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题名:被迫出道的阎王他好穷 作者:小时也 简介: 口嫌体正直孔雀开屏骚断腿攻vs心口不一傲娇炸毛受 #阎王凡间历险记 鬼见愁的玉面阎王裴云清奉命来了凡间,成了有史以来最穷的神仙,还带了一堆拖油瓶子。 活了几万年,掌管六界轮回、死生因果的阎王殿下还是头一次这么惨: 1、穷。 穷得沦落到算命摆摊的地步,却因为没有手机,赔了夫人又折兵。 2、弱。 从前鬼见鬼跑,神见神掉头的威名不再,有了凡间的限制,成了实打实的弱鸡。 3、霉。 好不容易被星探看上,以为能借此机会收获粉丝流量,从此躺着也能赚钱,但好死不死的碰上了上头严查,一期节目都没能放送,出道计划直接夭折。 ……….. 裴云清: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这班不想上了。 后来他遇到一位功德无量的贵人,贵人不仅长得可爱性格好,用起来也格外的....顺手。 于是,自认为知人善用的阎王决定换掉黑白无常、四大判官。 贵人:想出道?我保你。 裴云清:我不! 出道后: 裴云清:艾玛,真香! 后来有狗仔拍到两人同进同出: 不明网友:惊!某男团花瓶队长居然靠色+|+诱面瘫老板上位 梅晏殊:(暴跳如雷)没有上位没有潜规则没有养鸭! --------阎王殿下的朋友圈日常小剧场-------- 【1】梅梅同学好可爱,想rua! 众人惊恐.jpg:what? 【2】今天收获颇丰,抓了只小色鬼。 众人抓狂.gif:NO!! *********食用指南********** 1、1v1+HE【高亮】前期娱乐圈戏少,文案可能和正文有出入。 2、逻辑死了,勿扒,跟着作者走,你会很幸福。 3、互宠,SC,极端sk、gk勿入。 内容标签:灵异神怪,娱乐圈,甜文,悬疑推理,主攻 搜索关键字:主角:裴云清、梅晏殊 一句话简介:这辈子没这么穷过 立意:向阳生长。 第1章 撞鬼 四周很安静,霓虹灯照在空荡的街道上诡异异常。男人全身上下都笼罩在黑云里,看不清人影令人捉摸不透。他的声音非常空灵,好似从远方而来的万古神明。 “这鬼来历不明,分头追。” “是,殿下!”崔珏和钟馗领命,走出夜色露出了判官本相,一红袍一紫袍。 斩鬼剑和勾魂笔也召而出,随手一掷,一道结界便出现在二神周围,使凡人看不见他们。 黑云向西而去,它速度极快,只一瞬间便穿过了一个又一个街口。忽然,它停在某个街角处,有道彩光从里面溢出,黑云就散了。 黑云里是个长得极为英俊的男人。 他穿着重色衮服,头戴玉冕,玉帘下的鼻梁高挺、眼神深邃。每一处线条都犀利又浓墨重彩,长了一张薄唇,紧抿的时候看起来很不近人情。他似乎心情不佳,就这么半立在空中,垂着一双长腿不知在想些什么。 星罗盘上面显示,不远处有位大功德之人。 大功德之人少之又少,有的人一辈子攒下的功德还不配来生投个好胎的,就冲这稀罕性,裴云清也要去会会这位大功德之人。 到底是有多大功德,才会让星罗盘失灵、生死簿兴奋。 . 夜很沉,月色当空,今夜星光似乎比往常要亮得多。 “前天傍晚,多位网友发视频称我城区上空云团呈快速翻腾滚动状态,看上去十分诡异。正值晚霞当空,夕阳透过翻涌的云彩折射出七彩云层,相关气象专家称.......” 24小时便利店播放新闻的声音传来,跟这奇异的天色搭上了边。 近几天,天象似乎都很怪。 街道本空无一人,空荡到有一丝诡异。一股阴冷的风刮过,吹得路灯杆摇摇晃晃,周围树木也被摧残得落了满地树叶。 梅晏殊一个人走在街上,孤零零的。 这夜实在是寂静的可怕,仿佛隔离了一切城市的喧嚣。 突然,路旁的落叶堆动了动,有什么东西速度极快的冲了过来。 是一只鬼。 看样子还是冲他来的。 鬼的速度非常快,连带着周围的风都被动的改了风向。他停在梅晏殊面前,“友好”的招了招手:“hi。” 梅晏殊:“………” 他面无表情的收回视线,打算忽视它直接走人。 这只鬼长得不高,大约一米五左右,是他遇到过最矮的一种鬼。 但它牙尖嘴利,身上散发着浓浓的黑紫气,双眼那里像个黑洞,里面流满了脓液。爪子的指甲很长,上面沾了很多血,看起来很尖利。 特别是当它伸过来的时候。 一阵阴风骤气起,那鬼朝他扑了过来,吹得他发梢都被打了个旋儿。梅晏殊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阴风倏地从他身旁掠过。 怨鬼爪子在碰到这凡人的一瞬间像是碰到什么屏障一般,立即被弹开了。同时,他能明确的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正在流失。 他目光灼灼的打量这个凡人:“嗯?有趣。” 这凡人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不是黑的,除了口罩没能遮住的眉眼以及露在长衫外边的那截手腕白得惊人以外,像是要融入这漫漫黑夜。 他身材瘦削,一双腿笔直修长,骨架不大,站在那像是随时能被阴风刮走。 “小家伙,告诉我这是几?”怨鬼比了三根爪子道。 本来懒得搭理他的梅晏殊:“……” 一声“小家伙”,成功触到雷池。他终是抬起眸子睨了它一眼,极尽病态的白色皮肤上是一双漆黑又灵动的眼珠,右边眼尾那颗朱砂痣给他平添了分魅色。 “你有事?” 他这眼神冷到骨髓,带着杀气。感受到他身上对自己的压制,怨鬼没由来的一惊。 “啪嗒。” 它爪子上未干的血液掉到地上,一人一鬼就这么无声的对峙着。 气氛也算得上是剑拔弩张吧,至少怨鬼是这么认为的。 当他还在思考要怎么对付眼前这个凡人,才能在不吃亏的前提下拿到点好处的时候,那凡人似乎是失去了耐心,迈出一步就打算走人了。 鬼:“?” 这么草率的吗。 . 钟馗和崔珏赶到时看到的正是这副场景——一个凡人把他们要抓的那只鬼按在地上摩擦。 梅晏殊一拳向怨鬼砸了过去,购物袋在疾风中发出刷刷声,那鬼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又被锤了个正着。 那一刻它是怀疑鬼生的。 ——这世界上真他妈有人不怕鬼? 许是它的姿态太丑,又或者是梅晏殊心情不好,反正他又在所有鬼神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又抬腿狠狠的给了他一脚。 “砰!” 踢得还挺远。 一鬼二神:“..........” 现在的凡人都这么凶残了吗。 崔珏和钟馗再次看向这个凡人的时候,眼里带了敬佩。 我去牛逼啊,这小哥看起来文文弱弱清清秀秀的,没想到干起架来这么猛。 于是钟馗看热闹不嫌事大,还在一旁加起了油:“加油!小哥冲鸭,干掉这孙子!” 崔珏一脸没眼看的表情。 踢完人,梅晏殊这才注意到旁边来了两个人,两个奇装异服的人。 哦,可能还不是人。 他懒懒的扔了个眼神过去,似在说:“你家的?” 可恶,居然被一个凡人秀到了。罚恶司判官和察查司判官此刻的心情难以言喻,真就活得久什么都能见得到。 太久没来凡间,现在的凡人都这么猛了么? 那还要他们这些神仙干啥! 梅晏殊指了指躺在一旁要死不活的怨鬼:“下次记得把狗关好,别再放出来乱咬人。” 这话说得蛮理直气壮,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人是个什么厉害的角色……好吧,其实也真的很厉害了。 只不过他们没料到的是,那怨鬼跑得恁快,以为是啥厉害角色,结果被人踹了一脚就不省鬼事了。 真丢鬼界的脸啊。 几百年不见,鬼这种生物还是这么弱鸡。 怨鬼挣扎着要站起来想挽回自己的尊严,但刚有了起头的趋势,就又被凡人的一脚给踹了回去。 鬼:“................” 他看着梅晏殊,愤懑的想:怎么看起来这么文弱一人干起事儿来这么蛮不讲理呢! “老实点儿。”梅晏殊警告他。 鬼委屈,鬼被这个凡人压制得说不出话。 . 钟馗持着斩鬼剑过来收鬼,崔珏在一旁护法。二神和梅晏殊简单的做了个交接,眼看着就要将怨鬼收入囊中,变故却突然发生了。 离了梅晏殊身上威压的压制,怨鬼实力恢复如初,被凡间禁制压制实力的两位判官哪里是他的对手。 罡风吹得急切又轰轰烈烈,钟馗满眼是泪的想,原来这鬼真的很不一般,阎王殿下诚不欺我。 崔珏一身红袍,戴着乌纱帽,白净的脸上有着金色的纹身,他将梅晏殊护在身后,用身体挡住几欲将人撕裂的风刃。 “别怕。”他微笑着安慰道。 殿下就快到了吧。 . 说曹操曹操到,怨鬼好不容易逃离一道苦海,却又悲催的掉进另一个深渊。 一道远比刚才更加浓烈的威压朝他压来,怨鬼本能的想要臣服,内心深处的恐惧铺天盖地的砸了过来。 他双腿发软,直想要跪下。 钟馗拍手欢呼:“头儿!你终于来了!” 能被罚恶司判官这么称呼的,来人是谁不言而喻。 裴云清肃容立在半空,脚下是代步的黑云,身后是无边黑夜。他面前立着一本翻开的书,右手也拿着一支笔,左手竖立在胸前,威严十足。 怨鬼生无可恋的扑腾了下。 鬼委屈啊,鬼想哭。他不过就出来跑了个夜,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干呢,就被一个又一个程咬金给截胡了。 我好惨啊! . 见那鬼被他压制的无法动弹,裴云清满意的收回眼神,他从空中落下,又瞥见崔珏身后的梅晏殊,惊奇的咦了一声:“哪里来的小孩?”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刚才见识过这凡人凶猛能力的崔珏和钟馗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他们殿下这般,用看人类幼崽的眼神慈爱般的看他的。 在他们心里,这凡人是个猛的。 梅晏殊就露着一双眼,看着挺温顺的,但全身上下都流露着“我不好惹”的气息。 生死簿在他手里兴奋得发着光,眼瞧着梅晏殊就要往他那里蹭。 裴云清敲了它一下:“别闹。” 生死簿好歹是老实了点,但它周身发着的红光无一不在表达——它很兴奋。 . “过来。”裴云清向那凡人招了招手。 “?”秉着看他想玩什么花样的想法,从来不喜欢被人命令的梅晏殊竟真就向他走了过去。 男人身高很高,比他将近高了一个头,玉冕上的珠帘垂下来,被月光悄然的在英俊的脸上留下了影子。 男人似乎心情不错,看着他很高兴。 接着,他听见男人用一种近乎慈爱的语气对他说:“好孩子。” 梅晏殊差点没一拳砸过去:“………” 就,挺离谱的。 . 阎王的到来昭示着一切都有了结果,没有鬼能逃得过判官笔的审判。 裴云清用衣袖将梅晏殊整个人搂住,像是护宝一样护在胸前,接着另一只手一挥,判官笔熠熠生辉,一道红光发出,直直冲着那恶鬼去了。 被判官笔审判的恶鬼无法动弹,只能被动的站在原地接受审判。 红光到他身体的一瞬间,他即刻感受到凌迟般的痛苦。比他死前受的刮刑还要痛苦百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恶鬼凄厉的惨叫回荡在街头,阴风大作,似是被这动静惊到,居民区传来此起彼伏的狗叫,好些本已熄灯了的人家又亮了灯起来关掉被风吹得鼓鼓响的窗户。 “好大的风哟,是不是要下雨?” “隔壁家的快起来把窗户关上,免得被风给打破咯!” 裴云清薄唇轻抿,眉眼像是山间远黛,眼睛很亮,低下头来的时候梅晏殊像是从他眼中看到了今晚绚烂的星空。 “没事的,不要怕。” 裴云清伸手捂住他的耳朵,原想看看这个凡人有没有被吓到,却意外的看到一双令他极为喜欢的眼睛。 像小鹿一样灵动,正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裴云清突然眯起眼,“唔”了一声,接着发出一声轻笑:“快闪瞎我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凳子已经搭好了、瓜果也摆好了、茶水也备着了,各位看官里面请=3= 厚颜无耻的推一下蠢作者的下一本,主攻电竞文:《霸总每天都想公开[电竞]》 文案: 霸总攻X主播受突击手X狙击手 1. 关绥没打职业前在网上收了个小徒弟,隔着网络和屏幕,小徒弟又乖又可爱还特别有个性,最关键是怎么逗都不会生气。 和小徒弟对狙,对方靠着惊人手速一枪爆了他的头,也精准地击中他的心脏。 好友都调侃关绥这哪是对小徒弟该有的细心,分明就是对待小媳妇一般无微不至的照顾。关绥心思微动,以为自己将要来一场惊心动魄的网恋时,被一盆冷水交了个透心凉: 他将自己人生中第一场比赛的门票郑重地邮到小徒弟手里,小徒弟却在第二天向他“坦白”自己其实是一个男生的事实,然后一声不吭的就消失了。 2. 两年前,一个游戏主播露脸后惊艳全网,然后AFC战队所有人都发现他们队长——全联盟最骚也最狗的Wish不对劲了。 除了游戏无最爱的Wish开始雷打不动的蹲守这个主播的直播,甚至忘了自己每个月也是有直播指标的,要不是经理拦着,他能开着大号秀到别人脸上去。 两年后,PCL第一solo、唯一一位个人MVP大满贯选手、AFC队长Wish宣布退役,电竞圈直接炸锅,所有人都在惋惜一代英雄的落幕,转播纪录片的直播间里一片哭天抢地。 然而当晚,那个让整个电竞圈都地震的主角却带着巨大流量出现在另一个男人的直播间,顶着自创情侣ID高调求爱: “三十万够一个水友位不?” “双排吗小哥哥?” 3. 酷猫CP杯中,“G乐”组合不负众望夺冠,成功拿下春季赛表演赛门票。赛前,才暌别赛场不久的Wish风采依旧,悠悠地向观众介绍:“请大家多多关照我搭档。” 江·被迫营业·琞:“大家好,请大家多多关照我男人。” 所有人:“???” 赛后,有自称目击者的某职业选手称:Wish把他男人(划掉)搭档堵在比赛入口,单手挑起对方下巴,说:“冠军送给你了,我的小媳妇儿什么时候能还我?” “有你在的地方,便是心之所向。” 撒泼打滚求一个收藏嘛T~T 第2章 一见生财 崔珏最先一步反应过来,拍了把躲在自己身后装狗的钟馗:“过去看看。” “啊..行、行。”钟馗磕巴了一下,默念口诀,斩鬼剑倏地从他手里消失,又伸出手施法,方才还疯狂的妖风一下子平息了。 “老大,怎么了?” 裴云清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在这月色下好看到惊艳的程度。 “有点意思。” 他直起腰后顺着月光看下去,发现这凡人的毛发也很乖顺,是没怎么见过的灰蓝色。 作为掌管三界生死、负责所有鬼魂轮回的阎王,看见人类崽崽,特别是无害、看起来很单纯的凡人,裴云清免不得低声嘱咐一句:“大晚上没事不要出门,容易撞鬼。” 像极了操碎心的老妈子。 如果崔珏他们知道裴云清此刻内心的想法,那怕不是直接怀疑人生——你管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叫崽崽? 就算你是阎王那也很离谱吧? “.........” 梅晏殊细致的眉头可疑的抖了两下,他忍着火气抬头和他对视,问:“你就是阎王?” 裴云清听到这声音还有点恍惚,他不明白为什么看起来挺乖一人说话这么冷漠....呃冲。 “如你所见,如假包换。” 