医生怎么说?有没有父母与子女血型不一致的可能?” 于秋沉默了一下,“我问过医生了,没有这种可能,除非……” “你再卖关子,年底的奖金全部取消。” “除非金小姐并不是金城的亲生女儿,我已经在着手调查此事了,请您放心,会尽快给您一个结果。再见。” 于秋电话挂的飞快,这样就能追上奖金的步伐。 薄景山回头,看向了正在和医生说话的金灵,她的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双眼晶亮,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她知道自己不是金城的亲生孩子吗? 从医院里出来,薄景山本打算直接送金灵回家,顾修远却打了电话过来。 手机响了好几遍,薄景山没接,还是金灵有些诧异的拿起了手机递给他:“大叔,你的电话响了,是顾修远。” “按一下。” 薄景山在开车,确实不方便腾出手,金灵按了接听键,递到了薄景山的耳朵边上,她还下意识的往前凑,去听另一边的人说话。 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对薄景山的亲密。 她自从怀孕后,薄景山就觉得她身上有一股若有似无的奶香味,甜甜的淡淡的,想咬一口。 “顾修远,怎么了?” “你最近忙什么呢?都不约我喝酒了。” 顾修远相当的好奇,单身贵族薄景山同志,以前是每个月都要约几次酒局的,最近这一个月却一点动静也没有了。 “忙。” “那不行,我已经跟肖远约好了,今晚上你一定得来。今晚十点,老地方见。” 顾修远急急忙忙的挂电话,自己单方面的约好了。 “好了。”薄景山回头看一眼金灵,见她一直为自己举着手机,有些心疼,“会不会手酸?” 金灵摇头:“完全不会。” 对方语速很快,她没听清,但是听起来是个男人。 下意识的安心了。 薄景山盯着她肉嘟嘟的小脸,摇头的时候就更可爱了。 想吃。 脑海里自动回想起刚刚医生说的话:“先生,孕妇还在怀孕的危险期,头三个月坚决不能行房,知道吗?” 三个月! 这是要憋死! 回到家,薄景山把金灵送回房间,就连走路,都下意识的让金灵走在前面,自己跟在身后,手还会往前伸,随时护着周全。 吴姐有了家里的钥匙,已经提前过来做好了晚饭,菜都在桌上摆着,是适合孕妇吃的食物。 金灵经历了好几天的孕吐期,现在急需要大吃一顿来进补。 她吃的腮帮子鼓鼓的,还不忘招呼薄景山。 “大叔,你也吃。” 薄景山盯着她一动一动的嘴唇,下意识的吞咽了一下,突然说:“以后不准叫大叔,要叫哥哥。” 哥哥……求你了…… 金灵吞下了嘴里的汤,脸噌的一下红了。 小蛮蛮子 说: 喜欢的朋友点个“收藏”或者“追书”!顺手点一下推荐!谢谢大家!!! | 第二十四章 剥虾的乐趣 “唔……”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声,金灵快要把头埋进碗里。 薄景山戴上透明的手套,给金灵剥虾,剥完一个,送到金灵的嘴边,金灵张嘴去咬,他却移开一寸。 “叫哥哥。” 这完全是趁火打劫! 白嫩的虾肉就在眼前,散发着甜美的香气,金灵瞪圆了眼睛,看了看虾,又看了看薄景山,还是选择了虾。 “哥哥,给我吃。” 特别没有骨气! 薄景山的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喂到她嘴里,还拿着纸巾替她擦去嘴边的污渍,服务一百分。 趁着金灵埋头吃虾的间隙,薄景山拿出手机拍下桌上堆成小山的虾壳,美滋滋的发了一条朋友圈,随手屏蔽了姐姐和父母。 “剥虾的乐趣。” 他一万年都不发一次朋友圈,这张照片发出去不到五分钟,下面的评论就炸了。 肖远:不知道是哪个她,居然让薄总亲自剥虾? 顾修远:楼上镇定,这是被盗号了。 于秋:薄总,明天能不能抽出一点剥虾的时间,五场会议你来一场都行? 没一会儿,薄景山的手机就此起彼伏的响起来。 “景山,你什么时候过来?”是肖远打来的。 薄景山回:“不来。” “是因为那个她?”肖远是个不太爱窥探别人隐私的人,但是此刻面对单身30年的好友,他也没办法做到泰然处之。 肖远还没等到回答,电话就被一旁的顾修远给抢了去。 “景山!你,你找女朋友了?是哪家的小白菜被你给拱了?” 薄景山压下眼睑,内心OS:只拱了一次,遗憾…… “不要你瞎操心。” “别啊,今晚你一定得过来,阮大少爷回来了,今晚设宴,特意邀请你过来的。” 听到阮大少爷四个字,薄景山的眼神微变,顿了一下说:“等一下过来。” 挂了电话,薄景山看了看已经吃饱喝足,正在擦嘴巴的小家伙。他还不打算让那群狐朋狗友知道金灵的存在,更何况是阮大少爷,此刻他恨不得把金灵变小了,揣在口袋里。 “等下我要出去一趟,你一个人待在家可以吗?要不然我把吴姐叫过来。”说着就要打电话,金灵立刻打断:“不用了!都九点了,说不定吴姐都已经休息了,我一个人在家又没什么。” 薄景山深深的看着她,似乎是在怀疑她话语的可信度,良久之后,还是选择了相信她这一次。 “恩,那我走了。东西你放着别动,我回来收。” 说完,他拿上了外套走到门口,金灵跟个小狗似得眼巴巴的跟到门口,看了看他,伸手帮他把衣领整理了一下,由衷的夸赞一句:“大……哥哥,你真好看。” 她不是第一次这样夸薄景山,但是每次都非常的真诚。 薄景山被她的眼神看的发热,害怕自己临出门前产生什么儿童不宜的反应,立刻转身走出了门外。 云巅会所里的包房里,顾修远和肖远正坐着喝酒,旁边还坐着一个男人,他的五官非常漂亮,凤眼薄唇,却又不女气,反而有一种超越性别的美感。 “晨希,你是打算移民了吗?常年都不回来看一眼,哥几个好久都没聚在一起喝一杯了。” 顾修远举起酒杯,要和阮晨希碰。 阮晨希笑了笑,眼里却没什么温度:“国外的公司必须有人主持,我爸年纪大了,除了我还能有谁替他去?” 他话音刚落,薄景山就推门而入。 肖远抬起头,招呼他:“来了。” 薄景山点了点头,把目光落在了阮晨希的身上,两个人的目光在空气里相撞,每个人的表情都晦暗不明。 “好久不见。” 阮晨希先开口。 薄景山只是“恩”了一声,走到肖远身边坐下。 顾修远立刻冲着门外大喊:“经理,我叫的美女呢?怎么还不来?” 小蛮蛮子 说: 大家真的不舍得给我一个推荐票吗?好难过…… 第二十五章 没有好脸色 薄景山、顾修远、肖远、阮晨希,曾经的A市四少,去高级会所和五星酒店跟回家似得,圈子里哪个不认识? 云巅会所,更是他们的聚会根据地。 经理姓刘,35岁,穿西装戴眼镜,看起来像个文化人,只是一张嘴就那股夜店拉皮条的气质就冒出来了。 “顾少爷,瞧你说的,人早就给你备好了,都在门外候着呢,特别是cici,天天念着你呢。” 刘经理一拍手,一水的紧身短裙水蛇腰,在包房里一字排开,为首的就是那个叫cici的美女。 “顾少爷,你好久都不来了,是不是把人家给忘啦?!” cici娇嗔一句坐在了顾修远的身旁,半边身子都贴在他身上。顾修远本就是个玩咖,顿时和cici你来我往的打情骂俏。 剩下三个美女,也朝着沙发上单着的三个男人靠近,所有人都沉浸在一种纸醉金迷的氛围里,偏偏到了薄景山那里,美女碰了钉子。 “滚。” 一个滚字出口,整个包房都安静了三秒。 被他拒绝的短发美女在旁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一张脸欲哭无泪,求救似的看向旁边的人。 肖远开口给了台阶:“你到我这边来坐吧。” 哪里还有挑剔的份儿?有的坐就行了。短发美女立刻走向了肖远。 薄景山懒散倚靠在沙发上,周身一米内无人靠近。 “景山,你妈那事儿,解决了吗?” 肖远鼻梁上架着眼镜,镜片下一双眼睛微微眯起,透出个玩味的神色,又带了一丝的同情。 薄景山挑了一下眉毛,忍着没掀桌子:“跟我妈没关系,滚。” 只顾着与cici调情的顾修远也察觉到不对劲了,从桌上拿起烟盒,挨个递烟,眼神盯着薄景山:“景山,你那事儿肖远跟我说了,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换做谁都心情不好,哥们儿理解你,但是你想,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妈要生三胎,你也没辙啊是不是?” “顾修远,你是不是欠揍啊你?跟我妈没关系,听不懂人话是不是?”薄景山恼了,差点拿起桌上的烟灰缸扔过来。 顾修远还要说话,被肖远打断。 “不是你妈,那是你姐?” “都不是,跟你们没关系。”薄景山看了一眼顾修远眼巴巴递过来的烟,“不抽,滚。” “烟不抽,那酒可以喝一杯吧?今天晨希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和他走一个。” 顾修远的脸皮完全是在薄景山的打击下慢慢成长起来的,丝毫不介意的把酒杯推到他面前。 薄景山看了一眼杯子里的红酒,忍了一下:“就喝这一杯。” 说完,他对着阮晨希举起了酒杯。 阮晨希的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下闪过冷光,他没回应薄景山的干杯,反而站了起来,对薄景山说道:“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顾修远喊:“兄弟之间哪有讲悄悄话的啊……啊!” 肖远狠狠踹了他一脚。 薄景山站起来,对着阮晨希笑了一下:“可以。”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包房,来到了二楼的阳台,夜风吹在脸上无比惬意,阮晨希的表情却没有丝毫舒适的神色。 薄景山扫了他一眼,对他这副模样已经习以为常。 两年前,阮家人突然重提当年薄家与阮家订下的娃娃亲,从那之后,阮晨希对薄景山就没有好脸色了。 小蛮蛮子 说: 喜欢的朋友请点一个“收藏”|“追书”。每天的推荐票请投一票~ 赠送钻石或者礼物,蠢作者会考虑加更。 第二十六章 打你pi股 两人沉默了半响,阮晨希递过来一根烟,却被薄景山摆手拒绝。 “戒烟了。” 阮晨希诧异的挑眉,对他突然戒烟这事儿有点不可置信,但是他和薄景山之间,已经不再是小时候那样无话不谈的好兄弟了。 薄景山看他点燃了烟,问了一句:“这次回国,打算待多久?” 吐出第一口烟雾,阮晨希的脸在缥缈的烟雾里,晦暗不明:“这次是我爸叫我回来的,他有意把生意转回到国内,他老了,希望我能呆在他身边,继承阮家的企业。” 薄景山点点头,“挺好的,伯父年纪大了,你留在身边照料也应当。” “我今天早上刚到家,伶伶来找我哭了一场,说这半年多,都没怎么和你碰过面,好不容易哀求老夫人约了一顿饭,你还半路丢下她跑了,我这个当哥哥的就想问问,你这举动,到底是什么意思?” 该来的总会来的。 打从听说阮晨希回国,薄景山就做好了迎接狂风暴雨的准备。 阮伶伶是阮晨希的妹妹,阮晨希自小又最疼爱妹妹,自然会来兴师问罪。 “我说过,这门亲事,我不同意。” 薄景山丝毫没有胆怯,直视着阮晨希的眼睛,反而让阮晨希的气势弱了下去:“你不想娶她?” “我从来没有过想娶她的意思,晨希,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伶伶才19岁了,还小呢。” 说完这话,薄景山转身就走。 身后,阮晨希问:“你是不是有女人了?” 薄景山的背影顿了一下,没回答也没摇头,却像是默认了。 回到包房后,薄景山就被顾修远给缠上了,搂着他非要问他和阮晨希到底说了什么。 阮晨希随后走进了包房,与薄景山相视而笑,好像无事发生过。 没坐够十分钟,薄景山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不是电话,而是微信,上面的备注名称是“宝贝。” 多喝了几杯的顾修远像疯狗一样,肖远怎么拉都拉不住。他斜眼瞟到了薄景山的手机屏幕,整个人跳起来去抢薄景山的手机。 “宝贝?!我靠,今天那条朋友圈真是你本人发的?你没被盗号?这个宝贝到底是谁?” 薄景山一只手就把他按在了沙发上,从他手里把手机抢回来:“再敢动一下试试?” 顾修远乖了,缩在肖远身边不敢动了。 薄景山点开微信。 ——哥哥,我可不可以吃一包妙脆角? 心里软的像要化掉,薄景山关了手机朝外走:“我先回去了,你们玩。” 剩下三兄弟,面面相觑。 薄景山上了车,一路把油门踩到底,车灯像一根彩带飘过盘山公路。 回到别墅,迫不及待的走上二楼,看见蹲在杂物间门口,不知道在捣鼓什么的金灵。 她蹲成小小的一坨,一边戳什么,一边碎碎念。 “就在那里啊,怎么弄不出来啊,啊,怎么越戳越里面啊……” “你个小坏蛋。”薄景山大步走来,一弯腰把金灵整个抱了起来,“上次偷零食,这次偷钥匙?!好的不学,坏的学齐了,信不信我打你屁股?” 小蛮蛮子 说: 喜欢的朋友请点一个“收藏”|“追书”。每天的推荐票请投一票~ 赠送钻石或者礼物,蠢作者会考虑加更。 第二十七章 我帮你洗 金灵正掏的起劲,整个人突然悬空,有点吓傻了,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四处乱转,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第一件事就是伸手去捂自己的屁股。 “别打我!” 她就跟个小松鼠似得,一惊一乍的。 薄景山看着她的脸,什么脾气都没了,把她抱进卧室里放在床上。 一离开薄景山的怀抱,金灵就两手两脚的往床的另一边爬,被薄景山抓着脚腕给拉回来。 “不打你。” 没受过什么苦的小家伙,连脚腕都是白生生的,捏在手里好像一用力就会断掉。 薄景山舍不得用力拉,跪上床把人抱回来。 “真的不打你。” 金灵看了看他:“真的?” “真的,但是你要告诉我,刚刚是不是在偷钥匙?”薄景山伸手摸了摸口袋,早上还放在里面的一把杂物间钥匙已经不见了,想必是他早上去清数零食数量的时候,不小心丢在里面了。 可恨的是,眼前这小家伙眼尖给看见了,不知道哪里找来根棍子从门缝里往外掏。 “我饿了,我就是想吃妙脆角。” 金灵小下巴一仰,特别的生气,鼓起的腮帮子上全是肉。 她已经很乖了,平时爱吃的东西都吃得很少,基本上是薄景山给什么吃什么,但是老是吃那些孕妇才能吃得东西,嘴里淡的要命,就想吃零食解馋。 软乎乎的小家伙在怀里动来动去,薄景山突然浑身一紧,搂紧了金灵,把脸埋在她的后颈。 “宝贝儿,别动……” 金灵察觉到薄景山突然的异样,还想扭头去看他,却明显感觉到了一种属于成年男性的伟岸。 就刚刚好戳在尾椎骨上,金灵整个人都吓傻了。 薄景山搂着她,闻着小家伙身上若有似无的奶香,快疯了。 谁能懂老男人的苦?! 30年来第一次开荤就中了,现在又被明令禁止三个月不能行房。 饶是薄景山这种自制力强的男人也有些受不了,最近夜里他常常去浴室自己纾解,今天被金灵这么一弄,实在是忍不了。 薄景山一直抱着金灵二十分钟,直到金灵受不了的掰他的手:“哥哥,我好热……” 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薄景山身上跟个火山似得,能不热吗? 金灵的后背出了一层薄汗,薄薄的睡衣都贴在了背上。 薄景山松开她,摸了摸她额头上的汗水,总算是恢复了理智:“今天肚子有没有不舒服?” 金灵坐起来,摇了摇头,突然凑到他胸前闻了闻,贼兮兮的笑着说:“哥哥,你喝酒啦?” 薄景山着急回来见她,把这事儿给忘了,现在这衣服上杂七杂八烟酒味都有,薄景山自己都嫌弃。 他为了金灵的健康,从第一天得知金灵怀孕的时候,就不抽烟了,今天这酒喝得算破例。 “恩,喝了一杯,以后不喝了。” 金灵严肃的点头:“恩,喝酒对身体不好。” 她还记得第一次来薄景山家里的时候,冰箱里放满了一排一排的酒。 说完话,金灵下床:“我去洗个澡换衣服,我身上好黏啊。” 话音刚落,身后的薄景山就跟了上来,手在她的后背上摸了一下:“我帮你洗。” “……” 第二十八章 来,我抱 虽然和薄景山的亲密接触已经够多了,但是突然要帮忙洗澡,金灵还是吓了一跳,连退了三步。 “不,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洗。” 薄景山的目光落在她的胸口:“你自己洗我不放心。” 昨天薄景山让她自己洗澡,她在厕所里泡澡泡了快一个小时,结果热的差点晕倒在浴缸里。 金灵自知理亏,“可是……我们……” “我们怎么了?”薄景山的表情有些危险,眼睛微微眯起来。 金灵很想说不清不楚的,但是还是把话给咽了回去,连肚子里的孩子都是对方的,洗个澡又能怎么样呢? “那好吧。” 不再扭捏,金灵往门外走去,她要去一楼洗,这楼上的浴缸没有她喜欢的小黄鸭和泡泡水。 想着要洗澡,金灵心里还是美滋滋的,下楼的时候脚步不免轻快许多。 薄景山看着她一跳一跳的,还不用手扶着栏杆,顿时心脏像被人给攥住了,沉声道:“金灵,我说过走楼梯要注意什么?” 这还是搬过来以后,他第一次叫她的全名。 察觉到危险气息,金灵缩了一下,赶紧抓住了栏杆:“知道啦!” 去了金灵的房间浴室,薄景山给她放热水,金灵脱了衣服裹了个小浴巾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十分乖巧。 “好了,坐进来。” 薄景山坐在一旁,指了指满是泡泡的浴缸,上面还飘着一些小玩具。 金灵高兴的点头,走进去坐好了。 身后传来薄景山的声音:“把浴巾脱了。” 开玩笑,这么裹着怎么洗澡啊? 金灵全身僵的跟石头似得,“我什么都没穿呢……” 薄景山差点笑出来,“洗澡你还要穿什么,脱掉。” 金灵背对着薄景山,磨磨蹭蹭的把浴巾给脱了,露出玉石一样的背,瘦瘦小小的,是属于小少女的柔弱。 薄景山看着,突然就心疼的要命。满脑子的邪念早就被内疚所占领。 自己当初是怎么对这么小的家伙下手的?真是禽兽啊…… 而且这小家伙平时吃的也不少,这肉都长哪里去了,光长脸上了?以后还是要多喂点肉,养的白白胖胖的摸起来手感才更好。 金灵不知道薄景山这些心理活动,她背对着薄景山,不一会儿就感觉到薄景山用浴球在给她轻轻擦背。 他的动作很温柔,却不慢吞吞,甚至是相当的利索。 就跟刷猪肉似得! “抬手,转过来。” “前,前面我自己洗吧。” 金灵低下头,看了看胸前,有些懊恼。 半响,薄景山回了一句:“恩。” 终于舍得放过她了,要是真的让她转过来洗,估计小家伙能当场哭出来,光是想一想,薄景山就觉得一股热流往身下汇集。 金灵洗完澡,接过了薄景山递过来的浴巾,把自己严严实实的裹起来后,才让背对着的薄景山转过身来。 “哥哥,我洗好了。” 薄景山看了一眼她红扑扑的小脸蛋,张开了手臂:“来,我抱。” 没有迟疑,金灵很自然的扑进他怀里,让他把自己拦腰抱起来。 “哥哥,明天我想出去见个朋友,可以吗?” 把自己舒舒服服的窝在薄景山的怀里,金灵眨了眨眼睛,她似乎知道薄景山的弱点是什么,逮着机会提要求。 薄景山低头看了一眼她亮晶晶的眼睛,说:“可以。” 第二十九章 为了道歉 一大早,薄景山换好了衣服,下楼来到金灵的房间里。 金灵还在酣睡,她蜷缩在被窝里,没有任何的防备,薄景山看着她白嫩的侧脸,心里那点舍不得像种子一样发芽。 于秋连着好几个电话打过来,总算是把薄景山给劝出了门。 薄景山走后,金灵一觉睡到中午十一点才醒来,吴姐在客厅里忙碌着,见她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站在房门口揉眼睛,忍不住笑道:“灵灵,快去洗洗脸吧,等下就可以吃午饭了。” 金灵闻着饭菜的香味,食欲大开,赶紧去洗了脸坐下等午饭。 饭桌上,摆的都是她喜欢的。 金灵连着喝了三大碗鸡汤,心里突然有些发涩。 自从继母进门,她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自在的吃过一顿饭。 吃完饭金灵就出门了,薄景山的地下车库里停着好几辆豪车,但是金灵没有驾照,只好打了车去市区。 她今天到市区来,是去道歉的,顺便转转。 车子停在了阳光蛋糕店门口,金灵走进店里,发现秦阳正在做蛋糕,“店长,在忙吗?” 秦阳手一抖,蛋糕上的花就歪了。 “金灵!”他高兴的走出来,把金灵上下打量一眼,“你总算是出现了,我还以为你跟我妹妹一样,也离家出走了呢!” “对不起啊店长,我没有来上班,因为家里出了点事,我一直没有抽出空和你说……”之前明明都说好了要来上班,还白吃了人家的蛋糕,可是却因为怀孕的事情被禁锢在家,金灵心里一直不安。 秦阳却不在意的摆摆手:“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大事呢,不上班又没什么,我想招人还不简单吗?” 说完,就拉着她往柜台里面走。 “来,试试我新做的糕点!蓝莓混合榴莲味!” “……”金灵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店长,我最近肠胃不好,还是算了。” 秦阳一脸遗憾:“你的肠胃还没好啊?真是可惜了,这么美味的糕点你吃不到了。” 金灵点点头:“真是可惜了。” 秦阳本想和金灵继续说说话,但是很快店里就来人排队买糕点,他这里生意很好,一般都需要排队。 金灵只好自己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等他忙完。 正看着窗外发呆时,蛋糕店门上的铃铛响了一声,一个男人推门而入。 金灵的方向正对着门口,一转头,就和门口的男人四目相对。 真好看啊…… 上次金灵发出这样的感慨,还是看见薄景山的时候。 眼前的这个男人的五官太漂亮了,眉宇之间却又透着一丝不耐烦,有种冰山美人的感觉。 意识到自己盯着人看不礼貌,金灵赶紧低下了头。 柜台前已经排着一长串的队伍,男人站在队尾,对周围女生们投来的视线毫无反应,倒是多看了金灵两眼。 金灵刚低下头,桌上的手机就响了。 “出去怎么没跟我说一声?现在人在哪儿?” 薄景山刚开完会给家里打电话,就听吴姐说金灵一个人出来了,医生说过,金灵年纪小,身体也虚,怀着孕要格外的当心。 一想到这个小糊涂蛋一个人在外面到处跑,薄景山的心脏都揪紧了。 第三十章 漂亮的男人 “我昨天跟你说过了,我来见一个朋友,玩一会儿就回去了。” 真是个操心过度的老头子。 “玩多久?” “不知道……”金灵好不容易出门一趟,还想约自己的好闺蜜一起吃吃饭呢,才不想这么早回去。 一听金灵这话,薄景山整个人都不好了。 “乖,告诉我在哪儿。”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金灵果然吃这一套,也跟着软下来:“那我待会玩完了,就给你打电话让你来接我,好吗?” 金灵私心是不太想把薄景山介绍给任何人认识的,在她的认知里,总觉得自己和薄景山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挂了电话,金灵电话邀约了闺蜜范馨儿出来,起身去跟秦阳告别,刚走到柜台前,那个漂亮的男人也排到了位置。 他的声音和他人一样冷:“给我打包一份巧克力软心布丁。” 秦阳摇头:“对不起,已经卖完了。” 这是这家店的爆款,卖得很快。 男人没说话,转身走了。 可是他一走,秦阳突然从柜台下拿出一个袋子,递给金灵:“呐,我特意给你留的两份布丁,知道你爱吃这个。” 金灵有些诧异:“可是你刚刚……” 秦阳眨了眨眼睛:“他怎么能和你比,赶紧拿着吧,我今天也忙着没空招待你,就当是补偿你了。” 金灵接过了蛋糕,对秦阳道了谢,然后告别。 走出蛋糕店的门,金灵看见那个男人正开门上车,金灵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布丁,犹豫了一下,还是冲了过去。 她一路小跑,还差点摔了一跤。 到了男人跟前,她从袋子里拿出一份布丁,递过去:“先,先生,我刚刚看到你排了很久的队买布丁,我买多了一份,送给你。” 男人明显的诧异,看了看布丁,又看了看她,突然笑了。 “那你还够吃吗?” 金灵点点头,眼睛亮晶晶的:“够的够的,其实我吃的不多。” 说完,金灵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她把布丁一把塞到男人的手上,转身接起电话走了。 男人盯着她的背影,突然反应过来。 自己竟然看着一个陌生的小姑娘笑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她好可爱,好温暖。 就好像妹妹一样…… 坐进车里,刚把布丁放好,手机就响了起来,那边传来一个柔柔弱弱的声音:“哥,你买到布丁了吗?” 阮晨希看了看后视镜里,那个越走越远的身影,脸上的笑容消失的无影无踪:“买到了。” “哇,哥对我真是太好了,还记得我从小就爱吃布丁!”那头似乎在高兴,却有种强装出来的活泼。 “你喜欢吃的,我当然记得。”阮晨希面无表情的挂断了电话,踩下了油门,与金灵的方向背道而驰。 金灵正和范馨儿约好了地点,两个人打算去逛逛商场,享受一下闺蜜之间的约会,说起来,自从暑假开始,两个人已经一个多月没见过面了。 在商场,金灵见到了范馨儿,她看起来还是跟以前一样可爱,蹦蹦跳跳跟个猴子一样,看见金灵就冲过来抱她。 金灵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缓冲了这个拥抱。 范馨儿丝毫没有察觉到异样,拉着她叽叽喳喳的说话,两个人走了几步,范馨儿突然转过头来看着金灵,上上下下的扫了她几眼,说:“灵灵,你这身衣服,谁给你买的?” 衣服鞋子全是薄景山买的,金灵也不知道价格,只好含糊:“怎么了?不好看吗?” 这衣服虽然样式简约,但是范馨儿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牌子,单单一件T恤都要四千多,金灵全身上下这一套,起码1万+。 范馨儿的家境比金灵优渥的多,买这个牌子的衣服都要掂量一下,更何况是金灵这个时常被继母和姐姐挤兑的人呢? 第三十一章 肉呼呼的 “是你爸爸送你的生日礼物吗?你爸爸真是太好了!”好在范馨儿头脑单纯,丝毫没有想到另外的地方去。 金灵抿了抿嘴唇,没有出声,隔了一会儿才说:“我爸爸出事了,现在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 范馨儿根本不知道金家发生了这么多事,她一直把金灵当自己的亲姐妹,闻言顿时看向金灵:“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伯父怎么会在医院?” 金灵拉着她,把金家最近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从头到尾省略了薄景山的名字,也没说自己现在住在哪里。 范馨儿听完,眼睛都红了。 “那对母女真是欺人太甚!她们怎么可以这么对你呢,灵灵你别怕,你现在就回去搬东西,到我家里来住!” 范馨儿说着,就义愤填膺的拉起金灵。 金灵赶紧拽住她:“我去你家干什么啊?” 范馨儿说:“你在那个家里,只会被她们欺负的!我爸爸妈妈可喜欢你了,你来我家住,他们肯定会很高兴的!” 金灵摇头:“馨儿,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不想麻烦你,我要守着爸爸,等他苏醒的那一天。” 范馨儿又劝了两句,都被金灵拒绝,也不再多说了。两个人在商场里逛了一会儿,金灵的脚就酸了,下意识的开口:“我腿疼。” 范馨儿说:“那我们找个地方喝点东西吧,五点钟的时候我们就去吃晚饭,对了,我还叫了个人来。” 金灵看她神秘兮兮的样子,问:“还叫了谁啊?” “等他来了,你就知道了。” 两个人找了个咖啡店坐着等,中途薄景山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金灵害怕范馨儿起疑,都没接,想发个微信过去,才发现自己到现在都还没加过薄景山的微信呢,只能悄悄的发短信。 “我要在外面吃了晚饭再回去。” “男的女的?” 薄景山总算是问出那句憋了一下午的话,虽然30岁的薄总不想显得小肚鸡肠,但是难免会有点小情绪。 “女的。”金灵想着,薄景山可能会不信,还特意和范馨儿合拍了一张照片,发了过去。 薄景山回了一句:“吃完饭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没一会儿,范馨儿约的神秘人就来了,可是并不是一个,而是两个。 随着两人越走越近,金灵认出了那两个人是谁。 一个是大三的学长丁浩渺,另一个是简初。 看见简初,金灵就觉得不止腿疼,脑子都开始疼。 范馨儿特别高兴,看见丁浩渺,整个人先红了脸,丁浩渺走过来,把范馨儿拉到了自己身旁,俨然是恋人的姿势。 “等很久了吗?” 范馨儿缩在他怀里,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没有。”说完,悄悄对金灵打了个手势,是等下再说的意思。 金灵看了看简初,又看了看范馨儿,有种孤立无援的感觉,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她僵直的跟在范馨儿身后,简初也走到了她的身旁。 “最近怎么样?” 上次在医院一别后,简初也尝试着给金灵打过电话,金灵却没有接。 金灵点头:“挺好的。” 简初垂下眼眸看她,手突然抬起来朝她的脸伸过去:“好像是长胖了点,肉乎乎的。” 小蛮蛮子 说: 求推荐 第三十二章 被迫相亲 猝不及防,金灵软乎乎的脸颊被掐了一下,她迅速抬手捂住了脸,一脸戒备的看回去。 简初却面不改色,还夸了一句:“更可爱了。” 金灵埋下头,有种立刻钻地逃走的冲动。 前面,沉浸在恋爱中的范馨儿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幕,四人刚走进餐厅,她就拉起金灵。 金灵也正有话和她说,于是乖乖的跟着她去了卫生间。 一进卫生间,范馨儿就压不住兴奋,把自己和丁浩渺前几天确认了恋爱关系的事情告诉了金灵。 “灵灵,我真的好开心啊!” “我也替你开心。”金灵知道她暗恋丁浩渺,而范馨儿同样知道她一直仰慕着简初。 “别光替我开心,今天浩渺哥把简初叫来,就是为了给你牵线搭桥呢!和我想到一起去了。” 范馨儿的话让金灵一愣。 啊咧? 这不是吃饭,这是被拉来相亲了?! 金灵越想越荒唐,开口道:“馨儿你误会了,我和简学长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 范馨儿对两人的关系还停留在暑假之前,当然不信。 “你是不是害羞啊?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的……” “我和简初什么也不会发生。” “什么?” “我说,我一点也不喜欢简初。” 说罢,金灵擦了擦脸颊,简初的手指很冰,和薄景山温暖的体温不一样,自己选了薄景山,就不应该再和简初有任何的瓜葛。 “馨儿,我就先走了,你去吃饭吧。” 金灵与范馨儿告别,独自走出了餐厅,等了一下午她早就饿了,肚子传来咕咕的叫声,闻到空气里的香气,金灵突然有些委屈。 很想回家。 回到有薄景山的地方。 “金灵?!” 况金枝的声音突然响起,吓得金灵一个激灵,出于反射,她迅速的往后退了一大步。 况金枝见她害怕的模样,正要发作,却被吴雪给拉住了。 “灵灵,你这些日子到哪里去了?我和你姐姐联系不到你,可急死了!” 金灵低头看了看她们手里提着的大包小包,心想,这可不像是急死了的样子。但是她不是个会主动去攻击别人的人。 “恩,我最近在朋友家里住。” 这个朋友是谁不用明说,况金枝那满脸的嫉恨让她的五官都扭曲了。 前些日子,金灵没露面,可是薄景山派去的人又是要钱又是要房子,把她们母女俩折腾的苦不堪言,现在家里的门锁已经换回之前的了,她们也不敢再擅自找金灵的麻烦了。 “灵灵,你还是搬回来吧,总是在别人家住着也不太像话,要是你爸爸醒了知道你搬出去了,是要骂我的。” 吴雪努力装出和蔼的模样,要上来拉金灵的手。 而况金枝也紧随其后,两人一左一右朝着金灵包抄过来,金灵整个人顿时慌张起来,“不用了,我在外面住的挺好的。” 她说完,况金枝和吴雪已经抓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架着往外拉扯。 金灵不敢用力的挣扎,急的不得了:“阿姨,姐姐,你们松开我好吗?我朋友还在餐厅里等我。” 闻言,况金枝笑道:“你这么害怕做什么?我们还能吃了你吗?不过是想让你跟着我们一起回家罢了。” 第三十三章 肚子疼 回家,这可能是有去无回。 金灵终于后悔了,她刚刚就该打电话让薄景山来接自己的,不然也不会这样被人架着走。 很快,金灵就被拉到了电梯门口。 电梯门一打开,里面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 居然是薄景山。 看见薄景山,金灵的眼睛一下就红了。 “哥哥……” 薄景山的视线落在吴雪和况金枝的身上,看见她们一左一右像架着什么一样把金灵夹在中间,听见金灵那一声软乎乎的叫唤,脚底的血液噌的一下窜上了头顶。 不等他开口,吴雪立刻松开了金灵,笑着说道:“薄先生,这么巧啊,我们也是刚刚碰到灵灵。” 薄景山跨出电梯直奔金灵,一只手揽住金灵的肩膀,把她带进了怀里。 同时,他刀子一样的目光朝着吴雪飞了过去。 小家伙被吓得眼睛都红了,还敢说是刚刚碰到?!要是她和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什么事,薄景山可不管什么法律,一定要让这对母女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她们有没有吓唬你?”薄景山低头,看向金灵,吴雪立刻打岔:“薄先生这是说的……” “闭嘴。” 冷冰冰的两个字,把吴雪的话全部截断。 金灵摇摇头,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 “哥哥,我想回家。” “恩。” 看着她苍白的小脸,薄景山一阵心疼,赶紧把人带进了电梯里,不再管前面站着的母女。 电梯门一关上,况金枝气的跺脚。 “妈!你看见她那副样子没有?好像我们对她做了什么一样?不就是吓唬她一下,至于这样吗?!” “你不觉得,金灵看起来有点不对劲吗?她以前也会害怕,但是今天看起来特别害怕,好像……怕我们碰到她的身体?”吴雪回忆着刚刚金灵的举动。 况金枝也反应过来:“为什么?” 吴雪横了她一眼:“这我哪儿知道?对了,你昨晚是不是和牧泽在外面过夜了?死丫头,拿我的话当耳边风!以后你就跟着他过苦日子去吧!” 况金枝被她骂的烦,“牧泽怎么了?好歹还有个公司呢,又不是一贫如洗!” “还公司?最近是不是又找你借钱了?他爸又去赌了吧?我看啊,他那个破公司早晚被他爸给输出去!” 两人说着话,越走越远。 车库里,金灵坐进了副驾驶,薄景山帮她绑好安全带,又把空调的风口调到吹不到她的地方,这才上了车。 “哥哥,对不起……” 在狭小的车厢内,金灵那股委屈劲儿就上来了,刚刚被人架着走的后怕感涌上来。 金灵担心的并不是自己,而是肚子里的孩子。 这孩子是薄景山一直想要的,如果孩子没了,那薄景山该有多难过啊。 薄景山没有说话。 车子到了别墅门口,金灵坐在座位上没有动,薄景山走过来把她抱起来,踏进了大门。 担心,担心的快要死了。 把金灵放到了床上,薄景山才坐下来,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金灵本来在摇头,却突然脸色一变,伸手按住了薄景山的手。 “疼……我肚子疼……” 第三十四章 坐大腿 傍晚六点,薄景山的迈巴赫在盘山公路上划出一道激烈的弧线,他一颗心好像天边的红霞,烧的火红。 金灵整个人躺在副驾驶上,小心翼翼的捂着自己的肚子,疼的额头上冷汗渗出,还不敢叫出声,牙齿把嘴唇都快要咬破了。 “宝贝,别怕,就快要到了。” 到了医院,薄景山才发现金灵的嘴唇都破了皮,渗出红色的血迹,他握紧了拳头,把金灵抱了起来。 护士赶紧把急救床推了出来,金灵被推进了病房里。 薄景山要跟进去,却被护士拦住:“先生,你不能进去。” “她刚怀孕一个多月,今天可能是被吓到了。”薄景山尽量的说话平和,护士多看了他一眼:“好,你就在外面等吧。” 薄景山在门外站了几秒钟,转身给于秋打了个电话。 十几分钟后,医生走出了病房:“孕妇在怀孕初期,受了点惊吓,动了胎气,现在没事了。” “她没事吧?” “孩子没事。” “我说大人。” 薄景山的语气非常的认真,一双鹰隼般的眼眸让医生都感觉到了压力,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后就赶紧离开了。 薄景山走进病房,金灵看过来:“哥哥,我肚子不疼了……”她声音小小的,带着一丝内疚。 薄景山走到床边,抓住她的手,贴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没事就好。” 在医院里住院观察了两天,金灵被薄景山接回家了。自打这一事件后,她变得老实了许多,也不再老想着往外跑了。 嘴唇上被咬破的伤口结了痂,黑黑的一块,金灵老用舌头去舔。 晚上吃饭的时候,薄景山张开手:“过来。” 他刚下班回来洗了澡,穿着一身宽松的家居服,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柠檬沐浴露的味道。 金灵走到他面前,被他搂住腰给按在了大腿上,手里捏着汤勺吹凉了才喂到她嘴边:“试试味道。” 金灵坐在薄景山的大腿上,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很自然的搂住了他的脖子,就着他的手,小口小口的喝勺子里的汤。 “嘶……烫……” 她的小嘴被烫的嫣红,上面一块黑色的小疤特别明显。 薄景山又把汤吹了一会儿才喂给她,等她喝完了,伸手帮她擦了一下嘴:“这两天在家里干什么了?” 她一直呆在家里,薄景山也怕她无聊。 “看书……哥哥,我想学烹饪。“她最近看着吴姐在厨房里忙碌,甚至有一丝的羡慕。 她一直很想学烹饪,以前没有条件,现在有了。 “不行。” 薄景山的拒绝比想象中来得果断,让金灵有些委屈。 “为什么?” 还为什么,光是让她一个人洗澡都胆战心惊,还敢让她在厨房里开火玩刀吗? 薄景山怕自己会猝死。 又果断的加深了否定:”不行,你不可以进厨房,我会让吴姐看着你。” 被拒绝之后的金灵表现的很平静,不哭不闹,只是第二天等薄景山一出门,就自己在网上购买了一堆的烹饪教材和烹饪工具。 等薄景山发现的时候,那已经是后话了。 第三十五章 小祖宗,别跳 暑假过了一半,气温居高不下,书房里开着恒温26度,金灵睡在懒人沙发上,身上盖着一条小猪佩奇的小毛毯,那是薄景山特意为她买的。 她捧着一本诗歌,看的哈欠连天,昏昏欲睡之际,手机响了。 “你好,是金灵吗?” “嗯,我是。” “我是护工啊,你爸爸这两天有点苏醒的迹象了,你要过来看看吗?” 金灵一听,整个人从沙发上弹了起来,鞋也不穿就往外冲。 前几天进了医院之后,薄景山就不准金灵出门了,连去医院看望金城的行程也给免了。 金灵心里一直盼着爸爸能醒过来,此刻高兴的不得了。 她从楼梯上叮叮咚咚的跑下来,把吴姐吓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哎哟天啊,你跑什么啊?你慢点……” 金灵赤脚踩在地上,“吴姐!医院里的人说我爸爸要醒了,我要去医院里看看!” 吴姐看了一眼她光着的脚丫子,脑壳一阵晕眩,赶紧上前把人拉住:“你先坐下,先坐下,别乱跑,先给薄先生打电话说一声。” 金灵高兴的昏了头,稀里糊涂被拉到了沙发上,脚上也多了一双软底拖鞋,这才拿起手机给薄景山打电话。 薄景山正在开会,桌上十几双眼睛盯着他,他还是接了手机。 “宝贝,怎么了?” 十几双眼睛掉出了眼眶…… “嗯,你别急,我马上回来。” 薄景山站起身就往外走,于秋在门口拦都拦不住:“老大,这次合作好不容易谈成的,你好歹把合同签了再走啊!” “你来处理,我去一趟医院。” 不顾于秋的泪水,薄景山丢下他大步离开。 金灵在家里等了一会儿,薄景山就开车回来了,一进门看见她穿着短袖短裤,脸就垮了:“怎么穿这么少?” 金灵往他身上跳:“哥哥,我爸爸要醒了!” 薄景山心都漏跳了半拍,把跳起来的小家伙一把抱起来:“别跳,小祖宗……我这就带你去医院,先去把衣服换了。” 虽然现在外面热,但无论上车里还是医院里,冷气都开的非常强,薄景山不敢让小家伙冒着任何生病的危险出门。 还特意拿上了她的小毛毯。 两人到了医院,金灵都顾不上薄景山,刚要跑,被薄景山一把揪住了衣服拉了回来,按在怀里。 “你再跑,我马上把你送回去信不信?” 金灵在他手底下,一双眼睛瞪的溜圆,特别认真的点头:“我再也不跑了,我好好走路。” 可是薄景山一松手,她就奔了出去。 薄景山跟在后面追,一颗心都要操碎了,还好没有摔倒,安全到了金城的病房。 金灵一进病房,整个人就沉稳多了,连呼吸都放慢了。 走到床边前抓金城的手,“爸爸,你醒了吗?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是灵灵啊……” 叫了好一阵,金城还是紧闭双眼,一点反应过来。 金灵那点惊喜和雀跃,在长久的沉默中渐渐消失殆尽,护工在门外特别不好意思的跟薄景山解释。 “对不起啊薄先生,医生说那只是病人的肌肉反应,我还以为病人要醒了,才打了这个电话……” 薄景山说:“你做的没错,下次有情况,也请立刻打电话过来。” 第三十六章 孙媳妇有了 薄景山和护工说完话,还是决定去找负责金城病情的医生了解一下情况,在走廊里,却听见了几个护士在聊天。 “单人房的那个金城,听他大女儿说,小女儿找到了有钱的男朋友,就不和家里来往了。” “是啊,听说大女儿和继母到处筹钱呢,结果小女儿把男朋友找过来,一顿冷嘲热讽。” “昨天,我还看见那个大女儿在楼梯间里哭呢,说她又要上班又要来照顾爸爸,累的都晕倒了呢。” 护士们不认识薄景山,看见他从旁边走过,只顾着看他,就打住了嘴里说的八卦。 薄景山去了一趟医生的办公室,回到金城的病房门口时,听见了里面的传来的争吵声和哭声。 他疾步往前,推开大门。 门内,金灵站在床边,眼眶正红着,而吴雪正拉着况金枝,况金枝哭的撕心裂肺。 “怎么了?” 薄景山那强大的气场,只是一进门,就让金灵感觉到了安全感,她避开吴雪母女,快步朝着薄景山走来。 况金枝的哭声却被放大了音量,引得门外无数的病人和护士驻足。 “妹妹,我不是故意为难你的,但是我实在是太难受了,你从来不来医院照顾爸爸,我担心护工不好好照顾爸爸,天天都来守着,结果你反而来指责我和妈妈对爸爸不好,你不能这样……” 吴雪原本还拉着她,听了这话也哭着附和:“金灵,我和你爸爸结婚十年,我可从来没有亏待过你,你和薄先生在一起之后,就不住在家里了,我没有用不会挣钱,家里的担子全压在你姐姐身上了,你就不能体谅她一下吗?” 金灵气的嘴唇发抖,半天才说出一句:“我只是说,你们有空的话可以到医院里来陪爸爸说说话,我没有说别的。” 薄景山听了几句,就明白了个大概,这母女俩是要趁火打劫,故意在医院里散播谣言。 况金枝冷哼一声:“我最近天天都来,倒是你,人影子都瞧不见一个,找了个护工又如何,她能照顾好爸爸吗?” 薄景山搂住金灵的肩膀,实在是听不下去,冷眼看向况金枝:“闭嘴。” 况金枝还想说什么,护士长走了进来,恭敬地看了薄景山一眼,对况金枝说:“这位家属,麻烦不要在病房里吵闹,会影响到病人的。” 薄景山看了况金枝一眼,眼色发冷:“护士长,把她们带出去,短期内都不要让她们踏进这个病房。” 护士长赶紧点了点头,叫了几个保安过来,把吵吵闹闹的吴雪母女俩给赶出了医院。 被这么一闹,金灵也没有了心情继续留在医院里。 两人回家之后,薄景山接到了薄老夫人打来的电话。 “宝宝啊,奶奶年纪大了,可能明天就死了,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让奶奶抱重孙子啊?老李家那个老太婆,在我面前炫耀好几回了,气死我了。” 都说人越老,心理年纪反而会越年轻,薄景山在奶奶身上深刻的体会到了。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沙发上坐着的金灵,她垂着小脑袋,没什么精神。 “奶奶,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啊?”薄老夫人瞪大了眼睛。 “你有孙媳妇了,还有重孙了……” “真,真的吗?”薄老夫人有些颤抖,没想到这闷葫芦一样的大孙子闷声做了大事情。 薄景山嘴角扬起一抹浅淡的笑容:“是真的。” “那你今晚带回来给我见见!” “不行,我告诉你,就是希望你替我保守这个秘密,等时机成熟了,我就会把她带回来见你的。” “好,我一定不告诉你妈!”薄老夫人忍着激动,龙琴推门进房,瞧见薄老夫人满面笑容,顿时好奇道:“妈,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薄老夫人傲娇的扬起脖子:“我高不高兴跟你有什么关系,就你成天要管着所有人。” 薄景山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挂断了电话,回头看了看金灵,有些无奈。他现在是万万不敢把金灵往家里带的,且不说金灵那个松鼠的胆子,一点事情就能吓哭出来,还有家里一些事情都还没解决,要是金灵出现了,势必是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的。 看金灵这么沮丧,薄景山也就没去公司,在家里陪了她一整个下午,到了傍晚,他上楼换了衣服。 “灵灵,我出去一会儿,晚饭吴姐陪你吃。” “好。” 金灵的心情已经好上了许多,她看见薄景山穿着比较休闲,就猜到他不是去参加什么商业聚会,应该是和比较熟悉的人见面。 一股难以言喻的危机感突然涌上心头,金灵走到薄景山的面前,怯生生的看着他:“哥哥,你去哪儿啊?” “回家一趟。” 他既然没打算带金灵回去,就不想说的太多让她误会。 金灵突然往前扑到他怀里,搂着他的腰,抬起头看着他说:“哥哥,能不能带我一起去啊?” 薄景山:“……” 一股热流蹿入下腹,这对禁欲许久的老男人来说简直是一股强力春药,特别是她的身子又细又软,头发上都散发着一股清新的洗发水香气。 他单手搂住她的后背,把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沙哑说道:“我看,你是哪儿都不想让我去。” 小蛮蛮子 说: 明天上架,日更六千开始了!谢谢大家的推荐和收藏。 第三十七章 成熟少妇 薄景山打算推掉这次吃饭,但是金灵这副离不开他的样子可不是随时都能看见。他刚拿起电话,电话就响了。 他接起来说了几句,有些无奈。 把金灵轻轻推开,“今天不能带你回去,下次吧。” 走出大门正要去开车,一个性感的身影站在大门口,指尖夹着一支烟,对着薄景山招了招手。 “嗨。” 来人身穿一身黑色长裙,举止优雅,面容精致,正是金灵曾经在薄景山车后座看到的性感熟女。 只见她走向薄景山,笑着说:“今天家庭聚会,姐姐来接弟弟,有错吗?” 薄景山一秒钟就识别出她眼中的志在必得,这副样子可不像是来接他,反而像是上门捉奸。 “姐,别闹了。” 她是薄景山的亲姐姐,薄语琴。 薄语琴悄悄往他身后瞄一眼,正看到一个纤瘦的身影从大门口一闪而过,那一抹较弱,似曾相识。 “果然被我抓到了,金屋藏娇啊你。” 薄语琴有些日子没有和薄景山来往,又听顾修远和肖远说了些朋友圈的趣事,自然是非常好奇的。 她见薄景山有意遮挡,更是按耐不住:“听说你发朋友圈还特意把我给屏蔽了,我不跟你计较。我今天就是来看看~是哪个小狐狸精把我们单身30年的薄大总裁迷得神魂颠倒。” 不等薄景山拒绝,她踮起脚尖灵活的从他面前闪过,直奔别墅大门! 薄景山没来得及阻止,见她已经小跑到了大门口,无奈的叹了口气。 纸包不住火,早晚就知道的人就由她去吧。 薄语琴进了客厅四处张望,哪里还有半个人影,她轻笑一声,对身后追上来的薄景山说:“我弟媳妇呢,叫出来我看看。” 一声弟媳妇,叫的薄景山心里莫名舒畅。 他四处看了一眼,突然笑了,走到了落地窗前的墙角,站稳了。厚重的窗帘一层一层,完全看不出这里有人,只是下面露出来一双拖鞋。 “灵灵,出来吧。” 金灵本以为自己躲得很完美,听到脚步声的时候心都要跳出来了,磨蹭了一会儿才掀开了窗帘。 她一露出来,薄语琴忍不住大笑起来。 在她一丝不苟的生活环境里,像金灵这样古灵精怪的小家伙实属难得。 可是金灵并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只抬头看了她一眼,就被她身上那种高贵的气质震住了,直挺挺的站着,话都不敢说。 薄语琴大步朝她走来,对金灵伸出了手:“你好,我们见过的。” 那一晚,她也见识到了金灵穿着兔女郎的服装,求着薄景山交往的模样。 金灵握住她的手,有些颤抖:“你好。” 薄景山见她吓得不行,有些后悔让薄语琴进门,立刻掰开两人的手,解释道:“这是我姐,薄语琴。这是金灵。” “确实是个小精灵。”薄语琴又忍不住的发笑,伸手要来拉金灵,“既然你已经住进来了,我就认定你这个弟媳妇了,走,今晚跟我回家吃饭。” 金灵被她拉住,整个人懵了:“我?” “对啊。” “不行。” 薄语琴和薄景山异口同声,场面顿时陷入尴尬。 就连薄语琴也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景山,怎么了?既然都是一家人了,一起吃饭有什么问题?” 金灵也抬起头看向了薄景山,似乎在等着他的回答,可是他却只是看了她一样,淡淡的移开视线。 “有点晚了,先出门再说。” 说完,他抛下一脸疑惑的薄语琴,一个人往外走去。拒绝解释的意味很明显,薄语琴抱歉的看了一眼金灵,赶紧追上前。 金灵站在原地,眼看着白色木门在眼前合上,薄景山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一种巨大的疏离感在她心里爆开,她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和薄景山之间,隔了一整个太平洋的距离。 他不想要她,他想要的只有这个孩子。 当想明白这一点时,金灵变得沮丧、难堪,她回想起自己这么多天对薄景山的种种依赖,都像个自作多情的傻瓜。 薄景山走后的半个小时,金灵拿起了手机,独自走出门。 —— 没有当着金灵的面解释缘由,只是因为薄景山觉得,金灵还没有做好准备,她那么胆小那么可怜,像躲避暴风雨而来的松鼠,再经不得半点雷声了。 “金灵怀孕了,已经一个多月了,她还在危险期,不能受到刺激和惊吓,你觉得,我应该把她带到妈的面前吗?” 薄语琴的嘴巴成了个“O”型,看了薄景山好几眼,才吐出一口浊气:“哈,我还以为是什么原因,原来是因为你这个衣冠禽兽搞大了人家小姑娘的肚子,你确实不能把她带回家,妈一定会亲手扒了你的皮。” 薄景山:“……薄语琴,信不信我把你从窗户扔出去?” “那你打算怎么办?把孩子生下来?然后呢?阮伶伶那边呢?娃娃亲的事情怎么解决?” 一连串的问题,也是薄景山心中的焦虑。 他很少会感觉到焦虑,只是面对金灵的事情,他突然有种畏首畏尾的感觉,不敢做什么大动作,他可以承受的东西,金灵不一定能承受。 “娃娃亲的事情我当然会拒绝,等金灵的孩子生下来,我会和她结婚,再送她回学校去上学。” “你想的可真周到,那你以为,婚姻大事是你自己能做主的吗?你可别忘了,家里还有一个老妈。” 薄语琴并不是幸灾乐祸,相反,她是非常认真的在提醒薄景山,要做好与龙琴对抗的准备。 薄景山自然明白她的意思,车子到了薄家大门口,薄语琴解开安全带,正要抬脚下车的时候,突然问了一句。 “景山,你想和金灵结婚,到底是因为责任,还是爱情?” 薄景山的动作停顿了。 无论是从金灵第一次来求她,还是听说她有了身孕的时候,照顾她都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两个人在一起不过短短半个多月,要说爱情,就有点儿戏了。 薄语琴似乎料到了他这样的反应,说:“对那个孩子,你一定要负责,但是对金灵,我觉得你需要慎重考虑。她才19岁,人生才刚开始,本来怀孕对她来说就是个意外,而你只是想对意外负责而和她结婚的话,这未必是她想要的。你应该尊重她,也尊重你自己。” 薄语琴一个人走进了薄家的大门,薄景山把车停靠在路边,发了一会儿呆,在此期间,他接到了顾修远发来的微信。 “明晚有空吗?喝一杯啊。” 明明打出了“不喝”两个字,犹豫了片刻还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删除了。 “时间地点。” “(亲吻表情包)明晚八点,豪森会所,不见不散啊。” 放下了手机,薄景山大步走进了薄家的大门。 客厅里,薄语琴正拽着奶奶讲笑话,哄的老人家合不拢嘴。父母端坐在一旁,脸上带着些许的笑意。 “大孙子,你到奶奶这里来坐。” 薄老夫人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把他给盼回来了,顿时连薄语琴也顾不上了,眼里只有薄景山一个人。 “奶奶,最近身体怎么样?” 薄景山话音刚落,奶奶一幅“你就别跟我客套了我们俩谁跟谁啊”的表情,对他挤了一下眼睛:“放心吧,那事儿我一定不会告诉别人的。” 老年人不太会控制音量,旁边坐着的四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场面一度陷入了尴尬。 薄语琴笑着打岔:“奶奶可真是偏心,一看到弟弟,眼里就没有我了,刚刚还说只喜欢孙女呢。” 薄老夫人拉住她的手,“奶奶也喜欢你,都喜欢,都喜欢。嘿嘿。” 一家人正说着话,龙琴突然起身朝着厨房里走去,不一会儿她再出来,身旁还跟着个阮伶伶。 客厅里那么多人,阮伶伶那双眼睛只看得见薄景山一个人,写着满满当当的爱意。 “景山哥哥,你回来啦。” “景山,伶伶下午陪我去逛街了,我想着你晚上要回来,就把她也带回来了。你瞧,为了给你做你最喜欢的牛排,伶伶把手都给烫伤了。” 龙琴举着阮伶伶的手,白嫩的手指上一块红红的水泡,格外显眼。 薄景山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因为龙琴的擅作主张,一场简单的家庭聚会,她却总是能搞出事情。 这也是薄景山不愿意把金灵带回家的理由,倘若让金灵暴露出来,不知道龙琴会怎么去对付她。 薄景山不说话,阮伶伶咬了咬牙,把手收了回来,轻声说:“阿姨,我没事的,我才刚学,技术不是很好,只要景山哥哥不嫌弃就好了。” 见薄景山不表态,龙琴一边心疼阮伶伶,一边生气,只是今天一家人都在,她不好发作,也就忍了下来。 她拉着阮伶伶坐在了沙发上,笑着拍阮伶伶的手:“妈,伶伶听说你喜欢翡翠,今天下午逛街的时候,特意拉着我去给你买了一对翡翠耳环。来,你看看。” 她示意阮伶伶把准备好的礼物拿出来,亲自递给薄老夫人。 一向对阮伶伶还算宽厚的薄老夫人却一反常态,没有伸手接,反而说:“伶伶啊,你一个孩子就别花这么多钱了,也别学某些人,老是把外面那些官僚主义作风带到家里来。” 她很明显的指桑骂槐,让龙琴立刻黑了脸。 薄宏业看两人气氛不对,立刻打起了圆场:“妈,伶伶也是一片心意,还不是因为喜欢您才想对您好,您就收下吧。” 龙琴强挤出笑意:“是啊妈,买都买来了,总不好再退回去的。” “又撒谎,这不就是你那个珠宝店里的吗?有什么不好退的,赶紧拿回去。”薄老夫人摆手,脸上已经非常不耐烦,拉起薄景山和薄语琴,“走,我们爷孙仨吃饭去,不理他们这些把戏。” 三人走后,龙琴一张脸黑的彻底,还是先让阮伶伶去餐厅坐,等人走了才把礼物一把扔在了桌上。 “真是受够了,从我嫁进你们家开始,就没停止过!” 薄宏业已经习惯了这婆媳之间的矛盾,有些不以为然,但是惧内的性格让他不敢反驳,还是小心的哄着:“老婆别生气,妈那人就是那样,你不是早就知道吗?” “那伶伶呢?她之前不是说好,吵着要让伶伶给她生个重孙吗?怎么今天就这副态度?” “老人家的心思就是这样,明天就好了,你看你,和一个老人家生什么气啊,走吧走吧,快去餐厅吃饭,待会让他们等急了。” 薄宏业给龙琴揉了两下肩膀,好说歹说才把人给哄到了餐厅。 等他们到的时候,四个人早就坐好了在等了,只是阮伶伶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她已经明显感觉到,这个家里除了龙琴,其余人都不太想接纳她。 而薄景山,一句话也没对阮伶伶说,他的眼神礼貌而疏离,似乎两个人只是陌生人一般。 吃完饭后,龙琴叫住了要走的薄景山,低声说:“你带伶伶去喝杯茶,聊聊天,别跟个闷葫芦似得。” 薄景山只是冷淡的看了她一眼,薄老夫人立刻打断:“大孙子你到我房间里来,我有话跟你说。” 她一个78岁的老人,走路倒挺快,抓着薄景山就往一楼的茶室里走。两人进了门,薄老夫人还小心翼翼的把门给反锁了,才走到薄景山的面前问他,“大孙子,我孙媳妇呢?” “她在家里休息,我暂时不想把她带回家,你也看到了,今天这样的场面。” 薄景山意有所指,薄老夫人当然听得懂,她哀叹一声,顿时不悦道:“都怪你那个妈,那思想比我这个老婆子还封建,还搞什么娃娃亲,现在谁还兴这一套啊?依我看啊,你赶紧把我孙媳妇给带回来,让你妈趁早死了那条心。阮家那小丫头长得是不错,就是心眼多了点。” 薄景山闻言,挑了一下眉毛:“奶奶,之前你不是很喜欢她吗?还帮着她骗我出去吃饭呢。” 就是金灵撞见后,出了车祸的那次。 薄老夫人有些心虚,眼神乱飘:“那我不是看她可怜吗?老是往家里跑,一口奶奶长一口奶奶短的,我也想抱重孙子嘛。” “那现在呢?” “现在不是有孙媳妇了嘛。”薄老夫人讨好的扒着薄景山的手臂,“不让我看真人,那让我看看照片总可以吧?” 薄老夫人对孙媳妇的长相还是有一定要求的,长得太艳了不行,太丑了也不行,还有那种很美但是只顾着事业的女强人——龙琴,就更不行。 经老夫人这么一说,薄景山才想起自己手机里竟然一张金灵的照片也没有,只好说:“现在还不行,过段时间让你看。” 薄老夫人不依教,闹了好一会儿,耐不住薄景山性子冷,就是不理睬,实在没办法,气呼呼的把人给赶出去了。 薄景山走回客厅,阮伶伶立刻起身朝他走来,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礼盒:“景山哥哥,我今天给你买了礼物,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饭桌上阮伶伶亲手做的那块牛排,薄景山一口也没动,这份礼物,自然也不会收。他伸手推回来:“伶伶,不要在我身上白费心思,你年纪还小,交男朋友的机会很多。” 阮伶伶的眼眶一下子红了,不可思议的看过来:“景山哥哥,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会去交男朋友呢,我……” 她又气又急,咬住了下唇,泫然欲泣。 薄语琴走过来,撩了一下长发,还是决定出手帮弟弟一把:“伶伶,这个老男人有什么好的,你们大学里帅哥那么多,随便找一个都秒杀他了,你看看他,冷冰冰的,凶巴巴的,跟他在一起肯定很不幸福。” “……” 薄景山看向薄语琴,满脸都写着“你是帮我还是骂我,忍了很久了吧?” 薄语琴也看回去,满脸写着“你看不出来我是帮你吗你这小子一点也不知道什么叫知恩图报”。 两个人进行着激烈的眼神交流。 龙琴出现打断他们:“景山,现在太晚了,你送伶伶回去。” 薄景山抬手看了看腕表,满眼冰冷:“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什么事,就急在今晚?”龙琴忍了一晚上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了。她本来不想薄景山一回来就吵架,但是这孩子实在是过于独断专行。 两人之间的气氛,紧绷的像一根弦,轻轻扯一下就会断掉。 眼看着两人真要吵起来,薄语琴笑了:“妈,我去送吧,我没事做。” 她说完,阮伶伶却已经去架子上拿起了自己的包,低头说:“不用了,爸爸叫了司机来接我,我先走了。” 那伤心的背影,我见犹怜。 薄语琴不由得摇了摇头,薄景山却一秒钟也待不下去了。 “薄语琴,走不走?” “走啊。” 跟个啄木鸟似得点头,薄语琴临走前,对着气炸的龙琴叹了口气:“妈,你明知道景山不喜欢的事情,是没人可以强迫他的。” 两人走后,龙琴瘫坐在沙发上。 这场娃娃亲,从19年前就由她和阮伶伶的母亲孔靖定下,在7岁那年,阮伶伶失踪,自此了无音讯,她也就默认这门娃娃亲失效了。可是去年,失踪12年的阮伶伶,重新回到了阮家。这场娃娃亲再次被提起,只是孔靖早就因病去世了。龙琴不能亲手毁约,那是对孔靖的辜负。 无论薄景山的意愿是怎么样,她都要撮合这门婚事。 薄语琴坐上了薄景山的副驾驶,她画廊最近在装修,闲来无事,整个人就有些倦怠,一上车,就点燃了一根烟。 薄景山记得,她从刚刚开始,已经抽了将近半包烟了,虽然妆容精致,但是骨子里那股疲惫却藏不住。 “薄语琴,再抽烟把你丢出去信不信?” 细细数来,他叫“薄语琴”的时间,比叫“姐姐”的时间要多很多。两人的相处一直都像是朋友。 薄语琴知道他毒舌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柔软的心脏,笑着说:“你不是也抽烟吗?” “戒了。” “为什么?得病了?” 薄景山扭头给她一个警告的视线,说:“因为金灵怀孕了,不喜欢闻到烟味。” 薄语琴尴尬的笑了笑,赶紧把烟头丢出了窗外,又从包里掏出香水,把整个车厢里喷了一遍,用鼻子闻了闻,满意的说道:“不愧是我选的味道,真好闻。” 薄景山强忍住打喷嚏的欲望,“你是不是和简阳生吵架了?” 简阳生是薄语琴的老公,也是简初的父亲。 薄景山从来不叫他姐夫,因为觉得他配不上,一个四十多岁的离异男人,还带着个孩子,除了老实憨厚之外,没有一丁点男人的气度。 要不是看在薄语琴自己喜欢,简阳生对薄语琴又百般照顾的话,薄景山第一个出面把简阳生赶出薄家。 “没有,最近创作瓶颈期,睡眠不好。”薄语琴喜欢画画,自己开了个画廊,有着一切艺术家的通病,抽烟、喝酒、失眠。 薄景山点头,在车子停在小区门口:“要是不想猝死,就别抽那么多烟,喝那么多酒,就你这副身体,什么时候才能生孩子。” 不是个疑问句,是个肯定句。他们结婚已经5年了,却始终没有怀孕的消息。 薄语琴表情一僵,摆摆手下了车,薄景山盯着她的背影进了小区,这才拿起了口袋里一直在震动的手机。 是于秋打来的。 近日薄景山去公司的次数加起来都没有一个星期,他自知有些理亏,接电话的语气也跟着缓和。 “怎么了?” “薄总,之前我跟您提过,金小姐和她父亲的血型对不上,我进行了调查,发现金小姐确实不是金城的亲生孩子。” “你人在哪里?” 于秋人还在公司,他也是刚刚接到了孤儿院发来的领养报告。 薄景山挂了电话,把车开到了公司楼下,于秋站在大门口等他,夜里风大,他的头发被吹得有些乱。 薄景山把车停下,于秋坐进副驾驶,把一叠资料递给了薄景山:“这是调查的资料,你看看。” 薄景山翻开文件,上面记载着,金灵是个孤儿,一直生活在孤儿院里,后来被金城所领养。 不知为何,薄景山的心刺痛了一下。 “金城为什么会领养她?” “听说是因为他老婆特别想要一个孩子,但是身体特别不好,常年卧病在床,领养了金灵一年多,人就去世了,后来金城再找了个老婆,就是吴雪。” 听完这些,薄景山陷入了沉思。 让他心疼的是,这些事情金灵从没有对他提起过,而是默默的藏在了心里。不仅要忍受吴雪母女的欺压,还要承受父亲昏迷的现实。 “于秋,去查查,况金枝在什么地方上班,还有,找个人看看吴雪整天在干些什么。” 于秋点头应下,打开车门下去了。 薄景山回到别墅,金灵已经睡下了,她睡得不太安稳,在床角把自己给缩成一团,满头都是冷汗,甚至还发出小兽一样的呜咽声。 薄景山弯下腰,轻轻拍她的背:“金灵,金灵。” 金灵从噩梦中猛地苏醒过来,睁眼看见薄景山,双眼写满了迷蒙,仿佛还困在自己的梦境里。 “做噩梦了?” “恩,我梦见有人想淹死我。” 金灵扭了一下,满身黏腻的汗水让她感觉到非常的不舒服。 薄景山看着她的动作,伸手把她从床上拉了起来:“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金灵很听话的往浴室里走,薄景山跟在她身后,刚要进门,金灵猛地停了下来,转身张开双手把他挡住了。 “我自己洗就可以了。”她似乎不太敢看他的眼睛,又补了一句,“我有事会叫你的。” 害羞的粉爬上了她的耳垂。 薄景山往后退了一步,耸了一下肩膀:“好,我就在门口,有事叫我。”眼看她就要关门又把手伸进去挡住,“地板滑,我拿块地毯过来。” 金灵就扒着门框,等他拿来了一块防滑地毯铺在地上后,才小声的说了句:“谢谢。” 薄景山低着头,看着她睡裙下纤细的小腿,突然意识到,这漫长的禁欲期还有两个月。 真是要了人命了。 暑假已经过去三分之二,天气也渐渐变得不那么炎热了,薄景山边走路边脱下了外套,扔给了于秋。 于秋接过他的衣服,说:“已经查过了,况金枝现在在一家4S店里做销售经理,她学历不高,但是长得漂亮会说话,每个月的业绩都很可观。” 薄景山不是个刻薄的人,但是听到这些,嘴角却扬起了一个微不可见的弧度:“在4S店上班,真是可惜了她的口才。” 好歹在薄景山身边跟了多年,于秋秒懂他的话。 “薄总,你的意思是?” “暂时不用。吴雪那边呢?” “她没有工作,整天就是打麻将,但是最近她和小区里一个叫张奎的男人走的很近。” 薄景山坐在老板椅上,看了看桌上需要签字的文件,拿起笔把玩了一下:“行了,你先去忙吧。” 薄景山在公司比较忙,中午吃饭的时候给金灵去了个电话,吴姐说她今天胃口还不错,而且今天早上称体重胖了两斤,薄景山百忙之中终于活动了一下面部表情,笑了一下。 下午,薄景山要出去巡视旗下酒店,在公司大厅里,一个男人突然朝着他冲了过来,手里还举着一份文件。 “薄总,能不能给我十分钟的时间,这个项目我策划了很久了,只需要一百万,就能获得十倍的利润回报。” 男人看起来很年轻,眉眼之间却有一种阴暗。 薄景山看了一眼就直觉的不舒服,没有停下脚步,他被一群高层簇拥着一刻不停的往前走。 身后的男人被保安给拦住了,他还坚持不懈的喊着:“薄总,您看一眼,看一眼可以吗?” 叫声在大厅里都有回音,薄景山皱眉,坐进了车里。 于秋也跟着上车,说了一句:“这个人来了好几次了,他开了一个连锁餐饮品牌,在步行街有几家网红饮品店,但是这种网红饮品过期非常快,市中心每天有十几个这种网红饮品出炉,我们没办法为这种品牌投资。” 薄景山淡淡的点了点头,日盛集团每天都面临不下十位的融资者,他并不觉得有什么稀奇。 巡视完酒店之后,薄景山直接给吴姐打了个电话,让她不要做饭,自己开车去把金灵接到了酒店,开了一间豪华套房。 说起来,自从金灵住进来后,他已经很久没在外面睡过觉了。 金灵进了大套房,眼睛都亮了,这里有一面墙那么宽的落地窗,32层的高度足以俯瞰整座城市。 傍晚时分,落日的余晖把整座城市都染成了红色。 “想吃点什么?” 薄景山拿起电话,要叫餐食。 金灵高高兴兴的回头,刚要开口,突然瞥到了旁边,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的脸突然噌的一下爆红。 两只手在身前捏了一下,说:“都,都行。” 薄景山没有注意到她的举动,只是叫了一些适合孕妇吃的清淡饮食,等放下电话回头的时候,看见金灵站在原地,正痴痴地看着左手边。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看见了正是卧室里的大床,酒店的人知道是他来住,还特意装扮了一下,床上铺了红色的玫瑰花瓣,床头放着舒缓情绪的香薰。 薄景山的身体,腾地一下热了起来。 小蛮蛮子 说: 终于熬到上架了,这一个月我也心急如焚,推荐不好,一直达不到上架的标准,对不起了大家。上架之后是每天打底更新六千字,有钻石和打赏就会加更。 一直在跟读的大家,很感谢你们。 谢谢大家的推荐和收藏,小红包一个不成敬意! 第三十八章 老男人的需求 因为医生那一道医嘱,薄景山已经对着浴室里的墙壁进行了一个多月的自给自足,偏偏这小坏蛋时不时的来撩拨他,让他忍得极为辛苦。 观察她的神色,也猜出她似乎有所误会,他却偏不澄清,让她自己胡思乱想,把自己弄得面红耳赤。 在公司疲劳一天,薄景山早就想泡个热水澡,给浴缸放满了热水出来,他嘴角有一丝淡淡的笑容。 “要不要泡澡?” 只是个普通的询问,被满脑子邪念的金灵理解为邀请。 脸上那点红蔓延到脖子上,呼吸都急促几分,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摇头:“不用了,我在家里洗过了。” 薄景山站在浴室门口,慢条斯理的解衬衣的扣子,见金灵那副模样,就有些好笑,故意说:“你无缘无故在家里洗什么澡?” 她确实不擅长撒谎,被当众拆穿谎话的瞬间,眼睛都直了。 所幸,门口送餐的人按响了门铃,薄景山解开最后一颗扣子进了浴室。 金灵红着脸去开门,乖巧的站到一旁让服务员推车进来,服务员都训练有素,从始至终脸上都带着职业化的笑容。 一盘一盘精美的食物被摆在了桌上,金灵坐在沙发上,耳边穿啦浴室里哗啦哗啦的水声。 不多时,浴室里的水声停了。 薄景山打开门的一刻,裹上了深蓝色的浴袍走出来,属于成熟男性的肉体在金灵的眼前一闪而过,她才发觉自己盯着浴室的门出了神。 擦干脖子上的水渍,薄景山走到她身旁坐下,“在等我?” “恩。” 金灵低下头,不太敢和薄景山对视,一旦脑子里有些歪念,看什么都有点不正经的,比如现在只穿着浴袍的薄景山,怎么看怎么色气满满,让人不由自主联想到他浴袍下面的样子。 她吃东西不比之前,吃的慢条斯理,薄景山切好了牛排换到她面前,见她只挑着一样菜吃,用指关节扣了一下桌面:“好好吃饭,不准挑食。” 金灵抿着嘴巴点了点头,一顿饭吃的有些煎熬。 吃完饭,薄景山叫人把餐盘给收走,看向一脸呆滞的金灵:“困不困?要不要睡会儿?” 在这里怎么睡? 金灵看了一眼卧室,那里面可只有一张床。 “好,好啊。” 说起来,两人这么久以来只同床共枕过一次,还是在那场晚宴上,今天,薄景山想破个例,只是抱着睡一下。 他会克制自己。 但是金灵却不这么想,她走进卧室,引入眼帘的是爱心型的玫瑰花瓣,鼻腔里都是暧昧的熏香。 金灵抬起手开始脱自己的外套,薄景山接了个电话回来的时候,就看见金灵已经躺进了被子里,把自己盖的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眼睛。 薄景山关了卧室里的灯,只剩下床头的台灯,走到另一边掀开被子躺了上去。他看金灵离的老远,就想把金灵抱过来,手刚伸出去就触到了嫩滑的肌肤,突然,薄景山意识到了什么,神经在一刻齐齐绷断了。 金灵什么也没穿。 她也感觉到了薄景山的手,虽然害羞,还是朝他蹭了过来,一点一点,挤进他的怀里。 软乎乎的小家伙,像一团棉花糖。 薄景山第一次如此的僵硬,根本不敢把视线往下移。 嗓子有些干涩。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少女恨不得把自己藏进被子里,她靠的很近,全身都是滚烫的。 “哥哥,我知道……你有需要。” 薄景山第一次很想爆粗口。 他伸手按住金灵的肩膀,阻止她乱动,低头看下去,入目是少女卷翘的睫毛,饱满的嘴唇和白嫩的酥胸。 每一个画面都是限制级。 薄景山憋得要爆炸。 金灵还去抓他的手,似乎是鼓足了勇气,把他的手往自己的胸口按。 第一次的感觉已经记不清了,那时候喝了酒,浑浑噩噩,记忆中也只有刺骨的疼痛和滚烫的热泪。 想到这感受,金灵还是有些瑟缩,但是她在鼓足勇气。 有什么比小家伙的主动来的更加诱人。 薄景山再也忍不住,一个翻身把小家伙压在了身下,居高临下的看她,“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不会停。” 金灵的睫毛颤抖的厉害,两只手没地方放就撑在薄景山的胸口,掌心能感受到肌肉的力量,和欲望的滚烫。 “恩……” 薄景山低下头,准确找到她的唇,没有闭眼睛,用双眸注视着她,看到她缓缓闭上眼,感受到她的僵直。 到底还是个小家伙,嘴上说不怕,心里怕的要死。 薄景山的吻技不算娴熟,甚至有些生涩,全凭着一股热血的男性冲动,他把金灵吻的要窒息之前,才向下转移目标。 少女的肌肤像丝绸一般,青涩而迷人。 再往下一寸,就是万劫不复。 薄景山抬起手,按在了金灵的肚皮上,即使那里还只是一团小小的胚胎,也依然是他的骨血。 薄景山停了下来,翻身把金灵搂进怀里。 他能感觉到,她要哭了。 阳奉阴违的小家伙真是不可爱。 “不做了。” 金灵得到了赦免,又有些懊恼,“是不是我做的不好,你不高兴了?” 薄景山失笑:“如果你做得好,我才不高兴。” 听懂他的意思,金灵长舒了一口气:“我听馨儿说过,男人的欲望很强烈的,特别是30几岁的老男人。” 薄·欲望强烈的老男人·景山:“……馨儿是谁?明天找人弄死。” “是我的好朋友,她还不知道我怀孕的事情呢,这两天她打电话给我说开学的事情,我都不知道怎么回复她。” 薄景山低头,亲了亲她有些汗湿的额头:“实话实说,她是你的朋友,会为你感到高兴的。” 金灵眼眸垂下,没有回答。 “你的学生证在吗?过几天开学,于秋去帮你把休学手续办了。” 金灵想了一下,自己拿到薄景山这里来的只有几件破衣服:“我放在家里了,证件都是爸爸存着的。” “过两天我陪你回去拿,睡吧。” 第二天,金灵在别墅的卧室里醒来,入目是熟悉的摆设,看了一眼窗外,黑压压的天空,像是要下雨。 “灵灵,下来吃午饭了。” 吴姐已经做好了饭,把饭菜白上了桌。金灵一边玩手机上的消消乐,一边下楼,把吴姐吓死。 “你这样薄先生看见了是要生气的,赶紧把手机收起来。” 相处了一个多月,吴姐对迷迷糊糊但是天性可爱的金灵也十分喜爱,就是觉得有时候不太省心。 金灵吐了吐舌头,坐上了餐桌,刚把手机放下,范馨儿的微信就一条一条的塞爆了整个屏幕。 ——(论坛链接)惊天爆料!我们学校还有这等人物!大一美女被包养,父亲住院也完全不管不顾,据知情人爆料此女已经与老男人同居。(照片) ——有人在学校贴吧爆你的照片!还说你被人包养了!我操他大爷的,是哪个畜生干的,你等着,我认识几个论坛的管理员,我这就去问问。 ——那个链接你别点了,都是瞎编的,你根本不会做那种事! 心跳慢了半拍,金灵还是点进了论坛链接,当看到整篇爆料时,整个人开始剧烈的颤抖。上面用了很多夸张和恶毒的词语,把她描述成了一个为了钱抛弃父母的拜金女,最后还贴上了一张她的单人照片。 那张照片,是微信朋友圈里发过的单人照。 这篇爆料是一天前发的,下面的网友回复都超过了999条,这篇爆料还被加精,置顶,高高的飘在贴吧的首页。 会飞的乌鸦:“哟,现在的大一新生都这么会玩吗?我要回农村。” 编号89757:“就是因为这些女的,败坏了学校的风气,请校方立刻开除。” 爱吃鱼:“卧槽,这不是设计学院的金灵吗?我见过!真人特别清纯可爱,没想到这么刺激。” 金灵喘了几口气,捏着手机的指尖用力到泛白,这时,范馨儿也打来了电话。 “你看到我的微信了吗?把我给气死了,我已经联系了论坛管理员,但是他们说这是爆料,没有违反规定不给删除。要不要找找简学长?” 简初是学生会会长,不说只手遮天,删个帖子的权利还是有的。 但是金灵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她脑子有点懵,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就把电话给挂了。 金灵没有吃午饭,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里。 吴姐以为她只是孕妇的激素反应,所以情绪有些难以捉摸。 晚上薄景山下班回来,听吴姐说:“薄先生,灵灵在房间里呆了一下午了,我敲门她也应,但是她就是不出来,你去看看吧。” 薄景山一边脱下外套,一边说:“恩,你先下班回去吧,我去看看。” 薄景山敲响了房门,金灵说了一声:“我困了。” “困了?”薄景山的手捏住门把手转了一下,却没转开,他顿时严肃起来,敲了敲房门,“开门。” 隔了好一会儿,金灵才开了门,手里拿着个手机,眼圈都红了,不知道在做什么。 薄景山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眼,伸手去拿她的手机,被她往后躲过了,“怎麽了?” “你怎么了?” “我没怎么。”金灵想笑,却憋出个更难看的哭相,正好她的手机响了,看起来她却不想接,薄景山抓住她的手,把手机给硬生生拿了下来。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薄景山按了接听键,金灵想阻止,却没来得及:“别……”她立刻捂住了耳朵,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低俗的男声。 “女大学生?三百包夜来不来?” 薄景山几乎咬碎腮帮子,挂掉电话看来电记录,全是一连串的陌生号码,而且几乎是每隔一会儿就有人打来。 薄景山拿着手机,质问:“怎么回事?” 他的五官锋利,一旦严肃起来就带着一股子杀气,让人看着都遍体生寒,金灵被他这声音吓得往后一缩,更委屈了。 “我不知道。” 薄景山收起她的手机,拿出电话打给于秋。 “到我家来一趟。” 于秋刚刚才下班到家,即使疲惫,还是迅速换好了衣服开车到了薄景山的别墅大门口。 薄景山让他进了门,给他倒了一杯咖啡,把手机递给他。 “这上面这些电话,帮我查查怎么回事。” 于秋看了一眼,诧异道:“这些好像是骚扰电话吧?说什么了吗?” “女。大。学。生。包。夜。”每个字都是从牙缝里蹦出来,薄景山的脸比锅底还要黑。 于秋已经很久没看见他这副模样,赶紧收起手机告辞:“交给我吧。” 把人送走后,薄景山去了一趟金灵的房间,她躺在床上也没睡,就睁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薄景山拍了拍她的背:“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金灵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坐起身,把薄景山给拉到了书房里,点开学校论坛的首页,把爆料的那条帖子指给薄景山看。 “有人爆料,说我被包养了。” 她想了一下午了,一开始是委屈,后来就是愤怒加上委屈。 她没偷没抢也没当小三,无论她做什么,都轮不到这些网友对她横加指责,不过是眼红罢了。 薄景山浏览完帖子,脖子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难以想象这一下午金灵都经历了些什么。 伸手把金灵拉过来搂在怀里,轻声安抚:“这些不是你的问题,别担心,我会让于秋处理好,幕后诋毁你的人,我也会让他付出代价。” 金灵憋了一下午了,此刻眼泪就有点憋不住。 她擦了擦眼泪:“但是我好像的确是被你包养的。”她低下头,心里暗叫不好,自己好像把鼻涕弄到薄景山的衬衣上了。 薄景山心里一紧,把她捞起来对视:“你这么想的?” 金灵有些心虚,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我花了你很多钱,等孩子生下来就好了。” 隐隐察觉到她要说什么,薄景山的眉头紧紧的蹙起来,眼中带了些不悦:“生下来怎么样?” 金灵却丝毫未觉,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就当还债,以后就两不相欠。” 要不是她肚子里还有孩子,薄景山能把她扔出去。 “下去。” 金灵站起来,看了看他,这才后知后觉他不高兴了,“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你没说错,错的是我。”枉费他耗尽心力,原来在她眼里这都是为了还债,先前还设想和她结婚,现在看来都是一场自导自演的笑话。 薄景山突然觉得一阵头疼,他起身,深深的看了金灵一眼,看着她额头上有些凌乱的碎发,看着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她因为惊讶微微张开的小嘴巴。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暴雨,薄景山一言不发的走出了房间,反手把门给关上了。 “事情没解决之前,你哪里也不准去。” 咔哒一声,好像上了锁。 金灵哪里也不去,她也不在乎锁没锁门,她蹬掉脚上的拖鞋往床上爬,在有些沉闷的空气里再一次把自己裹进了被子里。 一夜噩梦。 竖日一早,金灵睁开眼睛就下了床,睡得不好她的脸有些肿,走到门口去开门,有些试探,但是一拧门把手,竟然真的开了。 也不知道薄景山是什么时候来开了锁。 金灵去卫生间里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把周身的抑郁气息冲刷干净,她最近情绪波动较大,孕吐反应又来了。 早餐只是闻到了桌上的牛奶,她吐得胆汁都快出来了。 皱着一张小脸回到餐桌上,吴姐担忧的递来一杯温水:“怎么样了?要不要让薄先生带你去医院?” “不用了。”一大杯温水下了肚,稍微暖和了一下绞痛的胃。金灵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就直奔薄景山的书房,站在书房前,她是犹豫的,却又忍不住,想看看网上到底已经发酵到何种田地了。 点开了学校的论坛,首页上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帖子,什么抢教室,学妹求交往,寻找食堂学长等。 重要的是,那条爆料的帖子不见了。 这种感觉说不上高兴,但是金灵整个人突然变得轻松了许多,她坐在薄景山的按摩椅上,兴致勃勃的玩了好一会儿。 白天找不到事情做,金灵又开始鼓捣她的烹饪工具,拿着一本烹饪书把厨房弄得乱七八糟。 下午薄景山回来的比较早,金灵身上挂着小围裙,急急忙忙的冲到门口来给他拿鞋,笑眯眯的喊他:“哥哥,你回来啦,我做了饼干,你要吃吗?” 从进门到金灵出现,薄景山的脸都像带着一个面具,一丝的变化也没有,他穿上灰色的拖鞋,一边脱外套一边往里走。 “不吃了,还有点事。” 他的语气很平淡,平淡的有些不正常。 金灵想到昨晚那番话,咬了咬嘴唇,不敢追上去问他到底在生什么气。 薄景山上楼了一会儿,就在楼梯口叫她:“金灵,上来。” 金灵脱了自己的小围裙,特意拿了自己做好的饼干,还端了一杯牛奶,进了书房,小心的把盘子放到茶几上,“你忙完了吗?” 薄景山从窗户前转过身来,一只手伸过来,手掌里放着一个手机,是有点老旧的手机,被摔了好多次了,屏幕都碎了几条缝:“帖子已经找人删除了,是校内的人发的,陈杰你认不认识?” 金灵把手机拿了回来,塞进了裤子口袋里,摇头:“不认识。” 薄景山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他转过身走到沙发旁坐下,翻起了资料,空气突然就沉默了下来。 半响之后,他才察觉到旁边有人似得,抬起头冷冷看她一眼:“还有事?” 金灵指了指桌上的饼干和牛奶:“这个饼干你吃吗?有点硬,你可以在牛奶里泡一下。” 嘴上问着人家吃不吃,手都伸过来要端走了! 还可以再虚伪一点吗! “放在那里吧。”意思是吃或者不吃看心情。 薄·口是心非·老男人·景山头也不抬,明显不太想说话了。 再待下去只会惹人讨厌,金灵抿了抿嘴唇,离开了书房。 门一关上,薄景山放下了资料,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此刻非常需要一根尼古丁来缓解一下糟糕的心情,去旁边的24小时便利店买了一包烟,薄景山站在马路边上点燃。 他穿着黑色衬衣,黑色长裤,几乎与周遭浓郁的夜色融为一体,长身独立,廉价打火机的光照亮他半张脸,冷漠之中藏着一抹难以察觉的温柔。 为了戒烟,薄景山丢了家里所有的烟和打火机,称得上是巨大的牺牲。 站在路边抽了半根烟,薄景山把剩下的一整盒烟捏扁丢进了垃圾桶,沿着公路走回家,金灵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山上气温低,她膝盖上搭着那条专属小毛毯,眼巴巴的盯着院子里的那扇门。 薄景山推门进去的那一刻,金灵也站了起来。 也许是站的太急了,她整个人晃悠了一下就往后倒,薄景山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几步冲上前在关键时刻抱住了她。 金灵跌进他怀里,奶声奶气的说:“啊,有些贫血。” 这家伙。 薄景山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要被她给气出高血压,老男人的心脏真的很脆弱,又舍不得骂她两句,把人抱起来进屋放在沙发上。 “还晕不晕?” 金灵坐起来,精神还挺好的,“不晕了。”她鼻子耸了两下,突然说,“哥哥,你抽烟啦?” 这狗鼻子,缉毒犬都怕她。 薄景山抬手摸了一下鼻子,含糊一下当做糊弄了,餐厅那边吴姐已经做好了饭在叫他们。 上了桌,金灵先喝了两碗鱼汤,这才问道:“陈杰是谁?” 薄景山盯着她碗里空了,又给她盛了一碗,“发帖子的人,我让于秋继续查。” “那些陌生的电话呢?” “你的手机被贴到黄色网站上去了,把号码换了吧。”他说完,走到客厅的柜子前,把一个白色的袋子拿过来了。 “这个给你,我买给奶奶的,她不用。”袋子放在桌上,推到了金灵的面前。 金灵有些不好意思:“是什么啊?” 薄景山没出声,金灵自己打开来看,发现是一款手机,还是某水果品牌最新款,要一万多呢。她立刻把手缩回来:“我的手机还能用呢,我不要。” 薄景山不耐烦的看她一眼:“你不要就丢到垃圾桶里去。” “……” 老男人今天很暴躁。 小蛮蛮子 说: 想继续追更的朋友请点一下收藏,千万不要养肥! 谢谢大家的推荐,大家越喜欢,更新的动力就越大~ 第三十九章 胖了哪儿?我摸摸 一万多的东西,说扔就扔吗?薄景山不心疼,金灵可心疼,她憋着嘴看了他一眼,把盒子拆开拿出了手机,开机之后发现卡都已经装好了,通讯录里存了两个电话,一个是薄景山的,一个是于秋的。 嘴硬心软的男人。 金灵抬起头看他一眼,甜甜的说了一声:“谢谢哥哥。” 薄景山拿勺子的手顿了一下,头也不抬的嗯了一声,眉目间却有了一丝的暖意。 那条爆料帖子不仅在学校论坛上有,其他网站上也有,显然有人雇了水军在网上大量的转发,于秋动用日盛集团的力量,勒令相关部门将网络上所有的转发全部删除,并且把那个叫陈杰的男生带到了薄景山的办公室。 陈杰是个戴着眼镜的宅男,有点胖,有点懵,坐在沙发上看见薄景山推开大门进来,才意识到自己招惹了了不得的人物。 于秋走过去接薄景山的外套,恭敬的说:“薄总,这个就是陈杰。” 薄景山解开衬衣袖口,挽上去露出精壮的小臂,长期锻炼的男人,稍微捏一下拳头就是暴起的青筋,而不是软趴趴的白肉。 薄景山坐在了沙发上,面对着陈杰,冷眼问道:“帖子是谁让你发的?” 陈杰低着头,根本不敢看他,“是……是……”他支吾半天也不说不出来,于秋淡定的接上一句,“如果你不说出幕后的人,我们就会以诽谤罪起诉你,你可能不会坐牢,但是出于你对于学校的恶劣影响,你不仅拿不到毕业证,还会被开除。” 陈杰虽然学习不怎么样,但是读了那么多年书,还是指着一个毕业证去找工作,顿时着急了。 “先生,我说,那个帖子是网上一个人雇我发的,她给我五千块让我在许多论坛都发,那些内容和照片都是她传给我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于秋立刻问:“那个人是谁?他怎么联系你的?” “因为我经常水论坛,她可能就是在论坛上看到我发过帖子,私聊我的,但是我觉得她好像不是我们学校的人,我可以把她的账号给你们,我们也只聊过那一次,后面再也没有联系过了。” 陈杰赶紧把手机拿出来,把上面雇主的论坛账号给于秋看,于秋用一张白纸记下。 出门后,陈杰后悔莫及的对于秋说:“先生,求你了,别让学校开除我,我家里条件不好,就指着我大学毕业找工作呢。” 于秋头也不回:“你家里穷,不是你帮人做坏事的理由,你的处理结果,你的班导会通知你。” 陈杰垂头丧气的走出了日盛集团,秋老虎来的凶猛,外面日头正大,他被晒得晕晕乎乎的,接到班导打来的电话。 “陈杰,你在论坛上发布一些不实的信息,危及到同学和学校的声誉,现在学校给你记大过处分,不予发放学位证书。” 陈杰苦笑了一声,这个处理结果已经算是意料之中最好的结果了,有毕业证就行。 于秋把陈杰送走后,立刻上网开始查找陈杰给的账号,账号名称都是乱码,看起来是早有准备的。 对于网络这一块,于秋并不是高手,他想了想,立刻坐电梯下楼,在公司外面不远的公交车站找到了陈杰。 陈杰以为他还要找麻烦,脸都吓白了:“老板,我已经被记大过了,还想怎么样啊?” “你是电脑高手吧?” “高手倒算不上,就是一般的……” “就是你给我的那个账号,你把地址给我查出来,在哪里注册的,找到这个人的话,我让校方把记大过改成留校察看,学位证书以后也可以给你。” 于秋衣冠楚楚,一表人才,不像是随口撒谎的模样,陈杰眼睛都亮了,“真的吗?交给我吧,今天就给你找出来。” 他加了于秋的微信,就坐着公交车回学校去了。 陈杰作为一个计算机系的死宅,动作那是相当的快,一个多小时就查出了ip地址,顺着ip把小区门牌号都给确定了。 他正打算把地址给于秋发过去时,身后吵闹的室友突然安静了下来,察觉到气氛不对的陈杰回头,竟然看见学生会会长简初站在他身后。 柔和而干净的简初,站在这样脏乱的环境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他低头看向陈杰,表情有些冷。 “你是陈杰吗?” “是,是我……” “你出来一下,我有几句话想问你。” 不得不说,在一所大学里,学生会会长的权利是非常大的,以至于许多的人看见学生会会长就产生一种面对领导的恭敬感。 陈杰并不例外,他是有些害怕的。 他跟着简初走到走廊的尽头,简初从包里掏出了一包烟,递给他一根:“别紧张,我只是有点事想问你。” 这两天因为那帖子的事儿,陈杰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他接住简初递过来的烟点燃了,情绪才稍微稳定一点。 “会长,你想问什么事?” “论坛那条帖子,是你发的吧?” 果然又是那事儿,陈杰现在悔的肠子都青了,为了五千块,他是把自己彻底给陷进去了。 “会长,那稿子真不是我写的,我是收了别人钱,帮她发的,现在我可能要被记大过了,妈的,让我找出那人,我非弄死他!” 陈杰嘀嘀咕咕的骂了几句,简初打量着他,见他不像是说谎的模样,于是说:“人呢,找出来没有?” “刚找出来她的地址,对了,日盛集团那边也在找我麻烦,要我把那人的地址供出来,我正要给他们发过去呢,我就是有点好奇,这金灵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简初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把烟头扔在地上踩灭了,说:“你把地址给我。” 陈杰老老实实的把地址给他看,简初用手机拍了一张,什么也没说就走了。陈杰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没有多想,把地址给于秋发了过去。 简初走出男生寝室,给金灵打电话,但是却直接提示对方已经成了空号,慢慢放下手机,简初的关节用力到泛白,这时,蓝莹的电话打了过来。 “简初,今天晚上陪我吃饭好吗?” 简初咬着牙:“网上那稿子是不是你找人发的?” 蓝莹那边沉默了一下,发出了嘲笑声:“金灵被包养的那个?真是绘声绘色啊,想不到那丫头还是个狠角色呢。” “是不是你?” 也许是察觉到简初的认真,蓝莹冷笑一声:“简初,你还说你不喜欢她?看她出点事,你急成什么样子了?” “如果不是你做的,就最好,如果是你,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简初挂了电话,想着再过两天就要开学了,到时候等金灵来了学校,他再亲自来找她也不迟。 于秋那边收到陈杰微信的时候正好在开会,他抓起手机看了一眼,脸色就阴沉下来,这个地址很熟,他还和薄景山一起去过。 是金灵的家。 没有迟疑,于秋起身走到薄景山的身旁,弯下腰悄悄对他说了几句话,薄景山的眼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冷下来,他用手在桌子上猛地拍了一掌攥紧拳头,牙齿咬得两腮都鼓动了两下,他沉着声音说:“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 说完,他起身大步朝外走去。 于秋跟在他身后,他一路气冲冲的下了楼,周身都是低气压,不少路过的员工看见他都不太敢跟他打招呼。 坐进了车里,他目光沉沉的说:“去况金枝上班的地方。” 来之前,于秋提前给4S店的总经理打了个电话,“张经理,我们薄总现在有空过来找你谈谈。” 4S店里,如往常一样热闹着,今天也有不少客户来看车。 况金枝正在接待一位客户,眼看着就要卖出去一台一百多万的车了,心里正高兴的很,突然看见张经理从楼上下来了,而且还叫了好几个店里漂亮的女员工,跟他一起去大门口。 况金枝疑惑的问旁边的同事:“这是怎么了?今天要来大客户?要张经理亲自去迎接。” “我也不知道,但是听小美说,早就打电话联系过了,要买五十辆来奖励员工呢,而且都是高端商务车,这一下得几千万了吧?而且还说以后集团买车,都和店里签合同呢。” “什么集团?这么大手笔……” 况金枝边说边朝着门口张望,只见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停在了门口,长身独立的男人从车上下来,戴着墨镜,却遮掩不住那张英俊的脸庞,那一身的贵气让所有旁人都变成了背景板。 张经理等人立刻迎了上去,就差没拿欢迎牌。 那人在人群的簇拥下走了进来,他目不斜视,腰背挺直,早就习惯了这种万人拥捧得场景。 待他走进店里,况金枝也认出了那个熟悉的气场,她两腿一软,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会这么巧?!” 店里所有人都看向了薄景山。 这是豪车4S店,平时来买车不乏又帅又有钱的,但是像他这样却还是让人止不住目光流连。 薄景山的眼睛藏在墨镜后面,淡淡的在店里扫了一眼,就看见了躲在柱子后面的况金枝。 嘴角扯起一个冰冷的笑容,他停住了脚步。 张经理说:“薄总,往这边走,先去接待室里喝点东西吧?” 薄景山抬手,示意他不用,语调清冷:“不用,订车的事情于助理会和你详谈,我今天到店里来,就是想问问你,店里聘请员工,是否对自身素质没有任何要求?” 张经理立刻说:“怎么会呢?我们店里的员工,本身素质都是很高的。” “哦?那在网上四处散播谣言,诽谤别人,专做背后勾当的员工,该怎么处理?” “那当然是立刻开除!”张经理恨不得把一颗心捧到薄景山的面前。 闻言,薄景山嘴角的笑容淡去,对着况金枝藏身的柱子,微微提高音量:“况金枝,你雇人发稿的事情,我已经调查清楚,你还有什么话说?” 况金枝两股战战,第一反应就是狡辩。 “我没有!” 张经理等人诧异的看着这一幕,没想到薄景山会是冲着况金枝来的,顿时察言观色的说道:“薄总,您怎么会认识况金枝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于秋拿着手机,走到况金枝的面前,把她在校园网注册的账号和地址一并给她看,强硬的说:“我已经让人去你家,把你的电脑拿出去检查了,账号就是你注册的,你还不承认吗?” 况金枝没想到他们的动作这么快,居然两天时间就查到了自己的头上,看着薄景山那副模样,她有些恐惧。 “是我做的又怎么样?我只是发了个帖子而已,你还能送我去坐牢不成?” 面对况金枝的野蛮,薄景山的嘴唇崩成一条直线,隔着墨镜都能感觉到他目光的冰冷。 “既然你承认,张经理请你立刻开除这个人。我不想让你去坐牢,我要你在A市连一份扫地的工作都找不到。” 说完,他转身就走。 于秋对着目瞪口呆的张经理点了点头,“张经理你听到了?” 张经理连连点头:“听到了,听到了,况金枝,你已经被开除了,赶紧收拾东西走。” 况金枝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大喊道:“我不走,我业绩这么好,我凭什么要走?!除非你补偿我三个月的工资!” 于秋冷笑一声,“做梦,张经理,日盛集团有自己的法律团队,必要时刻可以给你提供援助。” 况金枝一听,知道自己是真的被炒了鱿鱼,顿时嚎啕大哭,嘴里还一直骂着脏话,于秋看着张经理找人把她给拖了出去。 况金枝本以为,薄景山那句话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她丢了一个工作,还可以再找下一个。 但是她没有想到,薄景山说到做到。 把况金枝的工作搅黄之后,薄景山回到家,金灵在院子里给花浇水,山上气温较低,她穿着宽松的长袖长裤,越发显得瘦弱空荡。 “过来。” 薄景山走到后院门口,对着金灵张开了双臂。 金灵听见她的回头,眼睛笑的眯成了一条缝,小跑着撞进他怀里。 怀里的她,瘦的令人发指。 薄景山佯装不悦,捏住她肩膀俯视她,“不是说胖了两斤吗?胖哪里了?” 她不好意思的揉了揉自己的屁股,有些俏皮的说:“在家里坐的太多,胖屁股上了。” 他的视线不由得往下挪,她立刻嗔怒着抬手来捂他的眼睛:“看什么看?” “不看,我摸摸。” 真是耍的一手好流氓。 她恨不得跺脚,又羞又臊,气鼓鼓的说:“不准摸!” 他微微偏过头,躲开她小小的手掌,嘴角扬起一个邪魅的弧度:“以后不要来求我摸。” “……” 金灵从未见过如此厚颜如此之人! 两个人玩闹了一会儿,薄景山抓住她的小手看了看,柔声说:“去洗手吃饭,脏死了。” 说洗手,也是薄景山帮着洗。 两人到了浴室里,薄景山抓着金灵的手冲洗。 他的手掌宽大五指修长,揉捏的动作让金灵十分痒痒,忍不住咯咯咯的笑出声。 薄景山听到她的笑声,回头忍着笑:“这么开心?” 金灵点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了一下:“开心,哥哥不生我的气了。” 不说还好,一说就来气。 冲掉最后一点泡沫,他关了水龙头,看着她走出了浴室,才冷冰冰的说:“过两天就开学了,明天我让于秋去你家里把证件拿出来,帮你把休学手续办了。” 他声音一贯的冷,金灵没察觉到什么异样,想了一下摇摇头说:“我想自己回去拿,马上要入冬了,我什么衣服也没带呢。” 她现在身上穿着的就是她自己带来的,长袖的领口都洗的发白,裤子也看起来廉价的很,薄景山抱着她都觉得扎手。 之前给她买的都是夏装,这两天在家里有点穿不上了,说起来这还是薄景山考虑的不周到,他有些自责,略微放缓了语气,轻声说:“不要拿了,明天去买新的。” 金灵本想拒绝,被他深邃的眸子看了一眼,突然手心发烫,用鼻腔“恩”了一声。 吴姐在叫吃饭,金灵开开心心的朝着餐厅那边去了,薄景山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瘦弱的小背影,把本来要说的那些话吞进了肚子里。 不想让她接触任何的阴暗面,有些事情就让自己来处理吧。 金灵换了手机之后,才发现自己要告知的人都没有几个,除了范馨儿,晚上睡觉前给范馨儿发了一条微信,说自己换号码的事情。 范馨儿这几天忙着谈恋爱,晚上来看网上那条爆料稿,才发现已经被删除了,她高兴的给金灵发微信。 “想不到简初学长那么厉害,这么快就帮你把稿子删了。” 可是薄景山说是他处理的啊?金灵不敢把这事儿告诉给范馨儿,只是附和着说了两句简学长人挺好之类的。 随后范馨儿说:“终于要开学啦,好怀念校园生活啊,你什么时候去学校报到?我们约个时间啊?” 金灵踌躇了一下,还是决定撒个小谎:“我要转学了,爸爸要转去隔壁市的医院,我要照顾他。” 范馨儿特别的震惊,但生老病死也无法改变,只能遗憾的说:“死丫头,这么大的事情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那你以后可要经常回来找我玩哦。” 正巧,丁浩渺给范馨儿发睡前爱的微信,范馨儿就把金灵要转学的事情跟他讲了,隔天,丁浩渺和简初在学校里约了打篮球,闲聊的时候把这事儿也跟他讲了。 金灵接到简初发来的微信时,正和薄景山在外面的商场里买衣服。 薄景山的本意是,让于秋把所有舒适的品牌都买个十件八件送到别墅,就不让金灵来外面跑一趟了。 但是金灵怕薄景山乱花钱,就自己来选。 可事实证明,她出来之后花的钱就更多了,她每进一家店,薄景山就恨不得把一整个店里的衣服给她包下来。 没办法,在薄景山的眼里,她穿什么都好看。 仔细看的话,屁股上好像是长了点肉,也不知道摸起来是什么样的手感…… 扫了大半个商场,金灵也累了,她丝毫不懂谦让的走在薄景山的前面,薄景山跟溜孩子似得跟在她身后,转头看见隔壁有个女人带着个孩子,两人手上戴着个弹簧一样的东西。 薄景山叫住卖衣服的店员:“那是什么?” 这个商场是日盛集团旗下的,店员跟薄景山说话都打哆嗦:“薄总,那是防止孩子走丢的绳子。” “你去给我买一个来。” 薄景山带着金灵在甜品店里喝奶,不一会儿店员就气喘吁吁的把防丢的绳子给他买来了,他看了一眼金灵,抬了抬下巴:“把手伸出来。” 金灵不明所以。 薄景山抓住她细瘦的手腕,把弹簧的一头套了上去,把另一头套在了自己手上。 “……” 金灵怀疑薄景山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周围不少人都朝他们这边看,看的金灵脸都红了,把手腕上的装置捂住,压低了声音往他面前凑:“哥哥,这个是小孩子戴的。” 薄景山用一种惊奇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疑惑的问:“你不就是小孩子吗?而且肚里还有一个。” 金灵的耳朵不争气的红了。 两人走出商场的时候,就是用了这样的姿势,弹簧绳连接着两个人的手腕,金灵在前面走,薄景山在后面溜。 于秋开着车等在大门口,看见两人的造型,差点当场哭出来。 冷冷的狗粮在脸上胡乱的拍,单身狗真的很想谈恋爱! 本来于秋是要自己去金灵的家里帮她拿证件的,但是金灵怕于秋找不到地方,自己也要去。 薄景山和金灵上了车,她坐下之后,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了摸身上的针织衫,贵的东西就是不一样,摸起来特别的舒服。 他看着她的小动作,心软的一塌糊涂,又嫌弃的看了看她手里提着的那套旧衣服:“怎么不扔掉?” 她斜睨他一眼,把袋子抱在怀里,硬气的说:“又没坏,以后我可以捐出去给别人穿。” 他无奈的看她一眼,也拿她没什么办法,抬起头对开车的于秋命令了一句:“慢点开,车速控制在50.” 什么?蜗牛比赛吗? “薄总,是不是太慢了?”车后方已经传来了气势汹汹的喇叭声,薄景山却充耳不闻,只要有金灵在车上,他一贯都会把车速降低。 小蛮蛮子 说: 每天日更六千打底,各位看官老爷们开心了给个打赏什么的会加更哈~绝不断更的哟~ 喜欢的朋友请点个收藏和追书~每天一票推荐票请推给小蛮子!谢谢大家! 大家对剧情也可以留言,让小蛮子更有动力哈~ 爱你们~ 第四十章 你肚子怎么回事? 半个小时的路程硬生生开成一个小时,于秋踩着刹车的腿有些微抽筋。当低调中压不住奢华的黑色劳斯莱斯驶进小区里,立刻吸引了大批居民行来的注目礼。 车子停在了楼栋门口,薄景山迈开修长的双腿打开车门,金灵紧跟着他打开车门,楼里正走出来一个中年妇女,她满是横肉的脸庞抽动了一下,一双散发着精光的小眼睛注视着金灵,转瞬就露出一个热情的笑容,朝着金灵走来。 “灵灵,这些日子你到哪里去啦?哎呀,穿的这是什么牌子的衣服啊,真好看,哎这是你男朋友吗?” 刘妈是小区里出了名的喇叭花,嗓门大,嘴巴大,什么事情经过她的嘴一说,都能添油加醋变成另一幅模样。 金灵对她只有礼貌,没有好感,见她热切的盯着薄景山,似乎想从两人身上看出什么惊天八卦,她小心地保持着距离,说:“刘妈,我上楼拿点东西。” 刘妈愣了一下,先前乖巧的金灵竟然变得如此陌生,这倒让她有些意外,尴尬的笑了笑:“去吧去吧,我也正要出门去买点菜。” 此时薄景山已经与于秋交代几句,看见一个大妈围着金灵叽叽喳喳的讲话,剑锋般的眉头就露出深深的褶皱,疾步如风的朝金灵走来,到她身边也不停下,而是牵住了她的手就往前走。 刘妈看到两人紧握的手掌和和谐的背影,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这下八卦又有素材了。 她走出玻璃大门,看见停在大门口的车,黑色轿车看起来十分气派。只是她不太认得这个牌子,便觉得这车只是外形好看,肯定不如她儿子买的大众,至少是个人尽皆知的名牌,暗自鄙夷了一番。 门内,薄景山与金灵已经一同进了电梯,电梯门一关上,空气就变得安静和稀薄。 金灵盯着前面,电梯门是金色的金属门板,反射出她和薄景山的身影,一高一矮,一大一小,中间隔了一拳宽的距离。 她突然心思一动,往斜前方悄悄地挪了一步,电梯门上的倒影就重合在了一起,似乎她正靠在薄景山的胸口处一样。 这感觉很微妙,像小情侣之间玩的小伎俩。 金灵正暗自为了自己的小把戏开心,却不知身后的高大男人早已经洞悉她的所有举动,打从进了电梯他的视线就没有从她的身上挪开过。 但是不得不说,薄景山很享受金灵这样的小把戏。 他以前没有谈过恋爱,也不明白什么叫纯真的爱恋,现在也是全凭着一股本能在和金灵相处,可是如今他渐渐从金灵身上,感受到了心跳的悸动。 就在薄景山准备往前一步的时候,楼层到了,电梯门叮的一生开启,金灵若无其事的跨出了电梯门,仿佛刚刚无事发生过,撩人于无形。 把悸动暂时压制,薄景山跟在金灵身后来到了家门口。 到底是自己的家,金灵没有敲门的习惯,她拿了钥匙开门进去,还兴致勃勃的回头和薄景山说话:“你等我一下。” 刚迈出一步,主卧室里突然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压低嗓子说话的声响。金灵后背发凉,试探性的喊道:“吴阿姨,你在家吗?” 没人应,但是确实是听到了声音,金灵的第一反应是家里进贼了,她的神情瞬间紧张起来,求助似得看向了大步走来的薄景山。 薄景山让她出去等,自己走过去拧主卧的门把手,门被反锁了,他敲了敲门,“谁在里面,开门?” 金灵在门外已经紧张的拿起了手机,打算报警了。 等了一会儿,就在薄景山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门被打开了,气喘吁吁的吴雪站在门口,看起来就做了亏心事。 在她身后的床边上,还站着一个更加心虚的男人。 两人做了什么,根本不用描述。 空气里有让人恶心的味道传出来,薄景山厌恶的皱了皱眉头,往后退了一步,不由得庆幸金灵没有看见这一幕。 “薄先生,你们怎么来了?”吴雪很想装作若无其事,但是她不断转动的眼神却出卖了她。 薄景山一句话也不想和她多说,冰冷的视线在奸夫淫妇的身上来回扫荡了一下,沉声开口:“立刻收拾你的东西,滚出去。” 吴雪强装镇定的表情顷刻之间崩塌,脸色如纸白。 这时,身后传来了一声疑问的声音:“金灵?你怎么来了,妈……”况金枝边说话边走进来,迎面和吴雪的视线撞上,把吴雪的狼狈和羞恼看在眼里,僵了一瞬。 吴雪立刻开口:“金枝,你张叔叔来家里借点东西,你别误会。” 卧室里的男人听见人越来越多,衬衣的扣子都没扣好,急急忙忙推开吴雪从里面冲出来,眨眼就消失在了大门口。 客厅里只剩下脸色发青的况金枝,和百口莫辩的吴雪,还有冷眼旁观的薄景山。 一时间安静的只能能听见时钟滴答滴答的走动声,半响后况金枝反应过来一把把吴雪给推进房间,自己挡在了门口,有些结巴的说到:“无论我妈做了什么,这是我们的家事,与你无关。” 薄景山睥睨她一眼,转身就朝着门口走去,他边走边掏出电话,打给了于秋:“于秋,把小区保安叫上来。” 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开,走到门口对还云里雾里的金灵说道:“证件让于秋上来拿,我们先下去。” 金灵回头看了一眼况金枝,默默的跟在薄景山身后离开。 不一会儿,于秋就带着两个保安气势汹汹的上了楼,他们闯进吴雪的家里,对着两人下了最后通牒:“薄总已经替金城先生请了律师,你在婚内出轨,要求你净身出户,立刻离开。” 有着心理洁癖的薄景山已经上了车,直接把金灵带回了家,回家之后,立刻去洗了个澡。 亲眼见证了刚刚那样的污秽,对他来说称得上是一种羞辱,他甚至连身上穿过的那套衣服也想丢掉。 休学的事情交给了于秋处理,金灵也没有再管过,两天之后她在浴室里洗完澡,把自己脱了个精光,站在镜子前面。 她惊奇的发现,自己的小肚皮微微鼓出来了。 不是吃多了那种小肚皮,而是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身体里长大了。 她摸着肚皮,克制不住内心的喜悦,随便套了件衣服就到书房里去找薄景山炫耀。 薄景山正在和公司的高层开视频会议,冷着一张脸,像别人欠了他八百万。 “哥哥!” 金灵推门而入,满脸都写着欢呼雀跃。 薄景山一秒钟露出笑容,在视频里的高层们惊掉下巴之后,关掉了视频,问:“怎么了?” 高层们纷纷发出疑问。 “薄总什么时候多了个妹妹?” “原来薄总的面部神经没有失调,他会笑。” “什么样的妹妹会住在薄总的家里,还在书房里随进随出?” 金灵走到薄景山的面前,兴奋的撩起了睡衣,白嫩嫩的小肚皮对着薄景山,他沉默了两秒钟,压制住狂飙的肾上腺素:“吃多了?” 金灵立刻生气:“没有!你看我肚子鼓出来了!” 薄景山这才反应了过来,锐利的五官竟然出现一丝松动:“小家伙长大了。” 金灵小鸡啄米似得点头,笑得眼睛都没了,小声的问他:“你要不要摸摸?” !!! 好不容易克制下去的燥热瞬间被撩起,薄景山额头上青筋爆了一下,慢慢抬起手,按在了对方软乎乎的小肚皮上。 想揉,又怕弄疼了她。 老男人忍得很辛苦,就这样保持着这个姿势,老半天都没动。 小家伙还一直在等着他的反馈,站的两条腿都酸了,心想着,还要摸多久啊?忍不住小声问:“摸好了吗?” 好的很。 克制住吻她的冲动,薄景山拉住她的手把她抱到自己的大腿上,在她额头上蜻蜓点水的亲了一下。 这是两人同居以来,第一次超越拥抱的亲密举动。 他身上有一股属于男人的荷尔蒙香气,宽厚的臂膀让人忍不住想靠,金灵盯着他颜色偏浅的嘴唇,悄悄的咽了咽口水,不由自主回想起第一晚的疯狂。 意识到再这样下去要出事,金灵抢先一步站了起来,说话有些磕巴:“你忙吧,我先出去了。” 被她这样一搅和,哪里还有心思忙,更多的是想把她留下。 但是看着她躲闪的视线,他便以为这个唐突的额头亲吻让她感觉到了不适,于是很自然的转过头,“嗯”了一声。 金灵逃也似的走出书房,站在门外深呼吸了好几口气。 薄景山身上的气味真好闻,胸口的肌肉也很鼓。 —— 吴雪和况金枝哪是那么容易被赶走的人,何况现在况金枝还丢了工作,这个家是唯一的财产。 于秋前去交涉过几次,每次都被蛮横的母女推出大门。 薄景山交代的事情他必须处理好,于是聘请了专业的律师团队,要把吴雪当作被告告上法庭。 就在一切即将尘埃落定之时,金灵接到了医院里打来的电话,金城醒了。 这次不是肌肉反射,而是真正意义上的清醒。 金灵火急火燎的赶到医院病房,却发现自己来迟一步,吴雪母女已经霸占了床边的位置,哭天抢地,似乎在哭丧。 金灵顾不上和这两人的恩怨,看见昏迷已久的父亲终于睁开双眼,激动的眼眶泛红,一步一步走进病房,脚步声都不敢放大。 她刚走近,金城就注意到了她,冷淡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吴雪你和金枝先出去,我有话要问金灵。” 他的语气冷淡和严厉,从前的父亲形象判若两人。 况金枝经过金灵身边时,眼泪早已经收住,留下一个看好戏的眼神。 两人走后,金城开口:“刚刚你吴阿姨跟我说,在我昏迷这段日子,你搬出去了,怎么回事?” “我,我……” “你是不是和薄景山同居了?” 想来,吴雪已经把事情全部说了,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添油加醋的说别的。 金灵点头:“恩。” 金城却猛地坐起身,低吼一声,“胡闹!你一直以来性格比较孤僻,和她们母女俩处不来,我也事事迁就你,但是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和男人未婚同居?你才多大?你这是丢我的脸!” 他气急,眼前一黑,上身晃了一下,伸手捂住了额头。 金灵没想到他发这么大的火,赶紧上前去扶他:“爸爸,你别生气。” 金城甩开她的手:“金灵,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金灵咬着嘴唇,眼眶泛红,说,“你昏迷后,吴阿姨把门锁换了,不让我进门,我在医院睡了几天,薄先生才让我住在他家里去的。” 这些话,显然金城没听说,他愣了一下:“她真的这么做?” 金灵点头,“恩。” 金城脸色黑沉,剧烈的喘息了几下:“这些事情以后再说,你现在先搬回来。” 金灵摇头:“我……我不想搬回来。” 金城抬头看她,不可置信:“你想把我气死是不是?是不是我根本就不该醒过来?!” 金灵见他神色激动,赶紧说:“不是这样的!” “你给我出去。”金城把她赶出去,让吴雪母女进去照料,金灵也不敢走,就一直在走廊里坐着,隔了半个小时,况金枝找护士推来一辆轮椅,把金城弄了上去。 金灵问:“爸爸,你的身体很虚弱,现在还……” 况金枝立刻反驳:“这医院怎么比得上家里?你放心在外面住着,我和妈妈会好好照顾爸爸的,不牢你费心。” 三人果然就这样办了出院手续,金灵有些担心,自己也打了个车跟着回去了。 薄景山接到于秋打来的电话,说金城今天醒过来,人也已经出院了,他第一反应是金灵是不是也跟着回了那个家。 立刻打电话过去,果然,金灵也回去了。 “爸爸坚持要出院,我有点不放心,跟回来看看。” 薄景山不知道金城醒来后的状态,只听说吴雪母女还在那个家里,就担心不已,更别提让金灵久待,沉着声音说:“那一个小时后我来接你。” “我想住一晚,好吗?” 委屈的声音,有点小可怜。 薄景山心中着急,但是对方也是独立的个体,他没有资格去限制对方和父亲团聚的时光,只能答应下来。 金灵在阳台上挂断电话才敢走进客厅,金城坐在沙发上,虽然脸色有些大病未愈的苍白,浑身的气势却比以前要强硬许多。 他扭头看见金灵,说:“你跟回来做什么?” 金灵乖巧坐在沙发上,两只手握在一起,甚至感觉到了一阵压力。 她低头的时候,金城正一瞬不停的打量着她,只见她整个人比之前胖了一点,穿戴都是名牌,似乎与这个家里有些格格不入。 金灵的性格一贯老实,被金城这么说,也不生气,只是说:“爸爸,当初你昏迷的时候,薄先生帮了大忙的,还了公司的债,你这么久的住院费也是他交的。” 金城却不买账,强硬的说:“我正打算把公司转让出去,收到的钱会拿来还债,你不用操心。” 金灵见他坚决如此,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在心里觉得,爸爸好像变了太多,不是从前的爸爸了。以前的爸爸温柔善良,对人说话都是轻声细语,从来没有像这样训斥过她,而且对薄景山的救命之恩,也没有一点感激。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金城说:“你把那个银行卡拿走了?” 他说的是,之前拿来还债的一百多万,于秋从吴雪那里拿了回来,交给金灵的。 金灵点点头,想起那张卡还藏在薄景山家里,于是低头说:“恩,我明天拿来给你,现在不在我身上。” 金城似乎与她再没有了话说,起身回卧室去休息了。 吴雪母女出门去了,说要去买菜回来做饭,金灵回到自己曾经的卧室,这里还是和从前一样,有熟悉的味道,只是落满了灰尘。 金灵把卧室里的东西收拾了一下,才坐在了床上,这个家的氛围已经有些怪异,让她非常的不习惯,她甚至开始想念吴姐做的饭了。 金灵忙着操心家里,完全把薄景山这头给忘了,一个电话也没打过来,却不知道他在公司里坐着等她的电话,等到公司的人全部下了班。 于秋进办公室说:“薄总,你先回去吧,时间不早了。” 他看了看从始至终漆黑一片的手机屏幕,眼中慢慢结起一层寒霜,说:“你先回去,我再呆会儿。” 没有金灵的家,都不是家。 当他意识到自己有了这样的想法时,不免对自己的未来有些担忧,那小家伙估计在家里也不好过,不知道是不是被人欺负,越想越沉不住气,越想越担心。 最终他还是忍不住,发短信给她。 “吃饭没有?” 早就过了吃晚饭的时间,他只是例行一问。 躲在房里一下午的金灵,早已经饥肠辘辘,刚刚晚饭时,况金枝对她冷嘲热讽,金灵出言回怼了几句,况金枝就哭了起来,金城又训了金灵一顿,晚饭也不欢而散。 接到薄景山的短信后,金灵立刻红了眼眶。 她在薄景山的家里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早已经习惯了被人照料的日子。 “吃了。” 她不敢让他担心,小小的撒一个谎,他的电话立刻拨了过来。 “早点睡觉,不要玩手机,睡前喝一杯温牛奶,空调不要开的太低,不要踢被子。” 他习惯了这样细细的叮嘱,浑然不觉自己的啰嗦。 他说完,那头却半天没有出声,片刻后有吸鼻子的声音,他的一颗心猛地被人捏在掌心里。 “怎么了?是不是他们欺负你?” 薄景山说话间已经拿了车钥匙起身,急匆匆的下楼开车,那头似乎听见了车锁的动静,立刻解释说:“没有人欺负我,我晚上吃太多有点不消化,我要去洗澡睡觉了,不和你聊了。” 薄景山的手捏住方向盘,手臂上青筋暴起,他忍住一些不好的情绪,轻声叮嘱:“睡前反锁房门,不要让人进来。” 金灵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肚子饿的咕咕叫,哪里睡得着?又等了一个多小时,客厅里静悄悄的没有了一点声音,她才披着外套起床出门,走进厨房打开了冰箱。 翻了半天,要么是生食,要么是冷餐,哪一样都不适合她,而且她怀孕后嘴巴被薄景山喂的叼,越发的挑食。 从冰箱里没找到食物,她在柜子里找到了一包小饼干,忍不住当场拆开,拿出一小块塞进嘴里咀嚼。 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女声。 “你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金灵吓的手里的饼干脱落,发出吧嗒一声声响,她快速的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回头才看见况金枝那张比女鬼还阴沉沉的脸。 “我只是吃一点饼干。”她看了看地上已经洒出来的饼干,心里难过不已,肚子还没填饱。 况金枝闻言更加阴沉:“你倒是吃得下,这个家被你弄的不得安宁,要是爸爸今天没有醒过来,我和妈妈早就被你们给赶出去了吧。金灵,别整天装的一副天真无辜的模样,你背后那些歹毒的心思我早就看透了。” 面对她的指责,金灵没有反驳,她虽然老实但不代表痴傻,前几天从家里出来的那个男人,让她明白,吴雪背着金城偷了人。 她没有揭穿,只是因为不想金城受到刺激。 “我先回房了。” 她无意争吵,转身想走,况金枝的手猛的从身后伸过来,一巴掌推在她的后背上,她被推的一个趔趄,肚子险些撞上面前的橱柜台,第一反应是捂住肚子,手背狠狠的撞了上去,一阵剧痛袭来,她脸色惨白。 不过几秒钟时间,她后背的冷汗已经侵湿大半衣衫。 她还没来得及回头质问,况金枝却走近她身后,伸手把她转了过来,视线落在她还没有松开肚子的双手上,眼神有了些许变化。 “不是没摔倒吗?你怕个屁,矫情。” 面对况金枝那铁钩子一样的眼神,巨大的恐惧感犹如铺天盖地的网把金灵笼罩起来。 “为什么推我?” “推着玩。”昏暗的光线下,况金枝咧开嘴,笑的一脸凄然,目光一直落在她的手上,突然问:“你捂着肚子做什么?” 金灵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放开了手,说:“没什么。” “我看你这不像没什么的样子,你好像很紧张你的肚子?”况金枝的笑容如鬼魅。 恐惧的冷汗再度渗出,金灵看向厨房大门,想逃。 “饼干我不吃了,我回去睡觉了行吗?” 她往前一步,况金枝一马当先堵住她的去路,眼中的恶意露骨:“你以为这还是薄景山的家里,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告诉你,你今天不把你这肚子的事情说清楚,你就别想踏出这个门。” 小蛮蛮子 说: 谢谢大家的推荐票,喜欢的亲请收藏点一下免费推荐。爱你们! 第四十一章 你是个后妈 厨房的吊灯多年没有修理,此时不断地闪烁,窗外也不知何时变了天,轰鸣的雷声振动耳膜。 况金枝的眼睛,像一根铁索,把金灵从头到脚的捆绑住,她有种无处遁形的慌乱。 “我一直都很奇怪,你是怎么会认识薄景山的?而且他还愿意为了你花了那么多钱,甚至让你搬过去和他一起住,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是你有他的把柄,还是说,你为他怀了孩子?” 雷声过后是闪电,一道白光闪过,金灵的脸比纸张还白。 她贴着橱柜小心的往后退,说:“这是我的事情,你没有资格质问我。”当腹中的胎儿受到威胁时,她表露出母亲的本能。 况金枝细细摸索她的每一寸表情,最后露出了一个邪魅的笑容,“看来是真的,你怀孕了,他让你把孩子生下来?” 金灵已经无处可逃,低头不语。 况金枝却突然朝她伸出了手,目标是她的肚子,她本能的反手抓住了对方的手,用了自己生平最大的力气,戒备的说:“你想干什么?” 金灵的反应,让况金枝感到愉悦,她最近一直在为了工作的事情发愁,更愁的是金灵没有任何的弱点,此刻,她终于从她坚硬的护甲上找出了一个巨大的漏洞。 她目光灼灼:“不干什么,就是我很想知道,如果爸爸知道这件事,会是怎么样的反应?才19岁的年纪,就怀上了30岁男人的孩子,甚至为了孩子不去学校上课。你也知道,爸爸是个非常传统的人,而且,他对你的期望远胜过我。” 金灵推开她的手,手指有些微微的颤抖,“爸爸刚出院,不能受到任何刺激。” “我管不着,他不是我亲爸爸。”况金枝突然笑了出来,笑声让主卧的门被推开,吴雪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走到厨房门口,见到对峙的两人,视线扫过各异的脸,带着厌恶:“金灵,这儿晚了你们在吵什么?还想不想让你爸爸睡觉了?” 况金枝回头看了母亲一眼,递给对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然后笑着看了金灵一眼,转身走出了厨房。 吴雪瞪了金灵一眼,跟上了况金枝的背影。 金灵从厨房出来,窗外已经下起了瓢泼大雨,她摸了摸额头,才发现冷汗早已经打湿了鬓角。 吴雪母女对她怀有巨大的敌意,她们知道了孩子的事情,肯定会用尽办法来对付她。 回到自己的小卧室,金灵反锁了房门,对薄景山的思念突然无限放大,想念那人言不由衷的唠叨,和他宽阔的怀抱。 拿出了手机给对方发短信。 “哥哥,你睡了吗?” 那头是秒回,“没有,你怎么还不睡?” 金灵越发的委屈,把自己蜷缩进被子里,“我睡不着,外面的雷声太大了。”薄景山的电话立刻就拨了过来。 “怕打雷?” 他语音刚落,窗外一声巨响,雷声震动耳膜,轰隆隆的犹如巨轮撵过天空。 金灵下意识的缩了一下,抱紧了手机,说:“恩,有点怕。” 那头的男人早已经按耐不住,嗓子都有些哑,“我来接你,好不好?”他回家洗了个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此刻已经穿好了衣服,坐在自己的车里。 金灵想到状态怪异的金城,还是拒绝:“太晚了,爸爸会生气的,今天他知道我住在你家里的事情,发了很大的脾气。” 听到小家伙似乎被骂了,薄景山顿时心疼不已,只怪自己没有提前和金城进行沟通,让小家伙受了委屈,心里就更想去把人给接回来。 “我会和你爸爸沟通,你不用担心。” 金灵很气恼,她不想让爸爸知道她怀孕的事情,本想瞒着的,却没想到被吴雪母女给捅出同居的事情。 “改天吧,他最近都需要静养,我怕他接受不了。” 她的话说的诚恳,薄景山打消了立刻登门的想法,只是发动了汽车,边开车边说:“那就改天。” 他说完话就沉默了,两人的呼吸在电流里交替,谁都没有开口。 金灵听着那头的呼吸声,才感觉到焦躁的内心安定了下来,她拿着手机都没有挂断,就这么听着对方的呼吸,渐渐地睡了过去。 薄景山一直把车开到了金灵的小区外面,停在了楼下,豆大的雨滴打在车窗上,哗啦啦的响动。 薄景山调了座椅靠背,听着对方均匀的呼吸,知道她睡着了,舍不得挂电话,就这么听着。 薄景山就在车里坐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 “景山,你姐姐出院了,你到医院里来一下吧。” 是薄语琴的丈夫简阳生,对方的语气听起来十分的担忧,这让薄景山的心瞬间落空。 大雨下了一夜已经停了,外面有不少出来晨练的小区居民,路过轿车的时候好奇的往里面张望。 薄景山动了一下酸痛的全身,抬头看了一眼金灵家的楼层,然后开车走了。 —— 金灵这一觉睡得深沉,薄景山的呼吸声是最好的安定剂,她醒来时,才发现两人的通话时长高达10个小时,不免的有些心疼对方的话费。 给对方发了一条短信:“哥哥,你下午来接我吧。” 下床时,听见客厅里传来说笑的声音。 她穿上衣服走出房间,看见一家三口坐在餐桌上,正吃着早餐,讲着她不知道的笑话。 金城的脸上,也有着些微的笑意。 眼角瞥见金灵站在不远处,笑意就收敛起来,冷声说:“怎么起的这么晚,越大越不像话了。” 金灵在原地僵硬了一下,说:“对不起。” 闻言,况金枝和吴雪偷偷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 金灵刻意不去看她们的表情,走到餐桌前坐下,桌上只剩下一个鸡蛋和只够一个人的稀饭。 她伸手去拿碗,况金枝却抢先一步,把稀饭倒进了自己的碗里,倒完之后才抬头看金灵,诧异的说:“哎呀,我还以为你不想吃饭呢,要不然我这碗给你吃吧,你不嫌弃的话。” 她把碗推过来,金灵摇摇头:“你吃吧。”说完,自己伸手把唯一一个鸡蛋给拿了过来。 早饭,她就只吃到了一个鸡蛋。 吃完饭,大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陪着金城看电视,金灵一起身,况金枝就看向她:“去哪儿啊?” 金灵说:“我下楼去买点东西。” 况金枝立刻起身朝她走来,笑盈盈的说:“我陪你去吧,我们姐妹俩好久没在一起说过话了。” 她要在金城面前表现姐妹情深,金灵却不想接:“回来说吧。” 况金枝立刻委屈的说:“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和妈妈啊?之前爸爸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我又要上班又要每天去医院,你又和薄景山……我心里不免有些怨气,说的话过分了些,做的事情也过火了一些,但是我们始终是一家人啊。” 她三言两语,就把之前换锁和拿走银行卡的事情说成是误会,把自己从加害者变成了受害者。明明金城昏迷期间,她连面都没怎么露过,现在却成了天天去照顾,反而把金灵变成了一个只顾着和男人同居,不管家里人死活的不孝女。 金灵的脸色发白,没有回她的话。 金城却开口说:“以前的误会,解释清楚就行了,一家人有什么好记仇的。” 况金枝立刻挽上了金灵的手,把她拉出了大门,一出门,况金枝立刻甩开了金灵的手,她信步走在前面,金灵小心的跟在后面。 大雨过后地面路滑,金灵走的留心怕摔了,根本没有注意到走在前面的况金枝什么时候不见了。 走到一处花坛转角处时,况金枝却从后面突然出现,直直的对着金灵撞了过来,金灵堪堪避过,脸色极度难看。 “你干什么?” 况金枝站稳脚跟,还有些遗憾,坏笑着说:“怕什么?孩子掉了薄景山就不要你了吗?” 金灵是个脾气非常好的人,但是这不代表她不会发脾气,更何况对方的行径有些恶劣。 “如果你再这样,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 况金枝收敛笑意,和她对视,“你要怎么不客气?干脆我们去爸爸面前说清楚,让他看看,自己乖巧懂事的小女儿不仅和人同居,还被人搞大了肚子,让他在这个地方抬不起头。” “你!” 金灵一时气急,话都说不出来。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况金枝看她反应,突然笑了:“我只是想和你谈一笔交易而已,如果你答应我,我就把这事儿烂在肚子里,怎么样?” “什么交易?” “你去跟薄景山说,让他给我找个月薪两万的工作,坐办公室的那种,最好有点职位。这都是因为他让我没了工作,我要讨回来。” 她被薄景山弄丢工作的事情,金灵是不知情的,闻言愣了一下,但是却想着,虽然要求过分,但是只要她帮忙保密的话,金城也不会受到刺激。 “我只能让他帮你找个工作,别的我不保证。” 况金枝得到了满意的答复,不再纠缠她,转身回去了。 金灵来到小区外的一家小餐馆,桌面透着一层油光,金灵点了一份套饭狼吞虎咽的吃完。 薄景山的电话打了过来,声音有些沙哑,说:“刚刚没看到信息,等下我就来接你,你吃饭了吗?” 金灵看了看面前干干净净的盘子,说:“吃过了,你在上班吗?” “没有。” 一晚没见,薄景山发现自己在听到金灵的声音时,一颗心才安稳了下来,只是那种不安的感觉让他烦躁不已。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金灵回了家,在卧室里找到金城,他刚出院,很容易感觉到疲惫,时刻都需要卧床休息。 金灵斟酌着说:“爸,我想住校。” 金城猛地睁开眼睛,打量了她一眼,说:“在家里住着不是挺好吗?” 金灵回:“来来回回的跑有点不方便,有时候要上早晚自习,还是住校比较好一点。” 金城似乎被说服了,点头道:“那你什么时候去学校?把东西都收拾好,让你吴阿姨帮你。” 见他没有反对,金灵才松了一口气,说:“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收拾。” 她转过身的一瞬,金城突然开口叫住她:“你是不是骗我,还去薄景山家里住?” 谎言被当场拆穿,金灵的脸火辣辣的烫,好一会儿之后她突然转过身,一脸坚定:“爸爸,我在那边住的挺好的,他很照顾我。” 金城黑了脸:“他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他只是一时的新鲜,根本不是真心对你。” 金灵想起薄景山对自己的种种,下意识的反驳:“他不是那种人,他对我很好。” “胡闹!”金城斥责一声,“你要走就走,我不拦你,以后就当我没你这个女儿。” —— 下午,金灵提着一个装了几件旧衣服的袋子坐在客厅里,薄景山给她打来了电话。 “我到了。” 金灵走出门,却看见薄景山就站在门口,她慌了一下,赶紧把薄景山推出去一点,反手关上门。 “你怎么上来了,在楼下等我就好了。” 薄景山却只是低着头,只顾着盯着眼前的小家伙,总觉得这才过了一天,她怎么好像瘦了,脸色也不太好。 好想把她揉进怀里。 薄景山的脸色不太好,伸手把她的袋子拿过来,抓住了她的手:“走。” 两人手拉着手走进了电梯里,却看见了里面已经站了一个人,正是大嘴巴的刘妈。 她见两人进来,顿时笑道:“金灵,出去啊?” 她的眼神,把薄景山从上看到下,仔细捉摸着对方这一身衣服到底直多少钱。 金灵尴尬的点了点头:“恩。” 薄景山讨厌聒噪的中年妇女,一言不发的把金灵挡在了身旁,全程无视了刘妈兴致勃勃的眼神。一直到下了楼,刘妈也没找到什么机会和金灵说句悄悄话。 一出了电梯,两人直接就走。 刘妈跟在身后看着两人的背影,不高兴的拉下脸:“切,不就是找了个有钱男人被包养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路过的邻居听见她的话,立刻感兴趣的问道:“刘妈,谁被包养了?” 刘妈努努嘴,“还不是金家那个小女儿,刚刚跟着个有钱的男人一起走了,这家跟旅馆似得,进进出出,不知羞耻。” 