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书名:虫族之阎洋 作者:叛途者 文案: 从一个傻白甜(并不)社畜青年到钮钴禄氏雄虫殿下需要几步? 接近他的雌虫皆因有利可图? 阎洋:?发生了什么,我只是想当一个平平无奇的建模师而已啊 作者:不,你不行 或许从睁眼到这个世界开始,这盘棋便已经继续开始了吧,是当棋子,还是下棋的人,你要想好。 注:【非攻控或受控,没有金手指,主角只是个普通人】 【传统虫族设定,雌多雄少,攻前期很弱很憋屈,是个慢慢成长变强的过程】 【佛系更文,大家也佛系观看便好,不会坑】 内容标签: 强强 生子 重生 未来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阎洋 ┃ 配角:刑博舒、叶晚归、阿伽裔、宋继欢 ┃ 其它:雌多雄少无CP 一句话简介:活的这么难的雄虫就我一只了… 立意:找不到自己想看的,只能自己写了) ================== ☆、出狱 "雄虫阎洋,五年刑期满,可出狱,鉴于无雄父雌父,无亲戚虫,政府决定安置于五环外小洋房内,每月定期定额星币抚养。但由于罪行恶劣,阎洋此生不得迎娶雌君雌侍。犯虫阎洋,可有异议" "有。"面对法官雌虫的宣判,阎洋弱弱的举手。 "嗯"高台上的雌虫睁大了双眼,似乎对阎洋的抗议不敢置信,但还是道:"说。" "那啥。"雄虫的双眸透着无辜,"我犯了什么罪啊"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在场的虫都对阎洋的厚颜无耻震惊了,在他们看来,阎洋毫无悔过之心。 法官虫啪的一声拍在桌面上,把台下的雄虫吓得一缩脖子,而周围的窃窃私语声更大了。 "犯虫若是无异议,那么审判结束。"法官宣布道。 就这样,阎洋懵懵逼逼的坐上军方的小汽车,到达了政府给自己安排的小房子。 直到他坐在房内的小桌前上了星网,他在知道这个身体的主人身上发生了什么。 五年前,二十岁的阎洋也算是亚伦星的一只明星虫,他可是雄虫上尉阎奇泫和战神将军谢爀的孩子,还是第一胎的独生虫,更是珍贵无比的雄虫。 所以阎洋自小被宠的无法无天,任性妄为,但哪个雄虫不骄纵呢,多数时,雌虫们还是顺着的。 然而阎洋做了一件令虫无法忍受的事情,他竟在雌父出征对战敌星的时候,被敌国的奸细虫勾引,还去偷了重要的军令信息给对方,这直接导致了谢爀的战死沙场,而他的雄父阎奇泫不愿变为敌国质子,也饮弹自尽。 事情一出,虫国哗然,这等通敌叛国的罪名若是雌虫,早就直接枪杀了,而阎洋是一只珍贵的雄虫,只判了五年的牢狱之灾,但他终身不得娶虫。 在亚伦,婚后雄虫理所当然的拥有雌君雌侍的名誉跟财产,而这些阎洋都得不到了,若是他想要活下去,就必须与雌虫进行某种交易,在这个雌多雄少的时代,能跟雄虫在一起,哪怕只有一晚也是无数雌虫们梦寐以求的,若是幸运能有个孩子,便是中了头奖了,这可是在一派的单身虫里值得夸耀的一件事。要知道多数的雌虫或许一辈子都无法与雄虫结亲。所以得到甜头的雌虫总不会吝啬自己的星币的。当然了,或者他也可以靠自己找份工作养活自己,但是这样的犯罪案底,怕是难了。 这事放在其他的雄虫身上,怕是早就崩溃的要死要活了,但阎洋不同,他是穿越人士里还有点缺心眼的那种,还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对。 在看了一眼政府给自己的星币余额和星网上的商品价格时,阎洋揪掉了自己的一撮头发。 ☆、搵食艰难 一个月一千星币,但是一颗青菜也要五个星币,这么算的话阎洋只能勉强吃饱,更不用想什么买衣服鞋子类的生活用品了,除非你饿着把星币省下来,干脆不吃了。 这,这简直就是逼着他下海啊,雄虫感觉自己都要把自己的虫头挠秃了,原来这就是政府的居心,让他干脆成为一个中央空调,用一次付一次费的那种,源源不断的贡献自己仅有的生育价值,这几乎也是他唯一能养活自己的方法。 但是作为一个从华夏来的五好青年,他虽然本身就半弯不直的,在这个没有女人的世界里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也不代表他哪个虫都可以吧。被迫当鸭也太惨了吧,他现在宁愿回到那小小窄窄的办公室里敲他的文件了。 想当年,阎洋每天起早贪黑,窝在小小的办公桌上,时不时还要挨老板的臭骂,帮别人跑腿,拿着不多不少的工资过着一天又一天,不知何时是个头,不知何时才能买的起房有块自己的小地方,现在想想,那样的生活… 阎洋简直不想再过下去了。 好!雄虫握了握拳头,起码他不用还房贷,不用卑微的挨骂,不用累死累活跑东跑西得不到一句感谢,他就不信在这个什么亚伦星找不到工作! 加油,鹿小洋!你是最棒… "我们不招雄虫。"一家便利店的门口,高大的雌虫老板垂眸看着比他矮了一个头的阎洋,直言道。 雄虫一愣,这简直就是性别歧视啊我 日,"我可以收银,打杂,搬运货物。"他不甘的回道。 "不需要。"笑话,在这个高科技时代,收银的工作早就被前台机器人取代了,至于搬运货物,满星球都是有一把子力气的雌虫,他要是招了个雄虫搬货,不知会被别人笑成什么样子。 "但是吗,你若是留下来和我,我保你不愁吃穿,还会给你多的星币。"老板坦言,胸前硕大的胸肌还朝雄虫抖了抖,吓得他眼皮直跳。 看着阎洋后退了两步,雌虫道:"怎么样考虑一下"他早就认出了阎洋,这只雄虫可是在星网头条上的常客,他出狱以来也一度成为雌虫们关注的对象,不得娶虫,生活只能靠雌虫给予,光这两点就够这些单身雌虫兴奋的了,哪还管他名声多臭呢,要知道雄虫们个个娇蛮任性,得到阎洋似乎比追求其他雄虫容易的多了。 "再见!"阎洋怒从胆边生,拍掉雌虫还欲往他这边伸来的虫爪,还挑衅的给他比了个中指,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就不信了,这个星球的雄虫个个都不用干活。 "没错啊,哪个雄虫要自己工作啊。"面对雄虫张大的嘴巴,汽修厂的雌虫笑道,他还特意拿毛巾擦干净了自己刚因为工作而沾满油漆的双手,想让自己看起来整洁一些,他可没有想到会有雄虫跑来找工作,搞得他一点准备都没有。 阎洋已经完全懵了,这剧情走向一点儿也不在他的意料内啊。 "那像我一样的孤儿呢" "政府会给他分配雌君。"雌虫回道。也难怪这只雄虫震惊,像他这样失去娶虫权利的雄虫整个亚伦星怕是也就一只。 没有雌君的抚养,单靠政府的抚养币怕是过的比较艰难。 "当然了,你也可以考虑一下我。"让你吃饱穿暖还是不成问题的,雌虫努力的推销自己,他这种在汽修厂打工的普通虫,能被雄虫迎娶的可能性很低,好不容易来了只看起来过的挺惨的雄虫,当然要好好抓住这个机会了。 "不用了,您客气。"阎洋横眉冷对,抿紧了双唇转身就走。 实际上他感觉自己憋屈的快要哭出来了,但是想着不能在陌生虫面前丢脸而忍着罢了。 "我们不招雄虫,但是你若是…" "不了,谢谢。" "一万星币够吗,一晚就好,花完了再来找我就是了何苦要自己找工作呢" "滚!" "天哪来找工作的雄虫,噢我知道了原来这就是你的工作,来我们谈下价格吧。" ……… 当晚,阎洋再次成为了亚伦星雌虫们讨论的对象。 而当事虫坐在二层的小洋房内差点咬碎自己的一口银牙。 他好想回家啊,躺在床上沉睡的阎洋眼角划过一抹泪珠。 继续敲文件挨骂也好,能回家就好。 早知道就拒绝人事部的小何了,自己累死累活还帮忙跑什么腿啊,指望人家能看上你也不知道人家是不是弯的。 该死的货车司机也不长眼… 作者有话要说:受很快就来了?(ˊvˋ*)? ☆、第 3 章 阳光透过窗照在阎洋脸上的时候他就醒了,看着濡湿的枕头红了耳根,幸好没人,哦不幸好没虫看见,他默默把枕头套洗了,枕头芯也拿出去晾了后,在床头发了两小时呆。 作为一个新中国的穿越人士,他是怎么也不法理解雄虫完全依附雌虫为生的社会法则的。 不对啊,这具身体的雄父是个上尉啊! 阎洋一拍脑袋,赶紧登上了星网查询。 阎奇泫,出生于军阀世家,雌父是帝国将军,雌父的雌父也就是阎洋的曾祖父还是上一任元帅的副官,可谓是三代从军,因此在这种熏陶下,阎奇泫从小就开始学习骑马射猎,不顾家里反对报读了军校,成年后正式加入军部,并在军方稳定攀升,直到到达了上尉的位置。 可谓是雄虫里的一只奇虫了。 看来也不是所有的雄虫都这么弱鸡嘛,他的雄父就挺有种的,可惜像阎奇泫这样的虫还是太少了。 而他的雌父就比较普通了,一只孤儿虫,没什么背景,入伍以来一直是个小兵,若不是在一次战役中军功显赫,也不会被阎奇泫看见。 这么说虽然双父身亡但他还有爷爷啊,但是坐牢的这五年,丝毫没有虫提起过,也没有人来看望过他。阎洋表示奇怪,甚至在出狱审判时也没有人出庭,难道是放弃他了 阎洋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难过了,算了,反正他也不是原来的阎洋了,既然出去工作已经无法实现了,那他开个星网店总行了吧,这样就没有人知道他是雄是雌了。 实名认证注册那他还遮掩个毛啊,不行不行。 突然一张帖子吸引了阎洋的目光。 帖子叫:《我给喜欢的雄虫买了双贼贵的名牌鞋,发现被挂在闲菜上了》 闲菜是什么鬼,阎洋鹅鹅鹅的笑出声,他点开帖子,下面都是一堆安慰他的雌虫,当然也不乏取笑他的。 "你也太惨了吧兄弟,这得吃土几个月啊。" "他惨,我追了xx三年,在他身上花了不下百万星币了,他可有看我一眼,我干脆和雌虫在一起的心都有了。" "楼上的土豪,我也想有一百万追求雄虫。" "别太伤心了,闲菜上的都是匿名,可能只是刚好同款。" "看了楼主的遭遇,感觉我也不算很惨嘛,感觉我又可以了,谢了兄弟。" …… 阎洋不停的滑动鼠标把网页刷了又刷,这在华夏可是大型舔那啥见面会啊,这些雌虫也太卑微了,或许是这些事太平常了,他们还在调侃对方,似乎也没太难过,真是一群难以理解的虫子,阎洋想到。 嗯闲菜,匿名 就是说他不用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咯! 阎洋赶紧给自己注册了一个账号,果然不需要实名认证,闲菜是个买卖二手的市场,里面的东西基本都十分便宜,卖家买家都一副你爱要不要的态度,当然也有像那张贴子里说的,上面专门有个雄虫转手的分区,都是些雄虫挂上的自己那些追求者们送的礼物。 阎洋眼珠子一转,有了点自己的主意,小时候他就很喜欢做些手工艺品什么的,粘土陶瓷都有接触,但家里人觉得这些没有前途,强逼着他转了行,现在或许是时候要捡回来了。 说干就干,阎洋兴冲冲的出去买了许多材料。 而在洋房附近一棵隐蔽的树下,一只不知名的雌虫似乎在交谈些什么。 "发现目标,是的,就住在政府分配的房子里。" "没有离开的迹象,您放心。" "是的,他不再出去找工作了。" "没有病倒的迹象,十分健康。" "是,收到。" ☆、刑博舒 把粘土小心的擀平,让它成为薄薄的一片,然后用手指小心的弄出褶皱,附在人物的身上,这样子粘土人的衣服的其中一部分就基本完成了。 嗯,不错。手艺还在。 幸好亚伦星虽然比地球要显得高科技一些,又是极端的雄尊雌卑的社会背景,但是在其他方面还是跟地球有相似之处的。比如说在影视方面,本来阎洋以为自己是见不到另外一只雄虫的身影了,不是说雄虫们都无需出门工作,乖乖呆在自己的金丝笼里就好了么。 但是阎洋发现只是普通的工作没有雄虫罢了,在娱乐圈里,雄虫可是万人追捧的对象,不管你有没有演技有没有超高的颜值,只要你是个雄的,就不愁没有雌虫粉丝追求。 雄虫们乐于接受雌虫们追捧的目光,并且享受其中,这大大的满足了他们心中的虚荣感。 而明星雄虫也是平民雌虫们的精神食粮,在这个雄虫稀少的时代,能多看雄虫两眼也是好的。 就比如这只画着淡妆,眉眼微挑的雄虫,他姣好的五官在幽蓝的舞台背景上显得妖冶起来,精致的下巴微微仰起,似乎对台下的虫族们不屑一顾。一举一动都牢牢吸住台下雌虫们的目光。 这只雄虫名叫严卿,是某个集团懂事的小儿子,因为不愿太早结婚而踏入演艺圈,而严卿俊美的五官也让他成为娱乐圈里最受欢迎的雄虫之一。 阎洋看完严卿的舞台表演,其中他不得不关掉了视频的音量,因为这些雌虫的呐喊声实在刺耳,他感觉自己都要聋了,也不知道台上的雄虫是怎么忍受的。 他试着去做了严卿的同款手办,当然,他是不敢直接做严卿本虫的,做的是他某个影视作品中的角色。 严卿这么受欢迎,就让他沾沾光吧,不奢求太多能买些生活必需品就行,日子总是要过的嘛。 看着舞台上耀眼夺目的严卿,阎洋默默感叹虫比虫气死虫,手下却是不停的工作着,他得多做几个粘土手办,不然这个月连肉都没得吃了。 就在他忙活的不亦乐乎的时候,楼下客厅里突然响起了转动门把手的咔嗒声。 卧槽! 是什么虫敢擅闯虫宅,该不会是附近的雌虫那啥太难耐想要直接霸王硬上弓吧。 阎洋定住了,紧张的拿起了擀粘土的棍子,悄悄走到楼梯口,却与前来的高大雌虫直接来了个面对面。 "你…"没见过的雌虫,生面孔啊,刚搬来的吗,阎洋想到。 "看来过的是不怎么好嘛。"雌虫开口道,他的嗓音清澈但略显低沉,吐出的话语却带着嘲讽。 眼前的雄虫身形瘦削,面容白皙而略显苍白,眼下两个淡淡的黑眼圈显示着他的疲惫,整只虫带着一股柔弱的气息。 看着愣住的阎洋,邢博舒只当他是没想到自己会来找他,想到自己来找这只雄虫的原因,雌虫心中也是十分恼怒,他一点都不想跟这个行为恶劣的雄虫有半点接触。 "五千万星币,给我一个孩子。" 什么阎洋一头问号,这是什么故事发展,怎么每个字他都认识,但就是听不懂呢。 "嫌少"雌虫眉头一皱,这只雄虫果然贪得无厌,"这只是定金,事成后再加五千万。"他继续道,看起来似乎很想要雄虫答应的样子,但心里却是想着,若是雄虫开出些让他不能接受的条件,他便直接打晕带走,事后之后再送回来就是了。阎洋在这里无亲无故,谁会在意他的去向呢。而他的亲兵们早就守在门外了,虽然就算是只有他一个,带走一只雄虫也绰绰有余。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这几章的争议我想了想还是想要解释一下 关于刑擅自将阎带走这一段,他为什么这么做,他难道不知道这样不可行吗? 1.刑的人设是经常混迹军场,他是比较少见的事业心比较重的雌虫,缺少相关的与雄虫相处的常识。 2.阎未重生前,这副躯壳的原主人劣迹斑斑,因少时阎的恶劣,刑对他本就没有好印象,刑阎二人本有婚约,也是因此刑主动退了婚。 3.刑的祖爷爷想要曾孙早日结亲,骗他说时日不多,刑很心急,但他不想结婚,也害怕随便找个雄虫会被逼婚,而正好阎因叛国被贬,所以顺理成章找上门来。 一个军人,会对叛国犯好声好气吗,他只想与阎要场交易。 (以上所说后文均有写到) 关于是否是潜在qj犯? 文中有提到,因雄虫数量稀少,所以雄虫喜欢处处留情,在刑的想法中,这对雄虫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阎没同意,他的确把他强行带走了,思考欠妥,恶劣的把他放在眼皮底下,等他同意。 但是我认为虫族没有qj这种意识,雄虫要求雌虫一般不会被拒绝,雌虫也无法拒绝。相反,雄拒绝雌很正常,两性之间本就不平等,文中的刑可以说是特立独行了,但他除了带走之外,并没有实行身体欺压等行为。 可以说两个人都觉得对方莫名其妙,无法理解。 我们不能用现实社会去完全代入虫族,在我看来雌多雄少,而雄虫尊贵的设定本就是最大的bug,数量不平均的结果只能是少数的一方被不断欺压,他们会因为数量少而被保护起来,是为了保证繁衍,但绝不会因此提高社会地位,只会成为上流社会的礼物,和保证种族延续的工具。 但正因为这样的设定,我也喜欢这样的设定,再加上一个来自现实社会的主角,所以才能制造出这么多的争议。 关于阎的反应。 阎目前并没有融入到这个新社会里去,甚至没有雄雌观念,他认为他和刑都是男人,仅此而已,也没有觉得自己多稀有应当怎样,再者或许是因为陌生的环境让他有些逆来顺受,所以他就是很弱很憋屈啊。 关于我为什么把主角写的这么惨,我的确不是攻控或受控,我看文时也是个杂食动物,喜欢就看不喜欢就下一本,自己写时也是想到什么写什么,搞出了很多bug,我也尽量在后文修补了。 暂时说这么多,评论里我也不一一回复了,如果你能看到这里我非常感谢,你们的评论我都会看到,若是觉得我仍是狡辩甚至诡辩我也没什么办法,那就不看嘛,下一本呗,没啥大不了的~ ☆、被打包带走了 "你有病吧,老子干净的很就不是那种人…就不是那种虫!" 阎洋挥挥手,"不卖不卖" 这雌虫简直疯了,刚他还以为自己耳背呢,天知道居然有人直接上门交易,他不知道擅闯民宅违法吗,别把坐过牢的雄虫不当人看。再者,如果雌虫强求雄虫,雄虫完全有权利把他告上法庭。 刑博舒薄唇紧抿,果然是不知足,也是,刑家世代身居高位,在亚伦星有着可大可小的军事地位,就连家族产业也遍布在这个星球的各个位置,如此身价岂是五千万可以比拟的。 "我跟你们讲啊,你们这些雌虫不要整天脑子里就想着这些东西,自己赚点钱吃好喝好,跟朋友们去旅旅游不开心吗,整天就想着那啥那啥的,多累啊。 还有你,你更过分了,居然开我的门,也是,我不应该不锁门。"阎洋絮絮叨叨的,看着雌虫冷冽的面孔其实他也有点从心,说起来,这雌虫长的还是挺好看的,就是整天想着用下半身思考,这点不好。你看这长手长脚体态均匀的,去铲屎也像打高尔夫啊。 嗯,好像有哪里不对… "卧槽你现在给我出去,我跟你讲你这个叫擅闯,我是不可能开这个下海的先例的。要别人看到误会了多不好。" 雄虫走上前去推了推刑博舒,发现对方纹丝不动,好像雕塑一样不愿挪位,不过若是眼神不那么直勾勾的看着他就好了。 "那就是不答应了。"雌虫道。他垂眼看着面前的雄虫,感觉他似乎跟以前那个刁蛮任性的虫不一样了,话也多了起来,不过这五年的打击对雄虫来说应该不小,有点改变也正常,虽然这代价是他自找的。 刑博舒往前走了两步,吓得阎洋倒退两步,虽然这段时间他已经差不多了解了这个雌多雄少的社会,殴打雄虫可是重罪,但架不住他本能的怂啊。这哥们的体格,打十个他都不嫌多。 "你你你…你别想强来啊,我叫人了!"雄虫高声道,但没有起到什么震慑作用,他不知道的是,门外的雌虫亲兵已经把这里围了起来,附近路过的雌虫看到巴不得绕着走,哪会来趟这浑水。 "兄弟,大哥。有话好商量,我们…"阎洋一直打哈哈,两个眼珠子不停的转啊转似乎在想什么鬼点子,但架不住雌虫反起手背轻轻一击。 阎洋就这样被迫关机了… 刑博舒抱起雄虫,下意识的觉得怀里的虫轻飘飘的,看来得养一段时间,不然孩子可能也会受到影响,真是麻烦。 雌虫咧了咧嘴,十分不耐烦的样子。就应该马上打晕带走,聒聒噪噪的,他以前怎么不这样呢,虽然以前的阎洋也不见得得虫喜欢,至少刑博舒看不上这种娇蛮的雄虫,这次要不是因为祖爷爷,他也不会被迫来找雄虫。 这个样子,倒是顺眼多了,雌虫低头看着双眸紧闭的雄虫,阎洋的长相偏向柔和,第一眼给人的感觉很安静,似乎是不想被世俗所扰的公子哥,令虫不忍心打破他的宁静。当然,以前的阎洋性子跟他的长相完全不符,刻薄的话语只要从他嘴里一出来,就会令雌虫们的幻想通通破灭。 刑博舒抱着虫走到门口,转身看看屋子里有没有什么贵重的物品,想着直接打包带走免得阎洋醒过来时吵闹,却看到了桌面上的一只雄虫手办。 还是只穿了一件薄纱的那种,这点布料穿了跟没穿没什么区别,(其实是因为衣服还没有做完) 他顾不上欣赏这虫偶手办的精致程度,只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令他脸上一黑。 ☆、第 6 章 恍惚间,阎洋觉得自己躺在云朵上,整只虫陷在一团柔软中,席梦思的床也没有这么舒服吧。他迷糊的想到,这不就是他梦想中的理想生活吗。首先,就要有一张称虫心意的床垫,一天的美好,要从床上睡醒开始。 "五千万,给我一个孩子。"谁谁在说话,好的没有问题我现在就可以喊你爸爸。 嗯…好像有哪里不对 床上的雄虫睁大了双眼,一下子坐了起来,却感受到了脖子后的刺痛,他一边摸着脖子一边疼的龇牙咧嘴。对了,有个野蛮的雌虫打了他,这简直就是强买强卖三观感人。 "阎洋殿下,您可要喝水"管家刑奕见他醒了,便不紧不慢的从一旁的桌台上倒了一杯温水,并用手背试了试杯面的温度,这才递给了雄虫。 阎洋看着面前西装得体的雌虫,注视着他行云流水的动作,愣愣的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感到水流湿润了干燥的喉咙,忙道:"谢谢你。" 闻言,刑奕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会道谢的雄虫,倒是少见。不过他得去回报二爷雄虫醒了。 看着面前的雌虫消失在这个陌生的房间,阎洋才开始默默打量这个地方,好家伙卧室都比他的客厅大,雄虫看了一圈,立马被中间的小型餐桌吸引了,上面陈列的许多精致的小点心,刚好他饿了。 而在另一边,刑氏二子在书房的真皮沙发上两两对坐,二虫面容严肃,也不知是谁在审问谁。 "你把这只雄虫接回来居然不跟我商量"刑大少刑博淮一掌拍向精美的实木桌,发出沉闷一响,但仍可以感觉到主人的怒气。 "哥。"刑博舒对上他质问的双眸,"我想好了,祖爷爷要孩子,我便给他一个。" 选择阎洋,他当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整个亚伦星,没有比他更适合的雄虫了。 "阎洋通敌叛国的事情,你会不知道我看你是想把祖爷爷气死吧!"刑博淮懊恼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感觉可能被气死的可能不止祖爷爷一个。 "你想什么呢。"刑博舒道,"我要孩子,又不是要结婚。" 闻言,对面的雌虫一愣,"你的意思是。" "借个种而已,事成后我再送回去。阎家在阎洋入狱这几年都不闻不问,我借个种而已,不过分吧。反正这只雄虫已经失去娶虫的资格了,早晚得自卖身价,这不刚好先下手为强吗。"看着哥哥了然的面容,刑博舒笑笑,眼底却带着一丝无奈。 祖爷爷年轻时征战沙场多年,到老了却得了一身病痛,最疼的便是两个曾孙,而今,医生告诉刑家,老爷子怕是时日无多了。 想着曾经的大元帅跟自己催婚,刑博舒伤心之余也很是头疼。 他自小就对感情的事不敏感,从小便在军营里混,身边都是清一色的雌虫,除了自己的雄父,刑博舒还真没有在意过其他的雄虫。 而且他见过的雄虫个个都蛮不讲理,又娇气脾气又大,刑博舒想想都觉得敬谢不敏。 尤其是阎洋这只虫,智商跟恶劣程度成正比,要不是被敌国的奸细勾引,保不成就要变成他的雄主了。要知道阎家与刑家世代交好,会联姻并不奇怪。 不过这样也正好,他可不想被一只软弱的雄虫压在头上,他虽然答应不了祖爷爷说要结婚,但他可以承诺给他一个孩子,反正阎洋也没有娶虫资格,就算被发现了孩子的雄父是谁也不用担心被虫奉子成婚。 再者,只要祖爷爷不知道孩子的雄父是谁就好了,就说是露水情缘,别虫无意于他,要知道在这个雄虫稀少的时代,处处留情的雄虫太常见了。 "好吧,看来我是操心过头了。"刑博淮站起身,准备去看看这个所谓的雄虫。 看着自家哥哥好奇的样子,刑博舒无奈的跟了上去。 "咔嗒" 阎洋闻声转头,对上了门外两只雌虫的目光。 "……" "……" 看着雄虫的两颊被点心塞的满满的,整个人就好像仓鼠那样,只剩两只乌溜溜的眼睛瞪着他们。 "博舒你,没让他吃饱过"刑博淮默默的开口,转头看向弟弟,这眼神的意思似乎是觉得他为人不太厚道。 刑博舒:"……" ☆、第 7 章 阎洋默默撤回自己的目光,秉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虫的想法淡定的把嘴里的点心咽下去,再把刑奕给他倒的温水喝完,优雅的用纸巾擦了擦嘴角后。才道:"多谢款待。" 天知道从出狱以来他就没有再品尝过这些精美的小点心了,真是使人怀念。 "对了,你们什么时候送我回去。" 闻言,刑博舒冷笑一声,这雄虫是心真大还是傻的可以,难道不清楚自己什么处境吗。 "回去,当然可以。" 看着阎洋亮起的双眸,雌虫继续道:"事成之后。" "那我们没得聊了,兄弟。"阎洋把擦完嘴角的纸巾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里,他站起身直视高大的雌虫,眼里都是冷意,"你是听不懂人话吗,说了不卖,我不靠这个这个过日子…" "靠一千星币的抚养费吗。"刑博舒上前两步,无声的撒发着浓浓的压迫感。 "你不卖,怎么维持你那喜欢收集衣不蔽体的雄虫手办的癖好。" "什么!"一旁的刑博淮感觉自己听到了了不得的事情,准备说些什么却被自己弟弟按住。 刑博舒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粘土小虫偶,正是之前雄虫做的半成品。 去找阎洋之前,刑博舒就把雄虫的事情调查的一清二楚,只是怎么也想不到,阎洋还有这种癖好。 俊美的雄虫的确备受追捧,但那也是在雌虫里,而喜欢雄虫的雄虫,在亚伦不是没有,但因为繁衍问题而被严令禁止。 "我什么时候喜欢收集…"阎洋下意识否认,但看着雌虫发黑的脸色,他又突然住了口。 "怎么,百口莫辩了"刑博舒以为雄虫默认了,越发确定自己果然没说错。但是他可不管阎洋喜欢雄的雌的,反正孩子他是要定了。 阎洋乌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干脆承认下来,"没,没错,我就是喜欢雄虫。" 见雌虫没说话,又继续道:"我就是喜欢瘦瘦的雄虫,越瘦越好,看着你这种四肢发达的壮汉就那啥不起来!" "你居然!"刑博舒气的一喝。 "你想干嘛!"阎洋吓得一激灵,忙跑到房间角落里,活像被猫逼到墙角的小老鼠。怕急了却还要以气势压虫,"我是不会给你什么,什么孩子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不可能。"雌虫怒目圆睁,却被身旁的哥哥拦住了脚步。 刑博淮对此也很头疼,不过弟弟对待雄虫的方式太过强势,也难怪对方不喜欢。 哪个雄虫不是自小被宠着顺着的。 他微微侧头,在弟弟耳边耳语了几声。 闻言,刑博舒叹了口气,他看着角落里又怂却又敢跟他呲牙叫板的雄虫,想想哥哥说的也对,是他太操之过急了。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阎洋这么顽固不化。 这种事情对雄虫来说不就跟吃饭喝水一样,要知道因为雌多雄少的社会结构,雄虫就算同时跟一百只雌虫交往也没有什么问题,也完全不用担心孩子的抚养问题,这一向由雌虫一力承担。 刑博舒搞不清阎洋这只虫的脑回路,真是差点被他气死,这要是他的兵,早就给他滚去做两千个俯卧撑外加二十公里负重跑了。 "那好。"气极的雌虫叹了口气,"在你答应之前,你就好好待在这里吧。"说罢把手里的小虫偶往地上一扔转身就走,似乎不想在这里多呆一秒。 刑博淮看了看雄虫,没有说话,见弟弟走了,也无心留下来,还体贴的关上了阎洋的房门。 "喂!"跑过来的雄虫只来得及把身体贴在门板上怒喊,"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放我出去!" "干!"阎洋猛地一拳砸在墙上,却被疼痛激的蹲下身,他抖了抖砸疼的虫爪,感觉眼泪水都要飙出来了。 这都什么事啊日他雌父的,雄虫拿起被刑博舒扔下的粘土手办,小心的捧在手里,心里却感到一阵无力。 ☆、夏安 "送回去,不可能。"正在用餐的刑博舒把嘴里的排骨咬的稀碎,想象自己嚼的是那个顽固雄虫的肉。 "听哥的,你这样不行。"刑博淮无语的看着气呼呼的自家兄弟,"再说了,阎洋要是不同意你有什么办法,咱们把他抓回来已经是在《雄虫保护法》的犯罪条件边缘反复横跳了。" 什么横跳。刑博舒挑眉,"说人话。" 刑博淮捏捏自己的鼻梁,他又不小心被自家雄主的犀利用词带跑偏了。想着夏安那古灵精怪的样子,他真是既宠溺又头疼。 "反复横跳,顾名思义就是在某个禁止条令的边缘试探,形容试探的嚣张态度。"这是夏安的原话。 "你别管,反正你这强求的办法是行不通的,还不如先放他回去。"刑博淮道。 刑博舒一拍桌:"那怎么行,我又不是要跟他谈恋爱当然要速战速决了。" 刑博淮被弟弟的雷厉风行惊到了,他感叹道:"…你这开车的速度倒是一点都不含蓄。" 还有,你以为孩子是想怀就怀一次搞定的吗,我愚蠢的弟弟啊你也太天真了让你只知道舞刀动枪不好好学习与雄虫相处的必需课。 "什么开不开车的。"刑博舒怒目圆睁,"我就想跟他搞快点我好给祖爷爷个交代然后回部队里去!" 刑博淮:"…好了你闭嘴我现在脑阔有点疼。" "surprise!"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气氛有些沉闷中的两只雌虫抬起头,看着身形略显娇小的雄虫一蹦一跳的跑进来。 "登登登登~mua"夏安走到刑博淮身侧,低头就给了他一个响亮的亲吻,弄的雌虫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 刑博舒有些受不了的看着自家的哥哥哥夫,开口道:"哥夫你怎么来了。" "我这不是听说你藏了个雄虫嘛!"夏安眨眨眼。 闻言,刑博舒顿时将愤怒的目光看向兄长。 "这不是一时嘴快嘛。"刑博淮讪讪的笑了下,他才不承认是因为自己没受住雄主的撒娇攻势。 "刑博淮你身为外交官这样漏风的嘴皮子是要遭到毒打的!" 刑博舒气的站起身就想给对面的雌虫两下,却看到夏安转身往楼上走,目标正是阎洋的房间。 "哥夫你…" "莫急啊老弟,让夏安去,雄虫最了解雄虫了。"刑博淮手臂往雌虫那一拦,并给了弟弟一个坚定的眼神。 刑博舒:"……" 此时房内吃饱喝足的阎洋正端详着手中的小虫偶,幸好粘土已经干了而且雌虫扔的力度不大,虫偶还是完好无损的。 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它的衣服做完了。 雄虫忧愁的捧腮。 "咚咚咚!"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嗯!又是谁还有完没完了,阎洋站起身往门上的猫眼看去,却黑洞洞的什么也没有看到。 什么情况,雄虫努力的把眼睛贴近,却突然看到门外出现了一张大脸,的一部分。 "妈呀!"阎洋吓得一个战术后仰,面前的门却自己打开了一条缝。 "你好呀。"夏安小心的把头伸了进来,却被扑面而来的小虫偶砸个正着。 "嗷!" ☆、第 9 章 "雄主!"听到夏安的惨叫声刑博淮拔腿就冲上前去,刑博舒也紧跟其后。 "没事没事,你们不要进来。"房内的雄虫却闷声回应到。 闻言,雌虫们只能守在门口,仔细听着房内的动静。 夏安皱着眉捂着被砸疼的脸颊,轻轻的揉着,"你干嘛,我跟你讲吼,殴打雄虫可是违法的,就算你是雄虫也不能随便打人。" 阎洋却无视他的控诉,捡起再次掉在地上的小虫偶,他精心捏的虫物脑袋已经跟身体一分两半了,看来只能重新做过。 但是居然是毁在他的手里,阎洋欲哭无泪。 "喂,你有没有听人家说话。"夏安嚷了一句,他甚至想动手把阎洋的双肩掰过来。 什么人家人家的,一个大男人说话这么恶心,阎洋嗤了一声,就算他是给他也不吃这一套。 "你跟他们是一伙的,有什么好说的。"他没好气道。 闻言,夏安眨巴眨巴眼睛,了然道:"噢,原来你是在气这个。" 他拍了拍阎洋的肩膀,"别酱,博舒虽然嘴毒又死板,还不会讨好雄虫,但作为他的哥夫,我可以保证他是个好虫啊!" 阎洋:"……"这个话那什么博舒听到估计能气死,原来他叫博舒,听起来文邹邹的,人却是个莽人。 还有哥夫是什么,难道是哥哥的丈夫。这么想他倒是懂了。 见阎洋不回话,夏安充分发挥了自己自来熟的优良品质,"我叫夏安,博舒的哥夫,他旁边那个看起来憨憨傻傻的是我的雌君啦。" "……"不知道为什么听这个夏安讲话他刚刚刚差点被气死的心情稍有平复。 "我叫阎洋,一个冰清玉洁誓死不卖的平凡虫,你赶快让那个博舒放弃生孩子的想法,然后送我回去。"阎洋回道。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人一定要跟自己生孩子,不过作为一个华夏的传统男人,虽然已经做好一辈子没有孩子的准备了,但也不代表他能做一个有了孩子却不管不顾的男人。 这要是在父子分离的十多年后,两人偶然相遇却相见不相识,那是多么悲惨的场景啊,他坚决不同意。 再说了,要生也是跟喜欢的人生,这不明不白的算怎么回事。 "这当然可以啦。"夏安想了想,觉得阎洋说的有道理,这件事本来就是博舒不对,亚伦可是有明确的规定要求雌虫一切以雄虫的意愿为先,不能强求的。 "不过我汉你讲哦,你能不能给博舒个机会。"虽然博舒是做的不对,但初衷还是可以理解的,祖爷爷的心愿当然也是全家虫的心愿。 "你好好讲话。"阎洋有些嫌弃的后退两步。 夏安:"…很奇怪吗,我那边的虫讲话都这样啊。"说起来刑博淮也说他对着谁都像撒娇,搞的他醋都吃不完,但他讲话就是这样啊,跟撒娇有什么关系。 闻言,阎洋惊了,像夏安这样的人居然还有一堆,这一只就算了,要是一堆都对着你的耳边吼吼吼吼的,这谁受得了啊。 而且一想想那些高大的雌虫像夏安那样讲话,阎洋就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能掉一地,这简直就是猛男版的小拳拳啊。 "我已经努力纠正自己啦,我们台湾那边…"夏安突然捂住自己的嘴。他又不小心说出大实话了,他会让别虫觉得自己很奇怪的。 "你说什么!"阎洋感觉到自己听到了什么不得了东西。 "我是说反正我就是这样子讲话的,习惯了。" "不对,你说你是台湾的!"阎洋声音拔高,嘴角却忍不住上扬,难道,难道他也是…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夏安懵了。 然后整只虫突然虎躯一震。 "你,你造!" 阎洋快速的点点头,"老乡,我是杭州的!"他兴奋的踏了几下地板,冲上前去把夏安抱住。 "天哪!啊啊啊啊啊啊。"反应过来的夏安发出土拨鼠般的尖叫。 在门外昏昏欲睡的刑博舒刑博淮二虫一个激灵,猛地打开房门,却看到两只雄虫紧紧拥抱在一起。 "哥我就说阎洋是个搞雄雄恋的。"刑博舒道。 刑博淮:"……"那为什么他的雄主看起来一点不愿意的样子都没有啊,这样他很慌啊… ☆、第 10 章 阎洋再次回到自己的小洋房的时候感觉真是微妙,虽然他在这里的回忆也不多,但好歹是真真正正属于自己的房子。 他走到餐桌前拿手指摸了一下桌面,因为已经几天没人住过的原因,上面已经落了薄薄的灰尘,他离开的时候好像没有锁门。雄虫看了下周围,好像并没有缺少什么,看来邻里邻居还是些有素质的人。 阎洋先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裳,就开始打扫自己的小窝,他自小穷惯了,在刑博舒那真是哪哪都不自在。而且雌虫那趾高气扬宛若自己正在恩赐什么的态度真是让阎洋无地自容,他虽然穷,但是这点的自尊心还是有的,这也是他为虫最后的底线。 哪个年轻人不是一边喜欢调侃自己一边又咬牙自食其力的呢? 想着刑博舒那强硬又顽固的态度,幸好还有他老乡夏安为他说情,不然他可能就真的要在那金笼子里展现作为雄虫的最后价值了。 说起来夏安说自己是穿越的后,阎洋真的有种见到天使的感觉,啊~伯牙子期莫过于此,擦桌子的阎洋发出一句感叹,虽然好像有哪里不对。 他只觉得自己宛如灰蒙蒙的世界里升起了一座灯塔。 如果灯塔旁边没有一只守塔虫的话。。。 他还想跟夏安聊个三天三夜。 “叮咚。”嗯?夏安给他回信息啦。 “嗨嗨,小洋你回到家了吗?” “嗯,刚到,在打扫呢。” “话说。”夏安的话语开始有点犹豫,“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博舒吗?”夏安表示自己很理解阎洋作为一个Z国人的抗拒,但是刑博舒也是个表示自己坚决不会改主意的虫,真是牛顶牛卡住角了,两个都犟的不行。 “不考虑。”阎洋把用完的抹布洗干净,听到夏安的话语发出不屑一笑,“我把你当兄弟,你居然想当我嫂子。” “呸呸,什么嫂子,人家这是哥夫你知道吗?区别大了!”其实想当也当不了,毕竟阎洋是个失去婚配资格的虫,夏安表示小洋真是太倒霉了,他默默的撇撇嘴。 “其实吧,博舒他想要个孩子,就是为了哄老人家开心,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在劝他另找别人了。” 说完便滴的一声挂了。 阎洋点了点扣在手臂上的星网装置,在虚拟屏幕上看到自己的账号确认下线后继续翻出之前买的手办制作材料开始动工,他才不管那个雌虫在想什么,反正这种事情他是不会同意的。 他默默的算了下自己的账户余额,有点欲哭无泪,早知道多吃点小蛋糕了、 当雄虫正陷入自己小金库数值较低的苦恼中时,一只高大的雌虫已经站在了他的家门口。刑博舒身着便服的出现在阎洋的门外,身旁还是跟着几个雌虫亲兵,而跟上次不同的是,他们手里都拿了很多东西。 雌虫正了正自己的衣领,眼中显出一丝丝不耐。 “要知道跟雄虫相处,礼貌得体很重要,把你的军装脱下来,恩不错,这样更加平易近虫。”刑博淮的话语出现在雌虫脑海。 刑博舒一扭门把手,嗯,没拧开,很好,学会锁门了。 他右手一抬,招呼了一声:“开锁,注意屏蔽信号。” “咔哒。”不多时,厚重的金属门不情不愿的打开了。 露出一张雄虫惊慌失措的脸。 历史总是令人惊讶的相似呢。 ☆、第 11 章 “你!你!”看到那张熟悉的脸,阎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胸口。 是他,是他,没错了,就是这种感觉,就是这种心肌梗塞的感觉,让他头皮发麻头晕脑胀感觉自己不会再爱了。 “我跟你拼了。”雄虫抄起扫把就向刑博舒冲去。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把雌虫的亲兵们都震在原地,在他们变成O字的嘴型中,其中一只甚至抓不住手里的玫瑰花,让其掉在了地面。此时此刻,他们深深的感觉到了自己所见过的世面是多么的不过如此,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世上还有如此彪悍的雄虫。 而就在他们怔楞的时候,他们的长官刑博舒已经眼疾手快的接住了雄虫的扫把袭击,这种可是机械扫把,延续了以前人工扫把的模样,但是底下装备了滑轮还配备了小型储存箱,并且智能可控,可以自己扫地的那种,但是怎么也没想到它还可以被主人拿出来打人。 它可是机械金属制作的,这样会死虫的啊。如果机械扫把有思想,它一定会悔恨自己怎么没有报警系统,难道一个扫把就注定不会遇到危险了吗? “你放开。”阎洋抓着扫把的尾部,试图把扫把头从雌虫手里抽出来,但刑博舒明显不会退让的样子,他还面无表情的把扫把往回扯,阎洋感觉自己都快要站不稳了。 无法,只能放弃,他又抓起平时喝水用的马克杯往前一扔。 被接住了!miss!但是杯中洒出的水把雌虫浇了一脸,让身着便服看起来像个阳光大男孩的雌虫看起来稍显狼狈。 这算精神攻击吗,很好。 阎洋又向其扔出去一个抱枕。 被躲开了,miss! 偷懒没收起来的抹布。 miss! 从牢里偷偷带走的游戏手柄 miss! 已经被拆开的G东华夫饼。 miss! 费什么罗巧~克~力,冲鸭! “啪”圆滚滚的巧克力砸在雌虫的胸膛上,然后可怜巴巴的掉在了地上。 刑博舒脑门上的青筋暴起,把拳头拧的咔吧响,他不断的催眠自己要冷静,面前的可是一只如假包换的雄虫。 看着阎洋还在试图将手边的东西扔过来的时候,他终于受不了的怒吼:“你有完没完!” “你感觉到这栋房子不欢迎你的意思多么浓烈了吗!”雄虫不甘示弱的叫嚣。 一旁的雌虫亲兵们:“.......” 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家沉稳的长官这样一幅炸毛公鸡的样子,震惊过后他们看着两虫水火不容的场面忍不住想笑。 但忍笑他们是专业的,雌虫们默默的捂住嘴,免得被恼羞成怒的上将大人罚跑圈。 但阎洋殿下也太搞笑了吧,感觉跟星网上说的不一样啊。 见场面有些许僵硬,其中一只雌虫捡起不慎被他丢下的花束,讪笑着企图打破僵持的局面,“那个,阎洋殿下,听说这可是雄虫最喜欢的花束,上将的一点心意,还望收下。” “噢对啊对啊。” “这是您最喜欢的金葫芦系列森兰镌刻小蛋糕,上将给您带来了,这可是全款都有绝无遗漏的噢。” 闻言,阎洋瞟了一眼,完了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 除此之外,他还注意到另外两只雌虫也拿着大大的便携包裹,这又是什么? “这个啊,上将的行李啊。”亲兵们解释道。 阎洋感觉头顶一道惊雷劈下,从此虫生涂炭。 雄虫看着已经自顾自的抽纸巾擦脸的雌虫,伸出的手指都带着颤抖,“你要留下来?” “对,为了雄虫的身心健康,生出最棒的孩子,我决定留下来。” 刑博舒看了眼感觉已经开始有些移魂的阎洋,继续说着:“住多久,就要看阎洋殿下的意思了。” ☆、第 12 章 阎洋张大嘴巴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 不要生气不要生气,不给魔鬼留余地。没事的没事的,小事一桩你可以的。 “我不行啊!我做不到啊!”雄虫怒吼出声。看着这登堂入室的几个雌虫,只觉一口老血堵在心口,他看着掉落在地上的门锁,瞳眸更是一缩。 “你还拆我的门!”他知不知道一个智能金属门的价格有多贵,他根本换不起啊。 看着老神在在的刑博舒,在阎洋的眼中他简直就跟瘟神一样,本来已经够惨了,万万没想到,还不仅如此,还有什么花招,都使出来吧。反正他不奉陪了,阎洋绕过几个雌虫,再不看刑博舒一眼便夺门而出。 主角走了,亲兵们楞了,一般雄虫生气走掉是要干什么来着? “追啊大人。”他们开口道。看起来比自家上将还急。 刑博舒:“....” “喂,雄虫保护协会吗?没错我是阎洋,最近一名叫刑博舒的雌虫不断的骚扰我,说要跟我生孩子。”在街头疾步的雄虫气闷的在星网发着信息。 “好的好的,亲您先别急。”协会客服虫楞了,阎洋,是他想的那个雄虫吗。刑博舒,是他想的那个雌虫吗?天哪,这可是爆炸性的新闻啊。 刑家二少对刚出狱的阎家雄虫死缠烂打,这信息量有点大,他一下子不知道是先羡慕雄虫哪怕已经犯下如此严重的罪行还有这么优秀的雌虫追求还是先疑惑刑上将为什么会看上阎洋。 话说阎家跟刑家本来相交甚好,难不成还有什么隐情? “喂,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雄虫的声音再次传来,客服马上回过神来,“有的有的,您先跟我们说下情况好吗?” “当然。”阎洋找了家奶茶店坐了下 来,“反正刑博舒就是个非常恶劣的虫,他不但擅自闯进我家,还掳走我。” “虽然后来放我回来了,但现在又强行在我家里住了下来,我跟你讲,最可怕的是...” “是什么是什么,最可怕的是什么?”客服虫的声音忍不住抬高,他好像要听到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了。 “他居然弄坏我的门把!智能金属门把,好贵的那个!”阎洋气得“咚”的一声砸向桌面,搞得周围的虫都抬头看他。 客服:“......” “骚扰罪破坏财物罪私自闯入罪还有雄虫精神损失罪你们快点来人把他带走咳咳,说太长了有点气不顺你听明白了吗?”阎洋狠狠的吸了一大口奶茶。 “请问您受到了什么具体的伤害吗?” “呃...这倒没有。” “您有没有雌虫带走您的证据。”虽然雌虫伤害雄虫的案件少的可怜,但是现在哪个区域没有星网全面覆盖监控,这等暴力事件一出现,上层是肯定不会置之不理的,但是在没有足够的证据之前,谁敢去查刑家呢。 “有!我现在想想脖子都还有点痛。” “...那您目前受到的最大的损失是什么?” “当然是我的金属门把了,而且他这段时间还一直在精神上折辱我!”比如说什么五千万给个孩子之类的,对阎洋来说就是十分恶劣的羞辱行为。 “好的,关于财物的损失问题,我会向协会申请给您足够的星币补偿的。”客服答道,在此时,他已经觉得阎洋在无理取闹了,有时候就会接到雄虫的各种哭诉,比如最近自己想要什么东西,身边的雌虫为什么不懂他在想什么之类的,他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是如此心疼金属门把的他倒是第一次见。 “真哒。”闻言,阎洋惊喜的叫出声,这什么雄虫协会也太赞了吧,居然主动给他报销,“那刑博舒...” “如果没有什么其他的问题我们就先聊到这里了,欢迎您下次连线。” “喂你还没说...” “嘟嘟嘟...” 叮咚~您有一笔新的资金转入。 星币到账了,这申请也太快了吧,阎洋看着账务的数额,懵了一下,但是好像他的问题没被解决啊。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挡住了雄虫的视线,阎洋愣愣的抬起头。只见刑博舒拿着一盘五颜六色的精致甜品,递到他的面前。 “豪华版全家桶冰沙,上层是巧克力曲奇奶油糖果棒,中间草莓芒果加樱桃,椰奶汁做底,据说是雄虫的最爱。”磁性而沉稳的声音响起,刑博舒有些强行的把它递到雄虫的手中,看着阎洋接过,便继续道:“吃完就跟我回去。” 精神上的折辱吗?他默默想着,这是什么意思。 ☆、第 13 章 就这样,投诉无果的阎洋只能被迫接受和刑博舒同居的事实,就当是来了个不对付的室友吧。 但这室友是真有钱,自从他来了之后,雄虫的冰箱就没空过,蔬菜水果甜品样样不缺,阎洋有种过回死宅生活的感觉。 只是他和刑博舒真的八字不合,彼此两两相对都摆着一副死虫脸,说不过两句就会变成各自讥讽对方,最后不欢而散。 不过幸好雌虫因为工作的原因,白天一般不会留在家里,只是晚上会回来。 为此,阎洋还牺牲了自己的客房。 所谓一分钱逼死英雄汉,阎洋想着,要是自己硬气点,就应该直接跑路,跑的远远的,可惜他做不到,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 所谓男子汉大丈夫,能伸能缩! 雄虫的脑子里还是有那么点计划的,那就是把他的虫偶手办卖出去,所谓物质才是硬气的本钱,等刑博舒发疯的兴头过了,他的潇洒小生活就要开始啦、 说不定还能谈个小男友什么的,嘿嘿,想想都有点小兴奋呢。 一边换沙发套的阎洋突然捂住脸颊傻笑出声,耳朵根还诡异的红了起来。 看着雄虫发傻的刑博舒:“....” 他发现阎洋真是一个神奇的雄虫,和他见过的雄虫都不一样,性格虽然有点脱线,有时候让虫有些难以忍受,但正常的时候脾气倒是很好,没有半点以前骄纵的样子。而且每件家务都亲自动手,还把他赶起来一起做,完全不需要家政服务机器人。除了会出门购买食材一日三餐也是自己动手,对于雄虫会做饭这件事,刑博舒表示最为震惊,就算是雌虫基本也是为了讨好雄虫才研究厨艺,雄虫不要说做饭了,盐跟糖都不一定分得清楚。而阎洋却不止会做饭,而且饭菜的味道还不赖。 已经理不直气也壮的蹭吃了几顿的刑博舒摸了摸下巴,忍不住沉思。 刚开始时,他真的认为阎洋的生活已经穷苦到这种地步了,他可是雄虫啊,只要稍微求助一下要什么没有,但他除了上次向雄虫保护协会投诉他以外,就没再要求过其他的帮助。 似乎理所应当的在做着这些事情。 难道五年的牢狱之灾真的能让一个人的转变如此之大,简直像换了个人。 刑博舒看着正在洗碗的阎洋,不知是不是因为在劳动的原因,雄虫光滑洁白的额头上有着一层薄汗,小巧的鼻尖也覆盖着一些汗珠,透着灯光在他脸上似乎形成一圈柔光,。阎洋并没有注意到雌虫的目光,他专注自己手中的碗筷,细心专注的一遍遍擦洗着,微皱的眉头似乎有着些许疲惫。 雌虫莫名的怔住了,眼睛似乎在看到雄虫的侧影后就自动停止了转动,在他看来,雄虫本不需要也不该做着这些杂碎的事情,但做着这些的阎洋,却莫名的让他移不开眼。他目光如炬的看着阎洋因为不断呼吸而缓缓起伏的胸膛,仿佛能听到他细微的喘气声。 呼~呼~呵哈~呼,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耳朵也开始出了毛病,好像真的清楚的听到了。 这个呼吸的频率,就好像之前他在上生理课时看的那个视频一样,俊美的雄虫弯下腰时不时温柔的轻抚着雌虫,滚烫的汗珠从他背脊的凹陷处滑落,那是带着温度的专属于雄虫的性感。 忽然,一股温热的液体从鼻尖滑了下来,雌虫伸手一抹,指尖入眼的红色仿佛一个爆炸的开关,让他整只虫开始通红了起来。 刑博舒捂住脸颊,踉踉跄跄的站起身,电动垃圾桶来不及闪躲被踢倒在地,内胆里的垃圾散落一地,智能扫地机器匆匆赶来救场,现场一片混乱起来。 听到响声的阎洋只来得及看见刑博舒一个闪身关上了客房的门,发出“啪”的一声巨响,吓得他把好不容易擦干净的碟子扔进了脏水槽里,还顺带溅了雄虫一脸。 ☆、第 14 章 浴室的喷头按钮一下子被按到极致,冰冷的水柱将雌虫喷的浑身一抖,但只有这样他才能感觉到自己的理智慢慢回归,刑博舒默默的坐在地上,任凭身上的衣物被尽数打湿。身上很冷,他使劲的搓了搓自己还在持续发热的脸,为什么他的心跳还是那么快。感受到身下的异样,雌虫觉得陌生极了,让他有点手足无措。 以前在军校,他最不上心的就是上跟雄虫有关的课程,不管是相处课还是生理课也好,他都不怎么感兴趣,而且不能理解其他雌虫兴奋不已的行为。 在他看来,良好的自控能力才是成为优秀将领的标准之一,连生理快感都支配不了的雌虫,还怎么应付其他更严重的突发事件,他的目标,可不仅仅是当一名军雌。再说了,嫁给雄虫之后,生活上不仅仅要照顾好雄主的起居,一切更要以对方的意愿为先,雄主的要求不得违抗。在婚姻中,雌虫的事业很可能会因为雄主的原因而得不到发展,这是刑博舒一万个不愿意看到的。 现在,他居然因为看到了一个言行奇怪的雄虫,自以为傲的自控力就这么土崩瓦解了。 “哥,我疯了,我疯了哥。”一连接上刑博淮,刑博舒便无措的开口道。 闻言,另一边躺在床上的刑博淮懵了,他抱着刚刚睡下的夏安,轻柔的把薄被盖在他的身上,道:“你干嘛了?” “我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对着个雄虫,那啥,对着他...”刑博舒的声音传了过来,还带着丝丝惊恐。 “....现在是晚上。”刑博淮无情的纠正道。噢谢天谢地,看来他那不开化的弟弟终于迎来虫生的“成熟期”了,之前他和祖爷爷还以为刑博舒有什么其他的毛病呢,试问哪个正常的雌虫会对雄虫一点感觉都没有的。别人家的小雌虫,四岁就会趁着自己长相可爱接近雄虫了,他呢?因为一些生理反应就跟他惊慌失措的喊哥我疯了? “你那只是正常的反应。”只是来的晚了点。 “不,哥,肯定是因为阎洋这只雄虫有毒。” “......” “哥我跟你讲,阎洋那只虫超奇怪的,他@#¥@@#@#@¥”后面自家弟弟说的什么刑博淮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他毫不留情毫不犹豫的关掉了与刑博舒的星网连接,显得格外的冷酷无情。刑博淮看着怀里的雄主,嘴角扯出柔和的笑意,自己最近要备孕,得早点睡才行,谁也不能阻止他想要个小夏安的决心,想想以后家里会有个缩小版的他或雄主,刑博淮感觉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讲了一堆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兄长中止连接的刑博舒有点懵,他愣愣的关闭星网,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冷水淋了许久,冰冷的感觉铺天盖地的袭来,让他浑身发抖。 “喂你怎么了?”雄虫的声音从浴室外传了过来,吓得雌虫一个激灵。他猛地起身想要关掉开水按钮,却一个头晕目眩差点摔倒,所幸眼疾手快抓住了浴缸的边缘。 似乎听到了里面的一些躁动,阎洋有些不安,这人该不会昏在里面了吧,他看着门缝边若隐若现的水渍,好歹关个喷头啊,水不用星币啊! “咚咚咚”雄虫开始敲起了门。 里面的雌虫还是没有反应,阎洋开始急了,他甚至开始想照刑博舒的体格他怎么把虫拖出来,这人是扫把星转世吗,怎么老给他找麻烦。 正在他打算用屋主的权限让系统自动开门的时候,面前的浴室门终于从内开启了,露出一张面色苍白的雌虫脸。 阎洋看着有些蔫蔫的刑博舒满脸问号,面前的雌虫活像受到了什么打击的样子,湿透的发丝贴在他的脸颊上,还有些许水珠在雌虫狭长的眼睫毛上不愿滑落,刑博舒双眸半睁,透露着一股我很迷茫的气息,高挺的鼻梁下一张薄唇还在微微颤抖。 雌虫身上的寒气仿佛透着薄薄的衣物扑了过来,雄虫担忧的戳了戳面前虫的胸膛,在刑博舒略显迟钝的看向他的时候他就知道完了。 伸手探向雌虫的额头,不出所料一片滚烫,现在的年轻人都要用这种方式麻痹自己吗,有啥事咱们不能先想想怎么解决? “你发烧了。”阎洋道。 发骚?“不!我没有!”刑博舒反驳道,唾沫星子喷了雄虫一脸后双腿发软向前倒去。 阎洋急忙顶住雌虫高大的身躯,“喂你不打声招呼就倒啊!”他艰难的把雌虫半抱起来,军雌看着精瘦但其实结实的很,就这么一个从浴室移步到床上的距离差点把雄虫累趴。 “我没有...发骚”刑博舒喃喃自语。 阎洋无语了:“是是是你没有,来跟我念什物奥烧,发烧、” 刑博舒:“...” ☆、第 15 章 第二天一早,床上的刑博舒悠悠转醒,他眯了一下眼睛以便适应刺眼的日光后便坐起身,身上还是有点发虚,但雌虫的体质一向很好,他觉得自己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雌虫抓了抓脑袋,回想起昨晚就一片懊恼,浇冷水发烧什么的也太丢脸了。刑博舒环顾了一下四周,非常安静,也没有那个雄虫的身影,可能是出门了。 幸好阎洋不在,雌虫想着,不然他都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对了,话说昨晚自己晕倒的时候可是一身湿的,刑博舒急切的摸了摸自己,发现自己穿的已经不是昨天的衣服了。 天哪,他不由自主的把手垫在屁股底下,似乎在默默感受什么,一副怔楞的样子。 没有什么感觉,一切如常,这代表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 反应过来的刑博舒不知道是该欣赏一下阎洋正虫君子的品质还是懊恼自己为什么不干脆将错就错了,以他们两个虫现在的相处情况和进展,孩子在十年后能上得了幼儿园吗? 此时的刑家。 “季老先生,这是您这个月的体检报告,不用担心,你十分健康。”家庭医生刑润禾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将虚拟屏幕上的检验报告反复确认,然后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那个,小禾啊。”曾经的元帅大人有些欲言又止的开口道。 闻言 ,刑润禾走上前,体贴的俯下身询问:“我在,请问您有什么疑问?” “你可不可以把报告改一改。”老爷子有些心虚的开口道:“当然啦,不是说让你撒谎,你就说我的情况,时好时坏,不容乐观。” “...可是您各个方面的指标都非常正常,在同龄人里,您还十分健朗。”年轻的家庭医生直言道,不是很理解季老先生的要求。 老爷子苍蝇搓手,不好意思的讪笑着说:“哎呀我之前不是跟博舒催婚嘛,说了点小慌” 刑润禾:“......” “您那可不是小慌啊,您跟他说您要die了。”入门的刑博淮毫不客气的揭穿这个年纪越大越发像小孩儿的祖爷爷。 “你这话说的,不说严重点他怎么答应呢!”老爷子理不直气也壮,“你看看他那木头样,看到雄虫眼珠子都不转一下,就知道在军营里撒泼打滚,我能不急吗?” “再说了,也不是没有效果,你看他现在多努力,都半个月不着家了。”季老先生摸摸下巴,欣慰的笑出声。 ....是挺努力的,不过不是为了结婚,而是想生个孩子应付你,刑博淮心里默念道。 “这...”这什么情况啊,一旁的刑润禾表示为难,老爷子的体检刑家虫一向重视,身在外星已经许久不曾归家的刑家主更是在意,他这可好,要是说什么情况不好不坏之类的,让在外工作的他们怎么安心啊,老爷子真是太任性了,还要拉着他一起撒谎。 “没事润禾。”看自家医生的神情,刑博淮也知道这老实孩子左右为难了,“你就按祖爷爷说的改,雄父雌父那我去说。” 闻言,刑润禾只能点点头,行了个礼便开门出去了,走的时候步履略显匆忙,免得被回来的刑二少撞见,毕竟这浑水他可不想趟。 见房内就剩爷孙俩儿了,季老爷子朝大曾孙挑挑眉,“快快快,跟我说说你弟弟的进展。” “....”进展没有鸡飞狗跳的事情却是一堆,想想刑博淮感觉到自己的头也要疼了起来,这两虫明显互相都不对付,这强扭的瓜咋甜呢?而且雄虫可是犯下过大罪的阎洋,刑家怎么也不会让博舒嫁给这样劣迹斑斑的虫的。 对方是阎洋的事情也绝对不能让祖爷爷知道。 见刑博淮不说话,老雌虫觉得自己心下了然,“那小子是不是不够开化,不懂讨雄虫喜欢,我就知道。”说着他点击星网,进入自己加了重重密码的电子文档,找到自己最近收集的素材。“你过来。”老爷子道。 刑博淮疑惑的将头靠了过去。 我嘞个去,只见文件储存里密密麻麻的都是关于雄虫的各种报刊,分类还十分齐全,什么雄虫写真,《雄虫最喜欢雌虫的24种小细节》《教你36招提升好感度》甚至《御虫十八式》都有,文档视频俱全,足足有两个T的份量。 就是这名字一听就不是正经虫看的。 “祖爷爷你...”刑博淮表示震惊。 “哎呀,我在星网上发了个帖子,网友们推给我的,现在的年轻人就是热情。”季老爷子感叹道。 刑博淮咬牙闭眼,“祖爷爷您..真是潮,连这个都知道。”他要好好查查这个帖子,看看都是谁给他的祖爷爷乱发东西。 “那可不。”老爷子翘起嘚瑟的嘴角,很快又把它压了下来,一脸严肃道:“快把这些发给那浑小子,让他好好学学。” ☆、第 16 章 阎洋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日暮了,他今天终于做成了第一单生意,去快递站处理了一下关于物流的问题,应该在这两天就可以由送货机器人直接送到买家手里了。 这是个好的开始,说不定等他的手办小店稍有人气之后,他还可以额外做一些包含虫偶在内的微场景,放到拍卖上去,应该会有人来拍吧,嘿嘿他真是个商业小天才。 兴奋的阎洋一阵买买买,差不多把一个月的零食都囤好了,还奢侈的买了几块牛排肉作为晚餐。 “今个老百姓啊,真呀真高兴。”雄虫一蹦一跳的进门,超市的运货机器虫在他的身后默默跟着。 咦,房内是黑的,看来没有虫回来,说起来阎洋都差点把客房里的刑博舒忘了,不过他都这么大个人了,还能照顾不好自己吗,也没多想。雄虫把灯打开,瞬间亮堂的客厅看着有些冷清,他从机器虫的肚子里拿出购买的商品,大方的付了一些小费给它,想想自己买的牛排数量,看来今天他要自己吃两块牛排啦。 这也太赞了吧,不行,看看还有没有蜡烛啥的,点起来,要是再来杯红酒啥的,就更完美了。 可是就这么光点着蜡烛吃好像有些诡异,阎洋想了想,觉得还是算了。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兴致缺缺。 随便吃了点东西,阎洋坐在沙发上浏览了一下星网频道,亚伦的影视节目跟地球的也没差多少嘛,除了新闻就是各种爱情剧加综艺,雄虫有些百无聊赖。 看了看时间,已经到午夜了,刑博舒今晚没有回来,他去干嘛去了,应该是工作吧,说起来这只军雌满心满眼都是军营,都是他的兵,真是个恪尽职守的好长官啊,阎洋默默想道。 突然他挥手轻轻拍了自己一掌,他居然一个虫在这里胡思乱想,想的还是那只钢铁雌虫,这是得了斯德哥尔摩了吗?简直是疯了,他巴不得刑博舒不回来呢。这样子他的生活才能回到正确的轨道上。 阎洋猛地摇摇头,试图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都甩掉,可能是因为他在这个世界太无聊太寂寞了,只要有个虫在他身边,他的心里就忍不住开始动摇起来,怎么都强硬不了。 这样可不行,一个人的生活过了多少年了,怎么现在就开始矫情了呢? “小洋啊,你看你也开始工作了,什么时候才有钱补贴家用啊?你看你弟弟也要上学。” “妈,我这刚开始的,哪来的钱啊。”大学刚毕业的阎洋对着满面风霜的母亲无奈的笑笑,从小他就是别人口中别人家的孩子,每次和父母的朋友们或邻里邻居碰面,叔叔阿姨们哪个没夸过他,小时候的阎洋还是十分得意的,但是有一次在数学的课堂上开了小差,因为和同桌赶手工课的作业,而从班级第一掉了下来遭到了一顿毒打后,阎洋就再也不敢不优秀了。刚开始时,他觉得父母是要他争气,毕竟家里还有弟弟,已经生活的很困难了,打他都是为了他好,穷人家的孩子,用功学习永远是最好的出路。要知道爸妈都只是工厂里的普通厂工,根本没有多少工资的。 但是慢慢长大后,阎洋发现,父母似乎只会在意他的成绩,对他自身的关心少之又少。 “快点读完书,找个好工作,爸妈才能跟着你享福啊。”高中以后,这是爸妈对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对此,阎洋只是麻木的笑笑,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想着,爸妈说的也没错,他们生他育他,报答他们的确是他最重要的事。 看着小他几岁,一样被严厉督促用功学习的弟弟,阎洋莫名的在那瘦小的身板上看到了熟悉的影子,上了初中的小男生,还不知道玩是什么,每天准时的在学校和家里两点一线的活动,整个人孤僻而沉闷。对此,阎洋无法开口,也不知该开口说什么,他甚至有时会麻痹自己,告诉自己这很正常,很多孩子都是这么过来的,只是他的父母要比其他孩子的父母更加严厉罢了。 工作了以后,阎洋咬牙去了一线的大城市,用学校的奖学金租了一间不到二十平方的小地下室,就这么在这个地方落地生根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离开了家以后,有种如卸重负的感觉,那股轻松他似乎很久不曾感受到了。 他不再向父母要过一分钱,当然,父母也不会再给他一丝一毫的援助了,在他们看来,孩子工作以后,他们的抚养义务就结束了,开始是孩子反哺的时候到了。 因此,阎洋格外的努力,除了每个月给家里寄去一笔钱,自己也会存下一些,虽然不多,但慢慢的,他也可以租起一间稍微像样的单人公寓,这时候,他已经好几年没回过家了。 “这路途远的,一张高铁票好几百呢,浪费这钱干嘛,爸妈在家都好,你不用担心。”电话那头的母亲说道,拿到了家用的她十分高兴,她对阎洋聊着家常,问他在外地过得好不好,好像跟普通人家的母亲一样慈爱,总能让他有种恍惚的感觉。但是阎洋知道,他要是不顾母亲的话回了家,一定会被暗讽自己浪费钱,毕竟几百块的车票对他们来说,能干好多事,比如说存在弟弟的大学基金里。 因此,不回家的阎洋,会允许自己奢侈一下,比如说跟同样不回家的同事们出去旅游,或者泡在夜店里,喝杯在平常这个价格是肯定不舍得点的鸡尾酒,要是玩的太疯预算不小心花完了,就买几瓶最便宜的啤酒,上天台边喝边看看这个灯红酒绿的城市。 当然,这些,阎洋的父母是肯定不会知道的,他们更没想到的是,阎洋渐渐的发现了自己是个给。 刚开始时,他也很惊慌,他看着在台上疯狂扭动的男性舞者,身体却不由自主的有了反应。但是很快,他又开始放松下来,工作后的几年,他仿佛才开始慢慢了解这个世界,他想自己只不过是见识的太晚罢了。 反正,现在没有人再能管他了。 他看着那柔软的身姿在他眼里不断做出不敢置信的姿势和弧度,热汗从他修长的脖颈上滑落,舞者的双眸半闭,似乎沉迷在自己的世界里,陶醉其中,只是他不知道,在不远处,有个目光如灼的男人,像野兽一样紧盯着台上的人,似乎在下一秒便要开始追捕属于他的猎物。 当晚,或许是因为酒精的作用,阎洋很幸运的和他看上的那个男人度过了还算愉快的一夜。 虽然阎洋的技术很生疏,甚至可以说很差,但胜在温柔,那明显是第一次还故作老沉的纯真模样简直让舞者不由沉迷,他提出了交往的想法,但被阎洋拒绝了。 因为阎洋是个只能偶然放纵的人,他自己清楚的知道,而舞者的生活,对他来说太遥远了,留给对方最好的印象才是最好的结果。 第二天醒来的阎洋也觉得自己十分的疯狂,但他也十分坦然的接受了自己的性向,他离开了父母,不再寄人篱下,为什么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呢? 因此,阎洋有了个新的心愿,便是找一个跟他相似的人,谈一场恋爱,只是这个目标还没开始,他就来到了这里。 ☆、第 17 章 只不过,在哪里生活不是生活呢,他该庆幸上天给了他一个重生的机会,至于那个并没有太多温暖的家庭,说实话阎洋并没有什么留恋,这样的他很冷血把。他想了想父母知道他死去的消息,第一除了震惊,肯定就是懊恼自己才工作了这么几年就匆匆离世了,与他们对阎洋的付出完全不成正比,说不定还会对着他的尸体唾骂。 随便吧,反正他也回不去了,无需再想这些没有意义的东西。没有胃口做饭的阎洋锁好房门准备出去,他本来就是一个较为理智的人,不该为了一时的想法自乱阵脚。 说起来,他刚刚出狱的时候,心里是十分恐慌的,虽然在牢里已经初步的了解这个世界,这个所谓的亚伦星,但毕竟没有跟外界有任何的沟通,他始终还是处在迷茫的状态下。刚出狱的他,身无分文,靠着政府的微薄之助,十分忐忑。尤其是他是一个想要自食其力的雄虫,却又没有极为优秀的一技之长,似乎只能靠出卖自己而过日子,一时间在这里倒成为了一个笑话。 阎洋一直努力的想要融入这个星球,但他又跟这个星球格格不入,直到现在,他得到了第一笔完全靠他自己赚取的星币,他才有了一种脚踏实地的安心感。 当然,这才刚刚开始,还是不能随意挥霍的,阎洋清楚的知道,他路过灯光闪烁的酒吧,看了一眼便走了,紧闭的吧门透着耀眼的亮光,似乎还能看到里面的虫影绰绰,充满诱惑。以前的他或许会进去,但由于他现在是个雄虫,还是个很“出名”的雄虫,他已经意料到自己进去会发生些什么样的事情了,便摇摇头放弃了这个想法。 阎洋照例买了瓶便宜的酒,找到一处天桥,靠在凭栏上发呆,已是深夜,过往的车辆都很少,不用说行虫了,也算是找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雄虫时不时灌自己一口廉价的酒精饮品,他轻轻的叹出一口气,心里有股莫名的满足感。 “呕!!!”一阵撕心裂肺的呕吐声吸引了阎洋的注意,主要是他被浓烈的酒味给齁到了,他看到一个高瘦的雌虫靠着栏杆吐得一塌糊涂,嘴里还在嚷嚷着什么居然骗我之类的。 以为自己承包了整座天桥的VIP席的阎洋:“......” 看来是只受了情伤的雌虫,阎洋判断道,不过这个星球的雄虫本来就少,雌虫被拒绝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他看论坛里的那些雌虫兄弟就挺豁达的,没想到还是会有人被伤到。 看着雌虫似乎有点脱力的样子,或许是因为酒精上头他有些站立不稳,高大的身影慢慢在地上坐了下来,但似乎头重脚轻一直往地上歪,一旁的阎洋表示自己并不想惹祸上身,他可没有随意收留陌生虫的特殊癖好,亚伦的治安一向很好,说不定过一会儿便有巡逻的工作虫员把他带走了。 雄虫想想时间也晚了,他该回家洗个澡睡觉了,明天或许还有新的工作。 阎洋看了眼手臂上的星网时间,没想到一个转头惊叫出声:“卧槽!”只见那个雌虫不知何时爬到了他脚下,这个情景实在太过恐怖,有种在玩恐怖游戏时突然有鬼怪扑脸的感受,吓得雄虫一个平地起跳,还下意识的往地上蹬了一脚。 哦豁,这下好了,这一脚下去,看起来半死不活的雌虫彻底没反应了。 “......” “呵。”阎洋倒吸一口冷气,转头看了看四周,一时间没心思关心地上的虫伤没伤到,想着反正也没虫看到他,只要他现在立马就走,说不定还.... 两束车灯打在了雄虫脸上,由远到近,刺的他忍不住双手捂脸,他觉得自己看起来更像一个做贼心虚的人了。 两个身穿警服的健硕雌虫从车上走了下来,望了一眼尴尬的站在原地的雄虫行了个礼,心下了然的一笑,“没事,买醉的雌虫我们见得多了,殿下您说下地址,我们给您送回去。” 阎洋举手,试图解释道:“我发誓,我跟这个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闻言,警员们狐疑的看了雄虫和地上像条死尸的某虫一眼,明显不相信阎洋的说辞,他们刚刚在车上都看到雄虫踹了向他爬过来的雌虫一脚了,一时间也不知该不该可怜一下这卑微的雌虫兄弟,但还是和善道:“我们理解您,殿下,这种纠缠不清的雌虫最讨厌了,您跟我们做下记录,这个人就先扔在我们警局,明儿他清醒了自己回去就是。” “那好吧。”看了他们的神情,阎洋心下了然,这个误会看来是结下了。 ☆、第 18 章 从警局回来的感受阎洋一个字都不想多说,只觉心累,这一路上警员虫都在不断的推销自己,向自己展示他健壮的肌肉,连他家里有多少财产家里几口虫未来的规划都说的差不多了。对此,雄虫一律微笑,点头,默默拒绝,感觉自己的脸都要变僵了。 “殿下您慢走。”警员虫绅士的打开车门,弯腰行礼,看雄虫下车后才开车离开。阎洋抬头看着已经蒙蒙亮的天空,感到一阵疲惫,明明是要出门散散心,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也太倒霉了。 看来最近水逆,还是不要出门的好。 噢,屋里也有个扫把虫,他看着客厅的灯是亮的,心下明白这是刑博舒回来了。 “你去哪了?” 太过平静的话语像冰冷的刺,让阎洋一股无名火起,他看向那个在沙发正坐面无表情的雌虫,挺拔的身躯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眼底淡淡的青黑却显示着他的疲惫,但雄虫没心情去关心他,更是没好气的嗤了一下:“无可奉告。”先不说雌虫的质问来的莫名其妙,他本来也没有义务向他报备去向,现在的阎洋只想好好的洗个澡,在柔软的床上好好睡一觉。 但高大的身影随即挡住了他的去路,雄虫抬头只能看到雌虫不悦的面容,“我一不在,你就开始夜不归宿?” 闻言,阎洋气笑了,刑博舒的脾气来的甚是荒唐,而且一副猜忌丈夫是否在外头偷吃的妒夫样,好大一股醋味,他若是他的男朋友,那确实该好好解释一下,但他不是啊。雌虫对他来说,顶多算个不对付的室友,还是强行鸠占鹊巢的那种,阎洋对他实在没有什么多余的耐心,而且是在他明显心情不好的时候。 雄虫没有说话,直接绕过雌虫回了房间。 “啪”的一道关门声让刑博舒更为脸黑,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或许是因为阎洋这只奇怪的雄虫给他的感觉太过奇特,昨天他没回部队里,而是回家躲了一天。没错,是躲,就像个毛头小子一样。但他美名其曰是因为关心祖爷爷一月一检的身体情况才回家的。 但这么巨大的破绽怎么瞒得过从小一起的长大的亲兄长,刑博淮整整笑了他一个下午,要不是祖爷爷在场,两兄弟怕是要为此打起来。 再来他就收到了来自祖爷爷的足足两个T的大文件,看着笑得更欢的刑博淮,刑博舒已经料到文件里的东西是什么了。 对此,他没有说话,看着兴奋的祖爷爷,默默的把这个大文件收下了,好不容易等到老人家睡下后,他和刑博淮又进行了一场兄弟间的小会议。 “你对阎洋什么感觉?”刑博淮的提问十分单刀直入,也不怪他这样直接,阎洋可是第一只让自家弟弟有生理反应的雄虫,让虫不得不重视。 “没有感觉。”刑博舒回道,但兄长怀疑的目光让他说这四个字的底气稍微有点不足。 好在刑博淮也没有逼问,“不要忘了你去找他带着什么样的目的,还有,不要让他发现你的目的,没有雄虫喜欢对方把他当成生育机器。”虽然在这个国家里看来,雄虫和雌虫的结合的所带来的繁荣十分重要就是了。 “我知道。”不用兄长提醒,刑博舒也一直清楚的记得。 就这样磨磨蹭蹭,到了深夜雌虫才回到阎洋的住处。原想这个时间点雄虫应该已经睡了,他向来作息非常自律,但没想到,阎洋居然不在家里。 这下,雌虫也没有了休息的念想,他坐在沙发上,就开始默默地等。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的过去,刑博舒倒是越想越气,他气阎洋平常一副贞节烈虫的模样,不仅拒绝他,也同样拒绝那些同样向他示好的雌虫,这也便罢了,他想着,反正他已经搬过来了,近水楼台先得月,他的机会才是最大的。不仅如此,刑博舒还暗中准备了雌虫的各种写真视频,试图把阎洋喜欢雄虫的怪癖给掰回来,虽然目前来说还是没有什么效果就是了,雄虫仍然每天都在自己的小房间里鼓捣着这些雄虫手办。 只是没想到,阎洋一来就给他玩大了,直接一个晚上不见人影,他让手里的虫去各个酒吧查探了一番,也没有发现雄虫的身影,那就代表什么,代表他可能已经在某个酒店里,和陌生的人开始进行那不可告人的事情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刑博舒就怒发冲冠却又无可奈何,刚刚雄虫回来的时候,雌虫居然想直接提起他的衣领子,问他这个晚上都跟谁在一起,但理智告诉他不可以,他知道雌虫从来都没有资格过问雄虫的床伴。只是这种感觉对他来讲实在太过陌生了,刑博舒觉得自己好像病了,而且还病的不清。 看来他不能再傻傻的等了,自己本来也没打算和阎洋有什么结果,不过就是要在他身上得到一颗种子,只要得到了他想要的,他和阎洋之间便什么都结束了,所以这个轨道不能再一直偏离下去。 ☆、叶晚归 睡醒时已是下午,阎洋起身时看了眼时间吓了一跳,他一向作息十分规律,像睡到下午这种情况真是百年难得一遇了,忙登录上自己的闲菜号看了一眼,并没有新的买家上门。 雄虫有点失望,心里想着难道过段时间又要吃土了?他简单的洗漱后下楼准备给自己弄点吃的。路过客房的房间门口发现门正打开着,阎洋瞟了一眼并没有发现雌虫的身影。也是,这个点他肯定在军营里。 冰箱里的食材照样是满的,但是雄虫发现他昨天买的牛排居然不见了,只剩下一些瓜果蔬菜加小排骨了。 他一只虫直接吃掉了四块牛排肉,也太过分了把。阎洋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好家伙真会挑贵的吃,他好不容易才舍得买的呢、本来对刑博舒发火有些不好意思的雄虫瞬间一丁点的抱歉都没有了。 “滴滴~”阎洋的手臂上方突然弹出了一个虚拟屏幕框,一条鱼的标志在不停闪烁着。 这是,有生意来了?! 雄虫惊喜的点开聊天口,果然是新的买家来了,对方也想要一个之前阎洋卖掉的严卿的雄虫手办,说是之前的没抢到,也没有在星网上其他地方找到同款,想知道阎洋这里还有没有货。 当然找不到了,这可是他亲手做的,亚伦就这么一个好吗,当然,要是星币充足,那一个也不会变成独一无二的。 对此,阎洋赶紧回复了他,说还有存货,但是可能需要几天时间准备。 但这次对方没有立马回复。 哎呀,他是不是又不想要了,等待的雄虫想着,毕竟闲菜只是个倒卖二手的平台,谁会为了个二手货花心思呢。 但这可不是二手货呀,这是他历时一个星期才能完成的精心制作呀,阎洋无声怒号。 “你这不会是定制的吧。”对方突然回到。 ?!这都被他发现了,雄虫表示有些惊到,但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是的,所以需要几天的时间呢亲。” “那我想要定制一个。” 这当然可以啦,阎洋差点惊喜的叫出声,看来第二笔生意就要上门了。 还没等他回复,对方又说:“我想要与你当面谈。” 闻言,雄虫犹豫了,他之所以被迫把自己制作的手办放在二手平台,就是因为闲菜可以匿名,无需公布自己的真实信息,要是与他当面谈,一露面不就全都没有意义了,那前面阎洋还匿这个名干嘛呢? 或许是因为他迟迟未回,一连串的滴滴信息提示音又响起。 “因为我的要求有点多,所以当面谈会好讲一些。” “我很看中你的风格,星币不是问题。” “这次成了,我可以聘你为我们公司的角色专属模型师,请考虑一下吧。” 阎洋为难了,他是很想去,但以他这样一个雄虫的身份和故事,对方不会见到他就改口变成商量什么一晚多少钱吧。但又想了想这样的机会太难得了,要是错过了,他就真的不知道何时才能拥有一份相对稳定的收入了。 去就去吧,不行就拉倒,反正现在也没啥虫气,大不了下个ID见。 或许是因为心里有些抗拒这次的出行,阎洋穿了件带帽的休闲卫衣,他把脖子两边的松紧带拉到极致,整张脸都隐藏在帽子里,基本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警惕的看来看去。 实际这路上只有阎洋一只雄虫想试图把自己封闭起来,他略显奇葩的带帽方式已经引起了一街虫的注意。基本回头率达到百分之七十以上。 而阎洋对此毫不自知。 他来到与对方约定好的咖啡馆,看见其中一个靠窗的位置上已经坐了一只身着西装的雌虫,对方的面前放着两杯还冒着热气的咖啡,而对面的位置是空着的,显然是在等待。 买家应该是他了,雄虫把自己的脸从帽子里解放出来,并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自己因为带帽而乱翘的头发,才走了过去。 “你好。”阎洋开口道,面前西装得体的雌虫身材高挑,精瘦而不显壮硕,他的面容没有刑博舒那般带有属于军雌的攻击性,反而十分柔和,尤其是那一双笑眼,看向四周时流光溢转,似有太阳升起时倒映着的绵绵春雨。 卧槽,这人长得太对他胃口了吧,不行不行,他要矜持,他是来谈生意的,吃饭皇帝大吃饭皇帝大,阎洋呆了两秒,随即开始催眠自己。 “你好。”雌虫站起身,与阎洋握了下手,随即放开绅士的摊向自己对面的空位,待雄虫坐下后再就坐 “叶晚归,我的名字。”雌虫道,并将衣袋里小巧却镶嵌着金边的精致名片递给雄虫。 也不怪阎洋见识少,这么壕的名片他倒是第一次见,有些稀罕的看了两眼。 叶晚归,XX平台的人事部经理,难怪会想要约阎洋见面了,买手办是其次,为公司某得贤才才是正事。 XX平台,跟地球上的TB网类似,是亚伦最大的商品买卖平台。 “我叫阎洋,手办模型的制作者。”雄虫开口道,其实心里想着雌虫会不会已经认出他的脸了,不由得有些忐忑。 闻言,叶晚归点头,表示自己清楚,随即跟雄虫提出了自己对于虫偶手办的定制要求。 这次轮到阎洋惊讶了,“你..不知道?”他犹豫的开口道。难得有虫看到他却不为所动的样子,这倒是新奇了。 “怎么了嘛?”雌虫回道,似乎很奇怪雄虫的问话,“难道我的要求很严苛吗,当然,我们可以商量。” “不是不是,这些对于我来说还可以,还在技术射程之内。”阎洋忙说,看着雌虫一副公事公办的认真脸,难道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谁? 这样最好,虽然自己很出名,还是黑红黑红的那种,但看来也不是所有虫都关心嘛。这样想着,阎洋才彻底放松下来,还对面前的雌虫展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倒是十分的天真无暇,叶晚归默默想道。 作者有话要说:受二正式出场啦, 叶晚归这三个字其实是我昨晚做梦梦到的,晚归晚归,总会归来的意思,除此之外没啥其他的含义了哈哈哈也是够随便毕竟我是个取名废 ☆、第 20 章 “具体的要求都在这里了。”叶晚归给阎洋传输了一份简单的虫偶制定文件,并微笑道:“一个星期后我会来拿您的作品,然后我们会再考虑是否聘用您,如果最后没有聘用也没有关系,我们会以您的定制价格买下您寄过去的定制偶。” “当然可以,那么就这么决定了。”闻言,阎洋点点头,对方的要求合理,而他也需要这份工作,自然没有什么异议。而从跟雌虫交谈的过程中,阎洋感觉到对方是个十分真诚的务实家,并且知书达理,绅士十足,且很会找话题,就算与有些腼腆的阎洋在一起也不会冷场,两虫的氛围反而十分轻松融洽。 最主要的是,他不会像其他雌虫那样用某种渴求的目光看阎洋,仿佛坐在对面的是个与他一样的雌虫,没有什么其他的不同、 看着对方在面对工作时认真的脸孔,雄虫突然好奇起他在私底下是个什么样的虫。 “阎洋殿下,殿下?” 雌虫富含磁性的声音轻声叫道。 “噢?”有些失神的雄虫这才反应过来,不由得红了耳根,“噢,不好意思,我发呆了。” 叶晚归捂嘴轻笑,对雄虫的不在状况有些许无奈,“没关系,不知殿下接下来有什么计划,我送您一程?” “好啊,麻烦了。”阎洋答应道,他决定就算不能成为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也要努力交下叶晚归这个朋友。 天时已经接近傍晚了,雄虫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要做,其实他本来就很少会出门,就算出门也会有自己的计划清单,做完就回家绝不拖拉或在外面瞎逛,所以便让叶晚归直接送他回家了。 有车一族真好,这样就不用挤悬浮列车了,难得趴在车窗那欣赏街边风景的阎洋想着,看来要把买车放进他的计划里,有自己的出行工具能省好多时间呢。 而此时,阎洋的小洋房里有个意外的虫影,刑博舒系着雄虫买的小黄鸭围裙,高大的身影看起来有些许滑稽,却又带着莫名的萌感,雌虫紧皱着两道剑眉,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 可不是难题么,为什么他做出来的小蛋糕,这么这么的难吃。一股用糙米粉做出来的感觉,还带着一种原始的谷味,太难以形容了。 一头问号的刑博舒百思不得其解,明明都是按照星网上的教程一步一步来的,为了保证调料的精确度,他还专门购买了一个小秤盘,新买的烤炉还是可以智能化调节的,只需要加好材料就好。 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错误。 算了算了,雌虫看了一眼时间,发现阎洋的晚餐时间已经到了,便放弃了继续钻研小蛋糕的想法,幸好他早有准备。刑博舒把冰箱里一早就从蛋糕店里买好的精美甜点,依次摆放在餐桌前。当然,还有花了他一个下午的时间准备的四菜一汤,也不怪他弄了这么久,在军校虽然有学习烹饪课,但实战他真的是第一次。 雌虫拿出小勺子,尝了一口他第一次做的汤。 嗯,不好不坏吧。好像阎洋做的更好吃,他有些苦恼的想着。 放在餐具,就差不多了,接下来就等雄虫回来了。刑博舒看了一眼摆满满满一桌的菜肴,满意的点点头。 一阵轻微的车声在门口响起,引起了刑博舒的注意,这一看不得了,这可是亚伦最新出的路斯3S号悬浮小汽车,而且是限量款的深湛蓝色,自家兄长从半年前就开始预订都没有抢到,在家哇哇怪叫了好几天,也不怪他记忆这么深刻。然后,只见一只雌虫先下车拉开了车门,阎洋握住他的手,慢慢从车里走了出来。 刑博舒登时火冒三丈,把小黄鸭围裙一把扯下就往地上一扔。三步变两步走出门去,带起一阵微风。 对于雌虫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门口,阎洋吓了一跳,他“害”了一声,跟刑博舒打了声招呼道:“今天回来的够早呀、” 这话倒是有点意思,还未走的叶晚归闻言,瞬间把这句话的含义想了好几种可能性。 “是我疏忽了,居然耽误了殿下回家的时间,让您的雌君等急了。”他柔声说道,对着雄虫低了下自己的头颅,似乎带着一丝愧疚。 “不是不是”见有虫误会了他跟刑博舒的关系,阎洋忙道:“他只是我的室友,我们没有什么其他的关系。” 哦?一雄一雌单单只是室友?这话叶晚归不是很信,就算是,也只是暂时是吧,他抬头直直地看向军雌那富有攻击性的眼神,只见对方似乎处在怒气中,似乎要把误闯入领地的他赶走。对此,叶晚归嘴角轻佻,微笑了一下,一脸虫畜无害。 但这笑容在刑博舒看来完全就是赤裸裸的挑衅,他不由得握紧了双拳,看着笑着与叶晚归告别的雄虫,心知自己现在并不能做些什么。 只见叶晚归伸手把阎洋卫衣两侧的松紧带微微收紧,似乎没有看到他因为脖子处突如其来的暖意而愣住,直到雄虫纤长的脖颈被衣物裹住,体贴道:“夜凉风大,殿下快进屋去吧。” 闻言,阎洋没有回话,只慢慢的往家里走,感觉整只虫都被叶晚归搞得飘飘然起来。 “殿下,一个星期后我会再来,不要忘了。”身后的雌虫提醒道 “诶?诶,我知道了、” 刑博舒感觉自己快变成忍者了,看着还在慢吞吞往回走的阎洋,长臂一伸一把把他扯了过来直接关上房门。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天天被人拉着打游戏,更得有点少了,明天如果醒得早的话会多更些。话说我今天才知道晋江不能写1Vn 呐,那么结局我会改为无CP,大家都懂的,所以若不能接受的亲可以出坑了。我佛系更文大家也佛系的看就好,不要太纠结为什么不跟XX在一起啊之类的,反正阎洋已经不能婚配了,原阎洋确实是犯下了通敌的罪行,牢也坐完了,这没得洗应该也不会洗了。 ☆、第 21 章 “你干嘛呀。”阎洋挥开雌虫扯住他的手,懊恼的揉了揉被抓痛的手腕,这哪是虫爪啊,这是鹰钳吧。他看了脸臭臭的刑博舒一眼,这虫本来就长得一脸煞气,现在生起闷气来显得更可怖,看来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才稍显平和一点。 呸呸,他又在瞎想什么东西,阎洋晃晃脑袋,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赶走。随即有些诧异的看着满满一桌的饭菜和点心。 这些,都是刑博舒做的? 可以啊,看起来色香味俱全,荤素搭配合理,简直就是居家必备。他表示有些惊喜,还以为这个糙汉虫压根对做饭就缺根筋呢。 然而,刚刚在外面跟叶晚归吃了晚饭再回来肚子还鼓着的雄虫默了。完了,他现在很饱,完全没有动筷的念头啊。 算了,他吃个小蛋糕吧。 阎洋坐在餐桌前,正准备向bulingbuling的小点心出手,却被雌虫宽大的手掌从半空中截胡。 “先吃饭。”刑博舒道,点心吃饱了还能吃得下饭吗,从小被长辈棍棒伺候不能饭前吃甜点的雌虫表示自己深深牢记着这一点,而且点心是他买的饭菜才是他做的,不能白费不是。 最主要的是,饭菜里... “可是我吃饱了,我就想吃点心。”被阻止了的阎洋不满的撅起嘴。 吃饱了,跟刚才那个看起来道貌岸然的雌虫?刑博舒不屑的笑笑,叶晚归那种虫,一看就知道是个城府极深的,咋一看温柔得体平易近虫,其实极会察言观色,心里每时每刻都在盘算着。他接近阎洋,肯定是图他什么东西,这东西还能是什么,他用脚想都知道。 看着进屋前傻乎乎的雄虫,他就知道阎洋大概已经开始中了那个雌虫的毒了。 刑博舒心里莫名有些不爽,怎么样也要来个先来后到把,他算什么东西,有辆限量款汽车了不起了?他会开战舰吗?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这一桌子的心血不能白白浪费! 不成功,他…他明天还来。 “吃一口吧。我亲手做的。”雌虫默默道,看起来欲言又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第一次。”不过不是很好吃就是了、 “哟。”闻言,阎洋难得对着刑博舒调笑了一下,“难得啊,你不会有什么阴谋吧。”他突然间煞有其事的看着雌虫,那大大的眼睛倒映出雌虫面无表情的脸孔,似乎要让他无所遁形。 而刑博舒也的确是紧张了一下子,毕竟是真的做贼心虚,但很快他便反应过来,嗔怒道:“爱吃不吃。”随即站起身走到厨房里。 脾气真差,逗逗都不行。雄虫撇撇嘴,看着一桌好好的菜肴也是真的觉得不吃可惜,但他真的吃不下去。便随意的勺了口汤喝应付一下。 嗯,怎么说呢,这个味道,是这个味没错,但似乎差点火候。还有点,啧啧,阎洋表示无法表达。 过了一会儿,从厨房出来的刑博舒发现雄虫已经不在餐桌前了,又回到了他自己的小房间里,看到又在鼓捣那些手办。看着桌面上似乎没有动过的食物,他摇摇头,看来是浪费了。 算了,也不是很好吃。雌虫一边把已经有些冷掉的食物倒掉一边想道。话说他好久都没有这种做不好事情的感觉了,为什么他的烹饪技术会这么差劲,在军校里的时候他可是尖子生,真是孰不可忍。 从来不把心思放在这些上面的刑博舒突然萌生了钻研厨艺的想法。总有一天他会让这只雄虫知道,在外面给他买单的雌虫算什么,能把雄虫留在家里的才是最厉害的雌虫,哼。 就是可惜了,饭菜里有一味特殊的调料,来自于荒漠地区的一种红色果子,无毒而又带着丝丝甜味,会吸引周边的动物过来啃食,种子便悄悄洒落在动物身上,达到传播繁衍的效果。而它的甜味,也是许多雄虫的最爱,只是不能多吃,因为哪怕一点,它也可以带来CUI情的效果。爱玩的雄虫雌虫们,会时不时的购买它以增添某种乐趣,而刑博舒也是托手下从某个秘密市场里蹲了几天才买到的。 房内的阎洋正在细细看着叶晚归发给他的文件,以防制作的过程中有什么遗漏的地方。刚好他最近在网上购买的点缀小亮片和金丝叶子都回来了,这次虫偶的主题就以宫殿风为主吧。 “就按殿下的想法来吧,我们一向相信设计师的眼光,只要符合主题,其他的,您随意发挥就好。”滴滴,叶晚归的消息响起。 这感情好,比起那些一问三不知,又经常把自己的奇葩要求说的头头是道的甲方爸爸,雌虫的话语简直宛如天籁之音。 “夜深了,您是不是也该睡了?”叶晚归又回到。 “那我就不打扰您了。” “殿下,听说这细细的雨声有助于睡眠,你听听。”一个音乐链接发了过来。 “那么,晚安,殿下。” 嗯,晚安。阎洋回了一句,准备站起身伸个懒腰,却突然一个头晕目眩。 什么情况,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有些略微发烫,但不是发烧的那种热,是那种说不上来的,脸也开始红起来的雄虫有些纳闷。 最主要的是,身体的某些变化让他有些尴尬。 难道是因为太久没纾解了?但是这也太突然了吧,一般这种事不是都一时兴起的吗,怎么会来的这么莫名其妙。 不管了,睡觉睡觉,过一会儿就好了。 他躺倒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蒙起来。 “咚咚咚”半夜里,一阵敲门声吵醒了在客房的刑博舒。雌虫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带着起床气闷不做声的打开门,想着这雄虫要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他就完了。 一具温热的躯体却突然扑向了他,那属于雄虫的清香让刑博舒当场愣住。 ☆、第 22 章 咳咳,以下省略......好多个字。 看到身旁的雌虫的时候,阎洋的脑子还处于放空状态,他努力的回想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以及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当时他只觉的浑身滚烫,感觉脑子也快要浑浊了,嗓子也处于冒烟状态,心知情况不妙想下楼喝杯水。然而喝水并不能缓解他的情况,他只觉得有什么要顺势待发,他需要有个人在身边。 不,这是不可以的,他应该去浴室里冲下冷水,过一会儿就好了。 但是就在他路过刑博舒的房间的时候,这双腿就莫名走不动路了,后面的事情,也无需雄虫详说了。 阎洋转过头,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面容,说实话,刑博舒的样貌在地球上那就是一等一的型男,阳刚俊朗,只是平常喜欢臭着脸让人扣了点分,不然那有着八块腹肌的衣架子身材,都可以去拍时尚杂志的封面了,是阎洋这种平凡的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伴侣类型。而对方现在紧闭着双眼在他身边安静的躺着,没有了平时那威风凛凛的样子,就连那张薄唇也抿了起来,似乎有些委屈。雄虫不由得看楞了,伸手抚上那紧皱的眉宇,似乎要消除雌虫的不安。 昨日,他虽然没有太多的印象,但是做了什么他还是知道的,就算一丁点也不记得,刑博舒这一身的痕迹也太过刺眼,怎么也不能忽视。 阎洋趁着对方没有睡醒,忙坐起身细细的看了起来,身为军雌的刑博舒本该警觉,今日却睡得格外沉,想来也是累着了。雄虫俯身,这才看到了那唇上的伤口,已经出血又结痂了,身上也是各式各样青青紫紫的痕迹,脖子,胸口,腰窝,甚至大腿内侧,而锁骨处的牙印最为严重,已经开始肿起来了,并渗着丝丝血丝。 自己是属狗的吗,雄虫对此时发生的事情表示震惊,自己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啊,每个与他春F一度的,哪个不夸他温柔体贴,他与每个人都十分和谐,哪出现过这般暴力事件,这看起来简直就是殴打。 阎洋已经想到雌虫醒来后的场景了,他觉得自己可能会被揍的下不了床,就算现在不揍,等雌虫好了,也肯定会揍的。 但是既然事情已成定局,雄虫表示自己也不能不认,上楼到房间里拿了药箱下来,小心翼翼的拿出药膏给对方擦上。 过了一会儿,雄虫擦了一下自己脑门上的细汗,现在就只剩那处没有上药了。 他有些犹豫,但想想他哪里还没看过,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好扭扭捏捏的,便轻轻的掰开刑博舒的大腿,用两根修长的手指抹上药膏,如点棉花般伸了过去。 但或许是因为碰到了伤口,哪怕阎洋觉得自己已经用了最轻的力度,睡梦中的雌虫还是轻吟一声,分开的的大腿随即并拢了起来,还不适的蹭了蹭。 阎洋感觉到脑门的汗终于成功的从他的鬓角滑落了下来,他小心的抬眼望去,雌虫不知何时已经悠悠转醒,并很快的看向了他,目光锐利。而他那沾着药膏的手还伸在对方的大腿之间,并被他夹住,动弹不得。 这场景,怎么看怎么尴尬,好像雄虫还试图图谋不轨一样。 “那个啥。”阎洋干笑两声,动了动自己被夹住的手,“你要不先放开?” 刑博舒松开大腿,有些奇怪的看着面前松了口气的雄虫,阎洋这只虫,这是在给他上药?感受到身上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迹带来的痛感,雌虫面色有些许苍白,但除此之外还有一股清清凉凉的感觉,并且带着属于药膏的清香。 以前的刑博舒,之所以抗拒结婚,事业的确是第一原因,而第二,便是因为雄虫娇贵,所以他们一般娇生惯养脾气刁蛮任性,这也便罢了,有些的甚至喜欢玩N或对雌虫使用暴力来增加他们恶劣的快G,尤其是强壮的军雌,他们折磨的力度会更大。在他们看来,雌虫一向恢复力很强,军雌尤甚,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但雌虫也是虫,心理自然会觉得很受伤。 刑博舒想着,要是结了婚,雄主却是个喜欢折腾他的坏虫,还不如不要。 昨晚的雄虫,动作虽然猛烈,但还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并且在完事后,眼睛已经快要闭上的阎洋却迷迷瞪瞪的把他拖起来,到浴室里给他洗了澡。 成年后,还是第一次有虫给他洗澡,还是一只雄虫,轻柔的,待他好像易碎的瓷器一般,半点不敢马虎。 作为在这一过程十分清醒的一方,刑博舒默然,他安静的任由阎洋给他洗漱着,忍不住沉浸在雄虫体贴的伺候里,他觉得这事情太过虚幻,让他不由得小心翼翼,半点声响也不敢发出。 再倒入柔软的床榻时,雌虫便在阎洋手掌轻轻的拍打下,很快的进入了梦乡。 雄虫拿着药膏的手臂突然伸到了雌虫面前,让刑博舒回过神来。便听到,“既然你醒了,那里你便自己来吧。” 见他接过,阎洋抓了抓头发,看向他的眼神似乎有些闪烁,“那啥,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对啊,到底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雄虫懊恼的想,他决定过会儿再细究这件事情。 “你帮我抹吧。”雌虫突然开口道,刑博舒的声音嘶哑,听起来有些脆弱,“那里我够不到。” 这...阎洋为难了,他还真没有在对方清醒的时候给对方抹药膏啊,当然,他也是第一次对虫这么鲁莽。但现在明显是他理亏,雄虫点了点头表示答应,耳根却悄悄红了起来。 ☆、第 23 章 抹完药后的不久,刑博舒不敢多趟,吃了雄虫做的三明治早餐后便去了军部,虽然他走路的姿势略有奇怪,还被阎洋劝诫了一番,但雌虫执意要去。开玩笑,本来回去的时间就晚了,虽然他是长官晚点也没虫敢说什么,但要是被这帮兵痞子发现他是因为那事晚的,不知得笑成什么样子,他在他们之间还怎么树立长官的威信。 雌虫走了以后,不大的房子里又没了许多生气,让阎洋莫名感到有些空洞,他摸着下巴想了想,自己是不是应该养只猫之类的,让自己不那么无聊。话说刚才刑博舒对他的态度似乎有点奇怪,没有雄虫意料中的发脾气,要是阎洋莫名其妙给人哔了,他肯定能拿起菜刀追杀其九条街,所以刚才他给雌虫上药的时候,为什么脸红完全是因为紧张啊。 但他和刑博舒却处在一种莫名的和谐中,尤其是这个平常对他嚣张跋扈,性子嘴毒又傲娇的人,今早却一句骂语都没有,反而安安静静的,还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他。 阎洋迷惑了,难道这个星球上的雌虫,那啥过后还能转性?不对啊,他昨晚不是也突然下厨给他做了晚餐吗,干嘛突然对他那么好,虽然他没吃就是了。 也不算没吃吧,雄虫突然想起了什么,下楼走到厨房里看了看,昨晚的汤虽然不怎么好喝,但他还是草草干了一碗,也算是意思意思,毕竟雌虫做了一大桌,肯定花了不少时间,不吃点感觉不太好意思。 阎洋打开冰箱查看,食材依旧是满的,但已经是新的了,从刑博舒住过来以后,他的亲兵每天轮流运送物资,什么吃的喝的不间断,让雄虫以为他们几个人兵其实是雌虫的私人保姆。