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毒》作者:绝歌【完结】 序言 巫蛊、赶尸、落花洞女,并为湘西三大巫术。 蛊,音同古,相传是一种人工培养而成的毒虫。传说放蛊是我国古代遗传下来的神秘巫术;过去,在中国的南方乡村中,曾经闹得非常厉害,谈蛊色变。文人学士交相传述,笔之翰籍,也俨然以为有其事;一部分的医药家,也以其为真,记下一些治蛊之法。蛊在苗族地区俗称草鬼",相传它寄附于女子身上,危害他人。那些所谓有蛊的妇女,被称为草鬼婆"。 最初,蛊是指生于器皿中的虫,后来,谷物腐败后所生飞蛾以及其他物体变质而生出的虫也被称为蛊。古人认为蛊具有神秘莫测的性质和巨大的毒性,所以又叫毒蛊,可以通过饮食进入人体引发疾病。患者如同被鬼魅迷惑,神智昏乱。先秦人提到的蛊虫大多是指自然生成的神秘毒虫。据学者考证,战国时代中原地区已有人使用和传授造蛊害人的方法。传说中制造毒蛊的方法,一般是将多种带有剧毒的毒虫如蛇蝎、晰蝎等放进同一器物内,使其互相啮食、残杀,最后剩下的唯一存活的毒虫便是蛊。蛊的种类极多,影响较大的有蛇蛊、金蚕蛊、篾片蛊、石头蛊、泥鳅蛊、中害神、疳蛊、肿蛊、癫蛊、阴蛇蛊、生蛇蛊、犬蛊、猫鬼蛊、蝎蛊、蛤蟆蛊、虫蛊、飞蛊、等。虽然蛊表面上看是有形之物,但自古以来,蛊就被认为是能飞游、变幻、发光,像鬼怪一样来去无踪的神秘之物。造蛊者可用法术遥控蛊虫给施术对象带来各种疾病甚至将其害死。 第一章 崇山峻岭间,缭绕飘缈的云雾缓缓向上升腾为清秀险峻的山峰掩上一层轻纱。纱缦下,山峦若隐若现,云层缭缭,犹如琼台玉阁,又如九天玄山。站在山巅之上,俯身瞰去,山峰、云层皆在脚下,张开双臂,迎风而立,便觉自己是那九天之上的玄仙,已踏破红尘俗世,凌空众生之外。 凌蔚倚在悬崖边的一棵青松之下,手中夹着一棵松子,脚下是云雾,是那深不见底的幽谷。笔直的陡峰让人望而生畏,而她站在崖边竟似站在小桥流水边一般悠闲。 我说蔚蔚姐,你能不能换一个好看点的姿势!"一个不满的声音响起,声音清甜悦耳,犹如叮唯咚的山泉滴打在玉壁上发出的声响。 我这姿势有什么不对么?"凌蔚打了个呵欠,要不是怕跌下去摔个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她绝对会靠在这树上睡着了。千怪万怪就怪她不该跟这小妖精打赌,现在可好,赌输了,好好的一个长假硬是被她拖到这穷山旮子里糟蹋了。陪着她爬了整整四个小时连翻过好几座山头到这连鸟都没一只的山里搞什么艺术!要是早知道是这样,当初就不该让她读摄影专业! 精神点、仙气点儿,行不?"小螃蟹挥着愤怒的双钳大声叫嚷!看看凌蔚那样子,简直就是一个刚从困龙山里面拖出来的瞌睡虫,要不是顾忌脚底下是万丈深渊,她真想会一脚踹过去让她好好清醒清醒。 凌蔚再次打了个呵欠,站直了身子,说道,真不知道你得瑟个什么劲儿,你拍风景就好了,拍我做什么?有我的照片又不可能让你发表出去。"她扫了眼伊绮,按照她的要求摆出个姿势。山头吹拂,轻薄的裙衫轻舞,似那翩飞的彩蝶,又似那天边变幻的云彩。仰首望天,手臂微拂,竟似要飞天而去。 伊绮赶紧按下快门不断地抓拍,一口气拍下数十张照片,又让凌蔚摆出十几个造型,折腾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心满意足地停手,把她的宝贝相机挂在脖子上重重地吻了一口,才伸出手去将凌蔚从凌空飞翘的一块岩石上拉过来。 凌蔚摸摸伊绮的头,问道,拍完了吗?该下山了吧?"看看这天色,她怀疑她们今天能不能下山! 伊绮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道,蔚蔚姐啊,你就没有想过改行去做模特儿?" 没有。"凌蔚抿着嘴,走过去帮伊绮整理东西。她们得在天黑前赶到山下,天一黑留在山里就危险了。 可是蔚蔚姐,你是女孩子耶,老往探险、考古队里面钻什么啊,他们给的钱是多,可这也危险啊,再说了,你也二十好几了,也该张罗着嫁人了。" 凌蔚轻哧一声,小丫头年纪小小的怎么比阿姨还大妈,我往考古队、探险队里面钻也叫专业对口,发挥个人特长啊。至于结婚,你哥比我大都不急,我急什么?你啊,就别瞎操心了,现在赶紧收拾东西下山才是正事。"她背上两人的东西家当,直接拖着伊绮往崎岖的山路钻去。同时也在心里问候了伊绮那同学八百遍,这么险陡的地方他也敢怂恿伊绮来!更过分的是他自己还不来! 爬了两个小时,两人终于下到半山腰,隔着山峰险谷,可以看到对面山上的苗寨。 蔚蔚姐,我累。"伊绮吊在凌蔚的胳膊上近似于耍赖地叫道。要不是看到凌蔚背着东西,她真想跳到她的背上去让她背下山。 喝点水吧,休息一下。"凌蔚把矿泉水递给伊绮,她在地上坐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也补充了点水份。顺着山路往下看去,只见山林间隐隐露些瓦片屋角。她记得在这半山腰上有一户苗家人。伊绮也看到了,她拉着凌蔚兴奋地叫道,蔚蔚姐,我们今天晚上就住山上,明天再下山好不好?" 凌蔚望见伊绮那乞求可怜巴巴的眼神,不忍心拂她的意,说道,去看看吧,看人家肯不肯借宿。" 当然肯,咱们给他们钱嘛!"伊绮跳起来欢快地叫了声,拍拍屁股上的草根泥屑便往那人家快步走去。一扫之前的疲惫困倦之色。 凌蔚跟着伊绮来到这栋木屋前,很不起眼的几间小木屋却给人一种非常干净整洁的感觉。伊绮正热情巴巴地跟一个六十多岁的身着苗家服饰的苗婆婆借宿,看到她来,抬起手往她挥手示意她过来。 凌蔚走近了,发现在这房虽然老旧,却干净得一尘不染,连屋角都没有一丝蛛丝。她在门口用力踏踏脚,跺去脚上的泥走进去,还没有等她开口就听到伊绮说道,蔚蔚姐,阿婆答应我们住在这里了。"凌蔚微微一笑,向那苗婆婆微一颔首,说道,那多谢阿婆了。"说话间,也打量了她一下,一米六的个子,古胴色的肌肤上满是皱纹,身着平常的苗族人服饰,看起来很是平常的一个老太太。 苗婆婆冲两人笑了笑,招呼两人坐下,并用粗碗为她们两人各倒了碗水。凌蔚看着那笑容,只觉得突然全身发寒,那笑容,明明笑得很真诚,却让凌蔚极不舒服。她扭了扭头,一眼瞥见门口自己跺在那的泥屑突然不见了。一道灵光从她的脑海中快速地略过,寒意从她的背脊直窜到脚底,令她打了哆嗦。她一把扣住伊绮端起碗的手,将矿泉水递过去,说道,你的肠胃不好,喝山泉怕拉肚子,还是喝这个吧。"她打量了遍屋子,从房梁到屋角,干净得没有一丝一毫的灰尘杂渍,甚至于连只苍蝇蚊虫蜘蛛也都没有。 我的肠胃哪有不……"伊绮刚想反驳凌蔚的话,却突然被她凌厉的眼神瞪得不敢再吱一声。她委屈地扁扁嘴,搞什么嘛,一下子变得这么凶! 凌蔚站起身说道,不好意思,我刚想起还有要事要办,今天就不在这里留宿了,打扰了。"说罢,她起身,拉着伊绮就往屋外走去。 伊绮被凌蔚抓得手疼,再一听凌蔚要走,当下不乐意了,一只手紧紧地拖住门板不出屋子,叫道,蔚蔚姐,说好的要在这里住的,你怎么又变卦了,你说话不算数!我累了,走不动了。" 凌蔚回过头,在伊绮的耳边压低声音说道,先走,一会儿我再告诉你。" 我不!"伊绮倔强地叫道。 凌蔚扭头看了眼那苗婆婆,只见她再眯着眼盯着自己,那双眼睛闪着像毒蛇一般幽绿的幽光,像是一头野兽正盯着它的食物。危险!凌蔚只觉得心脏都开始收缩,全身血液运行加速!她抿了抿嘴,扭头对伊绮低声说道,马上走,这家人有问题。" 伊绮只觉得凌蔚莫名其妙至极,一个老太婆能有什么问题!她一把甩开凌蔚,叫道,我不走!"一扭头,突然看到一条金色的两寸长的虫子从房梁中爬出来,那虫子化作一道金光一下子钻进旁边的墙壁夹缝中消失不见了。她惊讶地张大了嘴,反射性地捧着相机就要跑过去拍照。 凌蔚一把按住她的肩头,押着她就往屋外走去。 蔚蔚姐,你放开我。"伊绮挣扎着叫道,那有东西!" 苗婆婆迎了出来,伸手去拉伊绮,说道,小姑娘想在这里住下就住嘛,这位大姑娘你也别老拦着她!" 凌蔚眼疾手快,抢在苗婆婆的前头将伊绮拉开,说道,你家养了东西,我们住在这里怕是不方便!"说完,她也不拖伊绮了,放开她说道,要么马上跟我下山,要么以后都不要认我这个表姐!回到家,我也就跟阿姨说你在山里面丢了!"说罢,她转身大步往下山的道上走去。 蔚蔚姐,你……唉呀,等等我!"伊绮见到凌蔚发火要丢下她不管,也慌了神,赶紧捧着相机快步追过去。让她一个人在这深山里跟一个不认识的老太婆住一块儿她也怕啊。 蔚蔚姐……" 蔚蔚姐,你别不理我嘛!" 蔚蔚姐,等等我……" 唉呀!" 凌蔚回过头看着可怜兮兮跌倒在地上的伊绮,她咬咬牙,再重重地叹口气,几步过去把她拉起来,替她拍掉身上的泥屑,说道,当心点,山路不好走。" 蔚蔚姐,你刚才干嘛发那么大的火?为什么我们在那里住不得?"伊绮缩着头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是一个草蛊婆,她的家里养了金蚕蛊。"凌蔚说到这里,她的眼神一沉。回忆从脑海中浮现,勾起一抹久远的伤痛,又一闪即逝,埋在心灵深处。 什么叫草蛊婆?什么又是金蚕蛊啊?"伊绮好奇地问道。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睁得老大,像天上的繁星一样闪烁着晶灿灿的光芒。 蛊,从字面上的意思讲就是养在器皿里的毒虫。草蛊婆就是会把毒虫培养成蛊的人,她们能驱蛊为她们办事,也能放蛊害人。" 伊绮抿嘴一笑,笑凌蔚太过惊惶了。她说道,蔚蔚姐,难不成你还担心那老婆婆害我们不成?咱们跟她无冤无仇,她害我们干嘛?"而且,这听起来也太玄了吧?还能驱蛊办事?说神话故事呢! 养蛊的人,隔上一段时间就要放蛊出去,如果不放,蛊就会反噬。放蛊,放在草木中可抵一月,放在他人身上可抵一年,放在亲人身上可抵三年。再有,金蚕蛊喜欢吃人,这深山中,她要是对我们下蛊或者是将我们喂了蛊,又有谁知道?" 伊绮听着似懂非懂,她摸了摸头,说道,蔚蔚姐,这世上还是好人多的,你别老以为到处都是坏人好不好?"嘟了嘟嘴,睁着一双清澈明净地大眼望着凌蔚。 凌蔚笑了笑,爱怜的摸摸伊绮的头,这傻丫头总是这么天真单纯,以为全天下都是好人。凌蔚牵着伊绮的手说道,走吧,下山吧。" 到了山下,两人上了开往市区的汽车,准备到市区转飞机飞回Z城。伊绮把背包搁上行李架上,却发现背包处有香灰的痕迹,她皱了皱眉,自己没去庙里面怎么会沾上这东西?再一想,可能是在路上被谁恶搞弄上去的吧,想到这里也就不以为意,信手拍了拍便把包塞进了行李架中。 第二章 凌蔚躺在长途汽车的坐椅上,她微闭着双眸,心中隐隐难安。往日如浮光掠影一般从脑海中划过。四年了,整整四年过去了,那件事却成了恐怖的梦庵将恐惧深深地埋在她的心灵深处。一支探险队,去了十二人,到现在只有三个人活着,有九人死在了苗疆的深山之中,葬身在蛊毒之下。一个个壮如牛一般的人竟逃不过区区的一只蛊虫的毒害。她忘不了队友们临死之时口鼻中爬出的那些蛊虫,忘不了火化后骨灰中那烧不坏的呈蜂窝状的心肝。对于苗疆蛊术,她是又惧又恨,唯恐避之不及。 手机传来信号提示音,一声接着一声,信息不断地传送到手机中。之前在山上手机一直没有信号,现在到了信号覆盖区内竟有这么多信息传来,是什么人这么急地找她? 凌,我是古博士,你现在哪?见信息后回我电话!" 蔚蔚啊,你现在哪?怎么电话打不通?你表哥病了,你能不能帮忙联系几个专家医生看看?你们赶紧回来。" 凌蔚,这个月十号去西藏考查,你若有兴趣打我电话!" 三条留言,十几个未接电话,全是家里面打过来的。伊绮的手机也一直在响,过了几分钟,伊绮说道,蔚蔚姐,我哥好像……"说到这里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凌蔚点了点头,说道,我们赶回去看看。"她的表哥伊骏刚好从福建出差回来就有点怪怪的,可是到医院检查又总是检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大前天出门的时候看起来情况还行,怎么今天阿姨就打电话来说得这么难重。 两人回到Z城直奔市中心医院,在加护病房中见到躺在床上的伊骏。只见他的面色赤青,双眼无神,腹部肿胀,似有虫物在里面钻。 蔚蔚啊,你可回来了,你人脉广见识多,帮忙想想办法看看骏骏这是怎么了!"凌蔚的阿姨一见到凌蔚到伊绮赶来像是见到救星一般迎上去握住凌蔚的手,眼泪漱漱"地往下流。 阿姨,别急。你把表哥的情况跟我说说。"凌蔚拉着肖青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 肖青把情况粗略地说了一遍,说道,骏骏老觉得胸腹搅痛,说有东西在他身体里面咬,可是我们照了好多次X光都没有看到里面有东西。可……可现在他的内脏都出了问题,好多地方都损伤出血……"说到这里她就泣不成声了。 凌蔚走到伊骏的面前,掀开他的衣服,只见他的肚子胀得像是怀孕一般,身子瘦得不成样子,脸却像鬼一样铁青毫无血色。她的脸色猛地一变,吓得倒退两步,如同撞邪一般盯着伊骏。 哥!"伊绮握着伊骏的手叫道,哥,你醒醒。" 绮绮,骏骏刚打了针睡着了,你别吵他。"肖青抹去脸上的泪说道。 凌蔚说道,绮绮,你去买点大豆来,要生黄豆,还有去煮个鸭蛋和找一根银针来。" 做什么?"伊绮问道。 你别问,照做就是。"凌蔚沉着脸说道。 哦,好。"伊绮见到凌蔚的脸色很难看,她也不敢再问,急急忙忙就出去了。过了好一阵子,才把东西送过来。银针没有找着,在中医那里借了一支。 凌蔚把银针插入鸭蛋中放在伊骏的口中,一个小时后取出来时只见整颗鸭蛋和银针都变得漆黑发亮,犹如用浓墨浸染过一般,房里的人都吓得变了颜色。凌蔚的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她看着搁在碗里面的鸭蛋,手中紧紧地抓着黄豆,冷汗从额头上一滴一滴地滑落。 蔚蔚姐……"伊绮也吓着了,她低声叫着凌蔚问道,我……哥他到底怎么了?" 中蛊!"凌蔚从牙缝中蹦出两个字。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这一辈子最不愿意见到的就是蛊,可现在倒好,出门遇到草蛊婆,回来家里面还有一个中蛊垂危的人。绮绮,去买些石榴回来,把石榴皮熬成汁喂骏骏喝下。" 肖青望着凌蔚,蔚蔚,骏骏他……"声音都在发抖,手脚更是抖得像筛糠一般。她小时候也听过什么叫做蛊,也知道这东西不好对付,她怕,怕儿子就这么没了。 阿姨,你别担心,等表哥醒了我问问他,找出下蛊的人就好了。而且,这金蚕蛊我还是有办法治的,表哥只是中了金蚕蛊的毒,并不是被下了活蛊,所以救起来还容易。"凌蔚说着又从背包中摸出笔和纸写了一份药单,递给肖青说道,阿姨,你按照这个方子抓药熬成汤,喂他喝下就能把毒逼出来。"在这时候,凌蔚不得不庆幸自己当年捡了条命回来后问她要了金蚕蛊的治法,要不然今天伊骏就危险了。而且,就算这法子没用,她还可以带着伊骏去山上找昨天遇到的那苗婆子。 肖青去抓药的时候,伊维就把石榴皮汁熬好了用保温杯端着送来喂伊骏喝下。伊骏喝下之后,当即觉得腹痛发绞,跟着便是吐出了一大口浓黑、黏稠的黑血,黑血中阴约有无数的细小虫子在挪动。伊骏吐过之后,重重地呼出口气,倒在床上粗重地喘着气。鼓胀的肚子中仍似有虫物在游走,将耳朵贴在他的肚子上仍能听到细微的水响声。 蔚蔚姐,这……"伊维被吓着了,站在那里屋角一动也不敢动。病房的护士站在门口也不敢靠近一分,唯恐沾上这东西半分。 凌蔚说道,中蛊太深,这药汁起不了什么功效,只能暂时缓解一下,等阿姨把那昧药材凑齐就应该无碍。"她也没有多大的把握,毕竟这药方人家给她之后她还从来没有试过。 肖青跑遍了医院和药店,但还缺两味药材没有找齐,凌蔚又托关系四人求人帮忙,终于在第三天把药凑齐了,而这时候伊骏已经被折腾得三分像人七分像鬼。要不是有石榴汁压制着,只怕早就归了天。 把药熬成汁替伊骏服下,没半刻功夫就是又吐又拉,吐出来和拉出来的皆是黑稠的血块,黑块中隐约能看到无数细小的虫子在挪动,凌蔚将那硫酸倒入血块中,再倒上汽油一把火烧干之后深埋进土里。 伊骏恢复了点力气之后,总算能开口说话了,凌蔚来到他的房里坐在他的床边,说道,表哥,能告诉我你上个星期出门遇到过什么特殊的事吗?例如说与人起争执,或者是吃了些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或者是遇到一些独特的人或事?" 伊骏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艰难地说道,我在福建的夜总会里面跟人打了一架。那天供应商请我们吃过饭后到夜总会消遣,我和张总就去了,大家都多喝了几杯,张总跟当地的一个人抢小姐起了争执,我们就打了起来,他们没有打赢……" 跟你们打架的是些什么人?后来还发生过什么?" 就是当地的一些混混,龙蛇混杂的,有说粤话的,有说客家话的,也有说闽南语的。后来,后来也没有发生过什么,我们换了家KTV消费,第二天就回来了。" 还有什么别的情况没有?" 哦,对了,我想起来了,当天晚上我们出来的时候,我好像看到与我们打架的那伙人中间的一个小个子跟踪过我们,我在门口见过他从KTV出去,蔚蔚,你说会不会是他们给我下的蛊?"说到这里,伊骏变了脸色,骂道,屌他老母,这个王八……" 凌蔚听不起习惯他骂人,站了起来,说道,表哥,你好好休息。"说罢,她起身出了卧室,一抬头,发现客厅里坐了一个满身珠光宝器的中年女人,旁边搁着大包小包礼物。那女人身材适中,甚至于长得有几分妖娆,只是有几分脂胭俗气让人看了很不舒服。她见到凌蔚出来就站起来满脸推笑说道,这就是凌小姐吧?" 你是?"凌蔚皱眉,她好像不认识她。 肖青从沙发上站起来说道,蔚蔚,这是骏骏公司的张总的夫人,她是来请你帮忙的。" 帮忙?帮什么忙?"凌蔚在肖青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扫了眼桌上的礼物,再想到这女人的身份,她不得不猜想是不是那位张总也中蛊了。 是这样的,我们老张这几天总是上吐下泄,整个人都折腾得不成人形了,我……我怀疑他也是和你们家伊骏一样是中了蛊,想请凌小姐救救我家老张。" 凌蔚说道,张夫人,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并不会治蛊。" 凌小姐,我……我求求你了。只要你治好我们老张,我……我们愿意提升伊骏为采购经理,你看怎么样?"张夫人说着又从包里面拿出一个大号装得鼓鼓的牛皮纸袋子摆在桌子上,递到凌蔚的面前,并向她使眼色。 凌蔚看了眼那袋子,再看向张夫人,说道,张夫人,我也跟你说实话,蛊,我并不会治。" 凌小姐,是不是嫌少啊?要多少你说,多少钱都没有问题,只要能治好我们老张,凌小姐……"张夫人几乎是用央求的声音在说。 肖青说道,蔚蔚,你能治好骏骏,那张总……" 阿姨,治好骏骏只是因为他中的蛊刚好是我能解的唯一的一种蛊。"凌蔚说道,张夫人,我给你指条路吧。你去找到在福建跟张总打架的那帮人,我怀疑是他们中的某个人下的蛊,找到下蛊的人,治蛊的药自然也能拿得到。"说着,又找了张纸写了个电话号码给她,拿这个号码去云南找一个姓孙的老中医,他也懂得治蛊。"末了凌蔚又加了句,哦,对了,你先回去给你们张总检查一下看看他是不是真的中蛊了。辨认的法子有三种,第一就是吃生黄豆(黑豆也可以),如果入口不闻腥臭,就是中毒。第二种是以灸甘草一寸嚼之,咽汁随之吐出的,是中毒;第三种就是插银针于一个已煮熟的鸭蛋内,含入口内,一小时后取出来,如蛋白都黑了那也是中毒。" 啊,谢谢谢谢。"张夫人千恩万谢地接过电话号码,并把测毒的法子记下来。 第三章 凌蔚把她的礼物还给她,并送她出了门,把门关上,凌蔚重重地唉了口气,总觉得心里面压抑得难受,全身也有些疲惫困倦之意。 肖青走过去拉着凌蔚说道,蔚蔚,你看起来像是很累,要不要回房休息一下。" 嗯,好。"凌蔚应了一声,阿姨,我就先回房了。"回到房里,凌蔚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休息。突然,她感觉到屋子的角落里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看,她猛地睁开眼跳起来朝那角落里看去,却只见到一道金光一闪即逝。有东西!擦了擦眼,定睛看去,那角落干干净净的连点灰尘都没有。她吁出口气,是她眼花了?等等,她明明记得这屋子里没这么干净的。凌蔚一下子跳了起来,目光在屋子里面四处搜索,偌大一点屋子干净得连点灰尘都没有。她在房间里翻来覆去,发现床底、书柜角、桌子底下这些卫生死角都干净得找不到一丝灰尘,那些蚊虫也绝了踪迹,连阳台上花盆底的那窝赶不绝的小蚂蚁也不见了。她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变得苍白,豆大的汗水从额间滴下滑进颈窝中。家里面怎么会有蛊?不可能有蛊的!可为什么会这么干净!绮绮!凌蔚一下子爬起来往伊绮的房间冲去,却见伊绮突然被她惊得跳起来,慌忙地把什么东西往背后藏。她两步奔过去,把伊绮的手掰开,却见她的手中什么也没有。她的打量着伊绮问道,绮绮,你在做什么?" 没有啊。"伊绮故作轻松地答道,神情颇为不自在。 凌蔚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没有说,只是呆呆地站在绮绮的面前。她家没有人会养蛊,怎么可能会有这东西! 蔚蔚,怎么了?"肖青担忧地望着她,不是说休息么?怎么又在屋子里到处折腾,你和绮绮怎么了?" 阿姨,没事,可能是我最近有些神经紧张。"凌蔚强扯起一抹笑容,她拍拍伊绮的肩膀,说道,对不起绮绮,刚才吓到你了。" 蔚蔚姐,没事。"伊绮扬起一抹非常天真可爱的笑容,像一个单纯的天使一般。 凌蔚摸摸伊绮的脸,这小丫头的笑容能让人放松一切。她天真、单纯,干净得就像是那西藏的天空,纯白如纸。跟她在一起,觉得轻松,能让人放开一切的戒备,虽然这小丫头老是傻傻地闯祸和闹些让人哭笑不得的笑话。 伊绮可爱地吐了吐舌头。 凌蔚笑了笑,摇摇头,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她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古博士就找上门来说是发现藏传佛教的一个遗迹,让她随团去。凌蔚的父母亲都是军人,从小接受严格的格斗及各项训练,她在十六岁就参军进了特攻队,二十岁因为任务出了差错被迫退役。退役后,失落的她偶然间遇到一支探险队,从此开始她的另一种生涯。她丰富的野外求生经验和超人的作战能力,一直受探险队、考古队的欢迎。对于她的父母,凌蔚甚至于记不清楚他们的模样,因为父母亲都是军人,常年累月在军营里,她一年难得见上他们一面,从小到长,她都是跟着阿姨生活。她觉得她的阿姨才是她的母亲,姨父还是她的父亲,只是很不幸,她的姨父早在七年前就因脑溢血去世了。 凌蔚答应了古博士,第二天就收拾行李去了西藏。在西藏呆了半个月才回来,一回到家就听说张总的夫人带着张总到云南求姓孙的老中医治好了蛊毒,然后张总带了一大帮人杀到福建去把那下蛊的人揪了出来,不仅把人打成了残废,还派人半夜烧了人家的房子。凌蔚听了没有说什么,只是她觉得这张总把事情做得有些过火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家里面的门突然被人撞开了,伊骏脸色铁青满头大汗地跑回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全身都在发抖。 怎么了?骏骏,出什么事了?"肖青赶紧放下碗筷走过去,在伊骏的旁边坐下。 伊骏大口地喘着气,脸色吓得煞白。他想了想,一下子跳起来,冲进卧室就开始收拾东西。 骏骏,你这是做什么?出什么事了?"肖青被伊骏的样子吓着了,紧张地问道。 凌蔚走过去站在门口,说道,表哥,你这是做什么?" 伊骏翻出存折看了下,两步到凌蔚的面前,说道,蔚蔚,能不能借我二十万。" 伊骏,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肖青吓得全身一哆嗦,你是不是惹事了?" 妈,我得赶紧逃命,我得到国外去。"伊骏急切地叫道。 凌蔚靠在门前,说道,表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说来听听,也许我能帮你。" 张总,我们……我们张总今天上午死了。早上十点多快到十一点的时候,我们在开会,他……他突然惨叫一声,然后摔在地上满地翻滚大声嚎叫,没几分钟就七孔流血死了,然后,然后一条又肥又大的丑虫子从他的鼻子里爬出来……妈,蔚蔚,是……是那些人报仇来了,是他们给张总下的蛊。"伊骏吓得全身都在哆嗦,站都快站不住了。他喃喃念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张总不该再去报仇,不该把人家打残废,不该烧人家的房子,不该再去得罪他们……"他打了个寒战,一把抓住凌蔚的手,叫道,蔚蔚,你……你认识的有本事的人多,你……你能不能帮哥想……想个法子救救哥,哥……哥不想死啊!"伊骏说着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这祸是他跟张总一起惹的,人家既然已经把张总杀了,就不可能会放过他。 蔚蔚……"肖青也吓着了,望向凌蔚,手也有些打颤。她突然回身一个巴掌打在伊骏的身上,你说你这是惹的什么事哦,刚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让你辞职你不辞,还贪那个什么狗屁经理的职位,现在好了,现在好了……"骂着眼泪就滚了出来,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叫道,你爸死得早,我一个人拉扯你们长大容易么我?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啊!"肖青越想越气,越想越伤心,掩面哭了起来。 妈!"伊骏红着眼望着肖青唤了声,他现在也后悔啊。他吸了吸鼻子,抹去脸上的泪水,说道,要不然,要不然我去找那江老三跟他道歉赔礼认错,看咱能不能……" 凌蔚说道,表哥,人家要是把我或者是绮绮打成残废瘫痪再上门来道歉,你会原谅人家么?" 我……"伊骏语结。 我只问你一句话,后面打人的事情你有没有参予?" 我……我……" 到底有还是没有?"凌蔚问道。 我没去!"伊骏虽然气,可是当时因为公司有事,他没有跟着张总去出这口恶气。 把被你们打残的那人的地址给我,我明天去趟福建看能不能把这事情摆平。大家这段时间最好少出门,也不要乱吃什么东西,家里洒些雄黄和挂些大蒜吧。" 肖青露出一抹难色,说道,蔚蔚啊,家里前阵子洒过雄黄粉,可……可……" 可什么?"凌蔚问道。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洒在地上的雄黄粉老是一转眼就没了,我总觉得这阵子家里有些很不寻常。" 凌蔚怔了一下,她转过身,走到阳台上在花盆中抓了点泥沙到客厅中,泥沙从她的手指缝中滑落在地上,在地上洒了一路。她在沙发上坐下,支着额头有些闷闷地问道,绮绮去哪了?" 哦,她们学校有摄影展,今天一大早就去学校了。"肖青答道。 凌蔚应了一声,倒了杯水,再朝客厅的地上看去,只见洒落在地上的泥沙全没了,地上干净得没有一点污渍脏物。凌蔚顿时什么都明白了,她深深地吸口气,再重重地呼出,说道,表哥,你哪也别去,你也别怕,他们就算是要报复,现在也动不了你。"家里面居然有一只金蚕蛊,有这蛊里面最毒最厉害最神秘的蛊王在,它自然是容不得别的蛊物的。她站起身,说道,我出去趟,阿姨,表哥,你们这阵子还是当心些。" 肖青呐呐地应了声,心里只觉得阵阵发毛,觉得呆在这屋子里有说不出的诡异。伊骏瘫坐在沙发上,将领口的扣子解开,他想了想,觉得可以去请人来对付他们。可他也不知道哪里有能抓蛊和对付蛊婆的蛊师,想来想去,还得得求她这像是无所不能的表妹。 凌蔚在学校找到伊绮,与她在学校外的一间咖啡厅坐下。她开门见山地问道,绮绮,你有没有在家里见过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伊绮睁大眼睛望着凌蔚,眼神闪烁了一下,显得有点心虚。 我怀疑家里有蛊,金蚕蛊,你有没有见过?"凌蔚搅着杯子里的咖啡,也不看伊绮。 伊绮咬着下嘴唇,身子贴在椅背上,低头思索。 凌蔚说道,你上网查过金蚕蛊的资料没有?" 有。"伊绮叫道,可是,可是蔚蔚姐,小金不像网上写的那样,很可爱,不会害人的。"伊绮眼巴巴地望着凌蔚。 果然!凌蔚重重地叹口气,问道,它在咱们家呆了多久了?是不是半个月前我陪你去山上摄影的时候跟我们回来的?" 是。"伊绮央求地握着凌蔚的手,叫道,蔚蔚姐,你别对付小金好不好?它好可爱的,就让我养着它好不好?" 你……"凌蔚咬了咬牙,叫道,养蛊的人,最后都没有好下场的。"她紧紧地抿着嘴,一时之间也没了主意。 小金不会害人的,我保证!"何绮举起右手作发誓样。 凌蔚看了何绮一眼,把头扭到一边,许久,她想了想,说道,绮绮,这件事情你先不要跟任何人说。还有,你跟那金蚕蛊说有人要对付你哥。"说完,她招来服务生结了账就离开了。对于蛊,她了解的不多,并且是对付这种极其厉害的金蚕蛊,她不得不小心,就怕如传言所说被它害死全家。从绮绮的口气中可以看出她目前跟金蚕蛊的关系还不错,兴许能让它帮忙挡那伙人一阵子。 凌蔚来到江边,摸出手机拨出一个有很久不曾联系过的电话。 喂,哪位?"一个悦耳的女声从电话里响起,娇柔低沉的声音带着女性特有的魅力,只听声音便觉得对方一定是个大美女。 是我,凌蔚。"凌蔚的声音极不自在。 凌蔚!凌蔚!你是凌蔚?你个忘恩负义、没良心的臭丫头,突然打电话给我做什么?"电话那端的声音突然转为激动的尖叫斥骂,随即又转为冷漠、疏离,却又隐含怒焰,跟着话锋一转,那边传来冷笑声,该不是又中蛊了想来求我吧?" 第四章 凌蔚被对方的抢白说得很不好意思,她抿了抿嘴,厚着脸皮说道,我……有一只金蚕蛊跟着我表妹住到我家来了!" HOHOHOHO!"那边传来一阵兴灾乐祸的奸笑,然后咔"地一声,电话被挂断了,传来嘟嘟"忙音。 凌蔚呆呆地望着手机,怔怔发呆。她也觉得自己很过份,很没颜面见她、求她。当初她替他们解了金蚕蛊的毒,他们三人才能活着回来,可自己呢?一离开就再也不跟她联系,把数月的友谊都和那段过去埋在最不愿意提及想起的记忆角落中。现在有难了,又涎着脸求她,换作是自己,也不愿意理这种人。她垂下头,盯着缓缓流向远方的江面,或许她该去找那蛊婆让她把蛊收回去。 两分钟后,凌蔚的手机响了,是她打来的。凌蔚按下接听键,只听到她说道,你表妹捡了人家的嫁金蚕蛊的金银包吧?那恭喜你,你家要倒大霉了。" 我承认我不跟你联系不厚道,可你也不能这样兴灾乐祸吧。而且,我表妹也没有拿那苗婆子的任何东西,是这蛊自己跟着我表妹跑来的,现在跟她打得火热。" 有这事?这倒奇了,我只听说过放蛊,从来没听过有蛊会自己跟着人跑的。该不会是这蛊看中你表妹了吧?"电话那端传来低笑声。 凌蔚抿抿嘴,都这时候了她还有心思跟她说笑。不过,她肯打电话过来,就表示她对这事有兴趣,会帮忙。我对蛊不熟,所以才想到打电话给你。" 是想求我吧?凌蔚,你求我,求我就帮你。" 凌蔚轻咳一声,说道,妖精,你能不能就正经一点?" 我很正经,还有,不准叫我妖精!我这么端庄的一个淑女被你叫成妖精像什么话!" 淑女!"凌蔚轻哧一声,深不以为然! 招惹到那东西不是小事,你们得当心点。还有你,别让它知道你要对付它,要不然你们全家都危险了,先好好哄着它,这金蚕蛊通灵性,你就先当它是一个小孩子跟它商量就好了。哦,对了,还有一点,别让别人知道你们家有蛊,这第一嘛,会招惹不必要的麻烦,第二就是那蛊会觉得不安全,当心噬主!" 噬主?绮绮不是它的主吧?该是那苗婆子才是,它噬主才好了。" 它跟着你表妹走,要发难起来第一个对付的绝对是她,然后才是你家的其他人,杀完了你家的人,它才会回到它的原主身边去。而且,不确定这只蛊有没有杀过人之前你们最好别妄动。蛊杀的人越多灵性越强,杀起人来也就更加的得心应手。" 你唬我?"凌蔚直觉得头皮发麻,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我唬你?我有唬你么?你又不是没有见识过金蚕蛊的厉害!" 你能不能过来一趟?" 对不起,不能,我现在泰国,没时间管你这档子闲事。" 泰……泰国?" 嗯哼,有问题么?没问题我就挂了,跨国长途很贵的。" 等等,你……你什么时候回来?" 很难说。怎么?想让我回去救命?放心,那东西一时半月的还害不了你家人的命,注意点别得罪它就是,它的心眼小着呢。" 我表哥在福建得罪了养蛊的人,那家人也养了金蚕蛊。"凌蔚说到这里重重地一叹,能养出金蚕蛊的都不是普通的养蛊人家。 呵呵,怎么你表哥表姐都招惹到蛊啊?那恭喜你了,你慢慢头痛吧。哦,对了,把你家的地址给我,要是哪天你家人被蛊害死了我好去跟你们收尸。" 你……去死!"凌蔚气得咬牙切齿地挂了电话!恶毒的女人!她长得花容月貌、闭月羞花,那条舌头却比金蚕蛊还要毒。 闷闷地回到家里,这时候一动不如一静!家里的地板亮得能反出亮来,窗户透明到让人几乎看不到它的存在,家具上是一层不染,整间屋子干净得像是真空空间一般。这种干净让她觉得极不舒服,想到那金蚕蛊隐着身形天天在屋子里面窜上窜下的打扫,说不定还钻到她的床上去,她就觉得全身发骨耸然。愣愣地站在门口,是进也不是,出也不是。 肖青买菜回来,才把凌蔚唤醒。凌蔚走进去,来到伊绮的房门前,犹豫了一下,把门打开,想了一下,重重地叹口气,又把门锁上。她进去做什么呢?把金蚕蛊叫出来又能跟它说什么?让它离开?说他们不欢迎它?若是说错话招惹到它,被它咬一口可不是好玩的。回到房里,她倒在床上就睡。 迷糊中,看到屋子里有一个尺余高的金色小人儿裸着身子欢快地蹦上蹦下,还把她探险登山所用的包打开,把上面的污渍都清理干净。它的速度极快,小手掌在上面一抹那些泥块污渍就都没有了。那小人儿把包袱清理干净后,突然跳到她的床边猛地把身子压向她。 啊——"凌蔚尖叫一声从床上坐起来,一下子跳到地上。扭头一看,屋子里面空荡荡的哪有什么小人儿!她抹去额头上的冷汗,最近是被这金蚕蛊刺激大了。看到书上说金蚕蛊可以变成尺余高的小人儿,居然在梦里面梦到这样。 啊——"一声凄厉至极的尖叫从厨房传来。啊——啊——啊——"叫声一声盖过一声,都变了调子,是人在突然受到极度恐惧、惊吓之下发出的那种特有的凄叫。 阿姨!"凌蔚如龙卷风一般冲过去,一下子把厨房门撞开,只见肖青惊惧地尖声惨叫,又叫又跳。 阿姨,阿姨!"凌蔚连唤两声,目光在屋子里搜索,跟着她也吓得僵了一下。 妈!"伊骏拖着虚弱的身子也跑了过来,这叫声叫得太凄惨了,以为是他们找上门来了。是我得罪你们的,有什么冲我来,你们别害我妈,别害我妈!" 阿姨,阿姨,没事了。"凌蔚抱住肖青,叫道,阿姨,阿姨,没事了,是死蛇!"她全身都在发抖,手脚一阵阵地发麻。 一条两尺长一指半宽的腥红色的过山峰(眼镜蛇)死在厨房的水龙头旁边。尾巴缠在水龙头上绕了三四圈,身子摆过洗碗池,头直直地在厨柜边上垂下,脑袋已经被咬烂,只隐约看出点原来的形状。它的头上隆起一团,那团东西被咬破了,正往地上滴着黑血,黑血滴在地板上把地板都腐蚀出一个洞。它那腥红色的身子上长着许多密集的细小疙瘩,像是赖蛤蟆背上的那种,让人只觉恶心发寒。 凌蔚定定地盯着那条蛇,它的致命伤在头顶的天灵盖及七寸处,那里像是被什么牙尖嘴利的东西啃过,咬成了一团烂肉。她连大气都不敢喘,视线在屋子里面扫过,没有看到什么东西。她把惊魂未定的肖青扶到客厅中坐下,倒了杯水给肖青。肖青捧着杯子,哆嗦成一团,抖得将杯子里面的水全都晃了出来,连杯子都快抓不住了。 阿姨,别怕,别怕,没事了。"凌蔚抱着肖青温声劝慰。 肖青惨白着脸,哆嗦了好久,才结结巴巴地说,蔚……蔚蔚,我……我们……搬……搬……搬家……" 凌蔚抚着肖青地背,柔声说道,阿姨,你别怕,你把刚才发生的事情慢慢地说一遍。"在这时候,搬家也是没有用的。她看到眼坐在肖青右边的伊骏,他也同样吓得全身发抖,一双眼睛不断地在屋子里搜寻。 肖青将手里的杯子搁在茶几上,握着凌蔚的双手,叫道,蔚蔚,蔚蔚,你……你快点去找人来救救咱们,蔚蔚,阿……阿姨求你了……" 阿姨,阿姨,你别怕,我已经打电话给我的朋友了,她很快会来的。"凌蔚柔声劝慰道。她想了想,摸出电话,拨出一组号码。 喂,妖精,我是凌蔚。" 怎么?刚才通了电话就又想我了?都说了我在泰国没有空管你的闲事。" 我家刚冒出条蛇,被咬死了。这……这蛇有点怪。" 怎么个怪法?" 凌蔚把那蛇的模样和死的惨状描绘了一下。 是蛇蛊,也可算是半条龙蛊,只是火候不够,只炼成一半。你家里有金蚕蛊守着,别的蛊进不来,就算是厉害点的跑进来也只是给它送菜,没事。"那边说完电话就断掉了。 凌蔚苦笑一声看着这电话,这还叫没事?她还不知道那金蚕蛊留在家里会不会就是一大危险呢。而且要是被人把蛊下到体内,金蚕蛊也能把身体里的蛊咬死?她对肖青说道,阿姨,你别怕,上次我和绮绮出去带了护家的宝贝回来,它会护着我们的。刚才那条蛇就是被它咬死的。" 哦"肖青听了,才算了松了口气,她拍着胸脯说道,吓死我了。"缓了一下,不放心地问,蔚蔚,你们带了什么护家的宝贝回来?你说那蛇是被它咬死的,我怎么就没有看到啊!"想到刚才的情形她就觉得诡异。她在厨房里面正准备煮饭做菜,谁知道突然看到青菜中间突然冒出一条蛇,吓得她一把将青菜扔了出去,那蛇居然飞了起来就朝她扑来。吓得她惊声尖叫,可那蛇飞到半空中突然被什么看不到的东西撞在菜池子里,那蛇拼命地扭摆着身子像在跟什么打架。这蛇恐怖,那看不见的东西更让人觉得恐惧,真吓得她魂飞天外。 凌蔚笑了笑,说道,这个暂时不能跟阿姨说。"要是让阿姨知道家里有一条金蚕蛊,还不知道会吓成什么样! 第五章 凌蔚安抚好肖青本来是打算去清理那条蛇蛊的,可当她进到厨房的时候发现那第蛇蛊已经不见了,只在地板上留下巴掌大的被毒液腐蚀过的痕迹,原本洒落在地上的菜也被清理干净。看到这情形,她不用想也知道是金蚕蛊干的,它喜干净,勤杂扫,换句人话说就是它有洁癖。她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也不知道家里面有这条蛊是幸还是不幸。 家里出了这条蛇蛊,就表示人家已经找上门来了,这一下更是吓得一家人连门都不敢出,连伊绮也被他们叫回来不让她出门。所有吃的、用的东西一律用高温消毒,自来水更是煮沸一个小时才用。但这一家人窝在屋子里也不是办法,避得过初一,避不过十五。 蔚蔚,我们报警吧!"伊骏说道。 报警?说什么?有人下蛊?"凌蔚问道!这些警察会信么?就算是信也防得了么?之前的那条蛇蛊是明着下过来的,那要是他们下蛊卵或者是别的杀人于无形的东西呢?她想了一下,说道,还是我出门去请人来吧。"以蛊治蛊,找个会收拾这些东西的人来。这时候,凌蔚的电话响了,凌蔚看了下号码,按下接听键。 你家在哪?我到Z城了,赶紧过来接我。" 你不是在泰国么?" 我现在回国了成不?少废话,赶紧到机场的肯德机来接我。" 凌蔚又惊又喜,一下子跳了起来,叫道,绮绮,跟我去机场接人。" 谁啊?"肖青问道。看她高兴成这样,这让一家人都觉得奇怪。 一个朋友,能帮我们解除这场危机的人。"凌蔚一边说着一边穿外套、鞋子,然后领着绮绮直奔机场。 蔚蔚姐,你那朋友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很厉害么?她会用蛊么?"伊绮好奇极了,自从接触过金蚕蛊后,她对养蛊之术极感兴趣,可惜的是这些东西属于秘术,不管是在网上还是图书馆都找不到详细的资料可查。 她是一个苗族女子,他们家世代行医,在当地有名的神医世家。而她的母亲,则是一位蛊婆,她医蛊双绝。四年前,我中了金蚕蛊,是她救了我一命。"凌蔚一边开着车一边向伊绮介绍。 苗族女子?"伊绮偏头想了想,脑海中浮现出身着苗族服饰,撑着花伞的苗家少女的模样。再一想,她会治病,又会用蛊,不禁把人和金庸小说里的蓝凤凰联系到一起。她长得和蓝凤凰像不像啊?" 凌蔚想了下,说道,像!"那腹黑劲,跟蓝凤凰的辛辣刁钻不相上下。 伊绮顿时笑开了花,她太激动太兴奋了,居然能见到小说中走出来的人物,更难得的是她居然是用蛊高手。想到这里就激动得迫不及待,不停地催凌蔚把车开快点。 到了机场,伊绮远远地便看见肯德鸡二楼靠墙的位置处坐了一个身穿苗家服饰的三十来岁的女人,长得颇有几分姿色,坐在那里悠闲地喝着可乐吃着鸡翅,旁边还放着一个旅行袋!她拖着凌蔚快步走过去,直上二楼,来到那苗家女人的面前,你好,你就是蓝凤凰吧?我叫伊绮,久闻你的大名,幸会幸会!我……我……哦,我……我是凌蔚的表妹,你听说你跟我表姐是好朋友,还是她的救命恩人,呃……呃那个……那个我很好奇你的蛊术,咱们……咱们合影一张好不好?"说着,慌慌张张地把与她形影不离的宝贝相机取出来就要拍照。 那苗家女子一脸惊愕地望着她,手里的鸡翅都掉在了地上。 凌蔚一个巴掌拍在脸上,走过去一把拖住伊绮的衣领往后面拽,这边!" 伊绮挥着手臂,挣扎着叫道,蔚蔚姐,你别拉我,我……我要和蓝凤凰拍照。" 她不是蓝凤凰,蓝凤凰在这边。"凌蔚恨不得一棍子把这丢人的伊绮打晕。真是的,自己发什么疯了,居然把这老出状况的小丫头带出来见这妖精。一把将伊绮按在角落坐下,对面正坐着一个美女。那美女的脚下放着一个精致的行李箱,她穿着轻薄的时装,烫着棕色小波浪,脖子上挂着一串非常好看的水晶项链,额间贴着好看的贴花,手腕上带着精致细巧的黄金环,环很细,十几个细环分套在两只白晰嫩滑的手腕上。她的手指修长白嫩,漂亮得像钢琴家的手,指甲上纹着好看的花纹。 伊绮看到这美女愣了一下,赞了声,好漂亮!"随即扭过头去,冲凌蔚叫道,表姐,你不是说来见蓝凤凰么?难道她不是?她不是苗族的吗?" 旁边的那美女的嘴角抽了抽,扭头朝那苗家女子看去,只见她正拧起旅行袋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她是瘸子?蔚蔚姐,你朋友是瘸子?呀,她去哪?不会是我得罪她……" 闭嘴!"凌蔚一把抓起那美女面前的一块鸡翅膀塞进伊绮的嘴里把她的嘴堵住,然后在她的旁边坐下,看向对面那美女。从口里吹出口气,吹动几缕垂于额前的刘海,她缓了口气,扬起一抹干涩的笑容看向对面的美女。 那美女靠在椅子上,睨着伊绮,眉头一抖一抖,她又缓缓地把视线挪到凌蔚的身上,苗女?蓝凤凰?"再看了眼正走到楼梯口的那身着苗族服饰的女子,扭过头,危险地眯起眼。我说小蔚蔚,你是怎么跟人家形容我的?" 伊绮气愤地把鸡翅从嘴里取出来,正欲发作的她猛地听到对面美女说话突然僵住,抬起头看向那美女,嘴巴张成了O字形,难道面前的这位才是?她刚才认错人了?石化!伊绮僵在那里动都动不了,像被点了穴一般,右手还举着鸡翅,动作看起来十分搞笑。 凌蔚干笑一声,说道,我可没有跟她说你三十多岁还是瘸子。" 那美女磨磨牙,把头凑到凌蔚的面前,我哪里像蓝凤凰了?"她扭过头,看向伊绮,小妹妹,你看我像蓝凤凰么?" 啊?哦!"伊绮听到美女的声音回过神来,连连摇着头说道,姐姐不像蓝凤凰,比蓝凤凰漂亮多了。姐姐像任盈盈。" 那美女的脸上浮起几条黑线,你干脆说我像袁紫衣还好听一点!" 那谁是胡斐?"伊绮口快马上冒出了一句。 美女狠狠地剜了凌蔚一眼,望向伊绮说道,如果有胡斐出现,我这个袁紫衣一定会把他毒死!" 伊绮的脸再次僵了一下,扬起一抹干笑。心想,这姐姐好厉害!她垂下头,用眼角瞄向凌蔚,才见平时盛气凌人锋芒外露的表姐也突然变得像老鼠见了猫一样缩在那里。虽然还是和往常一样坐得端端正正挺得笔直,可……可就是没了那种气势。 凌蔚清了清嗓子,问,是住我家还是住酒店?" 照旧吧!"那美女扬起一抹非常迷人的笑容,笑得如春风拂过杨柳岸,浅浅一笑,竟盖过身边所有的光芒,盖过屋外刺眼的阳光。 伊绮嘟咙一句,妖精!"她小小声地对凌蔚说道,蔚蔚姐,这姐姐是妖精级别的美女,好厉害!" 凌蔚勾起一抹笑容,起身替那美女拖起行李箱,往外走去。 那美女耸了耸肩,说道,四年没见,她怎么还是这么酷和别扭呢?"也跟着起了身往外面走去。 伊绮站起来,巴在美女的身边说道,扬起甜甜的笑容,亲热巴巴地说道,美女姐姐,你好厉害,我表姐好像都怕你耶。"突然想起什么,说道,哦,对了,我叫伊绮,姐姐你呢?" 袁紫依!" 袁……袁紫依?"伊绮有点绕不过弯,她问道,真的还是假的?" 假的!"那美女说道。她优雅地慢步朝楼下走去,走到转弯处的时候,回头冲伊绮扬起一抹温柔的浅笑,我叫封轻扬!" 风清扬?"伊绮再一次被雷到了。 姐姐,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啊?"伊绮苦着脸问道,你叫风清扬,那我还叫令狐冲呢?" 小徒孙乖!"美女爱怜地摸摸伊绮的头,一副哄小孩子的模样。 伊绮嘟着嘴,干脆不理她。这姐姐不正经! 我真叫封轻扬,双土寸旁封,轻舞飞扬的轻扬,可不是华山派的那个什么风清扬。"美女说着又笑了一下,明亮的眼眸弯成一轮弯月。她还是把这个名字说出来,免得这小家伙去问凌蔚,被凌蔚说出另一个更让人雷的名字。 凌蔚走在前面,听到两人的谈话,不自觉地勾了勾嘴角,脸上的肌肉隐隐抽动,像在抽筋。封轻扬!她怎么就不说她的另一个名字呢? 封轻扬跟着凌蔚进门,她进入屋子之后往四周看了下,就被伊绮招呼着在沙发前坐下。 伊骏与肖青亲热地招待封轻扬,虽然看她这穿着打扮跟那些蛊师一点都挂不上边,但是蔚蔚请来的人,他们是绝对有信心的。 封轻扬看了眼伊骏,接过她递过来的茶,轻声说了声,谢谢!"她低下头,看了眼茶叶,说道,刚买的吧?"伸出手指头,在里面搅了搅,然后才端起茶杯,细细地抿了一口,说道,好茶!" 是刚买的。我们这几天都不敢出门,家里的东西都吃得差不多了,听到你来了才敢出去买。"肖青有些不好意思地答道。 封轻扬问,刚才还买了什么?能让我看看么?" 一些日常生活用品。"肖青答道,都放在冰箱那的?怎么了?" 封轻扬笑了笑,起身走到冰箱前,只见前面摆了几个袋子,里面装着蔬菜、食物和一些日常用品,这些东西都还没有来得及放进去。她细细地查看了一下,不禁皱紧了眉头,回头望着凌蔚,眼眸中的色泽一沉。人家可是往死心里在整他们呐!要不是他们家有金蚕蛊护着,只怕这家子现在早死得尸骨无存了。 第六章 肖青的脸色一下子变了,这些东西有问题?" 封轻扬笑着说道,没问题,好多都是我爱吃的。可得麻烦伯母了,我在泰国呆了一个多月,那边的东西都吃不大习惯,现在就特想吃吃中餐。" 肖青听了封轻扬的话,顿时松了口气,笑道,那你可得好好尝尝我的手艺,我的手艺可是一流的,这几个孩子都爱吃。"看到大救星来了,她也大大地松口气,心里好了不少。 封轻扬寒喧了几句,就跟凌蔚进了房间,把事情的经过问清楚。封轻扬听完后,说道,那家人现在的情况是怎么样的?" 我托人查过,被他们打残的人叫江国军,脊椎骨被打断,腰部以下全没了知觉。他是独子,头上有两个姐姐,父亲早亡,上面还有一个母亲和一个外婆及一个曾外祖母。" 全家就他一个男的?典型的阴胜阳衰!"封轻扬说道,他们也养了金蚕蛊,而且照情况该是用蛊高手,我怀疑是南派的人。" 南派?"凌蔚问,你们养蛊的还分派别?" 蛊,分地域的不同又有很多虫的。像有的地方培蛊,要用一百多种毒虫,而有的地方只需要十二种。蛊术从春秋战国时期发展至少已有数千年的,四川、云南、湘西、福建,青藏山区一带,地域文化、环境上的不同自然会使后来的发展线路出现一些差别的。"封轻扬说道,大家都只知道苗蛊,以为只有苗人养蛊,可不知道天下不止苗族一家养蛊。而在苗族人中,草蛊婆是极其受人仇视的,从古至今历朝历代都严厉打击巫蛊之术,所以蛊师蛊婆们在暗地里又结成一股势力相互保护,这也是为什么到今天蛊术还没有绝迹的原因。" 凌蔚听着,说道,那你的意思呢?" 我的意思?"封轻扬走到窗前,拉开窗帘看向楼下,说道,把她们找出来谈一谈,若能谈妥最好,若不能……" 不能就怎么样?"凌蔚轻声问道。 不能啊,不能我就甩手不管了。"封轻扬说着身子一转,躺在凌蔚舒服的大床上,伸了个懒腰,说道,为了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让我去跟一大帮养蛊的蛊婆子斗,这种傻事我可不干。" 凌蔚不吱声,怔怔地望着封轻扬。她知道封轻扬只是说说而已,她一定会帮她的。要不然,她也不会这么急匆匆地就从泰国赶了过来。轻扬,谢谢你。"她诚挚地望向封轻扬。 得了得了,少在那里肉麻。"封轻扬从床上坐起,她还真知道自己不会丢下她不管。她说道,真要感激我啊,那行啊,你就以身相许以后做我贴身丫环吧?" 不做毒人试蛊了?"凌蔚防备地看着她。想起当初在封轻扬那里养伤的那阵子,她是天天拿她试蛊试药,今天中蛊明天给她下药解蛊。 当然要!你这么好的身子板不拿来试蛊简直就是浪费。我说你干脆改行算了,别做那什么探险家,做我的……"封轻扬的话没有说完,凌蔚就翻身跳起来,说道,我去厨房帮阿姨做饭。"拉开门就跑了。 封轻扬轻哧一声,扭头看向窗外。她的眼眸又沉了下来,趴在凌蔚的床上,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贪恋地闻着她的味道。过了一会儿,她才睁开眼,翻身从床上坐起来,到客厅中把行礼箱拖进了卧室。 凌蔚把菜端到桌子上,叫道,纱,吃饭了。" 纱?谁啊?"正在摆碗筷的伊绮闻言好奇地抬起头问道。难不成那位美女真的不叫封轻扬而叫什么纱?她的名字不叫封轻扬?" 她要是随父亲姓就是封轻扬,随母姓就是另外一个名字。"凌蔚解释道。突然听到屋子里面传来碰!"地一声剧响,似有重物坠地的声音,跟着又连续几句撞击声响。 啊——"伊绮痛呼一声,一下子捂着肚子弯下身子,好痛!" 绮绮,怎么了?"凌蔚紧张地问,她看了自己的卧室,再看看伊绮,绮绮,怎么了?" 好痛,痛,啊——"伊绮高声惨叫一声,身子蜷成一团倒在地上翻滚着,有血从她的口鼻中流出来。 绮绮!"伊绮的模样把凌蔚和赶出来的伊骏及肖青吓坏了,三人奋过去想要拉住她,可她痛得满地打滚,直叫道,痛,好痛,妈,我好痛!"眼中泪水翻涌出来,与汗水及口鼻中的血水混在一起。 凌蔚卧室中的动静也更大、更响,里面好像发生了剧烈的打斗。 凌蔚两步冲到卧室门口,一扭门锁才发现被锁住了,她拼命地拍着门,叫道,纱,你在做什么,开门啊!" 碰!"又是一声巨响,又似有什么东西撞在门上,整面墙都撞动了,实心木门都被撞出破痕。 啊——"伊绮的叫声更加惨烈,跟着便是桌子挪动的声音,桌上的饭菜被痛苦挣扎中的她打翻在地。 绮绮,绮绮!"肖青与伊骏惊惶的叫声一声接着一声。 碰!"又一声剧烈撞击,伊绮的身子渐渐的叫声渐渐的低了,屋子里面也安静了下来。 凌蔚扭头看了眼伊绮,便开始撞门。连踢了十几次都没有踢来,后来她到外面走廊了拿了消防栓内的斧头把门劈开冲进去。卧室门一打开,里面就冒出浓浓的白烟,白烟带着一股好闻的馨香味道,闻了就让人觉得放松,又觉得眩晕。她甩了甩头,立即用手把鼻子捂住,对肖青他们叫道,这烟有毒,你们把鼻子捂上,快开窗。" 用手挥了挥眼前的浓烟,走进去,脚下便踢着书柜。浓烟弥漫中,只见满地狼藉,书柜横倒在地上,书洒落了一地,桌子、椅子、电脑什么的全都摔倒在地上,整间屋子比被洗劫过还惨。 封轻扬像鬼一样站在屋子中间,衣服被撕成破破烂烂地碎布片挂在身上,还有鲜血从身上滴下,脚下是几条丑得不像样子的蛇虫和碎掉的瓦瓮。 你——"凌蔚傻眼了,这简直——刚才这里绝对是发生过一场大战。发生什么事了?" 封轻扬用手把垂于眼前的头发压到脑后,然后两步上前,一把将凌蔚推出屋子,说道,出去出去,我换衣服,一会儿跟你说。"她走近了,凌蔚才看清楚,她的嘴角还带着血液,额头也被撞破,正流着血。你……没事吧?"她到底刚才在干什么?怎么弄成这样子? 你来试试看有没有事!"封轻扬没好气地说道,你明天不转一百万到我的户头上,我非得给你下十种蛊不可。"说完,碰"地一声把破烂不堪的门关上。 转一百万到她的户头?做什么?凌蔚有些转不过转。随即一想,她不会是把金蚕蛊收了吧?恐怖的女人! 这时候,伊骏也与肖青把昏睡过去的伊绮抬进房里。 过了几分钟,门开了,封轻扬从屋子里走出来,整个人又收拾得干干净净,仍然是美得如一只得道的百合花妖般。她的手里捧着一个古香古色的小鼎,鼎上有一个雕着九条龙的小盖子将鼎密封住。她把鼎摆在茶几上,说道,为了抓这个东西,我损失了整整八只蛊,耗光了带来的迷魂香。"低哑的声音,透着一丝疲惫。 你把金蚕蛊捉了?" 当然捉了,不捉你表妹活不过一个月。"封轻扬窝在沙发上,将头枕在凌蔚的肩上,说道,我还没有碰到过这么厉害的蛊,这蛊怕是养了十几年了。一般的金蚕蛊也就是养个三五年就会害人不能再养了,这蛊,都快成精了。幸好我把传家宝贝带了来,要不然还斗不过它。" 绮绮她?" 一会儿开点中药给她,吃几天药调养一下就好了。" 能说一下是怎么回事么?绮绮她怎么?怎么刚才痛得那么厉害?" 她被蛊控制了,都说了金蚕蛊要吃人的。它跟着绮绮到你们家,就是看中了绮绮。在你们家的这阵子,正在慢慢地吞噬她的内脏和精血。不过,她也算是挺幸运的,你们家这阵子都不消停,又有人不断地送蛊上门来给她吃,所以才让它没来得及祸害你们家。但绮绮是她的寄主,或多或少的会有损伤的。它在绮绮的身体中分泌出一种特殊的物质,这种物质也就相当于我们炼子母蛊的东西,它是母,绮绮是子,它损绮绮损,它毁绮绮毁。我捉它,它反抗,反疼了,绮绮自然也受到同样的折磨。" 如果不捉呢?"凌蔚皱了皱眉问。 不出两个月,人就会被她吃得只剩空壳,你们家的其他人虽然不会被它吃掉,可是也会被它害死。"封轻扬说道。他们家招惹到的这两拨玩蛊的都不一是般的的蛊婆子。 凌蔚闷闷地垂着头,说道,她们还真毒,一个毒过一个。"是存了心地把他们家的人往死里面在整了。拳头紧紧地握着,骨格声格格"作响,她可不是任人打骂宰割的主儿。扭过头,刚好迎上封轻扬明亮的眸光,两人相视一眼,会心一笑。 凌蔚,来一趟楼下的茶餐厅,速来!"凌蔚正在打扫她一片狼藉的屋子就收到封轻扬的短信,丢下扫把就急冲冲地赶了去。踏入茶餐厅就见到两个相貌普通衣着朴素的女人坐在封轻扬的对面。凌蔚认出其中一个就是在机场肯德鸡里面被伊绮误认为是蓝凤凰的女人。只是这次,她穿了件很稀松平常的衣服。坐在她旁边的是一个比她年龄稍小的女人,瘦瘦的很像乡下种田的农家妇女。那两个女人见到她来,都抬起头看着她,用注视礼迎接她坐下。 封轻扬端坐在那里,悠雅得如同大家闺秀,她悠哉地搅着咖啡。 封轻扬说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二位就是往你们家扔蛇鼠虫蚁的二位姐姐。至于我朋友,二位就不需要我再介绍了吧?你们天天在他们家门口转悠,早该知道她是谁吧?" 年龄稍长的瘸腿女人说道,我只有这么一个弟弟,他才二十七岁,老婆都没有讨就被你们害成了那样子,换作是你们,你们能善罢甘休吗?"她的神情突然变得愤怒和凄厉。 姐,跟她们没有什么好说的,我们走!"年龄稍幼的女人站起来拉着她的姐姐就要走。 第七章 站住!"凌蔚叫道。她的声音惊动咖啡厅里的人,大家都看向她们。 年龄稍小的女人却毫不以为意,她冷笑一声,说道,你别嚣张,我们走着瞧。" 凌蔚叫道,冤有头债有主,打残你们弟弟的人已经被你们害死了,我哥可没有参予打残你弟弟的事呢。你纠缠着我们家,这还有没有点道理?" 你哥哥是帮凶!"那女人叫道,一点也没有退步的意思。 封轻扬一挑眉,说道,这么说,你们是不愿意化解这场恩怨了?" 别以为你们城里人有钱就什么都拿钱来砸人,我们不稀罕这东西。"说完,那女人就拉着她姐姐往外走。 封轻扬也火了,站起来说道,别以为只有你可以对付别人全家,大家撕破脸,谁也没有好受的。她家死一个人,我就要你们全族死十个。南派的人,我倒很想会一会。" 你!"那两个女人大惊,回过头看着封轻扬。这女人在人群中找到她们的时间她就觉得有点不简单,想不到她居然说出她居然连她们是南派的人也知道。 封轻扬说道,这件事情如果愿意就这样了结,你们收下这二十万,算是我们在人道的立场上给你弟弟的一点补助。如果不愿意,那我们就走着瞧。不过,下次别再放些什么没用的蛇鼠虫蚁,要放就把你们家的那条金蚕放出来。" 那两个女人变了脸色,咬牙切齿地看着封轻扬。好半天,年龄稍长的瘸腿女人问道,你到底是谁?" 江晓玲,我知道你们是谁就好了,想知道我是谁,有本事就自己查去。"封轻扬嚣张得不可一世,一副根本就不把她们两个放在眼里的神态。说罢,她头也不回便出了咖啡厅。 凌蔚也跟了出去,出门前她回头看了眼,咖啡厅里的人和那两个女人都傻眼了。 封轻扬钻进凌蔚的车里,把安全带系上,等凌蔚坐定踩下油门驰到马路上,她才拍拍胸脯一脸惊吓地问道,蔚蔚,我刚才是不是很凶啊?" 不仅凶,而且悍,杀气十足。"凌蔚绷着脸正经十足地说道。 完了,完了,我的形象啊,我的淑女形象。" 淑女形象?切!"凌蔚嗤鼻,她算是淑女么?顶多算是披着淑女的皮而已。况且,对着敌人,还讲淑女?刚才要不是因为那是大庭广众还有刑警队的朋友在角落里喝咖啡,她绝对当场把那两个女人撂翻。 当时旁边还有好多人看着的呢?你说会不会损我的形象啊?我得看看我的妆有没有坏?"说着还摸出镜子左右打量打量,发现脸还是那么的精致,妆还是那么的完美迷人。她呼了口气,说道,还好还好。就算刚才凶悍了点,至少还是个仗义的凶悍美女形象。" 是有蛮多人看的,包括四名刑警队的警察叔叔和一个刑警队长。"凌蔚一边开着车一边说道。双方在大庭广众之下剑弩拔张,那翻话那情形,不知道那五名警察同志会怎么想? 警察?你怎么不早说!"封轻扬哀嚎一声,她最讨厌扯上警察。而且是在这件已经出了人命的事情上,虽然这件事不是她干的,虽然之前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可谁知道以后呢! 闹出人命的是她们,又不是我们,我为什么要说?"凌蔚轻哧一声。他们还是受害方呢。况且,好不容易揪出那两个女人出来谈判,要上看到有警察在就心虚了,那两个女人还不更加张狂!缓了一下,她问道,你真给了她们二十万?" 呀,糟!钱还在咖啡厅里呢。"封轻扬猛地想起她把钱搁在桌子上没有拿走呢。赶紧开车回去看看。" 你!"凌蔚无语,二十万呐,可不是二十块,她居然说丢就丢在那里!赶紧在下一个路口调头,到了咖啡厅里,两人直奔刚才所在的桌子,只见上面干干净净空空如也。她们招来服务生,封轻扬问道,上面的一个牛皮纸袋呢?" 没有看到啊。"服务生一脸无辜地说道。可能是刚才跟你们吵架的那两个女人拿走了吧!" 真是她们拿走的?"封轻扬问。二十万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服务生说道,我收桌子的时候就没有见到上面有袋子。" 怎么了?小蔚蔚,什么东西丢了么?"一个穿着格子短袖衬衫、黑色西库的男子走过来问道。他十分年轻,年龄在二十六七之间,长得颇为阳刚帅气。 哟,杨哥杨队长。"凌蔚睁大眼睛故作惊讶地叫道,怎么你也在这里?" 小丫头还跟我装,刚才进来就看到我们了吧?来,一起坐坐聊会儿天,好一阵子没有见到你了,又变漂亮了。"杨队长笑着招呼道。 得,谢了。咱们小老百姓最怕的就是警察叔叔请喝茶喝咖啡。"凌蔚边说边往一边闪,一副小孩子见到恶叔叔的样子。 小蔚蔚,你这话不就是见外了?赶紧的,过来,还有你朋友一起。"杨队长说着往角落那里的沙发椅走去。 凌蔚耸耸肩,小小声嘟咙了两声领着封轻扬走过去。那边的刑警队员见到两人过来立即让座。其中一个年轻的刑警笑道,杨队,行啊,有本事啊,两句话就把这么漂亮的二位小姐请来了。"他看向凌蔚,说道,凌小姐,不为大家介绍一下你的朋友?" 凌蔚拉着封轻扬坐下,顺便点了两杯果汁,说道,我可不敢随便报出这位大小姐的名字,你们刚才又不是没有看到,她可凶悍了,招惹不得。" 蔚蔚,你就是这么宣传我的?当心我告你名誉侵害。"封轻扬抿嘴说道,声音又轻又柔,衬上那优雅高贵的姿态,当真是风情万种迷人无限。在场的几名刑警望着她都有一瞬间的失神,几人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就不愿意挪开。总是若有若无地向她看过去。 杨队长玩着打火机好奇地问道,小蔚,刚才那两个女的是什么人?你们为什么会给她二十万?" 杨哥你的眼力可真好,佩服佩服。"凌蔚打了声哈哈,语音一转,问,那二十万当真是她们拿走的?" 是她们拿走的。"杨队长说道,你跟她们有什么恩怨?她们又是什么人?你之前说的害死人又是怎么回事?" 哟,杨队长审犯人啊。"凌蔚冲杨队长狡黠地眨了眨眼。 警察直觉,你们有问题。"杨队长说着笑了笑说道,在你身上,总是发生大案子。" 凌蔚甩了甩头,看了眼窗外,非常无辜地叫道,杨队长,我可是一等一的良民,俺们祖上三代都是清清白白的忠国爱国的好党员哦。" 呵呵,没说你是坏人。你不做警察简直是浪费了,这几年探险都能揪出不少的'地鼠'和'穿山甲'。" 过奖过奖。"凌蔚脸皮厚地打着哈哈。 得了,小蔚啊,你就实话实说吧,在这里又没有外人。" 凌蔚想了想,说道,是这样的,半个月前,我那人才表哥和他的老板张总到福建出差,不小心得罪了当地的一些混混,打了一架。回来后就中……呃,中了奇怪的毒,后来托人治好了。那张总不服气,带人到福建去报仇,半夜里悄悄下黑手把人打残了。结果没几天,张总就离奇死亡,也把我表哥吓得不敢出门。这两个女人就是被打残的那个混混的姐姐,张总死了以后她们就一直在我们家楼下逗留不走,前两天我们家还发现了剧毒的眼镜蛇,所幸及时发现被打死了没有被伤着人。" 有这事?"杨总挑眉说道,他看了下旁边的队员,说道,你们说的张总是不是张氏国际的老板张国栋?"说话间,杨总从怀里摸出张照片摆在桌子上,你看看是不是他。 凌蔚扫了眼照片,说道,是他!"这死相的确是很难看,七孔流血,满脸狰狞恐怖之色,筋脉凸起,眼球鼓出。 我们正在查这个案子。"杨队长喝了口咖啡,露出一抹笑容,正在这里愁着没线索,想不到就遇到你提供了一份这么有价值的资料。" 凌蔚耸了耸肩,说道,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可别找我协助调查什么的。"说着,把头凑到杨队长的面前,如果要我协查,我可经收费的。"说着,伸出右掌,五个手指大大地摊开! 五万?" 再加个零!"凌蔚咧齿一笑,露出森森白牙。 给你五十万还不如我跟兄弟们多拼一点劲留给自己!鬼丫头就知道从我们局子里捞钱,告诉你,没门!"杨队说着好气又好笑地伸手弹了一下凌蔚的额头。 凌蔚捂着额头,叫道,杨铁刚,当心我告你殴打部队高官的女儿,殴打共产党同志。" 哈哈哈哈!"旁边的人哄然大笑,一名队员叫道,队长,你打了凌小姐,当心凌军长剥你的皮哦。" 就是就是,就算是凌军长不处罚你,也得当心肖参谋长找你麻烦。" 杨铁刚挺起胸脯叫道,怕什么?人民警察不惧一切势力!"末了又小小声叫了句,他们是在军方,还管不着咱呢。"呵呵!"哈哈!"众人一阵哄笑。 封轻扬意外地看着凌蔚,想不到她居然是高官的女儿!她还以为她只是普通的探险爱好者呢。她既然是高官的女儿,不愁吃不愁穿不愁没钱用,干嘛做这么危险的工作去赚那危险的钱?说实话,她压根儿就没有看出凌蔚出自官家,看她那平常的节省劲儿和扣门劲儿及赚钱爱钱的劲头,跟那勤工简学的学生没两样。更让她觉得有点不自在的就是这凌蔚在她们的面前完全和平常不是一个样子,怎么说呢?就像是在大哥哥面前撒娇的小女孩。 杨铁刚缓了一下,又说道,小凌,你的话可没有说完,要不要咱们再针对这个案情详细地讨论讨论。" 行啊,顾问费,一小时一万,你给钱我留下来给你说到明天天亮都行!"凌蔚低头喝着果汁,一听到杨铁刚这样说,马上开口提钱。 第八章 杨铁刚的脸上浮起几条黑线,板着脸说道,我说凌丫头,好歹你和我也是从小一个院子里长大的,小时候共穿过一条裤子,我还帮你洗过澡……" 扑——"凌蔚闻言马上被果汁呛到,一口水喷出去,喷得杨铁刚满脸都是。 旁边的队员赶紧扯出纸巾替杨铁刚把脸上的和身上的果汁擦去。 凌蔚扯出纸巾擦去嘴边的水,很气愤地叫道,杨铁刚,你这句话我从三句听到现在,不就是小时候在你家尿湿了一次裤子借了你一条裤子穿吗?有必要一直念叨到现在?"话音一落,猛地觉察到旁边出乎寻常的安静,一扭头才发现大家都目瞪口呆地望着她,跟着听到封轻扬憋着笑问,原来你还尿湿过裤子啊?" 黑线飘在凌蔚的额头上,她黑着脸咬牙切齿地叫道,你可别告诉我你小时候就从来没尿过裤子、没用过尿布!"然后她恶狠狠地盯着杨铁刚,杨铁刚同志,你信不信我去杨妈妈那里告状!"牙齿磨得霍霍作响,凌大小姐摆出一副要咬人的样子。 杨铁刚接过同事的纸巾擦去脸上和身上的果汁,赶紧陪笑说,唉唉唉,小蔚蔚啊,杨哥这不是跟你开玩笑么?" 哼!凌蔚朝她重重地一哼,拉起封轻扬就往外走,走出去几步,又回过头走到杨铁刚的面前,叫道,找我问案子,先给五十万,没五十万不准来烦我。"说完,风卷残云一般跑了。 我的妈啊,凌蔚这丫头的脾气还这么暴!"旁边一个队员抹额头上的冷汗。 另一个人说道,就是,阴晴不定的。杨队,你想讨她过门可得当心了,以后可别被老婆打得下不了床。" 就是,你们还记得不?去年她冲到咱们局子里暴打那个叫什么的?就是那个县委书记的儿子,当时咱们七八个人都没有拉住她。" 杨铁刚瞄了眼他们,说道,现在有线索了还不赶紧的行动?秦勇、蔡耀明,你们两个联系各处派所出把附近的酒店、旅馆摸一遍,把刚才那两个女人找出来,监视起来。魏建华、白岳松,你们两人去跟着凌蔚这丫头看她搞些什么鬼。" 啊?"魏建华与白岳松立即苦了脸,队长,咱们去找那两个女人行不?你也知道凌……" 队长,我们先去忙了。"秦勇与蔡耀明赶紧拧起自己的东西跑了。 封轻扬与凌蔚上了车,封轻扬问道,你打算让警察插手这事情?" 让杨哥先去找找那两个女人的麻烦敲一敲她们,有杨哥在这里盯着她们,她们做起事来也就没那么方便了。杨哥查案也有些本事,若他真能查出这两个女人杀人,我们也能省很多事情。" 你跟那刑警队长很熟?" 他爸爸跟我爸是战友,我十岁以前跟他是住在同一个院子里的,两家人走得比较亲近。"凌蔚说道。看得出她的心情好了不少,那两个女人拿了钱就表示愿意就此罢休。而有封轻扬在,也不怕别人用蛊。现在又有杨铁刚插手牵制,不用她一个人硬着头皮顶着了。 封轻扬抿着嘴巴望着车窗前不说话,凌蔚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找警察盯着又怎么样?蛊的种类极多,看得见的蛊是平常苗寨里面普通人家养的那种最低等的蛊,包括这种被传得神乎奇神的金蚕蛊在蛊界来说也只能算是中下等货色,还有许多蛊杀人于无形,甚至于能杀人于千里之外。厉害点的蛊婆、蛊师,在家里坐着不动就能驱使蛊把人杀了。 回到家里,两个女人一起动手,忙到半夜才把屋子收拾干净,累得半死的两人简单地洗涮一翻就挤在床上睡着了。一觉睡到第二天上午,直到肖青敲门才起来。 蔚蔚,铁刚来了,你快起来,别睡懒觉了。"肖青在外面敲门叫道。 凌蔚把被子扯过盖过头,没好气地嘟嚷骂道,该死的杨铁刚,还让不让人睡!大清早的窜哪门子门!"身子一蜷,整个窝进被窝里。 封轻扬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她都快被凌蔚挤到床底下去了,整个人就贴着板沿边上。她皱了皱眉,也没办法再睡,干脆翻身下床,进了卫生间洗涮去。这杨铁刚大上午的不查案子却跑来找凌蔚,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肖青又来敲门,凌蔚才不得不从被窝里爬起来。顶着一个鸡窝头,拖着拖鞋,穿着T恤短裤睡衣,睡眼惺松地跑到大厅中坐下,半眯着眼问道,有什么事吗?大清早的吵人清梦你也太不厚道了。" 杨铁刚看到凌蔚这样子愣了一下,随即说道,有点事,想单独跟你说一下。"说话间,他看了下肖青,笑着说道,肖阿姨,我能跟小蔚蔚说点悄悄话么?" 肖青把水果端到茶几上,笑着说道,能,能,你们两个慢慢聊。"在他们的眼里,巴不得杨铁刚跟凌蔚凑成一队,自然是乐意至极。说了声,我去买菜,铁刚啊,难得你过来今天可得吃了饭再走啊。" 等杨铁刚把肖青送出门,凌蔚窝在沙发上,揉着太阳穴,问,到底什么事?你要是没事,可别怪我轰人。" 杨铁刚说道,是为了公事。昨天跟你们见面的那两个女人死了。" 哦。"凌蔚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随即听明白杨铁刚在说什么,惊声叫道,什么?"一下子坐得笔直,震惊地望着杨铁刚,死了?她们两个死了?" 封轻扬听到凌蔚的叫声从卧室里走出来,问道,出什么事了?" 杨铁刚看了封轻扬一眼,端起茶几上的茶慢慢地抿了一口。 凌蔚看着封轻扬轻轻地吐出几个字,那两个女人死了。" 封轻扬的眉头一挑,死了?"神情之间颇为意外。她在沙发杨铁刚对面的沙发上坐下,问道,怎么死的?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早上发现的,经初步鉴定死亡时间是在凌晨一点至三点这段时间,身上并没有伤痕,至于详细的尸检资料还得等法医的报告。" 凌蔚迟疑了一下,说道,杨哥,能让我们去看看尸体么?" 这个?"杨铁刚有些迟疑。 拜托你了。"凌蔚低声央求道。这两个女人的死因她们必须弄清楚,她感觉到她们的死因不简单。因为她相信这两个女人不是死在封轻扬的手上,可如果不是封轻扬杀的,那又会是谁?而且这两个女人要是死了,别人肯定会怀疑是她们做的,至少那帮福建的蛊婆会这么认为。死了人,福建的那帮养蛊的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走吧,先跟我去看看小李的鉴定结果,然后再跟我去录一下口供。"杨铁刚看着凌蔚,说道,小蔚蔚,这事情也是走个程序。" 我明白。"凌蔚点了点头,说道,杨哥,先等我一下,我去换件衣服。" 封轻扬冲杨铁刚点了点头,然后也跟着凌蔚进了卧室,收拾了一些家当放进挎包里就跟着凌蔚出门了。在车上,凌蔚问了一下情况。 杨哥,你们是怎么发现那女人死了的?" 昨天我叫兄弟们查了下那两个女人,派人监视着她们的。她们住在一间小旅馆里,昨天晚上订了去福建的飞机票,今天早上九点的飞机。她们叫了旅馆里的人在早上七点叫醒她们起床,旅馆的人去敲门没有人应,我派去监视她们的人觉得有些古怪,用了些窥视手段去查看,结果发现一个女人死在地上,一个女人死在床上。" 封轻扬与凌蔚相视一眼,神情有些莫测也有些凝重。这两个女人的突然死亡实再是太过意外和诡异! 杨铁刚见到封轻扬与凌蔚的眼神便知道她们两个一定知道些什么,或者说是这件事情与她们有关。他从包里面写了张小纸条悄悄递给凌蔚。凌蔚接过纸条打开,只见上面写着,小蔚蔚,这件事情是不是与你们有关?" 凌蔚看了眼开车的那名刑警,再看着杨铁刚,在纸条的背面写了句,我们没有害她。"递给杨铁刚。 她写的是没害她们,并没有写此案与她们无关。杨铁刚叹了口气,这小丫头怎么就老跟一些大案扯上关系呢! 小李,怎么样?有结果吗?"杨铁刚带着两人来到解剖台前,看样子法医小李已经鉴定完了。 从里到外,没有一点伤痕,血液我们也检测过了,没有中毒。"小李摊了摊手,说道,干这一行也有七八年了,还没有遇到过这样的。" 封轻扬看了眼躺在解剖台上的两具尸体,从挎包里面摸出一个银色的盒子,打开盒子从里面取出手套和展开个卷起来的皮夹,皮夹中露出许多纯钢所制的器具。她先是检查了一下死者的瞳孔和身体外部,再沿着法医切开的缝又将她们的腹腔打开,一点一点地检查她们的内脏,最后还把血管也切开了。看过之后,她又从盒子中取出一个玻璃瓶,倒出点里面的液体,兑上自来水把刀具洗了放回去,手套也用夹子夹着用水洗了一下扔进垃圾桶里。 小李看到封轻扬熟练的动作,好奇地问道,怎么?你也是法医?" 我?以前学过医,接触过一些这类东西。"封轻扬一边回答一边收拾自己的家当,她的神情有些冷,是那种少有的冷峻和严肃,甚至于可以说是凝重。 凌蔚知道封轻扬一定检查出一些什么,而且是很不好的结果。但在这里,她也不好意思问。 检查出什么了吗?"小李问道。他有些不快,毕竟封轻扬这样的举止明显的是不尊重他,也明显地表现出不信任他的专业水准。 封轻扬没有吱声,她抿了抿嘴巴,扭头对凌蔚说道,走吧。" 不好意思。"杨铁刚朝小李抱歉地笑了一下。 出门后,杨铁刚问道,这位美女检查出什么了吗?"见封轻扬没有说话,又说道,我是小蔚蔚的朋友,也算是半个亲哥哥,我觉得没有什么不可以跟我说的。放心吧,我是绝对向着小蔚蔚的。" 封轻扬以询问的眼神看着凌蔚。 凌蔚沉重地点了点头。 封轻扬说道,死于蛊,罕见的鬼蛊。" 蛊?"杨铁刚有些意外,你们说蛊?就是传说用的那个巫蛊的蛊?苗寨里的蛊?"他觉得有些难以置信。这些东西不是迷信方面的么? 封轻扬深深地吸一口气,又重重地叹出,似自言自语地说道,遇到传说中的高手了。" 第九章 封轻扬说道,死于蛊,罕见的鬼蛊。" 蛊?"杨铁刚有些意外,你们说蛊?就是传说用的那个巫蛊的蛊?苗寨里的蛊?"他觉得有些难以置信。这些东西不是迷信方面的么? 封轻扬深深地吸一口气,又重重地叹出,似自言自语地说道,遇到传说中的高手了。" 杨铁刚看向两人,发现她们的神情都是特别的凝重,一点都不像是在说谎。他摸出支烟点上,吸了几口说道,走吧,跟我上车,我们找个僻静的地方谈谈。" 不去警局了?"凌蔚望向他。 不去了,你们有案发时不在场的证据,不能因为昨天那翻话就指认你们是凶手。不过,我来找你们是觉得你们是这件案子的知情人,所以一大早就跑来问你们。"杨铁刚说完,苦笑一声,说道,可没想到,这一找还真找对了。"他拍了拍凌蔚的肩膀,我说小丫头,怎么你就老跟一些大案子沾上手?" 我倒霉呗!"凌蔚摊了摊手。跟她家的小丫头跑出去拍摄点风景照都能惹上吃人的金蚕蛊,这还不是一般二般的衰。 三人寻了家茶餐厅的包厢坐下,凌蔚把所有发生的事情向杨铁刚叙述了一遍。杨铁刚睁大眼叫道,我说小蔚蔚,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也不跟我吱一声,你还当不当我是你杨哥,还当不当我警察?" 凌蔚有些烦燥地说道,这事就不是警察能解决的,你们懂蛊么?你们知道人家怎么下的蛊么?知道怎么解蛊么?还有,就算是让你查出来,你知道该怎么跟上级写报告么?能提供出证据来么?就拿张国栋的事情来说,你找到什么证据了?" 杨铁刚一下子像斗败了的鸡公一样不吱声了,随即他想起一件事情,看向封轻扬,说道,封小姐,有件事情我想请教一下。那张国栋身体里面爬了来的虫,我们把它捉住了,用瓶子装起来,结果居然莫名其妙地就跑了,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么?" 有那蛊的照片么?" 有,但不是很清楚。"杨铁刚说着从随身的手提包里取出一叠照片递给封轻扬。 封轻扬展开照片一看,只见有几条虫子模样的东西,但这虫子似乎反光,看起来很不清楚。她问道,张国栋死后是不是血管有硬化的症状,大脑里的血管破裂?你们解剖是在他死后多久进行的?" 是你说的那样的症状,解剖是在死后第二天进行的。" 那错过时间了,如果是在死后四个小时内解剖,能在血管里找到虫卵。四个小时后,血都冷了,那些虫卵也就死了化成了血水。这些虫卵本就极小,要用显微镜才能看到,至于成虫,长得最大的只有小孩的小拇指大,离开人体超过十二个小时就会死亡,同样也会化成血水。而且,这蛊是软体动物,能和蚂黄一样随意申缩。只要你那盖子有一丝小缝,它都能钻出去逃了。"封轻扬倚在椅子上说道,你们第二天才尸检,估计也就看到硬化堵塞的血管和脑袋里暴裂的血管吧?" 是的。"杨铁刚连连点头,赞道,封小姐真不愧是专家,说得一点没错。只是,我有点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种症状呢?" 这蛊叫银丝蛊,它从毛孔或者是食物进入人的体内,再进入到血管中,在血管里吸收营养和血液,逐渐成长,同时也能分泌一种特殊的物质让血管硬化。它沿着血管慢慢地往上行,当它进入到人体脑部的时候,这时候差不多也长成虫,就会冲破血管从里面爬出来。"封轻扬解释道。她轻叹口气,说道,我现在担心的不是这银丝蛊,而是鬼蛊。鬼蛊的炼成极为不易,也十分阴毒,千个蛊师蛊婆里面也不可能挑出一个能炼鬼蛊的。鬼蛊,在蛊术界只能算是个传说中的存在。可是,却有人用她来杀了人,而且是在这个时间杀了她们两个。"她的眉头紧皱,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敌人!若是敌人,那就当真是可怕了,会防不胜防。 什么叫鬼蛊?"杨铁刚问道。 鬼蛊,如鬼魅一般的存在,传说它无形无体,蛊师可以操纵鬼蛊到千里之外杀人。这蛊能飞天遁地、穿墙化形。据说,它是由婴儿或七岁以下的小孩子炼成的,是把活生生的人和蛊虫放在一起炼出来的蛊。"封轻扬说道,炼鬼蛊在蛊术界中是禁术。" 凌蔚倒吸一口冷气,问道,真有鬼蛊么?当真是用小孩子炼成的么?若是真的,这岂不是泯灭人性,令人发指至极!" 杨铁刚问道,你又怎么知道她们是死在鬼蛊的手上的?有什么证据么?" 据书上记载,鬼蛊杀人是把人的魂魄拘走,带到施蛊的人身边去或者是吃掉。从外形症状上看,死于鬼蛊的人身上是没有任何伤痕和至命的地方的,是属于心脏骤停的死去,或者是大脑突然受到刺激死亡,就这么离奇的一下子结束了生命。封轻扬皱眉说道,我现在考虑的是这个操纵鬼蛊的人会是谁!" 凌蔚想了下,说道,不可能是福建那帮人,说不定是那两个女人得罪过什么人而招致别人下的毒手。"她颦眉想了下,你说会不会是张国栋的亲人请人干的?" 他的亲人中间有会用蛊的或者是接触过用蛊的人么?" 之前是没有,不过张国蛊中蛊之后,我曾经给过孙老先生的电话号码给她们,让他们去找过孙老先生治蛊。后来在电话里好像听孙老先生提过说张太太想找会用蛊的人,当时孙先生并没有告诉她。"凌蔚说到这里,缓了一下,说道,对了,我前几天好像听绮绮说起过张太太曾经打电话到我们家问起过绮绮我怎么会解蛊。当时绮绮跟她闲聊了几句,一时口快跟她说了我和她去摄影在山上碰到的那个蛊婆的事情。" 她?一只金蚕蛊她能养十几年,那的确是有些本事。"封轻扬把食指含在嘴里思索了半响,说道,这样子,我们跑一趟,去找找那蛊婆。" 凌蔚说道,嗯,行。不过,去之前,先去会会张太太吧。" 好。"杨铁刚与封轻扬都表示同意。 凌蔚打电话给伊骏要了张家的电话,三人便直接驱车去张家。到了张家的别墅前,按了半天门铃都没有人应。凌蔚耐不住性子,翻墙跳了进去,才见到屋中的家具都被盖上了布,显是已经没有人住了。 杨铁刚打电话回去派人查张家的人的下落,他们家出了命案,暂时是不能离开的。不过,张国栋的一双儿女都在外面读书,这次没有回来。只有张国栋的父亲和老婆在家。 下午,队里的同事有消息来了,说张太太和张国栋的父亲搬到了市区一套高级住宅小区的宅子里住去了。三人寻了去,敲了半天门都没有反应,询问楼下保安,也没有见着他们出去。 杨铁刚把烟息掉,扔进旁边的垃圾桶,说道,走吧,估计是不会出来的。"大不了在楼下蹲点就是。 凌蔚又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想法,杨铁刚不急她可着急。把身上的万能军刀摸出来就翘锁,没两三下就被她把防盗锁掏鼓开了。 你!"杨铁刚看着她无语,我这还有个警察站在这里呢!" 我又没有作奸犯科,就进去看看到底有没有人在,要是没有人在我们关门就出来了,你就当作我没进去过就行了。"凌蔚毫不为意,说话间就把门打开了,一脚踏进去突然踢着什么软软的东西,吓得她反射性地向后退开撞在身后的封轻扬身上。她缓了下神,定睛一看,只见张太太倒在地上,一双眼睛挣得老大,手就垂在门口。 杨铁刚两步上去,蹲下身子一探她和鼻子,再看看她的瞳孔,站起来说道,死了。" 封轻扬从包里面取出一次性塑胶手套检查了一下她的尸体,说道,刚死,还是热的。"取出一个小瓶子,倒了点粉沫在她的鼻子及嘴巴处,没两分钟,里面便有细小的虫子爬出来。这虫子又细又小,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一大堆虫子爬在她的口鼻上,密密麻麻的,隔远一点看就像是罩了层白色的透明薄纱。 又是蛊虫!"凌蔚叫道。 封轻扬看了眼里面,与杨铁刚他们往屋子里走去,然后在卧室里找到张国栋的父亲,老人坐在轮椅上也已经气绝了,同的仍然是中样的蛊。 封轻扬给凌蔚和杨铁刚一人一颗带着浓浓腥臭味的药丸,说道,驱蛊药,虽然臭,可很有效!" 两人接过药,艰难地咽下去。杨铁刚打电话叫同事过来,然后三人就开始在屋子里寻找线索,在张太太的包里面找到一些车票和机票及在记事本上找到一个地址。这些证据都显示她曾经去过凌蔚遇见的那个苗蛊婆那里。 封轻扬说道,看来极有可能是张太太去请了那蛊婆对付江家的两个姐妹,江家姐妹很有可能死在那蛊婆的手上。至于张太太和张老爷子,就不知道是不是也是被她所杀。" 凌蔚说道,我们收拾一下,明天去找那蛊婆。"听到楼下传来警笛声响,两人相视一眼,凌蔚对杨铁刚说道,杨哥,我们留在这里不方便,就先走了。"说完,拉着封轻扬出去了。 凌蔚与封轻扬绕过警察到了楼下,打的离开。 封轻扬说道,凌蔚,我们得立即赶去找那苗蛊婆。" 凌蔚应了一声,当下打电话订飞机票,然后两人赶回家去收拾东西。凌蔚把她平常用的工具也带上了,封轻扬也跑去买了一些她需要的药材。一些国家控制的药不好买,她便打电话托人给她备着寄到她们要去的那个市,准行下飞机后就去取。 飞机是下午六点半的,两人登机的时候被急匆匆赶来的杨铁刚拦住。你们就这样去也不怕危险?" 凌蔚说道,我相信纱的蛊术和医术。" 不行,我不能就让你们两个这样子去。等我一下,我去补张机票跟你们一起去。"杨铁刚说道。 第十章 未等她们反对,杨铁刚抢先说道,警察办案,这是公事,我已经和那边的警局联系好了。"说完,立即转身跑去补机票。 封轻扬与凌蔚在相临的两个位置个坐下,系好安全带。封轻扬看了眼正从仓门口走来的杨铁刚,说道,我觉得让他参予这件事情是个错误。"她阴阳怪气地盯着凌蔚,眼眸中闪着晶亮的光泽,让凌蔚觉得有点心里发毛,在她眼神之下,凌蔚觉得心虚理亏。 凌蔚单手撑着下巴,没有吱声。这是她多年来面对违法犯罪份子的习惯。有杨铁刚以刑警队长的身份插手协助,有中国强大的警力资源做为后盾,她能省很多事情,办起事来也方便快捷得心应手,而杨铁刚这位看着她长大的老大哥自然是屡破奇案屡建奇功,升职迅速。从派所出的小民警在短短五年内便升为本市刑警大队的大队长。我和杨哥是几年的老搭挡了,一有案子,我都习惯性地找他。他也确实是个好帮手。" 封轻扬瞟了凌蔚一点,扯了扯嘴角,一脸的不屑。看到杨铁刚走近,她闭上眼睛假寐不再说话。反正她是看杨铁刚不顺眼,觉得他插进这件事情里面是多余的就是了。 杨铁刚拿着机票要跟封轻扬旁边的一个男子换坐,那男子靠着两个顶级大美女,自然是不愿意放过这么好的位置。杨铁刚连说了好几句好话都不行,旁边的人都怪异地看着他,搞得他很没面子。他左右看了看,没好气地呼出口气,摸出警官证贴在那男子的脸上,然后在他的耳边压低声音说道,刑警办案,你小子再不识相,当心我把你关进局子里去告你小子防碍公务,你他妈的没半个月别想出来。" 那男子扯开杨铁刚的手,朝那警官证上一看,刑警"二字亮在那些字上面可着实刺眼。他赶紧赔笑一声,把自己手中的机票交到杨铁刚手中,接过杨铁刚手中的机票就乖乖找坐位去了。这年代的城管都能把人打死,何况是警察,警察猛如虎,还是少惹为妙。 杨铁刚在凌蔚的旁边坐下,然后冲她们两个笑了一下,顺手拿起旁边的杂志看了起来。 封轻扬没有什么困意,也拿了本女人杂志翻了起来。她的眼角不时地瞄向凌蔚,可瞄向凌蔚的时候又总是看到杨铁刚,顿时觉得心里生起一股烦闷之意。没多久,凌蔚睡着了,歪歪斜斜地倒在杨铁刚身上。杨铁刚则是理所当然地让她靠着,一点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两人相处之自然就好像是相处许久的情侣、夫妻。她闷闷地扯了扯嘴角,觉得不是个事儿。一扭头,瞅见旁边坐了个大帅哥,高大帅气,有点像中外混血儿,特别是那么湛蓝色的眼眸,像蓝宝石一样漂亮。他的薄薄的嘴角微微向上翘,看起来像是总是在笑。封轻扬心想,既然烦着,找这帅哥聊聊天说说话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有时候逗帅哥玩也是人生的一乐事。当下睁着好奇的眼眸打量着他,狡黠的眼眸一眨一眨的,整个人都透出一股狐媚的精灵气息。 那帅哥被封轻扬看得不好意思了,干脆也扭头看着封轻扬,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比谁看谁久一些。 终于,封轻扬的脸皮没他厚,首先破功。她抚着额头,说道,你厉害,你的眼睛瞪得比我久。" 那帅哥笑着问道,美女,我脸上有什么么?为什么盯着我一直看?" 看帅哥啊。哎,我问你耶,你是中什么混血儿?我觉得吧,混血儿一般都长得比较好看,这大概就是因为血缘基因隔得比较远的关系,发育起来有先来优势。"封轻扬睁着眼睛瞎掰。 帅哥被封轻扬给逗乐了,有这说法么?我还以为刚好是因为混血儿长得比较符合人类的审美观。美女,你也长得很漂亮,很有中国古典美女的气质,嗯,然后又带了一些灵机狡黠劲儿,嗯……"他想了下说道,就像,就像是一个坠落人间的仙女。" 封轻扬轻笑出声,问道,是吗?" 当然。"帅哥一脸真诚地赞道。 我的中文名字叫唐泽明,能有幸知道美女的名字么?" 你猜,给你个提示,和金庸名著里的一个华山派的高手的名字同音。" 凌蔚睡得并不是很沉,听到谈话声就醒了,从杨铁刚的身上起来就看见封轻扬正和一个看起来十分眼熟的家伙在那里有说有笑。她眯着眼睛想了下,叫道,唐泽明?" 唐泽明听到声音绕过封轻扬扭头看去,顿时惊喜地叫了起来,凌蔚!太好了,居然在这里遇到你。" 你……"她看了看唐泽明,再看看封轻扬,你们认识?" 刚认识。风小姐很迷人。"唐泽明说道。我去见庞教授,打算见了庞教授后就去找你的。" 有事?"凌蔚拂了拂挡住视线的刘海问道。 唐泽明左右看了看,然后朝封轻扬问道,风小姐,我能和你换个位置么?" 封轻扬耸了耸肩,站起来与他换了个位置。 唐泽明弯下身子,拉起裤子,露出绑在腿上的一卷牛皮卷,他解下来在凌蔚的面前展开,说道,我在一个印度阿三的手中赢到一份古老的地图,像是一个古城的遗址,我打算拿去给宠教授看看打算组织一次行动。你看这文字,我怀疑是中国某个少数民族的文字,你想想看,如果我们能够发掘到一座失落的少数民族古城,这将是多么的伟大。" 凌蔚瞄了他一眼,这家伙就光会做白日梦,天天梦想着哪天探寻到一座失落的遗迹或者是进入到一个充满宝藏的地方去探险且得到一大笔财富。 封轻扬看到这地图右下角的文字时突然露出惊讶之色,她问道,能借我看一下么?" 唐泽明冲她笑了笑,把牛皮卷收了起来。 封轻扬说道,我认识上面的文字。" 唐泽明讶然地扭过头看着封轻扬,想了想,把牛皮卷递到封轻扬的手中。封轻扬的指尖在牛皮卷上的每个文字上轻轻地划过,无声地念着,她的神情格外的认真。 上面写的是什么?"唐泽明问道。 的确是古城的地址,按照图上所绘的位置该在云南和缅甸边境的某处原始森林内。不过,如果你们去探险的话,给你们的建议就是最好不要去。"封轻扬把图再仔细地看了遍,交给了唐泽明,说道,里面会有许多你们所不知道的生物,太危险。" 唐泽明目不转睛地封轻扬,上面的文字写着落什么?" 封轻扬看了眼左右,摊开自己的左掌,右指在上面写着,死亡之城!" 唐泽明不相信,这上面的字没这么简单,哪里是四个字就能说完的。 凌蔚拍了拍唐泽明的肩膀,说道,你和庞教授先详细了解下这份地图,我们目前还有要事在身,暂时是走不开、去不了的。" 唐泽明沉下脸说道,凌蔚,我当你们是朋友才把这么宝贵的地图给你们看的。你们看完了就这样子敷衍我?" 封轻扬耸了耸肩,说道,我只说我会看这文字,又没有说看完了要翻译给你听。"一副小女人模样,不觉得无赖,只让人感觉到可爱。 唐泽明无话可说,黑着脸把牛皮卷绑回腿上,不再说一句话,但看得出来对凌蔚是不满至极。 凌蔚看了看唐泽明,叹了口气,说道,纱,你就把那写了些什么告诉唐吧。" 封轻扬沉吟一下,说道,好吧!上面写的是,这是迷雾笼罩的遗失圣城——蛊城圣殿!" 凌蔚的眼睛一下子睁得溜圆,蛊城?" 封轻扬点了点头,这是一个被诅咒过的黑色蛊术之都,一千三百年前就消失了的。这里有许多黑蛊禁术,别说你们进去,就算是我进去也没把握活着出来。这也跟一个传说有关,很恐怖的死亡传说。" 什么传说?"凌蔚三人更加好奇了。所幸她们的交谈声都很小,没有惊动旁边的人。 封轻扬简短地说道,曾经有一个时期,苗族的蛊术十分发达,那是蛊术发展历上的巅峰。伴随着战争和仇恨,黑蛊术也被疯狂地运用。他们用人炼蛊,成千上万的孩子就那么死在满是毒蛇虫蝎的炼蛊鼎中。黑蛊术练出来的那些蛊的战斗力也是超强的,曾把中土朝廷的军队打得全军覆没。蛊杀的人多了,它们的灵力、能力也以恐怖的速度增长,最后脱离的蛊师的控制,首先就是反噬,把蛊师们全杀了,跟着就是蛊城中的人们。一夜之间,杀光了蛊城中所有的人。所来也有许多蛊术界的人结伴进去探寻,可千百年来从就没有人活着出来过。再后来,再也没有人敢去,为了不再让后人进去送死,先代的蛊师们召集起来经过统一商定决定焚毁所有关于蛊城的资料记录,把蛊城的历史埋在了那原始森林的洪荒之中。" 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些蛊难道就不会死么?只怕是早都没有了吧。"唐泽明不以为然。 封轻扬说道,死?许多蛊都可以在不适合生存的状态下进入潜伏冬眠状态,一旦当外界的条件适合它们生存或者受到刺激就能醒来。" 你懂蛊?"唐泽明惊异地看着封轻扬。突然觉得这个漂亮的女孩子不仅飘亮,而且有着丰富的学识。 我?"封轻扬轻笑一声,说道,我是专做做中国少数民族文化调查的,自然知道一些。蛊这东西太神秘,我不懂。"说着,伸了个懒腰,说道,说了这么多话,真渴。"伸手招来空姐,点了杯果汁继续翻她的杂志。 唐泽明睁大湛蓝色的眼眸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封轻扬,他突然之间觉得眼前这个神秘的美女比绑在腿上的地图还要神秘。这古老地图上的秘事她居然知道得这么清楚,而这事还是神秘莫测的苗蛊的事情耶。再看这女子的气质和韵味,处处说明她是受过高层教训的知性女性。他盯着封轻扬,不禁在想,这个女孩子会不会也是一座未知名的宝藏呢? 下了飞机,凌蔚他们转的士上了长途汽车。唐泽明也跟着他们上了车,凌蔚奇怪地看着他,唐,你不是去找庞教授吗?"庞教授就在这市区住,打的士过去也不过二十块钱,他跟着他们上这长途汽车做什么? 唐泽明把行李放在行李架上,说道,找庞教授是因为他那丰富的学识,可是我看封小姐对这方面的学识应该比庞教授还丰富?既然有了封小姐,我何必再去找庞教授呢?" 凌蔚横在汽车的走廊上挡住他,可是我们并没有打算插手你这档子事情。而且,你又知道我们去做什么吗?跟着我们怕是不方便。"拒绝得非常的直接和严厉。 唐泽明看了看已经坐下的封轻扬和杨铁刚,好脾气地冲凌蔚笑道,没关系,就当是我旅游好了。你们忙你们的,我就跟着,不会打搅你们。" 你——"凌蔚很气愤。他怎么还这么赖皮呢! 唐泽明不理会凌蔚,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凌蔚拿他也没法子,这人的赖皮功夫可是一流的。想当初探险队不让他参加,他是死活要跟着,人家拿枪抵在他的脑门子上他还跟着。后来在大家遇险的时候,他救了大家一命,也才把他算到一伙的,偶尔有什么行动也会叫上他。可是这次不一样,一没好处拿,二来危险,三嘛,这家伙是个惹事儿的主,唯恐天下不乱,有他在,怕节外生枝,麻烦! 凌蔚横他一眼,抿了抿嘴,她是打定主意不让他跟的。她愤愤地哼了一声,转身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小脑瓜子慢慢地琢磨着。等司机上车,凌蔚走过去,悄悄地塞了几张钱给他,在他的耳边低语两句。司机奇怪地看了凌蔚一眼,再扭头看看唐泽明,摇了摇头。凌蔚又多加了几张钱给他,司机悄悄地拈了拈钱的厚度,勉强地点点头。 唐泽明戒备地看着凌蔚,搞不明白她要做什么。杨铁刚也与封轻扬好奇地看着她,封轻扬轻声询问,凌蔚神秘一笑,不予回答。 待乘客都上了车,车子发燃了,司机把门关上,过了一下又突然打开,凌蔚突然跳起,一把揪住唐泽明将他拽起来,然后一脚就踹下了车。唐泽明毫无防备之下被凌蔚攻得措手不及,连滚带摔地滚下车。司机马上把门一关,一踩油门就跑了。 唐泽明鼻青脸肿地爬起来,也顾不得疼痛,挥着手跟着车子追。但这汽车也开得快,终是没让他追上。 凌蔚扭头看到鼻子都摔出血的唐泽明,乐得咧了咧嘴。 车上的人都一脸惊吓地看着她,再看看那司机,搞不明白发生什么事了。 凌蔚在封轻扬地旁边坐下,犹如甩掉一个大包袱一般轻松。 你对司机说什么了?"封轻扬轻声问道。光是给司机一点点钱,他可是不敢就这么把人摔下车去的,这事情要是报到汽车公司去,司机也会有点小麻烦的。 凌蔚嘿嘿"一笑,说道,反正不是什么好话。" 车子行了两个小时,突然看到旁边赶上来一辆计程车,那车子一直不紧不慢地与这巴士并肩跟着。凌蔚先没在意,可没多久就感觉到不对劲了,她扭头看去,那计程车的玻璃窗摇了下来,唐泽明正露出张大大的笑脸向她招手。鼻子上还贴着一张好笑的创可贴。 凌蔚的脸马上就黑了,恨不得再扔一个手雷下去给他尝尝。 封轻扬抿嘴一笑,笑得有些兴灾乐祸,看来你这朋友也是个不好打发的人哦。" 凌蔚扭过头不再看得意洋洋地唐泽明,说道,他又不是冲我来的,可是冲你来的。" 封轻扬耸了耸肩,不以为意地说道,我跟他又不是很熟。" 杨铁刚看了眼外面,问凌蔚,要拦下他么?" 你有法子?"凌蔚问道。 打个电话给相关单位的同事让他们拦下就是了。"杨铁刚轻描淡写地说道。 凌蔚翻了个白眼,我怎么不早说?害我白出两千块钱。"两千块耶,够她去做好几次美容了。 杨铁刚笑笑,你又没跟我说要赶他走不让他跟。" 你——"凌蔚凶悍地瞪着他。 好了好了,小蔚蔚,我错了还不行吗?"杨铁刚赶紧讨饶,摸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对了警号,跟他们简单的说了几句便挂了。 又行了一个多小时,汽车在中途的一个休息站停下,让旅客该上厕所的上厕所,想买点什么东西的去旁边的小超市买东西。唐泽明从计程车上下来,挡住汽车,冲上去就叽哩哇啦地对着汽车一阵炮轰,搞得汽车司机好不狼狈。" 呼啸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地传来,众人们也没有怎么注意,以为只是路过的。可是那警车却在唐泽明刚才搭的计程车旁停下,从上面下来两个民警,看了眼正在洗车的计程车的车牌号,把司机叫过来问了两句,那司机指了下唐泽明。两名民警就直接走向唐泽明。 唐泽明一脸惊恐地盯着民警,再看向凌蔚,像一只被踩着尾巴的猫一样,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摆出一副要跟凌蔚拼命的架式,凌蔚,你你你……"太过份了,居然叫警察来对付他。 你就是唐泽明?"民警走到唐泽明的身边毫不客气地问道。 我是,有什么事吗?"唐泽明马上换出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笑得格外的潇洒,恨不得让警察知道他和他家祖宗十八代都是一等一的良民。 证件拿出来看看。"民警甲说道。民警乙的眼光在人群中搜索,杨铁刚背过身去抽烟,躲开他的视线。 唐泽明乖乖地从钱包中掏出证件。 民警甲看了下说道,不好意思,我们怀疑你的证件是假的,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假的?"唐泽明挑眉,这摆明了就是凌蔚请来故意找他麻烦的。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警察同志,我这可是新证件。我知道你们的来意,只是你们知道我是谁么?知道我在做什么吗?要是耽搁了我的事情,别说你一个小警察,你就算是警察局长我也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摆谱摆得自己像是国家主席亲临一样。 实再是不好意思,我们也只是公事公办。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民警硬着头皮说,不打算买他的账。他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可是他知道跟他们下任务的是他们的上司,也知道让他们上司下任务的人就在这长途汽车上,也只是让他们把这人拦下来在局子里扣几个小时,他们奉命办事,得罪人也有上面的人担着。 唐泽明想了想,偷偷地把两个警察拉到一边,打算行贿。可那两个警察知道这里有上面的人在,哪敢收钱,当场义正严辞的拒绝,还说他意图行贿,就给拷了带上车了。 唉,等等,我……我还有行李在汽车上,你们总得让我拿下来吧。"唐泽明叫道。 那两名警察想了下,押着他上车把行李取下。唐泽明上警车前看了凌蔚一点,用唇语无声地说道,甩下我肯定是有大事情要做,你别想甩了我。" 凌蔚装作没事的人一样,买了支冰激淋坐在坐位上慢慢地吃着,看着唐泽明心不甘情不愿一脸委屈地被押走。杨铁刚也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地一般,抽完烟就回车上去了。 倒是封轻扬各扫了两人一眼不吱声,这两人,一个是高官子女,一个是锋头正键的刑警大队长,凑到一块儿,还真能干些好"事儿,有特权啊。 长途汽车颠簸几个小时,终于到地方了。考虑到那蛊婆的厉害,他们自然花上好几个小时好好地做了一番准备。封轻扬把托人准备的药材备齐,配好后装进背包。至于凌蔚和杨铁刚,两人都把枪上了子弹。 杨铁刚是刑警,有枪并不让人觉得意外,倒是凌蔚,她早就不是特攻了,怎么也还会有枪?封轻扬随即一想就明白了,凭她跟军方的关系,弄一把枪和持枪证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就算是她弄来火箭炮她也不该觉得意外不是? 三人准备好之后就上山,爬到半山腰的时候,封轻扬走到凌蔚的身边,低声说道,我们后面好像有人跟着。" 凌蔚点头说道,我也觉察到了,你们先走着,我去把他揪出来。"她走过前面的拐弯处,身形一闪,如一只灵巧的猫一般无声无息地钻进了草丛中。没两分钟,后面就传来一声惨叫,唉呀,凌蔚是我!"唐泽明的声音。 一听到唐泽明的声音,杨铁刚和封轻扬同时相视一眼跑了过去,仔细一看,还真是他。这家伙当真是阴魂不散,只是他是怎么跟来的? 凌蔚也想到那一点,立即在背包里四处寻找,终于让她在背包的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找到了微型跟踪器,气得她牙咬咬,当场把微型跟踪器扔到脚下踩得粉碎。真后悔当初只让扣他四小时而不是二十四小时,又让他给追来了。 几人甩不开这牛皮糖,他又是揍不怕的、打不走的类型,自然也只好让他跟着。凌蔚愤愤地交待了句,跟着,但跟远一点,要不然你到时候糊里糊涂地死了可别怪我没照顾你。" 四人又爬了几个小时,终于到了半山腰。凌蔚说道,从这里绕过去,前面山崖边就是。"把枪掏出来,放轻了脚步,悄悄地摸过去。 封轻扬跟在凌蔚和杨铁刚的后面,小心翼翼地戒备着。至于唐泽明,也是紧紧地跟着,同时也很兴奋,他就知道他们这次有行动。想甩下他,没门。看这隐蔽性,看他们为了这次行动,连他手上这份地图里的这么大一个宝藏也不要就知道这次的油水很多。 到了小屋外,只见小屋的门紧闭着,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丝毫动静。封轻扬叫两人停下,悄悄地放了只蝎子蛊过去。唐泽明看到封轻扬变戏法似的从背包里摸出一只巨号大红剧毒蝎子顿时眼睛都瞪圆了,嘴巴张成O字形。 蝎子蛊快速地爬过屋前的竹篱笆围成的院子,从门坎下的门缝中爬进去。跟着里面传来挣扎的动静,乒!碰!"几声响声过后,里面安静下来。 封轻扬面无表情地盯着那屋子,说道,里面有东西,不好对付!" 是什么?"凌蔚与唐泽明不约而同地问。凌蔚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对这些蛊什么的有心理阴影。唐泽明则是感到好奇,能有什么东西让他们这般小心翼翼,让凌蔚的脸色都变了。 封轻扬抿了抿嘴,说道,不知道。我刚放进去的东西已经死了。"这老太婆不好对付 唐泽明本来想冲进去看一下,可见凌蔚都不敢动,他还是不要妄动的好,想了想,从背包中取出一辆昆虫形状的玩具"放出来,再拿出一个摇控器,这摇控器与一般的玩具飞机的摇控器有所不同,它略大一些,上面多了一个三寸长两寸长的显示屏。唐泽明把昆虫"和摇控器装上电池,开关推开,便将昆虫放飞"进去。 几人盯着这显示屏,只见它在屋子里面绕了一圈,屋子里仍然干净异常,但没有那老蛊婆的身影。刚才放进去的那只蝎子已经死在地上,它的旁边正有一只软体动物在啃着它的尸骨。那是一只头上长着双触角的怪异虫子,全身呈暗褐色中,泛着一种金属质感的光亮,便又给人一种柔软的感觉。这虫子身长不过半尺,看不清眼睛,只看得到一张半寸长的嘴巴里不断地喷出液体把蝎子的尸体软化,然后像吸果冻一样吸进嘴里一点一点的蚕食。封轻扬见状气得直抿嘴,她辛苦培养出来的蛊就这样成了那家伙的食物。 杨铁刚看到这虫子瞅了半天,奇道,我看不出它厉害在哪里,怎么它就把那蝎子杀了呢?"让唐泽明调摄象角度,看到那蛊的旁边正虎视眈眈地围了一条五彩斑斓鲜艳无比的小蛇,另一边是一条半尺长的蜈蚣,左边是一只奇怪的像蛤蟆又像晰蜴的东西。这三只动物围着那虫子,都摆出攻击的姿势就是不见上前。过了几分钟,蝎子被吃完了,它们绕着虫子转了几圈,最后一扭头,各回各的地方。蛇上梁,蜈蚣钻地,那像蛤蟆又像晰蜴的东西则钻进了旁边的墙缝里。 封轻扬盯着那虫子,问道,能测出它具体在哪个方位么?" 能测出来,在进门两米处。"唐泽明说道。 封轻扬看了眼杨铁刚和凌蔚,问,你们两个谁的枪法好?要射它触角下的那个黑瞳,必须一枪命中,否则我们四个都有可能死在这里。" 它的触角下有黑瞳么?"凌蔚眯着眼睛仔细瞧去,是她的眼睛有问题?她怎么没有看见? 有这么严重?没打中再打就是,说死在这里太过了吧?"唐泽明觉得凌蔚在危言耸听。 杨铁刚说道,这虫子不简单,我看刚才旁边的那几样东西都是剧毒的,再看它们的移动速度,绝对不好对付,可它们三只虫子都不敢攻击那虫子一下。" 封轻扬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对了,这虫子看起来没什么攻击力,它的攻击却是最要命的。这也属于传说中的一种蛊,平常的养蛊人别说培养出来,家里就算是有这东西,说不定哪天就一家子全死光了。" 到底是什么蛊?"凌蔚觉得有些烦燥和心烦,对于这些未知的让人恐惧的东西,一只又一只地出现,还一只又一只都是传说中的存在,这简直就在打击人的忍耐极限 虫蛊,又叫次声蛊。它是靠发出次声波攻击,能单一的攻击某一个敌人,又能范围性的攻击,成蛊的三分钟范围攻击可以让方圆三百米的动物全部死光。"封轻扬有些冷酷地吐出几个字。而这只,比成蛊还大一些。" 旁边的三人闻言打了个寒颤,难怪说要一次性命中。要是没打中,激起它的攻击,几人不敢想象后果。唐泽明想了下,问,你懂蛊?"封轻扬没有回答他。 凌蔚从衣服兜里面摸出一个改良准星装在手枪上面,这使得枪看起来有些怪,手枪居然上阻击枪的准星。她一言不发,几步就往山上窜去,爬上一株树,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屋内的那条次声蛊。 次声蛊发现了唐泽明的昆虫",正抬起脖子对着它,同时小嘴巴一张一翕,触角下裂开一道口子,里面伸出一个黑乎乎的像眼睛一像的东西。 凌蔚瞄装那黑瞳,扣动扳扣,碰!"地一声枪响,子弹倏"地飞过去,次声蛊的身子一摆,子弹贴着它的头划过。它一下子窜到子弹旁边,对着子弹,嘴巴一张一翕似在攻击。过了下下,见子弹没反应,才住口,不安地在屋子里游走,小脑袋左晃右晃,四处查看。凌蔚扒在树上连大声都不敢喘,路旁的几人也屏住了呼吸。这东西居然能在种毫无准备下避开突然射去的子弹。次声蛊在屋子里转悠了半天,都没有找到什么,最后烦燥地一下子张大嘴,猛地跳了起来,居然跳下屋梁,一口咬住屋梁上的蛇蛊,将它甩下来咬死了。 而四人,在次声蛊那大嘴的那一刹那猛地觉得一阵眩晕,差点站不住。凌蔚更是险此从树上掉下来,她趴在树上,有一种晕车想吐的感觉。 次声蛊再一回头,对着唐泽明的昆虫",瞳孔一收一缩,那昆虫"便冒起青烟,掉在了地上。滋滋"两声,唐泽明手中的摇控器上也没了显示。 好厉害的东西!杨铁刚绷着脸说道,我们是来找人的,未必要先对付这些东西!别人没找到,就先跟虫子斗个你死我活的。" 凌蔚见子弹不容易伤着这次声蛊,怕打草惊蛇引来它的攻击,不敢再开枪,悄悄地从树上爬下来,退到封轻扬的身边。 封轻扬说道,蛊婆一定知道我们发现了她的身份,也料到我们会找来,才会把把这些蛊虫放出来。如果能让蛊虫杀了我们最好,要是不能,也要让我们也找不到她。"可是,蛊婆小瞧了她封轻扬!她从包里面摸出一台小小的仪器,打开仪器,只见上面显示出许多的声波波动。她再摸出支哨子吹了起来,哨声尖锐,听得让人心烦意乱。哨声一响起,仪器上的声波波动也跟着混乱了起来,那间小屋里不时地传来几声动静。旁边三人的头一阵接一阵地眩晕,腹腔中更是翻江倒海。 唐泽明叫道,你在搞什么?"他赶紧摸出一个小仪器,打开关打开,那仪器一打开,众人的症状就好了许多。封轻扬诧异地看了唐泽明一眼,他还有这装备? 屋子里闹成了一团,似有许多的小动物在里面撞击奔跑。又过了一会儿,突然从屋子里跑出许多的蛇鼠虫蚁,直往院外冲去,可冲到篱笆墙下的时候,又全部停下在原地打转,不敢上前。没过多久,就齐齐倒下,在地上翻滚挣扎,没多久就全部不动了。唐泽明、凌蔚和杨铁刚看得全身发麻,这地上铺了一地的千奇百怪的虫子,少说也有百来只。封轻扬停止了吹哨子,她看向唐泽明说道,我不知道你还带了这东西,有这仪器扰乱次声波,我们就不用怕次声蛊,它对我们没了威胁。"缓了一下,说道,走吧,可以进去了,屋子里面的蛊虫全被次声蛊搞定了。" 那次声蛊怎么办?"凌蔚问。 你给她几梭子弹直接轰死就行了。"封轻扬说着就往里走。走了几步,见唐泽明没有跟来,又停下步了,回头说道,唐先生,在那蛊虫没被杀死之前,麻烦你跟紧一点。你这仪器的有效范围只有五米吧?" 唐泽明捧着仪器往封轻扬走去,其余两人赶紧跟上,走到篱笆墙下的时候,杨铁刚问道,为什么它们跑到篱笆墙下就不跑了?" 封轻扬说道,会养蛊的人都会把蛊限制在一个范围内不让它们乱跑,这篱笆墙下估计是埋了药物,蛊闻到这味道不敢上前。"蛊跑出去,咬死了人,蛊婆的身份就容易被人发现,到时候身败名裂事小,丢了性命可是事大。 踏入院子中,凌蔚和杨铁刚走在前面,一脚踹开屋子门,对着地板就准备开枪,却发现地上没了次声蛊的踪迹。 跑了?"凌蔚看向封轻扬,她觉得这东西很狡猾。 封轻扬看着手中的仪器,虫子的电波也被唐泽明的仪器干扰找不到了。当心点,一定得把它搜出来,翻也得翻出来。"封轻扬一边说着,一边从包里翻出手套戴上,然后摸出一把小电筒在屋子里来始翻箱倒柜四处查探。那小心谨慎四处搜查的模样比杨铁刚还专业。 屋子明显是被人清理过了,里面除了一些日常所见的生活用具之外什么都没有,甚至于床上连床被褥都没有。不过,最后还是让封轻扬在角落旮子的一片没烧完的碎木板中找到一朵被烧去大半截的木板残片,残片上还留着一点点未烧完的刻痕,像是刻了一朵花,被烧得只剩下了几朵花瓣。 封轻扬握着这残片看了半晌,才取出个透明塑料袋将它放进去,走到凌蔚的身边,说道,你有什么发现没有?" 凌蔚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你呢?" 封轻扬抿了抿嘴,说,有一些。"她看向那两位正在各自搜寻的男人,说道,两位,麻烦把这铺在地上的木板掀了。"苦力活,当然得男人动手! 掀木板?做什么?掘地三尺?"唐泽明很好奇地走到两人身边,凌,我觉得很奇怪,你们到底在找什么?这里并没有宝藏啊?"毒虫倒有一大堆。 凌蔚瞄了他一眼,恍然大悟,哦,难怪你死活要跟我们来。以为我们又在找什么宝藏啊?世上哪有这么多的宝藏给你找。"白他一眼,我们是在查案子,一桩蛊毒谋杀案。危险,但没钱拿。" 听到危险没钱拿,唐泽明顿时没了兴趣。他还以为这里有什么宝藏的线索呢,害他刚才找得那么仔细。当下懒洋洋地坐到椅子上偷懒去。 杨铁刚找了把砍柴的弯刀正准备翘木板,一眼看到唐泽明在偷懒,走过去一把揪起他的衣服,让他站起来,说道,干活,来,翘地板!" 喂!"唐泽明不乐意,他又不是劳动力,他可是冒险家,剑桥毕业的高材生。 凌蔚揉了揉拳头,压了压关节,骨骼声格格"作响。唐泽明一听到这骨骼声,背脊挺得笔直,嘴角轻轻抽了一下,赶紧去帮忙撬地板。他边撬边想,这凌蔚跟他一样是出了名爱财的主,没钱的事情她是从来不干的,这危险又没钱的事情打死她都不会做的!想到这里,他猛地一醒,心里一乐,暗笑道,差点又让她给骗了。"当下努力地撬起地板来,好像下面就埋了黄金一样。果然,撬开两块木板之后,猛地见到地板下居然埋着密封的陶瓷大缸子,惊得他大声叫起来,伙计们,快来看这里有东西!"又喜又惊,总算是让他找到宝贝了。发财了!发财了! 唐泽明扬起手中的铲子就要往贴着符文的封口拍去。 封轻扬见到他这冒失样那还得了,心急之下什么都顾不上,抬起腿就朝唐泽明踢去,一脚正中胸膛,将唐泽明踹出了屋子。凌蔚的眼睛睁得溜圆,嘴巴张成O字形望向封轻扬,她猛地揉了揉眼睛,再看向封轻扬,认识她这么久,到现在才知道她会功夫。 唐泽明飞出去,铲子支在地上,身子一翻,稳稳地落下。靠,这什么女人啊,居然二话不说就踹人。他两步跳进屋里,脸黑得像要下暴雨一样,阴沉得可怕。 封轻扬也不管他,她蹲下身子细细地读着封在缸子上的符文,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青,比川剧变脸还要精彩。过了半天,她才咬牙切齿地叫道,好一份大礼!"她可真舍得!阴着脸,说道,继续撬,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好'东西"!一个好"字是从牙齿缝里面蹦出来的。 凌蔚一把从唐泽明手中夺过铁铲,跟杨铁刚一起大刀阔斧地动起手来,没几下把屋子里木板铺成的地板全部撬了起来,露出下面的泥土。泥土中,埋着大小不等的数十个坛坛罐罐。这些罐子都已经开封,但挖出最后一个时候,突然从里面窜出一道光影朝挨得最近的凌蔚射去。凌蔚眼疾手快,反应迅速,一铲子拍在白光上,就地一滚,拔出配枪对着在空中闪避的东西啪啪啪"连开几枪。那东西的身形极快,在枪林弹雨中左闪右避。凌蔚出枪,杨铁刚也出枪,两人对着那东西就是一阵连射,直到把枪里面的子弹全部打光才停下。那东西便是刚才的次声蛊,饶它闪避速度快,也难逃两人快枪的射激,被射成千疮百孔,掉在最初挖出来的大缸子的密封符文上。液体从体内流出来,滴在符文上,不仅把符文腐蚀,连同下面封口的牛皮都被腐蚀出一个洞。 封轻扬的脸色一变,赶紧抢过凌蔚手中的铁铲将次声蛊弄开,也顾不上还在地上蠕动挣扎的次声蛊。封轻扬急急忙忙地在屋子里翻找,总算是找到一些符纸和朱砂,按照原符画上去,然后贴在缸子上。那贴上去的时候缸子里已经传来一些动静,似有活物在里面轻动,甚至还传出了一声婴幼儿的啼哭声。 在符纸未贴上去之前,杨铁刚曾往里面瞄了一眼,但什么也没有看到。唐泽明原本是打算上前的,被凌蔚拦住没让。凌蔚知道能让封轻扬如此失态的东西,他们是绝对不能妄动的。 听到孩子的那声啼哭声,三人的脸色都变了,一致看向封轻扬。唐泽明一脸惊异地问,里面有小孩?" 封轻扬扭头对杨铁刚说道,你马上下山去把这些材料弄上来,要快。"边说着,她边摸出纸笔写上所需的材料清单交到杨铁刚的手中。又扭头对凌蔚说道,凌蔚,你守在这缸子旁,不能让任何人接近这缸,更不能把封口打开,谁要是敢强看,直接一枪毙了。"说话间,她看了眼唐泽明,里面不是什么宝藏,是要人命的东西。"缓了一下,说道,你跟我出来,到附近搜一圈,去找人。" 凌蔚脸色凝重地点了点头,问道,里面到底是什么?"让她知道,至少也有个心理准备。 蛊,鬼蛊。刚成形的鬼蛊。" 杀那两个女人的那只?"凌蔚的脸色一变。 不是,这只还从来没有用过,是还没有见过天日的。"封轻扬说完,摸出一个装满朱砂的袋子,说道,放身上,以防万一。万一它跑出来,你就把朱砂粉倒在身上,里面我配了药物,兴许能防它一防。我不知道我的符能封它多久,要是万一符失效,你见到它出来就跑。千万不要跟它对打,也不要开枪,这东西不是人力能对付的。" 凌蔚见封轻扬交待得这么慎重,不得不觉得沉重和寒意阵阵泛来,她说道,那你就别去了,跟我留在这里一起守着会安全一些。" 封轻扬说道,这苗蛊婆知道这么多的禁忌黑蛊术,我必须把她找出来。而且,她若是在这附近,把这鬼蛊招出来我们也非死在这里不可。"说完,拍拍凌蔚的肩膀,领着唐泽明出去。 凌蔚叫住唐泽明,说道,唐,就麻烦你保护好纱,还有,你小心些。" 唐泽明点了点头,说道,你也当心。"跟着封轻扬出了房子。封轻扬出去后,取出一只小蛊虫,把一块布片放在它的身上让它嗅了嗅,然后这小蛊虫就快速地往外爬去。 凌蔚端着枪坐在屋子里对着那大缸,全身戒备神,细心地留意着周围的每一分动静。 大缸中传来细细的动静,似有某物在里面活动。不时地敲着缸壁,发出闷闷的回声。声音每响一次,凌蔚的神经就紧张一分,毛孔全部张开,汗毛根根竖起,头皮一阵一阵地发麻。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推移,缸中的动静也越来越频繁,先是轻轻地不时敲一下变成像有爪子在缸里面挠,然后再变成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活动乱撞。动静越来越大,越来越急,最后甚至于连封口都不时地被轻轻撞着鼓起。 凌蔚连大气都不敢喘,冷汗沿着鬓角流下,沿着发丝滴下,被汗水湿透的衣衫紧紧地贴在身上,而她丝毫未觉。枪手对着缸子顶上,视线紧盯着缸子上,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她甚至能看到缸子每一分的轻微颤动,甚至于从缸子的颤动中知道里面那东西此刻正在什么地方。她坐在那里看着缸子,却感觉到缸子中正有一双锐利的眼睛透过陶瓷以同样专注的眼神盯着她。尖利的爪子正在缸壁上一抓一挠,每一下,都似抓在凌蔚的心上,划出丝丝血痕。 突然,外面传来动静,似有人在说话,门口出现一个影子。凌蔚的枪口一转,一枪射去,叭!"响亮的枪响划破寂静的山林,惊得山林里的群鸟惊飞,响声在山谷中回荡。 啊!是我!"杨铁刚的声音传来。 凌蔚惊了一跳,打了个寒颤跑出去,只见杨铁刚捂着肩头侧着身子,肩头上中了一枪。他刚到门口就看到凌蔚突然把枪转过去,腾腾杀气扑面而来,吓得他赶紧闪身,却还是慢了一拍被子弹打中肩头。要不是他反应快,只怕那一颗子弹就进了他的心脏。子弹射进肩膀中,痛意一阵又一阵地涌来,疼得他丝丝"直抽冷声。他忍住痛问道,出什么事了?" 没……没事!"凌蔚结结巴巴地说道,她扶住杨铁刚,看到他肩膀上肩正冒着鲜血的弹孔,白着张脸说道,对不起,我……我这就帮你取子弹!"该死,都怪她的神情太过紧张,居然把杨铁刚给伤了。 还说没事,你……你看看你,全身都湿透了。眼睛里全是血丝,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凌蔚咬牙说道。她回头看了眼大缸,里面的传来指甲刮划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实再是刺耳之至,让人恨不得几梭子弹打进去将那爪子轰成粉沫。 杨铁刚看向那大缸,里面有动静?" 一直有!"凌蔚说道,她看向杨铁刚身后挑着箩筐的几个山民,那些山民正一脸惊惶地看着她。她看了眼箩筐里的东西,说道,把东西放下,你们可以走了。" 山民们把东西放在地上,用凌蔚听不懂的话交谈着。过了一会儿,一个长得比壮彪悍的大汉用生硬的普通话问道,你们是来做什么的?" 凌蔚皱了皱眉,语气不善地说道,没你们的事,别问,走!"枪别在腰间,一把撕开杨铁刚的衣衫,从包里面取出一个袋子,里面装着常用的治疗工具。她用酒精把手术刀消了毒,便开始替杨铁刚取子弹。 山上传来奔跑声,似有两个人正在快速地跑来。没一会儿,两个人从山上冲下来,首先是封轻扬急切惊惶的声音,凌蔚,出什么事了?" 凌蔚用手术钳取出子弹,扔到旁边,再替杨铁刚把伤口洒上药,头也不抬地回答,没事!"却暗暗松了口气,总算是等到封轻扬回来。 没事?那怎么响枪了?杨铁刚受伤了?谁伤的?"封轻扬连声问道。口里还喘着气,一身名牌衣服早被划得乱七八糟,漂亮的头发也乱成了鸡窝状。 唐泽明戒备地看着那帮山民,问道,你们干什么的?"看到这帮陌生人,他不得不怀疑是这帮人让凌蔚开枪。 我还想问你们是干什么的?到这里来做什么?"那彪悍大汉面色不善地说道。 凌蔚说道,是我一时紧张误伤了杨哥。"她一边替杨铁刚缠着绷带,一边说道,你看看缸子里,一直有动静。" 封轻扬见凌蔚没有事,松了口气。看向里面的大缸子,听到里面的动静,又把眉头皱了起来。她看了眼山民挑上来的东西,对唐泽明说道,你把东西取出来,把木柴架上去。" 唐泽明点了点头,往山民走去,只见几个大箩筐,有三挑箩筐里都装着木柴,另外几箩筐用大桶装着血和一些乱七八糟的材料。封轻扬看到这几个山民,说道,麻烦你们也帮下忙架一下柴木。"她又看向凌蔚,说道,小蔚蔚,去把缸子旁边的泥土弄来,我们要把缸子抬出来。" 凌蔚闻言打了个哆嗦,她去?想到这东西她就觉得毛骨耸然,可也不得不照办!替杨铁刚把绷带缠好,然后拿起铲子就往里面走去。 山民们站着不动,冷眼看着他们在搞些什么。杨铁刚吊着一只手臂,帮着唐泽明架柴木。封轻扬旁着在那里配材料,几大堆材料全搅在一起,再从里面拿蛊师的东西开始施法画苗符。这时候有山民认出了这些东西,大声叫道,这是蛊师的东西,她是蛊师!" 不对,蛊师是男的,她是女的,是蛊婆!"另一个山民叫道。 