邻居笑道:“也许是男朋友呢,说包养不好吧。” 刘妈立刻提高了音量,“那男的看着可不像是个学生,穿西装打领带的,都不拿正眼看人,有钱人都这副德行。” 邻居知道她这人有点小肚鸡肠,恨人有笑人无的,也不和她争辩,只是当个随意的八卦听了去,回去之后就把这事儿兴致勃勃的说给老婆听了。 薄景山没有带金灵回别墅,而是直接把车开到了医院,金灵诧异的问:“我不是还要一段时间才产检吗?” 他真的很担心这个孩子,金灵心想着。 薄景山面色却有些阴沉,说:“带你见个人。” 金灵意识到自己误会了,有些尴尬的咳嗽一声,问:“见谁啊?他是医生吗?” 薄景山下了车,替她打开车门,看着小家伙喋喋不休的模样,心就软了下来,“我姐,她昨晚喝多了酒精中毒,早上送过来洗了胃,我带你来看看她。” 薄景山心里是有点生气的,气的是简阳生居然没有把薄语琴照顾好,也气薄语琴拿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 金灵听到这么说,顿时脸上写满了担忧,她对薄语琴的印象很好的,觉得对方优雅美丽又大方,想到对方躺在病床上,也跟着心疼。 “现在没事了吧?” “恩。” 薄景山带着金灵往病房走,一路上护士和病人来来往往,他就很下意识的把金灵给挡在里面,总觉得她随时都会出事一样,担心的不行。 把人带进病房,还好病房里空无一人。 薄语琴看见金灵,脸上就露出笑容,看也不看自己的冰山脸弟弟,对着金灵说:“过来,姐姐看看。” 她脸色还有些苍白,一幅柔弱美人的模样。 金灵一边在心里暗自感叹对方惊人的美貌,一边乖巧的走到床边,说:“姐姐,你好点了吗?” 被甜甜的声音叫了声“姐姐”,薄语琴的心都要化了,总算是明白了自家弟弟热衷于养成系的乐趣所在。 真的很爽。 “好多了,你来看我,我就很开心啦。”薄语琴笑着拉住金灵的手,看见小家伙的耳朵红了,心里就更软了。 这是什么纯真的小家伙,说这么句场面话还害羞的红了耳朵,跟只小兔子似得。 要不是自己是个女的,薄语琴也想把她抱回家养,和薄景山做情敌感觉也不错。 “你饿吗?我给你削苹果吧。”金灵没拿什么礼品,有些不好意思,就自告奋勇的要给对方削水果。 她心里还有些小得意,自己削苹果的技术还专门练过,皮都不会断,一定要展示给姐姐看看。 “好啊。” 薄语琴赶紧答应,把床边一个大大的苹果递给她,“削这个,我们一起吃。” 金灵接过苹果,直接把旁边明晃晃的水果刀拿了起来,光线在刀身上反射出一道光,闪过薄景山的脸。 他瞬间反应了过来,快步走到金灵面前把刀拿了过来。 “我来。” 这刀子要是划到手怎么办?薄景山狠狠的瞪了薄语琴一眼。 薄语琴接收到他发来的电波,看着他拿着苹果专注的削皮,心里不禁有些感慨,这是35年来第一次吃到薄景山做的食物,如果削水果也算食物的话。 “哥哥,你小心手。” 金灵还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认为薄先生和姐姐的关系真好,削个水果的功劳都要争,生怕被她抢了似得。 这样的薄先生有点孩子气,倒还挺可爱的。 薄景山很快削好了苹果,把苹果切成了一大一小两块,把大的那块递给了金灵:“吃点水果。”说完才把小的那块塞到薄语琴的手里。 金灵有些不好意思,想和薄语琴换,薄语琴连连摆手:“我吃不下,我刚刚洗了胃,其实不能吃东西,我忘了。” 不能吃东西真是太可怜了。 金灵遗憾又心疼的看了薄语琴一眼,从她手里接过了另外一块,把一整个苹果全都吃了。 她吃完后,薄景山就带着她要走人。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薄家人就会来,到时候撞见了就要出事。 薄语琴有些舍不得金灵,和薄景山打商量:“要不然你走?就说金灵是我认识的妹妹,在这里陪我聊聊天吧。” 薄景山咬牙:“你想的美。” 他牵着金灵的手,头也不回的出了门,金灵回头看了一眼薄语琴,对她挥手说:“姐姐,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看你。” 薄语琴遗憾的和她挥手告别。 把金灵送到了车上之后,薄景山心里憋着一股火,自己站在车旁给简阳生打电话:“以后不要让她喝那么多酒,医生说的话你应该知道吧。” 简阳生出去和薄语琴打水去了,接到薄景山的电话,连连答应:“好,我以后一定会注意。” 挂了电话,他的脸就冷了下来,和刚刚卑微的模样判若两人。 他提着水瓶走进病房里,薄语琴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不对,说:“别担心了,我这不是没事吗?” 简阳生丧着脸,淡淡的说:“老婆,如果你有怨气就冲我来,别糟蹋自己,你弟弟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他本来就不认同我。” 近段时间,他说话都有些带刺,薄语琴就是因为这样,才喝多了酒。 薄语琴也沉了脸,“他有什么不认同的,你想多了。”家人,是她的底线。 简阳生知道她在乎家里人,也不多说,把水瓶放下就起了身:“你休息一下,我去打个电话,让简初过来一趟。” 薄语琴说:“不用了,我也没什么大事。” 简阳生拿着电话的手停在半空中,闻言回头看她,“如果简初不来,你们家的人又该说他对你不上心,就当为了我儿子,你忍耐一下。” 这话说的可真是阴阳怪气到了极致。 薄语琴愣在当场,好半天才说:“简阳生,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打从上个月我出差一趟回来,你就这副样子,简初不是我亲生的,但是我没有嫌弃过他。” “你确实没嫌弃过。”简阳生笑了一下,那笑容十分的怪异,让薄语琴心里更加的不舒服。 “你出去吧,我想静一静。”薄语琴把人赶走,自己躺在床上平复心情。 简阳生出了门,给简初打了个电话:“你到医院来一趟,看看你后妈,不然以后薄景山不会让你进他公司的门。” 小蛮蛮子 说: 抱歉,这两天都是白天更新的,其实晚上就写好了,但是审核下班了,只能早上放出来 第四十二章 复苏的欲望(万字更新) 大雨初晴,A市的傍晚红霞满天,高楼林立,每个行人都神色匆忙,游走在都市的洪流中。 简初听完父亲在电话里的语气,眸色渐渐暗沉,身旁,同事捣他的胳膊肘催促他:“你电话打完了吗?快点过来帮忙。” 这份饮料店的工作不是什么体力活,但是忙,从开店到结束,不喘一口气的忙。 简初挂断了电话,对同事有些抱歉的说:“抱歉,我再打一个。” “店长,我是简初,我想早点下班可以吗?我家人住院了,我要去医院看看。” 店长说:“简初,你这两个月做的特别好,但是你也开学了吧?又要打工又要学习,肯定忙不过来的,要不然你今天早点下班,我让财务发工资转给你,你回学校安心上学去吧。” 简初的手僵了一下,然后说:“好,谢谢店长。” 回到员工休息室,简初把工作服脱下来叠好了放在一旁,穿上了自己的衣服,走出了商场的大门。 简初到处打工,并不是因为没钱,只是为了争一口气。 父亲简阳生是个没什么出息的老实人,一没钱二没本事,母亲生下他之后就和别的男人走了,再也没回来过。直到他十几岁的时候,简阳生遇见了薄语琴。 一夜暴富的滋味,大概就是如此。 对方是真正的豪门,举手投足都矜贵不凡,但是她偏偏看上了老实人简阳生,她从没有遇见过这种男人,懦弱又善良,对她千依百顺。两人认识不久就结了婚,虽然薄家人一开始不同意,但是拗不过薄语琴的执着,虽然名义上是结婚,实际上像是入赘。薄家给简阳生安排了新的工作,在日盛集团的分公司当一名副总经理,有名头没实权,朝九晚五,唯唯诺诺,薄语琴也包揽了简初所有的开销,她就像是养着一只宠物一样,没事就给简初买吃的买穿的,固定给他的银行卡里打钱,不求任何回报。 她以为那是爱,但是对简初来说,那是羞辱。 简初永远也记得,有一次他晚上回家晚了,在客厅里看见简阳生给薄语琴打了洗脚水,跪在地上给对方洗脚,而对方却喝着红酒,不时的用脚掌拨弄水花,笑的十分开心。 这一幕,在简初的心里烙下了一个深深的烙印。 很快,出租车就停在了医院大门口,简初付了钱下车,往前面一看,看见了一辆分外熟悉的轿车。 限量版的马萨拉蒂,价值一千多万。 他在网上看到这辆车,喜欢的不行,还偷偷把图片给存了下来。 简初目不斜视的往医院大门口走去,却听到身后传来薄景山那冷冰冰的声音。 “简初。” 简初回头,看见薄景山坐在他梦寐以求的车里,细长的手指搭在黑色方向盘上,手腕上带着他认不出牌子的名表,特别是对方那一张脸,犀利冷冽,天生的高高在上。 “舅舅。”只是卡顿了一秒钟,简初就带上了浅浅的笑容,恭敬地姿态,“我刚刚从学校里接到爸爸打来的电话,就赶过来了,薄阿姨现在人怎么样了?” 薄景山的眼神称得上淡漠,对于简初的说辞并不关心,只是冷冰冰的嘱咐一句:“平时你们住在一起,看她抽烟喝酒劝着点,她的身体从小就不好,经不起折腾。” 简初点头:“是。” 薄景山就移开了视线,按下了发动机按钮,跑车发出沉重的轰隆声,简初眼看着车子走远了,才后知后觉的注意到,副驾驶的位置似乎坐了个人,他只顾着看薄景山,完全没去注意。 车子一直开到另外一条街区,薄景山才回头看向了金灵。 小家伙刚刚一听见自己叫了简初的名字,明显紧张得不行,甚至想把自己给藏起来,这让他的心里非常的不悦。 好像有什么见不得人似得。 “你和简初以前很熟?” 薄景山有些明知故问,但就是想亲口从小家伙的口中听到,事情是不是他想的那样。 也不是很懂薄景山的意图,金灵点头承认:“还行吧,以前简学长很照顾我,在学校里帮了我很多的忙。” 薄景山回头看她,见她的表情似乎在回忆,眼中有着属于少女的娇羞,顿时生了气。“你喜欢他?” 还真给他猜中了。 曾经有段时间,金灵是对简初有许多的好感,但是现在,她对简初就只有一种尴尬。 “那是,那是好感,不是喜欢。” 这是承认了?! 薄景山差点一脚踩刹车,但是理智还是战胜了情感,他把车慢慢开到路边,停下来,回头看着金灵,那目光似乎要在这里决一死战。 为什么又生气了?真是喜怒无常啊。金灵默默的往后挪了一下,说:“我现在看到简学长,挺尴尬的……以后要是有我在的时候,你还是别叫他了。” “尴尬什么?尴尬的是还喜欢他,却怀了我的孩子?”薄景山很少发脾气,这时候是真的有些火了。 他从不指望金灵能这么早对他做出回应,她毕竟年纪还小,很多事情也不懂,但是万万没想到,这家伙心里装着别的男人。 金灵被他这火气吓了一跳,赶紧说:“不是那样的,只是你是他的舅舅,我……我……” “你什么?” 金灵一闭眼,“那我现在不是算他半个舅妈吗?之前我们还是同学,现在我成了他舅妈,我怎么不尴尬啊?” 薄景山:“……” 转瞬之间,这突然的狂喜是怎么回事?一股愉悦像清泉一样,冲刷着薄景山的全身,舅妈两个字明明很俗气,怎么给听出了甜? 原来小家伙心里是这样想的,真是出乎了薄景山的意料。 他差点绷不住脸上的笑意,赶紧重新启动了车子,淡淡的说:“你说的有道理,以后还是少和他见面比较好。” 金灵暗自窥探对方的侧脸,心里又有些懊恼刚刚那样的话不该当着薄景山说出来的。 什么舅妈?她是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吧。 金灵回到家之后,给金城打了一个电话,但是对方没有接,她想着爸爸还在气头上,就想着过两天再去哄哄。 到晚饭时间,金灵才想起自己把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昨天金灵没回来,吴姐在家很伤心,今天特意赶在她回来的时候,去超市里买了好多菜,还去菜市场买了最土的土鸡炖了汤。 满满一桌子菜摆在眼前,金灵眼睛都差点红了。 她想起昨晚在家里饭都吃不上,只能躲在厨房里偷吃小饼干,还被况金枝给抓住把柄威胁了一遍。 见她坐着发呆,薄景山给她盛了汤,仔细的看着她细瘦的小胳膊,总觉得她这一晚上不见瘦了一大圈,心疼的要死。 这一家人不可靠,以后可不敢再让她一个人回家。 “先喝点汤,小心烫。” 薄景山拿起勺子吹了一下,送到金灵的嘴边。 金灵张开嘴,露出粉嫩的小舌头,欣然的接受了,一吞下去就笑开了花:“真好喝!” 瞧瞧!这肯定是在家里受苦了! 薄总心疼不已,把金灵的每一个举动都看在眼里,小心喂着她喝下了一整碗汤。 喝完了汤,金灵觉得该说正事了,但是就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想来想去,她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过分了,就为了自己的秘密,让薄景山向况金枝妥协,这不地道。 金灵没把况金枝要她帮忙找工作那事儿说出来,薄景山哄着她吃了两碗米饭,看见小家伙餍足的神色,撇了一眼她衣服下圆滚滚的小肚皮,这才长舒一口气,觉得自己完成了大任务。 薄景山把金灵送回房,等她洗漱完躺下之后,才安心的走出房间。 等他一走,金灵就拿出手机给况金枝打了个电话。 “喂,找工作那事儿我不能帮你了。” 况金枝那头吵吵嚷嚷的,似乎是在外面吃饭,听到她的话嗓音大的要震破耳膜:“什么?!你再说一遍?你不让薄景山帮我找工作,我就把你怀孕的事情告诉你爸爸,你信不信明天全小区都知道未婚怀孕,还和30岁的老男人同居?!” 这些事情,听起来确实很可怕,但是金灵想到薄景山,他是一整个集团的总裁,日理万机杀伐决断,他会去搅黄了况金枝的工作说明况金枝惹他不开心,但是现在金灵凭什么让他低头,打自己的脸呢? 金灵做不到,“你要是想说你就说吧。” 金灵挂了电话,在心里给自己点了十万个赞。 气急败坏的况金枝根本不相信这是金灵说的话,她拿着手机吼了半天,才发现对方挂断了电话。 在她的对面,坐着一个面色有些阴郁的男人,正是之前在日盛集团拦了薄景山好几天的男人。 “金枝,怎么了?” “还不是金灵!她让我丢了工作,还敢这么跟我说话,给我等着,我晚上回去就把她怀孕的事情昭告天下!” 况金枝气的手都有些抖,把小桌上的杯子都碰到地上摔烂了,隔壁正在炒菜的摊主顿时回头,不高兴的看着她:“美女,这杯子你摔烂了要赔钱的。” “不就一个杯子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赔给你就是了。”况金枝气鼓鼓的怼回去。 摊主在这里摆了几十年的烧烤摊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他是个脾性大的大汉,也见不得况金枝这种吃着烧烤摊还装模作样的人,立刻拿着锅铲,朝着况金枝走了过来。 “你赔得起你就可以乱摔?那我今天也赔得起,我是不是可以揍死你!”摊主的锅铲上还沾着油,指向况金枝的脸。 况金枝意识到情况不对,这才慌了神,赶紧往对面的男人投去了求救的目光,“牧泽哥,你说句话啊。” 对面的男人,也就是牧泽,气定神闲的喝掉了手边的一杯啤酒,站了起来,伸手从况金枝的包里翻出了钱包,拿出了三百块放在了桌上。 “老板,这是赔杯子的钱,你也是开门做生意的,闹得难看了对你没什么好处,钱你拿着,我们这就走。” 说完,牧泽拉着一脸懵的况金枝起身就走。 他这话说的也有道理,没人和钱过不去,摊主看着他们走了,才把钱塞进了口袋里,对着两人的背影淬了一口:“我呸!什么人啊,穷光蛋也跟我装大款,赶紧滚!” 两人走出了小吃街,来到了一处灯火通明的商业街,这里的嘈杂声要小得多,况金枝这才反应过来,一把甩开了牧泽拽着她的手。 “你还是个男人吗?这么怂。” 牧泽今天跑了一天,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出来见况金枝了,他把手插在口袋里,侧过身,似笑非笑的看着况金枝。 “我怂?你搞这么多事,整天招这个惹那个,要不是刚刚我救了你,你早就被打的送医院了。” 这话像一桶汽油,哗啦一下倒在况金枝心里的那团火上,她猛地瞪大了眼睛,目眦尽裂。自己的男朋友不仅不帮自己出头,反而责怪自己搞事。 她不顾这是在街上,大吼道:“牧泽!是你今天打电话来跟我说要谈谈的,你现在是什么态度?你嫌弃我整天惹事,我还嫌弃你穷呢!要是你有钱,我们会在那种地方吃饭吗?你也就这点出息了你!” 路人好奇的视线看过来,犹如刀刃落在牧泽的身上。 他眼窝凹陷,此刻微微低着头,阴沉沉的盯着况金枝,说:“你先前哭着求我回头,我以为你有心悔改,没想到你死性不改,势力拜金,你这样的女人,让我恶心。” 杀人诛心,牧泽这番话也狠狠捅了况金枝几刀。 况金枝眼中的泪水奔腾而出,她哭着朝牧泽伸出手:“行啊,要分手是吧,你把欠我的十万块还给我,我们以后两不相欠,永远不要再见了!” 牧泽倒也直接,直说:“我现在没钱给你,过段时间我会凑到,打到你卡上。”他说完就转身,身后况金枝嘲笑出声,“你要脸吗?看看你那副德行,整天找我借钱,不给你借就吵架分手,到头来说我拜金,我当初真是瞎了眼看上了你,十万块你尽快还我,否则我去你公司贴大字报,去你家门口泼油漆,我有的是办法。” 牧泽的身影顿在原地,冷声回了一句:“随你。” 两人就此分道扬镳,各走各路。 况金枝走在路上越想越气不过,打了个电话给金灵。 “喂,金灵,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赶紧让薄景山给我找个工作,不行的话让我回原来的地方上班,不然我肯定把你怀孕的事情说出去。” 金灵躺在床上都快要睡着了,迷迷糊糊的接起来听到这一番威胁,还以为自己是做梦,咕噜一句:“你想说就说吧,我……我……”头一歪,又睡过去了。 况金枝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狠狠一脚踢在了路边的垃圾桶上,正在清扫的清洁工却立刻吼道:“你干什么你?拿垃圾桶撒气,有病吧?” 况金枝回头狠狠瞪了对方一眼,却不敢再说什么狠话了,气冲冲的打车回家去了。 第二天早晨,阳光穿透玻璃窗,铺满了床铺,晒得金灵半个小屁股发烫,她抱着被子热的不行,翻了个身猛地一下坐起来。 外头传来隐隐约约的音乐声,金灵头发支愣着,眼睛都还有些睁不开,穿上了拖鞋往外走。 在一楼最右边的房间里,看到了正在跑步的薄景山。 黑色的背心套在精壮的身体上,头发被汗水打湿,阳光从落地窗挥洒进来,包裹住他美好的肉体。 就连汗水顺着下巴滴落下来的时刻都写着性感。 满满的荷尔蒙,满满的成年男性的气息。 金灵的瞌睡虫被杀死了,睁着一双大眼睛,呆呆的看了薄景山半响。 似乎一直只注意到了薄先生的大长腿,今天才发现他的手臂很粗,大腿也有肌肉,尤其是那紧实的小腹,即使看不见,却更让人忍不住的产生遐想。 这样的薄先生,英俊又体贴,有钱又聪明,真是太完美了。 也不知道以后他会和什么样的女人结婚,但是总觉得什么样的女人都配不上他一样。 薄景山跑了好一会儿,才发现门边站着的金灵,他关掉了跑步机走过来,边走边用毛巾擦了一下满脸的汗水,走到她面前说:“睡饱了没有?” 金灵只顾着盯着对方的身体,心想着,薄先生的力气应该很大,腰部也很有力量,在床上的话会…… 第一次的那晚,从晚上十点到凌晨两点,他都不知疲惫的耕耘,把金灵弄得昏死过去两次,哭的一塌糊涂。 但是那感觉……竟然有些怀念。 金灵意识到自己想到歪处去了,立刻强迫自己打住,抬起头说:“睡饱了,你放音乐吵到我了,以后你健身的话还是关着门吧。” 说完,自己背着个小手手心虚的走了。 “???”薄景山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己打扰到了小家伙睡觉,以后跑步的时候还是不放歌了。 薄景山洗了个澡,就接到了薄语琴打来的电话。 “你今天到医院里来一趟,也不知道爸妈怎么知道我住院的事情,非说今天要来看我,你不过来的话,我怕他们起疑心。” 薄景山想了一下,确实是这样的。 就老妈那个强势的性格,肯定要问他为什么不去医院看自己的姐姐,最坏的情况是她冲到家里来抓人。 薄景山换了衣服要去医院,但是金灵一听说他要去看薄语琴,立刻抱着她的小外套就出来了:“哥哥,你把我带去吧。” 薄景山顿时不满,才见两次而已,怎么对薄语琴这么上心了。 “你去干什么?” “我上次答应了姐姐要去看她的,我会特别听话的。” 金灵眨了眨大眼睛,萌坏了老男人的心。 哪里舍得拒绝,恨不得打包装进怀里。 “勉为其难”点头:“好吧,但是今天你要听话,待会我家里人也会去,你暂时不要和他们碰面。” 金灵的眼神快速的黯淡了一下,又很快填满了笑意:“恩,我一定乖乖听话。” 这么乖,可真是个让人喜欢的小家伙。 薄景山很满意,小心的把人抱进车里,又用她的专属小毯子给她盖在肚子上,这才启动了车子。 车子到了医院,薄语琴打电话来说薄家父母要晚一点才会到,让薄景山先去病房里坐坐。薄景山去医院旁边买了水果和花束,带着金灵进了病房。 薄语琴没想到金灵也会来,惊讶之余还是满面笑意:“乖乖,过来坐。” 薄景山:“……” 这隐隐约约的情敌气息是怎么回事?才第三次见面这称呼怎么升级到乖乖的?薄语琴这是婚姻生活不和谐要变弯了吗? 激烈的心理活动后,薄景山猛地看向了正朝着薄语琴的双手走过去的金灵,“灵灵,回来。” 金灵顿时不高兴的回头看他一眼。 什么回来回去的,跟牵狗似得。 她走到薄语琴的面前,拉住了对方的手,从自己的口袋里翻出了一本小人书,说:“姐姐,你无聊的时候看这个吧,这个特别有意思。” 薄景山:“……” 什么时候装进口袋里的?!居然背着自己准备了这些?!自己都还没有收到过她送的小人书! 薄总心里好难过,拳头攥的青筋都暴起。 薄语琴却是笑开了花,她哪里收到过这些小玩意儿,翻开看了一下还是彩色的漫画书,五颜六色的。 “乖乖!谢谢你!” 薄语琴宝贝似得把小人书塞到了枕头下面,左右翻找了一下,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干脆从自己手上拔下来一个戒指。 “姐姐没什么还你的,这个戒指你收着,以后你就是我的亲乖乖了。” 薄语琴戴的东西,会是便宜货吗?金灵被她抓着手往手里塞,表情都快哭了,这可怎么敢收啊。 “姐姐,我不能要,你拿回去吧……我不要……” 两个人拉扯好一会儿,薄景山一看,小家伙眼睛都红了,心都揪起来,赶紧走上前把两人分开,把小家伙搂在了自己的怀里,对薄语琴严肃的说:“她不收,你别硬塞。” 薄语琴也意识到有点过火了,尴尬的把戒指戴回去了,说:“那姐姐下次还你一本新的小人书吧。” 她话音刚落,手机就响了,接起来一听,是简阳生打来的。 “老婆,爸爸妈妈到医院门口了,我接了他们马上就过来。” 薄语琴脸色一变,赶紧挂了电话对薄景山说:“爸妈到医院门口了。” 不能让他们看见金灵在这里。 薄景山把金灵带出了房间,转了两个弯让她坐在走廊里的一个长椅上,又去自动贩卖机给她买了零食和水,说:“你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待会过来找你。” 抱着零食和水,金灵很乖的点头:“好,我哪里也不去。” 薄景山有些舍不得丢下他一个人在这里,薄语琴却一个劲儿的打电话催他过去,他只好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金灵撕开了薯片包装,卡兹卡兹的开始吃,小脸蛋被薯片塞得鼓鼓的,就乖乖的坐在椅子上吃东西,打量着来往的病人和护士。 隔了一会儿,她撕开了第二包薯片,刚吃了一块,突然看见不远处一个老奶奶被一个突然冲出来的小孩子给撞倒了。 四周没有人,那小孩子看撞了人,一溜烟的跑了。 金灵赶紧跑了过去,蹲在地上不敢去强拉,问:“奶奶,你摔到哪里了?” 地上躺着的老人不是别人,而是薄景山的奶奶,薄老夫人! 她坐在地上,只觉得屁股开了花,闭着眼睛哎哟一声:“没事没事,扶我起来就好。” “好,你扶着我啊。”乖乖甜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薄老夫人抓住了面前人的胳膊,才发现是个纤瘦可爱的小姑娘,圆脸大眼睛,看着就想揉。 金灵费了吃奶的劲儿才把老夫人给扶起来,坐在了自己刚刚的椅子上,因为老奶奶一直说不用叫人,她才没有去叫。 薄老夫人坐下后,金灵给她递水:“奶奶,你家里人呢?我给他们打电话吧。” 薄老夫人一想到刚刚在病房里和龙琴的那一番争吵,顿时不悦的说:“我没有家人,我只有个大孙子,他对我最好。” “他的电话是多少啊?”金灵拿出了手机。 薄老夫人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翻找薄景山的电话,突然,她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金灵看了两眼,又把自己手机里的照片翻出来看了一眼。 整个人都愣了。 片刻后,一股狂喜涌了上来。 这不是就是孙媳妇吗?! 虽然薄景山发的照片上,小姑娘脸上沾了奶油,但是眼前这个小姑娘,这眉毛眼睛,这身形,和照片上都是一模一样的。 薄老夫人没想到摔了一跤却捡到个宝,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但是她不敢贸然跟金灵说实话,只是小心的试探:“小姑娘,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啊?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薄老夫人的视线不由自主的往下,移到了金灵的肚皮上。 就这小细腰,还要怀个孩子,真是辛苦她了,哎~好想伸手摸一摸啊,又怕把小家伙给吓跑了。 金灵见老奶奶确实没什么大事,这才放心,说:“我来看人的,我认识的姐姐住院了。” 薄老夫人追问:“什么姐姐?”该不会是薄语琴吧?难道说,薄语琴也见过金灵了? “是,是我认识的一个姐姐。”金灵有些尴尬,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解释薄语琴的身份,干脆跳过了话题,把薯片递过来,“奶奶,你吃薯片吗?” 薄老夫人对吃零食相当有经验,经常和龙琴斗智斗勇的,只为了偷吃点零食,看着薯片,她笑眯眯的接过来,“谢谢你小……小妹妹。” 把那句小宝贝吞了回去。 抱着薯片,还是忍不住悄悄的打量金灵,看着她的小手和小脚,也觉得可爱到不行。 难怪薄景山那家伙要藏起来不给看! 害怕待会有人找过来,薄老夫人说:“要不然你把你的电话给我留一个吧,以后我老太婆找不到人说话,可以找你吗?” 金灵立刻点头:“可以的!” “你在等人吗?” “恩,我在等哥哥,他去见姐姐了,等一下就过来接我。”金灵完全没有任何的防备,在她眼里,薄老夫人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奶奶罢了。 双方留了电话,薄老夫人相当的知足,虽然很想和她再待上一会儿,问问她小重孙的事情,但又怕龙琴等人找过来,发现了她,只好起身告辞。 “小妹妹,我先回去了,刚刚是赌气跑出来的,病房里现在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呢。” 金灵担忧的说:“奶奶,我送你吧,你住哪个病房啊?” 薄老夫人赶紧摇头:“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你就乖乖在这里等人,陌生人跟你搭讪千万别理哦,乖乖等你哥哥。” 金灵愣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薄老夫人的背影健步如飞,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走廊里,金灵看着空洞的长椅,这老奶奶可真能吃,把她的薯片全吃光了。 薄老夫人回了病房,结果除了薄语琴,大家全都出去找她去了。 她走到床前,在薄语琴身上狠狠的拍了一下:“你个臭丫头,你敢瞒着我!” 薄语琴捂着被打疼的手臂,委屈巴巴的说:“奶奶,你为什么打我,我瞒你什么了?” “还跟我装!”薄老夫人凑近她,压低了声音,“刚刚我在外面碰到我孙媳妇了,她说是来看你的。” “你孙媳妇?!”薄语琴眼睛都快掉出来,她还不知道薄景山把这事儿告诉了老夫人,磕巴了一下反应过来,说,“你没告诉别人吧?” 她这一脸的不信任,让薄老夫人感觉自己遭到了组织上的怀疑,立刻板起脸说道:“胡说,我孙子让我保密,我肯定不会告诉别人的,反正今天我见到人了,以后可别想瞒着我了!” 薄语琴刚点头,病房门就被推开了。 龙琴和薄宏业看见薄老夫人安然无恙,松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生气。 “妈,你怎么能一声不响的跑出去呢?我们找了你半天,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龙琴忍不住出声抱怨一句。 薄老夫人看见她就来气,刚刚和她争吵就是因为她一直在提薄景山和阮伶伶的婚约,立刻说道:“你找我干什么?我死在外面不是更好,这个家就由你完全做主了。” 龙琴气的眼睛发红:“妈!你怎么能这么说?” 薄宏业眼见形势严峻,赶紧扶着龙琴往外走:“老婆,你渴不渴?我带你去买水喝,你看你,满头大汗的。” 龙琴和薄宏业走了之后,薄景山也接到了薄语琴的电话回来了,他看见薄老夫人完好无缺的坐在床边,才松了一口气。 “奶奶,下次不要这样了,我们都很担心。” 薄老夫人刚刚发现了他的大秘密,因此笑眯眯的接受了他的建议,“好,奶奶听你的。” 薄景山和床上的薄语琴对视了一眼,后者给了他一个无奈的眼神。 在病房呆了一会儿,薄景山就把薄老夫人和爸妈送走了,嘴上是说怕她呆的太久沾染了病气,实际上是因为放小家伙一个人在外面太久,他有点担心了。 把人全部送走了,他急急忙忙走到了金灵所在的走廊。 远远地,凳子上空无一人。 薄景山一颗心猛地揪起来,快走几步,金灵从旁边的厕所里走了出来,洗过的两只小手在空中甩了两下,看见薄景山,她问了一句:“哥哥,你家里人都走了吗?” 薄景山嗯了一声,走到她面前,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纸巾,用纸给她把手擦干了,说:“等久了吧?我带你去吃饭,补偿你。” 刚刚的薯片没吃够,金灵高兴的说:“那我们去吃泰国菜吧?” 她的要求,薄景山从没有拒绝过,直接把人带出了医院,金灵还有点小担忧,“我还没和姐姐打招呼呢,要不然你等我一会儿。” 薄景山打开副驾驶的门,把她轻轻按进去,“不用了,她睡着了。” 薄景山走后,薄语琴的病房里还站着两个人,一个是简阳生,一个是简初。 简阳生脸上陪着笑,把带来的饭菜送到薄语琴的面前,“老婆,别生气了,昨天是我说错了话,我跟你道歉,这是我特意为你熬得鱼汤,熬了一个上午呢,特别鲜,你尝尝。” 浓浓的鱼汤香味萦绕在鼻间,薄语琴今天已经可以吃东西了,她喉咙动了动,还是没打算和简阳生计较,也许昨天他只是太累了,一时间乱说话。 “恩,我没生气,你辛苦了。” 薄语琴客气的说了一句,简阳生立刻给她摆好了饭菜,亲自把筷子递到手里。 简初一直站在一旁,他始终像个旁观者,观察着这一出闹剧。 薄语琴吃完了饭,看向简初,问了一句:“简初,学校开学了,还习惯吗?有没有什么需要买的?我最近事情太多,都没给你买什么东西。” 简初摇头:“不用了阿姨,你好好照顾身体,你不在家里,总觉得家里都有点冷清。” 这话说的薄语琴心里暖洋洋的,她想起自己前些日子整天熬夜喝酒,和简阳生冷战,完全忽略了简初,顿时有些愧疚。 简初走出医院后,手机上就收到了一笔转账提醒。 薄语琴又给他转了五千块钱。 嘴角浮起了一抹冷笑,简初就站在医院的大门口点燃了一支烟,他突然想,金灵说转学了,她是真的转学了吗?她不是还和舅舅在一起吗? 简初给金灵发了一条微信。 “金灵,新学校还习惯吗?” 那边隔了一会儿才回:“挺好的。” “我过几天要去隔壁市,到时候我去找你玩啊。”简初深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烟,浓烈的气味侵蚀着他的肺,他觉得舒适无比。 金灵接到这突然的信息,有些手足无措,连碗里最喜欢的肉也不吃了。 薄景山注意到她的异常,问:“怎么了?” 吃个饭也不专心,手机有那么好玩吗?小孩子真是不省心。 “哥哥,我觉得那句话说的很对,人只要撒了一个谎,就要用一百个谎来圆。”小家伙深沉的叹了一口气,满脸沧桑。 薄景山:“……” 很想问她手机上是谁在发信息,又怕被对方觉得小气,于是忍住了好奇,说:“吃饭,不然以后不带你来了。” 这招还是很有用的,金灵立刻放下了手机,选择了无视简初。 两人回家之后,金灵才在手机上看到昨晚和况金枝有一个通话记录,很努力地回忆,才想起对方说要告状的话。 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真的去告状了? 金灵捉摸了一下,还是决定试探一下,于是打电话给金城,本以为对方不会接,这次却接了,很冷淡的一声:“喂。” 但是金灵发现,金城接了比不接还让她恐慌。 满心都是,为什么突然接电话了呢?因为况金枝告状了吗? “爸爸,你吃饭了吗?” “吃了。” “身体还好吗?医生说你要定期去复查,过两天我陪你去吧。” “不用了,因为你已经不是我女儿了。” 啪嗒一声,金城挂了电话。 金灵拿着手机有些愣,就是想不通,怎么昏迷一趟醒过来后,金城的变化会这么的巨大,完全像是换了一个灵魂一样。 越想越委屈,忍不住缩在被子里红了眼睛。 薄景山正好推门进来给她送牛奶,看见小家伙在被子里拱出一个小小的堆,有些好笑,忍不住坐在床边去拉被子,“躲着干什么?” 被子里的声音嗡嗡的,“我想一个人待会儿,我需要个人空间。” 这还没怎么样呢!就开始讲究个人空间了!薄总真的不是很懂年轻人。 虽然不懂,但还是用了力气把被子给拉开,“你想把自己捂死吗?”金灵的脸贴在床上,两腿跪着,屁股高高的翘起,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解压新姿势。 薄景山伸手,在她的小屁股上拍了一下,说:“到底怎么了?跟我说好吗?” 一划而过的手感,叫人留恋不已。薄景山的眸光渐渐地变得深邃,某些沉睡已久的欲望开始苏醒。 趴着的金灵却浑然不觉,她翻身坐起来,笨拙的像个小乌龟,坐起来后却突然扑进了薄景山的怀里,两手两脚的把他牢牢缠抱住,在他耳边嗡嗡地说:“哥哥,我觉得我爸爸好奇怪。” 不仅是爸爸奇怪,被一坨小棉花糖裹住的某个老男人,眼神也变得奇怪起来,两只手搂住了金灵的腰,声音变得沙哑:“你说说,怎么奇怪了?” 小蛮蛮子 说: 感谢大家的支持,喜欢的朋友点个推荐! 感受到某个老男人奇怪的凝视了吗?!不知道为什么审核一直不通过,抱歉! 第四十三章 孕期满3个月了 金灵坐在薄景山的大腿上,两手攀着对方的脖子,闻着对方身上那股浅淡香味混杂着男性荷尔蒙,感觉到了十足的安全感。 她扁了扁嘴巴,说:“爸爸以前对我不是这样的,他醒来之后就变得好凶,还说要跟我断绝关系。” 她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情绪当中,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对于一个成年男性来说就是赤裸裸的勾yin。 金灵不知道的是,今天是她怀孕三个月的日子,薄景山每天在心里打着小算盘,算的清清楚楚的。 忍了三个月,薄景山这一刻有些绷不住了。 身上的小家伙,哪里都是软的,屁股是软的,腰也是软的。 手臂不由得收紧,把她猛地一下拉到了呼吸咫尺的距离,看见她陡然惊慌的眼神,身体里串流的欲望,就越发的强烈而澎湃。 “不用管他。” 现在谁都不用管。 金灵猛地意识到了两人之间的暧昧距离,顿时惊慌说道:“哥哥,医生说,三个月,三个月不能行房的……” 这小机灵鬼,原来知道这事。 薄景山淡淡一笑,在她额头上留下一个滚烫的印记:“今天刚好三个月。” 靠,小白羊早就被大灰狼给惦记上了。 金灵在心里反复斟酌着对方的举动,但是男人炽热的身体,和爆炸的荷尔蒙气息,让她无意识的更加贴近他的怀抱,整个人完全缩进了他怀里。 是个男人,就不能再忍。 薄景山望着她饱满的唇瓣,哑着嗓子说:“怕?” 沉默了一会儿,她视死如归的闭上了眼睛,颤声点了点头:“不怕……” 对方为自己付出了那么多,那自己也应该付出一点。 他以为她是害怕,浅吻落在耳畔:“别怕,你叫停我就停。” 但是事后金灵就发现,男人都是大猪蹄子,说话从来都不会算数。 这次,他十足的小心而谨慎,紧绷着的每一寸肌肉都写满了克制。但是他的精力太过于旺盛。 金灵最后只是哭着求饶,双手推拒着男人的胸膛。 小家伙哭的实在厉害,薄景山才打住,翻身下床。 被折磨大半夜的小家伙已经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合着眼眸,一脸的疲惫,薄景山抱她进浴室,小心放在垫了毛巾的凳子上,替她细细的擦洗。 金灵猛地睁开眼睛:“你,你好像没有戴那个……” 老男人已经看到了,他心虚的咳嗽一声,躲开小家伙的眼光,当做什么也没有听见。 把人伺候好送上了床,金灵实在是累得不行了,一上床就睡过去了,这次薄景山也没走,上床把小家伙搂进了怀里,闻着对方身上淡淡的香味,餍足的睡去。 隔天,薄景山起床就给顾修远打了个电话,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对方对这个很有经验的样子。 “顾修远,问你个事。” “薄总,有什么话你吩咐。” “怀孕期间行房的话,不戴行吗?” 那边沉默了很久,久到以为薄景山已经挂了电话,把手机拿到眼前看了一眼,又确认了还在通话中,顿时有些不耐烦:“顾修远,说话。” 那边传来大喘气的声音,说:“你这个禽兽!你对19岁的孕妇做了那种事……还不戴!我从没有做过,我建议你打个电话咨询一下医生,我这里有熟悉的妇产科医生,我把号码发给你。” 至于他为什么会熟悉,就是个心照不宣的事情了。 薄景山无视了顾修远的聒噪,收到对方发来的电话,还是打了个电话问了,从医生那里得到的答案是没有太大的问题,但是下次还是注意。 挂了电话,薄景山心放下来的同时,居然有点脸红。 金灵这一晚的运动量,是她这两个月加起来的总和,她睡得昏天黑地,睡到后来薄景山还去床上陪她睡了个回笼觉。 金灵醒来时,发现自己缩在某人的怀里,抬头往上看见一张英俊非凡的脸。 二话不说捂着自己的小屁股就往后挪,可不得离他远点,要是他睁开眼又兽性大发怎么办? 感受到身边细微的动静,薄景山睁开了一双黑眸。 他精神好得很,伸手就把刚刚挪远了十厘米的小家伙拽进怀里,用磁性的声音说道:“怎么不多睡会儿?” 金灵贴在他的胸口上,不高兴的说:“我饿了。” 运动了一晚上,又睡到了中午,肚子都饿疼了。 听到小家伙的委屈,老男人赶紧坐起身穿衣下床,又把小家伙抱到浴室里伺候洗漱,弄完了一切又想抱她去餐厅,被她给严词拒绝了。 “我可以走路。” 她现在有点抗拒薄景山的亲密接触,总觉得自己像一块砧板上的肉。 薄景山也察觉到了她的小心思,不去强求,总要给她点时间去接受,反正以后是要习惯的…… 吴姐已经做好了一大桌的饭菜,见他们一前一后的走过来,招呼金灵说:“灵灵快来,饿了吧?赶紧喝点汤,今天做了你最喜欢的牛肉和红烧肉。” 金灵低下头默默的吃着,看也不看对面的老男人一眼。 老男人不放心的盯着她,见她食欲和以前一样大,才放心开始吃饭。 吃过饭,薄景山坐在沙发上看一档财经评论节目,金灵坐在一旁,脚就蹬在他的大腿上。 桌上放着各种各样切好的水果和牛奶,金灵一张嘴,一块苹果就落到嘴里,再一张嘴,一颗葡萄就落到嘴里。 跟等投食的鸟儿一样。 薄景山为了照顾金灵,也没有去公司。 两人正享受着二人世界时,大门口传来了汽车鸣笛的声音,紧接着门铃被按响了。 金灵懒洋洋的靠着,她今天全身都没什么力气,薄景山摸了摸她白嫩的小脚丫,把旁边的毛毯给她盖上,说:“我去看看。” 薄景山走到门厅,打开了可视电话,看见屏幕上出现了三张大脸。 “景山,我们来看你了,开门。” 是顾修远、肖远和阮晨希。 这三个冤家为了探寻金屋藏娇的奥秘,竟然亲自上门来了,看来都是早上那通电话惹的祸。 薄景山有种掐死自己的冲动,他冷着声音对着话筒说:“不开,滚。” 阮晨希在一旁露出个凉嗖嗖的笑容,说:“不开门就翻进去,就这围墙能有多高?” 这群畜生。 薄景山只好按下了开门的按钮,大门开了,三个英俊不已的男人走进来,每个人手里都还提着一样礼物。 三个人把礼物全塞进薄景山的怀里:“孕妇需要补身子,小小意思。” 全是关于孕妇的补品,薄景山也没客气,全部收下。 三个人就跟进了自己家一样,完全不听招呼就往里面走,就跟警察破门而入找证据似得,完全就是为了金灵来的。 很快,他们就在沙发上看见了已经睡着的金灵。 白白嫩嫩的小家伙,裹着个小毯子缩在沙发上呼呼大睡,一张小脸肉乎乎的,想掐。 这三人中,最震惊的莫过于阮晨希。 他万万没想到,上次在蛋糕店送了自己蛋糕的小丫头,会是薄景山的小娇妻。 顾修远那股八卦之魂熊熊燃烧,他和肖远私下里一直在讨论,是什么样的小丫头能收复薄景山,千娇百媚都想过,独独没想过这种人畜无害的。 金灵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压迫感,仿佛正有一群人在盯着自己看。 她睁开眼睛,面前三张大脸,吓得她差点尖叫出声。 薄景山大步走来,把三人推开,自己弯腰把人抱起来往卧室里走,“他们是我的朋友,你先回房。” 金灵捂着剧烈跳动的胸口,缩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三人目送着薄景山把人抱走了,非常遗憾。 薄景山回来之后,顾修远第一个感慨:“她真的有19?我看着和16岁差不多,你是不是恋童癖?” 肖远笑说:“不过真的很可爱,没想到你喜欢这一款的。” 阮晨希说:“是很可爱,我见过一次,还送了我一个小蛋糕呢。” “……” 大家都安静了,薄景山那如炬的目光落到阮晨希的脸上。 阮晨希耸耸肩:“偶然遇见。” 薄景山阴沉沉的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顾修远等人今天就是来见金灵的,可是只见了一面哪里甘心,纷纷吵着要让金灵再出来。 薄景山耐不住他们烦,说:“她胆子小,我怕你们吓到她。” 顾修远生气:“你说他们就算了,我这么英俊倜傥,亲和可爱,怎么可能吓到她?” 他立刻受到了两道强烈的目光谴责。 薄景山起身,朝一楼金灵的卧室走去。 推开门,里面静悄悄的,金灵坐在床上,没睡觉,就是抱着膝盖脸色有些难看。 以为她是不舒服,老男人一颗心都提了起来,恨不得把门外那三个人踢出大门去,走到床前抓住金灵的手:“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金灵皱着一张脸,磕磕巴巴的说:“哥哥,我,我想上厕所……” 卫生间在门外,她出去的话会被那三个人给看到,金灵从没有见过薄景山的朋友,这对她来说有点突然,也有点害羞。 薄景山差点笑出声,摸了摸她的头,说:“我带你出去。” 他身材高大,走在金灵身旁就能把她整个人完全给挡住,他守在卫生间前面,像个凶神恶煞的门神,听到里面传来冲水的声音,才松了一口气。 没把小家伙给憋坏就行。 客厅里三个人已经要疯了。 肖远:“那是薄景山没错吗?” 顾修远:“陪着上厕所是认真的吗?” 阮晨希:“稀奇吗?我有这么个小可爱,我也陪着上厕所。” 金灵从卫生间里出来,还是有些害羞,缩在薄景山的身后问:“我要不要去和他们打招呼啊?” 薄景山低头看她,觉得她哪儿哪儿都可爱的不行:“你想去就去,不想去我陪你回房间睡觉,不用管他们。” 金灵歪着脑袋从薄景山胳膊处往外看,客厅里三双亮晶晶的眼睛正盯着她。 跟猫看耗子似得。 金灵挤出一个笑容:“他们看见我了,不打招呼不太好。” 于是跟在薄景山身后,被带着上前打招呼。 她穿着宽松的睡衣睡裤,不施粉黛,却耐不住青春无敌,胶原蛋白,整张脸饱满而可爱,眼睛又大又亮。 “你们好,我叫金灵。” “灵灵,我是顾修远,你叫我修远哥哥就行。”顾修远热情的回应。 “初次见面,我叫肖远。”文质彬彬的是肖远。 “我叫阮晨希,上次你送了我蛋糕,我还没来得及说声谢谢。”这个漂亮的不像话的男人,金灵还隐约记得。 有熟人的感觉很微妙,而且三人的性格都很好,对她的态度也十分友善,金灵放松了许多。 她和薄景山坐在一起,后者不经意的搂着她的腰,宣告着主导权。 顾修远很会哄女孩子,几句话就逗得金灵忍俊不禁,但是薄景山始终牢牢的守在金灵的身旁,不时的喂水喂吃的,惹得旁边三个单身狗嫉妒不已。 一群人坐在一起聊了一会儿,大家都起身告辞。 肖远临走前,拉着薄景山到一旁说了两句话:“景山,你对她可真是好的让人嫉妒啊,这要是让阮伶伶知道了,可不得了。” 薄景山说:“有什么不得了,我已经拒绝那门婚事了。” 肖远说:“那金灵呢?你打算和她怎么办?” “她还是个孩子。”薄景山的语气,突然有些低沉。 肖远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如果不想结婚,就不要对她那么好,如果你想和她好好在一起,就想法让她接受你。加油。” 肖远等人告辞,金灵站在门口热情的和他们挥手。 “哥哥,你的朋友都很好,长得也很帅。” 薄景山扭头,把她拉进怀里低头对视:“哪个帅?” 被他锐利的眼眸盯住,看见那淡薄的唇就想起昨晚的亲吻,金灵的脸一下红了,“都,都帅。” 薄景山露出一个坏笑,伸手勾起她的下巴和自己对视:“说清楚,哪个最帅?” 金灵抿了抿嘴巴,还是忍不住说了心里话,“你最帅。” 得到了满意答案的老男人,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这才带着她进了门。 金灵的孕期满了三个月,医生打电话过来让她去做个检查,薄景山抽出了一天时间,带着金灵去了医院。 三个月的小宝贝已经长出了手脚,超声波照片上能清楚地看见婴儿的身体轮廓。 金灵把照片拿在手里,第一次有了做母亲的实感。 她把照片给薄景山看,薄景山也有一种震撼的感觉,一想到前两天自己还和宝宝来了个亲密接触……咳咳。 金灵检查完之后,对薄景山说:“姐姐出院了吗?我想去看看她。”昨天吴姐给她买了饼干,她觉得很好吃,悄悄留下了,打算给薄语琴带过去。 薄景山沉思了一下,薄语琴刚好是今天下午出院,现在是上午,人应该还在病房里。 提前打了个电话,问清楚对方病房里没人之后,薄景山把金灵带过去了。 金灵一进门就跟献宝似得,把饼干全部掏出来给薄语琴:“姐姐,你尝尝这个,吴姐说是欧洲进口的,很好吃。” 薄语琴这几天天天吃的清汤寡水,嘴里淡出鸟来了,看见饼干,也激动地不行,一边吃一边说:“谢谢我的小乖乖,等姐姐出院了,你去姐姐家里玩好吗?” 金灵刚要点头,薄景山立刻说:“不好。” 薄语琴看了看金灵,见她的衣着宽松,也看不出肚子,于是小心问道:“宝宝多大了?” 金灵有些害羞,把口袋里的超声波照片拿出来给她看,“三个月了,已经长出手和脚了。” 薄语琴的眼中闪过光亮,看着金灵就越发的高兴,自己马上就会有软乎乎的大外甥了,想想就觉得很激动,出院之后要赶紧把小孩子穿的用的买起来,可不能亏待了。 薄景山看她激动地样子,说:“你和简阳生结婚这么多年了,怎么不怀一个?” 他只是随口一问,毕竟这个话题比较私密,他和薄语琴也从未讨论过这个,可是薄语琴的脸色却突然产生了变化,沉着脸没有说话。 他意识到,事情好像有些不对,于是对金灵说:“灵灵,你去买点零食吃好吗?”他拿出自己的钱包递给金灵。 金灵不笨,看得出来薄语琴的异样,很乖巧的拿了薄景山的钱包出去了。 等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之时,薄语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景山,我也不想再瞒着你了,我不能生孩子。” 薄景山愣了一下,眼中立刻闪现出杀气:“是不是因为简阳生?” 她摇头,“是因为我,医生说我天生无法生育,之前我和阳生也尝试过试管,但是一直都失败了,这两年,我彻底放弃了,谁说一定要生孩子呢?生孩子那么辛苦……” 她笑的很苦。 薄景山垂下眼眸,对这一事实也始料不及。 从小到大,姐姐都是温柔优雅,光鲜亮丽的,她从未对他说起过这些事情,他也没有主动关心过,却不知道她背负了这么多的痛苦。 有些心疼,有些难受。 “如果你想,可以领养一个属于你们的孩子。” 薄语琴摇头,“简初已经20岁了,他和我本来就不亲近,我再去抱养一个孩子,他会很难受的。” 一条条路都好像被堵死了,饶是薄景山,也有些按耐不住火气:“那就没有任何办法了吗?” 薄语琴见他生气,自己反而笑了:“你以为我很想养孩子吗?我天生就是自由的灵魂,养了孩子要戒烟戒酒,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清心寡欲,多麻烦啊。你和金灵赶紧生个大外甥给我就行了,别的就算了。” 她说完,示意薄景山打住这个话题。 薄景山不悦,但还是没有再说什么,走出去找金灵。 金灵还是在之前那个自动贩卖机前面,她攥着薄景山的钱包,看着钱包里的卡发愁。 自动贩卖机又不能刷卡,给再多的卡也无济于事啊。 薄景山来找到她时,才想起来自己钱包里没有现金了,尴尬了一下,还是理所当然起来。 “不要吃那么多零食,回去吧。” 吃也是你说,不吃也是你说,话都让你说完了。 金灵这两天脾气见长,气鼓鼓的看了薄景山一眼,气冲冲的往前走了。 薄景山见她发脾气,忍不住有些好笑,还是小心的哄:“我忘了放现金是我的错,带你去吃好吃的,你想吃什么菜?” 金灵听到吃饭就来了兴致,回头看他说:“我想吃海底捞可以吗?” “不可以。” 一个孕妇,整天吃这么多重口味的东西怎么行。 薄景山难得拒绝她的要求,这让金灵诧异了一下,就更生气了。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故意逗她玩一样的。 两人回到病房之后,金灵只顾着和薄语琴说话,一句话也不跟薄景山讲,摆明了是在和他冷战。 下午薄语琴要出院,到时候简阳生和简初会来接,为了避免碰见的尴尬,金灵提前和薄语琴告别。 两人走出医院,薄景山很自觉地替金灵拉开车门,系好安全带,还在她脑袋上摸了一把。 金灵气鼓鼓的看他一眼,那眼神分明写着“我们还在冷战你矜持一点。” 薄景山沉默的转过头,十分配合。 车子回到别墅,一直到吃晚饭薄景山都在书房里呆着,还真不来找金灵嘘寒问暖了。 金灵一开始特别理直气壮,到最后人就有点虚了,特意端了点心去书房敲门。 “哥哥,吃点东西吧。” 她把小蛋糕放在桌上,悄悄咪咪的看薄景山的表情。 薄景山的视线始终落在电脑上,闻言也只是轻微的点了点头,手在键盘上敲打着,没有停。 她把小蛋糕往前推:“你吃。” 薄景山说:“我待会吃。” 金灵就站着没走,眼巴巴的看着。 好一会儿之后,薄景山才停下来,转过椅子,和她对视:“不生气了?” 金灵抿嘴巴,眼睛四处乱转:“我没有生气。” 薄景山伸手把她拉到大腿前,目光沉沉的看着她:“那就好。” 最后这小蛋糕还是全部落在了金灵的肚子里,她坐在薄景山的大腿上,被对方一口一口的喂着吃,也十分的心安理得。 —— 一周之后,晴空万里,秋高气爽。 金灵早上起床穿了个薄的长袖,就觉得有些冷,赶紧去衣柜里把上次薄景山给她买的新衣服找出来穿。 找了一件红色的毛衣,一看标牌4999。 穿上了红毛衣的金灵气色就更好了,两个多月的时间,她被吴姐喂胖了许多,整个人气色好,精神好。 她刚刚吃完早饭,就接到了况金枝打来的电话。 况金枝自上次之后,已经很久没有打过电话了,以至于金灵都快把她给忘了。 金灵以为她又要威胁什么找工作的事情,接电话的时候心里还有些紧张。 “喂?” “喂,灵灵啊,今天爸爸去医院做了检查,医生说他恢复的特别好,我和妈妈就想,一家人出去吃顿饭,你有空吗?” 这亲热劲儿,根本不像况金枝。 金灵迟疑的问:“爸爸还生我的气吗?” 况金枝立刻说:“爸爸之前是在气头上,早就消气了,我们一起吃个饭,把话说开就行了。” 为了和金城缓和关系,金灵就答应了况金枝的邀约。 况金枝说定了一家日料菜,好像档次还不低。 晚上薄景山下班回来,金灵把吃饭的事情跟他说了。 他已经见识到了金灵这一家人的厉害,也知道他们对金灵不好,因此不想让她去,但是金城是她的底线,提到家人,她总是会无条件的顺从。 金灵斟酌了一下薄景山的表情,商量着说:“泰国菜好像不是很好吃。” 薄景山接话:“恩,香精太多,孕妇要少吃。这样吧,我在云巅酒店给你定个包房,你带他们去吃,好吗?” 料想到吴雪他们也不会反对,金灵点了点头。 吃过饭后,她自己想了点说辞,打电话给况金枝。 “薄先生说,他帮我们定了云巅酒店的包房,你觉得能带爸爸过来吗?” 云巅酒店? 况金枝眼睛都亮了,那可是A市的七星级酒店,她有时候路过门口都不敢往里面张望,那里面的装潢刺眼睛。 而且薄景山要请客,她本来就是趁机想和金灵缓和关系的,正好借此机会去跟薄景山道个歉。 况金枝立刻答应下来:“可以,我跟爸爸妈妈说一声,明天下午四点半在那里见面吧。” 金灵也松了一口气,“恩。” 况金枝挂了电话,第一时间把这事儿告诉了吴雪,吴雪掩不住脸上的笑意:“你这死丫头总算是开窍了,现在你这个妹妹飞上枝头做凤凰了,你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明天趁机去道个歉,把事情说说清楚,不然,你这一辈子也别想在A市找到工作。” 况金枝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再不服气,也不得不承认母亲说的是对的。 第二天下午,薄景山把金灵送到了云巅酒店的大门口,跟着侍者一起上来迎接的还有况金枝。 一看见金灵,她比亲姐姐还亲。 “灵灵,你来了,爸爸妈妈去包房了,我在这里等你。” 她走上来,要来碰金灵,高大的男人却立刻挡在了金灵的面前,整理了一下她的衣领,沉声说:“吃完了给我打电话,我在你楼上开了个包房。” 金灵点点头,也知道薄先生最好还是不要露面。 况金枝被两人旁若无人的气势弄得一句话也不敢说,事到如今,她看见薄景山就产生了一种天生的畏惧心理。 等薄景山和金灵一起进了门,况金枝追上来,陪着笑脸说:“薄先生,之前我们之间有点误会,我想和你道个歉。” 薄景山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没有回话。 金灵张大了耳朵听着,她也不知道况金枝是怎么招惹了薄景山,想听出个原委来。 可是直到包房门口,薄景山也没有搭理况金枝,他可以说是完全无视了况金枝,眼里只有一个小小的金灵。 看了一眼她被盖住的小肚皮,又不放心的叮嘱一遍:“有什么事立刻给我打电话。” 金灵笑着推他,“我爸爸还能吃了我吗?你先走吧,我要进去了。” 薄景山走了之后,况金枝凑上来,想放低姿态,又觉得有点丢脸,整个人就别别扭扭的,说:“灵灵,之前我说的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我们都是一家人,我还能害你吗?” 金灵对她这话不置可否,嗯了一声就推开了包房。 金城看见她进来,脸色不太好看,回头看一眼况金枝,粗声粗气的说:“不是说家里人一起吃个饭吗?这个外人来做什么?” 吴雪立刻去拉他,“老公,你瞧你说的什么话,灵灵到底是你亲生的女儿,你还能生她一辈子的气吗?你看她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她的眼神扫过况金枝,况金枝立刻附和:“对啊,这个包房,还是薄先生定的呢,听说在这里吃一顿饭,要好几万呢。” 这时候,服务员也陆陆续续把主菜给送了上来,薄景山早就定好了菜单,照顾了金灵家里人的口味,有些重口味的,大部分还是照顾金灵的小肚皮。 金城一听是薄景山请客,顿时拍案而起,怒道:“他请我吃顿饭,就想把我女儿拐走,不可能!” 金灵一直站在门口,此刻走上前来,拦住了金城,轻声说:“爸爸,薄先生对我真的很好,你放心吧。” 金城细细的看她,才注意到她似乎胖了些,身上的穿戴也不再像以前那般平凡,在薄景山的身边耳濡目染,她的气质已经不再是贫民窟里的灰姑娘了。 仿佛一下子往前跳了一大截,与他们彻彻底底的拉开了距离。 金城想哭,又想笑,一张脸有些扭曲,最终一把抱住了金灵,“傻孩子,爸爸是怕你受了委屈啊!” 金灵忍耐已久的泪水,也在这一刻倾巢而出。 她搂着金城,说:“爸爸你放心吧,我没有受委屈,我过得很好。” 两人抱着哭了一阵,在吴雪和况金枝的劝阻下,才重新回到座位。金城也注意到桌上的许多菜都是金灵从小爱吃的,他也明白了,薄景山是真的对金灵很好。 甚至好过他这个父亲。 这顿饭,大家吃的各有心思。 金灵当着大家的面话比较少,吃的也不多。 吃完后,大家一起走出了餐厅,金城上车之前,摸了摸金灵的脑袋,语重心长的说:“你长大了,很多事可以自己做主了,但是爸爸希望你能明白,家人会一直支持你。” 金灵点点头。 吴雪和金城上了车,况金枝却有些着急,把金灵悄悄拉到一旁,说:“金灵,你看今天这顿饭你不亏吧,我让你和爸爸重归于好了,你就当帮我个忙,让薄景山把工作还给我,他给全A市的企业都下了通知,不准任何单位录取我,再这样下去我真的要饿死了。” 金灵不知道事情这么严重,说起来今天这顿饭确实多亏了她的假公济私,于是说:“好,我待会会跟薄先生提一下的。” 背后,吴雪已经在催促了。 况金枝拽着金灵的手,说:“不光要提,这事儿你一定给我办成,不然我有办法让你们和好,也有办法让你们重新决裂。” 金灵目送出租车走远后,才回头看向了站在一旁的薄景山。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来的,长身独立,一件普通的针织衫搭配一件西装外套,都让他看起来像个画报模特。 金灵走到他面前,说:“哥哥,你能不能把况金枝的工作还给她?” 她真是直接的可以。 说实话,薄景山对她有点失望,怎么这么好说话,三言两语就被人家哄了去,但是转念一想,他喜欢的,不就是她这副天真单纯的模样吗? 隔天,况金枝就接到了前公司发来的邀请,但是恢复销售员的职位,而是从公司的前台做起,一个月工资三千,没有提成。 况金枝在家里气的跳脚,但是也无奈的答应了。 金灵每天在家吃了睡睡了吃,脸上虽然圆润了些,但是身上一点肉也不长,上次薄景山在她身上好好摸索过一番,发现屁股上长肉也只是错觉。 这天下午,薄景山特意询问了吴姐长肉的秘籍,去超市买了许多的菜回来。 刚到家,就接到了龙琴打来的电话。 “景山,伶伶说学习进度跟不上,想向你请教一些小问题,你今天有空没有?” 拙劣的借口,让薄景山都有些不忍心揭穿。 “妈,她如果有问题可以打我的电话问我。” 龙琴在那边说:“还不是上次被你给吓到了,你后来也不打个电话给人小姑娘,现在她都只敢往我这儿跑。” 薄景山本想直接挂电话,但是突然转了个心思,说:“你让她到我这里来一趟。” 小蛮蛮子 说: 今天本来想更一万的,但是时间有点仓促,明天多更新一点,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四十四章 去领结婚证 薄景山与龙琴约好了时间,让她隔天下午两点到他的公司来找他,龙琴一字不漏的把原话转达给阮伶伶,末了添一句。 “伶伶,你和景山的婚约,是我当年和你妈妈一起定下,如今你妈妈不在人世,无论如何,我都会实现我对她的承诺。” 隔天下午两点,阮伶伶被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准时送到日盛集团的楼下。 她是精心装扮过的,粉色针织衫和牛仔长裤,配着可爱的丸子头,像极了当年那个单纯可爱的小女娃。 “景山哥哥,我到楼下了,你在哪儿啊?” “你上来吧。”薄景山的声音清冷,给这燥热的中午也添了一丝凉意。 阮伶伶提着包,信步往公司走去。 于秋已经打过招呼,公司前台没有人拦她,她畅通无阻的上了电梯,来到了最顶层的总裁办公室。 阮伶伶从未来过这里,看见装修低调奢华的办公室大门,神色恍惚了一下,随后她走到门口敲响了大门。 “进来。” 里面传来薄景山的声音。 阮伶伶推门而入,看见薄景山坐在办公桌前,腰背挺直,眉目冷峻,顿时眼睛也跟着亮了一下。 “景山哥哥,你吃饭了吗?” 虽然约的是下午两点,阮伶伶特意没有吃饭,打算和薄景山一起用个餐。 她问完之后,薄景山很自然的点头:“已经吃过了。” 之所以约下午两点,就是不想和她一起吃饭。 阮伶伶抿了一下嘴唇,薄景山招呼她:“坐吧,喝点什么?” “就白开水吧。” 薄景山打了个内线给秘书,不一会儿进来一个短发美女,手里端着茶水,她不经意的打量阮伶伶一眼。 阮伶伶坐在沙发上有些拘谨,她和薄景山见面的次数不多,加起来十个手指头都能数完,对方气场又十分强大,让人难免有些放不开。 “景山哥哥,我……”她把书本从包里掏出来,刚开口,薄景山就打断她:“伶伶,你回来,也有一年多了吧?” 他很少这么和颜悦色,倒让阮伶伶心里有了一丝暗喜,赶紧点头:“恩。” 薄景山端起桌上的黑咖啡,面无表情的抿了一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想和我结婚?” 这句话,薄景山想问很久了。 她五岁就失踪,回来也才一年多,两人不常见面,怎么她就死心塌地非自己不嫁。 闻言,阮伶伶面色一僵,手指在书本上抓出褶皱:“因为,这是妈妈和龙阿姨定下来的,所以我……” “所以,你不喜欢我,只是因为这是父母定下的娃娃亲,你就非我不嫁?” 阮伶伶意识到这是要被带偏,立刻出声说:“不是的,是我……我喜欢你……”她的脸涨红了。 薄景山的眉毛挑了一下,对她这突然的告白不觉得欣喜,反觉得突兀。 也许,你喜欢的人做什么都是自然的,不喜欢的人,说什么都是突兀的。 “你今年才19岁,我已经30了,比起我,你还有更多更好的人可以选。”虽然不接受告白,但是场面话还是要说一下。 他的指尖在咖啡杯上轻扣一下,就见阮伶伶红了眼眶,一幅要哭的模样。 “景山哥哥,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如果我们结了婚,我也会努力做到你喜欢的样子。” 这一瞬间,薄景山脑海里浮现出的,却是某个正在家里呼呼大睡的小家伙,当初她穿着兔女郎的衣服,在午夜的山道上拦住自己,要和自己交往,那副视死如归的神色,想来就觉得忍俊不禁。 薄景山没忍住,笑了。 阮伶伶被他这笑弄得措手不及,以为他是在嘲笑自己,顿时脸色发白,咬牙说:“无论如何,这是龙阿姨和我妈妈定下来的,我和你都没办法拒绝的。” “哦?”薄景山把咖啡放下,站了起来,“你不可以拒绝,我可以。” 阮伶伶也跟着站起来,刚刚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已经转变为浓烈的怨气,“我一定要和你结婚,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你都只能和我结婚。” 薄景山惊讶于她的转变,先前总觉得她有点怪,现在才明白,她怪在那里,她很想装作小时候那般天真无邪,可是她的眼中,却透露出赤裸裸的欲望。 也许这和她这些年在外面的经历有关,但是薄景山管不着,他说拒绝,也没人敢强迫他,既然和她说不通,就只好送客。 “我言尽于此,你回去吧。” 薄景山转身走向办公桌,用背影拒绝交流。 阮伶伶把书本的纸张都抓出了一个洞,丢下一句:“龙阿姨说了,等我20岁生日那天,我们就结婚。” 还真是单方面宣布结婚。 薄景山嗤之以鼻,没有回应。 阮伶伶气冲冲走出办公室,在走廊里遇到先前给她送茶水的短发秘书,对后者的微笑没有半分回应。 阮伶伶下了楼,刚要打电话给自家的司机,就接到了一个名为“G”的电话。 “怎么样了?” “他把我叫过来,就是为了羞辱我,他说不会和我结婚。” “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总之,你再不采取点行动,你弟弟这条命可能就保不住了。” 阴沉的男声说完就挂了电话,不给阮伶伶任何反应的时间。 阮伶伶拿着手机,站在午后的烈日下,红着眼眶给对方回了一条短信过去。 “可以让我见见他吗?” 很快,那边回过来一张图片,是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躺在病床上,全身插满了管子,那苍白的小脸已经瘦到凹进去,有些不成人形。 阮伶伶看着照片,泣不成声。 良久之后,她擦掉眼泪打电话叫来司机,回了阮家。 阮伶伶走后不久,薄景山叫来于秋商量一点公事,完了之后,于秋面色疑虑的说:“薄总,你还记得之前来公司找投资,来了好几次那个男人吗?” 薄景山想了一下,对对方那副阴沉的长相有点印象,点了点头:“怎么了?” “最近市场上新出了一家叫“兰花轩”的餐厅,与我们公司旗下的“听雨轩”餐厅形成了竞争,对方无论是名字还是菜品,都与“听雨轩”极其类似,市场经理已经向我反映过,许多客户以为这是我们公司新开的,产生了误解。我已经查过了,‘兰花轩’的法人代表,正是之前来我们公司的那个男人,他叫牧泽。” 这就有点意思了。 日盛集团一直秉持着多元化经营战略,主营业务有餐饮和房地产等多家分公司,其中“听雨轩”是国际餐饮服务品牌,在A市有8家直营店,是日盛集团非常重要的品牌业务。 这个牧泽,现在摆明了是冲着日盛集团而来。 薄景山眯了眯眼眸,冷厉的眼神看着于秋,说:“去查查,他到底是什么人,最近是什么公司给他注资的。” 于秋应声出门。 晚上,薄景山有一个和市领导的饭局,提前打电话给金灵。 “今晚我有个应酬,你自己吃饭可以吗?” 金灵觉得他这话有点好笑,自己吃饭有什么不可以的,难道还要他喂吗?她已经忘了之前是怎么被喂着吃的了。 “你去忙吧,我可以自己吃饭的。” 薄先生不在,那吴姐做的所有好吃的都是自己的了。 金灵心里暗自还有些欢喜,挂了电话,和吴姐说了一声,吴姐听说之后,遗憾的说:“我做了两人份的排骨,这可怎么办啊?” 金灵眼巴巴的看着厨房门口,闻着空气里的香味,说:“我可以吃,我吃的完。” 吴姐本来是不信的,可是当金灵一口一口,把盘子里的排骨肉吃的干干净净时,她尴尬的笑了,“灵灵最近吃的越来越多了,看来是肚子里的宝宝长大了。” 金灵很认真的舔了舔手指,说:“是啊,我总是吃不饱,以后他出来了可不好养,是个吃货。” 夜里,薄景山是带着一身酒气回来的。 人一喝晕,平时记着的那些规矩就都忘在了脑后,他进门脱了鞋,就往金灵的房间里走。 金灵正趴在床上玩IPAD,玩个消消乐都聚精会神,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开了门。 薄景山进了门,看见她趴在被子上,圆润的小屁股和塌下去的腰,还有两只翘在空中的小脚丫,无一不是勾引。 他慢慢靠近,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扣在了她的腰上,把她吓了一跳,回头看他:“哥哥,你回来啦?”一看,怎么他脸色有些不对劲。 平时他都是冷冰冰的,但是此刻他的表情却含着一丝笑意,眼神炙热。 “你,你喝酒了?” 她想翻身坐起来,想离他远一点。 薄景山却扣着她的腰,直接把人捞起来,把自己怀里带。 她跌进他的怀里,那股酒味就更加的浓烈,弄得她也有些晕眩。 薄景山低头看她,只觉得今晚的她就越发的可爱和诱人,这小鼻子小嘴巴的,想亲。 随着对方的俊脸越凑越近,金灵猛地反应了过来。 这该不会又要一晚上不能睡吧?! 她赶紧双手撑住他的胸口,把他往外推,嘴里喊着:“哥哥,你喝多了。” 他慵懒的眼皮半合,薄薄的唇微微张开,深邃的眸子里洒满了星光,“恩,喝了一点。” 声音特别磁性。 看起来可不是只有一点。 小家伙又想逃,推开他的怀抱就往床的另外一边爬,小屁股在他面前晃啊晃啊,晃得头都晕。 他干脆脱鞋上了床,把人整个抱住,捞进了怀里。 长手长脚的锁死,这下人是没办法跑了,就是被压得喘不过气。 “我,我难受……” 她被箍在怀里,脸都涨红了。 他只抱着她,就觉得抱住了全世界一般,一个是他的小家伙,小家伙肚里还有个小家伙,一家三口全齐了。 幸福的冒泡。 他抱着抱着,有些东西就开始产生了变化。 金灵瞬间就感觉到了他的变化,顿时警惕起来,说:“医生说了,房事不能过于频繁。” 薄景山觉得自己的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下就炸了。 这小家伙,真是赤裸裸的勾引。 他扣着她腰的手往下探,她在他怀里被弄得痒,跟着扭来扭去,她越是扭,他的呼吸就越急。 “宝贝儿,你再动,我要忍不住了。” 她其实被弄得也是有点感觉,第一次时他很粗暴,可是上次他很温柔。 她咬着牙,没有出声,那表情竟然像是默认了。 薄景山又炸了一次,轻声问:“现在,还疼不疼?” 那天之后,他老是担心自己弄伤了她。 金灵一张脸涨得通红,把自己的脸埋在他的胸前,回一句:“早,早就不疼了。” 这欲言又止的邀请。 薄景山低下头掐住她的下巴,辗转吻上。 另一只手抓住她的手往下按,“我不想弄伤你。” 金灵意识到他是什么意思,脸就更红了,之前两人虽然有过亲密接触,但是她从没有亲自碰到过。 当触碰到时,才有一种真实的陌生感,眼前这个男人和他平时衣冠楚楚的模样不同,在夜里,他是一个有着欲望的成年男性。 许久之后,金灵已经有些气喘吁吁,脸埋在他胸膛上说:“哥哥,我手酸了。”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绷紧了自己的肌肉,说:“乖,再一会儿就好。” 老男人可真是自私。 金灵气鼓鼓的嘟着嘴。 完事之后老男人去浴室洗了个澡,神清气爽的走出来。 金灵躺在床上,浑身燥热难耐,居然有种欲求不满的感觉。 她用被子盖住脸,尽力的克制自己,深呼吸深呼吸。 薄景山出来时,就看见小家伙盖着被子在床上滚做一团,圆滚滚的。 他穿一件浴袍走上前,伸手把她连着被子一起抱起来,说:“上去睡,好不好?” 金灵一愣,“上去睡?” 他低下头,又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以后我们一起睡,睡我的房间。” 这间房间到底是客卧,总有种客人的疏离感。 金灵的脸一个爆红,太突然了……以后都要同床共枕吗? 不过也容不得她反对,老男人已经自作主张的把她抱出了卧室,径直往楼上的主卧走去。 这是薄景山平时睡的房间,装修和布置都是独居男人的品味,有些冰冷又有些稳重,尤其是那黑白分明的床单。 金灵裹着她粉色的被子,被放到了白色的大床上。 薄景山站在床边低头看她:“要不要洗澡?” 这个主卧里面是有卫生间的。 金灵刚刚只是用湿纸巾擦了擦手,浑身都还是热的,闻言点了点头:“好。” 他把她从被子里剥出来,又要伸手抱她,被她一把挡住:“我自己去。” 她逃也似的下床躲进了卫生间里,看着面前的镜子,里面的人双颊潮红,眼睛亮晶晶的,流露出情欲。 还好刚刚灯光不亮,薄景山也没有注意。 金灵洗完了澡,又穿上了睡衣才出门。 薄景山已经躺在床上等她了,见她走出来,拍了拍身旁的空位:“过来。” 那副模样,像是某种邀请。 金灵觉得,自己的身体又好像开始发烫了,她磨磨蹭蹭的走过去,背对着薄景山躺下。 神奇的是,薄景山没有抱她,两人之间隔了一个小手臂那么宽的距离。 金灵盖着被子,背心空空的,顿时心里有种异样的失落感。 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一旦获得了满足就把人抛弃不顾。 金灵正气鼓鼓的想着,身后传来了男人克制的声音:“睡了吗?” 她装作没有听见,但是却竖起耳朵听着身后的动静,不一会儿,就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后一只手伸了过来,轻轻搭在了她腰上,火热的怀抱离得不远,但是也没有完全贴近。 总之是个非常安全的距离。 还不如不抱呢! 金灵闭上眼睛,猛地一个转身,扑进男人的怀里,双手接触到的不是布料,而是男人紧实的肌肉和火热的胸膛。 金灵觉得,今晚这觉是没法睡了。 她的眼睛闭得越紧,男人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气和荷尔蒙的气息就一个劲儿的往她鼻子钻,她全身跟着了火一样。 薄景山以为她是睡着了无意识的行为,却不知道小家伙在他怀里抓心挠肺,恨不得亲自上手。 这一晚,薄景山一直在努力的克制。 金灵也是。 第二天,薄景山早早的起床出门上班,临出门前,看了一眼床上的金灵,她趴在床上,睡得十分香甜。 他不知道,金灵一直到早上五点多才睡着。 薄景山替她盖好了被子,转身出了门。 金灵睡到下午一点才起床,薄景山出门前特别叮嘱过吴姐,不要吵醒她。 金灵从二楼下来时,接收到了来自吴姐的特别的眼神。 那种娇羞里含着喜悦,喜悦里含着祝福的眼神,让金灵有些茫然。 金灵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吃饭,她坐在餐桌上,问吴姐:“吴姐,我脸上有东西吗?” 吴姐给她添了一碗饭,笑眯眯的说:“我是你们小两口修成正果,心里替你们高兴呢,但是你这还怀着孕,还是让薄先生那什么……悠着点,看把你给累的,来再吃喝点汤。” 金灵的脸,噌的一下红了。 低头猛喝汤。 下午,薄景山打电话给金灵:“什么时候起来的?” 金灵刚吃过饭,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这会儿又觉得眼睛都睁不开了,瓮声瓮气的回:“早就起来了,我又不是只会睡觉的猪。” 哟呵,这小家伙长脾气了。 “是吗?那吴姐怎么跟我说,你下午两点才吃饭呢?”薄景山忍不住想逗她一下,她果然就虚了,磕巴说:“我不饿,吃的晚,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去做饼干了。” 她挂了电话,去洗手间洗了个脸。 再睡下去,真要成猪了。 厨房现在也是空着的,吴姐出去买菜去了,金灵把自己的烹饪工具全部掏出来,开始学着做点小蛋糕。 她有点笨手笨脚,从烤箱里往外拿盘子的时候忘了戴手套,把手指上给烫红了,火辣辣的疼,但是她没怎么在意。 做好了几个小蛋糕,金灵拍照片发了个朋友圈。 “新鲜出炉。” 下面立刻有人评论。 范馨儿:“灵灵,你现在不住宿舍吗?还买了烤箱啊?” 简初:“看起来很好吃。” 丁浩渺:“楼上的某位小姐,学学?” 金灵看完了评论,有些后悔。 没一会儿,范馨儿就打电话过来了。 “灵灵,你现在没住在宿舍吗?” 金灵想了一下,撒了个谎:“我现在住在外面。” 薄先生家也算是外面吧。 “太好了,下次我来学校找你,就可以在你那里住啦。”范馨儿只顾着高兴,完全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薄景山是在车上看见金灵这条朋友圈的,他没有加过简初,也自然没有看见其他人的评论,自己评了一条。 “给我做的?” 上次顾修远他们来,是加了金灵好友的。 没一会儿,那三个人都看见了这条朋友圈,而且看见了薄景山的评论,纷纷点评。 顾修远:“蛋糕好吃,狗粮不好吃。” 肖远:“灵灵真是心灵手巧。” 阮晨希:“给我留一块。” 薄景山看完这些评论,心里十分的不高兴,有种自己的宝贝被人觊觎的感觉,心想着,回去就让金灵把他们全删掉。 好在,金灵自己看完这些评论有点慌乱,想了一会儿还是把这条朋友圈给隐藏了。 她本来就很少发朋友圈,突然之间发一条,很容易引起大家的关注。 她现在的处境又不适合引起太多关注,干脆就不发了。 薄景山到家后,看见金灵正抱着手机坐在沙发上发呆。 “蛋糕呢?吃了?” 薄景山其实是想问,给我留没有? 小家伙亲手做的,含着泪也要吃下去才行。 金灵回过神来,站起来去帮他拿外套,十足十的小媳妇的模样。 “在厨房里,我帮你加热一下吧。” 其实是因为烤的太硬了,冷了怕咬不动。 金灵帮薄景山把外套拿上楼,又去帮他热了蛋糕拿出来,忙活一阵,心情就变得好了。 薄景山也没拦着她,就觉得她这样穿着个蓝色的小睡衣在家里忙碌的样子,有些可爱。 金灵把蛋糕放在他面前,薄景山拿起来咬了一口,虽然外面有点硬,但是里面还是软的,就是太甜了,他有些吃不惯。 但是看着小家伙期待的眼神,他大大的咬了两口:“很好吃,进步很大。” 如果他嚼的不是那么艰难就好了。 金灵的眼神渐渐暗淡下去,站起来去掐他的脸,“不准吃了,吐出来。” 薄景山搂着她的腰,硬是把嘴里的吞下去了,才开口说:“吃完了,吐不出来了。” 知道他是为了哄自己开心,金灵的心里突然有点难受,帮他把嘴边上的蛋糕屑擦掉,就这么捧着他的脸,说:“薄先生,你别对我太好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薄景山的额头上出现三个问号,转而眸色发沉,问道:“怎么了?” 金灵摇摇头,转身把蛋糕拿起来端去了厨房。 薄景山一直盯着她的背影,眼中有着思忖。 吃过晚饭后,薄景山去书房处理了一些公事,他把金灵也安置在书房里的躺椅上,给了她一本漫画书。 薄景山在电脑前,不时的抬头看着金灵的状态,见她捧着漫画书看的津津有味,嘴角也侵染出一丝的笑意。 晚上睡觉的时候,金灵下意识的要去一楼的卧室里睡觉,可是当她走进房间,才发现里面基本上被重新整理了一遍。 她的东西和床单全都不见了,这里干净整洁的像一个崭新的卧室。 身后传来了薄景山的声音:“你的东西我已经让吴姐整理了,送到楼上的卧室去了。” 金灵才想起来,昨晚薄景山说,以后都要睡在一起的话。 虽然睡在一起感觉还不错,但是金灵有些害羞,因为她觉得自己对薄景山有些图谋不轨。 看见对方美好的肉体,就不由自主会产生一些不好的幻想。 好像个女色鬼一样。 金灵被薄景山牵着手上了二楼,进了卧室,她自己去洗了澡,乖乖的躺上床。 薄景山去健身房运动了一会儿才回来,他进来的时候,只穿着背心,胳膊上和脖子上都还有汗水。 就是这副模样,让金灵全身发热。 金灵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觉。 薄景山去洗了个澡出来,看见的就是金灵闭着眼睛的模样,但是这次,他伸手把她搂过来,抱在了怀里。 感觉到怀里的小家伙僵硬了一下,他说:“我有个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 金灵睁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仰头看他:“什么事啊?” “你知道,孩子出生需要准生证吗?”薄景山已经提前咨询过了。 金灵没有经验,当然是不知道这些事情的,于是问:“那准生证怎么办啊?” 老狐狸挖了这么久的坑,总算是把小白兔拉到了陷阱前。 薄景山深吸了一口气,把她抱得更紧。 “要有结婚证,才能办准生证,我想过了,现在你的户口本在你自己手里,我们两个哪天去把结婚证办了,就能办准生证了。” 结婚? 金灵想都没想过这问题。 她愣了好一会儿,也意识到了,这个孩子对薄景山真的很重要,对方不惜要和自己结婚,也要弄到准生证把孩子生下来。 “可是……”她犹豫了。 在小女生的幻想里,结婚一定要和两情相悦的人才行。 薄景山也察觉到了什么,低头把她稍微松开一点,问:“你不愿意?” 虽然这个求婚有点草率,但是他也是考虑很久才敢这样问。 金灵咬了咬牙,没有说话。 薄景山也从这沉默中,明白了小家伙的想法,她到底是无法给到自己相同的回应,正如薄语琴所说,自己想结婚,但是对方不想。 一瞬间苍老了十岁的老男人,默默的替小家伙盖好了被子,说:“睡吧,准生证的事情再想办法。” 小蛮蛮子 说: 求求大家给个推荐吧~要个推荐太难了。 第四十五章 情敌出现 薄景山一直都忽略了金灵自己的想法,他始终都在按着自己的节奏走,什么时候吃饭什么时候健身什么时候出门产检,他把一切安排的明明白白。 他从没有被金灵拒绝过,这是第一次。 薄景山从没有像今晚这样烦躁过,这种感觉,比他被生意伙伴坑了一百次还难受。 这一晚上,薄景山睡得不踏实。 他默默的移到了床边,和小家伙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确信自己一伸手就能摸到,可是控制住自己绝对不去碰他。 夜里风大,窗外的树木被吹得呼呼啦啦的响。 早晨的第一缕晨光照进房间时,薄景山猛地一下睁开了眼睛。 身旁的位置是空的,金灵已经不见了。 他抬眼朝门口看去,金灵正走进来,笑眯眯的样子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她说:“你怎么满头大汗啊?做噩梦了?” 薄景山回忆起梦里,小家伙在身下,“求你”“别”“不要” …… 做个春梦就算了,更多限制级的画面都在梦里一一呈现。 年过三十的薄景山内心是崩溃的。 薄景山第一次发现,自己饥渴到有些变态…… 他看了金灵一眼就收回视线,走进浴室退下了睡裤。 为了不吓到某个小家伙,他在浴室里呆了足足半个小时才出门。 金灵坐在餐桌上等他,见他穿了一件背心下楼来,满脸的担忧:“是很可怕的噩梦吗?” 在金灵的心里,薄先生强大到无所不能,原来他也会被噩梦吓到啊。 薄景山咳嗽了一声,含糊其辞的说:“哦恩。” 金灵心疼的看他一眼,把吴姐刚刚给自己端上来的包子送到他面前,说:“你吃这个,这个是甜的。” 薄景山一向不爱吃甜食,他没动筷子,说:“你吃。”把包子推了回去。 金灵默默的把桌上的五个包子全吃了。 今天是周末,薄景山不用去公司,吃过饭他就去了书房里,金灵捞着一本书也屁颠屁颠得跟去了。 她习惯了和薄景山这样的相处,大家不说话,但是就是很温馨。 就是晚上吃饭的时候,金灵察觉到了一点异样。 薄景山全程没怎么抬头看她,吴姐给金灵做了她不爱吃的青菜,非要逼着金灵吃,说这是营养搭配。 金灵苦着脸,对薄景山说:“哥哥,我难受,想吐。” 薄景山抬眼,冷声说:“不准挑食。” 金灵一愣,看向薄景山。 从前他虽说教导自己不要挑食,可是一贯是随着自己的。 薄景山怎么变了,变得不疼她了? 金灵低下头吃菜,一张小脸皱皱巴巴,吃了老半天才吃下小半碗,看的吴姐都有些揪心,把她面前的青菜给拿走了。 “小祖宗,不吃就不吃,来吃你爱吃的排骨。” 可是,金灵什么胃口也没了。 晚上她上楼的早,一上去就没什么动静了。 薄景山在楼下健身完毕,一身大汗的回到卧室,就看见金灵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似乎是睡着了。 他暗自叹了一口气,这小家伙可真是没心没肺,把老男人吊的死死的。 薄景山进了浴室,褪下满是汗水的运动裤,闭上了眼睛。 半个小时候后,薄景山从浴室里出来,在黑暗中摸索着上了床。 他原本与金灵之间隔着一点距离,可是黑暗之中却听到身旁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 薄景山赶紧开了台灯,把旁边一张脸埋在枕头里的金灵翻过来,看见小家伙一脸的泪水。 薄景山的心,就跟被人砍了千百刀似得,疼的一抽一抽的。 “怎么哭了?” 金灵揉着眼睛,推他:“我没哭,我眼睛疼。” 平白无故眼睛疼,谁信? 金灵说完,就更难受了,觉得自己这副样子让薄先生看了去,真是丢死人了,又要转过身去,被薄景山拉回来。 他问:“为什么哭?” 灯光下,他表情凶得很。 金灵有些惊恐的推拒,那小手小脚往薄景山身上蹬,跟挠痒痒似得。 “没,没有……” 薄景山意识到自己没控制住,表情太凶了,赶紧缓和面部,轻声说:“我不是凶你,告诉我,怎么哭了?” 金灵的眼泪就更多了,噼里啪啦流个没完。 这小东西真是要了老男人的命了。 薄景山只觉得头晕目眩,天都要塌了。 好半天,金灵才打住了哭声,往旁边挪:“薄先生要是不喜欢,我搬回去住就是了。” 这话一出,老男人的表情就凶起来:“你要搬走?” 小家伙看他一眼,眼泪又要掉:“反正你不喜欢……” 薄景山愣了一会儿,才伸手把她的眼泪擦去,问:“是不是因为我冷落你,你觉得委屈了?” 刚刚才淡忘的事情,又被提起来,金灵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老男人心中已经了然,一步一步的逼近:“你不喜欢我冷着你,还是喜欢我宠着你,对不对?” 金灵此刻也发现,自己其实是特别在乎薄先生对自己的态度的。 如果薄景山对自己好,自己就开心,对自己冷淡,自己就会像刚刚那样难受不已。 但是她嘴上还是不想承认,突然就把脸冷下来说:“请你放开我好吗?这样我很不舒服。” 薄景山没动,她又说:“如果你觉得不耐烦了,我随时可以搬走,我再也不吃你的住你的了。” 这副翻脸不认人的样子,还真是个十足的小混蛋。 老男人一颗心七上八下,此刻再也忍不住,把人拉过来就是一顿亲。 足足长达十分钟之久。 怀里的小家伙被吓傻了似得,微微张着小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薄景山克制住心里那头即将冲出来的野兽,恶狠狠的说:“你就不想知道,我对你到底是什么想法吗?” 此刻的小家伙,眼睛鼻子都是红彤彤的,被蹂躏过的嘴唇更是红肿不已,她呆呆的看着薄景山。 薄景山把她的手拉过来,按在了身下,说:“我对你就是这样想的,明白吗?” 这…… 金灵的脸噌的一下红了,赶紧把手缩了回来。 她本来还以为自己和薄先生一直都是温馨的,没想到对方的眼里却只有兽欲。 薄景山破罐子破摔的抛出了一句:“你好好想想吧,还要不要和我结婚。” 金灵在床上坐着,整个人都懵了。 原来薄先生一直以来看着她都是这样的想法吗?只是为了上床? 金灵从小家庭就过得不幸福,妈妈死得早,爸爸拉扯她长大,继母进门也早,她感受到的父爱很有限,她有时候甚至是把薄景山当爸爸来看的。 可是没想到,薄景山对她却只有这样的想法。 现在的金灵,脑子里一团的浆糊。 好半天才吐出一句:“如果我说不,你就让我回家吗?” 一股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席卷了薄景山的全身,他甚至想把金灵就地正法,无论她怎么想,把她绑在床上哪儿也不准去。 但是,他还是舍不得。 舍不得这样的小家伙哭,舍不得看她受委屈。 薄景山垂下眼眸,苦笑了一声:“你可以住在这里,想住多久都行,我对你还会是从前一样。” 金灵眨了眨眼睛,有些不相信:“真的吗?你刚刚说,你对我……”有些话她现在说不出口。 薄景山咬了咬牙:“我是个成熟男性,有那样的想法很正常,但是从今以后,的都不会再强迫你,如果你对我有任何不满,也一定要告诉我。” 金灵点了点头,觉得现在的薄先生似乎没那么可怕了。 她擦了擦嘴角,上面似乎还黏着口水,顿时又脸红了,小声的说:“那,那我们先睡觉吧,太晚了。” 薄景山有时候很想扒开金灵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脑回路。 她把人折磨的要疯,自己倒困了。 金灵靠在床头,薄景山也靠在一旁,没一会儿就感觉到旁边的小家伙慢慢的栽倒下来,他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就看到了一张又可爱又可气的睡颜。 还真睡着了。 把小家伙放倒在床上,气的不行的薄总又去了一趟浴室,舒缓一下郁闷的心情。 隔天一大早,金灵就起床跑到了厨房。 她去厨房一般是不被允许的,但是吴姐也耐不住她撒娇,只好在一旁紧盯着她,生怕她把自己给弄伤了。 金灵跟着吴姐学做了几个溏心蛋。 薄景山洗完澡下楼来,看见的就是小天真的笑脸,只是眼中还藏着一丝的胆怯,时不时的看他一眼。 “哥哥,你吃溏心蛋,我做的。” 薄景山嗯了一声,眼看着小天真的眼神黯淡下去,赶紧调整了表情,尝了一口,说:“很好吃,但是以后不准再进厨房了。” 金灵见他似乎变得和以前一样了,这才放下心来,乖巧的坐在他对面吃饭。 她一早上食欲不减,吃的比平时还多。 吃完饭,薄景山去公司上班了。 临走前,薄景山站在玄关穿好了鞋,对着面前来送他的金灵说:“我出门了,有事立刻给我打电话。” 金灵点点头,目送他出了门。 他走后,金灵有些发愁的坐在沙发上,满脑子回想的都是昨晚在床上发生的一幕一幕。 薄景山说对她一直是那样的想法。 薄景山说以后还一样疼她。 薄景山问她,想不想结婚。 金灵想的脑袋都疼,最后索性给范馨儿打了个电话。 “馨儿,你如果怀孕了,会和那个人结婚吗?” “如果我怀了他的孩子,那我肯定是要嫁给他的。” 金灵接收到了答案,正要挂电话,那边立刻反问:“灵灵,你出什么事了?你该不会是……” “没……我就是看了个电视,随便问问你。”金灵傻笑一声,把话盖过去了。 其实金灵心里明白,薄景山之所以对自己这么好,而且以后都会这么好,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准生证的事情必须解决,作为回报,自己也要和对方结婚才行。 结了婚,等孩子生下来就离也可以。 金灵想清楚了,给薄景山打电话。 那头正在开会,但是看见是金灵的电话,想也不想就接起来:“怎么了?” 金灵说:“我想清楚了,我结。” “结什……你真的想清楚了?”薄景山猛地一下站了起来,吓了会议室里的人一大跳,他脸上压不住笑容,又问一遍:“是真的想清楚了?” 金灵点头:“我想清楚了,有准生证才可以生孩子啊,我不想去那种小诊所里生孩子……”她满脑子都是肮脏的小诊所。 薄景山很想说,就算不要准生证,他也可以让她在医院里生孩子。 但是,就是不想戳穿。 薄景山咳嗽了一声,轻声说:“好,那我下班回来再和你说。” 于秋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状况,对会议室里的人点头,示意大家稍安勿躁。 薄景山挂了电话,突然笑了。 会议室所有人:“……” 薄景山开完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阮晨希早就在这里等了他半个小时。 “你来干什么?”薄景山坐下了,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觉得咖啡都有点甜。 阮晨希跟他认识都二十多年了,就没见过他这副一脸含春的模样,顿时警惕的问道:“你什么表情?发情?” 薄景山差点一个咖啡杯砸过来,不耐烦。 “你最好有正事找我,不然我一定找保安把你轰出去。” 阮晨希挑高眉毛,表情冷了下来,“还有两个月,我妹妹就20岁了。” “哦,所以呢?” “昨天我回家,你妈也在,她和我爸在商量,你和我妹在20岁生日那天结婚,我想问问,你这个当事人知不知道?”阮晨希还算善良,知道来报个信。 薄景山却没什么所谓:“知道,你妹妹提前跟我说过了,但是我拒绝了。” 阮晨希笑一声:“你拒绝了?我看你妈那阵仗,能压着你入洞房。” 薄景山说:“那就要看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阮晨希想了一下,问:“你和金灵那事儿,还没告诉你妈?” 薄景山皱眉,从他嘴里听到金灵两个字就自动的不悦:“没有。” 阮晨希点头:“也对,就你妈那样子,估计得冲到你家里去把人抓出来,金灵那小家伙,得吓破胆。” 薄景山咬牙:“你别老你妈你妈的,小时候龙阿姨不是叫的挺勤快么?” 阮晨希干笑了一声,“顺口而已。对了,听顾修远说,林语晗在国外得了个最佳女主角的奖,要回国了。” 薄景山没什么表情,“没听说。” 阮晨希不信:“她没打电话给你?以前你们那关系,我还以为她是你的猎犬呢,时时刻刻围着你。” 阮晨希说话就是欠揍。 薄景山攥着拳头,说:“你这张脸最近保养得越来越漂亮了,我帮你补一拳。” 阮晨希最讨厌别人说他漂亮,立刻拉下脸:“我来给你通风报信,你不感激我就算了,你恩将仇报,畜生。” 薄景山拿眼角扫了他一眼,觉得他确实是漂亮,特别是那双眼睛,含着秋水似得,又朦胧又深情。 “说完了吗?说完了滚。” 阮晨希站了起来,回头说:“对了,最近市场上,和你们餐厅搞竞争那家,我查了,法人代表叫牧泽是吧?给他注资的都是一些国外的空壳公司,空有名字没有资产,他最近又在开酒店,在我公司的酒店旁边也开了一家,抢走了我一大半的客户,挺有意思的。” 闻言,薄景山总算是上了点心。 “这么厉害?” 阮晨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递给薄景山,被对方摆手拒绝了,就自己点上了一根,手插在口袋,漂亮的脸在烟雾里跟成了仙似得。 “我不管他厉不厉害,但是他敢在背后搞事情,我就敢搞他。” 阮晨希说完,挥挥手走了。 等他的身影消失了,薄景山才想起自己忘了跟他分享一个好消息。 想了想还是算了,就这群大嘴巴,不出三天全A市都得知道。 这种好消息,得偷偷藏着。 薄景山下班后直奔别墅,他心里迫不及待的看见金灵,想问问她到底为什么突然又答应了要结婚的事情。 刚在公司前面转了个弯,电话响了。 他按下蓝牙耳机,目不斜视:“喂?” “喂,景山,今晚有空一起吃顿饭吗?包房订好了,期待你的光临。”那头是一个温柔的女声,就是大家俗称的女神。 林语晗确实是女神,大学时期就出道演戏,这么多年获得了无数的奖项,拿最佳女主角拿到手软。 街上到处都有她的巨幅照片和代言。 她曾经是薄景山的大学学妹,那时候阮晨希出了国,她代替了阮晨希的角色加入了四人帮,成为了大家很要好的朋友。 长得漂亮,又愿意融入,这样的女孩子怎么不讨人喜欢呢? 薄景山愣了一下,脑海里立刻回忆起之前大家在一起的种种,与金灵的脸起了冲突,犹豫了一瞬,说:“要不改天?今天有……” 那头,手机被人夺走了,很快一个男声抢过来:“景山,你要是不来,我们就登门拜访了哦。” 顾修远这个畜生。 金灵那小家伙,哪里禁得起他们又一次的突然造访。 薄景山沉了脸:“顾修远,你皮痒?” 顾修远压低了嗓子:“景山,是你太不够意思了,语晗出国一年多了,好不容易回来大家聚一聚,你就怎么能拒绝呢?再说了,家里的小宝贝就在那里,又不会跑不会丢,你要是担心,你把她带过来一起。” 这群人吃饭的地方,只能用乌烟瘴气来形容。 带金灵来?带她来吸二手烟吗? 薄景山压着眉眼,硬邦邦的说:“地址发过来。” 挂了顾修远那聒噪的电话,薄景山又给金灵打过去。 金灵正在看一部悲剧爱情电影,看的鼻子酸酸,说话都有点鼻音。 “喂,哥哥……” “怎么又哭了?!”薄景山脚一用力,差点闯了红灯。 那头立刻解释:“没哭,就是电影里面的男主角太惨了,他爸爸死了……” 薄景山:“……” 老男人的心脏真的要买个保险,保不齐哪天就被这小家伙给吓得心肌梗塞。 缓了一会儿,才说:“今天我和顾修远他们有个饭局,要晚一点回来,你自己吃饭。” 那头也没什么舍不得,乖乖的回答:“好!” 薄景山又补一句:“不准挑食,今天要吃点青菜。” 那头抽抽搭搭的点头:“好!” 薄景山听得心脏有点不能附和,但是又舍不得挂电话,等了好一会儿,那头先把电话给挂了。 老男人这才没了念想,一脚油门来到了酒店。 定了个大包房,来的人还是那几个。 才见过不久的阮晨希,嬉皮笑脸的顾修远,和一年多不见的林语晗。 薄景山入座,问:“肖远呢?” 顾修远抢先回答:“他忙呢。” 薄景山恨不得掀桌子:“我不忙?” 阮晨希嫌弃的看他一眼:“你那叫瞎忙。” 顾修远立刻跟着附和:“就是就是。”末了还用唇语说:“妻奴。” 林语晗看着他们一唱一和,脸上始终带着模式化的笑容:“这么久不见,你们关系还是这么好,让我好羡慕啊。” 她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长裙,露着香肩,戴着珠宝耳饰,整个人奢侈又高调,跟刚从某个颁奖晚会赶回来似得。 薄景山看着她,很礼貌对她点了点头。 林语晗一愣,说:“景山,最近遇上什么好事了?看起来气色这么好。” 好个屁。 天天欲求不满。 薄景山在心里千回百转,脸上冷冰冰的。 “还不就那样。” 顾修远在旁边敲桌子:“语晗,要不说你是眼明心亮呢?一眼就看出来了,我们薄总啊,最近是春风得意,开心的很。” 林语晗诧异:“哦?什么好事,说来听听。” 顾修远还没张嘴,阮晨希一脚踩在他脚背上,疼的他没空说话。 阮晨希笑:“景山个闷葫芦有什么好说的,语晗,倒是你,事业这么得意,情场上有没有好消息啊?” 薄景山看了阮晨希一眼,心想,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仗义了? “事业上是得意了,但是情场上一片空白,我这次回国,就是为了情场得意来的,你们可得帮我一把。”她说完,连个迂回都没有,那秋波似水的眸子,就盯住了薄景山。 这一眼,看的在场三个男人全愣了。 小蛮蛮子 说: 划重点——情敌出现。 依旧求大家点个推荐~爱你们~ 第四十六章 我对你从来不止这样的想法 包厢内,寂静无声,仿佛能听见手表上秒针转动的声响。 不过,这种氛围也只持续了几秒钟,就被顾修远给打破,他望着林语晗,笑了一声:“这么听起来,语晗是有了喜欢的人了?是不是八卦杂志上说的,你上一部戏里那个男主角,何清?” 林语晗从薄景山身上收回视线,把万般柔情按下,说:“那都是瞎编的,我和何清就是一起吃了顿庆功宴,硬生生被说成是深夜幽会。艺人难做,女艺人更难做啊,你们是不知道,何清的粉丝来我微博下面,把我给骂惨了。” 她这么一开头,阮晨希立刻跟上,说:“现在观众就爱看这些绯闻八卦,就是辛苦了你们这些女艺人,被全民消费。” 林语晗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从旁边拿起一盒女士香烟,抽出一根捏在指尖,刚要去拿打火机,一旁的顾修远立刻把点燃的火焰送了过来。 林语晗的眉眼弯了一下,就着他的手点燃了香烟,深深的吸了一口,说:“总之,我已经厌倦了这样的生活了,我打算春节后就弄个发布会,正式息影,以后就拍拍广告,上上综艺,日子过得悠闲点更好。” 她正处于巅峰期,却突然提出要息影,这种激流勇退的豁达让在场三人惊诧之余,也理解她的想法。 大家都不是差钱的人,既然能在家过悠闲日子,又何必去抛头露面赚辛苦钱,娱乐圈的女艺人,确实难做。 阮晨希说:“人嘛,一辈子那么短,总要过几天自己想过的日子,你拍了这么多年电影了,也该好好休息休息了。”他举起酒杯,朝向林语晗,“来,我敬你一杯。” 林语晗笑着和他碰杯,一杯红酒全干了。 她这也是职业病了,在娱乐圈混了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酒局参与了没有上千也有上百,见敬酒就直接干,完全没考虑。 顾修远眼中闪过一丝不悦,看向阮晨希,“你算什么男人,和女孩子喝酒,让人全干,你行不行啊你?” 阮晨希无辜,“我说我敬她一杯,我也不知道她能把一杯酒喝光啊,顾修远,你故意找茬是吧,我招你惹你了?” 顾修远难得收起笑脸,气呼呼的举起酒杯,“我来敬你三杯,谁不喝完谁孙子!” 他手里端的是白酒。 阮晨希也不怕他,端起来就和他碰,“喝就喝,怕你不成?” 两个人就这么杠上了,杯子砰的啪啪作响。 林语晗面带惊愕的看了他们一眼,转头看向一直没说话的薄景山。 “景山,他们一直都这样?” 薄景山嘴边噙着一抹笑,闻言转头对上林语晗的视线,说:“是啊,跟两个大傻子似得。” 他这一眼看过来,林语晗却愣住了。 好半天,薄景山收敛了笑意,林语晗才撤回了视线,说:“景山,我觉得你变了很多。” 薄景山扫了一眼放在桌上的手机,淡淡的回了句:“是吗?” 林语晗说:“是啊,以前你都不怎么笑,记得我大学那会儿认识你的时候,还跟顾修远讨论过你是不是面瘫。” 手机屏幕黑漆漆的,薄景山的眼神也有些冷,说:“人都会变的,你也变了很多。” 似乎不太想提到这个话题,林语晗笑了一下,没说话。 旁边,顾修远和阮晨希已经喝完了酒,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厮杀,那凶狠劲儿恨不得扑上去咬对方一口。 这个空档,林语晗突然问:“景山,你有女朋友了吗?” 这话一问,旁边两人立刻竖起了耳朵,齐齐的注意力移到了薄景山的身上。 薄景山低下头,想起金灵那小家伙,有些无奈:“算是吧。” 林语晗愣了好一会儿,才笑了,“那我就很好奇了,是什么样的女孩子,能打动薄总的石头心。” 薄景山本就不爱聊这些八卦,对于金灵他更是藏着掖着。 他就说了三个字:“普通人。” 顾修远噘嘴,那小家伙算起来,的确普通,除了长得可爱性格可爱之外,也找不到什么独特之处了。 阮晨希却不这么想,他认为,天真无邪在这个社会上太少见了,像金灵那样的称得上稀世珍宝。 但是两人都没把这话往外说。 薄景山说完之后,总觉得气氛好像一下子冷了很多。 这时候,顾修远插科打诨的把话题转移开了,“语晗,这次回国不会再到处跑了吧?” 林语晗点点头:“恩,基本上是定下来了。” 她举起酒杯,对顾修远说:“来,我也敬你一个。” 顾修远端起酒杯的同时,说了一句:“你意思一下就行了,别喝太多。” 饭局的后半段,多亏了顾修远和阮晨希的活跃,大家吃的还算开心。 吃完饭,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顾修远又提议,“换下半场?” 阮晨希的眼角扫了一眼薄景山,说:“什么下半场?” 顾修远跳起来搂住他的脖子,笑嘻嘻的说:“你小子跟我装什么?刚才喝的不尽兴,再来一轮,语晗,走不走?” 林语晗笑着没回话。 薄景山却说:“我不去了,你们去吧。” 阮晨希露出个早就知道的表情,顾修远却不满意的叫起来,“回去干嘛啊?人又不会丢,看你那磨磨唧唧的样子,还是我们认识的夜店小王子吗?” 阮晨希被他搂着吼得耳朵都快聋了,忍耐的揉了揉耳朵。 薄景山凉飕飕的看了顾修远一眼,“明天还要早起上班,我先回去了。” 闻言,不止是顾修远,就连林语晗也按耐不住了,说:“景山,我好不容易回来了,你就这么不给面子啊?” 薄景山抱歉的看她一眼,“家里有个小东西等着喂,实在放心不下,先走了。” 说完,他看了顾修远和阮晨希一眼,算作告别,真的转身就走了。 林语晗盯着他的背影,问了一句:“薄景山也会养宠物?” 身后两人没吭声。 薄景山岂止是不放心,甚至是有点生气。 家里那小东西一个信息也没发过,好似完全不在意他在外面不回家。 薄景山一边开着车,一边拨通了电话。 那头传来一个迷迷糊糊的声音:“喂?” 这听起来,是在睡觉? 薄景山咬牙:“电影看完了?” 那头的小家伙听见是薄景山,才清醒了一点,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似乎是翻了个身坐起来了,说:“哥哥,你回来了吗?” 看着前面的红灯,薄景山归心似箭。 “恩,在路上了。” 小家伙揉了揉眼睛,还不放心的叮嘱一遍,“你开车要专心,不要打电话了。” 还没说两句,就催着老男人挂电话。 没心没肺的小混蛋。 薄景山忍住情绪,问:“饿不饿?” 那头沉默了一下,说:“有点。” 还是熟悉的小吃货。 “我给你买点吃的回来,想吃什么?” “想吃炸鸡翅。”小家伙还真的一点也不客气。 话都问出去了,拒绝又有点说不过去,薄景山只好答应:“恩,我买了就回来。” “恩!”那头似乎是有些雀跃了。 薄景山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到,她穿着萌哒哒的小睡衣在床上打滚的模样。 萌的心肝颤。 薄景山开着拉风的法拉利,把车停在了某著名快餐店门口。 店里都是一些父母带着孩子,还有一些学生。 像他这样全身名牌,长相英俊非凡的男人,一走进去就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大家纷纷感慨:“原来长得好看的有钱人也在晚上吃垃圾食品。” 薄景山很少来这种地方,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油炸的味道,他微微皱着眉,站在收银台前,仔细的盯着桌面上的单子。 思索了好一会儿,才说:“来两个鸡翅,一份薯条,有没有热的饮料?” 负责收银的是个10几岁的小女生,看见他,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满脸都写着娇羞,磕巴着说:“有,有的,还有热的豆浆。” 精致的男人点点头,从衣服里掏出了钱包,拿出一张百元大钞递出去,“打包。” 白皙匀称的手指,捏在纸币上,让纸币都变得好看了起来。 收银员收了他的钱,又找给他零钱,给了他一个单子,让他等一下。 薄景山就站在旁边等着。 不一会儿,收银员递给他一个纸袋,里面都是他点的餐。 “先生,这是你的。” 薄景山接过来,礼貌的说了一声:“谢谢。” 他两手捏着纸袋走出餐厅,刚按了一下车钥匙,突然见马路对面走过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定睛一看,那不是况金枝吗? 她面前站着一个男人,男人只有一个背影。 况金枝脸上带着一种讨好,声音不大,薄景山却听得清楚。 “牧泽哥,之前是我不好,我已经知道错了,我跟你道歉还不行吗?” 男人的姿态有些散漫,手里捏着一根烟,声音有些阴沉,“况金枝,钱我已经还给你了,如果你叫我出来,只是因为这件事,那就没必要再谈。” 况金枝立刻上前拉住他,“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对你落井下石,我这些天想了很久,都是我大错特错,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你说过,这一辈子只爱我一个人的。” 男人的身形顿了一下,把烟丢在地上踩灭了,说:“你是真的知道错了,还是因为我有钱了,才知道错了?” 况金枝愣了一下,带着哭腔说:“你是这么想我的吗?我当初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你有钱吗?你找我借钱的时候,我借了吗?到头来,你觉得我只是因为你的钱?”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转身开了车门,说:“上车。” 况金枝抽噎了一下,坐进车里。 看到这里,薄景山关上了车窗,踩下油门。 这个牧泽,和那个牧泽,是同一个人吗?他觉得回去之后,有必要让于秋查一查。 车子要到别墅门口时,他打了个电话给于秋。 “去查查,牧泽和况金枝的关系。” 于秋之前已经调查过牧泽,结果和阮晨希差不多,他的注资来源无从查起,是有人刻意隐瞒。 “恩,我知道了。” 薄景山挂了电话,抬起手臂闻了闻衣服,闻到一股烟酒味。 他不悦的皱了一下眉毛,抬脚往别墅大门走去。 大厅里是开着灯的。 他一开门,旁边就闪出来金灵的身影,她披散着长发,手里拿着一双拖鞋,很殷切的放在了薄景山的面前。 薄景山穿上之后,发现她的目光就直勾勾的落在自己手上的袋子。 那眼神,是迫切的渴望。 薄景山把袋子递给她:“不准吃太多。” 他其实买的也不多。 金灵点头,接住了袋子,迫不及待的打开来,闻到油炸食品的味道,满脸都是满足。 她把袋子拿到餐桌上,戴上手套就开始吃,吃的满嘴都是油。 薄景山上楼去洗澡换衣服,弄完了下楼来,发现金灵两个鸡腿还剩一个,一包薯条剩半包,豆浆倒是喝完了。 她已经脱掉了塑料手套,把东西全部推到薄景山的面前。 “哥哥,你吃。” 老男人一颗心都要化了。 小家伙居然是想着自己的! 只买了两个鸡翅居然还留了一个给他!多么荣幸! 老男人无视掉了鸡翅和薯条,拿起纸巾,给小家伙把嘴边的油擦干净,说:“不吃了,去洗手睡觉。” 金灵眼巴巴的看着他:“我特意给你留的,你不吃吗?” 立刻领悟到她的意图,老男人凶巴巴的把东西全部丢进了垃圾桶,“你也不准再吃了。” 金灵有点后悔,早知道不给他留,多浪费! 最后,金灵被老男人给抱上楼,洗手也是抓着两只手,手把手的洗。 揉捏着她软乎乎的小手,天知道老男人有多强的忍耐力。 把小家伙塞进了被窝里,薄景山也跟着上了床。 只是他发现,自己一上床,刚刚还亲热的叫着“哥哥”的小东西,就往旁边挪了一下。 这是刻意的疏远! 薄景山还以为自己是感觉错误,他伸手去搭金灵的腰,刚刚搭上,就清清楚楚的感觉到,小家伙又往旁边挪了一下。 再挪就要掉到床底下去了! 老男人扎心了。 黑暗中,薄景山扭头看向旁边蜷缩成一团的小东西,说:“你在躲我?” 小东西扭了一下,瓮声瓮气的回答:“没有。” 睁着眼睛说瞎话。 薄景山以为是自己刚刚不让她吃鸡翅,她生气了,伸手把她拦腰抱进怀里,缓和了语气:“人不大点,脾气倒不小啊你。” 怀里的小家伙僵成了一坨,没出声。 薄景山直觉到不对劲,低头抬起她的下巴,才发现她紧紧的闭着眼睛,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老男人感觉自己要炸了。 “金灵,你什么意思?” 小家伙慢慢睁开眼睛,对上他漆黑的眸子,又缩了一下,还没说话先瘪嘴,眼看着要哭了。 “我想好了,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也可以和你结婚,把孩子生下来。但是我希望,孩子生下来以后,我可以离婚。” “什么?!” 薄景山额头上青筋暴起,恨不得把她提起来。 拳头在身旁攥的紧紧的,指甲都几乎嵌进了肉里。 “金灵,这就是你想好的?你和我结婚,就是为了离婚?” 金灵心里明白,这话说出来是不太好听,但是她也明白,对方要的只是这个孩子,如果她不主动提出离婚,很可能以后自己会变成豪门弃妇,与其这样,不如自己先下手为强,先把离婚的事情说好。 “恩,我希望离婚之后,我可以重新回到学校里去读书,以后我不会再找你要钱了,我只是希望,如果我想宝宝的时候,我可以回来看他一眼。” 金灵说完话,眼泪就掉下来了。 她伸手按在自己的肚皮上,能明显感觉到鼓出来的部分,那里正孕育着她的小宝贝。 薄景山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他跪坐在金灵的面前,把她拉起来和自己面对面,再一次问她:“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可以给你,但是你要想清楚,你要的是不是这样?” 金灵心想,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她点了点头,“恩。” 老男人一颗心直沉到底。 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挫败挫败挫败,无穷无尽的挫败。 他垂下眼眸,心中那股激荡早已经消失殆尽。 “好,我答应你。” 金灵往前凑,往他的怀里扑,“你,你是不是想……” 薄景山双手按住她的肩膀,把她按回到床上,居高临下的看了她一眼,“我对你,从来都不只是想这样。” 有些话他不知道怎么去开口,就算开口了,这小家伙也不懂。 金灵的眼睛在黑暗中眨了眨,天真的神色里透着冷意。 薄景山替她盖好了被子,起身离开。 他去储物间找了一床被子,自己在主卧的沙发上,睡了一晚上。 金灵躺在床上,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但是又想不清楚哪里不对,想着想着就睡着了,等她醒来时,沙发上已经被收拾干净了,到处都没有薄景山的踪迹。 她下楼,吴姐正在厨房里忙碌,薄景山手拿iPad坐在餐桌前,正在看什么新闻。 好似和平常一样的早晨。 金灵走到餐桌边坐下了,薄景山看了她一眼,说:“待会我要出差,去三天,吴姐晚上会住在家里照顾你。” 金灵一下子愣了。 她在薄景山这里住了这么久,从来没有离开他超过一天的时间,突然听闻他要走,整个人就有些不能接受。 她低下头,默默的扒拉碗里的小米粥,抬起头说:“恩,我知道了。” 薄景山点点头,眸色有些冷。 吃完早饭,薄景山回到卧室去收拾行李,金灵在楼下接电话。 是金城打来的。 “灵灵,在那边,住的还习惯吗?” 一听到金城的声音,金灵的眼泪就下来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委屈劲儿,她抹了一把眼泪,说:“挺好的,爸爸,你身体还好吗?” 金城的身体已经康复的差不多了,最近也开始着手处理公司的事情,重新招聘一些人手。 “恩,挺好的。你这几天有空吗?回来吃顿饭吧,我也很久没看见你了。” 金灵想到薄景山要出差,这家里也冷清,于是答应了。 “好,明天可以吗?” 她刚挂断电话,薄景山就从楼上下来了。 他今天穿的比较休闲,黑色针织衫配上西装外套,深色的长裤更显得他腰细腿长。他手里提着一个小的行李箱,面色沉静的走下来。 金灵走到他面前,说:“哥哥,现在走吗?” 薄景山点头:“11点的飞机,现在走差不多。” 大门外,于秋的车已经在等了。 金灵一时间也不知道说点什么,就看了薄景山一眼。 薄景山的手在身旁动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抬起来,他说:“我走了,你在家里好好照顾自己,要听吴姐的话。” 说完,他转身朝大门外走去。 金灵跟着他到了大门口,看见他上了车,抬起手用力的挥了挥。 薄景山一上车,心里那股劲儿就绷不住了。 他闭眼靠在椅子上,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他一走,空气都似乎变冷了。 金灵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选了个电影来看,却怎么也看不进去了。 她上楼去床上睡觉。 在床上滚了两个小时都睡不着。 翻出手机给薄景山发微信。 “哥哥,你下飞机了吗?” 没有回信,她给薄景山打电话,却提示对方已经关机。 看来是还没有下飞机。 到了下午,吴姐做好饭叫她吃饭,她下楼来,下意识的说:“薄先……”生还没回来。 说完话,又有点难受。 坐在餐桌上,饭也吃不下了。 吴姐发现她的异常,忍不住在心里笑,小两口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嘴上安慰道:“灵灵,薄先生过几天就回来了,你要是不吃饭被薄先生知道了,是要生气的。” 金灵用手扒拉碗里的饭,心想吴姐说得对,于是努力的吃了几口。 刚吃进嘴里,胃里一股气冒上来,她干呕一声,冲进卫生间里吐了。 吴姐跟上前去照顾,心疼的说:“这好端端的怎么又吐了,要是薄先生看见了,该心疼死了。” 小蛮蛮子 说: 老男人自己作的死,自己背。 依然求大家的推荐票~爱你们~ 第四十七章 我疼的要死了 金灵在厕所狂吐一阵,脸色煞白。 她本以为是简单的孕吐反应,但是肚子却刀搅似得疼。 吴姐把她扶到客厅,手忙脚乱的给薄景山打电话。 男人的声音有一点沙哑,带着疲倦:“吴姐。” 吴姐像抓住救命稻草:“薄先生啊,灵灵刚刚吃了点饭,吐得不行,现在吵着说肚子疼,我打算带她去医院看看。” 薄景山这边远在地球的另外一边,国内的黑夜,他这里是上午十点。刚刚下飞机的疲累来不及卸下,又被这一通电话把心脏高高的吊起来。 “吴姐,你等一下,我找人来接你们去医院。” 吴姐年纪大了,国内又是夜晚,山上打车也不方便,薄景山真的不放心让她们一老一小这么出门。 想了一会儿,打给了肖远,可是肖远也出差去了,不在A市。 薄景山只能退而求其次,打给了阮晨希。 阮晨希接到电话时,正在公司里加班。 他俨然接了薄景山的班,成了个加班狂魔,整天恨不得睡在公司里。 阮晨希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眼中还有些稀奇,说:“喂,景山?” 薄景山的声音里藏不住的焦虑:“我家的阿姨说灵灵很不舒服,你帮我个忙,把她送去医院里检查一下。” 阮晨希顿了一下,笑道:“景山,你就这么放心把自己的宝贝交给我?” 薄景山沉默一瞬,冷声道:“虽然你这人不怎么样,但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丧尽天良的畜生。” 一顶高高的帽子扣下来,阮晨希神色恍惚了一下。 挂掉电话,拿起车钥匙走出了门。 金灵躺在沙发上,只觉得胃里如刀搅,尖锐的疼。 吴姐拿着手机走过来,把她扶起来,说:“灵灵,这是薄先生的电话,你听一下吧。” 金灵把手机贴在耳朵边上,听到了顺着电流传来的熟悉的男低音,“灵灵,听到我说话了吗?” 这个声音,那么近又那么远。 金灵只觉得自己疼的要死了,而对方却远在天边。 好好的出什么差嘛。 金灵越想越难过,直接就哭了起来,说:“哥哥,我疼,我肚子疼……” 恨不得诉尽一切的委屈,最好叫那个男人愧疚的死掉。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再出声时,还是那个稳重的男声,“别怕,我让阮晨希来接你,送你去医院,应该马上就到了。” 听闻他不能回来,金灵的内心失落了一下,小声“恩”了一声。 那边继续安抚她:“别哭,深呼吸,让吴姐帮你揉揉肚子。” 金灵努力地照着他的话做,吴姐帮她揉了一会儿肚皮,她觉得也舒服了很多,这时候,门铃响了。 吴姐跑过去开了门,阮晨希披着月光,大步走进来。 金灵看着他走到了面前,有些不好意思这么躺着,想坐起来。 阮晨希直接说:“能走吗?不能的话我抱你。” 薄景山那头的电话还没挂,把阮晨希的话听在耳朵里,除了心痛就是懊恼。 “灵灵乖,让阮晨希送你去医院,电话不要挂,有事情随时跟我说。” 金灵拿着手机,点了点头,强撑着站了起来。 阮晨希见状,赶紧扶住她。 说是扶住,不如说是搂在怀里。 她瘦的惊人,微微揽着肩膀就能提起来。 阮晨希把金灵扶到了车上,吴姐随便拿了两件衣服,快马加急的赶到了医院里。 他在医院里有熟悉的专家,很快就安排了金灵去做检查。 被推进监察室时,金灵还抱着电话不撒手,被医生给劝下:“现在是不能打电话的,对检查会有影响。” 金灵只好跟薄景山说了一声,把电话给挂了。 一番复杂的检查做下来,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 阮晨希打了个电话给薄景山:“你那边是中午十二点了吧?不用吃饭?” “检查结果出来没有?” 阮晨希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说:“快了,出来了我就打电话给你,你先去忙你的去吧。” 那边又不放心的嘱咐一句:“出来了立刻给我打电话,我随时等着。” 薄景山挂了电话没一会儿,医生就出来了。 金灵就躺在里面的床上,阮晨希越过医生看了一眼,见她神色平静,似乎是睡着了,也跟着长松了一口气。 “张阿姨,怎么样?” “没什么问题。孕妇的情绪过于焦虑,再加上饮食不规律导致的胃痉挛,今晚留院观察一晚,吊点水,明天就可以回家了。” “谢谢。” “晨希。”张主任叫住他,把白色手套摘下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这个小姑娘,是你什么人啊?” 阮晨希的手还插在裤子口袋里,大拇指掐了掐食指,似笑非笑的说:“朋友的女朋友。” 张主任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这个张主任是他父亲的熟人,阮晨希十几岁的时候来医院治疗躁郁症,对着所有的医生护士抓打,唯独对这个张主任稍微收敛。 因为她长得像孔靖,像他那死去了很多年的母亲。 也不知道今天这事会不会被张主任随口告诉阮承志,但是告诉了也没有关系,金灵和自己确实是没有关系。 把思绪抛到脑后,阮晨希走进病房,站在金灵的床前。 刚刚还痛得脸色煞白的小姑娘已经熟睡,她细瘦的胳膊上插着银色的针,仿佛能瞥见那些透明的液体汩汩的流进她的身体。 阮晨希看着她平静的面容,陡然生出一股心痛的感觉。 这感觉来的莫名其妙,甚至让他几乎站立不稳,他往前踏了一步,小心的扶住了床边,这才不至于跪倒在地。 像有人拿了一千根针,在往他心脏上扎。 就这么撑着手,好一会儿他才脸色苍白的松开手,从身后拉过来一个椅子,坐下了。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金灵安稳又均匀的呼吸声。 吴姐在门外轻轻的敲门,阮晨希看了一眼床上睡着的人儿,起身走了出去。 医院没地方睡,吴姐这么大年纪又不能睡沙发,再说她只是个做饭的阿姨,没必要在这里彻夜守着。 阮晨希把吴姐送到医院门口,吴姐自己打了个车走了。 目送着出租车走远,他掏出了烟,点燃了一根烟重重的吐出一口烟雾后,才拿起手机给薄景山打过去。 那头几乎是秒接。 “怎么样?” 隔着千万里,阮晨希似乎能瞥见薄景山那张冰川万里的脸上,被焦虑和心急所填满。 “人没事,只是胃痉挛,明天就能出院了。” “恩。”长长的一口气,不加掩饰的传进阮晨希的耳朵里,他又吸了一口烟,挂断了电话。 阮晨希在医院里守了一整晚。 他就睡在病房里的双人沙发上,他身长腿长,只能委屈的蜷缩着双腿,早上起来时,半身都是瘫痪的。 “阮先生,谢谢你送我来医院,还在这里睡了一晚上……”金灵早早的醒了过来,陌生的环境让她比较敏感。 阮晨希锤了一下腿,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衬衣跑出长裤,露出精装有力的腰身。 金灵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阮晨希说:“出院手续我已经替你办好了,走吧,去吃早饭。” 金灵点头,拿起了沙发上,吴姐昨晚留下的衣服,进卫生间换好了出来。 她近期肚子大了些,衣服也都是偏大的风格,但是她过于瘦弱,这些衣服穿在她身上总是空荡荡的。 阮晨希瞥了她一眼,竟然有些不高兴,觉得薄景山怎么照顾人的,把人养的这么瘦。 两人就在医院外面的一家早餐店吃了点包子,喝了杯热豆浆。 对待阮晨希,金灵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也许是因为,第一次见他时,自己送了蛋糕给他,不知不觉就把他当做了朋友一般。 吃完了早饭,阮晨希开车把金灵送回家,害怕气氛过于沉闷,阮晨希主动开口问道:“你还在读大学吧,哪个大学?” 金灵如实回答:“南宁大学,读大二了,但是我最近休学了,等我把孩子生下来,我就重新回去读书。” 阮晨希扭头看了一眼她鼓起来的肚子,不知为何有种憋闷的心情。 “为什么想生孩子?” 金灵一愣,“因为这个孩子是薄先生的,他肯定想要的。” 阮晨希挑眉:“他要你就生?你对自己的未来没有打算吗?” 金灵吃了一惊,诧异于阮晨希的直接,沉默了一下,才说:“当初,是我去求薄先生的,因为我家里出了点事,薄先生帮了我很多的忙……所以,就当做是还债吧,我一定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阮晨希更加的诧异,他没想到自己随口两句话,套出来这么劲爆的消息。 还以为两人是两情相悦,搞了半天是因为钱。 他的嘴角几不可闻的挑了一下:“想不到,薄景山会做这样的事情。” 金灵怕他误会什么,赶紧解释:“薄先生没有强迫我,是我自己想生的,这个孩子是我们的骨肉,我不能说不要就不要了。” 阮晨希笑了一下,把车停在了别墅门口。 金灵开门下车,礼貌性的问一句:“阮先生,要不要进去喝杯茶?” 阮晨希摇头,看了一眼她身后,说:“薄景山这么大个院子,怎么不弄个游泳池?” 本是随口一说,金灵却变了脸色。 “不弄挺好的,我怕水。” 阮晨希诧异的看向她:“为什么?” 金灵摇摇头,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经常会梦见我被人溺死在水里,很可怕。” 阮晨希只当她是小孩子胡乱做的噩梦,也没多说,让她自己进了门,就开车走了。 阮晨希原本想回自己的公寓好好睡一觉,这一夜他在医院只能算是假寐,都没怎么真正睡着过。 车子刚要拐弯,突然想起来昨天阮承志给他打电话,让他今天回去一趟。 早去晚去都得去,不然又要电话打个不停。 阮晨希把车掉了个头,开往阮家。 他自己有钥匙,又不用敲门,进了门家里的阿姨跟他点点头,他往客厅那边走,刚走近,就听到阮承志正在说话。 “伶伶,你真的想好了?要把20岁生日宴改成婚礼?” 阮伶伶点点头,“恩,景山哥哥终于答应了,我想时间越快越好。” 阮承志怜爱的看她一眼,“你啊,真是女大不中留了,这么迫不及待就想把自己给嫁出去了。” 阮晨希靠在柜子上听了一会儿,越听越好笑,大步走上前:“在说什么,这么开心?” 阮伶伶一看见他,收敛了幸福的笑容。 阮承志欣慰的说:“还不是你妹妹和景山的婚事,就打算定在两个月后的生日宴了。” 阮晨希看着阮伶伶,翘起了二郎腿,说:“伶伶,怎么撒谎?” 此话一出,在座两人皆是一愣。 阮伶伶第一时间反驳,“我没有。” 阮晨希说:“你看你,都不问我你撒什么慌,就急不可耐的否认了。” 阮承志打断他:“晨希,你有什么话不能直说,在这里拐弯抹角的做什么?对你亲妹妹这又是做什么?” 阮伶伶两只手紧紧的攥在一起,那眼神里竟然有一丝惊恐。 阮晨希说:“薄景山根本没有答应这桩婚事,你怎么跟爸爸说他答应了?” 闻言,阮伶伶竟然松了一口气。 阮承志看了看两人,脸上写满了惊讶:“怎么回事?晨希,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前两天见过景山,他说他当场就拒绝了伶伶,不知道伶伶为什么说他答应了,难道我们见得不是同一个人?” 阮伶伶一张脸涨得通红,好半天才别扭的说:“是,是龙阿姨跟我说,就算景山哥哥不答应,婚礼也迟早要定下来。” 阮承志一听,一拍桌子:“胡闹!”他扭身看向阮伶伶,“伶伶,你是我唯一的女儿,我希望你能嫁给喜欢你对你好的人,而不是委曲求全!” 阮伶伶的嘴唇动了动,眼眶先红了。 不知道为什么,阮晨希看见她这副模样,心里有些烦躁。 阮伶伶抽泣着说:“我只想和景山哥哥结婚,我只喜欢景山哥哥啊……” 见她哭,阮承志心疼不已,还没开口,阮晨希就先一步打断:“你喜欢他什么?你回到阮家也才一年多的时间,他和你见面的次数不超过十次。” 他也薄景山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显然,这是大家心里的疑问。 每个人都好奇,阮伶伶怎么就非薄景山不嫁,明明他对她是那么的冷淡。 阮伶伶却说:“因为小时候他对我很好,我从小……从小就想嫁给他……” 快要20岁的人,却提起5岁的感情,这不免有些荒谬。 阮晨希眼中的波光流转了一下,突然抛出一个问题:“他对你好?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你跟在他屁股后面追着他跑,他却不想带你玩,害你从台阶上摔下去,把后背擦掉了一大块皮,好几个月才去了疤。” 阮承志思索了一下,正要开口,却被阮晨希又打断:“你还记不记得?” 阮伶伶的嘴唇蠕动了两下,竟然从抽泣变成了哭泣,说:“我记得,但景山哥哥也不是故意的,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她话一说完,阮晨希却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要不是坐在沙发上,这一屁股就要直接坐到地上去。 他的脸色一点一点变得铁青,一句话也不再说。 阮承志看气氛不对,把阮伶伶劝回了房间,下楼来时,看见阮晨希还坐在沙发上发愣,不由得好奇道:“晨希,你又是怎么了?” 阮晨希转过头来,一双眼眶是泛红的,压着嗓音说:“爸,小时候摔倒的那个人是我,不是伶伶。在床上躺了三个月的人是我,不是伶伶。” 他一双眼睛透着光,说出来的话却让人脊背发凉。 阮承志也愣住了,第一反应却是说:“也许,也许伶伶是记错了,她当初才5岁,都过去十几年了……” 阮晨希的手抓住了沙发上的坐垫,很用力的攥紧了,手臂上青筋暴起:“如果记错了,那为什么信誓旦旦的说记得?我一直……我一直觉得她有点古怪,我一直以为,以为是因为她在外生活多年,生活的环境改变了她,我从没想过这一茬。” 阮晨希越说越可怕,这让阮承志都变了脸色。 他呵斥道:“晨希,不许你胡说!你妹妹那时候回来,我们是做过亲子鉴定的!她确确实实是我阮承志的女儿,是你阮晨希的妹妹!你不要因为一件小事就怀疑她!她在外面受了那么多的苦,我不许你这个哥哥再来给她无端的伤痛!” 阮承志拂袖走人。 阮晨希却瘫在沙发上,许久都没有缓过神来。 他回想起,阮伶伶回来的那一天。 那一晚,大雨滂沱,阮伶伶拖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手里捏着一张小小的照片,来到了阮家大门口。 她哭着按响了门铃,吵醒了熟睡的阮家父子。 她说:“爸爸,哥哥,我是伶伶啊,我回来了……” 她手里握着的那张小照片,赫然是5岁时走丢的阮伶伶,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拍的,照片上的阮伶伶换了衣服,换了发型,变得有一点点的陌生。 那一晚,阮家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隔天一大早,阮承志就带着阮伶伶去了医院,做了亲子鉴定。不出三天,亲子鉴定结果就出来了,确认了这个女孩子就是阮家走丢了十几年的小女儿,阮伶伶。 一家三口,抱头痛哭。 阮晨希的躁郁症也重新发作,他整整五个晚上不睡觉,拉着阮伶伶聊天,聊她5岁以前的时光。 后来阮承志强行把阮晨希送去了医院,治疗了一个月,阮晨希就出国去了,这一走,就是一年多。 坦白来讲,阮晨希甚至有些不记得,那些夜晚,到底是他和阮伶伶一起在讲,还是他一个人在讲。 这个凭空突然出现的女生,真的是他的妹妹吗? 阮晨希越想越害怕,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大步朝外走去。 街上,下起了大雨,风冷雨也冷。 阮晨希开车回了家,把自己闷在床上,沉沉的睡去。 而被他送回家的金灵,却正在卧室里挑选合适的衣服,打算出门。 她和金城约了今天要回家吃饭,幸好在进家门的那一刻想了起来。 挑选了一件黑色显瘦的毛衣,金灵走出客厅拿了伞,正要出门时,想起了远在天边的薄景山。 打了个电话过去。 那边响了一阵才接,很安静,薄景山低沉的声音自带低音炮:“恩?” 金灵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才想起对方应该是在深夜,她立刻连声道歉:“对不起,我打扰你睡觉了吧?” 那头听见是金灵,揉了揉眉心坐了起来,调整了呼吸,说:“没有,还在医院里吗?” 金灵也不知道他在国外有多么的着急,一想起阮晨希还陪了自己一晚上,心里蓦然就对他生出一股怨气来。 “阮先生早上送我回来了,我正要出门,爸爸让我中午回去吃饭。” 她声音闷闷的,不高兴太明显。 薄景山垂下眼睑:“还有没有不舒服?如果不舒服的话,就不要去了。” 他不在家,本能的不希望她去任何地方。 金灵却说:“我已经答应爸爸了,你睡觉吧,我不打扰你了。” 说完,直接就把电话给挂了。 薄景山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忙音,面容有些苦涩。 外面下着大雨,金灵用手机软件叫了一辆出租车,但是风太大,她还是被雨给打湿了一些头发。 坐在出租车上,摸着湿漉漉的头发,看着前方出租车师傅的后脑勺,金灵的心里有些难受,如果薄景山在这里,肯定舍不得让她弄湿一根头发丝的。 车子开了半个多小时,才开到了城东的小区。 金灵从包里翻出来她仅剩的两百块,递给司机一百块,司机找了零钱,她就下了车。 进电梯的时候,特意仔细的看了看自己的侧面,确认看不出肚子,这才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人不是况金枝,而是一个面容有些阴沉的男人。 他看见金灵,笑了。 “灵灵,好久不见了。” 金灵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但还是很礼貌地问好:“牧泽哥,好久不见。” 小蛮蛮子 说: 老男人继续作死中~~~ 依旧求大家的推荐票~~~ 第四十八章 我只想对你做那种事 算上今天,金灵见过牧泽三次。第一次是况金枝带牧泽上门见家长,第二次是两人吵架牧泽上门赔罪,第三次就是今天。 两人不熟,甚至是陌生。 看见牧泽的第一眼,金灵有些尴尬。 她抬脚进门,对牧泽说了一声谢谢。 他在她身后站着,等她换好了拖鞋,才说:“谢什么,大家都是一家人。” 金灵转过身,总觉得他在身后的目光过于热切。 金城和况金枝在客厅里坐着看电视,吃水果,吴雪在厨房里忙碌的不可开交。 金城对金灵,也客套起来。 “外面雨这么大,你淋到没有?” 金灵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摸了摸有些湿润的袖子,说:“一点点而已,不要紧。” 