垃圾桶也是空的,桶身的轮子上带有些许灰尘,显然是出过门。也是,智能化的垃圾桶已经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内胆已满,自己出门到固定的站点倒垃圾了。刚开始阎洋也表示惊喜,这也太赞了吧,我自己的垃圾桶可以自己倒垃圾,完全省下了好多时间,也不用担心会忘记倒垃圾而让垃圾在家里发臭。 但现在雄虫表示,它这一倒,阎洋便啥都找不到了。但是他昨天在家里的时间不长,是不会制造很多垃圾的,所以肯定是刑博舒把昨晚的饭菜倒了。 啧,他也太浪费了,剩菜没有尊严吗,果然是没有金钱意识的败家子。 关注点有些奇怪的阎洋有些生气,但回过头来,便感觉哪里不对。 要是在几年前,阎洋估计就闷不做声认下这个荒唐事了,但近几年的工作期间,他在酒吧里放松自己的时候,也不是没有遇到过迷\药的事情,曾经自己就中招过,迷迷瞪瞪的就被人拐去开了个房,只能说幸好那人没有嗑\药的癖好,可能是因为满地飘零,把他当自动按摩器使了。那时的阎洋啥也不懂,在大城市里也没啥背景,就是个打工仔,只能咬牙认下。 而昨晚的感觉,就跟那次有异曲同工之处。而阎洋回想起察觉自己发热的时间是在半夜,那么药效的时间应该就是那几个小时之内。这样想着,雄虫便回到书房里拿出自己的小本本写下了自己的疑惑,他本来就有记日记的习惯。 亚伦転度230年,8月21日。 昨晚我莫名其妙的与一位雌虫犯下错事,但现在回想起来似乎刑博舒的疑点最大,虽然我在回家之前曾与叶晚归用饭,但我与他见面前均不了解对方,而对方在见我前连我的性别都不清楚,我觉得没有下药的理由。而我虽服用刑博舒的饭菜不多,但由于不清楚是何种迷\药,何种剂量,所以,他的嫌疑仍是最大的。 但很遗憾,家中已无残留痕迹,但是我若是能找到他的相关购买记录,或能证明他是否是下药者。 现在,我就暂时当做不知道吧,刑博舒之前有意与我达成金钱交易,说是想要孩子,但被我拒绝,这跟这次的事件有必有的联系吗。 停笔的阎洋看了看自己的笔记,说起来,亚伦里雄虫的诞生率的确大大低于雌虫,但也没到人口十分紧张的地步。虽然他们为了两性之间的数量能相对平衡,给了雄虫诸多高于雌虫的福利。但要是数量相差的太过严重,出狱的阎洋说不定要被政府按着头定时间播\种,这都是有可能的。想到此雄虫不由得抖了抖身体,感觉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这也太恐怖了吧,算了不想这么多有的没的。话说以刑博舒的家世背景,就算在这个雄虫稀少的时代,要婚配应该也不难吧。又把自己写下的文字看了看,他表示找不出雌虫非要孩子的原因,但是怎么感觉他有写悬疑的天赋,要不在主业稳定后,自己再开个写文章的副业吧。 哎呀,他真是个商业小天才呢,雄虫弯起了嘴角,白皙柔和的脸笑得憨憨的。虽然他清楚的知道以自己的小学生文笔是做不了大文豪的,也就给自己开个小玩笑罢了、 ☆、第 24 章 “你说什么?!祖爷爷骗我!”刑宅,刑博舒几步向前一把提起自家医生刑润禾的领子,把他看起来儒雅合身的医生服弄的狼狈不堪,就连刑润禾本人也是一副瑟瑟发抖的模样。 “老爷子要求的,不关我的事呀。”刑润禾急切的辩驳道。他今天特地过来给刑大少刑博淮做孕前检查,想着在自己的休息室偷偷把错误的填写报告改了,怎么也没想到在最后整理病历资料的时候刑二少会突然闯进来,还刚好看到了他改正过来的正确病历资料。 吾命休矣,刑润禾想道。 他面前的雌虫怒目圆睁,似乎要把在战场上的煞气都发到他身上,叫他怎能不害怕。刑大少何在,说好了体检报告他改就是,其他事情他去解决呢?居然骗他也太不厚道了吧,他发誓,要是这次他能安然无恙,脑袋胳膊都健全,他再也不帮老爷子撒谎了,全心全意当二少的狗腿子,没志气的家庭医生想道。 闻言,刑博舒松开手上的力道,不顾刑润禾一时腿软摔倒在地,二话不说转身就走,目的地直指季老先生休息的后花园,这个点,老爷子一般都在那里逗鸟。他说得对,要找也找祖爷爷算账。 他知道今日大哥要做孕前检查,想着自己最近也和阎洋有过床事,说不定很快能有孩子的消息,但是奈何自己以前不怎么关心这方面,这才特地回来了解一下,顺便看看需不需要做什么准备。 只是没想到他看到了什么?! 姓名:季景懿 性别:雌虫 年龄:92 ....... ....... 以上资料都和刑博舒看到的一样,因为都是一些医学术语,一般他只会看最后的检查结果和医生建议。上一次他看到的还是,沉疴旧伤似有复发预兆,病人各个检查结果跟以往有所变化,身体情况暂不稳定。医生建议:因病虫年龄问题使用保守治疗,保持身心愉悦有助于病情好转。 现在就变成各项指标一切正常。医生建议:吃好喝好,继续保持了?! 刑博舒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他知道祖爷爷年轻时征战沙场,数次死里逃生,留下来很多旧疾和隐患,虽然现在医疗条件发达病情一直很稳定,但还是有复发的危险的,所以在雌虫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心里是非常担心老爷子的身体的,不然,也不会为了达成老爷子的心愿急切的想要个孩子。 想到祖爷爷还骗他说自己可能时日不多了,他感觉自己想冲过去把他精心饲养的鸟儿都一只只捏死,看谁心里先痛快一点。 “啧啧啧,小黄,看这里。真乖。”此时的季老爷子正慈爱的看着手心里的玄凤鹦鹉,时不时给它喂点鸟零食。过一会儿又召唤自己的小八哥,耐心的教它学起亚伦的语言,可谓是不亦乐乎,一派其乐融融。 “祖爷爷!!!”不见其虫先闻其声,刑博舒一声暴喝将围着老爷子的鸟儿们吓得扑腾而起,就连坐在其中的老雌虫也吓得不轻,顾不上掉在他脸上跟头发上的鸟毛,怔楞的问一句:“干啥子啊,把我的鸟儿都吓跑了。” 他以为刑博舒又在军部里受了什么窝囊气了,由于自己是前任元帅的原因,曾孙一任职又是个不大不小的官位,很多虫都在背地不满,甚至会偷偷给他使绊子,但这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现在谁敢不服他魔鬼上将的名号? 看着气喘吁吁明显气得不轻的曾孙,老爷子表示自己有一点点给他直勾勾的眼神吓到、 “有话慢说。”他给刑博舒倒了杯热水,“老大不小了,受了委屈还跑来祖爷爷这闹?丢死人咯。” “是挺委屈的。”意外的回答让季老爷子抬起头,只见面前的年轻雌虫继续道:“祖爷爷骗得我好惨。” 噢哟,完了。祖爷爷表示心里咯噔了一下。 “这..这不是。”季老爷子表示惊慌了一下,“这不是替你着急嘛。”他辩驳道,“你看你这木头呆子,都二十五岁的人了,连雄虫的手都没拉过,别的雌虫就算了,你可是刑家的雌虫,会找不到雄虫吗?要不是五年前阎家那档子事,我早把你嫁出去了。” 说着说着,老爷子一脸可惜,“那阎洋看着多好的孩子啊,容貌也上佳,就是这心不正,唉。我可怜的老战友。”老雌虫观察着刑博舒的神情,见他似乎被自己转移了话题,欣喜的接着道:“说起来,阎家一下子失去了奇泫和谢爀,阎洋又是那种情况,还不知道能不能恢复以前的样子。” “阎洋他,真的像说起来的那样坏吗?”一边听着的刑博舒突然问道,想起今早系着围裙给他做煎蛋的雄虫,表示真的很难把以前的阎洋跟现在的他联想起来。 这话有点奇怪,老爷子挑眉,还是解答了他的疑问:“你之前不是挺讨厌他嘛,我让你跟他订婚你还一直推,不过也幸好没订。五年前在敌星奸细那里的确找到了阎洋与他私通的聊天记录,其中就记载着军事信息和一些路线图。”所以已经相当于证据确凿了,就是可惜了,被那奸细溜回国了,只在现场抓住了惊慌失措的雄虫,不过能让敌星专门派一支小队前来营救的雌虫,身份地位肯定不低。 季老爷子不由得沉思,要是能查出此雌虫的身份,亚伦必不甘休。 他摩挲了一下自己的胡子,转头却看到刑博舒离开的身影,忙喊道:“诶? 诶!你有没有听祖爷爷的讲话!” 见面前随即关起的花园大门,老爷子纳闷了,这就不追究自己骗他的事了?他还以为刑博舒要把他这花园搅得天翻地覆呢,嘿嘿嘿,这是不是代表,博舒已经阴差阳错的找到了自己心仪的雄虫,所以已经不抗拒这件事了?想到此,老爷子表示自己在曾孙的心里的形象肯定又高大了起来,真是想想都心花怒放。 ☆、第 25 章 把锅预热,加入宽油,再倒入食材爆炒,闻着缕缕油烟,阎洋表示真香。今天晚上做的是尖牙兽的肉,选了最健壮的腿上的肉,筋道十足,其实说是尖牙兽,其实就是地球上的野猪,只不过叫法不同物种类似就是了,因为兽嘴两边有着尖尖的獠牙,所以有个尖牙兽的土名。雄虫想了想,又切碎了一点朝天椒扔进锅中,还是用来做麻辣肉片吧,配上白米饭简直绝了。 虽然很惊讶叶晚归居然会给自己送兽肉来,他就在聊天窗口对对方随口一提,没想到当天下午就收到送货机器人的上门拜访了。 当然了,雌虫说是当地的工厂最近货源太多,价格已经降到不能再降了,但肉类还是卖不完,刚好让他借花献佛了,但这么蹩脚的理由阎洋当然不会信。 看来叶晚归对他也不是没有意思嘛,似乎能发展一下?在等菜熟的过程中,雄虫盯着滋滋冒油的兽肉想了想,但正儿八经的恋爱他还真没试过,算了,顺其自然吧,要是和叶晚归的话,好像还可以。 想到跟雌虫相处的场景,阎洋莫名开始期待起来。 “好香。”突然,身后一道意外的声音响起。 阎洋转身,居然是一身军装的刑博舒,倒是稀奇了,他怎的最近都回来的这么早,平时他可不会在家吃晚饭。行吧,不过是多双筷子的事儿、 “洗手吃饭。”他随口招呼道。 雌虫点点头,转身进了洗手间。 “不知道你能不能吃辣,我今儿做了尖牙兽肉。”阎洋想起前不久跟雌虫的猛烈,按理说对方现在应该多吃点清淡的食物,但刑博舒的恢复能力惊虫,一时间倒让雄虫抓不准了,不能吃他就多吃两碗饭,他心里默念。 刑博舒点点头,表示自己对辣并不抗拒,身体也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只觉入口的肉片薄而多汁,火候老道,显然肉是提前腌制入味后再直接往热油中翻滚,时间不可太长或太短,不然都会影响肉片的口感,而雄虫做的刚刚好,起码比他自己做的好吃多了,这技术明显不是短时间内可能练就的。 “你以前也常常做饭吗?”雌虫突然开口问道。 “当然啦。”刚塞了满满一口米饭的阎洋说话有些含糊不清,但神情得意道:“不自己做吃什么,饿死了要。” 饿死?刑博舒的筷子停顿了一下,现在的雄虫靠着政府给的微薄星币要自己做饭似乎并不奇怪,但在五年前的阎家,阎洋可是数一数二的尊贵雄虫,可以说除了其雄父阎奇泫之外,阎家上上下下就围着阎洋一个人转了,不要说做饭了,哪怕摸一下抹布都是阎家下人们的失职。在这种优越的环境下,雄虫的厨艺就显得十分奇怪起来。 雌虫感觉嘴里美味的肉片突然有些不是滋味起来,现在的阎洋很好,好到他不知从何说起,但这其中的怪异之处,也正是他所迷惑的地方。 “你真的是阎洋吗?”刑博舒停下碗筷,抬眸望向坐在他对面的雄虫,眼里满是探究。 “我不是谁是,你在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阎洋突然闭口。 “嗯?” “吃完记得洗锅,别忘了咱家谁吃的晚谁洗锅的啊。”阎洋站起身,匆忙的扒完几口饭就把碗往水槽一扔就要上楼。 却被一条手臂横空拦住去路,“在想什么?在想我为什么这样问?”显然,雌虫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雄虫转头看他,满脸冷淡之色,但唯独没有慌乱,“我就是阎洋,没什么好疑惑的。”他回答道。 眼前的雄虫神色坚定,刑博舒确定他没有撒谎,他松开手,看着雄虫消失在自己的卧室门口,就在刚才,他似乎就要得到答案了,但终究没有。 是什么原因,让他突然间闭口不谈了呢?雌虫表示自己怎么也无法找到答应,他有想过阎洋是不是被替换了,或许坐牢的阎洋,已经不是原来的阎洋了,但那是在什么时候狸猫换太子的呢?监狱里层层看守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出逃的,如果眼前的雄虫是假的,那么真的又在哪里?他想,或许他要回去翻翻以往的资料记录才能得到一点答案。 刑博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纠结这个问题,他感觉自己心中有种侥幸,现在的雄虫,并不是真正的阎洋,那么他就可以...可以什么?可以追求他,然后正儿八经的和他在一起?不知想到了什么,雌虫笑了一下,总之,现在的阎洋挺好的,他喜欢这样的他,他也是他遇到的唯一一只跟他所见到的雄虫都不一样的。 ☆、第 26 章 今晚的阎洋躺在床上有些辗转反侧,很久都不能入眠。不知何时,窗外的轰隆雷声炸起,不一会儿便是大雨倾盆,他睁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不知在沉思什么、 豆大的雨滴愤怒的打在雄虫的窗前,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若是别人,一定觉得这是老天爷故意不让他睡觉。但阎洋不同,他很喜欢下雨天,他喜欢下雨时躲在温暖的被窝里,感受着关于雨天的凉意,也喜欢听那哗哗雨声,那种寂静而空洞的感觉,使他放空自己,能够暂时忘却现实中的每一件事。 所以,每当下雨时,阎洋总能睡得很好。 但今晚不同,当被刑博舒质问自己的身份的时候,阎洋慌了一瞬,但很快反应过来他无需慌乱,他本就是阎洋本人,他是一缕偶尔闯入的灵魂,一个本该生活在一个叫做地球的星球里的普通人,却借助雄虫的身体活了过来罢了。 其实,他就算承认了自己不是原来的阎洋那又如何呢,没有人会相信的,他在亚伦的公民眼中不过就是一只尊贵而愚蠢的雄虫,做出通敌卖国这等罪行而被剥夺婚配权利的可怜人。 他无力改变,也无从改变,他本早已失去生命,所以应当感恩才是。 但他总是害怕看到周围人那种渴求的目光,他们会用星币,身材,甚至其他的东西来试图蛊惑他,只要他答应给予一点福利,似乎就能看到雌虫们露出欣喜却暗带鄙夷的目光,在说:“看吧,都是惺惺作态,他不这样怎么活呀。” 被窝中的热气似乎使虫烦闷,阎洋干脆掀开被子起身走到窗前,他伸手打开窗,释放了那些雨滴,冰冷的凉意肆无忌惮的打在雄虫的脸色,弄湿了他的面容,脖子,也带走他的丝丝体温,但阎洋毫无感觉。他突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他经常会迷茫,以前的时候,被父母禁止玩乐的时候会,被老板压着在休息时间却要去接送他的孩子的时候会,对着一眼就能看全面的地下室也会。而现在,可能是因为,雄虫搓了搓感到凉意而起了一阵鸡皮疙瘩的手臂,是因为什么呢?他问自己,却觉得自己身处雾中,就像眼前在雨中那朦胧的城市一般,那车水马龙的道路一眼望不到头,不知从何而起却也没有终点。 “蒽~~蒽~~”一阵震动提示音响起,沉浸在思绪里的阎洋愣愣的低下头来,之间那闪烁的虚拟屏幕上显示,用户账号名刑上将已与您进行无差别链接。 这是什么意思,刚来时的阎洋或许不懂,但现在他已经是个虽然不能入乡随俗但已经足够了解的虫了,无差别链接,也就是将某一方的账号信息挂下另一方名下,主账号可以动用他的一切数据,包括他的账号余额,都能直接使用。很多的雌虫在追求或在结婚后,都会将自己的公民账号交给雄虫,这就跟地球上的上交公粮差不多,一旦挂上,雄虫便能直接使用无需再过问雌虫。 为此,阎洋的脸色猛地沉了下来。 “咚咚咚。”轻巧的敲门声突然响起,似乎是怕惊扰到房内的雄虫,门外的雌虫有些小心翼翼。 “进来吧。”雄虫道、 刑博舒高大的身影随即出现在房内,听说在雷雨天雄虫一般都会睡得不□□稳,他想了想,觉得自己有必要上来一趟,果然,房内的雄虫并没有睡着。 “有什么事么?”不知为何,雌虫觉得此刻的阎洋特别冷淡,就连声音也带着丝丝凉意,他身后的窗户大开,雨水已经洒落在屋内,开始慢慢变得潮湿起来,而雄虫身上的衣裳也逐渐湿透了。 刑博舒走过去,把窗户关上,又操控着房间调成干燥模式,便拿来浴室里的干毛巾就往阎洋的头上罩,或许是因为没伺候过别虫,他的动作有些粗鲁而毫无章法。而雄虫定定的站在那里任由他动作。 雌虫莫名有阵不安感,他能感觉到雄虫的心情异样。故此也没有回答。 “你什么意思?”阎洋随即开口道,他挣开雌虫宽大的手掌,后退一步。轰隆的一声雷响伴随着闪电劈下,倒映出雄虫略显苍白的面容。 “我只是...” “不过是上\了你一次你就觉得自己要以身相许了是吗?”许是被雄虫的话语梗住,刑博舒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辩驳不了。其实阎洋也没有说错什么,在以前,若是雄虫如他所愿,他肯定也会依约给予他承诺的,但现在不同,刑博舒决定要追求眼前的雄虫,这才将自己账号挂在雄虫名下,已经不是单纯的想要一个孩子,他还想要阎洋与他一起。 许多的雌虫在确定自己的心仪雄虫后都是这么做的,听说这样子雄虫才会接受雌虫接下来的追求。 可是阎洋的话语充满了嘲讽和嗤笑,令他不解。 “还是你也觉得我没了雌虫就活不下去,怕我在某个角落里饿死?”阎洋抬起刚刚被揉搓的乱糟糟的脑袋,看起来莫名的狼狈。他点开雌虫的账号中心,看到余额里那一串的数字符号,说道:“刑上将果然大方,这里的星币,的确是我一辈子都挣不到的呢。” 闻言,刑博舒无措的抬了抬手,觉得阎洋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一般雄虫链接到雌虫的账号,就代表他接受雌虫的追求,若是不同意,再直接取消就是,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其他的含义。 当然,他还是希望雄虫能接受的,只是不知为何,阎洋看起来十分抗拒就是了。 “我阎洋哪怕在街边饿死,也不会靠着出卖自己而吃一口米饭!”只闻雄虫斩钉截铁道。 随即,他就把与雌虫的账号链接解除了。 啊,见状,刑博舒皱起眉,似乎有些委屈,但他也明白自己跟雄虫的开始实在太过糟糕,也不怪阎洋会拒绝自己 。 想想初见时他带着亲兵在这里趾高气扬,雌虫就想穿越时空把那个脑子缺根线的自己打一顿。 除此之外,他也被雄虫那强烈的自尊心给惊到了,一直以来,雄虫接受雌虫的物质给予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雌虫也有义务去抚养雄虫,而雄虫也不会对此表示抵触。 所以在这种环境下,出门找工作,努力养活自己的阎洋真是太奇怪了,他就好像一只生错性别的虫一样。 但这也恰恰是阎洋的特别之处,刑博舒想道。 在军营里,雌虫一向崇拜强者,而这般自强的阎洋,在他眼里无疑是一个闪光点。 刑博舒只觉自己更坚定了追求雄虫的决心。 作者有话要说:阎洋:我就算饿死,从这跳下去,也不吃你一口东西! 没有真香~ ☆、第 27 章 “我与你建立链接,只是想要追求你。”雌虫忙道,生怕阎洋误会了什么。 追求我,阎洋笑了一下,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Z国人,他不接受这种类似包\\养的追求方式,自己也不是什么可以交易的货物。 见雄虫似乎不怎么相信的样子,刑博舒有些慌乱,“是真的,虽然这也是我最近才决定的,但我现在绝对真心实意。” 雌虫高大的身影突然单膝跪地,他仰视雄虫,道歉般的说:“之前因为祖爷爷的事情,我才会与你交易说想要一个孩子,但现在,我想要正式追求你。” 噢?这话倒是有点意思,阎洋弯腰,看着雌虫那看起来诚恳的面容。想到,平常高傲跋扈的刑上将,居然也有这样一幅样子,真是令虫惊奇了。 想起那天刑博舒的意外下厨,雄虫突然开口质问道。 “那天晚上,你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雄虫想起那夜自己的失控,他就觉得自己升腾起一阵怒意,他很想直接质问刑博舒是不是下药者,但想了想追究没有这么问,但不妨碍他走到刑博舒面前。此时两虫的距离十分近,似乎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他们的目光也彼此对视着,而一方是质问,另一方却突然惊慌起来。 雌虫下意识的把头撇开,随即发现这动作完全是此地无三百两,他被阎洋突然伸手扶起并按在柔软的床上,双手固定着他的脑袋,似乎是不满他的闪躲,雄虫叉开腿坐在他的身上,摆出一副制服的姿势,那不大的力道他本可以轻而易举的挣开,但刑博舒却莫名没有动作,他无措的被囚在阎洋身下的牢笼里,只能被被迫观赏,无所遁形。 “方才你问我是不是阎洋,我说是,我没有撒谎。”压在雌虫身上的雄虫冷冷道:“现在,你也只需要告诉我,知道,还是不知道。” “...不知道。” 又一道惊雷闪过,被压住的刑博舒感到自己的耳边呼过一阵掌风,他看向上方的雄虫,阎洋抬起的手掌僵在半空,似乎若是他说的答案不对,这个巴掌就要呼啸而下。 “实话?”雄虫逼问道。 “嗯。”雌虫默默地吞了口唾沫,他早已察觉阎洋的情况不对,根本不是承认的好时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今晚的阎洋似乎有所不同,但是刑博舒的直觉告诉他,现在的自己绝对不能暴露,他和阎洋之间还没有开始,也没有太多的感情基础,现在被他发现自己是下药的虫,就什么都完了。 当初让下属去买药的时候,雌虫也犹豫了很久,但他终究没有多想什么,当时的他因为祖爷爷的事情,也因为他与阎洋之间迟迟没有进展而着急。听说这类的果粉可以在不伤害雄虫身体的情况下使其发热,难以自控,便起了试试的心态。 而他如愿了,他想着,如果不这样做,他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怀上孩子,完成祖爷爷的心愿。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会发现阎洋是一只这么这么特别的雄虫,他会帮他洗去一身的粘腻,会问他累不累,会给他擦药,问他是否还有什么不适,会做早餐,让他不用饿着肚子去军部,哪只雄虫会为了一只雌虫做这些呢,哪怕是自己的雄父,他对雌父也不会这么体贴。 反正他已经把有药的饭菜都倒掉了,而秘密市场根本不存在什么买卖记录,只要他不认,雄虫也查不出来。 空气似乎要在两虫之间凝固了,房内突然陷入一片寂静,只剩下哗哗的雨声大的惊虫,床榻上的雌虫压抑着自己的呼吸,双眸盯着雄虫紧绷的面容,不敢发出半点属于自己的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身上的雄虫终于有了动作,他松开压制着刑博舒的双手,起身站到床边,突然挠了挠头憨憨的笑道。 “那看来那天是我吃错东西啦。” 雄虫大大的笑脸仿佛夜雨过后的晨曦,让刑博舒即使感觉那里不对,却也只能愣愣的扯了扯嘴角。阎洋的突然转变让他感觉猝不及防,只能跟着点点头,说实话他此时心里还在打着鼓,也不知道继续隐瞒下去对不对。心里却想着,起码让他做好摊牌的心理准备。 这一晚,雌虫离开房间时偷偷的松了口气,却没有注意到背后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直到他消失在长长的走廊楼梯口处。 第二日,刑博舒如往常一般见到的摆弄早餐的阎洋,他赶忙过去帮忙打了下下手,决定以后要自己做饭,俗话说的好,要征服雄虫的心就要征服雄虫的胃,他要继续提升自己烹饪技术才行。 雌虫尝了一口阎洋新出锅的软糯的小米粥,起码要有雄虫的一半好吃才行。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章写的我好纠结啊其实,完全没想好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第 28 章 接下来的日子倒是过得很“平常”,比如今天,阎洋完成了新设计的模型手办,特地做了顿大餐,弥补了自己之前没有吃到的牛排宴,他用刀叉轻轻的那牛肉切开,看到里面露出嫩红的肉色,今日的三分熟,还行,感叹道自己果然是厨艺小天才。 而坐在对面的刑博舒却瞪着桌面的午餐没有动作。 阎洋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难道他喜欢七分熟的?觉得三分熟太生了?还是不喜欢牛排,不对啊,这家伙可是创下了一口气干掉四块的记录呢。 只见雌虫突然皱起眉头,似乎在忍耐着什么,又好像急于开口,但又不知为何犹豫,一来二去,一张俊脸涨得通红。 虽然不知发生何事,但是这个变脸好像有点精彩的样子,阎洋面上虽面无表情的看着,但心里默默为其鼓掌。 “你知道牛排怎么样才好吃吗?”刑博舒突然开口道、 ?什么?他居然觉得我做的牛排不好吃?闻言,雄虫瞬间停住了正在干活的嘴巴,怒目直视差点拍桌而起,我这小暴脾气,爱吃不吃! “你...” “我喂你吃。”刑博舒突然插过一块切下来的牛肉,直直的怼到雄虫的喉咙眼里。 “咳咳咳。”阎洋瞬间好像脱了水的鱼,无助的捂住自己命运的脖颈,就连翻起的白眼也在喊救救孩子。 怎么办怎么办。见状,雌虫无措的站起身,这怎么跟帖子里说的不一样,但他也很明白雄虫这是噎住了,在训练午休的时候,很多饿得够呛的新兵就会把自己噎住,那时候他们都是怎么解决的来着。 !有了、 只见刑博舒大掌一挥,“boom!”的一声拍在阎洋的背上。 “咳”一块无辜的牛肉终于从雄虫的嘴里跳了出来,终于感觉能呼吸到新鲜空气的阎洋脱力的倒在椅子上。 高大的雌虫忙把他搂在怀中,他用一只手捧着阎洋苍白的脸庞,一脸着急不知如何是好。 雄虫抬起一只胳膊,随即被刑博舒握在手中,“你...”他虚弱的开口道。 “什么什么?我听着呢。”雌虫忙低下头,把耳朵靠在雄虫嘴边、 “你是不是有病!”阎洋突然发力,狠狠的拧住刑博舒的耳朵,似乎要把他硬生生扯下来,全然不管雌虫吱哇乱叫。 现场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等阎洋这口气终于顺了,他站起身看着身旁低着头似乎委委屈屈的雌虫一眼,没好气的嗤了一声,感叹道这虫估计就是老天爷派来克他的,现在好了,这么美味的牛排,他却感觉自己一口也吃不下去。 想着干脆放到冰箱了,晚上做成炒肉算了。刑博舒又突然说了句:“我要去军部了。” “快滚。”雄虫表示并不想理他。 雌虫起身默默地走到玄关处,拿起带着肩章的军装外套,面无表情的一丝不苟的穿好,那利落的动作莫名让阎洋忍不住侧目,唉,军哥哥真是帅,就是这人有点... 很快穿着完毕的雌虫似乎不打算就这么出门,反而开口道:“猜猜我喜欢什么制\服?” “?”这问题有点突然,雄虫懵了。 “被你制\服。” “....滚。” 被嫌弃了,刑博舒瘪瘪嘴,不情不愿的走了,他在心里默默疑惑,不是说雄虫最喜欢听这些甜言蜜语了,示弱的雌虫应该会让雄虫有所好感才对。怎么跟他想的不一样呢。 ....... 扫把星走了,世界再次恢复和平,阿门。 阎洋默默叹了口气,原以为他取消了刑博舒的链接,雌虫就不会继续追求了,这样子有点脑子的虫都知道他的拒绝了,但刑上将好像不怎么当回事,或许是在这个星球上被拒绝的雌虫太常见了,刑博舒可谓是选择性耳聋,在雄虫的小房子里越发像另一个男主人一般。 除此之外,时不时搞一些阎洋表示很无语的浪漫小惊喜,这哪是小惊喜啊,这完全就是猛男版的重拳出击啊。 雄虫摇摇头,把没吃完的午餐用保鲜膜盖起放回到冰箱里。 一辆湛蓝色的悬浮汽车随即悄无声息的开到了阎洋的门口,但车内的主人并没有急着敲门,他只是站在车的旁边,礼貌的发了一则信息。 “殿下,我已经在您楼下了,随时可以出发、” 噢,是叶晚归。阎洋忙去洗漱间洗了把脸,还用发胶喷了喷自己的头发,简单的定了个型,确定看着没什么不对的时候才拿上自己的作品走了出去。 “殿下今日的气色似乎不错。”叶晚归笑了一声把雄虫迎进车里,来接阎洋的他仍是西装革履的打扮,但不同的是今日的他带上了一副金丝眼镜,绅士得体的同时透露出一种商业性的精明。 闻言,想起今天差点被刑博舒塞得牛排噎死的阎洋,只能干巴巴的笑笑。 ☆、第 29 章 “叫殿下未免生分,叫我阎洋吧。”虽说雄虫二字在亚伦象征着高贵,雌虫们都会主动称呼一声殿下,但阎洋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Z国人,表示每听一次都哪哪不自在,自己又不是什么皇子皇孙的,也没有什么特别厉害出众的地方,仅仅是因为一个性别就被称为殿下,也太夸张了。 闻言,叶晚归的神情一震,眼里好像透露出一丝惊喜,但他收敛的很好,没有失态,只受宠若惊的说:“我知道了,能被殿下同意称呼其名,是我的荣幸、” 阎洋:“......” 其实有时候他也挺喜欢刑博舒那目中无虫的样子的,至少他能毫不犹豫的怼回去,比被虫喊殿下的时候要自在一点。 雄虫把手中的作品递给叶晚归,这是他自完成后便检查了无数遍,更是添加了不少小细节,是绝对精致,绝对令他这个作者满意的一个作品,所以阎洋表示自己一点都不忐忑、 他已经付出了自己所能付出的精力,也尽自己所能做的所有的努力,要是不过,那肯定是老板的问题,哼。 雌虫接过,打开看了一眼便合上了放作品的小箱子,点了点头,似乎还算满意的样子。道:“最近有个关于设计展览的开幕仪式,主题是景秀之风,是关于场景的各种微观制作。” 见阎洋亮起的双眼,叶晚归暗道自己果然说对了,便继续道:“就在今天,我可以带你去看看。” 闻言,雄虫有些犹豫,他光明正大的出现在虫流密集的聚会里,会不会引起骚动,从而给叶晚归带来麻烦。但想了想,原阎洋犯下的事情凭什么要让他来承担,难道他要一辈子躲在自己的小空间里,就这么默默到老吗? 不可能的,他才不甘心,还不如以此为一次契机,让他自己,也让其他的亚伦居民,都见证他的存在,但不再是以以前的印象,而是全新的样子,只属于他阎洋一人。 下定决心后,阎洋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做好准备了。 但一到会场的雄虫便有些后悔了,因为他发现自己跟这个场面格格不入。 在场的雌虫们都如叶晚归一般,身着合身的西装,手握香槟三三两两的交谈,阎洋冷不丁一身休闲装的出现在这里,仿佛只是出门到附近超市买点日用品就回家那样,瞬间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虽然他们很快便收回自己看起来不怎么有礼貌的注视,但阎洋总觉得他们现在的交谈对象肯定是自己。 “....”他怎么就忘了回去换套衣服,已经受到目光洗礼的阎洋默默的冒着冷汗,真是太久没有参加过这么正式的场合了,真以为一套休闲服打天下啥都能干了。 当事虫现在的感觉就是后悔,十分后悔。 阎洋想着,要不自己就看一眼,浏览一下别虫的作品找点属于自己的灵感就走。没有注意到身旁的叶晚归默默的用自己高瘦的身影挡住了许多雌虫的目光,并扬起下巴警告着他们。呵,他还不知这些人都在想些什么?但是雄虫现在可是他邀请的嘉宾,容不得他人觊觎。 很快,一名雌虫走到主舞台,开始为开幕式带领流程的节奏。只见他拿起手中的麦,扬声道:“欢迎大家百忙之中来参加我们XX平台景秀之风微观设计展览,我是主持...” 台下的雌虫们也纷纷停下了交谈,包括阎洋和叶晚归二虫、但一向对这些场面话无感的雄虫表示自己兴致缺缺,可能很快就要打哈欠了。 不知过了多久,台上的雌虫主持似乎说了什么重要的发言,台下的雌虫们突然发出不小的骚动,他们有些心急的和身旁的友虫讨论着什么,不时望着台上跟幕后连接的入口,似乎在等待着、 什么情况,看了眼周围的阎洋表示懵逼。 “他们在等严卿殿下,我们这次主题的代言。”感受到雄虫的疑惑,叶晚归贴心的在他耳边轻声说。 噢,原来是偶像来了,怪不得他们如此热烈,阎洋表示理解的点点头,说起来他还没在现实中见过严卿呢。 “现在让我们隆重欢迎在无数个通告里面选中我们,并愿意为我们景秀之风代言的严卿殿下。” 啪啪啪啪啪,雌虫们的掌声瞬间如雷贯耳。 只见全场突然一片漆黑,一道聚光灯打在了舞台一侧的入口处,一名雄虫的身影在灯光的照映下出现,他仿佛夜中不情不愿般露面的精灵,只高傲的显出自己优异的侧脸颊,可是当灯光渐渐扩散开来,全场又慢慢恢复了光亮,严卿随即又向在场的雌虫们挥了挥手,亮出一抹优雅的微笑,仿佛刚才的高领之态只是他们的错觉。 “啪啪啪啪啪。”在一群激动的雌虫们中,作为台下唯一一只雄虫的阎洋也不甘示弱,手掌拍的啪啪响,也是一副十分激动的样子。 叶晚归:“....”是谁说一般雄虫们都互看不爽的。 ☆、第 30 章 “谢谢大家的捧场。”严卿摆了摆手,台下瞬间安静了下来,他微笑着继续道:“我是严卿,本次主题景秀之风的代言虫。景秀之风,是一个设计展览,也是一个关于原生态的慈善活动。景秀,顾名思义,便是景色优美的地方,它或许代表着山间潺潺的流水,也或许是森林夜幕落下的静谧,更甚者,它可能只是一小块田野间刚刚被雨水浸染,而从树木中诞生的小生命,那一朵小菌菇。我们的初衷,就是要让更多虫的眼睛都能发现关于景秀的美,从而感叹生命的艺术。”雄虫朗读着自己提前写好的念白。 “这也关乎于我们身后,那更伟大,更深重的意义。”严卿停顿了一下,注视着台下的每一只虫,确认他们都在认真的听自己发言,包括,那一只雄虫? ???严卿感到自己脑门默默丢出了三个问号,表示疑问加倍的意思,因为这只雄虫的目光非常热烈,跟他身旁的那些雌虫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严卿感到有点哭笑不得,这还是第一次有同性对自己这么明目张胆的看着,似乎要将他脸上的每一个毛孔都记录下来。 可不是嘛,阎洋表示自己难得见一次明星,下一次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而且严卿可是大红虫,他以后说不定还要做很多个关于他的角色手办,肯定要牢牢记住他的虫物特点才行,他表示现在只悔恨自己怎么没有把小画册带过来,他想当场刻画雄虫的脸,加深印象。 台上的明星虫很快移开了自己的目光,良好的职业素养让他知道要先专注于自己的工作,“我们最终的目的就是,拒绝政府建造更多的智能化工厂,保留原生态环境。谢谢大家的聆听。” 严卿后退两步,对着台下缓缓弯了弯腰。 一旁的主持立马接过了话题,“本次主题的所有微观作品都会先参赛,后展览,第一名会参加国际的拍卖,拍卖的金额会直接捐赠给生态基金会,而各位参赛者的其他作品,都会长久的留在XX平台所新建造的展览馆里。接下来,我来讲一下参赛规则,首先...” “晚归。” 严卿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周围,在雌虫身边默默偷吃小点心的阎洋好奇的转身,只见叶晚归和严卿在不远处交谈着,两人时不时轻笑出声,看来是老友了。 “那只雄虫,是阎洋吧。”好不容易拒绝了诸多雌虫的严卿朝叶晚归低声问道,言语中一片揶揄,说实话,严卿对阎洋印象不怎么好,这也难怪,其实亚伦的虫对阎洋的印象都不怎么好,好友不久前说自己准备追求一只雄虫,对方却是阎洋的时候,他也十分震惊。 他明白叶晚归不是那种见色起意的人,在严卿看来,叶晚归是个极度自律,也十分会控制自己的人,他永远有自己的目标和远见,知道什么事情该做和什么时候才能去做,并且有计划有谋略。这样的雌虫太少见了,以至于在刚开始时,就连他这种不愿这么早婚配的雄虫也被吸引了。 但可惜了,严卿居然被拒绝了,没错,他一个雄虫被一个雌虫拒绝了。但是很快的,他又突然感叹好在自己没有跟叶晚归在一起。因为在相处的过程中,发现这只雌虫太过于爱算计,他出生于商业大家,雌父是XX平台的创始虫 人,身下有十几家大大小小公司,这么些年,身价早已不可估量。 但他却对自己唯一的儿子坦言道,在叶晚归没有被他认可之前,自己不会将一分财产留给他,除非他拥有自己当年在创业时的头脑和才能,甚至越过当年的他。反之,若是叶晚归让他失望,那么可能在第二天,某个原本生活在孤儿院里的同龄雌虫就可能取代他的位置。 因为他不愿接受一个无能的孩子。 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晚归一步也不敢踏错,他慢慢学会了算计,善于揣摩他人的心思。 也正是在相处的过程中,严卿知道了属于朋友才能知道的,关于叶晚归的秘密,他也会犯错,甚至在知道犯错后惶惶不安,深夜在某个酒吧买醉,害怕清楚的看到雌父失望的目光。 严卿总觉得,他是不是已经失去普通虫的模样了,比如七情六欲什么的,他是不是都感受不到了。 但这话他不敢说,这个问题他也不敢问,他愿意和叶晚归成为异性朋友的原因,也正是因为在除了利益之外,雌虫简直就是完美的朋友,他永远圆滑,可以让彼此得到最舒服的状态,清楚自己和对方想要什么。 这只雌虫太可怕,他明明有着最显而易见的,最张牙舞爪的危险,却面如温煦,仿佛神话里的大天使长,让虫无法说出冷酷的话语。 而现在,这个还处在事业上升期的雌虫,居然在前不久的的时候告诉他,他看上了一名雄虫,想要追求他。 原谅严卿知道后的第一个想法是,应该是一名背景深厚的雄虫吧,可以为晚归带来帮助的那种。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只雄虫居然是阎洋,在亚伦星已经差不多和臭名昭著并称的阎洋。 但是今天,他感受到阎洋□□裸的目光时,他很惊讶,发现这只雄虫长着一张温和的面容,好像不耐俗世的公子哥,笑起来时双眼又满是狡黠,一副鬼机灵的少年样子。总之,跟大家耳濡目染的说法都不一样。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阎洋看他的眼神也跟雌虫一般热情,但是他倒是开始期待着这一对要是能成后的样子了。 “嗯。”雌虫点点头,看了眼专心吃点心的阎洋,叶晚归也露出一抹笑意。 “咱们这么久的朋友了。”严卿蹭了蹭他的胳膊,道:“说说原因呗。”要是普通的雌虫,估计就要说什么一见钟情之类的了,但这明显不是叶晚归会干的事情。 但意外的,面对友虫的好奇,雌虫道:“他很特别。” 特别,严卿只觉自己脑门上的疑问更大了,虽说阎洋给他的真实感觉是很不一样,但也没有到特别的地步吧。他想了想,还是问出了那个现实的问题。 “可是阎洋不能婚配,你们,没有结果。” “不需要结果。”叶晚归笑了,低头转了转指尖的做工精美的扳指,不知在想些什么,“没有婚配,于我而言才是最佳的婚配方式。” 严卿转头默然,他又开始看不懂雌虫在想些什么了。 ☆、第 31 章 “介绍一下,这是阎洋。”不知过了多久,正在交谈中的叶晚归和严卿二虫走向雄虫的位置。 阎洋一惊,难道偷看的太过明目张胆,被发现自己正在八卦他们两个了?忙把嘴里的小甜点咽了下去,讪讪的笑了下,朝严卿伸出手:“你好你好,我是阎洋。” 看得出面前的年轻雄虫窘态,像个涉世未深的小孩子,严卿倒是有些惊奇,“你好阎洋,我是严卿。” “我知道我知道,我看过你的节目。”阎洋大大的眼睛里仿佛发出了亮光,“你本虫比电视里的更好看。”而且,原来严卿的右眼眼睑处有颗泪痣,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记下记下。 闻言,严卿捂嘴轻笑,收下了雄虫的赞美,“听说小洋现在可是XX的模型师,其中的作品里便有以我为原型的虫物手办呢。” 真的吗?!阎洋惊喜的摇了摇叶晚归的袖子,对方笑着点点头,表示他真的已经是XX平台的模型师了,并告诉他他还可以参加这次的微观设计展比赛。 这也太赞了吧,雄虫感觉自己下一刻就可以升职加薪,出任总经理当上CEO迎娶高帅虫走上虫生巅峰了。 他看向严卿的眼神更热烈了,自己当初真是有远见,选中了大红的严卿,还刚好给叶晚归看到了 “咳咳。”对此,严卿有些不好意思的侧了侧脸,被同性看到脸红的感觉还真是新鲜,不过他也看到了阎洋最新的虫物作品,真的是惟妙惟肖好像缩小版的他一样,看来阎洋也并不是只是因为被XX平台创始虫的儿子看上才会出现在这里的,人家本来就有实力、 不过阎家这个被宠的无法无天的小雄虫居然有这等手艺,还真是令虫惊奇。 正在三虫聊得火热的时候,一个拿着文件夹的雌虫出现在严卿身后,并在雄虫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不好意思了。”随后,严卿抱歉的笑笑,“接下我还有个通告,先告辞了。” 叶晚归点点头,表示理解,虽然二虫是朋友,但很多时候都是在星网上聊天,这次的见面全然是因为工作。 “那...”阎洋突然心急起来,左顾右盼,一旁的众人也表示疑惑,“有没有笔有没有笔。”他挥了挥手。 “噢,有有有。”严卿的助理虫忙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笔,向雄虫伸手递了过去。 “给我签个名字吧。”阎洋把笔又递回给严卿,并拉开自己内衬的小T恤,一脸期待、 真是个热情的追星虫呢,不过有雄虫这么喜欢另一个雄虫的还是很少见的,看着严卿了然的写下自己的签名,众虫腹诽道。 他写了他写了,天哪,他的T恤涨价了,接下来干什么呢,对,买个小相框裱起来,就等着升值了。“太棒了我要为您生猴子...”阎洋的眼珠子随着写下的笔划不停地转动。 众虫:“......” 一旁的叶晚归偷偷侧身掩嘴偷笑,以他的经验还看不出?这满心满眼的,就差没有透出个$的符号了,阎洋真是个动不动就能给自己带来惊喜的雄虫。 虽然阎洋的声音很小,明显是不自觉的喃喃自语,但离得近的严卿怎么会听不到,突然恒生一股怪异感,他尴尬的摸摸脸,“好了小洋,我们下次见了。” “嗯,拜拜。”阎洋挥挥手。 严卿作为这次设计展毫无疑问的主角,他走了以后,雌虫们也很快就散去了,他们各个都是有自己职位的商业虫士,百忙之中赶来应酬一个慈善展会,也是因为难得见一次明星雄虫罢了。所以这次的展会这么成功,多亏于幕后老板选虫的毒辣眼光。 而某个拥有毒辣眼光的幕后老板叶晚归一边用余光默默注视着在散场后的展会上继续狂塞小点心的阎洋,一边与展会的工作虫员交代着什么。 不多时,工作完的雌虫向阎洋慢慢走来,此时的他单手解掉了西装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放松了自己的领带,整个虫瞬间让虫感觉松懈了下来,多了几分平易近虫的和气。而雄虫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小细节,见要走了,也不好意思继续在那蹭吃蹭喝了,他拿纸巾擦了擦嘴角,未免有碎屑遗留在嘴巴上,引起笑话。 “走吧,殿下,我送你回家。”叶晚归道。 “都说了不要叫我殿下,叫我阎洋。”而且他终于有一份光明正大的工作了,得好好庆祝一下,回什么家呀!“我们先去吃饭吧,我请客。”雄虫笑着说道。 ?不回家,那和雄虫住在一起的那只雌虫也不知会不会生气呢?叶晚归默默想道,想起那只军雌对着他发怒却又无可奈何的的样子,他的心情就莫名有种恶劣的快感。 “好,那我就跟严卿一样叫你,小洋吧。”他轻声试探道,雄虫不反感严卿对他的叫法如此亲密,是因为阎洋本来就对严卿有好感,不知他叶晚归,有没有这个殊荣呢? “当然啦。”不管以前还是现在,朋友们一向都是叫他小洋或者洋洋的,阎洋表示自己早已习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闻言,雌虫这才放心下来,接着道:“我知道一家餐馆,听说他们新出牛蛙锅还不错,是酸辣口味的、” “嗯,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2-25 23:08:14~2020-02-27 15:04: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Yuli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32 章 “嗯,酸辣口感的牛蛙也太赞了吧。”塞了满满一大口的雄虫由衷发出一阵赞叹,蛙肉滑嫩,酸味不轻不重刚好完美的融入到肉里,辣味则带着麻麻的后劲,好不爽快。他夹了块牛蛙腿给对面的叶晚归,“快尝尝,呀这届网友真靠谱,没骗人。” “嗯。”感觉到阎洋的开心,叶晚归笑笑,表示对雄虫的热情十分受用。 吃的热火朝天的阎洋擦了擦嘴角的酱汁,突然感受到隔壁桌注视的目光,他默默的停了下筷子。难道自己吃的太投入,吃相太豪放了?我的妈耶这也太尴尬了吧、 他装着随意的样子看了过去,与一只小雌虫冷不丁的对视了,这个小朋友有点特别,阎洋想道,他在一群端菜机器人里格外突出,手里拿着个空盘子呆呆的站在原地,噢,也不算空,上面还有个烤的焦硬的长面包,从刚才起小雌虫就试图在角落里找一个位置坐下吃自己的晚饭,但是奈何现在是饭点,一直找不到较为角落的位置,他只是个搬运的小工,是不敢随便坐在大堂中央的,那样太过明显,要是被老板或管理发现,说不定会借题发挥克扣他今天的工钱。想了想,便直接站在那里三两口把面包吃完,刚准备走时,便看到了不远处的雄虫,不知不觉,竟是默默看呆了。这只雄虫坐在专属的小包厢里,显然是店里的贵客。或许是他太过明显,还是觉得包厢的大门非常严实,他居然被雄虫发现了,还回头看他了。但是,他还是一副没反应过来的样子,直到阎洋对着他展露了一个友好的微笑,这才让头戴一顶鸭舌帽的小雌虫立刻羞红了脸撇开头,拿着餐盘子匆匆的跑了,还不慎撞了下行走的客人,又忙说了一阵对不起。 这是个个子较矮的小雌虫,穿着普通身形瘦削,面容有些苍白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幸好被撞的客人没太计较,只说了几句就放行了。小雌虫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阎洋面前、 这还是未成年吧,想着雌虫稚嫩的样子,光明正大招童工啊这是。 似乎是看出了雄虫的疑问,叶晚归优雅的擦了擦手,不甚在意的说:“不是童工,这只雌虫虽然瘦小,但是已经十五岁了,我认识这家店的老板,绝对的合法经营。”叶晚归不动声色的隐藏着自己的丝丝怒意,他看到阎洋对着小雌虫笑了,果然,哪个雄虫不风流,就连这一分一毫也不放过,不过这只雌虫为什么会出现在大堂里,像他这种廉价的搬运工就应该待在厂里搬运货物,而不是跑到雄虫的面前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闻言,阎洋了然的点点头,亚伦的雌虫十五岁成年,比雄虫要早上三年,这个他还是知道的,但是那只小雌虫明显平常就吃不饱啊,唉,罢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但是手边的牛蛙肉突然间它就不香了,阎洋有一口没一口的塞进嘴巴里,想到小时候自己家里虽然也很穷,但是温饱还是可以的,甚至顺顺利利念完了大学,也算是安安稳稳。但他看着小雌虫四处寻找座位无果,只能站在原地啃面包的样子,就想起自己当年发现这个城市太大却没有一个能让自己落脚的地方,只能捡到一处没人要的地下室暂时安定下来,小雌虫的样子仿佛在阎洋眼中和当年的自己重合起来。 叶晚归感觉到雄虫的情绪有些低落,虽然他也不太理解这是为什么,遇到阎洋后,雌虫发现他理解异性还理解的不够多,至少他时不时就无法猜到阎洋的想法,就跟现在这般。 难道,是因为刚才那只小雌虫? 这他就更不能理解了,就算这只小雌虫真是未成年,在当下的社会,很多地方也会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方式,而他们也需要工作。雄虫数量太少,处处留情的却很多,所以被抛弃的雌虫也不少,家世太普通但怀上了孩子的雌虫也有,只是有时赚来的钱不足以给孩子一个富足的条件,政府虽然也会贴补,但绝不会像对雄虫那样优待罢了,每月发下来的星币也是杯水车薪。而且一旦雌虫成年,政府便不再给予资助,所以成年后的雌虫便只能靠自己自生自灭了,因此贫困的小雌虫们只能早早的出来工作补贴家用。 但那又怎样呢,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生活,穷富之差是必然的,而且雌虫一向承受力和恢复能力都很强,哪有雄虫这般娇贵。 叶晚归招呼了一下服务员,为雄虫点上一杯开胃的柠檬茶,外加新出的茉莉花样的千层糕点。 他把放糕点的碟子放到阎洋面前,“悄悄告诉你,这里的茉莉花糕是每天限定,与隔壁丝绒糕坊合作的产品,这个时间点没点后台操作都吃不上呢。”雌虫调皮的眨眨眼睛,难得不正经的样子成功逗笑了坐在对面的阎洋。 “不知这次的设计比赛小洋是不是已经有想法了?”饭后,叶晚归带着雄虫边兜风边问道。 “当然啦。”阎洋没多想就答道,Z国的山水多不胜数,稍微想想都一大堆素材,这次的比赛,他不奢求能被送上去拍卖,但还是有信心占据展览馆上的C位的。 不多时,湛蓝色的悬浮汽车停在了天桥边。 嗯?这地方怎么有点熟悉,雄虫皱了皱眉,想起前段时间在天桥上不太美好的遭遇,话说那次以后,他喝酒也是在自己房里偷偷喝,连刑博舒都不给知道,别提多憋屈了、 看着阎洋望向天桥的神情,叶晚归大概知道他想起了什么,随即也笑笑,哎呀,真是不怎么美好的回忆。只是对于他来说也很重要就是了。 其实那天晚上在天桥边喝的烂醉的雌虫,就是叶晚归。 那时他与一家外国公司的CEO签订合同,没想到对方给他投了个语言词法的陷阱,他以为的意思,在别人的语句里的完全是两个意思,这一点小小的误会,导致他这笔生意损失了在心里预算期的百分之三十。 然而他却一点反驳的理由都没有,只能咬牙认下了这笔买卖。 而雌父嘴上虽不说什么,但是把他贬下了底层,美名其曰让他先了解一下市场上的各个明语暗语到底是什么意思,这对叶晚归来说,这比臭骂他一顿还要难受。 他是个极度害怕失败的人,目前,他的一切都掌握在雌父手里,雌父若是不满意,他便什么都没有了,一想到这个,他便觉得浑身发冷。 那天,已经许久不曾喝醉的雌虫,终于再一次的放任了自己,反正最近一段时间,雌父怕是不会怎么关注他了。也是,一个小小的人事部经理,有什么值得关注的,那损失了的百分之三十的预算,才是他应该关注的事情。 叶晚归意识有些迷糊的走到天桥边,天桥的附近很空旷,在深夜时自然也十分寂静,是个很好的放空自己的地方,他被工作的琐事弄的烦躁的时候,就会想来这里吹吹冷风,可以让自己清醒一下。 只是他没想到,那时候的天桥,居然还有一个人,更是一个正在独自喝闷酒的雄虫,他微微弯着腰依靠在栏杆上,时不时灌自己一口,那酒看起来十分廉价,可能是超市里最便宜的。叶晚归有些好奇,竟有看起来如此潦倒的雄虫,他不知道什么叫雄虫保护协会吗。 但是莫名的,微仰起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的阎洋,却让叶晚归觉得他跟自己有些相像,像那个迷茫时的自己,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达到雌父的期望,才能让雌父满意,真正的把公司交给他打理,是不是没有这个时候了,那样的话他该怎么办呢,他常常这样问自己,每次一想,便跟孩童般无助起来。 但失意的雌虫多了去了,但是失意的雄虫,倒是很少见,叶晚归想去搭个讪,他善于交际也乐于交际,只是没想到一张嘴,便吐得稀里哗啦神志不清起来。 只觉得自己迷迷糊糊的朝雄虫爬了过去...这应该算是叶晚归的虫生中非常偶然的一次失态了。 而第二天的他是在警局中醒来的,周围还围着一圈对他报以同情的警察。 ☆、第 33 章 “原来是你”我的天哪!阎洋单手捂嘴露出小岳岳经典表情包脸,这也太巧了吧,而且,他还下意识的往人脑壳儿上蹬了一脚。雄虫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也不知道对方知不知道这事。 “是啊。”叶晚归笑道:“那时看着你一个人在那,想去打声招呼,没想到喝的太醉闹笑话了。”虽然第二天他是在警局醒过来的,没有第一时间结识雄虫,但阎洋实在太过出名,他看到局里的笔录时就知道是哪一只雄虫了。而且,这只雄虫还很奇怪,一直在试图给自己找工作。 他稍微的查了一下,发现阎洋正在雌父旗下的XX网上挂了个闲菜号,卖一些雄虫手办。 这还是他第一次发现有雄虫这么积极且自强的想要自己养活自己,完全不靠他人的一丁点帮助,他突然间便起了更浓烈的兴趣。 不知道叶晚归心里OS的阎洋讪笑,看来他不知道自己蹬他的事,太好了,就让它烂在泥里吧,他保证以后天天请他吃核桃,以形补形、 就这样,两人各怀着自己的小心思,面上却是十分融洽。且叶晚归很会找话题,时不时逗得阎洋哈哈大笑,彼此之间似有什么在迅速升温起来。 “我突然间想问您一个问题。”雌虫突然道。 闻言,阎洋愣愣的点点头,问就问呗,您什么,这么正式的样子。 “跟您屋内的那只军雌比,我怎么样?”叶晚归突然朝着雄虫走去,将自己的西装外套罩在阎洋的肩膀,“我与他虽然只见过一面,但刑上将在亚伦也不是什么小人物,他这么优秀,在殿下心里,一定比我强吧。” 雄虫有些呆住,这个他指的是谁,阎洋当然清楚,但是他有些受不了的是此时的雌虫正用无比专注的目光看着他,仿佛十分期待他接下来会开口的答案。 但这都什么是什么呀,他和刑博舒,本来就是因为...是因为什么呢?对了,他们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纠缠在一起。但是不管怎样,他和那只雌虫根本八字没一撇,有的都是误会和意外,他对刑博舒的想法就是,哪天他被拒绝的多了,脑子开窍了,他们就自然不会联系了。 而叶晚归,于公于私,是他的上司,是他的伯乐,更是朋友,刑博舒算什么呢?一场不知道是不是的419对象,还是阎洋的追求者? “你为什么跟他比呢?”雄虫楞楞的开口,显然是没想到叶晚归会突然这般问。 为什么会跟他比?不,比不了的,叶晚归在心里道,刑家在军事上有着不小的掌控权,又有着不少的其他产业,明里暗里,根基不容小觑。虽然刑家人为人正不正派他不清楚,但是绝对不是什么软柿子,而且阎家与刑家在以前又是世交,说不定阎洋跟刑博舒二人还有不浅的交情。而他不过是个商人之子,没什么自己的成就,跟雄虫更是相识不久,这种种都是跟刑上将比不了的。 他虽看得出阎洋对他也不是没有心思,但他由于不清楚阎洋对刑博舒是个什么样的感情,雄虫一向风流是不假,但心都是偏的,他倒要试探一下,这个军雌在雄虫的心里到底到了哪一步。 “殿下一定也很奇怪我为什么会这么问吧。”叶晚归侧过脸,仿佛知道雄虫的为难,贴心的不再延续刚刚的问题,“那是因为,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觉得您是个容易相处的人。” “啊?”阎洋有些不在状态,这个语句的意思,难道这是要表白吗?也太快了吧,怎么办怎么办,雄虫开始无措起来,怎么办他还真没谈过恋爱啊,不对,现在也太早了吧、 “小洋是个可以相处的很好的朋友。”雌虫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条银丝项链,他递到阎洋的面前,手指一松让链子垂直而下,展示在雄虫面前,“但是雌虫和雄虫之间,是很少有十分纯洁的异性关系的,我希望,小洋能接受我或许在不久的将来会想要追求你的要求。” “我不希望你会因此而受到惊吓,所以打算提前告诉你,”他有点犹豫的说,“或许您觉得太快了,没关系,您可以认为我是觉得雄虫太少了,所以碰到一个合心意的不容易,不想随便放弃。” 他试探着把链扣子打开,递了过去,“这个要求对您而言会不会太无理,您会抗拒吗?” 说着,叶晚归试图把链子直接戴在雄虫脖子上,但被一只修长的手在半空中拦住,阎洋看着似乎因为自己的动作而目露一丝受伤的雌虫,接过那条项链。 这是一条简约风格的银链子,一点也不花里胡哨,但细看时会发现链身呈暗紫色,点缀着很多的细闪,在深夜里不但不显暗淡,反而因为这些细闪而灿灿生辉,仿佛空中的点点星辰,刚好与链子中心的半轮弯月所配合。阎洋表示很喜欢这种低调却有自己想法的设计,但他还是拒绝了叶晚归的礼物,摇了摇头。 “果然是不行吗?”雌虫低落的收回手,果然是他太心急了,棋差一着,阎洋给人的感觉太过和善,没有一点雄虫的架子,他摸不准心思,看来还得多相处一段时间。 “不是的。我不收你的链子,是因为太贵重。”在阎洋看来,这本是一件双方平等的事情,不应该先用礼物来讨取对方欢心。 所以这个意思是?叶晚归有些惊喜的抬起头。 “嗯。”雄虫点了点头。 “太好了。”叶晚归突然间朝阎洋行了个绅士的弯腰礼,并亲吻了他的手背,抬起头来时却有些不好意思的撩了撩耳边的碎发。 这是怎么了?阎洋疑惑。 雌虫默默的开口道:“其实那条链子已经不值钱了。” 阎洋:“???” “关于要不要将自己的心里话告诉小洋,我犹豫了很久,拿着这条链子就在想,你会不会不喜欢这种款式,会不会因为我太过着急而反感我,觉得我其实早就另有所求。” “然后,我就不自觉抠掉了链子上的其中一颗细闪。”说着,叶晚归像两人第一次见面时一样,帮雄虫拢了拢外套,高大的身影挡在阎洋面前,挡住了不少冷风,随即直言道:“残缺的项链,已经不完美了,失去了原有的价值。” “但是我想了想,我还是要把它送给你,因为,那就是我的答案、” ☆、第 34 章 雌虫的双手还没有离开,阎洋仿佛还能感受到他手心传输的热意,不,应该是他整个人都开始发热了,叶晚归也太会了吧,他真的有点感觉被撩到了。 纵使雄虫的性格不是很外向,但作为一个攻,他还是有着该主动时便主动的心的,薄唇轻启刚准备说声什么,却被一道突如其来的陌生男声打断。 “欢欢?!” “欢欢你在哪里!欢欢!” 嗯?阎洋与叶晚归二人错愕的转过头。 只见一个身影还算健壮的中年雌虫在已经荒无人烟的马路边叫喊着什么,而言语中显然是找人。只见他满脸的着急,眼中却透着一种无奈,步伐凌乱很是迷茫。 这一打岔,两人之间也没啥气氛可言了,但叶晚归并不懊恼,他从不急切,今日心里的想法已经实施,效果看起来也不错,起码阎洋看起来已经初步的接受了他,有进展就好,他并不急功近利。 叶晚归望了那中年雌虫一眼,朝着雄虫低语道:“他看起来很需要帮助,我们帮帮他吧、” 阎洋点点头,虽然在平时他很少有这般热心肠的时候,但既然叶晚归要求,他也没什么意见,两个大男人还会出什么意外不成? 他走到中年雌虫面前,伸出手往他左顾右盼的眼前挥了挥,引起了他的注意,随即友善的笑道:“这大晚上的,你要是信得过我们,我们帮你一起找吧、” 啊,这倒是令雌虫意外了,他急切的搓了搓手,一双眼睛突然通红起来,嘴里却是道:“不用不用,我那孩子太叛逆了,老是不着家,一般明天就回来了。”确实是如此,欢欢经常会去外面打工,然后晚上就不知道去哪里野了,每次都第二天才回来,打也打骂也骂了就是不改,虽然雌虫没那么娇贵,一般不会有什么事情,但总归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不出去找找他自己心里不安稳、 只是没想到这次会遇到这么热心的雄虫,他们父子两清贫惯了,人情冷暖的事情见过不少,已经很少能听到陌生人的关心了。 见雌虫拒绝,阎洋一时间也不知说些什么,听着他的意思,说是着急孩子不见了,其实更多的是对孩子老是在外乱跑的无奈,若是一般都是第二天就回来了,那确实不需要多动干戈,回家等着就是了,就算失踪报案也是要24小时满之后的。 两人看着中年雌虫走远,可能是到其他的地方继续找或者干脆回家去了。阎洋想着,这名字是叠词,可能是乳名,那么这个离家的孩子年纪应该不大,就是不知为啥这么叛逆,这要是他儿子,看他不打的他连自己都认不出来。 深夜的微风带着阵阵凉意,他不由得搓了搓手心,叶晚归见状,握住雄虫的手便往自己只着衬衫的胸膛上放,却被阎洋一把扯回,他抓过雌虫微凉的双手,低头呼着热气,笑话,他好歹也是个攻,怎么能一直让别人照顾他。 “这样咱们都不冷,多好。”感受到叶晚归错愕的目光,雄虫笑道、 可惜做人还是不能有了风度就忘了温度,过了一会儿,阎洋还是觉得有点哆嗦了,知道不能逞英雄,便道我们回去吧。 然而一转头,惊悚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那黝黑的天桥底下,居然迷迷糊糊有个人影! 我的妈耶!阎洋差点原地起飞,他下意识的伸出一条手臂横档在叶晚归面前,双腿却是不由自主的软了。 “那里有人!天哪那里有人!”雄虫惊叫出声,而且那还是一个直立的人影,像是个偷偷摸摸的窥视者,借助着夜色隐藏自己,不知在悄悄计划着什么、 很明显,叶晚归也注意到了,但他比阎洋要淡定的多,看着雄虫下意识的保护姿势,没来由的心上一暖,但也心知作为雌虫,断没有让雄虫保护自己的道理。 他上前两步,把阎洋挡在身后,怒吼一声:“谁在那里,出来!”随即,捡起了一旁地上的木棍,做出攻击的姿态,他知道那个影子的身体是对着他们的,能清楚的看到他的动作。对方感觉到危机,要么会现身,要么就只能逃跑,而他在看到黑影时就通过星网给最近的监控摄像输送了位置信息以及遇险警告,相信当地警局很快会收到消息。 但是意外的,一道还略显稚嫩的声音响了起来,“别,别打我,我不是故意偷看的。” 一个少年雌虫磨磨蹭蹭的走了出来,直到完完全全暴露在夜色中,或许是因为害怕,他双手蜷缩着放在胸前,目光闪躲的看着面前高大的叶晚归。 是他!在饭店里的那个小雌虫,阎洋惊讶的想到。 原来是他,见危险解除,叶晚归扔掉了棍子,看着小雌虫的双眼却暗藏着一丝冷意,怎么又是他。 “慢慢吃,别噎着。”看着捧着盒饭狼吞虎咽的小雌虫,阎洋贴心的给他插好了牛奶管子,递给他,看着对方匆匆两口的喝完,才道:“你怎么这么晚了还一个人在外面晃荡。”随即,雄虫突然想起了什么,“你该不会,就是欢欢吧?!” 闻言,欢欢停下了继续往嘴里勺饭的动作,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那你刚才雌父喊那么大声都不出来,好生叛逆啊你。阎洋不知为何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想直接质问欢欢原因,但也明白自己对小雌虫来说还是个陌生人。只道:“我能问问你为什么不回家吗?” “没有赚到钱,不想回家。”欢欢闷声道。今天自己在大堂吃饭的时候,不小心让经理看见了,见他一身脏兮兮的,直言他影响了店内的生意,为了补偿,克扣了今日的工钱。 虽然他已经习惯了,今天是十五,每月的这时,厂里都会有上层来检查,他由于长得瘦小,看起来像未成年,管理便叫他去别处吃饭,莫让上层的人看见了,但是不管他走到哪里去,总有人会用各种理由扣掉他的工钱,上一次是说他工作期间随意外出,但他只是想寻个地方吃个午饭罢了,绝不耽误上班时间。 扣得多了,他也知道这些大人们都是故意的,但他需要这份工作,幸好他们也不是常常这么刻薄。只是雌父若是知道了,肯定会让他把工作辞掉,但雌父本来就已经够累了,只有自己工作才能减轻他的负担。 所以,每当没收到工钱的时候,他便干脆在外面躲起来,第二天工作再回去,雌父就会以为他只是贪玩而已。 ☆、第 35 章 而今天的欢欢又没有得到该有的工钱,他便自发的躲到天桥底下,这里很黑自然也很隐蔽,一般不会有人过去的,自然也不会发现那个不归家的他。 只是他没想到,居然有两只虫在深夜的天桥上打情骂俏,平常的天桥多无聊啊,入夜之后,连过往的车辆都很少,是个很安静的地方。所以很少听别人八卦的欢欢,被迫在桥底听了好久墙角。 还被人发现了..... “谢谢阎洋哥哥。”他很快的把盒饭一扫而光,脚一抬就想走,但被眼疾手快的雄虫拉住了胳膊。 欢欢有些别扭的挣了挣自己的胳膊,一张脸瞬间涨得通红,他还是第一次被雄虫触碰,那温热又绵软的触感,原来这就是雄虫,他的雄父,是不是也是这样? 小雌虫小心翼翼的抬头,又不好意思直接目视阎洋的眼睛,只好歪着头无措的站着。 “很晚了,我们送你回去吧。”没注意到欢欢的异样,阎洋难得的热心道,想想刚刚那位满目焦急的中年雌虫,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虽然这个孩子也有自己的理由,但这样长久般下去总归不是办法。解决问题还得从根源做起,或许他应该以雄虫的名义去联系一下当地劳动者协会,咨询一下这家工厂的所作所为该如何解决。 “不如我给你换一份工作吧。”许久不曾开口的叶晚归突然道,看雄虫的样子,是真的开始操心起欢欢的事了,他叹了口气,幸好这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难题。像这种以各种理由克扣员工工资的情况,在虫族社会里已经屡见不鲜了,何况他还是个没什么背景的雌虫,就算投诉也不一定会有什么成果,还不如直接换份工作。 他走上前,给欢欢递了一份自己的名片,只道他手里也有几个厂子,过不了多久他就会联系他。 有些难以置信的接过这张镶嵌着金丝边的名片,欢欢惊喜的叫出声:“真,真的吗,谢谢哥哥!” 叶晚归笑着点头,他已经想好了,就把他安排到郊边的纺织厂去运送布匹,那里已经远离了城市的中心。“我会跟饭店的老板谈下,补偿他这段时间被克扣的工资。”这句话是对着阎洋说的。 雄虫想了想,觉得叶晚归考虑的十分周到,但为难道:“会不会太麻烦你。” “怎么会,我跟那的老板认识,凭交情这点话我还是说得上的。”不过是个廉价的劳动力,去哪里不行呢?雌虫想道,牵着阎洋便往车上走去。 然而送欢欢回家之后,阎洋二虫还是没能回家。 因为这位叫宋岩的中年雌虫,也就是欢欢的雌父,实在是太热情了,在一通感谢之后,两人还感觉自己被半强迫的请进屋喝了杯茶,加上叶晚归善于交际,很快便与宋大叔在一旁聊得风生水起。 坐在沙发上的阎洋:“......”忍着打哈欠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他快要维持不住自己的笑脸了怎么办、 看着雄虫好像很渴一样把茶水通通喝光,欢欢赶忙开口道:“我马上给您加满。” “不用不用。”阎洋摆摆手拒绝道:“我就是困了。” 噢,那我还能为他做什么呢。小雌虫表示有些苦恼。 看着沙发的另一端,聊到停不下来的叶晚归和宋岩二人,阎洋有些羡慕,啥时候他才能拥有这般口才,这架势怕是连人家接下来家里要买什么菜,孩子以后该找什么样的工作都讲的差不多了。而雄虫只能拉着欢欢硬聊。“对了,你全名叫什么呀?” “宋继欢”小雌虫乖巧的说。 继欢,还挺好听的嘛。阎洋看着客厅中央的长柜子,一般那里都会有个高清大屏,作为投影用的,类似以前的电视,但现在是空的,只摆了一张不大不小的相框。相片中一只雌虫目露慈爱的微笑,怀里显然是小时候宋继欢,眉眼间与现在的样子依稀可辩。 但这张全家福明显少了号人,“你雄父呢?”雄虫问道。 “我没有雄父。”宋继欢道。 啊?难道家中出了什么变故?雄虫忙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问的、” “...没关系。”小雌虫讷讷道。阎洋哥哥为什么要抱歉,很多同龄的雌虫都没有雄父啊,当然,小时候他也很羡慕有雄父的小朋友,但长大了就习惯了,家里这么清贫,雄父怎么会跟着他们受苦。 “慢着,这是...”阎洋突然在相框的右下角,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只见那里还夹着一张小照片,上面有着几个雌虫围绕中间的雄虫站着,而中间的雄虫坐在一张带靠背的皮椅上,右下的膝盖处还蹲着一只雌虫,那明显是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的宋岩,那时的他一身军装意气风发,完全看不出现在这般饱经风霜的样子。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中间的那只雄虫,阎洋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他的亲生雄父,阎奇泫! 阎洋差点失态到露出暴漫脸,为什么照片里有几只雌虫,唯独宋岩这么特别,可以蹲在雄虫身侧,左手还扶着雄虫的椅子边,这很难不让人想入非非,他转头看了看宋继欢那张跟宋岩有几分相似的脸,心里把什么豪门世家的狗血言情剧演了二十万字。 难道,难道他是,他是... 宋继欢:“???...” “请不要客气宋先生,举手之劳而已。”不久后,叶晚归站起身,他知道这个点雄虫肯定已经犯困了,也无意继续寒暄下去。却看到阎洋的状态有些奇怪。 “怎么了?”他走上前,担忧的抚了抚雄虫的肩膀。 阎洋拍了拍叶晚归的手背,示意他自己没事,对着同样一脸疑惑的宋岩道:“宋大叔,你跟照片里的雄虫,是什么关系?” 闻言,即便知道阎洋是帮助了自己的客人,宋岩也不由得有些恼意,什么叫照片里的雄虫,那是阎上尉,一个在他心里无比优秀的雄虫,在军中跟随阎上尉的那段时间,是他心里最光荣的日子。 “他是我的上司,亦是我的军长。”宋岩闷闷道,显然是勾起了某段伤心的往事,上尉饮弹自尽后,作为亲兵的他们,也渐渐的散了,而那时身负腿伤的他,也不得不退伍回家,不再过问也无法再过问军中的事情。 “五年前的事情,你知道多少?”阎洋突然目露殷切的追问道。 什么?宋岩错愕的抬眸。 “我是阎洋,你的阎上尉,是我的雄父。” ☆、第 36 章 或许是因为这具身体的原因,触及到了关于当年的时候,阎洋就感觉控制不住自己,那莫名的情绪汹涌而上,是说不出来的感觉,带着悲恸、委屈、以及逃避。 他还没得的及等到宋岩的回答,自己却抢先夺门而出。 身后的叶晚归紧追而上,只来得及给懵逼的宋岩父子二人留下一声先行告退,而此时的雄虫已经坐回到车里,目光呆滞似在出神。 雌虫一时也没了主意,犹豫道:“小洋,你怎么了?” “没事...送我回去吧。”阎洋觉得自己此时有些心神不宁,也处于一种不受操控的慌乱中,看到这个身体的雄父开始,他就开始被莫名的情绪掌控,他自己也想不出什么所以然来,难道原来的阎洋还未离开,试图寻回掌控权? 这未免也太玄幻了,不过自己本身可以重生就已经是一件不切实际的事情了,还是说,现在的不适是因为当年的事情影响这只雄虫太深。对了,原来的阎洋,是怎么死的呢,他好像,从来都没想过这个问题。 直到回到家的时候,阎洋还是处于懵逼状态,只记得自己要跟目露担忧的叶晚归说声再见。他拍了拍脸颊,强行让自己换上一张笑脸。 “你今天去哪了,一整天都不回来。” 看着雄虫一蹦一跳像个小孩子似的进门,目睹的刑博舒不由得一笑,但还是强行绷着脸质问道。 就在刚才,他又发现了那辆熟悉湛蓝色车,看来是同一个雌虫不错了,他徒然升起一种危机感。 面对刑博舒不算友好的追问,雄虫并没有在意,他决定把原阎洋的事情放在一边,不再去想,以前的阎洋已经是过去了,既然他的家人对出狱后的他漠不关心,那么就是他阎洋重新开始的时候,他何必纠结不属于自己的事情,作茧自缚呢。 今天应该是他来到这个星球以来最好的一天,他终于有了自己的工作,能脚踏实地的好好生活了,便高兴地对雌虫说:“我找到工作了。” 噢?什么工作,想到那只雌虫,刑博舒皱起眉头,该不会是。也不怪他这么想,虽然他和阎洋同住一个屋檐下,但除了吃饭时,雄虫一概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就连客厅都很少久留。而最近几乎每一次出去,都有那个雌虫的身影。 阎洋拿出今天与XX平台签下的合同书递给刑博舒,道:“我现在已经是一名模型师啦、” 雌虫接过合同,细看了一下,的确是XX平台的签约书,是真实并且具有法律效力的,原来之前阎洋做的雄虫手办,是因为工作,而不是... 想起之前自己还说阎洋有迷恋雄虫手办的小怪癖,刑博舒尴尬的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指。不过,他也没想到阎洋一个雄虫,在这样的处境下,居然找到了工作。 他跟以前的变化,实在太大了。雌虫觉得他得重新认识一下阎洋,全新的,不带以前的一点眼光。 看着拿着自己的合同书看的仔细的刑博舒,阎洋有种奇怪的感觉,这浑身散发的欣慰是怎么回事,好像不争气的儿子在外面终于有了份正经工作一样。而且,已经凌晨了,不,已经快到太阳升起的时候了,他居然不睡觉在客厅干巴巴的坐着,难道是为了他?这个情他可受不起。 忍下心里这股不自在的感觉,阎洋夺回雌虫手中的合同,生硬的说:“好了,现在你也知道了吧,我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他转身上楼,抛下一句话:“以后没事不要老在客厅坐着,省电!” “啪”的一声关门声后,厅内又剩下了刑博舒一人,他看着紧闭的房门,想着雄虫刚才难道是在关心他吗?该不会是他的错觉吧、雌虫有些暗暗窃喜。 “嘀哩哩”臂间的星网装置突然传出了提示音,刑博舒看着出现在虚拟屏幕上的雌虫脸,瞬间把上扬的嘴角耷拉下来,给屏幕那端的下属表演了一个京剧变脸、 “呵呵,嗨我的上将大人。”作为刑上将的亲兵下属之一,陈阳干笑一声,看来现在上将的心情不是那么美妙,不由得懊恼自己为什么不好好睡觉这个点给上将发信息。 “你最好有重要的事情。”果然,刑博舒冷冰冰的开口道、 情况好像不太对啊,陈阳表示自己已经怂了,上将虽然经常一张面瘫脸,但作为亲兵,还是可以稍微感觉到上司的心情变化的,想想要不算了?但是,男神的生日会真的好重要啊,他能不能被他看一眼就靠这一次了、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就这那个...”他讨好的笑笑:“明后天能不能让我休个假。” “不能。” “?”陈阳懵了,上将大人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呢,说好了只要他提供怎么泡到雄虫的108式,就给他休假去跟心仪的雄虫约会呢? “你给我那份甜言蜜语情话表我看了,也说了。” “嗯嗯。”据说好多雄虫都吃这一套呢,陈阳点点头。 但是对面刑上将的脸色更冷了,“然后他叫我滚,现在,你也给我滚。” “诶不是,上将肯定是你的方法不对....上将我..” 嘀!刑博舒毫不犹豫的关掉了星网。 现在的新兵蛋子刚入伍就不学好,一入营就想着休假,整天想着雄虫,还怎么好好当兵,怎么好好训练,我还没追到先让你下手?雌虫愤愤的想着,随即他也苦恼起来。 看来普通的追求方式已经不管用了,雄虫虽然向来挑剔,但一般都会选择能给他更好的生活的雌虫,也就是说雌虫要先从满足雄虫的物质需求开始,这代表雌虫愿意负责你的生活,是个示好的讯号。 但是阎洋不同,他属于那种很奇怪的,平常的相处还算个平易近人,一旦向他示好他就会跟你生气那种,这让刑博舒感觉摸不着头脑。看来他得拉下脸面去问一下自己那古灵精怪的哥夫,大不了被笑一下。 ☆、第 37 章 “你居然真的找到了工作,太棒了吧。”一家甜品店内,夏安惊喜的对阎洋说道,看着他一脸羡慕。想当初自己也是公司里的小艺人,拍拍平面广告什么的,要不是结婚了,他也出去找份工作。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阎洋骄傲的把头一抬,上扬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了。“要我说,还是自己赚钱实在,稍有不对说走就走,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夏安赞同的点点头,说:“你倒好了一身轻,不像我,一来到这里就拖家带口的。” ??这话说得,阎洋疑惑了:“对了你咋穿越的。”自从在刑家和夏安认识之后,两人还没能好好当面聊聊怎么来到这个星球的事呢。 “我也不知道啊。”夏安苦恼的托着下巴,有一口每一口的往嘴里送着小甜点。当初自己还在工作棚里拍片子,突然间脑袋就晕乎乎的,他以为棚里太热自己中暑了,刚打算休息一下,谁知一躺下来周围的场景就直接变了,PR游戏都没这么逼真的,他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以及墙上挂着的照片,上面是自己和另一个高大的男人,两人靠的十分亲密,一样的穿着白色的礼服,明显是结婚照吧。但是同性婚姻什么时候可行了?夏安表示他当场就懵了。 什么情况,难道他中个暑就出现幻觉了? 噢,不过这老公看着是挺完美的,高大帅气,这房子应该也是他的吧,一看就很有钱,呀这个梦太赞了。 不过后来嘛,他表示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怎么了怎么了,后来呢后来呢?”夏安这剧情也太言情了吧,穿越到新婚之夜是什么鬼,阎洋一口一口的勺着小蛋糕,兴奋地样子让夏安觉得还不如直接给他一把瓜子算了。 “然后就这样了呗。”白了一眼这个八卦公,他突然间不想跟这个老乡说话了怎么办。 什么呀,阎洋撇撇嘴,好像听到大象日蚂蚁,然后蚂蚁居然啥事没有一样,一点都不刺激,什么叫就这样了,他不信。看着夏安那小样,阎洋不难猜测他可能是不愿意只讲关于他自己的事情,切小气鬼。便道:“呐,你要是告诉我,我就跟你讲一个秘密。”他朝着夏安抛了个媚眼。 “真的吗...”果然,对面那娃娃脸的人抬了抬头,但瞬间又一脸犹豫,“还是算了...” “...说不说!不说我就让你家雌虫知道寡夫这两个字怎么写!”阎洋敲了一下桌子威胁道。 “怕了你了,就是那个...” “什么?”阎洋皱眉,“你大点声!” 卧槽,夏安赶紧捂住这个大嘴巴子,“你小点声,你不要脸我还要。” 他犹犹豫豫的开口:“就是我..那什么,遇到刑博淮之前,是个零啦。”那时的他以为在做梦,实在太高兴了好吗,在这个满地飘零的时代,居然有个高大帅气的一摆在他的面前,管他是不是梦呢,先上了再说! 然后,他们十分顺利的进行了亲密的接触,就在他想着自己要不要矜持一些,不要显得那么猴急,怕吓坏了刑博淮的时候,然后就见那高大的身影转了个身,背着他趴下了。 趴!下!了! “不!!!!!!!”夏安瞬间变成了那幅梵高画的呐喊,他猛地打起自己的头,惹得雌虫担忧的抱着他,还打算把家里的医生找来。但他缺的是医生吗?他现在只想要从这个噩梦中醒过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阎洋敲桌捧腹差点从椅子上跪下来,惹得周围的客人频频转头看他,他也知道这样不好,但是这也太搞笑了吧。 “你们两个不会差点同时趴下吧,那也太尴尬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所以你是为爱而一咯,也太感人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葛葛(笑出猪叫)不好意思,实在太好笑了。”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夏安顶着满脑门的井字看着阎洋喝了口奶茶后又接着笑,完全停不下来的节奏,真是交了损友了! “你笑够了吗...”他淡淡的说道,直勾勾的眼神仿佛下一秒就要冲过去掐断这个老乡的脖子。 知道夏安真生气了,阎洋捏住了自己的嘴巴,但一双笑眼弯成月牙状,看起来还是很讨打。夏安深吸一口气,表示自己拿阎洋也没什么办法,反正说都说了,他已经猜到结果了,反正后面更绝望的是他发现这原来不是梦,他居然就这么穿越了,毫无理由的,还一下子变成了有夫之夫,刑大少的雄主。 从此过上了吃喝玩乐的被人包养的生活,他本想告诉刑博淮自己也是个受,但是在他了解了这个虫族社会后他觉得的自己的坦白可能对他们来说是十分的丧心病狂的,瞬间就说不出口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现在他还升级了,刑博淮的孕检报告告诉他他要当父亲了,而且还是由他,一个高大健壮的男人亲自生。天哪,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还能遇到这种好事。 要不是遇到阎洋,他可能就要忘记自己曾经是个受的事实了。 “唉,我要是遇到你就好了。”夏安托腮,一脸遗憾的样子。 对面的阎洋战术后仰,表明了自己拒绝的态度,虽然夏安一张娃娃脸是挺可爱的,很多人应该都喜欢他这种类型,但这很多人里不包括他,他的理想型,是要找一个能与他并肩的人,而不是一个依附他或者要他依附的人。 遭到嫌弃了,夏安切了一声,其实他也就这么一说,刑博淮对他没的说,现在还怀着他的孩子,他还没有没良心到这份上,“你的小秘密呢?该你说了。” “我啊。”阎洋伸过头,朝着夏安低语了两句。 闻言,夏安露出鄙夷的眼神,“你跟博舒那点事我早就知道了好吗!”就算阎洋不说,就自家弟弟那样子,能瞒得住啥,而且两人都同居了有一段时间了,要是不发生点啥都对不起观众了好吗。 “你都知道?!”wdf?!阎洋惊了。 夏安拿胳膊蹭了蹭自己的老乡,开始试图干起媒婆的勾当,“博舒不也挺好的吗,你看年纪轻轻就是上将了,家里也不穷,多优秀的条件啊、” “打住。”阎洋用手掌盖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巴,给他来了个手动闭嘴。“我知道你那点小心思,但是,我已经有钟意的人选了。” “啊。”夏安失望道,看来是真的落花有情流水无意咯。 ☆、第 38 章 刑家,偌大的空中显示屏正在播放着军事实时新闻,主持人正严肃的讲述着新闻内容。 “亚伦転度230年十一月15日,军事法庭第七十八大会议顺利举行,对于転度225年泰雅星俘虏去向问题提出讨论,同月22日,以刑冀扬执行官与宫容参谋长为首等军部上层得出结论,根据最新《世界民意人权法》第333条规定,宣布对泰雅星俘虏免除死刑,但在泰雅有少将以上军职者将继续扣留谈判,而其余俘虏采取逐步释放,但取消其亚伦及泰雅间来往的星球通行证资格,永不得踏入亚伦。” “下面,我将为您播报亚伦...” 刑博舒端坐在沙发前,一脸的不认同,“泰雅当初敢对亚伦宣战的时候就应该做好承担落败后的结果,现在倒好,天天叫嚣什么俘虏人权法。”在他看来,就应该把他们全部都毙了,一了百了。 看着弟弟一脸狠厉,就知道他回想起当初与泰雅交战时的愤怒,刑博淮把手放在弟弟握起的拳头上,宽慰道:“现在可是和平年代,一味的杀戮不符合我们的和谐价值观,再说了,泰雅现在的处境,要赎回他们的上层军官就只能靠上供国家物资,这些年开通了不少贸易通道,在亚伦的出口价远远低于其他星球,他们的商人估计在家里不知道怎么咬碎银牙呢。” 刑博舒不屑的冷笑一声,“这也怪他们听从斯里星的唆使,还真当自己是别人的附属星了,觉得背靠大树好乘凉,傻乎乎的就开战了,没成想斯里这些伪君子真的一点也不帮他们。” “嘘。”刑博淮伸出一口手指放在嘴边,叮嘱道:“这话可不能乱说,斯里没表态正常,我们也没有证据知道他们当年是否参与,你可是一国上将,这话不要让手下的军士们听到了。” “咚咚咚”一阵短暂的敲门声响起。 刑博淮:”“请进。” 管家刑奕行了个礼,方走进道:“大少二少,这是一月一次的身体检查报告。” 闻言,刑博舒周身的低气压瞬间消失,站起身急忙道:“快快快,给我、” 检查结果:孕囊形成一月有余,孕夫身体一切正常,三月前忌行房事。 雌虫眼前一亮,感觉心里的那股雀跃要开始从内而外的爆炸出来,他后知后觉的感到手头的报告有些厚重,打开一看原来他拿着两份报告,那这一本写着的名字是... 刑博....淮... “别看啦。这是我的、”刑博淮一把抽出弟弟手中的报告,毫不留情地打破他的幻想,“你和阎洋这才多久,我和夏安都几年了,要你先怀上了就奇怪了好吗。”说着他抚了抚腹部,亲爱的小宝贝你终于来了,虽然最近确实有些食欲不振的情况他已经料到了,但真正在虚拟屏里看到孕囊内的状况的时候,他真的差点热泪盈眶,怪不得雌虫都想要一个属于自己和雄虫的血脉,这个孕育的过程实在是太神奇了好吗,唉可惜月份太小还不知道性别。 刑奕看着美滋滋的给自己雄主打电话的大少和坐在沙发上低落的二少,默默的关上了房门溜走... “别这样嘛。”刑博淮一把将刑博舒搂在怀里,将他的头按在自己胸口揉搓,直到弟弟头顶上的毛一团乱,没有了在军时那威严的样子,低头在他耳边八卦道:“你和那只雄虫,几次了?” 刑博舒发出一阵嘤咛,艰难的抬起自己的鸡窝头,闷闷道:“就一个晚上。” ....一个晚上你还想怀上?刑博淮老头地铁看手机脸:“我看你在想屁吃。” 看着弟弟熟练的举起自己那砂锅大的拳头,他赶紧摆摆手,慌忙道:“今时不同往日啊,小心一尸两命。” 刑博舒愤愤的放下手,不想跟兄长说话并且给他奉献了一个白眼。 “别这样嘛,”刑博淮打着哈哈:“说说你跟阎洋怎么样了,哥好歹是个过来人,给你出出主意。” 刑博舒无言,不知从何开口,这段时间他真的已经很努力了,但阎洋不是笑哈哈就是装老年痴呆,跟那个叫什么叶晚归的雌虫凑得更近了,没错,自己就是暗中调查了一番怎么着,他哪里比不上那个商贾之子了,一身的铜臭味,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气死他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阎洋压根就没有碰他的打算,好像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回到自己的小房间里,在这种无视的态度下,刑博舒感觉自己都要开始自卑了。 不会吧,刑博淮纳闷了,按自家弟弟那条件,就算雄虫不喜欢但也不会到无视的地步吧,他皱眉道:“你是不是凶人家了,我就说了你不要把军营里那一套搬出来,不知道雄虫都要靠哄的吗?” “我没有。”刑博舒表示委屈。 刑博淮继续问道:“那药呢,你之前不是动了点小手脚吗?效果应该不错吧。”那药他和雄主也试过,雄虫碰到这种药粉都会十分兴奋,比平常要给力不少呢,夏安那样羞答答的性子,在床上也跟换了个人似的。 “快别说了。”刑博舒扶额,这件事想想都头痛,虽然目的是达到了,他的确顺利的把阎洋带上了床,虽然他也不知道是怎么成功的,但是事后阎洋好像格外在意这件事,十分抗拒的样子,让他至今都不敢对其实话实说,不然他可能就连这最后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你这次没有大嘴巴子把我有药的事告诉哥夫吧。”他突然指着刑博淮质问,表示对面前这个嘴巴漏风的外交官大人没有一点信任。见自家兄长摇摇头,才又瘫回沙发里葛优躺着苦恼道、 唉,早知道自己会正式追求阎洋,就不下药了。 看着弟弟那个样子,明显是为感情所困啊,刑博淮表示惊了,“你该不会对阎洋...” 刑博舒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你不会是认真的吧,虽然阎洋是第一只让你有生理反应的雄虫,但是你也不能...”他是小朋友吗,还有印刻反应的?这下子轮到刑博淮苦恼了,有些雌虫的确会对第一个有感觉的雄虫盲目追崇,但一般都是由于年龄比较小的缘故,但你已经是二十几岁的人了啊我愚蠢的弟弟啊。 “阎洋的黑历史你不会忘了吧。”他疯狂提醒道。 “他跟别人说的不一样。”跟雄虫同在一个屋檐下的刑博舒反驳道,这也是为什么他会追求阎洋的原因,他原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对雄虫动心,谁知道他居然如此与众不同。 说了阎洋在日常生活中的样子以后,刑博淮沉默了,“可是,他通敌叛国是事实,阎家不认他,也是事实。” “总之,反正阎洋没有婚配权利,你和他怎么样我管不着,但是别让祖爷爷知道,也别让雄父雌父知道,当心你的狗腿。” ☆、第 39 章 田园还是布偶,田园还是布偶!在宠物店站了快两个小时的阎洋苦恼,两个都一样可爱,到底选哪一个呢?!雄虫左看看右看看,都快把人家店里的猫撸秃了,其实他本来想养缅因的,毛又长又大只,重点是性格还很温和,简直就是猫中金毛,冬天能暖手,睡觉还能当抱枕那种。 就是毛长有点难打理,不适合他这种懒人。 “既然殿下如此纠结,不如看看这只曼基康小短腿吧。”年过五十的雌虫店主乐呵呵的笑道,从猫窝的小角落里抱出那只黑白相间的小可爱,只见它大大的眼睛一见亮光忍不住眯起,还用自己的白手套艰难挡住,憨憨的模样一下子就把阎洋萌到了。 噢这个老板真会做生意,这下子就变成田园布偶还是小短腿了! 阎洋的脸一下子显得更苦恼了,看的一旁的叶晚归忍不住偷笑,“不如都带走吧。”反正也不是养不起,交给家里的家居机器人就是了,猫不像狗要遛,相比起来还是很省心的。 但是雄虫却义正言辞的拒绝道:“那可不行,我的爱只能分给一个。”其实内心里在小声哔哔,也不知道在这里猫的开支要多少,可不能一下子养多了,到时月底吃土了怎么办,我能饿猫能饿着吗?还是先养一只掂量掂量,好歹心里有个谱。再说了,养孩子还是亲力亲为的好,才能培养好感情不是。 叶晚归一愣,没想到雄虫会这么想,他垂眸一转便有了主意,道:“要不我们一起养吧。” “嗯?”阎洋疑惑了,怎么个一起养法、 “我是说,田园和布偶,我们一人一只,这样不就不用纠结了吗。”雌虫说道。 诶,这个主意好,但是叶晚归该不会是为他才养只猫吧,那样可不好。 似乎是看出了阎洋的犹豫,雌虫道:“其实我家里可不止一只猫。”养多一只也不多,他雌父性子虽冷却是个绒毛控,家里还是有不少的小可爱的,当然品种之类的也很纯价格不菲就是了。 “而且我们可以一雄一雌搭配,到时候生下的猫仔还可以送给朋友,促进感情、”见雄虫心动了,叶晚归继续道。果然,雄虫喜欢宠物这一点还是不变的,这次来对了。 “喵喵”不多时,阎洋怀里就多了两只萌化人心的小猫咪,身旁的叶晚归时不时逗弄一番,身后跟着运送猫粮等日用必需品的机器人,这和谐的一幕令周围走过的雌虫们欣羡不已。 阎洋左胳膊里的田园猫是只小橘,一看这颜色就知道前途不可限量,而右边则是白灰色的布偶,一脸傲慢和不耐的样子,不知为何让他想起了,刑博舒?那家伙跟他的第一次见面,就是这幅居高临下的样子,充满着王八之气。 他往一脸不开心的小布偶脸上猛亲一口,惹得小猫眯起眼睛,阎洋哈哈一笑。道:“我想好了,这只小橘年长一些,就叫哥哥,脸臭臭的这个就叫弟弟吧。” 哥哥弟弟?叶晚归默念了一下,这名字倒是有点随便,但是叫起来却又很亲密,好像一家人一样。 阎洋把小橘放在雌虫怀里,亲了它一口,道:“以后这位大哥哥就是你的新主人啦,MUA~要好好听话哦,雄父会去看你的。” 雄父?这自称倒是新鲜,叶晚归笑笑,趁机凑近道:“可是这样咱们就差辈分啦。” 差辈分,那怎么办,阎洋想了想,望着身旁的雌虫一脸狡黠,回道:“那你说怎么办呢?孩子他雌父?” 闻言,叶晚归却是猛地撇开头,一时竟不敢看阎洋,刚刚雄虫的双眼扑闪,满是笑意,明显是在打趣他,按平时他本该应对自如,但却像个毛头小子一样躲闪开来。他想着,和小洋的孩子吗,好像还挺不错的样子。 而阎洋却是不管不顾撩完就走,一脸没事人的样子,深藏功与名。 他捧起怀里的小布偶,噢现在他叫弟弟了,弟弟也将自己的臭臭脸对着阎洋,一脸的你想干嘛JPG.然后神奇的一幕发生了,阎洋感觉自己似乎看到了残影,与弟弟这张臭臭脸一毛一样的正主居然出现了。 只见刑博舒朝二人大步走了过来,不怒自威,雄虫感觉这个场景活像以前军训时被军官抓到训练不专心的样子,让他本能的怂了一下。 见状,叶晚归伸出右臂,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阎洋,“大庭广众之下,刑上将这样怕是不好吧。”他平静的对上刑博舒凛冽的眸子,竟是毫不认输。 “哦?”刑博舒沉声一笑,显然没把面前的雌虫放在眼里,他用只能靠近的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敢挡我的路,就要做好被我收拾的准备。” “打架是莽夫行为,想必刑上将也不想被当众笑话吧。”闻言,叶晚归用手轻抚着怀里的猫咪,没有哪只雌虫在面对竞争者的挑衅不动容的,但他怒极反笑。他倒不相信,在这大街上,在阎洋的面前,刑博舒敢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那么。我就不奉陪了。”刑博舒后退一步,一把抓住阎洋的胳膊,就这么把他搂在怀里。见状,叶晚归惊诧:“刑博舒你想干什么!” 只见面前高壮的雌虫背部突然隆起一个弧度,骨肉分离的声音啪啪作响,不多时便向上破衣而出,形成长达两米的骨翼,骨翼抖了两下,雌虫周身立刻泛起一阵小风阵,惹得叶晚归不得不后退了两步。 雌虫怀中的阎洋则是长大了嘴巴一脸呆滞,这是什么情况,不是虫族吗?这鸟人怎么回事,噢他没有毛的,不对啊这是怎么回事啊?异形?寄生兽? “啊!!!”突然雄虫只觉一阵风刮起,自己便随着刑博舒腾空而起,他吓得搂紧雌虫的脖子,一脸惊恐。 两人很快便消失在了原地,徒留叶晚归待在那里,他抱着怀中的猫咪,动作一如既往的轻柔,但望着刑博舒消失的方向,却是一脸阴狠。 ☆、第 40 章 在半空中久了,阎洋也慢慢冷静了下来,他惊觉自己居然还有这等奇遇,还能被人带着享受飞起来是什么感觉。 这简直,也太酷了吧。雄虫忍不住咧起嘴角。随即又皱起眉头,嗯不对,刑博舒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他带走,他应该生气才对,而且他还被迫把叶晚归晾在一边,就更过分了。 但他也没胆子挣扎,要是雌虫一个没抓稳,那就是作为穿越人士的一个黑历史啊。 不知过了多久,刑博舒终于停下来了,他知道这一路上受尽平民百姓们的目光洗礼,虫族的雌虫是有骨翼不错,但是平常都是藏在身体里,很少会露出来,科技发达之后,人们运用上了更高级的空中交通工具,就更不需要骨翼这种东西了,一直以来也只有参军的雌虫才会训练自己的骨翼,避免退化,毕竟在战场上能多一个战斗方式和求生方法也是好的。 但他这样明目张胆的在大街上露出骨翼,还带走了一只雄虫,相信不多时便会被传的沸沸扬扬,但是他刑博舒是谁,他敢做就没怕过,也不会怕。 而阎洋在他怀里艰难的站住发软的脚跟,赶忙安抚着怀中的弟弟,这倒好了,估计这是弟弟这个猫生中最离奇的时刻,看那小嘴都惊讶的合不拢了,雄虫不住的抚摸着猫咪的小脑袋,可怜的弟弟,吓傻了吧。 刑博舒落地后,两米长的骨翼也渐渐开始萎缩起来,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骨头声听得阎洋头皮一阵发麻,只见那骨翼居然真的就缩回了雌虫的后背,完全看不出一点痕迹。 这也太神奇了吧,阎洋情不自禁的去抚摸了一下雌虫光滑的背部,真的一点凹凸感都没有,要不是亲眼看见,他还真不会相信那么巨大的骨翼居然可以隐藏的这么好。 看来他对虫族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刑博舒任由雄虫在他背上动作着,听说古时的雌虫求偶时就靠着背上的骨翼与其他竞争者斗殴,骨翼越健壮的雌虫越强,所以雄虫们也会靠着骨翼去选出自己心仪的雌虫。这么一想,刑博舒的耳朵根却是悄悄红了,毕竟这还是阎洋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触摸他,他会不会也喜欢自己的骨翼呢。 叶晚归那个瘦皮狗一看肌肉都没他多,背上的骨翼估计都萎缩了吧。哼,他不屑的想着。 好奇够了,阎洋把手从雌虫的背上放下,抬头向四周望去,发现两人此时在一片空地上,似乎是训练场的样子,位置十分广阔。 但他只觉得一头雾水,要不是已经和刑博舒相处了一段时间,好歹对这人也有那么一点了解了,不然还以为他要把自己卖了呢,这么大的一块空地,离大马路都很远,肯定是已经在一个城市的边缘了,简直比他那五环外的小洋房还要郊区。 看出了雄虫的疑惑,刑博舒挑挑眉,一脸嘚瑟,“这就是我平常训练士兵的地方。”不过现在是上军事课程时间,一般早上跟晚上才会有体能训练,不然,这偌大的操场是不会有什么人的。 噢,阎洋点点头,所以呢? “走吧。我带你去看我的战舰。”雌虫突然道。他牵着阎洋的手的慢慢走进内场,只见一架架小型战斗机出现在眼前。 “这些是无人探测机,具有一定火力,擅于偷袭和监控。”他一边走一边介绍道。 阎洋不由得看呆了,就连那手上的一点热度也不在意了,他只感觉骨子里的热血就要升腾起来,相信每一个男生从小就有一个机甲梦,因为那实在是太酷了。 “这是A30号战舰,俗称的轰炸机,用于前线作战。”带着阎洋走近一架机甲,看着雄虫小心的触碰着,便知道他对这些还是挺有兴趣的,便放下心来,毕竟雄虫对军事方面的认知多数还停留在表面,因为战争离尊贵的雄虫实在是太远了,他们更多像深闺中的王子,不谙世事、 “A30的优点是,驾驶员可以和智能系统共同作战,它会准确分析战时情况,代理或协助驾驶员工作,让驾驶员在战斗中有更多的喘息之机。”刑博舒解释道,他经常驾驶的,便是这一种战舰,这也是在前线作战时,出现及运用的最多的战舰,几乎每一种对战方法都需要它的上场。 阎洋点点头,表示了解了,随即又望向中心的位置,那里有一架看起来更加庞大,也更加威风的机甲。 见雄虫对军中肉盾起了兴趣,刑博舒介绍道:“那是B16新型特伦号,以空间体型庞大著称,它的外壳十分厚重,能够阻挡周身百分之九十的火力攻击长达84分钟,也是俗称的坦克机,一般用于进攻以及抢救我方受伤士兵。” 闻言,阎洋震惊了,百分九十的火力还能坚持这么久,岂不是无敌了? “但即便如此,転度225年的时候,亚伦和泰雅交战,还是损失二十辆战舰以及两台新型特伦。”包括一位领头将军和数百名军士,以及将军的雄主,阎奇泫上尉。 泰雅其实就只是个小型星而已,面积不大,人口不多,亚伦一般不把他放在眼里,但近几年来,与亚伦旗鼓相当的斯里却一直暗中帮助泰雅,短时间内,泰雅的经济以及军事实力都在飞快上升。 但亚伦高层对此结论道,仅仅如此,还不足以给泰雅与亚伦开战的勇气。 