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在全息世界里当首富
    作者: 易叶子
    简介:
    商战是一款能够赚钱的全息游戏，路与白简直是游戏BUG，随便玩玩就财源滚滚来。
    但是，全天下都知道他玩游戏是为了养男人。
    路与白是个追星族，出手大方从不吝啬，本该备受粉丝圈喜爱，却有个毒|王体质。追星时粉一个糊一个，哪怕遵循只要墙头多塌的速度就追不上我，也不幸遇上XX门被一网打尽。
    这天，他登顶游戏新人榜获得过亿奖励，本该春风得意，但他却高兴不起来。他的六个新墙头，又！塌！了！
    路与白心态崩了，游戏不好玩吗？钱没有别的用处了吗？追什么星，他要自己开娱乐公司，就不信捧不出一个心头好！
    追星算什么？
    他要造星！
    后来——
    顶级流量：“外界都在传我潜|规则上位，希望老板看到消息赶紧采取行动，我愿意坐实传闻！”
    大势男团：“理想型？老板就是我们全队的理想型！”
    金牌编剧：“我愿意为老板风险毕生头发！”
    影帝：“老板喜欢什么我就演什么。”
    众粉丝更是喊道：“信女愿用十斤肉肉换取路与白的一天生活！！！”
    路与白一不小心用力过猛，他——更有钱了！
    还成了商战首富。
    某真影帝·商战老板：“发不起奖励了，以身抵债行吗？”
    路与白：“我可以不当首富。”
    真影帝无意间秀出八块腹肌：“是吗？”
    路与白：“……也不是不行。”
    ——————
    秦野是商战老板，开发这款游戏纯属巧合，没想到效果还不错。
    结果某天，他发现了个BUG，那个叫路与白的新人好像开了挂似的，在他游戏里大赚特赚，还要开娱乐公司“养男人”？？
    秦野决定去会会他，结果——他被相中了！
    秦野：当明星？有趣，那就试试。
    这一试，竟然混成了影帝，是路与白最持|久最坚|挺的墙头。
    路与白心满意足，功成名就准备退出游戏。
    商战老板·真影帝·秦野温柔道：“宝贝儿，你退出键没了。”
    被困游戏的路与白：“？？？”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娱乐圈 甜文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路与白X秦野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想跑？你退出键没了！
    立意：金钱不能决定一切，热爱才能走的更远
    第1章 修
    ▍#转发这个博主你讨厌的明星一定糊#
    晚上23:59分，全息世界依旧灯火通明，人潮涌动。所有人的视线都望着头顶上方。
    巨大虚拟屏悬浮于空中。熊熊烈火轰的铺满整个画面又如潮水般褪去，勾勒出十个还在燃烧的红金色火焰字体——新人王争霸赛即将落幕！
    没错，一季一度的新人榜终于迎来最终时刻！
    玩家们非常有仪式感的聚集在外面，熙熙攘攘，神色无一例外全是激动。要是以前，他们或许还会紧张，讨论一下谁的胜算大、自己押了谁、会不会赔钱，但这次他们可以非常自信的说：绝对会赚！
    没办法，有的人生来就是这么优秀。
    一个月弯道超车直接怼上新人榜榜首，堪称碾压式屠榜，直到揭榜最后时刻都无人撼动……他们怎么可能压错人？怎么可能不赚钱？
    倒计时开始跳动。
    人群顿时骚-动，嘴里跟着默念：“30…29…28……”
    数据条不断出现在人群中刷出蹲点上线的玩家，周围人见怪不怪，哪怕突然出现一个长相俊美的帅哥也没多看，注意力都在虚拟屏上。
    路与白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轻轻松松混进人群。
    紧跟着上线的是他发小林韫，慌慌张张抬头一看，顿时长松口气：“还好还好，没错过。”转头，顿时又把那口气吸了回去，“我靠！你他妈怎么不伪装一下，被人认出来了怎么办！！”