凌蔚把土清完,见这些山民在旁边不帮忙就算了,看样子还有留下来闹事的意图,顿时心烦意乱,摸出枪走过去住叫得最厉害的那人的脑们子上,再不滚一枪毙了你!" 这些山民虽在贫苦,却不是怕事的人。再见到有蛊婆在,又看到他们的举止怪异,当下就暴动起来,其中一人举起扁担就朝凌蔚的手砸去。 凌蔚抬腿一脚踢在那人的胸膛上,将他踹飞出去。他们这一动手,旁边的人就跟着动起手来,七手八脚地朝凌蔚攻去。凌蔚是什么人!运拳如飞,跟这些硬汉子碰在一起一点也不势弱,把他们一个接一个地撂下。被打扒下去的人不服,爬起来就要砸他们挑上来的这些东西。 封轻扬跳起来,赶紧保护东西,把上前的人打退,夺去他们手中的扁担扔在地上,用苗语说道,都住手,我们不是坏人。我是苗医,他们是警察,我们是来这里对付蛊婆的。" 众人听到他是苗医都住了手,怀疑地看着他。封轻扬说道,那大缸子里是蛊,我正在想办法把他们除去。你们也看到这遍地的虫子尸体了吧?全是我们杀的,是之前住在这里的那位蛊婆子留下的。"缓了一下,她说道,我还得向你们打听一下她的去处,可有人见过她?" 你是说三阿婆?没见过。"众人齐齐摇头。其中一人说道,三阿姨才是苗医,她是好人,不是蛊婆,她还救过我阿妈,治好过我阿妈的病。" 封轻扬沉着脸说道,不是蛊婆能养金蚕蛊能害人?能让我们找来?"身后,传来撞击声响,从坛子里传出来的。封轻扬的眼色一沉,叫道,凌蔚、唐,赶紧把缸子抬出来。"扭头对杨铁刚说道,你护住东西。我们必须在天黑前把这东西杀了,天一黑,符效失效,它就会冲出来害人了。"说着,走进去,跳进旁边的坑里,三人合伙把缸子抬起来,这缸子约有三四百斤重,三人即使是练过功夫力气大,抬起来也颇为吃力。把缸子抬到柴塔上,把柴塔浇上汽油。 缸子里的动静使得那几个山民恐惧地退后数步,目不转睛地盯着大缸。 封轻扬把旁边用狗血和公鸡血混着朱砂和其它许多材料调成的几桶药水往缸子上倒去。那鬼蛊正在里面弄牛皮纸,但因为上面有符纸,它使不了多少力气,可也弄得牛皮纸一震一震的。药水一倒上去,缸子上顿时冒起阵阵青烟,里面猛地传出一声孩子的哭声,就像是小婴儿被谁掐疼了突然发出的哭声一样。 是孩子!缸子里是孩子!" 缸子里装的是小孩子!" 山民们听到声音脸色都变了,立即围了上去挡住封轻扬,不再让她动手。 他们在干坏事,他们在用小孩子做巫术!"一个山民叫了出来。顿时所有的人都愤怒了,他们冲上去,把缸子团团围住,拿起扁担怒目对着他们。 封轻扬一看这架式知道情况要糟,叫道,里面的不再是小孩子,是鬼蛊!"她急得直跺脚!叫道,凌蔚,杨铁刚,挡住他们。"这该死的杨铁刚,雇人当挑夫也不该找这种喜欢多事的人。这不是添乱吗?她提起一桶药水,跳上柴塔,又往缸子上淋。缸子上的封口符已经被里面的鬼蛊戳出个洞,封轻扬就对着那洞往里面灌药水,里面顿时传来孩子凄惨的哭叫声。听得让人心像被刀子割着般疼,脑海中浮现的是一个几个月大的孩子正受着非人的虐待。 山民们愤怒了,他们被激起最原始的血性,不顾一切地冲去。大声骂着这帮毫无人性的畜牲。被打扒下后又爬起来涌上前,哪怕是凌蔚和杨铁刚向天上开枪鸣警他们也不怕。凌蔚与杨铁刚又不敢真朝他们开枪,他们的枪是拿来对付不法之徒,对付那些山林间的野兽的,不是用来对付老百姓的。两人只挡在前面用拳脚挡住这些彪悍的山民,一次又一次把冲上来的山民打倒。五六个山民,功夫拳脚远不及凌蔚与杨铁刚,但带着那股不怕死的拼命拼劲冲上来的战斗力不是一般的强。没一会儿,杨铁刚和凌蔚竟败在下风,挨了他们不少拳棍。 唐泽明站在下面,一面帮封轻扬递着桶,一面把绕过凌蔚和杨铁刚冲上来的山民打退。终于,五桶药水全部灌进了大缸里。里面的哭声更显得撕心裂肺,哭得似生命最后的哀嚎。封轻扬听到这声音也红了眼,眼泪花子在眼眶里打转,这曾经也是个孩子啊,一个才出生几个月的婴儿。当初它被封进这满是毒虫的蛊缸里的时候,是否也曾发出过这种凄厉的啼哭。封轻扬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刽子手,正在剥夺一个幼小的生命,可是,理智告诉她,这条生命从进入到蛊缸里的那天起就不能再存于世。摸出打火机,跳下柴塔,把它点燃了。 封轻扬点燃柴塔,使旁边的山民更加冲动。他们不顾一切地冲过去,一窝蜂的涌上,凌蔚和杨铁刚、唐泽明、封轻扬赶紧上前阻拦。可他们还是没有抓住其中一个,那山民上前,扁担重重地打在大缸上。 哐咣"一声瓷器破碎的脆响声传出,大缸中血红的药水滚涌而出,冲出一个乌青色的小小东西,里面还有许许多多的白骨,十几颗婴儿头骨和着残破的骨骼与一毒虫的碎片残肢,淌在血红的药水中。药水所到之处,草木立即变得焦黑。 啊!"药水喷到那山民身上,他立即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倒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这大缸养着蛊,里面的东西早染成剧毒,即使被药水兑淡了不少,可仍是剧毒无比。洒在那人身上,那人在血水中翻滚,没几下竟成了白骨。旁边的人吓得连退数步。 封轻扬四人也傻眼了,呆呆地看着血水中爬起一个八九个月大的婴儿,只是这婴儿满嘴利牙,眼睛幽绿,身上遍布青绿色的鳞,十指如钩,像鬼爪子。它蹒跚地从血水中爬起来,抬头看向离他最近的封轻扬。封轻扬一对上他的眼就知道危险,身子一弯以最快的速度往旁边闪去。 啊——"一声惨叫传来。 众人抬头看去,只见封轻扬刚才所站的地方的后面一点正好站着一个山民,而此刻,那鬼蛊正趴在他的头上。山民紧紧地抓住鬼蛊拼命地挣扎,惨叫声像撕裂帛布时发出的一般。没两下,声音嘎然而止,山民直挺挺地倒下,人已经成了干尸。而那鬼蛊,身上的青绿色褪去,竟变成了一个八九个月大小的婴儿,白白胖胖、粉嘟嘟的,坐在那被吸光血水的山民的身上,乐呵呵地咧开嘴冲众人大笑,嘴角还有口水流出。 啊——"余下的山民们惨叫一声,拔腿就跑,恨不得爹妈给他们多生几条腿。 四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那鬼蛊,此刻的他和一个八九月大小的婴儿没有什么两样,连那满口的利牙都不见了,手上也没了尖锐的指甲,变成了普通婴儿的手。 它爬起来,手脚并用像条小狗一样爬到凌蔚的脚下,抬起肥嫩的小手掌扯了扯凌蔚的裤脚。凌蔚低着头,惊恐地看着它,冷汗沿着额头一滴一滴地滑下,就担心被它突然咬一口。它却突然抬起头,冲凌蔚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露出两个浅浅的小酒窝和嘴巴里刚冒出头的几颗白嫩的小门牙。 凌蔚看向封轻扬,问,怎……么……办?"声音严重走调,像是从砂子里挤出来的一样,难听得要命。封轻扬脱下衣服,割破手,把血放在之前装药水的桶里,与桶壁上残余的点点药水混在一起,以指代笔飞快地画着符咒,根本顾不上理会凌蔚。 杨铁刚大叫一声,拔出枪就朝那鬼蛊射去。碰碰碰碰碰碰!"密集的枪声响起,子弹一颗又一颗地击在鬼蛊的身上,射出一朵朵火花,落在地上。 鬼蛊扭过头,嘟着小嘴巴,睁着无辜的大眼望着杨铁刚,像小狗般无辜的眼睛一眨一眨,似是充满困惑和好奇。杨铁换上了弹,想要再开枪,却看到那无辜的眼神,再也下不得手。他咬咬,闭上眼睛,再次对着鬼蛊的头扣下了扳扣。脑海中满是那婴儿纯粹快乐的笑容,这笑容,刺疼了他的心,像刀子一样剜在他的心上。 子弹射完了,杨铁刚重重地喘了口气,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猛地,他觉得面前有动静,倏地睁开眼,只见那恶魔似的小孩子正趴在他的面前乐呵呵地望着他笑。清脆无害的笑声像幽静的山风刮过他的耳边。哇!"杨铁刚惨叫一声,一脚把这小孩子踹飞连滚带爬地往旁边跑去。 小孩子跌坐在地上,顿了顿身子,突然扑起来朝杨铁刚扑去,嘴巴大大地张开,上鄂里突然冒出几颗尖牙,手指上突然冒出尖利的指甲,身子的颜色也逐渐转成幽绿色。 杨哥!"凌蔚尖叫一声,对着鬼蛊连连开枪。 唐泽民一脚踢起旁边的水桶,水桶飞过去正好罩在鬼蛊的身上。鬼蛊罩在水桶里带着桶撞在杨铁刚的身上。 杨铁刚啊!"地大声一声,赶紧把桶死死按在地上,将鬼蛊压在里面。 快松手。"封轻扬奔过去高声叫道。杨铁刚闻言反射性地松开后两步退后,却因为一个立足不稳跌坐在地上。就在他退开的那一刹那,一只利爪突然抓破桶伸出来。 碰!"一声暴破声响,水桶被炸成碎块,鬼蛊从里面冲出来。封轻扬的身子一下子扑了上去,把写满符咒的衣服盖在它的上面,死死在压住它。 哇啊——"孩子的哭声传来,鬼蛊在衣服下面拼命地挣扎。 纱!"凌蔚变了脸色,几步冲上前去,就怕这鬼蛊冲出来杀了封轻扬。 封轻扬死死地按住衣服,鬼蛊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封轻扬重重地呼出口气,用衣服将它裹得密不透风。 凄厉的哨声从空中飘来,幽幽荡荡的回响在山林间,如泣如诉,如歌如悲。刚安静的鬼蛊又开始燥动,在衣服下发出鬼嚎般的凄叫。它的利爪 扑哧"一声划破衣服伸了出来。 唐,开你的声波仪。"封轻扬厉声大叫。 唐泽明手忙脚快地把背包打开,将里面的声波仪拿出来,慌乱地摁下开关。 鬼蛊哇!"地一声尖叫,一下子从封轻扬的衣服里跳了出来,一蹦半天高,然后一个俯冲往下,朝封轻扬直扑而去。封清扬就地一滚,往边上闪去。那鬼蛊的身子在空中一转,仍然盯着封轻扬朝它扑去。凌蔚一个纵身上前,跳起来凌空一脚踢在鬼蛊身上,一脚把它踹飞了出去,撞在大树上。 鬼蛊贴在大树上,僵了一下,就缓缓地抱着大树滑到地上。它甩甩头,爬起来。 凌蔚拔出绑在脚上的匕首就朝这鬼蛊冲过去,子弹打不过,就用刀好了。 凌蔚回来!"封轻扬大声叫道,她翻身而起朝凌蔚扑去意欲阻止她。 但,迟了!军刀插在鬼蛊的脑门子上就像是插在钢板上,咣"地一声,划开了。 鬼蛊摸了摸头顶上被刀插过的地方,困惑地停顿一下,猛地朝凌蔚扑去。 小心!"旁边的杨铁刚大叫一声,一下子扑上前去,将鬼蛊扑在地上。鬼蛊的爪子回身就是一爪朝杨铁刚抓去。啊!"杨铁刚惨叫一声,感觉到有东西插进他的肚子里。 鬼蛊的利爪一挥,硬生生地将杨铁刚开膛破肚。 啊!"杨铁刚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手死死地捂住肚子,肚皮被横着切开,肠子内脏混着鲜血从肚子里流出来,捂都捂不住。 杨哥!"凌蔚的双眼被鲜血刺红了,她一下子冲上前去把正欲往杨铁刚咬去的鬼蛊拖住,用力一甩,将它扔向山崖。鬼蛊被凌蔚扔出去两米远,身形在空中一晃,在空中一个转身就朝凌蔚扑去,嘴巴大大地张开,露出里面骇人的尖牙利齿。 凌蔚站定身子,举起枪塞进它的嘴里,碰碰碰碰碰碰!"连开六枪,打得血浆混着剧毒水从它的耳朵口鼻中流出来。子弹没有了,她再掏出匕首,对着鬼蛊的耳朵就插了进去。 鬼蛊吃痛,哇!"地尖叫一声,张嘴就朝凌蔚的枪咬下,凌蔚的手一脚,猛地向后退开十几步,再定睛看向手中的枪,枪管已经被整个咬去,只留下握在枪中的枪柄弹匣。 封轻扬两步上前,身子腾空而起,一脚把它踹在刚才搭建的柴塔上打进被打破的缸子里,泡入缸底剩下的小半缸药水中,然后又搬起一块石头砸在它的身上,跟着点燃了那堆浇上汽油的木柴。 哇哇哇——"鬼蛊一边大声哭着,一边挣扎,它的小手在石头上挥舞,尖利的爪子在石头上划出一道又一道深深的印痕。 封轻扬冷冷地睨着它,眼神一片森冷。 杨哥!"凌蔚抱住杨铁刚,惊惶无措地看着他的伤口,在他的身下流了一滩血。杨哥!"凌蔚荒乱得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么重的伤,她甚至于连救治都无从下手。 唐泽明蹲在杨铁刚的身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了。他要是台机器,坏得再厉害他都能修,可这是个…… 封轻扬听到凌蔚的哭喊声,扭过头去朝他们看去。 杨铁刚用满是鲜血的手摸在凌蔚的脸上,忍痛扬起一抹笑,说道,傻丫头,哭什么,不就是被开膛破肚吗?又不是被人砍掉了脑袋!" 凌蔚抹去脸上的泪水,说道,谁哭了!"泪又滚落了下来,她吸了吸鼻子,说道,杨哥,你要挺住,我打电话求援!" 杨铁刚握住凌蔚去翻电话的手,说道,小蔚蔚,杨哥怕是撑不住了,以后……以后你杨妈……你杨妈就得麻烦你照顾了。" 杨铁刚,自己的妈自己照顾,你少往我这里甩!"凌蔚厉声叫道,声音都在颤抖,连手都在哆嗦。 小蔚蔚,下辈子,下辈子做……做杨哥的新娘好不好?"杨铁刚握住凌蔚的手贴在胸前,凝望着她。 凌蔚吸了吸鼻子,泪水滴在鼻尖上,再滴在杨铁刚的胸口上。她刚要点头,被封轻扬一把拉开,说道,这辈子都还没过完就想约定下辈子啊?"也不知道从哪里掏鼓出的墨汁,一股脑地往杨铁刚的肚子上倒去,往外喷涌的血顿时凝住。她戴上消毒手套,对凌蔚说道,凌蔚,把我背包里的器具拿出来,得马上给他动手术。"凌蔚怔了一下,随即明白封轻扬能救杨铁刚,赶紧从地上捡起封轻扬的包,拉开拉链,却听到封清扬的声音传来,当心点,别碰到里面的小罐子,里面有蛊。"凌蔚拿出拉开一看,好家伙,包里面最起码装了十几个罐子,旁边的地上还扔了好几个空罐子。她也顾不得细看,找了医药包就给封轻扬送去。 唐泽明看到封轻扬麻利的手脚,眼睛都瞪圆了,你是医生?" 封轻扬轻嗯"一声,替杨铁刚把断掉的肠子内脏缝回去,又再替他把肚子缝上,包扎好。但饶是她的速度快,杨铁刚也因失血过多晕了过去。送他下山吧,能不能活,看他造化!"封轻扬站起来把工具放回包里,将手套摘下丢用一个透明袋装进来塞回包里。 唐泽明做了个简易担架把杨铁刚放上去,凌蔚低头守在杨铁刚的身边,默不作声。 封轻扬收整好东西,走到那烧得正旺的火堆旁,鬼蛊在大石头下仍然挥着手臂踢着腿,石头被它推得挪了位置,它只有一条手臂被压着,看样子很快就能钻出来。她皱眉,这东西和那金蚕蛊一样根本就不怕火。 鬼蛊瞪大眼睛,阴狠地瞪着她,蓦地大叫一声,双爪一用力,就把石头抬了起来。封轻扬盯着他,手伸进包里又摸出一只指甲盖大小的蛊虫,突然冲进火海猛地把蛊虫塞进了鬼蛊张大嚎叫的嘴里,然后她迅速地退出去,在地上一滚,把身上的火扑灭,可头发还是被烧焦不少。 纱!"凌蔚跳起来,把封轻扬扶住,你没事吧?"看向她的右臂,衣袖被烧坏了,手臂被烫红,眨眼间,手臂就乌了,且肿了起来。这蛊毒太过霸道,缸里鬼蛊排出的排泄毒物与药水混着浸入柴塔中,结果柴木燃烧升起的烟和火都有剧毒。 封轻扬塞了颗药在口中,再从包里摸出瓶药水洒在手臂上,问凌蔚借了刀子,割破手腕,乌黑的鲜血沿着手掌滴到地上。没一会儿,手臂上的乌青色褪去,血也变回了鲜血红,封轻扬才取出药由凌蔚替她包扎上。 鬼蛊在火堆中翻滚嚎叫,手踢脚踹,把燃烧的木柴踢出去老远,看起来似是痛苦不堪。 唐泽明问道,它怎么了?"看它那样子,火对它的伤害并不大,甚至于连皮肤都没有烧伤。 我给它喂了蛊。"封轻扬面无表情地说道。准备收拾东西下山。" 不找那蛊婆了?"凌蔚问道。 找,但不是这里。"封轻扬说道,刚才跟她交了下手,没抓住她。估计她是不会再回来的了。"她知道她会去哪里,天涯海角都能抓到她的。 唐泽明应了一声,把他的仪器从地上抱起来,正欲关开关,就被封轻扬一手制止,别关,鬼蛊是也是靠超声波和次声波杀人的。要是关了,我们几个马上就得交待在这里。"说到这里,她朝唐泽明扬起一抹笑容,如果不是他死皮赖脸地跟来,他们三个活不到现在。唐泽明看到封轻扬的笑容,不禁一怔。这女人,即使在这时候,这么狼狈,仍然是这么的美。别人头发零乱,就会像一个疯婆子,她的头发不仅零乱,还被烧焦了不少,连衣服都被烧出许多洞,可这些衬上她的气质,反倒是多了丝颓废和野性及堕落之美,再配上那张因失过而略显苍白的脸,更添几分魅力。 哇!"鬼蛊尖叫一声,突然从火堆中跳了起来直朝封轻扬扑去。 封轻扬头也不回,拿起挂在脖子上的哨子放进嘴里吹了起来。哇哇……"鬼蛊痛得满地翻滚,抱着头大声啼哭惨叫。封轻扬招呼众人退得远远的,任由鬼蛊在那里嚎叫折腾。一个小时过去了,鬼蛊总算是折腾不动了,趴在地上一抽一抽。封轻扬再吹了声哨子,那鬼蛊像是松了口气般全身发松下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封轻扬,那眼神,恨不得杀人。封轻扬缓步走过去,低头睨着它,怎么样?服了没有?" 鬼蛊抬起爪子就朝封轻扬抓去,封轻扬身子一跃,后旁边跳开,然后又吹响了哨子。鬼蛊跟着就又痛得蹦跳起来,封轻扬理都不理它,摸出本时装杂志慢慢地翻了起来。等杂志看完了,她合上杂志,吹响一声哨子,慢慢走到鬼蛊身边吹下,问,还想我继续吹么?" 鬼蛊调过头,往边上的石缝里爬去。看样子是被封轻扬给折腾怕了。封轻扬微微一笑,慢悠悠地把哨子往嘴里面放去。鬼蛊猛地扭过头,一脸惊恐地看向,站起来,挥着爪子就要向她扑去,可又好像十分惧怕她,不敢上前。 封轻扬一手把哨子放在嘴边,一手伸出去,向它勾了勾食指,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 鬼蛊缩了缩身子,又趴在地上,曲起身子,抬起头看向她。 封轻扬把哨子放在嘴里,作势要吹,那鬼蛊倏"地一声,一下子窜到她的脚边,那速度快到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没有看清它的动作。封轻扬笑了笑,蹲下身子,盯着它问,服了没有?" 那鬼蛊倏"地站起来。封轻扬的眉头一挑,眼睛一瞪,鬼蛊的气势顿时弱下去,抱着头缩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封轻扬看了看天色,都快黑尽了。她说道,最后问你一句,服不服?"声音倏地尖锐,腾腾杀气冒出。 鬼蛊吓得抱着头趴在地上,睁着双乌黑的眼珠子望着封轻扬,显得有些可怜巴巴的像是被欺负惨了一样。 封轻扬满意地笑了笑,从背包中摸出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一些药,再咬破指头把自己的血滴了进去,又倒出一只小小的蛊虫放在里面,搅混在一起摆在鬼蛊的面前。 鬼蛊凑上前去闻了一下,一脸青绿的脸立即皱成一团,调头就跑,速度极快,眨眼间就窜进了山林中。 你跑得了!"封轻扬轻哼一声,又吹响了哨子。那哨声响一下停一下,传出去很远。 唐泽明觉得这声音有点怪,赶紧把仪器摸出来测声波。一测,发现这哨音的声波极长,频率极高,而且还与山林中的某处相互呼应,在山林中的某处引起共震现象。 几分钟后,鬼蛊窜了回来,落在封轻扬的面前。封轻扬收了哨子,盯着它,那眼神儿锐利得像把刀一样。鬼蛊被她盯得不自在,左闪右避就是逃不开她的视线,最后一咬牙,几步上前,端起封轻扬调的东西一口吞下去。过了不到一分钟,突然惨叫一声,捂着肚子在地上直打滚。封轻扬又滴了几滴血在它的嘴里,跟着就看见鬼蛊身上之前被凌蔚他们弄出来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封轻扬拍了拍它的脑袋,说道,变个模样。" 那鬼蛊不甘地冲封轻扬挥着爪子。封轻扬瞪她一眼,它的气势怪上弱下去,最后象征性地磨两下利牙,变回了那个胖嘟嘟的可爱小婴儿模样。封轻扬对它说道,我说的话你都能听懂,现在你就给我听仔细了,如果有违背我的话,看我不活剥了你。"鬼蛊坐在地上,怯怯地望了封轻扬一眼,点了点头。 第一,没我有允许,不准杀人,也不准发出次声波和超声波伤人。如果你敢违背这一条,我就把你炼化了。"封轻扬声色俱厉地说道,仿佛随时会杀人一样,吓得鬼蛊连连点头。第二,既然认我为主,从此以后,把你炼出来的那个人就不再是你的主人,你不必再听她的号令。我会喂养和保护你,但你也必须乖乖地听我的话。"鬼蛊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惧怕,迟疑着不敢点头,然后封轻扬再瞪它一下,它吓得把头点得像捣蒜一样。 第三,在人前只准以你现在的这副正常孩子的模样出现,你要是敢变身吓着人,我就把你封起来,让你再也见不到天日。" 鬼蛊在蛊缸里被封了十几年,早就被封怕、憋坏了,当下听到封轻扬这样子说,顿时僵在那里。它后悔了,真的后悔了,早知道拼个一死也不该认她做主人。简直比以前的主人还凶。 虽说鬼蛊在蛊缸里封的时间挺久,平常那蛊婆子又肯定少不了一些教导,但蛊始终是蛊,心智没有人那么齐全,更不可能有成人的那些奇巧花样心思,不会做任何的掩饰。什么心思全写在脸上了,一看它那面部表情和眼神,封轻扬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它在想什么。她蹲下身子,轻轻地抚摸着鬼蛊的头,温柔的说道,只要你乖乖的听我的话,做到我说的这三点,就什么都不用怕。我会好好地待你的。"轻柔的语调,如母亲的温声劝慰。鬼蛊傻呼呼地站在那里,也不知道听懂没有。 收拾妥当之后,一行人开始摸黑下山。唐泽明和凌蔚抬着单架上的杨铁刚,封轻扬与鬼蛊走在最后面。虽说让那鬼蛊婆跑了,可谁知道她会不会绕回来下毒手啊。鬼蛊一蹦一跳像只猴子一样跟在封轻扬的身后,不时地窜进山林子里惊得林中的鸟兽鸡飞狗跳。封轻扬也任它随它,它这样子正好可以把游到山路上的蛇虫野兽赶跑。她只有在它跑远了才吹哨子把它叫回来。 快到山脚了,封轻扬让凌蔚把她身上的外套脱下来,裹在赤身裸体的鬼蛊身上,把它抱在怀里。 鬼蛊变成普通的小婴孩,趴在封轻扬的怀里不明所以。但它被抱着很不舒服,总要挣扎着下来。封轻扬摁都摁不住,一个巴掌拍它头上,喝道,别动!"鬼蛊张口就咬在封轻扬的肩头上,哇……痛!"封轻扬一个拳头打在他的眼圈上,这家伙居然还不松口。封轻扬气得就要吹哨子。鬼蛊赶紧松口。 封轻扬把它一把扔在地上,掀开衣领朝肩头看去,好家伙,被咬的地方黑了一大块,且有扩展的趋势。有剧毒!她气得直咬牙,赶紧摸出药把伤口涂上,一口气吃下十几种解毒的药,可发现一点效都没有。不过几分钟时间,毒就侵上她的脸,整张脸变得乌黑,头重脚轻,站立不稳。封轻扬倒在地上,凌蔚和唐泽明他们已经走远了,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后面发生的事情。封轻扬愤恨地瞪了鬼蛊一眼,骂道,还不过来解毒。"这时候,她才懊悔自己大意了,要是这鬼蛊有心杀她,她今天只怕就得交待在这里。 鬼蛊躲在一边,看着封轻扬倒下,看着她的呼吸从加速到慢慢地弱下来,到渐渐的没了动静。它慢慢地爬过去,坐在封轻扬的身边,过了好一会儿,才把嘴巴伸到封轻扬的伤口边,吮吸起来,半天过后,把唾液吐到封轻扬的伤口上。几分钟过后,封轻扬脸上的颜色褪去,只是呼吸仍旧微弱。鬼蛊看看山路,犹豫了半天,最后抓住封轻扬的一条腿把她往山下拖去。 凌蔚走了一段路,发现身后没了脚步声,扭头看去不见了封轻扬。于是与唐泽明放慢了脚程,可是很久都不见她追上来,于是干脆坐下来等她。等了二十来分钟还没有见到她赶上来,大声叫也没有回应,当下觉得不对劲,让唐泽明守着杨铁刚,她把枪上了子弹就沿的路赶回去。等到跑了好一段路,才看见封轻扬倒在地上,那只鬼蛊正拽住她的一条腿像拖柴一样倒拖着。她一惊,两步奔过去,抱起封轻扬,叫道,妖精,怎么了?"一探她的鼻息,弱弱的似有似无,再探她的脉膊和心跳也是弱得很。出什么事了?"她看向鬼蛊,鬼蛊一脸无辜地望着她。还时不时地向她挥一下爪子,眼中凶光闪闪。凌蔚怕这鬼蛊发难,她打算去取封轻扬脖子上的哨子来控制鬼蛊,可这鬼蛊一发现她的举动,马上扑了上来,身子一晃就又化成狰狞的蛊样。 凌蔚的枪一下子顶在它的脑门子上,别忘了你的主人跟你说了什么!" 鬼蛊眨巴眨巴眼睛,冲凌蔚眦牙裂嘴做出鬼脸,眼中凶光更胜。凌蔚收了枪,看都不看它一眼,抱起封轻扬就往山下走去。封轻扬受了伤,十个凌蔚都对付不了这鬼东西,这东西要是发起凶来,她只有死路一条,跟它又没法交流,只有不招惹它。 鬼蛊慢慢悠悠地跟在凌蔚的身后,它虽是蛊,可早在跟他们动手的时候就分出他们是一伙的。当下也真不敢跟凌蔚动手,怕封轻扬醒来后找它算账。 凌蔚抱着封轻扬跟唐泽明会合,两人看着这两个伤员重重地叹了口气。一个人伤了还好弄下去,这一下伤了两个,在这山里面怎么弄得下去。摸出手机想找人上来求援,在这深山里根本就没有信号。与唐泽明商量了一下,打算让唐泽明下山找人上前救援。可是,这一算时间,等到他们找上来,只怕已经是天亮了。杨铁刚已经开始发烧,而封轻扬也处在生死边缘上,怕时间等不及。她想了想,最后一咬牙,从腰上的皮带上摸出一个火柴合大小的微型手机,拨下号码。喂,爸,我是蔚蔚。我被困在山林里面了,需要救援。" 唐泽明睁大眼睛看着凌蔚,嘴巴张成了O字形,你居然有这东西?"说着,伸手就要去抢过来看。凌蔚的手一缩,躲过他的手,瞪了他一眼。唐泽明瞅着凌蔚,你不是早退役了吗?怎么还有军方的联络器?"这东西属于军方内部高层专用的联络器,可以由人体的体能和太阳的热能充电,直接由卫星联连信号,别说在地球上的任何一个地方,你就是在月球上也能任意联系。当然,它的联系范围也仅限于军方内部的某一个阶层。 凌蔚对唐泽明说道,警告你,一会儿不管看到什么都不准说出去,要不然我毙了你。"凶狠的样子,看起来颇有几分杀人灭口的架式。 唐泽明一见凌蔚这架式,赶紧举起双手抬降。好好。" 凌蔚没再理他,她转过头,忧心地望着杨铁刚和凌蔚,脸上冻起一层冰。再瞪向鬼蛊,那家伙的一双鬼眼在夜空中发出幽绿的光,就像是野兽一样。鬼蛊蹲在封轻扬的旁边,不时地窜进旁边的草丛中,等它窜出来的时候,嘴里不是咬着虫子就是叼着蛇,说有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约摸过了一个小时,直升起的声音响起,探照灯从飞机上射下光来,锁定他们的位置。直升起来到凌蔚他们的上方,从上面放下一条软梯,再从上面下来几个武装特种兵,一看这阵式就明白了,把人绑在担架上送上直升机。只是当他们看到一个八九个月大的小婴儿也在时,顿时露出惊讶之色。这探险还带上这么小的孩子?怪! 凌蔚抱起鬼蛊,就把它塞上飞机,然后指着它的鼻子凶道,坐着,不准动。" 鬼蛊冲她扮了个鬼脸,坐在机舱中扭来扭去,一双手挥来挥去,凶狠地挑衅。凌蔚不理它,只是跟那几个特种兵打着招呼,跟他们说别去招惹这个鬼东西。飞机直飞军区医院,把重伤的两人送去急救。而凌蔚,则把鬼蛊关进了一个由纯钢打造的关闭重要犯人的禁室中。鬼蛊本来是在好奇地打量禁室,然后猛地听到碰"地一声回响,一回头才发现门被锁上了。它马上疯了似地扑向大门,又抓又挠又踢,搞得乒乒碰碰直响。 杨铁刚有一点伤口感染,经过救治已经没有生命危险。而封轻扬则是被带毒的动物咬了,但毒已经解了,送到医院时呼吸已经重了一些。医生估计她睡过两三天就会自然醒来。 凌蔚守在医院病房外,没多久,就来了一个身着军装,身材高大的军人走来。这人的皮肤呈古铜色,走路腰挺得笔直,步伐整齐有力,透着刚毅坚硬的之势。凌蔚远远地见到她,马上站起来挺得笔直,向他行了一个军礼。 那人冲凌蔚点了下头,再看向他旁边的唐泽明,又看向凌蔚,问道,怎么回事?"这丫头出去这几年,可从来没有向他求救过。 凌蔚把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然后心虚地垂下头。 唐泽明看看凌蔚,再看看旁边的凌军长,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凌蔚居然是凌军长的女儿,难怪每次探险她都能搞到武器,原来凌军长就是她在军方的关系。 凌军长把凌蔚的话听完,也没有说什么,拍了拍唐泽明的肩膀,说道,阿泽,有空多到我那坐坐。"表情柔和了一点,面色慈善。 凌蔚瞅向二人,爸,你们认识?" 阿泽是你唐强叔叔的独子,怎么?你不认识?"凌军长露出一丝讶然之色。 凌蔚摇了摇头,她哪知道。她看向唐泽明,眼神中跳着森森火焰,他还真会瞒啊。唐泽明用眼神回她,你不也是一样。凌蔚愤愤地冲他瞪了一眼。 凌军长说道,去看看你那朋友吧。"有这样出色的人才,他很想把她招入军中。若她真有蔚蔚说的这般本事,他倒可以让她培养一支特别的队伍,用在某些特别的地方。这样的人才,少有,也很难得。 凌蔚也担心封轻扬,当下就跟着凌军长去了加护病房。凌军长一踏进去,看到床上躺着的人,惊讶地挑了下眉,玉主任?"他扫了眼凌蔚,这丫头不老实,没跟他说实话。看了眼凌蔚,说道,蔚蔚,跟我来。"领着凌蔚进了一间没人的耳室,他说道,老实说,你这次是不是接了他们生化研究的什么任务?" 什么生化研究?"凌蔚一脸的莫名其妙!除了偶尔跟她老爸老妈及他们的下属暗中搞点小武器外,她可以老老实实的跟军方没半点联系! 你还跟我装,都跟生化研究中心的人搅到一起了还想瞒着我!"凌军长的脸上露出微愠之色,平时你怎么胡闹我都睁只眼闭只眼了,可我好不容易把你从捞出去,你又怎么又掺合进来?你——"他指着凌蔚,露出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我该说你什么好?你说,不让你呆在军中,那倒好,你居然掺合到他魏某人那方去了,你就不怕他们把你整死啊。"他看她是脑子进水了! 爸!"凌蔚不服地叫了声,脑瓜子飞快地转着,你是说纱是生化研究中心那边的?"老天,她不是云南某医院的专科医生么?怎么进了军方了?她记得,她刚认识封轻扬的时候,封轻扬刚拿到硕士文凭,还没有找到工作,仍然跟她爷爷奶奶住在山里面。她进山采草药,遇到生命垂危的他们,把他们救了。等他们的伤养好,封轻扬考进云南某医院做了内科的专科医生。 你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她是生化研究中心的玉冰纱!"凌军长冷冷地盯着凌蔚,恨不得一把掌给她掴过去。他怎么就生了个这么不成器的东西! 凌蔚黑着张脸,不敢看凌军长!她咬了咬牙,暗叫道,好你个妖精,你还真会瞒!" 凌军长瞪着凌蔚,脸色铁青,再配上那被太阳晒得黝黑的脸,像锅底一样。 凌蔚抿了抿嘴,说道,爸,反正我没有跟你说一句谎话。纱的我的朋友,是我请她帮我的忙的。不管纱是什么职业,不管她是什么职位,不管她站在哪一方,是朋友就是朋友。我现在退役了,不再属于军方,你也别拿你们那些什么派系来跟我说事。"说完,她转身拉开门就往外走。紧抿的嘴,紧皱的唇,火焰跳动的眸,靴子踩在地上发出嘹亮的声响。该死的妖精!这么大的事情居然瞒她!要不是现在她退役了,她非被她老爸被剥皮枪毙不可。 在医院守了三天,杨铁刚和封轻扬和醒了。醒来后,杨铁刚直接被转去了Z城的武警医院,而封轻扬则被凌军长扣住了,包括凌蔚在内。 封轻扬醒来后见到凌军长时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傻傻地看向凌蔚,额头上浮起几条黑线,眼中的冷光咻咻咻咻"猛射,恨不能把她射个千疮百孔打成筛子。凌蔚也毫不示弱地 咻咻咻咻"地射回去,两个女人大眼瞪大眼,你来我往,眼战得好不热闹。 这是什么?凌军长看看封轻扬,再看看凌蔚,这两人还有完没完?眼里还有没有他?他深吸口气,压住心里的怒火,重重地咳了一声。 眼战中的两人马上回过神来,齐齐看向凌军长。凌蔚垂下头,凌包公要夜审封妖精了。 封轻扬抬起头,微笑着看向凌军长,说道,凌军长,久仰大名。"笑得亲切,笑得迷人,全不把凌军长那身腾腾杀气放在眼里。 凌军长点了点头,淡淡地说道,不知道玉主任怎么会和小女在一起?" 封轻扬淡淡一笑,说道,我们是朋友。"她的话音一转,该不会凌军长担心我把您的宝贝女儿怎么着吧?" 凌军长微微一笑,说道,既然你们是朋友,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话音一转,我只是想问一下,你们带回来的那个孩子到底是什么东西?" 凌蔚闻言脸色一变,爸,你不会……你不会让人把它放出来了吧?" 凌军长不语,只是看向封轻扬,目光格外锐利明亮。突然,他的眼角余光瞄到窗户上有东西,扭头看去,只见一个八九个月大的婴儿正在外面贴在窗户玻璃上,明亮的大眼睛一闪一闪的。老天,这是在军医院的顶楼,这孩子怎么过去的?而且,这玻璃这么滑,它就怎么贴稳呐。凌军长瞠目结舌地看着贴在玻璃窗上流口水的孩子。这是怎么回事? 凌蔚和封轻扬也看到了,封轻扬的额头上再次多了一条黑线,这一个还没有解决,又跑来一个。她抬起手,朝鬼蛊勾勾手指,那鬼蛊的手直直地插进窗户缝里,硬是把窗户给挤出一道三四寸宽的缝,然后它就从那小小的缝里面钻过去,再一个跃身跳到封轻扬的身边坐下,一双滴溜溜的眼珠子直瞅着封轻扬,然后,扭过头,冲凌蔚眦牙咧嘴,抬起两手,小拳头愤怒地捏着,捏着捏着就变成乌青色的爪子。看来它是没有忘记被凌蔚关进黑屋子里的事。 凌蔚被它吓得脸色大变,退后两步贴在墙上。 封轻扬摇身一变,成了暴力美女,一个拳头把鬼蛊打趴在床上,打进薄被里,骂道,你这小王八蛋,还敢造反了你,连我都咬!"几个拳头落下去,没把鬼蛊打疼,倒把自己打疼了。她左右看了下,随手操起摆在床边不知道做什么用的铁棍子,一棍子拍在鬼蛊身上。那鬼蛊顿时如棒球一样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墙上,把墙都撞出个大洞,好半天它才从墙洞里动了下,然后重重地跌在地上。封轻扬翻身下床,直接拧起它的腿就把它抓了起来,倒挂在空中,瞪得像是怒目金刚。 鬼蛊在她的手下左右挣扎,张爪舞爪,眦牙咧嘴,吼咙处发出细微的颤抖。封轻扬一看这阵式就知道它要做什么,抓起棍子就塞进它的喉咙里。鬼蛊顿时手舞足蹈,变得十分痛苦,呜呜哇哇"的嘶叫声从嗓子里艰难地挤出。 凌军长看到封轻扬这么残暴,顿时变了脸色,吼道,玉冰纱,你这是做什么?虐待一个孩子!" 凌蔚一把拉住凌军长,把他往外面拖,爸,这不是孩子,这是鬼蛊!"生拉硬拽地把凌军长拖出了病房,然后碰!"地一声关上门,一把抹去额头上的汗,说道,这已经不能算是孩子了。"碰!"屋子里传来一声剧响,房子都在颤抖。凌蔚打了个哆嗦,身子缩成一团,咬着牙关把眼睛闭上,将头扭到一边,走得更远。 碰!"又一声巨响,门都在抖,门上的水泥块都往下掉。 碰!"又一声巨响,一只幽绿的爪子穿破门伸出来,然后又迅速地伸回去。 凌军长铁着张脸,听着里面的响声不断,然后就是玉冰纱的声音,约法三章里漏了条不准噬主你就咬我是不是?你就以为我不用哨子就治不了你!我靠!"碰碰碰碰梆梆!"响起一声高过一声,整个房子动静大得像地震,连警卫都被惊动了,急匆匆地赶来。见到凌军长,齐齐地看向他。凌军长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稍安勿燥。 凌蔚僵直地站在那里,她以前还以为封轻扬只是腹黑,没想到居然这么暴力!那是什么?鬼蛊啊!她就敢关上门跟它在里面单打独斗!佩服!她凌蔚除了说佩服还是佩服!偶像啊! 咚!"又一声巨响传来,这一次,一个乌绿色的东西破门而出,重重地撞在墙上,再掉在地上。 凌蔚低头看去,鬼蛊趴在地上,白白嫩嫩的身子上青一块紫一块,脑门子上顶着个鸡蛋大的青包,两只眼睛黑了一大圈,像一只熊猫。它俯趴在地上,屁股高高地翘起,一只手摸了摸脑门子,爬起来,眦了眦嘴,像大猩猩一样把双臂张开,看样子是又要冲进去。可刚走了两步,咚"地一声倒地上,连爬几下都没有爬起来。 封轻扬怒气冲冲地拉开门,手中的铁棍子弯弯曲曲的呈波浪状已经不能算是棍子了。 她的头上零乱,像鸡窝一样顶在脑门子上,身上披着许多被扯下的发丝,额头上也被撞破好大一块皮,淡淡的血迹沿着脸颊流下。身上的衣服,烂得……啧啧,凌蔚长这么大就没有见过烂得这么离谱的衣服,这算衣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破布边。她的身上被抓出无数道血痕,弄得像是刚从刑场下来。封轻扬气得脸色煞白,嘴唇直哆嗦,她轮起棍子,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用尽全力地一棍子砸在鬼蛊的脑门上。 鬼蛊刚趴起来就又被揍趴了下去,脑门子上再次起了个大包。而封轻扬的虎口也被震得发麻,她甩了甩手,准备再一棍子下去,那鬼蛊身子一滚,滚到凌蔚的身后,抱住脑袋缩在那里,一双眼睛从两只手臂中间的缝中伸出来,怯怯地望着封轻扬。 封轻扬一动,它又滚到了凌军长的身后去,死死地缩在那里,全身都在轻轻地颤抖。 那些警卫看傻眼了,见过打孩子的,没见过这样打孩子的,也没有见过这样子打这么小的孩子的,更没有见过被这样子打还能活蹦乱跳的。刚才那一棍子砸在脑门子上,就算是一个成年人也得当场把脑浆打出来。看看那棍子,啧啧,都被打成了啥形状?弯弯扭扭的一根七字形的麻花。 封轻扬看到鬼蛊被打怕了,怒焰才稍减几分。跟着,猛地见着那么多人怒瞪口呆地看着她,愣了一下,马上想起自己的模样,尖叫一声,把手中的棍子一扔,一头冲回房里,碰!"地一声把门关上。 众人就看到那门关上去,抖了几下,然后缓缓地倒下,又是碰!"地一声响。 牛!实心红木大门都能被她给折腾得散了架! 鬼蛊缩在那里,抱着头,见到封轻扬进屋了,它的眼珠子转了转,悄悄地转过身,就要往外面爬去。谁知道封轻扬的声音又传了出来,给我滚进来!"鬼蛊顿时僵住,然后手脚并用,一下子窜到天花板上,像好莱乌大片里的怪兽一样贴着天花板几窜几窜就没影了。 一大群人张着O字形看着鬼蛊跑远,这还是个孩子吗?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两分钟后,门口传来一声轻柔的问话,那小东西呢?"一个美女衣着整齐地站在门口,额头上贴着创可贴,波浪形卷发随意地披在身后,笑起来优雅温柔,美得让人愿意交出灵魂。这是刚才那暴力美女么? 跑了!"凌蔚干涩地吐了两个字。妖精就是妖精!她除了佩服还能再说什么? 跑得了它!"封轻扬拿起哨子就吹了起来。吹了两声,只见一道黑影突然从外面窜来,众人只觉得眼睛一花,那东西已经窜到封轻扬的脚下,两只小手紧紧地抱着头。封轻扬再吹了声哨子,弯下腰把它抱在怀里,冷着脸问,怎么?还要跑?" 鬼蛊赶紧把头摇得像掏蒜一样。身上的伤也消失得干干净净。 还咬我么?"封轻扬又问,声音冷得能把人冻成冰。 鬼蛊用力地摇头,摇得让人看不见它的头。 封轻扬满意地按住它的头,像抱小孩子一样抱住她,然后,对凌军长说道,凌军长,不好意思!"露出一抹带着歉意的笑。然后朝凌军长身后的警卫说道,好了,都没事了,散去吧。"冲凌蔚狡黠地眨了眨眼,这孩子,欠管教。" 凌蔚僵硬地点了点头,这样的孩子"也只有她这样的牛人能管教。 凌军长的脸色变了变,对封轻扬说道,玉主任,能借一步说话么?" 封轻扬冲凌军长一笑,说道,当然可以。"跟着凌军长走了。直到第二天是上凌蔚才又见到她们。凌军长派人把她们两人送出去。临行前,凌军长对封轻扬说道,希望玉主任能再考虑考虑。"然后在凌蔚的耳边悄声说,有时间帮我劝劝你朋友,我们军区很欢迎她过来。" 好。"凌蔚小小声地应了一声,在心里直翻白眼,挖墙角!拉派系!跟着封轻扬上了车,凌蔚才发现那恐怖的东西没在,她问道,你的鬼蛊呢?" 凌军长扣下了。"封轻扬无所谓地说道。 爸!"凌蔚就要下车,他这是发哪门子的疯啊。 封轻扬拉住凌蔚说道,放心吧,它不敢伤人的。你爸也关不住它。"她对司机说道,麻烦你开车。"她低头翻着自己的包,突然脸色一变,对司机叫道,停车!"神情狰狞,像要掐人一样。该死的凌正毅,居然偷千辛万苦从蛊婆那里抢来的蛊城地图。 司机猛地一踩刹车,封轻扬脸色变了好几变,最后深吸口气再重重地呼出来,咬牙说道,没事,开车。"幸好她把唐泽明和从蛊婆那里抢来的那一份都看完记清楚了,不用那地图她也能找得到地方。她就不相他凌正毅拿了地图派人过去就能到得了蛊城! 凌蔚绷着脸看了她一眼,说,你不怕死么?" 什么?"封轻扬声轻问道,她是指哪一件。 凌蔚却突然身子一翻,侧过身子,胳膊支着头,阴恻恻地睨着她,鬼蛊那么厉害,你就敢关着屋子跟它单挑?你不怕它杀了你?"眼中冒起凶凶火焰,看得出她的愤怒。 封轻扬不以为然地轻哧一声,我现在是它的主子,在它的身体里有两种我炼了十年才成的蛊王,我要是死了,它也活不了。鬼蛊知道这个道理,所以最多只敢伤我,绝不敢杀我。" 凌蔚的脸色一缓,坐正身子,说道,那我要是哪天想杀鬼蛊,直接一枪把你崩了就行了。" 你会么?"封轻扬把身子侵向凌蔚,呈压迫之势。 凌蔚赶紧侧过脸往向窗外,却突然看到一张脸贴在玻璃窗上,吓得她尖叫一声,啊——" 司机听到尖叫声,赶紧猛地一个刹车,一扭头,也吓得一声尖叫。一个八九个月大的婴儿正在车外的玻璃窗上爬来爬去的,他只眨了下眼皮,那婴儿就爬到挡风玻璃上了。 封轻扬打开车门,说了声,进来。"鬼蛊扭地头,装作没有听到,还往地上爬去。封轻扬瞪它一眼,吼道,进不进来?"见鬼蛊不动,就对司机说道,开车撞它,撞坏我赔。" 司机心想,这可是一条人命,你赔得起么?却不知道封轻扬说的是车。 鬼蛊一听要撞它,头一扭,两步窜上公司旁的大树,冲她直咧嘴,露出里面的几颗未长齐的牙齿。仿佛在说,你敢打我,打了我就不听你的话。 封轻扬见它如此不驯,冷冷的眼光射向它,摸出哨子就要吹,那鬼蛊一见哨子,一个侧身冲进车子里,坐在封轻扬的大腿上,抬起头非常无辜地看着她。封轻扬扬起拳头,在它的头上重重敲了一记,对司机说,麻烦你开车。" 司机额头上的冷汗直流,这生化研究所的人当真是牛。一个八九个月大的婴儿整得就跟一个超人一样,窜上窜下的速度快到让人看不真楚。 封轻扬把手臂搭在鬼蛊的肩头,懒洋洋地问道,你爸和姓魏的是怎么回事?我见过派系相争的,却没有见过他们争得这么厉害的。" 你不知道?"凌蔚有些意外,睨着封轻扬,有点毛毛地看了看在封轻扬怀里坐立难看的鬼蛊。 封轻扬说道,只是听说过他们是形同水火,各不相融,连上面的人下来调解都没有用。" 凌蔚耸了耸肩,说道,这是秘密。知道的人极少。"她看了眼开车的司机,说道,吴叔,你跟了我爸十五年了吧?你知道不?" 司机说道,隐约知道一些,但不是很清楚。" 凌蔚笑了笑,望向封轻扬。封轻扬耸了耸肩,抿着嘴不再说话。连凌正毅的亲信都不知道,又怎么能让她知道呢?却听到凌蔚说道,我爸和魏叔还有杨叔,哦,杨叔就是杨铁刚的爸爸。他们三个是铁哥们,一起长大,一起读书,一起参军,可以说是生死至交。" 啊?"封轻扬和司机都傻眼了,没想到他们居然还有这么一出。 最初,我爸和魏叔同时喜欢上我妈,我妈也喜欢魏叔。可是后来,跟魏叔吵架,一时糊涂跟我爸上了床,且有了我。"傻眼,再次傻眼。两个大男人翻脸,就因为这个。也是,能让两个男人翻脸的,除了女人还有啥?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嘛。 魏叔知道后,就跟我妈分手了。但对于爸,心里也就埋下了疙瘩。可笑我爸居然一点也没有察觉,只是觉得有些怪,为什么我妈会突然和魏叔分手去跟他好?喜滋滋地娶了我妈,跟着他敬重的长官一路升官,日子过得风声水起。魏叔失了爱人,心里难受,就申请调了部队,也就是他现在服役的部队。"凌蔚说道,后来,军事演习,魏叔一颗炮弹打偏了,在我爸身边炸开。他受了伤,他最敬重的长官中弹身亡。我妈赶到医院,见到这情形,以为他是报复当年的事情,大骂魏叔,却不想我爸从医务室出来路过的时候听到了。那次之后,我爸就跟魏叔绝了交,也跟我妈形同陌路。他认为是我妈挑起了他们兄弟间的恩怨。他也认为,我魏叔为了一个女人对自己的兄弟下杀手,太没道义。但杨叔告诉我,魏叔当时根本就不知道爸和他的长官在那里,他们两个的官职都那么高,谁会想到他们会冲到战火第一线最危险的地方来?"车里的其余两个人都默然,的确,谁会在想到这此?封轻扬怀里的鬼蛊趁着他们分神的当头,从封轻扬的怀里起身,坐到了副驾驶位上,睁大眼睛好奇地看向车窗外。 凌蔚又说道,魏叔那次为了这件事情,受了大处罚。要不是现在的司令保他,也许他早就上了军事法庭被枪决了。所以,魏叔一直忠心耿耿地跟着他。偏偏,他们所站的派系,跟我爸所站的派系不在同一个方向。后来,我参了军,进了特种部队。有一次参加两军共同进行的大行动,却没料到有人泄密,全军覆没,就我一个人从死人堆里面爬回来。于是,大家都理所当然地怀疑我是泄密的人,魏叔叔手下的一个师长在我一回来,就把我扣起来,直接送上军事法庭。你也知道那是什么地方,进了军事法庭就等于什么?我爸和我妈还有杨叔也包括魏叔,费了好多手脚才把我捞出来。因为那师长是魏叔的人,我爸就认定是他指使那师长干的,认定是魏叔恨我想要杀死我。要说以前跟魏叔是在私底下决裂,这次就是在明面上决裂。司令派人下来调节,都没有用。也是那次事件,我退了役,换下了那身军服。"她苦笑一声,说道,纱,要是我是那师长,说不定我当场就会崩了我。" 为什么?"封轻扬愕然地问道。 杨叔告诉我的,说那师长为了想让自己的儿子趁自己的这次大行动捞一个大军功,为将来的升官铺好路,费了好大的手脚才把自己三个儿子全部送进来。结果……"她笑了,笑得格外的可笑,也格外的悲凉。她见过那师长,五十岁的人,就像七十岁一样苍老。一夜之间,儿子全部死光,二十多年的心血,所有的梦想都在一夜之间碎灭。 封轻扬摊了摊手,故作轻松地说道,所以说,鸡蛋不要放在一个篮子里,要不然,一打翻全没了。" 派系恩怨再加上私人恩怨,这两人的梁子果然是够深的。 车子突然熄了火,停在路中央。怎么了?"凌蔚问道。 不知道,熄火了。"司机说道,他走下车,把引擎盖打开。 封轻扬一怔,突然发现怀里空了,刚才光顾着用心听八卦故事去了,居然忽略了怀里的这鬼东西。 啊……"司机的一声恐怖的尖叫传来,吓了封轻扬和凌蔚一大跳,两人急忙冲过去。只见鬼蛊正从里面爬出来,全身被弄得乌七抹黑的,见到他们还冲他们露出一个可笑的大笑脸,然后从里面爬出来,落在地上,一把抱住封轻扬的大腿,把封轻扬雪白的裤子染上一大片黑色。 封轻扬的脸色马上转为乌云密布,抬起脚就把它踢到天上去了。 司机黑着脸看向被踹到天上去的鬼蛊,叫道,他怎么进去的?" 凌蔚顾不上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查看车子的引擎之类的东西,一张脸黑得像包公一样。被毁成这样,这车子没爆炸都是奇迹。她咬牙切齿地揪住封轻扬地衣襟,你给我看看这里面。"她的小命啊,险些就交待在这鬼蛊手里。 封轻扬只瞄了里面烧成一团的机器零件,脸比机油还黑。她咬牙切齿地看着窜上树的鬼蛊,恨不得马上一巴掌把它拍碎了。再给它这样子折腾下去,她的这条小命迟早交待在它的鬼爪子之下。可恨那小东西,还坐在树上冲她直笑。她越生气,那东西就笑得越开心。封轻扬气极了,伸手去摸挂在脖子上的哨子,发现没了。再一抬头,赫然见到哨子正挂在鬼蛊的脖子上。她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海,然后头晕目眩,跟着轰地一声,倒在地上人事不醒。 妖精!纱!"凌蔚慌了神,赶紧把她抱起,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脸。慌乱之中也没注意到她的双手全是黑乎乎的机油,这一拍,全落到封轻扬的脸上去了。呃,糟了。"看看封轻扬的脸,再看看她的手,然后突然听到封轻扬轻哼一声,见到她睁开眼。凌蔚吓了一大跳,反射性地松手,把双手藏在身后。 咚"地一声,封轻扬被她摔在地上,疼得直呻吟。 鬼蛊见到封轻扬倒下了,脸上的笑容没了,两步窜到她的身边睁着大眼睛看着她。封轻扬一见到鬼蛊过来,突然一把按住她,顺手夺过司机手中的扳手就对着鬼蛊的脑门子招呼去,又开始了它的揍蛊大业。 凌蔚和司机在一旁捂住眼睛,太暴力了,真不忍心看。也幸好这是鬼蛊不是人,要不然早被打成了肉泥。 十分钟后,封轻扬发现鬼蛊已经被她打到地底下去了,才吐出口气,轻轻地把扳手一撂,将它抓起来放在车子的后坐上。然后习惯性地摸出镜子整理仪容,跟着便发出一声恐怖至极的尖叫,镜子摔得老远,拖出鬼蛊就又是一阵暴揍,吓得凌蔚直在心里念叨,阿咪陀佛,阿咪陀佛!"幸好她以为是鬼蛊弄的,要是让她知道是自己弄的,那自己这细胳膊细腿细骨头的还不给她拆散了架啊。赶紧问司师要了点开那水把手上的汽油洗了消灭罪证,然后装成个没事的人一样打电话叫车来。这车子坏成这样子,修是没法修了,估计里面的东西得全换。 没一会儿,车子来了,车上的人让他们先上去,一会儿会有拖车把那车拖回去的。几人换了辆车坐上去,刚开出一两百米,就听到轰"地一声巨响,他们之前乘坐的那车爆炸了,掀起巨大的火焰和气浪。 一股寒气直袭上全身,冷得人打战。他们三个就等在车子旁的,要是他们晚来两分钟,这车子一爆,他们还不四分五裂,残肢断骸漫天飘飞啊。封轻扬的脸色煞白,把怀里的鬼蛊勒得紧紧的,不敢再让它乱跑。 鬼蛊也一脸惊恐地望着封轻扬,唯恐又挨打。 凌蔚从牙齿缝里面吐出几个字,我觉得留着这东西是个祸害!"鬼蛊虽不能言,却能听人语。一听到凌蔚这话就冲她眦牙裂嘴,要扑上去抓她。 封轻扬按住它,低头说,我也觉得留着是个祸害!"鬼蛊闻言吓得全身僵住,惊恐地抬起头望着封轻扬。封轻扬盯着它,说道,乖一点就不是祸害了。" 鬼蛊松的样子看起来像是松了口气似的,乖乖地窝在封轻扬的怀里不敢再乱动。 凌蔚扫了眼鬼蛊,轻哧一声,这东西还能全部听得懂人话啊。" 封轻扬说道,你别看它只有八九个月大,它最起码在蛊缸里面被封了十二个年头。这十几个年头里,它以那蛊婆给它喂养的蛊虫毒物为食,三天一次小炼,五天一次大炼。那蛊婆也会一直跟它有交流的,所以,它该有十岁大小孩子的心智,也有野兽的兽性和凶性,这些都是常年的非人折磨和非人的环境下炼出来的,要不然它也不可能活到现在。"鬼蛊睁大眼睛注视着封轻扬,眼中竟似有泪光在闪。原来,她懂它。 封轻扬摸着它的头,冲它温柔的笑了笑,说道,你与别的鬼蛊不一样的地方就在于你遇到了我,我不追求你能发挥多大的潜力,我只要你记得,你虽然被人炼成了鬼蛊,可是你曾经是个人。只要你愿意,你仍然可以继续当自己是人,而不是那传说中的鬼蛊。一只刚从蛊缸里出来的鬼蛊,它只能发挥潜力的十分之一甚至是百分之一,到后面会越来越厉害。可是,你要明白,再厉害的鬼蛊都比不过人。因为,鬼蛊是人炼出来的,自然人也会有法子收服或者是毁灭。你也不用害怕,如果你对人无害,甚至于去帮助人,人们就不会当你是祸害,就不会毁灭你,相反,也会帮你,对你好。" 鬼蛊点点头,俯在封轻扬的胸前。封轻扬的衣服也被它蹭上一身的汽油。她看看自己的衣服,暗自悼念她漂亮的衣服和她的淑女形象。她从小就有两大志愿,第一就是做一个最厉害的蛊师,第二就是做一个最淑女的淑女。 凌蔚算是明白了,一只鬼蛊从蛊缸里出来,也只能算是半成品,若想让它更大,就必须再煅炼它或者是让它进化之类的吧。而至于鬼蛊的后天发展,也在于教导它的那个人。那到底真正的鬼蛊是什么样的呢?那蛊婆派出来杀人的那只成蛊会是什么模样?看着这只尚有一丝人性的鬼蛊,再想想那些只有兽性的鬼蛊,她无法想象。她想起曾经很久以前封轻扬跟她说过的一句话,炼蛊,在于用心。当你的心能与蛊的心意相通的时候,这只蛊才算是真正的炼成了,且它永远不会背叛。真正的心意相通不是指用意念去控制蛊,而是让蛊真够完全地用一颗真诚的心对待你,就像人与人之间的那种无私奉献一样。可是,从古至今,只在一千三百年前有一个最伟大的蛊师做到过。"用膝盖想也知道这会有多困难,蛊多半是用毒虫炼成的,那些低等生物又怎么会有智慧,又怎么会能与人心意相通,只怕未等到心意相通,就早被它吞吃了。炼那种蛊炼到的最高境界,最多就是只能做到用心念去控制它。凌蔚看向鬼蛊,或许它能够帮纱达成梦想吧。用纱的话说,毕竟它曾经是个人,它也有人的心智,它能够听懂人的话。这不就是有了成就这一切的契机和条件? 一路上默然无话,鬼蛊也老实了许多,总算是到了Z城了。 封轻扬跟凌蔚道别,说要回研究所了,她的假期后天就结束了,她得回去销假。凌蔚瞄了眼她的衣服,说道,好歹去我家换件衣服吃了饭再走吧?"封轻扬看看自己不成样子的衣服,在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从小到大,她还没有如此失过形象的,全怨这鬼蛊。忍吧,为了成为最伟大的蛊师,她忍了。 车开到楼下,凌蔚就见到刑警大队的两个人从角落里面钻出来走到她面前。 没发生什么事吧?"凌蔚问道。 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从福建那边过来的人我们都仔细的查过,没有见到可疑人物。" 那就好。"凌蔚放心地点了点头,对两人说道,这些天辛苦你们了。到我家坐坐吧,都快中午了,顺便吃顿便饭。" 哦,不了。"那两名刑警客气地推辞。 跟我还客气,走啦,上去,难不成还想吃便当不成?"凌蔚在他们的肩头上很哥们的一人给了一拳。 两人相视一眼,笑了笑说道,那就打扰了。"跟着凌蔚上楼。不时地向眼角余光瞄向封轻扬,这位美女虽然衣服脏了,可是看起来还是那么的漂亮。他们不得不暗叹,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美女,不管她怎么穿都还是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封轻扬紧紧地抿着嘴,被这两人瞟得不自在。若是平常时候,她绝对会摆出迷人的姿势,只是现在这么狼狈,她只觉得这两个人在看她的笑话。当下,瞪了一眼过去。怀里的鬼蛊也挥起小手要去抓他们,被封轻扬按住。鬼蛊被封轻扬打怕了,在封轻扬的怀里也不敢再放肆。 凌蔚打开门,叫道,阿姨,我回来了。"鼻子闻到一股淡淡的怪怪的味道,好像是什么肉类的东西坏了一样。她疑惑地走进去,见到她的阿姨正在沙发上,电视还开着的。她走过去,叫道,阿姨,我回来了。怎么不说话啊?"在肖青的旁边坐下,顿时觉得不对劲。那股淡淡的臭味就是从她的身上发出来了。她拉着肖青的手臂,叫道,阿姨,怎么了?"人突然倒在她的怀里,身子僵直的。阿姨!"凌蔚的脸色一变,拉起肖青一看,只见她的双眼仍然是睁着的,但瞳孔放大露出眼白,已经气绝。 阿姨!"凌蔚尖声大叫,阿姨……"怎么可能!阿姨怎么可能…… 封轻扬两步上前,粗略地检查一下,发现尸斑什么的全都出来了,人都有臭味,估计死了有一两天了。旁边的刑警也变了脸色,他们可是一直在楼下守着没有离开的啊,也没有见到有什么异常举动,怎么人就死了呢!两人相视一眼,想到屋子里还有两个人,赶紧分别冲进卧室。 其中的一间卧室一打开,里面就传来一股刺鼻的尸臭味儿。封轻扬的脸色也变了,两步奔过去。只见伊骏惨死在床底下,身子呈一种奇异的扭曲状,面目狰狞,全身流着脓血,脓血中还有虫子爬出。眼睛、嘴巴、鼻子已经虫子啃得分不出形状。封轻扬只觉得一阵恶心,扭过头闭上眼睛。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她赶紧回头把冲过来的凌蔚拉住,叫道,你别看!" 你放开我。"凌蔚的眼睛都红了,大声叫道,玉冰纱,你放开我。让我进去!我表哥遇害了是不是?是不是?你说啊!"她发疯似地大叫起来。这才出门几天,一回家居然发现家门被人灭了门,谁遇到不疯啊! 封轻扬一把将她推到沙发上,叫道,是,已经死了,都臭了!"她咬牙切齿地叫道,千防万防,还是没有防着那帮人!下手还真快!伊绮!"封轻扬突然想到这家人里还有一个人! 凌蔚听到封轻扬的叫声也想起了伊绮,她一下子跳起来就往伊绮的房间冲去,可门被锁死了。她连踹几脚都没有踹开,直接拔出枪把锁打坏,再重重地两脚踹开。一进屋子,就发现伊绮爬在桌子上动也不动。凌蔚站在门口,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僵在那里再不敢上前一分。她怕,怕过去看到的又是气绝的人! 封轻扬拍拍她的肩膀,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扶起伊绮,发现她的身子还是软的,还有一些温度,当下松了口气。毕竟她曾经是金蚕蛊的寄主,对蛊毒还是有抵抗性的。扶起伊绮,只见她的脸色异常的潮红,再一探血脉,里面像有东西在游走。她把伊绮抱起来,说道,还有救。" 凌蔚闻言松了口气,却一下子身子一软,坐在地上。她扭头看看肖云,再看看传出尸臭味的屋子,爬起来,对封轻扬说道,妖精,我相信你的医术,也相术你的蛊术,你一定能把绮绮治好的是不是?"肯求的语气,低缓中带着颤音,同时带着期望和恐惧。 封轻扬点了点头,说道,交给我吧。"把伊绮抱到餐厅的桌子上放平,开始了救治。凌蔚听到封轻扬的话才重重地松了口气,颓废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她救人。封轻扬替伊绮解了毒之后,就直接把她送上救护车。这蛊毒她能解,可伊绮的身体受到大的损伤,还是得往医院送不是? 刑警大队的人来了,在屋子里面堪察现场,然后也在询问那两名刑警队员的情况。刑警大队的副队长在凌蔚的旁边向她问话,凌蔚一句话也不答,手中紧紧地握着她的枪,眼睛像是空了一般空白的可怕。全身紧紧地绷着,身子靠在门边,任谁跟她说什么她都像没有听到一样。 封轻扬走到她的身边,把她抱在怀里,说道,哭出来吧,会好受一些。" 凌蔚把封轻扬抱住,将头埋在她的脖子窝里,张开嘴就狠狠地咬在她的劲窝处。封轻扬顿时痛得眼睛鼻子嘴巴全挤在了一起,老天啊,这里是肉最嫩的地方,正是女人的敏感带之一,让她这样子咬,天啊,痛死啊。眼泪狂飙,她还不敢吭出声来。没办法,谁叫伤心的人最大!出血了,肯定出血了。封轻扬也想哭了,她的脖子啊,好疼啊! 凌蔚的嘴上松了劲,把头伏在封轻扬的怀里,封轻扬突然感到有冰凉的液体滴到她肩膀上再沿着光滑的背滑下去,然后听到低低的抽气声。她轻轻地拍着凌蔚的背,动作极度温柔,心像被什么拧着般难受。她看过,肖青和伊骏都是在这两天里遇害的,伊骏之所以都臭了,那是因为中了他那样的蛊,死后三个小时就会发臭,腐烂得比一般的人要快十倍。如果不是她耽搁了这三天,如果他们能在三天前赶回来,他们就都不会死。她的眼中泛泪,这种灭门之祸,落谁身上谁不伤心? 凌蔚!"封轻扬轻喊一声,放心吧,我一定会把她们找出来的,天涯海角,都不放过。" 凌蔚却突然从封轻扬的怀里抬起头,深吸口气,一抹把去脸上的泪,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外跑去。 凌蔚!"封轻扬赶紧追过去拉住她,你去哪?" 凌蔚不说话,她紧紧地抿着嘴,眼神中射出一道道森冷的光,握枪的手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凌蔚,你冷静点!你这样子出去找得到她们吗?人海茫茫的你去哪里找?"封轻扬大声吼道,眼泪从她的眼中翻滚而出。看到凌蔚这样子,她只觉得心如刀割一样。 凌蔚双眼通红,扭过头,盯着封轻扬,一只一句地说道,从福建过来的,我一个都不放过。" 你疯了!"封轻扬直跺脚,你这样子冲出去会闹出多大的风波你知道吗?你确定他们就是从福建过来的么?不会是别的省会?养蛊的哪里没有?你能认出来么?你逮得到他们吗?"她紧紧地扣住她,叫道,冷静点好不好?"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我跟他们一起生活了二十几年,突然之间,他们全部被人杀了,你叫我怎么冷静?"凌蔚疯了似地冲封轻扬大吼。谁被灭了门还能冷静得下来! 第二十章 好啊,那你愤怒你爆发啊!"封轻扬一把甩开凌蔚,你就这样子冲出去杀光全天下的人啊!他们杀了人早就走远了,你这样子冲出去,你逮得到谁?你看你现在像什么?一个失控的疯子!你别一出去就被人当成危险恐怖份子当众击毙了,别忘了你现在手上还有枪!这是中国,你拿着枪冲到大街上去,我看谁救得了你!" 凌蔚站在那里,全身都在擅抖,从头发,到嘴唇,到身子,到大腿,到小腿,到脚趾头。许久之后,她突然身子一软,跪倒在地上,枪也掉到脚边,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抱着头,蜷着身子,失声痛哭起来。阿姨……" 封轻扬站在她的旁边,闭着眼睛,眼泪也止不住地往下流。鬼蛊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子的情况,它怯怯地缩到封轻扬的脚边,拉了拉她的裤脚。封轻扬低下头,看着它吼道,还忤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去给我把那放蛊的人找出来!你是鬼蛊,是蛊王,你别给我说找不到!找不到你就别给我回来!"说罢,冲进屋子,碰"地一声重重地把门关上。一关门,才发现满屋子的警察,他们正抬了尸体往外走。封轻扬又发泄似地把门打开,冲到走廊的窗户边上。 鬼蛊呆在那里,往角落里缩了缩,扁着嘴看着封轻扬。它什么也没有做,怎么也挨骂啊!委屈,超委屈,小小的身子蹲在地上,指甲在地板上一划一划的,一划一道深印子。旁边一个女警见到它的委屈小样子心生怜意,觉得她们不该拿一个八九个月大的什么都不懂的婴儿撒气,想去抱它抱起来,却突然看见它划地板,顿时僵住。大理石地板在它的指甲下就像是豆腐渣一下,被划得千疮百孔。 封轻扬站在窗户边上,连连深吸十几口气才把情绪稳住,重重地呼出口气,回过去,走到鬼蛊的身边,把它抱起来,走到屋子里,将装裹伊骏的尸袋打开,对鬼蛊说道,熟悉一下这蛊和味道,去帮我把它们的来源查清楚。" 鬼蛊这次听明白了,用指甲勾了些混着虫子的尸水放在嘴里,细细地品尝,每吮一下,眼睛里的光就亮一分,像是在吃天底下最美味的东西,看得旁边那些警察一个个恶心得直往厕所里面跑。鬼蛊连连勾了好几次尸水吃了,封轻扬都觉得它吃得太恶心,一脚踢在它的屁股上,你好了没有?有完没完?"鬼蛊这才放下手,抬起头冲封轻扬露出一抹笑容,然后鼻子嗅了嗅,一下子冲进屋子里,翻箱倒柜拧了一大堆东西在封轻扬在面前。 封轻扬那个气啊,她咬牙切齿地叫道,我不是让你在这屋子里找沾上蛊的东西,我是让你去找放蛊的那几个人,明白没有?这些蛊的主人,它们的主人!"天,封轻扬觉得自己快疯了。这几天暴走的次数远超过她这一辈子的次数。到现在,她已经顾不上她的淑女形象了。 鬼蛊这次听明白了,嘟了嘟嘴,身子猛地从地上拔起,冲破阳台就跳了下去。 呀,有孩子跳楼了!"警察赶紧追过去。却见那鬼蛊下落一两层后之后,身子突然飞起,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就飞到对面的大厦上去了,再几个起落就没了踪影。这速度,比飞机还快。 封轻扬傻傻地看着鬼蛊跑远的身影,这就是说的日行千里。凭这移动速度,别说跑去千里外杀人,万里外杀人都行。她的额头上升起一道冷汗,幸好现在的鬼蛊已经被她收服,要是那天遇到它的时候它有这速度,他们四个人只怕连鬼蛊是什么模样都没有看清就已经被杀了。她回过神来,把在走廊上失声痛哭的凌蔚拖起来,说道,我会给你一个交待的,他们一个都逃不了。" 警察收队,让封轻扬带着凌蔚去做口供。封轻扬连拖带抱,把凌蔚拉上警车,陪着她。凌蔚停住了哭泣,脸上仍挂着泪水滑过的痕迹,脸色苍白,嘴唇泛青,双眼微肿,神情冷漠,全身罩在一种冰冷之中。为保险起见,她的枪,暂时被刑警们保管着。 进了警刑大队,凌蔚窝在沙发里一句话也不吭。封轻扬给她倒了杯水,她捧着水也不喝。谁跟她说话她都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像一蹲雕塑杵在那里。封轻扬坐在那里,陪着她,自己拿笔写了份简单的口供,算是走走过场交待一下。过了约摸一个小时,杨铁刚坐在轮椅上被人推了进来,旁边陪着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看起来保养得不错,皮肤很好。 小蔚蔚啊,怎么就出了这事啊!"那中年妇女一走过去就把凌蔚抱在怀里,哭得是梨花带雨好不凄惨。 杨妈!"凌蔚抱着中年妇女,哇"地一声痛哭出来,杨妈,阿姨死了,阿姨死了。"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突然见到亲人,心里所有的委屈悲恸一下子全部暴发出来。 杨铁刚坐在轮椅上,抬起头轻轻地摸了摸凌蔚的头,红红的眼眶中带着泪。许久,他重重地叹口气,收回手,把轮椅移到桌子边,铁青着脸,叫道,你们两个给我过来。"他没有指名点姓,但谁都知道他叫谁。 两名刑警低着头走到杨铁刚的面前,垂下头说道,杨队,您的伤还没有好,您得注意休息。你也别骂我们,等我们抓到那些人,你枪毙了我们都没有话说,我们任你处置!" 处置个毛!我怎么吩咐的?我千叮咛万嘱咐,你们……你们……"杨铁刚气差点背过气去,一句话还没有吼完,肚子上就传来一股剧烈的痛意,他捂住肚子,太生气了,又把肚子上的伤口给扯动了。旁边的人赶紧过来劝他消气。抱头痛哭的两个女人也被杨铁刚的动静惊醒,杨妈抱着凌蔚说道,好了,阿刚,别发火了。事情都发生了,你骂他们也没有用啊。"说着,又是重重地一声叹息。好好生生的两个人,说没了就没了。这坐在家里,怎么就招惹上了这等横祸。她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凌蔚的肩膀,低声劝道,小蔚蔚啊,你也别哭了,要是让阿青看到你哭得这么伤心,她会心疼的。" 凌蔚抿着嘴,泪水却哗啦啦"地流,停也停不住。那是她的阿姨,对自己来说就是比亲妈都还亲的亲人,她最亲的亲人就是她了。可如今就这么突然被人害了!看到杨妈,在杨妈的怀里,她就觉得像是在阿姨的怀里,可……阿姨已经死了啊。 外面,突然传来直升机的声音。某人看了眼,居然是军部那边过来的。直飞刑警大队的停机坪去了。一辆直飞机还没有停稳,后面又来一辆,而且不是从同一个方向来的。 刑警大队的副队长的冷汗马上就冒了出来,公安局长也马上迎出去。没一会儿,从外面走进来两个身装军装的男女。年纪都在四十多岁间,看那身军服就知道军衔和职位都不低。 见到他们进来,屋子里面的人都站直了身子,杨妈也站了起来,打着招呼,正毅和爱华也来了啊。"眼睛一红,重重地唉了口气,低头看着凌蔚,看这孩子,哭得让人心都揪了。" 肖爱华走到凌蔚的身边,凌蔚已经停止了哭泣,一把抹去脸上的泪水,站了起来,叫了声,爸,妈!"神情冷漠淡然,好像来的只是一个普通的亲戚朋友。肖爱华抱了抱凌蔚重重地叹了口气,这孩子跟她生疏得还不如隔壁的一个邻居亲。她轻轻摸向凌蔚的头,被凌蔚躲开了。她放下手,眼里闪过一丝黯然。我跟你爸商量过,想让你到我那里住一阵子,等把凶手……" 凌蔚未等肖爱华说完就抬起头叫道,阿姨的仇我必须亲自报,谁都不准拦我。" 凌军长扫了凌蔚一点,对站在旁边的公安局长说道,你跟我来一下。"领着他进了局长办公室,过了一会儿,局长满头大汗地跟在凌正毅的身后走出来。凌正毅和大家打了声招呼,就和肖爱华领着凌蔚走了,顺便也把杨妈和杨铁刚接了出去。封轻扬没有跟去,她是魏派的人,凌正毅对所有魏派的人都有意见,跟去也难受,倒不如去把自己的仪态整一下,然后等鬼蛊的消息。 他们一走,公安局长就开始发彪,要求全员行动,三日内把案子查清楚,将凶手绳之以法。谁都不敢说话,他们都被来的两个人给吓着了,在局子里面工作了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大的官。 一行人来到医院,伊绮虽然没有生命危险,可仍旧昏迷着,鼻子上插着氧气。 凌蔚站在医院的窗前,冷冷地看着她的父母亲,你们什么都不用说,我不会躲的,更不会跟你们去军区。阿姨的仇我一定要报。" 肖爱华温言相劝,说道,蔚蔚,我们也是不想你再出什么意外,家里已经……" 凌蔚僵直在站在那里,说道,我说过,阿姨的仇我一定要报,就算是死我也要报!"她的眼中射出一道精光,逼视着凌正毅,你们别想拦我,谁也拦不住我。"大有一副谁拦她就跟谁拼命的架式一样。 肖爱华暗叹口气扫了眼凌正毅,这孩子,就跟她爸一个脾气,犯起倔来九头牛都拉不回。 凌正毅紧盯着她,眸光中饱含怒焰,凌蔚!"声若雷霆咆哮。放她出去几年,她就反了天了,敢这样子跟她叫板!让她去军区呆着是为她的安全着想,那些人杀人于无形,他自然会派特种人员去查捕,要她冲上去逞什么能! 凌蔚盯着她,那是我的阿姨,那是我的亲妈,那是从小拉扯我长大的人。我生病的时候,我住院的时候,我阑尾炎动手术的时候,我做噩梦的时候,是她一直陪在我身边。那是我的哥哥,小时候在学校读书,同学们都说我是没有爸妈的孩子才跟着阿姨生活,他们都欺负我、打我,撕我的书,偷我的文具,是表哥,是他跳出来护住我。他跟所有的同学说,他就是我的哥哥,亲哥哥,他的爸妈就是我的爸妈,他跟欺负我的同学打架。即使别人比他高大,即使别人人多,即使他害怕,可是他还是跟人家打。他跟我说,'蔚蔚,哥被人打没关系,哥不能让他们欺负了你'。可是现在,阿姨和表哥被人害死了,绮绮还躺在医院里,你们却让我躲起来?爸,妈,表哥当年明知道打不过,还出来护我,不让我被人欺负。可现在,他们被人害死了,而我已经长大了,有能力把那帮坏人抓回来,你们却让我躲到军区去躲到你们的羽翼之下,你们不觉得这很让人唾弃吗?"她靠在墙上,望着他们,像是被抽光了身上的所有力气,身上浮上一层浓浓的哀伤。你们为了自己的前程,把我一丢就是十六年,那十六年,我跟他们生活,朝夕相处,姨父就是我的亲爸,阿姨就是我的亲妈,骏骏就是我的亲哥,绮绮就是我的亲妹妹,如今我的至亲全被人害了,你们要我躲起来藏起来不管不问,爸妈,你们还让我做人吗?若我真随你们走,我就不是人,是禽兽!"她的眼中含泪,叫道,禽兽尚且知恩图报,我是禽兽不如!" 肖爱华望着凌蔚,从来不流泪的她,只觉得眼角有泪滑落,她的话,一字一句像刀子一样砍在身上。她紧紧地抿着颤抖的唇,把头转到一边。 凌蔚抬起头,看到封轻扬抱着鬼蛊站在走廊边上楼梯口看着她,她站直身子,朝封轻扬走去。 凌正毅沉默半晌,才转过身问道,需要些什么?爸都给你,人、装备和行事的便利,爸都替你打点好!" 封轻扬的声音传来,对付他们,还不需要。"她走到凌蔚身边,替她理了理衣裳,鬼蛊查到他们的下落了。" 凌蔚点了点头,拉起封轻扬就走。 封轻扬边走边说道,你走那么快做什么?他们在湘西,从这里坐飞机过去都要两小时,这大半夜的哪有飞机过去?还有,抓蛊不需要枪,你抓人会不需要?" 凌蔚僵了一下,突然想起培养鬼蛊的那个蛊婆,想起鬼蛊的刀枪不入,她突然停下步子,回头对凌正毅叫道,爸,我要激光枪,最新研发出来的战斗型激光枪,还有,激光能量剑!" 凌正毅看到头也不回地走掉,一脸张沉得像在刮风下雨一样,突然见到她转身有话对他说,神情又轻松不少,再听完她说的话,脸又沉了下来。这些东西,属于国家最新研制出来的机密高科技,他到现在都只看过没有摸过,居然就想让他给她弄出去!要是泄露出去,就算他是军长也吃不完兜着走!黑着脸沉吟半晌,才重重地点点头,嗯,我尽量替你想办法"抬起头,才发现人已经跑远了。 肖爱华担忧地看着凌正毅,你真打算给她弄?" 找唐强去,他有办法,让他设计款仿照型的就行了。"他吸深口气,说道,这件事情上报军部,派一队人暗中跟着他们。"他去跟唐强商量下,但把握估计不大。 肖爱华皱眉,这跟军部有什么关系?"谋杀案用得着军部出马? 凌正毅没有理她,抬腿走了。肖青和伊骏的死跟军部没有关系,可是他从封轻扬那里得到的地图就有关系。抓几个下蛊下毒的人,用不着那么高科技的先进武器。他是怀疑封轻扬想要带着凌蔚去那地图上所写的地方。他派人查过,如果这地图上所写的地方是真实存在的,而那份被淹没的历史也是真实存在的,那么这一古老的蛊术如果运用在军方成立一支与生化研究所相对应的队伍,其贡献不比那差! 凌蔚与封轻扬坐在医院医子里的长椅上,望着漆黑的夜空,数着天上那为数不多的星星。鬼蛊早不安份地在院子里窜上跳下,一双发着幽绿光芒的眼睛东转西转,虎视眈眈地盯着四方,小小的耳朵变得尖尖的,颜色也成了暗绿色,嘴里露出尖牙利齿。 封轻扬拍了拍凌蔚的肩膀,说道,去休息吧,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你也折腾坏了。明天一大早,就飞长沙,到时候还有大把的活儿要干呢!" 我打电话叫直升机,我们今天晚上就过去。"凌蔚说道。 封轻扬睨着她,你以为军部是你自家开的啊?说调直升机就调?" 不调军部的。"凌蔚抿了抿嘴,不就是借用了一次吗?这封轻扬难不成还以为她三天两头就用军部的?她还没有那么大的面子。当时要不是怕这妖精有事,她也用得着求他老爸么?拨下当地一个富商的电话,半夜三更把人从被窝里叫起来要借直升机。这富商也是个探险爱好者,在探险活动中,她两次救过他的命,所以当下二话不说,人家就说马上过来。不过,听电话里的动静,好像被他老婆拦住了,说明天还有个重要的股东会议要开。凌蔚听到这里,松了口气,这富商跟唐泽明差不多的一路货色,只不过嘛,他没他那么死此赖脸,而且有钱出手也大方,出去探险的好多费用都是他赞助的。二十分钟后,直升机开来停在医院的广场上,封轻扬登机的时候才发现鬼蛊不见了。她暗骂一句,说道,稍等一下。"吹响哨子把鬼蛊招来。 鬼蛊急冲冲地从十三楼上一个俯冲往下,落在直升机顶上,硬是把直升机砸出个大坑,它再身子一翻,落在封轻扬的大腿上。然后,封轻扬顿时脑子嗡"地一声炸开了,这……这家伙的手上居然……居然捧着只人的胳膊在啃,身上还缠着几节肠子,胳膊底下还夹了一块肝脏。 凌蔚也傻眼了,脸色煞白,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恐怖地盯着它,它居然……居然吃人肉!天,都说蛊会吃人,这……这是真的! 直升机的司机也被吓坏了,这小孩子的诡异出现就够下人了,再加上它拿的挂的这些东西,吓得他惨叫一声,一把推开机门摔了下去,然后连滚带爬地往前跑,三步一跌,走都走不稳。 封轻扬的脸色铁青,对凌蔚说道,你去十三楼看一下有没有死人?" 鬼蛊一边啃着东西,满嘴的血污,一脸睁着眼睛看看封轻扬再看看凌蔚,后来,它还把腋下夹着的肝脏递到封轻扬的面前。封轻扬一把推开鬼蛊,冲下飞机哇"地呕吐出来。 凌蔚早忍不住,脸色煞白地跳下飞机,然后猛往楼上冲。 等封轻扬吐完回过神来,鬼蛊已经吃完了,小肚子撑得圆圆滚滚的,瘫在飞机上直打咆嗝,还不时地拍拍肚子,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啊——"十三楼传来凌蔚撕心裂肺的惨叫。 封轻扬一惊,赶紧冲进大厦,等到电梯下来,她刚进去就见到凌蔚跌跌撞撞地从里面出来,满脸惊惶,嘴边还有呕吐过的污迹。 怎么了?"封轻扬问道。 死……死人了!"凌蔚煞白着脸,拖着封轻扬就走,边走边说道,你那……你养的那东西根本就不是人……哦,不,它本来就不是人!它不是东西……" 杀谁了?"封轻扬的脸色也变得惨白,这鬼蛊现在是她养的,杀了人她脱不了干系! 十三楼最里面那间封闭式的特护病房,里面……里面的一个病人被杀了。他是一个毒枭,贩毒也吸毒,上个星期被杨哥逮住了,他胸前挨了杨哥三枪。"凌蔚的脸上毫无血色,死相极惨,眼睛没了,嘴巴被撕烂了,脸上一片模糊,被开膛破肚,内脏丢了一地都是,四肢分家,少了右臂……"要不是现场剩下的那条左臂上面青龙和白虎刺青,她根本就认不出是他来。 封轻扬几步跳上飞机,伸手就去抓鬼蛊。鬼蛊一见封轻扬全身杀气腾腾地冲着它来就知道要糟,它身子一扭窜出机舱,一溜烟地沿着大厦墙壁爬上二十多层高的楼顶。那速度极快,二十几层楼,只用了十秒就窜上去了。 封轻扬坐在直升机边上,死死地盯着鬼蛊,说道,我以为我可以管住你的凶性,我以为我可以驯化你,可是我发现我错了,彻底的错了。"不管死的那是个什么人,它杀人,杀活人来吃就是错了!封轻扬也知道它为什么会选那个人杀,因为第一,他也是被封闭起来的,在蛊的潜意识里,封得越严的才是越好的(蛊?食物?)。第二,那人吸毒,身上绝对没少沾病菌病毒之类的东西。今天,鬼蛊能杀别人来吃,当有一天,它杀不到人,它就会杀她。即使它是人炼成的蛊,可是它和那些蛇鼠虫蚁炼成的蛊在本质上没有太大的区别。 封轻扬好挫败,也好绝望!她当它是人,当它是一个被教坏的孩子,可是它就真的是人么?它是蛊,它的本质是蛊,它再像人还是蛊!蛊缸里面十年代的炼化,它早没了人性。如果,它不是与自己生死相连,如果它不是被它脏子里的蛊控制着,或许,它早就把也她杀了! 凌蔚看着封轻扬,在她的身上从来没有见过这般模样。像是,心如死灰一般!在她的印象里,封轻扬从来都是神采飞扬,明亮得如同天边朗月的女子。她就像是一个发光体,从内心散发出来的光采,把周围所有的一切都点亮。可是,此刻,她就像是一盏被蒙上尘埃的明珠。 封轻扬以让人几乎听不风的声音喃喃地说道,凌蔚,这一辈子我只用心地对过两个(人?),一个是你,一个就是上面的那东西。我以为它会成就我成为最伟大的蛊师的梦想……"她苦笑一声,就当是做了个白日梦吧。"回过神来,快速地从飞机上取下背包,打开一个精致的蛊盅,蛊盅上刻着凌蔚看不懂的符文,蛊盅下方还有四个角。蛊盅盖子呈宝塔的圆弧形,上面还刻有九条龙。这东西凌蔚见过一次,封轻扬在她家收金蚕蛊的时候,叫什么鼎来着? 封轻扬打开炼蛊鼎的盖子,里面里面突然窜出一道金光就朝凌蔚射去。封轻扬把鼎盖一翻,盖子中反射出一道光射在金蚕蛊的身上,硬生生地逼得它转了方向。它的方向一转,就朝旁边的大厦里射去。鬼蛊见到金蚕蛊出来,眼睛都直了,口水流出几尺长。它一个俯身跃下就朝金蚕蛊扑去。金蚕蛊这时候也发现了鬼蛊,移动的速度更快了,但看起来更像是慌乱的逃命。封轻扬和凌蔚只见一大一小一金一青两条光线在院子里追上逐下,它们的速度极快,转得她们眼晕。 你这是做什么?"凌蔚问道。嘘!"封轻扬指食指放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她悄悄地把蛊盅放在地上,将盖子揭开,把粉沫药材倒在里面,然后在下方点起了火,没一会儿,缭缭轻烟从蛊盅里面升起,向四周散开。烟越来越浓,空气中飘着一股奇异的芳香,闻得人昏昏欲睡。凌蔚只觉得脑子沉沉的,眼睛也不听使唤地合上,她无力地靠在封轻扬的肩头上,脑子越来越沉。 封轻扬喂了颗药丸在凌蔚的嘴里,再取出个小瓷瓶倒了些液体在她的手上,然后在凌蔚的鼻子下面一抹,凌蔚打个寒噤就猛地醒了过来,捏住鼻子叫道,什么东西?好臭啊!"作势欲呕。 封轻扬没理她,继续盯着空中,只见两只蛊的速度越来越慢,原本嘈杂的医院也渐渐的变得安静起来。两分钟后,鬼蛊一个箭步射身上前,一把抓住金蚕蛊,稳稳地落在院子里,尖利的两只指甲拧着金蚕蛊的头部。这金蚕蛊两寸多长,呈金色,长长的身子和蚕倒真有几分相似,但却也有一些不同,例如头部,例如眼睛。 鬼蛊看着金蚕蛊,嘴角的口水都滴到地上了。它大大地张开嘴,把金蚕蛊放在嘴里,闭着眼睛,香滋滋地嚼着,那神情似是在吃天底下最美味的佳肴。 封轻扬的眼睛沉得像要流出墨来,这东西果然是用金蚕蛊养出来的。看它这模样,还不知道它吃了多少金蚕蛊了。她重重地叹口气,可惜了这么好的蛊,控制不住它,不得不除去。她闭上眼睛,有些心痛,也有些难受。 鬼蛊把金蚕蛊咽下去,抿了抿嘴,皱了皱眉头,觉得味道有些怪怪的。它拍拍手掌,一屁股在地上坐下,又变成了那可爱的小婴儿模样,后来,身子一蜷,倒在地上打起呼来。 封轻扬走过去,提着鬼蛊的一只脚将它拧起来,再一口气喂了它一大堆草药,然后再把外套脱下,把它裹住,同时又把衣服里面塞满了药,特别是鬼蛊呼吸可及的地方更是塞得满满的。 它怎么了?"凌蔚问道,怎么……" 我收了鬼蛊后就用迷离蛊混着迷药炼金蚕蛊,刚才点的烟也是迷烟。鬼蛊吃了金蚕蛊,自然也就中了迷药,它不怕金蚕蛊的毒,对我放的迷烟也有很大的抗性,可是它抵不住金蚕蛊体内迷离蛊和迷药的药性,被迷倒了。"封轻扬解释道,这鬼蛊再也用不得,只有想法子把它炼了或者是杀了。"说到这里,她的眉头不禁紧紧地皱起,脸上满是痛惜。 凌蔚想了下,说道说实话,虽然我挺讨厌和挺怕这东西的,可鬼蛊的得来确实不易,若是就这样毁了,很可惜。"她咬了咬下唇,沉吟片刻说道,再试一次吧,若真的无法教化再炼了它。杀个把那样的人有什么关系呢?先别说那人能不能救活过来,就算是救活过来,他也是死罪,鬼蛊杀他也是替他早一天了结罪孽。"拍拍封轻扬的肩头,将她拉上飞机,说道,想要教育好一个孩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何况是这鬼蛊。如果你有把握在它下次闯祸后还能收伏的话,就再给它一次机会。如果没有,那就……你自己琢磨着办了。" 封轻扬沉吟良久,说道,说实话,我还真舍不得毁去它。"冲凌蔚一笑,谢谢你。"谢她给她一个不杀鬼蛊的理由。凌蔚轻轻勾了勾嘴角,没有答话。她摸出电话,拨了个电话过去,喂,猴子,是我,替我准备一些家伙。"一口气说出一大窜的武器名称,然后问对方要了交易的地方,便开着直升机直奔而去。 封轻扬听了直乍舌,你要去抢银行啊?" 凌蔚轻轻勾了勾嘴角,就我们两个去,他们那边人多势众,还有蛊。要是一下子放出来一大堆,我们不多带点家什去顶得住么?" 凌蔚直接开着直升机就去弄军伙去了。封轻扬看到几箱重型军伙摆在直升机上,她直砸舌!现在也终于明白这位姑奶奶为什么钻到钱眼里不出来了,光她买军火的这笔开销就让一般人吃不消。打开箱子,从里面摸出一把轻型军用冲锋枪,再摸摸旁边的一个火箭炮炮筒,问凌蔚,你这些年用的武器都是跟这些黑军伙商买的?" 嗯,要不然你以为我找我爸要啊!"凌蔚轻哼一声,封轻扬小瞧她! 你还要不要命!"封轻扬瞪她一眼,这个混人!你就不怕万一哪天他们翻船被人查出私造私售军火,你脱得了干系么?" 凌蔚抿着嘴,说道,放心,我没事。"她扭头看了眼封轻扬,说道,你还是休息会儿吧!" 封轻扬轻叹口气,暗暗摇了摇头,闭上眼睛休息。迷迷乎乎中,她感觉到直升机降落了,睁开眼问道,到了?"抬眼一看,薄雾绵绵下连绵的郁郁葱葱的稻田,直升飞停在稻田中间的一条马路上。 凌蔚从直升机上跳下去,叹口气说道,迷路了!" 你!"封轻扬彻底无语,直线她也能飞迷路! 凌蔚耸了耸肩,她左右瞅瞅,有点不好意思地脸了红,还有些话没有说。 封轻扬白她一眼,问,你拿到飞行驾照没?"这也能迷路! 凌蔚颇不自在地把脸扭到一边! 封轻扬算是明白了,敢情这人是无证驾驶啊!连飞行证都没有拿到,她也敢大半夜的在天上飞,就不怕出个什么意外把她们两个交待在天上!瞪她一眼,翻身上了飞机,摸出地图,拿出望远镜看到路牌的一个路标,然后从地图上找到位置,再扭头对凌蔚说道,上来!" 你会开飞机?"凌蔚惊异地看着她! 还有驾驶证的!"封轻扬没好气地朝她翻了个白眼。这个姑奶奶真疯!而偏偏,她还陪着她疯!扫了凌蔚一眼,凭她这性子,这次前去肯定会把事情闹大!她暗暗摇了摇头,说道,你休息会儿吧!"昨天受那么大刺激,又折腾了一晚上没睡。 凌蔚被封轻扬看得颇不自在,觉得自己在她面前好像变成一无是处一般。她上了直升机,闭上眼睛干脆睡觉。等到她醒来的时候,直升机已经停在一座山寨中。她们的到来立即让这座苗寨炸开了锅,人们纷纷跑出来看这两位不速之客。 凌蔚扫了眼这普普通通的山寨,看不出有什么特殊之处。她问道,就这里?" 就这里!不过,只有其中的一个人。凌蔚,在去找那个人之前,你得答应我件事情。" 放心,我不乱来。"凌蔚知道封轻扬要说什么。 封轻扬笑了笑,抹了点药液在凌蔚的鼻子上,你自己闻闻吧!" 凌蔚立即闻到一股山药味儿从前面的某户人家里面发出来。她与封轻扬相视一眼,直奔那家人而去。那是一栋小木楼,呈吊脚楼的阁局,在寨子的最边上,不管是从里面还是外面看,都极其平常一点也不显眼。她两步跳进去,只觉得里面味道刺鼻。里面坐着一个三十来岁的妇女,见到封轻扬和凌蔚立即站了起来,用苗家话问,你们是谁?找谁?有什么事吗?" 凌蔚听不明白,看向封轻扬。旁边的邻居也围在门口看着她们,议论纷纷。 封轻扬轻哼一声,说道,从Z城来的,相信你应该知道我们是来做什么的了。我也不废话,告诉我哪几个人前几天去了Z城,他们在哪里就没你的事情。" 那妇人的脸色变了一下,随即站起来就轰人,你们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快走,我家不欢迎你们,走!" 凌蔚的脸色一沉,喝道,不明白没关系,就别怪我把你的老底掀出来让你在寨子里站不稳脚!我最后问你一句,去Z城的那几个人在哪里?"她黑着脸,逼前两步,我既然能查到他们在你这里落了脚,自然就能查到别的,说与不说,在你!" 那妇人僵了好一会儿,蓦地坐在地上大哭了起来,叫道,你们这些城里人太过份了。前阵子才把咱们寨子里的人打残了,今天又跑来欺负人来了。三儿啊,你咋就不长眼睛惹到这帮欺霸的人了啊!" 旁边的村民一听明白了,原来是江三儿惹到的人又找上门来了。前阵子才被人打残了抬回寨子里来,现在人家又找到寨子里来了。都残了还不肯放过人家。当下,几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就跳了出来,指着她们两人就要动手,被凌蔚两招就扣住摔了出去。这一下众人的情绪涌动起来,涌上来就要动手! 封轻扬一眼瞪去,冷哼一声,大声吼道,动手?欺霸!我倒要看看是谁欺霸了谁!不过是一点拳脚之力,竟然用蛊灭了人家全家,你敢养蛊害人就该想到今天我们会找上门来!"她指着那女人,冷冷地扫了众人一眼,现在我也不怕你们知道,这女人是蛊婆,她养蛊!她认识的一帮蛊婆子到Z城去放蛊害人,把我这朋友的全家都害死了,人家请了我来找那几个蛊婆!"锐利的目光扫过人群,抬出蛊婆子这个苗家人大忌,看他们谁还敢出手阻拦。 众人一下子就愣了,随即嗡"地炸开了锅,也忘了凌蔚打人的事情。 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子拿着旱烟走了进来,说道,既然你说她是蛊婆子,有什么证据吗?" 证据,好!"封轻扬向凌蔚使了个眼色,凌蔚用鼻子嗅了嗅就径直朝厨房走去。小心点!"封轻扬叫道。 那妇人脸了变色,哭叫着就要朝凌蔚扑上前去,大叫道,欺负人啦,外地人来欺负人啦!汉子啊,你还不赶紧回来啊!"扑到凌蔚身上就要又抓又咬。 凌蔚想起家人的惨死,心里是恨得牙咬咬的,见那妇人扑上前来,回身就是一脚踹去,将她踹飞出去。那妇人飞出去老远在落在地上,当场吐出口血竟昏了过去。这一下不仅是那些村民,连封轻扬都被吓了一大跳。这丫头是特种兵出身,拳脚功夫厉害着呢,这一下子下去,指不定就把人打成了内伤。封轻扬的额头上冒出几滴冷汗,我说你手脚轻点,别把人打死了。" 死不了!"凌蔚铁青着脸应了一声,进了厨房。没多会儿,从灶灰里面扒出一个坛子,当众揭开,里面爬着几只蝎子和蜈蚣。 封轻扬一看这还没有养成的蛊就知道,这种蛊婆子在蛊师中算是最不入流的。苗民们一看到这还没有成蛊的毒虫就都变了脸色,指着昏过去的妇人骂了起来,马上把寨子里一事生老病死、鸡飞狗跳的事情都联想到她的身上,当下对着她就恶毒的骂了起来。封轻扬走上前去,把人弄醒,说道,现在,还不肯说?"她站起来,说道,我知道你维护她们,可我也不怕告诉你,既然来了,我们不把那几个人揪出来是绝对不会罢休的。你现在若能说,只是身败名裂,你要是再不说,一会儿可不是身败名裂这么简单的事情。"她的神情一寒,眼中射出一道精光逼视着她,既然你们能灭别人的门,别人也就能灭你们的门,怎么做,不用我教吧!"她紧紧地逼着那妇人,你们南派这些年很干了些'好事',本来我也不想管,可是,既然你们如此的歹毒且冥顽不灵,也别怪我出手不留情面!"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那妇人抬起头看向封轻扬。 姓玉,名冰纱!"封轻扬站起身,缓缓地吐出几个字。 啊!"那妇人惨叫一声,哇"地一声又吐出口血,指着封轻扬叫道,你……你是……你……你是……是……" 封轻扬瞅着她,眉头轻挑,在她的面前蹲下,说道,只问你最后一句,她们在哪?"那妇女却蓦地张开嘴,一口血水便朝封轻扬喷去。 小心!"凌蔚见她的嘴巴动得不对劲,上前拉着封轻扬便往后退,且反射性地把身子挡在她的面前。 凌蔚!"封轻扬惊叫一声,只见那妇人将一口黑乎乎的东西吐在凌蔚的手臂上。 啊!"凌蔚惨叫一声,只觉得胳膊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疼,伸手就朝胳膊捂去,被封轻扬一把拉住,不要!"她扭头看去,手臂上出现一个大血洞,一只幽绿色的蜘蛛正趴在上面往骨肉里面钻,袖子上露出一个腐蚀出的大洞,蜘蛛趴着的地方,正冒着黄色脓水。封轻扬拔出裤管里的军刀,手起刀落,连皮带肉地将蜘蛛削落在地上,再重重地一刀子下去将蜘蛛钉死在地上。蜘蛛身上立即传出一股焦臭味,流出来的毒血把地板都烧焦了。 凌蔚怒极,抬腿就要朝那妇人踢去,却发现她倒在地上,双目圆瞪,看样子是已经死了。 封轻扬脸色铁青,蹲下身子在那妇人身上摸了半天,最后什么也没有找到。她转身拉着凌蔚就往外走,脸上乌云密布雷雨交加。 凌蔚抚着受伤的手,就觉得手臂一阵一阵的发麻,也不感觉到痛。这受了伤,若是知道痛是好事,表示没毒,可现在手臂发麻,从伤口一直在往周围蔓延,这才走了几步路,整条手臂都麻了。妖精,我……我好像中毒了。" 我知道。"封轻扬的脸色更难看,把凌蔚拖上飞机,说道,我带来的蛊已经用完了,你中那妇人身体里的本命蛊毒,如果不治就十分危险。" 本命蛊?什么是本命蛊?凌蔚好奇地看了封轻扬一眼,也没有问,这时候替她解蛊才是关键。那我有治没有?"要是就这样丢了小命她就亏死了。 封轻扬在背包里乱七八糟地翻了半天,最后摸出一个小瓷瓶,只在里面倒出一颗药丸。她塞进凌蔚的嘴里,说道,把眼睛闭上。"一转身,将飞机舱门紧紧关上。 凌蔚把眼睛睁得更大,闭上眼睛做什么?封轻扬也懒得跟她说,直接伸手把她的眼皮合下来,右掌贴在她的眼睛上,然后她的唇印在了凌蔚的唇上。凌蔚的脑子嗡"地一声就炸开了,这什么跟什么?妖精居然在吻她! 唔!"凌蔚突然觉得从封轻扬的嘴里有什么东西进入了她的嘴里。虽然她从来没有接过吻,可是她知道那绝对不会是舌头,舌头没有脚,也不会爬。啊啊啊,进了喉咙了,在里面爬得她想呕。凌蔚忍不住开始挣扎,她一把拉下封轻扬的手,再将她推开,咕咚"不自觉地咽了一下,喉咙里的东西就吞下去了。她能感觉到有东西在她的胸口内脏里面爬,然后又进了她的肚子,再往四处窜。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凌蔚惊惧地看着封轻扬,她不往虫子和蛊那里想都难。 封轻扬顺手摸起旁边袋子里的手枪,抬起枪柄就敲在凌蔚的头上。 你……"凌蔚只觉得一阵头晕眼花天旋地转就趴倒在地上。 封轻扬恨恨地瞪她一眼,恨声道,该!谁让你逞能逞英雄!"人家把本命蛊喷出来,是她那样子挡的吗?那可是要人命的东西!又想起凌蔚当时的反应,她的脸色又是一缓,也总算是没有白对她好,这个笨蛋总算是还有点良心知道护她。 凌蔚的脸色很快就转为乌青色,不仅是脸上,甚至于身子和手上都是,没两分钟全身都黑了,就像是一个大号鬼蛊一样,颜色跟它一模一样。她躺在那里,全身不断地抽搐,嘴里面也开始吐出白沫来。封轻扬坐在她的身边,紧紧地盯着她,后来实在是看不下去,将舱门打开,看外面的风景。可外面围着许许多多的人,看得她心烦,于是干脆开着飞机降到旁边的一座秃顶的山头上。她把直升机降落后,把鬼蛊抱下直升机,将封住它的迷药全部收拾干净用袋子装了起来,再倒了些矿泉水灌进鬼蛊的嘴里,没一会儿鬼蛊就醒了。鬼蛊睁着惺松的睡眼坐起来,左右看了看,然后就猛吸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身子一扭就窜到直升机上,来到凌蔚的身边,张大嘴巴看着她,口水从嘴巴里流下,挂在嘴边一尺多长,不断地在凌蔚的身上闻闻嗅嗅,像是发现十分美味的佳肴。它张大嘴,露出里面尖利的牙齿,扬起变为锋利的爪子就朝凌蔚的胸膛插去。突然,它听到身后有破空声响,身子一扭闪到驾驶窗前面,再扭头一看,发现是封轻扬正一腿向它踢来。 封轻扬瞪它一眼,你要动她一下,我活炖了你!给我老实地呆在那里不准动。" 鬼蛊似是听懂封轻扬的话,心不甘情不愿地在机舱前面坐下,委屈地瞅了封轻扬一眼,然后视线继续落在凌蔚的身上,口水不停地往外流,眼睛里都快冒出光来。看它这德性封轻扬就知道它想要做什么?吃人,吃凌蔚!凌蔚此刻身上中了两种本命蛊毒,里面还有一条在封轻扬体内养了二十七年的本命蛊,这种极品"对鬼蛊来说就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佳肴。 封轻扬向鬼蛊招了招手,让它过来。鬼蛊的身子一扭就出现在封轻扬的怀里。这速度,快到让人根本看不出它的移动,就像是突然就出现在封轻扬的怀里。封轻扬拍拍它的脑袋,说道,我知道你嘴谗了,你替我把这附近最厉害的养蛊的人家和养蛊最多的人找出来,一会儿我让你吃个饱。" 鬼蛊一听赶紧点点头,然后伸手指着凌蔚,它要吃那个。 封轻扬一把揪住它的鬼爪子就把它扔下直升机,怒吼道,滚!你要敢动她一根头发,我活剥了你。"封轻扬杀气腾腾地瞪着它,全身冒着熊熊怒焰,一副要杀人的架式。 鬼蛊一见这情势就知道不妙,赶紧从封轻扬的身边跑了,一溜烟就窜到山下去了。 封轻扬爬回机舱,在凌蔚身边坐下,扭头看了她一眼,心里重重地像是被压着座巨山。以毒攻毒,把她的本命蛊放进去解那蛊婆子的毒也不知道有没有效!虽然她自认自己的蛊比那蛊婆子的毒蜘蛛要厉害N多倍,可谁知道能不能把凌蔚救回来?这要是稍有差池,别说凌蔚没命,连她自己也没命。本命蛊与命相连,蛊在人在,蛊死人亡。揉揉额头,把头埋在臂弯里,她也不知道自己发什么疯了,居然为了一个凌蔚连自己的本命蛊都放了出去,把命都交了出来。她想她一定是疯了! 其实,有件事情,她一直挺后悔。她当初就不该救凌蔚,如果不是救她,她现在的生活就不会这样的乱,她的命运就不会有这么多的变化,她现在还是医院里面的专科医生,每天救死扶伤,顶着美女医生的闪亮光环到处招人眼球,秘密守着祖上传下来的古老的蛊术。可现在呢?凌蔚走后的第二个月,就有军方的人来调查,然后发现了她蛊师的身份,千方百计的笼络她,各种手段用尽,害她丢了工作,生活寸步难行,再开出诱人的条件,替她成立专门的实验室供她做研究,丰厚的福利待遇。而国家,需要的只是她的研究成果。其实,在研究室工作也没有什么不好,待遇丰厚,福利多多。可是,这些年,她没一天开心过。都说她是厉害的蛊师,在她的眼里,凌蔚才是。在凌蔚的身上,有一种让人着魔的蛊。这些年,一直有一个影子盘聚在她的心头,挥不掉抹不去。最先,凌蔚对她来说只是一个普通的患者,如果硬要说是有什么不同,就是她中的是金蚕蛊的毒,而一般的患者只是生病。可,一切都在那天变了。她们去山上采草药,遇到一帮走私贩毒的人从边境线那边翻山过来。两个美女遇到这一帮带枪的不要命的野狼,会发生什么事情不用想也知道。她正准备放蛊,却被凌蔚一把推到草丛里,然后就见她像个武林高手一般冲过去与他们近身搏斗。凌蔚当时没有带枪,手中只有一把采药的药刀,那把普通的药刀在她的手中就像是神兵利器一般。她挥舞着药刀,与他们周旋,充满速度与暴力的攻击逼得他们连枪都没法开。她的奔腾跳跃,如虎如豹,像深山里捕食的猛虎,像草原上奔腾的狮子。那一刻,她在凌蔚的身上看到了生命的跳跃活力,看到了人类最沸腾的热血,看到一个由大山幻化出来的精灵。战斗中的她,就像是与大山融为了一体,她灵巧地借用大山的一切,树为甲,枝为剑,藤为鞭,灵活得如同运用自己的手臂四肢。最绚丽的一幕就是最后那惊心动魄的一刻,一名毒贩爬到树上从高处跳下来作致命一击,凌蔚却一把将手中的药刀甩了出去,在空中快速的旋转的药刀重重地插入他的身体,深深地将他钉死在树上。 在那一刻,她看到凌蔚身上属于山林的那种野性,那种最原始的暴发力的野性狂狷,她觉得她就是山里的一棵树,一株草,一朵花,一条狼。虽然,这看起来相差很远,可是,她就是有一种那样的感觉,且被那样的感觉所淹没。就是那时候开始,她疯狂的迷恋上了凌蔚,迷恋上她身上的那种张狂的野味。 从来人们看她封轻扬,都把她和性感理智挂边,可是只有封轻扬自己知道,她有多么的感性,甚至说是疯狂。一部《新白娘子传奇》让她喜欢上赵雅芝所演的白素贞,温柔俏皮、善良多情,从此她一改小时候的顽劣转向淑女,且许下宏伟大愿,她要成为一个淑女,一个像白素贞那样温柔似水般的淑女。即使长大了,知道自己当初的想法有多么的可笑和幼稚,可她还是死不悔改的坚持她的淑女成长之路。遇到凌蔚,她才发现,原来除了淑女外还有一种更让人有魔力的魅惑蛊力,那就是狂野之美,像野兽一样的搏杀中竟有一种最原始最能慑人心魄的美。在那一刻,她迷上了凌蔚,也崇拜上了暴力。她进了军区研究所,她参加了魔鬼军事训练,把她从一个娇滴滴水灵灵的美人儿硬生生的刻画成了披着美女画皮的暴力女! 天知道,她在认识凌蔚之前是多么的忧郁感性温柔多情!天知道,她认识凌蔚之后,又是多么的暴力张扬! 对于凌蔚,她有恨!她救了凌蔚的命,着了魔似的迷恋上她,把她放在内心深处,把她供到她的偶像白娘娘那样的高度的位置。可这没良心的杀千刀的死女人,居然一走就再不跟她联系,甚至于也不留下她的联系方式,像空气一样消失了。开始那阵子,她疯狂的想她,发疯似的想,进入军区之后,托关系查凌蔚的线索。可让人可恨的是,她的资料竟被人调走了。她花了一年的时间,只查到一个她退役的消息。她恨过怨过,甚至后悔当初没在她身上下蛊让她逃无可逃。后来,久了也就想开了。就当这只是一个昙花一现的幻梦,渐渐的那抹影子被她埋在心灵深处,真把她当成白娘娘那样的偶像在内心深处的那个神翕里摆上香火供奉在那里。 可她在泰国的时候接到的那一通电话又把这一切都搅了回去,凌蔚这个死女人又像是突然从石头缝里面蹦出来一样出现在她的视线中。接到她的电话那一晚,她一夜没睡着,被各种情绪折腾了一夜,甚至于想过让凌蔚这没心没肺的死女人就遭这个难被人害死算了。可,终是忍不下心,脑海中一直回响的是凌蔚那困倦无助的声音,缠着她的一直是那在山林中奔跃的身影。第二天她就搭飞机回国去找凌蔚。然后,很不幸,她——封轻扬又开始疯了起来。封轻扬的世界不再是封轻扬的,而是凌蔚的,她又陷在凌蔚的世界中。可是,在凌蔚的世界里,她看不到她的存在,她只看到需要,凌蔚需要她的帮助,需要她对付蛊毒。很多时候,封轻扬都觉得她在凌蔚身边就像是一件工具,有用的时候就握在手里,没用的时候就丢弃。好多时候,她都想在凌蔚的身上下蛊,把她扣在身边,让她正视自己的存在,可是她总是下不了手。用蛊换来的并不是心甘情愿,不是灵魂深处的那颗真心。而且,她疯,也不能要求凌蔚跟着她疯,她疯人一样的迷恋凌蔚,不能要求让凌蔚也疯人一样迷恋她。天知道要是让凌蔚知道自己迷恋她,会不会再来一次消失?天知道她会不会躲到天尽头去。 封轻扬苦笑一声,抬起头来看着气息逐渐稳定,皮肤逐渐恢复成肉色的凌蔚。今天,她总算是得到一丝安慰,至少这个没良心的死女人肯舍身救她,也没枉自己这四年来的折腾。女人么?封轻扬抚上凌蔚的脸,扬起一抹笑容,她最多算是被骄纵的孩子吧?凌军长夫妇带给她的权势,她阿姨一家给她的宠爱,定然是把她宠坏了的,再加上父母没在身边的那种怨愠滋生出的叛逆,军旅生涯的锻炼和多年冒险的历练,成就了今天这样的她。张扬,而又带点阴郁,冲动而又带点沉稳,遇有依靠,又像个行为冲动爱闯祸惹事的冲动孩子。 将指点搭在凌蔚的脉膊上,脉动平稳有力,再检查伤口处,流出的血也呈鲜红色,用指尖沾了一些尝了口,带点药味,但没有毒。这些药力还是当初她替她解金蚕蛊的毒时留下的吧?要不然刚才那蛊婆子的毒蜘蛛咬中她不用两分钟就已经气绝当场。 割破手指,滴了滴血在凌蔚的嘴巴里,俯下身子将唇封在她的唇上,轻轻地吮吸着她胸腔里的空气,闭着眼睛,她能听到她的本命蛊在凌蔚的身体里移动的声音,它正在往上爬。唇瓣相依,软软的唇,温软的气息,带着女性独有的馨香和甜蜜,混着一种纯美味道,让人有一瞬间的恍惚和沉迷。难怪流行百合恋情,原来女人与女人的唇齿相触的感觉竟是这么舒服。" 凌蔚睁开眼,突然见到一张放大的脸,吓得她的心跳都漏了一拍,一把将封轻扬推开,叫道,做什么?"突然觉得胸口一阵翻腾,似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爬,她捂着胸口吞了口口水,压下那股恶心的感觉。 封轻扬被她推着撞在直升机上,估计头上都撞出一个大青包来,她瞪眼望着她。 凌蔚惊惶地看着封轻扬,抚住自己的嘴,一脸,你吃我豆腐"的表情! 封轻扬翻了翻白眼,回她一个,就你,身上没三两肉像麻雀一样,吃你豆腐我掉价"!还一脸嫌弃地打量她。 凌蔚瞪她,那你刚才在做什么?"什么女人嘛,居然还嫌弃! 你把我的本命蛊吞到肚子里去了,我自然得弄回来。"封轻扬理了理衣服,优雅地坐好。那既然你想替我把它养着,我也没意见。您就慢慢养吧,不过,除了我之外,不管它在谁的体内都会吃她的内脏的。" 你!"凌蔚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她还真给她喂了蛊啊。 封轻扬邪魅地勾了勾嘴角,送她一个秋波,似在说,求我啊,求我就帮你弄出来。"她慢悠悠地下了直升机,见到鬼蛊正从山下窜上来。那速度,啧啧",比得上光速了!眨眼就到跟前。不过,再身子一闪,躲到旁边草丛里去了,也不知道在搞些什么!好像它的身上又挂了不少的零碎,像是某些蛊类! 凌蔚一想到自己的身体里有蛊身上就软了,惨白着脸说道,妖精,赶紧……赶紧帮我弄出来啊!" 封轻扬挑眉,扭头看着她,用唇语无声地说道,求我,求我就帮你弄出来。" 凌蔚把脸扭到一边,她可没脸求人。 封轻扬轻哧一声,不求,拉倒! 凌蔚抚着肚子,她能感觉到那东西在她的肚子里东转西逛,搅得她直想呕。她可怜兮兮地望着封轻扬,妖精!" 封轻扬回头笑看着她,就等着她开口求她。 凌蔚憋红了眼望着封轻扬,让她开口求人,她真的做不到。封轻扬也不为难她,拍拍她的肩膀,说道,那你就帮我把本命蛊养好了。" 妖精!"凌蔚打了个哆嗦,都快哭出来了。帮我把本命蛊弄出来!" 你还没有说'求'字呢!"她趴在凌蔚的面前,把脸凑到离她的脸只有一寸的地方,笑眯眯地说,我求求你求我好不好?" 那我求你帮我把蛊弄出来吧。"凌蔚僵硬地说道,脸红得像熟透的杮子。 封轻扬暖昧地挑起凌蔚的下巴,端详着她诱人的唇,问道,我要是又被人误会成占便宜或者是吃豆腐怎么办?" 不会!"凌蔚深吸口气压住心跳,拳头握得紧紧的,不会,绝对不会!"这妖精,存心逗她,她再这样子下去,她绝对翻脸暴走! 封轻扬也看出凌蔚快暴走了,轻笑一声,把唇贴在凌蔚的唇上。薄薄的四片唇瓣轻触在一起,唇瓣轻轻地在凌蔚的唇瓣上轻轻摩挲。凌蔚紧闭着眼睛,在心里哀嚎一声,她的初吻啊,没有被杨哥骗走,倒被封轻扬这妖精给夺走了。她哭死啊!"等等,不对劲耶,就算是把蛊虫吸出来,这妖精也不用吮吸她的唇瓣啊!她蓦地把眼睛睁得大大的,眼里冒出熊熊火焰,迎上封轻扬充满笑意的眼眸。这妖精就是在占她的便宜。她怒!可是她不敢发作,蛊虫还在她的肚子里!封轻扬离开凌蔚的唇,说道,看不出你这没心没肺的小家伙的唇吃起来居然是这么美味,唉,凌蔚,你以前有没有被人吻过?" 暴走!绝对暴走!凌蔚忍无可忍,抬起肘子就朝封轻扬攻去。她就算是被蛊虫吃光也要把封轻扬打扁了!封轻扬一个翻身避开,然后举起双手高声叫道,我投降,投降!"捏着自己的耳垂蹲在地上,把身子缩成一团,头埋在胸前,一抖一抖的,谁知道是吓得发抖还是把头埋在胸前偷笑啊!凌蔚咬牙瞪着她,也不好再动手,愤愤地把举起的手放下来,气得扭头走到旁边的石头上坐下。 封轻扬走过去,说道,好了,我认错还不行吗?"可嘴角挂着的笑则让她看起来没有一点认错的诚意。她咬破手指,把她的头扳过来,说道,别动哦,这次是真的帮你把它弄出来,在你里面呆久了就危险了。"神情正经,不像是在说笑。张嘴!" 凌蔚也着实寒得紧,立即听话的把嘴巴张开。血滴到她的嘴里,立即有一股很怪异的味道,有些甜甜,又有些腥,还有股草药味。这还是血吗?没几秒,肚子里的蛊就往上爬,顺着血腥味儿爬。封轻扬把嘴巴对在她的嘴巴上,还不时地用舌尖挑逗她一下。凌蔚又气又恼又不敢动,她怕一惊动这蛊虫它又爬回去了。 恶,好恶!"蛊已经到了喉咙里了,搅得喉咙又痒又恶心。终于,蛊虫爬到嘴巴里,她刚想扭头吐出去,却被封轻扬把她的头扣住,然后用力一吸,就把蛊吸入封轻扬的口中。封轻扬将蛊一口吞下,伸手在凌蔚的额头上一弹,这可是我的命根子,要是让你吐出去一脚踩死,我也不要活了,直接当场嗝屁!"没良心的小东西,枉她冒着生命危险用本命蛊救她,她就这样子回报。 凌蔚抚了抚自己的胸口,顺了顺那股反胃翻涌之气,说道,以后,以后别再向我喂蛊了!"太恶了! 你以为我想?换作第二个人,就算是在我面前化成一滩血水我看都不看一眼,还用本命蛊救?"封轻扬斜眼睨着凌蔚,一副你没良心、你不识好人心的模样。 凌蔚抿了抿嘴,把头甩到一边。她也没有不识好人心啊,要不然早跳起来把她打扁了。 封轻扬暗叹口气,这家伙没心没肺的,还指望她感激?等到她的天良发现,天都下红雨了。她把鬼蛊招来,这家伙还在吃,嘴巴里叼着一条金色的金蛇蛊,还只吞了一半下去,嘎嘣嘎嘣"地嚼得正香。看它那肚子,都撑圆了,真担心它会撑破! 凌蔚看到鬼蛊这样子,脸色顿时就黑了,这才多久啊,封轻扬居然就把鬼蛊放出来了。鬼蛊看看凌蔚又看看封轻扬,唏哩呼噜"像吸面条一样就把嘴上的蛇整条吸进了嘴巴里,再一吞,咽了下去。凌蔚打了个哆嗦,她想她以后对吃面条肯定也会有心理阴影的。 封轻扬对鬼蛊问道,找到了?" 鬼蛊点了点头,然后唧唧歪歪"地比划着。 凌蔚看了半天都没有看明白它在说些什么,还是封轻扬厉害,看了好一会儿过后,点了点头,拍拍鬼蛊的头,说道,办得好。"她对凌蔚说道,找到南派的老窝子了,从这里下去,就在前面的苗寨里。" 那我们赶紧去!"凌蔚说着翻身坐到直升机的驾驶位上。 封轻扬说道,不忙!我们下山,把直升机在山下找个地方停了,快没油了,得把油也加满。" 到了山下的镇子里,将直升机停在镇公所里,从直升机上取出后备油加进去。她只是亮了下工作证,镇长就忙不叠的招呼,她也没做过多的答理,让镇长弄了两个带滑轮的旅行袋,把武器一股脑的装进去,再往身上也插上几把枪,便朝南派的老窝子奔去。找当地的人带路,走了十几里山路才到了那山谷。这几年湘西在搞旅游开发,来来往往的游客也不少,这山谷旁边就是世界闻名的国际旅游景点,连带到这山谷里游玩的游客挺多的。两人看起来就和普通的游客没有两样,不过,因为长得漂亮,走在路上也实在是扎眼。再加上封轻扬的怀里还抱了一个八九个月大的孩子就更显得有点刺眼。这带上奶娃儿出来旅游的还真的很少见! 封轻扬领着凌蔚进了一家客栈,这间客栈是复古的木楼风格,里面有许多人在吃饭,大家看起来都还比较文明。封轻扬与凌蔚坐下,点菜祭五脏庙。 菜刚上来,两人才吃了两口就见到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婆拄着棍子走了进来。她的脸上全是皱纹,满头银发,头上缠着布,身上穿着苗族服饰,手里端着个碗。她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走到了封轻扬她们隔壁桌。那一桌是几个小姑娘,看起来也就十八九岁年纪,估计是大学生,趁着暑假结伴来玩的。几人凑在一起,边吃边聊,格外开心。 那老太婆走到她们的身边,掂着手中的碗,一摇一摇的。一看这样子就知道是乞讨的。凌蔚只扫了一眼就低下头继续吃饭。那几名学生看了那太婆一下,先没理她,可是见她不走,其中两个女孩子就摸出几元散钱放在碗里。老太婆要了钱后,又把手伸到桌子上指着放在正中间的那盘特色鸡肉上。 封轻扬斜眼看着她,只见老太婆的手伸过去,掌心里有一种极其细微的粉末洒下,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那几个孩子傻眼了,都抬头看着她。跟着,一个长得比较伶俐泼辣的女孩子一拍桌子站起来发火了,你这人怎么这样子啊!要钱给了你,你还把手伸桌子上了,有你这样子不要脸的吗?"惊得大厅里的人都看向她们,旁边的几个女孩子赶紧把她拉下,说道,敏姐,别吵,好多人看着的!" 那老太婆也不说话,转过身就默默地走了出去。 封轻扬站起身,对凌蔚说道,等我一下。"起身跟了出去。 封轻扬绕到老太婆的面前,含笑看着她,老婆婆,那几个小孩子的鸡肉已经够盐够味了,不需要你再加料。" 老太婆木讷地抬起头,眯起眼睛看向封轻扬,眼神中有着一瞬间的慌乱。她呐呐地说道,你,你……"抓着手的碗都在轻微的哆嗦,小……小姐,我……我……你饶了我吧!"被抓个现场,难怪慌成这样。 封轻扬侧着头含笑看着她,伸出手。 老太婆哆嗦着从腰带中摸出一根绳子,再慢慢地拉出,露出一个放在裤兜里的黑布袋,她颤着手把袋子打开,摸出一个用白纸包着的小药包颤巍巍的放到封轻扬的手掌中,呐呐说道,小……小姐,我……我下次不敢了。" 行了,你不放蛊难不成让蛊反噬不成?只是以后放蛊的时候也挑挑人,人家几个小孩子,你放蛊害人家做什么?要挑也挑那些做坏事的恶人才是!您老人家年纪这么大了,我一个小辈也不好说您。" 是是!"老太婆连连点头。 封轻扬也没有为难她,把她放了。她回到客栈中,走到几位女孩子那桌,毫不客气地坐下,不介意我也坐这里吧?" 几个女孩子齐齐望向她,那眼神是很介意!她们又不认识她!出门在外,对陌生人可是得防备紧点。 封轻扬把那包药放在桌子上,说道,如果怕闹肚子就现在吃,如果不相信,收好了,等到肚子疼的时候再吃。" 神棍!几个女孩子齐齐以看骗子的眼神看向她。 封轻扬说道,先说好了,我不收你们一分钱,这包药纯属赠送。你们收不收好我也不管,但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丢了这药,等肚子疼起来,那就是会要人命,医生都没得治!" 几个女孩子以看神经病的眼神看向她,就只差奉送她一句,你丫的有病!" 封轻扬笑了笑,也不理会,她拿起勺子,搅了搅那盘吃得见底的鸡,里面吃剩下点骨架和菜汤,啧啧,都吃了不少吧?果然味美!"她们怎么就没看出这汤的颜色已经不对了呢?那层油里面不是还浮了一层小小的浮游生物?要是现在给她们一个显微镜,保证会吐一桌! 老板,你这什么店子啊,吃一顿饭这个来搅一下,那个来搅一下,还让不让人吃饭了!"脾气火暴的那个女孩子一拍桌子就跳了起来,话是冲老板吼的,火却是冲封轻扬发的。对封轻扬是横看横不顺眼,竖看竖不顺眼,你说你神神经经唠唠叨叨的就算了,还长这么漂亮做什么?长这么漂亮就算了,你还跑出来卖弄!打击她不是! 凌蔚抬起头好笑地看着封轻扬,这多管闲事管到尖刺儿上去了吧! 坐在椅子上左扭右动的鬼蛊一见有人对它的主人发怒就坐不住了,站起来就要扑过去,被凌蔚一把按住。 封轻扬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也别发火,不然晚上来求我就拉不下脸面了。"说完,回到自己那桌,一边吃饭,一边对赶过来的老板说,老板,麻烦帮我们开一间双人房,要雅静点有阳台的。" 老板看了看封轻扬,又看了看那那个女孩子,问道,要不要先去看一下房间?" 不用。"凌蔚答道。 两人吃完饭,就到房间里休息。凌蔚把所有的枪都装上子弹,拉开保险,封轻扬则开始她的教育孩子大业。什么不能杀人不能吃人啊,不能随便偷人家的蛊来吃啊?要学会刷牙、洗手之类的。凌蔚听着不以为然,擦完枪就早早地上床睡了。这昨天晚上一夜没睡,今天得好好补补睡眠,看晚上能不能出去转悠。有些事情,晚上行动比白天行动方便。 晚上九点多钟,她被封轻扬叫起来吃晚饭。两人刚下楼,就被几个女孩子拦住。这几个女孩子脸色苍白,冷汗直流,她们堵在封轻扬的面前,叫道,就是她!" 封轻扬睨着她们,还真没吃解药。 药呢?扔了?"她看向她们,她们简直就是欠修理。 你……你给我们动了什么手脚?当心,当心我们报警抓你。" 她动手脚!封轻扬的脸色一沉,摸出证件就贴在她们面前,看清楚没有?警察!看你们着了人家的道儿,好心帮你们拿回解药,你们不识好人心把解药扔了就算了,现在还敢来说我不是!肚子疼了吧?活该!"证件紧紧贴在人家的脸上,人家哪里看得清楚啊。她也不等人家看清楚,就直接把证件收了。寒着脸,抱着孩子就走。 警察!她们几个傻眼了,随即痛得倒在地上。旁边的人赶紧打电话叫120.当地的人看到这情形心里可是透亮的,这几个女孩子八成是被人家放蛊的。店老板也怕惹上事情,看到封轻扬知道她是内行人,马上走过去拦住封轻扬,说道,唉,我看这位美女,你就再救救这几个孩子吧。她们,她们也是年轻不懂事。" 封轻扬耸了耸肩,我没法子,药在她们自己那里,你们问问她们把药丢哪了就行了。" 垃圾……垃圾桶里。"一个女孩子咬牙说道,看样子是眼看就要不行了,旁边的人扶都扶不住。 哪个垃圾桶啊?" 就是门口那个!" 店老板又赶紧七手八脚地翻垃圾桶把那药包找出来,然后兑了冷开水给她们灌下。这药一灌下去,几个人立即呕出一堆腥绿色的东西。 封轻扬牵着凌蔚的手出去了,走出去好远才说道,也是她们幸运,这蛊婆的蛊虽能折腾人,却是急性的,发作得快,要不了人命。"估计也就是附近苗寨里的普通蛊婆。 既然她害人,你为什么还放过她?" 苗族中有一个规矩,叫做无蛊不成寨。大家都只知道蛊的可怕,可却不知道这是一个古老的传承,是一种对苗寨的守护,蛊婆是苗寨最忠诚的守护者。蛊,最先是用来救人的。只是,到后来出现很多心术不正的人,才把蛊术用在害人上。" 凌蔚一想,也是,封轻扬就用蛊术救了不少人。 凌蔚说道,咱们后面吊着尾巴了,估计是你刚才的那动静把人给惹来的,咱们是不是太高调了点?"封轻扬走到旁边的小摊子前捡起几件小玩意儿观摩,用眼角瞄向后面,的确是跟着两人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走,吃东西去!"封轻扬心情大好,拉着凌蔚去吃路边的小吃。 凌蔚瞄瞄封轻扬,你不会是故意引他们出来的吧?"引蛇出洞? 聪明!他们不出来,我们怎么好知道到底是哪几家呢?派鬼蛊这个祸害去,动静会弄得很大,到时候被南派的人围攻上可不好脱身。"封轻扬说着,拉着凌蔚在旁边的一家烧烤摊子前坐下,开始点菜。 那两个年轻人也跟了来坐在他们两个的旁边,凌蔚站起来,装成起身去旁边的冰柜里提饮料,伸手就将微型跟踪器塞进了一人的衣服帽子下面。这人穿的是带帽子的T恤,把指甲盖大小的微型跟踪器放在下面根本就不容易看出。吃完东西,她们就回房了。回到房里,凌蔚坐在床上,把一个火柴盒大小的接收仪器摸出来,再把蓝牙耳机带上,就听到里面传来谈话声。 封轻扬瞅着她,就她一个人听不是?凌蔚冲封轻扬笑了笑,把蓝牙的扩音器打开,就听到里面传来谈话声。 太婆,是它,是那东西!" 是什么,叫这么大声做什么?"苍老的声音,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苍凉味儿。 太婆,太婆,是那东西,鬼蛊,到咱们寨子里捣乱的鬼蛊。" 鬼蛊?你在哪见到的?" 在镇子上,是两个漂亮的年轻女人抱着的。太婆……太婆,她们是不是Z城过来寻仇的?" 好啊,居然到咱们地盘上来了。来了就好,咱们就把三儿和大妞跟二妞的仇一起报了。用她们两个来祭他们的在天之灵。咳咳咳咳,永庆,你……你去把七婶、五妈她们叫来。" 封轻扬与凌蔚把东西一收,就直接打的往寨子赶去。还让她们找来?她们直接过去一窝打尽! 计程车开到进寨的界碑前停下,不管两人怎么利诱司机都不肯再进去,硬是说晚上山路不好走。这寨子在旅游区的最里面,里面的人很古怪,当地人都怕他们。两人好说歹说也没法子,又不好用强的,只得下车用双腿走进去,然后再爬山上去。两人跟着信号提示,爬了两个小时,终于到了寨子里,来到一栋很漂亮的小楼前。独立的小楼,综合了苗家与汉族的建筑风格,门前还种了绿化植物,高高的墙把小楼围了起来。在它的旁边,错落有致的建着许多吊脚楼。 里面!"凌蔚看了下,啧啧,围墙上还有监视器呢!封轻扬摸出手枪,装上消音器,直接几枪开过去,把监视器都给打爆了。然后,走到围墙下,双手叠在一起,扎好马步,回头看向凌蔚,示意她踩着她的手送她上去。 凌蔚退后数步,猛地冲上去,借着冲势,几脚踏在围墙上登上去,再用指尖在围墙顶上借力一勾,人就轻轻松松爬到围墙顶上,站在满是立着玻璃碎片的围墙上。她脚上穿着特制军靴的,鞋底可结实了,几脚踏过去,硬是把玻璃碴子给刷平了。再蹲下身子,向封轻扬伸出手去。 封轻扬的一只手搭在凌蔚的手上,腰间一扭,脚下一蹬就被拉了上去。 汪汪汪!"一声咆哮声传来,吼声震耳。两人站在围墙上一看,只见院子里居然养着一只藏獒!这什么人呐,家里面居然养獒,还是养蛊的吗? 凌蔚拔出枪,对着狗的脑袋连着就是几枪开去,藏獒一见到凌蔚手中举枪就眼露凶光扑了上来。凌蔚对着它的头连着几枪下去,然后身子一闪,跳到院子里。藏獒嗷呜"一声哀嚎从空中落下,掉在墙头上。 这些动静早惊动了屋子里的人,二楼窗户上有人探出头来看。鬼蛊见到那人就直接窜上去,把他一把拽了下来。 啊!"那人惨叫一声,跌倒在地上。凌蔚一看,是今天跟踪她们的那个年轻人。凌蔚一脚踢中他的额头,把他踢晕,然后踏步冲了进去。 凌蔚,当心!"封轻扬惊声大叫,回来!"她以为这地方是这么好去的么? 凌蔚一脚踹开门冲进去,脚下猛地一沉,好像踩在什么铁链子之类的东西上,同时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她想也不想,马上身子一滚,从屋子里退了出去,跟着就听到封轻扬的声音。 封轻扬奔过去,惊骇地扶起她,你没事吧?屋子里有什么?" 没事,不知道有什么,没看见。"凌蔚把左手伸到衣服下又摸出一把微型冲锋枪,左右两手一手一支。我一进去就感觉到危险就滚出来了!" 封轻扬看了眼凌蔚,从她的衣服后面的袋子里摸出一根荧光棒扭燃扔了进去。棒子在屋子里划过一道长长的光芒,把屋子里都照亮了。这哪是屋子,分明是人间地狱。屋子中间只有一条由四根链子组成的铁索桥,铁索桥直通到最里面的楼梯,那楼梯是绕向二楼的。铁索桥下面是个大坑,坑里面爬满了毒虫,层层叠叠地绞在一起。两边墙上则满是洞,洞里不断地有毒虫爬进爬出。 凌蔚看着只觉得全身恶寒,举起枪就是一梭子子弹打了过去。微型冲锋枪的子弹打在蛊坑里,里面溅起无数的虫浆,不少的毒虫被打爆,里面一下子一窝蜂的翻涌起来,像是煮沸了一般。真想用火焰喷射器,可那东西威力大是大,用着、带着都危险,就没带来。不过,这让凌蔚想起,她装武器的旅行袋还放在门外的。赶紧退出去,用枪把门锁打开,将袋子拎了起来,摸出手雷就打算扔进去,却被封轻扬制止住了,手雷也被她夺下。退后!"封轻扬拉着凌蔚就退出了屋子,一路退去,脚下不断地踩着东西。凌蔚摸出手电筒照去,只见从地下钻出许多毒虫,密密麻麻的能麻得死人。咣咣咣咣"抬起脚就往虫子上踩去,钢底靴子踩得咣咣"响,脚下一片碎尸狼藉。养这么多毒虫,一看就知道这家不是好人,凌蔚拿起枪就扫射了起来,觉得不过瘾,又摸出颗手雷拉开手雷的引线就往屋子里扔了进去。 凌蔚!"封轻扬一把拉着凌蔚后退,大声叫道,你也太心急了!" 轰!"一声巨响,地动山摇,房子都在晃动。凌蔚站在马路中间,对着院子里就猛地扫射而去,玻璃窗什么的全被打碎,咣咣当当地掉了一地,鬼蛊的影子在里面晃来晃去,似乎跟什么东西斗得正欢。 