但战争就是在猝不及防中到来了,拥有战神之称的谢爀首当其冲申请出战,阎奇泫上尉则辅助在侧,不到两月便把泰雅打的后退几十里不止,全星球的人都认为这是一场必胜的战争。 而结果也确实如此,但是在泰雅惨败的同时,他们居然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阎洋脸色煞白,几乎站不住脚,他无措的扶住身旁的机甲,只觉的胸中无故的堵着一股浊气,四处发散不得在他身体里乱窜,在刑博舒的描述中,他仿佛真的看到那时的战火、 不,他见过的,至少,这具身体是那时的当事人。 “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呢...”雄虫看着扶着他一脸担忧的刑博舒,沉声道。 “我...”看着阎洋难受的模样,刑博舒也满是后悔,他本来只是单纯的想带雄虫参观一下自己平常工作的地方,这里也是他生命中重要的一部分,他想要介绍给阎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与兄长的一番谈论后,他就对当年的事情起了疑惑。 阎洋与敌星奸细暗通款曲,被当场抓获,星网的聊天记录中也的确是记载了当时的一些军事策略,但是仔细一想,却是疑点重重,虽然阎洋当时以陪伴名义被阎上尉带到军中,但是他当时也只是个刚成年不久的雄虫,在军中并无任何职位,能干什么呢?而且,根本无权参与会议的他,如何得知这些重要的军事部署。 就算他真的知道了,也确实给奸细勾引,愿意向他告知军中机密,但又怎会直接与其在星网上联系,这实在是过于明显,也过于愚蠢了。 刑博舒想了两天,觉得当年的战役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所以你现在就这么坦荡荡的问我,当年是怎么回事?”阎洋冷声道。 见雌虫点点头,他感到更加气急,怒吼道:“你知道了又如何?给我翻案?我牢也坐完了,这还不够吗?还要生出多少事端?”他本就不是阎洋,他只是平白无故背了黑锅的普通人而已,只想好好的过属于他自己的生活,阎家不认他,那是好事,那本来就不是他的家。他原以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但是眼前这只雌虫,却是不肯放过他。 刑博舒抱住雄虫,试图开解道:“我一定会帮你,若是翻案成功,你还可以恢复自己应有的权利。” “啪!”一阵掌风呼啸而过,雌虫的脸则侧向一边,他微微睁大了自己的双眼,似乎有些不敢置信,眼前的阎洋高抬着的右手还没来不及放下,但他脸上的泪痕却是令刑博舒感到触目惊心。 只见阎洋的眼里满是愤恨,对着他恶狠狠的道:“刑博舒,你也太自以为是了,当年的事情确实是我做的,我通敌叛国,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他狠狠的抹了下脸上的泪水,雄虫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哭,在这件事里,他又不是当事人,但此时的他却被莫名的情绪所掌控着,他只觉这件事情不能再被发酵下去了,不然一切都要开始不可收拾,他是阎洋,Z国杭州人,一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而已,这些所谓的恩恩怨怨,是属于那个阎家尊贵的小雄虫的,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他不过是借助他的身体活下去的一缕魂魄罢了,难不成还要帮忙解决原主人的烂摊子不成。 见阎洋站在原地默不出声,刑博舒也不知道怎么办了,他没想到雄虫的反应会这般剧烈,他试图去拥抱这个似乎陷入了情绪中的人儿,却见他沉声道:“从今天开始,你便从我家搬出去吧、” 刑博舒的动作就这样僵在原地,那张薄唇无情的对着他下着最后通告,“这么久了,闹剧也该结束了。”阎洋抬起头面无表情道:“你会同意的,对么。” 让这只雌虫住在他的家里,阎洋一直采取着半允许的状态,一来是怕强行赶走这位刑上将后,他会在自己家附近就地起楼,弄得满城风雨,他已经够黑红了,大可不必,而且刑博舒在家里也不是一点贡献都没有,慢慢的,他觉得自己都要承认这个室友的存在了。 但是有些人,就是不知道满足两个字怎么写,你越纵容他,他就想要的越多,越发肆无忌惮的想要加入你的生活,而刑博舒,就是个活生生的流氓头子。 他阎洋是爱装傻,是能忍,是觉得很多东西都没什么所谓,毕竟他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但他也是有底线的,在一而再再而三出现出乎他意料的事情后,他慌了,那种生活不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感觉,太可怕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像写的有些沉重,我本来是想写轻快文的人啊,只怪自己想得太多,不过原阎洋绝对不会洗白,唉只怪我的脑子跟我的手跟不上,一天也才写了这么点东西嘤嘤嘤...主要是是想解释清楚当年的来龙去脉,包括原阎洋的死因我都会一一述说,不然留下的问号太多我自己也很难受... ☆、第 41 章 阎洋怒吼一阵后把刑博舒撇下,走的头也不回,十分硬气。但走到训练场边边的时候便懵逼了,望着那似乎远在尽头的大马路边,心想大马路以外的地方是哪里,他该怎么回去... 回去找刑博舒?那他多没面子,他阎洋怎么着也是个有骨气的人。打开星网,预定悬浮车司机,什么?嫌位置太远不肯过来?雄虫咬咬牙,爷加钱! 然后那边的雌虫司机直接不回复了。阎洋愤愤的在司机页面评论里吐槽道:五块钱不是钱?你是哪里来的败家爷们,五块钱能做的事多了去了!在超市搞活动的时候买颗白菜的同时加多两块还能买个套呢! 然后他就被司机拉黑了...理由是嘲讽车主没有雄虫,造成极大心理伤害。 阎洋:“......” 一辆暗黑色的悬浮越野车悄无声息的停在了雄虫身旁,看着阎洋的背影默默守候着,刑博舒放下自己的车窗,就这么看着,他想要开口,却又如鲠在喉。 就在刚才,他去办公楼停车场取车的时候,脸上那整整齐齐的五指印惊呆了路过的士兵,其中当然也包括他自己的属下,但看着自家长官黑沉的脸色,不敢随意询问,只行了个军礼当没看见。 这下子脸是丢光了,但雌虫却对此毫无反应,径直去取了自己的车,便来这边接阎洋。 要不走回去算了?阎洋苦恼的想,反正这么久也没怎么运动,就当锻炼了,他苦哈哈的想道,虽然从这到城里不知还有多远的距离,他可能要做好走到天黑的觉悟了。 一转头却看到有辆车停在他不到半米的地方,吓得阎洋一个战术后仰,方才发现刑博舒就在车里。 毕竟刚才才大吵一架,两人开始相顾无言,雄虫表面上面无表情,其实心里一直在偷偷OS,他想了想觉得刚才的自己应该是被原阎洋所影响,不知为什么,他发现一旦触及到跟当年有关的事情,他就会被莫名的情绪所控制,那是一种很难受的感觉,无法言说。但阎洋本身是个不会困在情绪里太久的人,所以在跟刑博舒分开后的不久,他就已经恢复正常了。 唉,他深吸一口气,觉得还是自己主动一点,所以他选择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过程中,两人无端默契的没有说一句话。 不知过了多久,当军雌的车子停在小洋房门口时,天色已经暗淡了下来。阎洋打开车门,就准备离开。 “真的没有一点余地了吗?”身后,刑博舒闷声道。 闻言,雄虫还是回头了,他看了一眼那个此时脸上还带着明显的巴掌印的雌虫,他正直勾勾的望着阎洋的脸庞,那里星眸闪烁,似有期盼。 “我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阎洋说道。他是刑家的二少,亚伦星的上将,以后更是人民的英雄。而他阎洋,空有尊贵的雄虫之名,其实不过是一个留有黑暗历史的,被阎家抛弃的弃子,更是一个穿越而来的普通灵魂罢了。他们本来就应该是两条平行线,不该有交集。在阎洋这种人心里,他觉得自己是无法遇到刑上将这种人的,更没办法把自己的未来与这个人联系在一起。 更何况雌虫接近他的目的本来就不纯,现在也就是没成功罢了。 我们怎么会是两个世界,刑博舒反驳道:“你是阎家的雄...” “不再是了。”阎洋冷冷的打断道:“以后也不会是。”他承认自己有逃避的成分,应该说,这具身体也在逃避当年的事情,似乎不愿面对,这也正好,远离这个雌虫,说不定就不会再有这样的烦恼了。 “好。”刑博舒跟着走下车子,却是抢先进了屋内,似乎是不愿让阎洋看到他此时的脸色。 当晚,雌虫简单的收拾了自己的行李,离开了这个居住了几个月的小房子。 回到刑家主宅时已经很晚了,刑博舒当着众人的面顶着一个带有巴掌印的脸,闷不做声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就再也没有出来。 仆人们面面相觑,这个点刚好是晚饭时间,也不知该不该将新做的晚饭送上去。 刑博淮接过仆人手中的餐盘,脸色也有些凝重,决定自己上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咚咚咚”敲了几个房门,果不其然没有回应,他这个弟弟小时候最喜欢生闷气,每次都躲在房间里,气消了才出来,谁劝也不听,但那也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刑博淮选择直接向系统刷脸得到权限进入弟弟的房间,只见入眼一片黑暗,只透过走廊的亮光看到床上被被子罩住的,隆起的一团。 他打开灯,把餐盘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怎么了,跟哥哥说说。”刑博淮在床边坐下,轻轻拍了拍那团被子。 没有回应,雌虫俯身,扒开那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蚕蛹,找到那露出来的黑乎乎的大脑袋,低头亲了一口。行吧,不说算了,让他自己先冷静下吧。 刑博淮起身,正准备离开,却突然听到那被窝里的嘤咛:“他打我...” 刑博淮:“......”夏安也没少打他,也没见他委屈的躲被窝里哭唧唧啊。 雌虫回头,只见自家弟弟已经拉下被子坐起身,露出那乱哄哄的大脑袋,配合着脸上的五指印,看起来十分狼狈,还有那么一丢丢可怜,刑博舒撇着嘴抬眸,看向刑博淮的眼神委委屈屈。 而另一边,看着这个终于完完全全属于他的房子,阎洋一时兴起,拿出在冰箱里的啤酒,囤了好久了,在房间里偷偷喝的感觉真不爽,现在他终于可以享受在客厅瘫成烂泥也无所谓的感觉了。 这才是属于他的生活的正轨,雄虫想道。什么阎家刑家的,什么几年前的星球交战,通通与他无关。他只想当个小小的建模师,好好做好自己的工作,争取过上财务自由的小资生活,那才是他的理想。这些复杂的政治恩怨,不适合他。 噢对了,阎洋登陆星网,给叶晚归发了个信息,告诉他自己已经回到家了。 “那我就放心了。”叶晚归回道:“夜色已深,小洋快去睡吧。” 雄虫默了,他在虚拟键盘上飞快敲打着,内容却是删删减减迟迟没有发送出去。 最终,他说道:“你说,我的梦想应该是做亚伦最出名的建模师吧,随手一捏卖一亿的那种。”点击,发送。 可惜话语间的幽默,并不能掩盖阎洋此时面无表情的神态。 “当然啦,小洋的作品,我出两亿。” 闻言,雄虫喷笑出声,随即又犹豫的回道:“但是,若是现在心头有一件事耿耿于怀,是否要先放下其他,解决了再说呢?”点击,发送。阎洋托着自己的腮帮子紧盯着屏幕,他在等待叶晚归的回信,但是心里也很没底,他期望他能说什么呢?放下,凭什么呢?不放,他拖着雄虫的这副躯壳,时不时来个情绪大爆发,这谁受得了。 “那你是否需要,和一定要做这件事呢?若是不做,他会带来大麻烦吗?”叶晚归回道。 麻烦,会有吧,但是可以避免。于是他回到:“不会。” “那便不做,为了不需要和不一定要做的事情误了更主要的计划,是份不值当买卖。” 没错,他为什么要去做呢?阎洋想着,觉得雌虫说的有道理。果然,在分析事情上,叶晚归和他是同类人,不喜欢去做多余的事情,估计也是因为这样,他们才能这么快情投意合。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3-04 23:29:49~2020-03-06 01:03: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白水漈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42 章 阎家 “来,让我们一起举杯,祝贺老爷子七十大寿!”阎丠站起身,举起酒杯主动招呼着自家亲戚们,作为阎家现任家主宫容老爷子的大儿子,他来做这件事情似乎无可厚非,理应如此。 此话一出,阎家旁系旁支们也赶忙起身,纷纷笑着庆贺。 “老爷子近来身体可还健朗吧。”宴席中,阎丠的表舅夫关切的问道,然而一张笑脸盈盈却没有得到老爷子的回应。 人们看向此时的宫容,他正老神在在的品尝着自己的寿宴,不紧不慢的动着筷子,似乎觉得今天的日子比起以往没什么不同,竟是无视了周围人的关切。 见气氛开始尴尬起来,阎丠忙答:“好着呢,军部的每一次会议,老爷子哪一次缺席过,还能为国家继续效劳几百年呢。” “是啊是啊。” “这样我们也就放心了。” 又是一阵客套,见宫容身旁的两个雌虫吃的不亦乐乎,阎丠恨铁不成钢的踹了他们一脚,阎丠的大儿子阎文斌哎哟一声,望了一眼自己的雌父,委屈的摸了摸疼痛的小腿,捏住坐在自己右侧的弟弟的胳膊,一把把他提了起来。 两人朝着外公宫容弯腰行了个礼。 齐声道:“外孙阎文斌” “外孙阎文君” “祝外公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宫容抬眸,这才点了点头,道:“乖”还亲手为两个孩子夹了一点远处的菜肴。 看来老爷子也不是全然不在乎的嘛,阎丠得意的想道,又积极的在亲戚们之间周旋起来。 宴席散后已是深夜,阎丠捧着一杯热牛奶送到老爷子房中,却见他已经睡了,只好叹叹气又打道回府。 而黑暗中,宫容背对着房门,却是睁着双眼,毫无睡意。 过了一会儿,他点亮床头一直放着的移动电筒,只见那萤火虫状的小机器张开自己身后透明的小羽翼,与宫容的星网建立连接后,便带着自己发亮的大尾巴,憨态可掬的跟在老爷子身后,与他一起走进房间内部的阶梯里。 这个阶梯很长,但宫容的步伐不紧不慢,他面色平静,睁着的双眼不显浑浊,更似有一潭深水,夹杂着太多的东西。似乎在自己的二儿子阎奇泫死后,他便是这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他虽然仍是跟以前一样,顾及着自己在军部的责任,任劳任怨。但除此之外,似乎再也没什么能让他眼底的一汪死水,再起涟漪了。 终于走到阶梯的终点,视线逐渐变得开阔起来,中间的两副棺椁映入眼帘,宫容走到其中一幅身旁,凝视着棺里如同睡着一般的,自己的小儿子,现今的冰冻技术令他的尸身保存良好,就连当年在战场所受到的伤痕都已经通过记忆模拟细胞重组技术愈合了,他在宫容眼中,还是那个令他骄傲的儿子,那个属于他的小雄虫。 若是当年的援救速度再快一点,或是阎奇泫能再坚持一下,或许就不会有这样的悲剧发生了。 但又有哪只雄虫会甘愿成为敌方的质子,被那些不怀好意的雌虫士兵们羞辱呢? 宫容的身影离开棺椁,走到摆放牌位的金属台前,熟练的拿起一块方巾,擦拭着台前的一张照片。那是他和小儿子阎奇泫,还有儿婿谢爀的照片,如今照片里的人,竟是只有他还活着。 白发人送黑发人,不免唏嘘。 手指在照片上下滑,随即出现一个小雄虫的脸庞,上面的画面是一个带有枫叶的秋天,那时自己的小孙子阎洋一时兴起,说要荡秋千,仆人们便急急忙忙的在后院里寻了两课靠近的大树,就地打造了一个秋千,这张照片便是那时拍的。老爷子小心翼翼的用手指摩挲着,眼里闪过一抹慈爱。照片上的阎洋因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玩具,十分高兴,像个小天使一样,一点也没有平常任性的样子。 “小少爷最近和刑家二少似乎发生了一点不和,现在又是他一人独居在小洋房里了。”身后,跟了宫容几十年的老管家,也是他的老挚友,阎骆说道。作为管家,他有着阎宅几乎全部的查看权限,哪间房亮起他一看便知,就知道老爷子又在深夜里睹物思人了。 “我没有让你报告阎洋的事情。”宫容放下相框,又恢复了他冷淡的面容。 阎骆默默的叹了口气,知道这人又在跟自己较劲了,“那好吧,但是您又给我捉到晚上不好好睡觉了,这怎么说?” “哼。”宫容表示自己不想回话,转身似乎想要原地返回。 但作为他的老友,阎骆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这个年纪越大越傲娇的老人家,“今日大少爷是想跟你聊下关于继承人的问题吧。” 宫容沉默。 “小少爷无法婚配,他就算有下一代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何况现在也给您默认似的驱逐在外了。他的继承人身份因为您在法律上变得十分尴尬,您,是真的打算放弃他了吗?” 放弃?他怎么舍得放弃阎洋,宫容想道,他是奇泫的孩子,更是这一代唯一的雄虫,他的心头肉,如何舍得。要是真能这么狠心,他也不会一直以来都默默关注阎洋的生活了。但是就是这么一个他平常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人儿,竟被奸细勾引,酿成大错。宫容也很想原谅他,但一旦看到亚伦的众多兵士因他而亡,他的儿子儿婿因他而死,他就无法释怀。 阎洋出狱以来也没有主动回过阎家,是不是也在因为当年的事情无颜回来呢? “大少这些年默默的主持大局,撑住场面,您也知道,二少爷走后,旁系的那些人就开始虎视眈眈,觊觎阎家。”阎骆分析着此时的情况,他明白阎丠有成为下任家主的想法和野心,若是以前,有二少爷在,更有小少爷在,在雄虫面前,雌虫们是要靠边站的。如今,最佳的继承人人选终于落到了阎丠手里。 二十年前,二少爷结婚与谢爀生下小少爷阎洋后,大少爷也不知从哪里得到雄虫的恩典,竟未婚生育诞下一对双胞雌虫,便是阎文斌与阎文君,对于那个据说只有露水情缘的雄虫,竟是只字也不肯提。 作为在阎家待了多年的阎骆,自然是知道阎丠打的什么主意,按照阎家的条件大少不可能没有雄虫可以选择,但他偏偏不选,因为这样他才能理所当然的让孩子冠上阎家的姓氏,而不是嫁出去归到别人家里。 这几年大少爷一直忙内忙外,不管是军部的事情还是家里的事情,他都通通接管,着实帮了大忙,阎骆看得出来,老爷子的心里也是有些松动的,只是碍于阎洋,迟迟不能下决定罢了。 但老爷子岁数也不小了,这样的选择,他终将还是要做的。 “最近的小少爷,变得很不一样。”阎骆开口道。 “说。” “他,他自己找了份工作,可以不再依靠政府的资助了,除了刑家二少以外,还跟XX集团的儿子交往甚密。” 什么?!他的小孙子,居然能自己找工作养活自己了,宫容心里一时感觉不是滋味,但又有种莫名的欣慰,这种要强的性格,也就是奇泫才有。 想到当年执意参军,还要上战场的小儿子,宫容一阵感怀。 “好了,老爷,您该去睡了。” “知道了,你真是越老越聒噪了。” ☆、第 43 章 “请进,随便坐就好。”阎洋打开门招呼道。 叶晚归走进,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四周,雄虫的小家十分简单,客厅厨房和用餐的小饭桌都在一楼,除此之外,在左侧的楼梯旁还有一间客房,雌虫猜测那便是刑博舒住的地方,而二楼只分成了两间,主卧和书房,再往上便是房顶的阁楼,位置很窄只能用来放些杂物,就这样,对这栋双层的小洋房的描述就完成了。 见雄虫熟悉的走进厨房里,开始做饭,叶晚归一惊,忙过去帮忙,怎么有让雄虫下厨的道理?然而却被阎洋推了出来,说他是客人,好好坐着就行。 怎么能坐着呢,有雄虫不看,不聊,难道去关注那客厅里虚拟屏上的无聊影视剧不成? 看着阎洋洗菜切菜,动作一气呵成,这熟练的手法显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做成的,叶晚归怎么看怎么觉得赏心悦目,会做饭的雄虫竟都给他遇到了,他可真是幸运。 阎洋见他哪也不去,就在置菜台上看着自己,不由笑道:“不知叶大厨有何高见啊?” 这可不敢当,自从吃过一次雄虫给他带的便当之后,叶晚归就拿不准自己的厨艺是否真的比阎洋的好了,摇摇头道:“我就是觉得,刑上将每天都能吃到小洋做的饭菜,您一定很喜欢他吧。”他不经意的瞟了一眼客房的位置,这个点刑博舒应该还在军部,这也正好,他们两个碰到一起可没什么好事。 这话带着丝丝酸意,阎洋又怎会感觉不出来?他有些忍俊不禁道:“瞎说什么呢,刑博舒已经不住在这里了。”而且,做一个人和做两个人的饭有什么区别,他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而且反正每次洗碗都是刑博舒的事,他何乐而不为呢,算了,不说他了。 搬走了?叶晚归挑眉,前几天这家伙当众抢人的架势够足,该不是欲拒还迎吧。他想了想,却也感觉这不像是刑上将能做出来的事,不由得疑惑起来。 “说了只是室友,暂时的。”阎洋洗了个手朝沉思中的雌虫打了个响指,溅出来的水珠撒落在叶晚归脸上。 叶晚归吓得一跳,随即也起了玩乐的心思,伸手一把探进水池中,刚准备甩一个大水花,却被阎洋一个转身按在砧板上,雌虫的头部顶在更高一些的置菜台上,一时间进退不得,看着慢慢压近的雄虫,他一时间不由得有些怔楞的看着,双唇微张,似有期待。 可不是么,他感觉现在自己就像砧板上的鱼,只能任由雄虫宰割,半分也动弹不得。 但阎洋随即露出了一抹坏笑,竟是一把将他拉了起来,道:“这厨房地滑,叶经理还是小心点为好。” 雌虫这下是真的愣住了,等他起身时阎洋已经走出老远,将做好的饭菜摆在餐桌上了,好似方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他还是第一次发觉雄虫竟是这样一个坏心眼的人,跟平时的样子完全不同,或许,也只有在熟识了之后,才能看到他这样的一面吧、 叶晚归强忍住下腹的一团邪火,状似无恙般走到餐桌旁坐下。 “小洋退休之后,开家小餐馆吧。”叶晚归尝了一口饭菜笑着道:“我给你投资。” 因为今日是雌虫第一次来自己家,阎洋做的都是自己拿手的饭菜,味道如何他还是有点自信的,闻言,他乐得配合,道:“行啊。” 饭后,两人闲着无聊,在沙发上看了一场肥皂剧电影,剧情老套且无聊,还强行煽情,要不是见叶晚归直勾勾的盯着屏幕,阎洋怕是早就忍不住换台了。 等到终于结束的时候,时间也已经指向了十一点,不晚却也不早了,他侧头看去,心想着这人怎么这么久都没有反应,居然没有吐槽这电影的剧情,当真是绅士。细看时,却发现雌虫双眸紧闭,呼吸轻且缓,竟是睡着了的样子。 这倒是有趣得紧,阎洋干脆翻过身趴在沙发上,胳膊倚着,拍了拍雌虫的侧脸,该不是是装的吧,他想道。 不得不说,叶晚归真的太像那种完美情人了,绅士、风趣、以你为中心、事事周全,却偶尔又会露出让人有些忍俊不禁的孩子气,但并不会过度,也不会真正的让你生气,这样的他,恐怕是所有人的理想型吧。 但是阎洋却觉得正因如此,他和叶晚归之间也始终有着某种隔阂,他用手指微微卷起雌虫的一处的短发,他知道叶晚归善于算计,至于这算计的是什么,若是在Z国的时候,阎洋是怎么也想不明白的,毕竟他只是个平平无奇的人,搁人堆里也找不出来,叶晚归图他什么呢?但在这里,雄虫想他大概懂了。 这又何妨呢,对于阎洋来说,他们之间你情我愿,水到渠成罢了。 随即,阎洋起身,一把坐在了叶晚归的大腿上,这突如其来的重量让雌虫一惊,只能无措的睁开双眼,却对上雄虫带笑的双眸,他还没来得及在假睡被抓包的事情上反应过来,便被直接按倒在沙发上,只听身上的雄虫调笑道:“怎么?这夜晚才刚开始,叶经理就要睡起美容觉了么?” 这架势,身为雌虫的叶晚归若是不懂,便真真是个傻子了,他顺势搂过阎洋的脖子,修长的双腿紧接着便缠上雄虫精瘦的腰部...... 以下省略.....好多个字,嘟嘟嘟~~~这是车尾气的声音~~~ 事后,阎洋体贴帮雌虫拉好被子,却见那人明明已经疲态尽显,却执意睁着双眼,不肯入睡,他往叶晚归额上印下一吻,轻声道:“睡吧,不早了。” “为什么不留在里面。”雌虫默默的回道。 闻言,阎洋用了两秒钟才想明白什么叫留在里面,里面是哪,一时窘了,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道:“留在里面不好清洗。” “不用清洗。”叶晚归的声音里竟带上了几分恼意,雌虫的身体构造在这么多年的演化中早就适应了雄虫的侵入,不多时便可以将雄虫的东西尽数吸收,为繁衍下一代而做准备。而阎洋,方才竟是一把抽离,让叶晚归本来浑身发热的身心仿佛被泼了一桶凉水,他原以为自己已经被雄虫所接纳了,但现实却告诉他并非如此。 这突如其来的质问也令阎洋感觉十分奇怪,不用清洗闹肚子了怎么办,而且,叶晚归这是在生气吗?倒是令人惊奇了,难道这个星球的雌虫,那啥过后都会转变的这么快吗?他顿时有种雌虫的心思你别猜的感觉。 但是想想叶晚归现在是他的新晋男友,阎洋还是乐意去哄他的。 ☆、第 44 章 将要面临冬季的夜里居然下了场雨,抱着叶晚归的阎洋睡得格外安稳,或许这就是他理想的生活的样子吧,在微凉的风雨氛围中躺进被窝,舒适的仿佛整个腰都要软下来,所以第二天的他,少有的起晚了。 也不知道叶晚归是起多早买的厨具,雄虫下楼坐到餐桌旁拿起刚做好的三明治,这才发现里面的煎蛋居然是爱心型的,但蛋的火候掌握的很好,属于熟的的刚刚好那种,金黄软糯,让人胃口大开,这份早餐倒是下了一番功夫了,阎洋表示自己还是很满意的。他一边吃一边看着系着围裙在收拾厨房的叶晚归,这人又变回了他完美情人的样子,仿佛昨晚那个发脾气的人儿是他的错觉一般,但他怎么觉得,还是昨晚的雌虫更真实一点呢? 说起来,自己这么久以来还真的没见过叶晚归发脾气的样子,但谁会真正的没有脾气呢,在昨晚时,雄虫这才见识到了,但那丝丝怒意太过短暂,也太过收敛,阎洋只来得及察觉,并不能知道对方生气的原因。 不过,这样不也挺好的吗,这才是理想的相处模式吧,只是若是两人一直保持着相敬如宾,怕是彼此的心就这么止步不前了吧,阎洋忽然有些烦恼起来,但又想着难道自己是抖M吗?还念着伴侣跟他发脾气。 阎洋摇摇头,不想想这些有的没的,景秀之风的参赛交稿时间快到了,他还是赶紧想好主题寻好素材先,今日他决定拿上自己的小画板去郊外写生,学达尔文观察一些小生物什么的。 早饭后,两人在分离时交换了一个不算缠绵的吻,雄虫谢绝了叶晚归的陪伴,毕竟在工作的时候,阎洋还是不希望有人打扰自己的,虽然雌虫现在算是他的伴侣。 但今日的阎洋注定有点倒霉,刚上了一辆开往郊外的悬浮列车,竟就下起了大雨,他抱着画板在座位上蜷缩着,想着雨后的大地似乎更具生机,也不知道能不能遇到些小蜗牛什么的,这倒是个好的素材,但若是等他到站了还在下雨,不用说他会被淋的多狼狈了,他画板上的素描纸也不用要了。 雄虫侧头靠在窗前,望着玻璃上的涟漪,祈祷着。 一声细微的“咔嚓”声把他从沉思中拉了回来,阎洋回头对上了不远处站着的雌虫,由于去郊外的人并不多,整辆列车除了司机也就只剩下阎洋和雌虫两位乘客,明明这么多位置,对方却偏要选择站着,要知道郊外的路途可不近。而雌虫戴着一副颜色接近透明的细框眼镜,正对着他的方向,咔嚓的拍照声正是从他手腕处的星网装置发出来的。 阎洋心中升腾起一阵怒意,要不是他知道现在的眼镜带着拍摄功能,亚伦也为了防偷拍发布了不得关闭拍照声响的硬性政策,还真的发现不了雌虫的动作。 他放下画板走到雌虫的面前,道:“请把照片删掉。” 雌虫的嘴角微微上挑,很是不以为然,他拿掉眼镜,这才彻底露出了自己的真实面容。 这是一张五官立体而深邃的脸,比起刑博舒和叶晚归二人,他带着一种来自异域的风情,狭长的睫毛下是墨绿色的瞳孔,除了那优越的高挺鼻梁,雌虫的唇形也十分诱人,那唇珠微微上挑,似在讨吻。 但在生气的阎洋面前,再美的人儿都是街边的大白菜,他声音高昂的又重复道:“请把我的照片删掉。” 雄虫的反应似乎并不在他的意料之中,雌虫皱起眉头,道:“我是阿伽裔。” 什么鬼,这年头还有人姓阿的,但这关他什么事,他也没让他自我介绍啊,阎洋开始有点烦躁,“这位先生,我不同意您拍摄我的照片,请把它删除,不然,我将以个人肖像权起诉你。” 闻言,雌虫楞了一下,眸间似乎有着几分不敢置信,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随即笑道:“不好意思,靠在窗外赏雨的您实在过于迷人,如果您愿意,请把这张照片收下。”说罢,他往虚拟屏上点了几下,方才拍摄的相片便传输到了阎洋的星网中。随即,他当着雄虫的面把底片删除了。 阎洋看了一眼阿伽裔发来的照片,妈呀,上面的雄虫侧头靠在窗前,双眼似望着眼前不断划过的水珠,却又似想要透过层层涟漪望向远方,微微皱起的眉宇凭生出一股忧愁,这般模样连他自己都不小心自恋了一下。 咳,拍照技术不错,原谅你了,雄虫微扬起头撇了阿伽裔一眼,转身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这般的天气想要写生,似乎不是一个好主意呢。”阎洋屁股都没坐热,耳边已经传来了雌虫的声音,他转头却见阿伽裔已经自来熟的坐到自己的左侧,心里已经料到是怎么回事了,于是说道:“不好意思,我已经有雌虫了。”言下之意就是离我远点,这讪搭的太老土了。 阿伽裔暗暗握拳,雄虫有追求者并不奇怪,但阎洋的语气,显然已经是接受了那个雌虫的追求,他忍住心中的怒意,似乎不在乎般的继续道:“我知道有个好地方,既能挡雨又可以不用担心你的画纸被淋湿。” 真有这么好的地方?阎洋怀疑般的打量了下眼前的雌虫,对方的眼睛正看着他,那墨绿色的眸子仿佛带着磁力,正源源不断的传输着来自主人的真诚,但阎洋是谁,他可是二十一世纪的钢铁男人,除了性向之外哪里也不弯的直男先生,在一件事中总能找到最奇葩的关注点的神奇雄虫,想着哪来这么好的事情,我看你就是想跟我强行尬聊。于是愣是无视了阿伽裔的话语,在车子到站后把画板顶在头上便冲入了雨中,在雌虫眼前渐渐消失... 而雄虫身后的阿伽裔恼怒的一拳打在车内的扶栏处,发出“Duang”的一阵巨响... 作者有话要说:送分题,大家猜猜阿伽裔是谁? ☆、第 45 章 冬季的湿冷带来阵阵凉意,阎洋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他一下车就顶着一块画板跑了老远,才找到了一处荒废的游乐场,这里房子构造并不完整,已经被施工队拆了一半了,可能是因为天气还是什么别的原因突然停工了,露出来的那一块长满了青苔和杂草,也无人去管。虽然还有些漏雨,但好歹头顶有块房檐,雄虫也没想挑剔了。 不过,这个样子反而有点像原始和现代重合的感觉,搭配着场子后面的小森林,就更像那么一回事了。 但是很遗憾,画是画不了了,阎洋看了看湿透的画板,想着自己在星网上也不是没看到什么新科技防水板,但下意识觉得防水画板什么的太鬼扯了,还不如用原来的纸质画画比较实在,主要是便宜,现在倒是吃了大亏。 算了算了,还是拍个照就回去吧,也怪冷的。阎洋随便拧了拧身上的水渍,便干脆蹲下身,调整好手腕上装置的星网自带摄像头,虽然现在雨也没停,但说不定会遇到过路的小青蛙什么的,阎洋睁大了双眼仔细寻找着自己的青蛙王子,可惜在一旁不算翠绿的草地上,并没有他想要的那一抹艳丽。 难道小学语文课本骗我?说好的雨天的小青蛙在叶子底下打伞什么的,噢有了有了,嘿嘿,虽然只露了一边腿,但是已经被火眼金睛的我给看见了。 雄虫半个身子几乎扎进草丛里去,试图拍到最细节的特写,只见一个硕大的毛毛虫脑袋从一片叶子后扭了出来,离阎洋的鼻子不足一厘米。 妈呀!!阎洋向后一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下好了,裤子也不用要了。就在刚才,他仿佛都能看清楚面前这个绿绿的大脑袋上的鬃毛了,也太恐怖了吧,毛毛虫这种恶心的生物就不该存在好吗!居然还装成青蛙腿骗他。 “噗嗤。”一声轻笑从身后响起。 阎洋诧异的转过头,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从一旁废旧的木马上显露出来,他坐在一匹已经开始掉漆的木质马上,也不知道那可怜的废弃小木马能不能撑住一个成年雌虫,阿伽裔扶着木马边的把手,优哉游哉的样子显然是看了阎洋不少好戏。 怎么又是他,雄虫有些纳闷了,不过自从这个游乐园废弃后,通往郊外的人就开始变少了,哪怕是直达的悬浮列车也是只有一早一晚的两班车而已,刚才阿伽裔就跟他同一辆车,那么他们会在同一个地方相遇也不奇怪了。 话说这人应该是外国人吧,看长相就知道,为什么一副认识自己的样子,难道是前身惹得风流债吗,阎洋看着向他走来的阿伽裔,顿时感到一个头两个大了。 “殿下又在举办自己的比赛了吗?”雌虫说道。 什么比赛?阎洋皱起眉头,但面前的雌虫一个闪身出现在他的身后,许是方才被雨水浸湿过,阿伽裔的身上带着一股草木的清香,他长臂一揽,就把雄虫困在了自己身前。 阎洋真没想到这世上居然有比刑博舒还不要脸的雌虫,刑上将虽然表面上作威作福,实际上纯情的很,是万万不敢上来就抱着他的,而这个人,居然如此没有下限,明明他们还是彼此不相识的陌生人。 难道是个雄的你就勇往直前吗?雄虫挣扎起来,只听闻阿伽裔在他的耳边轻声道:“在军营里时,殿下最喜欢举办比赛了,让雌虫们摔跤格斗,一向就只有最凶猛的雌虫,才能得到你的恩典呢。” 他拉起阎洋的白皙的双手,放到自己脸上,挑起一抹邪笑,“而我,一直都是您的幕下冠军啊。” 好了确定了,是风流债没错了。阎洋甩开他的手,道:“阿先生,以前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不如就到此为止吧。这雨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停,我俩既然同是避雨的落难人,还是彼此尊重一些比较好。” “我不姓阿,我叫阿伽裔·库里斯。”雌虫大声反驳道,话语间已带上几分恼意。 “好的阿先生,我要忙自己的事情了,麻烦您先自己玩自己吧。”阎洋摆摆手,显然是不愿多聊。 雄虫走到一旁从破败的墙壁处看向外面,见到雨势好像小了一点,赶紧用慢镜头派了几处雨景,细细的烟雨,如朦如胧,就是不知道实操起来怎么样,毕竟每一张照片要做成模型的时候,模型师都要跟摄像师打一架的。 体温逐渐将身上的水分蒸发,配合着湿漉漉的衣服有种粘腻的不适感,阎洋刚出来时那兴奋的心情也烟消云散了,只想拍完回去洗个热水澡。 “为什么不认我?” 闻言,阎洋回头惊讶道:“哟,阿先生你还在啊。” “你跟以前一样恶劣,还学会装傻了。”阿伽裔有种不达到目的誓不罢休的气势,质问道。 这下子雄虫也开始火了,“你有完没完,你认错人了。” “我没有认错,你的耳后有个牙印。” 阎洋摸摸左耳,没有啊,摸摸右耳,噢在这里,干!这么久以来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过。只听阿伽裔说道:“那是属于我的战利品,您允许我在您身上留下的痕迹。” “殿下。”雌虫慢慢走近,那双眸中带着某种目的即将实现的激动,阿伽裔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五年前,若是他的计划再周全一点,他们就不用分开这么长的时间了,虽然阎洋身份地位不低,刁蛮起来比之其他雄虫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但是谁让他们一向恶劣相通呢?阿伽裔觉得自己总能在这只雄虫身上找到乐趣。当初也是他太年轻,但现在不会了,他费尽心思来到亚伦,就是想找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现在他必定是在责怪自己当初把他一个人丢下,这才装作不认识他。 情况不对,阎洋脑海中的危机意识一闪而过,他感觉自己又要惹上大麻烦了,随即在地上蹦了一下便拔腿就跑,惹不起他还躲不起吗? 看着阎洋在自己面前再一次跑掉,阿伽裔懵了一瞬,雄虫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难道是因为双亲故去的原因?但那有什么办法,阎奇泫和谢爀,注定是他的绊脚石。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开始复工了,我也要开始工作了,可能更新时间会很不稳定,这下子真的是佛系更新了,但我有空就会努力更新努力存稿的,绝不弃坑!谢谢亲们一直以来的支持,爱你们~ ☆、第 46 章 最近这具身体带来的烂摊子真是多,真是够倒霉的,阎洋在一棵树下喘着粗气,他谨慎的回头望了一眼,确定那位阿先生没有跟上来,不然以他的体型跟腿长,要是想追他,可不就是两分钟的事儿,幸好那雌虫不是穷追不舍的人儿。 雄虫看了看狼狈的自己,浑身湿透,照片也没拍几张,画板又报废了,距离晚班的悬浮列车还有好一会儿呢,真不知道何去何从。 算了,还是让叶晚归来接自己吧,阎洋也不知道应该找谁了。 “阎洋哥哥。” 闻声,雄虫抬起头来,只见宋继欢同样一身湿漉漉的,站在不远处看着他,那眼神倒是纯粹,还带着点意料之外和小欢喜。 哟,可巧了么不是,阎洋自己也挺高兴的,本来觉得在这除了那只不怀好意的雌虫就没有别人了,没想到天上掉下个小可爱,感觉都要抑制不住自己上扬的嘴角,他激动的上前把宋继欢抱了个满怀,老乡见面也莫过如此了。 小雌虫却是红了脸,阎洋哥哥好像比上一次见到他还要热情了呢,他真是个让人不知道怎么理解而又不想拒绝的雄虫。 “欢欢,你怎么会在这。”阎洋握住了他的肩膀,惊讶的问道。 “我就在这附近工作啊。”宋继欢指了指身后那栋建筑,自从那位叶先生给他换了工作之后,他便过来这里了,这里虽然偏远但总算没有人再随意克扣他的工资了,他可以好好攒钱给雌父治腿。 在这工作?这都已经是城市的边缘了,说是山沟沟都不为过了,交通也不方便。雄虫表示疑惑,要是让他跑这么远的地方去工作可不是要了他老命了。 “我一般走回去啊,就当锻炼了,还能省一笔坐列车的钱呢。”对此,宋继欢倒不是很在意。 行吧。“那你下班了吗?”阎洋问、 “没呢。”小雌虫道:“现在是午休时间,我待会儿还要回去。” “你都浑身湿透了,感冒了怎么办?”阎洋疑惑,他还以为同是天涯沦落人呢,原来人家还要回去工作。 宋继欢没回话,雌虫哪会那么容易病啊,倒是阎洋哥哥,才是应该注意的。 “这雨一时半会也不会停,阎洋哥哥到我那去避避吧、”小雌虫主动道。 正好,阎洋点点头表示答应,免得过会儿又和那位外星雌虫碰上了。 过了一会儿,两人回到了小雌虫休息的地方,其实也就是一个简陋的员工宿舍,这里的工人们一般不留宿,顶多午休的时间来稍微躺一会儿,毕竟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大家又都是有家庭要顾的人,虽然远但还是要回去。 或许是因为下雨,来午休的人就更少了,可能是选择直接留在工作间等待上班了。 阎洋隐隐松了口气,要是以前他肯定想着都是大男人有什么了不得的,但在这里呆的时间越长,他才越发的感觉到雌虫跟雄虫的区别,他这样大咧咧的跑到雌虫们的休息室里,在这个雌多雄少的社会,这跟羊进狼窝有什么区别。 用欢欢的干毛巾擦了擦滴水的头发,这才越发的感觉到身上的粘腻了,显然宋继欢也察觉到了雄虫的窘状,他犹豫的拿出自己的一套衣服,又开始面上发烫起来。 “那个,阎洋哥哥,给。” “好,谢谢。”气氛不知怎么的开始莫名尴尬起来,阎洋摸了摸鼻子,这才拿过了衣服套上,嗯,稍微短了一点。不对啊,他惊讶的抬头,回想起初见时小雌虫还是个只到他肩膀的小孩子模样,才几个月不见,现在居然脑袋都快顶到他下巴了。 “欢欢,你长得好快啊。”他惊奇道。 “嗯,对啊、”他都快没衣服穿了,难道要回去跟雌父抢衣服吗?闻言,宋继欢有些闷闷。 难道这就是雌虫的优势吗?说起来,他来这里这么久,还真的没怎么见过矮过一米八的雌虫,阎洋有些愤愤,本来他还对自己的身高挺满意的,但是叶晚归实在是太高了,跟他站一起,别人完全不会相信他才是攻好吗?虽然自己在雄虫里已经不算矮了,但他的理想还是想找一个比自己矮的,但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阎洋张嘴,还想说些什么,但手腕上的星网装置却发出了提示音。 “滴滴” “小洋,你在哪里?” 噢,是叶晚归。 “我在欢欢那。”他回道。 “宋继欢?你怎么会在他那。” “说来话长,我回去再跟你说,而且,我今天碰到了一个奇怪的雌虫,他那长相一看就不是本地人。” 回复完,阎洋关掉了星网,望向那半掩的浴室门,那里映出小雌虫的身影,小孩儿此时已经初具雏形,薄薄的肌肉纹理附在他那还并不伟岸的身躯上,显得精瘦却有力,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了成人模样,再过两年,就是顶天立地的雌虫了。 不多时,宋继欢打开浴室的门,这才看到了雄虫直勾勾的视线,他不自在的撇过头。 “阎洋哥...”他轻声叫道,阎洋却毫无反应,这才发现对面的雄虫其实是在发呆。 噢,他还以为... “欢欢。”雄虫突然开口道。 “啊?”宋继欢抬头。 “你说、”阎洋的语气带着一丝犹豫,“要是有些事你已经不记得了,我是说,跟你已经没什么关系了,但是有时候,你还是会被它困扰,那你会想要解决它吗?也不一定能解决它,就可能会越搞越麻烦的那种。” “嗯...”小雌虫皱起眉,其实他没太听懂阎洋在说什么,“既然会被它困扰,那还是解决比较好吧。” “我不想阎洋哥哥被它一直困扰下去。”宋继欢道。 闻言,雄虫轻笑出声,他伸手揉了揉小雌虫的脑袋,觉得他就像自己之前在出租房里养的那只小狗一样可爱,纯粹,直接,没什么多余的想法和乱七八糟的心思、 也只有这样才能活得比较轻松吧,他倒是有些羡慕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胡汉三又回来啦~~ ☆、第 47 章 “你啊。”要是我也像你这么单纯就好了,能不想的就真的不想了,阎洋突然把小雌虫困在胸前,手在宋继欢的脑壳上狠狠的薅了一把,说起来他也有个弟弟,比欢欢大不了几岁,只可惜被他爸妈严苛的教育方式搞得跟小木头一样,他们两兄弟的感情也就那样,是绝不会互诉什么掏心窝子的话的。 忽然,一辆湛蓝的悬浮汽车停在简陋的员工宿舍门口,时不时被保养着,擦得发亮的车身显得跟周围格格不入,不一会儿,车门一开,西装革履的叶晚归便从车里下来了,他并没有选择进去,而是待在那里,静静等候。 来的够快啊,看着雌虫的身影,阎洋惊奇的想着。 他低头向宋继欢道别,“你好好工作,下次哥哥来啊,就带你去游乐场玩。”阎洋对小雌虫道。 “嗯。”宋继欢默默的看着雄虫离开的背影,看着阎洋走到叶晚归的面前,心想也只有那样优秀的雌虫,才能得到阎洋哥哥的青睐吧。 “阎洋哥哥。”他张了张嘴,似乎带着几分犹豫。 “嗯?”正要上车的雄虫疑惑,闻声的看了过来。 “你要记得呀。”小雌虫挥了挥手,直到看到了阎洋的回应,才看着他上了那辆一看就昂贵的车子,远离了这个偏僻又简陋的地方。 “我跟你说啊,今天我碰到一个外地人,眼睛还是墨绿色的呢。”回去的路上,许是回到了熟悉的环境,自在了许多,阎洋就莫名开始活络起来,谈起跟阿伽裔的相遇,竟还带着几分兴奋。 “他那长相啊,比咱们亚伦人要深邃,怎么说呢,就跟...就跟那大明星雷斯特一样。”雷斯特是斯里的雌虫,娱乐圈的新晋影帝,名气大着呢,据说准备到亚伦来拍戏来着,最近阎洋闲着没事就找他的影片看。 哦?哪里来的外地人,竟还主动寻上了阎洋,这么说来,还是个斯里人,叶晚归没有言语,只沉思。 “长得也特别高大,我就只到他脖子上。”雄虫抬起自己的右臂,笔划着:“可能不止,可能更矮一点,他比你还高,不对,比刑博舒还高一点呢。”阎洋的手臂挥舞到雌虫的脑门边,惹得叶晚归哭笑不得制止道:“行了行了,斯里人一向高大,我是比不得、” 哟,这话说得,阎洋身为男友的求生欲莫名就升腾起来了,嬉笑道:“怎么就比不得了,我觉得你长得比他好看多了。”他探过身去在雌虫脸上印下一吻。 油嘴滑舌,叶晚归顺势回了一个吻,调笑道:“开着车呢,扰乱司机正常驾驶可是犯法的,然后呢,那雌虫还跟你说了什么?” 闻言,阎洋坐了回去,这次的坐姿倒是端端正正了,他撇了撇嘴,回想起来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说。 想了好一会儿,才道:“反正他就是认错人了,跟我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叶晚归侧目,发现雄虫面上微凛,嘴角微瘪,显然是不高兴 ,不愿多提了,他也不再追问,顺势在阎洋刚刚抬手就不小心露出的小肚子上捏了一把,道:“对了,你的衣服哪去了,怎么换了一套。”其实他早就注意到了,只是没有立马就问而已,他不想让阎洋觉得自己在质问他,这个长度和廉价的布料,一看就知道是宋继欢那个小雌虫的,没想到啊,这都能遇上。按下心底的一丝不悦,道:“我待会儿到商场给你买件新的。” “不用,这衣服是短了点儿,但也挺好的。”回去洗洗,下次见面时再还给人家,阎洋想道。 “要的,这种价格的衣服,洗的多掉色,还容易松弛变形。”叶晚归空出的右手摩挲着雄虫的手心,却是带着一点不容置疑的力道,他转头对着阎洋笑笑,“我知道你想还给他,但是你留在他那那套,比他这件要昂贵多了,说起来,吃亏的可是你。” 话怎么能这么说呢?“欢欢那是好心,不然我都在雨里冻坏了。”阎洋不同意的说,这个怎么能用衣服的价钱来算呢。 “好好好,咱们现在买身新的,欢欢的这套,就拿到干洗店洗,保证不变形,完完整整还给人家。”察觉到雄虫的不悦,叶晚归赶忙打住话题,道:“我错了,今儿天气这么凉,我们吃羊肉火锅怎么样?” 行啊,阎洋眼前一亮,点了点头。 “叶先生,您都好久不来了,我还以为您忘了我这小店了呢。”一进火锅店的大门,柜台的雌虫员工就赶忙招呼起来,他点击了一下手中虚拟屏幕,一个迷你的点单机器人便开始启动,跟在了他的身后,“您和雄虫殿下里面请。” 看着叶晚归在这火锅店里熟络的样子,点菜加闲聊一气呵成,阎洋有些惊讶,这雌虫也太万能了,他还以为他顶多就知道哪家的西餐厅高档呢,没想到跟这么接地气的火锅店老板也很熟悉。 点完单的叶晚归转头似乎发现了雄虫的疑惑,笑道:“人多的地方就接地气,接地气的地方就最是自在,能谈成不少好生意呢。”他伸手替阎洋用滚烫的茶水清洗了一下面前的碗筷,再用夹子一一摆放在雄虫面前,“就是不知道今晚这单生意,阎老板满不满意了。” “行啊。”阎洋喝了口茶水,秒懂,“我倒是有好几个亿的合同想跟你签一下。” “阎洋?”一声陌生的呼唤惊得雄虫差点儿呛到,阎洋抬眸,只见一个同样的陌生的雌虫站在他和叶晚归的桌前,他的身旁,还有两个与他差不多同龄的雌虫。 “阎洋哥哥。”阎文斌和阎文君对着雄虫行了个礼。 ?这又是什么故事发展,阎洋表示懵了,就连他身旁的叶晚归,也楞了一下,但随即露出一丝职业的笑容,站起身道:“阎先生,许久不见,自上次饭局一别,雌父时不时提起您。” 阎丠却是无视了叶晚归的话,径直走向了阎洋。 ☆、第 48 章 “洋洋,许久不见,还记得大伯吗?”阎丠高大挺拔,丰神俊朗,望向阎洋的眉眼带着惊喜和急切,他握住雄虫的双肩,“我知道在狱中时你难免怨阎家不去看你,甚至在出狱时也没来接你,但老爷子那个性子你也是知道的,何不与我回去服个软?你是阎家的雄虫,还能亏待你不是?” “停停停。”见这个陌生的中年雌虫越说越起劲,这架势都打算叫个专车把自己运回家了,他就想吃个羊肉火锅,怎么这么多事儿啊? “大伯是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又碰到了关于原身的事情,阎洋的态度就开始带着几分冷意,“我离开阎家这么久,早已不是阎家人了,您大可不必。” 此话一出,似乎是阎洋想要单独撇清了与阎家的关系,但在在场的人看来,阎家小雄虫这是在跟长辈怄气呢,毕竟这么多年宠着过来的小少爷,一下子锒铛入狱整整五年,一出来又不被家里接见,没点怨气才是不正常的事。 闻言,阎丠的动作也僵在了原地,似乎是不知如何是好。 见状,叶晚归虽不太明白当年的情况,却也感觉到两人之间僵化的气氛,上前道:“不知阎先生也同样来光临这间小店,真真是巧了,何不坐下来一起聊聊?” 还未等阎丠开口,阎洋毫不客气的打断道:“我可不想和阎家人一起坐。”语罢转身就走,似乎分秒都不想多待。 “这..”叶晚归微微侧目,平时阎洋可不是这般任性不讲理的人,但也只能对阎丠歉意的笑笑,这才追了出去。 身后,与雌父一起受到冷待的阎文斌和阎文君两兄弟也颇不是滋味,他们能感觉到这里的客人们都在看着自己,就跟看笑话一样,“哥哥还是跟以前一样任性。”阎文斌愤愤道,“这在家也就罢了,在外也好歹给个几分薄面。” “就是,雌父。”阎文君附和道。 “行了,你哥哥心里有怨,不能怪他。”阎丠打着圆场,“我们自己吃吧。”说着自主寻了个座坐了下来,似乎一点也不介意周围的目光。 火锅这事看来要等下次了,叶晚归开着车子,阎洋则坐在副驾驶看着窗外,一言不发,两人就这么沉默了下来。 阎家的事情,在亚伦是一度备受关注的,就算是今时今日,也有不少人当做谈资,更不用说当年除了那奸细以外,唯一存活下来的主角,阎洋了。 纵使雌虫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嘴,此时此刻,也知道只有安静的陪伴对雄虫来说才是最好的。 “阎洋五年前就已经死了,你相信吗”冷不丁的,一旁的雄虫突然开口道。 对此,叶晚归望了阎洋一样,只是沉默,却是面色一凛。 “我其实不是这个星球的人,应该说,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来自地球,一个叫Z国的地方。” 他似乎不是很在意叶晚归能不能理解他现在所说的话代表的意思,自顾自的继续道:“我有一个超级普通的家庭,我也有自己的雄父雌父,不过我们那叫爸爸妈妈。” “我还有个弟弟,一家四口,就这么点人,但过得也挺艰难的,从小啊,爸妈的每一分投资在我们身上的钱,他都等着我们成年了,连本带利的拿回来” “我知道这样没什么不对的,养儿不就是为了防老嘛,至少他们是这么觉得的,再说了我也应该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可是我就觉得吧,觉得太压抑了...太难受了。” 他突然哭笑出声,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双眼。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但是我一点也不想回去,真的。”阎洋对上叶晚归探寻的目光,笑着,眼里却带着泪光闪烁,“虽然我一过来就在坐牢,但是那牢里的条件吧,真挺好的,哦对了,他们说我是雄虫,时不时就来寻我开心,还拿什么减刑的条件诱惑我哈哈哈。” “但是他们一次都没成功,他们都不知道,我刚出来工作的时候啊,住的地下室,又冷又潮,每天中午就一个半小时的午休时间,还得买几块钱的蔬菜,回出租屋自己煮着吃,省钱。牢里的条件比我那好多了,让我减刑?笑死人...噢笑死虫了。” 他又嗤笑出声,惹得叶晚归皱眉,伸手抹去他眼睑下的泪珠,想要说些什么,却是觉得如鲠在喉,分外难受。 阎洋抓住雌虫的手,放在自己唇边亲了一口,继续道:“后来出狱了,我也没想回什么阎家,我本来就不是阎洋,我就想自己重新开始,为自己活着,挺好的。” “但是吧,真的挺难的,我没想到你们这的雄虫都不干活,也太优越了吧。我那时真的感觉自己要吃土了。” 他附身,把叶晚归的胳膊抱在怀里,贴在脸颊边蹭了蹭,“谢谢你,晚归,你给了我一份工作,还是我小时候想做却做不了的那种,你就是我的伯乐,我超喜欢你的。” 雄虫的状态很不对劲,叶晚归虽忍不住沉浸在阎洋对他的亲昵中,却也明白,身旁的人儿似乎有点魔怔了,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无法自拔。 “刚刚那什么大伯。”果然,阎洋突然挺起身,把雌虫吓了一跳,只见他突然怒目一竖,道:“一幅和事佬的样子,谁知道是不是装的,我出狱的时候没来找我,现在倒好,在火锅店碰上了,不打声招呼不行啊,又来跟我套近乎,扯什么老爷子。” “老爷子是谁啊,我可不管,我在这里没亲没故的,挺好,阎洋那些烂事儿,都离我远一点、” 这个市区出名的火锅店离雄虫的小洋房太远了,本打算吃完以后直接在附近的酒店将就一晚,明儿再回去,但现在火锅没吃成,阎洋的情况也不太对劲,叶晚归想了想,还是往回赶了。 到家时,雄虫已经不再絮絮叨叨,而是窝在副驾驶上睡着了,他用双臂环抱着自己,摆出一副没安全感的姿态。 叶晚归附身,将人轻轻地横抱起来,再放到卧室的床上。 一阵忙活后,已经是深夜了,他坐在床边,凝视着雄虫安静的睡颜,乖巧,恬静,跟平常那鬼机灵的样子差得多了,他探出一根手指,抚摸着阎洋的眉眼,只觉眼前的人儿似有一种魔力,注视的愈久便中毒愈深,雌虫干脆上了床,附身把阎洋圈起来,抱了个满怀。 只是雄虫那温热的身躯虽暖,他却没有半分困意。 半晌,他抬起手腕上的星网装置,申请连接了一个他之前怎么也不会想要联系的人。 “刑上将,别来无恙啊。” “先别急着挂电话,我找你肯定是有事。” “我怀疑阎洋有战后创伤综合征,没错,他认为五年前的自己已经死去....” 作者有话要说:阎洋:我冤枉啊,我没病啊! ☆、第 49 章 “哈...啊...”叶晚归在阎洋怀里喘着粗气,还没从方才gc的余韵中回过神来,他昨晚几乎一宿没睡,又和刑博舒聊了好一会儿,已经是精疲力尽了,没想到天刚蒙蒙亮,就被睡饱了的雄虫折腾一个上午。 今天的阎洋感觉又跟昨晚那个忧郁颓废的雄虫不一样了,像个兴奋的大型犬在雌虫的颈窝处好一阵拱,见叶晚归没理他,便自顾自的把脸贴在身下人儿的胸前,问道:“宝贝,你累不累啊。” 闻言,要不是叶晚归是个风度人,恐怕要狠狠翻个白眼。 见雌虫不回话,阎洋爬起身,便要抱着他去洗漱,却被叶晚归拒绝了,“累了,不想动。”他知道雄虫又要把他体内的东西导出来,本能的有些抗拒。 所幸这次阎洋也没坚持,只说道:“我昨晚不知怎么了,神神叨叨了一些自己也听不懂的话,你见谅。” 叶晚归:“.....”原来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啊,看来还不算严重。 “昨晚你说的事,我也忘了。”他回道、 “啊?”阎洋抬起头,面上带着一抹伤心,“你还真的一点都不信啊。” 阎洋os:我就知道会这样,哪个正常人会信啊。 叶晚归os:噢,完了,看来还得跟刑上将联系一下。 阎洋给显然累极了的雌虫盖好被子,侧身躺到一边,带着股破罐子破摔的意味,道:“我知道你不信,但那就是事实,你应该也发现了,我跟以前的阎洋不一样,答案很简单,我们压根就是两个人。” 见叶晚归强打起精神听自己讲话,他有些心疼的吻了吻他的眼皮,轻声道:“你睡吧,反正我决定好了,今儿我要做件大事。” 后面阎洋似乎还说了些什么,但是叶晚归在雄虫的轻轻拍打下,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一睁眼,已是下午了,雌虫猛地坐起身,发现床上已经只剩自己一人。 “小洋?洋洋?阎洋?”他呼喊着,没人回应,转头看了看四周,雄虫显然不知何时已经出去了,不由得暗道不妙。 阎洋站在阎家门口的时候,也被那高大的院门给惊到了,他原以为自己找不着路呢,不过这具身体对此地的熟悉感让他想迷路都不行,不愧是声名远扬的阎家,房子都在市中心,他从自己的小洋房过来要好一会儿呢,也不知道今晚还能不能赶回去。 雄虫不多想,走上前便使劲拍了拍那足有三米高的大门,头顶的摄像头立马有了感应,纷纷将自己的小脑袋转了过来。 “人脸识别通过,小少爷,欢迎回家。”系统发出一道拟声的雌虫音,那高大的金属门随即打开。 “哟呵。”阎洋感觉自己就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给惊到了,有钱人就是不一样。 而在庄园主宅的老管家阎骆,很快便收到了系统的通知,他不由得惊喜喊出声:“来人,快去叫家主,小少爷回来了。”此言一出,周围顿时有些骚乱起来,阎骆难得的没有呵斥,毕竟他这心里,跟其他的下人们一样惊讶。哎呀,这是终于不跟宫老爷子怄气了? 一路上,阎洋难得的享受了一把进了大门还要坐车进去的感觉,他在豪华的私家悬浮车里沉默,心里却是有点怂,万一那什么老爷子一个生气,让他自己走出去怎么办,累就算了,迷路了就真的丢人了,不行不行,不能再想些乱七八糟的。他来这里,可都全凭着一股气呢,可不能现在就蔫了。 “小少爷,您请。”终于,在下人的带领下,阎洋总算到了大堂门口,一开门,便注意到了在远处的高台上,坐在主位上的老人家,宫容先生。 ?他怎么觉得这么眼熟,这不是之前在新闻里出现的那什么参谋长吗? “罪犯阎洋,你还有脸回来!”主位上的老爷子横眉一竖,一掌拍向桌子,一股威压便震慑而出,就连身旁的阎丠也微微低头,不敢言语。站在他身后的阎骆也挺了挺身子,心里却是不由得一恼,这老家伙又来了,说了要把握一下分寸,这倒好,一下子更僵了。 “罪犯阎洋,是没脸回来。”面对这怒意和□□裸的针对,孤身一人的雄虫倒是不怵,他握紧双拳背在身后,大声道:“但我不是阎洋。” 此话一出,下人们纷纷一惊,不由得窃窃私语起来。 “放肆!你在说些什么大逆不道的话。”闻言,宫容显得更生气了,他觉得阎洋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反而理直气壮,格外嚣张,顿时怒由心起。 “我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今天我来这,就只有一件事。”阎洋微微仰起头,像个散发着傲气的雏鹰,“从今天起,从今往后!我阎洋就只是阎洋,跟阎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啪!”闻言,宫容猛地摔碎手中的茶盏,手一抬指向阎洋的位置不住的发抖,他匆匆想要站起身却踉跄了一下,阎骆赶忙从身后将他扶住。 “雌父!”阎丠起身,担忧的喊了一声,转头对雄虫喊了一句:“洋洋,你就少说两句吧。” 对此,阎洋眨了眨眼,他也没想到老人的反应会这么大,但话已经出口,收不回来了,再说了,这也是他来这里的目的。不为别的,就为自己跟这具身体一个好好的交代,以后少给自己时不时来个情绪反应什么的。而且说个明明白白以后,他就仅仅只是阎洋,那个从地球偶然重生过来的普通人,跟亚伦星这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小雄虫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以后这些那些的麻烦事,也别来找他。 “我...我来这就说这么多,giao辞!”语罢转身就走。 “逆孙!犯下重罪死不悔改!擅自弃离阎氏族谱,不忠不孝,罪加一等!我阎家世代忠良,何时出过你这等叛逆之徒,你真是让爷爷失望透顶!来人,把他给我拿下,压到祠堂,家法伺候!”只见宫容一声暴喝,不知何时手里竟拿着一条长满倒刺的皮鞭,说起来,在这个高科技的时代,阎洋还真的没有再见过这么古老的武器了,而显然,现在不是他想这些的时候。 只见那长鞭被宫容扔甩了出去,正好砸在雄虫的小腿肚上。 “啊!”阎洋顿时跪倒在地,而面前的大门,也随即关闭了起来。 ☆、第 50 章 说实在的,重生以来这么久,阎洋哪受过这种待遇,他可是雄虫,别说体罚了,就连上个悬浮列车也有雌虫抢着让座,这一条带着倒刺的鞭子抽过来,他翻了两秒钟白眼差点没厥过去,只觉得天旋地转一下子就不知日月何方了,趴在地上愣是没起来,看着关上的大门只觉得完了。 这简直就是来自旧社会的毒打!他还以为自己又重生了呢,还有没有王法了,一国的参谋长就可以这般放肆?! 见两个下人还要上来拖他去什么祠堂家法伺候,阎洋一下子就慌了,吼道:“你们敢碰我试试?!”他会跳起来打人的,真的会! 闻言,倒真的是把他们给震住了,阎家的小雄虫一生气,上上下下没有不怵的,虽说现在的当家家主宫老爷子正在气头上,但谁不知道就属他最疼阎洋,要是把小少爷得罪了,以后可吃不了兜着走。 宫容一看这架势可不得了,怒道:“爷爷还管不了你了是吗?当真是把你宠坏了,宠的你目无国法!不明孝义!来人,带下去!” 兴许是有了老爷子强硬的态度,仆人们手脚利落,提起雄虫就走,任他撒泼打滚也挣脱不开,不多时,就这么往祠堂里一放。 其实动作已经不算粗鲁了,但奈何阎洋方才才被打了一鞭子,腿疼着呢,猛地坐在了地上,他龇牙咧嘴的拉开自己的裤脚,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那可是有倒刺的鞭子,早就在那里留下了一道血痕。 原身的爷爷真狠啊,他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阎洋惶惶不安的看了看四周,偌大的祠堂只开着点点灯光,还全是打在列祖列宗的牌位上的那种,乍眼一望吓人的狠,他摩挲了一下自己的双臂,只觉得突然周身寒凉起来。 他默默走到牌位堂前高台下,就这么蜷缩起来,不是说好了家法伺候的吗,怎么就把他扔这不管了?做人得说话算话呀,他一个人好害怕。 雄虫看了看那些牌子,没一个他认识的,这种陌生的的感觉让他更加慌得一批。 “喂,有人吗?”阎洋走到门口,点开门边的小窗口,试探的喊了一声,果不其然,没有人回应。 “啪啪啪!“他拍着门道:”喂!你们把我放在这算怎么回事,放我出去!” “小少爷,莫喊了。”滴沥一声机械声响,阎骆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过来。 “啊?你是宫容身边的管家爷爷。”阎洋惊喜的喊道,总算有个活人理他了、 “这是老爷子的意思,少爷你就好好呆着吧,等明儿家主的气消了,自然会放你出来。”老管家叹了口气,果然,家主还是没舍得罚他,这不,就刚才这一鞭子,现在就让他带着药来了。 什么?!让他对着这些牌位一晚上?这哪个正常人受得住啊,阎洋慌了,“不行,我不想在这里,您让我睡外头也行,睡大街上,放我出去!我要回家!” “这就是你的家。”阎骆答道:“跟你的雄父雌父说几句话吧,他们都很想你。” 能有点活人的思维吗?还能不能交流了,“别啊管家爷爷,求你了。”阎洋感觉自己快到崩溃的边缘了,但面前厚重的大门只开了一条缝,还没等他高兴,便从缝里滚进来一个小瓶子,随即又关上了。 “喂?管家爷爷?喂!” “淦!”雄虫气得猛地一掌拍在门上。 第二日,阎骆打开了这道厚重的大门,身后跟着宫容和阎丠,还有阎文斌阎文君两兄弟,可谓是一家子又到齐了,只见屋外的亮光照进了有些阴暗的祠堂内,也照在了那坐在地上的,青年的身上。阎洋垂着头,似在酣睡,但细看时,发现他其实双目未闭,只呆滞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有些浓重的黑眼圈刺痛了宫容的双眼,他知道雄虫昨晚一宿没睡,也是,自家的小雄虫别说睡地板了,就连那鹅绒的毯子都说躺不舒服,要睡那用天丝蚕手工缝制的。为此,自己还包下一座小工厂,专门为阎洋制作衣物被褛等日用品。 但阎洋这次着实是让他气到了,他意识到自己或许太过宠溺于他,才导致了今天的局面。 “洋洋,你可知错?”宫容轻声问道。 过了一会儿,地上的雄虫似乎才回过神来,他张开干裂的嘴唇,道:“我有什么错?”有错的人早已离去,他又何错之有? 阎骆等人闻声具是一惊,纷纷看向老爷子,只见宫容虽黑了脸孔,却仍问道:“你的雄父雌父,因你而死,诸多兵士,因你而亡,你当真没有一点悔悟?” “还不够吗?”阎洋冷冷道,他抬起头,面无表情,眼底却留着一抹郁色,“我已经坐了五年的牢,还不够吗?” 他走上前,步伐踉跄,众人才发现,雄虫的裤脚处透着黑色,露出的脚踝印着血迹,沿着干涸的地面,落了一小滩,而阎洋的手上,居然也有血液的痕迹,而他的指甲黝黑,充满血痂。 “快,让医生过来,给小少爷处理伤口。”阎骆忙对着仆人喊道。 “洋洋,你这是何苦?”阎丠皱着眉说。 而宫容没有说话,他看着一脸漠视的阎洋,不知为何,竟从那青年的眸子里看出悲凉的影子,令他一下子怔住了。 “命也赔给你了。”阎洋道,他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温热的,却令他如此陌生,而此时此刻这具身体所带来的情绪,也令他如此陌生,只见他缓缓道:“雄父说过,阎家世代为军,每一个阎家人,都应全心全意的为亚伦付出自己的心血,倘若有违道义,或拖累己方,应羞愧自省,自我了断。” 宫容张了张嘴,却是哑口无言,这确实是他当年所教给阎奇泫的话,只是没想到,自己小儿子已经将其传承了下去。 “阎洋通敌叛国,犯下大错,确实该死。” “洋洋...”宫容看着像换了个人的雄虫。确实,他一直想要阎洋在出狱后好好的认错,然后便去参军,以军功来弥补他的过错,但是在听到孙子说出自己该死这般话时,他却发现自己是无比的心痛。 “若是这具身体的罪过真的那么不可饶恕的话,那雀占鸠巢的我情何以堪?不如这条命您也拿去吧!”阎洋突然凄然一笑,转身就往那高台上撞去。 众人一下大惊。 “哥哥?!”阎文斌和阎文君兄弟俩离得雄虫近些,忙一伸手就把人扯了回来,入怀才发觉阎洋的身躯是如此的滚烫,而人此时已陷入昏迷。 作者有话要说:万恶的加班,呸!感谢在2020-04-06 01:14:32~2020-04-12 02:15: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梦半夏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51 章 ”家主不必过于担心,小少爷这是一宿没睡,疲惫过度,加上在祠堂着了凉,这才发烧了,打些药水睡一觉就好了。“家庭医生阎郁说道,手里却是攥着阎洋的病历单,眉头紧锁。 坐在雄虫的床边的宫容并没有注意到这个雌虫医生的异样,他此时的眼里,就只有那个被自己宠坏了的小雄虫,他伸手抹去阎洋眼角的泌出的泪珠,然后就这么默默看着,也不说一句话。 一旁的阎骆见家庭医生一直没走,正是奇怪,道:“让家主和小少爷待一会儿吧,我这就和您去拿药。” “发个烧而已,拿什么药呀,如今的医学技术,一会儿就好了。”阎郁开口道。 那你这是?阎骆一下子犯了难。 只见阎郁似乎踌躇了一下,走到老爷子耳边轻声道:“家主,我有件事觉得奇怪,不知能否借一步说话。” 宫容挑眉,见眼前的年轻雌虫似乎真的有很严重的事情想要告知,莫非洋洋的身体里还有什么隐患?一下子也有些急了,道:“请,我们到书房去说。” “滴沥”的系统金属声响起,确定这屋子里已经没人了,阎洋这才睁开了双眼。 可把他聪明的,想出这么一招,说实话,他还真没想到阎文斌和阎文君两兄弟,还挺关心他的,他都做好磕青的准备了,大不了就装作一个踉跄,摔在地上,反正他那会儿昏昏沉沉的,自己也觉得身子不利落,这不正好,给他们来出戏,别整天有事没事的叫他认错。 他阎洋有什么错?他现在就想要回自己那小洋房,在那一亩三分地里继续捏他的模型。 不过看来暂时是不可能了,这老大爷可不会这么轻易的把自己放走,他得想个法子,话说这都两天了,叶晚归怎么还不来找他,阎洋忙打开自己的星网,点了好几下还是一片黑暗。 不是吧,难怪一直没什么信息提示呢,原来早就给人刻意关闭了。 雄虫看了一眼这个所谓自己的房间,嚯,就这一块地方,比他那小洋房都要大,偌大的房间里放了不少奇形怪状的东西,就连古时的盔甲都有一整套摆在那,看来这阎洋爱好还挺广,什么稀罕的都要想,都摆在自己房间了,也是,就他那身份,要什么没有。 阎洋东摸摸西摸摸,这,这还有一整套的slp汽车模型,虽说是好几年前的旧版,但这套模可是限量发售,能集齐了得多牛逼啊,自己当初在星网上浏览的时候刚好看到过,但那会儿已经绝版了,厂家不出了。没成想这就有一套,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看完了雄虫的珍藏,阎洋拿起在台面的相框,那是一张一家三口的照片,他不由得用指腹摩挲着边缘,陷入沉思。其实昨晚,见真的没有人理他了,自己又铁定是睡不着的,便起来看了看自己这具身体的雄父雌父的牌位,如今的科技不同了,牌子上都有芯片,收着主人的相关信息。 这可厉害了,也不知是怀着怎样的想法,阎洋点开了里面的内容。 然后,就这么看了一晚上。 而这期间,他也一直在跟这具身体的情绪相对抗着,幸好他没有把那阎洋的记忆也一并继承了,不然,现在他可能连自己是谁都会模糊不清,说不定还会怀疑自己在那前二十几年是不是都是一场过长的梦境,其实自己就是那阎家的小雄虫。不怪他会这么想,因为这具身体留下的痕迹太过深刻,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完全被自己控制的。 所以说,阎洋留下的债,注定是要他来背了。 他已经想好了,看来不搞清楚当年的来龙去脉是行不通了,是没法好好做自己的事情的,连正主的爷爷都出现了,又是一国的参谋长,有钱有势,他这一缕幽魂无依无靠的,还能反抗什么呀。 说起来他也就对叶晚归说过关于自己的事,可惜啊,人家不信。 书房内。 “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我不是那古板的老头子,洋洋要是真有什么隐患,我们遵照医嘱,尽力而为便是了。”一进门还没来得及坐下,宫容的就迫不及待的说道。 知道老人家想岔了,但此时的阎郁也在总结自己接下来要说的事情,顾不上抚慰家主的忧心,因为这件事情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他拉开房内的皮椅,领着老爷子坐下,自己也坐到对面,才道:“我接下来要说的事啊,我自己也不是很确定。” 这话说的,宫容更急了,“不确定咱们就检查,我这就叫人联系亚伦最好的医院,给洋洋来个全身检查,莫非是在那五年内染上的?” “不是,家主,不是这回事。” “那你倒是说呀,是谁教你这么磨磨唧唧的。”老爷子怒吼道,要按宫容当年的脾气,看到小年轻话说不成一句,早就掏枪扣扳机了、 “我怀疑小少爷曾经注射过安瑞斯。” “不可能!”宫容打断,一脸的不认同。安瑞斯是一种类似于安乐死的药物,它通常配合着细长的针管,针头必须全部扎入血管深处,直接与流动的血液相融合,在人的体内达到一定量时,能促使细胞快速死亡和硬化,在两分钟内取走一个健壮军雌的性命,现在已经是一种违禁药品。 “当年与泰雅开战时,安瑞斯还不是违禁药。”阎郁道。战争无情,对于战场上已经无法救治的士兵来说,安瑞斯是他们最好,也是军方最无奈的选择,它带着一定的麻痹效果,能有效的停止伤重战士的痛苦,帮助他们解脱。 “我刚开始也不相信,但方才在检查中,我的确在小少爷身上发现了安瑞斯的痕迹。”阎郁是名军医,更是宫老爷子直系下属,在战争结束后便干脆来阎家工作,对于安瑞斯,他再了解不过,安瑞斯的厉害不是一名娇生惯养的雄虫可以抵挡的,所以如果阎洋注射过它,那么现在早该是一具尸体了。 方才,他在处理小少爷小腿上的伤口时,偶然发现了一块皮肤上的小硬块,那里的皮肤已经死亡干枯,不再有所作用了,那是皮肤在不慎接触了安瑞斯时才会发生的事情,而雄虫腿上的小硬块的中心,还有个针头扎过的痕迹。 这个发现令他大惊,也不由得疑惑,为什么安瑞斯对阎洋不起作用。 ☆、第 52 章 宫容挺直的背部一下子塌了下来,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这怎么可能。”他颤抖着双唇,道:“会不会是你看错了。” “我是您看着长大的,我的斤两您还不知道吗?”阎郁回道。 “那洋洋,难道是...” “如假包换,家主您不用怀疑,房里的那就是您的亲孙子。”阎郁打断了老爷子的脑洞,若是阎洋是他人顶替的,早就被人发现了,而且监狱里戒备森严,把一个大活人替了,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倘若注射了安瑞斯,哪怕份量极小,但只要接触了流动的血液,夺人性命是迟早的事,所以阎洋为什么会没事呢。 阎郁捏了捏紧皱的眉头,虽然阎家的小雄虫还健在,没有在阎上尉和谢爀将军走后,再给家主来这第三重的打击,但是这个的原因是什么,他真的想不通。 “或许,是因为小少爷体质不同常人,安瑞斯对他无效吧。”他只能这么说了。 就在宫容还在与阎郁谈话中的时候,两个意外的来客,已经到达了阎家大宅的门口。 说实话,在发现阎洋外出以后,叶晚归便想到他的去向是何处了,只是没想到,阎洋一去不归,就连星网也联系不上,怕是在阎家被扣下了,他虽想只身来寻,但阎家他怕是进不来的。思来想去,只能找了刑博舒。 只见那刑博舒和叶晚归二人虽然难得的做了一次同舟共济的船上人,但两人间的氛围着实诡异,不仅相隔一米,仿佛不愿触碰对方,就连那彼此之间的对话,也是句句带刺。 “叶先生,大门到了,你可以回去了,这阎家也不是什么闲杂人等都可以进的。”一身休闲服却不掩锐气的刑上将毫不犹豫的说道。 被呛到的叶晚归不知为何竟激起几分胜欲,回道:“若不是我通知你,你还不知道阎洋身在何方呢。” 刑博舒嗤笑道:“若不是借着我刑家二少的名头,宫容宫老爷子的面是你这种商人之子想见就见的?” “我叶家每年上交的军粮占据亚伦平均数的百分之三十,如何见不得?刑二少爷,还是担待点好。” “那也是你雌父叶旗扬的事,与你何干?人事部经理叶晚归叶先生?” “哼。”叶晚归扬了扬下巴,狭长的眼眸透着轻蔑,似乎不经意的露出修长的脖颈上的伤痕,那是阎洋前几天所留下的痕迹,还未淡去,看到刑博舒沉下去的脸色,轻笑道:“是是是,得益于刑上将的身份,让我能进这阎家的大门,但以跟洋洋的情分来看,我的到来似乎也不可或缺呢。” “你!”刑博舒攥紧的双拳,愤愤道:“你得意什么,他不过是把对着我做的事情,对着你重复了一遍罢了。” “............” “每次事后都会抱着你去洗澡?” “问你累不累?” “这样的姿势舒不舒服?” “......刑博舒你幼不幼稚?” “呵,叶先生该庆幸自己有健身的习惯,不然干瘪的身材连充当我的亲兵下属都不够资格呢。”刑博舒语罢,算是敲下了停战的钟声,便拔腿就走。 后面的叶晚归则叹了口气,只觉得和刑博舒这个雌虫相处,比谈了十桩生意还要累。 “家主,刑家二少刑博舒在外等候。”阎骆进了书房,方道。 按理说阎家与刑家是世交,宫老爷子以前是刑上将的曾爷爷季景懿季老元帅的副官,几十年的交情不是说断就断的,但因为刑博舒对阎洋的退婚,双方虽不至断了交情,但碰面时也难免尴尬。 宫容又正在情绪里,实在是提不起什么心思去招待这个意外拜访的晚辈,正打算用个借口把人打发了了事,却听阎骆继续道:“他说听闻小少爷回家了,特来拜访。” 婚也退了,还有何要拜访的理由,这来的若是季老元帅便罢了,一个小辈孤身来此,又是之前拒绝过自家小雄虫的人,这不是给洋洋难堪吗?宫容一时火起,倒是起了几分见面的心思。 “让他进来。” “是。” “宫爷爷,好久不见,我家那老头子总是惦记着您呢。”一进门,刑博舒便一改别人欠他八百万的臭脸,一扬嘴角如沐春风的样子真是让身旁的叶晚归看了一出京剧变脸。 “哼。”宫容却是闷声一言不发,表示对这个小辈并没有太多好感。 刑博舒干笑的摸了摸鼻子,很久没有人敢给他脸色看了,但那可是宫老爷子,一国参谋长,又是他的长辈,曾爷爷的好友,怎么着他也得受着。 于是讪笑道:“听闻阎洋回了阎家,我这不是想来亲口道个歉嘛。” “这倒是不必。”宫容毫不客气的呛声:“你前段日子,在洋洋那里住的可是舒坦?” 闻言,刑博舒一惊,暗道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说了阎家已经默认放弃阎洋了呢,看来并不是这回事。果不其然,宫容又接着道:“洋洋在外受的苦也的确够多了,我本来也算过段时间便去接他回去,他虽是个雄虫,但也是个二十几的青年人了,一直在外面像什么话,我看你从洋洋那里搬出去了,看来他也不怎么喜欢你,无妨,既然都无意对方。“说到此,他转头看了一眼装作刑博舒下属的叶晚归,双目锐利却并没有久留。“那也正好,洋洋也确实需要一个更适合他的雌君。” 语罢,刑博舒依然挺直着背部,像个跟长辈较劲的孩子,只是那背着的手微微紧握,而他身后的叶晚归却是不由得冷汗一冒,刚才老爷子看他的一眼令他心惊,仿佛突然被人扒了衣裳,看光了似的,令他一下子怯懦起来,恨不得原地缩小,让谁见不到的好。 “你那是什么问题,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原因不想说,说了你们也不会信!”不远处突然响起雄虫的声音,周围一阵闹哄哄起来。宫容等人回头望去,只见阎洋步伐还略带踉跄,被仆人们簇拥着,阻拦着,但也不敢多使劲,以至于雄虫很快就要走到大堂了、 只听阎洋怒吼道:“我要去找宫容,问他一国的参谋长知不知道国法,私自囚禁是什么罪。” 转头他又对着跟仆人们站在一起一脸的无可奈何的阎郁道:“我看到你的眼神就想发火,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病?你才有病,让开跟你说不通,我跟你们阎家都说不通,我就想回去,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仆人们七嘴八舌:“少爷,少爷您消消气。” “消什么气啊,我裂开了,让开我要回去,这地方我一秒钟也不想多待!”气急的雄虫双手乱挥给自己弄出一条路来,一边嘴里也不闲着,骂骂咧咧。 “他妈了个巴晚归!”突然,似是终于看到了亲近的人,阎洋终于扯出了这两天的第一个笑容,拖着自己的病腿几步一个小跑,就把自己挂在了雌虫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我有没有写过叶晚归的雌父叫啥名?我自己也忘记了.....感谢在2020-04-12 17:50:33~2020-04-14 22:37: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春风不染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53 章 就在叶晚归还在愣神的时候,就感觉到一具温热的身体带着不小的冲击力,奋力一跳强行将自己贴合到他身上,而他也下意识的环抱住阎洋,让他把那修长的双腿夹住他的腰部,稳稳当当的挂在自己身上,只见那像个大型犬似的人儿,把自己毛茸茸的脑袋压在他的颈窝,耳边一热只闻见瓮声瓮气的一句:“晚归,我好想你。” 那带着几分委屈的语气让雌虫觉得怔楞,随即眼眶一热,让他不由得轻抚着阎洋的脑袋,轻声抚慰道:“没事了,我这不是来了吗?” 两人旁若无人的样子则让一旁的刑博舒急红了眼,觉得妒忌的怒火都快要烧上他的心头了,正打算伸手把那将自己当成挂件的雄虫拔下来的时候,宫容却比他更加生气,横眉一竖,大声道:“大堂之上勾肩搭背像什么样子?洋洋,下来!” 这话倒是令阎洋清醒了,他这才发现大堂上的每个人都在看着他,有的人甚至在偷偷的窃窃私语,一时间也有些不好意思,但回想起来明明自己才是生气的那一个,便硬着脖子,也不知道是通知谁,道:“有人来接我了,我走了!” 然而仆人们就像没听见似的,连大堂的门都没开给他。 “洋洋,过来。”宫容开口,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 而此时此刻的宫容在阎洋的眼中就像那清朝的慈禧太后似的,又蛮横又不讲理,无缘无故把他扣在阎家两天了,好不容易现在雌虫来接他了,他居然还不放人。“晚归,你快点报警,就说有人囚禁雄虫。”他瞪着宫容道。 叶晚归默了,这让他怎么说的出口,且不说他敢不敢举报宫老爷子,这囚禁自己的孙子,似乎也说不通。 见阎洋是不打算听自己的话了,宫容正打算说些什么,却见阎郁走到他身边,轻声道:“老爷子,小少爷的情况似乎比我想的更加糟糕。” 嗯宫容感到心里咯噔一下。 只听阎郁道:“他似乎是失忆了,对以前的事情十分排斥,且毫无印象。” 此话一出,宫容只觉得晴天霹雳,这种寒凉的感觉是他参军当政以来许久未有过的事情了,他从未想到在小儿子和儿婿死后,上天还不打算放过他这个孤独的老人家,其实仔细想想,阎郁说的没错,洋洋从回家开始,就表现的极为陌生,他虽容貌未变,行为和言语上却完全是另一个人,望向自己的目光中也充满着陌生,仿佛自己对他来说只是一个严厉普通的老人家,而不是最疼爱他的爷爷。 自家的小雄虫他是知道的,虽然刁蛮跋扈,但对他的亲昵是更甚于他的雄父雌父的,从小到大每一次做错事要受罚时,哪次不是趴在他腿上撒娇,爷爷爷爷的喊个不停,知道这样自己就会心软不计较了,所以这五年来究竟改变了什么?让他的小雄虫变成这个样子,这叫宫容无法想象,也无法接受。 “那,这该如何是好?”他看着阎郁说道,一时间竟也有些迷茫起来。 阎郁皱着眉头,思虑片刻,道:“小少爷的身上除了小腿上的伤口外,并没有其他遭受创伤的痕迹,若是外伤致的失忆,完全是没道理的,所以我怀疑在当年阎上尉和谢爀将军死后,小少爷遭受到刺激,有了创伤后遗症。” 望着宫容疑惑的目光,他接着道:“我建议将亚伦心理学界具有威望的医生请来,给小少爷好好瞧瞧。” 闻言,宫容点点头,对管家阎骆道:“去,快去安排。” “是,家主。” 而在一旁默默听了许久的叶晚归和刑博舒对视一眼,觉得宫容说的很有道理,给阎洋看心理医生的想法,他们也有,且阎家请来的医生必定不凡,一时间竟也有了将阎洋先留下来的想法,宫老爷子是雄虫的亲爷爷,又这么宠爱阎洋,总不会害他。 “你说什么?!”阎洋张大了表示震惊的嘴,感觉自己现在有满脑子的卧槽,真是越来越过分了,现在干脆觉得自己有病了是吗,还创伤后遗症,你说的这么大声倒是一点也不避讳啊?他只觉得自己就像那被烈火烘烤的锅炉一样,气得快要炸开了。 然而他只能蹬蹬蹬的大步走向门口,就在那紧闭的大门上敲了几下,道:“开门开门,人脸识别。” “人脸识别成功。”系统的雌虫音响起。“很抱歉,小少爷,开门指令无效。” “淦!”他又转回去,走到刑博舒身边,抓住其肩膀,一脸的期盼,急切道:“你快长翅膀你快飞,我们一起出去!” “.......”刑博舒望着雄虫的脸庞,没有说话,只觉得那双眼里的带着几分无助和祈求,他知道阎洋很想离开阎家,但是,他并没有理由在此时此刻去忤逆宫老爷子,而在某一方面上,他甚至是站在宫容那一边的。 见刑博舒竟不理自己,阎洋只能又抓住叶晚归的胳膊,道:“晚归我们回家吧。” 然而却听到雌虫说:“.....这里也是你家,洋洋。” 阎洋微微张开怔楞的双唇,一时间竟不知如何言语,他像是不小心将脚踏进了沼泽地里,越是挣扎陷得越深,越难以自拔,而站在沼泽边的友人,却十分心狠,竟不愿意来拉自己一把。雄虫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个与他朝夕相处数月的情人,喃喃问道:“就连你也不信我,你也觉得我有病?” “我没有。”叶晚归也有些慌了,一向能说会道的嘴竟有些结巴起来,他张开双臂,想要将雄虫搂进怀里,“但是你要知道,那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有时候,我们需要去接受一些东西,洋洋,我们可以慢慢来。” “接受什么?!”阎洋打开叶晚归的双手,怒吼:“接受我二十几年的记忆都是假的?我看你们才是疯了。”他环顾四周,从这一张张望向他的面容看去,一边摇头一边后退,只觉得可怖至极,“都是梦吧...”他默默的低声说道,像是自言自语,“说不定我的躯壳没死,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成了植物人?然后我做了一个好奇怪好奇怪的梦,梦里我是个雄虫.....” ☆、第 54 章 “小少爷,这是您以前最喜欢的,粤绣楼的芙蓉糕,家主已经把这个楼里同系列的糕点都包下来了,每天都有不同口味,准时送到阎家,您吃点吧。”阎骆在门口说道,心底却是暗自叹了口气,自从老爷子要小少爷看心理医生之后,双方之间的关系就更为僵硬了,阎洋每日把自己关在房里,谁也不肯见,每天吃的也很少,这让人说不担心是假的。 他犹豫着,还是伸手敲了敲那紧闭的房门,“小少爷,家主他...” “我说了不吃。”门内了传来雄虫的声音,“是不是现在我说句话都是放屁?你们要不干脆当我哑了,当我生活不能自理了,连呼一口空气都得别人管着才行了?” 这一连串的质问堵得阎骆哑口无言,只能默默离开,心里却起了几分莫名的熟悉感,以前每当小雄虫生气的时候,他就是这般不吃不喝,牙尖嘴利的,直呛得人心头发闷。 见房门边的显示器终于安静了下来,可算没有人来打扰他了,阎洋才从床上蹦下来,他闹脾气也闹了几天了,每天都吃的很少,感觉自己快饿死了,贴着窗外望了望,他本想着用以前在电视里看的老办法,用床单连成绳子把自己从窗外顺下去,但是阎洋的房间楼层实在是太高了,这一失足可就是千古恨了。 怎么办怎么办,阎洋快开动你的脑瓜子,他烦闷的想着。 “我自己进去就好,您请在外稍等。”请来的著名心理医师邱旭已经到达了阎家,他对宫容点头笑笑,表示事情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棘手,不必太过忧心,这才打开了阎洋的房门。 “阎小少爷,您是在看什么呢?” 一道陌生的问语令阎洋转过身来,只见一个身穿白大褂的雌虫带着和气的笑容走入房中,一张嘴便是与人很是熟络的样子,他手中拿着一个文件架子,就这么自顾自的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这一系列的操作让雄虫懵了一下,差点鼓鼓掌大呼道:“您好大的脸啊。”连门都不敲直接进来,就算是管家阎骆也不敢这样的。 “小少爷,请坐。”被阎家急匆匆请来的心理医生邱旭说道,指了指自己对面的空位。 这反客为主的样子让阎洋分外不爽,他已经猜到这只雌虫的身份了,就更加对他没有好感,只冷冷的看着他,也不言语。 他想着这人受了冷脸,说不定过一会儿就走了,却没成想邱旭也没有理会自己有没有回应他,竟自顾自的倒了杯茶水,还拿阎洋在书架上收集的画本看了起来。 雄虫表示自己差点就要老头砸桌.jpg了,他愤愤的走到邱旭那,一屁股坐了下来,没好气道:“有什么问题你快问把,问完滚蛋。” 邱旭挑眉,这才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他不紧不慢的打开自己的文件夹子,拿起密密麻麻的资料看了起来,这悠哉的样子让雄虫眼皮直跳。 “呵”阎洋默默的吸了口冷气,忍住自己打人的心。 见时机差不多了,邱旭方道:“小少爷,消气了吗?” “没有。”雄虫白了他一眼,“更气了。” 邱旭掩嘴轻笑,抬手在资料上写下了阎洋二字,这才正式开始自己的工作,“这种拳头打在棉花上,无法宣泄的感觉,与在不被信任的感觉似乎也差不多呢。” “......” “阎洋,性别:雄虫,年龄:25,出生阎家,雄父阎奇泫,雌父谢爀,大伯阎丠,爷爷宫容,下有双胞胎表弟,阎文斌,阎文君,为大伯亲子,此为主要家庭成员。 ” “.....” 邱旭看着手里的资料一边说着,一边默默观察阎洋的神情,接着道:“听闻阎家小少爷从小任性,五岁看了小青蛙的动画片,想要坐在荷叶上,命家里的仆人们在深冬潜入塘底,七岁在学院里便开始欺负其他的小雄虫,当着其雄父的面扬言要抢定好了亲的小雌虫,八岁因不喜家里的老师喷所罗克的香水,明着装作晕倒,背里威胁,逼其辞职。十岁忘记做课业,将学校的星网信息删改成已破产长期放年假。” “噗嗤。”旁听的阎洋不由得笑出声,这雄虫真是被惯成了个人才。 “十二岁私自举办所谓的求偶比赛,让雌虫们相互斗殴,该比赛连续四届,获胜者,未知其名,十六岁跟着阎上尉去了军营,直到五年前,犯下罪行,入狱五年。” 邱旭盖上文件夹,道:“小少爷,这些,我说的可对,有没有什么错误的,还是遗漏的?”当然,从小到大,阎洋做的事情太多了,肯定不会一一阐述,阎家给他的资料,也只是一部分而已,但已经足够了。 阎洋默默,这他怎么知道。 “那我们听听这个吧。”雄虫的反应令邱旭疑惑,“出狱以后,被安排在政府配的小洋房里,一个月只有一千星币的抚养费,阎家并没有任何参与,不久后,阎洋开始寻找工作,但一直未果,期间刑家二少住进小洋房,疑似有过恋情。” “咳咳。”猝不及防,阎洋被进口的茶水呛了一下,他几时与刑博舒有过恋情了,不过这个雌虫连刑博舒住进他家都知道,那就证明从出狱以来,阎家就一直在注意自己的一举一动,只不过未有动作罢了,原来自己一直就在别人的监视下,哪来的什么自由可言? “很快,与刑二少分手,随后与叶氏少爷来往,很快同居,并就职XX集团名下的一名建模师。小少爷,那么这一段,我说的可对?” 雄虫点点头,随便吧,他爱咋说咋说,扯这么多没个重点,看来这个所谓的心理医生也不咋的靠谱,他都困了。 邱旭笔下不停,心底已有了计算,他站起身,道:“时间也不早了,小少爷好好休息,期待我们的下一次见面。” 嗯?结束了?阎洋感觉自己都没回过神来,雌虫已经长腿一抬,从房间的门口消失了。 作者有话要说:吃饭先,吃饭继续 ☆、第 55 章 邱旭从雄虫的房里离开后,便去整理了思绪,写下了关于阎洋的病例报告。 阎郁等在房内,关于自家小少爷的情况,他也很是关心,而他的好奇心也急切的想要得到一个答案,“我家少爷的情况是不是创伤后遗症?”他问道。 邱旭摇摇头,“我无法确认他是否是在至亲离世后,或是战争结束后才发生的症状。”过去的五年,阎家虽然一直有关注阎洋的动向,但也仅限于此,关于雄虫的心理问题,他们还真的疏忽了很多。 不多时,宫容和阎骆也亲自来到了邱旭暂住的客房,很显然,宫老爷子听到了邱旭的话语,问道:“那我们现在能做些什么呢?” “我看得出他对你们,甚至对这个环境很是排斥。”邱旭不客气的直接说道:“或许你们应该顺着他的意思,逼得太紧只会更坏。” “放他回去当什么,什么建模师?阎家世代为军,哪一个子孙不是为了国家奉献,哪怕做个文官,那也是国家的人才,建模师算哪门子正事,玩玩就算了,但洋洋都这么大了,该有自己的担当了。”宫容不同意的反驳、 “老爷子。”邱旭皱起眉头,并不同意宫容的话语,但也没说什么,继续道:“阎洋对五年之前的记忆似乎都十分模糊,甚至我跟他说关于小时候的事,他就像听别人的故事一样,还拿自己的事情当乐子听,反而对出狱后的事情,才是正常的反应。” “也就是说,五年前的确是一个重要的节点。”阎郁接过话茬。 “没错,他会遗忘五年以前所经历的事情,极有可能是一种自我逃避,所以干脆把自己当成另一个人,以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继续活着。”邱旭不停地在虚拟键盘上敲打着,删删改改,心里已有下一步的打算,“我与小少爷还不算熟识,治疗的事情得慢慢来,你们最好也不要拘着他,他要去哪,要做什么,那就让他去吧。” 闻言,宫容沉默许久,叹出一口浊气,这才打开星网,发送了一条权限指令。看出家主的忧心,邱旭直言道:“老爷子也不必太过忧虑,不管小少爷变成什么样子,他是您亲孙子这一点也不会改变。” “是啊,家主。”阎骆点点头附和着。 宫容没有回话,只是点开了监控,看着阎洋从房间离开,踮手踮脚的,小心翼翼的样子,但其实他的一言一行,已经被微型的摄像头拍的一清二楚了,一时间竟有些滑稽起来。只见雄虫走到大堂的角落,不知道跟佣人说了什么,大概是觉得正门的大门仍是紧闭的状态,竟从方便仆人出入的小门走了出去。 “家主,小少爷往机械坐骑场走了。”阎骆低声道。那边再往外,便是外墙了。 “千万不要让他发现有人跟着他,等会儿哪怕他想要翻墙,也让人给他搭把手。”宫容默默道。知道自家小雄虫打的什么主意,他几时变得这么笨的,从小到大,什么事情能逃得过爷爷的眼皮底下? 不一会儿,邱旭便写好了病历报告,发了一份给管家阎骆,便道:“若是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下周我再过来。” “等一下。”阎郁却是追上去,轻声道:“不瞒您说,我在小少爷身上发现了安瑞斯的痕迹,你说会不会...” “阎郁先生,作为军医,你该绝对性的相信科学。”邱旭冷声打断,“虽然我们在不同的领域,但是在往后的工作中,我或许也需要您的帮助,莫再说些令我迷惑的话语了。”雌虫戴上帽子,面向宫容等人行了个军礼,“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而在另一边,阎洋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终于看到了一堵高墙,他总算离成功就只差一步了,说实话,他从出了大堂开始,便格外顺利,平常对他爱答不理的仆人们,居然一下子殷勤的很,事事顺着他,也没阻止他往外走,难道是宫容这老头子突然开窍了? 阎洋没有细想,他现在只想从这高墙大院里出去,抓住一个过路的雌虫,便道:“哪里有梯子?去给我拿过来。” 然而这名雌虫仆人却疑惑的问了句,“小少爷您要梯子干什么?”难不成是要翻墙,那多危险啊,出了事他可担待不起。 闻言,阎洋却是一股无名火起,“要你你就去,磨磨唧唧干什么!”语罢竟高抬自己的右手,作势就要扇下去。 见状,雌虫不敢反抗,小少爷从小便阴晴不定,这也怪他自己多嘴,只能绷直了身体站在原地,等待主人的责罚。而脸旁那白皙的手掌虽是带着一股掌风,熟悉的疼痛感却没有落下来,他小心的睁开双眼,看着阎洋盯着自己的掌心,一脸的不敢置信。 他忙道,“我这就给您拿梯子。”怕极了雄虫反悔,忙低头走远了。 阎洋站在原地,用指甲摩挲着自己的掌心,很是用力,直到那里出现了红痕,呼吸也渐渐急促起来,甚至开始周身冒出冷汗,他突然发现了一个很恐怖的事情,他刚刚居然想伸手打人,原因仅仅是因为别人多问了一句,他阎洋几时变成这样了,他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打工仔,哪来的资格随便使唤人,更不用说体罚别人了,他不该做这样的事情,也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小少爷,您的梯子。”不多时,雌虫回来了,他把梯子安置在高墙旁,便趴了下去。 那卑微的样子刺痛了阎洋的双眼,他一把将雌虫扶了起来,道:“不必如此,我又不是没长腿,噢不是,我是说,我自己走就好、”他爬上墙沿,却没有立马翻过去,而是转过头对着扶着梯子的雌虫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啊?”雌虫楞了两秒,随即发现自己又不小心说多余的话了,慌忙道:“我,我叫于夏。”糟了,肯定是因为自己手脚不利落,小少爷生气了,点名道姓要罚自己呢。 “伸出手。” 果然,刁蛮的小雄虫又不知道想出什么鬼点子了,但不管如何,他都得受着。于夏强装镇定,伸出了双手。 一包奶糖却被抛进了他怀里,雌虫抬头,只看到阎洋从墙上跳下的残影,还有一声:“刚才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第 56 章 虽然不知道那老头子为什么突然放了自己,是因为反正自己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吗?阎洋冷哼一声,看着手腕上已经恢复正常的星网,想着他们肯定以为自己会回小洋房里去,但他又不傻,他偏不。 阎洋没想着去找叶晚归,从他把自己留在阎家开始,两人之间就支起了一堵无形的墙,他从没指望雌虫会相信重生这个事情,但是在真正不被信任的时候,他还是觉得难以接受,就算他自己矫情吧,他发现哪怕在这个世界,他还是只能相信自己。 雄虫随手打了个悬浮车,先去商场慢悠悠逛了个街。 “雄虫殿下,这衣服小了,不合您穿呀。”导购带着犹豫的提醒道,虽然客人们有看上的衣服对他来说是好事,可是也得合适不是。 阎洋拿着一件T恤在全身镜比对了一下,他来穿自然是小了,但给宋继欢,应该正好。“这件我要了。”他对跟着他的雌虫店员说道:“这个系列的衣裳,按照这件的码,都给我包起来。” “好嘞。”导购乐得都快要把嘴角扯到耳朵根了,不愧是雄虫,就是出手阔绰,“您这是要给弟弟买衣服吧。” “嗯。”闻言,阎洋干脆应了下来。 “您的弟弟真有福气,最近同系列的鞋子也出了不少新款,您可以再看看。”店员附和道。 “行吧。” 不多时,没有领送货机器人的阎洋差点被这些购物袋勒的手都快断了,这逛街也是一受累的活,眼见时间差不多了,便向小雌虫的星网发了条信息。 “欢欢,在吗?” 那边很快便有了回应,“阎洋哥哥?噢我在呢,您找我?” “上次不是说好了带你去游乐园嘛,有空吗,我去接你。” “噢,好好,我去换身衣服,就在这等你!” “嗯,好,不见不散。” 宋继欢在虚拟屏上反复开了又看,仿佛这样才能确定了就在不久前发生了什么事,天哪阎洋哥哥来找他了,他还以为带他去游乐园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他真的记得,狂喜几乎淹没了小雌虫,他赶紧闻了闻身上的味道,不行,因为工作了一天出了可多汗,得去好好洗洗才行。 