况金枝说:“爸,你别老拿她当个孩子,灵灵已经长大了,不是吗?” 她的视线扫过来,像尖锐的刀子。 金城说:“长大什么?她在我眼里,永远都是个孩子。” 厨房里,吴雪把头伸出来叫:“金枝,过来帮我剥一下蒜。” 牧泽陪着况金枝一起去了厨房,金灵的手指在沙发上扣了扣,问金城:“爸爸,听说你想把公司重新开起来,还应付的过来吗?” 金灵也是随口一问,在开公司这一方面,她没有任何的经验值可以借用。 金城的眼神却微微发亮,转头看向她:“公司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我自己会处理。倒是你,现在就这么和薄先生住在一起,以后有什么打算?” 金灵回:“过一天算一天呗。” 陈旧的沙发上有一个小洞,她从那小洞里掏出了许多的黄色海绵,悄悄的捏在指尖摆弄。 对于金城的提问,她也不敢回答的太细,更不敢对对方说出,自己只是想为薄先生生一个孩子就分手这种事实。 金城对她这个答案却不是很满意,一缕愠怒浮上眼角:“什么叫过一天算一天?薄景山是这么跟你说的?” 金灵心想,薄景山非常的在意这个孩子。 对金城说:“薄先生没有这么说,是我自己这么想的,我和薄先生年龄是有差距的,说不准哪天就彼此厌倦了……” 她其实是想给金城打个预防针,这样她生了孩子,也能名正言顺的回家来。 但是金城却不这么想,天底下没有一个父亲会允许女儿这么想。 他怒目而视:“金灵,我不管你在外面学到了些什么,但是对待感情,绝不可以这么儿戏。我看,你什么时候把薄景山叫到家里来,我亲自问一问他,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金灵咋舌。 这要是真把薄景山叫回来,估计能把金城再气得进医院。 但是此刻也不敢当面反驳,就这么顺着点头:“好,改天吧。” 这时,吴雪等人也已经做好了饭,把饭菜端上了桌。 金灵见他们每个人都在走来走去的忙,自己坐在沙发上倒像个客人一样,于是也跟着走进厨房,想帮忙拿点碗和筷子。 一不小心,和端着汤碗的牧泽迎面相撞,还好牧泽反应快,及时的撤回,才没有让一整碗汤全泼在金灵的身上。 但是还是有一块,泼到了肚子上,打湿了毛衣。 滚烫的触感是一刹那的,紧接着就是火辣辣的疼。 金灵捂着肚皮,脸色白了一下。 牧泽赶紧放下汤碗,向她走来:“灵灵,没事吧?” 金灵转身跑出厨房,冲进了卫生间里。 掀开了毛衣,露出了肚子,肚脐眼的正上方,一小块皮肉变红了,火辣辣的疼,应该过一会儿就会起泡。 她想起小时候爸爸教的土法子,烫伤了就涂牙膏,于是翻出牙膏来就往肚皮上抹,抹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 拿起手机来百度,烫伤能不能涂牙膏。 当看到,烫伤涂抹牙膏会引起更深层次的烫伤时,整个人就慌了,不由自主的想着,要是这牙膏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该怎么办。 慌慌张张的用纸巾擦,粗糙的纸巾摩擦的更痛。 她怀孕之后,全身都变得十分敏感。 到头来,却被自己给弄得疼哭了。 门外,况金枝又在敲门,不耐烦的喊:“金灵,你躲在里面干什么?别人还急着上厕所呢!” 金灵低头看了看肚皮上那块红色的烫伤,已经隐隐有了要起泡的趋势,中间的皮肤开始变得有些透明了。 她拿起毛巾沾了冷水,按在肚皮上,一股钻心的凉意沁进身体里。 她的眼睛红了。 讨厌自己的软弱,讨厌自己的性格,也讨厌自己在这个时候满脑子都是薄景山。 他把她保护的太好了,好到让她都忘了,自己是贫民窟里的穷苦百姓,不是坐在南瓜马车上的灰姑娘。 当火辣辣的疼痛减轻了一些,金灵收拾好表情走出了卫生间。 况金枝还等在门口,见她推门出来,把她从头到尾的打量:“我还以为你在里面晕倒了呢,也不出声。” 金灵回头看她一眼,冷冰冰的。 “你不是急着上厕所吗?” 言外之意就是你怎么还在这里废话。 况金枝有些惊异的看向她,似乎对她说出这句话有些无法接受。 饭桌上,都是别人的热闹,金灵只是安静的坐着,除了偶尔伸手夹一块面前放着的茄子,她大部分时间都只是扒拉着碗里的白米饭。 况金枝比较活跃。 她娇羞的看着牧泽,说:“妈,之前都是误会,我和牧泽哥已经和好了,现在牧泽哥的生意也越做越好了,以后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了。” 牧泽的脸色平平淡淡的,也看不出个表情。 吴雪先端起酒杯来说:“牧泽,以前是阿姨对你有偏见,阿姨跟你道歉,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常来家里玩儿。” 牧泽跟她碰了一杯,说:“阿姨客气了,以前是我不争气,以后我一定会让金枝过得幸福。” 两人甜蜜的对视一眼。 金城敲了敲桌子:“好了,吃饭。” 吃完了饭,金灵帮着把碗收进了厨房,其余人陆陆续续的走开,等金灵回过神,才发现厨房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一桌子油腻腻的碗筷等着她。 客厅里金城在说话:“吴雪,你去把碗洗了,怎么能让灵灵来洗呢?她好不容易回来一趟。” 吴雪不高兴的看了他一眼,说:“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挺闲?我一大早就去买菜做饭,忙到刚刚才坐下来。再说了,我让她去洗碗了吗?我坐会儿就去洗!” 金灵在厨房里听着,那些话酸唧唧的像刀子一样。 她走出厨房,笑着说:“爸爸,没事,吴阿姨做饭很累,我来洗吧。” 吴雪说:“灵灵可真是太乖了,柜子里有手套,你戴着那个洗,不伤手。” “恩,谢谢吴阿姨。” 金灵转身关上了厨房的门,才把自己拉扯出那个满是负能量的世界。 口袋里的手机开始震动,她关掉水龙头,拿出来看了一眼,是薄景山。 现在是国内的下午一点钟,那就是薄景山那边的早上七点钟。 金灵接起来:“喂?” 薄景山问:“吃饭了吗?在做什么?” 金灵回:“吃了,在洗碗。” 那边的声音充满了不可思议:“洗碗?” 金灵抬眼看了一眼水龙头,没关严,有一滴一滴的水正流出来,她拧严了水龙头,说:“恩,洗碗。” 薄景山沉默了。 他捏着手机,从国外到达的通道里大步走出来,站在机场大门口,说:“我来接你。” 这下,轮到金灵沉默了。 她下意识的瞪大了眼睛,脸上爬上了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愉悦:“你不是说,要出差三天吗?” “提前办好了。” 薄景山已经坐上了车后座。 金灵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就答应了,把电话挂了。 这碗,是洗不成了。 于秋开着车,脸上有些懊恼:“薄总,合作议案还没完全拟好,您提前回来,合作方挺不高兴的。” 薄景山捏了捏眉间,说:“邀请他们派人过来考察,我们这边全程国宾级接待。对了,在前面帮我买杯黑咖啡。” 因为担心金灵,他这一晚上都没睡。 于秋把车停在路边,去星巴克给他买了一杯特浓的黑咖啡,苦的惨绝人寰的那种,说:“薄总,今天就不用去公司了吧,你回家好好休息一下。” 薄景山抿了一口咖啡,眉头皱了一下,却感觉到一阵舒畅。 车子到了金灵的小区里,薄景山给金灵打电话。 “我到楼下了。” 天气刚放晴,小区的石板路都是湿滑的,有的石块翘起来了,一不小心踩上去就溅满一裤腿的泥水。 金灵听到薄景山的声音,全身就又软又烫。 她把手套叠好放在了灶台上,走出门对客厅里的人说:“吴阿姨,对不起不能帮你洗碗了,我要先走了。” 金城顿了一下,对她点头说:“恩,到家了打个电话过来。” 金灵抿着嘴巴,点了点头,转身走出大门的时候,步子都不由自主的快了几分,到了电梯门口,想起薄景山说的不能跑,又紧急刹住脚步。 她发觉,自己很雀跃。 此刻的心里,填满了欢喜、愉悦、和快乐。 和刚刚在家里的时刻警惕不同,此刻她是完全放松的。 她甚至笑了。 这种笑容,一直持续到她走出了一楼大厅,她才及时把笑容收了起来。 远远地,就看见了薄景山。 初晴的天气里,万物都是清新的。 薄景山穿着休闲的针织衫和长裤,站在大门口,他的神色平静,甚至有一点点的严肃。 金灵的脚步慢下来,慢慢地走到他面前。 把心中那份雀跃藏起来,叫他:“哥哥。” 叫出来的时候,一股子委屈劲儿冒上来,她赶紧低下头。 薄景山的视线把她从上到下仔细打量过一遍,心脏漏掉了一拍。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句话在老男人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他也藏起了那些激动,说:“他们让你洗碗?” 在家里,连厨房都不让进的小家伙,回一趟家还要来洗碗,这让薄景山心里怎么都不舒服,恨不得冲上去质问那群人,为什么要让这么可爱的小家伙洗碗。 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金灵说:“我没洗,因为你来接我了。” “因为你”这三个字,听起来略微有些开心。 薄景山拉开车门,让她坐上车,自己绕到另一边开门进来。 于秋挺懂事,把车直接开回了薄景山的别墅。 进了家门,薄景山先去楼上洗了个澡,他裹着浴袍在书房里找到小家伙,只见对方正趴在沙发上玩iPad。 她最近沉迷iPad游戏,跟个青春期的小孩儿似得。 薄景山的视线扫过她浑圆的小屁股,和柔弱的小肩膀,哑着嗓子说:“从今天开始,你要学着睡午觉。” 金灵眼睛落在屏幕上,看着屏幕变成了黑白色,才回头说:“我没有睡午觉的习惯啊。” 薄景山的手撑着门框,说:“习惯是养出来的,过来。” 他从来都是为她好,她自然不会怀疑他是别有用心,丢了iPad就朝他走过来。 来到跟前,闻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香味,一本满足的抿了抿嘴巴。 他人还是那么高,肩膀还是那么宽,脸还是那么帅。 光是看一看,都觉得赏心悦目。 金灵跟着他进了卧室,他走进衣帽间换了睡衣出来。 卧室里厚重的窗帘全部拉上,整个房间里是昏暗无光的,只有床头开着一盏小灯。 她躺在床上,眼睛睁的大大的,感觉到他上了床,也感觉到他炙热的怀抱靠了过来。 不由自主的绷紧了全身,却没有等到他的拥抱。 他只是微微靠近了她,问:“昨天你不舒服,我没在你身边,你是不是怨恨我?” 她垂下眼睑,有些难过。 昨天是怨恨的,甚至今天早上都是怨恨的,可是当看见他的那一刻,什么怨恨都没有了,只有开心。 那种满腔的快乐几乎压不住。 她说:“哥哥,以后我不舒服的时候,你能不能不出差?” 一句话扎了老男人的心。 薄景山恨不得把人抓过来揉进怀里,却又怕吓到她,还是克制住了,转过身面对她:“恩。” 她也翻了个身,面对着他。 两个人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的眼中读出了一丝的甜蜜。 薄景山眼皮有些沉,他伸手把她脸上的头发往后拨了一下,说:“睡吧。” 她点点头,慢慢闭上眼。 午觉睡了一个多小时,先醒过来的是金灵。 她躺着没有动,就这么睁眼看着薄景山的睡颜。 他的睡颜是没有攻击性的,平静又柔和,把他的年龄往下拉了一大截,仿佛是个十几岁的少年。 他的睫毛很长,鼻子很挺,嘴唇很薄。 怎么看怎么好看。 金灵看的痴了,正入神时,薄景山睁开了眼睛。 这一下,吓得金灵呼吸一顿,差点忘了呼吸。 薄景山伸手揽着她的肩膀,轻声说:“呼吸。” 金灵才喘了一口气,说:“我不是故意盯着你看的。” 那可能是无意盯着看的。 老男人的内心闪过一丝喜悦,抽身坐起来,说:“饿不饿?我下楼给你弄点吃的。” 今天吴姐有事,请假了。 薄景山那手艺,相当的可怕。 他学着做过两次早餐,每次都能把鸡蛋煎成一个黑色的锅贴。 金灵摇头:“算了,我们叫外卖吧。” 薄景山咳嗽一声:“好。” 两人点了两份外卖,然后起床去洗漱。 金灵在浴室里洗脸刷牙,薄景山就站在门口看着她。 她从镜子里看见他的脸,一张脸就开始变红。 她洗完了脸走出来,经过他身旁时,他用手摸了一下她的脸,抹掉了下巴上的一点白色泡沫。 外卖来了之后,金灵抢着摆上了桌,又高高兴兴的拿来碗筷。 薄景山吃的不多,只是看着她吃,见她只挑着一样牛肉吃,就说:“怎么又开始挑食了?” 她挑习惯了,闻言低头说:“我不想吃青菜。” 他这次却不惯着她,把青菜夹到她碗里,说:“你不吃,肚里的宝宝也要吃。” 他真的是很在意宝宝了。 她低下头默默的吃着青菜。 两人吃完了饭,薄景山把餐桌收拾了。 金灵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邀请他:“哥哥,你想看电影吗?” 他问:“你想看什么?” 她说:“我想看外国的大片。” 果然是个小孩子心性。 他就找了一个国外的片子出来,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开始看电影。 她原本是坐在一旁的,看着看着就往薄景山那边倒,电影看到一半的时候,她整个人已经倒进了他的怀里。 她躺在他的膝盖上,被他轻轻的摸着头。 一下一下,摸的她又想睡觉。 电影结束的时候,她连着打了三个哈欠,眼泪汪汪的。 她说:“哥哥,要不然我们再去睡会儿吧。” 我们两个字,让老男人的心又愉悦了。 “好。” 她上楼梯走在前面,他在后面谨慎的跟着,一只手还保持着朝前的方向,随时能伸出去接到她。 两个人躺在床上,她这次也不拘谨了,很自然的就往他怀里拱。 拱到舒服的位置,她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果然还是薄景山的怀抱最舒服。 他抱着她,问她:“你不舒服的时候,为什么会希望我在身边?” 她说:“因为,哥哥在身边的时候,我就没有那么难受了。” 薄景山低头,把她稍微拉出自己的怀抱,抬起她的下巴,逼迫她和自己对视,说:“因为你希望我时时刻刻在你身边对不对?” 她想了想,是这个道理没错。 “恩。” 他又问:“你想不想知道,我对此的看法?” 她心里刚刚修建好的安全防护塔,瞬间又裂开了几道缝,她皱着眉,想阻止他:“不,我不想知道。” 他捏着她下巴的手微微的用力,又不舍得真的弄疼她,说:“为什么不想知道?说清楚,对大家都好。” 她扭开他的手,两只手去搂他的腰,把脸往他怀里贴。 “哥哥,求你别说了。” 他一只手就把她牢牢的抱住,咬的嘴唇生疼:“为什么不让我说?为什么不接受我喜欢你这件事?” 怀中的小身体变得僵硬,半响,她抬起头,“你说什么?” 无所不能的薄先生居然说喜欢她,她没有听错吧? 他还以为她是在抗拒,神色也有些微微的激动,眉间出现深深的沟壑。 “我说,我喜欢你,我想和你结婚,永远照顾你。” 她的眼眶迅速的红了,磕巴着说:“可是你那天,那天说只想和我做那种事……” 薄景山几乎咬碎一口牙,捏住她的肩膀,说:“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只想和你那样了,我想对你那样,是因为我……” 有些话,老男人说出来还是有些脸红。 金灵的心中却早已经惊涛骇浪,甚至开始怀疑薄景山在撒谎,他那么优秀,怎么会喜欢自己这么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穷大学生呢? 薄景山已经坐起身,伸手把她也拽了起来,两个人面对面的跪坐着,一如争吵的那天晚上。 薄景山说:“金灵,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来照顾你,好不好?” 金灵的神色恍惚了一瞬,跟做梦似得。 她一直以为,自己和薄先生之间的关系是非常单纯的,一个给了钱,一个生孩子,但是其实两人早已经超越了情人之间的那道界限,如果金灵不是那么单纯的话,她也应该早就明白薄景山对她的心思。 她眨了眨眼睛,轻声说:“薄先生,我想考虑一下……”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让老男人的心高高的提了起来,他深深的看她一眼,说:“好,我给你时间。” 她说完要考虑,就翻身躺下去了。 他坐在一旁等着,等着她考虑的结果,结果等来的却是她均匀的呼吸声。 又睡着了。 老男人一颗心跟猫爪子挠似得,还不能把人给叫醒。 等到她睡醒,又是一个小时以后。 她睁开眼睛的一刹那,还以为自己刚刚是做了一个梦,她撑起手臂坐起来,看见薄景山就坐在小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脑。 他听见起床的动静,就朝她走来。 金灵进了卫生间,洗了脸,回头看见站在门边的薄景山,说:“薄先生,我想好了。” 他一颗心顿时停顿跳跃,“恩……” 她转身朝他走来,说:“我想好了,我们试一试吧。” 薄景山从不知道,一个人可以被另一个人主宰着,在天堂和地狱之间游走,最后还准确无误的落在了天堂。 没忍住激动地心情,薄景山张开双臂,紧紧的抱住了金灵。 金灵在他怀了闷了一会儿,小声说:“对不起啊,我好像把牙膏蹭到你的衣服上了。” 小蛮蛮子 说: 老男人终于会说人话了,可喜可贺啊! 第四十九章 我要搬家 原本挺好的气氛,就这么被金灵给破坏了。 她退出薄景山的怀抱,看见他肩膀上白白的一块牙膏印,忍不住伸手去摸,想用手给他蹭掉。 薄景山扭头看了一眼,这牙膏在深色的睡衣上确实有些扎眼,笑笑说:“没事,我去换下来。” 金灵点点头,看着他走进衣帽间里。 隔了一会儿,他把换下来的睡衣丢进脏衣篓里,她目光灼灼的盯了好几眼。 两个人在卧室里睡了这么久,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薄景山看了看窗外,说:“要不要出去走走?” 金灵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出去,今天温度适宜,阳光明亮却不炽热,树木被风吹着轻微的摆动。 是个出去散步的好时候。 她点头:“好啊。” 身上就穿着一件白色的睡衣,想了想,还是决定换掉:“我去换个衣服。” 薄景山刚刚就已经换了一件浅色针织衫出来了,他自然不想金灵穿着单薄的睡衣出门,自己进衣帽间给金灵找了件毛衣出来。 “穿这件。” 金灵接过毛衣,看着他,他也看着金灵。 就这么沉默了三秒钟,金灵说:“我要换衣服了。” 他嘴角抿起笑意,懒洋洋的回答一句:“好。”调子拖得有点长,宠溺又有些无奈。 不过他没走远,就站在衣帽间的门外。 金灵换衣服的时候,低头去看肚皮上那一小块烫伤,竟不知道何时起了个泡,又被她给蹭破了,现在红的可怕,看起来十分的吓人。 也不知道会不会溃烂留疤,想到这一层,金灵有些怕。 她在里面磨蹭的有点久,外面的男人就担心。 “换好了吗?” 金灵慌慌张张的把衣服拉下来,打开门走出去:“换好了,走吧。” 她穿着白色的毛衣,更衬得唇红齿白,面若桃李,是个洋娃娃一样的小姑娘。 薄景山看她一眼,见她神色间却不是那么自然,问道:“怎么了?” 如果是真没事,就应该露出诧异的表情,说没事。而不是金灵这样,一抬头瞪大了眼睛,愣了半秒才说没事。 她这撒谎的本事,可真是一直都没什么长进。 薄景山逼近她两步,问:“到底怎么了?” 她心里也怕肚皮上留疤,到时候肯定难看的很,不敢再瞒,抬手就把衣服拉起来给他看:“水泡被我弄破了,有点疼。” 薄景山看见那一大块红色的烫伤,就跟烫在心口上一样,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又气又急,蹲下身细细的看了一眼,不敢伸手去碰,抬头厉声问她:“什么时候弄得?怎么弄得?” 他一生气就严肃,金灵有点怕他这样子,往后缩了一下:“吃饭的时候,不小心被汤烫到了,我用冷水敷了一下,没想到会把水泡给弄破。” 他站起来,说:“如果我不问,是不是就一直不说?” 她摇头:“我想自己买点药回来抹一下,也不是什么很大的事情。” 她敢这样说,真是一点不把他当回事。 他眼里红血丝都爬上来,弯腰把她抱起来往楼下走。 她察觉到他好像生气了,双手攀着他的脖子还小声劝他:“哥哥,我不疼的,也不是很大的伤,过几天就好了。” 他腮帮子咬的紧,低头看她一眼。她一双眼睛圆溜溜的,亮晶晶的。 他又是心疼,又是无奈。看她刚刚那副表情,哪里像是不疼的样子,估计是怕他伤心,才这样来哄他。 薄景山把金灵抱上车,一脚油门就往医院去了。 到了医院还要挂号排队,等了老半天,才轮到金灵去做处理。 金灵进去的时候,薄景山不能跟着去,被拦在了门口,他深深的看她一眼,对护士说:“护士,麻烦轻一点,她胆子小,怕疼,肚子里还怀着宝宝。” 护士被他看一眼都害羞,又见他是个如此温柔体贴的男人,不禁在心里开始羡慕起金灵来,回了一句:“恩,我知道了。” 金灵烫伤后没有及时处理,导致水泡破皮,伤口也有点发炎,护士拿酒精给她消毒,疼得她一张小脸皱巴巴的,眼睛里闪着水花。 护士忍不住说:“忍着点吧,要是哭出来,门外那个估计要心疼死了。” 金灵一双眼睛眨了一下,说:“你觉得他很心疼我吗?” 要不是她看起来天真无邪,护士都要怀疑她是故意挑衅,无奈的笑道:“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他的眼睛里只有你。” 金灵垂下头,忍不住笑了。 自己感受到是一回事,旁人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想起薄景山在床上的那句告白,金灵竟然升起一股脸红心跳的感觉。 看来薄先生是认真的,他没有撒谎。 护士给金灵上好了药,又嘱咐了她几句注意事项,才开门放薄景山进来。 薄景山站在门口好一会儿了,三步就跨到了床前,说:“还好吗?” 金灵脸上一阵红晕还没有消退,看薄景山的时候还有些不好意思,说:“已经不疼了,就是药膏有点凉凉的。” 护士听到,回头说:“就是因为药膏是凉性,才止疼嘛。” 金灵觉得自己说了废话,又被人当面给揭穿了,有些出丑。瘪了瘪嘴巴,头顶传来一声很短促的笑。 “好了,走吧。” 薄景山手里提着一个小小的塑料袋,里面装着一些外用的药膏。 金灵下床走了两步,就觉得肚皮上的纱布一直磨在衣服上,磨得伤口都有些疼,她干脆用拇指和食指,把肚皮上的衣服拉开。 薄景山看见她的举动,一愣:“这是做什么?” 金灵说:“我不想让衣服蹭到了。” 可是这样,下面不就是空的了吗?虽然旁人看不见,这个动作总归是有些不雅,而且也面临着一点走光的小风险。 薄景山停下脚步,又想弯腰抱她。 她赶紧拒绝:“不用了,这里好多人。” 大厅里,许多挂号的,输液的,都有意无意的朝他们两人看过来。 毕竟像这样赏心悦目的一对,是不常见的。 薄景山知道她害羞,却又不能就这么不管她,还是弯腰把她给抱了起来,说:“你把脸藏起来,别人就看不见你了。” 金灵听见他的话,下意识的就照做,把脸埋进了他的胸口。 她的呼吸热热的,隔着薄薄的针织衫,撩拨的薄景山全身发烫。 金灵贴着他,也能感受到他胸腔下那颗心脏,在一下一下有力的跳动,同样是紧张的全身僵硬。 好不容易到了车前,薄景山把金灵放下来,金灵红着一张脸,说:“谢谢你。” “以后不许再说这句话。”两个人如今的关系,说谢字总觉得很生疏,这让薄景山心里也有些不舒服。 薄景山上了车,正要开车,薄语琴打来了电话。 “景山,在干嘛呢?” 薄景山看了一眼旁边的金灵,见她系好了安全带,才说:“刚刚带灵灵来了一趟医院,正打算去吃饭。” 薄语琴立刻紧张:“去医院做什么?” 薄景山说:“她不小心烫到了,伤口有点发炎。” 薄语琴担忧的说:“你怎么照顾人的,一点也不细心,要不然,你把她送到我这里来住一段时间?我每天挺有空的。” 想夺走他的小宝贝!没门儿! “你想的美。” 薄景山想挂电话,那边又笑起来:“别,开个玩笑嘛,我最近闲着在家买了好多东西,想送给灵灵。这样,我现在拿过来给她,你们去吃什么?” 薄景山报了个餐厅的地址,挂了电话,回头对金灵说:“姐姐说给你买了东西,待会来餐厅找我们。” 金灵是喜欢薄语琴的,她就像童话里的公主,又温柔又漂亮,重点是对她也很好。 她忍不住笑:“好啊。” 两人到了餐厅找了个包房坐下,服务员拿来菜单,薄景山点了一些符合孕妇的清淡饮食,照顾到薄语琴的口味,又点了两个重口味的菜。 刚把菜点完,薄语琴就风风火火的来了。 她穿着一身红色风衣,戴了一条黑色围巾,十分神秘又美艳。 金灵笑:“姐姐,你来啦。”她比薄景山要热情的多。 薄语琴眼里也只看得到她,招呼都没跟薄景山打,先朝着金灵扑过来要拥抱,被薄景山一只手拦住:“她伤在肚子上,不能抱。” 薄语琴心疼的看她一眼,又委曲求全的说:“我轻轻抱,不行吗?” 这次,不等薄景山反驳,金灵已经主动的抱住了薄语琴。 “可以的。” 薄语琴接到了一个满怀的拥抱,一颗心都仿佛给幸福填满了。 多年来,她没办法孕育自己的子女,唯一的弟弟又是大冰块儿,她早就希望能有一个像金灵这样的妹妹,或者是女儿了。 两人抱了一会儿才分开,一分开,薄语琴就是一阵嘘寒问暖,一直细致到了金灵每天三餐到底吃什么的程度。 她的每个问题,金灵都仔细的回答,那小脸蛋真诚的要命。 这也要了薄语琴的命了,她恨不得把金灵塞在口袋里打包带回家。 两人说起烫伤的事情,金灵一开始还有些害羞,后来索性掀起了毛衣,把包好的伤口给薄语琴看。 “已经不疼了,护士帮我消了毒,还上了药,过段时间就好了。” 薄语琴的注意力,却从那伤口,转移到了她肚皮的大小上。 坦白来说,她这肚皮真是一点都不大,就和普通人吃饱了一样,微微的鼓了一点出来。 但神奇的是,这下面孕育着一个小小的生命。 薄语琴的眼里闪着光,抬头问她:“我可以摸摸吗?” 金灵以为她想摸纱布,大方的同意了:“可以。” 没想到,薄语琴摸得却是肚皮。 女人的手很柔软,摸在肚皮上就是痒,痒的金灵忍不住的笑。 薄景山看她摸了几秒钟,及时制止:“灵灵,把衣服放下,会着凉。” 薄语琴也反应过来,帮她把衣服拉好了,说:“放下放下,不能受凉,来,你多吃点多吃点,薄景山你怎么回事啊?都怀孕三个多月的人了,怎么还这么瘦啊?” 金灵听她责怪薄景山,有些不好意思,小声说:“姐姐,是我自己长不胖,我平时吃的也很多,我比哥哥吃的还多呢。” 她这话还是有点夸张的成分,但是架不住她可爱啊。 她小小声的说话,睁着一双大眼睛,就跟卡通动画里的主角一样,萌的冒泡。 薄语琴是个艺术家,平时总画一些暗黑系的抽象画,她的生活里,可从没有像金灵这样的人物,她此刻都恨不得给金灵创作一幅人物肖像了。 薄景山看薄语琴一眼,就知道她被金灵彻底的给征服了。 鄙夷的同时,还是有一点小骄傲。 看,这就是我的小宝贝,多讨人喜欢的。 三个人吃完了饭,金灵把小肚皮撑得圆鼓鼓的,薄语琴隔着衣服又摸了好几下。 到了车库,薄语琴打开自己的后备箱,指着里面满满的东西,说:“这些,全是我给我侄子买的衣服鞋子帽子,还有灵灵的。” 金灵看后备箱都被塞满了,忍不住张大了嘴巴:“姐姐,你买了这么多啊。” 薄语琴骄傲的说:“那可不是,小孩子长起来很快的,一个月就要换一个尺码,我这买的都才半岁之前的衣服呢,过几天我再去看看婴儿床啊,婴儿玩具啊,尿布什么的。” 她想的也太周到了,这让金灵都十分的感动。 薄景山在旁边说:“你跟我一起开车回去吧,在这里也不好搬。” 薄语琴点点头:“可以。” 金灵本想上薄景山的车,薄语琴却叫她:“灵灵,你坐我的车,好不好?” 两个人见了这么多次,金灵早已经把她当成亲姐姐了,当然也愿意和她坐一辆车,但是薄景山就不高兴了。 “女司机的技术,不可信。金灵,过来。” 薄语琴一拍车门:“我18岁就考驾照了,算起来,你比我还少开5年呢,灵灵,到我这里来坐,姐姐开车特别稳,你放心。” 金灵看他们为自己争执,担心的同时,又觉得十分的幸福。 小时候,妈妈还在的时候,她也拥有一个完整而幸福的家庭,十岁那年母亲过世,后妈进门,一切都变了,她再也不知道一家人幸福起来是什么样子。 但是,薄景山把一切的幸福都给了她。 金灵的鼻子有点酸,走到薄景山身旁,说:“我坐姐姐的车吧。”趁着薄语琴不注意,她竟然抬头迅速的在薄景山的脸上亲了一下:“谢谢你们。” 薄景山直愣愣的看着她,确认了一下眼前的小家伙,是真正的金灵,而不是什么假冒伪劣的。 感觉自己要炸了。 喉咙无意识的吞咽了一下,伸手揽过了金灵的脖子,在她嘴上蜻蜓点水的亲了一下。 才刚开始,不着急。 金灵一张脸红透,急急忙忙的跑开了。 坐上了薄语琴的车,才知道姐姐没有撒谎,她开车是真的很稳,但是她开车比薄景山要快。 金灵才意识到,薄景山平时为了自己,都故意降低了车速。 薄语琴和金灵闲聊。 “你在景山那里,住的还习惯吗?” “恩,很好。”实话实说。 薄语琴说:“你家里人呢?他们知道吗?” 金灵愣了一下,回想起父亲的态度,点头说:“知道了,但是他不知道我怀孕的事情。” 薄语琴有些诧异:“这么大的事情,怎么瞒着家里人?” 金灵的手指掐了一下,说:“家里的情况比较复杂,爸爸刚刚出院,我不想刺激到他。” 薄语琴回头看她一眼,被她眼中的那份无奈震了一下,有些心疼的抓住她的手:“不急,慢慢来。你和景山的事情我不想多嘴,但是我的弟弟我自己知道,他一旦认定了一件事,就会坚持到底,对人也一样。” 想起刚刚那一吻,金灵的脸皮还有些烫。 车子开到了薄景山的别墅大门口,薄语琴领着金灵进了门,她后备箱里那些东西,还需要人去搬。 薄景山进屋的时候,就脱了外套,往外走的时候,金灵说:“哥哥,我帮你搬吧。” 她在薄景山心里,跟个玻璃娃娃似得,碰一下都会碎。 “不用,你和姐姐聊会儿天,我去搬。” 他把衣服挽到小臂上,朝外走去。 金灵被薄语琴拉着坐在沙发上聊天,没过一会儿,薄景山就进来了,他双臂间抱着满满的袋子,模样却不吃力,冷着一张脸,就这么跑了三四趟,就把东西全部抱进了一楼的客卧。 薄语琴看他忙的差不多了,才说:“我今天饭也蹭了,礼物也送了,就不打扰你们两个人了。” 金灵有些不舍:“那你下次什么时候再来玩啊?” 薄语琴摸了摸她的头发,喜爱之情溢于言表,“过几天就来,我还有很多东西没买呢,到时候买了全送过来。” 金灵说:“姐姐别买那么多了,费钱。” 薄语琴笑了:“那我回头把账单发过来,让景山报销。” 金灵知道她是在逗自己,也跟着笑:“好啊,哥哥钱多,让他报销。” 薄景山在一旁听得发笑,脸上却冷冰冰的说:“我自己买,你的品味太差。” 没让金灵出来送,薄景山把薄语琴送出了大门,两个人站在大门口说话。 薄语琴说:“最近妈有没有打电话找你?” 薄景山说:“没有,阮伶伶来见过我一次,说两个月后的生日宴那天要和我结婚,简直荒谬。” 薄语琴最近也没有回家,她素来和龙琴的关系就比较淡,属于半年打一次电话的那种,自然不知道她在背地里谋划些什么。 “要不要我回去一趟,帮你打探打探消息?” 她说完,薄景山刚要点头答应,龙琴的电话就打来了。 “景山,你明天晚上回来一趟吧,我把你阮叔叔和伶伶都叫过来了,大家一起商量商量,这婚礼的事情怎么办。” 她这话说的过于理所当然,好像薄景山早就已经答应了这件事一样。 薄景山看了一眼好奇的薄语琴,眉头深深的蹙起来:“妈,我以为我跟你说的很清楚,我绝对不会和阮伶伶结婚的,你不要再做一些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龙琴提高了音量:“什么叫费力不讨好?娃娃亲的事情是早就定下的,你凭什么不答应?再说了,你都30岁了,到现在还没谈过恋爱吧?你让我们一家人怎么放心,你老实说,你是不是……” “是什么?” “你是不是不喜欢女人?” 龙琴的这番猜测相当的大胆,把薄景山给成功的逗笑了。 他黑压压的眸子里渗出一丝无奈,说:“我喜欢的是女人,如果你非要我说个理由,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有女朋友了。” 那头沉默三秒钟,说:“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薄景山气定神闲的把话重复一遍:“我有女朋友了,我是不会和阮伶伶结婚的。” 薄语琴伸出了两个大拇指,给薄景山点赞。 那头突然缓和了语气,有些忧郁的说:“景山,结婚的事情,可以慢慢来,我不逼你,但是你不要在外面随便找些女人来骗我,伶伶是万里挑一的,你……” “我喜欢的人,自然是千万人挑一。” 薄景山抬起眼皮,回头朝别墅大门口看了一眼。 金灵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裹着他随手放在沙发上的外套,笑眯眯的看过来,小细胳膊抬起来,拼命的挥手。 可爱,可爱的要命。 那头又沉默了一会儿,说:“既然这样,你什么时候带回来我看看?” 就龙琴这性格,她是不会随便改变自己的想法的,她所说的带回去看看,也只是为了找毛病挑个刺,最好再语言刺激一番,让人知难而退。 薄景山自然不会给她这样的机会。 自己放在心里宠的小家伙,舍不得拿去给别人欺负。 他深吸了一口气,对着电话说:“暂时不行,等时机成熟,我会带她回来见你,至于阮家那边,你自己看着办吧。” 挂了电话,薄语琴忍不住笑出了声:“薄景山,你真的很敢讲,你就不怕哪天你不在家,妈找上门来,把小金灵吓破胆?” 薄景山睨她一眼,满眼戾气:“有可能,所以,我要搬家了。” “啊?!” 小蛮蛮子 说: 听过孟母三迁吗?现在老男人也要迁…… 依旧求大家的收藏和推荐票,真的很感激大家! 第五十章 第一套情侣装 薄景山说要搬家,真不是在开玩笑。 把薄语琴送走之后,薄景山打电话给助理于秋。 “帮我找个环境好点的小区,楼层高一点,视野广阔一点,山景看腻了,最好靠海。” 于秋有些迷糊:“薄总,怎么突然要找房子?” “嘶。”薄景山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烦躁声响,“让你找就找。” “是是是,薄总,是要买还是要租?” 薄景山压下眉头:“你看我像租房子住的人吗?” 于秋一愣:“薄总,是您自己住?” “恩,三天时间找房子,够不够?” 薄景山之所以这么急,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那个掌权如命的母亲会不会真的突然到访,当然是搬得越快越好。 于秋答应下来,翻了翻手边的文件夹,说:“薄总,还有个事跟您说一声,你让我调查的那个牧泽,和‘兰花轩’的法人代表牧泽,是同一个人,他是况金枝交往一年多的男朋友。之前他自己和朋友合开了一家公司,但是朋友半路带着客户资料出走,公司的业绩一落千丈,他有一个在别人家当保姆的母亲,还有一个酷爱赌博的父亲,家庭关系不是很和谐,父亲经常找他借钱,还偷偷挪用过公司的钱。” “他背后的资金来源呢?又是餐厅又是酒店,别告诉我是他的赌鬼父亲帮他赢回来的。”薄景山的眉头锁的很紧,近些日子,市场部又不断在对他反馈,‘兰花轩’餐厅的经营已经严重威胁到了日盛集团旗下的‘听雨轩’。 于秋低声说:“我已经查过了,他的资金来源都来自于国外的一些空头账户,根本无从查起。现在只知道,他确实是背后有人,而且有着极大的野心。已经注册了一家名为‘目远实业’的公司,正式进军A市了。” 于秋之所以声音低,是因为觉得薄景山交给他的事情,他没有全部办妥,难免会产生一些愧疚的情绪。 薄景山也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只有硬邦邦甩出一句:“他要来,就让他来。你先把房子找好,其他的事情不用多想,最近你也辛苦了,等房子找好了,放你三天带薪假。” “谢谢薄总!” 那头传来含着笑意的声音。 薄景山挂了电话,在卧室里找到金灵,把要搬家的事情告诉了她,她有些诧异:“为什么要搬家啊?” 薄景山走过去蹲在床边,和趴着的她目光保持平时,伸手按在她的后背,抚摸到满背细腻的长发。 “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一下。” “恩,你说吧。” 薄景山迟疑了一瞬,站起来坐上了床,伸手把她捞进怀里,下巴顶在她的头顶上,说:“我母亲从小给我定下过一个婚约,你知道的。” 金灵垂下眼帘,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似乎察觉到怀中的她有些僵硬,薄景山轻笑一声,笑声带动着胸腔共鸣,震得金灵头皮发麻。 “别怕,我想跟你说的是,我已经拒绝了,但是我的母亲,她是一个非常强势的女人,而且她最近,得知了你的存在。” 金灵一仰头,打断他:“你妈妈知道我?” 薄景山眯着眼睛,细细的观察她的表情,见她眼中除了慌张还暗含着一丝的惊喜。他稍微一猜,就猜出她的小脑瓜里在想些什么,大概还觉得他把她介绍给了他的母亲,是个很值得高兴的事情。 但她并不知道,龙琴的可怕之处。 薄景山还记得小时候,他和阮晨希从小就不对盘,也不想和他读在同一个学校里,但是薄、阮两家关系非常好,龙琴当然不能容忍薄景山的小任性。开学的那段时间,薄景山每天放学回来,都会接受龙琴的审讯,问他在学校里和阮晨希说过几句话。如果一天说话少于十句,就要挨打。薄景山为此,没少挨板子。 龙琴的控制欲,就是这么可怕。 “我妈,跟你想象的可能不一样,她非常的强势。”薄景山提醒金灵,转念一想,突然来了兴致逗弄一下她,问道:“如果以后,她突然出现在你面前,说一些恶毒的话,甩出一张五百万的支票,让你离开我,你会怎么做?” 金灵的嘴巴张了张,“五,五百万啊!” “……” 薄景山竟不知道,自己喜欢的是一个小财奴。 他倾身往下,脸颊贴着她的耳朵,佯装生气:“小混蛋,我在你眼里只值五百万?” 五百万,对薄先生来说就是九牛一毛的程度,对金灵来说,却是一辈子也赚不到的钱,她先是震惊了一番,随后突然捂着嘴“咯咯咯”的笑起来。 “当然不止。” “哥哥值一个亿。” 一句话,暖的薄景山心里发烫。 他低下头,悄悄在她头顶亲了一下,说:“你在我眼里,无价。” 他贴的近,一说话热气全喷在金灵的耳朵上。金灵的耳朵尖被撩红了,那抹红还在不断地往前蔓延。她近乎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我不值那么多钱的。” 薄景山没听清,“恩?” 她把脸一捂,扑倒进薄景山的怀里。 先是被告白,然后是被宠爱,还是被薄先生这样的男人。真是太幸福了。 晚上临睡前,薄景山一通找房要求发到了于秋的微信上,总共20条。 一:小区环境优美。周边安静,最好有大型公园。 二:安保严格,来往人员简单。 三:小区门口不要有喷泉。 …… 喷泉什么鬼啊? 于秋拿着手机无语凝噎,“喷泉???”三个问号发过去,薄景山秒回:“如果金灵玩心大起从喷泉上走过去,喷泉刚好喷出来呢?十分危险!” 于秋:“……” 薄总,建议你有空去医院的精神科看看,你也挺危险的。 夜里十一点,薄景山在书房处理完一些公事邮件,回到卧室发现床上空空如也,反而是旁边的卫生间里传来有规律的“唰唰唰”声,还有金灵“哼哧哼哧”喘气的声音。 薄景山眉头一皱,大步走到卫生间前,“灵灵,你在里面做什么?” 洗个澡不用刷子吧?皮这么厚的吗? 里面传来一阵响动,金灵慌慌张张的说:“你先别……”进来。 薄景山已经开门进来了。 他的白色拖鞋踩过满是水的地面,来到了金灵的面前站定,视线扫过她打湿的袖子和裤子,最后落在她面前的盆里。 盆里泡着一件有点眼熟的衣服。 咦?不正是他那件一万多块不能水洗只能干洗的丝绸睡衣吗? 一种肉疼的感觉传遍了薄景山的全身。 他伸手把金灵从小板凳上拉起来,才发现她全身上下都快要湿透了,冷冰冰的丝绸睡衣贴在她身上,完全是着凉的前奏。她自己还完全跟个没事儿人似得,顿时恼火:“这些衣服,吴姐会送去干洗店,你碰它做什么?” 他一恼火,语气就凶。 他一凶,她就害怕。 “对,对不起,我之前不小心把牙膏弄到上面了,就想帮你洗干净……你别生气……”金灵扭头看了一眼盆里泡着的衣服,才意识到这种衣服可能不能水洗。“这个衣服是不是不能穿了?我,我赔你一件吧。” “赶紧把衣服换掉。”一件睡衣对他来说算什么?他怕的是小家伙穿着湿衣服会生病。 金灵被他牵到衣帽间里面,直挺挺的站着,后知后觉的发现有点冷,丝绸打湿之后又冰又凉,贴在身上特别的难受。 她扭了一下,薄景山已经找了一套他自己的睡衣出来递给她:“穿这个。” 才把他一件睡衣毁了,金灵不敢伸手去接,说:“没关系,我去找一个T恤来穿吧。” 反正他给她买了那么多的衣服,穿也穿不完。 薄景山却不想看她磨蹭,直接伸手来解她的衣服扣子,把金灵吓得往后退了一大步,抬手握住了他的手,她的手心很凉:“我自己来吧。” 她说完这句话,就抱着薄景山的衣服转身跑了。 薄景山看着空荡荡的手心,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金灵穿上了薄景山的睡衣,他身高185,她才160,那睡衣完全是挂在她身上的。她把袖子挽起来,从隔壁的卧室出来回到了主卧。 薄景山躺在床头,手撑在脑后,闭着眼,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有睡着。 金灵走到床边,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爬上去,顺手关了床头的灯。 四周瞬间变得黑暗,人的感官也无限放大。 金灵能感觉到,身旁的薄景山动了一下,朝她靠了过来,他的大腿,也不小心的贴到了金灵的腿。 瞬间,薄景山就移开了。 金灵抱着被子,不开心的想:薄先生真小气,一个睡衣而已,就生气成这样。 而她身后的薄景山,却要炸了。 他虽然穿着裤子贴上了金灵,可还是清清楚楚的感觉到,她没有穿裤子。 她就穿着他那件宽大的睡衣,大摇大摆的上了床,毫不设防的躺在了他身旁。 也不知道她是早有准备,还是对薄景山太过放心。 薄景山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问:“睡了吗?” 金灵已经困倦了,声音也黏黏糊糊的:“我马上就要睡了。” 她秒睡的功夫,薄景山是见识过的。 此刻,薄景山有些憋不住,一伸手把她拽了过来,猛地翻身撑住,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惊诧的面容。 “为什么不穿裤子?” “我穿啦。”她能感觉到,薄景山的身体很热,就贴在她的上方,似乎是刻意撑着没有压下来。 薄景山眸色变深,瞬间明白她说的是哪条裤子。 脑海里的神经在一根一根的崩坏。 喘着粗气说:“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他的身体往下压一点,她就明白到了他说的危险,就直挺挺的杵着她的大腿。 她的脸一下红透了,说:“我不是……那个裤子腰太大了,我穿着会掉……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当然不是那个意思,她急的都快要哭出来了。 薄景山看见她眼中的泪光,也冷静了不少,只是还是不想这么轻易地就放过她。 她每次都是光撩不灭火,让老男人的身体很受伤。 他弯曲手肘俯下身,一点一点的靠近她,一点一点的试探她。 两人住在一起这么久,从没有过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接吻,他当然希望能从她身上得到回应,而不是一味的索取。 可喜的是,他越靠越近,她却没有反抗,而是红着脸,闭上了眼睛。 她的唇很软也很甜,像商店里的果冻糖。 她生涩的张着嘴,任由他长驱直入。 虽然还是没有回应,但是好过于拒绝。 他这次长达几分钟才放开了她,她一张小脸憋得通红,嘴角边还有一些亮晶晶的东西,眼睛里也亮晶晶的。 他伸手抱住了她,把自己埋进她的颈窝里,闻着她身上的味道,说:“你不愿意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强迫你,你只需要慢慢地打开心扉,慢慢地让我走进来。” 她全身滚烫,又痒又麻,鼻腔里全是他的味道。 “恩!” 软糯的小家伙真好抱,要不是身体还有些反应,薄景山真的不舍得松开她。 隔了两天,于秋在南城富人区找了一处小区,名叫玫瑰公馆,前面就是国家森林公园,后面是环城河,河对岸就是繁华的商业区。 小区非常大,户型也大,来往的人也比较少。 于秋抽了下午的时间过来看房子,中介带着他看了好几套,最终敲定了一套180多平的户型,四室两厅,精装,只需要把需要的东西拿过来就可以入住了。于秋看中它,也是因为它的视野非常开阔,客厅是一整面的落地窗,正对着环城河对岸的商业区,夜景也十分漂亮。美丽却不嘈杂,闹市中的仙境也不过如此。 于秋把房子的照片和视频拍给薄景山看,确认之后当场和房产商签订了购房合同。签好合同后,于秋转身走出小区。 他把车停在小区外面的马路上,此刻是下午三点多,阳光明亮却微风徐徐,是个好天气。 于秋上了车,刚要发动,却意外的看见小区大门口走出来一男一女,那身影十分的眼熟。 隔得远看不真切,他故意把车开的近一点,这才看清楚这一男一女到底是谁。 是吴雪和张奎。 这两人之前在家里偷情被薄景山当场撞见,原本于秋已经找律师咨询她和金城离婚的事情了,没想到金城突然醒了,为了避免金城受刺激,偷情的事情就这么给按下来了。本以为吴雪会有所收敛,没想到她竟然还在暗中和张奎往来。 吴雪和张奎两人站在小区大门口对着里面指指点点,不一会儿里面跟出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似乎是中介。 于秋一愣,这两人是来看房子?吴雪没钱,张奎股票一直输,哪里来的钱在这个小区买房子? 于秋拿出手机开始录像,打开了车窗,让两人的声音能更清楚一些。 他们二人和中介说了几句,就把中介打发走了,两个人又窃窃私语了一阵,吴雪的神色突然激动起来,好像是生气了,又好像哭了,张奎赶紧上前安慰她,两个人抱在了一起。 于秋看着这一幕,只觉得辣眼睛。 两人抱了一会儿就打车走了,于秋也完成了任务,把视频直接发给了薄景山。 “薄总,我看他们两个鬼鬼祟祟,说不定在背后策划些什么,会不会对金小姐有影响?” 薄景山想了一下,于秋说的非常有道理,不管吴雪在背后搞什么把柄,都会危害到金城,而金灵一直非常看重自己的爸爸,肯定也会受到影响。 “于秋,辛苦你了。吴雪的事情,你先去调查一下金城的公司,最近有没有什么财务状况,我怀疑她会在那里做文章。” 吴雪想要钱买房子,唯一的途径只有金城的公司了。 于秋也想到了这一茬,点头表示明白,一边帮薄景山联系搬家公司,一边开始暗中接近金城财务部门的人。 搬家这天早上,金灵闻到空气里的味道有些陌生,她一睁眼,发现自己不在家里的床上,而是在酒店的大床上。 落地窗前,薄景山穿着一身精致的衬衣长裤,手里端着一杯咖啡,回头说:“醒了?饿不饿?” 金城揉了揉脑袋,有些迷糊,自己不是好好地在家里睡着吗?怎么一醒来却变成了酒店? 突然,她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身上——还好,衣服还是那套睡衣,没有被脱掉也没有被换掉。 薄景山一直看着她的一举一动,见她那一惊一乍的小模样,有些好笑:“你觉得,我把你弄到这里来,会对你做什么?” 金灵有些心虚,前几天那套睡衣被她洗了之后,真的就缩水皱皱巴巴的跟个咸菜团子似得,不能穿了。金灵悄悄打电话问于秋,那套睡衣的价格,于秋还折中报了个八千,也把她吓得不轻,这几天一直在思考着怎么才能赚到钱还给薄景山。 她全身上下只有一百块了。 真是钱到用时方很少啊,她太久没有需要用钱的地方了,把钱这事儿早就忘到了十万八千里去了。 金灵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说:“哥哥肯定不会做什么的,但是我们是什么时候来的啊?” 薄景山说:“昨晚有个小笨猪,怎么叫都不醒,我只好把她抱上车带过来了。” 那个小笨猪天上地下也只有金灵一个人了。 一想到自己躺在床上酣然大睡,怎么也叫不醒的蠢样,金灵有些脸红。 “可能是我太累了,不是因为我很能睡。” 薄景山点头,把咖啡放下朝她走了过来,他身上有一股咖啡的浓香味混合着淡淡的香气,坐在床边说:“怎么累了?我可什么都没做。” 老男人开车,猝不及防。 金灵无视了他这个问题:“今天搬家吗?要不要我去帮忙?我……我也有力气的。”她已经在思考,从薄景山这里做点兼职赚钱的事情了。 薄景山诧异的抬高眉毛:“你帮什么忙?” 金灵说:“有偿的,我搬家的话,可以给我算工钱吗?” 薄景山愣住了。 他一直以来都把金灵宠在心尖上的,什么东西都是她还没开口,他就先送到手上的,可惜啊可惜,千算万算把钱这事儿给忘了。 老男人最失败的一件事。 指不定小家伙在心里怎么骂他小气呢。 薄景山掏出自己的钱包,从里面翻出自己的信用卡:“这是我的信用卡,你拿去用。” 金灵盯着那黑色和金色交织的卡,摇头:“我不要那么多钱,一点点就好了,我可以做兼职……” 薄景山以为她是用不惯信用卡,二话没说把卡收了起来,当场给于秋打电话。 “于秋,你待会去银行取十万块现金出来。” 金灵:“……” 等他挂了电话,金灵一脸的一言难尽,斟酌着说:“我不要那么多钱。” 薄景山说:“这些钱你放在家里,有需要就自己用,我再教你用信用卡,你带一张在身上。” 这就是完全帮她做好了选择。 金灵这时候有些急了:“我不能要你的钱,我还欠你的钱呢!”之前她还欠着五百万,她自己悄悄记在心里呢。 薄景山没想到她还在记挂这事儿,顿时压下眉毛,说:“你忘了,你跟我说过什么吗?” 金灵愣住:“啊?什么?” 薄景山说:“你说,我们试试。我们既然现在是情侣的关系,我的东西就是你的,我的钱也是你的,你想用多少都没关系。” 金灵嘀咕一句:“可是那天你的睡衣被我洗坏了,你生气了……” 薄景山被气笑了:“你以为我是生气衣服?我是气……算了,反正以后你有东西要洗都交给阿姨,等我们到了新家过后,吴姐就负责做饭,会有新的阿姨负责打扫。” 知道他没有生自己的气,金灵心里那点小别扭就消失了,开心的说:“恩!我还有个小小的要求……” 她还从来没有提过要求,这是第一次。 薄景山恨不得把自己的心肝都掏给她:“什么要求?” “那个睡衣,可以给我买一套吗?”金灵说完又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要这要那的。 薄景山伸手拉她起来,神色平静,内心巨浪滔天。 “我让于秋待会买了送到家里去。” 这——算是第一套情侣装吗!!! 小蛮蛮子 说: 抱歉啊大家,我只会写一些甜甜的日常,什么跌宕起伏什么高潮迭起,我这里都没有,只有一个老男人和小家伙的甜蜜日常和别扭。感谢追下来的每一个人。 最后,日常求推荐。 第五十一章 怎么穿上就怎么脱掉 薄景山已经跟于秋说过,新家的事情一弄好,就让他休三天的带薪假,因此于秋非常的勤快,当天下午四点多就把新房的一切准备妥当了。 薄景山带金灵去了新家,金灵一进门,被那个巨大的阳台和落地窗给惊到了,高兴的冲出门去,看的老男人一颗心都吊起来了。 “慢点。” 忍不住跟在身后,看她趴在栏杆上往外看,心里又是暖呼呼的。她的小脸莹白如玉,在下午的阳光下,又奶又甜。 金灵在阳台上看了一会儿,赞不绝口,又把四个卧室全跑了一遍,回头高高兴兴的说:“我可以睡有飘窗的那个卧室吗?那里能看到外面的环城河。” 薄景山闻言一笑:“你想睡哪儿就睡哪儿。” 金灵歪了歪头:“那哥哥想睡哪个卧室。” 薄景山的脸色瞬间垮下来,“你不想和我一起睡?” 金灵的脸有些烫,虽说之前已经同床共枕过,但那都是没谈恋爱之前,现在说好了谈恋爱了,反而觉得有些害羞了。 “我,我都可以。” 她抿着嘴转过身去,在薄景山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身后传来薄景山不满的声音:“于秋,家里卧室太多了,把其他三间改成书房、健身房还有一间婴儿房。” 婴儿房?金灵的眼睛亮了。 之前薄语琴给她买过来那么多小宝宝的东西,有男有女,她全堆在床边上,碰都不让薄景山碰。 这下可有地方放了。 于秋的动作也挺快,听到薄景山下了命令,挂了电话就去找人,不出半个小时一群人就浩浩荡荡的上楼来了,先是把卧室里布置好的床啊柜子全部搬走,又把新的东西搬上来。 金灵就在客厅里来来回回的走,就跟个跟屁虫似得:“叔叔,要不要我帮忙啊?” 其实她什么忙也帮不上,反而有点碍手碍脚。 但是薄景山舍不得说她啊,只是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一刻也不曾离开。 搬家的工作人员每次靠近金灵的时候,都能感受到一阵狼一样的视线停留在自己的身上,有点渗人。不禁在心里哀嚎:这个小妹妹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这是来帮忙还是来捣乱啊?!旁边这位老板你怎么回事?眼神那么可怕做什么?我根本没碰到她好吗?! 金灵跟着转悠了一会儿,可能也发觉自己帮不上忙,这才转身去了厨房,又给工人们拿了水出来,每人发了一瓶。 薄景山看她终于肯让到一旁,才放心下来,脱了外套轻装上阵,帮门口的工人们去搬东西。于秋劝他:“薄总,您别动手,我们来就行了。” 于秋也帮了一会儿忙了,鬓角的汗水都流下来了。 薄景山绷着脸,和工人们一起抬着一台跑步机进来,精壮的小臂上青筋暴起,说:“没事,大家都不容易。” 金灵在一旁,眼睛都看直了。 薄先生可真是她见过天底下第一好的男人,长得帅又有教养。 就是在床上的时候,有点可怕…… 金灵打住自己的联想,转身又去厨房里拿水去了。 把一切弄好,已经是三个多小时后之后了,薄景山让于秋把工人们送下楼去吃饭,自己坐在沙发上,长出了一口气。 金灵坐过来,递给他一瓶水,又殷勤的帮他拿了毛巾:“哥哥,你擦汗。” 薄景山接过她手里的东西,从她亮晶晶的眼睛里看出了一丝崇拜。 顿时,整个人一股骄傲感就上来了。 “不累。饿不饿?阿姨要明天才会过来收拾做饭,今天我们出去吃。” 金灵点头:“不着急,你要不要洗澡啊?” 薄景山正有此意,他的背心都被汗水打湿了,衬衣也贴在背上有些不舒服。他起身的时候,舒展了一下手臂,金灵抬起头,看见他的宽肩窄腰,衬衣下的背部肌肉也若隐若现。 又是一股崇拜之情,油然而生。 薄景山洗完澡后,于秋提着一个小的文件箱和袋子上楼来了。 他把箱子打开,里面红彤彤的百元大钞看的金灵眼睛都花了,顿时有些懵。 于秋又把袋子打开,说:“这里是取的十万块现金,还有这是两套睡衣。” 薄景山冲他点点头,低头对金灵说:“这些钱就放着,你想用随时就拿来用,这张卡你也放着。还有,这套睡衣,看看你喜不喜欢?” 他都已经安排的这么明白了,金灵也不忍心再拒绝他的好意,乖巧的把信用卡放在了贴身的口袋里,又抱起了睡衣看了一眼:“谢谢哥哥!这个睡衣……我要不然穿上给你看吧?” 于秋:“……” 这个世界对单身狗一点都不友好!!! 为什么每次和老板在一起的时候都想自戳双目!!! 于秋默默的转过身:“薄总,我下楼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东西遗漏的,你们先忙。” 薄景山给他一个赞许的眼神:好助理,月底的奖金翻一倍。 金灵捧着睡衣高高兴兴的进门去换了衣服,一出来,看的薄景山有些眼花。 就是一套白色的系扣睡衣,有黑色的绣边,领口开的有点低,能看到小家伙纤细的锁骨。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一套简单的睡衣,小家伙都能穿出一股可爱。 裤腿很宽松,金灵站的直直的,低下头看了一眼,又抬起头冲薄景山有些忐忑说:“好,好看吗?” 这件衣服薄先生穿出来是很好看的,金灵怕自己穿丑了,玷污了他的品味。 老男人的眼睛在发光。 很想亲手帮她解开扣子,脱下来。 压着嗓子说:“好看。” 金灵笑了:“恩!我也很喜欢。”话音刚落,肚皮咕噜一声叫。 她捂住肚皮,还是笑:“我的宝宝饿了。” 老男人心想:我的宝宝的确是饿了。 “去换下来吧,我们出去吃饭。” 眼看着金灵走进卧室,其实老男人很想跟进去。 金灵换好了一件卫衣出来,粉粉嫩嫩的,衬得她清新可爱,一看就是涉世未深的大学生。薄景山的眸色紧了紧,帮她把宽松的领口拉了一下,说:“天气冷了,还是去买几件高领毛衣吧。” 恩,不能让任何人看见小家伙的锁骨。 恨不得全身上下都包起来,脚踝都不准漏。 薄景山带着金灵下了楼,于秋坐在车里等他们,眼看着时间也不早了,薄景山对于秋说:“你回去吧,三天假期好好玩。” 于秋看他一眼,笑着说:“好,我送你们去餐厅吧,送完我就回去。” 于秋把他们送到一家西餐厅,自己打了个车走了,把车留给了薄景山。 薄景山带金灵坐在靠墙边的一处位置,这里比较安静,也没什么人会一直打量他。招了服务员上菜,薄景山给金灵倒一杯温水。 “先喝一杯水。” 怕她太饿,等下吃东西太急会伤到胃。 金灵乖乖的喝掉大半杯温水,薄景山想去洗手间,往前走了几步,看见另外一边坐着个熟悉的身影。 居然是阮伶伶。 她正低着头看手机,神色有些忧虑,很快,桌上的手机亮了,她看着窗外,接起了电话,神色一直不太好。 薄景山看了她几眼,收回目光,去了卫生间。 刚洗完手出来,阮晨希的电话打了过来。 “景山,我有点事想和你说。” 薄景山顺着走廊走出来,看见阮伶伶还坐在那边,只是她已经没打电话了,桌上放着一瓶红酒和红酒杯,酒杯已经见了底,她自己又倒了半杯。 “我也有事和你说。我在餐厅碰见你妹妹了,她在喝酒。” 阮晨希沉默了一会儿,说:“哪个餐厅,我现在过来。” 薄景山把地址报给他,就挂了电话。 回到餐桌前,金灵正在等他,菜已经上了,她没动手,看见他坐下来,说:“好了,可以吃了。” 薄景山看她都要流口水了,有些无奈:“不用等我,你可以先吃。” 金灵摇头:“不好,那样不礼貌。” 可真是个讲文明懂礼貌的小可爱。 薄景山默默的低头帮她切牛排,金灵的嘴就没停过,但是还是谨遵薄景山的教诲,慢慢吃慢慢咽。 不一会儿,阮晨希来了。 他找到薄景山这一桌,先和金灵打招呼:“小金灵,又见面啦。”扭头看薄景山,又沉声说:“一起去?” 薄景山看他跟精神分裂一样,忍不住回头看一眼金灵的反应。 金灵对这个哥哥印象非常好,因为上次他半夜送她去过一次医院,就笑着打招呼:“阮先生,你好。” 阮晨希又变脸,对她柔柔一笑:“别叫阮先生,以后叫晨希哥哥。” 感觉到一旁有一股强烈的视线,金灵说:“还是叫阮先生吧,正式一点。”她可没忘记,薄景山说过,不准她叫别人哥哥这回事。 阮晨希闻言,还有些伤感:“小金灵真是见外。” 薄景山已经听不下去了,起身就走:“金灵,你先吃,我和他去去就来。”扭头看他,“不是要一起去?” 阮晨希回头冲金灵挥手:“去去就来。” 两个人并肩而行,来到了阮伶伶的桌前。 阮伶伶已经喝下半瓶红酒,抬眼看见两个男人,还以为是自己眼花,眨了眨眼睛,确认是真人,整个人愣住了。 阮晨希拉过椅子坐下,似笑非笑:“怎么一个人出来喝闷酒?” 她脸红红的,看起来有些醉意。 阮伶伶看见他,说话有些结巴:“我,我一个人来这里吃饭,这个红酒挺好喝的,我就喝多了一点。哥哥,你和景山哥哥吃饭了吗?要不要坐下一起吃?” 吃个鬼。 她桌上除了一瓶酒,就是一盘蔬菜沙拉。 又不是牛羊,谁整天吃草。 阮晨希拿起红酒瓶看了一眼,语带嫌弃:“这酒,市面上100来块一瓶,能好喝到哪里去?” 薄景山受不了他在这边绕来绕去,有点想回去。 小家伙在那边一个人吃饭,有点放心不下。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不耐烦,阮晨希这才切入到重点:“伶伶,我记得你小时候可不能喝酒,有次在宴会上,薄叔叔逗你玩喂你喝了一口红酒,你全身起红疹子,呼吸都困难,直接给送到急诊室去了,把我们一家人都吓傻了。” 他的尾音拉长,阮伶伶脸上的红色褪去,有些泛白。 “怎么你现在不过敏了吗?” 薄景山在一旁听着,渐渐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他本意是叫阮晨希把阮伶伶带回去,毕竟一个女孩子在外面独自喝酒有点不好,怎么阮晨希说的这些话,却像是审讯呢? 阮伶伶强挤出一丝笑容:“是,是吗?可能太小了身体免疫力低,我现在还是能喝一点酒的。” 她这话说完,阮晨希刚刚还在笑的脸迅速的收敛,像瞬间结了一层冰,直勾勾的盯着她,不说话了。 薄景山和阮晨希的表情如出一辙,只是他的面色更为冰冷。 因为阮伶伶小时候根本就没有喝酒过敏这一说,出生时就是金枝玉叶的小公主,被两家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就算是薄宏业也没那个胆子喂她喝酒。 这一切都是阮晨希现编的,目的大概是测试阮伶伶。 而阮伶伶,真的被测出了破绽。 阮晨希手插在口袋起了身,目光沉沉的看向阮伶伶:“别喝了,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出了事爸爸要伤心的,赶紧回去吧。” 阮伶伶拿起包,也有些迫不及待,匆匆向两人告别,跌跌撞撞的出了大门。 薄景山和阮晨希看在原地,目送着她上了出租车的背影。 阮晨希说:“这就是我打电话时,想跟你说的。” 薄景山说:“找人去查查,到底什么来路。如果是假的,就让她对撒谎付出代价。” 两人回到餐桌前,金灵正在慢条斯理的吃肉,看见两人回来,心里欢喜的很:“快坐吧,菜都要冷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阮晨希和薄景山坐在一起,她竟然觉得心情很好? 阮晨希也没跟他们客气,招来服务员又点了一些菜,很坦荡的留下来吃饭了。 薄景山目光不善的看着他:“事情说完了,你不回去吗?” 阮晨希喝一口水,得意的扬了扬下巴:“不着急,我可是第一次和小金灵一起吃饭,不能错过。小金灵,有什么想吃的就叫,今天晨希哥哥请客。” 都说了不叫晨希哥哥,他真的很以自我为中心。 薄景山最讨厌的就是他这一点,从小就仗着自己好看,同学喜爱,在他面前耀武扬威,整天给他起外号,叫他大冰块儿,人形冰雕。 很欠扁。 薄景山捏紧了刀叉,思考从哪个角度刺过去比较像手滑。 三个人的饭局,总有一个人不配有姓名。 阮晨希这次算是正面而直观的感受到了薄景山对金灵的宠溺,那是一种毫不掩饰的肆无忌惮的撒狗粮行为。 恨不得喝水都嘴对嘴的喂。 阮晨希心里有些不舒服,微微的压在心底,说:“景山,什么时候大家伙在一起聚一聚,一起吃顿饭吧?” 薄景山头也不抬,帮金灵挑菜里的豆子,“没空。” 阮晨希看向金灵:“小金灵,你呢?有没有空?” 金灵想了想,自己真的很有空,她整天除了吃就是睡,还能忙什么呢?刚要张嘴,薄景山打断她:“她也没空,我们搬了新家,要整理。” 阮晨希瞪眼:“你那套别墅不舒服?怎么想起来搬家了?” 薄景山说:“因为龙琴女士知道了金灵的存在,我前两天在电话里把她要擅自办婚礼的事情给拒绝了,她指不定哪天上门来找我算账。” 他说的委婉,阮晨希怎么不懂。他从小也是在龙琴的“厚爱”下长大的,对龙琴女士的掌控欲有深刻的感受。 “搬家正好,搬家就要办一场搬家宴,你这都不懂吗?” 薄景山刚要开口,金灵抢先俏生生的答应了:“对啊,搬家宴要的,哥哥,我们办一个吧?” 她的眼睛那么亮,薄景山怎么舍得拒绝呢? “明天,你叫上他们两个,过来吃晚饭。待会我把地址发给你。” 阮晨希暗暗咂舌。 老男人谈恋爱的时候真可怕,一点尊严也没有。 金灵吃饱了肚皮,薄景山就招服务员过来结账,阮晨希把卡塞到服务员手里:“说好了我请客,别跟我抢。” 薄景山说:“没人跟你抢,服务员,你多刷点小费,阮先生很大方。” 他推开椅子,让金灵能畅通无阻的从里面走出来,阮晨希都被他推到一旁,这时,薄景山的手机响了。 他接通手机的时候,下意识的伸手握住了金灵的小手。 在外面很少牵手,她的小手又软又嫩,忍不住一直捏。 “于秋,怎么了?” “薄总,我刚刚得知了消息,吴雪联通金城公司财务部的一个小妹,从公司转出了唯一的一百万资金,打到了一个私人账户上。” “谁的账户?” “张奎。” 狗男女,真是迫不及待。 薄景山下意识的捏紧了金灵的手,说:“收集证据,立刻去找人。” 于秋那边应承下来。 薄景山回头,才发现金灵一张脸皱巴巴的,把手往外缩:“疼。” 他刚刚有点用力了。 他没松手,把金灵的小手攥住,安抚的揉了揉,这才让金灵舒展了面部表情。 阮晨希被塞了满满一嘴的狗粮,怎么也待不下去了,到了餐厅大门口和两人挥手告别。 薄景山带着金灵回到了新家,把车停在车库坐电梯上楼,电梯里有一个牵着狗的大妈,一直用一种怪异的眼神打量着薄景山和金灵。 因为两人看起来有年龄差,但是两人又靠的很近。 薄景山看见狗,就把金灵往身后藏。 大妈的眼神就更怪异了。 薄景山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的,恨不得拉起金灵的手大声宣布:“这是我的小宝贝,怎么了?!不行吗?!” 金灵也察觉到了大妈的视线,主动说:“阿姨好,我们是新搬来的住户。” 大妈见她似乎没有被绑架,这才笑着说道:“原来是新搬来的,难怪这么面生,我是张,住在29楼,以后大家都是邻居了,好好相处。” 金灵笑着点头,正好电梯到了,薄景山一言不发的用手按住电梯门,让金灵先出去了,自己才跟着出去。 一出去,就拉住了金灵的手。 就是不爽,就是要让人看,牵个手怎么了?亲密点怎么了?小家伙肚子里还有自己的孩子呢! 金灵被他拉着来到门口,大门上装的是指纹锁,下午的时候两个人都把指纹给录进去了。 一回到家,金灵就有点闲不住,东跑西跑,把每个房间都转悠一圈,最后停在了婴儿房里。不得不说,薄景山的品味很好,婴儿房里的东西全是他让于秋提前准备好的,因为不知道金灵肚子里是男孩还是女孩,婴儿房也一分为二,有粉色和蓝色两个色系。数不清的玩具和衣服堆满了房间,特别是那个大大的婴儿床,让看见的人都想上去躺一躺。 金灵站在门口,一阵难以言说的感动涌了上来。 薄景山从她身后走进来,按住她单薄的肩头:“喜欢吗?” 金灵点头:“喜欢。”说话嗡嗡的,鼻子堵住了。 薄景山把她转过来,看她眼睛红了。 老男人顿时心疼。 “哭什么?” 金灵眼巴巴的看着他:“哥哥,你妈妈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如果喜欢,就不会又是搬家,又是瞒着的了。 薄景山没想到她会去在意这一层,还以为她一直是个没心没肺的小家伙,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说:“她还没见过你,要是她看见你,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金灵被他夸得不好意思,低着头不知道眼睛往哪儿放:“我没有那么讨人喜欢。” 脸蛋被捧住,他的眉眼深情而深邃:“你有,你比任何人都讨人喜欢,要是她看见你,肯定吵着要认你当儿媳妇。” 他的眼睛里有宇宙,金灵不知不觉的看呆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吻了上来。 他的睫毛,他的呼吸,他的温度,他的味道。 这个吻很漫长,金灵闭上了眼睛全身发软,差点往地上缩的时候,被他一把搂住了腰,带进了怀里。 小蛮蛮子 说: 搬家啦~ 希望大家能点个推荐,就投给我一票都行啊…… 第五十二章 出轨还私奔?! 这小家伙,整天光吃不长肉,怀着孕这腰也没有粗一点,一把就能掐过来。薄景山下意识的伸手在她腰上捏了捏,逗得金灵咯咯笑。 好吧,气氛又给破坏了。 金灵退出他的怀抱,满脸潮红,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薄先生的吻技越来越好了,男人在这方面果然十分有天分。 薄景山伸手捏捏她透红的脸颊,下身蹿起一股邪火,他忍不住转过身,迅速走出了房间。 他的这一举动让金灵有些茫然,怎么说走就走,招呼也不打一声的。 今天,算是两人在新家同床共枕的第一天了。 金灵洗完澡爬上床,闻着香香的被子,心里有些小雀跃。 薄景山进门时,看见的就是金灵躺在床上露出一脸的傻笑,他从另外一边躺上来,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开心吗?” 金灵点头:“开心。” 薄景山伸手把她搂过来,摸着她的头发:“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家了。” 我们的家这四个字还是太过于神圣,金灵慎重的点了点头:“恩!”心里想着:以后也要做做卫生,做做饭才行。 薄景山正准备关灯之际,接到了于秋打来的电话。 “薄总,我已经找吴雪谈过了,那笔钱,已经不在她手上了。这件事,要告知金城先生吗?” 吴雪拿了公款,第一时间打到了张奎的账户上,而张奎是个整天炒股亏得一塌糊涂的男人,他肯定是第一时间去买股票,这个钱是怎么也要不回来的。 薄景山之所以让于秋去找吴雪,也是抱着一点侥幸的心理,但是没想到吴雪真的一点后路也没有给自己留。 “先不要告诉金城,这件事恐怕对他来说有些承受不了。” “恩,我去找张奎谈谈,查查他的账户。” 于秋挂了电话。 薄景山从阳台上回到卧室,金灵还没睡着,她的眼睛睁的大大的,跟森林里的小鹿一样:“哥哥,我有点睡不着。” “睡不着?要不要做做运动?” 薄景山朝床边走来,金灵的脸瞬间红了。 这个老流氓! 她把自己藏进被子里:“不做,太快了。” 老男人的眉毛瞬间挑高。 可以说一个男人不行,但是绝对不能说他太快了。 但其实薄景山不是那个意思,他本意是让金灵起来做做瑜伽,伸展一下身体帮助睡眠,没想到金灵却想歪了,不过他就顺着她的话去了,也没打算纠正她。 “那什么时候不快?” 金灵闷在被子里有些透不过气,把被子掀开一条口子,露出鼻子和嘴巴。薄景山蹲在床边一直牢牢的看着她,逮准了这个机会,又亲了上去。 金灵本想透口气,没想到又被堵住了。 她呼吸急促了一分,薄景山猛地掀开被子,翻身上床,把她压在了身下。离开她的唇,居高临下的盯住了她的脸。 小家伙的嘴唇红的有点惨,大概是今天被蹂躏了两次的缘故。 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就更想欺负一下了。 他的嗓子沙哑:“恩?什么时候不快?” 金灵得到喘息的机会,大力的喘了几下,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两个人既然已经是交往的关系了,也不应该一直拒绝对方。 今天的搬家第一天,就当纪念日吧。 金灵脑子里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薄景山根本无从得知。 他只从她的面部表情上看出纠结、害羞、慌张,最后是视死如归。 她抬起手,抱住了他的脖子,有些小结巴:“来,来吧。” 今天外面阴冷,房间里却格外的火热,特别是两人紧贴的身体。薄景山被她这么一激,说什么也不忍了。 但是,今天可不能再弄哭了她。 薄景山的动作很慢,很柔,弄得金灵全身跟起了火一样,两条小细腿微微打颤,把自己整个人都缩进了他的怀里。 他一只手就把她固定的牢牢的,不敢碰到她的肚子,越发的小心。 越是小心,越是磨人。 正是进行到关键处,金灵猛地抓住他的肩膀,彷徨的说:“那个,没有那个……不行……” 薄景山低下头去亲她的嘴角,伸手从床边的床头柜里掏出来一盒新的,“有。”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准备好的。金灵整个人像煮熟的虾一样红。 薄景山后背满是汗水,金灵的身上也覆盖着一层薄汗。 不过,老男人毕竟是老男人。 那体力就跟牛一样,完全没有尽头。 说好不弄哭她,最后还是她抖着嗓子求饶。 “不,不要了……” 他意犹未尽的亲吻她脸颊上咸涩的眼泪,心疼的把她抱进怀里:“乖,不哭,不哭。”但是依旧没有停下来。 金灵别提有多后悔。 这个老黄牛。 凌晨2点多,金灵眼睛都睁不开了,呼吸是用喘的。 薄景山精神的不行,把她抱进浴室里洗澡。金灵瘫在浴缸里,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了。薄景山帮她洗完澡,又把她抱上床。 一沾床,金灵就沉沉的睡过去了。 这种睡前运动还是要少做,很伤身体。 薄景山却没有睡着,把金灵抱在怀里,用手去摸她肉呼呼的小脸蛋,全是满足。 这样单纯的小家伙不应该沾染任何的污秽,像吴雪那样的渣滓就由他来处理吧。 第二天一大早,吴姐就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过来了,她喜气洋洋的进门,看见薄景山就道一声:“薄先生,这个房子很好,小区环境也好,之前那个别墅有点冷清了,灵灵一个小姑娘在家会害怕的。” 薄景山点点头:“恩,我也觉得这里不错。” 吴姐带来了很多食材,都是金灵爱吃的。她早上给金灵做了小包子和小馒头,等着金灵醒过来再吃,可是金灵睡得沉,薄景山要出门去上班,就交代道:“她可能会睡到中午,等她醒过来自己出来吃吧。” 吴姐点点头。 金灵这一觉真的睡到中午,她穿着那件领口宽大的睡衣一出来,吴姐就掩嘴笑道:“小两口真是火热哦。” 金灵愣了一下,冲进了洗手间。 往镜子里一看,发现薄景山竟然在她的脖子上留下了几个吻痕! 真是不省心! 金灵怕吴姐又笑她,回房间去偷偷换了一件领子高一点的衣服。吴姐还是笑:“我懂得啦,薄先生是个好男人。” 是挺好的,就是体力太好了。 金灵红了脸,低下头默默的吃包子。 本以为是平淡的一天,下午,金灵却突然接到况金枝打来的电话。 她张口第一句就是哭喊:“金灵,出事了!你赶快回家来一趟!” 金灵抓着筷子的手一顿:“出什么事了?” 况金枝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话都有些说不清,那边还一直吵的不行,似乎有人在打架:“你赶快过来吧,求你了!” 金灵挂了电话,急匆匆的拿了外套就往外走。 吴姐在厨房里喊:“灵灵,去哪里啊?” 金灵走到大门前,焦急的说:“吴姐,我家里好像出了点事,我要回去一趟。” 吴姐的表情慎重起来:“我给薄先生说一声,你先去吧。” 金灵点头:“好。” 小区比较大,光是走出小区就花了十分钟,金灵的体力大不如前,走到小区门口时已经气喘吁吁,好在这里车多,她一出门就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打车直接回了家里的小区。 一走出电梯,金灵还差点以为是自己走错了。 只见家门口站了两个黑衣人,人高马大的,戴着墨镜,看起来有些吓人。屋里还有吵闹声和哭喊声。 金灵不明所以的走上前,进了客厅,才看见了一位熟人。 于秋。 不止他,吴雪和张奎坐在沙发上,况金枝站在一边哭。 金灵一进门,四个人的目光齐刷刷向她投来。 于秋一愣:“金小姐,你怎么来了?” 金灵还没搞清楚状况,况金枝却抢在她回答前,朝她扑了过来,捏住了她的肩膀,“金灵,你可算来了,你再不来,我妈就要被他们带走了……” 金灵被她掐的直皱眉,看向沙发上的吴雪和张奎,推开她的手:“到底怎么回事?” 吴雪现在是一脸的菜色,眼里又是期望又是躲闪,看起来倒像是做了亏心事被抓住,张奎是一脸的惨淡,低头沉默不语。 况金枝见金灵追问,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于秋开口:“让我来说吧。”他走向金灵,很巧妙的隔开了她和况金枝,“金小姐,吴女士与张奎一直保持着婚外情的关系,而且我查到,吴女士偷偷挪用你父亲公司的一百万公款,用来购买股票。我和她谈过,没想到她毫无悔意,反而要和张奎一起私奔。我带人从机场把他们带回来的。” 金灵耳边嗡嗡的,神色呆滞了几秒钟,突然着急的问道:“我爸爸呢?!” 吴雪和别的男人偷情,还挪用公款要私奔,这件事对金城来说是多么大的打击啊!金灵管不了别人,她眼里只有自己的父亲。 于秋的眼神躲闪了一下,有些愧疚的说:“对不起金小姐,本来这件事是不应该让金先生知道的,但是吴女士在机场打电话跟金先生求助,金先生气急昏倒,已经被送到医院去了。” 金灵没想到事情闹得这么严重,她20多年来没怎么发过脾气,也是第一次对吴雪露出如此厌恶的眼神。 她转身想走,况金枝想扑上来,被于秋拦住。况金枝在身后哭喊:“金灵,你先别走,你听我说,我妈她只是一时糊涂,都是这个男人骗了我妈,钱也是他拿走的,你别让他们带走我妈。” 金灵的脚步不停,况金枝又哭喊一声:“好歹她也养了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就这么狠心……” “别说了!!!”到底是善良的小丫头,发起脾气来都不知道怎么说狠话,她咬着牙,眼眶红红的,回头冲着况金枝喊了一声,嗓子有些抖,她把目光移向吴雪,说:“无论怎么样,吴阿姨背叛了我爸爸,不是吗?是你先背叛这个家的。” 客厅里陷入了安静。 吴雪先是发出抽泣,继而嚎啕大哭起来,拍着自己的大腿,痛哭流涕:“金灵,这件事千错万错,都是我不该信了这个男人,他,他骗了我……我现在很后悔,我对不起你爸爸……” 张奎听她们哭诉几遍,神色有些冷,此刻忍不住怼了一句:“我骗你什么了?不是你一直缠着我说喜欢我,说金城是个窝囊废的吗?现在东窗事发,就把事情全部推到我头上?” 他说的话字字扎心。 金灵听得脸色惨白,于秋立刻呵斥他:“张奎,住嘴,这件事你拖不了干系。连鑫,你们进来把他带走。别让他再在这里废话。”他话音一落,门外两个彪形大汉就走了进来,把沙发上的张奎拖起来往外走。 张奎挣扎起来,开始求饶:“有话好好说,我和吴雪只是玩玩而已,我根本没想带她私奔,也没想介入她的家庭,我自己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我带她私奔什么啊我?!我就是骗她而已!” 他说话真是前后矛盾,自打嘴巴。 对于他这种哄骗女人的惯犯,于秋也是厌恶至极,看也不看他一眼,让人把他带走了,至于带去哪里,他没说,屋里的人也不敢问。 况金枝已经扑到了吴雪的身旁,紧紧的抱住她,害怕于秋把吴雪也一起抓走。吴雪哭的不行,满脸都是悔恨的泪水,况金枝则双目通红,死死的盯住了金灵。 金灵的脸色惨白,眼睛是红的,却没掉眼泪。 她对于秋说:“于助理,我想去医院看我爸爸。” 于秋立刻说:“我送你过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大门,进电梯之后,金灵问:“那她们呢?你会怎么对她们?” 于秋低垂着眉眼,停顿了片刻,说:“金小姐,说到底这是你的家事,你想过要怎么处理吗?” 他这一问,反而把金灵问的愣住了。 对啊,这是她的家事,怎么变成了于秋的事情呢? 她一路上都不再说一句话,一直到了医院,站在急救室的门外时,她的眼泪才刷刷刷的往下掉。 于秋一直在旁边陪着她,又一刻不停的给薄景山打电话。 薄景山正在参加一台讲座,手机调了静音,看到未接来电给于秋回过去时,金城已经被抢救回来了,只是他又一次陷入了昏迷,医生说苏醒的时间不能确定,薄景山急匆匆赶来医院,踏进了病房的门。 他周身带着一股阴冷和潮湿,一开门就让金灵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金灵坐在床边,抓着金城的手,低垂着脑袋,也没抬头看他,他明显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但他还是走上前,轻声叫她:“灵灵。” 金灵没应,肩膀在抖,抖的越来越厉害,最后忍不住哭出了声音。她把脸埋进金城的掌心里,他的手心都是凉的,像死人的手,金灵想大概是输液的关系。 薄景山看着她颤抖的单薄身影,一颗心像被菜刀狂砍,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却没想到还是让这一幕真真切切的发生在了金灵的眼前。 薄景山走出门去,于秋站在门外等他,对他深深的鞠了一躬道歉:“对不起薄总,这件事我没处理好,害的金先生受到这么大的刺激,而金小姐……”他忘不了她那一双红红的眼睛,和眼睛里写满的无措。 薄景山只是轻轻抬手,制止他再说下去,“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事情明天再说。” 于秋问:“张奎已经被我控制住了,那吴雪呢?” 薄景山说:“找律师,这件事儿要走司法程序。” 事已至此,为了不让金灵更加的难受,最好还是走司法程序让金城和吴雪离婚,不然以后指不定再出什么样的幺蛾子。 于秋点头表示明白,转身走出了医院。 薄景山回到病房,金灵似乎哭累了,就这麽趴在床边,她扭头看着窗外,他只能看到她头顶那个小小的发璇儿,浓密的长发里露出一小块白嫩的头皮。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药水滴答和仪器的声响。 薄景山走到她身后,伸手去碰她的肩膀,她也没反抗,他抓着她的肩膀把她抱起来,往自己的怀里搂。 她站起来,跌进了他的怀里。 她整个人是软的,像一坨柔软的棉花糖。 她的眼眶还是红的,闭着眼睛甚至不想正眼看他。 薄景山说:“是不是在怪我?” 她的鼻子抽了两下,缓缓睁开了双眼,琥珀一样的眸子里,盛满了失望和难过:“薄先生,这是我的家事,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就好比于秋说的,这是她的家事,但是她却从头到尾都像个傻瓜一样被蒙在鼓里。病床上金城的脸色惨白,医生说这次很有可能再也不会醒过来了,如果她早就知道吴雪出轨的事情,早点解决这件事情,事情也不会发展到如此的地步。 她自责,悔恨,怨念。 她的一切,薄景山都看在眼里,心疼不已。他擦掉她的泪水,说:“这件事,是我没有处理好。” 金灵却摇摇头:“你不明白,这是我的家事,我有权利知道这些事。” 她从没有过这么强硬的态度,这让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往下接,两个人之间僵的好像秋天树枝上凝固的落叶。 她从他怀里退出来,吸了吸鼻子,说:“我想在这里守着我爸爸,请你出去吧。” 她想一个人静一静,他不是不明白,可是他舍不得。 舍不得小家伙哭,舍不得小家伙一个人躲在房间里掉眼泪。 他深邃的眸子注视着她,“我坐在这里陪你,好吗?” 她摇头,倔强的转过身去,再度走到床边坐下,只留给他一个冷漠又无情的背影。 他的喉咙里几不可闻的叹出一口气,转身走出了病房,还顺手关上了房门。 金灵趴在床边,抓着金城的手,说:“爸爸,你不是想见薄先生吗?他来了,你怎么不睁眼啊?” 她就这么自言自语的说了一会儿话,迷迷糊糊的竟然睡着了,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块小毛毯,是薄景山专门为她买的那一条,上面有香香的洗衣液的味道。 金灵把小毛毯抽下来抱在怀里,这时候,况金枝的电话打了过来。 她原本不想接,但是对方一直打个不停,就这么打了三四个之后,金灵还是忍不住接了起来:“喂?” 况金枝的怒吼声里夹着哭声:“金灵!警察把我妈抓走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你让他们这么做的?” 金灵听得头疼,“我没有。”她根本不知道后续的发展。 况金枝不信她:“我妈做错了事,我替她道歉,她可以和你爸爸离婚,但是她不能去坐牢,她年纪那么大了,你想逼死她!” 听到这里,金灵看向病床上的金城,突然很难过。 逼死吴雪?那谁在逼死金城呢?她以为自己的爸爸是全世界最好的爸爸,可是吴雪却说他是窝囊废。 “婚,是一定会离的。”金灵很努力地把每个字都说的清楚,“现在事情搞成这样,我也管不了了。” 况金枝喊:“什么叫你管不了?这些都是薄景山那个助理于秋搞出来的,一定是你跟薄景山说了什么!” 金灵说:“况金枝,以后不要再打电话给我了。” 金灵很果断的挂了电话,然后把况金枝的电话号码给拉黑了。没隔一会儿,竟然不断地有陌生的电话打进来,大概是况金枝找人借了手机,跟疯了一样。 金灵把手机放在一旁,选择了关机。 这时,房门被人敲响。 “扣扣,扣扣。”十分轻柔而规律,像是薄景山。 他一贯是这么有修养。 金灵盯着门口看了几眼,觉得头晕眼花,她闷闷的说:“进来。”薄景山手里提着一个大袋子走进来,他把袋子里的几个保温盒依次放在了桌上,说:“这是吴姐做了拿过来的,还是热的,吃吧。” 他的眸光,始终落在她的身上。 她扁着嘴巴,想忍住不哭,眼泪还是哗啦啦掉下来,她抬起衣袖擦眼泪,像小孩子受人欺负哭鼻子的模样。 “……如果爸爸……如果爸爸醒不来,我以后就是孤儿了……”她刚发出哽咽声,脑袋就被人按进怀里。 他的腹肌硬邦邦的,却十分的温暖。 “不会,你永远不会是孤儿。” 小蛮蛮子 说: 喜欢的朋友,点一下追书或者收藏,每天都有的推荐票帮忙点一下啊!!! 第五十三章 求你醒过来啊!!! 生活,总是如此戏剧化。 金灵本以为,自己已经从泥泞的道路上走过,前方平坦,结果却发现,前方有沼泽,需谨慎慢行。 金灵在病房里守着,薄景山在门外接电话。 “景山,出什么事了?”阮晨希原本已经带着新家礼物,打算来参加两人的搬家宴,却突然接到通知,搬家宴取消了。 薄景山也不太想把金灵的家事往外讲,“出了点事,改天吧。” 他挂了电话,轻轻推开病房门,发现金灵趴在床边上,似乎睡着了。 在医院里守了一天,她应该也很累了。 薄景山推门进去,弯腰把她从椅子上抱起来,她的眼睛努力地睁了几下,也没有睁开,整个人缩了缩,以一个更加蜷缩的姿势蜷进他的怀里。 薄景山带她回了玫瑰公馆,新来的阿姨已经把家里做了彻底的清洁,目光所到之处都擦得白净透亮,空气里还有一股淡淡的百合香薰的味道。 金灵困得很,薄景山抱她进门她也没睁眼,直到把她放在床上,伸手去脱她的衣服。 她的手,下意识的抓住了薄景山的双手。 他的手很干燥,也很温热。 金灵又松开了。 薄景山的眉眼低垂,说:“我帮你换衣服,好吗?” 她还穿着毛衣,睡觉肯定是不舒服的。 金灵点点头,撑起身子坐了起来,张开了双手,坦坦荡荡的接受他的帮助。 薄景山目不斜视的帮她换好了睡衣,然后拿来热毛巾帮她擦脸擦手,她今天哭的多,眼睛也肿肿的,有点可怜。 金灵缩在被窝里,享受着他贴心的服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这么沉沉的睡过去了。第二天一大早,金灵在噩梦中惊醒。 她又做了那个梦,自己被人按在水里,窒息感汹涌而至。 她摸向一旁,早已经空无一人,被窝还是温热的,说明那个人刚走没多走。她穿着拖鞋出门,吴姐已经做好了早餐,薄景山坐在餐桌前看一份文件。 “灵灵,快来吃早饭,今天早上有小笼包哦。” 吴姐笑眯眯的招呼金灵,金灵走到薄景山对面坐下,她眼睛还是有点肿,看东西也有点睁不开似得,整个人像是霜打的茄子,抬不起头来。 吴姐偷偷看了她好几眼。 吃过早饭后,薄景山在厨房里对吴姐说了几句悄悄话,吴姐看向金灵的目光就充满了心疼。 金灵整个人困的不行,吃了早饭又进卧室睡觉去了。 一觉睡到中午,她睁眼看着窗外天光,一时间也分不清什么是梦境什么是现实。她拿起手机,想打给况金枝,发现况金枝的号码被她加入了黑名单。 看来一切都是真的。 她走出卧室,薄景山已经上班去了,她又打给薄景山:“哥哥,我能不能去医院里看爸爸?” 她老是心神不宁,觉得要守着才行。、 薄景山有些不放心,“你今天在家里休息,我已经找了人过去守着,一旦有消息,医院那边也会通知。” 金灵努努嘴:“可是我想去守着爸爸。” 她这完全忘了自己是个孕妇,可是薄景山还记得,孕妇的身体可经不起这么伤,她今天必须在家里休息。 薄景山强硬的说:“不行,你今天不准出门,我会早点下班回来。” 他挂了电话。 金灵扁嘴。 薄先生还是那么凶。 吴姐从一旁探出头,说:“薄先生是为你好,小乖乖,你看你这眼睛肿的哟,我帮你拿冰块敷一敷吧。” 冰袋敷在眼睛下,有些刺痛。金灵坐在沙发上,坐立不安。虽然嘴上说着不在乎,可是吴雪的事情还是让她非常的在意。 她打了个电话给况金枝。 “喂?” “终于舍得回我电话了,我还以为你要这样躲一辈子呢!”况金枝大声讽刺,“金灵,现在张奎也跑了,钱也没了,你就算把我妈弄去坐牢,也于事无补!” 金灵一愣:“张奎跑了?”昨天于秋不是把张奎给带走了吗? “你怎么知道张奎跑了?” 况金枝气鼓鼓的说:“警察把我妈带走之后,我就去找他了,可是他那个几乎死在外面的女儿回来了,还把房子里的东西全搬走了,说要把房子卖掉,我让她还钱,她说张奎出国了,还把我大骂一顿。” 金灵没想到那个张奎的动作这么快,前脚把吴雪送进警察局,后脚就为了撇清关系跑路了。她挂了电话,给薄景山打电话。 “哥哥,我想见吴雪。” 薄景山刚刚开完会,接起电话,连语气都忘了切换:“不行。” 金灵沉默了一会儿,说:“你不能反对,这是我的家事。” 这话成了她的挡箭牌,薄景山默了一下,真的没有找到什么理由来反驳她,只好劝道:“这样,等我下了班过来带你去。” 金灵反对:“警局也有时间限制的,等你下班太晚了。” 薄景山在那边咬牙:“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他这边忙着工作,也确实是走不开。一旁的高管正在和他说餐厅的事情,现在因为餐厅的生意不好,连带着公司的股价都产生了一定的下跌,一定要采取措施阻止这种恶性竞争。 薄景山抬手,打断高管:“那你在家里等我,我现在过来接你。”他回过头,看向一旁面色尴尬的高管:“你们商讨一下提出解决方案,明天早上开会。” 金灵在家里换好了衣服,穿的严严实实的,薄景山的车到了小区车库里,打电话叫她下楼,她走出电梯,薄景山就站在电梯门口等她,那么一小段路,都不放心让她一个人走。 金灵坐上车,有些低气压:“我可以自己去的。” 他的眸色阴沉,脸上也冷冰冰的,让狭窄的车厢里像入了冬。“让你去见她,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 那样的女人,他甚至都不想让金灵多看一眼。 况且她的情绪一旦产生波动,对肚里的宝宝非常不利。 金灵把脸转向一边,没说话。 车子停在警局大门口,大概是里面有熟人,薄景山领着金灵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去了,甚至还有专人带他们去了单独的见面室。 吴雪在拘留所呆了一个晚上,整个人像老了10岁,衣服皱的像咸菜,脸也是皱的,头发也是乱的,完全没有了以前那种嚣张跋扈的感觉。 她一看见金灵,就想扑上来,被狱警给及时制止:“保持距离。” 金灵不让薄景山进来,只想自己单独和吴雪说几句话,她原本在心里酝酿了很久,但是在看见吴雪的那一刻,什么想法都没了,只有脱口而出的一句:“你为什么要背叛我爸爸?” 这句话,才是她真正想问的。 吴雪带着况金枝嫁进了金家,金城没有嫌弃过谁,一直都用自己最好的状态对待这对母女,即使知道她们暗地里欺负金灵,也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在外面拼命挣钱,维持这个家。 金灵想不通,金城对吴雪这么好,她为什么还会背叛他。 吴雪的眼泪都含在眼眶里,嚎啕大哭的欲望戛然而止,像突然被断了电的电影院,静默、漆黑。沉默了十几秒之后,她突然苦笑了一声。 “为什么?” 金灵直勾勾的盯着她,小鹿斑比的眼睛也开始变得有了棱角。“是的,为什么?” 既然爸爸在医院里躺着,那就由她来帮他讨一个明白。 吴雪打量着金灵,才发现她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任人欺负的小丫头了,她穿着高档的衣服,踩着舒适的鞋子,门外有为她抗住一切的男人。她什么都有了,她早就往前走了很远,再也不和自己这种人为伍了。 吴雪突然就笑了,低着头,笑着笑着就哭了。“你想听真正的原因吗?” 金灵点头:“我来,就是为了这个。吴阿姨,如果我让薄先生帮忙告你,你最少要坐5年的牢,但是我不想那样,我想求一个理由,如果你说通了我,那我会让他们放你走。” 吴雪坐牢与否,对金灵的慰藉并不大。 此刻对她最好的安慰,应该是金城醒过来。 吴雪沉默的看了她一会儿,点头:“好,我说。”她正色道:“因为,你爸爸根本就不爱我,不仅不爱我,在他眼里,我只是一个可以带的出手也能用得上的工具罢了。十年来,我们同床共枕,他甚至都不愿意碰我……我知道,我不是个温柔体贴的好女人,但是我是个正常的女人,一开始我也想把一生都托付到金城的手上,但是他对我的伤害,远远胜过任何人!” “我曾经也想过为什么,我以为是我不够好,以为是金枝的影响,甚至以为是你。但后来我发现,都不是。一切是因为,金城他的心里只有姜芳,只有你那个过世多年的妈。我只不过是恰好出现的替代品而已。” 伴随着吴雪的话音,她的泪水像雨水一样哗啦哗啦掉下。 金灵听得入神,听到姜芳两个字时,她却愣了一下。她甚至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那是自己的母亲。但是金灵对她的印象实在是太少了。模糊到只有几幅画面。 她有些困惑的皱了皱眉头。 吴雪也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知道男人不可信。那个张奎,我也没信过他,我只是想把钱先弄出来买套房子,但我也没想到,他会全投进股市里去……” 金灵深吸了一口气,打断她的哭诉:“吴阿姨,我明白了。无论你的理由是什么,你终究是做了不好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向我爸爸道歉。” 吴雪的哭僵在脸上,抬起头不可置信的说:“道歉,还能弥补什么吗?” 金灵说:“不能,但这是基本的礼仪。” 她转身朝外走去,薄景山就站在门外等她,见她出来,皱眉打量了她一眼,“走吧。” 两人并肩朝外走去,金灵说:“哥哥,你能不能放了她,我想让她去给爸爸道歉。可能爸爸就会醒过来了。” 她的天真让人不忍心戳穿。 薄景山点头:“好。” 天气阴沉沉的,狂风大作,乌云压顶,整个世界都变得昏暗下来,好像世界末日即将来临一般。薄景山很自然的搂住了金灵的肩膀,把自己换向了大风吹来的那一方。 风吹乱了他的头发,他把金灵小心的护送进车里。 金灵上了车,乖乖的系好了安全带。窗外那个一身黑的高大男人饶过了大半个车,坐进了副驾驶,带进来一股冷清的味道。 金灵吸了吸鼻子,想说声谢谢,又想起他说不准说谢谢,把话咽了回去。 薄景山先把金灵送到医院,又打电话给于秋,让他把吴雪给弄出来。一个多小时后,吴雪裹紧了衣服,行色匆匆的被带进了医院里。 金灵坐在床边,于秋敲门进来,顺便把吴雪也带了进来。吴雪一看见床上躺着的金城,就开始哭了起来。 金灵握了握金城的手,起了身。 吴雪说:“我想和他单独说几句话,可以吗?” 金灵点头,薄景山揽着她的肩膀,和于秋三人一起走出了病房。 于秋把事情处理好后,就走了。他的带薪假期一点也不愉悦,这让金灵心里有点小内疚。她和薄景山坐在长椅上,盯着对面的白色墙壁出神。 里面的人说话呜呜咽咽的,听也听不清楚。金灵能感觉到,身边的薄景山有些冷,不像平时那么的有温度。 她开口:“我有件事,觉得很奇怪。” 薄景山微微低头,转头看向她,视线扫过她圆亮的大眼睛和挺翘的鼻尖,最后落在那张有些微微撅着的小嘴巴上。 “吴阿姨说,爸爸不爱她,可是我却一直都没有发现,我是不是脑子不太好?” 她的小脑瓜歪了歪,真的很不解。 薄景山很想去揉她的脑袋,她的脑子对这方面确实不太灵光,不然也不会一直把他的宠爱当做只为shang床而做的努力。 “你很少提起你的妈妈。” 薄景山这句话倒是提醒了金灵,她转过脸来,用一种天真而冷漠的表情说:“妈妈在我小时候就去世了,但是我的印象很模糊。我好像只见过她几次一样,我甚至记不清她的脸了。” 薄景山问:“你妈妈,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金灵回:“大概我8岁的时候吧,她生病了。” 薄景山突然就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在金城昏迷的期间,于秋曾经说过,金灵不是金城亲生的。她是被领养来的。但是她的反应,却明显的表露出,她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无论神经多么的大条,也不会不记得自己是领养来的吧? 金灵继续说:“我小时候的记忆,都挺模糊的,很多时候都断断续续的,而且,还有很多我从来没见过的人的脸,真是奇怪。” 她敲了敲自己的额头,薄景山握住她的手,悄悄的捏在掌心里,说:“小时候的事情记不清很正常,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一点也不比别人笨。” 金灵目光炯炯的看他:“真的吗?可是我读书也不行,学东西也老是记不住。” “因人而异,我小时候也学不好。” 薄景山撒了个谎,他从小就是学霸级别的,恨不得连跳三级的那种。但是他不忍心看小家伙责怪自己。 金灵却悄悄松了一口气,还以为是自己脑子不好,有点担心会遗传给小朋友,有了薄景山的担保,她可就安心多了。 两人刚说完话,吴雪就开门出来了。她眼睛哭得红红的,开口说:“金城,他醒了。” 薄景山说:“快叫医生!” 他一喊,走廊里又是一阵兵荒马乱,无数的医生和护士在病房里进出,金灵等人都被挤到一旁呆呆的站着。经过了复杂而缜密的检查,医生确认金城清醒过来了,也允许家属进去探望。 金灵是第一个进去的,因为金城只让她进去。 病房里很明亮,金城的脸色却是灰白的。 他对着金灵招手:“灵灵,你过来。”金灵走到床边抓他的手,觉得他的手更冰了,他的眼珠子也是灰蒙蒙的,透出一种怪异的黄绿色。 金灵莫名的觉得心慌,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张嘴喊:“爸爸,你好些了吗?” 金城点头,喉咙里有痰的声音:“恩,我好多了。” 金灵悄悄的吐出一口气,“吴阿姨的事情,你不要再伤心了,爸爸,你还有我呢,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金城笑了,对着她只是摇头,又抬手来摸她的头发,呼吸越来越粗重了,“灵灵,爸爸对不起你,没有给你一个完整的家。” 他话音刚落,金灵的鼻子就一阵酸楚,她想捂金城的嘴,看见金城的模样又忍住了,说:“爸爸,你给了我很多东西。” “你一直是个老实乖巧的孩子,受了委屈和欺负也从不会开口,爸爸是个粗人,很多时候照顾不好你。还好,你平安健康的长大了。爸爸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 不安感越来越强烈,这种交代后事的谈话让金灵感觉到非常的不适,她对着金城撒娇:“爸爸,我还没长大呢。” 金城又摸了摸她的脸,眼中满是怜爱。“你现在,和薄景山在一起,我也放心。你去让他进来,爸爸想和他说几句话。” 金灵不想走:“爸爸,我再待会儿好吗?” 金城摇头:“去吧。” 就在金灵起身的时候,听到身后金城说了一句:“以后,不要靠近姓mu的人。”金灵一愣,“木??什么mu?” 金城已经气若游丝,他摆手,让她去叫薄景山。 金灵出了病房换薄景山进了门,自己坐在长椅上,两手在口袋里扣着里面的线头。吴雪还在一旁站着。 金灵说:“吴阿姨,你走吧,你回去把你的东西也带走吧。” 吴雪欲言又止的看了她几眼,抹着眼泪转身走了。 不一会儿,薄景山走出来,他说:“困不困?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窗外早就狂风暴雨,电闪雷鸣。金灵摇摇头,咬着牙:“我不回去,我就在这里守着爸爸。” 薄景山却没有反驳,而是说:“那进去吧,我去给你买点水和吃的,你等我一会儿。” 金灵进了病房。 薄景山出去买东西,他去买了一些热食,路上耽搁了一些时间,隔了一个多小时后回来,出了电梯,才发现病房外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护士和医生在进出,金灵茫然无措的站在一旁。 薄景山快步冲上前,手里的袋子都被碰倒在地,在医生说话之前,他提前来到了金灵的身旁。 医生说:“晚上9点25分,金城宣告死亡。病人脑子里的血块压到了脑神经,淤血四处溃散,已经回天乏术了。” 金城蒙着白布被推出来的时候,薄景山伸手蒙住了金灵的双眼。 她的眼泪滚烫的像岩浆,全部落在薄景山的掌心里。 薄景山起初只用身体搂抱着她,到最后她整个人都脱了力,往地上倒,他弯腰把她抱起来,她的脸压进他的怀里。 她的声音早就破碎,像玻璃渣。 她嘴里反复重复着:“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你别……别不要我啊……” 她突然嚎啕大哭起来,手脚并用的想挣脱薄景山的怀抱。 她冲着金城离去的走廊,撕心裂肺的哭喊:“爸爸……爸爸……别不要我啊……灵灵还没有长大……灵灵还没有长大……爸爸……爸……爸爸……” 声声泣血。 她挣扎的厉害,薄景山几乎要抱不住她。 压住她的背,把她死死的压在自己怀里:“好了,好了,没事了……嘘、没事了……” “爸爸……爸爸……爸爸……”金灵的情绪依旧激动地不能自持,她双手拼命的捶打薄景山的后背,两条腿在他身上一阵胡乱的踢打。“爸……”她两眼一闭,整个人就没了声响。 薄景山心里咯噔一声,把人抱到眼前,轻轻摇晃她的肩膀:“灵灵……金灵!” 他抱起金灵就往前冲:“救人!救人!医生!!!”他喊得声嘶欲裂,脖子上青筋暴起,眼睛里布满可怕的血丝。 求求你,求求你。 求你别出事,求你醒过来啊!!! 小蛮蛮子 说: 呃…老男人做了那么多,为了守护好金灵心里的那块净土,最后却适得其反,把一切都推向了另外一边,成了最坏的结果。 希望大家投一个推荐票,每天都有免费的,请投给小作者一票吧~ 第五十四章 你为什么要做那么多事啊! 一整个走廊里,都能听见薄景山的怒吼声。 金灵在他怀中瘫倒着,像一张薄薄的纸片。 几个护士冲过来跪倒在地,从薄景山手里抢过金灵,掐她的人中,把她抱着往病房里跑。 就这么忙活了一阵,金灵终于悠悠转醒,她睁开眼睛的第一句就是:“我爸爸真的死了吗?” 她觉得没有真实感,一切都像假的。那个人刚刚还在和自己说话,前几天还在对自己发脾气,怎么突然就没了呢。他真的死了吗?是不是医生弄错了?是不是他们都在撒谎? 护士愣了一下,说:“节哀顺变。” 金灵全身软绵绵的,她撑着身子坐起来,才发现薄景山站在床尾看着她,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可怕,写满了绝望过后的狠厉。像一把斧子,砍在她的身上。 他走上前来,紧紧地抱住了她。 差点失去你,这让我几乎心脏骤停。 他的手臂都在颤抖。 金灵发现自己哭不出来了,她用力的眨了几下眼睛,说:“我想去见我爸爸最后一面。”她被薄景山扶着下了床,来到了医院的停尸房。 金城刚刚才推进来,还躺在金属的床上。 他的面色灰败,嘴唇发紫,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金灵走到床边,目光沉沉的看着金城,对他做最后的告别:“爸爸,我长大啦,你安心睡吧,下一辈子,你还做我爸爸,好吗?” 她说完话,眼泪就簌簌落下,像拧开的水龙头,怎么也关不上。薄景山把她抱起来往外走,他下巴的轮廓很坚硬:“金灵,我们先回去好吗?你不能再呆在这里了。听话。” 金灵这次确实没什么力气挣扎了,她蒸发掉了身体里全部的水分,直到再也掉不下一滴眼泪。 薄景山把她带回家,给她擦洗换衣服,她全程都很安静,像个坏掉的洋娃娃。晚上睡觉的时候,她主动的拱进了薄景山的怀抱。 他的身体很热,也很暖。 金灵在他怀里躺着,睁着眼睛一夜到天亮。早上起来的时候,整个眼睛和脑袋都连在一起胀痛。 她选了一件黑色的毛衣穿上,出门时,看见桌上摆了早餐,是很简单的溏心蛋。薄景山面色肃穆的从厨房里走出来,说:“睡醒了?过来吃饭。” 金灵走到餐桌旁边坐下,很安静的吃饭。 薄景山一直紧紧的盯着她,直到她把碗里的东西吃的干干净净的,才移开了目光。可是没想到,一起身,金灵就吐了。 她捂着嘴巴冲到洗手间里去,反锁了房门。 薄景山在外面把门拍的砰砰作响:“金灵,开门!” 金灵趴在马桶上哇哇的吐,吐到最后只有满嘴的酸水和胆汁,再也吐不出一点东西了,她觉得整个胃部都在痉挛。门外传来薄景山的声音:“开门!” 金灵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把脸埋进膝盖里。 好一会儿之后,她起身打开了卫生间的门。 门外的薄景山似乎已经做好了撬门的准备,他目光沉沉的看着她,一直看着她走进了卧室里,她又蜷缩在被窝里,只是睁着眼睛,她根本睡不着。 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金城的脸。 她这副样子,薄景山根本不敢走,把家里收拾过一遍之后,薄景山来到卧室里,躺在她身旁,说:“如果你想说什么,可以跟我说。不要憋在心里。” 金灵能说什么呢?她难不成要说,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你把事情弄得那么难堪,你以为你是谁? 她不敢这么说,她心里有再多的怨气,也不敢发泄到薄景山的头上。 他是金主,他是天神。 金灵轻轻的摇头,把脸埋在他的胸口,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中午吃过饭后,薄景山还是接到了公司里打来的电话,昨天他跟高层说过要召开有关“听雨轩”餐厅的会议,所有人都在会议室里等着他。他不去不行。 他拍了拍迷糊的金灵,问她:“我出去一趟,你在家可以吗?” 金灵很认真的点头:“我可以的。” 薄景山觉得不放心,还是说:“我让阮晨希过来陪你,我去一趟公司。”他拿着车钥匙走了。不过半个小时,家里的门锁就被人打开了。 薄景山告诉了阮晨希家里的密码钥匙,他就这么打开门大摇大摆的走进来了。 他推开卧室的门。 卧室里有些昏暗,窗帘拉着的,灯也没开,床上的被子鼓起一坨包,那是金灵。 他轻轻退出去,走到沙发边坐下。 他听薄景山简单的描述了事情的经过,知道金灵刚刚失去了自己的父亲。他从小就失去了母亲,后来失去了妹妹,他有很多的亲身经历,但是这种事情无法感同身受,他不会明白金灵的痛苦,金灵也不会理解他。 阮晨希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没一会儿,听见卧室里传来了动静,他抬头一看,金灵打开了门。她穿着一件白色的睡衣,跟鬼魅一样站在门口。 “阮先生,你好。” 阮晨希想笑,又发现这个时候不该笑,他的脸有些扭曲,最后僵硬的说:“小金灵,你好。” 两个人面对面的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摆着一瓶啤酒一杯水。金灵眼巴巴的看着阮晨希喝啤酒,有些馋嘴的问:“我可以喝一点吗?” 她肚子里还怀着宝宝呢,她不记得,阮晨希记得比她清楚,这要是给她喝了,能当场被薄景山给打死。 “不行,你是孕妇。” 被拒绝之后,金灵也不怎么在意了。她咕噜咕噜喝下了一大杯温水,然后突然说:“阮先生,我觉得,这都是我的错。” 阮晨希心里一紧,表情淡然的问:“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金灵的眉眼低垂,用手抠裤腿上的那条裤线,轻轻摇了摇头:“算啦。”她本来想说些话,但是后来想想,又无话可说。 说白了,金城的死是因为吴雪出轨,无论把这件事粉饰的多么好,让金城知道,这都改变不了吴雪出轨的事实。难道说,让金城慢慢的知道,他就不会死吗? 金灵的脑子里反反复复的盘旋着这个问题,烦的她不得安宁。 这时候,她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来电。 金灵接起来:“喂?” 那头是一个女人,冷冰冰的声音:“你是金灵?我是金城的妹妹。” 金灵的眼睛瞪大了,有些茫然:“妹妹?可是……”她坐直了,“我从来没听过爸爸有个妹妹啊?” “我也没听过他有女儿。你人在哪里?” “我,我在家。”金灵有些忐忑,对这种没见过面的亲戚,她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去称呼她。 那头说:“我就是告诉你一声,你年纪还小,葬礼的事情也不用你操心,我会处理。”她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 金灵拿着手机喂了两声,拿下来看黑漆漆的屏幕,吸了吸鼻子。阮晨希见她神色不对,问道:“谁啊?” 金灵回:“我爸爸的妹妹……” 阮晨希见她茫然的模样,立刻猜想道:“你不认识她?” “不认识。” 阮晨希也觉得这个事情有些奇葩,但是他到底是个外人,也不好评判什么,于是说道:“她跟你说什么了?” “她说葬礼的事情不用我操心。她会处理。” 金灵也不知道,金巧说不用她操心,就真的是不用她操心。当天晚上薄景山回来说,金城的尸体被家属给领走了。这个家属又不是金灵,就只能是金巧。 金灵打电话过去问,那边说尸体已经被火化了!送回老家去办葬礼了! 而且金灵问了,所谓的老家在一个十分偏远的农村,要坐几十个小时的绿皮火车。 “姑姑,我有权利参加我爸爸的葬礼。”金灵还维持着自己的礼貌,那边却嘲笑道:“你别乱叫,我可不是你姑姑。金城他在外面结了婚买了房,就不管家里人,他是个绝情的人,但是我们家里人还挂念他,现在他死了,我们要把他送回家。但是你,不是我们家的人,你姓什么都跟我没关系。” 金灵有些懵,她从小到大就没有见过任何的亲戚,金城也从没跟她提过任何有关的话题。她还没搞清楚怎么和这些长辈说话,那边就再一次挂断了电话。 金灵拿着手机看着薄景山,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薄景山已经去医院问过了,也知道了金城突然冒出来个妹妹,他也找人查过了,发现那人确实是金城的亲妹妹。亲妹妹要安葬哥哥,外人无话可说,这些是家事。 薄景山只有安慰金灵:“无论怎样,伯父已经安息了。你也不用太过于在意。” 金灵说:“恩。” 隔天,金灵接到了吴雪打来的电话,她来问金灵葬礼的事情,金灵只好把金巧的事情跟她说了。吴雪那边愣了一下就开始骂人,说金巧不是个东西,说金巧是回来分房子的。 金灵不想听她吵了,主动把电话给挂了。 她对薄景山说:“哥哥,我想回家拿点爸爸的照片好吗?”既然人没了,拿点照片也算有个念想。 薄景山当时在上班,没有亲自送她回来。 她打了个车到小区楼下,上了楼,才发现家里的门锁被人给换了。她靠在门上听了听,发现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她按响了门铃,一个8、9岁的小男孩来开了门,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一会儿,小男孩回头喊:“妈,有个女的!” 小男孩喊完,又有一个5、6岁的小男孩冲出来,两个人你追我打跑进屋去了。 “谁啊?”一个系着围裙的中年妇女边说话边走了出来,她看起来40多岁的年纪,干瘦却凶恶,一双眼睛很亮,满脸都写着劳动妇女的沧桑,她看见金灵,愣了一下,说:“你是金灵?” 金灵点点头,“你是谁啊?” 她用围裙擦了擦手,说:“我是金城的妹妹,金巧。你到家里来有什么事吗?” 金灵看了看熟悉的客厅,家里的摆设都还和以前一样,只是很多地方新添了很多的杂物,地上也放着几个很大的口袋,像是刚搬进来的。 她立刻意识到,这一家人不仅换了自己家里的钥匙,还堂而皇之的搬了进来。 “这是我家。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金巧笑了一声:“你家?这可是我哥的房子,写着他的名字,他死了,我这个妹妹来住不得?” 金灵虽然不在这里住,但是这是她从小住到大的家啊。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人就这么鸠占鹊巢,她们悄悄偷走了金城的尸体,现在还要来偷她的家。 金灵说:“请你让开,我是回来拿东西的。” 她大步走进门内,金巧没来得及拦她,凶恶的说:“拿吧,拿了赶紧走!”她转身去了厨房。 金灵走向自己的卧室,她记得柜子里放了几本相册,可是一进门,却发现这里堆满了男孩子的东西,弥漫着一股汗臭和酸臭,十分难闻。 她皱了皱眉,打开了床边的柜子,却发现里面空无一物。接下来,她把房间里翻遍了,也没有找到相册。她转身走出卧室,来到厨房。 “请问,我的相册你看见了吗?” 金巧正在把她那些从乡下带来的咸菜往冰箱里放,整个厨房也弥漫着一股酸涩味道。她头也不回的说:“没看见,什么相册。” 金灵耐下性子:“是一本很大的相册,里面有我和我爸妈的照片。” 金巧说:“哦,找不到就是丢了。我们丢了很多东西。” 金灵一愣:“丢了?” 金巧回头,目光不善的看着她:“丢了就是丢了,你要是想找,你去垃圾堆里翻啊,没看见我在忙吗?你没事了吧?没事了就赶紧走。” 她说完就真的不再管金灵,自顾自的干起了事情。 金灵被她凶巴巴的样子给吓到了,转身往外走,刚刚打闹的那两个小男孩却突然冲了过来,差点撞到金灵的肚子上。 金灵捂着肚子,往后退了一步,情急之下提高了音量:“你们干什么!” 小一点的男孩看她一眼,立刻捂着眼睛假哭了起来:“呜呜呜,凶女人,呜呜呜……”金巧拿着菜刀从厨房里冲了出来,对着金灵大吼:“你干什么你!吓哭我儿子,你要死啊你!” 金灵一张小脸惨白:“是他们……” 金巧大步冲过来,把小男孩往自己身后一扯:“你少给我在这里找借口,我看你是不满意我们孤儿寡母的搬进来,故意来找茬。我告诉你,这房子从今以后就是我的,你想都别想,如果你敢再来,我拿扫把赶你出去。现在就给我出去!” 她上来扯住金灵的手臂,把她往外拉扯。 金灵被她扯到了门外,一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直到房门在自己面前砰的一声被关上,金灵才发现自己已经出了一身的薄汗。 她看着房门上熟悉的门牌号,眼睛不争气的红了。 她是个没用的人,她什么也保护不好。 金灵转身进电梯下楼,在小区门口又遇到了况金枝。她手里还捏着一根烟,似乎在那里等了她很久,上来就是一巴掌,把金灵打的脑袋嗡嗡作响。 她恶狠狠的咒骂:“要不是你,爸爸也不会死。现在爸爸没了,房子没了,一切都没了,都怪你都怪你!” 金灵的脸皮火辣辣的疼,她问:“为什么要怪我?” 况金枝瞪大了眼睛,死命的指着她:“因为你招惹上了薄景山!你把薄景山领到家里来,爸爸出了事,我妈也出了事。要不是薄景山在背后搞那么多事,我妈不会在机场里给爸爸打电话,爸爸也不会受那么大的刺激。说白了,一切都是因为你!” 她指着金灵的鼻子骂。 骂的又难听,又大声。 小区里不少邻居都认识她们,都在窃窃私语。 “怎么回事啊?两姐妹闹得这么难看?” “什么两姐妹啊,本来就没有血缘关系的,现在金城死了,他妹妹住到小区里来了,这两个都被赶出来了。” “要说这金城也是命苦,好不容易从医院里出来,再一进去就直接死了,要我说啊,跟这个小女儿确实有关系。听说都是她那个男朋友,故意去找人捉奸,捉了吴雪和张奎,才把金城刺激成那样的。” “可不是吗?这男人的面子比天大,这很多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行了,非要闹得世人皆知。金城不被气死才怪咧。” “是啊,我要是金城,我不气死我也羞死了,怎么还在这里呆的下去哦。” 熙熙攘攘的说话声都传进金灵的耳朵里,好像每一个人都在指着她的脸唾骂。她盯着况金枝一动一动的嘴唇,身后传来了汽车的鸣笛声,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她身旁,搂着她转身就走。 她坐上了副驾驶,车窗关的严实,世界一下安静了下来。 她扭头看向薄景山,正对着薄景山的这张脸上还有五个红肿的巴掌印:“哥哥,是我害死了我爸爸,对吗?” 薄景山启动了车子,头也不回的说:“不是。不是你。” 把金灵送回家后,薄景山再也不敢离开半步。 看着小家伙脸上的巴掌印,他恨不得那一巴掌是打在自己的脸上,他悔恨,自责,却无济于事。 金灵躺在床上发呆,薄景山问她:“房子的事情,我帮你处理,你不用担心。” 她听了太多这样的话,听得有些烦了。 她转身到另一边,说:“不用了,那个房子,我自己会看着办的。” 房产证上写着金城的名字,金城死后也没有留下任何有效的遗嘱,按照法律来说,房子的第一继承人是金灵。这些是薄景山找肖远咨询过的。 隔天,况金枝给金灵发来了一条短信。 上面只有一句话:“你让薄景山搞丢我工作算什么,你有本事让他弄死我啊!” 金灵拿着手机就冲出了卧室,她站在薄景山的面前,只比坐着的他高出了一点点,她的眼眶是红的,声音有些抖:“为什么,为什么要做那么多事啊?” 薄景山的手僵住,伸手来拉她的手:“灵灵,怎么了?” 金灵猛地甩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大步,情绪激动地说:“况金枝跟我说,你让人开除了她,我知道你很有本事,但是能不能麻烦你,不要再自作主张了啊!” 她第一次对薄景山大吼。 吼完自己哭了。 蹲在地上呜呜的哭,缩成小小的一团。 薄景山的心疼的都皱了,他起身走过来抱她,被她给推开,他强硬的把她拉起来,捏住她的肩膀:“我只是想帮你。” 她满脸泪水,摇头:“你没帮到我,你让我好难受啊……我难受的快要死了你知不知道啊……”她哭出了声音。 薄景山弯腰抱起她,把她放回到床上,“你累了,你好好休息。我就在外面,哪里也不去。你有什么事就叫我。” 他本来想摸摸她的脸,还是克制的把手缩了回去。 他关上了房门,房间里一片漆黑。 金灵在黑暗中,掉下一串又一串的眼泪。 薄景山在客厅里接电话,那头是愤怒的龙琴。 “你搬家怎么没告诉我一声?我特意给你带东西过来,你就是这么感谢我的?” 薄景山站在阳台上,冷风吹起他的衣衫,他有比夜晚还要冷峻的眉眼:“搬家是临时决定的。” 龙琴说:“搬到哪里去了,把地址给我。” 薄景山碾了碾指尖,突然很想抽烟。他抽了十几年的烟了,之前都觉得没什么,但是今晚,他特别想抽一根烟。 “妈,你还是别来了。” “什么别来了!你……”龙琴怒吼的声音顿住,“你和那个女的同居了?!所以你才迫不及待的搬家,怕我找她?” 薄景山没出声。 龙琴说:“薄景山,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为了躲我,不惜搬家,你有本事就离开薄家,离开A市,最好去一个山高皇帝远的地方,让我再也这辈子也找不到你最好!” 薄景山拿下手机,直接切断了号码,关机,放进口袋。 他走进客厅,卧室门开了,像一个黑乎乎的大嘴巴。 他冲进卧室,床上的空的。 金灵不见了。 小蛮蛮子 说: 对不起,写的很丧……作者本人也很丧…… 第五十五章 对不起! 从客厅的阳台看出去,夜晚的城市一片明媚霓虹,宛若妖娆的鬼魅般诱人。那边是灯红酒绿,薄景山的心里却空了。 金灵什么时候走的,他根本没有察觉,都是母亲那通电话让他分了神。他火速披上了外套往外走,给金灵打电话,那边却一直没有接。 薄景山在小区里找了一大圈,沿着每条小路每个漆黑的小道,他都走了一遍。他冲到保安室里,威胁保安调出了监控,发现金灵穿着睡衣,独自一人走出了小区的大门,然后就再也没有出现。 他疯了。 他开着车冲到了金灵以前住的小区,那个家里果然如金灵所说,住着别的人,开门的是一个干瘦的中年妇女,用一种警惕的眼神打量薄景山。 “你是谁啊?” “金灵来过没有?” 薄景山心里怀着巨大的期待,多么渴望对方说一句,金灵在这里,但是对方露出嫌恶的眼神,说:“我这里没有什么金灵,你找错地方了。” 砰的一声,大门在眼前被关上了。 薄景山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转身朝下走。 他按电梯的手指都在抖,从电梯里的镜子里,他看见自己的眼神,焦虑恐惧,他的脸是灰白的。 不知道去哪里找,薄景山开着车沿着公路慢慢的开,一边开,一边到处看。 接到电话的时候,他已经连续找了三四个小时了,眼中的光都快要灭掉了。打电话来的人是阮晨希。 阮晨希很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的地方,薄景山才听出来,他就在小区后面的环城河那边。薄景山开车过去,把车停在路边的时候差点被台阶给绊倒。 他来到环城河边的一个小广场,那里围了一圈人,有保安有路人,中间坐着阮晨希,金灵就坐在他的身边,披着一件宽大的男士外套,表情呆滞。 薄景山的心漏跳了一拍,他大步冲过去,推开人群来到金灵的面前,把她抱进了怀里。 失而复得,真是这世界上最美好的词语。 他抱了金灵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把人群驱散开了,两人抱着金灵回到车里。他问阮晨希:“到底怎么回事?” 阮晨希坐在副驾驶上,回头看了一眼后座上躺着的金灵,眸色晦暗的反问:“我倒想问问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薄景山沉默了一会儿,下车找阮晨希要了一根烟,然后把金灵家的事情从头到尾给阮晨希讲了一遍,当他讲到他让于秋带人去捉奸的时候,阮晨希的表情很微妙。全部说完之后,阮晨希的表情只剩下一言难尽。 “景山,你是个男人,你怎么会不懂男人?老一辈的婚姻,并不是容不得沙子。更何况他们是再婚。无论出了什么问题,那都是他们的家事。你一旦插手,这件事就变了性质,就像腐烂的内里直接被撕开了完整的皮肉,藏都藏不住。总而言之,那都不是你该去插手的事情。” 阮晨希抽着烟,他很少会这样语重心长的跟薄景山讲话。他看向薄景山,发现对方的侧脸比从前更加的锋利,给人一种无言的压迫感。 薄景山说:“金灵是我的人,我只是想保护她,我不想让她接触那些肮脏的事情。” 阮晨希摇摇头:“我不知道金灵一个人是怎么出来的,刚刚我打电话给她,是保安接的,他说金灵在环城河边,差点摔进河里去。我赶到的时候,就看见她这副样子。如果你真的在乎她,就真的尊重她,她不是你的宠物。” 阮晨希踩灭了地上的烟头,回头看了一眼车里,车里亮着一盏小小的灯,金灵躺在车后座上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着了。 薄景山没有回答,尼古丁让他的头脑有些昏沉。他在外面跑了几个小时,突然放松下来,现在整个人都是软的。 沉默了一会儿,阮晨希说:“阮伶伶的事情,我从头到尾查了一遍。” 薄景山说:“怎么样?” 阮晨希说:“我现在可以确定,她是假的。她不是我妹妹。” 薄景山问:“怎么确定?” 阮晨希掏出手机,调出了一段对话录音,录音比较嘈杂,说话声也听不太清,但是有几句话薄景山还是听清楚了。有个男人在告诉阮晨希,当初那个亲子鉴定的结果,是假的。 阮晨希问他是谁让他作假的。他说那个人只用匿名短信和他联系,他没见过,但是他转了很多钱给他。 薄景山听完了录音,问:“你呢?花了多少钱?” 阮晨希耸肩:“一倍。有钱能使鬼推磨嘛。” 薄景山手里的烟头也燃尽了,几乎快要烧到他修长的指尖,他扔了烟头,说:“找个人去跟一下吧。这说明,阮伶伶背后还有人,还有,查查她真正的身份。” 阮伶伶不是阮伶伶。 这件事被查出来,两个人都算不上高兴,虽然揭穿了一个冒牌货,但是真正的阮伶伶现在人在哪里呢?14年了,她是死是活,没有人知道。 阮晨希也一直想着这一层,因此他的情绪不太高,说:“行吧,你把金灵带回去好好休养,暂时别让她在外面到处跑了,你看她现在这副样子,我怕会出事。” “恩。” 不用他交代,薄景山自然知道的。 他和阮晨希道了别,两个人开车分道扬镳。薄景山把金灵带回家里,金灵睡了很长的一觉。她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六点钟,才睁开眼睛。 窗外的天光是昏暗的,金灵搞不清现在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她在床头上摸了一会儿,没有摸到手机,就坐起来开了灯。 空气里有一股浓郁的鸡汤香味,客厅里开着暖黄色的灯光,她光脚走到卧室门口,听见薄景山和吴姐轻微的说话声。 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模样。 金灵走出去,说:“哥哥,我饿了。” 薄景山正站在厨房门口和吴姐说,让她近期多买点好东西,给金灵补补身子,正说话间就听到了金灵的声音。他回头看她一眼,眼睛有些酸。 小家伙穿着白色的睡裙站在客厅里,露出纤细的小腿,白嫩的一双脚踩在地板上。正殷切的看着他。 他大步走上前,一弯腰把她抱起来,无奈的说:“怎么又不穿鞋?地上不冷吗?” 金灵很自然的抱着他的脖子,眼睛眨了眨,两只小脚丫在空中晃了晃,说:“我忘了。” 薄景山把她抱到沙发上,自己坐在沙发上,把她的腿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把她的脚掌贴在了自己的肚皮上,用双手捂住她的脚。 很暖和。 金灵坐着没动,等薄景山把她冷冰冰的小脚焐热之后,又抱着她去了餐桌上坐下,她今天吃饭特别乖,就连平时不爱吃的菜也一颗不落的吃完。 可是她越是这么乖,薄景山就越是不安。 他觉得,金灵和以前不一样了。 她失去了活力。 吴姐做好了晚饭把东西收拾好就回家去了,薄景山关了客厅的灯走进卧室里,金灵裹着小毯子站在阳台上往外看。 薄景山走到她身后,说:“在看什么?” 对面就是环城河,环城河对面是市中心。 金灵摇头。 气氛僵了一会儿,薄景山问:“昨天,为什么跑出去?” 金灵知道他迟早会问的,也没想瞒,很老实的回答:“我觉得闷,想出去走走。” 薄景山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到现在还心有余悸。结果她一句想出去走走就这么简单? “那后来呢?” 金灵说:“我怕水。我是说,我一直都知道我怕水,但是我没想到我会那么怕水,我昨天走到那边,往外面看了一眼水面,就觉得自己好像掉进去了一样。然后我就摔倒了,后来围了好多人,他们给阮先生打了电话。” 她说的也是实话。 自从金城去世之后,她频繁的梦见被人溺死,而且她脑子里其实一直在想金城最后的那句话,不要接近姓mu的人,到底是哪个mu呢? 身边唯一姓mu的,只有一个牧泽。 金灵想了想,自己和牧泽是没有什么关联的啊? 她正在胡思乱想,整个人就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里。男人的声音有些沙哑,呼吸也有些粗重,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在她耳边说:“对不起。我没想到,事情会到这一步。” 薄景山这辈子,没这么跟人道过歉。 金灵愣了好一会儿,伸手拍在薄景山的后背上,一边拍,一边掉眼泪:“没事没事,我不怪你的。” 她后来想了很多,她真的不能怪薄景山。 薄景山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好,她不领情就算了,还对他说了那么过分的话,该生气的人是他才对啊。 以前她觉得薄景山是个脾气很差的人,但是今天她才发现,薄先生其实很脆弱。昨天他看见自己的时候,眼眶是红的。她看的很清楚。 她其实憋了一晚上了,此刻才借着机会说道:“哥哥,对不起啊……我不该对你说那些话,不该那么晚跑出去,不该把事情弄得这么复杂的。爸爸的事情……不能怪你,要怪,就怪那些打伤他的坏人。” 她一说完,就感觉到环抱住自己的身体颤抖了一下。良久过后,薄景山松开她,捧着她的脸,笑了:“你不生我的气就好。” 她也抿着泪花点头。 他俯身,找到她的唇。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薄景山是不敢随随便便的动金灵了,只是抱着她亲了十几分钟,缓解自己的相思之苦。等到兴致高昂的时候,就及时把人给放开,自己走进浴室里去解决。 薄景山虽然很不放心金灵一个人在家,但是他最近在金灵身上耽误了许多的时间,公司的高层对此已经有了些意见,他不得不去公司处理公事。 薄景山一到了公司楼下,就接到了薄语琴打来的电话。 “景山,你和妈吵架了?我给奶奶打电话,奶奶说妈在家里气得要死,还摔了好几个古董呢!” 薄景山能想象到,龙琴气急败坏的模样。 “她去别墅发现我搬家了,来问我新家的地址,我没告诉她。” 薄语琴也理解这事儿,但是亲妈始终是亲妈,特别是听薄老夫人说龙琴气的这几天晚饭都没怎么吃,薄语琴心里有些不忍。 “不管怎么说,她是关心你。你打个电话道个歉,跟她说和吧。” 薄景山走进公司大厅,无数来来往往的员工和他点头致意,薄景山一一用眼神回应,对电话那头的薄语琴说道:“我在忙,有什么事晚点再说。” 这就是不想和解的意思了。 他如今都30岁了,也不是个小孩子了,薄语琴劝他一句不听,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薄景山挂了电话,就往会议室里走去,一大群人都在会议室里等他。 最近,日盛集团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目远实业有限公司一直诉状,将日盛集团告上了法庭。目远声称,日盛旗下的‘听雨轩’涉嫌抄袭‘兰花轩’,而目远实业提出的证据表示,‘兰花轩’比‘听雨轩’提前一年时间注册,而且因为品牌名相似,日盛集团通过行贿的手段,注册了‘听雨轩’。如今,目远实业提出,日盛即刻关闭旗下所有的‘听雨轩’餐厅,停止商标侵害。 这事一出,整个A市哗然。 即使目远才刚刚在A市站稳脚跟,但是大家都乐于见到日盛被打压。一旦日盛倒下,多少企业能分到一点甜头。 日盛集团所有的高层急的焦头烂额,全部聚集在一起商讨怎么对付这桩官司。薄景山也眉头紧皱。 “薄总,这件事根本不用怕,‘兰花轩’和‘听雨轩’根本没有一点相似之处,哪里存在品牌抄袭?我看目远实业是狗急跳墙,故意找茬。” “可不是吗?他不是要告吗?让他告个够。对我们不会产生一点影响,这场官司我们不会输。” 此话一出,大家纷纷附和。 薄景山眼中升起厉色,打断道:“目远实业的目标,不在于打赢官司。首先,从品牌上来讲,这场官司一出,‘兰花轩’已经和‘听雨轩’齐名。品牌知名度大大提升,相当于打了个蹭了个免费的热度。其次,这种官司一打就是一两年,他们要的不是结果,而是过程。‘听雨轩’在舆论的风口上,口碑自然会下滑,拖个两年时间,这个品牌名就彻底废了!” 薄景山的话一出,四座皆静。 接下来,大家叽叽喳喳好一会儿,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薄景山非常不悦的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这时候,龙琴打来了电话。 他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看了一会儿,还是接了。 “喂。” “景山,日盛集团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和家里说一声?”龙琴的语气着急,她已经在新闻上看到官司的报道了。一家大集团和一家新公司的品牌之争,非常吸引眼球。 日盛集团的官微下面,也多了一万多的回复,全是在询问日盛是否抄袭,是否行贿的。 薄景山揉了揉眉心,说:“这件事我会处理,你不用操心。” 虽说这家公司是龙琴和薄宏业创立,但是真正把它发展到如今规模的却是薄景山一人。龙琴自然知道自己不能越俎代庖的决定什么。 “恩,你要是累了,就跟妈说一声,妈永远支持你。” 龙琴说完就想挂电话,薄景山心下一动,喊了一声:“妈。” 龙琴顿住:“怎么了?” 薄景山说:“搬家的事情,对不起。不是故意不跟你说,是因为另有苦衷。她年纪比我小,而且还怀了孕,我怕你过来会吓到她。” 龙琴听得诧异不已:“她怀孕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三个多月了。但是最近她爸爸过世了,情绪不太好,过段时间我会让你们见面的。” 薄景山想藏,但是金灵是个大活人,他不能藏一辈子。还是提前把事情跟龙琴说清楚,免得又闹出点什么误会来。 龙琴一时间说不上是喜还是忧。她早早的就盼着薄景山能成家立业,但是是和阮家的小丫头,可是没想到他现在都有了孩子了。 “她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金灵。19岁。” 老男人说出19岁的时候,脸皮悄悄的一红。龙琴的激动比他预想的要夸张,“19岁?!那不还是个孩子吗?!怎么可能会结婚生子?!薄景山,你怎么想的,你是不是故意骗我?!” 薄景山在这个话题上饶了这么久,已经有些疲倦了。 “没骗你。确实是19岁,你放心,孩子她会平平安安的生下来,婚也一定会和我结。”说完,薄景山挂了电话。额头上滑下一滴冷汗,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自信,那小家伙到现在还是只是因为孩子的事情才答应结婚呢,还说什么生了孩子就要离…… 薄景山有点头大,揉了揉脑袋继续忙自己的公事。 中午的时候,他和金灵视频通话。 手机响了一阵,一张可爱的小脸出现在手机屏幕中,金灵搬了个餐椅坐在阳台上晒太阳,金黄色的阳光让她的气色看起来好了不少。 “在干什么?” “我在看书。” 镜头摇摇晃晃的,金灵把它对准了膝盖上的书。薄景山看见餐椅的腿,欲言又止,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恩,不要晒得太久。” 金灵在那边嗯嗯的点头,镜头就对着地板上,看的薄景山有些糟心。 明明只是想看看小家伙的脸,结果她老是对着地面拍个不停。就这么晃了一会儿,金灵把镜头切到了自己的脸上,抓着自己的长发说:“哥哥,我头发好长了,我想去剪头发。” 她头发确实很长了,都到肚脐眼了。 金灵自己偷偷的比划过,还好薄景山不知道她是怎么掀开衣服比划的,不然又要热的一晚上睡不着。 “恩,明天我陪你去剪。”明天是周末,薄景山终于可以理所当然的休息两天时间。金灵点头:“好。”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才挂了视频。 知道金灵在家里没什么事,薄景山的心情也很自然的好了起来,对待公司员工的态度也比早上好了不少。 其他人不知道薄景山是什么情况,于秋却知道的很清楚。总裁秘书叫唐芽,是个短发的性感女神。她进总裁办公室给薄景山送了一杯咖啡,获得了总裁的一个笑脸。 唐芽走出来,拉着于秋:“薄总刚刚对我笑了,是不是说明我有机会了?” 她今天穿了一件短款厚实上衣,下半身确实超短裙和黑丝袜,十分的美艳,普通男人看见她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于秋却只看了她一眼,把脸转开了:“你想多了。” 唐芽说:“为什么?” 于秋说:“因为,薄总就要当爸爸了。” 唐芽:“……” 于秋又添一句:“这可是内部新闻,你要是敢往外说一句,明天你就可以收拾东西回家了。” 唐芽点点头,沉默的闭上了嘴巴。 再也没办法意淫薄景山了,她对当父亲的男人只有尊重。 下午下班后,薄景山先去了一趟家具城,他很少去那种地方,开车找了一会儿才找到。在家具城里逛了半个小时,他买到了自己想要买的东西。 一进家门,薄景山又接到龙琴的电话。 “景山,明天有空吗?我想和你吃个饭,聊一聊。” 薄景山想了想,明天要陪金灵去剪头发,于是拒绝道:“不行,明天我有事。” 龙琴不信:“你还是在生我的气?” 薄景山说:“我没生气,我是真的有事。” 龙琴那霸道的性子又上来了:“什么事,忙的一顿饭也吃不上,我把地址发给你,你明天一定要来。” 不等人拒绝,她就挂了电话。 没过一会儿,薄景山就收到了她发来的一条餐厅的地址。 薄景山有些无奈,但还是只好答应了。 当天晚上,两个人吃完饭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有人敲响了房门,金灵好奇的看了薄景山一眼:“这么晚了,是谁啊?” 薄景山说:“送东西的。” 果然,门一开,一群工人扛着藤椅桌子什么的走了进来,全部安装到了阳台上。等一切弄完之后,薄景山把金灵放到那个宽大的像床一样的秋千藤椅上,说:“以后,你可以躺在这里晒太阳。” 他不舍得小家伙坐着餐椅晒太阳,显得他很穷似得。 金灵瞪圆了眼睛,忍不住在藤椅上滚了两下,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哥哥,谢谢你!” 小蛮蛮子 说: 大家好……我们的甜宠又回来啦~~~ 希望大家点一下免费推荐,谢谢大家。 第五十六章 痛~ 把金灵给哄好了,薄景山那颗压在心头的大石,总算是落了地。他鲜少觉得生活这样不受掌控,如今在金灵身上一次性全体验了。 龙琴要约他吃饭,他也耐着性子去了。现在把龙琴哄着点,以后她对金灵也会客气点。 两人约的是午饭,龙琴选了家气派的酒店,要了个大包房。薄景山一进门,就说道:“两个人吃饭,要这么大的房间做什么?” 龙琴说:“我们母子俩很久没有坐在一起好好吃顿饭了,我特意选了宽敞清静的地方,能好好说说话。” 薄景山脱了外套搭在椅背上,拉开椅子坐下。 他穿着白衬衣,袖口上别着金色的袖口,高级又奢华。他气势沉稳,侧脸如画。龙琴打量他好几眼,心中还是不免产生出一丝的骄傲。认为这个儿子是自己养出来教出来的。 薄景山不知道她这些心思,见菜都上的差不多了,又看见龙琴一点动筷子的想法都没有,而是一个劲儿的往门口瞟,顿时心里一沉,说:“妈,还有谁?” 龙琴本打算等人来了,找个借口说是遇巧,无奈自己演技不行,还被当面给看穿了,顿时尴尬道:“没有。” 薄景山说:“你要是不说,这顿饭不用吃了。”他往后一靠,双手环胸,周身的气势朝着龙琴倾轧而来。 龙琴知道他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只怕撒了谎他真的起身就走,于是说道:“还有你阮叔叔和伶伶……”她话音未落,门口传来了脚步声,服务员拉开门,阮承志和薄景山四目相对。 薄景山站了起来,对阮承志点头:“阮叔,您来了。” 他的礼貌和教养还是让他没有直接离开。 阮承志笑着让开一步,伸手拉过一旁的人,正是阮伶伶,两个人并肩走进了包房内。阮伶伶一看见薄景山,脸上就止不住害羞的神色,说:“龙阿姨,景山哥哥。” 阮承志见她模样害羞,心中不免失落,到底是女大不中留。 龙琴立刻说道:“景山,别愣着,让伶伶坐你旁边,你们是小辈,坐在一起也好说话。” 她的话,让薄景山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明明都说过有了老婆孩子了,这是闹哪出? 但是碍于阮承志在场,薄景山还是给了母亲这个面子,拉开了椅子让阮伶伶坐下。四人全落座之后,才正式开席。 首先就免不了一顿寒暄问好,薄景山是开车来的,就以茶代酒敬了阮承志两杯。因为没有扯别的,只是龙琴和阮承志在聊一些家常,气氛还算融洽。 薄景山一直默默地低着头吃菜,悄悄的发微信给金灵。 薄景山:“吃饭了吗?” 金灵:“吃过啦,吴姐中午做了老鸭汤,很好喝,我喝了三四碗。(打嗝表情包)” 薄景山:“那现在在做什么?” 金灵:“我在床上,有点困了。” 薄景山满脑子都是那小家伙撑着圆滚滚的小肚皮在床上打滚的模样,嘴角忍不住扬起了一抹笑意。他这副模样,被阮承志看见了。 阮承志说:“景山,日盛集团和目远实业打官司的新闻我也看到了,挺棘手的吧?” 薄景山把手机锁屏,抬头说:“恩,是有点棘手,对方不是冲着结果来的,纯粹是为了耗死‘听雨轩’的口碑。” 阮承志自己也是做生意的,当然能理解薄景山的想法,他点点头:“你要是有什么难处,就跟我说,虽然最近公司都是晨希在管,但是我还是有一些人脉可以用。” 他的情,薄景山现在不敢随便领,先应承道:“谢谢阮叔,” 阮承志看见阮伶伶轻轻低着头,十分害羞的模样,咳嗽一声说道:“伶伶啊,在家里不是吵着要来见景山哥哥的吗?怎么现在见了人,又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了?” 阮伶伶娇羞的视线扫过薄景山,嗔怪一句:“爸爸,你别乱说。” 龙琴也笑道:“伶伶还小,害羞是正常的。景山,你身为大哥哥,要主动一点。” 薄景山没有吭声,突然安静下来的氛围就尴尬了一下。 阮承志看了他一眼,眼里有些探究的意味。 龙琴又闲扯了几句有的没的,薄景山放下筷子,说:“妈,今天这顿饭不是单纯为了吃顿饭吧,有什么事情现在就说吧。” 龙琴和阮承志对视一眼,转向薄景山,语重心长的说道:“景山,你和伶伶的事情,妈妈想了很久,还是认为你们是最合适的。我和你阮叔最近也聊了很多,就想今天一起吃顿饭,把这桩婚事给订下了。伶伶现在才19岁,我们可以先订婚,等伶伶大学毕业了,再结婚。” 她自顾自的说完了一大堆,薄景山没接话。 阮承志也察觉到了不对,忍不住说道:“景山,你对这事,有意见?” 何止是有意见,简直是荒唐。 他已经把金灵的事情跟龙琴讲过,没想到母亲还是这么固执,非要他娶了阮伶伶。 “阮叔,我不能娶伶伶,我已经和她解释过。这桩婚事,我不能答应。” 阮承志一愣,啪的一掌拍在桌上:“薄景山,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们家伶伶配不上你?” 薄景山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阮承志脸上写满愠怒:“那你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薄景山正襟危坐,坦坦荡荡:“因为我有了喜欢的人,所以我不能和伶伶结婚。”一旁,阮伶伶早已经泪如雨下。薄景山话音落地,她就转过来拉住了薄景山的手臂,哭着说:“景山哥哥我不介意,无论你喜欢谁,我都不介意,我只是希望你能和我结婚。” 她如此卑微求全,让阮承志一颗心痛如刀搅,走过来拉起她就要走:“宝贝女儿,你这是何苦!这世界上的好男人多得很!” 阮伶伶拽着薄景山不撒手,场面真是相当的难看。 龙琴这时候赶紧来劝阻:“承志,你先别急,事情还可以慢慢商量,先坐。” 阮承志气急不已,对她也顾不上和颜悦色:“还有什么可商量的!你这个宝贝儿子既然已经有了女人,那还谈什么娃娃亲?孔靖死得早,伶伶这些年又流落在外,现在伶伶好不容易回来了,我拼了身家性命,也不会让她嫁的不幸福!” 龙琴往这边跑来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水杯,水哗啦一下沿着桌面全泼到薄景山的裤子上面了。他脸色沉的难看,顺势推开阮伶伶的手,说:“我先去一趟洗手间。” 他走后,阮伶伶就追了出去。 龙琴赶紧把阮承志给拉住了,说:“承志!你先别急,景山那边的事情还没有下定论,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故意撒谎来骗我们的,这些年伶伶一直失踪,两个人也没有什么感情,突然要他们结婚,他们无法接受也是正常的。我是只认伶伶这一个儿媳妇的!” 阮承志被她这几句话给劝住,这才气鼓鼓的坐了下来,连喝了好几杯水。 这时,龙琴注意到桌面上的手机屏幕亮了,她看了一眼,才发现那是薄景山的手机,刚才他出去的比较匆忙,忘了拿。 此刻屏幕上有一个来电显示,名称是“宝贝”。 龙琴脸色一僵,赶紧拿了手机挂断,没有让阮承志看见,她坐下后,悄悄的把手机点开,存下了电话号码,又把未接来电给删了。 洗手间那边,薄景山正沉着脸用纸巾擦裤子,湿漉漉的贴在大腿上,让他非常不舒服。他以为这是一顿家人和好的饭局,没想到自己来了鸿门宴。 龙琴真是无药可救! 他把擦过的纸巾狠狠的扔进垃圾桶,转身推开洗手间大门时,一个身影突然朝他扑了上来,他猝不及防,被来人扑到身上,狠狠的亲在嘴角上。 这一下撞得很痛,薄景山的嘴角被对方的牙齿给撞出了一条口子,鲜血都流了出来。 薄景山面色阴沉,把身上的人狠狠推开,才发现是阮伶伶。 她的嘴唇上还有一缕殷红的血丝,又羞又气的看着薄景山,“景山哥哥,我是真的喜欢你。” 薄景山对她这投怀送抱的行为厌恶至极,此刻也丢了涵养,怒气沉沉的说:“我不喜欢你。我是不会和你结婚的,死了这条心吧!” 他转身进了洗手间,对着镜子才发现嘴角被撞出了血,微微红肿了起来,伤的这个位置也十分暧昧,会让人浮想联翩。 知道对方是故意的,他的脸色如乌云一般,黑气沉沉。 薄景山回到包房时,三人坐着在等他。 阮伶伶哄着眼眶坐在椅子上,一幅楚楚可怜的模样,薄景山看也不想看她一眼,拿了自己的外套说:“我去结账,先走了。” 阮承志还以为他会改主意,没想到他来了就直接要走,顿时又气上心头,大吼道:“薄景山,你今天要是就这么走了,以后我们两家也不要再来往!阮家和日盛集团的合作项目,也到此为止!” 薄景山走到门口的脚步顿了一下,他转过身,对着眼中有些得意的阮承志说:“既然如此,那就请明天派人来日盛商谈毁约事项。” 说完,转身就走。 薄景山短短五年时间把日盛集团做到如此规模,可不是靠着关系和施舍,而是凭着他自己的真本事。阮承志想用生意上的事情来威胁他,就是触了他的逆鳞,他对阮承志最后的那一丝尊重,也在这威胁中彻底消耗殆尽。 龙琴没想到一顿饭能吃成这样,她追着薄景山的脚步出门,在大门口拦住已经上车的薄景山,气急败坏:“景山,赶紧回去给你阮叔道歉!” 薄景山心底有一团火在烧,这是龙琴亲手点起来的。他按了一下喇叭,目光凉薄:“妈,今天这一切,是你想要的吗?” “我……”龙琴一时哑口,正在征愣之时,薄景山已经踩下油门,扬长而去。 从后视镜里,薄景山看见龙琴站在路边,那副愤怒又难堪的神色。 那他呢?不也是愤怒又难堪? 薄景山开车回到玫瑰公馆,家里很安静,金灵大概已经在床上睡着了。薄景山进门后,轻手轻脚的去了洗手间,对着镜子又照了一下。 镜子里的男人有些糟糕。 英俊的眉眼都写满怒意,脸色阴沉,嘴角还有一条暧昧的破口,已经让嘴角都红肿了起来。 这副样子,绝对不能让金灵看见了。 薄景山走出洗手间,对着阳光拍了一张嘴角的照片,发给顾修远看,在电话里问他:“这个怎么能最快消失?” 顾修远看过了照片,心潮澎湃:“大中午的,你搞的这么刺激干嘛?这种牙齿撞出来的破口,起码一周才会结痂掉落。” 薄景山心里那团火就烧的更旺了,直接就挂了电话。 他转身走进卧室里,金灵正躺在床上睡得香甜,她的长发遮了大半张脸,露出来的五官却小巧可爱。特别是闭眼时,那纤长浓密的睫毛,跟个洋娃娃似得。 薄景山不敢伸手去碰她,怕把她弄醒了。只是在床边站了一会儿,悄悄的拍了一张照片,转身走出去了。 薄景山翻了医药箱,找了点云南白药膏涂在嘴角,又去外面的药店里买了个小的创可贴,帖在嘴角。这下真是有些欲盖弥彰的意思,但是不贴就更明显了。 薄景山皱了一下眉头,几乎咬碎了一口牙。 金灵睡了四十多分钟就醒了过来,她怕睡久了头晕,特意调了个闹钟,一睁眼,就看见薄景山坐在沙发上看电脑。 金灵揉了揉眼睛走到他面前,“哥哥,你什么时候……”她话没说完,视线定格在薄景山贴着创可贴的嘴角。 薄景山知道这一问是逃不掉,摸了摸嘴角说:“不小心撞到了。” 金灵的脑子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而且薄景山没有骗过她,她也就相信了,说:“撞得很严重吗?还痛不痛?” 她往前走,站在薄景山的面前,伸手去碰他的嘴角,刚一碰到,手就被薄景山往前一拉,她跌坐在薄景山的大腿上。 薄景山说:“痛。” 金灵慌了:“那我不摸了。” 薄景山炽热的目光盯着她红红的小嘴,说:“亲一下,才会好。” 一股热气腾的一下席卷全身,金灵羞的把脸往下低,他抵着她的头,往下去找她的唇,她往后仰,两个人跟玩捉迷藏似得。 他压低了声音,像是在撒娇:“真的痛。” 她的头立刻摆正了,抿了抿嘴唇,往前亲在他的创可贴上,很轻很轻,生怕又弄疼了他。 这蜻蜓点水的一下,哪里能满足老男人,老男人立刻顺势而上,把她里里外外亲了一遍,一直弄得她抬起小手锤他的胸口,口中发出呜呜的抗议声,他才放开了她。 她的嘴唇被蹂躏过一遍,红肿的厉害。 老男人盯着看了一眼,一股邪火就往身下冲,明明也没多久,怎么跟禁欲了一年似得。他伸手把小家伙嘴边的口水擦掉,说:“走吧,不是要去剪头发吗?” 金灵立刻飞快的起身跑了,换了衣服出来,嘴角红红的,肯定是自己又狠狠的擦了一遍。 老男人看着,心里还觉得有点不高兴。 擦的这么干净干嘛? 两个人换了身衣服就出门去了,薄景山带着金灵去了一家常去的发型工作室,让对方的总监让金灵设计一款发型。 她的长发很黑很直,但是有点过于寡淡了。 总监见薄景山来过那么多次,还是第一次见他带女人来,顿时热情无比的把金灵拉去洗头,薄景山看他拉她的胳膊,脸色就沉下来。 “她是孕妇,不要碰她。” 总监一惊:孕妇?这看起来也就刚成年吧?想不到薄景山好这口的。 不过,既然薄景山提了金灵是孕妇,总监也就不再敢碰她了,对她的态度也非常的小心谨慎,生怕一不小心就得罪了旁边坐着的那位大爷。 总监问金灵头发剪多短,金灵比划到脖子上:“这么短。” 总监笑道:“你现在头发这么长,剪了不会觉得可惜吗?” 金灵摇摇头,眼睛亮的跟小太阳似得:“不是有句话叫从头再来吗?我想从头再来。” 总监觉得她年纪小小,讲话也十分有趣,怎么说的跟刚坐牢出来似得,但是他不敢这么说:“你怀孕了的话,剪短发也挺好的,这样孩子生下来,你自己洗头也更加的方便。那我就剪了啊,不许反悔哦。” 金灵郑重的点了点头。在面前的镜子里,她看见薄景山坐在身后,正聚精会神的看着她,仿佛眼里只有她。 金灵笑了。 头发剪得很快,剪完又去了洗了吹了一下,然后金灵就成了一个短发的小姑娘。 她本来就肉肉脸长的小,剪了短发之后,就更小了。 薄景山看见她,被震撼了一下,总觉得自己好像拐了个未成年似得。但是她剪了短发也精神了,比以前那头黑长直要精神的多。 薄景山去刷了卡,带着金灵走出大门。刚刚薄景山也顺便剪了一下头发,头发剪得短了一点,五官就更加的精致立体了,看着比之前还要帅了。 两人站在发型室门口互相打量对方,都忍不住笑了。 薄景山伸手摸金灵的头:“以后就是个小蘑菇了。” 金灵冲他笑:“那你是路灯。” 她是想说他又喜又高,跟路边的电灯一样。 薄景山还没受到过这样的赞美,愣了一下,笑出声来:“好,我是电灯,你是蘑菇。小蘑菇现在想干点什么啊?” 现在才下午三点多,吃饭也有点太早了。 金灵摇头:“我没什么想做的。” 薄景山看着她的头发,觉得手感很好,又摸了一下,说:“走,我们去逛商场。” 最近刚过了国庆节,下了一夜的雨,气温骤降。A市地理位置较高,温度也偏低,这天气出门都想穿羽绒服。 薄景山把金灵领到商场,两个人逛了几家店,薄景山给她买了几件毛衣和外套,给自己给买了两件衣服。而且还看到了一家卖手套和帽子的店,薄景山往金灵脑袋上套了一下,就觉得她戴着好看,又给她买了几个帽子,又买了手套和围巾。 大包小包的东西,他全部提着,不准金灵动一个手指头。 金灵有点心疼他,去抢他手里的一个小袋子:“我提这一个好不好?” 她拿的是装帽子的袋子,确实是不重。 薄景山知道她是想替自己分担一点,要是不答应她,她又该难受一会儿了,于是点头道:“好,你拿着吧。” 两人去坐电梯的时候,在电梯里碰到了简初。 简初也是一个人,电梯里就站着简初和一个路人,薄景山和金灵走进去时,都愣了一下。薄景山看见简初,没什么表情。 简初看见金灵,倒是愣了一下。 “金灵……舅舅……” 金灵一直说自己在外地读书,他就信了,没想到会在A市碰见金灵。 “简学长。” 金灵也没想到会碰到简初,她刚剪了头发,总觉得脑袋都轻飘飘的,下意识的往薄景山的身边贴了一下。 薄景山注意到她的举动,脸上的冷意缓和下来。 当着薄景山的面,简初也不好意思说什么,一直到电梯到了负一楼,大家都出了电梯,简初追了出来,说:“金灵,你怎么会回来?” 金灵还没开口,薄景山就回头说:“跟你有关系吗?” 金灵就闭上了嘴巴,她觉得薄景山好像不太喜欢简初,自己就更不能和简初多说什么了。 简初被他这句话怼的有点生气,说:“舅舅,金灵是我朋友,我只是想关心关心她。” 薄景山把金灵挡在身后,和简初对视。他的强势和霸气是简初比不了的,仅仅是对视,就把简初压了下去。 “我接她回来的。最近天气冷了,我带她买几件衣服。” 简初看了看他手上提着的大包小包,冷笑了一声:“舅舅对金灵真好。” 薄景山对他这个笑非常不悦,沉下脸色:“简初,如果你这么有空的话,多用在你的学习上,毕竟,你也不想成为你第二个你爸爸,不是吗?” 他这话说的很重,简初脸上的血色瞬间褪的干干净净。 “舅舅这是什么意思?” 薄景山把东西全部放进了后备箱,又让金灵上了车,回头看了一眼简初:“你爸爸在外面做的事情,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我不揭穿,是因为不想我姐伤心。你今天把我的话带给他,让他适可而止,否则,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点什么。” 犹如当头一棒,简初僵在原地。 小蛮蛮子 说: 恩,有种阴谋的味道…… 请大家点一下免费的推荐票,谢谢! 第五十七章 上了头条 简初一直是个有分寸的人,刚刚也是看到金灵,一时情急,他对薄景山用不敬的语气说完话后,就感到了一丝后悔。薄景山是何等身份,他拿什么和薄景山对抗。 薄景山让他回去转告简阳生,他知道他在外面做的糟心事儿。但是简初都不知道简阳生在外面做了些什么。一时间竟然有些慌张,害怕简阳生真的被人抓住了什么把柄,于是憋着一股气没有说话。 他闷着不出声,薄景山也不再为难他,转身就上了车。车子在简初的面前疾驰离去,金灵坐在副驾驶上,偷偷看薄景山的脸色。 他脸色有些阴沉沉的,不太好。 金灵想了一下,自己刚刚什么也没说,甚至招呼也没有好好打,总归不是自己把薄景山惹生气了。她说:“哥哥,你好像不太喜欢简学长。” 薄景山回头,琉璃般的眸子扫过来:“我不是不喜欢简初,我是不喜欢他接近你。”他原先对简初确实是没有这么大敌意的,自从金灵出现过后,他一看见简初和金灵说话,想起他们在学校里熟稔的场景,心里就非常的不舒服。 他一说完话,金灵陡然意识到他是在吃醋,心里顿时又暖又甜,解释道:“简学长没有接近我,他只是和我打招呼。” 她一解释,薄景山的心里就更不舒服了。怒气沉沉的回过脸去:“你在帮他说话?” 气头上的老男人根本无差别攻击。 金灵被他这一句弄得面红耳赤,嘟囔着说:“我没有。”心里那股甜甜的味儿就没了,变得酸酸的。 薄景山已经很尽力的控制自己了,但是越想越气。 简家那小子怎么跟幽灵似得,阴魂不散的。 玫瑰公馆。 薄景山和金灵回了家,气沉沉的也不说话。金灵心里憋着气,也不说话,两个人就不声不响的一人去了客厅一人去了书房。 金灵坐在沙发上,翻出了一堆的零食,开着电视咔嚓咔嚓的嚼,心里想象着这是薄景山的手,给他嚼碎了。 薄景山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就看见金灵一幅苦大仇深的模样,嚼着零食,腮帮子一鼓一鼓的,跟仓鼠似得。 他见她衣着单薄,怕她着凉,就冷着脸拿来毛毯给她盖,她不想就这么接受了他的好意,把毛毯给推开了:“我不冷。” 他高高大大的站在沙发旁,气场十足。显得空间都变得狭小起来。但面对生气的小家伙,他就发不出脾气来,甚至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站了一会儿,目光在金灵的身上流转。 小家伙真的白的发光,无论是露出的脖子和手腕,都是白生生的。他坐在她身旁,拉不下脸,硬邦邦的问:“怎么生气了?” 金灵觉得自己什么也没做,就被他给迁怒一通,心里委屈的不行,之前这个男人还说什么要疼她爱她,不过才几天的时间就这副样子。 老男人真是不靠谱。 金灵不想搭理他,两腿盘在沙发上,双手抱着靠枕,气鼓鼓的生闷气。 薄景山靠近她,欲言又止的看她一眼:“真的生气了?”他平时蛮会说,有时候恰恰是关键时刻掉链子,怎么也不会哄了。 金灵抱着靠枕又往旁边挪了一下,隔了一会儿肩膀就开始抖,薄景山吓了一跳,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了,把人拉到怀里来,低头一看,小家伙眼睛都红了。 作孽啊! 老男人一颗心都要疼的变形了。 “我没生你的气,我是……我是气我自己。”他的手碰到她嫩豆腐似得脸,都不敢下重手,怕一碰一个红印子。“别哭……” 金灵也不全是是因为他,是在委屈的时候,就想起了刚刚过世的父亲,就不自觉的红了眼睛。 薄景山又哄:“好了,你提一个要求,我都答应你,只要你不哭了,好吗?” 金灵眼里含着泪,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嘴角却扬起了一抹笑意:“我的要求就是,以后你不准随便生我和简学长的气了,我们真的什么也没有,我们就是普通的同学。” 薄景山点头:“恩。” 先饶过那小子一次吧。 金灵这才破涕为笑了,在他怀里拱了一下:“哥哥,冷。” 他又好气又好笑:“刚刚谁说不冷的?” 她被他说得害羞不已,本来就是小小的一团,完全缩进他怀里,嘟囔一句:“真的冷……” 要是真的冻坏了,心疼的还是老男人。 他拿毛毯把她包的严严实实的,金灵抬头,眼睛亮晶晶的,写满了笑意:“我像个毛毛虫。” 最近她的想法真是千奇百怪,又是蘑菇又是毛毛虫的。薄景山忍不住揉她的脑袋:“恩,是个蘑菇头的毛毛虫。” 她在毛毯里眯着眼睛笑的模样实在过于可爱,又一次给了老男人心理上的暴击。 隔天一大早,薄景山出门去公司了,金灵睡到日升三竿才起床,她起床吃了早饭,又在阳台上学着视频里做了会儿伸展运动,就接到了薄景山打来的电话。 “我帮你父亲在市里的公募买了一块墓地,做个衣冠冢,你看行不行?” 金灵之前因为薄景山自作主张的事情和他闹过,现在薄景山做事也不会再擅自做主了,而是问过金灵的意见再说。 金灵自己也没什么钱,反正全是薄景山的钱,她在这件事上还是很感激薄景山的,小声说:“谢谢哥哥。” 恰好过两天就是金城的头七了,薄景山弄好了衣冠冢,打算带金灵去好好祭拜一下。 金灵挂了电话,心里的一块牵挂总算是了却了。只是她还有一件事在发愁,那就是家里的房子,现在那个所谓的姑姑还霸占着房子,不肯交给金灵。倘若是关系亲近,金灵还真舍得把房子给出去,但是那家人态度恶劣,而且凭空出现,让金灵心里也十分的不舒服,她虽然性子软,但是也不代表是个圣母。 金灵还没操心完房子的事情,听到吴姐在接电话,隔了一会儿,吴姐跑来跟她说,小区的保安室打来电话,说有人留了东西在保安室,在金灵去拿。 金灵穿了衣服要出门,吴姐说:“我去吧。”她火上还在煲汤,金灵说:“我去吧,就在小区里走走,没关系的。” 她最近也觉得,薄景山和吴姐把她看的太紧了,好像她一出门就会出什么事情一样。 金灵一个人下了楼,在一楼大厅里碰到了一个美艳的少妇,她坐在沙发上,看见金灵走过,盯了她好几眼。 金灵匆匆扫了她一眼,也没有在意,走了几分钟到了小区大门口的保安室,拿到了一个文件一样的包裹。她拿着快递往回走,在一楼大厅,被那个美艳少妇叫住了。 “哎小妹妹,你也是这栋楼里的住户?以前没见过你啊?”她的嗓音清亮,整个人都透露出一股热情,大步朝着金灵走了过来。 金灵对陌生人有些警惕,被她那么看着也有些害羞,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恩……恩!” 美艳少妇上上下下的打量她一眼,笑道:“你别怕,我不是什么坏人,我是住在十楼的住户。我是看你这肚子……你也怀孕了吧?” 金灵挺瘦的,肚子也不大,却没想到会被人一眼看出来,那一刻她没有掩饰住自己的惊讶,朝美艳少妇看去,美艳少妇坐实了自己的猜测,笑的更开心了:“你想问我为什么知道吗?因为我也怀着呢,所以我一看你走路的姿态和身形,就猜到了。” 她是个很随和的人,即使热情,也不会让人觉得讨厌,金灵也被她的笑容感染,忍不住看向她的肚子,说:“你,你好……” 她这小模样怯生生的,走到哪里都讨人喜欢。美艳少妇自我介绍道:“我叫周娇,你以后叫我周姐就行了,你叫什么啊?” 金灵如实回答:“我叫金灵。” 周娇拿出手机:“我们加个微信吧,我把你拉进宝妈群里。” “什么宝妈群?” “就是我们这个小区里所有的宝妈们,大家经常在一起关于怀孕和宝宝的事情,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提。而且啊,我们每周五都会在小区外面的会所里搞一次聚会,大家都是好相处的,你又这么乖乖巧巧的,一定跟我们合得来!” 她热情的拿出了微信二维码,金灵拗不过她的热情,又听她这么介绍了一下,心里觉得还不错,她有很多地方确实是一窍不通,以后也可以问问。 她加了周娇的微信,周娇笑着说:“那你赶紧回去吧,我在这里等我老公,他去给我买吃的去了。” 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金灵也被感染到了,笑着和她道别了。 上了楼,金灵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她真的很少这样和陌生人交流,还一上来就加了微信,实在是有些大胆。 她到家后,高高兴兴的坐在沙发上把拿回来的快递拆了,是一本娱乐杂志,金灵看到封面的那一刻,手里的小剪刀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吴姐听到声音,赶紧从厨房里走出来:“灵灵啊,怎么了?” 金灵拿着杂志坐在沙发上,也没应,吴姐走过来把剪刀捡起来,絮叨两句:“剪刀这东西可不能乱扔,要是被踩到或者不小心……灵灵,你怎么了?” 金灵的眼睛红了。 吴姐垂眼看她膝盖上抱着的杂志,看了一眼就从她手里拿了过来。 封面上赫然是薄景山和一个女孩子接吻的照片。女孩子是背对着的,薄景山却是面对着镜头的,他身材高大,五官俊逸,想说不认识都难。 上面的文字是:“日盛总裁薄景山午餐时间激情热吻小乖乖,两人有够劲爆”。 吴姐看了一眼就把杂志给扔在地上了,抬头去安慰金灵:“你别信,这些杂志是瞎写的,薄先生可不是那样乱来的人。” 她给金灵做了这么久的饭,自然把薄景山对金灵的照顾看在眼里。 金灵也想说不太信,但是上面的照片是清清楚楚的,更何况,这照片就是昨天拍的,而昨天,薄景山嘴上是贴着一个创可贴回来的,他说,是不小心撞到了。 金灵一个人回了卧室,把门给反锁了。 吴姐赶紧给薄景山打电话:“薄先生,你快回来一趟吧,出事了。” 而薄景山这边也已经接到了于秋送过来的杂志样本,他看着封面,那张照片正是阮伶伶强吻他时的场面。 这些狗仔,真是无孔不入! 薄景山把杂志狠狠的拍在桌面上,说:“全部下架。立刻!” 于秋忍不住说:“薄总,没卖的好说,但是那些卖出去的……已经传播开了,而且您的身份您也知道,多少娱乐记者盯着你,这次给他们抓住了机会,不仅是纸质媒体登了,就连网络上,也在疯传。” “你的意思是,不用管了?!”薄景山难得对于秋发火,他那双眸子黑沉沉的,像是藏着一整个宇宙。周身的气势爆炸开来,把于秋震得想往后退。 “薄总,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这就去办,但是……”他没把话说完,剩下的薄景山自己也明白。 此刻,薄景山的手机也开始震动个不停,无数的人给他打电话求证此事,就连龙琴的号码也闪烁个不停。 还好吴姐提前一步打了电话,薄景山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金灵,他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还以为金灵是绝对不会看见这些八卦的,她很少上网,也绝不会去买娱乐杂志。 等薄景山赶回家里的时候,才知道有人把杂志寄到了家里来,金灵还亲自拿回来了。 卧室的门紧闭,难以想象小家伙在里面有多伤心。 薄景山耐着性子在门口敲门:“灵灵,你先开门,我有话和你说。” 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薄景山又敲了几下,一颗心就揪了起来,粗声粗气的说道:“你再不出来,我砸门了啊!” 门一下就打开了。 金灵木着脸站在门口,一言不发的盯着她。 她的眼睛黑而亮,不掺杂一点点的杂志。薄景山看见她这副模样,就有点头疼,知道她是看了杂志已经相信了。 “那不是真的。我没有和那个……那个女生接吻。” 金灵的嘴唇抖动着,满心的委屈,死死的盯住了他嘴角上的那个创可贴,一想到自己昨天还怕他疼,亲了那个地方,就觉得脏的不行! 金灵狠狠的擦了擦嘴角,像是某种宣泄。 薄景山心里咯噔一下,伸手去抱她:“灵灵,事情不是那样的,是她故意撞上来,被别有用心的人找到了角度。” 金灵没让他抱,往后退了一大步,站在门口和他对峙着:“那个女生,是谁?” 薄景山顿了顿:“那是阮家的小女儿,叫阮伶伶。” 金灵恍然大悟:“就是那个和你有娃娃亲的女生?”她心里嫉妒、难受、生气、委屈的要疯了。那个女生的背影甚至和她有点相似,这不禁让她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薄景山找来的替身。 她的眼睛一红,薄景山的心脏就像被重重的锤了一拳。 老男人一颗心都要疼爆了。 想伸手去抱,小家伙又往后躲,急的眼睛发红:“我已经和她说清楚了,不会和她结婚。” “可是你们……你们……”小家伙咬着嘴唇,眼泪就往下掉,她抬起袖子,跟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似得擦眼泪。薄景山逮住机会一步上前,把她抱进了怀里。 “别瞎想。”他摸着她的脑袋,隔着衬衣感觉到她的热泪有些滚烫,十分烧心,又无比的烦躁,恨不得把幕后搞事情的那些人抓出来按在地上摩擦。 他安慰了金灵好一会儿,金灵才不哭了,但是一直闷闷不乐的,也不和他说话,就一个人裹着毛毯坐在阳台上的吊椅上生闷气。 薄景山拿出手机在往上搜索了一下,果然发现他已经上了头条,无数网友纷纷在好奇他这个商业巨子的激吻对象是谁。 薄景山正在浏览新闻之际,林语晗的电话打了过来。 知道对方是来问新闻的事情,薄景山正要挂电话,但是想到对方是娱乐圈的人,应该有应对这些事情的办法,于是接了电话。 林语晗果然是很好奇:“景山,你这热搜真是上的猝不及防。我上综艺的热搜全被你给抢走了。我听顾修远说,那背影是阮伶伶?” 薄景山压着眉眼看阳台上的金灵:“恩,可能是被人设了局。” 林语晗听出他压抑的怒火,沉默了一瞬,问:“你不是会在乎这种东西的人,是因为……有人看到这个不高兴了吗?” 她还记得上次薄景山说过有女朋友了。 薄景山没回答,而是说:“这种事,撤掉热搜就行了吧。” 林语晗说:“你不知道吗?替换文件永远比删除文件来的彻底,这次,你可要欠我一个大人情了哦。” “什么人情?” “等着瞧吧。” 林语晗挂了电话,薄景山拿着手机,眼睛还是离不开阳台上的金灵。 金灵在吊椅上坐了一会儿,被太阳晒得昏昏沉沉,她悄悄的刷起了朋友圈,甚至看见了一些同学在群里传了薄景山接吻的照片,热烈的讨论起来。 薄景山是日盛集团的总裁,年少有为,长相又如此英俊,是出了名的黄金单身汉,他一爆出绯闻,普通人都忍不住要关注一下。 “哇,这是日盛集团的总裁?长得也太年轻太帅了吧?!请让我变成他手边的垃圾桶!” “这个女的是谁啊?上辈子拯救了世界吧。” “你们不知道吗?薄家和阮家交好,这个女生是阮家的小女儿,阮伶伶,也是个金枝玉叶的小公主。看来,这世界上根本没有王子会爱上灰姑娘的戏码。” “王子只会爱公主,灰姑娘还是在家里扫灰吧。” “……” 金灵浏览着那些聊天记录,心里跟针扎一样的疼。 自己这个什么都没有的穷大学生,不就是灰姑娘吗?童话里果然都是骗人的,这么多天以来的照顾,也全都是假的。 她暗搓搓的抹眼泪,那动作全被薄景山看在眼里。 薄景山走出阳台大门,来到她面前:“进去吧,这里风大。” 金灵扭开脸,自己要下来,结果那吊椅一晃,她差点摔倒,还好被薄景山一把搂住,她跌进他的怀里。 薄景山弯腰想抱她,她反抗:“不用了,灰姑娘要回去扫灰了!” 薄景山:“???” 于秋很快找到了拍摄照片的记者,是个狗仔队里的老油条,姓张,专干敲诈明星勒索名人的事情,整天就蹲在别人屁股后面拍。 于秋找到他时,他坦言:“感谢薄总,这张照片我卖了10万块,赚了一大笔。” 于秋很无奈,要是被薄景山知道自己的名声在张记者眼里只值十万块,估计要气吐血。于秋当场甩出一张20万的支票:“这里是二十万,照片是谁让你去拍的?” 张记者看见支票的时候,眼睛亮了,可是还是强装镇定:“大家都是做交易,我是有操守的,不能随便透露……” “三十万。把名字告诉我。” “那我说了。”张记者把支票揣进口袋里,给了于秋一个电话号码,“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对方用了变声器,那天是他通知我去现场拍的,后来又给给了钱,让我把照片卖给各个杂志社和网站。” 张记者拿了钱,兴高采烈的走了。 于秋运用日盛集团的权势,把网络上那些八卦也压制下来了一部分,但是部分网友还在热切的讨论着这事儿。 事情出现转机的时候,是林语晗突然开了个新闻发布会,说她要息影的事情。她是拿了大满贯的女主角,正是巅峰时期,突然要息影,在粉丝心里无异于核武器爆炸。 当晚,所有热搜都变成了“林语晗影后”“林语晗息影”“林语晗留下来”。 不得不说,这一招真有效,大家都把薄景山那事儿给忘了。 于秋拿着三十万买来的电话打过去,却提示对方已经是空号了,他不知道张记者是不是骗了自己,但是他心里咽不下这口气。当天晚上,就找人在会所里把挥金如土的张记者给绑了暴打了一顿,拿走了之前给的支票,把人衣服扒光了扔公园里了。 事情解决的挺好,薄景山愁的是金灵两天都没有搭理自己。 顾修远给他出主意:“女人嘛,都喜欢霸道总裁的戏码,你晚上回去强抱强吻一顿,告诉她心里只有她,这事儿就算完了。” 薄景山:“畜生。” 小蛮蛮子 说: 咦……我也没啥好说的,希望大家给个免费的推荐票吧。 第五十八章 泡温泉(一) 林语晗的热搜高居不下,薄景山也得了空,去查了小区里的监控,但是送杂志来的人那个人有意挡着脸,根本看不清。于秋找张记者要来的电话也是空号。 所以是有人故意策划了这个局,要薄景山来背这桩绯闻。阮伶伶那边什么情况薄景山也不知道,她打来几个电话,薄景山都没接。 事情过去两天之后,薄景山还是打了个电话给龙琴。龙琴挺生气,觉得薄景山这事儿办的不厚道,当面说不喜欢阮伶伶,背地里又和人接吻,坏了阮伶伶的名声。 薄景山忍不住冷笑:“那张照片她只有一个背影,媒体是怎么知道她是谁的?” 龙琴噎了一下:“现在的媒体你还不知道吗?一个背影还不够吗,一根手指头都给你挖出来。” 薄景山说:“总之,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你以后也不要再提了。” 龙琴听出他要挂电话,忙说道:“景山,不管怎样,伶伶是个女孩子,出了这样的事情,她的名声也受损了,你阮叔因为你也挺生气的,这几天也不接我电话,你……” 薄景山有些不耐烦,捏了捏眉心打断她:“妈,阮叔那边派来的负责人我已经见过了,从今天开始,日盛集团和茂业集团的一切合作关系都终止了。” 龙琴一愣:“你阮叔真的……” “是真的。以后别再提了。”薄景山听到那边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也有些不忍道:“妈,如果阮伶伶不是真的阮伶伶,你还会那么喜欢她,非要我和她结婚吗?” 阮伶伶刚回到阮家一年多,对于她的身份这件事,还是挺敏感的,龙琴立刻反驳道:“什么真的假的,伶伶就是伶伶,你少在那边胡说八道。” 话说到这个地步,薄景山也不想再隐瞒,直接说道:“其实,阮晨希已经去查过了,阮伶伶去年和阮叔做的那个亲子鉴定,有问题。医生也已经亲口承认,这份鉴定收了钱,做了假。” 龙琴大惊失色,“景山,这话可不能乱说,伶伶她好不容易找回来了……她怎么会,怎么会……” 薄景山斩钉截铁道:“如果你不信,可以打电话去问问阮晨希,看看这个妹妹,他是认还是不认。” 薄景山切断了电话,就察觉到背后有人在盯着他,他迅速的回头,捕捉到墙角闪过的睡衣一角。那白色的睡衣,除了金灵还有谁? 薄景山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小家伙在那里呆了多久了,听到他说的话了吗? 金灵前脚进了卧室,薄景山后脚就跟进来了。 卧室里静悄悄的,金灵睡得好好的,就是呼吸有点急,脸颊有点红。薄景山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打量她。 还学会了装睡? 要不要这么可爱? 装睡就装睡,睫毛抖什么啊?眼皮动什么啊?小手攥的那么紧做什么啊? 薄景山都快要笑了。 金灵受不了他这样的视线,眼看着自己就要穿帮了,赶紧嘟囔一声翻了个身,用背对着薄景山。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然后就没了动静。 金灵抱着被子,悄悄咪咪的睁开眼睛,眼前赫然出现薄景山那张俊脸,他压着眉眼,似乎有些生气:“你刚刚偷听我讲电话了?” 他嗓子本来就低沉,隔得这么近,几乎是贴着金灵讲话,呼吸的热气都喷到金灵脸上了。 金灵的脸迅速的涨红,小嘴急切的张了张,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怯生生的看着薄景山,情不自禁的往后缩,生怕他会动手一样。 薄景山一看小家伙这样子,就知道自己的模样吓到她了,伸手把人往自己面前捞,无奈的叹气:“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小家伙身后就是床沿了,再退就要掉地上去了。 她有些抗拒薄景山的怀抱,两只小手撑在他的胸口,就是不让他抱,弄得老男人一颗心跟猫爪子挠一样,抓心挠肺的。 “我只听到了一点点。”她还是承认了。 薄景山强硬的搂着她的腰,防止她掉下床去,低头打量她的脸:“听到什么了?” 她的脸红的要滴血了,眼睛里亮晶晶的,似乎要哭了。好像某种刚出窝的小动物,遇到了大灰狼。 哎哟,这小家伙。 真是不经吓。 老男人的心脏抖了抖,赶紧哄:“听到什么都没关系,我不该背着你打电话的,刚刚是我妈打电话过来,跟我说那件事,我也跟她解释清楚了,以后她不会再拿这件事问我了。” “唔……恩……”小家伙用鼻音答应了一声,这才明白他没有生自己的气。其实是自己有点大惊小怪了,薄先生不常发脾气的,唯一的几次发脾气,也是因为她和简学长的关系。 薄景山看着她撅着小嘴,小嘴红的跟樱桃似得。 想亲。 想狠狠的亲,亲到她哭。 但是估计待会真要哭。 老男人的手紧了紧,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哑着声音说:“还在生气吗?” 他指的是照片的事情。 金灵终于抬眼看他了,他嘴角那个创可贴已经撕掉了,嘴皮上的伤口结了痂,很小很小的一个黑色痂。 一看见就会想起来,那是别人的嘴唇亲到的地方。 气,气的要死。 她的视线让薄景山全身都发热,某个沉睡已久的地方也逐渐的苏醒了过来,他稍微往后退了一点,不让自己的身体碰到金灵。 没有那么多接触,就少一点折磨。 偏偏小家伙还抬起了手,按在了他的嘴唇上,力道不重。她的指肚有些冰凉,又嫩又软。 薄景山想也不想,张口就含住。 金灵愣了一下,脸一下红爆,把手指往外拉:“你……” 他咬的很轻,软软的舌尖还会扫过去,扫的一阵酥麻,看她急的不行,就轻轻的松开。 她赶紧把手指缩回来,往被子里藏。 “你……你怎么咬人啊……” 他忍的相当难受,嗓音越发的沙哑:“你吃醋了,对不对?” 刚刚被薄景山咬过的指尖热的发烫,好像被火燎过一样,金灵全身都麻了,被他的手搂着,一下贴近他的怀里。 “我、我没有……” 她的声音软软的,小小的,听在薄景山的耳里比任何刺激都来的凶猛。低头抵住她的额头,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你吃醋了。” 这次是肯定句。 被薄景山撩的浑身发软的小少女,在脑中认真思考着自己这几天的行为,好像确实是因为吃醋导致的。 她吃了薄先生和那个女孩子的醋,因为他们从小就订了娃娃亲。 两个人不仅是娃娃亲,而且双方父母都非常的赞同,甚至于薄先生还要专门打电话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自己的母亲。 想到这里,金灵的心里就更难受了,低着头也不说话了。 卧室里的温度一下子降了下来,薄景山察觉到她的情绪,不禁意识到是自己逼得太紧了,于是压制住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放开了她。 他给她盖好了被子,刚要起身的时候,身后的小家伙突然起身扑到了他的背上,双手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腰。 小家伙的声音闷闷的:“你别走,我不生气了。” 因为被窝里有点冷,薄先生的背影看起来也有点孤单,金灵想也没想就扑上来了。 老男人全身僵硬的跟石块似得,一动也不敢动,就跟做梦似得,自己居然被小家伙后背拥抱了?! 这真的不是做梦吗?! 他掰开她的手,转过身的时候,她突然就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亲在了他的下巴上。 很轻很轻的一个吻。 让老男人再一次的石化了。 这是金灵第一次主动亲近他,虽然亲的只是下巴,但是比亲遍了全身还要热血沸腾。 老男人眼里弥漫出血丝:“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小家伙刚刚还鼓起勇气的身体,突然瑟缩了一下,还以为自己让薄先生生气了,小声的在他耳边解释:“我是想、想告诉你,我不生气了。那个照片不是你的错,是她、她主动的,我不该这么多天不理你。对不起……” 老男人的心,暖的一塌糊涂。 金灵揉了一下眼睛,心里也有些难受,自己好像太在乎薄先生了,在他面前表现的这么任性。要是薄先生不喜欢自己了怎么办…… 金灵还没想完,薄景山就抱住了她。 “是我不好,没有照顾你的感受,以后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了。” 薄先生的怀抱好宽好暖,金灵闭上了眼睛,说:“恩,那我们和好吧。” 薄景山松开她,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点头:“恩,和好吧。” 两个人这么把话给说开了,金灵心里也舒服了很多,看薄景山就觉得更帅了,很想往对方身上黏,但是手刚碰到对方的衣袖,薄景山就把她往被子里塞。 “你困了,睡觉吧。” 金灵:“???” 自己明明不困啊,精神得很。 而且薄景山说完之后就要起身下床,这让金灵有点难受,开口喊他:“哥哥,你去哪儿啊?” 小黏人精。 薄景山回头:“我出了点汗,去洗个澡。”他刚刚热得很,确实出了一点汗。 金灵想,什么也没做,怎么就出汗了呢? 她的小脸上写满了困惑,看的薄景山有点心虚,面色严肃的走向了卫浴间。 和阮伶伶的接吻照这事儿下热搜,全靠了林语晗的帮忙。薄景山还是打算要好好谢谢她,于是主动打电话给林语晗,约她一起吃顿饭。 林语晗笑着说:“我最近投资了一家温泉会馆,刚装修完还没开业,要不要提前去体验一下?水质都是最干净的,环境也好,适合周末度假。” 薄景山一听是泡温泉,有些忧郁,林语晗立刻补充道:“当然不是我们两个人,阮晨希他们也来,你可以带家属。” 薄景山点头:“我待会给你答复。”他挂了电话,就点开了搜索软件,输入的内容是“孕妇可不可以泡温泉?”当搜出来的都是有好处等答案时,才发信息给林语晗:“周末见。” 金灵不是个小气的人,但是她发觉,自从自己和薄景山确定关系以后,她就越来越小气了,老是对薄先生耍性子,显得很不讲道理。 于是,从那晚和好以后,金灵对薄景山就大变了模样,不仅什么都顺从对方,吃饭也不挑食了,而且每天薄景山早上出门前,她都亲自送到门口。 两个人就这么过了好几天甜蜜的日子。 薄景山和林语晗约好之后,跟金灵说了泡温泉的事情。金灵第一反应就是害羞。泡温泉要穿泳衣,而且还有薄先生的那几个朋友…… 金灵光是想一想,就觉得头顶冒烟。 她坐在沙发上磨蹭,薄景山也是第一时间看穿了她的想法,说:“泳衣我已经让于秋帮你买了,在那边的袋子里,你拿出来看看。” 金灵拿了袋子拆开,就看见一套堪称为非常非常保守的泳衣,基本上可以称为T恤和短裤,而且短裤还是到膝盖的那种。 这下金灵放心了,她感激的看了薄景山一眼,甜甜的说:“那就穿这个吧。” 薄景山也放心了,遮的这么严实,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 眨眼间就到了周末,一大早金灵就起床了,也许是第一次和薄景山第一次出门,她有点兴奋,跑到厨房门口问吴姐要不要帮忙。 吴姐哪里敢要她帮忙,摆手把小家伙跟赶去餐桌上坐着了。吴姐做好了早餐,问道:“薄先生呢?还没起床吗?” 金灵喝了一口热牛奶,点头:“恩!薄先生还在睡觉,我去叫他吧。” 金灵进了卧室,男人果然还在睡,今天天气不错,阳光已经照了进来,照在男人不设防的脸上,平静而温柔。 金灵本意是想叫他起床的,可是蹲在床边看他,看着看着就不想叫他了,还伸出手去摸他的鼻子。 手刚碰到对方的鼻尖,男人锐利的双眸就睁开了。 金灵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薄景山从被子里伸出手把人拉起来,说:“再陪我睡会儿。”他的声音又低沉又沙哑,听得人面红耳赤。 金灵还没来得及回答,他的手就从她腋下穿过,直接把她拉上床,搂进了怀里。 金灵一颗心噗通噗通直跳,抬起头悄悄打量他。 他很快就睡着了,呼吸又均匀又绵长,火一样撩在金灵的头顶。 金灵躺在他怀里,不一会儿就真的也跟着睡了过去,两个人一觉睡到了十一点。薄景山一动,金灵跟着醒了。 她睡眼朦胧,本能的往他怀里钻。 他抱着她,都舍不得松手,但是想到时间不早了,只得叫醒她:“起床了,要到中午了。” 金灵这才揉了揉眼睛,“恩。” 薄景山把金灵带进卫浴室,和她一起洗了脸刷了牙,下楼吃午饭。 因为要在那边过一晚的关系,薄景山从储物间里找了个小的行李箱过来,自己拿了换洗的衣物,然后对金灵说:“你也去拿一点换洗的衣物。” 金灵拿了睡衣和衣服,然后脸有点红,说:“我自己装吧。” 薄景山半跪在地上,看了看敞开的行李箱,隔层里自己放着的内衣,又看看脸红的小家伙,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站起身来,转过身去。 “你放吧。” 金灵红了脸的同时又悄悄松了口气,把藏在身后的内衣和小内裤叠好了,塞到了自己的衣服下面。 “好了。” 她站起来,冲着薄景山说。 薄景山转过身来,脸上一闪而过的笑意,快的看不清楚。 又带了些医药品和外套,薄景山把东西全部放进了后备箱里,和吴姐告别。金灵坐在副驾驶上,心里陡然有点小紧张起来。 温泉在郊区,车子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 起初金灵心里紧张着,还坐着不动,半个小时后就睁不开眼了,靠在椅子上睡了过去,薄景山把她的专属小毛毯给她盖上,还开了暖气。 车子停下来的时候,金灵两颊红红的,热的背心都出了汗。薄景山下了车,绕到她这一边来帮她开门,见她额头上有汗,说:“走吧,先去换身衣服。” 他一手提着行李箱,一手牵着金灵,走进了温泉会馆的大门。在大厅里,薄景山碰到了出来迎接的林语晗。 林语晗远远地看见薄景山,也看见了他身旁站着一个短发的小姑娘,她到了跟前,笑着打招呼:“景山,你来了。” 薄景山点头:“恩,这是金灵。灵灵,这是我朋友,林语晗。” 林语晗听他介绍的同时,才开始仔细的打量起眼前的金灵来。是个短发的小姑娘,看起来不过刚成年,眼睛又大又亮,模样怯生生的,跟个洋娃娃似得。 林语晗还是吃了一惊。 她在脑海里幻想过千万种,薄景山的女朋友会是什么模样,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金灵这一种。 她和薄景山站在一起,有非常明显的年龄差。 金灵听到林语晗三个字,也愣了一下,又仔细的看了看林语晗的脸,悄悄的说:“她是那个大明星吗?” 薄景山微微弯下腰,凑到她嘴边听她说话,笑着点头:“恩。” 金灵眼中闪过崇拜和惊喜,对林语晗说:“你、你好,林小姐,你好漂亮啊……你的电影我看过,很好看!” 她虽然不怎么爱追星,但是电影还是看过的,林语晗拿过那么多奖,演技当然是十分过硬的。 她不知道薄景山的朋友会是这么大牌的明星,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 林语晗观察着她和薄景山之间的互动,特别是看到薄景山竟然会弯腰听她讲话时,心里有点苦涩。 “你好,别站着了,把行李箱给服务员吧,我们去咖啡厅坐坐,那几个还没来呢。” 林语晗刚说完,薄景山就说:“先去房间,她出了汗,要换身衣服。” 金灵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在薄先生的面前,好像自己是个小孩子一样。她说:“不用换了,一会儿……” “不行,会感冒。”薄景山冷酷的打断她。 金灵知道他是担心,不再说什么了。林语晗让服务员带着他们去了准备好的房间,是一个大套间,房间里也有一个很大的温泉池。 金灵挺开心的,一进门就说:“林小姐好漂亮啊……我从来没见过明星,我待会儿可以找她要签名吗?” 大概是看多了,薄景山不觉得林语晗有多好看,但是小家伙喜欢,他也忍不住问一句:“有这么好看?” 她点头:“比电视里好看多了!以前我高中的时候,我们班好多同学喜欢她,她的电影我们也看了好多。” 小家伙兴奋的脸都红了。 老男人帮她把干净的衣服拿出来,说:“那待会让她帮你多签几张,你拿去送给你同学,炫耀一下。” 金灵笑开了花:“好啊。” 金灵拿着衣服去了卫浴间换好了才出来,薄景山带着她出门,有服务员把他们带到了咖啡厅。这个温泉会馆非常的大,从住宿的地方到咖啡厅那边居然要坐车过去。 金灵一路上都四处张望。 老男人看的有些心酸,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经常带小家伙出来玩,看这孩子给开心的。 两个人到了咖啡厅,发现阮晨希已经到了,他正坐着喝林语晗聊天,手里夹着根烟。 薄景山走过去,冷冰冰的说:“把烟掐了。” 阮晨希抬头看见他,正想回嘴,突然注意到他身旁站着的金灵,二话没说把烟给掐了,漂亮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原来是小金灵也在,过来坐。” 薄景山恨不得拿东西把他的脸给挡住,刻意隔开了他和金灵。金灵看见林语晗,还是害羞的不行,和阮晨希打招呼都小声。 “阮先生好,林小姐好。” 薄景山瞄了一眼金灵红扑扑的脸,忍不住想笑:“语晗,你带笔没有?” 林语晗一愣:“你要笔?我让服务员拿过来……” “我看你这店里应该有你的照片吧?你让人也拿几张过来,签一下名字。” 这下,阮晨希也愣了。 “薄景山,你搞什么鬼?” 金灵看他们那样子是误会了,赶紧出声道:“不,不是薄先生要,是我要的……我很喜欢林小姐,我想,我想拿几张她的签名。” 她说完脸就更红了,悄悄咪咪的看了林语晗一眼。 林语晗被她这一眼看的一点脾气也没有,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当然没有问题,晚上我签了字让人送到你房间去。” 林语晗可算是知道薄景山喜欢她什么了,这么个兔子一样的小家伙,还真是一点攻击力也没有啊,让人完全恨不起来。 小蛮蛮子 说: 老男人带小家伙泡温泉去啦~以后也要经常出去玩才行,老是闷在家里会出事的! 依旧求大家一张免费推荐票!谢谢给我投票的你们! 第五十九章 泡温泉(二) 温泉里装修的非常清新自然,树木茂盛,假山流水,阳光穿透咖啡馆的玻璃顶板,洒在地面上。 薄景山等人坐着闲聊了一会儿,肖远带着女朋友姗姗来迟。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女朋友,孟子君。子君,这些都是我跟你提到过的朋友。薄景山、阮晨希、林语晗、金灵。” 他依次点过众人的名字,孟子君也对着每一个人微笑点头,十分落落大方。两人入座以后,众人开始聊起各自在忙的事情,最后聊到了肖远和孟子君的恋情。 孟子君微微一笑,很自然的把话都抛给了肖远。肖远握着她的手,洒了一地的狗粮,非常轻描淡写的讲了两个人的相识和相恋。 两个人是同行,甚至称得上死敌,认识多年但一直相爱相杀,在最近的一场官司上,肖远赢了,孟子君在法院外面把人拦住,两个人一起去吃了顿饭,就这么确定了关系。 他说完,众人心里都不禁赞叹孟子君的勇敢和果断。 肖远给人的感觉很温和,但是也很有距离感。这段恋情的开始,还是靠着孟子君的那个邀约。 就在大家忍不住打趣他们的时候,金灵的眼中流露出了羡慕的神色。 无论是孟子君,还是林语晗,她们都有自己的事业、自己的想法,所以她们坐在像阮晨希、肖远这样出色的男人身边,也丝毫不显得低人一等。 金灵想了想自己,没学历没长相没事业,整天在家里摆弄一些小东西,还时不时要薄景山操心,顿时眼神都黯淡不少。 薄景山的话也很少,但是大家还是会主动把话题抛给他,他偶尔也会插一两句。众人的谈话,金灵一直没能插的进去。 他们聊得内容,离她太远了。 大家都在喝咖啡,只有金灵喝了三杯热水,她有些尿急,又不敢说,就缩在凳子上,谁说话就把目光投向谁。 薄景山时不时的回头看她一眼,发现她的脸有点红,还以为是这里不透气,靠近她,低声问道:“怎么脸这么红?不舒服吗?” 金灵见他凑了过来,才小声说道:“哥哥,我想上厕所……” 薄景山眉目压了压,又观察她的神色,才明白她是害羞,所以一直在憋着。于是站起来,说:“我去洗手间一趟,你们先聊。” 他抓住金灵的手,把她拉起来朝洗手间那边走去。 众人注视着他们的背影,都沉默了一下,孟子君率先笑道:“肖远,你不是说薄先生是个特别冷酷的人吗?” 肖远意识到她的想法,笑了一下:“他只对别人冷酷,对金灵,就不一样了。” 阮晨希听着他们说话,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隐隐升起一股不悦,打断道:“顾修远那家伙怎么还不来?昨晚又通宵喝酒了?” 肖远也疑惑道:“对啊,平时这种事,他不是跑的最快吗?” 大家不由自主的把目光转向这次的组织者,林语晗。 林语晗面色沉静,毫不在意的说道:“他说有事,不来了。” 谁知,他话音一落,咖啡厅的大门就被推开了,一个修长的身影走进来,有点吊儿郎当的声音传来:“谁说我不来了,我这不是来了吗?” 他大步朝着这边走来,林语晗的脸色有些难看,他的目光锁在林语晗的脸上,又重复了一遍:“这种好事,怎么能缺了我呢?语晗,这就是你不厚道了吧?” 肖远和阮晨希互相对视一眼,都从这两人的语气和脸色看出了一点不对劲。 肖远笑道:“来了就坐吧,等你半天了。” 顾修远拖了把椅子过来,放在了林语晗的身边,大大咧咧的坐下了。 他一坐下,肖远就闻到了一股酒味,从他身上传来,顿时皱眉道:“你这是喝了多少酒?香水味都挡不住。” 顾修远痞痞的笑道:“我这不是怕你们等吗?刚从床上爬起来就让司机送我过来了。” 阮晨希对他们的事情没什么兴趣,眼睛一直盯着刚刚薄景山离去的通道,过了这么久,怎么这两个人还没回来? 卫生间里。 金灵上完厕所出来洗手,用了洗手液把小手搓洗的干干净净的,对着镜子拍了拍自己红彤彤的脸。 好丢人啊……又被薄先生发现了。 她走出卫生间,薄景山就站在走廊里等着她,光线从他的背后涌过来,他整个人逆着光,却更加的耀眼。 金灵走到他面前,“好了,走吧。” 薄景山站着没动,深邃的眼眸盯着她:“是不是累了?我看你刚刚坐在那里都快要睡着了。” 他也明白,让小家伙陪着自己应酬这群人,有点难为她了。 金灵想的是,这些人都是薄先生的朋友,自己不能表现的太矫情,让别人觉得薄先生找了个不懂事的人。 她摇摇头:“没有,我就是插不上话。” 薄景山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拉着她往外走:“那就不去了,我陪你去睡会儿,待会吃了饭就可以去泡温泉了。” 反正他们这次来是泡温泉,又不是和这些人聊天的。 他自作主张的把金灵给带回房间去睡觉了,阮晨希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你们人呢?刚刚服务员去找过,说你们不在卫生间了。” 薄景山说:“我们回房间了,金灵困了,要睡会儿。” 他挂了电话之后,金灵已经换上了睡衣走出来了,她有些忐忑:“我们就这么回来了,是不是有点不好啊?” 薄景山走过去把她抱起来往床上放,点了点她的鼻尖:“不用管他们,睡觉。”他也躺了上来,伸手把金灵搂进了怀里。 金灵确实是有点困了,缩在他怀里,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两个人睡了一个多小时,薄景山先醒了过来。 金灵还在睡,但是薄景山还是狠心把她给叫醒了:“不准睡了,不然晚上睡不着了。” 金灵睡眼朦胧的被薄景山牵到浴室里,洗脸洗手。 门外有人敲门。 薄景山让金灵自己找衣服出来换,走出去开了门,阮晨希站在门口,说:“大家在餐厅里吃饭,你们去吗?” 薄景山点头:“恩,等一下。” 当着阮晨希的面,毫不留情的关上了门。 阮晨希:“……” 金灵换了一套衣服走出来,她的肚子有一点点显怀了,但是衣服足够宽松,还是遮住的。 她和薄景山一起出了门,看见阮晨希,主动打招呼:“阮先生。” 阮晨希每次听她这么叫,就有种牙疼的感觉。总感觉再叫几声就真的软了,他走到金灵身旁,和她商量:“小金灵,以后叫晨希哥哥好不好?叫阮先生有点别扭。” 他在外面别人都是这么叫的,但是他听见金灵这么叫,就觉得怪怪的。 金灵下意识的抬头咨询薄景山的意见,接收到对方有些无奈的眼神,她才回头对阮晨希笑了:“那以后就叫晨希哥吧。” 果然,晨希哥三个字顺耳多了。 阮晨希的心情舒服了,表情也开朗了。 三个人说说笑笑的走到了餐厅,里面四个人也在笑着聊着,等他们进去了,就招呼他们坐下。 顾修远之前和金灵聊过天,也很喜欢她,率先开口道:“小金灵,好久不见啊。” 金灵也说:“顾先生,好久不见。” 结果吃饭的时候,金灵给一旁的阮晨希递纸巾,喊了一句:“晨希哥,给你。” 顾修远立刻瞪大了眼睛:“为什么我们是顾先生肖先生,他是晨希哥?!” 金灵还没开口,薄景山一个眼刀子飞过去:“想都别想。” 让她叫一个男人哥哥就够了,哪里来的这么多哥哥! 顾修远怂了,冲着金灵做了个鬼脸,把金灵给逗笑了。 孟子君悄悄和肖远咬耳朵:“你是说,金灵怀孕了吗?我怎么没看出来?” 肖远抬了抬下巴:“你看薄景山那紧张的样子,吃东西之前恨不得都自己试吃一遍验毒。” 孟子君冷嗖嗖的笑:“我还以为,这是因为薄先生疼女朋友的表现。” 他们说话顾修远都听见了,只觉得今天的狗粮特别多,饭还没吃就先吃狗粮吃饱了。 薄景山正严肃的给金灵夹菜,他拿了单独的盘子,把金灵喜欢吃的能吃的夹一点出来放在金灵面前。虽然这样有点不礼貌,但是总比小家伙害羞饿肚子要好。 金灵低着头很乖巧的吃饭。 薄景山时不时的看她一眼,确认她吃的开不开心。 饭吃到一半,顾修远拿起杯子要和大家碰,“来,大家干杯,庆祝美好的周末,美好的温泉之旅。” 大家都把杯子举起来了,连金灵也假模假式的举起了面前的热水。 可是林语晗没动。 自从顾修远出现在这个地方开始,她的脸色就没好过。 顾修远低头看着她:“林语晗,你什么意思啊?” 林语晗的表情有些隐忍,没说话。 顾修远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坐下去朝林语晗贴近,吊儿郎当的笑:“语晗,你就这么不想看见我?” 林语晗忍无可忍,猛地一下站了起来。 她定了两秒钟,回头对顾修远说:“你出来,我有话和你说。” 顾修远似乎早等着她这句话,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了餐厅。 金灵只顾着看八卦,小嘴都张开了,饭也不吃了。 薄景山拍了拍她的小脑袋,低声说:“吃饭,不许看了。” 金灵也觉得自己表现的太过于明显了,赶紧低下头把脸埋进碗里。 阮晨希看向肖远高深莫测的表情,总觉得他知道点什么,不禁放了筷子,问道:“肖远,出什么事了?顾修远找她借钱了?” 肖远摇了摇头,扔出一颗重磅炸弹:“顾修远跟她表白了,被拒绝了。” 金灵的嘴巴又张开了。 薄景山看着她一惊一乍的表情,满心思都在她身上,被她给逗笑了,又舍不得敲她的脑袋了,只好敲了敲桌子:“天塌了也要吃饭。” 闻言,一桌人都看向他。 阮晨希那眼神分明写着“薄景山你这个冷血的怪物那可是你最好的朋友们啊。” 也不知道顾修远和林语晗在外面说什么,就在大家内心里揣测不已的时候,两人一前一后的回来了。 顾修远的脸色很难看。 他平时都是笑着的,歪着一边嘴角,笑的阳光又痞气,现在却拉长了一张脸,左脸上还有五个通红的手指印。 林语晗的眼睛也是通红的,比他好不到哪里去。 看起来刚刚经过了一场世界大战。 林语晗走到桌边就说:“我吃饱了,先回去休息,待会泡温泉你们随意吧。” 顾修远坐在椅子上也不出声,等林语晗走了,大家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顾修远。 顾修远被众人看的头脑发热,忍不住吼道:“都看我干嘛啊?被打的人是我好吗?” 肖远说:“就是因为你被打了,我们才好奇,她干嘛打你?” 顾修远轻飘飘的眼神扫过肖远,突然笑了:“因为我亲了她一下。” 众人:“……” 这副小骄傲的语气是闹哪样啊?活该被打。 阮晨希都忍不住唾弃他:“顾修远,你可真行,告白不成就强吻,你以为你是偶像剧男主角吗?我要是林语晗,我现在就去厨房拿把刀阉了你。” 肖远也附和:“修远,这次不是我不帮你,你确实是过了,待会找个机会跟语晗道歉吧。” 顾修远有些无奈:“那也要有机会才行。” 薄景山很平静的接了一句:“要是待会你再做这种事情,我们也会打你。” 薄景山说话还是很管用的,顾修远就蔫了。 大家吃完饭后,就各自回房去拿泳衣去泡温泉,回去的路上,金灵和薄景山说悄悄话:“顾先生,好像很喜欢林小姐。” 她对自己的感情看不清楚,对别人的倒是很明白。 薄景山:“刚刚你饭也没吃多少,待会饿了不许叫。” 金灵摸了摸自己的小肚皮,突然说:“哥哥,我觉得我肚子又变大了,你摸摸。” 在路灯昏暗的小道上,她就这么转过身来,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等着他的手。 薄景山的喉头紧了紧,大手按在她的肚子上。 掌心有很柔软的一团凸起,让他呼吸都停了半拍。 回到住宿房间,金灵拿出了自己的泳衣去换了,薄景山也换了,他穿了一条泳裤,外面套了一条到膝盖的宽松短裤,身上还穿着一件浴袍。 他把金灵叫过来,又给她披上一件浴袍:“晚上风大。” 两个人穿着白色浴袍情侣装,来到温泉池的入口。 顾修远他们全到了,包括林语晗。 大家都穿着浴袍,看起来倒是很正常。 现在就面临着,各位到底怎么泡和谁泡的问题了。 温泉馆里有小的汤池,也有大的汤池,小的比较私密,四周也都挡着树或者假山,大汤池就两个,周围比较开阔。 一群人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去大的汤池那边。 虽然人多,但是汤池也足够大,可以容纳下很多人。 来到大汤池边上,真正的竞争才刚刚开始。 到了激动人心的脱浴袍环节。 顾修远第一个脱,他看着纤瘦,实际上非常有料,腹肌都是八块,在众人的目光中,他有些得意的转身走进了汤池。 第二个是林语晗,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解开浴袍就脱了,她里面就穿着三点式的比基尼,身材非常的火辣,看的金灵眼睛都直了。她到底是大明星,应该经常会面对这种情况。 然后是孟子君,她没有林语晗露的多,但是也穿的十分性感,她胸大腰细,看的肖远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她脱完之后肖远也跟着她脱了,他是天天坐办公室的人,身材正常,没有顾修远那么多的肌肉,但也算结实。 肖远和孟子君手牵手下了汤池后,阮晨希也解开了浴袍。 金灵不经意间看了一眼,就惊到了。 阮晨希的脸那么漂亮,但是他的身材也太好了吧!腹肌胸肌一样不少,和顾修远不相上下。 众人全部进入汤池,找了个边上的位置各自扶好,齐刷刷的目光落在了金灵和薄景山的身上。 金灵被这么多人看着,有点害羞。 她磨蹭了一下,小声说:“哥哥,我身材不好……” 她这话像是在给薄景山解释一样。 薄景山的眸色暗了暗。 小家伙身上每一寸肌肤他都清楚,肉肉的软软的,摸起来是刚刚好。 薄景山挡在金灵的身前,帮她把浴袍脱了,露出里面宽松的T恤和短裤来。身后传来顾修远的笑声。 金灵的脸就更红了。 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薄景山,似乎在等着他脱浴袍。 薄先生的身材是最好的,她不仅见过,还摸过呢……她暗暗的期待着薄先生的惊艳亮相。 谁知道,薄景山就穿着浴袍,把她抱了起来,往汤池里去了。 地上有点滑,薄景山不敢让她走路,把她放进了水里,才顺势在她身旁坐好了。 顾修远开玩笑的说:“景山,你什么时候这么保守了?” 薄景山不理他,凑到金灵耳边悄悄说了一句:“我只给你一个人看。” 金灵的脸,腾地一下烧起来了。 金灵是第一次来泡温泉,坐在一块小石头上,整张脸都被热气熏的有点红,她好奇的打量着四周,见大家都在闭目养神,也学着闭上了眼睛。 这时候,她感觉到腰上缠过来一只手,吓得一个激灵,一睁眼,整个人就被薄景山给搂进了怀里。 他的声音又低又哑:“石头硬,坐我腿上。” 金灵顺着水流滑到他的大腿上,整个人轻飘飘的,晕乎乎的。薄先生的大腿确实要软和的多,她双手攀着薄景山的脖子,微微闭上了眼睛。 泡温泉真的太舒服了,舒服的要睡过去了。 耳边传来嬉闹声,原来是顾修远他们在互相泼水,闹起来跟孩子似得。 金灵的眼睛微微睁开,眼前突然一黑,一个柔软的物体贴上了嘴唇,很热,很软,然后是柔软的舌头…… 金灵立刻睁开了眼睛,有些抗拒的扭捏了一下,推开薄景山,气喘吁吁的说:“哥哥,他们……” 薄景山眸色深深,早在之前她让他摸肚子的时候,他就想这么做了,“他们看不清楚,我们这里背光。”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因为泡温泉的人都喜欢闭上眼睛休息,所以场馆里的灯非常昏暗,又有许多树木。 薄景山和金灵现在就在汤池的一个角落里,背靠着几棵树,光线从后面照过来,他们刚好躲在了树木的阴影里。 薄景山说完,又亲了上来。 金灵贴在他怀里,被他亲的全身都软了。 他一只手就牢牢的稳固住金灵的腰身,另一只手扶在她的耳后,让她更紧的贴向自己,完全无路可逃。 先前不觉得热,现在金灵整个人都要被水烫熟了。 她都快要窒息了,薄景山才放开了她,沙哑着声音说:“深呼吸。” 金灵赶紧吸了几口气。 薄景山盯着她红艳艳的嘴唇,她眼睛里有水光,额头上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池子里的水,整个人一幅被蹂躏过的模样。 看着就让人更想欺负了。 薄景山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说:“你出汗了,上去擦一擦吧。”他把金灵带上岸,用一旁放着的干净浴巾帮金灵擦干净全身,甚至跪下去帮她擦脚。 她脚太湿了,穿拖鞋可能会滑。 汤池里,肖远和孟子君已经不见了,他们说是去别的汤池了,顾修远和阮晨希正在聊着什么,只有林语晗,幽幽的目光看向金灵。 金灵总觉得她看到了什么,脸一红。 林语晗就起身上了岸,裹了浴巾朝两个人走过来:“景山,你带着金灵也没法好好泡,我带她去小池子吧,那边水不深,也安全,她也能敞开了玩会儿,在这里他们太闹腾了。” 薄景山刚想拒绝,金灵就立刻点头:“好。” 她是不好意思,觉得林语晗是看到两个人刚刚的举动了,这才想着主动和薄景山分开。 薄景山愁的是,小家伙对于和自己分开没有半分不舍,答应的这么爽快。 小蛮蛮子 说: 老男人是抓紧一切机会耍流氓! 谢谢大家的推荐票,虽然好像没有人点,心酸…… 第六十章 泡温泉(三) “哎呀你就别犹豫了,你们几个大男人在这边,金灵都不好意思了。”林语晗笑着说道。 金灵也说道:“哥哥我可以的,你和晨希哥他们泡吧。” 她知道薄景山在乎自己,自己在这边,他只能一门心思扑在她身上,连和朋友闲聊的时间都没有。 薄景山深深的看她一眼:“好吧,把手机拿上,有事给我打电话。” 金灵点头:“恩。” 她跟在林语晗的身后,走了没几步,林语晗就转过身来扶住她的手,两个人沿着一条石板小路,走到了一处人为修建的山洞里,里面散落着两三个小汤池,都有高大的石头隔开,比较私密。 进了池子,金灵整个人也放松了许多,刚刚那边人太多,她确实有点不好意思。 水里有专门可以坐的石头,她靠着池边坐下。 林语晗坐在她的对面,闭上眼睛休息。 两个人就这么坐了一会儿,金灵迟疑着,问了一句:“林小姐,你真的不演电影了吗?” 这几天的热搜刷屏的厉害,即使是她这么个不关注娱乐圈的人,也从手机上弹出来的新闻上看到过。 林语晗笑道:“演了这么多年,累了,趁现在口碑好赶紧退下来,还能留个好名声。” “你很勇敢,也很棒。”金灵由衷的赞叹一句,她现在就像个小迷妹,看林语晗的时候觉得对方全身都在发光。 “谢谢。”林语晗笑了一下,“事业上成功的人太多,爱情上像你这么成功的,却没几个。” 她突然转到金灵身上来,金灵愣了一下,笑道:“薄先生是个很好的人。” 林语晗:“是啊,他一直很受欢迎,我们读大学的时候,只要他一出现在教室里,就有无数的女生来蹭课,教室都坐不下,但是他对谁都是冷冷淡淡的,我一度以为,他不喜欢女人。” 她说完又立刻笑了:“对不起,我好像不该说这些。” 金灵摇头:“没关系。” 林语晗:“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金灵想了想,说:“两三个月吧。” 林语晗又笑了,她等了十年,却比不上别人的两三个月。 水池里的水温偏高,金灵有些缺氧,整个人晕乎乎的,全身都在冒汗,她有些口渴,想起身去倒水,林语晗睁眼:“去哪儿?” 金灵从水里站起来,衣服湿漉漉的贴在身上,凸出来的肚子就格外的明显,她说:“我想去倒杯水,林小姐你要喝吗?” 不远处就有自动饮水机,方便客人喝水。 林语晗的目光却定在了她的肚子上,从震惊到恍然大悟,说:“你怀孕了。” 这话不是问句,是一个陈述句。 金灵点头:“恩,三个多月了。” 林语晗从水里哗啦一下站起来,昏暗的光线下,她姣好的身材被凸显的淋漓尽致。她朝岸上走去:“我帮你倒。” 温泉会馆的另一边,阮晨希正在和薄景山说话。 “你妈给我打电话了,问阮伶伶的事情,你跟他说了?” 薄景山百无聊赖的泡在水里,眼睛都没睁:“迟早要知道的,让她趁早死心。” 阮晨希抬起头,露出修长的脖子:“我一直在琢磨,这事儿要不要告诉我爸,他盼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把人给盼回来了,我怕他受不了这个打击。” 薄景山睁开眼:“你查的怎么样了,她到底是个什么人?” 阮晨希:“她整个人就跟横空出世似得,以前的资料一点也查不到。我怀疑,她背后有人,这事儿没那么简单,她一个小姑娘,也没有那个胆子来假冒。” 薄景山点头:“你还记不记得,十几年前,你家里对着媒体许下的一个承诺?” 阮晨希诧异的看向他:“谁找到我妹妹,就能分到阮家集团的一半资产?” “恩。我觉得,背后的人就是冲着这个来的,而且,她那么迫不及待想和我结婚,也是想尽早建立和我的关系,这样就算她的身份被查出来,她也能从薄家捞到点东西。” 薄景山这么一说,阮晨希才发现,整个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这单单只是阮伶伶被假冒的事情,而是一个居心叵测的计划,为的是同时在薄家和阮家窃取资产。 阮晨希苦笑一声:“好大的一盘棋啊,那这事儿先瞒着老头子,要是被他知道了,肯定要把这阮伶伶赶走,到时候阮伶伶就只是一颗弃子,她背后的人也不会再出现的。” 薄景山:“恩,我拒绝了婚事,她肯定会和那人碰面,做点事情,你找人盯紧点。” 说完话后,薄景山在水里泡了一会儿,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就给金灵发微信。 “要不要回去休息?” 等了一会儿,那边也没回。 薄景山觉得有点焦虑,起身朝着岸上走去,刚刚把一件干净的浴袍拿在手上,不远处就传来了一声尖叫。 “啊……” 薄景山浴袍都顾不上,扔了就往那边跑。 他七拐八拐到了传出声音的地方,远远地就看见地上躺着两个人,其中一个人正是他的心肝肉。 “金灵!” 他大吼一声,朝前面冲过去,来到了两人面前,金灵看见他,就想从地上爬起来,被他一把按住。 “先别动,有没有受伤?哪里疼?” 金灵摇头,地上很凉,“我没事,林小姐她摔伤了。” 她还转身去看林语晗,却被薄景山直接抱了起来。 地上,林语晗的脸色惨白,她坐了起来,两只手捂着自己的左脚脚踝。“灵灵没摔到吧?” 金灵只是刚刚摔倒的时候有些慌,现在已经镇定了下来,“立刻说,林小姐我没事,你摔到哪里了?” 身后,一群人的脚步声接踵而至。 顾修远冲了过来:“怎么回事?!” 林语晗低声说:“没事。” 顾修远大喊:“没事个屁,没事你捂着脚干什么?我看看。”他掰开林语晗的手,发现她左脚纤细的脚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立刻伸手去抱她:“这都肿了!我送你去医院。” 林语晗却很冷静,说:“只是扭到了,没什么大事。” 薄景山抱着金灵也腾不出手,低头扫见金灵的手肘上擦破了一块皮,心里跟刀子剜似得,“阮晨希,肖远,你们开两台车到门口,顾修远,你抱语晗,走,去医院检查一下。” “好。”阮晨希和肖远应了一声,急急忙忙朝外面走去。 顾修远抱着林语晗走在前面,薄景山抱着金灵走在后面,一行人脚步匆匆,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薄景山回头说:“孟小姐,麻烦你去拿几条干净的浴巾过来。” 孟子君也赶紧向前台跑去,不一会儿就拿来了几条干净的浴巾,分别给了薄景山和顾修远。 阮晨希开车载着薄景山和金灵,顾修远和林语晗上了肖远的车。 薄景山抱着金灵上了车,让阮晨希把暖气开到最大,又用浴巾把金灵整个人严严实实的包了起来,反反复复的确认:“肚子疼不疼?有没有不舒服?” 金灵心里记挂着另一台车上的林语晗,说:“我真的没事,林小姐受伤了。” 薄景山的脸色难看的要命,一言不发的盯着金灵。 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别人,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要是她和孩子出了事,也不想想他会怎么样。 金灵被他的脸色给吓到了,顿了一下,抬手摸到他冰冷的脸上,小声说:“哥哥,我真的没事,你别担心。” 一行人穿着浴袍泳衣,风风火火的到了医院,把护士和医生都给吓了一跳。 薄景山抱着金灵往里面走,给护士介绍情况,说金灵是个孕妇,刚刚摔了一跤,护士看见浴巾上的血,也紧张起来,第一时间把金灵送去做检查。 做检查的时候,薄景山全程跟在一旁,牢牢的抓着金灵的小手。 金灵觉得自己一点事儿也没有,但是看着薄景山那焦急的样子,知道他担心肚里的孩子,也乖巧的配合着。 检查完后,医生说:“没事,只是手肘擦伤。” 金灵得意地说:“看吧,我说了没事。”她身上还裹着几块温泉的浴巾,模样有些滑稽。 薄景山心底一块大石落了地,又好气又好笑,抱着她在她额头上狠狠的亲了一下。 “没事就好。” 护士给金灵的手肘做了消毒,又涂了点药,叮嘱了几个不要碰生水的注意事项,就让他们走了。 肖远和孟子君已经出门去买了几套干净的衣服回来,给大家分了穿上,金灵分到了一件宽松的毛衣和长裤。 她在卫生间里磨蹭了一会儿,薄景山敲门:“好了没有?” 金灵开了门,从里面探出个脑袋来:“哥哥,我裤子扣不上。” 薄景山立刻明白,她是孕妇,腰臀比和普通人是不一样的,于是手撑在门板上,说:“我帮你看看。” 他进去之后,金灵就把衣服掀起来给她看,白嫩嫩的小肚皮是鼓出来的,裤子的确是扣不上。 薄景山笑了一声,总觉得她拎着裤腰的模样可爱的过分。 “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找护士给你要一条裤子。” 医院里的裤子都是松紧腰的,她能穿。 没一会儿,薄景山找来一条裤子给她换上了,两人走出病房,朝着林语晗的病房走去。 林语晗的脚已经被纱布包起来了,躺在床上,顾修远和阮晨希都在。薄景山一群人进了病房,林语晗看向金灵:“灵灵,你没受伤吧?” 金灵有些愧疚,明明是她垫在了自己身下,还扭伤了腿,现在却反过来关心她。 “我没事,林小姐,谢谢你,你的脚好些了吗?” 林语晗的脸色有些苍白,笑起来却还是那么美丽动人:“你没事就好,我这个是小伤,不碍事。” 顾修远有些不悦的说:“非要摔断了腿才是大事是吧?”他是关心则乱,说的话其实也是在说林语晗,但是这话听在别人耳朵里,就有点在说金灵的意思了。 阮晨希第一个打断他:“顾修远,说话客气点,大家知道你是关心,但是有气别在病号身上撒。” 金灵知道顾修远喜欢林语晗,抱歉的看了顾修远好几眼。 薄景山揽着金灵的肩膀,捏了捏,“刚刚我听灵灵说了,是语晗抓着她,才没让她摔在地上,谢谢。” 林语晗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想起刚刚他根本连看都没看过她一眼,心里有些酸楚。 “人是我带过去的,当然要完好无缺的给你还回来,再说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们别这么苦大仇深的了。” 她的善解人意,让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时间已经很晚了,林语晗受了伤也需要休息,大家说了几句话就散了,临走前,薄景山对林语晗说:“语晗,这次算我欠你的人情,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 林语晗:“那我记下了,以后找你的时候可别不认账。” 大家都走了,只有顾修远走出去又折了回来,他顺手关上了房门,锁死。 林语晗变了脸色:“顾修远,你回来干什么?” 顾修远拉把椅子在床边坐下了,眼里写满了愠怒,一点也不客气的说道:“值得吗?” 林语晗避开他的目光:“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问你,搞这么多事,把自己弄成这样,只为了让薄景山多看你一眼,值不值得?!” 他后半句几乎是用吼出来的,病房里几乎都有低低的回声。 林语晗脸上的血色褪尽,瞪大了眼睛看向他:“你疯了吧?什么搞这么多事?那是个意外!” “意外?呵呵。”顾修远走到床边,凑近她,“别人我不知道,你林语晗我还不知道?你先是为了薄景山息影,现在又为他进医院,你做这么多事,就是为了让他记住你的情,但是今天你看到没有?他是怎么对金灵的?他有没有多看你一眼?” 他话音刚落,林语晗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的扇在他脸上。 “啪”一声巨响。 伴随着林语晗的哭腔:“那你呢?我做这些,跟你有关系吗?我有没有多看你一眼?你做这么多事,不一样自作多情?!” 病房里安静了下来,安静的能听到顾修远鼻腔里发出的呼呼的声音。 他抬起一双猩红的眼,盯住林语晗:“我不在乎。” 他笑了一下,“我以前喜欢你,因为你漂亮,后来我爱你,因为你狠,你对别人狠,对你自己更狠。我就做不到,我做不到对别人狠,也做不到对你狠,我他妈看见你躺在地上的时候,我感觉自己要死了,你知不知道?!” 他满腔的爱意,铺天盖地的朝着林语晗压过来。 林语晗觉得窒息,她眼角滑落一滴泪,被她不在意的伸手抹去,她盯着顾修远,一字一句的说:“顾修远,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不爱你,我宁愿为薄景山去死,我也不愿意为了你好好活着。” 好像刀子滑过心脏,能听到皮肉被切开的声响。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顾修远却掉下了眼泪。他谈过很多的恋爱,遇到过很多的女人,却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这么痛。痛得心脏都麻痹了。 林语晗等了十年,他又何尝不是呢? 他背过身去,用袖子擦掉了眼泪,平稳了呼吸:“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回来,你想吃点什么?” 林语晗躺下去,用被子蒙住头顶,没有回应。 ———— 薄景山带金灵回了玫瑰公馆。 金灵一路上都心事重重的,进了家门也没怎么说话。 薄景山拿了热牛奶到桌上,让她喝。 她握着牛奶杯,仰起头看他:“哥哥,林小姐真的没事吗?明天我买点东西去看她吧。” 她很愧疚,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是因她而起。 “那你总要先睡觉,睡饱了才能去。” 薄景山知道她的心理,但也不想她太过于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毕竟这只是个意外罢了。 金灵点点头,喝了热牛奶,不一会儿困意就席卷上来。 薄景山把她抱进卧室里,搂进怀里,两个人在疲倦过后,都睡得很熟。 第二天金灵起的很早,特意让吴姐熬了骨头汤,中午的时候薄景山趁着午休时间,回来把金灵接了一道去了医院。 薄景山一手提着饭盒,一手牵着金灵,进了病房。 病房里只有林语晗一个人,但是桌上放着新鲜的饭菜,明显是有人来过的。 薄景山把饭盒放到桌上,说:“家里的阿姨熬得骨头汤,对你的伤势有好处。” 林语晗说:“那太好了,麻烦你帮忙把这些拿走。”她指的是面前的那些饭菜,薄景山拿的时候看了一眼,发现饭菜一点也没动。 金灵拧开保温盒,给林语晗盛了一碗骨头汤,殷切的看着她:“好喝吗?” 林语晗点头:“很好喝,谢谢。” 金灵:“如果你喜欢,我每天都来给你送。” 她是想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歉意和谢意。 林语晗笑道:“灵灵,那只是个意外,我只是想拉住你,也没想到我会垫到你身下,但是还好你没事。要是你出了事,我真是难辞其咎。” 金灵:“你别这么说,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还连累了你。” 金灵回想起来,确实有些后怕,当时不知道为什么拖鞋特别滑,好像抹了肥皂一样,她一穿上去心里就咯噔一下,整个人就不受控制的往前扑,还好林语晗及时拉住了她。 薄景山站在一旁听她们说话,心里却隐约有了一点不好的猜想,他记得金灵走之前,自己还特意给她擦了脚,确认了她穿着拖鞋不会滑倒。 但是他还没有忘恩负义到认为这事儿是林语晗所为,也许是他自己想多了。她们正在说话之际,有人在外面敲门,走进来一对中年男女。 两个人的穿着不菲,举手投足也充满了上流社会的姿态。 林语晗叫了一声:“爸妈。” 薄景山明显也是认识他们的,彼此都打过招呼,当他们把目光投向金灵的时候,薄景山很自然的揽过了金灵的肩膀,对他们说道:“既然伯父伯母来了,那我还要回公司,先走了。” 他带着金灵走出了病房。 病房里,林父问道:“那个女孩子,是谁?” 林语晗抿了抿嘴唇,含糊的说:“是他表妹。” 林父的脸色缓和下来,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年纪也不小了,感情的事情我们不能逼你,但是薄家这小子年纪也不小了,你如果还喜欢他,就早点说清楚,省的继续这么拖拉下去。” 林家父母算是很开明的父母,早年林语晗对他们说自己喜欢薄景山之后,就再也没催过林语晗找男朋友,但是眼看着林语晗快三十岁了,这薄景山和她一点动静也没有,难免着急起来。 林语晗眼中滑过一道失落,“爸,他的性格,你也知道……我在找机会。” 女儿受伤,林父不忍心再责怪她,心思转了一下,抱怨道:“这些记者,跟狗一样,成天追着跑,刚刚我们进来的时候,被记者堵在门口,差点进不来。” 林语晗一愣:“你们把记者引过来了?” 她进医院的事情是保密的,那些记者成天不仅跟踪她,还会跟踪林父林母。 林父点头:“恩,他们跟得紧,甩都甩不掉。” 林语晗立刻掏出电话打给薄景山,“景山,你们别走正门!有很多记者在门口!” 她的提醒,稍微迟了点。 薄景山听完她的话,一抬头,大门口无数的记者拿着长枪短炮,就好像举着猎qiang的猎人一样。 有记者已经认出了薄景山。 “那不是日盛集团的总裁,薄景山吗?” “是他是他!前两天刚上热搜来着,我认得他!” “没想到还有意外惊喜啊,赶紧拍下来!他旁边还有个人!” 薄景山的外形太过于抢眼,第一时间就被人给认了出来。 当那些记者把镜头对准金灵的时候,薄景山就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他猛地把金灵按进了怀里,用外套,把她严严实实的包了起来。 还好门口有保安拦着,那些记者进不来。 金灵被这阵仗吓了一跳,头在薄景山的怀里又看不清路,脚步都踉跄了一下,薄景山挡住她,脱了外套盖在了她的头上,弯腰就把她抱了起来,原路返回。 有护士来给他们带路,把他们带到了医院餐厅的后门,让他们出去。 而薄景山抱着金灵的镜头,也被媒体一点不落的记录了下来。 小蛮蛮子 说: 老男人的心肝肉啊…… 第六十一章 胎教要趁早 薄景山一出医院,就给于秋打了电话,让他赶紧到医院里来一趟,把今天在场所有媒体拍下来的照片给拦下来。 他打完电话一回头,金灵已经拉开副驾驶坐了进去。她捂着自己的小胸口,两颊有些红晕。 薄景山不知道的是,金灵完全沉浸在他刚刚的魅力之中。 当那么多的长枪短炮对准了金灵,闪光灯噼里啪啦的时候,薄景山却迅速脱下了外套挡住她,简直男友力爆棚! “薄先生真的太帅了。”金灵在副驾驶上小声的自言自语。 薄景山拉开车门:“下来,你坐到后面去。” 金灵:“?” 金灵立刻想,是不是刚刚被人给拍到了,薄先生生气了,他并不想和自己一起上热搜。 “好……”她耷拉着脑袋下了车,刚爬进后座,薄景山又说:“坐在驾驶位的后面。” 金灵一愣,驾驶位的后面,不就完全看不到薄先生了吗?果然是被嫌弃了吧。 她这么一想,好像当头一盆冷水泼了下来,把她刚刚所有的心动全给泼没了。 但她不是会立刻发问的人,只是乖巧的往旁边挪了一下。 薄景山探头进来,帮她把安全带扣紧了。 车子启动之后,薄景山突然说了一句:“我前天看了一个新闻。” “恩?” “副驾驶是最危险的位置,驾驶位的危险系数是100,副驾驶的危险系数是101。你现在的位置,是最安全的。” 老男人说完,抿了抿嘴唇,给人解释缘由确实不是他的风格,他一贯习惯了直接发布命令。 后座的金灵眼睛却一亮。 原来薄先生不是嫌弃自己,而是担心自己的安危,还把最安全的位置让给她! “哥哥,那你的安全带要系紧一点哦!” 突如其来的一句关心,让老男人的心里像喝下了两斤蜂蜜,甜滋滋的。 “恩。” 车子回到了玫瑰公馆,薄景山让金灵先去洗澡,把身上的衣服给换下来。 医院里的衣服沾染了病气,他不希望金灵也传染上不好的东西。 金灵在浴室里洗澡的时候,薄景山接到了龙琴打来的电话。 “景山,阮家那事儿,我已经问过晨希了,他把医院真实的鉴定报告给我发过来了,这事儿弄的……你们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薄景山:“前不久的事情,要不是您一直逼得紧,我也没想过去怀疑她。” 他这话戳到龙琴的心坎上,龙琴咳嗽了一声,有些尴尬:“那这个事,还有谁知道啊?承志也知道吗?既然你们都知道了,怎么不说出来,还让她在阮家继续呆着?”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应该是金灵洗完了,薄景山凑近话筒,把音量压得更低:“妈,这件事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你也不要告诉别人,她背后肯定有人在策划整件事,晨希正在查。” 龙琴心里还有点愉悦,薄景山第一次跟自己分享秘密,这算是两个人最亲近的时候了。她也学着压低了声音:“行,那我谁也不告诉,你们务必要把幕后的人给我找出来,骗了我们这么久,到底是什么居心!” 浴室里传来了走动声,门开了,薄景山没有心思和龙琴说下去了,“恩,挂了。” “先别挂!妈还有件事问你。” 薄景山心里十分不耐,眼睛已经偏偏飘向客厅,金灵穿好衣服走出来了,她的短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脸蛋又白又嫩,跟鸡蛋壳里刚剥出来的一样,整个人透着一种干净又青春的气息。 “什么事?” “我认识的媒体刚刚给我发了一张照片过来,你今天和谁去医院了?是你上次说的那个女孩子?她真的怀孕了?” 龙琴一直都以为是薄景山为了逃避婚约,撒谎欺骗她,没想到接到媒体朋友发来的照片,照片上薄景山侧脸凌厉,怀中抱着一个人,被一件男士外套包裹的严严实实。他整个人的表情非常不悦,似乎因为怀中的人被拍到了。 薄景山只是“恩”了一声,抬腿朝金灵走去,金灵走到茶几边上,眼睛盯着桌上的糕点,薄景山挂电话之前说了一句:“灵灵,不可以。” 龙琴只听到一个娇俏的女声应了一声,然后电话就被切断了。 她一脸震惊的拿着手机坐在沙发上,半天都没缓过劲儿来。 刚刚那个声音……就是她的儿媳妇! 只是,龙琴还是有些担忧。 她这个人一向只相信自己的所闻所见,之前听薄景山提过这个女孩子才19岁,小了薄景山快一轮,这两个人在一起,结果是好是坏她有所怀疑。 薄宏业端着一杯茶从身后过来,问道:“老婆,怎么了?” 龙琴本想立刻告诉他,但又因为这是薄景山告诉她的秘密而暗自欢喜,无意识和薄宏业形成了一种竞争的心理。 “这是儿子和我之间的小秘密,过段时间我再告诉你。” 薄老夫人刚刚下楼来,也听见了她这句话,不屑的瘪瘪嘴,暗搓搓的自言自语:“还小秘密,有我的秘密厉害吗?我可是连我孙媳妇的照片都有了,你这个母老虎有嘛?” 龙琴喜站起身,回头看见薄老夫人:“妈,我买了你爱吃的甜品,放在冰箱里了,我给你拿过来。” 薄老夫人傲娇的仰起头:“早不拿出来,我都吃饱了!” 龙琴脸一僵。 薄老夫人怼了龙琴,心情十分愉悦,转身就回房间去了。 说起来,她已经很久没有接到大孙子发过来的照片了,不行,一定要多要几张孙媳妇的照片才行! 薄老夫人走后,龙琴无奈的叹了口气,她和薄老夫人的矛盾已经几十年了,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和解的。 正在这时,阮伶伶的电话打了过来。 龙琴的手指点在屏幕上,没动。 薄宏业听见手机铃声,有些诧异:“老婆,谁的电话啊,怎么不接?”他放了茶杯,凑过来看了一眼,更诧异了,“嘿,伶伶打过来的,你最近不是老和她一起逛街,说她是儿媳妇的最佳人选吗?怎么,她惹你生气了?” 龙琴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拍,恶声恶气的回道:“什么最佳人选,我现在改主意了,她一点也不适合我儿子!以后她上门来,就说我不在家!” 薄宏业:“???”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他算是彻底的见识到了。 ———— 玫瑰公馆。 金灵只用干净的毛巾把头发擦了一下,就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她正拿着遥控器点来点去的时候,身后响起薄景山的声音。 “怎么不吹头发?” 金灵回头,脸上笑眯眯的,“我擦了一下,不是很湿。” 薄景山的面色有些不悦,“水都弄到衣服上了,不吹干的话以后老了会得偏头痛。” 他突然说起老了这两个字,听得金灵一愣。 脑子里自动幻想出了一幕剧情,薄景山白发苍苍的坐在躺椅上晒太阳,她皱着一张老脸在一旁说:“哥哥,我头疼了,都怪我年轻的时候不好好吹头发!” 等等!什么鬼! 金灵被自己这脑洞给雷到了,起身去浴室里把吹风机找了出来,她刚刚拿到沙发边把插头插上,头上的吹风机就被人给抢走了。 耳边是呼呼地风声,头顶是薄景山的大手。 他把吹风机调到合适的温度,很怕烫到她,还把吹风机一摇一摇的吹,简直比理发店的还要专业。 金灵乖巧的坐着,被他的大手摸得头皮发麻。 她突然扬起了头,和正上方的薄景山打了个照面。 不愧是被媒体评为“最想约会的男性企业家第一名”,即使这么倒着看,薄先生都好看的一塌糊涂啊。 金灵的眼睛太亮了,脸颊被吹风机的热气熏得有点红,因为仰着头的关系,嘴唇微微张开。 这副画面,对老男人的心脏就是暴击! “看什么?” 他不由自主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金灵的眼睛眨了眨,毫不掩饰自己对薄景山外貌的欣赏。 “哥哥,你好帅……唔……” 她红润的小嘴被薄景山给堵住了。 因为仰着头的关系,金灵的脖子有些累,整个人呼吸有些不畅。 所幸的是,老男人没有让她难受太久,只是吮吸了一下红润的嘴唇,在她饱满的下唇上轻轻咬了一下就松开。 “啊……”金灵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 她的头抬得太快,额头不小心撞上了薄景山的下巴。 男人的骨头像是刀削出来的,金灵被撞得眼前发黑了一秒钟。 老男人顿时紧张,弯下腰来看她的额头,“撞疼了?我看看。” “还好。”金灵伸手想揉,被薄景山把爪子给扒拉开,仔细看了一下,白嫩的额头上有个红印子,像盖了个章。 老男人有点心疼。 “要不要拿冰块敷一下?” 金灵觉得没那么严重,摇头道:“已经不疼了,哥哥,你的下巴疼不疼啊?” 她伸出小爪子来摸薄景山的下巴,老男人心里一紧,喉头咕咚一下,“我没事。” 金灵却有点担忧:“有没有咬到舌头啊?你把嘴巴张开我看看。” 薄景山:“……” 怎么办……居然有点害羞…… “没事,头发还没干,再吹一下。” 拿起吹风机的时候,接触到小家伙担忧的视线,又被关心了! 心里美滋滋的,今天吃了四斤蜜! 薄景山帮金灵把头发吹干之后,摸了摸她的短发,手感很不错。 金灵对他这样的亲昵行为习以为常,拿起遥控器又开始点。 薄景山:“在找什么?” 金灵:“我在我们小区的宝妈群里看到适合胎教的音乐,我想下载下来,以后每天早上起来都听。” “恩?!” 小可爱居然背着他加了小区的群,什么时候的事情?!薄大总裁有种被抛弃的心酸。 金灵已经兴致勃勃的找出了胎教音乐,播放了起来。 放的都是一些舒缓的音乐,不知道对婴儿有没有用,但是对金灵挺有用的,她起初坐的端端正正的,一幅要大听一场的架势。 谁知道听了几分钟,眼皮就有点睁不开了,小脑袋一点一点的。 薄景山伸手接住她的时候,顺手掏出了手机,拍了一张金灵头顶的照片,照片是从上往下拍的,能看到金灵头顶的一小块发璇儿,然后是长长的睫毛,和挺翘的鼻梁,再下面是她粉色的小睡衣。 薄景山把照片发了朋友圈,配文:“胎教要趁早,只是对小可爱来说有点催眠。” 他这一条朋友圈没有任何设置,全部好友可见。 不出十分钟,他的朋友圈就炸了。 顾修远:“禽兽,放开那个小可爱!” 肖远:“我这里有一些适合胎教的动画片和音乐,我打包发到你邮箱。” 顾修远:“回复楼上,肖远,这些都是你妈听过的吗?” 阮晨希:“不知道给她盖个毯子吗?这么睡会着凉的!” 薄语琴:“景山!把你新家地址发给我,我买了好多东西明天给你送过来啊,让我见见小可爱。【可怜】” 于秋:“薄总,照片我拦下来了,但是你的朋友圈我真的拦不下来。” 薄家老宅,也鸡飞狗跳。 薄宏业平时没事也拿着个手机刷刷朋友圈,在刷出薄景山这张照片的时候,愣住了,揉了揉眼睛,把照片反反复复确认了好几遍,认出照片边缘那只手确实是薄景山的手。 他急的话都说不清,拿着手机就嚷嚷起来:“老婆!你看到景山发的朋友圈了吗?我怀疑我这手机是不是坏了!” 龙琴原本正在和生意伙伴打电话,听到薄宏业的声音,心里责怪他不沉稳,走过去轻飘飘的看了一眼他举着的手机屏幕。 只是这一眼,就愣住了。 然后她挂了电话,和薄宏业的反应一模一样,把照片点开来放大,恨不得拿个放大镜来看。 可惜照片只有从上到下的视角,无法看清金灵到底长什么模样。 “这……这是景山发的?”龙琴还有些不敢相信。 虽然看不清模样,但是就这么一张照片,已经可以看出照片上的人有着非常干净而纯粹的气质。 而且龙琴从没想过,会从薄景山的嘴里听到“小可爱”这种话。 她立刻拿出电话打给薄景山:“景山,那照片……是那个……”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称呼对方。 薄景山料到了她会打电话来问,沉着脸说:“她叫金灵。” 龙琴:“她真的成年了?看起来还很小。” 薄景山:“……” 你儿子没有诱骗未成年的变态癖好! “她今年19岁,要不要拿身份证给你确认一下?” 龙琴迫不及待想见到这个19岁的小姑娘,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这冰块一样的儿子会被软化成这样。她实在是好奇,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那你明天把她带出来我见见。” 薄景山立刻打断:“不行。” 龙琴有些不悦:“怎么,你怕我吃了她?” 还真说不准,薄景山在心里默默的吐槽一句。 “过段时间吧,时机到了,我自然会让你们见到她。”薄景山已经把金灵放到了卧室的床上,走出了门外,他压低了声音。 这样一来,龙琴对金灵就越发的好奇了。 薄宏业在一旁看着,有些忐忑:“老婆,景山怎么跟你说的?” 龙琴:“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喝你的茶看你的新闻去。” 薄宏业:“……” 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怎么夫妻之间也有这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玫瑰公馆这边。 龙琴的电话还没挂,薄语琴的电话就插了进来,薄景山走到阳台上,确认不会吵醒金灵,才接了电话。 “景山!你搬家这么久了,我还没去过呢,赶紧把地址发给我啊,我买了好多东西给金灵,家里都没地方放了。” 薄语琴声音里带着笑,高兴的很。 薄景山:“发给你干嘛?你每次来,都让她的情绪波动很大,医生说这不利于孕妇和胎儿的健康。” “……”薄语琴咬牙切齿的反驳,“你分明是公报私仇,明明是灵灵太喜欢我了,你吃醋对不对?大醋坛子!赶紧把地址发过来!不发的话,我就告诉灵灵,以前年你多受欢迎,多少女生巴结我要你的电话号码。” 薄景山很想和她断绝姐弟关系。 咬着牙说:“明天晚点过来,我这里不供饭。” 薄景山挂了电话,来到卧室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微小的声音。 他推门而入,发现一片黑暗中,金灵的枕头上是亮着的,屏幕的白光照在她白嫩的小脸上。 金灵没注意到有人进来,还在和那边的人说话。 “恩,好,姐姐你明天早点来,我等你……” 薄景山已经来到床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金灵一抬头,吓了一跳:“哥哥……” 薄景山:“谁打来的?” 金灵把手机给薄景山看,上面还在通话中,是薄语琴打来的。 薄语琴听见薄景山的声音,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完了。 果然下一刻,就传来了薄景山冷冰冰的声音:“她都睡着了,你又打电话把她吵醒。明天你不用出现了。” 薄语琴立刻求饶:“薄景山,我这不是怕你忘了发地址给我嘛,才想找灵灵确认一下的,她已经把地址告诉我啦,明天见!” 说完就挂电话关手机,一气呵成。 薄景山看着屏幕上匆匆变回去的主界面,一张脸拉的老长。 金灵赶紧说:“哥哥,我马上就睡了,你别怪姐姐。” 她怕薄景山不相信似得,还当着她的面把给手机给关机了。 薄景山一言不发的盯着她,心里在想,要不要在睡前把她的手机给没收。 “哥哥,你洗完澡了吗?我们一起睡吧!”金灵主动的邀请到。 老男人的心一抽。 一……起……睡…… 明明是每天都在做的事情,怎么说出来就变了味道? “等我再去洗一下,刚刚出了点汗。” 薄景山转身朝卫浴间走去,心里在计算着,距离上一次那个多久了……好像有半个月了…… 一个月一两次的话,不算频繁吧? 薄景山洗完了澡,穿着浴袍回到床边的时候,发现小家伙已经睡着了。 完全不给他任何流氓的机会。 “哎……” 薄景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脱衣服上床,把软软乎乎的小家伙搂过来,揉进了怀里。 “唔嗯……”小家伙嘴里还嘟囔了一声,脸颊在他胸口蹭了蹭,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 薄景山最近火气有点大,睡觉都习惯裸着上身。 金灵这么一蹭,把老男人的火气都蹭上来了。 “小坏蛋……我该拿你怎么办?” 薄景山低头,在小家伙粉雕玉琢的脖颈上亲了一下。 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啊。 竖日。 薄景山睁开眼睛,身旁的被窝已经没有温度,金灵已经起床了。 他进卫浴间冲了个澡,走到门口,就听见客厅里传来了熟悉的说笑声。 他换上睡衣,开门一看。 不是薄语琴那个冤家还是谁? 薄语琴热情的和他打招呼:“景山,起的这么晚啊?不像你的风格。” 薄景山青着眼圈,默默的看了金灵一眼。 还不是因为这个小家伙,不时的用脸蹭他,还用手脚缠他,害他在床上坚韧的挺了大半夜才睡着,快被折磨疯了。 金灵昨晚上倒是睡得很好,大概是因为临睡前接到了薄语琴的电话,她很喜欢这种氛围,周围每个人都很关心她,这让她有一种家的味道。 金灵旁边放着许多的东西,全是薄语琴买的。 “姐姐,我听我们小区的邻居说,养胃的话要多吃面食,中午让吴姐多做点馒头和面条吧?” 她还惦记着之前薄语琴喝酒进医院的事情。 薄语琴怔怔的看了她一眼,似乎没反应过来。 薄景山在旁边插了一句:“吴姐做几个馒头给她就行了,别的不用做。” 金灵立刻反驳:“不可以,姐姐的胃不好,除了馒头还要吃一些好消化的菜,我最近从小区的邻居那里学……” “谢谢你。”薄语琴突然抓住了金灵的手,划着彩妆的眼睛悄悄红了,被眼影遮住看不太出来。 这世上,只有金灵一个人还牵挂着她那个不堪重负的胃。 无论是她的老公、她的弟弟、她的母亲,都没有人向她问起过这件事。 金灵突然被抓着手,有些害羞,但还是悄悄的反握住了对方的手,低下头悄悄的脸红了:“姐姐要好好照顾自己。” 姐姐,一个多么美好的词啊。 薄语琴给了金灵太多太多以前没有过的东西,包括那缺失的母爱。 薄景山却在一旁看的心酸又生气,要不是因为金灵的家人对她不好,小家伙也不至于对别人的一点小恩小惠就这么看重。 中午吴姐按照金灵的要求,做了面片汤,还蒸了几个松软的馒头。 金灵拿了一双公筷,自己都顾不上吃,一个劲儿的往薄语琴面前的盘子里夹,嘴上不停地说:“姐姐,你吃这个,这个好吃。还有这个……” 薄景山都忍不住提醒她:“灵灵,好好吃饭。” 金灵缩了缩脖子,她知道薄景山不喜欢在吃饭的时候一直说话,于是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薄语琴却被感动的不行,即使吃不了多少,还是很给面子的夸了金灵一通。 金灵得到了夸奖,那小眉毛都快翘到天上去了,坐在凳子上小脚一抖一抖的。 薄景山低头看一眼她的小脚,被萌的要化了。 吃完饭,薄景山说要带金灵下楼转转,消消食,让薄语琴自己回家去,薄语琴不答应,跟着他们一起下楼。 三人的外形太过于抢眼,在小区里走了一圈,就收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注视礼,其中,有个美艳少妇上来打了招呼。 “金灵,吃饭了吗?” 金灵看见她,也是十分开心,笑着说:“周姐!” 薄景山:“???”你哪位? 薄语琴:“!!!”我们灵灵果然是宝贝啊,走到哪里都这么受欢迎呢。 周娇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了薄景山的脸上,也被他出色的样貌给惊到了,“金灵,这两位是你家里人吗?” “啊……”金灵抬头瞟了一眼薄景山,反手抓住了薄语琴的胳膊,笑道:“这是我男朋友……和姐姐。” 周娇震惊了,她原以为金灵的老公也只是个小年轻,最多是个富二代,却没想到会是薄景山这样的成熟男人,他眉宇间流露出一股上位者才有的霸气,眼眸更是摄人心魄,光是看人一眼,就叫人软了腿脚。 而薄·上位者·摄人心魄·景山,正被金灵这一句男朋友撩到腿软。 金灵又向身旁的两人介绍道:“这是周姐,就是我加的那个群的群主,周姐人特别好,我经常请教她一些问题。” 薄景山觉得,是时候拿出一个“男朋友”的大气了。他对着周娇伸出了手:“周姐,麻烦你了。” 周娇看着眼前干净而有力的手臂,整个人仿佛活在梦里,迷迷糊糊的把手伸出去握了一下,“哪里的话。” 薄语琴见对方要犯花痴了,赶紧拉着金灵说道:“我们去那边逛逛吧,那边的花还挺好看……” 金灵被她拽走,薄景山也紧随其后。 周娇站在原地,都快要哭了,被这样的男人握过手,谁还看得上自己家里那个黄脸老男人?! 周娇的老公正在家里做着饭,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晃了晃脖子:“咦,是谁在想我?” 小蛮蛮子 说: 老男人在朋友圈里骚一波~ 今天多更新了一点,就当感谢大家的支持吧~爱你们~多多留言和我探讨哈~ 第六十二章 堕胎 薄语琴给金灵带来了几双婴儿穿的鞋,说是自己亲手缝的,绣了一个“薄”字,还有设计的红色小爱心。 金灵看着不足自己半掌的小鞋子,打心眼里喜欢,当宝贝似的收进了卧室里。 天气越来越冷,一眨眼就到了十二月底,金灵的肚子已经四个多月了,从不显怀到显怀,她也明显感觉到了变化。 每天晚上她都听着胎教的音乐入睡,早上起来也坚持在阳台上伸展一下身体,当做简单的锻炼。 最近薄景山都比较忙,早出晚归。 金灵悄悄跟于秋打听后,才知道是因为日盛集团和目远实业的那场商标注册的官司还没打完。因为官司的影响,日盛旗下的几家‘听雨轩’都生意冷清,在寸土寸金的商业区,生意冷清带来的只有关门大吉。 一想到薄景山那么疲惫,回来还要照顾自己,金灵心里十分过意不去,就想不能太依赖薄景山,要自己独立起来。 连着好几天,金灵都非常乖巧懂事,吃饭不挑食,不吵着吃零食,睡觉前也不玩手机。 就连吃了饭,都主动帮着吴姐把碗拿进厨房里去。 这天晚上要帮金灵洗脚的老男人又被拒绝了,一颗心沉到了谷底。哇凉哇凉的。 而金灵也以为自己做的很好,一点也不麻烦薄先生,还主动让他忙自己的,不用管自己。 两个人都抱着自己的那点小心思,自以为是在为对方着想。 事情的转折要从金灵打电话给况金枝的这天说起——自从上次况金枝发来信息骂了金灵,说自己被薄景山搞丢了工作之后,金灵就失去了她的消息。 金灵心里过意不去,又明白金城的死和离婚,对吴雪的打击应该是巨大的,她们母女俩无依无靠,况金枝又没了工作,现在也不知道找到没有。 金灵打电话给况金枝,那边响了很久才接。 “金灵,你打给我做什么?” 金灵迟疑了一下:“你最近,找到工作了吗?” 那边沉默了许久,“我还以为,就算我和我妈饿死在街头,这才是你所希望的事情。” 金灵:“我没有那么想过,薄先生会那么做,是因为吴阿姨做了不好的事情,他想替我出头。” 况金枝:“如果你打电话是想来骂我,那你可以挂了,我现在没有心情听你对我说教。无论我妈做过什么,她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现在我们母女俩住在一间不到二十平方的单间,每天为了五毛钱的菜斤斤计较,你满意了吗?” 即使她说话的口气咄咄逼人,金灵也没有生气,只是说:“如果你需要帮忙,可以打给我,我能力有限,但是能帮我的尽量帮。” 她想挂电话,那边却突然出声:“你真的会帮我?” 金灵:“无论怎样,吴阿姨是爸爸曾经的妻子,他在九泉之下,也不想看到你们太过难过。” 金灵是个善良的人,虽然况金枝以前对她说话很讨厌,但是她也没有真正的害过她什么,反而在知道她怀孕之后,也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过金城。至少她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如果你真的愿意帮我,可不可以借给我五千块钱?” 况金枝的声音很抖,仿佛是用了决心才说出这句话。 可以理解,从前她对金灵那么看不起,认为她哪儿都不如自己,现在却反过来要求她帮忙。 金灵:“可以,但是我希望你告诉我,你用这些钱做什么?” 如果是因为没有工作,她可以让薄景山不要再针对况金枝,况金枝可以去找到新的工作,这五千块对她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帮助。 况金枝:“我要打胎。” 金灵收起了手机,站起身来发现吴阿姨已经收拾好厨房走了,她给薄景山发了条微信,说自己出去一趟。 薄景山正在开会,收到微信第一时间回复:“去哪儿?” 况金枝让她把打胎的事情保密,金灵就撒了个谎:“我去商场里逛一逛,买点东西。” 薄景山当然不放心,商场里那么多人,要是磕到碰到怎么行? “买什么?我让于秋去给你买。” 金灵:“我在家里闷太久了,想出去转转。” 薄景山一颗心又凉了,孩子长大了,已经不需要老父亲时时刻刻的关怀了。 “好,你到了之后给我打电话,不要逛太久。” 金灵披上了外套出门,在小区外面打了个车,到了况金枝说的医院。 许久没见,况金枝好像瘦了很多,整个人的面色也有些憔悴,看起来过地很不好。 “给你。” 金灵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里面装着现金。 本来况金枝是希望她直接转账的,但是金灵的银行卡里没有钱,家里有着上次薄景山让于秋取来的十万现金,于是她就给况金枝亲自送来了。 12月的天气已经很冷了,况金枝穿着一件羽绒服,嘴唇发白的接过她手里的信封,打开看了一眼,叫住了转身要走的金灵。 “这,是不是多了?” 金灵回头:“里面是一万块,打胎对身体伤害很大,你过后买点补品好好养养身体。” 况金枝的嘴唇哆嗦了一下,再看金灵,才发现她几乎快要认不出金灵了。 她的面容饱满,白里透红,裹着厚实的外套和围巾,周身都透着一股浓浓的贵气,举手投足之间也没有了以前的唯唯诺诺。 看的出来,她被薄景山养得很好。 况金枝:“金灵,对不起,以前是我太嫉妒你了……我……总之,很对不起。” 金灵笑了,她的眼睛又圆又亮,犹如春风拂面,在这寒冷的季节都给人一种暖意,“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算啦。” 况金枝捏着厚厚的信封,指尖几乎戳破了信封表面,“你能不能、能不能在手术室外等我。” “恩?” 金灵有些诧异,她不认为自己和况金枝之间的关系转变的如此之快。 况金枝有些尴尬,“我、我有点害怕,要是我在手术台上下不来了,麻烦你通知我妈一声。” 金灵有些无奈,“你不会有事的,这只是、只是个小手术。” 她知道打胎对女人来说是一件很大的事情,潜意识的不想把这件事说的太过于轻松,但她又不敢再说出什么重话。 况金枝笑了笑:“是我多虑了,那你先回去吧,你现在大着肚子,出来一趟薄景山应该很不放心吧。” 她脸上的笑容很苦涩,看的金灵有些难受,抬脚上了台阶:“我……我回去也没事做,那我陪你吧。” 况金枝的眼睛亮了一下,里面隐隐有着水光,郑重其事的说:“谢谢你。” 两个人并肩走进了妇产科,这里算是金灵常来的地方,平时她都是被薄景山陪着来做产检的,现在她却陪着况金枝来打胎。 金灵的手不由自主的按在自己的肚子上,即将为人母,她也有些心疼那个还没成型的孩子。 到了计生科,金灵把况金枝送进了手术室。 门外的长椅上坐着一些陪同来打胎的男人,每个人都好奇的看她一眼,这让她有些不自在,把围巾拉高了遮住半张脸。 金灵没想到的是,她刚坐下,一个男人急匆匆的从旁边过来了,朝着手术室直冲过去,把门拍的砰砰作响。 有护士闻声过来拦他。 他大吼着:“况金枝,你给我滚出来!” 金灵一愣,这不是牧泽吗? 手术室的人也听到了动静,医生出来开了门:“你谁啊?不知道在做手术吗?吵什么啊?” 况金枝也从手术台上坐了起来,朝门口看了一眼,苍白的脸色就更白了:“牧泽?” 牧泽撞开了医生,走进了手术室,把况金枝直接拽下了手术台,两个人到了走廊里,爆发了争吵。 医生看这架势是做不成手术了,也不恼,似乎是见多了这种情况,很淡定的让护士安排下一位做手术的病人。 牧泽的脸发青,“你怀孕为什么不告诉我?背着我来打胎,你可真行!” 况金枝被他这一通操作也气得不行,甩开他的手想骂人,扭头看到一旁还坐着的金灵,顿时打住了话头,说:“这里是医院,你不嫌丢人,我嫌!” 牧泽冷笑一声:“你都来打胎了,还有什么丢不丢人的?” 况金枝转向一边,“金灵,我们走吧。” 牧泽这才注意到椅子上坐了个金灵,他刚刚匆匆一眼扫过,根本没认出来,这个唇红齿白的小家伙就是从前在金家那个总是低着头的小姑娘。 金灵朝着况金枝走了过来,况金枝抓住她的胳膊就朝外走。 牧泽要上来拉,况金枝一把把金灵护在了身后,声音里压不住火气:“你别在这里拉拉扯扯的,有话我们出去再说!” 牧泽看了金灵一眼,闭上了嘴。 三个人走出了医院,金灵有些尴尬的站在一旁,小声对况金枝说道:“牧泽哥不知道这件事吗?既然他来阻止你了,你还是和他好好商量一下吧。” 她也是不希望况金枝打胎的,这毕竟非常伤身体,也有些不负责任。 况金枝缓和了脸色,低声说:“我知道我来打胎,在你看来是很不负责的行为,但是我和他已经分手了,这孩子生下来我养不起,而且还没有父亲,你觉得这对孩子来说公平吗?” 金灵知道不该管别人的家事,也闭上嘴没有说什么了。 况金枝走到街边帮她招车,“你先回去吧。” 金灵:“那你和他好好谈谈吧,别意气用事。” 况金枝点头:“恩。金灵,谢谢你。” 金灵刚要上车,牧泽突然冲过来把车门给一把关上了,还让司机走。 出租车一下没了影,况金枝也有些愣,第一反应是把金灵给挡在了身后,问道:“牧泽,你想干什么?这事儿跟金灵没关系,你让她走。” 牧泽表情淡淡的,已经冷静下来了,他说:“我没想对金灵怎么样,我就是想她在这里,做个见证,让你保证你不会再来打掉我的孩子。” 况金枝气笑了:“你有什么资格来说这些,我们已经分手了,你忘了吗?分手还是你对我提的。” 牧泽揉了揉眉心,他和从前也已经大不一样了。从前的他虽然每天西装革履,却总是神色倦怠,仿佛有千斤顶压在他的背上。如今的他,依旧是一身西装,却精神奕奕,就连眼睛,也变得狠厉果决。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到处求人的牧泽了。 “况金枝,我为什么跟你分手,你不明白吗?你妈那事儿,我真的帮不了你,你就随我又打又骂,跟我是你的仇人一样。” 两人分手,是因为吴雪被薄景山给送进了拘留所,况金枝去求牧泽,却被牧泽给拒绝了。况金枝气不过,就对牧泽大发脾气,牧泽那段时间正在筹备新公司,忙着和日盛集团打官司,根本顾不上她。 况金枝听他这么一说,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讽刺道:“所以呢?现在我妈没事了,你就心安理得来找我要孩子了?” 牧泽:“我是希望你能冷静一段时间,你当时很不理智。” 况金枝:“去你妈的理智,你有病吧?” 牧泽:“无论怎样,你怀了我的孩子,我都应该对你负责,你把孩子生下来,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况金枝的表情僵了一下,眼眶深红,似乎下一刻就会哭出来,但是她抿了抿嘴唇,说:“牧泽,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只要钱的拜金女对吧?我就没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生活,我就是那种你给我一百万我就能给你生个孩子,给你当牛做马的女人,是吗?” 牧泽一愣。 金灵也是一愣。她没想到两人的对话会发展到这一步,对于牧泽,她的印象还停留在以前对待况金枝好的那个时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牧泽变得只谈钱了? “牧泽,你不是有钱吗?留着你那些钱去街上买啊,大把的女人给你生孩子,你想要多少有多少!” 况金枝是真的生气了,先前她多多少少还是抱着一丝的期待,认为牧泽跑到医院里来找她,是真的在乎她的。 可是没想到,他要的只是这个孩子。 况金枝拉着金灵就拦下了一辆出租车,这次牧泽也没来拦,金灵上车前,听到牧泽在身后说:“金灵,你现在和薄景山在一起?” 金灵的动作顿了一下。 身后的人继续说:“薄景山不是什么好人,我劝你离他远点。” 这下生气的人不只是况金枝,金灵都生气了。 在她心里,无所不能的薄先生是全天下对她最好的人,可是这个牧泽求况金枝不成,又来诽谤薄先生,有病吧? 金灵回头想反驳,况金枝先骂上了:“你还有脸说别人?我看薄景山比你好一万倍!就冲你在背后嚼舌根这一项,薄景山就甩你十万八千里,他可没在背后说过你牧泽一句坏话。哦对了,他根本不认得你这号人物。” 况金枝的讽刺,让牧泽变了脸色。 他的拳头紧紧攥在一起,说:“金枝,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马上从车上下来,跟我回去。” 况金枝砰的一声甩上车门:“师傅,走!” 车子瞬间滑出去,金灵回头,从后车窗里看见牧泽还站在路边,整个人阴沉无比。 金灵有些担心:“你就这样走了,没事吗?” 况金枝刚刚骂的还有些热血沸腾,苍白的脸上都透出红晕:“有什么事?我的肚子我做主,我不信他次次都到医院里来堵我。” 说完话,车厢里安静了一会儿。 师傅回头问:“两位美女,前面马上拐弯了,走去哪儿你们倒是说一声啊。” 况金枝和金灵对视一眼,两人突然扑哧一笑。 况金枝笑完了,说:“金灵,先送你回去吧。你住哪儿?” 金灵盯着她的脸看了两秒钟,说:“你现在住在哪儿啊?” 况金枝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说:“我住的那个地方,你这辈子都不会去的。” 金灵说:“我怎么不去啊?我们现在就去。” 况金枝跟师傅报了个地址,车子到了地方,金灵拿出钱包付了车费。 两个人站在一个十分破旧的小区大门口,门口有许许多多的小摊贩,来来往往的人非常多。 这小区起码五六十年了,没有电梯,楼梯里的墙皮都脱落了,台阶上也是黑乎乎的一层,不知道是洒下的油渍还是踩出来的痕迹。 两人停在了五楼,况金枝拿出钥匙开了门,进门就是一个拥挤到转身都困难的客厅,有人坐在一个脏兮兮的沙发上吃泡面,看直播。抬头看了她们一眼。 况金枝领着金灵往里面走,里面是一个狭长的走道,两侧都是房门,到了第三间门口,况金枝开了门。 一股风吹出来,金灵皱了皱眉。 因为房间太小了,什么味儿都窜在了一起,十分难闻。房间里很阴暗,只在墙壁的上方开了一个四方形的小洞当窗户,里面就摆着一张床,床边就是紧挨着的一个破旧的衣柜,里面只有一把烂椅子,连桌子都没有。 况金枝进了门想让金灵坐,最后拍了拍床,说:“你坐这儿。” 金灵走到床边坐下,问:“吴阿姨呢?” 况金枝说:“她最近说要找工作,每天就出门去转悠,看看哪里招人,找了好几天了,好像还没找到。你喝水吗?” 金灵摇头。 况金枝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你现在怀着孩子,确实是不能在外面乱七八糟的吃喝。” 金灵赶紧说:“不是,我不渴。” 况金枝看她着急的模样,又笑出来:“你看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总是为别人着想,也不知道为自己想想。” 金灵见她笑了,才说:“我这样也挺好的啊。” 她的围巾很大,裹得看不见下巴,她坐在床上笑,笑的跟个小天使一样,善良又可爱。 况金枝笑着笑着眼眶就红了,她老是想起自己以前欺负金灵的时候,她现在突然想不清楚,自己到底为什么会认为金灵很讨厌。 明明是那么乖巧的一个小姑娘。 两个人面对面的坐下了,金灵问:“工作你再找找吧,你的工作能力不错的,长得漂亮又会说话,肯定会找到很好的工作。” 况金枝:“那当然啊,以前我上班的时候,好多人来挖我跳槽呢,我每个月都是销售冠军呢。” 金灵:“那你的肚子,怎么办啊?” 况金枝:“我不想做单亲妈妈,说起来你和我都是单亲家庭的孩子,你也知道再婚家庭对孩子的影响有多大,我不想我的孩子出生后也受这些罪。” 金灵想了想,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恩,你自己想好就行,有什么需要的跟我说,我能帮就尽量帮。” 况金枝:“你借给我钱,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了,这个钱,我会尽快还给你的。” 金灵摆摆手,“不着急,我现在也没什么需要用钱的地方。你和阿姨都不容易。” 况金枝迟疑了一会儿,说:“金灵,薄景山对你好吗?” 金灵想也不想的回答:“很好!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薄先生对我更好的人了。” 况金枝又问:“那你,会和他结婚吗?” 金灵愣住了。 自从上次薄景山跟她提过一次结婚的事情后,两人就再也没有说起过这件事了,她每天生活过得太好了,完全把这事儿给忘了。 “我……” 况金枝见她迟疑,心就揪起来:“薄景山不想和你结婚?” 金灵立刻摇头:“不是的,薄先生跟我提过结婚的事情……我当时太慌了,我觉得我还比较小,而且我大学还没读完,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 况金枝看着她迟疑的小表情,越看越觉得她可爱,“我听别人说,大学也可以结婚啊,而且还加学分呢。” 金灵点头:“我知道。” 况金枝:“我觉得,薄景山是个好男人,他对你也是真的好,我们家出了这么多事儿,他都给你解决了。你要是想和他在一起,就好好地把握,可千万别错过了他啊。” 金灵想起最近薄景山的繁忙,有些难受,“薄先生对我很好,但是我什么也帮不上他,还老是给她添麻烦……” 况金枝油然而生一股说教的欲望,她认真的盯着金灵的眼睛,说:“金灵,我是真羡慕你,你和我不一样,你单纯善良,你生来就是讨人喜欢的,你都用不上做什么,光是坐在那里笑一笑,就让人觉得心生欢喜,你不用觉得自己好像帮不上薄景山什么的,你能在他身边,就是对他最大的帮助了。” 小蛮蛮子 说: 想告诉大家的是,不是每个人都是非黑即白的,没有人是单纯的好人,也没有人是单纯的坏人,我们每个人都有复杂的多面。即使是从前很坏的况金枝,也有良心发现的这天,即使是从前很优秀的林语晗,也有一天可能搞点大事情。 今天更晚了,抱歉哈。 第六十三章 在外面有了狐狸精 金灵答应了薄景山要早点回家,也没有在况金枝那里呆的太久。 从小区里出来以后,金灵脑子里全是况金枝对她说的那些话,她有些怀疑那些话的真实性,因为她从不觉得自己是什么讨人喜欢的人。 金灵在街边给薄景山打了个电话:“哥哥,我现在打车回去了。” 薄景山:“恩,上车之前,把车牌号拍给我。” 金灵:“嗯,那你忙吧。” 她直接就挂了电话。 被挂断了电话的老男人,脸上划过一抹沧桑。现在小可爱已经独立到独自出门都不愿意和他多说两句了。 薄景山正在办公室里黯然神伤,秘书打内线说阮晨希来了。 阮晨希推门进来,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喜是忧,要笑不笑的,有些吓人。 薄景山问他:“什么事还需要你亲自来一趟?” 阮晨希二话不说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把信封里的照片哗啦啦的倒满了一整个茶几,照片都是偷拍的,上面是阮伶伶,和一个戴着氧气面罩的男孩,阮伶伶趴在病床边哭泣。 薄景山:“这个男孩是谁?” 阮晨希点燃了一根烟,说:“她弟弟。她真名叫唐可儿,出生在远洋县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里,她弟弟比她小9岁,两年前,她的父母在厂里上班的时候被意外烧死。她带着弟弟生活,结果弟弟又查出来肝病,要坐肝移植。她花光了父母的那点赔偿金给弟弟治病,本来都已经走投无路,却突然有了钱,还把弟弟放在医院里养着。” 薄景山说:“医院那边查了没有,是谁在照顾她弟弟,又是谁在给钱?” 阮晨希摇头:“查过了,对方做的滴水不漏。钱都是唐可儿亲自去交的,护工也是唐可儿亲自顾得,有人定期去看一眼唐鑫,但是医生护士也不认识对方,看见了也认不出来,这根本就毫无头绪。” 薄景山的两只手握在一起,食指敲了敲:“看来,是做了很多的准备。” 阮晨希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有些烦躁:“我他妈就想不通,是谁做了这么大一个局,还躲在后面不出现。” 薄景山说:“既然他设了局,那我们也设个局如何?” 阮晨希问:“什么局?” “既然对方不愿意出面,那什么情况下阮伶伶会求着对方出面,她和对方合作了那么久,肯定有办法可以找到人。” 阮晨希歪着脑袋想了想,说:“你是说——从她弟弟身上下手?” “恩。找人从医院带走她弟弟,无论成功与否,都能逼对方现身。” 薄景山刚说完,金灵的微信就发过来了,是出租车的车牌号,还有一个简短的语音。 “哥哥,我上车了。” 手机开的外放,阮晨希也听见了。 “你怎么让她一个人出门?” “她是个正常人,我能锁着她吗?”薄景山有些不悦,他倒是真想锁着她。 两人商量的事情,阮晨希很快就去做了,他找了几个人,冲进了唐鑫所在的那家医院里,把唐鑫转移到了一家私人医院。确实有人来拦,但是阮晨希派去的人是专业级的保镖,对方根本不是对手。 与此同时,阮晨希也搬回了阮家,方便更加近距离的监视阮伶伶。一连好几天,阮晨希都没有发现阮伶伶有什么动作,以为她还不知道自己的弟弟被人给抢走的事情,于是趁着中午吃饭的时间,故意在阮伶伶面前提起,最近听说医院专门让那些无法治愈的病人签下器官捐赠书,等他们一死,全身的每个器官都会被捐出去,阮伶伶在饭桌上差点失态。 当天下午,阮伶伶躲在卧室里打了个电话,然后出了门,阮晨希一直跟着她的车,到了一个十字路口,却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跟丢了。 与此同时,金灵也接到了一个电话,急匆匆的出门了。 这次,她没有事先通知薄景山。 金灵到了一家比较私密的茶会所,在约定好的包间里,见到了约她出来的人——阮伶伶。 金灵穿着一件黑色的外套,戴着保暖的帽子,两只手握在身前,有点小紧张。 她觉得,今天可能会是场恶战。 阮伶伶看见她,先是仔细的打量了她一番,然后邀请她坐下。 金灵没想到对方会是这么白白净净的模样,而且看年龄和自己差不多大,她身上没有那些千金小姐的娇气,反而有种唯唯诺诺的自卑感。 就好像从前的自己一样。 服务员给两人倒了热茶,桌上还有精美的糕点,金灵平日里最喜欢这些小零食,此刻却焦虑的看什么都没有食欲。 金灵想起来,自己是见过阮伶伶一次的。 那是她还没和薄景山正式在一起的时候,碰见她和薄景山一起吃饭,金灵那天还跑出去出了车祸,然后查出了怀孕的事情。 