    说着直接上手，将自己鸭舌帽狠狠扣在路与白头上。
    力道很重，帽檐被压得极低，路与白大半张脸都遮挡在阴影里，抬眸看了眼，倒是没摘。他偏头道：“你再大点声，就没人不认识我了。”
    “13……12……”周围越来越多的人数出声。林韫只听见前半段，还以为他没听清，凑近一点大声重复，“我说，你他妈怎么不——”
    “可以了。”路与白打断他，怜爱的搓搓狗头，“耳朵不好不是你的错。”
    “？”林韫抬手就是一拳！
    “7…6…5……”声音汇聚越来越大。
    眼前光影突然一暗，巨大虚拟屏再次发生变化。火焰字体燃烧殆尽变成黑痕，立体数字金光闪耀，旋转后猛地定住，在屏幕中心亮相。
    “3！”虚拟屏下的呼声更加响亮。
    屏幕数字再次旋转定住。
    “2！”所有人都情不自禁跟着喊出声。
    “1！”
    砰砰砰！！！
    虚拟屏周遭突然绽放烟花，声势浩大。屏幕火光轰然，最后只剩下一张金光流转的人物卡片，翻转后露出正面，上方头像是四个白底黑字‘养野男人’，下方ID：路与白。
    [系统通知：恭喜路与白先生摘得本次新人王桂冠。鹏程万里，祝您发财。]
    现场瞬间疯了。尖叫、欢呼、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白捡钱的快乐，声响大的直冲云天。
    “啊啊啊啊啊！！！”
    “赚钱了赚钱了！！！”
    “谢谢路总，路总牛逼！”
    “路总！路总！”
    声浪此起彼伏，又最终汇聚成路总二字。
    鸭舌帽下唇角勾起，还未有其他反应，突然一道视线直直落在他身上，毫不避讳的盯着看。
    路与白：“……”
    不会真被林韫这乌鸦嘴说中了吧？
    他不动声色侧目看向视线来源。
    烟花在空中簇簇绽放，只能依稀看见热闹晃动的人群里有一道身影静静站在角落，被忽明忽暗的光影所掩藏，看不清楚模样。
    好像是个男人……
    “想什么呢。”林韫突然撞了下他的肩膀，抬起手示意，“往前站站，我拍张照片给沈然看。”
    路与白回神，皱眉道：“等等，好像真有人认出我了。”
    林韫正在捣鼓腕处佩戴的红色智脑，闻言也怔住了，迅速抬头扫视一圈。但人太多了，烟花明明灭灭又特别影响视觉，别说找人，连他都看不清身边人鸭舌帽下的脸。
    林韫怀疑：“你是不是在涮我？”
    路与白：“？”
    “这么大个人你看不见吗？”路与白又看向角落，对方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原本放松的站姿慢慢站直，整个人气势徒然一变，明明看不清对方的脸却能感觉到视线沉沉，带着很浓的压迫力。
    林韫顺着他示意的方向仔仔细细看了半天，大怒：“你果然是在涮我！！”
    路与白：“……”
    他忍不住叹气：“没想到你眼睛居然也不好使。”
    “去你的！”林韫生气了，随手抓拍一张火速下线，懒得理他。
    路与白站在原地，再回首，那道身影已经不在了。
    *
    凌晨的现实世界非常安静，房间温暖如春，热气腾腾的火锅还在咕嘟嘟不停冒泡，汤色红火。正在涮肉的沈然被他们突然坐起来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又连忙问：“怎么样？现场是不是很热闹？”
    “还行。”路与白摘下全息眼镜放回盒里，眼疾手快迅速抢走所有肉。
    晚了一步的林韫发出惨叫：“草，你是不是人！”
    “哎呦。”路与白故作惊讶，“你居然跟我说话了？我还以为你不会理我呢。”
    的确想这么做的林韫：“……”
    沈然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奇怪道：“这是怎么了？”
    林韫不爽的将事情描述一遍，拍桌道：“那个地方根本就没人！他就是故意耍我开心，现在还抢走了所有的肉！”