凌蔚!"封轻扬压住凌蔚的手,叫道,别乱来,你忘了答应我什么了?"她是来摆平这恩怨不是来结梁子的。这事情本来就已经闹得够大了,难道还要把南派灭了,再把他们都陷进去才完么? 她吹响哨子,想把鬼蛊招回来,屋子里突然传出鬼蛊的声音,跟着它的身影就出现在窗户前,却好像被什么拦住,没有冲出来。 凌蔚看了封轻扬一眼,说道,都开打了,难不成还停手不成?"突然觉得周围有异样,扭头一看,周围的屋门都被打开了,各家各户都走出人来。夜黑,虽然看不清,可能感觉到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敌意。 封轻扬站在路中间,说道,玉氏族人玉冰纱要见南派主事!" 嘿嘿嘿嘿!"一个阴冷的笑声在周围回响,杀了我的人,翻进我的院子里大肆破坏,现在说话不觉得晚了吗?"这声音说有多刺耳就有多刺耳,就像是老巫婆发出来的一样。你以为你是玉氏族人就有什么了不起?你们以为你们带着枪就很厉害!到了我这蛊村,就得给我把命留在这里。" 封轻扬说道,谁把性命丢在这里还不一定,老蛊婆子,我玉冰纱敢到这里来就不怕你们!只不过,你打算让你们南派的人白白送死吗?"她打量着四周,那些刚才出来的人又都回到了屋子里。地上全是沙沙的声响,到处都是蛇鼠虫蚁的踪迹。 呜……哇……"难听的笛音响起,地上的骚动更加厉害,凌蔚感觉到虫子已经爬到脚边,她抬腿就踩去。 封轻扬大叫一声,好,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凌蔚,动手!"她说完,举起枪就朝旁边的一间屋子里猛地开枪射去。突突突突……"冲锋枪扫射,屋子被她射个千疮百孔,里面发出一声惨叫,笛音停住了。两人在这些毒物中间奔腾,哪里响起笛音哨声就朝哪里开枪,凌蔚手中的手雷一个接一个地扔,这些房子一间接一间地被砸平,地上被炸出一个又一个的坑。手雷炸过的地方再没一个活物,两人迅速挪过去,然后开枪朝有人的地方射杀。 别以为我们南派的人就怕了你们玉家的人,今天南派的人倒想会一会你们玉家!"声音是从屋子里传出来的,苍老的声音却声色俱厉!你们杀了我的孙女,打残了我的孙子,这件事情我跟你们没完!"声音是从小楼里面传出来的,听方位,应该就在一楼。 凌蔚一根荧光棒扔了过去,就见到一个朦胧而苍老的身影出现在铁索桥上,在满目疮痍的屋子里,看起来就像是从地府里冒出来的孤鬼。凌蔚抬起枪就朝她射去,却发现没子弹了。她丢掉手中的枪,跳到中间,几脚把袋子上的毒物蛇踢开,然后从里面摸出一把大口径的散弹枪对着那屋子就开枪轰去。 砰!"子弹一颗又一颗地射出,凌蔚像战神一样站在那里。封轻扬抱着枪站在凌蔚的身后,说道,这里的毒虫极多,现在出来的都只是虫还不是蛊,你要当心一点,厉害的东西还没有出来。" 凌蔚沉着脸说道,妖精,我觉得不对劲,很不对劲。"她觉得事情不该是这样子的。她是夹着恨怨而来,想要来报仇的,但不是这样子杀个你死我活,她只是想要有个交待,想为她的阿姨和表哥讨回一个公道。 别说了,先退出去,这里的人都是疯子!"封轻扬咬牙叫道。她也觉得这里此刻有着说不出的诡异,再留在这里只怕是要遭殃。吹响哨子,想把鬼蛊召回来,鬼蛊的叫声从小楼里面发出来,听起来有些急切。 鬼蛊被困住了。"封轻扬把装军火的袋子打开,从里面摸出轻型火箭炮,对着屋子就轰去。轰!"一声巨响,屋子硬是被轰去一面墙,跟着就见到鬼蛊从里面冲了出来,手上还插着一颗人头。它一冲出来,屋子里面就有人从楼上跳下来,那些人缺胳膊少腿,但还是往她们爬来,且速度极快,眨眼就到面前,让人连开枪都来不及。 凌蔚举起枪托把扑上来的一个人拍倒,再抬腿踢飞靠得最近的一个。封轻扬拉起凌蔚就往外跑,大声叫道,是蛊人,走!"顾不得满地的毒虫,拼命地往外跑。每一脚下去都能踏死好几只甚至几十只毒虫,靴子上沾满了毒虫踏碎后溅出的液体。有一些毒虫还挂在靴子上,又在第二次落脚的时候被抖落。她们在前面跑,鬼蛊就在后面阻拦那些扑上来的人。跑出去几十米,凌蔚突然觉得前面不对劲,抬起枪就是一颗散雾弹打了过去。碰!"一声巨响,弹光中,她看到一颗人头被她轰得粉碎,一个人应声倒下。而在那人的旁边,还站着许许多多摇摇晃晃的人。 封轻扬倒吸一口冷气,停下步子。脚下,很快就有毒虫沿着靴子爬上来。她连连跺脚,可腿上的毒虫抖都抖不完,她伸手从身后的背包里去摸药,才发现背包破了个洞,里面的东西都掉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她的传家宝悬吊吊的挂在背包上,要不是那龙头鼎盖被背包的袋子勾住了,只怕这传家宝也丢了。 这么多的毒虫,枪都不管用了,根本就打不完。凌蔚扔出一根荧光棒,看到前面有块青石板,上面没有毒虫,她拉着封轻扬几步就跳了上去,几脚跺掉爬到腿上的毒虫,连连踩死,再帮封轻扬把腿上的毒虫拍下来踩死。她白着脸,叫道,有没有什么办法对付这些东西?" 夜色中,依稀可以看见有许多的人影正在向她们靠近,凌蔚抬起枪,对着他们的头就轰去!这些人的速度先还挺慢,突然空中又响起一种尖锐的哨声,跟着那些人哇"地一声大叫,像疯了一样朝她们扑来,那速度,极快。 碰!碰!"子弹打中他们的身子,他们摇晃一下又继续跑来,就算是将胸口打穿了仍然能跑,只有把头轰掉才会倒下。可冲过来的人太多,根本就打不过来,眨眼间已经全部到了跟前。两人的子弹已经打光,根本就没有时间换子弹,只得轮起枪托朝这些蛊人的头上打去。可是他们的速度极快,朝他们打去他们还能闪,就算两人身手了得,在这数十个蛊人的围攻中间也被抓得衣衫破烂,身上也不知道被抓出多少血痕。 呜——"鬼蛊一声尖叫冲了过来,双爪挥动如风,凌蔚和封轻扬就只感觉到身边突然卷起一阵狂风,再回过头来时,身边堆了一地的尸体,全部头首分家。 鬼蛊蹲在封轻扬的身边,张大嘴呀呀呀呀"地尖叫,嘴里喷出一种极其难闻的雾气,在夜色中还可以看见那些雾气闪着幽绿的光朝周围散开。雾气所及之处,毒虫纷纷后退,躲不及的在地上挣扎几下就死了。凌蔚和封轻扬闻着这味道也头晕目眩,胃部翻搅得只想吐。封轻扬和凌蔚赶紧用袖子把嘴巴捂住。 啊——"鬼蛊又是一声尖叫,突然跳了起来,身子在空中左闪右躲,只看见漫天都是它的身影,像黑夜中的幽灵一样闪动。它又尖叫一声,落回封轻扬的身边,两人低头一看,只见它怀里抱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金色的蛇,赤色的蜈蚣,长角的蟾蜍。这些东西,除了金蛇之外,其余的东西个头都比平常大一倍不止。鬼蛊把这些东西放里嘴里嚼几下,然后全部吐出来,扔掉,然后睁着一双幽绿的眼睛细细地打量着四周,耳朵尖尖地竖起,听着附近的动静。 凌蔚站在那里,全身被冷汗湿透了,身子一阵又一阵地发冷。她把枪装上子弹,把背包里面所有的枪都背在身上或者是挂在身上,然后又一股脑地把一些军火交到封轻扬的手中,对封轻扬说道,妖精,我掩护你,我们冲出去。" 互相掩护!"封轻扬斩钉截铁地说道,一起来的就一起走,谁都不能落在这里!她妈的,居然用禁术炼蛊人!"她真是气坏了,也是吓坏了!看这里的蛊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她这次没带足东西,东西没带足就算了,背包里带来的那点东西还全部都丢了,就只剩下一只传家宝在,气死她了!要是她带足了东西,非得把这里掀了给夷平不可!走!"她拉着凌蔚就跳下了高台,对鬼蛊吼道,鬼蛊,你掩护,给我下狠手杀,能杀多少杀多少,杀完最好!" 鬼蛊围在两人身边快速地旋转,拼命地替两人清理身边的东西,并且不时地冲封轻扬发出急切的吼声。 凌蔚跟在封轻扬旁边跑出几百米,也发现鬼蛊的不对劲,她问封轻扬,这鬼蛊怎么了?" 它让我们快走,这里有东西它对付不了!"封轻扬叫道。要不是刚才发现那小楼里有东西把鬼蛊牵制住,她也不会这么急切地拉着凌蔚闪人,也不会一下子慌了手脚,更不会连家私掉了都不知道。 嗷……"一声尖叫传来,尖锐的声音极为刺耳,震得人的耳膜发疼,头晕目眩,两人一个踉跄差点跌在地上。 呜……"鬼蛊也跟着发出一声尖啸,刚好把那边的叫声搅乱,它跑得更快了,喉咙不停地震动。 封轻扬一把扶住凌蔚,伸手抹去口鼻中流出的血,抬起枪举在身后就朝后面轰去。她边开枪边跑,口中叫道,跑快点,那东西追上来了。"眼看着跑出寨门口,她松了口气,却不敢停下步子,拉着凌蔚继续跑。跑到最后,实在是没有力气了才停下,身前身后早没了这些蛊的踪迹,连鬼蛊都不见了。鬼……鬼蛊……蛊呢?"封轻扬喘着气问。不……不知道!"凌蔚趴在地上,觉得肺都快炸了!光顾着逃命,哪里还顾得上那打不死的强悍东西! 封轻扬站直身子,扭头朝后面看去,月光下的山道上有两条人影纠缠在一起,一条小小的人影像只猴子,另一条看起来像是个成年人。她揉了揉眼睛,他们打斗移动的速度太快了,看起来就像是两条虚影。是鬼蛊和那不知名的厉害东西在打!封轻扬怀疑那是一个炼成功的蛊人,之前她们遇到的那些,最多算是练废了的半废品,勉勉强强能使唤,可是战斗力不强,就比普通人稍微厉害一些,再带点毒。蛊人和鬼蛊不同,鬼蛊是把小孩子埋在缸里面炼出来的,蛊人则是把成年人喂蛊和泡草药经过极其繁琐的程序炼出来的。蛊人是没有心智的,它们只听主人的命令,一个指令一个动作。一个炼成功的蛊人可以打破许多人体物理极限,战斗力超级恐怖。炼蛊人的法子,并不是什么秘方,但是因为炼蛊人要用活的成年人炼,其过程也痛苦异常,一般人都禁受不住那种痛苦在过程中自残身亡,有时候一千个人里面也难以炼成一个,所以,这在蛊术界来说,也是个禁忌,炼蛊人的方子也被列入禁术之中。 凌蔚站在那里,全身冷汗直冒,身子一阵阵的发麻发寒,她感觉到整个人像是被关在密封的罐子中,脑袋里嗡嗡作响。她一个站立不稳,身子软软地跌倒在地上。 封轻扬将凌蔚扶起,把手伸到凌蔚的额头上,额头上全是冰冷的汗水。抹了一下她的伤口,上面沾着许多粘液,也没有见到有血流出来。她拖进凌蔚就走,说道,你坚持一下,我们走。"凌蔚的身上虽然有一些抵抗能力,可终是和她不同,她并没有本命蛊护着,被这些蛊人抓伤,伤口感染上蛊毒。这蛊毒遇到人的体温和血液,迅速滋生出蛊虫。坚持住,我们马上下山!"这时候,她也顾不得过去帮鬼蛊,得马上把凌蔚送去救治。凭鬼蛊的实力,虽然极有可能打不过蛊人,但凭它的速度,它要是想逃,蛊人根本就追不到它。在这开阔之地,她并不担心鬼蛊。 封轻扬扶着凌蔚往山下走去,已经看到小镇的灯光,封轻扬心里一喜,加快了步子。突然,凌蔚打了个哆嗦,跟着猛地一把将封轻扬扑倒,就地一滚,就在她们刚才所站的地方,突然扑下一个重物,将地面撞出一个大洞。 凌蔚一把抱住封轻扬,死死地护住她,在地上连连翻滚闪避那不知名的东西的攻击,也顾不得身子被石头硌得钻心的疼,顾不上皮肉被草茎树根划破,她一边没命地闪躲,一边疯狂地朝那东西开枪射击。 哇——"鬼蛊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尖啸追上来一下子跳到那大家伙的身上,双爪在它的头上疯狂的乱插乱抓。 呜……"蛊人被鬼蛊抓得满脸是伤,左耳被鬼蛊扯掉了,右眼被它挖掉了,右耳被它一口咬掉了,脸上被纵横交错的抓出许多的伤痕,每道伤痕都深深的划进骨头里,皮开肉绽的。鬼蛊最后一爪子更猛,直接把天灵盖上的头骨揭掉了,露出里面干瘪了的大脑和跳动的绿色血管及分布在大脑上的神经。 鬼蛊尖叫一声,一把扔掉手里抓着的眼珠和耳朵,双手成爪就朝它的大脑插去。啊——"蛊人一声惨叫,一把拖住鬼蛊的腿将它重重地掷到地上,然后一把抓起,连着几拳打在鬼蛊的肚子上,打得鬼蛊直吐绿浆,然后再猛地扔了出去。鬼蛊在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抛物线,不知道掉到哪个角落旮子里去了。蛊人呜呜"低吼两声,缓缓回头,鼻子拼命地吸气似在闻两人的气息找她们。 凌蔚和封轻扬趁着鬼蛊跟蛊人打的那点子空档子已经爬了起来,凌蔚端着散弹枪,封轻扬拿着来福,枪口离它的脑袋就只有三寸远,那蛊人刚回过头,两人就一起扣下扳机,砰砰砰砰砰……!"子弹一发接一发地打出去,轰得它的脑浆脑液、五官、血肉齐齐横飞。手里的枪的子弹打光了,换一把枪,继续轰去。 轰!"蛊人身子轰地一声倒下。凌蔚和封轻扬还不停手,两人一人站一边,端起枪对着蛊人的头和胸膛继续狂轰滥炸,直到把所有的子弹都打完了她们才重重地喘了口气,端着空枪看着它。这蛊人的头早被轰得不见了,只留下脖子以下的部位,胸膛早被射成了烂泥,在胸膛处可以看到无数的弹头密集地挤在一起,挤得变了形,在它的旁边掉了无数的弹壳。那蛊人倒在地上,身子虽然死了,可四肢还在不断的抽搐扭动,旁边满是绿浆,绿浆中有无数的小虫在爬在蠕动。鬼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跑回来了,站在旁边,双手捂在眼睛上,却又把手指缝张开,从手指缝里面瞪着一双幽绿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蛊人和凌蔚她们看,长满利牙的小嘴巴张成了O字形。它的身上也是东一道伤痕西一道伤痕,那些伤痕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 凌蔚和封轻扬两人的身上都被溅上不少那种虫子,她们丢了枪,一把扯去沾在额前头发上的小虫子,再相互掺扶着走出去七八米,然后一屁股在地上坐下,大口地喘着气。凌蔚靠在封轻扬的身上,问道,妖精,你说咱们这两条命捡回来了没有?" 要是再没什么厉害的玩意儿追来,估计这条命是捡回来了。"封轻扬大口地喘着气回答,她说道,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败得这么惨弄得这么狼狈过!"她现在简直不敢想象自己是什么模样了。 我有,很多回。三年前,有一次我们去西藏,在可可西里,进到无人区,不小心走错路,一伙人掉到一个地下冰窟里。那里纵横八达,里面是千百年积下的奇景奇观。可谁也没有想到,在那么美的地方居然有一种老鼠,成千上万的聚在那里过冬。那些老鼠被我们惊动了,千千万万的老鼠一窝蜂的涌过来,你不知道那有多恐怖,铺天盖地,黑压压的一片,从人身上爬过去,用不了三十秒人就只剩下白骨。我们拼命的跑,那时候谁跑得慢谁就没命。后来,幸好遇到了唐泽明那家伙,要不是他带着声波仪,我们那队人就得全喂了老鼠。"凌蔚苦笑着说道,这样的类似情况遇到过好多回,我发现带再多的武器,到最后都落得狼狈逃命的下场。在那种情况下,比的就是谁跑的快,谁在危险来临的时候反应快。"就象刚才,要不是她的警觉,早就被那恐怖的东西解决了。 既然这么危险,你就没有想过安定下来过点正常人过的日子?"封轻扬不解。她揉着发疼的身子,全身都疼。 我也想,每次死里逃生跑回来之后,我都对自己说再也不去冒险了,再也不去那些没人烟的地方了。可是,隔一阵子之后,心里渐渐的就像被掏空了一样难受,空荡荡的没个着落,像是丢了什么似的,仿佛不再去冒一趟险全身就像是有虫在咬一样。就……就像是现在这样。"凌蔚说话的喘气声越来越重,搭在封轻扬身上的重量也越来越重。她紧紧地挨着封轻扬,汲取她身上的热度,她觉得冷,全身又冷又酸又麻,她幽幽问道,纱,你说人死了会不会得到解脱?人会不会有来生?会不会变成鬼魂?" 那你觉得呢?"封轻扬反问,她反手把凌蔚抱着,这丫头好像有点不对劲。 我?我不知道,我想过很多回,以前我特怕死,后来经历的次数多了,就麻木了。不过,有时候会想,人死了会怎么样?还会觉得烦燥和难受吗?"凌蔚幽幽说道,她抬头看向天空,好像天亮了,白茫茫的一片,又好像还在晚上,天上还有星星。她还看到了一个人,一个背着小竹篓穿着苗族服饰的女孩子,站在烂漫的山花丛中,笑得格外的灿烂。纱,好漂亮。" 什么好漂亮?"封轻扬问道,把凌蔚抱了起来,将她背在背上,往山下走去,她确定凌蔚现在是蛊毒发作了。 一个女孩子,和你长得一模一样,背着小竹篓,在林子外面的花丛中摘了一朵蝴蝶花。" 然后呢?"封轻扬继续问道,她吃力地背着凌蔚往下走,看她瘦瘦的没想到这么重!你继续说,我听着。" 那花肯定很香,她闻了花一下,突然笑了,笑了好灿烂,好纯粹好美的笑。"凌蔚的嘴角扬起一抹开心的笑容,她看到那女孩子一直在笑,抬起头对着她笑,笑得好开心好开心,快乐得像是从来不曾感受过一丝忧伤。 凌蔚,你继续说,我在听。"封轻扬背着背上的人,泪水却模糊了视线,走得飞快,背上的重量也不觉得重了。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凌蔚快不行了,她必须救她。必须!她知道凌蔚现在是产生幻觉了,一定是。幻觉过后就会昏睡,一旦昏睡,就极难再醒过来。所以,她现在不能让她睡着,必须让她醒着。 我好困!"凌蔚喃喃地念道。 凌蔚,继续说,说说那女孩子长什么样子?你认识她吗?凌蔚,凌蔚!"封轻扬惊恐地大声叫道,凌蔚,你回答我,你别睡,快醒醒。"她拼命地晃着凌蔚。 杨哥!"凌蔚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要吃棒棒糖。"声音带着浓浓的稚音。 封轻扬松了口气,她还在说话,还好,还好她没有昏死过去。、 杨哥,你要娶我。"凌蔚悠远的声音传来,却又在封轻扬的耳边响起,封轻扬小跑的步子突然顿了一下,听到这话,她只觉得心脏猛地被重重地揪了一下,生疼生疼。她深吸口气,走得更快了,大声说道,好。娶你。" 我当了你的新娘你就要给我买好多好多棒棒糖,不许买给小班的李小美吃!" ???!!!"封轻扬听不懂了,额头上的汗水一滴一滴地往下掉。她看着前面的路,已经看到有路灯了,快到了,就快进镇子了。 杨哥,等我上了小学就跳级好不好?跟你读一个年级!" 上小学?"封轻扬咬咬牙,托了托滑下去的凌蔚,她算是听明白了,估计某人现在以为自己还在读幼稚园呢! 我爸爸是师长,可威风了!"凌蔚的声音突然大声响起,因为嘴巴正贴在封轻扬的耳朵旁边,这高分贝的声音震得她耳朵嗡嗡作响,耳膜生疼! 医院!镇医院!封轻扬突然看到镇医院,象是见到大救星一样冲了进去!边跑边大声叫道,医生,医生,来人啊,救命!医生,护士,快!" 纱,你好漂亮。"封轻扬又听到凌蔚的喃喃低语声。 凌蔚,再坚持一下,我们到医院了。"封轻扬大声叫道。 医生,医生!"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医院里回响,把整家医院的人都吵醒了。医院的值班医生跑出来,见到两人的身上挂着许许多多一厘米长的五颜六色的虫子,满头满身都是,衣服破得已经不成形状。下面的那个还好一点,被背在背上的那个,满身都是鲜血,身上的衣服烂得几乎接近赤裸,全身上下全是血淋淋的伤痕,那些伤痕皮肉翻开,露出里面的骨肉,然后每一道伤口里都爬满了虫子,在里面蠕动。他们看到这两人的模样都吓傻了,再看到身后跟了一个怪模怪样像鬼一样的孩子,直接咚"地一声晕倒在地上。 封轻扬一看医生吓晕了,急得背着凌蔚直接跑到急症室,她自己动手救人。她打开仪器和氧气罩给她挂上去,正准备跑出去找血浆和药,却一把被凌蔚拉住,凌蔚看向她,嘴巴张了张,艰难地呼着气,嘴巴微微动了动,就合上了眼睛,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凌蔚!"封轻扬一探凌蔚的脉膊,微弱得几乎就快感觉不到它的跳动。她左右看了看,没有发现任何急救有用的东西。只得冲了出去,这时候保安跑过来了,大声叫道,喂,你干什么的?"看到这满身是虫的女人他也不敢上前,吓得全身都在颤抖。 封轻扬一把推开他,在医院里跑着,终于找到药房,冲进去对着药就是一阵搜刮,然后再到血库,打开消防栓从里面拿出大斧子,几斧子劈过去就把血库的大门破开了。也幸好这是镇医院,条件不是很好,这门只是实心木门。封轻扬跑回凌蔚的身边,旁边围了一大堆人,连警察都惊动了。 别动!"派出所的民警迅速把封轻扬包围起来,但谁都不敢上前。 封轻扬把药放在旁边的桌子上,一把抽出裤兜里的工作证扔了过去,马上给我报警打电话叫人来,快点!"连滚带爬地爬到凌蔚的身边,把血浆替她注入体内,同时对身边的医生大吼道,快点,我需要帮助,来人!"她从收刮来的一大堆药物中寻出一堆,把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揪到面前,说道,马上,把这注射剂弄好!" 你……你别救了,人……人都死了!"那医生被封轻扬吓得全身发软。 封轻扬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吼道,叫你动手你就动手,那么多废话!"冲到凌蔚的身边,把耳朵贴在她的心口,真的听不到心跳声了。准备急救!起膊器!快!"再看瞳孔,这不还没死透嘛! 见到那些人个个都不动,封轻扬急疯了,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快救!" 这一吼,把人吓着了。封轻扬的工作证发挥了效力,旁边的民警也跟着慌了起来,叫道,赶紧帮忙啊,愣着干什么,快啊!去,赶紧把吴院长叫起来,快点。"然后赶紧打电话给派出所的所长,没一会儿所长来了,又打电话报上去。 准备急救手术!快!"封轻扬吼道,没两分钟,工具什么的都送来了。封轻扬直接带上消毒手套就亲身上阵。穿好衣服的几个内科医生跑过来,却见到封轻扬轻车驾熟地在忙活着。站着做什么?帮她清洗伤口!血浆,血浆不够!" 院长不停地在一旁抹冷汗,这个满身挂着虫子的疯女人让人感到无比的恐怖,她在这里疯了似的折腾咆哮更让人心胆俱裂,要不是碍着这两个人的身份,他铁定带着医院里一窝子的人跑了,把这里留给民警处理。 报告,报告首长,您的电话,军区打来的。"派出所所长从手术室外面探进头来,战战兢兢地说道。 封轻扬扭头吼了句,不接!马上去把我停在镇公所的直升机开来,快!"她迅速地替凌蔚缝合伤口,包扎上。 他说……他姓魏!"派出所所长又说了句。封轻扬脱下手套,几步奔过去接过派出所所长手中的电话,说道,喂,首长吗?"一听声音对了,马上报出自己所在的位置,说道,首长,我需要支援。这边发生大案子了。"三言两语把事情说完就把电话挂了。挂掉电话,派出所的人就跟她说,没有人会开直升机。她瞪了他们一眼,问那民警要了警车的钥匙就往楼下跑去。她这一跑,身上立即抖下无数的死虫子。她的体内有养了二十多年的本命蛊,一般的蛊虫根本就没办法在她的体内呆久,本命蛊一旦发现别的蛊虫入侵,立即会分泌出一种特殊的物质,这种物质对蛊主无害,但对入侵的蛊却是致命的。除非入侵的那种蛊类比本命蛊厉害能把本命蛊杀死。但是这次封轻扬不敢给凌蔚用本命蛊了,她的身体虚弱到根本就受不起这种折腾,把本命蛊放进去,只怕她会立即死亡。 开来直升机,把凌蔚送上直升机,封轻扬就开着飞机载着凌蔚走了。留下医院里的一片狼藉。 凌蔚昏昏沉沉的睡着,她感觉到自己处在一个混沌的世界中时起时浮,有时候那个世界漆黑一片到处都是妖魔鬼怪,有时候那片世界又充满了明媚的阳光,能感觉到天使的身影。有时候,她又会看到封轻扬或者是杨铁刚,只是这次更怪,他们两个同时出现在两个方位向她伸出手让她过去。她看着杨铁刚和封轻扬,难以决择。一个是几番共历生死的至交好友,一个是一起长大的大哥哥,选谁?弃谁?后来,杨铁刚和封轻扬都突然消失了,世界又白茫茫的一片,茫茫迷雾中,突然投下千万道耀眼的金光,金光下山花开得漫山遍野都是,一个穿着苗族服饰的女子背着小药篓站在花丛中,她蹲下身子,摘下一朵蝴蝶花,放在鼻间,轻嗅,露出甜美的笑容,是在为蝴蝶花香而沉醉,还是在为世界的美丽而觉得愉悦?她记得她中了金蚕蛊,她很快就会和队友们一样非常恶心的死去,可是,眼前的美丽让她突然看见这个世界的美好,让她很想很想活下去,然后也去摘一朵美丽的蝴蝶花。 睁开眼睛,她看到了阳光,看到了木质的楼板,听到窗前风铃的叮呤清脆的声响,听到屋外鸟儿的鸣叫,听到树上蝉的嘶鸣。她还活着!凌蔚笑了笑,笑得格外的轻松,她没死! 醒了?啧啧,这时候你还笑得出来!"一个动听却含着揶揄的声音响起,凌蔚扭头看去,旁边正立着一个身着苗族服饰、一身风情的女子。她勾动嘴角,扬起一抹轻笑,问,是你救了我?" 嗯哼!"封轻扬挑眉,不是她救了她还有谁? 谢谢!"凌蔚动了动身子,就要起身。 你别动,现在还不能动。"封轻扬赶紧按住凌蔚。啧啧,跟她说谢,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礼貌了! 凌蔚又勾了勾嘴角,轻嗯"了一声,望向封轻扬,问,我们……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封轻扬闻言一怔,连弯着的身子都忘了站直,傻愣愣地看着她,反问,你说呢?" 凌蔚侧头想了想,好像认识。"她轻轻皱了皱眉头,有些疑惑地想了半天,我觉得我该跟你认识。"可……可她好像就只是在昏过去之前看过她一眼而已。她拧了拧眉头,算了,不想了。她望向封轻扬,说道,我叫凌蔚,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封轻扬愣愣看着她,你跟我装是吧?问我叫什么名字!那你说我叫什么名字?"靠,她忙活了半个月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这才刚醒就存心气她不是。 凌蔚愣了一下,对封轻扬的反应傻愣愣的没有回过神来。 封轻扬在她的旁边坐下,拿起水果刀和梨子熟溜地削着。凌蔚看到她削水果的动作,突然想起在很久以前,封轻扬削水果特别的笨拙,然后她就教会了她怎么削水果。她记得那阵子那个笨女人老是削到手,她的手上老是贴着创可贴,封爷爷就会很心疼地说,纱丫头,你别糟蹋我的白药了。" 你叫纱?"凌蔚问道。 想起来了?"封轻扬削了片梨子塞进她的嘴里。 凌蔚曲着手指头把自己这一辈子活过的时间数了遍,从小学一直清理到这次出任务,在她的人生中,真的没有遇到过她啊!可是,那些跟她相处的记忆又是从哪里来的呢?她打量着这屋子,这里面的一切一切都好熟悉,吊脚木楼格局,门口晒了一院子的草药,院子外有一棵巨大的梧桐树,上面有好多好多的知了,还有……蛇!再前面,有一条小河,平坦的河岸边长满了绿茵,开满各种野花,在风中轻轻摇动。她困惑了!为什么她有这么多的记忆,却不记得是发生在什么时候!对了,她记得她醒来后十分钟左右过后,她有一个同学跑进来告诉纱,说她也应聘上了,可以跟纱在同一家医院上班了。凌蔚一边吃着封轻扬喂的梨,一边暗暗数着时间等着封轻扬的同学进来。但,她又觉得纳闷,为什么她会知道这还没有发生的事呢?她没预知能力啊! 行了,你好好休息,我去帮爷爷晒草药。"封轻扬站起来,把果盘里面的水果皮收拾干净。记得别胡思乱想。"这才刚醒,眼珠子转得像什么似的,脸上的表情丰富得跟川剧变脸有得一拼。 唉,等等!那个……"凌蔚一下子又不知道怎么说了。 什么事?" 呃……没事了。"凌蔚不知道怎么问。 有话就说!"封轻扬没好气地答道,她觉得这凌蔚现在有点古怪。 呃,那……就是我想问一下,你同学有没有告诉你她跟你应聘上同一家医院,可以和你一起去上班了?嗯,就是云南一院。" 封轻扬睁大眼睛瞅着凌蔚,手中的果盘一下子滑落在地上,把凌蔚吓了一跳。封轻扬两步走到凌蔚的面前,问道,知道我是谁吗?" 好凶的表神!凌蔚望着封轻扬,要是换一个人问这个问题,她肯定会丢一句管你是谁"过去。但这个是她的救命恩人不是?你叫玉冰纱是吧?"她觉得应该是叫这名字,但她应该不知道啊!难不成她在经历生死之后突然有了超能力? 封轻扬松了口气,又问,那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凌蔚瞅着封轻扬,像是有话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有什么话想说就直接说,没关系的,你就当我现在是你的医生,有什么症状都告诉我,不需要有顾虑。"封轻扬温声说道,也顾不得收拾果盘,在凌蔚的旁边坐下问道。 呃,就是有一点,我……我觉得好像自己突然有了……呃,有了一些……" 什么?" 唉,我就这样子跟你说吧,我明明是才认识你的,可是我就觉得自己认识了你好久,明明我该不知道你的名字的,可是我却知道你的名字,还知道你有个爷爷,还知道这房子是吊脚楼格局的,还知道外面有梧桐树,有条小河,还知道……"凌蔚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小声,还知道你是蛊师,很厉害的蛊师!"说完,又加了句,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那你还知道我的一些什么?"封轻扬又问。她睨着凌蔚,眼神中透着怪异。 呃!"凌蔚想了一下,好像知道得很多,画面一波又一波地浮现在她的脑海。很多。"她的话音一转,说道,我好像有了超能力!"她自己都觉得怪异至极,但她觉得她说出去封轻扬不会相信。 超能力!我看你是脑子坏掉了!封轻扬的脸色变得十分的难看,她半晌问出一句,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一!"凌蔚脱口而出。她二十一岁!她突然觉得二十一岁是好年轻的岁数。 二十一!"封轻扬差点没被她的话雷死。她吸了口气,又问道,那你知道自己是怎么受的伤吗?" 凌蔚皱了皱眉头,神情一黯,说道,是金蚕蛊,中了金蚕蛊。"就因为这恐怖的金蚕蛊,整队的几乎都遭了难。 今年是哪一年?" 二零零四年啊!"凌蔚理所当然的回答,可是又隐约觉得不对,她有一种已经过了好几年的感觉。 封轻扬算是明白了,敢情有人以为这是在四年前!不过,她似乎还有二十一岁以后的记忆,只是突然之间脑子里面的思路有些混乱,理不清时间而已。看她谈吐什么的都挺正常,估计大脑并没有受到什么损伤。她柔声说道,你记不记得我们曾经一起去湘西找南派的蛊婆,我们半夜上山,遇到好多的蛊人围攻,最后狼狈而逃的事情。" 凌蔚的脑海中突然浮出这样的画面,她点了点头,没错,最后还是鬼蛊救了我们。"突然床头一动,她扭头一看,还真看到那一个八九个月大的小孩子突然窜到她的面前,把她吓了一跳。 凌蔚,现在不是二零零四年,是二零零八年八月,二零零四年四月我救了中金蚕蛊的你,你在我这里养了三个月的伤。之后,我们四年没有联系,一直到前几天,也就是二零零八年的八月我们才又联系的,记得吗?你表哥伊骏得罪了南派的人,中了金蚕蛊的毒……"凌蔚听着封轻扬的叙述,往事一幕幕浮现,那些记忆重新在脑海中连成一条线,而她脸上的黑线越来越多,人往被子里越钻越深,渐渐的整个头都埋进去了。这回糗大了!这回还不被封轻扬削得皮骨都不剩啊。 封轻扬把被子拉开,把凌蔚的脸露出来,轻声问道,这些你都记得吗?"轻柔的温语,仿佛唯恐惊吓到凌蔚。 轻柔的语调,温柔的神情,如同四年前初遇的玉冰纱。恍惚间,凌蔚似又穿回到四年前初认识封轻扬的时候。封轻扬仍是一袭玲珑的苗族服饰,仍是那么的温柔纤弱,婉约得如同从古老画中走出来的画中仙。记……记得!"凌蔚结结巴巴的答,暗自懊恼不已,这都怪她刚才刚醒脑子还没清醒,看到这屋子的这种和四年前的布局,居然会认为还在四年前最初认识封轻扬的时候。可是,她此刻真的有一点分不清是在四年前还是在四年后,理智告诉她现在是四年后,她就快满二十五岁了。可是,感觉却告诉她,她在四年前,纱刚救了她,然后她们共同渡过了愉悦轻松的三个月。 封轻扬点了点头,说道,你的情况不严重,调整一下就没事了。"轻轻拍了拍凌蔚的脸颊,好生休养,不准胡思乱想。"她也着实松了口气,差点以为凌蔚的脑子坏掉了。 凌蔚应了一声,再在脑海中把思路理了一遍,就又沉沉睡着了。迷迷糊糊的睡了很久,突然听到谈话声,好像是一个老年人和一个年轻女人的说话。她闭着眼睛,说话的声音就在屋外,说的是她听不懂的苗语。这女人的声音有些熟悉,但和纱平时说普通话时略有些不同,含了很多苗话的调子,听起来别有一番风味。她睁开眼睛,伸手把床头灯按开。没一会儿,那边的谈话结束了,跟着就听到有人走在木楼上的声音,然后纱就推门进来了。 醒了?正好,吃饭了。"封轻扬手里端了一个餐盘走进来,上面放着两碟菜和一盅汤。 凌蔚接过封轻扬碗里的汤,喝了一口,这味道怎么有点怪怪的。她疑惑地看着封轻扬,这是什么汤?"她好像从来没有喝过。 大补的汤。"封轻扬含糊地回答。她能说是什么汤么?她要是说了,八成凌蔚会马上全部喷出来。什么汤?药蛊汤,对生肌长骨最有效,这丫头身上乱七八糟的几百道深浅不一的伤痕,要是不用这东西喂她,要全部好完最起码得在床上睡上三个月,而且会留下一身丑陋的伤疤。她在想要是今天晚上把这丫头再用蛊汁配上草药泡一晚上,估计明天就能够下床行走,再调养两天就又能生龙火虎了。她把饭盛好,一边喂着凌蔚吃饭,一边头疼地想着怎么跟她爷爷说,这几天为了救凌蔚,她可是下了大血本,家里的药都用得差不多了,老爷子现在对她的意见大如天,逮到她就跟她念叨什么,那是救人性命的药,你屋子里面的那位姑娘只需要调养调养就好了,不需要用这么珍贵的药天天喂她。"能不喂么?跟南派那边的事情没完,不趁这几天把凌蔚的身体给炼强悍一点,下次再与那些用蛊的高手碰面,她还不又被人家几下就放倒了。她也不是没有想过在凌蔚体内培养一条本命蛊,只是凌蔚对蛊的阴影着实大,她要是敢喂活蛊进凌蔚的体内,只怕凌蔚会立即跳起来跟她拼命。封轻扬一边想着一边喂凌蔚的汤,也没注意到有什么。突然,她觉察到凌蔚不对劲,抬起头看向她,怎么不喝了?" 妖精,你给我喝的什么汤?"凌蔚的额头上青筋直冒,汗水一滴一滴地聚在额头,咬牙切齿的模样仿佛跟封轻扬有深仇大恨似的。 就是大补汤啊。"封轻扬故作轻松的回答,难不成你还以为是别的什么?" 凌蔚恨恨地瞪着她,有没有下蛊?" 好端端的下蛊做什么,又不是不知道你对这东……呃……"封轻扬一低头,赫然见到碗底躺着一条红色的小蜈蚣。糟糕,渣子没有滤干净!封轻扬抬起头看向凌蔚,傻笑两声,然后见到凌蔚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额头上的青筋都在一跳一跳,双眼凶光闪闪,一副就要将人海扁的模样。 妈啊!"封轻扬一把收起碗筷和盘子像见鬼一样跑了,脚步声跺得楼板咚咚咚咚"响。 凌蔚对着她的背影挥了挥拳手,只得作罢。别说她现在没法下床,就算是能下床她也不敢追着封轻扬打。 封轻扬收拾完妥当一切,就帮着她爷爷用切药的铡刀切中药。她一边切,一边琢磨怎么说服老爷子。呃,爷……"这刚一开口,老爷子就敲敲旱烟杆说道,那些药材是我好不容易才得来的,说什么也不会给你这样子糟蹋。" 爷爷,大不了等她的伤好了我们一起上山……"封轻扬的话还没有说完,封老爷子就起身走了。临走之前还爬到药柜的顶层把那装着他的宝贝药物的绿檀木箱子抱下来,抱进了房里。 封轻扬沮丧地叹了口气,在心里念道,凌蔚丫头,不是我不让你早点好,是我爷爷不让。药箱子都捧走了。"突然听到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喊声,似在叫她的爷爷。她走出去,打开院门,就见到寨子里的一个小伙子急冲冲地问,纱姐,爷爷在家没?"他一想,玉冰纱也是医生,于是说道,纱姐,你救救我阿爸,他被五步蛇咬了。" 封轻扬一听,怔了一下,这被五步蛇咬了可不是小事,赶紧说道,我爷爷在屋子里。"回到屋就去替她爷爷收拾东西,爷爷,您的东西我替你收拾好了。我上楼去看一下凌蔚,她刚才好像有点不舒服。"说完,药箱放在桌子上就闪人。她要是不闪人,她爷爷就会让她出诊了。封轻扬站在小阁楼上,看着她的爷爷急匆匆地跟着同寨子的小伙子出了门,她比了个胜利的手势,笑眯眯地往凌蔚的房里走去。 凌蔚半躺在床上微眯着眼,慵懒得像一只病猫。 封轻扬说道,凌蔚,你这伤估计还得再躺上十天半月,不过,如果用药和蛊混在一起,让你泡上一晚上,到明天中午你差不多就能下床行走了。你是想休养几天还是泡……" 我不介意在床上多躺几天。"凌蔚想起蛊就心里不舒服,想起刚才喝的那碗汤就有点反胃。虽说那汤的味道挺好,可想到里面有蚣蜈总还是让人不舒服的。 那你就休息吧。哦,对了,南派那边很棘手,我们首长让我早点回去,我这两天就要动身,到时候我会让我爷爷照顾你。" 凌蔚一下子坐了起来,纱要走!然后让那脾气古怪的老头子照顾她?那她换药怎么办?要知道她的很多伤都在自己的手不方便上药的地方。 封轻扬瞅着她,脸上挂着坏坏的笑容,还泡吗?" 凌蔚瞪她一眼,从牙缝里吐出一句话,那你抬着我走。" 封轻扬摇了摇头,我可不带包袱。"说完,扭着纤纤细腰下楼了。封轻扬下楼后,先看了下外面没有人,然后进到她爷爷的房子,找了半天才在床底下把那口散发着幽香的绿檀木箱子找到。她吐吐舌头,把药箱抱到客厅里,发现上面上了锁。这锁是几十年前的那种古老的铜锁,上面全是锈。啧啧!"这种锁,只能防君子,防不了小……哦,不,是女人。她把凌蔚的军刀摸来,用力一撬,铜锁被她整个撬了下来。打开药箱,里面密密麻麻的放着许多稀有药材。她选了几种自己需要的,然后把药箱里面的药摆得整整齐齐的,再把铜锁装回去,然后放回原来的地方。捧着药,进到侧屋。侧屋中摆着许多蛊缸,她取出几个蛊缸,把里面的蛊倒出来,混着药一起捣碎,然后再烧了锅水,把药和蛊一起放进去煮开,又一味一味地放入活蛊,一口气放了好几十种才罢手。忙活了将近三个小时,忙到凌蔚都睡着了她才忙完,叫醒凌蔚把她抱下楼放进药桶里,凌蔚一坐进药桶就傻了,里面有东西。 嘘,别动,是活蛊,放在里面才能发挥药效,放心,不咬人也不会钻到你体内去的。不过,你要是乱动,惊扰了它们我可就不保证了。"凌蔚吓得再不敢动一下。 这时候,屋外传来脚步声,封轻扬从窗户缝里面看出去,是她的爷爷回来了。她窝在侧屋里面没敢出去,连声音都不敢弄出一点。 凌蔚的一双眼睛狠狠地瞪着封轻扬,就差没把眼珠子瞪出来。她用蛊熬洗澡水她就已经不说了,这丫的居然把活蛊放进来。那几十条怪模怪样的蛊在桶里面围着她转,不时的还有几条从私处穿过,这些蛊也不知道怎么了,不是从嘴巴里分泌出恶心的液体就是从身上分泌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很快,一桶水就成了五颜六色,而她的伤口又痒又麻又辣,渐渐的,不仅是伤口,连肉、骨头、内脏都有了那种感觉。麻、痒、辣、痛,各种滋味齐全,她想跳出去,念头一动,才发现身子麻痹得动都动不了,想问封轻扬是怎么回事,嘴巴动了动却没有声音传出。 封轻扬盯着侧屋门口,她爷爷过来了。她的心跳到嗓子眼上,唉,这顿骂怕是免不了啦。好糗,都二十七岁了还要挨骂!却未料脚步声在门口停住了,老爷子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记得替我把那几味药采来了才准走。就在后山的悬崖上就有,不过很危险,采的时候当心点,别摔了,算了,改天还是我和你一起去吧,叫上你屋子里的那个朋友也去,她的功夫好,人又机灵,上回帮我采的药就不错……"一边唠叨一边慢悠悠地跺着步子回房去了。 封轻扬松了口气,心想,采药还用得着凌蔚?她明天上山,直接吩咐鬼蛊去就行了。想到鬼蛊,她才猛地想起好几个小时没有见到这东西了。赶紧吹响哨子召唤鬼蛊,咚"地板下传来一声沉闷的声音。封轻扬的脑子嗡"地一声炸开了。这下面可埋了好几只从祖上传下来的百年好蛊啊,她连凌蔚都舍不得用,可别让这贪吃的东西吃了。 第三十章 她寻来电筒,掀开地板,用电筒一照就见到鬼蛊已经在下面刨出一堆泥,露出一个巨大的蛊缸,锋利的爪子在蛊缸上划着,看样子是想将封口弄开。鬼蛊!"封轻扬一声大吼,吓得鬼蛊一屁股坐在地上,抬起头,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望着她。张开的嘴巴露出一个非常孩子气的笑容,像是捣蛋的小孩子被家长发现,口水沿着嘴角流下,拉成一条长长的线。蛊缸里也发出沉闷的声音,还伴随着呼呼"及沙沙"的摩擦声响。 封轻扬跳下去,猫着腰走过去伸手朝鬼蛊抓去,那鬼蛊的身子一闪就避开了,跳得远远的看着封轻扬,眼睛不时地瞄向埋在土里的大缸,口水拼命地流。封轻扬气得全身发抖,指着鬼蛊半天说不出话来。这些蛊埋在地底那么深的地方它都能找得到,这要是放出来,怎么得了?里面的蛊,本是封起来的处在冬眠沉睡状态的,这鬼蛊也不知道动了什么手脚,居然全部都醒了,地底一阵又一阵地发出巨大动静。封轻扬站的地方都在晃动,泥土往上一拱一拱。她知道情况不妙,赶紧爬上去,把驱蛊药倒出来,洒在凌蔚的周围,对她叫道,自己当心点,情况不对就闪。" 凌蔚苦着脸看着她,这又闹出什么事情来了?让她怎么闪?现在别说动,她连话都说不了。 纱丫头,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吵?"封老爷子的声音响起,他披着衣服从屋子里走出来问道。 封轻扬翻箱倒柜地把家私都拿了出来,叫道,爷爷,你赶紧去别家躲躲,咱们家出事了。地底的那些个东西全醒了。" 什么东西?你老祖奶奶埋下去的那些?" 是!"封轻扬一把将封老爷子拉着送到院门口,你别呆家里,危险。" 唉,你可得当心点啊。下面那些东西都厉害着呢,特别是有一条巨大的龙蛊,当年玉家……" 唉呀,爷爷,你别罗嗦了,我都知道这些事,您别说了……快走!"封轻扬说着,砰"地一声把门关上,然后扭头朝屋子里奔去,却突然见到鬼蛊在院子里兴奋得直跳舞。而她家地底的土被拱开了,钻出一颗水桶大的脑袋,金色的蛇头,幽绿的眼眸,张大嘴吐着信子,头顶上立着两个形似犄角的硬质肉瘤。封轻扬的头皮一下子发麻,我的妈呀,鬼蛊怎么把这东西给放出来了。这东西是用铁链子锁在一条打到地底的钢柱子上的,直接用泥土封了埋在地里。当初玉家为了收拾这条龙蛊,死了八十多个人,最后就她的祖奶奶逃过一死。 龙蛊贴着地板游了出来,头顶上的药味让它难受。它刚滑到屋檐边,猛地抬起头,咣咣咣"一阵巨响,木头搭建的屋子被它撞碎了一面墙。再用力一挣,锁在身上的已经生锈的铁链寸寸断裂,掉在地上。 凌蔚瞪大眼睛惊恐地望着这突然冒出来的巨大的家伙,她的天啊,这还是蛇吗?是蟒吧?一颗脑袋就有一辆轿车的车轮大,身子有水桶粗,全身呈赤金色,背脊梁上还长着起伏的棘,这些棘从脖子一直长到尾部,高高的耸立,犹如锋利的锯齿。啥东西?蛇不是这模样的啊!凌蔚吓呆了,傻傻的张大嘴半天没有合上。 封轻扬也呆住,这东西怎么打?怎么收伏?老祖宗耶,咋埋了个这样的东西在她家的屋子下!这算是什么生物! 鬼蛊的嘴巴一下子张成了O字形,睁圆了眼睛看着这龙蛊,人家一颗头就比它的身子要大一倍。也不知道是它吃人家还是人家吃它。 龙蛊也看到了鬼蛊,吐着信子就朝鬼蛊游去,嘴巴大大地张开,封轻扬就站在它的正前面,可以看到它嘴里巨大的毒牙和食道。她傻傻地站在那里,既不敢冲过去打,也不敢跑,怕引起龙蛊的追击。龙蛊游到院子里,高高地竖起身子,然后把头往前倾,呈蓄势待发之势对着鬼蛊。 这一下,龙蛊不是鬼蛊的美食,倒像是鬼蛊是龙蛊的美食。 啊——"鬼蛊尖叫一声,转身就跑。龙蛊尾巴一甩就跟着追了过去,身子一扭一扭的比鬼蛊慢不了多少。只是它那一尾巴甩得太用力,刚好甩到小阁楼的二层上,整栋木楼的二层都被甩了出去,飞得远远的掉在地上摔成碎块。凌蔚坐在桶里,头顶上的灰尘杂物一股脑的往下掉,弄得她全身都是。屋子里的灯闪了几下,灭了。不过,幸好今天晚上正是月圆之夜,有月光洒下,还能隐隐看清屋子里的东西。月光?她抬起眼皮往上瞅去,天啊,屋顶都没了。老天,她在泡药水浴呢,这前面的墙没了,头上的屋顶也没了,要是跑几个人来看热闹,她还不被人看光光啊。救命啊!呃……那是什么?哇……妖精,救命啊!凌蔚惊恐地看着前方,在心里撕心裂肺地呐喊尖叫。地底下炸开了锅一样,一下子钻出好几样怪物。这些怪物的个头都不小,最小的也是一只篮球大小的蜘蛛,还有两尺多长的蜈蚣,脸盆大小的蟾蜍,还有还有,哇,蚯蚓,好大的蚯蚓……朝她爬来了,凌蔚的眼皮一翻,直接晕过去。 这些东西爬到离凌蔚两米处,突然闻到一股极其难闻的味道,纷纷一扭头跑了。 这下热闹了!"封轻扬一拍额头,鬼蛊,她要宰了它,一定要!封轻扬也没了法子,转身就跑。刚冲到寨子里,就见到所有的人穿着睡衣、短裤全跑了出来齐齐围在旁边看热闹,议论声、猜询声好不热闹,不少人问这是什么,有人说是龙,有人说是蛇。村子里一些年老的长者则在一边喝叱着让大家快躲,大声喊着这是吃人的魔鬼。但那些年轻人哪里管这些,都不相信老人的喊话声,纷纷站在自家门前远远地观看。 鬼蛊和龙蛊在寨子中间的广场上斗得正激烈。鬼蛊绕着龙蛊左窜右跳,跑得飞快,龙蛊在广场上扭来转去,嘴里不断地喷出毒气,带着很重的硫磺味。 看什么热闹,还不快跑!这东西要吃人的。"封轻扬冲过去大声吼道。 纱姐姐,那个围着龙转的紫光是什么东西啊?"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跑到封轻扬的身边问道。 别问了,赶紧叫你的家人离那东西远一点。"封轻扬急了。跑过去,叫道,鬼蛊,把它引到山里去,快!"她冲过去,那龙蛊发现了她,一扭头就朝她喷去一口毒气。封轻扬眼疾手快,以最快的速度朝旁边跳开,再打了个滚,躲得远远的。 鬼蛊尖叫一身,转身就朝山上跑去。龙蛊死命地跟在后面追,嘴里呼呼"作响。鬼蛊从房子上跳过去,它就直接从房子里冲过去,凡它所过之处,立即化成一片狼藉,凡它游过的花木,立即枯死变成焦黑色。 这一下所有的人都吓着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这么毒。 封轻扬再次傻眼,它们这一闹,苗寨里被毁了七八栋房子。她转身就走,天啊,可别让人知道是从她家跑出来的。她赔不起啊。走了没几步,就听到后面有惊叫声,阿爸,阿爸!"阿爷,阿爷!"她扭头看去,寨子里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倒下。龙蛊喷出的毒气有剧毒,这剧毒散在空气里,被这些人吸了,他们也中毒了。她抬头看去,只见寨子里的人倒下了一大片,眨眼间就剩她和她爷爷还孤零零地站在那里。 封老爷子怔了片刻之后,赶紧往家里跑,边跑边喊,纱丫头,快回去,家里面有救人的药。太祖奶奶有留制服这些的东西下来。快点。" 封轻扬突然想起老祖宗留了一口大铜箱子埋在门口的老梧桐树下的。她赶紧往回跑,刚跑进院子,就见到院子里聚集了七八种巨大的极其罕见的蛊物。天,全都跑出来了。她的额头上滴下一滴冷汗,这样子跑进去指不定就被这些东西吃了。她倒不担心这些蛊物出来。它们毕竟不是鬼蛊或龙蛊这种传说中的存在,还不到不惧这些驱蛊药的境界。龙蛊是千年前蛊城里的一个蛊师用巨蟒炼出来的,后来蛊城大难,那蛊师就带着巨蟒逃了出来。岂料,蛊师突然猝死,这龙蛊失了控制之人,就四处为害,害死了不少人。后来,一直游走于深山中的一处山谷内,就因为山谷有了这龙蛊的存在,里面寸草不生,毒物横行,玉家人靠着山谷内的剧毒蛊物炼制起来的蛊也比别家的厉害,迅速发展起来,成就蛊术第一家的名号,享誉蛊界八百年。直到一百多年前,这东西又游回附近的苗寨中,玉家义不容辞的担起了这为民除害的职责,结果,玉家为了收服这东西,死了八十多个人,最后只有一个老祖宗存活下来。这一义举也得到了蛊界的尊敬,所以即使到了她这一代,许多炼蛊的绝技都失传了,但只要报出玉家的名号,大家都还是极为敬重。可如今,她的本事不及老祖宗的百分之一,在玉家来说最多就算是个门外汉,她炼的蛊跟老祖宗的比起来就像是小孩子办的家家酒,让她一个人跟那龙蛊斗,这简直比让她一个人去移一座大山还困难。封轻扬抹去额头上的冷汗,快步冲进屋子里,她一冲进去,那些蛊立即朝她扑来,在里面冬眠了一百多年,早就饿坏了,现在见到活物还不吃啊。封轻扬冲到凌蔚的浴桶前,躲在驱蛊药的包围圈中,看着这些追来的蛊,再次抹了把冷汗。一回头,才看到凌蔚昏死在浴桶里。她摸了摸她的颈动脉,没有危险。既然没有危险就还是让她泡着吧,现在这里估计就是这方圆十里内最安全的地方了,等她养好伤,明天估计有一场恶战。她弄了些驱蛊药洒在自己的身上,然后又把平常辛苦炼制的蛊全部倒出来,引开这些蛊的注意力,然后到梧桐树下拼命地挖。挖地三尺深,终于挖到那口大铜箱,把铜箱打开,里面是一个楠木箱子,将楠木箱子打开,就看到一封信和许多药。 她借着月光,只见这是一张用药水泡过的牛皮信纸。上面写着如何对付龙蛊的法子。信下面是满满的药,根据信上说的,这些药是解中了龙蛊喷出来的毒雾的药。她拿着药就跑出去,正好遇到赶回来的封老爷子,喂了一颗给他吃,然后让他拿着药去救人。然后,她再把这解蛊的法子细细读了一遍。 当年玉家制服这龙蛊,不仅先人死伤殆尽,连玉家几百年来炼下的蛊也消耗光了,已经没法再把龙蛊除掉。幸存下来的先祖玉云燕没有法子,只得把龙蛊用铁链锁了埋在地底,然后在上面建了房子,让玉家的后人看守。同时,她也耗了半生时间炼了几种大蛊,把它们紧挨着龙蛊埋着。如果某一天龙蛊跑出来了,就必须去找那鬼蛊,让鬼蛊吞噬掉这几种蛊,进化成魅蛊,由魅蛊对付龙蛊。但有一点,在鬼蛊成为魅蛊之前,一定要把鬼蛊看好,鬼蛊和龙蛊是死敌,无论埋得多深,只要鬼蛊进到玉家的院子里就能找到龙蛊,而龙蛊闻到鬼蛊的味道也会醒过来。对于它们来说,对方都是一种极其珍贵的稀世珍品,吃了都可以拥有对方的实力。传说龙蛊要是吃了鬼蛊,就能拥有鬼蛊的化形和那极快的移动速度,甚至有传言说可以成龙。而如果鬼蛊吃了龙蛊,也能进行强悍的进化,但到底进化成什么就没有人知道了。不过,未进化成魅蛊的鬼蛊是打不过龙蛊的,最多就是仗着速度快逃过龙蛊的攻击。这些蛊里面,有一条蚯蚓蛊,不是用来炼蛊的,这是一条药蛊,如果晒干磨成粉就有起死回生之效,配上几味特殊的草药就可以炼成龙蛊的雾气的解药。如果楠木箱里的解药过期失效,就用蚯蚓蛊练制解药。另外还有两只奇效药蛊,也对改造蛊师的体质有奇效,当年封轻扬用过一只,所以现在一般的蛊毒根本就伤不了她。(这两只蛊就是封轻扬想给凌蔚用又舍不得用的)。 封轻扬看完信,踏进院子里,里面那个乱哦,各种蛊咬在一起,你吃我,我吃你,好不热闹。那条蚯蚓药蛊倒是没有蛊对它下手,它缩在院子的角落里缠着一只小小的青蛙蛊,慢悠悠地啃着。这蚯蚓蛊有手臂粗,一尺半长,在蚯蚓中绝对算是蚯蚓中的巨无霸了。封轻扬回到屋子里,从地下挖出两个坛子,从里面找出一只药蛊,捣鼓一番全给凌蔚用上了。反正事情现在都这样了,一时半会儿龙蛊也抓不回来。她弄着先祖留下的极品药蛊,给凌蔚灌下去,那边,也吹响了哨子把鬼蛊召回来。鬼蛊心不甘情不愿地蹦回来,身上被龙蛊喷了不少毒,全身都是伤,皮肤都烂了不少,露出里面的骨头。它蹿进院子,落在封轻扬和身边,不停地奔跑,直瞅着外面的那些蛊眼睛直放光,哈啦子又流了出来。封轻扬头也不抬,丢了句,想吃龙蛊就先把那几只最大的蛊吃了。" 鬼蛊一听,嗖地一下子扑向封轻扬。封轻扬看到它一身的毒,赶紧闪躲,叫道,不准过来。"鬼蛊的身子在半空中停下,然后直直落在地上,嘴巴扁了扁,看起来颇为委屈。它哀怨地瞅了封轻扬一眼,身子一闪就出了院子,抓进一只巨大的蛤蟆就往嘴里送。吃到一半,龙蛊跑回来了,直接把院墙撞出个缺口像火车一样冲进来,鬼蛊身子一闪,蹿到院子外面去,带着龙蛊东奔西窜,嘴巴也不闲着。它一边吃,一边跑,吃完这只,蹿回来,捞一只大蛊,又跑。龙蛊疯了似的追,后来也觉察出不对劲了,它干脆不追了,盘在封轻扬的院子里等着。 鬼蛊连着吃完两只大蛊,早撑得不行了,远远地坐在院子外面的一棵大树上休息,捂着肚子,瞪着大眼睛看着龙蛊。封轻扬在屋子看到盘在院中的龙蛊,冷汗那是一滴一滴的掉。这龙蛊杀不了鬼蛊,可是离她近着呢,要是一抓狂回头把她和凌蔚给撂倒就不好了。低头看向凌蔚,她吃了药蛊,此刻药蛊的毒性和药性已经发作,虽有草药护着没有生命危险,可是痛得很。即使是在昏迷中也痛得冷汗直流,痛醒了,然后又痛昏过去,如此反复多次。渐渐的,到了凌晨时分,天突然黑下来,这时候正是一天中最黑的时候。漆黑的夜空中只能看到院子中的龙蛊和鬼蛊的眼睛像四盏幽绿的大灯笼和小灯笼在那里一闪一闪的。 龙蛊的身子缓缓地动了,它朝小屋里游了过来。封轻扬听到沙沙"的游走声越来越近,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这凌蔚正在紧要关头,是动不得的。而她根本就打不过龙蛊,怎么办? 鬼蛊也站了起来,全身绷得紧紧的。话说,它这会儿也不好受,肚子撑得慌,身子也难受得紧,被龙蛊弄伤的地方也正在复原,麻痒痒的让它只想挠。但它不得不护着封轻扬,要是封轻扬完了它也就跟着完了。因此,一看到龙蛊开始摆出攻击的姿势,它狂啸一声就不顾一切地朝龙蛊扑了过去,一爪子从它的眼睛上方划过,然后飞快地闪开。 龙蛊一转身就朝鬼蛊咬去,鬼蛊从它的牙缝里钻过去,一溜烟窜到墙头上,对着它,喉咙快速地抖着,直接发出次声波单线攻击。龙蛊张嘴就朝鬼蛊喷去一团毒气,然后尾巴一甩直接扑了过去。 鬼蛊一蹿,落到旁边的大梧桐树上,冲着它眦牙裂嘴,挥着爪子挑衅。 龙蛊的血盆大口张成一百八十度,尾巴高高地弓起,跟着猛地像弹簧一样直接冲了上去。鬼蛊的身子一闪,又到了高压电桩上立着,继续冲着龙蛊挥着爪子,喉咙动得更厉害。龙蛊的身子晃了两下,差点从树上跌下来,也幸好尾巴盘得紧。它摆了摆头,一个射身又朝鬼蛊扑去。这一下直接铺在电桩上,身子搭在高压线上,把电线压断了,线头缠在身上,然后触电了…… 鬼蛊跳开,就看到龙蛊在那里一抖一抖的,跟着就是拼命挣扎,这一挣扎,就把更多的电线绕在身上,不多久就飘出了肉香味。 封轻扬在屋子里看到这一幕不禁张大了嘴,OH,老天,不会吧,这龙蛊不会就这样被电烧死了吧?鬼蛊看到龙蛊这模样也知道情况不好,但它不知道龙蛊是被什么厉害的东西打倒了,身子一蹿就回到屋子里在封轻扬的腿边蹲下,就差没抱封轻扬的大腿了。许久过后,龙蛊不动了,鬼蛊伸了伸头探去,就想蹿过去看个究竟。 封轻扬抬起腿,一脚踩在它的肩头上将它踩趴在地上,说道,别去,那有高压电,当心你也被电焦!" 鬼蛊睁着大眼睛疑惑地看着封轻扬。封轻扬耸了耸肩,她觉得她很有必要为鬼蛊普及一下常识。当下把高压电的作用和危险简单地说了一遍,鬼蛊听了,点了点头,冲封轻扬张大嘴巴笑了笑,哈拉子就流出来了。然后,猛地蹿出去,捡起一块木板冲进去,双爪抱着木板,就去挑缠在龙蛊身上的电线,可缠得太紧了,半天没弄开,急得它直打转。 封轻扬看到这情形,不禁乐了。天啊,真不知道说这家伙是聪明还是可爱,居然一教就会,懂得用木质的东西去把电线弄开。可又笨得紧,缠那么紧,只是用木板怎么挑得开。 没一会儿,凌蔚醒了,在桶里睁开眼,恍惚的迷朦之后,清醒过来,一下子从桶里跳了出来。咦,能动了?好黑!她的头眩晕了一下,才半眯着眼,抬眼望去。此时,大概已是凌晨五六点钟,天空微明,大地朦朦胧胧的罩在一片淡雾之中,原本清新略带微凉湿意的空气被一股肉香味和腥味所代替。她朝院子里看去,只见院子里爬满了各种各样的毒虫,有大有小,大的吃小的,小的吃更小的,厉害的吃弱的,弱的吃更弱的。有一些吃饱了的就蹲在那里,划出一块地盘,虎视眈眈地盯着其他闯入它的地盘的蛊虫,一旦有哪个不长眼的闯进去,立即以最快的速度扑过去咬死。再看向院外,她之前看到的那条大蟒死在电桩旁,身上缠着许多电线,鬼蛊正滑稽地拿着一块木板在那里拨弄电线。它在做什么?" 封轻扬笑着打量凌蔚的身材,啧啧,凌蔚,我从来不知道你的身材竟是这么的完美,从肩到胸到臀到腿,无一不是完美比例分配,你不去做模特……" 啊!"凌蔚听到封轻扬的话先是一愣,随即猛地想起自己没穿衣服,尖叫一声冲过去一把抓起自己的衣服把隐私地带遮住,愤怒地吼道,妖精,你知道不知道什么叫非礼勿视!" 封轻扬轻哧一声,不屑地回过头,说了句,你有的我也有。" 凌蔚咬咬牙,干脆不理她。正准备穿衣服,才发现身上还挂着一些草药和死了的蛊虫,几巴掌拍下去,又回头瞪了眼封轻扬,然后进到隔壁的浴室,打开水龙头,用水冲干净身子将衣服穿上。穿完了,才见到地上一地的死虫子,大的小的花的绿的,样样都有。她抖了抖身子,有点不舒服,就再没别的什么反应了。在这地方,见到蛊比在山里见到蚊子还正常,要是没有见到蛊她才该觉得不正常!穿好衣服出去,封轻扬正在院子里收拾残局,把大蛊收进罐子里,小蛊直接扔进大蛊的罐子里当食物。鬼蛊还在捣弄那条怪怪的大蛇,只是看它围着蛇叫来叫去,身边已经掉了一地的木屑,手里的木板已经换成了木棍。凌蔚走过去,在鬼蛊的身边蹲下,问道,小家伙,你在干嘛?"自从上次在南派山寨,被这鬼蛊英勇相救之后,凌蔚对它的好感度上升不少。 鬼蛊丢掉棍子,窜到凌蔚的身边,学着凌蔚的样子蹲下,求救似的望着她,然后,它指了指龙蛊,嘴里又有口水流出。 凌蔚问,你要把它从电线里面弄出来?"声音中透着丝惊异,这鬼蛊居然这么人性化了? 鬼蛊点了点头,面露欣喜之色。啧啧,这东西居然也有表情和情绪了?看来越来越通人性了。凌蔚瞄着它,玩笑道,那你干嘛不直接用手把它扯开?"鬼蛊冲凌蔚凶恶地眦了眦牙,转过头不理凌蔚,求救似的看向封轻扬。 凌蔚看着鬼蛊赤裸的身子,赤着的小脚板,觉得很奇怪,按说这高压电这么强,这小鬼赤着脚也不怕电着?难不成它不怕电?还是这电线根本就没有电?凌蔚想了想,跑到院子里,用两根细树枝夹起一条四五寸长的蜈蚣,扔到那条大蛇的身上,扑哧"一声,蜈蚣一下子燃了起来,冒出蓝明色的火光及一股难闻的味儿。还真有电!凌蔚瞄了瞄鬼蛊,再看看它的赤裸的小脚板,她在想要不要把这家伙也扔过去试试。鬼蛊显然是被蜈蚣的下场给吓着了,一下子窜出去两米远。凌蔚又看着这倒在路边的电桩,更让她奇怪的是这电线居然没有短路烧掉。 封轻扬忙活了好半天,才把院子里的蛊收拾完了,就只剩下老祖宗留下的那几只蛊没有收。她没打算收,反正这是拿来喂鬼蛊的。见到这一大一小围在龙蛊边瞎琢磨,她不禁觉得好笑,走过去,对凌蔚说道,我说凌蔚,鬼蛊是想吃这龙蛊才守着它,你跟着蹲在这里做什么?" 这有点怪。这些高压电线缠在一起却没有短路,到现在还有电,你看鬼蛊,它赤脚站在地上,居然没有触电!" 封轻扬想了一下,返身到屋子里拿了支试电笔出来,在鬼蛊身上试了下并不带电。她再把鬼蛊抱起来,举起它的小脚丫子一看,脚底长有一层厚厚的胶质一样的东西,呈肉色,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封轻扬把鬼蛊放在地上,说道,这小家伙的脚底板绝缘!" 鬼蛊拉了拉封轻扬的衣服,又指指龙蛊,口水哗啦啦地直流。封轻扬摸摸它圆鼓鼓的肚子,你还吃得了吗?"从天刚亮忙活到现在,两个小时就吃了三只大蛊,现在还有一只在院子里爬着,它也不怕不消化。鬼蛊嘟着嘴,身子一扭,窜到墙头上坐下,一双眼睛愤恨地瞪着电线。看到那眼神,封轻扬在想,估计这会是鬼蛊最恨的东西了。鬼蛊磨磨牙,窜进院子里,捞起最后一只蛊,嘎嘣嘎嘣"发泄似的用力咬着。 凌蔚问封轻扬,这是什么蛇?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这是龙蛊,是用蟒蛇炼制的蛊,到现在最起码活了千五百年了。"封轻扬把这蛊的来历说了一遍,听得凌蔚惊讶地张大了嘴,直勾勾地看着这蛇。妈咧,幸好这蛇是死的,要是活的,她铁定爬起来就跑。突然,她看到蛇的眼珠子动了下,揉揉眼睛,再看,没动啊。咦,好像又动了。突然,一股凉意从头贯到脚,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寒毛跟着就竖了起来。那股危险的感觉是从这龙蛊身上传来的!极其危险! 凌蔚一下子回过神来,一把拖着封轻扬就往后面跑去,快走!"差点把封轻扬拖倒在地上。 你做什么?"封轻扬叫道,有一些莫名其妙,这凌蔚突然发什么疯。 凌蔚拉着封轻扬跑出五六十米,那股危险的感觉少了不少,她才回过头看去,只见被电线缠着的龙蛊的头已经抬了起来,嘴里慢慢地吐着信子,恶毒的双眼正直勾勾地盯着她俩。封轻扬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这……这东西活了?还是压根儿就没死?她扭头看向凌蔚,她怎么知道这蛇没死的? 哇……"鬼蛊的尖叫声突然响起,跟着就看到鬼蛊冲天而起,然后又重重地像一颗炮弹一样落下坠在院子里,碰"地响起一声巨响,跟着便见到院子里扬起了漫天的烟尘。然后,又听到鬼蛊一声狂叫,又冲天而起,在空中转了个圈,一下子射出去百米远,然后痛苦地落在地上翻滚起来。 龙蛊爬起来,身子朝前方游去,身上的电线越扯越长,最后被绷断了,缩在一起,发出数朵火花,便烧了起来。 龙蛊径直朝鬼蛊扑去,可那鬼蛊在那里又蹦又跳,龙蛊怎么都逮不着它,气得拿周围的草木出气。 凌蔚和封轻扬趁着龙蛊追鬼蛊的当头,赶紧跑回废墟里面,翻了半天,才把凌蔚的军刀和封轻扬家里那把锋利的苗刀找到。走!"封轻扬果断地对凌蔚说道,她们根本就对付不了龙蛊,要么靠鬼蛊对付龙蛊,要么,她们现在就下山去找现代军伙把龙蛊给炸了。凌蔚拉着封轻扬,说道,晚了。"那龙蛊追了半天也没有逮到蹦蹦跳跳的鬼蛊,一怒,回头朝她们两个扑来了。这龙蛊的速度绝对比她们快,她们要跑是跑不过的。 走!"封轻扬拉着凌蔚就跑,到寨子里去,那里有摩托车。"两人没命地往前面跑,龙蛊在后面追,很快就追上。凌蔚一把将封轻扬推到旁边的菜地里,然后回身猛地跳起来,举起手中的军刀就朝龙蛊的头上劈去。龙蛊的头一侧,脖子一弓,弯成道弧形躲开凌蔚这一劈,脖子再一沉,就朝凌蔚咬去。凌蔚凌空一个踢腿,正中龙蛊的身子,踢得它向后仰了一尺远。凌蔚落在地上,左手苗刀,右手军刀,双手交叉朝龙蛊的身上砍去。当当当"几声清脆的响起,砍在上面就像是砍在钢板上一样,别说伤到它,连痕迹都没有留下一点。 龙蛊的身子一卷,向凌蔚缠去。凌蔚跳起来踏在龙蛊的身子上,借力跳开,站在路中央,摆出泰拳的架势,手中紧紧地握着刀,全身蓄势待发。封轻扬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就朝寨子里跑去。论打斗,她远不及凌蔚灵活,论速度,她们都跑不过龙蛊,所以她必须在最短时间内跑回寨子里把摩托车开来,这样她们才有逃生的希望。 龙蛊绷紧身子,吐着蛇信,一双阴利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凌蔚,眼中闪烁出危险的光芒。凌蔚站在那里,全神贯注地盯着它,脚下步子轻轻移动,在泥石公路上划出一道浅浅的痕迹。她手中的刀摆在面前,直对着龙蛊,龙蛊试探性地把身子朝前面探了下,凌蔚的刀便跟着它的移动也移动位置,刀尖直直地对着它的眼珠。龙蛊吐着信子,蓦地突然张大嘴巴,猛地喷出一口毒液朝凌蔚射去。 凌蔚的身子一偏,以刀尖着地,撑着身子的重量一个漂亮翻跃躲了开去,毒液喷在路旁的一株百年古树上,那棵树立即被腐蚀出一个大洞,眨眼间,整棵树就成了枯黑色,死了!从树下掉下一大堆的蝉啊、虫啊、还有鸟儿。 真毒!凌蔚的额头上掉下几滴冷汗,手心里也全是汗,幸好这刀柄是橡胶特制的,上面又缠了棉布,吸水吸汗,也不怕刀柄打滑握不住。她大喝一声,突然朝龙蛊冲了过去,那龙蛊张口就是一口毒液朝凌蔚喷去,凌蔚突然蹲下身子,双手交挥,朝蛇腹割去。蛇的身子一卷就朝凌蔚压去。凌蔚怕被它压着,身子一偏,像一只滑溜的泥鳅从它的腹下钻了出去,撞向旁边的一株大腿粗的树木,她抱着树缠了一圈,回过头就见到树上落下一只死鸟掉在龙蛊的身上,死鸟当场被烤焦掉在地上,那情形,就像是被电烧糊了一样。 凌蔚吓了一大跳,天,这龙蛊居然带电!而且,电压不小!当下,她给吓出了一身冷汗,要不是这刀柄和鞋底绝缘,要不是她怕中毒一直没有直接把身体接触到地面和龙蛊身上,她早给电死了。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掉,这龙蛊既带毒又带电,凌蔚一时也没了对付的法子。她咬紧牙关,已经来不及深思,这龙蛊就朝她猛扑而来。龙蛊的速度极快,攻势极猛。凌蔚挥着刀抵挡龙蛊,且战且退,她已经看不清自己是如何出招,也看不清龙蛊是如何进攻,一切只是凭着本能行事。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是才一眨眼的功夫,但凌蔚已经觉得技穷难以应付,她只觉得自己被压在了大山中,上天无路、遁地无门。且战且退,遇到危险便往树后躲,龙蛊则以催枯拉朽之势将沿途的大树损毁,可即使如此,凌蔚也仍是避得跌跌撞撞,狼狈至及,全无形象可言。 摩托车马达的声音终于响起,它像一头咆哮的怒龙猛冲而来。封轻扬骑着摩托车冲过来,凌蔚见到封轻扬靠近,她将手中的双刀一翻,直接对准龙蛊的头和嘴甩去。龙蛊一偏头,躲开了,然后猛地腾空飞起,朝封轻扬她们扑来。凌蔚出刀,翻身上车,一气呵成,利落地落在封轻扬身后的摩托车后座上,抱着她的腰。封轻扬一踩油门就猛冲而出,绝尘而去。但龙蛊岂能让两人就这样逃了,拼命地扭动着身子追上去。凌蔚趴在封轻扬的背上,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气,她喘着气说道,妖精,再来晚一分钟,说不定我就交待在这里了。" 封轻扬说道,你坐稳了。"她把摩托车开至极速,摩托车在山路上飞驰,被颠簸不平的山路震得上蹦下蹿。封轻扬朝后视镜上看了眼,这龙蛊紧追不放,幸好它毒腺里的毒已经射完,要不然两人还真没法躲。 怎么办?这总不是个法子!"凌蔚沉着脸说道。 封轻扬吹响了哨子,才发现哨子与鬼蛊体内的蛊失去了联系,她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控制鬼蛊的蛊只怕是已经死了,要不然不可能没有反应。鬼蛊不受她的控制,只怕不会再来救她们了。她俯在摩托车上,直往山下冲去,说道,前面是悬崖,悬崖下面有许多蔓藤,一会儿把龙蛊引过来,最好是让它冲到悬崖下去,咱们也跳下去,但记得要抓住蔓藤,那蔓藤很结实,只要抓住两条就足以承受得起一个人的重量。" 凌蔚重重地应了一声,虽然这法子危险,可也不失为一个除掉龙蛊的办法。 摩托车冲到山崖边上,这是一条盘山公路,公路下面就是万丈悬崖。封轻扬将摩托车龙头一拐,在离公路护栏一米远处停下,两人站在摩托车后面,全神贯注地紧盯着龙蛊。 龙蛊在离她们三米远的地方停下,嘴里吐着信子,幽绿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她们,头高高地竖起,身子也拱了起来,如一只蓄势待发的箭。蓦地,它突然跳了起来,然后对着两人冲了过去,却撞在了摩托车上…… 凌蔚与封轻扬在龙蛊动的那一刻,身子一翻,直接翻出护栏跳了下去,然后迅速地抓住悬崖上的几株藤。 轰!"头上突然传来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响,一股气浪从头顶飞过,差点把两人也给掀出去,耳朵被爆炸声震得嗡嗡作响。公路的拦杆,摩托车的部件,伴随着气浪飞得满天都是。当然,其中还包括一条金色的大蛇被炸飞出去,在半空中划作一道弧线直直地落往山崖之下。两人手中的蔓藤也一点点地往下滑,看起来像根扎得不怎么结实。她们就这样子被悬在山崖上,脚下是万丈深渊,下面的树在视觉上看起来小得像草,一棵紧贴着一棵挤成一大片,郁郁葱葱十分茂密;上面,是悬崖。而她们,正在凸出来的一块大石头下方。前不着崖、后不着边、左不靠树、右不傍物,当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凌蔚苦笑着看向封轻扬,妖精,这下咱们惨了。" 封轻扬的额头直冒冷汗,她点了点头,说道,我平常只看到这里有许多藤,而这藤是出了名的结实,可我……可我没想到这里居然是这种情形!"情急之下,她居然忽略了这些藤蔓扎根的岩石是风化了的,并不牢固。 凌蔚看了看上方,离上面的公路也就三四米的距离,她说道,你别动,让我先上去。"说着,她将左手缠在藤上,右臂则高高的伸长抓住上方的藤蔓,转几圈,将其缠在胳膊上,右臂一曲,身子就向上移去,再把左手的藤放开,重复刚才的动作,一次一点地往上移。她每移一下,身上的重量就使得上方掉出一些岩石碎块,洒落在她的身上,再滚入身下的万丈悬崖。 封轻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想了下,从旁边拉上来一根蔓藤,扔过去,要凌蔚系在腰上,她则让这藤的中间段缠在自己的腰上。 凌蔚坚决不系,说道,不行,如果我掉下去,那下坠之势的重量不止两百斤,如果拽上你,那些藤也支持不了这么重的重量,我们会一起摔死的。"汗水沿着她的脸颊流下,手被藤上的荆棘扎得鲜血淋漓,手臂被勒出一道又一道的深痕。她咬了咬嘴唇,咬牙说道,比这危险多的事情我都遇到过,这次也没什么大不了!"又往上挪了一分,上面又掉下更多的岩石碎块,一团接着一团,仿佛上面就快要塌下来一般。 封轻扬吼道,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让你缠上就缠……凌蔚——"封轻扬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只见上面掉下一大块岩石,几条藤蔓也跟着掉了下来,然后凌蔚就跟着突然坠了下去,吓得封轻扬魂飞魄散,失声尖叫。 凌蔚滑下去好大一截,才在慌乱中抓住两条藤蔓,稳住身形。只是这一下坠离封轻扬的位置最起码有三丈距离。 凌蔚,你别动,求你别再动了,我们……我们在这里等人来。救命啊,上面有没有人,来人啊……"封轻扬仰起头大声喊道。她又低头看着凌蔚,她手上只抓着两条藤,这藤是旁边岩石上长出来的,长得并不牢固。而在凌蔚的身下再没了藤蔓,光秃秃的甚至没有任何可攀附之物。她咬牙叫道,凌蔚,你给我听着,你要是掉下去了,我一定陪你掉下去。一定!"她说得斩钉截铁,眼中却涌出泪来。她知道,山寨里已经没有人了。就算山寨里有人,平常也极少有人会走到这里来,一般都是车辆急匆匆地来去。这次,她们得救的机会,微乎其微。 凌蔚悬在上面,她觉得她的手一点点的发麻,一点点的变酸,就这么细的两条藤蔓,她能抓多久?她看向封轻扬说道,纱,你听着,你一定要活着,在上面等着人来救。你肩上还有重担要挑,鬼蛊只有你能控制,那龙蛊掉下去也不知道死了……没有……"该死,这藤好像承受不起她的重量,又往下坠了一点,根部该是又松动了。 凌蔚,你别说了,你别动,再也别动,等我,等我想办法!"封轻扬扭头看向四周,她抓住几条藤蔓,用力地扯,就想把它们扯下来给凌蔚扔去。可是,那几条藤蔓只是动了一点点,倒是她挂着的那几条,因为她的剧烈运动而不断掉下岩石,只怕她也在上面呆不了多久。 玉冰纱,你给我住手。你再动我就跳下去。"凌蔚大声吼道,这女人疯啦!死一个就已经够惨了,她还想跟着陪葬吗?她再动,她也会跟着掉下去的。 我不会丢下你的。"封轻扬倔强地叫道。想着凌蔚掉下去的后果,她的心痛得像有刀子割着一般剧烈的痛。 凌蔚咬了咬牙,叫道,纱,我再说一遍,如果你再动,我就马上跳下去。" 封轻扬低头看向凌蔚,眼泪从眼角滚涌而出,叫道,凌蔚!"滚落的泪中,带着一种心碎的绝望! 凌蔚的身子又往下沉了沉,她的眼中也浮现出一丝湿意,说道,纱,别难过,我这条命是捡回来的,我比别人多活了好几年,比别人多逃了几回生,我……每次总是我逃生会让老天爷觉得很不公平的,所以,这次换……换我……至少,我……我心里能好受一点。"砰!"掉下一大块岩石,其中一条藤被连根拔起,凌蔚的身子向下沉了沉,跟着,第二条藤的根也被扯了起来,她的身子倏"地直直往下坠落。 凌蔚张开双臂,仰起上身,望向封轻扬,看着与她的距离越来越远,她闭上眼,眼角滑下一滴泪。她对人世间,还有深切的留恋。 凌蔚——"封轻扬凄厉的吼声在山谷中回响,眼泪肆意横飞,她身子一闪,放开藤蔓就朝凌蔚扑了去…… 一条黑影突然从天空中急速窜下,快得让人根本看不清它的速度,只见到一道黑光一闪即逝。封轻扬只觉得自己的皮带突然被什么东西拉住,跟着她的下坠速度突然加速,还未等她未过神来,她又被那道黑影拽飞了出去。啊……"她尖叫一声,突然重重地撞在什么东西上,一阵头眩眼花,昏了过去。 凌蔚的情况比封轻扬的还差出去好远,就在她快要着地的时候,突然间被什么东西拽住,然后撞在一起,她也算是受过特训的,并未被撞昏,只是还未等她明白过来就落进树林里,身子从大小不一的树枝中落下去,划得满身是伤,再掉进灌木丛中。痛!"凌蔚惨叫一声,后背被压断的草茎草根硌得生疼,在她的身上还压着个人。啊,痛死了!"凌蔚深吸口气,痛得咝咝"直吸冷气,脑子被剧烈的痛意占聚许久,才逐渐恢复思考能力,咦,没死?"抬起头,看向天空,天空被头上的齐人高的杂草灌木所遮盖,灌木上方又是参天大树,只能看到属于天空的点点白色。她试着动了动,全身泛酸没力。跟着,突然看到一颗黑不溜秋的小脑袋突然在她的视线上方,那颗脑袋黑得像用墨染成的一样,只有眼球上还有眼白。 啊!"凌蔚再次惊叫一声,难不成这里有什么怪物不成?定睛仔细看去,只见这小东西矮矮小小的身子,全身赤裸,和正常的八九个月大的孩子的身高差不多,只是略有些不同的是,它的嘴边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耳朵有一些偏长偏尖,不知道像动画片里的小魔鬼还是小精灵。那小东西突然冲她咧嘴一笑,露出满嘴的利牙,它的嘴里横七竖八的长着像乱刀阵一样的牙齿,给人一种极极恐怖之感。鬼蛊!凌蔚的脑海中只闪过这样的一个念头! 嗯"封轻扬轻哼一声,缓缓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并没有死,而身下软软的趴在上面竟有着说不出的舒服。特别是头下,枕着什么柔软而富有弹性的东西,比抱枕还舒服。她轻轻挪了挪手,捏了捏,是胸?? 妖精!"凌蔚一声怒吼。 封轻扬被这吼声惊得打了个寒噤,一下子坐了起来,然后就看到凌蔚正愤怒地瞪着她,随即她才明白过来,刚才是把凌蔚压在了身下。咦,肩上是什么?抬起头一看,就看到两只小脚丫子正踩在她的双肩上,头顶上正站着个小人儿,抬起头就看到人类的私密地方!鬼蛊?封轻扬伸手就朝踩在她的肩头上的脚抓去,它还反了天了,居然爬到她头上去了。 手伸去,鬼蛊突然不见了,封轻扬扭头看去,只见鬼蛊正像只蝙蝠一样倒挂在树上,外形上没有多少变化,只是爪子似乎又变得尖利了不少,一曲一伸间都充满了力量,至于速度,呃,封轻扬连鬼蛊是怎么离开的都不知道。不过,它现在这皮肤也太黑了吧!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她从哪里拐了个非洲儿童回来呢! 妖精,下来!"凌蔚没好气地叫道。她没摔死,都快给封轻扬压死了。 封轻扬这才回过神来,翻身从凌蔚的身下爬下来,低头看着她,轻声问道,你没事吧?"她也不敢乱动凌蔚,怕她伤着哪里,不过看凌蔚中气这么足,似乎没有受到什么严重的伤。她回过头朝鬼蛊看了眼,或许刚才在半空中抓住她的就是这小家伙,救凌蔚的也许也是它。她万万没有想到这小家伙居然还会出来相救。蓦地,鬼蛊突然从眼前消失了!她的额头上滑落几滴冷汗,这什么速度啊!快到来去无踪的地步! 凌蔚从地上爬起来,痛得眦牙裂嘴的,说道,没事!"身上的衣服被划得破破烂烂的,有许多细小的外伤,伤口不深,但留着血,看起来很是狼狈和凄惨。她暗骂一声,该死的鬼蛊,居然拿她垫底。她就不信凭鬼蛊的力量和速度会接不住她们两个?会在下坠的时候拉不住?摔得疼死了。不过,抱怨两句之后,还是得该好好感谢一下那家伙,要不是它,现在的凌蔚早就成肉泥了。 封轻扬把凌蔚扶起来,将她的外套脱下裹在凌蔚的身上,问道,不要紧吧?" 没事!"凌蔚又抽了口冷气,答道。这些皮外伤虽不致于让人有生命危险,可也着实疼得很。但知道疼是好事,如果受伤了却不知道疼,那就很糟糕。 碰!"树林的一方突然传出剧响声,跟着就听到鬼蛊的啸声。不,此刻已经不能称之为鬼蛊,而该称为魅蛊。 两人相互掺扶着,沿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这一路上荆棘重重,浓密的野生植被密密麻麻地长着,两人只有从草丛中钻过去,一头秀发被草叶树枝弄得乱七八糟的。几十米路,走得比几里路还久。钻过草丛,突然看到前面的树林被压倒了,走过去一看,老天,居然是一辆长满铁锈的大卡车的残骸。车箱里还装着少许残留的河沙,上面已经长出草来。凌蔚和封轻扬相视一眼,走过去,发现驾驶室被压扁,里面的人只剩下白骨。 沿着崖边走过去,偶尔也能见到一两具森森白骨,也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封轻扬叹了口气,说道,刚才那辆车可能是十年前修盘山公路时掉下来的。至于其他的,也有一些年头了,有的说不定是几百年前掉下来的。这山崖太深,悬崖峭壁连猴子都爬不上去,简直就是绝谷。这里连绵几十公里全是原始森林,走进来说不定就迷路在里面出不去。"她苦笑一声,说道,换句话说,就是死在这里就只能葬在这里,谁都没办法下来收尸!据说,这下面有一个磁矿,连直升机到了这里都容易出事!" 凌蔚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问,妖精,那咱们有机会出去没?" 很难,这里的悬崖有多难爬就不用我再说了,再加上身上没有通讯工具,就算是有,也不一定能跟外界联系上。唯一的出路就是靠两条腿走出去,至于能不能走出这片原始森林,那是未知数。"封轻扬脸色凝重地说道。 说话间,凌蔚突然拉住了封轻扬。两人抬头朝前方望去,只见一条金色的巨蟒正在树上蹿来游去,原本灵活的身子此刻变得十分的缓慢,在她们的面前,已经是一片焦黑的树林,任何植物只要一挨着巨蟒立即变得焦黑枯黄,再被它的身子一扫就齐齐断掉。而龙蛊此刻仿佛受到什么无影的攻击一般,拼命的扭着身子逃窜,但怎么也逃不掉,身上不断的出现伤痕,其中一块伤痕特别明显,那就像是被利物突然抓去了一块肉似的。 两人相视一眼,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这龙蛊的命还真长,从上面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居然没死。也幸好,现在进化成魅蛊的鬼蛊已经能够对付它,且把它打得全无还手之力。它那快到无影无踪的速度再加上一双无坚不催的爪子,别说龙蛊,放眼天下,似乎已经找不到能和它匹敌的生物。 凌蔚和封轻扬站在那里看着这场打斗好戏。过了会儿,发现了不对劲,这鬼蛊在龙蛊筋疲力尽之后就不再攻击,而是从它的身上撕走片最细最嫩的肉之后就露出了行踪。它坐在树上,手中抓着龙蛊身上的一块肉,大口地撕嚼吞咽,小肚子撑得圆鼓鼓的。 龙蛊趴在地上,休喘了会儿,调头就往林子深处游去,不敢再战,而鬼蛊只是抬眼扫了扫,突然蹿过去,又撕下块肉迅速地闪回到树上,捧着肉大口地撕吞。 这一下,两人算是明白了魅蛊的意图。它并没有打算这么快杀死龙蛊,而是想要慢慢地吃掉,什么时候想吃龙蛊,就活生生的从龙蛊的身上撕一块肉下来吃,吃饱了就把它放了,等到饿了再去捉。这样,直到它把龙蛊吃得差不多了,龙蛊才会死掉。这种活生生的折磨似的吃法,在于鬼蛊来看是不浪费,可是在于她们看来那就是一种令人发指的残忍。 凌蔚对封轻扬说道,纱,你就不能让鬼蛊把龙蛊杀了,再慢慢吃不成?"凌蔚只觉得头皮一阵阵的发麻,只觉得这鬼蛊有种说不出的恐怖。 封轻扬的脸上毫无血色,她说道,老实说,我已经控制不了鬼蛊。甚至于,我不知道我们会不会也被它吃掉。"毕竟,蛊吃人,对蛊来说也是大补,会增长蛊的灵力。 你……你不是早就收服了它吗?"凌蔚觉得喉咙有些发紧。 可是,我种在它脑子里的蛊已经死了。"封轻扬望向鬼蛊,神情有些落寞,又有些欣慰,还带些苦涩,还带着几分别的情绪,看起来十分复杂。鬼蛊,本来就是人制造出来的怪物,它本来也是人的,可是,被一些心怀不轨的人变成了这种妖不妖、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这些日子的相处,鬼蛊的调皮顽劣,鬼蛊几番救她于危难之中,在她的眼里,鬼蛊就像是一个闷心的淘气孩子,又像是一个她用顺手的工具,还像是开启她梦想之路的钥匙。可是,到现在,鬼蛊是什么?魅蛊?在封轻扬的眼里,它和原来的鬼蛊并没有什么不同,可是又有一种不同,原来的鬼蛊让她有一种掌控的安全感,她掌控着这么强大的蛊,她就是一个优秀的蛊师,可是此刻,鬼蛊不再受控于她,这让她有一种突然间失去天下至宝的失落。对于鬼蛊能脱离她的掌控,她又隐隐觉得有一些欣慰,因为这说明鬼蛊变得极其强大,已经强大到不容于别的生物寄生于它的体内。一个蛊师,最自豪的不是炼成一个稀世罕见而又厉害的蛊,而是让一种已经处于进化顶端的成蛊再一次进化,炼成蛊只算是达到一个至高的境界,而让蛊进化,就是突破!达到至高境界不难,要突破一个境界才是最难的。她垂下头,轻声说道,我想给它一个名字,一个属于人的名字。"一个名字,一个记念,代表它曾经属于她。也代表,封轻扬对昔日的鬼蛊,今日的魅蛊的认可。 凌蔚望向封轻扬,从封轻扬的神情中,似乎感觉到了些什么。她握着封轻扬的手,问,想好名字了吗?" 叫风吧,它来去如风,无影无踪。也希望它永远像风一般自由自在,不要……不要有一天步龙蛊的后尘。"封轻扬的声音有一些干涩,她缓缓转过身,轻轻地抱住凌蔚,把头埋在她的怀里。至少,此刻,她还能站在这丫头的身边,至少,她们到目前为止还活着,她们都还拥有生命,她没有失去所有一切。 什么?"凌蔚一怔,步龙蛊的后尘?"凌蔚僵立在那里,脑子有一些混乱,一是因为不懂蛊,二是不懂封轻扬。她不懂,封轻扬为什么会突然害怕,也不懂封轻扬为什么要跟着她跳下来。或许,她懂,只是觉得那种可能太过惊骇也太过匪夷所思。 封轻扬拍拍凌蔚的脸,放开凌蔚,转过身看着吃撑的鬼蛊正跳下树向她们走来,她说道,失去蛊主的蛊,永远逃不过被诛杀的命运。无主的蛊,代表的就是不受控制的危险,也代表着不该存在的存在,只会被人类诛杀毁灭。而再厉害的蛊,永远都斗不过聪明、狡诈、花样百出的人类,就像龙蛊,哪怕它活了千百年,可如今……" 凌蔚轻轻地皱了皱眉,问难道就不能让别人再去把龙蛊收为己用,成为龙蛊的新主人?" 不可能!一只得道的蛊,性子中都有一股傲性,宁死也不愿低头,除非是炼出那条蛊的人。别人想要号令蛊,就只能与它订下契约。而与蛊订下契约,到最后只会被蛊吃掉。越强大的蛊,反噬就越强,就像很多养金蚕蛊的人到最后都会遭到反噬就是因为她们养蛊的方式是以契约形式喂养的。真正的蛊师,是永远不会与蛊订契约的!" 被取名为风"的鬼蛊晃晃悠悠地来到封轻扬的身边,站在她的面前,仰起小脸蛋,眼巴巴地望着她。过了好半天,它才晃了晃身子,身上的颜色迅速褪去,手掌又变成肥嘟嘟的小巴掌,与原来的模样并没有什么变化。 凌蔚与封轻扬愣愣地低头看着它,风"见两人半天没理它,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双眼睛东瞅瞅西看看。凌蔚想了想,蹲下身子,把它抱了起来,抱在怀里。 封轻扬轻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鬼蛊(作者有话说:呃,虽然现在成魅蛊了,不过因为之前已经叫鬼蛊"叫习惯了,以后仍然叫它为鬼蛊")的脑袋,微叹口气,对凌蔚说道,走吧!"能不能走出这片原始森林她不知道,但要是不走,就永远都走不出去。 两人认准一个方向,相互掺扶着往前走去。凌蔚的怀里抱着鬼蛊,在林子里钻进来十分不方便,后来,干脆把鬼蛊放下来,让它自己跟着。这鬼蛊就像只猴子似的,一蹦一跳地围在两人身前身后蹦达,转几圈,就跑远了,不是窜到树上去捉鸟就是跑进草从里抓蛇。有它在的唯一好处就是,但凡有它在的地方,百米之内绝对不会出现别的生物,她们不用担心遭到野生动物的攻击,因为这些动物一闻到鬼蛊的气息就跑远了。而它的坏处就是,两人常常觅不到食物,经常饿得前胸贴后背。鬼蛊有时候很好心地给她们弄来食物,但是那食物里早染上它的剧毒,吃下去还得担心会不会被毒死。于是,常常把鬼蛊支得远远的,但两人很郁闷的发现,无论她们怎么放轻脚步,那些野生小动物都能敏锐地觉察到她们的出现,在她们离那些动物还有三米远的时候,它们就一溜烟跑远了。凌蔚觉得十分奇怪,以前她都能悄无声息地靠近动物,为什么现在不行了?后来,在她的再三追问下,封轻扬才吱吱唔唔地跟她说,是这样的,我曾经用蛊帮你改造过身体,那些野生小动物,能够感觉到你身上的蛊的气息,所以……远远的就逃了。" 凌蔚虽然气,可是也没法子,这封轻扬是为她好嘛!用蛊泡了之后,一般的毒她也不怕了,受伤也能很快恢复,嗯,还有耳聪目明、身子轻盈。连续吃了几天的野菜草药,凌蔚只觉得胃里直泛酸,嘴里淡得直出口水,再这样子下去,她都快成鬼蛊了,整天馋得直流口水。后来,一咬牙,钻进山林子里掏蛇洞鼠洞,直接闯进那些动物的老窝子里逮肉类食物吃。 封轻扬顿时对凌蔚佩服得五体投地,山里面那么多的小洞洞,她随便看两眼,闻一下就知道里面是老鼠还是蛇,甚至于连野兔洞都能找出来,狐狸洞她也能找得到。不过,野兔和狐狸极不好抓,她们也没有那个耐性去弄。蛇是最好抓的,洞不深,通常顺着蛇洞挖下去,一米以内绝对会有蛇在里面。有了蛇,没火也不成啊,可是凌蔚居然像变戏法似的摸出两块石头,然后找来干柴,将两块石头拼命地擦,结果竟让她擦出了火来。 三天了,整整三天了, 封轻扬总算是吃到一口肉,吃到一口热的食物,虽然没盐没味,还有股蛇身上的山药味儿,可是让她捧着那截烤熟的蛇肉时的感动,仿佛这是世界上最珍贵美味的佳肴。吃完了,封轻扬才记得找凌蔚算账,我说凌蔚,你竟然有这取火的本事,为什么前两天不拿出来?害我夜里冻得两个晚上没有睡着!"委屈地望着她,之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弄这蛇肉吃?" 凌蔚解释说道,打火石是一个小时前无意中捡到的。至于掏洞捉蛇,那也不是刚才路过那片竹林弄到一些竹子做工具才方便掏洞吗?就咱俩空着手去掏蛇洞?别说一米深的洞,就算是一尺深的坑也够挖上半天,蛇早跑了。" 封轻扬睨着凌蔚,你好像很有野外的生存经验?"她这两天这么辛苦地跑去采能吃的野生植物,看起来算是白辛苦了,这里有一个野外生存专家在。 凌蔚点了点头说道,以前在部队的时候专门受过野外求生训练,后来也曾在原始森林里呆过大半年,有一回,我跟师傅迷路在原始森林里面,和现在的情况差不多吧,我们在里面转了十八天才走出来。那次他教会我很多东西,原始森林里处处都是危险,但只要识得它且懂得如何去应付,也就没什么了。" 封轻扬瞅着凌蔚,那你找得到方向出去吗?"这几天凌蔚一直在领着她走,看她这么淡然,她也没有问什么。 能!"凌蔚在地上画了份简单的地图,说道,我们现在是向南方走的,我算过寨子的方位,从这个方向出去,离城镇最近。按照我们现在的脚程,二十天能出去。" 二……二十天????封轻扬的额头上直冒冷汗,二十天后出去,她们都成野人了。咬咬牙,扭头看向鬼蛊,我觉得很有必要让风儿送信出去求救。" 凌蔚说道,飞机很难进到这里面来,第一,这里山势险陡多云雾,直升机进来很容易出事。第二,我发现这里的矿物资源十分丰富,地下磁场也容易对直升机造成干扰。如果直升机不能进来,那来再多的人都无济于事。"她的口气一软,问道,再说,你就这么放心让风儿单独出去?不怕它惹事?"她对这鬼蛊可是一点都不放心,看这片林子被它搅得鸡飞狗跳。不过,让人欣慰的是,这鬼蛊除了变得更加强大外和以前并没有什么不同。 封轻扬皱着眉头,这里山高雾浓,天气变幻莫测,山上虽偶有苗寨,可都远离这峡谷。她曾想过在坠崖的地方等候救援,可那地方被龙蛊搅得根本不能让人靠近。龙蛊最近在做垂死挣扎,每天都会和鬼蛊战上好几场,她们坠崖的那块地方,方圆十里都成了死地。 她们只能带着鬼蛊,凭着双腿慢慢走出这片原始森林,沿途上,封轻扬则向凌蔚请教在野外生存的法子,半夜里,两个靠着火堆挤在一起睡觉。庆幸的是,她们都是从蛊堆里面爬出来的,蚊虫对她们是避之不及,不用担心被蚊虫叮咬。 转眼间过了一个星期,封轻扬已经习惯了这种丛林式的野人生活。她每天跟在凌蔚的后面,由凌蔚照顾着往外走,一路上走来也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只是,她们已经有一整天没有看到鬼蛊露面了,都隐隐有些担心。谁知道又过了两天,仍无鬼蛊的踪迹,封轻扬忧虑难安,既担心它离开,又担心它出事。就这样怀着惶惶的心情一路往前行,又走了一个星期,根据脚程计算,已经快到森林边镜了。其实这段路也并不远,但一路上翻山越岭,又是在根本没有路的森林里面钻,走起来那是相当的慢,两人才在里面耗了半个月还没有走出去。 这一天,山上下了暴雨,两人被淋得透湿,狼狈地在树下避雨。封轻扬冷得缩在那里直发抖,两人的衣服早在这山间的穿梭爬行间被树枝划得破破烂烂,别说御寒,连蔽体都嫌露肉。凌蔚把封轻扬抱住,用自己的体温暖和她,也顺便从她那里取点温度,将头搁在她的肩膀上,说道,妖精,也幸好我是女人才可以这样子肆无忌惮地抱着你。" 封轻扬打了个寒噤,往凌蔚的怀里挪了挪,说道,那我宁愿你是男的,至少我还能幻想点浪漫!" 幻想浪漫?"凌蔚偏头想了想,你不会是想着有一个男主角在这丛林中无微不至地呵护着你吧?唉!妖精,虽然我是女人,可是我好像没有哪里怠慢你吧?" 封轻扬把头仰在凌蔚的身上,说道,我的梦中情人,是一位盖世英雄,我知道有一天,他会穿着金甲雨衣、踏着五彩祥云、掌着一柄擎天大伞来……救我……"大话西游?? 凌蔚翻了翻白眼,这女人在做梦咧!扭过头去,不看她!却突然看到前方不远处,长着几株野生的芭蕉,宽大的芭蕉叶在风雨中被吹得动摇西晃,让凌蔚想起了铁扇公主的芭蕉扇。她站了起来,说道,你就想吧你,这里没有孙猴子,铁扇公主的远房亲戚倒有一个。"走过去,穿过湿漉漉的林子,淌过雨水汇成的小溪,到对岸掰下几大片芭蕉叶子,扛着叶子跑回去,挡在封轻扬的面前,说道,喏,你的盖世英雄披着芭蕉雨衣,踏着银色水雾,撑着一把擎天大伞来救你了。"把芭蕉叶子盖在封轻扬的头上,加了句但是,我不是孙猴子!" 是是是,你是大英雄!"封轻扬笑着把身子埋在芭蕉叶子下,总算是挡住了些风雨。她笑着把凌蔚拖到身边,抱着她说道,凌蔚啊,我说真的,你要是男的,我一定追你。" 那我是女的,你又要怎么样?"凌蔚瞅着她,眼中含着笑意。 封轻扬一个巴掌落在她的额头上,想什么呢!你要是女的,我就不跟你……那啥啥了!这样子,以后你叫我姐,咱俩结拜!" 叫姐?"凌蔚瞅着她,只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像么?" 我哪里不像了?"封轻扬勾了勾指尖,让凌蔚凑近点,你看我这眉眼,你看我这身段,再看我的年龄,我哪一点不比你大?哪一点不配做你姐?" 凌蔚撇过头,就觉得做姐妹别扭。她连连摇头,说道,不行,说不行就不行。" 封轻扬双眼含怒地瞪着她,凌蔚,我这么掏心掏肺地对你,为了你连性命都不顾了,你……你就这样子对我?"说着,苦着眉头,泫然欲泣的模样。 呃,纱,我……我不是这意思。"凌蔚慌了手脚,把心一横,咬牙叫道,以后我这条性命是你的成了吧?你爱怎么着随你,别让我叫你姐就是!"别扭死了!她从来没有觉得封轻扬比她大,一直把她当同龄人看,虽然封轻扬确确实实比她大了三岁,可是一点也没有将封轻扬当姐的感觉,要真叫她姐,那会别扭到死的。 封轻扬的嘴角扬起一抹讨到大便宜的笑,这可是你说的哦,不是我逼你的哦。你这条命以后就是我的了!" 呃……呀,快看那里有一只猴子!"凌蔚指着封轻扬身后大声叫道。 封轻扬轻哧一声,这凌蔚也耍这小孩子的把戏!但一看凌蔚的神色不像是在撒谎,她随意回头扫了一眼,却看到一个猴子大小的人形东西正蹲在远处的一棵大树上。她先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再定睛一看,没错,那里是有一个金色的东西,全身还发着光。远远看去有点像是猴子,可又不像!是风儿吗?但风儿的身子该是黑色或者是肉白色,不可能是金色!只见那个东西突然窜到树梢上去了,它似乎在仰起头,跟着闪电就在它的身旁划过,紧接着雷声轰隆隆地滚过,像是有巨大的滚石在天上滚过一般。天,暗得像快黑了一般。那道金光在树梢上显得更加耀眼。伴随着雷电的击下,旁边有大树被从中劈断,燃起火花,随即很快就被雨水浇灭。而那金色的东西仍在树梢,似乎不怕这威力巨大的闪电! 凌蔚的嘴巴张成了O字形,渡天劫?"天呐,玄幻小说难不成写的是真的?她在这原始森林中竟然遇到了修仙修妖的动物渡天劫? 封轻扬也惊得站了起来,斗电?"天啊,斗电!她竟然看见了传说中的斗电场景!传说中,蛊王修成了精在暴雨的夜里就会爬到树梢与天斗法!只是,那真的是传说中的蛊精么? 突然,那个金色的东西窜了起来,以极快的速度往远方窜去,闪电跟在它的后面紧追。 封轻扬一下子醒悟过来,传说中斗电的蛊精只怕不是真的,而是某种动物身上有引电的物质引来雷击!那动物奔跑的速度越来越快,而天空中的云层也越积越厚,黑压压的让整片天空都成了黑色。 凌蔚拉起封轻扬就走,说道,我们快跑,这里只怕是不安全!"雷电的威力极大,要是她们留在这里遭池鱼之殃就惨了。 封轻扬一边跟着凌蔚在林子里面快步离开,一边不断回头观望,从那东西闪避雷电的速度,她猜测那极有可能是吃了龙蛊之后的鬼蛊。龙蛊中了高压电之后身体带电,鬼蛊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居然不惧怕龙蛊身上的高压电,且把它吞吃了,综合了龙蛊的力量,自身的力量成倍增长,到现在就不知道进化成什么了,遇到这雷雨天,便把云层中的雷引了下来。蓦地,封轻扬想起,这里本就处在磁场地带,本就容易招雷击,当下她就傻了,扭头看去,只见那东西的速度快比光速,但仍然在雷电范围内打转,并没有冲出这雷电范围。凭它的速度,封轻扬相信不出三十秒它就能跑到雷雨区外去,可是为什么它不走?不管鬼蛊进化得多厉害,也扛不住几亿伏特的雷电电压啊。鬼蛊虽是蛊,却也有人的智力,不可能连动物的这种本能危险都不知道。那么,它这么做就只有一个可能,它在把所有的雷电都引向它那边去,从而保全她们的安危!封轻扬惊呆了,这种想法带来的震惊不啻于挨了一个睛天霹雳。 怎么了?"凌蔚发现封轻扬不走了,回头问道。 那是风儿!"封轻扬说完,拉着凌蔚就走,我们走,走得越快越远越好。"留在这里,只会对风儿形成拖累。 可走得快吗?雨下得这么大,天黑得像在漆黑的深夜,路又湿又滑,她们又在这低洼处,还得注意被落叶丛盖住的水坑。这些水坑平时不怎么觉得,一两米深也要不了人的性命,跌下去轻易就能爬出来,可是现在水坑里只怕早积满了水,掉下去就有淹死的危险。有些水坑的底部通往地下溶洞,这要是掉下去,十有八九就起不来。封轻扬说道,凌蔚,你注意看看有没有什么干燥的山洞可以避雨的,这样子太危险了。"她的掌心中全是汗,突然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害怕。在这种轰隆的雷声下,在这大自然的威压之下,她突然觉得她们是那么的渺小,渺小的犹如尘蚁,仿佛只要一个不慎,就会被大自然吞噬得皮骨不剩。同时她也怕,怕舍身救她们的风儿遭受到不测。它是蛊,是鬼蛊,是魅蛊,可是,说到底,它也只是个孩子,一个遭遇到不幸、身世悲惨永远长不大的孩子。可她能做什么?她不可能跟大自然斗,人类在大自然的灾难面前,除了承受及倔强的寻找一切可能生存的契机,还能做什么? 凌蔚感觉到封轻扬的轻颤,回头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冷?" 不冷!"封轻扬的喉咙发紧,说话犹带着沉重的颤音。 怕?凌蔚紧握着封轻扬的手,说道,纱,别怕,有我在呢!"停下来,在一株大树下坐下,说道,不走了,这雷雨来走比不走更加危险。"她深吸口气,暗道,但愿不要发大水,但愿这雨能早点停。"封轻扬与凌蔚并肩坐着,全身都在轻颤。她从来没有觉得与大自然是这么的亲近过,从来没有觉得自然是这么的原始而恐怖。她低声问道,凌蔚,你怕吗?" 怕什么?"凌蔚轻声问。她闭着眼睛,任雨水穿透树叶滴落下来。把破破烂烂的上衣脱下来,盖在封轻扬的头上,不等风轻扬回答,便说道,怕这雷声?还是怕闪电?怕黑暗?怕森林?还是怕这样的环境带来的危险和死亡?"她轻声笑了笑,说道,虽然我对人世间还有深深的留恋,我渴望活着,努力地朝生存奋斗,可是我并不惧怕死亡,也不怕这大自然。大自然有什么可怕的,我要是死了,就化成这地底的养料,就当是为地球的供氧系统做贡献好了。可是,有时候,看起来危险和恐怖,并不是真正的绝境。"轻轻拍了拍封轻扬的肩头,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用身子替她遮住风雨,睡一觉,等风雨过了就没事了。"凌蔚环住封轻扬,心里着实升起一股心疼和感激,这一摸在她的身上就能感觉到摸着的全是骨头,这半个月吃不好睡不好,天天累死累活地在山林子里面窜,瘦得都快成皮包骨了。如果不是为了帮她,纱何至于落到如此境地。不明白,自己到底好在哪里,值得让纱这样用心地帮她、为她付出。她无数次想问,纱愿意这样子帮她到底是为什么?可是,她问不出口。 雨越下越大,这峡谷中满是水流,形成道道溪流,后来,越聚越大,整条峡谷都淹成了河。在半夜的时候,她们被逼得挪了个位置,爬到树上去了,因为树杆已经被淹没了。到后半夜,雷声终于停了,雨也逐渐小了。天明时分,她们从树枝上醒过来,才发现地面已经全部被水淹了,而山下还有瀑布直泄而下,水缓缓向低处流去。看这水势,只怕一两天之内不会退完。 封轻扬先是对她们所处的环境一呆,随即想起鬼蛊,猛吹哨子。虽然这支哨子已经没用了,可是她却一直舍不得丢。到现在,吹响它,是因为她知道风儿能听到这哨音,如果风儿能听到,它就会很快赶回来的。她不能再用蛊控制风儿,可她与风儿间已经有了一种亲人的情感牵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仍不见风儿回来。封轻扬顿时心如死灰地靠在树杆上,眼泪漱漱地往下掉,风儿,风儿一定是被雷劈中了。雷电那么快的速度,怎么能逃得过! 凌蔚看到封轻扬一直在吹哨子,边吹边哭,便猜到几分。她抬起头,赫然看到对面树杆上坐着一个八九个月大,白白胖胖的婴儿。这婴儿比前几日似乎胖了几分,笑起来露出一对可爱的小酒窝,口水仍旧沿着嘴角哗啦啦地流。凌蔚冲它叫道,还杵那边坐什么?还不赶紧过来。" 鬼蛊的身子一闪,落在树叉上,睁着无辜的大眼望着她们。 封轻扬被凌蔚的叫声惊动,突然看到鬼蛊,先是一惊,再是一喜,跟着,一巴掌拍过去,把它拍落到水里。鬼蛊掉到水里,拼命地往上窜,扑腾着双臂呜哇"大叫,然后水就往它的嘴里灌去。呃,溺水了—— 封轻扬傻眼了,她以为无所不能的风儿居然不会游泳! 凌蔚呆了一下,赶紧跳进水里,把快沉到水底的鬼蛊捞起来。这也太搞了吧,强大如斯的鬼蛊竟然是只旱鸭子。 鬼蛊落了水,知道了水的可怕,在这满是水的地方,再不肯下地,拼命地巴着两人,不是贴到凌蔚的身上趴着就是趴在封轻扬的怀里。后来,从上游漂下来一棵被雷劈断的大木头,这木头怕属的树可能有几百年的岁月,即使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也足够二人一蛊完全坐在上面。她们坐在树干上,顺流而下,竟然漂出了峡谷进入了条小河中。再顺着河流而下,行了两天,终于见到了人烟。当她们看到那建在公路边的两层小楼房时,封轻扬顿时激动地抱住凌蔚痛哭!蔚蔚,凌蔚,你看,房子,有人,我们出来了,我们终于出来了,我们活着走出那片森林了。" 凌蔚的眼中也浮起泪花,走出这样的森林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这对她来说只是时间的问题。可是对于封轻扬来说,这是一次滔天的磨难,是一次死里逃生。她紧紧地抱着她,很能体会封轻扬的心情。想她第一次从原始森林里逃出生天的时候,她是抱着他师傅又哭又笑又叫又跳,像疯了似的。 待封轻扬把情绪发泄出来,两人牵着手,朝那栋小楼房快步跑去。公路是石子路,并不是水泥路,路面上还有尘土,汽车跑过,扬起漫天尘埃。那家人的门口用簸箕晒着红辣椒,几只鸡闲适地漫步于门前,小黄狗系在门前的木栓上,看到两人奔来,杂着尾巴跑进窝里去了,身子蜷成一团瑟瑟发抖。 两人因为太过激动,一时之间忘了自己的形象,忘了该有的礼仪,直接就冲了进去,把正在吃饭的一家人都吓了一跳。桌子上,摆着几盘丰盛、可口的饭菜,还有一只清炖的土鸡,两人一眼看去,顿时馋得直流口水。她们有多久没有沾过油,没有尝过盐味吃过米饭了啊!两人的眼睛盯着菜都在放光,这时候,她们能深切地体会到鬼蛊嘴馋的时候是什么滋味。 呃,你们……"屋子里面吓傻了。见过乞丐,没见过这样的乞丐。全身又脏又破,一身是伤,头发零乱得像鸡窝,还顶着一头高,其中一个背上还趴着个白白胖胖的小孩子,这小孩子长得还算是人模人样,不像这两个人,整个就是一对从深山里跑出来的野人。可那小孩子,全身上下,也不给人家套一件衣服。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两个野人"估计也找不到衣服给小孩子穿吧?再看她们那瘦巴巴的模样,又看看那胖得与她们不成比例的小孩子,这孩子不会是她们从哪家人那里偷来的吧? 凌蔚最先回过神来,她咽了一口口水,说道,有电话吗?借一下电话!"眼睛一扫,瞥见旁边矮组合柜上的电话,两步过去快速拨下一组号码。这种情况她遇到过好几次,不趁这家人回过神来之前把电话拿到手的话,马上就会被轰出去的。喂,Z城刑警大队吗?我凌蔚!"她的话音一落,就听到那边传来一声惊呼,凌蔚?!你说你是凌蔚!凌蔚!凌蔚!" 是,我是凌蔚,我找杨队,他出院了吗?" 杨队,杨队,电话,电话,凌蔚还活着,凌大小姐还活着!"电话里的声音之大声之激动,让屋子里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然后,凌蔚才发现,这电话的免提坏了,喇叭响得屋外的公路上都听得到。 小蔚蔚,你在哪?还在湖南?快……小林,马上帮我查一下这个号码是哪里的,快点!"杨铁刚的声音传来了,也是大吼大叫,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这次也能死里逃生的,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杨铁刚深吸好几口气,才压抑住激动的情绪,以免太失形象。 杨队,还查什么啊?你直接问一下凌大小姐她在哪里就是了嘛!"电话里传来旁边的女声。 凌蔚说道,我现在也不知道我在哪里。还有,你们最好赶紧联系人来接我们,带上吃的、喝的、穿的,我们刚从原始森林里出来,和乞丐没什么区别!"她的眼睛红红的,每次她历险归来,听到杨铁刚的声音都觉得无比的亲切、温暖,都想扑进他的怀里。 好好好,我马上联系!"杨铁刚叫道,他扭头喊道,小吴,马上安排。"随即突然想起一事,你们?你刚才说你们?你是说玉主任还活着?她也没事?" 活着,没事。"凌蔚说完,缓了一下,问,家里没事吧?" 呃……小蔚蔚,等你回来了再说,我马上打电话给凌军长和肖姨,对了,你让玉主任也回一个电话到军区,魏首长吩咐的。"杨铁刚叮嘱道。 凌蔚挂了电话,把电话交给封轻扬。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家里出事了!家里除了伊绮再没有别人,出事的就只能是伊绮,她可爱的小表妹,可千万别有事! 封轻扬也挂了个电话给魏首长,简单地谈了几句,因为牵扯到军事机密,没有过多地说。魏首长只说马上派人过去接她,说有重要任务交待给她办。封轻扬猜测,可能是上次南派那里的事情她向首长报告之后,首长派人过去了,结果没弄好。 两人打完电话,屋子里面的人虽然猜不出两人的身份,但看这两人,一个直接打电话到刑警大队让人来接,另一个更牛,是直接打到军区去,就估计两人可能是当官的。这一下,屋子里的人的脸色变得十分古怪。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说道,公务员有什么了不起,公务员就能随便闯到老百姓家里来用人家的东西!还连了打两个长途电话,你们不在乎这电话钱,我们小老百姓可没钱来给你们浪费,知道不,电话是两块钱一分钟!" 凌蔚与封轻扬相视一眼,对这人的态度是哭笑不得,还不敢跟他计较。一是,因为某些少数公务员的不光彩形象,使公务员着实被涂上了不少色彩;二则,两人的心里都各自记挂着事情;三则因为她们这是硬闯进人家家里的,理亏。凌蔚对那人说了声,你们误会了,我们是当兵的,因为出特殊任务,遇了难,刚从那片原始森林里走出来。"然后,很明显的,他们的脸色又不同了,当兵的在抗洪、抢险、救灾给大家的印象都挺好,再加上这家人也有一个儿子在部军当兵,更是对两人觉得亲切,这一下对两人又客气了起来。听她们说是当兵的,他们也信,因为这电话里就说了是往军区打的嘛,但是还有点怀疑,这怎么会出来个婴儿? 那家的女主人——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人,去屋子里拿了两套旧衣服出来,让她们去换上。不管这两人当公务员的也好,当兵的也好,总不能让人家两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就这样又脏又破的杵着吧。 凌蔚和封轻扬进到浴室,洗了澡、换上干净衣服,然后主人见她们着实可怜,招呼他们到桌子前吃饭。封轻扬把风儿按在桌子旁不让它乱动,两人大口地扒着饭吃,只觉得这是前所未有好吃的东西。 屋子里的人傻眼了,原本脏兮兮的乞丐洗干净竟然变成两个漂漂亮亮的大美女,然后,吃饭,呃,太没形象了。饭吃到一半,派出所的车子来了,十几个佩枪民警一拥而入,进屋就恶声大喊,哪位是凌蔚,跟我们走一趟!" 凌蔚摆了摆手,把嘴里的饭咽下去,等我吃完饭再说。" 吃什么饭,赶紧跟我们走!"说话的那位民警极不客气,走过去就要拍桌子抓人。 凌蔚抬起头瞪着他,你做什么?" 做什么?跟我们走一趟就是!"旁边的一个个子高高大大的民警走过来,扫了眼凌蔚,看不出来啊,年纪轻轻的居然是逃犯,Z城那边刚来电话了,让我们带你回去。" 逃犯!"凌蔚扭头看去,十几个民警,把她给堵在中间。 封轻扬扑哧"一声,差点把嘴里的汤喷出来,结果,一抿嘴,汤从鼻子里流出来,赶紧把鼻子嘴巴一起捂住。这么多人,可别失了形象啊。她抬起头,问道,你们确定没有搞错?逃犯?"摇头笑了笑,指着旁边的电话说道,那有电话,你再打一个过去问问,看她是不是逃犯!"一扭头,瞅着凌蔚,要不,一会儿军区来人了,你直接搭顺风机去你爸那里得了,这杨铁刚也太会摆乌龙了吧?" 凌蔚搁下筷子,说道,我得回去看一下绮绮,我怕她出事。"说到这里,她黯然地垂下头。 旁边的几个警察有些恼火,一个上前就要逮人,另一个想着打电话确认一下,出门去用手机拨电话问。这边,那人刚动手,鬼蛊就跳了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了上去。 风儿!"封轻扬一声大叫,住手!" 鬼蛊的手猛地停住,尖尖的手指甲已经插在那警察的脑门子上,封轻扬再晚叫一秒,那警察就脑袋开花了。凌蔚和封轻扬都吓出一身的冷汗,屋子里面的人还莫名其妙,随即见到封轻扬突然站起来,个个吓得马上拔枪,指着她们。对于这突然跳到别人头上的小孩子,还没有觉察到危险性。只有鬼蛊身下的那名警察知道大事不好了,这小孩子站在他的身上,他只觉得身子发麻,有一种触电的感觉,似乎身子动不了啦。 鬼蛊一看这剑弩拔张的架式,就在那民警的头上站了起来,双眼中冒出凶光,嘴里露出尖牙,身子的颜色渐渐的发生转变。 风儿!"封轻扬叫道,过来!" 鬼蛊偏了偏头,犹豫! 过来!"封轻扬的声音透出几分厉怒,显得气势十足,十分凶厉。不仅屋子里的人,连鬼蛊和凌蔚都被她吓了一跳。凌蔚从来不知道温柔细腻风情万种的封轻扬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鬼蛊的身子一扭,就出现在封轻扬的怀里。这时候,他身下的民警才重重地吁出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 屋外,走进来一个民警,打着哈哈说道,误会误会,纯属误会,望二位见谅,不好意思,实在是不好意思。" 封轻扬有些恼怒地瞪着他们,误会!下次再这样误会,出了人命你们就自己担着!" 凌蔚不吱一声,刚才差点就闹出人命。她把鬼蛊从封轻扬那里抱到自己的怀里,按住它,轻轻地抚摸着,像安抚孩子一样,低声说道,风儿,乖乖呆着,别动。"鬼蛊趴在凌蔚的怀里,扁着嘴,小模样看起来十分委屈。凌蔚看了眼屋子里的人,抱着鬼蛊出了屋子,轻声向他解释刚才为什么不让它动手。 凌小姐,请跟我们上车吧。"几名警察赶紧出去替凌蔚打开车门。 去哪?"凌蔚扫他们一眼,说道,都回吧,我自己想办法回去。"她现在看这群人很不爽、很不顺眼! 凌小姐!"派出所长见势不对,赶紧走出来陪礼。 凌蔚不耐烦地扫他一眼,吼道,我让你们滚!"她也发飙了,好不容易从原始森林走出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摆出这么一个大乌龙被当成逃犯,然后还差点闹出人命,搁谁身上都不舒服。怀里这东西也不舒服,看起来像是随时想要出手的样子。 派出所所长愣了一下,随即沉下了脸,一通电话打到Z城,你们这位大小姐太难侍候,要接,你们自己派人来接。"领着人就走了。 凌蔚瞪他们一眼,转身进了屋子,打电话回深圳,直接叫朋友开直升机过来。她这通电话一过去,居然是唐泽明接的电话,凌蔚,你……你还活着?太好了,你……你快回Z城来,有……有大事等着你……快快快,天啊,谢天谢地你还活着,太好了,天啊,我想不到你居然还活着。你知道吗?两个军区分别派了三拨人过去,连山崖下面都找了,天呐,那下面太恐怖了,简直……唉呀,我不跟你说了,总之都有科学考察小组过去了。哦,对了,东西我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你回来我们就出发。哦哦哦,还有,还有我女朋友,哦,啊,未来的女朋友,就是就是你的表妹伊绮,她让我跟你说她很想你,还有,呃,还有就是我要告诉你,她好像最近身体不大好,我……啊,绮绮你别掐我……"咔"电话挂掉了。 凌蔚愣愣地看着电话,她还只是自报了姓名,一句话都没有说咧。而且,伊绮怎么会和唐泽明走到一起的?女朋友?她愣愣地看向封轻扬,封轻扬回她一个莫名其妙的表情。没一会儿,那边的电话又打过来了,问她什么时候回去。凌蔚说,马上可以回,但需要他们来接。唐泽明爽快答应,说他亲自过来。 几个小时后,Z城和军方的人都来了。唐泽明先到,一下来就给了封轻扬一个拥抱,再去抱凌蔚的时候,突然看到她怀里的风儿,吓得一蹦几米远,然后转身就往直升机上跑,要去拿他包里的仪器。 凌蔚乐了,笑嘻嘻地看着他手忙脚乱地拉开包,然后把声波仪打开,一脸惊恐地望着鬼蛊,直到他见到她们两个玩味的神情才猛地一醒,赶紧把仪器关掉,跳下直升机,红着脸说道,呃,你也知道我是有心理阴影的了!"凌蔚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关系,习惯就好!"问唐泽明要了些钱,给了那家人一千块,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人家看到她的钱,屋子里面的人脸色都怪怪的,有人想要收钱,有人觉得被侮辱了。凌蔚笑了笑说道,我知道,给钱你们觉得俗气或者是小瞧了你们,可是不是,你们是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帮我们的人,我们真的很感激你们。这点钱,呃,就当是电话费吧。"顺手从电话旁拿起纸和笔,有什么困难,打这个电话给我,我能帮的尽量帮。" 这时候,外面又有直升机响起的声音,而且是军用的那种。屋子里的人都迎了出去,就见到两辆军区直升机停在外面,从上面下来两个人。 妈!"凌蔚惊讶地叫道,你怎么来了?" 封轻扬赶紧过去,立正,行了一个军礼,首长好!" 呃……"凌蔚僵硬地转过头,你……不会是属于我妈管吧?" 分管。"肖爱华答了一句,细细地看着凌蔚,忧心地说道,你这孩子,唉!"真让人不省心。 这时候,从后面走来一个副官,一相认,巧了,刚好就是这家人当兵的那个儿子。于是又叙叨了会儿,然后,凌蔚老爸那边又派人来了,说要带凌蔚过去问话。 肖爱华的脸色一沉,问什么话?她又不属于你们第八军区的人,你去告诉凌正毅,人被我接走了。你告诉他,这件事情,我不准他让凌蔚牵扯进来!"说罢,拉着凌蔚就要上她的直升机,凌蔚却抽回了手,冲封轻扬挥了挥手,说道,我回Z城了,再联系!"说完,拉着唐泽明,几步奔过去上了直升机。 待直升机开了之后,风儿看到封轻扬没有上来,反正气息离它越来越远,身子一闪窜了出去,跳出了机舱,几个起落就不见了踪影。凌蔚看了它一眼,对它也自然是放心的。她紧紧地抿着嘴,眉头紧锁,许久,问唐泽明,这事情,我爸和魏叔那边是不是都有参予?" 这事情闹得很大,根据封轻扬提供的情报,魏首长马上派人过去,结果全军覆没。后来,凌军长也派人过去,死伤大半,败下阵来。他们两边又再派人增援,两边的人合拢围上去,那边已经人去楼空。搜寻之下,发现一个很大的地下建筑,里面有数千个用来炼蛊的蛊人,除了成年人,还有几个月大的孩子。在那边的地下,也挖出许多白骨。这件事情震惊军政两界,被列为高等机密。其实我这次急着找你是有两件事情,也算一件事。第一件事情就是我估计绮绮中了他们的暗招,也就是蛊毒。第二件事,就是凌军长想请你帮忙把这帮人的底全掀出来,将他们一网打尽,毕竟,你和封轻扬盯了他们这么久,除了封轻扬就属你最了解他们。" 那你和绮绮是怎么回事?她怎么就成了你的女朋友了?"凌蔚窝在座位上问道,脸色说不上凝重,也说不上轻松,总之看上去就是有些严肃。 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我们王八看绿豆对了眼,就成了恋人了啊。"唐泽明一副理所当然的轻松语气。 凌蔚转过头,盯着唐泽明的侧脸,棱角分明的脸上挂着那种被她看作是轻浮的东西,她冷冷地睨着唐泽明,唐,你似乎忘了她是我的表妹!" 唐泽明说道,我知道啊!"她以为他是傻子啊。难道她是你的表妹你就不赞成我们在一起了?" 我跟你认识了多久?到现在为止,我看你的女朋友换了不止八个!"凌蔚愤愤地叫道。绮绮那么单纯的孩子,遇到这只大眼狼,还不被吃光抹净然后一腿蹬了啊! 唐泽明轻哧一声,我说凌蔚,我是什么人你很清楚,你是什么人我也很清楚,我要玩也不敢拿你身边的人来开玩笑啊。我还是很爱惜我这条小命的,我要把绮绮怎么怎么着了,要是哪天跟你到某个深山老林子里面去,你一颗子弹或者是直接把我往危险里撂,那我家可就绝了香火了。"他哇哇大叫,一副就怕凌蔚说他是坏人的样子。 凌蔚把他从头看到脚再从脚看到头,最后撂下句,你要真敢糟蹋我家绮绮,我就不仅让你家绝香火,还让你家绝后,让你老子老娘没后送终!"她这话说得可是极狠! 唐泽明不说话,一来凌蔚的话有点难听了点,听起来不舒服,二来嘛,他也早料到凌蔚会这样子说。 凌蔚的话音一缓,问,那你们到底是怎么看对眼的?"不是她八卦,绝对不是八卦,关键是她得证实到底唐泽明对绮绮是不是真心的。 凌,你什么时候升级成大妈了?"唐泽明一脸惊异地看着她,一副发现新大陆的惊奇。 凌蔚狠狠地瞪他一眼,再瞪一眼,然后瞪得不移眼,对唐泽明可以用咬牙切齿来形容。她就觉得她辛苦种出来的玫瑰月季花突然被眼前的这个采花贼采走了,然后这采花贼还是个出了名的辣手摧花圣手。 别瞪了别瞪了,我招还不行吗?"唐泽明举起双手投降,事情呢是这样子的,我爸新研究出了一种充电器,这种充电器可以通过人体静电来充电,只要把金属吸盘贴在人的身体任何一个部位,另一端连着插在电器上就可以使用了。"他的话音一转,我再把它与其它几样机器组合了一下,就研制出了科幻片里面的那种高性能武器。" 是什么?"凌蔚算是个疯狂的武器迷,一听到唐泽明这样子说立即就来劲了。随即,又想起现在谈的是她表妹的事情,当下清了一下嗓子,打住,跳过,说重点,人,你和绮绮。"虽然很好奇武器,不过,可以等一会儿再问。武器再好,过阵子还是会出现更好的,可是绮绮不一样,全世界就只有她一个。 凌,我对你真是好得没话说,我这新型武器一出来,我就拿着来找你,可在你家门口等了两个小时都没有人,倒是碰到了绮绮,在门口说了几句话,我才知道你们家出了命案,你和封轻扬都出去找凶手去了。"唐泽明说到这里,不禁懊悔当初干嘛就不跟在她们身边而是跑回到他老子那里去捣鼓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去了,错过这么大一件好事,蛊人耶,据说战斗力超强,特种兵都打不过,枪子弹都打不死。他要是跟着凌蔚她们,绝对能见着。 继续!"凌蔚很受不了唐泽明的这种罗嗦习惯,男人嘛,相对来说,她还是喜欢杨哥那种。 这一下难倒唐泽明了,他想了半天,才皱着眉头说道,她站在门口,穿着居家的休闲衣服,拖着一双小绵羊拖鞋,一看就像是刚从家里跑出来的样子。她的脸色十分难看,脸上还挂着泪珠子,全身发抖,连钥匙都插不进锁孔。后来,还是我接过钥匙替她打开的门,门一开就闻到屋子里面传出一股味儿来,是很浓的消毒药水味儿,还伴随着一股腐烂的臭味。我闻到这股味道就可以想象得到当初这里面的情形有多糟,凌蔚,这味道就像是……"他突然看见凌蔚的脸色转为苍白,眼中闪烁着伤痛和冷厉的光芒,顿时打住,转换了一种语气,说道,一看绮绮就能看出她是个单纯被保护得很好、没有经过什么风浪的女孩子,要是进到屋子里见到那些惨况只怕一下子受不住打击,于是想也不想拉着她就走。她也很乖地跟着我走,既不反抗,也不说话。" 那你带她去哪了?"凌蔚紧张地问,好像现在已经把唐泽明和坏人挂上了勾似的。他要是不对绮绮怎么怎么着了,绮绮怎么突然就跟她粘到一块儿了?他们认识最多也就不会超过半个月的时间。 她的神色很不对劲,有一些恍惚,我怕她出事,就只好跟着她,本来我想问你们家还有什么亲戚没有,她也不说话。然后她就到广场上,坐在花坛边上看鸽子,坐在那里两个小时没动。我想着这也不是法子,就走过去。然后,她就突然抱着膝盖坐在那里哭了。于是,我就安慰她,再告诉她我和你是几番同历生死的战友,是铁得不能再铁的铁哥们儿。"唐泽明说到这里,怕凌蔚又误解他什么,耸了耸肩说道,我也没有夸大,这是事实。虽然有卖弄的嫌弃,可是,那时候只有那样子说才能让绮绮放下戒心,我……" 行了,你别解释了!直接说经过!"真罗嗦!凌蔚有些心疼,有些烦,就想快点赶回去好好看看她的表妹儿。这什么事儿嘛,她不是在医院的吗?