沉默了一会儿,阮伶伶率先开口:“金灵你好,我叫阮伶伶。” 金灵点头:“我知道你。” 阮伶伶的手指在茶杯上魔擦了一下,说:“今天冒昧的约你出来,很对不起,我是想和你说……说说景山哥哥的事情。” 金灵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她心里并没有把阮伶伶当做情敌,因为薄景山当着她的面不止一次说过,这个娃娃亲是被迫的,他也早就拒绝过。 “恩,没关系,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金灵阮伶伶打量她好几眼,眼中闪过一抹自卑,说:“我一直以为,景山哥哥拒绝我,是因为他不喜欢娃娃亲这种形式。我没想到,他和你……” 金灵原本有些紧张,听到这里却陡然生出了一种责任感,她从前跟在薄景山身边,一切都需要薄景山照顾,但是她最近发现,很多事情自己也是可以处理好的。与其让阮伶伶在薄景山身上吊死,倒不如自己来说清楚吧。 “我和哥——薄先生,已经在一起一段时间了,我们的感情很好。” 她的小手在桌下攥紧了。这些话说出来比想象的要困难。 阮伶伶闻言,苦笑了一下:“对不起,我知道我不该叫你出来,但是我真的……真的走投无路了。” 金灵诧异:“什么走投无路?” 阮伶伶偏过头,没有正面回答,反而红了眼眶,“我一直一直很喜欢景山哥哥,我必须和他结婚,无论他身边有没有别的女人,我都不在乎。如果他可以和我结婚,即使你们还在一起,我也是愿意的。” 金灵被她这话绕的有些懵,“对不起,我不懂你是什么意思。” 阮伶伶抬起头,一双泪眼看着她,“我是说,我只要和景山哥哥举行婚礼就够了,我不会破坏你们之间的关系,婚后你们一样可以在一起,我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 金灵总算是听明白她的话,却更希望自己不明白。这番话,有点冲击她的三观。 “阮小姐,我觉得你误会了,我和薄先生在一起,是光明正大的在一起的,我没有要插足任何人感情的意思,我也不想做任何人的第三者。” 阮伶伶见她如此坚决,眼中的泪水簌簌落下,伸出手来握住了她的手,哭求道,“金灵,我知道这样说你很不高兴,但是我真的必须和景山哥哥结婚,求你成全我吧,我一定不会影响你的,结婚之后我也会和他分开住……” 她的掌心有汗,金灵皱眉把手给抽出来,“阮小姐,我帮不了你。” 她起身要走,阮伶伶又站起来挡住她,“金灵,我求你了。” 金灵的眼角微红,她很认真的看着阮伶伶,仔细的分别她的泪水到底是真是假,她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说:“不可以。我不能接受薄先生和任何人结婚,因为、因为我真的很喜欢他,我不能和任何人分享他。” 金灵绕开了阮伶伶,走出了茶所的大门。 走到门外,阮伶伶竟然也追了出来,她已经擦掉了眼泪,神色冰冷,“你真的觉得,景山哥哥会永远和你在一起吗?” 金灵:“为什么不会呢?” 阮伶伶笑了,她笑起来很好看,明明是个乖巧的小姑娘,却硬装出一幅大人的模样。 “我调查过,你出身很普通,你恐怕不太知道,我们这样的家庭,根本由不得我们喜欢喝不喜欢。他出身高贵,前途无量,他身边有那么多的女人,漂亮的,有钱的,那些人都比我们要更加的适合他,你凭什么会觉得,景山哥哥会一直和你在一起呢?” 金灵想起平日里的种种,薄景山给她洗脸擦手,抱着她睡觉,怕她着凉,给她买小毛毯,那些爱意不是装出来的,也不会随随便便就被外在条件改变。 她很少抬起头这样自信的说话,但是此刻,她一字一句,回给了阮伶伶。 “因为我知道,喜欢一个人,不是看她的外在条件,而是因为喜欢,所以他的一切都可以接受。” 金灵拦下了一辆出租车,照旧拍下了一张车牌号的照片,当着阮伶伶的面发给了薄景山,然后发出一条语音,“哥哥,我上车了。” 她其实有点生气,因为阮伶伶一口一个她配不上薄景山。 直到上了车,金灵才反应过来,自己做错了一件事。 她出来的时候没有告诉薄景山,回去的时候却给他发了信息。 “完了……” 金灵抱住了自己的脑袋,一脸的挫败。 无形装逼,最为致命啊。 但是金灵的担忧没有成真,薄景山比较忙,忙的都没有时间看微信,只在晚上打了个电话给她:“灵灵,晚上我有个聚会,要晚一点回来。” 金灵不敢给他添麻烦,乖巧的答应了。 到了晚上十点,薄景山还没有回来,金灵忍不住打了个电话过去,但是这次,那头却是一个女声接了电话。 “你好?” 金灵愣住了,握着手机不知道该不该说话。 那头又问:“你是景山的朋友吗?他有点事,我待会让他给你打回来,好吗?” 金灵慌忙说:“不用不用。” 然后把电话给挂了。 金灵握着手机,脑海里不禁回想起了阮伶伶的那番话,顿时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阮伶伶的话真的应验了?薄先生有了别的女人? 金灵不敢自己胡思乱想,给好友范馨儿打电话:“馨儿。” 范馨儿最近因为社团的事情比较忙,也没怎么跟金灵联系过,接到金灵的电话还是很兴奋的,“灵灵,你最近还好吗?” 金灵说:“我挺好的。你呢?和丁学长还好吗?” 范馨儿回:“你别说他,一说他我就生气,最近他老是不回我信息,我去他们社团找他,才发现最近有个狐狸精一直粘着他,整天端茶倒水的,可殷勤了。他们晚上还一直在学校里讨论社团的事情,一讨论就是几个小时,我真担心哪天他就被这狐狸精给勾跑了。” 金灵愣了一会儿,“你不相信丁学长吗?” 范馨儿叹了一口气,“我当然相信他,但是同为女人,你还不知道吗?小心思多得很,这时间一长,潜移默化的,谁知道他会不会被带偏了啊?” 金灵惆怅了,她本想让范馨儿给她一记定心丸,却没想到对方让她的焦虑感更强了。 没过一会儿,薄景山的电话打回来了。 金灵问他:“你和谁在一起啊?” 薄景山说:“怎么了?我在参加聚会。” 金灵谨慎的问:“你身边有女人吗?” 薄景山一愣,突然很想笑,原来小可爱产生了危机意识吗?那很好,说明她开始在乎自己了。 “我身边,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堆吃的。” 他站在餐桌前,说的也是实话。 金灵的眉头就皱的更紧了,不声不响的把电话给挂了。 小家伙把脸皱成了一团,心想,薄先生对自己撒谎了,果然是在外面有了狐狸精。 而聚会这边的薄景山,正拿着手机一头雾水,他直觉今晚的金灵有点不太对劲,于是和聚会的组织人打了招呼要走。 身后,突然传来了吵闹的声音。 薄景山回头一看,竟然是林语晗,她对面还站着一个趾高气昂的女人,正在用语言挖苦她:“哟,这不是林大影后吗?整天靠着男人炒绯闻还不够,现在又来一招息影,段位真是高啊,热搜都给你承包了。” 林语晗沉着脸,手指握紧了酒杯。 对面这位是她在娱乐圈的死对头,刘诗雨。两人多年来一直是竞争关系,因为林语晗前几个月拿奖的那个电影,原本是找了刘诗雨去演的,但是导演见过了林语晗,觉得她更加适合这个角色,就让她演了。于是这个刘诗雨十分针对她,在各种各样的场合见到她,都要出言讽刺。 “刘小姐,有时间在这里说我,不如回去好好研究一下怎么提升演技,听说你最近的新电影上映了,十天票房三千万,还不足成本,让投资方损失惨重啊。” 刘诗雨被她说的脸色一僵,怒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林语晗话音未落,就被一杯红酒泼到了脸上,周围都是一些名流商贾,每个人都不上前来,大家都看好戏一样的看着这一幕。 刘诗雨还在出言嘲讽:“说啊你,你一张嘴叭叭的不是挺能说吗?再——” “闭嘴。” 薄景山不知何时来到了林语晗的身后,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到她的肩上,他一双眸子冷冷的,朝着刘诗雨看过去。 刘诗雨原本仗着自己和聚会的组织者有点私情,十分嚣张,被他这么一看,却有点心虚,“薄先生,你怎么还帮着她说话啊?” 薄景山不认识她,只知道她不是什么好货色,用眼神警告了她一下,扶着林语晗转身走了。 两人出了聚会的楼顶,进了电梯,薄景山按下了负一楼的按键。 林语晗苦笑一声,“让你见笑了。” 薄景山盯着电梯跳动的数字,头也不转的回了一句:“你不要放在心上,她针对你,是因为你很优秀。” 这是薄景山第一次当面夸她,她愣住了。 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烁。 电梯到了负一楼,薄景山说:“我送你回去吧。” 她的脸上和头上都是红酒,白色的裙子也被染红了,十分的狼狈。 林语晗没有拒绝,“景山,谢谢你。” 两人上了车,薄景山开了暖气,又给林语晗递了纸巾,让她擦拭。 林语晗把脸擦干净之后,笑着说:“你变了很多。” “恩?” “换做以前,你根本就不会管这些事情的,哪像现在,还给我递纸。” 林语晗看向薄景山的侧脸,夜晚的霓虹灯中,他的侧脸如刀削,精致而迷人,嘴角噙着一个浅浅的笑意,“人,总是会变得。” 林语晗呼吸一顿,竟是看的着了迷。 沉默了好一会儿。林语晗说道:“你今天怎么粗心大意的,把手机落在桌上了,还好我给你捡到了,不然被别有用心的人捡到,就出事了。” “谢谢你。” 薄景山很礼貌地道谢。 他满心牵挂着家里的人,把车开的飞快,林语晗原本想和他多说几句话,却没想到车子已经到了小区门口。 林语晗下了车,邀请他:“要不要上去坐坐,喝杯茶?” 薄景山摇头:“不了,已经晚了,你早点回去休息,不要想太多。” 林语晗捏了捏身上的男性外套,上面全是专属于薄景山的味道,她的脸颊有些烫,小声说:“那我进去了,你开车慢点。” 薄景山没有等她进门,已经发动了汽车。 林语晗站在原地,想起了晚上金灵打来的那通电话,她特意删去了通话记录,应该不会被薄景山发现吧。 薄景山把车开的飞快,很快就到了玫瑰公馆。 进门之后,家里静悄悄的,卧室也是黑的,小家伙似乎已经睡了。 他松了一口气,去洗漱之后才上了床。 可是伸手去抱小家伙的时候,却遭到了对方的反抗。 恩? 老男人的心一抽。 伸手又抱,又被推开了。 “怎么了?” 薄景山起身开了台灯,才发现金灵背对着他,气鼓鼓的小背影,很明显是生气了。 薄景山弯腰哄她:“是不是因为我回来晚了?聚会人比较多,聊的久了一点。” “哼。” 小可爱发出一声鼻音,还特意往前拱了拱,离薄景山就更远了。 老男人沉默了。 之前是搞独立,现在抱都不让抱了,再这么下去还得了?! 他伸手就把人给搂过来,刚按进怀里,小家伙就撑着他的胸口,一张脸气鼓鼓的,“你别抱我。” 薄景山沉了脸,“怎么了?” 金灵双手抵触的很,“没怎么,我不想你抱我。” 薄景山一松手,她就很自动的滚到了旁边去,还一脸警惕的盯着他。 薄景山:“……” 完全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惹得她不高兴。 老父亲真的很心累。 眼看着她都要掉下床了,“如果你真的不想我抱,我可以不抱你。”薄景山举起双手投降。 金灵才往床中间挪了一点。 薄景山抬手关了灯,躺下来,身旁就躺着自己的心肝肉,自己却连碰都不能碰。 这个日子简直没法儿过了。 金灵在黑暗里瞪着两只眼睛,原本还在计划着要怎么拒绝薄景山再次抱过来,等了很久却发现,辣个老男人真的不再伸手了! 看吧!果然是在外面有狐狸精了! 金灵一颗心跌到了谷底,委屈巴巴,把脸埋在枕头下面,不知不觉的就掉下了眼泪,她很想控制住自己,但是眼泪就是止不住的往下掉。 肩膀上突然摸过来一只手,紧接着是老男人紧张的声音,“怎么哭了?是不是哪里疼?我看看。” 金灵抗拒着,薄景山伸手开了灯,把趴在枕头上的小家伙给强行抱了起来。 当看到满脸泪水的小家伙时,老男人一颗心都被撕碎了。 金灵摇头:“你别抱我。” 薄景山忍了一晚上,终于有些忍不住了,低声吼道:“到底怎么了?说!” 金灵被他突然发脾气吓了一跳,更加的委屈了,两只小脚往他身上踢,“就不让你抱,就不让你抱。” 老男人疯了——搂着自己的心头肉,自己都快急哭了。 小蛮蛮子 说: 辣个老男人一夜之间老了十岁,能拿这心肝肉怎么办呢?还不是只有跪下来哄。 第六十四章 哥哥你真好看 夜里温度低,被子早就被踢开老远,金灵全身都在外面露着,薄景山抓住她的手腕,掌心里一片冰凉。 他眉心一皱,抓着金灵的手往前一拉。 金灵全身软趴趴的跌进他怀里,手掌心撑在他赤裸的胸口,被灼热的温度给烫了一下。 她的手跟冰块似得,薄景山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热度源源不断的温暖着金灵的双手,金灵渐渐地止住了泪水,抬起朦胧的泪眼看他,睫毛都被打湿了,一簇一簇的,看着尤为可怜。 “不闹了?” 金灵把自己的手往外抽,又被他更用力的按住。 她有些急,“我的手很冰,你……你会生病的。”她也在心疼薄景山,光着大半个身体暴露在寒冷的空气里。 薄景山见她对自己还有关怀,心里一颗大石头落了地,微微叹了一口气,“既然怕我冷,还这么折磨我?” 他的嗓子有点哑,像混响的低音炮,震得金灵头皮发麻。 金灵瘪瘪嘴,“我没有折磨你,你先把衣服穿上再说话。” 他就是不动,料定了金灵也要心疼他。 金灵见他铁了心要折磨自己,这才软了心肠,低声说:“我不闹了,你松开我好吗?” 薄景山一撒手,她就拉过一旁的被子,严严实实的盖在薄景山的背上。 薄景山披着被子的模样有些滑稽,但是金灵还来不及欣赏,就被他一把拉进了怀里,两个人都跌进了被子里。 金灵胖了不少,这一下把薄景山顺势给扑倒了。 她趴在薄景山的胸口,感受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悄悄的红了耳根。 薄景山望着她,眼中有些笑意,用鼻腔“恩”了一声。 金灵的心砰砰砰的跳起来,想起身离开,薄景山却牢牢的箍住了她的腰肢。 他贴在金灵的耳边,温热的呼吸都撩在她粉嫩的耳垂上,哑着嗓子说:“别再这么折磨我了,我真的要疯了。” 金灵的心跳如雷,奶声奶气的反驳:“我没有……” 他抱了她一会儿,坐起来把她裹进被子里,才问:“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金灵不敢把自己悄悄去见阮伶伶的事情说出来,于是抿着唇,答非所问的说:“对不起,是我不好。” 薄景山也没多想,以为她只是孕期情绪波动的问题,“没事就好。” 他去了卫浴间,用热水打湿了毛巾过来给她擦脸擦手,看着她红肿的眼睛,无奈道:“我能拿你怎么办。” 金灵两只小手都被他握在手心里,乖乖巧巧的。 金灵还以为这事儿就这么瞒过去了,可是隔天早上刚起床,薄景山就把她堵在了餐桌前,“你昨天出去了?” 金灵嘴里还叼着肉包子,没反应过来,“啊?” 薄景山说:“我看到你给我发的微信了,你昨天什么时候出去的,怎么没告诉我?” 金灵以为自己瞒天过海,没想到现在却东窗事发了。 她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被薄景山严厉的眼神一瞪,只好全部招了:“我昨天去见了阮小姐。” “什么阮小姐?” “就是和你定娃娃亲的那个阮小姐。” 薄景山的眸色锐利起来,“她约你见面了,和你说了什么,所以你昨晚上才哭,对不对?” 他猜得全对。 金灵点头,“恩,她说——想和你结婚。” 薄景山压着怒火,什么也没说,看着金灵吃了早饭,又陪着她听了一会儿胎教音乐就出门了。 薄景山上了车,拨了阮晨希的电话。 “你不是整天跟着阮伶伶吗?昨天怎么回事?” 阮晨希有些纳闷,自己跟丢阮伶伶的事情也没告诉他啊,难不成是阮伶伶去找他了? “你一大早吃枪药啦,不就是跟她跟丢了嘛,又没……” “她昨天把金灵叫出去了,还跟她说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话,金灵昨晚——”他的话音戛然而止,不太想把金灵的状况往外说。 阮晨希也皱起了眉头,“她去找金灵做什么?” 薄景山在红绿灯前面停了车,眉心紧蹙:“我估计是背后的人催她做点什么,她慌不择路跑去跟金灵说必须和我结婚。” 阮晨希说:“真是个疯子,金灵没什么吧?” 薄景山淡淡的恩了一声,没有深聊。 薄景山刚到公司,于秋就匆匆忙忙的走进来,对他说:“薄总,出事了。” 薄景山抬头看向他,古井无波的眼神没有丝毫的慌乱,修长的手指抓着一只钢笔,问:“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于秋拿着一个iPad递给他,上面全是今早爆出来的新闻,有的甚至上了热搜,标题个个都危言耸听的吓人。 “据知情人士爆料,日盛旗下的工程监理公司出现重大贪污受贿行为。”“日盛集团工程监理公司负责人已被暗中逮捕,贪污受贿五个亿。”“日盛内部贪污腐败成风,高层管理人员素质堪忧。” “荒唐!” 薄景山大怒,手中的iPad往桌上狠狠摔下去,被于秋稳稳的接住了。 薄景山气急不已,厉声道:“这些新闻是谁爆出来的?查过没有?” 于秋面露难色:“已经派人去查了,相关热搜也在往下撤了,明显是有人故意做的,为的是阻挠我们参加南城区A地的土地竞标。” 薄景山瞬间也明白了其中的因果关系。 这些新闻不过是胡编乱造,就算他把新闻给压下去了,对日盛集团的声誉也造成了损失,而对于土地竞标来说,一个竞拍者的工程监理公司非常重要,这直接影响到了土地后续能否按照投标书一样完整的开发出来。 只要市政府注意到新闻带来的影响,不论真假,都会避开风险,日盛集团的投标书做的再完美,也会被筛掉。 薄景山和于秋同时想到,如果日盛集团无法参与到A地块的竞标,最有力的就是这次的竞标对手。 南城区A地块使用面积很大,薄景山与公司高层商议过许久,一定要竞标得到这块土地,修建高级住宅,打造南城区绿色生态化小区,后续的开发计划已经全部出台。因为薄景山对这次竞标志在必得。 没想到,有人却使了这样的手段,来阻止日盛集团。 薄景山问:“投标保证金交过去没有?” 于秋点头:“交了,五千万。” 日盛集团一直以房地产项目领先于同行,如果竞标失败,这对公司未来五年内的商业走向会产生重大的影响。 薄景山揉了揉眉心,眼中折射出钢笔的寒光,立刻下令:“去查一查,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危机公关也立刻行动,把这些新闻全部撤下来,对了,帮我约一下市长,我晚上和他一起吃个饭。” 于秋很快就下去处理了。 薄景山坐在椅子上,目光狠厉。他把日盛集团做到今天的规模,可不是这么下三滥的手段就能轻易地击垮他。 隔了几天,市新闻台就播报了这样一条新闻。 “针对近期,南城区土地竞标事件,某些自媒体的片面报道,不乏恶意敲诈行为,引起竞标人的恐慌。为维护金融消费者合法权益、促进行业健康发展、避免行业受到不法行为的冲击……” A城商报也点名批评了部分自媒体,不经核实,发布虚假片面报道,导致A市发展中企业受损。 一夜之间,日盛集团从风口浪尖的贪污受贿企业,变成了不良媒体的受害者。 薄景山也与工程监理公司总经理一起出席了聚会,破解了总经理贪污受贿被抓捕的不实谣言。 金灵看不懂这些新闻,但是她听于秋说薄景山要上早间新闻,于是特意起了个大早守在了电视前面。 薄景山下楼时,就看到她正聚精会神的看着金融新闻,小嘴微微的张开,满脸都写着茫然。 “看这些干什么?” 薄景山对于自己出现在屏幕上,觉得有些别扭,要不是这件事太过恶劣,他也不会亲自出马解决。 金灵松开了抱枕,一脸崇拜的看着他:“哥哥,你在电视上真好看,比那些明星都好看。” 她说的是实话,薄景山站在一群商界名流和领导中间,周围全是四五十岁油腻的老头子,只有他身形挺拔,眉目飞扬,完全是鹤立鸡群。 “呃……” 薄景山没想到她的重点在于这上面,被她这么一夸,心里还有点小膨胀,冷着脸在金灵身旁坐下,“比哪个明星好看?” 金灵的性子比较淡,她也不像别的小女生整天追歌星追影星的,最多无聊时看个电影,因此对于男明星也不是很叫得出来名字,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反正,你就是最好看的。” 老男人被夸的心花怒放,还要故作矜持。 伸手把她捞过来,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给她喂桌上的饼干,“最近我上班比较忙,你在家里会不会无聊?” 金灵两只脚蜷在沙发上,靠在他手臂上毫不顾忌的张嘴去咬他手里的饼干,说:“不无聊,周姐每天都会找我聊天,对了,她还约我明天去参加宝妈聚会。” 薄景山低头亲一口怀里的心肝肉,擦掉她嘴边的饼干屑,问:“去哪儿聚会?” 金灵说:“小区里不是有会所吗?就在那里,大家一起喝喝茶聊聊天,挺好的。” 薄景山不放心她一个人去,“要不要我陪你?” 小家伙立刻摇头:“不用了,去的都是小区里的宝妈们,你去不合适。” 薄景山皱眉,只要能护她周全,他才不管什么合适不合适的。但是转念一想,他确实是没什么时间。 南城区A地块的土地竞标还在筹备阶段,整天忙得没什么空,他实在是走不开。 “好,那你去吧,要注意安全,早点回家。” 金灵觉得他很大惊小怪,“就在小区里,没什么不安全的。” 把薄景山送去上班之后,金灵给他发微信,“哥哥,路上小心。” 薄景山看了一眼,嘴角微微上扬,被小家伙关心的感觉真好。 薄景山一走,金灵又开始鼓捣她那点烹饪,吴姐已经习惯了她偷偷摸摸的去学,索性就在一旁看着她,不让她弄伤自己。 金灵今天又做了几个小饼干,样式是越来越好看了,味道尝起来也很不错,她拍了一张照片发给薄景山。 “等你回来吃啊。” 薄景山也传过来一张照片,是桌面上堆积如山的文件,“好。” 金灵点开照片看了一眼,有点心疼,虽然薄先生只是负责签签字,但是签这么多也会手疼吧。她决心不再骚扰他了,于是就没再回微信了。 下午,况金枝给金灵打了个电话,问她有没有空,金灵惦记着她的身体,于是答应有空,但是她不敢走的太远,就把况金枝约到小区门口的咖啡店里见面。 况金枝比上次看起来气色好了很多,她点了两杯热牛奶,对金灵说:“我想跟你说件事。” 金灵被她这认真弄得有点紧张:“你说吧。” 况金枝噗嗤一声笑了,被她紧张的模样给逗笑的,“你别怕,不是什么坏事,我就是想跟你说,我找到工作了,在一家销售公司当总监。” 金灵怔忪一瞬,然后立刻喜笑颜开,“是吗?那真是太好了!你挣到了钱,就可以和吴阿姨搬出那个地方了。” 况金枝低头笑笑,“还有件事。” 金灵沉浸喜悦里,立刻回答:“还有什么好消息吗?” 况金枝说:“这个孩子,我不想打了。” 金灵瞪大了眼睛:“你、你不是说不想做单亲妈妈吗?” 况金枝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说:“我不想骗你,因为你在最困难的时候帮了我,我……我和牧泽哥和好了,他后来找过我很多次,我原谅了他,虽然他有时候是混蛋了点,但是他是真心想要这个孩子。” 金灵想起上次牧泽凶悍的模样,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是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她看见况金枝做出了选择,当然是支持她。 “既然这样,那你就好好养身体,把孩子生下来吧。” 况金枝的眼神闪躲了一下,说:“金灵,你会不会不高兴啊?” 金灵诧异的问:“我为什么会不高兴呢?” 况金枝说:“你会不会觉得我没骨气,认为我就是看中了牧泽的钱,即使他曾经那样对我,我……哎,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金灵见她这样为难,顿时心里一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从来没想过,我们会有这样坐在一起面对面聊天的时候。” 况金枝笑了。 “我也没想过。但是,人就是这样,经历了一些事情才会长大,以前是我太不懂事了,你明明比我小,但是你比我看的透彻。” 金灵捂着嘴巴笑,“你现在倒真挺像一个姐姐,说话这么老气横秋。” 况金枝佯装生气,“什么老气横秋,姐姐永远十八好吗?” 金灵被她逗得不行,笑着说:“你和谁在一起,都是你自己的选择啊,当初我和薄先生在一起,也没有人认同我们啊,好像每个人都觉得我和薄先生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们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但是我要告诉你,我现在过得很幸福。真的。” 她的眼睛在阳光下焕发着光芒。 况金枝由衷的说道:“金灵,我现在真替你开心,以前你没过过几天好日子,现在薄景山把一切好日子都还给了你,这就是人们说的,好人好报吧。” 她说话一本正经的,又把金灵给逗笑了。 两个人坐在阳光里,互相看着对方,说着最近遇到的奇葩人和事,一点一点对彼此敞开了心扉。 金灵想起阮伶伶来找她的事情,忍不住把这事儿跟况金枝讲了,“你说,她是什么意思啊?” 况金枝思索了一番,倒是很能理解,“她出身名门望族,又和薄景山是门当户对,家里人肯定逼着她和薄景山在一起,这个由不得她自己做主。” 金灵还是不理解,“可是她说,她要走投无路了……” 况金枝迟疑道:“可能家里人逼得紧吧……” 金灵回想了一下阮晨希和自己在一起的状态,心下更是诧异,阮晨希知道自己和薄景山的关系,却从来都没有告诉阮伶伶,而且他每次看见自己,都特别的友好。 金灵又跟况金枝说了阮晨希这个人,况金枝也搞不清楚了,“这些有钱人家里的关系好复杂,弄得我稀里糊涂的。” 金灵看她也没什么头绪,就不再问了。 两个聊了点别的,况金枝接到了牧泽的电话,她说自己和金灵在一起,那边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让况金枝的脸色有点难看,但是况金枝当着金灵没说什么,只是挂了电话之后就起身和她告别。 “时间也不早了,你回去吧。” 金灵看了看时间,现在是下午五点多,“要不要一起吃晚饭啊?我们在这附近找家餐厅吧?” 况金枝本来有些犹豫,但是看着金灵希冀的眼神,就改变了主意,把手机往包里一揣,说:“走吧,吃饭去,我也饿了。” 两个人并肩走出咖啡厅。 过了环城河就是商业区,四周非常的繁华,现在是饭店,餐厅里的人都挺多的,况金枝现在怀了孕,吃东西也和金灵一样要忌口,两个人选了一家人比较少的西餐厅,点了点清淡的菜。 金灵给吴姐打了个电话,说自己不回家吃饭了,吴姐嘱咐她在外面不要乱吃东西,要注意安全。 况金枝看着她嗯嗯的点头,忍不住说道:“是你家做饭的阿姨吗?” 金灵点头:“恩恩,吴姐人很好,做的饭也很好吃,下次邀请你去家里做客。” 她还没把况金枝的事情跟薄景山讲过,潜意识是希望找个时间跟薄景山说说,让他放下对况金枝的偏见。 吃饭的时候,况金枝的手机震动个不停,但是她一直都没接,最后索性关了机。 吃完了饭,况金枝把金灵送到小区门口,金灵也目送她上了出租车,这才往小区里走去。 此时已经是华灯初上,街边都亮起了霓虹灯,况金枝打开了手机,几条短信蹦出来。 “况金枝,你敢关机,你好样的!” 况金枝觉得牧泽变得有点神经质,于是给他打了过去,那边响了好久都没接,一接起来就是阴沉沉的一句:“你还知道找我?” 况金枝忍着气,说:“我只是和金灵见个面,吃个饭,怎么惹到你了?” 牧泽阴阳怪气的说:“我不是跟你说过,少跟她来往吗?你要是想攀她背后的薄景山,那你可就打错了主意,他看不上你这样的。” 况金枝被气个半死,吼了一句:“牧泽,你有病吧!” 牧泽说:“随便你回不回来,就这样。” 说完他就切断了电话,况金枝拿着手机听着忙音,头皮一炸一炸的疼。前几天牧泽还好好地,怎么自己今天和他说来见金灵,他的态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呢? 况金枝到了牧泽的家后,发现牧泽家里堆满了行李,卧室里有人走出来,一抬头和她对上视线,她一愣。 竟然是牧泽那个赌鬼父亲,牧江。 而牧泽的母亲杜梅也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况金枝站在门口,一时间连招呼都忘了打,她对这一对父母印象非常不好,因为以前牧泽开个小公司的时候,牧江赌博输了钱,老是让牧泽借,把牧泽几乎给掏空了。 这时候,牧泽出现在了况金枝的身后。 “舍得回来了?” 况金枝让开一步,他进门换了鞋,泰然自若的把一瓶酱油递给杜梅,回头说:“愣着当门神?” 况金枝把牧泽悄悄拉到一旁,“这些行李是什么意思?” 牧泽面无表情的看她一眼,“以后我爸妈搬过来一起住,他们住的那个房子太老了,已经卖掉了。正好你怀孕了,我妈也能照顾你。” 况金枝大惊失色。 她前几天答应搬到牧泽的家里,就是因为觉得两个人住在一起好培养感情,现在突然冒出来一对不讨喜的父母,她的脸色相当难看。 牧泽似乎看出她的心理,冷笑了一声:“这是我的房子,我想让谁住让谁住,那是我爸妈,收起你那些不开心。” 况金枝支吾一句:“我没有……” 牧泽说:“你有没有我不知道,但是从今往后,你给我老实一点,把孩子平安生下来,皆大欢喜,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吃不了兜着走。” 小蛮蛮子 说: 咦,不知道说什么,提前祝大家元旦节快乐吧。 第六十五章 让她流产 网上关于林语晗息影的热搜终于下去了,林语晗也选择了和经纪公司解约,正式开始自己作为独立艺人的生涯。 元旦前一天,林语晗举办了一场答谢晚会,邀请了许许多多的人。 薄景山也在其列。 金灵在家里等薄景山下班回家,薄景山却打电话让金灵出门,说自己小区的车库里等她。 金灵到了车库,问:“哥哥,你叫我下来干什么?” 薄景山发动了汽车,“带你去吃饭,顺便去买点东西。” 金灵不知道的是,买的东西会是晚礼服。 她晚饭被薄景山喂了很多的东西,原本有些显怀的肚子更是明显,她被拉到一间高档的裙装店,几个店员殷勤的给她拿衣服,在她身上比划。 金灵有些苦恼,“哥哥,我现在不太适合穿裙子了。” 薄景山看她皱眉的小表情,心都被萌化了,“可是,今天要带你去的地方比较正式,还是穿裙子比较好。” 金灵抬起头,诧异的问,“去哪儿?” 薄景山说:“林小姐的答谢晚宴,她邀请了很多大明星,你不想去看看吗?” 一连串的电影明星在金灵的脑海里闪过,她郑重其事的对店员说:“请帮我调一件显瘦一点的裙子,谢谢你们。” 几个店员立刻给她找来了十几条裙子,让她去试。 薄景山只看了一眼,就挑出了一条烟粉色的小洋裙,说:“灵灵,这件喜不喜欢?” 金灵觉得,薄先生的眼光自然是最好的,他平时穿衣服都比旁人要好看的多。 “嗯,喜欢!” 金灵拿着裙子进了试衣间,薄景山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翻一本杂志。 隔了一会儿,金灵推开门走了出来,“好了……” 最近总是穿的很多,突然这样露出胳膊和大腿,她十分的不习惯。 薄景山抬起头的一刹那,愣住了。 这是什么小仙女?自己的灵灵有这么可爱吗? 烟粉色的蓬蓬裙小洋装,高腰线的设计刚好让肚皮被挡住,她怀孕只胖了肚子和屁股,胳膊还是很纤细,一双腿也是又细又直。 看起来就像哪个豪门里养大的小公主。 薄景山笑了,有些得意。 嘿,这是我养出来的。 “过来,我看看。” 薄景山朝她走近,看着她有些不自在的神色,夸道:“很好看。” 金灵被他按住肩膀,看向了身后的镜子,一时间也被镜子里的人给惊艳到了,她不自觉的笑了出来,毫不掩饰自己的高兴,“哥哥,这样看不出来我的肚子,你的眼光真好!” 老男人的内心可骄傲了,还不是因为的小宝贝本来就这么可爱? “那就这件了。” 薄景山买下了裙子,又带金灵去做了个妆发,虽然不施粉黛已经十分可爱,划了淡妆夹了卷发之后,就更可爱了。 卷翘的小卷发配着粉嫩的腮红,扇子似得长睫毛一眨,就跟个洋娃娃似得。 金灵自己看着都有些认不出自己了,她还从没有这么盛装打扮过,和以前一对比,发现自己的脸上肉多了不少。 薄景山带她到了宴会会场,递出了邀请函,门卫才让他们进门。 金灵环顾四周,发现门口停着许多豪车,不少从车上下来的人,各个都是着装隆重。 而她挽着薄景山的手一入场,就受到了许多人的关注。 在场不认识薄景山的,只觉得这对俊男美女十分惹眼,十分让人羡慕,特别是看见薄景山对金灵呵护备至,时不时的低头看她。 有认识薄景山的,早就议论成一团。 “薄景山身边那是谁?看着像阮家的小女儿,阮伶伶啊。” “你眼瞎啊,我看这姑娘比阮伶伶好看。” “阮伶伶不是刚刚才和阮晨希一起入场吗?这个,该不会是薄景山的妹妹吧?” “什么?薄景山不是和阮伶伶在一起吗?” 金灵只觉得无数道眼光汇聚到她的身上,她很少被人这样注视,有些慌张,不由自主的往薄景山身旁靠了靠。 薄景山察觉到她的靠近,立刻低头看她,“别怕,是因为你好看,他们才看你的。” 金灵有些害羞,“我一般般吧。” 薄景山盯着她红扑扑的小脸蛋,很想亲她一下,但是怕引起围观,只是抬手用两个手指在她脸上捏了一下,没想到她脸嫩,一捏就是一个小红印。 金灵被他领到了露天阳台上的一张圆桌坐下。 薄景山说:“饿不饿?要不要我拿点蛋糕过来?” 宴会还没正式开始,现在长桌上有一些自助的食物和饮料。 这里离餐桌不远,薄景山也放心她一个人坐在这里,因为他到了长桌那边,一回头就能看见殷切看着他的金灵。 金灵正盯着薄景山看,人群里的薄景山,身形挺拔,肩宽腿长,往那儿一站,跟男模似得。 她看着看着,就笑了起来。 耳旁传来了一个惊喜的声音。 “灵灵,你也在啊!” 金灵一抬头,况金枝已经拉开椅子坐在了她的身旁,她穿着一条白色的晚礼服,十分的漂亮。 从前金灵就觉得她长得十分美艳,这样一看,果然如此。 金灵也有些激动,“姐姐,你和谁一起来的啊?” 况金枝往人群里望了一眼,眼眸中闪过一抹暗淡,但很快消散,“我和牧泽哥一起来的,他和人应酬去了。你呢?” “我和薄先生一起来的,他……”金灵抬起头看向薄景山的方向,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她看见,薄景山身旁站着一个穿着红色晚礼服的女人——阮伶伶,她和薄景山说话,那身体就往薄景山身上粘,胸都快戳到他的手臂上了。 不只是金灵看见了,况金枝也同样看见了。 她的脸上闪过一抹厉色,不满道:“那个女人怎么回事,不会好好说话吗?都快帖到人家身上了!” 金灵收回视线,脸上的笑容也没了踪影,“那个女生,就是我给你说过的阮伶伶。” 况金枝原先只是有些不满,现在却对金灵充满了同情,她知道金灵是个不爱惹事的性格,于是说道:“你等姐姐去教训那个女的,薄先生都已经拒绝她了,她还这样阴魂不散,真是个狐狸精!” 不等金灵开口,她已经站起身朝着阮伶伶大步走去。 阮伶伶刚刚被薄景山拒绝吃饭的邀请,正有些着急,眼角余光里瞥见一抹白色的身影迅速的靠近,她一回头,和况金枝正面撞上。 况金枝满腔的正义感在看清她模样的那一刻,突然变成了惊愕和愤怒。她牢牢的盯着阮伶伶,不错过她任何的表情,看着对方迅速苍白的脸色,也在心里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况金枝指着阮伶伶说,“你、你是前锋镇的唐可儿吧?” 阮伶伶呆滞了片刻,听闻她的话脸上血色褪尽,惊得往后退了小半步,着急说:“不,我不是,你认错人了。” 往日的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出来,况金枝的脸上出现了愤怒和鄙夷的神色,提高了音量道:“怎么不是?你化成灰我都认得你!唐!可!儿!” 她的声音引来了许多围观的视线。 阮伶伶把手挡在鼻子上,转身就走,“景山哥哥,对不起我有点事先走了。” 人走后,薄景山才收回探究的视线,诧异的看着况金枝,“你——” 金灵走了过来,抓住了他的手臂,好像怕他动手似得,“哥哥,你、你听我说。” 薄景山低头,看向她抱紧自己的小手,又看了看况金枝的目光,心里顿时有些明白了,还没开口,金灵先说,“我和姐姐已经不吵架了,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 况金枝自知薄景山对自己的印象很差,也不多说,只是对金灵说:“灵灵,我走了。” 她一转身,金灵有些难受。 薄景山开口,“站住。” 况金枝心里一紧,回头有些慌乱,“薄先生……还有事吗?” 薄景山有些无奈,怎么自己在这两人的心里好像就是个不明事理的大混蛋一样,虽然他确实很生气以前金家人对金灵不好,但是现在的金灵,十分需要亲人的存在。 薄景山说:“以前的事情,过去了就算了。” 况金枝面色一喜,有些不敢相信的看了薄景山一眼,又看了金灵一眼,眼眶有些发红,“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金灵见薄景山也接纳了况金枝,心里美滋滋的,“什么也不要说啦,刚刚谢谢你替我出头。” 一说到刚刚,况金枝的神色就复杂起来。 她犹豫的看着薄景山,“薄先生,我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说。” 薄景山也看出来了,况金枝好像知道阮伶伶的真实来历。 “刚刚那位阮……” “金枝,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 况金枝话没说完,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清冷的男声,打断了她的话。 况金枝回头,看见西装革履的牧泽朝着她走了过来,他的眉间带笑,和平日里阴郁的模样有些不同。 “牧泽哥。”况金枝叫了他一声。 牧泽到了她身旁,很自然的伸手搂住了她的腰,这才抬头看向了她前面的人,仿佛才注意到薄景山和金灵一样。 “这不是日盛集团的薄先生吗?久仰大名。” 薄景山古井无波的眼神盯着他,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最近牧泽在生意上各种针对他,他不是那种揣着明白也要装糊涂的好人。 “走吧。” 薄景山收回视线,仿佛没听到他的话一样,揽住了金灵的肩膀。 就在他侧过身时,牧泽又开口了,这次他的声音有些急切,“景山学长,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他说完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难堪的笑了笑。 金灵悄悄拉薄景山的衣服,“哥哥,他为什么叫你学长?” 薄景山挑了一下眉毛,不为所动,搂着金灵走出老远,才说:“我也不知道。” 他说这话的神态有些茫然,也有些孩子气,金灵抬起头看他,忍不住发笑。 而被他抛在原地的牧泽,已经松开了况金枝,攥紧了自己的拳头,那眼神里充满了愤怒。薄景山总是能轻而易举的击溃他的自尊。 况金枝问:“牧泽哥,你和他认识?” 牧泽阴沉沉的说:“我们大学是校友,但是我认得他,他可不认得我。” 况金枝看出他情绪不太对,又联想到他最近总是会莫名其妙发火,就不再追问了,甚至悄悄往旁边挪了一小步。 薄景山带着金灵来到了一处角落坐下,此刻晚会上的人越来越多,有娱乐圈的人也有商界的人。 当现场的灯光突然暗下来时,金灵忍不住小声惊呼一声。 身旁的人立刻抓住了她的手,把她拉进了怀里,“别怕,只是语晗上台讲话而已。”他的声音里有隐藏的笑意。 金灵觉得有些丢脸,索性把脸埋进他的胸口,整个人都贴进了他怀里。 老男人觉得自己抱了一团棉花糖,软乎乎的,很想用力,又不敢太用力。心里美滋滋的,自己被小可爱投怀送抱了。 当林语晗出现在舞台上时,惊起了一阵欢呼声,她穿着深V长裙,因为身形瘦削,所以性感而不色情,她举止优雅,走路时的姿态都风情万种,让人不得不感慨,不愧是被评为年度性感女神的影后。 可惜的是,她如此精心装扮,只为了一人,而那人却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来关注她。 薄景山搂着怀里的小家伙,昏暗的灯光下,五感都变得敏锐起来,金灵注视着台上的林语晗,一惊一乍的,还跟着人群啪啪啪的鼓掌,两只小手拍的飞快。 薄景山拉住她的手,“这么用力做什么,手不疼?” 金灵双眼艳羡的看着台上的林语晗,小声道:“林小姐好美啊。” 薄景山笑笑不说话。 谁都比不上他的绝世小可爱。 “大家好,我是语晗,很感谢大家出席这场聚会……”林语晗说着话,目光在台下的人群中搜寻着,最终在一角看见了薄景山高大的身影。 灯光晦暗,她还是一眼认出那是薄景山,嘴角不自觉的往上扬。 她说了几句感谢的话,敬了大家一杯酒,就下台朝着薄景山走去,此刻灯光已经重新亮了起来,她绕过人群,才发现薄景山怀里搂着的小家伙。 她的笑容僵在嘴角。 金灵比薄景山要先看到她,忍不住对她挥手:“林小姐!” 林语晗的面部表情即刻收敛,朝着他们走去,笑道:“灵灵,景山,人太多,我招待不周,多担待。” 薄景山说:“客气什么。” 金灵也说:“林小姐,你认识好多名人啊,我刚刚看到……”她兴奋的说着一些薄景山没听过的名字。 薄景山只是看着她的笑脸,心里觉得,这次来的值了。 林语晗听了金灵的话,客套了几句就要走,走之前,她突然想起来什么似得,对薄景山说道:“对了,景山,上次你那件外套,我已经给你洗好了,忘了给你带过来了,瞧我这这记性。” 金灵:“?”什么外套,薄先生的外套怎么会在林小姐那里呢? 薄景山说:“丢了吧,一件衣服不值得跑来跑去的。” 林语晗认真的说:“那可不行,你的东西我怎么能丢呢?明天我就给你送到公司里去,到时候一起吃个午饭吧。” 她说完就走了。 这一番若无其事的闲聊,却像一块石头,堵住了金灵的胸口。 她先前那些激动和兴奋,不知为何都消失了。 薄景山带她去餐桌边坐下,又给她拿了东西过来吃。 金灵用叉子在盘子上戳来戳去,一点胃口也没了。 薄景山看见她这幅模样,严肃道:“不许浪费食物,不吃的话就放着。” 金灵才反应过来自己这幅模样有些不礼貌,赶紧把叉子放下,小声的说了句对不起。她一道歉,老男人就有点后悔,自己说的话好像有点重。 恰好这时,阮晨希过来了。 他四处张望了一眼,说道:“景山,看见阮伶伶没有?” 金灵看见他,有点开心,从一开始,她就觉得阮晨希莫名的亲切,看见他就忍不住笑。金灵对他一笑,阮晨希立刻伸手去摸她的脑袋,“灵灵,你怎么也来了,这里对你来说太乌烟瘴气了,下次别让薄景山带你来这种地方。” 薄景山不悦的推开他的手,一脸“你往哪儿揉?你再揉一个试试?”的表情。 阮晨希悻悻的收回手,听见薄景山低气压的声音,“她应该已经走了。” 阮晨希疑惑,“她知道你要来参加聚会,吵着要我带她来,照理说不会这么早就走啊?” 薄景山说:“我看见她了,她走的很匆忙,你最好打个电话问问。” 薄景山没把况金枝认识阮伶伶的事情说出来,因为当着金灵的面,他有些不好说,于是他对着阮晨希使了个眼色。 阮晨希立刻走到一旁去给阮伶伶打电话。 这个空档,金灵突然提起了牧泽。 “哥哥,那个牧泽哥人不怎么好,你不认识他的话,还是不要和他来往了。” 薄景山很少从金灵嘴里听到对旁人的评价,很好奇牧泽做了什么居然会让金灵觉得他很不好。 “哪里不好了?” 金灵抿了抿嘴巴,一脸的小纠结,最后一皱眉,说出来,“他上次跟我说,让我离你远点,说你不是个好人。” 薄景山没想到牧泽会在背后这样说他。 说起来,他到现在都没搞清楚这个牧泽到底是什么目的,在项目上各种针对他,而且他背后好像还有人在暗中给他钱,帮他的忙。 不过,这些事情,他自然不会跟金灵讲。 小家伙脑子单纯,可能听都听不懂。 薄景山说:“那你觉得,我是坏人吗?” 金灵一脸震惊的看着他,然后用小手来捂他的嘴,提高了音量说:“我觉得,哥哥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这突如其来的夸奖。 如果老男人有尾巴,已经翘到天上去了! 一旁,阮晨希打完电话回来了,一看两人这幅架势,一脸的鄙夷,“当众撒狗粮是会被抓走的。” 金灵耳朵微红。 旁边有人过来找薄景山说话,薄景山看见阮晨希在这里,还是去了。 金灵和阮晨希对坐着,金灵忍不住问:“晨希哥,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 阮晨希的长睫毛在眼睑下盖出阴影,笑着说:“问吧。” “你不讨厌我吗?” “哈?”阮晨希不知道金灵这小脑袋瓜里都装这些什么,“怎么会这么问?你这么讨人喜欢,我怎么可能讨厌你,要讨厌也是讨厌薄景山啊。” 金灵低下头,“因为……因为你妹妹不是和薄先生定了亲吗?好像是因为我……薄先生才会拒绝婚事的。说起来,是我害的你妹妹那么难受。” 她的表情有些难过。 阮晨希看着她,心软的一塌糊涂,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么招人喜欢的小家伙,可惜了,偏偏被薄景山给抢了先。 他的大手在金灵的脑袋上揉了一下,郑重其事的说:“如果可以,我倒希望你是我的亲妹妹,毕竟,你比她乖多了。” 他拉长了语调,明显是在开玩笑。 金灵却红了耳朵,她觉得自己简直是太幸运了,遇到了薄先生,又遇到了这么多喜欢她的好人。 她说:“可惜这辈子没办法了,下辈子吧。” 她严肃的神色把阮晨希给逗笑了。 薄景山走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两个人在笑的场景,心里有些不爽,老觉得阮晨希这家伙有点过于喜欢金灵了,明明他是个不怎么近女色的人,记得以前还被误会过是同性恋。 聚会大厅里一片欢乐,而夜晚的公路上,阮伶伶的车却被一辆黑色马萨拉蒂给拦下来了,几个黑衣人把阮伶伶从驾驶室里拖出来,塞进了车里。 阮伶伶在一间包房里看见了那个一直藏在背后的男人,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跌倒在地的阮伶伶,面无表情。 “我给你的时间,还不够多吗?结果,你给了我什么?” 阮伶伶全身上下都抖动起来,“对不起关先生,我已经尽力了,薄景山根本不喜欢我,他喜欢的是那个叫金灵的女孩子。” 被叫做关先生的男人换了个姿势,一根烟叼在嘴里,旁边立刻有人送上来火,他点燃了烟,冷笑了一声,“你以为是在演什么纯情偶像剧?你去求他,求那个金灵,是没有任何效果的,你要做出行动,明白吗?” 阮伶伶一怔,“您的意思是……是……” 关先生站起来,走到她面前蹲下,把烟雾吐到她的脸上,“金灵怀孕了,你就想办法,让她流产呗。” 阮伶伶脖子被拉的老长,她艰难的吞咽了一下口水,哭着说道:“关先生,当初我答应你进入阮家,可是我没答应过你要害人,那个女生,她是无辜的……” 关先生松开手,仰天笑道:“她无辜?那你的弟弟呢?不无辜?” 阮伶伶的动作一顿,双手撑着地面站了起来,又怕又故作镇定,“关先生,你把我的弟弟带到哪里去了?之前不是说,他在医院里,我随时可以见到他吗?为什么突然带走他?” 关先生的脸色微微发生了一点变化,头也不回的说:“他被我转移到了更安全的地方,总之你什么时候成功,什么时候就能再见到你弟弟。或者,你就只能替他收尸了。” 小蛮蛮子 说: 哇,小金灵又要面对危险了,可怜~ 第六十六章 亲子鉴定 阮晨希给阮伶伶打了几个电话对方都没接,后来阮晨希回家,发现阮伶伶早就回去了,正坐在客厅里和阮承志一起喝茶聊天。 她这是摆明了不接阮晨希的电话,先前还求着他带她去聚会,一利用完他就撒手不管了。 阮晨希自从知道她不是自己的亲妹妹以后,对她的态度就非常的不耐烦,看她做什么都像有阴谋似得。 阮晨希压着火气,把外套甩到沙发靠背上,冷声道:“你怎么一个人悄悄回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是不是聚会上碰见了什么不该碰见的人?” 阮伶伶拿茶杯的手一顿,转过头来一脸的委屈:“哥哥对不起,我刚刚在聚会上肚子有点不舒服就先回来了,忘了跟你说了。” 这鬼话阮晨希可不信。 阮承志却指责道:“晨希,你最近是怎么回事?伶伶身体不舒服你不关心她就算了,还无端的来指责她,真是越大越不像话了。” 阮晨希开口想反驳,阮伶伶立刻说道:“爸爸,你别怪罪哥哥,是我不好,我走的时候没有跟他说,哥哥也是在关心我。” 这样一来,阮承志对这个小女儿就更加的心疼了。怒气冲冲的瞪了阮晨希两眼。 阮晨希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一张脸都青了。 这时候,阮伶伶突然说:“爸爸,前两天张医生联系我,说有件事,弄错了。” 阮承志问:“什么张医生?” 阮伶伶大大方方的说:“就是当初给我们做亲子鉴定的那个张医生啊。” 阮晨希的目光也投向她,拿不准她这是什么把戏,难不成是个坦白局,主动交代自己假冒真相的事情,换取原谅? 阮承志却笑笑:“鉴定早就做完了,还会有什么错?”他其实心里有点愧疚,总觉得自己一开始提出要去做亲子鉴定是伤害了阮伶伶的感情,于是就想把这事儿给绕过去。 阮伶伶却很认真的说:“张医生说,当初亲子鉴定的时候搞错了样本,给我们的是另一对父女的结果,所以我想,我们还是重新去做一次吧。” 阮承志的脸色有些难看,说:“你是不是我的女儿我还不知道吗?什么亲子鉴定,没有必要!” 阮晨希却懒散的开口:“爸,既然妹妹这么强烈要求,你就再去做一次吧,她也是想让你安心。伶伶,是吧?” 他倒要看看,这招自投罗网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阮伶伶点头,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嗯,那我跟张医生说一声,过两天我和爸爸去一趟医院吧。对了,我现在学校的课程也不多,我想趁着课余时间帮帮哥哥,哥哥在公司里太累了,我也趁机会多多学习一下。” 阮晨希一愣:“你要进公司?” 阮承志却笑道:“好啊,以后这公司就是你们兄妹俩的,我老了,总有一天要退休的。这样吧,我拟一份股份转让书,把股份……” “爸,急什么?等亲子鉴定做完了,再拟也不迟。”阮晨希都要被阮伶伶这一波骚操作给气笑了。 当着他的面还敢提亲子鉴定的事情,现在还堂而皇之的要进公司,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阮承志想了一下,接触到阮晨希投过来的视线,心软了一下,“好吧,就按晨希说的做,到时候股份转让的份额,我们再商量一下。” —— 聚会现场。 因为阮晨希先走了,金灵也没和他多说上几句话,心里还有点小遗憾。她在现场环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况金枝的身影,猜测她和牧泽可能也走了。 另一边,薄景山正端着酒杯和几个四五十的男人讲话,他们是薄宏业商场上的朋友,薄景山都要叫一声叔叔,于是陪着笑脸聊着天。 金灵坐在椅子上无聊的踢腿,脑海里就自动浮现出刚刚林语晗说的那些话,她心里有点不开心。 正巧这时,林语晗走到薄景山身旁,加入了他们的聊天。 旁边有人说。 “看,林语晗和薄景山在一起多般配啊,男才女貌啊!” “是啊,刚刚薄景山带进来的那个可能是他妹妹,看起来刚成年似得。” “要是林语晗和薄景山在一起,那得引起多大的轰动啊,听说他们是大学同学,感情一直很好呢。” 金灵听着,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她不是嫉妒薄景山有林语晗这么优秀的异性朋友,而是觉得,自己处处比不上林语晗,林语晗不仅在外貌年龄上和薄景山更般配,她的家室财力也是相当不凡的。 反观自己,一穷二白的穷学生。 金灵叹了口气,正端起了面前的水杯想喝一口,一旁突然有人朝她撞了过来,撞得不算重,但是她手里的水杯全泼在衣服上了。 “看我都喝多了,差点摔到了。” 撞到金灵的是一个身穿蓝色长裙的短发女人,她端着一杯酒,根本不看看身后的金灵,反而是冲着她面前的一个灰色西装的男人笑着说话。 金灵不是个爱惹事的人,但是此刻她心里憋着一团火,忍不住就起身说道:“小、小姐,你撞到我了。” 短发女人听到声音,这才回过头,上下打量她一眼,确认她是个无名小辈,于是说道:“所以呢?” 金灵被她冷冰冰的眸子一扫,刚刚鼓起来的勇气就泄了大半,两只手抓着裙摆,夜晚天台上的风一吹,她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被打湿的地方黏在皮肤上,十分难受。 “所、所以,请你跟我道歉。” 短发女人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说:“我跟你道歉?我凭什么跟你道歉,是你自己在我身后,我还没怪你差点把我绊倒了呢!” 她的声音里夹着咄咄逼人的冷意,让金灵非常的不舒服,说:“明明是你撞到了我,怎么反过来说……” “哪来的野丫头,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谁吗?还敢大言不惭的要她给你道歉,我看你今天是吃了豹子胆了吧!” 短发女人身后的灰色西装男突然上前来,对着金灵大吼了一声。 金灵看着他凶神恶煞的模样,心里又委屈又怕,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小步,西装男看她这幅好欺负的模样,就想在短发女的面前展示出自己男人的一面,于是高高的抬起了手,想要教训一下金灵。 只是他抬起来的手还没有落下来,旁边一只脚伸出来,一脚把他踹翻在地。 金灵跌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耳旁是薄景山担忧的声音:“灵灵,没事吧?” 金灵躲在他怀里,一股委屈瞬间涌上了心头,眼泪哗啦一下掉下来,两只手抓着他的衬衣。“哥哥……” 西装男被踹在肚子上,几乎把晚饭都吐出来,爬起来就想往上扑,被一旁的人给拉住。 “疯了你!也不看看踹你的是谁,是日盛集团的总裁,薄景山!你敢惹他,你今晚是不想活着走出这里了?!” 西装男定睛一看,这才发现,确实是薄景山。 他后背上的冷汗哗啦一下冒出来。 短发女也认出了薄景山,目瞪口呆的看着金灵,“你、你……” 身后,林语晗开口道:“刘诗雨,怎么又是你在这里惹是生非?” 她口中的刘诗雨,正是前几天才在聚会上出言讽刺林语晗,又泼了她一脸水的女人。 薄景山察觉到怀里的小家伙吓哭了,一颗心如刀搅,他才离开那么一会儿,她就被这些臭虫一样的人给欺负了。 薄景山刀刃一样的目光落在刘诗雨脸上,满是戾气,“你,叫刘诗雨?” 刘诗雨整个人都吓傻了,她根本不知道金灵是薄景山的人,自己还那么耀武扬威的挖苦她,僵了好一会儿才说:“薄总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位小姐是你的朋友……我不小心把水洒到她身上了,我跟她道歉!” 她从一旁的桌上扯了一块餐巾布,就朝着金灵扑过来。 金灵被她吓得不行,呜咽一声贴进薄景山的怀里。 薄景山忍住一脚踹飞刘诗雨的想法,出声呵斥道:“滚!” 刘诗雨回头,发现刚刚那个西装男在原地都懵了。 薄景山脱下外套盖在金灵的身上,弯腰把她抱起来,低声说:“哥哥带你回家,别怕。” 金灵搂着他的脖子,含糊不清的“唔”了一声。 林语晗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中有些不甘,于是把矛头转向了刘诗雨,“刘小姐,你闯祸的本事,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刘诗雨哆哆嗦嗦的嘴硬:“他能把我怎么样?我的经纪公司肯定会帮我的。” 林语晗嗤笑一声:“那就等着瞧吧。” 聚会上出了这样的事情,弄得大家都有些不满,林语晗上台讲了几句话,这场答谢会就早早的散了。 薄景山把金灵带回玫瑰公馆,发现她的裙子是湿的,心里那团怒火就越烧越旺,“他们把水泼你身上了?” 金灵今晚真是委屈的不行,刚刚在车上哭了好一阵,现在总算是平静下来了。 “那个女生撞到我了,水泼我身上了,我想让她道歉,但是她很凶……”她话没说完,嘴一瘪,鼻子里突然冒出个鼻涕泡。 薄景山盯着她皱巴巴的小脸,心里又心疼又好笑。把她抱进了浴室,“都怪我,不该丢下你一个人。” 他拿纸巾帮金灵擦眼泪和鼻涕。 金灵一抽一抽的说:“不怪你,是我自己没用……” 噗的一声,又是一个鼻涕泡。 薄景山忍了很久才没笑出声,放了热水把小家伙泡在浴缸里仔仔细细的洗了一遍,才把她抱进了房间里。 金灵缩在被子里,也不和薄景山说话,薄景山以为是晚上的事情吓到她了,就搂着她睡觉了。 —— 中午十一点左右,林语晗提着一个袋子,踏进了日盛集团的大门,她第一次来,心里还有点紧张。 因为要来见薄景山,所以她刻意打扮了一番,也没戴帽子和口罩。 结果一进公司大门,就被员工给认出来了,但是日盛集团的公司管理比较严格,也没有人敢上来找她要签名。 林语晗到了前台,给薄景山打电话:“景山,我到你们公司了,把衣服给你送过来。” 前台小姐认出她是大明星林语晗,两只眼睛冒光,接到了总裁助理于秋的电话之后,就亲自把林语晗送到了电梯门口。 林语晗笑着对她道了谢,上了电梯。 电梯直达总裁办公室,这是总裁的专属电梯。 薄景山刚刚开完会,正坐在办公室里。他早上有点低气压,因为昨晚金灵受欺负的事情,他心里恼火。 于秋已经受他吩咐,去查昨晚那两个人的资料了。 林语晗敲开办公室的大门,笑着道:“景山,忙完了吗?” 薄景山起身,“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了吗,这衣服不值钱,丢了就行。”话是这么说,还是亲自给林语晗倒茶。 林语晗坐在沙发上,把袋子往他面前一推,“那可不行,你借给我的东西我就扔了,那你以后可什么都不敢借给我了。” 薄景山绷着脸,还是把袋子给拿到了一旁放着。 林语晗问:“对了,昨晚灵灵回去之后没事吧?对不起啊,是我在聚会上出这种事,我也……” 薄景山打断她:“不关你的事。她没什么事,就是……”他想起金灵那张哭花的小脸,还是一阵揪得慌。自从金灵跟着他以后,哪里还受过别人这样的欺负? 他一定会给那两个人难以忘怀的教训。 林语晗看他的表情,心里有些憋屈,他当真如此喜欢金灵?明明金灵只是个什么都没有的穷学生啊。 “过去的事情就不说了,我今天既然来了,就一起吃个饭吧,马上就到饭点了。” 薄景山看了看手表,摇头:“看来是不行了,我这边还有个会要开,可能会结束的很晚。” 林语晗立刻说:“我等你,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事情做。” 薄景山站起来的身影顿住,慢慢的看向她,“语晗,不用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他的话一语双关。 林语晗的脸色顿时变了。 她最近的殷勤,薄景山又不是不明白,但是两人是多年的好友,她又帮了几次忙,薄景山不会把话说的太难听,但是他还有金灵,他要照顾金灵的感受。 “我让人送你下去。” 薄景山打电话叫来一个女秘书,林语晗沉着一张脸,走出了办公室的大门。 她不会因为这一点小挫折就认输,她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了,不介意再等几年。 送走林语晗之后,薄景山给金灵打电话,却无人接听,他又打给吴姐,吴姐说金灵在书房里看书,看了一上午了,门都没出过。 薄景山直觉有点不对劲,如果昨晚吓到了,但是也不至于今天还没缓过来啊。 但是下午的事情很多,薄景山忙着忙着就暂时没去管金灵了。 金灵在书房里呆坐了一上午,手里的书拿着翻了几页,上面的文字就全变成林语晗的脸。 她意识到自己在吃林语晗的醋,有些懊恼。 明明林小姐人那么好,又帮了那么多忙,她还在这里暗搓搓的吃醋,真的很不懂事。 金灵强行压住自己那些想法,不去想。 下午的时候,金灵给薄景山回了个电话,假装自己不在意。 可是晚上薄景山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一个袋子,金灵问他:“哥哥,那是什么啊?” 薄景山把袋子丢在一旁,“没什么。” 金灵抢在他前面把袋子打开一看,是一件男士外套,上面还有一张小卡片,上面写着。 “谢谢你送我回家,外套我也亲自给你送来了——语晗。” 金灵的头皮嗡的一声,脑子里空白了一秒钟。 薄景山根本不知道里面还有小卡片,看金灵的表情就暗道不好,拿过来一看,下意识的说:“灵灵,你听我说。” 金灵的眼眶有点红,眼巴巴的盯着他:“你说吧,情侣之间有误会一定要说清楚的。” 薄景山就把那晚在聚会上的事情讲了,但是总觉得说了跟没说一样,因为金灵的表情就更难过了。 “所以,你送林小姐回家了,还把外套借给她了,她今天来还给你了。”金灵重复了一遍。 薄景山点头,“嗯。” 金灵嘟囔道,“其实不是什么大事,是我太小气了,我不该乱吃醋的。” 薄景山抓住了重点:“你吃醋了?” 金灵眼睛瞪大,摇头:“没有。” 薄景山把她拉过来坐在大腿上,把她脸上狠狠的亲了一下,“你吃醋了。” 金灵摇头,躲避他的亲吻,“我没有我没有。哥哥,你的胡子好扎人。” 薄景山最近比较操劳,下巴上的胡茬都冒了出来,听完金灵的话他不仅不放开她,还故意用胡茬去磨她的脸蛋。 金灵的脸都被噌红了,终于笑了。 “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 薄景山知道她在假装,忍不住又亲了她一下,“你吃我的醋,我很开心,说明你很在乎我。” 他这么直白的说出这些话,金灵害羞的不行,去捂他的嘴巴。 “别说了,吴姐还在呢。” 吴姐正拿着一包东西路过,闻言笑道:“你们当我不存在,当我不存在。” 薄景山在金灵的脖颈处蹭了蹭,这才算放过了她。 临睡前,阮晨希打电话来跟薄景山说了阮伶伶要重新做亲子鉴定的事情。薄景山说:“她可能知道你在怀疑她了,想借此机会打消你的疑虑。她弟弟那边呢,人还在吗?” 阮晨希把她弟弟藏在郊区的一家私人医院里,还派了人专门看守,按理来说是没有人找得到的,可是刚刚阮晨希接到了电话,人被带走了。他沉声道:“我就是想跟你说这事儿,人又被带走了,很可能是对方知道我在阮伶伶,就把唐鑫给接走了。” 薄景山想了想,“没关系,我认识个人,她好像了解一些唐可儿的情况,昨晚上聚会,我没来得及跟你说,唐可儿就是见到了她,才急匆匆的走了。” 薄景山已经开始直呼阮伶伶为唐可儿了,他是真的认定了她不是真的阮伶伶。 阮晨希立刻问道:“是谁啊?” 薄景山说:“是金灵的姐姐,她继母的女儿,名叫况金枝,明天我会约她见个面,详细问问。” 阮晨希答应:“那好,到时候你跟我说说情况。” 薄景山把电话挂了,回头看见金灵正好奇的看着他,“怎么了?” “哥哥,我好像听到你提到姐姐的名字了。” 薄景山走到她面前,摸着她刚刚吹干的头发:“嗯,有点事想问问她。” 金灵立刻举手道:“要我帮忙吗?” 薄景山很想说你帮不上,但是看着金灵如此迫切的模样,点头说:“嗯,你可以帮我约个时间地点,我和她见一面。” 金灵点点头,十分开心,“嗯!” 总算是有了用武之地了,再也不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小渣渣了。 马上就要元旦节了,龙琴给薄景山打了个电话,问他元旦当天的打算,拐弯抹角的让他把金灵带回家瞧瞧。 薄景山挂了电话问金灵:“还有三天元旦节了,你想怎么过?” 金灵眨了眨眼睛:“我想和哥哥一起过,跨年不都是要和最重要的人在一起吗?” 老男人的心里像洒了一斤的蜂蜜,甜齁了。 当机立断的回绝了自己老妈的邀请,打算这个元旦节和最重要的小可爱在一起跨年。 白天金灵也收到过范馨儿和简初的微信,他们都邀请她一起跨年,说全城都要去市中心的大笨钟下迎接新的一年。 金灵的肚子已经越来越大了,她不想被他们给发现她怀孕的事情,就拒绝了。 第二天一大早,金灵心里记挂着薄景山让她做的事情,立刻给况金枝打了电话,况金枝刚到了公司,接了电话。 “喂?灵灵。” 金灵说:“姐姐,你有空吗?薄先生想见你。” 况金枝有些疑惑:“薄先生见我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他让我跟你约时间和地点。” 况金枝稍微一合计,就想起了昨晚聚会见到的唐可儿,很可能是有关她的事情,于是答应道:“好啊,今天下班之后吧,我们一起吃饭,你也来啊,我单独见薄景山还有点怕。” 金灵好奇道:“薄先生人很好的,你为什么怕他啊?” 况金枝在心里吐槽:可能全世界只有你觉得他人好。 小蛮蛮子 说: 小金灵果然被欺负了,请大家点一下推荐票,谢谢。 第六十七章 我养你 金灵心里觉得自己不该随便吃醋,还故意不接薄景山的电话,自动脑补出薄景山打不通电话时失落的神色,心里更是愧疚的不要不要的。 因此,她对于薄景山交代的事情就特别的卖力去完成。 和况金枝约好了晚上一起吃饭,她不知道哪家餐厅好,在网上查了半天,最后选定了一家环境比较安静的日料店,提前打电话预定了一个包间。 薄景山并不知道她在背后做了这么多的努力,接到金灵打来的电话,说晚上一起吃饭,于是说:“好,我让于秋去定个餐厅,待会我下了班回来接你。” 金灵一怔,不知道怎么开口。 薄景山等不到她的回答,耐心的问:“怎么不说话?你不想去?” 金灵咬着嘴唇,心里有些怕他怪自己自作主张,“我,我刚刚定了一家日料店,不知道你想不想……” “是吗?我们家小金灵可真懂事。” 薄景山很少会称呼她“小金灵”,一般都是叫“灵灵”,而且他的语气十分宠溺,仿佛爷爷奶奶夸奖自己的孙子孙女一样。 金灵耳根一热,心里那些自卑的小顾虑早就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灼烧般的害羞。她拿着手机支支吾吾的说:“我待会可以打车过去,你开车回来有点累。” 薄景山严肃回道:“车子买回来不就是开的吗?等你生完孩子以后,就去把驾照学了,如果我没空,你也可以自己开车,方便点。” 他想的很多,还考虑到了以后。 挂了电话,金灵心里还美滋滋的,就好像她帮了薄景山好大的忙似的。 下午,金灵在家看电视,突然看见一则娱乐新闻上有两张非常熟悉的面孔,她定睛一看,确实是昨晚上欺负自己的那一男一女没有错。 面无表情的记者正在念新闻:“知名女星刘诗雨被爆出靠潜规则上位,与导演张志国私密照流出,尺度之大,让人咂舌,据悉,刘诗雨的经纪公司已经与刘诗雨商谈解约事宜,刘诗雨不仅面对经纪公司的巨额违约金,还要赔偿多家代言品牌的违约金。导演张志国的新电影也因为舆论被延期,可能永远也等不到上映的那一天了。多年来,娱乐圈的潜规则……” 后面的话,金灵没有再看下去了。 她知道,世上没有这么凑巧的事情,怎么可能这两人头一天欺负自己,第二天就被爆出这么大的丑闻,背后一定是有人操作的。 那个操作的人,除了薄景山也没有别人了。 金灵在手机上搜到了这条新闻,截图发给了薄景山。 “哥哥,这个……是你做的吗?” “恩。我做的。”薄景山直接发了一条语音过来,他一直不怎么爱打字,可能是年纪大了打字觉得不方便。 金灵被他的泰然弄得反倒有些尴尬,“他们……就是昨晚上那两个人吧,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们是成年人了,做事就要承担后果。” “我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你。” 薄景山一连发了两条信息过来,金灵捧着手机,内心小纠结了一下,然后泰然接受了薄景山对她的保护。 她想起之前,薄景山为她做过那么多事,她还因为父亲的去世对他发脾气,心里有点愧疚,发了三个字过去,“对不起。” 薄景山收到微信,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下一秒电话就打了过来。 “怎么突然说对不起?” 电话里的声音比语音更加的清晰,像是贴在耳边,撩的金灵耳朵滚烫,她说:“我想跟你道歉,之前……我骂你,说你多管闲事……” 那些事,薄景山早就忘记了。金灵一说,他才想起来。 “那些事情都过去了,不要多想。” 他对金灵有着无限的包容和宠溺,这让金灵心里更加的不好受,加重语气说道:“我一直都很想对你说,谢谢。你这些日子,对我的照顾,让我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亲情,我——” “亲情?!” 薄景山的世界观崩塌了。 虽然有时候顾修远那群人吐槽他像金灵的爸爸,但是他从来都觉得自己是她未来的老公!这种信念感,突然动摇了。 金灵被他打断之后,也没反应过来,她心里有许多的话,一直憋着,今天借着这股勇气,好不容易才说出来的。 “恩!你,你就好像亲人一样,不对,你比爸爸都要照顾我,我很感谢你!” “……” 晚上回去要好好教育教育她,什么是老公能做,但是爸爸不能做的。 “总之,我真的很喜欢哥哥。” 突如其来的一句喜欢,又让老男人内心的希望之火重新燃起,“有多喜欢?” “除了爸爸,全世界最喜欢的人就是哥哥了。” 金灵也不管这些话说出来多么羞耻了,反正对方也看不到她的表情,她说完这些,脸红的跟番茄似得,急急忙忙把电话给挂了。 到了薄景山下班的时间,金灵穿好了衣服就坐着电梯去了小区大门口,寒风里,她还是冷的直跳脚。 薄景山把车开到小区门口给她打电话,结果一眼就看到自己的心肝肉站在原地跺脚,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停在了她的面前。 金灵刚刚碰到周娇,和对方聊了几句,对方说上次她参加宝妈聚会之后,大家都很喜欢她,希望她下次还来。金灵答应了。 金灵看见车子停在面前,薄景山从驾驶位下来,朝她走过来。 金灵有点激动,朝他笑:“哥哥!你来啦。” 薄景山走到她面前,拉起她的小手,摸到一片冰凉,“怎么这么早就下来了,我不是说到了会打给你吗?” 金灵的手被他捏在掌心,源源不断的热量传过来。 “我想早点下来等你。” 被她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老男人深呼吸一口气,打开车门让她上车。金灵上了车,看到周姐站在不远处看着这边,于是冲着对方挥手。 周娇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别人家的老公,怎么这么帅这么有钱还这么体贴! 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家那个站在垃圾桶边抽烟的黄脸公。 好气哦! 金灵和薄景山到了日料店,却接到了况金枝的电话,说有点事情处理,让他们等一会儿。 —— 因为提前和金灵约好了时间,况金枝心里记挂着,早早的就把工作完成,收拾好了东西打算提前一步离开公司。 刚走到大门口,一辆车缓缓开过来,正正好停在了她的面前。 况金枝疑惑的看着车窗,车窗缓缓摇了下来,一张让她看着就觉得厌恶至极的脸,出现在视野中——唐可儿。 知道唐可儿是专门来找她,她拧眉看着唐可儿,没有吭声。 唐可儿的脸冷冰冰的,故作高冷的模样,瞬间把况金枝的记忆拉回到了初中的时候,她和唐可儿并不是一个班的,那时候她读初三,唐可儿读初一,她们原本是没有任何交集的,但是她没有想到,唐可儿那副冰美人的背后,是如此恶心的面孔。 “上车,我们聊聊。”唐可儿盯着况金枝,目光冷冷的,早就不是平时那副乖巧的模样。 况金枝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唐可儿启动了汽车,车子停在了一间咖啡店门口,两人相继走入。 当咖啡上来之后,况金枝嗤笑一声:“你可真是让人刮目相看,怎么样?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滋味,好吗?” 唐可儿早就做好了准备而来,面对她的讥讽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默默的从包里掏出了一张卡,推到况金枝的面前。 “这张卡里有一百万,如果你对前锋镇的事情守口如瓶,这些钱就是你的。” 况金枝盯着银行卡看了一眼,眼中闪过戾气,冷笑一声说:“你这辈子,还真是和钱杠上了。初中那会儿你和人在学校外面堵人,抢钱,然后把事情推到我头上,让我受尽了老师和同学的辱骂,现在你又给我一笔钱,让我帮你瞒着秘密。你是拿我当白痴,还是你脑子被门夹了?” 况金枝翻出来的旧账,终于让唐可儿的脸色产生了些许的变化,她的目光躲闪了一下,说:“过去的事情,我跟你道歉,那时候我家里……比较困难,我是没办法才去做那种事的。” 况金枝差点把咖啡泼到她脸上,大口喘着粗气说:“你没办法?所以你就借着我和那群人走得近,风评不好,就借机把事情推到我头上?你要脸吗?” 况金枝从小就是个不良少女,初中时候和一群校外的小混混走的较近,但是她没有去做过偷抢的坏事,结果被莫名其妙的一个屎盆子扣在头上。 她本来和母亲在镇子上的风评就不好,单亲家庭很容易受人欺负,那次事件过后,况金枝和母亲就被迫搬走了,辗转了几个地方,最后母亲嫁给金城,才算是安稳下来。 唐可儿今天是带着任务来的,她不太想在旧事上和况金枝有过多的纠缠,于是又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 “这里面还有一百万,加起来是两百万。你和你的母亲条件一直不好,我知道那个金灵是你的妹妹,但是她现在和薄景山在一起,要什么有什么,但是你和你母亲什么都没有,不是吗?只要有了钱,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况金枝还没开口,唐可儿又说道:“你也是苦日子里熬出来的,你应该知道,这个社会有钱才有一切。我知道你现在住在你男朋友家里,但是你的妈妈呢?她还在外面租房住吧,你男朋友有没有提过,把你妈接过来一起住?” 她的一番话,对况金枝犹如当头棒喝。 况金枝脸色铁青,“我妈租不租房子,跟你有关系吗?”但是她心里明白,唐可儿说的是对的,自从她搬进了牧泽的家里,牧泽就从没有提起过吴雪的处境,反而是把自己的父母给接了过来。 她一直在逃避这个话题,没想到会被唐可儿揭开伤疤。 唐可儿捕捉到她的表情,苦笑了一声:“我们,是一样的人,不是吗?” 况金枝咬着牙,“我和你,一点也不一样。” 唐可儿也不争辩,只是把两章银行卡推到她的面前,说:“不管怎么样,这里是两百万,你拿去随随便便买个房子,付个首付都不成问题。然后你可以把你妈接过去,过你自己想过的生活。而我,正如你所说,和你不是一路人。我们以后的生活也完全没有交集,你就当从来没有见过我,更不要对任何人提起这个你讨厌的人,我们以后也不会再见,你觉得呢?” 况金枝拿起银行卡就摔到了唐可儿的脸上,怒吼道:“拿着你的臭钱,滚!” 况金枝气冲冲的走出咖啡厅,当坐在出租车上,朝着金灵所说的日料店越来越近时,她的心情也渐渐地平稳下来。 她的脑海中不时的回想起母亲住在那个破出租房里,生病也无人看守的画面。她拿出手机给吴雪打电话。 吴雪那边响了很久才接,很吵。 “喂,金枝,怎么了啊?妈妈这边有点忙,晚点给你打过来。” 况金枝的手无意识的攥紧了拳头,“妈,你现在在火锅店上班,累不累啊?” 旁边有管理在骂人,吴雪立刻说:“我不跟你说了,我这边忙的不行,没时间打电话,晚点再说。” 电话挂断了。 最后落在况金枝耳朵里的是管理骂人的那句话。 “死老太婆,你再打电话信不信我把你手机扔进火锅里去!赶紧去厨房上菜!” 这时候,车子停了下来。 司机从镜子里看她,“小姐,到了。” 况金枝眼中掉下一滴泪,她抬手抹去,说:“对不起,请继续开,到长春小区。” 长春小区是牧泽的房子,况金枝现在就住在那里。 司机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见她眼睛红红的,好像是哭了,于是劝道:“小姐,人这一生很短暂,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你这么年轻又这么漂亮,大好的日子等着你呢。” 况金枝勉强的笑笑,“有些事情,一旦踏出去,就再无回头之日了。” 司机见她说话怪怪的,怕自己再多说几句刺激到她,于是闭上了嘴。 车子到了长春小区后,况金枝给金灵发了条微信,说自己肚子不舒服,今天不行,改天再约吧。 况金枝刚刚打完电话,一辆黑色的轿车从旁边擦身而过,况金枝盯着那串熟悉的车牌号,快走几步追了上去。 牧泽把车停在了停车位里,下了车回头锁了车门,他看见况金枝,丝毫不觉得惊讶,也不觉得欢喜,神色很冷淡。 “刚下班?” 况金枝堵在他面前,没动。 牧泽低头看她哄哄的眼眶,有些侧目,“怎么了?” 况金枝捏了捏拳头,问:“家里不是还空着一间房吗?能不能把我妈接过来一起住?” 牧泽的眼神冷淡,“那间要用来做婴儿房,不是说过了吗?” “可是我妈现在一个人在外面租房住,我不放心。” 况金枝刚说完,牧泽就掐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仰起头,啧啧两声,“给我生孩子的是你,不是你妈,我还得养着你么全家?” 况金枝脸色骤变,“你什么意思?” 牧泽松开手,指尖碾了碾,从口袋里掏出烟点上,“金枝,你妈又不是小孩子,她能一个人把你养大,就能一个人在外面过日子。你怎么知道,没了你在旁边碍手碍脚,她不会更开心?” 好像一记重重的耳光,抽打在况金枝的脸上。 况金枝突然觉得自己好傻啊,就跟脑子进了水一样,她怎么会认为牧泽是爱她,还为他放弃了把孩子给打掉的举动呢? 她细想了一下,自己搬进牧泽家这段日子,牧泽几乎都没对他笑过,总是冷嘲热讽的,她却傻乎乎的没看出来。 现在牧泽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抽她的耳光。 况金枝被打醒了,她盯着牧泽看了一眼,转身就走。 牧泽怔了一下,喊道:“况金枝,你去哪儿?” 况金枝头也不回:“回家。” 况金枝打个车到了吴雪工作的地方,在后厨把人给拉了出来,管理在后面喊:“你不是来吃吃火锅的,你拉她干嘛啊,你谁啊?” 况金枝拽着吴雪的手,眼中闪着泪,一字一句的说:“她不干了,收起你屁大点的官威,你再敢凶她一句试试?” 管理被她说的一愣一愣的,后厨繁忙,于是挥手道:“不干了行啊,赶紧走赶紧走,别在这里挡路。” 吴雪被况金枝拉出了火锅店,一把推开她的手,喊道:“金枝,你这是干嘛啊?我在这里干了半个月了,工资都没拿到呢!” 况金枝从包里把钱包拿出来,塞到吴雪手里,“要多少钱,你拿!” 吴雪被她弄得莫名其妙,也有些生气,“你个死丫头,你要气死我啊!” 况金枝深深的看了吴雪一眼,发现五十多岁的母亲不知道何时发根已经白了,她从前最爱漂亮,现在却穿着脏兮兮的衣服,一身的火锅味,满脸的疲惫。 “妈,别干了,我从牧泽家里搬出来,我们还是住在一起,我现在有工作,一个月一万多的工资呢,我能养你。” 吴雪看她哭,眼泪也跟着下来了,但还是说:“你别说傻话,牧泽的条件那么好,你跟着他不吃苦,你搬出来跟我住干什么?赶紧回去,不要耽误我上班。” 即使都落到这副田地,吴雪还是改不了她爱富贵女婿的心里,况金枝心里又气又委屈,库喊了一声,“妈!” 吴雪回头看她,早就泪流满面。 母女俩在一起抱头痛哭。 哭完之后,吴雪问:“你到底怎么了,你跟妈说实话。” 况金枝冷静下来,擦干了眼泪,“我怀了牧泽的孩子,但是他只想要这个孩子,我住在他家里一点都不开心,我想让他接你一起过去住,他不同意……妈,都是我没用,我没用照顾好你。” 吴雪听她说完,一阵心疼,“你怀孕了?怎么不早说!” “我本来想把孩子打掉的,但是牧泽一直来求我,我就同意和他和好,但是我没想到,他会这么恶劣,总之,我已经做好了打算,带你搬出来,我们重新租一个好一点的房子,我存点钱,到时候买个小一点的公寓。” 况金枝说起自己的打算,还没说完,吴雪打断她,“那孩子呢?” 况金枝愣了一下,手扶上了自己的肚子,沉默了几秒钟,说道:“我要打掉这个孩子。” —— 日料店。 况金枝这微信发的挺突然的,金灵都有些愣了,她立刻回了一串文字过去,嘱咐况金枝要注意身体,上班不要太累之类的。 薄景山正在帮她剥虾,看见她一直低头玩手机,问道:“怎么了?” 金灵抬起头,有些抱歉,“哥哥,她说她肚子疼,今天来不了了,改天再约。” 无缘无故的肚子疼,薄景山的神色晦暗了一下。 金灵以为他是因为况金枝爽约不高兴,立刻解释道:“姐姐她怀孕了,所以身体不舒服是经常的事情,不是故意放鸽子的。” “恩。” 薄景山点头,把剥好的虾放到面前的盘子上,盘子里已经剥好了十几个虾了,金灵爱吃这些,他就由着她。 薄景山把盘子放到金灵的面前,“吃吧。” 金灵见他没有要追究的意思,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夹起一只虾塞进嘴里,鲜嫩的虾肉在口腔里爆开,金灵脸上写满了满足。 “哥哥,你也吃!” 金灵只吃了几个,剩下好多全部推给薄景山。 她明明最爱吃这些,却忍痛割爱。 薄景山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喜悦,故意问:“我全部吃掉?” 金灵的脸上闪过一丝小纠结,还是点头,“恩,你全部吃掉,要不要我帮你蘸这个酱啊,这个很好吃。” 薄景山就真的不客气的让她帮忙蘸了酱,送到嘴边的时候,就看见金灵眼巴巴的看着他,似乎在悄悄的咽口水。 薄景山说,“张开嘴巴。” 金灵下意识的听从了他的话,然后蘸了酱的虾肉就被塞进了嘴里,她赶紧缴了几口,才说出话:“我不吃,你吃。” 真是个心口不一的小家伙。 薄景山忍着笑,“我要是真的吃了,怕某个小家伙在心里骂我。” 小蛮蛮子 说: 其实况金枝母女俩也挺可怜啊…… 新来的朋友点个免费推荐票可以吗? 第六十八章 领证结婚吧 冬日的街道自有一股萧瑟,风一吹,就是一个哆嗦。 金灵和薄景山一起走出日料店,薄景山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然后打开车门,让她先上。 门口的侍者就这么被抢了工作,开车门的手尴尬的僵在半空中。 路上,金灵问前座的薄景山。 “哥哥,你找金枝有很重要的事情吗?” 薄景山淡然的回道:“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一点小事想问问她,如果她不方便,就算了。” 得知没有耽误什么大事,金灵这才轻轻松了一口气。 到了玫瑰公馆,金灵脱了薄景山的外套先去洗澡,她体质偏寒,在外面吹了一下风,手脚都是冰凉的。 她刚刚脱了衣服打开水龙头,突然传来了敲门声,和薄景山低沉的声音。 “灵灵,你没有拿睡衣。” 虽然知道对方看不见,金灵还是下意识的用浴巾捂住了身体,她环顾四周,发现果然没有拿睡衣,有些懊恼的抿了抿嘴唇。 敲门声又响了一下,“我拿给你。” 两人虽然在一起住了这么久,但是真正的肌肤相亲却是极少的,金灵还是有些害羞,“你,你放在门口吧,我待会出来拿。” 薄景山知道她是害羞,也没有多说,把衣服放在门口的凳子上就走了。 等门口安静下来后,金灵才吐了吐舌头。 她洗了个热乎乎的澡,裹着浴巾把门拉开一小条缝,摸到睡衣软绵绵的一角,飞快的拿了进去。 动作太快,导致胳膊肘撞到了门框,疼的她“哎哟”一声。 “怎么了?!” 薄景山应声出现。 说实话,金灵有时候都不知道薄景山呆在哪里,只是但凡她出一点小状况,薄景山都能一秒钟出现,跟个神仙似得。 金灵的浴巾扎的不紧,这么一折腾,已经掉到了地上。 她把睡衣捂在胸口,龇牙咧嘴的说:“没事没事,撞了一下。” 薄景山在门口着急万分,见她还关着门不让看,顿时有些恼火起来,加重了语气说,“把门打开,我看看。” 金灵还想着穿衣服,捏着门把手不松手,“不——” 薄景山没多余的废话,大手一用力,门就被扭开了,金灵尖叫一声往后退,脚底一滑差点来个背摔。 “啊……” 她尖叫了一声,跌进了薄景山宽阔的怀里。 薄景山弯腰把她抱起来,冷峻的脸庞气压更低,眉头深深的皱起来。 金灵缩在他怀里,全身都冷飕飕的,下一秒就被塞进了柔软的被子里,她撞到的那只手被拉出了被子外面。 “都流血了。” 金灵只觉得隐隐作痛,听闻薄景山的低语,才低头看,发现破了一块皮,血还流的不少,看起来挺吓人。 她还安慰薄景山,“哥哥,不是很痛的。” 薄景山周身的气势骤然森冷,双眸紧紧的盯着那伤口,仿佛看着仇人似得。片刻后,他抽身离去,一言不发。 金灵被他这气势给吓到了,光溜溜的身子在被子里扭了一下,正想着要不要起来穿个衣服,薄景山已经手拿着一个家用医药箱回来了。 他蹲在床边,帮金灵处理伤口。 他的表情虽然冷厉,动作却十分的温柔。 床头温暖的灯光下,他专注的侧脸更加的迷人。 金灵一动不动的等他弄完了之后,才小声说道:“哥哥,对不起……” 她觉得很抱歉,好像自己总是在给薄景山添麻烦。 薄景山原本沉浸在自责和心疼中,被她一句道歉弄得更心疼了,倾身亲在她的额头上,沉声道:“不要总是跟我道歉,我本来就心疼的快要死了,你知不知道?” 金灵瞪大了小鹿一样亮晶晶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薄景山。 薄景山看到她亮晶晶的双眸,一股邪火顿时被勾了起来。 但是小家伙的身体可能受不了,他止住脑子里的念头。 他起身把医药箱拿回去放好,回来之后就去洗了个澡,再上床时,金灵突然朝他贴了过来。 薄景山的呼吸,一下变得困难起来。 他一只手横过金灵的脖子,轻轻环抱着她,吃力的问了一句:“怎么不穿好?” 怀里的小家伙僵了一下,抬起眼睛看着薄景山,耳朵红的要滴血。 “哥哥……你是不是很难受啊?” 他哑着嗓子,问:“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金灵的声音闷闷的,“我、我怕你难受。” 距离上一次已经一个多月了,金灵知道薄景山是个男人,还是个成熟男人,她给薄景山添了那么多的麻烦,总不能对对方的痛苦视而不见。 金灵的话,无异于在薄景山的身体上点了一把火。 “医生说,不可以过于。” 老男人还有最后一点的理智。 他松开金灵,起身想走。 身后柔嫩的小手却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腰,没用什么力气就把他拉了回来。 她没什么重量,就这么坐着不会压到他。 “哥哥,我、我没关系的……” 说出这种话,对于金灵来说已经是极限。 她说完话后,就往前倒下,整个人趴在薄景山的胸口。 薄景山倒吸了一口凉气,猛地起身拉过被子盖在她的背上,。 被子里,有急促的呼吸声。 微弱的光线里,薄景山的表情有些隐忍,“真的不怕?” 金灵坚定地摇头,“我不怕。” 薄景山往下俯身…… 到最后,小家伙忍不住推拒他的胸膛。 老男人邪笑着亲在她的嘴角,“我们灵灵真棒。” 金灵羞的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床头。 老男人抱着瘫软不已的金灵去洗澡。 金灵全身都没有力气,也任由薄景山作为。 薄景山把她抱上床,亲她的额头,“睡吧。晚安。” 这一晚,可是金灵这一个多月来做的最耗体力的事情,她睡到早上十点才醒来,薄景山早就走了,给她发来了一条微信。 “记得吃早饭,乖。” 有点后遗症。 一看见薄景山三个字就会想到昨晚上在床上的事情。 金灵一张脸红透,抱着被子在床上打了个滚。 得到了满足的老男人,一连好几天,心情都十分的好,在公司里看见员工,脸上都带着笑意。 元旦节这天,薄景山拒绝了一切商业和非商业的邀约,订了一家餐厅,带金灵一起跨年。 当山顶的烟花盛放,半个天空被烟火照亮时,薄景山抱着金灵站在露天餐厅的围栏边,说:“新的一年,灵灵许愿没有?” 金灵似乎没想起许愿这一茬,她还以为只有生日才会许愿呢。 薄景山看出她的懵懂,点了一下她的鼻尖,“我许了个愿望,想不想听?” 金灵赶紧去捂他的嘴,“不能说,愿望说了就不灵了。” “好,我不说,你也许一个。” 金灵闭上了眼睛,双手交握在胸口,很认真的念念有词了一会儿。 漫天的烟火中,她的小脸白嫩可爱,长睫毛在眼睑下投出阴影,薄景山的目光停在她的脸上,一刻也不曾离开。 金灵睁开宝石一样的双眸,眼底都是笑意,“我许好了!” 薄景山明知故问,“许了什么愿望?” 金灵露出纠结的小表情,“你真的想知道吗?” “你也可以不说。” “你要是真的很想知道的话——”金灵深吸一口气,下了决心一样,“我许的愿望是,新的一年里,哥哥和我肚里的宝宝,都要健康快乐。” 薄景山挑眉,忍不住把她搂的更紧了一点,“那你自己呢?” 金灵哈哈笑了一下,“我忘了把我自己也许进去了。” 薄景山被她可爱的不行,又低头亲她一下,“想不想知道我的愿望?” “想。”金灵很诚实,她自己都说了,不听一下薄先生的不是亏了吗? “我的愿望是,明天小金灵就和我去领证结婚。” 金灵整个人都愣了。 她万万没想到,薄先生的愿望这么接地气,这一下弄得她有点尴尬,立刻答应好像有点不矜持,不答应的话薄先生又会伤心。 她纠结的不行,一张脸上全然没有了笑意。 薄景山本来就是逗她玩,轻轻捏她的脸,“逗你的。” 金灵却没应,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抬起头,很认真的看着薄景山,“你真的想和我结婚吗?” 薄景山仔细分辨金灵的神色,“如果我说我想,你会不会吓得转身就跑?” 金灵摇头,“我不会。” “那我告诉你,我想,我想的快疯了。” 薄景山把她一把抱进了怀里,那种朝思暮想的念头折磨着他,弄得他十分的焦虑,他数次想再提起这个话题,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现在总算是找到了。 好一会儿,怀里闷闷的声音传来,“那——我帮你实现愿望好不好?” 薄景山一时间高兴的,竟然忘了做出反应。 金灵以为他反悔,急着把脑袋从他怀里供出来,气冲冲的说:“你不许反悔,你已经许愿了。” 薄景山的嘴角上扬,笑意直达眼底,“我当然不会反悔。” 薄景山确实没有反悔,第二天早上金灵还在被窝里摊着,就被他给抱起来穿衣服洗漱,薄景山的户口本还在家里,所以要先回家去一趟。 他到了薄家本宅,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薄老太太缠着他要孙媳妇的最新美照,龙琴拉着他要他把人给带回家里来,薄景山上楼去拿了户口本,抛出了重磅炸弹。 “今天我要结婚了。” 一家人惊掉了下巴。 薄景山却拿着户口本大步踏出了家门。 偷户口本结婚还这么理直气壮的,薄·厚脸皮·景山真是第一人了。 薄景山回了家把金灵接到了民政局大门口,两人穿的都挺随意,但这是个看脸的社会,他们的照片拍出来都不用修,摄影店的老板一直问他们能不能把这照片当模范给挂出去。 当两人真的拿到了那个红本本的时候,金灵觉得有点不真实。 她坐在车里,把结婚证翻来覆去的看。 薄景山却开口收走了她的结婚证和户口本,还说这么重要的东西不能交给她保管,不然弄丢了补办会很麻烦。 下午,薄景山拍了一张红本本的照片,发了一个朋友圈。 “第一次实现新年愿望,多亏了我的小宝贝。” 不出十分钟,朋友圈就炸了。 薄景山懒得搭理微信上那一个一个的红点点,专心的伺候自己的小宝贝吃午饭。期间,他的电话也是此起彼伏的铃声,弄得他不得不关机,才得到了片刻的安宁。 只是,这安宁没持续多久,就被风风火火上门的一群人给打断了。 薄语琴、顾修远、肖远、阮晨希,气势汹汹的站在了大门口。 薄景山穿着休闲的毛衣,神色冷淡,“干什么?” 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拎着礼物,撞开装逼的薄总就往里面冲。 “小金灵,快出来接客,哥哥姐姐们来看新娘子啦!” 顾修远话一说完,就被旁边的阮晨希踹了一脚。 “不会说话就别说话,再说把你嘴缝上。” 金灵是后面才看到薄景山发那个朋友圈的,她也收到了顾修远等人在微信上的问好,而且他们每个人都给她发了红包,金灵拆了一个,数额大到咋舌,她想着要还回去,薄景山过来看了一眼,说:“收着,别还。” 金灵把红包都领了,高高兴兴的在微信上给每个哥哥姐姐问了好。 听到客厅里传来的动静,金灵刻意换了一身红色的衣服出来了,她满脸的羞涩,看的大家都忍不住想逗逗她。 只是薄景山这人猿泰山在旁边挡着,薄语琴都不能靠近金灵半米之内。 两人偷偷领证这一行为,受到了大家的吐槽。 顾修远直言不讳,“景山,我就说你直男吧,你求婚仪式弄了吗?就这么把涉世未深的小可爱也骗了,你也太阴险了。” 肖远笑道:“挺好的,景山,你这下总算是安定下来了。” 薄语琴眼睛红红的,去拉金灵的手,“灵灵,你以后受了委屈要跟姐姐说,要是他敢欺负你,我第一个揍他。” 薄景山推开她的手,“我怎么舍得欺负她?你们离她远一点,别把她带坏了。” 金灵被他们围着,听他们说啊笑啊,也跟着高兴的不行。 因为一群人很久没在一起聊了,大家就留下来吃了晚饭,吴姐的手艺很好,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 众人更是惊奇的发现,薄景山和金灵吃饭的模式是这样的——薄景山负责投喂,金灵负责张嘴。 这世上,恐怕没有任何一个人想象过,钢铁·30年单身·直男,有朝一日会对一个人有这么关怀体贴的一面。 同时,大家也放心了,薄景山是真的把金灵当成女儿宠。 吃过饭大家坐在沙发上喝茶吃甜点,阮晨希把薄景山拉到阳台上说话。 薄景山问:“唐可儿说的亲子鉴定去做了吗?” 阮晨希说:“还没,她这两天说想出去玩,一个人跑到外地旅游去了,过两天才回来。” 薄景山想不通她的用意,叮嘱道:“亲子鉴定的事情你多盯着点,把医生换成你自己的人,以防她做什么手脚。” 阮晨希点头:“我明白,已经安排好了,就等着她自投罗网了。” —— 自从上次的爽约之后,金灵再也没有接到过况金枝的电话,她心里有些担心,于是主动打电话给况金枝。 “姐姐,你身体好点了吗?” “已经好了。上次爽约了,对不起啊。” 况金枝的声音有点沙哑,好像是感冒了,还咳嗽了好几声,金灵有些担心,“你感冒了吗?有看医生吗?” 况金枝咳嗽了两声,回道:“看过了,医生不建议吃药,过几天自然就好了。灵灵,我这边有点忙,先不说了好吗?” 金灵听出她不想多说,于是乖巧的答应:“好。那你下班了,我来看你好吗?” 沉默了一会儿,况金枝回答:“算了,我最近老是加班,也不知道今天又要加到几点,年底了,比较忙。” 金灵只好说:“好吧,你多注意点身体。” 她刚说完,况金枝就给挂了。 金灵正拿着手机,思索着要不要去看看况金枝,手机又响了,上面显示着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金巧。 金灵想了一下,脑海里迅速的闪过了这个姑姑的面孔。 刻薄、泼辣。 是个非常不好相处的人。 而且她和她的孩子到现在还霸占着金城的房子。 金灵接了电话,“喂?” 金巧的声音特别的温顺,像个和蔼的大人,“是金灵吗?我是姑姑啊,我想和你见一面,聊几句。” 父亲的葬礼也办了,房子也被霸占了,金灵实在想不到自己和她还有什么好聊的,难道是自己身上还有利可图吗? “有什么话在电话里说吧。” 金巧迟疑了一瞬,说:“你还在生姑姑的气吗?之前是姑姑不好,对你太凶了。你也要理解我,那时候我哥哥刚死,我实在是受不了这个打击……” 金灵很想说,看你那样子是一点也没受打击啊。 “这些话,不用再说了吧。” 金灵想起她私自把爸爸的遗体送回老家,甚至都没有让她见上最后一面,有点生气。 金巧只好直奔主题,“我找你是想说这房子的事情,你是哥哥的女儿,这房子按理来说也是该你的,我住在这里确实是不像话,这样吧,你过来一趟,我把房产证什么的还给你,这房子就当是我租你的,我也住不了多久了,两个孩子在这里不习惯,我打算回乡下去了。” 金灵愣了一下,有点怀疑:“真的吗?你要走了?” “真的,我骗你干嘛啊?我这良心过不去啊,一想起我那死了的哥哥,我这心里就跟刀子挖一样。” 她越说越痛心,把金灵那点情绪也给勾上来了,金灵不想再听到她说爸爸的事情,打断了她:“那你什么时候在家啊?” “我啊?现在,你过来就行,我东西都准备好了。” 金灵挂了电话,穿了衣服出了小区打了个车,很快就到了小区楼下,她只是来拿个房产税,就没把这件事给薄景山讲。 金灵到了门前,按了门铃。 金巧亲自来开门,看见她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怪异,要笑不笑的说:“来啦?进来吧。” 这态度,跟电话里的殷勤有点差别。 金灵害怕她的孩子再出来撞自己,十分的警惕,小心翼翼的坐在了沙发上。 金巧看她小心的样子,忍不住冷笑一声:“沙发上没钉子,我干不出来那种事。” 金灵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 金巧给她倒了一杯水过来,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小姑娘年纪不大,心眼倒挺多的。” 金灵被她说的尴尬至极,又不知道怎么反驳,只好闭着嘴,又听她数落了两句。 她见金灵不反驳,也没了说话的乐趣,走进卧室拿了几样东西出来,摆在了金灵的面前:“这些是房产证啊什么的,你收好,到时候别说我给你弄丢了。还有,这是两个月的房租,我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了,再住几天,我就回乡下去了。” 金灵拿了房产证,却没拿钱。 “姑姑……这个钱你留着吧,我不能拿。” 金巧睨了她一眼,眼中闪过窃喜的光芒,赶紧把钱拿回来揣进了口袋里。 金灵拿了房产证,起身告辞。 到了门口之时,金灵突然感觉到后脑勺被人给摸了一下,她回头,诧异的看着金巧。 金巧说:“我是长辈,摸摸你的头怎么了,你不是要走吗?快走吧。”她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把金灵赶出了门。 门内,金巧摊开了紧握着的手,指缝间缠着几根短发。 第六十九章 恶毒的刘妈 按理来说,被长辈摸头,应该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有一种被人疼爱的感觉。可惜金灵从金巧的动作里没有感觉到。 甚至于,她摸的动作很粗鲁,类似于抓了一把,往发尾落下去的时候,牵扯起几根头发,头皮被拉扯出针扎一样的刺痛感。 金灵下楼时,一直绷着个脸。 在电梯里遇到以前的邻居,还是那个十分大嘴巴的刘妈,跟她打招呼,“金灵,好久没看到你回来了哦,我还以为你这房子卖给别人,不会再回来住了哦。” 她的眼睛像是扫描的机器,上上下下,搜寻着金灵全身上下每一个角落,从中分析出自己想要的八卦讯息。 换做是以前,金灵就会顺着对方的态度,礼貌的打一声招呼。 可是此刻,怀里抱着房产证的金灵,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甚至没有注意到身旁还站了个人,而且对方正用一种怨念的目光看着自己。 金灵的沉默,像一张网,网住了刘妈的嘴。 她的心长长久久的沉下去,看向金灵的眼神就复杂起来。 “金灵,你听到阿姨跟你说话了吧?” 刘妈肥胖的手伸出来,要往金灵的肩膀上推。 在触及到金灵的那一刻,金灵突然回过神来,迅速的往后退了一步,躲过了刘妈的手,刘妈的手落了空,在半空中僵了一下又缩回来,脸色更难看了。 金灵小声说:“抱歉,你说什么?” 意识到她不是故意不搭理自己,刘妈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一点,眼睛在房产证上瞄了几眼,问道:“你家里现在住着的那个女人,是谁啊?” 金灵:“她是我爸爸的妹妹,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就会走。” 刘妈的眼珠转了一下,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提高了音量说道:“原来是你姑姑啊,我还以为是哪个乡下来的农民工呢,一身的酸臭味,还有她那两个孩子,瘦的跟俩猴子似得,啧啧啧,谁能看出来你们是亲戚啊,我……” “刘妈。”金灵打断她的滔滔不绝,“她是我爸爸的妹妹,也是我的姑姑,她们住我家里,没有招惹过你,请你不要一直讲他们的坏话,而且,还是当着我的面。还有,你这么喜欢讲别人的坏话,就没想过别人会在背后怎么说你吗?” 金灵向来就不喜欢刘妈,从前不说她是碍于邻居的礼节,现在却什么都不用顾了,说完之后看着刘妈瞬间扭曲的脸,心情舒畅。 太爽了!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一楼。 电梯门打开,光芒哗啦一下倾泻而入,新鲜的空气涌进金灵的肺里,她抬脚往外走去。 突然,身后传来刘妈气急败坏的声音。 “金灵,你别以为你现在找了个有钱的男人就不得了了,我好歹也是你的长辈,你对长辈说话这么没教养,果然是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 她的恶言恶语,让金灵定在了原地。 侮辱她可以,但是过世的父母,却是最后的底线。 金灵转过身,小小的身躯站着,眼睛瞪的圆圆的,周身的气势却膨胀了起来,“你再说一遍?” 刘妈见她变了脸色,心里有些得意,她说这话就是故意往金灵身上捅刀子,谁让她刚刚打断自己讲话,还往自己身上捅刀子。 “你没听清?那我再说一遍,你小时候是被你爸妈给捡……” 她后面的话,金灵没有听到。 一双干燥和温暖的大手,捂住了金灵的耳朵,身后贴着一个温暖而宽阔的怀抱,为金灵抵挡住了排山倒海的恶意。 金灵只看着刘妈的嘴开合几下,就不再动了,脸上的神色尴尬又心虚。 “哥哥。” 金灵不用看,就知道身后的人是谁。 他身上总是有一股很浅淡的香气,是男士须后水和淡淡的海洋清香味,这种味道是金灵每个夜里怀抱着入睡的味道,让她刚刚还砰砰直跳的心,瞬间平静了下来。 有几个邻居在围观。 刘妈万万没想到自己骂金灵的时候,金灵的男人会突然出现,他那张脸,精致的过了头,全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场,一看就不是好招惹的人。 不过,刘妈在小区里纵横多年,不是会轻易退缩的人。 她虚张声势的看向金灵,双手叉腰,“你把你男人找来又怎么样?我一个老婆子,什么都没有,你还能杀了我啊?” 薄景山皱起了眉头。 他把金灵搂在怀里,想的是刚刚那些污言秽语到底她听到了几句,正想打开打断这个老太婆继续说话。 金灵却开了口,“我要你跟我道歉,你侮辱了我的家人。” 刘妈见薄景山没有说话,以为他是怕了自己,毕竟这是在自己的小区,这个男人再有钱,又能把她怎么样呢? “呵呵,跟你道歉?我活了六十多年了,还没人让我给他道过歉,你想让我跟你道歉,那你就来试试啊!” 刘妈越发的得意,眉飞色舞的看着金灵,在心里鄙夷,他们的动作是那么的亲密,十分的伤风败俗。 金灵皱起了眉头,她没想到六十多岁的老大妈是这么难缠的生物。很显然,她讲道理的这一套在对方的身上行不通。 她的小脸皱成了一团,不由自主的撅起了小嘴。 薄景山看见小家伙被对方说的没了招,意识到是自己该出马的时候了,他低头看向小可爱,问了一句:“她骂了你几句?” 金灵想了想,“不记得了,你把我耳朵捂住了,后面我没听到。” 薄景山把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利刃一样的目光射向了刘妈,刘妈接触到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有些腿软。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这时候,人群后面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妈!你在这里干什么……”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拨开人群走了进来,他看向自己母亲的眼光有些不耐烦,认为这么多人围观,肯定又是母亲和邻居吵架了。 他拉着母亲的手想走,随意的往旁边看了一眼,想看看吵架的哪个邻居,却发现对面站着的那个男人,十分的眼熟,再一看,这不是他的顶头上司,日盛集团的总裁——薄景山吗?! 李志在日盛集团工作了10年,刚刚才从媒体部的一名小组员升为了组长,他没有天资也没有才华,全靠卑躬屈膝熬了十年资历,才混上了一个小组长的位置,下面管着五个组员。 日盛集团作为A市的龙头集团,光是总部就有一栋八十多层的大楼,员工的福利非常完善,李志刚刚升了职,现在一个月的工资能有两万多块,还不算各种各样的奖金和分红。 李志没想到,自己升职的第二天,母亲就给自己惹上了一个天大的麻烦。 他站在薄景山面前,被对方的气势所震,两腿一软,差点跪下。 “薄、薄总,你好。” “你是日盛集团的员工?” 他刚下班回来,胸口上别着的名牌表还没摘下来,薄景山认出这是日盛的名牌表,上面还写着李志的职位和姓名。 “是、是。”李志伸手想捂,已经来不及了。 薄景山盯着他汗如雨下的脸,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你有个好妈妈。” 李志的反应非常快,“对不起薄总,我妈她这个人就是这样,说话大嗓门,但是她没有恶意,她……不管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都替她跟您道歉!” 刘妈站的有点远,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只看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对金灵和那个男人卑躬屈膝,顿时就来了火气,大步朝这边走来,一把抓住李志。 “志儿,你跟他们说什么,这个金灵你还认得吧,就是以前住在501的那个金家的小丫头,她找了这个有钱的男人……” “闭嘴!” 李志听着她还在继续诋毁薄景山,脖子上青筋暴起。他当然认出了金灵,从他刚刚走近薄景山时,他就看见了金灵,而且发现薄景山和金灵十分的亲昵,薄景山甚至用手搂着金灵的肩膀,自己的身体微微挡住金灵。 这种完全保护的姿态,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们之间的关系。 “妈,立刻向薄总道歉!立刻!” 李志抓着母亲的胳膊,低吼出声。 旁边围观的邻居也越来越多了,刘妈在小区里嚣张惯了,被这么多人看着,又被逼着莫名其妙道歉,当然不肯。 “道歉,凭什么!是这个死丫头……” “闭嘴!”李志恨不得上手去捂母亲的嘴了,他微微转过身,把没有眼力见的母亲微微拉到一旁,小声说:“妈,你知不知道你招惹的是什么人?他是日盛集团的总裁,薄景山!我的顶头上司,只要他一句话,我明天就会被炒鱿鱼,你再不道歉,我们全家都等着喝西北风吧。” 李志是家里的顶梁柱,他要是失去了这份工作,那家里还在上大学的孙子孙女可就真要去喝风了。 刘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招惹了这么了不得的人。 薄景山看着他们这一通戏,神色间的怒意没有丝毫的缓解,反而更加的浓重,他盯着李志的身影,在思索着什么。 刘妈朝着金灵走了过来,想抓她的手。 被薄景山一把推开,“别碰她。” 金灵奶声奶气的附和,“对,别碰我。” 她从前是脆弱的,像个箭靶子,谁都能来插上一箭。现在的她却穿上了一层铠甲,这是薄景山给的,她也有底气受着。 李志本以为母亲得罪的是薄景山,没想到母亲得罪的是金灵,他对薄景山和金灵二人的亲密程度就越发的惊诧了。 刘妈和刚才截然不同,笑的一脸谄媚,“灵灵,你看阿姨这个人,说话不过脑子,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我跟你道歉,对不起啊。还有你李志叔,你小时候他也抱过你的,你还记得吗?” 好好地道歉又成了攀关系。 薄景山低头看金灵的表情,见她还是皱眉头,低声道:“还是不高兴?” 他的话很轻,也很温柔。 听在刘妈和李志的耳朵里,却像催命的音符。 李志就差给金灵跪下了,他从前不知道一栋楼里不起眼的小丫头会变得这么厉害,要是早知道,他……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李志哭丧着脸,“灵灵,你看你能不能原谅我妈,她这个人就是嘴巴贱,一辈子都这个德行,我也骂过,她……” “算了。”李志还没说完,金灵打断了他的话,她不想再听下去了,她转过身,抓着薄景山的手臂,“哥哥,我们走吧。” 薄景山:“解气了吗?” 金灵:“解了。” 薄景山:“解了就好。” 他说完回头,深深的看了李志一眼,搂着金灵的肩膀走向了大门口停着的加长版轿车。 李志早就汗如雨下,他从薄景山这一眼里看不出什么讯息,只觉得自己好像要大难临头,他回头看一眼自己那同样慌张的母亲,责骂的话也说不出口,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 刘妈追着他的背影,“志儿,你再去跟你们老板说说,这个事儿跟你也没有关系啊,他不能怪到你头上。” 李志忍了多时的怒气,终于爆发了,当着所有的小区邻居的面,骂道:“就是你!整天无事生非,嚼人舌根!我早就说过,你会害惨了我们家,现在好了!你惹上金灵,间接招惹了薄景山,你害的你儿子马上就要失业了,你满意了吗?!” 李志的责怪,像刀斧劈砍在刘妈的身上。 这个恶毒的女人,辛苦了一辈子拉扯大这么一个儿子,她以儿子为傲,儿子却以她为耻。她不受儿子女儿待见,只能整天在外面找点存在感,久而久之,她自己都忘了自己当初的模样,那些温柔的岁月离她远去,只剩下她这副满是怨念和负能量的躯壳。 司机开车送薄景山过来的,加长版的轿车后座十分宽敞,不仅有沙发,还有小冰箱放着饮料和零食。 金灵一上车,就感觉到扑面而来的热乎气。 她吃着桌上的小饼干,听着薄景山打了个电话,似乎和李志有关,薄景山问了李志的年龄和工龄,又问了一些别的事情,然后说了一句:“补偿他三个月的工资,明天辞退他。” 金灵的动作停顿了,小饼干还在嘴巴里,她艰难的吞咽了一下,对薄景山说:“哥哥,做错事的是刘妈,不是李志叔。” 她很怕是因为自己,薄景山才辞退李志。她对这种事情还不能泰然处之,总有一种愧疚感。 薄景山知道她的想法,更加明白刚刚金灵面对刘妈的强势都是因为自己的出现,要是自己没有出现,不知道金灵还会受到多少的欺负。 想到这里,他眼底黑气翻涌。 “不是因为你,站在一个集团负责人的角度来看,一个员工在部门工作10年,只促成了2单项目,成为小组长也全靠资历熬。而且我问过,李志在公司虽然没有大的失误,却十分善于笼络员工,不时给点小恩小惠,这样的员工,拿着公司的钱,却不作为,反而整天思考如何笼络人心,在公司有百害而无一利。” 他说的话,金灵听得很认真,也认真分析了一下,发现他说的十分有道理。日盛集团业大人多,高层无法对下面的员工直接管理,许多员工浑水摸鱼,成为公司的蛀虫。 薄景山作为日盛集团的总裁,做出这样的决定,全是站在公司的角度出发,完全没有任何的毛病。 金灵点了点头,仿佛这件事是自己促成的,对李志有点小愧疚的同时,对薄景山又有点小骄傲。 她这骄傲没有持续多久,才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薄景山是怎么突然出现在那里的?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门。 吴姐站在厨房门口给她使眼色,一脸的无奈,“我给你打电话你不接,薄先生提早回来了,我就跟他说了你去的地方。” 沙发上的男人有点低气压,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来。他转头朝着金灵看过来,不悲不喜,没有表情。 金灵有一种小动物的直觉,仿佛看见了一只即将捕猎的雄狮,她克制住想往后退的冲动,站的笔直。 薄景山拍了拍身旁的沙发。 “过来。” 金灵抱着房产证走到他身旁坐下,脑子里迅速的思考自己要怎么解释下午私自出门的行为,如果说自己是个成年人,懂得保护自己,不需要时时刻刻都向他报备行程,他会生气吗? 如雄狮一般的男人,有着锐利的双眸,和恐怖的直觉。 “为什么回去?” 金灵不敢在他面前撒谎,如实相告:“我回家去了,姑姑说把房产证还给我,我就去拿了。” 薄景山一抬手,金灵吓得脖子一缩。 老男人的手僵住她的头顶上方,好一会儿才泄气似得按在了她的头顶,沉声说:“你怕我打你?” 虽然薄景山是个冷器制造机一样的男人,但是他从没对金灵动过手。金灵也不会这样去想,她只是有点本能的畏惧薄景山。 “没有。” 薄景山把她怀里的房产证抽出来,粗略的看了一眼,确认是真的,眉心深深的蹙了一下,把房产证丢在茶几上,再次问道:“出门怎么不跟我说一声?今天要不是我赶到,你怎么办?” 金灵小心的看着他的双眸,发现他眼底的墨色更浓重了一分,还有皱眉的动作,两人距离也拉的有点远。 “可是哥哥到了啊,还帮我出了一口恶气,那个刘妈说话太讨厌了,我早就烦她了。” 金灵心想,自己真是个小机灵鬼。 薄景山心想,没有自己陪在身边的小可爱不仅被人骂,还是经常被人骂,真是太让人心疼了! 薄景山站起身,“去洗澡把衣服换了,然后再下来跟我好好说说,怎么悄悄出门也不告诉我。” 他开了口,金灵不敢反驳。 为了消除出门后的味道,金灵搓澡都搓的特别卖力,足足洗了半个小时,才满身飘香的从浴室里出来。 家里开着暖气,金灵只穿着一件有些薄的棉质睡衣也不会觉得冷,她还没吹头发,短发湿漉漉的贴在后脖子上,有水滴顺着脊柱往下滑。 “过来,吹头发。” 薄景山已经准备好了干净的毛巾和吹风机,把金灵按在了沙发上,他修长有力的大手抓着金灵的头皮,手里的吹风机有规律的摆动,金灵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她头发短,吹了十几分钟就吹干了。 吴姐新买的洗发水很好用,洗完头发不仅很顺,还有一种淡淡的百合花香气。 薄景山站在金灵的面前,从她的发顶滑过耳朵摸到脖子上,一把抓着肩膀,把人抓到了怀里,自己顺势坐下。 金灵跌坐在薄景山的大腿上。 薄景山侧着脸看她,下颌线线条流畅,目光平静之中带了点灼热,浓密的睫毛让他的目光深邃又缱绻。 薄景山:“说吧,出门为什么不打个电话告诉我?” 金灵:“只是去了一会儿,打车去打车回来的,我想着你很忙,就没有打扰你了。” 她垂下头,两只手像缠麻花一样缠在一起。 薄景山的声音变冷:“你觉得,给我打电话是在打扰我?” 老男人有一种挫败感,自己对她的宠爱还不够,以至于她还没有完全的信任和依赖自己。 金灵解释:“哥哥,我只是出个门而已,又没有出事,你不用太操心啦。” “还没事?!今天要不是我赶到,那个女人会怎么对你,要是她对你动手,你怎么办?!” 薄景山是真的生气,也是真的后怕,他想起下午自己匆匆赶到时,金灵的身体又娇小又柔弱,在那个粗壮的女人面前,跟个小鸡仔似得,要是动起手来,哪里会占到半分的便宜。 “我……周围很多邻居,她不敢动手的。”金灵小声的辩解,她又何尝不害怕啊,当时真是心脏都差点飞出喉咙了,原来和人当面杠上是这种感觉,幸好薄景山及时出现,给了她底气,她才敢让刘妈真正的道歉。 “别再折磨我,到家发现你不在的时候,我差点疯了。” 薄景山的嗓子哑的不行,一把把她按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恨不得把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第七十章 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 当一个人越是无所不能,他偶尔流露出来的脆弱就越是让人心疼。薄景山少有的几次失态,全贡献给了金灵。 察觉到他流露出的恐慌,金灵有些无奈。 薄先生并不是外界传言的冷血无情,恰恰相反,他是个有点啰嗦的性格,什么事情都要管,像爸爸。 金灵双手攀附住薄景山的后背,即使她根本抱不过来,也很努力的伸手去抱,还“慈爱”的边拍边说,“好了好了,以后我不会再这样了,我每次出门前都先跟你说一声,好吗?” 大概是怀孕的关系,金灵身体里的母爱激素也越来越多。 老男人的脸,又黑了。 这副疼爱儿子的语气,是闹哪样? 他松开金灵,鹰隼般的眸子紧盯着她,“今天,是我们领证一天的日子。以后,不要叫哥哥,叫我的名字。” 起因是金灵叫哥哥叫多了,薄景山发现自己对着她有点下不去手,特别是自己想亲亲抱抱的时候,金灵一句哥哥甩出来,纯真无邪的大眼睛看着他,都会让他生出一股莫名的罪恶感。 “哥哥”这种称呼,还是留在床上当做情趣,如果可以的话,也可以试试“爸爸”这个称呼…… 薄景山咳嗽一声,驱散脑子里各种各样的黄色废料。严肃且认真的看着金灵,等她回答。 金灵一怔,反应过来后,脸霎时红了,“我、我……” 叫哥哥都叫习惯了,一时间有点改不了口。 薄景山心里想的是,没有让你直接改口叫老公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他的手臂收紧,让金灵整个人都快贴到自己脸上。 “你可以叫我景山。” “景、景山……” 拼尽了力气叫出声后,小家伙羞耻的把脸埋进了薄景山的肩膀。 虽然很羞耻,但也很快乐。 金灵悄悄的笑了。 察觉到怀中的小可爱一抖一抖的,老男人黑着脸把她拎到眼前,“好笑?” 金灵赶紧摇头,举起双手投降,“我没笑,我真的没笑……哈哈……”就差捧着肚子开怀大笑了。 要是让那些外人看到薄先生这副幼稚的模样,大概要惊掉下巴。 临睡前,薄景山把金灵禁锢在自己的怀里,经历过白天那一幕,他现在总有种不放心的感觉,金灵这小家伙最近总是和他唱反调,还不怎么听话。 难道是叛逆期到了? 薄景山胡思乱想的时刻,金灵睡得香甜。 她今天得到了刘妈的道歉,也算是为父亲死后,刘妈在小区里传播的那些谣言得到了一个道歉。那个房子她以后也不会再回去住了,等金巧搬走后就直接卖掉,得到的钱就留着读大学的时候再用,多的也可以存起来,总会有用的。 金灵这一夜的梦,光怪陆离,却十分的美好。 第二天薄景山没有去公司,说要带金灵去拜祭金城,两人在路上买了花。 到了墓碑前,金灵望着金城那小小的照片,眼眶红了:“爸爸,你看到了吗?我和哥——景山领证了。我们结婚了,你不用担心我了,下辈子要做个兴奋的人啊。” 小家伙及时改了口,薄景山嘴角荡起一抹笑意,伸手搂住了她的腰,把她拉到了怀里。墓园里风大,他怕吹坏了她。 “以后,我也跟着金灵叫您一声爸,我会好好照顾她,绝不会再让她受到半点欺负。” 薄景山鞠了一躬。 金灵偷偷看他的侧脸,阴沉的墓园中,他的侧脸线条更加的冷厉,认真说话的时候,给人一种坚定无比的感觉。 金灵的心,慢慢的塌陷了一小块。 她湿润的眼睛落下水滴,刚刚抬起手就想擦,手臂就被抓住,薄景山从怀里掏出一方白色手帕,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薄景山:“当着爸爸的面,我发誓,等孩子一生下来,我们就举行婚礼,到时候,我会给你一场最盛大的婚礼。” 金灵受宠若惊,哪个女孩子没有梦想过穿上洁白婚纱的时刻呢?只是这次领证有点匆忙,她都把办婚礼的这件事情给忘了。 金灵笑道:“只要和你在一起,什么样的都可以。” 薄景山有点飘。 —— 阮家。 唐可儿刚刚从外地旅游回来,赶上了18年的元旦节,一家三口也算度过了一个和谐的跨年夜。 一大早,三人驱车来到医院,做亲子鉴定。 唐可儿提出了做完亲子鉴定就进入集团工作的想法,阮晨希认为她是欲盖弥彰,并不认为唐可儿这次还能像一年前那样再做一次假。 这家医院是阮晨希主动联系的,做检测的医生是也与他交好,两人还是一所大学的校友。 总之,阮晨希做好了准备,杜绝了一切医生会被收买的可能性。 唐可儿想拿钱收买医生,弄一份假的亲子鉴定报告,是绝不会发生第二次的事情。 阮承志和唐可儿进了房间去取DNA的样本,阮晨希在走廊里坐着,和检测的医生闲聊了几句。 整个过程进行的很快,不出半个小时就做完了。 全程,唐可儿的表现都十分的气定神闲,一点也不害怕事情被揭穿的样子,阮晨希心生疑惑,催促医生把原本要等一周的坚定结果明天就发到他的邮箱。 做完了一切,阮晨希已经不想再和唐可儿在一起多呆一秒钟,他借口要去公司,让阮承志和唐可儿先行回家。 他刚打开车门,身后的唐可儿突然出声,“爸,今天我学校没课,我想提前去公司里看看,可以吗?” 面对女儿的撒娇,阮承志根本没有办法招架,立刻答应道:“那就让你哥哥带你去,爸爸下午还约了几个老朋友去打高尔夫,不能陪你去了。” 唐可儿还没来得及高兴,阮晨希开口拒绝:“爸,我下午很忙,没空。” “那……那我自己到处逛逛可以吗?我不会打扰职员工作的,我回来这么久了,还没去过自己家的公司,只是有点好奇……” 唐可儿的声音在阮晨希意味深长的眼眸中低沉下去,她悄悄的往阮承志旁边挪了一步,对阮晨希的畏惧不言而喻。 阮承志听见女儿如此委曲求全,而阮晨希只是看着她,什么反应也没有,顿时心里有点不舒服,“晨希,公司里的事情也不是一个下午就解决了,你带伶伶去逛逛,熟悉一下环境,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耽误不了你多长时间。” 阮承志发了话,阮晨希叹了口气。他本来不想把话说的太绝,引起父亲不满,可是这个唐可儿真是得寸进尺,再不拒绝,她就要蹬鼻子上脸了。 “不是说过,等亲子鉴定的结果出来后,再谈这些吗?要是结果一出来,和我们想的不一样,你早早的去公司露了面,这会对公司造成多大的影响,这个后果你承担得起吗?” 他有一张漂亮到中性的面孔,无论内心如何波动,表情永远云淡风轻,杀意全藏在刀子一样的话里。 唐可儿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眼眶中迅速聚集起了晶莹的泪水,小心的往后退了一步,低着头道:“对不起……是我忘了这件事,那就等结果出来以后,我再去公司吧。”她一把抓住了阮承志的胳膊,“爸爸,你千万不要怪罪哥哥,他也是担心公司会交到外人的手里,我既然敢去做亲子鉴定,就不怕被人怀疑。” 她越是帮着阮晨希说话,阮承志心里的火气就越大。 阮伶伶回来的这一年多,阮晨希又是出国又是搬家,对阮伶伶的态度阴阳怪气,好不容易搬回本宅,就立刻提出重做亲子鉴定的事情。 阮承志不得不怀疑,阮晨希做这么多事,是害怕阮伶伶回来,公司的继承权会产生变化。他做人多年,最愧对的人就是阮伶伶,此刻又怎么容许阮晨希一而再再而三的挖苦阮伶伶。 “晨希,你不要忘了,你现在只是代理总裁,你做的决定,都要经过我的允许。”阮承志沉着脸抛下这句话,不管阮晨希是什么脸色,领着唐可儿上了车。 阮晨希到了公司,刚要进办公室,秘书走上来,拦住他,脸色十分尴尬,“小阮总,刚刚阮总带着阮小姐来了。” 阮晨希凝神一听,才听到里面有说笑的声音,他的脸色迅速下沉。 这是公司的总裁办公室,也是他的办公室,阮承志带着唐可儿公然到他的办公室,结合阮承志之前的话,这摆明了是一种警告。 “小阮总,你要进去吗?”秘书问。 阮晨希后退一步,“不用了,我去休息室,等他们走了再来叫我。” 坐在休息室里,阮晨希摆弄着手机,陷入了沉思。 他在唐可儿这件事上太一意孤行,与薄景山计划了这么多,却完全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环——阮承志,阮承志才是阮家的主人,公司的股份他还站着35%。而阮晨希手里只有20%,他又对女儿十分愧疚。 唐可儿正是利用了他这份愧疚之情。 阮晨希越想越心惊,今天这一出戏,很可能是唐可儿故意演出来的,她激起阮承志对自己的怀疑,造成一种自己为了除掉她不择手段的观念,这样一来,明天的鉴定结果无论是什么,都只会对唐可儿有利! 如果是匹配的,阮承志会对唐可儿更加千依百顺。如果是不匹配的,唐可儿也会把这事儿推到阮晨希的头上。 阮晨希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上摩擦发来“刺啦”一声。 他推开休息室的大门,快速的走向自己的办公室,秘书看见他,小声道:“小阮总,他们还没走。” 阮晨希没有搭理他,径直推开了办公室的大门。 门内,唐可儿正在痛哭流涕的和阮承志说着什么,而阮承志也老泪纵横,一老一少,对坐而哭。 场面和阮晨希预想的一模一样。 阮承志听见开门的动静,回头看见他,脸色很不好,“你进来干什么?” 看情况,唐可儿又说起了小时候走丢的事情,引起阮承志的痛苦回忆,两个人才哭的这么惨。 “爸,之前是我不想打扰你们叙旧,但你们说的也太久了,我有点等不及了,也想和妹妹叙叙旧。” 他迈着长腿来到阮承志的身边,坐在了唐可儿的对面。 唐可儿的眼中闪过一抹惊慌,很快被浓重的悲伤取代,她没有收敛眼泪,反而泪如雨下,朝着阮晨希说:“哥哥,我知道你现在不想认我,我离开阮家这么多年,突然回来,你怀疑我别有用心也是正常的。但是我真的没有要和你争夺公司继承权的意思,我只是想爸爸,想妈妈,还有你……” 她哭的声情并茂,要是她真的是阮伶伶,阮晨希都要跟着哭一场。 可惜了,她不是。 阮晨希压住嘴角即将出现的嘲弄,摆出了认真的神色,说道:“伶伶,你在养父母家里的时候,家里只有你一个孩子吗?” 他问的突然,唐可儿一时间慌了一下,下意识的想摇头,但很快又反应过来,直勾勾的看了他一眼,摇头道:“不是。” 阮晨希眉头一皱,佯装诧异道:“可是,你去年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她的话前后矛盾,阮晨希想做的,就是当着阮承志的面,让她自打嘴巴,自己露出破绽。 没想到,唐可儿立刻痛哭起来,朝着阮承志扑过去,“对,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跟你们说的,但是杨爸爸和杨妈妈确实还有一个儿子,我一直拿他当亲弟弟看待,我回到阮家以后,杨爸爸杨妈妈出车祸去世了,我就……我就……” 她说的这些话,引起了阮承志的好奇。 “伶伶,你就怎么了?” 阮晨希猛地意识到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他口袋里还放着几张她去看望唐鑫的照片,就是想把这照片当做杀手锏甩到唐可儿的脸上,可是没想到,唐可儿几句话,就把事情糊弄过去了,她的亲弟弟,反而成了她所谓的养父母的儿子。 “弟弟在孤儿院里生病了,我不敢跟您说,私底下一直在拿钱给他治病。”唐可儿果然如阮晨希所料,说出了这样的话。 阮承志一听,对唐可儿就更加的心疼了,自己的宝贝女儿受了那么多苦,还那么善良,还私底下接济着养父母的儿子,他在心疼的同时,更加的愧疚了。 “你这孩子,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不跟家里人说一声呢?自己偷偷拿钱给人治病,受了不少委屈吧?” 阮承志一说完,唐可儿就哭着点了点头。 阮晨希的手捏皱了口袋里的照片,放弃了把照片拿出来的打算。唐可儿比他想的要聪明,他失策了。 “伶伶,你先别哭,爸爸有几个老朋友,是非常权威的医生,你把那孩子接过来,让医生给他详细检查检查,以后给他治病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 阮承志已经彻底掉入了她的陷阱,阮晨希知道自己越是多说就会越错,全程都不再开口说话。 唐可儿被秘书带着,在公司里转了一圈。 临走前,阮晨希在走廊的拐角堵住了唐可儿。 “你比我想的要聪明的多,但你可别忘了,你把你弟弟接过来治病是好事,但你背后那个人会同意吗?如果我猜想的没错,你弟弟就是你的把柄,他控制你弟弟,就是控制你,对吗?” 唐可儿的脸色顿时煞白,“哥哥,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阮晨希点了一根烟,缥缈的烟雾中,他俊美的五官更加不真实,“别装了。我早就知道,你不是阮伶伶,你叫唐可儿,是个冒牌货!” 唐可儿往前一步,逼近他的胸口,笑了一下:“我是不是冒牌货,等报告结果出来,你不就是知道了吗?” 阮晨希盯着她的背影,尼古丁有点上头,又晕又难受。 —— 薄景山正在召开部门会议,上次南城区A地块的竞标结果已经出来,日盛集团中标,成功拿下A地块的使用权。 高档住宅区的项目也预计在今年3月份开始动工,总投资150个亿,前期投入50个亿,日盛集团现有的流动资金不足以支撑该项目的全体投入,需要进行融资。 薄景山让融资部门把融资计划尽快的落实,走出会议室的时候,接到了阮晨希打来的电话,“景山,出事了。” “什么事?” “亲子鉴定的结果出来了,是亲生父女。” 阮晨希的声音有些低沉,听得出来他的心情特别差,很可能刚刚还经过了一番争吵。 薄景山皱起了眉头,“怎么可能?” “不知道。”阮晨希烦躁的揉了一把头发,“我爸觉得是我挤兑她,现在要把公司的20%股份转给她,让她成为公司的大股东,以后和我平起平坐。” 这件事的走向完全出乎了薄景山的预料,他正想说话,阮晨希已经挂了电话。 薄景山给母亲打了个电话,问她阮伶伶最近有没有去找过她,龙琴说,自从薄景山告诉她阮伶伶是冒牌货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阮伶伶了,阮伶伶次次去找她都碰了钉子,最近一个月倒是没再去过了。 “妈,你能不能帮个忙?”薄景山还是第一次开口求龙琴,龙琴非常的受宠若惊,“什么忙?” “那个阮伶伶,我们暂时没有证据,证明她不是真的阮伶伶,但是我和晨希都可以确定,她不是真的阮伶伶。”薄景山揉了揉眉心,也不知道这一通话龙琴听懂没有。“现在阮叔有点被蒙在鼓里,不仅怀疑晨希别有用心,还要把公司的股份转让给那个假冒的——总之,你和阮叔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你打电话劝劝他,让他把股份转让的事情延后一段时间,行不行?” 薄景山知道母亲肯定会帮这个忙,就算不是帮他,也会帮阮承志,不会让他轻易把公司的股份交到外人的手里。 可是,龙琴答应之前,提了一个要求。 “帮忙可以,事成之后,你要让我见一见金灵。” 龙琴挂电话的速度比薄景山想的要快,甚至不等他答应。 隔了半个小时,薄景山接到阮晨希发来的微信语音。 “多亏了龙阿姨这通电话,谢啦。” 龙琴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才让阮承志打消了提前让女儿进入公司的念头,还给他洗脑,让女儿以学业为重,必要的话,送到国外去读书,接受更好的教育。 阮承志接受了龙琴前半段话,却没接受后半段。他已经失去了女儿14年,不想再和她分开。 唐可儿知道股份转让的事情失败了,当着阮承志的面又哭了一通,阮承志哄了很久,最后答应送给她一辆车和一套公寓,才让她暂时的安定下来。 股份转让的危机化解了,阮晨希也松了一口气,下楼的时候,却在电梯门口被唐可儿给堵住。她只丢下一句话。 “你以为这就完了?这只是个开始。” 薄景山不知道阮家发生的一切,他接到了龙琴打来的报喜电话,同时要求他,立刻把家里的地址发给她,她要见金灵。 薄景山愁的不行,“妈,你会吓到她的。” 龙琴也愁,“我是魔鬼吗?我怎么会吓到她呢,我只是想和她见一面,好好聊聊,毕竟她是要踏进我薄家大门的人,我总不能什么都不知道吧?” 薄景山说:“她不是要踏进薄家大门的人。”他在“要”字上加重了语气,可惜龙琴没听懂。 龙琴惊了:“你又换了?” “……”薄景山郑重其事的宣布道,“我已经和金灵领证了,现在我们是真正的夫妻,严格意义上来说,她已经踏进了薄家的大门。” “……” 龙琴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真是要反了天了,从前有个自作主张非要和离婚男结婚的女儿,现在又有一个死活不让她见面还悄悄领证的儿子。 更可气的是,龙琴连户口本是什么时候被偷出去的都不知道。 “那,我就更应该见一见她了。”龙琴咬牙切齿,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本事,她真的要好奇死了。 小蛮蛮子 说: 俗话说,丑媳终须见公婆。小金灵也逃不过这一劫。 第七十一章 7000字 又一次愉快的打脸 俗话说,丑媳妇也要见公婆。 龙琴的态度强势,又确实是帮了薄景山的忙,薄景山实在无法拒绝她,只好把新家的地址发给了她。但是和她约定好了第二天见面的时间,并且要她承诺以后也不会搞突然袭击。 