游乐园在城中心,离宋继欢工作的地方实在太远了,这去接小雌虫的一来一回,竟要去不少时间,净在悬浮车里度过了。 以至于到了乐园门口,都到晚上了,早已过了营业时间。 “阎洋哥哥,太晚了,我们下次再说吧。”雄虫来找自己,他已经很高兴了,而且阎洋哥哥还给他买了好多礼物,都是一些衣服鞋子,这正是他现在所需要的,因为他最近实在是长得太快了,已经要和雌父同用一个衣柜了。而且这一路上,雄虫还跟他说了好多有趣的事情,都是他见都没见过,闻所未闻的世界,他听得津津有味,已经很是满足了。什么人人平等,没有贵贱,哪怕雄虫也要努力工作,就连婚配对象的性别都不限,雌跟雌的,雄跟雄的都能在一起,这对于宋继欢来说趣味有余,但实在是匪夷所思,想象不能。 “不行,我一定今天就带你玩到。”很意外的,阎洋坚持的说。他当场联络了游乐园的老板,以雄虫的身份额外的延长了闭园时间,这强势的态度倒是令宋继欢有些大跌眼镜。 “这会很麻烦别人的,这都下班了。”宋继欢低声拒绝道,虽然他是很想进园去玩,但不是非得是现在,而且今天的阎洋哥哥,似乎是哪些不同,但他又说不出来。 “我可是阎洋,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雄虫面无表情的直言道,说的话语也嚣张跋扈,令宋继欢惊讶又莫名发怵。 “阎洋殿下,不知殿下来此,有失远迎。”不多时,乐园的大门打开,五彩斑斓的街灯也开始纷纷亮起,一时间如童话般梦幻起来,这是乐园在重要的节假日时才会开启的晚宴模式,对雄虫的到来可以说是非常重视了,而老板也亲自前来接见,万分客气。 对此,阎洋只是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一句话。只牵上小雌虫的手,便往里走。 而令宋继欢没想到的是,带他玩乐过后的雄虫并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在他工作附近的酒店里住了下来,接下来的日子两人便日日见面,阎洋拿着新买的画板常常在无人的旧乐园写生,每日画的东西也不尽相同却也相差不远就是了,而之前一直陪在雄虫身边的叶先生,居然也没有来寻,只听闻他常常发来消息,却被阎洋拒绝了,小雌虫虽不明缘由,却很享受与阎洋相处的时光,这种雄虫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感觉,就像一个美好的梦境一般。 然而,梦就是梦,总是要醒的,就在一天的午后,他静静的坐在雄虫身边,看着他执笔作画,今日画的艳阳下的向阳葵,他分外喜欢,说不定可以向阎洋哥哥讨一下,挂在客厅的墙上。 “阎洋殿下,好久不见了。”一道意外的雌虫声响起,宋继欢一惊,随即挡在了雄虫面前,露出保护的姿态。 “噗嗤”阿伽裔嗤笑出声,望着面前瘦小的雌虫一脸鄙夷,道:“就你这身板,也想保护雄虫?”随即,他的身后走出了几个与他一般身量的雌虫,不多时便把宋继欢和阎洋二人围住。 小雌虫见势不对,大喊一声:“阎洋哥哥你快走。”他冲向前去,想给雄虫撞出一条路来。 阿伽裔仗着身形高大,一个转手便抓住了宋继欢的胳膊,把他反扭在地。 “我跟你们走,为难孩子做什么!”阎洋开口道。 这话倒是令雌虫意外了,“你知道我要带走你?”阿伽裔手一松放开了小雌虫,望着这张熟悉的面容,眸间露出一丝狂热,他来亚伦这么久了,机会总算来了。 对此,阎洋冷哼一声,对跑到他身边的宋继欢道:“欢欢,我走了。” “阎洋哥哥。”小雌虫却是不肯,他着急道:“他是不是威胁你了?胁迫雄虫可是大罪,我这就去报警。” 闻言,阎洋摇摇头,乐了,他摸了摸宋继欢的头,道:“傻瓜,他们没有强迫我,这位哥哥是我的朋友,我去他那住几天。” “可是。”宋继欢有些犹豫,这情形,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好吗。 “回去吧,莫要担心,欢欢,这段时间谢谢你的陪伴,我对你说的那些事,也不必记得了。”阎洋道,反正,在这里显得这么匪夷所思的二十一世纪,总是格格不入的,就连他自己,可能也会选择去遗忘了。 “你到底是谁?”坐在悬浮车上,阿伽裔看着身旁的雄虫,终于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我当然是阎洋了。”阎洋闭上双眸,似乎懒得理会这个好笑的问题,他拉过阿伽裔的手,捧在掌心摩挲着,道:“有什么问题吗?我的常胜将军。” ☆、第 57 章 纵使阎洋已经知道阿伽裔的身份,也知道他是想带自己回斯里去,但是他还是很好奇这一路上雌虫怎么度过这重重关卡,把一个成年雄虫运走,甚至运出亚伦的国土,果然,阎洋并没有猜错,豪华悬浮车没坐多久,就开始走偏僻的山路了,车也换成越野车,走的都是导航上没有的山沟沟,基本是哪没有路走哪,只要地面还是平的,就得给它开出条路来。 已经坐在车里大半天没呼过新鲜空气的阎洋脸都绿了,你说这过的是什么日子,他这不是作吗?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他怎么就不给老爷子服个软,干脆在阎家当他的冒牌小少爷算了。 雄虫觉得坐的屁股都要长痔疮了,侧眸看了一眼坐的端正闭目养神的阿伽裔,此刻偌大的后车厢里只有他们二人,阎洋的视线毫不犹豫的打量着,阳光照射着雌虫的侧脸,露出他优越的鼻梁和勾人的双唇,与记忆中的影子相重合起来,令他不由得有些许恍惚,但脑海中却始终有什么在提醒着他,五年了,该改变的不该改变的,都撕破了原来的面目。 “每当殿下这般看着我的时候,我就得乖乖脱下这身军装了呢、”登时,美人启唇,侧头望来的一眼,如梦如幻,如勾如媚,竟使雄虫出了神,阿伽裔的样貌,的确是令他惊艳的,之前如此,现在也是如此,俊美的雌虫他见过不少,但阿伽裔却能在拥有健美体魄的同时,还有一张危险而慑人的面貌,且不能说这是阴柔,他的双眸虽狭长而尾挑,在战场时却透着阴狠,仿佛暗夜里的黑豹,隐藏其中,目光所及时,吸魂夺魄,不知何时便会予你致命一击。 而在阎洋面前时,他又收敛起了周身的刺芒,当豹子收起爪牙,只递出了软乎乎的肉垫,毫无戒备的露出那脆弱的肚腹,双眸半睁扬起下颚,那讨吻的双唇,贴近你的掌心,做出最臣服的姿态。许是有这一前一后的对比,雄虫才愈加的移不开眼。对此,他不得不承认,在他眼中,阿伽裔的确是个天生的诱惑。 “咳。”闻言,阎洋不自在的转过头,强行把这具身体加注在他脑海中的感觉赶出去,他以前怎么不知道自己这么会脑补,再想下去就该少儿不宜了,“你干什么?!”他忽然惊呼一声,只见身旁那身形高大的雌虫竟双腿一张,便将自己镶进雄虫怀中,臀部抵着阎洋的大腿,扭动身躯还在缓缓摩挲着。 阎洋察觉不对,这是个男人都要起火,他使劲一推,竟没有移动阿伽裔分毫,而身上的紧贴的热度却不断升高,雌虫在他颈窝处呼出热气,“殿下如今怎么变得这么不诚实,莫非阿伽裔还会拒绝您不成?” 阎洋掌心就这么往雌虫的嘴上一堵,他是真的惊到了,如果说叶晚归是内敛,那阿伽裔就是那自由奔放型的,想怎么来就怎么来,虽然后车厢里只有他们二人,但是雌虫的手下们都在前面坐着呢,有什么事他们会不知道?还是说,阿伽裔压根就不在乎。 但是我在乎呀,面对雌虫探过头的索吻,阎洋就像个不小心掉到窑子里的古板书生一样,左躲右躲一脸的不情愿。 “殿下是真的不愿意?”阿伽裔道,抬起头望着阎洋,似乎有些委屈,但下一刻却扯出一抹坏笑,“可是殿下的需求我怎会看错?还是说你骗我?你根本就不是阎洋?” 闻言,雄虫竟慌了一瞬,但随即反应过来,对上阿伽裔探寻的双眸,镇定道:“是不是,你应该最清楚吧。” “那就是,吃惯了外面的素菜,看不惯大鱼大肉了是吧。”雌虫那原本含笑的眉眼肃然冷冽起来,竟有几分可怖,“我知晓亚伦的雌虫都对您唯命是从,当然,我也是一样,可是殿下也不能偏心啊。”语罢,他附身咬向阎洋右耳上的痕迹,那已经不再疼痛的伤疤重新被破开,强行被同一个主人再次施加伤害。 “啊!”这尖锐的疼痛感使阎洋感到一阵恼怒,他干脆一个翻身将雌虫压在身下,两人的位置才扭转过来。阎洋喘着粗气附身咬住身下人的喉结,双臂将他紧紧锢在怀中,下身也用腿将阿伽裔的双腿分开,使其曲起..... 雌虫顺势扬起脖颈,将自己的脆弱全部袒露,沉醉道:“对,就是这样,给我吧....殿下” 这一过程中,阎洋只觉得自己真是疯了,他已经彻底放任自己任同被原身影响着,他从没想过自己会真的慢慢接收关于阎洋的记忆,在某一天的晚上,就跟噩梦一样,陌生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为此他不得不颤抖着双手,一遍一遍的写着父母的名字,以此来确认自己到底是谁。 但是在不久以后,他撕掉了那张纸,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会忘记自己是谁,从哪里来,但是现在的他,似乎早就不必在乎这个了,也没有人会在乎,他们只会觉得他是疯子,脑子出了问题,才会这样胡话连篇。他不得不承认,那个在现代社会中独自漂泊的青年人,已经真的彻彻底底的远去了,就像踩着一叶孤舟,渐行渐远。而岸边就只剩还记得那二十几年的自己,坚持那虚无缥缈的执念。 还有什么意义呢,倒不如就顺了这帮人的意思,但是,怎么顺,要看他自己。 事后,由于这是在前行的车上,所以洗澡是不可能的事了,阎洋也就顺理成章的省了这一步,他抱着露出疲色的阿伽裔躺了下来,所幸这后车厢还算大,看来他们还没能开出亚伦境内,要是进入监控区域,估计就没现在那么好的交通工具了。 他揉着雌虫的腰部,作为一个温柔的情人,这是阎洋的习惯,阿伽裔闭着双眸,似乎很是享受。不多时,雄虫停下了动作,他也累了,想好好睡一觉。 “殿下变了很多。”雌虫突然开口道,“变温柔了。”以前的阎洋,不要说给你揉腰了,就连那前戏也是敷衍了事,基本上他从不在乎另一方的感受,多数的雄虫都是如此,阿伽裔从前只会把这事的疼痛当作自然而然的事情,甘之如饴。在今日,他才知道原来还有另一种方式,能让双方都轻松许多。 闻言,阎洋干脆坦言,“我的变化还多着呢,不要太奇怪的好。” 阿伽裔轻笑两声,抬起头吻了吻雄虫的下巴,“等回了斯里,我也有个大秘密要告诉你。届时,你也不要太惊讶的好。” 作者有话要说:没事来个自行车开开,这章...尺度应该不大吧 ☆、第 58 章 雌虫的这句话后,阎洋便陷入了沉睡,而且是一种长眠的感觉,他挣扎着却怎么也睁不开双眼,只觉每隔一段时间,他就被拥入一个温热的怀抱中,不断的在移动着。 不知过了多久,阎洋才悠悠转醒,刺眼的日光使他微微眯起双眼,只得只手挡在眼前,等着眼睛慢慢适应。 猝然,眸前一个黑影袭来,阿伽裔放大的脸庞紧贴而上,直到抵住雄虫的额头,“殿下醒了?欢迎来到斯里,您的新家。” 家?阎洋暗自冷笑,毫不留情的挥开眼前这张大脸,他坐起身,这才打量起周围的环境,宽阔的府邸颇有古时的模样,这应该就是常人所说的宫殿风,高大的罗马柱上攀附着精细的纹路,还有一些古时人们誉为神兽的动物,细看时,纹路中透着些许亮光,那是细密的线路网,连接着中心的系统中枢,可以说,这偌大的房间其实是一张巨大的网,屋内人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主人的眼睛。 见雄虫不说话,阿伽裔也不觉被冷落,甚至,他周身散发着兴奋的气息,望向阎洋眸中带着毫不掩饰的狂热,早在好几年前,他只身带着下属潜入亚伦,就是为了带回属于自己的战利品,可惜啊,功亏一篑,自己也被雌父变相囚在宫里,剥夺了兵权,形同弃子,但他阿伽裔怎会甘心,这不,雄虫此刻的存在就是最好的证明。斯里一向以带回他国的雄虫为荣,如今斯里上下,都要待他高看一等。 “殿下似乎还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阿伽裔道。 闻言,阎洋微微仰头,的确如此,就连在原身的记忆里,雌虫也一直是一个军雌的身份,是亚伦的一个普通军人罢了,仅此而已,除了比其他的兵要优秀强壮些,几乎没有什么其他的亮点。但是现在,他不难猜测,阿伽裔就是五年前的敌国奸细,在阎洋死后,跑路回国的那个。 “正式介绍一下。”他轻柔的抓起雄虫的左手,低头吻了一下,看的出来,他学习亚伦的礼仪已经是不短的时间了,亚伦人常道斯里的民风开放,举止也很是粗犷,远没有亚伦内敛。这吻手礼,在斯里也是没有的。“我名叫阿伽裔.库里斯,是斯里的三皇子。很荣幸遇上您,殿下。” “何必假惺惺的,你是斯里的皇子,会在亚伦参军和我荣幸的遇上?”阎洋反讽道。他厌恶在虚伪的谎言中裹住自己,倒不如捅破,双方自在,他既然选择随着阿伽裔来斯里,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 话说到此,雌虫倒也懒得辩解,在他看来,阎洋现在的态度才是正常的,他和雄虫之间,除了那关乎玩乐的比赛,几乎没有其他的东西,五年前阎洋入狱,说不怨是不可能的事情,而奇就奇在阎洋居然会乖乖跟着自己来到斯里,这其中心思他暂时还看不透呢。便道:“可不就是荣幸吗?”阿伽裔垂眸,嘴角却是上挑,“殿下,您该庆幸亚伦那老皇帝没本事,几十年来就没有生下一个雄的,斯里一向好战,从古时开始,便有个传统,若能抢夺他国雄虫,嫁其为雌君,以此证明其雌虫的能力,是一件至高无上的事情。虽然现在是和平年代,通婚是常有的事,但这送上门来的,总是不过如此呢。”说到此,雌虫的话语间散出些许冷意,亚伦斯里和泰雅,是宇宙中还说的上名的三个星球,泰雅最弱,基本以依附其他二国为生,每年也会送上十名雄虫作为贡礼,但泰雅的雄虫算什么,国弱家小被人欺罢了,就算是雄虫,也比不上亚伦的高贵。 加上皇帝老矣,皇位明争暗斗,阿伽裔的雄父只是一个没有上进心的泰雅雄虫,多年来的荣华富贵把他的脑子都吃了,真以为老皇帝死后,自己仍能享受现在这般的物质生活。 要在皇子之中脱颖而出,被老皇帝注意到,除了征战,便是得到他国的雄虫,而亚伦的皇帝却没有雄虫皇子,往下再找,那近水楼台身处军营里的阎洋,便是他最好的选择。 “可是亚伦是强国,他们可不会将尊贵的雄虫送出国门,所以我就只好自己去接您了。”雌虫笑笑,“阎奇泫上尉真真是个奇人,若不是他把你带上战场,我也很是头疼呢。” 见阿伽裔竟讽刺起阎奇泫,阎洋没由来的一阵火起,“阎奇泫以身报国,是亚伦的英雄。” “是啊,可惜英雄末航,早已远去多时了。”阿伽裔招呼下人,递来了一杯热茶,却递了个空,他也不恼,只讥笑道:“这其中,您也有一份功劳呢,噢我是说,五年前的您。” “你什么意思。”阎洋目光一凛。 阿伽裔没有答话,只让人送来的一张芯片,便将房内的佣人全数请了出去,他将芯片插入手腕的星网装置,很快,虚拟屏幕上便出现画面,从上往下,是监控的镜头,而地点两人都很熟悉,那是亚伦的军营。 而屏幕中出现的人,赫然就是阎洋。应该说,是五年前的阎洋。 雄虫暗自握拳,佯装淡定的样子,这么久以来,他和原身,这才算是真正的碰面了,那张与自己带着同样面孔的人,虽然是在拍摄画面里,却也真实的令人汗颜。 “这是我在离开亚伦后,下属窃取的监控。”阿伽裔答道,他紧盯着面前雄虫的神色,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当年他差点败露,忙叫属下将他在亚伦的信息全部清除,只是没想到,居然看到了令人无法想象的画面,“你肯定想不到,我在这个监控里看到了什么。”他道。 阎洋闷声咽下一口唾沫,只见那画面中的雄虫似乎备受打击,他先是对着无人的房内张嘴大骂,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无果后又将房里的东西一概扫落在地,一副癫狂的样子,紧接着便是嚎啕大哭。 镜头开始快进,画面中的雄虫哭累了,他蹲下身子,默默的缩在墙角,就这么过了好几个小时不再动作。 阿伽裔再次选择快进,画面飞速翻转,猝然,雄虫终于有了动作,他站起身,失魂落魄的走到房间的角落里,在一个金属柜中输入密码,取出了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支针管,针管里的是什么,阎洋不得而知。只看到似乎是终于做出了某种决定,画面中的人儿,将针管举起,就这么扎入自己的小腿中。 很快,也许才过了十几秒的时间,雄虫开始抽搐起来,他挣扎着倒在地上,无助的抱着自己,没有呼叫,只目光涣散的看着远方,神情中似乎有着浓重的委屈以及怨恨,但不多时,一切就已经归于平静。 阿伽裔的视线从虚拟屏中离开时,阎洋已经将自己蜷缩在床角,将自己的脸埋于臂中,似乎不愿让人看到他的神情。他小心的张开双臂,缓缓环抱住雄虫,低声道:“我不得不说,虽然当初阎上尉和谢将军离去了,但是,我也没有捞着什么好处啊。”没有带回雄虫,又差点暴露自己是斯里人的身份,引起不必要的国际纠纷,阿伽裔的确是被老皇帝注意到了,却是被一阵毒打,扔回宫中不闻不问,就连兵权也被一并收了回来,直到最近,他的势力才得以重新振作。 而阎洋,已经成为了他的心梗,他的执念,看到这段视频的时候,他原以为,雄虫死后,自己的执念就永远只是个妄想了,只是没想到,他居然听到了阎洋入狱的消息,死了的人如何还能入狱?作为一名混迹战场的军雌,阿伽裔不可能看错,雄虫给自己注射的,就是安瑞斯,画面中也看的很清楚,安瑞斯已经生效了。 但是更为骇人的还在后头,躺在地上已经不再动作的雄虫,竟然再次睁开了眼睛,他按着自己浑浊的脑袋挣扎的爬起来,似乎对周围一无所知。但可惜,这就是雌虫得到的全部监控画面了,后面的事情他只能通过国际媒体得到阎洋的消息。 就这样,阎洋入狱五年,而阿伽裔也在斯里安分守己的待了五年。 “所以说,你到底是谁呢?我的雄虫殿下。”若不是有这段视频,阿伽裔也不相信这世上竟有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加上重新遇上的阎洋行为举止均不像当年,他就更为确认,这具身体里的,早已不是原来的人了。 “你信?”终于,雄虫开口道。 “嗯”阿伽裔点头,却得到一声嗤笑,“还重要吗?就凭这具身体,我是阎洋这一点就不会改变。”而我也不会再将自己的事情告诉另一个人,那要烂到谷子里的事情,就随它去吧。阎洋想着,只觉得万般讽刺。 ☆、第 59 章 "没什么事你就出去吧,我想自己待会儿。"阎洋径直躺下,翻过身,只留给阿伽裔一个背影。 "虽然不知道你是谁,是雄是雌,但是你也真的挺惨的。"阿伽裔笑了笑,浑然不觉自己戳了阎洋的痛点。 呵,我是男人。阎洋不答话,拉起被子蒙住自己,干脆来个眼不见为净。 雌虫却在阎洋身旁躺了下来,还想直接挤进雄虫的被窝里,"要不我们做个协议吧,你来斯里,我嫁给你。" "你不要忘了,阎洋没有娶亲资格,再者,就算有,我也不娶你。" "这可是斯里,我说了算。" 阎洋冷笑,似乎是嘲讽阿伽裔的天真,"阎洋通敌叛国,名声早就臭了,你堂堂三皇子嫁给我,是想和我同流合污吗" "你叛的是亚伦,通的是泰雅,关我斯里什么事,再说了 ,我这种不计前嫌奋不顾身的模样,别说在皇室,就算是在国际上也是一段佳话呀。"阿伽裔托腮,直言道:"在亚伦应该过的不怎么样吧,不然也不会跟着我来斯里了,我答应你,成亲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都不会干涉。我发现你还挺特别的,比那个只会折磨雌虫为乐的阎洋好多了,关键是你们价值还同等,我以后会好好待你的,毕竟照顾雄虫是雌虫的天职啊。" 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这话要是在阎洋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听到,还不乐到天上去只可惜,如今的他心里竟无一点波澜。他闭上双眸,没有直言拒绝也没有点头答应。他失踪数日,按照宫老爷子对他的在乎程度,阎家那边怕是找疯了,相信不久就会找到斯里来,他得想个办法先留在这里,难道真的要与阿伽裔结婚么。 见雄虫沉默,阿伽裔只当他是默认了,竟强行将人儿从被窝里挖出来,"我带你去军营,见见我的兄弟们。" 阎洋:"……"他仿佛看见了阿伽裔身后的狗尾巴,一甩一甩摇的正欢,怕是见兄弟是假,炫耀他的战利品是真,可惜啊,蛇蝎美人,是匹毒狼。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阎洋,我的雄主。"阿伽裔一身深蓝色军装,猿背蜂腰英姿飒爽,他搂着雄虫尽显独占的姿态。 语罢,前方整齐的队伍发出一阵狂热的欢呼和窃窃私语"恭喜将军!" "天哪这可是亚伦的雄虫,不愧是将军,真厉害。" "那可不,亚伦的雄虫可不轻易与他国通婚。" "要是我也可以就好了。" "你你有得嫁就不错了。" 阎洋:"……" 阿伽裔将手一抬,四周便马上安静了下来,他清了清嗓子,便道:"今儿就是想让你好好认认,除此以外,我也想要你们都知道,想要什么就要靠自己去争取,大计之后,你们不仅会升官加爵,还会得到无上的荣誉,和雄虫!" 底下发出了更为猖狂的叫喊声,几百个雌虫狂欢般的嚎叫,如雷贯耳,阎洋眯了眯眼睛,很想捂住自己感觉要被震破的耳膜,但他没有,反而对着军雌们露出了微笑。 "我们既然成了同一根绳上的蚂蚱,所谓的大计是什么,不妨和我说说吧。"回到房内,阎洋便道。 阿伽裔脱下军装露出雪白的内衬,挥了挥手让下人准备好浴池,"这种事怎么敢劳烦殿下呢,您只要吃好睡好就是了。至于想玩什么,便让底下的人去准备。" "其实也不难猜,不就是想当皇帝嘛。"阎洋笑笑,解下自己的衣扣,"听闻老皇帝对大皇子青睐有加,至于你嘛,似乎不甚关注呢,这大计,怕是也要暗着来了。" 雌虫挑眉,没错,他今日带阎洋去军营,就是想鼓振军心,为后面的计划做准备,也是为了让他雌父这个老皇帝知道,自己的小儿子也不是没本事的人。要不是五年前的失败,皇位早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他辛苦准备这么多年,决不能被大哥二哥抢走。 "你就瞧好吧,殿下,我阿伽裔一定会站在最耀眼的位置上,到时候,你就是斯里最尊贵的雄虫。" 闻言,阎洋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只径身将光滑的小腿浸入浴池,"下来吧,温度正好。"他道。 第二日,阿伽裔早早的出了门,阎洋闲来无事,只能又拿起自己的老本行,写写画画,就这么过了半天。 雌虫人虽不在,却也留下了自己的副官,一个沉默寡言的年轻军雌,就这么守在阎洋的窗前,一言不发。 阎洋很想无视他,但每一次抬头的时候,都会发现有一双平淡的双眸,就这么注视着自己,一动不动像个没有生命的雕塑,怎么看怎么厌烦。 但雄虫并没有张嘴跟他交谈,反而干脆将画板上的纸张换了,一笔一划,勾勒这位副官的模样。 看着阎洋抬头望他的次数突然多了起来,慢慢的,尹深也有些不自在,他虽保持着面无表情,耳根却悄悄红了起来。心里想着莫非,殿下正在画他 许是过了两个小时,阎洋扯下画板上的作品,走到窗前展示开来,道:"许久不曾画过人像了,你看看,可与你有那么几分相似" 尹深望了一眼,却是赶忙低下头来不敢再看,画面上的军雌守在雄虫的门前,侧身在窗口处望着,他虽军装笔挺,面露严肃,却是双眸含盼,似有期待。 "殿下的画作,自然是好的。" "既然如此,这幅画便送你了。"雄虫将画递了过去,却无人敢接,他笑了笑,俯身探出窗外,将画纸卷了起来插入尹深的上衣口袋里。 "殿下的礼物太过贵重,属下不能收。"雌虫面上严肃的神色有些绷不住,伸手想要抽出画纸却被阎洋单手按住。 "画的人是你,赠的人自然也是你,顺理成章罢了。"语罢,便干脆收了手。 尹深垂眸,还没来得及道谢,雄虫便继续道:"斯里可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快带我去。" "殿下不久才长途跋涉,将军吩咐了,这两天还是在家休息的好。" "我说要去就要去,还要问你们将军的意思"阎洋登时怒目,年轻副官一惊,忙行了个军礼,"是,我这就为您备车。" ☆、第 60 章 雌虫回到偌大的府邸时,只看到两排站的笔直的下人和亲兵,并没有阎洋的影子。 他脱下军帽,也不期待雄虫会在门口等自己,道:"雄主何在" "三皇子,殿下出门多时了,还未归来,要不要我给尹副官发个信息" "不必"阿伽裔伸了伸手,"把位置给我,我自己去。" 夜半时分,一家本该人山人海的会所里,此时却是只有守候的服务人员,少了几分热闹多了几分隆重,阎洋趴在案台上,手中摇晃着酒杯,目光略微涣散,显然有了几分醉意,他面前的舞台上,俊秀的雌虫舞者正展露自己的身姿,斯里民风开放,在舞蹈方面也自是张扬,雄虫得了几分趣意,不由得也忘了时间。 侍者给阎洋空了的酒杯满上,侧身在他耳边轻声道:"殿下,您的雌君来了。" 雌君,他何时有雌君了,阎洋的脑子有些混沌,阿伽裔已经大步跨来,一脸冷色,侍者见状,忙低头停下自己的工作,后退几步。 音乐骤然而止,舞者也立于台前不再动作,阎洋皱眉:"怎么不跳了,给我跳!" 舞者一惊,眼珠子咕噜的转了几圈,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殿下,夜深了,我来接你回去。"阿伽裔单膝跪地,就要把雄虫搂进怀里,阎洋单手按上雌虫紧致的胸膛,朝外扬了扬下巴,道:"你们斯里的舞蹈还挺好看的,主要是那跳舞的人儿好看,那身材,啧啧。" 闻言,场内更为沉默,均是对雄虫意欲为何摸不着头脑,舞者暗自握拳,微微发抖。 "可惜啊,阿伽裔对舞蹈一窍不通,只会在那操练场上打滚,一时半会儿便臭烘烘的。"阎洋捂嘴轻笑,附在雌虫耳边喃喃道:"不然我还真想让你们好好比一下。" "舞者习的是舞,不过是供人赏玩的乐子。" "那你呢"雄虫挑眉,"你就不用哄我开心了吗" 阿伽裔沉默,只俯身将阎洋抱起便往外走。 阎洋在雌虫颈窝处探出头来,"那个谁,我记住你了,下次我还看你跳。" 会所经理忙点头答应,一脸殷勤:"是,是殿下,随时等候您大驾光临。" 阿伽裔将雄虫放入后车,"啪"的一声关上车门,便坐在阎洋边上一言不发。 阎洋用余光瞟了一眼,知晓他这是生气了,"我这一天天的也是无聊。" "……" "阎家来找我了吗,就算现在没有,也快了吧,我不玩的开心点,怎么给他们一个留下来的理由呢。"阎洋斜过身子,干脆把脑袋枕在阿伽裔的腿上,"阎洋以前也是这般玩的吧,那军营里的比赛,也让我开开眼界呗。" "我现在是三皇子,斯里的将军,不再是亚伦默默无闻的小士兵了,殿下,还是给我几分体面吧。"阿伽裔闷声回道,带着几分咬牙切齿。 "这是自然的。"阎洋坐起身,好兄弟般拍了拍雌虫的肩膀,"这次我还是要当裁判,不过不是跟你军营里的兵比。" 这下阿伽裔有些好奇了,"怎么说" "宫老爷子,噢就是我爷爷,过段时日他必来让我回去,我要你,得到他的同意。" "宫容参谋长。" "没错,与他国雌虫通婚,一是要雄虫自愿,二是成亲的雌虫的确有过人之处,我幼时便与前元帅的曾孙刑博舒有婚约,我要你跟他比一场。" 阿伽裔眼眸一转,阎洋所说的,正是一次展示实力的机会,只要老皇帝传位的诏书还没下来,一切都还有回旋的余地,用不着使那不得不的法子。 "你怎知,刑博舒会来" "我爷爷最宠我了,他必不会同意通婚,刑家与我退婚不假,但是在家世与政治地位上阎家和刑家最是门当户对,两家又是世交,宫容若是要求,邢二少作为小辈,没有理由拒绝。" 闻言,阿伽裔摩挲着掌心的厚茧,似在考虑。 "怎么,常胜将军也有害怕的时候。" "当然不是,我只是在想,殿下让我跟邢二少比赛,意欲为何呢" 阎洋撇撇嘴,身体往后仰瘫在座椅上,"宫老头子逼着我立军功弥补错误,我可不想去参军。" 雌虫失笑,低身咬了一下阎洋雪白而脆弱的脖颈,"遵命,雄主大人。" 两日后,阎洋穿着繁琐的礼服,与阿伽裔一起,参加了老皇帝的家宴,只见那高台上老神在在精神头十足的老人家,一双鹰眸炯炯有神,虽是一身装扮不凡,对上雄虫的目光时,却是瞬间带上和蔼的笑容。 阎洋忙点头回以微笑,暗道那便是斯里的皇帝了,亚伦的皇帝他还不知道长什么样,倒是先把斯里的见了。 二人就坐时是在外侧,靠着皇帝最近的,除去几位皇子的雄父,便是大皇子与二皇子,虽是兄弟贴的也近,互相点了点头之后便愣是没有交流,就连阿伽裔,对着他们也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这讨厌的这么直接真的好吗阎洋迷惑了,一般来说怎么也要做个样子吧。 "呵,斯里人不屑于这些弯弯道道。"阿伽裔在雄虫耳边直言道,其实是因为几兄弟已经相斗多时了,皇帝也知道他们彼此不对付,半张脸已经撕破了没必要再维持这般假象罢了。 "我看你雌父,啊不,皇帝大人精气神这么好,怕是还能在这个位子上坐多好几年呢。"阎洋小声bb。 闻言,阿伽裔没有答话。 宴席开始,老皇帝打开话口说了几句场面话,紧绷的气氛才慢慢松懈下来。 阎洋往自己嘴里塞着精致的糕点,看着老皇帝被三个雄虫同时拥着,一时间有些惊奇,雄虫数量珍稀,平民的雌虫多数都不能如愿嫁给雄虫,这皇帝倒好,一个人就有三个。 "我们斯里没这么多繁冗礼节,谁有本事自有雄虫跟他。"阿伽裔喝了口清酒,权力越大选择权便越多,这个道理到哪里都不会变。 看着儿子们还是一副互不搭理的模样,布库索叹了口气,其实自己这些年也一直在纠结,身下这位子到底要给谁,大儿子天性凉薄,继位之后怕是会对弟弟们赶尽杀绝,二儿子资质平庸,绝不是首选,小儿子虽有勇有谋,但心思太重,也不知道他在亚伦那几年都学了些什么,性子越发阴沉难猜。 "阿伽裔,不打算跟雌父介绍一下你身边的人儿吗" 不等雌虫开口,阎洋便先行起身行了个礼,"回陛下,我乃亚伦宫容参谋长的孙子,阎家的小儿子,阎洋。" 布库索摸了摸下巴,一脸了然,"我知道,阎家的小少爷,略有耳闻。" 此话一出,也不知是褒是贬,雄虫便没有回话。 阿伽裔开口道:"阎洋殿下是我从亚伦带回来的贵客,他便是我以后的雄主。" 语罢,在场的众人纷纷看了过来,大皇子阿琪司淡然的望了一眼便收回视线,不知心里在掂量什么。 二皇子则忍不住露出几分羡慕,谁都知道,雄主的身份若是不低,对雌虫而言绝对是一大助力,何况亚伦是大国,宫容参谋长又在亚伦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众人都知道,阿伽裔在这一点上,怕是已经压了其他两个哥哥一头了。 "噢"布库索有些讶异,道:"阎家这是已经同意了" "没有,但阿伽裔雄才谋略样样都有,我对他很是钟意。"阎洋回道。 看来雄虫是喜欢自己的小儿子了,布库索点点头,"实不相瞒,阎家近日便会拜访斯里,关于你们的婚事,还待商议,不过既然殿下喜欢我儿,我作为雌父自当为他高兴。" ☆、第 61 章 翌日,阎洋用完午餐,从身旁候着的侍者手里抽了张纸巾擦嘴,阿伽裔照常般不在身边,他望着偌大的餐桌上几乎没有动过几口的饭菜,挥挥手让人把它们撤下去。 下人们忙动作起来,雄虫没有回房,只托腮望着他们忙碌,尹深见状,道:"殿下可是觉得无聊,属下可以陪您去后花园走走,消消食。" 阎洋扯了扯嘴角,并没有提起多大兴趣,他看了眼这个从他来到斯里便被一直安排在自己身边的副官,"后花园有什么意思,我人是挺佛的,但你也不能认为我在养老吧。" "这…"尹深语塞。 "我想出去玩,不然,你把阿伽裔给我叫过来。" 雌虫副官一时间没了注意,从上次会所回来之后,他看得出将军并不是很愿意殿下去那种地方,也是,虽然雄虫有多个雌虫是被允许的,但没有几个雌虫会这么坦荡的接受,但将军正在军营,有他自己工作,交给他的任务便是把殿下看好。 阎洋仰头,斜眼看着这位年轻副官犯难的样子,起了几分逗弄的心思,"怎么无视我" 这话严重了,尹深忙鞠了个躬,"属下不敢,只是……" "开玩笑而已。"雄虫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尹副官因为我,这么久以来都不能伴随将军身边,当真是牺牲甚大。" "怎会,能留此担任保护殿下的重任是尹深的荣幸。"尹深感到惶恐,抬头一看雄虫竟已走远,这才赶忙跟上。 来到后花园,阎洋摆摆手,让跟随的侍者们离他远一点,他每日在诸多的视线下生活,心中早就烦不胜烦,只是他并不能在面上表露下来,雄虫眯了眯眼,掩住眸中的不耐。 园中有个不小的池子,水面不显浑浊,却也没有金鱼可赏,阎洋正是纳闷,细看时发现池边的绿植旁趴着几尾不大不小的鳄鱼。 "今日这池里的宠物都喂了么"他问道。 侍者忙上前一步,"回殿下,还未。" "正好,把吃食拿来,我要看你们喂。" 不多时,佣人提着一桶鲜肉,用细长的钳子夹住,便要送入鳄鱼口中。 雄虫突然厉声喝止:"慢着,拿钳子有什么意思,用手喂。" 见主子如此刁难,佣人险些握不住装着鲜肉的桶,一通冷汗登时冒了出来。但雄虫的命令最大,只能颤抖着双手,去抓桶里的肉。 见状,阎洋捏了捏鼻梁,伸手制止,"罢了,还是用钳子吧。"他按着记忆里原身的样子,装作一个刁蛮任性的雄虫很是容易,伤人的恶趣味似乎很自然的就这么浮现脑海,但让他对一个素未平生的人使出这么大的恶意,他发现自己还是做不到。 "啾啾~啾啾"几声鸟叫让阎洋回过神来,他望了望四周,并没有发现有鸟的影子,循着声响走过池面的拱桥,赫然发现在一棵树的背后,探出半张熟悉的面孔。 阎洋张口道:"这只雀儿我要亲自抓,在这候着谁也不许跟来,尹副官。" "是,殿下。" "劳烦拿我的画具来,就是上次我给你画画的那副画具,你认得的。" 闻言,尹深只觉耳朵微烫,"是,殿下,我这就去。" "邢二少,好大的胆子。"待雄虫的身影完全遮蔽在茂密的树荫下,刑博舒这才露出身形。 "参谋长的讯息果然没错。"他回道。 "我以为你会跟爷爷一起来。" "参谋长大概明后日便到,我,我担心你,自己驾机先来的。"雌虫握住阎洋的双肩,目露急切,"你失踪以后,有个叫宋继欢的小雌虫找到叶晚归,说了你的事,通过他的描述,不难猜出是斯里人,我…" "好了。"这一连串话语吵的阎洋脑壳疼,"你到这来干什么,这里戒备森严你这么大个人被发现了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阿伽裔带着你去军营还有参加宴席的事情已经登上了国际星网,你不会真的要娶他吧。" "谁说我要娶他了。"阎洋掰开雌虫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有些好笑,下一秒却转了话口,"不过阿伽裔确实不凡,我想爷爷也不一定会反对。" 刑博舒面色一凝,他望了眼手腕上星网装置的提醒,他靠着军方的屏蔽仪才得以潜入,只觉时间紧迫,方道:"我去查了五年前的军方资料,参战的士兵包括长官在内,国籍均为亚伦雌虫,但也有几名原先是他国人或是混血,有一位名叫木辞的雌虫最为奇怪,他留下的讯息最少,就连入伍表中的面貌也模糊不清,我们通过记忆磁码复原了百分之八十,发现他竟与阿伽裔有七分相似,战死名单中有木辞的名字,我可以合理的怀疑,这是阿伽裔当年为了潜逃做的手段,也就是说,他便是当年的奸细。" 闻言,阎洋低头沉思,"木辞我记得,他是我的雌虫。" 刑博舒一惊,喊道:"所以你更不能与阿伽裔通婚!"语罢又觉得自己过于激动,撇过头又为自己辩解着,"我只是不想你娶了自己的仇人罢了。" 阎洋侧过身子,用余光向外看了一眼,尹深已取到画具往这来了,道:"刑上将不必担心,当年的事情,我比你清楚。" 雌虫一震,"你,你想起来了" "是啊。"阎洋干脆将计就计,自嘲道:"你们请的心理医生还挺有效的嘛,我这么久以来的确跟个疯子一样。" 见状,刑博舒莫名感到有些难受,明明是他支持宫参谋长寻人医治阎洋,但是他发现自己却对这个结果并没有太多开心的情绪,反而好像心口塞了块石头,堵得慌,但此时并不容他解释太多,"等参谋长一到,我会同他一起与斯里皇帝会面,你放心,我绝对会将你带回去。"语罢,便只身走入深处的拐角,消失不见。 "殿下,您的……" "动作这么慢,我的兴致都没了。"阎洋嗤了一声,佯怒的往外走,"雀儿也没抓到,真扫兴。" 望着雄虫远去的背影,尹深看了看手中的物什,只得暗自懊恼的跟上前去。 ☆、第 62 章 操练场上,士兵们正在进行一天的体能训练,阿伽裔站在高处,负手而立,垂眸看着,不知在思索什么。 二皇子阿珂弗走上前,与他一同看着这群强壮的军雌们,道:"你确定亚伦那边会帮我们" 阿伽裔回眸,"只要雄主站在我们这边,即位的胜算自然大增。" 从带回阎洋的时候他早已做好两种打算,阎洋若是同意帮他,那再好不过,他阿伽裔堂堂三皇子,皇室储君,手握兵权,如何配不得若是记恨自己,那么他便将他囚禁起来,届时再要挟阎家出力,可他没想到这世上竟有借尸还魂此等怪事,还偏偏落在了阎洋身上,这对阿伽裔来说简直是如虎添翼,阎洋因罪行而被阎家各种逼迫,这正好与阿伽裔取得共识,达到双赢的目的,只要他赢了那亚伦上将,一切就等着尘埃落定了。 "那么阎家何时会到"阿珂弗眸中闪烁,等待的日子最为煎熬,而他已经等候多时了,"大哥虽没有雄主,却育有一子,你被变相禁足在宫里的五年,他在外赚足了外戚与朝臣的声望,就连西边的大旱,也是他亲自出巡抚慰人民。" 看着同盟的弟弟不为所动的样子,阿珂弗面露急切,"你别看雌父那中气十足的样子,我早已听闻宫内的眼线说近日来他一直在暗中服药和治疗,怕是年轻时的旧伤复发了。论声望和民心雌父他必会传位给大哥,我们等不了。" "二哥,稍安勿躁。"阿伽裔轻声回道,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阿琪司因是皇后所出,一出生便是嫡子,虽然雄父早逝,但哪怕后来有雄虫愿意与布库索一起,也只能一直坐着侧位,不得扶正,可以说,阿珂弗和阿伽裔的雄父,都是担着有名无实的后位罢了。三兄弟中,只有阿琪司才是正统的皇子。从小到大,大皇子那居高临下的样子便让阿伽裔感到分外反感。 见场下的士兵已操练完毕,他举起右手,做了一个休息的指令,"很快了,过两日吧。一切都在计划里,狩猎的快感便是等待。" "很好,一想到能将阿琪司拉下马去,我就感到分外兴奋。"阿珂弗露出一丝扭曲的笑容,当年若不是他,自己也不会至今没有孩子,失去这竞争的权利了。 闻言,阿伽裔斜眼一笑,自知自己这位兄长又想起了什么,他拍拍他的肩膀以做安慰,"我家雄主近日在家过于无聊,让佣人徒手喂鳄鱼的把戏他都看腻了,但我也实在不想他出门与那些搔首弄姿的雌虫周旋。" 这有何难阿珂弗不加犹豫,便道:"我这就向你哥夫美言几句,让他去陪陪阎洋殿下便是了。"雄虫风流的天性他自然是懂得,尤其是像他这种不能生育的雌虫,要不是身份不凡早就被抛弃了,所以更加要防范外面的雌虫勾引自家雄主。 阎洋闭着眼睛躺着敷面膜的时候不由得出了神,原来这就是给富豪包养的感觉,一天天的啥也不用干,佣人们也对你又敬又怕,除了处处给人盯着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他还真是习惯不来,这种没有看头的日子真不知道有什么意思。 他抬起脚一扬踩在尹深挺翘的臀部,与这位年轻副官相处久了现在他不用睁眼也知道他的位置,没有理会军雌登时一震的身体反应,道:"阿伽裔到哪了,再不回来我就不等他睡觉了。" "雄主可是想我了"熟悉的声音响起,阿伽裔已经大步跨来,他脱下军装交给佣人,只穿着内衬走向雄虫,看着尹深贴身的军裤下雄虫洁白的脚踝,不由得目光一暗。 他将那调皮的脚丫子握住,对尹深道:"下去吧,辛苦了。" "是,将军。" 伸手揭下阎洋脸上的面膜,俯身将他抱起,娇贵的雄虫,就连多走几步多余的路都是雌君的失职,"我这就伺候您洗漱,雄主。" 阎洋挣扎着跳了下来,一个大男人被公主抱的日常他怎么都不能习惯,"我又不是小孩,洗个澡还要你伺候" 这话说的,也不知道昨天夜里在浴池兴趣盎然的是谁。阿伽裔只当他在家中烦闷,发了小脾气,"雄主可是觉着无聊,无妨,明日我便让哥夫来陪你,他虽是泰雅的雄虫,但入赘斯里已是多年了,绝对可以当你的导游。" "二皇子的雄主" "是的。" 阎洋躺在浴缸里,热水浸泡的舒适感让他叹谓一声,"他好不好玩,不会明天过来就是陪我喝喝茶散散步吧。那我还不如自己去找乐子呢。" 阿伽裔摇摇头,"怎会,相信哥夫早有打算,你若不满意,便让他听你的便是了。" "他是哥夫,还能听我的不是" "这是自然了,殿下是斯里除了我雄父以外最尊贵的雄虫,谁敢与你叫板"再说了,那不过是泰雅的雄虫,维持着表面的高贵,实际上不过是维持两国和平的质子,与阎洋如何比得 这般放肆的话语让雄虫侧目,阿伽裔面带微笑,并不觉得自己说了多么严重的话,似乎本该如此,阎洋双眸一转,已是了然,他发现自己与阿伽裔之间似乎有着某种让人感到恶劣的默契,便刻意道:"的确,让同性对自己唯命是从似乎比让异性臣服更令人感到满足呢。" 果然,雌虫笑得更加开怀,他低头轻吻了一下阎洋的手背,"所以你开心就好了,雄主大人。" 阎洋闭上双眸的,"说起来,二皇子成亲多年却一无所出,倒真是奇怪,相反大皇子没有雄主却育有一子。" 阿伽裔拿出雄虫专用的沐浴精华,倒出一些在手心,从肩膀开始,便为雄虫身无巨细的按摩身体,"看来雄主近来也在慢慢了解我们库里斯家族。" 阎洋没有回话,暗道,还家族呢,除了远房的外戚之外,三位皇子里就只有一个皇孙,这人丁稀薄的简直让人不敢置信。 "他的雄主没有打算再娶或入赘多一名雄虫"阎洋表示疑惑,按理说皇室均讲究江山社稷,这社稷自然是要皇子皇孙,一对一的标配于理不合吧。 "我那二哥是个痴人,不愿再嫁呢。"阿伽裔心中嘲道,若不是阿珂弗身有隐疾,他怎么会甘心退出皇位之争,再嫁多一个雄虫有什么用,还不如只留一个,痴情种的流言反而能在人民眼中成就一段佳话。 见雄虫闭着双眼没有回应,显然对阿珂弗的事情不甚关心,阿伽裔打开喷头,细细冲洗着阎洋身上的泡沫,看着他仿佛睡着一般样子,他拿着干燥的浴巾擦干阎洋的短发,手指拂过雄虫右耳的痕迹,让他不由得停驻数秒,五年前那高高在上仿若谁也入不了他眼的傲慢雄虫,如今成了他的雄主,乖巧的躺在他面前等候他的服侍,虽然这具身体里的人已经换了一个,但并不妨碍阿伽裔对此感到无法言语的满足。 "雄主,等我登上皇位,我便为您生个孩子吧。"他喃喃的轻声道。他和殿下的孩子,为了这个目标,哪怕不择手段他也毫不在乎。 第二天清早,阿伽裔出门后的不久,二皇子的雄主苏秦侗便带着大批人马,浩浩荡荡大张旗鼓的来了。 只是他并没有立马的见到阎洋本人。 此时的雄虫还在留有雌虫体温的被窝里睡的正香,虽然来访者是二皇子的雄主,身份高贵,但佣人们也不敢冒昧叫醒这位脾气阴晴不定的祖宗。 苏秦侗坐在真皮沙发上等了五分钟,已经开始不耐了,"洗漱好了吗怎么磨磨唧唧的。" "这……"佣人低头,左右为难不得,只好道:"回殿下,我们雄主殿下还未起身。" "什么!"苏秦侗毕竟是个雄虫,在家里也是个被宠的无法无天的主,一听这话火便起来了,只觉这个远方而来的雄虫半点不给自己几分薄面,站起身便走到阎洋房门口。 尹深伸手一拦,面无表情道:"殿下留步。" 高大的军雌带着天然的威压,居高临下的模样令苏秦侗一阵火起,抬手就是一巴掌,"果然主子是什么样子,下人就是什么样子,让开!" 然而雌虫却并不退步,"将军给我的职责便是守着殿下。" "你!" "哥夫这是怎么了,大清早的好大的火气。"阎洋打开房门,双眸半睁还未彻底清醒,带着一身低气压,转头看着年轻副官的脸上手指根根分明的巴掌印,嘴角微挑,"哥夫好大的官威啊,也不知道在哪里受的气,跑到我这撒野来了。" 还在哪里受的气,明知故问,苏秦侗撇撇嘴,不过阿珂弗近来要辅助阿伽裔,让自己与这未来弟夫搞好关系,虽然不爽他一个雄虫要来主动套近乎,但以大局着想这个理他还是懂得,只是没想到,这阎洋从一开始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只道:"要说弟夫这下属不行啊,身为军雌古古板板的不懂变通,耽误了我这想要见你的热心,该打。" 阎洋顺着点点头,"确实该打。"转身对着尹深道:"还在这里站着干什么,下去吧,今日除非我叫你,不然都不要出现在我眼前了。" 尹深薄唇轻启欲言又止,却被雄虫冷漠的眼神骇住,他深知殿下的命令是绝不允许被质疑的,只能行了个军礼便退下了。 苏秦侗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对阎洋的不满也减去不少,"走吧弟夫,噢这么喊似乎有些生分,我便叫你洋洋吧,我让人点的歌剧马上就要开演了,时间不等人跟我走吧。" 阎洋笑笑,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歌剧能入的了哥夫的眼" "你就等着瞧吧,保证好玩。" ☆、第 63 章 苏秦侗带阎洋去了斯里首都最大的歌剧院,据说斯里最有名的巨星都在这里,而好演员是要考验现场表演的功力的,雄虫二人今日所看的表演是一部具有代表性的诗史爱情故事,讲述的是一个被三方占据且彼此混战多年的国度,百姓因内战苦不堪言,最终一名雄虫毅然带兵起义统一全国的故事,至于他如何能征服这个三足鼎立的国家,是因为这名不凡的雄虫有着为民的决心和过人的胆识,最终雄虫当上了国王,曾经的三方霸主,还被他纳入了麾下。 苏秦侗:"好,主角的演技真是太赞了。" 阎洋:"……"这不就是男男版的玛丽苏狗血剧吗什么为民的决心,他不就是想当皇帝吗,什么过人的胆识,没见这几个雌虫看到他是个雄的都走不动道了吗,这胆识谁要谁有啊。 最可怕的是,就这点事还演了三个小时,他都困了,看看身旁兴趣盎然的苏秦侗,阎洋昏昏欲睡。 正在他打算要阿伽裔来接人的时候,苏秦侗按住了阎洋的手。 "别急啊洋洋,好戏还没开始。" 还能有什么好戏,阎洋默默想着,四周却突然灯光一暗,舞台上的幕布也开始落下,他回头一望,身边跟随的侍者排成两排,围在出入口,一脸的戒备。 阎洋藏在黑暗中的手慢慢握紧,不知道这名所谓的哥夫有什么打算。 "来人,带上来。"苏秦侗拍了拍掌,后台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好像在拖拽着什么,不多时,幕布开启,上方一排的暖灯照耀下来,三个巨大的铁笼出现在舞台中央,阎洋睁大了双眼,那笼里被电子链紧锁住颈部,满身伤痕和灰尘的,正是几个正值壮年的雌虫。 "哈…"阎洋缓慢的叹出一口凉气,似乎是不愿自己发出太大的声响,他只觉自己浑身僵硬,背后一阵冷汗和寒意,他慢慢走到牢笼边缘,蹲了下来,这些雌虫的脸上均是木然,仿佛对自己的遭遇早已习惯。 此时,一名黑衣侍者已推着一辆堆满了各种道具的车子来到他们身旁。 "怎么样,洋洋,哥夫没让你失望吧。"苏秦侗将右手伸进去抚摸了一下这些雌虫的脸庞,接着慢慢滑下,揉搓着他们的肌肉纹理,道:"放出来吧,新来的道具都给他们戴上。" "是。" "这些雌虫,是从哪里来的……"看着苏秦侗熟练的招呼侍者,阎洋疑惑。 "牢里的犯人罢了。" 犯人,身形高大,身上的肌肉平均而不显粗壮,统一的寸头这不是军雌的标配么,况且,看这些人的五官特点,显然不是本国的雌虫。 而就在刚才,阎洋蹲下身与其对视时,其中一名雌虫对他有反应,虽然只是微微睁大了双眼,但还是被他注意到了,这只雌虫,显然认识自己。 见阎洋对着这些雌虫看个不停,苏秦侗只当他来了兴趣,那可不,没有哪个雄虫会每天对着同一个雌虫而不腻的,要不是他的雌君是皇室里的二皇子,还奸猾善妒,自己早就另娶或纳小了,可笑的是阿珂弗自己生不得,还要维持那痴情不换的人设,导致国内的人们还认为是他的问题,当真是可恶。 所以就算阿珂弗默认他玩n这些牢里的俘虏,他每想到此,还是一阵火起。 苏秦侗拿起一条带勾的链子,轻车熟驾的扣住雌虫脖子上的铁圈,手一拉便把人带了出来。道:"不必挑,想要哪个便拿去,不然一起也行,只不过你得悠住了。"语罢,便走去后台,消失不见了。 看着雄虫的背影,阎洋感到一阵反胃,自己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他虽有过床伴,但都是以交往为前提,连419都很少玩,冷不丁的还真接受不了这样。 他坐回位置上,暗想自己要不要等苏秦侗完事再走,那距离最远的第三个笼子,却发出了声响。 那是拳头轻敲铁笼的声音,一阵一阵的,不刺耳却沉闷,使人忽略不得。 怎么,还迫不及待的送上门来了。 阎洋站起身,没由来的一阵怒意,长腿一伸便在笼子上猛踹一脚,骂道:"肮脏的东西,我允许你发出声响了吗" 笼里的雌虫抬起被抹的黑乎乎的脸庞,一双明眸在暖灯的照耀下闪若星辰,是那些被折磨的沉默木讷的雌虫们没有的神色。 为此,雄虫不由得细看了几分,猝然,他瞪大了双眼,笼里的人儿也向他眨了眨眼。 阎洋将手一扬,招呼了一句,"来人,把钩子给我。" 后台分有几个包厢,大概是歌剧演员的更衣室以及休息室,阎洋选了一间相对隐蔽的,将雌虫带了进去。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怎么被抓进来的!"两人终于独处时,阎洋抓起刑博舒的衣领,震惊道。 刑二少抬起双手,做投降状,"如你所见,就是这么进来的。" 看着刑博舒淡然的神色,似乎早料到此,阎洋却怎么也不能理解,"你疯了嘛,你知不知道这些军雌是被怎么对待的。" "你也看出是军雌了吗。" "废话!" "当年与木辞一起消失的,还有几名亚伦籍的士兵,我怀疑是为了掩人耳目,被一起带走的。这段时间,我几乎查不到阿伽裔就是木辞的有关线索,便从他的身边人下手,幸好他有个不愿自己雄主有其他人的二哥,为了弥补雄主,阿珂弗便将牢里的战俘和犯人送给苏秦侗,哄他开心。" 阎洋紧盯着雌虫坚定的眸子,道:"所以你就干脆只身犯险。" "并不是,我只是个故意犯了点错,被抓进来的普通犯人。阿伽裔生性多疑,绝不可能在明面上抓到他的马脚。在监狱里,反而能探查到更多的东西。" 那如果,方才苏秦侗选中的是你,你是不是也要乖乖的送上门去。阎洋很想质问一句,但他显然没有这个立场,他也从来都没想到刑博舒会比他这个当事人还要关心五年前的事情。 只道:"这里到处都是监视网和眼线,你在这里对我说这么多,不怕隔墙有耳吗" 闻言,刑博舒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颈部,"这里,埋了一个屏蔽器,若要强行取出,除非割断我的脖子。"况且自己此时只是一个普通的犯人,是罪不至死的,阿伽裔近来正是收揽人心的时候,绝对不会管到他的头上。 阎洋低头沉思,面前的刑二少却挑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殿下既然选了我,又什么都不做,万一被人发现了就不好了。" 看着沉默的雄虫,刑博舒双眸一暗,想起两人不太愉快和自然,还充满了算计和欺骗的初次,拿起方才阎洋用来牵他的链子,递了过去,"我想和你坦白一件事情,那天晚上,是我下了药,还骗了你,是我对不起你,作为雌虫,这亦是我对雄虫的失职。今日你便用这链子打我,当做泄愤吧。" 阎洋接过这条电子链,它可以散发电能,鞭打的同时带来电流的麻痹感,能增加施暴者的快g和受虐者的疼痛感,他伸手一扬,细长的链子便在空中划过一道残影,抽在刑博舒挺直的脊背上,衣裳破开,留下一道血痕。 雌虫被这力道打的一震,疼痛感使他额头露出细密的汗珠,但他闭紧双眸,默默承受。 但预想的惩罚却迟迟没有到来,他疑惑的睁开双眼,只见雄虫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身上的伤口,似是出神。 "疼吗。"半晌,阎洋突然开口问道。 刑博舒对这个疑问有些不明就里,轻声道:"…不,不疼。" "说实话。" "…有点疼。" "那夜疼,还是现在疼。" "……"他想了想,那夜的雄虫中了药,激烈而鲁莽,刑博舒的确吃了苦头,但雄虫的恩赐多数如此,这个程度也不是他所不能忍受的,他一时哑然,只犹豫的说道:"不好受。" "那么这吃力不讨好的事,以后莫要再做了。"阎洋将链子扔到一边,关于那夜的下药者是谁,他早已猜到,他也曾经想过种种设想,以及能拿刑博舒怎么样,他想过暴揍他一顿,最好再能把他扔到大街上,谁让他把自己当成傻子一样耍。但此时,他却没有这种心力和心情去惩罚于他,相反,他想起初见时那个张扬跋扈的雌虫和此时在他面前表现的像一只委屈的大狗一般的雌虫,心里只感到一阵复杂。 意想不到的话语令刑博舒感到惊异,以为雄虫这是原谅了自己,但还没来得及高兴,便听到一句,"出去吧。" 雌虫抬眸,阎洋却是不紧不慢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抬腿便走,徒留他匆忙一句:"阎洋殿下。" 阎洋止住步伐,但没有回头。 身后,刑博舒继续道:"与你退婚是我的不对,阿伽裔的事情过后,请允许我追求您,我想,做你的雌君。" ☆、第 64 章 今夜的阎洋回来的有些晚,并且一路上沉默不语,让身旁的佣人们摸不清他此时的心情,暗道为何殿下与苏秦侗殿下出去以后,反而更加不高兴了。 难得的阎洋比阿伽裔要回来的晚,见到进门的雄主,阿伽裔便起身迎了上去,伺候对方换上柔软的真丝睡袍,雌虫习惯性的想要拥抱阎洋,却被他挣开了。 阎洋不太喜欢非亲密的人随意对他进行身体接触,虽然他和阿伽裔已经什么都做过了,但他心里从未将他当成自己人,只是在平时,阎洋还是会尽量顺从这种雌虫与雄虫的相处方式,只是今晚,意外的见到刑博舒之后,他只觉一阵懊恼与苦闷,以至于连这么久以来的妥协跟伪装都不愿意了。 被推开的阿伽裔也有些不舒服,但作为雌虫,他自觉应该接受,看着阎洋回来之后反而更加沉闷的神色,他眉头一皱,"怎么哥夫让你不高兴了。" 并不是疑惑的问语,阎洋干脆点点头,道:"看来你一直都知道。" "那当然。"雄主的一举一动,他怎么会不去了解。虽然他从心底里并不愿意自己的雄虫去接触除自己以外的雌虫,但是作为雌君,这是他该有的大度。 "那就是说,今夜的雄主并没有尽兴" 这话说的,阎洋怎么听怎么别扭,是什么样的心理才能让一个雌虫对自己的雄主问出你去逛窑子有没有尽兴这种话的,不过这个世界的观念一向都与他前二十多年所接触的不同,只是他现在还不能接受罢了。 阎洋想了想,并不想与阿伽裔多加讨论这个对他来说很奇怪的话题,"我还没有与一个雄虫共用一名或多名雌虫的习惯,以后不要这么自作主张了。" 他往卧室中央的大床走去,侧身躺下。 闻言,阿伽裔却是面色一凝,走到床的一边,雄虫的正面,单膝跪下,低声道:"我不知道您什么时候就会腻了我,但是我不得不向您坦白,我是个不合格的雌君,我不愿意自己的雄主有除自己以外的雌虫,至少在明面上不愿意,我不想自己登上皇位后,还要与其他的雌虫争宠,这实在过于可笑。" 阎洋望着阿伽裔煞有其事的神情,突然嗤的一声笑出了声,心里没由来的涌起一阵不耐,"你还真是直言不讳,你不知道雄虫听到这话一般都会不高兴吗" 这个世界上家中只有一位雌虫的雄虫太少了,几乎不存在这种情况,就算真有这么奇葩的雄虫,政府也会以雌君的权势地位来判断他能不能独享一位雄虫。 所以,有这等所求的阿伽裔算是走在虫族思想的新层面了吗。 "这一点我必须向您坦白,雄主大人。我的一切都会是您的,所以我也希望,您也能为我退一步。"阿伽裔略显笨拙的讨好带着生硬,他握住阎洋的手还未低下头去便被雄虫一把甩开。 "好了,我只是觉得哥夫的那些雌虫太脏了,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此时的阎洋只觉得脑子一团乱,刑博舒身在牢房,他原来的计划便被打乱了,还没有想好接下来要怎么做,实在没有心情去应付阿伽裔。 原来如此,雌虫点点头,"哥夫的那一批犯人的确用的够久了。"是时候换上一批新的。 阎洋双眸闪过一丝警惕,只道:"苏秦侗喜欢就好。" "可雄主不喜欢。"见雄虫回应自己,阿伽裔顺势的说:"我马上派人将那些雌虫处理,换上干净的讨雄主欢心。" 阎洋起身靠在床头,对阿伽裔弯了弯嘴角并张开手臂,"过来。"他道。 阿伽裔被这抹笑容晃了眼,看来他终于稍微哄好了雄主,一时间也有些欢喜,爬上床乖巧的伏在阎洋胸膛,感受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听着他说话时胸腔内的轰隆声。 "近来可是斯里的重要时刻,何必去惹那苏秦侗不快,你在阿珂弗面前也麻烦不是,一切还没到尘埃落定的时候呢。"阎洋一下一下的抚摸着阿伽裔的短发,在雌虫看不到的地方双眸流转,默默思索,何况刑博舒还在斯里的牢房里,不知道情况如何,绝不能让阿伽裔察觉到。 "况且我现在也没恩赐雌虫的心情,爷爷已经到了吧,你,做好准备了吗" "这是自然,雄主放心吧。"阿伽裔起身坐到一旁,不愿过久的给雄虫增加负担,"宫容参谋就在宫里的客房暂住,明日宴席我便带你去见他。" 两国之间的高层会面对于斯里来说是可大可小的事情,一大早上上下下便开始忙活起来,就连皇帝大人也早早洗漱完毕,盛装出席,若是小儿子与阎洋的事情能成,特地前来的宫容参谋可就是他的老亲家了,说什么此时也不能亏待了他。 不多时,宫容便带着一排亲兵,正式就坐了,老爷子虽年岁不小目光却仍是清澈,丝毫不显老态和浑浊,他望了望四周,并没有看到自己的宝贝孙子阎洋的影子。 布库索知道他在寻找什么,忙开口宽慰道:"参谋长可是在找阎洋,莫急,这个点他与小儿应当已在路上了。" 宫容没有回话,带着一种身为长者的傲慢姿态,他点开星网看着阎洋的定位,他怎么会不知,从洋洋的星网讯息开始中断开始,他便用更为高密的程序重新开启了定位,洋洋真是太任性了,以为这样子便能够逃避了吗这么久以来,他还是这么稚嫩,丝毫没有长进。 老爷子暗中叹了口气,难道真是从小把他宠坏了,越发的无法无天了,居然还联合了他国的雌虫来反抗自己。 作为晚辈,阎洋和阿伽裔二人却是最后一个到场,虽没有迟到,但阿伽裔仍行礼致歉,才带着阎洋就坐。 "洋洋。"宫容开口道,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到爷爷这里来。" 阿伽裔为雄虫布菜的手一顿,抬头时,阎洋已经起身,坐到了别处,他把手放下,只得维持着得体的微笑。 看着孙儿还算听话,宫容面色稍缓,主动开口道:"我家洋洋在此叨扰许久,还望陛下海涵。" 布库索举杯示意,"怎会,这是我斯里的荣幸,也幸亏了阎洋,我们两国之间才能多加交际,更进一步。" 宫容察觉不对,"此话怎讲。" 闻言,布库索笑笑,绝对为小辈开这个口,做这份主,"实不相瞒,小儿阿伽裔与阎洋殿下已相处多时了,双方皆是两情相悦。" 宫容放下酒杯,面色猛地沉了下来,侧目瞪了阎洋一样,雄虫只觉一颤,一时间竟被唬住了。 "洋洋是亚伦的雄虫,我们亚伦不轻易与他国通婚。 "宫容直言拒绝道。笑话,雄虫数量本就珍稀,就算没有了刑家那小子,也有的是配得上洋洋的雌虫,哪需要考虑他国,是泰雅每年送的雄虫太少填不满他们的胃口,还是那野蛮人的糟粕传统还遗留着,妄想勾引他们亚伦的雄虫。 听到宫容毫不犹豫,半点不含糊的直言拒绝,布库索也觉得自己有些拉不下脸面,看宫容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清楚自己与宫容参谋长怕是都被小辈给摆了一道,不着声色的望了垂着眼帘不知神色的小儿子一眼,只道:"现在时代变啦,孩子们总有些自己的想法,此事不急,参谋长可慢慢考虑。不管如何,我们两国的友谊都不会改变。" 通婚的前提是雄虫的同意,若是雄虫愿意通婚,那么哪怕是雄虫的直系亲属,也没有强硬拒绝的权利,布库索慢条斯理,轻飘飘的抛出一句话,似乎并不在乎此事的结果。 当晚,阎洋随着宫容,搬到了宫里暂住的客房,连阿伽裔的面都不给见,可以说老爷子是对通婚的事情非常的拒绝了。 一进房门宫容的亲兵们便自觉退下,留出两人单独的空间,阎洋把手背在身后,莫名有种小时候考差了还被家长发现试卷的紧张感,他回想着原身向长辈撒娇时的模样,想着这事自己可做不来,阎洋自身的成长环境告诉他那是一件没有用的事情,对他严苛的父母而言也并不奏效。 于此,双方便一时间僵持了下来。 宫容端坐在沙发上,看着阎洋还保持着进门的动作,一脸的倔强跟小时候一模一样,这不认错不服输的架势真是令他愁了半辈子。 他决定还是由自己先开这个口,"爷爷要是不来找你,你是不是就打算在斯里定居下来了"还屏蔽了自己的星网,真以为自己就找不到他了。 "没有。"雄虫闷声回道。 "那这个雌虫是怎么回事!"还是个异国雌虫,若是个平民也就罢了,洋洋的身边压根就不可能有他的位置,玩玩也就过去了,偏偏他是个皇室子弟。 阎洋走到宫容身前蹲下,双手搭在他的膝上,做出服软的姿态,讪笑道:"爷爷,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按理说阿伽裔把他带出国可是秘密行事,连重重的出入审查都躲过了,居然没躲过宫容老爷子。 宫容冷哼一声,亚伦的皇室中并没有直系雄虫,这就导致高官中诞生的雄虫备受关注,阎洋一生下来便活在万众瞩目之下,是无比珍贵的存在,他腕上所带的星网装置,安装着目前最高科的线网识别技术,在亚伦除了皇帝以外,也只有宫容有阎洋的私人最高权利,就连军方的屏蔽器也别想轻易的阻断他与阎洋的信息联系。 所以,阎洋一离开亚伦地界,宫容就已经收到了信息。 ☆、第 65 章 厚重的客房门外,守候的侍者面色平静,尽管今日从亚伦前来的贵客似乎并不是很好相与的样子,从阎洋殿下回来之后,他与宫容参谋长之间的矛盾似乎就一触即发了。 "你真要娶阿伽裔为雌君。你是不是想气死爷爷!"随着一阵拍桌声在内响起,屋内的属于爷孙二人的小型战场便开始无形的硝烟。 面对宫容的质疑,阎洋也不甘示弱,"阿伽裔有什么不好,他是一国储君,登基之后,我便是一国之父,爷爷,你也不想想,我娶了刑家那小子有什么用,说不定这辈子都只是个上将雄主,但阿伽裔就不一样了。" "布库索可是一名雌虫有着三位雄虫,你也不想想,阿伽裔会不会步他的后尘!" "但一名雌虫这辈子也只能有一位雄主,其他的算个屁,我意已决!当年若不是一时愚钝,我早就…" "你还敢提当年的事!好,好啊,爷爷管不了你了,来人,备车!" 语毕,宫容身边亲兵立即上前,对着雄虫行了一礼,道:"请吧,殿下。" 阎洋对着宫容冷哼一声,似乎对双方的争执十分不满,转身便夺门而出。 雄虫回了阿伽裔的府邸,一入门就给佣人们甩了不少脸色,还随手砸了不少东西,众人纷纷站在一旁不敢吱声,尹深深吸一口气,两步上前,"殿下稍安勿躁。" 阎洋侧身同雌虫擦肩而过,一个正眼也没留给这位年轻副官,只留下一句:"滚去军营,把阿伽裔给我叫回来!" "这…是。" 众人抬眸,见阎洋头也不回的走进卧房,才悄悄松了口气,赶忙把这一片狼藉的大厅恢复原状。 不多时,阿伽裔看着并没有紧锁的房门,轻声扭开,却没有看到雄虫的身影,只在那宽大的床上发现了一个鼓包,他轻舒一口气,摘下头上的军帽放在桌上,才慢慢走到床边蹲下,凝视着阎洋熟睡的面容。 不知看了多久,又或许是那目光过于炙热,雄虫那如扇子般的眼睫毛抖动两下,惺忪的眸光便打在阿伽裔的脸上。 "雄主,你醒了,可饿了"阿伽裔垂下头颅,轻声问道。听闻阎洋在宫里与宫容大吵一架,气冲冲的回到家中,下人们也不敢询问他的午膳是否用了,不过按照雄主的脾性,该是没用。 "你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坐上那个位子"雄虫的质问单刀直入,凝视着雌虫对目光带着探寻和质疑。 "当然。" "为什么。" "……" 阿伽裔的沉默让阎洋气急,他没好气的坐起身,道:"据说五年前,阎洋就是被那奸细撺掇,想要趁这战争的机会统治泰雅,哪成想让人摆了一道,不仅双父俱亡自己也锒铛入狱,阎洋的野心我可以理解,但。" 伸手箍住雌虫的下巴,让他直视着自己,"但是我可不想重蹈他的覆辙,你若想阎家助你登基,那你最好将手上的筹码告诉我。" 阿伽裔握住那只箍住自己下巴的手,轻轻揉捏几下,似乎是想要那手的主人放松,眸中闪过一丝暗光,笑道:"雄主总是能给我惊喜,不得不说,您的确比阎洋要聪明。" 当年的阎洋想要统治泰雅不假,他甚至把这个计划告诉自己的雄父阎上尉,可惜阎上尉没那么有雄心壮志,还说新时代虫族的目标应该是和平和共荣。 没了雄父的支持,阎洋又急功近利,这才被他几句话就吹软了耳根子。 "我在皇城内有一批亲兵,以防不时之需。"他闷声开口道:"当然,若是父皇擦亮自己的眼睛,一切顺利,我也不会用此下策。" "二哥和哥夫是我这边的人,包括群臣中的一部分外戚,如今,还有你,雄主,你是锦上添花,父皇没有理由不传位于我。"阿伽裔握住阎洋的手,放在脸边摩挲,雌父的身体早在几年前便开始出现衰败,他也早已郑重的告诉他们几位皇子,可能在不久的将来便会传位给他们其中的一位,阿珂弗没有生育能力,已经失去继承权,他的竞争对手就只有那清冷高傲的大皇子,阿琪司,若不是五年前的一时失利,阿琪司早就是自己的手下败将了。 "行啊。"阎洋才不管他库里斯家族有什么恩怨,只道:"你登基那天,便是我们大婚之时。" "如此,雄主可是满意了。"阿伽裔伏在阎洋怀里,闻着属于雄虫的体香。 雄虫推了推身上的牛皮糖,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我饿了,滚去做下午茶。" 阿伽裔乐了,宠溺道:"好好好,难得今天回来的早,咸奶糕怎么样" 咸奶糕,阎洋皱了皱眉,"我喜欢甜的。" 闻言,阿伽裔有些许迟疑,他还真没做过也没吃过甜口的,那多放糖总行了吧。 阎洋跟着雌虫溜进了厨房,说实话在不出门的日子里他闲得发慌,加上许久没有捏模型有些手痒,阎洋时不时也会学着烘焙些小点心什么的,吃不完就发给下人们,看着阿伽裔形如流水的动作,不由感叹,这个世界的雌虫个个都很优秀,许是因为雄虫数量过少竞争太大了,容不得他们对自身懈怠半分。 若不是这么多复杂的恩怨事故交集在一起,阎洋说不定真会放下心思好好考虑。 可惜啊,他沉思着,突然高声道:"你干嘛!" 猝不及防,阿伽裔一时手抖,把糖撒了一半,正要疑惑阎洋已经开口道:"你怎么能直接放糖呢,这糖还没化呢,哦不,还没煮呢!" 雌虫一时愣了,"那要怎么…" "我来!"看着阿伽裔那样怕是没做过甜奶糕,阎洋把他推到一边,开始自己动手。 看着雄主熟练的动作,阿伽裔一时哑然,这可能是他这辈子遇到的最令他惊奇的雄虫了,早前听尹深说雄主会自己在家中做点心,他还将信将疑,现在他总算亲眼见了一次。 雄主的手艺,应该也挺好的吧。 "好吃吗"看着雌虫虽然犹豫了片刻还是将手里的奶糕放进嘴里,阎洋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适时的拉一下脸,这种八成不怎么好吃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他做饭二十年就见不得别人吃他做的东西的时候这种表情。 幸好,阿伽裔嚼了两下便眼前一亮,道:"真好吃,雄主你真厉害。" 那可不,阎洋得意的扬了扬下巴,道:"小孩子可喜欢吃这个了,我小时候就是。" 小时候没有零花钱,阎洋便守在人家做奶糕的小摊旁偷师,到最后人家小摊老板都受不了扬言说不买就不要站在那里挡着他做生意的时候总算是把配料跟做法都记住了。 到现在,这还是阎洋在平凡的人生中值得炫耀的一件小事儿。 "那雄主喜欢孩子吗" 啊。为什么突然扯到了这个话题,阎洋一时愕然,他还真没想过这个事,从他知道自己的性向开始,他就没把后代的事情放在心上过,对了,这个世界的雌虫是可以生子的,那是不是代表…… 只是在这么多事情之后,他还能坦荡的接受一个雌虫吗,不,现在不是该想这些事情的时候。 "吃完记得收拾桌面。"阎洋起身,眼神略有飘忽,下意识的嘱咐一句,便转身回了卧房。 "……"阿伽裔停下进食的动作,望着雄虫消失的方向,嘴里香甜的奶糕似乎突然间不是滋味起来。半晌,他还是机械般的,将盘子里剩余的糕点继续往嘴里塞。 不久之后,似乎是终于想通了,宫容参谋长同意阎洋与斯里通婚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每个斯里人的耳朵里,阎洋的名字也在五年之后,再一次席卷了国际媒体的每一个头条报道。 据说就连亚伦的皇帝陛下,也会前来参加此次婚礼,可谓是众星捧月,万众瞩目。 "参谋长可是回国了"阿伽裔任由侍者为他穿上新定制的礼服,侧身看了看自己的腰身后,悄声对旁说道:"腰这个部位,对,改宽松一点,勒的慌。" "嗯,爷爷说了,过段时间再来。"阎洋同样试穿了自己的婚服,整理了一下衣领觉得没什么大毛病,又转过身看向阿伽裔,皱眉道:"你是不是胖了。" 闻言,雌虫面色一白,笑了笑不着声色的掩盖着什么,"或许是因为近来太过高兴,疏于锻炼了。" 阎洋撇撇嘴,没有反驳,难道真的是心宽体胖。他不甚在意,走到正在整理各个地方送来的贺礼名单的管家身旁,道:"送来了什么新奇玩意儿,让我看看。" 管家忙站起身,将名单送上,阎洋随意翻了几页,突然惊讶的说:"大哥真是舍得,古星球的能量玉也送出来了。" 阿琪司,他这是什么意思。阿伽裔已换上宽大的休闲长袍,又恢复了体态纤长的模样。对侍者道:"请柬可都准备好了" "都准备好了,就等着送去。" "大皇子这一份,我亲自去。" "是。" ☆、第 66 章 今日,大皇子阿琪司的府邸里,来了一名令人意外的贵客。 "来人,给阎洋殿下奉茶。"阿琪司开口道,这一大早,雄虫的到来确实是令他有些意外,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光明正大的独处。 看着侍者将精美的茶盏放在身侧,阎洋看了一眼并没有品尝的欲望,只道:"大哥近来可好" 布库索宣布皇位人选在即,现在的三兄弟怕是没一个能静的下心吧。 阿琪司点了点头,平静的面容仍是没有过多的神色,感受到阎洋投注下来的视线,不着声色的拢了一下接待雄虫时还未来得及换下的睡袍,掩住那洁白坚实的胸膛,回道:"有子万事足,没什么不好的。" "还得谢谢大哥,为我开这斯里的国门。"阎洋收回目光,这才拿起茶盏喝了一口。 "我原以为,你是被阿伽裔胁迫的。"五年前被骗的人,五年后还愿意心无芥蒂的与其一同,真有这样不计前嫌的雄虫吗。 似乎是这话太过惊诧,阎洋差点被这清甜的茶水呛到,摇头笑道:"那我恐怕是头一个被雌虫胁迫的雄虫了吧。" 阿琪司面无表情,显然并没有玩笑的心思,阎洋看着,也不再逗他,"阿伽裔生性多疑,让他信任我,确实不容易。" 若不是有原身自尽的监控视频,自己被阿伽裔带回府邸,哪还有什么自由可言,怕是早就将自己囚禁起来,以此胁迫阎家了,他倒真是个为了皇位不要命的雌虫,这样的国际纠纷不是一朝一夕便可以摆平的。但斯里向来好战,又是强国之一,真的打破这和平的局面倒也不是不可能。 可惜他的确不是原身不假,但阿伽裔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竟然拥有原身的记忆,那将是于他而言最不利的证据。 "大哥不必担心,我的人既然已进了国门,届时必会保你和阿胤平安。"阎洋对阿琪司打包票道,他清楚雌虫的顾虑,面上的局势对他很不利,亲生雄父的逝去令他缺少内臣的支持,而空有民心是远远不够的。 想到自己才六岁的孩子,阿琪司神情稍缓,"我原以为,你不计前嫌,是为那一国之父的位置。"毕竟在此刻看来,阿伽裔的胜算是最大的。 然而阎洋突然怒目圆睁拍桌而起,道:"我见到阿伽裔,只要看见他那张脸,便会想起自己那愚蠢的岁月!"他喘了两口粗气,意识到自己激动了,尴尬的笑笑,把原身的情绪赶出自己的脑子,又打趣道:"若是那一国之父的地位来的如此憋屈,那我真是承受不来。" 余光瞥到门缝处时不时探出个小脑袋,阎洋猝然来了兴趣,"阿胤六岁了吧,正是玩闹的年龄。"他笑着朝外招了招手,"阿胤,到叔夫这里来。" 闻言,那门外的小孩儿一惊,意识到自己似乎闯祸了,雌父说过在他议事的时候不能在外偷看的,不礼貌,一时间僵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 "是的殿下,刚六岁。"显然,作为雌父的阿琪司也注意到了屡教不改的小儿子,面上温怒,道:"阿胤,过来。" 无法,阿胤低着头不敢看向阿琪司,双手绞在身后,好似身前有凶神猛兽一样,不情不愿的来了。 阎洋却是手一伸把小孩儿捧起来,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捏了捏这张皱着眉头的小脸,笑道:"阿胤莫怕,叔夫在。" 这次轮到小阿胤愣住了,这还是头一次有雄虫这么热情的抱着自己,就连雌父也是很少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自己的。 拿了块小点心给怀里的阿胤吃,阎洋笑道:"除此之外啊也没有什么大事,也就是我与阿伽裔的婚期将近,前来给大哥送个请柬罢了,还有,大哥的贺礼属实贵重,特来感谢。" 阿琪司送上的能量石,是当今星球上不可多得也不可再生的原始能量,几乎是所有星网能量的源头,能量石在如今,已经成为了一种象征性的存在。 阿琪司望着面前这一大一小和谐的景象,一时有些愣神,但还是出言制止道:"阿胤,莫要累着殿下,过来。" 闻言,阿胤纤细的手臂倚着雄虫温热的胸膛正是不愿,但又不能反抗自己是雌父,只能不情不愿的从阎洋的腿上跳了下去。 看着儿子回到自己身后,阿琪司直言:"这是我弟弟阿伽裔的婚事,阿琪司必当重视。" 阎洋点点头,站起身道:"如此,我便不多留了,大皇子殿下,哦不,大哥,我们婚礼上见吧。" 眼见雄虫要走,小阿胤急了,匆匆跑过去,侍者俯身想要将他抱起竟没抱住,不由得一惊。 感觉到有只小手扯住自己的衣角,阎洋惊讶的低下头,"怎么了阿胤" 只见小雌虫仰着头一脸期盼,"叔夫下次什么时候来啊,可以和阿胤一起玩吗" 闻言,阎洋惊讶于小孩对自己的亲近,或者这世上的雌虫天生想要对雄虫表示亲近吧,就好像宋继欢那样,明明只在桥底下见了一面,给他一份便当,他便把自己当成亲哥哥一般。 或许是想起了那远在亚伦的小雌虫,阎洋体贴的蹲下身,温柔道:"当然了,叔夫下次带阿胤去看电影怎么样,然后在和阿胤去吃火锅。" 真的吗,阿胤的双眼简直就要亮起来了,"叔夫说话算话!" "拉勾。"雄虫抬起手,伸出小手指,"叔夫要是咕了阿胤那就是小狗狗。" "咕是什么意思。" "就是爽约的意思。" "好,叔夫不会是小狗狗的!" "嗤",阎洋嗤笑出声。 阿琪司已来到身旁,"殿下,请。" "请。" 难得尹深没有跟在自己身边,阎洋本想与那在牢里的刑博舒联系一下,信息发出去却是石沉大海,得不到回应。 也不知道那苏秦侗近来有没有玩n那些犯人,他莫名烦躁,只得先回了住处,一来二去,夜色已深。 大皇子的府邸离阿伽裔的住处有些距离,阎洋回来时已是深感疲乏了。 说起来,就连阿伽裔也没有联系过自己,若是平常他晚了哪怕一刻,这雌虫也要发消息前来问那么两句,黏人的很。 一进门的阎洋难得的问了阿伽裔的去向,"还没回来" 正在替雄虫换上室内拖鞋的侍者抬起头,意识到殿下问的是谁,回应道:"将军已经回来了。" 回来了,阎洋皱眉,望向远处的卧房,一丝光亮也没有透出,看来人不在那里。 管家匆匆而至,恭敬道:"殿下久等了,将军正在地下室,烦请殿下移步。" 闻言,雄虫沉思片刻,登时感觉不妙。 果然,还未走到目的地,隐忍的嘶吼声已经透过狭长的走廊传了过来,阎洋面色一凝,抬手打开面前的房门。 只见尹深仍是一身军服整整齐齐,手中拿着一条毛鞭,紧凑而用力的击打着地上跪着的雌虫,溅出的血花污了地面,成为丑陋的滴滴暗纹。 阎洋闭上眼睛不忍再看,他一个生于z国的二十一世纪青年,还真见不得这种体罚。 阿伽裔从一张贵重的靠背皮椅上站起身,向雄虫拥了过来,高兴的说,"雄主,你猜我今天收获了什么。" "他是谁。"那跪着的雌虫虽然背对着阎洋,却给他莫名的熟悉感。 见雄主好奇,阿伽裔来了兴致,他朝尹深扬了扬下巴,后者马上明白过来,放下鞭子便粗鲁的拽起地上雌虫的脖子,让他面目朝上。 下一秒,阎洋便睁大了双眼,他震惊的张开嘴,不自主的将有些颤抖的指间放在齿间啃咬,半晌才又放下。 阿伽裔望着雄虫的反应,只当他是太过惊讶,兴奋道:"今日哥夫跟我说,这一批犯人有一个很奇怪,虽然脸黑乎乎的丑的很,身材却意外很不错,本来想赐恩给他,哪成想次次都不是病了就是闹肚子,扫兴极了。" 见阎洋仍是怔愣,阿伽裔走到刑博舒面前,嘴角扬起嘲讽的笑容,"我想着反正也要换一批给雄主,便亲自去瞧瞧,谁知这犯人可不简单。" 他抬起脚,坚硬的鞋底直接踏上那伤痕累累的后背,不紧不慢的碾着,似乎在细细听取那痛苦的呜咽声。 "亚伦的刑上将,我说的可对,您不在亚伦呆着,跑到这里来干什么。"说着,阿伽裔蹲下身,"是参谋长告诉你雄主在这的。可惜啊。"他扬言道,语气挑衅。 刑博舒满是血污的脸颊上已看不清五官,看来这短短的时间被折腾的够狠,但这一双星目仍是如狼一般,紧紧的盯着阿伽裔,似乎仍想与他殊死一战。 突然,他喉间发出"咳"的一声,一口血沫便朝阿伽裔喷了过去。 铁锈般的腥味让阿伽裔一个后仰,险险躲过,他踉跄了两步捂住嘴,干呕了两下。 尹深忙道:"将军,你没事吧。" 阿伽裔摆摆手,面色有些许苍白,他不着痕迹的抚了抚腹部,回到阎洋身边,贴着雄主的耳边说:"刑博舒私自到我斯里,也不知道是打的什么主意呢。不过这不巧了,以前他胆敢退了与你的婚约,雄主一定很生气吧。"雌虫从一旁的墙上取下一个道具递给阎洋,"现在你想怎么惩罚他都可以了。" 阎洋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刑博舒毕竟是一国上将,身居高位,他私自来访确实不对,但私自体罚于他也不利于我们与亚伦的交涉。" "雄主不用担心,您尽兴就是了。"阿伽裔皱了皱眉,感觉胃里一阵翻滚难受的很,他搂了搂雄虫,在他侧脸讨了个吻便匆匆走了出去。 虽然不懂阿伽裔的突然离开,但阎洋着实松了口气,刑博舒看起来已是半死不活的样子,再来怕是就要承受不住了。 于是道:"尹深,把他给我关起来,莫要让他死了,婚礼过后我再好好惩治。" ☆、第 67 章 阎洋管不了这么多了,在尹深疑惑的目光下让人给刑博舒处理了伤势,他就怕自己不在的时候这人悄咪咪的没了,怎么说他也是为了自己来的,看在老乡夏安的份上也不能让他家小叔子客死他乡。 "呕…呕…"刚走到卧房,便听到洗浴间传来带着隐忍的呕吐声,阎洋正是惊异,只见阿伽裔高大的身躯正对着马桶别扭的屈着,几乎要跪到马桶前面了。 他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对身旁的侍者说道:"家庭医生呢" "回殿下,医生已经来过了,说这是正常现象。" 正常现象,看着阿伽裔此时那如纸一般都脸色,还有满头的大汗,阎洋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也是冰凉凉的,这是啥,低血糖贫血不会啊这人平常壮的跟牛似的。 似乎终于缓了过来,阿伽裔慢慢舒了口气,没想到他的妊娠反应会这么大,都是那个刑博舒,本来他根本就没有孕吐的迹象,现在给他歪打正着居然给激出来了。 雌虫漱了漱口,才朝阎洋走了过来,只是那步伐略有虚浮,看的雄虫有些心惊。 好容易才感到这具高大的身躯入怀,感受到阿伽裔的大脑袋在自己的颈窝处蹭着,强行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阎洋拍了拍他的脑壳,"怎么了" 阿伽裔乐了,不得不说自家雄主是真的很迟钝了,他顺势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腹上,看着他疑惑的目光渐渐变得震惊,而后又归于平静,只觉有趣。 "雄主这么讶异么我们有孩子是早晚的事,不过,我也觉得他来的快了一点。" 岂止是快了一点,阎洋根本就没有想过会跟阿伽裔有孩子,或者说,他从不认为自己会跟任何人有孩子,他只觉得脑子一片混乱,一时间不知作何表情。 看着雄主一副并不高兴的样子,阿伽裔上扬的嘴角也僵硬起来,他回想起五年多前,当时的阎洋是怎么对待意外有孕的雌虫的,但他阿伽裔是不一样的,他有权势,有地位,那些卑微的雌虫怎么跟他比。 重新扬起笑容,阿伽裔转移话题道:"听说您今日去给阿琪司送请柬了。" "嗯"阎洋闷声回道。 "雄主不辞辛苦操劳我们的婚事,阿伽裔不甚感激。" "……" 半夜里,阎洋失眠了,虽然他在斯里其实没有多少夜晚是睡眠良好的,融合了原身的记忆后,他便跟着阿伽裔来斯里,事实上他来对了,原身的心结便是阿伽裔,五年前的撺掇与欺骗,还有双父的逝去,都结成了仇,凝成了恨,不处理这件事情,阎洋怕是一辈子都不能好好的占据这具躯壳。 但是与阿伽裔有恨的人,不是他阎洋,他这么久以来做的事情,真的对吗。 还是说,仅仅为了摆脱掉原身那不该有的情绪,他此番作为是不是太过自私了 不会的,他不过是揭发真相,阿伽裔顶多算是咎由自取。 黑暗里,雄虫睁开双眼,窗外的月光透过轻纱做的帘,打在阎洋平静的脸上,他默默注视着身旁熟睡的雌虫,忍不住伸手,抚了抚阿伽裔的脸颊。 精致的眉眼下,一张本该诱惑的薄唇此时显得有些苍白,想起这人不久前才吐的这般辛苦,看来怀孕对于健壮的雌虫而言,也一样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阎洋探起身,没注意到身旁人因他的动作而悄然睁开了眼,怀孕之后,将为人父的雌虫会不由得警惕性升高,以此来更好的保护腹中的幼崽,即便是在雄主身旁,这种警惕也一样不变,毕竟有一部分幼崽的逝去就是源于亲生雄父的残忍,作为孩子的雌父,这是他的本能。 不多时,他感觉到雄主的手抚摸着自己,从胸膛慢慢到腹部,然后停住,阿伽裔暗自皱眉,隐忍着,没有动作。 或许是因为月份太小吧,还摸不出什么,阎洋用掌心摩挲着,也不敢太用力,是什么时候怀上的呢他不由得沉思,没想到他都到斯里都有这么久的时间了,也不知道等他回了亚伦,还能不能习惯。 他看着阿伽裔掩在被下的腹部,干脆埋头钻了进去,这下雌虫想装睡都不行了,他撑起身子挣扎着,感觉到雄主将脑袋贴在他的肚子上,不由得怔住,"雄主,你这是…" 还是没什么感觉,阎洋默默想着,只觉得脸颊底下的腹部温热,逐渐变得滚烫,那腹肌的轮廓也还在,带着硬度,一点也不像怀了孩子的样子。 过不了多久,这里就会慢慢膨胀起来吗 叫什么名字好呢,是女孩还是,噢,是雄是雌呢,多半是个小雌虫吧,毕竟性别的比例摆在那,阿伽裔若是被…那他腹中的孩子该怎么办呢 雄主,不是不喜欢孩子吗,阿伽裔把手放在雄虫的肩膀上,低头与他靠在一起,雄主应当,也是不反感的吧,那可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将来也是嫡皇子,不管是雄是雌,都是无比尊贵的存在。 就这样,两人同床异梦,却也额外和谐。 婚礼如期举行。 今日是斯里的大日子,是三皇子阿伽裔同亚伦的阎洋殿下的婚礼,亚伦皇帝以及阎家上下均以到达婚礼现场,斯里人都知道,三皇子是下一任皇帝的最佳人选,加上雄主还是亚伦的雄虫,这两点已经足够登上国际星网的第一条热搜了。 三百架无人摄影机正有序拍摄中,分别为场内场外以及他国人民同步播放实况。 婚礼内场,雄虫面无表情的任由侍者们将自己围成一团,吉时快到了,他们正快速而有序的把他从头到脚整理了一遍,阎洋只觉得自己就好像一只孔雀,无时不刻不在开屏,他望着窗外远处那人山人海的盛景,轻轻叹出一口气,这一刻,终于要来了。 "殿下可是紧张,要吃糖吗。"侍者贴心的问道。 阎洋摇摇头,只道不必了。 婚礼开始前,他要去领一个人。 "刑上将,还没死吧,今日可是我的大日子呢。"打开府邸下地下室的大门,迎面传来一股发霉而又带着铁锈的腥味,阎洋皱眉的挥了挥手,一副嫌弃的样子。 其实经过治疗之后,刑博舒又是个健壮的军雌,自愈能力很好,那时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了,只不过看上去仍有些可怖,他看着一身繁重礼服的雄虫,只觉得炫目到刺痛了他的双眼。 他想向阎洋走去,却被紧锁的铁链禁住了脚步,只能发出一阵啷当声响,无力而刺耳。 "再给我一点时间,一切便真相大白了。"他不甘的说道。他已经查到了狱中的几位雌虫,都是当年被阿伽裔暗中挟持回来的,囚禁在牢里多年,外面的人也只当他们死了。 就只差一点了,虽然那些军雌在这些年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只能保持着呆滞的模样,但只要将他们的dna进行核对,便能辨别他们的身份。 "时间到了,刑博舒。"阎洋说着,自发的向他走了过去,"今日我大婚,赦了不少牢里的犯人,也包括你。" "还没有,你不要娶他,我有办法你相信我。"感受到身上的锁链真的松懈下来,刑博舒挣扎着,动作剧烈的扯开腕上的铁链,他揉了揉重获自由的手臂,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阎洋打断道:"我没有要娶他。" 闻言,雌虫一下子愣了。 "亚伦的将士们正是群龙无首的时候,刑上将,我现在很需要你。" 吉时已经过去多时了,看着本该站着另一位主人公的位置空着,周围的群众都在窃窃私语。 阿伽裔站在一旁,神色难看,雄主自打去地下室便没了消息,就连他派去的人也没了踪影,不由得让他心生防范。 上方的斯里国统治者布库索也是暗自皱眉,此时即便阎洋身份高贵却也觉这个小辈在当众给自己难堪,一旁的宫容却仍是老神在在,时不时抿一口酒水,与亚伦皇帝搭两句话。 "诸位可是在等我" 一句惊言在不远处炸开,人们纷纷移开了自己的位置,一名俊美的雄虫显露在人群之中。 见阎洋一身休闲便服,阿伽裔暗道不妙,登时与阿珂弗交换了一个眼神。 毫不知情的布库索很是愤怒,他猛拍了一下桌面,"不知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想这么就打扰了自己的婚礼。"阎洋回道,一脸可惜的样子,"不过,如果就这么与阿伽裔结了婚,我大概会恨死自己吧。" "这是什么话。" "不知皇帝陛下对五年前亚纶与泰雅的战争了解多少" "您,又对你的小儿子阿伽裔了解多少!" 闻言,场上具是一惊,阿伽裔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宫容沉声开口道:"来人,拦住他。" 见自己的小儿子竟被宫容的亲兵守住,布库索又惊又怒,"参谋长这是什么意思,你亚伦的人还管到斯里的头上来了" "陛下这话说的不对,您的三皇子五年前也是我们亚伦的士兵啊。" 布库索不敢置信的看向自己的小儿子,只见阿伽裔脸上的震惊却不亚于自己。 只不过,他们惊讶的原因不是同一个罢了。 阎洋走到雌虫面前,一脸冷峻,"木辞,我说的可对" 阿伽裔却是很快便恢复了冷静,"我不知道殿下在说些什么。" "你真以为我不是阎洋"雄虫语带挑衅,仿佛在嘲笑阿伽裔的天真,"当年的事情我从来都没有忘记,木辞,一个下贱的雌虫,你的音容样貌你的习惯,甚至你那疑神疑鬼的心性,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阿伽裔怔愣的摇摇头,"不,不可能,你明明。"监控里的视频不可能有错,阎洋明明就已经死了,而且面前的这具身体,他再了解不过了,即便现在雄虫一副张扬跋扈的恶劣样子,他还是能一眼看出,他们不是同一个人。 "木辞当年的入伍资料我已复原,布库索陛下,上面的人像你总不会认不出来吧"宫容直接用星网把图像甩上了直播实况的镜头前,一时间,布库索哑口无言。 那上面名叫木辞的亚伦雌虫,竟跟自己的小儿子长的如此相似,说是巧合是怎么也不能信的。 "当年的我确实愚笨。"阎洋开口道,"我听信木辞的谗言向泰雅发送了重要的军事信息,但是那时的我以为,我发的是假消息。" "我的计划只有木辞知道,他告诉我假意给泰雅一些好处,请君入瓮,到时这一番小国便不击而败了。"雄虫似乎陷入了那痛苦的回忆里,他捂着脑袋,看着阿伽裔的眼神中只有恨意,"可我没想到啊,那信息竟是真的,而且我的匿名通道竟给换了,光明正大的以我阎洋的名义发了出去。" 当着整个星球的人面前承认自己的愚蠢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此时的阎洋已经破罐子破摔管不了这么多了。 "这一切,除了我当时最信任的木辞,不会有第二个人可以做到。" 说着,他转过身干脆正对着镜头,"好一个有勇有谋的三皇子,事成之后走的干干净净一了百了,当年的大战死伤士兵数不胜数,失踪的也不在少数,根本就不会查到他的头上,而我,锒铛入狱五年直到如今,才能开口揭开他的真面目。" "他说的不是真的,他根本就不是阎洋。"阿伽裔平静的声音下强压着颤抖,"我有视频可以证明,阎洋当年注射了安瑞斯,现在的他根本就不是原来的阎洋。" "没有用的。"阎洋嗤笑一声,像是被眼前人给逗乐了,"我就是他,之前顶多得了战后创伤后遗症而已。"他大笑着,一时之间竟也有些恍惚,不是自己笑得是谁,嘲的又是谁。 宫容看着布库索也冷哼一声,"陛下也别这么惊讶,当年泰雅为何会突然开战,您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见矛头突然指向自己,布库索有些坐不住了,正准备发难,亚伦的帝王磐玉旨突然金口一开,道:"不管如何,阿伽裔当年私自潜入亚伦,冒充我国士兵勾引我国雄虫,犯下打错,这个罪,布库索,我的朋友,请你给我一个交代。" 磐玉旨为何在这个关口打断他,布库索双眸一转,登时了然,"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既犯错,我自当秉公办理。" "来人。"布库索将传位的诏书压在席下,心底一片复杂,喉间却是洪亮的一喊,"把三皇子拿下。" 闻言,阿伽裔眼底一片猩红,他突然发难两下肘击打开了压住他的军雌,他场下身着便服的一众亲兵也随即冲上前来,站在雌虫身后。 阎洋见势不对,随即退到宫容身后。 这时,刑博舒带着一队军雌姗姗来迟,偌大的婚礼现场顿显拥挤起来。 望着一众的亚伦士兵,和扬言要拿下自己的雌父,阿伽裔只觉得两眼一黑,自知大势已去,颓然跪倒在地。 轉度231年3月20日,斯里第二十三任新皇即位,名为阿琪司.库里斯。 ☆、第 68 章 新皇登基,举国欢庆,而三皇子阿伽裔的罪行该如何处置还没有决定,阿伽裔此次差点撕破两国之间的友谊,打破这和平的平衡,理应处死。 不,应该说,这已经两国足够引起纷争了,已经是太上皇的布库索想道,当时若是磐玉旨执意逼问那么两国说不定就会就此反目,但很显然他们双方都不愿如此,其一是因为亚伦与泰雅的战争已经过去五年之久,该罚的能罚的都已经执行了,其二亚伦与斯里又是旗鼓相当的两大强国,再起纷争弊大于利,这点双方彼此都心照不宣,倒不如偃旗息鼓,让斯里私下解决便是。 "你想让我饶阿伽裔一命。"新皇阿琪司一身华服,看着阎洋一脸疑惑,他还以为会为阿伽裔求情的除了自己那已经是太上皇的雌父之外不会有别人了。 "是。" "我能知道殿下的理由吗。" 阎洋摇摇头,笑了笑,道:"或许让他活着,才是我最大的放下吧。" 尔后,他又道:"陛下不必为难,待阿伽裔生下孩子,便去了他这皇子的身份,囚于宫里也好,自生自灭也罢。" "殿下当真这么认为。" "是的。" 阿琪司细想片刻,点点头,阿伽裔大势已去,手下的兵权也已经交了出来,理应再做不出什么别的风浪,"好,殿下于我有恩,这个要求便依了殿下。" 阎洋昂首,言谢,正想就此拜别。只听阿琪司接着说道:"自您上次走后,阿胤便念叨您许久了,不知可否择日请殿下一同吃个便饭" "当然,我还答应了阿胤要与他去吃火锅,陛下若不介意便一起吧,请。" 在机场,来自亚伦的私人直升客机缓缓降落,守在一旁等待主人,宫容仍是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半分不显老态,而他的宝贝孙子阎洋正候在一旁。 "洋洋,你真不打算跟着爷爷回国"宫容开口问道。 阎洋摇摇头,心里早有打算,"等孩子出生以后,我会带着他一起回去。" 宫容看着淡然昂首的雄虫,知道他心意已决,一时感慨,想起上一次与阎洋的"争吵" 在斯里的客房内,宫容面色凝重,再三确认,"洋洋,你确定阿伽裔便是木辞" "当然了。"餐桌的另一边,阎洋用叉子随意划拉着盘子里摆盘精致的沙拉,似乎在细想着某人的面容,"他的脸,我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如此,爷爷也不会让你平白受辱,至少,阿伽裔那小子该得到应有的惩罚。" "这个我已经有计划了,爷爷,就靠您助我一臂之力了。" 宫容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所以从一开始时,洋洋跑来斯里,便是有着计划和目的。 想起这么久以来所发生的事情,宫容真想不到是自己那被宠坏了的小雄虫阎洋自己策划的,看来他这几年的疏忽照顾让他过于缺少对阎洋的了解。 "他不过是以为我失忆了,就如您之前知道的那般,所以对我不设防备,也就是因为这点,才让我干脆将计就计,有机可乘。" "阿伽裔的下场的确是咎由自取,可是你又为何…"为何要求新皇保下这名雌虫的性命。 "…爷爷只当,洋洋是在为未出世的孩子着想吧。"想起这个与阿伽裔意外到来的孩子,阎洋心头也满是复杂,原身或许巴不得处死这个欺骗他的雌虫,但他不是原身,做不到置他于死地,他本来的目的便是揭发阿伽裔当年的罪行,以此打消原身的心结,仅此而已。 而那些战死的士兵及阎上尉和谢爀将军,阎洋只能抱歉,虽然他们是亚伦的英雄,但他没法把这没什么感情也没见过面的亲人与阿伽裔这个活生生的人作比较,要他眼睁睁的看着阿伽裔被处死,他做不到。 "好,爷爷明白了。"正好陛下磐玉旨也无意挑起与斯里的纷争,阿伽裔毕竟是皇室子弟,而布库索膝下本就人丁稀薄,强行要他白发人送黑发人,恐也不利于两国和平。 而现在阿伽裔当年的事情已经举国皆知,他已经不再拥有继承皇位的权利,或许只能平庸而碌碌无为的过完一生。 虽然如今阿伽裔也只是被囚于宫中,并没有其他额外的惩罚,他本来担忧阎洋不满于此,却不曾想他竟主动要求留下那名雌虫的性命。 不多时,随行的刑博舒走到宫容耳边,道直升机已经做好准备。 宫容点点头,望着这位年轻的上将欲言又止的神色,了然的将空间留给两个年轻人。 "为什么你要留下阿伽裔的孩子。"果然,宫容一走,刑博舒便憋不住心底的疑问了。 "那不是阿伽裔的孩子,那是我的孩子。" 刑博舒摇摇头,并不能接受这个答案,"你以后会有很多的孩子,而孩子的雌父不应该是那样的人。"而且,如果你想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 "稚子无辜。"阎洋直视着面前的雌虫,平静的回道,心底里却有个声音告诉自己,那或许是自己唯一与这个世界有直接联系的纽带了,从他知道阿伽裔有孕开始,他就没打算放弃那个孩子,而他的雌父是什么人其实在阎洋心里并不重要。 见刑博舒还想反驳自己,阎洋却是不想再听,干脆直言,"回去吧刑上将,当年的真相你已经清楚了,没有你想的什么误会,我说过了,当年的事情本就是我咎由自取,所以让你白操心了,在法律上我还是没有娶亲的权利,以后也不会有。" 当年阎洋与阎上尉放言要干脆挑起战争吞并泰雅,哪知阎奇泫并不想打这长久的战争,只想为了国民快些恢复和平,也是因为如此,阎洋认为雄父没有远见,这才决定自己铤而走险,这才犯下大错。 所以,当年的事情,阎洋一样有责任。 见雌虫哑然,阎洋转身便走。 "我本来也没想嫁人。"半晌,刑博舒方才开口道,语带挣扎,看着雄虫的背影一双星眸泛起亮光,"我当年与您退婚,便是因为不想嫁人,我想好好当兵,我从小便有个目标,便是像我曾爷爷那样,当上元帅。" "可是您的出现改变了我的想法,我想着与您在一起,结婚也不是不行。"望着越来越远去的雄虫,刑博舒着急道,生怕那人听不见。 "我会等你的,殿下。" 只见终于传来了回音,"回去吧,别等我。" 新皇登基,二皇子阿珂弗被派到偏远的地方自立为王,阿伽裔虽然仍住在自己的府邸,但细看时,其实已经与以前大为不同。 阎洋一进大门,一排的侍者便朝他拥了上来,看上去与以往并没什么不同,但雄虫朝其他的地方一望,偌大的府邸冷冷清清,怕是全府的下人都已经到自己身边了。 他直接走到卧房,看着宽大的床上鼓起一个大包,阿伽裔皱着眉头,显然睡的并不安稳。 阎洋干脆在床边坐了下来。 感受到床上的变化,雌虫登时睁开了双眼,望着阎洋平静的眉眼,讽刺一笑,"雄主,哦不,阎洋殿下,是来看我这阶下囚过的有多凄惨的吗" "等你生下孩子,我便走。"阎洋单刀直入,半点不拖泥带水。 孩子,阿伽裔伸手抚上还很平坦的腹部,"难得啊,阎洋殿下竟也会为我这下贱雌虫动这恻隐之心。" 闻言,雄虫皱眉,因为阿伽裔的话语着实刺耳。 "您可知,若是在当年,阎洋殿下会怎么做"雌虫突然用力的按住腹部,看到阎洋当真变得有些着急的神色,只觉有趣,"当年在亚伦军营,有一个倒霉的军雌怀了您的孩子,肚子大了,瞒都瞒不住,您发了好大的火,也是,这么卑贱的雌虫怎配给你生孩子,你把他推倒在地上,对着那脆弱的腹部猛踩数脚,这才生生的把那孽种堕了。" 阎洋闭了闭眼,显然也回忆起了这个本不该属于他的片段,被强行堕胎的军雌,后来因为失血过多,没能抢救过来。 "我不是他…你和孩子,我都会保住。"他默默道。 阿伽裔奇怪的看了阎洋一眼,嗤笑一声,"你现在承认了,不愧是阎洋殿下,当真是见什么人说什么话,阿伽裔甘拜下风。" 阎洋突然笑了起来,见状,雌虫神情难看的闭了嘴。 "我们半斤八两啊,阿伽裔,当年,你不也骗的阎洋好惨,虽然我不是原来的阎洋,跟我有什么关系呢,但是我一见到你,我的脑子就嗡嗡的疼,一直有人在告诉我,就是他就是他。" 他抬手摸了摸阿伽裔的脸,似是想要细细观察他的五官,"我本来也想过个平平淡淡的生活,是你们逼我的,逼得我只能扮猪吃老虎。" 