语气较为随意,似是不太在意。 他这边还想着接受来自人类崽崽的膜拜,结果就听那人突然冷哼一声。 裴云清皱眉:“你哼什么。” 小孩把衣领拉高,竟是缩进去不理他了, 裴云清:“..........” 崔珏和钟馗差点笑出声。 救人救到底,裴云清还是不厌其烦地又嘱咐了句:“最近凡间不太平,撞鬼的几率大大提升,你小心点别被吃了。” 他好歹看见那颗毛茸茸的脑袋轻微的点了下才肯罢休。 这凡人真难将就。 咕噜噜—— 一阵尴尬的沉寂,片刻后,罪魁祸首才傻乐着挠挠头,“头儿,我饿了。” 崔珏白眼都要翻上天去了:“吃那么多怎么不吃死你。” “那我就是想吃能怎么办嘛。” 自从来了凡间,法力和修为被压制到最低,除了能力强点,钟馗觉得他们和普通的凡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神仙不用吃饭,但凡人要。 于是现在跟凡人无差别的罚恶司判官也饿了。 俗话说得好,有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阴间七位神仙到了凡间,全靠黑白无常供着,天天都是有上顿无下顿。 黑白二位钱也不多,反正钟馗上一顿饭还是在三天前。 见他神情不似作假,梅晏殊晃了晃手里的袋子,“我买了点吃的要不要吃?” “我可以吗?”钟馗有点受宠若惊。 “拿着吧。”梅晏殊脖子往衣领里缩了缩,一手揣兜,一手将塑料袋往前递,“举手之劳。” 钟馗大为感动,也不装狗了,立刻就上前来接。 “哇——好多吃的!!” 黑脸怪两只眼都笑没了。 从刚才起,裴云清就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他,梅晏殊被他看得不自在,目光和他对上一秒后复又移开:“看我干嘛。” 裴云清“啧”了一声,环胸而立,居高临下的问:“怎么对他们那么好,到我这儿就这么凶?” 救你的人难道不是我? 不是很理解。 这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早已精准无误的踩到某人的雷点,心里还特纳闷。 不崇拜我就算了,怎的态度还这么恶劣? 难道几万年过去,他魅力竟不如当年? 行叭,年纪小的有理些。 . 崔珏在后面跟钟馗规划着食物,裴云清抬头看了眼天,觉得时候不早了,他单手一挥,奇异的月色就消失了,平常的就像以往的每个黑夜。 男人左耳戴了只耳钉,在灯光下冰冷的反光,梅晏殊盯着他的侧脸有点晃神。 收了鬼,也该回去了。裴云清转过头,拍了拍梅晏殊的肩膀,“有缘再见啦,小家伙。” ……… 梅晏殊本就皱着的眉头更紧了。 一阵微风拂过,三人消失在原地。 夜还是很沉,方才还鸡飞狗跳的街道安安静静,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唯有空中暗淡的星光和空着的手又在告诉他,那三人来过。 . “魏征!魏征快出来,咱有吃的了!”进了阎王庙,钟馗就扯开嗓子吼道。 两秒后,一个穿着蓝色Polo衫、黑色大裤衩子的男人一下子出现,手里还拿着一把菜刀。 钟馗被他这明晃晃的菜刀吓了一跳:“还不快收起来,吓死个神!” 魏征留着寸头,右眼角下边有一道月牙形的疤,再加上手里的凶|器,怎么看怎么不好惹。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有啥吃的让俺看看?” 钟馗兴奋的举了举手中的袋子:“今天出门遇到好人,咱们今晚有口福了!” 厨房里慢悠悠晃出来一人,陆之道趁他俩不注意直接将购物袋整个夺走,话却是对进屋就坐下的裴云清说的:“殿下,那恶鬼收服了?” 他随意穿了件大街上常见的白T恤,底下是和魏征同款的短裤。明明和他穿的差不多,但在陆之道身上,却硬是给他凹出斯斯文文的气质。 钟馗试探性的伸手,却扑了个空。 “是啊。”裴云清懒懒的伸了个懒腰。 崔珏正在洗手,闻言好奇的转过来问:“您法力恢复了?” 神仙来了人间,为了防止扰乱因果酿成大错,除了本就在人间执法的黑白无常,其余的,都会收到境界限制。 阎王、四大判官,原是地府最强战力,可到了人间,还不得不依靠他们的手下。 而裴云清刚才收服恶鬼的实力,明显不是被压制过的实力。 “什么玩意儿,你老大我就算被压制了实力也能轻而易举的收鬼好不好。”裴云清不屑,他走到沙发随意坐着,因为这沙发空间逼仄,使得他那一双大长腿无处可放。 崔珏想起钟馗那厮艰难才够到地的小短腿,默默移开了眼。 陆之道觉出不对,将吃的尽数塞进魏征手里:“怎么说。” 崔珏:“我和老钟追了那恶鬼许久,后来遇到个人,那人好似天生阴阳眼,能看见鬼。” “那恶鬼停留人间五百年之久,道行颇深,以我和老钟现在的实力不一定能成功降服。他不知怎的惹了那个凡人,不但没能占到好处反倒被揍得怀疑鬼生。” 陆之道有点稀奇:“被凡人揍了?” 凡人何时变得这么厉害了。 “就这样。”崔珏点头,知道他不信,还给演示了一遍。 陆之道还沉浸在惊讶中,就听见沙发上传来一声轻笑,一句带着赞同意味的话传来:“这倒是像他能干出来的事儿。” “殿下认识他?”陆之道问。 裴云清:“认识倒谈不上,只是稍微有点了解吧。” 那样一个浑身带刺的小刺猬,可不就爱乱刺么。 听阎王殿下都这么说了,陆之道对于这人更是好奇了,“所以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啊。”裴云清想起那孩子小鹿一样灵动的眼睛,还有恨不得把全身的刺都往他身上扎的那股戾气,想到了自认为很适合他的形容词:“大概就是个贪玩的小孩子吧。” 正要说这是个狠人的崔珏:“...........” 他眼神复杂的看了眼裴云清,心说,这位才是个狠人。 崔珏没了讲故事的兴趣,三两下就想结束话题:“最后咱们殿下来了,一击就给收了。” 陆之道又惊讶:“一击?” 崔珏麻木点头:“啊。” 生死簿、判官笔乃地府两大法宝,崔珏虽然用的是勾魂笔,属于判官笔的分支,但其力量仍不可小觑。裴云清刚才那一招,即便是全盛时期的他,也是没见过的。 这时,殿里有人来祭扫,陆之道眼神跟过去,见那是一老一少。没发现可疑之处之后就又收回视线,“殿下初到凡间之时应当没这么厉害吧。” 裴云清轻轻点了下头,没否认:“那时候我的能力确实是得到一点释放。” 崔珏和陆之道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底的震惊。 “我觉得应当是那孩子的缘故。” 崔珏:“就是那个阴阳眼的凡人?” 裴云清点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他身边的时候我会感觉到很舒服,也很熟悉,而且这个世界对我的限制也几乎约等于无。” 他伸出手虚虚握了下,像是在回味刚才那会儿的感觉。 “并且生死簿见了它很兴奋,一个劲儿的想要往他身边蹭。” 要不是他及时止住了,那这小东西可能就要干出弃主的事儿了。 “真的假的?竟有如此神通?”陆之道惊讶。 裴云清却转头问崔珏:“看到那孩子身上的功德了吗。” 崔珏思考了很久,最后摇了摇头。 裴云清神色认真:“我看到了。” 那几乎能将他都闪瞎的金光。 “那孩子绝对不一般。” 他还从未见过如此功德无量之人。 还有那股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老大,我们回来了!” 人未至,声先至,下一秒,两道身影穿墙而入。 说话这人名叫谢必安,他穿着一身白衣,宽袍大袖;整个人都很白,头上戴着顶高帽,上面写着“一见生财”。 而他身边那位叫范无咎,穿着和谢必安同样式的衣物,只不过是黑的,高帽上的字也换成了“天下太平”。 无常至,鬼魂散。这便是黑白二位无常。 “东西呢?” 谢必安刚刚坐下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就被他的上司询问工作。他哪还敢休息,立马站起来狗腿的去给沙发上那位老人家捶背。 “今儿个跑遍了A城,召集了所有的手下。” 裴云清侧了身子,没受他的服务:“嗯,然后呢。” 谢必安有点犹豫,嘴里咕哝了半天也不知道在说啥。 “嗯?” 阎王语气一变,定有不妙。 谢必安慌忙看向自家搭档,发现范无咎那家伙压根儿就没看他。谢必安气得火冒三丈,索性一咬牙交代了实情:“报告老大,白无常没能完成任务,只收到三百块,请老大惩罚!” 别看这三百块少,这可是极限了!还是谢必安从南十字街区新上任的无常鬼那里收来的陪葬。 “怎么回事?” 裴云清皱了皱眉,本就有点冷艳的脸此刻更加冷峻。谢必安腿一软,差点没在这强势里跪下去。 “我的那些手下,都是鬼,早就脱离了凡尘,无情无欲。要说冥币还有可能,但这人民币是真的很没有啊!”谢必安诉苦。 其实人间黑白无常也不常来,平日里需要他们勾魂的都是阎王亲自点名的,其余的一律由无常鬼来做。 谢必安范无咎是位列仙班的神仙,而人间千千万万供他们驱策的是真正的鬼。 向鬼要人民币,这不是瞎扯淡么。 陆之道接着他的话头:“意思就是,咱们以后唯一的家当就是这三百块钱了?” 谢必安沉痛的点了头。 他转头又发现范无咎安安静静站在那,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一下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可恶!范无咎那家伙可是一分钱没要到!” 崔珏、陆之道随即怒目而视。 范无咎:“.........” 裴云清陷入了沉思。 他想起,地宫里堆满的冥币、辉煌巍峨的阎王殿、地府各部门秩序井然的工作,每月入账的流水,眼里闪过一丝迷茫。 活了千万年,还是第一次这么穷。 乍然听到谢必安的告状,裴云清越发觉得范无咎碍眼。他看了眼黑脸二号头上的高帽,又看了看谢必安头上的高帽,颇为嫌弃的对谢必安说了句:“你这‘一见生财’到底行不行?” 天天见都没发财。 崔珏和陆之道深以为然,齐齐点头,认为他们老大说的对极了。 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的谢必安一脸懵逼:“?” 从进来到现在就没能插句话的范无咎:“.................” -------------------- 作者有话要说: 谢必安:(兴致勃勃)老黑快来! 范无咎:(黑脸)干什么 谢必安:老大让我跟你换顶帽子戴OVO! 范无咎:.................... (一把子摘下) “拿去滚。” 第3章 有钱能使鬼推磨 有钱能使鬼推磨。 距离谢必安讨回300块不过两天,崔珏正式宣布:他们又双叒破产了! 有钱的都是大爷,也是神仙的大爷。为了赚钱,裴云清不得不带着他的手下们出来讨活。 但他们不入凡间多年,早就没有能在现代生活下去的一技之长。于是乎,嗜钱如命的阎王便带着他们干起了老本行。 所以,南十字街,十字路口便能看到这样一幕—— 这里有一个摊儿,摊上坐了七个男人。均穿着烂大街的T恤白色短裤——T恤还是红橙黄绿青蓝紫,七件做活动的那种。 他们个顶个儿的大长腿,一个赛一个的好看,就连这么糟糕的彩虹配色都被他们穿成一道风景线。只是以这样的身高坐在那样的矮凳上,属实是憋屈了些。 摊子上有三片长布襟,左边那个写着“算命”,右边那个写着“驱邪”,中间那个写着“不支持移动支付”,摊在地上。 由于这个操作实在迷惑,且这七位男生又实在是帅的没边,好些人都在这摊在前头驻足停留,却又被那句“不支持移动支付”给劝退了。 这年头哪个年轻人还用现金?不是年轻人谁管你帅不帅? 拍张照走人得了。 谢必安觉得这样好生丢脸,连忙把自己藏进范无咎身后,却又引起周围好些尖叫。他嫌吵便设了禁制,然后传音入密:“老大,咱们这个真的能行吗。” 陆之道:“看样子,好像是不大行。” 钟馗:“要不让俺去吼一嗓子?” 崔珏:“莫要丢脸。” 魏征:“钟馗老哥这咋丢脸了?” 范无咎:“不知。” 几人七嘴八舌的讨论起这个方法赚钱的可能性,裴云清本来是在观察四周,却被他们嗡嗡吵得头疼。 “安静点儿。” 几人顿时噤声。 但也就稍微安静了那么一会儿,没过多久谢必安又出声:“老大.....” “别吵。”裴云清知道他想说什么。 想起昨晚上算的那卦相,颇为胸有成竹“肯定能成功。” 其余几人:“QAQ” 好叭,您说啥就是啥吧。 . 期间,有女孩想上前来要微信,却又面色尴尬的回去。 无他,只因为这七人都表示没有微信! 搭讪也是要面子的,接连被这种低级话术拒绝,很快就没人再敢上前了。这场面太过戏剧化,有的人甚至开始怀疑这是某个电视台的真人秀。 一天就快过去,除了有几个小孩好奇的过来问了两嘴以外,他们的生意可以说是无人问津。——摊子外围倒是一堆人,摊子前没几个人。 殿下也有失手的时候,几人心中默念。 这些凡人真是不识货!钟馗正想提议打道回府,这时,有一个鼠头鼠脑、衣服搭配的一言难尽的男子激动向他们摊子冲过来,然后停在了裴云清面前,带起一股风。 看来这是今天的第一单了。 这人一来就找裴云清,忒有眼光。 除了裴云清以外的所有人:“!!!!” 老大牛逼! 裴云清本人淡定无比,嘴角勾出一个完美的弧度,那眼神仿佛在说:小场面。 “你好,有兴趣参加选秀吗。” 男人直直的对着裴云清伸出手,递了张卡片。 卡片是纯黑色的,裴云清优雅从容的接过,微微一笑,向他打招呼:“你好。” 一瞬间,贺舟感觉他像是看到了仙人。 “你好你好,我是光影娱乐的星探,我叫贺舟。”贺舟还挺激动的,既想跟人握手又不太敢,明晃晃的帅气把他整自卑了都。 转眼又想起旁边还坐着六位帅哥,顿时觉得眼前亮了一圈又一圈。 这南十字街是哪条网红街,以前怎么不知道这地儿这么出帅哥? 在这挖人的星探是瞎了吗,这么大的目标都没看到? 他挖过那么多明星,却从没有见过这么有气质的帅哥,还特么一碰就是碰七个。 那老头一根藤上七个娃的欢乐也不过如此了吧? “各位帅哥好,想了解下选秀吗。我保证只要你们参加,以你们的条件,绝对绝对会火的!” 就算是个花瓶也会。 到时候再给包装一下,那流量、人气不久手到擒来吗,而且看样子这几位帅哥好像是纯天然的。 贺舟觉得他离暴富不远了。 “哈哈哈,我看几位帅哥都是天生丽质,有签约哪家公司吗?” 如果是素人就更棒了。 谢必安常年在人间转悠,是知道他说的啥意思的,连忙凑上去说:“没有没有,这位大哥你过去点,妨碍我们做生意了。” 贺舟愣住:“这就拒绝了?不再考虑一下么。” 谢必安特别坚定他家殿下是不会同意的:“不考虑了,你走吧。” 啊这…… 头一次碰到连犹豫都不带犹豫一下。 难道是诱惑力不够? 贺舟看了看他们凄惨的地摊,过了不久城管就要来巡逻了,估计这边还没开张就要被带走并且还罚款,他发自内心的吐槽了句:“做生意哪有当明星赚钱。” 不是他说,算命没几个人会捧场吧,就算是卖艺都比这强。 贺舟转头看其他人,发现没有人看他,稍微的遗憾了下。 几人当然不会答应,特别是在谢必安都拒绝了的情况下。毕竟众神来了凡间,一切都靠鬼差二位无常照应,就差对他们“马首是瞻”了,又怎么会反驳谢必安的决定呢。 “真的不考虑了么,以你们的条件,不说出道,红肯定是能红的,到时候流量唾手可得,什么名誉啊、金钱、美女啊不都来了么。”