多年来,龙琴与薄景山的关系日益疏远,她这个做母亲的当然有所察觉,这次好不容易有了和儿子亲近的机会,她自然不会错过。 无论薄景山说什么,她都全盘答应。 薄景山和金灵说了父母要来家里吃饭的消息,金灵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毕竟是第一次见面。 她只见过薄景山的姐姐,薄语琴。被对方的美丽大方深深吸引。她也在心里幻想过无数次,薄先生的父母会是什么样子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父母,才能养育出薄景山和薄语琴这一对如此出众的儿女。 “是不是害怕?” 薄景山立刻看出了她异样的情绪,关切的问道。他甚至在心里做好了打算,要是金灵说害怕,就让父母改个时间再来。 “我不怕,我只是有点紧张。” 金灵如实回答。她看得出来,薄景山比她更加的紧张。 “放心,他们都是很好的人,不会为难你。”薄景山出声安慰道,这话说的也是事实,龙琴虽然性格霸道,但是她从不会当着别人的面给人难堪。 金灵渐渐地平稳了自己的情绪,拉着薄景山的手说道:“景山,那我们去超市里买点菜回来吧,还买点零食和水果。家里的东西都被我给吃光了,不能招待客人了。” 她说完悄悄的吐了一下舌头,有点无辜。 薄景山揉了揉她的头发,悄悄露出一个宠溺的笑容。 在金灵的强烈要求下,薄景山带她去了一趟超市,要不是薄景山拦着不让她瞎买,金灵大有要把半个超市搬回家的想法。 回到家后,金灵就坐在沙发上指挥,薄景山穿着衬衣,袖子挽到小臂,露出精壮的肌肉,来回跑了三趟,才把后备箱里的东西全部提上来。 金灵在沙发上吃零食吃到饱,等他把东西全部提上来后,吴姐就开始分类整理,她也去帮忙,结果全是瞎捣乱,把吴姐气的不行,一直喊:“小祖宗,这个你可不能再吃了,吃多了胀肚子。” 隔天,到了约定的时间,门铃响起。 金灵咻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紧张的不行,一双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薄景山,“来人了。” 薄景山示意她坐在原处,自己走去开门。 相比起门内的人,门外的三个长辈也好不到哪里去,各个都绷着脸,心脏咚咚咚的跳个不停,比当事人还夸张。 薄景山开了门,目光扫过父母,最后落到了薄老太太的脸上,“爸妈,奶奶,进来吧。” 说完,亲自弯腰帮他们拿了干净的拖鞋,全是金灵昨晚上选的。 三双都是粉红色,很少女。 薄宏业手里提着一些孕妇专用的补品,递给薄景山,接过了他手里的粉色拖鞋,表情很凝重。 薄老太太换好了拖鞋,被薄景山扶着走进来,薄景山看向金灵,介绍道:“灵灵,这是我奶奶,这是我爸妈。奶奶,这就是金灵。” “奶奶好!”金灵怯生生的喊了一声。 薄老太太一眼就看见了沙发边上手足无措的娇柔少女,那张粉嫩的小脸上写着害羞,灵动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惊慌,像某种受惊的小动物,可爱的不行。 薄老太太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孙媳妇本人比照片上还要乖巧可爱,完全没有一点粉丝滤镜! “灵灵,到奶奶这里来!” 薄老太太似乎有所预感,很机智的把金灵拽到了自己身边坐下。 “奶奶好,我叫金灵。” 大概是太过紧张了,金灵又重复了一遍,再次把薄老太太给逗笑了。 她怜爱的打量着金灵,发现她根本看不出是个怀孕的人,反而偏瘦弱,肩膀也很单薄,在家里穿的也不多,看着怪让人心疼的。 30岁的老男人果然不会照顾人! 薄老太太把目光投向薄景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薄景山:“???”奶奶,明明是你抢了我的小可爱好吗? 金灵和薄老太太坐在一起,龙琴和薄宏业则有些拘谨的坐在了另外一张沙发上,打从一进门起,他们就和薄老太太一样,眼里只有金灵的身影。 龙琴的三观遭到了颠覆,世界观有点崩塌。 她原本抱着三打白骨精的信念来的,可是打从她听到金灵那一声奶奶好,看到她那张乖巧可爱的小脸蛋时,心脏就被击中了。 试问,这么可爱的小姑娘!自己儿子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龙琴的心里百转千回,看向薄景山的目光也十分复杂。 金灵察觉到了几道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有些害羞,薄老太太年纪大了,她叫奶奶就很顺口,但是突然要叫薄景山的父母,她一时间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踟躇一会儿,在薄景山鼓励的目光下,她鼓起了勇气,喊了一声,“爸爸,妈妈。你们好!” 龙琴和薄宏业都被这一声称呼也惊到了,心里是又诧异又甜蜜。 金灵继续说道:“妈妈,景山说你喜欢吃苹果,我选了很多,这些又大又甜,你尝尝!” 她此刻的神色放松了许多,也许是薄老太太一直和她讲悄悄话,让她发现,这三个长辈,和以前自己所认识的那些长辈不一样。 他们虽然穿着矜贵,却一点也没有架子,反而很有修养,温柔内敛,和晚辈说话时,也不会摆出一幅高高在上的姿态。 金灵对龙琴一笑,龙琴一怔。 金灵的手伸向桌上的苹果和水果刀。 “别动!” 围着她坐的四个大人同时出声,薄景山已经眼疾手快的从她手底下把刀给拿走了,轻声说道:“我来。” 龙琴心想,到底是谁说我爱吃苹果?连自己妈妈爱吃梨都不知道,还是亲儿子吗? 虽然很气,但脸上还是要保持着微笑。 龙琴看向金灵的目光不免多了一分疼爱,“灵灵要吃吗?妈妈再帮你削一个。” 金灵张了张嘴,刚要出声,薄景山就打断道:“她不能吃了,刚刚吃了很多零食,待会吃晚饭又要闹。” 薄景山很自然的削着苹果,目光不时的停留在金灵的身上,眼神里藏着数不尽的溺爱和温柔。 在场三位长辈都十分吃惊。 平日里那么冷那么冰的薄景山,居然会照顾人了?而且还是这么的自然。 薄老太太原本还担心薄景山不能好好照顾金灵,此刻却不得不承认是自己想多了。 薄景山削苹果的功夫,薄老太太拉着金灵嘘寒问暖,龙琴碍于面子,不太好插嘴,一直默默地听着。 听着听着,就发现眼前的金灵,根本没有她担心的那些心机。 她真的还是个孩子,单纯又善良。 龙琴心里有些唏嘘,不免生出一些愧疚的情绪,觉得是自己想的太多,差点耽误了薄景山的幸福。 “妈,吃吧。” 薄景山削完了水果,特意拿进厨房用刀切好了,放在一个小盘子里,还拿来了小小的叉子,让大家一起吃。 龙琴看着他,才知道儿子还有这么温柔体贴的一面。 金灵也想伸手去拿,被薄景山给看见了。 金灵抿着嘴像个小无赖,薄景山也无奈,“只准吃一小块。” 金灵点头:“恩!” 吃水果的间隙,龙琴也逮到了机会,和金灵说上了话。 “灵灵,你和景山领证的事情,家里人知道吗?” 气氛一下沉默起来,金灵的表情难过了一瞬。 龙琴瞬间察觉到好几道目光,满是责怪的投射到了自己的身上,包括自己的丈夫薄宏业。 龙琴有些尴尬,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金灵:“我、我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生病去世了,我爸爸前段时间也去世了,所以我和景山领证,是我自己决定的。” 年纪这么小,就成了孤儿了。 三个人听着,心里都不免替金灵难过,也十分的心疼。 三道目光,哗啦一下又转到薄景山的身上。 这么可爱的孩子,你怎么下得去手? 薄景山不悦的皱了皱眉头,对于龙琴提的这个问题,他就相当不满,这勾起了小家伙的伤心事。他毫不留情的伸出手,把坐在一旁的小家伙直接拉到了自己怀里。 金灵跌在他怀里,下意识的往他怀里躲。 她的眼眶有点红,提起金城,不免会难受。 龙琴就更加的尴尬了,总觉得自己做了很大一件错事,正想开口时,薄景山直接搂着金灵起身,说:“她穿的少,我带她进房去换件衣服。” 这很明显是小金灵难受了。 但是三个长辈不好说什么,眼巴巴的看着薄景山关上了卧室的门。 客厅里,薄老太太看向儿媳妇,十分不满,“你这个人,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些事情你不会悄悄的问景山吗?问灵灵做什么?” 薄宏业也帮腔道:“老婆,这话是你说的不对,提起了灵灵的伤心事了,我刚刚看到她好像要哭了。” 龙琴又愧疚,又生气。 我都知错了,还要我怎样?! 他们开完了批斗大会,金灵也换了一身衣服回来了,她穿着白色的睡衣,厚的像个小熊,挤在薄老太太身边,冲着薄老太太笑,把薄老太太乐得不行。 金灵也主动和龙琴说了几句话,打消了她的尴尬,彼此之间的气氛又变得和乐融融起来。 吃晚饭的时候,金灵基本上是被薄景山抱在大腿上吃的,他们这样相处的模式已经习惯了,但是薄老太太很不高兴——她也想抱着小金灵吃饭。 一顿饭下来,大家对金灵的喜爱又多了一分,就连薄宏业,也不得不感慨,金灵的神奇之处就在于,她好像一个小小的太阳,发着光,把每个人的心都照的暖洋洋的。 临走前,龙琴拉着金灵的手:“灵灵,这是妈妈给你包的红包,不多,一点小心意。”她掏出一个红包往金灵的手里塞。 金灵下意识的看向薄景山,有些犹豫。 薄景山点了点头,冲她使眼色,不拿白不拿。 金灵接过了龙琴的红包,甜甜的说了一声:“谢谢妈妈!”她的手指摸到了里面的一张银行卡。 随后,薄宏业和薄老太太也都依次给了金灵红包,大概是嫌现金不够多,他们都放的是银行卡。 卡号和密码全部在红包的背面写好了。 金灵一下子成了身家小几十万的小富婆,她还不知道具体的数额,但是第一次收红包,开心的眼睛都笑没了。 她和薄景山把三位长辈送到小区大门口,龙琴对金灵说:“灵灵,改天妈妈带你去逛街好不好?” 女人的天性就是买买买。 从她看见金灵的那一刻,她的脑海里已经出现了她带着金灵在商场里血拼的画面。 金灵乖巧的点头:“好。” 薄家有一个家人的微信群,一家五口全在里面,今天,彼此之间都没了隔阂,薄景山把金灵也拉了进去。 把他们送走后,金灵在群里发了一条信息。 “奶奶、妈妈、爸爸路上小心,以后常来玩啊。” 薄老太太:“好,好,宝贝儿过几天回本宅来,奶奶喂你吃饭。” 龙琴:“灵灵快回去吧,外面风大。” 薄宏业:“微笑表情包。” 薄老太太悄悄添加了金灵为好友,方便随时骚扰,龙琴也不意外,薄宏业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没有做什么让儿子不爽的事情。 薄语琴收到群里的信息,才知道一家人背着自己偷偷的聚了会。这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太不爽了! 薄语琴:“你们有没有觉得忘了点什么?” 金灵:“姐姐,今天奶奶他们到家里来吃饭了,你怎么不来啊?” 薄语琴:“@薄景山,你说,为什么我不来?” 金灵一边走路一边玩手机,薄景山搂着她,不让她摔跤,最后干脆把她抱了起来,进了电梯。 金灵把薄语琴的信息给薄景山看,“景山,你惹姐姐生气了。” 薄景山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相当的不屑。 金灵给薄语琴发了私信,让她随时过来玩,自己亲自招待她。薄语琴这才没在群里继续说什么了。 回到家里,金灵瘫在沙发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薄景山:“怎么了?不开心?” 金灵摇头:“不是,我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奶奶他们对我真好,很久没有人对我这么好了。” 她原本十分担忧,害怕薄景山的父母会不喜欢自己,可是摸着怀里那三张银行卡,看着微信里那些关切的话语,她知道自己获得了薄家人的认可。 正是因为如此,才更加的有点难受。 心里酸酸胀胀的。 薄景山过来把她抱进怀里,心里也酸,这么好的小家伙,以前过得都是什么日子啊,对别人一点点的好都感动不已,叫人心疼。 —— 唐可儿要股份的事情暂时被压制下来,可是她吵着要进公司学习,这事儿没办法阻止。阮晨希那边火烧眉毛,要把唐可儿是冒牌货的证据给找出来。 薄景山想起况金枝,亲自给对方打了个电话,对方的号码却提示是空号。 薄景山跟金灵说了一声,金灵也拿电话打了一下,发现还真是空号了。 金灵都傻了,前两天况金枝还说没事呢,怎么突然就换了号码,而且都没跟她说一声啊。金灵又给吴雪打了个电话,也是空号。 连着两天,金灵给况金枝发了很多的微信,对方都没有回。金灵和况金枝没有共同的朋友,也不知道去哪里找她。 三天后,龙琴给薄景山打来电话。 “景山,今天灵灵在家,有没有事啊?” 薄景山:“她上午要去做产检,下午去小区里逛一逛,也没有别的事情。” 龙琴立刻高兴道:“那我过来带她去逛街吧,你一个大男人,又不会照顾人,现在天气那么冷,她要穿的衣服可要多买点。” 薄景山知道龙琴是喜欢金灵的,这和他的预想差不多,他虽然有点小吃醋,但还是替小家伙开心。 “好,待会我把她送过来。” 薄景山把金灵裹得严严实实,带她去了医院。金灵做完了产检,医生给了她彩超照片,孩子发育的很好,小手小脚的十分可爱。 走出监察室时,金灵看见了况金枝。 她一个人行色匆匆,手里拿着类似报告的东西,正大步朝外走。 金灵立刻喊了一声:“姐姐!” 况金枝听见金灵的声音,脚步顿了一下,然后就头也不回的加快了脚步,迅速的消失在了走廊里。 金灵看向薄景山,手指着况金枝消失的方向,有些茫然:“我没认错啊?” 薄景山的眼神有些复杂,他当然看得出来况金枝是故意在躲金灵——或者躲他,他安抚道:“也许是没听到,不关你的事。” 金灵压下心头疑惑,跟着薄景山一起走出了医院。 到了大门口,龙琴立刻打开了车门朝着他们走来,今天的龙琴身穿一件长款的深绿色大衣,妆容精致,强大的气场和薄景山如出一辙。 她快步走过来,脸上带着笑意,“灵灵,检查完了吗?医生怎么说?” 金灵把照片拿出来给她看,肚里的宝宝发育的越来越好了,已经能看到完整的雏形,偶尔还会翻个身动一下。 龙琴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个照片,眼眶立刻红了。 薄景山忍不住喊了一声,“妈,你别招她,她现在很爱哭。”意思就是你要是把小家伙弄哭了,你自己负责。 考虑到孕妇本来就是很情绪化的,龙琴立刻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笑着说道:“我是喜极而泣,太高兴了。那灵灵就交给我吧,你去公司忙你的吧。” 薄景山深深的看了金灵一眼,“今天你和妈妈一起去逛街,不许逛得太久,要是累了就说,回家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知道吗?” 就差给她背个小书包,戴个小黄帽了。 金灵点头:“恩,我知道。” 薄景山又帮她拉了拉衣领,在她脸上掐了一下,“去吧。” 龙琴带着金灵去了本市最豪华的商场,里面的牌子都是奢侈品,所以逛的人不多,相对来说比较的安静。 怀孕这么久以来,她还只和薄景山一起逛过街,而且买了衣服就走,没什么乐趣。 现在和龙琴一起来逛街,她掩不住的兴奋。正巧季节更替,各个店铺的衣服都上了新,金灵看的眼花缭乱。 龙琴打量了金灵的肚子好几眼,她整个人偏瘦,肚子也不是很大,四肢仍然很纤细,根本用不着穿孕妇装。 龙琴挑衣服的眼光很好,带金灵去了好几家店。 金灵的身体不方便换衣服,龙琴拿了好多衣服在她身上随便比划一下,就说买。 金灵听见她说了十几次包起来,这才有点后怕,悄悄的拉她的手,“妈妈,别买这么多,我穿不完……” 龙琴义正言辞道:“多?妈妈恨不得把这一整个店都给你买下来,一点也不多。” 金灵深刻的感受到了,什么叫窒息的母爱。 龙琴虽然嘴上说不嫌多,后面还是稍微收敛了一下,一共给金灵里里外外的买了20几件衣服,让店员帮她打包起来,待会替她送到车上。 挑完了衣服,龙琴带着金灵路过一楼的首饰店,看上了一款项链。 项链是店里面的最新款,一款朱红色的宝石项链,宝石不大,设计的却十分精美,售价在188万。 金灵看了一眼,就想去拉龙琴的手。 龙琴趁机握住了她的手,说道:“灵灵,妈妈买这个送你,好不好?你戴起来肯定好看!” 金灵哪里收到过这么贵重的礼物,薄景山又不在,她心里更没底,特别不好意思,“可是,这太贵重了……” 龙琴让店员给她戴上了,金灵看了一眼,确实很漂亮,可是她还是不敢要。 这时候,龙琴把她拉到一边,柔声说:“灵灵,你以前的人生我没有参与过,可是你现在嫁给了景山,你就是我们薄家的人,妈妈想把一切好的都给你,你明白吗?” 金灵怔了一瞬,对上龙琴疼爱的目光,心里那种酸酸胀胀的感觉又来了,她瘪了瘪嘴巴,甜甜的笑了:“好。” 龙琴让金灵直接把项链戴在了脖子上,店员打好了单子,龙琴过去收银台结账,让金灵在门口的沙发上坐着等。 只是龙琴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金灵就被人给欺负了。 唐可儿提着几个奢侈品的包装袋,神情淡淡的和金灵打招呼。“金小姐,又见面了,真巧。” 金灵对她的印象不算好,因此态度很冷淡,“哦。” 唐可儿看见金灵像是在等人,以为是薄景山陪她来的,下意识的往店里张望,却看见了龙琴的背影。 唐可儿的瞳孔一缩,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一个多月以来,唐可儿给龙琴打过无数次的电话,也去薄家找了她无数次,都被龙琴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拒绝了。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龙琴,一直在催眠自己,是龙琴真的忙的没空搭理她。 只是她没想到,龙琴不仅有空,而且还带着金灵一起来逛街,给她买这买那。以前,只有她才能享受龙琴的疼爱。 唐可儿看向金灵,冷笑一声,“金小姐,你比我想象中厉害多了,先是迷惑景山哥哥,现在连龙阿姨都已经被你骗到了吗?你拒绝我的时候,我还以为你虽然家境贫寒,但是骨气还是有的,现在看来,是我高估你了。” 这一番攻击来的莫名其妙,金灵站了起来,和她四目相对,有些生气,“阮小姐,请你说话不要这么难听,我没有骗人。” 在唐可儿看来,她这副天真无辜的表情就是最大的骗局。薄景山是什么人,如果金灵这种类型能迷倒他,自己明明和金灵一样,也是天真可爱的路线,那为什么自己跟在薄景山身边一年多,他根本不拿正眼瞧她? “你确实没骗人,你只是先怀了个孩子,然后逼迫景山哥哥和你在一起罢了,你们这种人的招数,我最了解不过了。” 唐可儿看了一眼金灵的肚子,有些不屑。 金灵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肚子,脸张得通红。她原本就不是会和人针锋相对的性格,现在被这么怼了一通,话都有点说不出来了。 唐可儿见她这副样子,冷冷的笑了一声,抬起手就向她的脖子伸过去,金灵躲闪不及,被她抓住了脖子上新买的项链。 就在唐可儿用力一拽的时候,金灵感觉身旁一阵风刮过。 “啪啪”两声巨响,龙琴对着唐可儿的脸左右开弓,狠狠给了她两个耳光。 唐可儿的脸颊瞬间红肿的像猪头,她捂着脸,惊疑不定的看着龙琴,颤声道:“龙阿姨……你、你为什么要打我?” 龙琴甩了一下手,咬了一下牙。 她挡在金灵的身前,把金灵护在身后,怒气冲冲的吼道:“我为什么打你你不知道吗?年纪轻轻不学好,整天不干人事。我们灵灵是你能欺负的吗?想碰她,你先问过我再说!” 她的背影不高大,挡住一个金灵却是足够的。金灵听着她的话,心里那股酸酸胀胀的感觉又冒了上来,像喝了一大杯可乐,又甜又开心。 唐可儿则当场愣住。 她对龙琴的记忆还停留在以前,认为她是个有修养、霸气、温柔的长辈,而且对她十分疼爱,连一句重话都没有对她说过。 哪里会像现在这样,不仅对她又打又骂,还是帮着金灵。 唐可儿的眼泪,哗啦啦的留下来,哭诉道:“龙阿姨,我没有动她,是她先骂我的!” 小蛮蛮子 说: 大家老说金灵被欺负,其实她每次被欺负,都有人护着她,是不是很爽?!恨不得再多来几个人欺负~ 第七十二章 这是我的儿媳妇! 奢侈品商场,来往的客人都不爱喧哗,十分安静,他们这边一吵,顿时就吸引了无数的目光。 许多店里的员工和客人都聚集在走廊里,悄悄的往这边打量。 金灵身后也走出来几个员工,是刚刚给她戴项链的员工,小声的询问道:“小姐,出什么事了吗?要不要叫保安?” 金灵看了看针锋相对的龙琴和唐可儿,摇了摇头,说:“谢谢,不用了。” 她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本来龙琴也是为她出头,要是叫来保安,大家吵吵闹闹的,龙琴肯定会觉得很丢脸。 唐可儿还捂着脸哭诉着,“龙阿姨,你相信我啊,是金灵先骂我,我气不过才会说她的。” 她随随便便颠倒黑白,把龙琴当成个白痴,还以为龙琴会像从前一样站在她这边。 龙琴看不下去她哭哭啼啼做作的模样,说道:“灵灵先骂你?她连和人大声说话都不敢,你还敢在这里胡说八道,商场里的每个地方都是有监控的,要不要我们把监控调出来,看一下到底是谁先骂谁?” 她几句话就表明了立场,证明她是坚决站在金灵这边,不会再给唐可儿一点面子了。 唐可儿见这一招不行,又开始哭,“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一想起景山哥哥,我心里难受才会这样的。” 龙琴说:“你不高兴,你就对人又打又骂,那我不告诉,我也可以打你骂你?” 唐可儿自知理亏,不再多说,只是恨恨的瞪了金灵两眼。 金灵下意识的就捂着自己的肚子,她比较怕别人会对她的肚子有想法。 唐可儿见她这样子,心里就更恨了。 明明金灵哪里都比不上自己,可是她只要随随便便的做个表情,就有无数人上赶着为她出头,帮她讨公道。 反观自己,受了那么多的委屈,那么多的苦难,却没有一个人愿意为自己站出来讲一句公道话。 唐可儿收敛了哭相,冷声道:“龙阿姨,无论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我,不是吗?” 龙琴对她任何的表情都没有反应,满心都只有金灵有没有被吓到,今天是她带着金灵出来的,要是金灵给人家欺负了,薄景山会不会和她断绝母子关系都难说。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我要信,当然是信我自己的儿媳妇!” 她说完,故意把金灵从身后拉过来,搂在了身旁。感受到金灵的不安,她悄悄捏了捏她的肩膀,低头看她的脸色。 金灵被她这一句堂堂正正的儿媳妇惊了一下,旋即有点感动。 唐可儿却瞪大了眼睛,“儿媳妇?!她凭什么?!” 害怕金灵会多想,龙琴毫不犹豫的反击道:“就凭我喜欢她!我们灵灵这么乖,谁不喜欢她啊,不像你,不高兴就对人又打又骂。亏我以前还觉得你是个乖孩子,现在看来,我当初也是瞎了眼!我警告你,灵灵是我们薄家亲口承认的儿媳妇,你不要再对她动什么歪心思,要是你做了什么不该做的让我儿子知道,他可饶不了你!” 唐可儿被这一句话给狠狠戳了一下,气的脸都白了。 这时,金灵拉了拉龙琴的衣服,“妈妈,你别跟她生气,我们走吧。” 唐可儿也知道不能再继续纠缠下去,提着自己的东西说道:“龙阿姨,有些人天生长了一幅楚楚可怜的脸,但你可千万别被骗了,否则,后悔莫及!” 她说完就转身要走,龙琴叫道:“站住。” 她转过身,眼中闪着希冀的光芒,以为龙琴是回心转意了,可是没想到,龙琴却把金灵从身后拉出来,命令道:“你,给我们灵灵道歉。” “什么?!” 唐可儿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她不仅被龙琴给骂了一顿,还挨了那么狠的两巴掌,结果却反而被要求向金灵道歉。 明明金灵什么也不会做,总是一副无辜的模样,凭什么就能受到景山哥哥和龙阿姨的喜爱?! 唐可儿咬着牙,嫉妒的快要疯了。 龙琴见她一脸愤恨,笑着威胁道:“你要是不道歉,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你爸爸,让他知道,你在外面是怎么张扬跋扈欺负别人的!” 她从前喜欢唐可儿,是以为她是真正的阮伶伶。如今知道她不是阮伶伶之后,再来看她,觉得她全身上下没有一丝地方和阮家人相像。 这副张扬跋扈的脸,非常让人讨厌。 要不是薄景山拦着不让说,龙琴现在就想打电话给阮承志,告诉他这个女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女儿! 她轻轻抚着金灵的后背,给她底气。 龙琴说出这句话后,唐可儿的脸色非常难看,她明白,这事儿不能让阮承志知道,要是被知道之后,难免会给阮承志留下不好的印象。她最近在和阮承志讨论进入公司的事情,不能在关键时刻搞坏了印象。 唐可儿垂下眉眼,不情不愿的说了一声:“对不起。” 她说的这么勉强,金灵也没应。 龙琴提高音量道:“大声点,说清楚,跟谁道歉。” 唐可儿只好把头低下去,调整了自己的姿态,对着金灵深深的鞠躬道:“金小姐,对不起!我刚刚不该对你动手,都是我的错,请原谅我!” 金灵也有了一种开心的感觉,她仰着小下巴,故作高傲的说了一句:“好,我原谅你了,你快走吧。” 龙琴盯着她的小脸蛋,见她娇俏的小模样,也跟着开心的不行,恨不得把她捧在自己的手心里。 到底是谁家才能生出来这样的小可爱,真叫人嫉妒。 经历过这一番小插曲之后,龙琴没有带金灵再逛了。店员把二十几件衣服塞进了龙琴的车里,龙琴就带金灵去吃饭了。 金灵现在是孕妇,一天多餐,肚子饿的也快。 龙琴自己生过两个孩子,自然是明白金灵的痛苦,把金灵带到了一家餐厅里,点了一桌子菜,让金灵吃。 薄景山平时管得严,金灵被迫营养均衡,是不能挑食的。可是今天在婆婆这里,她想怎么挑都没有问题,龙琴甚至把她喜欢的菜给点了两份。 “吃吧,不够妈妈再给你叫点。” “谢谢妈妈。” 这一天相处下来,金灵也越来越喜欢龙琴了,不再跟她客气,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龙琴一直用一种慈爱的目光看着她,就跟看着自己的小女儿一样。她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再感受到这种母女之间的感情。 金灵低着头吃饭的时候,龙琴掏出了手机,“咔嚓”一声,拍下了金灵埋头苦吃的模样,照片上她嘴巴鼓鼓的,跟个小仓鼠一样,可爱的不行。 龙琴点开了薄家人共同的微信群,把照片发了出去。 “和灵灵一起吃饭。” 这种满满的炫耀,溢于言表。 可气的是,微信群里没有一个人回她。 只有薄语琴打来了电话,“妈,你和灵灵在一起吃饭呐?” “恩,你吃了没有?” “我还没吃呢,你们在哪儿吃,我过来蹭一顿。” 薄语琴这种搞艺术的,当然不会学着自己做饭,家里有做饭的阿姨,但是她作息不规律,吃饭还是不规律,刚刚起床就收到了龙琴发来的微信,馋的不行。 不一会儿,薄语琴就开车过来了。 金灵看见她,笑的可开心了。 “姐姐,你坐这里。” 她拍了拍身边的椅子,让薄语琴挨着她坐。 龙琴假装吃醋,“灵灵,有了姐姐不喜欢妈妈了?” 金灵赶紧摇头,“不是不是,我都喜欢的。” 她这么一解释,弄得龙琴咯咯直笑。 金灵明白她是故意逗弄自己,这才松了一口气。 金灵记挂着薄语琴的肠胃不好,一个劲儿的给她夹菜,嘱咐她多吃一点,龙琴笑道:“灵灵这是找到目标了,总算有个人比自己还让人操心了。” 金灵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她年纪小,也没整过牙,一笑起来,虎牙就露出来,又虎又可爱。 薄语琴理所当然的接受着她的“疼爱”,把自己的肚皮撑得鼓鼓的,才说道:“好久没吃这么饱了,今天真是沾了灵灵的光,蹭了我妈一顿饭。” 龙琴不悦的瞪着她,“我让你不吃饭吗?还不是怪你自己。” 薄语琴立刻转移话题,“灵灵这项链真好看,谁买的啊?” 金灵摸着项链,笑的开心,“是妈妈买给我的。” 龙琴也得意的回应,“灵灵带着好看,我就买了。” 薄语琴连声夸赞,“我妈这眼光也太好了,灵灵戴着也特别好看,天啊,看的我都羡慕死了。” 她这么一夸,把金灵和龙琴给夸笑了。 三人吃完饭,龙琴去结账的时候,饭店经理笑道:“阿姨,您的两个女儿都好漂亮,您可真有福气。” 龙琴笑道:“谢谢。” “阿姨,看你们一家三口这么幸福,我给您打个八八折。”酒店经理笑着把单子递给龙琴,“那什么,您的小女儿有男朋友了吗?我的儿子今年24岁,刚刚大学毕业……” “打住!”龙琴霸道出声,刚刚的笑意也消失的无影无踪,“那不是我小女儿,那是我儿媳妇!儿媳妇懂吗?已经领了证结了婚的那种!你这账单别给我打折,按照原价给我算!” 酒店经理尴尬到石化。 龙琴结了账走出大门,金灵和薄语琴站在路边等她,见她神色不太好,问道:“妈,你怎么了?” 龙琴看向一脸懵懂的金灵,幽幽的说了一句,“我总算知道景山为什么这么掖着藏着不让人知道了,确实太危险了……” “……” 薄语琴和金灵对视一眼,不知道龙琴在说些什么。 金灵上车之后,薄语琴和龙琴在一旁说了一会儿话,龙琴发现薄语琴的脸色不太好,于是问她怎么了,薄语琴没想瞒,就说自己最近和简阳生吵架了,因为简阳生回家的时间越来越短。 龙琴心里一紧,有种直觉——要出事。 “他的衣服,你翻过没有?” 薄语琴尴尬的说:“妈,我翻他衣服干什么啊?”这种行为,薄语琴是非常不屑的。她的观念比较西方,认为双方都是平等而自由的,要不是简阳生最近的行为确实反常,她也不想把这事儿给龙琴说的。 “那你们,最近夫妻生活怎么样?” 龙琴本着解决问题的方式去的,问的也非常的直接,弄得薄语琴有些后悔把这件事跟她说了。 “妈,我来了灵感了,要回家画画,你把灵灵先送回去吧,再联系。” 薄语琴把龙琴推上车,自己赶紧离开了。 龙琴看着薄语琴的车尾灯,无奈道:“这孩子,就是一意孤行,把婚姻弄得跟儿戏似得,婚姻要是有她想的那么简单就好了!” 金灵正在和薄景山打电话,也没听到她在嘀咕什么。 “景山,妈妈现在要送我回去了,你下班了吗?” 薄景山刚好走出公司,正要进车库,听见小家伙软乎乎的声音,疲惫了一整天的心也放松了下来,“恩,我刚下楼,等你到家的时候,我也到了。” 金灵点头,“好,那到时候见。” “等等。”老男人舍不得挂电话,一整天没有听见小家伙的声音,心里怪想的,刚刚他也在群里看到了老妈发的信息,于是心里就有点酸酸的,醋味很浓,“今天逛街逛的怎么样?” “妈妈给我买了很多衣服,够我穿一年了。”金灵认真的说着,前座的龙琴听到,笑了一下。 在她的心里,这么点衣服就能穿两三个月,穿一年是万万不行的。 薄景山:“玩的开心吗?” “开心。你呢,上班累不累啊?” “不累。”小家伙担忧的声音一出来,薄景山察觉到心脏上有一小块地方,在不停地往下塌陷,他的嗓子有点哑,“想哥哥没有?” 尾音上扬,夹杂着无数的思念和爱意。 金灵听得喉咙干涩,顿了一下,很认真的回道:“想了,刚刚吃饭的时候我还给你发微信了,你没有回我呢。” 薄景山笑了一声,低低的音调震得手心发麻,“刚刚在开会,等到家了,哥哥给你道歉。” 龙琴把金灵送回了小区里,联系了物业中心,让他们找了个保安过来,帮忙搬东西。这里是高档小区,物业保安每个月拿到的工资都相当的惊人,为业主服务是他们最大的宗旨,因此二话不说就帮着龙琴把车里的袋子全部搬上了楼。 龙琴要给他们钱当做酬劳,却被保安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他们搬完之后,薄景山也刚好回来。 龙琴喝了杯茶就走了,她摸了摸金灵的脑袋,让她改天回家里去玩,她要亲自给金灵做顿饭吃,金灵答应了。 等家里安静下来了,薄景山坐在沙发上,拍了拍手,“过来。” 金灵走到他面前,被他拉到大腿上坐着,他低下头,亲了亲心肝肉的额头,问道:“逛了一天,累不累?” 金灵点头,“一点点。” 先前她没感觉,现在才发觉小腿酸胀的厉害。 薄景山抱了她一会儿,小家伙的脸嫩的跟豆腐似得,怎么都亲不够。 趁着还没洗澡,薄景山倒来了一盆热水,给金灵泡脚,她的脚很小,但是有点浮肿,十个小指头又白又嫩,圆乎乎的挤在一起,可爱的要命。 薄景山把她的脚放进热水里,问道:“烫不烫?” 金灵摇头:“水温刚刚好。” 薄景山让她这么泡着,温柔的帮她擦洗,她被捏的痒,笑呵呵的往后面倒,“哥哥,痒。” 他的喉头吞咽了一下,用毛巾把她的脚擦干净,然后把人抱起来,往卧室里走。 到了床边,把她放在床上,用被子盖好。 他要去洗澡,金灵就躺在床上等他回来,听见手机一直在震动,就忍不住把手机拿出来看,发现是龙琴和薄语琴在群里聊天,薄语琴还艾特了金灵,问她下次想吃什么,她请客。 金灵回了一句:“吃肉。” 把群里一群人高兴的不行。 他们现在比薄景山还要夸张,看金灵怎么看怎么可爱。 薄景山洗完澡回来时,就看见金灵拿着手机玩的正高兴,一脸笑眯眯的样子。 老男人眉头一皱。 走过去夺过手机:“睡前半个小时不准玩手机。” 自从金灵怀孕后,睡得就很早,薄景山也跟着调了作息,每天9点10点就跟着一起睡了。 金灵看了看时间,确实有点晚了。 “恩,那我们睡觉吧。” 金灵掀开了被子,热情的邀请到。 薄景山躺上床,他的身体一贯是火热的,跟个火炉一样。 他一上床,就感觉到金灵贴了上来。 小家伙往他怀里拱,嘴里嘟囔道:“哥哥,真的好冷啊……” 薄景山立刻心疼的搂抱住她,又问道:“很冷?要不要我把暖气调高一点?” 家里是开着暖气的,能有多冷?金灵只是想撒撒娇罢了。 她在薄景山怀里拱来拱去,拱的薄景山邪火都上来了,一把按住她:“不许再动了,再动,就不能睡觉了。” 金灵的小手往他的腹肌上摸,一脸的兴奋,“景山,你的腹肌好硬啊,我……” “我看你是不想睡了。” 薄景山翻身,把金灵按在了身下,俯下身去,堵住了小家伙喋喋不休的嘴巴。 这个夜晚,注定是个很伤身的夜晚。 金灵被薄景山从浴室里抱出来,全身酸软的像被车给撵过,她心想,自己又要在家休养几天,不能出门了。 在金灵休息的这几天里,薄景山也找到了况金枝。 她现在在一家公司当销售总监,巧的是,最近日盛集团和这家公司有合作,薄景山刚好看见了况金枝的签名。 日盛集团要求对方公司的销售总监亲自过来洽谈合作细节,况金枝只好硬着头皮前来,一进会议室的大门,就看到主座上那个眉目凌厉的霸道男人。 他眯着眼眸看过来,像一头打量猎物的猎豹。 况金枝头皮发麻,喊了一声:“薄总,好久不见。” 薄景山站起身,“况小姐,介不介意到我办公室聊聊?” 几分钟后,两人坐在了薄景山的办公室里,秘书端上了热咖啡,况金枝捧在手心里,喝了几口才镇定下来。 她见过薄景山这么多次,却次次都被他的气势震慑到。 这个男人在金灵面前一幅又绅士又温柔的模样,可是一离开金灵,他就是猛虎、是雄狮,是最可怕的捕食者。 “薄总,不知道你找我过来,有什么事吗?” 薄景山打量着况金枝,不带一丝感情。 短短几天不见,她的气色倒是比之前在宴会上的时候好多了,穿着也十分的美艳大方,一幅职场女强人的姿态。 “况小姐,我就不和你兜圈子了,实话实说,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做个证。” 他话音刚落,况金枝的脸色就大变。 “阮小姐的事情,我根本不清楚,那天是我认错人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况金枝激动地说道。 薄景山的唇角拉扯出一个小小的弧度,深渊一样的眸子注视着况金枝,“我有说过,是让你作证阮小姐的事情吗?” 况金枝一怔,知道自己这是不打自招了,脸上的血色褪的一干二净。 薄景山碾了碾指尖,从她的穿着打扮来看,她最近生活过得挺富裕,“况小姐,最近过得还好吗?” “薄总,无论怎样,阮伶伶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我也不会帮你作证,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谢谢。” 况金枝沉着声音,掐紧了自己的手指。她的心里有愧疚,更多的却是坦然。 她想起早上自己出门时,妈妈脸上的笑容和鼓励,也想起自己去做产检的时候,医生的鼓励。 母女俩自从搬家换了电话之后,过得很好,吴雪不用再在外面上班,被人辱骂,她每天回家也能吃到热腾腾的饭菜,不用看人脸色。 这一切,多亏了唐可儿那两张银行卡。 现在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况金枝想和过去做一个了断,无论是事还是人,无论是唐可儿还是金灵。 她再也不想回到以前了。 小蛮蛮子 说: ——众生皆苦,只有你是草莓味的 第七十三章 想为薄先生生孩子 况金枝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不离开这里,也许她对这个城市里的某些人还有留恋,她舍不得离开这个呆了20多年的地方。 但是,她更希望过安稳的日子,不参与任何的斗争之中。 薄景山早就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在找她来见面之前,薄景山已经让于秋调查过,况金枝不仅与牧泽分手,还买了新的房子,和母亲生活在一起。 她刚刚恢复工作也没有多久,根本没有这么多的钱来做这些事情,除非有人给了她一笔钱。结合她此刻的态度,薄景山心里已经了然。 “况小姐,我没有要逼迫你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你能帮个忙,如果这打扰到你目前的生活我很抱歉。你走吧,就当我从没说过。” 强扭的瓜不甜,他也不太想逼迫况金枝参与到这件事情中。于是他起身,礼貌的和况金枝告别。 况金枝拿着自己的包,站起身,踟躇一会儿,从包里掏出了一个信封,放到了桌面上,说道:“薄总,这是我还给金灵的钱,麻烦你帮我转交给她,我本来想有机会亲自还给她,但是……”她心里有些苦涩,笑了一下,“她要是知道我做的事情,应该不会再见我,如果可以,请你不要把我的近况告诉她,就当……我从没有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况金枝说完这些话,离开了薄景山的办公室。 一出门,她的眼眶发红,滚烫不止,压抑的情绪喷薄而出。她知道唐可儿在阮家做一些不好的事情,她这是在助纣为虐,但她没有办法,她必须这么做。 况金枝离开后,薄景山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窗外的城市,所有的一切都被他踩在脚下,他能看到天边粘稠的云朵,也能无数的高楼和绚烂,唯独看不见的,是城市里那些阴暗的角落。那里藏着贫穷、腐朽、恶意、挣扎。 他给阮晨希打电话,“我这边的线索断了。” 阮晨希的声音听起来不太好,很沙哑,“景山,我有件事情,一直想不通。” 薄景山和他二十多年的好友,也知道他在妹妹失踪后患上了躁郁症的事情,有些担心,首先问道:“你的声音怎么了?你的状态是不是不太好?” “先别管我,你在哪儿,我们喝一杯。” 还是大白天的,薄景山认为喝酒有点伤身体,想拒绝,那边已经说了个地址就把电话给挂了。 薄景山披上了外套,起身朝外走去。 到了约定的一个小酒吧,阮晨希早就在那里等着了,他面前摆着空了的酒杯,神色很颓靡。 白天,这间酒吧很清静,没有什么人。 “我真的想不通。”阮晨希似乎在和薄景山说话,又似乎在喃喃自语,他抓了一把有些长的头发,露出痛苦的神色。 他已经好几天没有睡好觉了,午夜梦回,梦里全是那个5岁的阮伶伶,跟在他身后跑啊跳啊,追着他叫哥哥的模样。 他根本没有睡意,也无心工作,他觉得自己成了一个空荡荡的躯壳。 “你的状态很不好,要不要休息一段时间?” 薄景山看见他的状态,不免有些担忧。最近阮伶伶的事情逼得很紧,薄景山因为要照顾金灵,也没有对这件事过多的操心,反而是阮晨希,日日夜夜都在为这个事情烦恼。 他烦恼的一部分原因是阮伶伶是个冒牌货,另一部分原因是阮承志的态度。 阮晨希呻吟了一声,“我去了医院好多次了,我也反复的确认了,鉴定报告是没有作假的可能性的。那这个鉴定结果是怎么出现的呢?还是说,是我们错了,她就是真的伶伶,是我们错怪她了?” 看着他挫败的模样,薄景山甚至也有些怀疑起来,是自己和阮晨希想多了吗?现在的唐可儿,是真正的阮伶伶? 酒保给薄景山倒了一杯酒,薄景山也难得喝了一口,沉吟道:“也许,真的是我们想多了吧,总之,你回去好好吃药,好好休息,看你这样子,再这么下去不行的。” 他更担心的是阮晨希的身体。 阮晨希先前已经喝了几杯了,这会儿有点不行了,趴在桌面上,歪着脑袋看薄景山,“要是我真的错怪了她,那那个弟弟又怎么解释呢?我真的要疯了。” 一切的真相都被蒙上了一层大雾,看不真切。 薄景山把现金拍在桌上,抬着阮晨希的胳膊把他往外拉,“不管怎么样,你先回去睡一觉,睡醒了我们再说。” 薄景山把阮晨希送回了他自己的那间公寓,看着他吃了药,这才转身离开,他下午还有一个会要开,不能耽误的太久。 薄景山回到公司,先去刷了个牙。 于秋进办公室看见他在休息间刚刚刷完牙出来,惊讶道:“薄总,你出去干什么去了?” 一回来就刷牙,怎么觉得哪里怪怪的? “闭嘴。” 知道他想歪了,薄景山沉了脸,把他给赶了出去。 下午开完了会,薄景山打开手机看微信,金灵今天下午和小区里的宝妈们去聚会了,喝了茶吃了点心,还一起聊了天晒了太阳。 薄景山正逐字逐句看她发过来的信息,“叮咚”一声,一张照片出现在微信界面中,照片上的金灵,笑的十分灿烂,是一张自拍照,她身后,坐着三四个女的,都对着她比出“耶”的造型,还有一条信息传过来。 “周姐她们让我和你问好。” 屏幕上的小脸蛋肉乎乎的,眼里全是笑意。 薄景山的手指在屏幕上戳了戳,对于戳不到肉有点遗憾。 晚上回去,一定要好好捏一捏。 他回过去两条语音信息。 “我让于秋买了点小东西,下次你带给她们。” “甜品要少吃一点,不然晚上吃饭又吃不下了。” 第一条是对于周姐他们问好的回应,第二条则是单纯的对待金灵的宠溺。 金灵拿着手机,贴在耳朵上听完,笑眯眯的回了个好。 周姐看见她的模样,顿时喊道:“灵灵,上次我跟他们几个说,你老公又高又帅声音也特别好听,她们还不信,你现在放出来给她们听听。” 语音这东西还是挺私人的,金灵有些害羞。 “算了吧,没什么好听的。” “灵灵,别害羞啊,让她们也长长见识,什么叫十全十美的好男人!” 周娇现在简直成了薄景山的迷妹,所有的明星在她眼里都比不上一个活生生的薄景山来的生动,她完全抱着追星的心情在讲述薄景山的事情。 “灵灵,别这么小气,让我们听听吧。” 其中一个宝妈也笑着说道。 金灵看着周姐眼中的期待,有些好笑,于是开了外放,把语音放给她们听,本来只想给她们放第一条,没想到手一抖,又戳到第二条。 听完语音的姐姐们,都沉默了。 周娇掩不住迷妹属性,两眼放光,“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有的人不仅有长相,还有声音,哪像我那个老公……” 其他的宝妈们也激动了起来,先前她们看金灵年纪小,在群里也不怎么说话,都和周娇最开始的想法一样,认为她是个未婚先孕的可怜人。 现在听了这声音——我也想当个可怜人! 这个温柔体贴又低沉性感的男声,是真实存在的吗?而且话语里藏都藏不住的宠溺啊,是个女人都羡慕。 宝妈们拉着金灵,七嘴八舌的找她要照片。 金灵犹豫了很久,在相册里翻找了起来。 她其实是没有薄景山照片的,她也没有和薄景山有过一张合照,但是有一次,她偷拍过一张薄景山的照片。 她把照片翻出来,递给周娇他们。 瞬间,大家又沉默了。 照片上的男人,穿着黑色的高龄毛衣和黑色长裤,站在阳台上看着远方,大背头露出精致饱满的额头,高鼻深目,眉眼俊朗,眼神缱绻。夕阳的光线照射在他的脸上,更为他铎上了一层神圣的光,让他整个人充满了禁欲不可侵犯的气质。 就跟杂志海报拍的封面男模一样。 周娇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虽然很想找金灵要照片,但是这毕竟是别人的老公,她悄悄流一下口水就行了。 “看见了吧,别人家的老公!” 其他几个宝妈也痛哭流涕。 “我老公要长这样,我给他生十个孩子我都愿意!” “只要他想,我可以生到死。” 金灵:“……” 在办公室里的薄景山不知道自己就这么成了一众女人心中的绝佳男人,他打了个喷嚏,被重新进来的于秋看到。 “薄总,注意身体。” “滚。” 晚上薄景山要参加一个聚会,非商业,就是商场上的人一起见个面,喝喝酒,拉拉关系的场合。 日盛集团最近要融资,所以薄景山也要参与。 他在休息室里换了一套崭新的礼服,出发来到了酒店的聚会现场。 今天现场来了许多商界上的大牛,薄景山一出现,也吸引了无数的目光,许多人前来找他攀谈,他都礼貌的回应。 薄景山口渴时,在餐桌边上看见了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 他的五官很清秀,面上却染着一层寒霜,表情是生人勿近的冷漠,却又有点初生牛犊的虎气。 薄景山走过去,和他说起了话。 “你好,我叫薄景山。” 戴眼镜的男人似乎愣了一下,也礼貌的回应道:“你好,我叫许宁知。” 许宁知之所以发愣,是因为眼前的薄景山看起来相当有气场,一看就不是个普通的男人,而许宁知在这个聚会一晚上,没有人上来和他搭话,就算有人,也是对他冷嘲热讽的纨绔子弟,他一个都不想搭理。 他介绍完自己的名字,薄景山就知道了他的身份。 他是许家的继承人。许家以前是做黑道生意,后来转型为白道,开了一间娱乐公司,捧红了好多当红艺人,正是风头正盛的时机。而许宁知身为许家唯一的继承人,却对做生意毫无兴趣,从小到大都和他父亲对着干,跑去当了医生。 薄景山上下打量他,发现他身上确实有着一些医生的特质,看起来很干净,也很不想和人接触。 “许先生,你是医生对吧?” 许宁知反应了一下,问道:“你怎么知道……你是……日盛集团的那个薄景山对吗?”他从不参与商界的事情,自然对薄景山不太了解,只是偶尔听过他的一些传闻。 薄景山笑了笑,“对,我是那个薄景山。”又顿了顿,发现许宁知有些不自在,解释道:“许先生不用紧张,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一下医生。” 许宁知听说他是请教问题,顿时放松了不少,脸上也带了一丝的笑意,“问吧,我会尽力为你解答。” 薄景山:“我有个朋友做了一份亲子鉴定,结果证实是亲子。他很怀疑结果的真实性,有一些证据表明两个人根本不可能是亲子关系,但他又确定了结果没有造假的可能性,那这个怎么解释呢?” 许宁知也被难了一下,他是外科手术的专家,对这一方面,确实是不太了解,但是他想了一会儿,说道:“你的朋友,确定两个人是没有亲子关系的吗?” “如果不确定呢?” “不管确不确定,在排除了鉴定结果造假的前提下,都要以鉴定结果为准。如果你朋友的判断有误,就说明两个人确实是亲子关系,如果你朋友的判断没有误,那就说明——做鉴定的某一方,通过手段,拿到了真正有亲子关系的人的头发或者皮肤作为DNA样本,从而导致了这个鉴定结果。” 许宁知说完推了推眼镜,仔细的打量着薄景山的神色。 “对不起,我说的有点复杂,不知道你听懂没有。” 薄景山的神色,岂止是复杂,简直是豁然开朗!他和阮晨希想了很多,却独独没有想到这一层,因为在他们的心里,早就默认唐可儿用的是自己DNA样本拿去检测的。 如果唐可儿在事先采取一些手段,窃取了阮晨希的DNA呢? 阮晨希和阮承志才是亲生的父子关系,唐可儿要是利用了阮晨希,一切就神不知鬼不觉了啊! 薄景山眼睛发亮,“许先生的意思我明白了,谢谢你,帮了我一个大忙了。” 许宁知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帮了什么忙,但是看着薄景山冷冰冰的脸上出现一丝笑意,自己也跟着开心了起来,笑道:“薄先生客气了,我只是提出一点拙见,称不上是帮忙。” 薄景山忙着把这个想法告诉阮晨希,于是和许宁知告别,但是留下了彼此的电话,方便日后的联系。 走到大厅的一角,薄景山给阮晨希打了个电话。 那边却响了很久没接,薄景山才想起,自己看着阮晨希吃了药,那些药物里面有助眠的作用,他肯定还在睡觉。 薄景山收起了手机,刚一抬头,竟然意外看见了唐可儿。 她笑的娇艳如花,从善如流的在人群里穿梭着,像一只美丽的花蝴蝶一般,许多人都和她互留了名片,并且也才知道,阮家还有这样一个小女儿,初入商界。 阮家在A市和薄家、关家并列为三大家族,因此无数的家族继承人或者子女都前来和唐可儿打招呼。她收获了一大堆的名片,脸都笑僵了。 “你好,我是阮伶伶……” “我有话想和你聊几句。” 薄景山的出现,打断了唐可儿自信满满的自我介绍,她的笑容僵在嘴角,很快又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景山哥哥!你也在这里啊!” 薄景山点头,“去二楼吧,那里有包房,安静一点。” 二楼所谓的包房,全是房间,那是专为一些客人准备的,如果有需要,就可以直接上楼。 薄景山的邀请,让唐可儿的脸色僵了一僵。 “景山哥哥……” 薄景山已经大步上了台阶,高高的凝视着她,“过来。” 他的声音像海妖的呼唤,有着一种神秘的蛊惑力量,刚刚还犹豫不决的唐可儿,瞬间就下了决心,提起裙摆踏上了台阶。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进了房间,在关上门的一刹那,薄景山突然转过身,一把拉住唐可儿,把她按在了墙上。 唐可儿被禁锢在他的胸膛和墙壁之中,愣在当场。 薄景山的声音低沉的撞进耳朵里。 “你,要进公司?” 唐可儿点头,“恩、恩……” 薄景山的呼吸撩过耳廓,唐可儿的腿有点抖。 “你一边进入公司,一边纠缠我,到底目的是什么?谁在你背后指使你?” “没有人指使我,我、我真的是伶伶啊,景山哥哥,我喜欢你!” 就在唐可儿往前一扑时,薄景山迅速的往后一退。 唐可儿扑了个空,不敢相信的看着薄景山,“景山哥哥,你带我上楼,我还以为你已经回心转意了,没想到,你只是为了戏弄我!” 薄景山整理了一下衣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回心转意?我对你从来没上过心,哪里来的意呢?” 他早就想这样做了。 打从唐可儿一开始接近龙琴,又缠着他要结婚,后来又背着他去找金灵的时候,他就想这样做了。 他要亲手斩断她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让她知道,金灵是自己最钟爱的宝贝,容不得外人一点亵渎。 唐可儿听了他的话,表情慢慢的变化,从充满希望,到冷酷失望,“我还是比不上那个金灵,无论是龙阿姨,还有你,都被她给骗了!我真怪我那天没有狠狠的给她一巴掌……” “哪天?” 薄景山捕捉到一点信息。 唐可儿气昏了头,口不择言道:“就是我撞见她拉着龙阿姨在商场里给她买宝石项链的那天!她一幅楚楚可怜的样子,把阿姨骗的团团转,给她买这买那,我看着就来气!” 薄景山迅速明白是哪天,他震惊的是,龙琴和金灵都没有把这件事给他讲。 他的眼眸里迅速裹上一层寒霜,翻滚的情绪压抑在他的眼角,“你说,你对她做了什么?” 唐可儿察觉到一阵冷意,她抬起头看向薄景山,迅速的低下头,狡辩道:“我什么也没做,我只是、只是劝她不要再骗你和龙阿姨了!” “我猜,你说的话,比现在要难听一百倍,对不对?” 薄景山的眼角泛红,火山一样的情绪即将喷发出来,他压低了眉眼,死死的盯住唐可儿的脸。 “我只是希望,她能不要再借着怀孕的事情来威胁你,我才是喜欢景山哥哥的!我才是能和你在一起的人!” 唐可儿朝他扑过来,被他捏住了手臂,狠狠的甩上了床。 唐可儿的脸上又惊又喜。 薄景山的心中一阵可悲,“唐可儿,你在阮家做了什么我都管不着,但是你不该招惹金灵,她是我的底线。” 薄景山大步离开了房间,顺手关上了门。 唐可儿立刻下床追随而去,却发现门怎么也打不开了,她拍着门板声嘶力竭的喊:“景山哥哥,你放我出去啊!你这是干什么!你放我出去啊!” 薄景山无视掉走廊里传来的声音,让服务员屏蔽掉房间里的信号,不准给她开门。 薄景山下了楼,许宁知从一旁走过来,面色疑惑,“薄先生,我刚刚看到你和一位女士上了楼,那个女士,是你的熟人吗?” 薄景山:“你认识她吗?” 许宁知:“谈不上认识,我和她有过几面之缘,但是她今天看起来和之前有点不一样,我差点没有认出来。” 他的表情还有些纠结,似乎在努力的回忆脑海里的唐可儿。 薄景山立刻问道:“你什么时候见过她?” 许宁知现在对薄景山颇有好感,因此也愿意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他,“我以前工作的一家医院,接收了一个10几岁的需要肝移植的患者,这位小姐,经常会去医院里探望,但是她每次来,都包裹的很严实,我因为我那个孩子的主治医师,才得以见到她的真容。” 薄景山:“你说的那个孩子,是不是叫唐鑫?” 医生是有职业操守的,而且那个孩子的背景特殊,经常都会有黑衣保镖看守,也明确跟医院说过,不准对外透露。 许宁知推了推眼镜,“抱歉,薄先生,这件事我不能告诉你。而且后来,这个孩子转移了医院,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他虽然说不高兴,但是没有否认,也算是变相的认可了薄景山的话。 薄景山:“你知不知道,这个女生,是阮家的小女儿,阮伶伶。” 许宁知大惊,他也知道当年阮家风动全城的寻找丢失女儿的事件,后来那个女生回来了。许宁知觉得自己糊涂了,他回想起当时在医院里的种种细节,忍不住说道。 “你说,这位小姐,是阮伶伶?可是……她为那个孩子献过血,是直系亲属啊!” 小蛮蛮子 说: 我也想为薄先生生十个孩子。 第七十四章 ……爱你 冬日的夜晚,冰冷刺骨。 即使身处人声鼎沸的聚会现场,薄景山依旧被一种刺骨的寒意所笼罩,越靠近真相,越会被其中的恶意所伤。 “许先生,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薄景山对许知宁道谢,他说的这些,已经足够他去追查真相了。 许知宁看着薄景山蓄势待发的神色,心里隐隐觉得这是一件很了不得大事情,但是薄景山不说,他也不会开口去问。 “我们只是随便闲聊几句,谈不上感谢。” 许知宁面上露出一丝笑意,和薄景山对视一秒。薄景山被人叫走,许知宁与他礼貌的道别。 与薄景山分开后,他身后突然传来一丝讥讽的声音,“哟,这不是许大少爷吗?不在医院里值班,跑到这种地方来做什么啊?” 许知宁脸色陡然一变,转过身去,刚好和过来的一群人打了个照面。 为首的就是他的弟弟,许怀安。旁边簇拥着一群拥护他的人,刚刚开口说话的就是其中一人。 许知宁的脸色迅速裹上寒霜,脸上也不复刚刚的温暖笑意,“刚刚,是谁在说话?站出来。” 许怀安身旁站着一个穿着灰西装的男人,他年纪不过20多岁,眉宇间有着一股嚣张跋扈的冲动,他被许知宁这反应给震了一下,却又仗着有许怀安在身边,反而一脚踏出去,站在了许知宁的面前。 “是我!怎么了,大少爷有话说?” 在许家,尊称许知宁大少爷的人有很多,但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大少爷三个字仿佛带着侮辱的性质。 许知宁不认识这个人,只知道他说话十分讨厌,让人很不舒服,沉声道,“没什么,我只是想提醒你,在这种地方说话小声点,不要那么大声。” 他说话很温柔,要不是眉宇间那点冷意,几乎以为他是在认真的和人交流。 许怀安身旁站着的一堆人,顿时笑出了声,窃窃私语起来。 “大哥,你不是不参与商场的事情吗?怎么今天过来了?” 许怀安终于开口了,多年来,他一直呆在许知宁的阴影下,直到许知宁与许父闹掰,搬出许家去当了个医生,他才有机会重新回到父亲的眼中,成为了许家新一代的继承人。可即便如此,许知宁还是像一个诅咒,他无数次的从父亲、母亲甚至佣人的嘴里听到许知宁的名字。他们每个人都爱他、夸他、认为他最优秀。 所有人都爱许知宁,却绝口不提许怀安。 “我只是应朋友邀约。” 富商也有圈子,许知宁虽然没有成为许家的继承人,但是他从小生活在这个圈子,被父亲带着出席了无数次的聚会,自然也认识一些朋友。今天聚会的组织者,就是他的朋友之一。 许怀安冷冷一笑:“看不出来,大哥也会有生意场上的朋友,只是不知道,是哪位朋友呢?” 许怀安之所以故意问许知宁这句话,就是想借机叫出他所谓的朋友,嘲讽一顿罢了。现在的许家的公司在A市风生水起,许家的经济实力也在不断地攀升,许多的家族都要对许家巴结一番。 旁边那群人也起哄到:“对啊,大少爷,把你的朋友叫过来看看啊,到底是谁那么有本事,能把大少爷请过来。” 许怀安的意思,许知宁却没有领悟到,他的视线在场上扫了一圈,却没有看到朋友,大概是对方组织这场聚会繁忙,没有空现身。 就在许知宁左顾右盼的时候,刚刚已经离去的薄景山,从人群中走了过来,他身高腿长,黑色的西装勾勒出男人野性的轮廓,他像一头雄狮,在草原上散着步,周身的气势已经压倒了周围一大片人。 他还没走到众人面前,许怀安身边那个男生推了推许怀安:“许总,那个人是不是日盛的薄二爷薄景山?” 所有的聚会,来的人都有不同的层次。分为一二三等,分别是商业大牛,新起家族,最后是小家族。 薄景山在这场聚会的地位,已经到达了顶峰。他能来出席这样的聚会,已经算是给了组织者天大的面子。 多少人想和薄景山说一句话,都要被挡在人群外,只能远远地见上一面。大家都明白,和薄景山成为朋友,就相当于搭上了日盛集团,日盛集团随随便便扔一块饼干屑,都够这些小家族啃半年。 许怀安神色也有些激动,他今天在场上找薄景山找了一大圈,想和对方交个朋友,此刻他却朝这边走了过来。 许怀安顾不得奚落许知宁了,推开许知宁就要往薄景山那边走。 薄景山却绕过了他,正正的走到了许知宁的面前,站好,“知宁,在这里站着不无聊?要不要我带你去见两个朋友?” 许怀安和身后的众人,全都石化了——许知宁的朋友是薄景山?! 但是薄景山叫的不是许少爷,也不是许先生,而是知宁,多么亲切的称呼,摆明了两个人不仅认识,而且还很熟。 许知宁推了推眼镜,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景山,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这些——”薄景山的视线扫过一旁的众人,似乎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他们,“是你朋友?” 声音冰冷非凡,和刚刚叫许知宁的时候根本不是同一种温度。 “唔……我……” 许知宁一时间有些哑然,他也不知道怎么介绍这群人,难道要跟薄景山说,这是我弟弟,这是他的一群小弟? 就在许知宁哑口的一瞬间,许怀安带着笑意转过了身,把手伸向了薄景山,“薄二爷你好,我是许怀安,是许知宁的二弟,也是许氏现在的继承人。” 他的手自信满满的伸到薄景山的面前,只有指尖的一丝丝颤抖,暴露了他胆怯和害怕。他之所以敢把手伸出来,是因为他笃定了薄二爷认识许知宁,也会卖给他这个面子,因为他自认为不会比许知宁差。 却没有想到,他的手在空中停留了半分钟之久,都无人接应。 薄景山冰冷冷的眸子落在他的脸上,不带一丝情绪,像在打量一个摆件,他说道:“知宁,这就是你跟我提起过的,你弟弟?” 许怀安面上一喜,有些激动地看向许知宁,却在下一秒,脸色沉入谷底。 薄景山:“确实不如你。” 薄景山在前,许知宁紧随其后,他仿佛看不见许怀安的表情,或者根本说是无视了他的表情。许怀安铁青着脸,喊了一声:“大哥!” 许知宁回过头,面无表情,“许怀安,我不配做你大哥,我没教会你做人。” 仿佛一柄重锤敲打在天灵盖上,许怀安差点咬碎一口牙,他死死的盯着许知宁和薄景山的背影,眼中恨意滔天,恨不得把他们嚼碎成渣吞咽下肚。 “薄景山!许知宁!你们会后悔的!” 走出老远,许知宁看着周遭陌生的人群,叫住了薄景山,“薄先生,谢谢你刚刚替我解围,怀安他年纪还小,有些冲动和虚荣,但他不是个坏人。” 薄景山回头笑,“你以为我在骗你吗?带你见两个朋友,认真的。” 薄景山把许知宁领到了大厅中的一个小圆桌旁边,那里已经坐着两个人,正在举杯交谈着什么。二人都是面色如玉,气质高雅。 薄景山:“修远、肖远,这是许家的大少爷,许知宁。认识一下。” 顾修远和肖远立刻站起来,与他握手,即使不认识他,也没有表露出一丝一毫的疑惑或者看不起,“知宁,来,坐这儿。” 顾修远让他坐在自己身旁,对着肖远又开始讲起自己的艳遇故事,许知宁一开始还有些紧张,没一会儿也融入了进去,不时还插上一句嘴。 薄景山看时间差不多了,又给阮晨希打了个电话,那边终于有人接了。 “喂?” 阮晨希的嗓子哑的跟生了锈似得,听起来让人有点难受。 薄景山把手机拿远一点,“你醒了吗?有点事跟你说,你到聚会现场来一下,我地址发给你。” 阮晨希应了一声把电话给挂了。 在阮晨希到来的一会儿工夫,薄景山和几个商业巨头聊上了话,提出了自己的融资计划,也顺利找到了融资伙伴。 阮晨希到来时,把大家都吓了一跳,他裹着一件黑色的大衣,黑色的围巾遮了半张脸,脸色苍白和黑色围巾形成鲜明对比,跟棺材里跑出来的吸血鬼似得。 薄景山把阮晨希拉到一旁,把许知宁说的那些话跟他说了。 阮晨希顿时鲜红了一分,“你是说,事情还没有那么绝对,我们可能没有错,她确实不是伶伶!” 薄景山点头:“恩,她有没有可能拿你的头发去做了DNA的样本?” 他这么一说,阮晨希也沉吟道,“非常有可能,我现在住在本宅,她随时都能找到我掉下来的头发。” 这么一说开了,阮晨希也松了一大口气。 他这些天一直沉浸在一种诡异的自责里,他怀疑唐可儿是真的阮伶伶,而自己错怪了她。 现在,薄景山给了他新的线索。 十一点的时候,聚餐散场。 薄景山告别众人回到了玫瑰公馆,他提前给金灵发了微信,对方没有回,他默认对方已经睡着了。 谁知道一进门,听见客厅里有说话的声音。 他走近一看,原来是金灵看电视看着看着睡着了,电视开着,人却睡得很香。 他弯下腰,刚碰到她的手臂,她就醒了。 “景山,你终于回来了……” 她奶声奶气的说话,下意识的伸出双手要他抱。 薄景山把她抱起来,她就往他怀里拱,拱啊拱啊,跟个小猫似得,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就不动了。 薄景山把她放到床上,拿来热毛巾给她擦手擦脚,摸到她软乎乎的脚趾头,心里也软乎乎的。 她伸手一摸,旁边位置是空的,揉了揉眼睛坐起来,卧室里空空如也,仿佛刚刚的薄景山只是个幻觉。 她下了床,寻着微弱的灯光,在健身房里找到了薄景山,他正在跑步,光着上身,宽阔的背后在灯光下发着光。 金灵靠在门口看着,睡意全没了。 这样的薄先生,真的好有魅力啊,难怪周姐她们都表现的那么激动。 金灵越想越开心:全世界都喜欢你,而你最喜欢我。 薄景山听到身后的动静,一回头,就看见金灵正靠在门框上偷笑,那模样,像个偷到了小鱼干的小猫。 他关掉了跑步机,朝她走去。 “是不是我吵到你了?” 金灵摇头,“没有。”她的目光炯炯有神的盯着薄景山的胸肌和腹肌,他跑的热了,有些汗水,但是不会让人觉得讨厌,反而充满了浓浓的荷尔蒙气息,让人觉得心跳加速。 金灵小心的往后退了一步,虽然这样的薄先生很有魅力,但是他在床上精力过剩,稍不注意就会让人全身疼几天。 薄景山看着小家伙往后退,还以为她嫌弃自己身上的汗。 “我去洗澡,你先上床去。” “恩。” 金灵点头,转身就跑。 一看她跑,薄景山的心就跟着抽了一下,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把人拉回来,沉声道:“跑什么?” 金灵害怕自己被他抓住,又是一顿腰酸背痛,面上写着抗拒,“不要你管,你松手!” 薄景山:“???” 做男人真的很累。 金灵又要跑,薄景山二话不说弯腰就把她给抱了起来,紧紧的锢在怀里,也不管什么汗不汗的了,抱着人往浴室里走。 金灵双手双脚的踢打:“你放我下去!我要去睡觉了。”她有一种准确到可怕的直觉。 薄景山的胸肌跳动了一下,心也跟着抽了一下,她这么动来动去的,他真的很怕她摔下去或者打到自己,只好把她往上颠了一下,快走几步把她放在了浴缸里,“脱衣服。” 金灵抱着胸,气鼓鼓的说:“我不脱。” 薄景山盯着小家伙看了几眼,发现她的眼角一直往自己的下半身瞄,一股邪火瞬间蹿了上来。 他勾着唇角笑了一下,往前倾身,把她压倒在浴缸里,“灵灵,你在想什么?” 金灵的耳朵早就红透了,被他这种姿势压着,脸也跟着发烫,“我没想什么,什么也没想。” 完全的不打自招。 薄景山打开了热水淋浴,把金灵抱进了怀里,堵住了她傲娇的小嘴巴。 一夜过去,金灵再次腰酸背痛。 这次真的是她自己作出来的。 薄景山在出门之前,把一个信封放到了金灵的手里,“这是况金枝还给你的。” 金灵接过信封,只是掂量一下就知道是钱,她拿出来认真的数了一数,发现不止一万块,而是一万五千块。 况金枝多还了五千给她,却是借了薄景山的手。 金灵有些想不通,“你见到她了?” 薄景山点头:“公司有合作,她让我钱还给你,说最近太忙了,所以没有空和你见面。” 金灵又不是个傻子,什么样的忙才会让人换了电话也不说一声啊,她知道是出事了,况金枝才不见她的,可能是把孩子打掉了,可能是和牧泽的关系更近了一步。 人和人之间就是这样的,有时候莫名其妙很好,有什么又莫名其妙不来往。 金灵不是个追根究底的性格,她也没有为难薄景山,开开心心的把钱数好了放进自己的小金库里,“你能不能在微信上转我五千块?” 五千块? 薄景山恨不得把命都转给她。 “手机给你,支付密码是你的生日。” 薄景山把手机给了金灵,让她自己转了。金灵收到了钱,把这钱转给了况金枝,她不想多拿她的钱。 薄景山注视着她的举动,揉了揉她的脑袋,“你拿了我五千块,怎么还我?” 小家伙仰起脸,一幅小财迷的模样,“你不是说,你的钱就是我的钱吗?所以,你微信里的钱,也是我的钱。” 薄景山捏她的鼻子:“你个小财迷,现在我还没死呢,你就开始想着继承遗产了。” 金灵躲避着他的手,往他怀里拱,咯咯咯的笑,“我不要,这些钱都要留给我们的宝宝。” 我们的宝宝。 小可爱越来越会喂人吃糖,薄总心里甜齁了。 薄景山拿过手机,截图了一张微信钱包的余额,发了一条朋友圈,配文字。 “留给我们的宝宝。” 底下一大波留言来袭。 顾修远:“拒绝屠杀单身狗,坚决抵制无良秀恩爱。” 肖远:“内容引起不适,举报了。” 阮晨希:“互删,感恩。” 薄语琴:“我的微信钱包也拿去。” 龙琴:“灵灵最近还好吗?什么时候带她回家来?” 许知宁:“薄先生,你已经有孩子了?” 金灵不知道他发了这样一条朋友圈,等到晚些时间,收到薄家家人群里数不清的微信信息,和龙琴的私聊,才看见薄景山这样一条朋友圈。 她很少会发朋友圈,也很少去关注朋友圈的内容,直到今天,她看见薄景山这条朋友圈,才去翻起他以前的朋友圈,然后发现,他少有的几条朋友圈,每一条都是自己。 明明就那么几条,金灵怎么翻都翻不够。 薄景山正在开会,收到了小可爱的几条微信。 “我的微信钱包也给你。” “你在忙吗?” “谢谢你。” “……爱你。” 薄景山会都不想开了,想扔了一屋子的人冲回家,把小可爱抱在怀里狠狠的亲! 这撩人的小东西,可真会挑时间。 金灵脸蛋红红的看着微信界面,等来了薄·冰山·总裁·景山的一条回复。 “爱你。” 只需要两个字,就能一颗心捧上天堂。 金灵倒在沙发上,整个人像在云端上飘着,她从不知道,幸福是这样的简单,也是这样的直接。 龙琴又发了好几条信息关心她的身体,金灵一一的回了,随后薄老夫人也打来了电话,金灵也和她聊了几句。 他们都邀请金灵什么时候回本宅去,金灵答应了他们这个周末跟薄景山一起回去。 晚些时候,金灵在阳台上给花浇水,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她看是陌生电话,就没有接,对方锲而不舍的打了一会儿就挂了,随后是叮咚一声短信提示音。 金灵点开来看,上面写着:“金灵,我是牧泽,金枝是不是去找你了?” 金灵一颗心突突直跳,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没有。” 那边很快又打来了电话,金灵接了。 牧泽:“她真的没有找你?” 他完全有理由怀疑金灵,毕竟之前她和况金枝那么要好,怎么可能说不联系就不联系了呢? 金灵却觉得他有点莫名其妙,明明人是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不见得,他去来问自己要人,再加上金灵对牧泽的印象不好,态度也比较冷淡。 “她没来找过我,我很久没有联系过她了。” 牧泽沉默一会儿,“要是她来找你,或者你有了她的联络方式,麻烦告诉我一声。”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谢谢。” 金灵捏着手机,敷衍的嗯了一声。就算她知道况金枝在哪儿,她也不会告诉牧泽的,既然况金枝在躲他,肯定有她自己的道理。金灵不会傻傻的又把况金枝往火坑里推。 电话另一头的牧泽,颓靡的坐在办公室里。 他以前做过检查,医生说过,他有弱精症,怀孕的概率不足千分之一,但是况金枝怀了他的孩子,这是上天的恩赐。 自从况金枝失踪后,他已经把能找的地方全都找遍了,却始终没有发现她的踪迹。他不在乎况金枝这个人,可是他一定要那个孩子,那是牧家唯一的血脉。 牧泽抱着脑袋,听到手机响起,他拿起来一看,是父亲牧江。 牧泽很不想接这个电话,可是电话一声一声的响,吵的人心里非常烦躁。 “喂,爸。” “牧泽,你妈把手摔断了,在医院里就诊,你转点钱过来。”牧江的声音很沙哑,是长期抽烟喝酒导致的。 牧泽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什么?我妈摔断了手?怎么会这样?” “她爬上窗台去擦玻璃,一下掉下来了,老年人骨头脆,就把手给摔断了,你别问了,先打钱过来。” 牧泽也慌了神,母亲是他在这世上最后的牵挂,“多、多少钱。” “先转十万过来。” 牧泽把钱转了过去,回过神来时,父亲的电话已经关机了,牧泽给母亲打了个电话。 “妈,你没事吧?” 杜梅疑惑的说道:“我有什么事啊?” 牧泽脸一僵,才知道自己又一次被骗了。 小蛮蛮子 说: 爱你。 第七十五章 畜生! 酒店空旷的走廊里,迎面走来一个推着清洁工的阿姨,她拿出房卡时,听到前方隐约传来一阵哭声。 “呜呜……呜呜……救救我……放我出去……” 这层楼是豪华套房,常年被人租用,是不会对外开放的。最近的一次聚会也是前天,按理说,应该是没有人会住的。 阿姨来打扫时,也只负责楼道里的卫生,完全没有接到任何的通知,这层楼里还有住着的客人。 一想到之前有过酒店里闹鬼的传闻,阿姨吓得两股战战。 她匆忙往后退时,不小心打翻了面前的东西,“哗啦”一声。 前方那哭声陡然放大,朝着阿姨的方向,“有人吗?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半个小时后。 唐可儿披着一条干净的毛巾,坐在酒店的休息室,酒店经理给她递过来一杯开水,满脸歉意的说道:“抱歉阮小姐,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真是太对不起了。” 唐可儿抬起脸,一双眼睛红肿不堪,脸上的妆容斑驳,唇色发白。 “一天一夜!我整整喊了一天一夜!你们却没有一个人听到?!” 那天晚上聚会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她被薄景山带进楼上的房间,薄景山离她而去反锁了房门,她打不开门,却发现自己的手机也不知道落在何处,酒店房间里的电话线也被人扯断。她本以为,过不久就会有工作人员路过,帮她开门,却没想到过去整整一天一夜后,她才被人发现。 唐可儿的双手颤抖不已,这一天一夜里她没有水喝也没有东西吃,整个人又饿又怕,还以为自己死在那里也没人知道。 酒店经理叫来服务员,布置了一桌的菜,唐可儿顾不上形象,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哭。 酒店经理安慰道:“阮小姐,等你吃完,可以去医院检查一下,你放心,我们酒店调查完事情真相,一定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的。” 唐可儿吃完了大半桌的菜,总算是有了力气,一想到她是因为谁才受这样的苦,眼中顿时升起恨意。她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的油渍,一巴掌拍在桌上。 “薄景山,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酒店经理见她默不作声,正在等着她的回答。 唐可儿起身,“找辆车,送我回家。” 现在,她就要让薄景山知道,玩弄她的下场。 唐可儿被酒店的车送回阮家。 她一天一夜没进家门,阮家却一切如常,忙碌的佣人们走来走去,就连客厅里坐着玩手机的阮晨希都慵懒至极,好像根本没有人发现她失踪了一样。 唐可儿咳嗽一声,匆匆上了楼。 阮晨希听见动静,走出客厅来到楼梯下,仰头说道:“回来了?” 唐可儿脚步不停,根本不搭理他,一头扎进房里。 阮晨希见她情况不对,匆匆上楼,站在门外,还没来得及偷听,门内爆发出哭声,一声比一声惨,好像房里有个魔鬼在掐她的脖子。 阮晨希脸上闪过怪异的神色,她在外面疯玩了一天一夜,回来怎么还哭上了,玩累了这是? “怎么了?” 里面的人不回应,反而哭的更加大声。 这哭声不一会儿就引来了佣人,佣人惊恐的看着阮晨希,“大少爷,小姐这是怎么了?”唐可儿来到阮家一年多,佣人也看出大少爷对小姐不是很喜欢,还以为是大少爷欺负了她。 阮晨希听见她的哭声有些烦,没好气的回到,“我怎么知道这是发什么疯,别理她。” 阮晨希说不理她,佣人可不敢,老爷是交代过的,平时要多关照小姐,她要是受了委屈,自己这份工作也保不住了。 等阮晨希一下楼,佣人就给阮承志打了个电话。 阮承志正在和一群老友打高尔夫,聊一些生意上的事情,听说了唐可儿的情况,二话不说就赶回了家。 他回来时,唐可儿已经不哭了,只是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也不出门。 阮承志连衣服都来不及换,急匆匆进门,问道:“小姐呢?” 佣人指了指楼上,“小姐回来之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里,怎么敲门都不应,已经好几个小时了。” 阮承志脱下外套递给她,问道:“少爷呢?” 佣人用眼神指了指客厅的位置,不敢多说什么。 阮承志眼中闪过戾气,什么也没说,抬脚上了二楼,来到唐可儿的房门口,敲响了房门,“伶伶,是爸爸回来了。听说你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里面很安静。 阮承志抬手要再敲,房门突然被人一把拉开,阮承志的手收回不及,差点敲到唐可儿的脸。 她一看见阮承志,眼中的泪水源源不断,跟拧开的水龙头一样,一头扑进阮承志的怀里。 “爸爸……我……我不想活了……” 阮承志惊得脊背一僵,掐著她的肩膀,“伶伶,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怎么要寻死觅活的呢?” 唐可儿擦着眼泪,只顾着哭。 阮晨希不知道何时也跟上了楼,抱着手靠在一边的柱子上,冷眼旁观。 阮承志的余光扫到他,厉声道:“晨希,是不是你说了什么,惹得伶伶这么不高兴?” 阮晨希表情一僵,“爸……” “不是的!不是哥哥的错……”唐可儿立刻打断,“是……是景山哥哥!” 闻言,阮承志和阮晨希两父子的心里都十分惊诧,她一天一夜没回家,竟然不是在外面玩,而是和薄景山在一起? “别急,你喘口气,把事情慢慢的告诉我。” 阮承志把唐可儿扶着进房间,阮晨希要跟,被前者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房门在阮晨希的面前“砰”的一声关上。 阮晨希已经察觉到了,父亲对待唐可儿多了一分关心,对自己,却多了一些怀疑和不耐烦。 这个家的天平,不知是什么时候已经倾斜了。 阮晨希站在门外,也没走,他不想丢了面子去偷听,就靠在门边抽烟,等着阮承志出来。 里面的声音挺小,间或夹杂着哭声。 阮晨希越听越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给薄景山打了个电话。 “你对唐可儿做了什么?” “她?”薄景山似乎才想起这个人,“前天聚会的时候,我把她一个人留在了酒店房间里,没做什么。” 薄景山一说完,阮晨希一拍大腿。 “糟了!” 他挂了电话就想去敲门,阮承志却先一步打开了房门,他一张脸黑黑沉沉,周身都弥漫着剧烈的煞气。 阮晨希还没开口,他就怒气冲冲的说道:“太不像话了!太不像话了!薄景山这是拿我们阮家不当一回事!他不娶伶伶就算了,竟然又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我现在就去找他要一个说法!” 他气冲冲的下楼,阮晨希也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一些意思,立刻拉住他,“爸,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阮承志回过头,眼中竟然有了些许的泪意,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何况是阮承志这样的一家之主,可见能让他掉眼泪的事情,在他心中占据了多大的分量。 “薄景山那个畜生,他玷污了你的妹妹!” 阮承志这一句话,把阮晨希钉死在台阶上。 他咬紧了牙关,眼中是波涛汹涌的情绪,几乎要撕破他的胸口,他下意识的开口道:“不会的!撒谎,撒谎,她撒谎!” 他转身想往房间里冲,被惊讶的阮承志一把拽住,一声怒喝:“你干什么去!” 阮晨希根本顾不上和他解释什么,冲进房间里就找到了躺在床上的唐可儿,一把掀开她的被子,把她抓了起来,眼尾泛红,“你撒谎,对不对?” 他真的气疯了。 这个女的,为了折磨薄景山,折磨阮家,大费周章又煞费苦心,居然编出这种骇人听闻的谣言!要知道,薄景山眼中只有那一个兔子一样的家伙,哪里还容得下她唐可儿一毫米的位置! 阮晨希抓着她,怒气冲冲的目光注视着她,就是要逼她说出真相。 “说啊!说你在撒谎,说你根本不是真正的阮伶伶!你是个骗子,你为了从阮家得到利益,才冒充伶伶的!你说啊!” 唐可儿被阮晨希抓着,在只有阮晨希能看得到的角度,她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意,贴近了阮晨希的耳朵,低声道:“你知道又怎么样?你爸爸,永远不会相信你的。” 她说完后,在阮承志的目光中,失控的尖叫起来。 “啊!滚开!滚开!爸爸救我!救我!” 她一把推开了他,还在他身上连踹了好几脚,踹的他往后退了好几步,可是他还没站稳,又是一个响亮的耳光,“啪”一声抽打在他俊俏的脸上。 他的脸被打偏过去,嘴里的血腥味疯狂蔓延,迎面而来的是阮承志那铺天盖地的怒火。 “畜生!你妹妹遇到这种事,你不仅不帮她,还在怀疑她的身份!我看你是被钱和权给冲昏了头!你立刻给我滚!滚出阮家!” 阮晨希擦了擦嘴角,越过阮承志的肩膀,看见了他身后的唐可儿,她在笑,笑容明媚而阳光,完全不像一个19岁的少女,反而像个地狱来的恶魔。 阮承志一转身,她就收敛起笑容,露出惊骇的神色。 她只穿着短袖短裤,裸露在外的肌肤遍布着性爱的青紫。 这些痕迹,落在阮晨希的眼里是嘲讽的笑容,落在阮承志眼里却是冰冷的刀子。 他走上前,几句话安抚住唐可儿,头也不回的命令道:“阮晨希,听不懂我的话吗?立刻给我滚出去!” —— 玫瑰公馆。 薄景山刚刚下班回到家中,小家伙正在献宝似得给他讲着今天送礼的事情。 昨天薄景山让于秋买了一些女性爱用的护肤品和化妆品,今天金灵跟周娇说了一声,给周娇送了一套护肤品后,就由周娇领着,给群里几个宝妈们都送了。 于秋在薄景山身边跟了这么多年,情商非常高,做事也滴水不漏,他顾及到收礼的是一群宝妈,买的礼物也全都是孕妇专用的。 邻居们收到金灵的礼物都非常的开心,对她的喜爱也多了一分。 金灵躺在薄景山的怀里,兴致勃勃的讲着大家收到礼物的反应,兴奋的小脸微红。 这种交朋友的感觉太奇妙了,她以前没什么钱,又不怎么爱说话,在学校里也没什么朋友,只有范馨儿一个人愿意和她亲近。 但是范馨儿家里条件好,事事都让着她,迁就她,久而久之,金灵心里是有点小难过的,她也尝试着给范馨儿送过自己亲手制作的礼物,但心里始终觉得,要回馈对方同等价值的礼物才算正式。 现在,她有钱了,还有很多钱,就想把以前范馨儿为她付出过的都弥补起来,于是提到了范馨儿。 “景山,我明天可以约朋友出去吃饭吗?” 薄景山一听她要单独出门,下意识的就想摇头,低头看见她期待的眼神,又生生的把拒绝的话给咽了回去。 “你想出去,当然可以。” 他不想做一个暴君,金灵在出门这一项事情上已经做的很好了,除了偶尔不说,大部分时间都会事先和他申请。 金灵眼中带着笑,“真的吗?谢谢你!”她抬起手搂住了薄景山的脖子,仰起脸,小嘴啃在他的下巴上。 算不上亲吻,只是啃了一下。 薄景山觉得下巴一痛,下意识的就把想跑的小家伙给捞回来,禁锢在怀里,“点了火就想跑?” 金灵假装听不懂,“哪里着火?我有点饿了,去找点吃的,你吃不吃啊?” 她的逃跑没成功,被薄景山按在怀里,结结实实的上了一堂接吻课程,从轻触舌尖到辗转缠绵。 薄景山宛若一个久经沙场的老手,把小可爱亲的呼吸加重,面红耳赤,整个人就往他怀里贴。 在一触即发的时刻,薄景山退开了,抱着金灵说道:“不可以过于频繁。” 领悟到了他的意思,金灵低头一看,自己正抱着他的脖子,把自己往他身上送,一幅投怀送抱的模样,相当羞耻。 她咳嗽一声,“我要去洗澡了,你自己看电视吧。” 她逃也似的离开了薄景山的怀抱。 薄景山看着瞬间空荡荡的怀抱,仿佛冷风钻了进来,他有些遗憾的捏了捏自己的指尖。 金灵去多了宝妈聚会,在家里就有点待不住了,她洗完了澡就给范馨儿发了信息,约她明天一起吃饭。 其实金灵也不止吃饭这一个目的,她瞒了范馨儿这么久,关于她和薄景山的事情,也是时候把真相告诉对方了。 第二天金灵起了个大早,很久没有见到朋友,她心里还有一丝的激动。 她在衣帽间里找衣服,这次也不找那种特别宽特别大的,就穿了一件淡蓝色的外套,从侧面看,孕肚有一丝丝的明显。 她对着镜子笑了一会儿,在约定的时间里出了门。 她约了范馨儿在一家西餐厅吃饭,这里消费水平比较高,相对的环境也更好。 金灵坐下后,拍了一张餐厅的照片发给薄景山。 “我到了。” 薄景山很快回了一条语音,“吃完饭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金灵坐着点了一杯温水,等了没几分钟,范馨儿就给她打来了电话,“灵灵,你再等我一会儿啊,我这找不到停车位,麻烦死了,怎么这么多人啊。” 她在那边一连串的抱怨,金灵也习惯了她火急火燎的性子,笑道:“你别急,慢慢开车啊,我等你。” 又过了半个小时,范馨儿才急匆匆的进了餐厅。 她一边脱围巾,一边朝金灵走来,在走到三米远的位置时,突然停下了脚步,又往后退了几步,一幅找错人的模样。 金灵冲她招手,“过来啊,站着干什么?” 范馨儿愣了一下,大步朝她走来,到了她面前,弯下腰来仔细的看她,“金灵,真的是你!我差点没认出来!你变了好多啊,隔壁市的学校这么养人啊,你看看你,比之前气色好了很多,好像脸上的肉也长了不少。” 范馨儿好像看见一个稀奇的事物,对着金灵的脸又掐又捏。 她和金灵初中就在一起读书,然后是高中、大学。金灵的家庭和生活是什么样子,她最清楚不过。 她无法把记忆里的金灵和眼前的金灵重叠,除了相同的笑容,金灵身上的一切都变了。 “坐下吧。别站着了。” 金灵知道她咋咋呼呼的性格,招呼她坐下,把菜单递给她,“随便点,今天我请客。” 范馨儿更加的诧异了,这家西餐厅在A市的档次不低,隶属于日盛集团名下,一份牛排都要一千多块钱,饶是她,也不会经常进这种地方来消费。 她不动,金灵催她,“你怎么不点啊?傻了?” 范馨儿的眼中闪过一丝同情,很快又用笑容代替,低声道:“点,我点。”她招来服务员,点了几个菜。 金灵也毫不客气的点了一堆想吃的菜。 范馨儿只是看着金灵,什么也没说,因为她心里已经偷偷地计划好了,等会儿就假装去上厕所,然后把账给结了。 她明白金灵的心,知道她是想把最好的东西给自己,但是她也知道金灵的家庭状况,她现在一个人在隔壁市读书,肯定是靠着打工度日,钱存的很辛苦吧。 “吃吧,你不是最爱吃牛排吗?” 金灵点了三人份的牛排,全推到范馨儿的面前。对于这个朋友,她是格外的珍惜,再加上她这两天胃口不是很好,吃到特别油腻的肉会孕吐。 “灵灵……”范馨儿抬起头,眼眶竟然红了,“你在外地,过得还好吗?” “咳咳……”金灵正在喝水,没忍住给呛到了,她咳嗽的脸都红了,旁边的服务员领班急匆匆的向她走来,“金小姐,你没事吧?!”领班是个气势很足的女强人,却温柔的帮金灵拍着后背。 金灵和范馨儿都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搞懵了。 金灵抢先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姓金?” 范馨儿也警惕道:“对啊,你是什么人?” 领班意识到自己说漏嘴,有些懊恼,尴尬道:“我是这里的服务员领班,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上面交代过,今天金小姐会过来吃饭,要特别关照。” “什么?!”范馨儿怀疑自己听错了,这怎么跟拍电视剧似得呢,还上面交代过。 她听不懂,可是金灵却听懂了。 这间餐厅隶属于日盛集团名下,自己又拍了餐厅的照片发给薄景山,那上面那个人除了薄景山还会是谁? 金灵笑道:“谢谢你,你先去忙你的吧。” 领班又确认了金灵确实是没事,又低声道:“金小姐,我看你没有点甜品,今天主厨新开发了几道甜品,要不要我端上来给你尝尝?” 甜品这东西,对金灵的诱惑力还是很大的,她点头,“那真是麻烦你了。” 领班把甜品依次端了上来,还附赠了几道店里最贵的菜。 金灵很享受,范馨儿全程却目瞪口呆。 等领班一走,范馨儿急急忙忙道:“金灵,你是不是招惹上了什么不该招惹的人啊?这……这些东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金灵在心中组织了一下语言,笑道:“馨儿,我有话想和你说。” “别!”范馨儿一抬手,打断她的话,满脸都是痛苦,“该不会学校里之前的传言是真的……你……你真的被……”有钱的秃头老爷爷给包养了? 金灵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从她的面部表情,也猜到了一半,顿时止不住的想笑。 要是薄景山知道,自己被人说是会包养女大学生的老头子,会是什么表情? “你误会了……”金灵收敛了笑容,突然站了起来,朝着范馨儿走来,走到她面前,挺了挺自己的肚子。 她刚刚已经脱了外套,现在里面只穿着一件米白色的毛衣,往前这么一挺身,孕肚就特别的明显了。 范馨儿却一幅不明所以的表情看着她,“灵灵,你是不是吃多了?” “……”金灵想敲开她的小脑袋瓜,看看她整天在想些什么,“馨儿,我怀孕了。” 小蛮蛮子 说: 谁玷污谁?! 第七十六章 要么娶了她要么下地狱 “你吃多了吧你!” 范馨儿惊恐地看着金灵鼓鼓的小肚皮,跟见了鬼似得。 这事落谁身上都能接受,可是对方是金灵……是那个一直很乖巧很懂事沉默寡言的金灵,一个你印象中最三好学生的孩子,突然跟你说自己未婚先孕了,这冲击力太大了。 金灵花了半个小时跟范馨儿解释,才让后者信了她的话。 范馨儿逐渐找回自己的声音,视线往下移,“我可以摸摸吗?” 金灵欣然同意,“当然可以。” 她现在越来越有一个当妈妈的自觉了,明明孩子还没有生下来,可是让别人摸肚子,就好像已经让人摸了宝宝一样。 范馨儿把手放在金灵的肚皮上,即使隔着几层衣服,手掌心里也能感觉到那股新生命的力量,一种难言的感动充斥着大脑,灌入四肢百骸。 范馨儿红了眼眶。 “灵灵,你受苦了。”未婚先孕,应该很苦。 金灵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才明白范馨儿的意思,哭笑不得,“我不苦,我过得很好。只是一直想跟你道个歉,我骗了你,说我去隔壁市读书……” 范馨儿根本没在意她去哪儿读书的问题,担心的问道:“不用道歉啊。我只是想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你现在一直和他住在一起吗?他对你好不好啊?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 一连串的问题,让金灵有些懵。 她深呼吸,一个一个回答。 “他是个特别好特别好的人,我这几个月一直都住在他的家里,他对我也特别特别好,至于结婚——我已经结了。” “什么……” 范馨儿捂着嘴,没控制住小声尖叫了一声。 她说不清惊讶多还是开心多。 等回过神来,一种难以言表的失落又占据了她的心灵。 从小到大,她一直是金灵最好的朋友,两人之间从来没有任何的秘密,可是这次,金灵在短短几个月内,做了这么多惊世骇俗的事情,却一直都瞒着她。 时间一直不停的在往前走,等范馨儿回过头来时,才发现金灵已经不是从前的金灵,她被人给抢走了。 “灵灵,我真的很替你开心,但是……我怎么突然有点难受……” 范馨儿笑着,眼中又闪着泪。 金灵看她一眼,鼻头一酸,探身过来抓她的手,“别这样。” 这就是最好的朋友,像亲人一样的存在。你开心我就开心,你难过我也跟着失落,可是哪一天你不要我了,我比失恋还痛苦。 “我……”范馨儿深吸一口气,豁出去似得开口控诉道:“我这心里太难受了……这段日子,我还老担心你在新学校被人欺负,天天计划着去你学校看你呢,结果你倒好,不仅怀了孕,还结了婚……简学长是不是也知道这件事?是不是只有我被蒙在鼓里?” 金灵心中愧疚不已,连声说道:“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我之前以为只是生孩子,我没想过要结婚的……但是,事情就这样了,我不是只想瞒着你一个人的,大家都不知道的。” 两个字拉着手,范馨儿的手很用力,在金灵的手上抓出了红印子。 但是她到底还是没哭出来,毕竟这是在高档餐厅里,周围还有不少客人,就这么哭出来挺丢人的。 平静下来后,范馨儿重新变成了那个活泼开朗的小姑娘,八卦的问道:“你老公叫什么啊?长什么样啊?我见过吗?多大年纪啊?” 她又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这次金灵没想一个一个回答,只是翻开手机,给她看了一张薄景山的照片。 “他,薄景山。” 范馨儿家境小康,父亲是做批发生意起家,到现在做着年入百万的生意,但是这样的水平不足以接近薄景山这样的阶层。 范馨儿自己又是个学生,更加不知道薄景山是谁。 可是,她被照片里的男人给震撼了。 “灵灵,你确定照片里这男模是你老公?没骗我?” 果然薄先生到哪里都是那么的受欢迎,一想到薄景山临走前的那一个额头亲吻,金灵的耳垂红了,悄悄低下头:“没有骗你啊……” 范馨儿遭遇了一连串的暴击,整个人脑子都有些转不动了。 接下来,她又拉着金灵询问了一连串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金灵一一的和她讲述。 —— 阮家。 昨晚一整夜,阮家静如死宅,家里的佣人早早的回到自己的宿舍睡下,没有一个人敢在外面多晃一秒钟。 一大早,阮承志衣着整齐的从书房走出来,他眼下乌青,黑发之中多了好几缕刺眼的白,一夜苍老十岁。 “伶伶,你在家里好好休息,爸爸去给你讨个公道。” 阮承志轻轻扣响唐可儿的房门,动作不敢太大,怕再次刺激到她。 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人回应。 阮承志长叹了一口气。 走到院子里,阮承志问正在打理花坛的佣人,“少爷呢?” 佣人放下剪刀,如临大敌。 “少爷昨晚上就出去了,一直没有再回来。” 阮承志本就铁青的脸色,更寒一分。 在这一刻起,他已经认为阮晨希和自己离了心。 阮承志来到薄家大门外,司机一路小跑,帮他叩响了房门。 庭院中,都是早起的佣人,看见阮承志,都愣了一下。 龙琴刚刚起床,正洗完澡坐在梳妆台前面化妆,佣人急急忙忙的跑进来,“夫人,阮家老爷来了。” 龙琴一怔,“这一大早的,他怎么来了?”起身往外走时,又停住,问:“他是一个人来的?” 佣人回:“恩,一个人来的。但是……他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薄宏业早就起床了,在外面跑了一圈回来,远远地看见院子门口停着的黑色轿车,他狐疑了一瞬。 绕过小车,看见阮承志站在大门口,他抬起手,“诶,承志,怎么来的这么早,赶紧进去坐,外面冷。” 他走到阮承志身边,嘱咐佣人开门。 阮承志沉着脸,跟在他的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客厅,龙琴也穿戴完毕从楼上下来。 佣人给泡了茶,薄宏业给阮承志倒了一杯,对方不接也不回应,脸色一直很阴沉。 龙琴走上来,薄宏业给她使眼色。 龙琴看向阮承志,总觉得今天对方的神色过于阴沉,比山上的雾霾还阴冷。 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她走到沙发边坐下,笑着说道:“承志,阿姨准备了早饭,我看你这么早也没吃吧,走,一起吃一点。” 薄、阮两家关系密切,是二三十年的好友。 龙琴和薄宏业比阮承志年纪长一点,一直都拿他当亲弟弟来看,和他的日常交往,也比较的亲密。 换做以往,阮承志肯定是笑着应承下来了。 可是今天,他从进门开始就拉着脸,一言不发,像个索命的阎王。 龙琴性子急,叫了他几声也不应,脾气就有点上来了,“承志,你说两句话啊,这一大早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又是谁招惹你了?” 薄宏业也接到,“承志,你过来肯定是有话要说吧。” 两人都开口后,阮承志才幽幽的开口问道:“薄景山呢?” 薄宏业刚要出声,龙琴给他使了个眼色,抢先回道:“承志,你又不是不知道,景山早就不在家里住了。” 阮承志的表情似乎是隐忍,面部肌肉都在抽动着,他的眼尾微微的泛着黑气,眼里是汹涌波涛的怒气。 他站起身,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啪”的一声巨响,伴随着阮承志的怒吼,“让那个畜生立刻滚回来!” —— 时间线回到昨晚。 阮晨希被赶出阮家大门的那一刻,首先想到的就是给薄景山打电话。 薄景山刚刚把金灵哄睡着,床头的手机震动个不停,他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披着一件睡衣到外面阳台接电话。 “怎么了?” “薄景山,出事了。” 阮晨希的声音在抖,每个字的缝隙里都带着牙齿咯吱咯吱打架的声音。 一股凉意顺着脚踝爬上薄景山的后背。 “到底怎么了?” “你不是把唐可儿关在酒店房间里了吗?她刚刚带着一身伤回来了,说你把她强jian了。” 一阵冷风吹来,薄景山握着手机的手指倏地绷紧,手背上的骨头凸出来,像怒气化成了实体。 “我爸把我赶出来了,说明天要去找你算账。总之,你小心一点。” 阮晨希躺在公寓的地板上,他的脑子疼的要炸了。 脑海里不时的回想起小时候的阮伶伶,从她出生的那一天,到她失踪的那一天。整整五年的光阴,像幻灯片一样在脑子里回想。 阮晨希还记得阮伶伶失踪的那一天,家里正在举办一场聚会,很热闹,到处都是人,孔靖带着阮伶伶下楼来亮了个相就回到了房间里,随后阮伶伶叫着口渴,孔靖让保姆进来看着,自己出去给她倒牛奶,等回来的时候,阮伶伶就不见了。 不仅是阮伶伶不见了,保姆也不见了。 家里、院子里、公路上……所有所有的地方,都找遍了。 那一夜,A市上空一直回荡着警笛的声音,阮家鸡飞狗跳,一片废墟。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阮家人是这么想的。 可是,阮伶伶和保姆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了踪影。没有绑匪的要挟电话,也没有复仇的恐吓电话,只有无边无际的等待和一点一点袭来的绝望。 “阮晨希!” 电话那头的一声低吼,将陷入回忆的阮晨希拉扯回现实。 “我没事,只是吹了点风,有点头疼。”阮晨希揉着脑袋坐了起来,看向了旁边放着一堆药物。 薄景山:“你在家里好好休息,这件事我会处理。” 寂静的深夜里,电话挂断的忙音很恼人。 薄景山把手机捏在手里,回到卧室。 金灵正酣睡着,她背对着薄景山,后背弓起,手脚蜷缩,是一个非常没有安全感的睡姿。 薄景山上了床,轻轻的把她拉进怀里,安抚性的抚摸着她的后背,她才渐渐地神开了手脚,把自己放心的交到了他的怀里。 薄景山知道白天会有一场硬仗要打,他让金灵出门和朋友吃饭,也亲自联系了餐厅的总经理,让金灵时刻在自己的保护范围之类。 上午十点,薄景山接到了母亲龙琴打来的电话。 “景山,你回来一趟。” 没有问原因,薄景山简短意赅的回答:“好。” 没有带司机陪同,薄景山开着一辆黑色马萨拉蒂,回到薄家本宅。 院子里的佣人都被遣散,安静矗立的大宅透着一股难言的寂静,薄景山整理了一下西装外套,大步走进院门。 他一出现在众人的视野范围内,阮承志就激动难忍的站了起来。 薄景山走到他面前,对他点头:“阮叔。” 到底是自己的儿子,龙琴立刻走上前,挡在了薄景山的前面,“承志,现在景山回来了,你有什么话可以当面问清楚,但是别动手。” 阮承志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逐渐的把情绪压了回去。 “我今天来,是要一个交代。” “阮叔,晨希已经打电话跟我说了您今天来的目的,我只有一句话,我没做过。” 薄景山生的高大,站得笔直,他的表情严肃而沉着,带着无法反驳的自信从容。 阮承志抬起头来,和他对视着,眼中写满了愤怒和不可置信,“你的意思是,伶伶是在诬陷你吗?她一个19岁的女孩子,怎么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 薄景山:“凡事要讲证据,她有证据吗?” 冰冷的语调,事不关己的神色,薄景山这副审问者的态度,成功将阮承志激怒,他往前扑过来,抓住了薄景山的衣领,高高的抬起了拳头,一拳打在薄景山的嘴角。 薄景山的脸偏了一下,嘴角咬破了。 “你这个畜生!她昨天回来,一身都是伤!我顾及着两家的脸面,才没有把这件事报警,现在看来,你是不想认账了。那我这张老脸也不要了,现在就报警,让警察来管!” 阮承志的脸涨得通红,整个人接近崩溃的边缘。 薄景山把嘴里的血水吐了出来。 龙琴要上来挡阮承志,被薄景山轻轻推到身后,他怕阮承志气起来会伤到龙琴。 “妈,没事。” 薄景山低下头,和矮他一截的阮承志对视着。 他的眼中是冰山、是河流、是汪洋大海,深邃、沉着,没有一丝的波澜。 “阮叔,你应该相信晨希的话。” 阮承志一怔,“什么?” 薄景山:“据我和晨希的调查,现在在您家里的那个女孩子,很有可能不是真正的伶伶,她知道我和晨希在调查她,就编造出这样一套荒谬的东西。” “你……你……”阮承志被他这一番言论给震惊,仿佛冰冷的毒蛇爬上了胸口,他全身都打了个哆嗦,血液从头顶迅速的俯冲而下,手和脚在一瞬间冰凉起来。 阮伶伶不是阮伶伶? 和自己撒娇,和自己说话,和自己吃饭的,失而复得的宝贝女儿,不是真的? 阮承志脸上的血色褪的干干净净。 “薄景山,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那天晚上,我是把她带进了房间里,但是我什么也没做,只隔了一分钟,我就离开了房间,有监控为证。” 薄景山不是个善于辩解的人,因为从没有人敢这么诬陷他。 “监控视频可以作假,你是堂堂日盛集团的总裁,这一点上,谁敢违背你的意愿?”阮承志也不是那么好说服。 “如果我真的会对她做出这种事,那我当初何必拒绝婚约,并且不惜和阮家撤销所有的合作?” 薄景山这番反驳,成功让阮承志纠结了一下。 他当初拒绝阮伶伶的态度确实相当的坚决,按理来说,现在他又对阮伶伶做出那种事,是没有道理的。 阮承志一时间痛苦和纠结交织,不知道该听信谁的话,正在挣扎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是唐可儿打来的。 “爸爸……你是不是去找景山哥哥了,我知道他不会承认的,我也不怪他,这件事情也是我心甘情愿的,我只是想出国……我不想再呆在这里了……他不喜欢我,哥哥也不喜欢我,现在连龙阿姨也说我是假的……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都说我是假的,可是我就是阮伶伶啊……我也不想被人给拐走啊……这14年的光阴,我也不想被迫和你们分开啊……也许是我福薄,没有那个命吧……从今以后,你就当我没有回来过,好吗?” “伶伶……你别怕,爸爸会帮你讨一个公道回来,你别怕……” 一席话,像刀子在阮承志的心里捅出一个大洞,冷风呼啦啦的往里灌。 他想叫一声宝贝女儿,那一头却切断了电话。 阮承志的眼角有一滴泪掉下来,他坐在薄家的沙发上,稳定了所有的情绪,用一种陌生而冰冷的声音说道:“薄景山,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娶了伶伶。第二个,我找媒体把这件事公开,我们两家,一起下地狱。” 下地狱——多么可怕的字眼。 在场所有人的瞳孔都剧烈的收缩了一下,没有人出声,空气里静到能听见钢针落地的声音。 薄景山咬了一下牙,脑海中已经迅速联想到如果这件事被曝光,对于薄、阮两家来说会是多么大的灾难。 “性侵”这顶帽子一旦扣在薄景山的脑袋上,就会变成一场全民的八卦狂欢。没有人会关心事实的真相如何,薄家的二少爷性侵阮家的二小姐,这是多么劲爆而震撼的娱乐新闻。 受影响不只是两家的人,而两家的生意,也不知会受到多么大的重创。 阮承志已经打出了最后一张底牌。 龙琴看了看一言不发的薄景山,眼眶泛红。 从始至终,薄景山都在用事实辩解,可是他没有提起过一点点关于金灵的讯息,明明金灵会是他最有力的人证。 “景山……” 龙琴犹豫不决的叫了一声。 薄景山几乎是瞬间明白了母亲的意思,他回过头,严厉的看了她一眼,打断了她的想法,“妈,不需要牵扯到任何人。” 他只是不想牵扯到金灵。 金灵是他最钟爱的宝贝,他不能在这时候把她暴露在阮承志的枪口下,所有的子弹都应该由他来挡住。 “做好决定了吗?”阮承志开口。 龙琴压抑住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喊道:“阮承志,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景山都说了,你家里的那个是假的,她不是真的伶伶!” 阮承志的脸冰冷的像一块岩石,岩石裂开一小条缝,他微微一笑,“你们说过,凡事都要讲证据。你们说伶伶是假的,证据呢?” “承志,你到底怎么了你!你以前不是这样的!”龙琴要被冥顽不灵的阮承志给气疯了。 阮承志:“嫂子,我一直都是这样的。我失去了伶伶一次,我不能再失去她第二次,如果让孔靖知道,我因为你们的三言两语,就去怀疑我自己的亲生女儿,她会哭的。” 提到孔靖,客厅里安静了下来。 龙琴强忍已久的眼泪毫无征兆的落下,薄宏业也低下头。 孔靖是阮承志的老婆,那是个非常温柔善良的女人,薄景山还记得她的模样,五官清秀的像山上盛开的百合花,她说话总是轻声细语,嘴角总是有笑容。 阮伶伶失踪后,孔靖大病一场,之后就抑郁而终。 孔靖是一个不能揭的疮疤,薄、阮两家都深知这一点。 此刻,阮承志却再度提起了孔靖,证明他心里最后一条防线已经被触碰了。 这件事闹成这样,已经超出了薄景山的预计。 他正在犹豫要不要告诉阮承志,关于唐可儿弟弟的事情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在安静的大厅内,急促的铃声让每个人的心都重重的跳了一下。 薄景山拿出手机,看着上面熟悉的“宝贝”二字,却没来由的一阵心悸。 他把手机贴在耳边,“喂?” 冲进耳里的不是金灵软乎乎的声音,而是一个惊慌失措的哭腔。 “是薄景山吗?!灵灵出事了,你快来啊!” 小蛮蛮子 说: 老男人的心好痛啊,这么想保护的人,怎么就是护不住啊…… 第七十七章 她倒在血泊里 “金灵”“车祸”“救命”几个关键词像钢钉一样钉在薄景山的耳膜上,他感到了一阵钻心的刺痛,全身血液逆流,手脚都是冰冷僵硬。 龙琴看出他的异常,警惕问道:“景山,怎么了?” 薄景山挂了电话,花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一开口,声音里夹着痛。 “妈,灵灵好像出事了。” 他的声音很小,整个人有些站不稳,是攀着龙琴的肩膀讲出这句话的,周边的人听不见,龙琴却听得清清楚楚。 她的反应不亚于薄景山,仿佛心中爆发了一场海啸。 她的手在抖,嘴唇也在抖,“那、那怎么办……现在人在哪儿……”她话音未落,薄景山已经转过身。 阮承志一步踏上来,抓住了薄景山的手臂。 “话还没说清楚,你别走!” 薄景山根本看也不看他一眼,猛地甩开了他的手。 阮承志踉跄了一下,几乎摔倒。 龙琴原本也想追着薄景山的背影出去,但是她脑海中闪过一些念头,停下脚步急匆匆的上了楼。 薄宏业站在原地,他看出了薄景山和龙琴的不对劲,但是他不敢问。 薄景山没有说出金灵的名字,他就要帮儿子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他不能在这一刻让薄景山之前的隐忍都前功尽弃。 龙琴上楼拿了包,包里塞满了银行卡和钱,她眼眶泛红,走到大门口,回头看着薄宏业:“走啊,还愣着干什么?” 阮承志被这一切搞懵了,他在心里猜测,到底是什么人,一通电话就能让整个薄家全乱了套。 “大哥……” 他冲着薄宏业的背影喊了一声。 薄宏业却没有理会他,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沉沉的叹了一口气,身影迅速的消失在大门口。 偌大的客厅,徒留下阮承志一个人。 仿佛当年孔靖死去的那一天,他一个人站在一片废墟之中,满目疮痍。 顾不得了,顾不得了。 薄景山什么都顾不得了。 他开着车,把油门踩到最大,一个人闯了十几个红绿灯,到了电话里所说的地址。 这是一个十字路口,现在已经挤满了人,有两辆黑色的轿车撞在一起,人群闹哄哄的,薄景山听到一个女孩子在哭,在喊。 “灵灵,你睁开眼睛啊,怎么救护车还不来啊,怎么人还不来啊,快点救命啊……” 薄景山连车钥匙都没拔,他连滚带爬的下了车,扒开闹哄哄的人群,挤到了中间,也看清了现场的状况。 一个陌生和金灵年纪相反的女孩子跪坐在地上,地上有血,她怀里抱着的那个苍白的小身体,就是金灵。 是他的宝贝,是他的心头肉,是他整个身体最最脆弱的一部分。 “滚开!” 薄景山推开一个拦在他面前的男人,大步冲了上去。 他蹲下身,仔细的观察金灵的脸和金灵的身体。 她的裤子被血水打湿了,下半身浸在血泊里。 抱着她的女孩子,哭的眼睛都张不开了,看见他的那一刻仿佛看见了救命稻草,哭喊道:“你是薄景山吗?你来了就好,你快……你快……” “她有没有伤到哪里?” 薄景山尽力的让自己的声音不抖,他不敢轻易地触碰金灵。 此刻的金灵好像透明的玩偶,因为失血她整个脸都是惨白惨白的,她的双眸紧闭着,对于薄景山的到来也没有半分表示。 “没有……她就是被飞过来的垃圾桶砸到了肚子上,她就摔倒了……就昏倒了……” 范馨儿一说完话,薄景山就脱下自己的外套,把外套盖在金灵的身上,然后把她抱了起来。 她轻飘飘的,好像要飞走了。 薄景山把她抱上车,他满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救命啊…… 救命啊…… 救命啊…… 他不能哭不能喊,双眼血红仿佛要沁出鲜血,汹涌而波涛的惊慌失措被他压在眼底。他把那个哭泣的女儿也带上车,直奔最近的医院。 金灵躺在后座上,悄无声息。 她连呼吸都变得微弱起来。 一直到金灵被医生和护士推进了手术室,薄景山整个人才从一种诡异的紧绷和理智中回过神来。 他坐在急救室外的长椅上,面目空洞。 他盯着对面的墙壁,上面是空白的,好像他的大脑。 刚刚哭泣的女孩子就蹲在急救室门外哭,她一直反复的哭喊着,“求你别出事啊……你答应过我后半辈子都要幸福的过……你千万别出事啊……” 薄景山绷着一张俊脸,看向急救室门口的大灯。 他想起早上自己出门的时候,小小的金灵就站在门口,对他张开手,撒娇的说:“科学家说,我们人类有皮肤饥渴症,所以每天都需要拥抱。” 那个怀抱,炽热而温暖。 薄景山也不知道自己就这么坐了多久,他的手机快要被打爆了,最后因为没电关机了。 有警察找到了医院里来,了解情况。 全程薄景山都冰冷的坐在一旁,是那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孩子止住了眼泪,对警察说:“我叫范馨儿,是金灵最好的朋友。” 她详细的讲述了事件的经过。 这是一场事故,她和金灵从餐厅里出来,走了没几步,身后一辆黑色轿车突然失控的撞了上来,金灵和范馨儿都在轿车的行驶路线之中,千钧一发之际,轿车突然拐了弯,直直的撞向了一旁的餐厅大门,路边有一个垃圾桶,被车子撞的飞了起来,直接砸在了金灵的腹部,金灵就这么摔倒在地,血从她身下流出来。 警察告诉范馨儿,那辆轿车的主人也进了医院,是因为刹车失灵,对方也是受害者。 范馨儿有些失控:“肇事司机什么时候成了受害者?我朋友怀孕五个月了你们知不知道!如果出事,这就是一尸两命!” 她喊完一尸两命,又露出惊恐的神色,仿佛自己说出了什么不该说的话,立刻抬手捂住了嘴巴,靠在墙上再次哭了出来。 警察见她的情绪如此,没有再和她多说什么。 警察来到了薄景山的面前,问他:“请问,你和伤者是什么关系?” 薄景山的嘴巴蠕动了一下,却没有声音。 身后,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大步朝这边走了过来,他皱着眉头挡在了薄景山的面前,对警察说:“抱歉,有什么话请和我说,我是他的助理,我叫于秋。” 警察看见薄景山情绪如此,也不好逼迫他,于是把于秋拉到一旁,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于秋:“对方,现在在哪家医院?” 警察翻了翻记录本,说:“就在这家医院,我把病房号给你,建议你们私底下商量赔偿的事情,这种意外事故,不太好走司法程序。” 于秋点头,客气的把警察给送走。 于秋回到薄景山的身边,轻声说:“薄总,先生和太太在问我地址,要不要……” 薄景山的眼皮动了一下,“让他们过来。” —— 薄家。 龙琴和薄宏业跟着追出去,却只看到薄景山的车尾灯,给他打了电话,却始终不接。 这天高海阔,龙琴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人。 她红着眼睛下了车,和薄宏业又回到了家里。 阮承志刚刚走出大门口,和迎面而来的龙琴和薄宏业撞上。 阮承志的疑问憋在心里,实在是有些憋不住,又气又急。 气的是刚刚薄景山那副甩手走人的态度。 急的这一家人根本不打算和自己好好地商量。 “大哥,嫂子,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薄宏业一贯是个闷葫芦,瞥了他一眼没作声。龙琴倒是迎上了他的目光,只是这目光不复往日的友好亲密,只剩下怨恨和恼怒。 “你问这么多做什么?我们家的事情,和你还有什么关系?你不是要报警吗?不是要曝光吗?赶紧去啊!” 龙琴是在气头上,一时口不择言。 薄宏业比她要冷静,害怕她真把阮承志给激怒了,赶紧拉了她一把,“老婆,你消消气。承志,你先走吧,你说的事情改天再说,今天景山应该是不会回来了。” 瞧瞧这说的是什么话? 自己的女儿被人给性侵了,上门来讨说法,对方却说改天再说?! 阮承志刚刚冷静下去的情绪,又上来了。 “我之所以还叫你们一声大哥和嫂子,是念着我们往日的情分,但是这不代表你们就可以肆无忌惮的伤害我的女儿!她从小失踪,回来后又没有了母亲,她还不够可怜吗?” 在阮承志的心里,唐可儿大概是举世无双的一朵小白莲。 龙琴想到出事的金灵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了,又想起对方软软糯糯的小模样,心如刀绞,脱口而出:“她可怜?!阮承志,你真是被鬼迷了心窍了!那个是不是你亲生的你认不出来吗?口口声声她可怜,是不是她可怜,全世界都要哄着她护着她啊?那那些真正可怜的孩子呢?那些……那些……” 喉头的哽咽让她说不出话来。 龙琴强势了一辈子,所有的脆弱都献给了金灵。 薄宏业没看龙琴这么哭过,他怕了这个老婆一辈子,此刻才终于感觉到,她也只是个为人母的小女人罢了。 薄宏业把龙琴抱在了怀里,对阮承志冷下了眉眼。 “你回去吧。” 阮承志张了张嘴,还要说什么,可是看着龙琴伏在薄宏业怀里,颤抖的肩膀,又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他临走前丢下一句,“这件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他不清楚薄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阮家还有一个受了伤的宝贝女儿等着他回去哄,他不必要对着龙琴和薄宏业多做纠缠,只需要等薄景山再回来。 薄宏业把龙琴带进门,亲手给她倒了热茶,安抚道:“老婆,你别太难过,现在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龙琴已经平静下来了,她擦掉眼泪,红红的眼眶也是风情万种,“现在只能这么想了。就是不知道,景山会怎么处理阮家这边。” 薄宏业想起刚刚阮承志那副可怕的模样,叹了一口气,“你也要理解承志,他和孔靖盼了那么多年,才把女儿给盼了回来,你们突然跟他说,这个女儿是个冒牌货,换谁也接受不了啊。” 龙琴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他又不是什么三岁的孩子,晨希那孩子都能接受,他不能接受?我怕的是,那个女孩子年纪轻轻的,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承志这些年一直独身一人,怎么抵挡得住……” 她意识到自己失言,立刻停了下来。 薄宏业没有说她什么,因为他的心里也有着同样的担忧。 如果“阮伶伶”知道自己的身份被拆穿了,会不会将计就计,从阮家的女儿变成阮家的女主人? 背后,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 “吵了一上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薄老太太的拐杖,狠狠的敲打在地板上。 从阮承志过来时,她就听到了动静,但她是薄家的长辈,小辈之间的事情她不能插手,就一直忍着没有出来,现在大家都走了,她终于忍不住出来问一句。 龙琴拽了拽薄宏业,脸上露出了笑容。 “妈,没事,就是孩子们闹了点小矛盾,承志也是疼女儿心切,这才闹出了这么一场闹剧。” 老太太今年已经79岁,马上就要满80大寿,她虽然身体硬朗,但是不代表可以受到那么大的刺激。 薄宏业立刻领悟到老婆的意思,笑道:“妈,龙琴说得对,你就别操心了,都是孩子之间的事情,不是什么大事。” 薄老太太一早上就有点心神不宁,听了他们二人的话也不是很相信,拿出了手机,点出来金灵的微信,给对方发了一条语音。 “宝宝,明天就是周末了,你可要记得回家哦。” 消息送出去很久,也没等到回信。 老太太有些懊恼,嘀咕一句,“是不是手机又被薄景山那臭小子收走了!真是个小畜生,连微信都舍不得让我聊几句。” 她边嘀咕边回了房间。 龙琴和薄宏业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这时,龙琴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喂,于秋!” “太太,我已经在路上了,马上就到家门口,你们收拾一下。” 听说于秋来接了,龙琴立刻拉着薄宏业走出了家门。 不一会儿,于秋的车就到了路口。 龙琴和薄宏业上了车。 龙琴心里很不安,有点不敢问。 薄宏业抓住了老婆的手,这时候展现出了男人的气魄。 “于秋,金灵现在怎么样了?” 于秋:“金小姐还在抢救,暂时还没有消息。” 一听到抢救儿字,龙琴差点晕过去。 跟个洋娃娃一样娇滴滴的小丫头,到底受了多大的罪,她又是被薄景山捧在心尖上的肉,也不知道这时候薄景山会有多难受。 龙琴光是想一想,都觉得承受不住。 到了医院门口,于秋让他们先上去,自己去买了几杯黑咖啡和一些补充体力的吃食。这个时候,他们需要的是打起精神,不倒下。 情况和龙琴预料的差不太远,她远远地看见薄景山,仿佛看见的又不是薄景山,那是一个空壳。 薄景山活了30年,一直都是倔强而强大的,他从没有流露出这么脆弱的神色,也正因为如此,他眼尾的那一抹孱弱,才显得格外让人心疼。 “景山……” 龙琴不敢太大声,生怕惊扰了他。 薄景山坐在椅子上,抬起眼,仿佛才看见她,“妈。” 他叫了几十年的妈,没有一次像这么沙哑。 龙琴眼眶一热,热泪滚滚而下,她抱住了薄景山,把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胸口,让他蜷缩在母亲的怀里。 “景山,你别太担心,灵灵不会有事的,她很乖,老天爷也不舍得让她出事。” 出乎意料的,薄景山没有挣脱她的怀抱,反而是按在了她的手臂上,轻轻的嗯了一声。 远处,范馨儿还坐在那里。 她因为太过担心金灵,早就哭的几乎脱水,靠在墙上,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走廊尽头走来一个高大的身影,于秋两手提着东西,依次递给他们,“先生太太,喝点热的东西提提神。” 他单独递给薄景山一杯,“薄总——不要太担心。” 他跟在薄景山身边多年,还从未有过需要安慰薄景山的时刻,这也算是第一次,他反而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 薄景山看了他一眼,“谢谢。” 于秋看向墙角,一个瘦瘦小小的小姑娘坐在椅子上,穿着淡蓝色羽绒服,眼睛肿的跟桃子似得,满身都是血。 于秋走向她,“吃点东西吧。”他递过去一盒热乎乎的蒸饺,又把一杯热奶茶放在了一旁。 范馨儿的嘴巴张了张,拒绝的话到了嘴边。 于秋似乎看出她的想法,直接说道:“冷静点,事情还没到那一步,你先吃饱了才有力气照顾金小姐,不是吗?” 他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面容清隽,眼睛又黑又亮,嘴唇也很薄,脑门上就刻着理智冷静四个大字。 他的身上有一股很淡的香水味,整个人精致又优雅。 范馨儿的身边全是20几岁的大男孩,她还没遇到过这种类型的男人,一时间好像心里被注入了一股神奇的力量,她冷静了不少,接过了蒸饺,小声说:“谢谢你。” 于秋:“不用。” 于秋去找医生,办理各种乱七八糟的手续。 这时候,急救室的门开了。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边脱口罩边走出来,人群中扫了一眼,视线落在薄景山的脸上,“孕妇家属是你?” 薄景山站起来,“是我。” 医生:“病人还没有脱离危险期,无论是大人和孩子都有危险,现在要进重症监护室,你们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薄景山眼底的红色蔓延到眼尾:“恩。” 在场的两位女士都已经哭了出来。 薄景山只是看着医生走后,一群人把金灵推了出来。 他的宝贝,他的心肝,他的灵灵,像个苍白的布娃娃一样躺着,大半张脸都藏在氧气面罩里。 护士不准家属靠近,把人推进了重症监护室。 隔着厚厚的玻璃,薄景山看着金灵。 薄宏业走到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景山……”什么安慰的话在这一刻都很苍白。 薄景山没有回应,没有出声,只是看着金灵。 看着床上那个属于他的小家伙。 什么孩子他都不要,他只要那个小家伙睁开眼睛看看他,叫他一声哥哥,再来一个大大的熊抱。 薄景山从未发现,面对这个世界是如此的无能为力。 于秋为金灵办好了繁杂的手续,跟龙琴报告了一声,又把车祸事故的事情详细讲了一遍。 龙琴哭着问:“怎么会突然刹车失灵?灵灵怎么会遇上这种事?” 于秋:“太太,肇事司机现在也在这间医院,要不要去见他?” 龙琴刚起身,被薄宏业按下,“你在这里休息,我和于秋一起去看看。” 龙琴不放心,“你行吗?” 薄宏业摸了摸她散乱的头发,淡淡的说道:“在这里好好休息,看着景山。”他作为一家之主,当然不能在这个时刻展现出脆弱的一面。 他临走前,看了薄景山一眼。 薄景山站在玻璃前,整个人笼罩在一层巨大的悲伤里。 于秋从警察那里拿到了房号,薄宏业和他并肩走着,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很沉闷,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到了病房门口,于秋说:“就是这里。” 薄宏业进门前,问:“姓什么?” 于秋看了一眼警察留下来的那张纸条,似乎有些没看清,又仔细的看了一遍,上面圆珠笔的字迹有点潦草,需要辨认好几遍才能辨认出来,上面写着的字——阮。 “姓阮。” “姓什么?” “姓阮——” 于秋话音落地的时候,薄宏业推开了病房的大门,屋里一股热气扑面而来,薄宏业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烫,后背倏地沁出一层冷汗。 豪华单人房内,一个瘦弱的背影背对房门坐着,听到开门声,她回过头来,脸上的不耐烦在一瞬间变得惊恐而复杂。 “薄、薄叔叔。” 薄宏业已经变了脸色,颤声道:“怎么会——怎么会是你!” 小蛮蛮子 说: 怎么蠢作者写这种情节把自己写哭了? 第七十八章 想到办法了 (加更2000饭团cyyy的钻石) 病房内开着充足的暖气,薄宏业周身却如坠冰窖一般,他即刻上前两步,确认了那人当真是阮家的小女儿——阮伶伶本人。 “你……怎么会是你……你不是应该在家里……” 薄宏业的话语前后不搭,他实在是想不通,阮承志嘴里那个遭遇了性侵可怜至极的小女儿,怎么突然会变成了肇事司机。 他额头上的冷汗涔涔而下。 于秋上前一步,看向了手足无措的唐可儿。 “阮小姐,麻烦你详细解释一下,你怎么会出现在事故地点,车子又是怎么失灵的。” 于秋是旁观者,他保持着最后的理性。 唐可儿慌张了一瞬,很快又镇定下来,眼中含泪看向薄宏业:“薄叔叔,这真的只是一场意外,我只是恰巧路过,车子突然就……突然就……我没有撞人,我拼命的打方向盘,可是那个垃圾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飞了过去……” 她句句都是无辜。 薄宏业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手扶着额头,一时间陷入了两难的抉择。 这件事牵扯到的不仅是金灵,而是薄家和阮家。 “你爸爸知道这件事吗?”薄宏业问道。 唐可儿点头:“我刚刚给他打过电话了,他等一下就过来了。” 薄宏业思索片刻,很快的镇定下来。 他不知道阮伶伶和金灵之间有过怎样的纠葛,但也猜到阮伶伶是知道金灵的存在的,这件事绝对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的简单。 这件事是不是阴谋很难说,如果现在让薄景山知道是阮伶伶,他的情绪一定会失控。 他一失控,天知道会做出什么样可怕的事情来。 也许,背后策划这一切的人,等的就是他的失控。 镇定。镇定。 薄宏业深吸了几口气,对着唐可儿说道:“你就在这里等着你爸爸,事故原因我们会调查清楚,如果这件事不是意外……你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他走出病房,于秋紧随其后。 下楼时,薄宏业停下脚步,轻声道:“于秋,你跟在景山身边多少年了?” 于秋:“八年。” “你知道他的脾气,现在先不要刺激他,一切都等金灵醒了再说。” “我明白。” 病房内。 薄宏业和于秋一走,唐可儿脸上那种楚楚可怜的神色就消失殆尽。 她的嘴角扬起一抹胜利者的微笑。 她当然知道,“性侵”这件事迟早会被拆穿,仅凭着阮承志的几句话,薄景山是万万不会和她有任何的牵扯,反而还会把她的假身份给说出来。 趁着薄、阮两家闹的不可开交时,金灵就会暂时被薄景山疏于照顾。她等的就是这一刻。 她根本就不想和薄景山结婚,也不想和薄景山谈恋爱。 她只是为了自己的弟弟,必须听从那个人的命令。 而那个人最大的心愿就是——看薄景山崩溃,夺走他所有的一切,把他踩碎在脚下。 唐可儿脸上得意的神色没有持续多久,病房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进来,唐可儿看了一眼医生的脸,脸僵的像面具。 “你……怎么……” 许知宁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表情淡漠又冷酷,“阮……不,唐小姐,好久不见了。” 唐可儿惊得倒退几步,震惊的看着许知宁,提高了音量喊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许知宁以前是唐鑫的主治医生,唐可儿去医院时见过他很多次,曾经也对这样白净帅气的医生心生过一点小欢喜。 许知宁走上前来,面无表情。 “我是这里的医生,我来给你检查身体。” 唐可儿连连后退,“不,我不用你检查,你赶紧走。” 她当然害怕许知宁留在这里,要是阮承志过来了,碰上了许知宁,很可能会揭穿她的身份。 薄家人说的话阮承志不会听,可是外人说的话,难免不会让阮承志生出疑惑。 “把手伸出来。” 许知宁只是公事公办的命令她,在她不配合的时候,强行抓起她的手,查看了一下她的伤势。 她身上根本没有什么伤势,除了手臂被玻璃碎片划伤了几道小口。 许知宁看了一眼,表情严肃。 他刚刚听说了一个孕妇被垃圾桶砸到送进医院的事情,路过重症监护室的时候,恰好看见了薄景山,瞬间就猜想了,这起事故的被害者竟然会是薄景山那个怀孕的小妻子。 许知宁和薄景山如今也称得上是朋友,当然会想帮薄景山一把。 他看见唐可儿这幅样子,非常怀疑这起事故是不是意外。 唐可儿把手缩回去,她一直在观察许知宁的表情,此刻也知道他猜想到了什么。 她变了脸色,冷声问道:“你认识薄景山?” “嗯。” “你跟他说了什么?” “当然是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他了。” 许知宁看向唐可儿,嘴角带上一抹嘲讽的笑意。 唐可儿腿一软。 原本薄景山和阮晨夕对她的身份根本没有任何的证据,可是现在许知宁却成了最大的人证。 她本就是一个傀儡,瞬间就慌了神。 许知宁:“车祸的事情是不是你故意的?” “我没有。” “撒谎。” 许知宁看了唐可儿一眼,似乎心生厌恶。明明是个小姑娘,可是眉眼冰冷又恶毒,让人喜欢不起来。 许知宁走后,唐可儿立刻掏出了手机,熟练的拨出一个没有存的电话号码。 “喂!那个姓许的医生怎么会在这里?现在他知道我的身份,又认识了薄景山,他会把这一切都告诉薄景山的!” 未知号码:“姓许的?” “对,就是唐鑫之前对那个主治医生,许知宁!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唐可儿神经质的咬着自己的手指甲,在病房里来回的踱步。 未知号码:“你的身份,好像要被揭穿了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唐可儿的错觉,她好像听到对方的声音里有着一丝掩盖不住的笑意。 唐可儿:“你快想想办法,把那个姓许的弄走。” 未知号码:“我已经想到办法了。你在病房里等一会儿。” 电话被挂断了。 唐可儿拿着手机,坐在床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十分钟之后,一个戴着口罩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进了唐可儿的房间,等他出去时,唐可儿倒在床上,没有了任何的动静。 阮承志急匆匆赶到病房门口,等待他的不是活蹦乱跳的唐可儿,而是医生的一句话,“病人在车祸中遭遇严重的脑震荡,已经陷入昏迷,能不能醒过来还不好说。” 小蛮蛮子 说: 下次加更是50钻石起哈~今天起得早,就多写点,谢谢大家。 第七十九章 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急速的奔跑带来的是剧烈的喘息,呼吸的时候,喉咙痛肺里也痛。阮承志张大嘴巴,看着病床上毫无血色的唐可儿。 “医生,怎么回事?刚刚我女儿还给我打了电话,说没什么大事,怎么突然就昏迷了?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医生和护士其实也心生疑惑,明明之前还好好的病人,怎么突然就昏过去了?他们给病人做了全身的检查,没有检查出任何的异样,只能用脑震荡引起的昏迷来做结论。 “家属,你冷静一点,病人出车祸时撞到了头部,剧烈的脑震荡造成了昏迷。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她醒过来。” 面对不理智的家属,医生和护士说完就走了,没有多做停留。 阮承志走到床边,看着唐可儿紧闭双眸的模样,心如刀割,抓着她的手,颤声道:“伶伶,爸爸来了,你看看爸爸……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你醒过来,告诉爸爸一声啊……” 阮晨希接到父亲打来的电话时,刚刚才睡醒。他服用的药物有催眠的成分,再加上他昨天吃的比医嘱多了一点。 阮晨希急匆匆赶到医院时,看到的就是唐可儿躺在病床上的一幕。 “怎么回事?” 这一幕暂时有些无法消化,阮晨希揉了揉太阳穴。 阮承志抬起一双通红的眼,注视着他,“你妹妹出了车祸,现在医生说能不能醒过来都是问题,你满意了吗?” 阮晨希:“爸,什么叫我满意了,我没想她出这种事。警察那边怎么说,怎么出事故的。” 阮承志刚刚已经打了电话问警察那边,得知是阮伶伶的刹车失灵,撞上了餐厅的大门,而且还误伤了一名孕妇,可是此刻,他眼里已经看不到什么孕妇和误伤,只有一个唐可儿。 阮晨希并不知道这一切,也不知道金灵还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生死未卜。 他认为这又是唐可儿的一出苦肉计,心里十分烦躁,“她不是在家里吗?怎么会开车出去?” 阮承志:“还不是薄景山那个畜生,伶伶还这么小,肯定是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说不定这刹车失灵都是假的,她可能是不想再活在这个世上了!” 阮晨希:“爸,你别想多了,要是她真想死,何必用这种办法,死又不一定死的成,而且死相还挺难看。” “住嘴!”阮承志一声怒喝,打断阮晨希的话。 他眼中的悲恸全化为怒火,仿佛一座火山在他眼中喷发,“阮晨希,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她可是你的妹妹,我的女儿!” 