    路与白听得失笑，将盘子推给他，故意道：“干嘛这么生气。给给给，你想吃你就说啊，我又不是小气的人。”
    林韫气晕了。
    “行了，别逗他了。”沈然哭笑不得，赶紧转移话题，“我们是不是得举杯庆祝一下，来，恭喜小路总登顶新人榜，干杯！”
    林韫哼了声，但还是举起酒杯。
    叮！
    晶莹酒杯轻轻碰撞。
    路与白笑道：“谢谢。”
    微凉的啤酒缓冲掉舌尖辣意，路与白拿起筷子继续吃，热气腾腾间听见沈然问他：“你真打算把资金全提出来？不留点周转之后怎么办？”
    路与白兴致不高：“再说。”
    偷他虾滑吃的林韫闻言，酸溜溜道：“他玩商战就是为了享乐，跟我们这种有目标的人不一样。”
    路与白挑眉：“你不知道吗？沈然今年进家里公司，已经没有目标了。所以，是你跟我们不一样。”
    林韫：“？？？”
    他急忙扭头看向身边人求证。沈然点点头，笑道：“不然我也不会把全息眼镜送去维护这么久。”
    林韫抱头哀嚎：“我靠！！！”
    路与白心情爽了，也有心思多说两句了：“这钱本来就是我用来追星的。后续暂时没什么打算，我想先给焦乐定制一个电影，听粉丝说他这方面的资源很虐，就当是我粉了三个月还没塌房的奖励。”
    另外两人顿时沉默了。
    说起小路总追星这个话题，简直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小路总追星时间不过一年，干掉的艺人两只手都数不过来，粉一个糊一个，从不走空，人送外号鉴真机，甚至因此拥有五十多万的微博粉丝。
    毫不夸张的讲，只要他发表微博表示自己要粉谁了，只要这位艺人粉丝关注了他，再铁再爱也得连夜站票逃走。
    最近小路总采取粉丝意见‘只要墙头多塌的速度就追不上我’，一口气粉了六个人，那天的评论区跟水漫金山有的一拼。而这六个人当中，最火的当属焦乐。
    一个长得好演技好，性格温柔特别宠粉，私下也零绯闻零黑料出道四年的安分演员——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粉丝都这么夸。
    路与白也就这么信了。
    唯一比较意外的是这六位居然都□□了三个月，可能是霉运分摊下来影响较小吧。反正路与白心情不错，琢磨着他赚的钱还挺多的，可以给他们找人写歌、安排演唱会、好像还有一个快过生日了……
    见他这么兴致勃勃，沈然和林韫对视一眼，也就没敢吭声。
    三人继续吃吃喝喝，一直庆祝到凌晨两点才收场。
    路与白丝毫没有主人的样子，挥挥手，让他们自己找地方睡，就自顾自的上楼了。
    他是真的困了。
    “晚安。”
    “晚安。”
    关门声接二连三响起。
    别墅最后一点灯光很快熄灭。
    与此同时，微博热搜榜突然爬上来一个名为#网传J姓演员被抓#的话题，牵扯无数艺人下水，迅速引发黑粉大战。
    【第一反应是焦乐。】
    【都说了没事别cue你焦爹，登月碰瓷呢？】
    【兄弟，有钱一起赚[狗头]】
    【姜风出来辟谣了！不是我们家！！】
    【纪琳的微博很久没有更新了，最近也没什么通告。】
    【层主阴阳怪气的，举报了。】
    【哈哈不会是心虚了吧？难道我猜对了？】
    【等等，怎么吵起来了？上面只写了网传，万一是营销号带节奏呢？】
    这个时候谁还管是不是带节奏。无论是为了保护自家爱豆、浑水摸鱼趁机抹黑对家、还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只要被拉下水就只能参与混战，最后越闹越大，一发不可收拾。
    *
    路与白是被手机震动硬生生吵醒的。
    昨晚收到的道贺消息太多，他特意关闭铃声打算今天睡到自然醒，结果万万没想震动的威力居然也这么大！
    房间安静，就显得闷在枕头底下的震动越发明显。大脑不可控的逐渐清醒，路与白最终睁开眼睛，神色郁郁的看着天花板。
    他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这么‘客气’一直发消——路与白盯着满屏的[你有一条新消息]，麻木了。