不是一直有杨家人的刑警大队看护着的吗?怎么一个人就出来了?还……还发生后面的那些事情!凌蔚不敢想象,如果唐泽明当时不在,绮绮会怎么样,该怎么办!她的心被紧紧地揪着,愧疚感深深地将她埋没。 唐泽明说道,她一听说我是你的生死之交,突然趴到我的怀里,大声喊了句'蔚蔚姐'哭得那个惊天恸地,妈吔,我这一辈子就没见过哭得这么悲恸的,当场就被雷在那里了。" 雷?"凌蔚偏头想了半天,好像是新出的网络名词吧,指的就是当时那种像是被雷劈渡劫的感觉,从玄幻小说里延伸出来的一个词。 唐泽明又说道,后来,她哭累了,睡着了。我就带去了阿凯的家里借住,顺便暂时替你当起了奶妈!" 你这么好心?那谢谢了。"凌蔚的谢字中一点谢的意思都没有,反倒带着一点点刺。随即她重重地叹了口气。 唐泽明的神情突然变得正经起来,说道,这年代,像绮绮那样的女孩子很少了。" 怎样?"凌蔚问,她想知道唐泽明眼中的绮绮。 单纯可爱,没有任何心机,调皮撒娇再加点小霸道。"唐泽明的嘴角含笑,眼中浮现出罕见的温柔。 凌蔚看到唐泽明的样子,暗暗叹了口气,祈祷但愿言情小说里的狗血情节能再现,花心浪子遇到善良可爱的女主角,然后突然被收服,从此痴情专一。哧!"凌蔚轻哧一声,这狗血剧情她也信的话那就是脑子进水了,可看到这唐泽明,似乎也有一点点可信。 直升机在飞机坪里停下,远远的便见到一个影子飞奔而来。姓唐的,我蔚蔚姐接回来了吗?"是伊绮的声音。 凌蔚从直升机的另一边跳下去,然后绕过直机升走到伊绮的面前,我在这儿。"嘴角微微含起一抹笑意,听她这声音中气十足的,似乎没有哪里不好啊。 蔚蔚姐。"伊绮一下子扑过去,趴到凌蔚的怀里,紧紧地抱着她。 凌蔚也抱着她,紧紧地搂着,这小丫头瘦了,抱着她都觉得骨头有点硌手。 蔚蔚姐,哥哥和妈妈……"伊绮说着就哭了起来,趴在凌蔚的怀里呜呜咽咽的。 凌蔚紧紧地搂着伊绮,你还有蔚蔚姐在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唐泽明不干了,窜过来在一边哇哇怪叫,哇喂喂,凌,凌蔚,你别这么过份啊,这是我的未来老婆,你抱着她干什么!你说让你抱了我的未来老婆就算了,你还把她弄哭了,要知道我每天逗她笑有多不容易,你……" 姓唐的,你少在这里疯疯颠颠!"伊绮从凌蔚的怀里起身,两把抹去脸上的泪水,一转身就变成了只彪悍的小母老虎,气势汹汹地瞪着他。 凌蔚在旁边被吓了一大跳,虽说伊绮平时在家有点小小的霸道那也是带着撒娇性质的,哪像现在,整个就是海扁鬼蛊时的封轻扬的缩小版。想到封轻扬,凌蔚发现她这会儿有点想她了,这个妖精样的女人,也不知道回去后怎么收拾那么大一堆烂摊子,估计现在军方的高层都在等着她。 这时候,这家的男主人也迎出来了,是一个三十五六岁的模样,穿着休闲服,一身的成功男人气质。邹凯!"凌蔚笑着过去,一把将他抱住,两人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邹凯站直身子,打量着黑了许多又瘦得象非洲难民般的凌蔚,亲热地拉着她就朝旁边的小洋楼里走去,这次怎么样?又是九死一生?" 是死里逃生!"凌蔚笑了笑说道,随即又有些不好意思,邹凯,真不好意思,你的直升机……"凌蔚觉得自己都难以启齿,这可是直升机呐,可以载着人在天上飞的,不是玩具店里面几十块钱一辆的那种。她居然就给弄丢了,或者可以说是受伤醒来后就压根儿就没有想起有这么个东西,吃药、睡觉、泡蛊药缸子,然后就是没命大逃亡,彻底把那东西给忘了! 没关系,军区的人把那直升机留下另外给我送了架过来,嘞,就是刚才你们坐的那辆,要不然你以为我有几架啊!"邹凯挥了挥手,说道,也不知道那直升机有什么用,军区居然……"缓了一下,他又说道,哦,对了,我已经把大伙都联系上了,就等你回来。哈哈,我就知道你这九命怪猫一定没死,他们都说你死了,就我和唐泽明相信你一定可以活着回来,我相信你那对危险的敏锐感知力,那简直就是超能力、不死护身符啊!"邹凯心情大好地拉着凌蔚进了屋子。 一个漂亮的女人坐在沙发上冷着千年玄冰似的脸喝着冒着热气的咖啡,看到两人手牵手的进来,冷着脸站起来,然后非常夸张的眼睛一弯,嘴角一扬,露出亲切热烈的表情,眨眼间玄冰融化成热情的小火焰,仿佛等到了她久违的恋人,笑着迎过去,凌蔚来了啊!"迎过去,抱着凌蔚,紧紧搂着她的双臂,让邹凯的手脱离了凌蔚的手腕。 凌蔚也回以这女人一个拥抱,芸姐姐越来越漂亮了!"这又是一个妖精女人!比封轻扬还厉害的妖精! 燕芸拉着凌蔚在沙发上坐下,干净利索得像珍珠落玉盘的声音响起,你可算回来了,我们家阿凯这半个月来天天窝在家里不出门就为了等你的消息和电话,你的名字他一天能念上八百回,不知道的人搞不好都得误会你是她的小情人了。"拉着凌蔚,左右打量了一番,可怜的小心肝儿哦,怎么每次出门都得瘦一大圈黑一轮子,又得好好补一回肉养一回皮肤了。"她的那个心疼啊,好像这瘦的是她身上的肉,黑的是她脸上的皮肤。 呃……"凌蔚的脸色一僵,颇不自在。这样子的情形都发生过八百回了,可是她还是很不习惯。 邹凯在一边毫不以为然地说道,什么小情人,这是救命菩萨保命符!"他窝在沙发上,大咧咧地说道,我看你是吃醋我拉凌蔚的手了,你刚不也抱了拉了吗?" 唐泽明哈哈一笑,在邹凯旁边的沙发背儿上坐下,搭着他的肩膀非常兄弟气地说道,我说阿凯,难不成我就不是救命菩萨?" 你当然也是啦,所以有你们二位这两樽大菩萨在,我邹某人此次出行一定顺顺利利没惊没险,是吧?"邹凯瞅向凌蔚,猛地眨眼睛,眼角却瞟向燕芸,老婆大人,你也同意吧?" 凌蔚从一进门的时候就看到燕芸的脸上是腊月飘雪,即使燕芸后来一百八十度转变,她还是看明白了。她非常严肃地说道,阿凯,这次恐怕不行。不仅你不能去,他们都不能去。" 为什么?"邹凯的问话脱口而出,想也没有想。凌蔚,此次大行动我可是等了好久,什么都谋划好了的。"随即站起来说道,人我都召集好了,唐去接你们的时候我就已经打电话让他们赶过来了。" 凌蔚正色说道,这次不同往回!"说到这里,她扭头看向唐泽明,你们是不是要去蛊城?" 唐泽明点了点头,说道,军方在南派发现了地图,地点是蛊城的,派了一支由军事作战特攻小组及生物研究中心的人过去,开始前两天还能收到信号,后来,他们进入一片峡谷林区就跟大家断了联系。军方派出部队在附近搜寻,直到三天后才看到有两个生物研究中心的人从那峡谷的浓雾中逃出来,但却也是奄奄一息,救援队刚到就死了,跟着就全身都腐烂完,转眼只剩下骨头,身上的仪器也全部被一种声波损坏!" 现在他们的决定是什么?"凌蔚问。 凌军长和军区的首长共同研究决定雇用我们,然后由你带队,领着一支作战小组带着最先进的设备进去,当然,他的意思是如果你能说服封轻扬加入就最好。" 伊绮叫了起来,姨丈疯了吗?里面那么危险,怎么能让蔚蔚姐去!"她拉着凌蔚的手,叫道,蔚蔚姐,你可千万别去,别去啊!"一瞬间,她的眼睛就红了。家庭遭受的剧变的使小丫头受到的打击不轻。 唐泽明沉着脸说道,凌蔚不去,我也必须去。"说话间,他深深地看着伊绮,然后猛地扭过头,看向别处。他的反应被凌蔚尽收入眼底,警钟随即在脑海中拉响长笛,有事!她抿了抿嘴,拍拍伊绮的肩,说道,再研究,没有万全准备我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冒险。"说罢,她站起来,说道,这件事情,我必须再考虑一下,你们马上把目前收集到的最新情报资料给我,还有,我要知道部队在南派遭受到的所有事情,包括找出些什么东西,也全部要知道。"她缓了一下,对唐泽明说道,你就跟军方的人要这些资料,如果他们不给,这次行动我不去。" 凌蔚!"唐泽明站了起来,又看了伊绮一眼。 凌蔚见识过龙蛊的厉害,她很清楚进入到蛊城后还会遇到些什么,如果不了解清楚做出应急准备,那他们冒然去到蛊城之后的下场会比在南派惨一千一万倍,把小命直接丢到那里都是万幸的!她站起来,以一种命令的口吻说道,还有,你告诉凌军长,此次行动,必须有封轻扬一起去,且由她做总指挥,我协助。你再告诉他,这时候如果再拉派系跟魏某人对着干,不顾全局,那就干脆谁都别再派人去送死!"再缓了一下,说道,还有,让他给我列几个非去不可的理由,要不然,就算是毙了我也不去蛊城!"撂下这句话,起身出门。干脆果断得犹如杀伐决断的领军将领。 伊绮傻傻地看着凌蔚,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好有魄力!"在家里就显得很有魄力了,这时候更有!帅! 唐泽明犹豫了一下,抬腿朝凌蔚追了去。 邹凯支着胳膊摸着下巴,抬眼看向燕芸,神情间颇为玩味儿,思量许久,才慢悠悠地说,芸儿,我怎么觉得……觉得这次凌蔚的话里面好像透着十成十的危险!"偏着头想了半天,他可从来没有见过她这种样子,似乎,在害怕逃避着些什么! 燕芸冷着脸说道,连军队都栽在里面,你以为还是以前你们出去玩儿那样小打小闹的刺激!"说完,站起身,扭着细腰肢往楼上走,走到楼梯口,回过身,又冷又酷地说,要去可以,把遗嘱立好,你要一个月没有回来,你这邹氏王国就归我燕某人所有!"话音一转,几亿的财产换一个老公,这买卖不赔!" 你说你这……"邹某人对这话不爱听了。 正在上楼的那位又不阴不阳地添了句,临走之前记得把衣服换下来,我也不让王妈拿去洗,将来好给你立衣冠冢!" 呸呸呸,大吉大利,大吉大利!"邹凯连声说道,跳了起来。Z城人,很忌这个说法! 伊绮见都没她什么事情,也就跟着回房了。推开窗户,就看到凌蔚和唐泽明站在游泳池边上说着一些什么。她偏了偏头,嘟着嘴看向他们,撑着下巴,她总觉得蔚蔚姐和阿泽都像是忙碌着世界大事型的人,不像她,大白米虫一条。有时候她都在想,这个世界是不是离了蔚蔚姐和阿泽,地球就不会转了? 凌蔚冷着脸说道,唐,你有话说?"她看得出来。 唐泽明说道,关于绮绮的,所以我们必须去蛊城。必须!" 绮绮怎么了?"凌蔚在池子边上坐下,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拨着水,这一次,她感觉到有些累,甚至于有一些离开冒险界过清静日子的想法。 唐泽明说道,那天她觉得身体不舒服,我就用X光仪器替她扫描了她体内,发现她的身体中有一颗指甲盖大小的瘤,最初我以为她是长瘤子,可后来再检查的时候发现不是!" 凌蔚皱了皱眉头,那是什么?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罗嗦?" 两天后,我再照,发现那东西又长大了一圈,比得上龙眼了,仔细检查之下发现是活的,它不像是瘤子,倒像是某种动物未出壳的幼体。" 蛊?"凌蔚反射性地皱了眉头,在什么位置?" 贴在心脏外面的。"唐泽明神情凝重地说道,没敢告诉她知道。" 这和去蛊城有什么关系?"凌蔚问道,就算是中蛊也不一定非得去蛊城。" 唐泽明说道,我之后去过南派山寨的遗迹,找到了一本很古旧的蛊术书的手抄本,用汉语写的。" 写着什么?"凌蔚问,她的心坠得很沉很沉。 蛊,那是一种蛊虫卵,通过金蚕蛊为介质,寄生于人体中,顺着血液来到心脏处寄生于心脏上,在它没有出生之前,对人体是有益的,它可以分沁出一些物质增强人的免疫力,但一旦当它孵化出来,它就开始侵占人的心脏,且逐渐代替心脏的存在,然后再分沁出一种物质,逐渐代替人类的血液,当然,这过程中也需要大量的毒虫来喂养和供给,否则人就会死亡。渐渐的,人的意识就会越来越朦胧,智力逐渐封锁,像弱智白痴一样任人控制,而身体则在不断的改造,最后成为一种非人非兽任人控制的怪物。" 蛊人!"凌蔚吐出两个字,眼神冰冷一片,里面泛着森冷的杀意,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唐泽明继续说道,动手术是没办法把它取下来的,它跟心血管相连,如果动手术一定会造成心脏大出血,必须把整颗心脏切掉才行。"这样子做不等于自杀是什么?在那本书的里面夹着一张小纸,想除此蛊,唯有蛊城中的断魂九心草,且必须在蛊破壳之前。" 我知道了,你把扫描图和那本书给我看看。" 在我房里。"唐泽明说完,领着凌蔚到他的房间,从床垫下面抽出这两样东西交给凌蔚。凌蔚先打开扫描图,大概有五六张,从上面的图可以看出蛊的孵化进度,估计最多不超过两个月就会破壳。 唐泽明环抱双臂,靠在墙上睨着凌蔚,你怎么看这事?" 凌蔚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慢悠悠地翻开那本手写本的蛊书,是用钢笔抄的,字迹颇为娟秀,写的是繁字体,下笔手腕有力,字的每笔每划都有棱有角,龙飞凤舞之中透着锐利的笔锋,若是平时,凌蔚定然为这手字叫好,可是现在,这些字落在她的眼底却让她碍眼至极。书的纸张已经有些发黄,看得出有些年代,她一页一页地翻下去,翻到中间,在里面找出一页新写不久的白纸,这纸是从普通的笔记本上撕下来放在里面的,笔迹和纸张都很新,放在鼻尖闻了一下,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似是书店里刚买来撕下来放进去的。很显然,这是有人故意为之。伊绮的蛊是必须用金蚕蛊做引介,而伊绮中金蚕蛊是与她一起去摄影的时候中的那蛊婆子的毒。中的这个蛊却是南派用来练蛊人的毒?这老蛊婆子和南派有什么联系?还是原本他们就是一伙的?想起那苗婆子走得那么从容却独独把木屋下面已经炼好就等开封取出的鬼蛊留在那里由封轻扬收服了,再想起这南派的人到Z城去莫名死在鬼蛊之手的事情,又想起这张新写的纸和这本书。南派的人能在军方第三次合力围缴前走得干干净净,为什么却独独落下这本算得上独门秘笈的书?落下这么一个重要的物证! 如果没有鬼蛊,不管是凌蔚还是封轻扬都不敢这般肆无忌惮、毫无准备地进入南派,也就不会引军方去灭了南派的基地",更没有接下来的一系列事情。如果没有鬼蛊,接下来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考虑进入蛊城。那蛊婆子留给她们这么厉害的一个东西,难道就是让她们进攻南派?还是想引她们做别的事情?又或许只是她多想?可是,她不多想都难,这些事情看起来没可能也没道理!可是联系到鬼蛊,再联系到这张纸,她觉得有一只神秘的无形的手在把她们往蛊城里面推,让她们必须去蛊城!如此考虑,凌蔚对蛊城的疑惧就更深,更不敢轻举妄动。 她把东西收拾整齐,站起来说道,唐,你先别动,也别急,这事情我会和封轻扬商量,想一个万全的对策,我觉得这件事情不对劲,很不对劲。你先耐心地等两天,我会给你个满意的答复。还有,军方那边加紧联系,特别是装备之类的东西,一定要最方便协带最好的,军火装备我就交给你去置办了。绮绮是我的妹妹,无论如何我都必须救她,不管有多危险,你就放心吧。"说完,她拍拍唐泽明的肩膀,非常诚肯地说,唐,谢谢你。"谢谢他这么用心地对待绮绮,谢谢他照顾绮绮。 唐泽明没有说什么,只是报以一笑。 门外燕芸来敲门,招待凌蔚在这里住下。凌蔚想着家里现在暂时是没法住人的,要是不住在邹家就得去打扰杨家,想了一下,就在邹凯这里住下了。虽然跟杨家的关系极好,可是她总还是有些不习惯杨妈妈以一副准儿媳妇的态度对她。她跟杨哥的关系虽好,可要是说她嫁给杨铁刚那是八字没一撇的事情,就算曾经提到过要嫁给杨铁刚,那也是小时候扮家家酒作不得数的。反倒是在邹凯家她不觉得有什么别扭,跟这邹凯也算是生死之交,从来不分彼此的,跟燕芸的关系也是打小就铁,记得她还在读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就认识燕芸,整整比她矮了四级,却玩得比同龄朋友还好,天天跟燕芸混在一起。不过,这燕芸那时候老逗她玩,带着她出去惹事生非,惹了祸每次都让她去扛,她也傻呼呼地担着,等姨父去收拾烂摊子。后来她曾问过燕芸为啥要跟她做朋友,燕芸就捏着她的脸说,这世界上除了你我去哪找这样一个又听话又能收拾烂摊子的跟班?"其实,她是喜欢跟着燕芸凑热闹,哪次惹祸不是她叫得最凶巴掌鼓得最厉害,只是那时候人小胆子小,没那么大胆子,跟着燕芸她才敢。现在她敢这么惹事儿,也全是拜燕芸所赐。燕芸很小的时候爹妈就离了婚,谁都不要她,跟着奶奶,靠奶奶领点退休工资和捡垃圾为生及供她读书,所以她在小学的时候就很会赚钱,十足十的一个奸商。后来,她的奶奶去世了,她就一个人过,性子孤癖,除了自己就鲜少和别人来往,再后来打暑期工的时候认识邹凯这个二世祖,在邹凯长达三年的追求下,她和邹凯结了婚。她知道燕芸的梦想,不是嫁个有钱人,而是当个成功的商人做一个有钱人,当一个女强人。跟邹凯结了婚,原本想着出去自己打拼的,可这个二世祖醉心于冒险活动,把偌大一个家业交给燕芸打理,燕芸常常岔岔不平咬牙切齿地向她抱怨,说什么当女老板当女强人包养很多小白脸,都快奔三的人了,最多就算是高级打工仔,很多小白脸也成了邹凯那一个小黑脸!" 凌蔚倚在门边看着燕芸替她整理床铺,其实这些完全可以让凌蔚自己做或者是让管家做的,只是这似乎也成了燕芸的习惯,被凌蔚背后称为恐怖"的习惯。燕芸一边理着床,一边说道,小蔚,你有没有想过将来?" 什么?"凌蔚偏了偏头,问。警戒铃声又开始响起,每次燕芸这时候都会扯出一些事情来。 我看你好几次都是死里逃生,一回比一回凶险,这次真是悬得不行,凌蔚,我们知道你对危险有感应,可是你凭着这感应逃得了一次、二次,那逃得了十次八次吗?"燕芸把被子铺好,坐在床边说道,难道你真要把小命丢在外面才甘心?" 凌蔚低着头,说道,放心吧,我不会让阿凯去的。" 小蔚!"燕芸沉下脸说道,老公没了还可以再嫁,妹妹只有一个!咱们两个十几二十年的姐妹情,我担心的是你!她的语气一转,语露凶悍地说道,他邹某人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就敢去,我以后就改名叫芸燕!" 凌蔚扑哧"一笑,随即说道,放心吧,芸姐,我有分寸。"唉,邹家的武则天呐! 燕芸揉了揉额头,唉,都怪我和杨铁刚小时候把你带坏了,小时候我们三个人当中你的胆子最小,现在倒好,成你的胆子最大了,连天都敢捅还有什么不敢做!"抬起头,不死心地瞅着凌蔚,我说凌蔚,你就不能闲下来吗?据我所知,你这几年考古加盗墓再加探险寻宝也攒下不少家当吧?没有五千万也有四千万的你还往外面跑图啥啊?你就不能回来正正经经地待在家里?要不,把钱拿出来,咱俩合伙做生意?" 凌蔚退后一步,谁说我有钱了?"这个死妖精,老妖精,都二十七八的人了,还和小时候一样老打她钱包的主意。还有,我没有盗墓,考古的东西我没有拿。"不承认,死不承认! 没拿?那你在瑞士银行的钱哪来的?难不成是你爸妈贪的给你存国外的?"燕芸轻哧一声。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三年前你们挖到忽必烈的陪葬陵,你就……" 凌蔚两步窜上前去,一把捂住燕芸的嘴巴,我可没有!"死不承认,就算有也不承认! 燕芸把凌蔚的手掰开,却将凌蔚一把按在床上,逼问道,说,你这小富婆这几年攒了多少家当?" 没有,一分也没有,就连佣金也全花光了。"凌蔚拼死顽抗。她就知道这燕芸又这么热情地替她铺床没什么好事,以前最多就是捞点什么古玩字画,让她出门顺便给她弄点回来,这回居然把主意打到她的小金库里来了。 骗我咧!告诉你,你这回要是去冒险,就把遗嘱写好,我也算你的姐姐吧?你父母有国家养,不愁吃喝用啥的,我和你妹妹就不同,我们都无依无靠的,你就把你的遗产留给我们两个平分好了,我们会对你永远感恩铭记的,等你将来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不幸,我也会托人找个出皇帝的风水宝地葬你的。" 去死!闭上你的乌鸦嘴!"凌蔚再不顾形象骂了出来,呸呸呸,我才不要皇帝的风水宝地!"葬她,她要死在外面肯定是尸骨无存的。身子一翻,把燕芸压在身下,将她的双手压在左右两边,瞪着她,她想发飙吃人。 小气!"燕芸轻哧一声,算了,反正我也替你买了巨额保险,我是受益人,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千把万的保险金我还是能赚的。"用邹凯的钱替凌蔚买保险,受益人写她,啧啧,她真是天才! 你!"凌蔚的脸都气白了,燕芸,你这奸商!钱奴!"气死她了,发誓一定要活到八十岁让燕芸的钱打水漂! 门咔"地一声开了,邹凯站在门前,看到凌蔚骑在燕芸的身上,将燕芸的双手扣在头的左右两边,整出一个非常暖昧的姿势,顿时愣了一下,呃,你们,咳咳……继续!"把门关上。 老公,凌蔚欺负我!"燕芸凄惨的大叫,这邹凯,居然让别人继续欺负她老婆!气死她了! 邹凯关着门闭着嘴直笑,这两个女人都二十几岁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一样!" 救命啊,老公……非礼啊……凌蔚,我严重怀疑你有非常嗜好……想跟我ML不成?难不成你喜欢女人?没关系,我早看你对眼来,来吧,亲爱的。"燕芸的声音由尖叫转为勾引。邹凯的笑僵在脸上,这两个女人玩什么? 跟着,门猛地被拉开,凌蔚一下子跳出来,站在门口,对燕芸吼道,你才喜欢女人呢!"脑子里突然浮起封轻扬轻颦浅笑的模样,顿觉面红耳赤。 燕芸盘腿坐在床上,整了整略微零乱的衣衫和头发,我就随便说说而已,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斜眼一睨,难不成你真的喜欢女人?" 凌蔚冲她一瞪眼,撇过头去不理她。她扭头看向靠在门边摆出一副看好戏模样的邹凯,问道,有什么事吗?" 邹凯把手机递过去,说道,猜想你的手机可能又丢了,替你补了一个送来。"瞟向燕芸,闹得有些过火了哦! 凌蔚接过电话,说了声,谢谢。"这时候,燕芸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啧啧说道,老公,看你对小蔚多好,我真的越来越怀疑你想让她当你的小情人。"凌蔚咬了咬牙齿,一回头,一手抓住燕芸的肩膀,再一个过肩摔,直接将她摔到柔软的大床上,再狠狠地瞪她一眼,扭头出去,把门碰!"地一声关上。这个燕芸,人越来越坏,说话越来越过分,讨厌!燕芸把门拉开,对凌蔚说道,行了,有什么事还是先休息一下再忙活吧。芸姐就不烦你了,小心肝儿啊!"拧拧凌蔚的脸颊,踩着高跟鞋,扭着水蛇般的纤腰走了。临走之前,还用凤眼美眸扫了邹凯一眼。 邹凯摸了摸鼻子,欲言又止地看了凌蔚眼,也跟着走了。燕芸防着他和凌蔚,他还防着燕芸跟凌蔚呢! 凌蔚回到屋子里,摔回床上,把手机搁在边上,然后起身打开衣柜。这间屋子她常住,邹家一直替她留着的,屋子里也有她的衣服,每次过来只要再铺整一下就好。取出衣服,到浴室里面冲了澡洗了头,出来把头吹干,清清爽爽地躺在床上,打电话给封轻扬。虽然现在没封轻扬的电话,可是她还是记得军区的电话的。结果那边的回应是封轻扬在开会,让她等一会儿再打过去。凌蔚想了想,留了个号码,让那边等封轻扬散会后打过来。 凌蔚躺床上眯了会儿,就听到敲门声,是伊绮进来了。凌蔚忍住困意,坐来起,问道,绮绮,有事吗?" 伊绮看到凌蔚一脸困意,就抿着嘴摇了摇头,说道,没事,你休息吧。"见凌蔚不相信,就说道,真没事,本来是想拉你去逛街的,你休息吧!"看表姐这么困,估计她是好久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了,真不该这时候来吵她。 过来。"凌蔚冲伊绮招了招手,她坐起来,靠在床头,说道,有什么事情就跟表姐说,睡觉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的。"看她那样子就知道是随便扯的什么理由,逛街!一看她那穿着就不像! 真没事,就是好久没有见你了,想拉你出去玩一会儿。不过,你先睡觉吧,等你睡醒了我再来找你玩。" 嗯,那好。"凌蔚应了一声,点点头,不勉强她。 伊绮把门拉回去,目光落在凌蔚的身上,半晌,才抿了抿嘴,说道,表姐,以后能不能不要出去做那些危险的工作了?"她垂下头,眼中泛着丝泪光,爸爸没有了,现在连妈妈和哥哥都没有了,她不想连姐姐都失去。 凌蔚点了点头,说道,如果可以,表姐以后都不再去冒险。" 真的?"伊绮抬起头,对于凌蔚的回答有些惊讶,更有许多的欣喜,随即又转为不信,你骗我吧?" 不骗你,等这事情了结,我就金盆洗手,跟那老妖精合伙做生意当一个奸商去。"凌蔚非常认真地说道。 好,表姐早点休息。"伊绮甜甜一笑,笑得格外开心,脆生生地回答,对于凌蔚的回答高兴得不得了。拉上门,一蹦一跳地就跑了。 凌蔚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要金盆洗手,也得等她有命活着回来才行。同时也为伊绮深深地心疼,看得出,家中的剧变给绮绮的打击很大,也让绮绮觉得深深的不安和害怕。怕再遭受不幸,怕再失去亲人。她重重地叹了口气,对自己说现在最重要的是休息,什么也不想去想,一切等醒了再说。她拉过被子,蒙着头继续睡觉。今日能眠今日睡,管她明日生或死。因为不用顾忌危险,可以全身心地放松,这一觉,睡得昏天暗地,但也噩梦不断,被梦境搅得天昏地暗。漫天的毒虫,遍地的蛊人,在毒虫与蛊人间挣扎的阿姨和表哥哭嚎着向她求救,他们的全身爬满了各种各样恶心的虫子。一个老态龙钟却邪恶无比的老太婆抓住了纱,纱向她挥着双手大声求救,拼命叫着,凌蔚救我。"那老太婆咭咭"怪笑,阴冷的声音穿透她的全身,用极为难听的声音向她叫道,我要你们死,我要你们全部都死,我要把你们都变成蛊。" 音乐声从遥远的地方传来,飘忽悦耳,传来另一个世界的声音,如同在地狱中打开一扇大门将她拖离这个世界。凌蔚睁开眼,屋子好黑,手机屏幕在床头柜上闪着微弱的光芒,震动声震得嗡嗡"作响,凌蔚只觉得全身像刚打过仗一般酸痛,她挪了挪不适的身子,伸出手去拿起手机,一看,是军区打过来的电话,再一看时间,已是凌晨零点半。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老天,这妖精不会是才开完会吧?这都半夜了才打电话过来。 第四十章 喂,凌蔚,是我,纱。"封轻扬的声音沙哑,透着浓浓的疲惫。 妖精,你没事吧?不会是开会到现在才结束?" 事情比较麻烦,和首长他们讨论了很久。你呢?没发生什么事吧?" 有一些事情,纱,你先睡会儿吧,明天我再找你。"凌蔚着实替纱心疼,说她忙,这里有一个才是真正的大忙人。这才刚死里逃生从丛林中逃出去一回来搞不好连水都来不及喝一口就被抓去开会了。 你话说到一半,叫我怎么睡?"封轻扬没好气地说道,因声量些微提高了一些,声音显出嘶哑,不难看出她在会上说了多少话,发了多少言。 凌蔚想一下也是,当下把自己得知的情况向封轻扬说了一遍,本来打算问问封轻扬那边得到的消息,可一想这么晚了还是留些时间给封轻扬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也就没再问,刚想开口让封轻扬去休息,就听到封轻扬说道,这事情我再考虑一下,很晚了,就先休息了。" 考虑?凌蔚笑了笑,说道,那你好好休息!"她躺在床上,这突然间就觉得没了困意,倒觉得肚子饿了。平常睡四个小时就够,今天一睡七八个小时,早该休息够了。爬起来,拖着拖鞋到厨房去找些吃的。虽说是在邹家,可在凌蔚的眼里和自己家没有什么不同!来到厨房,却听到里面突然传来极轻微的动静,还伴随着咀嚼食物的声音。原本她以为厨房里有人,可是却没有见到开灯,当下觉得奇怪,于是放轻脚步慢慢地靠近厨房,从门缝里看去。厨房很大,约摸有七八十个平方,里面摆满了各种厨具,按照酒楼的厨房格局布置的。一个白色的影子蹲在角落里吃东西,透过窗外昏暗的灯光,她看清了那人。是绮绮!只见她的双眼闪着幽绿的微光,像黑暗中的狼眼,手中捧着一只老鼠,正津津有味地啃着,地上还滴了一滩血。老鼠吃完了,她又站起来,走到旁边一个装蛇的玻璃缸前,手伸进去,拖出一条食用的菜蛇就放进了嘴里大口大口地嚼动。 凌蔚呆呆地站在那里,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这一情形只让她觉得毛骨耸然,冷气一阵一阵地往身体里面窜。绮绮!她竟然被害成这样子了!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指节间发出格格"声响,却顿时惊动了厨房里的人,扭头朝她看来。她的身子一闪,躲开了。却蓦地感觉到楼上有一个人,抬起头,见到唐泽明站在楼上的走廊上正望着她们,且朝她连续比了两个手势,一个是让她注意左边,一个是让她快点上来。 凌蔚扭头朝左边看去,赫然见到伊绮已经从厨房里出来,嘴里粗粗地喘着气,一双绿幽幽的野兽般的眼睛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闪烁着极为诡异的光芒。凌蔚只觉得身子一软,冷汗不断地冒出。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亲眼看见亲人变成不人不鬼的怪物更加让人觉得惊悚可怖的呢? 伊绮抬起手,就要朝凌蔚插去。 凌蔚的身子灵巧地一闪,避了开去,再几步蹿出去,跟着一个跨步跳在茶几上,再纵身跳到沙发上,曲膝用力一跃跳上旁边的大理石柱上,双手抱在石柱上,脚尖在石柱上连登几下,一纵二跳三蹬就到了二楼,再一个扑腾,跳到走廊栏杆上翻身过去。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用时不过十秒。她站在走廊上低头看去,只见伊绮缓步来到柱子下,往上面一蹦一跳,看样子似乎也想顺着柱子蹦上来。只是她这一跳只有一米多高,这六米高的楼她并不能跳上来。 唐泽明看了她一眼,再看着伊绮重重地叹了口气,转身往阳台走去。 凌蔚跟着唐泽明来到阳台处,站在他的身边。 唐泽明说道,三天前,她就成这样子了,每天晚上十二点就到厨房找东西,吃饱了就没事,没吃饱就满屋子翻腾,遇到人就伤人。" 凌蔚问,那她知道自己做过些什么吗?" 不知道,第二天就全不记得了。吃饱后就倒地上睡觉,我再去把她抱回屋子,她完全不记得自己在当天晚上做过些什么。"唐泽明说着苦笑一声,所以我才那么急切地想去蛊城,想要救她。凌蔚你说我们能救她吗?" 能!"凌蔚沉声说道,一定能!"就算不能,也必须能! 第二天早上,唐泽明找到凌蔚告诉她,军方那边改变主意,这件事情不要他们插手了,交由封轻扬带队去处理。凌蔚诧异地问道,为什么?" 说是此事机密,经军方研究决定不应让民间插手。"唐泽明沉声说道,他觉得事情不该是如此,应该跟凌蔚有密切的关系。邀他们去是因为凌蔚熟知这件事情,若不让他们去,就极有可能是因为凌蔚的父母怕她有危险。 凌蔚低头想了半天,又问,还有说什么没?" 别的就没再说了,哦,凌军长后来加了句,如果我们敢私自行动,他会动用武力把我们扣起来。" 我知道了。"凌蔚对唐泽明说道,那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办?" 唐泽明说道,想办法争取到与军方一同去。" 凌蔚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我会先跟封轻扬联络,问清楚那边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拿出手机,拨通封轻扬的电话。事情打算怎么处理?" 凌蔚,此事军方决定全权处理,其中的细节我就不方便告诉你了。"封轻扬的声音懒洋洋的,带着一些疏离。缓了一下,她又说道,我会想办法把救伊绮的药找回来,你等我们的消息就好。" 把她这就样撇开了?凌蔚的心里很不是滋味,这算什么?为她好怕她送命啊!所以就不让她去?让她像个废物一样守在这里等着他们去拼死拼活地冒险,等着纱一个人在前面冲!凌蔚突然觉得恨,极恨!四年前,为了她的安全,把她从挚爱的军营里退了出来,四年后,又是为了她的安全,一个个又把她撇下,这到底算什么!突然之间,凌蔚明白,为什么自己这四年来总是往那些危险到能要人性命的地方跑,因为她的潜意识里的不甘,不甘就这样的被他们当成没用的废人,所以她用历险的经历向所有人证明,证明她凌蔚不是废人,证明她比别人都强,证明她就是有本事在别人都死了的危险前她还能活下来,证明她凌蔚不需要别人保护,不是退缩的懦夫。四年了,她一次又一次地演绎出不死的奇迹,创造出一个又一个死里逃生的神话,可是在他们的眼里,她和四年前还是没有任何的不同!这让她既觉得不甘又觉得绝望,甚至于觉得可笑!无论她怎么努力,她还是得不到别人的认同。父亲的、母亲的,甚至于现在连纱的也是。他们自认为是在为她好,但是却从来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这样的好,她不需要,这样的情,她不领! 一言不发,她挂断了电话! 唐泽明见到凌蔚的脸上露出的那种阴寒还有一种说不明白的复杂气息,像是伤心,又像是绝望,又像是愤怒,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可是,却又透着一种极度的深沉。他颇觉怪异,问,怎么样?她说什么了?" 凌蔚没说话,翻身从二楼跳下去,落到院子里,进到车库,从车库旁的钥匙堆中找出一辆跑车的钥匙就出门去了。车子开得飞快,瞬间就驶出了别墅,消失在弯曲的公路上。 唐泽明望着凌蔚的背影,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叫道,不好!"赶紧打电话到军区找封轻扬。结果那边的回答是玉主任这会儿正忙,没有空,还告诉他如果是跟蛊城有关的事情就请不要再说,如果是私事就请留言。唐泽明想了下,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就把电话挂了。他只是感觉到凌蔚不对劲,又不能确定,觉得还是先找凌蔚一下比较好。他拨通凌蔚的电话,凌蔚冷冷的声音传来,什么事?" 你去哪?" 嘟嘟……"电话被挂断了!唐泽明呆住了,马上再拨过去,那边居然关了机。他彻底傻眼了,直觉上感到会出事。想了一下,马上告诉邹凯,让他帮忙打电话托交警大队的朋友查一下凌蔚现在的行踪。 凌蔚怎么了?"燕芸问道。 我不知道,刚才她跟封轻扬通了电话就很不对劲!"唐泽明想了下,说道,拦住她,我再打电话去找封轻扬问问她到底跟凌蔚说过些什么!"封轻扬的电话一直没打通,封轻扬给那边下了命令只要是他们的电话一律不接。唐泽明恨得直咬牙,却也莫可奈何。 没多久,交警那边有消息来说凌蔚驾驶的那辆车子超速行驶连闯五六个红灯,后来交警设卡拦车子,那车子居然在马路上逆向行驶,后来在马路中间堵住车子,人已经不在上面了。 这一下不仅唐泽明,连邹凯和燕芸都觉得凌蔚的情况非常不妙。 邹凯跳起来说道,找到她,马上!"他抱着电话四处找人帮忙,通过黑白关系寻找凌蔚。 伊绮看见大家惊惶的模样也被吓住了,怎么了?蔚蔚姐怎么了?她怎么了?"询问间,眼睛都红了。 唐泽明说道,你先别慌,我这也是猜测,她可能什么事情都没有,可能是跟封轻扬吵架就生气出去发泄去了。"凌蔚的性子极少生气的,当然,如果碰到她的禁忌,那是一惹就跳起来,那影响、后果就像是点着了火药一样。 两个小时后,又有消息到来,说刚才凌蔚到她常买军火的那个地下军火商那里提走了大批军火。邹凯马上让人把她拦下来,可那边的人说凌蔚付了钱就走了,追出去的时候早没影了。 这一下,屋子里面的人面面相觑搞不懂了,她一个人拎这么多军火走做什么?要是说有行动,该跟他们一起去才是。要是说跟军方那边有行动,各种强悍武器多的是,哪用得着民间的这种次品! 燕芸发火了,这军方到底在搞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这能把人折腾疯!还有这些人也是,个个拼了命地往那要人命的地方钻,个个嫌命长啊! 唐泽明再打电话去找封轻扬,那边还是那样的回复,他也生气了,直接吼着让那边把电话转给肖爱华。从肖爱华那里,他才知道,昨天会上,肖爱华、封轻扬、魏某人三人一致反对让凌蔚去蛊城,理由就是军方活动不应由民间参加。同时,也跟凌军长那边达成协议,此次行动,由双方共同参予。再问封轻扬到底跟凌蔚说过些什么,也没有问出个所以然。肖爱华听出唐泽明话中的不对劲,问道,出什么事了?" 凌蔚失踪了。"唐泽明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凌蔚提着两个沉甸甸的旅行袋坐在长途汽车的最里面,戴着一副巨大的墨镜将整张脸都遮了一大半,窝在汽车最后面一排,毫不显眼。等到车子开出了Z城,甚至于出了省界,她才把墨镜取下,从包里面摸出个笔记本在上面凭着印象绘着一份地图。这份地图就是她在飞机上见到的唐泽明得到的蛊城地图。 因为最近中国在办一件大喜事,全国戒严,凌蔚带着这么两袋子危险东西在经过重重关卡时的确不方便。于是她选择打的,乘坐的士一站又一站的转车,终于来到云南。根据地图所绘,是在云南边界的原始森林里,这里连绵几千里的原始森林,要寻找一个被淹没了千年的城市比海底捞针容易不了多少。特别是在她一个人的情况下,而且还是得在躲避各方寻找眼线的情况下。她装成到云南旅游的游客,住进私人客栈中。这种客栈就是当地的普通居民住宅,不像酒店宾馆那里与公安局联网,她用假名字假身份证号码假地址就住了进去。 对于找蛊城的困难和进入蛊城的后果她很清楚,她一怒之下千里迢迢像个逃犯似的避人耳目来到这里,不是没有想过。她既然来了,就没有打算活着回去,甚至于她已经打算安排后事。在当地找了家比较有名气规模较大的律师事务所,立下一份遗嘱,将她的财产分为三部分,一部分留给燕芸,一部分留给伊绮,另一部分则在她死后捐给希望工程。遗嘱上写明,如果她半年没有出现,就把她作为死亡处理。立完遗嘱,凌蔚重重地呼出口气,觉得心里有些沉甸甸的,却又有一种报复发泄出的快感!报复?报复谁?报复他们忽略她的感受?凌蔚轻笑一声,觉得自己好搞笑,简直就像个发脾气的孩子,也觉得自己好可悲,明知道自己这样子一个人去是送死是错的,却仍然止不住自己的脚步想要去送死。就如同她永远无法阻止去冒险把自己置于生死线上再同死神展开生死拉锯战一样。 出了律师楼,凌蔚在当地的一间颇有名的饭馆里面吃饭,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点了一桌子菜,摆在眼前看着。 一个烫着细波浪发型,身着紧身裙装的女子从外面走进来,在凌蔚对面的桌子前坐下。她的身材纤细、高挑,穿着一双细跟凉鞋,凉鞋的款式极为简单,是以几缕精致的藤编制成。上面穿着高领高腰的细衫,下面穿着条丝质百合型长裙,像是从夏荷山水画中走出来的清凉仕女,又像是那莲座之上的观音化身下凡。她坐在那里,优雅得不像来自人间,翻开菜谱,微一低首便可见到脖子上比羊脂玉还要白晰剔透的肌肤。从她一进入这间酒楼,她身上的那股奇异幽香就传递到每一个人的鼻息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她,为她的美而震惊,为她的绝代芳华而倾倒。 凌蔚坐在角落中仍想着自己的心事,想着封轻扬,想着杨铁刚,想着她的父亲,想着她的母亲,想着绮绮,嘴角噙起一抹落寞而伤感的哧笑,这么多年了,谁曾懂过她,谁曾了解过她,谁曾知道她想要什么?那她想要什么呢?呵呵,一个理解,一个懂得而已。摊开手掌,看着掌心,谁才是能够懂她,谁才是那个愿意让她与之牵手的人?没有吧,或许,寻找一个懂得她的人,真的是人世间最大的奢求。要不然,为什么她活了二十四年从来都没遇到呢? 鼻息间传来一股幽香,面前落下一团阴影,将她惊动。抬起头,凌蔚看到一个美得不似人间存在的人儿走过来在她的对面坐下,嘴角含着一抹轻柔的笑容睨着她,一个人傻愣愣地坐在这里做什么?"一瞬间,凌蔚有些恍惚,以为是在做梦,人世间怎么能有这么美的人!她比金庸小说里走出来的小龙女还要少几分烟火气息,比王语嫣还要轻柔纤雅,又带着一丝黄蓉的俏皮玲珑,还带着一种异样妖饶的温柔。这样的女人,是真实存在的么?凌蔚扭头看向四周,只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和她的身上。 怎么?我太漂亮,以为我不是真的?"那女子轻声问,替凌蔚倒了杯茶。小丫头怎么没跟你朋友在一起,一个人坐在这里发傻?" 你认识我?"小丫头?凌蔚睨着她,看她的模样,最多不超过二十四岁,绝对不比自己大。 相见即是有缘,现在见了不就认识了。"那女子轻轻地说道,话语中透着一丝俏皮,嘴角浮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但笑却不达眼底,在她的眼底深处,浮着的是冷意。可是,美总是让人盲目,面对这样的一个美人儿,凌蔚即使看到她眼底深处的冷,也只是有怜有喜,怜的是眼底显露的冷是内心的流露,这样的人定然不快乐,喜的是,她是这般的有个性,这般的迷人。 凌蔚窝在椅子上,偏着头看向她,问你是真人吗?" 那女子一挑眉,那你认为我是假人?"嘴角的笑意更深,露出一抹玩味儿。 凌蔚耸了耸肩,继续玩着手中的小军刀,斜眼睨着她,美得让人觉得不真实。"她扫了眼饭馆中,似乎好像别处还有位置坐。"言下之意像在说某人有故意坐在这里跟她搭讪,有嫌疑…… 看你有心事,所以好奇过来看看你。"她扫了眼桌子,说道,一副碗筷,九道菜一盘汤!"嘴角露出一抹明了的笑意,心里不痛快?在和身边亲近的人赌气?" 你怎么知道?"凌蔚挑眉。随即明了,一个人吃这么多东西,不是为了摆着好看就是为了发泄,再看自己这种失魂落寞的样子,那不是摆明了的。 明白了?那不用我解释了吧?"那女子抬手招来服务员要了副碗筷,然后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凌蔚也不介意,继续玩着小军刀,视线落在外面,透过玻璃窗看向人来人往的街市,懒洋洋的提不起半分劲儿。 受打击了?"那女子用纸巾擦去嘴角的油渍抬起头问道。 凌蔚看向她的眼神,清透得像是把整个世间看透了一般。她点了点头,扯了扯嘴角,算是!" 那女子笑了笑,说道,那就把这桌菜吃完,你这样子闷着,难道就能让心情好起来?"瞅了瞅她,摇了摇头,低下头继续吃着这桌美味佳肴。 凌蔚拿起筷子,吃了几口菜,心里沉甸甸的像压着千斤重担一样难受,那担子堵在心口间,无处宣泄,逼得人憋得慌,像要大吼大叫地发狂,可又懒得动弹。她搁下筷子,闭上眼睛靠在椅子上,真想,就这样来一个人,把枪抵在她的脑门上一颗子弹把她解决了就好。 累了?"那女子抬起头说道,其实,人生有时候真的很累,看着这人世间的繁华,看着这花花草草山山水水美得让人着迷,看着这大千世界的形形色色的人们各自存活演泽着各自的精彩,从表面上来看,这世界多光明多美好,可就是这所谓的美好世界,能把人的心一点点的磨老,将一颗充满活力的心磨得疲惫。"她擦了擦嘴角,又说道,人说岁月催人老,饶不过红颜变鹤发,其实,岁月催老的不是红颜,而是那颗心。当心老的时候,人也就跟着老了。少年若迟暮,满目尽悲秋。" 少年若迟暮,满目尽悲秋?"凌蔚抬起头,惊讶地看着她。 那女子站起来,饱含深意地看了凌蔚一眼,嘴角浮起一抹笑意,眼中也浮起一抹笑意,她扭头看了眼外面的天空,轻轻动了动嘴角,无声地说了句,来了!"向凌蔚说道,谢谢你这餐饭了,小丫头,有缘再见!"说完,起身,优雅的走了。如同武侠小说中的江湖高人,来去一阵风,不带走半片浮云,唯留下两分轻愁。 凌蔚看着她走到对面,在对面的广告牌下牵起一个岁余大左右的小孩子,转过街角消失了。 凌蔚甩了甩头,扬起一抹自嘲的笑容,看着桌子上剩下的饭菜,这算什么?遇到世外高人前来点化她?突然旁边闪过一道影子,把凌蔚吓了一跳,她扭头一看,一个八九个月大的婴儿正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流着口水望着她。鬼蛊!风儿!"凌蔚一下子跳了起来,它怎么找来了?左右看看,并没有见到封轻扬,才想起这东西灵着呢,几千里路眨眼就到,找一个人只要一点蛛丝马迹就行。封轻扬找不着自己,派出鬼蛊来,自己跑到天涯海角都躲不了的。她一把抓住鬼蛊,威胁道,小子,警告你,敢把我的下落告诉封轻扬,当心我宰了你!" 鬼蛊风儿伸手抓起桌子上的一只未吃过的鸡就往嘴巴里塞,啃了一口,不好吃,丢掉!满嘴油污的手直接擦在凌蔚的衣服上,然后,身子一扭,就从凌蔚的眼前消失了。凌蔚傻傻地愣在那里,她花了两万块刚买的衣服上就被那小鬼贴了两个大大的油手印,油手印的边上还被那小鬼锋利的指甲划出道口子。 咬咬牙,凌蔚的脸色由黑转白,由白转青,由青转红,最后愤怒地从牙齿缝里面蹦出一个声音,该死的鬼蛊!"一扭头,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盯着她看,那眼神充满了疑惑和诡异。凌蔚赶紧付了钱,然后开溜。 出去后,找摩托车行买了一辆摩托车,再在后面挂上两桶油做后备,然后回到客栈里面去取了她的军火,再买了一些必须的生活物资,直接往边境线上冲去。虽说这蛊城不好找,可是大体方位就在那几个地方,反正她就问附近的居民,哪几个地方最恐怖她就往哪里找就是。 封轻扬看完鬼蛊的比划后,脸色都气白了。 怎么了?蔚蔚到底去哪了?"肖爱华担忧地问,就怕她一下子又惹出什么事儿来。 她在去蛊城的路上,已经到云南了。"封轻扬咬牙切齿地说道,她对鬼蛊说道,风儿,你去把她拦下来,要不直接弄昏她也行,然后你在她身边看着她,我们再派人过去把她弄回来。" 鬼蛊又冲着封轻扬一阵比划。 封轻扬一脚踹在它的屁股上,叫你去就去,这么多废话做什么!她宰了你?她现在也没这本事宰你,怕什么?快去!"又是一脚踹去,鬼蛊这次学乖了,还没有等封轻扬踢到就已经跑远了。只不过它是往相反的方向蹿去了。它才不笨呢,刚招惹了凌蔚,现在去凌蔚肯定不会给它好脸色看,等出去溜达一圈再去找。 肖爱华想了半天,说道,玉主任,你看蔚蔚她?"她现在就担心这孩子出什么事情有什么三长两短的。 封轻扬抬起头看向肖爱华,说道,您放心吧,就算是她以后怨我恨我一辈子我也会拦着她不让她去蛊城的。"她在办公桌前坐下,把作战计划抽出来,递给肖爱华,请您看一下这份计划书可行不可行?" 好!"肖爱华把计划书收下,然后问道,玉主任,你觉得这次行动有几分……把握?" 成功的机会低于百分之一,活着回来的机会不会超过百分之三。"封轻扬非常老实地说道,说白了,就是拿我们这队人的性命去搏这百分之一的微妙机会,如果赢得蛊城,在生化研究史上将是一个质的飞跃,说不定甚至可能突破某些基因的研究。" 封轻扬把鬼蛊放出去,到第二天早上也没有见到鬼蛊回来。连召N多回也没有影子,让她也搞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直到三天后,鬼蛊才慢悠悠地转回来,像个犯错的孩子似的畏畏缩缩地缩在角落里怯怯地望着她。 出什么事了?"封轻扬顾不得开会,直接从会议桌上离开把鬼蛊提起来摆在桌子上问,你要找的人呢?" 鬼蛊缩着脖子比划了半天,封轻扬以为自己意会错了,瞅着它,你再比划一遍,你找不到她?"出去转了三天了,回来跟她说找不到人!鬼蛊重重地点点头,然后身子一蹦,跳到天花板上挂着,就怕封轻扬一生气打它。 封轻扬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再说一遍,找不到?"她的脸色极为难看。 鬼蛊又点了点头,然后,一溜烟蹿出了屋子,跑得没影没踪。 主任,出什么事了?"坐在封轻扬副手位置上的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问道。此人面色白晰得近乎于病态,一双眼眸闪着阴阴冷光,对玉冰纱的神情却颇为敬重。 封轻扬在主席位置上坐下,说道,凌蔚失踪了,连鬼蛊都找不到她。"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随即望向封轻扬。一人想了下,说道,玉主任,我觉得既然这次行动已经把凌蔚他们排除在外,就不应该再对他们过多的关注,我们当务之急是准备好去蛊城的工作。" 封轻扬扭头看去,说话的是研究处二处的处长,这家伙一直不服她,跟她不怎么对盘。她的嘴角浮起一丝算不上笑容的笑,李处,凌蔚曾经跟我说过,她怀疑有人在暗中引导我们,如果真的有人在暗中捣鬼对我们不利,而且那个人对蛊城的了解比我们多,你觉得我们去了会是什么样的后果?还有,凭鬼蛊的本事,就算是身上掉了片指甲它也能找得出来,现在却连这样一个大活人都找不着,这说明什么?第一,凌蔚进到一个鬼蛊找不到或者去不到的地方;第二,她的气息被人隔绝了!况且,她是失踪在去蛊城的路上,难道你认为我们不该把这件事情也考虑进去么?"她扫视了一圈在场所所有人,这里二十二名人员,谁都想有去有回吧?"在场的人员中有十六名是两大军区里挑选出来的精英中的精英,另外六名是生化研究所的人,加上封轻扬,一共是二十三人。 李处轻轻敲着桌子,问道,那么封主任觉得现在该怎么办?" 封轻扬说道,第一,加强边界巡逻,注意搜寻凌蔚的踪迹。第二,找唐泽明他们,他们与凌蔚是多年合作的伙伴,也许他们能够找到凌蔚的踪迹。第三,申请增派直升机前往。" 玉主任,此次行动是不准民间插手的!"李处的指着在桌子上敲着说道。这是他的习惯性动作。之前她在会议上再三强调不让唐泽明和凌蔚他们去,这时候又突然改变主意,这算什么! 你认为还能把他们撇得开么?凌蔚提前动身,就已经充当了探路人的角色。李处,想要更了解蛊城,就必须找到凌蔚。"封轻扬微微一笑,说道,唐泽民已经进了军事研究所,不算是民间的人。另外,我还得提一个人,这个人必须去。也许她是能够带我们直接找到蛊城的人。"她的话音一缓,说道, 谁?" 伊绮。" 伊绮是谁?" 是凌蔚的表妹,她中了蛊人的毒……"封轻扬说到这里,就见到在场几个生化研究处的人眼睛开始放光,知道他们就想着拿伊绮来做研究。她抿了抿嘴唇,说道,能解这种蛊毒的就只有蛊城中的断魂九心草,这种草对于我们来说是无色无味,对于中了那种蛊毒的人来说则有着一种奇异的幽香,隔着十几里都能闻到。"缓了一下,封轻扬又说道,如果我们能带着她搭乘直升机,直接飞到蛊城上方空降下去,你们说觉得如何?"她问。眼眸中闪着熠熠光芒。 那叫上伊绮就好了,不用再叫上唐泽明。"李处继续说道。 李处,你该知道声波的攻击力有多强,而唐泽明是这方面的专家,全中国没有几个人比得上他,而且据我所知,他目前又有新的研究成果。在蛊城中,有许许多多的蛊就是以声波伤人的,带上唐泽明,有益无害。"封轻扬继续说道,这件事情我会向上级领导申请的。李处,你现在的要做的就是把我选的那几种生物带上,包括你那只轰炸机,另外,那只红甲玄龟和浮游离子虫、变异红蝙蝠、金色小蟒及粉红三号、四号、蓝彩一号都带上。" 李处一下子跳了起来,拍着桌子大叫道,玉冰纱,你什么意思,你这不是掏我二处的老底吗?" 玉冰纱盯着他,双手抱臂,李处,带上你二处的东西,这些东西仍然由你操控,我玉某人可没沾指你的一分。有本事,你也去弄一只风儿这样子的蛊跟着,你就什么都可以不用带了!" 你——"李处气得脸色铁青。好你个玉冰纱,就知道拿她的蛊来压人。要不是他的货比不过玉冰纱的货,哪轮到她在生化研究处指头划脚。 玉冰纱的话音一转,说道,李处,此次你可以不去,你若舍不得二处的货,你也可以不带。但我必须告诉你的是,东西没了总比人没了好!"说完,不再理她,转过头,对身边的几个人把各自的工作安排下去。军区中挑上来的十六人中有六人是军官,其中两人是负责爆破、工事,另外四人,一个是火焰喷射连的连长,一个是炮兵团的副团长,还有两个是种攻作战小组的队长。其余十人,就是从军区中选出来的身手敏捷的特种兵,这些人的身手比得过中南海的保镖,普通人在他们手下走不到一招就能被撂下,就算是特种兵十招之内也能被搞定。 封轻扬望向他们,说道,此事行动,我们要有死的准备,但也要有活着回来的决心。蛊城摆在那里,或许是一个一千多年前古人留给我们的宝藏,或许是一座充满各种变异物种生存的边缘地带,也或许是一个已经被不法份子占聚的危险场所。不管是哪一种情况,我们只需要探明蛊城的情况就算是圆满完成任务。"美眸在场中扫了一圈,说道,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此次行动由我统一指挥,若谁不服从命令,我有权行使我的权利。我不会等着把谁送回来上军事法庭,违令者,直接当场击毙!"她的话音一出,在场的人都站起来站得立挺挺的。 李处虽然不服,可也没有办法。在军区就这样,官大一级压死人。 封轻扬回到自己的私人研究室中,把平常不用的压箱宝贝挖了出来,交给一个亲近的手下带上。这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跟凌蔚同岁,平常就比较喜欢粘封轻扬。封轻扬也挺喜欢她的,没事就把她带在身边。那女孩子看着特制箱子里处在休眠状态的几只生物,抬起头望向封轻扬,玉姐,我们也要带这些去?"她担心要是生化研究中心的这几样压箱宝贝都折到那边对中央不好交待。封轻扬将这几样生物交给她,说道,小雅,我只是带去做个试验,如果这些都折在那边,说明它们不是最强最好的,自然折了没什么心疼的。" 沈雅叫道,天咧,玉姐,这可是前辈留下来的宝贝,你就……" 封轻扬拍了拍沈雅的脸,说道,小丫头,你看这几只和李处的那几只,全要靠这真空保暖箱保着,还得吃专门的实验室里面培养出来的浮游生物,每只每天的开销都在十万以上,虽然声波攻击力强,可本身的肉体却弱得很,被人一脚就能踩死,这在将来迟早会被淘汰的。你知道为什么军区和中央肯费这么大的事非得我们去蛊城么?" 不就是那里的动物在生化方面进化得很厉害吗?"沈雅斜眼说道,随即突然想起鬼蛊,猛地叫道,我明白了,蛊城的许多生物都是物理与声波攻击同时进化的,弥补了现在我们培养出来的这些生化生物的先天不足,它们的战斗力更强,也更能适应环境,喂养的成本也更便宜,说不定方便大规模的培植。这样,将来说不定就能作为一支专门的队伍用在战场上,而不像现在需要这么高端的科技做辅助,还有着这么多的限制。"沈雅惊声叫道,天呐,玉姐,你……你真是为咱研究室……你……你……这要是成功了,你能让咱们研究室少奋斗一百年,不,两百年!" 封轻扬神情凝重地望着她,嘴角浮起一抹笑容,笑容中有些冷。有些东西,是不该见天日的。一千三百年前,蛊城的人用这些蛊来作战对抗朝廷军队,最后导致蛊城的灭亡。一千三百年后,她封轻扬还能再让这些东西再见天日么?如果不是她怀疑南派的人进到蛊城且带走了一些被历史淹没的东西,她不会冒险进去,而她要进入蛊城的唯一目的就是毁灭那里。有一些东西太过危险,人们运用它就像是在玩火,不小心就自焚了。这些东西,她不会让南派的人得到,也不会让国家得到。 因为之前她不接杨铁刚电话的事情,唐泽明的对于加入这次行动很不客气地拒绝了,封轻扬只得亲自前去接人外加道歉。她到邹家见到唐泽明,发现杨铁刚也在。 自从派出所的人闹出那次乌龙之后,凌蔚一直就没在跟杨铁刚联系。杨铁刚得知凌蔚失了踪,也天天窝在唐泽明这里等消息。他很不安,以前凌蔚不管去哪里都会跟他有联系,会告诉她在什么地方,除非她遇险没办法跟外界联系,否则他一定会找得到她的。可是这次,凌蔚回到Z城竟然没有找过他,甚至于没有打过电话告诉他,这说明什么?他们的关系疏远了?这让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杨铁刚见到封轻扬,直接奔过去问,有蔚蔚的消息吗?" 封轻扬扫了杨铁刚一眼,摇了摇头。她对人这很不感冒,从他派人盯住南派的人和保护凌蔚的家人那件事情开始,到后面的照顾伊绮,再到派人接凌蔚,就没有一件事办好了的。有时候,她都在怀疑,这人能坐上刑警队长的位置,是不是靠着凌蔚帮他立了几个大功。 杨铁刚有些挫败,他扒了扒头发,说道,那如果有消息,麻烦告诉我一声。"这时候,却听到手机响了,是他母亲的电话,他摁下接听键,喂,妈,我不回家吃饭了。" 我打电话不是问你这个,我是想跟你说,凌蔚寄了封信给你。" 什么?"杨铁刚惊呼一声,我马上过去。"他挂掉电话,说了声,凌蔚有信回来。"直接奔出了邹家,开车一路狂飙回去。他一到楼下,后面有两辆跑车也跟着开到,封轻扬、邹凯、唐泽明、伊绮和燕芸一个也没有落下。杨铁刚看了眼几人,回到家里,一行人跟了进去,把杨妈都给惊了一跳,赶紧招呼众人喝水。 杨铁刚拿起桌子上的信,正准备拆,才发现众人都虎视眈眈地看着他,好像恨不得代他拆信一样。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拆凌蔚给他的信,让他觉得好有压力,同时,也让他隐隐有些自豪和欣慰,凌蔚不跟这么多人联系,可终究还是跟他联系了不是?说明他在凌蔚的心里还是有很不同的地位的。 小心翼翼地拆开信,里面是有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信纸和一张名信片,名信片上是云南丽江的风景,昏暗的路灯,古老的客栈,朦胧的红灯笼,一抹落寞的斜影,背面写着一款用钢笔字写的正楷小字,杨哥,谁能是那个能握着我的掌心的人?"旁边再用行楷斜写着一排,少年若迟暮,满目尽悲秋!"字迹斜飞,显出夕阳天涯之感。 杨铁刚愣愣地看着名信片一呆,突然觉得很压抑,也很难受。一抬头,才见到身边围了一堆人,个个伸长脖子盯着他手中的名信片。 封轻扬盯着名信片,也跟着愣了半天,心里突然涌起一抹酸涩。原来,凌蔚的心里竟如此的落寞!才突然发现,跟她相处这么久,她从来没有懂过她,没有体会过她的心境。在她的眼里,凌蔚就是个没心没肺,缺根筋少根线的大木头,却原来,木头也有心的。再一次,她问,为什么凌蔚会突然一个人跑去蛊城?之前觉得疑惑百思不解的事情,突然之间有了眉目,她却又抓不着那一丝眉目。 唐泽明轻咳了一口,说道,我说杨铁刚,你别光拿着信不看啊,赶紧的拆开来看看凌蔚说什么了。"要不是拆别人的信是不道德的,他早就帮杨铁刚拆了,话说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心思估计都跟他差不多。他就觉得郁闷了,好歹他也和凌蔚同生共死和N多回了,怎么就比不上杨铁刚这个青梅竹马呢。 杨铁刚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只见上面仍然用端正的正楷字写着: 杨哥: 我在云南,这里的风景很美,人也很美,在他们的身上有着一种怡然自得的悠然。我很高兴能在来到这样一个地方,能看到他们这种随意自然的人生,宁静而祥和,充满了温暖与温情。 我是个任性的人,这一次我又任性了,也许这是我人生的最后一次任性,也是后果最严重的一次任性,可请允许我再这样任性一次好吗? 记得在很小的时候,你说你长大了要娶我,我说我要做你新娘。很小的时候我就盼望着自己快快长大,能快点做你的新娘,能天天吃你买的棒棒糖。杨哥,小时候你是最懂我的,你懂我喜欢吃什么喜欢做什么,你总是能让我开心。可是现在,杨哥,我看不到谁懂我,大家都心疼我,个个都在为我考虑为我打算,但似乎我的生命就停在了四年前的那些失败中。而我的那次失败就是我一个人从死人堆里面爬出来,成了唯一存活的奇迹。我不知道,原来活下来也会是错!杨哥,我在吃棒棒糖,是小时候最爱吃的那个牌子。小时候,我说过要做你的新娘,可是现在,我不知道对你的感情是怎么样的,你就像是大哥哥,又像是知己,又像是亲人,满腹满心的话,只能向你说。 还记得纱吗?那个像妖精一样的女人!我很喜欢她,喜欢她的温柔,喜欢她的伶俐能干,喜欢她的魄力,也感动于她替我所做的一切。杨哥,我从来没有遇到过像她那样可以为一个人连自己的生家性命都不要的人。我以为,我跟她以后就是不分彼此的一个人,可是,到最后,她还是和所有人一样把我抛弃了。 杨哥,我很伤心,真的很伤心。可是我的伤心却无法表达,却是那么的莫名。不是吗?大家都在为我考虑,想让我远离开这些危险,可是我却感觉到被所有的人都抛弃了。所有的人都凝成一条线在那里奋斗,然后对我说,'凌蔚,没你的事,滚一边去别碍手碍脚',杨哥,我真的就这么废吗? 我在去蛊城的路上,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可能我已经走得很远了,可能永远都不回再回来了。我深深的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也知道会让大家都担心和伤心,可我没法停下我的脚步。在我的心底,有一个深深的疮口,像一个黑洞在扩散在把我吞没,只有接近蛊城,才能让心里的那个黑洞停止扩散,才能让它收缩变小。我想,我或许是中了那不知名的蛊毒,才如此的荒唐。 我总在无数次的幻想,自己躺在蛊城深处,身体一点点的溃烂和被吞噬,是否,心里的黑洞就会停止它的活动。又或许,我再一次创造奇迹,从蛊城中出来,就会如那女人一般,把这世界看得这般通透,仿佛活过了整个人生,不再为人生而忧伤,可我害怕,怕如她一般,笑不达眼,满心皆是冰冷。杨哥,知道吗?那个女人她不是人,即使她美得比所有的人都完美,可我知道活成那样的人,不是人。我也不是人,我只是一具空了的壳,在寻寻觅觅的找着自己丢失的魂。 这一次,我也想抛弃所有的人。 杨哥,别了,愿我安息。 凌蔚绝笔 绝笔!杨铁刚握着信纸的手都在抖,她寄来的竟然是遗书!蔚蔚,蔚蔚她疯了!杨铁刚连呼吸都在打颤,身子哆嗦成一团,整个人都慌了心神。这封信整整寄出了一个星期,她,她也走了一个星期了。 众人本来打算问信上写些什么的,可一看杨铁刚这样子就知道他答不出来,燕芸一把抢过杨铁刚手中的信纸,快速地看了一遍,然后,塞给了封轻扬。她的脸上冷得能够刮得出一层霜来。这个疯丫头,她还当她在军营里几年学乖了,不再发羊癫疯了,却原来她一直都在抽,现在倒好,抽了一个最大的出来。 封轻扬看完信,把信纸紧紧地拽在手里,手上一用力,捏成了皱皱的一团,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得杀人。这个凌蔚,怕她危险不要她去,这下倒她,她居然跑到蛊城去死给所有人看!二十四岁的人,简直比十六岁的人还要幼稚和荒唐。封轻扬那个气,气凌蔚怎么就不能体会一下她的苦心,这该死的凌蔚,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偏往那牛角尖里面钻,却偏要跑到存了心地跟所有人作对。 唐泽明和邹凯看看燕芸再看看封轻扬,又看看杨铁刚,急切地想知道信上写些什么,为什么个个看了信反应都这么大。可,看杨铁刚那样子像是问不出个什么,看封轻扬一副要杀人的模样又不敢问,再看燕芸这冷得像是从北极地底挖出来的玄冰似的也不好问。唐泽明望向邹凯让他问,邹凯想了想,问道,老婆大人,信上……" 别给我提信!"燕芸怒气冲冲地吼出一句,踩着三寸长的高跟鞋快步走了出去,鞋跟重重地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恨不得踩在某个人身上似的。二十年的交情,比不过一个认识没多少回的封轻扬!杨铁刚她就不说了,人家那是看着她从她妈肚子里钻出来,打下就围着她长大的。可这封轻扬,才认识多久,在一起多久,竟然就能让她干出这种荒唐的事情来。还谁都不了解她,她就知道没有人了解她了?该死的凌蔚,敢要有个三长两短,活剥了她的皮! 唐泽明和邹凯相视一眼,把目光挪到信上。 杨铁刚连连深吸几口气,才回过神来,说道,我想我们应该马上赶过去把她找回来。她……蔚蔚应该还没有到那地方,现在……现在说不定还能追回来。"他的拳头紧紧地握成拳,全身绷得紧紧的。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杨妈在一边莫我其妙地问。 伊绮蹦到杨铁刚的身边,拉着杨铁刚,问道,杨哥,蔚蔚姐怎么了?" 绮绮乖,蔚蔚没事。"杨铁刚拍了拍伊绮的肩膀哄道。 你骗小孩子咧!个个都这模样还说没事!伊绮扭过头,一把抢过封轻扬手中的信,封轻扬赶紧抢回来,两人一人抓一扯,信就一撕为二,伊绮跳到一边,摊开信纸就看到上面大大地印着,凌蔚绝笔"四个字,吓得她尖叫一声,蔚蔚姐,蔚蔚姐……"眼睛一红就哭了,蔚蔚姐这是怎么啦?" 唐泽明赶紧把伊绮抱住,哄道,唉,别哭啊。"拿过那小片信纸,见到最后面的两句话和落款也怔住了,然后回过头看向封轻扬,你说怎么办?"他就知道这凌蔚会出事,封轻扬也不知道做什么事了,把凌蔚刺激成这样子。 封轻扬一声不吭,转身就往外走,到了楼下,上了跑车就往邹家奔去。 唐泽明赶紧拉着伊绮追去。 杨铁刚回屋拿了两件衣服,就对杨母说道,妈,我得去一趟云南。" 去云南做什么啊?"杨母不放心地问。 蔚蔚在那边惹了点事情,我得过去帮她解决。" 杨母闻言松了口气,说道,去吧,当心点,好生和当地的人交涉。唉,你说这蔚蔚怎么老让人不省心呢,还像小孩子一样老惹事,唉,要是早点当妈也许会乖一点,铁刚,去吧,唉,你可别说她啊,这孩子人虽然和气,可脾气大着呢!" 杨铁刚答应着,取了一件外套就往外走。 唉,等等,你带点换洗衣服过去……" 妈,不用了,缺什么到那边再买就是。"杨铁刚说完就出了门,走到门口,又打开门回头深深地看了眼杨母,然后调头往局子里赶去。他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把凌蔚找回来,甚至于会不会遇到什么天大的麻烦,所以在走之前必须把事情做个安排。 唐泽明也要赶去,伊绮死活缠着要去,唐泽明死活不让。 封轻扬坐在直升机上对伊绮招了招手,上来。" 唐泽明瞪眼,封轻扬!"继而转眼瞪向伊绮,绮绮,你下来,不许去。"他跳上直升机,就要把伊绮拉下来。 封轻扬说道,伊绮能帮我们尽快找到蛊城,说不定能赶在凌蔚的前面拦住她。而且……"她的话音一转,压低声音说道,断魂九心草必须在摘下后的半小时内服下才有效。" 当真?"唐泽明怀疑这封轻扬是不是在蒙她。 没骗你!"封轻扬说完,一边替伊绮绑上安全带,一边说道,绮绮,有件事情我必须跟你说清楚,也必须说实话,你要有一个心理准备,是很不好的事情。" 伊绮抿了抿嘴,露出一抹牵强的笑脸,轻扬姐,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不管有多危险我都不怕,我要跟你们一起去救蔚蔚姐。"小小的拳头握得紧紧的,眼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唐泽明再想说什么也不好说了,只得伸出手摸了摸伊绮的小脑袋,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个傻丫头! 外面会闹成什么样凌蔚没有过多地去想,她在荒山野岭间行走,这里前不人烟,后不见屋舍,处在一种与世隔绝的地带。其余在边境上也是有许多的小村小镇的,但她选的路径却是那最没有人愿意去的。例如蚂蝗山,整片山上除了植物就是蚂蝗,只要有动物靠近,立即一窝蜂的涌过来贴在身上猛地吸血。凌蔚进入山区之后,交通工具就由摩托车变成了马,几匹马拖着她的军火,帐蓬及日常必须用品和食物往大山里面钻去。凌蔚给驮装备和食物的马匹都涂上了驱虫药,至于她自己因为在药蛊里泡过,这些蚂蝗自然就离她远远的,倒没有什么顾虑。有些地方的上面铺了厚厚的落叶,下面却是大坑,走在上面必须得格外小心谨慎,幸好凌蔚有经验,在这危机四伏的山林中懂得如何避开这些危险,一路上也算是顺顺利利。越走林子越深越密,这里除了野兽就是野生植物,没有丝毫的人烟气息。她认准方位,不时地翻着地图在上面寻找,也把走过的地方留下记号和在本子上画出路线路。因为她是凭记忆画的,许多细节记得不是很清楚,只能估摸着大致的方位前行。 走了五六天之后,突然见到地上的毒虫多了起来,附近的植物长得极为茂盛,参天古树变落了树叶灌木,空气不再似别处的那样潮湿清新,带着一种淡淡的说不出来的奇怪味道。她估摸着可能接近蛊城,于是加紧的脚程。 这天,天渐渐黑了,凌蔚就在林子里面升了堆火露营休息。那些马背烦燥不安地原地打着转,仿佛有什么危险在靠近。凌蔚端着一把大口径的冲锋枪靠在树边睡觉,身上搭着床毯子,胡乱挑了些干粮吃,然后瞪大眼睛,看着天上的月亮。突然,她感觉到不对劲,抬起头看去,只见树杆上爬下一只碗口粗的黑蜘蛛,这只蜘蛛黑得透亮,比刚刷了亮鞋油的皮鞋还亮,在火光的照耀下反射出明亮的光芒。凌蔚一下子弹了起来,盯着那只黑蜘蛛。好大的个子!她不惊不怕,反倒是一喜,眼前出现的这些无一不是表示她就快到蛊城了。 黑蜘蛛突然停止了动物,跟着猛地快速地朝凌蔚爬去,那速度极快,眨眼就到跟前。凌蔚一梭子弹打过去,嗒嗒嗒嗒",枪响起在寂静的山林里响起,格外的刺耳。黑蜘蛛顿时被射爆,炸出一身的黑色血液,把地上的枯叶都腐蚀了。真毒!八成又是一只蛊! 凌蔚把枪抗在头上,抬起头看去,才发现头顶上的那些树杆上爬满了这种大黑蜘蛛。她的神经一下子繃得紧紧的,这还得了!走到马儿旁边,把军火一一挂在身上,干粮和食物也塞入一个结实的帆布背包里装着,全副武装起来。她这里在装东西,那里马儿惊得四蹄飞扬,悲声嘶鸣,没两下就轰"地一下子倒在地上,口里吐出白沫。凌蔚退后两步,看去,只见地上不知何时爬满了蜘蛛,那些碗大的蜘蛛一只接一只地爬到马儿身上去。宽大的风衣里挂满了枪枝,身上绑满了子弹,腰上斜挂着一个大大的背包,里面全是手雷炸药;身后一个大背包,是食物和水。她的左手拿着聚光手电筒,右手握着一把轻型冲锋枪,身上负重百多公斤,在林子里却跑得飞快。她跑了一段路才发现蜘蛛并没有向她追来,抹一把虚惊的冷汗,看见前方。前方的突然出现许多星星点点的光芒,像有许多漂亮的荧火虫在飞舞,再一看,又像是深海中散发着漂亮幽光的水母。 她站在那里没敢乱动,用电筒照过去,只见眼前是成片成片的花海,巨大的花瓣像用白玉雕成的一般,白中还透着一种粉红的润泽。花瓣上长着一颗颗像宝石一样的东西,在夜空中一闪一闪,像天上的繁星在眨眼,或紫或蓝或橙或绿,漂亮得迷了人的眼。她这一下更不敢动了,在森林中越是漂亮的东西就越有毒。她用手电筒细细地查看这些巨大的花,每一朵花都有一个人高,没有叶子,只有手臂粗的绿色茎花垂向地上,延向四面八方。 食人花?凌蔚站在那里,有一些犹豫,拿捏不住是要靠前还是退后。她回头看了下,蜘蛛在身后爬行,但她的地方似乎就是交界线,没有一只蜘蛛爬过来。脚下也不再是落叶积木,而是许多枯花的草茎。地上很潮湿,泛着沼泽的湿热之气。她举起手电筒照去,一大片的花看不到尽头。想了想,盘腿坐下,抱着枪,打算等天亮了再走。 夜很深,风很冷。寂静的夜空中传来蟋蟋唆唆的声响,像是有什么细小的动物在爬行。凌蔚不敢睡沉,也没法睡沉,一有风吹草动就睁开眼。手腕上的钟表滴滴答答地走着,静得她能听到秒针的每一次跳动。不知何时,空气中飘来一种淡淡的幽香,很好闻,像是百花的味道,闻到这种香味,让人全身毛孔无一不觉得舒服,整个人飘飘然的仿佛置身于天堂之中,就想沉沉睡去。 凌蔚似乎看到自己正处在一片美丽的花海之中,仙乐飘飘,仙气缭绕,无数的仙子捧着奇珍异果穿梭其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凌蔚似乎也感染着这种快乐,不自觉地跟着她们走去…… 世界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变成了黑暗,凌蔚猛地惊醒,坐了起来,触目尽是一片光亮,天已经大白,然后她发现自己在一间小木屋里面。她警戒地爬起来,翻身跳下木板床,拔出腰间的枪,然后一眼看到自己的背包和微型冲锋枪都摆在旁边的小凳子上。她微微松了口气,似乎这里的人对她没有恶意。只是,她明明是在野地里的,为什么会突然到了这小木屋里? 我怎么在这里?"凌蔚抚着额头,觉得头有些晕。她推开门,才看见这是一间由木篱笆搭成的小院子,院子里还放养着几只鸡。院子外出去七八丈,便是那成片的花海。这些巨大而又美丽的花儿正迎着骄阳招展它们那妖娆的风姿。它们的身上没有再散发出梦幻般的宝石光泽,却透出另一种清轻的高雅之态。一时之间,凌蔚有些恍惚,或许她昨晚误会了,这些并非是什么食人花!不是吗?食人花不是只出现在非州吗? 感觉到身后有动静,她回过头,看见一个岁余大的孩子正坐在地上,睁着一双滴溜溜的大眼望着天空,神情中竟透出一丝忧郁和落寞!岁大的的孩子屁事情都不懂,能知道忧郁和落寞?凌蔚哑然失笑,她走过去,往旁边的屋子里走去。既然孩子还在这里,就说明大人应该在旁边的屋子里。她走到孩子的身边,正准备蹲下身子把孩子抱起来,门吱呀"一声被人拉开了,凌蔚抬起头一看,顿时愣了。出来的竟然是一个绝世美女,而这位绝世美女还恰巧是她在饭馆里遇到的那位。是你?"她讶然。 那名女子淡淡一笑,蹲下身子把坐在地上的孩子抱了起来,说道,我们还真是有缘,又见面了。" 凌蔚惊异至极,问,你怎么在这里?"她扭头看向外面,没错,这地方就是靠近蜘蛛蛊群的花海旁啊。这里荒芜没有人烟,这女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你又怎么在这里?"那名女子理所当然地说道,我的家在这里,我自然也在这里。"说罢,她朝隔壁屋走去,那间屋子正是刚才凌蔚睡的那间。她淡淡地说道,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又怎么不该来了?"凌蔚靠在门口问道。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她觉得这个女人太过古怪。 那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那名女子问。她替凌蔚倒了杯茶,招呼凌蔚坐下。 这屋子的陈设很简单,就是在墙角摆了张木板板,上面垫了床席子,和放了条毯子及一个老式枕头。床头摆着一个小凳子,凳子上放着凌蔚的背包和一枝微型冲锋枪。屋子中间摆了张木制的很粗糙的八仙桌,八仙桌旁是四条长凳。桌子上是一套精致的茶具,还有一壶热茶。 凌蔚挑了挑眉,说道,不知道。" 那名女子抬眼扫了眼凌蔚,说,不知道你就往这里跑?"她站起来,走到窗前,问,看见外面那片花海了吗?" 看见了,有古怪?"凌蔚问。 那名女子点了点头,说道,这些花有一个名字叫做天堂醉,还有一个名字叫做迷香花。"回过头,看向凌蔚,你昨天晚上就着了它们的道儿。天一黑,花瓣上便会闪烁宝石一般的光芒,把附近的动物及误闯到这里的人都吸引过去。每到深夜,这些花就会释放出一种让人产生幻觉的迷香,让人不知不觉地顺着迷香走到花的旁边。" 然后?"凌蔚问,她隐约猜到后面是什么了。 然后,花便将人吞了,过两天再把骨头吐出来。"她淡淡地说道,声音淡得透着一股透心的冰凉,听起来却又似带着一股女性独有的温柔,在这片美丽的花海之下,埋下了无数的白骨。"回过头,睨着她,要不是昨晚我被你的手电筒的光惊动,你到现在也成为一具白骨了。"说到这里,她淡漠地扫了凌蔚一眼,你能穿过蛛蛊阵毫发无伤地走到这里就表示你不是一般的人,至少你是个懂蛊或懂得避开蛊的人,你是来寻找蛊城的吧?" 凌蔚点了点头,那你呢?你又为什么住在这地方?"她想不出原因。或许这女人是南派的人在这里放哨,或许她是蛊城的幸存者,又或许是隐居者……? 我?算是个守门的,守在这里,提醒妄想进入蛊城的人里面有多危险,劝人迷途知返。"她倚在窗边,说道,最近几十年,总有人闯进去,有人活着出去了,但更多的是死在了里面。" 有人活着出来过?"凌蔚惊声叫道。难道南派的人当真去过蛊城?她之前遇到的那个蛊婆子也去过?是些什么人?" 是些什么人与我没有关系。"那名女子说完,扭头对凌蔚说道,对于你,我也只给你一句忠告,进入蛊城就是九死一生,活命的希望近乎于零。进与不进,随你!"说完,她又说道,谢谢你那天的那餐饭,今天就当是还清了,你请吧。" 凌蔚想了下,问,蛊城中是不是有断魂九心草?" 有,传说那断魂九心草是蛊城的圣物,断魂九心草的果实能解世上所有的蛊毒,断魂九心草的叶能吸引世上所有的蛊。"她一怔,你要找断魂九心草?" 是。我要用它来救人,救我妹妹。" 断魂九心草的旁边一定会有极其厉害的蛊守着,你这样子前去,那就只有死路一条。"那女子毫不客气地说。 凌蔚抿着嘴,看了眼窗外,然后再看向那女子,嘴角噙起一抹笑,一莫带着玩味,带着有趣的笑容。从理论上来说,这女子的说辞完美得让她找不到怀疑的地方,可是她就是没有办法相信她。这地方,没有路,没有庄稼粮地,没有人烟,可却有着她住在这里,还救了她?这不是很诡异吗?她想了下问,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那女子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说道,我不留你吃午饭了。"赶人了。 凌蔚笑了笑,摸了摸鼻子,突然两步凑上前,把脸探到那女子的面前,含笑问道,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锐利的眼神在她的脸上穿寻搜索。 第四十五章 那女子抬起眼亮的眼眸望向凌蔚,眼眸中冰凉一片,就像南北极,亮白却极冷,不含一点温度,仿佛再有温度的东西落入她的眼里都会变得冰冷。这样的人,定然是个无心无情的人。凌蔚打了个战栗,退后一步,无法再问下去。她说了句,多谢你的救命之恩。"说罢,抓起自己的包,夺门而逃。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很危险,她必须远离。 奔出去院子,落眼处尽是成片的迷香花,竟无一条路可走。 她驻足停在院门口,明明是大门口,可就是没路出去,僵立在那里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是好。她冷静地想了一下,既然这女子能来去,就一定会有路的。她在门外细细搜索,大门口没有一点蛛丝马迹说明这里有人来往,她围着篱笆院墙找寻了一圈,终于在院外的一株大树下找到两个浅浅的鞋印。在院子里面,还发现了拖痕。她寻思着,刚才定然是把她从这里拖进来的。再看外面,花与这院子相距两米远,若站在篱笆墙下,迷香花对人也并不能造成威胁。 蹲下身子,细细摸索,还真让好找到一块暗板,暗板上面盖着草皮,把草皮弄来,就露出暗板的拉环,用力一拉,出现一个地道。她抬起头看向站在门口抱着孩子看向她的女子,挑了挑眉,问,这里可否安全出去?" 那女子点了点头,说道,左边通往蜘蛛林,右边通往蛊城。" 凌蔚称了声谢,沿着台阶走下去,这条地道很窄,建得也很粗糙,里面颇为潮湿,还有一股药味儿。她下去之后,往前走了几米就发现出现三条道,左边往蜘蛛林,右边往蛊城,那前面呢?凌蔚转过身,打算爬回去问一下那女子,谁知道沿着台阶走上去,才发现顶上的暗板又被合了回去。用力顶了几下发现上面压得很死,那暗板是纹丝不动。除非她用军火炸药轰才能打开。耸了耸肩,抿抿嘴,她只得放弃。毕竟人家救过她的命,她不能太过份不是? 那女子站在暗板上方,低头凝视着暗板,听到下面传来的几声轻微的敲击声,嘴角浮现出一丝浅浅的冷冷的笑容。她单手撑在篱笆墙上,身子一跃轻松地翻了过去。从屋子里面拿出一包药,对坐在屋檐下看天的孩子招了招手。那孩子并没有回头,可他知道这女子在招他,身子一扭就落在她的怀里。女子左手抱着孩子,右手将一个纸包交给他,说道,拿着这个,等她进了蛊城就把这个在空中洒开,记得一定要洒在她的身上。" 那岁大的孩子点了点头,接过纸包身子一闪就消失在那女子的视线之中。 封轻扬领着一队装备精良的特攻人员登上军用直升机。她刚坐下就发现旁边的鬼蛊不对劲。自从它丢失凌蔚的踪迹之后,要么处在高度戒备状态,要么就情绪超级低落。而这时,它突然从直升机的角落旮子里跳了出来,一双乌黑的大眼睛一闪一闪的,鼻子用力地拼了老命地猛嗅,双手爪子不停地搓着。忽然,鬼蛊一个射身冲了出去,蹦出去老高老远,在天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弧形,几个起落就消失在天尽头。 封轻扬看着天空怔了两秒,才回过头来,爬上直升机坐下,吩咐部队出发。 唐泽明系上安全带后,问道,鬼蛊这是怎么了?" 封轻扬说道,可能是发现什么了。"极有可能是有凌蔚的消息了。 有蔚蔚姐的消息了?"伊绮惊喜地叫道。 封轻扬点了点头,神情却不怎么轻松,总之不管怎么说,她都觉得这次凌蔚的失踪透着很不寻常。直升机直飞云南,到了云南的军区做短暂的停留。刚下停机场,就突然见到一团黑影从天边直冲而来,空中巡逻的雷达警报也响了起来,各种防御都启动,但眨眼间那东西就落了下来,落在封轻扬的面前。 这一下众人都傻眼了,只见一个全身挂满军火的二十多岁的女子弓着身子趴在地上,跟着,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她的身下钻了出来。 鬼蛊!封轻扬怔了一下,两步过去把趴在地上的女子翻开,此人赫然是失踪已久的凌蔚。老天! 蔚蔚姐!"伊绮两步上前,在凌蔚的身边蹲下,问道,她怎么了?" 封轻扬替她把了下脉,再看了下眼瞳,说道,别慌,没事,只是昏过去了。"用力地掐着她的人中,过了一下凌蔚醒了,然后猛地身子一侧,拼命地呕吐。吐完了,回过神,跳起来,叫道,鬼蛊,风儿,你个混蛋!"靠,她辛辛苦苦从地道里爬出来,才没有来得及看清蛊城的模样就被这该死的鬼蛊偷袭,被它一把揪到天上去了,那么高的地方,那么快的速度,那么强劲的风,差点就没把她整死在天上。 鬼蛊蹿到封轻扬的背上,冲着她非常无辜的眨巴着大眼。 蔚蔚姐!"伊绮一把抱住凌蔚,你去哪了?担心死我们了。" 呃……"凌蔚僵在那里,抬起手,最后抱住伊绮。她轻轻拍着她的肩膀,然后看向四周,这熟悉的建筑风格,这些军用飞机,这些满身荷枪实弹装备的军人,非常残酷地提示着凌蔚此刻她身在何方。磨牙,再磨牙,凌蔚的牙齿磨得格格作响,胸口因愤怒而剧烈的起伏。该死的鬼蛊,她辛苦了那么多天终于到达蛊城,这王八蛋二话没说就又把她弄了回来。 封轻扬拍拍伊绮的肩膀,对她说道,绮绮,你让让,我有话跟凌蔚说。" 伊绮放开凌蔚,轻轻应了一声。封轻扬走上前去,拉过凌蔚的手就往一大堆军用飞机的后方走。成排的飞机挡住了众人的视线,众人只隐隐听到封轻扬骂了声,凌蔚,你混蛋!"跟着就没了动静,过了几分钟,就又听到呯——碰——"两声重物撞击的声响,然后又传来了阵寂静,和偶尔看到两人的身影晃动。倒是鬼蛊不知死活地跑到直升机的螺旋浆上去看热闹,只见它躲在螺旋浆上,时不时地惊得缩一下身子,偶尔还用肥肥的小手掌把眼睛蒙住。 约模过了半个小时,凌蔚和封轻扬一前一后从后面转了出来。封轻扬的嘴唇有点微肿,嘴角有一团淤红。凌蔚的眼角青了一小块,虽不显然,可也看得出是被揍的。两个女人面无表情地走出来,只是封轻扬的脸上的红晕有点显眼。封轻扬说道,小组集合,由凌蔚把蛊城的情况跟大家说一遍。她已经到了蛊城的入口了。" 凌蔚扫了眼封轻扬,眼神有些闪烁,随即垂下眼帘,把她随身携带的记事本摸出来,就在停机场的空地上围成个圈讨论了起来。翻出地图,在上面比对了一个大概方位,众人很快锁定区域。决定先派两名飞行员开飞机过去倾察一翻那边的情形,看是否适合开直升机过去。他们这里商讨完毕,那边军区的人员也已经把直升机的燃油及各种需要添置完毕。在休息处,凌蔚把自己路上所遇到的,包括那个神秘女子的事情都说了一翻,然后她看向封轻扬,问,你有什么看法?"只是扫了封轻扬一眼,就心虚地别开脸不敢再看第二眼。 封轻扬扫她一眼,轻轻勾了勾嘴角,眼角含着几缕深深的笑意,随即她的神情就恢复成平常那种干练的模样。说道,目前我没有丝毫的看法,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个女人一定懂蛊,大家小心提防点就是。" 过了两个小时,军区这边突然有人跑来找封轻扬,玉主任,不好了,派过去倾察的直升机失事了。" 失事了?"封轻扬一怔,你说说具体情况。" 当时无线电传来他们那边的报告,说雾大太太浓能见度很低什么的,不适合飞行。后来突然听到副驾驶大声喊了句,'那是什么!'然后就……"那人声音一缓,说道,失去了联系,根据探侧显示,应是爆炸了。" 封轻扬应了一声,拿出地图,大概是在什么方位?"那人报出经纬度,封轻扬在上面找了一下,说道,是在蛊城入口位置失的事。"她看向凌蔚,离你到的地方不远。"随即,马上下命令,通知全队,准备出发。"扭头对那人说道,麻烦你派几辆车送我们过去。"空降的危险性太大,目标也太大,现在只能沿着凌蔚走过的路步行过去。 从军区出发,然后上高速再走柏油公路,然后转成泥土公路,最后弃车找马拖着装备往里行走。这次拿的都是轻便型的高端科技装备,弹药、军需什么的都带在身上的。马拖的主要是水和行军用的背包之类的。 凌蔚也把身上的家当换了一茬。腰上挂的是最新研制激光剑,手腕上带的是最新出品的高性能声波扰乱仪,肩上挎的是轻型便携型冲锋枪,斜挎的背包里装着微型炸弹和弹药散光弹之类的东西。身后的小袋子里还有一个高压电储电装置,连在激光剑上,据说能在周围二十米的区域内放出十万伏特的电流。当然,每个人也都穿着高防御高性能的特制装备。她估摸着预算了一下,就他们的这身当家少说也值数百万。 凌蔚最满意的还是激光剑,这新玩意儿就是强啊。打开连接高压电的按钮,立即能区域性的放出十万伏特的高压,若关闭电流,也是一把无坚不催的利刃,切五寸厚的钢板就像是切豆腐一样。而且,这剑身中本身储有三天的电量,平常时常也可以通过导管连线通过人体静电充电,也可以通过太阳能充电。她瞅向唐泽明,笑道,我说小唐,你和你家老唐怎么就这么厉害,连这种科幻电影里的玩意儿都研制出来了?" 科学嘛,科学是什么?就是把充分的想象化为现实!这玩意儿,无非就是把几样东西拼凑到一块儿,没什么大不了的。"唐泽明不以为然地说道,他们无非就是把一台微型的便携式激光发射器做成剑的模亲,将激光射程调在一米以内,打开电源开关就像是一把剑一样。那高压电流就更简单了,直接在这一尺长的剑刃上接个导口连到变压电箱里就行了。缓了一下,他又说道,不过,还是有缺陷的,这材料不怎么结实,钢刀一砍就坏了。"第一代东西果然都是有大缺陷的。 他们在进入山区的最后一座寨子里休息,居然很意外地遇到找来的杨铁刚。杨铁刚的意外出现把大家都惊了一跳,倒是杨铁刚很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说道,以为我这刑警侦探是白当的啊。"他走到凌蔚的身边,说道,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凌蔚有点不好意思地冲他笑了笑,随即又看了眼封轻扬,垂下头对杨铁刚说道,对不起杨哥,让你担心了。" 甭说对不起,咱俩用不着说这些!"杨铁刚说完,走到封轻扬的面前,说道,不介意我也参加一个吧?" 封轻扬看向杨铁刚,这家伙居然也弄了一套探险的装备来。她扫了眼凌蔚,再看看杨铁刚,还没开口就听到杨铁刚说道,蔚蔚和绮绮都是咱自家妹子,总不能让她们两个女孩子去冒险把我一个大男人丢家里不是?"封轻扬闻言不好再说什么。之前为了把凌蔚撇开就差点闹出乱子,这杨铁刚一个大男人的被撇开,也是很伤面子的。当下说道,那你得问你家的两位妹子。" 那就行了,这事情我就决定了。"杨铁刚大刺刺地在凌蔚的旁边坐下,看向她,说道,我妈可是说了要我把你护好的,你可别拿什么话来堵我。" 凌蔚望向杨铁刚,你都把话说完了,我还能说什么。"把脸别到一边,这人的岁数越大,脸皮就TMD越厚! 杨铁刚加进来后,凌蔚和封轻扬对这人不知不刮目相看,都在怀疑他到底是做刑警的还是当交际或者是跑业务的。两个小时,就跟那群特种兵混得厮熟,连向来跟封轻扬不和,鼻孔长在脑顶上的二处的人他都混熟了,称兄道弟的好不热闹。 唐泽明算是开了眼见了,悄悄地对伊绮说道,我以为我是自来熟,没想到这里还有个比我更加自来熟的。" 伊绮冲她翻了个白眼,说道,这有什么,我的朋友和同学里面,我不认识的他都认识。个个的身家底子都摸得清清楚楚的。"俯在唐泽明的耳边说道,连蔚蔚姐的也是,他连有多少人在暗恋蔚蔚姐都知道。不过蔚蔚姐是块大木头,对感情特迟钝,人家跟她表示她都看不出来,明着表示,她也就'哦'一声就完了。人家要再问,我喜欢你,你怎么就没点表示呢,她就会很奇怪地看着家问,'你喜欢我是你的事情,关我什么事'。够绝吧?" 够绝!"唐泽明点头,的确够绝,这样子一来,人家就算是有万丈热情也非得给她当场浇灭不可。也难怪凌蔚到现在都还没有交朋友。 还有更绝的,咱们杨哥就差没跟蔚蔚姐订娃娃亲了,打小就喜欢蔚蔚姐,对她是又宠又爱的,她愣是在那里不湿不火的没个反应。我和杨妈还有我妈他们个个看着都急啊,杨哥不急,蔚蔚姐更是没个反应。"伊绮说到这里,捂着嘴巴悄声说道,这回看起来杨哥像是有点急了,连这里都追来。"说话间,她瞄向杨铁刚,却见到杨铁刚正拿眼瞪着她。 伊绮俏皮吐了吐舌头,冲杨铁刚扮了个鬼脸。 杨铁刚伸手指了指她,继续转过头去跟旁边的侃大山。 伊绮转过头,发现封轻扬也正从她这个方向转过头。 唐泽明心想,杨铁刚能不着急嘛,凌蔚就为了封轻扬这样一个朋友都能闹失踪,要是哪天遇到个让她喜欢的人,还不马上就被人拐跑了,到时候看他去哪里哭去。同样身为男人,唐泽明对杨铁刚的心思很清楚,人家那是追老婆来了。唐泽明清楚,封轻扬也清楚。 凌蔚盘膝坐在火堆旁,手里握着窜烤肉,有一口没一口地往口里送。左边膝盖上摊着唐泽明得到的这份古地图,右边膝盖上摊着军方从南派里面抄到的地图,中间摆着自己画的路线图。她仔细地比对,发现上面的大概路线没有错,但几个详细地方有问题。手里的肉吃完了,把烤肉的烤肉棍扔回火篝上,旁边递来一瓶水,接过,灌进嘴里喝一口,继续研究,头都没有抬一下。 杨铁刚盘腿在凌蔚的身边坐下,接过她喝完的水,盖上盖子,问,有什么问题?看你的眉头拧得都快成团了。" 凌蔚指着三份图,说道,有问题,很有问题。"她抬起头对封轻扬、唐泽明和李处叫道,你们都过来看看。" 她指着地图,说道,你们来看看这几个地方。"她在图上一一地指出,蚂蟥岭我走过,那里并没什么危险,只是蚂蟥岭过去的蜘蛛林有危险。古地图上面没有标明蚂蟥岭有蛊类机关,但在军区得到的这份新地图上则说蚂蟥岭有危险。蜘蛛林这一块,两份地图上都有说危险。还有这里,狮子岭,在古地图上叫一线天,这里划了个大叉叉,是死地。可是,军区的这份地图上一点表示都没有。这里也是,蜘蛛林过去的那片迷香花海,古地图上面显示的是死地,可军区得到的地图上只是注明有点小危险。"她抬起头看向众人,问道,你们怎么看?" 其中有一份地图有问题!"李处说道。 封轻扬把古地图和凌蔚的图对比了一下,说道,似乎古地图更可信!" 唐泽明说道,之前在南派得到的那份地图,怕是人家故意留给你们,让大家去送死的。"好险,要不是他意外得到份古地图,只怕真得栽在上面。 封轻扬说道,我看凌蔚走的那条路线虽然绕了点,可跟古地图上的路线也差不了多远。我觉得跟着凌蔚走过的路线走就好。多耽误两天没有关系,最主要是安全。"众人对她的话表示同意。封轻扬又说道,大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我怕有人会在暗中捣鬼。" 会议开完,凌蔚钻进睡袋里睡觉。他们的安全自然有这些特种兵负责,不需要过多操心。她这刚钻进去,突然袋子上面传来动静,跟着就见到封轻扬拉开袋子钻了进来。 喂!"凌蔚抬起头叫道,睡袋很挤。"睡一个人足足有余,可睡两个人,这非得挤扁。 我的坏了。"封轻扬无奈地摊了下手,你总不能叫我这么一个大美女在外面风餐露宿吧?" 凌蔚戒备地看着她,就算她说得再可怜,她也知道这位姑奶奶有点不怀好意,有点小小的坏心肠,但具体是什么不怀好意,什么坏心肠她就不知道了。 封轻扬蹲在睡袋边,可怜巴巴地瞅着她。 凌蔚拉过毯子把头遮住,装作没有看到,又想起白天生在直升机后面的事情,脸上扬起一抹红晕,干脆直接蜷起来窝在被窝里。突然,旁边传来动静,像有人钻了进来。她拉下毯子,赫然见到封轻扬已经钻进来,还把睡袋的口子已经合拢了。你——"凌蔚瞪着她。 你总不能让我跟绮绮挤吧?虽说用药控制住她了,可谁知道她会不会突然半夜又爬起来咬人。还有,要是唐泽明去找她,那我岂不尴尬。"封轻扬瞪她,狠狠地瞪她。 凌蔚抿抿嘴,被封轻扬瞪得心虚,只得往边上挪了挪。封轻扬身子一滑就倒了下去,紧紧地贴着凌蔚,这狭小的空间因为她的挤入而变得更加拥挤,两人紧紧地贴在一块儿,凌蔚连手都不知道该放哪了。封轻扬把一只手臂搁凌蔚头顶上,另一只手拉过凌蔚的手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然后自己的手也横过凌蔚的腰。凌蔚把眼睛闭上,在心里哀嚎一声,可怜的她又变成抱枕了。果然,这还没有感叹完,封轻扬的腿就已经压在她的小腿上。我说妖精,你都这么大个人了,睡姿怎么还这么差劲啊?" 封轻扬轻咳一声,说道,凌蔚,这不能怪我睡姿差劲,这只能怪你身子太软,抱着太舒服了。" 滚!"凌蔚低声怒吼。她是习武的,不是习舞的,全身硬得像柴棍子一样,哪还会有什么软不软的。 就这么大个地方,再滚就上你的身上了。"封轻扬不知死活地说,也不怕外面的人听着。 凌蔚狠狠地瞪她两眼,不再说话。她能说什么?说这女人睡着了不老实老往她的胸前蹭?还是说老被她抱着占便宜!这睡袋又不隔音,再说下去,外面的人都听到了。 封轻扬像哄孩子似的轻轻拍了两下凌蔚的背,然后把头靠在她的额头上,就甜甜地闭上了眼睛。 睡到半夜,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枪响,一下子把所有的人都惊醒。凌蔚猛地睁开眼准备坐起来,才发现被封轻扬压着了。封轻扬坐起来,以极快的动作爬起来钻了出去。凌蔚拎起放在旁边的枪也跟了出去,一钻出睡袋就见到遍地的虫子密密麻麻地围成一个圆圈把他们围在里面。 空气中传淡淡的香味,闻着让人很舒服,全身的毛孔都舒张开来。凌蔚一下子把鼻子捂住,叫道,大家快把鼻子捂住,是迷香花。"她的话音一落,众人立即把挂在脖子上的防毒面罩戴上,然后特种兵们端着枪,把二处的几个人护在里面。一时片刻间倒不用担心有蛊虫爬进来,因为这地方都被封轻扬洒了药。他们脚下都有蛊驱药,一般的蛊虫是进不来。众人全神戒备,就怕一会儿还有什么不知名的东西进来。 封轻扬叫了声,风儿!"鬼蛊的身影突然从林子里面冲出来,手里还捞着颗人头。 你——"封轻扬还没有看清楚人头,突然看到十几条人影从林子里面快速飞出,几个跳蹿就已经进到眼前。 跶跶跶跶——"冲锋枪射击的声音响起,密集的子弹朝那些飞奔而来的人射去。可子弹射在他们的身上,并不能起到任何效果,眨眼间他们就冲了进来。凌蔚抽出激光剑,一个跃身跳上前去,腾空跃起,一剑劈了下去。 剑光划过,冲到面前的人被一劈为二,倒在地上,肚子里流出肠胃,还爬出一只巨大的虫。那虫一爬出来就往凌蔚的身上跳去,凌蔚抽剑就是一剑砍去,将虫子劈断,跟着立即回剑横挡,迎上紧跟着扑来的一个人。那人躲避不及,双手刚好插在激光剑上,顿时被削断,喷出绿色的血液。 哈!"一声大呼,凌蔚的身后也展开了厮杀。这些特种兵个个身手利索,反应敏捷,又仗着利器,杀得好不快意。封轻扬倒没有动手的机会,鬼蛊围在她的身边,只要一人蛊人靠近,这家伙二话不说冲过去一爪把人家的脖子扭下来,干净利萦,绝不拖拉。 十二个蛊人,眨眼间就被清理光。再一清点,这边只有两名特种兵在打斗中被蛊人抓伤,伤不重,但有毒。封轻扬替他们处理了伤口,抬起头,才发现李处他们正在愣愣地发呆。上回剿灭南派的行动他们并没有参加,所以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蛊人,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除李处之外,其他几个二处的人都吐了起来。这满地的碎尸体,任谁见了都吐。随即,李处喃喃地念道,这就是蛊人?"随即回过神来,扭头大声叫道,大家戒备。"二处的几个人,立即把随身带的特制箱子取出来,准备好。 哇哦……呜……"尖锐的哨声在山林间回响,跟着又有哨声此起彼伏的响起,然后那些蛊虫疯了似的扑进去。前面的蛊毒中了封轻扬撒的驱蛊药死了,后面的就踩着前面尸体继续往前面爬。 哄——"早有准备的特种兵们立即拿出火焰喷射性对着冲上来的虫子喷去。二处的人也立即开始活动,打开仪器开关,里面的那些生物受到刺激立即苏醒,跟着便开始活动。 那些扑上来的虫子突然一批批的倒下,片刻功夫就死了一地。凌蔚朝声波仪上看去,好家伙,上面各种低频声波乱七八糟的交杂攻击,她手上仪表整个乱窜。幸好他们身上装了特殊装置,要不然这样子一整,只怕非得当场报废在这里不可。但很快,声波仪器上的声频逐渐低了下去,只有旁边几个箱子中有波动,这些动物的波动都极长,声波却很低,都在小数点后面。另外还有一个声波显示几乎为接近到零,她朝那个声波的方向看去,方向是在远处的林子中发来的。那里面有东西! 封轻扬对鬼蛊说道,风儿,去把那个吹哨子的人抓出来。" 鬼蛊尖啸一声就冲了过去,它这啸声一出,周围的声波立即停止了活动,跟着就不见了鬼蛊的踪影。倒是脚下的蛊仍然前扑后继地涌上来,但在强大的火力攻势之下,很快就灭完了,地上烧焦一大片,连土都烧融了。 没多久,鬼蛊蹿回来了,显得有点焦燥,在封轻扬的询问下,它才以手势告诉封轻扬,它并没有找到那些吹哨子的,甚至连人都没有找到一个。它虽然知道在那一片地方,可是搜寻了很多次就是找不着。 封轻扬听完,什么都没有说。鬼蛊也很郁闷的站在封轻扬的脚下,紧紧地挨着它,小嘴巴扁扁的。 怎么又找不到了?"唐泽明叫道。这显然很不寻常。 凌蔚看向封轻扬,她也听说过鬼蛊没有找到她的事情。之前鬼蛊都还能找着她,可是在她见过那女人过后鬼蛊就找不着她了,再之后,她又遇到那女人,然后鬼蛊就突然出现,把她揪了回去。她一直觉对那女人得怀疑,再联系到这些,更觉可疑,但又拿不出证据甚至于找不到可疑的理由。最有力的一条就是,如果人家要害她,就不会从迷香花海中把她救出来。从封轻扬的眼神里,她也读出了一种讯息,只是现在还不能确定,所以不方便说。但他们都知道一点就是对方一定有什么办法逃过鬼蛊的搜寻。 接下来,谁都不敢再钻进睡袋里睡,所有的人,裹了床毯子就在露天里睡觉,武器什么的就放在手边。二处的几个人也起来轮流守夜。封轻扬睡在凌蔚的旁边,鬼蛊居然跑到她们两个人的中间去坐着。封轻扬给它两把掌,再把它丢开,鬼蛊又坐过来死皮赖脸地不肯走,凌蔚笑笑,把鬼蛊抱在怀里,然后得意和睨着封轻扬在笑,似在说,妖精,看这回你怎么拿我当抱枕。"直接抱着鬼蛊,睡下去,毯子一盖,舒服极了。 封轻扬咬咬牙,瞪了鬼蛊和凌蔚一眼,也准备睡下去,然后看见杨正刚正怔怔地望着她们。她拉过毯子,把冰冷的枪也放里毯子里。随身背的背包就搁在手边,把手伸到包里面,摸出一些粉沫,捏在手心里。 唐泽明和伊绮钻到一块儿,唐泽明的旁边放着激光剑和枪,他把伊绮护在怀里,问,冷吗?" 不冷。"伊绮有些漫不经心地答。她望着紧挨在一块睡的凌蔚和封轻扬,耸了耸肩,往唐泽明的怀里蹭了蹭。 怎么了?"唐泽明问。 没怎么,只是觉得蔚蔚姐和轻扬姐的关系好好,还没有见她跟谁这么亲近过!" 跟杨铁刚也没有?" 小时候跟杨哥有吧,老跳到杨哥背上去让杨哥背她,让给她买棒棒糖吃,后来蔚蔚姐上了初中,知道男女有别后就再也没有了。" 哦。"唐泽明应了一声,突然发现他和伊绮都很三八,对人家的私事这么好奇。搂着伊绮,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睡吧,小三八,老八卦人家的闲事。" 晕,我三八,你不是一样。"伊绮回掐她一下。唐泽明甜滋滋的笑着把伊绮搂得更紧,有时候有一个这样的小女人让人宠着也是件幸福的事情。 杨铁刚移了个位置,在凌蔚的另一边睡下,冲他笑了笑,也闭上了眼睛。只是这笑容里多少有些无奈。 迷迷糊糊中,凌蔚仿佛突然听到细细的声响,跟着全身一阵恶寒,把她一下子惊醒,跳起来退出去三四米远,手中的枪也端起来对着刚才睡觉的地方。鬼蛊搂着凌蔚的脖子挂在她的身上,莫名其妙的望着她。 发生什么事了?" 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 没有睡沉的众人突然被这动静惊醒,纷纷跳起来,举起武器严阵以待。巡逻的人员也赶紧戒备,然后大家发现什么事情都没有。 怎么了?"杨铁刚站在凌蔚的身边问道,他朝凌蔚刚才睡的地方看去,发现那里并没有什么异常。 凌蔚,你没事吧?"封轻扬问道,做噩梦了吗?" 有东西,我感觉到有危险的东西靠近。"凌蔚盯着她刚才睡的地方,她感觉到那刚才靠近她的东西仍在,现在还没有走。但肉眼看去,那里并没有东西。 封轻扬深深地看了凌蔚一眼,摊开手里的粉沫洒了过去。粉沫落在毯子上及周围,只感觉到毯子下面极轻微的动了一下,这动静,小得几乎连肉眼都不易察觉。封轻扬皱着眉头,说道,凌蔚,你做梦了吧?"有东西?如果是有蛊靠近,她这驱蛊粉下去就算是不伤着也让它潜不住,就算是一窝小得如蚂蚁的蛊也得炸开锅。 不对,是有东西在动。"杨铁刚的眼力极好,那动静虽小得如树叶落下惊起的,可仍逃不过他的眼睛。 鬼蛊瞪大眼睛瞅了瞅,随即嘟着嘴,没有任何表示。 二处的李处说道,有没有东西,试了就知道了。"从旁边的一个特种兵手上接过枪,一梭子弹打了过去,除了见到把毯子打穿几个洞外,毫无动静。他搁下枪,说道,没有,我看你们两个一个是做噩梦,一个是眼花了。" 凌蔚僵立在那里,仍然无法驱走那种置于危险中的感觉,她把枪放下来,拔出刀,闭上眼睛,缓缓地用感觉去触摸。周围静静的,她能听到人的呼吸,能感觉到周围的一草一木,同时也能感觉到就在她的毯子旁边有几双眼睛注视着她。突然,她跳了起来,毫无预兆地跳起来,一个扑腾将手中的刀劈了过去。 倏!"一个透明的东西突然射了起来直朝凌蔚扑去。鬼蛊在那个东西动的时候也跟着突然动了,爪子一扬,就朝那东西抓去。那东西却突然绕过鬼蛊的爪子,在它的爪子上绕了一圈就钻到地上去了,鬼蛊落在地上,连抓带扒,把地上弄出个大坑,却最终还是没有把那东西抓到。这一下大家都看清那东西了,透明轻薄的一个海星星模样的生物,全身透明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薄得像张纸,要是贴在什么东西上面,在这夜色中,还真的难以发现。 是什么?"唐泽明问道。他看向封轻扬。 封轻扬摇了摇头,从来没有见过甚至听过这东西。"她紧紧地抿着嘴,脸色有点难看。这才刚接近蛊城,就出现这种奇异的生物,不知道后面还有什么。也不知道这生物是什么,还有什么危害性。 李处看着凌蔚,半天才说道,你怎么知道它在那里的?"他觉得这凌蔚很不可思议,似乎真的有不同于寻常人的能力。以前他听说过凌蔚的超能力,还以为是凌军长为了替凌蔚开脱罪责的说词。 直觉。"凌蔚缓缓地吐出两个字,神情也颇为凝重。她望向封轻扬,扬起一抹苦笑,看来这条路也变得极不顺畅。"眼角的余光突然扫见旁边的树枝上有东西在动,扭头看去,赦然见到一只光秃秃的枯手掌在那里扭动。这是只有手掌没有手腕的手,整个颜色就像是枯叶一样,她反射性地拔出插在腰后的手枪一枪击了出去,只见那东西一蹿,绕到树枝后面看不到了。最初以为是眼花,这一枪过去就立即证实,顿时脸色都吓白了。 她的子弹一过去,众人的子弹就跟着扫过去,嗒嗒嗒嗒"密集的子弹射入林子中,却再无回应。 你又看到什么了?"唐泽明问道。他紧紧地扣着伊绮的手,站在凌蔚的身边,他觉得很有必要时刻不离地跟着凌蔚,这丫头的直觉简直就是万能危险警报器,她能在危险靠近的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且避开,跟着她安全。 手,一只能活动的断手。"凌蔚几乎是从牙齿缝里面蹦出的这几个字。 伊绮吓得紧紧地缩在唐泽明的身边,身子直哆嗦,几乎快哭了,蔚蔚姐,都这时候了,你就别开玩笑了。" 凌蔚张开嘴就想跟她吼句谁跟你开玩笑了!"过去,可一看到是伊绮,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对封轻扬说道,纱,你是总指挥,你说怎么办吧!" 封轻扬想了下,说道,凌蔚,从此刻起,你负责警戒。"她扫了眼众人,说道,此次行动,比想象中要艰难得多,大家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从现在起,谁都不准单独走开,必须时刻在大家的视线之中。" 伊绮说道,轻扬姐,我们能不能不去了?"恐怖片里面都是说的,明明知道有危险,这些人还不知死活地跑过去,最后都会死很多在人那里的。 封轻扬对伊绮说道,绮绮,这是军事任务,我们在执行军令。如果不去,回去之后同样逃不错处罚。"她揉了揉额头,对于这个小丫头,估计还得格外的照顾,还不能不让她去。 漆黑的天空这时候露出了一丝鱼肚白,天终于开始亮了。 封轻扬抬头看了下天空,说道,大家都没有睡好,再休息两个小时,吃过早饭后出发。"出了这些东西,谁还能睡啊,草草地吃了早饭,再把枪的子弹全部上膛,保险打开,激光枪也别在腰上,随时可以拔出使用。然后,一队人就开始赶路。两个特种兵和一个二处的人走在前面探路,另外四个特种兵和两个二处的在后成断后。凌蔚和封轻扬他们走在中间。伊绮先还能走,在连续走了六七个小时后就走不动了,由唐泽明背着她。凌蔚见状,立即叫唐泽明把伊绮放下来,对她说道,在蛊城里还会遇到更多的危机,想要活着回来,就必须有良好的体能,现在只是赶路你都挨不住,进到蛊城中要是遇到危险时你能怎么对付?" 伊绮委屈地嘟了嘟嘴,只得从唐泽明的身上爬下来。凌蔚走过去,把唐泽明替伊绮背的东西都给她挂在她的身上,包括让她挎了把三斤多重的微型冲锋枪和几个弹匣,还有两天的食物。伊绮顿时苦哈哈的把脸皱成一团,走得就更慢了。她本来就走不动了,她这表姐还给她添上十来斤重的东西,这简直快虐死她。她都在想,这样子下去,估计到不了蛊城就已经被累死了。求救似的望向唐泽明,唐泽明耸了耸肩,抱了抱她,说道,把水给我吧。"替伊绮减轻了点重量。到休息的时候,唐泽明也抓住时机,教伊绮开枪、耍刀之类的。 翻过一座山头,看到一条瀑布。众人在瀑布下的小溪边休息。凌蔚跑到溪水中央的一块大石头前坐下,喝了两口水,吃了点干粮。杨铁刚踩在溪石上,来到凌蔚的身边坐下。 凌蔚回头看了他一眼,随即说道,杨哥,你本不该来的。"随即就垂下了头。绮绮为了解蛊毒,是必须来的,而她是绮绮的姐姐,她如果不陪着她来,谁还能来。可杨哥呢?跟他们只是一同长大,没必要陪他们来涉这有去无回的险。 杨铁刚凝视着凌蔚,说道,我有非来不可的理由。"他正色说道,如果我不来,我怕会后悔一辈子。" 凌蔚抬起头看向他,轻轻挑了挑眉,想问是什么理由,可隐约又能猜到,想了想,还是没有问。 杨铁刚说道,蔚蔚,一直以来,我都想牵着你的手走,只是我不够主动,所以……所以才会弄得像今天这样,让我们越走越远。"他缓了下,说道,蔚蔚,我怕失去你。" 杨哥。"凌蔚抬起头看了杨铁刚一眼,随即心虚地撇开眼,飞快地扫了封轻扬一眼,发现封轻扬正回过头去跟李处说话。她低着头,有些不安地说道,我……我不值得。杨哥,我不值得。"像她这样的人,过了今天没有明天,不值得杨哥如此对她。他有很好的前程,说不定将来能混上局长甚至更高的位置,可以娶到比她好百倍的人。她凌蔚有什么好?呆板、不善交际、不会家务、任性妄为,还专往深山野林子里去送死,一点都不安份,她又怎么适合做人的老婆呢! 蔚蔚,你值得,咱俩从小一起长大,杨哥懂你。"杨铁刚用低沉的嗓音说道。我懂,我都懂。我明白你为什么要去冒险,明白你为什么会这样难以安定。你缺少安定是因为缺少安全感,所以想在追逐和历练中证明自己,想用行动证明自己的实力,证明自己能给自己安全。同样,也是因为没有安全感,所以才在危险中不断地去寻找安全,去平息心中的不安。直到现在你也还没有让自己从当年的阴影里走出来,你还是四年前的你,还活在四年前的阴影当中,你还在寻找四年前的答案。" 答案?什么答案?"凌蔚的眼中浮起一层雾,心口处突然被什么东西哽住。 一个肯定,一个认同,你想让所有的人都明白你,都相信当年你创下的奇迹。"杨铁刚说道,你还需要他们所有人的一声道歉。"他心疼地看着凌蔚,你被他们所误会,这些年来心里一直憋着那口委屈,你需要平息这股委屈。可是,蔚蔚,人有时候并不是只会别人的认同而活,人有时候也要看看自己。蔚蔚,你需要看看你自己,你需要想一想,这四年来你付出了些什么,而又得到了什么,值吗?"他抱凌蔚抱在怀里,紧紧地搂住,轻声哄道,答应我好吗?蔚蔚,从蛊城回去后,不要再拿自己的生命来惩罚别人的错误,不要再用这种伤害自己的方式让关心你的人担忧,好吗?"他缓了下,轻声问,放下过去,过一种全新的生活,好吗?" 凌蔚伏在杨铁刚的怀里,泪水奔腾而下。好吗?如果是在来到这里之前,如果是在绮绮中蛊之前,有人跟她说这样的话,她一定会大哭一场把所有的委屈都发泄出来,然后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可是现在呢?她看不到一丝活下去的希望,又怎么能够答应。以前,不管有多难多险,所有的人都绝望了,她也能看到希望,她总看到死亡离她很远,总看得到出路。可是,这一次,自从踏入山区开始,她就一直嗅到危险和死亡的气息,如附骨之蛆紧紧地贴着她,是那么的让人不安。她紧紧地将手握成拳,指尖牢牢地抵住自己的掌心,觉得她还没有找到那个能握住她手的人。她有一种很绝望的感觉,这一辈子,她都找不到了。有什么,不知不觉地渗入心底深处,有什么,悄悄地从指缝间溜走了。 蔚蔚?"杨铁刚轻声唤道。 凌蔚深吸口气,从杨铁刚的怀里坐直身子,冲杨铁刚笑了笑,说道,我没事,杨哥,我没事。"避开他那炙热的眸光,说道,杨哥,还得拜托你多照看下绮绮。"站起来,踩在溪里的大青石上蹦蹦跳跳地朝封轻扬跳过去。中途,不着痕迹的抹去眼角的泪水,在封轻扬的旁边盘腿坐下。 李处抬起头看向她,怎么不陪陪男朋友?小杨这小子人不错!" 封轻扬突然扭过头一脸怔惊地看向李处,天咧,她没听错吧?这个把鼻孔摆在天上的李大人居然也拉起皮条做起媒来了?抬头看看天,没下红雨吧? 李处好笑地看着封轻扬,我有说错什么吗?小杨这小子是不错啊!" 封轻扬扭过头,不温不火地冒了句,李处要是觉得他不错,也可以去找他啊。" ??"李处没听明白封轻扬话里的意思。他又不是大姑娘,跟杨铁刚处对象做什么。 凌蔚扑哧"一声抿着嘴笑了,她想起以前看过一耽美小说里面两个男人抱在一起XXOO。再一联想到李处和杨铁刚,随即只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当下抬起头对封轻扬叫道,我说玉冰纱,你少在那里麻人好不好?" 封轻扬挑眉,有吗?那你倒是说说我怎么麻人了?" 呃……"凌蔚的俏脸一红,这些怎么能让人说出来嘛。 过了会儿,李处问,玉主任,你的那位小助手怎么没来?" 沈雅?"封轻扬偏了偏头,说道,她另有任务。"这次行动这么危险,总得打两张暗牌不是。她突然发现这李处对人的态度变了,好像突然间所有的敌意都消失了,整个人变得十分的随和。她想了下,问,李处,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李处问。 呃,没事。"封轻扬总不能说,你突然不跟我对着干我不习惯吧? 沉默,一行人又是一阵沉默。过了一会儿,封轻扬拍拍手,准备起身命令大家继续赶路。李处突然问,玉主任,你觉得我们今天凌晨碰到的那些生物是什么?" 封轻扬僵了一下,站起来说道,也许是一种蛊,也许和我们培育的生化物一样,又或许是未发现的物种,一切都是未知。"说完,她就起身开始下命令让大家准备继续前行。 李处跟在封轻扬的身边,边走边问,那玉主任……" 李处,你就直接叫我封轻扬或者是玉冰纱都行,叫这玉主任实再是别扭,搞得我都快认为自己是街头巷尾那妇女协会的中年妇女了。" 李处干笑两声,那我叫你小玉吧。" 小玉?我还大玉呢!一代皇后大玉儿!凌蔚同情地瞄了封轻扬一眼,怎么都觉得这李处叫封轻扬小玉都别扭。叫纱多好听!可这纱"这个字似乎不能给李处叫,隐约有种属于她的私有物的感觉。想到这里,凌蔚突然一惊,跟着便觉得自己定然是疯了。 小玉,你觉得我们此次行动有几分成功的把握?" 封轻扬看了李处一眼,说道,未知。尽全力,听天命吧。"她不冷不热的回答。说完,回头看向凌蔚,凌蔚,有没有异常情况?" 啊?哦!没有。"凌蔚正在走神呢,被封轻扬突然一叫惊了一跳。 怎么了?"封轻扬望着她,没事吧?" 啊,没事。"凌蔚摇了摇头。这一下不仅封轻扬,边杨铁刚和唐泽明都担忧地看过来。 真没事?"杨铁刚问。 没事。"凌蔚的脸上突然绯红一片,心脏跳得更加厉害,她加快了前进的步子。 蔚蔚!"杨铁刚喊了她一声,凌蔚没有回头。杨铁刚觉得有些怪异地看向封轻扬,而封轻扬也以同样怪异的眼神看向他。随即,两人同时把头撇开。 天渐渐黑下来,众人寻了处相对平坦开阔的地方休息。凌蔚发现杨铁刚和谁都熟,但就和封轻扬似乎有点不对盘。他们两人碰到一块儿,都会很刻意的避开,而且彼此的态度也都很冷。 坐在火堆边烤着火,火堆上架着凌蔚顺便猎来的山鸡和野兔,封轻扬挨在她的右边,杨铁刚坐在她的对面。她瞄了瞄封轻扬,再看看杨铁刚,抿了抿嘴,耸耸肩,搞不明白这两个人。 吃过晚饭,众人各自围成一团。特种兵和二处的人各调两个人出来负责警戒,李处和另外两名成员窝在一起压低声音聊着些什么。唐泽明和伊绮坐在篝火前,一边聊天,一边由唐泽明帮伊绮按摩酸痛的脚。另外几名特种兵也钻进了毯子里面就地休息。杨铁刚拉着凌蔚聊天,说着小时候的事情。封轻扬在地图和本子上勾划着些什么,没多久弄完了,见到两人亲密的样子,合上本子就走开了。她来到一棵大树上,爬上去,坐在高高的树叉上,低头看着下面,把脚下众人的活动看得清清楚楚。她看到杨铁刚拉凌蔚的手了,还看到凌蔚在杨铁刚的手心写字了。无名火冒上来,调过头,朝远处看去。 天色已晚,苍芒的天地间浓罩着一层薄薄的迷雾,把世界映得十分的幽远。山林间,偶有群鸟飞过,扑腾的翅膀的声音更衬出山林的寂静。封轻扬闭上眼睛,闻着山间的气息,听着山林的声响,拇指在掌心轻轻的摩挲,想去凌蔚说她找不到那个握着她的手的人。 傍晚的山林,就像是一道生死门,把白昼的美与夜晚的恐惧聚隔开,这时候的山林就像是鬼门前。在鬼门关外,是精彩纷繁的人间,在鬼门关内,是阴森恐怖的鬼界。山林间,无数的蚊虫扑腾翅膀发出的嗡嗡"声,草丛下泥土中的虫子发出的低鸣声汇在这寂静中,就像是黑暗世界中的妖魔鬼怪的呼吸。 封轻扬倚在树杆上,重重地叹了口气。这次行动就像是这条生死界线,是生是死,谁都不知道。她低头看向坐在杨铁刚身边的那个女子,有些气恼地咬了咬牙。这么多年,就算是一块铁都能捂活捂热了,可下面那块木头就是不开窍。这让她多少觉得有些气馁和挫败,可又想起那日在停机坪后面,当时自己一怒之下就跟她打了起来,把凌蔚压在身下,这家伙挣扎几下没挣开,居然抬头就向她的嘴巴咬去,当时还以为她是存心这样子做是为了吻她,还以为凌蔚开了窍,可看最近几天又跟杨铁刚打得火热,让人气得恨不能再揍那丫的一顿。但又一想,她能要求凌蔚什么?自己只是喜欢跟凌蔚在一起,喜欢抱着她,喜欢看着她,喜欢守着她,难不成就因为这就要一辈子粘着她阻止她谈恋爱嫁人?她觉得自己这样子做很没有道理可讲,同时她又自认为自己的性取向没有什么问题。可让她跟杨铁刚在一起,她就觉得别扭,横看横不顺,竖看竖不舒服。 封轻扬闭着眼睛坐在树上,这树上好啊,视眼开阔而又凉快,居高临下多舒服。听着树下有踩断树枝的声响,她低头看去,只见凌蔚的手中提着枪正在东张西望像是寻找着什么。她没有吱声,看到凌蔚来来回回地找了很多圈都没有找到,后来她又问了几个人,有没有看到纱?"居然没有一个人看到。 凌蔚从火堆旁把鬼蛊提起来,问道,小鬼,你家主人呢?" 鬼蛊用眼角瞄向封轻扬,封轻扬将食指放在嘴唇上作了个噤声的动作。鬼蛊嘟着小嘴,直摇头。 凌蔚把鬼蛊放下,瞪着它,那不还不快去找!出了事情怎么办?"提起枪,拿了根火把就往外走,大声喊道,纱,你在哪?"旁边的人也站了起来,都准备去寻找。 鬼蛊围着凌蔚跑了一圈,然后用手比划,我知道她在哪,就是不告诉你,让你急!"比划完,一溜烟蹿进林子里去了,气得凌蔚不行。凌蔚端起枪对准鬼蛊的屁股就是几梭子弹打过去,不过没打中。得,她自己找去。这大晚上的,见不到人影总是让人不放心。 封轻扬就见到凌蔚在这附近转来转去的,最后在她所在的树下停下。杨铁刚举着手电在地上寻找足迹,看样子是想帮凌蔚找人了。封轻扬单手撑在树杆上,身子一纵从树上跳了下去,落在凌蔚的身后。 凌蔚感觉到身后的动静,一个侧身避开,跟着一个扫腿向她袭来。封轻扬曲膝一跳,躲过她的这一扫腿,她再一个扫腿向凌蔚攻去。凌蔚被封轻扬扫在地上,她就地一滚,再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使出兵家拳,连连朝封轻扬的胸口捣去。 封轻扬左闪右避,步步后退,最后身子一绕,钻到树后去。凌蔚一个闪身追过去,封轻扬却突然从树下攻过来,一腿将凌蔚扫在地上,然后一个剪刀手将凌蔚扣住。 凌蔚从跟封轻扬一交手就知道是她,所以并没有反抗,只是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封轻扬回头朝营地前看了眼,警戒人员见到是两人在打闹也没有过问就走开了。她压低声问,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杨铁刚想嫁给他?" 关你什么事!"凌蔚侧过头,低声吼道。她被封轻扬压在身下,觉得有点恼火。 不关我事?"封轻扬死死地把凌蔚摁在身下,你这没良心的臭木头,你自己说说我对你怎么样!咱们还是不是朋友?嗯?"一把放开凌蔚,好,你继续去跟他亲热去!"放开她,调头就走。 凌蔚翻过身子,一把拉住封轻扬,你去哪?"她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树叶草屑,说道,他不是我男朋友。" 封轻扬回过头睨着凌蔚,他是不是你男朋友关我什么事?"迎上身子,搂着凌蔚的腰,将身子贴在她的身子上,除非……" 除非什么?"凌蔚怔怔地盯着封轻扬的眼睛,她的眼睛在夜空中闪烁着繁星般灿烂的光芒,既耀眼又迷人,让人沉沦。像一盏灯,在指引迷路的人前行。 她的样子好傻。封轻扬望着凌蔚,越看越觉得她可爱,让人有些爱不释手。她的手缓缓的上滑,扣住凌蔚的头,然后,将唇压向凌蔚的唇,在她的唇上轻轻地啄了一下,随即飞快地放开。 凌蔚被封轻扬这举动吓得猛地打了个哆嗦,然后倒退两步,震惊地望着她。虽是极轻微的一个动作,但造成的效果对她来说就像是有雷霆霹雳从她的脑海中轰过。虽说她之前咬过封轻扬的嘴巴,还很不厚道的吻过她,可是……可是她觉得这两种性质有点不一样。