贺舟不死心,帅哥摆地摊怎么看怎么别扭,暗示道:“有钱了总好过各位在这摆摊。” 简直是暴殄天物。 听到这话,裴云清耳朵动了一下,他撩起眼皮子问:“有钱是指?” 贺舟一看有戏,当即来了干劲:“嘿!不是我吹,你们要是进了这行,根本不用愁好吗。” 钟馗超小声说:“怎么感觉老大很感兴趣的亚子。” 魏征:“俺也有这种感觉。” 裴云清腿弯麻了,他换了个方向坐着,即使穿着最丑的绿色衬T恤也丝毫不影响他的帅气。这些贺舟都看在眼里,并再次在心底感叹,原来真的有人穿绿色不丑。 “继续说。”裴云清道。 得到答复,贺舟心下也有点谱了,他觉得他还能再争取争取:“帅哥别担心,我不是骗子,你可以看我的名片,上面的信息都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去查。” 说着手往前指了指。裴云清点点头,没有要看的意思,他手掌立在空中,比了个“止住”的手势。 “我知道了。” 名片是不会看的,反正又看不懂。 “光影娱乐是么,到时候怎么联系?” 贺舟一看有戏,高兴得原地蹦跶:“就上面那个号码,诶对,那是我手机号,打那个就成。” 怕人鸽掉他,想着做好万全准备,又补充道:“各位叫什么,我给大家登个记,咱现场填个报名表,就不辛苦各位帅哥到时候再腾出时间来了,时间一到咱就去线下报道就成。” 见状,陆之道欲言又止。 裴云清给谢必安使了个眼色,后者接收到,不情不愿的开口:“可是我们几个现在身无分文,也没手机。” .......... 好特么丢脸!! 这么丢脸的事儿老大为什么要让他来干啊! 啊这... 贺舟反应过来,尬住了。 一瞬间,他脑子里闪过豪门兄弟抱团离家出走,被家里冻结卡后悲催的在这摆地摊却无人问津的悲惨狗血故事。 想到这,他眼睛又亮了一个度。 妙啊!这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标签啊! 此刻在他心里,这几位不可多得的帅哥“干不出点东西就要被逼回家继承亿万财产”的形象在他心里根深蒂固,丝毫没有考虑到别人很有可能只是找个理由委婉的拒绝他而已。 他们当星探的,这点脸皮子还是要有的。呔!就这么办了,贺舟咬咬牙当即拍板:“我给买!” 说着就要掏手机。 裴云清八方不动,不知从哪摸出根棍子,轻轻的敲了敲放在他面前的那块布襟。 ——不支持移动支付。 贺舟内心咯噔一下,顿时觉得落魄少爷形象更生动了,他快要憋不住那颗蠢蠢欲动的心了。 管他真的假的,拿了我的钱,就跑不了了! 从此他们也是有金-钱-交-易的小伙伴了!他贺舟今日花出去的不是钱,是他买下了无数个光明的未来! 用小钱换大钱,值了!一不做二不休,贺舟站起来丢下一句:“等着!” 而后就风风火火的跑了。 留下几人面面相觑。崔珏咳了一声:“凡人真是有趣哈。” 钟馗说话很直:“这人看起来没有脑子的亚子。” 魏征附和:“俺也这么觉得。” 谢必安忍无可忍,“你俩能不能别用陈年老梗了,有点过于刻意了。” 魏征茫然:“啊......有吗?” 陆之道安慰他:“没有,他闹着玩。” 呵呵,我明白了,有事我是爸爸,没事你是爸爸。 谢必安气不过,转头向自家搭档告状:“老黑他们欺负我!” 范无咎闻言点了下头,有点木讷:“哦。” 谢必安:“....................” “范无咎!!!你妈的!!!!!!!” 看看人家搭档! . 贺舟从银行取了一千块钱现金,又给同事小A打了个电话让去前台提七部手机过来。好在公司离着近,开车要不了十分钟就到了。 “我跟你说,真的真的真的贼帅!” 一路上贺舟都在给小A逼逼那七个人有多帅,小A都听麻了,他是个外国人,说话主谓宾老是颠倒,“哦,贺man,真的帅你说的?” 他咋有点不大信呢。 要是平时,贺舟可能会吐槽一下他的口语和语法,怎么到这都三年了普通话还这么蹩脚。但眼下他兴奋到懒得计较了。 “骗你干什么,真的真的真的很帅!我干星探八年了!八年了啊!还从没遇到过这么有气质的,一次性就遇到七个!我回头就给我奶打个电话问问是不是我家祖坟冒烟了,他孙子我要发财了!” 小A默默的擦掉脸上的口水,还是有点不太信:“真的么?有梅晏殊帅?” 梅晏殊 ——被称为娱乐圈颜值天花板的男人。 贺舟不乐意他扫兴:“你这孩子咋这么肤浅,竞争心那么强成天比啊比的,各有千秋不好么!” 小A:不,我没有。 “啊我giao!” “您又怎么了。” “我突然想起咱节目这次请到了那位来!” 如果是那样的话...... 贺舟脑海里有个小人在咬着手帕哭泣:“呜呜呜呜呜,小A我们熬过来了,咱们就要一飞冲天了。” 小A还是嗤之以鼻,在他心里,只有梅晏殊才能称得上NO.1,那才是代表东方颜值的N0.1。 但他没想到打脸来得这么快,因为他看到坐在摊上的七个男人。 “......哥,我好像看到神仙哥哥了。” 贺舟乐呵呵的说:“信了吧?” 小A疯狂点头。 我信,信还不行么!这几个人也太特么帅了吧!! . 看到裴云清已经在签字输入信息了,陆之道有点担心。 “怎么感觉老大给咱签的是卖身契?” 崔珏:“同感。” 范无咎:“不一直都有么。” 其余人:“.........” 你说的好有道理。 裴云清掂了下那几张合同:“这就行了?” 手里是刚刚随手捏的身份证,随意拎着,压根没在意这些。 有人不在意,但有人却在乎。贺舟像是对待宝贝一般把那几张接过来,大大松了口气,“好好好,很好。” 之前没发现,现在才知道这男人站起来后好他妈的高。 估计得有一米九了吧? 贺舟从小A手里拿过塑料袋:“这是公司提供给你们的手机,这里是一千块。” 一千块换未来顶流的合同,这买卖不亏。 裴云清心安理得的接过后顺手给了范无咎,“行。” “那咱一周海选现场见?趁这两天快去办个电话卡吧,然后给我来个电话备注一下。” “好。” 贺舟拉走了依依不舍的小A,一步三回头。 裴云清站起来,活动了下肩膀,拿脚踢了下那张矮凳,有点嫌弃。“走吧,下班了。” 众人嗷嗷叫唤。 走到一条小巷,这里没什么人。裴云清打了个响指,六人手里分别飞入一张卡片。 “这是我在生死簿上临时捏造的人,随手制的。” 几人摸着新鲜出炉的身份证,直呼阎王殿下好大能耐。 “由于凡人们都知道你们的名字,一个是巧合,多了就会惹人怀疑。我给你们几个改了下名字,各自互相认一下,别暴露了。” 魏征看了眼自己的身份证:名叫魏双,钟馗叫钟九、陆之道-陆远、崔珏-崔玉、谢必安-谢戎、范无咎-范琨。 “我还是叫原本的名儿,别搞混了。” 家喻户晓的是阎王手下的名字,而阎王本人的名字却很少有人知道。 陆之道揣好身份证,将装摊具的塑料袋抖了一下,那袋子便消失了,兴致勃勃的提了个建议:“我想坐一下地铁,听说是个很大的铁疙瘩,跑得也快。” 五双眼睛眼巴巴的瞅着裴云清。 “………” 最终他妥协:“那就去坐,咱有钱!” 五人:“好耶!” 崔珏从账本里抬头,走在最后,慢悠悠的补了一句:“败家。” . 范无咎去便利店买了包口罩换了点零钱,进了地铁站他又把口罩递给谢必安让他发下去教几人戴上,自己拿着零钱匆匆过安检去售票区买票了。 别看阎王判官长得帅、能力强,一旦到了凡间,那就跟巨婴一样。 谢必安觉得他和奶妈没有任何区别。 “来跟着我做。”谢必安把口罩一一发给众人,又拿了只在手里给大家做示范。其他的都好好揣进了兜里。 赚钱不易,要勤俭持家。 “先找到浅色的那一面,然后捏住这个耳带让这个浅色面贴近我们的面部。” “对,没错,就这样。” 他手把手的教众人,戴上口罩后说话就瓮声瓮气的。 “然后拉开这个下沿让这块布紧紧包住我们的鼻子和下巴,再把这个金属条,对,就是硬硬的那个往下摁。” “这就戴好了,学会了吗?” 几人按照他说的做,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这几人戴好口罩只露出一双眼后,这怎么看怎么可爱呢。 瞧瞧这几双大眼,何其无辜。 突然,他看见钟馗:“......钟馗你脸咋那么大呢。” 口罩都快包不住了。 钟馗无辜的跟他眨了下眼:“啊咧?” 猛男撒娇,不死既伤。谢必安抖了下身上的鸡皮,随即他又看到裴云清,短暂的惊艳后不由得竖起大拇指:“不愧是老大,真特么帅!” 裴云清戴上口罩后只露出一双犀利的眉眼,鼻梁高挺、眼眶深邃,剑眉星目,好看的紧。 原先的气质是有点疏离高冷的,现在却带上一股神秘色彩,连带着他身上廉价的衣服都被穿出了高级品的味道。 “走吧,过安检去。一会儿进去了就把手像这样打开让人家检查知道吗。” 谢必安把手张开示意。 众宝宝乖巧点头。 谢必安心里不住跑火车:救命,这就是当老大下命令的感觉么!好爽啊! 接着他就对上了裴云清平静的眼神,一下子就萎了。 他默默地移开了眼。 范无咎很快就取了票跟他们汇合,习惯性的给崔珏报账:“二十块。” 崔珏在本子上记上一笔,不住叹:花钱如流水啊,持家真难。 他们坐的这班地铁人不多不少——坐的人多,站的人少。 进去后长得太高的劣势就出来了。 车厢不太高,对一米八以上的人来说有点逼仄。 特别是裴云清,他得稍稍低头才会好点。 谢必安提醒他们拉着那个环。 七人本就形象佳气质好,又站在一起,一下子就成了地铁里的一道风景。同一车厢里就有好些人带着惊艳的看他们,不一会儿就响起了稀疏的讨论声。 ——虽然听不太清。 而后大家不约而同的低下头在手机上狂按,或者举起来假装在自拍的。 天生警惕性使然,裴云清似有所感,往东南方向瞥了一眼。对方似乎被他吓了一跳,动作停滞,片刻后友好的笑了笑,举着手机跟他打了个招呼。 裴云清礼貌性的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微博上某个帖子盖起了高楼。 网友小美:#地铁六号线#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最近帅哥都是成堆出现的吗!好!帅!啊!这是我离帅哥最近的一次!救命我要呼吸不过来了!!!!!感谢我妈没来接我,不然我可能会错过,没看见会后悔一辈子的!!!!!!!【@网友小美的微博视频】 20分钟后,这条tag上了热搜尾巴。 -------------------- 作者有话要说: 坐公共交通记得戴好口罩!! 第4章 香火 阎王庙位于城郊,地铁根本到不了,结果到了最后他们还是瞬移回去的。 刚一落地,崔珏就来了句:“真是浪费。” 裴云清奇怪的看他:“怎的你现在变得比我还嗜钱如命?” 六界皆知,地府之主阎罗王最是爱财。 崔珏被上司噎了一句,哼了哼到底是没敢怼回去,气愤的带着账本回房了。 阎王庙从外面看起来很冷清,也很萧瑟,没有香火也没什么供奉,而阎王神像就立在大厅最中央。 石头雕刻的、凶神恶煞样式的神像。 众人早已见怪不怪,由于阎王凶名在外,千年流传下来的神话小说里都是这等恶魔面目,铜铃大眼、突出的眼球,凶狠的表情,尖利的獠牙。很少人知道真正的阎王其实是个气质优雅的玉面公子。 地府众仙的神像都很丑,这在六界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但最丑的永远都是阎王像。 这时,钟馗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恍然大悟道:“啊我知道了!” 魏征附和:“咋的了。” 钟馗看了阎王像,又转头盯着他们头儿,片刻后像是确定了什么一般点点头:“我知道为什么那个凡人当时那样看头儿了。” 原来是觉得头儿没那么丑啊! 裴云清的脸一下子黑了。 其余几人默默后退,并在心里为钟馗默哀。 裴云清:“我看你最近是闲得发慌,要不我给你找点事儿做?” . 午夜,阎王像高高的立着,镇着来往厉鬼。裴云清走到案桌前,伸手虚虚一捞,燃尽的香灰像被穿成一条线似的从香炉里飘起,落在张开的手心里,最后化成一点红光。 这是他的信徒求他办的事。 难得闻到点香火,裴云清心情还算不错,恍然间像是回到了自己刚上任的时候。那时候他没几个手下,六界轮回全靠他一神撑着,还要抽出时间去应付酆都的那位,忙得不行。 想起早年间惊鸿一瞥的那道身影,裴云清脸上的笑意淡了些。他习惯性的感知了下晚上的鬼气,心神一动,便顺着那点红光系着的尘缘去了。 目标地点也在郊外,只不过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北。 这里周围有很多废弃的工厂,废铁烂钢铺了一路,裴云清匆匆看了一眼,发现上面有很多血渍,但看样子是过了很久了。 他每走一步都会停下来感受一下,然后将神识扩大。没一会儿便发现一处鬼气尤其浓重的庄园,就在废弃工厂的中间。 “叩叩叩。” 裴云清用伏鬼杵敲了三下门。 鬼怪进凡人房里都是要敲门的,只有得到主人的许可才被允许进入。而这敲门里边,也是有学问的: 敲一下的孤魂野鬼。他们在人间逗留许久,意识混沌,在人间游荡,敲门是为了歇歇脚。住户若是开门将他迎进来,不仅不会惹来祸端,反而会迎来好事,是件积阴德的善举。 敲两下的是头七回府。新死之人一般七天过后会最后回家一趟,这个时候不仅要开门,还应该在魂魄回来前,给死者魂魄准备一顿饭,之后必须回避;如果让死者魂魄看见家人,会令他记挂,影响他投胎再世为人。 而敲三下是专门给鬼差做标识的。鬼差上门必无好事,要么是来勾魂的,要么是你家里有鬼魂滞留,但无论是哪个结果对这户人来说都是不太好的。 午夜敲门,若是三次以上的,就要注意了。 超过三次一般是凶鬼、恶鬼一类的,是会索命的。次数越多,越是厉鬼。贸然开门,一家人都是要遭殃的。 门里传来动静,客厅亮起了灯,似是主家被这动静惊醒。 “你是?” 开门的是一位老太太,满头花白,眼神浑浊不清,左手杵了根拐杖,右手牵着一个小孩,佝偻着腰身站在他面前。 看面相,正是那天来阎王庙祭拜的婆孙俩。 见是位年轻人,她松了口气,又却有点遗憾。 裴云清不动声色的收起了伏鬼杵,“老人家,走夜路累了,可以让我进去歇歇吗。” 入乡随俗,他还特意摸出了之前做的身份证,递到老太太手里让她安心。 “老人家,我不是坏人,这是我的身份证。您看看可以让我进去歇歇脚吗,这夜路实在诡异得很,走了近两个小时竟也没能走出去,一直在原地打转呢。” 老太太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怪叫,摸着裴云清的“身份证”仔细确认了好几遍才让人进了屋。 她把身份证还给裴云清,牵着自己的孙子率先往里走,拐杖杵在硬瓷砖上咚咚的。 “走不出去肯定是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老太边走边说,佝偻着背仅有裴云清腰那么高 ——和他孙儿差不多高。 裴云清想了想,便顺着这话说:“应该是,来的时候有一阵风,我被那风迷了眼但当时没太在意,谁知在那之后就一直在原地打转。” “那你应该是正巧碰见无常抓鬼了。”老太说:“最近不太平,每晚上听见的鬼哭都变得多了,想来无常二位鬼差也应该是很忙的吧,叫你碰见不稀奇。” 裴云清想了下自己家里无所事事的黑白两道身影,没有反驳。 何止是碰见,那简直就是天天见。 “去,给哥哥倒杯水。”老太吩咐他孙子。 裴云清连忙拒绝:“不用了,老人家。