    行吧。
    又塌房了。
    他解锁点开微博，忽略掉快要爆炸的私信，直接选择热搜榜。
    此时的热搜榜可比凌晨时劲爆多了。#网传J姓演员被抓#、#焦乐粉丝求锤得锤#、#焦乐被抓疑因聚会涉X#、#现场图曝光#、#涉事艺人名单#……
    火爆标识一溜下来七-八个，红红火火，比过年还热闹。
    焦乐被抓仿佛是一根被人发现的瓜秧，顺着一扯，整片瓜田都袒露在网民面前，越扒越令人心惊，最后已经从娱乐新闻变成社会新闻，下场的官媒越来越多。
    毫无疑问，娱乐圈地震了。
    路与白也沉默了。
    好巧不巧，这次被牵扯到的艺人中，他六个墙头全！中！标！
    怎么能精准到这种地步？路与白不信邪的继续翻看，突然发现一个正在上升且上升速度不慢的话题——#转发这个博主你讨厌的明星一定糊#。
    ……妈的，不会吧？
    路与白带着强烈的预感以及一丝丝侥幸点了进去，首当其冲的便是挂在导语上面的头像，白底黑字‘养野男人’，清晰的让人想不承认都难。
    【绝了，我大非酋甘拜下风！】
    【敢问您就是包拯传人包塌房吗？】
    【大胆，这分明是失传已久的死亡笔记！】
    【博主真不是什么知情人士吗？】
    【不是的话，岂不是更惨？】
    【哈哈哈哈哈你们给国家留点笋吧！】
    【来了来了，又到了我喜闻乐见推荐明星的时候了！】
    【？？？？】
    【卧槽！千万不要粉我家爱豆，你不要过来啊啊啊啊！！】
    ……
    路与白沉默的按下锁屏键。
    中午12点。
    睡到自然醒的林韫神清气爽，哼着歌推开房门。下楼时，某处突然传来咚咚咚的撞击声，听起来像是在剁什么东西，力道非常大。
    他闻声找过去，就见沈然背对他站在厨房门前，里面隐约还能看到另一个人的身影，正缓缓举起手臂，头顶灯光洒在菜刀刀刃上闪过一丝寒光，随着力道咚的一声狠狠砍下！
    林韫莫名打了个寒颤，又有点纳闷：“大中午的折腾什么呢？”
    沈然转头看他一眼，神色沉重。
    林韫刹车，突然倒吸一口凉气，迅速掏出手机点开微博。
    此时#转发这个博主你讨厌的明星一定糊#话题已经冲进热搜前三，点进去全是哈哈哈，画面充斥着‘虽然大家都塌房了，但看看更惨的博主我也就没什么了’的欢快气氛，热度居高不下。
    林韫：“……”
    他默默走到沈然身边，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
    虽然小路总塌房经验多，心理承受能力比正常粉丝强，但这次塌的太狠了，还被哈哈上热搜……
    没等两人用眼神交流完怎么安慰人，又听咚的一声，剁骨刀被狠狠立在案板上，路与白转身，冷声宣布：“我不追星了！”
    林韫：“啊？”
    沈然迅速反应：“好好，不追，反正娱乐方式这么多……”
    路与白：“我！要！造！星！”
    林韫&沈然：“啊？？？？”
    作者有话说：
    很抱歉给大家带来糟糕的阅读体验，但我的状态确实是太差劲了，目前正在努力找回手感，修文中……
    第2章 修
    ▍我观你发旋清奇必定人中龙凤
    香喷喷的玉米排骨汤被阿姨端上桌。
    在场三人立刻转移阵地，从客厅挪到餐厅，一方还在苦口婆心的劝说，一方却依旧觉得自己灵光乍现的想法怎么这么棒！鸡同鸭讲，等到汤喝完也没说通。
    路与白放下勺子，大手一挥：“不用劝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林韫目光怀疑：“你确定？”
    路与白：“当然！我剁排骨的时候就想好了，反正房子塌没了，那笔钱闲着也是闲着，与其再找其他明星承担人财两空的风险，我还不如自己造星，开心不说，万一还能赚点呢。”
    林韫差点被说服：“话是这么说……”
    “但开公司并不是一天就能完成的。”沈然接过话茬，温声道：“如果你真的想好了，我们肯定不会拦你，只是怕你心急出错，留下什么隐患，不如我们泡杯茶去书房坐会，你再仔细跟我们讲讲？”