看着雌虫的表情变得愤恨起来,阎洋似乎还嫌不够似的,干脆把头埋在他的腹部,似乎想要听到胎儿的心跳声,"我的孩子,该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第 69 章 阿琪司登基后的不久,太上皇布库索带着自己的两个雄虫,到专属的山庄颐养天年,不再过问国内事了,而二皇子阿珂弗也被安排到偏远的国土自立为王,唯有三皇子阿伽裔,从未听闻有过其他的消息。 那日在婚礼上众目睽睽几百架的拍摄直播,已将三皇子阿伽裔的所作所为全部直现在全国人民眼前,直到今日还有百姓当作饭后谈资,且乐此不疲。 但怪就怪在,在新皇登基之后,阿伽裔似乎也在人民的视野中消失了,二皇子封了王,他在首都的府邸已被收回,但阿伽裔的却没有,这不由得又让众人有了许多其他的猜想。 有人说阿伽裔事情败露后亚伦前来发难,却不想造成国际纠纷,所以私下解决了。 有人说阿伽裔其实已经作为皇室的弃子被囚禁起来,当年的事情高层早就知晓,如今败露急需顶罪羊堵住亚伦发难的口罢了。 还有人直言阿琪司其实早就看弟弟不爽,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时机,所以趁此机会将其暗杀了。 久而久之,才不过几月光景,民间竟已有了小野史,专门写这些皇室里的恩恩怨怨,阎洋也幸运的加入他们库里斯家族,成为一个小配角。 这天,阎洋坐在沙发前读阅着这些民间小本,只觉分外有趣。 高大的雌虫坐在沙发的另一旁,经过了几个月的时间,他的腹部已然隆起,像个小西瓜一样扣在腹间,将那里原本分明的肌肉纹理都纷纷溶解掉。 阿伽裔也不说话,只用宽大的手掌一下下的抚着肚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阎洋翻页的手默默放缓了速度,抬眸望着眼前人依旧精致的眉目,怀孕后的雌虫少了几分煞气多了几分柔和,让他总是频频侧目。 他没有交过女朋友更没有照顾过怀孕的女人,所以有时在阿伽裔身旁有些手足无措,幸好这位孕夫先生也不是什么难伺候的主,他难就难在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只会强忍着,几月前的孕吐也是,生生比怀孕前还要瘦了,倒真是令他慌了许久。 许是与皇位错失交臂,阿伽裔越发沉默,阎洋总是在想,这人必然有所打算吧,他又准备在什么时候卷土重来呢,只是,那都是后话了,他也并不准备在此事上发表什么意见。 阎洋也不知自己是为何留在斯里,他明明可以先回亚伦,孩子出生以后再接走便是了,完全没必要与孩子的另一个父亲有多余的纠葛,但他没有,或许是骨子里身为z国人的责任感告诉他不该就这么不管不顾吧。 "嗯…"沙发上的雌虫突然闷哼一声皱起眉头,阎洋已经习惯性的走到他身旁,蹲下,细细给那正在痉挛的小腿上按摩着。 "我早跟你说了要多走走,晚上我陪你去散散步吧。"他叮嘱道。 闻言,阿伽裔只是用复杂的眼神看了雄虫一眼,并没有回话。 这段日子,他们之间的身份好似来了个大逆转,伺候的人成了被伺候的,雌虫不像个雌虫,雄虫也不像个雄虫,府邸里的侍者们要不是亲眼所见,是怎么也不会相信会有一个像阎洋殿下这样的雄虫的。 不过在阿伽裔身上发生的事情已经连民间的野史也不敢这么编,从最有希望登上皇位的皇子,一国将军落到如此境地,却还有一个雄虫不离不弃,这怕是在不幸中上帝给予的天大补偿了吧。 睡前,阎洋看着阿伽裔喝下睡前的牛奶,方才让候在一旁的侍者退下,他看着明显刻意给自己冷脸的雌虫,微微一笑倒不觉得在意。 只见阎洋直起身子,便把身形高大的雌虫抱在怀里,他们头挨着头,也不说话,就这么一动不动。 雄虫身上传来的温度不知为何对于阿伽裔来说无比滚烫,他有些受不了的挣了挣手,但终究没敢太用力。 "你的冷战对我来说太小儿科了,阿伽裔。"感受到雌虫那轻不可闻的抗拒,阎洋开口道。 "……" "你应该说两句狠话,比如你这个两面三刀,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虚伪…" "我不会这么说…"薄唇轻启,他终于开口道。 "没有雌虫会对雄虫这么说话…" 阎洋用双手捧住面前的大脑袋,探寻的目光对着阿伽裔微微闪烁,"即使心存怨恨吗。" "我不恨你。" "我不信。" "……" "你应该恨我…"就连阎洋自己,也觉得自己做了一件无比矛盾的事情,他替原身报仇,也不过是为了消除他对自己这副身体的影响,所以有些时候,阎洋觉得自己利用了阿伽裔是不是一件错误,而自私的事情。 如果这世界上没有重生,没有阎洋这个误打误撞的一缕游魂,这个世界的时间线是不是就会照常转动。 阿伽裔虽然没有得到阎洋,但他用自己的谋略取得了皇位,没有了阎洋,在宫容老去之后阎丠顺利的继承家主的位置,刑博舒退了婚以后便一直待在军营稳步向上,直到到达他想要的那个位置,叶晚归也不会跟阎家人有什么关联,说不定找个门当户对的雄虫结婚,能让他的雌父叶旗扬把手里的产业正式交给他。 至于宋继欢,那个着实有些可怜的小雌虫,说不定时到今日还在为了保住微薄的工资而忍受欺凌。 阎洋有时会迷茫,他到底为这个世界带来了什么,还是世界给了他什么,关于这个疑问,怕是永远都没有答案了。 雌虫微微睁大了双眼,他看到了阎洋眼中的茫然,怜悯,以及丝丝的悔意,他感到无比的疑惑,且不能认同,"我们明明可以一起拥有更好的生活。"他沉声说道,宛如浸入了百年深潭的锁链,带着一股沉重的铁锈味。 然而阎洋却执意的走了另一条路,他怎么也不能理解。 雄虫摇摇头,即使今日,他还看得到阿伽裔眼底的渴望,那宛如星星之火的贪欲,只要拥有一点炙热,就足以燎原,而他阻止不了雌虫的脚步。 阎洋站起身,拿过桌面上的录像芯片,那薄薄的如同照片一般的实体影像,记录着胎儿在阿伽裔腹中的模样,跟许多人预料的一样,那是个雌虫宝宝。 芯片连接着雌虫的身体,可以实时看到宝宝的状态,沉睡还是在捣蛋,不管看多少次,阎洋都觉得万分神奇。 他看着一个黄豆大小的种子,逐渐长出手脚,五官,渐渐有了人形,这就是造物主的艺术吧。 阿伽裔偏过头,看着雄虫看着影像入迷的样子,心里一股异样,从知道孩子是个雌虫以后,他原以为阎洋会拔腿就走,毫不留恋的回到亚伦去,但他没有。 甚至好像万分期待孩子出生那样,真的会有雄虫期待一个雌虫的降生么。 "跟我回亚伦吧。" 阿伽裔惊讶的抬起头,只见阎洋走到他身边,蹲下身仰视着他,眸中闪烁的坚定竟让雌虫觉得有几分刺眼。道:"跟我回亚伦吧,没有所谓的权利地位,我们还是可以一起生活。" "……"雌虫张开了双唇,却迟迟没有回话。 "我知道你觉得很惊讶,但是对我来说,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阎洋解释道:"在我们那,我们男女…不,我们雌雄平等,只要双方愿意,没什么不可以的,我可以养你,阿伽裔,我可以养你和孩子。"所以,跟我回亚伦吧。 雌虫低着头让人看不清神色,却有一声嗤笑冒了出来,以至于让阎洋生生止住了嘴,"殿下这话,对于雌虫来说,真是极大的侮辱。"靠着雄虫养活的雌虫,怕是连他地下的祖宗都要爬起来痛骂他的无能。 "我不知道殿下以前的生活是怎么样的,我只知道,每一个雌虫一旦降生,他就必须学会拼搏,他一生最大的荣耀不是取得更高的名利地位,就是嫁给尊贵的雄虫,只有这样,这个雌虫才能活的有意义。" "不…"阎洋摇摇头,"每个人都该有不一样的活法。" "比如躲在雄虫的臂膀下,成为最无能,最受人嘲笑的存在吗。" "他人的想法…" "他人的想法无比重要。"阿伽裔大声反驳,以至于一张脸涨的通红,丝丝泪光带着朦胧,"您口口声声说没有所谓的权利地位,但谁能做得到呢,您吗,您是阎家的雄虫,就这一点,你一辈子都摆脱不了!你一辈子都是阎洋!" "这就是虫族社会,无能的雌虫活该被抛弃,或屈辱的死去!而我,绝不可能!" 雄虫似乎被抽掉了所有的气力,他默默的坐到一旁,不再说话。 "我也只会是阿伽裔,我是皇子,我的出生便是为了这些而奋斗,凭什么我要让给别人,凭什么要让给阿琪司!您看着吧殿下,他风光不了多久了。" 阿伽裔对着雄虫单膝跪地,握住他搭在膝上的手,他深知雄虫此时的复杂,只听他轻声的继续说道,仿佛深幽处的低语,"您既然当初选择保下我,也是想我反击的吧。" "没有的事。"阎洋甩开他的手,站起身,"你该睡了阿伽裔,既然我们没法谈拢,就当我没说过这话吧。孩子一出生我便会带他回亚伦,而你,好自为之。"语毕 ,他回到宽大的床上,背对着雌虫便躺下了,似乎不想再与他交谈。 ☆、第 70 章 "叔夫!"阿胤迈着小短腿朝阎洋跑了过来,那小圆脸上洋溢的笑容让雄虫晃了眼,不一会儿就把小孩儿搂在了怀中。 "阿胤,莫要鲁莽!"阿琪司皱着眉头呵了一声。 阎洋已经把冲进他怀里的小雌虫举了起来,动作熟练的往上抛了两下,惹得阿胤更加开怀,"喔哦,叔夫举高高举高高。" 六岁的小雌虫已经不算轻了,所以阎洋举了两下也就不再动作,而是干脆捧在怀里就往那肉嘟嘟的脸上猛亲一口,或许是因为乖巧懂事的阿胤,他现在才这般喜欢小孩儿吧。 见这一大一小亲密的样子,阿琪司表示已经习惯了,他从来没见过会有雄虫对他人的孩子这般亲热,而且孩子还是个小雌虫,哪怕是亲生雄父,也不见得会多看他两眼。 这或许是阿胤,也是他阿琪司的幸运吧。 "叔夫来陪阿胤玩了,叔夫没撒谎。"阿胤对着阎洋道。 闻言,阎洋用手指划了一下小孩儿的小鼻尖,佯怒道:"叔夫看起来是这么不守信用的人吗。" 难得雌父放下诸多的公事来陪自己,还有叔夫来跟他一起玩,阿胤终于享受到了有雄父跟雌父的感觉,觉得自己肯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 "叔夫可以当阿胤的雄父吗。"突然间,小雌虫扑到阎洋怀里,跟他咬起了耳朵。 "叔夫有你小叔叔了,不能当阿胤的雄父了喔。"阎洋失笑,但也实话实说道。 果不其然,小雌虫上扬的嘴角顿时耷拉了下来,就连那双颊鼓起的婴儿肥都少了一半。 跟随在侧的阿琪司显然也听到了这话,顿时怒斥,"阿胤,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越来越得寸进尺了!" 小孩儿被这一呵,顿时皱起脸抽吧起来。 阎洋忙抱起阿胤,轻声哄着,"阿胤莫要难过了,叔夫带你去吃火锅。" 转头又对阿琪司道:"大哥,小孩子童言无忌,无妨,讲清楚就是了,不必发火。" 雌虫顿时给噎了一下,没想到阎洋会反过来说自己一句,也只会闭着嘴沉默的跟在后面。 火锅的味道点的麻辣,阿胤吃的开怀,只是那小嘴开始肿了起来,看起来带着几分滑稽,阎洋一边给他倒水,一边注意着面色平静的阿琪司。 他突然发现这人虽然陪着他们,但是手中的筷子倒是半点没动,这么久以来就喝了点温水。细看时,雌虫对面容还有些许苍白。 阎洋往嘴里放了一筷子兽肉,熟度刚好的肉片冒着烟气,带着原有的清香,即便不沾酱料,味道也是极好的,他疑惑的问了一句:"大哥怎么不吃。" 阿琪司摇摇头,只道自己最近吃清淡些好。 到底是小孩子,饭后便也犯困了,阿胤不多时小脑袋便一点一点的,阎洋干脆让他伏在自己腿上。 见雄虫对阿胤的照顾,阿琪司道:"阿胤毕竟是个雌虫,殿下对他太过纵容。" "小孩子,自然是想说什么便直言什么了。" "也是,我自知殿下是不会对生育过的雌虫青睐有加的。" 看小雌虫慢慢的睡着了,阎洋停下轻轻拍在他背部的手,"大哥怎说这话,您是一国之主,怎会这般妄自菲薄,您若是想要雄主,也不是什么难事。" 阿琪司沉默,的确不是难事,就是因为太过容易,这才失了价值,那心甘情愿入赘斯里的泰雅雄虫,一个个什么心思都摆在脸上,他倒是看不上眼,方道:"不知我那弟弟的肚子几个月了,身子可还好。" "五个月了,不吐了能吃能睡。"阎洋回道。 闻言,雌虫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然而眼里并没有笑意,"殿下真会如所说一般,只要孩子。" "当然。"再说了,阿伽裔不能忍受自己此时的境地,也不能接受跟他回亚伦,已经做出了决定,阎洋想着,他也该放下了。 阿琪司点点头,"阿伽裔确实已经失去了成为一个雌君的资格。"如同废物一般,不能养家给雄虫优质物质生活的雌虫应该默默的,饱受屈辱而死。 "殿下可喜欢斯里。" 听到问话,阎洋想了一下,点了点头,斯里地域广阔,人民性格好客豪爽,与亚伦有着截然不同的风土人情,若不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阎洋倒是想好好游览一番。 "只要殿下想,斯里的一切都可以是您的。"阿琪司语出惊人,令阎洋诧异的抬起头,见雌虫一脸认真,抬手半掩着嘴便大笑出声,想起身旁还有睡着的小阿胤,又赶紧停下,他摇摇头,语带嘲讽:"你们这些雌虫真是把我当块砖啊,哪需要往哪搬。" "自古以来,雌虫便靠争夺取得雄虫的青睐,我认为这很正常。"阿琪司反驳道。 "可你们想过我的想法吗。"阎洋语气一冷,已经心生烦躁。 "阿伽裔肚子里的孩子不过是一个雌虫,他对你而言已经没有价值了。" 阎洋放下手中的筷子,顿时没了食欲,沉声道:"不管他是雄是雌,那都是我的孩子。" 这话倒是令阿琪司有了几分诧异,坦言道:"我原以为,你保住阿伽裔,是因为他肚子里的孩子。" 毕竟阎洋在亚伦没有娶亲的资格,也不知阎家对此如何看待,宫容年事已高,就连他的亲儿子都对家主的位置虎视眈眈,阎洋若有后,说不定地位还有稳固的机会。 只是可惜了,孩子是个雌虫,怕是起不了什么作用。 "自然不是。"阎洋回道,保下阿伽裔,是他早就做好的打算,至于他腹中的胎儿,纯属意外。 阿琪司笑了一下,"我承认,我那弟弟容貌艳丽,身材也是极佳,从小到大,遇到他的雄虫均会多望上两眼。"见阎洋没有回话,他话头一转,闷声道:"但殿下可知,那枕边躺着的,不过是一条披着人皮的毒蛇!" 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阿琪司竟皱起眉头猛地咳嗽两声,似是气急,本就显得苍白的面容更是薄凉起来。 阎洋倒了杯温水递给他,"大哥可去看过。" 雌虫捂着胸口缓了一会儿,方摇摇头,"没用的,我生阿胤时难产,留下的病根。"近来,竟有发作的意象。 难产,阎洋的眼珠子默默的转了转,听闻虫族的雌虫一向健壮,怀孕甚至能让其身体加倍强壮,自愈能力和体内的抵抗力会在孕期中达到顶峰,以此来平衡怀胎和养家同时兼备的重担,怎么到阿琪司这,反而倒过来了呢。 似乎是明白雄虫的疑惑,阿琪司也不想隐瞒,"我孕期时的贴身侍者被人买通,足足吃了将近一年被替换过的安胎药,身子这才越发弱了。" 阎洋眨了眨眼,心里已有了答案。 "大哥已经找到证据了。" 阿琪司冷笑一声,"这是自然,就连阿珂弗为何会不孕,同样有阿伽裔的一份功劳。" 雄虫没有言语。 "我同意留下阿伽裔,当然有殿下的一部分原因,其他的,还有我那雌父,也就是现在的太上皇的意思。我们兄弟间的斗争对他而已不过如此,他只是想维持那皇室和睦的假象,这么多年来,他就一直睁只眼闭只眼。"阿琪司的面容扭曲,逐渐变得阴狠起来,"如今,他终于可以完全闭眼了。" 阎洋默默的抚着阿胤的小脑袋,垂眸沉思着。 "我听闻近来殿下想阿伽裔跟您一起回去。" "……" "我劝您不要这么做,毕竟我那弟弟从小善妒,他就像那雀占鸠巢的杜鹃一样,一直把窝里的其他幼崽往外推,直到剩下他自己一个,若是他留在您身边,那您大概就别想拥有其他的雌虫了。" "说起善妒…"阎洋突然开口打断,望着阿琪司哽住的面容,讥笑道:"我觉着大哥此时的样子,也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听闻大哥的雄主本来选的是阿伽裔吧。" 闻言,阿琪司的面容顿时难看起来,"他连这个都告诉你。" "只是后来这个雄虫去哪了,谁都不得而知,只是过了不久,大哥的肚子,就一天天大起来了。" "大哥的雄父本是一国之父,您一出生便是嫡子,哪知令尊体弱,太早便把你丢下了,少了雄虫这个主心骨,外戚们也越发不把您当回事了,大哥觉得自己坐不住呀,万一阿伽裔比你先成了家,那可就不得了了。" 雌虫握起拳头,指关节拧得咳咳作响。 "后来你们这黑吃黑也挺有意思的,到底算是阿伽裔略胜一筹,没了雄主却弄伤了你的身子,大哥这辈子除了阿胤,怕是也难有其他的孩子了。" 在雄虫腿上趴久了的小雌虫不甚舒服的婴宁两声,阎洋便把他抱起来,换了个姿势搂在怀里,"大哥看似不争不抢,实则也很是无力吧。" 阿胤的出生,若是不出阎洋所料,便是阿琪司当年打下的一个赌,雌虫自知自己体弱,拼死将孩子生下来,怎知是个雌的,若不是以后再难生育,怕是现在已经没有一个叫阿胤的小皇子了,毕竟阿琪司身份高贵,怎么允许一个没了雄父的孩子留在自己身边,还拖低他的身价呢。 "我知道阿伽裔一直留有后手,大哥答应留下他,一来也是忌惮着阎家,你放心,孩子一出生,我便会带走,至于阿伽裔,就留给你斗个够吧。" 雄虫知道,阿琪司和阿伽裔之间必有一争,而且是直到有一方消失为止,他懒得参杂这些恩怨,也不想加入这些争斗,成为棋子或利器。 阎洋看着阿胤的眉眼,那嘟嘟的小脸上狭长的睫毛时不时颤抖两下,也不知此时在做什么美梦,可怜的孩子,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第 71 章 阎洋回到府邸时,侍者们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了,他脱下身上在外一天已经染尘的外套递过去,习惯性的问了一句,"今日的皇子殿下怎么样了。" "回殿下,您出去以后,三皇子便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吃不喝,今日,就只用了早膳。"侍者回道。 雄虫薄唇轻抿,面露不悦,点了点头便走上楼去。 月份大了之后阿伽裔便越发懒散,除了每天规定的散步,其他时候他连房门都不想出,阎洋想他或许是不愿别人看见他身材走样的模样,也默许了他的任性。 走到桌前,托盘里的晚餐还好好的,看来一口也没有动过,这是请来的营养师精心配置的菜肴,味道绝不难吃,雄虫将手背贴近碗面感受了一下温度,已经冷了,看来过了不短的时间。 于是道:"撤下去,换新的上来。" "是" "不必了,我不想吃。"那蜷缩在被窝里当自己不存在的人突然开口道。他闭着双眸,双手默默抚慰着隆起的腹部,今天他大半天没有进食,肚子里急需营养供给的小雌虫正在那闹翻天呢。 很明显,阎洋也注意到了雌虫的不适,他很是不能理解阿伽裔这种自讨苦吃的行为。"你需要进食,这件事不由你说了算.。"他难得的强硬道。 "殿下这话,是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吗。" "不然呢。" "阿琪司那,不是有个现成的吗,您何不干脆娶了阿琪司,不仅当了一国之父,还膝下有子了,可谓两全其美。" 这话把阎洋气笑了,"我不管你和阿琪司怎么样,阿胤只是个孩子,我跟他打交道也碍着你了。" 说话间,侍者已将热好的饭菜送上,阎洋亲自接过,便让人下去了。 他端起一碗热汤,用勺子舀了两下,方道:"起来,吃饭。" 半晌,阿伽裔才慢悠悠的坐起来,看的阎洋眼皮直跳,看来怀孕了使人变作,他得忍。 用嘴唇轻碰了一下汤勺,确定不烫之后才递在雌虫嘴边。 阿伽裔张嘴,咽下,阎洋的体贴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却能一直印在他的心里,或许他们对于彼此来说都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存在,明明不能理解对方,却总有原因处在一起。 许是终于有热量下肚,雌虫的面色好看了许多,他开口道:"我听闻阿琪司近来,应当不是很好吧。" 闻言,阎洋抬眸,嗤了一声,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还问我。" 他一出门,阿伽裔的眼线便默默的跟在身后,只不过他身边同样有人,跟踪的人不多时便被发现了。 料想阿伽裔耍脾气也是因为这点吧。 "你身边的雌虫,是刑博舒的兵。"果然,才安生咽了两口粥的雌虫发难道。 "是,借来用用罢了。"阎洋不以为然。 "宫老爷子的兵你不用,偏要用他的。"阿伽裔怒目而视,扬起下巴竟连粥也不愿喝了。 把你惯的,阎洋放下手中的碗搁在桌上发出"咣"的一声,没好气道:"我想用谁的兵就用谁的,还要问过你不成。" 宫容是参谋长,用他的人太过明显也容易被发现,刑博舒本就是擅自来访斯里,身份并没有暴露,用他的人显然方便很多。 "你竟连我都防,这么久以来我可有想过害你!"雌虫大声辩驳,眸里透出一丝委屈。 "不止是你。"很可惜,阎洋很是干脆的承认了这点,"你的好哥哥阿琪司我一样要防。" 说得好笑,他还没质问阿伽裔暗自派人跟着他,这人倒好,还来倒打一耙。 见阿伽裔一脸哽住的样子,雄虫讽道:"还有不到五个月的时间了,阿伽裔,你给我安分一点我还会对你好一些。" 阎洋靠过去,探向雌虫的侧脸,在其耳边轻声道:"我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你还想把我当成手里的牌,利用我牵住阿琪司,就连你的好哥哥,打的一样的主意。同时,你还怕我帮阿琪司,在你心里,我跟其他的雄虫一样,攀炎附势,渴望那一国之父的位置。" "我没有!" "但你肯定这么想过。" "我是想过…但…" "那就够了。"阎洋站起身,俯视着阿伽裔,已是满脸不耐,"我会带着孩子回亚伦去,你便留在这里,安心抢你的皇位吧。" 他望向窗外,看那庭院里的牵藤花开的茂盛,就是乱作一团有些土气了,只可惜他也不会在这里待太久,不然这庭院他得好好修整一番,"先说好,孩子以后便是我一个人的,他甚至不会知道自己的雌父是谁,不管你以后能不能当上皇帝,那都跟我没有关系,你也不用担心我会赖着你。"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阿伽裔急了,雄虫的话像是无边的丝网,将他缠绕的将近窒息,不知为何,他只觉恐慌,那是一种无力且无助的感觉。他光着脚下床就这么跑到阎洋面前,急切的说:"你听我说,我的人已经准备好了,上次是时机不对,我韬光养晦这么久,你相信我。"说着,眼中又开始浮现着汹涌的欲望。 "看看你的样子,阿伽裔。"雄虫冷声道。"你明明是我觉得最令人惊艳的雌虫,但是我发现,你越发的丑陋了。" 阿伽裔怔住,默默的抬起手抚上脸庞,是,是吗,也是,他最近胖了,引以为傲的身材没有了,连脸都圆了一圈,必是不讨殿下喜爱了。 而雄虫接下来的话语让他如坠冰窟。 他只觉自己恍惚般的看着阎洋不停开合的嘴唇,只听闻一句,"我希望我们的孩子不会像他的雌父一般。" 见阿伽裔呆滞在原地,阎洋皱眉,"你不适合养孩子阿伽裔,而我会让他成为最特别的雌虫,不受这社会的束缚,当一个真正自由的人,做他爱做的事,嫁给想嫁的雄虫。反之不嫁,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总之,他不会走你的老路。" 见他光着脚站在冰冷的地面,阎洋还是心软了,他牵着阿伽裔回到床上,道:"你好好休息吧,我今日去客房睡。" "咔嗒"一声轻轻的关门声响起,雄虫的身影已不在房内,床上的雌虫默默的盯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许久,这才有了动作,他抬起双臂抱紧了自己,半晌又把一只手按在腹上。 似乎是无意识的用力,爆发的痛感让雌虫登时冒出一额的冷汗,他甚至能感觉到腹中孩子的挣扎,似乎在向他求饶,这才后知后觉的松了手。 意识到自己方才做了什么,阿伽裔却是弯起嘴角笑出了声,那讽刺般的哭笑不得的,都变成哽咽的喉鸣,伴随着不受控制的泪水滴落开来。 而令阎洋没想到的是,第二日一早,阿伽裔竟已不在房内。 "三皇子去了哪里。"怀了孕也不安生,雄虫对此表示很是烦躁。 正在收拾厨余的侍者忙道:"回殿下,皇子殿下一大早便去了太上皇的避暑山庄。" "阿伽裔不是已经变相囚在府邸,怎能随意外出。" "据说是得到了太上皇的首肯,开恩允他半日。" "好,我知道了。"可不要出什么幺蛾子才好,阎洋想了想,决定还是跟过去看看。 一早,布库索还沉迷在自家雄虫的怀中熟睡的时候,一位不速之客已经急匆匆的抵达了山庄。 太上皇睁开惺忪的双眼一看,来者竟是自己那小儿子,原以为没了唾手可得的皇位,阿伽裔可能会一蹶不振,但面前那年轻的雌虫似乎不是如此,除了那腹间圆润的肚腹,面庞也有了些肉感,想来最近过的不错。 他打发阿伽裔到偏殿等候,这才和雄虫们腻歪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的过去。 "裔儿近来可好。"布库索将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听说阎洋殿下一直陪在小儿子身边照顾他,可真是个令人难懂的雄虫,他若是真喜欢阿伽裔,又何必阻扰他登上皇位呢。 "回雌父,我过得很好。" 闻言,布库索点点头,还没等他说下一句话,便听阿伽裔道:"我今日前来,是想从雌父口中寻得一个答案。" "喔"这话倒是令布库索好奇了。 "想问,我和阿琪司阿珂弗相斗多年,做的可对。" 皇位只有一个,当然是要竞争才能得到了,布库索认为这没什么不对,只是可惜了二子,竟没有生育能力,不能诞下皇子的雌虫要这皇位也无甚用,这才取了他的资格。 对此,布库索只是点点头,不是很明白阿伽裔的问意。 "阿琪司的雄父贵为一国之父,按理是不是他应该继位。" 太上皇一样点头,没错。 "所以在其雄父死后,我派人在阿琪司药中下毒,可有错。" 这话惊起惊涛浪骇,布库索猛地一掌拍向桌面,登时挺直了腰身,"阿伽裔,你竟然!" "我派人毒打阿珂弗,置他孕宫损坏,又栽赃给阿琪司,使其两相生怨生恨,可有错。" 布库索已经坐不住了,阿伽裔的话实在是太过令他震撼,摇晃的站起身,指向小儿子的手微微颤抖。原来这么多年,他一直被蒙在鼓里。 "我私自在边疆养驻兵马,意图逼宫,可有错。" "逆,逆子啊!"布库索踉跄的向前走了两步,只觉得气血倒流,眼前一片昏暗,随身的侍者们扶着他乱作一团,可他只觉得眼冒晶星,脑海中一片片的走马灯。 年幼的阿伽裔,少年时的阿伽裔,成人礼上的阿伽裔,只觉小儿子的面容越来越阴狠,越来越令人陌生。 这是他为人父的失败吗,他原以为兄弟相争本来就是一件正常的事情,毕竟他们是雌虫,想要的东西就要靠自己去争取,所以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不成想,他已经忽视了太多的东西。 "雌父,你还好吗。"阿伽裔站起身,面无表情的扬起嘴角,竟有几分骇人,"阿琪司从小便看不起我,他当自己是嫡子,便眼高于顶,阿珂弗仗着比我年长,把我当奴仆一样使唤。这些,您都看不到吗。我从小就立誓,我一定要坐上坐最高的位置,嫁给最尊贵的雄虫,为此,我愿不择手段!" 阿伽裔走上前去,但不一会儿便被冲上来的侍卫团团围住,只是他此时的眼中只有那个终于用正眼看他的雌父,他还继续问着,"雌父,我有错吗。"为何殿下说他不愿他们的孩子成为像他一般的人呢,明明只有这样,他才能得到他想要的啊。 "来人啊,让医生过来。"侍者突然高喊一声,只见布库索已经捂着胸口口吐鲜血,面色瞬时灰败了下来。 此时,阿琪司也已经大步踏来,见此乱势也是一惊。 "来人,把阿伽裔抓起来!" "我倒要看看谁敢动他!"阎洋随后而至,闻声怒斥。 "殿下,你也不看看他做了什么。"阿琪司冷声道。 "别忘了我们的协议,阿琪司。"雄虫语带强硬,"至于布库索,我不在乎,他不过是一个徒有虚名的太上皇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开生,然后斯里的剧情就差不多结束了! ☆、第 72 章 斯里最大的国际酒店里,豪华的私人包厢内安静的很,只有侍者们布菜倒酒的声音。 阎洋看着对面沉默的刑博舒,一时间竟也有几分尴尬。可不是嘛,原以为两人不会有太多见面的机会了,他还跟人家说别等他,搞得像求而不得的狗血言情剧一样,没想到这么快就打脸了。 但宫老爷子的人实在太过明显,他想来想去,自己也就认识这么一个高官,可不得腆着脸又求上门来。要不然,他和自己那快要出生的便宜儿子说不定都要被扣在斯里了。 不管是因为阿伽裔,还是阿琪司,阎洋还真不会相信他们两个会毫无动作。 说着,见侍者已经布置完毕,雄虫举起酒杯。 "这一杯我敬刑上将,还有,谢谢你把兵借给我。" 闻言,刑博舒这才有了动作,他面带犹豫,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碰了杯后也不抿酒。 见人好像不是很高兴的样子,似乎还在神游,阎洋一口浊酒入喉,有了几分心思。 "我听闻亚伦边界,似乎来了许多流民。" "嗯"刑博舒闷闷的回道。 "周边的小国家纷争不断,落难的平民集中在外城,高层打算如果做。" "要真的是难民还好。"烈酒带着灼热,仿佛在入喉时冲淡了几分愁虑,雌虫解释道:"就怕别有居心。" 阎洋抬眸,"看来刑上将已经有了计策,那又为何迟迟不动。" "……" "因为我吗" "……" 雄虫叹了口气,面对眼前一桌精致的菜肴,却下不去筷,"若是刑上将能将边界的事情平下去,日后升官加爵,指日可待啊。" "留殿下一人在斯里,我不放心。" "哼。"阎洋啪的一声扔下碗筷,佯怒道:"斯里的人当我是个娇生惯养的傻子,你也觉得我是不成。" "去吧,回亚伦去,我已经欠了你太多的人情,若是因为我错过了这次的机会,我阎洋赔不起。" "若是殿下赔的起,那可愿赔。"刑博舒突然开口。 阎洋闻声哽住,一时不知作何想法。 雌虫站起身,高大健硕的身躯逼近,将将抵达阎洋面前时,又弯腰单膝下跪,做出请求的姿态,"说我卑劣也罢,我就是想让殿下这般还我的人情。" "你…"雄虫一时哑然,又失笑一声,"我真不知你看上我什么,若你是个普通士官也就罢了,论刑家的家世,刑二少何愁找不到雄主,何况阎家早就在五年多前阎奇泫和谢爀走了之后,便开始沦为下坡了。" 他自嘲道,似乎想起了什么,"我爷爷宫容是个倔脾气,不愿将家主的位置给他的大儿子,还将希望放在我身上,可我又能做什么呢,没有官职,连婚配的权利都没有,很快还要带着个小拖油瓶回去呢。" 想想自己回亚伦后可能会遇到的事情,阎洋也是分外苦恼,甚至有点想让时间走的慢点,当真是讽刺。 刑博舒摇摇头,若是他真的在意雄主身后的资本,那他一开始就不会去找阎洋,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像殿下这般在床上温柔的雄虫,我怕是不会再遇到第二个了。"那晚的温存虽短,却足以令他记到现在。 阎洋没想到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有点哭笑不得,"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在z国,这是一个体贴的小攻应做的事情吧,怎么到这反倒成了另类了。 "殿下跟以前的变化很大。"雌虫轻轻捻住阎洋的衣角,仰头看着这张柔和俊秀的脸。今时今日,他已经很难将眼前人和几年前那个刁蛮跋扈的雄虫重叠在一起。 "早知殿下是这样的,我必不会退婚。"雌虫垂首,说起这事,刑博舒可是悔到肠子都青了。 阎洋也有一些怔住,"你的意思是,你喜欢的,单单只是我吗。"只是他阎洋,而不是那个阎家的雄虫。 "当然了。"面前人的表情开始松动,刑博舒内心溢出一阵狂喜,顺势贴近,"所以…" 雌虫刚毅的脸庞在阎洋面前放大,唇上的触感却是不可思议的柔软,他不禁有些出神,待到耳边的喘息略带急促,他才恍若睁眼,苏醒过来。 见白皙的手掌挡在自己面前,阻挡了他接下来的动作,刑博舒不得不停了下来,皱眉道:"殿下" "回亚伦吧,刑上将。"阎洋站起身面色已恢复如初,仿佛跟方才那面若桃花,双眼朦胧的人不是同一个。不仅如此,他的声音还带上了几分冷硬,"我们现在不合适,而你也应该去做你该做的事。" 胸中似乎有气球爆炸的声音,那疯狂的爆破声后,只留下点点残骸,刑博舒登时泄气,面露委屈,仿佛下一秒便要哭出声来。 雄虫温热的身躯却在下一秒贴了过来,他能感觉到那修长的双臂箍住自己的腰部,把自己紧紧搂在怀中,不留一丝缝隙。 阎洋难得的享受了一会儿拥抱的感觉,与以往的都不一样,他将下巴靠在雌虫肩上,露出几分依赖的姿态。 "殿下…"他明明拒绝了我,那么,这又是何意呢。刑博舒一时间不明白了。 阎洋抬手,轻抚上面前人俊逸的脸颊,眼神细细略过雌虫的面容,似乎要将他好好的在心里刻画一遍,才轻声道: "去吧刑上将,哦不,未来的元帅大人,我等你凯旋。" 刑博舒微微睁大了双眸。 "好。" 阎洋收到信息赶回的时候,阿伽裔已经发作了有好一会儿了。 见雌虫将自己埋在被子里,时不时隐忍的发出几句闷哼,阎洋快步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抚上那高隆的腹部 ,强烈的宫缩让原本柔软的腹部硬的像石头一样,而阿伽裔已经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汗湿了。 他皱起眉头,出声质问道:"怎么回事。"明明预产期还没到,这几个月以来自己也是一直守在一旁,并没出过什么差错,难得出门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见雄虫生气,下人们也是惊慌,"回殿下,我们也不知,您出去之后,皇子殿下一直呆在房中,并没什么其他的事情发生啊。" 赶来的医师向阎洋行了个礼,用手探了一下雌虫的腹部处,心中已是了然,说道:"殿下不必过于担忧,皇子殿下身子康健,孕期也已足月,早一会儿和晚一会儿并无区别。" 阎洋接过下人的温毛巾,擦了擦雌虫额间的汗水,"那现在如何做。" "产程刚刚开始,等着便是了,皇子殿下宫口未开,趁着宫缩间隙补充点热量才好。" 雄虫点了点头,见侍者们围成一团不由得心生烦闷,挥挥手让他们下去了,又向医师问道:"那什么时候才能生" "宫口开至十指便可。" "剖腹好,还是顺产好,哪个危险系数低。"阎洋默默皱眉,按照现在的医学技术,加上雌虫的治愈能力,很明显是做手术好一点吧,毕竟阵痛时间太长太磨人了。 "这…"医师略有犹豫。 一只汗津津的手抓住了雄虫的衣角,阎洋低下头,这才将注意力转回床上的人身上,只见阿伽裔虽面色煞白,但还不算萎靡。 "顺产…对孩子好…"许是忍过了一次阵痛,雌虫方才从喉间吐出话语。 见这人说话声音的中气还算足,阎洋这才放下几分心来,点点头也就应了他。 见二人已商量好,医师决定不再打扰,到门口等候了。 雄虫看了看时间,这才叫人热了粥来,他把阿伽裔搂在怀里,看他因忍耐而紧皱的眉宇,不可避免的露出几分心疼。 "嗯…"又一阵宫缩继续袭来,伴随着不堪重负的腰部好像要断裂开来,阿伽裔恨不得把自己高大的身躯全部缩进阎洋的怀里,一张俊脸憋的青紫。 不得不说阎洋有些吓到了,他还从未见过这般阵势,只会下意识的搂紧了怀里的人,生孩子太可怕了,怎么会这么可怕,原来是这么可怕的一件事,他惊恐三连.jpg "若是疼的厉害,便叫出来吧。"将自己胸口的衣服从雌虫嘴里挣脱出来,这才发现阿伽裔的嘴唇早就被他自己咬破了,鲜血淋漓。 重重的叹出一口气,阿伽裔感觉自己终于有时间缓过神来,孕期中他已经看过了许多关于这方面的教程视频,本以为自己可以应付一二,却不曾想一个宫缩就差点把自己的自信全然崩解。 他微微仰起头,对上阎洋焦急的面孔,笑道:"没事的殿下。"他断断续续的喘了几口粗气,心里默默算着下一次阵痛的时间,"我已经很幸运了…"多少的雌虫在生产的时候都是孤身一人的,甚至怀了小雌性的雌虫还会被刻意冷落,不再受宠,全靠雌虫本身的强健才可平安生下孩子,就算真有个意外,估计也是草草收尸了事罢了。 哪能如他一般,能被殿下抱在怀里生产。 "又说什么胡话呢。"很显然,阎洋没懂阿伽裔话里的意思,在他眼里怀孕的人都金贵着呢,何况生产凶险,更是轻视不得。若是雌虫还能多分出几分心思在阎洋身上,就会发现他搂抱自己的双手微微颤抖,那都是因为紧张。 "殿下可否扶我起来走走,听说这样孩子会下来的快些。"好不容易喝下了半碗热粥,阿伽裔轻声道。 "你还能走。"阎洋表示疑惑,见这人点了点头,这才小心翼翼的将雌虫半抱起来。 刚下地,阿伽裔一个腿软差点跪到在地,幸好阎洋在旁边撑着,才没有直接摔在地上,他只觉孩子的重量一下子往产道口冲了一下,压的盆骨生疼,直撞的他眼冒金星。 "皇子殿下想的不错,就这样,走两圈。"候在一旁的医师忙道。 闻言,两人便开始在偌大的房内转起圈来,只在阵痛来时停驻片刻,似乎真的有些效果,不知过了多久。 阿伽裔突然攥紧了阎洋的衣袖,不再动作。 "怎么了。"雄虫向下望去,只见浑浊的羊水顺着阿伽裔修长的大腿滑落下来,很快在地上积攒了一小滩水迹。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阎洋一把将雌虫横抱起来,以最快的速度放置在床上。 这下 ,漫长的产程这才终于走上了正规。 宫缩一下子没了空隙,阿伽裔强提着自己的意识才没有使自己晃神,他紧握着雄虫的手,仿佛那是自己的救命稻草。 "殿下跟着我,吸气、呼气。"医师在一旁指导着,双手在雌虫大张的□□做好准备。 阎洋懵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这声殿下喊的是谁,自己也跟着呼了几口后才回过神来,只见阿伽裔脖颈处的青筋暴起,却是连喊的力气都没有了。 又一次卸力以后,雌虫浑身湿漉漉的躺回阎洋怀中,双眸半睁,已是神色恍惚起来,只觉得全身的痛感似乎渐渐飞走远去。 医师见状,忙将氧气罩放在雌虫的口鼻处,以免产程中产夫出现缺氧的情况。 "殿下,快醒醒。" 阎洋也有些急了,这是怎么了,太累了,还不能睡啊,他轻轻摇晃着阿伽裔,在他耳边呼唤他的名字。 过了一会儿,许是歇息了一阵,阿伽裔有了几分气力,意识也渐渐开始回笼,脑海中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今日阎洋出了趟门,这是几个月以来的第一次,他不由得疑惑雄虫的去向。所以,他让自己的眼线偷偷跟着,不着痕迹的向自己回报雄虫的消息。 会面的人是刑博舒,呵,他早该知道这个贱虫肖想殿下,趁他处于弱势,便来肖想他的雄主,为什么所有人都要跟他抢。 他们还抱在一起了,难道殿下答应他了吗,那接下来是什么,一夜不归,他挺着肚子不便伺候殿下,终于要受到冷落了吗。 他好恨,他该怎么做。 我的小雌虫,反正你也足月了,不如就提前出来看看你的雄父雌父吧。 腹中仿佛快要爆裂的疼痛感又重新铺天盖地的袭来,阿伽裔登时睁大双眸,脊背弯起猛地再一次向下用力。 "啊…" "很好殿下,就是这样。"终于看到小雌虫的胎头从宫口探出,医师眼疾手快,宽大的手掌伸入阿伽裔完全打开的产道,抓住小婴儿的肩膀慢慢旋转,直到他完全脱离父体。 "哇…哇…" 在听到这阵响亮的哭喊声后,在场的人终于松下一口气来。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对不起,最近实在是太忙啦 其面对刑博舒时阎洋有动容,不过还是理性占了上方 ☆、第 73 章 医师怀抱着刚出生的小雌虫,正要道一声喜,再说上两句好话,难得有雄虫对一个小雌虫的出生格外上心,贺上几句总没错的,一抬头却见阎洋用毛巾擦拭着皇子殿下面上的汗水,眉目间透出几分柔软,不由怔然,一时竟有些欣羡起来。 "阿伽裔身体可好。"雄虫看着累极昏睡过去的阿伽裔,心生几分忧心。 "回殿下,皇子殿下身子健朗,生产于他而言并无多大损耗,休息一会儿便可。"雌虫的身体会在怀孕期间加倍强健,以此来维持孕子和持家的双重重担,大多数时是不用担心的。 "嗯"阎洋点点头,看着床上人苍白的面容,默默叹出一口气,遂说道:"好…那便好…孩子呢,抱来我看看。" 候在一旁的侍者忙上前两步,将襁褓里的小雌虫小心递上,年幼的雌虫天生乖顺,除了在必要的时候都不会哭闹,这会儿已经闭上眼睛默默睡去了。 接过来的阎洋只觉得怀里软绵绵又小小的一团,怕自己抱不好着实有些紧张,方才他太注意阿伽裔了,竟忽视了刚出世的小儿子,好像他都没有听到几声他的叫喊,有些担忧的说:"他怎么不哭。" 医师有些奇怪,小雌虫为什么要哭呢,爱哭闹的雌虫会令雄父心生烦躁的,便答道:"刚出生的孩子都这样。" 是吗,阎洋小心的用自己的手指头点了点小儿子红通通的小脸,真丑,跟小猴子一样,还是皱的那种猴子。 "恭喜殿下,小世子跟你长的真像,这是他的福呀。" 见医师这么说,周围的侍者们忙附和:"是呀是呀,跟殿下真像。" "恭喜殿下。" "恭喜殿下。" 阎洋:"……额哈哈哈哈哈,对像我,挺像,挺好。"有些尴尬,他还真不看出来什么像不像的,不过他们也是好意,便由着去吧。 低头看着襁褓里的孩子,阎洋的心不由得软成一片,唉,自己生的,再丑也喜欢,这是我儿子呀,他阎洋居然还能有儿子,摸着小雌虫脑袋上软软的胎毛,感叹造物主的神奇,取个什么名字好呢,雄虫思索着。 然而静谧的时光并没有享受多久,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阎洋的脸上透出了几抹冷意,他抱着孩子站起身,抬腿就要走。 阿伽裔的手不知何时抓住了雄虫的衣角,一时间阎洋竟被扯住脚步,他低头看着床上虽闭紧了双眸却仍皱着眉头似乎很不安稳的人儿,伸手握住了阿伽裔抓住他衣角的手。 却是缓慢的,不留一丝犹豫的,把雌虫的手扯了下去。 阎洋转身,并没有看到躺着的雌虫已经睁开了双眸,直勾勾的望着自己的背影。 "世子的温箱可准备好了。"雄虫问道。 "是殿下,都准备好了。" "走吧" 把怀里的襁褓交给随行的侍者,阎洋理了理自己新换的衣领,下楼的步履匆匆,面上也不由得带上几分慌乱,朝旁人问道:"阿琪司那边怎么这么快就收到消息。" 刑博舒的亲兵陈阳已不再隐藏,身着便衣候在一侧,他低头看了星网上其他兄弟发来的消息,道:"是的殿下,已经往这里来了。" 这么快,赶着投胎吗! 阎洋双眸一转,立马有了主意,"来人,把地下室的路打开,我们往下走,先送世子过去。" 他大步流星正准备往前走,却是半途被人挡了道。 尹深带着一队人马军装笔挺,仍是一副恭顺的样子,他放下展开的双臂,把左手放下胸前弯下腰部给雄虫行了个礼,随即却从身后抽出了一柄步枪。 陈阳瞠目欲裂,当即抽枪而对,喝道:"大胆军雌,竟敢对殿下拔枪相对。" 阎洋睁大了双眸有些不敢置信,默默咽下一口唾沫。 "我只是奉皇子殿下的意思。"尹深目不斜视,少了几分温顺多了几抹冷硬,"殿下还不能走。" 他早该知道,阿伽裔就是个贪婪的野兽,他却奢求他保有人性,阎洋心生怒意,抽过身边亲兵的手 枪压上尹深的额头,怒道:"我倒要看看,这府邸是我说了算,还是阿伽裔那个阶下囚说了算。" "对不起,殿下。"即使被枪口指着头部,尹深仍显淡然,"或许您该听我一句,以大皇子对我们的了解,他必然知道地下室的位置,您可以再想想,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你放屁!" 见尹深执拗的纹丝不动,阎洋握枪的手气的发抖,最后只能愤然放下。 "好热闹呀。不知道的还以为阿伽裔尚未失势呢。"一道张狂的话外音让僵持的众人错愕,阎洋微微扬起下颚,眯起了眼睛。 阿琪司褪下了身为皇帝的华服,换回了皇子的衣物,张嘴笑的开怀,恍惚间竟还让人以为这是哪里来的少年郎。 他审视一下在场的众人,最后将目光停留在尹深的脸上,冷笑一声:"这是哪来的贱雌惹得殿下不高兴了,殿下只管告诉我。" 闻言,尹深面色一凛。 阎洋上前两步,心生一计。笑道:"瞧瞧,这不是下人不听话吗,不打紧。" "倒是大哥的到来令我欢喜,就是我儿刚刚出世身子太弱了只能呆在温箱里,届时再让大哥看看你的小侄子。" "无妨,来人,把我给小侄子送的礼物搬上来。"阿琪司吩咐着,周围立马熙熙攘攘走上一堆随从侍者,手里捧着各色物件,尹深陈阳等人虽戒备不减,但也一时失了主意。 人群中阎洋抬眸望了阿琪司一眼,四目相对心下了然。 雄虫薄唇轻启,"大哥请。" "殿下…"陈阳担忧的喊了一句,却被拍了拍肩膀,只能目视着阎洋上了楼上的会客室。 "卡塔"一声,会客室的房门轻声关闭。 似乎是终于可以松懈下来,阿琪司脱力一般颓然坐在沙发上,倒是令阎洋一惊。 阿琪司喘了几口粗气,不曾想他的身体已经差劲到如此地步,就这么一段距离竟让他如此难过。 阎洋在对面坐下,也不知是真的关心还是刻意嘲讽,道:"大哥得注意身子才好啊。" 闻言,阿琪司苦笑,从他身上的慢性毒发作开始,他便知道跟阿伽裔的争斗之间,他算是败了。 雌虫挣扎的起身,却是滑下沙发朝着阎洋双膝跪地。 阎洋猛地站起身着实惊的不轻,"阿琪司你这是干什么。" "殿下,这是我最后一次见您,也是我最后一次求您。"他忽然弯下脊背痉挛起来,似乎分外难受的样子,惹得阎洋皱眉。果不其然,阿琪司再次抬头,已是面色苍白如纸。 "殿下也因为阿伽裔而苦恼不是么,我太了解他了,我这次来,也是想和殿下做上一笔交易。" 阎洋冷笑,"的确如此,你说。" "我可以帮你回到亚伦,但是我希望殿下能在路上带上一个人。" "谁。" "我的儿子,阿胤。" 阎洋握紧了双拳,他知道自己的内心开始挣扎起来,是的,他早该想到,阿琪司一旦败北,按照阿伽裔的性格,他的儿子阿胤必定会被一同处死。 想到那个只有七岁的孩子,阎洋也很是纠结。 跪在地上的阿琪司双眸带着祈求,病痛的折磨已经让他再也没了当初的模样,此时的他似乎只是一个走投无路的父亲,阎洋犹豫的开口,"你完全可以提前将阿胤送走,或藏起来。"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阿琪司摇摇头,他早就想过各种办法,若是被发现,阿胤仍难逃一死,若阎洋能保下阿胤带回亚伦,山高皇帝远,届时阿伽裔刚刚继位,未必能抽出心思找阿胤麻烦。 "你怎么知道,阿伽裔猜不到你会来找我。"阎洋对此表示疑惑,再说了,你这趟来的明目张胆,一行人带着又是礼物又是道喜,阿伽裔想不知道也不行啊。 他只是刚生完孩子累了,又不是病了瘫了,很快就又生龙活虎了。 "他当然猜得到。"阿琪司苦笑,"这也是我求殿下的原因。" "我,你没见尹深拦着我的去路,要不是他我早就在回亚伦的路上了。" "殿下放心,我的人马尚有余力一搏,斯里的国门已经准备好了,殿下一旦到达随时可以开启。" 阎洋思索着,这才慢慢点了点头,他回国的事情对于宫老爷子来说可是件大事,届时必会带人守候,只要他到达亚伦的地界,阿伽裔便会更加忌惮三分。 见雄虫答应,阿琪司终于露出了这段时间以来最真心的笑容,他已如同那快要燃尽的蜡烛,一刻也不能多等,一刻也不能浪费了,没想到他们三兄弟斗了多年,竟是那少时被欺的最甚的小弟得了胜,真是令人不甘啊。 徬晚,阎洋亲自将阿琪司送到府邸门口。 "弟夫不必远送,留步吧。" "嗯,大哥,慢走。" "好" 目送阿琪司一行人走远,阎洋一转身,只见阿伽裔抱着襁褓,面无表情的站在他的身后。 雄虫被吓了一跳,没好气的走到他面前,把孩子抱了过来,"我的孩子,你别碰。" 阿伽裔张着手还维持着抱孩子的动作,闷声道:"殿下已经到了连装一下都不愿意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6-25 01:50:07~2020-07-06 01:06: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万马奔腾的心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74 章 "何来的装,我对你的态度一向很明了不是么。" 阎洋抱着刚出世不久的小儿子,小家伙在襁褓里不哭不闹的,微微睁开的双眸默默的看着自己,他也觉得万分有趣。 不过,这孩子的眼睛会不会太小了点。 他不由得看了看阿伽裔,又想了一下自己,不应该啊,不能够啊,以他们二人的基因,不至于吧。雄虫疑问三连。 "你跟阿琪司谈了什么。"雌虫突然开口质问着。 "你们兄弟二人不是很了解对方吗,何必问我。" "你答应了,是吗!"阿伽裔瞪大了双眼怒目相对,狰狞的面容不知为何让阎洋觉得透着几分妖气,仿佛那披着人皮的野兽,终于控制不住露出獠牙来。 雄虫对上他的目光,只冷笑一声:"瞧瞧,这不是恨着呢怨着呢,又何必摆出一副妥协的样子,迟早还是要露出来,假的很。" 日光西斜,阿伽裔的身子埋在阴影里,就像个蛰伏在狱中的囚犯,只将那阴狠的声音传到阎洋的耳朵里:"阿琪司时日不多,再多的名利权势也是过眼云烟了,不过只剩下那无用的野种,连雄父是谁都不知道,我们两个之间,谁胜谁败不是很明了吗,你为什么选他!" "我不选任何人!" "那为何殿下要与他联手对付我,我阿伽裔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堪!" "是你们要对付我!"阎洋的终于忍不住怒吼,他抱着襁褓的手不由得有些许用力,他只觉得这段时间以来,他在阿伽裔身上的耐心已经将要耗尽,只剩下无奈和暴躁。 他就想不明白了,自己为什么要脑缺淌这个浑水,也是,他自己也是个事儿妈,他活该,为什么当初要管阿伽裔的死活,不然他早就摆脱了原身回亚伦去了。 "额呜,呜呜呜呜…"怀里感到不舒服的小雌虫终于发出了呜呜的哭声,第一次向雄父表现了自己的存在感。 阎洋这才从情绪里回过神来,生疏的哄着,"哦噢噢对不起宝宝,爸爸太用力了,乖哦。" 看着眼前轻声细语哄着孩子的雄虫,阿伽裔沉默了下来,他们二人跟孩子之间似乎形成了一道枷锁,一方想要摆脱,而一方则想要密不可分的捆绑在一起,这争夺之间,导致双方闹的越来越不可开交。 他不想这样的,他只是,太不明白阎洋到底想要什么了。 或许是雌虫对雄虫天生的亲近,小雌虫很快便安静了下来,阎洋松了口气,幸好他儿子还挺好哄的,抬眼看着一旁的阿伽裔,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冷静,道:"我承认大婚那天我是有愧于你,这也是我出言保下你的原因。" "你该感谢我,阿伽裔,布库索的确有可能在婚礼上传位于你,但阿琪司这么久以来也不是毫无建树,不可能傻乎乎的将皇位拱手让人,他朝中有着雄父的外戚,国内又有民心,那时候身上的毒也还不显吧,刚刚有孕的你,真能保证可以稳坐皇位,万无一失" 看着雌虫握紧了拳头,阎洋知道自己说对了,"后来你罪行败露,在三百架无人机的摄像下,你不可能当众起兵,毕竟阎家倒戈,当时的胜算已不过半了,干脆暂时示弱,再寻找机会。" "我出言保你,给了你喘气的时机,这不,等了这么些时候,阿琪司此时已如风中残烛了,再也没人可以跟你争了。" "算下来,我待你不薄,关于回亚伦的事情,我也问过你,给过你机会。阿伽裔,我们之间的思想差距太大了,在一起也只会相互生厌,看在孩子的份上,也不要弄的太过难看比较好。"阎洋的手轻轻的在襁褓上拍着,心中算着小雌虫的喂奶时间,也是时候抱回去了,便转身欲走。 "殿下…"阿伽裔感到自己的双眼猩红,仿佛下一秒便要落下泪来,他发现阎洋的这张嘴这颗心太过可怕,他反驳不了捉摸不透,短短时间便能将他击的溃不成军,好像那只能奢求甘露的将要渴死的鱼,用尽千种办法却毫无成效。 终于,他略显狼狈的开口道:"如果是为了您,我可以让步,但是阿琪司的那个野种,我绝不会留下。" "…随你吧,我累了。"阎洋顿了下脚步,走远了。 随后,阿伽裔便从这偌大的府里消失了,也不知去了哪里,但雄虫也正好落个清静,他是真的不想再和阿伽裔为同样的事情,为没有结果的事情而争吵了。 这一天,阎洋正抱着吃饱喝足的小雌虫在榻上午睡,陈阳正要回禀消息,见状忙打算退了下去。 "进来吧。"阎洋睁开假寐的双眼,眼底一片清明。 "是,殿下。" "根据您的要求,我们已在郊边的小村庄找到了年纪相仿的小孩。" 闻言,雄虫皱了皱眉,再次确认道:"不会是雄父雌父不想要卖掉的吧。" "您放心,那孩子先天不足,昨天晚上已经没了气息,绝对符合您的要求。" "…好,补恤金再给一倍吧。"毕竟他也算是买了别人的孩子,哪怕不是个活的。 "是,殿下" 目视陈阳领命走了出去,阎洋叹了口气,把怀里不知何时睡醒了的小雌虫递给侍者。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是的殿下,都准备周全了。" "走吧。" 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斯里变天了。 当朝国主身体有恙的消息还没来的及堵住,一名名唤阿辞木的民间将军,带着亲兵杀上了国殿。 不过数日,阿琪司病弱体虚,身边人纷纷倒伐相向,有的为求自保,有的则是为了紧抱阿辞木这条新大腿,像墙头草一般一边倒了。 有人疑惑,这阿辞木是谁,好像凭空冒出来的,布库索在位期间有三位雄虫,他到底是哪一位的皇子。 有人答到说不定是布库索的私生子,不知道雄父是谁便一直暗中养着的,明面上的三位皇子让他太失望了,这才让阿辞木出来顶住这人丁稀薄的库里斯家族。 也有人说阿辞木不属于皇室中人,不过是蛰伏已久野心赫赫的外乡人。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的是,那被谈论的太上皇布库索,早在那避暑山庄气急攻心后的不久,便含恨而亡了。 "阿伽裔…"储君的卧房内,阿琪司手捂胸口,极力忍耐着这刺骨的疼痛,毒发以来他急速虚弱了下去,如今已是强弩之末了。 "大哥,近来可好。"阿伽裔扔掉手中的枪支,将染血的手背往那精致的宫墙上一擦,留下一道污垢,他轻蔑的看着眼前的阿琪司,眉目间都是戾气。 无力的轻笑一声,阿琪司努力撑起这残破的躯壳,维持着最后的尊严,道:"大哥是输了,但三弟也胜之不武啊。" "啪啪。"阿伽裔拍了一下手掌,身后的随从将手中的袋子一扔,抛到阿琪司的面前。 竟是被烧的面目全非的小孩尸体。 阿琪司瞠目欲裂,再也无法维持淡定,他颤抖着身躯扑上前去,摸索着尸体的面容,似乎在反复确认着什么,"不,不可能…" "殿下答应过我的,他答应我会保住阿胤…" "殿下他…" "大哥要是死了,阿胤不就成了孤儿了,多可怜啊,这不,不久后照样可以一家团聚。"阿伽裔蹲下身,看着面前这张泪流满面的脸,心里只觉痛快,他恨恨道:"当年对于雄虫选了我这件事,大哥心里应该不怎么平衡吧,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时候手段把阿胤生下了,只可惜是个雌的。要不然这斯里,早就是你阿琪司说了算了。" "所以要论胜之不武,也是大哥先为之啊。" 画面一转,在斯里边界被阻挠的阎洋,手一抬便啪的一声给了眼前军雌一个耳刮子。 尹深被打的头一偏,脸颊已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好你个尹深,你主子都松嘴了,你竟还敢拦我!"雄虫语毕,陈阳立刻举枪而对。 阎洋背着的手甩了一甩,真疼,他活这么久还真没怎么打过人。 只见他还在为阿伽裔说着情,"殿下何不再想想,如今大局已定,将军又刚刚为您生了嫡子,日后…" 雄虫大声打断道:"什么嫡子,我家由婴就是个平民百姓的孩子,不淌这浑水,让开!" 尹深沉默,半晌才侧身让开了道路。 只见阎洋一行人经过他的耳边,对他轻声道:"尹深,你是个好下属,但也要知道不要做多余的事情,若我在阿伽裔耳边吹几句枕头风,按他多疑善妒的性子,你丢的可就不止这副官的位置了。" 雄虫语毕,也不管尹副官此时是个什么表情,转身便上了车。 手腕上的星网悄无声息的传来一道密信:殿下大恩,感激不尽,来世,必报。 阎洋深呼一口气,把密信删除,脸埋在怀中的小襁褓里,细细嗅着自家儿子的奶香,阎由婴,是小雌虫的名字,也是他在不久前才想好的,不知为何,他总对这个刚来到世界不久的小婴儿抱有某种期望。这么久以来,他遇到过的雌虫,有哪个不是对他另有所求的呢,或许这是虫族社会的通病吧,还是说生病的人只有他阎洋一个。 他给孩子取名为由婴,其实意思很简单,由,便是自由,由我,希望孩子长大后,每一个决定都是他由心的选择。至于婴字,他本取的是鹰,但这个字太锐利,太野心了,会让他想起孩子的另一个生父,便改成婴字,意为人最初的模样,希望他不忘初心,始终纯粹。 "那小名岂不是叫婴婴了…"雄虫对上小由婴胖嘟嘟的脸喃喃道,又突然间嗤的一下笑出声,眉目间满是温柔,轻声道:"忘了跟你说一声了,欢迎你呀,爸爸的小嘤嘤怪。" 悬浮汽车无声启动,只留下一尾虚烟,渐渐消失不见。 ☆、第 75 章 阎洋没有再回那五环外的小洋房,而是带着自己那刚出生不久的小拖油瓶回了阎家,一下地百号人将机场围得满满当当,不知道的还以为哪国的首长来了,宫容带着阎丠、阎文斌阎文君三人站在最前方,默默等待。 这一大波人看着阎洋单手抱着一个襁褓下来,活生生把雄虫望的脸红了,这是什么情况,要不要这么隆重,还有那队伍后面看热闹的雌虫是怎么回事,这干你们什么事啊,不用工作不用吃饭了是不是?! 无法,只能调整好心态,阎洋扯出一个笑脸,喊了一声:“爷爷。” 宫荣点点头,不知何时开始这个老爷子在阎洋的眼里仿佛变得和蔼了很多,可能是由于原身记忆的影响吧。 “这便是阿伽裔的孩子?”只听老爷子问道。 阎洋点点头,顺势把怀里的孩子递了过去,道:“都过去了,以后莫要提他。” 闻言,宫荣抬眸,见阎洋面色不显,只当他是腻了那雌虫,“好好好,爷爷便不再提了,虽说这孩子以后没有雌父,但多一张嘴阎家也不是养不起的。”语毕,还用余光看了下雄虫。 身旁原本微笑着的阎丠登时僵了一下,笑容不自然了起来。 阎洋自然懂着老爷子的意思,这是让自己回阎家去呢,双眸一转,看了眼襁褓里的小雌虫,点了点头。 或许是没料到他会同意的这么痛快,老爷子的脸色顿时开朗了起来,慈眉善目的连说了好几个"好"字。 "你真的回阎家啦。"夏安嘴里塞满了炸得闷香的兽肉,一手还夹个花菜塞进自己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 阎洋一脸嫌弃,"我好不容易回来看你这么一回,你就摆这吃相给哥们我看" 夏安嘿嘿一声,不好意思的笑了,"哎呦人家就是这样的呀,你别介意啊,还没回答我问题呢,你这是准备继承家业的节奏啊。" 扯着一只螃蟹腿吃的慢悠悠的,阎洋晃着脑袋,"这具身体怎么着也是阎家的雄虫,磐玉旨没能生出个雄虫来,何止是国际媒体,就连他自己也盯着那高层家的雄虫,你不就是一个吗,不过你已经娶了邢博淮,成家了现在也有了孩子,估计不会怎么管你了,我就不一样了,注定一辈子的单身狗啊,稍不留神就被当成种猪配种咯。" 闻言,夏安战术摇头,一脸惊疑,"没那么恐怖吧。" 阎洋眨眨眼,倒是不以为然,他已经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有了一个基本的心理准备了,也都想好了计策。 而且现在,他已经不再排斥阎家雄虫这个身份了,反正也脱离不了,他能跑到去呢,在老爷子宫容心里认为,若是家里没有雄虫也就罢了,但只要是有了,那这名雄虫就必须担起家主的责任,在亚伦乃至整个虫族社会,雄虫就是一家的脸面,是光荣的象征。 阎洋没打算逃避,相反,他尝到了这个身份的甜头,那是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普通青年无法办到的事情,既然如此,不如利用起来。 但阎洋对于自己是哪根葱太了解不过了,要他打打小算盘他可能还应付的了,这关于政治层面的大事,他一小老百姓还真摸不准,想想就觉得头疼。 不过,他那大伯阎丠那时的神态,倒是让他有了一个想法。 "那你建模师梦可怎么办呀。"夏安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也成功的让阎洋哽了一下。 "…再说吧。" 看出对面人的情绪低落了下来,夏安忙打哈哈,"对了,说了这么久还没给你看我儿子呢。" 说着向周围的侍者拍了拍手,"去把那傻小子给我带过来。" "是。" 见他谈起孩子,阎洋转了一些心思,也扯出了一抹笑容,打趣道:"动作够快啊兄弟,我以为我会比你早呢。" 夏安摆摆手,"快什么呀,我跟博淮都结婚好几年了,差点没给政府催着纳小,唉时间过得够快啊。这不傻小子都快会走路了。" 不一会儿,侍者便抱着咿咿呀呀自己说个不停的小雌虫走了过来。 "就这,放地上,好孩子要自己走过来。"夏安指了指地面吩咐道。 阎洋这才看清了地上的小豆丁,这傻小子看着可不傻呀,白胖胖的一双眼睛乌溜溜的转也不知道看什么这么好奇,透着一股机灵劲跟鬼精灵的夏安一模一样。 "雄…夫"小雌虫抬手要抱。 "是雄父啦,不说对不给抱。"夏安摇摇头十分严厉。 小豆丁不听,扭着屁股便摇摇晃晃的走过来了,两人看着也不去扶他,哪家的小雌虫都是糙着养,跌了自己起来就是。 眼见着快走到眼前了,阎洋手一伸抢先抱了过来,让他站在自己的大腿上。 小豆丁也不怕生,见有雄虫抱着自己高兴坏了,嘴一咧口水就流了出来。 夏安一脸嫌弃的给自己儿子擦口水,倒是阎洋哈哈大笑起来,"还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呢。" "夏知青,小名念念。对了你儿子呢,怎么不带来看看。 阎洋摇摇头,"还没满月呢,满月酒再请你去,叫由婴,阎由婴。" 夏安点点头,"博舒一回来就去了边界,什么都没跟我们说,这由婴的雌父到底是谁啊。" 不可避免的想起阿伽裔那张异域风情的脸庞,墨绿的瞳色带着蛊惑,而那虎狼般的野心却让他望而却步。阎洋嘴一张,模棱两可道:"斯里人,不愿跟我回亚伦,我便带着孩子跟他分开了。" "哦",夏安歪了歪头,看着阎洋抱着孩子熟练的动作,应该在照顾孩子方面都亲力亲为吧,"洋洋,我感觉你变了。" "是嘛。"阎洋笑笑,不置可否。 "嗯,气质不一样了。"夏安摸摸下巴,努力的组织语言,刚认识阎洋的时候,他两因为是老乡,关系一下子就有了非一般的发展,那时候阎洋充满着某种热情,总是充满干劲,有时候跟个愣头青似的,情绪分明说啥就是啥。现在不一样了,整个人平静到有些漠然,说话也不紧不慢,情绪的幅度也不会很大,怎么说,成熟老练了许多。 "挺好的,我现在更加能适应这里了。"阎洋回道:"这是我的福,比在z国过得好多了,起码不用担心没钱了呀哈哈哈哈。" 夏安却突然起身,伸手把小豆丁抱给侍者,侧坐在阎洋腿上。 阎洋一愣,"你这是…" 夏安修长的手臂搂着阎洋的脖子,搭在他的肩上,收起了方才嬉笑的脸孔,一脸认真,"洋洋,我们是老乡,不管如何,我也觉得在某一方面上我们是最亲近的人,有什么事跟我说说,我会站在你这边的。" 夏安虽然平常嘻嘻哈哈的样子,实际上敏感的很,他好歹也是个十八线的小模特,在染缸般的娱乐圈滚了几年,阎洋的情绪变化他还是能感受的出来的,何况阎洋压根就没想在他面前掩盖什么。 雄虫的眼神透着严肃,却也纯粹,阎洋不由得怔了两秒,回过神来时竟觉眼圈一热,忙眨了眨双眼,回抱过去。 答应道:"好" 夏安的身体温热,柔软甚至有着清香,一时竟让阎洋有些沉醉,他或许好久没有这么宁静的时刻了,他觉得只有现在,他才真真正正的是他自己。 猝不及然,怀里的人突然开口道:"话说我在虫族这几年就没怎么见过其他的雄虫,洋洋,你就是我唯一的1,呜呜呜呜呜" "……" "但是我们居然是闺蜜…哦不,是兄弟,呜呜呜呜呜" "……" 当晚,阎洋的车子正要驶入阎氏的大门,一辆昂贵的商务车却映入雄虫的眼帘,不远不近,他却一眼便认出来了,那是叶晚归的车。 夜风有着凉意,也不知这人等了多久了,但阎洋没打算停留。 "洋洋。"雌虫喊了一声,在车上走了下来,他的步伐有些踉跄,应是在车里坐的太久了,竟一时有些失态。 阎洋手一抬,这才命人停下,道:"叶总,好久不见,不过,你也该称我一声殿下。" 被噎了一下,似乎还没被雄虫这么阴阳怪气过的叶晚归有些手足无措,表情有了些许的不自然,但还是改口道:"殿下,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留意你的动向,我知道你生我的气,我那时并不是不信你,我只是…" "我没有生气,只是我们不合适。"阎洋转头,看向这个明明西装得体却似乎略显狼狈的雌虫,一时竟觉得有些刺眼,他面上不显,"晚归,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啊。" "我不同意!"叶晚归喊了一声,突然的高音量让驾驶座上的司机面带不善的回过了头,有些警惕的看向雌虫。 但叶晚归并没有理会,说道:"就算是单方面的解约也需要一个解释的理由和给乙方宽恕的时间吧,洋洋,我真的…" "我跟你没有在谈生意,叶晚归。"阎洋的声音沉了下来,"至少我不这么认为,那么,叶先生,您也是这样吗,还是图我不能娶亲的好处,接近于我。" 闻言,雌虫苍白的面孔下双唇颤了又颤,终是没有开口。 见他闭了嘴,阎洋扯起嘴角似乎带了些嘲意,"还没恭喜叶先生,近日终于拿回总经理的位置了,听说家父也逐渐的将手下的产业转交给你,你不用再担心哪家孤儿院里会跑出个叶晚归二号来顶替你的位置了。" 看着雄虫平静的面容,他只觉如此的陌生,"你的消息知道的这么快,证明你一直关注我的动向。" "叫手下的人查查,有什么不能知道的呀,你说对了,我该承认自己的身份,不然一个住在小洋房的穷小子可没有这么灵通的消息。"阎洋侧过头,按上了窗户,看来是不愿多谈。 司机见状,会意的发动了车子。 叶晚归急了,他忙拔住车窗,"我承认,我当初接近你,是想借你的身份去引起雌父的注意,您就算不能娶亲,光是地位也是极为高贵的…"车子开始加速,雌虫不得已慢跑了起来。 "可是我后来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我也是想配的上你,毕竟…毕竟我只是个商人之子啊!"一缕气流轻飘飘的吹向叶晚归的带着精致折痕的裤脚,载着雄虫的车子已渐渐行远,成为一个缩影消失不见,他颓然跪到在地,哽咽出声。 阎洋回到房中,将柜子里的那条点缀着星月的链子拿出来,放在桌面上,一转头,又抓起来拿在手里。 似乎是感觉到雄虫的情绪有些低落,宫容这才从房门处现了身,道:"你要喜欢那叶家的小子,也不是不行,能得阎家的赐恩,这是他的福。" "不必了,给不了的,何必拖着别人。" ☆、第 76 章 "有什么给不了的"闻言,宫容疑惑了,心想难道洋洋这是想有意娶那叶家小子为雌君这可不行。 老头子嘴皮子一动,阎洋已经知道爷爷这是想岔了,"好了爷爷,不是一回事。"语毕,他又拿着这条链子陷入了沉思,半晌道:"夜深了,爷爷,我想睡了。" "好好好,爷爷不打扰你了。"心知雄虫心情不好,宫容摇了摇头,倒是走的利落。 "卡塔"一声关门声后,偌大的房内就剩下了阎洋一人,他拉过一张椅子坐下,默默出神,他一回来就去见了夏安,他想,他是想在夏安身上寻找什么呢,自己的影子吗,这里,还有什么是真正属于他阎洋的。 "我不想再这么被动了,我受够了。"在刑家,阎洋对夏安说道,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面容有些许狰狞,仿佛压抑已久的心里话终于有机会开了口,便一发不可收拾。 "在z国的阎洋来到这里一无所有,但是阎家的阎洋呢,他是贵族啊,天之骄子,再刁蛮跋扈,也有人宠着他,多不可思议啊,这个世界,真是令人迷惑…" "洋洋…"夏安犹豫的双手在半空中凝固,不知如何去安慰友人,他们两人虽然都是意外来到这个世界,但是身处的环境遇到的事情完全不一样,他也没办法去感同身受,只能沉默。 "但是我又不甘心。"此时的雄虫已经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我无时无刻不在清醒,我是谁,我来自哪里,我一清二楚,我想好了,我是两个人,但我也只会是一个人,阎洋有的东西,我会利用起来,我想要的,我也会去得到。" "安安。"他突然又悲怆起来,"我这样会不会太自私,太卑鄙了。" "不会。"夏安赶忙说道:"阎洋已经死了…" "好…好…"阎洋默默道,突然又苦笑出声,"挺好的…" 雄虫睁眼,从思绪中回过神来,落地窗外明月高照,点点星光闪烁,这是阎洋很少能看到的景象,但他没有心情去欣赏,阎洋侧过身,对着不远处抬起了手。 智能的小垃圾桶感受到了主人的目光,忙转动自己的小轮子,大张着嘴巴憨憨的走到雄虫脚下,准确的接住了那条被主人抛弃的饰品链子。 翌日,沉静许久的阎家开始热闹起来,原因是被阎洋亲力亲为带惯了的小由婴,一个晚上没有见到雄父,陌生感让他张着嘴巴哭个不停,连奶也不愿意喝了。 雄虫还没有醒,家里的侍者摸不清阎洋对小雌虫的在意程度,不敢冒然打扰,只能抱着小婴儿在大厅里不停的转圈,轻哄着。 "呜呜呜呜,哇,哇啊啊啊。"然而小雌虫没有被哄好,反而哭的更凄惨了。 刚睡醒的阎文彬跟阎文君两兄弟被这一阵哭声一惊,顿时什么瞌睡虫都跑了。 倒是阎文君得了趣,看着哥哥皱着眉,道:"这便是我们的小侄子吧,我去看看。" "诶"阎文彬还未来得及阻止,就见自己那傻弟弟已经跑过去了,只能看了眼阎洋的卧室方向,希望待会儿哥哥出来以后,不要突然发难才好。 想起以前那被哥哥刁难捉弄的日子,阎文彬想想都觉得难受。 此时的小由婴已经喊的小脸红通通一片,嗓子都开始哑了,看着十分可怜,但阎文君耸了耸鼻子,并不吃这一套,反而教育起襁褓里的小雌虫,"你这不行啊,哪个雌虫不是顶天立地男子汉,你哭的跟雄虫似的,以后怎么保家卫国啊。" "咳咳。"身后的阎文彬突然咳嗽出声。 阎文君闭了嘴,显然他也看到了来人,呐呐的喊了句:"哥哥…" 看着高大的雌虫突然在自己面前怂了脖子,阎洋面色平静,只点了点头算是回应,此时的大厅已经尽数安静了下来,只有侍者们小心翼翼的发出稀稀疏疏的劳动声,因此,由婴的哭闹便显得尤为刺耳。 抱着襁褓的侍者不敢动弹,看着阎洋径直的朝他走来,心里也为小雌虫捏了把汗。 不料阎洋双手熟练的接过他怀里的小襁褓,便轻轻摇晃拍打起来。 雄虫歪着脖子,将自己的面部贴向襁褓,嘴里发出柔和的哄声,"不哭不哭,宝宝不哭哦,雄父来了。" 不一会儿,小雌虫的哭闹声终于小了下来,只剩下抽噎,阎洋看着抓着自己的手指头不肯放手的小由婴,心底软成一片,道:"把由婴的东西都放到我房里去。" 看呆了的侍者赶忙回过神来,"是!" "把奶瓶给我吧" "是!" 知道小雌虫这是饿了,阎洋坐到餐桌边,用手背试了试奶瓶的温度,这才将奶嘴塞进自己儿子的嘴里,抬头看着阎文彬阎文君兄弟二人还默默站着,不由得好笑,"坐啊,站着干嘛,不赶紧吃早餐待会儿迟到了。" 看着兄弟俩这才有了动作,又补充了一句,"爷爷跟大伯去军部了,不必等他们。" "是,哥哥。" 兄弟俩开始一板一眼的吃起早餐,一个多余的动作都不带有,阎洋看了看,有些纳闷,他有这么恐怖吗。 半晌,决定还是自己先打破这个尴尬的氛围。 "听说弟弟们快毕业了吧。" 没料到阎洋会主动跟他们聊天,兄弟二人一下子有些手足无措,阎文君更是差点呛到,阎文彬忙道:"是,等举行毕业大典,就正式毕业了。" 阎洋点点头,"那你们有什么打算,对了,我还不知道,你们属于哪个兵种。"阎家世代为军,读的都是军校,这个雄虫用脚趾头都知道了,就是阎家出了阎洋这个混子,不爱读书,整天不知在哪游荡给自己找乐子,这才给雄父阎奇泫带到了兵营里去。 阎文彬不敢多嘴,只道:"等考核分配,还不清楚。" 倒是阎文君打开了话匣子,"哥哥的各个指标都很出众,肯定能去特殊部队,像刑上将那样,我嘛,估计只能从文啦。" 见他这嘴阿巴阿巴停不下来,阎文彬桌底猛跺一脚,这才让自己那傻弟弟清醒过来,阎文君这才发现自己话太多了,忙低下头,"对不起哥哥。" 阎洋摇摇头,奇怪的说:"这有什么对不起的。" "我话太多了,吵到了哥哥。"阎文君快把头缩进脖子里去了,大哥从小就不喜欢他们两个,有大哥在的地方,他们都要学会隐形,巴不得不存在才好,虽然如此,有时候还是会不知道怎么的就讨他不开心了,大哥不开心,他们就要挨罚,不仅没有饭吃,还要背着大哥跑楼梯跑操场,给他当马骑,哄他开心才行。 "不会,我很喜欢。"阎洋笑着说道,面容柔和了下来,显然他也在原身的记忆里看到了这些回忆,不由得吐槽原身真是个活脱脱的恶霸。 雄虫一笑,阎文彬阎文君二人便不由得有些愣神,或许是因为太惊奇了。 阎洋扯开话题,"毕业大典,应当很隆重吧,可要准备些什么" 阎文彬摇摇头,道:"我们不用准备什么,就是学生的家长,需要做一下上台发言,然后便是校长老师发言,学生领证,就结束了。" 闻言,阎洋双眸一转,想起了什么,"听说大伯跟爷爷最近可忙了,这次去军部就要好几天才回来。" 阎文君点点头,他和哥哥也在烦恼这件事呢,虽然雌父说自己会赶回来的,但是论事情的大小和严重性,当然是要以军部的事情为重。 "这样吧,我代大伯去参加你们的毕业大典,怎么样"此言一出,兄弟两具是一惊。 将两人瞪圆了双眼,阎洋有些好笑,道:"怎么,不乐意" "怎会,哥哥愿意替雌父出席,是我们的荣幸。"阎文彬点点头说道,话语中也不知是否是真欢喜。 阎洋知道要他们现在就接受自己也并不太可能,万事都要慢慢来,他也不急,"快吃吧,司机在下面等着了。" "是,哥哥" 早餐过后,阎洋抱着小由婴回了卧室,小雌虫此时安静的很,他本就不是爱哭闹的,只是一时间离开了雄父有些接受不了,现在被阎洋抱着,十分安分,只把眼睛乌溜溜的看着雄虫。 阎洋用手指勾了勾小雌虫的鼻子,嗔怒道:"小粘人精,怎么这么烦人呢。" 见雄父跟自己说话,小雌虫也试着回应,莲藕般的小臂举起来,想要雄虫把手指给他抱着。 他墨绿色的瞳孔仿佛带着期盼,让人不忍拒绝,阎洋低头在儿子的脑门上亲了一口,由婴几乎是跟他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那个接生的医师也真神了,一出生就知道长的像谁。 唯一不相似的,便是这一双眼睛,跟生他的雌父一模一样,这双眼太显眼了,哪怕是在斯里,也少有这么纯粹的墨绿色。 它的存在就像是一个标志,让阎洋心生警惕。 所以,就算是为了由婴,他这个做父亲的,也必须强大起来,他不相信阿伽裔在以后会毫无动作,他能在五年后重新找回阎洋,便能证明他是一个不得手不罢休的人,阎洋在他心里,已经成为了一种执念,更何况,他是由婴的另一个父亲,阎洋还真的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彻底摆脱他。 所以,他必须在阎家站稳脚跟,才能获得与之抗衡的权利。 ☆、第 77 章 距离上次去宋家在阎洋的记忆里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当时他和叶晚归偶然撞见了故意不回家的欢欢,也不知是哪来的古道热肠把小孩提溜回家,这才正好和当年是阎奇泫的部下宋岩见了一面。 推开这张陈旧的大门,阎洋轻叹了口气,听闻前段时间,宋岩因为当年在军部的旧伤,撒手人寰了,按理说以现在的医学技术,人就这么没了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但宋家太穷,付不起昂贵的医药费,平民的雌虫,一旦生了重病,多数时候也只能是这个下场了。 阎洋原以为推开门后会看到一个委屈沮丧的大孩子,但没想到这间陈旧的小房子里谁也不在,不仅如此,就连这些家具的面上都蒙上了薄薄的灰尘,似乎很久不曾住人了。 雄虫登时皱起眉头,对跟随的侍者问了一句:“这家的小儿子呢?” 侍者低下头,“属下不知。” “去查。” “是。” 人会去哪里,阎洋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有些刺目的日光照在地砖上,给雄虫的半边身子蒙上光影,他看着墙上挂着的相框,有宋岩父子的,还有宋岩当年在部队里跟一些军雌们的合照,他这次过来找宋岩,是想跟他谈谈当年的事情,他这具身体的雄父阎奇泫死后,部下也都调配到别的地方,或者干脆退伍了。当然,还有的能力出众的,如今已在军部有了自己的地位,和名望。 只是他没想到,宋岩竟就这么去了,宋家本就没有雄虫,据说宋继欢也只是一个雄虫留情下的产物,从小便是跟着雌父相依为命。宋岩走了,欢欢该何去何从呢? 阎洋默默,他总觉得自己并不能就此撒手不管。 “走吧,去天桥。” “是,殿下。” 然而天桥底下,除了一些流浪汉,并没有欢欢的身影,阎洋低头看了看腕上的星网,眉宇间露出一分急色。 一名雌虫快步从远处跑来,喊道:“殿下,人已经找到了。“ 阎洋抬起头,“在哪?” “地下拳馆。” 这里的环境跟阎洋想象的一样,黑暗,压抑,低沉,刺目的彩灯在天花板上肆意的照着,场子中间的决斗场是暗红的颜色,泼洒着洗不掉的痕迹,周围充斥着雌虫们张牙舞爪的放纵,他们嬉闹,争吵,甚至随意对殴,但这些嘈杂的声音都从雄虫踏进这里开始消失了,全场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时不时的咽口水声,显得尤为刺耳。 这些雌虫们投射在阎洋身上的目光简直就要把他淹没。 如果不是他带着保镖,阎洋还真不敢相信他们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毕竟他们本就在社会的底层,是游走在边缘的人,平民的规矩在这里并不通用。 他握紧了双拳,保持面上平静的样子。不多时,有个身穿西装的雌虫走了过来,他在这里是为数不多的身着正装的人,应当是这里的经理。 这名经理先生生疏的朝雄虫行了个礼,看来并不常做这样的礼仪,他张开嘴,面上带着谄笑,“不知殿下大驾光临,有什么可以帮助到您?” 阎洋开口道:“宋继欢,我要找他。” 经理快速的在自己的脑海中浏览了一下这个名字,并没有得到答复,皱眉道:“我们这里没有这样的人。” “这里有没有十六岁的孩子,叫他出来。”阎洋感到烦闷,他不喜欢这里,又看了看星网,他的时间也不多了。 闻言,经理双眸一转,这里十六岁的孩子是有,而且数量还不算少,像这种家里穷早早出来的雌虫一抓一大把,其中不大不小的孩子更是好骗,搏击场里的老人养了不少这样的为他赚钱,要是不小心打死了,赔点钱也就了了,反正是个雌的,不是什么精贵玩意儿。但他没想到现在居然有个雄虫来找人,而且看起来身份还不低的样子。 这是遇到大鱼啊。 “来人,把十六的小子们都叫上来。”他喊了一声。 语罢,还殷勤的不知从哪里找了张皮椅让阎洋坐着。 另一边,军校里毕业大典已经开始,阎家两兄弟现在心里不是很好受,阎文君急的屁股着火完全坐不住,他看着时间在校内的走廊里团团转,更是时不时看向大门的方向。 “你别走来走去了,看得我眼晕。”阎文斌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典礼很快就要开始了,大哥他还不来。”大哥说要替雌父来参加他们的毕业典礼,雌父这才放心的在军部工作的,现在是怎么回事。 虫族想来重武轻商,于每一个军雌而言,这次的典礼相当于另一个成人礼,轻视不得。 “我觉得哥哥不会来了。”阎文斌一开口,他便看到弟弟霎时怔在原地。他嘴角挑起一抹冷笑,“哥哥从小就不喜欢我们,一回阎家便说来参加我们的毕业典礼,他怎么会突然这么好心,我看啊,是为这五年入狱的不满,又来找我们的乐子罢了。” 阎文君握紧了拳头,淡淡道:“大哥怎么能这样呢,从小到大,什么我们不依着他,他要什么没有,太过分了。” “哟,瞧瞧,这不是阎家的雌虫吗,怎么在这站着。”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同样是一身军装礼服的磐希林走了过来,语带挑衅,“学生可以入场了,校长也已经在后台候着了,可别让他老人家觉得阎家的后辈这么没有礼貌。” 阎文君心中烦闷,还愁没得发泄呢,当即没好气道:“我和哥哥心里有数,不牢五皇子操心。” 闻言,磐希林一甩头,“我前段时间看到了学生的来校家长名单,你们兄弟的名字上写的可是阎洋殿下的名字?”他哈哈一笑,“我是听闻近来殿下回了阎家,但是他对你们兄弟俩也没这么亲热吧,就是不知道他要是知情你们擅自写他的名字在外面吹牛会是什么感想,这下可不是像小时候罚五百个俯卧撑这么简单了。” “你放屁,大哥亲口跟我们说,会来参加我们的典礼的。”阎文君向前两步,手臂却被阎文斌抓住,他转头委屈的喊了一声道:“哥哥” “五皇子不也没家长来参加吗,也不知您有什么可骄傲的。”阎文斌抬眸,淡淡的说道、 仿佛是被踩到了脚的狐狸,磐希林登时跳了起来,怒道:“我雌父可是皇帝,才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典礼费心呢。”本来他想把雄父叫来的,但雄父烦舟车劳顿不肯来,但这件事他才不会让这两兄弟知道呢。 这下子被阎文君抓到了小辫子,他抬头不屑的反击道:“哦?原来对于皇帝陛下来说,他小儿子的毕业大典这么不值一提啊。” “你!我的老师会代替我的家长做发言的,我是他最优秀的学生,这可是无上的荣耀。”磐希林看了看时间,表示不跟他们在这呛嘴了,便像个高傲的孔雀一样哼了一声便离开了。、 看到磐希林远去的背影,阎文斌开口道:“我们也走吧。” “可是大哥没来,我们不等他一起,他肯定找不到礼堂。”阎文君垫脚看向大门的位置,显然还不死心。 “我只知道,迟到的学生是对师长不敬,你不想在学校的最后一天被老师批评吧。” “殿下你看,我们场子所有的十六岁雌虫都在这里了,你看是否有满意的?”经理在阎洋耳边笑着,观察着雄虫的脸色,难道来了一个在拳馆找乐子的雄虫,一定要把握好,这里都是老手们培养出来的孩子,又年轻又能打,要是给殿下看上了,那可就发了呀。 怎料阎洋烦躁的摇摇头,他看着面对着自己的一排排的少年,“不对,我要的不在这里面。” 这下经理为难了,决定主动推荐,他扯出一个身材还算壮硕的雌虫少年,道:“殿下您看这个,您别看他年纪还小,您瞧这胳膊,才刚刚参加比赛,目前没有一次败仗的...” 雄虫伸手挡了一下经理的脸,显然是不想听他唠叨,对着这些刚成年不久的孩子喊了一声,“我要找的人叫宋继欢,你们谁知道这个名字的,说一声,这个月的比赛,我就都包了。” 这下,底下开始窸窸窣窣起来,雌虫们开始交头接耳。 终于,有个皮肤黝黑的雌虫站了出来,“我知道。” 阎洋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在哪?” 雌虫对上经理不善的目光,有些瑟缩,但他管不了这么多了,他最近的比赛都没有赢过,还落得满身是伤,想逆袭的希望也不大了,下场只能是被打死,或者被拳馆扔出去,这两个结果对他而言都是一样的,还不如赌一把,“在仓库里,殿下,您要找的人,他在仓库里。” “好了,我的发言先到此,下面,有请学生的家长们,开始发言。”校长扬起笑容,在满堂的掌声中下了台。 “那么有请毕业班第一位家长,秦轩昂少校,请。” 场下,阎文斌面色平静,显然已经接受的事实,他看着自己的傻弟弟一脸的生无可恋瘫在座椅上,“嗤”的一声笑出了声,“哥哥没来就没来呗,他会后悔的,总有一天,我会让他看见我。”他转头看向台上,眼里闪闪发亮,是对未来的憧憬。 “那么接下来的一位,是阎文斌、阎文君的大哥,阎洋殿下,有请。” 底下开始发出惊讶的呼声,随即是如雷贯耳的掌声,然而阎家两兄弟却觉得尤为刺耳,因为他们身后并没有人走上台去。 主持大典的主持人也有几分尴尬,难得有雄虫家长来参加典礼,这一向可是重头戏啊,他看着底下乌泱泱的人群,只能再说了一遍,“阎洋殿下,有请。” 还是没有人,掌声也开始渐渐停下。 阎文君已经将头埋进哥哥的臂弯里,不愿出来面对这个丢脸的场面了。 主持人摸了摸鼻子,只能圆场:“殿下可能贵人事忙,一时没赶上,我们接下来有请...” “等一下,我来了我来了。”此言一出,几千人的目光开始集中在大门的一处,阎洋气喘吁吁的扶着门边,差点没跪下,司机竟然不能进校门,他刚刚还迷路了,虽然老远就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但奈何也不能飞天啊,靠了一双腿跑了半天,总算是赶上了。 “对不起各位,久等了。”阎洋走上台去,微微弯腰表示歉意,才开始了自己发言,他的面上汗水还未干,湿漉漉的挂在雄虫白皙的脸上,早上出门精心打理的发型也开始变得有些凌乱,阎洋的气息还没有喘匀,带着较重的鼻音,可能这是典礼上比较少见的狼狈了。但是这样的雄虫,却莫名的让人移不开眼。 “我雄父要是能像阎洋殿下那样过来给我发言就好了。”慢慢的,底下开始有人发出羡慕的声音。 这下可把阎文君高兴坏了,他巴不得自己的头扬到天上去,故意在后面找到磐希林,对着他笑得八颗牙齿都露出来了,恨得这位五皇子牙痒痒,只觉得痛快。 转头又对着阎文斌欣喜道:“哥哥,大哥真的来了。” “嗯!” 作者有话要说:我可能是全网更文最慢的作者了哈哈,感谢一直在坑底等我的你们,蟹蟹蟹蟹,爱你们~ ☆、第 78 章 让我们把时间先回到地下拳馆里,当阎洋让人强行打开仓库的大门,看到蜷缩在角落里那个满是伤痕的小雌虫后,阎洋心里不可避免的升起了几分心疼,从认识欢欢开始,他就把小孩当半个弟弟看,宋继欢坚韧且天真的性格,是阎洋所没有的。 他单手抬起,下了个命令,“来人,将人带走。” “是。” 这时经理却不依不饶,挡在雄虫的面前,“殿下,这雌虫是我们拳馆的人,您这样不符合规矩。” “哦?”阎洋表示没耐心跟他纠缠,“你们这本就不是什么正经拳馆,这赚的都是从哪来的钱你们自己清楚,现在我就要一个人,你竟敢拦我。” “殿下此言差矣。”显然面对像这种当场要人的客人不是第一次了,经理表示自己还能够应付,道:“我们这拳馆能开这么久也是依仗着各位老板,当然了,也依仗着您,殿下,您这不是让我为难吗?到时闹出事来,也是给殿下添麻烦不是。” “这位先生这是要为了一个孩子跟我叫板了是吗?”阎洋双眸一瞪,直勾勾的压向眼前的雌虫,看着眼前人悄悄咽下的唾沫,道:“地头蛇威风呀,连我也敢威胁,也不知道督察院知不知道这事,还是说得直接通知磐叔叔,才能治得了你这拳馆。” 这名雄虫真的能把督察院叫来?经理双眸一转,暗自心惊,说起来,他也觉得这雄虫有点眼熟,不会吧。 “这...”经理一下子没了主意,一名服务员打扮的雌虫匆匆跑来,在经理耳边耳语了几句,经理态度当即来了个360°转变,他扯出一张笑脸,也不管脸上的褶子有多少,“原来是阎洋殿下,好说好说,来人呐,把地上的贱虫给我抬出来。” 阎洋双眸一瞪,怒道:“你说什么?” “啊不是,把地上的小弟弟扶起来,送到殿下那去。”看来雄虫很在意那个小雌虫,经理暗感不妙,当即改口。 雄虫这才罢了,不过他的时间也不多了,不然就赶不上毕业大典了,这才笑着拍了拍经理的肩膀,“你方才心里是不是就当我是个纨绔啊,在外当强盗在家当孙子那种。” “不敢不敢。”经理欲哭无泪,怎么惹上了这个祖宗,他就应该多关注一点国际新闻,他倒是知道阎洋回国了,但是谁能想他人会出现在这,还跟他要人,难不成现在喜欢玩赌拳这套了?可谁会把注下在一个十多岁的孩子身上,又没臂膀又没经验的,这不是稳赔吗? 幸好阎洋也没为难他,匆匆的就走了。 “殿下慢走啊。”经理擦了擦额上的冷汗。 “恭送殿下。” 时间回到当天傍晚,典礼结束以后,阎家三兄弟回到了家里。看着弟弟们在星网上查看着自己的毕业证书,阎洋表示自己也挺高兴的,曾经他也是拿过毕业证的人啊,那种即将步入社会的期盼,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完的,不过他现在没空和他们二人寒暄。 果不其然,一进门,侍者又抱着哭的哇哇叫的小由婴在大堂门口等着了,阎洋习惯的招招手,“来吧,把这小粘人精给我。” 由婴因为出生起便给阎洋亲力亲为的带着,别人轻易碰不得,不然就是哭闹不停,还能顺势来一泡童子尿。 不过他也乐得儿子粘着自己就是了,但是今天不行,雄虫照例哄了哄小雌虫,让他在自己怀里赶紧睡觉。 管家阎骆带着家庭医生阎郁下了楼,看到阎洋已经回来了,便道:“阎洋少爷,您带回来的雌虫阎郁已经看过了。” 阎郁拿着病历单,接着说:“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手脚轻微骨折,其他的皮外伤看着恐怖,但过两个星期应该就能好的差不多了,不过这个雌虫长期营养不良,得好好养着,以免落下病根。” “好,我知道了,辛苦了。”阎洋点点头。 “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那个雌虫的伤我已经嘱咐过了,侍者会上药的。”语罢,朝几人行了个礼便出去了。 雄虫把怀里昏昏欲睡的小由婴交给了侍者,让他带回房间,心想这傻儿子应该不会这么快醒过来,便想着上楼去看看欢欢。 倒是阎文君有些疑惑,他耐不住性子,问道:“大哥这是带了谁回来?” 阎洋停在上楼的步伐,回道:“算是旧识把,一个小朋友。”他转头,看着阎文君探头探脑的,不由得好笑,“好奇啊,上来吧。” 打开客房的门,宋继欢还在昏睡,他比起阎洋的印象中长高了一些,可能个头已经快跟他持平了,样貌也较之硬朗了许多,褪下了孩童的稚嫩,多了几分英气,但是他比印象里还要瘦了,而且面色苍白,一看就过得不好。以前的欢欢虽然工作辛苦,但好歹跟着雌父还有口热饭吃,如今,也不知过的是什么日子。 阎洋走到床边坐下,探了探雌虫的额头。 看着大哥关心这个陌生的雌虫,阎文君觉得新奇,“这是哪来的可怜人,看着比我还小。” “嗯。”雄虫点点头,“他十六岁,的确比你要小。” “听说是在拳馆带回来的。”阎文斌接着道。阎文君露出了然的表情,“哦,原来大哥喜欢这样的,养在外面不就好了吗,何必带到家里来。” “别乱说,这是我雄父部下的儿子,我关照一下也是应该的。” “额...嗯...”底下突然传来了轻微的声响,阎洋忙低下头,看着宋继欢颤动的眼睫毛,轻声喊道:“欢欢,醒醒。” 眼前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这个人好熟悉,但是不是雌父,对了,雌父已经走了,他们没有钱治病,医院也不肯收留他们,最后,雌父只能在家熬着,他有一天回来的时候,雌父已经没有声息了,他竟连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 太失败了,他的人生,太失败了。 可是这是谁,这是... “阎洋哥哥....”他声音沙哑的呢喃道。 “我在这,欢欢,你能听清吗?”这人说话了,天哪,就连声音也这般熟悉,宋继欢努力的睁开双眸,终于看清了上面的这张脸,“是在做梦吗...能再见阎洋哥哥一面,我死了也没有什么遗憾了...”他迷糊道。 “嗤”,身后的阎文君笑出声,“哥你说他是不是傻了。” 阎文斌忙捂住弟弟这张口无遮拦的嘴,“行了我们先出去吧,哥哥我和文君先走了,你们聊。” “嗯。”阎洋挥挥手。 宋继欢挣扎着想坐起身,雄虫忙扶住他,拿了枕头垫在雌虫腰后。 “阎洋哥哥。”他喊了一声,声音比方才大了一些,已经清醒了过来,看来雌虫的恢复能力果然是不容小觑的。 “是我。”阎洋应了一声,“我回国了,想来看看你,没想到却让我在地下拳馆找到了人。” 他的语气中没有指责的意思,他明白宋继欢肯定是迫不得已才会去那种地方。 “我...”宋继欢语带哽咽,“雌父去了...” “我知道...” “我太没用了。”雌虫单手捂住脸,忍不住哭出声来,“家里没有钱,连药钱都付不起了,我听说那里的拳馆,赢一场最少也有一万,能赚快钱,我想着自己还有点力气,便想着去碰碰运气,哪成想...” 阎洋接了话茬,“哪成想比赛没有赢到,人还被扣下了,对吗?” 宋继欢点点头,“我连雌父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雄虫叹了口气,也不知该说什么,也无法安慰什么,生离死别的悲伤不能言语间能说清的,只能靠时间冲淡。 “你雌父的葬礼,弄好了吗?”阎洋问道。 “弄好了,是战友叔叔们帮忙的。” “他们经常来看你们吗?” “没有。”雌虫摇摇头,“雌父性子要强,从不主动要求帮助,叔叔们基本一年会来一次,叙叙旧什么的。” “好..” “阎洋哥哥,我能抱抱你吗?”宋继欢抬起头,望着眼前温柔俊朗的雄虫,略带不安的开口道,似是下了格外的勇气。 “当然。”阎洋笑着张开双臂,把雌虫搂在怀里,他摸了摸宋继欢的脊背,感叹他真的太瘦了,也不知得养多久才行。他单手抚了抚宋继欢的脸庞,发现他右边的眉毛竟从中断了开来,多了一分冷硬的感觉,因为中间少了一小节,看起来像近来流行的断眉,很多人觉得这样会显得更酷一点,但他知道欢欢并不是很注重外表的人,他也没有那个条件,所以这肯定是受伤来的。雄虫默然,按了按雌虫的脑袋,让他靠在自己的颈窝处,自己便像搂孩子一样搂着他。 “我没有雄父,也从来都没有雄虫抱过我,原来被雄虫抱着是这种感觉,阎洋哥哥真好。”怀里有个声音闷闷道。 这个世界的雌虫似乎多数都对雄虫有着天生的服从和亲近,或许是因为雄虫的数量较之太少,才形成这样的社会体系吧。 “这样就好了?都是皮肉长的,谁抱不一样?”雄虫反问道,能这样转移注意力也不错,起码欢欢不会一直想着雌父的事情。 “不一样的,阎洋哥哥,不一样的....”宋继欢默默道,不多时,便又睡过去了。 慢慢把雌虫放平,让他在床上躺好,阎洋这才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随即,他来到书房门口,门外的侍者已经等候多时,道:“殿下请进。” ☆、第 79 章 一开门,只见偌大的书房只有阎丠一人,他身上的军装还未来得及换下,面上的疲色也毫不掩饰,看来方才不久才从军部回来。 看到阎洋进来,雌虫面上扬起一抹笑意,抬手示意,“洋洋,坐。” 阎洋拉开椅背,客套了一句,“大伯军务繁忙,多注意休息。”在原身的记忆中,阎洋与阎丠的关系不好不坏,阎洋虽然刁蛮跋扈,但其实心思不重,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在家里除了欺负欺负阎文斌阎文君两兄弟,对阎丠倒是没什么意见,或许也跟阎丠与宫容一块纵着他有关。 但现在这具身体里的芯子已经换了,结合阎丠这么多年来的选择和作为,原身不会多想,但阎洋会。 “爷爷可是睡了?”雄虫开口道。 闻言,阎丠点了点头,“老人家容易疲惫。对了,你代我去参加毕业典礼的事,大伯还未来得及与你说声谢谢。” “大伯言重了,都是一家人,我作为兄长,这也是分内事,不值一提。”阎洋笑了笑,状似好奇的开口,“大伯,我少时也没多想,居然还未向你问过,弟弟们的雄父,到底是何人。我阎家家大业大,在亚伦,还能被人弃嫌不成?” 这话有点冒昧,但原身一向口无遮拦,这话问出口倒也不是很奇怪,不过,难免没有注意到被问人的感受罢了。 果然,阎丠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却并没有回避,“既然洋洋问起,那告诉你也无妨,其实文斌和文君,是我在种子银行申请的。” 雄虫睁大了双眸,“这么说.....” 阎丠点点头,“没错,他们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但是严格来讲,他们没有雄父。” 阎洋摸了摸下巴,眸中更显疑惑,“难道是因为,大伯没有心仪的雄虫...”雄虫这话说的谨慎,他现在摸不透阎丠的心思,原身的记忆对他来说毫无帮助,但是在阎家,他倒是听到一些老仆人的风言风语,据闻阎丠没有雄虫,是因为不想下嫁,亚伦的高层中雄虫数量并不多,年龄相配的更是少之又少,亚伦重武轻商,按这个顺序排,武有阎、刑,文有夏,往下的便是行商的严、叶两家,其余的小家多不胜数暂且忽略不计。 阎丠要配,要么是门当户对的刑家,要么自然是要往上,那便是磐氏,但皇室磐家也不知是倒了什么霉了,多年来竟真的生不出一个雄虫来,所以到了年纪的阎丠,干脆没有嫁人,而是在种子银行受孕,继续留在阎家。 但是也有人说,阎丠觊觎家主的位置,这才没有出嫁,但当时他弟弟阎奇泫是个雄虫,有他在,家主的位置是怎么也轮不到阎丠的。 阎丠摇摇头,宽大的手掌十指交错放在桌面,道:“我知晓你应当也知道一点,没错,当年我的确是因为不想下嫁,我们阎家,有自己不成文的规矩,阎家的雌虫,雄主的身份必须得与之相匹,不然于公于私都毫无意义。当然,若是雄虫愿意入赘,生下的孩子也随阎姓,那就另算。” “不过,我之所以干脆在种子银行申请受孕,是雌父,也就是你爷爷的意思。” 看着阎洋端正的坐姿,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阎丠觉得有趣,“这又是上一辈的事了,你可以去问爷爷,他会告诉你的。” 雌虫忽然伸出手,握住阎洋同样置于桌面的手,严肃道:“虽然具体的事情还是要你爷爷当面与你细说会更好,但大伯想要你知道,大伯留在家里,并不是想要家主的位置,奇泫是雄虫,更是我的弟弟,我自然没有与他抢夺的道理。” 是吗,但是阎奇泫死了啊。阎洋抬眸,并没有挣开雌虫握住的手,而是薄唇轻启,道:“我自然清楚大伯是心系阎家的,就算您真的想要这个位子,其实也不无不可。” “洋洋...”这下,轮到阎丠惊讶了。 “我自己还不了解自己吗,我在外玩惯了,突然间让我当家主,那我还真没有这个本事。”雄虫笑了笑,似乎有些不以为然。 “于公于私,大伯才是最适合这个位置的人,这一点,不止我一人清楚。”阎洋站起身,显然是不愿多聊,道:“夜深了,大伯也该早点休息。” 阎丠了然,将雄虫送至门口,看着阎洋远去的背影,暗自握紧了背在身后的手。 当晚,阎洋抱着怀里的小由婴,一夜未眠,许是对阎家的陌生让他睡不安稳,阎丠的话,不可全信,但也不可不信,阎丠是不是因为雄尊雌卑的社会体系而无异心暂且不论,但在阎奇泫死后,在阎家得益最大的人的确是他不假,许是有宫容从中阻拦,他才按着不动。 但是,宫容老了啊,若不是因为他这个雄虫回了阎家,阎家家主的位置,早就是阎丠的囊中之物了。 