阮晨希憋了一下嘴,转身走出病房。 现在和阮承志说这些根本说不通。 他出了病房,才想起昨晚阮承志说要去找薄景山算账的事情,昨晚到今天他都没有接到薄景山的电话,不知道事情到底怎么样。 可是现在再进去问阮承志只会被臭骂一顿。 他压了压胀痛的太阳穴,走到一旁的吸烟室去抽烟。 重症监护室外,坐着一群人。 薄宏业和于秋见了唐可儿一面就回来了,薄景山抬起头看向于秋,眼中有询问。 于秋张了张嘴,还没出声,薄宏业抢先一步回答道:“是一场意外,对方也受了伤,什么赔偿都无关紧要,现在重要的是等着金灵醒过来,你太累了,要不要去休息一会儿?” 薄景山:“不用了,我就坐在这里等,医生说过了今晚看情况。” 薄宏业看了他一眼,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薄景山一言不发,不过短短几个小时,他整个人像被蒙了一层灰败的雾,十分阴霾。 没一会儿,远处走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是刚从唐可儿病房里出来的许知宁,许知宁拿着病历表,走到薄景山面前。 “薄先生。” 薄景山在发呆,他盯着病床上那个小小的身影看,眼前像蒙着一层大雾,看不真切。 许知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由得吃了一惊。 之前他是从薄景山的朋友圈里看见过薄景山发的一些秀恩爱的照片,可是从没看见过一张关于金灵的正面照,此刻,他才看清,金灵本人这么小,本就瘦弱,此刻被裹在纯白的被子里,身上挂着各种各样的医疗器具,更是快找不到了。 “薄先生。” 许知宁又叫了他一声。 薄景山回过神来,回头看见许知宁,眼中一丝起伏也没有,仿佛并不诧异,“许先生。” 许知宁看了看一旁的龙琴等人,低声道:“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薄景山点头,“可以。” 两个人去了走廊尽头,出了一扇门,来到了一个宽阔的阳台。 许知宁看向远处,参差不齐的高楼大厦,起起伏伏。 “薄先生,关于唐小姐的事情,我想我需要问一下。” 薄景山顿了一下,说:“14年前,阮家的小女儿阮伶伶被保姆拐带失踪,一年前,唐可儿出现,说自己是阮伶伶。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许知宁恍然大悟,“你一直在怀疑她不是真的阮伶伶,所以才会问我那些问题,包括亲子鉴定的事情。” 薄景山:“是的。” 许知宁脑子里回想起刚刚看到的金灵,话语低沉下来,“薄先生,关于你太太的事情,我很抱歉。刚刚,我见到了唐小姐,我很怀疑,这不是一场单纯的意外。” “……”薄景山的眼中闪过一丝茫然,他挪回远处的目光,落回到许知宁的脸上,“你说什么?” 许知宁以为他没听清楚,重复道:“刚刚,我见到了唐小姐,她在车祸中没有受到任何实质性的伤害,像是提前做了保护性的措施,所以我怀疑,这起意外没有那么单纯,但我只是一个医生,这些话,是我作为一个——朋友,想告诉你的。” 说到朋友,许知宁停顿了一下。 他心里有点别扭,也不知道薄景山有没有拿他当朋友,会不会在心里嘲笑他自作多情。 薄景山的注意力,却完全不在他的身上。 好像一个晴天霹雳震在天灵盖上。 薄景山的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一下,“抱歉,我——”他甚至都没说完就闭上了嘴巴,什么也不想说,他迈着大步,疾步如风的朝着重症监护室而去。 他来到于秋的面前,抓着于秋的衣领把他从长椅上提起来,重重一拳砸在他的脸上。 “砰”的一声巨响。 于秋的嘴角有鲜血流出。 他歪向一边,却没有反抗,只是任由薄景山抓着自己。 薄景山再次高高的扬起了拳头,却在半空中停顿下来,他宛若地狱归来的眼神看着于秋,嘶哑发问:“肇事司机是谁?” 于秋:“阮伶伶。” “砰”! 又是一拳,砸在于秋的脸上。 于秋整个人踉跄了一下,薄景山的手一松,他就倒在墙壁上,后背撞出一声巨响。 薄景山常年健身,刚刚又用了八分的力量,这两拳打的于秋整个人都有些懵。 在场的人都吓傻了,谁都不敢上来拦。 许知宁在远处看着,握紧了自己手里的病历表,从二人的对话听来,他发现是自己说错了话,薄景山好像不知道肇事的司机是谁。 于秋没了力,顺着墙角滑下去。 薄景山的拳头攥在身侧,他的手背被于秋的牙齿挂掉一大块皮,可是他一点痛也感觉不到。 什么痛,也比不上心里的痛。 他回过神,鹰隼一般的阴冷的眸光,看向薄宏业。 “告诉我房号。” 薄宏业绷着脸,一言不发。 龙琴被刚刚的打斗场面给吓蒙了,她听到肇事司机是阮伶伶的时候,心脏像被人切了一刀。她和薄景山如出一辙的目光,落在薄宏业的脸上。 “薄宏业,这么大的事情你瞒着我们?” 薄宏业的眼中闪过无奈,“老婆,现在事情已经很乱了,你不要再来插一脚。景山,我之所以瞒着你,就是怕你现在这副样子。” 薄景山眼底的黑气一层层翻上来,像天边翻滚的乌云。 “我什么样子?” 薄宏业:“你这副不要命的样子。阮伶伶诬陷你性侵那事儿还没完呢,你现在去找她的麻烦,不是逼着阮承志把事情全部曝光吗?他跟你一样,疼那个女儿入了魔,什么都顾不得了。” 薄景山走上前,他的拳头在身侧紧紧的攥住,血液加速后,有鲜血顺着伤口汇集而下,一滴一滴落在白色的地板上。 他死死的盯着薄宏业的眼睛,抬满是鲜血的手,指向监护室里的那个毫无知觉的小家伙。 “你看看里面躺着的那个,我还能顾什么?” 那是他最珍爱的宝贝,可是他没护得住。 早就什么都顾不得了。 薄宏业拦不住,于秋把房号告诉了薄景山。 薄景山攥着拳头上了楼,身后跟着一长串的人。 阮晨希从吸烟室里走出来,一身刺鼻的尼古丁味,他拍了拍衣领,和薄景山撞了个满怀。 他抬起头看见薄景山,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 “景山,你……” “滚开。” 薄景山一把推开阮晨希,像推开一个垃圾桶。他现在看不惯任何姓阮的人,连带着阮晨希也成了出气筒。 阮晨希被他推得一个踉跄,脾气就上来了。 “艹,薄景山你他妈疯了吧?” 于秋满脸是血的拦在他面前,“阮少爷,请体谅一下薄总。” 阮晨希眼睁睁的看着薄景山身后跟着薄宏业和龙琴,气势汹汹的往唐可儿的病房走去,他眼中又是火又是疑。 “于秋,到底出什么事了,我体谅他什么你告诉我?” “不是薄总,是金小姐出事了。” 于秋的嘴巴肿的老高,说话都提不高声音,他上前凑到阮晨希的耳边,跟他说了几句话。 阮晨希的眼睛越睁越大,震惊、愤怒、担忧,陆陆续续的爬上他的脸。 他推开于秋,顾不上薄景山,火急火燎的往楼下的重症监护室冲了过去。 他要亲眼去确认一下,他希望这一切只是个玩笑。 阮晨希来到重症监护室门前,隔着玻璃,看见了那个熟悉的小小身影。她没有睁开眼睛,甜甜的喊他一声“晨希哥”。 一股剧烈的疼痛从心脏开始蔓延到四肢百骸。 阮晨希发现自己全身都是软的,他两条腿抖个不停,抓过一个路过的护士就问:“她怎么样了?什么时候会醒?” 护士原本被他突然拽住有些不耐烦,抬头看见他的脸,蓦地一下红了脸,又回头看了看金灵的情况,轻柔道:“这位伤者还没有脱离危险期,要观察一个晚上。” 阮晨希垂下头,“谢谢。” 单人豪华病房内,修罗场模式正在开启。 薄景山没有敲门,开门是用踹的,“砰”的一声巨响,病房门把手直接坏掉了,挂在门上,摇摇欲坠。 薄景山大步踏进房内,咚咚咚的脚步声像踩在心脏上。 阮承志看见他进来,猛地站起来,指着他大骂:“薄景山,你是不是疯了?!伶伶还在昏迷当中,你踹什么门!” 薄景山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他的目光落在唐可儿的脸上,那张脸让他厌恶到了极致,他从没有觉得一个女人的嘴脸是这么的恶毒。 他一步踏上前,揪着唐可儿的衣领,把她从床上拖了起来。 阮承志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他满脑子却只有一个想法。 要她死。 “睁眼!” 薄景山的声音里夹杂着暴风雨,他满眼都是戾气的红。 唐可儿却毫无动静,手脚无力的垂下去,宛若一个死人。 阮承志回过神来,扑过来打他,“你疯了!你简直疯了!你放开他!” 他下手不轻,砰砰几拳砸在薄景山的后背上,咚咚作响。 薄景山丝毫不在意身后的人,他蓦地伸出双手,掐住了唐可儿的脖子,用了全身最大的力气。 手上的人没有挣扎,脸却因为缺氧憋得通红,旁边的仪器发出急促的叫声。 千钧一发之际,薄宏业冲过来,把唐可儿从薄景山的手中抢了过来。 “够了!景山,你真的会杀了她!” 唐可儿无力的倒在床上,脖子上赫然一圈手指印,可是她毫无反应。 薄宏业低头看着唐可儿,轻轻摇了她几下,“伶伶?”他有些诧异,明明他刚刚上来时,人还是好好的,怎么隔了一会儿,就昏迷了,现在被掐成这样,也一点反应都没有? 阮承志撞开了薄景山和薄宏业,抱住了床上的唐可儿。 “疯子!你们一家都是疯子!医生!赶快叫保安过来!” 有医生和护士路过,于秋就上前和对方交涉,说这是车祸引发的私事,不需要叫任何的保安,如果敢叫保安上来捣乱,后果自负。 于秋这么一说,果然没有人敢叫保安了,甚至没有人敢在门口多停留一步。 阮承志也有点懵,他的鼻孔里呼呼地喘着粗气,死死的抱着唐可儿,生怕薄景山一个不注意又冲上来掐人。 薄宏业把薄景山往后拉了几步。 “景山,你冷静一点。” 薄景山终于收回了目光,他的眸光渐渐地清明起来,刚刚的疯狂仿佛昙花一现,他确认了,唐可儿是真的陷入了昏迷。他问:“你们不是说她没什么事吗?” 薄宏业尴尬的回应:“刚刚我和于秋过来,看见人确实是好好的,还和我说了几句话。” 阮承志听见他们两个说话,忍不住问道:“薄景山,你到底要做什么?今天当着我的面,你要杀人吗?” 薄宏业:“承志,你女儿伤了人,你知不知道?” 阮承志一怔,想起警察说的误伤了一个孕妇的事情,他皱眉看向薄景山,“伤了谁?” 薄景山没说话。 薄宏业也不出声。 阮承志追问:“说啊!伤了谁,让你们一群人冲上来要杀我的女儿!” 薄景山开口了。 他的声音沙哑至极,夹带着无尽的冷意。 “她不是你的女儿。” 阮承志皱眉,“薄景山,我不想再从你嘴里听到关于伶伶的一个字!” 他本就不愿意相信薄景山,现在薄景山又不分青红皂白上来要吃人一样,他就更不愿意相信他了。 薄景山:“我有人证,你见不见?” 阮承志绷着脸。 门口,站了许久的男人走了进来。 “我叫许知宁,是一名主治医生。这位唐小姐的弟弟名叫唐鑫,是一名需要肝病患者,曾经在我所属的医院治疗。” 许知宁说话很柔,但是却字字有力,让人莫名的有种信服感。 阮承志对着他,倒是没有发脾气,只是说:“少拿这些来说事,那个唐鑫的事情我知道,伶伶跟我讲过,那是她养父母的儿子,她心肠好,一直在花钱治疗他。” “呵。”薄景山笑了一声。 那种笑里夹带的寒意刺骨,让人毛骨悚然。 阮承志不去看他,又问许知宁,“你说你是人证,还有别的吗?” 许知宁:“唐鑫是一位需要做肝移植的患者,曾经唐小姐参与过配型测试,她亲口承认,她是唐鑫的直系亲属,是唐鑫的亲生姐姐。” 他说完话,病房里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只有医疗仪器发出的“滴、滴”声响。 大家的视线都落在阮承志的脸上,似乎在等待着他的反应。 阮承志怔愣了片刻,脸色变得十分复杂。 就在他张开嘴巴的时候,门外,一个高大的身影冲了进来。 是阮晨希。 他来到病床前,看着阮承志,“爸,你一直不信我,是不是?” “是。” “那现在人证有了,你还是不信?” 阮晨希的眼睛很红,他有一双漂亮到极致的凤眼,此刻眼尾一抹红,透出一股冰冷的妖冶。 阮承志盯着阮晨希的脸,一字一句的说:“不信。你们这群人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 空气沉默了一秒钟。 薄宏业也看向阮承志,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承志,你到底是怎么了?” 阮承志低着头,看向唐可儿,他抬起大手,把唐可儿散乱的长发拨弄到耳后,满眼都是慈爱。 “她就是我的女儿,你们说什么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阮晨希垂下头,俨然无话可说。 薄景山深深的看了一眼唐可儿,眸色晦暗不明。 阮承志:“无论她撞了什么人,责任都由我来承担。但是薄景山你不要忘了,你对她做了那样的事情,你必须给她一个交代!” 龙琴忍不住,指着阮承志骂道:“阮承志,我看你才是疯了!我儿子没有强jian她,一切都是她在撒谎!今天的车祸也是她故意的!她是一个个心肠歹毒的恶女人!” 阮承志立刻拉下脸,“龙琴!你有什么资格骂我的女儿!你的儿子不会撒谎,凭什么我的女儿就会撒谎!还有,她为什么要故意开车把自己撞成这样!她为什么要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 “那是因为——”龙琴一时语塞。 薄宏业开口道:“阮承志,你不信我们可以,你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信吗?” “亲儿子?”阮承志竟然低头,苦笑了一声,“他现在被你们蒙了眼,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信,我又相信他做什么?” “爸……” 阮晨希沉着眉眼喊他一声。 阮承志却并不理睬他,反而是转向了薄景山,说道:“薄景山,你的决定,做好了吗?” 阮晨希回头:“什么决定?” 薄景山满眼血红,扬了扬嘴角。 “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一股巨大的冲击波冲上心房,每个人的心脏都震颤了一下。 阮承志仰天大笑一声,“好,很好,这是你自己亲口说的!” 阮晨希大吼一声,“薄景山!什么他妈的下地狱,你在说什么!” 薄景山看他一眼,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阮晨希,如果她出了事,我会要你们全家一起陪葬。” 阮晨希被他可怕的眼神看的倒退了一步。 薄景山转身离开了病房。 他重新回到重症监护室的门外,一眼看去,范馨儿居然还没有走。她一直缩在角落里,根本就没有人发现她。 薄景山让于秋送她回家。 她抬起脸,“我不想回家,她还没有度过危险期。” 于秋一张脸看起来可怕极了,肿的像个猪头,还是满脸写着克己复礼。 “一有消息,我会立刻通知你。” 范馨儿被他的样子给吓到了,怔愣了一会儿,“好、好吧。” 于秋走之前,薄景山叫住他,“送了人,自己去急诊科上药。” 于秋没回头。 “薄总,这两拳你该揍。” 薄景山让薄宏业把龙琴也带回去,他想一个人呆在这里。 龙琴不放心:“景山,你一个人……” “走吧。” 薄景山靠在墙上,疲惫的闭上了双眸。 小蛮蛮子 说: 我薄总就是刚,下地狱就下地狱。 第八十章 活过来了! 病房内人散尽,唐可儿悄无声息的躺在病床上,阮承志眼眶泛红,帮她把拉皱的衣服整理好,然后按下床头的呼叫铃。 阮晨希就在门口站着,等医生走后,他走进了病房,反手关上了门。 阮承志在帮唐可儿掖被子,头也不抬的说:“你怎么还没走?” 阮晨希走到床尾,盯着这个他叫了快30年父亲的人,声音里有些哽咽。 “爸,你还是在怪我?” 阮承志没说话,只是拉过了一旁的椅子,坐下了。 他微微闭上眼,脸上写满了疲倦。 阮晨希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他再度开口:“原来你一直在怪我,你从来都没有原谅过我。” 14年前,阮伶伶失踪的那一天,孔靖出门去倒水的时候,并不放心保姆一个人在房间里带着,特意把门外的阮晨希叫进来,让他陪着自己的妹妹。 可是那个时候的阮晨希,少年心性,他满心都想着大厅内聚集在一起的朋友们,根本不想就这样呆在小小的房间里浪费时间。于是,他趁着孔靖一走,就悄悄的溜出了门。 阮伶伶失踪后,孔靖也大病一场,她到临死前,才和阮晨希说了一句话。 她说:“妹妹失踪,其实不关你的事,是妈妈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儿,妈妈对不起你。现在妈妈要走了,以后你好好生活。” 孔靖说完,撒手人寰。 孔靖死后,阮承志三年没有和阮晨希说过一句话,就连阮晨希读大学,也被他强行送出国。 14年过去,阮晨希以为父亲放下了,但其实,谁也没有放下过。 包括他自己。 阮晨希的眼角滑下一滴泪,胃里有东西在翻腾,在呼啸,他想吐,也想喊。 “爸……无论你怎么怪我,我都认,当年要不是我悄悄溜出去,伶伶不会失踪,可是这个女人,她不是伶伶,她是假的……你信我一次,行不行?” 病房里静悄悄的沉寂了长达一分钟之久,久到阮晨希都快要绝望的时候,阮承志抬起了头,他的眼中闪烁着泪花。 “阮晨希,要不是你,我老婆不会死。你说得对,我从没有原谅过你,你口口声声亲子鉴定是作假,可是医院是你选的,医生也是你挑的,你全程都在外面守着,你告诉我,她怎么作假?” 阮晨希喃喃,“亲子鉴定是查不出性别的,我这些天都住在家里,她很有可能是拿了我的头发去做的。” 阮承志一怔,低头却笑了。 “你的头发……”他笑的越来越大声,越来越开怀,最后他抬起一双血红的眼,嘲笑的目光像刀子插进阮晨希的眼里。“那就更不可能了。” 阮晨希被阮承志这副诡异的样子弄得快要崩溃了。 他吼道:“为什么不可能?!她什么做不出来?!你就不能清醒一点吗?!” 阮承志不笑了,他看向阮晨希,神色是无比的认真,那种即将舍弃一切的坚决,让阮晨希感到心惊肉跳。 “因为,你根本不姓阮。” “什、什么?!” “你是我和孔靖从孤儿院里领养回来的,我不知道你的父母是谁,可是,你身体里流着的,不是我阮承志的血。” 好像无数个惊雷在耳边炸响,阮晨希的头脑空白了一瞬。 “20几年前,孔靖身体不好,医生说她几乎没有自然受孕的可能,于是我带着她去孤儿院把你领了回来,也许是上天看到我们的诚心,后来她又怀上了伶伶,我们这一家人才算完整。我真的很后悔,我为什么要把你领回来。” “如果不是你,孔靖完全可以叫我去看着伶伶,或者叫别人去,如果不是你,伶伶不会失踪,如果不是你,孔靖也不会死,如果不是你,我们阮家不会搞成现在这样。” “我活了五十几年,我做过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把你带回来。” 阮晨希好像什么也听不见了,他满脑子都是小时候的画面,爸爸妈妈疼爱他的那些画面。 现在阮承志用几句话,把一切美好都撕碎了。 阮晨希转身夺门而出,到了门口,却没挺得住,眼前一阵阵发黑,他双手扶着墙,才不至于就这么倒下去。 他觉得这就像一场噩梦,一场做了30年的噩梦。 怎么都醒不过来。 谁来救救我啊…… —— 金灵在做梦。 她穿着一身红色的小裙子,站在一个豪宅的庭院里,这里正在举办一场宴会,到处都是衣着华丽的人,每个人都在说话都在笑,她在人群里看见了薄景山,薄景山穿着一身西装,领口打着细边的黑色领带,他神色冷冷的站在人群中。 金灵走过去拉他的手,可是他就像静止的人偶一样,没有任何的反应。金灵有点害怕,黑暗中好像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窥视着她,这让她感到恐慌。她抓着薄景山的手,用力的摇晃,嘴里喊着:“哥哥!哥哥!你说句话啊!” 画面一转,金灵又站在了楼梯上,这是一间非常豪华的大宅,上下都有三层楼,她站在二楼的楼梯口,有很多佣人一样的人在走来走去,一个16、7岁的男孩从旁边走过来,抓住了她的手。金灵不认识他,可是却觉得他很亲切,他对着金灵笑,他说:“灵灵,哥哥带你出去玩好不好啊?” 金灵刚想答应他,可是眼前的男生却突然变成了一个面目狰狞的男人,周边的人物和建筑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她被男人掐着脖子,身后就是无边无际的水域。她被男人按进水里,冰冷刺骨的水从嘴巴和鼻子里疯狂的灌进来。 她喘不过气! 她要死了! 男人在耳边沙哑又阴险的笑着:“乖啊,死了就解脱了,你死了,我们大家都解脱了!” 救命啊…… 救命啊…… 救命啊…… 金灵想喊,可是一双大手掐着她的脖子,嘴巴里全是水,她喊不出来! “医生!病人的生命体征急速下降!有生命危险!” 一个护士路过重症监护室,却发现检测仪器上的心跳骤停,她大吼了一声,打开监护室的门冲了进去! 薄景山原本坐在椅子上,他的眼中只有金灵的身影,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那些复杂的仪器。 听见护士的喊声,仿佛有一双大手掐住了薄景山的心脏,他感觉自己的心跳也停止了。 一大群医生和护士冲进了金灵的病房。 乌央乌央的人群拦在前面,薄景山进不去。 薄景山看见了电击器,眼睁睁的看着医生把它压在了金灵的胸口,看着金灵苍白的脸色,看着那一整条直线的心跳显示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薄景山都觉得自己眼睛都快要花了。 那条线,突然跳动了起来。 他再也控制不住,站在门口,大喊了一声。 “金灵!” 被按在水里的金灵,听到耳边那一声薄景山的声音,一个激灵,一股力量灌入了她的四肢百骸,她猛地睁开了眼睛! “啊……” 她张开了嘴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一群医生和护士围着她,高兴的喊着:“醒了醒了,生命体征逐渐恢复正常……” 金灵抬起眼皮,看向正前方的那块玻璃。 薄景山站在玻璃前,他的表情是笑着的,可是眼角却有眼泪掉了下来,然后他突然蹲了下去。 薄景山撑了一整天了,他不敢说自己难受不敢说自己不行,他的身体崩成一根弹簧,就怕自己不行了,金灵就不行了。 可是当金灵睁开眼睛的一刹那,薄景山发现自己忍不住。 他大概只有出生的那一刻掉过眼泪,可是现在,无数的泪水涌入他的眼眶,他控制不住。 他不想让金灵看见自己哭的样子,他蹲下身,把脸埋在手掌心了。 医生帮金灵做过检查,确认她已经清醒。 有一个参与了急救的护士走出门,看见脚边把脸埋在掌心里的男人,她见过那么多的生离死别,本质上已经对于这种情况产生了麻木的心理。可是当她看见这个高大的男人,这个好像上流社会的成功男人,却蹲在原地,无助的像个孩子,她的心里产生了一丝动容。 “先生,她醒了,你可以进去看她了。” 薄景山抬起头,他眼角的泪水已经被悄无声息的抹去,又变成了那个从容冷静的男人。 他站起身,问道:“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护士:“病人熬过了这段时间,已经没有太大的事情,但是她之前大出血,又输过血,要静养一段时间。”护士看他绕开了自己,又补充了一句:“她和孩子都没事,你可以放心了。” 薄景山转过身,特别郑重的说了一声:“谢谢你。” 人都走光后,薄景山才走进了病房。 他站在门口,有一种很不真切的感觉。 “哥哥……” 小家伙的声音比平时还要小,还要软。 听得薄景山心里一痛。 他大步上前,抓住了金灵的手,送到自己的嘴边,狠狠的亲了一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金灵看着他,笑了。 先前梦里那个冷冰冰的薄景山是假的,眼前这个红着眼眶亲吻自己的男人才是真的。 她从噩梦里醒过来了。 薄景山擦去她的眼泪,轻声说:“灵灵,没事了。” 金灵憋着嘴巴。 “是哥哥先掉眼泪的。” 薄景山此刻才回过神来,自己刚刚看见金灵睁眼的一刹那就掉了眼泪,好像有点丢人的样子,他转过脸去咳嗽了一声,低头亲吻在金灵的眼皮上。 “那我们灵灵要替哥哥保密,不能告诉任何人,知道吗?” 金灵很认真的点头,“知道了。” 她心想,薄先生在外人面前不是会掉眼泪的人,不能让他崩了人设。 金灵刚刚醒过来,不能说太多的话,薄景山又和她呆了一会儿,被护士给赶出去了。 站在门口,薄景山深吸了一口气。 活过来了。 他给龙琴打了电话,那头的龙琴没控制住,又是哭又是笑,吵着要立刻到医院里来看金灵,薄景山也没有拦她。 于秋之前处理了嘴里被打破的伤口,也已经回家去休息了,此刻接到了薄景山报平安的电话,也跟着松了一口气。他也没忘记给范馨儿打了个电话。 薄景山打完了电话,转身上了楼。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病房里很多人都已经休息了,走廊格外的安静,薄景山远远地就看见一个人坐在长椅上。 他走近了,看见是阮晨希。 阮晨希垂着头,像个被人抛弃的小狗。 “喂。”薄景山踢了他一脚。 阮晨希缓缓抬起脸来,一张脸煞白,眼圈通红。 薄景山:“灵灵醒了,医生说大人和孩子都没事。” “真的吗?”阮晨希像被注入了一股神奇的力量,他猛地站了起来,可能是站的太急,又重重的跌回去,“那就好,那就好……” 薄景山见他神色古怪,问道:“你怎么回事?” 阮晨希:“有没有兴趣,陪我抽支烟?” 薄景山已经戒烟很久了,从金灵查出怀孕的那天起,他就把烟给戒了,可是现在被阮晨希这么一提,他也很想抽根烟。 两人来到了宽敞的天台。 夜里的风很冷,一吹脸都麻了。 阮晨希点烟的时候手抖得跟帕金森综合征一样,被薄景山一把抢走了打火机,蓝色的幽光中,红色烟头明明灭灭。 薄景山重重的吸了一口。 “阮晨希,你知不知道,我今天杀人的心都有。” “我知道。” 阮晨希眯着眼睛,眼尾好像要干裂一般的疼痛。 薄景山:“你爸爸不是不信你。他只是不想再失去阮伶伶一次了。” 一切都清楚过后,最清醒的那个人反而是薄景山。他到底是太年轻了,和阮晨希一样莽撞又天真,认为把一切虚假的雾揭开,阮承志心里的疮疤就会愈合,他就会发现眼前的人是个冒牌货。 可是当金灵睁开眼睛的那一刻,薄景山突然理解了阮承志。 那种梦失而复得的心情太欢喜了,欢喜到你无法再承受一次失去。 薄景山的话音落地了很久,身旁的阮晨希都没有出声,他静静地吐着烟圈,良久之后,他站了起来,把烟头踩在地上。 “走吧,去看看小金灵。” 他想看看睁开眼睛的金灵。 金灵今天还需要在监护室里住一晚,明天才会被转移到普通的病房去,监护室不准家属随意进入,阮晨希只能隔着玻璃看金灵一眼。 金灵本来是睡着的,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她闭着眼睛的时候像个小天使,睁开眼睛的时候是个小精灵。 她冲着玻璃窗外的两个男人笑,抬起还扎着针的手挥了挥。 一股热流冲进眼眶,阮晨希狠狠的搓了一下脸,嘀咕了一句:“老子一辈子都没今天哭的多。” 薄景山没搭理他,笑着对金灵挥了挥手。 阮晨希陪薄景山在门外坐了一会儿,龙琴就带着薄宏业赶了过来,两个人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气势汹汹的走来。 龙琴把一个袋子递给薄景山,“吃点吧,都是热汤热菜,你一天没吃东西了。” 薄宏业:“是啊,赶紧吃点。” 阮晨希在旁边坐着有点尴尬,正想起身离开,被龙琴眼尖的发现了,一把按住他的肩膀,“晨希,你也是,瞧你这脸白的,肯定是不好好吃饭,快,和景山一块儿吃。” 阮晨希都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感受到家庭的温暖了,他笑了笑,也不客气。“谢谢龙阿姨。” 龙琴怜爱的摸摸他的头,“你小时候可没少吃龙阿姨的饭,现在倒学会跟阿姨讲客套了。” 龙琴趁着他们吃饭的空,站在监护室门外看了许久,看的泪眼婆娑,悄悄擦了好几次眼泪。 吃过饭后,龙琴对阮晨希说:“晨希,这事儿你也不要太怪罪你爸爸,他现在是老糊涂了,怕又失去女儿一次。” 阮晨希发现,除了自己,好像每一个人都能理解阮承志。 他笑了笑,“我知道。” 唐可儿一天不醒,这真相就没办法揭开。 但是,现在唐可儿昏迷在床,也对阮家没有了威胁,她总不能再作什么幺蛾子了。 阮晨希呆了一会儿,龙琴又把一些饭盒递给他,“你拿去,给你爸爸,他应该还在病房里没吃饭吧?” 阮晨希的心空了一下,他的脸上有一丝的迟疑,但转瞬即逝,他接过饭盒,说:“谢谢龙阿姨,薄叔,那我先上去了。” 阮晨希走了之后,薄宏业和薄景山在一旁说话。 薄宏业:“车祸的事情,你怎么看?” 薄景山:“这件事我会查清楚,如果真是她故意做的,她就要付出代价。” 龙琴和薄宏业走后,薄景山打电话叫于秋给自己送来了新的衣服,在附近的酒店开了间房,他过去洗了澡换了衣服,又火速回到了医院。 于秋的脸更肿了,看起来有点滑稽。 薄景山:“这几天你就放几天带薪假,不要再跑来跑去了。” 事后,薄景山觉得自己是不应该打于秋的,他当时只是太生气了,薄宏业瞒着自己就算了,没想到就连和他最亲近的于秋,都会欺骗他,这让他怒不可遏。 于秋也明白,所以不怪他,反而有些愧疚。 “薄总,要是有什么需要,随时打电话给我。” 薄景山点头:“回去吧,我在这里守着就行了。” 第二天上午,金灵被送进了单人病房,薄景山进了病房握住了她的小手,才算缓解了一晚上的相思之苦。 因为药物的作用,金灵睡得很熟,被人推来推去都没有醒过来。 薄景山在她脸上亲了好几下,看着小家伙的长睫毛和肉嘟嘟的小脸蛋,觉得自己像个变态,又偷偷的笑了。 一大早,龙琴两口子就过来了,她昨晚回去就亲自熬了老母鸡汤,又做了可口的小菜,拿来给金灵吃。 薄语琴接到龙琴打过去的电话,才知道金灵出事了。 她急急忙忙的赶来医院,看见金灵这副样子,立刻就红了眼睛,“怎么还住院了这么严重?” 龙琴把她拉到门外,跟她小心的讲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薄语琴听得目瞪口呆,“阮伶伶是假的?!这事儿我怎么都不知道?现在就在这楼上,让我……” 她气的撸起了袖子,那架势要去打架。 龙琴瞥了她一眼,“你可给我消停点,现在我们和你阮叔闹得很僵,他死活不承认那是个假冒的,总之,车祸的事情也还没查清楚,等查清楚了再说。” 薄景山今天早上就联系了认识的警察局局长,让他帮忙调查唐可儿车祸的具体原因,对方说有消息会立刻通知过来。 金灵这次没有做噩梦,做了个甜甜的美梦,一睁开,一群熟悉的面孔围着自己,每个人眼中都带着关爱和笑意。 金灵把每个人都甜甜的喊了一遍。 薄景山扶着她,让她坐起来,“饿不饿?妈带了汤过来。” 金灵输了这么久的液,早就饿的饥肠辘辘了,她立刻点头,把可怜巴巴的目光移向龙琴,“我饿了。” 龙琴恨不得把命都给她。 “来,妈妈喂你喝。” “我来吧。” 薄景山很自然的把碗从龙琴的手里给接了过来,细心的把汤勺里的汤给吹冷,轻轻送到金灵的嘴边。 他这些姿势,仿佛做过千百遍的自然。 上午阮晨希也来了一趟,他脸色不太好,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他的焦虑薄家人也能理解,现在昏迷的唐可儿就像个定时炸弹,现在悄无声息,指不定哪天突然就炸了。 龙琴和薄宏业出医院时,在电梯里碰见了阮承志,他看起来脸色非常的差,薄宏业叫他,他对着薄宏业也没有好脸色。 出了医院大门,阮承志二话没说就上车走了。 薄宏业有些生气。 龙琴安慰他:“你现在别理他,等他自己冷静两天,就会发现自己现在有多么的愚蠢。” 薄宏业叹了口气。 “要我看啊,解决这事儿最好的办法,就是把真正的阮伶伶给找出来,只是不知道……那个小丫头还在不在这世上……” 小蛮蛮子 说: 不虐大家了,现在小金灵没事啦~ 第八十一章 忠诚的大狗狗 “这话你私底下说可以,可千万别当着晨希的面说,那孩子……也挺命苦的。” 龙琴看着阮承志远去的背影,轻轻的叹了口气。 阮晨希的身世,小一辈的不知情,可是他们这一辈的却知道的非常清楚,当初阮承志和孔靖去孤儿院里找孩子,龙琴还陪着去看过,人也是她陪着一起接回来的。 龙琴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阮承志会受不了这个压力,把阮晨希的身世说出来,到时候,阮家可真是一波文凭。 她不知道的是,阮承志已经把身世的事情告诉阮晨希了。 龙琴他们走了,薄语琴也没呆的太久。 她不是不想多待会儿,只是薄景山嫌弃她在旁边分散金灵的注意力,让小家伙不能好好的休息,就把她给赶走了。 “灵灵,先睡一会儿,你需要休息。” 小家伙从睁开眼睛的一刹那,病房里就没有安静过,她虽然虚弱,可一直强撑着没有说一个累字。 薄景山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他说完话,低下头在她眼皮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他这种举动已经持续了一整天了,看见金灵就要上手,不和她有点肢体接触就觉得心里不安。起初金灵还觉得人多害羞,后来都被他给亲惯了,当着谁的面也不害羞了。 金灵闭着眼睛,眼珠子在眼皮下动了一下,确实有些睁不开。 “那我睡一会儿,有人来你就叫醒我哦。” “恩。” 薄景山嘴上答应着,心里想的却是,管他谁来,都要等他的宝贝睡醒了再说。 金灵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沉沉的睡去了,她的呼吸很均匀,眉头舒展,整个人呈现出一种非常放松的姿态。 薄景山坐在床边,摸摸小手,又摸摸小脸,怎么看怎么不够。 等金灵彻底睡熟以后,他走到另一边的沙发上坐下,拿出了一台电脑和一叠文件,这些全是公司秘书送过来需要处理的事务,他把工作地点转移到医院了。 他用电脑打字很轻,不会吵到金灵。 于秋还在放着带薪假,但是下午他还是过来了一趟,给金灵买了一些补品,顺便带了个人过来。 范馨儿。 范馨儿昨天哭的几乎要脱水,因为担心金灵,回家去后也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直到接到了于秋报平安的电话,她才感觉到了疲惫,躺在床上,一觉睡到下午。 一睡醒,她立刻给于秋打了个电话。 于秋顺路就把她带过来了。 “薄先生你好。” 昨天出了那么大的事情,范馨儿一直都没有仔细看过薄景山,此刻站在他面前,才被他身上那种上位者的强烈气场所震撼。 他肩宽腿长,高鼻深目,比墨黑的眸子里不经意间流露出冰冷的神色。 范馨儿看他两眼,大气都不敢出,也不敢和他对视。 薄景山看出她的畏惧,有些无奈。 自己怎么就这么招人怕?还记得小家伙以前对自己也是这样。 “你叫馨儿,对吗?” 到底是小家伙唯一的好友,他可不能把人给吓跑了。 范馨儿听他和自己交谈,言语中没有那么冰冷,才稍稍的放松了一点,“是的。” “我听灵灵提起过你,你以前帮过她很多忙。” 薄景山的脸上有赞同,这是他知道的少数几个对金灵有善意的人。 范馨儿立刻抬头说道:“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愿意为她做任何的事情!” 薄景山点点头。 “她现在睡着了,你可以在这里等一会儿吗?” 他看向床上的金灵,眼尾的冰冷早就无影无踪,满满的疼爱几乎快要溢出来了。 范馨儿眼瞅着薄景山的神色变化,心中又是惊叹又是高兴。 有这样的男人疼爱金灵,她再也不会吃苦了。 薄景山让范馨儿坐在沙发上,于秋询问了范馨儿的口味,去医院外面的咖啡店买了一杯焦糖咖啡过来,给薄景山买了最苦的黑咖啡。 咖啡浓郁的香气让人的神经也跟着放松下来。 范馨儿刚刚抿了一口咖啡,一旁的于秋突然站了起来,说道:“那我先回去了。” 范馨儿一惊,下意识的拉住了他的衣服。 于秋:“……” 眼看着,薄景山也抬起头看了过来。 范馨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即刻把手给松开了,小声道:“你能不能等一会儿啊……” 范馨儿并不想说,自己就这么和薄景山两个人呆着,非常的有压力! 虽然金灵也在,可是她在睡觉,就跟不在没有区别! 范馨儿的神色间有一丝的哀求,于秋看了一眼就突然明白了她的意思,又坐下了。 “好,我再坐会儿。” 薄景山:“?” 有毛病? 有于秋坐在旁边,范馨儿整个人才会放松一些,她不敢把视线放薄景山身上放,就一个劲儿的盯于秋的脸。 于秋被她看的有些烦。 经过一晚上的世界,于秋的脸消肿了,可是嘴角一大块青黑,根本没法遮挡,他今天出来本来想戴个口罩,但是想着自己只来送个东西就算了,没想到,多了个小朋友一直盯着自己看。 “咳咳……” 于秋轻轻咳嗽两声,这才让范馨儿不好意思的把目光给挪开了。 在于秋咳嗽完的瞬间,金灵也挣开了双眼,她一动,薄景山一记凌厉的眼刀扫向于秋。 没事咳什么咳?不会憋回去吗? 于秋转过脸,嗓子又有点痒。 “灵灵,你醒啦!” 范馨儿惊喜的喊了一声,大步朝床边走去。 可惜,她的腿没别人长,步子也没别人大,一个高大的身影擦过她的肩膀,已经来到了床边,把金灵的床给摇了起来,又细心的在她背后垫上枕头。 做好了这一切,薄景山握了握小家伙的手。 “你朋友来看你了。” 金灵笑着看向范馨儿,“馨儿,你来啦。” 范馨儿此刻也顾不上评价薄景山了,眼眶一热,扑到床边握住了金灵的手,“灵灵,你没事就好,你快把我吓死了。” 金灵一只手被她拽着,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笑道:“我没事,老天爷说我没活够,不收我。” 范馨儿破涕为笑,“老天爷又不管这些,是因为爱你的人太多了,所以你要好好的活着。” 金灵下意识的抬起头,对上了薄景山的目光。 他温柔的目光穿透层层的黑暗,到达了金灵的眼底。 “恩。” 范馨儿和金灵要聊几句悄悄话,就把薄景山和于秋给赶出了房间。 金灵问道:“馨儿,你是不是不开心啊?” 范馨儿别扭的眨了一下眼睛:“怎么可能?你没事,我比谁都开心!” 金灵摇头:“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和丁学长的事情,最近看你朋友圈把你们的合照都给删除了,而且,你也没再提过他这个人了。” 短暂的沉默过后,范馨儿低下了头。 “你还记不记得,之前我跟你说过,他们社团有个女生对他很好,一直黏着他。是我技不如人,等我发现的时候,他已经快答应她的求爱了。我主动提出了分手,我不是个死乞白赖的人,不爱就是不爱,没什么借口。” 她的洒脱反而让金灵一阵心疼。 “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你放心吧,你以后一定会遇到更好的人!”金灵安慰了她几句,范馨儿都笑着答应。 范馨儿走后,金灵的精神又陷入了困顿,再次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几天,她就像个小猪,吃了睡睡了吃,什么都不想,什么也不操心。 因为有薄先生啊。 一周的时间转瞬即逝。 一大早,薄家倾巢出动,来到医院接金灵回家。 在回哪个家的问题上,大家产生了分歧。 龙琴坚持,金灵现在需要最好的照顾,应该回本宅,这样薄景山上班的时候,自己也可以照顾金灵,家里人多,金灵也不会有事。 薄景山却认为,老宅人太多,这群人都是话痨,拉着金灵就讲个不停,而金灵最需要的是静养。 几个人争个不停。 薄语琴站出来打破僵局。 “要不然,我们听听灵灵自己的意见吧?” 金灵坐在轮椅上,听他们为自己争吵,心里却觉得暖洋洋的,突然被cue到,她的神情呆滞了一秒钟,小嘴巴张了好一会儿。 龙琴期待又怜爱的看着她。 薄景山傲娇又宠溺的看着她。 金灵心下一软,拉住了薄景山的手。 “妈妈,我先和哥哥回家吧,下个月,我再回本宅去住一个月,好吗?” 虽然很感谢长辈的关心,但是金灵看的出来,薄景山非常需要和她独处的时间,而她也非常需要薄先生一个好好地拥抱。 金灵开口后,大家的争吵就被化解了。 龙琴虽然不舍,还是说道:“那好吧,先回公寓,但是你要是在家里有什么事,一定打电话给妈妈,知道吗?” 薄景山发现,龙琴在金灵的事情上管的越来越多了,又有点像她从前那样独断专行的作风,顿时有些不满。 “妈,我的人我自己会照顾。” 一句“我的人”,让金灵悄悄的红了脸。 车祸事件在薄景山心中留下了相当大的阴影,他专门请了个司机来开车,自己和金灵坐在车后座,紧拽着金灵的手,不让她离开自己超过一公分。 金灵感觉到他的紧张,轻轻的挠了挠他的手背。 “景山,那场车祸只是个意外。” 薄景山听她提起车祸的事情,眸色瞬间阴暗起来,他抱住了金灵,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我真的很后悔,那天让你出去,我应该寸步不离的跟着你。” 金灵:“啊……那我不是一点隐私都没有了吗?我需要个人空间。” 从小家伙的嘴里听到隐私这两个字,老男人感觉心灵受到了创伤,他捧起金灵的小脸,佯装怒气。 “你跟我在一起,不开心?” “开心啊。” “那你还需要什么个人空间?” “我、我怕你厌烦我。” 金灵的表情有些忐忑,这话是藏在心底的,却一不小心被薄景山给逼问出来了。 从怀孕那天起,薄先生就对她无微不至,她也时常会担心,两个人这么长时间的呆在一起,薄先生真的不会厌烦吗? “小笨蛋。”薄景山亲吻在她的头顶,低低的笑声像过电一样,让金灵全身一阵酥麻。“我永远都不会对你说出这两个字。” 玫瑰公馆空了一周多,空气都有些阴冷,多亏了吴姐每天过来打扫,才不至于落了灰尘。 薄家一群人开了三辆车,浩浩荡荡的进了小区。 金灵被薄景山亲自抱进客厅,安置在沙发上,明令禁止她乱动,金灵想喝水,龙琴倒了水亲自送到嘴边。 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在客厅里说说笑笑,吃着水果,倒像是在过节。 家里只有吴姐一个人做饭,今天家里人也比较多,吴姐一大早就买菜过来了,她还带了个帮手过来,两个大姐把厨房给承包了。 照顾到大家的口味,吴姐多做了许多有味道的菜,而金灵的孕妇餐,则单独做好了放在她的面前。 这些天,她虽然在医院里也能天天吃到吴姐做的菜,可是总觉得味道不对。 今天才发现,不是菜的味道不对,是环境不对。 一大家子上了桌,说说笑笑。 金灵问:“奶奶呢?” 龙琴回:“你住院的事情,我们没有告诉奶奶,她年纪大了,怕她受刺激。” 金灵有些遗憾:“上次答应奶奶回去吃饭的,她会不会生气啊?” 龙琴摇头:“没有,我们说你这几天要配合医生做检查,改天再回去吃饭。” 金灵还要继续说话,薄景山一个眼神扫过来,夹了菜喂到她嘴边:“吃饭。” 龙琴也笑道:“吃饭吃饭,别光顾着说话,我们灵灵饿坏了吧?” 金灵笑着把薄景山喂的食物含在嘴里,说:“我没饿,宝宝饿了。” 薄景山看她一眼,眼里的宠溺快把人给融化了。 薄家人走后,阮晨希也来了一趟,他带了顾修远和肖远一起过来了。 他把金灵出车祸的事情告诉了两个人,但是没说肇事司机是自己家里的那个冒牌货。 顾修远和肖远都买了好多东西过来,金灵今天收到了太多太多的补品,她在心里盘算着,这些补品大概吃到孩子生下来也吃不完。 把人都送走后,金灵是真的累了,吃过晚饭后,金灵就坐在沙发上脑袋一点一点的,像小鸡啄米似得。 薄景山把她抱起来,往卧室里走。 金灵眯着眼睛看见是他,心里大大的放心下来,把脑袋埋进他的怀里,还亲昵的用额头蹭了蹭他的脖颈。 薄景山被她蹭的全身紧绷。 他想把她给放到床上,她的手却不松开,搂着他的脖子,撒娇。 “景山,你去哪儿?” 薄景山:“还有一点工作要处理。” 她咬了咬下嘴唇,眼中溢出委屈,一种泫然欲泣的表情,看的他心里一抽。 金灵瘪嘴:“我一个人睡,我有点害怕。” 在医院,她一个人睡了那么多天,早就想抱着薄景山一起睡了。 听完她的话,男人把她的手掰开,放进被子里,在她失落的眼神中,直接开始脱衬衣,修长的手指解着黑色的纽扣,一颗一颗。 金灵的呼吸急促了一分,把脸埋进被子里,只露出两个圆溜溜的大眼睛。 他故意在她面前做这些,好像在折磨她。 金灵意识到这一点,脸爆红,干脆把脸埋进了被子里。 头顶传来一丝轻笑,男人的手伸了进来,把被子给掀开,黑色的影子压下来,男人温润的嘴唇堵住了金灵唇角溢出的那声轻音。 他吻得专注又认真,撬开、辗转、挑逗,一个不落。 经验不到家,又不虚心学习的小家伙,很快就招架不住,被吻的七荤八素,雪白的脖颈都弥漫出淡淡的粉色。 薄景山放开她,却见她的剪水般的眸子,正迷蒙的看着自己,仿佛在盛情的邀请。 一股热流从脚底蹿上来,薄景山脊背紧绷,拳头在身侧攥了攥。 可是小家伙刚刚才出院,很多事情是不能做的。 来日方长。 最终,他低头在金灵的额头上落下一个灼热的亲吻,沉声道:“你先睡,我去洗个澡就来陪你。” 金灵眼中的情欲突然消散,她听懂了薄景山的意思,也明白了对方的隐忍,又感动又害羞。 “好。”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金灵靠在床头,把自己关机了一周多的手机给开了机,一开机,无数条信息在屏幕上唰唰唰的出现。 有微信也有短信还有未接来电。 金灵大致看了一遍,都是她出车祸的那天,大家担心她打过来的电话和微信。 其中,金灵看到了薄老太太发来的微信。 她点开对话框,回了一个搞笑的表情包,“奶奶,对不起啊,上周没回来吃饭,过几天我和景山一起回来。” 那头的语音秒回。 “乖宝宝,你总算是回奶奶信息了,你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奶奶等着你。” 她刚刚放下手机,浴室的灯光熄灭了,薄景山下半身裹着一件浴巾就出来了。 他身上的水滴还没有完全擦干,水滴顺着他的胸肌和腹肌下滑进浴巾里,男性荷尔蒙在空气里爆炸开来,金灵一阵脸红心跳。 薄景山走到床的另一边,掀开了被子。 金灵说:“你的头发还没完全吹干。” 他的头发已经有点长了,平时都是用发蜡固定往后,刚洗了头,没有刻意做造型,长长的头发就很自然的垂到眼前,挡住他凌厉的眉毛。 他的眼神很柔和,整个人看起来毫无攻击性,看向金灵的时候,像只忠诚的大狗。 金灵不等薄景山回应就下了床,不一会儿回来,手里拿着个吹风机。 “每次都是你帮我吹头发,今天我帮你吹。” 死里逃生后,她对生活格外的珍惜,特别是与薄景山在一起的时光。 薄景山没有反对,“好啊。” 金灵打开了吹风机,学着薄景山之前对她做的那样,手指插进他的头发里,手腕转动着,不让吹风机的热风烫到他。 可是吹了一会儿,金灵就感觉到了手腕的酸痛。 她心想,这可真是个体力活。 面前一直安静坐着的男人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疲累,抬起手把吹风机给拿了过来,说:“已经干了。” 金灵摸到发尾还有一点湿湿,她知道薄景山是心疼自己故意这样说,心里就有点小难过:“我连一点小事都做不好。” 老男人心里一紧。 小家伙这又是闹得哪门子别扭。 薄景山把人抓过来,按在怀里小声的哄:“你做的很好。” 金灵情绪起伏的厉害,越想越觉得很糟糕,什么都不能为薄景山做,还老是在麻烦他,想着想着眼睛就红了。 怀里的小家伙趴着迟迟没有动静,老男人把她的小脸抬起来一看,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家伙已经眼泪汪汪了。 真是个小可怜哟。 薄景山的心比这几天在医院里的时候还要难受。 他抱着金灵,哑着嗓子。 “金灵,我不要你为我做什么,你好好活着,好好呆在我身边,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就是让我最开心的事情,知道吗?” “不要再出事了。” “我根本无法想象没有你的世界,我会死的。” 一声一声的告白,却像是血泪的控诉。 两人的角色瞬间反了过来,金灵立刻收住了眼泪,开始安抚老男人受伤的心,小手拍着对方宽厚的背。 “乖啦……” 薄·大狗·景山竟然在这幼稚的安抚下,神奇的平静了下来,片刻后,他意识到自己刚刚的情绪起伏过大,有点怕吓坏了小家伙。 “咳咳,我没事,你不是要睡觉吗?” 一个家伙,还有两幅面孔呢…… 金灵在心里小小的嘲笑了老男人一顿,然后缩进对方的怀里,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睡好了。 “好啦,我要睡了。” 她是要睡了,可苦了旁边的男人。 小家伙软乎乎的身体在怀里,只能轻轻的搂着,不能摸不能碰,他全身紧绷的像石块,对着天花板默背公司章程。 第八十二章 我的工资卡给你 一周多的时间过去,薄景山委托的局长终于打来了电话,约薄景山单独出来,具体的聊一聊车祸的事情。 因为唐可儿还在医院昏迷不醒,警方不能直接从唐可儿询问调查,就从车子的刹车失灵原因和现场的监控以及刹车混迹做了调查。 很快,就得出了一个结论:刹车失灵不是意外,而是人为把刹车线给剪断,这场车祸不是意外,而是故意为之。 市公安局局长身份敏感,并没有亲自前来和薄景山见面,而是委托了刑警大队长,把这个结果告诉给薄景山。 “薄先生,请问你是想起诉阮小姐吗?局长说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和我说,我会尽我所能帮忙。” 当听到对方是事故是人为时,薄景山的眸色阴暗到了极致,手中握着的如果不是瓷杯,恐怕已经被他给捏碎了。 “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麻烦你替我和局长说一声,谢谢他的帮助。” 这些年来,日盛集团和市公安局一直有战略合作协议,双方有不少的往来。这种小事,局长当然愿意卖个人情给薄景山。 队长点点头,和薄景山握了握手。 “有需要尽管打我电话。” 两人正要分别之际,薄景山突然转身,说道:“可不可以帮我查个人?” “当然可以。” “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如果你能帮我找出他在哪儿,那就最好不过了。他叫唐鑫。” 薄景山与刑警队队长分别后,坐上了自己的黑色宾利,他握着方向盘,眼中戾气丛生,最终一拳狠狠砸在方向盘上。 这个唐可儿,果然是想害死金灵。 她必须付出代价! 薄景山开车直奔唐可儿所在的医院,到了病房门口,和正走出门的阮承志迎面撞上。 四目相对。 阮承志发现薄景山有些不一样,他周身的气场爆开来,全身弥漫着一股黑气,气势汹汹的模样,仿佛要吃人的模样,似曾相似。 他立刻警惕的挡在门前:“薄景山,你又来做什么?” “你看看这个。” 薄景山把手中的文件袋扔在了阮承志的身上,此刻,他已经顾不得什么前后辈,他恨不得立刻冲进去杀了唐可儿,可是他还要忍。 他要等唐可儿醒过来,让她亲自面对自己的谎言破碎,听她辩解,看她下跪道歉! 阮承志迟疑了一瞬,慢慢打开了文件袋,发现里面是这次车祸的检验报告,当看到刹车线系人为剪断时,他吃了一惊。 “这是……” “这是她自己剪断刹车线的证据,你不相信我们,连警察的话你也不信了吗?” 薄景山咬着牙,话语从齿缝里一个一个蹦出来。 阮承志的手有些抖,抬起头直视着他,强装镇定道:“害人,需要有动机,你告诉我,她的动机是什么?” “动机?等她醒了,你亲自问她不就行了?”薄景山冷笑了一声。 阮承志脸色发白:“可是医生说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简单,我已经找了国内最好的脑科医生,今天你就替她办转院手术,让她醒过来的事情交给医生。”薄景山睨了阮承志一眼,“珍惜现在的时间,因为她一旦醒过来,事情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后面这句话,让阮承志的脊背一阵发凉。 他接收到薄景山寒意刺骨的眼神,心脏上有一根线,好像突然绷断了。 薄景山丢下了检验报告就走了,说会有专人联系阮承志办理转院的事情,阮承志等了一会儿,等来了一个电话,对方说救护车已经到了楼下,让阮承志把人给推下去。 阮承志年纪大了,力气也大不如前,他想把唐可儿给抱到轮椅上,却差点把人摔到地上。 就在他憋足了劲儿的时候,阮晨希推门走了进来。 他脸色疲惫,眼下青黑,一言不发走上前,把唐可儿抱了起来,直接往大门走去。 阮承志心下着急,也不知道阮晨希要把人带去哪儿,赶紧上前阻拦。 “你干什么?” 阮晨希看了阮承志一眼,眼神里写满了疲惫,轻声道:“不是要转院吗?抱她下楼。” 阮承志知道自己误会了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尴尬,沉默的让开了一步。 一路上,父子二人之间的气氛都非常的尴尬,沉默一直伴随着二人。 把唐可儿安置到了单人病房中,阮晨希才坐在沙发上歇了一口气,他的眼皮摇摇欲坠,好像随时会这样昏睡过去。 阮承志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面前。 “你出来一下。” 阮晨希抬了抬眼皮,揉了揉眉心,“爸,我不想和你吵架,如果你认定了她是你女儿,我也无话可说。” 阮承志皱着眉,中气十足的吼了一声,“谁要和你吵架?!” 这一声里,有些别扭的小妥协。 阮晨希一瞬间就听了出来,他的眼睛有了些亮光,站起来深深的看了阮承志一眼,转身走在了前头。 两人来到了病房外。 这间医院是私立医院,价格昂贵,人也比较少,特别是像这样的豪华单人间楼层,此刻除了远处偶尔路过一个护士,一个人也没有。 沉默了一会儿,阮承志开口打破僵局。 “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阮晨希意识到父亲在关心他,心头一暖,低声道:“最近公司的事情比较多,几个项目都有点问题,我在忙。” 阮承志:“忙归忙,公司那几个老家伙都跟了我这么多年,你也可以信赖他们,把事情交给他们去办,你自己的身体自己要照顾好。” 他说的那几个老家伙,都是公司的元老股东,为首的叫陈广源,跟着阮承志一直奋斗了二十多年了。现在阮晨希顶了阮承志的位置上任,他年轻,眼光和手段都和以前不一样,陈广源带着几个老股东,明摆着和他作对。 但是阮晨希不想把这些事情告诉阮承志,他认为自己能够处理好。 “恩,我知道。” 他说完后,两人好像又没话说了。 一阵风吹过,空气像结了冰一样。 良久之后,阮承志说道:“那天,是爸爸一时冲动,说了那样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阮晨希的眼眶有些发热,他转过脸,仰了一下头,“我没往心里去,你养了我二十多年,骂我一顿算的了什么。” 阮承志:“无论怎么样,你都是我阮承志的儿子,知道吗?” 阮晨希没有吭声。 男人不能轻易掉眼泪,打碎了牙也得往肚里吞。 阮晨希看着远方,突然笑了起来。 阮承志不满的看了他一眼,接着说:“一切都等伶伶醒过来再说,我会问清楚,给我们所有人一个交代。” 阮晨希点了点头,这已经是阮承志能做到的最大的让步。 他在公司里熬了一周,几乎不怎么睡觉,一闭眼就想起阮承志那天诛心的话语,可是此刻,他又从阮承志这里得到了认可,他不再是孤身一人。 —— 金灵到现在都不知道害得她住了院的那个肇事司机是谁,她以为是自己运气不好,出门还能被垃圾桶给撞到。 从医院回来以后,金灵就更加的小心谨慎了,而薄景山也不再允许她轻易地下楼了,出门的时候,身边必须有个人陪着,如果他没空就叫于秋过来陪。 经过几个月的相处,金灵和于秋也比较熟了,她知道于秋是个非常靠谱而且谨慎的人,对她也非常的照顾,心里也把他当成哥哥一样对待。 这天下午,薄景山要出去参加一个饭局,没有空回来陪金灵吃饭。 金灵瘪了瘪嘴:“可是我已经闷了很久了,我想在小区里转转,可以吗?” 她从医院回来这几天,从来没有下过楼,快要闷坏了。 虽然医生说要静养,但是也说要适度的散散步做运动啊。 金灵的撒娇起了作用,薄景山把于秋叫了过来。 金灵吃过晚饭后,于秋就直接过来了,他就在楼下等着金灵,金灵换好了衣服,高高兴兴的出来了。 金灵到底是薄景山的人,于秋不敢和她并肩走,就和她保持了一步之遥,一直跟在她身后的位置。 金灵在小区里遇到了周娇,周娇看见她身后的于秋,眼睛都亮了,一把把她拉到一旁。 “灵灵,你后面那个男人,那是谁啊?” 于秋有些紧张,正蹙着双眉看过来,时刻警惕着周娇再次拉拽金灵。 金灵笑道:“那个啊……那个是我老公的助理。” 于秋和薄景山是完全不同的类型,薄景山像是凶猛的野兽,于秋就像是机敏的雄鹰,精致、清秀,可是总是冷着脸,额头上写着克制两个字,让人不敢轻易去靠近。 周娇听完金灵的话,羡慕之情溢于言表。 “你老公都那么帅了,助理居然也这么帅……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金灵还挺喜欢听她说这些的,她每次夸赞薄景山一分,金灵就在心里偷偷地骄傲一分。 周娇突然问道:“他有女朋友吗?” 金灵一愣,她还从没有关注过于秋的私事,但是对方常年都好像在工作,时刻准备着迎接薄景山的电话,可能也没有时间谈恋爱吧。 金灵笑了笑,“我不知道也……” 周娇一脸兴奋,“那你帮忙问问啊,我妹妹,我亲妹妹,今年刚刚大学毕业,还没有交男朋友呢……” 正在这时,金灵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抱歉的对着周娇笑了笑,走到一旁接了电话。 “喂,馨儿,怎么了?” 范馨儿说:“灵灵,我想来看你。” 金灵点头:“好啊,我把地址发给你,你过来吧,对了,我家不远。” 她去过范馨儿的家,也知道范馨儿住的离这里不远。 范馨儿听了她的话,还想着能有多近,可是接到金灵发来的电话,内心有些无语,这根本就只隔了一条环城河的距离。 好一个金灵,之前瞒着那么久!说不定两人还在路上碰到过呢! 范馨儿气鼓鼓的出了门,开车到附近的花店买了花,又买了一些金灵爱吃的零食,只过了十几分钟就开到了金灵的小区大门口。 金灵从接到她电话以后,心里就十分的兴奋。 周娇还想和她说于秋的事情,金灵有些尴尬,“周姐,于助理的事情……我不好做主的,要不然,你问问他本人吧?” 周娇立刻说:“好啊!”她走到于秋面前,真的拉着对方要微信,还说了自己妹妹的情况。 于秋听着,一点表情也没有,公事公办的回了句:“对不起,我暂时不考虑谈恋爱。” 周娇被拒绝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她隐约能感觉到这个男人和自己不是一路人。 金灵和周娇告别之后,就带着于秋到大门口等人。 于秋不知道范馨儿要来,直到一辆mini停在了小区大门口,一只兔子一样的人儿朝着这边跳了过来,往金灵身上扑。 于秋立刻上前,一把抓住了范馨儿衣领上的帽子,把人给拽住了。 范馨儿没有碰到金灵,被揪着往后退了两步。 她扑腾了两下,气鼓鼓的抬头看去,才看清抓着自己的人是于秋。 恩,好看的于秋。 范馨儿的心里好像投进了一颗石子,激起阵阵的涟漪。 金灵:“于助理,你放开她吧。” 于秋蹙着好看的眉头,又盯了范馨儿一眼,确认她不会再扑上来,才松开了她的帽子。 范馨儿突然被松开,还有些不习惯。 她咳嗽了一声,对着金灵说:“你怎么还请了个保镖啊!” 金灵笑道:“景山不放心我一个人出门,刻意让于助理过来陪我的,其实我觉得不用的……” 范馨儿听见是薄景山的意思,又想起那起事故,心有余悸。 “我觉得还是挺有必要的,薄先生想的很周到。” 她难得会说的这么官方,倒让金灵有些诧异。 小区大门口,人来人往的,于秋有些担心,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去吧。” 金灵却摇头:“家里坐着也无聊,馨儿,我们找个地方喝东西吧,你想喝什么?” 范馨儿刚想点头答应,突然察觉到于秋投来的视线。 她脑子一转,说道:“别了,外面的东西又贵又难喝,还是去你家里喝点热水比较好,我给你买了东西呢,在车上。” 金灵见她这么说了,有些遗憾。 “那好吧。” 范馨儿冲着于秋点点头,一脸的“同志,任务已完成”。 于秋:“……” 范馨儿去拿车上的东西,金灵也跟着去,于秋走上前,把她们所有的东西都接过来,“我来吧。” 范馨儿买了不少,四个大口袋。 于秋穿着西装,看着精瘦,没想到力气会这么大,而且他用力的时候,胳膊上的肌肉鼓鼓的,仿佛要撑破了西装。 范馨儿和金灵说话的时候,间或回头看于秋一眼,眼底藏着小娇羞。 于秋被她看的邪火乱窜。 到了公寓,吴姐已经回家去了,金灵就忙前忙后的给范馨儿倒水拿吃的,切水果的事情被于秋抢过去了。 他一个大男人,站在厨房里,手里拿着刀,手指修长,切东西的动作却很熟练,又透着股优雅。 范馨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的溜了进来。 她装模作样的在于秋身旁看了几眼,嘴里啧啧道:“于助理真的是好全能啊,什么都会干。” 于秋没出声,继续切水果。 范馨儿也没觉得尴尬,眨了眨眼睛继续拍对方的马屁。 “这个苹果切得真好看,米其林餐厅的大厨都比不上,还有这个猕猴桃,切得可真好啊……”话锋一转,又开始研究男人的身体,“于助理,你平时健身吗?刚刚看你提着那么多东西气都不喘——” “砰”的一声,范馨儿被突然转过身来的于秋按着肩膀给按在了墙壁上,她的后背撞上冰冷的瓷砖,声音戛然而止。 于秋眯着眼,居高临下的看着秒怂的小兔子。 “继续说啊?” 范馨儿的后背撞得有点疼,但这不是重点,她其实非常怂,刚刚也只是闲着无聊调戏一下对方,可是没想到现在这状况,被对方反调戏了。 她一张脸涨的通红,说话结巴着:“我,我开玩笑的。” 于秋慢慢俯下身,眼看着小兔子的长睫毛胡乱的眨动,脸红的跟苹果似得,一个劲儿的往后缩。 于秋的脸,停留在范馨儿一厘米的前方,两个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好像稍微动一下,鼻尖都能触碰到。 于秋的声音又低又哑。 “不是每个男人都像我这样好说话,下次,就不只是这样了。” 他退后几步,转身把切好的水果装进盘子里,拿出了厨房。 范馨儿靠在墙上,只觉得心脏砰砰砰的好像要跳出来了。 这种感觉,前所未有。 她和丁浩然在一起谈恋爱的时候,只觉得对方像个哥哥,又像个朋友,两个人在一起玩耍的时候很开心。 可是在于秋面前,范馨儿觉得自己成了猎物,随时可能会对方一口吃掉。 金灵往嘴里塞了一块苹果,四处张望了一眼,“咦,馨儿去卫生间了吗?” 于秋:“她去厨房洗手去了。” 他话音刚落,范馨儿就甩着两只手出来了,她的脸还有点红,视线根本不敢往于秋的身上落,只是走到金灵身旁坐下。 金灵拉着她说话,给她展示一些乱七八糟的胎教课程。 范馨儿乖巧无比,连连点头。 一直到薄景山打了电话回来,说自己在路上了。 男主人要回来了,范馨儿怕再待下去会有点尴尬,虽然她挺舍不得金灵,但谁让对方已经是个有家室的人了呢? 范馨儿站起身:“灵灵,时间不早了,那我回去了。” 于秋也起身。 金灵点头:“好啊,你们顺路吗?要是顺路的话……” “不顺路!” “不顺路。”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金灵吐了吐舌头,“没关系,反正你们都是开了车过来的,不顺路也没事。”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大门,金灵冲着他们挥手,关了门,才疑惑的自言自语一句:“我怎么觉得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怪怪的……是我的错觉吗?” 薄景山在聚会上喝了几杯酒,身上沾染了酒气。 他进门,金灵往他怀里扑,被他轻轻推开,“我身上臭,等我去换件衣服。” 金灵瘪嘴,嘀咕一句,“一点也不臭,我老公是最香的。” 薄景山:“你说什么?” 他怎么好像隐约听见了老公两个字? 金灵立刻摇头:“我什么也没说啊,你不是要去换衣服吗?快去吧。” 薄景山转了一下脖子,喝多了酒果然会产生幻觉。 他快速的冲了个澡,走出浴室。 金灵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一个很幼稚的动漫,看得一直咯咯直笑。 薄景山心下柔软,看着小家伙开心的背影,多希望这一刻就是永恒了。 他走上前,把小家伙抱到自己的大腿上坐好,问道:“今天在家里做什么了?” 金灵无奈:“还能干嘛,浇浇花,看看电视,玩玩手机呗。”这是嫌弃无聊的意思了,薄景山当然能听得出来。 他摸着金灵的小下巴,视线落在小家伙红艳的嘴唇上,眸色暗沉了一分。 他能闻到一点淡淡的水果清香,小家伙应该刚刚吃了水果。 “在家里很无聊?那要不要跟我去公司?” 薄景山现在恨不得把她拴在自己的裤腰带上,天天带着走。 金灵一怔,大眼睛里写着疑惑:“去公司?我去公司干嘛?” “做我的私人助理,给你开工资,好不好?” 薄景山这一辈子,还没做过这样的事情,招员工,还得哄着。 金灵眼睛亮了一下,“工资多少,有五险一金吗?” “……”薄景山低下头,堵住小家伙喋喋不休的小嘴,片刻后,沙哑道:“你要什么金我都给你买。” 金灵一张小脸通红,对他动不动就亲自己的行为有些小小的不满。 “不行,我要正常的员工待遇。” 小家伙的嘴唇刚刚被蹂躏过,又红又肿,看起来很可口的样子。 薄景山低下头,抵在她的额头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闻到她身上那股又香又甜的味道,心里一阵舒适。 “我的工资卡给你好不好?” 小蛮蛮子 说: 命都给你啊。 第八十三章 做我的总裁助理 要把工资卡全给自己? 金灵歪着脑袋想了一下,薄景山钱包里那几张黑乎乎的卡,还是摇了摇头,”算了,管钱这种事我不太在行。” 她光是管理她那个几万块钱的小金库就已经够吃力的了。 虽然拒绝了薄景山的工资卡,但好奇心还是有的。 金灵一脸八卦的看着他英俊的眉眼:“你到底有多少钱啊?” 薄景山毫不犹豫的回答道:“目前个人资产大概在五个亿吧。” 相当的坦诚。 金灵听完几个亿,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有问题了。 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她瞠目结舌的表情太可爱,薄景山伸手捏她的下巴,帮她按了回去,笑道:“怎么了?嫌少?” 金灵吞了吞口水,“你、你真有钱。” “我的钱不就是你的钱吗?这是我们夫妻的共同财产了。”薄景山觉得她这幅小模样太可爱了。 金灵下意识的问道:“那我们离婚的话,我能分一半吗?” 她一说完话,察觉到周边的气温陡然降低。 这一切都来源于正搂着她的某个冰块人突然释放出的低温,她后知后觉的回过头,对上薄景山压着怒气的眉眼。 “离婚?你想都别想。” 金灵吐舌头:“我随便问问,你别当真。” 早就想过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薄景山听到她认错,表情才稍微明朗一些,完了又有点不放心,恐吓道:“你要是和我离婚的话,你就是二婚了,又生了孩子,吃的又这么多,除了我,根本没人养得起你,知不知道?” 金灵切了一声。 薄先生这套说法放在二十几年前可能还骗得了小姑娘,放在新世纪可不行了。 但顾及到薄景山的面子,金灵也不好当面拆穿他,点了点头。 “哦。” 话题绕回到管帐的问题上,薄景山引诱她:“一个家庭,管帐的人才是老大,你不想做老大?” 金灵:“做老大有什么好处吗?” 薄景山掐了掐她的小肉脸,“你可以发号施令。” 金灵一脸不屑的反驳道:“我想出门你都不让,这个家我还有什么发号施令的地方!” 薄景山:“……” 怎么,这个家还容不下你这个小家伙了?! 薄总皱起眉头,一脸认真的说道:“你还没长记性吗?那天要不是对方良心发现转了弯,车子撞上的就是你这个人,而不是垃圾桶!” 他一想到唐可儿,心底一股火气就窜了上来,言语不仅有些严肃起来。 金灵敷衍的点点头:“知道啦,知道啦。” 看样子是嫌弃他啰嗦。 薄景山的内心有点崩溃,这完全是青春期叛逆的小女儿嘛,爸爸真的好担心女儿出去被人欺负。 薄·假爸爸·景山叹了口气,把要起身的小家伙拉回来,紧紧的搂在怀里:“事情还没说完呢,去哪儿?” 金灵气鼓鼓的说:“不想说了。” 薄景山把她的脑袋掰回来,“怎么又生气了?” 金灵眼睛一瞪,“什么又?你嫌弃我了,对不对?这个家真是呆不下去了!” 薄景山:“……” 要翻了天了,怎么又呆不下去了?! 自己招惹的小家伙,除了跪着哄还能怎么办? 薄景山:“真的这么想出门?” 金灵嘟嘴:“我又不是猫,总是在家里我很闷。” 薄景山:“我不是让你跟我去公司给我当助理吗,每天和我一起上下班。” 金灵本以为他只是为了逗弄自己在开玩笑罢了,所以并没有当真。此刻听他又郑重其事的说起来,才诧异的问道:“你真的让我去啊?” 薄景山抬手在她的小鼻梁上刮一下,“我骗过你吗?” 金灵垂着眼皮,“那倒是没有。”她跟个小大人似的突然皱起眉头,“那你给我一个晚上的时间考虑一下吧。” 一脸的认真。 既然要去上班,当然需要考虑一下薪酬待遇和休息时间,公司未来的发展前景也需要在考虑的范围内。 金灵想到,自己生了孩子以后是要回去读大学的,大学读完了说要去上班的,她不能一辈子赖在家当个米虫,薄景山再有钱也是要留给孩子的。 薄景山不知道她的小脑袋里在想些什么,只是被她一本正经的模样给逗的不行,但不能不给小可爱这个面子,只能憋着笑,一脸认真的回答:“那你好好考虑一下,明天早上给我答复。” 金灵一脸无奈的看着他,小手在他宽厚的肩膀上拍了一下,无奈至极。 “你真的太粘人了,如果我去公司上班,也希望你能公事公办,不要参杂私人感情。” 薄景山敛了眼皮,低头盯着小家伙微微翘着的小嘴,恨不得立刻把她吃掉。 “我克制不住私人感情怎么办?” 金灵叹气:“但我还是觉得,我们应该保留一点个人空间,这样才不会互相厌倦。” 也不知道她最近到底从哪里学的这些个人空间,还讲隐私!以前她可从来不会讲这些的! 要是让薄景山知道是谁在背后给她出馊主意,一定要好好教教对方什么是别人的家事别插手! 正在家里看综艺节目的周娇突然狠狠的打了个喷嚏,她看了看一旁睡的像死猪的丈夫,一脚踢在对方的小腿上。 “去给我拿个毯子出来,我都感冒了!整天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你看看人家金灵的老公,那才叫男人!你好歹锻炼一下吧,不说八块腹肌,你肚子不要比我大行不行?!” 这一晚上,金灵很认真的思考去上班的事情,她晚上悄悄百度了一下,当总裁助理需要做些什么,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要做的事情那么多。 “1、在总裁领导下负责办公室的全面工作,努力作好总裁的参谋助手,起到承上启下的作用,认真做到全方位服务。2、在总裁领导下负责企业具体管理工作的布置、实施、检查、督促、落实执行情况。3、协助总裁作好经营服务各项管理并督促、检查落实贯彻执行情况……” 金灵看了一下,有十条,可是这十条,就要了她的小命了,她皱着眉头,心里在打草稿,明天要怎么拒绝薄景山又不那么让他伤心呢? 第二天一大早,薄景山起来洗漱之后,发现某个小懒虫还在赖床。 阳光穿透洁净透明的玻璃窗,洒在宽敞的主卧里,浅色调的大床上摊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她双手抱着被子,半个身子露在外面。 除了肚子上有点肉,她这腿上真是一点肉不长,那纤细的脚踝,好像一只手就能捏断。 薄景山走到床边,俯下身,静静地打量着小家伙。 小家伙闭着眼睛,长睫微微的颤了几下,似乎在做梦,她粉红的小嘴砸了砸,嘟囔了一句:“不、不要……放过我……” 薄景山眸色一沉,喉头咕咚一下。 这是在做什么样的梦? 他慢慢俯下身,伸手在小家伙的脸上摸了一下,金灵立刻睁开了双眼,一脸警惕的看着薄景山。 薄景山:“做什么梦了?” 金灵:“我梦见你在公司里欺压我,让我做这做那,还不给我发工资!真是气死我了!” 看来她确实气得不轻,气鼓鼓的坐起来,还拿着抱枕发了一会儿脾气。 薄景山无奈:“你要是不放心,今天就把工资发给我,一万块一个月,还给你买五险一金,怎么样?” 在日盛集团这样的大企业,一万块一个月的工资只能算是最底层的员工了。但薄景山不敢说的太高,不然小家伙的自尊心要受挫。 自己养的闺女,只能哄着。 工资的诱惑还是很大的,金灵满脑子拒绝的想法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她下床洗漱完,又换了衣服:“那好吧,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总裁助理了。” 说起来,她还从来没有去过薄景山的公司。 司机开车在大门口等着,薄景山和金灵上了车。 车子到了日盛集团大门口,薄景山先下车,金灵坐在车后座,紧张的两只手都攥了起来,小脸绷得可紧。 这一路上她都是很轻松地,可是一到了公司大门口,看见高大威严的建筑,和来来往往的上班族,金灵有点怂了。 薄景山看她这副样子,立刻问道:“怎么了?” 金灵可怜兮兮的看过来,“我有点紧张……” 薄景山失笑,手撑在门上,“别怕,有我在。” 现在是上午九点半,正是日盛集团上班的时间,不少员工从大门口路过,都看见了那辆黑色的宾利,以及车门旁站着的一个高大背影。 “看,那不是薄景山吗?” “是啊,他在和谁说话啊,我靠,你看见了吗?他笑了……” “我很好奇车里坐着的人到底是谁!” 金灵深吸了几口气,把手搭在了他的手上,这一幕不像是上班,更像是出席什么晚宴似得,金灵也在心里小小的吐槽了一下自己。 薄景山把她带出来,也没松开她的手。 金灵悄悄的挣扎,“不许拉手。” 薄景山无辜:“为什么?” 金灵挣开,发现周围有不少的人正在朝着这边看过来,压低了音量,说道:“因为你现在是总裁,我是总裁助理,我们要保持一点距离比较好。” 薄景山咬了咬牙,有点想咬人。 “那你跟紧点,这里人很多,我怕你一不留神被人给拐跑了。” 金灵皱眉:“我哪有这么蠢啊!” 两人一走进公司大厅,立刻吸引了无数的目光,所有人都在好奇,总裁身边站着的那个娇小可爱的小狐狸精到底是谁,粘的那么紧,怎么不直接抱着啊! 许多人路过都对薄景山问好,薄景山一一点头示意。 于秋早就到了,他下楼来接薄景山。 “于助理好。” 金灵一脸紧张和他打招呼。 于秋点头,忍不住说道:“放松点,没事。” 三人走进了总裁专用电梯,周围的那些目光被隔绝在外,金灵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怎么搞得,上个班跟走红毯似得。 薄景山也心疼小家伙,看她走这么一截路,额头上的汗都冒出来了,从怀里掏出一方灰色手帕,帮着小可爱擦汗。 金灵立刻警惕,抬头看一眼监控。 “别,这里有监控。” 于秋:“……”这里也有我啊,吃狗粮真是吃够了啊喂! 薄景山仿佛没听见她的话,固执的帮她擦了汗,又一把把她抱进了怀里,忍了一早上真是忍够了,这种角色扮演游戏还是少玩,小家伙玩的太认真,让老男人很心累。 他抬起头,冷冰冰的一眼扫在监控上。 监控室里看的正起劲的一个保安顿时打了个寒颤,好像薄总真能看见似得,他立刻把监控给关掉了。 薄景山有些无奈,一早上都没碰到小家伙了,本来就只是找个借口,让小家伙每天都能和自己呆在一起罢了。 电梯门一开,薄景山搂着金灵走了出去。 金灵也不再挣扎了,只是站在总裁办公室的大门口,金灵诧异的问道:“我的办公室在哪儿啊?” 于秋低头咳嗽一声。 薄景山笑了,推开办公室大门,指着沙发边上那个小桌子,“在那儿。” 小桌子上放着一台电脑,和一个笔记本一支笔,非常的干净整洁。重要的是,和薄景山的办公室遥相呼应,两两相望,薄景山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正前方的某个助理。 金灵瞬间明白了薄景山的用意。 虽然有些无奈,但还是要答应下来,免得薄先生难过,他肯定为这个准备了好久的。 真是个黏人精。 薄景山让于秋把工作内容教给金灵,自己去办公桌那边坐下了。 金灵听于秋讲了半天,才明白,自己的工作内容就是,帮于秋把他打印的资料从旁边的特助办公室拿到总裁办公室给薄景山签字。 说白了就是个小跑腿。 金灵听完,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好,我不会出错的!” 跑腿也是很重要的,他们两个人肯定很忙碌,需要一个跑腿的人来帮忙,而且那些资料是很机密的,能让金灵接手,也是因为相信她。 一想到这里,金灵心里还有点美滋滋的,忍不住抬头看了薄景山一眼,给了对方一个坚定的眼神。 薄景山心里一跳:该不会是小家伙发现自己只是个跑腿,这是在用眼神表达不满? 万幸的是,薄景山担心了半天,金灵也没有什么动静,她很认真的在研究于秋给她的一堆报表,其实那只是公司上个月的盈利报表,根本不需要怎么研究,但金灵看的那么认真,让于秋都有些于心不忍。 一上午就这么过去了,金灵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薄景山立刻抬起头:“是不是饿了?” 金灵在家里也是要少吃多餐的,这是孕妇的标准用餐方法,薄景山已经为金灵准备了一些吃的,特意让吴姐早上做了装在保温盒里带过来的。 金灵摸了摸自己的小肚皮,又看了看薄景山。 总裁都不饿,自己这个助理饿了,像话吗? 不像话。 “我不饿!” 金灵义正言辞的回答一句,低头默默的喝了一大口桌上的牛奶,又开始看那一堆让人眼花缭乱的报表。 薄景山盯着金灵看了一会儿,看见她揉眉心,就朝她这边走来,把她从椅子上拉起来,“陪我吃点东西,我饿了。” 他打了个内线给于秋,于秋在忙,就叫了个秘书过来帮忙。 薄景山有一个秘书团,里面有四位秘书,平常都会帮忙处理一些工作,分担于秋身上的担子。 重点是,秘书团两男两女,今天进来的这个,就是个短发的大美女,穿着一身紧身连衣裙,踩着高跟鞋,步步生莲。 她敲了敲门,走进来看见金灵,面上的惊讶一闪而过,立刻摆出职业化的微笑:“薄总,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薄景山指了指架子上的保温盒,“你拿去微波炉热一下拿过来。”他说完又扭头看金灵,“想喝点什么?” 金灵有点不太敢看那个秘书,低声道:“我喝水就行了。” 薄景山点头,多喝白开水也好。 “你再倒一杯温水进来。” 秘书点点头,“好的。” 她一出门,金灵就问道:“她在这里做了多久了?” 薄景山平时也没关注过秘书团,这些事情都是于秋在管理,他想了想,说道:“大概四五年吧。” 金灵意有所指的说:“身材真好。” 薄景山立刻察觉到一丝微微的酸味,“好吗?我怎么不觉得?” 金灵瘪嘴,“反正比我好。” 她话音一落,老男人就心疼的听不下去,把她拉起来,抱在大腿上,“你很好,真的。” 以前小家伙的身材也很好的,虽然瘦了一点,但是前凸后翘,该有的地方一点也不少,是因为怀孕了,肚子才会凸出来。 薄景山听闻金灵嫌弃自己的身材,心里又愧疚又心疼。 金灵知道他在安慰自己,笑了笑,搂住了他的脖子,“现在也是S型,不过是反着的S。” 薄景山捏着她的下巴,在她嘴上亲了一下。 “对,是S型的,手感很好。” 金灵脸一红,被这突然的开车弄得猝不及防。 这时,大门突然被人推开了,刚刚那个秘书端着保温盒和水,一脸尴尬的站在门口。 “对不起薄总,我没有敲门就进来了。” 薄景山面不改色的抱着金灵,点头:“把东西放下,出去吧。” 秘书看了看薄景山,又看了看金灵,似乎是在确认着什么。 这次,金灵也意外地没有挣扎。 她暗搓搓的小心思,是在宣告主权。 薄景山当然明白,还配合着她,捏捏她的小脸蛋,逗得她咯咯直笑。 秘书把东西放下,咬牙切齿的退了出去,一出门就冲进秘书办公室,对着剩下的人一声长叹。 “死心吧,总裁已经有草有主了。” 其他人:“怎么回事?” “难怪不管我穿的多紧,薄总看都不看一眼,原来他喜欢幼齿型的!” 秘书掩面逃回自己的桌上。 其他人:“我靠,我现在回去读高中还来得及吗?” 金灵看见秘书走时泄气的模样,一脸得意的扬了扬小下巴,在心里盘算着:原来薄先生身边这么多的大美女,自己的神经好像太大条了,以后还是要注意一下。 薄景山被她这副模样撩的不行,没有什么比小家伙在吃醋来的还要甜蜜了。 “我还有一个这样的秘书,你要不要见见?” 金灵立刻警惕的看着他,皱眉道:“你想见?” 薄景山摇头:“我一个星期都见不了几次,你要是想见,我可以把人叫过来。” 金灵想了想,自己来都来了,也见了一个了,要不然就趁机见见其他人算了……她就这样答应了,薄景山亲自领着她去了秘书办公室门口,搂着她的肩膀,说:“这是我的总裁助理,叫金灵,大家认识一下。” 众人表面笑嘻嘻,心里MMP。 是你老婆就直说好吗?什么总裁助理?有钱人都这么喜欢玩角色扮演吗? 金灵也很认真的看了所有人一眼,“我叫金灵,请大家多多指教。” 众人:“呵呵呵,金灵你好。” 求总裁夫人指教我们好吗?怎么在19岁的年纪就抱上薄景山这样的金大腿?要不要出本书啊? 金灵觉得,大家看着自己的眼神都有点怪怪的。 不是讨厌,而是带着一种渴望、期盼、希望……真的很诡异。 金灵在下面扯了扯薄景山的衣服,“我们回去吧,不要打扰大家工作了。” 薄景山:“恩,走吧。” 他带着金灵回到总裁办公室,帮金灵把保温盒一个一个拆开,就差没一口一口喂着吃了。 金灵的确是饿了,吃的很香,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小松鼠。 在一旁看着的薄总也是一脸的甜蜜。 之前自己真是错过太多的大好时光,早知道就早点把小可爱弄到公司里来,自己每天24小时都可以看着她,岂不美哉? 就在薄景山满脑子意淫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医院那边打来了电话。 “薄先生,阮伶伶小姐已经苏醒了。” 薄景山安耐住内心的那一点小激动,看了看正在吃饭的金灵,不动声色的说道:“好,我待会过去。” 金灵听到他的话,抬起头来看他,“你要出去吗?” 薄景山点头:“恩,你下午继续工作,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金灵心想,薄先生日理万机还要出去跑业务,真是辛苦了,自己一定不能拖后腿! “好,我等你回来。” 小蛮蛮子 说: 抱歉,今天更晚了。 第八十四章 唐可儿暴露身份 冬天太冷,医院里总是显得冷清,从走廊里穿过,一股莫名的凉意嗖嗖的钻进脖子里,冷的人直打哆嗦。 唐可儿睁眼躺在床上,眼中一片灰败之色。 门刚刚被人打开,一阵冷意灌进来,夹杂在暖气的热意里,那股冷更让人无法接受。 阮承志正在门外和医生交谈,侧过头来看了一眼,开着的门缝里,唐可儿躺着没有动,像个死人。 “病人昏迷,并不是因为脑震荡引起,而是被人给注射了药物,导致突发性昏迷,这种药物会在血液里溶解,根本无法检查出来,医生无法诊断出病因,就会诊断为脑震荡引发的昏迷。” 面前的医生四十多岁,一头黑发乌黑浓密,看着像三十多岁的人。他说话中气十足,低低的声音仿佛能听到回音。他说话的时候会盯着人的眼睛,给人一种莫名的信服感。 阮承志从他嘴里听到一连串的专业药物名称,他在大脑里过滤了一遍,明白自己的女儿不是事故导致的昏迷,而是被别有用心的人下了药。 他点头:“谢谢医生。” 医生转身走开。 阮承志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转身进入病房。 他顺手关了门,把冷风隔绝在门外。 阮承志走到床边,轻声问:“伶伶,你觉得现在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唐可儿没吭声。 阮承志觉得她好像怪怪的,又连着问了几声,唐可儿才沙哑道:“我头疼,想休息一会儿。” 阮承志:“当然可以,那爸爸就在这里陪你,你有什么需要就叫我。” 唐可儿没应声,只是闭上了眼睛。 她醒过来的事情,阮承志也给阮晨希打了电话,阮晨希在公司,说等一会儿就赶过来。 阮承志在里面坐了会儿,一股怪异的直觉让他有点烦躁,他走出病房,走到一旁的吸烟室去吸烟。 病房里,刚刚还闭着眼睛装睡的唐可儿骤然睁开双眸,她一双黑眸里夹着恐惧,确认四下无人后就下了床,从旁边的架子上拿了阮承志脱下来的大衣,披上就往外走。 刚刚门开着,阮承志和医生说的话,全被唐可儿给听见了。 被人下药的事情,她当然知道,她是亲眼看着那个假冒的医生拿着针管插进她的脖子的,眨眼间,她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昏迷的一周多时间里,唐可儿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她在走一条伸手不见五指的隧道,耳旁不时传来人声,但是她就是睁不开眼睛,也醒不过来。 现在唐可儿醒了,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跑。 她知道自己在阮家的身份已经坚持不下去了,而下药的事情也是那个人派人来做的,他的目的是让自己昏迷一辈子,做个植物人! 再不跑,自己恐怕没命回去见唐鑫了。 唐可儿佝偻着腰,一路躲避着医生和护士,钻进一个楼梯口,她不敢坐电梯,只好走楼梯下去。 她一进入楼梯,藏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机突兀的响了起来。 昏暗的楼梯间,手机铃声仿佛索命的链条,牢牢的拴住了她的脖子,她有点颤抖,看着屏幕上那一串熟悉的电话号码。 “喂?” 那头的声音有些冷,拉长了尾音,似乎在思索什么。“醒了?” 唐可儿打了个哆嗦,两只手捏着手机,用一种近乎哀求的声音说道:“关先生,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请你放了我弟弟。” 那头一声轻笑:“真是没用啊……一点小事都做不好,让你去撞人,你撞大门?” 唐可儿想起那天的事情,脊背上一层层的冒冷汗,“关先生,我、我不想杀人……” 那天,她呆在家里等阮承志的消息,却突然接到关先生发来的命令,告知她金灵的位置,让她开车去撞人,车子开到人面前,她才知道这不是要弄掉金灵肚里的孩子,这是要杀了她和孩子。 她拼命的踩刹车,才知道刹车失灵了,情急之下,她迅速掉转方向盘,一头撞上了餐厅的大门。 当撞上的那一刻,唐可儿觉得自己好像也快死了。 她差点成了一个杀人凶手。 这个关先生,不仅要她杀人,还要她顶罪。 唐可儿为了唐鑫是可以付出一切,但她不想去坐牢,只要人还活着就有希望,她要陪在唐鑫身边,而不是去坐牢,她不能让他一个人在外面的世界面对危险。 那头沉默良久:“你不想杀人,你弟弟就活不了,知道吗?” 唐可儿的眼眶一热,眼泪大颗大颗的砸下来:“求求你,放了我弟弟,他还小,什么都不懂,你杀了我吧。” “一百个你,都不如金灵一根手指头值钱,你知道吗?” “我真的没办法去杀人……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但是别让我去杀人……”唐可儿站不住,在楼梯上跪坐了下来,刚刚苏醒的身体还跟不上这么剧烈的情绪变化,她现在全身都发软。 对方对她的哭求却无动于衷,“你现在在哪个医院?” 唐可儿心里一惊,上次是派人让她昏迷,那这次呢? 她不敢赌,不敢把自己的位置说出去,嘴唇嗫嚅着,不知所措之时,楼梯口的大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携裹着冬季的冷风,大步流星的来到了她面前。 她抬着泪眼,迎上一双比冰雪还要冰冷的眼眸。 “薄、薄景山……” “你想跑去哪儿?” 唐可儿扶着扶手站起来,手里的手机不小心滑落到地上,啪的一声,屏幕摔碎了,拨通的电话也应声被挂断了。 薄景山没有注意到这一幕,他脸上写满沉沉怒气,对这个女人已经厌恶到了极致,憎恨到了极致。 “滚出去。” 他让开一步,连触碰她一下都不愿意。 唐可儿在心里思量了一瞬,突然意识到,此刻能救唐鑫的人只有薄景山了。她二话不说起身朝外走了出去。 楼梯口的消防通道大门外,站着阮承志和阮晨希。 唐可儿面对父子二人,一时间心虚的抬不起头。 薄景山冷冷的看着这个女人的背影,“去病房里说。” 四人回到了唐可儿的病房,唐可儿一进门有点腿软,她站在众人面前,还没开口说话,薄景山冷声道:“说吧。” “说、说……”什么。她在犹豫,在迟疑,在想自己还有没有退路。 阮承志正殷切的看着她,期待从她口中得到自己期望的答案。 阮晨希接住她的话,上前一步,“都到了这一步了,你还不愿意说实话吗?是不是要等薄景山起诉你谋杀未遂,你才愿意说实话?!” 阮晨希语气狠厉,步步紧逼。 唐可儿看向阮承志,却发现对方根本没有上前阻拦的意思,他的脸上也写满了迟疑。 唐可儿被逼到没有退路,又看向薄景山,同样从对方脸上看见了浓浓的杀气,薄景山冷哼了一声:“不见棺材不落泪,既然这样,那我们就直接把你扭送警察局,你的身份,早就该被揭穿了。” 她的身份,早就被众人看在眼里了,除了一直看不清的阮承志,现在的阮承志,也从这场昏迷之中看出了点眉目,逐渐的清醒了过来。 唐可儿最后的靠山也倒了。 这一刻,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必须要投靠一方,关先生还是薄景山,她现在就要二选一,想全身而退是根本不可能的,她只能赌一把。 “我说!” 她高声喊了一声。 阮晨希似乎松了一口气,退后了一步,给她足够的空间,“那就说吧,把事情从你策划进入阮家那天开始,一件一件的说清楚,一点也不准落下!” 唐可儿吞咽了一下,开口道:“我的真名叫唐可儿,我的父母因为车祸去世,只剩下我和弟弟相依为命,后来弟弟被查出肝衰竭,只能做肝移植手术,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有一个人找上了我。” 在她开口的那一刻,阮承志就有些听不下去了。 他不算魁梧的身形摇晃了一下,被阮晨希给及时扶住,把他扶到了沙发上坐下。 薄景山问道:“那个人,是谁?” 唐可儿看了一眼阮承志,发现对方低着头,已经不想再看自己了,她的眼眶有些发热,低下头说道:“我不知道他的本名,我只知道他姓关,那些手下都叫他关先生,他让我进入阮家,冒充阮伶伶。之前他让我和你结婚,但是你拒绝了,他就让我改变计划,从金灵下手……” 听到这里,薄景山拳头攥紧,呼吸急促一分。 这个人到底是谁,在背后做了这么多事,而且还想要伤害他的宝贝! 唐可儿看见薄景山的反应,有些害怕的往后退了一步,继续道:“那天,我不知道刹车线被剪断了,他让我先假装说被你强暴了,等爸——等阮先生去找你的时候,他就给我发了金灵的地址,让我去伤害金灵,我没想杀人,所以我转了方向盘,撞到餐厅大门上了,我真的没想要杀她!” 唐可儿极力的撇清关系,她怕稍有不慎,薄景山就能冲上来拧断她的脖子。即使她没有时刻呆在薄景山的身边,也从发生的事情里知道,薄景山非常的宠爱那个金灵,已经到了为了她可以失去一切的地步。 薄景山倒吸了几口凉气,竟然不知不觉间有些庆幸,这个女人还有点良知。要是她当时铁了心要害死金灵,恐怕自己和小家伙就真的天人永隔了。 听到这里,阮承志已经从崩溃之中,渐渐找到了一点思绪,他抬起头,看向那个自己叫了一年多伶伶的女人,问道:“你说的金灵,到底是谁?” 薄景山:“是我的老婆。” 阮承志:“……” 阮晨希解释道:“爸,你别激动,景山和金灵领证这件事,没有告诉外人,只有家里这几个人知道,你之前又一门心思的认定了这个女人是伶伶,所以,这件事也没人敢告诉你。” 阮承志捂了捂胸口,为自己之前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悔不当初。 “晨希……是我错怪你和景山了,我真是老糊涂了……明明,明明那么多证据摆在面前,我怎么就是不信呢……” 人一旦从自己的固执己见中走出来,再回头看去,连自己都无法理解自己当初的行为。 阮承志的脊背又佝偻了一分。 阮晨希不知道怎么安慰父亲,只是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扭头看向薄景山。 薄景山黑眸沉沉,“这个关先生,到底是什么人?” 唐可儿摇头,“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谁……我每次见他,也是他主动叫人把我带过去,每次都是不同的地点。” “电话呢?” “有,有的……” 唐可儿摸了摸身上,才想起刚刚手机摔在地上,她忘了捡,而且也可能已经被摔坏了。 她看向薄景山:“我把电话号码说给你听。” 她报了一串数字,薄景山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贴在了耳边,那边却传来了一阵机械的女声。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 “是空号。” 薄景山有些暴躁,放下电话说了一句。 唐可儿立刻说道:“是这个电话!刚刚他还打电话给我,问我在哪个医院,我昏迷的事情也是他找人做的!因为他想让我永远也说不出话,无法告诉你们真相!” 阮晨希有些疑惑,“你之前搞了这么多事,死活不说出真相,为什么这次却说出来了?” 空气沉默了一瞬。 唐可儿缓缓走到了阮承志面前,噗通一声跪下了,她的脑袋在地上“哐哐哐”的磕了几个头,抬起头来,红着眼眶说道:“阮先生,对不起,我骗了您……这一年多来,您让我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处处照顾我,体恤我,可是我……我不敢把实话告诉您,因为我弟弟在他们手上!每次他们吩咐的事情,如果我不完成,他们就不让我见弟弟,还威胁要杀了我弟弟……” 她擦了一把眼泪。 “我已经走投无路了,我自己死都没有关系,可是我弟弟才10几岁,他还是个孩子,他什么都不知道。请你们帮我把他救出来,我愿意为你们做牛做马的报答你们!” 她说完,低头又是哐哐哐的几个响头。 她抬起头,额头上因为用力撞击地面,红肿了起来。 阮承志眼眶通红,看着她,心里痛得千刀万剐。 他到底是没把自己的女儿找回来,无论他怎么努力,无论他做多少的善事,无论他每天晚上向神明祷告多少次,他都找不回自己的伶伶。 阮承志的眼角滑下泪水,他眼帘低垂。 “是我老糊涂了,你和伶伶一点也不像,她很乖的,也很善良,受了委屈也只是自己难受,不会找我哭闹。你们一点也不像,是我太想她了,也不知道她现在还在不在这世上……” 他转过头去,不愿意再多看唐可儿一眼。 阮晨希突然问道:“你想让我们帮你也可以,我还有一件事问你。” 唐可儿一听他愿意帮助自己,立刻点头道:“你说!只要我知道的事情,我全部都会告诉你!” 阮晨希:“亲子鉴定的事情,你是怎么做到的?” 阮晨希一直在怀疑这件事,医院不可能作假,自己又不是阮承志的亲生儿子,唐可儿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让亲子鉴定过关的。 唐可儿很诚实的回答:“亲子鉴定的前几天,我收到了一缕头发……我就是用那份头发,去做了亲子鉴定。” “头发?!” 阮承志突然抬头,和阮晨希对视了一眼,双方眼中都写着热切和希望。 “头发的主人是谁,在哪儿?!” 唐可儿:“对不起,我不知道主人是谁,那一缕头发,有人用匿名信件送到家里的信箱,我去拿的。这应该是关先生让人送过来的——他应该知道头发的主人是谁!” 可是茫茫人海,仅凭一个空号号码,到哪里去找到这位关先生。 薄景山和阮晨希都皱紧了眉头。 这时,阮承志突然说道:“送到家里……大门口是有监控的,可以去查查监控!” 阮晨希也立刻想到了这一点,阮家本宅的大铁门上是有监控的,虽然平时不怎么用,但是数据都是有保存的! 阮晨希有些激动,“你是什么时候收到信封的?” 所有人都目光灼灼的看着唐可儿。 她想了一下,“是12月28号的时候,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我收到信封之后,就出去看了一场电影,电影票还在我包里呢!” 她这么信誓旦旦,肯定是没有错了。 阮晨希和阮承志同时站了起来。 “我们现在就回去查监控!” 唐可儿急切的站了起来,看着两人,阮晨希走到门口,回头看向薄景山。“那她就交给你了,你有什么想做的,想说的,都随你。” 唐可儿一愣。 “我……我已经把事情全部告诉你们了啊……你们不是答应了要帮我吗?” 阮晨希听了她的话,冷冷的笑了一声,转身就走。 薄景山站在原地,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周身戾气横生,“你要救你弟弟?” 唐可儿连连点头:“是!求你帮我救他出来!” “简单。”薄景山掏出了手机,直接点开了视频,递到唐可儿的面前,唐可儿不敢伸手接,薄景山挑了一下眉毛,“拿着。” 唐可儿意识到对方的不耐烦,这才颤颤巍巍的接了过来,拿在手里点开来,吓得脸都白了。 视频里,正是唐鑫躺在病床上的画面,有人站在他身旁,拔掉了他脸上的氧气面罩。 视频到这里就戛然而止。 “不!!!”唐可儿凄厉的尖叫一声,眼泪大颗大颗滚下来,唐鑫这一年多来就都靠着氧气生活,现在无疑是在断他的命,她朝着薄景山扑过去,抓到了薄景山的衣服,薄景山一甩手,把她狠狠的甩开,她往旁边撞到茶几,痛得惨叫一声。 薄景山皱了皱眉头,“你以为,你说出了一切,就可以免了你的罪?” 幸好金灵没事,不然他就算毁了一切,也要让她付出惨痛的代价。 唐可儿不敢哭,不敢叫,跪在地上又给薄景山磕头。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是没有办法……我要救我弟弟,他是无辜的啊……” 薄景山沉声发问:“你们无辜,那金灵不无辜?” 唐可儿一时哑然,只低头哭泣一阵,膝盖上的剧痛让她爬不起来,她跪了许久,才开口说话:“你要杀了我都可以,求你放了我弟弟……” 薄景山冷笑一声,“你的命,值钱吗?” 薄景山转身就走。 唐可儿追了出去,没有追上,这时候,旁边一个医生朝她走来,“你是唐小姐?” 唐可儿满脸泪水,急忙擦去,有些迟疑的看着眼前的医生,“我是……” “请你跟我过来。” 唐可儿原本有些迟疑,可是这个医生看起来还挺正常的,径直往前走,也没有胁迫她,她只好抬起脚,跟上了他的步伐。 两人到了一间病房外,隔着门上那个小小的玻璃窗口,唐可儿看见了自己的弟弟——唐鑫。 她眼中的泪水滚滚而下,撞开门冲了进去。 “鑫鑫!” 她扑倒在床前,仔细的查看唐鑫。 医生在门口说:“病人刚刚被送进来,我已经检查过了,他的生命体征一切正常,没有什么大碍。” 唐可儿回头,不敢相信的看着医生。 刚刚她在薄景山的手机里,明明看见……看见他们拿掉了唐鑫的氧气面罩,要杀了他啊! 片刻后,唐可儿才明白,不是要杀了唐鑫,而是要救走唐鑫,他是刚刚被紧急转院过来的。 唐可儿跪在床前,拉着唐鑫的手,又是笑又是哭。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薄景山走出医院,给刚刚的刑警队长打了个电话。 “张队,谢谢你,请问,你是在哪个医院找到唐鑫的?” 张队:“你还别说,我们过去的时候遇到了一群黑衣人,正要对病人做点什么,我们掏了警徽,对方见状,全跑了,我本想抓一个来问问,可惜没抓到,医院那边我也盘问过了,他们只负责接待病人,并不知道那群黑衣人的情况。” 薄景山知道,唐鑫这边的线索又断了。 看来这个关先生,做事非常谨慎,滴水不漏。 上车时,阮晨希给他来了个电话,说监控的数据被损坏了,要拿去外面修复处理,可能要两三天才能看到监控内容。 薄景山回到公司,一推开办公室的大门,却没有看到心心念念的小家伙。 他眉心一蹙,立刻拨打电话给金灵,铃声却从沙发上响了起来,他走到沙发前,从缝隙里掏出了金灵的手机。 难道是去上厕所了? 薄景山拧着眉头,走到走廊的另一侧,敲响了秘书室的门。 “金灵去哪儿了?” 秘书们瞠目结舌的看着他:“对不起薄总,我们没有注意……” 上午的短发秘书突然说道:“我看到了!她好像下楼去了,但我不知道她去哪儿了……诶,已经去了有一会儿了……” 下楼了?! 小蛮蛮子 说: 这个磨人的唐可儿终于下线了…… 第八十五章 爱他就为他牺牲自己 距离薄景山离开办公室已经半个小时。 金灵坐在小桌子前面,把报表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然后就开始无所事事。 刚刚薄景山在的时候,这办公室充满了压迫感,而且一点也不冷,此刻,金灵却感觉到了一丝的冷清和空旷。 她拿起桌上的水杯,才发现杯子里的水已经被喝的见了底,她不能学薄景山一样,打个内线电话,秘书就进来端茶送水,她只是一个小小的总裁助理,要自己事事亲力亲为。 薄景山的办公室里没有饮水机,金灵端着水杯先是来到于秋的办公室门口,没有看到人,又来到了秘书室门口,探头望了一眼,发现每个人都在认真的工作着。 “打扰一下……” 她的声音小的跟蚊子叫一样,根本没有人听见她说话。 她有些挫败,缩回脑袋。 不就是找个茶水间嘛,去问问别人也行啊。 金灵进了电梯,随便按了个数字,到了下面几层,一出门,就发现这里是一个相当大的办公区域,充斥着打字和说话的声音。 金灵拿着水杯,尴尬的站在走廊里,有不少人从她面前路过,可惜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小小的她。 直到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金灵以为是自己挡道了,赶紧退让了一步,一直到脊背靠上了墙壁。 西装男一脸狐疑的盯着她:“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 金灵没想到西装男会注意到自己,顿时有些紧张,结巴着说道:“我、我是下来倒水的。” “下来?” 西装男一怔,楼上是总裁办公室,她怎么会从总裁办公室跑到下面来倒水?这个理由怎么看怎么拙劣,让人不免对她的身份产生怀疑。 “你叫什么名字?” 金灵不明所以,听到男人问她的名字,还是乖巧的回答:“我叫金灵。” 西装男立刻掏出手机给人事部打了个电话,那边查了一下,集团内部没有一个叫金灵的。 西装男顿时警觉起来,这个女生不像是客人,也不是公司职员,难不成是其他公司派来的间谍? “人事部没有你的资料,你到底是什么人?” 金灵立刻想到自己根本没有去人事部报道过,可能薄景山还没有把自己的资料给报过去,于是解释道:“我是这个公司的,我今天第一天来上班。” “你是哪个部门的?” “我是总裁助理。” 西装男:“……” 别开玩笑了,总裁一共一个特助,四个秘书,这是公司里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什么时候多了个总裁助理啊? 西装男对金灵的狐疑变成了鄙夷,看她这模样,不像是间谍,倒像个不知天高地厚来碰运气偶遇总裁的小姑娘。 西装男见过不少这样的情况,心里跟明镜似得。 “小姑娘,总裁可不喜欢你这一款的。” 他说完,还上下打量她一眼,对她裹的相当严实的外套表达出了一丝的嫌弃。 就这样,还想来勾引总裁? 虽然是挺可爱的……但像薄景山那样的总裁,当然是喜欢肤白貌美大长腿的类型啊!根本不用怀疑! 金灵:“???” 薄先生不喜欢自己这一款吗? “我……” “小姑娘,我看你年纪轻轻,就不要老是想一些歪门邪道,不说薄总喜欢哪一款的,就单说他的年纪,可能比你大上一轮。” 西装男语重心长,他今年26岁,已经在财务部门当上了一个小组长,对自己的前途是相当有信心的。 “这样吧,你留个电话给我,有空我们可以见个面,一起吃顿饭。” 话题的转换速度太快了,快的金灵都有些猝不及防。 她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西装男,什么情况,自己先是被嘲讽了一顿,然后就被要电话了? 西装男见她吃惊的模样,还以为她是害羞了,立刻露出了一个自以为迷人的微笑,“你不会告诉我,你没有手机吧?” 金灵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他只比我大11岁!” “……”西装男仔细的盯着金灵那张肉嘟嘟的小脸,见她脸都有点憋红了,看起来就更加的可爱了,很想捏…… “陈科!你还在那里磨蹭什么,赶紧把报表交上去!”远处有同事高声喊了一句。 西装男,也就是陈科,他从怀里迅速掏出一张自己的名片,不顾金灵的意愿,强行塞到了金灵的手里。 “上面有我的电话,下班以后打给我。” 他说完话,拿着报表急匆匆的走了。 金灵拿着一张白色的名片,在原地有些哭笑不得,想了想,自己还是第一次收到别人的名片,就这么扔了也很不礼貌,还是把名片老老实实的揣进了口袋里。 金灵没在楼下找到水,又回到了总裁办公室,正在她走进门的那一刻,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金灵拿起来,看见“况金枝”三个字,在屏幕中间亮着。 “喂,金枝!” 金灵有点激动,她已经很久没有了况金枝的消息,还以为对方永远不会再联系她了呢。 况金枝:“金灵,我有点事想和你说,你在哪儿,我来找你。” “我?”金灵回答,“我在日盛集团。” 况金枝却丝毫都不惊讶,立刻回答:“我现在开车过去,到了给你打电话,不走远,就在日盛集团外面找个咖啡厅喝点东西吧。” 金灵正渴着呢,立刻回答:“好。” 挂了电话以后,金灵给薄景山打了个电话,对方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她想着,就在楼下喝个咖啡,也走不远,也许在薄景山回来之前,自己就已经回来了。但是以防万一,她还是来到薄景山的桌前,找到一张白纸,在上面唰唰唰的写了几个字。 “我和金枝在楼下见面,很快就回来。金灵。” 她写下纸条没一会儿,况金枝的电话就打了进来,金灵急急忙忙的起身,却不小心把手机掉进了沙发的缝隙里,可惜她没有注意到。 —— 时间线拉回到上午十点钟。 况金枝正在办公室里工作,手机突然响起,她看着上面一串陌生的来电,瞬间犹豫了。她更换手机之后,只有公司职员和母亲知道自己的电话,怎么会有陌生号码打过来呢? 迟疑了一会儿,桌上的手机还在不停地响着。 况金枝接了起来。 “喂?” “况金枝?”那头传来一个非常机械的男人声音,仿佛用了类似于变声器的东西,听在耳朵里非常的刺耳,“我有点事想拜托你。” 况金枝警惕的说道:“我不认识你,你是谁?”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你只需要知道,如果我交代你的事情你不去做,那你收了阮伶伶一百万的事情就会被人给知道,你现在的房子和车子全都得退回去,你那个男朋友牧泽也会立刻找到你,你会立刻被打回原形,变成那个一无所有的况金枝。” 机械的男声一言一语,像刀子戳在况金枝的心口上。 她猛地站起来,匆忙的关上了办公室的大门,低声吼道,“你是谁……你究竟想干什么?!” 这种被人在暗中窥伺的感觉,让况金枝的血液从脚底冲上头顶,她惊恐的四处张望着,仿佛正在被人给暗中监视。 那头传来几声极低的笑声,“很简单,你去找金灵,把她带出来,你就能像现在这样,永远过着你的好日子,没有人会发现你曾经做过些什么。” 况金枝瞬间明白,对方是冲着金灵来的,利用自己的把柄威胁自己,然后让自己把金灵带出来。 她颤抖着:“你找金灵做什么?” “我做什么不用你管,我给你个公寓地址,你把人给带过去就行了。” 况金枝的心慢慢的冷静了下来,她深呼吸着,她不能出卖金灵,金灵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帮助了她,她已经背叛过金灵一次,为了唐可儿的那一百万,如果她现在再出卖金灵,她就不配称为一个人! “我不会帮你,房子和车子你可以拿回去。” 况金枝已经想过了,钱财乃身外之物,对方却是冲着金灵这个人去的,如果金灵出了事,她会良心不安一辈子的。 那头的声音立刻狠厉起来。 “你以为,这是你想拒绝就能拒绝的吗?从你拿了钱的那一刻起,你就踏入了深渊。” 电话突然被挂断了。 况金枝拿着手机,故作镇定的深吸了几口气。 片刻后,她的手机突然接到了一条信息,上面是一张照片,照片上赫然是她的母亲——吴雪!吴雪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似乎刚刚买了菜从超市里出来。 况金枝的手在抖,拿着手机手足无措之时,刚刚那个陌生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看到了?我想弄死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但是我不想弄死你,如果你敢拒绝我,我就让你看着你的母亲先死,你想想,是你的母亲重要,还是金灵重要?” “你别动我妈!”况金枝的眼眶迅速集满泪水。 “可以啊,去把金灵带过来,我不想再说一次。” 况金枝瘫坐在椅子上,全身都没有了一丝一毫的力气。妈妈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她不能看着妈妈陷入危险之中! 可是金灵…… 况金枝喃喃道:“如果我把她带过来,你会怎么对她?我不知道她哪里得罪了你,但是她年纪还小,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好好……” “闭嘴!”那头不耐烦的打断她,“我找她,当然有我的打算,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况金枝又难受又烦躁,很想自己当场去死,了结了这一切。 “我不能……” “你不能?”那头沉吟了一瞬,显然没有了最后的耐心,就在电话即将挂断的那一刻,况金枝慌忙喊道:“等一下!你,你能不能答应我,不要伤害金灵!如果你可以答应我,我就把她带过来!” “当然可以。”有点戏谑的笑声。 况金枝冷静下来,“好,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把她给带过来,我突然去找她,她会怀疑的……” “很简单,你就告诉她……” 那头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况金枝。 况金枝挂了电话,才知道就在这么短短的半个时间里,金灵居然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而她却一无所知。 况金枝又自责,又心疼,拿起了电话。 可是没有办法,在妈妈和金灵之间,况金枝只能选择妈妈,她心想着,妈妈只有自己可以依靠,可是金灵还有薄景山,无论那个人想做什么,自己把金灵带过去之后,就悄悄通知薄景山的话,也不是不可行…… 况金枝颤抖着手,点开了金灵的电话号码,她把电话贴在嘴边,一直呢喃着,“对不起,对不起……” 不是我想害你,是我真的没办法……我不能看着我的妈妈出事……对不起……对不起…… —— 金灵接到了况金枝的电话,下楼来到日盛集团大门口,况金枝正在门口等着她。 一个多月不见,况金枝也变了很多,金灵差点没有认出来。 她的气色非常好,穿着时尚大方,手里提着一个奢侈品品牌的包包,金灵之所以会认得这个包,是上次薄语琴提过一个同款,说这是限量版,全球只有50个,价格不菲。 集团附近到处都是咖啡馆,两人选择了最近的一家,找了个位置坐下。 金灵点了一杯焦糖咖啡,况金枝点了一杯卡布奇诺,两人点了咖啡,对坐而视,气氛沉默了一瞬,况金枝开口说:“对不起,这么久都没有联系你。” 金灵:“你肯定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用跟我道歉的。” 金灵猜想况金枝是为了躲避牧泽的纠缠,才会更换了住址和联系方式。 况金枝似乎有些紧张,咖啡一端上来,她就急急忙忙的喝了一大口,烫的直抽气。 金灵哭笑不得:“你慢点喝。” 况金枝把咖啡杯放下,深吸了几口气,稳定了情绪,才说道:“我今天找你,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想告诉你。” 金灵:“什么事情?” 况金枝的目光落在金灵天真无邪的脸上,眼中滑过一丝不忍,可是之前接到的威胁电话还言犹在耳,她抬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灵灵……我……” 金灵注意到她紧张的举动,笑着说道:“到底怎么了?” 况金枝还没开口,金灵又发现她的肚子微微隆起,仿佛孕肚,顿时一喜:“你的肚子……” 提起孩子的事情,况金枝的脸上总算出现了一丝的笑意,她的手掌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道:“我想过了,牧泽是牧泽,孩子是孩子,他们是不一样的,我再恨牧泽,我也没有必要伤害我自己的孩子。” 金灵点头,同为妈妈的责任感油然而生,“你会是一个好妈妈的。” 况金枝听到金灵的话,才意识到自己怎么又把话题拉回来了,她现在必须绕开自己的话题,直奔主题。 “金灵。”她叫了她的全名,眼中就算迟疑,也还是开口,“我今天是想告诉你,关于阮伶伶被薄景山强暴的事情。” “强……强暴?” 金灵怔住,怀疑自己听错了。 她在脑子里仔细回想着这段时间薄景山的行为,他基本上除了上班就是和自己呆在一起,怎么会有时间强暴阮伶伶呢?一定是假的! 况金枝立刻抓住了她放在桌面上的手,“你先别急,这件事不是真的,薄先生没有强暴阮小姐。” 金灵被她这一惊一乍的样子弄得非常的紧张,“金枝,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用力的深呼吸着。 况金枝站起来,朝她这边走了过来,坐在了她的身旁,低声说:“虽然强暴的事情是假的,可是阮小姐一口咬定这是真的,现在阮家在找薄景山的麻烦,如果他不愿意和阮小姐订婚,这件事就会被捅出去,到时候无论强暴是真的假的,薄家的名声都会受损。” 金灵的脑子又开始嗡嗡嗡。 她下意识的反问:“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况金枝的眼中滑过一丝慌乱,脑子一转,说道:“是我一个朋友告诉我的,她和阮伶伶走的比较近,听她说的。” 金灵根本就没空去想况金枝怎么会有一个和阮伶伶走得近的朋友,她满脑子都被担忧给占据了,立刻说道:“可是景山没有跟我说过这些,他这几天都是好好的……” 况金枝:“他不告诉你,就是因为他太过爱你,事情就是在你出车祸的那段时间,你知不知道开车撞你的人是谁?” 金灵茫然的摇头,“我不知道。” 况金枝瞪大了眼睛,“是阮伶伶!她怀恨在心,为了除掉你肚子里的孩子,所以开车撞了你!” 金灵被她的模样和话语吓得头皮发麻,脊背上一阵一阵的凉意蹿上来。 难怪薄景山从来不在她面前提起肇事司机的事情,没想到肇事司机会是阮伶伶! 她以为阮伶伶只是个嘴巴很坏的人,没想到她的心肠会那么歹毒,开车撞自己,还要用诬陷的手段强迫景山和她订婚! 金灵又气又害怕,眼睛都红了,“这么大的事情,我要去问问景山……” 一听她要去问薄景山,况金枝一把拉住他,“你千万别问,你一问,薄景山就更加舍不得伤害你!他就是太在乎你,才会被阮家人牵着鼻子走,现在阮伶伶就在医院里,薄景山今天是不是出去了,他就是去医院了!阮家人在找他闹!” 金灵一想到薄景山在被人威胁,而自己却一点忙都帮不上,顿时急的掉下了眼泪,“那我该怎么办?” 况金枝观察着金灵的表情,压低了声音,问道:“金灵,你爱薄景山吗?” 金灵抬起眼,即使泪眼朦胧,依旧写满了坚定,“我爱他。” “那你愿意为了他牺牲吗?” 金灵毫不犹豫的回答,“我愿意!” 况金枝咬了咬牙,“事到如今,薄景山已经走投无路了,如果你真的爱他,就应该帮帮他。” 金灵眼眶发烫,尽力的控制着自己的眼泪,“我、我怎么才能帮到他?” “主动离开他。” “什么?!” 无论做了多少的心里准备,在听到这句话时,金灵还是愣住了。自从和薄景山正式确立关系以来,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离开薄先生的那一天。 她太依赖他了,她根本就离不开他。 “可是我……”金灵的手抚上自己的肚子,这个孩子,是薄先生最想要的,孩子已经六个多月了,她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离开薄先生呢? 况金枝看懂她的意思,一把揽住了她的肩膀,“金灵,现在不是孩子的问题,如果你不主动离开薄景山,他也死都不会离开你,我知道你们很相爱,但是现在,阮家那边随时会开新闻发布会,把阮伶伶编造的强暴新闻给捅出去,你真的想看着薄景山身败名裂?!” “我不想。”金灵的小脑袋瓜转不过来,她不敢去想,那是怎么样一幅情况。无所不能的薄先生,被所有媒体按着头骂强奸犯? 况金枝搂着她的肩膀站起来,“别担心,我已经帮你找好了房子,你现在就可以直接过去住,薄景山这边,我会帮你跟他说明情况,他必须和阮伶伶订婚,你要帮他做出这个决定!” 金灵被她带着起身往外走,脑子根本就来不及反应。 在走出咖啡店大门口的瞬间,金灵抬起了头,看向况金枝,“可是,我已经和薄先生领证结婚了。” 况金枝根本不知道还有这一茬,脸上一僵,“什么时候的事情?” “元旦节的时候。”算起来,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 金灵太单纯了,也太相信况金枝了,她根本就没有想过对方会欺骗她,反而对她十分的感激,因为她愿意把事情的真相告诉自己。 金灵低下头,翻找着什么。 况金枝回过神,问道:“你找什么?” 金灵:“我找手机,我还是想问问景山……” 况金枝捏住她的肩膀,严厉斥责道:“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是这么不懂事?!” 金灵一怔,两行眼泪就掉了下来。 况金枝意识到自己把金灵给吓着了,又软下表情,慢慢的引导,“你现在不能再出现在薄景山的面前了,你就是他最大的软肋,阮伶伶很可能会利用你,再次威胁他,你要自己找个地方躲起来,让薄景山能有足够的时间和空间来处理这件事。等他解决了这件事,你再回来找他也不迟!” 况金枝的表情那么的急迫,又那么的真诚。 就在金灵险些被她给带进去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疑惑的声音:“金灵?” 这个声音有点耳熟。 金灵越过况金枝的肩膀,看到了一张似曾相似的脸,脑子里转了一下,才想起,这是刚刚给自己塞名片的那个男人。 陈科是下楼来买咖啡的,远远地看见一间咖啡店大门口有两个女的好像在争吵,一个看起来衣着华丽,另一个裹得严实的像个小熊。 陈科觉得像小熊的那个有点眼熟,试探性的喊了一声,走近了才看见金灵那双泪汪汪的大眼睛。 这可不就是金灵吗! 此刻的金灵皱着眉,脸上还有泪痕,长睫上还挂着水珠,一张脸上又是茫然又是委屈,看的人心疼不已。 “你干什么!放开她!”陈科一边斥责,一边大步走上前。 况金枝还没搞清楚状况,就已经被陈科给推了一把,再一看,陈科把金灵给拦在了身后,一脸怒气的看着自己。 况金枝皱着眉,“你是谁?” 陈科回过头,看着金灵,油然而生出一股保护欲,“金灵,你没事吧,这个女人为什么要欺负你?” 欺负? 金灵急了一下,摇摇头刚要开口说话,陈科已经转向况金枝,大声说道:“大姐,我看你打扮的这么漂漂亮亮的,怎么心肠这么坏呢?她一个小姑娘,就算哪里得罪了你,你也不至于把人给骂哭啊!” 金灵:“……” 这位先生好像误会了什么。 况金枝一心想带走金灵,根本懒得和他纠缠,沉下了脸,说道:“你误会了,我是她的姐姐。” 陈科一怔。 金灵也擦干了眼泪,小声道:“她真的是我姐姐,她没欺负我。” 金灵这么说完之后,陈科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刚要让开,却注意到况金枝的神色很焦虑,似乎很迫切。 陈科没让,就这么转过身,和金灵道歉。 “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们真的是姐妹,我还以为你被欺负了。” 这时,站在他身后的况金枝却十分不耐烦的走上前来,绕过他抓住了金灵的手,急切的说道:“走吧!” 金灵正要和陈科说话,却被况金枝抓着手,猛地往一旁拽去。 陈科看着两人的背影,怎么看怎么不对劲,金灵全程都很被动,甚至被那个所谓的姐姐拽的踉跄了一下。 他立刻喊道:“等一下!” 况金枝心里一惊,不知道陈科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可是眼下她不能再等了,要是被人给发现,金灵她就带不走了! 想到这里,况金枝又加快了脚步。 金灵一直被况金枝紧紧地抓着手腕,走的非常的快,她看向前方,一辆黑色的面包车停在那里。 金灵心里闪过一丝不详的预感,挣扎道:“金枝,你弄疼我了!” 身后,陈科也已经追了上来。 小蛮蛮子 说: 好了,况金枝上线搞事情。 第八十五张 爱他就为他牺牲自己 距离薄景山离开办公室已经半个小时。 金灵坐在小桌子前面,把报表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然后就开始无所事事。 刚刚薄景山在的时候,这办公室充满了压迫感,而且一点也不冷,此刻,金灵却感觉到了一丝的冷清和空旷。 她拿起桌上的水杯,才发现杯子里的水已经被喝的见了底,她不能学薄景山一样,打个内线电话,秘书就进来端茶送水,她只是一个小小的总裁助理,要自己事事亲力亲为。 薄景山的办公室里没有饮水机,金灵端着水杯先是来到于秋的办公室门口,没有看到人,又来到了秘书室门口,探头望了一眼,发现每个人都在认真的工作着。 “打扰一下……” 她的声音小的跟蚊子叫一样,根本没有人听见她说话。 她有些挫败,缩回脑袋。 不就是找个茶水间嘛,去问问别人也行啊。 金灵进了电梯,随便按了个数字,到了下面几层,一出门,就发现这里是一个相当大的办公区域,充斥着打字和说话的声音。 金灵拿着水杯,尴尬的站在走廊里,有不少人从她面前路过,可惜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小小的她。 直到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金灵以为是自己挡道了,赶紧退让了一步,一直到脊背靠上了墙壁。 西装男一脸狐疑的盯着她:“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 金灵没想到西装男会注意到自己,顿时有些紧张,结巴着说道:“我、我是下来倒水的。” “下来?” 西装男一怔,楼上是总裁办公室,她怎么会从总裁办公室跑到下面来倒水?这个理由怎么看怎么拙劣,让人不免对她的身份产生怀疑。 “你叫什么名字?” 金灵不明所以,听到男人问她的名字,还是乖巧的回答:“我叫金灵。” 西装男立刻掏出手机给人事部打了个电话,那边查了一下,集团内部没有一个叫金灵的。 西装男顿时警觉起来,这个女生不像是客人,也不是公司职员,难不成是其他公司派来的间谍? “人事部没有你的资料,你到底是什么人?” 金灵立刻想到自己根本没有去人事部报道过,可能薄景山还没有把自己的资料给报过去,于是解释道:“我是这个公司的,我今天第一天来上班。” “你是哪个部门的?” “我是总裁助理。” 西装男:“……” 别开玩笑了,总裁一共一个特助,四个秘书,这是公司里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什么时候多了个总裁助理啊? 西装男对金灵的狐疑变成了鄙夷,看她这模样,不像是间谍,倒像个不知天高地厚来碰运气偶遇总裁的小姑娘。 西装男见过不少这样的情况,心里跟明镜似得。 “小姑娘,总裁可不喜欢你这一款的。” 他说完,还上下打量她一眼,对她裹的相当严实的外套表达出了一丝的嫌弃。 就这样,还想来勾引总裁? 虽然是挺可爱的……但像薄景山那样的总裁,当然是喜欢肤白貌美大长腿的类型啊!根本不用怀疑! 金灵:“???” 薄先生不喜欢自己这一款吗? “我……” “小姑娘,我看你年纪轻轻,就不要老是想一些歪门邪道,不说薄总喜欢哪一款的,就单说他的年纪,可能比你大上一轮。” 西装男语重心长,他今年26岁,已经在财务部门当上了一个小组长,对自己的前途是相当有信心的。 “这样吧,你留个电话给我,有空我们可以见个面,一起吃顿饭。” 话题的转换速度太快了,快的金灵都有些猝不及防。 她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西装男,什么情况,自己先是被嘲讽了一顿,然后就被要电话了? 西装男见她吃惊的模样,还以为她是害羞了,立刻露出了一个自以为迷人的微笑,“你不会告诉我,你没有手机吧?” 金灵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他只比我大11岁!” “……”西装男仔细的盯着金灵那张肉嘟嘟的小脸,见她脸都有点憋红了,看起来就更加的可爱了,很想捏…… “陈科!你还在那里磨蹭什么,赶紧把报表交上去!”远处有同事高声喊了一句。 西装男,也就是陈科,他从怀里迅速掏出一张自己的名片,不顾金灵的意愿,强行塞到了金灵的手里。 “上面有我的电话,下班以后打给我。” 他说完话,拿着报表急匆匆的走了。 金灵拿着一张白色的名片,在原地有些哭笑不得,想了想,自己还是第一次收到别人的名片,就这么扔了也很不礼貌,还是把名片老老实实的揣进了口袋里。 金灵没在楼下找到水,又回到了总裁办公室,正在她走进门的那一刻,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金灵拿起来,看见“况金枝”三个字,在屏幕中间亮着。 “喂,金枝!” 金灵有点激动,她已经很久没有了况金枝的消息,还以为对方永远不会再联系她了呢。 况金枝:“金灵,我有点事想和你说,你在哪儿,我来找你。” “我?”金灵回答,“我在日盛集团。” 况金枝却丝毫都不惊讶,立刻回答:“我现在开车过去,到了给你打电话,不走远,就在日盛集团外面找个咖啡厅喝点东西吧。” 金灵正渴着呢,立刻回答:“好。” 挂了电话以后,金灵给薄景山打了个电话,对方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她想着,就在楼下喝个咖啡,也走不远,也许在薄景山回来之前,自己就已经回来了。但是以防万一,她还是来到薄景山的桌前,找到一张白纸,在上面唰唰唰的写了几个字。 “我和金枝在楼下见面,很快就回来。金灵。” 她写下纸条没一会儿,况金枝的电话就打了进来,金灵急急忙忙的起身,却不小心把手机掉进了沙发的缝隙里,可惜她没有注意到。 —— 时间线拉回到上午十点钟。 况金枝正在办公室里工作,手机突然响起,她看着上面一串陌生的来电,瞬间犹豫了。她更换手机之后,只有公司职员和母亲知道自己的电话,怎么会有陌生号码打过来呢? 迟疑了一会儿,桌上的手机还在不停地响着。 况金枝接了起来。 “喂?” “况金枝?”那头传来一个非常机械的男人声音,仿佛用了类似于变声器的东西,听在耳朵里非常的刺耳,“我有点事想拜托你。” 况金枝警惕的说道:“我不认识你,你是谁?”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你只需要知道,如果我交代你的事情你不去做,那你收了阮伶伶一百万的事情就会被人给知道,你现在的房子和车子全都得退回去,你那个男朋友牧泽也会立刻找到你,你会立刻被打回原形,变成那个一无所有的况金枝。” 机械的男声一言一语,像刀子戳在况金枝的心口上。 她猛地站起来,匆忙的关上了办公室的大门,低声吼道,“你是谁……你究竟想干什么?!” 这种被人在暗中窥伺的感觉,让况金枝的血液从脚底冲上头顶,她惊恐的四处张望着,仿佛正在被人给暗中监视。 那头传来几声极低的笑声,“很简单,你去找金灵,把她带出来,你就能像现在这样,永远过着你的好日子,没有人会发现你曾经做过些什么。” 况金枝瞬间明白,对方是冲着金灵来的,利用自己的把柄威胁自己,然后让自己把金灵带出来。 她颤抖着:“你找金灵做什么?” “我做什么不用你管,我给你个公寓地址,你把人给带过去就行了。” 况金枝的心慢慢的冷静了下来,她深呼吸着,她不能出卖金灵,金灵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帮助了她,她已经背叛过金灵一次,为了唐可儿的那一百万,如果她现在再出卖金灵,她就不配称为一个人! “我不会帮你,房子和车子你可以拿回去。” 况金枝已经想过了,钱财乃身外之物,对方却是冲着金灵这个人去的,如果金灵出了事,她会良心不安一辈子的。 那头的声音立刻狠厉起来。 “你以为,这是你想拒绝就能拒绝的吗?从你拿了钱的那一刻起,你就踏入了深渊。” 电话突然被挂断了。 况金枝拿着手机,故作镇定的深吸了几口气。 片刻后,她的手机突然接到了一条信息,上面是一张照片,照片上赫然是她的母亲——吴雪!吴雪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似乎刚刚买了菜从超市里出来。 况金枝的手在抖,拿着手机手足无措之时,刚刚那个陌生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看到了?我想弄死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但是我不想弄死你,如果你敢拒绝我,我就让你看着你的母亲先死,你想想,是你的母亲重要,还是金灵重要?” “你别动我妈!”况金枝的眼眶迅速集满泪水。 “可以啊,去把金灵带过来,我不想再说一次。” 况金枝瘫坐在椅子上,全身都没有了一丝一毫的力气。妈妈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她不能看着妈妈陷入危险之中! 可是金灵…… 况金枝喃喃道:“如果我把她带过来,你会怎么对她?我不知道她哪里得罪了你,但是她年纪还小,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好好……” “闭嘴!”那头不耐烦的打断她,“我找她,当然有我的打算,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况金枝又难受又烦躁,很想自己当场去死,了结了这一切。 “我不能……” “你不能?”那头沉吟了一瞬,显然没有了最后的耐心,就在电话即将挂断的那一刻,况金枝慌忙喊道:“等一下!你,你能不能答应我,不要伤害金灵!如果你可以答应我,我就把她带过来!” “当然可以。”有点戏谑的笑声。 况金枝冷静下来,“好,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把她给带过来,我突然去找她,她会怀疑的……” “很简单,你就告诉她……” 那头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况金枝。 况金枝挂了电话,才知道就在这么短短的半个时间里,金灵居然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而她却一无所知。 况金枝又自责,又心疼,拿起了电话。 可是没有办法,在妈妈和金灵之间,况金枝只能选择妈妈,她心想着,妈妈只有自己可以依靠,可是金灵还有薄景山,无论那个人想做什么,自己把金灵带过去之后,就悄悄通知薄景山的话,也不是不可行…… 况金枝颤抖着手,点开了金灵的电话号码,她把电话贴在嘴边,一直呢喃着,“对不起,对不起……” 不是我想害你,是我真的没办法……我不能看着我的妈妈出事……对不起……对不起…… —— 金灵接到了况金枝的电话,下楼来到日盛集团大门口,况金枝正在门口等着她。 一个多月不见,况金枝也变了很多,金灵差点没有认出来。 她的气色非常好,穿着时尚大方,手里提着一个奢侈品品牌的包包,金灵之所以会认得这个包,是上次薄语琴提过一个同款,说这是限量版,全球只有50个,价格不菲。 集团附近到处都是咖啡馆,两人选择了最近的一家,找了个位置坐下。 