您留我落脚已经极好了,哪里还敢麻烦您。” “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老太态度坚决,不容置疑的催促孙子道:“还不快去。” 小孩神情有点呆滞,两眼间隔很宽,眼睛也无神。被催促后一板一眼的过去倒水,可以说是有点木讷。 老太继续说:“你应该碰到的是二位鬼差中的一位,听你的形容,像是碰到的七爷。” 裴云清来了点兴致:“哦?怎么说?” 老太把拐杖放在椅子旁,回忆起了往事,神情有点怀念。 “记不得是多久啦,曾经有个人这么跟我说过。七爷是鬼差中最善良的了,见到他一定是在办事,这时候你就不要多管闲事,只管往前走,谁叫都不要回头。” “等你走出来后,会接连几天都有好运的,听说啊,那白无常头上写着“一见生财”,没准因为这事发财了也说不定呢。” “如果要是发现困在一个地方走不出去的话也不要怕,朝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磕一个响头就好了,要是还出不去,那就边嗑边默念阿弥陀佛就行了。” 裴云清:“这也是那人说的?” “是啊,这都是老一辈的人传下来的,肯定是对的。听说还有老道这么试过,结果第二天他出门就捡到一叠钱了呢!” 裴云清哭笑不得。 凡人脑子都是怎么做的,怎么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有。 头他倒是可以磕,但那还得看看他们受不受得起。 而且出门捡钱不一定是财运来了,有的恶鬼喜欢用金钱迷惑凡人,先给他点好处,最后顺着留下的人气一点一点的蚕食凡人的精气。 捡的钱也未必是真的,绝大可能都是冥币。一旦沾上,可就沾上了鬼气,到时候想不让鬼上门都难。 老太问:“小伙子来的路上有看到一个老头子吗,大概九十来岁的样子。” 裴云清摇了摇了头。 老太太似是有些遗憾,目光散漫着不知在想什么。 这时,小孩倒完水回来了,裴云清接过后却没有第一时间喝。他把杯子放在桌上,和蔼的摸了摸小孩的头,手背在身后变出根红绳:“弟弟真乖,这个送你。” 小孩拿着礼物还有点懵,转过头去看他奶奶,眼神终于不再是无神。 老太盯着那红绳,神情变得有点奇怪,半晌后她收起表情发出一声叹息:“拿着吧。” 裴云清亲自将红绳串在小孩腕上:“去睡吧,我和你奶奶还有点事儿要说,睡一觉就都好了。” 老太太点头:“对,乖孙儿快去睡吧,我和这位哥哥说两句话就来。” 小孩点了点头,听话的回了房间。 老太叹道:“小伙子你也是运气好,只碰到了七爷。若是连着碰到八爷了,那说不定我老太婆今晚也碰不见你了。” 凡人称白无常为七爷、黑无常为八爷。黑白两位一般一同出没,能单独碰见一个的是奇迹,要是两个都碰到了,那完了,他们是来勾你魂的。 “那可不一定。”裴云清意有所指:“老人家,不知道您有没有见过这个东西。” 他将手掌摊开,里面是他握了一夜的红光——之前的香火凝结的。 “之前有人把这个托付给我,希望我能帮他的忙,可我顺着里边的指示来了却没能找到业主在哪,小辈想让老人家帮忙看看,是否见过这东西,好让小辈尽快完事尽快回去。” “毕竟...”裴云清一直注意着老人的反应,行了个晚辈礼,笑着说:“在这待的越久越不好不是?” 像是听到什么骇人的故事,老太一直虚闭着的眼睛猛然睁大,露出了浑浊的眼球。她的眼白很白,该是黑色的地方确实灰白的,像极了白内障患者。 她叽里咕噜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像是入了魔障,过了会儿好歹能听懂了,又一直在重复: “造孽啊....” “真的是造孽啊....” “老人家可是见过?” 老太猛地看向裴云清,但又不像是在看他。反而像是透过他看向身后的窗棂 ——那里什么都没有,唯有黑黢黢的夜。 裴云清将一切尽收眼底,了然于心。 她忽然怪异的扯出一抹笑容:“造孽啊......小伙子,时间不早了,我带你去睡觉吧。” “大晚上不要出门,谁来敲门也不要开...” 裴云清看了眼还在冒烟的水杯,想了想最终还是把它拿了起来。 迈步跟上。 老太带他上了楼,楼道里没有灯,昏暗得很。老太太却走得流畅极了,像是这黑暗并没有对她造成困扰。 她越走越快越走越快,裴云清觉得这速度都快要起飞了,仿佛后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她一样。 完全不是一个步履蹒跚的老人该有的速度。 楼道很长。 大约过了五分钟吧,老太在一道门前停下了。她将门把手一旋,转身比了个手势:“请。” “谢谢。” 老太紧张的看着裴云清的动作,表情有点怪异。 关门前,裴云清再次回了下头,惊了老太一跳。而裴云清就好像没看见一般,毫不在意。他举起手里的杯子,摇了摇:“再次谢谢老人家的水,您和您的孙子一定会幸福长久、福寿延绵。” 幸福长久,福寿延绵...... 不知想到什么,老太一下子就变得泪眼朦胧,浑浊的眼球突现了一丝清明,清晰的看到了裴云清的长相。 ——剑眉星目、凌然正气。 是功德无量之人的长相。 她呜咽一声,想说点什么却怎么都开不了口,只能咿咿呀呀的。之后更是扔掉拐杖手舞足蹈起来,神情急切得很。 裴云清伸手在她面前虚虚一抓,像是抓走了什么东西,老太瞬间平静下来,僵硬着身体。他对她笑了一下,说:“去吧。” 老太走了,连带着喧嚣一起。 整条楼道又重归死寂,房里也很黑,就连月色都没能照进来。 本是夏夜,应当是有蝉鸣鸟叫的,但这里却没有。 唯一有的,只是那若有若无的呜呜声,像是有什么人在哭,急切的想要招人倾诉,却又不敢靠近这里。 忽的,走廊传来几道声响。 裴云清把玩着手里那道红光,心道:来了。 没过多久门就被敲响了。 ——笃笃笃笃笃笃笃笃 急且快,不做不休。 裴云清往手心里吹了口气,站起身往门口走去。 开门后毫不意外的跟一只鬼四目相对。 裴云清抱胸挑眉。 还欲再敲的恶鬼:“...........?” -------------------- 作者有话要说: 鬼:兄弟你谁?有事吗? 私设:伏鬼杵和敲门那个是我瞎编的。 第5章 赐名 那鬼披头散发,眼眶处是空的,黑凌凌的令人心生畏惧。 “一只和尚两只腿,三只和尚多少只腿?” “………” 这鬼突然扑棱棱生出了两只翅膀,扇了两下。他笑得有点古怪,眼眶里突然冒出红光,重复道:“一只和尚两只腿,三只和尚多少只腿?答错了我可就要进来咯。” 裴云清将门打开,身体一侧。 恶鬼扑进去的身子一愣:“?” “你干什么?” 裴云清:“看看让你进来有什么后果。” 鬼:“........” 现在年轻人都这么莽的吗? 裴云清优雅地比了个手势:“请。” 恶鬼气得牙痒痒,爪子伸到一半突然停住:“我明白了。” “你在骗我,你一定有什么法宝对不对。” 裴云清瞥了一眼,没理。 他不知从哪掏出张手帕,随意的擦了下手,祭出了生死簿,手上红芒轻轻的闪动了两下:“1897年5月30日生,1997年2月28日死。”他看了恶鬼一眼:“哟,百岁老人,可以啊。” “说吧,留在人间不肯离去的原因是什么。” “你果然有法宝!”那鬼拿着断指指着裴云清,因为没有眼睛,显得很滑稽。 裴云清踢了下放在门边的香炉:“啧,瞎了就是不好,居然连生死簿都不认识。” 鬼惊恐的怪叫了一声:“生死簿?你莫欺负我小老儿眼瞎,生死簿怎会在你这毛头小子手里?” “毛头小子说不上,但你瞎却是真的。在人间逗留了二十多年竟然还没能找到去地府的路。” 鬼哼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我不去地府是没找到路,就不能是小老儿我成了厉鬼不能去吗?” 此地阴煞之地如此重,一开始裴云清也以为他等来的是一条十恶不赦的凶鬼,却没想到是这瞎了眼的鬼先一步找上门来。 想着这鬼与他此次的任务关系紧密,他腾出手又召出了判官笔,垂着眼皮在生死簿上写了几笔。 “新死的魂魄一般有鬼差带往地府,为何你却在人间停留这么久?” 这鬼已经在人间游荡很久了。 走又走不了,出又出不去,好不容易遇到可以说得上句话的,顽皮的性子立马就出来了。 “你这么聪明,要不猜猜?猜中了小老儿今晚就不进你房门了,要是猜不中,嘿嘿嘿,可就别怪我下手狠咯......” 一阵阴风吹来,窗棂被吹得噔响。裴云清懒得跟他绕弯子,直截了当开口:“这地方阴煞之气这么重,鬼差或许是被什么阻碍了没能发现这里。” “黑白无常是不是很久都没来过了?” 所以这里才会有这么多孤魂野鬼,甚至.......恶鬼。 不等他惊讶,裴云清倏地合上了生死簿:“观汝尘世缘,无名亦无姓。本尊特地赐尔名红芒,特上生死簿,从此往后,前尘旧愿皆两消。” 鬼在心里差点卧槽出声:“你真是阎王?” 过了会儿他又说:“俺咋觉得这名字这么耳熟呢。” 听他嘀咕,裴云清也没替他解疑答惑,继续将话说完:“但汝游荡期间常做恶鬼吓人,阴德有损,入轮回之前,先去业障塔反省十年吧。” 突然就被罚了,饶是一只鬼也觉得憋屈:“你怎么这样?” 这年头阎王都这么草率的么? “......慢着,你刚才说什么?” 他可以入轮回? 他还可以入轮回? “有问题吗?”裴云清撩起眼皮子问。 “没!当然没!” 能再入轮回是再好不过的了,他在这里游荡了二十四年,早已忘记当初自己是为什么留在这了。 这里看起来空旷,但总是走不出去。 “那还不快把你那只假翅膀扔了,留着过年?” 红芒悻悻的将那对用来恐吓翅膀拆下来。 “你怎么看出来的?” “什么人活着的时候不能飞,死了却能长出对翅膀。这么离谱的破绽,也就吓吓心里有鬼的。” 红芒恍然大悟,敲脑袋的样子竟跟之前的钟馗如出一辙。 一想到能再世为人,红芒就美滋滋的,但他心里总是有点不安心,却是说不上来的。 “地府怎么去啊,你刚才也说了,黑白两位无常已经很久没来了。” 裴云清轻笑:“不过是缺个引子罢了。” 仅一瞬间,就消失在原地。 红芒鬼先是怔愣,继而后知后觉——幸亏刚才没有鲁莽。 庄园外早已不像来之前那般平静,野风一直呼啸。 风声呼楞楞而过,留下一地狼藉。 裴云清施了个阵法,双手结印,默念了声咒语。 忽有铁链声传来,从四面八方而至,由远及近。一阵青烟后,里面出现两道身影。 一边着白袍,一边着黑袍,头顶的高帽都没有字,脚腕处系着一圈锁链,手里拿的也不是勾魂索,而是哭丧棒。 ——来的是无常鬼。 谢必安、范无咎二人是仙,有阎王亲赐勾魂索在手,头顶“一见生财”、“天下太平”,被称为七爷、八爷,在人间相当于警察局长,一般只勾阎王指定的魂魄。 而凡人误会的“七爷”、“八爷”其实是他们的手下。无常鬼是鬼,地府批发的哭丧棒用来驱赶魂魄足矣,相当于片儿警。 一个仙一个鬼,差别很大。 两位无常鬼是真的鬼。白无常很白,黑无常很黑,二鬼在工作途中被召过来还很迷茫,怎的这地儿竟是没见过? 当看清招他们来的人后,顿时吓得两腿发软。 “阎王殿下?您怎么在这儿?” 裴云清没空理会他们的惊讶,直截了当地问:“听说你们在冒充谢必安范无咎?” ????谁说的? 这年头造谣不要钱的吗?就是给他们八百个胆子也不敢呀! 二鬼惶恐,连忙鞠躬:“殿下说笑了,小的怎么敢冒充那两位,一定是有什么人,啊不,鬼,在胡乱造谣,不知殿下是从哪听说的,小的定要讨个说法!” 定要把它拖出来刮了! 裴云清点点头:“哦,我就是问一下。” 黑白无常:“........” 殿下你咋恁吓人呢。 没等松两口气,就又听见他们阎王殿下说:“可来过这里?” “!” 一来就觉得不对劲,果然,听他们老大的老大这么说一下子就懵了。在自己辖地出现这种事,阎王殿下不会给他们剁了喂龙吧。 “殿下恕罪,我等都是才上任不久的新鬼,怪我们疏忽职守,竟在自己辖地里出现这种情况,按理应当请罪的,可....” 黑无常咬咬牙,还是说了:“可是我二鬼并非是不知晓这地方,而是感知不到。” 不知道是玩忽职守,感知不到便是有外界力量操控。 裴云清手指抵着下巴,不知在思考什么。他脸色莫名,看不出喜怒,极好的一张脸在这呼啸的夜里无比妖艳。 早年间阎王殿下凶名在外,再加上传统印象作祟,六界很少会记起,这位年轻的阎王,其实长得也极好。直到玉面阎王名号一出,才恍然大悟。 凶名也被这艳名抹去不少,但变与不变,裴云清一直都是那个阴晴不定、喜怒无常、令无数新老旧鬼闻风丧胆的神。 是会动不动就把你扔去喂龙的狠角色。 黑白无常不住打哆嗦,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即使他们早已不用呼吸。 他们生前是人,在危险面前,这是本能。 裴云清注意到这点,他皱着眉头问:“我很可怕吗?” 白无常赶紧拍马屁:“不可怕不可怕,殿下您这么好看怎么会可怕呢。” 他又问:“我曾亏待过你们吗?” 这次轮到黑无常:“不曾。” 他再问:“可是有什么难处?” 二鬼异口同声:“没有!” “哦。”阎王点头,面无表情道:“那你们抖什么。” 黑白无常:“........” 还不是殿下您太凶气场太强。 “你们之前说才来不久?”裴云清问。 白无常答:“是的,我与黑无常正是二十三年前才上任的。” “那你们可知道前任无常去哪了?” 黑无常思索了片刻,摇头:“小的也不知道,或许是功德圆满投胎去了罢,七爷八爷应该是知道的。您要不去问问他二位?” 担任无常鬼的一般是前世作恶死后不能顺利投胎、但却有心悔改的鬼。他们靠着帮地府做事攒阴德,脚上会系着阎王特制罪业链,等攒够了罪业链一消就可再入轮回。 一般的无常鬼下任皆因如此。 地府像他们这样赎罪的有很多,都被裴云清抓来当免费劳动力了。 裴云清敛了神色:“我知道了。” 无常鬼默默在心里替自家领导点了根香。 阎王庙正在斗地主的谢必安、范无咎同时打了个喷嚏:“阿嚏!” 谁在骂我? . “这鬼名红芒,由你俩带入地府业障塔关押,十年后方可入轮回。”裴云清指了下自刚才起就没说话的红芒。 红芒愣了很久,然后对着黑白两位就行了个大礼:“七爷八爷在上,请受小老儿一拜。” 他这时才有裴云清就是阎王的实感,能随手招来这辈子都见不到的鬼差,不是阎王还有谁? 黑白被他吓了一跳:“你可别乱说!我们可不是七爷八爷!” 原来是你这老头乱传谣言! 该打! 他们连忙看向裴云清:殿下!我们真没有!! 裴云清已经快速在这转了一圈,这不过几秒时间,他回来时三鬼还在原地。 “怎么还不走。” .....他们也想走,可是这红芒不许。 还没回答,就看见阎王点头说:“也好,一会儿还有一堆鬼魂要引路,正好一起了。” 黑白无常:...........what?? 救命啊!阎王殿下虐待劳动力啦! -------------------- 作者有话要说: 瞎编+1:无常鬼和无常仙的区别也是我瞎编的。 私设+1:地府一堆都是私设。 第6章 不要给任何人开门 夜里突然打了一道惊雷,天地都亮了一瞬。 开始下雨了。 随着大雨一同来的还有铺天盖地的哭嚎,经久不息。这哭声里,有小孩也有枯骨老人。 裴云清走了几步,三只鬼亦步亦趋。 路上有废弃的铁皮棍棒挡路,裴云清走得不大舒服,一脚把它们踢飞了。 哐当。 走在最前面的黑无常无辜受到牵连。 “你离我这么近干什么?”裴云清不解。 黑无常苦哈哈的解释:“不是殿下您让小的们跟上吗。” “......也不必跟得这么紧。” 他嫌他们太挡路,便让这几个留在原地,自己又独自去查探。 