    林韫点头附和：“是啊是啊。”
    路与白想了想，也没拒绝：“好啊。”
    于是三人又转战书房。路与白推开门，第一个走进去，沈然因为打腹稿稍稍落后，关门时突然听到林韫“卧槽”了一声，立刻预感不妙。
    果然，等他转过身，就见路与白已经带上全息眼镜，舒舒服服躺在老板椅里了。
    林韫：“我发誓，他肯定早就想带上全息眼镜了，只是想躺的更舒服些才来书房！”
    沈然：“……”
    很难不赞同。
    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全息眼镜一旦佩戴自动防护，他们连碰都碰不到路与白，沈然只能催着林韫赶紧上线，好歹有什么事也能及时反应。
    想想路与白这么着急的原因，沈然默默扶额，希望自己猜的是错的。
    *
    [瞳孔识别成功]
    [欢迎您进入商战世界，鹏程万里，祝您发财。]
    随着机械音结束，镜面显现的红金色火焰标志裂开一道缝隙透出夺目光芒，犹如游戏大门缓缓打开，喧嚣的、独属于繁华世界的生活气息随着强风扑面而来。
    再回首，高楼大厦鳞次栉比，悬浮车飞梭其中，规划整齐的城市街道行人密集、不断有数据条刷新出新上线的玩家。
    空中巨大虚拟屏画面依旧是昨夜的样子。金色人物卡光芒流动，白底黑字‘养野男人’头像比什么都吸睛，保证每一个上线的人都情不自禁想瞄一眼。
    路与白也下意识看了眼，瞬间表情扭曲，打开智脑挑挑拣拣，将头像换成‘追星只会影响我赚钱的速度’。这才挥了挥手，招来一辆悬浮车。
    晚一步上线的林韫：“喂！！！”
    车门关闭。
    悬浮车平地拔起，绕过高厦飞梭远去，头也不回。
    林韫：“……”
    脏话！
    他紧随其后招了辆悬浮车，使用夺命连环call，结果全部石沉大海。林韫气倒，盯着悬浮车消失的方向恨不得现在就抓住人狠狠揍两拳！
    窗外景色变幻，巨大虚拟屏静静悬浮于空中，无论角度怎么变换始终是正面视野，莹蓝光芒与流金交相辉映包裹住‘赚钱’表情包，无声、却又比刚刚还要瞩目三分。
    “你是说他这个时候上线了，还换了头像？”
    男人从精密复杂的仪器中抬起头，冷沉黑眸难得露出几分惊讶。
    房间里并没有其他人，一块似石似晶分不清是什么材质但隐隐透着金红色的小石头啪嗒砸了下桌面。
    飘在半空的屏幕挤进来一条新消息。
    ——是的！！！
    秦野皱眉，靠在椅背上思索。
    ——要上线吗？要不要去看看？！
    秦野沉默两秒，还是摇头：“不急。以他现在的状态，我们很快就能知道原因。”
    这个很快，是真的很快。
    秦野低头喝口水的功夫，虚拟屏接二连三蹦出好几条消息。
    ——数据搜索成功。
    ——玩家路与白注册娱乐公司，状态待审核。
    ——玩家路与白目前……正在打架？
    ——数据核对正确。
    ——正确。
    可能是觉得太荒唐了，小石头第一次怀疑自己，不断核对，但无一例外全是正确。
    秦野看着刷屏的消息，到嘴边的水杯停住了。
    娱乐公司？打架？
    越来越出人意料的消息终于让男人放下水杯起身：“去看看。”顿了顿又道，“这次换个身份。”
    *
    事情还要从三分钟前说起。
    悬浮车抵达路氏集团时，公司的气氛说不上萎靡但也人心惶惶，显然是听说了塌房的惨案，担忧自己赚钱小灶不保。但当大家看到路总突然上线并且来到公司时，这种宛若直面恐怖片最惊悚的画面，瞬间让大家明白，能够忧愁已经很不错了！
    特助紧跟在路总身后，语速飞快的汇报公司最近财务，从股票暴涨到合作方排到明年，话里话外都在暗示公司价值极大、长线培养未来可期，生怕路总乱来。
    被众星拱月的青年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出来，落座后抬眸看他，问了句：“这么说，公司现在很有钱？”
    特助谨慎道：“如果发展下去会更有钱。”