可是话中,他提到了上一辈的事情,莫非其中还有隐情。 阎洋闭上双眼,觉得脑中一团乱。 第二日的阎洋,不可避免的起晚了,他挣开惺忪的双眼,被窗外的阳光刺的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这才知道他已经睡了好久了。 使者们不敢打扰他,自然是没来敲门的,雄虫伸了伸懒腰,坐起身,低头看着由婴瞪着圆圆的眼珠子,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只觉好笑。 阎洋趴下身子,伏在床上,戳了戳小雌虫嘟嘟的脸,“你饿不饿呀小宝贝,也不叫雄父一声。” “呀呀。”阎由婴张开没牙的小嘴,这才喊了一下。 “mua~走吧雄父带你去吃饭饭。”朝着小雌虫的脸上猛亲一口,这才出了房门。 这时的阎家已经只剩下阎洋一个主子了,只有管家阎骆候在一旁。就连文斌文君两个也去军部报道了,雄虫也没想到会这么赶,昨儿才拿的毕业证,今天就开始分配部队了,连个休假都没有,真忙啊。 阎洋坐在桌前,看着侍者们井然有序的为自己布菜,问了句,“我带回来的那个小朋友吃好了吗。” “哦,吃过了。”阎骆答道。“不过他吃完以后便出去了,他是少爷的朋友,我们也没敢拦着。” “什么?!”阎洋一惊,“他有没有说去了哪里?”欢欢这是回家去了?可是他才刚刚清醒过来,不知为何,雄虫总有一股担忧萦绕在心里。 “这,并没有。”果不其然,阎骆回道。 “备车,我要出去。” “少爷你还没吃早餐呢。” “不吃了。” 火急火燎的去了宋家,只见门扉紧闭一片萧条的模样,一看就没人回来过,阎洋在车里皱紧了眉头,不回家,还能去哪里。 “能再见阎洋哥哥一面,我死了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阎洋一惊,喊道:“去查,什么河边高楼容易自杀的地方,给我找。” “是,殿下。” 雄虫一行人赶到天桥的时候,周围已经围了一圈附近的民众,路况造成了拥堵吵闹声不停,警方也已经到场,警笛声响彻耳边,让人不由得多了几分心惊,阎洋跑到天桥中央扯开人群,并没有看到宋继欢,只觉得脑子嗡嗡的响,“发生了...发生了什么。” 一名年轻的警官看到雄虫,忙行了个礼,道:“今早有个年轻雌虫跳河轻生,我们正在展开救援。” 还展开什么救援,站在桥上靠意念救援吗?! 阎洋低头看向河里,只见一个隐隐约约扑腾的人影,也没多想,脱了鞋子便往下一跃,警方一个伸手竟没拉住,只能看着雄虫瞬间便没入水中没了踪影。 “殿下!殿下!”跟随阎洋的侍者只觉得瞠目欲裂,也赶忙往下跳,若是阎洋有一点意外,估计他们也不用活了。 嘈杂的声音仿佛被扼住了喉咙,周围一瞬间安静了下来,阎洋鼓着腮帮子在水中睁开双眼,朝着河中的人影游了过去。 “阎洋哥哥...”宋继欢只觉震惊,阎洋哥哥怎么会在这里,但此时的情况并不允许他多想,河水没过了他的脖子,胸腔的压迫感使他两眼昏花,其实他在水中已经挣扎了一段时间了,早就精疲力竭。 “你这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呢?!”对着还活着的宋继欢,阎洋吼了一声只有惊怒,不过他还不至于跟人在水里吵架,双臂一伸便抱着人往上游,却发现不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下面拉扯着。 “...水..水草”雌虫困难的说道,要不是被水草缠住,他早就游上岸去了。现在的他已经没有力气再潜进水中了,只能默默等死。 只见阎洋一个深呼吸之后,便重新扎进水里,越往下水质便越浑浊,模糊了雄虫的视线,他只能沿着宋继欢的小腿摸索着,是这里了,这些水草纤长,还滑不留手,要揪断它们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期间还要注意不要被新的水草给缠上,但宋继欢脚上缠住的水草其实已经断了不少,看来被缠住的人也努力的自救过。 不想死还往下跳,这不是找罪受吗? 在阎洋就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水草终于全部断开了,跟着跳下来的侍者们忙将两人送到岸边。 一派狼狈,阎洋抖了抖身上的水,披着干净的毛毯,他把塌在脑门上的刘海往上撸,看着那些围观的群众只觉得头疼,想想以前自己也是八卦群中的一员,没想到今天成了案发主角了。他已经做好明天上头条的准备了。 雄虫向前走了两步,手一伸就给同样披着毛毯的宋继欢一个脑瓜崩,看着他捂住额头可怜巴巴的模样眯起双眼。 阎洋:冷漠,莫得感情.jpg 宋继欢耸了耸脖子,这才解释道:“我到天桥散心,然后雌父给的项链掉进水里了,我才...” 他没敢提自己确实有自杀的想法,链子掉水里是真,但自杀也是真的,只是自己也是个不争气的,一进到水里,求生的本能就让他扑腾起来。 他真是太废了,连死的勇气都没有,还让阎洋哥哥冒着生命危险来救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8-15 23:45:43~2020-08-22 17:39: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4894385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80 章 落水事件不出两天,阎洋的大名再次在亚伦火了起来,不过不是因为落水,而是.... 当他打开互联网最大的社交平台,看到热搜那个沸字开始,阎洋的眼皮就开始跳起来了,一点进去就是大大的标题:《阎洋三环内购买豪宅B养雌虫》 (据媒体报道,昨日的落水事件并非是一场意外,而是一名刚满十六岁的雌虫不知原因竟在天桥试图跳河自杀,我国参谋长亲孙子阎洋殿下赶至事发现场竟不顾自身安危跳进水中亲自救人,并在不久之后全款购买了附近重楼原的宅子安置该雌虫,更有拳馆经理XX爆料,该雌虫本是平平无奇的穷苦人家的孩子,因打拳而被阎洋看中,从此山鸡变凤凰,深的雄虫宠爱。XX媒体为您报道。) 底下的评论更是一边倒,什么 “这雌虫到底有什么天人之姿,居然被阎洋殿下如此重视?” “卧C这不是我邻居吗,他雌父刚刚过世,他转身就住豪宅了?” “楼上说的真的假的,你还知道什么赶紧展开说说啊。” “也长得不怎么样嘛,真是吃了狗屎运了。” “原来殿下喜欢这款,我现在去打拳还来得及吗?” “这么懦弱且一无是处的雌虫也值得你们这帮大老爷们在这羡慕?别恶心人了好吗。” “我倒要看看这雌虫什么时候失宠,要啥没啥的殿下看上他什么呀。” “会装呗,不还‘自杀’了嘛。” 阎洋歪头:???黑人问号脸。随即气急败坏的联系平台管理员让他赶紧把热搜扯了,这么大一个娱乐圈还不够关注吗,还管到他头上来了。 “卡塔”一声开门响,宋继欢穿着睡衣出了房门,沙发上的阎洋忙关上星网,道:“欢欢,网上那些我已经让人处理了,就是一群人没事干爱八卦,说的东西跟咱们都不搭边,你别往心里去。” 雌虫摇摇头,他看到了网上的留言,但并不是很在意,他就是个无名小卒,被人说几天也就过去了,抬眸看了看这简单的两室一厅的房子,格局不大装修却很华丽,并且因为地区环境的原因,起码也在百万起步,阎洋哥哥却眼睛都不眨就把它买下了,也不知他这辈子能不能还上这笔钱。 宋继欢有些欲言又止,犹豫道:“阎洋哥哥,这房子太贵了,还是退了吧。” 阎洋摆弄着侍者买回来的早餐,头也不回道:“家里的房子租金早就到期了吧,你那不讲人情的房东已经把房子又租出去了。” “什么。”雌虫一惊,“那我家的东西...” “已经整理好了,很快就会送过来。”阎洋抬头,“坐,先吃早餐。” 宋继欢在雄虫对面坐下,看着桌面上精致的点心,他更觉得自己和阎洋之间是两个世界的人,也就越发低落起来。 阎洋单手拿着尹翠楼的包子,吃的不紧不慢,似乎没有注意到对面人的情绪,只是问道:“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打算..宋继欢懵了一瞬,小时候雌父还没退伍,他出生以后便给爷爷带着,后来爷爷去世了雌父回来了,却带着腿伤,他们付不起动手术的钱,所以只能定期治疗,再慢慢攒钱做手术,从小他便开始打工,他活着仿佛就是为了雌父,雌父走了,宋继欢一下子没了主心骨,开始迷茫起来。 雄虫掀开眼皮看了一眼懵逼的欢欢,看这表情阎洋也知道这是没了主意了,他叹了口气,又问道:“你有什么爱好吗,或者说,你喜欢做什么?” “我...我想打拳。” 什么?!阎洋咳嗽了两声差点没被嘴里的包子呛到。 知道阎洋哥哥这是误会了,宋继欢忙解释道:“我的意思不是想回到那个地下拳馆,我是真喜欢打拳。”小时候,雌父教过他一点,就这一两个动作,他能每天不间断的练习,可惜雌父参军以后,他也只能放弃了。 阎洋摸了摸下巴,虽说欢欢这年纪理应去读书才对,就算不能像阎家两兄弟一样读贵族军校,但读个普通点的大学总没问题吧,但阎洋还真不知道欢欢还能不能提起读书的兴趣,想了想还是投其所好比较好。 他点了点头,“行,哥哥这就去准备,送你去学拳。” “啊?”宋继欢也没想到阎洋说风就是雨,一时怔住。 “啊什么啊,整天待在家里没事干啊?”雄虫毫不客气的怼道:“你也别觉得我是在B养你,网上那都是胡说,我把你当弟弟看知道吗,学成之后我可是要收利息的,要么去参加比赛,当拳星,再不济就去当个教练,总能养活自己,别这么窝窝囊囊的,听到了吗。” 闻言,宋继欢忙点了点头,“是..是!阎洋哥哥。” “行了。”阎洋喝下杯子里的最后一口牛奶,拿着纸巾擦了擦嘴,起身道:“我先走了,你好好在这住着,想还钱以后再说。”他嘟囔着“就这两室一厅也能被说成豪宅,好像反讽我多抠门似的。” “...是。” “是什么是,快点吃早餐。” “....”宋继欢忙拿起桌上的早餐,塞了一大口在嘴里。看着阎洋的背影风风火火的消失在门口,方感诧异。 阎洋哥哥,刚刚好凶啊,他看着手中的糕点,默默道,可是点心好甜。 车内,阎洋意外的接到秦轩昂少校的讯息,他点了连接。 “秦叔叔,你好。” “您好,殿下,冒昧打扰,我只是想向对您表达一下谢意。” 哦?阎洋嘴角挑起一抹笑意,问道:“不知叔叔指的是?” “宋继欢,他是我战友宋岩的儿子,听闻近来是您在照料他。” “别这么说,他也是我雄父部下的孩子,我关照一下再正常不过了。” 似乎是没想到阎洋会这么回答,另一头的秦少校心想这似乎和热搜上说的不一样,他思索了几秒,道:“说起来这件事是我疏忽了,作为岩子的好友,我竟对他的儿子如此照顾不周,殿下帮了宋岩,也就是帮了我的大忙,若您不嫌弃,我想请您一起吃顿便饭。” 阎洋正有此意,他是有意与阎奇泫当年的部下联系,但没想到这个联系会来的这么快,看来他去宋家这件事,是做对了。道:“长辈相邀作为晚辈的我怎会推辞?一切便按秦叔叔的意思来。” 阎洋关闭星网,正打算打道回府,却不料透过窗外看到了一个意外的人影。 叶晚归身穿休闲服在步行街的长椅上休息,他身上前后背着两个猫包看起来似乎累得不轻,他似乎瘦了,面色也越发显得苍白,但身影还是一如既往的挺拔,没有一个人能像叶晚归一样能将西装穿的这般好看,这一点阎洋不会否认,但简单的便衣却能让他一下子成为似乎是住在你隔壁的邻居哥哥,经常在家待着黑框眼镜打打游戏的那种,慵懒而惬意。 但让雄虫最为注意的,便是那两个猫包里的主角。 名叫哥哥弟弟的两只猫猫,那是他和叶晚归在热恋时养的宠物,说好了一人一只,但在阎洋去斯里之后,猫便也让叶晚归一人一并养了。 说起来,不负责任的人是他,阎洋默默想道。 或许是雄虫的眼神太过炙热,远处的叶晚归竟一个回头。 四目相对。 阎洋首先撇过头,沉默。他听到了雌虫的脚步声,步调很熟悉,曾经他经常能听到。 许是因为阎洋的态度,叶晚归这次显得有些拘谨,他先是礼貌的敲了敲车窗,直到阎洋转过头来。 “殿下,好久不见。”他开口道、 见雄虫不回话,叶晚归也不觉得尴尬,他捧了捧怀中的猫包,说:“今天我带哥哥弟弟们来医院做检查,不过你不用担心,它们身体都很健康。” 雌虫垂眸看着车内人的反应,眸中除了小心翼翼以外,似乎还带着一点祈求,看到阎洋微张的唇却是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轻叹了口气时,他急了。 “猫猫们很想你,你呢?” “....司机,开车吧。” 叶晚归忙把住车窗,就像上次在阎家大门的时候一样,“或许你可以把它带回去,那是你的猫。” 阎洋这才转过头,平静的道:“现在不是了,你若是想养,便继续养着,若是不想养,便另外再找个人家,我现在没有精力去照顾小动物。家里有小孩要照顾。” 什么?雌虫有些怔楞,他只觉得自己幻听了。 雄虫笑了笑,但看起来似乎只是嘴角稍微动了一下。“叶先生还不知道吗,我回亚伦的那一天,是抱着孩子回来的,刚出生不久,还未满月。 “不过没关系,满月宴那天,阎家会举行一个隆重的宴席。届时,叶家也会在邀请里,这样叶先生就可以看到了。“ “好...好。”对此,叶晚归快速的眨了眨双眼,似乎有些许无措,但他很快便扬起得体的笑意,回道:“殿下相邀,晚归自然赴约。” “司机,走吧。“ 雌虫站在路边挥了挥手,道:“恭送殿下。” ☆、第 81 章 阎洋今日回来的时候,并没有听到儿子熟悉的呼喊,有些纳闷道:“我的小嘤嘤怪呢?” 闻言,侍者一愣,抬头看了眼雄虫的神色,才想过来主子指的是什么,道:“由婴小少爷已经在家主那了,正等着您呢。” 宫容,回阎家以来他从不插手阎洋养孩子的事,或许是因为由婴只是个雌虫,宫容对他并不是很在意,对这个孩子甚至是保持着漠视的态度。对此,阎洋也乐得轻松,现在怎么又突然开始关注他了呢?他想了想,便抬腿往正厅走去。 宽长的桌面摆满了精致的菜肴,宫容等人已经就坐,但并没有开始品尝食物,显然是在等候。阎文斌和阎文君看到雄虫的身影,忙站起身,齐齐道:“哥哥。” 阎洋点点头,手一抬示意,“坐。” 将怀里的襁褓交给侍者,宫容这才发话,“回来了,那大家便开动吧。” “是,爷爷。” “是,雌父。” 阎洋在宫容左侧的位置上坐下,却没有进食的动作,望了一眼已经在侍者怀里熟睡的小雌虫,他面色不显,道:“可是由婴吵到了爷爷,今日倒把他抱这来了。” 宫容慢悠悠的切动着盘里的兽肉,并添上了特质的酱料,面对雄虫的疑问不甚在意,只说道:“这倒没有,由婴很乖。” 乖个屁,雄父一不在就哭喊个不停,谁哄也没用,恐怕是少见的难哄的雌虫幼崽了,阎家的侍者们表面不说,但暗里都觉得阎由婴太过娇气。 不只是下人们这么觉得,就连阎丠等人也是这么觉得的。 阎洋沉默,只觉得宫容说的这是反话,他总不可能全天待在家里看孩子,但他认为小孩子爱哭闹和没安全感是正常的事情。 果然,宫容开口道,“不过由婴的坏习惯也是时候该改改了。” 雄虫抬眸,“该如何改?” “全权交给侍者就好。” “不行,我不放心。”那这样不就成了保姆带大的孩子,这怎么行? 宫容看了一眼面色平静的阎洋,知道这孩子是在跟他发闷气,笑了笑,“爷爷又不是不让你见了,难得你这么喜欢孩子,也的确是时候该想想这方面的事情了。” “我有由婴了,暂时还没有其他的想法。”看着孩子被侍者抱走,阎洋感到胸前有些发闷,但他并没有阻止。 “胡闹。”宫容拿起身旁的手帕擦了擦嘴角,声音已带上些许愠色,“由婴的雌父是他国雌虫,若是平民百姓也便罢了,但你也知道,他的雌父现在是何人,何等身份。” “现在的斯里国主是阿辞木,不是阿伽裔,由婴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是吗,阿伽裔也这么认为?” 此话一出,阎洋被噎了一下,他承认,他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也不相信阿伽裔会在皇位稳坐之后,毫无动作。 “洋洋,你该知道,由婴是阿伽裔的孩子,就不能是你的孩子,他甚至不会在阎家有一丁点的位置,隐瞒他的身份比公开于阎家而言更有利。” 雄虫握紧了拳头,他叹出一口浊气,“我明白,但是不该是这样,我会去做出改变,而不是一味躲藏,和妥协。” 宫容点头,拍了拍阎洋的后背,笑着说:“所以你需要更多,更有利于你的后代。起码,他首先得有个帮得上忙的雌父,是吧。” “那么,爷爷想要如何做?”阎洋作为一个不能婚配的雄虫,有哪个高官的雌虫愿意甘之如饴的成为地下q人,还为他生子呢,没有那一纸婚书,若如有天被阎家作为废弃的棋子扔掉,那就算再大的苦水也只能硬往肚里咽了。 阎洋不信会有这么愚蠢的雌虫,当然,就算有,他也不会轻易让别人遭受这等委屈。 “爷爷也知道这件事急不来,今日一提不过是一时兴起,洋洋明白就好。”宫容说一半留一半,让人分不清心思。 雄虫皱起眉头,一时也没了胃口,说了声吃饱了便离席了。 宫容看着阎洋离去的背影,一脸慈爱。 但他回过头来面对阎丠时,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漠,“听闻洋洋在重楼原养了个雌虫?” “是,雌父,确有此事。” “什么身份?” “emmm,当年奇泫部下的孩子,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认识的,那个孩子双亲都已经亡故了,没读过什么书,自己也没什么本事。” 可真是一个一无是处的雌虫呢,阎丠想道。 原以为宫容会一脸弃嫌,但不料他却没什么反应,只道了句年轻人爱玩是好事,别过火就好。 阎丠疑惑,道:“雌父,您近来不是说洋洋到了年纪,也是该学着管理一些事务了吗?” 宫容冷笑,“磐氏对我阎家虎视眈眈已久,磐玉旨当年取了洋洋婚配的权利,不就是为了现在吗,但我阎家也不是什么软柿子,可以让人随意拿捏得。” “让洋洋掌权的事,还不急,趁此,我也要看看他的能力。” 路过某间别院时,阎洋听到了熟悉的哭喊声,他下意识的抬步,手一伸想要推开房门,却突然间停在原地。 为什么他连自己孩子能不能待在身边都没有办法决定,他想要做的事情,哪怕刚开始的时候算的再精细,再周全,也会被更多的他不知道的事情打破,比如宫容,比如阿伽裔,再比如,皇家磐氏。 或许一开始决定要走的,便是一步险棋吧、 似乎是想清楚了,阎洋颓然的放下手臂,极力忽视那房里的哭声,转身便走。 由婴,慢些长大,再给雄父一点时间吧。 “阎洋哥哥,你要那些叔叔的名字干什么?”重楼原里,宋继欢半裸着身子,拿着干毛巾胡乱的擦着自己湿漉漉的脑袋,一脸疑惑。 倒是阎洋毫不避讳的看着这具已经具有成人雏形的身子,宋继欢打小没吃过什么好东西,一直有营养不良的毛病,所以长得较比其他雌虫要慢些,瘦小些。初见时雄虫还以为这是个未成年,养了这么些日子,终于有点肉了,也结实了一点。 不过,比起刑博舒这类军雌,还是差了很多,想想去学拳也不错,起码强身健体了。 看着阎洋哥哥直勾勾的目光,宋继欢再迟钝也觉得哪里不对劲了,他突然间面色通红“啊”的一声跑回房去,半天也没出来。 阎洋:“???”小伙子这是干嘛,青春期的叛逆? 半晌,房间里探出一个依旧湿漉漉的脑袋,上半身的衣服倒是穿的整整齐齐,合着刚才的毛巾擦了个寂寞,雄虫叹了口气,道:“过来。” 见雌虫终于慢吞吞的挪了过来,阎洋一把抽过他手里的毛巾,把他按在沙发上搓起头发来,宋继欢只觉得自己的脸越来越热,巴不得冒起烟来,他知道雄雌有别,却又忍不住沉浸在雄虫的温柔中,于是忙找话题,“阎洋哥哥,你还没说,你要这些叔叔的名单干什么呢?” “也没什么,我刚回阎家不久,想了解一下当年的事情罢了。” “噢。”宋继欢点了点头,也没多想,不一会儿便在星网上编辑好,发给了阎洋。 雄虫看了一眼,这些人的名字,除了零星的几个,大多数他都有印象,这倒是不难办。“这么多人,每年都会来宋家吗?” “也不是,有时候是这几个叔叔来,有时候是那几个。”宋继欢指了指这些名单说。 行吧,阎洋点点头,若有所思。 宋继欢双眸一转,道:“一般叔叔们会在迎乐节的第二日来,但雌父已去,今年不知还会不会来,若是阎洋哥哥想要见他们,我可以代为邀请。” 见这孩子望着他的眼睛微微发亮,雄虫暗道这是什么心思都在这一双眼里,道:“这倒是不必,他们本就是体恤你雌父腿伤才约定每年相约在宋家,如今故人去了,不好再麻烦,你有心了。” 闻言,雌虫的神情肉眼可见的低落下来,“我只是想更多的为您分担一些。” “我知道,傻瓜。”阎洋摸了摸雌虫的脑袋,撩过他堪堪到达眼尾的刘海,“时候不早了,好好歇息吧。” “阎洋哥哥,你又要走了吗?” “对啊。” “那你什么时候再来?” 什么时候,阎洋一时怔住,似乎没想过这个问题,或许很快,他真的就没有时间再到这间小房子来了。 看到雄虫沉默,宋继欢轻声道:“迎乐节那天,哥哥可以来吗,我家每年都会买一盆迎乐花,它总会在年初开花,寓意着新的开始,以前都是我和雌父一起赏的。今年,哥哥能和我一起看花开吗?” 少年的眉眼清澈,灵动,透着祈求,阎洋觉得,他似乎从未正视眼前的雌虫。所以,才这么后知后觉的看到他眸中深处的情感,若是一直不知也便罢了,但一旦明了了,又开始慌乱起来。 阎洋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重楼原的,他也忘了自己有没有开口答应,似乎是答应了,又似乎没答应,他自己都不得而知了、 ☆、第 82 章 夜晚的游乐场彩灯闪耀,却并没有人山人海的热闹景象,早就该闭场的时间里阎洋与夏安二人并没有带太多的随从。小念念学走路的速度很快,在摔了不知道多少遍之后终于能站稳脚跟了,便一发不可收拾,随称“撒手没”,越追跑的越快,把两个雄虫看的挑眉,这可苦了小雌虫的贴身姆侍们,转转悠悠的追在屁股后面不知何时是个头。 阎洋看着有趣,道:“我瞧你这儿子有当二哈的潜质。” “嘿。”夏安一个肘击打在阎洋腹部,撅起嘴道:“有你这么说你干儿子的吗。” 阎洋摸了摸被打疼的腹部,也不介意,“你说这大晚上的,去看场电影也好啊,跑来游乐场干嘛,还折腾着人家工作人员加班。” 夏安把怀里的念念交给侍者,让他带着去玩,方道:“这不是你说白天人多闹哄哄,现在多好,反正人家也想把儿子带出来转转,整天待在家里闷死了。而且,念念有得玩了,我们兄弟好好唠唠。” “哎哟喂,还会说唠唠。” “那当然。”夏安把头一扬,老骄傲了。 “那走吧。”阎洋指了指不远处的旋转木马,挑了个粉红色的骑了上去。夏安遂跟上,感叹道:“不愧是猛男。” 一首儿童歌的旋律响起,随着彩灯忽闪,木马开始启动,慢悠悠的转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多年不见的童心被勾起来了,夏安“呜呼”一声,嘴一张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阎洋看着,愣神了两秒钟,不由得抿了下嘴,但是发现不行,那喉间的笑声仿佛堵不住一般,哪怕用手捂住,还是会从指间蹦出来,开始是轻笑,后来竟变成让人不容忽视的大笑。 这声音在夏安耳中尤为响亮,他一张脸涨的通红,方才舒展的眉毛都皱成一团了,怒道:“我就知道你这王八蛋在嘲笑我。”手一伸还想打阎洋两下。 阎洋抓住眼前乱挥的爪子,突然认真道:“安安,我发现在你身边,我总是觉得很自在。” 闻言,夏安一愣,不再挣扎,“因为我们是老乡吧,同一个地方来的。” 阎洋摇摇头,“不是。” “那是什么?” “你心态比我好,认识你这么久,我都没看到你不开心的样子。倒是我,一回来就满身负能量。” “跟我做朋友,委屈你了。” “瞎说什么!”夏安手一伸,就把眼前这张口无遮拦的薄唇捏成鸭嘴,搭配上阎洋严肃的面容,竟有几分搞笑,但他笑不出声,只闷闷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洋洋,现在局势跟以前不一样了,或者说,比以前还要严重。” “我不是心态好,我是不知道怎么做,我是比你早来几年,但我一来,就跟博淮结婚了,平日里也不跟这些官场打交道,甚至是跟夏家的接触也不多。“ 夏安捏了捏下巴,陷入沉思,“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我是夏家的庶子,怎么说呢,就是妾生的..也不是他是男的,就是男\宠,哦不是..小倌?面首?” “唔唔唔唔唔唔”(你先松开我的嘴)阎洋挣扎。 “啊对不起。” 阎洋揉了揉嘴,没好气道:“雌侍。” “噢对,反正是侧室生的,虽然我是个雄的,但我那倒霉雌父啊,也没受到优待,对外说我是雌君的孩子,我雌父,就只能在我身边当个侍从。我也没想改变什么,我跟他们没有感情,而且我已经跟刑家联姻了,是入赘的。” 入赘,阎洋挑了挑眉,不过想到夏家是从文的,刑家是武家,的确要比之高一级。 “你肯定很好奇念念怎么不姓刑,那是博淮要求的,而且反正是个雌的,刑家也没说什么。” “刑家对这门婚事,其实本就不满,若不是因为是皇帝大人亲自赐婚,我根本不可能跟博淮在一起。” “还不够。”阎洋打断道,“就算是入赘,也是下嫁,皇家早就想削弱刑、阎两家的势力,联姻不过是幌子。” “是。”夏安点点头,“当年曾祖父季景懿卸下元帅的军职,也是为了三家平衡。但是现在...” 但是现在,怕是远远不够了。刑、阎两家身居高位三代之久,哪怕立再大的功也无爵可进了,功高盖主,这成了磐氏心里的一根扎的深深的刺。 这根刺扎的时间太久了,久到边缘都开始腐化,分叉,稍一动弹便会摩擦出血,若是静止不动,又浑身不自在。 阎洋默默,抬眼望向前方,侍者抱着玩累了已经进入熟睡的念念走回来了,他才低头看了眼星网,原来已经这么晚了。 看着夏安把小雌虫抱在怀里,阎洋道:“安安,你害怕吗?” 夏安帮孩子整理衣领的手一顿,“...我不知道,博淮前几日已经秘密去了边界。” “找刑博舒?” “是。” “正巧,我也要去找他。” “?”夏安侧过头,面露疑惑,“你有何事要找他。” 阎洋背着双手,垂在腰间几乎要揪拧成结,半晌叹了口气道:“一件疯狂的事,在那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一定要...” “一定要。”阎洋转过身,面露坚定,“大皇子磐耀的婚礼不日便要举行,对方是斯里的雄虫,在我看来,这是磐氏的宣战。” “等不了了,安安,我没得选,我被剥夺婚配权利坐牢那几年,阎家一次也没来看望,就是为了让磐玉旨认为我已经被放弃了。果然,他消停了几年,这平衡也持续了几年,他在等,等季景懿和宫容老去,再顺理成章的收回权利。” 但是现在,阎洋回来了,他终究要回来,如果说阎奇泫的死去让磐玉旨歇口气的话,阎洋的存在就又让他放松不下,磐氏目前无一名雄虫,底下的高官却屡有所出,这让他在皇位上坐如针毯。 “由婴的满月宴,我要大办,不仅要风风光光,还要人尽皆知,这是阎家的回应。”阎洋摸了摸熟睡的小雌虫圆嘟嘟的脸蛋,平静道:“并且,我要试一下阿伽裔的反应。” 夏安摇摇头,以肉眼可见的慌乱起来,显然他已经预感到了什么,喃喃道:“太快了...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拍拍夏安的肩膀,阎洋也不知为何,此时竟还能轻笑出声,宽慰道:“不要害怕,我已经做好所有的准备了。” 包括失败的准备。 如果磐玉旨还能等的话,阎洋却不行,宫容说得对,他是时候该考虑一些东西了,不管是为了由婴,还是为了他自己。 有时候阎洋也觉得很疯狂,他一个小老百姓,如今却要跟皇帝争位置了,真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以前也是他太幼稚了,以为自己只要不回阎家,跟他们撇清关系,就真的能好好干自己的事情,立一番事业,可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不是他自己能决定的。 与夏安分别之后,阎洋驾车,兜小径进了重楼原,却并不是来找宋继欢的,想起那个小孩,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对,小孩,就是小孩,他们之间差十岁呢,宋继欢不过是个刚成年不久的孩子,知道些什么,他把感激误以为是爱情,也情有可原。 可阎洋作为一个从一开始就明明白白的大人,该怎么去解决这件事呢,难道老死不相往来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吗? 车转进幽暗的拐角,进入更深处的小道,他现在并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这件事,有太多的事情需要阎洋去筹划,去处理。对,或许晾上宋继欢那么一段时间,他就会放弃,或者自己想明白了。 “人脸识别通过。主人,欢迎回来。”机械雌虫音一落下,在重楼原的深处,一个僻静小院子的大门便应声开启。 阎洋进入,又走了一段黑暗的道路,眼前才出现了微微的光亮,他打开里门,周围这才亮堂起来。 厅内的侍者停下手里的工作,向阎洋弯腰行礼。 “叔夫!”小孩儿清脆的嗓音给这沉闷的房子带来了一丝生气,只见阿胤急匆匆的从楼梯跑来,像撒欢的小马驹一样冲进阎洋怀里。 “哎哟。”许是被阿胤的笑容感染,雄虫也笑得开怀,他把小孩抱了个满怀,“阿胤又长大了一点呢,最近乖不乖?” 小雌虫点点头,“嗯,阿胤可乖了,一直听老师和侍者叔叔们的话。” “真棒。”阎洋摸了摸他的脑袋,眸间透出一丝心疼,“阿胤在这里这么久,憋坏了吧,等时机成熟,我带你去外面看看。” 阿胤摇摇头,“这里跟家里并没有太大区别,以前雌父也不给我出去玩,我习惯了。叔夫,我什么时候能去见雌父。” 阎洋一时梗住,他还没想好,怎么跟小朋友解释关于死亡的事情。但阿胤的话却让他睁大了双眸。 “我雌父,是不是死了?” “...阿胤。” “原来真的是,我就知道,那天好多人闯进我家里,雌父送给我的飞机模型都被他们弄坏了,我还看到小叔叔了。”阿胤眨眨眼睛回忆道,下一秒又皱起眉宇,语气愤愤,“然后他们还放火,是不是小叔叔放的火?我讨厌他。”他大喊出声。 “....” 许是见阎洋不说话,阿胤想了一下,突然泄了气,不安的抓住雄虫的衣角,“叔夫是不是怨我说了小叔叔坏话,阿胤再也不敢了。” 雄虫沉默,只是把小孩搂的更紧了些,让阿胤的小脑袋靠在自己颈窝,半晌道:“阿胤说的没错,但是阿胤现在只需要好好长大,不管以后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你。” 许是没想到会这么轻易便得到谅解,阿胤一时有些呆滞,“叔夫...” 阎洋摇头,道:“我不再是你的叔夫了。” “那,叔夫现在是阿胤的谁?” “或许阿胤可以叫我,雄父。” “...雄父。” “嗯,乖。” ☆、第 83 章 不日,阎洋托人以自己的名义在星网上发布了一则消息,那就是阎氏第六代长孙阎由婴的满月宴,寥寥数语的信息以索格亚火箭般的速度席卷了整个星际网络。不过半日,平时也不知在何处躲藏的亚伦记者们一下子蜂拥而出,将阎家大宅堵了个水泄不通。 由于还未得到主子的命令,阎家的保镖们牢牢的围住大门,只能不断地与这帮不怕死的记者们推搡着,苦不堪言。 幸好不久之后,宅门大开,阎洋昂首从里走了出来。他一个摆手,示意保镖们退下。 没了层层围栏的记者们就跟打了鸡血似的,这可是近期除了大皇子磐耀的婚礼之后的第二个爆点,说不定热度比之还要高。这种机会可是可遇不可求的。 阎洋微笑着,聆听着记者们的提问: “由婴少爷的满月宴丝毫没有提及他的生父,殿下对此能给予一个解释吗?” “听闻您带着孩子从斯里回国,孩子的雌父可是斯里的雌虫?” “孩子的生父到底是什么人,现在在什么地方,殿下愿意透露一些吗?” “殿下为何要秘密生子,具体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听闻您是不满皇帝殿下对您当初的处置,这个是否为真?” “由婴少爷是殿下目前唯一的孩子吗,还是说还有我们不知道的?” 还有不知道的?你啥都想知道,阎洋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面上带着得体的笑容做了个停止的手势,见七嘴八舌的嘈杂声音终于慢慢消停了下来,方道:“非常高兴大家对我们小由婴的重视,我已经托人将宴席的邀请函发给了各个大家,这是我们阎家多年来难得的重大喜事,希望各个家族的叔叔们百忙之中赏小辈一个脸面。当然,我知道各位都在好奇什么,但涉及太过私人的事情我不便多说。” 雄虫突然间停了一下,面带犹豫,似乎在思考,连带着前方的记者们都屏住了呼吸,他们觉得,接下来的话语一定是个大爆点。 终于,阎洋薄唇轻启,轻声说道:“你们方才说的不错,孩子的另一个父亲确实是斯里的雌虫。” 没了?记者们怔楞在原地,有些的连嘴都忘了合起来。 “谢谢大家,夜深了,大家早点休息。”但是阎洋摆了摆手,显然是不愿多说了,转身便消失在厚重的大门后。 记者们急了,差点伸手想要把雄虫留住,但被层层的安保人员止住了动作。只能急切呐喊: “殿下!殿下,再多说一些吧。” “关于殿下不能婚配这一点,孩子的雌父会不会有其他的看法?” “殿下?!” “砰!”的一声朝天枪响打破这个聒噪的环境,安保队长开始怒吼着维持秩序,“散开!散开!三两成对逐步离开,谁敢在参谋长这闹事,我立马让他吃牢饭。” 阎洋走过房间的拐角,路过了宫容的书房,那里还亮着灯,以往的这个时间,老爷子已经睡下了,这架势,显然是在等人。 “叩叩叩”雄虫敲了下房门,得到了房内人的首肯方才踏入。见宫容还在看着军中的资料,道:“这么晚了爷爷怎么还不歇息?” 宫容抬眼看了一下年轻的雄虫,笑笑道:“今日事今日了,免得拖到明天。” 拉开办公桌面对的皮椅坐下,阎洋撑着肘托腮,“我大办由婴满月宴的事,爷爷可怪我?” “怎么会,你要办便办吧。”宫容回道,声音不冷不热,似乎并不在意。 “那便好。”疑惑着老爷子无意闲谈的样子,阎洋皱眉,准备起身离开。 “阎家的一切都会是你的,洋洋,包括爷爷手里的权势,和地位。”看着雄虫停住的脚步,宫容仿佛只是在阐述一件平常的事情,“或许,以后还会有更多。” “你今日是在探我的底线吗?洋洋?” 宫容的反问似乎带着利剑,但他前面已经包裹了足够厚的糖衣,显然不想让他面前的年轻人太过紧张,“什么时候开始,你觉得爷爷是那种会强求别人的人。何况,从小到大,你做什么都是对的,爷爷最疼你,自然都会支持你。” 闻言,阎洋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说些什么,这话原身要是听见,怕是十分高兴吧,但他心里并没有太大波澜,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咧嘴一笑。“这个我自然清楚,我不是故意不听爷爷的话,但我只是觉得,若是我的孩子连一个堂堂正正在这个社会上生活的权利都没有,那作为他的雄父,还有什么能为之努力的呢?他的雌父是谁又如何,我阎家的子孙自然是不能躲躲藏藏的,哪怕在磐氏面前,这句话依旧成立。” 宫容整理着桌面上的文件,并不回话,阎洋便也在一侧等着。 半晌,老爷子终于开了金口,“夜深了,去睡吧。” “是,爷爷。”雄虫盯着宫容平静的面容,想找出一丝异样的情绪,但是显然,他失败了,只能默默转身离开。 房内又剩下了宫容一人,只见他拿起桌面上的相框,从抽屉的盒子里拿出一条干净的帕布便开始擦拭。 不久前的一个午后,这间偌大的书房里也曾有过一次小型会议。 坐在宫容面前的邱旭和阎郁两人面容都十分严肃,他们手里各自拿着一份文件,但表情似乎带着点称之为“为难”的神色。 见老爷子不说话,邱旭主动开口道:“我先说吧。殿下近日回来的状态与之前截然不同。” “有何不同?”宫容问道。 “去斯里前在阎家的殿下性情暴躁易怒,充斥着对环境的不安和不被相信的无力感。现在的他,要显得坦荡许多,并且,那种对环境陌生感不见了,相信大家也都发现了,殿下对阎家,对阎家的众人都很熟悉,一点也没有之前记忆缺失的样子。” “但是有一点,一直都没有改变。” “是什么?”阎郁忍不住打断道,显然他十分好奇。 邱旭看了他一眼,道:“性格,我对比了宫老先生给我的资料,现在的殿下与资料中的仿佛是两个人,但很奇怪,他熟知以前的事情,但脾性却是确确实实的改变了,甚至是极端性的改变。” 哪怕在阎家随便抓一个有点资历的老仆人,也知道以前的阎洋是个什么性子,心情阴晴不定是常有的事,阎家上下无人敢去触他的眉头,要是被一时兴起的阎家小少爷盯上了,那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但现在的阎洋,把以前的坏毛病剔除的干干净净,再也没有那些折腾下人的事了,反而变得绅士、礼貌、八面玲珑,但总带着无形的疏离感。 若不是检查报告显示他就是阎家的小雄虫,绝对是要被怀疑狸猫换太子了。 宫容点点头,回想起来邱旭说的并不错,的确是如此。“所以,你的结论呢,邱医师。” “精神分裂,我们称之为一种精神性疾病,一般发生于患者经历了无法忍受事情,大脑的防御机制为了保护自己,产生的新型人格,新型人格通常会比主人格显得优秀,理智,因为他就是为了掩盖伤痕而来的。” “我不同意。”阎郁举手示意,并质问道:“副人格会在缺失主人格的记忆,然后突然恢复吗,至于副人格比主人格优秀这件事,根据之前的调查,难道他还衍生了新的技能,比如制作人偶手办?殿下以前可没有这个爱好,更没有学习过相关知识,这也优秀过头了。” “那你觉得是什么原因?”邱旭也不生气,实际上他对自己的结果也并不是完全确信,只是反问道。 “我..我,我觉得。”阎郁莫名结巴了起来,“我觉得他们就是两个人。” “荒谬,你需要再看一次医检报告吗?” “那你如何解释殿下身上安瑞斯的伤口?” “你现在要宫老先生面前讲述你发现的一些灵异事件吗,年轻的军医大人,比如借尸还魂?” “你!” 见两人似乎要开始吵得不可开交,宫容摆摆手,示意他们停下,“阎郁,说下你的结论吧。” 闻言,阎郁低下了头,活像小时候没能及时完成作业的小朋友,正做好被批评的心理准备。“我没有结论,对不起家主。“ 宫容抬了抬下巴,有些疑惑,但没有选择责怪他,只是问道:“为何?” “关于安瑞斯,我坚信我的检查结果,没有一个人可以抵挡它的威力,家主,恕我直言,哪怕是殿下...也不行。” 他也很疑惑阎洋的存活原因,或许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继续在阎洋身上展开研究,但那可是一位尊贵的雄虫,还是阎氏的雄虫,怎能轻易被人触碰,更不要提乖乖的给阎郁进行研究了、 最终,这场会议,注定没有结果。 邱旭和阎郁二人显然还想争辩什么,但宫容似乎没了耐性,说了句:“那就这样吧。”便草草结束了事。 回到现在,宫容已经不再年轻的手抚摸着照片,那是一张他抱着年幼的小雄虫的合照,阎洋抓着一只濒死的小蜥蜴笑得开怀,些许血液弄脏了他小小的手心,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只倒霉的小宠物了,不过也因为如此,才能拍到这么温馨、和谐的亲子照。 看到小阎洋的笑脸,宫容也不由得露出了笑容,这是他从小宠到大的小孙子啊。 “你会原谅爷爷的对吗。”他默默道。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9-05 17:58:23~2020-09-09 00:07: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根号三 4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84 章 满月宴上,阎氏第六代长孙第一次在如此盛大的公共场合露面,小小的襁褓被他的雄父阎洋紧紧抱在怀里,片刻不敢松懈。 小由婴的脸已经被柔软的面巾蒙起来了,只留下个小巧可爱的鼻孔出气,也幸好婴儿的睡眠时间比较长,也或许是离开雄父有些时候了,小雌虫这次睡得还挺安心,居然没有被铺天盖地的闪光灯生生照醒。 不过他可怜的老父亲就没那么好运了,阎洋眯着眼睛感觉活了这么多年就没这么瞎过,可视度不过五十厘米距离,仅限能看清身旁人的面孔。幸好拍照的环节很快就过去了,阎洋托贴身侍从把孩子抱回去,只身留下来接待客人。 宴席的地点在阎氏大宅,这也是阎氏屈指可数的隆重场面,上一次是阎家的雄虫,阎洋的成年礼,可见阎家对这个新生的小雌虫的重视程度。 这可有的写了,在场的记者心里都一片愉悦,今晚恐怕全城的知名报社都聚集在了这里,他们已经敏锐的察觉到了阎家,或者说,是亚伦高层们此时此刻波涛暗涌的局势。不过他们可不在乎这些,这些贵族们的命运或许可以说是风水轮流转,但对于他们来说是件好事,毕竟新闻他们永远不缺。 “哥哥要是累了可以回去休息,我替哥哥就好。”见阎洋拿着香槟辗转在各个宾客里不得停歇,好不容易看到空隙,阎文斌忙走上前说道。 “不用。”阎洋笑笑,心里对这个半路弟弟还是挺感激的,“今晚的小主角已经抛下宾客们回去睡觉了,作为他的雄父,可不能助长这种歪风呀。”他打趣道。 果然,阎文斌忍不住捂嘴一乐,雄虫望了一眼不远处手持一小碟蛋糕但是已经不知道喝了多少香槟的阎文君,感叹道这两兄弟的性格倒是差的挺远,哥哥内敛沉稳,弟弟大大咧咧没什么心眼,但是军部里从事的兵种倒是反了过来,沉稳的做了武将,缺心眼的从了文。 他做出的ppt应该不怎么合格吧,如果这个时代还有这种办公文件的话,阎洋坏心眼的想了一下,道:“我觉得你应该去多看一眼阎文君,小心他第二天出现在某位宾客的豪华套房里。” 闻言,阎文斌皱了下眉头,显然他也发现了喝的满脸通红举止也开始不受控的弟弟,只能说了句,“哥哥我去去便来”便转身离开了。 “恭喜你洋洋,小侄子很可爱,哥哥为你高兴。”不日前方才大婚的磐耀走了过来,随行的还有一位雄虫,五官深邃身姿笔挺,显然是他刚新婚不久的雄主。 阎洋笑着点了点头,“我也很高兴见到耀哥哥,再次祝贺你大婚之喜,这位便是我的哥夫,索尔先生吧?” “噢,是的,介绍一下。”磐耀这才侧身环抱了下身旁雄虫的肩膀,道:“仇生·索尔,我的雄主。这是阎洋,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玩伴,也是我弟弟。” “阎洋你好,叫我仇生就好。” “都是一家人,跟哥哥一样叫我洋洋吧。” 二人客套了几句,渐渐随着话题聊了开来,磐耀作为一个雌虫,竟然插不上话。 不多时,只见阎洋已经可以单手挽住仇生的手臂,脑袋压近仇生,像说悄悄话般调笑道:“哥夫你说巧不巧,我不久前才在斯里回来,话说斯里的雌虫真热情啊。”他狡黠的眨了眨眼睛,好似分享了什么小秘密,让仇生楞了一下。 作为雄虫,这些仇生自然都懂,或许是没想到这位小舅子这么爱玩,不过他听过阎洋的传闻,也就不是很惊讶了,才回道:“你若是喜欢,下次我带几个弟弟给你见见。” “好啊,哥夫挑的人准没错。下次啊我要和他们玩《殉道者》里的故事,我来演托尼克,他们就是医院里的丘克色多。” “哇哦,有点意思。” “哥夫你不会没玩过吧,托尼克酷毙了,他是我最喜欢的雄虫之一。” ...... 看着两个雄虫已经完全当自己是空气,磐耀没办法,只能转身到长桌去为仇生挑选一些精致的点心以便他待会儿若是饿了可以果腹,便看到自己的幺弟默默靠在角落的柱子上,试图当一个隐形人。 “若是不想来,便悄悄走了就是,在这装什么抑郁,不知道的还以为五皇子为阎洋殿下已有子嗣的事情落寞伤神呢。”磐耀是大皇子,而磐希林排第五,是磐玉旨的老幺,所以兄弟俩因年岁差距最大而没什么太多的感情,磐耀平时对他也只有严厉的教育,而并没有兄弟间平等的友谊。 “难为了大哥,连标题都帮这些狗仔们想好了。”面对磐耀的挖苦,磐希林毫不犹豫的回怼过去。 “你!”冷不丁被呛了一句,磐耀表示不好受,但现在的场合并不适合教训这个不听话的弟弟,只能没好气的回道:“毕了业的人了,一点事也办不了,父皇要你有什么用。” “你有用?你不过是父皇与斯里联姻的工具。”此话一出,磐耀立马捂住磐希林的嘴并把他推到柱子后面,才恶狠狠道:“你知道这里有多少的记者吗,要是让他们写出了什么文章,我倒要看看父皇绕不饶你!” 磐希林瞪大了眼睛,甩了甩头强行挣脱了磐耀的束缚,显然也有些因自己的嘴快有些心虚,但又倔道:“本来就是。”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磐耀冷声反问,“我很快就要去斯里,你乖乖给我做好自己的事,少跟阎家那两兄弟来往。” “父皇为什么当年不让哥哥嫁给殿下?”磐希林突然反问,“阎家是我们的辅臣,多年来两家和刑家一样,早就不分彼此,哥哥嫁过去,也算不上委屈。”而且,若是当初两家结亲,近了关系,现在他和阎文斌阎文君两兄弟之间,也不用这么尴尬了。 “不分彼此...”磐耀喃喃道,眼底划了一丝失意,抬头时又恢复了不屑的神色,“你懂个屁,我懒得跟你说。” 不觉间,这场宴席已到尾声,宾客们终于三三两两的打道回府,阎洋交给阎文斌等人去招呼,自己端了杯酒坐在了偏远的长廊里。 他吹着夜晚的凉风,低头按了一下刺痛的脑瓜子,心里默念道总算是结束了。 一杯特制的茶水突然出现在阎洋眼前,伴随着茶水主人沉稳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多诺草和予生水泡的,能快速解酒,不过容易使人犯困,适合要去休息的你。” 这个声音对阎洋来说很熟悉,他伸手挥开这杯精心调制的茶水,并不领情。“今日还未来得及招待你,叶先生。令尊身体可还安好?” “现在招待也来得及,我的荣幸。”见被拒绝,叶晚归并不气馁,雄虫若是这么好哄就不是雄虫了,他有的是耐心。 “家父一切安好,多谢殿下挂心。” 阎洋仰头靠在长椅上,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用手拍了拍身边的空位。他虽闭着眼,但能感觉到一具温热的身体坐在了自己身边,且距离很近,他能感觉到雌虫身上的温度。 “你靠的太近了。”他不客气的说道。 “太远了。”叶晚归摇摇头,“曾经我们比这还要近。” “你说那个建模师吗,噢,那穷小子离你是挺近的。”慵懒的睁了睁眼皮,复又闭上,雄虫似乎对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你打错牌了,叶先生,换个方式我可能感兴趣一点。” 叶晚归撇过头,只当自己没听见这话,道:“穷小子搬走之后,我还是会经常到五环外去看看,那里有家小餐厅,出了好多双人套餐,有夕瑶花配小羊排,可好吃了,可惜我一个人吃太浪费。” “我不是有意要伤穷小子的心,我真的喜欢和他在一起,每天下班回家就能吃到他亲手做的饭菜,殿下,他做饭超好吃,你知道吗?” “我把项链扔了。”阎洋冷冷的打断道:“听清楚了吗,你的答案,我扔了。” 看着叶晚归沉默的面容,雄虫拉了拉衣领,坐直了腰身,“听闻严叶两家近来交往甚密,可是快有喜事?我在这里提前说句恭喜了。” 叶晚归摇摇头,解释道:“叶家近来在争选皇商的位置,最大的竞争对手便是严家。” “生意这种事,如蛛网一般密切,严叶两家互惠互利已久,断不可能因此丢了交情。”冰凉的液体划过口腔,继而翻涌上来的是酒的热度,阎洋皱了皱眉细细品着。“最好的结果便是联姻,亲上加亲,届时皇商的名头不管落在谁的身上,都是赢家。” “这么好的买卖,不做是傻子。” “我便是那个傻子。”猝不及防,叶晚归的这句话竟让阎洋愣住了,似乎是没想到从商已久堪比人精的雌虫真会做出如此决定。 “殿下可知,近来雌父已将家族股份转移到我名下,如今,我才是真正的叶家家主。” ☆、第 85 章 “是吗。”阎洋笑了笑,不甚在意,“那么恭喜了。” 就这样吗?听到雄虫的话语叶晚归沉默了两秒,他还以为会有什么下文。从记事开始,叶旗扬便告诉他,虽然他的名下只有叶晚归一个孩子,但是若是他不够优秀,那么,便有下一个雌虫来顶替“叶晚归”这个名字。 总之,从那时开始,叶晚归便不允许自己不优秀,他有时在想,会不会自己已经是顶替了上一个的孩子,所以,他必须加倍的努力,这样才不会像上一个那么可悲。叶家是亚伦数一数二的富商,除此之外,他不会再拥有这么富裕的家庭了,所以从小他就知道怎么利用这个条件。 而遇到阎洋,可能是他活了二十几年以来最落魄的时候了,开始时,他利用阎洋被阎家冷落的失意,接近他吸引雌父的注意,并且,在一个雄虫失意的时候陪伴在他身边,是最好的最能趁虚而入的时候。 这么好的机会,自认身为一个合格的商人的叶晚归当然不会错过。 他不在乎能不能嫁入阎家,阎家的家世,本就不是他这种商人之子可以觊觎的,但是有时候,最受宠的,往往是养在外头的小/情儿。 对此,他有足够的自信,所以,他也付出行动了、 显而易见的,他成功了,一名合格伴侣的首要条件,便是知趣、体贴,若是再加上一点点的幽默,和恰到好处的情话,即使只有一条破损的项链,也能获得一个失意雄虫的心。当然,前提是,他是一名失意的雄虫。对于叶晚归来说,这是最好的狩猎时机,而阎洋,也是最好的猎物。 但是慢慢的,他居然有了危机感,那就是阎洋是个很奇怪的雄虫,他从不对叶晚归发脾气,也从不娇气,他有自己的工作,也喜欢在家里做饭,会在工作完回来问你今日累不累,拿出精心准备的礼物来哄你。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你很难想象一个含着金汤匙的公子哥会有这样的烟火气息。 在叶晚归看来,他比任何的雄虫都要完美,总让他恍惚觉得,当初也不知道是谁才有狩猎别人的目的性。 等他回过神来时,他的双腿已经陷入泥潭,无法自拔了。 可就在抱着就这么过下去的幻想时,阎洋离开了,如果能再来一次,叶晚归觉得自己一定会在阎家把雄虫带走,哪怕是跟宫容参谋长对抗。 叶晚归双唇微微张开,却发现喉中干涩,发不出一点声音,他忙将手中的茶水倒进自己嘴里,才道:“我叶家一直以来都承包着亚伦将近百分之三十的经济,每年的税率足以购买十架最新型的军事战舰,殿下不考虑一下吗?” “考虑什么?”似乎这句话有些搞笑,阎洋嘴角咧开一个弧度,“先不说我阎家缺不缺这点钱,这国家的税,我可不敢私吞啊,这话也就你我二人说说便罢了。” “我的意思,殿下了解便好。” 闻言,雄虫举了下手中的酒杯,似乎是来了兴趣,“叶先生已经有如此自信能拿下皇商的名头?” “商人怎会做无筹码的交易?”叶晚归反问了一句。 “严叶两家虽然并称亚伦两大商业巨头,但叶先生这边,似乎是有些势单力薄呀。”阎洋挑了挑眉,分析道:“令尊叶旗扬老先生白手起家坐到今天的位置,晚辈佩服,但多年不婚只有叶先生一个独子。相反,严家嫡子严卿虽然进了娱乐圈未必有多少商业头脑,但他的兄弟们个个人中翘楚,叶先生拒绝与严卿联姻,就是拒绝了如此机会,属实不该。” 还未等雌虫开口,阎洋再次夺得话语权,“我也不知道近来有多少风言风语,阎刑磐三家的事不是一句两语能说得清的,亚伦的国旗要举谁的姓氏,也不是我能决定的。” 他单手按住叶晚归拿着茶水的手,压低了眉宇,轻声道:“叶先生,你心急了。” 语毕,看着已经将近清场的宴客厅,阎洋首先起身,“夜色已晚,就不留叶先生了。” 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曾经的恋人,今晚的一席话,倒是让叶晚归对阎洋有了许改观,他从不知道眼前的雄虫除了有一双能制作出精致模型的巧手,还有时时缜密的头脑,和喜形不露于色的面孔,让人竟一时窥不破这眸底的玄机。 叶晚归起身向阎洋行了个绅士礼,道:“殿下客气了。请。” “请。” 雌虫被侍者迎着,离开了阎家,身后的阎洋望着叶晚归离去的背影,默默思索。 满月宴的隆重好似烟花一闪,过了便不留痕迹,这日子过得太过寻常,竟让人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自上次以后,由婴便不再与阎洋同房了,而是拥有了自己的小院子,由几位贴身姆侍一同照顾。小雌虫也不再因为找不到雄父而哭闹,他终究是改掉了自己来到这个世间的第一个坏习惯。 宫容示意侍者们离开,自己亲手为孙儿整理衣领,阎洋昂着头部,一脸严肃,又似在出神。 对于此行,其实老爷子也不甚放心,“边界流民聚集已久,那里鱼龙混杂,不如把刑家那小子调回来,也省得你舟车劳顿、” “这可不行。”阎洋拒绝道:“刑博舒自愿请战边界,自是有自己的想法,他身为将领,岂有临阵脱逃之理。” “二三皇子也在边界,你可要多留心。记住了,我只允你半月,时间一到,立马回到阎家。” “我知道了,爷爷。” “去吧。” 阎洋的代步工具是飞艇,高科技的交通减少了许多旅途的疲惫,但周围越来越荒漠的环境令他心生警惕。此行他有充足的准备,包括边界送上的私密文档他都一一看过了,为此,他还带上阎家一整支小型军队,为的就是确保万无一失。 “殿下,目的地到了。”阎家军队长阎千帆道。 雄虫回过神来,点了点头,“降落。” “是!!” 阎洋被吼的闭了闭眼,方才的瞌睡瞬间给这雌虫吼光了。他没好气道:“这不是在部队里,不用那么大声。” “...是,殿下。”阎千帆不敢看雄虫的表情,只得轻飘飘的回了一句。 飞艇悄无声息的下降着,以刑博舒,二皇子磐越,三皇子磐莱为首,亚伦的士兵们已经等候多时。 阎千帆微微弯腰,单手牵着阎洋走下飞艇。 见雄虫下来,底下行起军礼,齐声道:“恭迎殿下。” 阎洋昂首回礼,对这种场面已经表示习惯了。 亚伦的的军队在边界驻扎已有百年之久,为的就是实时掌控周围小国的情况,但一国上将和二位皇子齐齐出动的景象还是十分少见的,看来边界的情况远没有想象中的简单。 “殿下怎么过来了,宫老先生...”回到私人营帐,刑博舒张口便来,阎洋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了,忙伸手打断,“自然是有事才找你,不然我来这旅游吗?” 雄虫望了一眼荒芜的环境,这还是他来这个世界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到这种山沟沟的地方,边界之所以称之为边界,便是因为恶劣的环境无人居住,这也为国与国之间的国土分界行了方便。 他来这里有一个美名其曰的目的,便是振奋军心,边界混乱已久,将士们不知何时才是个头,渐渐也就失去了耐性,雄虫的到来便是代表了政府对边界的重视。 阎洋本人对于这种花瓶任务不以为然,宫容给他的期限也很短,他必须马上和刑博舒商量他此次前来的目的。 对于在场的二三皇子,也免不了一阵寒暄,阎洋能明显感觉到,他们几人之间少时的关系应当都很不错,只不过如今的局势已不再允许他们延续友情了。 好不容易得到独处的机会,听了雄虫要求的刑上将却是睁大了双眼。 “殿下...你,我没听错吧。”半晌,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闷声道。 “爷爷给我的时间非常紧,而磐越和磐莱也让我不得不防,我必须有个理由留在这里。” 刑博舒皱眉,并不同意,“若是他们二人真有异心,殿下便相当于是跟我一起犯险,我不同意。” “所以,我需要我们两个‘旧情复燃’,表明刑阎两家的态度。”以宫容和季景懿多年不改的交情,与刑家结盟,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若不是当年出了许多差错,阎洋与刑博舒二人早已结亲。而这,也是磐玉旨最不愿看到的情况。 阎洋不知道当年三家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很明显,刑阎两家早就在孤立磐氏,而他此次的目的,就是坐实这场联姻。 没有娶亲权利,没关系,他们跳过这一步。 刑博舒只觉自己的手不自觉的颤抖,道:“所以你觉得我们需要一个孩子,有两家血脉的孩子?” “是。”面前这人回道、 这话若是在以前听到,刑博舒大概会开心到蹦起来,但是现在,他只觉得讽刺,他从来都不知道,他与阎洋之间能走到这一步,竟是因为这种原因。 “这不公平...对孩子..”他摇摇头,对阎洋,对他,对所有人,都不公平。 为此,阎洋却张开嘴,竟凉薄的笑了下,他不知道,这副表情在雌虫的眼中宛如黑暗中的魅魔,不留情面的施加冷漠的酷刑,而他却挣脱不开只能与他一同沉沦。 然后突然间,恶魔开了口,轻声道:“你输得起吗,刑上将?” ☆、第 86 章 输得起吗?雄虫的一句反问倒让刑博舒有些愣神,他回过头来后,心底没由来的起了一阵愠怒,他想到之前歇斯底里的想要逃离现状的阎洋,和现在这个平静到可怕的雄虫,只觉得似乎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好像认识他是上个世纪的事情。 这样的落差太大了,以至于,他好像在阎洋身上,看到了那些令人讨厌的,上位者的味道。不容置疑,唯利是图,甚至,连自己当初是谁都忘了。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没办法朝眼前的人发脾气,只道:“这件事,是殿下主张的,还是参谋长吩咐的?” 阎洋摊手,“很明显,这一点上,我跟爷爷的想法一致。”这也是两家结盟最好的方式,孩子的存在,就是最实际的旗帜。 刑博舒闭了闭眼,“可我不愿意让孩子成为利益斗争下的牺牲品,我们有的是别的办法。” 他表现的很犹豫,但在雄虫看来,这已经是□□裸的拒绝了。 阎洋“噌”的一下站起身,上前两步,刑博舒忙想起身,但被那白皙的胳膊一推,就被按在柔软的沙发里。只听到头顶上传来雄虫带有怒意的嗓音,“所以你现在是在生气吗,还是觉得我无理取闹?刑上将,你觉得自己是亚伦的公民,还是亚伦的贵族?还是在作为贵族的同时,想要公民的自由?!” 他松开禁锢着雌虫的手,叹了口气,“不管你信不信,我也不想事情变成这样,磐越和磐莱为什么会在边界,你不会不知道吧。” “你很危险,刑上将。” 刑博舒沉默以对。他想到了前不久才与他分离的哥哥,刑博淮,亚伦目前最年轻的外交官,此时的他已经在前往月芒星的路上。两国外交,不斩来使,这是规矩。但是这途中谁又能确保万无一失呢,作为刑博淮的后盾,刑博舒不敢让自己有半分差池。 他双手紧握,整个人看起来似乎萎靡了几分。 阎洋有些心疼,他蹲下身,握住雌虫的手,慢慢摩挲着,他知道在现在的情况下,孕育子嗣不是件好事,甚至会让刑博舒置于危险的境地。这也是阎洋,想要在边界留下来的原因。但他真的有把握可以护他周全吗? 或者在除了宫容、磐玉旨、季景懿等长辈面前,他跟刑博舒,甚至是磐耀磐越等,就只是他们如今划分地盘的棋子,每每想到这点,阎洋便夜夜失眠,他在等一个结束,如果这一切不会结束,那么他就要掌控这个局势。 宫容老了,他注定不会在那个位置上待太久,在此之前,阎洋要将自己的身份扭转,成为真正掌权的那个人。 其实刑博舒说得对,他们有的是别的办法,刑阎两家不是一定要以血脉的关系牵连,但是孩子的存在,是一针强心剂。 阎洋不相信所有人,他需要筹码,跟叶晚归一样,他不会跟别人做无筹码的交易。 这个筹码,刑博舒可以给他,但若他执意不肯,阎洋也不会强求,也无法强求。 “我答应你,殿下。”半晌,雌虫开口道。“但我会很爱我的孩子,我会告诉他,雌父不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才生下他。” 闻言,雄虫垂下眼帘,刑博舒的话语像针一样,扎的他心底刺痛,直到现在,才觉得自己无地自容,他略带仓皇的站起身,背过头去,干笑两声,“你赢了,我们想想别的办法吧。或许半个月后我撒泼打滚一下,宫容会让我留下来也说不定,我可是阎洋,想干嘛就干嘛的哈哈。” “不用。”垂在身侧的手被牵住,只听到一句,“就按你说的来吧,这是最好的办法,不是吗。” 阎洋在刑博舒的房间里已经太久了,磐越磐莱两兄弟则在门外暗自皱眉。 “洋洋不会是因为耐不住寂\寞来跑来的吧。”磐莱首先开口道,自从阎叔叔把阎洋带去军营之后,阎洋便开始喜欢健壮的军雌,军雌间的打斗会让他无比亢奋,这个爱好已经持续了很多年。 磐越的脸色同样阴沉,显然也想到了这点。阎洋的突然到来的确是他们没想到的变数。只道:“没关系,他只会待在这个半个月,要怎么玩,便随他去吧,说不定,这些聚在城外的流民可以让他开心一阵,这样我们也轻松些。” 磐莱不是很同意,边界一直都有从世界各地来的平民,他们有些的,是因为国家战乱被迫逃离,有些的,是因为犯了法遭到流放,更有的是连身份都没有的黑户。此前他们也不是很在意,流民是不能轻易进入亚伦境内的,但近期以来一下子涌入的数量实在太多,且一直纷争不断,这些小群体之间的斗争里很可能包含着别国的奸细,令人不得不防。 “洋洋毕竟是雄虫,有了什么损失我们不好交代,再者,随意糟\践流民,不符合民意人权法的规矩。” 听到弟弟一本正经的分析,一脸如临大敌的样子,磐越嗤笑出声,“都在边界了,还什么人权法呀,你看他们把自己当人吗?放心吧,我们不开城,洋洋要是真来了兴趣,抓几个进来给他玩就好了。” “哥。”磐莱仍然不同意。 “打住,我可不想看到洋洋在这撒泼,然后他还会告到雌父的头上,让我们吃不了兜着走。” “越哥哥。”阎洋的声音传了过来,磐越磐莱回头,只见阎家的小恶魔已经乐颠颠的向他们走来。 “洋洋。”磐越扯出一抹笑容,把张开双臂的雄虫揽进怀里,“好久不见,这些年,你受苦了。” 他们兄弟俩一直在边防,有时在海岛,有时在沙地,都是国境内最偏远的地方,对阎洋的事情只听到一点风声。 阎洋摇摇头,说了句都过去了,又抱了一下磐莱。 看着只有雄虫一人,磐莱有些奇怪,“博舒呢,怎么不跟你一起。” 回应他的只有阎洋的挑眉,还有暧\昧的一句,“嗯,他有点累了,在休息。”其实他们两个只是说了一大堆话,动手动脚的事是绝对没有的,不过这怎么能让磐家两兄弟知道呢。 果然,磐氏兄弟无言,不再追问。只是好奇道:“边界环境恶劣,还有一定的危险性,洋洋怎么想到往这里来了。” 阎洋调皮的眨眨眼,用手肘撞了撞磐越的腹部,道:“我这也是为磐叔叔分忧呀。”紧接着又低声道,“听说这里没什么规矩,我来玩玩爷爷不会骂我的。” 磐越磐莱互看一眼,他们就知道是这样。 “行吧。”磐越点点头道:“哥哥这就叫人抓几个给你玩玩,但是你得答应我不能玩小黑屋的游戏。” “抓什么?”阎洋皱眉,不是很明白。 “流民呀。”磐莱回了句。 “我不要。”雄虫一甩头,“我要出去玩。” “那可不行。”磐越一口回绝,暗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看到阎洋瘪下的嘴角,磐莱忙道:“流民不懂规矩,怕冲撞了你,哥哥也是为你好。” “哎呀就一会儿。”阎洋抓着两个雌虫的胳膊晃了晃。 “不行。”磐越态度强硬,并不吃这一套。 果然,阎洋气极,丢开他俩的手就往城门的楼上跑,跟着雄虫的亲兵们忙追了上去,一群人就这么乌泱泱的走了。 终于落了个清净,虽然只是暂时的,磐越低下头,在星网上点着什么,身旁的磐莱还在因为阎洋发脾气的事情担忧着,转头疑惑道:“哥你在干嘛。” “我先把雌父拉黑,明天我就说边界的信号不好,起码让我睡上最后一个好觉吧。” 磐莱抬头看了一眼高耸入云的信号塔,“....” 阎洋站在城门上方,只探出一个头,立马就被下面的声音吓了一跳。 只听到一两句惊叹,便开始撕心裂肺的喊叫。 “殿下?!” “天哪上面有雄虫?!”“有雄虫啊。”“真的有。” “尊敬的殿下,请给我们一点吃的吧。”“求求殿下了,请您大发慈悲。” “天神大人,请宽恕我们吧。”“结束吧@@##” 他们似乎把阎洋当成神祗一样,开始向他传递愿望,甚至祷告。 对此,阎洋只能睁大双眼摇了摇头,觉得这些人简直疯了。 一直守在雄虫身旁的阎千帆看出了主子的惊恐,上前挡住了阎洋露出的身影。他一直在阎家的营地里服役,也是第一次到遥远的边界来,这番景象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何况是娇生惯养的雄虫呢。 阎洋心生恐惧,甚至起了打退堂鼓的心思,底下的流民们说是丧尸围城也不为过。 明明知道亚伦是不会轻易开城门的,但他们就是在那栏外不死心的徘徊,有的看得出来只是别国的逃难者,一个劲的求着给他们一个庇护,有些的是饿极,没办法才来这里碰碰运气。 他们身着肮脏,面黄肌瘦,相互推搡,有的人摔了就会其他人扑到身上,抢拾他仅有的东西,而摔倒的人再也没有爬起来过,他只能在地上苟延残喘,直到死去。 尸体就这么慢慢堆积着,腐烂着,无人理会。 这个景象不要说养尊处优的原身了,就连阎洋也是第一次见,他有些庆幸磐越不给他开城门了,这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他深吸了几口气,又一次望了过去,极力忽视那些耳边的声音,猝然,他看到城门的边缘有些窸窸窣窣的声响,这引起了他的注意。 难道是周边的小动物,可是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动物,这里的流民饿了许久,一定会把它生吞活剥的。 一颗脏脏的小脑袋从墙角和密密麻麻的草丛中露了出来,与阎洋四目相对。 这个不知名的小雌虫一时呆住了,然后他赶忙跪在地上,闭上眼睛双手合十。 阎洋:“......”行吧,又一个把他当观音的。不过这次他决定“显灵”一次,雄虫摸了摸口袋,把奶糖取出来,他一直有囤零食的习惯,没想到还能派上这种用场。 “啪嗒。”小雌虫感觉到有个东西砸到了自己的腿,他睁开双眼,发现竟是一包奶糖,他忙看了一眼四周,把奶糖塞进衣服里面,确定没有人注意到他,这才快速的拆开其中一颗,塞进嘴里。 真甜啊,就连饥饿到疼痛的胃部也得到一点缓解。 小雌虫抬头望去,却没有再次找到雄虫的身影。 ☆、第 87 章 阎洋从城门上下来的时候觉得自己还有些恍惚,他没想到边界是这样一个景象,这距离他的日常生活实在太过遥远,一时间有些接受不能。 雄虫回房的路上沉默不语,阎千帆面露忧色,但不敢轻易多嘴。 “洋洋,你怎么了?”看着阎洋可以说是十分不好的脸色,追上来的磐莱疑惑道。 摆摆手,阎洋表示自己不想说话,只想静静,他抬眸看了磐莱一眼,突然想起现在自己是在生气,他操着刁蛮任性的蠢\逼雄虫人设,可不能轻易抛掉。一下子横眉冷对,巴不得用鼻孔出气的“哼!”的一声走远了。 磐莱:“......” 夜深了,营地两边灯火通明却是静谧一片,除了守夜和巡逻的士兵,其余人也都睡下。阎洋的卧房在营地的中心,那里并不难找,亚伦在边界驻扎的营地仅一千多平方,原本的军队人数仅数千人,因近期情况特殊,又调来了一些。营地分三部分,防卫与监测兵在前,精锐在中,后备兵与战舰飞艇在后,方便补给及撤退。 因多了人数和设备,士兵们的活动空间及休息空间便开始做减数,健壮的军雌不需要过多的休息,他们的单人睡房仅三到四平方宽,基本能躺下就行。边界环境艰苦,吃的也就是军用粮,都习惯了。 但阎洋不一样,作为娇贵的雄虫,他的卧室大小是普通士兵的两百倍,所以不需要走的太远,也很好找。里面甚至有按摩浴池,可以说整个边界最好的家居设备都在那里了。 一路沉默的雄虫走到卧房门口,却拐了个弯去了隔壁,阎千帆觉得奇怪,刚准备张嘴就被打断,“我亲爱的亲卫军队长,别阻挠我找乐子。” 见阎洋阴沉的脸色,阎千帆自觉闭嘴,表示并不想触这个霉头。 一进房门感应灯便开始亮起,作为高级军官,刑博舒的卧房还算舒适,没有阎洋以为的狭窄,看着军绿色的床上隆起的一团,他选择在隔壁的沙发上坐下。 又是一阵静谧,床上的刑上将表示自己躺着难受,干脆坐了起来,其实在阎洋一进来时浅眠的他便醒了,看着此时在沙发上发呆的雄虫,一时搞不清他想做什么。 “你想要知道今晚发生了什么吗?殿下。”半晌,他决定主动开口道。 阎洋动了动,好似才回过神来,“叫我阎洋把。”怎么说刑博舒算是他目前在边界唯一的朋友,他自觉并不想与他太过生疏。 “好吧,可是直称你的姓名并不是很好,那..洋洋?”雌虫试探道,见阎洋点点头,眸底闪过一丝暗喜。开口道:“你离开城门后,周围有了一次小骚动,这些愚蠢的贱\民居然想靠羸弱的骨翼穿过城门,称只要越过磨难天神就会拯救他们,简直是疯了。不过你不用担心。”看得出阎洋被吓到的刑博舒宽慰道:“他们已经被处决了,你帮了大忙洋洋,随意击杀流民不符合人权法的法规,也会导致亚伦在国际媒体上留下骂名,但这次不同,是他们主动挑衅,还试图越界,我们的做法合情合理。” 闻言,阎洋有些愣神,他没想到自己走后城门便开始了一场小型的单方面的杀戮,这里发生的事情都出乎他的意料,反观刑博舒,他是一名战士,更是将领,他将敌我之间分的明明白白,并不觉得落难的流民有一丝可怜。 阎洋并不圣母,他只是觉得此时的自己太过稚嫩,或者说,以后说不定也还会有更多的血腥,说不定不再是陌生的,而是他亲近的人。 “洋洋?”刑博舒下了床,对着雄虫单膝跪地,以仰视的目光注视着眼前人。 “我...我只是...”阎洋摇摇头,道:“我第一次看到这些,我就是...有点怂了、” “没关系,你没错,宫容说得对,其实你不该来,半个月对你来说太久了。”刑博舒握住雄虫垂在膝上的手,安慰道。 “不。”阎洋反驳道:“我只是不适应,毕竟他们一副从没见过雄虫的模样。”同为男人,他绝不想在刑博舒面前承认软弱,他只是需要时间,不是想要逃避。 不料刑博舒点点头,“你说对了,他们其中有些人还真不一定见过雄虫。” 阎洋睁大了双眼,一脸的怎么可能。 “在任何情况,战乱、犯法、还是逃难,雄虫都是被第一时间保护起来的,国家不会让雄虫落到这般地步,就算本国覆灭,雄虫也会被他国接纳,成为新的公民。在边界这种没有法律的灰色地带,洋洋,我很遗憾的告诉你,你可能真是这方圆百里唯一一个雄性。 ” “没有雄虫,他们如何繁衍?”阎洋疑惑。 “他们不需要繁衍。”刑博舒皱眉,看来边界的情况让他十分苦恼,“我相信每一个亚伦的士兵都巴不得他们赶紧死光,但是他们总能以各种原因源源不断的涌入。” 雌虫想不通宫容竟允许阎洋到这里来,或许是意识到磐玉旨是不会允许让他在这个时候调回首都的,但此举还是太过危险。 他只能从阎洋这边入手,严肃道:“洋洋,边界远比你想象中复杂,这里的小孩能为了一块泥饼杀\人。” 阎洋抬手挡住雌虫的面部,示意他停下,平静道:“所以我才来了一天你就打算让我知难而退?”他是被这里的情况吓到,但是这不妨碍他已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了很多事情,他还是不能就这么回去,宫容也是料到这里的情况,所以他带来了阎家的军队,为的就是万无一失。 他已经能想象到若是他从城门出去,到了流民的地界,他这个雄虫会不会被直接拆吃入腹,或者被带到拍卖场上,最后让那里的地头蛇首领带走。 他想到了几百种可能最遭的情况,但是不管如何,就这么空手而归,绝不是阎洋想要的。 看来是没的谈了,刑博舒默然,知道阎洋心意已决,便不再多言,只道:“我明白了,我会保护你,其实你能来,我很高兴。” 阎洋挑眉,试图缓解这个僵硬的气氛,打趣道:“我也不是全为了你,作为盟友,我也会保护你的,刑上将。话说,你跟磐家两兄弟,摊牌了么?” “没有。”刑博舒摊手,“至少现在我们还是战友。不过等下一次的暴动到来,就不一定是了。” 雄虫的手紧了紧,这也是宫容准许他过来的其中一个原因,磐玉旨可能会借流民的手,除掉刑博舒,阎家有意支援,但阎文斌阎文君正式从军不久,经验不足,阎丠需辅助宫容留守军部,最合适的人选,只有阎洋。并且,这也是他主动要求的,他有足够前往边界的理由。 阎洋拍了拍雌虫的肩膀,道:“放心吧,有我在,你不会有事。” 闻言,这位雌虫将军捂嘴失笑,还真的是第一次有雄虫会扬言要保护他,即使是雄父,也没有对他说过这么柔软的话语,只觉得心里涌过一道暗流,他扬起头直视阎洋,双眸璨璨,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时喉间发紧,沉声道:“那么便谢过殿下大恩了,不过,我还有个疑问。” 阎洋歪头,“什么?” “洋洋放着这么大的卧房不睡,闯进我的房中,仅仅就为了说这些吗?” 似乎是终于想起了什么,阎洋竟有些磕巴起来,“额...那里太大了,我宁愿它割掉一半给士兵们当射击场。我是说,也不是纯为了说这些。” 刑博舒挺起身,与对面的人额头相碰,“那么,洋洋想要抱我吗?” 接下来的日子里,磐家兄弟时隔多年再次见识到了阎家的混世魔王是怎么样折腾他们的。 “哇哦,我好不容易来一趟,你们就这样训练给我看?”阎洋站在练兵场的高台上趾高气扬,语带挑衅,“听说你们各个都是亚伦最精锐的兵,才能到这环境差的边界来,我现在看也不过如此嘛。” “内五环跑道带最左边那个,你是不是看我了,长这么大没见过雄的是不是,还是说你对我有什么不满?” 那边已经被高强度的训练累的两眼发晕的军雌发现阎洋殿下这是在说自己,忙行了个礼解释道:“报告!我我只是有点迷糊了,绝不敢对殿下不满。” “哼。”阎洋从鼻孔里哼出一股浊气,“我心情好放过你了,全队再加二十圈!全体都有,跑!” “叮铃铃!”午间休息的钟声响起,是开饭的时候了。 正当士兵们以为自己可以喘口气的时候,阎洋突然脑袋中灵光一闪,喊道:“全体都有,给我唱军歌,唱完才能去吃饭。” 士兵们:“.....” “咱当兵的人~唱!” 士兵们沉默,也不敢多嘴说话,只用眼神交流着,‘诶这歌你听过吗?’‘没有啊怎么办啊’‘老子好想吃饭啊’‘有这歌吗我只会唱烽火英雌怎么办?’ 眼见士兵们就要开始无意义的损耗吃饭时间,磐莱赶紧上前一步发号施令:“上士曾森。” “到!” “带队吃饭。” “是!” 来得正好,阎洋转过头,佯怒,“莱哥哥,我还没说可以吃饭呢。” 磐莱暗道不妙,解释道:“洋洋,今天的训练量太高,不应该再削减进食时间。” “我又没说不给吃。”雄虫瞪大了双眼,“你的意思是我是那种不讲道理的雄虫咯?” 难道不是吗,磐莱摸了摸鼻子,“哥哥只是怕你累了,下属们都准备好了,我们也去...” 阎洋扬起下巴打断道:“我不要,我生气了,我要莱哥哥去城门那里罚站,并且今天都不准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阎洋:叫我大作精,我就是要作。 感谢送营养液的亲,爱你(づ ̄3 ̄)づ╭?~ 话说准备改个文名了,还没想好,不过现在的名字实在是太随便了,当初没想那么多,也只是想写个欢脱文...为什么现在这个剧情走向我也不知道啊!随心随缘...感谢在2020-09-20 01:15:24~2020-09-23 23:20: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鱼翔浅底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88 章 磐越找到磐莱的时候,发现弟弟正在城门上站的笔直,走到旁边用手肘撞了他一下,道:“你在这干嘛呢,吃饭也不见人?” 磐莱不言语,手指在星网了点了几下,磐越纳闷,歪头看去,只见屏幕上显示着:洋洋要我在上面罚站,并且今天都不准说话。 磐越无语,只好附耳过去,悄悄说道:“你放心吧洋洋忘性大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这会儿已经跑到训练场去了。”语毕,不料磐莱双眸猛地睁大了许,急忙道:“那完了呀。” “啥?” “洋洋喜欢看军雌打斗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会把这里的军纪搞得一团乱的。”磐莱摆了摆脑袋上的军帽就往下面跑,磐越紧皱眉头紧跟其后。 阎洋站在一群士兵们面前踱来踱去,状似满意的点点头,开口道:“边界是不是很无聊?” 士兵们:“...是”边界是个严肃的地方,军雌们都是带着任务而来,他们是轮班制,比如今天是一班守岗放哨巡逻等,他们其他人就开始做日常操练,为下一秒有可能的任务做准备,决不能单纯的用枯燥无味来形容边界生活。 但面前的可是上头派来的雄虫,他们自然也不敢反驳什么,并且阎洋的到来的确是给边界的生活带来了一点别的味道,这是不可否认的。 “大点声!没吃饭吗?” “是!”士兵们齐声道。 听着兵哥哥们齐刷刷的嗓音,阎洋有些享受的皱了皱鼻子,露出一个笑容,“那么现在我们就来玩点有趣的,你们绝不会亏,我会让你们升职加薪,迎娶白富..哦不,嫁给高富帅走上虫生巅峰,期不期待?” 他上前两步,走到第一个军雌面前,排在前面的因为最是高大一下就引起了雄虫的注意,只听阎洋对着他低声道:“我看好你哦。” 军雌猛地咽了口口水,心底如被一潭被石子激起的涟漪,开始慢慢荡漾开来。他再抬头望去时,发现他们的雄虫殿下已经走到别处了,仿佛刚刚那句话只是他的错觉。 阎洋走回前面,与军雌们拉开距离,大声道:“三两成对,面对面排开,自由选择队友,五分钟之后,从我这里开始依次进行摔跤比赛,把对方摁在地上十秒钟以上即为胜利。” “听明白了吗?” “是,殿下。” “那我们现在....” “洋洋!”磐莱的声音传了过来,被打断的阎洋转过头,心下不满但面带微笑,道:“莱哥哥,你也被吸引过来了?那好吧如果你一起玩我就不计较你没乖乖罚站了。” “胡闹。”雌虫忍不住怒视,显然是真的生气了,“私下斗殴严重违反军纪,是要记大过的。” 阎洋睁大了双眼,一脸的不信,“谁敢记我的过错?我要比就比。”转头去看到赶上来的磐越已经把士兵们疏散赶去做日常的训练了,登时一怒,“你们可真是我的好哥哥,我要告诉磐叔叔,叫他调你们去守流沙河!” 守流沙河,好样的。磐越闭了闭眼,心下也明白生气的雄虫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一时间也不想哄了,硬声道:“那你就去吧,像小时候那样说我们欺负你?洋洋你已经长大了,雌父不会永远惯着你。” “那他会惯着谁?”阎洋讥讽一笑,俊美的面容突然间变得尖酸刻薄起来,“惯着你们?庶子永远是庶子,你们就跟磐迪一样,死了就随着那飘扬的尘土,随地而葬。只有牌位会留在磐家的宗祠里,但是记忆匣里的东西,磐叔叔还真不一定会看上一眼。” 仿佛胸口被重石狠狠一击,磐越一下子便赤红了双眼,“洋洋你!”他举起的手微微颤抖,但雄虫已经走远,只留给他一个冷漠的背影。 “啊!!”磐越气极,转身一拳打在士兵操练的沙袋上,发出闷声一响。 “哥。”磐莱伸手搭在磐越的肩上,“你真的觉得,四弟当年真的只是单纯战死吗?” 磐越抬头,看向磐莱平静的面孔,胸中尚未平息的怒火仿佛被加了把油,“不然还能是什么?我早跟你说了,不要再查当年的事了,四弟已经死了,就算真相不是那么回事又能怎样?!” 磐莱看着兄长几近歇斯底里的模样,淡然的像一个局外人。“你害怕了吗?哥,你怕雌父不是像你心中的模样对不对?” “我...”磐越一时被扼住了喉咙,半晌说不出话来。 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磐莱摇摇头,没再说下去,只是道:“那么我们来说说现在的事吧,你不觉得洋洋是在有意的动摇军心吗?” 别的不说,就在方才,他们赶士兵去进行日常操练时,有不少的军雌把不满的目光打在了他们的脸上,清心寡欲的军雌在军营里待久了,一下子来了个雄虫,哪怕只是站在那里,就已经是极大的诱\惑了。 更何况,洋洋办的是什么比赛,他们从以前就清楚,打斗的胜利者,可以获得雄虫的恩赐,单凭这一点,已经足够可以让他们争得头破血流了。 阎洋的出现,如果在刚开始时是个变数,那么现在,已经可以称之为麻烦了。 “你想多了吧,洋洋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磐越不是很认同,在他心里阎洋跟以前没什么两样,除了恶劣还是恶劣,有一丁点事不顺着他,他便能给你捅出更大的篓子来让你给他擦屁股。 “那么刑上将呢?”磐莱反问道:“作为将领,他一点也不担心,洋洋来的这段时间不管做什么他都一声不吭,你不觉得奇怪吗?”这两个人之间,似乎有着某种默契,就好像是在,默默认同一样。 “有什么好奇怪的。”磐越不屑的笑了一下,“刑上将现在可是盛得恩宠,洋洋放着自己的卧房不睡,天天跟他挤在一块。” “所以,这更能说明白了,他们在合谋。”磐莱下了结论。 “什么呀,就凭刑博舒被睡了几次?”磐越摊手,“每个被雄虫宠爱的雌虫都觉得自己独一无二,哪还有什么心思去想什么该不该的,要我说啊,不管怎样,下次暴动,我们就...”他忽然闭了嘴,只把双手举起,做了个推的动作。 磐莱点点头,道:“我明白了。” 磐越揽住自家弟弟的肩膀,“走吧我们去盯一下训练情况。” “嗯。” “你觉得雌父会真的调我们去守流沙河吗?”磐越略带犹豫的说。 “不会...吧。” “洋洋来这多久了。” “还有七天他就要回去了。” “我感觉他已经住了几十年了,我都是个七十岁的老头了。” “是嘛,七十岁也嫁不出去的老头?”磐莱憋笑。 “闭嘴吧你。” 当晚,刑博舒把自己的大脑袋闷在阎洋怀里,任由雄虫抚摸着自己结实的脊背,“我今天估计要把磐家兄弟给气死了。”想到今天发生的事,上方传来了雄虫暗自偷笑的声音。 闻言,刑上将宠溺一笑,“愿闻其详。” “老规矩,我去和军雌们玩游戏了。” 此话一出,雌虫面色一沉,他默默的挣开双眸,轻声道:“噢?可有优胜者?” “没有,还没开始呢,就给喊停了。”说实话,阎洋真有点不爽,这种真男人间的打斗,想想都令人亢奋,差点就能看到现场了。 刑博舒舒了口气,幸好。 阎洋拍了拍面前的大脑袋,“暴动什么时候开始?”他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了,这进度条再不走他可就要打道回府了。 雌虫摇摇头,这个情况他也说不准,流民之间的小帮小派太多了,但多数不足以构成一场暴动,他们只会在边缘徘徊着,想着是否能趁虚而入。 突然间灵光一闪,雌虫道:“我倒是有个主意?” “什么?” 刑博舒坐起身,煞有其事的说道:“洋洋你去城门边溜一圈,说不定能加速暴动的进行。”按照雄虫就在上面露了个头就有很多愚蠢的流民想要越界的情况来看,若是直接近距离接触,肯定能引起不小的骚动。 对此,阎洋皱起眉头,一脸的老头地铁看手机.Jpg,没好气的说了句:“我谢谢您嘞。”他听刑博舒说过,在城门外徘徊的流民是过得最为凄惨的,因为实在是走投无路了,他们才会到城门来想要求个生机。 但在边界的中央,这些流民甚至有自己的城镇、居所,甚至集市,他们的确没有法律,所以,他们形成了自己的规矩,相当于一个别样的小型社会。 阎洋很好奇,但是目前,他也不敢贸然出现在流民眼中。 雌虫失笑,他也只是开个玩笑,在他看来,阎洋并不需要在这里留太久,太危险了,就算是他,也没办法保证万无一失,所以让阎洋离开,才是最好的做法。 他扑上前去,用双臂将雄虫隔在中间,道:“再来一次?” “滚。” “晚安,殿下。” 作者有话要说:那啥,改了个文名(还是很随便啊,摔!) ☆、第 89 章 阎洋有些坐不住了,他来边界是自己向宫容要求的,条件是半月后必须回到阎家,但目前他并不想就这么回去,既然和刑家结盟,自然是要与其站在一起,回了阎家,就只能待在宫容和阎丠的身后,说不定连真实的状况都无法掌握。 这些雌虫总有理由。 不论最终是哪方掌权,他都不会允许自己成为一个任人驱使的傀儡。 边界的生活对阎洋来说是真的枯燥,这里环境恶劣,路途险峻,且道路闭塞,除了乘坐飞艇以外,开越野车的话起码得翻山越岭好几天。除了国家送来的最高军事设备,其他的能多简便就多简便,比起繁华的首都,这里简直就是贫瘠的山沟沟。 军雌们除了监控守卫,再加上每日的训练之外,几乎就只剩下偶尔打打野味这个唯一的活动,阎洋表示敬谢不敏。当然了,野味也轮不到阎洋去打。 坐在城门上方的监视亭里,雄虫双手托着腮帮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默默算着自己回去的时间,注视着城门外的流民们。 其实亚伦的士兵们也不是完全闭塞城门,在门外的尸体积攒过多的时候,他们会开门清理一次,拖去远处烧掉或埋葬,每当这时,流民们就会以为有可趁之机,骚动起来,一下子又会多出许多尸首。 这边一小堆,那边也是,阎洋看着、数着,心里计量着他们大概什么时候会再开城门。烈日炎炎,腐烂的□□散发着臭味,每一秒都在折磨站在最前方的军雌们。不仅如此,细菌的滋生,也会添加产生疾病的可能性。 阎洋走上城门,在城墙边小心翼翼的露出个脑袋,确定没有人注意自己,他捂着鼻子弯着腰鬼鬼祟祟的挪动着。 身旁站的笔直的站岗士兵默默看着:“.....” 已经饿到面黄肌瘦的流民,真的还有气力引起暴动吗,阎洋皱着眉暗自思付,随即在墙角看到了熟悉的人影。 一个小雌虫跪在地上,双手合十闭着双眼,嘴里还似乎振振有词。 阎洋:“......”他这算是有信徒了吗?没想到这小屁孩还挺虔诚。 然后,虔诚的信徒睁开了双眼,与他四目相对并张开了嘴。 雄虫挑眉,nonononono! “天神大人!” 好家伙这一嘴下去,周围立马起了骚动,还有了人传人的趋势。 “殿下在上面,他来看我们了!”有人惊呼道。 “殿下请发下慈悲吧,我们只是落难的公民,我们没有做错任何事...” “救救我的孩子吧,他只是个三岁的小雌虫,什么都不懂。”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您的子民只是在纯粹的杀戮,这是您所想见的吗?!”甚至开始质问起来,情绪开始像水一样开始聚涌,起伏,他们像是要建造一艘大船,借着浪潮扑上岸去。 “砰砰!”士兵们开始朝天鸣枪,以示警告。 然而流民们似乎突然间开始团结起来,甚至推搡着,迫不及待的朝着城门走去,还有些气力的,已经开始张开骨翼,就要腾飞过来。 疯了,情况开始一发不可收拾。 “报告殿下!我们很快就会开始开枪射击,请殿下回避!”站岗的军雌朝阎洋行了个礼,说道。按照平常,击退流民是不用长官下达命令的,只要城外的一旦越界,他们就有了开枪的理由,但为了雄虫的安全,也顾忌到不该让雄虫直面血\腥,士兵们并没有举枪。 闻言,阎洋皱着眉头,一时有些举棋不定。 刑博舒磐越等人闻讯而来,一见到这个阵仗马上有了对策。 “举枪,上膛!”几乎是毫不犹豫,磐越立马下了命令。 “阎护卫长。”刑博舒开口道。 “到!”阎千帆上前一步。 “带殿下回去。” “是。” 阎千帆走到阎洋身边,“殿下,请。” 阎洋摆手,正要说些什么,却正对上刑博舒的双眸,那双眼里没有多余的神情,只有不容置疑的态度。 行吧,他点了点头,走下城门。 也不知过了多久,可能也就几步的距离,身后开始了整齐的枪击声,还有似乎要冲破耳膜的哀嚎,几乎要让阎洋举起双手捂住耳朵,但他忍住了。 雄虫走后不久,城门上的局势却是一转而变。 只见磐莱举着亚伦新出的隐藏式45D腕部激光发射器,对准了刑博舒。他双眸直勾勾的盯着眼前人,但微微颤抖的双手泄露了心中的不安。 只见刑博舒举着枪顶住了磐越的头部,不知何时竟已经将人挟持。 磐莱故作淡定的开口,“刑上将,你这是在干什么,有何不满可以说出来,用这种方式对你我而言都是得不偿失。” 刑博舒弯起嘴角不屑的笑出声,枪口把磐越的太阳穴顶出一个凹痕,“也没什么不满的,就是你们兄弟两把我当傻子,我可是不服。” 原来是早就暴露了,磐莱暗道不妙,出声呵斥,“你不要忘了刑博淮还在回亚伦的路上。” “不敢忘,当然不敢忘,陛下高明,表面上让刑家代表出面参加国际外交,多大的荣幸啊,谁知道实际上想的却是这般打算,分离我刑家子孙,施加威胁。”刑博舒冷下脸面,咬牙切齿,“我祖爷爷为你们磐家征战沙场数十年,巩固基业,如今本该安享晚年的年纪却遭到了如此背叛,多么讽刺,我若再不反击,难不成等到落败之时等着磐玉旨这个伪君子在我刑家人的尸体上立个徒有虚名的英雄冢?” “季老先生卸下元帅之位不是我们想要的。”磐莱反驳道:“但明明是刑家不肯交出兵权,怎么能怪我们生出异心,功高盖主古来有之!” 闻言,刑博舒瞳孔一缩,掐住磐越脖子的手越发用力,“看来我们没得聊了、” “哥!”看着兄长涨红的脸色,磐莱彻底失去了镇定,“你就一点都不在乎刑博淮?还是要做这一命换一命的亏本买卖。” “怎比得上你磐家的雌虫多呢,一两个当成棋子扔掉也无妨啊。” 此言一出,磐莱便知这是在嘲讽自家四弟当年的惨死,当下大怒。 就在这时,竟有一双佝偻的手腕攀上城墙边缘,骨瘦如柴的流民就要从这爬起,刑博舒一惊,对着流民的脑袋就是一枪。 “砰”的一声,磐越趁此时机挣开刑博舒的手臂,两人顿时扭打在一起。 已经暂时将流民控制住的士兵们看着城门外成片的尸首,再扭头看着上级间的斗殴,一时茫然怔在原地。 带着一小队亲兵护送着雄虫的阎千帆此时很疑惑,阎洋不肯回自己的卧房,偏偏走到了士兵们训练时的更衣室里,而他此时已经在原地等了许久。 终于,雄虫走了出来,却是身披一件灰色斗篷,还是看起来十分陈旧的那种,材质也非常差劲,与雄虫平常穿的衣服是万万不能比的,只见他戴上兜帽,把自己彻底隐藏在斗篷里。 阎千帆:“...殿下您这是?” 阎洋整个身体都缩在宽大的斗篷下,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眼睛,“这样是不是就认不出我是雄虫了?” “额...”阎千帆摸摸鼻子,“是的殿下,但是您没必要...”在他看来阎洋只要待在营地里,不出去就好了,没必要戴斗篷多此一举。 “我们回去。” 闻言,阎千帆一惊,只见雄虫已经往城门的方向走了,“殿下,暴动尚未结束,我必须确保您的安全。” “闭嘴。” 城门上的情况已经到达了白热化,几个军官间的斗殴已经演变成了两家的士兵们的共同比拼,甚至连城门外安静下来的流民都注意到了这个景象,心里想着真是活久见了。 不过这也说明刑磐两家,这次算是彻底翻脸了。 阎洋赶到的时候,磐越压着刑博舒,就要把他往城墙外推,此时刑博舒的大半个身子已经在外面了。 然后只见雌虫的身体正式翻出墙外,掉了下去。 雄虫大惊,抢过阎千帆腰间的枪支,便朝天开了一枪。 “砰。”的一声,混乱的场面顿时有了一瞬的停顿,阎洋紧皱着眉头走上城门,忙探头一看,刑博舒落在流民的尸首上,有东西当了垫背,看样子并无大碍,他松了口气,大声喊道:“全部给我到下面列队站好。”随即走到磐越身旁,手一抬便“啪”的一声在雌虫的脸上留下个巴掌印。 磐越捂住脸颊,有些呆愣,随即便是惊怒出声,怒吼道:“阎洋你打我?” 阎洋撇了撇嘴,晃了晃扇疼的掌心,不以为然,“怎么,我以前打的你还少吗?越哥哥,是不是太久没见了,你连我的人也敢动。” 一旁的磐莱开口道:“是刑上将先动的手。”他看着阎洋平静的面容,登时明白了什么,继续道:“我早该知道了。” 刑阎结盟,似乎并不意外。 但磐越却还是不能接受,他感受着火辣辣的脸颊,心里满是对阎洋忘恩负义的恼意,忍不住指责出声,“刑家也便罢了,我磐家可从未亏待过阎氏,阎洋,你扪心自问,从小到大,雌父待你如己出,哥哥们也一直宠着你惯着你,如今,你就是这样回报我们的?” 阎洋听着磐越那把他当成负心汉的语气,笑了,他抬眸毫不犹豫的直视过去,“哥哥在边界这种地方呆的太久了,不如你回家去,好好问问磐叔叔。”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我突然发现一个bug,就是雄雌之间的区别除了骨翼之外貌似没有任何其他描写,在骨翼平时都是收起来的情况下他们是如何分辨对方是雄是雌的呢...,看身高和身材?疏忽了疏忽了,就当他们的设定就是一眼就能看出吧233 祝大家国庆快乐呀~ ☆、第 90 章 自从翻下高大的城门后,刑博舒便消失了,若不是知道他是鼎鼎大名的一国上将,恐怕会有人以为他是被那饥不择食的流民啃食的一干二净。 如果这还不算最糟糕的情况,那对于磐家兄弟而言,与这更甚的恐怕是。 阎洋,这位上面派下来振奋军心的,实际上几天后就要返回首都让大家伙都歇口气的小祖宗,也一起失踪了。 雄虫失踪的几天里,亚伦打开边界城门的次数达到了历史新高。 “报告将军,四周都搜寻过了,均没有殿下的消息。”前来回报的士兵单膝跪地,已经不敢抬头看向长官糟糕的脸色,即便如此,还是不可避免的受到怒火的侵袭。 磐越烦躁的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双眸中满是血丝,已是疲惫不堪,再次听到已经不知道多少次的回复之后顿时一阵火起。怒吼:“没有就继续找,不然就不要回来了!” “是!” 看着再次空无一人的周围,磐越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只能颓废的坐到椅子上,双手捂脸。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磐莱走进,他的状态看起来不比兄长要好多少,但神色平静,“哥,去休息下吧。洋洋带走了阎千帆,很明显是有所准备,不必太过担心。” 磐越摇摇头,“我睡不着。” “你不要忘了,雌父和宫老先生有阎洋星网的最高权限,只要星网还在,阎洋就相当于一直在我们的眼皮底下。”磐莱蹲下身,拍了拍兄长的肩膀,宽慰道:“更何况刑博舒也在,我们现在更要担心的,是阎家会借此发难。” 磐越失笑,嘲讽道:“好计策啊。乱了,都乱了。” 他抬眸,与磐莱的目光对上,只这一瞬,便已经清楚对方在想些什么。 雌虫站起身,走到室外,军士们已经列队守候,整装待发。他启唇高声: “传令下去,我国雄虫在边界失踪,生死不明,这与目无国法,龌龊肮脏的流民们脱不了干系!于我亚伦而言也是极大的打击和羞辱,现我方决定,进军边界,为殿下,为我国尊严,讨回公道!” “为殿下!为我国!”士兵们赤红了眼,开始亢奋起来。 “拿好你们的枪支,这是一场必赢的战争,我只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把这些苟延残喘的蛆虫老巢都一锅端了!” 而另一边,阎洋等人已经穿越城门,来到了这个属于流民的小镇,若不是亲眼所见,雄虫是想不到在环境如此恶劣的地方,竟还会有人就地建造房子,甘心在这里住下。这里一眼望去并没有城中的高楼,多数只有简单的平房,顶多也就是双层的复式楼,这已经算当地的“富贵人家”了。 边界其实还是个有些历史的地方,从古时的战乱到如今流民的避难所,破旧的残垣使它充满了神秘感,如若这是一座空城,阎洋还挺愿意把它当成旅游景点游玩一番的。 一股气味让阎洋从发呆中回过了神,这个味道似乎是来自被雨水浇过的然后又被日光晒过后的衣裳,或者是运动后汗水发酵的痕迹,没注意到的时候倒也还好,但只要是闻到了,便会开始浑身难受起来。 尤其是,这个味道来自于自己,雄虫低头嗅了嗅,抬头时一脸的难以言喻。从亚伦的营地出来之后,他一路躲藏和奔走,再也没有洗过澡。 “阎千帆。”阎洋突然喊了一句。 “在。”以为雄虫有事叫自己,这位阎家护卫长忙走了过来。 阎洋转过头对着他,一脸平静的问:“你说我是不是臭了。” “.....”这似乎是一道送命题,阎千帆知道自己不能说出那一个危险的字眼,但由于他没有说谎的习惯,一时间竟被这一句话难住了。 所幸阎洋也没有逼问他,只在他肩头嗅了一下,道:“噢原来臭的不止我一个,行了,下去吧。” “......”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阎洋重新把自己的斗篷戴上,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这段时间他都一直在自己伪装成一个身有隐疾的雌虫,这样的雌虫在环境本就恶劣竞争巨大的边界来说简直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废物,说不定下一秒就会不知道死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几乎对所有人来说都不存在威胁,对阎洋来说这是件好事。 走到一处旧平房,伸手推开大门,入眼的便是一张不大的木床,躺在上面的雌虫正在昏睡,不知何时才能醒过来。 阎洋小心的在雌虫头上的纱布上碰了碰,犹豫要不要为他换药,在这个物资贫瘠的地方,食物和药物才是最珍贵的东西,就连他们在边界使用的货币,也是阎千帆用药物去黑市换取的。 但这不是长久之计,目前阎洋并不清楚自己要在这里呆多久,又或许在不久之后宫容就会通过星网定位找到自己的位置。 刑博舒啊刑博舒,你可把我害惨了。 在看到雌虫从城门上掉下去的时候,阎洋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多大的事情,可是就在他们离开了营地,才发现这位刑上将脑门上竟有一道长达几厘米的裂口,血液正淅沥沥的流下,这应当是他与磐家兄弟斗殴时流下的伤口。 所幸雌虫的治愈能力有目共睹,但刑博舒却开始了常常昏睡,他们刚到来小镇,人生地不熟,更遑论去找什么医生了,而阎洋也不想打草惊蛇,对他来说最糟糕的结果莫过于被人发现他雄虫的身份。 突然间,雌虫的手小幅度的动了一下,阎洋眼前一亮,忙附身轻喊他的名字。 刑博舒慢慢睁开双眼,只看到陌生的环境,还有一个头戴斗篷的,雌虫? 他张开嘴,发现喉咙难受的厉害,只见眼前的人似乎知道他需要什么,忙将一杯水递到他的唇下,他有些心急的喝下,终于缓和了一下火辣辣的喉咙。轻声道:“你是?” 闻言,阎洋眯了眯眼,觉得自己似乎是耳聋了,没办法辨别刑博舒刚刚讲了什么,他像个耳朵不好的老头子,问了一句:“你说啥?” 雌虫白了眼前人一眼,“我问你是谁。” 阎洋瞪大了双眸,有些不敢置信,“刑博舒你竟敢翻我白眼?还问我是谁?” 这话倒是毫不客气,若是出自一个雄虫的口中怕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但,眼前的人明显是个再普通不过的雌虫,还是个身材不够高大健壮,只会躲在宽大的斗篷下的自卑雌虫。 刑博舒捂着自己隐隐作痛的脑袋,并不打算过多的理会阎洋,他现在没空找这个不知死活的雌虫麻烦,刑博舒走到窗前,望着日光正好的窗外,熟练将两根手指放在嘴边,一阵气轻轻吹去,便发出“嘘”的一声。 声音一出,雄虫急了,忙伸手捂住刑博舒的嘴,低声道:“你疯了,想把谁引过来。” 刑博舒毫不客气的一甩手,阎洋头上的斗篷兜帽不可避免的滑落下来,这才完全露出了雄虫的脸。 “你是雄虫?” “废话!”