又回到庄园,这次还是在外面。裴云清像之前那般招出伏鬼杵,对着大门又敲了三次。 门里传来动静,客厅亮起了灯,很快就有了到门口的脚步。 “你是?” 开门的依旧是那位老太太,左手杵着拐杖,右手牵着“早已入睡”的孙子,就连背部佝偻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一切仿佛再次重演。 除了这场雨。 “现在凌晨两点了。”裴云清突然说。 老太太猛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容让她皱纹遍布的脸变得和蔼许多,但在这黑夜里又很渗人。 “现在是什么日子了,北都桥修好了吗......” 北都桥何止是修好了,到现在,它甚至是又废掉了。 裴云清低下头,看着那小孩,发现小孩正怪异的盯着他:“现在是1997年,北都桥还没开始修。” 老太太遗憾的说:“还没修好啊....” 她又突然变了脸色,表情成了凶狠,每说一句都像是淬了毒。 裴云清眼神一暗,果然有问题。 所以1997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早知道那群人不怀好意!当年就不应该同意让他们来到这里,我说过,那些人里没一个是好人!没有一个啊.....” “放着好好的生活不过,偏偏要去想那劳什子福利,最后......” 她又笑了:“造孽啊。” 夜空又闪过一道惊雷,三人就在雨幕里无声对峙着。老太似是被雷声敲醒,一下子变得灵活了。 她嘴里嘀咕:“打雷了,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老人家!” 老太转身走进院子,门都没来得及关。听着周围的哭嚎变得越来越痴狂。 “我要回去,都说了去不得去不得,怎么还是去了。” “快回去、快回去。” 她僵硬着动作关了前厅的门,厅里的光霎时熄灭。 不要给任何人开门。 老太之前这么跟他说,但她却一次次的给他开门。 不是不害怕,她像是在等什么人。 裴云清脸色说不上好,感受了下身上的力量,之前那种无力却又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脑海里闪过一个比一个弱鸡的六个手下,裴云清脑仁一阵发疼,此刻他居然有点想念那功德无量、浑身冒金光的小孩了。 . 梅晏殊在原地转了很久。 他正在屋里洗澡,突然福至心灵,只来得及套上衣服,再一转眼,就被送到这个地方了。 起初不觉得有什么,因为这也不是第一次发生。经常就是还在干其他事儿,突然就被传到另一个地方,他早已习惯。 可这次不一样,这次他在这转了半天都没能走出去。 他没带手机,不能求救。 接着,便听到了熟悉的哭嚎声,一道惊雷扫过,天空下起了雨,将他淋的混身湿透。 本就不大好的心情这会儿更差了。 天杀的。 他头发有点长,被雨水一浇,都乖乖顺顺的贴在头上,有几根顺在额头,添了几分孩子气。 原本灰蓝色的头发湿透后变成了黑色,显得他年纪很小。 此刻他臭着脸在躲雨。 他的表情本就不多,这么一摆脸色,倒是有点唬人。 这里有很多废弃的工厂,房子都是好的,但人不在。 很不理解当年这些人为什么搬走。 梅晏殊麻木的听着这些鬼哭狼嚎,那些鬼只敢在外面叫。 “我好苦啊....” “还钱!打死你这个王八蛋!” “我想回家.....” 但都不敢进来,就好像这工厂里有什么可怕的凶物一般。 夜里妖风更甚,梅晏殊穿的少,被雨打湿衬衫后身形若隐若现,看起来有点脆弱。 之后他一直在盘算怎么走出这个地方。 ——他甚至怀疑自己撞见白无常,开始鬼打墙了。 正犹豫着要不要磕头默念“阿弥陀佛”的时候,门口有了点动静。 有脚步声传来,紧接着踩着铁片和废石的沙沙声。 门口进来一人,他穿着简单的T恤衫和五分裤,身量很高。进来的时候被门框挡了一下,不得不稍稍弯腰。 由于夜里可视度低,梅晏殊只能借着微光感受到他身上凌厉的气质。 他眉间带着夜里的寒意,眼里有锋利的光,高挺的鼻梁下是紧抿的薄唇,似乎有点不太高兴。他忽的低下头,甩了下头上残余的水珠。 视觉有限,能看到的就只有这么多。 裴云清踏入的一瞬间,周遭安静了许多。恼人的嘈杂声不再,梅晏殊甚至能清晰的听见,自己心脏从狂跳到恢复平静的动静。 裴云清掸了下手上的铁屑,似有所感,抬头看了一眼。 金光闪闪,誓要将这叫嚣的夜色打破。 是那个功德无量的小孩。 他愣了一下,随即惊讶道:“你怎么在这?” 难不成就是因为阎王爷的一句念叨,老天就真的将人给送过来了?天道什么时候这么好过。 感受到身上源源不断的力量,裴云清心情大好,之前的郁气一扫而光。 听见他这样问,不知道为什么,梅晏殊突然就来了脾气:“关你什么事。” 裴云清愣了愣,随即失笑:“怎么还这么大火气,没记错的话,我曾经救过你吧?” 梅晏殊刺他:“又没求着让你救。” ........... 裴云清没有接话,看不出来是懒得回答还是生气了。 气氛一时沉默。 有道光出现,裴云清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他旁边,还拿出了颗夜明珠。 这夜明珠很亮,能照亮很大一片区域。 之前他一个神仙用不着,如今多了个两眼摸瞎的凡人,阎王殿下贴心的拿出了夜明珠。 他这时才看到,面前这个男人单薄削瘦得很。 浑身都湿漉漉的,连带着望过来的眼神也有湿意,看起来有点......无辜。 裴云清没由来的生出一顿燥意,大手一挥,人为的风干了梅晏殊。 眼不见为净。 “这是迷路了?” 梅晏殊哼一声:“要你管。” 单薄的身影像是要碎在这狂野的夜风中,裴云清失笑,看着他有一会儿没出声。 最后还是妥协了:“行吧,带你出去。” “好好跟着,出事了我可不负责。” 梅晏殊盯着裴云清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 他们来到了第三层,这层里的每扇门都是坏的,要掉不掉的挂在上面。 裴云清习惯性的抬手挥出一道仙气,摇摇欲坠的门板“砰”的一声就掉下来了。 噼里啪啦的倒了一片,激起了好一大片尘土,辛勤织网的蜘蛛也被吓得连忙逃命。 正欲蹲下检查检查的梅晏殊被这层灰扑了个正着。 “.………” “能别这么缺德吗?”他说。 头一遭被凡人这么说,说这话的人偏偏还功德圆满,也不好反驳。阎王殿下本殿也有点不好意思,他摸了摸鼻子:“我下次注意。” 梅晏殊瞅了他一眼,眼里满是不信任。 裴云清:“.........” 他是不是最近脾气太好了点?一个凡人都敢跟他蹬鼻子上脸了。 这里太久没人来,好些东西都找不到了。而且每间房子都空旷的很,应该是当年这里人搬出去的时候都带走了。 他走到窗边看了一眼。 “这玩意儿我怎么有点眼熟。”他嘀咕。 “你在说什么呢。”梅晏殊跟过来。 裴云清这才发现,这人脸上沾了点灰,在白嫩的皮肤上留下很重的痕迹——但其实没那么严重。 梅晏殊也跟着站在窗户前头,短袖被风吹得鼓鼓的,裴云清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人像是下一秒就要被风吹走。 他不动声色的挪了点身子,替他挡住了叫嚣的罡风。 “话说回来,还不知道你名字呢。”总不可能一直凡人的凡人的叫吧,他笑着看他:“怎么称呼?” 梅晏殊一瞬间就想起这人曾经叫他“好孩子”的事儿。 一股烦躁涌上来,梅晏殊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又祭出那句:“关你什么事。”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小小年纪这么带刺。”裴云清说,有点想笑。 原来他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亏他当初第一眼还觉得这小孩可爱,谁知居然是个惹不起的顽童。 “小小年纪?”梅晏殊简直要气笑了,觉得这人说啥啥不行:“你多大?就这么叫我小孩。” 呵,再大也不能有他大。 裴云清双手抱着头,撑在窗台上:“不多,也就活了那么几千、几万岁吧。” 梅晏殊:“........” 你他妈是什么绝世老妖怪。 “小孩儿,说说你怎么到这来的吧。”大约是想起这地儿不干净,裴云清又从窗台上起来,吹了一口仙气才又继续撑着。 梅晏殊被他小孩小孩叫的心烦,心说这人真是没个眼力见,这么多年算是白活了。 “能别小孩小孩的叫么?合适吗?”他问。 裴云清无辜的一摊手:“你又不告诉我名字,我能怎么办,不叫小孩叫大孩?” 梅晏殊:“.......” 大你妈。 裴云清见他不说话,再接再厉道:“还是说你想让我叫你老孩?这更不合适吧,其实你再大在我面前也就那么回事儿,叫你什么都没问题你懂.......” “梅晏殊!”梅晏殊打断他,没好气的再重复了一遍:“我叫梅晏殊。” 裴云清有点欣慰:“这就对了嘛,小孩子就是要这样才讨人喜欢。” 梅晏殊索性转身不理人了。 “梅...晏殊?说说你怎么到这来的吧。”没一会儿,裴云清又凑上来了。 梅晏殊公事公办的语气,像是不是说自己的事儿般说了一遍。 裴云清没在意话里的隐瞒,他“唔”了一声,手指托着下巴思考:“你是说,你来着之前是在洗澡?” 梅晏殊虽疑惑他为什么只抓着这点不放,但他也没有问出口,只是敷衍的点了下头。 “哦。”裴云清了解。 怪不得空气中总有点清香,原来是你小子洗了澡的缘故。 裴云清在想事,没注意到面前这小孩在偷偷打量他。 梅晏殊抬眼看他,看见这个男人挡在风口,夜明珠被他放在窗台。低垂着眉,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洒下阴影,遮住了眼里的情绪。 夜明珠冷白的光将他俊俏的脸庞刻画的很细致。 这个人看起来明明这么年轻,他却说自己活了几千岁。虽穿得不修边幅,但他身上的气质却做不得伪,强大又令人安心。 虽然呛了他好几次,但梅晏殊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真的很给人安全感。从他进来到现在,梅晏殊早就放松了心神,而且轻易就耍上了小脾气。 这是前所未有的,是大忌。 梅晏殊看得入了神,心里却在天人交战。 男人一直低头思考,忽然眼里亮了一下,一瞬间所有光芒都暗淡了几分。 在他看过来之前,梅晏殊颤着眼睫提前移开了视线。 裴云清没注意到他的怪异,眼睛一直盯着某处,脸上扬起自信的笑容,势在必得。 “我知道那是什么了。” 梅晏殊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那里是废墟场,所有的废铜烂铁都堆积在那里,堆得很高。 那里没有人,也没有任何东西,甚至连鬼魂的哭声都没有。 安安静静的杵在夜里,没什么特别。 ......所以他究竟发现了什么? -------------------- 作者有话要说: 打滚撒泼求个收藏评论咩~~~ 第7章 条子来了!快跑! 废墟场里废铁被堆积成了一座小山丘,那里聚了一众鬼。 众鬼在山丘脚底围坐一团,中间漂浮着几个类似骰子的东西,每只鬼面前摆着一只碗。 见到裴云清二人,一众阿飘先是安静了一会儿,片刻后齐齐喊道:“条子来了!快跑啊!!” 一瞬间,众鬼散。 顺便还带起一阵狂风。 裴云清:“........” 我竟如此可怕? 梅晏殊怪异的看了他一眼,却被裴云清一个不好惹眼神轻飘飘的打了回去。 看什么看,小心眼珠子。 赌博的老鬼跑得太快,还剩一只小鬼傻兮兮的蹲在原地,看样子他还没成年,正一脸迷茫的瞎飘。 爸爸妈妈去哪了? “小鬼,你们在这儿干嘛,赌博?”裴云清捻起地上那些鬼还没得及带走的赃物,抬头问那只被落下的鬼。 小鬼似有些紧张,他习惯性的将一只手伸入嘴里含着,就是不说话。 裴云清皱眉:“多大了还吃手指。” 他把夜明珠塞到从刚才起就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某人怀里,不知从哪变出副黑手套,利落的套在手上。 他瞥了小鬼一眼:“老实点儿别动。” 本来就没敢动的小鬼哇的一下想哭,却硬是被他凶狠的表情给吓了回去。 这个臭哥哥好凶。 裴云清的手指很长,带上手套后他十指开合了一下让手套更贴合。他蹲下用两根手指轻轻挑起地上那张“破布”的一角,拿起来仔细观察着。 “这位小......大朋友,咱能有点眼力见不?”他问某人。 梅晏殊没搞懂:“?” 裴云清被他弄笑了,“看看我在干嘛,您能高抬贵手借我点光不?” 梅晏殊嘴角抽了抽,面无表情道:“你不是能看见么。” 裴云清:“.......” 好吧,还成了他的错了。 梅晏殊还是做了,他蹲在裴云清身旁,将夜明珠凑过去,也仔细观察着。 “在看啥呢。”他在心里嘀咕。 “看个好玩的。”他答。 梅晏殊背脊一僵,浑身一个激灵。裴云清见他这样,戏谑的说:“怎么,以为我听不见?” .....倒也不是。 裴云清像是心情极好,哼笑着说了一句:“咱可能耐着呢,别想着在心里说我坏话。”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可都能听见。” 梅晏殊:“........” 他被说毛了,干脆一个转头,拿后脑勺对着人家。 裴云清失笑,这小孩脾气还挺大。 突然有声音在喊:“小明!” 小鬼原本战战兢兢捂住嘴巴不发声的,听见这话立马就破防了。 “呜哇——妈妈我在这儿!” 很快,有只鬼回来了,还带着一群鬼。 ——原来是刚才落下孩子的母亲回来了,还找了帮手一起。 鬼势众多,饶是有准备,裴云清都被吓了一跳:“倒是比想象的要多。” 梅晏殊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用眼神发问。 裴云清微笑着说:“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他站了起来,梅晏殊也跟着站起来。 “小明!快!快过来!” 裴云清轻飘飘的抓住想飘过去的小明,“原来你叫小明啊。” 女鬼大惊:“你对我儿子干什么,我告诉你我们可不怕你,就算你是条子又怎么样,这里不是地府,我们这么多鬼,肯定能赢你,快把我儿子放了!” 这时,黑白无常也带着红芒鬼听着动静赶过来了。 刚到这边就被惊掉下巴。 我他妈当鬼差二十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鬼。 乌泱泱一大片。 黑白无常一阵“头晕”,哭丧棒在手里险些没拿住。视野旋转颠倒 ——他们好像晕鬼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写在前面】 www很抱歉,这章有一丢丢短小!! 昨天熬了个通宵八点才睡很晚才起,脑子晕晕的也写不出来好剧情,这还是摸索半天的产物,对唔住>..梅梅->小叔->哥哥。 裴云清还有什么亲戚是你不能叫的XD? 第21章 没有标题 头顶上再没声音传来,梅晏殊以为那人走了。可没过片刻那道声音又再次响起,这次是在他耳侧。 只感觉身旁一阵轻风吹过,像是他坐在了他身边。 “什么叫我没亲力亲为,我告诉你,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 傀儡术也是主人小半个分|身好么。 梅晏殊正欲和他好好讨论讨论,什么才叫“亲力亲为”,一旁等了许久的邵情狐疑的开口问:“晏殊?在想什么呢,怎么还不打分?”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是“思索”了很久。 于是他再不理裴云清,拿起写字板就要亮给镜头。 但一想到这个F属实惊天地泣鬼神,而且台上的“裴云清”表演的其实并不差,这也是为什么其余两位给了A的原因。 如果他这次真的给了F,那这可就难了。 这下子,全世界都知道梅晏殊和裴云清之间有问题了。 于是他咬了咬牙,又默默地将F添了几笔,又给改成了B。 “——B!” “果然。影帝还是那个影帝,并没有因为关系户这层面搞特殊。” 两A一B,取平均,最后得出的结果——A。 是全场唯一一个A。 见了这结果,裴云清有点意外:“咦,不是说是F么,怎的你.........” 他似笑非笑,又对着某人吹了口气,看到梅晏殊耳梢的头发因此起了个小旋儿,心情不错的收了动作。 “嗯,我知道,是我们梅梅口是心非,我懂的。” “..........” 梅晏殊往旁边一移,懒得搭理他了。 . 裴云清心情甚好的离开。 见他心情还不错,谢必安率先恭喜:“牛啊老大,全场唯一一个A诶,这不比之前那些首A牛逼多了?” 阎王殿下笑笑不说话。 你们懂什么,差点成为全场唯一一个F,我说什么了? . 一天录制下来,学员们终于能回宿舍了。相比其他人三个行李、四个行李、大包小包的,彩虹七人组的行李要多简单有多简单。 简单到一人只背了一个背包。 而打头的裴云清甚至是没有背。 “哇,云清,你的行李呢?”有学员凑上来问候。 云清....... 听到这称呼的四大判官差点没一个踉跄摔下去。 好家伙,这都说少年没听过别人这样叫殿下了? 被这么叫的裴云清本人并没有对这个称呼有多大反应,他笑了下,让人如沐春风:“嗯?不是说一切都用营里提供的么?” “营”这个说法还是他从谢必安那听来的,而且贺舟也告诉他了,节目组会提供所需的所有东西,他才会这么爽快就答应来的。 笑话,以前家大业大的驮几大山都没问题,现在啥都没有,就算把家都掏空了也就那么点儿。 那学员一愣,像是没想到这人会这么直接,他躲开镜头悄咪咪的说:“说是这么说没错啦,可是大家基本上都用自己带的,节目组提供的除非必需的,我们一般不会用啦。” 裴云清作恍然大悟状:“哦。” “所以啦。”那学员依旧保持着神神秘秘的动作,自以为没第三个人会听见:“要是缺什么,现在通知公司的人买进来还来得及,一会儿锁营了可想买都买不成,得后悔去咯。” 裴云清礼貌道谢:“谢谢你,不过不必了。” 学员:“你用得惯吗,我有带多的,要不我借你点儿?” 裴云清依旧从容优雅:“不需要。” 他边走着边伸出右手在两人之间竖着横档了一下,掌心朝外,是明确拒绝的意思。裴云清看了眼那位学员的号码牌,56号江嘉成。 江嘉成还想再劝,结果就看见裴云清跟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宝贝似的,大步上前,硬是从他优雅从容的步伐里看了一丝急切。 急切?? 江嘉成朝着那里看去,正巧看见影帝梅晏殊在众人的簇拥下从门口缓缓而来。 .......... 我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 再说陆之道他们这边,临出发时魏征和谢必安翻箱倒柜好一阵子才勉强收拾出点家当来,其中有一半都是从地府带出来的。七人的装备一块拢共只装了两个纸箱子,看起来确实是有点悲哀。 或许是觉得太寒碜了,阎王殿下变出六个背包来,将这些行李分别分给几人带着。老实说,是真的很穷,不过还好,贺舟说过节目组会提供日常所需的所有事物。 所以这点不用担心。 他们六神走在一块,眼睁睁的看着有人不长眼的偏往阎王殿下跟前凑,心道这人真是嫌活得太久,老往阎王跟前凑。 一分钟后。 【陆之道:你们觉不觉得咱们殿下越来越像个人了。】 【魏征:什么像不像人,殿下本来就不是人好么。】 【陆之道:........好吧,我是说殿下似乎变得更好说话了些。】 【钟馗:是啊是啊,这要放在平时,殿下还不把挡路的人皮给剥咯?毕竟潜龙渊喂龙这事也不是没发生过。】 【崔珏:嗯,殿下脾气渐好。】 裴云清来人间后的变化非常大,就连从不参与这种聊天的范无咎都掺和了一句:【我也这么觉得。】 只有谢必安觉得不可置信,他用一言难尽的目光将五神来回扫视了个遍,【什么玩意儿?我怎么没觉得殿下脾气变好了?谁说的?我不信。】 片刻后,他又在众神欲言又止的目光中大言不惭的撂下一句 ——【咱殿下要是真像你们说的那样,那我就全地府直播砍头!】 这话说完不过三秒钟,他们就看到阎王殿下屁颠屁颠地冲过去找人了,步履之轻快,心情之愉悦,那感觉就跟个急切想要开屏的公孔雀似的。 招摇! 谢必安直接当场傻在原地。 不是,这发展是不是有点不大对劲?那还是咱们那个阴狠手辣的阎王爷们吗? 这是被夺舍了? 范无咎走过,一脸沉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等你直播。” 你放心,等你头掉了,作为搭档,我一定会帮你捡起来的。 谢必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草! . “哟,这不是梅梅老师吗,来这儿视察了?” 见到他梅晏殊就很难有好脸色,眼不见心不烦他索性是直接躲到保镖身后懒得理他。 两位保镖均长得人高马大,一脸正色的穿着黑色西装带着墨镜,活像是电视剧里某大财主身边的侍卫。这俩放在平时都是人见人怕,车见车掉头的,这些年就是靠他们梅晏殊才能在各大粉丝群的围追堵截中活着出来。 但他们再高,也高不过接近一米九的裴云清。所以,面对比他们高了近半个头的年轻男孩,在他的俯视下,两位虽然面上不显,但额头上都已经冒出冷汗。 甚至背上也冒出了虚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接触到他眼神的一瞬间,保镖本能的感觉到危险。 动.......动不了。 也不敢动。 像是没注意到他们反常的表现,裴云清轻飘飘的略过他们来到梅晏殊面前,很有眼力见的接过他的小包:“怎么还躲我呢。” 梅晏殊瞪他一眼:“谁让你过来的,注意点距离这位学员。” 裴云清笑:“什么距离不距离的,咱俩都这关系了,还有啥距离可说的?” 梅晏殊:“??我俩什么关系。” 裴云清像是话里有话:“你知道的,何必要我说的那么明白。” 这话说得暧昧不清,有点心思的都被他吸引了注意力,大家看起来都在做自己的事,可实际上却全都伸着个耳朵默不作声地关注着这边。 压力消失后,保镖才回神,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就是让那男生看了一眼,竟然会有让他们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感觉。 如临深渊。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男生早就走到梅晏殊面前了。他们第一反应是冲过去拦住,但是一来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觉得自己这个壮汉可能打不过那个小年轻,二来是他们看着他们主人看起来好像还......挺享受? 所以他们在原地没敢动了,看起来倒还挺凶,随时提防着想要再靠近的其他人。 如果梅晏殊知道自己两个保镖此刻内心的想法,一定会毫不犹豫扣掉他们年终奖金并且严重要求让他们去眼科看看病。 “什么关系?父子关系?”梅晏殊面无表情。 裴云清:“我是父你是子?” 梅晏殊:“........滚。” 你就骚吧,早晚有一天骚到连妈都不认识。 . “快到电梯口了,少爷。”左边那个保镖开口说道。 梅晏殊“嗯”了一声,想从裴云清手里拿回自己的包,却抓了个空。 “?” “你干什么?” 裴云清:“怎么了,帮你拿包还不好吗,你知道别人想让我拿包都没这资格呢。” 梅晏殊:“你以为我稀罕?快给我,咱俩好分道扬镳。” 裴云清此刻还穿着表演时的那身衣服,广袍宽袖很容易就将他那只小包给藏了进去,倒叫梅晏殊拿都不好拿。 这时,前边传来几声抱怨。 “啊!!电梯怎么坏了!” “天啊,我18楼呢,没电梯可怎么活啊,节目组怎么回事,这点事儿也能出故障?” “别说了,我20楼........谁又比谁高贵点呢。” .......... 听到动静,梅晏殊问:“电梯坏了?” 一个保镖过去看了下,“好像是这样的。” 学员们按等级选楼层。1-10层分别是娱乐区练习区等等,而从11层往上一直到27楼都是学员们的住所,由高往低是A-F。 作为全场唯一一个A,裴云清是必然要住在27楼的。 梅晏殊幸灾乐祸的瞧他,眼神似在说:“报应这不就来了吗。” 裴云清黑着脸没有说话。 只是还没来得及高兴几秒钟,就看见保镖拿出手机确认了下行程,说:“少爷,咱们好像也在27楼。” 梅晏殊的表情有那么一丝皲裂。 ..........? 许是他表情太过好笑,裴云清没忍住笑了下,这次的笑容要比之前几次来得要灿烂,好似是真的开怀,梅晏殊甚至能听得见他胸腔都在震动。 “求求我,或许我还能带你飞上去。” -------------------- 作者有话要说: 骚瑞,来晚了,没踩上点啊啊啊啊啊 第22章 这波是嘲笑攻击 梅晏殊当然不可能求他。 没有求人的下场就是一个人默默的爬了27楼。 行李和保镖都被他留在了一楼等电梯修好,梅晏殊只从箱子里挑了些必需品带在身上头也不回的朝楼道走去。 其实他完全可以坐在休息室里等电梯修好的,但是排队的人实在太多,梅晏殊不愿意跟这么多人挤在一块,他觉得不舒服。再加上裴云清这只公孔雀时不时的在身旁冒出两句骚话,他更不想在那待了。 心灵和身体之间,他选择身体受苦。 三分钟后,他后悔了。 谁这么有才修个旋转楼梯啊。 楼道倒是挺宽敞,以白色为主色,自一楼起,相互着盘旋而上,又在各个楼层如枝干一般向四方散开。这座城堡的每一处设计都极具特色,人们看得见的看不见的地方都是被好几个精英工程师反复推敲过的。 这是美感和艺术的相结合。 只是现在,梅晏殊顾不上欣赏这些。他只觉得双腿不是自己的了,因为大家都住在十一层及以上,又驮着大件的行李,所以几乎都是选择在楼下等电梯。 梅晏殊在楼道遇到的少数人都是提前去练习区探路的,真像他这样徒步爬回去的人根本没有。 除了他自己。 有学员见了他很惊讶,想上前来打招呼但又不太敢,没有摄像头在的影帝气场八百米,让人不敢靠近。 他们只能远远的鞠上一躬,再问上一声好,最后再不约而同的感叹,传言诚不欺我! 梅晏殊此刻很庆幸,自己“冷脸面瘫不好惹”的外在形象终于有了点作用,不然他很难在绷住人设的前提下毫无波澜的说出“我要爬27楼”。 . 到22楼时,转道处有一架躺椅。木质的,端端正正的横在路中央,仿佛在说“来躺吧”。 要死不活的梅晏殊:“..........” 它波及范围之广,形状看起来之舒坦,简直蛮横无理至极。 ..........也嘲讽得很。 隔这同情谁呢? 弱者才会需要同情,他梅晏殊片不需要这种同情。于是他志气的越过躺椅,继续爬楼。 边爬还边为自己打气。 加油,还有五层。 四层...... 三层...... 爬不动了。 可恶:),别问,问就是有点后悔,特么的为啥刚那么大个椅子我不歇会儿? 双腿像灌了铅一样特别沉,背脊出了汗,衬衫被汗湿了贴在背上,黏腻腻的。能爬到现在,几乎全是凭借不服输的意志。 大脑有点缺氧,视野变得有点模糊,就连意识都飘了起来,只有双腿还在机械式的重复动作。 25楼。 梅晏殊再也忍受不住歇了会儿,背脊靠在冰冷墙壁上的瞬间,他舒服的喟叹了一声。 犹如久旱逢霖,他终于找回了一些意识。 等缓的差不多了,梅晏殊拿出手机给徐嘉楷发了条消息。 【为什么不告诉我住27楼?】 【为什么电梯在这个时候坏了?】 【为什么你不出来见我?】 【为什么我要答应你来参加这个破节目?】 对方回的很快,像是抱着手机一直在等似的。 【徐嘉楷:哟,梅梅这是爬楼爬完了?】 【梅晏殊:你叫我什么:)】 对方嬉皮笑脸的回:【梅梅啊,我看那个99号不这么叫你的么,怎么,我不能叫啊?】 【梅晏殊:想好再讲话,谨言慎行(微笑.jpg)】 【梅晏殊:还有,[图片]这玩意儿是你放这儿专程来膈应我的?你早知道我会爬楼?】 . 人都爬楼好一阵了,裴云清才等到他那几个姗姗来迟的手下。 “去哪了,来这么慢?” 钟馗先发制人:“还不是谢必安这厮觉得宫殿好看,非吵着闹着要去逛逛。” “好啊你个臭黑皮,居然恶人先告状,跑在最前头的那人是狗啊?” 钟馗:“............” 老好人陆之道出来解围:“好了好了,你俩别吵了。” 谢必安哼一声:“谁稀罕。” “你们都住几楼?”裴云清问。 崔珏:“我和陆之道在25层,黑白二位在21、22层,钟馗也在22层,魏征在18层。” “好。”裴云清伸出右手指轻轻一勾,他的行李便被勾到了手里。“我在27层,嗯,没事别来找我。” 六神:“?” 裴云清:“对了,这几天多注意下四周有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范无咎:“殿下是发现了什么?” 裴云清又想起他从梅晏殊身上摘下的那只小鬼,心情沉郁。竟然有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耍花招。 “有人耍威风都耍到咱们跟前来了,不给点颜色瞧瞧,还真当他们牛逼上天了。” “你们下去也吩咐这带的无常鬼,让他们最近眼皮子都给我紧着点,一旦发现不对立刻来报。” 范无咎心一沉:“是。” “好了。”裴云清将行李往袖里一收,转身就走:“那你们继续参观吧,我先走了。” 算算时间,他应该到了吧。 为了掩人耳目,裴云清没有选择直接飞上去,而是规规矩矩的选择爬楼。这点高度对他来说不算大事,完全就是小菜一碟,跟差点半条命过去了的梅晏殊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他步履极为轻快,每一下都是虚虚点地,几乎无声。 . 【下次要是还擅作主张,我看咱们这友谊也算是到了尽头,趁早绝交算了。】 分明他先前只答应了来做节目的导师,利用他的人气带带而已。结果到了这又是搬进来住又是爬楼的,给他整的没耐心了都。 徐嘉楷是他从小到大的好友,在此人面前他也懒得端着架子。 【我不管,今天这事儿,没个天大的好处在我这儿可翻不了篇。】 徐嘉楷在那头点头哈腰,各种卖萌求饶的表情包都用上了。 【哎哟,我的好大爷您就消消气,既来之则安之,我又不会害你不是?】 梅晏殊哼笑,这还不叫害人那什么叫害人,让他进了医院才是? 裴云清欠扁的语气还犹在耳,梅晏殊烦躁的甩了下头,想把这恼人的男人甩到脑后,不再去想。 【话说你是从哪儿招的裴云清?你这节目怎么什么人都能上呢?】 早知道裴骚狗要来,他就拒绝了。 