    路与白目光扫过其他人：“财务部长呢？”
    特助：“凌晨公布完新人榜排名，系统的奖励就发过来了，他正忙着接手呢。”
    “让他过来一趟。”
    “……好的。”特助忧心忡忡，但还是去喊人了。
    现在整个公司的注意力都在这里，一丁点风吹草动都能引起集体掐鼻中。财务部长顶着莫大的压力推开门，笑得比哭还难看，“路总，您找我？”
    “嗯。”路与白直奔主题，“现在公司账目上还有多少流动资金？”
    一说这个财务部长可就不困了：“没多少没多少。公司运转非常耗钱，光是我们总部人才费用支出就得两个数，更别提大大小小这么多家子公司，真是里里外外什么都要钱，一滴多余的也没有了。”
    路与白似笑非笑：“是吗，这跟我刚才听到的不一样。”
    特助心里一凛，迅速上线：“有的，光是您登顶新人榜的奖励就有一个亿，您要是想要马上就可以转走。”
    路与白笑了：“说什么呢。”
    他平静且理直气壮道：“一个亿哪够。”
    特助：“……”
    财务部长：“……”
    其他人：“……”
    也、也不是不行。
    只是要钱的话，对于做好最坏打算的他们反而是一个好消息。哪怕吝啬抠门的财务部长都没敢吭声。
    等林韫赶到时，路与白已经收到拨款，正在捣鼓智脑。林韫追了一路火大的厉害，大步上前，猛地揪住他的衣领：“我就知道你是故意不回我消息！你是不是把我屏蔽了！说！你刚刚都干了什么！老实交代！！”
    “哎哎哎”
    “林总冷静”
    “别冲动别冲动”
    还在办公室的众人赶紧围上来解救老板，将两人分开。
    路与白不紧不慢的整了整领口，挑眉道：“哪来这么大火气？”
    “你说呢！”
    “我怎么知道。”路与白顿了顿，又道，“没屏蔽你，消息太多了我懒得点开。”
    林韫将信将疑：“那你刚刚在看什么？”
    “……”路与白不动声色道，“资产。”
    “你迟疑了！”
    “我没有。”
    “你还不承认！”林韫敏锐的吓人，“你干什么缺德事了？”
    不等路与白狡辩，林韫脸色突的一变，一字一句道，“路与白，你不会想在全息世界造星吧？！”
    路与白回以微笑，感慨道：“你们真的很了解我。”
    林韫：“……”
    “路！与！白！！！”
    惊天动地的怒吼震得整个路氏集团大楼都抖三抖。路与白猜他下一步就是抓住自己强迫下线——毕竟众所周知，商战审核时间短但必须在线，期间下线会进入暂停模式甚至可以撤销。
    所以他绝对不能被抓住！
    路与白一蹬地面，抢在林韫扑过来前连人带椅滑出数米，起身就往外冲，还不忘指挥其他人：“拦住他！”
    门砰的一声被甩上。
    特助等人沉默一秒，看天看地抠手指，谁都没有动。
    林韫夺门而出，赶在电梯关门前啪的抓住那条缝隙！
    电梯门缓缓打开。
    要不是站在外面的林韫手里没拎斧头电锯，这画面跟恐怖片也没什么区别了。
    路与白躲了一步，抵在电梯壁上疯狂按键，抢先道：“等等！我可以解释，我在全息世界造星只是因为我对现实娱乐圈有阴影所以才……”
    “我不听！”林韫冲进来直奔智脑，“有什么话你下线跟沈然说！”
    路与白背手躲开，用另一只手推着他的脑袋强行拉开距离：“你必须听！你不听怎么知道我现在很冷静不是开玩……”
    “你冷静个屁！”
    “所以你得听我说啊！”
    电梯数字正在一个个往下跳动。两人你抓着我手腕我勒住你脖子扭打成一团，突然听到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一楼到了。
    林韫反应极快，反手就要给路与白一个过肩摔企图将人制住！但后者反应更快，一脚踹在林韫膝弯处，手臂翻转，抢先将人按在地上，借力直接跃过林韫跑了出去。
    外面似乎正热闹。路氏集团门前有不少玩家在鬼鬼祟祟游荡，有人刚好从悬浮车下来，路与白一个跃步紧随其后跳上去，在门关上的那瞬间，冲追出来的林韫得意一笑。
    林韫气炸，怒吼道：“谁拦住路与白我给他一百万！！！”