她之前是为了带着恶劣的侵犯玩闹性质的,这次感觉上不是。脑海中似乎有什么划过,凌蔚逃也似的转过身就要离开,却被封轻扬一下子拉住,将她按在树上。凌蔚惊恐地望着封轻扬,不明白她要做什么,或许她的心里清楚,只是她不愿意去想明白。 封轻扬望着凌蔚,突然轻声笑了起来,笑得特别的妩媚,特别的温柔。凌蔚这闪躲的眼神,这饱受惊吓的模样,就像是一只被大灰狼逮住的小白兔,看起来既无辜又可怜。这模样,触动了封轻扬心底深处最温柔的那根弦。封轻扬好像突然明白对凌蔚是什么样的感觉了,这算是一种吸引吧,她被凌蔚深深地吸引住,为凌蔚攻击时的灵动所震憾,为她外刚内柔的性子所疼惜,为她对感情的迟钝到近乎痴傻的纯白。封轻扬突然笑了,在当今的社会,像凌蔚这样的女孩子,也算是快绝种的极品吧? 而她,又刚好遇到了这个极品。握住凌蔚的手,扳开她的拳头,摊开她的掌心,在她的手心里写下几个字,我想我被你诱惑了!"一种情感的吸引,一种最原始的情愫,不关乎性别,只因为在意。突然想起一句话,爱情不关乎国籍,不关乎年龄,不关乎种族,也不关乎性别,只在于遇到了那个动心的人。 GL!"凌蔚的脑海里突然跳出这么几个字,她想起以前在军营里,她对面铺上下床的那两个女孩子! 凌蔚逃也似的从封轻扬的身边跑开,冲到火堆前坐下,一张脸又是红又是白,心跳急剧加速,连她自己都能听到自己强劲有力的心跳声。抬起头,发现唐泽明、伊绮和杨铁刚都诧异地望着她。她站起来,说了声,我先睡了。"走过去,摊开自己的毯子,再一卷,把自己裹了进去,像卷蛋卷一样。 封轻扬慢悠悠的像个没事的人一样从树林子里面走出来,见到唐泽明他们那询问的目光,非常妩媚地拨了下她的细波浪卷发,说道,看我做什么?不就是亲了她一下,有必要像被狼吞了一样逃吗?" 呃……啊……"唐泽明和伊绮相视一眼,然后非常默契的撇过头不去看封轻扬。这个张扬的妖精一般的女人,她做出一些什么惊骇世俗的举动都很正常,就像凌蔚一次次地从死亡线上爬回来创造出一个个奇迹一样正常。他们要是觉得惊讶或者是怎么的,那会让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少见多怪。 封轻扬在凌蔚的身边坐下,重重地在钻进被子里当鸵鸟的凌蔚的屁股上一拍,说道,你可别告诉我你还有初吻在!" 滚,谁的初吻还在了,老子连床都跟人上了。"某人受到刺激,开始暴粗口。 蔚蔚!"杨铁刚饱受惊吓地望着卷进毯子里只露出一双鞋子在外的凌蔚,她什么时候跟什么人上床了? 呵呵"封轻扬憋不住轻声低笑出来,连声应道,嗯嗯嗯。"她坐在凌蔚的旁边,越来越觉得凌蔚这丫头可爱,哈哈!连床都跟人上了,她们两个在一张床上睡过N多回,不知道算不算。 杨铁刚的眼眸一沉,看向封轻扬,再看看钻在毯子里像鸵鸟一样的凌蔚,他的表情变得有点僵。 凌蔚从毯子里钻出来,拨了拨乱糟糟的头发,然后突然一个翻身,把封轻扬压住,气吼吼地叫道,玉冰纱,我警告你,少嚣张,要不然,我……" 封轻扬抬眼瞅着她,眼眸中含着笑意,似在问,要不然怎么样?"那眼神,含着挑衅的意味。 要不然我咬你!"凌蔚磨着牙叫道。 咬嘴巴吗?"封轻扬冲凌蔚眨眨眼,狡黠得像一只小狐狸。 凌蔚恼火地瞪着封轻扬,然后非常凶狠地一口咬住封轻扬的嘴巴。 O!蔚蔚姐——唔……"伊绮很激动的尖叫出来,却被唐泽明一把捂住了嘴巴。 蔚蔚!"杨铁刚站了起来。 旁边的几个军人和二处的人早被两人的动静惊醒,突然见到这一幕顿时个个把眼睛瞪得比灯还亮,中间还有两个年轻的战士吹起了口哨。两个女人KISS接吻的画面,看起来很唯美也很惹人眼妒的,同时也很让人亢奋。 封轻扬却轻轻抬起手,捧着凌蔚的脸,闭上眼睛,细细地吻了起来。 这一下凌蔚僵住了,她怕把封轻扬的唇咬伤了,不敢用力。没想到封轻扬却突然捧住了她的脸,且用唇与舌轻轻地碰触她的唇舌,软软的舌带着一股女性特有的温香气息,轻轻浅浅的十分舒服。舌尖软唇在她的唇上抚过一次,她的怒焰与羞怒就少去一分,身子就软下一分。从未与人接过吻的她从来不知道接吻是这种滋味,像无数条丝绦将她牢牢的笼罩住,好温暖,也好舒适,让人就想永远都这样子沉浸在里面。 凌蔚的身子渐渐的软了下来,手臂轻轻地滑在封轻扬的肩上,心里突然涌起一种感动,一种享受到温暖港湾的感动。她回抱着封轻扬,闭着眼眸,学着封轻扬的样子回应着她的吻。 傻眼,再次傻眼!两个吻得如痴如醉的女人让在场的人都石化。原本以为她们只是闹着玩,却没有想到上演的是这样缠绻的一幕。 伊绮回过头,突然捧住唐泽明的脸,把自己的唇印在了唐泽明的唇上,低声说道,泽,我们也能吻得比她们好,对吧?"唇贴在唐泽明的唇上,带着一丝羞涩和笨拙。 唐泽明笑笑,把伊绮搂住,夺取主动权,引导着伊绮吻下去。 哨声此起彼伏的响起,旁边的几位男同胞们个个激动的吹出高昂的哨声,像发情的野狼。 封轻扬把唇从凌蔚的唇上挪开,搂住凌蔚的腰,娇媚地回过头,朝身后的人扫去,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眼中却含着警告的味道,怎么?看戏不给门票?"眼眸中冷光闪闪,虽说她愿意当众表演,可是这些人也该懂得回避才是,结果还越看越激动了,找死!目光落在杨铁刚的身上,在他的脸上看到一抹死灰色。她望向杨铁刚,似在向他宣示自己的主权。 杨铁刚发现封轻扬的目光,顿时冷下了眸光,也以挑战的眸光看向封轻扬。他之前不明白为什么会看封轻扬不顺眼,现在他算是明白了,因为凌蔚,因为这个女人和自己一样都喜欢凌蔚,他们是情敌!而且他知道封轻扬在凌蔚的心里有很重很重的位置,要不然当初凌蔚就不可能因为封轻扬的一句话而赌气一个人到蛊城来。他以逼视的眸光盯向封轻扬,不管是为了爱情还是男人的尊严他都不允许就这样让封轻扬把凌蔚夺了去。 一时之间,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压抑和紧张,众人也都停止了鼓噪,该巡逻警戒的都跑去警戒去,没轮到值班的,就钻进毯子里睡觉。只是,众人的耳朵都竖得高高的听着这里的一举一动。话说这八卦人人都爱,在这条惊险的蛊城之路上突然出现这么一出戏不也是挺有意思的吗? 凌蔚回过神来,才想起自己刚才做了些什么?顿时脸红得像煮熟了的虾子一样。她连滚带爬地从封轻扬的身边挪开,抱着被子在火堆的另一边坐下,深吸两口气,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原来跟女人接吻是这种滋味,和男人的不同。嗯,马马虎虎勉勉强强还可以。"眼神闪闪烁烁,却硬要装出一副自己是久经沙"场的过来人模样。 封轻扬偏着头,瞅着她笑了笑。她怎么看到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几个字? 第五十章 杨铁刚深深地看了凌蔚和封轻扬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回去睡觉了。 这一回,封轻扬只是靠着凌蔚休息,并没有死乞白赖地跟她粘到一块儿睡,鬼蛊则是蹿到封轻扬的怀里,死活要让封轻扬抱着它睡。封轻扬不肯,凌蔚过去一把将鬼蛊捞在怀里,又惹来封轻扬的一阵瞪眼和眼妒。 虽然各人都睡下了,可是众人都怀着各自的心思,倒是谁也都睡不着。 杨铁刚仰面躺着,眼睛睁得大大的,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出刚才两人亲吻的模样。在他的心里百般不是滋味,拳头捏得紧紧地摁进土里,抠出一个大坑来。若他是一个男人,他就该冲过去把两人分开。可是,他没有任何的立场冲过去,他现在还不是凌蔚的男朋友,他凭什么上前把两人分开?可是他难道不该上去吗?他深爱着凌蔚,他的怀抱为凌蔚敞开了二十多年,若说他没有资格,谁有?可又该吗?凌蔚又没有嫁给他,她爱谁亲谁他又管得着吗?两人吻得缠绵的画面不断地在他的脑海中显现,像刀子一般绞着他的心。封轻扬,夺了他的至宝至爱,他刚才却在那里傻呆呆的眼睁睁地看着。恼懊,极度的恼懊将他淹埋。 凌蔚则是为刚才的事情感到不安和不对劲,思来想去越想越不对劲,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被封轻扬给激了,中她的计了。回过头,愤恨地瞪着封轻扬,居然着了她的道儿了。可看到封轻扬却裹在毯子里闭着眼睛嘴角浮出一丝甜甜的笑,笑容中透着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凌蔚一惊,心跳都漏了一拍,她赶快躲回毯子里,再从毯角朝封轻扬瞄去。鬼蛊却突然从她的怀里钻出来,然后嘴巴朝她的嘴巴上贴去,八成是它也想亲亲。 凌蔚一下子反应过来,赶紧用手把嘴巴捂住,然后狠狠地瞪着鬼蛊,好像在说,你敢乱来我就宰了你。 鬼蛊缩了缩脖子,蹿过去就要亲封轻扬,凌蔚突然出手拖住它的脚丫子将它拽了回来,低声吼道,别动。"一个巴掌拍在鬼蛊的脑门子上,那鬼蛊缩了缩脖子,恼怒地看着凌蔚,又不敢发作,狂啸一声,蹿到树梢上坐着。 凌蔚瞪了鬼蛊一眼,再狠狠地瞪着正甜甜睡着的封轻扬,这个妖精,胡乱勾引人,现在还教坏了小孩子"!她拉过毯子把头盖住,然后闭上眼睛睡觉。但一闭上眼便想起刚才的画面,唇齿间还留着属于封轻扬的幽香,心脏随之一阵阵的痉挛。她捧着自己的心口,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想起刚才的吻,嗅到残留的属于妖精的气息,她就无法抑制那异样的反应,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带着一丝丝香甜、美好,又带着不安还有罪恶。凌蔚深深地吸了口气,再重重地呼出,脑海中不断地浮现,GL……GL……"的字样。她和纱会是GL吗?会吗?她们不是朋友吗?不是生死之交吗?生死之交怎么会是恋人? 封轻扬闭着眼睛,想起凌蔚的呆样就觉得开心和好笑,她从来没有想到凌蔚居然还有这么呆这么傻的一面。最先见她时发现她很强悍,杀起坏人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身手好得让人钦佩;然后再发现,她这人的性格很沉闷,不爱说话。之后,发现她没心没肺,自己救过她的性命,对她以真心相交,她居然一走就是四年,连丝毫音讯都不给;四年之后再见,又发现她有一些任性,有一些过于自我,有时候又会做出一些傻傻的令人感动的事情,有一些呆呆的傻,对感情的回应超级迟缓。在与凌蔚的不断接触中,她觉得与凌蔚越走越近,也越贴越近,隐约中,她觉得她们的心在慢慢的靠拢,就只隔着胸膛的那层肌肤的距离,只要穿破那道薄薄的膜,就可以将她们的心贴在一起。封轻扬翻了个身,仰起头,看向头上茂密的林丛,嘴角浮起一抹浅浅的笑,她觉得把自己的心与凌蔚的心贴在一起是件开心的事情。可是再一深想,这只是这一刻的一种情感触觉,人的情感有可能只停留在一种阶段么?她会一直愿意这样子么?如果有一天,感觉变了,而她把凌蔚留在身边,耽误了凌蔚的青春,耽误了凌蔚去追寻永久的幸福,这该如何是好?这不是害她么?想到这里,她的心又是一沉,她绝对不愿意自己因为一时的快意而误了凌蔚的幸福。但是凌蔚的幸福在哪里?杨铁刚吗?她觉得这个男人不会是凌蔚的港湾。若是,这么多年了,凌蔚不会还说她找不到牵着她手的人。可谁才是?连凌蔚本人都不知道。其实,凌蔚已经是成年人,对于要什么不要什么她很清楚,情感归依会自己选择,她封轻扬没权利替她做抉择,她最多也只能是把自己的情感展示给凌蔚而已。凌蔚是一个固执的人,也是一个简单的人,只认一根筋,这样的人对待感情反应慢,但如果一待确认或者爱上,将会是认死理的一条路走到尽头。不爱则已,一爱就是一生。爱?一生的爱?封轻扬突然觉得这样的爱太沉重太沉重。凌蔚一生唯一的爱——她的双手能去捧着这份珍贵至极的礼物吗?她觉得自己的份量和这样的感情比较起来是那么的渺小,她觉得自己无法去承担这样的感情。可如果她不要,又将凌蔚的这份情感让给谁?杨铁刚吗?不,他不配。放眼看去、想去,她竟然想不到有谁能承得起凌蔚这份珍贵的感情。甚至于,她想不到谁能承诺永远呵护凌蔚的这段感情。她想起一个朋友曾经说过的话,如果我珍爱着一样东西,我一定不会把它让给别人,我会把它放在自己的身边好好的珍藏,因为我相信,没有谁能够比我照顾得更好。" 众人在各自的想法中或是辗转难眠,或者沉沉入睡,谁也没有觉察到薄雾的降临。或许有人觉察到了,但也只是把它当成一般的夜雾。夜深雾重,这在山林里是正常现象。 在迷雾的浓罩下,人们渐渐熟睡,巡夜的人也止不住的打着呵欠。最后,倚靠在树杆上,抱着枪械低着头睡了过去。 突然,一阵刺耳的尖叫声从众人的耳膜里划过,刺得耳膜生疼,把沉睡中的人们惊醒了。负责警戒的特种兵慌乱地爬起来,举起枪,大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话一出口,才发现竟然听不到自己声音,用手一摸,耳膜里流出了鲜血。喂——"大声的喊话,仍然听不到自己的声音,耳朵里的疼意越来越清晰、明显。耳膜,他们的耳膜坏了。巡夜的人惊惶地扭头四处看去,才发现,周围全是浓浓的迷雾,亮着的,只有手中的照明手电。转着手电四处探去,没有见到队友,原来的火堆已经熄灭,只冒着缕缕青烟。 人呢?人在哪里?"那位特种兵看不到队友,双耳失聪,被陷在重重迷雾中,顿觉危险重重,他的全身绷得紧紧的,处于一级戒备状态。突然,前面传来手电的光芒,他也举起手电照去,赫然看见一具骷髅带着他们的武器装备用手电对着他照。腐烂的身躯上面还挂着碎肉,他几乎能闻到那散发出来的腐臭味。那骷髅全副戒备地对着他,然后突然朝他举起了枪,嘴巴一张一翕,像要将人吞噬…… 另一人从迷雾中走出,看到有手电的微光,电筒照过去,光束投在那名特种兵身上。可他看到的却是一头狰狞的怪兽站在尸堆中,手中还端着他战友的武器装备。他大声地叫着让那怪兽"放下武器,怪兽"却把枪举了起来,且一步一步地朝他逼近。他抬起枪,将子枪上膛,正对着怪兽",瞄准…… 双方发现对方有攻击的意图,都开始了战斗。举枪——射击——闪避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凌蔚——" 纱——" 杨哥——" 呼吸声在林子里响起。鬼蛊站在树梢,只觉得这迷雾极为碍眼,使它看不清楚,视线变得朦胧。那一声突然出现的啸声让它极为不安,追出去却失了啸声的来源。它不敢走远,只得守在树梢上,守着它的主人。但它看到的是,树下,他们都起来了,明明相隔很近,却看不到彼此,甚至还有人互相打了起来,打得非常惨烈。 纱,你在哪?啊——"凌蔚突然听到枪响,身子一闪,只感觉到一股冷风贴着脸颊滑过,有什么东西擦着脸飞过,弄得脸部火辣生疼,她用手一摸,摸到脸上粘粘湿湿的,用手电一照手,发现手上全是血。她顿时一惊,脸上被子弹擦破了。一股冷意从脊梁直窜到脚底板,要是这子弹再偏一点点,就会把她的头打爆了。她当即关了手电,把自己隐在浓雾与黑暗中,然后窝在一株大树下,叫道,鬼蛊,出来。"这周围全是迷雾,她看不到一个人和东西,情况不对劲。 鬼蛊听到凌蔚的呼唤,想了想,没搭理。谁叫她刚才拍它的头来的,虽然它是鬼蛊,可也会记仇的。 纱,在哪?"凌蔚大声叫道。密集的枪声响起,她只看得到子弹射来的方向,却看不到朝她开枪的人。那些开枪的人就像是会隐形一样。杨哥,绮绮,回答,在哪?"凌蔚大声喊道,摸出对讲机喊了起来。但它发现这该死的对讲机居然没了反应,像是坏了一样。 纱,绮绮,杨哥,泽,李处……你们在哪?"凌蔚一边叫着,一边冲出去四处寻找。可她刚从大树下一钻出去,顿时密集的子弹如暴雨般朝她射来。她连滚带爬地冲到另外一株大树下窝下,子弹不断的从旁边射过,要不是穿的衣服有防弹功能,只怕此刻她的身体早被子弹射穿了。危险!凌蔚立即三两下爬到树上窝下。她在树上,只看到满世界的树和树下的层层迷雾,看不到一个人,就像是被陷进了一个白茫茫的世界。耳际,只有那密集的枪响和打斗声,不时的,她听到几声惨叫。凌蔚闭着眼睛,躲在上面,她知道这下面的惨叫声里一定有她的战友们的,但她却丝毫没有办法,只能很怯弱地躲在这里。鬼蛊,出来!"凌蔚再次大叫,把纱找出来。" 风儿,把凌蔚找出来。"封轻扬躲开子弹闪到一棵大树下,她拼命地翻着自己的包,一边翻包一边叫道,风儿,在不在?过来。" 鬼蛊听到封轻扬的呼唤,立即纵了下去,跳到封轻扬脚边,也不理凌蔚。凌蔚又不是它的主人,才不听它的。 风儿!"封轻扬高声喊道,却对出现在她面前的鬼蛊视而不见。风儿……" 鬼蛊从她的面前晃过来,转过去,发现封轻扬就是看不到它,它愣了下下,顿时发现不对劲。一下子跳起来,扬起头大声叫了起来,身子的颜色突然变成了金色。 封轻扬突然觉得脑子里一阵剧疼,跟着就听到鬼蛊难听的啸声。她的视线一下子变得清明,她看到林子里面手电的光芒乱窜,同来的队友们横七竖八地倒在血泊中,活下来的那些人即使满身是伤也还在拼命地撕杀、疯了似的搏杀。 凌蔚!"封轻扬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她可别有事啊! 凌蔚听到枪声逐渐弱了下来,她从树上跳下去,把眼睛闭上,想靠感觉行事。可是,她发现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出一个又一个的幻景,竟分不清此刻自己是在做着噩梦还是醒着。她知道,他们定然是中了别人的暗算。怕伤着自己人,凌蔚不敢再用枪,也不敢用激光剑。她赤手空拳地朝枪声打响的方向潜过去。这枪声是他们所装备的武器发出的,使枪的人,定然也是她的伙伴。 顺着枪声摸过去,凌蔚突然看见前面有几个极为狰狞的怪物抱在一起扭打。她先是一惊,抬起枪就要射过去,却蓦地看到他们手中的武器和身上的衣服,当下一醒,把枪一偏,子弹打到了别的地方。但那两个怪物被她惊醒,齐齐抬起头来看向她。 凌蔚一把扔掉手中的枪,几个跃步就冲了过去。她跳过去,对着那两个一身是伤的怪物就勇猛地攻了过去。她出拳迅猛,犹如冲入兽群中的百兽之王,身上呈现出一种雷霆万均的咆哮之势,她冲过去时首先把两头怪兽"的武器踢掉,然后一拳接一接地往人太阳穴或者是后脑勺打,没几下就把两个怪兽"打趴在地上只有喘气却没有爬起来的力气。收拾掉这两个人,凌蔚调头就朝传来打斗声的地方冲过去,看到怪兽就以同样的方式撂倒,然后攻向下一个。突然,一阵馨香的烟雾吹来,凌蔚右臂立即捂在鼻子前,双腿连踢带踹,把身边的两个怪兽"打趴在地上,然后一脚踏在两人的胸口压得他们爬不起来。 光明突然袭来,凌蔚扭头看去,只见不远处亮起了一盏明亮的火把,火把上燃着一种花叶一样的东西,烧出蓝色的绚定光丽。封轻扬高高地举着火把,将周围都照亮了,全身笼罩在蓝明色的光芒下,犹如冲破暗夜的光明女神。看到她毫发无伤,凌蔚咧开嘴笑了,着实松了一口气。 封轻扬看到凌蔚也笑了,战斗中的她果然是悍劲十足,像一台推土机一样几下就把战场扫平了。也灵动十足,充满了力量的暴发力。没受伤吧?"她问。 没。"凌蔚轻轻应了声,嘴角含着笑凝视着封轻扬。在这种情况下看到她无恙,真好。 封轻扬点了点头,把火把朝凌蔚扔过去,那就好,接着。" 凌蔚伸手接住火把,就听到封轻扬说,是中了迷烟产生幻觉闹成大家自相残杀,你去收拾战场。"封轻扬说着就开始清点战场,死了的就暂时没理,活着的就进行急救。凌蔚则是突然想起了伊绮和杨铁刚他们。她回头搜寻,不仅伊绮和唐泽明,连杨铁刚也不见了。 绮绮,泽,杨哥。"凌蔚举起火把四处搜寻。 我在这里。"杨铁刚从一堆枯树烂叶里面坐了起来,右臂在流血,额头也破了,伤不重,并没有什么大碍。 凌蔚看向他,一愣,随即说道,你没事吧?" 没事。"杨铁刚拍拍身掉身上的枯枝烂叶爬了起来,说,被惊醒后打倒一个家伙就见到子弹漫天飘,只好躲了起来。"他脸不红气不喘,丝毫不为自己刚才躲避感到羞愧。 有看到绮绮和泽吗?"凌蔚问,抬眼四处寻找。 我看到有两个家伙爬树上去了。"杨铁刚指了指头上。 凌蔚抬起头看去,就见到唐泽明抱着伊绮窝在大树的枝桠中,他一只手捂着伊绮的眼睛,一只手塞着自己的耳朵,嘴巴不停地动,像在碎碎念。 泽,泽——"凌蔚喊道。 唐泽明耸了耸肩,把身子缩得更紧了,把伊绮也搂得更紧,整个像老母鸡护小鸡崽。 伊绮用力地掰开唐泽明的手,然后大声地对凌蔚叫道,蔚蔚姐,我们在这里。"扭头对唐泽明暴吼一声,别念了,你这个死唐僧!" 唐泽明惊了一跳,抬起来朝树下看去,跟着惊喜地叫道,没事了?"爬起来,拉着伊绮说道,走,绮绮,我们下去,太好了,这个救命菩萨终于出来了。" 伊绮气愤地瞪着唐泽明,然后扁了扁嘴,看向凌蔚,蔚蔚姐,我下不来。" 凌蔚三两下爬下去,把伊绮背在背上带着她爬下来。她问道,你们怎么在树上?" 这个人……我听到尖叫,刚醒来,这个人就捂着我的眼睛说什么也不让我看东西,然后二话不说就把我推到树上去了,还一直在我耳碎碎念,'绮绮,这是幻觉这是幻觉,看不见看不见,什么都看不见'。后来,你喊我们,他又念,'听不见听不见,我们什么都听不见' "伊绮边说边气得要死,恨不得给唐泽明几脚加几拳,这个死唐僧加神经病。 唐泽明冲伊绮抿嘴笑了笑,然后身子一翻,从树上跳下来,对凌蔚说道,看我把绮绮保护得多好。" 凌蔚扫了他一眼,转过身朝封轻扬看去,然后吼道,还愣着做什么?救人啊!" 啊——"伊绮一声尖叫,才发现地上乱七八糟的躺着很多人,个个满身都是血。她一头钻进唐泽明的怀里,怎么了?" 唐泽明拍拍伊绮的肩,说道,没事了,救人吧。"说着,往躺在地上呻吟的李处走过去,然后对伊绮叫道,绮绮,过来帮忙。" 伊绮愣了下,才明白过来这里刚才发生过什么,她看了眼唐泽明,立即跟了过去,走过去几步,又回头看向凌蔚,蔚蔚姐,你没事吧?" 凌蔚头也不回,冲她摆了摆手,说道,没事。"拎起一把枪,把鬼蛊招来,说道,走,跟我出去。" 去哪?"封轻扬抬起头问。 凌蔚说道,人家都进攻几回了,我们连人家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再这样子下去,只怕还没到蛊城门口就全军覆没了。" 不行,太危险了。"封轻扬立即反对。 凌蔚回头扫了她一眼,更危险的在后头。"说罢,埋着头就钻进林子里去了。 封轻扬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把站在旁边看着她反应的鬼蛊叫到身边,说道,快去,好好保护她,别让她出什么事情。"说完,麻利地替被凌蔚扁晕的一个特种兵取出身上的子弹。这打晕了也有个好处,省了麻醉剂。 李处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起来,鼻青脸肿的看不出个样子,左臂也骨折了,吊在那里疼得满脸是汗。他忍住疼问封轻扬,小玉,出什么事了?" 封轻扬替这种特种兵敷上药,然后包扎着伤口,说道,中了幻烟,大家产生幻觉,在自相残杀。"回头看向李处刚才躺的地方,两个二处的人就死在了那里,死在了李处的手下。下手真狠。 李处顺着封轻扬的目光看回去,很快就把目光调开,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唐泽明把二处的另外两个人检查了一遍,抬起头对封轻扬说道,这两个也没救了。"这两个人一个是脖子被划开了,一个是脑门子上开了花,都只剩下一口气没掉,要是现在有抢救设备,说不定还能有1%的希望救回来,可在这野外…… 封轻扬扫了眼李处,这就是二处,一点小小的幻术就把他们给搞挎了。 杨铁刚想了下,抬腿就向凌蔚跟去,却被封轻扬叫住,杨铁刚,你去把死了的弚兄的尸体都搬到一块儿吧,一会儿好一起处理了。" 杨铁刚看了眼封轻扬,耸了耸肩,刚想说现在照顾活人比死人重要就听到封轻扬又说,凌蔚那里有鬼蛊护着不会有事的。"听到这样的话,他还能说什么?只能跟着她的话去做。 凌蔚钻入林子中就发现附近静得可怕,一点声响都没有,连蚊虫的声音都消失了。鬼蛊走在凌蔚的前头,替凌蔚探着路,一双幽绿的眼眸在深夜里发出幽暗的光芒。 她关掉了电筒的灯光,小心翼翼地跟在鬼蛊的身后,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响。 鬼蛊的动作也轻得仿佛根本不存在一般,两人摸索着向前行,翻过一片小土包,又绕过密林,突然听到有极轻微的声响。凌蔚立即趴在地上,贴着地面小心翼翼地朝动静发出的地方跑去,声音越来越静,然后她就听到两个人在低沉的交谈。牛哥,那边这会儿估计差不多了吧?枪声都停了。"听声音很年轻,年龄不会超过二十。 那你也别想着过去,虽然咱们偷了姨婆的避蛊毒让鬼蛊找不着咱们,可咱们也对付不了姨婆练出来的这只鬼蛊。要是让它发现咱们,还有咱俩的活路?"另一个中年人的声音响起。 那你说姨婆能对付得了它吗?" 废话,这鬼蛊是姨婆炼出来的,现在虽然跟着玉家的那个女人,可只要姨婆一出来,它还不是得乖乖地听姨婆的话,让鬼蛊杀了玉家的女人都行。"缓了一下,又听到那人说,行了,咱们走,一会儿再放两只蛊过去探探那边的情况。" 牛哥,别走嘛。你说他们里面那个最小的小娘们漂亮不,要不咱们摸过……" 找死呐你,要女人哪里没有,去那里找。我告诉你,就这幻蛊,对付那几个当兵的有用,对付玉家的那女人没效!过去找女人,还不让鬼蛊撕了你!" 凌蔚低头看向窝在她旁边的鬼蛊,这家伙一声眦牙裂嘴,身子的颜色都变成了金色,跟着就见到它一声尖叫就冲了过去。风儿住手!"凌蔚赶紧出声制止,跟着就听到那边传来两声惨叫,凌蔚连几步追过去,就见到一地的焦糊碎尸,鬼蛊的手中还握着一颗被插得满头是洞、布满脑浆血污的人头。 你——"凌蔚直跺脚,叫道,你把他们杀了做什么?什么叫抓舌头你懂不懂?"话音一落,突然觉得一股冷风袭来,吹得她全身发冷,她抬起枪就朝身后打去,打在一团扑来的黑影上面,能听到子弹穿过肉体的声音。那黑影的速度极快,并未因中弹而停止扑来之势。凌蔚见状,立即一个翻身滚开。鬼蛊则尖啸一声就冲了上去。 凌蔚从地上爬起来,就看到从树丛子里和地下突然钻出十几条满是腥臭味的黑影。天,好多蛊人!她暗叫一声不好! 凌蔚一把抽出挂在腰间的激光剑,摁下开关打开,然后对着冲来的蛊人就砍了过去。这些蛊人的速度极快,快到她根本无法看清,她只得把手中的剑挥得飞快,每一次舞动都能感觉到剑刃从物体上划过,有一种切开豆腐的感觉。她的双手紧紧地握着激光剑柄,全身灌注地砍杀,只要有物体靠近,不顾三七二十一就是一剑下去。她只感觉到身边的残肢断骸横断齐飞,天空中洒下腥臭的血雨。 鬼蛊的身子呈金色,在蛊人中间快速地飞蹿冲击,刺耳的尖啸声不断地撞击着凌蔚的耳膜,若非她早被这些啸声锻炼出来了,只怕非得被它把耳膜震破了不可。 脚下的绊脚物越来越多,身边扑来的黑影越来越少,天渐渐的亮了起来。 脚步声再次传来,跟着便听到喊杀声,然后看到有人靠近把扑向她的蛊人砍翻,跟着一个男人站在了她的身边。凌蔚飞快地扫了他一眼,是杨铁刚。他怎么来了?扭头看去,唐泽明和封轻扬也赶了过来,他们的手中也提着剑。封轻扬的衣服变成了破破烂烂的乞丐装,再后面,跟着同样狼狈的伊绮和李处,还有两个挂着伤的特种兵队长。 鬼蛊再次尖啸两声,身形速度猛地加快数倍,众人只见到一阵金光围绕在身边转过,跟着就见到一地的残肢断骸,仅剩下的五六具蛊人也一起被消灭了。凌蔚站在碎尸堆里看着他们,问,出什么事了?" 封轻扬说了句,你走后我们又遭受到一次蛊人袭击。"她的脸色有些阴沉,脸颊上也被划了道两寸长的口子,伤口向外翻开,白的皮带着红的肉和血丝,看起来有点恐怖。她的全身都是伤痕,比在场每一个人都惨。 你受伤了。"凌蔚踢开一颗人头,踩着尸骨来到封轻扬的身边扶着她,天啊,全身伤痕密布,看不到一点好肉。这脸上的伤,只怕要破相。凌蔚突然觉得心里一阵钻心的疼,她不该把鬼蛊带走的,应该把鬼蛊留下来保护纱的。可一想到鬼蛊有叛变的可能,凌蔚一时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担忧了。 不碍事,过一下子就会好的。"封轻扬拨了拨头发,说,是南派的人,他们已经现身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凌蔚,伤重不重?" 凌蔚一低头,才发现自己比封轻扬好不了多少,这防弹服都被抓破了,领口被扯开,露出半个肩膀,肩膀上面血肉模糊,身上也是密密麻麻的伤痕,有几道伤痕都深到肉里面去了。她这时看到伤痕,才突然觉得钻心的疼,咧着嘴倒吸一口冷气。刚才只顾着杀蛊人了,全没注意到自己居然受了这么多的伤。 坐下,我替你处理一下。"封轻扬拉着凌蔚往边上的稍高处走去。 还是先处理你自己的吧。"凌蔚咝咝"地吸着冷气说道。 封轻扬一摸包,才发现身上除了那把激光剑和挂在腰上的两把剑外,身上的东西居然全没了,顿时僵在那里,我们还得回去拿装备。" 我这里有。"杨铁刚说着从背上把背包解下来,刚见大家受了伤,顺便把我的包带了来。"他打开包,从里面拿出急救药物打开,准备替凌蔚清理伤口。 凌蔚拿过杨铁刚手中的小医药包就交到封轻扬的手中,让纱来吧,她是医生。" 封轻扬接过医药包就要替凌蔚处理伤口,谁知道凌蔚却走开了,先处理你自己吧。"她走到伊绮的身边,拉着一脸惊吓的伊绮问道,绮绮,没事吧?" 伊绮的脸色惨白,头发零乱,身上倒没有一点伤痕,她带着微微颤音说道,蔚蔚姐,我没事。"看向唐泽明,泽把我保护得很好。"唐泽明咧嘴笑了笑,说道,那是,也不看看我是什么人。"身子一扭,突然扯到腰上的伤口,顿时疼得连连倒吸冷气,伊绮心疼得立马跳过去,连声问道,是不是很疼啊?都怪我没用,要不然就不会伤着你了。"扭头对封轻扬叫道,轻扬姐,救救泽啊。" 唐泽明哭笑不得地看着伊绮,只是一点小伤,要不了人命的,不用叫救命。"叫得他好像快要死了一样。 可是……"伊绮扁着嘴,她从小到大就没有见过这么大的伤口。 好了,你去轻扬那里拿点药,我们自己处理下就好了。她还得给你蔚蔚姐处理伤口。" 嗯。"伊绮应了声,跑去封轻扬那里拿药。 杨铁刚也去拿了些药,走到凌蔚的身边,说道,我替你上药吧?" 凌蔚看了眼杨铁刚,身上也带着些小伤,脸上挂满了绿汁,隐隐能看到有小虫子在蠕动,虽未受伤,却中了蛊毒。她摇了摇头,接过药,说道,我自己来。"扭头对封轻扬叫道,有解蛊的药么?" 封轻扬抬头扫了眼杨铁刚,在营地里呢,得回去。"走到凌蔚的身边,拉起她的袖子,替她处理胳膊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痕。放心,一时半会儿的死不了。"声音冷飘飘的,像下着小雨的初春。 鬼蛊瞅瞅封轻扬,再看看凌蔚,然后蹦到杨铁刚的身上,一巴掌盖在他的脸上。 啊——"杨铁刚一声惨叫,身子晃了两下倒在地上,身上传出一股焦糊味儿。 杨哥。"凌蔚一下子扑上前去把杨铁刚抱住,你——"她愤怒地抬起头瞅着鬼蛊,怒吼,你做什么?" 鬼蛊吓得缩了缩脖子,肥肥的腰肢一扭,身子一蹿就到了树上,嘟着嘴,委屈地瞅着凌蔚。 凌蔚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向杨铁刚探去,才发现连心跳都停止了。她赶紧把他摆平,双掌压在他的胸膛上,有节骤地按压进行急救。 鬼蛊的这一举动把众人也都吓傻了,呆呆地看着鬼蛊。 封轻扬愣了一下,两步奔过去,把凌蔚拉开,蹲下身子检查了一下杨铁刚的情况,对凌蔚叫道,你继续。"她不停地掐着杨铁刚的穴位,两人忙得满头大汗,才见到杨铁刚突然闷闷的喷出口气,跟着低低咳了两声,缓过气来,心脏又开始了跳动。封轻扬抬起头对鬼蛊说道,风儿,下回要救人也别用这法子,太危险,很容易把人救死。"她甩了甩掐穴掐得发酸的手,掌心里全是冷汗。这要是杨铁刚就这样子死了,凌蔚还不恨死风儿,也恼死她啊。 凌蔚伸手去扶杨铁刚,封轻扬叫道,别动,让他再躺会儿。"她想了下,怕东西落在那边被南派的人弄走,对鬼蛊说道,风儿,你在这里守着杨铁刚,我们回去拿东西。"凌蔚站起来,说道,让鬼蛊过去守着,等杨哥好一些我们再过去。"听到刚才南派的人说的话,她有些防备鬼蛊,怕它再对杨铁刚不利。虽然纱说鬼蛊是在救杨铁刚,可事关生死,她不得不谨慎些。 鬼蛊坐在树上,没动,它只听封轻扬的。 封轻扬犹豫了一下,对鬼蛊说道,风儿,你过去把东西搬过来吧。"鬼蛊听到封轻扬的话,身子一闪,就朝那边奔去了。凌蔚守在杨铁刚的身边,然后发现随着他呼吸的震动,脸上掉落绿色的细沫,凌蔚用手一摸,只见那些蛊都死了。她朝鬼蛊离开的方向看了眼,重重的叹了口气,是她对鬼蛊过份了。她感觉到有些疲乏和头晕,便在杨铁刚旁边坐下。 封轻扬见凌蔚脸上的血色渐渐褪去,露出苍白的颜色,几步过去替她处理伤口。虽说用药蛊练过,受伤恢复快,可伤得这么深,估计是伤着了血管。她蹲在凌蔚的身边,低着头细心地替她处理伤口,也顾不得自己身上的那些纵横交错的伤口。 凌蔚看着睡在地上的杨铁刚冲她扬起一抹我没事"的笑容,也苦涩的扯了扯嘴角看向他,怀着深深的愧疚。他只是警察,会破案子,可是他没有面临这种野外生死考验的经验,他不该跟来的,可是他为了她来了。小时候的梦想只是一种童话,一种惜日的美好情怀,成不了现实。她不会是他的新娘,凌蔚明白,杨铁刚不是她要的那个人。想到这里,她突然觉得有些伤悲,默默地垂着头,伤口处一阵一阵的刺疼也比不过心里那股异样的难受情绪。 李处摸出随身带的香烟,找了处稍微干净的大树底下坐下,闷着头一支又一支地抽着。 封轻扬把凌蔚手臂上的伤处理好,对她说道,找个偏一点的地方,我把你身上的伤处理下。"声音又低又闷的。 凌蔚抬起头,站起来,却一阵头晕目眩差点跌倒,封轻扬赶紧扶稳她,将她扶到一株大树后坐下,替她解开衣服,然后清洗伤口,发现伤口已经止血,连止血药都省了。处理好凌蔚的伤,她才慢慢地处理自己身上的伤,默默的整理,也不说一句话。凌蔚发现封轻扬的异样,扭过头去看向她,问:怎么了?" 没什么。"封轻扬的声音有一些冷漠,也带着一些疏离。 没什么?这摆明了就是有事。凌蔚盯着她,目不转睛地盯着。 鬼蛊把封轻扬的行李和一些装备都提了过来放在封轻扬的脚下,然后离凌蔚远远的窝在树上。 凌蔚看向这一人一蛊,轻轻扯了扯嘴角,抬起头看向鬼蛊,说,风儿,对不起。" 鬼蛊睁大眼睛望向凌蔚,小嘴又嘟了起来,露出委屈的小模样。 封轻扬把伤口处理好,然后换上干净的衣服,说,凌蔚,你带着杨铁刚离开吧,让风儿护送你们回去。" 凌蔚闻言猛地一震,抬起头盯着封轻扬,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杨铁刚不适合跟去,如果他继续跟去,说不定就会死在蛊城。只有你离开,他才会跟着离开的。" 然后?"凌蔚问。 没然后,该干嘛就干嘛!"封轻扬说完,扣上衣服,别过脸,就绕过大树往李处那边走去。一滴泪如流星般无声地从眼角滑落,滴落在腐败的落叶中。 凌蔚倏"地一下子站了起来,却一阵头晕目眩又跌了回去,该死,失血过多,身子太虚了。她扶着树,站起来对封轻扬叫道,玉冰纱,你这是什么意思?"又想撇开她?! 什么意思?如果杨铁刚死了,凌蔚会记住他一辈子,会愧疚一辈子,会想他一辈子。她宁肯放手成全杨铁刚,让凌蔚送杨铁刚回去,让自己成为凌蔚心口中的那颗朱砂痣。自己与凌蔚的几番生死与共还是比不过与杨铁刚的青梅竹马?有些悲凉,她却认命。蛊城这条路是这么的凶险,踏上去就是不归路,何来未来?倒不如,放手给凌蔚一个未来。只要能让凌蔚活着,她愿意放弃。 凌蔚追过去,追到封轻扬的面前。纱!" 凌蔚,任务取消了。"封轻扬长叹一声,都回去吧。" 凌蔚瞪着她,你不是这么容易被打败的人,纱。"她坚定地望着她。 可我败了!玉冰纱在心里无声叹息。她无法想象凌蔚涉险或是死在她的面前时的情形,她也不想看到凌蔚去关心另一个爱着她的男人,她不想……她不想守着凌蔚,而凌蔚的心里却记着另一个人。封轻扬望着凌蔚,轻轻地理了理垂在她耳际的发丝,手掌贴在她的脸上,回吧,别再历险了,好好生活。"她的目光贪恋的凝视着凌蔚,把她的每一分容貌深深的印在记忆里。 李处与另外两名特种队员都站起来望着封轻扬,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带着丝解脱,又有些惊讶,还有些不甘,随即又露出愤怒之色,难道他们的战友都白死了吗? 封轻扬看了他们一眼,说道,行动是我指挥的,命令是我下的,一切后果由我承担,与你们无关。" 李处深深地看了封轻扬一眼,没再说话,只是眼眸中闪过一丝让人不易觉察的精光。 唐泽明问,那绮绮呢?你们想怎么办?" 封轻扬盯着唐泽明,说道,已经死了这么多人,难道想全部死在那里吗?" 唐泽明叫,已经死了这么多人才说放弃,那早干嘛不放弃?"他的神情有些阴寒,握着伊绮的手更加用力。我不会放弃的!"说完,唐泽明就去拿装备。 凌蔚跟着唐泽明走,也不理封轻扬。 封轻扬咬牙叫道,此事行动,我是指挥,我说放弃就放弃,你们……" 那现在行动取消,我们就不再听你指挥了。"唐泽明回头冲她喊道。他捡好装备放进包里,搂着伊绮就走。 伊绮却突然拉住唐泽明,说道,泽,蔚蔚姐,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非要让你们带着我去蛊城,可是我想说,我不愿意因为我而让大家冒这生命危险。"她回头看了封轻扬一眼,说,我听轻扬姐的,我们都回吧。生命是宝贵的,我不希望大家都为我送了性命。"她看向唐泽明,缓缓说道,泽,哪怕我有天会死,也没有关系,只要你和蔚蔚姐活得好好的就行了。"扭头看向凌蔚,蔚蔚姐,我希望你能回到现实的生活中去,过普通人的生活,不要再这样冒险了。" 凌蔚抬起头,望着明净的天空,看着朝阳从天上穿过树叶投射下来的光茫,她笑了,笑得有些痴有些傻。她为了救绮绮去蛊城,纱和杨铁刚又为了她去,绮绮又为了他们所有人甘愿等待死亡。什么南派?什么蛊城的危害?一颗导弹下去,就什么都没了。 杨铁刚从地上爬起来,有些狼狈地说,我想……我成为大家的拖累了。"他听到刚才封轻扬的话了,他望向凌蔚,说道,我只是来带回蔚蔚和绮绮,我不希望你们继续去往蛊城。" 唐泽明望向杨铁刚,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眼中透着讥讽之意。 杨铁刚迎向唐泽明,我不知道来带自己关心的人离开有什么错。" 你很自私。"唐泽明冷冷地盯着他。你比我还自私!你来,只是想带回你的老婆吧?好,你要带凌蔚走,你带走就是,我不拦你们。但是,绮绮是我的未婚妻,你没权利带她走。" 杨铁刚盯着唐泽明,绮绮也算是我的妹妹,而且她也不愿意跟你去!"态度十分强硬的盯着唐泽明,呈现出剑弩拔张之势。 唐泽明毫不势弱地盯着杨铁刚,她只是为了我们的安危才如此,而我也愿意为了她舍弃自己的性命去搏一回。杨铁刚,你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你就少跟我在这里放屁!"说完,拉着伊绮就走,但伊绮却不愿意走。 唐泽明看向凌蔚,如今只有她与他在同一条战线上。 旁边一个身负重伤的特种兵说道,我不知道此次是为了国家利益还是为了你们几个私人的秘密前去蛊城,你们让我觉得,此次我们的舍命行动来错了!"他扫向凌蔚和伊绮还有唐泽明,我今天就要问个明白,为什么要去蛊城?是因为你们这几个高官子弟的关系还是因为蛊城的存在价值和危害关系?"手中提着枪,一副不得出答案不罢休之势。另一个特种兵也站了起来,把枪举起,对着他们。我们不愿意白白的送死,也不愿意让我们的战友死得不明不白。" 李处靠在一棵大树上冷冷地看着众人吵得热火朝天,这还离蛊城一大截呢,就开始窝里反了。 鬼蛊的身子立了起来,戒备地盯着两人,随时准备护主。 封轻扬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子,没想到这些人的反应会这么激烈,或者是她的突然举动有欠考虑,可是她觉得她必须如此。她看向那两人,说道,好,那我就告诉你们。此次行动是完全由军方发动的军事行动,但因为凌蔚他们也需要去蛊城,以及加上他们掌握的一些蛊城的资料,所以特别邀请他们加入。换句话说,本来,我和你们还有二处的人是一支,凌蔚和唐泽明他们又是一支,最后把我们这两支有着相同目的两支队伍组到了一起。这就是你要的答案。"她的话音一转,又说道,至于蛊城的价值和危害我想你已经看到了,南派的人已经得到蛊城的一部分东西现在正用在我们身上。我们这些全国装备最先进的特别行动队被打得毫无反手之力,一夜之间伤亡过半,如果他们继续用无辜的人练蛊再建成一支蛊人军队,那危害的就是国家和社会的安定与和平,其余的,不必我再说了吧?" 那既然如此,你们还吵什么?出发的时候就知道会有危险,玉主任也说了,大家要报着必死的决心和勇气去的。可现在呢?看到战友们死了就退缩了?这不是军人的本色,咱们的部队里面没有当逃兵的。"那名特种兵挺起胸膛说道。杨铁刚,你不是军人,你要走我不会拦你。可是玉主任,你也算是部队出身的,你是指挥官,指挥官临阵退缩也是要被枪毙的!"刚硬的声音透着不可动摇的坚定,露出军人的铮铮铁骨。军人,可以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岂能临阵退缩?" 封轻扬冷声说道,军人就可以把枪指着自己的长官?"她冷冷地睨着他们,军令有必要向你把事情的始末都解释得清清楚楚?我有没有临阵退缩还轮不到你现在下结论,给我把枪放下!"她一声暴吼,气势十足。 那两人微微怔了下,把枪放下去,但仍有不服之色。 封轻扬看向凌蔚和唐泽明,你们一个未参过军,一个已经退役……" 纱,你什么都别再说了。我只要你知道,我不会走。"凌蔚回头看向杨铁刚,杨哥,你回吧。我死了我的父母有国家养,你要是死了,你让杨妈怎么办?不管我会不会活着回去,我都不会嫁给你,你不是我要的那个人。" 杨铁刚的脸色有些灰败,随即挺起胸膛,正色说道,你们可以为国冒险为国损躯,我就不可以?别忘了,我是警察!" 不好意思,我真忘了。"唐泽明阴阴阳阳地说道。 封轻扬冷冷地扫向他们,我还是指挥么?" 如果你继续带着我们去,你就是指挥。如果你让我们回去,你就不是。"凌蔚看着封轻扬说道。 封轻扬气得真想呕血,她两步冲上前去,一把揪住凌蔚的衣领,大吼,凌蔚,你到底明白不明白我的心思?" 不明白。纱,我以为我们是患难与共、生死相连的朋友,可你一次又一次地把我撇下,把我推开。难道我凌蔚在你的眼里就是那种没用的或者是让朋友为我舍生,我却不愿意为朋友舍生的人?"凌蔚盯着封轻扬,纱,你这样子让我很失望,真的真的很失望,也很伤心。难道我们不是朋友吗?" 可我希望你活下去,替我好好的活下去。"封轻扬恼怒地把凌蔚抵在树杆上,生命只有一次,我只希望可以少死一些人,可以多活下一些人。原本就不该让你们牵连进来的,原本就不该让这么多人陪着我来的。" 可你无权替我选择和决定。"凌蔚直直地盯着她,纱,你知道我有非去蛊城不可的理由,为什么要……" 我能到得了蛊城,我也能让鬼蛊在半个小时内把解药送到你手中。你和绮绮都可以不必去,她也不会死。"封轻扬咬牙切齿地叫道。只要我能到蛊城,她就能活下来。我和鬼蛊若不能到,哪怕我们再多十倍人也到不了。没必要做这无谓的牺牲。你明不明白?"封轻扬的眼睛都红了,因过于激动而使得胸口剧烈起伏。 可你会死!"凌蔚想到在那龙潭虎穴中失了鬼蛊保护的封轻扬的下场,只觉得心空了般的难受,难受得让人想哭。 死我一个总比死我们全部好。这本来就是我们玉家人的使命。"封轻扬气急败坏地叫道。 这就是你的想法,这就是你的打算,替我们所有人去死。你还有什么打算?你就这样子去送死了,蛊城就不成为祸患了?南派就不存在了?玉冰纱,你这是逞个人英雄。" 这不正是你最爱的吗?"封轻扬讥俏地回应。凌蔚,我不想再吵。此事就这样决定,如果你们再坚持,我只能让鬼蛊动手。" 让鬼蛊动手?你就这么信任它?你知道不知道鬼蛊是人家故意留给你的。你知道不知道这鬼蛊是南派的人故意让你养在身边的。你又知道不知道它随时有叛变的可能?"凌蔚挣开封轻扬的束缚。 鬼蛊头顶上的短短的黑发一下子全部竖了起来,睁着双幽幽的大眼看和凌蔚和封轻扬。 不知道!风儿是我的孩子,不管它是谁炼的,它现在就是我的孩子我就是它妈!凌蔚,我信任它,就和我信任你一样!"封轻扬大声吼道。你给我听清楚,只有我死的权利,没有你死的权利。蛊城,我能去,你凌蔚不能去。"说完,丢下凌蔚,把鬼蛊招下来,抱着它,然后拎起自己的包就朝蛊城方向前进。李处和两名特种兵立即拎着自己的东西跟了上去。 凌蔚僵直地站在那里,看着封轻扬一步步走远,突然,她对着封轻扬的背影大喊,玉冰纱,你要是再撇下我,我会恨你一辈子,直到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封轻扬向前走着,眼泪滚落出来,掉在鬼蛊的头上,鬼蛊抬起头可怜兮兮地看着她,然后抬起肥肥的小手,轻轻地替她擦去眼里的泪。封轻扬紧紧地抱着鬼蛊,用力得仿佛要把它勒进自己的身体里一样,眼泪止不住的往外奔涌。她一步一步地往前走,步伐有些踉跄,又带着毅然的绝决。 凌蔚望着那抹纤细的背影一步一步的走远,婆娑的泪水模糊了视线,然后她的身子一软,无力地跪倒在地上,心里溢满了那止不住的伤悲,绝望而无助。 蔚蔚姐。"伊绮冲过去把凌蔚抱住,才发现凌蔚的身子颤抖得厉害,蔚蔚姐,你没事吧?蔚蔚姐,怎么了?"伊绮慌了。 凌蔚把身子蜷成一圈,紧紧地抱着自己,泪止不住的涌出,一颗接着一颗,连成线,滴进泥土里。她狠狠地掐着自己的掌心,指甲深深的掐在肉里。 凌!"唐泽明走过去拉凌蔚,想把她拉起来。 杨铁刚蹲下身子伸手去抱凌蔚。这模样的凌蔚让人心碎,悲伤得绝望,让他想起发现伊骏和肖青遇害时的凌蔚。 凌蔚却一把推开所有的人,冲他们吼道,滚,都给我滚!"爬起来,拔腿就跑。所有的人都不要她,他们都放弃她!谁都不懂她,谁都不懂!凌蔚拼了命地狂奔,任泪水朦胧了视线,任泪水破碎在风里。 蔚蔚!"杨铁刚拔腿追去。 蔚蔚姐。"伊绮也去追。 唐泽明看了下地形,对伊绮叫道,在这里等我,端着枪,有什么危险就开枪。"说罢,将枪交给伊绮就从另一条线上直插过去。他追到凌蔚的面前,突然扑上去,把凌蔚压倒,按在身下,困住她,叫道,凌蔚,你冷静点好不好?凌蔚!" 凌蔚扑在地上,将头深深的埋在泥土里,紧紧地咬着嘴唇痛哭。她的心好痛,她心里好恨,恨纱每次都这么绝情,恨她一次又一次的放弃她,推开她。 杨铁刚追上去,站在旁边,望着凌蔚,红红的眼眶中浮出了泪花。原来她不是找不到那个牵着她手的人,而是她找到了却抓不住。杨铁刚抬起头看着天空,不让泪滚落下来。他追来了,却还是晚了。连连吸深几口气,把眼泪逼走,走过去,将唐泽明拉开,把凌蔚拉起来,将她狠狠地抱住,哭吧,在杨哥这里哭,就当我是你哥哥,就当我是骏骏。" 凌蔚紧紧地揪着杨铁刚的衣襟,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哭得全身发颤,却死死的咬住嘴唇,除了吸气声,听不到一丝声音。蓦地,杨铁刚感觉到凌蔚的身子软了下去,身子往地上滑去,有点抱不住的感觉。他扶住凌蔚看去,才发现她昏了过去,下嘴唇被咬得血肉模糊,满嘴都是血。 他一把紧紧地抱住凌蔚,也跟着哭了出来。 唐泽明站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伊绮抱着枪也跑了过来,见到这模样,走过去牵着唐泽明的手,小声说道,原来蔚蔚姐爱的是轻扬姐,可轻扬姐她……"小手突然被紧紧的握着,跟着就听到唐泽明说,绮绮,别把我推开,别从我的身边走开,我会和凌蔚一样难受。" 伊绮抱住唐泽明,仰起满是泪的小脸问,可我会死是不是?" 不会,绮绮,你不会死的。"唐泽明紧紧地抱着她,我会救你的,我一定会救你的。我是什么人?我是唐泽明,我是天才,我一定能寻到解药的。" 天才,天生的蠢材!"伊绮以轻快地语气说,却伏在唐泽明的怀里流泪。她遇到一个好男人,一个值得她用心对待的好男人。 杨铁刚把凌蔚拦腰抱起,一步一步地往回走。 唐泽明抬起头,说,你如果就这样子带她回去,即使你能安全带着她到家,你也带不回她的魂。"曾经花海里打滚,所以她懂女人。如果我是你,我会带她去找轻扬。" 蔚蔚该活着,很好的活着。" 与心爱的人一起死比看着心爱的人死了而自己孤独的活着要幸福。" 杨铁刚的的身子缓了缓,随即继续往前走。 你就这样带她回去,也回不去的,别忘了南派的人。"唐泽明继续喊。 杨铁刚仍然继续往前走,像是没有听到一般。 泽,去把杨哥追回来,我怕他们出什么事。"伊绮担忧地说道。 我们跟着他们。"唐泽明把枪背在身上,牵着伊绮的手跟去。 杨铁刚抱着凌蔚走了很久,看到片水潭,走过去弄了些水,替凌蔚洗干净脸上的血污。凌蔚被冷水一刺激,逐渐清醒,睁开了眼睛。醒了?"杨铁刚扶着凌蔚,温柔地说道。 凌蔚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水潭边用冷水洗了个脸,抬起头,抹去脸上的冷水,怔怔地盯着水面发呆。 伊绮走到凌蔚的身边,轻轻地搂着她。 凌蔚拍了拍伊绮的手背,拉着她站了起来,走到唐泽明身边,问,还有吃的么?肚子饿了。" 唐泽明赶紧翻出些食物和水递给她,凌蔚吃了后坐在大树下闭上休息。众人也都觉得累了,靠在树下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唐泽明和伊绮在迷迷糊糊间突然被杨铁刚的叫声惊醒,然后发现凌蔚不见了,伊绮的身上还盖着一件凌蔚的外套。 蔚蔚!"杨铁刚爬起来提起枪就要去找。 唐泽明说道,这深山老林子的你去哪里找她?"她是存心要走,又岂能让他们轻易找到。 杨铁刚瞪眼,有些不甘。 唐泽明拍拍杨铁刚的肩膀,哥们,我看她八成是往蛊城去了,放心,我会替你把她寻回来的。" 我和你们一起去。"杨铁刚黑着脸豁出去了,他就跟着他们走这一遭,不管遇到什么,他都认了。 封轻扬领着队伍穿过一片片的山林,这边林子里的灌木丛少多了,路好走许多,至少不必再挥着砍刀开路。 等等。"李处突然叫道,封轻扬回头,顺着李处的目光看去,发现有一些血渍滴在草尖上,旁边还有几个鞋印。封轻扬走过去,用手掌比了下鞋印的尺码及印在草叶、泥土上的花纹,说道,是军靴,凌蔚的码数。"她抬起头,凌蔚在这附近。"从这鞋印深陷进泥土里,后面还带起一团土可以看出她当时在高速地奔跑。在凌蔚的鞋印旁边,还有几个杂乱的鞋印,是某种普通的男码靴子。 封轻扬的心倏地提到嗓子眼,凌蔚她不会是随后跟来了,然后遇到南派的人了吧?拍拍鬼蛊,叫道,赶紧去把她找出来。"她则提着刀子跟着鞋印一路往前走去。 长官,你看前面。"一个特种兵叫道。 封轻扬接过他的望远镜,就看到前面的凹地里倒着一个穿着花纹绿衣服的人,这衣服的颜色与草木相近,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封轻扬快步奔过去,只见这人所躺的地方留了一地的血,渗进泥土里。从他的身形和短发可以看出是一个男的,他倒在这里,却没有一只蚊虫苍蝇过来沾他的尸体。翻开这人,只见他的双目圆瞪,脖子上被利刃砍出一道深深的口子,把颈骨都劈断了一半,整个脖子歪歪斜斜的挂着。封轻扬检查了一下这人身上的伤,全身除了被草木树枝刮伤外再没有别的伤痕。致命伤只有脖子上的那一处。 长官,前面,你看前面。"封轻扬顺着那人的指引,用望远镜看去,只见又有一个人躺在那里。她追过去,这人也已经死了,此人是被人一刀插入心脏毙的命。 是军刀。"一名特种兵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说道。 凌蔚!"封轻扬曾经见过她杀人,那次她们上山采药遇到毒贩,便是这样被凌蔚砍下的。看到那人那道脖子上深深的砍痕,她的脑海中便会浮起当日凌蔚突然腾空跳起,然后回身抽刀用力地斜着劈下,砍入脖子中,再靠着落下的惯性将刀子抽出来,那人则被带着扑倒,倒地而亡。而面前这人是正面胸膛中刀,在他倒地的地方,从地上的泥土可以看出是凌蔚在进攻的时候突然矮下身子从他的身边滑过去,刀举起来直直地插进他的胸膛。封轻扬扭头看了眼附近的山林,他们在明处,南派的人在暗处,而凌蔚在更暗处正象一头狩猎的猎豹一般对南派的人进行猎杀。 封轻扬捡起那人身边的包,打开,见到里面装着一些野外生活用品,另外还有一个象牙罐。她打开象牙罐,里面装着许多小瓶子,每个瓶子上面都贴着纸条。有防鬼蛊搜寻的,有防蛊人攻击的,有防普通蛊虫的,也有一些蛊毒的解药和一种治伤奇药。封轻扬一一把药瓶里面的药倒出来,闻了闻细细辩认药的成份,确定对人体确实无害,便将这些药一一分给身后的几人,说道,服下,这些能把人身上的气味弄得和他们南派的人身上的味道一样,他们以后想找到我们就难。"她也吞了两颗。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从山林中传出,在山谷间回响。几人相视一眼,朝着惨叫传出的方向飞奔而去。 风儿!"封轻扬大声叫道,把凌蔚找出来,跟上她。" 鬼蛊突然蹿回来,落在封轻扬的面前,用手势比划着说,凌蔚身上有药使它闻不到她的味道。" 凌蔚杀了南派的人,自然会拿走南派备用的那些药材,不仅防着被鬼蛊找到,更会防着被南派的人找到。封轻扬又看到鬼蛊在比划,说那边有好多蛊人。封轻扬沉沉地点了点头,对他们说道,当心点,前面有蛊人。" 几人悄悄地摸了过去,然后发现一个小小的营地,那里搭着五六个帐蓬,帐蓬外来来回回的巡游着一些没有意识的蛊人。营地边上,围着五个人,而地上倒了一个。 怎么样?七儿还有没有救?"一个五旬左右的男人叫道。 三叔,七哥没救了。" 找,赶紧把那人找出来。"另外一个满脸横肉的凶汉大声吼道,连吼出的声音中都带着凶煞之气。 旁边一个小青年站起来吹响哨声,那些蛊人立即飞跳起来蹿进四面八方的山林子里。其中也有两只蛊人朝封轻扬所在的方向蹿去。 封轻扬他们紧紧地趴在地上,那两个蛊人落在封轻扬的旁边,封轻扬连大气都不敢喘,手摁在激光剑的开关上,随时准备将这蛊人劈成两段。那蛊人也看到了封轻扬他们几人,它用鼻子在她的身上闻了闻就又跳到李处的身上闻了闻,然后又在那两个特种兵的身上闻了闻,就跳远了。看来刚才他们涂的药还是有效的。 突然,封轻扬的眼角发现一道黑影从旁边急速地蹿过,她灵捷地爬上树,朝那黑影看去。只见一个身着黑色背心的女子正飞快地从斜坡上滑下来,落到坡下蛊人的面前,抬起头看着蛊人,然后,手中的刀猛地拔了出来,用力地在空中挥过,蛊人的头应声而落。她一刀过后,身子如灵猿一般轻灵的翻滚一圈,再几个攀爬上了旁边的一棵大树,像只猴子般荡在树枝垂下的藤蔓上从空中掠过,一个跃身跳下,在地上翻滚一圈,稳住身形纵跃跳到前面一个蛊人的身边,站好,让蛊人闻了闻她身上的味道,蛊人便放开了戒心。跟着她猛地再次出招,利落地将蛊人的头砍落,再次迅速地消失在现场。 这就是特种兵的极品暗杀水准,一气呵成绝不拖泥带水。封轻扬伏在树上,她看到刚才出去的所有蛊人都朝被杀的蛊人飞奔而来围成一圈,一个个发出阵阵野兽般的低吼,跟着就见到营地里的人飞奔而来。 封轻扬抬起头,做了一个进攻的姿势,让众人都把枪装上消音管。瞄准,射击! 那快速奔跑的几个南派人被一一射倒。但只有四个人,一次性只能射死四个。那个小青年见到同伴倒下,立即在地上一个翻滚,躲到了树后面,跟着哨声便响了起来,那些蛊人便向他飞奔而去。 封轻扬从树上滑下来,下令道,隐蔽"带着他们几个人躲进了草丛中,用树叶将身上盖住。 叭!"一声枪响在林子里面响起,惊得群鸟四处飞散,蛊人的吼声一声又一声地在山林间回响,过后便是一片寂静。 封轻扬他们趴了许久,也没有见着动静,于是悄悄地爬起来走出去,只见那些蛊人全部被人砍去了脑袋,倒了一地,正在地上慢慢地化成带着腥臭味的血水。那名躲在树后的青年被人一颗子弹射进了眉心,早已毙命。 凌蔚!"封轻扬喊了一声,寂静的山林里听不到一点回应。她招来鬼蛊,问道,见到凌蔚了吗?" 鬼蛊伸手指了指营地,封轻扬赶紧奔过去,刚走到营地边上就闻到了一股火药味,听到滋滋"的声响。不好!"封轻扬赶紧趴下身子,跟着就听到一阵剧烈的爆炸声响起,那片营地整个被炸平。 封轻扬抬起头,抖抖身上的泥土,看向鬼蛊。鬼蛊拍了拍额头上的泥土,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旁边一个特种兵走过来问道,需要把凌蔚找出来吗?" 封轻扬摇了摇头,说道,不用,时候到了她自然会出来的。"招来鬼蛊,把它抱在怀里,带着队伍继续往前走。一路上,他们时不时能看见一两具尸体,封轻扬清点了一下,前前后后共见到了十几具。封轻扬估算了一下人数,这南派到目前为止都出来将近二十人了,蛊人也差不多死了三四十个,估计着他们此次派出来的人折损得差不多了。 这天上午队伍走到枫树林,封轻扬对众人说道,就在这里歇息吧,再往前走就是蜘蛛林了。" 休息?"李处看了下手表,这才上午十点呢。" 封轻扬嘴角含笑说道,就在这里休息。"微扬的头,显得有些高深莫测。扎营,休息!" 李处疑惑地看了封轻扬一眼,在这?" 封轻扬点了点头,是的,在这!好好休息,补充下体力。"说完,就开始摆弄自己的东西,作出休息的样子。 另外三人虽然觉得疑惑,可还是按照封轻扬的话去做。封轻扬见到众人都安排好了,便走到林子深处的一处水潭边洗澡,当然,也让鬼蛊放哨。 她如一只快活的游鱼一般在水潭里面翻腾,溅起一朵朵欢快的水花。鬼蛊坐在边上放哨,却看得眼睛都直了,歪着脖子直流口水。突然,一支软软的柔荑遮住了它的眼睛。鬼蛊愤怒地扯下这只手,然后蹦到树上,眦牙咧嘴地瞪着那个妨碍它视线的人。 凌蔚从地上捡了块石头朝鬼蛊弹去,鬼蛊的身子一蹿,躲了开去。它冲凌蔚咧咧嘴,然后猛地身上的颜色变成了金色,跟着头发都竖了起来。 不好!"凌蔚暗叫一声,赶紧往树上蹿去,跟着就感觉到身子一阵阵的发麻。她怒瞪着鬼蛊,拳头握得紧紧地,左右交挥,摆出一个狂扁的姿势。 鬼蛊的头一甩,不理凌蔚,继续流着口水看封轻扬洗澡。 凌蔚像树獭一样抱在树杆上,满是同情地瞅着封轻扬,可怜的纱,让鬼蛊放哨防色狼,谁知道这鬼蛊就是一头大色狼。她手脚并用,爬上树叉坐下,折了段树杆就朝封轻扬射去,正中封轻扬的脑袋。 封轻扬一头扎进水里,水面随即平静下来。 凌蔚从树上跳下去,轻轻地走到湖边来到封轻扬放衣服的地方。突然,一声哗啦"水响,封轻扬从水里冒出来,一手去抓旁边的枪,一手去拿衣服。凌蔚一脚踏在衣服上,同时伸手去夺封轻扬手里的枪。 啊——"蓦地,身后突然冒出个家伙在她的背上一撞,凌蔚一个重心不稳被撞进了水里,呛了一大口。该死的鬼蛊,居然敢偷袭她。她刚从水里冒出来,就被人揪住头发按着头又压进了水里。她急忙憋住气,一手托住那人的腰,一手朝她抓去。却未料手忙脚乱抓错了地方,搁在了不该搁的地方。 呯!"某个恼羞成怒的女人一个拳头对着某色女的鼻子上砸去。 扑——"凌蔚吐出一大口水,被直接从水里扁了出来,靠在岸边,一股温热从鼻子里流出来,鼻腔里又酸又疼又呛,弄得她满眼是泪。 凌蔚!"封轻扬惊讶地叫道。怎么是你?你怎么来这么快?天,你没事吧!老天!别动!"封轻扬一边叫着一边按住她的头。 凌蔚仰起头,右手食指堵住鼻尖,然后猛地抬起脚,一脚踹在封轻扬的腿上,直接把她又踹进了水里。然后她冲过去,按住封轻扬就开扁。 凌蔚!"封轻扬在水里拼命地挣扎闪避,叫道,别闹,你受伤了。" 凌蔚鼻间的血滴进水里,散开,像一朵朵绽放的花朵,但很快就被打闹的两人搅散。 够了,好了,住手,凌蔚,先治伤,一会儿要打要罚我随你。"封轻扬狼狈地逃蹿着叫道。 凌蔚还是不依,继续朝封轻扬攻去,封轻扬的腰上和胸前不知道挨了多少下。 你再打我也受伤了。封轻扬抱着头叫道,该死的凌蔚,也不是这样子发飙的吧。疯了! 凌蔚收了手,一把抹去鼻子和嘴巴上的血,用水洗了洗,然后往岸上走去,拖着湿答答的衣服在岸边的草地上坐下。封轻扬从水里出来,来不及穿衣服,胡乱把一件背心套上,然后将衣服扎在腰间遮住第三点就替凌蔚检查流血的鼻子。她轻轻捏了捏,问道,骨头疼吗?" 凌蔚抹去眼角的泪珠子,说道,不疼,酸。"再用手抹去鼻子上的血。 伤了毛细血管了,没什么大事。"封轻扬说着找出随身带着的药替凌蔚灌进鼻子里。 你——"凌蔚只觉得药水立即从鼻子里流进了嘴里,又苦又涩,她差点跳起来。 别动!"封轻扬按住她。 凌蔚瞪着封轻扬,牙齿磨得霍霍作响。 行了,把头仰一会儿,很快就好。"封轻扬这才来得及把衣服和裤子穿上。 她穿好衣服,刚在凌蔚身边坐下,就看到凌蔚递了两根黑色的短毛给她。什么?"封轻扬接过去,卷卷的粗粗的却很有光泽感,不像是头发,也不像是动物的毛发。 刚不小心在你的身上拔的。" 封轻扬愣了一下,随即想起在水里的时候某个下流无耻的人抓着她某个地方,顿时气得一下子站起来,怒气冲冲地瞪着凌蔚,就想把她再次踢下水。 凌蔚抬起头冷笑着瞅着她,眼眸中寒光一闪一闪。 封轻扬深深地吸了口气,转怒为笑,亲热的在凌蔚的身边坐下,将那两根黑色的短毛送到凌蔚的掌心里,既然你这么辛苦地拔下来,就送给你当纪念好了。" 滚!"凌蔚低声咆哮。这女人! 封轻扬当作没有听见,摆出专心欣赏湖光山色的模样。 凌蔚斜眼睨着封轻扬,满脸的不甘。许久,她才咬牙问道,你就忍心这样子折腾我?" 我怎么折腾你了?"封轻扬邪魅地盯着凌蔚,眼眸中闪着妖异的光芒,眸光逼人。 凌蔚抿抿嘴,突然揪住封轻扬的衣领,如果不是我回过味儿来,你是不是真要我恨你怨你一辈子?" 封轻扬抬起手,亲昵地刮了刮凌蔚的鼻子,说道,你没那么笨。知道你的性子,我又怎么敢再激你,不怕你再一个人去蛊城送死啊?"见凌蔚怨气未消,她垂下眼眸,幽幽说道,我也是没有办法。我们在明,他们在暗,只有被他们追着打的命,这才想法子让你脱离他们的视线躲到暗处去把他们一一拔掉。" 凌蔚本还有满心的委屈和恼怒,可见到封轻扬这副楚楚可怜样,一颗心顿时就软了,把头扭到一边。那你是不是事先该跟我商量一下?"她仍有埋怨。 若事先商量,又岂能如此的逼真,让盯在暗处的眼哨相信?" 你!"凌蔚想起当时自己的心情,如今还心有余悸,她又恨又恼地瞪着封轻扬,那你就……" 封轻扬温声说道,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我道歉,好吗?"她轻轻地捧着凌蔚的脸颊,说道,傻子,我想握着你的掌心与你走下去,又怎么舍得把你推开!"曾经想过,可看到凌蔚因她的离去那么痛苦,她又岂敢!对不起凌蔚,以后不会再让你伤心了,再也不。" 面对着封轻扬的温声软语,纵使有天大的委屈和怒火在此时也被平息了。但随即,她发现封轻扬的眼神有点闪躲,瞅着她问,你还有事瞒着我。" 哪有?"封轻扬抬起头注视着她,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显得自然点。 有!"凌蔚敢肯定。 封轻扬心道,虽说有意让你躲到暗处去把他们拔掉,可也想顺带折腾你一下看你的心到底是落在谁身上,但这能说给你听吗?说了你还不又对我又捏又踢又打的。她扬起一抹美得让人眩晕的笑容,乌黑明亮的眼眸饱含柔情,她缓缓垂下头,幽幽说道,凌蔚,你知道吗?我喜欢你,喜欢了很久了。" 凌蔚虽然隐约能感觉到能猜到,可是突然听到封轻扬这样子说出来,也着实被狠狠地冲撞了一下,连心跳都漏跳了几拍,感觉到整颗心麻麻的使不上力来。 封轻扬很狐媚地凝视着她,用充满迷魅诱惑的声音问,你喜欢我吗?" 勾引,绝对的勾引!凌蔚脑海中警铃大响,理智告诉她要逃,可是她却逃不了,在封轻扬的注视之下她无处可逃,也不想逃。听到封轻扬说喜欢她,还涌起一抹欣喜之情。 喜欢我吗?"封轻扬再次问。 凌蔚张开嘴想说喜欢",可又不好意思,于是头一摆,说,不喜欢!"她的话音一落,封轻扬还没有怎么滴,鬼蛊就冲上来,一下子跳到她的头上,小巴掌叭叭地直往她的头顶上拍,还时不时地放电把凌蔚电一下。 啊——你——"凌蔚被鬼蛊电得一阵一阵地发麻,最后还是封轻扬把鬼蛊弄下来。凌蔚又愤又怒地瞪着鬼蛊,这好端端的它又发什么疯。 封轻扬盘腿坐在那里笑得花枝乱颤,眼泪都出来了,摸着鬼蛊的头,好孩子,乖宝贝,就这样,对。" 你——"凌蔚气得连话都说不完整了,站起来叉腰瞪着封轻扬。 封轻扬抬起头,说,我家小宝贝说我这么漂亮,你还不喜欢我,是欠揍。"笑得像一朵花儿一样,把鬼蛊抱在怀里,狠狠地亲了两下。 鬼蛊那个小色狼回过身,抱住封轻扬的脸,啵啵啵"在封轻扬的脸上狠狠地印了三下,亲完了还想往嘴巴上印去,被凌蔚一把将它提起来,小色狼,我可警告你,美女可不是能乱亲的。"鬼蛊扭着身子从凌蔚的手里面挣扎开,蹦开的时候,小拳头一挥,正中凌蔚的脸颊,凌蔚着着实实挨了它一拳,等回过神来的时候,那小家伙早跑得没影了。 封轻扬傻眼了,赶紧爬起来替凌蔚揉着脸颊,疼吗?"爆吼一声,风儿,给我滚出来。" 林子里面突然一阵鸟飞兽叫,跟着就见到一道金光从林子里面划过,一下子蹿到对面山头去了。 本来蛮疼的,让封轻扬的柔荑抚摸几下倒也不疼了。凌蔚说道,鬼蛊越来越嚣张了。" 那是,除了我它好像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了。"听封轻扬的口气好像还蛮得意的。 凌蔚无语,走到潭边坐下,把腿放进沁凉的潭水里,轻轻拨弄着水花。 封轻扬在她的身边坐下,问,唐泽明他们什么时候能过来?" 不知道,我给泽留了暗号,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到。"凌蔚有些漫不经心地回答。她低头想了会儿,扭头朝封轻扬看去,说道,纱,我好像……喜欢你。"偏了偏头,似乎还有什么话没有说完。 封轻扬微微一笑,坐在凌蔚的身边,搂着她,是不同于一般的喜欢?情人的那种?" 嗯。"凌蔚有些闷闷地应了一声,很想与你一直在一起,很讨厌你撇开我。"她又问,这次你又把我撇开是不是故意的?" 封轻扬轻笑一声,都说了我舍不得丢下你的。" 即使面临着死亡的时候?"凌蔚睨着她,很有些不安。 死也不分开,死了,也要守着另一方,哪怕将来再有了别人也要记得。"封轻扬见凌蔚有些不赞同,又说道,如果你遇到什么不幸,我就替你好好活着,在心里永远记着你。同样,你也如此,好吗?" 凌蔚想了想,觉得这样可以接受,于是点了点头,随即又加了句,你不许比我先死。" 封轻扬呵呵"一声轻笑,捧着凌蔚的脸,就你霸道加小心眼。"把唇印了上去。 凌蔚睁大眼睛望着封轻扬的眼睛,好漂亮,像黑珍珠一样。她缓缓闭上眼睛,虽然对这种突然的亲昵举动觉得有些唐突,但却觉得很享受。 封轻扬在凌蔚的唇上印了一记之后,说道,好了,现在盖上我的章了,以后不准想着做姓杨的新娘。" 凌蔚却突然搂住封轻扬,那你做我的新娘?" 封轻扬偏了偏头,说,再说吧。" 过了好一会儿,怕他们担心,两人这才并肩往回走。他们看到凌蔚的时候都露出惊讶的神情。 李处问,你不是走了吗?" 凌蔚耸了耸肩,又回了。" 封轻扬说道,是我的安排,让她假意离开,实则转到暗处去把南派的这些绊脚石拔了。" 那两名特种兵愣了一下,随即说道,高。" 其中一名特种兵走到凌蔚的面前,向她伸出手去,高武。" 凌蔚与他握了握手,就见到另一人也走上来与她握手,李强。"凌蔚冲他们笑了笑,算是交上了朋友。其实她知道,刚开始出发的时候大家都不待见她,觉得她是高官的女儿,靠着关系在军营里面混。看情况,现在算是能以看凌蔚的眼光看她,而不是以凌军长的女儿的眼光看她了。 很佩服你的身手,不比男人差。"高武说道。他也就二十七岁,少林寺出来的,后来参了军,凭着强硬的身手挤进特攻队。李强相对来说看起来比较书生气一点,但拳脚也不弱,反应也机警。能从之前那场自相残杀里爬出来的人,再怎么都有两把刷子的。 凌蔚笑了笑,仰起头,说道,是比男人强!"那得意劲儿,和刚才封轻扬得意鬼蛊只听她的话一样。 高武有些不服,说道,要不切磋一下?"早在林子里看到她像只山猫一样蹿来蹿去就眼热了。 封轻扬翻了个白眼,得,这又来一个好战份子。 好啊。"凌蔚欣然答应。 封轻扬等人让开一块地方,等着看两人较量。 凌蔚跟高武一交手就发现他的马步很稳,出拳又稳又有力,拳头挥动间能听到呼呼"风声,他的拳头和四肢都像是钢板铁棍似的,凌蔚打在上面手疼。不过好在凌蔚的身形灵活,出招极快,贴着高武打,高武也很难打得到她,不过,要是一招没闪过,挨一拳或者是一腿什么的,能把她摔地上去。 封轻扬看到两人打得那个精彩劲哦,一个如下山猛虎气势万千,一个如出海蛟龙灵敏矫捷,一时是凌蔚压过高武,打得他连连后退,一时又是高武把凌蔚给摔了出去,看得旁边的人直捏冷汗,恨不得跑上去帮忙。 武哥,加油,可别输了咱们男人的脸,加油!"李强在旁边拼命打气。 封轻扬虽没有喊加油,可看得出神情也不轻松。鬼蛊从外面转悠回来,见到打架了,就想冲上去帮忙,被封轻扬一把按住。 蓦地,凌蔚突然一个翻身跃到高武的身后,跟着身子一纵跳上高武的头,膝盖压在他的双肩上,身子一弯,胳膊肘正中他的天灵盖,另一个手则盖在他的眼皮子上。 众人一下子静得鸦雀无声,傻呼呼地看着凌蔚。她也太猛了吧,都跳到男人头上去了。 凌蔚一个翻身落下,拍拍手,昂首挺胸走到封轻扬的身边。 高武摸了摸头和眼睛,说道,我输了。"这女人简直就是猴子加坦克,就刚才那一招能同时劈了他的天灵盖和挖了他的眼睛。他只有一个字能形容,那就是猛!" 李强爬起来跑到高武的身边,摸摸高武的头,哇哇叫道,哇哇,凌蔚,你怎么能骑男人的头呢?过份耶!" 凌蔚的额头上浮起几条黑线,扭头皱着张精致的脸蛋睨着李强,我说打架拼命还管这个?能赢就是本事。" 封轻扬的额头上跟着浮起几条黑线,暗骂声,这个下流胚子。"刚才在水里跟她动手的时候,居然抓到她的那里去了,还拔了毛。敢情她这样子做还不是一次两次?突然想起曾经有人跟她说起过凌蔚,说这丫头打架很刁钻,专打你想不到的地方。 高武倒是红了脸,一拳头打在李强的胸膛上,你小子懂什么?还是凌蔚说得对,打架拼命,不管好招坏招,能赢就行。"话音刚落,就感觉到眼前一花有什么东西晃过,跟着就感觉到头顶上有东西。抬起头,那个小婴儿模样的鬼蛊正学着刚才凌蔚的动作坐在他的头上。只是这小东西的腿短又没穿衣服,他一抬头,整个脸就贴在鬼蛊的小屁股上了。赶紧抓着它的肥腿把它拖下来。 凌蔚抿了抿嘴,对封轻扬说道,我觉得风儿不像是鬼蛊,倒像是猴子,看见什么都学。" 聪明好学的孩子,你没发现咱家鬼蛊越来越可爱了吗?" 凌蔚的脸一黑,压低声音说道,是啊,乖到看到某人在潭里面洗澡,目不转睛地盯着流口水。"她伸出纤纤玉指,一把捏住封轻扬腰上的肉,虽说风儿才一岁多的身形,可它好歹也活了十几岁了!" 封轻扬环抱双臂,扫了眼凌蔚,再看向鬼蛊,眸光锐利带着寒光。 鬼蛊缩了缩脖子,突然跳起来,蹿到凌蔚的肩头上,猛地跳起来踩两下她的肩头,然后再用脚丫子在她的头顶上踩了一下,身子一闪,又蹿到山的那头去了。敢情它还气凌蔚告它的状呢! 几人用过午饭就在营地里休息。李处找到封轻扬,说道,既然凌蔚已经到了,我们还停在这里做什么?" 封轻扬说道,等唐泽明他们。"招呼了凌蔚就朝外面走去,两人朝一棵高大的古树上爬去,爬到树梢顶上,直到树枝细到让两人无法再往上爬才停下。 封轻扬轻声说道,我怀疑李道义有问题。" 凌蔚闻言一扭头,瞪着封轻扬,你的道义才有问题。"把她叫到这么高的地方说她道义有问题? 封轻扬扑哧"一笑,说道,你别恼,我说的是李道义,李处,他的名字叫李道义。" 李道义?这什么鬼名字。"凌蔚的脸上浮起几条黑线,他有什么问题了?" 封轻扬摊开掌心,露出一块树皮,递到凌蔚的面前。 树皮?"凌蔚拿起树皮看了看,还很新鲜,看样子剥下没几天,放在鼻尖闻了闻,有一股淡淡的幽香,很好闻,这是什么树?"仔细辩认了一下,只是普通的树木,不可能有幽香的。这树皮的香味和封轻扬身上的香味也有所不同。 是风儿撕给我的。从一块树的树根不起眼的地方撕下来的。上面被人涂了药水所以发出一种很淡的幽香。只有从小由这种香料味养大的寻香蛊,就能追踪到。" 凌蔚看向封轻扬,你的意思是?" 没什么意思,对他多长一个心眼就好。"封轻扬耸了耸肩,抬眼朝远处看去,却一下子呆住了,凌蔚,你看。" 凌蔚抬头看去,只见远处山水相连,崇山环抱间座落着一片巨大的散发着宝石般光泽的大湖,印着湛蓝的天空,湖面上飞鸟盘旋,淡淡的云雾之气缠绕于湖上,静逸中透着一种隔世的祥和。湖岸边上,苍翠中露出奇石异峰的棱角,不时有小动物从林中跑出到湖边饮水。雄鹰盘旋飞翔于奇峰峻岭之间,张开双翼在九霄之间遨游。阳光从天际直洒而下,在水波的反射中闪耀出一种圣洁的光芒,像是从九天之外的神殿领域洒落下的神光。 好美。"凌蔚痴痴的说道,她似乎看到了天上的神祉那宽和伟岸的怀抱。远远的看去,这里就像是一片遗世独立的圣土,不被世俗所污染,远离尘埃喧嚣,那么的明净透亮,没有黑暗、阴涩。 封轻扬贪恋的望着这片山色,说道,我想踏入这片山水的怀抱,可我又怕污了那里的圣洁。"她回头凝望着凌蔚,若能在这片圣土中拥着心爱的人厮守一生,该是何等的幸福。" 凌蔚笑了笑,说,只怕真如此,天也会妒忌。" 封轻扬挑眉,让天妒又何妨?若能得此人生,此生足矣。" 哧——"凌蔚一声轻笑,还此生足矣,我说妖精,你别跟我咬文嚼字行不?像古人一样。" 封轻扬狠狠地刮了凌蔚一眼,你这个不懂风情的木头。" 凌蔚笑笑,像猴子一样蹿到树下,然后对封轻扬招手,走,就让你偿此心愿。" 封轻扬手脚并用爬下树,两人女人手牵着手就往林子里钻去,一路攀着树枝藤蔓,直接从陡峭倾斜的山崖往下滑去。凌蔚边爬边说道,还是这崖好爬,虽说有点陡,可沿途都有山石草树可踏,斜度也只有七十来度,哪像你老家寨子里那山崖,猴子都上不去。" 封轻扬撇撇嘴,说道,可那能下去啊?而且比这下去的速度快多了。" 啥话!掉下去,当然快!差点人就没了。凌蔚翻了翻白眼,那你现在也可以用那速度下去啊!" 凌蔚,你们去哪里?"头上传来李强的声音,只看到一个身着翠绿色的衣服的人在头上的草林子里面探出颗头来。这草林子也着实密,把外面的绝美风光遮得严严实实的,要不是她们爬上树,还发现不了那片风景区呢。 凌蔚抬起头叫道,我们下去看看,你们就在上面等唐泽明他们。" 下面有什么吗?要不要我们下去?" 不用了,你们自己注意点就是。"凌蔚说完冲封轻扬咧嘴笑了笑。咱俩这样子算不算开小差啊?" 封轻扬嗯"了一声,身子一纵,直接跳到下面凸起的一块岩石上,站在那里歇了口气,说道,凌蔚,我刚想起一个问题。" 什么?"凌蔚问。 你把地图拿出来。" 凌蔚从兜里摸出地图,封轻扬放在地上展开,指着地图上的一片空地,说道,看到没有,这片湖就在这里。地图上画的这个峡谷应该就是下面这片湖区过去一点点。你再看这里,这是我们现在站的地方,而这个位置是蛊城所在的地方。"凌蔚拿起地图仔细一看,说道,穿过这片湖下去就是峡谷,而峡谷的……峡谷的尽头就是蛊城。"凌蔚惊声叫道。 封轻扬点了点头,如果我们从这片湖穿过去,不仅能躲开南派的人,还能避开那片迷香花海,直接进到蛊城。" 走吧,先下去探探路。"封轻扬拉着凌蔚说道。 两人沿着山壁爬下去,来到地面上。这里树木参天,但地上却没有灌木,只有高至脚腕的苍绿草地,草丛中时不时的绽放着蔓珠沙华。红的鲜艳似火,黄的清新淡雅,相互交映。沿着斜斜的绿茵草地往下,便到了湖边,光洁的石子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耀着宝石般的光泽,一群游鱼自得地在湖岸边上游弋,欢快地甩着尾巴来回巡游。 一只翠鸟落在不远处的芦苇叶上,把宽扁的叶子压得弯了下去,它注视着水面,突然像箭一样射了出去,一头扎进水中溅起一朵水花,跟着猛地蹿起来,落到岸边的芦苇叶上,嘴里多了条小小的鱼仔。 一只傻呼呼的野兔突然从芦苇丛中蹿出来,竖起耳朵,愣愣地看着闯入的两个陌生人",却一点也不感觉到害怕。 凌蔚朝兔子走过去,心想有兔子肉吃了。 那兔子左右偏偏头看了看慢慢向她靠近的凌蔚,或许是看到凌蔚近了,它往后蹦出两三尺,竖着耳朵盯着凌蔚。 凌蔚在离兔子一米远的地方停下,这只兔子愣了一下,见两人似乎没动了,就低起头啃起青草来。凌蔚突然一个箭步冲上去,一个俯身冲下,将兔子压在身下,一把捉住,笑着叫道,哈哈,傻兔子。" 封轻扬也乐了,还真是只傻兔子耶。"对人一点戒心都没有,一点警觉性都没有,看来这里应该是没有人来过,或许连大型食肉动物都没有。她细细查看了下湖边的脚印,就一些小型食草动物和飞鸟的。几步过去,摸摸这被凌蔚压晕的灰兔,说道,凌蔚,我要吃烤肉。" 凌蔚瞪向封轻扬,真没一点爱心,这么可爱的兔子也要吃。"塞给封轻扬,拿着,去把它剐了,我再去弄几只来。" 封轻扬抱着晕过去的兔子,只感觉到为难,凌蔚,我可……没杀过小动物呢。"除了当初学医做解剖的时候。 那就学嘛。"凌蔚不理封轻扬,她没杀过小动物?她即练蛊又学医,没杀小动物谁信?凌蔚往远处的一只正在吃草的兔子悄悄地走过去。那兔子感觉到动静,竖起耳朵转过身看向她。凌蔚站在那里不动,那兔子又继续吃草。凌蔚又开始走过去,当她走到离这兔子只有三米远的时候,那兔子突然撒腿就跑,几个箭步就冲到了大树下,再一个调头,身子一蹿,就从凌蔚的眼前消失了。 凌蔚咬咬牙,傻眼似的看着钻进洞里的兔子,怎么这只就变聪明了呢? 唉呀。"封轻扬突然一声尖叫,凌蔚扭头看去,就见到自己刚才捉的那只兔子一脚蹬开封轻扬的手掉在地上,然后翻身爬起,飞快地往前冲去。 兔子兔子。"凌蔚急了,赶紧朝免子追截去。可别一只没抓着,还让抓着的也跑了。 那兔子冲得飞快,一眼见着凌蔚扑来,当下一个急刹车,然后调头就往湖心方向冲去。 咻咻咻咻——"跑得飞快,那速度是凌蔚生平见过跑速最快的一只兔子。 呀——"凌蔚和封轻扬一声惊呼,就见到这只兔子一头冲进了湖里,在湖面上蹦达几下就没了影了。 封轻扬傻愣愣地回过头看向凌蔚,我的兔肉没了。" 该,谁叫你不抓牢,到嘴的肉都跑了。" 封轻扬委屈地扁了扁嘴,可怜兮兮地看着凌蔚,可我想吃肉嘛。这天天干粮的也早就腻歪了,牛肉干也没这新鲜烤出来的兔肉好吃啊。" 行了行了,咱们再抓就是。"凌蔚走到刚才那只兔子消失的大树旁转了圈,然后在树根下的树叶丛中找到了掩饰得很好的兔子洞。她嘿嘿一笑,找来柴,就要点火往里面熏。 滋滋"电流声突然响起,凌蔚怔了下,摸出挎包中的对讲机,调整了下天线的方位,就听到那边传来唐泽明的声音,凌蔚你在哪?" 泽?你们在哪?" 我们到你们的营地了,正在李处这里。你在哪?" 我和纱在下面,你们赶紧下来,快点。" 好。"唐泽明应了一声,就招呼众人往下跑去。 封轻扬走到凌蔚的身边,摁住凌蔚的手,说道,凌蔚,算了,不吃兔肉了。" ??"凌蔚抬头看向封轻扬,这女人咋说变就变呢。 封轻扬抬头看了眼明净的天空,说道,这么美丽宁静的地方,我们不该叨扰。"在这里杀生,会亵渎这片圣地的。她们不该因为自己的一时口腹之欲而污染了这里。 好。"凌蔚应了声,站了起来,放弃这熏洞的举动。 这时候的她们只感受到了湖岸的宁静与祥和,却没有注意到湖里飘起了一小团血水和一些兔毛。 没多久,上面就甩下来了一根登山绳,然后人一个接着一个的下来了。当他们看到这片风景的时候都惊呆了,李处看到这片湖的时候也顿时愣了,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像是见到什么很恐怖的东西一样。但很快,他别过脸去,将双掌盖在脸上拼命地揉了揉,然后拍拍脸,甩了甩头。 你没事吧?"封轻扬盯着他问。 没事,可能是这几天太疲累了,突然觉得有点头晕。"李处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 封轻扬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好休息下,别还没有到蛊城就累倒了。" 哇哦,泽,这里好漂亮哦。"伊绮挂在唐泽明的身上,说道,泽,你说要是我们在这里隐居一辈子该多好?" 唐泽明摇头晃脑地说,不好,没电灯没电脑没游戏机,没一切的电器设备,也没有煤气,没有生活物资来源,要是住在这里,就得……"啪!"他还没有说完,就被一个巴掌拍在脑门子上,我说你懂点浪漫好不好?"伊绮气呼呼地叫道,在这好山好水的地方,以天为被,以地为席,朝看日出夕看日落,饿了摘山里的野果,猎河边的野物,捕湖里的鱼,自给自足,多好啊!" 高武这时候说了句,这里有条龙脉,这是龙眼的位置,但有血光之气。"他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瞅向他,像看神棍一样。高武被众人看得不自在,说道,别这样子看我,我只是根据风水书上学到的点皮毛来说的。" 封轻扬将双臂交叉放于胸前,那你说这血光是从哪来的?既然是龙眼的位置就该是好穴,又怎么会有血光?" 高武的脸一红,说道,我也不是很懂这东西,我看……八成是……是被污了的龙眼。" 呵呵。"伊绮捂着嘴巴偷笑,那被什么污了龙眼?眼屎?" 高武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说,这龙脉只是一种地气走势的说法,龙眼里哪有什么眼屎。"缓了一下,又说,不过,我觉得这地方透着凶险。" 唐泽明一听,赶紧望向凌蔚,警报器,你感觉到危险了吗?" 凌蔚摇了摇头,脸上浮起条黑线,警报器"这绰号真难听! 唐泽明当下松了口气,说道,警报器都说没有危险,那就没有危险,安啦。"把伊绮从背上拖下来,说道,走,抓鱼去。" 凌蔚笑笑睨着唐泽明,唐先生什么时候不怕水了?"明明游泳技术挺好,就是对水挺有畏惧,怪人一个。 唐泽明的脸一红,瞪向凌蔚,抓鱼不一定非要下水。"摸出枪,对着水里瞄了瞄。 封轻扬赶紧把手盖在枪上,说道,行了,别让枪声把南派的人招来。"把鬼蛊风儿招过来,在它的耳边低语几句,鬼蛊点了点头就蹿了上去。 天已过午,几人弄了点吃的,便让高武与李强前去探路。走不到两公里远,就见到前面是笔直的悬崖峭壁,没有山路可走,唯一能走的就是水路。几人一合计,那就准备做木伐走水路吧。 李处闻言坚决反对,不如我们按原路行走,我觉得走水路有些欠妥当。" 封轻扬笑笑,半开玩笑似的瞅着李处,李处还怕水里有大鱼吃你啊?"走山路?好让他继续留记号?在水路里,看他怎么留记号。而且看这路程,至少会省一半,坐船可比走路舒服多了。 李处站起来,说道,玉主任,我只是为了大家的安全。" 封轻扬说道,李处,如果有什么顾虑你只管说出来。如果你觉得走水路没有走山路好,说出一个让我们信服的理由。" 这……"李处的眼神闪烁,最后重重地叹了口气,说,我听从大家的意见。" 那你还废话!伊绮直接冲李处翻了个白眼。 李处转过身,有些烦燥地点了支烟,蹲在大树底下抽着。 凌蔚看了眼李处,与封轻扬相视一眼,会心一笑,转过头,就看到杨铁刚闷不吭声地坐在边上。从刚才他一回来就像个隐形人一样不声不吭地闷着。凌蔚走到杨铁刚的身边坐下,抬起头看向他,轻轻喊了声,杨哥。"刚想道歉,杨铁刚就站起来抱了抱凌蔚,什么都别说,只要你好好的就行。" 杨哥。"凌蔚的鼻子一酸。 杨铁刚扬起一抹笑容,行了,蔚蔚,这没什么,要去蛊城就去吧,也算是了结一桩事。杨哥陪你,龙潭虎穴,我都与你一起闯了。" 嗯,谢谢杨哥。"凌蔚抬起头看着杨铁刚说道。 别谢,回去买两斤棒棒糖给我吃就好。" 凌蔚惊讶地抬起头看向杨铁刚,你不是不爱吃甜食么?" 唉,我买了那么多年的糖给你吃,让你买一回给我吃也有意见啊?" 没有没有。"凌蔚连声说道。她用眼角扫了一下封轻扬,那女人像没事的人一般在林子里面挑选合适的树打算砍下来做木伐。 没一会儿,鬼蛊回来了,站在湖边盯着湖水直流口水,想下去又不敢下去,在湖边跳来跳去,急得抓耳挠腮,活脱脱的像只猴子。 李处对封轻扬说,你看鬼蛊怎么了?" 封轻扬扭头朝鬼蛊看去,也对它的行为不解,把它叫过来问,那鬼蛊兴奋地向封轻扬比划,说下面有好吃的。 凌蔚语带调笑,小家伙,难不成你还吃鱼?" 鬼蛊冲凌蔚一撅嘴,转过身,把光光的肥肥的屁股对着凌蔚做了个丑动作,然后,身子一蹿,到湖边坐下,继续流它的口水嘴馋去。 封轻扬的心念一动,莫非这水里有东西?可一想,水里面能有什么?无非就是大鱼,难不成还有蛊?随即为自己的想法觉得好笑,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听过或见过在水里养蛊的。 木伐还没有弄好,天已渐渐黑了下来,众人吃过饭,烧着篝火继续赶夜工到半夜,终于把一只坚固的木伐弄好了。双层木伐,长六米,宽两米半,看起来很豪华的感觉。 封轻扬对这木伐很满意,看鬼蛊的反应也不知道水底下是不是真有东西,但这木伐这么坚固,真有东西也不怕。 凌蔚爬在树上望着天空看星星,杨铁刚坐在对面的树下抬起头看着她。 封轻扬看杨铁刚很不顺眼,都不知道这个郁闷的男人还跟来干嘛。他找凌蔚当老婆已经没有希望却还要死跟着。不过再一想也是,他不跟着难道还一个人穿过这危机重重的森山老林子自己回去?封轻扬走到树下,抬起头看着凌蔚,还不睡?" 凌蔚低头看了眼封轻扬,说道,这里的天空很干净,星星很多很漂亮。" 封轻扬将双手叉在腰上,星星再漂亮你也该睡觉了。凌蔚大小姐,明天还得划船呢。"凌蔚老往野外跑,她就不信凌蔚没有看过这么明亮的星星。 凌蔚把腿放在旁边的树枝丫上,舒服地躺下,说道,其实树上也蛮舒服的,就睡树上行了。" 你就不怕树上有蛇?"封轻扬怒道。 凌蔚不知死活地笑笑,说,不怕,我身上有蛊味,蛇会避开的。" 那你下不下来?"某人的眼眸里开始放光。 凌蔚耸了耸肩,偏偏头,就看到鬼蛊在旁边摩拳擦掌,准备着帮封轻扬教训她。凌蔚冲鬼蛊翻了个白眼,跳下树,亲热地将封轻扬一把搂住,岂敢不下来?咱俩一起睡。"拉着封轻扬,往自己放毯子行李的地方走过去,将毯子摊开,抱着封轻扬亲了一口,再冲鬼蛊得意地挤一挤眼。 鬼蛊冲凌蔚挥了挥拳头,到湖边坐下。小腿一跺,一股电流传向湖里,没多久上面就漂起一层白白的东西。鬼蛊的眼睛突然放起光来,乐得直咧嘴。它又看到旁边有他们扎木伐砍下的树枝扔在湖水里漂着,不少从水里浮上来的东西就在树枝旁。鬼蛊踩在树枝上就捞到了,顿时乐得手舞足蹈,大口地啃着吃。身边的吃完了,觉得还不满足,看到旁边还有,抓起根树枝扔过去,跳到树枝上站着继续捞。为了吃的,它是连水都不怕了。 到第二天早上众人起床的时候就见到鬼蛊瘫倒在湖边,小肚子涨得鼓鼓的,用手一摸撑得硬梆梆的。 你……"封轻扬瞪着鬼蛊,你又去哪里弄什么吃的了?"天,撑成这样,也不怕把肚子撑破了。 鬼蛊瘫在那里直翻白眼,嘴巴难受地动着,小手不时地挥几下。 凌蔚摸了摸鼻子,有点兴灾乐祸,我看该给它吃点泄药。" 鬼蛊冲凌蔚眦了眦牙,然后又露出痛苦的神情躺在那里。看它那样子,别说是走,连动都动不得了。封轻扬摇了摇头,只得把它平抱在怀里,抱着它登上木伐。这小东西在封轻扬的怀里,还故意往她的胸前蹭了蹭。凌蔚见它撑成这样子都还不忘吃封轻扬的豆腐,当下是又好笑又气,把鬼蛊从封轻扬那里要过来。鬼蛊死活不乐意,凌蔚不由分说就从封轻扬的怀里抢"走了,平放在膝盖上,然后伸手在鬼蛊的脸上又捏又掐。 封轻扬扭过头,装作没有看到。这一蛊一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好像斗得蛮厉害的。当然,她也不好护谁偏谁,手背和手心都是肉不是?突然脚底下传起一股电流蹿遍全身,电得她全身发麻,差点跌进水里。她扭头一看,只见凌蔚抱着鬼蛊,全身僵在那里,然后身子一偏咚地一声倒向木伐上。 呃!"船上的众人都傻眼了,随即跟着乐了。伊绮赶紧过去把凌蔚扶起来,封轻扬也过去检查了一下凌蔚,发现她并没有什么损伤,心跳和脉膊也都挺正常的,看样子风儿下手还是挺有分寸的。 凌蔚回过神来就要骂鬼蛊,可一张嘴发现舌头被电麻了,说话大舌头,当下抿住嘴不再说话,只怒眼瞪向鬼蛊。鬼蛊仿佛不当回事一般撇过头。倒是伊绮悄悄地拉了拉凌蔚的衣角,蔚蔚姐,它太厉害,咱们不跟它一般见识。"这什么话,说凌蔚斗不过鬼蛊让她别跟鬼蛊斗?凌蔚更觉得憋屈,却一眼瞟见水底突然漂上一些怪模怪样的鱼。 凌蔚蹲下身子,伸手去捞鱼,可看到这鱼一身的疙瘩,又把手伸回来,抽出军刀把它给挑上了船。鱼扁扁的身子像是被石板压过一般,巨大的嘴巴里长着锋利的牙齿,一双眼睛呈死白,身上长着像蛤蟆一样的疙瘩,看起来恶心而诡异。 封轻扬细细端详了一下这东西,拔出根银针插进鱼的身子里,银针的颜色顿时变成黑色,黑得透亮。 众人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这鱼怎么这么毒啊。 封轻扬扭头看向鬼蛊,你就是吃这个吃撑的?" 鬼蛊点了点头,伸手比划了一圈,然后很卖弄地把手放在水里就放电。 风儿别——"封轻扬一声尖叫,才发现并没有事,猛地想起他们穿的鞋子都绝缘,当下松了口气,扫了眼鬼蛊,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鬼蛊缩回手,怯怯地看着封轻扬。 封轻扬冲它点了点头。 鬼蛊当下咧嘴一笑,把手放进湖里,然后又缩了回来,没两下就见到湖里浮起许许多多这种鱼类。偶尔,也可以看到一些普通的鱼种,只是数量极少。 这是什么鱼?"凌蔚问。 唐泽明耸了耸肩,没见过。" 封轻扬细细地把这鱼再看了下,说道,有点像是食人鱼的变种。"她盯着这片湖,湖面看起来虽美可湖底下却藏着不为人知的黑暗。 伊绮偏头想了想,说道,这鱼有毒,湖水好像没毒。昨天晚上我们都是用的湖里的水,也没有见着谁中毒。" 封轻扬的心念一动,说道,也许湖里有解这鱼毒的东西。万物相生相克,既然有这毒鱼就肯定会生出另一种克制这毒鱼的东西。"她本想叫风儿去探探,随即又想起它怕水,只得作罢。她对众人说道,大家当心一点,尽量让动静小一些。"现在都不知道这水底除了这些鱼还有一些别的什么东西。 这些鱼一搅,众人的兴致顿时低了,气氛变得有些凝重。 李处说话了,我觉得我们还是从岸上走比较好。现在出现了毒鱼,不知道一会儿还会出现些什么。" 唐泽明笑了笑,说道,不就是一些鱼吗?你看风儿一电,这不就成片成片地浮起来了。" 李处问,那万一水底还有别的生物呢?" 封轻扬一时也拿不定主意,说道,那就投票决定,少数服从多数。"扫视一圈众人,同意走水路的请举手。" 凌蔚想了想,举起了手。杨铁刚和伊绮看到凌蔚举手也就跟着举了。唐泽明看到伊绮举了,摇了摇头,也跟着把手举起来,封轻扬跟着也举起手。还没有等高武、李强和李处表态,同意走水路的就已经占了大半了。 高武看了看五人,耸了耸肩,那就走水路吧。"冲李强苦笑一声,他们只是保镖,不管是不是民主,都还是没有发言的权利。 那就走吧。"封轻扬说道。 高武便拿起特制的简易撑船杆子将木伐撑离了岸边,朝湖中心漂去。静谥的湖面只有木伐游过水的痕迹。微风中,湖面上荡着粼粼微波,像是许多的游鱼密集地挤在一起。面对着这神秘莫测的湖,谁都不敢大声说一句话,唯恐惊动湖底潜伏的生物。 到了湖心的时候,有一股水流带着木伐往下游,木伐悄无声息地往下游飘去。 寂静的山林间,暖和的骄阳,照在人身上昏昏欲睡。唐泽明和伊绮搂在一起头靠着头渐渐睡着了。凌蔚盘膝坐在木伐的前面,枪摆在大腿上。封轻扬坐在她的身后,与她背靠着背。 杨铁刚与高武和李强凑到一块儿,三人轮流掌舵,也没有说话。 过午时分,众人在木伐上吃过干粮,封轻扬和凌蔚互相靠着坐在木伐靠前端的位置睡着了。伊绮也趴在唐泽明的怀里呼呼大睡。 李强有些内急,就让高武把船靠岸。 高武看了下两岸笔直陡峭的山壁,低声叫道,叫你别喝那么多水你偏喝,现在内急了吧?这哪有岸给你靠,自己想办法去。" 武哥。"李强憋得难受,这喝水有利于排毒减少得尿结石的机率,你总不能让俺不喝水吧?"提住裤子,回头看了眼那三个睡着的女人,憋红着脸扫了杨铁刚一眼,走到木伐的尾端,背对着众人,拉开裤子尿了起来。 杨铁刚看着李强这不文明之举,顿时脸都绿了。他们是往下游去的,李强在这里尿尿,以后还让不让他们到湖里取水喝啊?可他又不好制止,总不能让人家一直憋着吧?转过头,当作没有看到。 高武倒是无所谓,只是扫了眼李强的某个地方,说道,啧啧,这尺寸……" 李强突然扭过头狠狠地瞪了高武一眼,这尺寸怎么了?" 不怎么。"高武撇过头,扫了眼凌蔚和封轻扬,压低声音说道,强子,你还真敢在这里尿啊?你以为前面那两个女人当真睡着了?" 没睡着俺也得尿,总不能把俺憋死。"李强很不爽地叫道。这几个人都不是人来的,在木伐上呆了四个小时了都还不内急,就他急。 封轻扬转过身,在凌蔚的耳边低声说道,怎么办?我也内急。"她总不能学李强行那不文明之举吧?当初建这木伐的时候就怎么就没有想到解决生理问题呢。 凌蔚抿嘴一笑,睁开眼睛站了起来。 李强一见到她和封轻扬都动了,顿时僵住,脸上扬起一抹僵硬的笑容。 凌蔚耸了耸肩,人有三急,很正常。"左右瞄了瞄,说道,麻烦把船靠岸吧。" 靠岸?这哪有岸?"高武叫道。 凌蔚指了下左下角的地方,就那边。"水面离崖面有三四丈高,笔直的崖壁上长着一些岩草。 高武依言把木伐靠过去,凌蔚从包里面拿出一个小型弩弓把带铁爪的登山绳子射到岩顶上长出来的一棵青松上,然后扯扯绳子确定挂稳当了就攀着绳子往上爬去。她爬上去之后,冲封轻扬招了招手,纱,你也上来吧。" 封轻扬攀着绳子跟着上去,对凌蔚一笑,还是你有法子。"跟着凌蔚就往草林子里钻去。 两人这一上去,半个小时都没有动静。 杨铁刚他们在下面等得实在是不耐烦,也很不安心,别说小解,就算是大号也早该解决了。 蔚蔚。"杨铁刚对着上面大叫。 伊绮被叫声惊醒,抬起头问道,怎么了?" 李强问道,要不要上去看看?" 高武繃着脸说,人家是去那个,上去要是撞到了不好。" 可半个小时了……" 唐泽明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李强把事情略微说了遍,唐泽明把对讲机打开,同时把信号发射器也打开,对着对讲机喊道,凌蔚,凌蔚回话,凌蔚,听到请回答。" 收到,收到。"对讲机那端传来很重的喘息声,是凌蔚的声音,有一些上气不接下气。 杨铁刚皱着眉头,这两个女人在上面搞什么喘得这么厉害! 唐泽明也愣了一下,这在做什么?怎么这喘得像……扫了眼杨铁刚,说道,没事。" 突然上面的草林子一动,跟着就见到封轻扬和凌蔚从草林子里面蹿了出来,然后抓住绳子迅速滑下,重重地落在木伐上。走,开船。"两人都衣衫不整,头发零乱,凌蔚的脸上还有一道抓痕。快开船。" 你们做什么去了?"杨铁刚问。 别问了,快走,快!"凌蔚急切地叫道,同时抓起枪对着顶上。 吱吱吱……"头顶上传来密集的声音,像有成千上万只老鼠大军冲过来。 一听这声音就感觉到矛头不对,高武立即把船杆抵在岩壁上让船驶离岸边,往湖中心漂去。 哒哒哒……"枪声响起,凌蔚和封轻扬都扳动了微型冲锋枪的扳扣,血雨伴随着黑色的物体从天空中落下,或掉进水里,或砸在船上。 猴子?"伊绮看着一只掉下来趴在她脚边的小东西,毛绒绒的还长着小尾巴,真和猴子一模一样。 不是猴子!操家伙。"凌蔚大声吼道。 封轻扬也大声叫道,风儿!"鬼蛊听到封轻扬的叫声,本来想冲到天上去,可肚子还撑着的,跳起来一尺高就又跌回地上,它还动不了。天上的太阳突然被遮住了,众人抬头看去,只见无数的猴子"正从山崖上冲下来朝他们扑来。密密麻麻的数以万计的猴子"把天空都遮住了。老天!他们完全被吓傻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是该拿枪还是该拿刀。唐泽明滚过去,一下子把声波仪打开,次声波向周围扩散。 咚咚咚咚"天上的动物像下饺子一样掉进水里,不少猴子"落在木伐上砸中他们,但掉下来的都奄奄一息,不怎么能动了。很快,猴子雨"就过去了,木伐上的猴子多到堆到他们的膝盖位置,水面上浮了一层。这时候他们才看清楚这些猴子都长着一张张人的脸,虽是人脸,却却有极尖利的两颗老鼠一样的大牙。 这是什么?你们怎么招惹到他们的?"唐泽明的脸色很难看。 凌蔚扯了扯嘴角,说道,不小心踩进了它们的老窝子。"一趟厕所也上得这么惊心动魄,可真够背的。 第六十章 不小心?"唐泽明的脑门子上挂着一个巨大的问号,也能这么不小心?"扫向封轻扬,某人的脖子上挂着牙齿印的呢,看这大小尺寸,绝对不会是猴子咬的。 封轻扬说道,这些人脸猴的巢穴建在地下,表面上掩盖得很好,我们不小心一脚踩进一只猴子的窝里,那猴子立即尖叫,跟着就引来了这么多的猴子。"耸耸肩,走到凌蔚的身边,侧眼看了看她脖子上的几道抓痕,取出消毒水说道,得消一下毒免得发炎。"幸好这衣服的料子是特殊制作的,起到了保护作用。 凌蔚偏了偏头,把脖子歪向一边,让封轻扬帮她消毒。 看水里。"伊绮指向水中。只见远处的水中出现一团浓黑的物体朝他们游来,这些物体游过之处,那些掉入水里的猴子迅速地消失,只能偶尔看见几具白骨在水面翻滚一下就不见了。 高武拿出望远镜看了一下,叫道,是鱼,好多鱼。"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翻滚,这阵式,不比成千上万的食人蚁挤在一起弱。 快,加快速度离开这里。"封轻扬叫道。该死,肯定是这些掉进水里的猴子引来的。风儿,放电!"眨眼间这些鱼就游到了船周围,而那些履盖住整个水面的猴子正以恐怖的速度消失,鱼过之处只看得见白花花的骨架在水面上翻腾。 这些鱼的速度极快,绝不是木伐的速度能比的,眨眼间便被追上了。 把船上的猴子扔下去。"杨铁刚喊道,他一面大声喊,一面把那些被电焦的猴子往船下扔。猴子一扔下去,在鱼群里翻滚几圈就剩下白骨,然后沉得没影了。可扔猴子的速度比不上这鱼吃的速度,这些鱼一围到木伐边上就开始啃木伐。 鬼蛊爬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木伐边上,手一伸下去就要放电。 哗"几条鱼从水里面跳出来就往鬼蛊咬去。同时一大群鱼涌向它,鱼挤鱼,一条叠着一条,挤成了一座小山浮在水面上。鬼蛊的手指头也被鱼给咬着了,它退后一步,拼命地甩着死死咬在手上的鱼。跟着,一股焦味传来,活鱼变成了焦鱼,烧成了焦碳。鬼蛊尖叫一声,把手插进水里就开始放电,顿时水里闹腾得更欢了。几秒钟过后,水面平静了下来,密密麻麻地浮着一层翻着白肚子的鱼,一条紧挨着另一条,放眼看去全是雪白一片。 木伐就在死鱼堆里继续往下游划去。 封轻扬抬手摸摸鬼蛊的头,说道,风儿,幸好有你。" 鬼蛊扬起头,咧嘴冲封轻扬一笑,随即又皱起眉头,扁着嘴把被鱼咬的手伸到封轻扬的面前,把那根被食人鱼咬出几个牙印的手指翘得高高的。 封轻扬抿嘴一笑,轻轻握着它的小手,放在嘴边吹了吹,说道,不疼哦,风儿好乖的,这点小伤才不放在眼里呢!" 鬼蛊重重地点点头,笑得可得意了,然后扬起手,把手指头晃了晃,就见到上面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凌蔚看向鬼蛊,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容,这小家伙还不就是个小孩子!她理了理衣服和零乱的头发,把行李武器都开始往身上挂去。 你做什么?"封轻扬抬起头问。 凌蔚说道,你看这些鱼,数量不在千万之下,现在露面的只是一些巴掌大的小鱼,你觉得有可能吗?" 你是说有可能水底还有大鱼?是担心我们的木伐顶不住?" 凌蔚点了点头,说道,嗯。我总觉得有些不安,觉得这水底有东西。"众人听她这样一说,都赶紧把东西挂上或就近放在身边最近的地方戒备地盯着水面。 唐泽明则从包里翻出仪器,将探测器放入水里。过了一会儿,说道,放心吧,这水里面十里之内都没有活的生物了。"突然看见仪器的一角亮起一个点,而这亮点正以极快的速度游来。有东西。"他大声叫道。是个大家伙。" 操家伙。"凌蔚喊道。 唐泽明叫道,别慌,还在九里之外呢。" 封轻扬盯着他的仪器,说道,这东西好像是以直线速度朝咱们追来。" 八里,速度好快。"唐泽明的脸色一变,叫道,比得上摩托车的速度了。"他的话音一落,船上的众人立即把军火准备好。封轻扬直接把小钢炮架起,对唐泽明说道,方位。" 唐泽明盯着仪器迅速地报出方位,然后说道,还在炮弹的射程外呢。"这里钢炮架上,高武和李强也把两挺重型机关枪也架好了。凌蔚、杨铁刚和伊绮则把轻型冲锋枪装上子弹上膛,严阵以待。 右后方。"唐泽明叫道,迅速地报出确切位置。 封轻扬把方位调整好,一颗炮弹轰了过去。 轰!"一声巨响在后方响起,众人只看到一朵巨大的水幕在后方绽放。仪器上也展开一圈震动波,随即消失不见。可那快速靠近的小点只在原地停顿了一下,就又开始活动,且呈变大的趋势。在炸弹爆炸的位置处转悠了一圈,速度慢了下来,又缓缓地朝他们靠近。 没炸死。"唐泽明叫道。封轻扬把炮弹装上,又一枚小钢炮轰了过去。 轰——哗——"没想到这东西突然加速,炮弹轰了一个空。 离咱们只有五百米了。"唐泽明叫道,他抓起望远镜朝远处的水面看去。只见一个巨大的鱼背露在水面上,头有火车头那么大。在大鱼的后面,还跟着一群稍小的鱼,看露出的头,至少也有水桶大。不是一条,是一群。"他大声叫道,声音中带着恐惧和惊诧。这一群鱼冲过来,木伐非得被它们撞散不可。唐泽明的脸色变了,刚才这些鱼都挤在一起只看到一个点,现在被炮弹一炸全部散开了才发现居然是一群鱼。仪器上面波动区突然多了起来,那移动的大点变成了许许多多的小点,密密麻麻的全是移动的鱼,数不过来到底有多少。 鬼蛊跳起来,把手插进水里就开始放电。那群鱼的移动速度顿时慢了下来。封轻扬又是一颗炮弹轰过去。众人看到数十条两三米长的鱼被炸飞到天空中,再重重地落下掀起一朵又一朵巨大的水花,壮观之极。 耶!"唐泽明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伊绮咬了咬下嘴唇,问,这是什么鱼啊?" 呃,还有。"凌蔚叫道。她的眼睛瞟见仪器上面又开始出现波动。这些鱼的生命力还真强,居然没被电死也没有被炸死。 封轻扬说道,泽,你应该做一个马达才是。"以目前这木伐的移动速度面对这些如狼似虎的鱼群简直就没法逃。 哒哒哒哒"枪声响起,鱼群已经进入到冲锋枪和机关枪的射程范围内了。 封轻扬也甩开了小钢炮,用冲锋枪对准鱼群扫射了起来。 鬼蛊也不断地往水里放电和喷出毒液,同时也发出低沉的啸声。 这时候他们看清楚这群鱼了,小的鱼有山羊大,大的鱼比马还大,偶尔露出几条五六米长的巨鱼。 鱼群受到攻击不是无力地浮在水面上折腾,就是在水里晕头转向的瞎撞。冲锋枪子弹在它们的身上打出一个又一个的洞,但它们的体型太大,生命力也超强,并不能一下打死,受伤的鱼疯了似地攻击。只见水里冒出一朵又一朵汹涌的水花,不时有鱼撞到木伐上,把木伐撞得东摆一下、西晃一下,最外面的木材都撞碎了。 他们把微型冲锋枪丢开,直接换上02式14.5mm高射机枪和霰弹枪,对着鱼的头部狂轰乱炸,手雷和炸弹也朝旁边招呼下去,水面处处开花,死鱼飞溅,到处冒着血水和死鱼的残骸,很快,整个水面都被染红了,一条又一条的鱼横尸当场,活鱼逐渐的消失,死鱼遍布这段水流。 突然,一条十米长的巨型大鱼从水底冲出来,一头撞在木伐上,把木伐撞得飞出去十几米远,差点就翻了过去。 鬼蛊站在木伐边上,一个不小心就被荡进了水里。封轻扬一眼瞅见,跟着就跳进了水里,一把将鬼蛊捞起甩到木伐上。鬼蛊惊魂未定,一屁股坐在木伐上,吓得全身直哆嗦。 封轻扬刚游回木伐边上,那巨鱼就冲过来对着木伐一撞把木伐又撞出去十几米远,木伐边上撞出个大缺口,木屑纷飞。封轻扬眼睁睁地看着木伐被撞出去老远,只得朝木伐方向游过去,但没有想到那条大鱼的尾巴一甩,径直朝她扑来。鱼嘴张得大大的,露出尖锐如刀阵的牙齿和猩红的大嘴,杀气腾腾。 凌蔚在木伐上被撞得晕头转向,连站都站不稳,却还是紧张地关注着封轻扬的情况。见到大鱼朝封轻扬扑去,她一手抓住木伐的桅杆,一手举起枪朝大鱼射去。那大鱼挨了凌蔚一枪就潜进了水底,只在水面上留下一圈水纹。 纱,小心。"凌蔚尖声叫道。她捞起枪,一个跃身跳进水里,看到大鱼正张大嘴朝封轻扬游去,吓得赶紧举起枪扫去。封轻扬也在水里看到了一条巨大的长相狰狞的鱼朝她游来。她一惊,举起手中的枪就朝大鱼扫去。大鱼的尾巴一甩朝旁边避开,但子弹还是射进了它庞大的身体里。大鱼吃痛,朝旁边蹿开。 凌蔚憋着气在水底朝大鱼猛开枪,同时其他人也纷纷朝大鱼开枪射去,一时之间大鱼的身上冒出许许多多的血洞,鲜血直朝外面涌。大鱼在水底左穿右突都躲不开,突然疯了似的调头蹿出了水面朝木伐冲去。 凌蔚游到封轻扬的身边,一把抱住她,两人冲出水面,抹去脸上的水珠就看到大鱼跳出水面冲到了木伐上,整个木伐都被它压进水里然后从大鱼的侧面翻了个底朝天地浮上来。大鱼的尾巴一甩,木伐被甩飞出去。木伐上的东西散得七零八落沉入水底。幸好木伐上的人见到大鱼冲来的时候都跳下水游开了,躲开这大鱼的泰山压顶之攻击。 杨铁刚掉进水里刚游上水面就看到大鱼朝他扑来,他转身就往前游,突然想起自己根本就游不过大鱼,摸出挂在腰上的手雷拔下引线就朝大鱼张大的嘴里扔去,然后深吸口气就往水底下潜去。 碰!"一声爆炸巨响,水里又炸开了花,那条巨鱼被炸得血肉横飞。众人从水里钻出来,抬头看去,整个水面一片狼藉,全是鱼的尸体和碎肉混着血水,整片水域简直就成了炼狱血池。 哗啦!"扑水声响起,似有东西在水里面挣扎,吓得众人赶紧扭头看去还以为又有鱼怪,谁知看到的却是鬼蛊溺水了。 封轻扬赶紧朝鬼蛊游过去,就怕它溺着。凌蔚一头钻进水里,抢在封轻扬的前面把已经往水底沉去的鬼蛊捞起来,丢到散架的木伐上。这木伐全部散开,已经不能称为木伐,而是一根根的树。鬼蛊被淹得要死不活的,趴在上面紧紧地抱住圆滚滚的木伐连手都不敢松。封轻扬游过去,轻轻摸了摸鬼蛊的头,说道,吓坏了吧?" 其余众人也纷纷游到浮木旁,搭在上面。本来是想潜进水里把装备东西什么的捞起来,可发现这水流太深了,潜下去五六米还见不着底,只得作罢。 现在怎么办?"李强问道。 封轻扬耸了耸肩,顺着水流飘呗。"翻身爬到树木上当成独木舟坐。 事到如今,也只能是顺着水流飘。除了身上挂的点点武器弹药外,东西全没了,没绳子、飞弩别想爬过两岸的悬崖峭壁,而且谁知道上面还会不会再出现什么人面猴、人面猫之类的东西? 飘啊飘啊飘,众人在独木舟"上飘了四五个小时,这时鬼蛊回过劲来了,身子一蹿直接蹦到山崖上面跟着他们。接连被水淹,它是吓得不敢再靠近这水了。 水流速度越来越快,然后隐隐听到轰隆声。 前面好像有瀑布。"凌蔚说道。 封轻扬闻言对在旁边山崖上像猴子一样蹦跳奔跑的鬼蛊叫道,风儿,你去看看前面是不是有瀑布。" 鬼蛊偏了偏头,朝前面蹿去。没多久,鬼蛊就蹿回来了,比手划脚地说前面有一个好大的瀑布。这一下众人慌了,赶紧找地方上岸,可这两岸别说上岸,就连让他们停靠的地方都没有。见睁睁地见到离瀑布越来越听,听到那声音越来越响,最后在众人的惨嚎声中被冲下了瀑布。 哇……" 扑……" 啊……" 一群人从水底钻出来,个个狼狈不堪外加惊魂未定。 鬼蛊看到众人没事,又见到那狼狈样子,在岸上乐得直拍手。 封轻扬气得狠不得把这小王八蛋逮下来揍一顿。让它把他们弄上岸去,这小东西怕水,抵死也不过来弄他们上岸,害他们从十几米高的瀑布上冲下来,要不是死抱住这些木头,只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撞到这深潭里的石头上丢了小命。她爬上岸,把凌蔚也拉上来,顺便伸手去拉杨铁刚,结果杨某人不乐意,他自己攀着石头爬上来。伊绮和唐泽明也相互掺扶着上了岸,唐泽明的脸都吓白了,他虽然游泳技术不错,可从小怕水。不过也正是因为怕水,所以特意去学了游泳。 强子,强子。"高武的声音传来,众人扭头看去,才发现李强没有上来。 不会是溺水了吧?"唐泽明叫道。 高武赶紧跳进水里游到潭中去找人,过了好一会儿,才见到他背着个人上来。高武把李强平放在地上,众人赫然发现李强的头部被撞开了花,露出一个大血洞,头盖骨都撞没有半边,露出空空的大脑,里面的脑髓脑花什么的都没了。强子。"高武摸着李强的脸,全身绷得紧紧的,发出微微的颤抖。 强子。"高武嘶声喊道,声音都变了调。强子!"他蹲坐在李强的身边,盯着李强,眼泪花子在眼眶里打转。 凌蔚、封轻扬、杨铁刚、唐泽明、伊绮他们也都围了过去,默默地望着李强,垂下头哀悼。 许久,封轻扬说道,把他葬了吧。"众人用随身带的军刀在潭边挖了坑,再堆上碎石泥土把李强葬了。 人就这样子没了,即使是见惯了生离死别的人众人也不觉得好受。特别是高武,跟李强的感情深厚,虽然他没有表露了来,但只要有眼睛能感觉都能感受到他那抑制的伤悲。可在这种情况下,众人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高武在李强的坟前搓土为香,手掌在坟头上来回抚摸了几遍,调头说道,走吧。"迈开步子就走。沿着河岸的林子往下走出几百米,前咱被山路挡住了。而山上流下的瀑布水流则是顺着地下的岩洞流过去的。山高陡峭难以攀沿,大家在商量之下还是决定从水路过去,做了个简易的小木伐,划进了岩洞。 溶洞漆黑一片,偶而能见到点零星的光芒,像是从洞外投进来的。他们的照明工具落进了水里,现在只能点火把,火把的光芒在这漆黑的山洞里只能照亮一两米的范围。 寂静的山洞里偶尔传出一两声石子滑落的声响,或者是传出什么东西拨动水流的声音。他们的神经全绷得紧紧的,都不知道这洞里还会出现一些什么东西。 岩洞似乎很宽阔,水流也比较平稳,沿着岩洞的水流缓缓往前行去,大约行了一个多小时,便看到前方出现亮光,前行数十米便到了洞口。洞口呈一线天的状态,窄到连木伐都无法通过,众人只得下了木伐从水里面潜过去。 鬼蛊看到大家都下了水,小脸蛋都皱成了一团,嘴巴撅得老高。 封轻扬对它说道,你可以从上面跳过来,不用下水的。" 鬼蛊顿时眼睛一亮,然后…… 它蹦蹦跳跳的踩着他们几个的头当作桥几个蹦跶就到了对岸,乐巅巅地蹿到了树上。 山洞外,春意盎然,时值盛夏但这里却如正春时节般怡人。两岸果树成林,偶尔能见到屋檐的一角。木质小房错落有致地分散在两岸,鸡鸣狗吠声不时传来。山林间飘起缭缭炊烟,不时能听到人语声。 有人烟?众人面面相觑,随即变得格外的谨慎和小心。 从水边往岸上走去大约三四百米,就见到一户人家。这房子建得极为矮小,土胚房木板顶。屋子里有人说话,说的是古苗语,这在苗族聚居地都是一种极罕见的方言,不过封轻扬精通苗族文化,还是能听懂一些。屋子里的人说起来像是一些闲谈,只听到一个男音说,山那头最近是越来越不平静了,外面进来的人更多,也不知道这日子能过到什么时候。" 族长怎么说?"一个女人的声音,尖尖细细的,似乎年龄不大。 族长还能怎么说?就让咱们避着那些人。也幸好前面有一个障气谷把那边跟咱们这里隔开了。唉,可前阵子,阿山看到他们到障气谷里活动了。" 那万一他们发现了我们怎么办?"又是那女人的声音,突然她的声音一变,喊道,什么人?" 封轻扬吓了一跳,跟着就见到一个绿头绿脸绿身子的小矮人从屋子里面跑了出来,手上还拿着一个锅铲。他们的个子又矮又小,个头只有一米二,身子又瘦又细,但却牙尖爪利的,乍一看去跟变成战斗状态的鬼蛊有两分相像。 这女人一出来,把杨铁刚他们一伙也吓了一大跳,以为出现了什么怪物,马上拔出插在腰后的枪对着他们。现在这贴身放的几把枪及军刀是他们唯一的武器,那么多的家当就只剩下随身背包里的一点密封的食物和水,还有少数弹药。 那绿女人尖声叫道,那边的人跑来了。" 封轻扬赶紧用那土话说道,别误会,我们不是从那边过来的。"她对凌蔚和杨铁刚他们叫道,放下枪,赶紧把枪放下。"她举起手,说道,我们没有恶意,我们是来帮你们的。"从他们刚才的谈话中,她觉得他们说的那边"应该就是蛊城。而显然,这些绿怪人跟蛊城"属于敌对方。 屋子里突然扑出一个同样身材矮下的绿人,挥着爪子就朝离得最近的封轻扬扑去。他一扑去,鬼蛊也跟着跳起来,一下子跳到他的背上,轻轻一放电,就把他电倒在地上,落在地面上半边没有回过劲来。 那女人看到鬼蛊当场吓得呆住,然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做膜拜状,嘴里念着,蛊神现身,小民冒犯了蛊神了。"双手平举,全身贴地膜拜。 凌蔚他们听不懂这女人的话,对这女人的举动惊异极了,纷纷看向封轻扬。 封轻扬对鬼蛊叫道,风儿,别伤人。"她走过去,把那女人扶起来,说道,别怕,我们是来帮你的。" 唐泽明看向封轻扬的眼神只觉得她是神,这种像鬼叫的方言她都能听会说。也幸好她懂,要不然这样子一闹还不打起来啊。 那女人爬起来,又惊又惧地看向鬼蛊和封轻扬,怯怯地扫了他们一圈,然后把目光落到那全身碧绿的男人身上,显得十分的紧张。 封轻扬把那男人扶起来,然后连连道歉。 那男人爬起来,退到那女人身边,戒备地问,你们是什么人?到这里来做什么?" 封轻扬细细地说道,我们是从外面进来的,到蛊城去的。"她这话一说出来,那两个人突然蹿起来以极快的速度朝林子里面蹿去,手脚并用,像野兽一样奔跑。喂……"封轻扬大声叫道,赶紧追过去。鬼蛊也追了过去,但他们两个的身子一扭,突然从原地消失了。他们奔过去,看到有脚印,猜测在那里可能是有暗道,可找了两圈也没有找到暗道的位置。 怎么办?"伊绮问。 封轻扬想了下,转身往小屋里面走去。小屋极小,只有一些很简单的陶制生活器具,还有就是许多蛊瓮。 而屋子的正中央坐着一个岁大点的小孩子,这孩子也是全身通绿,连头发都是绿的。它爬坐在地上,咧开嘴直流口水,在地上爬来爬去的。 绿颜色的鬼蛊?"伊绮惊奇的声音传来。她朝鬼蛊看去,说,你的同类?" 鬼蛊伸长脖子看着那小孩子,随即把小脸皱成一团,露出嫌弃的神情。 封轻扬走过去把那小孩子抱起来,说道,这不是鬼蛊,是小孩子。估计是刚才那两个绿人的孩子。" 凌蔚抱拳站在门口,说道,我觉得他们一会儿就会叫上很多跟他们同样的绿色人过来。"好像麻烦又来了。 那小孩子趴在封轻扬的身上,把头往她的脖子里蹭,咬着她的衣领,把口水全擦在上面了。 鬼蛊的眼睛都瞪直了,全身绷得紧紧地,冲那小孩子眦牙咧嘴、张牙舞爪,仿佛随时要扑过去一样。 凌蔚两步过去,一把将鬼蛊捞在怀里,低声说道,风儿,别闹。"她看向众人,说道,估计他们马上就会过来,我们要撤的话就现在马上离开。" 封轻扬摇了摇头,说,不走,我们需要他们的帮忙。"她走到门外,用这些绿人刚才说的土话喊道,我们没有恶意,我们和你们是一边的,可以出来好好谈一谈吗?" 地底下冒出一些声音,跟着封轻扬就见到许许多多的绿人从地下钻出来,他们的身上爬着各种各样的蛊。随着他们出来,地上也跟着爬满了各种各样的蛊物,密密麻麻地齐中在一起,和在南派山寨里见到的蛊虫差不多。唐泽明和高武他们见到满地的蛇鼠虫蚁,全身发毛,鸡起疙瘩全竖起来。凌蔚已经被这些蛊物刺激得过了头,见到这些蛊物反倒生出一种亲切感,觉得这些蛊虫比什么人脸猴、毒鱼要可爱百倍。李处默默地站在封轻扬的身后,从进入湖里开始,他就不声不响,简直让人快忽略他的存在。 封轻扬露出一抹和善的笑容,说道,我们没有恶意,真的没有。"她说道,我们需要你们的帮助。" 绿人中,走出一个长着绿胡子的老者,幽绿的眼眸审视着他们,眼神一闪一闪,透着敌意。他说,我们不欢迎外来的人。"话音一落,那些绿人就开始驱动蛊进攻。同时趴在地上,像野兽一般飞快地朝他们扑去。蛊与人,混在一起,混成一支诡异的大军朝他们逼来。 几人立即摸出武器戒备。唐泽明一把抽出悬在腰间的激光剑,打开按扭,摆出马步庄式,严阵以待。凌蔚则抽出了军刀,一手一把握于掌中。杨铁刚飞快地抽出枪,拉开保险准备开枪。伊绮手忙脚乱了半天,最后缩到唐泽明的身后,找了半天才找到一把小手枪举起来。李道义则站在那里不动,只是把目光落到鬼蛊的身上。 封轻扬也没有动,一副胸有成竹的姿态。 鬼蛊见到他们进攻,全身一下子绷得紧紧的,皮肤和头发的颜色瞬间变成金色,口中凸出尖利的牙齿,指甲猛地变长变利成了一只锋利的利爪,胖呼呼的身子收缩成结实充满力量的肌肉,化身成一只令人畏惧的魅蛊。(注:前文中有写,风儿在吞吃了龙蛊之后就进化成了魅蛊,为了方便,一直用的鬼蛊"的说法) 原本汹涌往前冲的蛊物突然像感觉遇到什么极度可怕的东西似的如潮水般褪去,转眼间就消失得干干净净。那些绿色的人也在半路中停住,个个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鬼蛊,甚至于忘了变换姿势,一个个就像被点穴一般僵在那里,摆着怪异的姿势。 半响,他们才回过神来,好多人都往后退去,有一小部份人却突然趴在地上,叩头膜拜。 你们是什么人?"出来发言的那个老者说话了,他的带着浓浓的颤音,结结巴巴地盯着鬼蛊,这……这真是蛊神?"大口地喘着气,即带着恐惧又带着激动,回过头朝他旁边的两个绿人问道。 那两个绿人,一个站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看着鬼蛊重重地点了点头,另一个则不停地对鬼蛊磕头。封轻扬认出这两个绿人就是刚才他们遇到的那个。 凌蔚看到这种反应,略微喘了口气,把军刀插回挂于腰间皮带上的刀鞘。看来这鬼蛊还有点用嘛! 封轻扬见他们不敢再进度,就用他们的方言说,我是一个蛊术世家的传人,它是我的蛊。这次我们是冲着蛊城来的,原本,蛊城是一个与外界隔绝和封闭的地方,可最近我们发现有心术不正的人进入到了蛊城中,且把蛊城里的东西带到了外面去为祸害人,所以特意前来查探。"她的话音一转,说道,我知道蛊城中的人对你们已经产生了威胁,他们同样也对我们产生了威胁,我觉得我们可以成为朋友互相帮助。"说到这里,封轻扬的话音又是一转,我知道你们不放心我们,但你们也看到了我们的实力,如果我们想要害你们,现在的你们不会还活着站在这里听我说话。"说到这里,她缓步走过去,把怀里的小孩子放下,示意他们抱回去。 那站着的男绿人马上跑过来,抱起孩子就往回跑,那速度快得让在场的人几人只看到绿影一闪,那人就抱着孩子回到原地。不过,看他全身抖得厉害,似乎是吓坏了。 那老者说道,凭什么要我们相信你们说的话?"声音中明显少了中气,显得有些气势不足。说话的时候,不时地瞟向鬼蛊,眼神在封轻扬和鬼蛊之间流转。 封轻扬浮起一抹笑意,望着他。凭什么?就凭着她家的风儿就足够了。 老者与封轻扬僵持半天,最后还是怯于一旁急燥不安的鬼蛊,不得不妥协地说,好吧,你们想要我们怎么帮你?为你们做些什么?"他一边说话,一边把手背到身后,然后向他身后的人打手势。 我们想要了解蛊城那边的情况以及请你们放我们过去。"封轻扬仍然用着非常温和友善的声音说,我们保证不伤害你们一丝一毫,只是诚肯地请求你们的帮助。"她用充满诚挚的眼神望向那老者。 那老者看了封轻扬半晌,才重重地点了下头,然后回头和大家商量了一会儿,最后回过头说他们答应封轻扬的要求,但也有条件:就是封轻扬他们在这蛊村里不准任意活动,处处都必须有蛊村的人跟着和看守着,带他们离开的时候要用布蒙着眼睛,不能在路上做任何的暗记。封轻扬也表示答应。双方经过协商交流之后,他们就被请到了蛊村外的一处空地上。双方席地而卧进行交谈。 从交谈中,封轻扬得知这地方叫做蛊村,而代表蛊村与他们交涉的老者就是蛊村的村长,又是他们的族长,叫阿依老伯。蛊村是蛊城的遗留城民,是那场蛊难的少数幸存者的后代。他们因为世代与蛊接触,染上蛊毒的毒性,又加上近亲繁衍等诸多情况,造成身体变异,成了如今的模样。封轻扬的猜想他们应该是被蛊改变了基因进而产生的异变,就像鬼蛊,因为蛊术的炼制被改变了基因形成了突变和进化。至于蛊城,原本里面是蛊物横行肆掠,经常有蛊物穿过障气山到村子里搞破坏。可从十年前开始,蛊城不断地出现外人的踪影,到那一区域活动的蛊也越来越少,扔到障气山外的尸骨是越来越多,有蛊的尸骨,也有人的尸骨。