阎洋简直急的要跳起来,“这关头你搞什么飞机?刑上将你不会要演我吧。” 怎料雌虫后退两步,与他拉开了些许距离,冷淡道:“除了我的雄主,我不想其他的雄虫离我太近。” “......” 这话让阎洋一时呆滞,很快,只听到一阵脚步声急促而混乱,一小队人瞬间出现在这个不大的房间里。 阎洋一惊,戴上兜帽就想往刑博舒身后躲。不料雌虫又往右走了两步,将他重新在人前露了出来。 接到老大的传唤声,撒斯便带着手下急忙赶到,只看到头顶纱布的头儿,还有角落里蹲着的...蘑菇? 不过既然老大都默许了他的存在,撒斯也不好多问,只恭敬的弯了下腰,“老大,我们可算是把你盼来了。” 刑博舒摸了摸头上的伤口,自知自己已经浪费了好些时间,负手而立,道:“近来帮会的情况怎么样?” 对此,撒斯表示很急切,“老大您是不知道,亚伦的那些兵狗疯了,他们开了城门,一夜之间把门外的垃圾都清理了一遍,这也便罢了,但除此之外,他们并没有停下,正在逐渐往镇中压过来。” “似乎...似乎是...” “继续说。” “似乎是想要将我们一网打尽。” 刑博舒皱紧了眉头,下令道:“叫弟兄们拿好家伙做好准备,我很快便会去与你们汇合。” “是!老大。” 撒斯等人走后,阎千帆在另一个角落了露了出来,方才他听到了许多陌生的脚步声,心生警惕,却发现刑上将似乎与这些人十分熟悉,正是奇怪。 “殿下,您没事吧。”扶起在角落里的阎洋,阎千帆道。 刑博舒对着阎千帆冷哼一声,“你是这个雄虫的家仆?” 闻言,阎千帆有些纳闷,“刑上将你...” “娇生惯养的少爷就不要在这里添麻烦了,我不知道你们从哪里来的,但是我劝你们最好赶紧走,看到那座塔了吗。”刑博舒对着远处高大的信号塔指了一下,“那里是亚伦的国界,雄虫在那里会得到好待遇的。” 他走到阎洋面前,伸手捏住眼前这张白皙的面孔,讥讽道:“一看就没吃过苦,我可不管别的地方怎么样,我这人最见不得的,就是废物。” 阎千帆心中登时升怒,他猛地推开眼前的雌虫,低吼道:“刑上将,注意你的言辞。” 见二人之间的氛围顿时变得剑拔弩张,阎洋拍了拍自家护卫长的肩膀,对着刑博舒咧嘴一笑,“这不巧了,我这人就爱体验生活,不知这位兄台高姓大名?” 此言一出,刑博舒似乎沉下脸孔,冷声道:“赫兹。” 阎洋“嗤”的一下笑出声,“挺好听的,下次可以叫赫资、核磁、韭菜盒子。” 刑博舒甩了下手,似乎无意再留,转身便走了。 望着雌虫的背影,阎千帆似乎还没搞懂情况,问了一句。“殿下,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雄虫摊手,“但挺峨眉精的(amazing)的。” ☆、第 91 章 “殿下,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刑博舒醒的匆匆走的也匆匆,阎千帆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时也不知刑上将这是真失忆了还是怎的。 “跟着呗。”阎洋耸了耸肩,眸底却带着几分阴郁。 操着“今天你对我爱答不理,明天我还来找你”的乐天派心态,阎洋带着自家护卫队长光明正大的到了刑博舒在小镇中心的营地,雄虫一边走着一边观察着四周,这里遍布着一些小型摊位,有卖野味的,还有各种比较原始的刀具,放到现在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环境嘈杂,多数人都直接光着脚走路,食物和生活用品在这里最为珍贵,稍不谨慎便有可能遭到抢夺,他们已经习惯性的将值钱的收藏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而弱肉强食在这里表现的尤为明显,就这么一小段路,阎洋已经看到几个身形健壮的雌虫在肆意掠夺,甚至生食兽肉,让这些小贩苦不堪言。因此,阎洋没有机会看到他们用作交易的是什么东西,或许是星币,又或许是以物易物、 “大哥们,大哥们行行好,留小弟一块吧。”被抢夺的摊贩一脸绝望,他抱着一袋子碎肉,很明显这是最后的伙食了,但强盗们可不管这些,骂骂咧咧的就要上前抢夺。摊贩一时气不过,一把将怀中的袋子扬了。 碎肉散落在地,很快被有些小毛头一窝蜂的捡拾,然后再飞快的散开,像泥鳅一般捉都捉不住。 阎洋看的有趣,并且后面出现的小屁孩也不是单纯是想要兽肉,他们有纪律,甚至有组织,在角落里的那个高高瘦瘦的小雌虫,明显是他们的头儿,阎洋多望了两眼,觉得有些眼熟。 “殿下,我们不要呆在原地太久。”身旁的阎千帆轻声道,雄虫点点头,在他们出现在此的时候,已经获得了些许的目光洗礼,陌生的脸孔和装扮使他们虎视眈眈。 终于到了,阎洋伸手紧了紧头上的兜帽,确保自己的脸已经被完全遮了起来,只露出一双眼睛。拍了拍阎千帆的肩膀以示安慰,便推开了房门。 “咿呀”废旧的铁门发出痛苦的声音,雄虫的左脚首先落在门口,霎时,两边的雌虫们即刻停止了说笑,将目光投注在他的身上。 阎洋并没有留给他们多余的眼神,而是直接走到前台,敲了两下桌面。 “咚咚”两声,在安静的大堂显得尤为刺耳。 撒斯挑了挑眉,他看到了什么,一个瘦弱的,不知死活的雌虫,并且只身一人。 他张嘴,语气中带着轻蔑,“不知这位兄弟,有何贵干啊。” “也不是什么大事。”兜帽下发出了声音,由于撒斯身形高大,他一时看不清阎洋的神色,只觉得这声音清脆柔软,是他们这些在边界待久了的糙汉子们发不出来的。 阎洋接着道:“我是你们老大的表弟,来此投靠他的。” 此话一出,撒斯猛地一拍桌,大笑出声,“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说他是老大的表弟哈哈哈哈。” “这比老大说自己有个温柔体贴的雄主更鬼扯。”周围霎时一阵哄笑,似乎要把阎洋压得无地自容起来。 “怎么,你们觉得我在撒谎吗?”阎洋平静的,又添了一句,他扬起头,看向二楼的阳台,那里透着光亮。 “不是,我说兄弟。”撒斯笑得口水都要喷出来了,这生活太乏味了,撒斯表示自己好久没有遇到这么有趣的事儿了,他难得有耐心的多说了一句,“跟我们老大攀亲带故的多了去了,就你这小身板,也好意思说是老大亲戚?遮住个脸干什么,我不看一眼,怎么知道你真的假的?!”语毕,撒斯一伸手就要过来扯下阎洋的兜帽。 雄虫似乎早有预料,身体往后一仰便躲过了攻击,他也不管身后有多少人,脚一抬便往楼上跑去。 撒斯一时没想到阎洋的胆子居然这么大,惊呼出声,“来人,给我拦住他!” 底下开始了阵翻箱倒柜的声音,被踢倒的桌子椅子横飞,几个大汉堵在楼梯口谁也不让谁。撒斯气红了眼,“你们这帮蠢货,他都快跑到二楼了。”他冲过去推开挤在一起的雌虫,三两一步就往上冲。 “老大,都怪我一时没注意,才放上来个这么个东西...”撒斯冲到刑博舒房门前,刚要开口解释。 “表哥!!!~~”只见刚刚那个雌虫整个身子瘫在地上,抱着自家老大的大腿不放,嘴里还一直哭嚎。 “表哥,自从你走后,我便吃不好也睡不好,满脑子都是你高大伟岸的身影。” 撒斯一时张大了嘴。 刑博舒:“......” “没了你,我过得好惨,你看我浑身臭烘烘的,都多久没洗澡了,表哥,我好想你~!”阎洋一耸一耸的扒着雌虫的大腿,试图挤出两滴鳄鱼的眼泪,但是发现不行,想着反正自己也捂着脸,那就干脆光打雷不下雨吧。 “你怎么那么不要脸啊,老大你放心,我马上把这小子拖下去教训一顿。”撒斯终于反应过来了,陪笑着几步上前就把雄虫拖走。不料一只手默默的挡在了自己身前。 刑博舒捏了捏挺直的鼻梁,闷声道:“不必,就让他留在这里,你先下去吧。” “!”撒斯一惊,难道这真是老大的表弟?!他欲言又止,但终究还是转身退下了。 撒斯一走,阎洋果断的松手起身怕了拍衣袖,面上恢复了平静,他在桌边坐下,反客为主的为自己倒了杯水、道:“怎么,现在又认识我了?” 刑博舒默然,可能是没料到自己暴露的这么快,只能叹了口气,“欺骗你是我的不对。” “正常。”阎洋抿了口水,“毕竟你要到这小镇来也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不是么。”就连你在这里有了一个组织,我也一无所知。想到此,雄虫心里徒生几分恼意、 雌虫走到阎洋对面坐下,道:“亚伦出兵了,殿下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雄虫失踪,给了亚伦一个绝佳的,理所当然的理由。 “你放心。”似乎是知道雌虫在想什么,阎洋宽慰道:“顾及到周边的小国家,军方不会使用大型重武器,等清理完最后一个流民,战争自然停止。” 语毕,刑博舒的目光顿时射了过来,“这么说,这一切都是殿下你的计划?” 阎洋失笑,“怎么?生气啊,你不也瞒了我,咱两扯平了,从你从城门那翻下来开始,我便开始觉得奇怪了,磐家兄弟也没推你啊,你倒掉下去了,搁那碰瓷呢。” “不过你在这里发展了势力倒是我没想到的,让我大开眼界了,刑上将,你的脑袋比磐家兄弟好多了,有你这个盟友,我很欣慰。”雄虫戳了戳自己的太阳穴,语带赞赏。 “既然殿下已经知道了,那么我在这里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殿下可以..” “你不会是想要我回去吧。”阎洋瞪大了双眼,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然后停止战争?继续看着你和磐家勾心斗角?还是说,你当真对这些流民起了感情,不舍得?” “没什么不舍得的。”刑博舒摇摇头,“他们以强者为尊,本就是因为在武力上弱于我,才甘心追随。”一个强大的领导,加上刑博舒带给他们的军用物资,这已经足够是他们崇敬的理由了。 阎洋斜眼窥探着雌虫面带复杂的神情,复而站起身背对着他,道:“虽说攘外必先安内,但这边界也的确令人头疼已久,这不顺水推舟的事情,没什么不对的。” 刑博舒不甚同意,“犯法流放的流民的确应该诛杀,但落难的呢,他们是被迫的,在此之前,他们只是普普通通的公民。若真如殿下说的那样简单,我又何必在边界待这么久。” “边界有边界的规矩,小孩会为了泥饼杀人,这是你说的。”阎洋转身,对此不以为然,“你觉得在边界待久了的人,能重新回到社会吗?” 额头相碰,将雄虫温热的温度传去,但刑博舒不知为何,竟觉得那处如此寒冷,他只看到一双冰冷的眸子,牢牢的盯着自己。 阎洋的嘴角向上一扬,眸中却透出愠怒。“这些人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我有更多重要的事情去做,我的孩子,亲友都在等我。作为盟友,我希望刑上将能做到坦诚相对,这次的失忆我就当是一个玩笑,而我也会暂时留在这里,这事就不必多说了。” “即便届时战乱,殿下也要一起忍受着波及之苦吗?”刑博舒仍不愿意雄虫在此留下,何况阎洋在这里只是个“雌虫”,流民们可不会把他当一回事。 “我谁的话也不会听!”阎洋突然怒吼道,复而又觉得自己过了,泄下气来,“抱歉我不该吼你。”阎洋走到窗前,看着一楼那又恢复热闹的雌虫们,“你放心,驻守边界的兵里有我阎家的人,磐越磐莱一时没有我的消息,他们不会轻举妄动。” 他突然打趣道:“想想看当地头蛇应该也挺爽的,小弟一大堆,也不用想什么权势地位,打架厉害就完事了,就是要什么没什么。”转头,看着刑博舒欲言又止的面容,雄虫皱眉,“你不会还有什么瞒着我吧,我告诉你刑博舒,我生气了。” “我怀孕了。” 阎洋一时怔住,心里想着他倒真把这茬忘了,这可怎么办? 看到雄虫终于露出怅然若失的神情,刑博舒心里莫名涌起几分报复性的窃喜,接着道:“还未满一个月。” ☆、第 92 章 短短数日,这场单方面的屠杀已经逼近了小镇的边缘,亚伦的士兵光明正大的就地起建临时营地,而镇中的人们此时正处在风声鹤唳的恐慌之中,原本便不够喧闹的集市更加廖无人烟,他们不知道近来发生了什么,只能祈祷着这些军雌能在完成任务后尽快离去。 边界已经是走投无路的唯一避难所,他们真的不知道该往何处去了。 一道暖光从窗外照到阎洋面上,惹得他不耐的将脸埋进刑博舒的颈窝处。 雄虫的呼吸像一阵阵的微风,吹在雌虫的脖颈,让刑博舒忍不住的留恋,但每当意识清醒,他就会后知后觉的发现,怀里的人儿与之前已经大为不同了。 如今的雄虫聪慧、机敏、极富心机、步步为营,就连他自己也不过是计划中的一部分,他回想起与阎洋同居的日子,再看到眼前人的面容,只觉得除了这张脸以外,只剩下陌生。 “在想什么?”不知何时,阎洋已经睁开了眼,望着他的眸中带着丝丝笑意。 刑博舒摇摇头,没有作答。额上忽感落下一个轻吻,只听到雄虫的一声闷笑,“我听说有孕的人都喜欢胡思乱想,有什么愁虑的,尽管告诉我。” 在这个雌虫理所应当的承担所有大小事的虫族,有几个雄虫能在雌虫怀孕后对其体贴相待呢,阎洋的话语不知能让多少雌虫心动不已,只是刑博舒虑的是什么,恰巧不能告诉他,也不知如何告诉。 “我想了一晚,你说得对,现在不是开战的时候,这些流民还不能死。”阎洋首先打开了话题,一边起身穿衣,雌虫自觉接过衣物,为他披上。 “我可以出面,让磐越磐莱休战。”阎洋看着面前沉默着为他系扣的雌虫,“但是前提是,边界的势力,归我管、” 手上的动作一顿,刑博舒的面色开始难看起来,“这是另一场交易吗,殿下。” “不能这么说。”阎洋咧嘴一笑,状似无害,“按照我原来的计划,是除掉流民之后立马返回亚伦,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你有孕的事目前还不能让磐家知道,而我这是随机应变,顺势而为。” “我出面休战,再待在边界,你呢,只要把孩子生下来就好,其他的事情,你不用担心。”阎洋上前环抱着雌虫,抚慰似的在他背上拍了两下。“阎家军会接管这里。” “距离殿下返回亚伦的期限早已超过,宫老先生为何按兵不动?”刑博舒皱起眉头,心下生疑,他在这里与磐家的斗争究竟得益于谁?还是说,刑阎只是面上结盟,实际上,想要独大才是阎氏的最终目的。 闻言,阎洋冷笑一声,“他能拿我怎么样,派兵捉我回去?他就算有我的定位,找我也需要时间,边界鱼龙混杂,你刑上将能在此暂时偃旗息鼓调养生息,我一样也行。” “宫容不喜欢不听话的人。”即使你是他的亲孙子,还是阎家唯一的雄虫。 “比起这个,他更在意结果,我现在做的事于他有益,这是事实。”而磐玉旨,怕是暂时顾不上这里了。阎洋牵着刑博舒在床边坐下,道:“有胃口吗?想不想吐?”或许该让上边寄点酸辣的重口食物过来。 而雌虫撇开话题,“所以此事,殿下并不是在与我商量。” “我已经为你想好了最好的解决办法,不需要商量。”用水将面巾湿透,阎洋为刑博舒擦拭着面部。 明明每一个动作都极尽轻柔,但刑博舒就是为此感到浑身难受,他宁愿雄虫对他态度恶劣,这样还能让他好受一些,雌虫冷硬的开口道:“当初在斯里,你对阿伽裔也这般‘温柔’吗?” 阎洋把面巾扔回盆里,准备拿出去倒掉,闻声回道:“与阿伽裔有什么关系,我想做便做了,就这么简单。”不管何时,阎洋自认为自己都是个体贴的伴侣,即使刑博舒对他来说只能算半个。 “那便依殿下所说吧。”刑博舒思考了一下,兄长目前仍在月芒,如今磐家派兵攻打边界,绝不是他想要的,休战的确是目前最好的结果。 只是这一切变更的前提是,若是阎洋没有到边界来,事情是否会按照他的计划来进行。 他此时还不清楚阎洋的存在对他而言是好是坏。 阎洋朝着磐越走来的时候,磐越似乎是被什么晃了眼,觉得不够真实。雄虫失踪他担忧不假,但他更怕的是阎家发难,雌父怪罪,他与磐莱在外参军数年,受过的苦数不胜数,只等着一朝回了首都,封上高位,决不能因此断了脚步。 看着雄虫一脸不当回事的神色,他的内心便是一阵火起,道:“半月期限早已过去,殿下任性也要有个度。” 阎洋看着这个因临时搭建而简陋的营地,挥挥手跟士兵们打了个招呼,才回:“我去找刑博舒了。” “结果如何?” “没找到。”阎洋摊手。 磐越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其实心里一个字都不会信,只道:“洋洋回来,哥哥便放心了。” “我本来还想玩多几天,但是越哥哥这阵仗,我假装不知道似乎不太好啊。” “亚伦总要把这里处理干净,一切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除非国际法去除流放罪和把那些黑户都杀了,不然永远都会有流民,越哥哥这样大费周章,似乎显得很是愚钝。”阎洋靠向磐越耳边,一副要与他说悄悄话的样子。“我有一个好主意。” 雄虫近来已经给他带来了很多麻烦,磐越是一个字都不想听,却没办法拒绝阎洋,“愿闻其详。” “很简单,接管边界。” “荒谬。”闻言,磐越想也不想便否定道:“你知道这些流民都是从哪里来,因何而来?接管只能带来更多的麻烦。”况且边界与各国之间本就互不干涉,没有一条法律条文是关于边界的管辖的,平常只当那个地方不存在罢了,加上民意人权法不能随意对流民杀戮这个规定,边界就更加成为一个灰色地带,无人想要碰触。 而与磐越的想法不同,边界这个地方闭塞已久,流民们习惯的生活在绝望在境地里,不知不觉的,他们也认为这般日子十分平常,除了那些年轻健壮的,能在边界填饱肚子的雌虫,其他的,均是抱着能活一天是一天的想法,苟延残喘着,也麻木着。 而健壮的雌虫,大半已经归到了刑博舒的管辖下,对此,阎洋已经有了主意。 他拍了拍磐越的肩膀,“我知道你为何突然出兵边界,但如今我已经回来了,再打下去恐怕会引起国际媒体的非议。” 磐越眯起双眼,合着开战不是你阎洋的主意?如此这般,是要把他一个将军当成猴耍、 “莫要生气呀越哥哥。”阎洋拽着磐越的胳膊,左右摇晃,撒娇的样子让雌虫仿佛觉得回到了少时的模样,“你看,既然各国把这里当成烫手山芋不愿理会,我们就把它接下来,给这些流民食物,还有其他物资,从行善开始,甚至,给予他们重新成为公民的机会。” 雌虫的脸色开始凝重起来,“洋洋,你想做什么。” “我想打通边界的路,连上周围的小国,呈直线开通贸易渠道。”边界环境实在太差,能力不足的小国家纵使想要依附亚伦,首先进贡物资就得翻山越岭的绕路,飞艇的价格昂贵,不是他们能时时支撑的起的,而亚伦也不屑于与他们交涉,这才导致了断结、 “边界鱼龙混杂,流民们也像个吃不饱的饕餮,看到物资只会不顾死活,小国家的人想要过去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但若是亚伦愿意接管,这件事便容易的多了。” “你倒是很有远见。”磐越“哼”了一声,“要是这么容易便能接管,就不会是现在的情形了,况且这件事就算要做,也要通过皇帝的同意,而我只知道,你已经没有留在边界的时间了,我会请示雌父,派人将你安全送回首都。”然后,他就会继续寻找刑上将的踪迹,哪怕是要把这块贫瘠的土地翻过来。 阎洋面色一沉,“时间早就超过已久,爷爷若强硬要我回去,我岂会还会在这里?我带头给这些流民食物,这不违反人权法的法规把。” 许是对在场的士兵有所顾忌,雄虫压低了嗓音,“这里的军雌也不全是磐家的人,越哥哥,我还没玩够,不要扫我的兴。现在,把你的人带回去。” “行。”磐越被气笑了,“殿下有能耐了,这为民着想的伟大我赶之不及、”他后退两步,大声道:“全体都有!” “到!” “收拾营帐,原路返回,我们撤!” 背对着雄虫的磐越眸中闪过一丝狠意,如果之前他对阎洋只有无奈和恼怒,那么现在,已经开始衍生出恨意,方才阎洋的话语,他不是没有过惊讶,而相应的,他也看到了阎洋的野心,就这么大大方方的讲出来,是料到自己是雄虫,任何人都拿他没办法吗? “上将磐越,申请与最上级通话。” “重复一遍,上将磐越,申请与最上级通话。”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文的长度已经超出了我的预算。。。并且一时半会儿还讲不完,我的脑子里怎么有这么多东西。。 ☆、第 93 章 阎家军浩浩荡荡的包围刑博舒在小镇中心的复式楼的时候,雌虫手底下的雌虫兄弟们还睡着正香,猛地一惊醒吓得魂都飞了,瞬间鸡飞狗跳拿着家伙就想往外冲,声势浩荡的说要跟门外那些当兵的拼了。 “都给我安静!”刑博舒一声暴喝,这才镇住了场面。他身旁的阎洋黑着一张脸走出卧房,显然是被吵得没睡好觉。 “老大,亚伦的兵狗杀上来了!”撒斯淡定不能,底下的雌虫们见二把手的撒斯都慌了,登时全部乱了起来。 但是他们老大并没有说话,反而听到一句:“放心吧,我们不是来伤害你们的。” 听到熟悉的声音,撒斯眉头一皱,“表弟你说什么呢。” 闻言,雄虫的面色更沉,“谁是你表弟。”他上前两步,露出了自己的面容,只见底下的雌虫顿时睁大了双眼。 “雄...雄虫,你是雄虫?!”撒斯张大了嘴不敢置信。 “真的是雄虫啊。” “殿下,请允许我给您行礼。”边界的雌虫早不知多少年没见过异性了,一时间从慌不择路变得手足无措起来,甚至连绅士礼也行的别别扭扭。 阎洋摆摆手,示意他们停下,才道:“正式介绍一下,我叫阎洋,是你们老大韭菜盒子的雄主。” 刑博舒还没来得及在“雄主”二字上高兴两秒,就被这四个字击的一个踉跄,他扯了扯雄虫的衣袖,低声道:“我叫赫兹。” “哦..不好意思,开个小玩笑。”阎洋干笑两声,“但雄主这事我没骗你们,我是亚伦的雄虫,近日到边界..散散心,发现这地方环境不错啊,挺好。”雄虫的理由说的蹩脚,他也不会大大方方的说自己来的目的是振奋军心的,在他看来,想进行接下来的计划,首先要拉拢这帮雌虫。 果然,这话一出,撒斯等人便皱起眉头,在边界受过的苦他们都感同身受,这是一个充满了绝境和无望的地方,像挺好这种词语,对他们来说都过于美好了,以至于冷不丁的听到,都觉得陌生起来。 阎洋解释道:“你们没有好好看过,边界的日落吗,火红的太阳在荒芜的山头降落,闭起眼睛想一想吧。” 虽然不太认同这些话语,但撒斯等人还是听话的闭眼,似乎在认真想象。 “你坐在山头,有时候孤身一人,有时候,跟兄弟们一起,这样的日子很舒心,很宁静,今晚的晚餐是山里打来的野鹿,烤着吃的,很香。若是加上在集市买来的调料,这道菜会更加可口。” “不会,那些小贩根本没有这么东西可以卖,我们也没有所谓的集市。”撒斯睁开双眼打断了话语,“我们最多吃着干巴巴无味的肉,甚至连这些也没有。” “会有的,以前没有,那么,现在我会给你。”阎洋的双眸直勾勾的看着撒斯,笃定的话语像一句承诺。 此话一出,雌虫们互相左右张望起来,发现彼此都是迷茫的眼神。 “继续,然后你们回到小镇中心,这里举行着篝火晚会,原始而充满热情,这里有你的邻居,有你的朋友,还有远道而来的,周边小国的居民,他们向你推销物品,而你手中有足够的货币可以买下它们。” “这些购买而来的小东西能让你开心一阵,但你还有个更大的梦想。” 说到此,雌虫们开始有些骚动起来,他们想知道是什么,但又不敢开口。 阎洋看了他们几眼,道:“那就是向小镇的新任主人阎洋,申请重新成为公民的机会。” “怎么可能?!” “我们真的还能成为公民?” “就算殿下是雄虫,也没有这么大的能耐吧。”雌虫们质问道。 刑博舒的手紧了紧,想去牵住雄虫,阎洋反手一握,示意他不必担心,他的眼神在雌虫们中间流连,“我看你们的年纪虽然不大一样,但都是成年人了,你们在还是公民的时候,难道没有听到我阎洋的名讳?我说能做,就能做,至少,我门外摆放的东西不骗人。从此以后,你们可以填饱肚子,不用再挨饿受累。当然,这些要靠你们的努力获得。” 雄虫招了招手,说了句,“进来吧。”转而又看向刑博舒,“不介意吧,我的雌君大人。” 刑博舒一怔,默默道:“当然。” 只见亚伦的士兵排成一排,手持物资逐步入内,片刻就已经把东西都发放完毕。 雌虫们打开一看,都惊讶的不行,其实这些不过是超市的一些加工食品,但对于他们已经在荒凉贫瘠的环境中生活已久的人来说,是堪比珍贵的东西。 逐渐的,有人发出感慨的声音,甚至有的开始抱头痛哭起来。 “希望你们吃饱喝足后能帮我一起将东西发给其他的居民。”阎洋想了想,认为应该摒弃“流民”一词,“我觉得他们对我的士兵有些不好的印象,这样我很难过。” “当然,当然了殿下。” “谢谢您殿下。” “我们兄弟以后定会为殿下马首是瞻。” 不过半日,镇上来了雄虫的事情以一传十十传百的趋势让众人皆知,听说阎洋是亚伦派来的,纷纷以为自己得救了,急忙从紧闭的房内出来。 看着时不时有人朝着自己跪拜,阎洋已经学会了无视,他看着一路守着自己的雌虫,道:“累不累?你站了一天了。” 刑博舒奇怪的看了雄虫一眼,有孕后的雌虫身体会强健数倍,以此来承载养家和育子的重任,再说了他今天除了陪阎洋走来走去,一点事情也没干,怎会劳累呢,便老实答道:“回殿下,我不累。” 阎洋斜了他一眼,说了一句:“你倒是比阿伽裔要好照顾。”他想起对着上一个孕夫还是在斯里,阿伽裔孕吐腿抽筋嗜睡样样不少,有时折腾的他半夜都睡不着觉,他不是没想过突然变得娇气的雌虫是不是在讨宠,不过也就这短短十月,也就随他去了。 刑博舒沉下脸色,“我不需要被照顾。”相反,雌虫不该让雄主担忧自己。 “好好好,你不需要。”阎洋扬起笑容捏了一下雌虫的脸颊,“我让厨房炖了鸡汤,待会儿喝一碗再睡。” “天神大人。”一声略显脆嫩的嗓音让雄虫回过头来,一看到是之前在城门处的孩子,便招了招手。 小雌虫听话的走上前。 看着刚到自己肩膀的孩子,让阎洋不由得想起了刚刚见到宋继欢的时候,一时间眼神柔软了下来,道:“糖好吃吗?” 小雌虫点点头。“天神大人的礼物,自然是最好的。” 阎洋“噗嗤”一笑,“我不是什么天神大人,叫我殿下吧。” “我叫尤拉,12岁了,家住西北巷子边小河道道旁...” “停停。”阎洋捏了捏鼻梁骨,暗道这孩子什么毛病,他望了望天色,掏出自己剩余的奶糖,道:“夜深了,快回家吧。” 尤拉接过,眼中带着亮光,他小心翼翼的拉了一下雄虫的衣角,说道:“殿下,尤拉什么都愿意为您做。” 阎洋挑眉,“真的吗,你能为我做什么呢。” “任何事情,我保证,任何事情。”尤拉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发誓道。 语毕,小雌虫高高兴兴的走了,刑博舒看着在不远处满意的砸吧嘴的尤拉,平静道:“殿下,还记得我跟你说的能为泥饼杀人的小孩吗?” “记得,怎么?”雄虫看了一眼刑博舒,又望向尤拉,“你是说。” “没错,那个小孩就是尤拉,他算是边界的原住民,从出生起就生活在这里,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里的生存法则。”刑博舒牵着阎洋往回走,“他很危险,殿下应该离他远一些。” “尤拉是个聪明的孩子,我在小镇上看到他有一帮小手下。”雄虫饶有兴趣的摸了摸下巴,“看来他是镇上的小地头蛇。” “他不听命于任何人,只要给予足够的好处,他什么都会干。”看出了阎洋的想法,但刑博舒对此并不认同。 捏了捏雌虫的手,阎洋略有思索,“我知道,不过目前来看,最大的好处,只有我能给他。” 布施开始每日都会进行,但物资却是快速的减少了,若是想要补给,便要先回到首都。 阎洋不是很清楚如今首都的情况,但宫容还没有联系他,看来暂时没什么紧急的事。只是若是他光明正大的申请补给,必会打草惊蛇,他给流民们物资,本就是私自决定的事情。而磐越现在被他气个半死,估计也不会理自己。 “殿下,经过我们的计算,物资的数量不多了。”夜晚,阎千帆面带严肃,朝雄虫说道。 这段时间阎洋火速的收拢了一波民心,流民们已经将亚伦会接管这里的事情信的七七八八,过不了多久估计就会心悦诚服了,可不能现在掉了链子。 阎千帆正安静的等待着下一步的指示,不料阎洋只是摆摆手,说了句“知道了”便没了下文。 作者有话要说:我想冲...但是时间不是很允许,边界的事大概还有几章就结束了。 ☆、第 94 章 “殿下?”阎千帆疑惑的抬起了头。 “我知道了,下去吧。”看着身旁已经入睡的刑博舒,阎洋将食指放在嘴上“嘘”了一声,并摆了摆手。 雌虫无法,只得退下。 四周安静了下来,这些天阎洋也累得够呛,他扯了扯被子,确定他盖住了刑博舒,这才搂着雌虫准备睡下。 冷不丁的,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殿下真的准备前往月芒?” 阎洋登时清醒,瞌睡虫都跑光了,他皱起眉头恼了几分,“你再动不动装睡,以后就一个人睡吧。” “.....抱歉。”刑博舒翻了个身,讨好般的搂住雄虫,动作带着几分生涩,“殿下可以留在这里,不必与我一同。”毕竟小镇的布施才刚刚开始,阎洋身为主心骨,还离开不得。 “也不全为了你。”雄虫拍了拍刑博舒的背部,“我去月芒有两件事,一是陪你找刑博淮,二是要与月芒做个交易,就是,你懂得,拿点物资。” 这话让雌虫疑惑了,“月芒未必肯与我们交易,殿下你不会是想...” “哪能啊,我像这么粗鲁的人吗?”阎洋笑出了声,合着他在雌虫心里就是个流氓?到处做着抢劫的买卖,“我这不是为了直线开通贸易渠道而做准备吗。” “除此之外,那让这些流民重新做回公民呢?殿下真要这么做?”刑博舒觉得奇怪,前些时候眼前的人还是个冷心冷面的雄虫,因三家关系的事情愁的焦头烂额,转眼就对着流民大发慈悲为民着想了? “他们能不能做回公民,皇帝说了算,我算哪方神圣?”阎洋自嘲了一句,“缓兵之计罢了,我不搞点大阵仗掩人耳目,怎么保得住我孩儿他雌父?你说对么刑上将?” 刑博舒一怔,倒是怒从心生,“我记得殿下说过我们只是盟友,如今又何必说这么暧昧的话语混淆界限?” 没想到这雌虫倒是个直肠子,说一不二的,阎洋不以为然,在雌虫侧脸上轻吻一口,如果不是那双毫无波澜的双眼,只会让人觉得他是在安慰闹别扭的小情/人,“既然走到这一步,你我之间早就分不清了,何必说这些无趣的话呢?我送你去月芒,与刑博淮一起,直到把孩子生下来,至于这期间的事情,你不必管,我已有打算。” “你要我与兄长一起在那里待上大半年?不可能。”刑博舒否定道。这么长的时间,变数太大了,他们决不能做无谓的干等。 “夏安不傻,他也是个雄虫,知道怎么保护好自己和念念。” “那磐越呢,我不可能把你留在这里面对磐氏兄弟。” 磐越?恐怕已经向上级告状去了吧,月光照在阎洋脸上,显现出他此刻幽深的双眸,作为仅仅是带着振奋军心的任务而来的雄虫,他已经越界了太多,若真到了这一步,那就只能在此,将两家的脸面撕破了。 第二日,阎洋陪着刑博舒,开始启程前往月芒,留下阎千帆主持大局,当然,除此之外,还有雌虫的二手下,撒斯。 “你确定他不会老虎不在猴子称王?”看着撒斯毕恭毕敬的将他们送到小镇外,走远之后,阎洋犹疑的多问了一句。 但雌虫只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哼,你倒自信。” 月芒不远,若是有较为快速的交通工具,比如飞艇,怕是几个时辰便到了。但这穷山僻壤的边界,多得是难走的路,军用的越野车走了两天,才到达目的地。 阎洋刚下车活动了一下筋骨,月芒国的国主已经在国门前等候多时了。 月芒国主的脸上带着止不住的希翼,早就收到了士兵报来的消息,听说亚伦正打算接管边界,更要开通贸易渠道,这可把他乐坏了。能抱上亚伦的大腿一直以来是他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如今竟自己送上门来了,他怎能错过这个机会。 见到来的竟是一位雄虫,他更是眼前一亮,这足见亚伦对此行的重视啊。 一套寒暄过后,阎洋等人已经顺利进入月芒国内,坐在宽大的国殿中享受宴席。 看着与月芒国主相谈甚欢的雄虫,刑博舒默默的吃着自己眼前精致的食物,心里总是不由得心虚。等到签订协议时他们若是拿不出亚伦的印章,一切便都暴露了。 而现在,他更想知道兄长在月芒何处,过得如何。 “边界事情,岂止是亚伦?全世界都在关注着,只不过我国国富兵强,也是时候帮衬着一点邻邦好友,达到双赢。”阎洋举杯敬酒,嘴里振振有词,一脸正气。 “当然,当然。”果然,月芒国主笑得眼睛都要眯起来了,“贵国有如此心意,我月芒岂会有不从之理?殿下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语毕,阎洋露出了犹豫的神色,让月芒国主登时紧张了起来,“殿下怎这幅表情,可是侍者们有什么不周到的?” “当然不是。”雄虫摆摆手,“我这次前来其实主要的目的乃是视察,月芒虽小却也五脏俱全,实不该因边界那块烂地阻碍了发展的道路。但我初来月芒对这里的了解并不多,可能不会这么快与你们签下协议。” 刑博舒喝下一口果汁,默默听着。 “不妨不妨。”月芒国主扯开笑脸,表示这不是什么大事,月芒虽小但在他的统治下也是国泰民安,他并不是很担忧亚伦会因此不满,“我了解殿下的忧虑,这样吧,恳请殿下在我月芒留多些日子,再做出决定也不迟。” 要的就是这个,阎洋垂下眼眸,状似思虑片刻,方道:“也好,回亚伦的事暂且不急,我就当是来贵国旅游了。” “哈哈哈哈。”月芒国主大笑两声,再次举杯,“请殿下放心,我必会让您满意,有什么需要和准备的,您尽管开口。” 宴席结束后,国主想要留阎洋在皇宫的偏殿住下,但被雄虫拒绝了,便安排在了皇城附近的府邸住下。 月芒国主亲自将他们送到了宫门外,这才止住步伐。 刑博舒回想着月芒国主的脸,只觉得原来冤大头是长这样的,他把这个想法告诉了阎洋,惹得雄虫哈哈大笑起来,道:“怎么能说冤大头呢,月芒小却不穷,咱们这点吃喝于他们而言算得上什么?而且,这贸易渠道的事儿,本就不是一两天能做成的,说不定以后真能成呢,不急。”说着,他倒在柔软的大床上,身体顿时松软下来,感叹道:“我多久没躺过这样的床了,你们边界的环境真是太差了、” 雌虫点点头,“让殿下受苦了。” 阎洋不作答,见某人突然陷入了某种自责中,只轻飘飘的转移了话题,“刑博淮现在身在何处?” “就在城中,位置离我们应当不远,我会找机会与他见面。” “外交结束后,刑博淮为何不直接返回亚伦。” 想到远在首都的双亲,刑博舒心中只觉愤恨,“磐玉旨命我兄长千里迢迢奔赴月芒,却在我兄弟二人走后逼迫我雌父交出刑家的兵权。雌父告诉我们,在没有得到他的命令时,不得返回亚伦。” 本已酝酿起睡意的阎洋倏然睁开双眸,回了一句:“要变天了。”按照计划,在前些日子,宫容就已经趁势对磐家发难,如今两家相逼,阎洋也不知磐玉旨会作何行动。老一辈的事情,便让他们自己理个清楚吧。 而眼前的,需要让阎洋警惕的人只有,磐越磐莱。 “我猜磐玉旨现在无暇理会我们,他既然不闻不问,很可能是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我私自布施流民和前往月芒的事情,已经严重脱离了磐家兄弟对边界掌控。”对阎洋来说,让磐越磐莱处于被动,的确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但若是这这么快两人就撑不住的要狗急跳墙,阎洋也必须尽快做好准备。 刑博舒点点头,表示了解,“待见到兄长,我们再一同商讨。” 雄虫却不甚赞同,“我让你留在月芒,也是为了让他们多几分顾忌。”言下之意,就是暂时不会让刑博舒离开这里。“如果可以,刑博淮也一起留下。” “不可能,哥夫虽然目前还在刑家,但我雄父和雌父如今受制,夏家很可能会倒戈相向,他的处境非常危险,兄长绝不会坐以待毙。”刑博舒握紧了双拳,复而又握住阎洋的手,“殿下认为,我们的把握有多少?” 此话一出,阎洋楞了片刻,他同样想起远在亚伦的由婴,宫容答应过他,在他未回之前,他会保证由婴的安全,但阎洋的安全呢?他只能靠自己,如若自己不幸身死。那么,这一切又会往何处发展。 就像是一架飘忽不定的天秤,上面的砝码无时无刻不在变动,如何把重的一边留向自己,这是阎洋要考虑的事情。 “问这么无助的问题,难道刑上将这是慌了吗?”他眯起眼狡黠的笑了下。“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来月芒的任务,难道不是为了拿回物资继续我们在边界的慈善事业吗?” “如若磐越起兵相对,我绝不会躲在殿下身后。” 阎洋闭上了嘴,他看着眼前这双熠熠生辉的双眸,那里透着坚定,绝对没有胆怯和退缩的影子,这才让雄虫意识到,他眼前的人是一名战士。 叹了口气,阎洋这才发觉,刑博舒有孕后,自己一直把他看作弱势的一方,如今看来,属实没有必要。 ☆、第 95 章 刑家兄弟多年来的默契一直很好,刑博淮从外交结束后,便隐于城中,除了采购物资,其他时候均不会在外人面前出现。 刑博舒来到主城不远的巷子口,靠着兄长刻意留下的一些划痕,找到了他位置。 回来时,已经是日暮时分,听闻月芒国主的第一批补给已经送往边界小镇,这速度令人瞠目,可见国主对此次两国外交的重视。如此诚意,倒也是个可深交的人。 只可惜,这一切从一开始便是个骗局,只为了他们自己。 刑博舒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他作为一国上将,本应坦坦荡荡为国争光,如此行径,他在以前想都没有想过。 走到主卧门口,他摆摆手,示意跟随的亲兵可以退下了。 日暮的光亮照耀着落地窗,在雄虫的身上落下了点点繁星,阎洋昂首注视着,似是出神。刑博舒回想起两人同居的日子,那栋小洋房的客厅处也有这么一扇落地窗,阎洋很喜欢那里,他会坐在那里发呆,有时也会拿出画板画画,平静而认真,让人不忍打扰。 雌虫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终是没有开口。 “你回来了?”阎洋转过头,看着他。 “嗯。”刑博舒点点头,“兄长目前都好,不过他很担心家里。”雌父和雄父已经多日不与他们联系,虽是早就得到没有命令不得擅动的要求,但这过于平静的日子过得太久,令人心慌。 “殿下,我想回去。” “回哪里去?” “亚伦。” 阎洋张嘴,无声的笑了一下,就这一个动作,雌虫就已经知道这内里的含义。他回想起自己出门时跟着好几个侍从,顿时更觉得一股无力感从心里升腾而起。“我已经许久不曾得到首都的消息。” “磐玉旨不想要你们知道,当然就可以让你们不知道。” 此言一出,刑博舒登时抬头。“意思是.....?” “刑冀扬执行官与其雄主已被变相软禁在刑家,我也不知道他们现在的情况。”饭点到了,阎洋起身牵着刑博舒来到餐桌,示意侍者们将晚膳摆上,他亲自给雌虫盛了一碗汤,放在刑博舒面前,一脸平静。 陶瓷的碗发出一声闷响,雄虫轻抬了一下下巴,示意着。 刑博舒下意识的拿起汤勺,却没有进食的动作。“我必须要回去。”他道。 “据我所知,磐越一直找寻找你的位置,你真的确定,你能光明正大的从亚伦边界的城门回去?” “那怎么办?我还能做什么?”两个连问,已经让雌虫语带哽咽。他默默弯下腰部,几乎要伏在桌子上。 看着刑博舒的样子,阎洋也不好受,他知道彼此的压力。“季景懿老先生当年卸任,也间接的交出了兵权,上任皇帝磐玄敖在位时,说好了他虽坐上皇位,但权利三分,刑氏、阎氏、磐氏各执一分,三家永结一心。但从他与我爷爷阎海一同身死后,这个局面,便有了微妙的变化了。” “刑家的权,交的太早了,或者,本不该交。”阎洋道,如今季景懿与宫容是唯二知悉当年情况的人,恩怨的细节也不是口头上能阐述的清的,阎洋也无心的去掺和。但现在的局面明显是刑家受制,宫容也已挑明了立场,首都现在,已经是波涛暗涌了。 “那么现在,首都是什么样的情况?”刑博舒问道,祖爷爷从来不跟他们提当年的事情,在此之前,他们根本不知悉三家关系早已经如此僵持。 这个问题,阎洋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说了句:“不妙。” 如此,便更加不能坐以待毙。雌虫面色一凝,正要开口。 “我回去。”阎洋道,看着刑博舒错愕的表情,“于情于理,就算回去也只能是我。” “我不同意。”他作为一国上将,居然让一个雄虫去替他打头阵,这绝不可能。 “我只是在通知你。”阎洋的面色也沉了下来,“你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吗刑上将,你回去能做什么,加多一个人质?哦不,两个,买一赠一,还带个小的。” 刑博舒被噎的无话可说,他拿着汤勺的手无意识的翻搅着,雄虫的强势让他觉得自己只是个无能的弱者,但目前似乎的确如此。 “你带到边界的兵有多少?”阎洋问道。 手上的动作一停,雌虫思索着,“不到两百,几乎都还在边界营地。”在小镇里的事情只有他的几个亲兵知晓,而其余的部下仍留守营地,只是这两百人加起来,并不足以抵抗磐家在边界驻扎的军队。 “够了。”看出刑博舒没有胃口,阎洋主动夹了些菜放在他面前的盘里,“我留你在此,也不是干等的。”他是不该把一国上将当成弱者看待,哪怕他此时孕育着两人的子嗣。 “磐越这么久以来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你,我没猜错的话,他们兄弟二人目前的首要任务就是除掉你和刑博淮。如此,不如我们主动出击。” “殿下要我如何做?” “杀了他。”阎洋的眸底闪过一抹寒光,“阎千帆告诉我,磐越的眼线已经布在镇中,幸好我们走得早。但是,现在不需要再躲躲藏藏的了。” “你回到镇中,将磐越引过去,若是磐莱也一起来了,就想办法将地点定在小镇公园,那里有许多小孩子,人多杂乱,方便隐藏,不行我们就撤。” 闻言,刑博舒看着眼前已经冷掉的鸡汤,上面浮着一层薄油,“殿下与磐家兄弟幼时最亲,你真舍得为了我放弃他们?” “有什么不舍得的。”似乎听到了一句很好笑的话,阎洋用纸巾擦了擦嘴,嘴角勾起一个状似嘲讽的弧度。“我已经成为了磐氏的眼中钉,一个沦落在边界的雄虫,就算真的有什么意外,也一定会让那些流民背锅吧,他们若是能除掉你,下一个,便是我了。” “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自保。” “既是如此,他们现在也不会让你轻易回到首都了吧。” “你放心,我自有对策。”阎洋看了一眼雌虫眼前还放的好好的饭菜,“不合胃口?我走以后,可没人管你吃不吃饭了。” 雄虫的面色如常,但刑博舒却莫名的觉得眼角发酸,他拿起冷掉的鸡汤,猛地咽下去一口,却被返上来的腥味刺激的干呕一声。只能捂住嘴,说了句抱歉。 阎洋叹了口气,他以前自以为刑博舒强大、干练,但如今看来,他也不过是一个没经历多少风霜的年轻人,如今家族受制,一下子便弱势了起来,空有一腔赤忱,却不知往何处使劲。 当晚,阎千帆准时出现在院内等候,阎洋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侧影,转身便要离开。 “殿下平安,我...我和孩子在此等你。”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倒是你,若是连磐越都干不掉,我可就要考虑换一个盟友了。”雄虫留在门口的侧影似乎扬起了无情的弧度,随着步伐的渐行渐远,再无声息。 边界城外,面对着紧闭的大门,阎洋负手而立,大声道:“眼睛瞎了不成,快点给我开门。” 驻守的士兵一时无措,只见磐莱从后探出身来,“你还当自己是人人娇惯的雄虫?洋洋,你现在站在这里,可是危机重重啊。” 阎洋反讽,“首都的情况你我都清楚,你和越哥哥都想回去吧,毕竟磐叔叔身边可就只有磐希林一个老幺,才从军校毕业不久,不是很中用啊。” “并不。”磐莱也不恼,他本就比磐越内敛,自然也比他更能忍,不会轻易被激,“我想你也清楚,我和兄长目前的任务,一是刑上将,二,便是你,洋洋。” “既是如此,何不开门让我进去,我们好好谈谈,兴许有第三条路也说不定啊。” “没有了。”磐莱的眼神直勾勾的望着,似乎要把雄虫的面容镶进脑海,“我们的情谊,到此为止了。” “开枪。” 一阵激光闪过,阎千帆眼疾手快将阎洋揽进怀中就地一滚,才堪堪躲过一劫,阎洋不可置信的睁大了双眼,带着劫后余生的心悸,颤抖道:“磐莱你疯了,在城门口杀我?我若身死,星网会即刻传达到各国系统,杀害雄虫,你也活不了。” “洋洋,你若是像其他的雄虫一样多好,好好待在家里,养几个雌侍,想要什么没有,可你偏偏要在这权势中又争又抢。现在,也只能怪你的心太野了。”回想起这短短一段时间,阎洋的所作所为,磐莱便不由得心生警惕,如今刑阎两家已经结盟,磐氏绝不能落在下风。 “退回低处,掩护殿下!”枪林弹雨中,阎千帆与其护卫军寡不敌众,节节败退,终于寻至一处低窝,才得片刻喘息。 “殿下,现在我们怎么办。”阎千帆道。 “我必须尽快回到首都,若是绕路,要走多久。”匆忙中,阎洋的脸被划拉出一道口子,淅淅沥沥的滴出血点,他随手抹了一下,便不再理会。 阎千帆思索片刻,皱眉道:“营地偏远,每隔一段路程便有关卡,我们不清楚关卡的兵士是哪方的,只怕很难。” 不仅很难,时间上也会大大拖延,并不是一个好主意。营地中除了磐家的兵,刑博舒还有将近二百兵士,加上他带来的阎家军,方能一搏。磐莱在他回到城门时便忍不住出手,也是想要速战速决,三家虽已经撕破脸面,但内斗的事情谁都不愿传进他国的耳中。 “殿下,我们先回镇里,再做打算吧、”现在只要他们一露头,恐怕就会被射成筛子,阎千帆回头看了一眼,计算着路程。 阎洋却是一摆手,说了句:“不必了。” 因为磐莱已经亲自带着一队人,向他们走来。 ☆、第 96 章 看着磐莱冷峻的面容,阎洋双手举过头顶,默默起身,讪讪扯出一个笑容,“好哥哥,我知道错了。” “噢?”似乎是看见什么新大陆一般,示弱的阎洋让磐莱心里升腾起一股扭曲的快感,他把举在手中的武器放下,道:“我没看错吧,呼风唤雨的阎洋殿下,竟会知错?” 阎洋的眼神飘忽了一下,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回来,也是因为后悔了。” “怎么说?” “我也是才知道刑家受制的消息。”阎洋缩了缩脖子,言下之意就是和刑博舒在一起,后悔了。 “哈哈哈哈。”磐莱大笑出声,带着极其的讽意,可转眼又收敛了笑声,目光测测,“可我觉得,洋洋最近聪明坏了,眼下这话也不知是真是假,还是...”说着就要举起手中的枪支。 “殿下小心!”眼见磐莱似要开枪,阎千帆瞠目欲裂就往二人扑去,跟随的阎家军纷纷举枪,与磐莱等人正面相对。 刺耳杂乱的枪击声冲撞着阎洋的耳膜,也不知是谁喷涌的热血飞溅出来,糊住了他的双眸,似要给予最后的保护,可惜心中的骇然促使了眸中的热泪,又重新洗刷了视线。 这一场战斗,阎洋失算了,或许他过于依赖雄虫的身份,他早知道磐氏兄弟可能会狗急跳墙做出最极致的反应,但是在城门便开始众矢之的枪杀,是他没料到的。他手腕上的星网时刻播报着雄虫的情况与位置,一旦他的身体机能数据开始变化,宫容与磐玉旨会第一时间知道。若他身死,作为亚伦的雄虫,国际组织也会第一时间知道消息。 是什么让磐莱这么毫无阻碍,杀害雄虫,哪怕是磐玉旨也无权保他,还是说他早已认清自己就跟磐迪一样,在预谋了阎奇泫的死后被当做无用的棋子一般弃掉。 阎洋一时茫然了,他举起的手略微颤抖,放在脸上,只摸到了冰冷的泪水。抬眸望去,那地上横趟着的,是他阎家的士兵,在临死的一刻,被牢牢的按在地上,屈辱的死去。 “洋洋,你怎么哭了。”看着雄虫一副颇受打击的样子,磐莱露出心疼的表情,哪怕此时的他的心中只觉痛快,阎洋太过不自量力,这样也好,也要让他知道,哪怕是雄虫,也有事情是他不可逾越的。 他现在这才放弃了击杀阎洋的想法,把一个雄虫养起来,比杀害他的价值要大得多,而雌父心里在想些什么,他也已经明了了,心中只觉得一阵寒意。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竟只是为了这一刻。 可他怎会像四弟一样愚蠢,带着为国赴死的心,甘愿听从雌父的指挥。雌父是一国之主不错,但是亚伦或许会永远姓磐,却不会永远是他的。 看着磐莱的手抚在雄虫面上,阎千帆心中只觉无力,他已经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被枪击的疼痛也已经麻木,在战场上,若是连疼痛也无从察觉了,那么等待他的,只能是死亡。 “....殿下。”最后的视线中,是雄虫无助的面容,阎千帆发出了最后的嘶吼声。 阎洋侧目,只见磐莱举起手中的枪支,对准了阎千帆的头部。 他苍白的双唇轻启:“...不。” 只听“砰!”的一声过后,淅沥的血液从那个小洞中喷射出来,阎千帆的双眸空洞,面色死灰,再无声息。 喉咙似乎被石子堵住,半晌才能咽下一口干涩的唾液,那悲鸣的呜咽却是怎么也发不出来,只能任由着双眸的热泪流淌,磐莱的双手捧着阎洋的脸颊,轻柔的用大拇指擦拭着雄虫的泪痕,像小时候那样,把他搂在怀里,柔声安慰。 犹记得小时候阎洋的生日宴上有人送了一条身形极大的军用犬,威风凛凛,却调训的不够,一次雄虫骑玩时被其狠狠的摔了下来,阎洋登时吓得大哭,匆匆赶来的磐莱只能奋力抱起没比他小太多的小雄虫,一边擦掉他的眼泪,一边抚着他的后背。 “洋洋不怕,哥哥会永远保护你的。” 就像现在这样。 刑博舒已经整整一周不曾得到阎洋的消息,他每日在房中坐立难安,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与雄虫失联这么久的时间。 “不必再等了。”看着坐立难安的弟弟,刑博淮道。 “哥。”刑博舒面带犹豫。 “我和你一起,磐家兄弟也是两个人,我怎么能让你一挑二呢?”把手放在弟弟的肩上,刑博淮面带沉静,“但是我们之间必须要活一个,回去见雄父雌父,给家里一个交代。” “是,兄长。” “老大,你回来了。”一见到刑博舒的身影,撒斯等人马上迎了上来。 “这位是?”看着自家老大身边的雌虫竟长得跟老大有几分相似,撒斯一惊,这不会又是老大的亲戚吧,老大亲戚真多啊,看来在这边界跟着他准没错。 正打算张嘴奉承两句,却看到刑博舒摆摆手,对他道:“可有看见雄主?” “你是说殿下?” “当然。”雌虫皱眉,这边界除了阎洋不会有第二个雄虫了。 “没有看到,殿下不是跟您一起?”生怕刑博舒发怒,撒斯双眸一转,低声道:“我可以让尤拉去找,他这帮小孩子经常在旮沓小巷里晃悠,消息最灵通。” “不必了。”余光一瞥,刑博舒便注意到有几个陌生的面孔频频看向自己,是磐氏的人,看来当务之急,还是要与磐家兄弟有个了断。 随侧头与刑博淮附耳道:“兄长,我去小镇公园一趟,你留在这里,等殿下的消息。” 看着弟弟转身就要走,刑博淮扯住其胳膊,沉声道:“说好了不要一人行动。” “兄长放心,公园人多眼杂,我不会有事,倒是与你一起,目标太大。”給了刑博淮一个安心的眼神,刑博舒夺门离去。 有了阎洋的布施,小镇有了小镇的样子,流民们也渐渐的不像个流民,甚至在镇中开始有了自己的买卖,生活的味道在硝烟停止时显得尤为珍贵,刑博舒看着这些居民们,心中觉得五味杂陈,若没有这么多变故,说不定这里真的可以像雄虫说的那样。 “赫兹老大,您在找什么?”不知何时,身穿小马甲的尤拉在刑博舒身旁蹦跶出来,他一脸谄媚,整个五官都笑得挤在一起了,只为讨好眼前的大人。 磐家的人随时会出现,对于尤拉刑博舒只觉厌烦,“去别处找乐子把,不要打扰我。”他摆摆手侧过身,走到下一个摊贩面前,不愿再理会尤拉。 但小雌虫却是不依不饶,双手扒住他的衣袖,仰头笑得一脸天真,“你需要什么,您尽管说,尤拉都会做到。” 身后一阵“嗒嗒”的脚步声,尤拉的小跟班们也一起来过来了,一群小孩围在街边的两侧骚扰那些摊贩,惹的他们烦不胜烦。 “嘿,走开你这小鬼,我一拳把你的脑袋揍扁。”摊贩发火的声音传来,还夹杂着小孩吃痛的喊叫声。 “哇,打人了打人了,有人在殿下眼皮底下打人了!”尤拉突然大喊起来。 “我没有我没有。”摊贩赶紧否认着向四周张望,生怕雄虫就在他的附近,他可不希望被殿下讨厌。见这些小雌虫像狗皮膏药一样赶都赶不走,纷纷收拾起摊子,准备换个地方。 一时间人流开始来去匆匆,让人眼花缭乱。 视线受阻,摊贩也开始渐渐离开,刑博舒的身影慢慢显得尤为突出,这对他来说不是一件好事,但一抬腿,却被这些小鬼团团围住,动弹不得。 “报告将军,在小镇公园发现刑博舒的身影,他被一群孩子围着,暂时脱不了身。”暗处,一名身着便衣的军雌对着手腕的星网系统低声道。 “就他一个吗?” “是的将军。” “好,看着他,我随后就到。”另一边的磐越回应着,面上满是狠厉,眸中深处却又忍不住带着几分得意,阎洋已经在他们手上,再解决了刑博舒这个麻烦,届时回到首都,再以此要挟宫容,他们磐家就是胜券在握了。 “洋洋,你想不想家?”磐越转身,在雄虫面前蹲下身,用手心握住雄虫有些冰冷的裸足,亲自为床边的阎洋穿上保暖的袜子,天气渐凉,竟是快到了冬季。他们已经在这里耽搁了太久的时间。 听到磐越假仁假义的问候,雄虫只是把头一撇,不作言语。 磐越也不恼,他对阎洋阴晴不定的脾性已经习惯了,自顾自道:“这里什么都没有,你受苦了,等哥哥把刑家那小子解决掉,就带你回首都。” 看着绣着可爱兔子的毛袜穿在阎洋脚上,磐越满意的勾起嘴角,这才起身准备离去。 “越哥哥,一路平安啊。”磐越闻声回头,只见坐在床边的阎洋低着头,令人看不清神色,这一句平凡的祝语,也显得有几分诡异起来。 而雌虫只是张嘴一笑,“我会的,别担心我。” ☆、第 97 章 磐越走后,偌大的营帐中只剩下阎洋一个人,他看着头顶崭新的布置,很明显是因他而临时搭建的,兄弟俩已经料到了雄虫想要回到城内,借机号令刑博舒留下的刑家士兵,所以故意将他安置在此。 由于军用屏蔽器的存在,阎洋已经失去了与刑博舒的联系,如今也不知道镇中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一股无力感升腾而起,阎洋伸手一挥,便将桌上士兵们好不容易猎来的珍馐倾泄在地上,发出“咣”的一声巨响。 “殿下息怒。”在门口看守的士兵忙单膝跪地,心里也不知是哪里出了差错,只能暗暗祈祷雄虫不要迁怒于他。 “把东西收拾一下,便下去吧。”磐莱走到营帐一看,登时明了。只见两名士兵手忙脚乱的捡拾着地上的膳食,好一会儿才清理干净。而阎洋坐在床上背对着他,动也不动,似是在生闷气。 无声的笑了笑,磐莱开口,“边界不比首都,这里都是行军打仗的糙老爷们,伺候不周到也正常,洋洋多担待些。” “怎么?不当磐越的跟班了?我没猜错的话,他应当是去找刑博舒了吧,那就不怕他抢了你的军功?”雄虫头也不回的讽道。 可磐家兄弟一起在国境的边缘内同甘共苦数年,怎会因这两句话而心生嫌隙,只会暗道阎洋的心思薄浅,磐莱笑道:“我和兄长早就不分彼此。” 雌虫笃定的话语充满着自信,似乎已是胸有成竹,阎洋侧目,“哥哥们的感情我自是无法挑拨,只是担心,军功抢不到是一回事,丢了性命可就不妙了。” “你。”磐莱怒目一睁,转眼又平复了神色,“收起你的小把戏吧,刑家的兵多数都在城内,刑上将现在已是孤助无援,再难翻身了,你乖乖的,届时回到首都,你仍是尊贵的阎洋殿下。” 阎洋冷笑:“然后再用我来要挟我爷爷,甘心当你们磐家的傀儡?这就是你说的尊贵?” “磐家有什么不好。”磐莱上前两步,面对着雄虫蹲下身,一副耐心开导叛逆弟弟的样子,“你从小就在磐家长大,本就应该是我们的,若不是宫老先生过于死板,不懂变通,你早就是我们的雄主,两家亲上加亲...”他看着阎洋俊逸的面容,眸中浮起一丝欲望。 “啪。”阎洋毫不犹豫的挥起一掌,直接打在雌虫侧脸,“蠢货。” 磐莱猝不及防生生挨下这一击,雄虫的力气不大,却是把他身为雌虫的尊严打的七零八落,还未来得及反应,只听到一句,“我知道你也在查当年的事情,也可以告诉你答案。” “什么?”磐莱有些怔然。 “磐迪听命于磐玉旨,在泰雅欲捉拿我雄父时,预谋杀害了他,而后自尽而亡。”在外却说阎奇泫是不甘做为质子,愤而自尽,又说磐迪是为国死于战场,最后得了个号称英雄的牌坊,何其讽刺。 “这个就算你不说,我也早已想明白了。”雌虫不屑的回了一句。 “那你知道当年磐玄敖与我爷爷阎海为何一同身死吗?”据宫容的回忆,当年三家结交,共争天下,终于将上一任国主逼下皇位之后,磐玄敖借着大哥的身份,理所应当的坐上了那个位置,虽说好一国三分,然久而久之他却早已心生贪念。唯恐下一任国主不是他磐家子孙。 磐玄敖常年征战,身有隐疾,当时阎家的家主阎海是一名雄虫,又是握有其中一分大权的重臣,磐玄敖死后,皇位极有可能会顺势落入阎家。 “所以当年我爷爷便一不做二不休,与阎老先生一同赴死?你有什么证据。”震惊之余,磐莱皱起眉头,质问道。 然而阎洋耸耸肩,对自己说出的话并不想负责任,“不知道,爷爷跟我说的。”在说这段话时,宫容眸中的恨意似是滔天,当年雄主遇害,而后过了二十几年小儿子又再次重蹈覆辙,他怎会不恨,怎能不恨?这也难怪阎家不跟磐氏联姻了,跟仇人联姻,那也过于窝囊了。 宫容如果说的都是真的,那么磐玉旨会下令让磐莱杀害阎洋,也说得通了,不过是又想再次重来当年的把戏,一个雌虫与雄虫以命换命,听起来真的是赚了啊。 只是他这次错算了,不是每一个儿子,都像磐迪一样死心眼的,磐莱的心思显然要比其深得多。 磐莱目光灼灼,并不相信阎洋的说辞,“先不论我爷爷与阎老先生一同赴死是不是刻意为之,季老先生当年坐拥元帅的位置,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爷爷死后,他不是比阎老先生要更容易登上皇位?” 闻言,阎洋挠挠头,或许吧,但对天平一向容易倾斜在雄虫身上的虫族而言,或许对于磐玄敖来说,阎海的威胁更大。再者,也是因为季景懿季老先生,他谋权的欲望并不及其他二位强烈,这从在他后来主动卸下元帅之职,交出兵权以维持三家和平上可以看出。 阎洋抬头,只见窗外已是日暮西垂,心想管他当年发生了什么陈年破事呢,他的计划该有个结果了。 “越哥哥好像去了许久,都没有消息啊。”雄虫轻飘飘的开口道、 磐莱目光一凛,只见一名士兵身上沾上了斑斑血迹,脚步轻浮,匆匆赶了过来。磐莱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怒吼道:“发生了什么,我哥呢!” “将军,将军他...”回报的的士兵面色惨白,情况显然不妙了。 磐莱一把将人推开,不敢置信的回头看向面色平静的雄虫,道“原来这才是你的计谋。” “中区小队跟我走,其余人留下,好好看着殿下。”他恶狠狠的抛下一句,转身消失在营帐外。 小镇公园里,被一帮孩童缠绕的刑博舒已经心里暗道不妙,打算临时撤退。 “刑上将,好久不见了,这段时间,你藏得好深啊。”未闻其人先闻其声,磐越的身影随即在小巷的另一边露了出来。“洋洋倒真是为你下了血本,这段日子,找你还真费了我一番心思。”他阴恻恻的说道,带着隐隐的妒意。 “阎洋在哪?” 似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问话,磐越举起手中的武器,“自然是在我磐氏的营帐中,这个就不必刑上将操心了。” 见势不对,撒斯等人也已经拿好武器,走到了刑博舒身后,磐越一见,挑眉道:“我说呢,刑上将怎敢一个人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这里,原来是还有帮手。” “开枪。” 瞬时一排激光扫过,四周登时作鸟兽散,刚刚在周围蹦跶的野孩子们也都匆忙逃路。刑博舒以这些摊位作为隐蔽,这才躲过一击。 “跑?我让你跑,不要做无谓的挣扎。”磐越杀红了眼,直接冲上前去,一时察觉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踉跄一下。 见绑到了人,尤拉从一旁露出了脑袋,大笑:“抓到了抓到了。” 磐越一恼,心中早已没有了所谓的民意人权法,对着小雌虫就要开枪,然尤拉的小手下们已经拉紧磐越脚下的绳索,登时把磐越绊倒在地。只可惜小孩的力气太小,不足以将一个强壮的军雌倒吊起来,只拖行了数步,便已经支持不住了。 “将军。”见头儿受制,磐越手下的兵士开始反击,小孩子们躲闪不及,不多时便横趟在地。 见状,刑博舒感到骇然,怒道:“磐越,作为一国上将,竟然公然虐杀孩童,这就是你身为军人该做的事吗?” “刑上将,你若是多出那么几分神父的心思,不如就去陪他们把。”磐越三两下挣脱绳索,就要举枪,刑博舒忙扑上前去,与其扭打在一起。 “老大,我来帮你。”见两人打的难舍难分,撒斯一时举枪不定,双方就这么一时间僵在了原地。 磐越一个甩腿,撩开了刑博舒的下摆,雌虫隆起的腹部映入其眼帘。他顿时睁大了双眸,“刑博舒你...” 见磐越晃神,刑博舒一拳揍其下巴,将其打翻在地,但磐越反应极快,瞬时起身再次扑上前来,但这次他的动作更为阴狠,并将攻击定在对手的腹部。 一时不察,刑博舒便觉遭到一记痛击,让他顿时跪倒在地,他想要起身,却被腹中一阵撕扯的疼痛压回原地,继而被磐越就势一踢,只觉天翻地转,一时间尘土飞扬,热血就这么涌上了喉管。 “噗。”许是为父的本能,刑博舒吐出一口淤血,随即以保护的姿态将自己蜷缩起来。 只见地上的人已是强弩之末,磐越甩开下属欲递给他的武器,笑得张扬,对着刑博舒高抬起腿,就要狠狠的踏下。 千钧一发之际,瘦小的尤拉从军雌们的裆下像泥鳅一样滚爬,不知何时顺到了磐越身后,将细小的钢丝条绕其颈部那么一扯,就将脖颈狠狠割下一半。 磐家的兵士们一时怔住了,就连磐越自己似乎也不知道这突然之间发生了什么,他茫然的张开双手,只见到喷涌的血液,似乎,是从自己的身上流下的,正想往上一抚,窒息感却铺天盖地的涌了过来,随即是无边的黑暗。 “砰”的一声肉体坠地的声音,磐越面色死灰,已是无力回天。 在场的人除了尤拉,皆是一副茫然的状态,也不知过了多久,磐家兵士这才肉眼可见的慌张起来。 “快,快回去通知莱将军。”有人大喊出声,这才慌不择路的跑远了。 “老大。”撒斯快步走到刑博舒身旁,想要将其扶起来,欲动作时却突然间停住不敢动弹,只见雌虫的双腿之间已经被鲜血染红,“老大,老大你。”撒斯无措了,老大这是怀孕了没错吧,还流血了,那现在怎么办啊。 “噢噢,我做到了我做到了。”尤拉在原地欢呼起来,他跑到大人们面前,眉飞色舞的向众人邀功,并询问道:“殿下会夸我的吧?天神大人会夸我的哈哈哈哈哈。” “扶我,扶我回去,快。”刑博舒一手狠狠的按在腹部,无力再理会尤拉,他感受到了腹中孩子的挣扎,这还是他第一次感知到孩子的存在,但是这也极有可能是最后一次了,一时间忍不住心生绝望起来。 殿下,你在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冲啊!然后我又又又又改了文案...最后感谢亲爱的送的营养液,谢谢~感谢在2020-10-27 23:25:26~2020-10-29 23:03: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哈哈哈哈哈哈哈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98 章 磐莱走后,阎洋感到耳边清净了很多,他回想起刚刚回报士兵的表情,知道刑博舒那边应该是成了,顿时松了口气。 还行,输的不算太惨,毕竟失去阎千帆,是他心里暂时放不下的坎,他不能再失去再多了。 把手放在装置上方,军用屏蔽器使他除了宫容之外联系不到任何人,若不是没有办法,他一点都不想与宫容联系,联系了就代表,他阎洋在边界已经没有办法了,这是一种无能、无计可施的表现,他不能在宫容面前展现软弱。 犹豫的手再次放了下来,罢了,再等等。 走到营帐门口,守卫的军雌便单臂抬起,挡住了道路,低着头谦卑道:“殿下,请回屋。” “怎么?现在我连到门口透透气的权利都没有了吗?”阎洋皱起眉头。 “请殿下莫要为难我们。” “嗤。”知道这些只会听从指令的小兵哪怕把他打得鼻青脸肿也没有用,雄虫没好气的转过身去,半晌又探出头来张望。 “喂,那边喝水的,你过来。”他突然开口道。 阎洋叫的,便是方才匆忙赶回来回报的士兵,只见他的脸色还苍白着,靠着树喝了几口水才平复下来,雄虫的一声呼唤,倒又把他的心提起来了。 军雌努力保持着平稳的步伐,向阎洋走来,“是,殿下,您叫我。” 阎洋把他端详了一会儿,道:“流民那边什么情况,跟我说说。” “......”他低着头沉默,不愿说谎,却也不会随便说出实况。 “看你这脸色,不会是。”雄虫靠近军雌的面容,抬头细看着他的表情,突然掩嘴做惊讶状,“不会是,磐越死了吧。” “殿下莫要乱说。”他赶忙制止道,之所以不如实通知其他士兵,一是没得到磐莱的指令,二是长官出事,本就容易动摇军心,导致人心惶惶。 但阎洋此言一出,其他的军士均探过头来,看着回报士兵苍白的脸色,顿时心里有了微妙的感觉。 干脆把戏做足,阎洋推搡着守门的士兵,大喊:“我要出去,我要去找越哥哥。” “殿下,殿下不可。” “莱将军已经前去,必会带来好消息。” “请殿下安心在此处待着。”士兵们忙七嘴八舌的劝慰着。 “报!” “莱上将有令,所有的士兵都跟我走!” 情况登时有变,回报的军雌并没有说阎洋该怎么办,只带走了其他人。 “这,那殿下。”有士兵开口道。 阎洋忙道:“不用管我,你们快去,我在这等你们。” 幸好军令如山,只见雄虫停在原地,看着浩浩荡荡的军队从他身边擦肩而过,心里顿时明了,看来磐越出事,磐莱绷不住了。 见已无人管他,阎洋转身,向城门跑去。 见刑博舒被人搀着进屋来,刑博淮忙起身向前,看着弟弟蜿蜒在地上的血迹瞠目欲裂,“博舒,这是怎么回事。” 撒斯把刑博舒安置在床上,挠挠头,也很是心急,“我也不知道,老大跟那个兵狗打架,打着打着就这样了,我不知道他怀孕了呀。” 也不管有没有外人在了,刑博淮忙将自家弟弟的裤子解下,只见那紧闭的产道口已被染红,鲜血正淅淅沥沥的涌出来。 “快,拿产道栓过来。”他回想起自己生产时的医用设备,健康的雌虫一般都能自己产下幼崽,但也会有危险发生,若是有不正常的出血状况,就要用产道栓将穴口暂时堵住,而后栓内的药物会帮助孕夫止血。这还是他孕期时学到的知识。 然而撒斯愣住了,他完全没听过产道栓是什么。 “你楞在这里干什么!”见撒斯不动弹,刑博淮急的大吼。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撒斯用双手按住隐隐作痛的额头,“我们这也没有这些啊。”要知道小镇里的物资全靠阎洋殿下的恩赐,而且镇上多少年没有出现过怀孕的雌虫了,根本不可能有这些东西。 他急中生智,道:“倒是有些普通药物,补血的,防止伤口感染的,我这就取来。” “呃..”床上的雌虫在昏迷中痛吟一声,刑博淮忙半扑在其身上,轻声道:“博舒,你醒了?” 刑博舒努力的想要睁开双眼,腹中似乎有一台绞肉机,把他的五脏六腑都翻搅在一起,让他恨不得下一秒就闭过气去,但同时,他也对孩子的情况惶惶不安着。 “拿来了,治伤的药物。”撒斯跑的满身大汗,他吩咐着手下把东西放好,一边念叨着,“绷带葡萄糖,这是啥来着。” 刑博淮小心翼翼的检查弟弟的身体,发现刑博舒没有太多的外伤,但腰腹部有很明显的青紫色,顿时明了。若是外伤,可能还是小事,但若是伤到脏腑,那便难办了。他看着撒斯带来的药物,多数都是外用的,有几味内服的,也不知道能不能用。 毕竟博舒现在不是一个人。 “...我不吃。”床上的人突然开口道。 “什么。”刑博淮睁大双眼。只见刑博舒喘着粗气,倔强道:“我不吃药...会伤到孩子。”边界的条件有多差他身为头儿一清二楚,撒斯那里的粗糙药品根本不能给现在的他服用,说不定还会起到反效果。 “你不吃,你不吃能怎么办,你告诉哥哥,啊?”知道弟弟的强硬,刑博淮顿时无助起来,他已经派人去寻找阎洋的踪影,但目前一无所获。 将手按在兄长的臂上,刑博舒扯出一抹无力的笑容,但腹中的疼痛让他面容扭曲了一瞬,他喘着粗气,努力忍耐,反过来宽慰道:“没关系,我壮的跟努比兽似的呢,忍忍就好了。”他感觉到身下的血似乎暂时止住了,这多亏了孕期雌虫加倍的恢复能力,但这仍不足以使他痊愈。 “哥,你也知道,这个孩子不能有事,他是个小雄虫。”看着刑博淮惊讶的眼神,刑博舒也回想起他在月芒做产检时震惊的心情,雄虫多珍贵难得,他从小就明白。现在,神亲自将他送到了自己的肚子里,不,是殿下,将这个礼物送给了自己。 “我怀上殿下的孩子,本来只是为刑阎联盟做一个实证。”他解释道:“祖爷爷因失去兵权,外戚与我们的关系日渐疏远,现在受磐家压制,他们巴不得脱了跟本家的关系,单飞了去以免殃及鱼池,但现在不同了。”说着,他心里有了一丝解气的感觉,“这个孩子是殿下的第一个雄虫幼崽,也可能是唯一的一个,宫容如今年纪大了,最看重后嗣,阿伽裔那个种他瞧不上,这个却不会,而这些年以为本家会就此没落的外戚,也不会再这么不长眼的远离我们。” “哥,我这么说你懂了吗,他是我们最后的底牌。”刑博舒用力的抓着兄长的小臂,手背上青筋暴起,很明显是在默默地承受身体的痛苦。 刑博淮怎会不懂?雄虫是荣耀的象征,而磐玉旨却连生五个都没有得到,不然,他早就把皇位坐的更稳了。 “哥,我就算死了,也会把孩子安全生下来,答应我,把他带回首都,给刑家也好,给阎家也罢。” “....我。”刑博淮语塞,答应的话语怎么也说不出口,他知道这个孩子的重要性,但是要他因此失去刑博舒这个兄弟,他也不可能愿意。 “别说这些,你会没事的。”眶中盈满热泪,刑博淮撇过头去,不愿弟弟看到自己的脆弱。 一阵轻微的蜂鸣声突然响起,刑博淮猛地面色一凛,他一抬头,只见一排石子大小的东西往这里飞了过来,他一把附身将刑博舒掩在身下。 随即“砰砰砰”的几声巨响袭来,屋内的窗户顿时被炸穿开裂,玻璃碎片四溅开来,门口留守的雌虫登时受创,挣扎了几下便没有了呼吸。 撒斯拖着残肢,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他的右臂已经牺牲在了方才的袭击下,他用尽气力跑上二楼,大喊:“亚伦的兵狗杀过来了。” 刑博淮起身,心有余悸的抚了抚刑博舒的面容,转身道:“将博舒藏起来,剩下的人拿起家伙跟我来。” 磐莱带着军队一路冲在最前方,几乎没有停止过步伐,所经之处寸草不生,他满目猩红,在小镇公园处看见了兄长的尸首之后,便已经失去了理智。 刑博淮带着人走到小楼外围,对着磐莱喊道:“磐莱,你不分青红皂白进攻边界,滥杀无辜,已经违反了民意人权法的规定,不久之后,全世界都会知道你的所作所为,我看你是自毁前途,不想回首都了。” “前途?”磐莱侧头吐出一口血沫,举起了手中的武器,“这时候了,你跟我讲前途?”他冷笑一声,“我现在只想要你,还有你那弟弟的命!” 磐莱一声令下,手底下的士兵扑上前来,刑博淮带着边界的人,支撑的很是艰难,半路出家的流民,再健壮也比不过训练有素的军雌,他们有纪律有章法,不是他们这些野路子可以抵挡的。 再加上,不得在边界使用重武器,是多年来的规定,而磐莱使用了流弹攻击,已经算是重武器的一种了。刑博淮一个翻滚,险险躲过一击,流弹在他身后炸开,几乎把那低矮破旧的建筑移平,他试图唤起磐莱的理智,“你明知道这样会引起周边小国的不满,届时他们抗议起来,你的敌人只会越来越多。” “不愧是大外交官,嘴皮子真厉害,不如到下面去,向神明祈求下辈子投个好胎吧!”磐莱说着,抬起枪支向对面的雌虫瞄准。 刑博淮自知目前处境,但他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只能奋力躲避,试图将磐莱尽量引去别的地方。 ☆、第 99 章 部署于亚伦境内的边界营地有史以来第一次出现了没有统领的情况,留守的将士们自知不应多生猜疑,但时间一长,他们都慢慢的耐不住了,尤其是刑家的兵士们,自从三位将军在城门上的争斗开始,他们也自动分成了两派,相互僵持起来。 阎洋回来的时候很是狼狈,满是风尘,累得气喘吁吁,且身边没有一个人照应。 军雌们都没有见过这般落魄的雄虫。 但与军雌们的想法不同,三个雌虫不在,阎洋有种老虎不在猴子称王的感觉,他抖了抖穿过丛林时身上带着的泥土,即使浑身脏兮兮的也难掩其脸上的得意神色。 下士曾森作为小队队长,迎上前来,恭敬的道:“殿下,多日不见,可还安好。” 阎洋随意的摸了下脸,没擦干净反而留下了一抹黑污,听到关心反而嘲讽道:“你看我这样好吗?” “....”不好。曾森心里默默,不敢多言。 雄虫环顾了一下四周,轻飘飘的说了一句,“呀,真难得呀,没事干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爽歪了。” “不敢。”曾森一惊,忙解释道:“将军们不在时我们均有按照之前的指令每日操练和巡逻,绝对不敢松懈。” 一板一眼的军雌无趣的很,阎洋也没了逗趣的心思,喊了一句,“所有人到我这里集合。” 不多时,全体军队集结完毕,人数很明显的少了四分之一,大抵还是磐家的占多数,阎洋皱了皱眉,暗道情况还是不妙。 “刑家军出列!” 听到号召,刑家军均抬头望了上方的雄虫一眼,脚步却在犹豫,阎洋虽是雄虫,但没有号令军队的权利,更何况他们并不是阎家的人。 但下一秒雄虫却举起星网,上面大大的刑字旗帜映入虚拟屏中,右下角亦有着代表着刑家的勋章。 刑家军这才昂首,并排上前。 眼见阎洋要把人带走,余下的磐家队开始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心底都清楚,雄虫这是要把人带去开战,打的还是他们家的人。但不曾想雄虫一个转身,再次回到高台之上。 望着底下蠢蠢欲动的磐家军,阎洋暗自揣测他们有多少忠心的心思,除了固守的士兵,有多少是磐越磐莱从首都带来的。 阎洋深吸一口气,道:“说实话,我不清楚你们得到了上头多少信息,但是我可以如实的告诉你们,没错,亚伦内战已经开始了。” 霎时,近千道目光集齐在一处。 “你们都是亚伦的兵,都是亚伦的一份子,我相信这是谁也不愿见到的结果,但是国家不会永远一个姓,能者居之,优胜劣汰,我希望你们明白这个道理。还有,留守的人,在得到军令之前,我劝你们不要轻举妄动。” 阎洋在赌,之前磐莱想要杀害于他,必定是磐玉旨的命令,但磐莱不愿因杀害阎洋而就死,起了日后造反的心思,如今的近况,远在首都的磐玉旨当还不得知。 他叹了口气,赌对了,接下来的事情便会顺利的多,赌错了,可能就要全军覆没了。 另一边,一股冲力让刑博淮就地一个翻滚,狼狈的瘫倒在地上,雌虫嘴一张吐出一口发黑的淤血,身形即刻萎靡了下来。 但磐莱仍不肯放过他,高抬起腿便是狠狠一脚,踩得地上的军雌发出闷哼一声。 磐莱看着已被士兵们按在地上的流民,又回过头来看了看满地的尸首,恶狠狠道:“刑博舒在哪?” 闻言,刑博淮强咬牙关,死不开口。 耗时两日,小镇中的流民已经寥寥无几,识相的早已不知跑到哪里去了,磐莱带着军队,亦是整整两日没有休息,势要挖地三尺,找出刑博舒的踪迹。 看着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的外交官,磐莱心底一阵火起,怒吼道:“怎么?你这三寸不烂之舌废了不成,像个哑巴一样给谁看?噢,给你那弟弟看,看看他的兄长是怎么为了他受苦,然后让他像个废物一样躲在哪个犄角旮旯底下苟且偷生,这就是你们的情谊?” 他癫狂的大笑出声,“不如我现在就把你的头切下来,挂在城门上,也让殿下瞧瞧,这就是与他阎家结盟的人,废物,都是废物!” 而此时刑博淮已经双眸半掩,意识浑浊了。见状,磐莱走到一个被压制的流民面前,强硬的抓住他的手,抽出军靴里锋利的军刀那么一剔,就将那指甲盖整个剥落下来。 钻芯的疼痛来的猝不及防,刑博舒底下的小喽啰们立马痛叫出声,而这似乎暂时性的取悦了磐莱,他将手一伸,又是一刀。 这一来一去,不仅仅是□□的折磨,心理上也似乎进了油锅一般,小喽啰很快就受不住了,大喊:“我知道我说,别来了别来了。” “在..在月芒方向的地下通道里,有..有个弹坑,后来挖成了临时避难所..也..也有可能在..在巷子口的地下室里。”其实小喽啰并不清楚刑博舒的确切位置,但作为小镇多年的居民,他清楚这里所有的地形。 终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磐莱直起身来,远离了这个小喽啰,但一侧头,便下了命令,“好了,全部杀了吧。” “莱哥哥这么好的兴致,是要杀谁呀。”语带调侃,阎洋清脆的嗓音传了过来。不仅如此,齐刷刷的踏步声也正匀速而来。 有军队在靠近,磐莱心上一凛,正要开口下令,但雄虫同样没有留给他思考的时间,只听到一声令下,刺耳的枪声伴随着尘土飞扬凶猛的朝磐家军袭来。 阎洋手底下居然还有人?!磐莱来不及思考太多,他的军队被打的猝不及防,不多时已有了溃败之势,一咬牙,便有了撤退的想法。 不能就这么死去,兄长的仇他还没有报,本该属于他的东西,他还没有得到。 磐莱带着他的人速度极快往后退去,但被在小镇居住许久,早已摸清地形的阎洋带人堵个正着,看来是不打算给他们之间留有丝毫余地了。 磐莱突然很后悔,他就应该听从雌父的指挥,将阎洋杀掉,野心勃勃的雄虫,比同样处于竞争位置上的雌虫更加可怕,他突然间明白雌父此番做法的缘由了。 希望这一切,还不算太晚。 趁着混乱,雌虫抓过身旁的士兵往自己身前一挡,朝着被簇拥着的人儿冲了过去。 熟练的抽出军刀,再毫不留情的往上一捅,铁器刺入□□的声音,让磐莱心生一丝欢喜,但面前人的脖颈却是不正常的往外一歪,露出的面容,让他身形一怔。 只见那是面如白墙,且已经死去多时的磐越,他穿着与边界完全不搭的昂贵华服,那一向是雄虫特有的装扮。 来不及细思,只听到“砰。”的一声,磐莱怔然的看着胸口炸开的血洞,侧过头去,看向那比一般军雌还要稍矮一些的人儿,那正是他方才想要寻找的雄虫,他穿着与士兵一样的军装,举着枪支,正对着自己的方向。 磐莱的双唇颤抖,胸腔的热血从喉咙间涌了上来,但他也无力再支撑自己的身躯,只能狼狈倒地。 他突然觉得好冷,意识也开始不清醒起来,他要死了吗,面前的人是谁?雌虫用尽气力,往前方伸出了手。 “洋洋....”他似乎笑了一下,望着雄虫的眼神,带着希翼,那深存多年的感情,随着最后的留存的时光,终于毫无保留的绽放开来,“到...到哥哥..这里..”随着最后一个气音落下,磐莱睁着的双眸陷入浑浊,再也不复清明。 颤抖的双手将枪支扔下,阎洋踉跄两步,被身旁的军雌眼疾手快的扶住,他对着地上的磐莱昂起下巴,极力撇开那脑海中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嘲了一句,“我可不会再被你阴一次了,磐莱,我赢了。” 刑博舒躲藏的地下室潮湿且阴暗,让阎洋想起自己刚刚工作时住过的地方,只不过眼前的环境比记忆中的还要差上数十倍,难以想象这几天雌虫是怎么度过的。 不止如此,阎洋坐到刑博舒床边,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便席卷过来,让他眉头一皱,“你伤在哪里?”他问道。 腹中仍一阵阵的钝痛着,折磨着强壮的军雌逐渐神色萎靡起来,看到雄虫,强撑着精神睁开双眼。 阎洋握住刑博舒的手,只感到一阵冰冷,他俯下身,把雌虫抱在怀中,一时不知从何开口。 “血,止不住。”汲取着雄虫的体温,似乎有了一些说话的气力,刑博舒终于虚弱的开口。这里的环境太差,他也无药可吃,只能硬熬着,更不敢随便移动自己,他能感觉到,下|体的出血一直没有完全止住,也不知道这样的自己还能撑多久。 “飞艇很快就会过来,我们动身,去月芒。”阎洋道。 飞艇?这么说,磐家兄弟已经...那兄长,刑博舒睁着眼,眸中透着焦急。 知道雌虫在担心什么,阎洋并不打算隐瞒,开口道:“你放心,磐越磐莱已死,边界的军队暂时会听从我的命令,刑博淮的情况不是很好,我会把你们兄弟一起带到月芒治疗。” “感谢你...殿下。” 他张了张嘴,似乎还说了些什么,但雄虫听不清楚,只得两个人的脑袋挨在一起,这才听到刑博舒似乎语带一丝欢喜,说了什么。 “我们的孩子,是个小雄虫噢。” 闻言,阎洋的双眸微微睁大了许,随即心里感到一阵复杂,他看着刑博舒嘴角很是勉强的笑容,忍不住往他额上轻印一吻。 ☆、第 100 章 飞艇的速度很快,越野车两天才能到达的月芒,飞艇只用了几个小时,刑家兄弟的情况不容乐观,阎洋后知后觉的心悸起来,若是他来晚了或是输了与磐氏的斗争。那么,刑博舒二人估计也要交代在这里了。 手术室外,雄虫难得的感受到了身为家属的焦虑,他点开星网,看着宫容发来的照片,儿子 由婴是个小雌虫,几个月的功夫,不要说翻身这种小事了,都可以靠着栏杆站起来了,说不定再过段时间,便可以学走路了。 雌虫本就比雄虫长得快,阎洋感叹自己已经错过小嘤嘤怪这么多东西,并且是补不回来的。 还有磐玉旨,他该知道这里的情况了,可惜山高皇帝远,还不知道怎么跳脚呢。阎洋有些幸灾乐祸的想着,但是想到接下来磐家会做出的动作,雄虫又凝固了表情,他还是得回首都一趟。 头顶的手术灯倏然一灭,主治医生带着他的机器人护士从里面走了出来,阎洋见状,忙一起身嘴一张,却不知道先问谁的情况比较好。 所以医生开口,直接道:“殿下放心,您的雌虫都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那就好。”阎洋摸摸鼻子,解释道:“其中一个是我..是我。”他想了想彼此的关系和称谓,生疏的说道:“是我...大伯哥?哦不,大哥?” 雌虫医生一边听着一边写着笔记,心想这个雄虫真会玩,兄弟共夫搞得连称谓都说不准了,嘴一张却笑笑,道:“刑先生,噢刑博淮先生内外伤较多,有失血过多的现象,所幸送的及时,现已无恙,但需住院观察。但是刑博舒先生的情况,殿下您要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准备?”阎洋面色一凝。 “孕宫出血,且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内部组织出现了坏死的症状,这对腹中的小雄虫和孕夫本身都不好,如今只能让殿下来做出选择。” “怎么说?” “简单来说,就是殿下您要保大还是保小。”按照虫族的法律,出现这种情况理应先保证大人的安全,但是孕夫的腹中是一名小雄虫,要知道雄虫比雌虫要珍贵得多,医生搞不清雌虫的雄主是看重孕夫多一点还是想要孩子多一点。 这个问题让阎洋的脑袋嗡了一下,什么保大还是保小,不是统一保大吗,哪有医院会问这么没人道的问题。再说了,刑博舒肚子里的孩子才四个月不到,哪来的保小啊。 看到雄虫似乎陷入了犹豫,医生贴心的解释着:“若您想要保小,我即刻可以动身进行手术,将孕宫和孩子一同取出,放进培养槽内,等到足月便可取出。” “那刑博舒呢?” 医生沉默,但面上的表情已经告诉阎洋结果,他眉头一竖,想了想便直接否去这个选择,“不可能,我不同意。” “孕夫的身体难以继续正常给予胎儿营养,若强行保胎,生产之时一样有危险,极有可能,一尸两命。”看到雄虫发怒,医生垂下双眸。 “那就把孩子拿掉,我要大人。” 不曾想过是这个回答,医生一愣,犹豫道:“打胎...打胎一样会有大出血的可能。” “那你说了不是白说吗?你口口声声要我做选择,但我哪里有的选?!”阎洋怒吼出声,“那就给我拖着,拖到几时是几时,孩子若是没了,就当他与我无缘,大人要是没了,我唯你是问!” “是。”医生忙单膝跪地,行了大礼,“殿下息怒。” “殿下息怒呀,您放心,我即刻将您雌君转入我国最好的医院,他和小殿下都会没事的。”一声浑厚的嗓音传来,月芒国主带着一干侍从在长长的走廊处露出了真容。 该来的还是来了,阎洋平复了一下,转身点了点头,“多谢国主,开通贸易渠道一事,我想我要对您说声抱歉。” “诶。殿下别这么说,您有这个心是我月芒的荣幸,待内乱平息,殿下一样可以继续我们的计划。”月芒国主席儒笑容儒雅,面不改色,其实心里也很卧\\槽,他前不久才得到亚伦内战的消息,一下子便明了阎洋这是耍着他玩呢。但作为多年在边界扎根的小国家,席儒也知道了不少消息,那就是亚伦二三皇子已经身死边界,不难想象便是面前这位雄虫的手笔,他虽不清楚阎洋在亚伦的胜算有多大,但目前阎洋仍是亚伦的贵族,此刻与他不对付才是不划算的买卖。 “那便有劳国主了。” “哪里哪里,殿下,请。” 住院期间,刑博舒一直昏昏沉沉,醒来时也觉得脑中浑浊一片,不多时又再次睡去,但每次,都有个熟悉的人影守在自己身边,他看不清那人是谁,却有着莫名的安心感。 “醒了?医生说你还不能吃东西,我叫人给你打营养针吧。”雄虫的声音传了过来。而刑博舒只是睁着眼睛,默默的看着他。 阎洋起身,正要按下床头的传唤铃,便感到下摆被人扯住了。 “殿下...” “嗯。”阎洋应了一句。 “孩子...” “你放心,你和孩子都不会有事。” 刑博舒缓缓的摇了摇头,就这简单的一个动作,他竟觉得浑身乏力,艰难道:“如果我有事..保孩子。” 阎洋动作一顿,坐了下来,“你不会有事,你只是没恢复过来,容易累而已。” “孩子的存在...比我重要。” 闻言,阎洋被气笑了,道:“恐怕这件事情轮不到你决定,刑博舒,你当初口口声声说会告诉孩子,生下他不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现在不过几个月怎么就变了,还是仅仅是因为,孩子是雄虫?你们这些雌虫,真会算计啊。” “.....我没” “我其实对你感到挺抱歉的,那天医生问我,保大还是保小,我居然有那么一秒钟犹豫了,对不起,刑博舒。”不觉间,雄虫红了眼眶,他撇过头,不愿刑博舒看到他狼狈的样子,张开手掌,却莫名对自己起了一种陌生感,他不知道还能不能用在其位谋其政的借口来安慰自己,只觉得,自己的心似乎真的越来越大了。 而他也有必须这么做的理由。 “殿下...” “你安心在这里待着,我要回亚伦一趟,必要时,我还会去一次斯里。” 阎洋无意久留,起身便走,待到门边时,又停住了脚步,雌虫默默的注视着他,只听到一句,“孩子姓阎。”如果他们父子之间有机会见面的话。 但在刑博舒听来,这话更像是一声承诺,他扬了扬嘴角,感到一丝水流从眼角滑落。 阎洋乘坐飞艇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亚伦首都,他本也想低调一点,但磐玉旨有他的星网位置,时时监控着他,想想低调也没有意义了,他先回阎家看了看儿子。 小由婴长大了许多,一张白皙的小脸像极了他的雄父,这让他得到了宫容的宠爱,日子过得还算不错,倒是阎洋一见到儿子便觉内心的情感决堤而出,抱着由婴不想松手,那柔软的小身子仿佛给了他极大的安心感和力量感,让人忍不住留念。 “呀呀。”由婴张着没牙的小嘴,好像开心的很,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认出了自己雄父。倒是得到一个大大的亲吻。 得知阎洋回来,宫容等人便从军部赶了回来,看着抱着孩子不撒手的雄虫,道:“你做的很好,洋洋。”三家正式反目以来,宫容的眉头已经许久没有松展过,如今磐越磐莱一死,磐玉旨犹如失去了得力一臂,这怎能不让他快意。 看着老爷子此时慈眉善目的一张脸,阎洋默默,只拿着小玩具逗着孩子,道:“接下来,爷爷打算如何做?” “亚伦内乱,就不怕隔壁的斯里觉得有可趁之机?” “哼。”宫容冷哼一声,“斯里早就想分一杯羹了,大皇子嫁到斯里联姻,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阎洋皱眉,“仇生索尔我知道,他不过是银行长的儿子,一个商人,能帮到磐家什么?钱吗?” “表面罢了,暗地里,斯里几乎所有的军火交易输出,都是索尔家进行操作。” 难怪了,磐玉旨竟会将他的大皇子如此下嫁,阎洋暗自思索,道:“那么您认为,阿伽裔知不知道这件事,还是说,这是他默认的。” 宫容摇头,“不清楚,但斯里会插上一脚,是必然的事情。” “嘘,轻点,把由婴抱去睡吧。”阎洋压低了嗓音,吩咐道。 “是,殿下。” “刑家那两个小子如何了?” “在月芒治疗,我让他们待在那里就好。” 想到当年季景懿交付兵权软弱不堪的样子,宫容心底便一阵火起,如今刑家受制,也是他咎由自取,随道:“当年不跟刑家那小子联姻是正确的,如今干脆拿刑家挡枪,为我们争取时间,这也是他们唯一的作用了。” 闻言,阎洋不甚同意,“倒也不是没有丝毫帮助,爷爷可还记得,我与刑家联盟,是以两家的后代为筹码。” “你是说。”宫容直起身。 “孩子是雄虫,爷爷。” “好,好。”果然,宫容眉开眼笑,不知道的还以为阎家这是胜券在握了。 “我还要告诉您一件事,阿伽裔登基之前,我救了当时的大皇子阿琪司的后嗣,如今就养在亚伦,大皇子的雄父当年贵为一国之父,朝中外戚的地位崇高,若不是因为阿琪司身有病疾输了皇位之争,阿伽裔的胜算,其实不大。如今新皇上任,他们必不甘心,我想,我可以往斯里一谈。” 此话一出,倒是让宫容收敛嘴角的笑意,他看着阎洋年轻的面容,表情莫测。半晌,他开口道:“洋洋,你比以前聪明多了,聪明到让爷爷大开眼界。” 这话阎洋若是以前听到,必会感到一阵惊慌,但此时,他已然坦荡,以宫容的智商,加上阎洋从小为他亲自抚养,自己的亲孙子换了个人,他怎能察觉不到,更何况,他从未想过伪装,也不屑于伪装,占了这个躯壳,他就是阎洋,他身体里流的是阎家的血。这一点,宫容无法否认。 雄虫站起身,走到老爷子面子乖顺的蹲下,任凭宫容将布满风霜的手掌抚在自己的面上,他如猫般的蹭了蹭,道:“爷爷觉得我聪明,我这只不过是吃一蛰长一智罢了。” “......”老人目光灼灼,却并没有回答,反而沉默了下来。 “爷爷放心,你的决定没有错,我会成为你的骄傲的。” 宫容的身形一滞,仿佛透过面前这对无比熟悉的双眸,看到了深处里的东西,带着兔子的狡黠,狐狸般的算计。 作者有话要说:月芒国主:我就是个工具人,1551 ☆、第 101 章 刑家 “阎洋殿下,夏安殿下近来身体有恙,概不见客。” “噢?我怎么不知道这事,既然如此,作为安安的好朋友,我更要关心一下了。”说起来,他与夏安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联系了,他在边界发生了太多事情,一直无暇分心。回到首都不久,阎洋这才联系的夏安的星网,但意外的,一直没有收到丝毫回音。 只听到门内的侍者似乎犹豫了一下,仍旧道:“请殿下莫要为难,夏安殿下真的无法见客。” “是见不得,还是不让见?”阎洋的双眸霎时似乎有寒光射出,只看得门内的侍者额上冒汗。随即,刑家的管家走了过来,恭敬的对着雄虫行了礼,道:“还请殿下移步。” “放肆,我说要见就要见。”这下傻子都知道有不对劲了,阎洋只恨自己没有带多点人过来,不过应是没有收到背后人的新指令。管家和侍者看出了阎洋的怒气和强硬,见劝解不成只能让步。 直奔刑家大少刑博淮的卧房,其实作为来访的客人,阎洋理应首先拜访刑家的长辈,季景懿才对,但很显然,季老先生此时似乎并不在主宅。 高大的卧房门紧闭着,阎洋按了门上的虚拟屏,但仍不见有回音。 “安安,是我。” “.....” “安安,我知道你在。” “洋洋,你先回吧,我过段时间再找你。”半晌,虚拟屏里的画面一闪,这才传出了熟悉的嗓音。那声音带着冰凉凉的平静,一时料不准声音的主人是在什么情绪下说出这句话的。 “可以。”阎洋点了点头,又道:“让我看看你。” “哎呀,你还不知道我长什么样吗哈哈,等我身体好一点了,我就去找你。” “还是我来找你吧,这段时间我会去斯里,看一下远嫁的兄长。”夏安这般生分的回答,阎洋的心里只有两种结果,要么是夏家倒戈,主动向磐氏求好,明哲保身。要么,就是跟刑家一样,被压制。不然,作为雄虫的夏安,怎么会连一声言论自由都没有。 “.....好,我等你,洋洋。” “我走了。”阎洋抬起手,虚抚了一下门,作为告别。转身又听到一句,“博淮...我的雌君,他还好吗?” “他很好。” “好,那就好,我和念念也很好。” 当晚,阎洋收到磐家的家宴邀请,阎洋并不感到意外,磐玉旨膝下没有雄虫皇子,早就想将阎洋据为己有,阎洋的童年期很长一段时间都住在磐家,那时外边传过许多风言风语,但磐家一直保持着漠视的态度,也不知是懒得堵这些悠悠之口,还是持以默认的态度。 只是只怕这一次,是一场鸿门宴了。 “我知道了,告诉磐叔叔,我会准时赴约。”刚杀了别人两个儿子,转眼的就在别人家宴上大摇大摆的吃吃喝喝,阎洋想想都乐。 “你为何要去刑家,还说自己要去斯里。”宫容怒目一瞪,似乎是在生气阎洋的愚蠢。 “去和不去,皇帝陛下都会邀请我。”阎洋扬起头,这般姿态在众人眼里便少了对宫容该有的尊敬,侍者们轻轻吸了一口冷气,忙低下头去。 阎洋越强大,便越发开始脱离自己的掌控,这是必然的结果,宫容气极,却也只能就势为其铺路,“你放心,届时爷爷自会保你安全。” “爷爷最疼我,我不担心。”语毕,雄虫站起身,只留给宫容一个背影。 当晚,阎洋提前去了宴席,没踩那压轴出场的点,但是几乎每一个前来客套磐氏家眷,不论是外戚,还是沾亲带故的朝臣,都时不时将那隐喻的目光投注在雄虫身上,阎洋默然,只当自己看不见。 不久后,长达十米长的宴客桌坐满了人,磐玉旨才不紧不慢的出现在宴席上,众人皆起身迎上。 身着一身金丝白礼服的中年雌虫摆了摆手,今晚的磐玉旨衣着显得十分低调,看起来比起平日多了几分亲和度,但一开口嗓音浑厚,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多日不曾举行家宴,兄弟们莫说我怠慢了你们,我自罚一杯。” 闻言,众人惶恐,忙举起酒杯,表示自己受不起如此大礼。阎洋跟着抿了一口酒,神情平淡,身旁的磐希林则时不时将目光斜过去,偷看雄虫,暗自纳闷为什么自己才是正儿八经的皇子,阎洋坐的位置比他还要往前。 待到磐玉旨就坐时,众人抬眸,这才纷纷惊疑起来,家宴中每一个就坐席位置均有含义,磐玉旨身为帝王,自是一家之主,正坐中央最顶端,身侧便是他的雄主,国父的位置,膝下皇子便继续往下坐,后面便是内戚、外戚,再到家臣。 如今只见皇帝陛下的右侧坐着他的雄主,这并无不妥,惊疑的是,阎洋就坐在他的左侧,与国父的位置正对。 雄虫徐煜面上不显,但心情已然差到极点,他是国君唯一的雄主,万人之上,他对面的位置还从来没有人坐过,哪怕是最受宠的皇子,也该再往后移一位,与他叉开才符合身份。 徐煜对着阎洋展颜一笑,尽显端庄大方,桌底的手却已经掐上自家雌君的大腿,当朝国主算什么,他照打不误。 知道雄主是在不满什么,磐玉旨却只当没看到,雄虫这点力气对他而言就像猫咪抓痒,哪怕弄出痕迹也不到一会儿便恢复如初了。 “今年我国如往常一般繁盛,这都得靠陛下治理有方,才有我们的生活。”家宴上明面去除了称呼的繁冗礼节,看起来似乎与帝王之间拉近了不少距离,这正是与套近乎的好时机,众人纷纷开始献言。 “是啊是啊,今年按照国际会发来的数据看,我亚伦当仁不让稳坐第一的位置,哪怕是斯里也要敬我们三分。” “斯里的新任国主据说是乡野小子,布库索的老脸怕是在地下都抬不起来咯。” “哈哈哈哈哈。”数人发出一阵哄笑声。 “说起来我大皇子远嫁斯里,未能参加家宴,属实可惜。” “无妨,二国互惠共持,才能久治一方,大皇子是我们的大功臣,在这里,我们敬他一杯。” “敬大皇子,敬陛下。” 阎洋听着他们阿谀奉承,心里烦不胜烦,皇室家宴同属于高级密会,外边只知道皇室举行了家宴,但不会得知家宴中谈起的内容,所以家臣们才这般肆无忌惮,甚至调侃起邻国的国主。 磐玉旨却是注意着阎洋,宴会开始已久,哪怕是磐希林也起身敬了两句,只有阎洋不发只言片语,想起边界回报的消息,磐玉旨喉间一哽怕是要吐出一口热血,但身为帝王,自是要有强大的心理素质,于此,在事件还未明了之前,他选择忍耐了下来。 刑家那两小子的踪迹还未查到,自己那二三皇子到底死于谁手还尚未明了。 他看着阎洋坦然的面容,心里的猜疑少了几分。阎洋自小在磐家长大,虽只喊磐玉旨一声叔叔,但众人都早已知道,阎洋在皇家早就是半个皇子,因此宠的是无法无天,哪怕入狱五年,出来后的日子依然照旧,令人欣羡。 他曾指令于三皇子磐莱除掉阎洋,但没想到失败了,不仅如此,还直接损失两个儿子,刑家这般的仇,他是必然要算的。 如今他膝下单薄,至于阎洋,他若是安安分分待在自己身边,在边界捣乱的事情,便一笔勾销了吧。 “洋洋怎么不说话。”磐玉旨笑了两声,语气和蔼,“要你们这些年轻人跟我们挤在一块儿,无聊了吧。” 闻言,坐在阎洋身旁的磐希林有些汗颜,本以为阎洋会说些客气话,但没想到他却是点了点头,承认了下来。 气氛一时间有些凝固。 正坐中央的磐玉旨似乎也被呛了一下,但随即哈哈大笑出声,道:“洋洋倒还是跟以前一样直接,但也好,这才是洋洋,这么多年一点没变,说起来刚回家不久,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阎洋吃了一筷子菜,方道:“去斯里。” “哦?”磐玉旨双眸一转,继而问道:“洋洋去斯里作甚。” “耀哥哥远嫁他国,婚宴时未能去参加他的婚礼,届时回来,自是要去看望一番,才算礼数。” “这是自然,洋洋有心了,如此,叔叔的私人飞艇可许你随意使用,今年新出的内部容器组装可使飞艇的速度更加快捷和平稳,洋洋可以试一下,若是喜欢,便直接留下便是。” 此话一出,众人皆暗自唏嘘,除了纳罕阎洋的受宠程度,细想之下,也便知道了磐玉旨的心思。 这是想从阎家光明正大的抢人,不留给宫容一点后路啊。 “如此,洋洋便谢过磐叔叔了。”雄虫装作像是终于露出了欣喜的样子,毫不犹豫的接了下来,但心里却明白磐玉旨这是对他仍有存疑,送飞艇不过是想要借机监视罢了。 一片祝贺声中,坐在宴席右侧的徐煜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自己的两个儿子在边界接连身亡,雌君却要将可能就是杀人凶手的人当宝贝一样供起来,他才不管阎洋有多少价值,如今身边只有希林一个老幺,干脆把刑阎两家斩草除根,让希林即位、 这般想着,徐煜的脸色便越发阴沉下来,他看着从刚开始便对自己不闻不问的雌君,心里越发感到厌恶,一个抬眸,却看到斜侧的小儿子把脸埋在碗里吃的头都抬不起来,一个气极便一脚蹬了过去。 磐希林被踹的猝不及防,差点没当场失礼的跳起来,他默默摸了摸小腿,对着雄父露出委屈的目光。 ☆、第 102 章 载着阎洋的飞艇一离开亚伦地界,索尔家便已经接到了消息,早早便候在门口。 “阎洋是你亲弟弟吗?”仇生·索尔面上带着不耐的神色,起床气很重的他心情显然不是很好,看着自家的阵仗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他身旁已经着好一身正装的磐耀摇了摇头,道:“非也,亚伦虽是一向三家共治,但之间并无血缘关系。” “哼,那你们倒是太看重他了。”