很久没有这么大分量的运动了,这次突然来这么狠,身体很难吃消。他人是缓过来了点儿,但身体上还是出了些生理性的反应。 此时他眼尾通红,眼眶里硬生生被憋出了几滴晶莹的水珠,衬得那一双眸子极为灵动。眼尾的那颗红痣像是活了过来,妖艳的发亮。脸色是虚弱的白,但嘴唇却异常的殷红,此刻因为身体不适紧抿着。 不休息还好,一休息就不想动了。 至少目前是。 剩的那两层楼,梅晏殊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再爬了。 徐嘉楷很久没有再回他,梅晏殊索性靠在墙上闭眼小憩。楼道很安静,显得他的喘.息声特别大,粗重又频繁。 他闭上眼就想起走之前裴云清那句话: “求求我,或许我还能带你上去。” 好吧,早知道他就求了。 丢不丢面子是小,主要是他没想到会这么的痛苦。 梅晏殊觉得他是脑子出毛病了,不然他怎么会听到那家伙的声音。 那家伙现在肯定都已经在屋里好好坐着了吧。 “怎么停在这?” “嗯?怎么又不理我了,睡着了?” 脸上一阵冰凉,梅晏殊倏地睁眼。恍然间,他看见裴云清正俯身在看他,手指也不远不近的贴着自己的皮肤。 裴云清的手指凉得惊人。 如寒冰般的两根手指轻轻捏了下他的脸,裴云清小声说:“怎的这么烫呢?” 梅晏殊被这动作惊醒,条件反射的将人往外一推。 他这才反应过来,在他面前站着的,是真的裴云清,不是他的幻觉。 “你怎么来了。” 梅晏殊此刻软到不行,手上也没什么力气,并没有起到推人的作用。在裴云清看来,就像是被一只羽毛轻轻挠了下,而且还是只烫的羽毛。 面前这人没有往常的凶劲儿,反而是少见的软乎,脸上也不再是一贯的臭脸,特别是那双含着水的眸子,勾得人心驰神往。 裴云清心里跟有小猫在挠似的。 “我来看看某人爬上去了没。”他伸手去扶他,补了一句“结果正巧碰到某人在这休息。” 大约是这辈子没怎么服侍过人吧,裴云清扶人的技巧很差,只管把人搂住就算完事,手跟没处放似的到处摸索。但梅晏殊身上敏|感的地方有很多,稍不注意就会被他跳起来反击。 可他实在是没力气动了,所以在身上那只大手到处游走的情况不仅不能制止,反而变得更加敏|感和脱力。 好不容易找到一处施力点,裴云清正要搂上去,却听怀里人一声闷哼:“把手拿开。” 像是即将碰到根刺一般,裴云清还没搂上去又倏地弹开了。他双手尴尬的举在空中:“我没碰。” 梅晏殊因此也挣脱了他的搀扶,直起身体就要往楼上爬,刚走了没两步就又被身后人拉住,然后一阵天旋地转他就不知道来到了什么地方。 乌漆嘛黑的,啥也没有。 裴云清的声音自上空传来:“都那么累了还爬什么,我带你上去不就好了。” 梅晏殊欲言又止。 一招袖里乾坤,裴云清轻易把人收进去,接着心神一动,下一瞬就出现在了27楼。梅晏殊被他放出来的时候还有点懵,站在那摇摇欲坠,眼看着就要倒下去。 裴云清眼疾手快的过去扶他:“哎,小心点儿。” “都说了我可以带你你偏不信,求求我又怎么了嘛,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好啦,我也给你带上来了,也不用特别感谢我,你叫我声哥哥就成。” 裴云清在这嬉皮笑脸的,丝毫没注意到怀里的人早就变了脸色。 他被人推开还一阵发懵。 “怎么了这是?”裴云清看他脸色很臭,笑着说:“你不会又想恩将仇报吧。” “我没你想的这么弱。” 裴云清跟哄孩子似的语气:“好,不弱,你最厉害了。” “..........” 梅晏殊面无表情的翻了个白眼。 能再要点脸吗,啥时候飞不行,还有两层就到了你飞给谁看呢? 他拿一根手指将人又推远了些,裴云清让着他便也随着他往后退了点,想看这人要做什么。 等距离差不多够远了,梅晏殊才开口,因为缺水说话还有点哑:“安全距离,谁过线谁是狗,记住,在这里我不认识你。” 阎罗坠漏了出来,裴云清盯着它看了会,笑了。 他这话说得可以算是毫无气势,明明是威胁的话,但配上那样语气以及虚弱的神态,倒有点儿像是撒娇。 行,人让离远点就离远点,距离不是问题。 裴云清非常体谅的往后退了两步,“梅梅你看,这距离还行吗?” 食指前端一空,没了着力点,梅晏殊那只手又无力的垂下来。他怪异的看了裴云清一眼,怎么这人变得如此好说话了? 该不会是又有什么坏招等着吧? 梅晏殊顺着男人的脸往下一一打量,想从中看出蛛丝马迹来。但除了发现这人长得是真不错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他莫名有些失望,视线顺着喉结往下,最终在衣领处不易察觉的绿光处停了下来。 瞳孔放大数倍,腿一下子又软了不少。 是被吓的。 “你怎么没关麦啊!” -------------------- 作者有话要说: 早。 请自行想象破音了的某人。 破防了啊家人们,以后吃东西得慢点,特别是烫的东西。 我今天吃了自己煮的饺子,刚进嘴里咬了下汤汁就飙了出来,烫到我上嘴皮了。 然后我上嘴皮被烫起了一个泡……… 对没错,是上嘴皮子。 我舍友:我这辈子还没见过有人烫到这的。 我:别说你了,我特么都没见过( 第23章 白毛小狐狸 梅晏殊吓得立马给徐嘉楷发消息,聊天框里徐嘉楷新回复的内容还没来得及看,他打字的时候手都在抖。 【你们是不是全都听见了。】 像是等着他这反应一般,徐嘉楷再次秒回:【是的呢亲亲。】 【我们,包括所有工作人员,只要是在演播厅里的,可都听见了哦(乖巧)】 【一、字、不、差、哦~】 一瞬间,真的就只是一瞬间,梅晏殊都想好怎么死了,甚至是遗书都想好了。 .......我今天是水逆吗。 裴云清也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他偏头笑了下:“我是真不知道。不,主要是还没习惯。” 这要放在平时,谁敢这么对我们阎王殿下,不怕被抽筋剥皮咯。 梅晏殊僵硬着转身,想去找自己的房间。 ......找不到。 忘记问房间号多少了。 就,挺无语的。 “你在2702好像。”裴云清适时出声提醒道。 梅晏殊拿背影对着他,闷闷道:“你怎么知道。” 裴云清摇摇手机,说:“刚群里发的通知啊。” 梅晏殊疑惑:“群?什么群?” 裴云清便把自己手机交给他看,“喏,刚拉的。” 群名-【不一样的选秀百分百演职人员工作群】 【总制片-徐嘉楷:鉴于有的人不知道自己的房间,我再发一遍哈。】 【总制片-徐嘉楷:[图片]-请大家记一下。】 底下回了一串串的收到。 梅晏殊:“........” 这个徐嘉楷,怎么老爱偷听。 “你怎么还没关麦?”他闷声质问。 裴云清失笑:“这就关这就关。” 扯着线捯饬半天,终于是把它关上了。裴云清将设备拆下来拿在手里,往前跟了一步,提议:“还能走吗,我送你回去?” 梅晏殊摆手拒绝:“不用了,我能走。” “别这么见外嘛,帮你是应该的。”裴云清继续劝。 “......大可不必。” 生怕他真的要送自己回去,梅晏殊跟有怪物在追似的逃也似的的飞奔回去。 ........靠。 又他妈的没带钥匙! 今天真是绝了。 梅晏殊一脸生无可恋。 “看来还是要我帮你啊。”裴云清声音出现在身后。 他慢步踱过来,有点漫不经心。 “你说你这一天天的,遭遇了多少事儿啊。分明早让我帮忙多好,能省不少事呢。”他劝。 “看,现在不还是要我帮忙。” 梅晏殊:“.........” 裴云清心情不错,他理了理衣衫,好整以暇:“来吧,叫声哥哥听听先。” . 【所以你最后到底叫了没有?】 梅晏殊洗了澡,随便套了件T恤短裤呈大字型趴在床上。他嘴里叼了根棒棒糖,打字回复:【当然没有,我是那种随便的人吗。】 【徐嘉楷:如果对方是裴云清的话,很难说,说不定你还真就好这口呢。】 【梅晏殊:?】 【徐嘉楷:所以我还挺好奇他要怎么带你进去,再去趟一楼好像不太可能,那他总不会把房门给撬了吧。】 想起刚才的情况,梅晏殊整个人心情都不好了。 很用力的扣屏幕: 【我又没有求他,我怎么知道。】 . 房间2707。 冷白的灯光照在地板上,这是单人宿舍,A级学员特别权利。 床比一般的单人床要宽敞些,又比双人床小一些。裴云清将乾坤袋随便扔在床上,他转身向淋浴间走去。 一阵白光闪过,他身上再没有衣物蔽|体,精壮紧实的肉体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 裴云清身材很好,宽肩窄腰大长腿,胸肌、背肌、肱二头肌一个不少,他双腿修长肌肉线条也很是漂亮,特别是小腿处的,简直流畅到完美。 腹部微微凸起几个小包随着动作一鼓一鼓的,走去浴室的时候深凹的脊柱线又让空气中都充满了男性荷尔蒙。 进了浴室大约十分钟,他再次出来的时候腰上系了条浴巾,松松垮垮的搭着。 路过书桌的时候,不小心泄了丝力量,桌上的留声石接收到感应自动播放出声。 “叫吧,我听着。”这是裴云清的声音。 “........哥哥。”梅晏殊的声音很小,恨不得把自己当场掐死。 “大点声,没听见。” “.........” “我说!哥!哥!求!你了!带我进去行吗,我已经要瘫了!” 起先裴云清还被它突然的播放吓了一跳。 他笑着将它拿在手里抛着玩。 别说,被这小孩求的滋味还挺爽。 . 演播厅后台。 “吩咐下去,我要重新制定计划,今晚的活动先暂时取消。”徐嘉楷坐在摄像机前,拿着对讲机说。 “收到。” “徐制片,您叫我们来是?” 突然被召见,三个策划也是摸门不着。对于这位年轻的新上司,他们一直是不了解的。 但又不得不说年轻上司的眼光是极为毒辣的。 带着他们做的那几个策划足以让他们心服口服。 “没别的事儿,我就想把之前的策划都推翻,换个新的。”徐嘉楷说。 策划1大惊失色:“啊?都取消了?” 那可是他们磨了半个月才磨出来的成品啊,明明挺好的,怎么说取消就取消。 “对。”徐嘉楷右手轻扣桌面,左手扶了下眼镜框,镜框后的双眼在精明的发光:“我想尝试一种新的选秀概念。” “新的概念?” 徐嘉楷点头:“我也是刚得到的灵感,你们先听我说,晚上咱们再连夜赶制出来。如果能成那咱就用,要是讨论出来不满意那还用以前那个。” 策划:“那您想说.....?” 徐嘉楷起身往办公室走:“来,咱们边走边说,是这样的啊..........” . 「 今天吐槽三件事: 1:如果我有罪,请让法律来制裁我,而不是让我苦逼的徒步爬27楼。 2:交友需谨慎。 3:祸不单行,福祸也相依 ps:全身做了一次无氧呼吸,仿佛身体已经不是我的了:) 」 刷到这条朋友圈的时候,裴云清正捧着一本书在读。通知群他忘了屏蔽,手机一直震个不停,查看完消息后朋友圈那里出现一个红点。 出于不知道什么心理,他点进去看了眼。 然后就看到了梅晏殊这条朋友圈。 裴云清顺手给他点了个赞,一分钟后又写了一条评论: 【说了可以带你,你偏不要。】 梅晏殊很快回复: 【啧,忘了屏蔽你。】 裴云清:? 他也回复:【什么意思?】 一刷新,显示回复失败。 裴云清:?? 于是他又点开梅晏殊的对话框,点击输入:【无氧呼吸是什么意思?】 “消息发送失败,对方已开启好友验证,您还不是对方的好友,请验证通过后再发送。” 他的消息前出现了一个红色符号,底下出现了这行小字。 裴云清:??? 一连三个疑问,裴云清坐不住了。他将聊天框截了个图,发到七人小群里。 【裴云清:[图片]-这什么意思?】 【崔珏:?】 【陆之道:??】 【钟馗:???】 【魏征:????】 【谢必安:??????????】 【范无咎:无氧呼吸:是指在厌氧条件下,厌氧或兼性厌氧微生物以外源无机氧化物或有机物作为末端氢(电子)受体时发生的一类产能效率较低的特殊呼吸。外源无机氧化物主要有NO3-、NO2-、SO4-、S2O32-、CO2、Fe3+等,有机物很少见,有延胡索酸、甘氨酸等。[1]】 【其余人:。】 【谢必安:老黑你是不是傻,老大哪是问你这个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谢必安:殿下,这人应该是把你拉进黑名单了。】 【陆之道:只有我好奇“臭小孩”是谁吗。】 【崔珏:我还好奇那句“我不会给你开门”是怎么回事。】 【裴云清:.....别管。】 【裴云清:[语音]-那我要怎么才能发消息过去?】 【裴云清:@谢必安】 【谢必安:简单,让他把你从黑名单里拖出来就行了。】 . “把我从黑名单里拖出来?” 裴云清若有所思。 他低声念了句咒语,没一会儿一只白毛小家伙出现在地上。它直立起两条腿,另两只前爪拱在一起,好奇的张望四周。 “主人,这是哪里哦?” 狐狸开口说话了,听起来像个女童。 “过来。”裴云清一手捞起狐狸,撸了把它背上的软毛:“这是凡间,你听话点,我可没多的灵力喂你。” 狐狸有点失落:“啊....那我要是饿了怎么办。” “没事儿,主人这就去给你找个好吃的,保管天天把你喂得饱饱的。” 到了2702门口,裴云清把小狐狸往门前一送:“闻到什么了吗。” 狐狸鼻翼动了动,惊喜的说:“好香!” 它还从来没闻到过这么好闻的味道。 嗷呜,想扑倒~ “喜欢就好,这就当我送你来凡间的第一个礼物了。” 狐狸在他怀里发出兴奋的叫声:“好耶~主人最好了!!” “叩叩。” 裴云清敲敲响了2702的门。 “梅梅!开门,是我!” 两分钟过去了。 “主人,他怎么还不出来啊。”狐狸在他怀里伸了个懒腰。 裴云清换了个姿势好让它躺的更舒服些:“那位哥哥脾气不太好,得哄才行。” 狐狸茫然:“啊?” 能让阎王出面哄的人那得是多牛逼啊。 又等了两分钟,门依旧没开。 他一点不意外。 裴云清再敲了下:“你再不出来我可就直接进了啊。” 半分钟后,一头炸毛的某人出现在了门口。 门被里面用力打开。 梅晏殊黑着脸:“干嘛?” -------------------- 作者有话要说: 【英子,开门,是爹地~】 注:[1]摘自百度百科。 ********************* 文文将从这章开始倒v!看过的宝贝可以不用买了!!谢谢小天使支持正版哦!!! 蠢作者厚颜无耻的推荐一下电竞预收:《霸总每天都想公开[电竞]》 》》文案: 霸总攻X主播受突击手X狙击手 1. 关绥没打职业前在网上收了个小徒弟,隔着网络和屏幕,小徒弟又乖又可爱还特别有个性,最关键是怎么逗都不会生气。 和小徒弟对狙,对方靠着惊人手速一枪爆了他的头,也精准地击中他的心脏。 好友都调侃关绥这哪是对小徒弟该有的细心,分明就是对待小媳妇一般无微不至的照顾。关绥心思微动,以为自己将要来一场惊心动魄的网恋时,被一盆冷水交了个透心凉: 他将自己人生中第一场比赛的门票郑重地邮到小徒弟手里,小徒弟却在第二天向他“坦白”自己其实是一个男生的事实,然后一声不吭的就消失了。 2. 两年前,一个游戏主播露脸后惊艳全网,然后AFC战队所有人都发现他们队长——全联盟最骚也最狗的Wish不对劲了。 除了游戏无最爱的Wish开始雷打不动的蹲守这个主播的直播,甚至忘了自己每个月也是有直播指标的,要不是经理拦着,他能开着大号秀到别人脸上去。 两年后,PCL第一solo、唯一一位个人MVP大满贯选手、AFC队长Wish宣布退役,电竞圈直接炸锅,所有人都在惋惜一代英雄的落幕,转播纪录片的直播间里一片哭天抢地。 然而当晚,那个让整个电竞圈都地震的主角却带着巨大流量出现在另一个男人的直播间,顶着自创情侣ID高调求爱: “三十万够一个水友位不?” “双排吗小哥哥?” 