    现场寂静一秒，瞬间轰动！
    玩家们万万没想到自己来看热闹居然还能赚钱，纷纷把握时机，一拥而上！
    路与白启动悬浮车飘到空中，打开大喇叭喊话：“林韫你是不是傻！”
    悬浮车的喇叭是广告模式，一打开不仅有广播还伴随着五颜六色的霓光效果，甚至会自动重复三遍。一时间周围全都是“傻”的回音，污染度十分强烈。
    林韫气晕了。
    现场玩家又想笑又想要钱只能默默憋住，纷纷招手唤悬浮车。但周围听到声音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悬浮车根本没条件下落，在周围盘旋片刻还是离去。
    路与白驾驶的悬浮车原本就花里胡哨，现在成了独一份，更加显眼。
    他看了眼虚拟屏，审核时间还剩四分钟，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在人群上面绕圈飞，一边飞还一边喊话：“没什么事，大家都散了吧。”
    散了吧……
    了吧……
    吧……
    这声音实在是太魔性了，众玩家哄笑不已，不仅没散还越聚越多。路与白飞在高处，甚至能眺望到远处还有更多玩家正在赶来的路上——不就一架广告模式的悬浮车吗？平时天上飞的这么多，也没见你们这么热情啊！
    他一个人孤独的绕圈飞，也就听不到下面人群嗡嗡作响，大多数话题都围绕他展开，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
    从换头像开始，整个全息世界都在默默关注路总到底为什么突然上线。打开论坛首页飘得全都是这个话题，还有人开盘的，这也是他们为什么来路氏集团门前游荡的原因。
    众人讨论的激烈。秦野默默混进人群，身上罩了个宽大马甲遮住体型，手上还带着脏兮兮的手套，像是工作途中匆忙赶来看热闹的普通人，混在人群里毫不起眼。他仰头，在黑框眼镜的遮掩下目光肆无忌惮的打量悬浮车。
    路氏集团门前人挤人，黑压压的全是脑袋。
    他以为自己万无一失。
    但很突然的，那辆浑身霓光五颜六色的悬浮车毫无征兆冲他开来，停在他头顶。
    啪！
    柱形灯光从天而降，犹如舞台打光笼罩住他。
    五颜六色的悬浮车激情喊话：“朋友，你有梦想吗？”
    秦野：“？”
    林韫：“？？”
    玩家们：“？？？”
    五颜六色的悬浮车继续道：“我观你发旋清奇必定人中龙凤，有意向成为我公司的第一个艺人吗？”
    什么玩意？
    众玩家齐刷刷仰头，满脸疑惑，都在怀疑自己的耳朵。
    什么发旋？什么艺人？
    疑问在心里盘旋没两秒，智脑突然齐齐震动。
    [系统通知：玩家路与白注册娱乐公司，取名造星，注资20亿元。鹏程万里，祝您发财。
    第3章 修
    ▍追星害人不浅
    【我、我瓜皮吓掉了。】
    [年轻的朋友呦，你掉的是这个报复性消费20亿的瓜皮，还是这个邀请修车工人成为第一个艺人的瓜皮？]
    [虽然有所预料，虽然知道这时候上线必定有大事发生……]
    [别问，问就是疯了。]
    [反正林总快疯了，系统通知响起的时候我看见他脸都绿了。]
    [我都快疯了！20亿啊！这可是提出来都能砸死人的20亿元啊！路总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可恶！这就是富豪的快乐吗？]
    [我觉得这跟富豪没关系。]
    [同意。榜上有名的基本上都是现实富豪，最起码也得是个二代，你看哪个这么疯过？]
    [什么什么？一上午没来论坛我怎么就看不懂了？]
    [回楼上，总结一下就是昨晚给全商战创收的路总因为塌房疯了，报复性注册娱乐公司投了整整20亿！在全息世界搞娱乐产业，不用我多说吧？]
    [别慌，这波万一是路总站在第十层，我们凡人没有参透呢？]
    [不可能！连我这个商战小废铁都知道，目前商战所有信息流都掌握在系统手里，根本无法开启娱乐时代，更何况谁闲着没事会来虚拟世界追偶像，路总他就是被塌房刺激疯了！]