仇生索尔心中不满,同样是雄虫,凭什么阎洋走到哪里都会受到如此招待,哪怕是他,也得早早的准备好在此接待。 “雄主也知道,近来正是三家关系紧张的时候。” 仇生点点头,“我知道,磐家想要合并其余两家。” “是的,合并是最好的结果,三家皆有自己自身的建设,不必搞到一方得利他方灭亡的地步,若是他们愿降,归于我们磐氏下,自然能达到三赢的局面。而三家之中,目前就阎洋一名雄虫,他将是我们最大的战利品。”回想起出嫁时父皇的叮嘱,磐耀概不敢忘。转头道:“洋洋脾性不好,雄主作为哥夫,也该多担待些。” “你!”仇生双眸一瞪,他感受到了自家雌君隐隐的威胁,试想自己攀上皇族也是他的幸运,一咬牙便也忍了下来。道:“这是自然,上次见面时我曾许诺,会送他几个年轻的雌虫玩玩,这下正好。” “此事交给雄主,我自然不担心。届时若是阎磐两家真要交锋,还需雄主在家主面前美言几句。” “这是自然。”从联姻开始,他索尔家和磐氏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索尔暗中从事军火商已是多年,近来更是得到了国主阿辞木的授意,如今在斯里也是混得风生水起。届时磐家得道,他索尔家在国际上的地位就更加不容小觑了。 说起来,阎洋不过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傀儡,无用的门面花瓶,怎比得上他? 不觉间,一辆张狂的飞艇冲破云层,毫不客气的喷出一缕排烟后便悄然落地,只见侍者们整齐的排成两队,磐耀等人才看到雄虫的身影出现在飞艇的落地口处。 松开侍者搀扶的手肘,阎洋张开双臂,展露笑颜迎了上去,语带抱憾道:“没能参加耀哥哥的婚礼,我深感抱歉。” “怎会。”磐耀摇摇头,将稍矮一些的雄虫搂入怀中,“听说洋洋近来是到边界振奋军心去了,边界如此险地,难为你有心,这是我亚伦的福。” “耀哥哥言重了,身为亚伦的一份子,这是应该的。”阎洋场面话说的漂亮,却也注意到提及到边界时,磐耀的神色闪过一丝隐晦。他侧过头,只当自己没看到,环顾了一下四周,道:“说起来,我上次来斯里,已经隔了大半年的时间了。” 可不是,斯里前后两位新任国主即位,皆少不了阎洋的身影,这名雄虫不管身在何方,总能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收到雌君示意的眼神,仇生上前一步,道:“难得洋洋再到我们斯里来,哥夫自然是要带你好好玩玩,就是不知道宫老先生是否准许了。”两家关系其实已经闹僵,这一点上层皆以得知。 阎洋怎会听不出这声试探?随即佯装皱起眉头,似乎很是心烦的样子,道:“我都多少岁了,那老古董可管不了我。”转而又舒展了眉宇,欣喜道:“你瞧这辆飞艇,磐叔叔送给我的,我还要留着好好逛逛斯里。” 闻言,磐耀眼神一亮,阎洋这是有意于他们磐家?若是他乖乖归顺于他们自然是最好。 雌虫身旁的仇生看出了阎洋的兴起,忙让人招呼着带他去看些新鲜玩意。 待簇拥着雄虫的众人慢慢远去,仇生索尔看着若有所思的雌君,没好气道:“你倒真以为他是看出了磐氏这块靠山比他阎家的要结实?” “难道不是么?” “我看他是傻的可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呢。” “洋洋若没这么聪明,那不更好吗,起码在磐家胜利之前,他能多开心些日子。”望着雄虫消失的方向,磐耀默默道。 如众人设想的那样,离了宫容的掌控,阎洋玩的比谁都放得开,他拥着哥夫仇生寻来的优质雌虫,从舞会开始,直到最后抵达休息的酒店,已经不知道换了多少张面孔,每个被唤来的雌虫都觉得自己是今晚的最后一位,爬上雄虫贵族的床这一狗屎运就要降临在自己身上了,但不多时,又会和巨大的失望一起,被赶出阎洋的所在地。 不仅如此,受命于磐玉旨,前来监视阎洋的雌虫卫兵都已感到疲惫,没有注意到一个格外高大的身影从身边经过,只道是阎洋又换了个人伺候自己。 暗色的兜帽被一只修长结实的手臂从脑后撸下,露出一张极具异域风情的面孔,墨绿色的瞳孔带着隐隐的怒意,但那如同深潭的眸中似乎又有其他隐晦的情感。 阎洋坐在床边的真皮椅上,翘着二郎腿,看到阿伽裔的身影只轻蔑的挑了下眉,又低头捏了捏鼻梁,露出一丝疲色,他今天看的雌虫已经够多了,都快审美疲劳了。 但眼前的人又还如记忆中的模样,让阎洋不经意间露出一抹恍惚,他望着自己的第一个孩子的生父,嘴角扬起一丝笑意。 “别来无恙,孩子他雌父。” 阿伽裔居高临下的看着雄虫,一时间竟不知以什么表情去面对眼前的人,只能冷硬的回了句:“多谢阎洋殿下关心,我很好。” “新任国主阿辞木登基以后,不仅国泰民安,各方经济也在蒸蒸日上,这全赖陛下您治国有方啊,说起来我还没来得及向你贺上一句,恭喜陛下得偿所愿。” “确实如此。”阿伽裔也没客气,自顾自的在一旁坐下,与阎洋平视,那眼神如钉敲入木板,牢牢的盯着眼前的人,薄唇轻启,一字一字的往外吐着:“但得偿所愿,说的还太早了。” “不到一年的时候已有这般建设,你已经很厉害了。”阎洋笑了一下,仿佛自己和阿伽裔之间只是许久不见的普通朋友,轻飘飘的安慰着。但话头一转,雄虫却是单刀直入,“只是这时又要插手亚伦的内斗,怕是自顾不暇呀。” 闻言,雌虫面色一凛,不由得挺直结实的腰身,“殿下何出此言。” “你不知?”阎洋佯装惊讶,“我哥夫是索尔家的长子,而索尔家的族长表面上斯里最大的银行经营者,私底下却做着军火交易的买卖,这一点,陛下竟不知吗?” 阿伽裔的脸色已经严肃了起来,心中讶异阎洋竟早知此事,而且索尔家买卖军火是他所授意的事情,怕是也瞒不过阎洋。 但是,就算眼前的雄虫知道此事,但那又如何呢。 “经济向来调动着万物,索尔家有这等财力,为我所用,再正常不过。” 阎洋点点头,“也是,看来亚伦这块蛋糕也真是香甜,就连他国都想要分一杯羹、” “阎氏的胜算不大,这一点我想殿下早已明了。”以刑家现在的处境来看,胜算已经十分渺茫了,只剩下阎氏还在顽强抵抗着,没错,是顽强,不论阎磐双方的兵力如何,斯里一旦选择站在磐氏这一边,阎家在没有其他外援的情况下,那么磐氏的胜算将是压倒性的,这也是亚伦国主磐玉旨为什么选择与索尔家联姻的原因。 阿伽裔看着阎洋的目光灼灼,将近七年,从他接近阎洋开始,已经经历对他来说无比漫长的时间,他从未对一名雄虫有这么大的占有欲,或许是因为未曾得到和差点得到的心理作祟。但他不管,他说过他要拥有最高贵的雄虫,而眼前人,就是最好的选择。 “殿下知道自己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雌虫的话语似乎带着某种诱惑,透过磁性嗓音传达到阎洋的耳朵里。“若是殿下愿意,磐氏将不会得到斯里任何帮助。” “哦?”似乎是对这话来了兴趣,阎洋抬眸,“陛下这样对索尔家过河拆桥,似乎不是很好。” “我是斯里的国主,在这里,没有人能改变我的决定,而现在,我愿意把这个决定交给你,殿下。”他笑了一声,“由婴可好,听说他的样子跟殿下长得一模一样,但眼睛却像极了我。” “嗤。”阎洋却是发笑,道:“陛下这是觉得,我已经走投无路,要带着孩子投靠于你了吗?” “是回家,殿下在斯里,是回家啊。” 雄虫笑容一收,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一时间竟有些骇人,“陛下为了皇位,摆在眼前要做的,应该是拔除上一任国父在朝中的外戚们吧。”言下之意,就是在此时掺和他国的事情,不是一件理智的事。 “这个殿下不必担心,照顾你们父子,和整个阎氏,与我而言绰绰有余。”阿伽裔低头转了转腕上的表,余光却望向紧闭的房门,那守卫的雌虫看这么久都没人出来,恐会生疑,随开启了表上的干扰模式。 若是门外的人起了监听的心思,那么,他们将会得到许多错误的信息。 “绰绰有余的前提是什么?”怎料,阎洋对此反问道。 “自然是...” “自然是因为阿琪司死后,阿胤也随之身亡,让本与布库索皇室沾亲带故的秋和一族彻底断了关系,只能在朝中人人自危,惶惶不安了,这样下来,被陛下您的人替掉,也是早晚的事吧。” “殿下知道便好。” “可怜阿胤还叫你一声小叔叔。”阎洋道,想起了至今还养在重楼原深处的小雌虫,也不知现在长得怎么样了,是不是高大结实了不少。 没想到阎洋现在还有心思去关心那个死去的孩子,阿伽裔道:“物竞天择,也只能怪他投错了胎。” “的确如此,但是小阿胤的运气不错。” 运气,死了的人,哪来的运气,阿伽裔皱起眉头,心中徒然一惊,“殿下的意思是...” 阎洋抿起嘴角,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雌虫猛地站起身,眸中的情谊早已不知道被压制到了何方,只剩下恶狠狠的嘶吼,“阎洋你。” “不要去试图找我的麻烦。”阎洋扬起嘴角,笑得张扬,“只要我走漏阿胤还活着的一点风声,你猜秋和的那些朝中元老会不会将此视为浮木一样,挣扎着,想要跳出水面?” “届时陛下屁股底下的位置,怕是会,略有松动啊。” ☆、第 103 章 雌虫的眸中闪过一抹杀意,但随即转瞬即逝,面无表情的说了句,“殿下看起来,倒与以往不同了。” “哦?有何不同?”虽然这句话来的牛头不对马嘴,但阎洋乐意搭话。 “殿下的言语,和行事,都比以往更为成熟了,就连毫不犹豫的利用一个八岁的孩子,也游刃有余。” “我不会阻止阿胤向你复仇,他也有这个权利。”阎洋冷冽的眉宇一挑,“他八岁了,早到了记事的年纪,不管我救他的原因是什么,他都只能乖乖接受。并且,小孩子比大人要想的通透,该懂的他自然会懂。” “呵呵”阿伽裔却是轻笑出声,单膝跪地,面朝着雄虫,虽是仰视的目光,却莫名透着探寻的味道,令人不适,“再通透也只是个孩子,如果换成由婴,你也会这么从容?” 闻言,雄虫眸中的瞳孔一缩,随即道:“他是大皇子的遗孤,这个出身谁也无法改变,哪怕是他自己,我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给予他更多的选择权。” “但是同时,你也要在这个孩子身上收取利息,是么,殿下。” 阿伽裔站起身,却是长腿一跨,直接坐在了雄虫身上。 雌虫的动作来的猝不及防,阎洋下意识的想要挣扎,“我进来的时间比今天任何一个雌虫都要久,门口的人恐会生疑。”将脑袋埋在雄虫颈窝处的阿伽裔闷声道。 阎洋一愣,带着几分不愿,但手臂熟悉的环在雌虫的腰部,修长的手指用力将那结实的腰窝摁出红印,随着大腿的往上抬起,雌虫的身躯便如海上漂浪的小舟一般上下起伏着。 沙发背对着门口,挡住两人的下半身,哪怕此时门外的人在偷偷监视,也不会对此生疑。 阿伽裔配合的发出几声闷哼,透出一抹难耐的味道。时间久了,他倒真的有了几分想要的意思,喘着粗气紧贴着雄虫。 “殿下的假把式玩的再真又有什么意思。”磁性的嗓音带着喑哑,无声的魅惑着雄虫。 “想要?”阎洋扬起嘴角,目光清明的让雌虫仿佛被浇了一头冷水,“那么陛下只要在这段时间里乖乖的,不要做多余的事情,说不定我哪天心情好,就来翻下你的牌子。” 阿伽裔神色一冷,望向雄虫的眼神仿若被惹怒了的饿狼,“我最厌恶被人威胁。” “我也是,阿伽裔。”阎洋笑着回道。 “那好,我停止对磐氏的帮助,你,把阿胤给我。” “我不给你,你也要停止,在你彻底将斯里的秋和族拔除之前,阿胤都是我手里的王牌。” 此话一出,两人相对无言,气氛一下子凝固下来。 阿伽裔抬手,慢慢抚上雄虫的胸膛,直至脖颈,停下。 “殿下....我等了你太久了。”他忽然呢喃道:“得到你,比世界上的任何一件事都难,我真想直接把你掐死,一口一口的吃进肚子里。”雌虫抬起双眸,凝视着阎洋的面容,这个念头在他心中实践过无数遍,但他不能,有太多太多的原因,使他不能这么做。 “我才发现,我这辈子最大的挫败原来是在您这里,殿下。” 阿伽裔单手撑住沙发,站起身,远离了雄虫,默默的说了句:“但是你要知道,你不会永远都赢。” “赢?我从没赢过。”似乎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阎洋嘲讽道:“我做的每一件事,都不过是为了活下去,拥有更多的选择权。” 阿伽裔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阎洋站起身,背对着雌虫走到窗边,凝视着一望无际的高楼,道:“站在高处的感觉真好啊,阿伽裔。” “我以前太蠢了,说了很多天真的话。” “.....” “你说的对,不站在最高的地方,永远都不知道上面的风景有多好,有多自由。” 雌虫犹豫的往前走了两步,此时此刻,他竟有些不敢打扰这样的阎洋,好像是生怕稍微动作大一点,眼前的人就会张开翅膀,在原地消失不见。 半月后,如来时一样,阎洋乘坐飞艇,十分高调的回到了亚伦。 “你说什么?雄主,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只见磐耀一声惊叫,十分懊恼的来回踱步,竟连身为雌君的温柔都不愿假装了,怒吼道:“你别忘了我们的交易,我堂堂大皇子嫁给你,是为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仇生目光盈盈,似乎都快要哭出来了,“不光是我,就连雌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反正,阿辞木陛下突然变卦了,现在我家的军火都处于禁止状态,出与进的权利都不在我们手中。” 磐耀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眼前人,只把仇生望的心里发怵。 仿佛突然懂了什么,雌虫默默道:“好你个索尔,跟我磐氏玩过河拆桥的把戏。” “我没...我没有,不是这样的。”仇生忙三连否认。但磐耀现在什么也听不进去,他环顾四周看了一圈,便大步流星的往门外走去。 雄虫急了,“你要去哪?” “回亚伦,我现在觉得,这一开始就是一场骗局,索尔家有没有国主的授权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的交易作废了。” “你先等等,这件事肯定有什么问题。” “雄主,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磐耀转身,看着仇生几近急切而哀求的目光,但却勾不起他心中一丝怜爱,道:“索尔明知我阎磐两家的局面,实不该在此时玩这种小聪明,你们是不是觉得,婚礼一成,索尔家就成功攀上皇族的高枝了?我告诉你,我磐耀决不会嫁给一个低贱的商人之子,到此为止吧。” “混账。”雄虫气极,反手一个巴掌扇在磐耀脸上,“我可是雄虫,你的雄主,婚姻的事情哪有你说话的份?” 仇生的力气对于磐耀看来只是发狂的猫咪不满的在他身上抓痒,丝毫没有感觉被威胁到。他冷哼一声,“没关系,这婚姻是不是名存实亡,你自己知道就好。”语毕转身就走。 而另一边,阎家大宅也仿若乌云罩顶,整个气氛呈现一种低压之气。 阎洋近来混迹在皇室中,深得磐玉旨的宠爱,这一点无疑惹恼了宫容,以至于他开始怀疑阎洋的忠诚度了。 “小少爷,没有家主的命令,您还处于禁足中,莫要令我们为难。”阎骆作为管家在阎氏已经待了几十年,同样也是宫容的好友,雄虫近来的做法他也同样看在眼里、 “禁足?”闻言,阎洋仿若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就凭你?” “怎么,洋洋的翅膀硬了,连爷爷说的话如今也做不得数了吗?”随着“咚咚”的拐杖声,宫容的身影透过灯光,在地板上凸显出一个长长的影子。 老人的嗓音浑厚,平静,带着不怒自威的压迫。阎骆随即往后一步,露出宫容的面容来。 雄虫一笑,好像没注意到着凝重的气氛,脚步轻快的走到宫容身旁撒娇道:“怎么会,只是耀哥哥近来回了家,我也想去看看他呀。” “耀哥哥,叫的倒是亲切。”宫容默默的回了一句。 这不咸不淡的话语若是让旁人听见早就鞠躬讨饶了,但阎洋偏不,反而挑衅出声,道:“不仅如此,磐叔叔近来给了我好多小玩意,还把西番小岛送给我了呢,度假时我要带上好些雌虫一起去。” “反倒是爷爷。”他顿了一下,凑到宫容耳边道:“您说过,您的一切都是我的,但是现在,阎家没有一样东西在我手上。” “你!”宫容双眸一瞪,半晌却只吐出两个字,“孽障!” “据闻爷爷已经跟刑冀扬执行官达成共识,同意依附我阎家,说来饿死的骆驼比马大,两家一心,尚可一搏,我也与阿伽裔达成了协议,接下来的事情,就用不着爷爷操心了。” “爷爷,你不是说,我做什么都是对的吗,是到关头,可不要反悔啊。” 宫容缓缓的吸了一口浊气,整个人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仿若加速苍老了十岁,半晌喊道:“阎丠。” “雌父,我在。” “阎家兵部的权,给他。” 闻言,阎丠抬眸,神情复杂的看了阎洋一眼,方道:“是。” “我累了,扶我回去。”不再理会阎洋,宫容转身,步履微微颤抖,阎骆忙稳稳的搀扶住老友,慢慢的离开大堂。 一名侍者匆匆走到阎洋身旁道。“阎洋少爷,磐氏的人已经在门口等候。” 阎洋侧过头,回了一句,“好,我很快就来。”看着高大的中年雌虫还候在原地,轻笑一声,“瞧我,一回家就跑来跑去的,忘了问一句大伯近来可好?” “都好,一切如常。” “您放心,有洋洋在,大伯很快便能得偿所愿了。” “.....”阎丠面带犹豫,嘴巴微微一动欲言又止,但终是没有开口。 “爷爷老了,享受清福才是他这个年纪该做的事情,阎家家主的位置交给大伯,我很放心。” 阎丠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阎洋看了一眼,不甚在意,转身吩咐了一句,“走吧。” “是。”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我有预感,我快要写完了~ ☆、第 104 章 “耀哥哥难得回趟家,怎么这个脸色?”坐在磐玉旨身旁的阎洋手握刀叉,不紧不慢的分割着眼前的食物,抬眸看着雌虫的表情透着一丝幸灾乐祸。 但可惜陷入低沉的磐耀并没有注意到。 “放肆,弟弟跟你说话呢。”察觉不妙的磐玉旨面色也是一沉,随借机发泄着怒气。 磐耀一震,方才回过神来,道:“额,最近跟雄主闹了点别扭,让雌父见笑了。” 闻言,阎洋轻笑两声,“我还当什么大事呢,这有什么,待会儿我跟哥哥聊两句就好了。” “嗯。”磐耀敷衍的点点头,倒是看见雌父皱起的眉宇,心生一丝胆怯。 “废物!”静谧的书房内突闻一声暴喝,只见磐玉旨话语刚落手臂高举便毫不犹豫的砍下,直打的磐耀脑袋嗡嗡响,一道血丝便随即从嘴角流下。 磐耀自是不敢反抗,双腿一跪,低着头不敢出声。 “索尔家是怎么回事,要不是为了斯里的军火,我岂会让你嫁给一个商人之子?!”不仅如此,婚约一旦成立,那么想要解除就不是雌虫一方能决定的事情,出嫁的雌虫,一切都将归属于他的雄主。也就是说,出嫁之时,磐耀已经属于索尔家的人,失去了继承皇位的权利。 就这么跪着向前两步,磐耀急切的辩解道:“没事的雌父,就算没有这批军火,我们一样可以赢,洋洋,洋洋已经是我们的了,阎家除了宫容阎丠以外,只剩下两个还不成器的雌虫,不足为惧。” 磐玉旨眯起双眼,带着审视,“你怎么知道,阎洋愿意为我们所用。” “他在斯里时我们就聊过,二弟三弟确实为刑家兄弟所杀,如今就躲在边界的小镇中养伤,我已经派人去查了,那里确实有刑家军的踪迹,若是刑阎真的结盟,阎洋不会告诉我们这些。” “阎氏人丁单薄,主家能用的人本就不多,阎洋身为雄虫,自然知道哪边的靠山更加可靠。” 看着磐玉旨沉思的面容,磐耀狼狈的扯了一下嘴角,继续道:“与刑家联姻的夏氏如今也成为了我们的附属,届时事成,恢复阎洋的娶亲权利,再让希林做他的雌君,两家亲上加亲,在国际会上掩盖内斗的事情。雌父,您当初剥夺阎洋的婚配权,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 语毕,磐耀昂着头,紧张的看着自己的雌父。 磐玉旨思索几分,觉得磐耀说的有些道理,稍稍平息了一点怒气,但就这么牺牲了一个儿子还是让他感到不甘,没好气道:“那你呢?乖乖回去做你的银行长的儿媳夫?” 提起这个,磐耀也是面色阴沉,“虽然我宁愿留下来守在雌父身边,但为了磐家的名声,我会回去。” 坐在昂贵商务车上的阎洋望着车窗外熟悉的街道,内心的一阵感叹。在亚伦,五环以外的城市有点像Z国的三四线城镇的模样,繁杂的街道,多得是街边小巷,在那里,仅仅需要待在只有三四层高的小楼房里,你就可以足够感受到那抹关于城市中的烟火的气息。 但与Z国不同,这里因为高科技的发展,在楼下忙碌的跑来跑去的可能只是某家的家务机器人和跑腿运货的智能物资柜,这里没有市中心的快节奏,多得是已经退休的老人家,他们早起可能只是因为跟友人约好去喝个早茶,回来时躺在躺椅上,享受一下夕阳的余温,可能只需要做那么两件事情,一天便会过去。 这里的一切都很慢,阎洋曾经很喜欢这里,也享受在这里的生活。 到了熟悉的小洋房门口,阎洋摆摆手,让司机可以先回去了,他想要回想一下刚来到这个世界时,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摩挲着大门的金属,门锁的样子看起来比其他的地方要新很多。 他站在这里,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殿下放心,虽然您不再住在这里,但这套房子在您的名下,没有您的允许,不会有他人驻足。” 跟随雄虫的侍者观察着阎洋的神色,轻声道。 阎洋顿了一下,回了句:“今天你只需要跟着我,但是不要再说一句话,好吗?” 闻言,侍者局促的低下头,忙道:“是,殿下。” 看了一眼慌乱的雌虫,阎洋“嗤”的笑了一声,“罢了,终究是不同了。”这一句,也不知嘲的是谁。 一辆湛蓝色的悬浮车悄然停在雄虫身后,随着车门开启,一道高瘦的雌虫身影出现在旁。 阎洋回头,看着眼前的人,一时竟不知熟悉还是陌生,“叶先生,挺准时。” “自然,殿下邀约,是我的荣幸。”只见叶晚归一身西装笔挺,是雄虫记忆中的样子,阎洋往后一看,打趣了一句,“这辆车开了许久了吧,款式和型号都已经旧了,按叶先生如今的身价,怕是不合适吧。” “殿下说过,喜欢这辆车。”从那以后,每一次约会,叶晚归都会开这辆车,雌虫心里回想着,没多说什么,默默的回了一句,转身打开车门,道:“殿下,请。” 到达一家餐馆门前停下,跟随阎洋的侍者皱起了眉头,但又想起主子的吩咐,只能黑着脸站在一旁。 就连阎洋也楞了一下,他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站在一家略显破旧的小餐馆门口,但不得不说,这里的人情味和烟火气足够吸引着他。 一身高定西服的雌虫在这里也免得有些格格不入,但他似乎刻意忽视这一点,十分自然的行了个绅士礼,“殿下,请。” “殿下,我们的小羊排是这里招牌菜,如果您第一次来,我推荐您来一份。”负责点餐的服务员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雄虫的神色,像他们这样的小餐馆鲜少有雄虫驻足,更不用说是雌虫带着雄虫一起来了。 他转头看着笑脸盈盈的叶晚归,叹道这么有钱不去高级餐厅,在这里还想追到雄虫? 闻言,阎洋还未来得及开口,对面的雌虫便说了一句,“听说你们的小羊排有双人套餐,价格更实惠。” 服务员喉间一哽,生怕面前的雄虫殿下下一秒就要拍桌走人了。 不料阎洋真的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可以。” “好的,两位稍等。” “多谢殿下赏脸,也算完了我一个心愿。”体贴的为雄虫倒柠檬水的叶晚归说道。 阎洋托腮,“这家店我还真没来过,也算讨个新鲜。” 不多时,送餐机器人已经推着餐车过来了,羊排上的很快,叶晚归主动接过,细细帮阎洋切割着带韧性的羊排肉。 “一顿饭才二十个星币,哪怕一天三餐都在这里吃,一个月不过两千,物美价廉。”手上动作不停,雌虫道。 “哼。”阎洋冷哼一声,“毛病,自己做不香吗?”他刚来的时候穷的不行,自己做饭一个月才五百伙食费,两千块对于那时的他来说可以吃好久了。 叶晚归掩嘴轻笑,“是,殿下说得对,勤俭持家的事,还是殿下拿手。” “少给我来这些虚的,我约叶先生来此,是为了谈生意的。” “谈生意也要有个过程,开头,中间,结尾。”把切好肉的盘子递给雄虫,“起码这个开头殿下不讨厌,那么这就是个好的开始。” 阎洋叉起一块羊肉放进嘴里,肉很新鲜,熟度也刚好,沾上特配的酱料,可以算得上美味,这个价钱,的确是物美价廉了。道:“那么我想问下叶先生,近来的局势,叶先生有什么看法。”若不是三家内斗,皇商的名头怕是早就已经选出来了,上头的自顾不暇,下头的人也在摇摆不定,巴不得站在中间保持中立的好,免得殃及池鱼。 “那么殿下是希望,叶家站在阎家这一边吗?”叶晚归单刀直入,直接问道、 “你们商人,除了和对家争,的确没必要管我们上头的事。”阎洋挑眉,“但我这次来,是专门想要提携一下叶先生。” “哦?殿下是要给我画饼?用皇商的名头?那么我该如何相信阎家一定是最后的胜方呢?” “就凭近来斯里送到亚伦的军火,是我阎氏作为接收方。” 斯里竟然插足亚伦的事情,还选好了站队?叶晚归惊疑,道:“那么,殿下是需要我做什么?” “以叶家的财力,买下这批军火,应该不算什么难事吧。” “自然,但是,阎家何不自己出这份钱。” “这就是我给你的机会啊,叶氏若是应下,那么我们两家,也算是靠近了一点。”阎洋轻抿了一口不算高级的浓度酒,淡淡劣质酒精味让他皱了皱眉。“你放心,虽是叶家出的钱,但接收方是我阎氏,你顶多算个中间商,哪怕阎氏还是败北,依旧波及不到你的头上。” 看着叶晚归犹豫的神色,阎洋挑衅的说了句,“怎么,叶家还缺钱?我承认我是要你赌一场,若是输了,也不过是一批军火的钱,若是赢了,那么叶家的前途无可限量啊。” “为什么选我?” “嗯?” “我叶家与严氏作为对头已久,一直处于竞争关系,殿下又为何偏偏选择叶家呢 ?” “大概是,比起严氏,我对叶先生的了解,要深刻一些吧。” 此话一出,正对上叶晚归复杂的神色,阎洋突然感觉到有些不自然,多解释了一句,“以目前的形势,我自然是要以最快的速度谋取更多利益。” “好,殿下说得,我应了便是。” “那么,祝我们合作愉快。”阎洋扬起一抹笑意,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深夜,阎氏大宅前。 “叶先生,回见。”语毕,阎洋就要下车。 “殿下真能赢了磐氏吗?”双手还放在操控盘上的雌虫突然问了一句。 “叶先生是在为我担忧吗?还是想要给接下来的付出,打一抹强心剂?”拉开车门的手一顿,阎洋回道。 “我自然是担心殿下的。” “你放心,我好不容易过上跟其他雄虫一样放纵奢侈的日子,这么好的生活,我可舍不得轻易放弃。”他自嘲一句,赶在叶晚归开口前,道:“叶先生既做了我的生意伙伴,我自是不会亏待于你。” 雌虫摸索着操控盘,“哦?殿下知道我想要什么?” “权势、地位、子嗣,不就是你们雌虫毕生追求的么?” “你放心,这些我都可以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我在加速,有什么疏忽的或者剧情BUG欢迎大家指出,会尽量修补回来,还有番外的描写,目前是预想着写四篇番外,但是内容还没想好,也请大家提提意见,想看的我都会尽量写出来的! ☆、第 105 章 “雄父!”已经长高了不少的小雌虫一个冲刺扑进阎洋怀里,惹得周围的侍者惊呼一声。 幸而雄虫稳稳的接下这个小调皮,对侍者们摆摆手,表示他没事。 阎洋用手比了一下小孩的身高,惊道:“可以啊阿胤,雄父才走了这么点时间,都到我胸口了。” 听到夸奖,孩子心性使阿胤难免嘚瑟的昂起了头,除了每日的功课学习之外,他也有保持运动的习惯,虽然他许久不曾见过其他的同龄小孩,但自小养成的自律不允许他松懈。 “雄父来看我,是想检查我的功课吗?”阿胤有些高兴的说道,望着雄虫的眼神带着星光。 看着满心满眼都是他的阿胤,阎洋心底有些许复杂,因为不能诉说的身份,阿胤搬进重楼原已是不短的时间,他就像生活在笼中的金丝雀,除了吃喝拉撒便是巴巴的等着饲养他的人,阎洋自觉不能让阿胤继续这般下去,一个孩子正常的童年不应该是这个样子。更何况,他已经把阿胤的事情告诉了阿伽裔,从那一刻开始,有些东西也是时候改变了。 “想去外面玩吗?”他道。 外面?似乎有些迷茫,阿胤说了句,“外面是哪里?” 雄虫心上一哽,道:“就是跟其他小朋友一样,去学校上学,参加活动,去游乐场玩。” 闻言,阿胤低下头,似乎在思考那是什么样的生活,哪怕是在宫里,他也是一个人学习一个人玩,还从来没有过什么其他的小朋友,他本能的有些抗拒,“不,阿胤不需要其他的小朋友。” 阎洋蹲下来,抓住他的小手,“那会很有趣的,相信雄父。” “那,我们去哪?” “去泰雅,去克豪,哪里都行。”阎洋对阿胤的未来已经经过深思熟虑,真让他一个八岁的孩子,回到秋和族和心思深沉的阿伽裔斗智斗勇,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他也不应该经历这些,高层的更新换代本再正常不过,没有阿伽裔,也会有其他人。 “可是阿胤想留在亚伦,跟雄父一起。”不知何时,阿胤的眸中闪过一丝警惕,只觉阎洋这是要抛弃自己,就跟那时候的雌父一样,雌父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阿胤以后会在亚伦生活的很好。在亚伦生活,为什么不是在斯里呢,他明明是斯里人,而现在,雄父又说,他应该去其他地方。 为什么他总要跑来跑去的。 “阿胤...” “不,我不去,我要待在这里,跟雄父一起!”他挣脱阎洋的怀抱,甚至开始大吼大叫,好似受伤的小兽一般,“为什么我要去其他地方,而那个孩子不用,因为他才是雄父的亲生儿子吗?” 阎洋一愣,“那个孩子?阿胤,你知道由婴?” 小雌虫身形一顿,见说漏了嘴,也就干脆全盘托出了,“我溜出去过。”他问了一些叔叔,跑到阎家主宅看过,透过花园的方向,他看到一个被侍者抱着的孩子,他想,为什么那个孩子可以待在雄父家里,而他不行。 因为他不是雄父的亲孩子,他早就知道。 “是,你不能留在这里,的确是因为你的身份。”阎洋点头,承认了下来,阿胤比他想象的要早熟的多,那么他也该坦诚一点,至少,不要用以哄骗的方式。“但你要知道,我要你去其他的地方,是因为我要保护你。” 阿胤瞪着大大的双眼,兜不住的泪珠子随着纤长的睫毛滑落,“为什么?”他问。 “你长大了就会知道。” “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八岁了。” 阎洋失笑,“雄父的意思是,等阿胤足够强大了,就会知道了。” “去那里,才会变强吗?” “对。” “那好。”阿胤握紧了拳头,稚气的脸上透着一股倔强,狠狠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道:“阿胤会去变强,不会让雄父失望。” “真乖。” 那晚,直到阿胤进入了熟睡,阎洋才从房里出来,他是利用阿胤去威胁阿伽裔,但让他回到秋和去,阎洋却是不愿意的,他才懒得管那些什么家族的死活呢,比起这些,他更希望阿胤能跟普通小孩一样,平凡的长大就好了。 但是以后的事情,他还真说不准。 夜深风凉,阎洋拒绝了乘车,打算自己绕着这些小路走走,看到头顶的灯光时,才恍惚想起了什么、 也是,这么久了,不知宋继欢那小孩学拳学的怎么样了,真是头疼,他身边怎么那么多小朋友要他操心。想到远在月芒,还有个未出世的,阎洋闭了闭眼。 犹豫了一下,阎洋还是举起了手。 “叮咚,机器人小E为您服务,请来访者报上姓名、” “阎洋。” “声音识别已通过,正在进行面目扫描,已通过,欢迎主人回家。” 雄虫抬腿,跨了进去,却没看到宋继欢的身影,但有“乒乓砰砰”的声音突然响起,好似有什么被人翻到在地,伴随着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阎洋哥哥。” 嚯,阎洋一个回头,只见一个高大的年轻雌虫站在他的面前,腰身仅仅围着一张不算厚实的浴巾,未擦干的水渍顺着上身的肌肉纹理滑落,带着莫名的性感,雌虫湿透的头发堪堪盖住了他的双眼,加上这略显低沉的嗓音,也不怪阎洋吓一跳了。 雄虫犹豫着上前两步,伸手一把将雌虫脑门上塌下来的头发撸上去,这才看清面前人的脸。 “欢欢?” “阎洋哥哥。” “嚯,你吓死我了。”阎洋顿时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有陌生男人在这房子里,妈耶。 “......” “长高了嘛。”雄虫有些惊喜的左看右看,有种我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觉,瞧这身段,这身高,这肌肉,变声期也过了,像个男人了。 宋继欢不言语,他的确长高了不少,甚至比阎洋要高了,低垂着眸子也能看清眼前人的全部,他还是跟以前一样,没变。 雌虫长臂一伸,将雄虫搂在怀里,头上滴滴答答的水珠弄湿了阎洋的后背,不知道的,还以为宋继欢在哭呢。 “行了,哥哥也很想你,去拿毛巾来吧。”阎洋拍了拍他光滑的后背,道。 许是许久不曾做过这些家常事,雄虫倒是来了不少兴致,把宋继欢的大脑袋往怀里一抱,吹风机便呼呼的吹,还饶有兴趣的给雌虫吹了个酷酷的发型。 将刘海全部掀起的雌虫一下子显得成熟了许多,额间的断眉变成了加分点,看着有种痞帅的感觉,阎洋注意到,不仅是长高了,欢欢的五官也更加立体了,棱角也更为分明了许多。 但眼前人却比以前要沉默了,以前的欢欢只要跟他待在一起,那必须是叽叽喳喳的,不知是哪里想起的旮旯里的小破事都要重复一遍。 “怎么,哥哥来看你,不开心吗?”雄虫奇怪的问了一句。 宋继欢摇摇头。 “真的?不开心?”阎洋一脸被打击到的样子,十分戏精的捂了捂胸口。 “我以为哥哥不要我了。”低沉的嗓音一出来,带着一股莫名的委屈。 这话来的猝不及防,阎洋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住,失笑出声,“说什么呢。”随即收敛了笑容,严肃道:“什么要不要的,你是个独立的个体,不是我的依附,以后不要说这种话了。” “......” 气氛一下子有些许尴尬,阎洋转了话题,“我问了你的教练,他说你已经可以去参加比赛...” “我比过两场了,教练说我长得不错,有经纪公司想签我。”宋继欢突然打断道。 娱乐圈,阎洋皱了皱眉,“拳星也不错,可是娱乐圈□□,你要想好。” “是不是进了娱乐圈,哥哥就能在星网上经常看到我了?” 阎洋抬眸,直接跟面前的人来了个对视,他突然间后知后觉的发现从进了房门以来,雌虫的眼睛就没有再看过其他地方。 他一下子觉得脑袋像被火烤了一样,又热又懵,忙撇过头,“是,是吧。” “那我就去。” “你不要因为我而做决定,要为你自己...” “我活着,就是因为哥哥。”雌虫的眸中,带着毋庸置疑的认真,从搬进重楼原开始,他便开始了等待的日子,想着阎洋哥哥什么时候会再来,他习惯了等待,因为除此之外,他已经想不到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但是慢慢的,看不到这个人,他开始感觉到慌乱,以前,他还会时不时给自己发条信息,问问自己的近况,但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不再发了,哪怕是他主动联系,他也很少回复。 他说要他独立起来,要学会一个人面对生活,可是从他把他从水里捞出来开始,他就是他生活的全部。 他可以等,时间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他甚至希望快一点的消耗它,这样子,哥哥来看他的次数才会显得频繁起来。 “...欢欢,我想在上一年迎乐节,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阎洋努力想要自己显得平静一点,冷血一点。 “可你来了,如果你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你不会陪我过迎乐节。”这个弟弟突然间口齿伶俐起来,说的阎洋哑口无言。 “你说过把我当弟弟,那是因为我看起来太弱了,对么?”他又继续问道,“没有雄虫会喜欢比自己还弱的雌虫,我明白,所以我努力打拳,变得强壮起来,我也会努力去赚钱,我知道哥哥的身份是我高攀不起的,但我还是不想离开你。” “欢欢,你.....” “那天落水,我是故意的。” 阎洋瞪大了眼睛。 但少年的语气很平静,似乎是在说着别人的故事,“我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然后就沉进了水里,但是我突然害怕起来,我怕你对着我尸体失望,你明明对我这么好,我却不管不顾一走了之。” “后来我不想死了,我想游起来,却被水草缠住,围着看我的人很多,但他们都没有下水,只是忙着拉警戒线,我想他们可能想着只是一个雌虫,死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吧。” “只有你跳了下来,哥哥。” “其实那一天,你救了我两次。” ☆、第 106 章 阎洋动摇了,他从未有一天,会在一个比自己小了十岁的男孩子面前落荒而逃,他短暂的想了一下,他与宋继欢之间差的仅仅是年岁吗?亦或是还有那莫须有的身份。阎洋凌乱了,而现在,他也无暇去过于在意这件事情。 一切都是时候尘埃落定了,当下立断,在磐氏因为斯里的军火断给感到猝不及防的时候,宫容起兵了。 磐玉旨坐在那高台上怒目圆睁,俯视着台下的人,亦如他在位的二十多年间一样,但是,这一次他身为帝王的威严,并没有压到宫容丝毫。 只见那身披战甲的阎家军,如排山倒海之势层层涌进皇宫的大门,众高层皆惊,纷纷后退低头,生怕惹祸上身。 “宫容参谋长,这是何意?”到底是帝王,如此境况,磐玉旨仍能维持住他的镇定。 “如您所见,我的陛下,磐氏坐拥皇位多年,如今,也是时候换一下了。”宫容一词一句咬的清楚,他望着台上的雌虫,眸中终于毫不保留的迸射出滔天的恨意。 这几十年的仇怨,他终于等到了要了结的时候。 “宫老先生这话怎么说。”这时候的磐玉旨还有打哈哈的兴致,不紧不慢的道:“我亚伦本就是三家共治,阎氏若是觉得我磐家独揽皇权太久了,可以提出来,犯不着坏了脸面。” 只听话音刚落,皇城的护卫队纷纷挡住高台的位置,将磐玉旨围了个严实。 层层叠叠的军队后方传出磐玉旨不屑的声音,“我真的很想知道,阎家是有怎样的信心,才能敢这么明目张胆与我磐氏叫板?” 宫容还未答话,忽然,台下那一堵由军雌组成的肉墙里,开始窸窸窣窣的出现一些骚动,一个稍矮的身影出现在队伍面前,阎洋抚了抚脑袋上钻出来的乱毛,扬起头嬉皮笑脸道:“这么大的场面,怎么能少的了我?”随走到中间,摆摆手道:“磐叔叔这话问的有意思,有深度,应该由我来回答。” 高台上的雌虫冷了脸面,看着台下眉飞色舞的年轻雄虫,终于后知后觉的感到了一丝不妙。 “首先呢,这当然跟我有关,我可是磐叔叔的主角啊。”阎洋闭了下眼睛,煞有其事的点点头,活像星网上那些讲脱口秀的演员,但在场的众人却无一丝轻松的感觉,他们都很快的意识到,阎洋接下来所说的,可能是磐玉旨即位以来,甚至可以说是磐氏即位以来,最大的秘密。 他们屏息以待,默默注视着雄虫、 “想必各位都知道,我阎洋,六年,哦不,七年了,七年以前泰雅之战,我通敌叛国,被奸细勾引当了卖国贼,让亚伦损失了一名大将,外加一名上尉等级的军官,还有,整整六百多名战士。” 调出脑海中的回忆,阎洋面上也没有了嬉笑的神色,他甚至从那些不属于他的记忆中,尝到了痛心的滋味,从而眼眶通红起来。 “泰雅就这么点大。”雄虫用手指比之,满脸讽刺,“就这么点大的国家,把我亚伦打的溃不成军,屁滚尿流,都蒙了,我们都蒙了。”阎洋面上落下泪来,那时的“他”站在尸首成堆的战场上,眼里只有无尽的茫然和委屈。 “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我蠢啊,被什么,奸细勾引,我就是个骄奢淫逸,愚蠢至极的雄虫!” 他哽咽出声,然而在场的雌虫们并没有太多露出怜惜的神情,因为当年这件事,阎洋的确引起了众怒,受到了国家以及人民的排挤,哪怕他如今已经受到了惩罚。 “我因此失去了双亲,多蠢啊,多蠢啊,我坐牢都是咎由自取!然后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 阎洋一摊手,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故事突然间戛然而止有什么不对,他睁大着眼睛看着众人,问了一句,“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我卖国之后,奸细跑了,然后就结束了,好简单的故事,好愚蠢的雄虫。” 磐玉旨暗自捏紧了拳头。 “然后因为被剥夺了婚配权,所有的目光都在我身上了,人民的视线转移啦,都在想,哦天哪,这恐怕是第一个没有婚配权的雄虫吧!或者是,活该,这样的雄虫就应该待在笼子里,为亚伦繁衍子嗣,不要再出来祸国殃民了。” “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在这场战争中还有一个主角,那就是四皇子磐迪。”阎洋一个转头,目光恶狠狠的射向磐玉旨的位置,“当年的阎奇泫上尉,并不是自尽而亡,而是被磐迪以一命换一命的方式,与他一起同归于尽。”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今天我们亚伦的当朝国主,磐玉旨。” 众人大惊,有人忍不住开了口,“殿下这般说,有什么证据?” “当年我雄父‘自尽’的那把军刀,有磐迪的指纹,你们可以根据他生前留下的身体数据一查便知,只是当时大家的注意都在我身上,根本无心去想其他的罢了。” “而当年也还有一个谜题,那就是,勾引我的奸细,是谁。”阎洋停了下来,环顾一周,希望能听到答案。 果然,有人回答道:“不是泰雅的士兵吗?后来已经被处死了。” 阎洋哈哈大笑,道:“看来布库索信息封闭做的还挺好的。” “布库索,那不是斯里的上任国王,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因为那个奸细,就是斯里的三皇子,阿伽裔,这件事,还是我们的刑上将查出来的,而当时,磐叔叔也在场吧。” 雄虫对上磐玉旨的目光,似笑非笑,“而您却当做不知道的样子,让斯里自己处理。” “您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是不是可以认为,当年您与布库索之间,早就存在着某种交易,如果这一点成立的话,泰雅这个巴掌小国,敢起兵亚伦,也有理由了,这场战争,本就是两位国主之间布下的一个局。” “而我阎家,就是这场布局下的牺牲品,和战利品。” “放肆!”磐玉旨大喊一声,终于绷不住了,“来人,把殿下带下去,省得他在这胡言乱语。” 他面前的军雌动作起来,阎家军正要反击,却被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挡在中间。 一身军装上挂满了功勋章的秦轩昂少校在高层中显得尤为突出,磐玉旨瞪大了眼睛,怒道:“秦轩昂,你也反了不成?” “是。”惊人的回答,如同在平静的水池里丢下了一颗石头,激起千层波澜。 “当年阎奇泫上尉是我的军官,于我恩重,既知他身死的真相,我又如何能对这样的您效忠呢?”秦轩昂面无表情的反问。 “呵,阎洋不过是个毛头小子,他说的事情做不得数。”磐玉旨这话说的傲气,但却眼神飘忽,开始慌乱起来。 “作不作数,要不要等刑上将回来,我们再聊?”阎洋道。 刑家那小子,言此,磐玉旨目光一凛,“他不是在边界。” “对,在边界休养,还要过几个月才能回来。”阎洋接过话茬、 “刑家谋害皇子,罪大恶极。” “确实如此,害的叔叔损失了左膀右臂,想着把耀哥哥嫁出去,能与斯里达成军火交易的关系,却被人半道截了胡,白白又损失一个儿子。” 如今的磐玉旨,已经被掏成了一具空壳,只剩下这一身的华服,何其讽刺。 “您瞧瞧,这是什么?”阎洋从身边的军雌身上掏出一把新式机枪。 这是斯里最新款的斯克斯激光发射仪,能做到无声射击,为当今武器科技的先进产品,磐玉旨颤抖着嘴唇,已经无力出声,他颓然倒回王座里,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十岁。 见状,高层们纷纷交头接耳起来,心中已经默默想好了站队。 “放手,我可是当朝五皇子,你竟然对我动手动脚!雄父!雌父救我!”不远处传来磐希林的吼叫声,伴随着雄虫的怒骂声。 “皇位,皇位给你,放过希林。”磐玉旨无力的说道,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大势已去,他反而对最小的孩子起了怜爱的心思。 阎洋轻轻推开众人,一步一步的踩上台阶,沉稳的步伐令在场的众人莫名心惊。他在磐玉旨面前站定,眉眼俯视着他,道:“不知磐越磐莱两兄弟看到你这般模样,会是何种想法,你想故技重施,让磐莱杀我的时候,又有没有想过今天。” 磐玉旨张了张嘴,终是没有开口。 亚伦転度232年,坐拥皇位长达五十余年的磐氏一族终于下台,而即位者令人感到唏嘘,他便是七年前被国民所诟病的贵族雄虫,阎洋。 阎洋即位不久后,并没有对手下败将的磐氏赶尽杀绝,而是另外寻了一处宅子,安置了下来。 “你让我们住在这里,是想要侮辱我们吗?你还不如把我们杀了,一了百了!”已经是前任国父的徐煜看着这间比皇宫小了百倍的宅子跳脚,这么多年来他什么时候住过这种房子,他可是国父。 “雄父,你少说一句吧。”磐希林扶着雄虫,一脸苦态。 看着张牙舞爪的徐煜,阎洋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而是看向磐玉旨的位置,道:“叔叔在此住的可好,有什么缺的,您尽管说,再怎么样,您也是我的长辈。” 短时间内便苍老了不少的磐玉旨缓缓的叹了口气,不发一语。 倒是徐煜不依不饶起来,尖声道:“用不着你假好心。” 阎洋皱了皱眉,终是恼了,“煜叔叔这般聒噪,不如像越哥哥一样割了喉管,就此闭嘴吧。” 闻言,三人大骇、 “你...你说什么?”磐玉旨手指着阎洋,不停颤抖。 “怎么了,我可从来没说,杀了他们的人,是刑博舒啊。”阎洋笑道。 “你!”磐玉旨瞠目欲裂,忽然手捂胸口气喘不止,他身旁的徐煜也被吓到了,惊叫道:“你,你没事吧!” “噗。”磐玉旨口吐三升浓血,竟是不多时便断了气息。 其余二人皆哭咽起来。 阎洋默默后退了两步,他也没想到磐玉旨会受到这么大的刺激,但磐玉旨一死,他背后那最后一点势力,相信很快也会慢慢销声匿迹。 233年,阎洋接回一名雄虫幼崽,坦言是当朝的二皇子,而与他同是回来的,还有刑上将,刑博舒,三人之间的关系均有目共睹。但奇怪的是,日子过了许久,阎洋仍没有娶刑上将为雌君的意思,但国主的心思,也无人敢过多猜想。 234年,皇商叶家家主叶晚归未婚生育诞下一个雌虫幼崽,媒体均对其雄主身份有许多猜想,但当事人却对媒体的追问视而不见,半点没有要告知的意思。 235年,前任元帅季景懿逝世。 240年,宫容参谋长卸任官职,于家中不久后与世长辞,其大子阎丠继任阎氏家主。 作者有话要说:熬不住了...其余下章说吧。 ☆、第 107 章 刑博舒生产时也不是全然没有危险的,相反,那时的手术台上猩红一片,月芒的主治医师连续下达了两次病危的通知,将远在亚伦的阎洋弄了个心焦无力。 而医师收到的指令均是,保住大人。 所以,阎由幸的出生与他的名字一般,是幸运的意思,比他的雌虫哥哥要简单易懂多了,虽一出生便贵为当朝二皇子,又是个小雄虫,理应备受万千宠爱才对。然而,由幸的生活跟他的哥哥一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连生身雌父,也一样没有踪影。 说起来,阎洋在亚伦已经再次成为了一个奇葩雄虫,他虽坐拥皇位,后宫却没有一个雌虫,膝下皇子数目有二,但均不知其雌父身份,阎洋似乎对前任国主的处罚颇为重视,那就是,他已经是一个被剥夺婚配权的雄虫了。 关于让阎洋充盈后宫的事情,高层们是想尽了办法,挤破了脑袋也想将自家雌虫送上帝王的卧房。 “哥哥你看,由幸还会吐泡泡呢。”环抱着婴儿的宋继欢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惊喜朝雄虫叫道。 闻言,阎洋抿起的嘴角似笑非笑,眸中闪过一丝戏谑,道:“那可不,他还会放屁呢,多神奇啊。” “哥哥。”雌虫嗔怒的回瞪一眼。 “没打扰你们吧。”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夏安带着侍者大摇大摆的走进卧房,活像回了自己家似的。 阎洋不用回头也知道声音的主人是谁,“打扰了,怎么办呢。” “那我也不管了。”走到宋继欢身旁,夏安接过他怀里的襁褓,轻轻哄了几下孩子,道:“幸幸倒是像博舒多一点。” “也行,型男。”阎洋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对此并无异议。 倒是宋继欢目露一丝失意,说了声“我下午还有比赛,先回去了。”语罢便自顾自的走出门去,消失在二人面前。 夏安被呛了一下,讷讷道:“这孩子倒真是一点情绪都藏不住,我刚刚说错什么了吗?” 阎洋笑了一下,“可别让他听见了,他不喜欢我跟他提年纪的事。”原以为自己才是那个最介意年龄差的人,但与宋继欢相处久了,阎洋发现,欢欢一点都不喜欢他说年纪小这几个字,还会强调“你也没比我大多少。”知道雌虫这是想与自己拉近距离的阎洋对此倒是觉得心上一暖,但相处时还是不免会把他当成小朋友看。 在重楼原的那晚,理性告诉阎洋他与宋继欢之间是不对的,按他的设想中,雌虫应该在成长之后,便脱离自己过上新的生活,拥有他想要追求的人生,而不是在阎洋身边,无意义的耗尽余生。 他与宋继欢本就不是同一种人,从一开始便不是,而阎洋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他自己再清楚不过,就好像洗毛笔时余下的污水瓶,只剩下浓稠的墨,看不见别的东西。而宋继欢恰恰与他相反,他是一瓶崭新的,还没被笔玷污的清水,阎洋不允许自己身上的墨点沾到他。 所以,他收回了重楼原的宅子,让已经有能力独自生活的欢欢搬了出去。 他没有留下一句多余的话语,行动上却已经摆明了态度。 只是在收回房子的第二天,房屋的负责人一个讯息又把阎洋叫了回来,说房子的原主人待在门口,拒不离开。 那晚的风格外冷,至少阎洋是这么觉得的,所以,他在看到门口那把自己蜷缩起来的雌虫时,明确的感觉到了一丝心痛。 而宋继欢并没有感觉到雄虫在他面前蹲下了身,已经是半夜了,他昏昏欲睡,半晌才睁开双眼,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在雄虫倒映着复杂的眸中轻笑了一声,道:“哥哥可以开下门,让我回家吗?” “.....”阎洋没有开口说话,却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罩到了宋继欢身上,随即,将他密不透风的搂在怀里。 他终于知道,自己是逃不掉了。 “你们既然两情相悦,小孩儿又跟了你这么久,什么时候给个名分?”夏安只觉听得都快嗑起瓜子了,道、 阎洋却是摇摇头,“我不会娶他,我也不会娶任何人。” “?Why?” “你还没有发现吗?安安。”阎洋“嗤”了一声,面上露出不屑的神情,“虫族的婚姻就是个鸡肋的东西,他将雄虫和雌虫捆绑在一起,为利益而驱使,不结婚,双方恰巧才能维持最平等,最自由的生活。” 一旦婚配,雌虫就会彻彻底底的将自己交給雄主,他的名誉、财产均为雄虫所有,而雄虫又何尝没有牺牲呢,雌虫是不会轻易下嫁的,他们反而最会选择并竞争地位更高的雄虫。说白了,虫族的婚姻会将利益最大化,达到两家双赢的局面。 阎洋看透了这一点,所以,他也拒绝和任何人捆绑在一起。 “我不给欢欢名分,恰巧是我给他的最大尊重,未来的某一天,他若是没那么喜欢我了,那么可以随时离开,不用有负担,我比他大上十岁,多为他考虑一点,是我应做的事情。”阎洋道。 夏安摸摸下巴,撇着嘴不出声,他居然有那么一点被阎洋说服了,“你倒是大方,但是爱不是冲动的吗,就好像宋继欢对你一样,孤注一掷。” “小孩子的爱情是冲动,成年人的爱情是克制,他越是热烈,我便越是冷静,一来一往,找到刻度才是最舒服的方式,不是么。” “没听懂,你牛。”夏安竖了下大拇指,撇撇嘴嘟囔道:“我要像你这样想这想那的我还谈个屁啊。” 阎洋抿嘴一笑,“我就这性子,改不掉了。” 由幸睡着了,夏安便让侍者把襁褓抱走,凑到阎洋身边轻声道:“那博舒呢,近来他跑遍了亚伦与外星,积累的功勋不知多少,如今可是未来元帅的最佳人选,还配不上你吗?” “哟,所以你是以哥夫的身份为他说情的吗?”阎洋挑眉。 “说什么呢。”夏安把脑袋埋在阎洋怀里,小心翼翼的不让自己的小表情给对方看到,“我们可是闺...兄弟,我这不是八卦一句嘛。” “谁跟你是龟兄弟,我说了,不结就不结,要是这点事情都不能自己决定,这皇帝也不必当了。” “行吧。”夏安悻悻的笑了下,“你以后要是改变主意了,我可是要当伴郎的哦。” “知道啦,孩子他干雄父。” “干雄父什么鬼了啦。”夏安佯怒的捶了阎洋胸口一拳,却发现身后有一人驻足,细看才发现是他们方才谈论的主角。‘ 他双眸一转,说了一句,“孩儿他亲爹来了,我就不打扰了,你们聊。” 刑博舒一身上官的军装,明显是直接从军部过来的,他走到阎洋身旁,观望了一下。 “由幸睡了,抱回房了。”雄虫淡淡道。 “无妨。”刑博舒点了下头,拉开皮椅自顾坐下,“见陛下也一样。” 阎洋翻开摆好的茶具,亲自倒了一杯新开的御前春,放到雌虫面前,“我还不知道刑上将有听墙角的习惯,渴了吧,请。” “既然如此,陛下也该知道我想说什么。”刑博舒的目光专注的盯着雄虫这双为他斟茶的手,直到将茶水放到自己面前,他双手捧起,如在寒冬中放哨已久的士兵,终于等来一壶热水一般,想要豪饮却又怕烫到自己,张嘴吹了一下却也只能浅酌。 这便是阎洋给他的感觉,就如同这一杯御前春一样,带着时刻的距离感。 而雄虫又何尝不是这般关注着眼前的人?看着刑博舒小心翼翼的动作,抬眸道:“先不说这个,不如我们来聊一聊当年上将退婚的事吧、” 刑博舒皱眉,“对于此事,陛下还是恼怒于我?” “非也,我是在想,当年你不想出嫁,是因为怕我会阻止你在军部的升官之路吧。”毕竟身为雌君,他的一切都要以雄主的意愿考虑,不少出嫁的雌虫也的确变相牺牲了自己的事业。 “是。”这是事实,刑博舒无法反驳。 “那么你现在想嫁给我,是因为我已经是皇帝,可以让你更上一步了吗?” “当然不是。”闻言,雌虫一慌,手中的茶水些许洒落出来,烫的他手上一抖,差点没把茶杯摔下去,侍者们也手忙脚乱的处理着桌面。 阎洋看得有趣,道:“不是就不是,犯不着这么大反应。”转头吩咐了一句:“去拿烫伤膏来吧,别让刑上将手上留下了痕迹。” “是,陛下。” “不用了,一会儿就好了。”刑博舒摆摆手,压根没把这点小伤放在心上,军雌的恢复能力不是盖的,这点小烫伤不多时便完好如初了,犯不着抹什么药膏。 “好得快,跟我要给你抹,是两回事。”阎洋接过药膏,抓住雌虫的手轻轻擦拭着。 刑博舒怔然,半晌也没开口。 “你看,我们的相处方式跟普通伴侣没什么两样,我允你出入寝宫,随时看孩子,不是因为你生产时九死一生觉得亏欠于你,而是因为你是孩子的雌父,这是你的权利,我不会剥夺。”阎洋擦的认真,“所以有没有婚姻的这条链子,都一样。” “那么我们再换一个问题,你觉得我能在这个皇位上坐多久?” “有我在,陛下不必担忧这个问题。”阎洋登基不久,位尚不稳是事实,但是刑博舒却目光灼灼,许下承诺,内斗时,阎家拉了他刑氏一把,那么刑氏也没有恩将仇报之理。 “那么,若是你做了我的雌君,我若身死,已经身居后位的你,是否还有足够大的权利接任国事?届时,阎刑两家怎办?由幸又怎么办?”虽刑冀扬执行官位任家主,但终有年老无力的时候,最后要靠的,还是他与刑博淮两兄弟,刑博舒若是对他身死的劣势无力转圜,那么刑家怕是也处在摇摇欲坠的情况下。 换句话说,两家之间一旦有了捆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在阎洋看来,这是件很愚蠢的事情,他与刑博舒之间,恰巧要双方都足够独立,各自为王,才能构成最稳定的局面。 “.....”很显然,刑博舒说不出话来,在他看来,每当阎洋与他争论的时候,他总是哑口无言被说服的那一个。 “你放心,我后宫的位置会一直空着,没有你,也不会有其他人。”阎洋抿了口茶,倒是给了一句承诺。 雌虫抬眸不言,显然是在思索这句话的真实性。 “由婴是阿伽裔的孩子,但是他身为国主,自是不可能自降身价远嫁他国,而我也早已与他达成了另外的协议。至于叶晚归,他比你聪明,商人的身份自是无法坐上国父之位的,可他也无需这些,由应是我最小的孩子,虽然他现在姓叶,但我终有一天会将他接回来,只需等着就好。” “虽然叶晚归连皇室雌侍的身份都没有,我却不会对他置之不理。” “我与你们三人之间,都已经做好了最佳的交易,就像一张网,有松度的网,留有呼吸的空间,比起那莫须有的婚姻制度,这才是真正的双赢。”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了婴孩的哭叫声,阎洋已经对此习以为常了,道:“抱过来吧。” 由幸是雄虫,自是被人宠的娇气了一些,时刻离不了人,睡觉也要抱着,不多时醒来发现自己在小床里,自是又不肯了。 怎料阎洋一接到手,便把孩子放在沙发上,便不碰他了。 见无人理会,由幸喊得更大声了。 刑博舒有些心急,一伸手就想要自己抱起来。 “别动他,哭累了便不哭了。”阎洋冷硬的开口道,一时让人分不清神色。 雌虫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但一看到自己拼了命诞下的小雄虫哭的凄惨,还是忍不住将他搂在怀里。 意外的,阎洋也没阻止,他看着熟练的哄着婴孩的雌虫,只是吩咐了一句,“把房间收拾一下,刑上将今晚留下来。” 刑博舒楞了一下,才重新开始哄孩子的动作,道:“陛下说的对,是我目光浅薄了。” END.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要开始番外啦,想写甜的~ ☆、番外--阿伽裔 亚伦国主每年总有一段时间是消失在大众视野里的,美名其曰国庆佳节,皇帝也要放假。 阎洋:“怎么了?跟我搞007?皇帝怎么了,皇帝上班就不叫上班了吗,人民放假我就不能放假了吗,劳动法上写的清清楚楚,把我逼急了我告我自己!” 底下的高层们:“.......” 而皇帝陛下在消失的这段时间去了哪里,也鲜有人得知。 “呀,雄父的小嘤嘤怪跑到哪里去了找不到了。”阎洋掀起被单罩住自己的脸,把面前的小朋友哄的哈哈大笑。 阎由婴四岁了,正是淘气的时候,估计也就只有在雄父的身边才显得乖巧一些。 他被雄父憨憨的样子逗乐了,喊道:“雄父是大傻瓜。” 这话让旁边的侍者大惊捂嘴,就连在沙发上看着父子两打闹的阿伽裔也忍不住皱起眉,还不等他张嘴生气。只见雄虫抱住小孩,一边挠着他的痒痒肉,一边道:“雄父是大傻瓜,你就是小傻瓜,咱半斤八两。” “不不,由婴有一斤。” 阎洋失笑,突然收敛了笑容,道:“高兴了,不哭哭啼啼了?” 小孩撅了噘嘴,显然也为方才被老师责骂而哭闹的事情红了脸,他可是雌虫,是要当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的,怎么刚才那个撒泼的小朋友肯定不是他、 见小孩儿不说话,阎洋牵起他的手就要往外走,“那你就好好把作业补了。” “不要。”他已经因为没交被骂了,为什么还要补,那不是白挨骂了?阎由婴的逻辑清奇,也不知是随了谁,一言不合张开背上的骨翼就要飞起来。 阎洋眼疾手快一把将他的小翅膀抓住,“翅膀硬了是不是,待会儿我就把它烤了,看着比卢比兽的肉要嫩的多。” 阎由婴大惊,刚偃旗息鼓的眼泪泡又有要冒出来的痕迹,急忙道:“雄父别烤我,我知道错了。” 见效果达到了,阎洋也懒得跟他较劲,点了点头,“行了,去书房吧。” “知道了,雄父。” 看着阎由婴失魂落魄的往外走,那小小的背影硬生生有了一股沧桑的味道,阎洋不由得失笑出声。 “你太惯着他了,殿下。”要是其他的小雌虫这么淘气,早就挨棍子了,哪还有雄父陪着玩游戏又抱又哄的。 阎洋点掉阿伽裔手上的星网页面,侧身挤进雌虫怀中,寻了个舒服的位置。 “哪惯着了,你没见一听到烤翅膀吓的嗷嗷叫吗?” 是是是,说了这么多遍,也没见你拉人去厨房的。阿伽裔想着,心里却也不管什么国事不国事了,两臂一伸便将人牢牢圈在怀里,雄虫果然是个祸水,面前的这个尤甚。 他看着在他怀中闭眼小憩的阎洋,道:“你知道由婴上一篇日记作文写得是什么吗?” “什么?” “我的雄父。” “写什么了?”阎洋眼前一亮,巴不得让阿伽裔现在就拿给他看看,以他和由婴平常的相处,作文里的自己肯定是个开明又幽默,既没有雄虫架子,又甚有教育水平的优质雄父,他已经做好被夸奖的准备了。 “咳咳。”阿伽裔清了清嗓子,在虚拟屏上点了几下,念了起来,“我的雄父,他与我长得有几分相似,见过我的人都说我有福气,因为长得像他。” 有点流水账啊,要不要报个作文班,阎洋摸了摸下巴,接着听着。 “我很爱我的雄父,不是因为我长得像他...” 怎么还提这件事呢,凑字数这是。 “而是因为他会跟我打闹,玩在我看来很蠢的小游戏,比如当场将自己捂在被子里,明明屁股还在外面,却说自己藏好了,搞得我还要故意找一下子,免得他因为被找到的太快而难过。” 说这段时,阿伽裔表示自己稍微有点憋不住了,嘴角开始忍不住的抿了起来。 “呀,跳过跳过、”阎洋差点跳起来捂住星网屏幕,糗死了真的糗死了,四岁孩子的小肠里这么多弯弯道道的吗,早知道就不跟他玩这么低智的游戏了。 阿伽裔大手一张,捂住阎洋的脑袋就往怀里压,半点也不给他挣脱的机会,“我是不会嫌弃他的,因为他是我的雄父。” “啊...阎由婴!” “可是哪怕如此,在幼儿园里我也是小朋友们羡慕的对象,因为有的小朋友没有雄父,或是雄父对他很冷淡,听到我的雄父会跟我一起玩,他们都很惊讶,我因此在班上过得还不错,还有了很多小弟。” 这是什么鬼逻辑,阎洋有点听不懂了,但是这么小就开始学会拉帮结派这是不对的。 “只是雄父也有我讨厌的一面。” 嗯?!什么,阎洋竖起了耳朵。 “他老是威胁我,说要烤我的翅膀,然后吃掉,虽然我知道他不会真的这么做,但是还是会忍不住害怕,因此,淘气的我就会乖乖听话,好好做作业,听老师的话。” “有时候我知道自己这么做不对,但是玩对我来说诱惑太大了,雄父这样可以好好的约束我,我觉得是一件好处。” 这么简单的用词都错了,看来真的要报班了。 “雄父是个好人,我很爱他,就像他爱我一样。” “结束了?”阎洋诧异的问了一句。 阿伽裔点点头,道:“结束了。” 是个好人是什么鬼,是个好雄父都比这好听吧,阎洋差点笑出声来,但是听着儿子这么质朴的一篇小作文,心里还是有几分感动的。 “行吧,虽然写的一般,但是从中我也学到了一点东西、” “哦?”这次到孩子他雌父疑惑了,“你学到了什么?” “作文班要趁早报,不然下一次作文的用词还是会这么苍白。” “嗤”阿伽裔终于忍不住笑了,宠溺道:“你啊,我算是知道由婴这性子跟谁学的了。” “我怎么了,我挺好的啊。”一想到那篇作文里一点都没有说到他风趣幽默会教孩子的性格特点,阎洋有些闷闷不乐,好家伙,他的形象一下子全给毁了,让他在家长群里怎么抬起头来,臭小子下次的家长会别想他亲自去开。 “是挺好的,所以他才会在作文里说了两遍,我很爱我的雄父。”阿伽裔捧起阎洋的脸,大拇指将上面的皱眉抚平,突然认真道:“我也很爱你,殿下,对我来说你永远是最特别的雄虫。” “你干嘛。”阎洋的目光有些躲闪起来,老夫老夫的不带这么猝不及防的讲情话的。 “说起来,你这么大喇喇的跑过来,手底下的人说不定正因为找不到你忙得焦头烂额,谁知道亚伦的皇帝陛下此时正待在斯里的宫中呢?”两人的鼻尖相互摩挲着对方,靠近的就好像连呼吸都在共享。 “我说了放假了,有什么事自己解决。”阎洋混不在乎的说着。当然了,身为国主,若是真有急事他也还是会赶回去的,只是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不要来烦他了。佯怒道:“怎么,我带着孩子来看你,斯里国主倒是不高兴了?” “哪敢。”阿伽裔忙摆摆手,“你让由婴到斯里读书,我很高兴。”雌虫的眸中似乎目露一丝感动,好像下一秒便要说出那句,“殿下费劲心思给我们父子创造相处的时间,我很欣喜。” 然而阎洋发出了黑人问号脸,“高兴什么?我让他来这里读书,那是因为不管在什么时候,出国留学的海归都香啊,你想想他以后要是长大了,找工作了,人家一听,哎哟喂,幼儿园开始就在国外读书,这个履历多香啊。而且不是有你吗,你给咱儿子弄进贵族学校还不简单,照理说,我们既然有那条件就得赢在起跑线上。” 阿伽裔脸色一沉,就连嘴角都瘪了下来,双臂一个使劲,就把阎洋从他怀里抱出来,丢在沙发的另一边,随即进了内室,“啪”的一声把房门关上了。 干嘛?!造反了。阎洋诧异。 雄虫走到关闭的门前,抬手轻轻一推,倒是直接就开了,呵!要真生气了,你别留门啊、 放眼望去,只见偌大的寝室并没有多余的装饰和显眼的家具,所以阎洋一眼便看到了那足可以躺下五个成年雌虫的床上鼓起了一个人形大包、 在床边蹲下来,阎洋伏在床角边缘,将脑袋轻轻靠上去,显出一副低顺的样子,道:“怎么了,我哪里又让你不开心了?” “没有,让我不开心的,只有我自己。”鼓包里发出一个沉闷的声音。 哟,这话说得,赌气呢。要是信了,怕就真是个傻子了,阎洋一挑眉,道:“我来猜猜,跟由婴有关?你是觉得,我让由婴来读书的事让你为难了?” 阿伽裔拉下被子,“怎会,由婴是我的孩子,在我心里,他同样是斯里的大皇子,读书这种小事哪怕殿下不做,我也会主动安排的。” “那你是。” “我是觉得,由婴出生以来,你的关注就全在他身上了,你我身为国主,世上鲜有人知道我们的关系,见面的机会本来就少,而您每次一来,都是以孩子为缘由。” 阎洋诧异,“所以,你是在吃由婴的醋吗?” “是,我希望殿下来见我,是纯粹的因为我。”阿伽裔低垂着眉眼,低落的样子让艳丽的五官都失了几分颜色。 “傻瓜。”雄虫失笑,“你该说,由婴是我们之间的桥梁,他给我们制造了很多的机会啊。” “是,当年若不是我有孕,你又怎会救我,会多看我两眼?” “你怎会这么想。”阎洋睁大了双眼,惊怒出声,“我救你,是因为我利用了你摆脱原来的‘阎洋’,至于孩子,他完全是一个意外,我从没想过会有他的出生。” 雌虫呆住,半晌没有回话。 阎洋挺起身,把阿伽裔的大脑袋抱在怀里,“倒不如说是你拯救了我,那时的我处于一个混乱的阶段,由婴的到来让我恍惚觉得,这是世界上,终于有一样东西是完完全全属于我阎洋的,所以,我很爱由婴。对于你,我承认那感情会复杂很多,但绝不缺少悸动,你懂吗?” “殿下.......”阿伽裔的目光直直的看着眼前人,随即将雄虫紧紧搂在怀中。 知道自己这是把人哄好了,阎洋拍了拍雌虫结实的背部,“你怎么越来越爱撒娇了,斯里的雌虫都像你这样吗?” 阿伽裔摇摇头,“这是我小时候的样子,殿下。” “?” “我自幼双亲很少管我,但照顾我的侍者很疼爱我,所以我小时候很娇气,觉得一撒娇便什么都有了,后来才发现并不是这样,我是雌虫,想要什么,就要去争去抢。”他把脸埋在雄虫颈窝处,闷声道:“殿下是第二个说我会撒娇的人,而第一个,是照顾我的姆侍,他在二十年前就被人处死了。” “你同样拯救了我,殿下,我现在感觉很好,其实我喜欢有人抱我,只是我之前忘了。” 阎洋眼眶一热,轻声道:“没关系,日子还长,你可以慢慢记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还有几篇角色番外,我慢慢发出来。 新文《我佛不渡憨批》已在储备中,大家可以收藏作者看新文文案,这次是1V1,魔攻佛受的故事,感兴趣的友友们伸伸手指点个收藏呗,会在新年期间发出正文,爱你们~我们新文再见啦! ☆、番外--宋继欢 “看来这次的胜负已经显而易见了,本次亚伦第七十三届中量级拳击比赛的获胜者就是近期以来在海选赛、晋级赛中无一败仗的奇迹人物-----来自二十五岁的新□□击手!宋继欢!” “哟呼!!!!”八角笼外的观众们霎时沸腾起来,雌虫们极致兴奋的怒吼声将赛场的热血渲染的淋漓尽致。 宋继欢淡然的接受着这万千注目的歌颂声,主动弯腰将对手拉了起来。 将近十年的时间,他终于从一个拳击小白,成为了拳击界中万众瞩目的巨星,他任由着裁判将胜利的腰带围在自己精壮的腰身,抬起头对着镜头的位置,似乎要透过这台摄像去看到什么东西。 还不够,他还要继续往上攀登,站在更高的位置上,这样,哥哥才会看到自己。 比赛落幕之后,宋继欢拒绝了工作人员的相送,甚至跟自己的经纪团队说了一声,便独自回到了当初阎洋在重楼原给自己买的小房子里。宋继欢如今已是亚伦一个冉冉升起的拳星,这些年,团队为了提高他的曝光度,除了比赛之外,还接了不少广告合作,若不是宋继欢一再拒绝,他甚至会参演各种影视类的作品。 宋继欢知道这是经纪人想让他转型,毕竟拳击是一场青春的比拼,年过三十还在赛场上的前辈都已经很少了,提早转型,及时止损是最正确的做法,但他拒绝了,在他看来,拳击是他的梦想,而梦想起航时脚下的台阶,是哥哥给自己的。 就算只能打到三十岁,最后五年他也会一直打下去,至于名利与否,从来不是他想要的、 但不料,从赛场结束便一直跟随着他的狗仔们,很快就利用追踪摄像头,拍下了很多照片、 不过是回家而已,有什么好拍的,但狗仔是什么,是一种最擅长无中生有的生物,哪怕是一张黑乎乎的小角落,他都可以说是拍到了某某明星幽会的地点,重点是,每次还都有人相信,买他们的帐。 不出两日,#宋继欢夜深独自回到重楼原#登时上了星网热搜,在他刚有一点曝光度的时候,就已经被人扒出他就是当年那个被阎洋包养在重楼原,还跳水轻生的矫情雌虫,这下子,星网娱乐平台一下子便炸了。 当年宋继欢只是个不知名的小喽啰,阎洋也顶多是一个玩世不恭的贵族,包养的事情笑笑嘲那么两下便就过去了,但现在不同了,阎洋现在是亚伦的国主,那么宋继欢,他就相当于是国主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在皇室后宫空无一人的情况下,这恐怕是目前为止明面上身份地位最高的小情儿了,并且,说不能还能扶上去,做个雌侍什么的。 这可真是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现实版。 然而,哪怕群众们聊得再热火朝天,两位正主也没有对此有一丝一毫的表态,国主或许忙于国事,不回应也正常,但宋继欢也一声不吭,那就是持以默认的态度了。 这下子,铺天盖地黑水便喷涌而来,什么失宠、靠旧时金主的身份蹭热度、死皮赖脸的词汇纷纷砸在他的身上。 “咱名气也有了,不光是比赛,广告费也挣了不少,买个新房子搬出去吧啊,你看那些黑粉私生天天在重楼原门口盯着你。”经纪人苦口婆心不知道讲了多少回。但宋继欢永远就一句话,“那是哥哥给我买的房子,是我的家,我为什么要搬。”至于私生那些,若是动真格的,他宋继欢也不会怕事。 不回应是他与哥哥聊过的结果,若是哥哥回应了,也只是坐牢了他是小情儿的事情。毕竟,他们之间的关系的确是真的,只是那些媒体说的不对,他不是哥哥的小情儿,他是以伴侣的身份留在哥哥身边的,不是他的附属品,而是有朝一日,能和他与之并肩的人。 不回应,只是想要他们慢慢知道,他可以靠自己获得想要的东西,他的每一场比赛,每一个胜利,都是自己努力的结果。 哥哥是他的光,他只是一个追着光跑,并为之努力的人,对于那些黑料,他从来都是一笑置之,早就不在乎了。 正在宋继欢打算走进屋中的时候,马路边的商务车突然下来了几位身着黑衣的高大雌虫,朝着他的方向走了过来。 断眉低皱,宋继欢面色一凛,直觉对方就是冲着他来的。 “我门口的摄像头已经扫描并记录下了你们的样貌和公民身份,请不要轻举妄动。”他冷声威胁道,他遇到私生什么的也不是一两次了,胆小些的,倒也就怕的走掉了,像这次这么大阵仗的,还是头一次见。 “怎么,还想靠这台摄像拯救你?还是想将他发个你的金主,让他为你出头?”一道略带尖锐的声音响起,只见一名雄虫从商务车上走了下来,他一身红色的西装衬的肌肤雪白,侧脸的耳钉倒也张扬,宋继欢仔细一瞧,原来是他上一个广告商董事的小儿子,曾仟。曾提出要包养他,但被他拒绝了。 如此,是求爱不成,来报复了。 果不其然,雄虫随即讥讽道:“我想想,你金主是谁来着,噢,阎洋陛下,你倒是好大的口气,这种名头也敢默认!” “我若真是在外造谣自己是陛下的情人,那么国法会惩罚我,而不是让您在这里说三道四,殿下。”宋继欢毫不犹豫的回怼过去。 “你!”鲜有雌虫敢与他顶嘴,曾仟一下子被噎了一下,顿时恼羞成怒,“少在这里不识好歹,你一个毫无家世的贱民,我堂堂集团公子要娶你做小,是你的幸运,你还真以为自己能当上皇夫不成?” “来人,把他给我抓回去!”曾仟一声令下,势有指挥千军万马之势,然后手下的人倒是犹豫了一下,道:“殿下,他这里监控森严,到时候告上法庭,我们不好说啊,不如...” “蠢货,有什么我担着!” “哦?我倒是不知道,现在广告商的权力已经这么大了,可以直接与司法相抵抗。”熟悉的嗓音一出现,宋继欢惊喜的转头望去,却并没有看到心中的那个身影,他扬起的嘴角又悄然落下,平添一抹失落。 倒是曾仟等人开始慌了,道:“陛..陛下,真的是您?”国主或许可能较少的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但登基八年以来,阎洋的声音已经早已深入人心,是不可能记错的。 “刚刚是谁对我的皇夫出言不逊来着?不知你的雌父近来做的什么生意,这么忙,倒把最疼爱的小儿子给忙忘了。” 曾仟大惊,深知自己闯祸了,一时间有些口齿不清起来,“我...我方才瞎说的,我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陛下,我这就走!”说完撇开手下们第一个屁滚尿流的跑远了,徒留一帮高大的雌虫追着他的背影。 这场闹剧倒是极具笑点,但宋继欢并没有玩笑的心思,只问道:“哥哥,你在哪里?” 雌虫头顶的摄像转了一个方位,倒是像主人一般显得不好意思起来。半晌,才重新传出阎洋的声音,“在X市,处理一些事情。” “我知道了,哥哥先忙,我回屋了。” 监控着摄像的阎洋:“.......” 如很多个平静的夜晚一般,因白日工作的疲累,宋继欢一般都是草草洗个澡便睡了,但今日,他却躺在床上,辗转反复,也没有成功入眠。 睁大着眼睛就这么木木的看着天花板,觉得自己的世界似乎也如同这夜晚的天花板一样,是灰蒙蒙的,如果月光亮些,那么天花板也会显得亮些。 哥哥就是月光,自己就是这块天花板,哥哥离他越近,他的世界就会越亮眼。但是月光会走,而天花板却只能等着,他们本就是不同世界里的,是没办法完美的融合在一起的。 他想起当年哥哥对他几次的拒绝,想想,也是有些道理的。 难道这么多年来,都是他一直在迁就自己的小孩脾气,小孩般的爱情吗? 如果有一天他真能站在拳王争霸赛的赛场上,哥哥会在他的台下给他助威吗? 不会的,他是国主,多得是比他重要的事情。 就这么想着,不知不觉间,却也悄然睡去。 可是半夜里,却觉得自己的身上有个火炉,宋继欢皱了皱眉,一伸脚就想把身上的被子踢飞,怎料一动,便感觉到有人紧紧的扒着自己。 雌虫猛地惊醒过来,却透过窗外的微光,看到自己胸口上的一个黑乎乎的脑袋,正沉睡着,睡得香甜。 他霎时不敢再轻易动弹,恍惚间甚至觉得,这是个梦境,可是身上的触感却是这般真实和熟悉。 他伸臂环抱住阎洋,牢牢的抱着,似乎要不断的确定他的存在。原来,触碰月光是这种感觉,只要有一点点的回应,便满心欢喜。 这一晚,终是得到了一个满足的酣睡。 又过了三年,宋继欢的名字在世界拳王的排行榜上名列前茅,几乎每一个社会媒体,都播报过有关他的新闻。很显然,在这个娱乐圈里,宋继欢再一次以拳星的身份,炸红了。 而随后席卷热搜的,是随后亚伦国主阎洋发布的一条星网动态:“都说他是亚伦的荣耀和骄傲,但是从始至终在我心里,也不过是一个属于我的小朋友而已~@宋继欢。”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送营养液的小天使,有鼓励就有动力,爱你~感谢在2020-12-28 21:38:59~2020-12-31 01:23: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或许融入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番外--叶晚归 又名《假如阎洋没回阎家》 “大家好我是阎洋,非常感谢各位百忙之中来参加我的模型展,我们这次的主题呢.....”阎洋入职叶氏集团名下的XX平台之后,短短在两年之内便成为了当地小有名气的手办模型师,这与他是一名雄虫脱不了干系。 阎洋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管他因为什么原因呢,他实现了幼时的梦想,而且靠梦想养活了自己,更收获了一名温柔体贴的男朋友,没有比现在更完美的生活了。 这不就是他的理想吗,在五环外的小洋房只有两层,但住他们刚好,一年四季三餐,还有两只猫,没有什么可求的了。 原身是一个臭名昭著的叛国犯,但阎洋却庆幸因此他这具躯壳的本家阎氏放弃了他,从出狱之后便不闻不问,这简直太好了,他的重生是偶然也是幸运的,可不想还要帮原身处理什么烂摊子。 展会结束之后,一辆湛蓝色的悬浮车缓缓停到阎洋身边,一身休闲服的叶晚归从车内出来,只见雄虫早已在展会门口等着他了。 “抱歉,来时有点堵车。”叶晚归歉意一笑,仰头在阎洋额上印下一个道歉吻。 阎洋闭了闭眼,感受着额间柔软且一瞬的触感,他喜欢这样的亲吻,带着虔诚和重视,这是他很少能感觉到的。所以他乐意接受这个道歉。当然,作为一个体贴的伴侣,阎洋本来就不会计较这种小事。 但雄虫却刻意的噘噘嘴,说了一句:“本来呢,叶先生是可以现在就收到我的小礼物的,但是因为他来接我的时候迟到了,那我只能惩罚他晚一点才能拿到手了。” 叶晚归一笑,并没有目露一丝惊慌,交往这么久,他早对阎洋的脾性有所了解,更何况,阎洋几乎不会对他有任性的时候。道:“洋洋怎么能说这是惩罚呢,晚一点的礼物,惊喜是会跟着加倍的,所以与洋洋接下来的时间里,我都会很期待。” “油嘴滑舌。”阎洋状似不屑的“嗤”了一下,打开车门。 见状,叶晚归忙将手置于车门上方,防止雄虫的脑袋不小心碰到,并体贴的关上车门。 今天是他们交往两周年的纪念日,雌虫对此已经准备许久。 他们没有去什么五星级浪漫酒店之类的,按阎洋的原话来说,两年已经是老夫老夫了,在家过反而比那些刻意浪漫的主题酒店要强得多。 主要是要过日子,钱要花在刀刃上,有也不能乱花。 话虽如此,但以叶晚归多年来的交际经验来看,日子要过,但纪念日里必要的仪式感不能少,该准备的他早就准备好了。 只见一进家门,阎洋便下意识要开启灯光,叶晚归忙按住他的手,“洋洋先别按,来,我牵着你。” “什么呀,神神秘秘的。”这一副已经准备好惊喜的样子让阎洋一个虽然深给但是性子却是大直男的人感到有些尴尬,他本来就大大咧咧的,对这什么节日那什么节日的也不甚在意,突然间这样还真是不习惯。 话虽如此,还是口嫌体正直的乖乖将手递了过去。 很快的,点点星光照在了阎洋眼前,细看时原来是无数个机械的萤火虫,它们有规律的排好自己的站位,慢慢形成各种形状,和标识。 现在它们分成两行,变成了一条走廊的样子,叶晚归紧紧的握住他的手,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阎洋看着他纤细的背景,想着在这层薄薄的衣物包裹下,是精细结实的腰身,是一个可以与他并肩,携手的人。 他从不知道这栋小洋房的内里有这么大,大到他觉得自己已经看着眼前的背影许久了,却也希望这条“走廊”能再长一点。 “到了。”充满磁性的嗓音响起,带着这个知性雌虫特有的风格,听在阎洋的耳中都变成了性感,顿感有些燥热,带着小灯笼的萤火虫们四处散去,“走廊”消失,又令房间的另一处地方亮了起来。 这竟是一副画架,而阎洋当然不会以为叶晚归这是仅仅要送一个画架给他,只见画架上有一副足有一米高的画框,但本该有作品的画面中间却是白的,空无一物。 他顿了一下,这是一幅未完成的,甚至还没有开始的画。 “叶先生这是要我帮个忙,把这幅画画完吗?” “当然不是。”叶晚归摇摇头,“洋洋你看。” 看什么,阎洋好奇的凑上去,这才发现,原来画框中间的白色并不是空无一物,而是布满了黑色的线条,这幅画,是有草稿的。 只见雌虫轻点了一下画框的侧面,原本像是铅笔起草的线稿开始微微发亮起来。 阎洋有些讶异的开始凝神,随着线条发亮,然后暗淡下来,紧接着,鲜明的颜料便从画框四周透出来,附而流转到画面上,开始做起了填色。 打底、添加阴影、添加亮面、添加中部、再而到高光,最后补充细节。这是阎洋一贯的画画步骤,叶晚归都将他加在了这幅智能画框的程序中。 而最后完成的画面,是一个雄虫的背影,他趴在工作室的桌面上酣睡,似乎是炎热的夏季,露出的侧脸上微微的汗珠从他透亮的皮肤中渗出,正在纤长的睫毛上晶莹的垂挂着。 这是一张极为日常的画面,却令阎洋眼眶一热,那是一次他在准备模型大赛的时候,他拼命的练习和准备,以至于在工作台上便睡着了。 那次的比赛他的作品拿到了金奖,那也是他作为模型师成名的一个重要台阶。 叶晚归长臂一伸,从背后将阎洋搂住,看来他不用问出那一句“喜欢吗?”,也知道收礼物的人对此满不满意了。 阎洋顺从的往后靠,毫不保留的展现出他的依赖,问道:“你什么时候拍的?” “我拍的还不止这张呢。” “那你为什么会选这张呢。” “其实我刚开始不喜欢这张照片。”雌虫肯定的话语令阎洋疑惑,他还以为叶晚归知道这个时间里的意义。 “我拍到它的时候,只看到一个拼命的雄虫,他本可以不做这些事情,让我感到身为伴侣的自己很无力,我支持他的爱好,是因为他想做这件事,但他若是为了这件事而感到痛苦,那就不是我想要的。”叶晚归轻抚着眼前人的面容,眸中带着认真,他也在回忆着,“但结果是好的,他拿了金奖,一切努力都没有白费,他站在领奖台上,一下来就扑到我怀里,我似乎也被铺天盖地的喜悦包围了,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他令我想起了我自己,以前得到雌父夸奖,将公司管理权交给我的时候,我也有过这种喜悦的感觉。” “他不知道他在那时候有多大的魅力,以至于让我看到了更好的我自己。” “有这么夸自己的吗?”阎洋捶了一下雌虫的胸口,却被叶晚归大手张,牢牢的抓住,继续道:“我想要留住这种感觉,也想要留住这样的你,洋洋。” 闻言,阎洋一怔,看着眼前这种看了两年的面孔,却不曾想过,竟还有看不腻的时候,而且,甚至移不开眼睛。待到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吻住这张微张的双唇,将满腔就要喷涌而出的爱意传递了过去。 两人拥抱着,亲吻着,似乎连呼吸都要进行共享。 不知过了多久,阎洋停下动作,他看着面色微红,正喘息着的叶晚归,又忍不住继续拥抱着他,苦恼道:“怎么办,叶先生的礼物这么棒,搞得我的有点拿不出手了。” “怎么会,洋洋对我来说才是最好的礼物。” “我决定加多一份给你。”阎洋说道。 “哦?是什么?” “是那个在角落里拍照的你啊。”看着有些愣神的枕边人,阎洋补充道:“有你才是最完整的画面。” 傻瓜,你又何尝不是让我成为了更好的自己呢。阎洋想道。 但话头一转,雄虫毫不犹豫的打破了这旖旎的气氛,“但是除此之外,我还看到了很多不太好的画面。” “嗯?”叶晚归还在方才的情绪中无法自拔,阎洋突然间的话语仿佛是盆冷水一般,毫不犹豫的浇在他的头上,难受极了。 “前段时间,你为什么突然间去喝闷酒?” “我.....” “为什么留宿酒店也不回家?” “......” “我希望在我面前你是真实的样子。” 叶晚归慌了,此时只觉脑子一片空白,嘴一张却难得的结巴起来,“你...你听我解释。”前段时间他的确过得不是很好,太早的接到雌父给的权力,引起了上层一些元老的不满,刻意打压自己,而他自认一个完美伴侣是不会将负面的情绪带回家的,所以下意识的他就选择了逃避。 他害怕糟糕的他面对雄虫,情况会变得更糟糕,所以他宁愿及时止损。 等他将自己调整过来便好,却不料这一切阎洋都看在眼里。 而阎洋也在等,他在等一个沟通的机会,而现在就是很好的时机。 “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说出我十个缺点。” 叶晚归怔住,他没想到头一个面对的是这样的问题,一时间拿捏不住阎洋的心思,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比如睡得太死会打鼾、老是忘记洗袜子、总是喜欢瞎尝试做出黑暗料理、太直男、拿下来的水龙头老是忘记放回去、技术不好还要你夸这夸那....” “.......”不知为什么,叶晚归感觉脑门的汗就要流下来了。 “说的没错吧。”阎洋掰着手指,心里暗道一数把自己都吓一跳,顿时汗颜。 “....没有。”雌虫企图挣扎一句。 “我把所有的缺点都暴露给你了,宝贝。”阎洋一声亲昵,让眼前人顿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所以你不用在我面前掩饰什么。” 叶晚归诧异的抬眸,下意识的辨识阎洋的神情,却从对方的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倒映,一个不知所措的自己。 “你可以依靠我,我是雄虫,但我不是弱者。” “洋洋.....” “这是我的纪念礼物,你看。”阎洋拿出一对精致的小人,那是从一张他和叶晚归在丰霞山看夕阳的照片所做出来的模型,“猜猜这个作品名字?” “...我不知道。”叶晚归摇摇头。 “很简单,‘并肩’。”雄虫笑着说道。 对于叶晚归来说,时间似乎一下子从他们两人之中停住了,恍惚觉得有抹湿意挂在脸颊,就连视线也开始模糊起来,他从小便学会识人眼色,善于伪装,只为做每件事的时候,能够将利益实现最大化。 但同时,他也极度害怕失败,害怕雌父失望,害怕事业无成,害怕未来的雄主厌弃自己。 现在却突然有人告诉他,他将所有的缺点都暴露给自己了,所以,他也要展示自己的缺点。 这种生意,叶晚归从来没有谈过。 将脸埋在阎洋的颈窝处,雌虫感觉到了一种满满的归属感。 “我方才果然说对了。” “什么?” “洋洋才是我最好的礼物。” 作者有话要说:妈耶,这篇文我写了两年了,这么一想吓死自己?_? ☆、番外--刑博舒 又名《假如当初没有退婚》 又名《上将的‘傻白甜’雄主》 又名《结婚之后我的雄主好像不一样了》 作者的屁话:突然发现阎洋若是跟夏安一样是在新婚之后重生。那么,我已经可以脑补十万字的狗血连续剧了呀.... 刑家二少刑上将嫁给了臭名昭著的雄虫阎洋。 这个消息在亚伦又起了一阵不小的风波,如果没有五年前的泰雅一战的话,或许人们还会可惜一下在这个雄虫本就稀少的虫族里未婚的雄虫又少了一个。 但是鉴于阎洋的前科事迹,可惜的对象成了如今已经成为雌君的刑博舒。 对此,刑博舒对于婚事自然也是百般不愿,他对结婚的事情本就没有念想,更不用说对象还是一个这样的人。他堂堂一国将军,竟嫁给了曾经的叛国犯,何其讽刺。 但婚约是从小便定下的,而阎洋是在叛国之后才被剥夺的婚配权,所以,刑阎两家的婚约依旧有效。只是阎洋除了刑博舒一个雌虫之外,不能再迎娶其他人了。 可以说,阎洋变相的只能和刑博舒一生一世一双人了。 但这谁稀罕啊,刑博舒冷哼一声,作为对婚事的不满,举办完婚礼的当天晚上,他便大喇喇的回了军营,没有管留在新宅的雄虫。 而这对雄主的大不敬行为,阎家对此也并没有太多的反对态度,刑博舒才不管阎家家主宫容在想些什么,他没有当众悔婚,已经是看在曾爷爷季景懿和宫容的情面上了,至于别的,休想。 阎洋穿着一身华丽礼服躺在新宅大床的时候,还一脸懵逼,合着他昨天才出的狱今天就结婚了?这进展要不要这么快。 然后现在又是什么情况,人群的喧闹过后独留他一人在这豪宅里呆着? 真的是豪宅,对于还是小市民思想的阎洋来说,他这辈子还真没住过这么大的房子,很明显这个房子也不是他的,是属于刑家名下的,说起来,他和他这位名义上的“夫人”还没有正式介绍过对方呢。 他很忐忑的等了很久,也在脑子里脑补了不少见面后要说些什么,怎么处理以后的关系之类的,毕竟两人根本不认识,也没有任何的情感基础,简直太尴尬了,阎洋从来没有想过这种老旧的包办婚姻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但是很明显阎洋想多了,他都迷迷糊糊地在新房中睡着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出现过这位所谓“雌君”的影子。 于此,阎洋这种变相“包养”的日子便开始了,说是包养,但也是阎洋单方面这么认为的,因为他实在不知道现在的情况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不过“金主”不出现对于没有感情的双方来说是件好事,他也就乐得接受了。 而且,在宅子里的日子,他也开始了自己一直想做的事情,当一名建模师。 两个月后,刑博舒才后知后觉的回想起来,哦对了,自己嫁人了。虽然对于阎洋被冷落的事情阎家一直没有对此表态,但久而久之,邢家家主刑冀扬表示作为雌君,刑博舒的行为已经严重违反了国际婚姻法,若是阎洋发难起来,刑博舒将吃不了兜着走。 但怪就怪在,阎洋这边也一直没有什么动静,双方都任由这段婚姻好像不存在似的。 但刑冀扬执行官还是坚决表示,刑博舒要搬出主宅,回到新宅里去。 是夜,感觉自己嫁了人就被扫地出门的刑博舒心情十分不好,一脸阴郁的回了新宅。 “糕点很好吃,殿下真厉害。” “真的吗,我觉得这次做的不是很成功。” “不会不会,哪怕是米奇斯的御厨也会称赞殿下的手艺的。” “....你们说话还真是一套一套的。” 不等一身军装的刑上将走到正厅,就已经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声音,什么糕点御厨之类的,他迷惑的皱了皱眉。 原以为自己一定会得到一场迟到的兴师问罪,但看着穿着围裙鼻尖还滑稽的带着一个面粉白点的雄虫时,刑博舒还是楞了一下。 而阎洋,也是同样如此。 “额...你是?”阎洋略带迷茫的问了一句,感叹道,这哪里来的兵哥哥,真帅。 “雌君大人,您回来了。”方才与雄虫闲聊的侍者们忙回了一句,并没有注意到两人之间奇怪的氛围。 “你是?”刑博舒默默重复了一遍,心里却很是疑惑,他与阎洋的确是许久未见,但不至于已经陌生到这种地步,毕竟两家是世交,但雄虫眸中的陌生却并不作假。 “噢,我是阎洋,你的...雄主。”阎洋回了一句,听到侍者们对对方的称呼,顿时明了其身份,暗自吐了吐舌头,好尴尬啊。 “我知道。”雌虫回了一句,这对话着实怪异,垂眸看向阎洋手中捧着的糕点。 “噢,我在家无聊,自己做的,尝尝?”以为刑博舒对他做的点心感兴趣,阎洋忙咧开笑容招呼一句。 清甜松软的糕点入口的时候,刑博舒不知道此时自己该如何表态,他看着虽然刻意躲开自己目光,却忍不住目露期待的雄虫,好似是在等自己说些什么。 想知道自己做的糕点好不好吃吗,可是一个雄虫会亲自下厨就已经很令人意外了。而且,以前的阎洋绝对不会做这些东西,在刑博舒的印象中,阎洋的生活里就只有玩乐两个字,虽然五年前把自己玩脱了,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一点他从不质疑。 “好...好吃吗?”看着对方面上没有什么表情的样子,阎洋一歪头带着点小心翼翼的问道。 “.....很好吃。”刑博舒目露复杂。 刑上将自此在新宅住了下来,(刑上将:什么叫住了下来,这本来就我家!) 他给自己的理由是阎洋变得太诡异了,会不会是因为当年受到了什么刺激,为了能解答这个疑问,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在旁边观察。 两人过起了相敬如宾的生活,竟意外的十分和谐。 关于阎洋的怪异之处,刑博舒没有声张,而是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反正婚假没休,正好看看这是不是雄虫最近爱玩的新花样。 而阎洋也几乎日日夜夜的足不出户,早上醒来便在房间里鼓捣着他的手办作品,累了便去花园走走,溜溜近来养的小宠物,或者待在厨房里学学新菜品,每日都过得十分悠闲惬意。 对于刑博舒,他俩还是没能来一个正式会谈,原因是阎洋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发现他跟“原身”不一样的地方,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讲述自己的身份,索性顺其自然。 而这种和谐,在一次误食一种用红果做的糕点之后打破了。 第二日醒来的双方都蒙了,看着坐在床头好似在出神的雌虫,阎洋则是炸红了脸,他总算是明白了什么叫“雌虫和雄虫都喜欢的东西”,而且自己跟侍者要红果的时候,他们回应的暧昧的笑容。 没事瞎看什么星网论坛,阎洋真是想狠狠给自己的一个大嘴巴子。 “那个,我给你上药吧。”雄虫目光闪躲,虽然面前的这具身子在昨夜露出了难以言喻的性感,但面对他清醒之后的主人,阎洋很怕他突然暴起揍自己一顿。 但刑博舒又怎会对阎洋动手呢,他本就是他的雄主,夫夫之实再正常不过了,只不过,经过了昨夜,他很确定,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是以前的阎洋。 而这段时间里,阎洋表现出来的情绪性格,和行事作风,也和以前的阎洋根本就是两个人。 所以,刑博舒开口了,“你是谁?”你不是阎洋,你是谁? 闻言,阎洋慌了一瞬,但想起他是重生的,他的身体就是阎洋无疑,也就镇定下来,道:“我当然是阎洋啊。” “你不是。”肯定的语句,没有丝毫的犹豫。 “我...”雄虫一时哽住,不知道该回些什么。 “没关系,我们可以重新认识。”刑博舒道,对于雄虫,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一个人这般性情大变的情况,但若是这样的阎洋,他不但觉得这样的他十分特别。而且,如果是他的话,这个婚姻生活,也不是这么过不下去的。 “......”阎洋的目光直直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似乎在辨别这句话的真伪,但刑博舒没有追问的确让他放松了下来,回道:“好,我是阎洋,你的...雄主。” “刑博舒,你的雌君。” 而后,阎家终于有了动作,想要阎洋回归本家,磐氏也开始露出了多年以前便开始计划的阴谋马脚。 这一切,阎洋都只能承受,并且学着成长和谋划另外的出路,但不同的是,他身边始终有刑博舒的支持,两人的感情也在渐渐升温。 阎洋登基以后,刑博舒作为雌君,理所应当的坐上了一国之父的位置,不久之后,他还一举为其诞下了一名雄虫皇子,名为阎由幸,一时间受尽恩宠。但刑博舒成为人们艳羡对象的原因还不止如此,而是哪怕在登基之后,阎洋仍没有迎娶另外的雌虫,对他始终如一。 ☆、后记 一般也不会有人看这个的哈哈,我就写给我自己吧。 刚开始开这个坑呢,真的是因为一时兴起,其实我学生时代就写过一些小短文,那时候混贴吧,就感觉自己还是挺喜欢写文章的,特别喜欢看读者给自己的评论,然后跟他们blablabla唠嗑之类的,很开心。不过后来因为读书啥的就不再开坑了,也退圈了,从此在网络上就成了个小透明。 去年初,正好看了一些虫族文,觉得这个题材特别有意思,然后一不小心,就开坑了,但是因为工作太忙了,更新极其不稳定,所以这里我要非常非常感谢还愿意等我的读者们。 然后呢,今年年初,这个坑终于完美的填完啦,虽然阅读量不高,但毕竟才刚开始嘛,我的小学生文笔也还有待提升,重点是我写完了呀,没有辜负我自己和在坑里等我的小伙伴们,所以接下来我会更加努力。 其实我脑子里有超多的小想法,我有时候做梦也会把梦的内容记录下来,想尽办法把梦里的逻辑圆了再写出来,这个十分有趣,然后呢这些小脑洞也会在今后的日子里,慢慢的在我的文章中出现。 新的坑也已经开啦,古代架空,佛魔对立,我这人就是有这种觉得死对头里有真爱的奇妙思想,就好像我小时候看虹猫蓝兔七侠传,磕黑小虎和虹猫一样.....正义大侠和魔教少主什么的简直太香了好吗! 当然啦,作为一名杂食党,很多很多的设定我都是磕的,这里也不一一说了,说不完呀。 不知不觉又哔哔这么多,接下来就是好好储备新坑的时候啦,大概会存个三万字左右再发~ 再见啦阎洋,虽然你前面日子过得真的是挺惨的,但其实你的设定里有我的影子,所以一定要挺过黑暗和憋屈的日子,随时保有清晰的头脑和理智,好好走好每一步,相信在日后,你肯定也会在书的世界里,过好今后的生活,妈妈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