蛊村的人一直避着他们就是因为他们有着很厉害的武器,蛊村中曾经有人亲眼见到那些人把一条存活了上千年的龙蛊王烧死。那龙蛊王是什么?是剧毒的蛇练成的蛊蟒,再由几千条蛊蟒练成的一条龙蛊王,活了上千年的龙蛊王,那能力与灵气光是想到就让人觉得恐怖,可那些人用着一些他们见都没有见过的武器就把那龙蛊王杀死了。不止是龙蛊王,蛊城中的许多厉害的蛊类都在逐渐消失,不是消失就是被收服。他们本来对于蛊城就怀着深深的敬畏之心,如今是更不敢靠近半步,为此常常是觉得深深的不安。近些年,他们为了躲避蛊城中的人,住所也由地上逐渐转到地下,在地下建了无数的巢穴。地上只遗留了以前的一些必须存在的建筑。 封轻扬也简略地把自己来这里的原因和目的说了一遍,蛊村的人听完之后敌意也消失了,只是还带着深深的戒备,不过态度却变得客气了起来。 之后,老村长离开了,他们被带进一间小木屋中休息。这木屋中空空荡荡的连张桌凳也没有。他们只能席地而坐。在这情况下,也顾不得讲究些什么。坐下之后,李处就迫不急待地问封轻扬刚才跟他们说了半天都谈些什么。唐泽明和杨铁刚、伊绮、凌蔚也都好奇地伸长了脖子。那些难听的鸟语"他们是一句也没有听懂,就看到封轻扬和那老绿人不停地说话,不停地点头什么的。 封轻扬把从蛊村的老村长这里听到的向众人详细转述了一遍,然后问道,你们对蛊城的事有什么看法?" 凌蔚颦眉说道,如果真如你所说,那么蛊城中只怕已经建立起一支很可观的力量。他们不仅有着高超的控蛊能力,还有着非常强悍和先进的现代武器。" 高武接了一句,对国家的危险也更大。" 唐泽明扫了高武一眼,说道,先不说国家,就说眼前该怎么过,我们的军伙全掉进水里,怎么跟他们斗?"现在就几把激光剑和随身带的枪、军刀,及包里面的一些小东小西,哪里顶得了事! 封轻扬看向李处,问道,李处,你有什么主意?" 李处摇了摇头,一切听玉主任决定就是。" 我没有决定。"封轻扬低声说道,一人计短两人计长。" 凌蔚说道,目前我们的优势就是我们在暗,他们在明。我们的劣势是我们没有装备,不了解蛊城的地势。"说到这里,她又沉默了起来,似在想些什么。 封轻扬对凌蔚说道,有什么想法你就说出来吧。" 凌蔚说道,纱,你不觉得有件事情正在渐渐地明朗起来吗?为什么南派会派出那么多的蛊人不计成本地在半途上截杀我们?蛊城里的这些人又怎么会有那么强悍的武器?能把千年蛊王烧死,那不是一般的火力武器,定然是世界最先进的军伙,只有军队才有能力配置的。能弄到这些东西,能有这些财力、物力和能力的个人或组织都不是普通人能建立得起来的。"她怀疑在这蛊城的后面,还有一些更为恐怖的东西存在。 你怀疑……"封轻扬的话到一半,咽住了。凌蔚的话使她不敢深想,离蛊城越近,了解越深,她就越觉得复杂和深不可测,略一深想,就会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迷雾重重的复杂深渊。 凌蔚说道,我觉得这时候有必要把疑虑解释清楚,不然到了蛊城中就晚了。"说到这里,她的视线落到李处的身上。 封轻扬看到凌蔚的眼神就理会了凌蔚的意思,她从贴身的兜里面摸出一片树皮交到李处的手中,说道,李处,麻烦你解释一下。"她也觉得该在进入到蛊城前摊牌,要是李处真是南派的人,进到蛊城中向他们发难,到时候他们全部都会死得很难看。 李处看到这块树皮,不解地望着封轻扬。 你仔细看看它。"封轻扬说道。 李处拿起树皮,细细辩认,这树皮虽然被水浸泡过,可他细看之下还是发现了上面残留的一些普通人看不出来的物质,脸色略微一变,随即恢复成正常。他说道,目前是大家齐心协力共同用劲的时候,大家不该彼此怀疑的,不是吗?" 封轻扬微微一笑,说道,是,是该彼此相信,坦诚以待。那么就请李处解释一下,以消除我们的疑虑。" 李处耸了耸肩,扬起一抹笑问,解释什么?就这样一块普普通通的树皮?玉主任想让我解释出什么来?" 封轻扬站了起来,说道,我只是有两个疑问。第一个,就是李处留暗记给谁?第二个,在进入湖之前,大家都暂成,可你反对,看你的反应似乎是知道湖里有危险?" 我听不明白玉主任在说什么。我并没有给谁留暗记,我能谁给留暗记?至于你说的感觉到湖里有危险,凌蔚有超人的危险直觉,我也有,这就是我的解释。玉冰纱,你我不和,可你也不能在这时候这种情况下排挤我、陷害我。"李处的话,说到最后变得有些愤怒。 唐泽明看看封轻扬,又看看凌蔚,再看看李处,随即沉默地垂下头。聪明的他看出封轻扬和凌蔚估计是怀疑这李处有问题。在这种生死之境,最怕的就是出内鬼在背后捅刀,这会让人防不胜防,比什么都危险。 高武则轻哧一声,说道,看看,又开始闹内讧。" 凌蔚、封轻扬和李道义三人同时看向高武,随即撇过头。 唐泽明和伊绮不说话,两人紧紧地握住彼此的手。 李道义说道,玉冰纱,这一路上危机重重,你可以随时下暗手把我杀了,然后装成南派的人暗杀的就行了,没必要用这样一块破树皮来冤枉诬蔑我。"说话间,他愤怒地起身,瞪着玉冰纱和凌蔚。 凌蔚轻轻勾了勾嘴角,轻笑一声,用一种极为轻柔的声音说道,有没有害你,各人自己心里清楚。这里没有化验室,这树皮中有什么成份咱们说不清楚,就算是说得清楚树皮里的成份也说不清楚是谁放在树皮里面的,不是吗?但路遥知马力,李处!"她笑了笑,站起来,向他投去警告的一撇。她对唐泽明说,阿泽,一会儿进到蛊城里,我们先寻解药,再做其他事。"又扭头看向杨铁刚,杨哥……"凌蔚的话没有说完,杨铁刚就打断凌蔚的话,点头说道,你放心吧,我能照应得过来的。"甩甩膀子,好歹杨哥也是警校毕业的。" 凌蔚扬起一抹灿烂的笑空,知道杨哥是博击高手,所以得拜托你多照看下绮绮。"狡黠地抿了抿嘴,大家记得紧跟着,别掉了队。" 大家休息会儿吧。"封轻扬说完把鬼蛊抱在怀里,拉着凌蔚到墙角坐下,把头枕在凌蔚的怀里,说道,凌蔚,肩膀借我窝会儿。" 凌蔚伸出手,把封轻扬连带鬼蛊一起捞进怀里抱着,非常大方地说,睡吧,不借你肩膀,给个怀抱给你。"她弯下头,把头搁在封轻扬的身子上,闻着这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气息,摸着她瘦骨嶙峋的身子,涌起一股揪心的心疼。这些日子来的奔波劳累,使得纱以恐怖的速度瘦下去,身上都摸不到一点肉了。想想昔日那神采飞扬、魅力四射的妖精玉冰纱,再看看现在这个被沉重的担子和压得满身疲惫、尘埃的她,她就觉得心疼得不行。像妖精这样的女人该是打扮得精精致致,风情万种地在大都市里闪放着她闪电般的魅力眩人眼目,而不是在这深山老林子里与风尘为伍,与野兽相斗,与危险相博。凌蔚轻声说道,纱,如果我们能活着回去,你把工作辞了好吗?" 嗯,好。"封轻扬轻轻应了声,又补问了句,为什么?"凌蔚让她辞去这份工作,她想也没有想就答应,答应了之后才想起问原因。 我想与你过一些平静的普通人的生活。"凌蔚闷闷地说。她突然想念在城市里在社会人群中那丰衣足食、生活无忧的日子。没有惊险没有刺激,不用担心突出其来的危险,不用一边面对着来自于大自然的危险,一边还得提防身边的眼线、黑手。 封轻扬的眼眶浮起一些湿意,她把脸埋进凌蔚柔软的腹间,手握着凌蔚的手,说,凌蔚,有你这句话,我就算是死了也值了。" 说什么傻话呢!"凌蔚低叱一声,有些责备地掐了封轻扬的手背一下。 封轻扬笑了笑,说,是傻话。"她挪了挪头,换了个舒适的位置,说道,让我睡会儿。"鬼蛊被压在封轻扬的怀里觉得怪不舒服的,挣出来,跳到封轻扬的身上,东瞅瞅西看看,把封轻扬从头看到脚,也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窝着,最后干脆抱着封轻扬的大腿躺下。 杨铁刚坐在一边看着封轻扬与凌蔚,听到他们的谈话,突然有些落寞又有些欣慰的笑了。他知道他算是彻底的失去了凌蔚,从此在他的生命中只是做为一个儿时的邻居伙伴,以后的兄长存在。只是看到凌蔚这模样,似乎是已经寻找到她想要寻找的,如果能活着回去,以后的蔚蔚一定会幸福的吧。只要这丫头能幸福,他娶不娶她又有什么关系?爱她,只要是为她好就行了。杨铁刚轻轻地摊开掌心,他愿意为爱放手,放凌蔚去幸福。 伊绮窝在唐泽明的怀里,倦倦地闭上眼睛。唐泽明轻轻地吻着伊绮的发顶,虽然挂着大大的黑眼圈和眼袋,却是点睡意也无。 高武坐在门口边看着外面的天空发呆,不时发出几声沉重的呼吸声响。 李处坐在墙角处闭着眼睛睡觉,似乎没把任何事情放在心上。 众人一直睡到晚上,直到蛊村的村民招呼他们吃饭把他们叫醒。吃的是蛊餐全宴,什么蜈蚣、蝎子、蟾蜍什么的丰富至极。看到这些东西,唐泽明和杨铁刚就觉得饱了。倒是伊绮觉得美味可口,用手指拈起几块就往嘴里送,仿佛在吃天底下最美味的东西,看得唐泽明的眉头一抖一抖的。封轻扬与凌蔚试着尝了几口,觉得有一些腥味,就再也吃不下去。李处也只是浅浅地尝了几口就说饱了。高武则是低着头皱着眉头闭着眼睛往嘴里面送,来一个眼不见为净,只求填饱肚子。蛊村的人看到伊绮和高武吃得欢,马上觉得他们是自己人,对这两个人也格外客气起来。至于唐泽明和杨铁刚,则很挨了他们许多的白眼。不过,他们中间吃得最欢的可能就是鬼蛊风儿,它被蛊村的村民当蛊神一样供起来,用上品的活蛊招待着,吃得满嘴流油。要不是强行被封轻扬压住不让它再吃,只怕又会和在湖上一样吃得撑瘫。这鬼蛊吃东西是越来越没有节制了。 用过晚饭,蛊村的村长阿依老伯就让唐泽明他们把眼睛蒙住然后带他们离开。一路上有十几个蛊村的村民严密地盯着他们的举动,甚至于连他们走过的地方踏过的草都要检查一下看不是不有留下了痕迹,然后掩饰得干干净净。 封轻扬为蛊村的村民们的举动暗暗好笑,就算是把他们的眼睛蒙住让他们分不清方向又能怎么样?风儿来过一次知道了这个地方,以后就一定还能找得来。不过,对于他们的举动她也表示理解,他们世代居住在这里,变异成这模样,早与外界脱节无法再融入外界的生活,想要继续生存下去就必须维持现状的生活。所以,封轻扬决定以后都不会再来打扰这片土地,也不会把蛊村的存在泄露出去。同时,她也会要求与她同行的几人保守蛊村的秘密,这也是他们与蛊村的约定之一。 蛊村的村长阿依老伯把他们送出了蛊村,进到瘴气谷两里处,说道,可以了,现在已经离开了蛊村,我们就送你们到这里。" 封轻扬扯下布,说道,好了,可以解开了。"她回过头,刚想向阿依老伯称谢才发现四周漆黑一片,看不见任何东西,只闻得到一股腐臭味。 风儿。"封轻扬轻唤一声,就感觉到肩头上一沉,一个熟悉的重量坐在她的肩膀上,使她微微的安了些心。凌蔚,你在吗?"她喊。 在。"凌蔚的声音在封轻扬的左边响起,她扯下蒙住眼睛的布,叫道,好黑啊。" 伊绮的声音又响起,这是哪里啊?我怎么什么都看不到?" 唐泽明的声音传来,这些绿怪物把我们送到了什么地方啊?晕,他们不会是想玩阴的吧?" 突然,一团明亮的光亮起,只见杨铁刚的手中举起了一根荧光棒。我的包里还有几根这东西。"他高高地把棒子举起,然后看向四周。 脚下,全是累累白骨,有兽骨也有人骨,许多的虫蚁在骨堆里爬。看这些小动物的颜色和外形都是有剧毒的……甚至于有些直接成了低等的蛊。看来这里就是蛊村的人捉炼蛊的毒虫的地方。或许是这些腐物肥活沃滋养了这片土地,谷中的花草长得极为旺盛,美得格外眩目。这些植被中,有许多是封轻扬在古书上看到却在生活中寻找不到的药材。地上堆积的落叶腐木和腐尸混在一起,形成一种浓厚的瘴气。 刚才在路上蛊村的人给他们吃过这瘴气的解药,所以闻到这种瘴气并没有觉得身体有舒服的不适,只是这里的味道实再是让人闻着难受。奇花异卉的异香汇着腐尸的奇臭让人觉得难受得很,宁肯去闻比腐尸还臭十倍的东西也不愿意再闻这又香又臭的东西。 好香啊。"伊绮深深地吸了吸鼻子,一脸的陶醉。 众人恐怖地看向伊绮,香??她的鼻子有问题吧。随即想起她是中了蛊毒的人,身体构造早在不知不觉中发生改变,也许嗅觉都发生了变化。但他们都觉得臭,她却觉得香,多少让人觉得她有点另类。 唐泽明握着伊绮手,更加难过。 封轻扬问,是什么样的香味?从哪里传来的?" 这还有一个更恐怖的呢。高武和李处还有杨铁刚都以一种异样的眼光看向封轻扬。 伊绮闭着眼睛细细地辨认了一下方位,指着一个方向说,那边。是一种淡淡的幽香,像……像成熟的果实发出来的,又有点像花的,很醇的香味。" 封轻扬点了点头,说道,那是了,我们闻到的是这瘴气谷的味道,绮绮闻到的是断魂九心草的味道。" 断魂九心草?"凌蔚说道,那看来我们已经到了蛊城的大门口了。" 唐泽明闻言,就想让伊绮带路去寻找。封轻扬却说道,不忙,先把准备工作做好再进去也不晚。" 有什么准备工作可以做?"唐泽明问。 封轻扬笑笑,蹲下身子,把靴子的绑腿解开,再将裤脚拉高,露出小腿,上面居然绑着一个电子仪器。封轻扬把仪器打开,然后摸出通迅仪器,打开居然通上了信号,没多久就跟外面连接上了。 喂,纱姐吗?"是沈雅的声音。众人与外界断绝这么久的联系,突然之间听到外面的声音都觉得很激动。 是我,雅,看到我发出的信号了吗?" 看到了,这是你们现在的位置?你们已经到蛊城了?" 离蛊城不远了,蛊城就在我们这个位置所处的东边。你可以着手下一步的行动。" 是。"沈雅的声音缓了一下,有些迟疑的问,纱姐,你们……你还好吧?" 我很好,只是队伍现在活着的人不多了。"封轻扬的声音有点沉重,她说完,就又说,就这样吧,保持联系。我们等你两小时。" OK。" 掐断联系,封轻扬含笑回望着看向她的众人。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又没有花。" 李道义盯着封轻扬问,不知道玉主任背着我们还有什么安排?" 封轻扬轻扬起眉角,说道,也没有什么背着的安排就只是为防我们出现现在这样的情况,在身上弄了个小型卫星信号接收器和通迅仪与外面联系而已。两个小时后,会有空投把军备物资投下来。三天后,如果我们没有成功离开,蛊城将会成为一片废墟。" 轻扬姐。"伊绮惊讶地叫道。 封轻扬说道,不管蛊城的价值有多高,如果被不法份子利用,那危害与价值成正比。" 所以你打算毁了蛊城?"李道义很愤怒,你知道那是什么吗?那是宝藏!是中国古老历史遗留下来的宝贵财富!我们死在蛊城,还可以派军队过来,你凭什么把它毁了?是打算用导弹吧?这是边界,你就不怕引起……" 封轻扬说道,我不怕!这事情外交部已经在和邻国交涉,说是导弹试验而已。李处,以人炼蛊,不管它的价值有多高,这此都是泯灭人性不该存在的。你应当知道,这些东西不管是被军方还是不法份子取得,都会取找孩子来做试验,有许多无蛊的孩子将会变得和风儿一样。"她摇了摇头,我绝不允许!" 李道义突然拔出枪,指着封轻扬的头,玉主任……"他的话刚一出口,一把枪顶在他的脑门子上,枪放下,不然我打爆你的头。"凌蔚冷冷地说道。 凌蔚。"李道义低声吼道。他的眼角扫向其众人,他们简直就像是在看戏,全完无动于衷在看着这一切。 李道义愤愤地丢下枪,他知道凌蔚敢说就敢做。 凌蔚吸缴了他的枪械,冷冷地笑了笑,把他的武器递给了封轻扬。 高武这时候说话了,我看我们在这里等不了两个小时。"举起枪,对着前面就是一枪轰去。碰!"子弹打在一团东西上面,血肉横飞。鬼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早已经开始了战斗,只见一道金光在天空中不断高速地来回旋转,用行动替他们建立起一支保护罩。光线太暗,他们看得并不真切鬼蛊在和什么东西斗,只是看到鬼蛊的移动越来越快,到最后他们只看得见偶有金光在他们的身边旋转。金光外,有东西在慢慢地靠近。 啊!"唐泽明突然惨叫一声倒在地。 泽。"伊绮一把扶住唐泽明,你怎么了?"扳开唐泽明捂住小腿的手,只见他的小腿黑得发亮,肿得老高,整条小腿都肿了起来,呈黑肿正在急速地往身体上方漫延。黑肿的地方,冒出水泡,从里面流出脓血和爬出小虫子。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几秒钟时间发生的事情。 快把他的腿砍了,不然他会死的。"高武大声叫道,抽出军刀就要砍下去。 不行,这里没有药,他会因为失血而死的。"凌蔚一把挡开高武劈下去的刀,叫道,大家小心脚下。"她白着脸看向封轻扬,就这说两句话的功夫,肿势已经涨到大腿,毒漫延得真快。 封轻扬掐住唐泽明的大腿,叫道,怎么这地方有这东西啊?"扭头叫道,你们都小心点,别踏在尸骨上。风儿!"她大喝一声。 鬼蛊迅速地出现在封轻扬的身边。 封轻扬一把抱住她,用乞求的眼神看向他,风儿,我需要你的一滴血救我的朋友,你愿意吗?" 鬼蛊马上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挣着想离开封轻扬的怀抱。 风儿,求你了。"封轻扬按住鬼蛊,低声哀求。 靠。"凌蔚突然出招,手起刀落,一刀切在鬼蛊的手腕上,血立即喷溅出来,弄得她满手都是。不就是一滴血吗?是要它点血救人命,又不是要它的命,这小家伙再磨叽,人就死了! 哇!"鬼蛊尖叫一声,一下子冲起来,一掌打在凌蔚的身上,将她拍飞了出去。鬼蛊的眼里冒着凶光,尖叫一声就朝凌蔚冲去。它被凌蔚的行为激怒了。 凌蔚就地一滚,躲开鬼蛊的扑来之势,爬起来就朝唐泽明身边跑去。 鬼蛊第一扑落空,第二扑又去。 风儿!"封轻扬惊声厉叫,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调,不要!"她冲过去,可追不上他们。 凌蔚感觉到危险,一下子趴在地上,连连几个翻滚,可是她感觉到有东西紧紧地贴着她,不管她怎么躲都躲不开。痛意从全身上下不断地传来。她一咬牙,爬起来,不管不顾地冲到唐泽明的身边,将沾上的鬼蛊的血涂在唐泽明的身上和嘴上。 凌蔚!"封轻扬绝望地凄声厉叫,风儿,她要是死了,我也不会活着。" 鬼蛊停下来,此刻的他正停在凌蔚的头上,尖锐的爪子在停在凌蔚的头顶上。它眦着牙,大口地喘着气看向封轻扬。 封轻扬哀哀地看着鬼蛊,我爱她,你不能杀她。"她的眼里滚出泪水,落在地上。 凌蔚一心要救唐泽明,什么都没有发觉,她惊叫着大声问,纱,要怎么救泽啊?你快说啊。" 凌蔚。"封轻扬跑过去,一把紧紧地抱住凌蔚。 纱姐,救……救泽啊。"伊绮哭着喊道。唐泽明的黑肿已经漫到腰部,再不救就晚了。 封轻扬颤抖着把凌蔚手上的血涂到唐泽明的嘴里和小腿的疮口上,她用颤巍巍的声音说道,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救,这只是唯一的希望。" 凌蔚这时候感觉到脑门子上有暖暖的热流流下,用手一摸,居然满手是血。用手摸去,血又很快地流下来。 凌蔚,你别动,我替你止血。"封轻扬把背包翻开,就只在里面找到两块创可贴,其余什么药都没有。急得她把里面所有的东西都翻出来丢开。 凌蔚有些呆呆地看了看封轻扬,再朝自己身上看去,她的衣被被撕成无数的斜条碎片不成形地挂在身上,全身身肉翻绽,露出里面的白骨,整个人都成了个血人。她张大嘴,喉咙处突然被什么东西哽住。是风儿!风儿居然对她下杀手。她呆了,感觉到身体中的血液急速流逝,感觉到鬼蛊爪子上的毒在她的身体中漫延扩散,感觉到死亡的气息在一步一步地朝她逼近。 耳边突然响起了枪声,高武朝旁边开火了。有东西在向他们靠近。李道义也捡了把枪,开始朝周围靠近的东西射击。 蔚蔚。"杨铁刚这时候才回过神来,连滚带爬地来到凌蔚的身边,看着她不成形的全身上下,吓得不知所措。 凌蔚。"封轻扬扶住凌蔚,凌蔚,你别吓我,求你,求你……"她痛声哭喊,显得慌乱且无助。 我没事。"凌蔚深深地吸了口冷气,妈的,真疼。她伸手想将坐在头顶上的鬼蛊拉下来,她有话对它说,要不然来不及了。鬼蛊却身子一扭,闪到一边,抬眼看着他们,对于身后爬进的一只巨大的蜈蚣浑然不觉。 风儿,你的身后有东西。"凌蔚喊道,只感到眩晕一阵又一阵地袭开,黑暗一次又一次地笼罩下来。风儿,好好保护纱,让她活着,别背叛。"凌蔚只来得及在昏迷前喊出这句话,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凌蔚!"封轻扬紧紧地搂住凌蔚,凌蔚——"凄厉的声音在山谷中回响。 蔚蔚姐。"伊绮抱着唐泽明傻傻地看着血肉模糊的凌蔚,满脸都是泪。她的嘴巴大大的张开,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她不敢相信蔚蔚姐就会这么的走掉,她不是九命怪猫吗?她不是每次都能死里逃生吗? 封轻扬哀哀地看向鬼蛊,眼角滚落绝望的泪水,眼神中透着绝望的哀戚与心死。风儿,在我的世界里,你就像是我的孩子,与我爷爷等同的最近的人。可我没有想到,你会杀了我最爱的人。"她痛苦地闭上眼睛,泪从眼中滚落,缓缓地拔出枪,对着自己的头顶。 轻扬姐。"伊绮惊骇地大叫。 杨铁刚摸着凌蔚异样惨白的脸,感觉到她逐渐冰凉的呼吸,他手眼睛红红的,连呼吸都透着种窒息。啊——"他仰天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一把抓起地上的枪,就朝鬼蛊猛射过去。啊啊啊——"凄厉的嚎声,如同一只受伤的绝望孤狼发出的最后哀鸣,啊——"声音中一声声的透着的都是痛。 鬼蛊快速地躲着子弹,几个晃移就到了封轻扬的身边,一把将她手中的枪抢了去,然后围着封轻扬打转快速地奔跑。又急又惊地尖叫,叫声里透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慌乱。 封轻扬闭着眼眸,原本握枪的拳头紧紧地握着,她死死地咬着下唇嘴,痛声哭喊道,风儿,你走,你给我滚!"摸出绑在袖子里的小枪就朝脑子门顶上扳下了扳扣。 吱!"鬼蛊尖叫一声,冲上去,利爪伸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抓住子弹,吱吱吱吱"惊惶地尖叫,小脸蛋里透着的除了惶恐就是惊措。它的两只手死死地扣住封轻扬的手,拼命地尖叫摇头,尖啸的声音刺得众人耳膜生疼、头晕脑胀的。 顶不住了。"高武边射边退,大声喊道,想办法撤。" 李道义叫道,别管他们了,那几个人都疯了。"他靠着高武,叫道,我看这里都是这种东西,我们往蛊城里撤吧。"那些东西近了,才发现是无数的花花绿绿蛊类怪物。看这东西的个头都外形,就知道是进化过N多次的高级蛊类生物。 走,撤。"李道义边战边退,退到封轻扬他们身边的时候,拎起他们掉在地上的两个包就朝蛊城方向跑去。 不管他们啦?"高武跟着李道义跑,边跑边问。 还管什么?那几个人都是疯子,被爱情冲昏了头的疯子。"李道义跑得更快了,天已经渐渐亮了起来。他们看见无数的蛊类从地下的尸骸落叶中爬出朝他们围来。 伊绮紧紧地抱着唐泽明,看着围下来的蛊类,抹去脸上的泪,也好,都死在一起也好,黄泉路上也有个伴。她搂住唐泽明,在他的耳边低声说道,泽,等等我,我们一起走。"低下头,吻在他的唇上,感觉到他温和均匀的呼吸,恍惚间,觉得他们还是在阳光明媚的邹家宅子的花园里,两人正在花圃下接吻。 杨铁刚的子弹射光了,他扔了枪,颓废地坐在地上,看着那些爬近的虫子,流着泪,笑了,边笑边哭,像疯了一样。然后,猛地,仰起头,用手撑住后仰的身子,对着天空边连大叫,凌蔚——凌蔚——凌蔚——凌蔚——"一声连着一声,喊着他的痛和绝望。他明明已经放手去成全她的幸福,可为什么她却要面临死亡?他陪着她走过千山万水,爬过一道又一道的坡和一个又一个的坎,以为等来的会是看到她幸福的笑,看到她像个天使一样幸福快乐的生活,他愿意站到她的背后远远地看着她幸福的笑,向她说着祝福。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最后等来的不是她的幸福,而是她的死亡。 在这种近乎绝境的地方,支撑着他们走下去的希望就是让至爱的人活着,为了让至爱的人活着而活着。可此刻,爱人消逝在眼前,谁还有力量去坚持,留下的只能是漰溃和灭亡。 能讯器响了,里面传来沈雅的声音,纱姐,一切准备就绪,物资已经从云南军区运送过去。OVER。" 封轻扬被沈雅的声音惊醒,她看着浓雾重重的蛊城,再看向怀里的凌蔚和在身边急声尖叫的鬼蛊,嘴角扬起一抹心碎神伤的笑,笑着双滚落了泪。她抬起手,抚着风儿的头,说道,风儿,她是我的至爱,是我活着坚持的力量,是我追求的理想,你为什么要杀了她?"痛苦地闭上眼睛,死死地咬住下嘴唇,缓缓地把凌蔚平放在地上,爬起来,朝鬼蛊方向走去。凌蔚死了,可是她们还有事情没有完成。蛊城!凌蔚,就让我替你走完我们剩下的路,我再回来陪你。" 那些虫子爬到封轻扬的身边,闻到她身上的气息,就绕着她爬开了,朝杨铁刚他们涌去。 鬼蛊呆了三秒,回过神来,看看伊绮、唐泽明、杨铁刚和凌蔚,再看看封轻扬离去的背影,好像突然间明白了什么。他迅速地咬破自己的手指把血嘴到唐泽明的嘴里,又灌了些在杨铁刚的嘴里,还顺带撒了泡尿在他们的身上,然后蹿到凌蔚的身边,上下看了看,急忽忽地挠了挠头,猛然间就蹿了出去。没多久,逮了几只肥甩的像猪大肠一样的东西回来,叭啦叭啦"几巴掌下去,就把那东西拍成泥浆,然后涂在凌蔚的全身上下的每道伤口上,又塞了只小虫子喂到唐泽明的肚子里,冲伊绮吱吱地比划几下就往封轻扬追去。伊绮没有看懂鬼蛊比划了些什么,但隐约感觉到鬼蛊像是在救他们,也许泽和蔚蔚姐都还有救。 封轻扬往前走了两三里路,突然见到地上有一具男尸已经被吃得只剩下骨骼还是完整的。但从他的破烂的衣服和身形上认出是李道义。封轻扬蹲下身子,掀开衣服,就见到整具骸骨里面全是一些蛊虫之类的东西。甲壳类混着蠕虫搅在一起,你挤我,我压你,一边啃着李道义的尸骸,一边相互吞噬。 呕!"封轻扬扭过身子,为这恶心的情况感到作呕。她撇过头,干呕几下,压住心里的恶心,回过头来检查,却发现李道义的东西都不见了,他的额头上有一个子弹洞。看这洞口,像是被人近距离开枪打死的。她找了根树枝,把李道义的被虫子咬烂的头拨开,就见到后脑勺镶着一颗子弹,是军用子弹。李道义是被人近距离开枪打死的!封轻扬迅速下了断定。就在她闪神的这一功夫,有虫子顺着树枝往她的手上爬,她赶紧丢掉手枝,猛甩几下手,甩开刚爬到手上的虫子,两脚踩死。 四周看了看,没有见到高武的踪影。她深吸口气,继续往前走,只是更加小心。这路上,一定还有别人。不知道高武是不是被别人掳走了。 走了一段路,封轻扬突然听到前面有动静,似是有汽车的马达声响。她立即敏捷地爬上树窝着。 一队身着防毒服,带着防毒面罩、背着冲锋枪的人正站在一辆大卡车上面,那卡车沿着树林子里的水泥路朝右边开去。封轻扬滑下树,朝着路边摸过去,走了大约两公里,就见到卡车停在路的尽头,这时候她闻到了一股极其难闻的尸臭味。这股臭味臭得差点没让她晕过去,长这么大,什么样的臭味她都闻过,可就是没有闻过这么臭的臭味。她捂住鼻子,悄悄地潜过去,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看去。只见那些人不断地把一些尸体搬下车,抬到路边,往路边的一个大坑里扔去。封轻扬绕到路边的一棵大树后朝下一看,这是一个很大的深坑,里面密密麻麻地堆满了尸体,不下万具,里臭气熏天,无数的尸虫老鼠在里面乱爬,还伴随着许许多多的异种蛊物。她忍住恶心,窝在那里,全身一阵又一阵地发麻,只觉得冷得直打颤。这么多的尸体,到底害死了多少人? 那些人把尸体扔完,又搬下几口箱子,从里面取出器具,然后开始捉里面用尸体喂养的毒虫。 封轻扬趁着他们所有人都围着坑边捉毒虫的时候,迅速滚到车子底下,攀在底盘之上。这车子底下也全是尸臭味,偶尔还有尸水滴下。封轻扬只能尽量屏气少呼吸,拼命地忍着。过了大概二十多分钟,他们开始返回,把东西放进箱子里,将箱子抬回卡车上,然后卡车开动,调头朝蛊城方向驶去。 一直开了十来分钟,封轻扬才觉得臭味渐渐的淡了,呼吸才逐渐顺畅了起来。车子逐渐往地下开去,然后开进了地下车库,停下,那些人取了东西下车。 封轻扬从车子底下钻出来,瞅准一个人落了单,冲上去,一手捂住他的嘴,一手扣在他的咽喉上,扭断他的锁骨,然后拖进车子底,迅速地趴下那人的衣服。她一边脱人家的衣服,一边轻轻地发颤。毕竟她是玩蛊的,她擅长救人,杀人真不是她的强项!换好衣服,从车子底下爬出来,混进人堆里,跟着他们一起抬着箱子出了停车场。这停车场里的车子不多,只有几辆卡车。 继续沿着路往地下走,就见到一个巨大的山洞,里面有十几个穿着专业防毒隔离服的人员在忙碌着。山洞里面摆满了各种高科技器材,和她实验室里面的不相上下。她再仔细一看,顿时呆了一下,这些仪器的型号配置完全和她实验试里的一模一样。甚至于……甚至于还有两台她自行研制的仪器。要知道这种仪器从来没有对外流通过,仪器的设计图纸只有她和沈雅才有。她的脑子嗡"地一声炸开了,然后迅速地关下通讯仪器的按钮和信号接收器。她不敢确定沈雅有没有问题,她只知道这时候关掉信号是最安全的。他们抬着箱子走进去,放在一个平台上。在平台的周围,摆着许多货架,货架分成许许多多的小格,每个小格里放着蛊瓮或玻璃器皿。蛊瓮不透明,看不到里面的动静,但玻璃器皿里的景物能看到蛊类正在培养。封轻扬抬头看去,略摸一蛊算,这里正在培养的蛊类不下数十万种。 这时候走来一个男子,此人一身迷你服装,大约三十多岁,一双眼睛透着一股阴冷。封轻扬瞬时呆住,这人不是死了吗?死在害得凌蔚退役的那次任务中!因为凌蔚的关系,她对那次任务做过详细的调查,虽没有弄清楚,可死亡人员的名单和长相她记得清清楚楚。这人就是那次任务的挥指,凌蔚的搏斗教官,陆军少校郝大勇。 列队!"一行人立即整齐有序地站列好。封轻扬因为不是他们的人,站错了位置。旁边一个人拉了他一下,把她拉在该站的位置上。一看这些人的站姿,封轻扬就看出他们属于职业军人,而且是受过良好训练的职业军人。 这次任务是去障气谷,有外来人员闯入。把他们带回来,那三个女人要活口,几其余人当场击毙。"郝大勇以冷酷近似于无情的声音下令…… 是!"众人高声应道,声音嘹亮。他们去弹药库领了武器弹药,还领了一个箱子和喷射管,然后就进了停车场往外驶去。上了车,封轻扬坐在卡车上,看着车子一直往上开,才知道这山洞建得有多深,在地底深处。这山洞才是他们的大本营,如果用导弹炸,根本就不可能毁掉这里。 她的心一阵又一阵地发冷,她以为这些是南派的人,可没想到,竟然是军方的人!如果这此是军方的人,那南派为什么要在之前的路上截杀他们?这些人又是怎么知道他们在障气谷的?高武?!高武有问题!封轻扬随即一想,这怎么可能,高武只是从特种兵里面挑出来的,属于随机性的啊。怔了一下之后,她想起来了,在挑选人员的时候,魏某人说了句,我知道特种兵里面有一个叫高武的小子,武功不错,办事也很牢靠,就把他也加进来吧。"就这样一句轻描谈写的话,把高武也加入了考核名单中,然后他凭着过硬的本事一路通过考核正式加入这次行动中。 真正的敌人不是看得到的,而是那些在你身边你却不知道的。"这是凌蔚曾经跟她说过的话,到现在她才觉得这话有多么的可怕。高武如果是眼线,是魏某人安插他们进来的,那些这次行动是什么?是早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进行的,是早有预谋的。她感觉到她正掉进一个巨大的陷阱里。 封轻扬想到这些突然看到领队那人对着无线说了几句话,然后抬眼扫向她,点了点头,手就朝枪摸去。封轻扬立即会意,一下子跳起来,举起枪就朝那人射去。 哒哒"两声枪响,那人被当场射死。其他几人这时候回过神来,赶紧拔枪。封轻扬开枪朝他们射去,逼得他们闪避躲开,她抽空就车外跳。跳到地上打了个滚稳躺在地上,将枪口对着油缸就猛扫。 轰——"一声巨响,卡车爆炸开来。 封轻扬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往边上的林子里面冲去,绕过大道,又朝山路的方向奔去。跑出去没有多远,就见到里面有卡车开出来的。封轻扬趴在地上,本来打算故技重施,再把卡车打爆,但考虑到打中油门的机率不大,而且很容易爆露目标被反扑,当下以最快的速度绕开他们,朝山洞的方向奔去。 在靠近山洞的地方,被连接上高压线的铁丝网拦住,唯一能进去的通道就是中间那条大马路,可马路中间有监控器摆在那里。 封轻扬想了下,直接一枪开过去,先把监控器打爆,然后摸出仅剩的两个手雷扔过去。轰"地一声剧响,铁丝网被炸开道缺口。封轻扬却往相反的方向跑了,冲进瘴气谷,回到之前凌蔚他们所呆的地方,她意外发现凌蔚他们全不见了,连伊绮和杨铁刚也不见了。封轻扬迟疑了一下,莫非他们是被蛊村的人救走了?她想了想,又觉得不大可能。她绕得远远的,偶然间看到离地面两三米高的山崖中有一个洞,洞中长着许多藤蔓,把洞口掩得极为隐蔽。她攀上去,再扯了些藤蔓过来把洞口掩住,又从附近找了寻多蛊物弄成蛊药把自己的气味掩盖住。她所占的地方比较高,且隐蔽,能把周围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没多久,就见到有许多人出来搜寻,还带着猎狗。猎狗?封轻扬一怔,这猎狗跑到蛊区来,还不被蛊给生吞活剥了。再一看狗的形态,有点似是而非,像狗,但又与普通的狗有点不同。她缩在那里,悄悄地把刚弄到的蛊放过去。 一条狗跑到离她不远的地方,封轻扬直接把一只小小的蛊弹过去,弹进狗的耳朵里,那蛊顺着狗的耳朵就爬了进去。没一会儿那狗边跳边叫,爪子拼命地往头上挠,没两下就挠得满头血淋淋的。 汪汪汪汪!"狗吠声响起,封轻扬抬头一看,居然有一条狗发现了她。 她抓起旁边的一只蛊就朝狗弹去,狗调头跑到一边,对着她继续狂吠。这狗一叫,旁边的狗跟着冲过来,围着封轻扬所在的方向狂叫,跟着就有人冲过来朝她开枪。 封轻扬的身子一闪躲到岩石后面,子弹从旁边擦过。她躲在岩石后面站着不动,任子弹从旁边飞过。可没两下就见到外面有手雷扔进来。这还得了!封轻扬赶紧一棱子弹打过去,把他们逼退,然后捡起手雷扔出去,跟着就往外跳去,身子一滚,进入灌木丛中,把松软的土压塌了,跌进坑里。 她一掉进去就觉得有东西爬在了身上,身子痒痒的,跟着又是一疼,定睛一看,老天,她居然滚进了蝎子窝里面,赶紧连滚带爬地从里面蹿出来以全速向前冲去,跟着就见到子弹从身后射来。 封轻扬手忙脚乱地往旁边冲去,借着大树的掩护躲开这密集的子弹,顺便抽空档子扭头看了眼,顿时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惊声叫道,妈呀!"拔腿就往前冲去。刚才被她踩塌的地方,此刻里面正源源不断地往外涌出大批的蝎子,赤红色的蝎子,小小的个头,黑得透亮的尾巴,一看就不是能招惹的主儿。封轻扬很庆幸自己的抗蛊性强,抗毒性也强,跑得及时,要不然这会儿只怕已经喂了蝎子了。 后面先还有枪声和子弹射来,过了一会儿就逐渐没了动静。封轻扬跑出去好远,躲到树后扭头看去,好家伙,那些人全被蝎子埋了。成堆的蝎子把人裹住,人痛苦地在地上翻滚,却连一点声音也叫不出来。 奇怪,蝎子怎么不来追她?封轻扬觉得纳闷。一转身就看到鬼蛊正坐在她身后的一棵树丫子上面。封轻扬看着它,怔了一下,重重地叹了口气,冲它招了招手。它虽伤了凌蔚,可她总不能就不要它!孩子犯了天大的错,做家长的也舍不得扔孩子不是? 鬼蛊的身子一扭,欢呼一声,冲到封轻扬的肩头上坐下,双臂亲热地抱着她的头,带着讨好。 封轻扬伸手去抱鬼蛊,突然觉得后背右边位置火辣辣地疼,一直从后背疼到前胸右侧,用手一摸,居然全是血,背部有一个被子弹射出的洞,而在前胸右侧相对应的位置上还有一个相对应的洞。她的身体被子弹射穿了!疼!这时候她才感觉到剧烈的疼意。考虑到可能还会有人追来,封轻扬忍住疼意奔出去一程,寻了棵大树坐下,拆开子弹,倒出火药,然后涂在伤口上,再把火药点燃。 蓬——"地一声,火药在伤口处一下子燃起来,然后又迅速的灭掉,伤口处传来一股肉被烧焦的味道。封轻扬疼得连连倒吸冷气,连气都有些喘不上来;冷汗、泪水急剧冒出,差点把她痛晕过去。伤口被火烧焦,总算是将血止住。她无力地坐在地上,紧紧地靠着大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剧烈的疼意仍然一下又一下地从伤口处传来,疼得她全身没力,恨不得马上晕死过去。 鬼蛊蹿到她的身上,手足不措地望着她。 封轻扬虚弱地朝它一笑,摸摸它的头,说道,风儿,如果我不在了,你自己要当心点。"没了凌蔚,没了战友,她一个人跟这偌大的一个组织对抗,全无半分活命的希望。 鬼蛊可怜兮兮地望着封轻扬,嘴巴扁成下弧线。 封轻扬把鬼蛊抱在怀里,轻声说道,你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你不懂得人心险恶,也不懂得怎么去分辩好坏。"她握着鬼蛊的手腕,上面还有一道浅浅的痕迹。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凌蔚割得你很疼吧?" 鬼蛊重重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委屈的表情。 封轻扬说道,她是救人心切,所以莽撞了。风儿,她并不知道这是你的脆弱地方,所以原谅她好吗?"说到这里,封轻扬的眼中浮起一丝泪花,想起凌蔚也许已经不在人世,她就有一种心碎的难受。风儿原谅不原谅已经还有什么关系?风儿伤了凌蔚,又该让凌蔚原谅风儿吗?这事情,风儿和凌蔚都有委屈和不对的地方。 鬼蛊点点头,把小嘴巴嘟起,把手藏在身后。 封轻扬歇了下,爬起来,说道,走吧,咱们捣乱去。"她刚站起来走了两步,就感觉到身后不对劲,扭头一看,五六支枪正对着她。还没等她回应过来,突然觉得身子一麻,一股电流袭上全身,她随即晕了过去。 鬼蛊见到封轻扬倒下,惊得马上跳起,倏"地朝前面冲去,化作一道利光从旁边的几个人身边划过,再落回封轻扬的身上。那几人的身子脖子一软,头就掉在地上,鲜血从脖子里喷涌而出,人随之倒下。鬼蛊尖啸一声,冲进林子里面,唏唏唆唆一阵过去,林子里面突然变成一片死寂。 鬼蛊蹿回封轻扬的身边,落在她的身上,脚丫子踩在她的胸前,屁股坐在她的挺俏的胸上,用小手拍打着她的脸,嘴里发出呜呜啊啊"的声音。 你再打她的脸就肿了。"一个优雅而轻缓的声音响起。 鬼蛊一下子跳了起来,身子直蹿上旁边最高的最大的树的树梢顶上,满是戒备地盯着来人。 小家伙,怎么,还怕我?"那女人站在树下仰头看着鬼蛊,嘴角浮起一抹温柔的浅笑,眼眸里却是冰冷一片。 鬼蛊缩成一团,全身的毛根根竖起,像是遇到天敌一般。 那女人弯下身子,把封轻扬抱起来,然后走到旁边的一棵树下,拉开树底的一个暗板,就进去了。她进去之后,扭头看向鬼蛊,问,不跟来吗?" 鬼蛊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那女人轻轻扬了扬嘴角,就要把暗板放下。 鬼蛊看着暗板一点点的放下,封轻扬就要被埋在这暗道之下,它整个身子都竖了起来,在暗板合上的那一刹那,它发出一声尖啸冲了进去。 咚!"鬼蛊一冲进去,突然撞在一个坚硬无比的东西上,跟着就听到咔嚓"一声,周围顿时变得漆黑一片。 吱——咚——"它尖声利啸,拼命地撞着困住它的小匣子,可这东西极为坚固,无论它怎么撞也无法使它损伤丝毫,放电喷毒什么法子都用光了也不顶事。最后鬼蛊懊恼地尖啸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 封轻扬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古朴简陋的小木屋里,一个优雅得不似人间存在的女人坐在她的旁边。这女人倚在窗前望着天边的夕阳怔怔发呆,夕阳投射在她的身上,为她瘦弱的身子渡上层淡淡的金黄色。很美的一个女人,瘦弱中带着丝孤单,让同样是身为女人的封轻扬都涌起一股怜惜之情,想将她拥入怀中。 这是哪里?"封轻扬问。她坐起来,觉得这里不像是蛊城的地方,至少不是属于那帮人的地方。太过于简陋和干净。 这是我家。"那女人回过头来,看向封轻扬。很清秀的一张脸,透着一种苍白,衬上身上那古朴典雅的气质,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大家闺秀。 我怎么在这里?"封轻扬问。她的目光迅速扫过屋子,很快就发现,这也是一家养蛊的人家。 是我把你从瘴气谷带出来的。我是蛊城的守护者。" 你就是凌蔚说的那个美得不似真人的女子?这是蛊城的入口?"封轻扬惊声问道。 凌蔚?你说那个女孩子?她的脾气好像不怎么好。"那女子轻笑一声,眼中仍没有一丝笑意,冰凉得像是飞雪腊月。 封轻扬轻轻一笑,以一种说自家孩子的口吻说道,她是有些孩子气的任性。"随即眼波一转,问,凌蔚他们也在你这里?" 在,她受伤不轻,目前还昏迷着。" 封轻扬一听凌蔚还活着,先是松了口气,然后才涌起一股欣喜之情,露出一种想笑又想哭的表情,好半天不知道说什么,支支唔唔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 她就在隔壁房间。"那女子轻声说道。 封轻扬急忙奔过去,就见到凌蔚全身纱布地躺在床上,杨铁刚坐在她的身边守着她。封轻扬站在门口,停了两秒,才慢慢地走过去,在凌蔚的床边坐下,伸出手指在她的颈脉上探了下,脉膊有些弱,但没有生命危险。 杨铁刚抬起头看了眼封轻扬,把握着凌蔚的手放开,放进被子里。封轻扬看了眼杨铁刚,这个大男人的眼睛居然是红的。杨铁刚站起来,把手插进裤兜里,然后往外走去。走到门口,侧过脸,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眼封轻扬,出去了。 封轻扬在凌蔚的身边坐下,轻轻地抚着她的脸。她的头上也缠着纱布,估计当时风儿的爪子在她的头上也划了道口子。看到这模样的凌蔚,封轻扬是一阵又一阵的心疼,恨不得这些伤全是自己受的。她含着泪,望着凌蔚。她把手伸进被子里紧紧地握着凌蔚的手,把额头靠在凌蔚的额头上,唇轻轻地印在凌蔚的唇上,唇瓣轻轻碰触在凌蔚的唇上,鼻子贪恋地深吸着凌蔚的气味。她忘了自己是如何爱上凌蔚的,她只知道她的生命已经和面前这人密不可分,凌蔚的伤,伤在凌蔚的身也同样伤在她的心。把凌蔚的手握得更紧,泪珠子一粒又一粒地掉下,她轻声说道,凌蔚,我从来没有想过一段感情会让人爱到如此贫穷,会吸光人所有的一切。如果没有你,我留在这个只会觉得自己是个一无所有的绝望乞丐。似乎,我成了你的共生体,没了你,我的生命也将不复存在。"封轻扬趴在凌蔚的身上,低声哭了起来,凌蔚,好好地活下来,别再受伤了,我需要你,需要你带着我活着走出去。我不想死在蛊城,不想让我们死在这里。"她突然觉得好累好累,这一路走下来,把人熬得身心俱疲。闭着眼睛,把头枕在凌蔚的枕头上,紧紧地靠着凌蔚,她觉得好累好累,真的好累,累到就想放弃一切这样子沉睡下去。 杨铁刚站在门外,背靠在门边的墙上。封轻扬的话虽轻他却一字不差的听到耳里。他把手插进裤兜里,想要摸烟,才发现烟早没了。黝黑的脸膛上皱起一道深深的眉,神情间除了凝重还是凝重。许多,才把眉头松开,回头看了紧紧靠在一起相互依偎着的两个女人。封轻扬如此爱凌蔚,凌蔚对她的情也不会差一分。昏迷中的凌蔚叫着的是纱",哭着求着的是纱,杨哥,我要死了,帮我救纱。"杨铁刚抬头看着天空,笑了,笑声中有一些认命,有一些欣蔚,也有一些解脱或者是放开。凌蔚深爱的是纱,可在凌蔚的心里,他杨铁刚还是凌蔚最后的依靠,在凌蔚最绝望的时候求的还是他。 那个小女人!杨铁刚宠溺地笑了笑,算了,他成全她们,成全这一对小女人。男人嘛,大方一点应该的!天下女人多的是,还怕娶不到老婆! 跺跺脚,往院子里走去。院子里只有一个一岁多的小孩子坐在地上玩蚂蚁,杨铁刚走到他的身边蹲下,看着这瘦瘦的却挺可爱的小孩子。他在想,也许明年他就能跟一个看得顺眼的平凡女人生个大胖小子,到时候一定要把那小子抱到凌蔚那里去认个干妈。娶不成凌蔚当老婆,好歹也要定个干亲家。想到这里,他的心里突然好了许多,一扫连日的阴壑,伸手去朝这小孩子抱去。 他认生,当心咬你。"一个声音悦耳的声音从杨铁刚的身后响起,制止了杨铁刚的动作。 杨铁刚站起来回头看去,见到一个优雅美丽的女人站在他的身后。这个女人就是这里的主人,救他们离开瘴气谷,从地道带他们到这里的人。这是你的孩子?" 算是吧。"那女人蹲下身子把地上的小孩子抱起,说,有时候对不认识的小孩子也还是该有些戒心的。"她轻声说道,嘴角含笑着,宠溺地捏了捏这孩子的脸颊。 杨铁刚看向这眉清目秀的小孩子,这小孩子也正看向他。他冲小孩子笑了笑,但很快笑容在脸上僵住,这小孩子的眼睛——天,他的瞳孔居然像猫眼一样缩成一条细细扁扁的线!杨铁刚退后一步,一股寒意涌上全身,这个小孩子不是人! 怎么了?"那女人问。看向他的眼眸中带着笑意,冰凉的笑意。 哦,没事。"杨铁刚的脸色很快恢复成正常,不着痕迹地走到一边,看着外面这些巨大而漂亮的花,问,这是什么花?有点像电影里的食人花。" 这就是食人花,又叫迷香花。它能用花香和外貌蛊惑人。"那女人轻声说道。 美女姐姐,泽醒了。"伊绮蹦蹦跳跳的从侧面的一偏屋里跑出来,冲到那女人的身边开心地说道。 那女人笑了笑,往屋子里走去。她到唐泽明的身边坐下,替她把了下脉,再检查一下他的舌苔,说道,没事了,毒已经全解了。" 美女姐姐,你好厉害,谢谢你。"伊绮感激地说道。 不客气,也不怎么厉害,在这蛊城周围,只要是个活人都懂得点蛊术。"她缓了缓,说道,凌蔚也应该醒了。" 杨铁刚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你怎么知道蔚蔚的名字?" 我在这之前遇到过她两回。"那女人留下这句话,转身出了屋子,往凌蔚所在的屋子走去。 她踏进屋中,就见到封轻扬从床上抬起头,这时候的凌蔚也已经醒了,正半睁着眼。她走过去,解开缠在凌蔚身上的绷带一角,伤口已经合在一起,但那伤疤却是格外的狰狞,像一条条巨大的蜈蚣。她说道,命是保住了,但这些伤疤却没办法去掉,伤得太深了。" 能保住命就好。"封轻扬轻声说道。她看了下凌蔚的伤,这一道道又深又长的伤口并非用线缝合,完全是自行长回去的。是用蛊药治的?" 对,发现她的时候她身上已经被涂了蛊药,不能再缝针,所以伤口长得有些难看。"那女人轻声说道,这蛊药应该是蛊城里的一种生物,你们去过那里?" 没有。"封轻扬想了一下,说,可能是风儿。"这小家伙还是救了凌蔚一命。随即想起,怎么她醒来到现在还没有见到风儿。疑惑地看向那女人,你有见到跟在我身边的一个孩子吗?"突然一眼扫见那女人抱着的孩子,脸色顿时一变,鬼蛊!"这孩子的眼睛和身上的气息和风儿的一模一样! 你怎么也有鬼蛊?"她随即很快醒悟过来,你就是蔚蔚之前遇到的那女人?"她回头看向凌蔚。凌蔚点了点头,证实了她的猜测。 那女人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说道,我想你们也许有很多疑问想问我。"她避开了回答鬼蛊风儿下落的问题。 在场的人一起点头,然后看向她,等着她的答案。 我是这个蛊城的守护者,我们家族是千年前那场蛊城浩劫中逃出去的幸存者,在之后,每代都会派一个人在这里来看守这座蛊城,一是防着里面蛊物跑出去伤人,二是防着有外人进入到蛊城中盗取里面的遗物。外面这片迷香花海就是我们建的蛊城屏障,防着外人进入蛊城,也防着蛊物逃出。" 你们家族在这里守着一千三百年?"封轻扬惊声叫道。 是的,千年,守了一千多年,这一千多年都相安无事,可直到十年前,一切都变了。"那女人似乎是陷入了回忆中,说道,十年前,有一伙人走错路闯入蛊城,他们死的死伤的伤,后来只有一个人活着离开了。在他离开后的一年,他又带着许多人来到这里,开始了入侵蛊城的举动。我曾试图制止他们,可我的力量实再是有限,他们有很多人,源源不断的人,死了一批很快又会来第二批。他们在蛊城中大肆破坏,也不断地从外面弄人进来练蛊人,如果你们看到瘴气谷旁边的万人坑,你们就能知道这些年被他们害死了多少人。对于他们,我很无力,甚至于我连自己的行踪都不敢曝露。"那女人静静的叙述着,明明说的是她自己的事情,但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在说一件完全与自己无关的事。是她的性子太冷清吧。 他们是什么人?十年前离开的那个人又是什么人?你知道吗?"封轻扬问。她很怀疑是军方的人。 是军人,中国军人,他们是在十年前执行任务时走错路误闯入这里的。那个人是我救的。"那女人轻声说道,他姓魏,他的战友们都叫他魏某人。" 魏某人?"封轻扬轻声叫道,即使在预料之中,也仍让她觉得震撼。 魏叔叔?怎么可能!"凌蔚躺在床上惊声叫道。她强撑着要坐起来为魏某人辩解。 魏首长?不可能吧?"唐泽明也颇感惊讶。 魏叔?"杨铁刚也着实惊了跳,怎么可能是魏叔!"他看向那女人,你有什么证据那个人是魏叔?" 你们都认识他?"那女人点了点头,说道,那很好。"她缓了下,说,有没有证据证明是他不重要,重要提不能再让他们继续下去,得阻止他们的行动,不是吗?" 你有什么好主意?"封轻扬问。她小心翼翼地把凌蔚扶起来躺着,用身子挡住别人的视线,与凌蔚无声地用唇语和眼神交流。两人多次出生入生,早练出配合的默契。 那女人说道,这些年来我也有准备,只是缺少人手帮我。"说到这里,她一缓,说,也许你们能帮我。" 怎么帮?"唐泽明偏着头问。虽然感激她的相救之恩,可对于这个女人他还是存有疑虑。 我有军火弹药,也挖有地道通到他们基地的底部,只要把他们的基地炸了就安全了。" 炸了基地,蛊城还在吗?"唐泽明问。我们还需要先弄到断魂九心草。" 基地在蛊城的后山位置,并不是蛊城的所在地。从基地去蛊城,还有十里的路要走。"那女人说道。她又问,怎么样,愿意与我合作吗?"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们有着相同目标的敌人,不介意合作一次。 封轻扬说道,可以。" 那女人说道,那先用饭,一会儿我们再商议。"说罢,她就出去了,到厨房替众人张罗食物。伊绮去帮忙,结果发现自己什么也不会,倒是唐泽明像个十佳妇男一般,对厨房里的一切都玩得滚熟。 吃了一顿热呼呼的饭菜,把众人给感动得不行。在这山林里子奔波这么久,总算是吃到口热饭菜,喝到碗热汤。个个狼吞虎咽,把饭菜扫得精光,连粒饭粒和一滴汤都不剩。 用过餐后,那女人拿出一份手绘的地图,把周围的地形位置告诉他们。我计算过,只要在地道的这几个地方装上定时炸药,就能把他们的基地炸塌埋在大山里。" 这好像不困难,你为什么不去?"封轻扬和凌蔚抬起头看向她。唐泽明也一脸的纳闷。她连挖地道这么浩大的工程都弄好了,就装个定时炸弹这么简单的临门一脚居然不去做。 那女人的很坦白地说,这批军伙是我利用鬼蛊从他们那里弄来的,里面那些炸弹我不会用。" 众人绝倒! 他们进入地道中。凌蔚在之前就已经下过这条地道,而这次她们走的路线是上回她发现的那亲没有走过的。地道中极暗,只有隐晦的油灯点着,这油灯不是煤油,倒像是自行提炼的油类,也幸好找出两节手电,才使光线亮了一些。 封轻扬跟在凌蔚后面,她轻轻伸出手扣了扣凌蔚的手掌心。凌蔚回头看了封轻扬一眼,无声地问,干嘛?"封轻扬向凌蔚使了个眼神,示意凌蔚看墙上。 凌蔚朝墙壁上看去,没见到什么异常,随即又扭过头。 封轻扬抿了抿嘴,又轻轻拉了拉凌蔚的袖子,再向她使了个眼神。 凌蔚看向封轻扬,满脸疑惑。 封轻扬用唇语无声地说,墙上有爪子印。" 凌蔚没听明白她的话,朝墙上细细看去,赫然看到这地道的墙壁上全是一道又一道的划痕。她之前没有注意,以为是挖掘工具留下的,现在一联系到封轻扬的那句墙上有爪子印"细细看去,发现这墙壁真像是用爪子刨出来的一样。凌蔚回头看了封轻扬,无声地问,是什么?" 封轻扬摇了摇头,握着她的手,指尖在她的掌心划下几个字,小心。" 那女人走在前面,似乎是感觉到两人的动静,回过头朝她们看去。 凌蔚看见了,坏坏一笑,飞快在封轻扬的唇上轻啄一下装出调情的样子。 那女人明显地愣了下,随即飞快地回过头。 封轻扬握着凌蔚的手,在她的掌心里写着,风儿不见了。" 该,谁叫它伤我。"凌蔚低声轻吼。她现在全身还疼呢,都不敢剧烈运动,一用劲搞不好就会把伤口处的伤疤震裂开,到时候她的小命又危险了。想着下半辈子就得背着一身的丑陋伤痕过日子,心里像是蚂蚁爬过一样难受。 你也少在那里小家子气。龙有逆鳞触之必怒!风儿的手腕就相当于龙的逆鳞处,你现在还能喘气那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封轻扬横了凌蔚一眼,又说道,风儿皮糙肉厚,你若不是划到它的那地方,哪怕是把刀子弄卷了也伤不着它。" 凌蔚禁声不语,事情都过 ,再说这些已经没什么意思。而且也的确是她先伤风儿,风儿才伤她的。算起来,还是她理亏。她越走越慢,没多久就和封轻扬两人掉队掉得老远。 凌蔚,你快点。"唐泽明在前面喊。他小声嘀咕一句,要调情也不是在这时候。"旁边那女人扫了他一眼,又回头看了下在后面磨磨蹭蹭的两人,轻轻拍了拍她怀里的鬼蛊。那鬼蛊闪着一双猫一样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两人,嘴巴一直无声地动着,似在说着什么暗语。 泽,我身上的伤有些麻烦,行动可能会有点拖累,走得会慢一点。"凌蔚答道。 要我们等你吗?" 不用,我记得地形图的,慢慢走过去就好,让纱陪着我,不用等我了。"她说道。 封轻扬说道,不用等着,我们很快赶上来。"她高声喊道。 好的,你们当心点。"唐泽明说道。速度快点啊,我们还得到弹药库取弹药。" 封轻扬看到他们继续往前走,压低声音对凌蔚说道,怎么样?你也看出不对劲来了?"突然看到前面有人走过来,两人立即戒备。 是杨哥。"凌蔚从那人的身形从走路的姿态认了出来。她靠在墙上,等着杨铁刚走近。 没事吧?要不要我背着你走?"杨铁刚问。 我没事。你怎么过来了?" 我不放心你。"杨铁刚说道。 杨哥,把你跟那个女人分到一组行动,你得当心点,我们觉得她有问题。"凌蔚轻声说道。 杨铁刚点了点头,说,我也觉得有点不对劲。你说这里的物资这么贫乏,这么长的一条地道,这么大的一个工程她是怎么弄出来的?我刚才仔细地看过,这地道挖的年代并不久。她一没器材,二没人手怎么挖的?" 蛊人。"封轻扬说:这些爪子是蛊人的爪子划过的痕迹。" 蛊人?你是说……"凌蔚看向封轻扬。她也炼蛊人?"那这女人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看到她抱的那只鬼蛊没有?那鬼蛊的战斗力不在风儿之下,是一个老蛊。" 老蛊?什么叫老蛊?"凌蔚偏着头问。这叫法好奇异。 活了很久的蛊就叫老蛊。一般来说蛊的寿命都很短,但有少数异体则能突破那种限制活很久,而那类的蛊通常来说灵体都很重,很邪异。"封轻扬的话语一转,又说,我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中间有很多关节没有想透。"她摇了摇头,说,那女人的鬼蛊那么厉害,只要操纵鬼蛊就可以把基地里的人全灭了,可是她为什么要费这么大的手脚弄出这样一个地道来?如果我们不来,难道她就永远不炸?还是她算好了我们会来,在这里等我们?还连地图都画好了!如果那地图只是她自己用,凭着她对这一带的了解,还用得着地图吗?她就是一份活地图。"封轻扬边说边分析,越来越不对劲。她看向凌蔚,你怎么看?" 凌蔚咬着嘴唇想了下,说,纱,你要想办法离开去把风儿找回来。"目前他们唯一能依靠的还是风儿。如果风儿不在,谁都制不住那女人手中的鬼蛊。有风儿再,万一跟那女人打起来,至少还有十分之一的希望。 封轻扬摇了摇头,说,这地道里并没有别的出路,要离开很难。如果在我们把定时炸弹弄好再离开又怕来不及了。" 杨铁刚说道,我去拖住她,你想办法回到上面的小屋里。"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说道,对了,我看到一口很奇怪的箱子,大概有两尺立方。那箱子有些怪异,你最好顺便去查探一下。" 什么箱子?"封轻扬问。 一种特制的金属箱子,挺有重量的。"杨铁刚说道,我也来不及跟你们细说,只是我在昏迷前听到这箱子里面有撞击声响,后来那女人弄了点什么东西进去就没有动静了。当时我迷迷糊糊的,神智也不是很清楚。" 凌蔚和封轻扬都一脸疑惑地看着杨铁刚。 杨铁刚说了句,我和绮绮,包括唐泽明和凌蔚都是被人弄晕了带到她的屋子里去的。" 凌蔚和封轻扬相视一眼,露出明了的神情。里面果然有明堂,而且是大明堂,要不然干嘛要把人弄晕了才救! 纱,你回吧。我们杨哥尽量赶运去拖住她。" 不行,等拿到弹药分头行动之后再走,不然会引起她的怀疑的。"封轻扬说道。她看了凌蔚一眼,说道,不过,你得装作不能走的样子,由我背着你去。如果你不能行动,而我不懂弄定时炸弹,我们就没办法分开,那女人就不会想到我在半路上丢下你开溜了。" 行,那走吧。"凌蔚说着就往封轻扬的背上跳,一跳下去就明显感觉到封轻扬的身子猛地往下一沉,顿时担心把她压坏了,赶紧跳下来。让杨哥背吧,你细胳膊细腿的可别被我压断了。"说罢,身子一翻,跳到杨铁刚的背上去。但因动作太大,扯到身上的伤口,痛得她倒吸一口冷气。 封轻扬扫向杨铁刚,头一回她痛恨自己不是男人,没这五大三粗的身躯背人。 杨铁刚背着凌蔚,呵呵"一笑,说道,小丫头的块头不小,怎么这么瘦这么轻啊!" 闭嘴!"凌蔚掐住他的耳朵,你给我试试在深山老林子里转悠这么多天累死累活,外加大伤小伤不断还全吃些没有营养的东西不瘦的?"磨磨牙,回去我要十斤棒棒糖。" 杨铁刚笑了笑,你不怕牙坏啊?" 不怕,李叔不是刚调到省级牙科医院的院长吗?咱去找他,把整口牙换了都没事。" 当心我让李伯伯给你装一口大金牙,到时候你就成金牙凌蔚了。"杨铁刚说到这里又一笑,哈哈,李叔一个军医出生,当心他给你用子弹弄一口牙!" 杨铁刚!"凌蔚怒声咆哮。 哈哈哈哈——"杨铁刚大笑一声背着凌蔚就往前冲,还喊着,猪八戒背媳妇了。" 鼻涕虫!"凌蔚一怒,喊出某人小时候的绰号来。 封轻扬在后面给气得啊,牙齿磨得格格"作响,好你个凌蔚,当着她面跟青梅竹马打情骂俏,活腻歪了。 哟,蛮开心的啊。"唐泽明瞅瞅两人,耶,咋凌蔚又和杨铁刚凑一块了?当下以一种被佩服的眼神看向凌蔚,她不会是想男女通杀,老公老婆都要吧?再看向笑得非常开心的杨铁刚和一脸阴沉的封轻扬,他们两个也能乐意? 封轻扬看到唐泽明取笑的眼神,用眼睛狠狠地刮了他一下,抿着嘴把头扭到一边。 那女人看了下凌蔚问,她怎么了?" 封轻扬冷哼一声,某人活该,伤口未愈就想当猴子,扯裂伤口,该!"咬牙切齿地样子,仿佛恨不得再上去给某人把伤口趴道口子一样。 蔚蔚姐不会有事吧?"伊绮忧心地看向凌蔚,可看她的样子好像又不像有事,还在跟杨哥打闹呢。 你看她那么开心哪像有事。"唐泽明说道。他们转过弯,就见到一个大山洞,里面摆满了军械器材。 唉呀。"凌蔚突然惨叫一声,从杨铁刚的背上滑下来。 怎么了?"杨铁刚问。 伤口裂了。"凌蔚捂住胸前。唐泽明用手电一照,就见到凌蔚的手指缝里有血流出来了。 封轻扬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几步冲上去扶住凌蔚,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受这么重的伤你还闹!现在流血了我看你怎么办!"她忍不住朝凌蔚怒声骂道。看到凌蔚的伤口又流血了,心也跟着像被人用刀子捅着似的疼。 凌蔚捂着伤口,煞白的脸上不断地滴下冷汗。 那女人走过来,递给封轻扬一瓶药,用这个替她止血吧。"看了下凌蔚的胸口,看这血流的还真挺吓人的,伤口估计是又给全撕开了,也不知道凌蔚是怎么弄的。她都有点替凌蔚担心还能不能熬得住,就怕她一会儿不能再行动了。 封轻扬把凌蔚扶到一个角落里座下,避开众人的视眼替她解开衣服,就见到凌蔚的胸前裂开一道大大的口子,伤口深到能看到里面的肋骨。她心疼地骂道,你怎么搞的,伤口怎么弄得这么深?"赶紧找出针线消了下毒替凌蔚缝合伤口。幸好出门的时候就防着这种情况发生拿了针线和药。 凌蔚喘着气,冒着冷汗,说,我也不想啊,谁叫这伤口太深了,一不小心就扯动了。"她连连喘了好几口气,才又能说上话,我说妖精帮我缝好看点,这……我这身体……" 你这身体快成破布了,不在乎这点点不好看。"封轻扬的眼睛都红了,泪花子直打转,她哽咽着骂道,这身体不是你自个儿的,你不用爱惜的,你就尽情地折腾吧。"嘴里骂着,手上可是一刻都没有耽搁。 凌蔚轻咳一声,说,我没事。"这些咳嗽却使她的嘴里冒出了血渍。 凌蔚。"封轻扬吓坏了,你怎么……你的嘴里怎么出血了?是不是受了内伤?"她的脸色急剧变得惨白,一种死灰的惨白,你是不是还受了什么伤没有让我知道啊?" 凌蔚摇了摇头,说,我没事。" 你还说没事,都吐血了。"封轻扬带着颤音叫道。 杨铁刚和唐泽明他们听到封轻扬的吼声赶了过来,却一眼见到凌蔚衣衫半解,又赶紧扭过头去。 杨铁刚问,蔚蔚,你到底怎么样了?"声音中透着难掩的急切。 伊绮在凌蔚的身边蹲下,摸着她嘴血流出的血,蔚蔚姐,你……你吐血了?"她看着手中粘粘的血液,也被吓坏了。 凌蔚摇了摇头,抬起头摸着伊绮,低声说道,绮绮,我没事。"她虚弱一笑,说道,杨哥,泽,下面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我和……就让我和纱呆一会儿。"说到这里,又是一声闷咳,然后紧紧地抿着嘴,像是把嘴里涌起的什么东西又咽了回去。 伊绮的眼泪珠子一下子掉了下来,一下子哭了,蔚蔚姐,你不是九命怪猫吗?"在这种地方内部受伤出血,那就只有等死的份。 凌蔚轻轻一笑,说道,九条命用完了。"她故作轻松地说道,别管我了,让纱陪我一会儿,你们先去忙吧。记得把任务完成,也不枉我来这一趟,不能让我亏得血本无归是不是?" 伊绮咬着下嘴唇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女人走过来看到细细地查探了下凌蔚裂开还未被完全缝上的伤口,隐约看到似乎有一根肋骨断了插进了内脏中,她估摸着凌蔚可能是不行了,最多撑不过半个小时。当下默默起身,说道,要我们等你一会儿吗?"扭头看向唐泽明和杨铁刚,节哀吧。" 什么叫节哀啊,人不是还活着吗?想办法救啊。"唐泽明像一只被踩到痛脚的猫一样跳了起来。凌蔚要不是为了他,也不至于被鬼蛊伤成这样子啊。 那女人摇了摇头走到一边。 杨铁刚回过头,深深地看了凌蔚一眼,拉着唐泽明和伊绮往边上走去。走吧,给她们时间独处。"对那女人说,分配弹药吧,我们去吧,就让她们两个留在这里。" 那女人再次看了看一边哭泣一边替凌蔚缝针做垂死挣扎的封轻扬和躺在那里就快不行的凌蔚,点了点头,说,唐泽明还是和伊绮一组,我继续和你一组,我们每人跑两个点,完了之后回这里集合。"她还能指望这两个人吗?一个快漰溃了,一个快死了!一抹惋惜之色从她的脸上闪过,然后再次回过深深地看了眼封轻扬。 他们各自应了声,就在那堆积成山的军火库中寻找适合自己用的弹药。 打开一个个的木箱子,见到里面的武器顿时把他们吓住了。这里全是军方专用的好东西,很多都是配给特种兵的,他们怎么会有? 杨铁刚神情沉重地装着弹药,不发一语。看到那女人不注意,装成蹲下身子系鞋带的样子,悄悄地用刀子在木箱子上刻出一排字,然后装上弹药武器走得远远的,顺便用身体挡住那女人的视线以防她看到箱子上刻的字。几人跟凌蔚和封轻扬打了声招呼,也没有听见她们的回应,走过去只是见到两人死死地抱在一起,封轻扬哭得肝肠寸断,而凌蔚也跟着落泪,手在封轻扬的背上来回地一遍又一遍抚摸。这种生死绝恋的场面让看的人都心酸,实再是不忍心再看下去,也实再是受不住这种再一次失去的打击,他们逃也似的冲出了弹药库。 十分钟过后,估计着他们都走远了,弹药库里没再听到任何动静。封轻扬突然听到凌蔚一声哀嚎,妈的,舌头咬得痛死了。"中气十足,哪像刚才快死的样子。 你——"封轻扬怔了下,你——你装的?"咬舌头??那内出血是假的?那是咬破舌头流的血? 凌蔚捂住胸口的伤口,从封轻扬的怀里爬起来,我要不装成这样,能让那女人安心把咱们丢在这里。" 凌蔚!"封轻扬一声咆哮,你个混蛋!"抬起手就要出拳,可一想到她全身是伤,拳手又硬生生地收回,但仍然是气得血气翻涌,满脸血色。 凌蔚退后一步,呃,咱俩一人一次,扯平了!"看到封轻扬这快吃人的模样,她吓得退后两步。 凌蔚,你的报复心还真不是一般的重!"封轻扬咬牙切齿地叫道。她气得全身发颤,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发泄,只是她很想吐血。 呃?她没有!凌蔚顿时觉得自己很卑劣。她垂下头,有些心虚。 封轻扬连连深吸好几口气,才压下心里的震怒,走过去把凌蔚扶住。凌蔚这丫头这时候满血是伤,她能跟她计较吗?要是她现在好端端的,封轻扬发誓一定会把凌蔚揍成包子,揍到把凌蔚关进熊猫园里面都没有人看得出她不是熊猫。可想想凌蔚刚才的举动,仍觉得不解气,张嘴就在凌蔚的肩头上拼命咬下一口。 哇啊——痛,放——放口,痛啊,哇——啊——"凌蔚当下是痛得又跳又叫,可封轻扬死活也不松口。凌蔚是痛得眼泪花子直飙,终于封大美人口下留情把嘴松开了。凌蔚扯开衣服一看,咬得可真狠啊!肩头上留了个鲜血淋漓的牙齿印子,就差没把肉咬掉了。她可怜兮兮地看着封轻扬,解气了吗?" 封轻扬看到凌蔚的伤口,心里堵着的那团气发泄出来又马上心疼起来,赶紧替凌蔚涂药,轻声问道,疼吗?" 疼!"凌蔚老实地点头。把她这个特种兵出身的人都痛出眼泪花子来,不是一般的疼! 该!敢你下次还敢这样!"封轻扬低声轻吼,却没再有一丝怒怨。封轻扬小心翼翼地替凌蔚处理好伤口,再替她拉上衣服,问,胸口的伤是你故意拉开的?" 嗯,苦肉计真蠢。"凌蔚恼懊地说。她很紧张地等着封轻扬的下一阵骂,没办法,谁叫她家的纱脾气火爆呢! 封轻扬却很无奈在叹了口气,委屈你了。"指尖在凌蔚涂上药的伤口上划过,说道,放心吧,如果我们能活着回去,我一定用蛊药把你身上的伤疤清除掉,不让它留一点痕迹,还你一个光滑雪白的身体。" 呃……"凌蔚的俏脸一红。不用了,先行动吧。"躲开封轻扬的手指,往边上闪去。她那冰冰凉凉轻轻柔柔的手指在肌肤上划过,带起的酥麻电流真的让人很无措,再加上那句光滑雪白的身体"让人很容易产生YY。凌蔚虽然没有跟人亲热过,可也知道这种反应在这种情况下是不适合的。 封轻扬看到凌蔚去开放军火武器的箱子,赶紧走过去拉住她,你一身的伤还是别动。我来。"把凌蔚推到一边的箱子上坐下,就开始挑武器。看她那熟练摆弄武器的模样,哪里像个不会用武器的人。 凌蔚好笑地睨着她,纱,你真不会用定时炸弹?" 要不要我在你身上绑一个试试看?"封轻扬没好气地白了凌蔚一眼。好歹她玉冰纱也在军区里面混过几年,好歹也受过两年的军事特训,连个小小的定时炸弹都不会启用,那简直会把人笑话死的。 凌蔚抿了抿嘴,不再说话。把视线挪到一边,眼珠子到处飘忽扫荡,在最下面的一个箱子的边上刻着一排字。她走过去一看就认出是杨铁刚那张牙舞爪的丑字,上面写着,魏叔在十年前根本没有到过云南。"凌蔚一怔,开始回想十年前魏叔在哪。十年前自己才十四岁,魏叔……那一年不是魏叔被人举报陷害,正在接受检查吗?当时人被关在军区里,整整关了一年半!她叫道,纱,主使人不是魏叔。" 什么?"封轻扬回过头问。 那女人在说谎,魏叔在十年前被关在军区里接受调查,别说出行动,他连家人都见不到。" 有这事?"封轻扬皱了皱眉,那这些军火是从哪里来的?" 军区中另有内鬼,但绝对不是魏叔。"凌蔚说道,那女人在利用我们,她在说谎。"封轻扬把武器装在身上,又塞了一些放在背包中,说道,先不管那女人了,我们先回去把风儿找出来。我怀疑风儿落在那女人的手上。"她牵着凌蔚就快步按照原路朝回跑去。 推开暗道的暗板,两人从地道里钻出来,又回到院子里。这时候突然听到屋子里传来沉闷的撞击声响,两人立即戒备,封轻扬将一把枪扔给凌蔚,自己也端着枪往屋子里摸去。小心翼翼、轻手轻脚地来到门边往里面探去,里面空无一物。 怪了?"封轻扬轻喃一声。 在地下。"凌蔚蹲下身子,拔出一把军刀一下子把一块铺在地上的木板撬起来,就见到一个质感沉重的金属大箱子。 第七十章 抬出来。"封轻扬说道。蹲下身子去搬箱子,才发现这箱子又沉又重,根本就搬不动。凌蔚赶紧去帮忙,可同样不能挪动箱子丝毫。 这箱子最起码有上千斤。"凌蔚瞪着这箱子,这地方放一个这样的保险箱干嘛!" 能打开吗?"封轻扬盯着这笨重的箱子有点束手无策。箱子里面的动静更响,时不时地传出一声啸声,封轻扬听出是鬼蛊的声音,顿时紧张起来,趴在箱子上面问,风儿,是你吗?"箱子里面撞击得更加厉害。 真是风儿在里面。"封轻扬抬起头看向凌蔚,因情绪波动而心跳得十分厉害。 凌蔚怒了,我就知道那女人有问题,居然把风儿关了起来。"丫丫个呸,她非得灭了丫的不可!虽说她对风儿的态度很恶劣,跟风儿不合,可看到有人把风儿这样子折腾,那感觉简直就像是被人虐待自家的孩子一样愤怒。 封轻扬拍在箱子上,见到箱子的上方还是留了两个气眼的,风儿的指甲拼命地在气眼那里插。她叫道,风儿,你别急,我们会救你出来的。"抬起头看向凌蔚,凌蔚,你想想办法,你是特攻,一定有法子开这箱子的。"这种特制的保险箱少说也有千余斤,她们两个根本就无法抬出来,就算是抬出来了也没办法打开啊。封轻扬虽然央求着凌蔚,可也没有丝毫能救出风儿的希望。 凌蔚左右看了看,出院子去找铁铲,想把放箱子的坑挖大一点。在屋子里找了一圈,最后在最里间的黑屋子里找看到几把纯钢打铸的亮锃锃的铁锹。她心中一喜,心想这里居然还有这么好的工具。走过去提起铁锹就欲回屋,却突然听到几声沉重的呼吸声,感觉到身后有东西。她转过身看去,什么也没有发现。再细细一听,那呼吸声像是隔着墙壁传来的,听起来不是十分的真切。她迟疑一下,走过去,在昏暗的屋子里细细地查看摸索。把屋子翻了一圈,找出许多藏在角落的蛊虫。这些虫子一被凌蔚翻出来,立即惊得四下逃蹿。 而把凌蔚吓一跳的是,她居然找出一条金蚕蛊,那金蚕蛊见到凌蔚,金色的肥肥的身子一扭如闪电般蹿进了进了木板墙缝里面。凌蔚退后一步,瞄着眼睛从木板的缝里看去,只看见里面是一团漆黑。金蚕蛊的光亮在木板后面很远的地方转了一圈,然后又迅速地射出来,绕着房梁飞蹿几圈,钻进瓦缝中不见了。凌蔚顾不得理会金蚕蛊,她拿起铁锹就朝那木板墙砸去。 这木板房年代久远,又被蛊毒侵蚀,在凌蔚的几个重砸之下就砸穿了,露出里面一个较大的空间,同时传来一股怪异的味道,像是浓浓的药味花木动物的腐败气味,跟瘴气有几分接近。 吼!"野兽的咆哮声从屋子里面传出,跟着就有重物撞击铁器的声音。凌蔚吓了一大跳,赶紧退后几步,拔出枪谨慎地盯着里面。可里面太黑,除了几双幽绿的眼兽似的眼眸外什么都看不到。她迟疑两秒,迅速退了出去,找了油灯,点燃,走进去。 凌蔚,你在做什么?"封轻扬见凌蔚久久不回,又听到有动静,跑出来问道。她站在屋门口就听到那间看似放杂物的小木屋里传出野兽似的低吼声。这声音她很熟悉,这正是在南派遇到的那种蛊人的吼声。 这里有一个暗室,里面有东西。"凌蔚说着抬脚踏进小木屋,举着油灯走过去。 封轻扬看了看装着风儿的保险箱,调过头跟着凌蔚前往。她能猜到里面是什么,蛊人!如果那女人没有养蛊人,她是挖不出那些地道的。 两人借着油灯微弱的光芒端着枪小心翼翼地往里面走去。走了几步,封轻扬突然一把拉住凌蔚,凌蔚,等等。"她犹豫地说,我觉得我们还是去把风儿先救出来比较保险,万一这些蛊人冲出来不受控制我们还有风儿。" 他们被关在铁笼子里的。"光线虽暗,凌蔚却还是看清楚了。如果它们能出来,还用等到现在?早出来跟她斗上了。那些蛊人被关在一个个坚固狭小的铁笼子里。这铁笼子有两米高,一米立方的宽度,由手臂粗的生铁纵横交叉铸成,坚固异常,连铁笼中间的小格子也仅够伸出条手臂,连脖子都无法伸出来。 封轻扬点点头,表示赞同蛊人是要吃人的,不被关起来,凭我们来来回回这么多次,早冲出来吃人了。"她拉了拉凌蔚,走吧,还是先把风儿救出来再来看这些蛊人保险。" 凌蔚跟着封轻扬来到保险箱前。风儿在箱子里面又跳又叫又蹿,撞得保险柜咚咚作响。 风儿,别叫了。"凌蔚头疼地揉着头,它再叫下去,她们非得被它的噪音把耳膜整穿不可。 封轻扬温声说道,风儿,稍安勿燥,我们马上救你出去。" 地上的坑是刚好容纳箱子放下去的,估计是那女人驱使蛊人把装着风儿的保险柜放进去的。凌蔚她们没有那力气把风儿抬起来,只有把箱子旁边的土掘开,露出钥匙处。凌蔚窝进坑里,仔细地查看保险柜。 封轻扬问道,怎么样?需要钥匙或密码?" 这地方没电,这保险柜的防盗功能好多都没有用上,不难弄开,只要把密码锁解开就行了。"她趴在保险柜上,慢慢地移动锁位,听着里面卡位的变化。结果风儿在里面又跳又叫又撞,让她根本没办静心。凌蔚一火,一巴掌拍在箱子上,叫道,风儿,你再吵就让你在里面一辈子出不来,别吵我开锁。"里面传来鬼蛊的一声尖啸,跟着就没了动静。 封轻扬对凌蔚说道,你别那么凶,别吓着它了。"当下趴下身子,在箱子边用温柔得拧得出水的声音哄道,风儿乖,别怕啊,我们马上就救你出来。你别吵,要不然凌蔚没办法静下心帮你把锁打开放你出来。"里面安静得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 凌蔚趴在箱子上,全神灌注地开着锁,终于十几分钟后,保险柜咔地一声打开了。凌蔚重重地呼出口气,爬出坑,说道,行了。"打开箱子,顿时忍俊不禁笑了起来。 封轻扬把头凑过去,只见鬼蛊像个小娘们儿一样缩成一团窝在保险箱的角落里,它的双腿弯曲交叠在一起,全身缩成一团一脸惊惶和谨慎的表情,一只手捂着嘴,一只手防御地横放于胸前,怎么看就怎么像正遭大灰狼叔叔猥亵的小白兔妹妹。封轻扬见到这场景又是好笑又是心疼,赶紧伸出手去把她抱出来,憋住笑意轻声哄道,风儿乖,不怕了,不怕了。" 风儿抱着封轻扬的脖子,趴在她的胫窝里呜呜哇哇地嚎啕大哭,看样子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凌蔚顿时也没了笑意,又是怜惜又是难受地看向风儿,重重地唉了口气。 封轻扬像哄孩子似的哄着,好半天风儿还止住哭声。封轻扬问风儿怎么会被关起来的。看它丝毫未受伤的样子,不像是被人强行打败关进保险箱里的。 风儿从封轻扬的怀里蹿出去,叽叽歪歪地边叫边比划,封轻扬看了好半天,才把前因后果看明白,顿时一张俏脸是变得又臭又难看。 怎么了?"凌蔚问。 封轻扬连连深吸几口气,才说,风儿说这个女人就是之前养她的那个人,它很怕它。它还说,这女人把我带走,趁它来追我的时候,给它下绊子把它装进了箱子里,还用迷药晕它,晕得它好难受。" 风儿重重地点头,扁着嘴委屈巴巴地望着封轻扬,那小模样像极了受委屈的孩子回到家里来找大人去出头。 封轻扬把风儿抱进怀里,轻声哄道,风儿乖,不怕,我们会保护你的。"说着向凌蔚挑眉暗示。 凌蔚会意,靠在封轻扬的身上,很义气地拍拍封轻扬的肩膀,风儿,放心吧,我会护着你的。你是咱们家的孩子,可不能让那些坏女人欺负了。" 鬼蛊把头点得像捣蒜一样,马上觉得凌蔚是个天大的好人,还向凌蔚伸出右手去握手,把凌蔚和封轻扬都吓了一跳,惊讶地看着它,你啥时候学会这个了?" 鬼蛊骄傲地仰起头,得意得不得了。幸好它没有尾巴,要不然老早就翘得高高的了。 凌蔚伸出手去跟鬼蛊的小手握了握,两人算是正式地握手讲和。 封轻扬说道,走,去看看那女人的蛊人。"她找来棍子,把那女人的棉被扯开从里面揪出几团棉花,绑在棍子上浸上灯油做成火把,点着就往那小屋子里走去。 进入小屋子,在火把的照耀下看清这木板墙旁边有一个小暗门。没开暗门前从被凌蔚用铁锹砸出的洞里看去,只见门里是一个山洞,山洞内十分阴冷潮湿,里面摆着六个坚固铁笼子,每个笼子里都装着一个成年蛊人。这些蛊人的年龄在二十五岁之前,四男二女。每个人的脸色都呈草绿色,牙尖嘴利,眼眸幽绿,像野兽般不时地发出低声咆哮。晃动火把,看了下暗门旁边并没有机关之类的东西,封轻扬才轻轻地把暗门打开,两人一蛊走了进去。 她们一踏进去,那些蛊人立即冲动起来,朝着他们又吼又叫又是冲撞,锋利的爪子伸出笼子拼命地挥舞。 吼吼吼——"他们拼命地撞着铁笼子,幽绿的眼睛突然间变成了血红色,张开大嘴厉声嚎叫,恨不得马上将这两个入侵者撕碎。 鬼蛊跳到封轻扬的肩头上坐着,然后站起来,身子的颜色变成金色,头上的头发都竖了起来,身形缩小,手和爪子变得又长又利,它朝那些蛊人尖厉地吼了一声,那些蛊人的气势立即弱下去两分,都纷纷向后退出两步。跟着,他们又厉声嚎了起来,在笼子里继续吼叫怒嚎拼命地冲撞着铁笼子,向鬼蛊发出挑战。 封轻扬打量着这些蛊人,对凌蔚说道,这些都是成蛊,比我们上次在南派遇到的厉害多了。"她扫视一圈,说道,它们都很完整没有缺胳膊少腿,爪子锋利有利,动作迅猛。如果不是被困在笼子里,而是在外面的话,凭我们两人之力很难抵抗。" 凌蔚嘿嘿"一声坏笑,摸出一颗手雷,咱们给它一锅烩了。" 封轻扬轻轻摇了摇头,说,用不着手雷,这动静太大。"她拍了拍风儿,说道,风儿小乖乖,看你的表现了。" 鬼蛊立即会意,特别是那句风儿小乖乖"叫得它通身舒畅飘飘欲仙,当下是尖叫一声,就冲向了最近的一个笼子。 小心撞上。"凌蔚叫道。这些笼子上的洞比碗口大不了多少,它能把小脑袋探进去就很厉害了,这样子冲过去非得撞头不可。 风儿冲上去,挂在笼子上面,然后头一下子扎进笼子里,跟着小身子就往里面挤。凌蔚就看到风儿的身子的骨骼在瞬间被拉长抽扁,眨眼之间就进到了笼子里。她惊讶地张大了嘴,缩骨神功?" 封轻扬说道,它的骨骼早被药水泡成了橡胶像,韧性十足可随意伸展,再把各骨节的关节拉开钻进去后再缩回来,只要够它的头骨进去的地方,就没有它进不去的。"斜眼挑了下凌蔚,就算是条蛇洞,只要能让它的脑袋钻进去,它都能钻。" 凌蔚想起了下水道管,这小家伙的头不大,难不成那也能钻?耳边传来一声尖啸,跟着就见到笼子里面斗了起来。风儿贴着笼子上下乱蹿,笼子里面的蛊人因为身形受到空间的限制在里面施展不开手脚,在狭小的笼子里横冲乱撞,撞得笼子咣咣"作响,旁国的蛊人也跟着受到影响,不断地嚎叫冲撞。连手臂粗的铁笼子都被撞得变了形,让人不禁担心它们再这样子撞下去会把笼子撞开。 鬼蛊又是一声尖啸,猛地从笼子里面冲了出去,往第二个笼子冲去,在它蹿出那笼子的同时,所有的蛊人都安静下来。随即,第一个笼子里的蛊人又发出拼命的嚎叫,并且不断地发出猛烈攻击。 封轻扬和凌蔚看向刚才的笼子,只见那蛊人还在盲目地进攻,但一颗脑袋已经被摘了下来,塞进铁笼的铁格子里,头骨都被压碎了,满头满脑的脑水和绿血流出,还有虫子从里面爬出来。失去头颅的脖子里也不断地涌出浓稠的绿浆,绿浆中还有许许多多的小虫子在蠕动。 轰"地一声,那身子倒在地上,做出神经性的抽动,好半天才彻底死去。而这时候鬼蛊已经解决了三个笼子里的蛊人了。还活着的蛊人再不敢跟鬼蛊叫板,却因受到死亡的威胁而变得更加的爆燥狂怒,坚固的铁笼子也被它们的剧烈冲击撞得发出巨响,方方正正的笼子也变得凹凸不平,出现变形。如果再让它们这样子撞下去,它们冲出铁笼子根本就不是难事,但它们已经没有那个时间。不过十分钟时间,六只蛊人全部被鬼蛊杀死。 鬼蛊风儿得意地站在笼子顶上,双手叉腰,露出仰天大笑的表情。 凌蔚和封轻扬没有理它,她们的目光都被最先死去的那只蛊人吸引住了。在那只蛊人的身体里出现动静,似有动物在里面活动。 你猜是什么?"凌蔚问。 不知道是什么蛊,当心点就是。"封轻扬目不转盯地盯着那蛊人的肚子。 凌蔚朝其它几具蛊人的身子身去,只见它们的腹部都在吃伏,似有东西在里面活动。 出来了。"封轻扬叫道,凌蔚赶紧扭头看去,小手枪也拿在手上。鬼蛊也睁大眼睛看向那边,一双乌黑的眼睛瞪得溜圆。 突然,那蛊人的肚子被东西从里面撑开了,钻出一个长着触角的绿头绿脑的家伙。 绿头蜈蚣蛊王。"封轻扬惊声叫道。 什么东西?"凌蔚问。难道又是什么厉害的蛊王之流的东西?看那蜈蚣的头就有龙眼大,以蜈蚣的体形来算的话,估计得有一尺多长,天咧,这东西在蛊人的肚子里,还不把它吃光了啊。 风儿!"在封轻扬的尖叫声中,鬼蛊冲了进去,把头刚伸出来的绿头蜈蚣王一把抓住拖出来就往嘴里塞。 呃……"封轻扬挫败地垂下肩,晚了。" 鬼蛊把绿头蜈蚣王的头咬下来后,才停下手睁着双很无辜的眼睛瞅着封轻扬。它很快明白封轻扬的意思,她想要这蛊啊。赶紧把蜈蚣头吐出来,放在手心里,连同身子一起往封轻扬的面前送,只是脸上很清楚地写着舍不得。 封轻扬摇了摇头,算了,你吃吧。"末了又补充了句,后面那几条给我留着。"她看向其它几具有反应的蛊人身体,眼里开始冒光。原来这些极品厉害蛊就是这样子培养起来的。先是用蛊来育蛊人,有那些蛊在蛊人的身体里,蛊人的毒性就更加强,灵性更重,动作更加迅猛战斗力更强。而一旦蛊人死了,那些在蛊人血脉里的药水迅游流逝,这时候蛊人身体里的用蛊之精华孕育的蛊虫就不再受药性的约束,飞速成长进化成为蛊王。用这样的法子培育蛊王,不仅成功率高,而且……算是……算是把蛊人的这个资源、材料运用得彻底干净。如果是把这法子用在别的地方,封轻扬肯定会大加赞扬一翻,可是那女人是把这法子用在活人身上,就让人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那具死去的蛊人的尸体没多久就被身体里的一干蛊虫吃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个千疮百孔的骸骨在那里。 这时候其它几具蛊人的身体里的蛊也相继破壳",封轻扬让风儿帮她捉住,找来那女人早就准备好的蛊盅把蛊装了进去,然后滴血喂给那几条蛊让它们认主。再一次,她替别人做了嫁人裳,让封轻扬捡了个大便宜。 走吧,我们找那女人去。"凌蔚低声说道,现在这一切都摆明了这女人不是什么好人,估计她也没有安什么好心。杨哥、泽和绮绮还跟着她在,只怕也不怎么安全。 等一下。"封轻扬拉着凌蔚,浮起一抹狡黠略微带些坏意的笑。这个女人既然对蛊术这么精通,这里的好东西定然少不了。"她把风儿招到身边,说道,风儿,帮我找找这女人养'好'蛊的地方。"一个好"字说得特别的重,这里到处都是蛊,当然得找最好的那种。 风儿点了点头,身子一蹿就往食人花海中蹿去。它一落入食人花丛中,那些花立即将花叶合拢起来,似是对它带着恐惧。 凌蔚看到她往那花海丛中蹿去,顿时脸就绿了,这么多的食人花,让她们怎么去? 封轻扬想了下,拧了把刀就跟了过去。凌蔚也把军刀拿出来,打算如果有花攻击就砍下去,心想这些花也不是很厉害,那次她着了它们的道儿也只是没有防备而已。她现在的一个大活人,难不成还能让花吃了? 但没有想到的是,她们踏进花海中,这些食人花就纷纷自动避开。 走到花海的中央,见到风儿正蹲在那里拼命地掘着土。没多久就掘开一个洞,露出下面的一块木板。打开木板,就是一条通往地下室的台阶。沿着台阶往下就是一间地下室,里面摆着许许多多的蛊盅和蛊缸。 风儿在里面蹦得可欢了,摆出一副又要摊开肚皮大吃的样子。封轻扬拉住它,说道,别吃,一会儿还有你忙的,撑坏了可不好。"她走过去,细细地辩认蛊缸上标明的各种蛊类,说道,好家伙,这女人练蛊的本事还真厉害。"扭头看着凌蔚露出一抹笑容,你有福了。"揭开旁边一的只蛊缸,把手伸进去,抓出一只又肥又大,像馒头般胖呼呼的虫子。这虫子小嘴巴小屁股,看不出头尾,银亮的肚皮下面长着一层肉脚,只让人觉得肉麻和恶心。 凌蔚退后一步,问,你要做什么?"又用这些恶心的蛊给她治伤? 这蛊是用药物喂大的,治伤……"封轻扬的话还没有说完,凌蔚就往外跑。 凌蔚心想,就知道封轻扬让风儿找蛊是为了这个!" 回来。"封轻扬赶紧追过去把凌蔚逮住,一会儿打起来,还得靠你这个打手呢,你挂着这一身的伤怎么给我去打仗啊!" 呃,不用不用!"凌蔚看着这扭来扭去的虫子就觉得非常恶心。 封轻扬一瞪眼,左手叉在腰上,右手挂着蛊液和药材、药虫握着药蛊,你过不过来?难不成你想挂在这里?" 凌蔚也知道这时候不是挑捡的时候,活命第一。硬着头皮走过去,看着封轻扬把这虫子捣碎,再弄了几条虫子混着一些找来的药材再捣碎,然后把她的衣服剥了,将这些汁什么的全涂在她的伤口上。凌蔚站在那里,身子不自觉地缩成一团,鸡皮疙瘩是掉了一层又一层,这也太恶心了。 纱!"凌蔚的声音都变了。再让她选择一次,她宁肯选择死也不要再涂这些东西了。 你还嫌弃!你知道这是什么蛊药吗?给你用了,你的伤口很快就能愈合,而且伤疤也不明显。这蛊虽没有传说中的起死回生的本事,可也算是极品中的极品,也是我们偷到别人的蛊,要是换作别人,才舍不得给你用。"封轻扬碎碎念。 …… 唐泽明、杨铁刚、伊绮和那神秘女人疾行了一程,就到地道中的一个三叉口。那女人说道,我和杨铁刚去左边的两条道,你们去右边的两条道。" 唐泽明点了点头说,好。" 杨铁刚对唐泽明伸出手去,路上小心点。" 唐泽明也伸出手去跟他握了下手,再点了点头,牵起伊绮就朝另一条地道走去。走了一程,唐泽明摊开手,手上有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当心点,她有问题,魏叔在那一年根本就没有来到云南。"唐泽明把纸收好,握着伊绮的手,加快速度向前奔去。快点,我们必须加快速度,挪出时间来。" 伊绮对唐泽明叫道,泽,为什么我们知道那女人有问题不提前去把她制服呢?" 唐泽明摇了摇头,说道,她的身边有鬼蛊保护,我们不是她的对手。"他想了一下,说,我怀疑凌蔚和封轻扬他们也察觉了,正在想办法。不管怎么样,先把这个基地炸了,抢在那女人的前面赶回去。" 那我们……" 先把基地这帮大的敌人除掉,然后赶在那女人回去之前跟封轻扬会合,再想办法把她和她的鬼蛊捉住。"他们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终于提前半个小时赶到放炸弹的地方。唐泽明把定时炸弹调好时间,装上去,想了想,又拆下来,拿出军刀进行了一翻改造,弄成个远程遥控炸弹装上去。 泽?"伊绮疑惑地看着他,你确定在这地底下,遥控器能收得到信号?" 我装了信号发射器,就算是埋到地下三百米也照样能收得到。"唐泽明看着信号发射器,自信满满。行了,走,去下一个地方。" 唐泽明和伊绮装好第二个炸弹,便沿着原路往回跑。他们跑到离武器库还有几十米的地方,地面上突然一陷,两人随即掉了下去。 啊——"唐泽明惨叫一声,跌进一堆蛊虫里面,身体下面压碎一大堆,而伊绮则摔倒在他的身上,双手撑在唐泽明身体两侧的地上。啊,痛——"伊绮惨叫一声跳了起来,拼命地甩着右手,一边尖叫一边猛跳。一只小小的赤色蝎子被她甩飞出去。唐泽明也觉得身下一痛,反射性地跳起来就见到满坑的毒虫蛊物,他一下子把蹦跳的伊绮护在怀里,用时抬腿拼命地朝脚下的蛊踩去。可这些蛊的动作十分迅速,一溜烟就蹿开,不时蹿过来反口向唐泽明和伊绮咬去。没几下,两人就被这些蛊咬得全身伤痕累累,伤口虽不深,但在这么多的蛊口之下也是疼得又叫又跳。后来还是唐泽明忍住疼,放了一个催泪弹下去将蛊物熏开,然后连推带攘把伊绮推到坑上面去。把伊绮推上去之后,他再连攀带爬地往上面爬去,伊绮也在上面拖他的袖子把他往上面扯。也幸好这坑挖得不深,大概也就一两米高,且坑壁凹凸使脚有个了着力点才让他回到坑边。他爬上去,趴在地上直踹气。突然觉得屁股眼上有点痒痒的,用手一抠发现有东西,赶紧扯下来一看,是一条扁扁的像泥鳅一样的虫子,恶心得他赶紧甩回坑里面,跟着又在身上左看右看,连拍再扯将挂在身上咬来咬去的蛊虫弄掉。等他弄完了,才突然想起自己怎么没有中毒?摸了摸脑门子,难不成是因为之前受伤用了鬼蛊的血的缘故?还是吃过什么防蛊毒的药? 绮绮,你没事吧?"唐泽明扶着伊绮紧张地上下打量她。 我没事。"伊绮白着脸摇头,她是吓得成份比被蛊虫咬的成份多。 唐泽明看到她身上被咬到的地方似乎不多,而且也没有蛊物贴在他的身上,顿时放心不少。牵着她的手说,你小心点,我们走吧。"他看了眼这个粗糙的大坑和里面的蛊物,接触蛊类这么久也看得出这些蛊也就只是属于一些剧毒之物,在蛊类中算作普通之流。同时对布陷阱的人也暗暗的鄙视了一下,就这样放点蛊就完了事?真要害人的话,直接在里面架一个刀阵,人掉下去马上玩完。 他们后面的路他走得小心翼翼,成功躲过两个陷阱机关,来到出口处。他试了没有机关,才放心地推开木板,但木板刚推开,就有一把枪顶在他的脑门子上,别动。"他的脑门子轰"地响了一起,糟糕!"跟着觉得这声音听起来十分耳熟,当下叫道,凌蔚,是我。" 泽?"凌蔚收了枪把唐泽明拉上来,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杨铁刚告诉我那女人有问题我们就提前赶回来了,你没事吧?"唐泽明爬起来拍拍手上的尘土,望向凌蔚,虽说她的脸色有种失血过多的苍白,但看起来不像是炎炎一息的模样。 我没事,之前只是装的。"凌蔚说道。 封轻扬也在旁边,鬼蛊就坐在她的肩上。她说道,既然你们回来了就好办多了。泽,你能不能装台仪器把她的那只鬼蛊困住。" 唐泽明想了下,问,鬼蛊一般都怕什么?" 水!还有声波。"封轻扬环抱双臂,说道,我用声波仪留意过那只鬼蛊的声波,它的频率接近于0,几乎测不到。" 那总有个数吧?"唐泽明有些傻眼。 五个小数点,后面有一个一。"封轻扬把绑在腿上的仪器取下来,说道,风儿的是频率是0.2,如果靠次声波来断鬼蛊的实力,风儿与它的档次差了好几个。" 鬼蛊一听到封轻扬说它比那只鬼蛊差就不乐意了,当下弓起身子站了起来,眦牙裂嘴的很是不服。 封轻扬伸手把鬼蛊抓下来,抱进怀里,说道,你别不服,这一点你是比不上它。但有一点你能超过它,那就是你能发高压电,它不能。" 唐泽明想了下,有些为难,在这地方,没电没设备,我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封轻扬咬着下嘴唇想了会儿,说,你例份清单差什么,我带着风儿到基地那边去给你弄。" 不行,太危险了。"凌蔚想也不想就反对,马上那边就要被炸成废墟了,你现在过去不是送死是什么?"她说道,我们再去趟武器库,看看那边有没有什么……"未等她说完,唐泽明就打断了她说话,你当这是利用废物做小工艺品啊?这是发射超低频率的次声波仪器,高精仪器。别说在这种欠缺材料的地方,就算是在实验室里面你们要让我弄一台出来,那也得半个把月的。"还真把他当成神了,好像他就能变戏法似的掏出仪器来似的。 吼!"地道里面突然传出一声似人又似兽的吼叫,隐约与蛊人有几分相似。 封轻扬和凌蔚一听到这个声音就打了个哆嗦,心想,糟了,不会是还有蛊人下面吧?" 凌蔚问道,绮绮呢?" 还在下面。你们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叫声?"唐泽明拔出枪戒备地看下四周,然后叫道,绮绮,快点上来。"探头朝地道内看去,就只看到伊绮的头顶,她正在地道的楼梯旁。 凌蔚也弯下身子看去,见到伊绮正在地道口往外爬。她紧张地侧着头看了下伊绮的后面,并没有什么异常。回头看到封轻扬,问,是蛊人的声音吗?"眼角瞅见风儿的身子都立了起来,以一种对敌的姿势向她的身后又是眦牙又是挥爪。 凌蔚,泽,你们离地道口远点,小心绮绮。"封轻扬退后数步,她按住鬼蛊,说,风儿乖,这是朋友杀不得,你帮忙把她弄晕就是。" 怎么了?"唐泽明依言退后几步,看了眼封轻扬又看向伊绮,洞里面有什么?"还是绮绮怎么了? 凌蔚扭头看向封轻扬,有些紧张地问,是绮绮?"一扭头,发现伊绮已经爬了出来,她低着头,声音在喉咙里打转,似野兽的低声呜咽。绮绮,你怎么了?"凌蔚担忧地问。 唐泽明朝伊绮走去,却被封轻扬一把拉住,别去,她好像是蛊毒发作了。" 啊——嗷——"伊绮突然扬起头发出一声惊惨叫又似悲凄的啸声,然后扭头就朝迷香花海里奔去。 绮绮!"唐泽明大叫一声就朝伊绮追去。 凌蔚也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风儿,去!"封轻扬叫道。 风儿火速冲了出去,追过去的凌蔚和唐泽明就见到伊绮跑到前面就突然倒下了,然后风儿站在了伊绮的身上。 唐泽明几步奔到伊绮的面前将她抱起,叫道,绮绮。"只见她的嘴唇呈血乌色,眼皮泛绿,皮肤的颜色也呈不自然的绿,像是中了奇怪的毒一样。他抱起伊绮就往回跑,一边跑一边大叫,轻扬,救救绮绮,她的蛊毒又发作了……唉哟!"跑得太急,没有看到脚下的藤蔓,被绊了一跤摔倒在地上,膝盖摔得生疼。单膝撑在地上,双手抱着伊绮腰腿一使力站了起来,继续朝封轻扬奔去。 凌蔚站在迷香花林子里看到惊慌失措的唐泽明,一下子倒也冷静下来。 把她抬进屋。"封轻扬引着唐泽明进到屋子里,将伊绮放在床上。她替伊绮检查了一下,说,有毒素引发了她体内的蛊,如果不控制,不到一个小时她就会变成蛊人。" 伊绮躺在床上全身都在抽蓄哆嗦,脸上的肌肉是一阵一阵地抽,头不时地往左右晃动,额头上冷汗直流,在昏迷中都显痛苦难忍之色。 凌蔚看向封轻扬,纱,有什么办法可以救?" 在蛊窖里有药可以暂时压制蛊性不让它侵入绮绮的脑部,但是我不能保证她的身体不受到蛊毒的损伤。"她抿了抿嘴,说,也许早就被蛊毒糟蹋坏了。"留下这么一句话,调头朝蛊窖里走去。 凌蔚趴在床边,温声说道,绮绮,我是蔚蔚姐!"她握着伊绮的手,猛然间发现这双本来柔嫩略显婴儿肥的手瘦得像鸡爪子一样,再摸她的身上也是一层皮毛骨,比纱身上的肉都还要少。鼻子顿时一酸,眼泪花子在眼眶里打转,她用手指紧紧地压着自己的鼻孔处,才使得自己不发出抽气声和让眼泪流下来。她紧紧地握着伊绮的手,牙齿磨得格格作响,似有什么在胸腔里酝酿发酵。 唐泽明侧身坐在床前,双手来回地轻抚着伊绮的脸颊,眼睛红红的,粗重的呼吸声不时地传入凌蔚的耳里。 半晌,他才说,凌蔚,我们一定能救绮绮的对不对?一定能的?是吗?" 能,一定能!"凌蔚站起来,顺手提起旁边的AK47。 封轻扬捧着蛊盅走了进来,扫了眼凌蔚,问,你提枪做什么?"她走到床边,直接把蛊盅里的东西倒出来往伊绮的嘴里喂。凌蔚看了眼,那东西又粘又绸像浆湖,呈褐色,不用想也知道又是用什么蛊虫之类的东西弄出来的。 全部喂进伊绮的嘴里之后,封轻扬又放了只白色的蟾蜍在伊绮的嘴里含着。她说,这些药能暂时压制住蛊性,但药效最多只有三天时间,里面也有安眠药的成份,药效未褪之前她是不会醒的。三天时间内寻来断魂心九草就能救她了。" 唐泽明扭过头说,我们马上去寻断魂九心草,绮绮已经不能再等了。" 杨铁刚呢?"封轻扬问,就这样过去不管他的死活?"她把双臂交插放在胸前,说,泽,我们也着急绮绮,但是如果这个女人不解决掉,谁也别想活下去。"她对凌蔚说道,地道里的军伙库有音波弹,希望那能对那鬼蛊起点作用,再加上风儿就不难料理她。"只要把那个鬼蛊牵制住,那样一个文文弱弱的女子,还怕他们几个对付不了她?现在担心的就是杨铁刚别先遭了她的难了。 唐泽明站起来问,那绮绮怎么办?不能把她放在这里不管啊!" 凌蔚说道,你留在这里照顾她。哦,对了,那个保险箱被我们布了陷阱,你别动它,我们是用它来对付那只鬼蛊的。"她指着放在角落里的宝险箱。 鬼蛊顺着凌蔚的目光看了眼那箱子,先是露出嘴馋的模样,然后又摇摇头,露出怕怕"的样子缩着小身子。 凌蔚与封轻扬一同下到地道里,鬼蛊也跟了下去,它跟在封轻扬的身边,围着她的腿边转,像一条小狗似的。她快速地找出地道里的机关,将其破坏掉,顺利地到达军火库,把军火武器往包和身上装。 轰——"一声爆炸的剧响传进两人的耳中,地动山摇,动静十分强大。 开炸了?"凌蔚看了下时间,对封轻扬说道,走,我们赶紧赶回去。"跑出军火库,就看到那女人的身影出现在地道的一端,她的怀里抱着她的鬼蛊,没有看到杨铁刚的踪影。凌蔚赶紧缩回军火库,对封轻扬说道,纱,那女人回来了。" 藏起来。"封轻扬拉着凌蔚回到军火库中,把搬空的武器箱子放到堆成山的军火设备最上方,两人迅速爬上去,封轻扬把凌蔚推进箱子里,然后将盖子盖上,说道,别出来。"她跳下去,抱着风儿躲在军火后面,压低声音对鬼蛊说,风儿,别让她和那只鬼蛊找到凌蔚。" 鬼蛊嘟着嘴点了点头,小小的身子却在不停地发抖,小手紧紧地抓着封轻扬的衣领,显得十分害怕。 封轻扬感觉到鬼蛊的恐惧,伸手抱住它,轻声哄道,乖,别怕。"听到脚步声近了,她立即噤声,全身灌注地聆听着外面的动静。 那女人进来了,跟着封轻扬看到那女人所带的鬼蛊突然出现在装凌蔚的那口箱子上。她吓了一跳,赶紧拖下旁边的一口箱子,弄出很大的动静,把那只鬼蛊和那女人都吓了一大跳,成功地吸引了他们的视线。她走出去,望着这一人一蛊。 那鬼蛊身子一扭,回到那女人的身边,蹲在她的脚下抬起头看着封轻扬。 那女人站在军火库的门口,目光快速地在军火库里扫视一圈。 杨铁刚呢?"封轻扬开门见山地问。她没有看到杨铁刚,觉得他可能出事了。 死了。"她冷冷地说。很冷很冷,冷到让人感觉不到她身上存在的一丝温度。 封轻扬微眯起眼,死了?"声音也急剧降温。 那女人耸了耸肩,说,也许被炸药炸死的,也或许是被坍塌的山洞压死的。"她微微偏了偏头,含笑看着风儿,小家伙,还不快过来?" 风儿缩了缩身子,躲到封轻扬的身后,露出惧怕之色。 封轻扬弯下身子把风儿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它,低声哄道,风儿别怕,风儿是最勇敢的。"封轻扬又扭头看向那女人,冷笑一声,说,他堂堂一个刑警大队长,装个炸弹就能被炸死?能你却还能安然无恙?" 那女人轻轻一笑,我让鬼影把它弄晕了,再把他和炸弹绑在了一起,他就这么死了。"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说一件很愉快的事情,直令人发指。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封轻扬觉得愤怒。 因为他是多余的人。"那女人说道,他和唐泽明都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只有你和那个叫绮绮的小女孩才是我想要的。" 你什么意思?"封轻扬迅速冷静下来。也许这就是一个了解这个女人的所有阴谋的机会。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那女人很开心地笑了,眼睛都是笑意,似乎发生了开大的好事一般。她含笑睨着风儿,说道,小家伙,既然你从箱子里面出来了,那就由你来动手吧。" 风儿抬头看了看封轻扬,再畏惧地看向那女人,然后摇头,身子缩成一团,显得沮丧且无助。 封轻扬把风儿抱得紧紧地,轻声哄道,乖,别怕,有我在呢,别怕。"她吻了吻鬼蛊的额头,对那女人说道,为难一个小孩子算什么?"她冷笑一声,风儿凭什么听你的?就算它是你养出来的,可它现在是跟着我的。" 我养了它整整十五年,又岂是你们相处的三两个月能相比的?"她望向封儿,俏脸绷得紧紧的,厉声说道,还不动手把她给我弄晕。"连她脚边的那只鬼蛊都被她的这一声在厉吼吓得缩成了一团,鬼蛊更是吓得一爪子搁在封轻扬的肩头上。 封轻扬只觉得全身一麻,头像被重物狠狠地击了下,然后就倒在地上人事不醒。 那女人满意地冷笑一声,说道,把她给我拖回小屋子去。"她等着回坑去收拾那两个。 她走了一段路,来到蛊坑边,见到的并不是预想中的场面,愣了一下,叫了声,鬼影。"她养的那只鬼蛊立即出现在她的身边。去,替我把他们两个找出来。" 鬼影朝地道出口的方向飞快蹿去。 那女人久不见风儿把封轻扬弄来,便喊了声,如果你听话,我可以考虑留她一条性命。如果你不听话,我把你们全部都杀了。"很快就看到风儿小小的身子举起封轻扬从军火库里面跑了出来。因为它的个子太小,与封轻扬的体形不成对比,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小蚂蚁在搬比它大N多倍的食物。 她上去后就发现小屋子里很多东西被动过,但没有见到唐泽明和凌蔚。没一会儿,鬼影回来说唐泽明背着伊绮往蛊城方向去了。那女人吩咐了声,去把他们都带回来。"便让鬼蛊把封轻扬弄到迷香花海中的炼药室去。 下到炼药室去的时候,那女人见到炼药室里面的蛊被收刮一空,顿时僵住,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难看。找来绳子,把封轻扬的双手双脚都绑上,然后扔到一口巨大的缸子里。再弄来一盆冷水,从封轻扬的头上浇下去,顿时激得封轻扬打了个冷战,醒了过来。 你把我的药弄到哪里去了?"她语气不善地问。 封轻扬抬起头瞪着她,反问,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那女人说道,你该知道我有很多法子让你说。"说罢,她转身出去了。过了大概半刻钟时间,她拧着一个用药物浸过的竹篓子回来了,只是那原本就冷的脸上犹如被冰霜冻过的腊月一般,冷得结冰。她揭开盖子就将里面的蛊物一股脑地倒入缸子里。(发现自己辛苦准备的药被弄走了,蛊人被杀了,蛊人肚子里的蛊也全没了,辛苦炼了那么多年的东西全不见了,不气疯才怪。) 啊——"封轻扬惨叫一声,全身上下一下子爬满了各种各样的蛊,那些蛊在她她的身上疯咬猛咬,咬得她钻心地疼。啊——"封轻扬疼得天昏地暗,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剧烈的痛意刺激着她全身的各条神经,痛得她恨不得马上结束这么生命。她只觉得自己被这痛得撕成了碎片,痛死了一次又一次。她已经分不清痛了多久也过了多久,像是只有几秒,又像是有几世轮回那么漫长,痛意从她的身上剥离出去。她无力地蜷在缸底,睁着疲惫的双眼看向缸边的那个恶魔,头歪歪地搭在缸壁上。 还要再试试吗?"那女人提着竹篓,将竹篓搁在缸壁上。竹篓中发出唏唏唆唆"的声音,像是在里面装了一篓子的虾子在打架似的。 封轻扬无力地摇了摇头,问,我只是……"话一出口,才发现嗓子又嘶又哑,几乎快发不出声音,她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消失了。她缓了口气,聚起全身的力气,说,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喘了两口气,说,你不让我明白,我就算是痛……痛死也不会说的。" 那女人立在缸边静静地看着瘫软的封轻扬,说道,人就这样,明明知道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却还要想知道一个为什么。"她转过身倚在缸边,说,也好,说给你听听也无妨。"她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整理思路。 这时候鬼影把伊绮弄了回来,丢在地上,然后又迅速跑出去了,估计是弄唐泽明去了。至于风儿则是缩着小身子蜷在门口处,可怜得像一个路边的小乞儿。那只叫鬼影的蛊毒刚才出去的时候还故意从它的头顶上跳过去,仍然和以往一样欺负它。 那女人看了眼昏迷的伊绮,扭头看了下封轻扬,说,找上你们是因为我见到了这个女孩子,嗯,也就是伊绮。"她回过头,自顾自地说,发现这片蛊城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那时日本侵华时期,大概是一九三一年吧。我们村子里面遭到日本人的洗劫,所有人都被杀死了,只有我的母带着我和我哥哥躲过一劫,用蛊。"说到这里,她回头看了眼封轻扬。对于自己叙述事情始末的跳跃度太大一点也没有自觉,也不管封轻扬有没有听懂。 封轻扬依旧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静静地凝神听着。她有些意外,这女人看起来这么年轻,却没有想到是个岁数这么大的人。就算1931年那会儿她才出生,现在也该有77岁了。 我母亲是南派的人,很会用蛊,靠着她的蛊术,我们一次又一次的死里逃生。在那战争年代,日本人、土匪、强盗、军阀到处都是,日子过得十分艰难,每天都得用蛊对付那些欺负我们的人,我母亲的蛊很快用完了,在一次暴乱中被人乱枪打死了;后来我哥哥也被抓进了一个军阀的军队里当兵,再也没了下落。"说到这里,她转过身看向封轻扬,她勾起自己的下巴,送到封轻扬的面前,看到我这张脸没有?漂亮吗?"她冷笑一声,就因为这张脸,让我处处不得安身,最后逃到了这深山里,却意外地发现了这一个宝藏。我在这里浸淫研究了三十多年,终于悟懂一个又一个的神秘蛊术。七十年代,我回到人间去,那时候正在闹文化大革命。我找到一些南派的幸存者,把他们组织起来,运用我所学回的蛊术教导他们,南派迅速壮大起来。到九十年代初期,南派不下千人之众。"她仰起头,说,我醉心于炼蛊,一心想要维持我这张倾世绝城的容颜,也在寻求一种突破生命极限获取长生的生命。"说到这里,她的神情中流露出一种黯然之色,我看穿了人世的浮华景像,但我却放不开生死。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我这张倾世容颜也将不在,为了让我的美丽永存一世,我竭力地寻求永生不老之道。"说到这里,她的指尖在脸上轻轻地勾划,像是在抚摸至爱恋人一般。这张脸很多人都想得到它,可它只属于我。"她回过头来凝视着封轻扬,能见到我的真面目,你不觉得幸运吗?" 封轻扬轻笑一声,不说话。她也没有力气说话。不过,她从这女人唠叨不绝的说她的容貌里,她觉得这女人不是一般的自恋,甚至于她的自恋已经到了一种病态。也许,这个女人本就是一个疯子。 那女人冷冷地看着封轻扬,你不以为然?" 封轻扬用嘶哑的声音说,画皮。"绝美的容貌下掩藏了颗黑暗的心。揭开这具皮,不过是一具骷髅精怪。那这也是你的事情,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那女人也不生气,她转过头,继续说后来终于让我找到了永生之道,也找到了不老的秘诀。"她回过头问封轻扬,听说过蛊母吗?" 封轻扬摇了摇头,对这蛊母的说法不是很了解。 平常人炼蛊的法子是将许多的毒虫放在一次让它们自相残杀,最后活下来的那只就是蛊。但这样子育出来的蛊只是普通的垃圾,真正是好蛊是靠蛊母养出来的。人是万物之灵,把蛊种在人的身体里面,由人的精华来孕育蛊,出来的都是上上极品。"她指着风儿说道,它和鬼影就是由这样的法子孕育出来的,当他们刚被怀在肚子里的时候我就向他们不断地喂蛊,等它们一出生就已经成蛊,再把它们封入蛊缸里育成传说中的鬼蛊。" 封轻扬抬起头冷冷地盯着她,你真残忍,没有丝毫的人性。" 人性?"那女子偏了偏头,问,人性是什么?"她倚以缸子边,幽幽地说道,仁慈善义?我从来不相信那些。不管是人与人之间还是人与兽或蛊之间存在的只是相互利用和弱肉强食。你也是养蛊的,早该明白这个规则。" 绮绮就是你说的蛊母?你要用她来育蛊?"封轻扬问。 是。当我在山上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我就相中她,她的体质极其适合育蛊,连金蚕蛊一见到她就跟她走。"她说道,为了寻找这样一个合适的人选,我化妆成那丑陋的老婆子整整寻了五年,在我都快要放弃的时候没想到她居然出现了,不仅她出现了,还带出了一个你。"说到这里她露出一抹开心的笑容,连天都在帮我。" 我?"封轻扬冷笑,我能对你有什么作用?" 我要炼成永生秘方的蛊药就必须一个药引,而这个药引就是你。"她想了想,看向封轻扬,说,不明白?"轻声说道,就是我遇到伊绮和凌蔚的那天,我看到凌蔚懂得金蚕蛊,并且看出她曾中过金蚕蛊的毒且被治愈,我就知道她一定认识一个对蛊术精通的人。于是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在离开前把一只快出缸的鬼蛊留在那里,本来也没有抱希望,可没想到你居然把鬼蛊收服了。"她笑了笑,说,鬼蛊跟在你的身边,日常相处中它身上的磁场不断地影响并且改造你们的体质,到现在基本上已经改造完毕,我想你也发觉了吧。" 封轻扬嗯"了一声,说,是,我和凌蔚身上的波动频率现在都与风儿的极为接近,连蛊类对我们都存在着一种自然的畏惧。"她缓了下,说,我不明白这种改造有什么用?" 这使你们的身体中多了一种普通人不具有的元素物质,我把你炼化提取出这种物质,再把你和其它的蛊药炼成基础药,然后做成面膜就能保持我的皮肤不会老化收缩。"她说,凌蔚跟鬼蛊接触的时候也久,原本她也可以做药的,可惜的是她曾经中过金蚕蛊的毒,做药的效果不好。把你炼成药,够我用十年。" 封轻扬听到这疯女人居然要拿自己炼药,气得紧紧地咬住自己的嘴唇才抑制住满腔怒火。她问,那绮绮呢?你用她做蛊母炼什么蛊?" 她?她可是个宝!等到她成为蛊人,我就可以在她的子宫里孕育一个鬼蛊,满十个月鬼蛊出生后,又可以用她炼抗衰老药,再用她育出来的那只鬼蛊去改造别人的身体,供我十年后使用。"她说到这里,指尖轻轻地弹了弹蛊缸,问封轻扬,还有什么疑问吗?" 有。"封轻扬连连深吸几口气,暗暗对自己说,忍住忍住,先别火,先把一切事情弄明白。"等怒焰稍微平息一些,她问,我们来蛊城也是你安排的?还有基地里的到底是些什么人?" 不错,是我安排的。我一直派着只鬼蛊跟着你们的,所以你们跟南派的人起冲突的事情我也知道,这对我来说又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刚好可以利用你们帮我对付南派那帮叛徒。那三个丫头都是我派鬼蛊杀的,用意就是挑起你们的争斗,让你们帮我灭了南派。刚才被炸掉的基地也属于南派的。" 为什么?你不是南派的人吗?" 原本我是南派的人,他们所有人都得听我的。可后来他们学了我的本事,翅膀长硬了,趁我全心研究长生不老术的时候背叛了我。如果不是我有鬼蛊护着逃得快,早被他们杀了。"那女人说到这里也没有显出生气之色,她说,不知道这算不算你刚才所说的人性?"说到这里,她有些不屑地笑了。 封轻扬心想,如果换作她是南派的人,遇到这样的变态女人也会背叛她的。不过话又说回来,南派的也不是什么好鸟。那魏某人呢?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那基地是魏某人建的?" 他?我随便说来骗你们的。我根本就不认识军方的高官,只知道有一个叫魏某人的是大勇的长官,就用了他的名字。" 赦大勇是你的人?" 是,他是我捡回来养大的,地道里的军火也是他帮弄来的。嗯,想一想也该是四年前的事情了吧,弄这批军火还颇费了些手脚,杀了很多军方的特种兵。"那女人偏着头说。 那郝大勇为什么会在基地?他是你派过去的卧底?" 是。"那女人说完,突然扭头看向秘室入口,凌蔚,你在门后面站了半天,也该出来了吧?" 封轻扬一惊,你……"难不成她知道凌蔚没有死?说不定他们的一切行动都被这个女人看在眼中! 凌蔚提着枪寒着脸从入口的台阶上一步一步地走下来,她说道,四年前,我的那些战友全是你杀的?是你和郝大勇害死的?"她举起枪对着那女人,这一切的一切全是你安排的?"世界上还有什么能比得上这个女人的恶毒,还有谁能比她更丑恶! 封轻扬也挣脱了绳索从缸子里面爬出来,听这女人说了这么久的话,体力也恢复得差不多。她爬起来就朝那女人击去。那女人的身子一偏,敏捷地闪到一边,叫了声,暗儿!"地道外面突然蹿入一样东西朝封轻扬扑去。这东西的速度极快,快到封轻扬和凌蔚只是眼睛一花它就已经扑到了面前。只是在它触及封轻扬的时候,被突然冲过来的东西撞开了。 凌蔚抬起AK47就朝那东西射去,但都被它飞快地躲过,同时它还朝凌蔚扑去。 吱!"一声尖啸,那东西被风儿扑倒在地上,跟着就见到风儿的手指一下子插入那东西的脖子里,随即它的身子被烧焦缩成一团。这时候她们才看清刚才冲过来的是一个八九个月大的小婴儿。又是一只鬼蛊! 风儿举起手一甩,把那只被烧焦的鬼蛊狠狠地甩了出去,又烦燥地在地下室里蹿来蹿去,刺耳的叫声不绝于耳。 封轻扬从蛊缸里出来,朝那女人追去,但随即她停下步子退到凌蔚的旁边。那女人的脚边居然坐着五只鬼蛊,个个冲她们挥爪眦牙。 风儿这时候也落到了封轻扬的前面,身上的颜变成金色,张开双臂展开一种保护之势。 那女人见到风儿的变身时顿时露出惊讶之色,蛊神?万蛊之神?"她惊讶地看向封轻扬,你怎么做到让鬼蛊进化的?怎么能让它在短短的时间里从鬼蛊进化成魅蛊再进化成蛊神的?这……这才两三个月啊!"像她这样的人也抑制不住这种震惊。 怎么做到的?进化成魅蛊封轻扬知道,但什么是蛊神她却不知道了。想起风儿变身成金色之后应该是在山谷底的雷击后吧?也许跟它吃了带电的龙蛊和又被雷电击过有关!这女人不是派有鬼蛊跟着她们吗?难道不知道?随即想起,凭风儿的警觉,如果有鬼蛊跟着只怕早发现了。那这女人也就早曝露了,不可能藏得这么久这么深! 那女人脚边的几只鬼蛊的嚣张之姿突然收敛不少,隐隐露出些畏惧之色。风儿只是摆出保护封轻扬和凌蔚的姿态,也全没了往日不可一世的嚣张。看得出来,双方都顾忌对方。 那女人睨视着风儿,小家伙,你想背叛我?你该知道背叛我的下场,我能把你炼出来我就能毁了你!" 风儿缩了缩脖子,放下双臂,身子因惧怕而缩在一起。 封轻扬说道,若风儿还是以前的风儿,或许你还能唬到它几分,可它现在是蛊神,你和你身边的那几只鬼蛊能不能保住性命都还是问题!"她低头对风儿说道,风儿,如果你还是惧怕这个已经不能再控制和伤害你的女人,我们的缘分就到今天为止。在我们和那女人之间,只能有一方活着出去。帮谁对付谁,你自己要想清楚!" 风儿抬起头看向封轻扬,有些犹豫。 封轻扬说,如果你肯为了我们和你自己着想,就和我们一起拼死作战,把那女人和她的蛊全部消灭……" 风儿,如果你肯到我这里来,我保证以后都让这几个小家伙听你的话。"那个女人未等封轻扬说完就打断封轻扬的话对风儿说,以后你想怎么欺负它们就怎么欺负。你是我一手炼出来的,你不应该背叛我。" 凌蔚冷笑一声,你只是当风儿是工具,而我们当风儿是自己的孩子。如果不是因为你使坏,它现在该是个正常人,和平常人一样背着书包在学校读书参加各种活动,体会人生的美好,而不是现在这模样。"她又说道,你能骗我们一次,难道就不会再骗风儿一次?等我们死了,风儿还不是任你处置,谁知道又会不会被你炼成另一种什么长生不老之类的什么药?你又别忘了,当初是谁把它丢在山上丢给我们的。如果不是纱好心,换作别人,风儿早就被人弄死了。它能有今天全是因为有纱,你让它背叛纱跟着你,那简直就是可笑!除非风儿跟你一样是个没人性又不懂得感恩的妖怪!" 风儿听到凌蔚这话,一下子尖叫一声跳起来坐在封轻扬的肩膀上狂跳,抬起爪子一样的手指着那女人,嘴里叽叽歪歪地不知道叫一些什么。但看它那模样,很像一个很急败坏的人在对着惹怒它的人破口大骂。 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凌蔚也被风儿给逗乐了,抿着嘴憋笑。那话她虽然是对着那女人说的,可实际是上向风儿说的,没想到效果居然是出奇的好。风儿不能说人话,别人听不懂,它在骂些什么估计只有它自己知道。 封轻扬那两个肩膀被风儿跳来跳去踩得生疼,可在这时候她又不好再刺激这风儿,只得任它在她的头上和双肩上蹦来跳去的。 最后那五只蛊受不了风儿这种叽叽歪歪的姿态,齐齐冲过去朝风儿扑去。 封轻扬只觉得肩头上一轻,跟着就感觉到有无数的气流围绕着她蹿来流去,耳际嗡嗡"作响,猩红的血液从鼻子里滑出,耳膜也涌起一些湿意。 走!"凌蔚拉着封轻扬就往地下室的出口跑去,她的步伐轻浮摇晃,犹如置身飘浮摇晃的船板之上。 封轻扬跟着凌蔚就往外冲,一阵又一阵的恶心反胃涌起。 那女人也朝外面跑去,同时向她们抬起了袖子。凌蔚感觉到了,头也没回,单手举起枪就朝那女人所在的地方扫去。那女人就地一滚敏捷地躲过射来的子弹,跟着她的袖子里朝凌蔚和封轻扬射出七八条金色的小蛇。 凌蔚抱着封轻扬连爬带滚从地下室里面爬出去,那几条小蛇缠在她们的身上张口就咬下去。凌蔚连疾手快,抓住一条蛇的脖子就朝地下室里面扔去。但在同一时间还有好几条落在了她们的身上,这时候却见到封轻扬的身上变戏法似的钻出几条蜈蚣之类的东西朝那几条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了过去。凌蔚跌倒在地上,她的身下压着封轻扬,封轻扬半躺着身子,双手扶在凌蔚的腰上。 两人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看着身上的几条蛇和蜈蚣难分难解地斗在一起。 凌蔚突然看到那女人从地下室里面探出头来,鼻子、眼睛里都流出了血。她想也不想,举起枪就朝那女人射去。那女人又缩了回去,子弹还是没有打着她,从地下室里面又丢出一大堆蛇鼠虫蚁。 走!"封轻扬抱着凌蔚就朝外面拖去,这里危险。" 凌蔚赶紧拍掉身上和封轻扬身上的蛇蛊和蚣蜈蛊,然后两人调头就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跑起来十分吃力,跑出三五百米就再也支持不住,凌蔚首先倒了下去,连带封轻扬也倒下去摔在凌蔚的身上。 凌蔚,撑住。"封轻扬倒地凌蔚的身上抱住她说道,撑住,保持清醒。" 我没事。"凌蔚把嘴张开,头上冷汗直流,她说道,要命,怎么这么难受!" 是次声波,它们在打斗,不停地发出各种次声波攻击。"封轻扬也觉得越来越难受,身子越来越虚弱。当次声波与她们身体的器官发生共震的时候,对他们的器官就会造成极大的损伤。 糟了,绮绮,绮绮还在里面!"凌蔚大声叫道扭头朝地下室看去,就见那女人跌跌撞撞地从里面爬了出来。她举起枪射去,可枪里面已经没了子弹。那女人倒在门口,抬起头冷冷地看着她们,大口地喘着气,冷汗淋漓,跟着她笑了笑,似在说,我不好受,你们也不好受,看谁撑得久!" 凌蔚瞪她一眼,想起自己身上还有枪,伸手去摸,可再没半分力气。她只觉得越来越困,身子越来越虚弱,又累又疲。 凌蔚,醒醒,别睡,坚持住。"封轻扬趴在凌蔚的身上一边喘气一边叫道,千万别睡,睡了就再也醒不来了。" 纱,她好累!凌蔚想说,可是再也说不出口。她也知道睡着了就再也醒不来,可面对着现在的疲累,她真想就这样沉沉地睡去再也不要醒。 轰轰轰!"地下室里传来重物倒塌声响,连地南都感觉到震荡的动静。 跟着一声尖锐的啸声传出,一道金灿灿的光芒突然从地道中蹿出。 封轻扬突然感觉到身子一轻,猛地颤了一下,重重地呼出口气,然后靠在凌蔚的身上闭上了眼睛。 那道金灿灿的光芒在空中划了道弧,落在封轻扬的头部位置前,偏头看了看她们,捂着嘴巴偷笑。 ********************************************************************************** 淅淅沥沥的小雨从天空洒落,为迷香花海罩上一片朦胧的烟雨之色,将空气洗涤得格外清新。 先是凌蔚的指尖动了动,她的眼皮微微颤抖几下然后缓缓地睁开了眼。她看着烟雨朦朦的灰涩天空,脑海中有一瞬间的空白,很快,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反射性地坐起来,感觉到了压在身上的重量,低头看去见是封轻扬正趴在她的身上睡着了。她的身子、头发、衣服被雨水淋湿透了。也不知道她们两人就这样在雨中睡了多久。 纱,醒醒。"凌蔚低声唤道。要不是在两人紧紧相贴的肌肤间能感觉到封轻扬身上传来的热度,真会让她感到害怕,怕睡在她身上的纱已经离去。