3. 酷猫CP杯中,“G乐”组合不负众望夺冠,成功拿下春季赛表演赛门票。赛前,才暌别赛场不久的Wish风采依旧,悠悠地向观众介绍:“请大家多多关照我搭档。” 江·被迫营业·琞:“大家好,请大家多多关照我男人。” 所有人:“???” 赛后,有自称目击者的某职业选手称:Wish把他男人(划掉)搭档堵在比赛入口,单手挑起对方下巴,说:“冠军送给你了,我的小媳妇儿什么时候能还我?” “有你在的地方,便是心之所向。” 第24章 狐狸裴安 “快来看,给你带了个小礼物。”裴云清将怀里的白毛小东西捏着后脖子粗暴的拎起来好让对方看得更清楚。 被拎懵了的狐狸:“???” 唔唔唔? 不是说给我找礼物吗? “啊!”梅晏殊叫了一声:“你怎么能这么粗鲁!” 在看到这白毛小家伙的一瞬间,他瞌睡都醒了。 什么起床气不起床气、水逆不水逆的,今天积攒的一肚子怨气在看到狐狸的时候,全都消失了。 身心舒畅。 “你哪里找来的这个小家伙?”梅晏殊伸手就要接过它。 裴云清眼里浮上笑意,将它递过去:“嗯....这是我养的灵狐,可爱吗?” “嗯,很可爱。”梅晏殊笑成了月牙眼,嘴角也翘的老高,神情很温柔。 狐狸入他怀里的时候,裴云清觉得这周围的气场都柔和了不少。 他看着在梅晏殊怀里使劲蹭的狐狸,说:“它很喜欢你。” 梅晏殊轻轻嗯了一声,“它有名字吗?” “该不会是叫小白之类土到爆的名字吧。” 裴云清似是回忆了下,发现自己当年还真有过这样的想法,不过他没说。 “当然不是,她叫裴安。” 梅晏殊狐疑的盯着他:“真的吗?” 裴云清笑得大方,跟他解释:“当然,地府里已经有一个小白了,她来得比谢必安晚,自然是不可能抢得赢的。” “谢必安就是白无常?” “对,也就是跟我一起来的那个谢戎。” 梅晏殊想起来了,是那天表演吹埙的人。 “怎么样。”裴云清伸手挠了挠裴安的腋下,把小家伙逗得直往梅晏殊怀里钻:“喜欢吗。” 梅晏殊脸色有点不自在,尴尬的咳了一声:“谁、谁喜欢了?” 裴云清:“你啊。” 男人脸上一红,是被揭穿后的羞愤。 “别乱说,谁会喜欢这种毛茸茸的东西?” 说着,他又将裴安堪称强硬的塞回了对方手里。 动作之决绝,仿佛是真的不喜欢,也毫不留恋。 ——如果忽略他一直停留在裴安身上的眼神的话。 裴安不明白为什么刚才还好好的,这个礼物突然就不要她了。 她想开口询问,却被裴云清一把捂住嘴不让说。 ——唔唔唔。 “不喜欢啊?”裴云清语气带着遗憾,似是在为此感到可惜:“我还说你喜欢的话,想将它放在你这养会儿呢。” 梅晏殊眼珠一瞬间就亮了。 “咳,那什么,如果你求求我的话,也不是不行。”他侧了身子不敢和他面对面。 他本来就像只炸了毛的狮子,加上面上习惯性的嘴角下拉,眼尾上挑,很容易就给人一种不好惹的形象。 梅晏殊双手抱胸倚在门上,闭着眼似在等待对方求他。 等了一会儿还没反应,他便将眼睛偷偷睁开一点,打量男人的反应。 又怕被他发现,只看匆匆瞟一眼就又闭上。 过了两三秒后又再次重复。 如此几次后,梅晏殊都要失去耐心了,甚至在心里认真反省自己是不是太得寸进尺了。 万一人家真不求他怎么办,亏得可是他。 裴云清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狐狸毛,对他的打量无动于衷,垂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见他这样,梅晏殊有点犹豫。 “其实也不用求得多好,就...求一下就行。” 裴云清:“嗯?” 梅晏殊以为他没听懂,便黑着脸的说得更清楚点:“不用你多求,也不用你多带感情,就需要‘求求你’这三个字,走个过场就行。” 裴云清假装惊讶:“那怎么行?” 梅晏殊:“.........” 他啧了一声,“你就勉为其难的求我一下,我勉为其难的帮你一下怎么了?” 一米九的大男人咋这么墨迹。 裴云清很认真的说:“不行,求人得有求人的态度。” 梅晏殊:“..........” 那你特么的倒是求啊。 “你到底求不求?不求我回房间睡觉了!”梅晏殊有些烦了。 说着他转身就要走,被裴云清一把抓住胳膊。 “求你了。” 男人声音很有磁性,被刻意放得很低,听见这声音的人没点准备的人特别容易能被带上云霄。 这人怎么还有低音炮的潜质。 耳朵要怀孕了。 裴云清拉着人,轻笑了一下,很温柔的看着他,话也很软,再次重复了一遍:“求你了,梅梅。” 不像是求人,倒像是谋害。 梅晏殊耳根一热,有些不自在。听到这话的瞬间,全身上下像是过了电一般,酥酥麻麻的。 他忍不住轻轻抖了下。 “我知道了。” 他机械般的转身,动作僵硬的从裴云清怀里抱过裴安。 然后进门,关门,一气呵成。 裴云清一下子拦住。 “哎,先别关。” 梅晏殊面无表情:“你还有什么事?” 说实话,他现在这样子还挺好笑的。 明明心里都已经万马奔腾了,但脸上还要强行无表情用来表示:内心毫无波澜。 就,挺矛盾的。 “礼物收下了,什么时候能将我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梅晏殊低头不看他:“这不是你求我帮你养的么。” 裴云清:“..........” 行叭。 “最后一个问题。” 梅晏殊一脸“你怎么事儿这么多”的表情:“说。” 裴云清低头和他对视:“无氧呼吸,是什么?” 梅晏殊:“.......” 他木着脸退后一步,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自己多读书!” 把人关在门外,梅晏殊长长的松了口气,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那里砰砰砰的跳得厉害。 他有些自暴自弃的笑了。 门外又传来道声音:“你别太惯着她,给她吃了太多功德会出毛病的!” 梅晏殊抿唇,抱着狐狸一声不吭,并且还极为顺手的撸了一把缓解压力。 喊完话,裴云清沉默着在门口布下一道结界,在确定没有脏东西后转身走了。 “多读书.......啧,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能这么说我的一天。” 裴云清心情不错的往房间走去。 真是活到老学到老啊。 . 第二天一早,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扛着大小设备进进出出。 “你说制片人是不疯了,这么搞真的能成吗?” 徐嘉楷带着几个策划连夜做了新的策划书,天还没亮这份刚出世不久的策划书就到了每个工作人员手里。 看了之后,只能说,真的挺离谱的。 这真的就是三分靠打拼,七分靠运气。 “不知道啊,反正已经这么卷了,搞点新意说不定还能脱颖而出呢,我看现在的粉丝好像就好这口。” “我知道,问题关键是,你说那位能同意吗?” “嗐,我看多半能成,听说徐制片人和那位是朋友,关系不是一般的好。那位这次能下海来参加咱们节目,就是徐制片人劝来的。” “这次说不定也能成。” “我还实在想不出来那位配合咱们宣传营业的样子。” “所以说这就是卖点,你没见过那观众不也没见过,没见过那人气热度不就来了嘛。” ...... 在没有大领导的情况下,大家私底下都八卦着。随着朝阳渐升,一个又一个的准备工作完成,接下来就是叫学员们起床了。 每一层楼都有楼管,而他们的任务就是负责解决录制期间学员提出的生活方面的问题,以及每天早上的叫醒服务。 贺舟是被下放的第一人。 准确来说是他自愿的。 当总导演问有没有人愿意做这趟差事的时候,任务还没往下发,就被他截胡了。 笑话,27楼现在住了谁? 实不相瞒,现在27楼就住了两个人,2702的梅晏殊和2707的裴云清。 邵情和吴笙是助力导师,除了考核或者公演的时候不用时刻待在这。 而梅晏殊就不一样了,他是节目组特请的导师,吃住都和学员们一起。 等于说,除了已经出道,梅晏殊就相当于第101位学员。 一想到楼里住着的这两位。 贺舟就觉得他的前途一片光明。 今天又是元气满满的一天,冲鸭! . 裴云清昨晚看了一晚上书。 他几乎将近代的教科书、教辅资料都看了一遍。 所有书摆在他面前,受到灵力控制齐齐翻页的场景,若是被人见到了,一定会非常惊讶的。 看了那么多书,好歹是对现如今的这个凡间有了点了解了。 裴云清拿出手机,自助下单了好几期报纸。 他把各大报社,出名的不出名的都订阅了,才放松心神去休息。 其实神仙不需要睡觉,但是入乡随俗,裴云清还是躺到了床上。 这样做比较有仪式感。 只是还没躺一会儿房门就敲响了。 他起身去开门。 “是你?” 贺舟乐呵呵的鞠躬:“哎对,是我是我,好久不见。” 裴云清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许是觉得有点尴尬,裴云清找了话题:“这几次多谢你了。” 贺舟忙推托:“哪里那里,能帮到你们我还是很高兴的。” “对了,我是这层楼的楼管,你以后要是有什么事或者缺点什么,你就告诉我,我让人去给你买。” 说着说着他还往里看了看:“怎么样,住得还习惯吗。” 在他眼里,裴云清还是某个豪门的大少爷,从小锦衣玉食惯了,现在出来了条件没以前好了,说不定很难才能习惯呢。 一晚上压根儿就没怎么动过,哪里来的习惯不习惯。 裴云清含糊的应了声:“还行。” 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 但贺舟却以为他是不习惯了。 多惨的人啊,本来在家舒舒服服待着都能有人服侍,却不得不出来体验生活。 社会险恶啊。 “那行吧,你先准备准备,七点正式开录,我还要去叫梅影帝呢,先走了啊。” “慢着。”裴云清关了门,说:“我同你一起。” 贺舟愣了愣:“也行,那咱们走吧?” 还没走到门口,远远就听见屋里的动静。 哐啷啷的。 “梅老师?梅老师您醒了吗,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需要帮忙吗?”贺舟敲门。 同时把耳朵贴在门上,想听听里边的动静。 裴云清靠在一旁等着,右眼皮一直在跳。 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屋里传来的声音愈演愈烈,感觉地板都震了震。 “啊——别打我别打我!”裴安的尖叫传出来。 果然,裴云清挑了挑眉。 他就说忘了什么,原来是这个。 “救命啊!!” 门被打开,从里面冲出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小女孩。 裴安见到裴云清像是见到救星,不管不顾的向他飞扑过去:“主人救我!” 裴云清一手接住小姑娘,一手接住从屋里扔过来的凶|器,同时大大地往后退一步。 生死时速,仿佛经历过很多次般,熟练到令人心疼。 他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朝门内说: “先不要生气,听我给你解释。” -------------------- 作者有话要说: 早,谢谢一直评论的小可爱,你们就是我更文的动力!o(* ̄3 ̄)o 话说都更了这么多章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小可爱记得前面的剧情。反正蠢作者要是没有大纲的话,也忘了嘿嘿。 顺便一说:不知道有没有小可爱喜欢看电竞/直播文。我专栏开了一本★《取向狙击[绝地求生]》★,昨天更新了一章,小可爱们可以去康康~ 第25章 这波是无妄之灾 “解释?解释什么?” 梅晏殊走出来,踏着死神的步伐,脸上还有新鲜出炉的爪子印。“解释你在我这儿塞个小女孩的叵测居心?” 呃。 冷静,想取阎王的命是不可能的。 裴云清又往后退一步,“你冷静点。” 梅晏殊梵文:“我不冷静?” ...... 打扰了。 裴云清拎着裴安就想闪人,又被梅晏殊揪着衣服拖了回来。 两人之间的体型差竟在这种场合呈压倒性的反扑,梅晏殊一拖二毫不费力,一步一步把他们往门里拖,自始至终都冷冷的没个好脸色。 主动的那方不搭理人,反倒是裴云清被拖走之余还腾出精神,对傻在一旁的贺舟说:“没事,你先回去,我们还有点事。” 门开了又关,留贺舟一人石化在原地。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就是叫个床的功夫,就能碰见这么一出好戏。 影帝房里出来的小女孩是谁?她为什么又叫裴云清主人? 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贺舟僵硬的转身,一副三观被重铸的震惊模样。 . 屋内。 被褥被撕烂,天鹅绒洒了一地,落在摔碎的玻璃杯上、地毯上、床上.......满屋子。 行李箱被开着扔在角落,衣物被扔到到处都是,很乱。 裴云清今天穿的是件宽松的T恤,很容易就被扯掉。 在第三次挣扎无果后,他无奈的开口求饶:“再扯衣服就掉了。” 梅晏殊把他们“拖”到墙边,一大一小被迫面壁。 “说。” “说什么。”裴云清明知故问。 “你说说什么。”梅晏殊丝毫不让。 裴安缩在一边装鹌鹑,不敢吭声。 裴云清叹了口气:“好吧,对不起,是我忘了说。” 梅晏殊:“呵。” “其实我本来是想告诉你的,但你动作太快了,根本不给我机会。” “呵呵。” “......而且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要让她离你太近吗。” “她就是这样,一旦吃饱了就很容易兴奋,一兴奋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形态,就会.....变成现在这样子。” “呵呵呵。” 裴云清:“.........” “不是,梅梅。”他转过身去想跟他好好交流交流:“我觉得我们得面对面坐下来好好谈谈。” “谈个P。”梅晏殊瞪他一眼:“转过去,让你转过来了吗。” 裴云清只好无奈的继续面壁。 他凉凉的看了眼裴安,小姑娘现在委屈的要命,憋着嘴巴倔强的望着头不让眼泪掉下来。 噗。 被她逗笑了。 “?你还笑。”梅晏殊在后面狠狠的戳了他一下。 裴云清一时没注意,被他戳得往前了一下,他好歹憋住笑:“没有,你听错了。” . 一大一小就这样面壁了两个小时,他们一个地府之主一个修为高深的灵兽,却被一个凡人唬得不敢伸出反抗之心。 真是万年罕见。 “认识到错误了?”梅晏殊从自带的小厨房里走出来。 裴云清忙点头:“嗯,知道错了。” 这种时候,你说的都对。 “我问你了么。” 裴云清:“?” 这时,在一旁种了半天蘑菇的裴安委屈巴巴的开口:“知道了。” 梅晏殊把牛奶放到桌上:“错哪儿了,” 裴安:“我不该跟哥哥抢被子,也不该在枕头作战的时候搞偷袭。” 梅晏殊活动指关节:“还有呢。” 裴安:“我不该在作战最关键时刻变出人形来吓你,也不该用爪子拍你。” “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控制不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