金灵点了一杯焦糖咖啡,况金枝点了一杯卡布奇诺,两人点了咖啡,对坐而视,气氛沉默了一瞬,况金枝开口说:“对不起,这么久都没有联系你。” 金灵:“你肯定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用跟我道歉的。” 金灵猜想况金枝是为了躲避牧泽的纠缠,才会更换了住址和联系方式。 况金枝似乎有些紧张,咖啡一端上来,她就急急忙忙的喝了一大口,烫的直抽气。 金灵哭笑不得:“你慢点喝。” 况金枝把咖啡杯放下,深吸了几口气,稳定了情绪,才说道:“我今天找你,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想告诉你。” 金灵:“什么事情?” 况金枝的目光落在金灵天真无邪的脸上,眼中滑过一丝不忍,可是之前接到的威胁电话还言犹在耳,她抬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灵灵……我……” 金灵注意到她紧张的举动,笑着说道:“到底怎么了?” 况金枝还没开口,金灵又发现她的肚子微微隆起,仿佛孕肚,顿时一喜:“你的肚子……” 提起孩子的事情,况金枝的脸上总算出现了一丝的笑意,她的手掌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道:“我想过了,牧泽是牧泽,孩子是孩子,他们是不一样的,我再恨牧泽,我也没有必要伤害我自己的孩子。” 金灵点头,同为妈妈的责任感油然而生,“你会是一个好妈妈的。” 况金枝听到金灵的话,才意识到自己怎么又把话题拉回来了,她现在必须绕开自己的话题,直奔主题。 “金灵。”她叫了她的全名,眼中就算迟疑,也还是开口,“我今天是想告诉你,关于阮伶伶被薄景山强暴的事情。” “强……强暴?” 金灵怔住,怀疑自己听错了。 她在脑子里仔细回想着这段时间薄景山的行为,他基本上除了上班就是和自己呆在一起,怎么会有时间强暴阮伶伶呢?一定是假的! 况金枝立刻抓住了她放在桌面上的手,“你先别急,这件事不是真的,薄先生没有强暴阮小姐。” 金灵被她这一惊一乍的样子弄得非常的紧张,“金枝,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用力的深呼吸着。 况金枝站起来,朝她这边走了过来,坐在了她的身旁,低声说:“虽然强暴的事情是假的,可是阮小姐一口咬定这是真的,现在阮家在找薄景山的麻烦,如果他不愿意和阮小姐订婚,这件事就会被捅出去,到时候无论强暴是真的假的,薄家的名声都会受损。” 金灵的脑子又开始嗡嗡嗡。 她下意识的反问:“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况金枝的眼中滑过一丝慌乱,脑子一转,说道:“是我一个朋友告诉我的,她和阮伶伶走的比较近,听她说的。” 金灵根本就没空去想况金枝怎么会有一个和阮伶伶走得近的朋友,她满脑子都被担忧给占据了,立刻说道:“可是景山没有跟我说过这些,他这几天都是好好的……” 况金枝:“他不告诉你,就是因为他太过爱你,事情就是在你出车祸的那段时间,你知不知道开车撞你的人是谁?” 金灵茫然的摇头,“我不知道。” 况金枝瞪大了眼睛,“是阮伶伶!她怀恨在心,为了除掉你肚子里的孩子,所以开车撞了你!” 金灵被她的模样和话语吓得头皮发麻,脊背上一阵一阵的凉意蹿上来。 难怪薄景山从来不在她面前提起肇事司机的事情,没想到肇事司机会是阮伶伶! 她以为阮伶伶只是个嘴巴很坏的人,没想到她的心肠会那么歹毒,开车撞自己,还要用诬陷的手段强迫景山和她订婚! 金灵又气又害怕,眼睛都红了,“这么大的事情,我要去问问景山……” 一听她要去问薄景山,况金枝一把拉住他,“你千万别问,你一问,薄景山就更加舍不得伤害你!他就是太在乎你,才会被阮家人牵着鼻子走,现在阮伶伶就在医院里,薄景山今天是不是出去了,他就是去医院了!阮家人在找他闹!” 金灵一想到薄景山在被人威胁,而自己却一点忙都帮不上,顿时急的掉下了眼泪,“那我该怎么办?” 况金枝观察着金灵的表情,压低了声音,问道:“金灵,你爱薄景山吗?” 金灵抬起眼,即使泪眼朦胧,依旧写满了坚定,“我爱他。” “那你愿意为了他牺牲吗?” 金灵毫不犹豫的回答,“我愿意!” 况金枝咬了咬牙,“事到如今,薄景山已经走投无路了,如果你真的爱他,就应该帮帮他。” 金灵眼眶发烫,尽力的控制着自己的眼泪,“我、我怎么才能帮到他?” “主动离开他。” “什么?!” 无论做了多少的心里准备,在听到这句话时,金灵还是愣住了。自从和薄景山正式确立关系以来,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离开薄先生的那一天。 她太依赖他了,她根本就离不开他。 “可是我……”金灵的手抚上自己的肚子,这个孩子,是薄先生最想要的,孩子已经六个多月了,她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离开薄先生呢? 况金枝看懂她的意思,一把揽住了她的肩膀,“金灵,现在不是孩子的问题,如果你不主动离开薄景山,他也死都不会离开你,我知道你们很相爱,但是现在,阮家那边随时会开新闻发布会,把阮伶伶编造的强暴新闻给捅出去,你真的想看着薄景山身败名裂?!” “我不想。”金灵的小脑袋瓜转不过来,她不敢去想,那是怎么样一幅情况。无所不能的薄先生,被所有媒体按着头骂强奸犯? 况金枝搂着她的肩膀站起来,“别担心,我已经帮你找好了房子,你现在就可以直接过去住,薄景山这边,我会帮你跟他说明情况,他必须和阮伶伶订婚,你要帮他做出这个决定!” 金灵被她带着起身往外走,脑子根本就来不及反应。 在走出咖啡店大门口的瞬间,金灵抬起了头,看向况金枝,“可是,我已经和薄先生领证结婚了。” 况金枝根本不知道还有这一茬,脸上一僵,“什么时候的事情?” “元旦节的时候。”算起来,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 金灵太单纯了,也太相信况金枝了,她根本就没有想过对方会欺骗她,反而对她十分的感激,因为她愿意把事情的真相告诉自己。 金灵低下头,翻找着什么。 况金枝回过神,问道:“你找什么?” 金灵:“我找手机,我还是想问问景山……” 况金枝捏住她的肩膀,严厉斥责道:“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是这么不懂事?!” 金灵一怔,两行眼泪就掉了下来。 况金枝意识到自己把金灵给吓着了,又软下表情,慢慢的引导,“你现在不能再出现在薄景山的面前了,你就是他最大的软肋,阮伶伶很可能会利用你,再次威胁他,你要自己找个地方躲起来,让薄景山能有足够的时间和空间来处理这件事。等他解决了这件事,你再回来找他也不迟!” 况金枝的表情那么的急迫,又那么的真诚。 就在金灵险些被她给带进去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疑惑的声音:“金灵?” 这个声音有点耳熟。 金灵越过况金枝的肩膀,看到了一张似曾相似的脸,脑子里转了一下,才想起,这是刚刚给自己塞名片的那个男人。 陈科是下楼来买咖啡的,远远地看见一间咖啡店大门口有两个女的好像在争吵,一个看起来衣着华丽,另一个裹得严实的像个小熊。 陈科觉得像小熊的那个有点眼熟,试探性的喊了一声,走近了才看见金灵那双泪汪汪的大眼睛。 这可不就是金灵吗! 此刻的金灵皱着眉,脸上还有泪痕,长睫上还挂着水珠,一张脸上又是茫然又是委屈,看的人心疼不已。 “你干什么!放开她!”陈科一边斥责,一边大步走上前。 况金枝还没搞清楚状况,就已经被陈科给推了一把,再一看,陈科把金灵给拦在了身后,一脸怒气的看着自己。 况金枝皱着眉,“你是谁?” 陈科回过头,看着金灵,油然而生出一股保护欲,“金灵,你没事吧,这个女人为什么要欺负你?” 欺负? 金灵急了一下,摇摇头刚要开口说话,陈科已经转向况金枝,大声说道:“大姐,我看你打扮的这么漂漂亮亮的,怎么心肠这么坏呢?她一个小姑娘,就算哪里得罪了你,你也不至于把人给骂哭啊!” 金灵:“……” 这位先生好像误会了什么。 况金枝一心想带走金灵,根本懒得和他纠缠,沉下了脸,说道:“你误会了,我是她的姐姐。” 陈科一怔。 金灵也擦干了眼泪,小声道:“她真的是我姐姐,她没欺负我。” 金灵这么说完之后,陈科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刚要让开,却注意到况金枝的神色很焦虑,似乎很迫切。 陈科没让,就这么转过身,和金灵道歉。 “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们真的是姐妹,我还以为你被欺负了。” 这时,站在他身后的况金枝却十分不耐烦的走上前来,绕过他抓住了金灵的手,急切的说道:“走吧!” 金灵正要和陈科说话,却被况金枝抓着手,猛地往一旁拽去。 陈科看着两人的背影,怎么看怎么不对劲,金灵全程都很被动,甚至被那个所谓的姐姐拽的踉跄了一下。 他立刻喊道:“等一下!” 况金枝心里一惊,不知道陈科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可是眼下她不能再等了,要是被人给发现,金灵她就带不走了! 想到这里,况金枝又加快了脚步。 金灵一直被况金枝紧紧地抓着手腕,走的非常的快,她看向前方,一辆黑色的面包车停在那里。 金灵心里闪过一丝不详的预感,挣扎道:“金枝,你弄疼我了!” 身后,陈科也已经追了上来。 小蛮蛮子 说: 好了,况金枝上线搞事情。 第八十六章 多少钱绑架你? 况金枝带着金灵,一直往那辆黑色面包车走去,头也不回的说道:“灵灵,你别担心,我不会害你的,我已经帮你把住的地方准备好了,我这就带你过去。” 陈科紧追不舍,终于在面包车前面把人给拦住了。 “喂,你走这么快干嘛?你要带着金灵去哪儿?!” 陈科一脸不满的打量着况金枝,总觉得她的神情很奇怪,好像要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他话一说完,身后的面包车车门“哗啦”一下打开了,里面一条腿伸出来,一脚踹在了陈科的后背上,陈科被踹的痛呼一声,猛地往前摔了个狗吃屎。 他没看清,金灵却看得很清楚。 车里坐着两个男人,看起来非常的凶神恶煞,不像什么好人。 她下意识的往后退。 况金枝却抓着她的手,把她猛地往前一推,“快点!” 这话不是对金灵说的! 金灵全身一僵,大脑一片空白。 陈科从地上爬起来,回头往这边跑过来,却已经来不及了。 车上的一个男人冲下来,搂着金灵轻而易举就把她抱了起来,直接塞进了车里,另一个男人按住了她。 车门哗啦一声被关上,陈科冲过来撞在了车门上,他用力的拍打着车门。 “金灵!金灵!” 金灵被拽上车,按在了椅子上,她手脚并用的踢打着面前的人,绝望的看向窗外一闪而过的人。 “金枝!!!” 她的声音凄厉而惊慌,携裹着无数的冰雪戳进陈科的胸口。 陈科追了一段车,记下了车牌号,慌慌张张的把手机掏出来要报警,可是一瞬间,他想起了刚刚那个女人,他拿着手机回过头,那个女人正上了一辆车,要跑! 他冲上去,拦在了车前。 “你下来!” 况金枝比他还慌乱,又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对方不会对金灵做什么,可能只是抓她去问个话。可惜这种鬼话,她自己都不信。 她知道,金灵这次要出事了。 自己绝对不能被这个男人带到薄景山的面前,她现在就要开车逃离这里,她现在就要回去收拾东西,带着母亲永远离开这里! 她发动了汽车,怒吼着:“滚开!” 这个男人真是个搅屎棍,关键时刻来捣乱。她本来可以悄悄离开这里的,可是现在却被迫要举家搬迁。 一想到这里,况金枝的眼中生出一股浓浓的杀意。 陈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亲眼目睹了一起绑架案,还是姐姐指使人绑架妹妹! 他用力的拍打着车前盖,嘶吼着。 “你给我立刻下来!我已经报警了!你跑不了!” 况金枝一怔,没想到他竟然报警了,慌乱之中,直接踩下了油门,把陈科给撞倒了,她倒了一段车,拐上了大马路。 “操!” 陈科倒在地上,捂着被撞伤的腿,狠狠的咒骂了一声。 —— 办公室里。 薄景山坐在沙发上,沉默的等待了十几分钟。 金灵一直都没有回来。 于秋站在一旁,不太敢靠近薄景山,被他周身那一层黑色的低气压堵得话都不敢说一句。 秘书团找遍了整个走廊的卫生间,也没有找到人。 薄景山沉着的吩咐于秋:“你去查监控,让保安全体上来,一个楼层一个楼层的找。” 金灵刚刚才出院,身体那么弱,又大着肚子,在这个公司又人生地不熟,她能去哪里?一想到金灵可能会出事,薄景山的理智快要崩裂。 于秋点头应下,快速走出办公室大门,联系了保安部部长。 薄景山起身,来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想拿车钥匙,却猛然瞧见了桌上放着的那张白纸,上面赫然有着金灵的字迹。 “我和金枝在楼下见面,很快就回来。金灵。” 况金枝! 薄景山的瞳孔猛地一缩。 那个女人不是说自己要过自己的日子,不会再参与到任何事情当中吗?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还找上了金灵? 薄景山有一种不详的预感,立刻拨打了况金枝的电话。 电话响了一声,却被挂断了! 薄景山捏着手机,瞬间明白了什么,他匆匆乘坐电梯下了楼,在走到大门口时,于秋从身后追了上来。 “薄总,监控我已经查过了,一个小时前,金小姐独自一人走出了公司大楼。” 果然是况金枝! 一抹戾气染红了薄景山的眼球。 两人正要上车,远远地看见地上躺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从地上爬了起来,一瘸一拐的在打电话。 于秋的眼睛一亮,指着那个男人说道:“那是财务部门的陈科,就是他!” 薄景山:“什么就是他?” “金小姐和他见过一面,就在走廊里,我从监控里看到了!” 薄景山锐利的眸光猛地看向路边那个正在打电话的男人,大步朝着男人走去。 陈科坐在路边,腿疼的站不起来,刚刚和警察说完绑架的事情,一抬眼,一道高大的身影挡在了面前。 他抬起头,看清了来人的脸。 一愣。 “薄、薄总。” “金灵在哪儿?” 薄景山的嗓子有些嘶哑,是因为过度的火气。 他的胸口有什么东西仿佛撕开胸腔冲了出来。 陈科只怔了一瞬,很快就冷静下来,“薄总,你说的金灵……” 于秋在身后急切的说道:“就是你在走廊里碰到的那个女生,你是不是看见她了,她在哪儿?!” 陈科瞬间明白了一切,原来金灵真的是总裁助理! 他立刻把刚刚绑架的事情告诉了薄景山,还给薄景山提供了车牌号。 “立刻带人去追!” 薄景山回头吩咐于秋一句。 自己拿了车钥匙就往大门口的宾利走去,于秋紧追上来,“薄总,你要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薄景山站在车门旁,周身气场全开,“不要管我,立刻带人去追车,我们分头行动,她胆子小,又怀有身孕,动作一定要快,我不允许她损伤一根头发,知道吗?” 他的小家伙那么胆小,现在一定吓坏了吧! 于秋的话被他沉着的反应堵在喉咙口。 “是!” 陈科知道此刻也指望不了警察了,瘸着腿就冲了上来,对着薄景山说道:“薄总,让我一起去吧!刚刚她是我面前被人抓走的。” 薄景山眼皮都没抬一下。 陈科吃了闭门羹,眼睁睁的看着豪华宾利在自己面前绝尘而去。 这一刻,他有些懊恼。 为什么自己没有车,为什么自己救不了金灵?! 于秋叫上了保安部所有的人,三十多个人开了十几辆车,浩浩荡荡的行驶在大马路上,非常大的阵仗。 他也联系了警局那边的关系,警局一直在查看监控,很快就找到了黑色面包车的踪迹。 “是一辆黑色面包车,正在滨海高速路上往南行驶!” 于秋给薄景山去了电话。 “恩。” 薄景山把油门一踩到底。 车子在公路上仿佛一根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连个车尾灯都看不见。 —— “大哥,好像有车在追我们!” 寸头男突然喊了一声,长发男随意的往窗外瞥了一眼,说道:“不可能,肯定是你看错了,我们的动作那么快,警察都来不及的。” 闻言,金灵绝望的眼中再添一丝黯然。 来不及。 警察来不及,薄先生也来不及,她连手机也没带,没有任何人可以救她了。 她和孩子,很可能今天就会死掉了。 “大哥,这丫头到底是什么来路啊?值得关先生出一百万让我们把她带过去?”寸头男把目光移到金灵的脸上,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说起来,这丫头长得是真可爱啊,白白嫩嫩的,跟个洋娃娃似得,我还没碰过这种货色呢。” 说完话,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朝着金灵的脸上伸过去。 金灵吓得往后一缩,她的嘴被一块胶布黏住,满眼泪痕,梨花带雨,看的寸头男更是心头邪火起。 就在这时,长发男一巴掌拍掉了寸头男的手,嫌弃的说:“别搞事情!关先生只让我们把人带过去,没让我们动她,收起你那些歪心思!” 寸头男捂住被打疼的手,不无遗憾的看了金灵一眼。 金灵却从两人的对话中得知了一些信息,要绑架自己的人不是况金枝,而是一个姓关的先生。 金灵想了半天,自己并不认识什么姓关的人啊? 她正思索间,突然感觉到小腿被人给重重捏了一下。 她抬起头,正好和寸头男猥琐的视线对上。 一股恶心的感觉好像蚂蚁一样爬了上来,金灵全身汗毛倒竖,嘴里骂不出,只能狠狠的瞪一眼寸头男。 寸头男却丝毫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的摸了上来。 金灵的手被绑在身后,脚却是能自由活动的,就在寸头男的手摸上来的那一刻,她狠狠的一脚踹出去,把寸头男踹的惨叫了一声。 金灵的嘴里立刻发出呜呜的喊声,比寸头男闹得还大声。 长发男听见动静回头,正好看见寸头男抬手要打金灵,立刻抓住了他的手,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要死啊你!都叫你别搞事别搞事,你还想不想要一百万了?!” 寸头男都快要憋屈死了,但又不敢当着大哥的面再搞事情了,只好暂时打消了念头,一个人缩到后面的座位去了。 长发男看一眼金灵,只见她缩在角落里,眼睛哭得又红又肿。他拿不准关先生到底要找金灵做什么,但是猜想男人无非为了那点事。换言之,金灵还是漂漂亮亮的被送过去最好。 “马上就要到了,我先把你的手松开,你别动,要是你敢动,我们就先奸后杀,知道吗?” 金灵连连点头。 长发男就把金灵手上绑着的绳子给解开了,把她嘴上的胶布也给撕了。 金灵被撕扯的直抽气,一得了自由,立刻警惕的缩了回去,像只受惊的小松鼠,瞪着一双大眼睛,仔仔细细的打量着两个绑匪。 长发男被她看的头皮发麻,刚想开口叫她不要看了,后座的寸头男突然疑惑的说了一声:“咦!是那辆车,有人追上来了!” 长发男往窗外一看,一辆黑色宾利正和面包车并驾齐驱。他大吼:“快点甩掉他啊!” 前座的司机在喊:“不行!他速度比我们快,他要逼停我们!” 慌乱之际,金灵撑起了身子朝外看去。 隔着车窗,她看清了那辆熟悉的宾利,开着车的人一张俊脸绷得紧紧的,周身黑色的可怕气息在蔓延。 是薄景山! 薄先生来救她了! 金灵一激动,委屈的泪水滚滚而下。 “哥哥,救我!” 小家伙的一声求救,点燃了薄景山身体里的最后一根导火索。热血在这一刻被点燃,他猛的踩下了油门! 他要救小家伙,不能让她受一点伤! 突然加速的宾利跑在了面包车的前面,面包车几次想超车都被别了回来,就在一处拐角,宾利突然一个急刹车停在了面包车的正前方,面包车躲闪不及,迎头撞上了宾利的侧门。 “砰”的一声巨响。 宾利的副驾驶被撞凹了进去!但是面包车也被逼停了! 金灵刚刚就有意识的蹲下了身子,车子撞上的那一刻,她也本能的护住了自己的肚子。车一停,金灵就连滚带爬的下了车。 她的身体没有一点事,可是她却亲眼看见宾利冒出了阵阵的黑烟,一个身影从车上下来了,那摇摇欲坠的身影刺痛了她的眼球。 “景山!” 她呼喊一声,朝着人影跑了过去。 薄景山有所选择的停车,没有伤害到金灵,他急切的捏住她的肩膀,一双通红的眼上下打量着她全身,第一句话就是:“我有没有伤到你?” 金灵摇头:“我没事。” 他额头上有一道几厘米长的伤口,正在汩汩往外冒血,鲜血顺着他英俊的脸庞滑落。 可是他双目焦急,担心却只有她的身体! 金灵的双眼被泪水蒙蔽,委屈的止不住,“我一点事也没有……可是你受伤了……你流了很多血……” 她想伸手去摸,可是她又不敢。 听说她没事,老男人紧绷的全身顿时松弛了下来,憋了几个小时的一股气被抽走,他垂下双臂,把小家伙给紧紧的抱进了怀里。 他抱的特别特别紧,仿佛一撒手,小家伙就会从他面前消失。 金灵被他勒的有点喘不过气,正想开口提醒他,眼角却瞥见不远处的面包车上,几个男人跌跌撞撞的下来了,但他们手里拿着钢管、扳手等武器…… 有危险! 金灵的心脏重重的一跳,下意识的挣开薄景山的怀抱,把薄景山给拦在了身后。 “景山,你快跑,快去叫人,我在这里拦着。” 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充斥着金灵的全身。 一直以来,她都是被保护的那一个,可是眼下,薄先生受了这么重的伤,她必须要承担起保护他的责任了! 看着一个柔柔弱弱的身影挡在自己的面前,连自己半个身子都挡不住,薄景山又好笑又心疼。 这个世界上,大家敬他、怕他、欺他……却从没有一个人像这样站出来保护他。 这是第一次,他知道被人捧在心尖上的滋味。 “灵灵……” 薄景山嘶哑出声。 金灵听着身后的声音,心里就更加的担忧,低头看了一眼,正好看见不远处有一根滚下来的棒球棍,她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捡起来,双手紧紧地攥住。 又回到薄景山的面前,推他。 “你快走!他们就要过来了!” 此刻的薄景山,看起来很糟糕,他的白色衬衣被红色血迹侵染,狼藉一片。可是他的眼神,冰冷之中透着一股灼烧般的暖意。 “灵灵,挡在前面这种事,应该由男人来做。” 金灵跌进他宽厚的怀抱,一股暖意传遍冰冷的身体,她鼻子一酸,差点掉下眼泪。 一个热吻落在她的头顶。 她手中的棒球棍被他轻轻拿下,“我来。” 男人只有两个字,却仿佛蕴藏着千千万万的力量,让金灵无比的安心。 她抬头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下巴,刚刚的惊慌失措全部消失不见。 心里有一种声音在说:薄先生无所不能,薄先生会赶走所有的坏人。 绑匪越来越接近,薄景山把金灵护到身后,他自己拖着一根长长的棒球棍,浑身血迹的挡在她的身前。 纵然眼前千万劫难,护你周全,我义无反顾。 就在此时。 “薄总!” 远处传来于秋的一声叫喊。 十几辆黑色轿车齐刷刷的停下,几十个衣着整齐,手拿电棍的保安,朝着这边冲了过来。 浩浩荡荡,势不可挡。 薄景山看见于秋,眼底滑过一丝放心。 绑匪听见动静回头一看,腿都吓软了,哪里还顾得上别的,扔了钢管撒腿就跑。 金灵看见救星来了,一双眼睛发亮,拽住薄景山的衣角,惊喜叫道:“于秋来了!” 可是,挡在她面前的男人,却突然倒了下去。 “景山!” 薄景山闭上眼的最后一刻,看见的是金灵哭的梨花带雨的小脸,可是他的心里却无比的安心。 不需要你来保护我,这辈子,风雨都该我来抗。 薄景山被紧急送往医院救治,金灵受了惊吓,也被送到医院里去做全身检查。 金灵的身体没有大碍,只是手腕上有一些摩擦伤,上了一点药膏就走出了病房,她来到走廊里,问于秋。 “医生怎么说?” 她太担心了,一路上都在掉眼泪,直到刚刚上完了药,才把眼泪给止住了。 于秋立刻安慰:“没什么大事,只是头被撞了一下,现在在缝合伤口,缝好了你就可以进去看他了。” 金灵听闻没事,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于秋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这两个都是祖宗,哪一个出事了自己都吃不了兜着走。 医生给薄景山上药的时候,金灵就一直眼巴巴的站在门口,顺着门上的那个透明玻璃往里看。 窗户不大,里面人又多,金灵连薄景山的脸都没看见。 就看见他那双傲人的长腿在床上随意的放着,一条腿蜷着,一条腿直躺着,看起来是个很放松的姿势。 金灵放下了心来。 于秋没把绑匪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跟金灵说,一来是金灵现在没空关心这些,二来是这些事情薄景山一向是不准于秋告诉金灵的。 薄景山想把金灵宠成象牙塔里的公主,什么都不愁的那种。 薄景山上完药后,和金灵回了家。 两个洗干净换了一套衣服,坐在沙发上促膝畅聊。 “对不起,我不知道况金枝会这样做……”金灵的思想觉悟还算高,没等薄景山发问,自己先认个错。 但是这错认得薄景山都替她冤枉。 他伸手把她搂过来,抱在大腿上,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看向自己,“宝贝,这不是你的错,不要自责。” 金灵这么坐在他身上,刚好和他视线平行,他额头上的伤口虽然已经缝合,也象征性的贴了个小东西遮挡,可是看在金灵眼里却格外的刺眼。 她心疼的抚上他的俊脸。 “要不因为我,你不会受伤的。” 提起刚刚的追车戏码,薄景山还觉得心底一阵后怕。 要是他没有控制好力度,撞伤了金灵,他这一辈子都会在悔恨中度过。 “重点是你没有事就好。” 他又摸了摸她的小脸,吻去她睫毛上挂着的泪珠。 薄景山:“你从那些人嘴里,有没有听到什么信息?” 金灵回:“有,他们说是关先生花了钱找他们绑架我的。而且,他们好像很害怕那个关先生,不敢弄伤我。” 薄景山:“多少钱?” 金灵:“一百万。” 薄景山的眼中滑过一丝戾气,一百万?他的小宝贝可是无价之宝! 金灵眨了眨眼睛,认为薄先生关注的重点有点错了,她的小手捧住他的脸,认真的说道:“那个关先生,你认识吗?” 薄景山垂下眉眼。 又是关先生! 他已经把那两个绑匪交给了于秋,让他无论如何也要逼问出幕后主使是谁!无论他是谁!薄景山都要把金灵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从他身上千倍万倍的讨回来! 薄景山亲了亲金灵的额头:“别操心了,我会处理,以后不会再让这些人接近你。” 金灵是相信他的,同时又有点担心。 犹豫了一会儿,问道:“那金枝……” 提起那个况金枝,薄景山就是一肚子的火。 这个女人不知好歹,居然帮着外人绑架金灵,简直是不想在A市呆了! 这时,薄景山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用下巴示意金灵,“接电话。” 金灵趴在他身上,哼哧哼哧的从他衣服口袋里把手机掏出来,看了一眼上面的来电显示,说:“是于秋。” 她按下了接听键,那边的于秋也没喂一声,噼里啪啦的说道:“薄总,况金枝和她妈跑机场来了,被我给抓到了,现在怎么处理?” 金灵目瞪口呆。 薄景山贴在话筒边,沉声道:“带过来。” 第八十七章 一命抵一命 “饿不饿?” 挂断了于秋的电话,薄景山扶正了小家伙。 今天一天可谓是过得惊心动魄,金灵晚上也没吃饭,被薄景山这么一说,肚子就非常应景的咕咕叫起来。 “饿了。” “走,去吃饭。” 薄景山起身,直接就这么把金灵给抱起来,往卧室里走。 金灵两手搂着他的脖子,两条腿在他腰两侧晃荡,一点也不怕他会这么把自己给摔下去。经过了白天的事情,金灵对待薄景山的信任感又加深了一分。 但同时,也有些后怕。 薄景山为了救她,竟然一个人只身前往,还敢做出拦车这种事,要是稍微出一点偏差,后果就不堪设想。 金灵抿了抿唇,说道:“景山,下次你别这样了。” 薄景山抱着她到了门口,一只手稳稳地搂着她的屁股,另一只手开了灯,随意的问道:“我怎么了?” 金灵把脸埋在他的肩上。 “不要为我这么冒险。” 小家伙的语气闷闷的,好像生病后的后遗症,一股委屈劲儿突然冒了上来。 薄景山感觉到肩膀上有湿湿的触感,无奈的搂住她,“不要把口水抹在我的衣服上。” “噗……”怀里的小家伙破涕为笑,仰起头,奶凶奶凶的看着他,“我就要抹!” 薄景山:“好,给你抹,衣帽间里还有几十件,够抹吗?” 委屈的氛围一扫而空,金灵的心情也拨云见日。 薄景山带金灵换了一身衣服,开车直奔了本市最大的中餐厅,薄景山是常客,只需要提前打个电话预定,餐厅已经为他预留好了包房。 餐厅的装潢都是古香古色,包房内放着红木沙发和八仙桌,非常低调贵气。 金灵进了门,好奇的打量着四周,“哇,我们两个人吃饭,用不着这么大的包房吧。” 薄景山拉开椅子,让她坐下,点了点她的鼻尖,“你忘了,待会还有人要来。” 有人? 金灵脑子里迅速的过滤了一遍这个信息,眼色猛地沉了下去。 薄景山察觉到她的反应,挨着她坐下,让服务员布菜,“不是吵着要吃布丁吗?今天准你多吃两个。” 金灵的眼睛一亮:“真的?” 薄景山点头:“真的。” 金灵的注意力就这么被转移了,完全忘了有人要来的事情。 —— 中餐厅的地下车库里,一辆黑色面包车和一辆蓝色宝马一前一后开了进来,停在了楼梯通道口,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把一个女人从面包车上推下来。 女人的手被绑在身后,双眼被蒙上,嘴里也塞着布。 于秋从宝马车上下来,面上闪过一丝无语,对着保镖说:“你们是黑社会吗?把人绑成这样?” 两个保镖心里也很委屈。 “于助理,这女人废话太多了,又一直哭,你没坐这个车你是不知道……” 于秋抬手打断:“算了,把人带上去,薄总在等。” 两个保镖把女人推进了电梯,于秋按下了电梯按钮。 在走廊里,碰见了几个服务员。 服务员对这样的状况视若无睹,显然对这样的情况见怪不怪。 这个中餐厅就是本地富商富二代最爱来吃饭的地方,什么样的玩法都有,别说是绑着来,抬着来的都有。 到了包房大门口,立在一旁的服务员就帮于秋敲门。听到里面传来薄景山很随意的声音,“进来。” 于秋先进门,保镖带着人紧随其后。 “薄总,人带来了。” 他让开一步,让保镖把人推上前。 薄景山正在帮金灵盛汤,金灵在吃碗里的肉,眼睛还盯着盘子里的肉。 闻言,二人都抬起了头。 被绑着的人是况金枝。 金灵的神情很震惊,下意识的看向了薄景山:“景山……” 况金枝听见金灵的声音,变得激动起来,嘴里呜呜的叫着,要往前跑,却被保镖给抓住动弹不得。 薄景山看向金灵,注意到她嘴边吃肉时粘上的油渍,毫不犹豫的伸手帮她擦去。 他从前最爱干净,可以说是洁癖,现在对着金灵,徒手插油锅都不在话下,更别提是一点油渍。 “别怕,我今天找她过来,就是想问问幕后主使是谁。” 他用一旁的温热毛巾擦了擦手,又招服务员拿来一块新的,帮金灵擦嘴。 金灵听见他的话,咬牙点头。 “张嘴。”薄景山用勺子舀了汤,送到金灵的嘴边,回头对于秋点头,“你也坐,吃点东西。” 金灵张开嘴,喝光了勺子里的汤,又看了看薄景山面前的肉,一脸的渴望。 薄景山:“把她解开。” 保镖就把况金枝身上的东西全给解了扔在一旁。 猛地一见光,况金枝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 她抬眼看去,豪华的八仙桌旁,金灵像个娇生惯养的小公主,被薄景山拿着勺子喂着吃饭,金灵挑食,薄景山还会佯装生气的训斥一句。 换做以前,况金枝要嫉妒的疯掉,可是现在,她满脑子只有痛苦和后悔。 她在保镖手底下挣扎了两下,忍不住大喊了一声:“金灵!你原谅我这一次,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害你的!” 金灵正在吃东西,耳膜被震得疼,但是她没有抬头,只是皱了一下眉头,对薄景山说:“烫。” 薄景山闻言把筷子收回来,在嘴边吹了几下,才送过去:“再试试。” 金灵张开嘴巴,一张小脸上写满了满意:“恩,好吃。” 两个人就这么你来我往的吃了半个小时。 金灵吃的肚皮圆鼓鼓的,才摇头拒绝了薄景山的投喂,“我吃饱了。” 薄景山放下筷子,帮她擦嘴,“真的不吃了?那睡前不许喊饿。” 金灵:“那我可说不准。” 这明显的小赖皮,让薄景山哑然失笑。 于秋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撒狗粮现场,只是默默的低头吃动心,他也在外面跑了一天,现在饿得不行。 况金枝一直忍着没说话,直到听到金灵说吃饱了,她才忍住眼泪,说道:“金灵,对不起。” 金灵没吭声。 保镖在薄景山的示意下松了手,况金枝往前走了几步,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她哐哐哐就是几个响头,一点不拿自己的头当头。 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说对不起的权利,但是每个人也有不接受的权利。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金灵看着况金枝在地上哭成一团,内心一片凉意。 自己给她借钱,为她求情,换来的却是出卖。倘若自己真的被绑架,等待自己的是什么?金灵不敢细想。 多亏了况金枝,金灵对人心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 有的女人看起来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实是刀子嘴刀子心,心肠比煤炭都黑。 “金灵……”况金枝往前爬了几步,“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是那个人他威胁我的……他说,我要是不把你带过去,就要对付我妈……你也知道,我妈她年纪大了,又没有什么依靠,我是她唯一的依靠啊……” 听听这话,多么巧妙地辩解。 金灵气的有点手抖,“那我呢?” 况金枝一怔。 金灵提高了音量:“这就是你帮人绑架我的借口吗?” 况金枝的嘴唇嗫嚅着,一时间话都说不出来。 薄景山听不下去,把小家伙抱过来,顺着她的后背,“乖,不气不气。” 本来金灵还觉得没什么,被他这么一安慰,气的眼睛都红了,抱着薄景山的脖子说:“是不是好人都没好报?” 薄景山哑然。 他竟不知道如何回答小家伙的话,他很想把所有的丑恶都隔绝在世界之外,让小家伙永远生活在象牙塔,可是根据最近的事情来看,他是错的,他必须要锻炼小家伙,让她接受这个世界的丑恶,也要学着保护自己。 这也是他今天带上金灵的目的。 于秋突然插一句:“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人坏人,大家都在为了生存而活。” 金灵听得一知半解。 况金枝见金灵无法原谅自己,从地上站了起来:“是我错了,我认了,请问我要怎么做,你才会原谅我?” 金灵没有回头,她的声音冷冷的。 “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这场绑架事故,不止差点害了金灵,更是威胁到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而且还差点害了薄景山。 金灵再傻,也知道这不可原谅。 况金枝哭成一团,“没想到你这么心狠,你现在不是没事吗?为什么不能原谅我这一次呢?我跟你说了,我是被逼的。” 金灵气的想咬人。 薄景山拍了拍金灵的后背,问道:“如果你不想见她,可以去隔壁等我,我问完她,就来接你。” 金灵迟疑了一会儿,然后坚定地摇了摇头。 “我想和她说清楚。” 她知道薄景山今天带自己来的目的,也明白自己不能一味的软弱下去。她现在什么都不用怕,因为薄景山会一直站在她的身后,她只需要勇往直前。 薄景山摸摸她的头,“不用勉强自己,我在。” 况金枝看着这一切,嫉妒的眼角通红。 “金灵,你能把我怎么样?绑架你的事情,你有证据证明我也参与了吗?我只是约你喝了杯茶,我什么也没做。” 薄景山抬起头,利剑一般的眸子看向况金枝,与看向金灵时宠溺的神色截然不同。 况金枝被他这一眼看的脊背一寒。 “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那个人威胁我……”她把手机掏出来,于秋立刻走过去拿过来给了薄景山。薄景山看了看通话记录和短信记录,对于秋说:“去查查。” 况金枝交代完了,松了一口气。 薄景山却突然发问:“这个关先生,只用这么一点小事儿就威胁了你?” 况金枝全身一僵,下意识的撒谎:“是,是……” 于秋突然站起来,说道:“况小姐可能记性不太好。去把她妈带进来。” 况金枝的神色立刻变得激动起来:“别伤害我妈,她什么都不知道!金灵,我求你!”她的动作太过于惊恐,保镖不得不上来按住她。 金灵被她大喊大叫的模样给吓到了。 “你们抓了吴阿姨吗……” 薄景山按了按她的小脑袋瓜,“没有,只是叫她来问个话。” 金灵这才松了一口气。 无论况金枝做了什么错事,吴雪还是无辜的,自从金城死后,吴雪整个人变了不少,也没有再做过什么坏事了。 吴雪很快被人带了进来,她看了看包房内的人,还有些搞不清状况,当看到况金枝被人抓着的时候,表情才变得惊慌起来。 “金枝,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事?” 对自己这个女儿,她是最了解的。同时,她也了解金灵,金灵不是会莫名其妙把她们抓过来的人。 况金枝不敢看她。 她扑过来在况金枝身上打了几下,“金枝,你说啊,你又做了什么?妈跟你说了,不要收那些人的钱,不要收,那些人的钱不是那么好拿的!现在你看你……” “钱?” 金灵清亮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况金枝表情一僵,低声道:“妈,别说了。” 吴雪意识到自己可能说了不该说的,立刻闭上了嘴。 于秋:“是的,况小姐在上个月收了唐小姐的一百万,买了房子和车子。” 金灵联想到这段时间况金枝的变化,瘪了瘪嘴。 难怪况金枝一直不联系自己,还和牧泽断了关系,原来是收了人家的钱,但是她想不通,哪位唐小姐会给她这么多钱,为了什么呢? 薄景山问:“灵灵,你还记不记得,上个月我找你帮我约况小姐出来,她爽约的事情?” 金灵点头:“我记得,她说她身体不舒服。” 于秋:“不是身体不舒服,是因为收了钱,要替人保密。” 金灵诧异的看向况金枝,“什么保密?” 薄景山按了按眉心,金灵不了解唐可儿的事情,现在跟她解释这些也挺复杂的。“是那位阮伶伶小姐的事情。” 金灵当然记得阮伶伶,而且还记得况金枝跟她说,薄景山要和阮伶伶订婚的时回去。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她一直忘了问薄景山这件事。 薄景山不知道况金枝跟金灵说了这些事情,解释道:“阮家的小女儿14年前走失,唐可儿冒名上门顶替,我和晨希一直在追查她的真实身份。” “冒名?!” 劲爆的消息一桩接一桩,有些超出金灵的理解量了。 于秋和薄景山对视了一眼,接话道:“况小姐和那位唐可儿是同一个地方出生,并且在一个中学读书,薄总想约况小姐见面,就是希望她能指认出唐可儿的真面目,可是况小姐提前收了唐可儿的一百万,就自动消失了。” 况金枝的消失,让唐可儿在阮家站稳了脚跟,让薄景山和阮晨希的怀疑没有了依据,可以说,况金枝的消失,间接导致了金灵后来被唐可儿开车撞倒,住进医院,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况金枝以为自己只是收了点钱,做了个微不足道的小错事,却不知道,她是在为虎作伥,害了金灵,也害了她自己。 “原来,你那么早就收了别人的钱。我还以为……你只是为了躲牧泽,才换了手机和住址,搞半天,你是为了躲我和薄先生。” 金灵的声线有些微微的颤抖,她眼圈泛红,一动不动的盯着况金枝。她知道人心险恶,却不知道人心是这么的险恶。 最让人恶心的是,她曾经把况金枝当成自己的亲姐姐,对方却为了几个钱,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她。 “金灵,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况金枝继续辩解,“我怀孕了,牧泽对我不好,他只想要这个孩子,我需要钱搬出去,我不能看着我妈在外面打工……我是没有办法。” “你口口声声你没有办法,所以你就可以伤害我?”金灵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戳心。 况金枝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抬起头,说道:“我没有伤害你。” 金灵失笑:“你没有?” “这点伤害,算的了什么?”况金枝佝偻的腰突然站直了,她眼角虚伪的泪水也被擦去,“金灵,你有薄景山,我有什么?” 换做以前,金灵可能无话可说,但是此刻,金灵却强硬的反问了一句:“你一定要依靠别人才能活吗?!你是寄生虫吗?!” 她的强硬,让在场所有人都诧异了一下。 况金枝料定了金灵是软弱的,也被这一句话给震了一下,脸上的神色也变得狰狞起来。 “对,你不是寄生虫!你吃穿用,哪样不是靠着薄景山?!你有的靠,我呢?我只能靠我自己!我不仅要养活我自己,我还要养活我妈,我的肚子里的孩子,你住着豪宅,享受着宠爱,当然可以堂而皇之的说出,你为什么要收钱这种话!” “但是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没有钱买不来的东西!” 她的视线落在薄景山的脸上,滑过一丝讽刺。 薄景山眼中戾气翻腾,要不是金灵在他的腿上坐着,他早就让这个女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金灵挡在了薄景山的身前,直视着况金枝。 “你以为钱能买来一切,可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早就一无所有了。” 吴雪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也从中明白,是况金枝收了钱,做了不好的事情。她看向况金枝,又看向金灵,哭道:“灵灵,无论金枝做了什么,她都算是你的姐姐,你就放过她这一次好吗?” “不好。”金灵毫不犹豫的回答,“吴阿姨,你知不知道——我差点死了。” 她最后一句话,声线突然压低,带着难以言说的落寞和伤感,让人心头一痛。 薄景山听见这句话,心脏一抽,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手,摸了摸她的头,眼尾用力到浮现出一抹红。 在吴雪震惊的眼神中,金灵继续说:“曾经,你们是我的家人,我可以容忍你们欺我骂我侮辱我,可是现在,我们不再是一家人了,你们对我的伤害,我都无法原谅。” 吴雪的心里也痛。她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小时候给况金枝灌输了那么多不好的东西,让她的眼里变得只剩下钱。在金城死后,吴雪想通了很多事情,可况金枝没想通,牧泽把她拽进了深渊。 况金枝:“妈,是我对不起你,我一人做事一人当,金灵答应了我,不会为难你,你走吧。” 薄景山点点头,保镖上来把哭闹的吴雪给带走了。 况金枝站在原地,冷冷的看着金灵,“你要我抵命?我给你。” 这句话说得突然,抓着她的保镖一时间没注意,被况金枝给挣开了,况金枝朝着巨大的圆桌扑了过来,抓起桌上的刀叉,猛地插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她痛得闷哼一声,鲜血慢慢从她的肚子上流出来,她慢慢倒了下去。 金灵吓得尖叫了一声,被薄景山给捂住了眼睛。 薄景山看向于秋,厉声道:“赶紧把人弄走!” 况金枝还在笑:“金灵,你看啊,一命抵一命,这个孩子我不要了,就当补偿你!” 她的精神已经接近崩溃了。 保镖来拉扯她,况金枝扒着桌子不走,手里的刀叉还要往自己的身上插,现场乱成了一片。 薄景山抱起金灵,快速的朝外走去。 出了门外,金灵趴在薄景山的怀里,全身都在微微的颤抖,眼泪打湿了薄景山的胸口。 薄景山冰冷的眼神缓和下来,轻轻拍打着金灵的后背,“没事了,没事了,我不会再让她伤害你。” 金灵被刚刚那一幕给吓得不行,她自己也是孕妇,亲眼看着一个孕妇拿刀捅了自己的肚子,给她的冲击太大了,她甚至觉得自己的肚子也一抽一抽的疼。 薄景山看着小家伙这样,心里懊悔的不行。 他抓况金枝来,也只是想吓唬吓唬她,没想到她会做出这么过激的反应,而且还把金灵给吓成了这样。 老男人肠子都悔青了,赶紧把金灵带了回去。 金灵回了家,肚子一阵一阵的疼。 薄景山立刻打电话询问医生,医生说这是孕妇受了刺激,引起肚子疼是正常反应,不用太过于着急,过会儿就好了。 金灵在床上疼的冒冷汗,薄景山坐在床边,伸手帮她慢慢的揉着肚子,缓解她的疼痛,揉了半个多小时后,金灵才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她看着自己的肚子,突然说了一声:“你看。” 薄景山:“恩?” 金灵:“宝宝动了!” 薄景山低下头一看,只见金灵的肚子凸出来一块,而且快速的滑了过去,像是一只脚在蹬! 小蛮蛮子 说: 写虐写的我心累,再也不想虐了。 第八十八章 你的头发 这一次的胎动可把金灵和薄景山给高兴坏了。 其实孩子早就动过了,只是金灵的神经太大条,从来都没有注意过……因为怀孕期间,肚子阵痛也算是常事,金灵一直把胎动当成了阵痛。 “疼不疼?” 薄景山见肚子动的厉害,表情已经由一开始的欣喜逐渐转变成担忧。 金灵的心里却只有满满的高兴。 “一点也不疼。他在和你打招呼呢!” 肚子又动了一下。 薄景山的大手按在肚皮上,划过去的那一瞬刚刚划过他的手心,像被人给挠了一下,又痒又麻。 薄景山的心情很微妙,此刻终于有了一种要当父亲的实感。 “还没出生就这么顽皮,以后可得好好管教。” 薄景山老气横秋的评论一句。 金灵立刻抱住肚子,“教育孩子不能急,要慢慢来。” 也许是有过不好的童年经历,她对父母的态度非常的敏感,也知道小朋友是需要耐心教导的。 薄景山原本只是说笑的,但看她这么紧张,又有些心疼。 “你说了算,我们灵灵最棒了。” 金灵笑开了怀,“那是,我最厉害了!” 临睡前,薄景山接到于秋的电话,况金枝已经被送进了医院,但是孩子没保住,人醒了又哭晕过去了。 薄景山:“派人跟着,随时向我汇报” 薄景山把况金枝的事情告诉了金灵,金灵刚刚躺上床,闻言只是说了一句,“她自作自受,我这次不会替她求情了。” 之前,她因为太善良还帮况金枝在薄景山面前说过好话,结果被疯狂打脸。 金灵暗暗发誓,以后不在薄景山面前随便帮人说好话了。 薄景山躺在她身边,把她带进怀里,亲吻她的额头,“别想了,以后我不会再让她靠近你了。” 金灵埋在他温热的胸口,无比的舒适,不由自主的蹭了蹭,“恩。我困了……晚安” 老男人按住她的肩膀,在她半梦半醒之间,说了一句,“以后说晚安之前,不准乱蹭。” 蹭完之后就说晚安,这跟耍流氓有什么分别? 况金枝那边,于秋派去的人一直在盯着,况金枝的孩子没了之后,又接到炒鱿鱼的电话,她买的那套房子也因为产权问题,不能住了。 一夜之间,况金枝什么都没了。 况金枝一开始还会哭闹,后来也知道这是自己作出来的,开始安静了下来。 吴雪到医院来照顾她,发花光了最后一点积蓄,母女俩出院后能去哪儿都成了问题。 正在两人发愁之际,牧泽找来了…… —— 况金枝的事件告一段落,于秋却没能从那几个绑匪的嘴里追问出“关先生”的真实身份,绑匪只是拿钱办事,连对方的脸都没见过。 于秋把绑匪扭送到了警局,顺便跟警察提了一嘴,况金枝也参与其中的事情,至于警察会怎么处理,于秋就管不着了。 金灵把有关况金枝的一切信息都给删掉了,她决定和过去告一段落,以后就当从没认识过这个人。 金灵在家里休养了几天,又开始跟着薄景山去公司上班。不过这次她也明白,薄景山只是找个借口把她带在身边,不是真的需要她做什么工作。 金灵每天在办公室里看看书,和薄景山说说话,没事还在公司里溜达一两圈,也乐得清闲。 这天,金灵一大早就和薄景山商量好,下午下班后一起回薄家吃饭。 金灵和薄景山一起到了公司,薄景山去开会,金灵闲得无聊,下楼去溜达。 公司里许多级别高一点的员工已经从薄景山与金灵的亲密,猜测到了金灵的身份,大家对她都十分的恭敬。 金灵在走廊里和几个高管打过招呼,前路被一个男人给拦住。 “金灵?” 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站在她面前,一脸惊喜的看着她。 金灵觉得这张脸似曾相似,却叫不出名字。 “你是……” 男人一笑,“我是陈科啊!你没事真是太好了,那天看着你被抓走,我一直都很担心你……” 他还有一些话没说出来。 他太担心金灵,但是没有金灵的联系方式,问过于秋两次,反而被于秋警告他离金灵远一点。 “是你啊!”金灵想起来了,那天他原本是想救自己的,可是没来得及。即便如此,金灵也很感激他,“那天的事情,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声谢谢。他们没有弄伤你吧?” 金灵担忧的神色,让陈科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他故作沉稳的说道:“我能有什么事,倒是你,那天后来怎么样了?” 金灵不太想提那天的事情,笑了一下,“就那样,过去就过去了。你吃饭了吗?” 时间临近中午了。 金灵只是象征性的客气一句,陈科却误会了。 “我还没吃呢,你吃了吗?”陈科往前踏了一步,“要不然一起吧,我请你!” 他身高在178左右,眉目清秀,说话的时候眉目飞扬,给人一种青春又阳光的感觉。 金灵对他的印象还不错,但是也没到想和他一起吃饭的地步,于是拒绝道:“不了,我待会……” “对了,没想到薄总人还挺不错的。”陈科突然赞叹一句。 金灵一愣,“恩?” 陈科:“你只是个总裁助理,又是个新人,结果那天你出事,薄总超级担心你,一个人开着车就追了上去,我想跟他一起去来着,他没搭理我……” 陈科笑了笑。 金灵的脸上却浮现出一丝感动。 陈科猛然意识到,不能在金灵面前夸赞别的男人,于是改口道:“走吧,下楼去吃饭,我们边吃边聊。” 他侧身让开一步,做出了请的姿势。 金灵正要开口说话,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咳嗽声,一个声音高声叫着陈科的名字,“陈科!你又在这里瞎晃什么?!还不去工作!” 陈科回过头,一脸的无奈,“张部长,现在是午休时间。” 他说完话就看见张部长可不只是一个人,他身边还站着薄景山和于秋,此刻,薄景山的脸色不太好,阴沉沉的朝这边看过来。 “景山,你开完会啦?” 金灵很自然的叫了一声薄景山的名字,朝他走了过去。 她走到薄景山面前,薄景山摸了一下她的头,若有似无的目光飘过来,“在这里做什么?” 金灵:“没什么啊,只是随便逛逛。” 薄景山锐利的眸光和陈科撞上,陈科打了个激灵。 前几天薄景山帮金灵拿衣服的时候,从她的衣服口袋里翻出来一张名片,正是这个陈科的。 “不要随便和不认识的人说话,知道吗?” 薄景山看似在教导金灵,其实是在说给陈科听。他说完之后,也很充满占有欲的搂住了金灵。 金灵小小的动了一下,嘀咕一句:“这是公司。” 薄景山压低声线,“公司是我的,你也是我的。” 两人之间亲密的行为,在场的人都看在眼里。 陈科的神色恍惚了一下,才明白,金灵不是什么总裁助理,她根本就是总裁的小情人! 张部长走过来推了他一把,“你还在这里干什么?赶紧走!” 张部长是财务部的部长,一直很喜欢陈科,陈科年纪不大,却很有干劲儿,他也把陈科当做亲儿子培养。从陈科的表情,张部长也能看出他对金灵有点意思,可是金灵是薄景山的人,要是陈科还想在这里继续干下去,就要趁早断了这个念头。 于秋也看过来,“别在这里碍眼。” 这句话像挖苦,其实是提醒。 陈科的脸上划过一丝遗憾,他对金灵说不上用情多深,只是对她有点好感,可惜这好感被扼杀在了摇篮里。 “我先走了。” 金灵看见陈科走了,还朝他挥了挥手。 薄景山抓住她摇来摇去的小手,沉声问:“你跟他很熟?” 金灵嘿嘿一笑:“不怎么熟。” 张部长在旁边捏了把冷汗,毫不怀疑要是金灵说很熟的话,薄景山会立刻把陈科给开了。 也从这一刻开始,薄景山和金灵的关系像长了翅膀一样,飞过了整个日盛集团的上空,集团的各大群里,都传出了一张薄景山搂着金灵的照片,大家都议论纷纷,有的祝福,有的惋惜。 下班后,薄景山和金灵一起回到薄家本宅。 金灵还是第一次和薄景山一起回家,心里还有点小紧张,特别是看到薄家那夸张的像城堡一样的宅子时,心脏更是砰砰直跳。 薄景山看出她的紧张,拉住她的手,“不要怕,有我。” 这是他说的最多的话。 金灵的心也跟着安定下来,点了点头,“我不怕。” 薄景山开车进园子的时候,薄语琴也开车进来了。 两队人一同在大门口下了车。 金灵一眼就注意到了薄语琴车后座下来的简初。 时隔几个月没见,简初成熟了很多,温和的眉眼蜕变的凌厉,整个人看起来有点不一样了。 金灵在观察简初的时候,简初也在观察金灵。 他差点没认出来金灵,因为金灵胖了,白了,缩在薄景山的怀里,脸上挂着乖巧的笑容,像个洋娃娃似得。 薄语琴热情的过来打招呼,把金灵搂着进了大门。 现在金灵成了国宝,一回到家,自然是最受欢迎的那一个。 “舅舅。” 简初走到薄景山面前,和他打招呼。 薄景山看了他一眼,点点头,“你爸呢?” 简初:“他出差了,过几天才回来。” 薄景山淡淡的点了点头,对这两父子也没什么太大的兴趣,他关心的只有自己的姐姐过得幸不幸福。 一进门,金灵的嘴巴就没空,被龙琴拉着给她喂吃的喝的,又东问西问的。 金灵一点也不觉得烦,全程脸上都带着乖巧的笑容。 薄景山坐在她身边,牢牢的霸占着她身旁的位置,一只手横过去搂着她的腰,是个十分有占有欲的姿势。 吃饭之前,金灵去上厕所,在门外被简初给拦住了。 两个人没什么空闲时间见面,薄景山对金灵几乎形影不离,简初也是逮了个薄景山被龙琴拉走的空儿。 “简学长。” 几个月不见,金灵再见简初,还觉得挺亲切的。 简初打量她几眼,脸上的笑容有些苦涩。 “金灵,你现在还好吗?” 金灵:“我很好啊,大家都对我很好。” 简初:“你和舅舅……要结婚了吗?我刚刚听到外婆在和舅舅讨论你们婚礼的事情。” 金灵眼中闪过一丝羞怯,薄景山还没和她提过婚礼的事情,只说过等她把孩子生下来再办。 “我和景山已经领证了。” 金灵也没想瞒着他,现在她已经被薄家人接受了,以后和简初也是一家人了。 简初得到了意料之中的回答,苦笑了一下,“那我以后,岂不是要改口了。” 金灵:“啊?” “我要叫你一声舅妈了。” 这一声舅妈,把金灵叫的脸都红了。 她的手指扭了一下,说:“也、也是哈……” 简初看着她这副样子,一点脾气也没了。这几个月来,他没有再和金灵联系过,现在看到金灵过的这么幸福,他也松了一口气。 “你幸福就好。” 金灵很认真的看着他,“你也是。” 两人这算是把话给说开了。 旁边传来脚步声,简初不想让人觉得他还在纠缠金灵,于是大方说道:“出去吧,舅舅看不到你要着急了。” 金灵跟在他身后,两人走进了客厅。 薄景山正在找金灵,见简初和金灵一起走出来,脸色僵了一下。 简初对他笑了笑,往沙发那边走去。 薄景山走上前,把小家伙拉到一旁,堵在自己的怀里,“跟简初说什么了?” 老男人的醋劲儿真大。 金灵想笑,眼睛眯起来,“简初说,以后要管我叫舅妈。” 薄景山打量着金灵的笑容,从里面看出了点揶揄,顿时脸有些发烫,低头在她脸上掐了一下,“算他懂事。” 金灵被他掐的疼,打他的手,“你好小气哦。” 薄景山眼睛一瞪,“我小气?” 金灵被他瞪的一缩。 薄景山赶紧又收敛了周身的戾气,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不准再说我小气。” 金灵从他胳膊下钻出来,“好好好,你不小气,你最大方啦。” 她快速的跑到了薄老夫人身边坐下,被老太太一把搂住,“灵灵,来吃水果,奶奶给你削。” 金灵笑嘻嘻的点头,“好啊。” 薄景山走过来,看了一眼桌上五花八门的零食,无奈道:“奶奶,饭前少给她吃这么多,待会吃饭的时候又不好好吃饭。” 薄老夫人瞪他一眼,悄悄跟金灵说:“别理他,我们吃我们的。” 这一家人都把金灵当个宝贝一样宠,老男人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吃饭的时候,薄景山恨不得把金灵抱在腿上喂,被金灵给强行拒绝了。 “我自己吃,不要你喂。” 薄景山:“……” 孩子大了不认爸爸了,心酸。 薄景山暗搓搓的拍了一张满桌食物的照片,发了个朋友圈。 “不让喂了。(难受)” 很快,下面多了一堆回复。 顾修远:灵灵好样的! 肖远:灵灵好样的! 阮晨希:灵灵好样的! 许知宁:微笑。 薄语琴:你有本事当面说啊,背着人发朋友圈算什么本事! 薄景山看了一眼朋友圈糟心的回复,默默的把手机给收起来了。 真是交友不慎啊! 吃过饭,龙琴要金灵在这里睡一晚,还拉着薄景山质问:“不是说让金灵来家里住一个月吗?怎么还带反悔的?” 薄景山神色淡淡的,“妈,婚礼的策划权你还想不想要了?不想要的话,我交给姐姐去办。” 龙琴:“@#¥……” 这就开始威胁了吗? 薄语琴立刻答应,“好啊好啊,婚礼交给我来办,今天先把日子定下来!” 龙琴横了薄语琴一眼,“你连你自己都弄不好,还能弄婚礼?别在这里瞎捣乱!” 这是儿子结婚的大事情,龙琴当然想全权办理婚礼的事情。 薄景山笑道:“日子就让奶奶选一个吧,我都可以。” 薄老夫人立刻说道:“去把我房间里那本黄历本拿出来,我现在就选。” 金灵抱着薄老夫人的手,“奶奶,预产期是在3月份,就选个4月份的日子吧。” 薄老夫人听着她甜甜的声音,连声答应:“我们灵灵说了算。” 简初会看眼色,立刻跑去薄老夫人的房间,把一个黄历本给拿了出来,送到薄老夫人的手上。 薄老夫人看他一眼,难得露出了笑脸。 薄老夫人翻了一阵,就直接把日子定在了4月中旬的一个周末,刚好金灵生了孩子出月子。 大家都没有意见,这事儿就这么订下了。 龙琴一脸的激动,婚礼还有三个多月,现在就可以开始策划,挑场地,制作请柬了。因此,她也没有空多和薄景山争辩,金灵到底住哪里的问题了。 薄景山也趁着大家伙高兴,成功的和大家告了别。 薄景山带着金灵,薄语琴带着简初,四个人走出了大门。 要上车前,简初对金灵笑了一下,“结婚后,还去学校读书吗?” 金灵点头,“要去的!”她拉住薄景山的手,“他答应过我的。是吧?” 薄景山恨不得把她藏在家里,可是当初为了骗金灵结婚,这话也是说出去了的,只得妥协,“恩。” 金灵立刻笑了,对着简初招手,“学长还没毕业,到时候我们还是校友。” 薄语琴加一句,“以后可是亲上加亲了。” 金灵咳嗽一声,脸都羞红了。 回去的路上,薄景山接到了阮晨希打来的电话。 “监控录像修好了,是一个40多岁的女人送来的,我把照片发给你看看。现在在查她的身份。” “好,发过来吧。” 薄景山开车没有空看手机,就把手机给了金灵,让她点开。 金灵点开阮晨希发来的照片,愣住了。 薄景山等了一会儿,见金灵没反应,回头看她,“怎么了?他发了什么?” 金灵张大嘴巴,把手机举到薄景山的面前,“景山,晨希哥怎么会把我姑姑的照片发给你?” “你姑姑?!” 薄景山差点一个急刹,顾及到金灵在身旁,他降下了速度,把车停在了路边,拿过了金灵手里的手机,仔细的看了一下,确认了这确实是金灵的姑姑——金巧。 他见过这女人一次,对她的蛮横无理印象很深刻。 金灵不知道阮晨希和薄景山在调查阮伶伶的身份,诧异道:“你们找她有什么事吗?只是不知道她现在回老家没有。” 薄景山:“回老家?” 金灵点头:“之前她不是把房产证还给我了吗?还给我了一笔钱当租金,说住一个月就要搬走了,这些天我都没有去关注她。” 薄景山顾不上太多,立刻给阮晨希打了个电话,“别查了,这人我认识,你现在开车过来。” 他把金灵家的地址发了过去,阮晨希答应了。 薄景山直接开车带着金灵回到了她原先住的那个小区,上楼去找人,敲门敲了半天,门才打开。 门内的人先看见薄景山,脸上闪过一丝狐疑,又看见金灵,顿时变成了慌张。 “金灵,你怎么来了?” 金灵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有些尴尬,“我来看看你。” 薄景山全程都关注着金巧脸上的神色,见她的反应这么慌张,顿时确认唐可儿说的头发确实是她送过去的。 “我有话要问你。” 金巧堵在门口,也没有要让开的意思,只是说:“我没什么话要跟你说,你们赶紧走!” 她慌慌张张的要关门。 薄景山的大手撑在门板上,硬是没让她把门给关上。 身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阮晨希领着几个保镖来了,他大概觉得一个人来有点不保险,还特意带了几个保镖来。 金巧听着走廊里的动静,吓得脸都白了。 眼睛一红,就什么都说了。 “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收了点钱,拿了你的头发而已!我什么都没做!” 薄景山愣住。 金灵还云里雾里,“什么头发,姑姑你在说什么啊?” 脚步声停在了身后,阮晨希的表情和薄景山如出一辙,他看向金灵,眼里的光陡然亮了起来! 小蛮蛮子 说: 亲子相认吧!!! 第八十九章 父女相见 客厅内的地上放着几个打包好的编织袋,整个空间很乱,显示出主人着急打包离开的心情。 金巧把两个儿子挡在身后,对着面前站着的一群人,两条腿都有些哆嗦。 阮晨希:“你放心,我们不会为难你,只要你说出,那个头发是你从哪里弄到的?” 金巧诧异的看了金灵一眼,似乎在纳闷她居然还不知道那是自己的头发,沉默了一会儿,抬起了手,直勾勾的指向了金灵。 “她。” 阮晨希的心脏停跳了半拍。 他转过身,指向金灵,“你是说,头发是你从金灵身上拿的?” 不等金巧回答,阮晨希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他指着金巧身后探出头的小儿子,威胁到:“你要是说谎,后果全由你儿子承担!” 金巧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她拉着两个儿子往后退了一大截,着急的说道:“就是她!之前有个人联系我,给我一笔钱,让我把房子还给金灵,还让我从她身上拿几根头发。我想着,这也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就答应了。” 金灵不知道,这么多人在背地里打自己的主意。 她拽了拽薄景山的衣角,小声问:“她说的头发,是什么意思啊?” 薄景山眉心紧蹙,刚刚金巧说的话起码有八分是真的,现在看来,事情远比他想象中要复杂的多。 如果小家伙真的是阮家的小女儿——也就和当初的血型事件对上了。于秋曾经调查过,发现金灵是被金城领养的。 只是,金灵对阮晨希没有任何的记忆,并且对自己被领养的事情毫不知情,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薄景山拉了拉金灵的手,“灵灵,我先送你去车上好吗?我有话和阮晨希说。” 金灵没得到他的答案,却还是乖乖的点头。 “好。” 薄景山送金灵出门,阮晨希看过来,像是要拦,被薄景山一个锐利的眼神给制止,他意识到自己的举止有些失态,赶紧平复了几下。 薄景山把金灵送到车上,让她在车里等会儿,自己重新上了楼。 楼道里传来金家鬼哭狼嚎的声音,阮晨希在确认金巧说的话是否属实。金巧被扇了好几巴掌,脸都红肿了起来,哭的不能自已。 “我说的是真的!我没骗人!” 阮晨希倒抽了一口凉气,一股巨大的喜悦冲上了他的头顶,他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 “你们走吧。” 阮晨希跌坐在沙发上,让金巧带着两个儿子离开了这里。金巧还要来拖行李,可是被阮晨希瞪了一眼,又把手缩了回去,急急忙忙的跑了。 让所有人离开后,阮晨希走出大门,正好和薄景山迎面撞上。 薄景山:“阮晨希,你先镇定一下。” 阮晨希:“她真的……真的是我妹妹……她是伶伶……薄景山,她一直都在我们身边,可是我们却从来都没有发现。” 阮晨希靠在墙上,突然捂住了脸,热泪涌了上来,他的手心淌满了喜悦的泪水。 薄景山皱眉看着她,“金灵没有小时候的记忆。” 阮晨希擦掉眼泪站起来,脸上是藏不住的喜悦。 “没关系,现在我找到她了,我要带她回阮家!” 他说完,想绕开薄景山下楼,却被薄景山高大的身影挡住,走廊的灯光倾泻下来,薄景山的脸上是明明灭灭的阴影,更衬得他眉目锋利,像一把刀。 “你不能带她回阮家。” 阮晨希一怔:“为什么?” “她没有小时候的记忆,很可能是受到过严重的刺激,如果你现在把这些事情告诉她,她回想起小时候的伤害,后果不堪设想。”薄景山冷声添了一句,“你别忘了,她是个孕妇。” 阮晨希全身一僵。 薄景山说的,不无道理。 他如果现在冲下去拉着金灵,强迫她回忆所有的事情,很可能会让金灵的情绪崩溃,孕妇最忌情绪大起大落,他不能伤害她。 “可是……”可是不甘心啊。 阮晨希的痛苦,薄景山看在眼里,他也不是个这么自私的人,不让他认回自己的妹妹,说道:“我会找机会带她去看心理医生,看看是不是小时候受到过创伤,给她做催眠治疗。你和伯父可以以长辈朋友的身份和她相处。” “无论如何,人找到了,不是吗?” 薄景山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他也替金灵高兴,原来她不是什么爹不疼妈不爱的孤儿,金城没了,她也找回了自己的亲生的家人。 金灵在车里等的昏昏欲睡,她透过车窗,看见金巧带着两个儿子急匆匆的下来了。 “等一下!”她推开车门,大步朝他们走去。“姑姑,你要走了吗?” 金巧刚刚被阮晨希吓得不轻,现在看见金灵就一阵后怕,生怕她来找自己的麻烦,“恩恩,我们这就回老家,以后再也不会来打扰你了!” 她恐惧的神色,金灵看在眼里。 金灵关心的还是那个头发的事情。 “姑姑,你为什么要拿我的头发?” “我、我不知道啊……你要钱对吧,这张卡里的钱我一分钱也没动,一百万全在里面!你拿走吧!以后别再来找我麻烦了!我们这辈子就当没见过!” 金巧一个乡下大妈,只是收了钱办事,头发的用处她也不知道。她把银行卡掏出来塞到金灵的手上,不等后者回答,拽着两个儿子飞快的跑走。 金灵捏着银行卡,一脸尴尬。 感觉自己变成了招财童子,总有意外地横财。 这么大一笔钱,而且还来路不明的,她可不敢填充进自己的小金库,还是等着薄先生下来了交给他吧。 没多久,薄景山和阮晨希也一前一后的下来了。 一看见金灵,阮晨希的脚步往前冲了一下,又硬生生的刹住了。 薄景山见金灵站在车外,走过去,皱眉责怪一句:“怎么站在外面?”外面这么冷,他怕小家伙冻到,只是说出来的话就不太中听。 阮晨希刚要发难,金灵却毫不在意的笑笑,“我出来透透气,对了,这是姑姑给我的银行卡,她说里面有一百万!” 她夸张的神色,毫不留情的逗笑了阮晨希。 薄景山表情微妙:你的老公身家几个亿,你为了一百万这么夸张是闹哪样? 但自己的小崽子,哭着也要宠下去。 “这么多钱,你拿去存起来吧。” 金灵小心的问道,“给姑姑钱的人是不是那个绑架我的关先生?” 薄景山点头:“是他。” 金灵立刻把银行卡揣兜里了,“那我不能把钱还给他,这是他对我的赔偿!” 小财奴,理由还真不少。 薄景山没有戳穿小家伙,拉开车门说:“上车,回家。” 两人完全把身后的阮某人给忘了。 阮晨希走上前来,一把拉住了车门,“等会儿。” 金灵一只脚踏在车上,回过头,诧异的看着挡在她面前的阮晨希,姿势有些滑稽。 “晨希哥,怎么了?” 阮晨希自动过滤掉了她叫的“晨希”二字,落在耳朵里的只有“哥”,他只觉得通体舒畅,心里有一股热流在涌动。 “咳咳。” 薄景山低低咳嗽一声,在提醒阮晨希注意面部表情。 阮晨希收起笑容,还是忍不住摸了摸金灵的头发,“灵灵,明天我爸过生日,你去我家里吃饭好吗?” 金灵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自己并不认识阮晨希的爸爸,但阮晨希特意来邀请她,说明是真的把她当成朋友。 “好啊,叔叔喜欢什么样的礼物啊?” 阮晨希面带红光,“不用了,你就是最好的礼物。” 他让金灵上了车。 薄景山在车外挡住他,“阮叔的生日怎么提前了五个月?” 阮晨希望天。 “我恨不得他天天过生日。” 回去的路上,金灵只顾着操心明天送礼的事情,就完全把头发那事儿也忘了,也没问薄景山。 倒是省了薄景山编瞎话的时间。 车子没有直接开回小区,而是来到了市中心的商场。 金灵惊喜地看薄景山一眼,“你怎么知道我想来买礼物?” 薄景山下车,帮她开车门。 “你脸上都写着呢。” 挑礼物这件事金灵不在行,特别是给中年男士挑礼物。她求助的看向薄景山,“景山,你帮我挑一下吧,我该买什么?” 薄景山的视线扫过她白嫩的脖颈。 “帮你可以,但是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金灵毫不设防的靠近,将自己的身体几乎贴在薄景山的身上。 薄景山的眸色暗了暗,这小家伙有时候真是撩人而不自知,必须要给她个教训。 他弯下腰,凑到金灵的耳边。 “今晚……” 金灵听完他的话,脸噌的一下红透了。 周围人多,她把头低下去。 “我答应你。” 考虑到金灵的身份,薄景山特意帮助金灵挑选了一块怀表,里面还可以镶嵌小照片。 金灵拿着怀表翻来覆去的看,样式是复古的样式,但是过生日不知道送这个好不好。 “阮叔叔真的喜欢这样的吗?” “对,他有个爱好,就是收藏这些。” 薄景山适当的说了个谎。 他想给阮承志一个小小的惊喜。 金灵要去结账之前,薄景山悄悄跟店员说了几句话。 “小姐你好,今天是我们店开业五周年纪念日,部分商品打一折,您手里这块怀表原价是20万,现在只要2万就可以带回家。” 金灵瞠目结舌,被这个打折的力度打到心舍。 “你们不会亏本吗?” 店员淡淡一笑,“不会的,我帮您包起来。” 旁边一个女顾客听见了店员的话,立刻问道:“帮我拿一块跟她那个一样的表!” 另一个店员上前招待她。 “您好,这块怀表价格是20万,要包起来吗?” 女顾客:“不是打一折吗?” 店员看了看毫无察觉的金灵,眼中闪过一丝艳羡,笑道:“对不起女士,那位小姐的折扣,全由她的老公承包了。” 女顾客:“别人家的老公……” 金灵丝毫没有感觉到哪里不对,她开心的看着店员把怀表装了起来,美滋滋的抱着走在前面。 薄景山走在她身侧。 金灵:“今天运气真的太好了,省了十几万!” 薄景山:“你运气真好。” 金灵回头,“你说,我们要不要再多买几块去送人?!要不然我自己拿去二手网站卖,就挂半价,也可以赚一笔呢!” 薄景山笑笑。 自己的崽自己宠,她要买下整个店都行。 亏不亏的,薄总一点没有在考虑的! 金灵想了想,又自顾自的摇了摇头,“算了,还是省着点,要是卖不出去,就砸手里了。” 她现在是有了一两百万的小金库了,可孩子出生后要花钱的地方很多,她不能这么败家,要做个勤俭持家的好媳妇! 薄景山看她自问自答,心里美滋滋的。 我的崽真可爱。 当天晚上,阮家两个男人都沉浸在兴奋里,觉都没睡。 约好了是吃晚饭,结果一大早,阮家就开始热火朝天的忙碌起来,阮晨希站在客厅里,指挥佣人打扫卫生又指挥厨师去买菜,还让人把之前唐可儿睡得那间卧室彻底替换掉,东西全扔了买了新的回来。 阮承志就负责坐在客厅里笑。 下午,阮晨希更是亲自开车,到日盛集团楼下迎接二人。 金灵没想到搞的这么隆重,心里还有点小紧张。 阮晨希解释道:“景山也很久没去我家了,我怕他迷路。” 薄景山给面子的没揭穿他这拙劣的谎言。 “是,我路痴。” 因为是过个假生日,主要目的是骗金灵上门,家里也没有叫客人,就薄景山两口子。 阮承志站在大门口等着,车子一来,他紧张的直搓手。 薄景山先下车,走到后面给金灵开门。 金灵手里捧着礼物,来到阮承志面前,抬起头一看,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突然鼻头一酸,不知道哪里的来的泪意。 她话都没说,慌忙低下头,躲到了薄景山的身后。 薄景山紧张的转过身,“怎么了?” 阮承志和阮晨希也一样紧张,“怎么了?” 金灵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掉,躲在薄景山的怀里,抽抽噎噎的说:“我心里好难受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薄景山不知道她怎么了,以为她是突然肚子疼了,赶紧问道:“要不要去医院?” 金灵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得。 “不用!” 她很快抬起头,一张小脸上还挂着眼泪。 她看向阮承志,满脸抱歉的说:“阮叔叔,您好,我叫金灵……今天是您生日,祝您生日快乐。”她又小声补了一句,“对不起,我有点失态了。” 她不忘把手里的礼物送出去。 阮承志是第一次看见金灵。 只一眼,他就在心底认定了,这就是走丢的阮伶伶,他的心肝宝贝。 他的眼眶迅速的变红,接过金灵递过来的礼物,快速的背过身去擦了一下眼角,笑道:“可能是叔叔长得太可怕,吓到你了吧?” 金灵觉得心里舒服多了,也看出阮承志是个很好的人,只是无法和他对视,一和他对视,心里就非常非常的难过。 “没有,叔叔很帅。” 阮晨希和薄景山对视了一眼,说道:“别在这里站着,大家进去说话。” 阮承志一拍脑袋,“瞧我,都糊涂了,快进去快进去,这里风大的很。” 四个人一起进了宅子。 “来灵灵,你吃这个,叔叔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叫家里人都买了一点回来。” 他听阮晨希说金灵爱吃零食,一大早亲自开车出门,去进口食品店买了一大堆回来。 金灵一开始也没客气,吃了一堆,吃到后面有点尴尬了,觉得自己的表现不太礼貌,于是摆摆手,“阮叔叔你别忙了,我吃不下了。” 薄景山看着她故作矜持的小模样,心里乐得不行,还逗她,“真不吃了?家里可没有这些。” 金灵瘪嘴,“那我再吃一点吧。” 阮承志看着她乖巧的模样,心里高兴的不行。 “吃,不够叔叔再去买。”他搓了搓膝盖,趁着金灵吃东西的空挡,问了一大堆的问题,“灵灵是哪里人啊,以前在哪里读书啊……” 金灵一边吃东西,一边回答他的话。 她心里也挺喜欢这阮叔叔的,觉得他特别的亲切,跟他在一起,好像认识了很多年似得,一点也不拘谨。 金灵和阮承志说话的时候,阮晨希脸上的笑容就没停下来过,他平日做惯了冷冰冰的表情,这么一笑,像个春风得意的大男孩。 薄景山看着这一家人团聚的样子,也替他们开心。 金灵就像一味药,把这死气沉沉的父子俩给救活了。 估计今天过去,阮晨希的躁郁症能好一半。 吃过零食又上桌吃饭,三个男人全围着她打转,给她夹菜,把她面前的碗堆的跟座山似得。 金灵来者不拒,全吃进肚子里。 吃到后来,她肚子圆鼓鼓的,露出一脸娇憨,“啊,好久没吃这么饱了……” 三个男人齐刷刷的看了过来,每个人的心理活动都非常丰富。 阮承志:什么,我宝贝女儿没吃饱过? 阮晨希:什么,薄景山居然不让我妹妹吃饱? 薄景山:小可爱,你讲话是要负责任的,我什么时候没让你吃饱了! 金灵不知道他们三人在想什么,就觉得今天吃的贼开心,对每个人都奉上了一个金灵牌甜笑。 三个老男人的心,被融化了。 吃过饭,四个人坐在客厅里闲聊。 阮承志:“灵灵有空常到家里来坐坐,叔叔一个孤家寡人,你来陪叔叔说说话,叔叔就很开心了。” 金灵看见阮承志脸上不加掩饰的落寞,心里一阵心疼。 原来阮叔叔没有老婆,真是可怜啊。自己一定要经常来看他,顺便来吃家里吃不到的零食。 “好,我一定经常来。” 阮晨希趁热打铁道:“我给你专门准备了一个卧室,你要是晚了不想回去,可以在这里睡!” 金灵:“?” 薄景山看了阮晨希一眼,内心:阮晨希你收敛一点行不行?小可爱会想歪的! 阮晨希毫不自知,还起身说道:“走,我带你去看看你的房间。” 金灵满脸的震撼。 以前没发现,晨希哥原来是个这么热情好客的人啊! 主人邀请,客人不好拒绝。 她跟着起身,“好啊。” 阮晨希在前面带路,金灵回头看了薄景山一眼,用眼神询问他的意见。 薄景山给了她一个浅浅的笑容,“去吧,我在这里和阮叔说几句话。” 金灵跟着阮晨希来到了她的专属房间,被里面的装潢给惊呆了。这里完全不像客房,大的不得了,装修也全部是浅色调,是当下小女生喜欢的风格。 金灵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晨希哥,这是专门为我准备的吗?” 阮晨希站在她面前,微微垂下眼眸看着她,眼里有些微光波动,他抬手按在她小小的脑袋上,声线沙哑,“恩,专门为你准备的。” 金灵从昨天就发觉阮晨希的行为有些反常,此刻忍不住问道:“晨希哥,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她一向神经大条,难得会注意到别人的心事。 阮晨希心里说不出的开心。 “我有个好消息想告诉你。” 金灵听说有好消息,脸上就绽放出笑意,“什么好消息啊?” 阮晨希:“我妹妹找到了。” 金灵的眼睛发光,是发自内心的替他开心,忍不住跳了一下,“真的吗?太好了!她现在在哪儿啊?” 阮晨希看着她开心,心里反而有些酸楚。 自己的妹妹就站在面前,却不敢相认。 “我现在还不能跟她说实话,我怕她接受不了。” 金灵好奇:“为什么她接受不了?找回了亲人是好事啊。” 阮晨希无奈道:“她小时候应该受到过刺激,把以前的事情全给忘了,我要是贸然跟她说这些,怕她会接受不了。” 金灵一想,也对哦,要是有人突然跑来跟自己说,你不是金城的亲生女儿,你是被他领养的,现在你可以回到亲生父母的身边了,那她应该也挺难受的。 小蛮蛮子 说: 小可爱们,我给大家预告一下,这篇文写到现在,再写几章,差不多要完结了哈~我们下本书再见~~~ 第九十章 哥哥,我想起来了 卧室里,金灵和阮晨希还在打哑谜。 客厅里,薄景山已经一口一个“爸”了。 老丈人虽然认得有些晚,但双方都是另一番心境。 阮承志热泪盈眶,“这也算是随了我老婆的心愿了,这门娃娃亲总算是成了。薄景山,你可得好好对我的宝贝,要是你让她受了委屈,我第一个不饶你!” 薄景山点头,“爸你放心,我会用我这一辈子来对她好。” “那就好。”阮承志沉默了一会儿,问起唐可儿,“她现在在哪儿?她骗的我们一家人团团转,总该有个说法,至少把幕后主使给供出来!” 提起幕后主使,薄景山眼中寒意刺骨。 “说到底,唐可儿也只是一枚随时可以抛弃的弃子,那位关先生还知道金灵的身份,说起来,要不是他让人拿走金灵的头发给唐可儿,和您做了亲子鉴定,我们还不知道金灵就是伶伶。” “哦?” 阮承志大惊,他对幕后的这些事情并不知情,阮晨希一直也没有和他细说。 薄景山趁机把事情跟他全部讲了一遍。 阮承志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神色十分的复杂。 “景山,你说那个人姓关?” “对,他们一直称呼他为关先生,而且看起来那人背景颇深,才足以驱使这么多人做了这么多的事情。” 薄景山皱了皱眉,脸上闪过一丝不解。 “所有的事情,都像是冲着金灵去的,可是她小小年纪,又怎么会与人结下这样的深仇大恨?” 话音落地,无人应答。 薄景山诧异的看向阮承志,才发现他眼神呆直,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猛地一下站了起来。 “是他!” “爸,你说的他——是谁?” “他是……” 阮承志话刚出口,一旁传来了说笑声,阮晨希和金灵看完卧室走了出来。 阮承志把到了嘴边的话又悉数吞了回去,给了薄景山一个眼神。 薄景山即刻收敛表情,好像无事发生过。 他冲着金灵伸出手,“怎么样?” 金灵挨着他坐下,满脸的笑意,“喜欢!以后,我可是VIP客人。有专属客房。” 见她高兴,薄景山也跟着露出笑容。 阮晨希注意到阮承志的神色不太自然,悄声问:“爸,你怎么了?” 阮承志摆摆手,没说话。 因为是过生日,蛋糕免不了要吃一下的。 即使是个假生日,阮晨希也做足了准备,买了个三层高的大蛋糕。 阮承志在金灵的祝福中吹了蜡烛,亲自给金灵切下一大块蛋糕。 金灵今天撑得肚子都要爆了,蛋糕就被薄景山给拦下,只吃了一点点。 薄景山和金灵回到家后,金灵已经睡着了。 薄景山用热毛巾给她擦了脸和脚,就把她塞进了被窝里。 卧室里全天开着暖气,被窝里也时刻是暖和的。 金灵在被窝里拱了一下,迷迷糊糊的说:“景山,快点睡觉。” 薄景山俯下身,亲吻她的额头。 “好,等一下。” 他转身走出卧室,拨了个电话给阮晨希。 那边是秒接。 “我正想给你打电话。” 薄景山:“阮叔是不是有过姓关的仇人?” 阮晨希:“还真有一个。你知不知道关式企业,关子俊?” 薄景山皱眉,“关式企业虽然在A市地位超然,可是我们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没有什么往来。他怎么会……” “他当然和我们没有来往。”阮晨希打断他,“可是,他爸,和你爸,还有我爸,当年可是关系匪浅,还结拜为三兄弟。一起白手起家创业。” “什么?”薄景山大为震惊。 在他的记忆中,薄阮两家从小就交好,可是关家却从没听大人们提起过。 阮晨希叹了口气。 “事情,要从32年前说起。那时候,关子俊的父亲,薄叔,关家辰,和我爸,三个人在一所学校读书,三个人感情十分要好,结拜为兄弟,各自开了公司,互相扶持,本来关系是非常要好的。可是,我妈出现了……” “我妈年轻的时候你也见过,美得不可方物,是个男人都喜欢她。那时候薄叔已经娶了龙阿姨,可是我爸和关家辰,却因为我妈暗暗展开了竞争,那个关家辰的性格极端,脾气也很暴躁,我妈就喜欢我爸这样的,斯文、好看,于是和我爸走在了一起。关家辰知道后,就和我爸闹翻了。” “他赌咒发誓,这辈子和薄、阮两家再不来往。所以,我们从来没有听父母提起过关家的事情,也没有见过姓关的人,在生意场上,也没有任何的交集。” 薄景山:“你的意思是,这一切的幕后主使,是关家辰?他为了报复你爸,报复你们一家,就策划了假冒、撞车、绑架一系列的事情?” 薄景山越想越觉得神奇。 “那个关家辰,如果憎恨阮家,早干嘛去了,为什么现在才来搞事情?” 薄景山的问题,阮晨希自然回答不上来。 他搓了搓脑袋,和薄景山一样满腹疑问。 “我也不知道,我爸这样跟我说的,但幕后主使是谁,还没确定呢,要不要设计,把人引出来?” “怎么引?” 阮晨希没有想到合适的办法,一时间也回答不上来。 薄景山:“那就等。” 阮晨希:“等什么?” 薄景山:“唐可儿不是还在医院吗?最近我派去的人跟我报告,她最近和一个电话往来挺密切的。” —— 日子过得飞快。 一眨眼,况金枝出院已经一个多月了,这一个月里,她过得生不如死。 “站住。” 牧泽坐在沙发上,眼皮都没掀一下,一声冷冰冰的呵斥,让刚刚把手搭在门把手上的况金枝全身僵硬不已。 况金枝瘦了十几斤,两颊深深的凹陷下去,眼下也是长期失眠的乌黑。 “我,我下楼去买酱油。” “我不是说了吗,让你不要出门,就在家里帮我爸妈做做家务,这么点小事,你都办不好?” 牧泽站了起来,大步朝着况金枝走了过来。 他一靠近,况金枝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酒精味。 她抬眼一看,茶几上正摆着一瓶空了半截的白酒瓶。 不好! 况金枝眼神一直,下意识的去拧门把手。 转了好几下,才发现门把手被钥匙给锁死了。 眨眼间,牧泽已经来到了面前。 他一把抓住了况金枝后脑勺的头发,逼迫她高高的仰起头,直面自己。 “你要跑去哪儿?又去会那个野男人?!” 况金枝全身都在颤抖,恐惧的泪水疯狂流出来:“我没有!我和他早就没有来往了!牧泽,你别……” 她话还没说完,“啪”的一声巨响,牧泽给了她一耳光。 况金枝尖叫,疯狂的拍打着大门,“救命!救命!” 卧室的房门传来落锁的声音,那是牧泽父母的房间,他们在一开始的时候还会说牧泽两句,现在是直接把房门上锁,眼不见为净。 牧泽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况金枝,脸上带着狰狞的笑意,“谁来救你?你亲手杀了我的儿子,让我牧家绝后,我要让你用整个后半生来偿还!” 他高高的抬起拳头,劈头盖脸的对着况金枝打下去。 况金枝被打倒在地,一开始还哭喊,还挣扎,后来连哭喊都没了力气,任由雨点般的拳头落在自己的身上。 殴打持续了半个小时,况金枝捂着肚子倒在地上,肚子上刚刚结痂的伤口又裂开了,她能感觉到温热的鲜血在往外冒。 “牧泽,你放了我吧。” “放了你?你做梦。” 牧泽甩了甩手,他的手关节因为殴打而破皮泛红,有些微的疼痛,但更多的却是心理上的愉悦。 从他第一次甩况金枝的巴掌时,他就感觉到了这种愉悦。 这就像是抽烟喝酒一样,让人上瘾。 他坐在沙发上,继续看着电视喝着酒,没一会儿就倒在沙发上沉沉的睡去。 况金枝在地上躺了很久,冰冷的地板把她全身的温度都给抽走了,她感觉到自己的手和脚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金枝。” 牧泽的牧泽悄悄出来了,抹着眼泪,把况金枝从地上扶起来。 况金枝推开她,冷笑了一声,“你哭什么?这个时候来惺惺作态,让人作呕。” 她话音刚落,牧泽的父亲突然冲了出来,对着她的肚子就是一脚。 况金枝被踹的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了墙上。 “你敢骂我老婆,你算个什么东西?” 恶毒的咒骂声从牧江的嘴里传到况金枝的耳朵里。 她倒在地上,连爬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 “啪”的又是一声巨响,这次是牧江抽了杜梅一耳光,“臭娘们儿,你儿子教训老婆,你哭个几把,女人都他妈欠打!给我滚去做饭!” 杜梅抽噎着,却不敢还手,看了况金枝一眼转身进了厨房。 况金枝发出了一声冷笑,原来家暴的基因是遗传,牧泽可真是牧江亲生的啊。 一旁牧泽睡得很死,完全不知道身旁正在发生什么,就算他知道,也不会对此发表任何意见。 趁着没人注意,况金枝躲进了卫生间里,她摸出了刚刚从杜梅身上偷到的手机,给吴雪打电话。 “妈……” 哭都不敢哭,牙齿把嘴唇咬的鲜血直流。 一个月了,自从她被牧泽接到牧家,就和吴雪断了联系,牧泽没收了她的手机,每天把她锁在家里,让刚刚流产的她早起晚睡,用冷水洗衣服,跪在地上摘菜,总之,怎么折磨她怎么来。 “金枝……”吴雪没有注意到况金枝刻意压低的声音,整个人激动的不能自已。“你现在在哪儿?妈妈找的你好苦啊……” 况金枝哽咽了一下,知道现在不是哭泣的时候。她镇定下来,低声道:“妈,我把地址念给你听,你记一下,你别一个人来,也别报警,报警没用,最好找几个壮汉跟你一起来。我现在在昌平街河西路83号2单元504……” 她话音未落,卫生间门口传来砰的一声巨响,房门被人大力的撞开了。牧泽阴沉沉的走了进来,逼近了她,阴冷的目光扫过她耳边的手机,冷笑了一声,“躲着给谁打电话啊这是?” “牧、牧泽……”况金枝哆嗦了一声,突然凄厉的对着电话喊了一声,“妈!快来救我!” 吴雪只觉得心脏一阵抽搐,再听时,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她再打过去,都是关机。 她站在超市里,痛哭不已。领班听见哭声,走过来询问她,“吴雪,上班时间,你这是怎么了?” 吴雪拉着领班的手,哭着说:“领班,我请一天假行吗?我女儿给我打电话求救了,她被她男朋友绑在家里,不让她和外面联系,我要、我要去救她……” 领班一听,这是囚禁啊! 立刻说道:“好,我准你两天假,你先去报警。” 吴雪再三表示了感激,拿着手机匆匆出了超市。 她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才感觉到了举目无亲的滋味。 况金枝让她去找几个壮汉,她上哪里去找壮汉,报警也没用,她还能去找谁? “金、金灵……”吴雪突然哆嗦了一下,脑海里猛然浮现出了薄景山的脸。 薄景山肯定能帮她! 她打了个车,坐上车就开始给金灵打电话。 —— 金灵这一个月又长胖了几斤,薄景山每天八餐的喂她吃饭,就为了让她的体重稳步上升。 金灵肚子这么大了,已经不适合跟着薄景山每天去公司了。 但她也没闲着,每天忙着各种胎教,一会儿给宝宝听音乐,一会儿给宝宝读书,一天倒忙的听充实。 阮晨希时不时就来家里看她,给她买各种各样的零食。 阮承志也加上了她的微信,三不五时的发微信嘘寒问暖。 金灵忍不住跟薄景山炫耀。 “晨希哥和阮叔叔对我太好了!我太喜欢他们了!” 薄·醋缸·景山眉心一沉,“你喜欢他们,那我呢?” 金灵往他怀里扑。 “我也喜欢你。” 跟小猫似得,用脑袋蹭他的脖子。 薄景山被噌的浑身发痒,可是医生已经告诉过他,现在肚子大了,不能行房事了。 薄景山的内心:忍呗,自己的小崽子除了忍着还能怎么办? 接到吴雪电话的这天,金灵正在小区里散步,她刚刚吃过了午饭,也睡了个饱饱的午觉,阮承志突然开车来了小区,说想和她聊聊天。 尽管金灵感觉到了阮承志对自己的特殊照顾,可是这种类似于亲情的温暖让她不忍心去问阮承志到底是为什么。 “喂?” “灵灵,我是吴阿姨啊!你救救金枝吧,就当阿姨求你!” 吴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出租车司机一直问她去哪儿,她就报了况金枝说的那个地址。 虽然发生了很多事,但是金灵不恨吴雪,甚至同情她。 “吴阿姨,你别哭,告诉我,况金枝怎么了?” 吴雪好不容易镇定下来,说:“一个月前,牧泽去医院把她接走了,然后我就再也找不到她了,刚刚她给打电话了,让我去救她,她被牧泽给软禁了,不让她和外面联系,那个畜生还打她……” 金灵听着,心里也跟着揪了起来。 她从前就不喜欢牧泽,觉得牧泽不像个好人,没想到他竟然会坏到这一步。 “吴阿姨,你别哭。你现在在哪儿?” 吴雪报了地址。 金灵收了电话,阮承志一直听着她说话,也听到了很多的信息。 “灵灵,出什么事了?” 金灵:“阮叔叔,我有一个异父异母的姐姐,叫况金枝,她被她男朋友给软禁了。” 阮承志一听,提议道:“这种事,还是报警比较好,你帮不上什么忙的。” 金灵一脸的惆怅,“我跟吴阿姨说了,她说况金枝已经报过警了,警察也不管,还让我找人一起去,我……” “那我陪你去吧!” 阮承志怎么敢让金灵一个人出门,既然要救人,当然是他跟着一起。 金灵有些迟疑,“可、可以吗?” 阮承志怜爱的看着她,“你就别去了,你把地址给我,我帮你去!” 金灵立刻摇头,阮承志到底是长辈,她不能让长辈这么去冒险。 “阮叔叔,我先打电话问问景山吧。” 她直接拨了个电话过去。 薄景山接起来,“宝贝,怎么了?” 金灵把况金枝的事情跟他说了。 薄景山眼中滑过一丝厌恶。 他明白牧泽为什么会这么对况金枝。 因为牧泽最近和日盛集团的官司打输了,日盛集团这么大的集团,丝毫影响都没有,可是牧泽的公司却一落千丈,新一轮的融资也宣告了失败,公司即将倒闭了。 “你回家等着,我过去一趟。” 金灵不同意,“我也想去,我不参与,我在车里等你们,好吗?” 她很害怕这事会有危险。 薄景山让于秋带了十几个保镖,确认人手足够,点头道:“好,我来接你。” 金灵:“不用了,阮叔叔在我这里,他和我一起过来。” 薄景山:“……” 阮家这两父子跑的也太勤了,要不要这么明显啊喂! 难怪小家伙最近张口闭口都是阮家。 老男人非常的吃醋! 亲爹也不行! 阮承志带金灵到了牧泽的小区,在大门口看见了焦急的吴雪。 她看见金灵,眼睛都亮了。 “灵灵,你来了。以前金枝做了很多错事,我代她跟你道歉!但是她不该受这样的苦啊,她只是个无依无靠的孩子啊……” 吴雪说着说着就要跪下。 金灵大着肚子不好弯腰,阮承志一把扶住她,“别跪了。” 金灵被阮承志拦在身后,感觉到了一股浓浓的安全感。 不一会儿,薄景山也来了。 他的车子后面跟着七八辆黑色轿车,浩浩荡荡开过来,跟黑社会砍人似得。 薄景山从为首的车上下来,身高腿长,面容俊俏,看的人眼睛都直了。 薄景山大步来到金灵面前,毫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把她往怀里一揽。 “小家伙,这么不听话,让你别来你还要来。” “我想来看看嘛!”金灵撒娇。 阮承志的心里酸酸的:爸爸也要抱抱也要撒娇! 女婿什么的都滚一边去好吗! 对于金灵,薄景山最大的底线就是没有底线。 只要她一撒娇,他就缴械投降。 “好,那你不能上去,我派几个人在这里陪你。” 他吩咐四个人留下来保护金灵,自己领着几个人,带着吴雪进小区。 保安要上来拦,被于秋一个眼神瞪回去。 “我们上去救人,耽误了物业会负责吗?” 一群保镖拥着薄景山,浩浩荡荡的走在路上。 阮承志留下来陪着金灵。 别人的女儿不需要他操心,他得守好这个失而复得的小家伙。 半个小时后。 一辆救护车呼啸着开进了小区里,况金枝被抱下来,已经奄奄一息。 据说,她被打晕过去三次,次次都被冷水泼醒,醒了继续打。 医生说,再晚点人就被打死了。 一同下来的,还有牧泽一家三口。 他们都被薄景山带去的保镖拎着,强行给拽了出来。 于秋已经提前联系好了警局那边,一群人刚走出小区大门口,警车就呼啦呼啦的开了过来。 这次,警察得了上面打来的电话,不再是单单的调解了。 牧泽把人软禁在家里一个月,还打成这样,薄景山不打算让他坐几天就出来,起码告到他坐几年。 薄景山做这些,也不是为了况金枝,而是给自己出一口气,给被家暴的女人出一口气。 牧泽被塞进警车里以后,牧江站在门边,突然朝着人群这边看了过来,只一眼,他突然全身发抖,眼神发直,差点一口气抽过去。 阮承志也正好对上了牧江的视线。 他眉心一蹙,觉得这个男人有点眼熟。 “阮、阮先生……” 站在牧江身后的杜梅突然呢喃了一声,她的双唇嗫嚅着,眼里是说不出的激动,热泪盈眶。 阮承志看向杜梅,无数的记忆在脑海里复苏,他大步走过来,推开了警察,站在了杜梅的面前,激动地问道:“杜梅!你是杜梅!” 杜梅被他捏着肩膀,吓得往后缩,“是、是我,阮先生……” 薄景山疑惑的问道:“阮叔,你认识她?” 阮承志看了一眼牧江,眼中浮现出了无奈,“认识,杜梅以前在我家里做过几年的佣人,后来她怀孕结了婚,就辞职了,没想到……” 他看了牧江一眼,满眼的嫌恶。 牧江却吓得路都走不动了,半响才开口骂道:“杜梅!上车!愣着做什么!你要是敢多一句嘴!信不信我打死你!” 一旁的警察忍不住踹了他一脚,斥责道:“你儿子都把人打进医院了,你还要打你老婆,你这家暴是遗传吧!” 牧江被他踹的一个趔趄,却还是忍不住的去看杜梅,一个劲儿的用眼睛瞪她。 杜梅满脸的泪水,欲言又止的看着阮承志。 阮承志觉察到她有话要说,于是用身体把她和阮承志隔开,拉到了一旁,“杜梅,你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说?” 杜梅的手颤动着,看向阮承志的眼中充满了悔恨和痛苦。 “阮先生……对、对不起……” 阮承志不解,“你跟我说什么对不起?” 杜梅正要开口。 身后,金灵下了车,朝这边走了过来。 她在这里薄景山他们围在这边,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心里跟着瞎着急,就想下车来看看。 只是她还没走到跟前,突然看见了牧江的侧脸。 仅仅是一个侧脸,金灵全身发抖。 一阵怪异的窒息感涌上了她的头顶,她两腿一软,突然往地上倒了下去。 “灵灵!” 薄景山是第一个看见人群后的金灵突然倒地的。 他快步冲了上去,把她抱了起来。 “灵灵,你怎么了?!” 金灵捂着自己的脖子,全身发抖,额头上疯狂的在冒冷汗,她指着牧江说:“那个……那个人……” 薄景山回头,刀子一样的目光射向牧江,“他怎么了?” 金灵早已经泪流满面,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她心里被恐惧给填满了。 她埋着头,往薄景山的怀里躲,嘴里呢喃着,“哥哥,带我走,带我走……” 围观的众人都被这一幕给吓到了。 阮承志顾不上杜梅,急匆匆走了上来,跟在薄景山的身后上了车。 杜梅和牧江都回头看见了薄景山怀里的金灵。 杜梅愣住了。 牧江额头上的冷汗大颗大颗的滚下来,他颤声道:“他们叫她伶伶?!那个丫头不会是……不会是……” “是……”杜梅突然出声,她又加重了语气,“是她,她和小时候很像,就是她……她没死,她没死……” 她先是哭,后是笑,整个人看起来跟疯了一样。 牧江也疯了。 他凹陷进去的双眼变得非常大,惊恐的看着杜梅。 “怎么可能!她早就死了!她明明被我亲手……她不可能还活着!” 一旁的警察听着他们两个神经质的对话,骂了一句,“行了,人都走了,你们啊,就回警局去接受调查,放心,一个都跑不了!” 金灵躺在薄景山的大腿上。 她的精神变得恍惚起来,眼前薄景山的脸突然变成了牧江那张脸,那张狰狞的脸,他掐住了自己的脖子,把自己按在水里。 他嘴里喊着:“去死,你死了大家都解脱了!” “救命……救命……”金灵胡乱的哭喊着,她的小手在空中抓来抓去,抓到了一双温暖的大手,她被按进了一个宽厚的胸膛,鼻腔里填满了薄景山的气息。 薄景山柔声安慰着她。 “宝贝,我在……我在……” 记忆像开启了一个黑匣子,无数的记忆碎片开始严丝合缝的被粘贴了起来,爸爸、妈妈、哥哥、杜梅、牧江、薄景山……一幕一幕成形的画面开始在脑海中闪过。 十几分钟后,医院大门口,金灵睁开一双通红的眼,看向了薄景山。 “哥哥,我想起来了。” 小蛮蛮子 说: 越来越接近了,大家且看且珍惜~ 第九十一章 好一对姓关的父子! 金灵话一出口,四周寂静的能听见剧烈的心跳声。 阮承志就坐在副驾驶上,他从两个座位中间把头探出来,一双布满皱纹的双目通红,有泪水在里面闪耀着光泽! “灵灵,你想起什么了?” 薄景山的紧张不亚于阮承志,他紧紧捏着金灵的手臂,时刻关注着她的神色,似乎只要发现她有任何的不对劲,就打算立刻把人百米冲刺的送进医院里。 “我想起来了……我姓阮,我叫阮伶伶。” 金灵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她眼中热泪滚滚而下,一张小脸摆出了老气横秋的痛苦! 她看向阮承志,轻轻的喊了一声,“爸爸……” 阮承志都怀疑自己在做梦,他甚至不敢应这一声,呆愣了一会儿,才抹了一把眼泪。“诶……诶……爸爸在……” 琐碎的记忆把金灵的脑袋填满,有痛苦,也有快乐。 她扑上前,抱住了阮承志。 薄景山的眼尾发红,轻轻从后面拖着她的腰。 十几分钟后,一间咖啡厅包房内。 阮晨希匆匆赶到。 他在电话里已经听说了金灵恢复记忆的事情,敲响包房门的时候,他的手有些轻微的颤抖。 “灵灵……”阮晨希一进门,看见的就是金灵和阮承志亲热的坐在一起,两个人眼睛都又红又肿,他的鼻子也有点发酸,“灵灵,你记得我是谁了?” 金灵忍着哭腔,发出一声娇嗔的笑意。 “我当然记得,你是我哥哥!” 一声哥哥,真是甜到心坎上了。 阮晨希大步上前,抱住了金灵。 “你终于想起来了,太好了,太好了。” 薄景山坐在对面,感觉自己跟个外人似得,他咳嗽一声,压低了声音,“抱一会儿意思意思就行了。” 阮晨希不撒手,还撒娇。 “不行,我十几年没抱过我妹妹了,我要好好抱抱她。” 金灵也高兴的不行。 闹半天,她对阮晨希的亲切感是源于亲情。要是早点察觉,也不至于浪费这么多的时间。 两人抱了好一会儿,阮承志都看不下去了。 “晨希,好了,灵灵现在都不舒服了。” 阮晨希这才把人给放开了。 “你现在能想起来小时候的事情了,那你是怎么走丢的,还记得吗?”薄景山开门见山的切入了正题,他可受不了金灵再被阮晨希抱着了。 金灵的脸色倏地变得沉重起来,眼皮微微耷拉着,痛苦的回忆道。 “我不是自己走丢的。是一个佣人阿姨把我带出门的,她骗我说,要给我吃好吃的,我一时嘴馋,就跟着她走了,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就把我抱上了车,开车的那个人……就是牧泽的爸爸,牧江。” 这些事就像是伤疤,每次提起都像伤疤被撕开一遍。 金灵痛得全身发抖,嘴唇发白。 薄景山把她拉进怀里,握住了她的手,才让她好过一些。 阮承志的脸色非常的震惊,“牧江……女佣人……我们一直以为你是被失踪的保姆拐走了,原来是杜梅!!!她竟然和牧江两人串通了,绑架了你!” 阮晨希看着金灵,尽管不忍心,却不得不继续发问,“后来呢?” 薄景山瞪了他一眼,给了他一个不悦的眼神。 阮晨希有些无辜,迟早要问清楚的,总不能让坏人逍遥法外啊! 金灵稳定了一下情绪,被薄景山抓着,心里也安定了不少,她知道自己不会再回到小时候那样,被人按在水里也毫无反抗之力,现在她有这么多人在背后支持她。 “后来,他们把我抓到江边,牧江要淹死我……也许是我命大,牧江把我扔进水里就走了,我被人给救了上来,送进了孤儿院。我失去了之前的记忆,改了名字,变成了金灵。” 听到牧江要淹死金灵,阮晨希气的咬牙切齿,狠狠一拳砸在桌上! “太可恨了!你当年只是个5岁的孩子,他到底和我们阮家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要置你于死地!我现在就去他!他欠你的东西,我要一样不落的讨回来!” 阮晨希刚刚起身,就被阮承志一把拽住。 “晨希,你冷静一点!” “爸,灵灵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还拦着我干什么!” 阮承志迟疑道,“不对!杜梅当年在家里做佣人,我从来没有亏待过她。后来她怀孕,说要嫁人,我见过牧江一次,觉得他不是个好人,还劝过杜梅,可是杜梅执意要嫁给他,还从我这里辞职回了老家,我见她可怜,还给了她一笔钱。我自认为,没有对不起她。” 阮晨希咬牙道,“那个牧江,确实不是个好东西,吃喝嫖赌样样都干,还打女人,他当年绑架灵灵,很可能是想从阮家要钱罢了!” “不可能。”薄景山插话道,“当年灵灵失踪,阮家苦苦寻找,却从没有接到过要钱的电话不是吗?而且灵灵刚刚也说了,她一见到牧江,牧江就要淹死她,这不是绑架,这是寻仇。” 金灵靠在薄景山怀里,嘟囔一句,“我从来没有见到过他,又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不关你的事!”阮承志心疼的看了金灵一眼,“他肯定是冲着我和你妈来的,当年A市的人都知道,我和你妈好不容易生下你,对你十分宠爱,他带走你,让我们痛不欲生!你妈也因此一蹶不振,患病离世!” 提起母亲,金灵脑子里就浮现出了一个温柔却模糊的女人,她的鼻子发酸,心脏抽痛,这是一种血液里的羁绊。 就在大家都猜不透牧江的动机时,薄景山说道:“我们在这里瞎猜也没有用,晨希说得对,现在应该去找牧江,问清楚,我怀疑,他背后还有人。” 阮晨希也赞同,“我就说了,直接去找他问清楚,局子里我有人,保证审的他什么都招。” 薄景山见金灵状态不太好,于是让阮晨希一人去警局,自己把金灵带回家。 阮晨希看着金灵这样子,也心疼的不行,拉着薄景山小声问,“要不要找个心理医生?咳咳,我对这方面比较熟……” 他这些年为了治疗躁郁症,看了不少的心理医生,已经快要久病成医了。 薄景山:“你觉得,她需要心理医生?” 阮晨希看了金灵一眼,垂下漂亮的眉眼,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以我个人的经验来讲,我非常不希望她接触心理医生。心理医生从来都不是好的倾诉者,相反,他们会不断地要求你把最痛的伤疤揭开,不断地询问一些细节,让你痛到麻木,痛到不痛的时候,就算是治好了。” 薄景山打量阮晨希一眼,忍不住抬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 “都过去了。” 他和阮晨希从小一起长大,也对他这些年来的遭遇深有了解。阮晨希受躁郁症影响,要去见心理医生,可想而知,他被反复的揭开了多少次的伤疤。 阮晨希见薄景山悲悯的神色,反而笑的很释然。 “你说得对,都过去了。灵灵回来了,我比谁都开心。” 他太累了,这么多年负罪跨几乎压垮了他的脊梁。 薄景山把金灵先带回家,阮承志和阮晨希一起去了警局。 —— “先喝杯热水,到床上睡会儿。” 金灵睡了一路,到了车库,薄景山把她抱下车。 金灵缩在他怀里,没有出声,疲惫的颤动了一下卷翘的睫毛。 她肉呼呼的小脸憔悴不少,眼皮也肿的厉害。 喝过热水,金灵躲进暖呼呼的被窝里。 薄景山为她盖好被子,就要起身离开,却被她一把拽住了衣服一角,“你陪我一起睡。” 沉默瞬间,薄景山仿佛看见金灵脸上滑过的痛苦。 那些可怕的记忆一旦复苏,是不会那么轻易地就被接受的。 “好。” 薄景山掀开被子,躺了上来。 金灵摸着他的腰,立刻全身都缠了上来,像藤蔓缠着大树。 “别走……” 她把脸埋在他的胸膛上,呼吸的热气扑打在他的胸口。 “我不走。” 俊美无双的男人脸上划过心疼,更紧的拥住她。 金灵这一觉睡到晚上十点,睁眼醒来时,身旁的位置已经空了。 她坐起身子,抬眼看去。 门口透进来客厅的灯光,暖色调的光线,像黑暗之中的一盏明灯,照亮了她漆黑的梦境。 她下床穿了鞋,轻手轻脚的来到客厅。 有轻微的动静从厨房里传出来。 她来到厨房门口,一眼就看见了高大的男人。 他正背对着她,站在炉火前。 “在做什么?” 金灵记得薄景山不会做饭,更别提下厨。 男人听到声音转过身来,一脸浅淡的笑意,又温暖又宠溺。 “醒了?” 他大步朝她走来,摸了摸她的头,给了她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金灵在他怀里舒服的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睡饱了。” 他松开她,笑道:“正好,我跟吴姐学了一下怎么做溏心蛋,你可以尝尝。” 他让她去餐桌上坐好,自己去厨房里把溏心蛋盛上来。 溏心蛋的做法很简单,很适合厨房小白。 金灵看着一碗溏心蛋放在了面前,米白色的汤里飘着白色的蛋,闻起来很甜。 她用勺子喝了一口,甜甜的味道,暖化了她饥饿的胃,她又迫不及待的吃了一口蛋,又软又糯,十分可口。 “好吃。” 她抬起头,冲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一说完就继续埋头下去,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他见她吃的开心,隐隐吊着的心才放了下来,轻声道:“慢点吃,小心烫。” 金灵含糊的答应,动作却没有慢下来。 一碗溏心蛋很快见了底,金灵不仅把几个蛋吃光了,连一大碗糖水就喝的干干净净。 吃饱喝足后,她满足的拍了拍肚子。 “饱了。” 她娇憨的模样,惹得男人脸上止不住的笑意。 吃过饭后,金灵没办法马上入睡,和薄景山窝在沙发上看了一个老电影,讲的是一对恋人因为巧克力结缘的故事。 看完了电影,金灵打了个哈欠。 薄景山把她抱起来往卧室里走。 金灵攀着他的脖子,“我好像一只猪哦,吃了睡睡了吃。” 薄景山失笑,“就算你是猪,也是最可爱的那一只。” 小家伙的心理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咂了咂嘴。 隔天一大早,薄景山接到阮晨希打来的电话。 “灵灵现在好些了吗?” 薄景山回头看一眼刚刚睡醒的金灵,满脸含笑,“好的差不多了。” 她还没睡醒,头发乱七八糟的翘起来,对着天花板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阮晨希:“事情有进展了,你把她带到警局来一趟。” 外面冷,薄景山把金灵裹得严严实实,又给她戴上了小手套,这才带着她出了门。 金灵知道要去警局,一路上小脸绷得紧紧的。 到了警局门口,金灵问薄景山,“如果牧江不承认绑架我怎么办?” 薄景山眼中闪过浓浓的杀气,这个畜生居然这么伤害他的小宝贝,还给她留下了这么重的阴影,他一定要让他在牢里坐一辈子! “他会承认的。” 金灵见薄景山这么胸有成竹,也不由自主的放宽了心。 她知道,无论如何,薄先生都会帮她讨回公道的。 实际上,牧江确实没有认罪,可是,杜梅认了。不仅认了,还把当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这个困扰了她十几年的秘密,终于被公之于众。 薄景山领着金灵去旁听室,正好听到牧江在讲述事情经过。 “我是被人给坑了!十几年前我只是一个小混混,喜欢赌点小钱,可是一次赌博,我欠了几百万的外债,后来,一个姓关的男人找到我,说可以帮我还这笔钱,但是他提出了一个要求,就是要我把阮伶伶绑架出来。” “我绑了人,他让我把人送过去,可是我心里过不去……我老婆,也就是杜梅!我知道她一直暗恋着阮家的那个男主人,阮承志!我绑了人以后,她还一直找机会想悄悄把阮伶伶给放了,她和阮承志就是一对狗男女!我心里气不过,就想把阮伶伶给淹死……” 牧江说的声泪涕下,还不断地为自己辩解,仿佛他做的错事全是被别人给逼出来的。 警察:“只可惜,你把阮伶伶扔进了水里,却不知道她福大命大被人给救了起来,后来还被人给收养了,对吧?” 牧江擦掉眼泪:“警官,我当时是一时冲动,再说了,那个阮伶伶不是没死吗,她现在活得好好地,那我这罪名是不是就不成立啊?” 警官还没开口,审讯室的大门被人给一脚踢开。 阮晨希冲上去就一脚把牧江给踹飞了出去,吼道:“你差点杀了她!因为你,她和我们分别了十几年!” “啊……救命……”牧江倒在地上,发出一声惨叫,看着眼前面目狰狞的阮晨希,吓得就往警察这边跑,“警官救命,他想杀人……” 警察站起身,拿起手作扇子一样扇了扇。 “这屋里可真热,我出去透透气。” 他甩开牧江的手,大步走出门,还顺带关上了门。 牧江的惨叫声源源不断的传出来。 金灵已经被薄景山带到了局长办公室里,她手里捧着一杯热水,还在为刚刚听到的话发呆。 薄景山在一旁和局长交流着。 没一会儿,阮晨希走了进来。 他的衣服敞开,有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滑落,他一脸的轻松。 “那个牧江已经认罪了,这次,一定要让他把牢底坐穿!” 局长:“多亏了你们,找到了这么一个隐藏的杀人犯!” 薄景山:“什么杀人犯?!” “当年阮伶伶失踪,阮家报了案,案子里提到阮伶伶失踪的当天,一直照顾她的一个保姆也失踪了,最近,我们在一处地基里挖出了一具无名女尸,经确认,她就是当年从阮家失踪的那个保姆。” “牧江绑架了阮伶伶之后,为了找个替罪羊,就把她杀了埋尸荒野。要不是最近那里在修房子,挖地基,他的罪名还不会被揭露!” 局长也露出了大快人心的表情。 薄景山和阮晨希都攥紧了拳头。 阮晨希觉得自己刚刚打轻了,应该打的他生活不能自理,再把他给丢进监狱里,把牢底坐穿。 “牧江也提到了一个姓关的,那是不是说明,关家辰的嫌疑非常大?” 局长点头,“你们二位放心,现在不仅有绑架案,还有杀人案,我们一定会把相关嫌疑人都带过来审讯清楚,给受害者一个交代!” 薄景山点头,“恩。” 金灵留在警局做了个简单的笔录,这事儿就算告一段落了。 三人走出警局,头顶阳光正好。 阮晨希笑道:“灵灵,今天跟哥哥回家吃饭,爸念叨了一早上了。” 金灵看了一眼薄景山,“景山跟我一起去吗?” 薄景山想起公司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说道:“我回一趟公司,你和晨希一起回去,晚上我来接你,好吗?” 阮晨希皱眉,“喂,我妹妹我会照顾好的,晚上我亲自送她回来。” 薄景山瞪他。 “这是我老婆。” 我老婆…… 这还是薄景山第一次这么称呼金灵。 金灵的耳朵一下变得通红,含羞带怯的看了薄景山一眼。 阮晨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紧把人给推上车。 “走,你赶紧走!” 阮晨希带金灵回了阮家,这次不再是以客人的身份,而是以主人的身份。 金灵的心境也和之前完全不同。 走进熟悉的大宅,金灵对上阮承志期盼的目光,走上前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小声开口喊了一声:“爸爸……” 阮承志觉得心脏都停了半拍,巨大的喜悦冲垮了理智。 “乖女儿!欢迎回家!” 阮晨希走上前来,伸展开长手,把两人一起抱住了。 “我们一家人终于团聚了……” 阮承志老泪纵横。 “要是你妈还在,该有多好啊!” 金灵抽泣着,“爸爸,哥哥,以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们了。” 考虑到金灵是孕妇,阮晨希率先止住了眼泪,说道:“爸,你也别哭了,这是高兴的事儿,别让灵灵把眼睛哭肿了,不然薄景山那个老男人,又要怪我虐待他老婆了。” 阮承志笑道:“好,好,我不哭了,我们灵灵也不哭。” 一家三口在一起团聚的时光,美好的跟做梦似得。 金灵享受着爸爸和哥哥的关怀,郁闷害怕的心情一扫而空。 吃完晚饭,一家三口坐在沙发上喝茶。 阮承志说道:“灵灵,你把户口转回来吧,你的养父母已经不在了,爸爸不想再看到你在外面受苦了。” 阮家的户口本上,还为金灵留着位置。 金灵也没有扭捏。 “转回来可以,只是我叫惯了金灵这个名字……” “没关系,户口是户口,你以后想叫哪个名字都行。” 阮承志拉着金灵,心里不免有些失落。他和金灵之间缺失了十几年的感情,也自然明白金灵很感激养父母,不会轻易改掉随养父的姓。 金灵看了看阮承志难受的表情。 “那我以后,还是叫阮伶伶吧。” 她对养父母的爱,不会因为一个名字的改变就消失。 她最遗憾的就是,养父母不在,不能和她一起感受这份喜悦,她一定会孝敬两边的老人。 转户口的事情交给阮晨希去办。 薄景山听说了转户口的事情,只是淡定的想着,那结婚证要重新去办一次了,没想到自己真的会接受了母亲定的娃娃亲,也算是命中注定吧。 金灵认祖归宗这件事,也通知了薄家。 没过几天,薄阮两家约在一起吃了个饭,一起庆祝了这件事。 之前婚礼的事情说好了全权交给龙琴办理,这下多了个老丈人出来,龙琴也大方的把很多事情拿出来和阮承志一起商讨。 两家人在一起好的跟一家人似得。 再有一个月就是春节了,两家人也约好了要在一起过。 这天,薄景山刚从公司里开完会,接到了警局打来的电话。 “薄先生,刚刚在医院里抓获了一对男女,女的叫唐可儿,男的叫关子俊,他们好像和最近金小姐遭遇的绑架事件、车祸事件息息相关,还有,关子俊的父亲关家辰,也在牧江的指认下,被拘留了,麻烦你带金小姐到警局来一趟。” 关家辰,关子俊——真是一对好父子啊! 薄景山收起手机,急匆匆赶回了家。 金灵刚刚吃过午饭,正在睡午觉。 薄景山舍不得叫醒她,硬是在旁边守着她睡了一个小时,才等到她醒过来。 金灵揉了揉眼睛,从薄景山的脸上看出了一丝的兴奋。 “景山,怎么了?” 薄景山把她抱起来,“灵灵,害你的坏人,全部抓住了!” 金灵一怔,“姓关的吗?” 薄景山:“不止一个姓关的,你先穿衣服,我带你去警局。” 阮家两父子接到了电话,也已经赶了过来。而且薄家一家人,除了薄老太太,全都来了。 小蛮蛮子 说: 坏人终于落网了……这对父子,策划了十几年,把金灵害的好惨啊…… 第九十二章 完结篇! 关家辰今年59岁,却满头白发,满脸皱纹,行动迟缓的像个70多岁的老人。 自14年前与薄、阮两家决裂后,关家辰下定决心,再也不会和薄宏业和阮承志见面。 可是,天道轮回。 他14年前犯下的错事,如今就要他亲自来偿还! 拘留所里十分的阴暗潮湿,他被请过来半天,面料昂贵的衣服上,就沾染上了一股腐朽的酸臭味。 “关家辰……” 阮承志走进审讯室,有些不确定眼前看到的老爷爷是以前那个霸道却意气风发的二哥。他先前酝酿出的满腔怒火,在这一刻尽数化为唏嘘。 薄宏业也跟了进去,他只是害怕阮承志会失去理智。 薄宏业同样有些没认出来这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是关家辰。 “呵呵……”关家辰看见阮承志和薄宏业,眼眶迅速的泛红,他没想到再见会是以这样一种羞辱的方式,“既然要翻旧账,就算个清楚,所有的罪我都认了,你们要怎样都行!” 阮承志听他毫无悔改之心,杀心顿起。 “关家辰!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我以为你至少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没想到你这么无耻下贱!你有什么都冲着我来,你为什么要找人绑架我女儿,还间接害死我老婆,她们两个是最无辜的!” 关家辰的嘴唇嗫嚅了一下,近乎于自言自语的呢喃道:“孔靖会死,是我没有想到的……我以为,她会认清你软弱的面目,来到我的身边……” “你放狗屁!”阮承志气的失常,什么涵养礼仪都被他抛之脑后,“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辛苦才怀上了伶伶,你找人绑架她,是要了我们的命!你口口声声说你爱孔靖,但你却害死了她!” 阮承志朝关家辰扑了上去。 “我今天就要替孔靖报仇!我要剖开你的心肝看看,里面到底是不是黑的!” 关家辰躲闪不及,被阮承志一拳打在了鼻梁骨上,鲜血直流! 他没有叫喊,承受着阮承志一拳又一拳的痛! “够了!承志!”薄宏业抱住了阮承志,把他拉到了一旁。回头看一眼满脸血的关家辰,眼中早已没有任何的感情,有的只是同仇敌忾的厌恶,“你杀了他,你也要坐牢的!” 阮承志气喘如牛,两只拳头都染上了鲜血,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关家辰的。 “我不怕!我要杀了他,让他去阴间给孔靖道歉!” 薄宏业不赞同的看着他,“你现在可不止一个人!你忘了灵灵了?她好不容易回归了家庭,你想让她有一个杀人犯的父亲?!” 薄宏业一语惊醒梦中人。 阮承志浑身打了个哆嗦,脑中骤然浮现出金灵的脸。 他重重的喘了几声,拉开椅子气鼓鼓的坐下,只是不再动手了。 薄宏业看向关家辰,“我们今天来,也是想跟你确认,当年你是不是做了那些事,既然你已经承认了,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该判刑就判刑,该坐牢就坐牢,为了你这种人渣沾上鲜血,实在是不值得!” 他转身对阮承志说道:“打也打了,气也撒了,出去吧。” 阮承志刚起身,关家辰突然抬起一直垂下的头,苍老的声音喊道:“大哥!三弟!当年的事情是我错了,我一时鬼迷了心窍,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是我错了!” 阮承志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没吭声。 关家辰继续道:“都是我造的孽,我愿意一人承担,包括后来你女儿出车祸等等的事情,全是我一个人干的!我只有一个请求!” 阮承志回头:“你还有什么请求?” 关家辰满脸血水,触目惊心! “我只求……你们放了我儿子,他是无辜的……” “走吧,承志。” 薄宏业开口打断,他怕阮承志听到这句话火气又被点起来。 可是这次阮承志却没有再生气,他只是冷冷的看着关家辰一眼,像看一条丧家犬,用充满了悲悯的语气说:“关家辰,你看看你这副样子,真可怜。你知道孔靖为什么不爱你吗?像你这一种人,自己过不好就要全世界都不好,你不配得到任何人的爱!” 阮承志踏出门,顺手关上了门。 关家辰虚弱的声音从门内传来:“求求你们了!我一个人受罪就好了,放过我儿子吧……求求你们了……他是无辜的啊……” 只可惜,他的哭喊回荡在走廊里,却没有任何人愿意搭理他。 另外一间审讯室里,坐着关子俊。 他今年30岁,青年才俊,面容俊朗,可是,他的眉峰常年紧蹙,透着一股戾气,让人不太敢靠近他。 他穿着精致的西装三件套,即使被拘留了一整个晚上,浑身上下都一丝不苟。 警察:“人证物证都在,你涉嫌一系列的车祸、绑架事件,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他端坐着,直勾勾的盯着警察,面无表情。 “我要见我的律师。” 警察见惯了这种装模作样的有钱人,冷笑了一声,“当然可以。” 关子俊的律师走了进来,对他摇了摇头。 “关先生,你这次招惹了不得了的人,又是阮家薄家,而且人证和物证都有,想要做无罪辩护基本不可能,我劝你认罪,法官还能酌情给你量刑轻一点。” 原本气定神闲的关子俊,听到律师的话,情绪变得激动起来。 “你让我认罪?!我每个月付你那么多钱干什么吃的?!” 律师一脸畏缩,“关先生,不是我不帮你,薄阮两家是什么实力你也知道,再说了,证据对你都非常不利,而且你父亲也牵扯上一桩杀人案,你们父子俩这次……哎……” 关子俊的情绪逐渐的收敛起来,他通红着眼睛,“我有个要求,罪我一个人认了,包括那件杀人案,你帮我父亲做无罪辩护。他都不知情。” 律师一脸无语,“关先生,杀人案发生在14年前,那时候你才十几岁……作伪证也是会被判刑的,我不想就此断送我的职业生涯。” 关子俊:“你要多少钱?一千万?五千万?一个亿?!我全都给你!我爸他什么都不知道!” 律师站起身,“关先生,我真的帮不了你,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关子俊颓废的瘫坐在椅子上。 从他出生那一刻开始,他眼中的父亲就是冷血而残暴的,对母亲冷血,对他残暴。他记得小时候,常常看见父亲抚摸一个女人的照片,还叫着那个女人的名字——孔靖。 关子俊想要的不多,他做了这么多事,只是想从父亲的眼里得到一点存在感,得到一点关爱。可是,即便他做再多的事情,父亲从不拿正眼瞧他。 直到他知道当年阮伶伶失踪的真相,并且委派了自己的情人唐可儿进入阮家开始,父亲对他的态度变了,虽然一开始是打骂,后来却变成了痛心。 他感觉到了新生!他终于得到了父亲的关注! “啊啊啊啊啊啊……”关子俊突然在审讯室里抱头大喊了起来。 阮晨希和薄景山全程都隔着一层玻璃,注视着关子俊的行为。 见到关子俊大喊的这一幕,薄景山心中突然释然了。 他原本想暴打这个伤害金灵的家伙,可是看着他的行为,只剩下同情。 “走吧。” 阮晨希冷冷的看了关子俊最后一眼,笑道:“罪有应得。” 一个月后,也就是春节的前一天。 薄、阮两家一起去了法院,所有害过金灵的人,一个都没落下。 关家辰、关子俊、牧江、杜梅、唐可儿、牧泽…… 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的受到了法律的审判。 其中、唐可儿和牧泽被判处一年有期徒刑。 关家辰和牧江,因为牵扯到杀人案,被判处无期徒刑。 关子俊的刑罚稍轻,被判处10年。 这场策划了10几年的阴谋大戏,也在新年的最后一天,落下了帷幕。 坏人全都进了监狱,好人在一起阖家欢乐。 今年春节,是薄、阮两家最开心的日子。 金灵就像个吉祥物,收到了数不清的压岁钱和礼物,被众人捧在心尖上宠。 晚上,就在大家聚在一起看电视聊天的时候,灯光突然熄灭了。 金灵吓得去抓旁边人的手,却发现身边的位置空了。 片刻之后,面前突然打下了一束灯光,高大英俊的男人在她面前单膝下跪,手里捧着一束玫瑰和钻戒,当着两家人的面,深情款款的问她:“灵灵,嫁给我好吗?” 金灵完全没料到,薄景山会来一次这么正式的求婚。 她不知道,薄景山在知道结婚证因为金灵改名的事情,要重新办理一次时,就做出了这样的打算。 她回头看一眼四周期盼的眼神,在众人的眼神中,扑进了薄景山的怀里,“我愿意!” “哦哦哦哦……” 周围爆发出欢呼声和鼓掌声。 金灵红着脸伸出手,让薄景山给她戴上了钻戒。 金灵小声问:“这个跟我在商场里看见的不一样。” 薄景山:“哪里不一样?” 金灵:“太大了,不会是玻璃做的吧?” 薄景山:“……” 薄语琴被逗得哈哈大笑,“灵灵你放心吧,这可是我专门拖朋友从国外设计买回来的,花了一千多万,上面还刻着你和景山的名字呢。” 金灵把戒指摘下来看,果然看见里面刻着一个“ling&shan”。 她小脸一红,吐着舌头笑了,“景山,你真舍得花钱。” 薄景山:“没关系,我的就是你的,相当于花的都是你的钱。” “哈哈哈……” “哈哈哈……” 当晚,金灵难得发了一条朋友圈。 她拍下了一张巨型钻戒的照片,配了文字,“我愿意。” 下面的留言没一会儿就爆了。 平时很多根本不和金灵来往的同学,看见这张照片,纷纷留言自己的感受。 “哇,金灵你被求婚了!祝福!” “这不是淘宝买的吧,9.8包邮?” “看起来很不便宜,金灵,你老公好有钱啊……” “什么时候办喜酒啊,我一定来参加。” “金灵,你什么时候找了个这么有钱的老公,难怪不和大家联系了,啧啧啧……” …… 留言有很多酸的,也有一些是真心祝福的。 金灵匆匆扫过一眼,就关了手机。 这张朋友圈,她只想发给那些真正的朋友看。 没过一会儿,范馨儿就打来了电话。 “灵灵,新年快乐!薄先生跟你求婚了吗?太浪漫了!好羡慕你啊,不像某些人,呆的跟木头一样!” 金灵敏感的捕捉了她话语里的信息,笑道:“某些人,你指的是于助理吗?” “啊……”范馨儿没料到金灵突然变得这么聪明了,她回头看了一眼身旁某个冷冰冰的男人,悄声道:“其实某人也不是那么木头的,嘿嘿,总之,新年快乐!宝贝你要永远幸福啊!” 金灵:“你也是,和于助理要幸福哦!” 金灵挂了电话,抓住了薄景山温暖的大手,“景山,于助理找女朋友了。” 薄景山没关注过于秋的感情,也看出他最近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例如,他偷偷傻笑的时间变多了…… 春节期间,阮晨希等一众好友也约了薄景山和金灵一起吃饭庆祝。 席间,林语晗和顾修远是一起过来的,即使林语晗的态度好像很不耐烦,但也不耽误顾修远做一个舔狗。 肖远也带了女朋友过来,说过完年就打算结婚。 只有阮晨希一个单身狗,在宴席上被众人狠狠的调侃了一番。 作为一个妹控,他毫不在意。 “我要是找老婆,也要找个妹妹这样的,一般的女人可比不上我妹妹一点半点。” 薄景山立刻心生警惕,“阮晨希,现在你妹妹已经嫁人了。” 阮晨希切了一声,“你有点做妹夫的自觉好吗?叫大哥。” 薄景山:“……” 肖远:“阮晨希,你不想活了?” 顾修远:“阮晨希,你好像是真的不想活了。” 金灵:“哥哥,景山比你大,叫大哥有点奇怪。” 阮晨希被众人围攻了一顿,狠狠的瞪了薄景山一眼。 “比我大两个月出生而已,算什么本事!” 薄景山细心的挑去鱼刺,把鱼肉放进金灵的碗里,睨了阮晨希一眼,“那也比你大,认命吧。” 离金灵的预产期越来越近,一大家人都有些提心吊胆。 薄景山更是早早的准备好了一个小小的行李箱,每日睡前就摆在床边,等金灵随时发动。 金灵倒是毫无反应,该吃吃,该喝喝,比上一个月又胖了好几斤。 这天晚上吃过饭,金灵刚要起身,突然感觉腹部一阵抽痛。 她扶着椅子不敢动,小声的喊:“景山、景山……” 薄景山正在卧室里换衣服,听见她的声音,顿时急急忙忙的冲了出来,“肚子疼?” 金灵脸上的血色潮水般褪去,从喉咙间溢出了一声呻yin,“啊……疼……” 薄景山二话不说指挥吴姐拿好东西,他从卧室里找来一块毛毯,把金灵严严实实的包起来,抱着她快速下楼。 在路上,薄景山不忘给薄阮两家都打去了电话。 金灵疼了一路,到了医院已经没力气叫喊了。 她被推进了手产房,薄景山全程握着她的手,擦去她额头上瀑布一样的汗水,心疼的说:“别怕,我在。” “薄景山,都怪你……” 疼的理智全无时,小家伙开始说起了胡话。 薄景山额头上的汗水也没停下来过,特别是看着小家伙疼的脸色发白,而镇痛泵又对她不起作用时,更是急的眼睛发红。 还好,金灵只用了两个多小时就把孩子生下来了。 是个大胖小子,眉眼像极了薄景山。 一出产房,薄景山完全没有去看过孩子,全程都看着金灵。 金灵一张小脸苍白,却泛起了笑容,“景山,我想看看孩子……” 薄景山这才让龙琴把孩子抱过来给她看。 金灵看见这个大胖小子,满眼都是母爱,说道:“他长得这么胖,小名就叫胖胖吧。” 薄景山这个妻奴完全没有任何的意见,只是很快就让人把胖胖给抱走了,他知道金灵流失了大量的体力,现在急需要休息。 薄家人和阮家人围着一个胖胖,都是又心疼又开心。 阮承志更是逗着胖胖说:“胖胖……叫外公……” 龙琴:“阮承志,你清醒一点,他才刚出生。” 阮承志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我太高兴了,让大家见笑了。” 大家都围着孩子打转,也没有人去打扰在病房里呆着的薄景山和金灵。 金灵睡了几个小时,再醒过来时,脸色已经好了很多,她甚至能够坐起来了。 薄景山守在床边,一直拉着她的手,手心里全是汗。 金灵被他拽的紧了,忍不住回头,摸摸他的脸,“景山,我不疼了。” 薄景山眼尾发红,急忙背过身去,平稳了一下情绪。 看着小家伙疼的发不出声音时,他心疼的要死了。 他也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绝不会再让小可爱受这种苦了。 金灵醒了之后,一大家人也都进了病房。 大家七嘴八舌的关心着金灵。 金灵抱着孩子,满心都是幸福。她逗弄着小胖子肉乎乎的脸,笑道:“胖胖长得真像爸爸,以后肯定比爸爸还帅。” 薄景山内心:那不可能。永远不可能有人比你的老公帅。 尽管小胖子还没长大,薄景山已经有了一种危机感。 “你现在要好好休息,抱孩子的事情交给爸妈就行了。” 龙琴却笑道:“景山,你不抱抱你儿子?” 薄景山帮金灵掖好了被子,在金灵期盼的目光中,伸手接过了孩子。 他抱孩子的手法非常专业,好像特意练过一样,一手托屁屁,一手托颈。他甚至还拍了拍孩子的背。 龙琴等人看见他这么专业的奶爸模样,都松了一口气。 金灵生完孩子后,就和薄景山一起搬回了别墅去住,家里不仅有做饭的吴姐,还专门请了两个月嫂,一个负责照顾金灵,一个负责照顾孩子。 金灵每天吃的好,休息的好,身体也回复的特别好。 只是,照顾金灵的那个月嫂心里有点郁闷:自己的活儿怎么全让男主人给做了,她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拿着几万的月薪真的好吗? 薄景山不仅每天给金灵擦洗,还每天喂金灵吃东西。 金灵坐个月子,没瘦,又胖了几斤。 一直到出月子的那天,金灵捏了捏肚皮上的肉,苦恼不已:“我要去健身。” 健身房里那么多野男人! 薄景山第一反应是拒绝,“不行。” 金灵不高兴,“我这么胖!小胖胖以后会嫌弃自己的妈妈的!” 薄景山:“他敢!” 金灵硬的不行来软的,“我这么胖,对身体不好,穿婚纱照也不好看,我想漂漂亮亮的。” 薄景山想了想,女孩子总是爱美的,于是想了个折中的办法,“家里不是有一间专门健身的房间吗?你还需要什么器材,我让于秋买回来。” 就这样,金灵去想健身房里看帅哥的心愿泡汤了。 不仅如此,她还被迫每天晚上和薄景山在健身房里进行暧昧不清二人运动……健身的效果没看到,薄景山的禽兽本质是暴露的彻彻底底。 这天晚上,金灵又被按在了桌面上。 她拍打薄景山的胸膛,“薄景山!你禽兽!说好了今天只是单纯的锻炼的!” 薄景山舔了舔嘴唇,身体里燥火四起,他足足忍耐了十一个月,现在好不容易得了自由,他恨不得每天晚上让金灵下不了床。 “这项运动更能燃烧卡路里,而且美容养颜。” “无耻!” “恩,你今天才知道?” “唔……啊……” 月嫂们很有默契,一到晚上就绝不靠近健身房和卧室,不然会听到某些奇奇怪怪的声音…… 两人整天在家里做着某些不可描述的事情,薄、阮两家人却为了他们的婚礼操碎了心。 婚礼依照薄老太太所言,定在4月中旬的星期天,刚好是个大晴天。 金灵穿着一袭美腻的婚纱,和薄景山手牵手走进了婚礼的殿堂。 她知道,这一次,她用正确的方式开启了人生的新篇章。 老公儿子爸爸妈妈哥哥姐姐……她真是要啥有啥的人生赢家啊!!! 小蛮蛮子 说: 后来,金灵回学校去读书啦……遇到了很多很多的帅哥……老男人每天吃醋吃的飞起……但是小家伙越来越大,越来越不服管教,让老男人操碎了心!!! 全文完结啦~感谢一直以来追文的亲们!爱你们! 大家都说,故事应该在最美好的时候完结,我也这么认为,就把所有的美好留给薄景山和金灵吧,还有那个胖乎乎的小胖胖! 江湖再见!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