以前她追寻着死亡,可如今她是如此的惧怕死亡。这种在生死边缘徘徊,这种时刻失去至亲至爱的恐惧,真的让她觉得难以承受。 凌蔚,好冷。"封轻扬喃喃念道,把身子向凌蔚靠得更近。 纱,醒醒。"凌蔚伸手摸着封轻扬的额头上,有些微微的烫,像是在发低烧。她轻轻地拍着封轻扬的脸,希望能把她叫醒。 封轻扬睁开眼,看到凌蔚,露出抹暖暖的笑容,凌蔚。"她撑着想坐起来,可身子软绵绵的,头却又疼又沉。我这是怎么了?"她微微眯了眯眼,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 估计是着凉发烧了。"凌蔚爬起来,想把封轻扬抱起来,可她的身上也没有几分力气。最后改分两人互相掺扶着站了起来。 封轻扬回头向洞口看去,问,那女人呢?" 不知道,我也刚醒。"凌蔚说道,她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她女人的身影。她在想也许那女人也受了很重的伤逃了,如果她没有受伤或者是还有一丝力气的话,应该不会任她们躺在这里,早就把她们制住或解决了。 相互掺扶依靠着进到小屋子里,凌蔚把封轻扬扶到椅子上坐下。找来一床毛毯扔给封轻扬让她将身子擦干,自己也随便弄了些东西把身子擦干。 封轻扬靠在椅子上,懒洋洋地说,凌蔚,你认为她会去哪里?" 凌蔚摇了摇头,她应该走不远,但估计这会儿也是要死不活的。我先去弄点驱寒的东西,等体力恢复就去把她揪出来。"她拖着发软的身子慢慢地走到厨房里,找到了一些姜,然后熬了点姜汤,端到封轻扬的身边。封轻扬闻了闻姜汤,起身在屋子里找了很平常的蛊药丢进去,喝去一半,再把剩下的半碗药递到凌蔚的面前。 凌蔚把头扭到一边,我没感冒。" 封轻扬端着碗的手都在发抖,这身子没力气,连个碗都端不住。她把碗放在凌蔚旁边的桌子上,说,喝点药,也幸好是在这个女人的屋子里,要是在别的方,这点感冒就能把我们拖死。" 凌蔚想想也是,在野外没有药没有医疗设备,一点小伤小病都有可能发展成要人性命的大病,后面还有那么远的路要走,怎么能让自己倒下呢?她端起药,闭上眼睛,捏着鼻子,一口气喝个精光。 两人歇了半天,力气渐渐恢复了,这时候才看到鬼蛊风儿从外面蹿了进来。它小小的身子皮开肉绽,连右边的耳朵都缺了半边,在它的身后紧跟着一只鬼蛊,那鬼蛊的胳膊都没有一条,全身伤痕累累,道道深可见骨。 两个小家伙冲进屋子里就扭打成一团,也不用什么次声波攻击,完全像两个泼皮小孩子用嘴巴咬,用爪子抓,用脚踹。只是他们这一打一踹间的力气也太大了,什么东西被他们抓住都被捏成了粉碎。地上是踹出一个又一个的坑,家具什么的全被撞坏。 封轻扬和凌蔚站起来赶紧退离这个是非场地。凌蔚看到那片迷香花海,才想起伊绮还在地下室里。她朝那边跑去,见到地下室塌成一个坑,下面全是乱石和泥土,混在雨水里。 绮绮!"凌蔚趴在坑边叫道,她就要往坑下跳。 封轻扬拉住她,说,凌蔚,别去了,就让……就让她埋在这里吧。"先是次声波攻击,再是地下室塌陷,她还有活命的希望吗? 绮绮!"凌蔚趴在坑边,眼泪从眼眶里滚落了出来。谁!"耳际传来树叶在衣服上的摩擦声,她大叫一声,抬起枪对准左侧面。 唐泽明衣衫破灿,全身湿答答,狼狈地从迷香花海中走出来。看他那疲累的模样像是走了很远的地方赶来。他一来就问,绮绮呢?"边说边喘气,显是累极。 你没事吧?"封轻扬过去扶住他。 我没事,那小畜牲被风儿拦下了,没有抓到我。"他抹去脸上的雨水,又问,绮绮在哪里?"目光落向塌陷的坑,似乎猜到了什么,但又不敢肯定。他说,那小畜牲把绮绮抓到哪里去了?" 凌蔚坐在坑边,紧紧地抿着嘴,眼泪珠子一颗接一颗地往下掉。唐泽明不问还好,越问她越伤心,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涌。 绮绮呢?"唐泽明受不了她们的沉默,一下子怒了,大声吼问。 封轻扬看向坑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向他答话。她们能怎么说?里面打起来的时候,她和凌蔚光顾着护住彼此逃命,把绮绮留在了下面? 唐泽明从她们的反应里猜出了答案,他点了点头,眼睛红红的,慢慢地朝大坑走去。 走到坑边,他突然疯了似地大吼一声,绮绮!"一下子跳进坑里,手脚并用疯狂地刨着扒着,边刨边喊,绮绮,你别怕,你别怕,我来救你了,我来救你了。" 凌蔚坐在那里,看到唐泽明疯了似的刨坑,再也抑制不住,咬着下嘴唇悲声低鸣呜咽。 封轻扬想起鬼蛊还在和风儿打架,于是调头赶回去。冲入院子里,远远地看见风儿突然将那鬼蛊撞进了宝险柜,那鬼蛊一落进宝险柜中就碰到机关,保险柜马上关上。 风儿桀桀"怪笑两声,把手按在宝险柜上就猛地放电。 封轻扬站得老远还穿着制特的绝缘靴都感觉到了有电流传过来。 保险柜里面传来剧烈地碰撞声,一下接着一下,没多久就从保险柜上方的孔洞里飘出了青烟,再无动静! 封轻扬煞白着脸看到大肆施展淫威报复的风儿,那小家伙正一脸得色地仰天大笑,活脱脱地一个恶魔形象,真有点担心它会不会突然走火入魔! 泽——"天空中突然划过凌蔚的尖叫声。封轻扬反射性地拔腿就朝那边跑去。 封轻扬来到坑边,惊呆在那里,连张开的嘴都忘了合上。 她见到了伊绮站在坑里,她已经变成了蛊人!一只锋利的爪子正插过唐泽明的身体——穿透了他的胸腔,从他的前胸一直伸到后背,手中还握着一颗仍在跳动的心脏。 唐泽明挂在伊绮的手上,艰难地张开嘴,嘴唇轻轻地动了动,似是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鲜血一股一股地往外喷。终于,他突然笑了一下,然后呼出口气,身子一瘫,垂下了头。 泽!"凌蔚大吼一声就要冲过去。 封轻扬一把抱住凌蔚,大声叫道,别过去,走!" 泽——"凌蔚挣扎着就要往下冲。 凌蔚,危险——"封轻扬大声叫道,她拼尽全力去拖住凌蔚。 突然,伊绮的一只爪子又插进了唐泽明的身体中,再用力一撕,唐泽明的身体被撕成两半,血雨喷洒得满天都是,溅了凌蔚和封轻扬一身。 凌蔚停止挣扎,哭着看向伊绮,朦胧的泪眼里全是心痛。她哭着大喊,绮绮,他是泽啊,他是你深爱的泽啊。" 走啊!"封轻扬用最大的声音吼道,使劲地拖住凌蔚,伊绮已经死了,这是没有人性的蛊人,她会连你也杀的。" 伊绮缓缓地抬起头看向凌蔚和伊绮,她那半截埋在废墟中的身子突然抽了出去,随即如猛兽般扑向她们。 封轻扬抱住凌蔚往边上一滚,躲开伊绮的这一扑,她们回过头,却突然见到风儿扑到了伊绮的身上,手起爪落,竟生生地将伊绮的头拧了下来。 封轻扬吓呆了,她僵在那里,傻愣愣地看着这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里发生的事情,惊得她连呼吸都忘了。 凌蔚也呆了,随即发出一声惨烈至极的惨叫,绮绮!"她哭嚎着在地上滚爬着朝伊绮扑去。 风儿举起伊绮的头,讨好似的向封轻扬挥着,似是向她炫耀它又杀了一只蛊人救了她们的性命立了一功。 封轻扬这时候才回过神来,一下子瘫坐在地上,被这突然出现的变故吓得六神无主。伊绮杀了唐泽明,而风儿杀了伊绮。 凌蔚跪趴在伊绮的身边,慌乱地看着她躺在地上的身子,悲声恸哭。 风儿看到凌蔚的模样,笑容渐渐变成了疑惑不解,它偏着头看向凌蔚,再看看封轻扬,然后皱起了眉头,嘟起了小嘴巴。又过了好一会儿,它发现封轻扬正盯着它手上的人头看,它朝它手上的人头看去,看清了那张脸,它的小身子吓得猛地一缩,丢了伊绮的头一下子跑得没影没踪。 封轻扬重重地叹了口气,爬起来走到凌蔚的身边抱住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凌蔚只是跪在那里低着头哭,哭得撕声立竭,哭得肝肠寸断。 封轻扬被她的哭声扯得心都碎了,眼泪花了跟着一滴接一滴地往下掉。她想起了当初凌蔚回到家里发现伊骏和肖青被杀害时的凌蔚,那时的凌蔚就差点漰溃。 凌蔚!"封轻扬紧紧地把凌蔚往怀里压,她尽可能地将自己的所有力量施在凌蔚的身上,凌蔚,凌蔚!"她一声声地呼唤,想要唤醒沉浸在悲恸中的凌蔚。 伊绮的胸腔轻轻地起伏着,似人在呼吸。 但她的头都没有了,又怎么会有呼吸呢? 里面活动的不是心脏,而是一只种在她体内害她成人蛊人的蛊。 凌蔚,闪开,蛊快出来了。"封轻扬想把凌蔚拉开将这只蛊收服。可任她怎么拉凌蔚都不动,眼看胸腔中的动静越来越大,蛊物马上就要破体而出。封轻扬想了下,一下子拔出军刀插入了伊绮的心脏中,一股腥绿色的绿浆从军刀插入的地方涌出,里面被刀子插中的虫子在剧烈地挣扎,把整个胸部撞出一个又一个地洞,里面不断地涌出浆液和内脏,偶尔可以看到里面那只蛊的身体呈金色。 许久,那东西终于不动了! 封轻扬重重地松了口气,松开紧握着军刀的手,然后大口地喘着气。 凌蔚缓缓地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朝迷香花海的深处走去。她的身上像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连眼神都没了焦距,似是失去魂魄的空驱壳。 凌蔚!"封轻扬爬起来追去,把凌蔚拖住,你去哪?" 凌蔚把手从封轻扬的手里抽出来,又往前走。封轻扬抱住她,她叫道,凌蔚,坚强一点,你忘了我们都要活下去的吗?" 活下去?"凌蔚苦笑一声,突然笑了,边笑边哭,说,都要活下去?杨哥死了,泽死了,绮绮死了,都死了,还怎么活下去?还怎么都活下去?"她绝望地看着封轻扬,我的至亲、我的至友、我的哥哥,全都死了。"她抽泣着,哭倒在地上,一句句地重复着问,都死了还怎么活下去?" 封轻扬抿着嘴,也跟着流下泪,但很快,她强行把泪止住,蹲下身子拉着凌蔚的手,说,凌蔚,你听我说,哪怕只有我们两个人也要活着出去,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情绪漰溃。想想你的曾经,想想你多少次死里逃生,想想你多少次活着回去,想想你多少次创造的奇迹,凌蔚……" 够了!"凌蔚大声吼道,我不要创造奇迹,我不要活着,我不要我不要!"她看向封轻扬吼道,都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封轻扬抬起头看向她,连连深吸好几口气才压抑住自己,却仍压不住右边眼角滚落的泪,她语带呜咽地说,就当是替我活下去行吗?求你!"她卑微地乞求,凌蔚,拿出活下去的勇气和信心来好吗?求求你,不要……不要就这样放弃!"说到这里,她已经说不下去了,缓了好一会儿,她才又说,如果……如果真要放弃……"吸了吸鼻子抹去脸颊上的泪,如果……如果真要还有人葬在这里,那……那请让这个人是我!" 纱!"凌蔚看着封轻扬,抹去阻挡视线的泪看向伶仃枯瘦的封轻扬,一把将她抱住,纱——" 封轻扬紧紧地抱住凌蔚,用尽生命中所有的力气抱住她。 活着未必是好事,死亡未必是坏事,痛苦地活着才是生不如死的折磨。"一个清清冷冷的女音响起,声音虽然优雅动听,听在人的耳里却如被千万虫毒蛇虫蚁在身上爬一样。 封轻扬和凌蔚回过头去,看到那女人从一朵巨大的迷香花后面走出,她手中端着一MP-5冲锋枪对着她们。 凌蔚冷冷地看着她,看着这个最魁祸手,看着这个害死她家人,害死她至友,害死无数人的恶毒女人,冷冷地说道,都说蛊毒最毒,但你比蛊毒更毒!"她缓缓地站起来,拳头握得紧紧的。 那女人轻哧一声,我很意外你居然还没有漰溃。"她看向封轻扬,我很欣赏你,你是我见过的最坚强的人,在这种环境和打击下居然还能保持理智,同时也让接近漰溃边缘的爱人重回理智。"她冰冷的目光中传来一股深深的恨意,但你们毁了我的一切,就别想再活着!" 封轻扬觉得好笑,我们没有毁你的东西,你就能让我们活着吗?害人的还装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说难听点,你这就是嫖娼的跑出来喊被娼嫖了!"她是恨极这女人,说出的话也是极其的难听。 你——"那女人脸上一怒,随即冷笑一声,把枪口对着她们就要开枪。 碰!"一声枪声响起,那女人啊"地叫了一声,手中的枪突然掉落在地上。 凌蔚冷冷地盯着她,吹了下手中冒烟的小手枪,论拔枪和出枪速度,你还不够格杀人!" 你!"那女人捂住中弹的手腕,抬起头怨毒地看向凌蔚。她缓缓地放下左手,忍住剧痛,咬牙叫道,好,你好样的!"倒吸一口冷气,左手往身后滑去。 碰!"又是一声枪响,凌蔚又是一颗子弹射在她的左手臂上,那女人痛得又是一声惨叫。她抬起头看向凌蔚,咬牙叫道,要杀就杀,你……你这么折磨我算什么!" 我折磨你?你刚才不是说活着未必是好事,死亡未必是坏事,痛苦地活着才是生不如死的折磨。我要是杀了你而不让你偿受下什么叫做痛苦的折磨,能对得起那些被你害死的冤魂吗?"凌蔚一步一步地朝那女人靠近,就为了你这张脸,你害死了多少无辜的人?你这样的人还算是人吗?百年不老的人不叫人,那叫妖怪,人精!" 人精?"封轻扬听到凌蔚的骂声突然脑海中闪过一道极快的念头!一个极其可怕的可能!她尖声叫道,凌蔚,别靠近!"话音一出口,就见到那女人突然跳了起来,然后朝凌蔚扑了过去。 凌蔚的反应也是极其迅速的,她就地一滚就躲了开去,同时对着那女人连开数枪。 那女人极其敏捷地跳开了,几个跃身就跳进迷香花海中失去了踪影。 凌蔚抬腿就去追,追出几步觉得不对劲,又退到封轻扬的身边,叫了声,纱!"她全身贯注地留意着周围的动静,问,怎么回事?" 你说对了,百年不老的人不叫人,是人精!这女人养了这么多年蛊,活了这么大的岁数,不知道用了多少蛊药,早就不该用普通人来衡量了。"她冷哼一声,搞不好她自己也成了一只蛊!"眼睛在四周搜寻,然后对凌蔚说,我们走!" 去哪?"凌蔚问。 封轻扬用唇语无声地对她说了句,去拿东西。我留了后手,得把这里毁了!"留在这里的不是财富,而是无穷的祸患。 那女人呢?"凌蔚想了想,她会跟着我们追来的!"她算尽机关耗尽心思把纱弄到这里来,没有理由就这么放弃! 封轻扬放哨警戒,凌蔚挖坑把伊绮和唐泽明葬了。亲手把惨死的两人埋进黄土,凌蔚的心都在滴血,填上最后一杯土,她几乎虚脱倒下。 凌蔚在唐泽明的身上找到了炸弹的遥控器,起初并未在意,随手丢在一边。 封轻扬拾直遥控器左右看了看,问,这是什么?泽身上应该不会放什么没用的东西吧?"随手在一个按钮上一按,跟着就听到轰——隆——"的剧烈爆炸声响起,然后就看到对面山头上尘土飞扬,山崩地陷,大地都在晃动。 老天!"封轻扬看看凌蔚,再看看手中的东西,这是什么?" 遥控器,炸弹的遥控器。"凌蔚也着实被这阵仗吓了一跳。再抬头朝对面山上看去,整个山体塌下去一大截。若说之前的炸弹把整座山炸去了三分之一,那现在是把整个炸完了。 封轻扬傻傻地望着凌蔚,有些被吓傻了,我做了什么?" 凌蔚过了半天回了她一句,把泽没做完的事情做完了。"她皱着眉头看向封轻扬手上的炸弹,明白这是唐泽明留的后手,用来要胁那女人的,但没有想到泽会那么冤的死在绮绮手上。现在对面基地一半先炸那么久,一半后炸这么久,这中间的间隔让另一半的人逃了多少?她不相信会有傻子还留在那里等着他们再炸。 封轻扬走过去,温柔地拉着凌蔚的手,说,凌蔚,现在所有的担子都压在了我们的肩上,我们必须挺下去,明白?" 凌蔚点了点头,说,放心吧,我们不会倒下的。"她把封轻扬搂在怀里,轻轻地抚着她单薄、瘦削的背,然后突然将封轻扬横抱起来。 凌蔚!"封轻扬一声娇呼,不解地看向凌蔚。 凌蔚把她放回地上,说,你瘦了好多,现在轻得像根羽毛一样。"很勉强地露出一个笑脸,牵着她的手,说,走,弄点吃的,补充体力然后继续战斗。" 封轻扬心里一暖,眼眶里有些湿意,脸上却噙着笑望向凌蔚,你就不怕我继续弄蛊给你吃?" 只要有营养,吃什么都无妨。"凌蔚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说。 结果,封轻扬当真给凌蔚弄了一份丰富的蛊味大餐,还逼得凌蔚给吃了个精光。凌蔚先看着觉得挺恶心的,后来试着吃了一口发现味道蛮好的,闭上眼睛就和烧烤差不多,也就把封轻扬端到她面前的蛊肉吃了个精光。 两人吃完饭,发现鬼蛊风儿畏畏缩缩地躲在外面探头探脑不敢进来。 封轻扬冲它招了招手,它略带怯意地看了凌蔚一眼,缩到树子后面去了。封轻扬看向凌蔚,说,估计它是为绮绮的事情不敢见你,你去叫它吧。" 凌蔚扫了眼风儿所在的方向,说道,风儿,我不怪你,你没错。" 风儿从树后面探出颗脑袋看向凌蔚,乌黑的眼眸透着疑惑和犹豫,然后看向封轻扬。 封轻扬向它点了点头,然后冲它张开双臂。 风儿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蹿进封轻扬的怀里,搂着她的脖子,怯怯地看向凌蔚,全身绷得紧紧地戒备着。 凌蔚叹了口气,看向鬼蛊风儿说,风儿,害死绮绮的不是你,是那个在她身体里种蛊的恶毒女人。"她轻轻勾了勾嘴角,说,我会亲手替绮绮、泽还有阿姨,骏骏哥他们报仇的。"她瞄向封轻扬,你似乎有安排?" 封轻扬点了点头,随即微微撅了撅嘴,说,本来按照原计划是我到这边后跟军方联络,由军方给我们补充物资,中间的联络事情由沈雅负责,可我发现沈雅有问题。"她皱了皱眉说,如果沈雅有问题,那么军方给我们投下来的这批物资就极有可能落到南派的人手里。" 投下来?空投?"凌蔚跳了起来。把军火从空中空投下来,这也太冒险了吧?这是军火啊,不是什么救灾物资!万一风向不对投错地方,或者是投下来的时候出点什么意外,那还得了?疯了! 是的。空投!"封轻扬环抱双臂说道,但投的是什么只有我和唐教授知道及司令官知道,沈雅也不知道,她只知道是一批火力强大的军火。" 那是什么?"凌蔚问。 封轻扬看了看屋外,微微笑了笑,走到凌蔚的面前,在她的掌心里写了几个字。 凌蔚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疯子!"随即一笑,我喜欢!"眼里冒出森森冷光,邪邪地坏笑一声,头上就只差没再顶几个老子要复仇去"几个大字了。 封轻扬摇了摇头,也没说什么。凌某人受那么大的刺激没疯都很不错了,能指望她像没事的人一样正常?杀吧杀吧,反正出现在这里的人都不会是什么好鸟,杀光最好!唉呀,她也受刺激了! 封轻扬抱着鬼蛊跟凌蔚抗了一堆重型武器直奔瘴气谷而去。 封轻扬挺担心凌蔚那大伤初愈、瘦骨嶙峋的身子抗不起这么重的东西,再看凌蔚抗上几百斤的东西还健步如飞,她是佩服得五体股地。 刚踏进瘴气谷,凌蔚就觉得不对劲,她和封轻扬立即隐藏起来,小心翼翼地摸过去。 到了一片空旷地带,只见那里守护着百多名荷枪实弹地守卫,空地上搭起了三十几个帐蓬,其中一个大型帐蓬下放着一个三米多长的特大号金属箱子,那箱子周围站了十几个专家模样的人和数十个拿着冲锋枪的守卫。 凌蔚压低声音问,这箱子里就是空投下来的东西?" 封轻扬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我们马上离开。"抱着风儿就走。 凌蔚跟着封轻扬飞快离开现场,跟着就看到后面有二十多个人端着冲锋枪领着蛊人朝她们追来。她也知道,现场肯定有监控之类的装置。她们要去对付他们,他们又怎么能不防她们呢? 跑出一段路之后,发现追来的这伙人停了下来有调头回去的打算,两人停下来,凌蔚是把手雷一个接一个地往那边扔,封轻扬则趴在地上用机关枪猛扫,剩下几个身手好的,直接被风儿干掉。干掉眼前的这批,看到更多的人前来支援,两人迅速地逃到一个更为隐蔽的地方。她们窝在一条土沟里,凌蔚问道,要直接引爆那东西吗?" 封轻扬摇了摇头,说,不,我们得摸过去查清点事情,我得知道军方中有哪些是他们的人。"但随即她又有点犹豫,这样子是不是很冒险?" 凌蔚说,斩草必须除根,要清南派的就必须清完,否则遗毒无穷。"她趴在草丛上看了下南派营地所在的方向,说,你说刚才他们是怎么发现我们的?"她觉得凭她们现在的频率,雷达仪器之类的东西是很难测到他们的。刚才她也看过了,周围没有红外线,难道是蛊?她可不相信他们能在这地方布什么热能探测仪。 封轻扬扫了凌蔚一眼,要发现咱们太容易了,直接探周围的声波就行。别忘了我们是活人,不管是走路还是什么都能发出动静的。"她抿了抿嘴,问,能把他们所有人解决吗?" 能,一小队一小队地引出来,各个击破!" 鬼蛊风儿跳出来,把手举得高高的,一副让它去的模样。 封轻扬把它按住叫道,你别叫,说不定他们早布了陷阱等你,还是跟着我们安全。你真要帮我们,就想办法破坏了他们的仪器。" 鬼蛊风儿轻叫一声,算是应承,重重地点点头,就要蹿出去,被凌蔚一把拉住,风儿,先别动。"凌蔚扭头看向封轻扬,风儿又怎么分得出哪台仪器是监测周围动静的?要是他们把名单存入电脑里,风儿把电脑毁了怎么办?" 我就不信这么重要的东西能放在寻常电脑里,而且还不存盘。"封轻扬拍了拍鬼蛊风儿,说,你只管去把仪器毁了。全毁。" 鬼蛊风儿应了一声就蹿了出去,凌蔚想拦都来不及。没两分钟,那边就接连传来爆炸和惨叫声,还伴随着气急败坏的吼声,抓住那只鬼蛊……" 该死,它的速度太快啦……" 别让它放电……" 保护仪器……" 叫声不断,枪声更是此起彼伏,还传来了蛊人的吼声。 约摸过了十来分钟,觉得那边被鬼蛊风儿闹得差不多了,凌蔚和封轻扬端着枪挂着子弹就冲了过去,见人就猛射,直冲他们的大营而去。 数十个蛊人朝他们冲来,鬼蛊简直就切菜一样直接把蛊人的头摘下来扔飞。这些人炼的蛊人比那女人炼的差远了,在鬼蛊的手下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直接被杀死。 两人在枪林弹雨间相互掩护着攻击,配合默契,再加上动作迅速,火力凶猛,很快就将那些护卫的士兵杀得七七八八,剩下的一队人护着几个重要成员退到一个角落里死守。 战局一下子僵持下来,凌蔚她们没有办法冲过去杀死他们,而他们也没有办法突破凌蔚和封轻扬的火力封锁。鬼蛊风儿连连放电,可他们早有准备,全站在了绝缘体上面。 大约僵持了半个小时,那边开始有人悄悄地摸出来。 风儿一下子冲过去把人给揪出来扔到天空中,然后它冲进他们中间猛冲乱杀。 啊啊——"几声惨叫声传出之后,突然传来风儿的一声凄厉尖叫。 风儿!"封轻扬听出声音的不对劲,趴起来看去,只见那女人拧着一个铁笼子从掩护体后面走了出来。她的身后还跟着郝大勇及几个中年男人。 风儿被关在铁笼子里面,惊惶地大叫,它的指甲一碰到铁笼子就马上冒青烟。 这算什么?仇人的仇人就是朋友?这女人转眼间就跟南派的人裹到一块了?凌蔚与封轻扬相视一眼,随即看到那女人身后的郝大勇,明白了。这郝大勇是她的人,要炸南派的基地,自然是通知郝大勇把他们的自己人和物资转到这瘴气谷。也难怪刚才埋唐泽明他们的时候这女人没有出现,原来是在这里守株待兔,就等着她们自投罗网。这回好了,风儿落在他们的手中,最强的战斗力没了! 凌蔚笔直地站在那里,手里的AK47垂直提着,她望着郝大勇,喊了声,郝教官!" 郝大勇也看到凌蔚,面无表情地叫了声,凌蔚?"差点没有认出来。 凌蔚的嘴角轻轻浮起一丝笑容,很冷很冷的笑容,笑容中透着一丝阴冷的残酷。郝大勇也冷冷地盯着凌蔚,连眼皮子都不眨一下。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紧张。 蓦地,两人同时动了。郝大勇伸手去拔枪,而凌蔚手中的AK47也抬了起来。 哒哒"几声枪响,凌蔚与郝大勇同时向后倒下。 封轻扬和郝大勇旁边的人则同时朝旁边跑开,同时也往对方开枪。 凌蔚倒在地上,就地一滚,躲到旁边的一堆货物后面,爬起来,背贴着货物,摸出两颗手雷,咬掉引线就朝那边扔了过去。 轰轰——"连着三声剧响,飞面炸开了窝。 走!"凌蔚拉着封轻扬就往远方冲去。 突然,一条迅猛的身影从后方蹿出来,如一头扑食的恶狼朝凌蔚猛扑而下。 凌蔚一把推开封轻扬,身子一滚,躲开那攻来的凌厉一击。她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过去,与那人打成一团。 封轻扬看清这个人是郝大勇,她愣了一下,拧起枪换了弹匣就朝鬼蛊的方向冲去。她不顾性命地朝他们扫射,只要见到有活动的,二话不说就先是一梭子弹打过去。跑近了,封轻扬突然身子一折,钻进了一个帐蓬后面,然后把背包取下来,对着那女人所在的方向扔过去。再站起来,碰碰碰!"连续几梭子弹打在包上面,跟着就听到包里面传出破碎声响。然后,结实的帆布包破洞了,从里面掉出一大堆的蛊虫。这些蛊虫一掉出来就迅速地蹿向四周,随即四面八方都传来凄厉的惨叫。 封轻扬再从帐蓬后面跑出去,丢掉手里的枪,飞快地跑到那女人的面前,挡住她。 那女人冷冷地盯着封轻扬,叫道,好,用我炼的蛊来杀我的人。"她可认得出这会儿封轻扬放出来杀人的蛊全是她种在蛊人身上的和密室里面的战斗蛊。 封轻扬冷眼睨着她,双手一翻,从袖子里滑出两把手小手枪握在掌中。她抬起手枪,对着那女人猛地扣下扳扣。 那女人的身子右扭右闪,子弹贴着她的身子射过去。 两把枪十二颗子弹眨眼间射完。 那女人的腰枝一扭,朝封轻扬扑去。 封轻扬的身子一闪,往边上避开。但还是慢了一步,被她的爪子在肩头上一划,拖出一道长长的抓痕。 封轻扬的身形未稳,那女人又朝她扑去。那女人的身形又猛又快,快到封轻扬连看都看不清楚她是怎么动的,就已经被她逼到面前。封轻扬已经来不及考虑,只是本能地出招和反击。 她分不清自己挨了多少下和打了她多少下,甚至于分不清自己是怎么出招的,只觉得打得天昏地暗,连自己还是死是活都分不清楚。 凌蔚跟郝大勇也杀得难分难解,她是郝大勇一手教出来的,她的攻击套路郝大勇闭着眼睛都能应付,交手不到十招,凌蔚就差点死在郝大勇的手上。 凌蔚挣掉外套,来了个金蝉脱壳从郝大勇的手下脱身,再一个倒踢凌虚"踢向郝大勇的面部,被郝大勇闪开之后,又跟着一个乌龙摆尾"扫去,郝大勇都轻松化解。他退到一边,摆出桩式冲凌蔚招了招手。凌蔚抿了抿嘴,眼眸中射出湛湛精光。她的姿势一换,摆出泰拳的马步桩。哈——"她大吼一声,如出笼猛虎直扑而上。这一次她没再施展军营里所学的搏击术,用是改用在民间学的泰拳。 泰拳的特点是可以在极短的距离下,利用手肘、膝盖等部位进行攻击,是一种非常狠辣的武术,在武学里有文练武练横练,泰拳属横练,具有很强的杀伤力。 凌蔚一拳紧随一拳,贴着郝大勇穷追猛打。郝大勇学的博击术是以灵活迅捷为主,这一下被凌蔚贴身膊斗就显得有些束手束脚。他改施以擒拿手,可凌蔚的动作太快,又太猛,根本不受他制住。倒是他的要害地方连连受到凌蔚的攻击,被打得连连后腿。 郝大勇吐出口血,往旁边避开,小心避免跟凌蔚接身接触。 凌蔚突然跑了起来,然后足尖在地上一点,借着冲势跳起来,啊——"她大吼一声,凌空朝郝大勇扑去,右肘弯曲,胳膊肘上直朝郝大勇的头部攻去。 招式虽是大招,攻击又猛又劲,但也不是没有破绽。 郝大勇就看准空子,一边避边凌蔚的攻击,一边朝她的腰部要害处攻去。但他没有料到的就是,在他的手掌刚触及凌蔚的那一刹那间,凌蔚招突然在半空中变了,她的双手落在他的肩头,手臂与腰肢同时使力,翻到了郝大勇的身后。 遭!"郝大勇的脑海中闪过这样一个念头,回腿就向凌蔚扫去,可随即后背心一阵钻心的痛,跟着凌蔚就跳远了。他猛吸一口冷气,回头朝凌蔚看去,只见凌蔚站得远远的,看着他冷笑。 郝大勇垂下头看向胸口,心脏位置露出把雪亮的刀尖,看这造型和款式就知道是军用的放血刀尖。他的胸口狂喷,汩汨哗哗"地往下飞溅。 你——"郝大勇伸手指了下凌蔚,这丫头居然学会下黑手了。他的眼前一黑,咚"地一声倒在地上。 凌蔚料理完郝大勇,扭头朝那女人看地去。只见她缠着封轻扬猛打,抓得封轻扬全身血淋淋的,整个人都成了个血人儿。凌蔚大吼一声,如一列小火车一般直冲过去。 那女人听得动静,急忙避开。眼角的余光瞟见鬼蛊风儿正在不断地往铁笼子上放电,把她涂在笼子铁架上的药全部烤干,药一块一块地往下掉。这药一掉,笼子还不被它像撕纸一样撕开?那女人想扑过去阻止风儿,可凌蔚随即又攻了上来。 凌蔚的手上握着两把锋利的砍刀,杀气腾腾地朝她攻去。 那女人的身子一跃,跳到了帐蓬顶上,环眼一看,遍地的尸体和四处横行的蛊虫,活着的就只有她们三个了。 凌蔚一脚踏在搭帐蓬的绳子上,借着绳子的反弹之力,蹦向帐蓬顶上,她跳到一半,手中的刀子甩出去。那女人原本踢向凌蔚的腿正好送到了刀子口下面,被锋利的砍刀把大腿划破条口子。凌蔚落在帐蓬顶上,把剩下的另一把刀子一横,直接朝那女人攻去。 那女人敏捷地闪避在凌蔚的猛攻,虽然她的身手灵活,可并不懂得搏斗技巧,面对凌蔚的攻击虽能躲过,却也伤不着凌蔚。她急于想脱身去阻止鬼蛊风儿的行为,连着避开凌蔚的五六次攻击就转身跳下帐蓬。封轻扬看到她频频回头看鬼蛊风儿就知道她要做什么,早在帐蓬下等着她。这女人一跳下去,封凌蔚就一脚踹过去,正中她的腰部,然后凌空一个踢腿踢中它的心窝处,那女人一个立足不稳,连连后腿好几步,还没有站稳,又被追下来的凌蔚再一腿踢中背心。 她哇……"地一声,张口喷出口鲜血,头眼一花,倒在地上。再回头时,见到鬼蛊风儿已经挣脱了笼子跳了出来。她闭上眼睛,绝望地叫了声完了。"她突然觉得面前一道阴影罩下,跟着肩头上传来一股剧痛,痛得她连连倒吸几口冷气,将一双美眸瞪得溜圆,愤怒地望去。是凌蔚,把一把刀插进了她的肩头,将她钉在地上。 你——"该死,这刀绝对刺穿了她有肩胛骨,痛得她只差没晕过去。 鬼蛊风儿落在那女人的身边,指着她叽叽歪歪地又叫又跳,愤怒地大骂一些只有它自己能听懂的话。 那女人突然睁开眼睛瞪了眼风儿,吓得风儿身子一蹿跳到封轻扬的脖子上坐着,死死地抱住封轻扬的脖子,差点没把封轻扬勒死。 凌蔚冷冷地盯着她,缓缓地摸出枪,神情漠然。面对这样一个充满罪恶的美丽女人,她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不恨也不怜,只是觉得她该死,该结束她这过长而罪恶的生命。她从腰后插着的一排枪里随手取出一把手枪,枪口对着这女人的额头。 那女人疼得满头冷汗,想挣扎,可骨头被刀子钉在地上的呢,一动就疼得要命。她愤愤地盯着凌蔚,忍住痛意,叫道,好……好你个凌蔚!"嘴巴一张,吐出一条黑色的两寸多长的细小东西。那东西直朝凌蔚射去,速度极快。 凌蔚缓缓地扳动扳扣。 凌蔚小心——"封轻扬突然大叫。她张开嘴,吐出一条金黄色的蜈蚣。那蜈蚣化作一道金光扑去,在那道黑线触及凌蔚的那一刹那咬住了那条黑线。 凌蔚听到封轻扬的声音,反射性地避开,碰!"地一声枪响,子弹打偏,射进那女人右肩,打得那女人动都没法动了。跟着她退开五六步,对着那女人的头猛开枪,直到把枪里面的子弹打完了才停手朝那女人看去。她只看了一眼就再也看不下去,那女人的一颗头被子弹打成蜂窝,红的白的全混在一起。她撇开眼,朝旁边看去,却见到一条金色三寸长的蜈蚣死死地咬住一条两寸长的……蚯蚓?还是蛇?她疑惑地看向封轻扬。 待那条蜈蚣把黑色的东西吃掉后,封轻扬张开嘴,蜈蚣就又钻回了她的口中。她似是看出凌蔚的疑问,将蜈蚣吞进腹中,说,这叫蛇魂蛊,是用蝮蛇炼的本命蛊,幼蛇初炼时大约十几二十厘米长,在炼制过程中身形逐渐变小,毒性越来越大,体形收缩得越小的蛇魂蛊就越厉害。看它的个头,我这本命蜈蚣不一定打得过它,不过这女人一死,它也就跟着死了。"寄主都死了,它再厉害也没用。 凌蔚瞅着封轻扬,要是你的本命蛊没有斗过这条蛇呢?" 封轻扬别扭地别过脸,耸了耸肩,把鬼蛊紧紧地抱着。 凌蔚缓缓走过去,搂住封轻扬,紧紧地搂着她,声音有睦呜咽,妖精,你怎么这么傻?" 封轻扬抿着嘴笑了笑,故作轻松地说,没什么傻不傻的,你的命比我的命重要。"话音一转,这不都还活得好好的吗?" 凌蔚把下巴搁在封轻扬的肩头上,轻轻地说,你和我的命一样重要,纱,咱们是共生体,生同生,死同死。"说到这里,她从胸腔里重重地呼出口气,站直身子,轻轻拍了拍封轻扬的脸颊,忙事情,早点把这里的事情了结,以免夜长梦多。" 封轻扬说道,你去找一下南派的名单,我去把那东西处理掉。"她又低头对怀里的鬼蛊吩咐,你负责保护我们,明白?" 鬼蛊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好,忙工作。"封轻扬把鬼蛊放在地上,然后朝那柜子走去。 这柜子是金属柜子,开关处是一道触摸屏,左右两侧是数字键,中间是一块感应屏幕。封轻扬看了看四周,见到凌蔚正在清点尸体,周围并没有活着的人,于是去开密码。左手遮在数字键上,右手飞快地输下密码。就在她正准备将手按在感应屏上的时候,凌蔚的声音突然传来,纱,不对劲,还少了一个人。" 封轻扬抬起头问,怎么?" 高武,没有高武的尸体。"凌蔚叫道。 封轻扬皱了皱眉,也许是死在爆炸中了呢?" 凌蔚摇了摇头,他是特种兵出身,又是南派安排在军言的卧底,这么多人活着,就他死了,有可能吗?"她警戒地看向四周,说,我觉得他们还有人活着,并没有死完。" 封轻扬低吟片刻,说,先别管了,叫风儿警戒,见到有活人马上杀死。"她蹲下身子,对凌蔚说,我开锁,你去找名单,要快。"将手掌按在触摸屏上,只听到嘀"的一声箱,柜子盖打开,露出十几个被裹在泡沫堆中的液体炸弹。在柜了中还备着几个特制的背包和一些营养食物、水,还有一台轻薄型笔记本电脑及一些小型机器装置。封轻扬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炸弹取出来,装进特制的背包里,再把食物、水和笔记本装进一个包里,整整装满两个登山袋,封轻扬背好一个袋子,抱着一个袋子朝正在一台电脑前操作的凌蔚走去。 东西取出来了?"凌蔚头也不回地问。她的目光盯在电脑屏幕上,发现上面全是一些她看不懂的乱码。无论她怎么试着进入程度都不行,惹得她心烦意乱,狠狠地一拳手砸在电脑桌上面。 嘀嘀嘀"电脑的主机里发出怪异的声响。 封轻扬皱着眉,问,凌蔚,你听这主机里是什么声音?" 凌蔚马上僵住,侧耳听了一下,一下子跳起来,拉着封轻扬就朝前面飞快地跑去。是炸弹!"她们刚跑出平地,滚到一片凹地里,就听到轰!"地一声震天巨响,大地剧烈的颤抖,飞沙四溅,乱石纷飞。凌蔚扑在封轻扬的身上,死死地护住她。 待爆炸过后,封轻扬欲从凌蔚的怀里抬起头,却被她压得死死的,然后听到凌蔚极其轻微说话声,别动,假装晕过去。"封轻扬虽不明白所以,却还是依言照办。 嗷"一阵刺耳的尖叫声传出,鬼蛊风儿突然从旁边蹿了出来,落在封轻扬的身上,吱吱"地厉声尖叫。 高先生,又是这东西。"一个含着惧意地声音传出。 怕什么,把东西倒出来。"高武的声音传入两人的耳中。 凌蔚把眼睛眯开条微微的缝斜眼瞄去,看到高武旁边的一个身着迷彩服的人把一个袋子解开倒在地上,跟着就从袋子里爬出一些粘糊糊的东西。又是蛊! 高武用和蔼的声音对鬼蛊风儿说道,风儿,还认得我吗?我和你的主人是朋友,看,这些东西全是给你吃的。她们受伤了,我是来救她们的。" 鬼蛊风儿偏了偏头,左右看看高武,放下戒备,身子一扭就落到那堆蛊物前面,扬起爪子就朝那些蛊抓去。 凌蔚趁着风儿引来他们视线的这一刹那突然跳起来,施展开一个高难度的凌空一百八十度扫腿,将周围的人踢倒,她再翻了一个跟斗,稳稳地落在地上,大叫声,都别动。"摸出颗手雷,飞快地咬掉引线,用拇指堵在手雷的孔眼上。 封轻扬见到凌蔚动了,也跟着爬起来,大吼一声,风儿别吃!" 鬼蛊风儿看到封轻扬,先是O"地一下子把嘴巴张圆了,一条肥大的蛊还在它的嘴巴里挣扎。 吐出来。"封轻扬气急败坏地叫道,当心毒死你!" 鬼蛊赶紧把嘴里的和吃进肚子里的倒出来,一边倒一边朝高武挥动爪子。 高武站在一边,看向凌蔚,说,呃,先别慌,凌蔚,听我慢慢说。"他缓了一下,说,我是魏首长的人。" 哦?"凌蔚挑眉,冷笑一声,是吗?"当她傻子这么好骗?那你为什么会跟南派的人混在一起?" 高武说道,三年前,南派的人找到我,要我加入南派做他们在军方的眼线,我考虑再三,决定答应他们,到南派卧底去查清楚南派的事情。但南派一直不让我接近他们内部的事情,只是让我把军方的消息传递给他们。这事情魏首长知道,我参加这次行动也是魏首长特意安排的,其目的就是让我利用这次行动进入南派的内部了解情况。" 双面间谍?反间计?"凌蔚冷笑。 那李道义呢?他是什么人?"封轻扬问。 李道义!"高武说道,他并不属于任何第三方,他只是一个小心眼的失意男人。他留暗号的目的也很简单,想等这次行动过后再寻来,学得蛊城的蛊术,一展所长,不被一个小女人压在头上。" 凌蔚扫视了一圈高武身边的人,他们是什么人?"这十几个满身械甲的人也是军方安排的?凌蔚可不相信!如果军方能安排到人进他们的内部,为什么之前军方掌握的资料会那么少? 他们都是南派的人训练出来的打手,不过现在已经投降,替我们办事。" 你为什么要杀李道义?"封轻扬问。 那天我们一起逃走,他不小心被蛊虫咬伤,我没有办法救他,为了减轻他的痛苦,只有杀了他。"高武说道,而且在那种情况下,我根本就不可能带着一个不属于南派的人进到南派的基地里去,这会让他们怀疑我的。" 你怎么跟魏叔他们联系的?"凌蔚问。她放松地把手中的手雷扔出去老远,手雷轰"地一声炸开。她说,现在南派差不多都处理完了,是该回去报道了吧?"把双手插进裤兜里,慢悠悠地转到高武的身边,很懒散地站在旁边,斜眼睨着封轻扬。 高武沉吟一下,说,考察蛊城的事情还没有完成,现在还不是回去的时候。"她扭头看着凌蔚,说,你不认为现在回去是半途而废么?" 封轻扬睨着高武,你认为我们现在这样子还有能力继续考察?" 高武淡淡一笑,回头望向封轻扬,玉主任,军火不是空投过物资给你们吗?我想凭着那些东西,我们要进入蛊城并不是难事。" 等东西到手了,要杀我和纱也不是难事。"凌蔚懒洋洋的声音响起,裤兜中摸出一把小手枪对着高武的头,你就当我们这么好骗?" 你们不相信我?"高武的脸一沉,身体不自觉地绷紧。他旁边的守卫也抬起枪对着凌蔚和封轻扬。 拿什么让我相信你?"凌蔚的声音一冷,谁会随随便便地在军营里找一个职位不高的特种兵做内线?高武,你的身手是不错,但你想想你自己的工种和工作范围,你有哪一点吸引南派找你做内线?" 高武深吸口气,说,凌蔚,如果我要害你们,刚才就能杀了你们!" 是,那你也会和我们一起死。"凌蔚冷笑着说。 高武身形一动,随即枪声响起,他的身子晃了晃,一头栽倒在地上。 凌蔚在枪响的那一刻丢开枪就朝旁边扑去,就地一滚朝旁边的一块大石头闪去。 高武突然坐了起来,他手中的冲锋枪猛向凌蔚扫射。他旁边的十几个人也反应过来,对着凌蔚开枪猛扫。 凌蔚抱头窝在大石头后面,一动都敢动,只感觉到子弹射进石头的动静,及感到子弹动空气从头顶穿过。 封轻的扬大叫一声,风儿" 鬼蛊风儿听到封轻扬的叫声,身子一晃,把那十几个人的枪夺了直接扭成麻花状扔在地上,然后端着最后一把,学着他们的样子,对着那十几个人猛扫。眨眼间,那十几个全部被它乱枪打死。它杀得可过瘾了,杀完了这十几个人还不够,连带朝高武扫去,发现射到高武的身上杀不死他,就干脆直接爆头。 风儿……"封轻扬傻眼了,你——"她一个巴掌拍在额头上,老天,把高武杀了,她们去哪里弄活口。 凌蔚灰头土脸地从一块大石头后面爬出来,又气又好笑地看着得意非凡的风儿,无奈地摇了摇,伸手指了指他。 封轻扬把凌蔚拉起来,问,你刚才干什么?" 凌蔚拍拍身上的尘土,抹抹脸上的灰,说,没什么,就试试这家伙的底。看到他家穿了防弹衣,就冲他开了枪,想看看他到底是自己人还是对方的人。" 你——"封轻扬无语,你都对他开枪了,他还不……" 凌蔚揉了揉鼻子,蹲下身子搜高武的身体。他说道,如果他没有鬼,他会开枪打我的腿,然后躲开,再冲我喊话,而不是直接射杀我。"在高武的身上摸了半天,翻七八糟的东西翻出一大堆,最后找到一张磁盘,凌蔚冲封轻扬扬了扬磁盘,说,应该是这个!" 封轻扬扫了眼凌蔚,眼角突然瞄见鬼蛊风儿正端着枪到处乱瞄,枪口时不时从她们这边扫过去。封轻扬吓得冒起一身冷汗,两步过去把风儿手中的枪抢过,伸手在它的额头上弹了一下,小孩子不应该玩这个!当心枪走火,危险!" 第八十章 封轻扬把枪收好,摸出笔记本和一袋食物及水,将食物与水递给凌蔚。 凌蔚撕开食物的外包袋,狼吞虎咽地吃着,并不时地把食物与水往封轻扬的嘴里送。封轻扬也不嫌弃上面沾了凌蔚的口水,有食物送到嘴边就吃,低头捣鼓那份名单,头都不抬一下。凌蔚看着封轻扬忙活,调笑似地说,你不怕它又是炸弹啊?" 怕!那要不要换你来?"封轻扬眼角含笑,斜眼睨着凌蔚。 凌蔚耸了耸肩,挥挥膊胳,我保护你!" 封轻扬扑哧"一笑,娇媚地扫了眼凌蔚,把磁盘插入电脑中,启动程序。文件打开时显示要输入密码,封轻扬直接输入一组程式就把密码破解了。 凌蔚傻呼呼地看着封轻扬,你啥时候还会黑客技术?" 大学的时候跟我们寝室的一个学姐学的。他们家世代都是医生,所以也让她学医,可她只喜欢计算机专业,没事就在寝室里面捣鼓这些,我没少被她拉去干苦力打下手,久了也就学了点皮毛。" 你们的学姐很厉害吗?"其实凌蔚是想问那学姐漂亮吗? 还算厉害吧。头些年计算机行业刚兴起的时候,银行的网络防御还不怎么滴,她没事就晃进去瞎转悠,现在进了IT行业,自己做老总。"封轻扬说到这里,重重地敲了下回车键,说道,行了,现在进去了。"只见电脑的屏幕上显示许多南派的人员名单,他们都是按照职位等级的高低排例的。最高等级的是蛊姥,但只挂了个空白阶位在那里,并没有蛊姥的个人资料。蛊姥下面是两个蛊母,蛊母下面分成八个香主。八个香主下面的人数不等,少的只有十来个,多的有几百个。算一下总人数,刚好三千两百五十八名。 军方和政府有多少人?" 二十三个,全归在这个叫齐香的女人名下。看这里,高武的资料。"封轻扬把高武的资料调了出来,上面有高武的照片,还有一系列的履历介绍及成长经历。很详细的的一份资料,记录了高武在南派二十年的成绩功过。跟着她又调阅了郝大勇的资料,然后赫然发现他的名字和一个叫沈雅的联系在一起。 纱,沈雅。"凌蔚指着沈雅的资料。 封轻扬看着沈雅的资料,半天不作声。资料上说沈雅和高武是同母异父的亲兄妹,他们两个和郝大勇从小一起长大,沈雅与郝大勇是情侣。这些年来沈雅利用职位之便,把封轻扬的生化研究所的资料通过秘密渠道传送给郝大勇。郝大勇是南派基地的第二负责人,他的顶头上司就是齐香。 难以想象吧。"凌蔚说。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看起来毫无关连的郝大勇、沈雅和高武居然会是这样的关系。 有点。"封轻扬有些艰难地点了点头,把笔记本交到凌蔚的手中,有些难受地说,沈雅很可爱,看起来就像个没有心计的孩子,言行举止间跟你有一些相像的地方。"很多时候,她都会不经意地把沈雅看成凌蔚。也正是因为这种特殊情感,让她有一些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虽然一直怀疑沈雅,可总存在着侥幸心理,总想着也有可能是别人在搞鬼,是他们误会了沈雅,如今事实摆在面前,让她再也没法自欺欺人。但很快,封轻扬便把所有的情绪压了下去,这并不是个用来伤感的时候。她深吸口气,看向凌蔚。 凌蔚接过笔记本,把南派安插在军方及政府的人员名单粗略地扫了遍,不以为然地说,没我想象中的严重,我还以为有很多高官会是南派的人,政府里面了不起的到市长,军方里面也就个做团长的最大。"把笔记本还给了封轻扬。 封轻扬将笔记本型电脑放在膝盖上,把存放名单的文件关闭,点开另一个文件夹,对凌蔚说,我的大小姐,你怎么不看看你是什么出身?这些官职在你眼里看起来是不大,可都是有实权的人,绝对压得死你这个军长的千金小姐。" 凌蔚摸了摸鼻子,说,我怎么就感觉不到我是军长的千金呢?我倒觉得我现在更像个野人!" 封轻扬轻哧一声,不以为然,她斜眼瞄向凌蔚,你知道这些设置我是怎么搞来的吗?" 凌蔚摇了摇头。 我打着你和唐泽明的名号去求的唐教授,然后再找你的老爸和你老妈,他们三方人马一起走后门联手搞出来的。"封轻扬说道。要不是凌蔚与唐泽明特殊身份,她封某人想要弄到这批东西,那是比登天还难。 纱,这是什么?"封轻扬看着电脑里显出的图片和文字。 封轻扬盯着显示屏,说道,这是用苗文写的,记录的是这些年来南派在蛊城的研究成果。"关掉文件,又点开旁边的几个文件,全是蛊术研究资料。她抬起头,说,这些该是南派最机密的资料,怎么会在高武的手中?他在南派的职位并不高啊。" 凌蔚耸了耸肩,说,很简单啊,郝大勇和高武都是那女人的人,而这基地属于南派的,还在蛊母的管制之下。郝大勇他们想要这些资料就只能去偷,把这些关键的资料偷了出来,然后再借咱们的手把南派蛊城基地炸了,再利用军方给南派来个大洗牌。"她指着笔记本型电脑里的磁盘,说,而他们有了这个和那女人的蛊术,把一切重新建起来,并不是难事。" 封轻扬环抱双臂,那你说为什么那女人要等到我们来炸这基地?就算她不会用炸弹,难道郝大勇也不会?" 凌蔚想了想,说,可能是因为南派即要利用郝大勇又要防着他,一直监视他的举动,让他没有机会出来炸吧。" 封轻扬把笔记本合上,将磁盘取出来,贴身绑好。 凌蔚说,我们离开这里,把这份名单交上去给军方处理,这件事情就算差不多完结了。" 封轻扬摇了摇头,说,凌蔚,我们必须把这里炸彻底,而且我想去蛊城遗址看看。"她深吸口气,说,如果蛊城里面有一些太不应该的存在,我打算把它炸了。"缓了一下,她又说,这份名单可以交出去,但这些南派的研究成果不可以,这里面有太多太多泯灭人性的东西。" 好!"凌蔚表示赞同。 封轻扬把包里面炸药取出来,把鬼蛊风儿叫到身边。她把炸弹的中间的按钮按下去,然后埋进土里,对凌蔚说道,走吧。"两人飞快地朝对面的山头赶去。 三个小时过后,他们爬到了另一座山头的山顶上。 时间差不多了。"封轻扬说道。两人一蛊坐在山顶上休息,看着她们之前爬过的那片山谷。 突然,山谷中闪烁起刺眼的光芒,光芒向四面八方展开,跟着就涌起一片尘雾,大地跟着轻微地晃动了一下,随即一切又转为寂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凌蔚用望远镜看去,只见瘴气谷的瘴气散去了,基地所在的地方也成了平地,草木焦枯、蛊尸遍地,再无任何活物。她回头看向封轻扬,纱,这炸弹……" 不同寻常炸弹是吧?"封轻扬说道,也只有这炸弹的动静比较小,在这边界地方,如果动静太大,容易引起与周边邻国的外交麻烦。"她用望远镜朝前方看去,只见前面的山林间迷雾朦朦,里面的景物时隐时现,似真似幻,看不真切。 耳隙隐隐传来直升机螺旋浆的声音,封轻扬和凌蔚同时用望远镜四处搜寻,终于在蛊城遗迹方向看到天空移动的黑影。 封轻扬赶紧拿出联络器发信号,但很快她发现这里的信号很乱,干扰很大。怎么回事?"这里离蛊城很近,只怕是受到来自于蛊城的干扰。她抬起头看向那直升机,不禁替它担忧。 糟了!"凌蔚惊声叫道。 天空中那辆直升机突然冒起了烟雾,跟着直线下坠,然后听到轰"地一声隐隐声响,就再没了动静。 凌蔚的心一紧,左手握住封轻扬的右手,纱,你说他们会是来找我们的吗?" 封轻扬也有些难过,她摇了摇头,说,也许是吧,也许是刚才替我们送物资来的。"到这地方替她们送东西过来,得冒多大的风险! 两人默哀片刻,吃了点东西补充体力,然后领着蛊毒往蛊城方向走去。 凌蔚用军刀披荆斩棘替封轻扬开路,鬼蛊风儿悠哉地坐在封轻扬的肩头上,小腿时不时地抖动晃悠。 在日落时分,两人来到山脚下,被祟峻的两座巨峰挡住了前进的路。两座巨峰的中间像是被一道巨大的斧子劈开一道幽长的缝隙,直通往大山深处。细看之下,发现这是一条古老的青石板道路。青石板路因为年代久远而变得不再平整光滑,被凸起的泥土和长出的荆棘杂草挤得歪歪扭扭。路面也被浓密的草丛封得严严实实,要过去的话就得从这荆棘丛中过去。 封轻扬走过去,抓起地上的一把泥土在鼻尖闻了下,说,这里面就是蛊城了。"她扔掉手中的泥土,拍了拍手上泥屑,说,泥土里面全是驱蛊药的药味,不知道当年蛊城的人离开时洒了多少蛊药,千多年过去了,味道还这么重。" 凌蔚把手插在裤兜里,抬头望向狭长缝隙的深处。失去了阳光的照耀,加上两侧山崖的阻挡,只隐隐看得见山壁两侧的一些浮雕和山壁上的一些残败的古老建筑。整条古道透着一种古老的哀凄、神秘、荒凉的气息,让人心里有些碜得慌。纱,我们今天晚上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再进去。" 好。"封轻扬应道,她也是这样子打算的。她把地图摸出来,在地上摆开,说,这是蛊城的入口,它有一个很通俗的名字,叫一线天,是蛊城的大门入口。根据蛊城当年存在的战乱局势来看,入口处极有可能设置了许多机关。两侧都是陡峭的峻山,据说连猴子都爬不上去。后面是一条河,我们原本计划的路线就是从这条河到蛊城。"她想了下,说,凌蔚,我觉得我们进去后不一定能再从这里出来,也许从水路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鬼蛊风儿一听到是从水路手,立即把手摇头像拨浪鼓一样,拽住封轻扬的裤脚又跳又叫,见封轻扬不理它,干脆跳到封轻扬的面前用力地比划。 封轻扬一个巴掌拍在鬼蛊风儿的小脸上,你别比划了,我知道河里面有怪物,放心,咬不死你,也不会淹死你。" 鬼蛊风儿见封轻扬不听她的,又可怜兮兮地看向凌蔚。 凌蔚一把将鬼蛊风儿捞到怀里,说你也别怕,能不走水路我们就尽量不走,要是真走水路,你坐我的肩头上不下来好了,淹不着你的。" 鬼蛊风儿听到凌蔚这样子说,扁了扁嘴,直接坐在凌蔚的鞋子上蹲着不理她们了。 第八十一章 天渐渐的黑下来,两人也不再讨论进蛊城的事情。她们寻了一处平坦的地方,凌蔚把周围的荆棘杂草铲平,然后寻来一些干草铺成草床,再捡来一些柴木点燃了篝火。 封轻扬坐在火堆边烤着火,鬼蛊风儿冲进蛊城觅食去了,她看到凌蔚把柴禾捡够就拧着刀背着枪进入了山林子里面。约摸过了一个小时,封轻扬还没有见到凌蔚回来,有点着急,正欲起身去找就看到凌蔚从林子里面钻了出来,手上提着两只野兔和一只野鸡,肩膀上还抗着一只小野猪。 封轻扬一看到凌蔚弄回来的东西就乐了,喜滋滋地迎过去,亲热地接过凌蔚手中的山鸡和野免,夸奖道,凌蔚,行啊,又弄了这么多好吃的回来。"连皮毛和内脏都弄干净了,就等着上架用火烤了。咦,你在哪里弄的水洗啊?" 就在那边有一个小溪涧。"凌蔚含笑说道,丰盛的晚餐也让她心情愉悦。她把山鸡野兔和小野兔上架火烤,眉开眼笑地弄着她的食物。想想这几天过的啥日子,吃的啥东西,再看看眼前肥肥嫩嫩的肉,凌蔚就觉得这一刻比任何时候都还要幸福。一切弄妥,凌蔚说道,纱,怎么样,看到这么丰盛的食物感动吧?"话音出口,没听到动静,回头看去没有封轻扬的踪影。 纱!"凌蔚惊得跳了起来,怎么无声无息地人就不见了?难道出事了?但转念一想,凭纱的机敏,不可能声无响地被别人摸走。当下也就微微放了点心,等了半个小时,见到封轻扬神清气爽地从树林里出来。她问,你去哪了?" 洗澡去了。"封轻扬轻轻拨了拨仍在滴水的头发,这都快脏得成泥人了,难得有这个机会能洗一下澡。"说完又把凌蔚赶去洗澡,她守在火堆旁烤食物。 吃过晚饭,两人又商议了会儿下一步去蛊城的事情,最后还是决定见机行事。 凌蔚在草堆上躺下,双臂交叠于脑后,枕着头,曲起右腿,左腿叠在右腿上,望着天边明亮的月色。封轻扬靠在凌蔚的身上,把头枕在凌蔚柔软的肚子上。 古老的蛊城中,时不时地传出几声野兽的吼声,偶尔能听到两声鬼蛊风儿的尖啸声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这蛊城中有那么多的蛊物,鬼蛊在没有吃饱玩够前是绝对舍不得回来的。 封轻扬问,凌蔚,你弄这么多的食物回来,是不是没想这么快进蛊城?" 嗯。"凌蔚轻轻应了声,说,这些日子我们连续奔波,体力都严重透支,我打算缓两天,缓口气再进。" 封轻扬回头趴在凌蔚地胸前,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刚才我顺便查探了下周围的环境,这里暂时没有什么危险的东西。"说到这里,她幽幽一叹,踏入那道大门,也不知道能不能再活着回来。"她的指尖轻轻地在凌蔚的脸颊上勾划,问,凌蔚,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将来?"注视着凌蔚的容颜,轻声说道,这些日子我们总是在生死间挣扎,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活着出去后会怎么样?" 凌蔚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纱,我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活着回去,所以……更没有想过明天。"她搂住封轻扬,觉得有些绝望。 封轻扬支起身子深深地凝视着凌蔚,凌蔚,你爱我吗?" 凌蔚微怔,愣了许久,点了点头。 封轻扬伏在凌蔚有胸前,有一些伤感,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滑落。在她们两人的爱的国度里,她能得到凌蔚的生死许诺,却始终是她一直在追逐——在凌蔚的身后追逐。她紧紧地搂住凌蔚,很想很想用力地将凌蔚抓住,让自己也填满凌蔚的世界。她想问,凌蔚,我是否是你世界的唯一?"她又问不出口,要求自己是凌蔚的唯一,这似乎太过于奢侈。如果明天就是生命的终结是她们的爱情结局,她不甘这就这样收场。她很不甘自己将所有的一切都交付于凌蔚后,到死都还得不到凌蔚的回应与肯定。在凌蔚的衣服上蹭去脸上的泪水,她抬起头,捧着凌蔚的脸,问,凌蔚,你的心在哪里?" 通红的火光下,印着封轻扬红泛着水光的双眼,长长的睫毛轻轻地颤动,那双明媚的眼眸流露出深深的哀怨。 纱,怎么了?"凌蔚抬起手抚住封轻扬的头,你哭了?" 这个傻子,迟钝的傻子!她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她怎么总是不明白她的想法!封轻扬有些气恼和愤恨,她伏下身子,一口咬在凌蔚的肩头上。 纱,痛!"凌蔚失声叫了起来。她撑起身子,把封轻扬抱住,问,纱,怎么了?"她觉得今天晚上的纱有点怪怪的,她有心事! 封轻扬一把揪住凌蔚的衣服,有些恼怒地瞪着她,说,凌蔚,咱们就趁今天晚上把话说清楚吧,我不想带着遗憾离开人世。" 听到离开人世几个字,凌蔚的心一紧,叫道,纱!"她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说,纱,我们会活下去的,会的。"她大声叫道,声音都在颤抖。她无法想象那种失去纱的恐惧,那会让她的世界漰溃的,她再也承受不住生离死别的痛! 那张瞬间煞白的脸,使封轻扬涌起揪心的心疼,满腔的怨怒在瞬间消失殆尽。她把凌蔚放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又怎忍心见到她的恐惧。她抱住凌蔚的头,将她的头按到自己的胸前,幽幽地说道,凌蔚,你知道吗?我用我的整个生命在爱你,但你一直以来只是在被动地接受我的爱,这让我……凌蔚……"封轻扬说到这里,呜咽住了。这让她有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好无力! 凌蔚紧紧地抱住封轻扬纤细的腰,说,对不起,纱。"她能感觉到纱的情意,能体会到她的想法,可是,她不懂得如何去爱一个人,如何去付出她的爱。她能挑起天大的责任,能在生死线上战斗,但她不懂如何去爱纱,去像纱爱她一样爱纱。她能感觉到与纱的那种肉血相连的感情,但却无法用行动或言语来表达和证明。 封轻扬轻轻地抬起凌蔚的下巴,眼中含泪地凝视她,凌蔚!"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再重重地叹出,说,也许你还是个孩子!" 孩子!!!凌导抬起头瞪着封轻扬,说谁是孩子呢?" 封轻扬轻轻笑了,笑得有些无奈,也有些纵容,就说你。"她坐在凌蔚地大腿上,挑起凌蔚的下巴,曲起食指轻轻地摩挲她的下巴与缺少血色的唇,一个傻呼呼的,让人又气又疼的孩子。"看向凌蔚的眼眸里流露出的是浓浓的心疼与爱恋。 凌蔚撇撇头,这话怎么听在耳里这么别扭呢?脑残中的却留下封轻扬那饱含情意的眼眸,像铬印一般深深地刻在那里。 算了,休息吧。"封轻扬拍了拍凌蔚的肩膀,想让凌蔚这榆木脑袋开窍,难! 凌蔚盯着封轻扬,问,纱,你是不是有话要说?"回想起刚才纱的反应,她大概猜到纱在想些什么。 封轻扬从凌蔚的身上下来,斜眼娇媚地睨着她,嗯哼?" 凌蔚皱了皱眉,说,你刚才肯定是有话跟我说的。" 封轻扬身子一仰,倒在凌蔚旁边的草铺上睡下,闭上眼睛,用手臂遮住眼睛。她懒得跟凌蔚说!不是她有话跟凌蔚说,是她想让凌蔚跟她说!结果这丫的大脑缺根神经,不懂!死木头一块! 纱!"凌蔚侧着身子看向封轻扬,轻声唤道,把封轻扬的手臂拉开。 封轻扬睁开眼睛睨着凌蔚,你还不睡?" 纱!"凌蔚轻声唤道,倔强地看着封轻扬。 封轻扬直直地望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凌蔚望着她,眼珠子转了转,紧抿着嘴憋了半天,像是在酝酿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深吸口气,张开了嘴,可要说的话还没有说出来,这脸就一下子变得通红,跟着牙齿紧紧地咬住下嘴唇,然后身子一翻,睡下去,侧身用背对着封轻扬,再扯团干草把脸遮住。 封轻扬好笑地侧头看着凌蔚,从凌蔚刚才的反应她就能猜出凌蔚想说什么,只是没有想到凌蔚会这么害羞,话还没有说出来呢就羞成这样子了。她侧过身子,趴到凌蔚的身上,轻声问,凌蔚,你想跟我说什么?" 没!"凌蔚懊恼的声音闷闷地传来。这该死的没用的东西,不就三个字嘛,说出来咋就这么困难呢? 真没?"封轻扬不死心,继续贴着凌蔚,脸上笑开了花! 真没!"凌蔚把头埋得更深。 封轻扬抬起头,甩甩头发,笑了——很开心地笑了。她知道凌蔚愿意向她说这三个字就够了,并不需要她亲口说出来。只是,这样的凌蔚,让她觉得太可爱了,可爱得想做大灰狼,想要去欺负凌蔚。 凌蔚!"封轻扬趴在凌蔚地身上,把头埋在她的脖子间,轻轻地唤道。一股异样的情愫从封轻扬的身体里涌起,掌心微微有些发麻,腹间有一道酥麻的电流划过。 温热的气息喷在凌蔚敏感的脖子上,刺激得她全身猛地一震,身子不由自主地缩了一下。一听到封轻扬这不正常的语调,加上封轻扬靠得过于亲近的动作,她就知道某女想要干啥了,顿时紧张地绷紧了全身。 封轻扬把凌蔚扳正,身子一翻压到凌蔚的身上,嘴角噙起一抹轻柔的笑意,明亮的双眸深情地凝视着凌蔚。 凌蔚则是紧张得连呼吸都不敢,全拳不自觉地握紧,如一只小兔般盯着封轻扬,好半天才从嗓子里挤出一声变调的声音,纱,该睡了。" 封轻扬轻轻摇了摇头,波浪型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她的指尖落在凌蔚的耳垂处,轻轻地拨过凌蔚的发丝,将它们压到凌蔚的耳后。她的眼眸中涌起一阵轻柔的春意,全身散发出柔和温馨的气息。她用呢喃般的细语轻轻地说,不睡。"俯下身子,吻在凌蔚的唇上,用她的唇瓣含住凌蔚的唇瓣,轻轻地吮吸。 纱!"凌蔚有些紧张地低喊,但很快,唇与舌都被封轻扬夺了去。 封轻扬吮着凌蔚的唇,不时将舌头探入凌蔚的口中勾住她的舌头纠缠。凌蔚的舌头小巧而且柔软,两条舌头像灵蛇般纠缠在一起。 番外 唇与唇相贴,舌与舌纠缠,封轻扬将凌蔚束于怀间,细细地品尝着凌蔚的香甜。她很喜欢凌蔚口腔中的那种味道,喜欢与她相濡与沫的美妙。 全身的感官缓缓地舒展开,她一面汲取着凌蔚的甜美,一面感受着凌蔚的每一分动静。凌蔚僵直地躺在她的身下,连呼吸都显得那么的紧张和不安,微睁的眼中闪着的是惊惶无措。封轻扬抬起手,将凌蔚的眼睛合上,唇移到凌蔚的耳边,轻声说,别紧张,放松,用你的心慢慢地感受。" 纱!"凌蔚干涩地叫了声,连连喘着气,紧张得全身都在颤抖。别……别这样,我……"她怕!也好紧张! 封轻扬侧身压于凌蔚的身上,纤细的指尖在凌蔚的锁骨上轻轻滑动,她轻语呢喃,别害怕,细细地体会肉体与灵魂的结合,好吗?"指尖沿着凌蔚的手臂往下滑,握住她紧握成拳的手,轻轻地将她的拳头松开,在凌蔚的耳边轻语,凌蔚,我想好好地爱你。"她紧紧地把凌蔚抱住,眼中有一些湿意,我想拥有你的全部,你的所有一切。"死亡的威胁,未知的明天,让她深深的恐惧,她怕她与凌蔚的爱情没有明天,所以,她想在今天做完一切。 纱。"凌蔚抬起头抚摸着封轻扬姣美的容颜,她轻轻地喊了一声,随即闭上眼,默许纱的举动。她明白纱的感受,她们只是想在临死前将爱与魂相结合,将彼此的肉体与灵魂相连,想完成两个人的结合。 在绝境中盛开的花是最美最摄人心魄的。在绝望中的爱恋是最疯狂的。 得到凌蔚的默许,封轻扬觉得自己就如那被点燃的烟花,随着碰!"地一声响,伴随着清脆悦耳的尖啸,直冲向天际,然后向四面八方散开发出璀璨的光芒。 她俯在凌蔚的身上,双手扣住凌蔚的双腕,唇舌在凌蔚的身上肆意游走,寻找凌蔚每一分敏感点。 纱!"凌蔚微闭着双眸,全身轻轻地颤抖,肌肤上传来的阵阵酥麻之感不断地刺激着她的神经,她的感官触觉越来越敏锐。她能清楚地感觉到封轻扬的唇舌的每一分游走,能感觉到纱的指尖带来的每一分轻抚。 指腹轻柔地从凌蔚细嫩的手臂上划过,带动一圈涟渏,游荡到凌蔚的锁骨处。指尖轻转,沿着锁骨往下,滑进凌蔚胸前的乳沟中。另一只手移上来,抚在凌蔚胸前的衣服拉链上,轻轻夹住拉链扣,用力往下一拉,只听得哗"的一声响,露出里面纯黑色的棉质背心。 凌蔚的全身猛地一震,一手握住封轻扬放肆的手,羞怯地摇了摇头。 封轻扬轻轻地一笑,伏下身子轻吻凌蔚的额头,温柔地将凌蔚的手挪开,放于她的身子两侧。她如灵蛇一般缠上凌蔚的身子,双腿缠在凌蔚的腿上,扯开凌蔚的外套,顽皮的双手轻轻掀起凌蔚的背心,钻进了她的背心中,履盖在双峰之上。 凌蔚紧闭着双眸,脸上布满红晕,双手抓住身下的干草,紧张地绷直身子动,不敢妄动半分,她的所有感官触觉都被吸引到那双在她双峰上放肆的手上。 封轻扬轻轻地捏着凌蔚小巧的浑圆,凌蔚的胸又圆又挺,刚好在盈盈一握间。掌心履在粉瑞之上,五指分开握住圆润,轻轻地一合一张,让那圆嫩的小樱桃不时地与掌心轻触。她曲起膝盖在凌蔚的腿根处轻轻地摩擦,间或地碰探一下凌蔚的私处。俯下身子,将唇贴在凌蔚敏感的耳根后轻轻游走,带动她的每一分神经。 渐渐的,凌蔚的呼吸越来越重,原本僵直的身子也瘫软下去。脸上的羞怯通红之色也转变成娇媚的潮红,如扇贝般的睫毛轻颤,泛着柔柔春意。 封轻扬直身身子,爱怜地凝视着凌蔚的容颜,轻轻地吻在她的唇上。这样安静乖巧的凌蔚更让她心动,想要占有凌蔚的欲望像藤蔓般牢牢地攀上封轻扬的心,想看这羞怯的人儿在她的身下疯狂的模样,想要让这可人儿在她的怀里熔化沸腾。 凌蔚,为我疯狂吧。"封轻扬在凌蔚的耳边轻喃,她的眼眸中燃烧着炙烈的火焰。随即,封轻扬原本转柔的动作变得有些狂烈,她履盖在凌蔚掌上的手猛地一用力,紧紧地握住凌蔚的双峰,掌心一转,将双峰之上的红粒夹于双指尖,轻轻地揉捏轻拈。 嗯。"凌蔚轻吟一声,随即紧紧地咬住了下唇,强行忍住再让自己的声音抑出。 封轻扬抬起头,看向隐忍的凌蔚,嘴角浮起一抹坏坏的笑容。她咬住凌蔚的背心,将它往上扯起,一直扯过两峰之上,露出里面的内衣。手从凌蔚的双峰上移开,将内衣解开,从她的身上脱下,盖在凌蔚的眼睛上。 凌蔚紧咬的唇咬得更紧了,潮红的脸上涌起一丝羞愤之色,刚欲开口抗议,却被封轻扬一口含在右边的粉粒之上,强烈的刺激令她忍不住啊"地轻吟一声,羞得她赶紧咬住下唇,不敢再发出一丝声响。 封轻扬的舌头顽皮的缠住凌蔚的粉粒,或挑逗或缠绕,间或用牙齿轻咬,惹得凌蔚的双肩不断地颤抖。凌蔚的双腿不自觉地缠上封轻扬的腿,紧紧地夹住她的腿摩擦,以求平复身体中涌起的那股空虚的快意。封轻扬趴在凌蔚的身上,用食指与中指夹住凌蔚的粉粒,手掌在她的胸前揉搓。她的唇咬住凌蔚的脖子,肆意地吮吸,在脖子上留下一个又一个印记。她将右腿滑入凌蔚的双腿间,分开凌蔚的双腿,膝盖顶在凌蔚的私处有规律地轻触碰撞。 纱!"凌蔚受不住封轻扬的挑逗,轻吟出声,迎接似的仰起了身子。我难受。" 哪里难受?"封轻扬坏坏地问,轻拈住凌蔚的两处粉泣略微用力地拉扯。 凌蔚在封轻扬的身子下扭动着娇躯,履盖在眼睛上的内衣因挣扎而滑落。她微睁开迷乱的双眼,无措地摇着头。她也不知道哪里难受,好像全身都难受,又好像坠进了无尽的虚空。纱!"她无助地低喊。 世上有什么会比情人在身下的低喊祈求更加勾人销魂! 封轻扬只觉得心怀间有某种情愫荡开,腹间涌起一道暖流滑向私处,指尖不自觉地添上了几分力气。 纱!"凌蔚轻轻地摆着头抗议。 封轻扬伏在凌蔚的耳边,低声呢喃,凌蔚乖,说一声'我爱你'我就让你不再这样难受。" 凌蔚抗议地摇了摇头,她说不出口。 封轻扬不甘心,含住凌蔚的耳垂,你若不说,我就让你更难受。"松开凌蔚的粉泣,右手滑向凌蔚的肚脐、小腹,再滑进腰间,解开凌蔚的裤子上的拉链,滑进她的小内裤里。 凌蔚全身一震,立即夹紧双腿。但她的腿间被封轻扬的腿顶住无法并拢,封轻扬灵蛇般的手滑到了私处上。 封轻扬的手滑进凌蔚的身体中就感觉到一片湿热之气,她的手搁在凌蔚的私处上,中指往下挪去,贴在凌蔚的肌肤上,触及一片滑润湿意。她坏坏地在凌蔚的耳边轻声说,我的小蔚蔚原来已经这么湿了。" 凌蔚紧紧地咬住嘴唇,睁开眼,又羞又气又怒又愤地瞪着封轻扬,胸口剧烈起伏。 哟,小东西想咬人啊?"封轻扬调笑道,压在凌蔚的身上含住她的唇。 凌蔚挣扎,想要起身,却听到封轻扬的威胁,你要再动当心我立即进入到你的身体中。"凌蔚顿时一惊,才发现某人的手指此刻正不怀好意地在她身体的入口处来回巡游。 妖精,你——"凌蔚紧张得再也不敢动一分。她僵了两秒,身子一软,叹口气哀求,你别这样。"哀哀弱弱的声音,听在人的耳里让人心生怜惜,却更起欺负之心。 那我要怎样?"封轻扬问。指尖上移,来到花蒂之上,轻轻地按在上面,是这样吗?" 呃……"凌蔚轻吟一声,闭上眼睛,仰起身子,全身不受控制地轻颤。她撇过头,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怯。 封轻扬拉下凌蔚的外裤,将它褪到臀部,左手拈住凌蔚的左胸粉粒,唇含住凌蔚的右边粉粒,右手在她的花蒂上轻轻的揉捏。 咽……啊……"凌蔚的鼻腔中传出一声声低吟,在封轻扬的手下被化开。 封轻扬的指尖贴在凌蔚嫩滑的肌肤上,能感觉到她的颤抖和收缩,能清楚地感受到小穴洞口的张合,指尖上沾满小穴中源源不断溢出的爱液。 凌蔚在封轻扬的身下轻轻地颤抖,把头向封轻扬的怀里蹭去,像一只躲入母亲怀里的小猫咪。 封轻扬激动地看着凌蔚的小动作,她突然封住凌蔚的唇,然后指尖滑到凌蔚的小穴洞口边,在洞口徘徊一圈,试探性地在洞口轻碰一下,那粉嫩的小穴顿时如一只受惊的小鹿般猛地向内一缩,洞口紧紧地闭住,将这试图入侵的外来者挡在了门外。封轻扬将手指退到凌蔚的花蒂之上,轻轻的揉捏爱抚。她的唇细细地爱抚着凌蔚,平息着她刚才有惊恐。没一会儿,这受惊的小身子又再慢慢地舒张开。 封轻扬的唇再次封住了凌蔚的唇,指尖顺着沟壑滑下来到湿滑的小穴洞口处,对准穴口,中指一用力,猛地惯入。一股紧窒的感觉立即将她的中指包围住,怀里的人儿蓦地倒吸一口冷气瞪大了眼睛,眼中浮现起一丝雾气。 封轻扬封住凌蔚的唇,将舌头搅入凌蔚的口中行着翻江倒海之事。她的指尖在小穴中略微停顿了一下,感觉到怀里的人儿缓过了气,小穴也稍微松缓一些便开始轻浅地抽动。 疼意!快感!同时刺激着凌蔚的神经,她瘫软地躺在凌蔚的身下,身上的力气像是被抽光了。她就如同一只飘浮在大海上的小舟,只能随波逐流。 渐渐的,某处似乎适应了那入侵者,疼意散去,改而涌起一种她从未感受过的酥麻快感,身体中如潮涌般涌起一股股地蜜意,大脑被一波又一波的冲击波撞击着,她像是坠进了闪电雷鸣间。 封轻扬看到意乱神迷的凌蔚,看到她潮红妩媚的容颜,听到她抑制不住的婉转吟哦之音,心神一阵一阵地激荡,身体中涌起一股又一股的潮热湿意,指尖在凌蔚的身体中更加肆意妄为,仿佛恨不能将她整个人贯穿。 手指上传来内壁迅速张合收缩的感觉,她知道某人此刻正在朝一个巅峰上攀去。封轻扬却突然从凌蔚的身体中退了出来,惹得凌蔚低鸣一声,哀哀地侧过头去,含媚带怨地扫她一眼。 封轻扬换了个位置,来到凌蔚的身下,轻轻抬高她的臀,将她的双腿搁在自己的肩头上,再将她的外裤和底裤褪至膝盖处,将整个穴口曝露在空气中。她将身子朝下压去,使凌蔚的双腿被压贴在双峰之上。她的指尖再次来到因渴求而扩张的洞口前,洞中不断地流出汩汩湿意,她的指尖猛地长驱直入,对着某一个敏感点行放肆之事。 啊——不——"强烈的刺激使得凌蔚在瞬间疯狂,她拼命地扭动着身子。 但她的挣扎及狂乱引起的是封轻扬更为猛烈的攻击,在这姿势下,她的私处完全被张开,根本无法躲避。封轻扬在凌蔚的叫声中也开始有些狂乱,只想在她的身体中肆意的凌虐。 纱,不——"凌蔚拼命地扭动着身子,不断地晃着头挣扎,可那地方传来的强烈感觉不断地撞击和刺激着她的神经,她感觉到自己处在疯狂和漰溃的边缘。 封轻扬在凌蔚的小穴中快速地来回抽动,内壁不断地收缩和扩张。收缩时,将她的指头紧紧地包裹住,似乎也要将封轻扬捂得窒息;张开时,又似为她展开一个无限容量的空间,似在向她诉说需要更多的需求。 在凌蔚的哀叫声中,封轻扬的动作越来越快,情绪越来越激动,情欲将她的理智淹没。她渴求听到凌蔚更为疯狂的叫声,她想让凌蔚为她彻底的疯狂和迷乱。她的速度快到极限,耳际能听到指尖在湿潞潞的小穴里来回抽动带动的水声,指尖能感觉到洞内肌肉的颤抖。 凌蔚因受不住这强烈的刺激而哭泣,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 凌蔚!"封轻扬的眼中也涌起滚烫的泪意,我爱你!"浓到极至的爱,竟让她涌起一阵悲痛! 啊——"凌蔚突然发出一声惨叫,一下子坐起来攀住封轻扬的脖子,将她压向自己,全身不断地颤抖抽蓄,小穴内壁狠狠地收缩将封轻扬的手指吸进去紧紧地包裹住,热泉从她狭小的内穴中溢出…… 好半天,凌蔚才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瘫软地倒在草铺上,满是疲惫的脸上仍残留着泪意与潮红—— 封轻扬爱怜地放于凌蔚,替她清理了私处,将她的衣裤穿好,搂住昏昏沉沉睡去的凌蔚,爱怜地吻着她的额头。指尖在凌蔚被汗湿的脸颊上滑过,才留意到指根处仍有残留的血渍,她把手指抵在鼻息前,嗅到上面仍然残留着凌蔚身体的气息。她将凌蔚抱得更紧,想将她深深的揉进心窝里好好地暧着护着。 凌蔚,她的爱,深至骨髓爱入魂魄! 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章 清晨的阳光格外刺眼,晨间的朝露在阳光下熠耀出珍珠般的光芒。薄薄的雾气在山林间弥漫,为静谧的山林罩上层出尘脱俗的神秘。篝火已灭,只剩下青烟仍在袅袅飘着。微风轻拂,听不到一丝草鸣虫叫声。 封轻扬坐在凌蔚的旁边,痴痴地凝视凌蔚,眼光中流露的尽是缠绵与爱恋。 凌蔚翻了一个身,随即睁开眼,眼眸中的混沌逐渐转为清明。她突然惊惶地坐起来,检查了一下全身上下,见到身上的衣服整齐,才重重地松了口气,重重地拍着胸脯,喃喃念道,原来是梦!"脸上涌起一片潮红,有点不好意思地回头扫了眼封轻扬。 封轻扬可把她的轻喃声听到耳里,不觉由觉得好笑,含笑说,是啊,我们两个人一起做的梦!" 凌蔚像是受到极大惊吓,一下子跳起来。伴随着她的动作,身体某处传来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她的膝盖一软,跌回地上,苦着脸看向封轻扬,我们……我们真做了啊?" 嗯哼!"封轻扬抬起指尖,轻轻挑着凌蔚的下巴,你很有做小受的潜质。" 凌蔚闻言很挫败地把全身贴在地面上,哀嚎一声,怎么这样啊!" 哪样?"封轻扬挑着眉头问。 没!"凌蔚爬起来,跪坐着,脸上突然变得毫无表情,她伸手去拉放在旁边的背包,我们得走了,去蛊城里。" 这么急做什么?休息两天。"封轻扬叫道。 不用。"凌蔚一口回绝。 你不用我用,我的手指抽筋舌头发麻。" 轰!"地一声,地心熔岩在凌蔚的脑海中喷发,她愤怒地揪着封轻扬的衣服,不准说,闭嘴!" 封轻扬很无辜地问,我有说什么吗?" 你——"凌蔚语结,狠狠地瞪了封轻扬好半天,最终再次挫败地坐在地上。 封轻扬起身,轻轻地把凌蔚搂在怀里,柔声说,傻瓜,肉与魂一体,这是爱到极致的表现。" 凌蔚也知道这是爱到极致的表现,她又不是不乐意做这事情。只是,自己就这样毫无反抗地被这个女人连推带哄地吃干抹净,多少有点不甘心嘛,好歹也要倒推一回不是?她回头瞄向封轻扬,在想就这样子把她推倒的成功率有几成? 封轻扬像是看出了凌蔚的心思,冲凌蔚扬起一抹甜甜的笑,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缕弯月,笑得凌蔚心驰神荡。蓦地,封轻扬起身,快步走出去老远,远远地向凌蔚飘来一句,我去捡柴禾,你该收拾一下起床了,大白天的想一些嗯嗯啊啊的事情对身体不好。" 凌蔚盯着封轻扬,愤恨地磨着牙,恨不得把这个妖精一样的女人能活撕了。又再想起之前的一夜甜蜜和这妖精的动人之处,又将满腔羞愤化成绕指柔。 封轻扬说休息两天就真压着凌蔚休息了两天,两人啥也不干,白天就跑到山的另一边的崖边看风景聊天,晚上就搂在一起,头靠着头,互相搂着睡觉。到第三天,她们两人弄了一些肉干之类的东西,把食物备齐了,便准备向蛊城出发。 这鬼蛊风儿不知道蹿到哪里去了,封轻扬和凌蔚吹哨子叫了它两个小时,它才慢慢悠悠地从蛊城里面蹿出来,跳到封轻扬的肩头上躺下,露出一个巨大的圆滚滚的肚子像怀了六个月的BB似的。 封轻扬的肩头被鬼蛊压得一沉,这小王八蛋明显重了不止五斤!不用想也知道这几天在蛊城里面干了些啥。 凌蔚瞪大了眼睛,把头凑到鬼蛊的面前左看看,右瞅瞅,像是见外星怪物一样! 怎么了?"封轻扬也被凌蔚的举动勾起了好奇心,她干脆把鬼蛊扯下来抱在怀里,定睛一看,眼睛都瞪圆了。 凌蔚乐呵呵地看着鬼蛊,问小家伙是被人抓去挂炉子上烤了还是掉进火坑里了?"鬼蛊的头发、眉毛、睫毛全部不见了,连身上的细小汗毛也见不到一条,肥肥的身子光秃秃的像一只被经过松香脱毛加工一样。 鬼蛊冲凌蔚扮了个鬼脸,往封轻扬的怀里面钻去,有点不好意思。可肚子实再是吃得太撑了,这一动啊,又把肚子给压着了,难受得吱吱"直怪叫。 封轻扬见到它这样子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又是怜惜,把它扯下来抱在怀里,让它平躺地她的臂弯里。 鬼蛊就躺在封轻扬的怀里,把头舒服舒服地往封轻扬柔软的胸脯上蹭,还露出一脸享受的模样,把凌蔚气得恨不能一巴掌把鬼蛊拍到地上去。 别乱动,要不然让你自己走路去。"封轻扬也发现鬼蛊的不轨举动,轻声喝叱。 鬼蛊吐了吐舌头,扮个鬼脸,老老实实地窝在封轻扬的怀里不动了。没一会儿,就见到这小家伙闭着眼睛,嘴角流出长长的口水,睡得像头死猪一样。 凌蔚愤愤地瞪了鬼蛊一眼,心想,这东西不该叫鬼蛊,该改成猪蛊或金鱼蛊,傻吃傻撑,撑饱了就睡。 凌蔚的背包里装着炸弹和一些弹药,身上挂着一壶水,衣服里挂满了枪械之类的东西,左右双臂上各绑了一把枪,大腿上绑了四把枪,身上挎着一把。 封轻扬背着五天的食物以及一些弹药还有蛊药之类的东西,怀里抱着睡得像猪一样的鬼蛊。 她们朝蛊城中走去,凌蔚在前面开路,封轻扬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 花了二十分钟蛊城大门外的那段青石板路,进到两山之间的缝隙中。 站在茂盛的草丛中,抬头朝两边的悬崖峭壁看去。只见两侧的山崖高耸入天际,山壁上怪石嶙峋,植被峥嵘。一条残破的古老栈道凌空悬于陡峭的崖壁之上。栈道是以坚固、厚重的重木铺成,纵使经历千年的腐朽也未毁去,仍然如一条长龙般横卧于半山腰上,沿进蛊城的城楼上。栏杆和扶手以古城楼式样构建,每隔十米还可看见一个小型的雕楼城堡。 凌蔚细细地打量了一会儿栈道,说道,这栈道在这种地势下建在这半空中,绝对不是用作交通,而是作为军事用途。"她比划了一下,说,你看,咱们站的这条路只有三米多宽,只要在这栈道上派几百个人不断地往下面投掷石头或放射弓箭,就算有数万大军也见得能走得过去。" 封轻扬再补充了句,再在地上设下机关陷阱,布下刀阵箭网……"那简直就是来多少死多少。她站在那里,有一些紧张地看着凌蔚,你说现在这条路上还有没有机关?" 凌蔚沉声说,小心为上。"她走在前面,探清楚每一步才往前走。封轻扬跟在凌蔚的身后,踩着凌蔚的脚印小心翼翼地跟上。 过去的千年岁月里,两边的悬崖峭壁上不断掉落的尘土岩石覆盖在古老的青石板路上,有的地方还掉落一整块的岩石,高耸成一团的岩石上面长满了杂草,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座古旧孤坟。 爬过孤坟",就见到前面有一个巨大的深坑,深坑里倒着插满了锈迹斑斑的长矛大刀,坑底积了一层白骨,一具加一具地叠在一起,把坑底全部遮住。这些尸体的身上还有锈迹斑驳的盔甲,看这款式该属于唐朝时期的盔甲。刀阵,古代机关常用的一种。"凌蔚说。 估计当时蛊城跟唐朝的正规军发生了战争。也许,今日的原始森林在曾经是一片繁华的少数民族聚集地,后来因为战争和蛊术,这个民族遭到了前所未遇的灾难。也许,这里又是一个被埋没了的历史遗迹,里面不仅有蛊、有蛊术,还有一千多年前生活在这里的一个或多上民族。但到底有什么,只有真正进入到蛊城中才能看见。 目前凌蔚只关心这沿途中的机关和如何安全进入。凌蔚看着满坑的白骨,说,通常伴着刀阵的就是箭阵。"拉着封轻扬退回孤坟"后面,摸出颗手雷就要丢过去,被封轻扬制止,你就不怕把这炸得塌方啊。" 凌蔚轻轻一笑,说,我注意看过两边,一颗手雷最多震掉一些小石头,大的掉不下来的。"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问,你说蛊城里面会不会还有南派的人?"南派发现了蛊城这么久,不可能没有留人在蛊城。要是她们用手雷一炸,马上就会把所有人引来,到时候就危险了。想到这里,凌蔚把手雷放了回去,对封轻扬说,躲好。"让封轻扬躲在孤坟"后面,她则不断地把西瓜大小的石头往那边投去。砸了二十多块石头,手都酸了,也没有见到箭阵出来。 封轻扬瞅着凌蔚,不会没有砸对地方吧?" 凌蔚想了想,说,你守在这里,我过去看看。"她爬过孤坟",跳过刀阵,落在地上,就见到杂草丛中仍然堆满了身着唐朝重装盔甲的骸骨被密密麻麻的箭射得像刺猬一样。茂盛的杂草就从骸骨中、箭阵里长出来,郁郁葱葱地迎着冷风摇弋。 封轻扬见凌蔚站在那里没有动,也不像是有危险的样子,就跟了过去。当她看见埋在草丛中的遍地尸骸时,也怔住了,许久才说,很惨烈的战争。" 很残酷的战争。"凌蔚把手插在裤兜里,看向前进的路。就这短短几百米长的路上,不知道埋了多少的尸骨。而就在这些人倒下后,蛊城里的人连这条道上的尸体都来不及清理,就因为蛊变而使得这座城变成了死城被埋了在洪荒中。 走吧。"封轻扬低声说。刚抬腿,才发现无处下脚,哪里都是白骨,哪里都是生锈腐蚀的箭矢。 凌蔚对着这些尸骨深深地躹了三个躬,牵着封轻扬的手,毅然地踏着尸骨往前走去。 封轻扬没有问凌蔚为什么对着那片尸骨躹躬,她想她能猜到原因,或许是因为他们都是军人,而军人以战死沙场为荣耀。 穿过箭阵,就见到满地的乱石,以及满地被石头砸坏的尸骨。乱石阵"!凌蔚轻轻勾了勾嘴角,这里古人的智慧还当真是缺乏想象力。抬起头,便见到一座高耸的古城楼如一头沉睡的巨狮般俯卧于两山的狭隘中间。城楼下摆着一个巨大的深坑挡住了前进的道路。这一次深坑中堆满的不再是人的骸骨,而是密密麻麻的各种动物的骸骨,仔细看去发现多以蛊类生物的骸骨居多。淡淡的刺鼻味道从蛊坑里面发出,凌蔚闻着闻着就觉得头晕目眩。 万蛊大阵。"封轻扬低呼一声,赶紧捂住鼻子,从背包中翻出一株草,掐成两半,一半喂到凌蔚的嘴里,一半塞到自己的嘴里。 第八十三章 草药入口甘甜刺鼻,一股清凉之感由口腔蔓延至鼻腔,再延伸至大脑,脑部瞬间清明一片。 封轻扬扶住凌蔚,问,没事了吧?"她小心翼翼地盯着蛊城,仿佛里面随时会跑出什么怪兽一样。 没事了。"凌蔚问,这是蛊坑吧?"发觉到封轻扬的异样,忙问,怎么了?里面有东西?" 封轻扬摇了摇头,说,不太确定。这叫万蛊大阵,又叫兽王蛊阵,是蛊界里很古老的一个蛊阵。"缓了一下,她又说,就是把一头很厉害的蛊兽用蛊虫喂养在里面,这种蛊兽的攻击力很强,寿命也很长。一般是用于镇守王公古墓或隐秘重要的地方。" 凌蔚支着下巴,盯着蛊坑,说,嗯,这地方的确重要,城门口紧要的地方,摆上这样一个蛊阵,再在城头上以重兵压镇,就算是人家来十万人也攻不进来。" 封轻扬的神情一些沉重,她说,我想当时蛊城可能已经到了生死危亡关头,无路可走,不然不会把这东西摆在这里。"说到这里,她的话音一缓,催促凌蔚,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为好。" 凌蔚查看地势,头上的城楼有十米高,墙壁光滑。两侧是打滑得十分光滑的山壁岩石,面前则被一个宽七八米的大坑阻挡去路。她说道,我们只有从坑里过去。" 不行!"封轻扬马上反对,她急切地说,这蛊坑就算是废弃了上千年也下去不得,它能把人埋死在里面。"她说道,这兽王蛊阵的标准深度必须有三丈,你别看着就只有两米深,这是被蛊虫的骸骨填上来的高度。人要是一跳下去,马上就被埋进去。而且里面曾经养了千千万万的蛊虫,它们死后腐烂,剧毒的尸水全部积于坑底,再经过千年时间,谁都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的东西。" 三丈深!底下还积了那些剧毒的尸水!凌蔚一想到就觉得全身发麻,她打了个哆嗦,说,那我们还是走上面比较安全。"咬咬牙,暗骂一声这蛊城的人也太阴毒了,居然在大门口摆了一个这样的东西。她抬起头往上面看了看,城楼太高了,只有吊绳索才能上去。可她们虽有绳子,但没有驽弓,这也没办法把绳子从上面搭下来啊。 走栈道怎么样?"封轻扬指了指右边。有一截栈道被山上滚落的岩石砸塌了,岩石堆在地上约有三四米高,刚好可起到垫脚的作用。 不知道栈道还能不能走人,我试试吧。"凌蔚说着敏捷地爬到岩石上面,再摸出绳子,打了个活结,在手中甩开,然后猛地一掷,套到木桩上。她用力拉了拉,能听到木头发出的扎扎"声,但感觉上应该还是能承受些重量的。凌蔚攀着绳子,踏在岩壁上,麻溜地往上爬。她爬到一半,就听到木头不断地发出嗝吱"声响,木头上也开始出现裂痕。 凌蔚小心。"封轻扬看到木头正在一点一点断裂开,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凌蔚的胳膊用力一拽,腿在石壁上用力一蹬,往栈道上跃去。 哗!"地一声响,被绳子套住的木桩子被拉断,往地上掉去。凌蔚跳上栈道,身子往里面一滚,爬起来站住脚,就感觉到脚下猛地一沉。她回头看去,刚才搭绳子的那一截栈道全部掉落下去。她吐出口气,用脚踏了踏脚下的木板,能明显感觉到栈道的晃动。被千年风雨吹打,再结实的东西都能腐朽了。她对封轻扬摆了摆手,封轻扬会意,把绳子丢上去。凌蔚寻了处相对结实地方将绳子系上,然后把绳子的一端丢给封轻扬。 鬼蛊趴在封轻扬的怀里看到两人的举动,它突然把头一转,看向蛊坑,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封轻扬把鬼蛊搁在地上,攀着绳子往上爬去。 凌蔚突然感觉到右侧蛊坑中异样,她扭头看去,只见蛊坑中的那些蛊类的骨骼正由中心往四方散开,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坑底冒出来。 凌蔚的心一惊,端起枪对着蛊坑。 封轻扬爬到一半,听到动静,扭头看去,见到蛊坑里的动静也吓一了跳,手上一软,往下滑去。她赶紧抓住绳子,稳住身形。凌蔚见到封轻扬还没有爬上去,也把枪扔了,抓住绳子把封轻扬往上拉,脚下的栈道则一点一点地往下沉,随时有要塌倒的危险。凌蔚与封轻扬的额头上都急出冷汗来了, 可又敢弄太大的动静,怕一下子把这栈道弄塌了。 终于,封轻扬也爬了上去,但这这腐朽的栈道承受不住两个人的重量,开始出现断裂,且开始掉落下块的木块。 快跑。"凌蔚大声叫道,往城头上跑去。" 风儿,跟上。"封轻扬大叫一声,跟着凌蔚就往前面跑。 鬼蛊风儿突然看到从坑底下冒出一个宠然大物,吓得它一下子把眼睛捂上,跟着就往封轻扬蹿去,嘴里吱吱歪歪"地直叫唤。 凌蔚和封轻扬以最快的速度往前冲去,遇到有断层的地方,直接跳过去。后来一想,怕自己跳过去地方就塌了,于是让封轻扬跑前面。 封轻扬的心思都在蛊坑里的怪物身上,也没有想那么多,拼命地往前冲。 冲到栈道尽头,发现栈道与城楼相连的地方断了道一米多长的缺口。她估摸了一下距离,觉得能够跳过去,退后数步,奋力一跳,跃过去站在了城墙上面。身后传来哗"地一声响,她扭头看去,只见栈道头上又掉下去一截,正好落在蛊坑里,砸得里面骸骨到处乱溅,没两下就沉入了骸骨堆中,被骸骨埋得看不到一点迹痕。 凌蔚!"封轻扬惊呼一声,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前。 凌蔚站在断裂的栈道边上,脸色也有点难看,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一下,一米多长的断裂路段变成了三米长的。她低头看了眼蛊坑,里面骸骨翻滚,似有有东西正往上冒,可不见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过从这动静和体形来看,估计是个上千斤重的大家伙。妈妈咪啊,原来这蛊坑里的东西经过了千年的岁月,都还没有死啊!凌蔚在心里哀嚎一声,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是马上离开栈道!她往回跑去七八米,打算来一个三级跳远。能不能跳过去就看自己的弹跳能力了,要是掉下去,就等着喂这蛊兽吧。 啊——"她狂吼一声,用力地踏着步子往前冲。 凌蔚——"封轻扬的尖叫声中,凌蔚的叫声转成哀嚎惨叫,啊——" 在两人的叫声中,凌蔚还没有靠近蛊坑边缘,栈道就因为承受不住重量而塌落,凌蔚也因此而掉落。 凌蔚——"封轻扬站在城楼上是被吓得心胆俱裂,这两三层楼高的高度,跌下去怎么得了!怎么得了! 凌蔚在往下掉的那一刻,就拔出了军刀,就旁边的岩壁上插去。伴随着她的急速下坠,军刀在岩壁上划出一道深深痕迹,拖出一道长长的火花,终于在她快着地的那一刻,军刀插进了岩石缝里卡住。她紧握住军刀的手被震得虎口生疼发麻,一下子没有握住,松开手跌落在地上。哎呀!"凌蔚惨叫一声,跟着觉得跌得不痛,还没回过神,就看见头上一黑,栈道上落下的木块和带下的小石头砸了个满身,砸得她晕头转向,脑海中只昏昏沉沉地冒出一个念头,幸好砸的是我不是纱!" 凌蔚——凌蔚——"封轻扬疯了似的尖叫,急得恨不能翻身跳下去。风儿,把凌蔚拉上来。"她怎么就这么冲动,就算是没法跑过来,也可以想办法让风儿拉她啊,这样子摔下去……天,整整两三层楼的高度啊。封轻扬急得眼泪花子直往外滚,连蛊坑里的动静都忽略了。 鬼蛊风儿抬头看看封轻扬,再看看凌蔚,嘟了嘟小嘴巴,没动,继续扭头盯着蛊坑里。 凌蔚在地上躺了会儿,总算是回过劲来了。在快着地的那一下把军刀插入岩石中缓了一下她的下坠之势,倒没有被摔着,只是右手整条胳膊都被震伤了,麻得简直不像是自己的胳膊。大拇指与食指间的虎口也被震破,流着血。最难受的还是被栈道落下的东西砸着疼,虽说是木头,可这些属重木,砸在身上比石头砸在身上轻松不了几分。她推开压在身上的重物,爬起来,全身酸疼,不过,似乎骨骼和内脏没有受伤,这让她觉得万幸。 封轻扬见到凌蔚爬了起来,似乎没受伤,微微松了口气,一抹额头眼角才发现是满头的汗和满眼的血,赶紧用手擦干净,怕被凌蔚看出来。 凌蔚走过去,伸出右手去拔军刀,手握在刀柄上,虎口顿时生疼,使不上半分力气。她只得改用左手拔出来。她看看右手,甩了甩上面的血,抬头看向城楼上的封轻扬,苦笑一声。这回右手得好几天使不上刀了。 哗啦"一声响,将凌蔚和封轻扬惊动。她们扭头看去,只见一个宠然大物浮在蛊坑的表面上。它的头上还顶着许许多多的蛊类躯壳,身上挂满了浓黑的汁液,背上隆起一个又一个恶心的像肿瘤一样的包,包上面还能看见有许多的小虫子、小生物在活动。 凌蔚打了一个哆嗦,退后数步,端起枪对着那东西。蛤蟆见多了,可没见过这么大这么恶心的蛤蟆。首先看到的就是它如卡车轮胎一样宠大的身躯和骷髅一样的头及头上那对高高凸起的诡异的腥红血眼。如蒲扇一样的大掌张开撑住巨大的身子,使它能够平稳地浮在松软的骨骼山上。 呱哇哇——"蛤蟆对着凌蔚的方向鼓着气,沉闷的声音让人觉得闷得喘不过气来。一双红通通的眼睛对着凌蔚的方向。凌蔚清楚地感觉到它在盯着自己,冷汗一点点地渗出来,手脚一阵一阵地发寒。她紧张地吞了吞口水,把枪口对准蛤蟆的眼睛,猛地扣下扳扣。 碰!碰!碰!"连续几声枪响。凌蔚看到子弹打过去的时候蛤蟆突然把眼睛闭上,子弹射在它的眼皮上就像是射在钢板上,被一一弹开。铜皮铁骨!子弹连最脆弱的地方都打不进!凌蔚觉得掌心发软,这东西不好打。 风儿,把凌蔚拉上来。"封轻扬再次在城墙上喊。 那蛤蟆却突然抬头,跟着巨蛇一样的舌头一下子伸出朝封轻扬卷去。 纱!"凌蔚一惊,举起枪就朝那蛤蟆扫去。 鬼蛊风儿尖啸一声,猛地冲了过去。 第八十四章 就在蛤蟆的舌尖快要触及封轻扬的那一刹那,鬼蛊突然出现在封轻扬的身边一爪子向舌头捞去。蛤蟆的舌头立即缩回去,然后往凌蔚的方向卷去。 凌蔚就地一滚,躲到旁边的乱木堆后面,蛤蟆的舌头卷在一片栈道木板上,将木板拖走进了坑里。凌蔚赶紧爬起来连奔带跳,躲到岩石后面,抹了把冷汗,暗叫一声,好险!" 鬼蛊落在城楼上,尖叫一声,身子一转,直直地朝那蛤蟆冲去。 蛤蟆咕呱"地叫了一声,身子往蛊坑里沉去,让鬼蛊捞了一个空。 封轻扬这时才反应过来,脸都吓白了,身子一软,滑坐在地上。好险,就这样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 鬼蛊围着蛊坑迅速地奔跑游走,快得连它的影子都看不到。 凌蔚躲在岩石后面,把子弹全部填满,左右手各执一把枪,站起身将枪着对准蛊坑口。她虽然看不见鬼蛊的踪影,但能感觉到鬼蛊的攻击,同时也看见蛊坑里像被沸水煮开了锅似的。里面的蛊类骸骨翻腾着往上涌滚,几乎所有的骸骨都在跳动,就像是在用米筛筛黄豆。 里面有东西!"凌蔚额头上的冷汗直往下冒,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身子一阵又一阵地发寒,掌心痉挛发麻!危险!危险!极度的危险!凌蔚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跑!马上跑!深吸口气,她想也不想就按原路往回冲! 凌蔚!"封轻扬爬在城楼上冲凌蔚大喊。 在城楼上别下来!"凌蔚跑得更快了,头也不回!虽然不知道蛊城里面有什么,可她觉得马上跑就没错了! 嘭!"地一声,蛊坑里传出像开香槟的声音,跟着就传出鬼蛊的尖啸声,鬼蛊的啸声一声高过一声,一声比一声急切。 凌蔚头都不敢回,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往外冲。她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冲到蛊城大门外的防护圈才是安全的。 封轻扬站在城楼上,就看到坑底下突然冒出数以万计的蛤蟆,这些蛤蟆比牛蛙大一点点,全身黑得透亮,背上长满了毒馕,个个长着一双通红的血眼。蛤蟆从坑底涌出来铺天盖地的朝凌蔚涌去,眨眼间,城楼下的地面上铺满了蛤蟆。封轻扬惊惶地捂着嘴,又惊又骇地看着朝大门口冲去凌蔚,一双美眸瞪得溜圆。 鬼蛊像猴子一样单臂挂在栈道上,瞪大眼睛看着拼命往外冲的凌蔚,嘴巴张成O字形,跟着十分兴奋地比划着手,不知道是夸奖凌蔚跑得快,还是在让她快点跑! 凌蔚奔跑的速度快,可这些蛤蟆的速度比她快了不止一丈,眨眼间就要追上。 啊——"凌蔚狂啸一声,再次来了个急冲三步跳远,冲出了两山间的狭隘口,跳进荆棘丛中,被荆棘刺得满身是伤。 她从荆棘丛中爬起来,也顾不得身上的伤,抬头朝门口看去。只见黑压压一大片东西布满了这两百米的古道,呱哇哇"的嘈杂叫声响起一片,震得人耳膜发疼,头晕目眩。似是受到蛊药的阻拦,它们追到门口就不敢再上前,开始慢慢地褪回去。 凌蔚松口气,倒在荆棘丛中,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小命啊,又一次捡了回。哎哟!"这一放松才发现全身都疼,左右一看,被这些荆棘划得满身是伤,伤口不深,可疼啊。从荆棘丛中出来,扭头朝封轻扬看去,见到封轻扬安然无恙地站在城楼上,也松了口气。 那只巨大的蛤蟆又从坑底浮了起来,哇呱呱"连叫几声,追到门口的这些蛤蟆就又退了回去,朝大坑里面涌去,眨眼间褪得一干二净,没再留一只在地面上。 凌蔚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全身都在哆嗦,这到底是什么怪物啊!数量多身形庞大有剧毒就算了,居然……居然还能听得懂号令指挥。 风儿,把凌蔚弄过来。"封轻扬被吓得全身发软,站都站不住,整个身子瘫在城楼上趴着,啥形象都顾不上。 鬼蛊风儿抿了抿嘴,看看凌蔚,身子一晃冲到凌蔚的身边提起她就朝城楼跳去。 喂!"凌蔚就感到肩头一紧,伴随着一股痛意,眼前花脚底一轻,再回过神来时候人已经站在城楼上。她晃了晃,才站稳脚,回头看看那道古道已经在脚下,摸着这些大青石建成的城楼,才确信自己站在了城楼上。她松了口气,扶起封轻扬问,你没事吧?"她有点郁闷,刚才居然忘了鬼蛊有这能力,不然她们也不用那么辛苦地爬那艰验的栈道和跳城墙。 封轻扬一把抱住凌蔚,紧紧地抱住,全身都因惊吓而颤抖。 没事了,没事了。"凌蔚轻轻地拍着封轻扬背,安抚她。 鬼蛊的尖啸声再次传入两人的耳中,它急切地在城楼上来回奔跑,边奔边跳。 封轻扬连连深吸几口气,定了定神,探去身子朝城楼下看去,这一看之下顿时倒吸口冷气,吓得她倒退一步撞在凌蔚的怀里。 怎么了?"凌蔚问了一声,也探头看去。只见那些蛤蟆一只踩在一只的背上,像搭梯子一直往城楼上涌来。只差两三米就到城楼顶上了。 我们快走!"凌蔚转身拉住封轻扬就往城楼的台阶处跑去。 等等!"封轻扬一把抓住凌蔚。它们应该上不来。"她说道,如果它们能上来,为什么千百年来还会继续躲在坑里?当初蛊城摆下这个蛊阵的时候就应该预防到这种情况的。"说到这里,她壮起胆子走到城墙上,用手在墙缝中弄了点粉沫放在鼻间闻了闻,说,墙灰里面都沫了蛊药,但味道很淡很淡了。"说不能已经挡不住这些蛊类。它们以前是被蛊药阻挡上不来,后来因为没有受到外来条件的刺激也没有冒险一搏往上爬。可如今摆了她们两个大活人在这里,一切就很难说了。再看在蛊坑周围这有限的范围内连条虫子都没有,想是这些蛤蟆蛊已经受到严重的食物威胁,所以才会如此疯狂地朝她们进攻。想到这里,封轻扬握住凌蔚的手,说,马上离开。"她跑到城楼边上探头看了一下,那些蛤蟆已经离墙头只有一米了,但爬上来的像下饺子一下往下掉,前面的掉下去了,后面的继续往上爬,前扑后继毫不妥协。它们见到封轻扬露脸,叫得更欢了,一只蛤蟆直接朝封轻扬喷出毒液,被封轻扬敏捷地躲开。封轻扬拉住凌蔚就朝楼梯飞奔过去。 一只蛤蟆开始喷毒,其余的蛤蟆有样学样,跟着开始喷,顿时毒液像喷泉一下从下面喷上来。 封轻扬和凌蔚左闪右躲,差点就被毒水射着。鬼蛊风儿站在城楼上离它们最近,被喷了一口毒液在胳膊上,疼得它吱"地一声尖啸,像冲天炮一样一下子冲到天上连影子都看不到了。 两人躲出毒液的喷射范围内,站在台阶的半中央,望着面前的景像傻眼了。 封轻扬牵着凌蔚的手,紧紧地握着。 凌蔚问了句,怎么办?" 摆在她们面前的是一个数百平方的广场,广场后面还有一座城楼,城门同样是紧闭着的。而在这两座城楼之间的广场上是一个巨大的蛊坑,蛊城里是满满的一池绿幽幽的水,偶尔能看见水面因水底某种动物的活动激起的水波。在蛊坑的中央是一条两米宽的铁索桥。铁索桥上的木板已经没有了,只留下十几条生锈的手臂粗的大铁链。 封轻扬紧紧地咬着牙,也没了法子。这前面的铁索桥不难过,可就怕水底下冲出什么巨型蛊兽把她们拖下水去。就算冲过这铁索桥,对面城门还紧闭的也过不去啊。还不能用炸弹,这炸弹一炸非得把这满池的毒水溅得她们全身都是,谁知道她们受不受得住这些毒水啊。 凌蔚暗骂一声,该死蛊城,还真不是人来的地方!"前面的过道里面加机关,第一个城楼处摆个万蛊大阵,全部是变态的蛤蟆,第二个城楼处再摆这么个毒潭猛穴出,百万大军也攻不进来啊!真变态到极点! 身后又有毒液喷下来,蛤蟆已经跳上城楼了。 凌蔚和封轻扬的心一紧,暗叫不妙! 这时候鬼蛊从天上落回来了,见到这么多蛤蟆跳到城楼上往封轻扬和凌蔚那里冲去,它落在地上,前爪拍在城砖上,就把电放出。 凌蔚和封轻扬只觉得城楼上的灰尘、沙子什么的都跳起来了,那些蛤蟆也弹了起来,跟着落在地上,烧得焦糊一片,城墙上飘出了焦臭味儿,再也看不到一只活的蛤蟆。 好厉害的风儿!"凌蔚失声赞道。蛊神就是蛊神啊,一招就把这些大麻烦给全部搞定! 鬼蛊风儿双手叉腰,挺起胸膛,撑起圆滚滚的小肚子对着她们两个,嘴巴张得大大的无声地得意狂笑。 风儿小心!"封轻扬惊声大叫! 一只巨大的蛤蟆突然从城墙下冲了上来,对着鬼蛊风儿就扑了过去。 趴跶"一声,得意忘形的风儿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那只蛤蟆整个压住,只露出条小腿在蛤蟆的肚子下面一抖一抖的。 风儿!"封轻扬与凌蔚同时狂叫一声,举枪对着蛤蟆疯狂地扫射。 子弹飞溅,火花四射,冲锋枪子弹像鞭炮一样在蛤蟆的身上爆开,几把枪的子弹很快射完。那蛤蟆丝毫无损,它张开嘴,一口毒液就朝凌蔚喷去。 凌蔚的身子一闪,贴在楼梯边上。 毒液喷在地上,马上就将青石板腐蚀出一个大坑。 走!"凌蔚扬拉着凌蔚朝铁索桥退去,现在被这蛤蟆盯着,不得不往那龙潭虎穴里闯了。 大蛤蟆哪里肯让这两个到嘴边的食物跑掉,吐出舌头就朝两人卷去。封轻扬的手一挥,一把驱蛊粉洒在它的舌头上,疼得大蛤蟆将舌头缩了回去。 这时候鬼蛊从大蛤蟆的屁股底下爬了出来,一抬头就对着大蛤蟆的屁股,它嫌弃地扭过脸,但那屁股还对着它左右挪动,似乎是想把这个梗住大蛤蟆不舒服的东西挪平。鬼蛊恼怒地皱起鼻子,将爪子从大蛤蟆的身体底下抽了出来,然后举起爪子就朝大蛤蟆的屁股捅了进去。 第八十五章 大蛤蟆吃痛,屁股一下子射出一股粘乎乎的东西,双腿一蹬蹦得八丈高。 鬼蛊风儿吃了一次亏,这次变得小心了,在大蛤蟆喷东西的时候已经跳开,落在城墙上。 大蛤蟆冲到上空,巨大的身躯一扭,改成头朝下。张大巨嘴朝鬼蛊喷出毒液。屁股处破了个大洞,里面露出空空的肠子和流出毒血。 鬼蛊风儿的身子一跳直接冲到大蛤蟆的背上站着。大蛤蟆喷出的毒液射入水池中,乌黑的毒液像墨汁一样在毒池中扩散,水里面顿时翻起无数的小浪花,三十秒钟过后,水面上浮起一条条修长尖头的小蛇,那些小蛇在水池里面剧烈挣扎,纷纷朝岸上涌去,许许多多的蛇缠在铁索桥上,密密趴趴的蛇叠蛇,蛇缠蛇,挤在一起像一条条大麻花,说不出的肉麻。有更多的蛇往城楼的台阶上涌去,逼得封轻扬和凌蔚踩着烧得焦糊的蛤蟆尸体朝城楼上退去。 封轻扬把蛊粉洒在楼梯上,希望可以阻挡这些养于毒池中的剧毒之物。她的这些驱蛊粉虽然厉害,可谁知道能不能对这些蛊物有用啊。鬼蛊的尿一定会使这些蛊类产生恐怖不敢上前,可风儿此刻正与大蛤蟆斗成一团根本就分不开身来撒尿。 封轻扬与凌蔚退到城楼的一角,封轻扬把身上的蛊粉撒在面前,将她们两人护在里面。两人举起枪,如果有厉害一点的射侵入洒了蛊粉的地方,立即开枪轰死。 再说鬼蛊与大蛤蟆两人斗得可欢了。鬼蛊跳在大蛤蟆的背上,大蛤蟆背上的毒瘤马上像开花似的喷出一股又一股墨汁般的毒液。鬼蛊尖叫一声,跳开,落在地上。脚底板上沾了毒液,毒得它边叫边跳,不断地把脚底上的毒液往地上蹭。蹭了好一会儿,抬起脚丫子一看,脚底板乌黑一片,上面冒起一个又一个地小水炮一样东西,还有黑血流出。 吱吱吱吱!"鬼蛊气得对着大蛤蟆眦牙裂嘴,用它独一无二的鬼蛊语言吱吱歪歪破口大骂。它在骂,人家大蛤蟆蛊可不停着,从天上落下来,舌头就朝鬼蛊风儿卷去。 鬼蛊风儿的身子一扭,蹿到另一边。大蛤蟆的舌头卷了个空,砸在城楼上,轰"地一声,把瞭望台上的石头轰平一大块。大蛤蟆扑了个空,又回头朝鬼蛊卷去,这次舌头出去的速度更加的迅猛,同时伴随着漫天的毒雨。鬼蛊风儿继续吱吱喳喳"地骂着,一边骂一边扭着身子在毒雨与舌头间穿梭。凌蔚和封轻扬看去,就只见一道金光穿梭在黑雨中翻腾,地上黑水四溅、乱石纷飞,可那道金光仍如雨中金龙般悠然自得。 鬼蛊风儿骂了好一会儿才发现破口大骂似乎对这蛤蟆没有效果,改回挥起爪子朝蛤蟆攻去。一爪子扫在大蛤蟆的脸上,把大蛤蟆拍飞出去,不过爪子上又沾了大蛤蟆的毒液,疼得它甩着爪子直叫唤。也不敢再动拳脚了,围着大蛤蟆奔跑放电,然后改用声波攻击。 哇呱呱"大蛤蟆受到鬼蛊的声波攻击,也跟着叫了起来,叫得比鬼蛊还欢。 我的老天!"凌蔚和封轻扬丢了枪,拼命地捂着耳朵,这一只鬼蛊叫唤它们受得了,再来一只变态大蛤蟆跟鬼蛊对着叫它们就有点受不了。 跟着更让她们受不了的又来了,大蛤蟆对着鬼蛊风儿发起了全面的攻击,然后鬼蛊风儿也采取了全面的反击。大蛤蟆的舌头砸得城墙上的石头翻飞,鬼蛊风儿发现放电并不能电死大蛤蟆,就改成一边放电电到大蛤蟆发麻,然后拆城楼搬起巨大的石头去砸大蛤蟆。 伴随着惊天动地巨响起,脚下的城楼不断地颤抖,当真是乱石崩云、尘烟纷飞。照这样子下去,城楼迟早让这两个蛊中之王者给拆平了。 纱,想办法啊。"凌蔚大声叫道,她取出背上的榴弹枪,把包里面的榴弹取出来,打算动用榴弹攻击。 凌蔚,别用榴弹,让鬼蛊对付大蛤蟆,你看水里。"封轻扬大声叫道。 水里现在已经不是炸开了锅,而是翻了天,里面卷起千重惊滔骇浪,到处都在翻滚,似有蛟龙在水底翻腾。 1、2、3、4、5、6、7……15、16!老天,16朵!"封轻扬吓傻了,十六个……" 凌蔚也吓傻了,看这动静就知道里面是大蛊怪,如果每一处动静代表一个,就表示有十六个……一个大蛤蟆就够她们受的了,要是再来十六个,她们……她们非得被这些蛊给整疯了不可! 哗哗哗……"一连串的声音响起,潜伏在水底的怪物们一个个冒了出来。在四溅的水花中,露出了它们狰狞的面容。龙蛊!十六头龙蛊散布于巨大的水池中! 鬼蛊风儿被水池里的动静惊动,一扭头就看到这么多的龙蛊,顿时眼睛放光,嘴角开始流口水。 呱哇哇!"大蛤蟆大叫一声,趁着鬼蛊风分神的空当朝它卷去。 鬼蛊头也不转,敏捷地闪开,落在城墙的另一边,冲着大蛤蟆不耐烦地吱吱"怪叫。 凌蔚见到鬼蛊和大蛤蟆长久纠缠搞不定它,下面的龙蛊又要冲上来了,急得直跺脚。她叫道,风儿,把它往毒池里面引!"蛇是蛤蟆的天敌,她就不相信十六条龙蛊搞不定一头大蛤蟆。 鬼蛊风儿听到凌蔚的话,伸手看了看下面的十六头龙蛊,顿时眼睛一亮,把头点得像捣蒜一样。冲着像它扑来的大蛤蟆就冲了过去,尖声厉叫吱吱吱——"飞蹿到大蛤蟆的腹部,一脚把它踹到天上去。未等大蛤蟆采取下一步自救行动,鬼蛊风儿再次发挥它的速度攻击,冲上去对着大蛤蟆又是连续七八脚,下了狠劲地想把它踹进毒池中。 大蛤蟆从天上掉下去,落往城墙下的时候,舌头突然卷住了城楼。鬼蛊风儿连踹七八脚都没有把它踹下去,倒是它的脚被毒液弄得疼得厉害,再也受不住,转身飞上面目全非的城楼拼命地蹭着脚底板上的毒液。 大蛤蟆吊在城楼上,立即引起从水底冲出来的几头龙蛊的注意,它们全部朝它游去。大蛤蟆也不是省油的灯,舌头一卷,借力又跳回了城楼上。 鬼蛊风儿坐在城楼的乱石堆里,扳着脚底板看到脚底板上的肉都坏掉了,疼得它把小嘴巴扁成小弧线,远远的委屈地看向封轻扬,那可怜的小样儿就只差没有哗哗地流眼泪了。 大蛤蟆跳上去,瞪着一双血红大眼就朝鬼蛊风儿扑去。 鬼蛊风儿的爪子在地上一拍,蹿到对面的城楼坐着。打疼了,它不跟大蛤蟆打了。 大蛤蟆刚才被鬼蛊风儿揍得惨,又岂能这么轻易地放过它。跳到城楼上,肚子拼命地鼓着气,红通通的眼睛怒视着鬼蛊。它突然狂叫一声,呱哇哇"就朝鬼蛊风儿冲去。 鬼蛊风儿坐在城楼上瞪大眼睛看着扑来的大蛤蟆,吓得缩脖子,往旁边跳开。 大蛤蟆可不是鬼蛊风儿,它只跳到三分之一的距离就往下掉,哗"地一声落在水里,溅起一朵巨大的水花。这蛤蟆可不惧水,几下浮上来,双腿一蹬继续往前跳去。虽说蛤蟆的视力不好,可这只蛤蟆的视力可好了,一落下来就见到满池子的蛇,跳得更快了,拼命地往前面的城墙蹿去。可它快,那几条龙蛊的速度更快,全部朝大蛤蟆扑去。 鬼蛊风儿蹿到城墙的角落处,回头看见大蛤蟆的第二次跳跃刚落到水里,那十几条龙蛊就扑进了蛤蟆落水的地方。它一个巴掌盖在脸上,把眼睛遮住,然后挪开一根手指缝朝毒池里看去,脸上笑开了花。 毒池中绿水翻滚,十几条龙蛊扑在一起哄抢一只蛤蟆,那大蛤蟆在龙蛊的堆里刚冒出颗头就又被拖了回去。大蛤蟆拼命地挣扎,惨叫声不绝于耳。没几分钟水面就平静了下来。 水面上平静得连一点波纹都没有,连铁索桥上的蛇都静静地伏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周围瞬间恢复了死寂,除了那还弥漫着的尘烟,看不出进行过惨烈撕杀的痕迹。沉闷的气息笼罩下来,显得十分的压抑,连鬼蛊风儿都警戒地朝四周察看。 凌蔚有些不安,她去风儿招了招手,然后对封轻扬低声说,我们赶紧过去,我觉得不对劲。" 封轻扬点了点头,说,我也感觉到不对劲。"她缓了一下说,下面的这十几条龙蛊是个很大的危胁,一只蛤蟆是填不饱它们的。"她朝鬼蛊风儿招了招手,然后比划手势告诉它,让它赶紧过来把她们送过去,她们在这里很危险。 鬼蛊风儿偏头想了想,抬起脚丫子对着封轻扬,意思是说它的脚疼,不想动。 封轻扬叹了口气,又用手势告诉它,如果它不送她们过去,她们可能就会被池子里的龙蛊咬死,如果送了她们过去,她就能替鬼蛊治伤。 鬼蛊风儿这才忍住脚疼跑回来,把封轻扬先送了过去。它跳回来,抓住凌蔚朝对面城楼飞去的时候,突然水里哗啦"一声巨响,一头巨龙"从水里腾空飞出。 碰!"地一声巨响,封轻扬手中的榴弹枪对着那条冲出来的巨龙"轰了过去,一枪打在它的脖子位置处爆开,那东西重重地落回水里,炸开一朵巨大的水花。 鬼蛊风儿这才安全地把凌蔚送回城楼上,它一落地就要朝池子里扑去,被眼疾手快的封轻扬一把抓住,风儿,别去,我们走!"她铁青着脸,一手拉着凌蔚,一手拉着鬼蛊就朝城楼下方奔去。她说,刚才冒出的龙蛊不是之前的那十六条,这条比埋在我们家地底的那条还要宠大,我那颗榴弹轰过去,绝对伤不着它,我们快走。" 呜……"身后传出一声沉闷的呜嚎,跟着就见到一颗巨大的头颅缓缓地从城墙的另一端升了起来。 凌蔚与封轻扬回头看了眼,顿时吓得差点噎住。这是蛇还是龙啊! 凌蔚拖住封轻扬要就跑,被封轻扬一把拉住,紧靠住墙边贴稳站好,你别动,你看它的眼睛,是瞎的。"凌蔚定睛看去,只见那蛇的只有眼白,没有眼瞳。她压低声音说,可我们身上有热度,它难道看不见、感觉不到?"话犹未了,就见到那颗头搁在墙楼上,缓缓地向她们滑来。卡车头一样的头颅后面是宠大的金黑相间的斑斓花纹,身子与地面移动时发出沙沙"的沉闷摩擦声响。凌蔚说,我估计它有几十米长,好几吨重。" 第八十六章 鬼蛊风儿在封轻扬的肩膀上直起了身子,紧张地盯着它。它全身紧绷,喉间剧烈地抖动,发出一种近似于悲鸣的呜咽。 凌蔚听到这声音觉得心都瞅了,端着榴弹枪哄道,风儿别怕。"她压低声音说,纱,准备炸弹。" 封轻扬说道,风儿这不是怕,它是在对这龙蛊发出警告。"摸出炸弹,说,先看看风儿的气势能不能镇住它。" 那头龙蛊滑了七八米,抬起头来,吐着蛇信对着鬼蛊风儿的方向,把头仰得高高的。腥红的信子吐得飞快,快到连凌蔚和封轻扬都看不清楚。它那翻白的眼睛突然有了颜色,红黄白绿青紫蓝,样样颜色都有,色泽交织,美得眩目,世间没有一种语言可以形容。一瞬间,凌蔚和封轻扬竟看痴了。 鬼蛊风儿也呆了一下,随即发出一声剧烈刺耳的尖啸,呜——" 凌蔚和封轻扬被震得全身一跳,一下子回过神来,才感觉到眼睛刺疼,封轻扬一把捂住自己的眼睛,一把捂住凌蔚的眼睛,叫道,别看它的眼睛!"好疼!紧闭的眼睛刺疼刺疼的,像被火灼烧着一样,眼泪不停地往外流。 鬼蛊风儿跳在地上,眦牙咧嘴,全身的金光爆涨,四肢迅速拉伸,尖利的牙齿从嘴里凸了出来,满嘴的利牙撑得嘴巴都爆了出来,爪子变得像又大又利,背部脊梁骨弯曲向上拱,高高地凸起把后颈和后脑勺都盖住了,额头正中也鼓出一个犀牛一样的犄角。 走!"凌蔚微睁着刺痛的眼睛抓住封轻扬摸着墙壁往城楼下走去。蛊城的地势比外面要高许多,从城楼上到城楼下也就七八阶台阶,山崖绝壁在此地向两边延开,像一个巨大的怀抱把蛊城围抱住。 咕……"鬼蛊风儿对着龙蛊低声咆哮。只是听着它的这种从喉咙深处发出来的低呜之音都让人觉得充满了恐惧。这声音,让人感觉到的就是危胁和死亡。在这种气息之下,即使身为风儿的朋友,她们都吓得手脚发软,走了几步就再也走不动了,几乎是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到了城楼底下。凌蔚和封轻扬害怕再出现什么蛊坑毒池之类的东西,不敢冒进。她们把眼泪抹去,眼睛稍微没那么难受,才抬眼看去。 只见纵横交错的青石板像一张巨网般覆盖在圆丘形的山顶上,一间间的古老民房散布于青石板路的两侧,无数的民房已经倒塌,只留有断壁残桓在萧瑟中颤抖。整座蛊城看不到一株青草绿树,唯一能见着的就是那屋前屋后枯死的一株株古老朽树。 阴风扬起薄薄尘沙,轻轻地拂过街道中的森林白骨。 天空压抑着一股阴沉之气,凌蔚抬头朝天上看去,才发现头顶上罩着一层浓郁的雾气乌云,那团乌云紧压压地盖在头顶上,感觉不到一丝流动的气息,像石化了一般僵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封轻扬抬头看着头顶,呼吸显得又沉又重,似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她扶住凌蔚,说,先离开这里,小心点,这里面应该有许多的蛊人或鬼蛊。"要知道,当初蛊城就是亡于鬼蛊失控反噬。 哗哗"声突然响起,封轻扬和凌蔚扭头看去,只见那条巨大的龙蛊正往城楼下面滑去,眨眼间就没了踪影。 它逃了。"凌蔚松了口气,再看向鬼蛊风儿。 鬼蛊风儿站在城楼上,犹似不甘心地低吼。 城楼的另一边不断地传来哗哗"水响声,没一会儿又重归于平静。 封轻扬与凌蔚眼神相汇,有点难以置信,不相信鬼蛊风儿与龙蛊之间的惊天动地的打斗就因为龙蛊的胆怯而中止。鬼蛊风儿低吼几声,突然回过头朝凌蔚和封轻扬看去,那双眼神又利又锐充满了暴唳,再加上那占聚了半个脸庞的巨大的嘴和变形的鼻子狰狞的五官,吓得两人同时发出一声尖叫。 凌蔚紧紧地抓住封轻扬的胳膊,手指都在颤抖,她真担心风儿突然发狂,像一千三百年前发生的事情那样鬼蛊突然反噬把她们两个给杀了。 鬼蛊风儿的眼睛从两人的身上挪开,盯向蛊城深处,眼中精光闪闪,只是看一眼都让人心胆惧裂。她们现在知道为什么那么庞大的龙蛊会不战而逃了,也知道为什么龙蛊明明能够爬上城楼离开那毒池却要一直潜伏在那毒池中。蛊城是鬼蛊的天下,龙蛊斗不过这里面的鬼蛊,而且铁定在以前吃过鬼蛊的亏,所以才甘心窝在毒池中。如今再遇到这么厉害的蛊神,未动手就在气势上输了,自然就逃了。 风儿!"封轻扬轻轻地喊了一声,温柔得如同呼唤挚爱的情人又似在亲昵地哄着自己心爱的孩子。 鬼蛊风儿扭过头看了眼封轻扬,又抬起头继续盯向蛊城深处。 封轻扬顺着鬼蛊的目光看去,但蛊城深处被浓雾笼罩,看不清楚。她摸出望远镜看去,只见浓雾中若隐若现地矗立着一座古老的巍峨宫殿,宫殿依山而建,龙腾虎踞地盘踞在山顶,在那浓雾的映衬下,更显得狂霸嚣张。 我们要寻找的东西就在那座宫殿里。"封轻扬放下望远镜喃喃说道。她说完,扭头看向凌蔚。 凌蔚也放下了望远镜,苦笑一声,说,里面只怕比这城楼还危险百倍。"看向鬼蛊风儿,说,纱,你觉得风儿和蛊宫里面的东西谁厉害?" 鬼蛊风儿突然扭头,瞪着凌蔚张开大嘴咔嚓咔嚓"凌空狂啃几口。 凌蔚吓得抖了个哆嗦,赶紧说,你厉害,一定是你厉害!"奶奶的,它那满嘴毒牙,让它啃两口还不被啃得血肉磨糊不成人形啊!被鬼蛊风儿发狂收拾过一回,她可不想再被它收拾第二回。 封轻扬抿嘴一笑,原来她家的凌蔚还有这么多怕的东西啊!走到鬼蛊风儿的面前,温柔地抚摸它的头,行了,小家伙,别吓凌蔚了,赶紧变回来。" 鬼蛊风儿偏头看了看封轻扬,只听向骨骼声响,身子迅速地往回缩,牙齿也往回缩去,眨眼间又变成可爱的胖呼呼小婴儿模样。它还伸手捏住自己的双颊揉了揉,仿佛刚才因为脸颊被牙撑开太久肌肉酸软需要活动两下。 凌蔚摸了把额头上的冷汗,重重地呼了口气,还是这样子的风儿好看啊。 鬼蛊风儿突然跳到封轻扬的怀里,左手挂在她的脖子上,右手扳起它的胖脚丫子往封轻扬的眼前伸,似乎是想告诉封轻扬它受伤了。 封轻扬掰着它的脚丫子看了下,细皮嫩肉的脚丫子上除了沾了点污泥外,连点皮没伤着,这小家伙的恢复能力果真是超级恐怖的。她忍住笑,一本正经地说,没有伤啊?就是脚丫子有点脏。"某蛊又要开始撒娇了。 鬼蛊风儿不信,皱着鼻子瞪封轻扬。 封轻扬说,不信你自己看。" 鬼蛊再睁了封轻扬一眼,扳起自己的脚丫子揍到眼皮子底下猛看,发现真没有一点点伤。它郁闷地看了封轻扬一眼,把脚丫子凑更更近了,鼻子都触在脚底板上了。 凌蔚的嘴巴张成O字形,这鬼蛊风儿的一字马功夫真了得啊,她绝对相信它能啃住自己的脚趾头,而且怀疑它正要实施啃脚趾头的事情。 吱吱!"终于,鬼蛊风儿在兴奋的尖叫声中把脚底板拿开了一点,扳开小脚趾头,露出脚趾缝,凑到封轻扬的面前。 扑哧——"封轻扬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天啊,这小家伙找了半天,居然在脚丫子缝里面找到一点破皮的伤给她看! 鬼蛊风儿把脚丫子凑得更近了,脸上的表情更委屈了。 哦,乖,不痛啊。"封轻扬一边憋笑,一边把它的臭脚丫子挪开,还要故意装作很温柔地哄它。 呜呜呜——"鬼蛊把脚搭在封轻扬的肩头上,小脑袋拼命地往封轻扬的怀里蹭。 不痛不痛,我替你上药哦,风儿乖。"封轻扬一边哄着,一边煞有介事地从包里面摸出一截纱布给鬼蛊风儿把脚丫子包上。她很夸张地把鬼蛊风儿的整只脚都果住,非常配合地说,要注意哦,不能沾水的。" 鬼蛊风儿猛点头,不时地在封轻扬的脸上亲一下,感动得不得了,就只差没说 还是封妈妈疼它"的话了。 凌蔚实再是受不了这一人一蛊了,直接扭过头装作没有看到。肉麻死了!无声地把风儿骂了个半死,丫的就会装腔作势找名堂找她的纱撒娇吃豆腐,她凌蔚全身嗑嗑碰碰一大堆的伤都没有去跟纱撒一下娇呢!转念一想,自己这么大个人跟一个小屁孩子争什么锋吃什么醋啊,顿时更郁闷了。 封轻扬一手抱住鬼蛊风儿,一手把炸弹放回包里。倒了点清水把两人的手洗了,然后弄出吃的填了下肚子。 休息了两个小时,两人开始活动。她们发现这地方连一只毒虫都没有,一片死寂。在倒塌的民房中发现了不少白骨,有许许多多的人是在睡梦中就被杀害了。 这些民房都很矮,清一色的土石墙和红瓦片,每家每户都建有地下室用于培养蛊类,民生用具也极为简单、原始。用的全是粗糙瓷器,甚至很多是用的木制器具,屋内没有多余的家具摆设,除了床凳桌椅外就只有一些厨具或柜子之类的东西。但她们发现了一些图腾,还有一些神位,贡拜的都是同一位神",看那造型和模样,与刚才风儿变化之后的模样一模一样。 鬼蛊风儿没有见过自己的模样,对这些神位雕像反全无动天衷,趴在封轻扬的肩头上起劲地玩着封轻扬的头发。 封轻扬拿起神像和牌位看了看,发现牌位后面有字,她略微读了遍,说,蛊城中的人信奉蛊神,他们相信蛊神是他们的护佑者,是万能无敌的,它能上天入地,能杀龙屠蛟,是一切蛊类的统治者。如果谁能有一只蛊神,谁就是蛊术界的至上尊者,所以的蛊师都伏地膜拜。"说到这里,她看向凌蔚,谁能炼出一只蛊神,谁就是蛊界第一人。"她定定地看着凌蔚,说不出悲喜,她从小的愿望就这么在意料之中却又在意料之外的突然实现了。 蛊界第一人?她突然发现是不是蛊界第一人对自己来说已经不重要了。顶上蛊界第一人的称谓对她丝毫没有影响,也不能发生丝毫的改变,她还是她,还是在亡没了千多前的蛊城中挣扎探险寻求着生路。她轻轻地笑了,蛊人第一又如何?她在乎的只有身边的这个人,怀里的这个孩子。放下神位,轻轻地抚着鬼蛊,深情地凝视着凌蔚,封轻扬幸福地笑了。纵然生临险境,可她仍觉幸福无比,因为她得到了生命之中最宝贵的东西,这些东西超越了所有的虚名和物质,填满了她所有的精神世界,能满足她所有的精神追求。得到凌蔚和风儿,她封轻扬此生足矣! 第八十七章 凌蔚上前搂住封轻扬的腰,说道,走吧,该去里面看看了。" 等等。"封轻扬从背包中摸出相机,把现场的东西拍摄下来,说,别忘了我们这次来的目的是提取蛊城资料,总得弄一些东西向上面的人交差。" 凌蔚看到封轻扬专挑那些什么陶盗瓦罐房屋器具拍,扑哧一笑,说,妖精,你以为你是考古啊,军方要的不是文物,是蛊术资料!" 封轻扬一挑眉,你以为我不知道啊!"掀开一间屋子的地下室门板,用手电筒照了下,没有发现什么危险的蛊类,便走了下去。对着现场的东西一阵拍摄,然后得意地挥了挥相机,这不就有了。" 凌蔚指了指蛊宫里面,那个里面的东西呢?"缓了一下,又问还有大门口的那些龙蛊呢?" 封轻扬斜眼睨着凌蔚,似乎在说这个还用问吗? 凌蔚耸了耸肩,说,你想毁了那些?不想让军方知道它们的存在?"她点了点头,自言自语地说,是了,如果让那帮家伙知道有这些厉害的存在,一定会想方设法弄回去的。"既然已经存了心要毁去,那为什么纱还要进到这么危险的地方呢?凌蔚看向封轻扬,随即明白,纱身为个蛊师,面对蛊术界这样一个巨大的财富宝藏又岂能看都不看一眼就毁去,这正如自己去考古探险发现一大堆的财宝不拿走就直接炸毁一样不可能! 头顶上突然传来脚步声,封轻扬和凌蔚同时抬头朝头顶看去。两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悄悄地来到地下室出口前,将盖在地下室上方的腐木板推开一条缝,就见到一队全身身着泥黄色迷彩装款式的人端着重型武器四处搜寻。 是火箭炮筒"凌蔚压低声音缩了回去,说,看来这蛊城里面真的还有南派的人。"她缩回去,把盖子盖上,压低声音说,从他们走路的势姿和步伐看得出他们也是特种兵出来的。" 南派的余党?"封轻扬想了下说,你觉得会不会有可能是蛊姥他们?" 凌蔚摇了摇头,不确定,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封轻扬望着凌蔚,眼角含笑,笑中透着一种奸邪的意味! 凌蔚叹了口气,说,遵命!"拿起枪,拍拍旁边的鬼蛊风儿,小家伙,该看咱们两个表演了。" 注意别打草惊蛇。"封轻扬叮嘱。 知道了。"凌蔚轻轻地推开地下室的木板,就看到那群人上了城墙,他们小心翼翼地留意着四周的动静和进行查探。其中一人在地上搜寻了一圈,在地上比划了一圈,拿出对讲机叫道,报告,这里是二号门口,有发现。龙蛊在前不久离开过毒池,未发现打斗痕迹。在现场发现有鞋印,从鞋印的深浅可看出对方是两个人且身上负有重型物资,鞋码都属七号,鞋印花纹显示是中共中央第四区特种兵E部的特制军靴。报告完毕,下面马上查看一号门口。"凌蔚又缩回了地下室,压低声音说道,遇到行家了,从咱们留下的鞋印就把咱们底摸得差不多了。" 封轻扬轻轻地推开地下室的木板看去,只见四个人站在城楼前戒备,四个人在附近搜寻,另有六个站在城楼上负责盯着毒池的动静,然后又看到他们拿出望远镜查看第一道门的动静。报告,一号门被大肆破坏,上面全是蛤蟆蛊的尸体……已经证实有别的人进来,怀疑是军区的封轻扬和凌蔚。" 封轻扬说,我们曝露了,必须抢先动手。"她拍了拍风儿,说,风儿,以最快的速度冲过去把他们全部杀死。" 鬼蛊风儿闻言,一下子从地下室里面冲出去,跟着就见到有人的头飞出去,脖子里的血喷得满天都是。 注意注意,有鬼蛊偷袭!"那些人马上反应过来朝旁边滚去,随即有烟雾弹爆开。鬼蛊风儿马上回到封轻扬的身边,眼睛里面全是泪水,趴在封轻扬的胸前难受得吱吱吱吱"地一边怪叫一边乱蹭。 凌蔚一下子推开木板,站起来,连续几颗榴弹轰了过去。那边顿时被炸得人仰马翻,但同时那边也有一颗炮弹射过来,凌蔚一下子缩回了地下室,同时把封轻扬扑倒在地上。 轰——"炮弹在洞口炸开,炸得尘土四溅,地下室摇摇晃晃地拼命往下掉石头。 等稍微平静一些过后,凌蔚把弹药上膛,然后又钻出去,对准那边连轰几枪,扭头冲封轻扬叫道,走,马上离开。"封轻扬抱着鬼蛊爬出地下室,抬头一看,城楼被炸坏好几处,几上躺了一地肢离破碎的尸体,山崖上的人也不见了踪影。 凌蔚说道,他们全部搞定,我想里面很快会再派人过来的,马上离开。"凌蔚在前面带路,后面跟着封轻扬,两人借着街道边上的建筑物的掩护飞快地往前冲。 鬼蛊风儿趴在封轻扬的怀里一直吱吱呜呜"地叫唤,小爪子紧紧地抓住封轻扬的肩头。封轻扬一边跑一边哄着鬼蛊,查看他的眼睛,发现只是被烟熏着了,并没有大碍。 奔出几条街,转到一个很不起眼的角落里,凌蔚突然拉住封轻扬进到一间民房里,找到地下室,用手电筒快速地扫视了圈里面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就拉着封轻扬钻了进去。没两分钟,就有一队人的脚步声从头上快速奔过,跑远。 但凌蔚和封轻扬可一点没敢放松,反而是全身神经紧绷,因为她们感觉到身后台阶后有人走出来正拿枪对着她们。别动。"刻意压低的声音掩不住虚弱的颤音,是一个男音。 凌蔚的身子一僵,暗骂一声,该死,怎么钻进陷阱里了。"她把握枪的手举了起来。 封轻扬先是吓了一大跳,随即压低声音惊叫,李道义!"他还没死? 玉主任?"李道义把枪放下了,你们……你们……"李道义突然显得有些激动,他转到凌蔚的面前,把凌蔚看了又看,然后看向封轻扬,真是你们?" 凌蔚回头瞅着李道义,你不是被高武杀死了吗?"她糊涂了,这个死得只剩下骨头的人怎么就又活了呢?再看李道义穿的衣服,这分明是南派人的服饰啊。 我没有死,我没有死。"李道义急切地说,他问,高武呢?他没跟你们会合吗?" 封轻扬盯着李道义,你先说清楚你们是怎么回事?高武怎么来跟我们会合?你又怎么没死?"她真给弄糊涂了,同时脑海中浮起一个念头,难道他们错杀了高武? 李道义抹了把脸,显得有些激动地说,在来蛊城之前,南派得到了我们内部行动的名单,绑了我妈和我妹,威胁我跟他们合作。" 然后?"凌蔚追问。 我不敢不答应,可又没办法答应。后来被高武查觉出了这件事情,他说想办法帮我,让我先按照南派的人说的办,等进了蛊城之后我们想办法拿蛊城重要资料或者是抓一个关键人物做人质交换。" 你就答应了?"封轻扬问。 是,我答应了。那天我和高武跑开后,高武打死一个南派的人,把我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我穿着那人的衣服混进了南派。" 你怎么混进去的?"封轻扬问。她也混进过南派,可一下子就被认出来,悬着呢。 你们不知道吗?"李道义一脸愕然地说,魏首长安排高武在南派做内应,在里面安排了不少我们的人,我进去有他们做接应啊,所以一切进行得很顺利。"说到这里,他缓了一下,说,玉主任,你实验室里面的沈雅是内奸,他们弄了一整套你室验室里的装备,包括我室验室里面的那套CE-6型机密机也被他们弄了一套。" CE-6型机密机也就只是破解各种特殊符号存放文件的电脑而已,他们要这个有什么用?"封轻扬皱眉。也许这就是李道义还活到现在的原因。 李道义说道,存放蛊术研究资料和重要文件。"他说到这里,皱眉说,高武跟我说只要拿到这份文件就能掌握住南派所有的数据,但这台机器除了我就只有南派的蛊姥会操作,所以需要我拿出这份文件去跟他们做交换。" 你接着说。"封轻扬说道,她和凌蔚相视一眼,能摸着点眉目了。 我刚把文件拷贝出来,南派的人就发现我们在偷资料,我们打了起来,关键时刻,高武抽出机器上的磁盘冲出去,他冲了去的时候向我喊到瘴气谷跟你们会合,让我想办法跟来。"李道义说到这里,深深地吸了口气,再抹了把脸,说,本来我打算往瘴气谷跑的,可这时候突然爆炸了,我不顾一切地逃命,去瘴气谷的路被封了,我只能随尾南派剩余的人退到了蛊城里面。"李道义说到这里全身都在颤抖,他说,这里白天有南派的人巡逻,晚上到处都是蛊物,我躲在这里整整五天了,只敢在傍晚的时候出去找点吃的。"凌蔚拉着手电四处看了下,发现角落里有一堆大便,另外一边有许多昆虫蛤蟆蛇鼠之类的东西的零碎,再用电筒照一下李道义,满脸胡子渣,头发蓬松,双眼通红,嘴唇乌青,脸色惨白,比鬼还像鬼。 封轻扬抓住李道义的手腕替他号了下脉,说,你中毒很深。"摸出几棵草塞到李道义的嘴里,能解毒,但要彻底清楚蛊毒还需要慢慢清理。" 凌蔚深深地看了李道义一眼,说,在这种情况下你能活下来真不容易。"拍拍他的肩膀,从封轻扬的包里翻出一些食物和水递给李道义,你补充点体力,然后跟我们说说这里的据体情况。" 李道义接过食物,狼吞虎咽地一边灌着水一边吃,他用力地咽了几口,说,千万别靠近城楼方向,那边是鬼蛊的活动区,每天晚上那边都有十几二十只鬼蛊在那一带活动。城楼过不去,下面是毒池,里面有……" 我们刚从那边过来。"封轻扬打断李道义的话。 李道义一下子张大嘴看向封轻扬,再傻呼呼地看向凌蔚,半天才问,你们……那你们有没碰到那里面东西?" 你看到里面有什么了?"凌蔚摆出一副好奇而小心的模样问。 蛇,好大的蟒蛇,好多。"李道义抹了把冷汗,看样子你们没有非遇到,幸好。"随即又似自言自语说,也是,要是你们遇到了,不可能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这里。"他又啃了一口饼,说,南派那天抗着火箭炮带着鬼蛊过去了二十多个人,城门一打开里面钻出十几条巨蟒,一下子就吞了南派十几个人,那些东西连火箭炮都打不死,强悍得变态!"李道义心有余悸地说。不过,鬼蛊能对付那些东西,南派那天就是放出鬼蛊才脱身的。" 第八十八章 南派也有鬼蛊?"封轻扬问。 不仅有鬼蛊,还有好多蛊人,目前全部守在蛊宫门口,好像是想攻进去。"李道义突然想起什么说,哦,对了,昨天傍晚我远远地看到一个很像杨铁刚,他一个人绕开那些人跑进了蛊宫。" 什么?杨哥还活着?"凌蔚惊叫着跳了起来。 封轻扬扫了凌蔚一眼,将她拉下来,说,你先别激动。"拉住她的手意有所指地捏了捏。 凌蔚会意,很快冷静下来。这李道义说的话破绽百出,她们怎么能信!高武明显就是南派的人,魏某人对南派的情况根本就不知情,不然也不会对蛊城的情况一无所知,更不可能在让她冒着这么大的危险来这里。就算照李道义所说,那些话是高武跟他说,他李道义就会这么没脑子,人家说什么他就信什么?而且凭她们对李道义的了解,他一定会不顾性命地把那个能够救她母亲和妹妹的生命又能让他飞煌腾达的东西拿到手,又怎么能轻易让高武夺走。不过她也能肯定一点,那就是李道义真被困在这里了! 凌蔚刚想开口挑明,封轻扬就冲她使了使眼神。封轻扬拨了拨额前的秀发,微微一笑,说,李处,现在都在这个处境上了,我也不怕坦白告诉你们,我和凌蔚都没活着出去的打算。" 李道义的脸色微微一变,问,为什么?" 封轻扬有些落寞地笑了笑,说,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两件事,第一就是毁了这害人的地方,第二就是救绮绮。可是在前不久,绮绮和泽都双双遇难了。"她难过垂下头,说,绮绮是我劝来的,却还没到达蛊城就死了,这让我深深地愧疚。" 纱,不怪你,真不怪你。"凌蔚心疼地搂住封轻扬,说,如果不带绮绮来蛊城,说不定我们刚走她就遇害了。" 凌蔚。"封轻扬抚着凌蔚的脸,说,谢谢你愿意一直陪着我。" 傻话,你不也一样吗?"凌蔚含笑瞅着封轻扬,胸腔微微地疼。 我说你们两个别先忙着诉衷情!他们死了跟你们活不活着出去有什么关系?"李道义有些烦燥地说,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他抬头看向封轻扬,玉主任,你也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你是个聪明人。" 不!李处,通常女人和男人最大区别就在于女人把感情看做第一位,用情感处理事情,男人把情感排在第二位用理智处理事情。而我和凌蔚都是女人。"说到这里,封轻扬拨了拨头,很随意动作,却十分妩媚。 李道义沉默一下,说,玉主任有话就直说吧。" 我和凌蔚会进入蛊城的核心地带,然后用炸药把它炸平了。" 你疯了!"李道义跳了起来,你知道蛊城里面有什么吗?你把它炸平怎么跟上面的人交待?" 不需要交待,我和凌蔚会跟蛊城一起消失。"封轻扬望向李道义,至于你刚才说的话,你自己也清楚我们不会相信。"她勾了勾嘴角,说,各自珍重!"说着,牵着凌蔚就要往外走,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说,别想着杀死我们或阻止我们,你应付不了风儿的。" 那杨铁刚呢?难道你们也要他跟你们一块儿死?"李道义问。他的脑子飞快地转着,有一些乱。在生死线上挣扎了这么多天,等了这么多天,就是在这等一个奇迹,等这两个女人出现的奇迹,等着她们带他出去。 封轻扬说,你看到的那个一定不会是杨铁刚。因为他早就在那场爆炸中身亡。他被南派的人绑在炸弹上面,跟南派的半个基地一起消失了。" 凌蔚听到杨铁刚的死讯心里涌起一阵难过。不过,她也知道这是封轻扬在诈李道义。没有见到杨铁刚的尸体就最多只能算是暂时失踪或失败,不能说他死了。她深吸口气,收敛收神,伏在墙壁上听了一下上方动静,说,好像附近没有人了。"但总觉得全身不舒服,好像正有什么危险靠近。她想了想,对封轻扬说,纱,我们马上离开这里。"爬到台阶出口处,左右看了看,回身拉着封轻扬就往另一处土堆后面奔去。 李道义赶紧跟着追出去,可他被饿了这么多天,早饿得手脚没力,只得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跟去。这时候哪里顾得上什么处长形象,小命儿最重要。就算是这两个脑子有病的女人要寻死,她们也不会现在死,至少现在跟着她们是安全的。 绕过土堆,找到地下室,钻了进去。结果一钻进去就发现底下窝着一只鬼蛊,那鬼蛊见到有人进来,马上冲了过去。封轻扬怀里的风儿在一进入地下底就发现了那只鬼蛊,那只鬼蛊刚一动,它就跟着动了,以最快的速度扑了过去。三人只觉得周围被劲风缠绕着,有什么东西在身边飞奔旋转,却看不见它们。这两只鬼蛊的行动速度都已经超出了肉眼可见的极限。 三人趴在洞口边连大气都不敢喘,动都不敢动一下,一方面是怕被打斗中的鬼蛊伤着,另一个方面则是看到蛊宫方向奔出五六只鬼蛊朝她们刚才落脚地方追了过去。 就在那些鬼蛊钻进去的那一刹那,凌蔚一颗炮弹轰了过去。 轰!"地下室被炸塌,跟着从里面蹿出五六只鬼蛊,它们居然全部毫发无伤。几只鬼蛊分成几个方向落在高处,扭头查看四周,很快,它们的视线都锁定在凌蔚和封轻扬这边。 吱!"风儿突然传出声尖啸,跟着就见到它蹿出了地下室,手中还拧着一具被扭成麻花状的鬼蛊尸体。 那几只鬼蛊围拢,把风儿围在中间。 风儿仰起头一声尖啸,把手中的尸体重重地摔了出去,然后迅速变身。 那几只鬼蛊一见到变身后的风儿,连打都不打,直接转身逃了。 风儿哪里肯让他们逃跑,尖啸着追了过去,直追到南派的营地。 啪啪啪……" 哒哒哒——" 轰——" 枪声、炸弹声轰鸣,寂静的蛊城突然之间像炸开了锅一般热闹。 走!"凌蔚跳出地下室,把封轻扬也拉出地下室,说,我们现在马上进蛊宫。" 封轻扬跟在凌蔚的后面以最快的速度朝蛊城的侧面奔去。 等等我。"李道义拼着吃奶的力气追去,你们必须先保护我出去,我手上有重要资料。"他大叫。 凌蔚和封轻扬相视一眼,身子一转,再就地一滚,钻进一间未倒塌的民房中。封轻扬和凌蔚举起枪四周搜寻了一下,并没有发蛊类和鬼蛊,松了口气。李道义赶紧跟了进去,把身形藏好。 封轻扬问,你手上有什么资料?" 李道义说,你们只要安全地护送我出去,自然就会知道。" 凌蔚却一枪突然顶在李道义的脑门子上。 凌蔚,你做什么?"李道义脸色大变! 凌蔚冷冷地说,你耍花招,我就能先毙了你!"这李道义拐七拐八的花花肠子,让她觉得心烦! 李道义强自镇定,说,我有南派的名单,如果你们杀了我,就算是把蛊城炸平了,南派还有余党在外面害人。如果我拿着这份名单出去就能把他们全部绳之以法。" 资料不是被高武拿走了吗?"封轻扬问。 是,他拿走了一份,但我自己还悄悄地拷了一份。" 你和高武到底是怎么回事?"封轻扬说,你要是不说清楚,我立即推你出去,让你被那些鬼蛊撕了。" 李道义的脸色一白,叫道,别别!"他说,我……我……其实在去南派山寨行动的时候,我搜到一份不完整的名录,就已经知道高武和沈雅是卧底,这事情我谁都没有说,就自己瞒着。" 然后?"封轻扬问。 我给沈雅下了点药,用来威胁高武,让他必须保证我活着出去,不然沈雅就得跟我陪葬。"李道义说,而且,高武也想利用我帮他们得到南派的资料,所以……我们就合作了。" 你混蛋!"凌蔚举起枪陀砸在李道义的脸上,你个王八蛋,你早知道高武是奸细干嘛不早说!"逮了高武逼出蛊城的情况和南派的情况,她们就不用遭这么多的罪,死这么多的人! 李道义倒在地上,吐出一嘴的血水和几颗大牙,他捂着被打肿的脸颊,叫道,我……这也只是我的一些小私心。"他看向凌蔚,说,凌蔚,如果你是一个男人,却一直被一个花毛丫头压着,你甘心吗?" 你还理气直壮了!"凌蔚摸出手枪,咣咣"两枪上膛将枪口指着他,我现在就毙了你!"她骂道,你他妈的就为了自己那点可鄙的私心害了所有人!" 我害了谁了?"李道义叫道,高武只是一个小角色,就算你们逮着他也不会知道更多,反而会更有可能连高武这条线都失去,至少……至少到现在我们都还拿不到南派的名单!" 还有南派的蛊术资料。"封轻扬轻声说。她勾起一抹嘲弄的笑,问,李道义,现在南派那边的人里面有一个是不是南派的蛊姥?" 你……你怎么知道?"李道义一呆。她们怎么知道南派蛊姥的?难道高武身上的那份资料落到了这两个女人的手中?顿时,李道义的脸色变得像死灰一样。 蛊姥是南派的最高掌权者,只有她能调动南派这么多的鬼蛊,现在蛊姥和鬼蛊同时出现在这里,该是倾了全派之力了。"封轻扬笑了,南派在跟我们抢时间,他们想抢在我们前面把蛊城里面遗失了千年的东西弄到手。" 凌蔚看向封轻扬。 封轻扬撅了撅嘴,只在把他们全部毁在这里,南派就不会存在了。即使有漏网之渔,也只是一些不足为患的小角色。" 第八十九章 李道义的脸色是变了又变,随即恍然大悟,他爬起来,以一副商议的口吻,说玉主任,你也是做研究的,你应该很清楚蛊城存在是多么大的价值,这些都是祖先们历经无数年代凝聚起来的心血,如果就这样被毁了,实再是可惜。蛊城里面的确有一些东西害人不浅,但也不能说蛊城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是害人的。咱们只要把它们用在恰当合适的地方,这将为人类谋求很大的福利,为党为社会作出大贡献。"缓了一下,又说,毒药也有害人和救人之分的,你说呢?" 封轻扬扫了眼凌蔚,再看向李道义,然后去李道义伸出手,把资料给我。" 李道义退后两步,沉着脸说,玉冰纱,你别做得太过份。" 封轻扬说,你没得选择。我是绝对不会让蛊城的资料外流的,你说什么也没有用。" 李道义扫了眼凌蔚,却见凌蔚正从枪对着他,且一脸的阴沉。李道义重重地点了点头,大声叫道,好,好,你们好样的!我给!我给!"把手伸进兜里,却突然摸出一颗手雷,右手按在引线上,叫道,都别动,否则我跟你们同归于尽。" 封轻扬冷笑一声,有种你就拉啊!"就算拉了引线盖离爆炸也还有好几秒呢,足够时间把手雷踢远了! 凌蔚也悍然不惧地看着他,说,把资料给我们,名单我们仍然会留给你,你还有一条活路,回去后还能立一功,否则你就等死在蛊城吧。" 李道义冷笑一声,说,你们当我傻啊!"给了资料出去,她们能立即杀了他!我知道了,你们是想拿着资料去领独功!玉冰纱,你也一直看我不顺眼,想借机会除了我吧?来啊,杀了我啊,杀了我就能拿到资料了!"他把手中的手雷举得高高的,开始耍横,我李某人怕什么,好歹我也活了大半辈子了,比起你们两个黄毛丫头来多活了十几年,我也活够了!"额头上青筋都冒了起来,脸红脖子粗的。 凌蔚和封轻扬相视一眼,交换了一下眼神,直接调头往外走。 李道义被这两人突然的举动搞糊涂了,愣愣地看着她们跑出去闪闪躲躲地一下子跑得好远。他突然回过神来,赶情这两个女人是想把他留在这里,让他困死在这里啊。犹豫了片刻,深吸一口气,追着凌蔚和封轻扬跑了去。 李道义跑着跑着觉得不对劲了,这两个女人跑的方向不对劲啊!天啊,那是蛊宫的方向!她们真打算进去啊?他迟疑了一下,把心一横,跟了过去。他就不相信这两个女人是真心求死!如果真的只为炸了蛊城,直接让她们的那只鬼蛊把炸弹丢进蛊宫就行了,哪里还用亲自跑过去这么大费周章! 封轻扬和凌蔚趁着风儿和南派的人乱成一团的功夫,绕过他们,穿过一截倒塌的宫墙,冲了进去。 蛊宫里面和蛊宫外面又是另一片截然不同的天空。 冲进去就鼻到一刺浓烈的山药味儿,茂盛的杂草比人还要高,人埋在杂草丛中看不到个头。抬起头,只能看到灰蒙蒙有天空和那数丈高的围墙。进入蛊宫里面,封轻扬才发现在围墙上刻满了符文图腾,鲜红的图腾像是以新鲜的鲜血画成,即使经历数千年岁月仍然鲜艳刺目,仿如血管里的血液一般在流转。封轻扬与凌蔚隐身于草丛中,她抬起头读着这些符文图腾,压低声音,说,这是苗族的古老禁咒,是用来镇压鬼蛊的。" 镇压鬼蛊?"凌蔚不解,这鬼蛊能镇压?" 封轻扬颦着眉头,说,其实不管再强的蛊类都有相克的东西和制服它的法子,这也就是练武之人说的罩门,像风儿的罩门就在……"说到这里,封轻扬突然打住,笑了笑,说,你知道它的罩门在哪。"她的话音一转,说,这叫血祭禁咒,是以蛊师和鬼蛊的血所书,当然,写下这符咒的蛊师必须以自己的生命为咒才能生效。"说到这里,她缓了下,说,我想这个蛊师的灵力一定很强,不然他写下的符咒不能保存到现在依然鲜活如初。"她缓了下,扭头看向凌蔚,你不会觉得我在说什么迷信吧?" 迷信?"凌蔚轻哧一声,什么是迷信?科学解释不了,常人接触不到的就会被某人所谓的权威人士归为迷信,可事实上很多看起来是迷信的东西却是真真确确的存在的,它们古老而神秘,带着不知名的力量。" 你遇到过?"封轻扬一怔,随即想起凌蔚这几年的经历,又有什么是没有见过的呢? 封轻扬低声说,看这符文,我想蛊宫里面被镇着一只很厉害的鬼蛊,这只鬼蛊也就是造成千三百年前蛊城灭亡的那只,这些符文镇压的也就是那只。" 不能镇压别的鬼蛊?"凌蔚问。 举个例子,如果我想写这种符文镇压风儿,就必须以风儿的血为咒引才行。从这些诅文的缭草字迹就可以看出当时情况一定很紧急,那蛊师根本就没可能把所有的鬼蛊的血凑齐,只能镇住这里面最厉害的一只。"封轻扬说到这里缓了一下,又说,鬼蛊喜欢控制其它同类鬼蛊。如果那只鬼蛊的实力够强悍,就一定会把其他的鬼蛊控制住,只要这只鬼蛊不离开蛊城,其余的鬼蛊就不能离开它独自离开蛊城!" 凌蔚点了点头,之前我就纳闷,凭着鬼蛊的速度怎么会只在蛊城的范围里活动,原来是这样。" 封轻扬牵着凌蔚的手,说,跟着我走,小心点。"她一边小心翼翼地查看地上的痕迹,一边在草丛中往前面钻去。这蛊城里所有的鬼蛊都在这蛊宫里,而这蛊宫的所有道路又被杂草封满,一个不留神就得被鬼蛊偷袭了。 吱——"一声尖叫,风儿突然从外面蹿了进来,落在封轻扬有身上一把搂住她的鼻子,把头直往封轻扬的怀里蹭。 封轻扬被突然冲到身上的风儿吓了一大跳,好半天才把心跳归位,轻轻拍了拍胸脯叫道,吓死我了。"她又嗔又怜地把风儿拉起来,轻声问,又怎么了?打吃亏了?"挑起风儿的小脸蛋,只见上面一团鼻涕一团眼泪的惨不忍睹。 吱吱吱吱!"风儿一边尖叫一边抹眼泪一边比划,那小样儿委屈极了。 封轻扬看了半天,明白了,对凌蔚说,南派的人有一种专门用来对付鬼蛊的催泪弹,风儿刚才又着了他们的道儿了。" 凌蔚抿着嘴把头扭到一边偷笑,这小家伙怎么吃了一回亏还吃第二回啊! 吱——" 呜——" 哇——" 尖厉的叫声不绝于耳,跟着就见到十几只鬼蛊从围墙外冲进来,落在草丛中。 封轻扬和凌蔚立即屏住鼻息,这风儿更是非常热情"而好心"地借出一只小巴掌顺便帮封轻扬把嘴巴捂住,自己也紧紧地闭着嘴巴,然后把食指放在嘴巴前无声地作了个噤声"的手势。 凌蔚趴在地上本来没啥的,看到风儿这搞笑的模样忍不住就觉得想笑。这小家伙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个手势啊!突然,凌蔚突然觉得身子一阵发寒,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涌起,逼得她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墙,把身子蜷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封轻扬也感觉到了,她尽量把呼吸压到最低,一双乌黑的眼眸四处扫视,寻查着可能出现的东西。 草丛有唏唏嗦嗦"的声音响起,似是有什么东西在靠近。 凌蔚端着枪对着前面,冷汗直冒。 鬼蛊风儿也瞪圆了眼睛看着前面,嘴角有哈啦子流下来。 封轻扬先担心有鬼蛊靠近,可细细一听动静,再看到手背上沾了风儿流出的口水就知道不是了。 没几分钟,她们看到黄丛中有黑褐色硬质感的东西在爬动,圆滚滚的身子一截一截的,身躯下面全是腿。蜈蚣!是一条手臂粗的巨型大蜈蚣! 凌蔚扭头看向封轻扬,眼光在她的腹部扫了眼,随即又看向那只蜈蚣。她在想是这只蜈蚣厉害还是封轻扬肚子里的那只厉害。 封轻扬一看到凌蔚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再瞪她一下,让她留意这条蚣蜈攻击人。 凌蔚才不担心,看到风儿那馋嘴样儿,只怕这蜈蚣还没有靠近就被风儿活吃了。 突然,一声尖厉的啸声叫起,震得两人的耳膜发疼,跟着一道黑影迅速地蹿下来,从眼前一晃,不见了。凌蔚再定睛一看,那条大号蜈蚣也不见了。 封轻扬用唇语说,是一只鬼蛊!"缓了一下,又说,你别动,在我们旁边最起码有三十只鬼蛊!" 听到这话,凌蔚哪敢再动啊,恨不得自己马上变成一只蚯蚓钻进泥土里去直接消失在这地方! 啊——救命啊——啊——啊——"突然头顶上传出一个撕心裂肺惨烈无比的变调惨嚎声,这声音是人类在极度的恐惧之下发出来的疯狂的惨嚎! 凌蔚和封轻扬抬头看去,就见到一个人被一只鬼蛊拎着迅速地从空中划过,落向蛊宫的深处。 估计现在到傍晚时分了,蛊宫里面的鬼蛊已经开始活动和觅食了!封轻扬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她抓了把躯蛊粉洒在自己和凌蔚的身上! 鬼蛊风儿立即嫌恶地从封轻扬的怀里跳开,落在离她们一米多远的地方,扁着嘴捏着鼻子皱着小脸用非常鄙弃的眼神看向她们。 她怎么了?"凌蔚无声地问。 封轻扬用唇语无声地回答,它讨厌这驱蛊粉的味道。"朝凌蔚挤了挤眼,所有的蛊类包括鬼蛊都讨厌!" 风儿的小嘴又向下弯,扁成下弧开,可怜巴巴地望着封轻扬。 封轻扬朝它比划了一下,风儿就马上横眉瞪眼,呜呜"低吼几声,突然变成狰狞的另一个样子! 凌蔚吓了一大跳,赶紧将封轻扬护在身后,就怕是封轻扬跟鬼蛊说了什么把它惹怒了,这小家伙要跟封轻扬叫板!她这一动,弄响了踩在脚下的身边的草丛,周围的草丛跟着动了,有东西在靠近! 呜——"鬼蛊突然传出声咆哮声跳了起来,朝旁边扑了上去。 第九十章 哇——呜——"草丛中下子闹翻,各种野兽般的似吼声响起。草叶被草丛中的动物撞得东摇西晃,哗哗"声不断传出。两人抬起头就只见到空中有无数道黑影在上蹿下跳,快得如同鬼魅。 紧跟着,围墙外又蹿进十几道黑影,与围墙内的黑影绕成团,它们在空中地面上迅速地蹿走游动,直开得周围智起连连劲风。 凌蔚压低身子,对封轻扬悄声,趁它们打起来,我们快走。"呆在里就是觉得全身不舒服,仿佛被人把把磨得澄亮的钢刀架在脖子上似的。 别动!"封轻扬按住凌蔚的脖子使不能起身,动不得。"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圈,现在我们正处在鬼蛊的打斗核心圈里面,当心被它们活撕。"她们之所以还能安然蹲在里,全是因为风儿在们的身边布下道防护圈。只要有鬼蛊冲进道包围圈,马上就会被风儿掀飞出去。 大约过十几分钟,封轻扬突然站起身,拉着凌蔚就往前方冲去,叫道,我们快走。"拖着凌蔚飞快地在草丛中狂奔,也顾不得芒草划在脸上和脖子上。靴子踏在草塘地面的草根腐叶上,不时踩死几只小蛊虫之类的东西,跑出数百米,草叶渐渐稀疏,面前露出石屋建筑和广场。广场、石屋顶上、墙角都长满杂草,露出荒凉落败的气息。些石屋与旧时普通的民居没有什么不同,根本无法想象里曾是显赫时的蛊城的中央机构。 哇哇——"几只乌鸦落在枯死的树枝上发出凄惨的嚎叫。 凌蔚抬起头看去,吓一大跳,一股寒意从背脊里蹿出,冷得打个哆嗦。你看那几只乌鸦!"眼睛血红血红的,虎视眈眈地盯着她们,似乎随时会扑过来攻击她们。 看到。"封轻扬沉声,不是几只,是大群!在屋顶上,还有草丛里都有。"能在蛊城中存活下来的动物绝对不会是普通的物种。 哇哇——"乌鸦开始扑腾翅膀,摆出跃跃欲试的攻击之态。 封轻扬冷笑声,摸出小手枪,对准其中跳得最欢的那只乌鸦枪击去。那只乌鸦立即飞开,但躲开封轻扬的第颗子弹却没有闪开跟着射出的第二颗子弹。子弹当场爆穿乌鸦的头,将它射落在地上。 哇哇——"群又群的乌鸦从屋子里、草丛中、枯树上、树洞里飞出来,聚成黑压压的片在两人的头上盘旋。凌蔚举起霰弹枪对着空就是枪轰去。碰!"地声枪响,数百只乌鸦从上落下来,砸在两人的身上和落在们的身边,铺地。但活着的乌鸦并未因此而胆怯,反倒是朝凌蔚们展开疯狂的进攻,疯般的朝们扑涌而去。下子将两人包裹住,从外面看去就像是被裹成个巨大的椭圆巨球。还没有等凌蔚和封轻扬反应过来,就听到吱——"地声尖啸,凌蔚和封轻扬突然感觉到身边卷起股强劲的劲风,跟着就感觉到突然扑到身边的乌邪全部散开,罩在她们身上压抑的死亡气息消散。过片刻,才看见乌鸦在群群地往地上掉,眨眼间在们的周围铺尸体,黑乎乎的大片,足足盖到们的膝盖处,从们的身边沿开,厚厚的铺一大片,堆成小山儿似的。 风儿落在两人的面前,面目狞狰的它眦牙裂嘴地对着四周低吼呜哮。 道道黑影从空划过,落在们的周围。 凌蔚和封轻扬定睛看去,却见数十只鬼蛊分成两拨落在们的周围。 左面的鬼蛊约摸有十七八只,看起来年龄是在半岁到三岁之间,獠牙利爪,三分像人,七分像鬼。但它们的体形都较为肉实,看得出平时吃得比较好,估计是南派的鬼蛊。它们个个都挂彩,不是少个胳膊就是缺条腿,还有只少半个头盖骨,能看到脑花的跳动。而另边则有三四十只之多,全瘦得皮包骨,黑得像碳似的,它们的模样已经不能用三分像人来形容,整个就像是脱毛加被烘干的干猴子,个个的满嘴乱牙,把嘴都撑裂,手臂比腿长,双臂下垂像大猩猩。群鬼蛊也挂不少彩,不过比起南派的来好多。 风儿威风凛凛地抖抖身子,再扭扭腰肢和脖子,清脆的骨骼关节活动声响起。它朝左边眦眦牙,又朝右边的咧咧嘴,两边的鬼蛊同时退后些。 风儿吱吱吱吱"大叫几声,把爪子背在身后,昂首挺胸慢悠悠地朝前方跺步走去。 凌蔚看向封轻扬,眼中布满疑问。 封轻扬牵着凌蔚的手,跟在风儿的身后往前走去。她们走出去大约两米百,突然听到身后再次传来嘈杂的尖啸声,扭头看,好家伙,那几十只鬼蛊又混战到块儿。封轻扬弯下身子,把鬼样子的风儿抱在怀里,轻轻摸摸它的头,还是们家的风儿厉害,把它们全部都打怕打服。" 风儿得意地眦着牙不断地头,似在得意地大笑。少得意,要能保住我们安全地离开个地方,那才算本事。"封轻扬。轻抚着风儿的背,问,没受伤吧?" 风儿眯眯眼睛,在封轻扬的怀里变回平常时的模样,然后搂着的脖子撒娇。 纱!"凌蔚低叫声,停下步子。封轻扬也站住脚,抬头看去。路的尽头是座小山,小山的中间开道石门,石门外是个小平台,平台下面是九阶台阶,台阶两边各矗立着九只鬼蛊雕像,乍看去有像古墓。两人相视眼,慢慢地走过去,踏上台阶,便见到墓门"上用古苗文刻着神庙"二字。 封轻扬的嘴角浮起抹轻浅的笑容,到了,这里就是。" 凌蔚站在那里,把背包放下来,将里面的激光剑取出来,调试好,挂在腰上,然后将手雷炸弹的也都放在随手可取的地方,再把霰弹枪的子弹全部上膛,小手枪绑好。等到切就绪,对封轻扬,走吧,我们进去。" 封轻扬低头看向风儿,只见风儿全身绷得紧紧的,全身贯注地盯着里面。 风儿,里面有东西?"封轻扬轻声问。风儿没理封轻扬,一下子从的怀里蹿出去直接进神庙。封轻扬和凌蔚相视眼,两人背着枪,握着激光剑跟进去。进了大门,就是往下延伸的台阶,大约有3,4米长,走到台阶下面,出现在她们眼前的是一个由山洞 开凿成的地下空间。正上面奉着蛊神的雕像,还有几盏长明灯在燃烧。雕像下方是个平台,平台上放着个雕着鬼蛊头像的玉制大椅,平台下面是七阶台阶,再下面是道长长的大理石过道,过道两边摆着石椅,细细数刚好十把。四周墙壁上刻着无数的浮雕和文字,凌蔚即使不识字只看图出也看得出是雕的炼蛊之术。 封轻扬走到墙边,只是看眼就被吸引住,入神地盯着些文字和画面,处在种出神的状态中,只是呼吸沉重而急促,显得有些激动。 纱!"凌蔚轻喊声,封轻扬没有反应。连叫几声,封轻扬才回过神来,叫道,凌蔚,这里全是蛊术,古老的苗族蛊术,还有白族的巫术,甚至于还有降头术!"盯着壁画,激动地叫道,这 些壁画,这些壁画简直就是部巫蛊术大全,它……它们……它们收罗古代……收罗古代种类别的所有蛊术。而且……而且……是全是鼎盛时期的鼎盛创作!"有些激动地看着凌蔚,这里随随便便的一门蛊术,都足以让我花一生的时间来研究。"她失神地笑道,本以为我的蛊术最起码已经到中高手的级别,看到些,我才发现,居然还……还没有入门。"她又说,想不到……想不到我们居然失传么多的优秀蛊术,想不到我们……凌蔚,老祖宗的智慧真的是无穷的,真的让人佩服。"封轻扬完,又回头继续盯着墙上的浮雕壁画,没再理凌蔚。 想较于封轻扬的激动,凌蔚倒没有什么感觉。寻视着四周,发现里曾有人来过的痕迹,里面的机关都被人破坏,地上掉地的箭矢,还有许多的毒虫蛇蚁的躯壳和骨骼。再扭头看去,大殿的右侧边似乎有扇门通向后方,厚重的青铜大门碎成大铜块堆在地上,旁边还有火药爆炸过的痕迹。大门上方有个尺平方的小窗口,细细看去发现是个通道,通道似有什么东西常在里面爬走,磨得十分光滑。门下有某种液体积下的痕迹,凌蔚用手沾放在鼻关闻下,异常的难闻刺鼻,却是鬼蛊的尿味。那也就是说,下面扇门是人走的,上面扇窗是给鬼蛊过的。在神殿的后方,该有个鬼蛊 窝才是。现在那些鬼蛊在外面打架,如果一会儿它们回来发现们闯入它们的窝会怎么样?凌蔚走到封轻扬的身边,纱,我们该走了。"封轻扬似是没有听到凌蔚的话,从包里翻出电筒,继续照着壁画读着上面的文字。啊?"封轻扬时候才回过神来,看眼凌蔚,再看眼墙上壁画和文字,深吸口气,看着凌蔚苦笑声,我有点舍不得毁去它们了。" 凌蔚定定地看着,一脸严肃。封轻扬苦笑声,给我两个小时的时间,我看完它们就埋炸弹把它们毁了。" ——"凌蔚无语,盯着封轻扬半天。 行了行了,算了算了,不看了。"封轻扬被凌蔚看得心虚,摆摆手,走吧走吧,炸吧。"有些惋惜地叹口气 给你两个小时的时间,能看多少能记多少就看你自己的了。"凌蔚完,端着枪提着剑到大门口边守着。我替你放哨,你专心看你的。"摸出望远镜,察看四周的动静。 这时候已经黑下来,到处暗沉沉的,也幸好望远镜是特制的,能在夜间视物。那群鬼蛊还在那里斗得热火朝天,不过看阵式南派的鬼蛊支撑不多久。潜伏的蛊类也爬出来觅食,随处可见有蛊类在搏斗撕杀。不过神庙似乎下什么禁制,那些蛊类不管再猖狂也不敢靠近一步。 突然,在墙根处看到个人影飞快地晃过!李道义!"凌蔚站起来,然后又感觉到右面有动静,端起望远镜看去,却是南派的人沿着墙角摸进来。 第九十一章 凌蔚几步走到封轻扬的身边,对,纱,我们得走了。"从封轻扬的背包中翻出数码相机就要拍摄。 封轻扬回过神来,把拉住凌蔚的手,别拍,这些东西不能带出去。"她到大门处用望远镜察看翻回周,深深地吸口气,把背包中的炸弹取出来,用刀子翘开地板,往地里埋炸弹。 凌蔚扬扬手中的数码相机,就凭咱们两个人难道还保不住东西?"封轻扬吸口气,回头看向凌蔚,凌蔚,如果把些东西拍下来带出去,我和那些从蛊城里取资料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有,区别就是他们拿出些资料会去害人,但你不会,你只会救济人,因为你是纱!"凌蔚坚定地看着她 ,然后拿起数码相机拍摄每一副浮雕壁画。 封轻扬盯着看凌蔚半天 ,我只担心带这些东西出去,一旦保不住就……" 那就毁掉呗!"凌蔚说道。 封轻扬起身,夺过凌蔚手中数码相机,你去把炸弹埋好!"她举起数码相机,说,炼蛊之术不能带出去,但解蛊之术可以!"扭头看向凌蔚,腻帮我拖住他们,我需要一些时间。" 凌蔚把炸弹的按钮开关打开,将时间设定到两个小时后爆炸,对封轻扬,两小时后爆炸!" 嗯"封轻扬应声。凌蔚趴到门关,把大门合上,只露出条缝,然后装上瞄准器和消音器,对着已经来到离大门不远处的南派的人,一枪下去,把走到中间的个看起来像小头目的人爆头。 那人一倒下,南派的人立即散开钻进旁边的小屋后,跟着凌蔚就见到有红外线瞄准线朝边扫来。躲到门后面,从门缝里面瞄过去,看到两百米处有一点点微红的光芒在闪,对准那红光射过去。 啪啪啪啪"密集的子弹突然如爆雨般朝里射过来。 凌蔚的身子一侧,躲到石门后面,只听到子弹击中石门的声音和弹头掉在地上的声音。知道他们是在一边猛烈进攻,一边向里压进。凌蔚把榴弹装上,估摸着他们差不多进到榴弹的攻击范围,将榴弹枪筒从门缝里伸出去,从门缝中迅速地扫眼,将榴口对准火花闪射的地方,一颗榴弹轰过去。 但听得轰地一声剧响,地面都晃动下,跟着火力突然小乐。凌蔚趴在门后面,把榴弹一颗又一颗地轰过去,把外面轰个天翻地履! 轰——"一声剧响,一颗炸弹在门外炸开,气浪把厚重的石门掀开,将凌蔚撞翻出去。 凌蔚被撞得五脏翻腾,还没缓过气来就感觉到外面有子弹射进来。连滚带跳,缩到边上,就见到密密麻麻的子弹门外射入,射得地板上、墙壁上到处都是枪眼。 凌蔚抓起榴弹枪对着外面就是狂轰滥炸,反正是看哪里冒火星就朝那里轰去。轰个就换处位置,在几根石柱的墙后到处变换,石柱被枪弹轰得千疮百孔,块块剥离脱落!厚重的大门更是在炮火的猛烈攻击下块块地脱落纷飞,终于,厚重的大门终于经不起外面的轰炸,摇晃几下,轰隆"数声,碎成碎块堆地。 凌蔚滚到破门堆成的石堆后面,就欲把手雷投出去,却突然看到有十几道黑影如僵尸般快速飞蹿而来。 蛊人!"凌蔚一下子滚开,换上霰弹枪,对着飞奔而来的几个蛊人的头部击去。 轰——"一枪一个,冲在前面的三四个蛊人眨眼间全部倒下。但很快密集的子弹射在的身边,射得抬不起头来。蜷成一团,紧紧地贴着地面。一颗又一颗子弹呼啸着从的头顶飘过,更多的子弹射在拦在前面的石堆上,溅起无数的碎石花。抱住霰弹枪,大声叫道,纱,顶不住了。 封轻扬已经忙好把东西装进背包里,端起火箭筒对着已经冲进大门口的几个蛊人轰过去。轰——"一地声剧响,那些蛊人被气浪掀飞出去。封轻扬再对着远方冒着火花地方轰去一炮。 那边的火力很快停下,凌蔚趁机往边上滚,滚到封轻扬的脚下站起来。 封轻扬把手雷盖拉开,股脑地全扔出去,然后拿住凌蔚就跑。我们走!"两人不顾切地朝后门冲去。 狭长的通道又黑又湿,两人跌跌撞撞地朝里面冲,凌蔚一边冲一边摸出电筒照路。 轰——轰——轰——"后面突然传来阵接阵剧烈的爆炸声,地动又山摇,强劲的气浪从外面掀出,把两人推得往前奔十几步。 咚——哗——"乱石翻涌,消烟弥漫,凌蔚举起手电朝后面照去,只见整座大厅都在坍塌,巨大石块一块又一块地朝地上掉。 封轻扬冲凌蔚大声叫道,跑快点,我把里面的承重柱子全部装炸弹!"估计zhe 会儿里面的柱子全部被炸毁,整间神庙大殿都塌得差不多,就怕坍塌波及到过道,把wo 们也埋到里。 凌蔚大吼声,啊——"yi 抓住封轻扬的手就拖着ta拼命地往前冲。 过道里也开始往下掉落石块,原本因年代久远露出的裂缝也更大。 蓦地,yi股冷风迎面吹来,前路蓦然宽广!凌蔚——"封轻扬尖叫声,yi把将凌蔚拖住。 凌蔚猛地停下步子,因为惯性还是使得往冲两步,然后封轻扬也被带入怀中。ta的手撑住根大腿粗的铜柱子才稳住身形。冷嗖嗖的冷风直往脖子里蹿和脸上刮去。拿出手电筒往下照,下面黑呼呼的什么都看不清,只听到风刮过的呼啸声在脚下回荡。吸口冷气,打个哆嗦,要掉下去那还得啊! 轰轰轰——"连续不断的轰塌声传来,两人眼睁睁地看着过道在身后坍塌,埋个严严实实。 两人相视眼,眼眸中尽是余悸之色,要是再跑慢还被埋在里面啊? 缓好yi会儿才缓过神来。ta们举起手电朝四处看去,远处是连绵起伏的群山,在夜色中就像是只只潜伏的猛兽,脚下悬崖峭壁,左右两边是开凿在悬崖上的盘山小路。ta们正在路的中间,左边是盘旋向上的,右边是盘旋向下的。 往上还是往下?"封轻扬问。 凌蔚想想,先往上看看,再往下!",估计往下是通往后山的河流的,往上则不知道是什么? 封轻扬睨凌蔚眼,shuo山顶呗!"shuo到里,她缓了一下,只是不知道断魂九心草是在上面还是在下面。"抿抿嘴,略思索,这山坡最多也就十来米高,如果真有断魂九心草在上面,定然会聚集许多蛊守在旁边,可现在山洞塌,山顶也该陷下去的,却为什么没有动静呢? 上去看看吧!先整理下东西。"凌蔚道。整理下身上的武器,霰弹枪子弹和榴弹都用光,手雷也没有。现在就剩下挂在身上的冲锋枪子弹和把激光剑及几把手枪 上去看看吧!先整理下东西。"凌蔚道。整理下身上的武器,霰弹枪子弹和榴弹都用光,手雷也没有。现在就剩下挂在身上的冲锋枪子弹和把激光剑及几把手枪。 封轻扬的包里还装些食物和在那蛊婆子那里收刮到的一些蛊药,身上还有把冲锋枪、两把小手枪及把激光剑。炸弹全被埋在地底下,估计还有个一个半小时就要爆炸。重型枪械什么的全在过道里被凌蔚拖着跑的时候弄丢,当时忙着逃命也没顾得上捡。 有人!"凌蔚突然感觉到山道上有动静,转过身一颗子弹送过去。 那人身子一闪,从山道上消失。 凌蔚沉着脸,拉着封轻扬避到山道的边上,端着枪小心翼翼地往下走去。下行十几米,赫然见到密密麻麻的山洞出现小道旁,山洞蜿蜒,深不可测。 纱!"凌蔚喊道,来看看。"警戒地盯着洞口,上面有许许多多纷乱的脚印,大人的婴儿的都有,还有爪子划过的印子…… 凌蔚蹲下身子检查下洞口,是人工开凿的!"与封轻扬相视一眼,都决定进去探探,怕再在半山腰的洞穴里还遗留下什么危害巨大的东西没毁去。两人顺着山洞摸进去,沿途都留下记号,以免迷路。山洞内四通八达,洞子纵横交错。在走十几个洞穴之后,封轻扬摸出门道,如果没有猜错,是个蛊界的墓葬群,我们现在正走在墓葬的外围区,又叫迷离区,用意就是用些纵横交错的山洞把人迷惑住让人找不到进去的路,再往里面就应该是护陵区,以大型蛊类或神秘巫术护陵,最里面应该就是墓室,埋葬死人和殉葬的地方。" 谁!"凌蔚突然声大喝,沉声叫道,枪口对准前面的叉路口。的话音刚落,那东西已经扑到面前,凌蔚疯似的连连开枪,但眨眼就被它扑倒在地上,一股腐物的腥臭味窜进的鼻腔中。紧跟着,双锋利的爪子朝的胸口插去,而的双手却被庞大的身躯压得无法动弹、反抗!完了!"凌蔚的脑海中猛地蹿过样的念头。 凌蔚!"封轻扬被那东西撞飞出去,爬起来就看到幕,吓得发出声凄厉的尖叫! 突然,旁边蹿出一道黑影,咚"地一声响,那扑在凌蔚身上的东西被砸得身子一斜,倒在一边,凌蔚趁机摸出激光剑摁下开关插进他的肚子里,然后用力往上划,活生生地将那东西切成两半。连滚带爬退后五六步,一下子瘫倒在地上,又捡回命啊!突然想起刚才在生死关头,似乎边上冲出一个人救了她,赶紧爬起来慌张地摸出落在地上的手电筒照去! 封轻扬也被吓个不轻,呆在那里全身直发抖。冲上去,抱住凌蔚,连声问,凌蔚,没事吧?没事吧?" 我没事,有人救了我。"凌蔚大口地喘着气看向那人。看他的身形应该是个人,身上传出异常难闻的臭味! 蔚蔚,是我!"那人叫道,是杨铁刚声音! 杨哥!"凌蔚惊叫着跳起来,怎么在这里?……你还活着……唔!"话音到一半,就被杨铁刚捂住嘴!小声,里到处都是蛊人和鬼蛊!"杨铁刚带着惧意轻声叫道。 唔!"腥臭的味道从杨铁刚的掌中传进凌蔚的鼻子里,臭得一下子把胃里的东西全吐在杨铁刚的手心里。 呃!"杨铁刚赶紧缩回手甩开手上的脏物,在墙上擦拭着,解释,呃,情急之中我忘了我的的手沾了东西。" 第九十二章 你身上是什么东西的味道?"封轻扬觉得快被他臭晕了。 是涂在死人身上的药味!"杨铁刚直言,里的蛊人和鬼蛊太多了,我之所以活到现在就是靠些东西保护的。"他说道,你们跟来,我带们去弄涂上!" 谢了!"封轻扬和凌蔚同时往后退几步。 凌蔚更是跑出去七八米,扶着墙再次狂吐。吐了半天,转过身,用手指着杨铁刚,……你臭死我了!"还好臭,又臭又恶心,闻到就想吐,恨不得把胆汁也吐出来。 杨铁刚苦着脸看向凌蔚!过了一下,他又露出一抹笑容,我就知道你们会来里的,所以在这里等你们。"话音一转,唐泽明和绮绮呢?" 凌蔚和封轻扬的神情顿时沉了下去,杨铁刚看到两人的表情就明白了,他神情一黯,走过去把凌蔚抱在怀里搂了搂,重重地叹口气,露出一抹勉强的笑,没事,还有杨哥在。"感觉到凌蔚僵着身子屏住呼吸,他当即放凌蔚,退后几步,耸耸肩,说,全靠臭味才能活到现在!" 封轻扬说,靠的不是臭味,你靠的是尸体上沾的驱蛊药,你身上的味道是驱毒药和尸臭味混合着弄出来的。"她现在对杨铁刚也是相当的佩服,凭他股顽强的生命力和忍劲就不是般的人能做到的。捂着鼻子,实再是很受不杨铁刚身上的味道。 嘘!"杨铁刚突然做个噤声的姿势,悄声说,跟我来,小心点。"猫着步子往旁边的通道里绕去,跟着就见到一只全身赤裸皮肤干枯如同枯树的蛊人晃晃悠悠地从另一边的过道里走过。 凌蔚贴身站在洞壁边上,尽量将呼吸压到最小,她和封轻扬都感觉到两边有东西靠近。只是封轻扬感觉到的是蛊类的气息,而凌蔚感觉到的是危险气息。 突然,凌蔚的身子弯,钻进旁边的个低矮的小洞子里,往里面爬去。封轻扬一惊,弯下身子去看凌蔚,凌蔚在洞里向封轻扬招招手,然后把封轻扬也拉进去。 杨铁刚犹豫一下,也准备跟着往里面钻去。可这时候突然从过道的两头钻出许多蛊人,用力地吸着鼻子朝杨铁刚里走来。 杨铁刚吓得一下子站得僵直,急忙用身子挡在洞口。 那些蛊人跑近乐,突然猛地加速,一下子蹿到杨铁刚的面前,个个眦牙咧嘴形如噬人猛兽。 凌蔚把激光剑的按钮打开,将封轻扬拉到身后,她趴在洞口边上,准备随时冲出去救杨铁刚。 那些蛊人在杨铁刚身边饶了饶,很快就转身跑开,跑开的速度比它们来时的速度还快许多。 凌蔚松了一口气,杨铁刚弯下身子让出道来,他说,蛊人能追寻气息,鼻子比狗还灵。" 那在你身上涂上死人的东西之前是怎么逃过的?"封轻扬在洞中问。实再是好奇一个对蛊术窃不通的人是怎么逃过些蛊人毒害的。 凌蔚从洞里面爬出来,再把封轻扬也拉出来,顺手替封轻扬理整零乱的头发和拍拍身上的灰尘。 杨铁刚回忆一下,脸上露出余悸之色,说,我是和一群南派叛逃的人逃从爆炸中逃出来,跟着他们逃入蛊城,我们被南派的人追得无路可逃,只得往蛊宫里面跑,但跑进来没有多久就遇到蛊人,大家……"杨铁刚时候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连连咽好几口口水,深吸好几口气,才说,蛊人一逮到活人就生生的撕了狂啃,很多人是活活的被咬死的……吃得,有些人被吃去肠胃内脏,身上咬得处处露骨,可人还活着,那惨叫声……我……"杨铁刚抱着头痛苦地蹲下去,哭着叫道,这些蛊人把活人……活人……" 杨哥,杨哥你别说了!"凌蔚把杨铁刚拉起来。 铁刚发着抖,说,人……人都死光了,我……我吓得魂飞魄散,没命地逃,也不知道自己跑到哪里去,后来,后来脚踩进个坑里,等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旁边围好多蛊人,像干尸样的蛊人……" 杨哥!"凌蔚颤声喊道! 杨铁刚发着抖,却向凌蔚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后来……后来发现这些蛊人似乎不敢靠近,我……我试着逃开,他们来抓,我抓起旁边的一个尸体就朝它们砸去,没想到尸体砸到那蛊人,它马上惨嚎着又蹿又跳,一下子就跑,其余的蛊人也都逃得远远的。我…我……我后来就把尸体身上的东西涂在自己的身上,蛊人就不再攻击我了。"只要不被蛊人活生生的撕吞,再脏再臭的东西他都能忍受。 你在这里呆了几天?"封轻扬问。也太为难他了,一个对蛊术丝毫不懂的人,能在这种环境下生存下来,不得不shuo 是一个奇迹。 三天!"杨铁刚打了个哆嗦,咽了咽口水,稳了稳心神,浮起一抹笑容,说,不过这些罪也没有白受,至少现在摸清了这一带的地形环境和等到了你们。"缓了一下,他说,你们跟我来。"领着两人往山洞的深处走去。 几人高度警诫,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凌蔚原本想把激光剑给杨铁刚,封轻扬抢一先步要让杨铁刚用自己的剑,杨铁刚看看两人,笑乐笑,把凌蔚身上的抢接过去,说,激光剑种轻巧玩意儿是女人用的,男人还是用枪种重型武器比较好!" 凌蔚看杨铁刚一眼,没再说话,只是更加小心。面对这些不容易打死的蛊人,枪没有锋利的剑好用。杨铁刚不肯要剑,是为她 们着想,她就更应该保护好杨铁刚的安全。 封轻扬问,南派有人叛逃是怎么回事?"杨铁刚说,其实南派里面有很多人是被逼加入他们的,南派也并不信任他们,在南派发生内乱的时候,这部份人往往是被牺牲的,他们趁着内乱,想逃离南派。哦,对了,我这里有份名单,是一个叛逃的头目这些年收集整理的。"杨铁刚说到里,从身上摸出个发黄的小册子交给封轻扬,小册子卷成细细的卷。 小心!"凌蔚突然低吼声,一个黑影突然从旁边扑出来,手中的激光剑连连挥动,但见剑光过后,那黑影一僵,顿时滑在地上散成团,从被切开的腹腔中露出肠胃和些未消化完的肢体残骸及一地的浓黑浆液。 时候,前方突然出现许许多多的蛊人,快速地朝们冲来。 凌蔚和封轻扬举起剑,对着冲来的蛊人就劈下去,只见浓浆黑液漫飞溅,断臂残肢四处横飞。杨铁刚端起枪冲在前面朝那些冲来的蛊人的头部轰去,一旦有蛊人冲到他的面前,就被凌蔚和封轻扬抢先步把蛊人切成数段。他们相互配合,踏着蛊人的尸体往前冲去。凌蔚挥着剑,大声问,杨哥,我们是去哪里?" 前面有条地道直接通条下面河边。"杨铁刚说,在那里还有艘快艇。"封轻扬把一个冲进的蛊人斩成三截,抽个空子喘口气问,悬崖边上那条路去哪里?"鼻子里全是刺鼻的臭味,前面已经看不到活着的蛊人,脚底下全是碎尸,还有些没有断气的蛊人在蠕动,有些蛊人还伸手或张嘴朝他们咬去,被凌蔚几剑划成两截。 通往半山腰,是个鬼蛊王领着群鬼蛊住在那里!"杨铁刚到里打个哆嗦,放下枪喘口气说,风景很好,但全是鬼蛊和遍地的白骨,它们吃人的样子比蛊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杨铁刚想了想说,有一朵花,很大,开得很漂亮,雪白雪白的像荷花瓣,花朵中间有一颗血红的珠果,血红血红的像是鲜血凝成的,看起来似乎还在动态流动。是断魂九心草吗?" 封轻扬头点了点头,说,应该是!"她看了一眼杨铁刚,神情有些凝重!杨铁刚虽现在还活着,看起来也是生龙活虎的,可沾了尸体上的那些东西,又在这种鬼地方呆了这么些天,中的蛊毒也不浅,如果回去慢慢着手治疗的话,只有两层的希望能痊愈,一个弄不好就会落下一辈子的后遗症,甚至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如果能把断魂九心草弄到手,杨铁刚则完全不会遭受到蛊害,他们服用了这东西,以后对各种蛊类都有免疫能力。 凌蔚店了点头,说,那就去吧,我们大概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半小时行动,不管成不成功,都立即走人。" 杨铁刚看看凌蔚,再看看封轻扬,他有些抓狂地扯扯头发,却拿她们丝毫办法也没有,最后只得咬咬牙,扯着乱糟糟的头发叫道,好好好,去去去,大不就把条小命赔在里。"抗起枪,对两人说,跟我来!"领着她们往山洞深处走去。 凌蔚和封轻扬跟在杨铁刚的后面速度往前面赶去,偶尔遇到有蛊人冲上来都迅速解决。下条地道,直接往下转五十米左右,前面出现在个生锈的大铜门,铜门中间破出一道缝,透出缝隙可以看到外面广阔的空上飘着的朵朵白云和近处地上的片片青草、朵朵鲜花。 他们放慢步子,从门缝里小心翼翼地钻出去,站在山洞的出口处。山洞的出口被许多假山岩石挡住,岩石上开着朵朵美丽妖冶的小花,封轻扬看到些小花就直眼,露出欣喜之色,伸手就摘几朵扔进背包里 凌蔚拉住封轻扬,指指前面。 白得晶莹剔透的花如同水晶雕琢,高傲地立在奇峻的岩石峰上,高雅的姿态似冰雪山上那尊贵的嫡仙在俯瞰众生。流光莹莹的花瓣衬着中间那鲜红似血、含苞待放的果实。 封轻扬看到这花的时候也楞了,多么的漂亮,多么的圣洁,这是 九心断魂草吗?他在怀疑这是花还是草? 凌蔚把激光剑握在手上,神情凝重,眉头紧紧地锁住。 随处可见那藏身于茂盛的草丛中、花叶下的鬼蛊,在这妖冶娇艳的花海中处处遍布白骨。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剑弩拔张的气息,透着股山雨欲来之势,令凌蔚全身阵阵发寒,寒毛都竖起来。紧握手中的激光剑,看向前方。 一只模样狞狰身形巨大的鬼蛊立在那美丽的花朵下,它比普通的鬼蛊大倍不止,身上的肌肤已经呈角质皮化,仿似披层尖利的重甲。锋利的牙齿从口中凸出,长得离谱的双臂垂于地上,兽爪般的爪子上长着锋利的黑得发亮的指甲,它的筋骨凸起,充满力量,让人感觉到随时会爆发一样。 那双充血的大眼中闪着狂暴残忍的幽光,而此刻,它和它身边所有的鬼蛊都更虎视眈眈地盯着左上角的一块似利剑般耸立的岩石上的金色鬼蛊。 那只金色鬼蛊冲着鬼蛊王眦牙咧嘴,满是横牙的嘴张,几乎看不出脸的模样,仿佛脸上就只有那张嘴和两只小眼睛样。它的身上不时的闪着电流火花,在它立身的三米范围内的草木全枯。它一个面对着这样一群鬼蛊,在气势上竟不输丝毫。 噢——"鬼蛊王突然仰起头大啸声,四周猛地响起许多鬼蛊尖啸的回音,此起彼伏十分热闹。伴随着啸声,无数道黑影从上划过,齐齐落在鬼蛊王的周围,躲在暗处的鬼蛊也钻出来,密密麻麻地聚在起,数量不下百只。 封轻扬倒吸口冷气,这些鬼蛊要是都跑出去,那还得了啊! 风儿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察觉到封轻扬他们的存在,顿时把眉头皱起来,有些恼怒地对着封轻扬所在的方向眦眦牙。 封轻扬明白风儿的意思,它是在告诉他们里很危险,让他们马上离开。冲风儿微微笑,指指那朵白色的花。 风儿再次皱皱眉,跟着它身边的气息猛地变得狂暴起来,仰起头声接着声的狂啸。 封轻扬、凌蔚、杨铁刚三个人挤在块儿动都不敢动,他们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蓦地,有鬼蛊跳起来,朝风儿扑过去。 他们只看到一道青影闪过,随即那道青影就掉在上,被劈成数截烧成焦碳。 好厉害的风儿!封轻扬对着风儿比比大拇指。 风儿眦眦嘴,叫得更加嚣张,直接把爪子指着鬼蛊王。 鬼蛊王狂啸声,翻身换个姿势,摆出蓄势攻击的姿态。忽然,它狂啸声,朝着风儿扑过去。跟着地上的那些鬼蛊也朝风儿蹿过去,只是它们速度都太快,快到封轻扬他们只能看见漫的青色或黑色的影子划过,感觉到的只有那呼呼的劲风。 封轻扬对杨铁刚比划个手势,让他呆在边接应,然后朝那朵花悄悄地摸去。凌蔚跟在封轻扬的身后,全身神经绷得紧紧的。 面对风儿的嚣张姿态,所有的鬼蛊都搅入战斗,它们裹在起,竟形成一道龙卷风。 封轻扬与凌蔚战战兢兢地爬到花下面,两人小心翼翼地看下四周,没发现别的鬼蛊的踪影。凌蔚用激光剑划,将那如花瓣般的叶子划断两根,然后让出位置,守护在封轻扬的旁边。 封轻扬走上前去,摸出匕首将中间那颗血球划开,殷红的液体顺着茎叶流向地面,奇异的幽香扑鼻而来,如兰似麝,又似子身上的幽香。 鬼蛊在空中卷起的龙卷风突然散开,所有的鬼蛊都落回地面。 凌蔚猛地感觉到不对劲,头也不回,一剑朝身后劈去。锋利的激光剑似是从什么东西上面划过,跟着就听到一声尖啸,刮过一道强劲的劲风,然后才看见风儿正把鬼蛊王压在地上狂揍。鬼蛊王的一只胳膊被利物齐齐地削断,落在凌蔚的旁边,那只爪子掉在地上,仍然一张一合,似想抓什么东西。 蓦地,所有的鬼蛊都动,凌蔚挡在封轻扬的前面,激光剑狂挥。 封轻扬把九心断魂草中间的血球突然剖开,从里面滚出一颗鲜红的心形的东西,被封轻扬用蛊盅接住,跟着刀插进血球中,将血球扔向空中,血球中的鲜红液体溅得漫都是。 吱吱噢噢——"沾上鲜红液体的鬼蛊惨叫着跌到地上,痛苦地打着滚。 一些机灵的鬼蛊立即闪开,远远地躲到边。 走!"封轻扬将蛊盅盖上,顺手塞进背包中将背包拉链拉上,挂在胸前,对凌蔚大声叫道,马上走!"原本晶莹剔透的花叶瞬间变成焦黑色,一股腐臭味传出。 凌蔚跟在封轻扬身后对着洞口方向快步狂奔,却突然发现杨铁刚不见了,跟着一股不祥的预感升起,她一把抱住封轻扬将压向旁边,带着滚到一边的岩石后面。 咻咻咻——"几颗子弹从远处射来,从她们的身边擦过。 有人!"凌蔚伸手去摸枪,才猛地想起武器已经交给杨铁刚,只得掏出绑在身上的手枪,同时塞一把给封轻扬。 两人躲在岩石后面,密集的子弹从们的头顶飞过,好一会儿才停下。 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玉氏传人,我们又见面了!"熟悉的声音,让封轻扬想起和凌蔚带着风儿冲上南派山寨时遇到的那个未曾露面的老蛊婆。 封轻扬把子弹上膛,躲在岩石后面,说,只闻其声未见其人,不算见过面吧,蛊姥。" 呵呵呵呵!"那老婆子的声音又响起,似乎离们有段距离,玉氏后人果然不简单呐,出了你一个玉冰纱,玉琴儿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封轻扬听到此人提起自己的祖母,心念转下,道:原来老婆婆与奶奶是旧识啊,失礼失礼。"用唇语问凌蔚,能凭声音判断出的方位吗?" 凌蔚早在封轻扬跟那老婆子对话的时候已经开始行动,但除看到对方的枪眼外啥也看不到。摇摇头,摊摊手。她们一没火力,二没有弹药,面对扛着重型武器的南派中人一下子还真没有法子。这群南派的也真是命长,居然没有被埋在山洞里。 封轻扬看眼风儿,只见那小家伙正在鬼蛊群里面大肆冲杀,鬼蛊王被它揍得变模样,另外条胳膊也被它卸下来,其余上来帮忙的鬼蛊已经死得七七八八,没死的鬼蛊也被变异的九心断魂草弄得瘫在那里离死不远了。 不过,风儿越打动作也慢,显出中毒的迹象。蓦地,它狂啸一声,一爪子将鬼蛊王的头揪下来,用力地扔得远远的,然后身子蹿回到封轻扬的身边,身子一扭,变回可爱的小婴儿模样,屁股坐在封轻扬的怀里,嘟着嘴抱着的脖子,身子也慢慢地软下去。它睁着双水汪汪的大眼,可怜兮兮地望着封轻扬,似在求救。 封轻扬曲起左手抱着风儿,压低声音对凌蔚说,蔚蔚我,们得马上离开,风儿中毒了。" 凌蔚扯扯有些零乱的头发,朝四周查看可以利用的东西。突然,见到右侧面的悬崖边上趴着个人,定睛看那人赫然是杨铁刚。杨铁刚用哑语向比划,下面就是河,跳下去运气好的话直接落在水里,他掩护,让们迅速离开。凌蔚头,用唇语对封轻扬,杨哥在那边,们直接从悬崖上跳到下面的河里去。" 玉冰纱,我也是个爱惜人才的人,只要你把到手的东西交给我,归依我南派,我保证厚待你,给你的一切待遇绝对不会比政府给的差。"那老婆子的声音又响起。 凌蔚却听到身后传来极其细微的脚步声。她的身子朝对面的岩石一滚,左右双手各执把一枪朝着南派人所在的方向开枪。 呯呯呯呯!"枪声响起,惨嚎声也跟着传出,有几个摸过来的南派人被凌蔚当场解决。 凌蔚缩在岩石后面,迅速换上子弹,然后对着后面猛开枪,跟着吼了声,走!" 杨铁刚躲在远处也开始朝南派隐藏的方向射击,一下子把南派的人打得抬不起头。 封轻扬抱起鬼蛊,曲下身子就对着悬崖的方向冲过去。 凌蔚也跟着起身往悬崖处冲去,她一面奔跑,一面反着手朝身后乱开枪。 冲到悬崖边上,大地突然间晃动起来,跟着山上有尘埃涌起。糟了,埋在神庙中的炸弹爆炸了!封轻扬和凌蔚想都不敢再想,猛吸口气,然后屏住呼吸就跳下去。 另一边,杨铁刚见到凌蔚和封轻扬跳下去,也跟着返身跳下去。 轰隆隆——"沉闷的声音响起,大地都在晃动,似发生地震坍塌。 就在凌蔚他们落水的那刹那,神庙中突然冲出一股巨大的能量波动往四周迅速扩散,掀起漫尘土。片刻后,一切归于平静,只剩下一些尘雾还在飞扬。 三人从水里钻出,迅速地游到岸上。风儿趴在封轻扬的怀里,奄奄一息的样子。 风儿!"封轻扬赶紧把风儿平放在地上,脸上满是慌乱惊惧之色。 风儿难受地动动,小手紧紧地抓住封轻扬的衣襟不肯放开,嘴里不断地往外溢水,身子一抖一抽的,小肚子撑得圆圆的。 凌蔚看它小样儿就知道是溺水了,赶紧把它腹中的水给倒出来,然后将风儿还给封轻扬,说,放心,没事。 第九十四章 封轻扬检查下风儿的情况,看它的样子除le有xie精神萎顿外并没有异常,也就稍微松口气。 杨铁刚见到凌蔚和封轻扬都没事,也松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抹了把脸上的汗水,总算是把命捡回来。"看着面前的两个女人,咧嘴笑了笑。他觉得个世界上恐怕没有第二个像她们这么疯狂厉害的女人了。蛊城是什么地方啊,他们居然到现在还活着,想到里就觉得有不可思议,觉得有像是在梦里。 傻笑什么呢?"凌蔚看到杨铁刚的笑容,有莫名其妙。 杨铁刚笑了笑,说,没,只是刚才突然觉得活着真好,平平凡凡的活着真幸福。" 凌蔚扫了杨铁刚一眼,轻哧一声,他们似乎没有享受过平凡的生活吧? 杨铁刚抬起手,摸了摸凌蔚的头,不以为然?等回去后你们看到我讨个老婆,生个胖小子,就会知道什么叫幸福了!"话说到这里,他的笑容突然僵住,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 怎么了?"凌蔚扭头朝杨铁刚视线所在的方向看去,就见到一个男人从河里面爬上岸,正往岸边停靠的快艇走去。 是李道义!"凌蔚叫了起来! 李道义也看到了凌蔚他们,他朝凌蔚他们所在的方向看了看,然后冲他们挥了挥手,跟着就见到他启动了快艇的引擎! 糟了!"凌蔚跳起来就要追过去。 快艇却一下子冲进了河中,呼啸着往下游冲去,没两分钟就拐过弯道,跑得没影没踪。 这一下三人全傻眼了,你看我,我看你我,愣了半天,最后一起哀嚎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 完了,这回又得当野人了!"杨铁刚瘫倒在地上,傻愣愣地看着天空。 凌蔚苦着脸望向封轻扬,欲哭无泪啊。 封轻扬看看杨铁刚,再看看凌蔚,突然想起刚才弄到手的九心断魂草的果实,赶紧翻出来,再一股脑地将包里搜刮到的蛊药合进去,调弄了大半天,弄出粘糊糊的三大蛊盅的红绸绸的东西,给每人分了一份。这东西虽然恶心,可也知道它的作用和功效,都乖乖地喝得一干二净。 接下来该怎么办?"封轻扬问。 杨铁刚看着风儿,说,能不能让风儿跑一趟,让它把我们的位置告诉外面的人,来救我们。" 法子是个好法子。"凌蔚看着风儿昏昏欲睡的模样,苦笑一声,可只怕现在不行。" 杨铁刚看向封轻扬,能给它治一下吗?" 封轻扬看着怀里的风儿,重重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她在之前以为风儿只是被水呛到了,看现在的情况应该是中了九心断魂草的毒的后遗症。她紧紧地搂着风儿,有些心疼,她轻声哄道,风儿乖,风儿乖乖的。"轻轻地吻了吻它的额头,说,九心断魂草对蛊类的伤害很大,就算是强悍如风儿也扛不住。只怕没几个月是调息不好的,而且,我估计它以后也发挥不了以前那么强悍的实力了。" 也许这并不是坏事。"凌蔚摸摸风儿的小脑袋,就算是废了,以后也能做个平凡的小BB,有我和纱宠着。" 封轻扬剜了凌蔚一眼,你就这么埋汰我的蛊术?就算不能让风儿恢复到最强悍的状态也不至于让它废掉啊,它至少还是能蹿上跑下的!" 风儿在封轻扬的怀里打了个呵欠,一双黑溜溜的眼珠子在封轻扬和凌蔚的身上转了转,心满意足地往封轻扬的怀里蹭了蹭,闭上眼睛睡觉,小嘴角还翘了翘,似乎有什么事情让它的心情非常愉悦。 封轻扬察觉到了,顿时明白这个小家伙的心思,苦笑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小家伙只怕以后非得借着这理由,整天赖在自己身上不下来了。 三人商议半天,得出两个结果,一是等军方来找他们,二就是他们靠双腿走出去。但考虑到周围复杂的环境,就算是直升机过来也很危险,所以还是靠自己走出去比较实际。 之后,他们回了趟蛊城,发现蛊城全被毁了,整个被夷为平地,再无一样活物,不过他们在现场并没有找到老太婆的尸体,甚至于可以说整个现场都是男尸并没有女尸,这点让封轻扬有些怀疑那老太婆要么是个点人装的声音,要么就是并没有死,而是逃了。 他们在蛊城中搜寻了三天,也等待军方来接应等了三天,备用的食物都吃完了,也没有见到除他们之外的任何人,最后他们不得不离开蛊城,做了个木伐,顺着河流漂下。 漂了大概两天时间,在河边见到了撞在岸边树上的快艇和不远处的李道义的尸体。李道义的身上长满了绿毛,嘴巴乌青,看样子是中了某种蛊毒死去的。封轻扬对李道义的尸体做了一个简单的尸检,发现李道义身上中的蛊毒种类极多,一时之间也不能判定他是在离开蛊城之前中的毒还是在离开蛊城后中的毒。虽然李道义这个人不道义,可想着他身上中的蛊毒极有可能危害到附近的生物,也是出于一种人道主义,他们找来干柴,架起火堆把李道义火化了。 快艇的油已经用尽,三人还是只能乘坐他们的小木伐朝下游漂去,一路上只能靠着野果或捕食野兽充饥,有时候找不到食物,草根树皮也吃,就这样,当他们都觉得自己成了野人,对走出这茫茫大山快无望的时候,突然听到耳边传来若有若无的广播声音。 最先,凌蔚以为是错觉,她揉了揉耳朵,甩了甩头。她看向封轻扬,脑海中浮起以前的那个招摇如火的封大美女,再看看面前这个双颊深陷,身子瘦削,满身疲惫的女子,顿时觉得满心心疼和愧疚。 凌蔚,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封轻扬扭过头问凌蔚,却突然看到她眼中浮起的水雾,忙问,怎么了?" 你们看天上!"杨铁刚突然从木伐上跳了起来指着天上,有热气球!" 凌蔚和封轻扬爬起来抬头看去,远处的小黑点隐约有点像热气球,但在这原始森林上方怎么会出现这东西?而且看它低乎飞得并不高啊!这样子飞很危险,一旦天气或风向稍微出现点变故就有可能撞向凸出的大树或山石。所以他们也在想也许可能是飞鸟什么的。 有声音从那边传来?"封轻扬有些不敢肯定。 那黑点越飞越近了,这时候声音听得更清楚了。封轻扬扭过头看向凌蔚,我是不是听错了?" 杨铁刚也看向凌蔚,上面似乎在喊'凌蔚,如果你还活着就赶紧滚出来,别让姑奶奶久找!'!" 凌蔚打了个哆嗦,随即惊喜地叫了起来,是芸姐!"跟着脸上浮起一抹愁容,她生气了?"燕芸也只有在怒极的情况下才会自称姑奶奶"的。 封轻扬也是一喜,但听到下文神情微微变了变,颇有深意地扫了凌蔚一眼,没有吱声。 杨铁刚兴奋地脱下破破烂烂的衣服,光着膀子对着天上大喊,喂,我们在这里——" 那飞船啊就从头上飘啊飘啊飘,慢慢地飘近了,又再飘啊飘啊飘,又慢慢地飘远了! 杨铁刚气得直跺脚,气急坏败地叫道,难道他们就没有见到我们或听到我们喊吗?"干咳几声,揉了揉嗓子,嗓子都快喊破了。 封轻扬站起来,说,我们在这峡谷中,目标又这么小,要看到我们自然不容易。喇叭放得那么大声,要听到我喊……"她拍了拍正趴在她的大腿上打瞌睡的风儿的肩膀,把小家伙叫醒,轻声哄道,风儿乖,看到那艘船没有,告诉他们我们在这里。" 风儿摇了摇头,眯上眼睛,继续趴着。 封轻扬一颦眉,继续哄道,去了有奖励哦!" 风儿抬起头,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难道你不想早点跟我回家,不想去看看我的新家?" 风儿眯着眼睛,似困惑似不解,瞅着封轻扬看了半天,又扭头看了看凌蔚。 凌蔚耸耸肩,说,得了,这小子的脑子被毒傻了!"就要蹲下身子用暴力行动,那小家伙却突然跳了起来,眼睛瞪得比灯光都还亮,一下子蹿到天上去了。 呃——"凌蔚一掌拍空,抬起头看到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出去的风儿有些犯傻,你不是说它中毒被废了吗?"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咱家的风儿再怎么不济也还是超级牛B的。" 呃,是牛B,是牛B!"凌蔚点头,她敢不认同吗? 三十秒钟后,风儿落回了木伐上,嘴巴被什么东西塞得满满的,眼睛笑眯成一条线,包着嘴在嚼着什么东西! 你……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凌蔚问。它去干啥了? 封轻扬蹲下身子,捏住风儿的嘴,强制掰开,看了半天,放开风儿,站起来,脸色一沉,问,那燕芸认不认识养蛊的?" 怎么了?"凌蔚问。 风儿刚吃了条金蚕蛊,有人在拿金蚕蛊引我们现身。"封轻扬抬起头眯着眼睛朝天上看去,只见那热气球又漂了回来,并且有往下飘落的趋势。先上岸,弄清是敌是友再说!"封轻扬叫道。 杨铁刚赶紧去拿竹竿撑木伐。 是邹凯的船!我认得上面的标记!"凌蔚叫了起来。 热气球慢慢地降下来,广播也被关掉了,从上面露出一颗头,凌蔚,是你吗?" 凌蔚看见那人,顿时狂喜,叫道,阿三,是我!" 上面顿时传来一阵欢呼声,跟着就有软梯从上面垂下来 第九十五章 凌蔚一上去,就被上面的三个大男人一顿熊抱加热情的锤子招呼,这一抱一捶间差点没让她这瘦得皮包骨一样的身子板散掉。 喂喂喂!"凌蔚很不满意地大叫,我说你斯文点行不?我别没死在蛊城,倒被你们几个王八蛋擂死了。" 你还叫呢,擂死你活该,甩下大伙儿自己一个人跑去蛊城,还有没有当我们是兄弟!"旁边一个三十多岁,看起来十分彪悍的大汉很不满意地叫。 随即边上的一个白白净净、戴着一 副金边眼镜的男子又以打量的眼神扫了扫凌蔚,啧啧,知道丢下兄弟独行的下场了吧?老实说凌蔚,我现在都看不出我是个女人还是个野人了!" 给我滚!"凌蔚一怒,拳手一挥就要撂人。那人却身子灵巧地一闪,躲到那大汉的身后,叫道,阿三保护我!" 呀咦,麻死了!"另一个相貌平平的平头男子揉了揉双臂,打了个哆嗦,继续操纵热气球。不过,很快,他就说了句,这次芸姐很生气,你得小心你的钱袋。" 怎么了?"凌蔚有不详的预感。 阿凯从军方内部得到消息,说你们情况不妙,几乎全军覆没,芸姐一听就急了,直接动用了三千万资金召集各方人马来救你。"说到这里,他缓了一下,问,你存了多少钱在芸姐那里?" 凌蔚的脸一下子就白了,随即哀嚎一声,我的养老金呐!我辛苦四年的淘金钱呐!我往后的活动费啊!" 封轻扬靠在一边,睨着凌蔚,她还真好奇她和那个燕芸的关系!眼睛眯成条危险的缝! 凌蔚突然打了个寒噤,看向封轻扬,看到 她那冷光闪闪的眼神,顿时打了个哆嗦,腰板一挺,忙说,我哪有钱在芸姐那里!"一摊手,这钱是她自愿花的,跟我没关系。"身子一闪,往角落里的食物箱里面翻吃的去了。 在场的人都向凌蔚送了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白眼! 被唤作阿三的人朝天上放了个信号弹,跟着就见到远方也有同样的信号弹亮起,一朵连着一朵,一直到很远的地方…… 你们……"凌蔚有点怔住了。 我们出来了十五队人,每队里面弄了条金蚕蛊在天上搜你们,谁找到你们就发信号弹出去,然后大家再相互传递消息。"阿三耸了耸肩,在这鬼地方没办法,总是动不动就没信号,连罗盘都失灵,只能用这笨法子。" 辛苦你们了!"凌蔚朝他们说道。这一条金蚕蛊都难弄,何况十五条,也不知道燕姐费了多大的功夫。 封轻扬的眉头一挑,不动声色地扫了遍阿三他们。燕芸能弄到金蚕蛊?难道她也懂蛊?看她的样子不像啊!虽说这年代有钱能使鬼推磨,但若让一个不懂蛊的人去找金蚕蛊,那是比登天还难的事儿!这里面有古怪! 阿三扯了扯嘴角,笑了笑,随即神情一黯,然后再苦笑一下扯了扯嘴角,问,泽明……泽明那小子是不是留在那边了 ?" 嗯。"凌蔚点了点头,难过地低下头。 阿三笑了笑,眼里却浮起一丝水气,说,干咱们这行的,迟早也有那么一天!那小子还欠我三个头没瞌啊,这八拜之交成五拜之交了!打折了!呵呵,打折了,一辈子的兄弟,只能做半辈喽!" 凌蔚窝在角落里,也觉得有些闷!一辈子的兄弟只能做半辈子,这话听在耳朵里说有多刺耳就有多耳刺!她甩了甩头,抬起头看向阿三,说,阿三,都改行吧。" 你想停下来了?"阿三看向凌蔚,再看了看杨铁刚。 凌蔚点了点头,累了,也不想再见到有人死了。二哥,虎子,旺叔,师傅,丫头,泽,当初咱们十二个人,现在还有几个?" 阿三笑了笑,说,行,凌蔚,你想歇就歇吧,哪天喝喜酒了请我们。"他看了看杨铁刚,却见到杨铁刚很无辜地冲他耸了耸肩,再摇了摇头,然后扬起一抹苦得不能再苦的笑容。阿三有些愕然,咦,不是为他收山? 封轻扬当作没有看到这些举动,直接把风儿捞过来抱在怀里。她睨着凌蔚,有些怀疑他们以前真是去探险? 凌蔚不用回头也知道封轻扬在瞅她,她慢慢地挪到封轻扬的身边,压低声音说,以前……呃……以前我们就是喜欢去……呃一些古老的遗迹逛逛,或者是攀越一些常人难以到达或难以发现的地方……" 还有……"封轻扬挑眉,笑得十分温和。探险能让她存下三千万的家当在燕芸那里?能前前后后死这么多的人?能让唐泽明的死在其他人的眼里看起来就像是一场预料中的意外一样平常? 凌蔚沉默好久,才抬起头看向封轻扬,苦笑一声。从她的笑容里,封轻扬得到了答案,她唉了口气,露出一抹笑容,抬起头看着天空,好半晌,才扭过头,看着凌蔚,很认真地说,幸好你现在还活着!"幸好凌蔚没有在以前的历险中出事,幸好这回凌蔚及时联系她让她出现在凌蔚的身边陪着她,也幸好她们都逃了出来,还幸好凌蔚已经有了收山的心。 热气球顺利在一个山寨着陆,阿三他们进入一家民宅暂时休整一下,然后阿志跟邹凯和燕芸联系,封轻扬也跟军方打了电话。这家的主人似乎与阿三他们十分熟识,很客气地接待了他们。 这也让三人终于能洗个舒服的热水澡和坐在饭桌上吃顿安心的饱饭了。凌蔚在饭桌上想起最后一次在那养蛊的变态女人那里吃的那顿团圆饭,顿时噎住了,有些吃不下去,盛了碗白米饭,找了三支香插上祭奠他们。 一个小时后,几辆迷彩色直升机开来落在山寨中间的晒场上,从直升机上飞快地跳下一堆身穿迷彩服手执AK-47的军人。 凌蔚听到直升机的声音与封轻扬跑出来看,一见到他们这阵势就觉得不对劲,拉着封轻扬抱起风儿就从后门跑进了后山的林子里面。阿三他们见到凌蔚拉着封轻扬跑了,微微一愣,问也不问,直接拿起随身携带的东西就跟着凌蔚他们跑了去。 凌蔚拖着封轻扬跑出好一程,才找了个草垛子钻进去,蹲下,从草丛中朝寨子里看去。 凌蔚,怎么了?干嘛跑这么快?"阿三喘着气问,他朝阿文使了个眼神。 杨铁刚喘着气问阿三,你们不知道原因还跟着跑来?"警察的直觉告诉他这三个人有点怪怪的。总是眉来眼去的不知道在搞什么鬼名堂。 阿三说,我看到凌蔚跑我就跟着跑了!"歇了口气,说,她的反应快,跟着她跑没错!" 这时候那个斯文眼镜眼说话了,这些不是军方的人,他们的服饰和枪械的配置都不对。"他知道凌蔚也看出来了,要不然不会跑得这么快!这丫头还是这么精! 这时候看到直升机上下来的人冲进了各家各户开始搜人,有人也往后山上来搜,同时直升机也缓缓地朝天上飞起,看样子是打算从天上寻人。 凌蔚暗骂一声,该死!可能是让南派安排在军方的内奸……"她看了眼封轻扬,你跟谁联系的?"封轻扬联系的那个人可能是内奸。 封轻扬的咬住下嘴唇,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看向凌蔚的眼神泛着寒意。许久,她才从慢悠悠地吐出几个字,你信得过谁?我打的我爸给我的私人电话!" 凌蔚的脑子嗡"地一声响了,大声叫道,不可能!不可能是我爸,我爸不会害我!我爸不可能是南派的人!"他那么的正直,那么刚毅不屈的人,怎么可能是南派的人,怎么可能! 杨铁刚一下子把凌蔚按住,叫道,蔚蔚,冷静点,别曝露目标!不管是谁,先安全离开再说!"他小心谨慎地打量着四周,悄悄地把绑在腿管里的手枪摸出来CANG在袖子里。 封轻扬定定地看着凌蔚,然后把头扭到一边,许久才重重地叹了口气。 凌蔚抓住封轻扬的肩头,望着她,叫道,纱,你告诉我,不是我爸,绝对不是我爸,我敢用人头担保不是他,绝对不是他。"凌蔚都快哭了。 封轻扬轻轻笑了笑,说,我知道不是他。"她抿了抿嘴,说,如果是他,你是他唯一的女儿,他不会当着你的面动手的,也不会让你参与这次行动。"封轻扬闭上眼睛,头也不回,说,你们三个人中间谁是?还是你们三个都是?" 凌蔚的身子一僵,跟着便感觉到有枪顶在了后脑勺上面。凌蔚的脑子嗡"地一下子乱了,脑海中只浮现出一句又一句的不可能!怎么可能!阿三……"凌蔚的声音都变了调了! 阿成……!" 小志——" 她一个一个的喊他们的名字,他们可是同生共死久经患难的朋友啊! 枪顶住凌蔚的头用力地把她的头压在土堆上,一只手从她的身上摸下去,搜走她身上仅有的一把军刀。 跟着封轻扬也受到了同样的待遇,不仅如此,连他们的背包也被搜走了,杨铁刚藏在袖子里的枪也被收了。杨铁刚想反抗,可枪一直顶在头上,稍一动就会被爆头。 东西在哪里?"阿三问。为什么?"凌蔚问,阿三,为什么?" 凌蔚,东西在哪里?"阿三再一次问。他说,你要是不交出来,我立即爆了你杨哥的头。" 封轻扬冷冷地说,你爆了杨铁刚的头也没有用,东西根本不在凌蔚那里。"她冷笑一声,让我去见我们的蛊姥,不然你们永远也别想得到我们想要的。"从她发现金蚕蛊的时候就知道他们有问题,早在上热气球的时候就把东XICANG起来了。 第九十六章 咚!"一声闷响,封轻扬被阿三用枪垛砸趴在地上,他把枪顶在封轻扬的膝盖上,再次逼问,东西在哪里?"一颗子弹下去就能让她一辈子坐轮椅上当个残废! 阿三!"凌蔚一声厉喝,突然挣了起来,红着眼睛瞪着阿三,凄厉地叫道,你敢动纱一下,我要 死!"动她心爱的人,即使是昔日的兄弟也不惜以命相搏。 别动!"那斯文的眼镜眼把枪顶在凌蔚的太阳穴上,说,小蔚,咱这条命也是你救回来的,咱不想为难你,这么多年的兄弟,你也别为难你们,把东西给我们,你保证给你们一个痛快!"他缓了一下,说,我也不想,凌蔚,我说你当初为什么就不等我们就直接去了蛊城?你……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冲动这么傻?" 小志,别跟凌蔚废话了,拿东西要紧!"那平头男子对戴眼睛的男子说。与凌蔚一起出生入死那么多年,他真的挺害怕跟凌蔚为敌,稍有一个疏忽就能被她翻身的把他们解决了。 风儿坐在地上,抬起头睁大眼睛看着阿三,嘴巴张成了O字形。估计是在佩服阿三好厉害,能把它家这么彪悍的两个大人打趴下。 阿三看到风儿,向它说道,小子,别乱动,不然我直接爆了她的头。"把枪移到封轻扬的头顶上,手却在微微的颤抖,他知道风儿是蛊神,所以即使给风儿用金蚕蛊下了药,也忍不住有些怕。 风儿皱了皱眉头,嘟起了嘴! 封轻扬冷笑一声,说,那你就开枪直接打死我!" 阿三,少爷的人上来了,大小姐还没有到……"小志对阿三说道,要不要……"他有些犹豫地看了眼阿成。 阿三摇了摇头,说,直接带他们去见大小姐!" 阿成突然退后两步,把枪对准所有人,说,都别动!"他说道,别动,你们别想把人带给大小姐。"说到这里,他突然举起枪朝天上放了两枪。山下的人听到枪声立即朝山上冲来,在天上盘旋的直升机也朝他们这个方向开来。 阿三和小志趁着阿成对天放枪的那一瞬间,突然对准阿成的胸口连开几枪。 凌蔚呆住了,他们三个人不是生死与共的兄弟吗?不是一 伙的吗?怎么这会儿又突然闹起了内讧? 封轻扬抓住这一刻机会, 一把抓住凌蔚的手腕就朝旁边冲去,她同时大叫一声,风儿!" 风儿立即跳起来跟着封轻扬跑去,但突然它打了个哆嗦,一下子跌在地上,爬起来,扭了扭屁股,又跟了过去。 封轻扬和凌蔚一跑,阿三和小志就对着他们开枪,但东西没到手也不敢往要害打,只朝手脚开枪。两人躲子弹躲得飞快,杨铁刚也朝山沟下滚过去。 封轻扬和凌蔚连滚带爬跑出去几十米,子弹在后面飞快的追。眼前突然出现一道斜坡,两人想也不想,顺着斜坡就滑了下去,被斜坡上的草茎树皮划得全身生疼。一路滑下去,一直滑到公路上,却刚好遇到一辆从山下爬上来的卡车前。 卡车一个刹车在快撞到两人的那一刻停住了。 凌蔚和封轻扬在卡车上撞了一下,虽然没有被撞伤,可也撞得满身疼痛。 她们退后两步,抬头看向卡车,封轻扬却突然间怔住了,小雅?"怎么会这么巧? 沈雅看到封轻扬也愣了一下,随即浮起一抹笑意,客气地喊了句,玉姐。" 阿三和小志追了下来,用枪对着凌蔚和封轻扬,叫道,别动!"一眼看到车上坐的沈雅,顿时恭敬地喊了声,大小姐。" 封轻扬顿时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情,沈雅的真实身份是南派的大小姐,阿三和小志是沈雅的人,为了弄钱跑去干一些盗墓寻宝的勾当,巧合之下遇到了凌蔚,把凌蔚也拉入伙,但并没有向凌蔚说明身份,隐瞒至今。如果不是因为南派的名单,也许他们还不会露面出手。想到这里,封轻扬的身上起了一身冷汗,若是当初不甩下凌蔚的冒险"伙伴,让他们也加入同行的话,只怕她她们在蛊城里就被这帮人暗害了。这几个人是南派的人,那邹凯和燕芸会不会也是呢?她突然之间拿捏不稳。 杨铁刚这时候也从另一边滚了下来,滚到离这里五六十米的小土沟里,看到这边的状况,马上躲了起来,偷偷摸摸地贴着山脚拐到山路后沿着公路边上的小路拔腿就跑。 带他们上车。"沈雅说了句。 这时候直升机压近了,山上追捕的人也跟了下来,堵住一群人不让动。 卡车门突然打开,从上面下来一 群人,抗着重型机关枪和火箭筒对着他们。那群人看到这阵式一比较就显得火力明显弱了,立即让开。 凌蔚本来想反抗,却被封轻用眼神制止了,她们被压到了卡车后面被一群人看着。 卡车开了一个多小时,在一个偏僻的小村落里的一家四合院里停下了,封轻扬和凌蔚被押了进去,押进了左边的卧室中。 卧室中摆着张大床,床上躺着一个人,全身被绷带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双眼睛在外面,躺在那里不时地呻吟几声。屋子中站了 一屋子的人,却是谁也不敢说话,静静地站在那里。他们看到封轻扬进来,顿时都变了脸色,开始交头议论纷纷。 封轻扬一 进去就闻到这些人身上都透关一股若有若无的蛊药味儿,知道他们应该都是养蛊的。而且这些人中有许多人都有点眼熟,略一回想就想起这些人是她在南派名单资料上的照片里见过的,而且都是在南派里面身居高位的人,再一仔细辩认,赫然发现南派的核心人物居然全部都聚到了这儿!事情不对劲!按理说南派在这个时候应该将所有的人员分散,以免被军方的人找到一网打尽才是,却为何背向而驰把所有人都聚到一块儿?难道是南派的人要全力反扑?还是南派另有事情发生使他们不得不冒着被一网打尽的危险而聚在一起? 这时候侍候在床前的一个少女用苗语说了声,蛊姥,大小姐回来了,玉冰纱和凌蔚他们也被抓大小姐抓回来了。" 蛊姥!"凌蔚和封轻扬相视一眼,都微微一惊,还真让这老婆子跑了!她的命还真大!不过再一细看这床上躺着的人,估计她也只是吊着口气没断而已!这一下,她们明白为什么南派的人会全部聚在一块儿了!都等着这蛊姥去世换新蛊姥上任呢! 沈雅是随同封轻扬和凌蔚她们一同进入的,她走到床边,垂下头低声对床上躺着的人喊了句,阿婆,我已经把她们抓来了。" 那人挣扎着要坐起来,旁边侍候她的少女立即把她扶起来坐好。 这时候从外面急冲冲地冲进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看到封轻扬和凌蔚还有沈雅都在这里,顿时变了脸色,就要悄悄地往外退,退到门口边上,却被沈雅带来的人悄悄用枪顶住逼了回去。当然,这些小动作是极其小心的,以致于在场那些全神注意着蛊姥动静的人都没有查觉。不过,凌蔚和封轻扬可看到了,她们都在猜测这个人可能就是他们口中所说的少爷",只是不知道跟沈雅是什么关系! 蛊姥抬起手,指着封轻扬,咦咦吖吖地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封轻扬一听她的声音就知道估计是声道损坏了。最后那人又在沈雅和那三十多岁的男子身上看了下,把手指在沈雅的面前,然后重重地垂下了头,咽了气。 站在蛊姥床边的一个老太婆这时候高声宣布,蛊姥去世了,她老人家指认大小姐为蛊姥继承人!"说着,首先向沈雅行了一个大礼。屋子里所有的人也都朝沈雅深深地行了一礼,态度恭谨端正,唯有那男子面露不甘之色,眼中还流露出一丝惊惶。他的眼神闪烁,想要往外逃,可门口站着的那几个人的衣服里藏着的枪都正对着他,只要他敢走出这个门,只怕立即会被打成马蜂窝! 沈雅仰起头,深深地吸了口气,再重重地吐出,然后流着泪,笑了!但是,她却突然从袖子里面摸出枪,一枪射在那男子的胸膛里。枪声响起,子弹射穿了那男子的身体射入枪中,在墙上印开一朵绽放的血花。 屋子里的人都愣了下,所有的人都傻傻地看着沈雅。他们都知道大小姐跟少爷不合,大小姐除去少爷是迟早的事情,可万万没有想到大小姐会这么快动手!这蛊姥才刚断气,大小姐居然就把她唯一的儿子打死了! 拥护少姐的长老们开始变了脸色,岔岔的就要开口谴责沈雅,却突然见到外面冲出一队手垫重型武器,身上缠着蛊物的人冲进来用枪压着他们。那群人当下垂下头,不敢再说什么。 都出去!"沈雅沉声说道。说话的声音又冷又利,充满了威严,与平时的在封轻扬面前的模样全然不同。 屋子里的人都打了个哆嗦,脸色全部变得十分难看,个个眼里皆是忐忑之色。 全部滚出去!"沈雅又吼。她抓出枪,有些发狂。 那些人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尸体,全部退了出去,带枪的手下要把凌蔚和封轻扬押出去的时候,沈雅制止了,说,把她们两个留下。" 倾刻间,屋子里只剩下她们三个女人和两具尸体。 沈雅站在墙边,看着封轻扬,似在想着事情。 凌蔚站在封轻扬的身边,静静的,一动也不动。她的眼角一瞟,就见到那列去的男人嘴突然动了,吓得她全身一颤,绷得紧紧的,只见他的嘴里突然爬了一只蛤蟆,那蛤蟆从他的嘴里爬了出来,一下子跌落在地上,腿伸了两伸就再也不动了,没两分钟就化为 一滩黑水。她知道这是那少爷"的本命蛊,她突然想到如果有一天纱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她身体里的蜈蚣也会是这种下场?想到这里,她打了个冷颤,赶紧收俭心神,全神应对面前的沈雅。她害怕纱也会倒在这里,她一定要不计任何代价去保全纱。纱不能有事,谁都可以有事,就纱不能! 封轻扬也看见了,却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她在边上的沙发上坐下,非常优雅地玩弄着手指,休闲得如同在自己的家里一般,一点也没有紧张担心之色。 第九十七章 沈雅慢慢地走到封轻扬的对面坐下,似乎仍在想着自己的心事,神情越来越忧郁、伤感,与刚才杀人时的模样有着天壤之别。 封轻扬靠在沙发中,看着沈雅,低声说,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是我,在我进入到基地前,从来没有怀疑过,可事实……" 我哥他们都死了?"沈雅轻声问。依稀中,似乎又回到了往日在封轻扬身边的沈雅的模样。 是!"封轻扬直言,她知道沈雅已经收到消息,想要的只是从她这里得到一个由她亲口说出的承认。对于沈雅接下来会做什么她不知道,但她有一种感觉就是无论如何沈雅也不会伤害她,她只从沈雅的眼睛里看到忧伤,没有看到杀气。对于这样沈雅,即使知道她是南派的人,她仍生出怜意。毕竟,沈雅也算是她的徒弟,她也曾像亲妹妹一样待过她,哪怕现在是敌人,也掩不了往日的情份。 沈雅窝在沙发中,眼里微微泛泪,她说,床上躺的这个人就是南派的蛊姥,我是被她从小选中的继承人,也就是南派人口中的大小姐。"她吸了吸鼻子,说,不过,这事情在军方发现我的卧底身份前,除了几个长老外谁都不知道,甚至于很多人都不知道有我的存在。"好又说,刚才我打死的这个人是她的儿子,她唯一的儿子,也是我的仇人。" 凌蔚听到这里一挑眉,颇为惊讶地看着沈雅。这里面似乎有一个很复杂的故事。 封轻扬静静地听着,凌蔚还是在一边站着,站得笔直的就像是一个保镖一样。 沈雅又说,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的父母,因为在我一出生,他们就被这人害死了。他把我的父母活生生的炼蛊拆磨死了,他们以为瞒得住我们,可是他们错了,他们瞒不住,我知道,我全知道!他恨我,恨我的出现夺了他继承者的位置,所以他拿我的父母出气,所以他杀了他们,害死了他们。"沈雅愤怒地瞪着那人的尸体,随即冷笑两声,说,其实他该杀死的是我,因为我才是他真正的竞争对手和敌人,我是那个让他死的人。" 封轻扬默然不语,其实他最大的敌人不是沈雅,而是因为他是男人。男人是不适合养蛊的,用最简单的话说就是蛊属阴,男属阴,相克!用深了的话去解释,那就扯上三天三夜都说不完了。 我不喜欢蛊,甚至于痛恨蛊,可是在我这个处境上,却不得不做这样的事情。"沈雅缓了一下,她说,我做梦都想毁了南派,哥哥和大勇他们也想,所以我们千方百计去接近那个恐怖的变态老妖,后来,她终于信任了我们,还装成巧合收养了我们,让我们在南派替她当卧底。而我们三个又分别被南派安排送进了军方当卧底和偷资料。"说到这里,她停了好一会儿,眼圈都红了,我们一步一步地进行着毁灭南派的事情,可是力量太微弱了,根本不足以撼动,一切行事都是那么的艰难。后来,终于来了一个机会,那就是凌大小姐遇到了那变态老妖,唐教授的儿子又得到了蛊城的地图让南派曝露了出来,然后军方开始调查蛊城和南派。事情,就像是突然柳暗花明一样,让我们又看到了希望。军方要派人去蛊城考察,我们就想利用这机会把基地毁掉,毁去南派的辛苦经营根基。"沈雅吸了吸鼻子,说,我们安排高武跟我们行动,只是为了保护你们几个的安全,为了让你们顺利地到基地和大勇会和拿到南派的证据,为的只是让你们毁了南派和那害人的蛊城。"她摇了摇头,说,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到最后他们却都死在了你们的手上。"沈雅靠在沙发上哭了。千算万算,她独独没有算到自己的哥哥和情人会是死在玉冰纱和凌蔚的手上! 封轻扬默然地垂下头,她一直在想杀高武是对是错,却得不出一个答案,但事实已经成了事实,无法再改变。过了许久,她才又说,他们行动的动机是好的,只是用错了方法。"她说道,郝大勇为了毁去南派,劫军方那批军火,害死了多少人?高武呢?"在那种你死我活的情况下,该如何去选择和判断?都在为了生存做斗争,谁能迟疑和犹豫?她们信得过高武吗?高武又信得过她们吗?或许高武是信不过我,想自己拿着资料把南派拦抖出来保险,结果……"如果事情早点弄明,或许高武不用死! 轻扬低声叫道,没你的事!"一把将凌蔚拖到她的身后,她抬起头看向沈雅,说,沈雅,于公于法于理,杀你哥哥和高武,你们没有错!如果你要为你高武和郝大勇报仇,我们接着就是。" 沈雅突然垂下了枪,看向她们两个,一脸的惊疑,好半天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你们……玉姐,原来我……你一直等的人是她!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沈雅突然发了狂似的仰天大笑,笑得满脸都是泪水,笑得撕心裂肺,笑得充满了讽刺,然后,突然她一下子举起手中的枪,对着自己的太阳穴扣下了扳扣。 正在争着挡子弹的凌蔚和封轻扬被沈雅的举动搞懵了,她们傻愣愣地看着子弹穿过沈雅的太阳穴带出大脑中的脑髓脑花和鲜血飞溅出去,再看到沈雅重重地倒向地面。 发生什么事了?出什么事了?"屋外的人听到枪声全部冲了进来,见到面前的景像惊呆了。 就在他们发愣的这个功夫,凌蔚突然冲了过去,一把夺过其中一人手中的枪,一把垛把人砸翻,然后端起枪就狂扫,打得屋子里面的人倒了一地,没死没伤的拼命往外躲。 风儿,动手!"封轻扬跳起来就要叫风儿杀人,却见到风儿像喝醉了酒一样趴在一边的桌子上,瘫成了一滩软泥!她猛地想起之前风儿吃了金蚕蛊,估计金蚕蛊被人下药!该死!"她暗骂一声,叫道,凌蔚,掩护我!"凌蔚一脚把一张凳子踹了出去,再把大门关上,就见到封轻扬冲过去,把风儿捞在了怀里。 枪声响起,子弹从外面猛射进来,大门一下子就被打烂了,跟着就有炸弹扔进来。凌蔚和封轻扬立即朝侧屋里面跑去,轰!"地一声响,炸弹把侧墙和后墙都炸出了洞。 凌蔚压在封轻扬的身上,护住封轻扬,她见到后墙炸出的洞,立即推着封轻扬朝洞外跑去,自己则不断地朝外面开枪做掩护。枪里面的子弹很快打光,后面的子弹朝她们射来,在她们的身边和脚下射出一个又一个地坑。 凌蔚和封轻扬一边奔跑一边躲闪,凌蔚只觉得自己越跑越累,越躲越慢,背上有液体不断地流出,疼意一阵又一阵地传来。 凌蔚,小心!"封轻扬拉着凌蔚不断绕过土墙房,拉住她朝对面马路冲去。她听到了马路那边响起的警鸣声,也看到了一辆警车以全速冲来。 哒哒哒哒!"警车里面突然伸出枝枪对着她们的身后开去,把追来的人扫下一大遍,逼得他们找地方躲藏。 是杨铁刚!"封轻扬大喜,拉着凌蔚几个跨步跳过去冲到一棵大树下。 警车直接冲过来停在她们的旁边,车门打开,杨铁刚对她们叫道,上车!" 封轻扬一头钻进车里,把风儿放好,跟着凌蔚也爬了上去。 那边的子弹又射来,把警车的玻璃都打碎了,打得封轻扬他们抬不起头来。杨铁刚窝着身子,左边拿着枪对着南派的人狂扫,右手掌握方向盘,油门一踩就往前冲去,一下子冲出去很远。 天下突然传来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杨铁刚暗骂了句,去他妈的!"伸出头去就要对着天上的直升机开枪,却一眼认出是部队上军用直升机,其中一辆还降下来落在他们的前方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他看见重机枪正对着他们,他相信只他们敢妄动,立即会被打成马蜂窝。 杨铁刚赶紧刹车,丢了枪抱着头从上面走下来,喊道,是自己人,我是刑警队长杨铁刚,车上的是凌军长的女儿凌蔚和生化研究中心的玉主任。" 封轻扬从车上探出头去,喊道,是自己人!"她有点意外,这部队的人怎么会来得这么快! 抬起头,天上盘旋着战斗机,还有许多特种兵直接从直升机上空降落下,甚至于生化研究所的人也来了。那南派所在的小村落被军队围个严严实实,重重防线很快被重火力的部队攻破! 封轻扬松了口气,一抹额关上的汗水,对凌蔚说,是部队来了。" 凌蔚也松了口气,躺在靠背上,笑了 笑,身子软软地倒在了封轻扬的身上。 凌蔚!"封轻扬轻唤一声,用手扶住凌蔚,才赫然发现满手的鲜血,顿时吓得她的心跳漏了拍。凌蔚!"她尖叫一声,细细一看才发现凌蔚的后背上满是弹片孔,显然是刚才炸弹扔进来的时候她压在自己身上被飞溅的弹片炸伤了。 蔚蔚!"杨铁刚也慌了神,赶紧来到凌蔚的身边,他扭过头慌乱地对那直升机上的人喊,快,快把蔚蔚送医院,快……救命……" 第九十八章 一个星期后 重伤的凌蔚从医院里醒来,看到守在身边的封轻扬冲她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 封轻扬抱着凌蔚的头,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吻,泪却从她的眼眶中滚落,嘴角浮起一抹微笑,随即转为轻轻的嗟泣,转而吞咽下腹,强自忍住。 凌蔚望着封轻扬,低低的说了句,有你在,我不会死。"又缓缓地闭上了眼眸。 封轻扬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把凌蔚的被子拉好。然后靠在旁边的椅子上,理了理身上病袍,满脸疲惫地扭头看了眼旁边站着的几人。 凌正毅站在旁边,看着这痴缠的两人,沉着脸,转身出了病房。 肖爱华跟着走出去,轻轻地带上了门,说,孩子好不容易把命保住,正毅,就顺着她这一回,成全她吧。" 凌正毅还想说什么,就见到魏某人从旁边走过来,顿时脸色更臭了。 魏某人看到两人,步子缓了缓,走过去,压低声音说,有人检举玉冰纱违背军令炸毁蛊城,还有私自动用尚在研制中的绝密武器,你、我、老唐都有可能受到牵连。" 是什么人?"肖爱华问。 魏某人垂下头,想了下说,匿名检举的,不清楚。"说到这里,他拿出一张碟盘,说,这是昨天我收到沈雅寄来的自首碟,一切的罪责她都担了,包括私自伪造文件动用尚在研制中的绝密武器和向玉冰纱下达炸毁蛊城的事情,她全部一人担了。" 沈雅?"肖爱华微怔。她怎么?"肖爱华有些不解。 魏某人说,这事情恐怕只有玉冰纱清楚了。"缓了一下,他问,玉冰纱还是不肯交出蛊城的东西吗?" 凌正毅不冷不热地丢了句,她是你的属下,你问你做什么?"说了抬腿就走,走出去没两步又回过头冷冷地说,不准动我女儿,否则别怪我不客气!"看他那神情哪像是不客气啊,简直就像是要跟人拼命似的。 肖爱华忧心重重地叹了口气,好半天才看向魏某人,说,老魏啊,这回无论如何也要保住玉冰纱,我看……我看蔚蔚那孩子……她那脾气比老凌还倔,跟玉冰纱又……我……我就担心这玉冰纱要是有个什么意外,蔚蔚……咱们怕是连蔚蔚都保不住!"的 魏某人点了点头,这厉害我知道,不止为了蔚丫头,她的事情闹大了,我们也会受到牵连的。"他有点为难地说,只是她只肯给一份南派的名单,蛊城其他的一点资料都不肯交出来,那……那蛊城又被她炸得……被她炸成一片废墟,这事情……我不好向上面交待!"说到这里他也为难。 我让蔚蔚劝劝她。"肖爱华说,你能不能把人先撤了,派这么多人守在这里,连我看了都不舒服,也难怪老凌那么大火气。"病房里面守着四个,外面明处暗处整整派了三个连队,还怕这两个伤员病号跑了不成 魏某人犹豫了片刻,随即点了点头,把人撤走了,只留下人在外围守着。 肖爱华回到病房里,在封轻扬的边上坐下,削了个苹果递给封轻扬,说,你和蔚蔚的感情你看得出来,你们的事情我们不拦你们,只是你们要保持低调。"她笑了下说,不介意的话,以后就我干妈吧,这样子你和蔚蔚走得近也没有人说什么嫌话。" 谢谢。"封轻扬低声说了句。 该说谢谢的是我,我这女儿能活到现在也是多亏了你。"肖爱华说到现在有些红了眼,从小到大,我这个当妈的也没尽到过责任,觉得很对不住她,现在孩子大了,也留不住了。唯一希望的也就是她能活得好好的,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也就没啥图头了。" 封轻扬垂下头,默默不作声。 肖爱华又说,小刚那孩子和蔚蔚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好是好,可那是兄妹,你也别跟他计较。" 肖……阿姨……呃,干妈,我没跟他计较,杨铁刚是个好人!"封轻扬觉得这苹果啃起来不是滋味。苹果是好,只是话题有些难受。 小刚的爸爸跟我们是战友,可去世得早,我们当他也像是自己的儿子。小纱,如今你捏着的不止是你的性命,还有小刚和蔚蔚的!"肖爱华抹了把眼泪,说,我知道蔚蔚在你心头的份量,也知道你不会不为她考虑的,纱,这里没有外人,你就老实跟干妈说说,到底是什么让你顾虑,不肯把东西交出来。" 既然说开了,我也不妨直言,我的确把蛊城里的东西带出来了,但如果不放了风儿……"封轻扬说到这里打住了,却是一脸坚决。 那孩子是个蛊,跟着你们……跟着你们谁都不放心……还是把它放在生化中心里安全。" 它是你和蔚蔚的孩子,干妈,如果我今天不能保下风儿,难道你就相信我明天能保下蔚蔚?"封轻扬说,蛊城里的资料,我只带出一半,但这一半足以让生化中心跨步五十年,这是我保全风儿的筹码。我和蔚蔚还有杨铁刚自然会有我和魏首长和凌军长保住,但是现在蔚蔚病着,如果我不保风儿,就没有人肯保它了。"封轻扬看向凌蔚,说,我相信蔚蔚如果醒着的话,也会和我做同样的决定。" 我从蛊城里面带出了什么资料?"肖爱华轻声问,她在考虑可行性。 所有降头术和蛊术的解救资料!"封轻扬一字一句地说。现在仍在使用和已经失传的都有,一共是一千三百六十五种。"说到这里,她的话音一缓,不过,制蛊术和施降术已经没有了,全跟蛊城葬在一块了。" 肖爱华重重地颤了一下,打了个哆嗦,抖了半天,才说句,你也太大胆了,这些东西能让你一夜之间飞煌腾达,也能让你们全部丢了小命。"她连连深吸好几口气,说,你跟我听好了,以后对外就只能说那些制蛊术和施降术什么的都是南派毁去的,你和蔚蔚只抢救到解蛊术这些资料。"她又想了下,说,你把东西自己藏好,那只蛊和其他的事情都交给你们去办,就安心调养吧。" 嗯。"封轻扬点了点头,重重地叹了口气,靠在椅子上,只觉得满身心的疲累。 一天以后 凌蔚半躺在床上,封轻扬喂她喝粥。 这时候门响了,肖爱华和魏某人从外面走了进来,身后推着一辆推车,上面放着一只重金属打造的笼子,笼子外面还罩着层特质玻璃。笼子中关着风儿,风儿在里面又叫又跳,显得狂暴不安。 风儿!"封轻扬搁下碗,冲了 过去。 风儿看到封轻扬,顿时激动得又跳又叫,拼命地拍打着笼子,然后又露出要抱抱的动作。 封轻扬在笼子边弯下身子,说道,风儿别怕,我会救你的。" 风儿委屈地扁着嘴,泪眼汪汪地盯着封轻扬,然后又扭头看向凌蔚,又开始又跳又跳,并且开始冲撞笼子。 凌蔚冲风儿笑了笑,然后扮了个鬼脸。 风儿瞟见了凌蔚的动作,立即停止冲撞笼子的动作,叉起腰,冲凌蔚眦牙咧嘴。 凌蔚再冲它扮了个鬼脸,气得风儿做了个打的姿势,然后撅着嘴,把头甩到一边。凌蔚朝封轻扬挤了挤眼,这时候哄风儿还不如逗它一下还得有效。 魏某人做了个手势,屋子里的人迅速退了出去,把门关上。他走过去,把线路关闭,将笼子打开。风儿一下子窜出去,跳到凌蔚的肩上用力地踩了两脚。 蔚蔚。"肖爱华和魏某人吓了脸色都变了,魏某人更是一下子掏出了枪。 风儿却身子一窜,钻到了封轻扬的怀里,左手挂在封轻扬的脖子上,右手扯开嘴巴冲凌蔚做鬼蛊。 凌蔚又气又好笑,扭头瞪着它,吼道,过来。" 风儿撅起嘴,把头一甩,不理她。 纱!"凌蔚叫了声。 风儿吓得一下子收紧了身子,右手捏住自己的耳朵,可怜兮兮地看向封轻扬。 行了,风儿,不准欺负蔚蔚,她现在身上有伤。" 风儿张圆了嘴巴,叽叽哦哦"两声,从封轻扬的身边窜下来,钻到凌蔚的身边坐下,然后抬起头看向她。 凌蔚冲风儿笑了笑,向它伸出手。 风儿吓得缩了下身子,就要跑开,然后见到凌蔚好像没有打她,把头左右偏偏,盯着凌蔚的手看了老半天,才又伸出自己的手。 凌蔚握着它的小手,轻轻甩了甩,顿时把风儿乐得笑咧了嘴。估计它是觉得好玩儿,又要跟凌蔚握手。凌蔚跟它再握了次,还嫌不够,还要握,凌蔚不理它,它又跑去跟封轻扬握,然后握完了又去找屋子里的其他人。 魏某人苦着脸看到坐在自己肩头上要跟自己握手的鬼蛊,只得伸出自己的手跟它握了握。这在生化研究室里凶暴得像外星怪物的小东西一见到这两个小辈顿时乖得跟小毛孩子一样,唉,这叫什么?一物降一物?趁着风儿跑去找肖爱华握手的时候,魏某人拿出两份文件交给封轻扬。 封轻扬接过一看,第一份是任命她为生化研究所所长的任命书。第二份则是把国宝——蛊神交由封轻扬照料看管,文件的有效期限为封轻扬寿终或离开生化研究所止。她笑了笑,爽快地签了文件,交给了魏某人。 魏某人向封轻扬伸出手,两人握了握手,相视一笑,然后魏某人拿着封轻扬给放东西的地址和肖爱华一起离开了。三个小时后,守在外面看过两人的人员全部撤离。三个半小时后,杨铁刚出现在凌蔚的病房里,冲两人嘿嘿一笑,在凌蔚的床边说,蔚蔚啊,杨哥打处以后跟你混了。" 啥?"凌蔚一怔。她都不知道自己以后打哪混呢! 我升局长了,警察局局长,把头上那讨人嫌的老头子给顶下来了。"杨铁刚乐滋滋的笑咧了嘴! 结局(上) 凌蔚离院后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让魏首长安排他去见了被关押的阿三他们。 阿三对她说了句,凌蔚,各自追求和利益的不同,兄弟也可以杀害和利用!欺骗你和阿凯还有阿芸,只能说抱歉了,但不后悔!" 凌蔚看着阿三问,生死之交也比不过利益追求?"她亲眼看见他们杀了阿成,她几翻救了他们的性命,最后遭到的却是他们的背叛! 我们都是蛊毒的受害人,追随大小姐毁了南派是我们的一生目标也是唯一目标,与这相比,什么都不重要。" 凌蔚看着他,问,难道你认为你会阻止我们毁去南派?" 不抓了你们,大小姐就不到名正言顺的继承蛊姥之位,就不能正大光明地杀了少爷报仇。"阿三说,抓你们是大小姐吩咐的,逼要名单也是大小姐吩咐的,她说只有抓了你们把名单拿到手才能逼军方立即采取行动。"说到这里,他苦笑一声,只是我们都没有想到,大小姐会自尽,也没有想到她这么做只是想见封轻扬最后一面而已。"她完成了一生的夙愿,也失去了生命中的所有,所以选择了将生命结束。他们兄弟的命运何尝不是和大小姐一样?他们为了大小姐,背叛了生死朋友、结义兄弟,到最后呢?她却丢下他们一个人走了! 凌蔚垂下头,心情沉痛! 阿三静静地看着凌蔚,说,凌蔚,去看看芸姐吧,她是真心对你好的,阿凯在她的心里都比不上你的份量。" 你知道。"凌蔚低头说了句。 咱们只能做半辈子的兄弟了,你以后也过些太平日子吧,别太相信兄弟义气!" 你信!"凌蔚抬起头说,笑了笑,说你们明知道南派已经离灭亡不远了还为了沈雅而曝露自己,这就是一种义气。如果你们藏起来,没有人会怀疑你们是南派的人,你们现在也不会在这里。"她抿了抿嘴,说,正如你所说,追求不同,选择不同而已。"她笑了笑说,如果你们那天伤害纱,我也会为了纱同你们拼命,大家都一样!"说完,她转身走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每个都在保护心里份量最重的那一个! 凌蔚从关押区出去,就看到封轻扬开着车守在外面,风儿坐在副驾位上好奇地这里摸摸那里碰碰!封轻扬瞪风儿一眼让她别乱动,就怕它又怕车子给毁了。 上车。"封轻扬向凌蔚招了招手。 去哪?"凌蔚问。以前她都是去阿姨家,可自动阿姨全家遇难后,那地方已经不能住人了。 我家啊!难不成你还有别的地方去?"封轻扬斜眼睨着凌蔚。 凌蔚笑了笑,点了点头,说,也是。"车子刚开出军区,就见到大门外停着一辆熟悉的房车,邹凯和燕芸正等候在房车前。 纱,是阿凯和芸姐他们。"凌蔚叫道。 我知道!"封轻扬一踩油门把车子开得飞快,将两人甩得远远的。你那三千万咱不要了!"肯为凌蔚砸三千万的女人,还是让蔚蔚离她远点好。 口气不对!凌蔚赶紧识相地抿了嘴,悄悄地摸封轻扬放在旁边的手机,总得发条信息让芸姐他们别久等是不是? 封轻扬装作没看见,直接把车子开到自己家的小别墅中,然后领着凌蔚上了楼,她自己进了浴室洗澡换衣服。 风儿跟在后面,捂着嘴冲凌蔚偷笑两声,钻到桌子前端了盘爆炒蜈蚣猛吃。 凌蔚看了满满一桌子的菜,知道这是纱特意为她做的,脸上浮出幸福的笑,纱是上天给她的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宝。 吃过饭,封轻扬向风儿做了个手势,让它回自己的房间去,然后把凌蔚拉到房间里去,搂住她的脖子将她压在床上。 凌蔚的脸顿时红了,呃,纱,大白天的咱不带这样的!" 那带哪样的?"封轻扬的手缠在凌蔚的衣领上,现在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的问题,说错一件脱一件衣服。" 你——"凌蔚又羞又怯又急,不能这样啊!" 封轻扬的手移到凌蔚的扣子前,用一种性感而低沉的声音问,爱不爱我?" 这问题怎么让人说得出口嘛!呀!别脱,爱!"凌蔚赶紧捏住自己的衣服。 我和燕芸,谁好?" 话题不对劲!凌蔚的脑海中警钟狂响,她满眼惊恐地抬起头瞅向封轻扬,完咧,这姑奶奶吃醋生气了……可让她说好话哄人,她又觉得别扭!可想起纱生气她又觉得很可怕,谁知道这姑奶奶接下来会干些啥事啊!顿时急得满头冒汗! 这问题就这么难回答?"封轻扬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温柔动人。 纱好,纱最好!"凌蔚往床的另一边蹭,她得赶紧逃。母老虎要发彪了! 我好,你还跑什么啊!"封轻扬从凌蔚的身边翻身坐起,就看到凌蔚一个跟斗翻到了床的另一边。她斜眼睨着凌蔚,眼眸中有某种光在一闪一闪。 凌蔚站在那里,不好意思地冲封轻扬抿嘴一笑,没跑。"跑还是不跑呢?不跑,一会儿没好果子吃,可跑了会纱就会真发彪了!一咬牙,爬过去,先低头认个错,对不起,我错了。" 你有错吗?你怎么不知道?"封轻扬问。眼角瞄到有一个小家伙从楼上的阳台上爬下来,躲在窗角的窗帘后,只露出只小眼睛偷看。 错在不该惹纱生气! 我有生气吗?"封轻扬轻声问,悄悄地伸手去摸床头柜上摆放的小陶瓷偶人。 凌蔚想了想,偏了偏头,说,芸姐是真心对我好的,她对我来说就像是和杨哥一 样的人,芸姐很能干,总是把一切都料理得妥妥当当,我把什么交给她都很放心。"瞟了封轻扬一眼,某人凤眼上扬,满脸的不以为然,她赶紧话音一转,又说,你要是觉得不满意,以后你把一切都交给你打理,就怕把你累坏了 。" 咣当!"一声脆响,玻璃碎了,然后见到一样东西从窗户后面掉了下去。 凌蔚赶紧冲出去一看,呀,风儿正狼狈地从楼底下的地板上爬起来,扭了扭屁股,抬起头朝她们这里看了看,摸了摸小脑袋抿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爬进了一楼客厅。 封轻扬一捏拳头,骨格格格"作响,却突然优雅地换了个姿势,玩着指甲,说,早跟它说过不许偷看,偏不听。" 暴力女啊!凌蔚暗暗摸了把冷汗,在封轻扬的边上坐下,暗叹口气,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纱,明天我就去芸姐那里把家产转回来。呃,我先把情况给我说一下。"翻出一个小本子,开始慢慢列算自己的财产清单。 其实我的家产也不多,大部分都是弄去投资去了,我嫌平时懒得打理,再加上芸姐又是个理财高手,就都交给她了。" 管家?"封轻扬挑眉。然后就见到凌蔚开始列自己的财产清单,什么股份投资,什么房产,什么商业街……封轻扬越听越恐怖,各项投资的钱都不多,可那个杂乱啊,这丫的好像打算把三百六十五行,行行全插手一样! 凌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这叫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凌蔚,我警告你,这管家你继续让燕芸当,你敢扔到你这里,你丫的一个月别想下床,给我顿顿吃蛊类大餐!"封轻扬斜眼睨着凌蔚警告道,手伸过去,把她那草稿本给丢垃圾桶里,然后抬起手指,勾住凌蔚的下巴,将头探到她的面前,小蔚蔚,以后我养着你,咱不需要那些钱,你也别掂记了。" 凌蔚眨巴眨巴眼睛望着封轻扬,装作听不懂。心里却暗想,小气,不就是吃芸姐的醋吗?那个沈雅跟你的事情我都没有吭声呢。" 封轻扬含笑望着她,眸光中饱含深情,柔得能拧出水来。但嘴角隐现的那丝隐隐的冷笑却没有躲过凌蔚的眼睛。凌蔚赶紧挨到封轻扬的身边坐下,替她捏着香肩。这倒让封轻扬觉得意外了,什么时候这大木头学会体贴人了? 凌蔚看出封轻扬的想法,她只是淡淡一笑,却突然将手下滑搂住封轻扬,将她拦腰抱起。 凌蔚!"封轻扬一惊,失声叫道,你做什么?"一下子勾住凌蔚的脖子。 凌蔚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坏坏的笑,一会儿我就知道了。"抱着封轻扬走到浴室里,直接放她放在浴缸中。然后刚欲起身,就被封轻扬勾住脖子,封轻扬将唇贴在凌蔚的唇上,语带诱惑地问,小东西,想要做什么?"凌蔚眨巴眨巴眼睛,没做什么啊?"那表情特无辜。 封轻扬窝在浴盆中,环抱双臂,好整以暇地睨着凌蔚,嘴角浮起一抹玩意的笑容,笑着笑着眼睛都眯成了缝。 凌蔚却突然挣开,起身,跑了出去。 搞什么?封轻扬窝在浴缸里看向门口,把她放进浴缸就跑了?她还以为有人要跟她洗鸳鸯浴呢?封轻扬随即讶然一笑,凭凌蔚那保守的个性,能指望她做出什么开放的事情来?虽说这事情也不是什么多开放事,但放在凌蔚的身上来想,那还真是不可能。 封轻扬笑了笑,起身将水龙头打开 ,得,她干脆就自己泡泡澡得了。 门又被推开了,凌蔚的手上拿着一段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白布带进来。 坐下坐下。"凌蔚把封轻扬按回浴缸里,不许动。" 封轻扬好笑地睨着凌蔚,这丫头要搞什么把戏? 不准看我,把眼睛闭上。"凌蔚四处看了看,没见到风儿跟进来,这才把浴室门关得紧紧的,回到封轻扬的身边蹲下。把眼睛闭上,我们玩游戏。" SM?"封轻扬问。 不是。"凌蔚的脸刷地红了,红得特别的好看和可爱。 结局(下) 那是什么?"封轻扬的话音刚落,凌蔚就用布把她的眼睛蒙上了。凌蔚?"这小样儿到底想干啥? 你别动就是,把眼睛闭上,不然……"凌蔚的声音都在微微颤抖。 不然怎么样?"封轻扬被凌蔚的举动勾起了好奇心。 不然我会害怕的。"凌蔚小小声的回答,脸红得更加厉害了。 哦——"封轻扬哦" 了一声,尾音拖得长长的。她估计着这小丫头在想做什么坏事!喂,你绑我的手做什么?"就在她走神的这一小功夫,左手就被凌蔚给绑在了浴缸边上放沐浴露等杂物的铁架子上。 别……别动嘛!"听凌蔚的声音就知道她越来越紧张了。 封轻扬拉了拉左手,架子被她拉得晃了晃,这架子是她自己用冲击钻打的孔装上去的,很不牢固,估计拉两下就会散架,当下也就放了心,想看这凌蔚究竟想干什么。没会儿功夫,她的两只手都被凌蔚分开绑上了。又是蒙眼又是绑手,不往SM上面想也难。 凌蔚的轻轻地搁在封轻扬的衣领口,将最上面的一颗扭扣解开。 封轻扬轻轻的扬起了唇角,看来她还是低估了凌蔚了。 别笑!"凌蔚绷着脸低声吼道。 嗯。好,不笑。"封轻扬笑得更放肆了。哗"水响起响起,头上的喷头突然洒下热呼呼的热水洒了封轻扬一身,顿时将她的衣服湿透。 凌蔚爬进浴缸跪坐在封轻扬的膝盖上,轻轻地捧着她的脸,在她的额头上印了一记吻,然后一本正经地说,不许笑!" 嗯,不笑。"封轻扬抿着嘴,拼命地憋着笑意。这凌蔚也太可爱了吧,让她不想笑都难啊。想与她亲热还怕羞,居然把她绑了还蒙上眼睛,估计是怕被看到或反攻吧。 凌蔚跪坐在封轻扬的肩上,慢悠悠地一颗一颗地解开封轻扬的扣子。她的指尖碰触在封轻扬的肌肤上,封轻扬都能感觉到她因紧张而发出的颤抖。 封轻扬微仰起头,靠在浴缸上,任温热的水淋洒在她的脸上,再沿着脸颊滑入到细滑的颈部汇成涓涓细流贴着衣服内的肌肤往下滑去。 好性感!"凌蔚咽了咽口水,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这个比妖精还要性感妩媚的女人。饱满的额头,玫瑰般娇艳的唇,水气缭绕中的那如芙蓉花瓣似的肌肤,那伸展开身姿肆意享受淋浴的舒畅姿态。凌蔚的指尖轻轻地抚上封轻扬的容颜,指腹贴在她的脸上来回抚摸,又细又缓,像是在玩尝一件稀世奇珍。纱,你好美。"即使泡在水中,凌蔚仍觉得自己口干舌燥。 是吗?"封轻扬轻哼一声,傲然的语调仿似在讥讽凌蔚现在才知道。 我可不可以吻你?"凌蔚问。 封轻扬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暗骂一声,笨!"人家都让她绑了手蒙了眼,她还问可不可以吻?现在才问不嫌太晚了吗? 凌蔚捧起封轻扬的脸,轻轻地印在了她的唇上。唇在封轻扬的唇上游移,含住她的唇瓣,浅浅的品尝,动作有些笨拙和羞怯。封轻扬仰着头,静静地等着凌蔚的下一步行动。她虽然知道凌蔚想要做什么,可是对于凌蔚会如何做还充满了好奇。她从来没有想到这么内向的一 个人居然会这么意外地采取主动,而且还是在浴室这种地方。 可过了一会儿,她发现凌蔚似乎不会吻人,笨笨的只会亲她的唇和含着她的唇吮吸。她把头迎向前去,舌头灵巧地探入到凌蔚有口中,缠住了凌蔚的舌头,与它纠缠在一起。很快,她的舌头被凌蔚的舌缠住了,跟着凌蔚的身子压在了她的身上。 凌蔚的舌头又从封轻扬的唇上移开,在她敏感的颈部戏水。 封轻扬微微的侧了侧头,避开这小家伙的骚扰举动。 凌蔚喘着气,从封轻扬的身上坐起来,坐在她的膝盖上,微微地喘着气,然后像做贼一样轻轻地解开封轻扬的衣服,露出里面粉红色的蕾丝内衣,内衣下隐隐浮现出两座圣山雪峰的底部,汩汩溪流欢快地游过双峰间的小溪,滑向更加神秘莫测的更深处。凌蔚轻轻探出手去,盖在蕾丝内衣之外合在双峰之上。 封轻扬的身子微微一颤,低声说,小家伙,非礼勿动。"声音低哑,带着诱人的磁性。 凌蔚咬了咬下唇,她偏动!指尖拈住内衣中间的往上扯去。 凌蔚!"封轻扬低喊一声,这小丫头也太放肆了吧! 玉峰如一只活泼的小白兔突然蹿出,坚拔俏挺,似茫茫雪地中绽放着一朵粉色的傲梅。 封轻扬咬着嘴唇,闭着眼睛凝神留意凌蔚的下一步行动。凌蔚的指尖在她的身上游动,将她的衣物一件件的褪去, 在凌蔚的视线之下。蓦地,玉峰被一张柔软而湿热的唇含住了。紧随着的是光滑CHILUO的身子贴在了她柔软的肌肤之上。细腻柔软的女性肌肤触感挑动她的每一分神经,肌肤与肌肤轻轻地磨察,撩起丝丝涟渏。封轻扬窝在凌蔚的怀里,她能感觉到凌蔚的每一寸爱抚,每一分爱恋,浓浓的像化不开的蜜,芳醇醉人。在凌蔚的怀里,她就觉得自己是一件被人细细呵护的珍品,是无上的珍宝。 纱,我爱你!"凌蔚在封轻扬的耳边呢喃轻喊。 我也爱你,凌蔚。"封轻扬回吻着凌蔚,曲起腿将凌蔚压到浴缸的一边,跟着手微微一用力,便把束住她的铁架子扯了下来。她的身子一翻压在满脸惊愕的凌蔚的身上,解开束要腕上的绳子,含笑望着她,捧起凌蔚的脸。 凌蔚的刷地红了,挣扎着就要起来,却被封轻扬压住,别动,让我好好爱你,这可是你把我抱浴室,自己脱光了跳进来的哦。" 凌蔚的脸更红了,把头撇到一边,低声吼道,纱,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么样?"封轻扬埋在凌蔚的颈窝中。 凌蔚觉得自己百口莫辩,只得伸出手臂往浴缸外的一只蛊盅里抓去。 这动作没有逃过封轻扬的眼睛,她微微侧起身子看向一边,问,是什么?"接过凌蔚手中的蛊盅,赫然发现是一条很罕见的情蛊。封轻扬沉下脸,把蛊盅盖上,丢得远远的,扳起凌蔚的脸,正色看着她,说,凌蔚,你给我听着,咱俩是不需要这些的,一生一世的承诺不是用这个来表示的。"情蛊,种在两人身心结合的那一刻,许下一世一身,从此同生共死,若分离便是夜夜入骨刺髓的痛。 凌蔚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封轻扬。 封轻扬轻叹口气,抱住凌蔚,说,凌蔚,难道你觉得咱俩的感情还需要用蛊来维持吗?"她捧着凌蔚的脸说,即使有一天分开了,我也希望我是幸福快乐的,而不是夜夜受蛊毒的折磨。" 可我们不会分开不是吗?"凌蔚说。 世事无常,难保不会哪一 天出什么意外?只是,她们中的一个有了意外,另一个还会独善其身吗?恐怕也是生死相许,不离不弃"八个字相随相伴。种不种情蛊对她们没有丝毫的影响,但她更愿意的是两人发自内心的真爱,而不是这用蛊来做牵连。封轻扬没说什么,只是把凌蔚抱得更紧,很紧很紧。她明白凌蔚的心意,凌蔚只是想用她所擅长的蛊来向她表达自己的心意而已。凌蔚,我们结婚吧。" 结婚?"凌蔚一怔。 你嫁给我吧。"封轻扬起身含笑望着凌蔚。 凌蔚偏了偏头,考虑了一下,怎么不是你嫁给我呢?" 有分别吗?"封轻扬挑眉。 有!"凌蔚爬起来,以后我在上面,你在下面。" 滚!"封轻扬低吼一声,把凌蔚按住。凌蔚却身子一翻,从封轻扬的身子下面爬了起来,然后往边上蹿去。 凌蔚!"封轻扬大吼!这小样的把她抱进来勾引到一半就自己跑了! 凌蔚跑得更快了,哗" 一地声拉开门,一个全身光溜溜的小家伙拧着条毛巾站在门口抿着嘴抬起头看着她笑眯了眼。凌蔚吓得反射性抬起脚就往风儿踹去,同时伸的抓过毛巾架上毛巾遮住自己的身子。 风儿却灵巧地一闪,蹿进了封轻扬的怀里。 封轻扬见到风儿跑进来,赶紧起身扯过一条毛巾把自己裹住,跟着一只手拧起风儿往健身室走去。风儿,警告过你多少次,不准进我的卧室,不准在我沐浴的时候往浴室跑?"跟着碰"地一声,健身室的门关上了,紧随着就传出风儿的叽吱吱歪歪"的惨叫声。 凌蔚拧着裹在身上的毛巾,一脸惊惶地看向健身室的门,暴力女啊!幸好风儿过来了,要不然惨叫的就换成她了!抹了把冷汗,捡起边上的蛊盅准备开溜,却赫然发现蛊盅空了。她犹豫了一下,跑到健身室外面把门拉开条缝往里面看,却是听到碰!"地一声,看到风儿飞过来跌在墙上,摔了个大锅贴。小家伙跌坐在地上,手上还逮着条情蛊,两三只塞进嘴巴里就要往这门缝里跑。 奶奶的,吃了我好不容易从生化研究中心弄来的情蛊还想跑!"凌蔚碰"地一声把门拉上,留下风儿在里面被封轻扬修理。凌蔚换好衣服,看见封轻扬还没有修理好孩子,就开始在屋子里上上下下到处翻找封轻扬培养蛊虫的地方,看看还有没有啥好蛊弄来玩玩,最起码也得弄两条来勾引勾引这馋嘴的风儿帮她顶祸"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