    [有一说一，确实。]
    [路总的一世英名大好前途啊！！！]
    ……
    外界震荡，当事人的别墅里也鸡飞狗跳乱成一团。
    林韫又气又怒，将事情叙述一遍，连沈然都跟着皱起眉头，两人一左一右看着路与白，都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被注视的人正在剥橘子，一点点撕掉橘络，慢条斯理，浑身都充斥着反正木已成舟你们说你们的无赖感，“没有为什么，个人喜好。”
    “……你刚塌房，不想面对现实世界的娱乐圈也正常。”这点沈然理解，“但虚拟世界连市场都没有，游戏基调注定玩家们不会追捧娱乐，他们最初都是奔着商战能赚钱提现来的，谁会追星？你很有可能连受众都没有！”
    路与白吃了瓣橘子，想了想：“NPC？”
    林韫用抱枕砸他：“你是不是眼泪全流脑子里了？NPC再真实也只是一道程序，你让一道程序去追星？”
    路与白向右一歪躲开，还没坐直，坐在右侧的沈然幽幽道：“商战的信息流都握在系统手里，你想开娱乐公司本身就处处受人掣肘，如果再将受众压在NPC上，你还不如直接将20亿送给商战老板。”
    路与白默默往左挪：“要不去现实世界宣传？”
    抱枕啪的飞过来，林韫怒道：“那你为什么不在现实世界开公司？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路与白还没往右侧挪，沈然继续道：“就算宣传了，需要购买全息眼镜这个条件就足以拦下大部分受众。现实世界又不是没有替代品，他们为什么非要跑到一个赚钱游戏里追星？”
    路与白还没往左侧挪，抱枕又飞了过来：“就算真有，你这是宣传自己公司还是卖全息眼镜！商战老板是你爸爸吗你这么为人家着想！”
    眼见沈然又要开口、抱枕已经蓄势以待，路与白猛地起身：“停！”
    两人抬头看他，安静一秒，林韫突然暴起噼里啪啦就是一顿揍：“你也知道停！你上午的时候怎么不停！我喊你的时候怎么不停！现在知道停了！晚了！”
    路与白抬起手臂挡了两下，另一只手撑在沙发靠背上直接翻身跳出包围圈，几步跑到书房门口，转身道：“你们就当我花钱买开心吧。知道你们一个有目标一个工作忙，现在该庆祝的也庆祝完了，就不多留你们了。”
    路与白扬声道：“阿姨送客！”
    林韫拎着两个抱枕杀过来：“休想让我走！”
    “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啊！”路与白拔腿就跑，痛斥道，“这是我家！”
    “闭嘴！就是你哥家也没用了！！！”
    两人你追我赶，也不知道打成什么样，门外乒乒乓乓一阵嘈杂。沈然习以为常，叹息着又忍不住笑了。
    闹一闹也好。
    发泄出来开心了，钱算什么。
    路与白本来就有持无恐，在两人这边过了明路无人阻拦后，就更加嚣张了。次日上线招兵买马、规划公司区域，搞得热火朝天。
    商战的优势在于它只是游戏，一些手续非常简洁，建筑大楼更是一键完成，当然了，非常非常贵。
    剩下的琐事一一安排好，路与白终于腾出时间去找自己邀请的第一位艺人。
    那天走得匆忙，只来得及加上好友告诉对方有时间细谈，如今想找人还得在联系列表里扒拉。
    路与白：“你好，现在有时间吗？”
    ……
    消息送到时，秦野正在检查商战系统。说是系统其实跟小石头长得差不多，只不过更圆也更大些，表壳由特殊材质制成，颜色近似银，严丝合缝扣在一起更像是个球。
    验证成功后会瞬间瓦解成碎片，迸发出红金色光芒充斥整个房间，浮光流动，明明没有任何数据的痕迹，却又令人置身于其中，以另一种视角看待全息世界。
    此时东边正闪烁着一个大大的红点。
    就在一个月前，系统自检程序突然发出红色警报，反馈全息世界里出现重大BUG。他搜寻许久才在新人榜截止那天锁定目标。比较意外对方是一名玩家，但更意外对方的行为，担心会对系统造成影响这才过来维护。
    没想到系统没什么动静，BUG倒是自己找上门了。
    秦野盯着屏幕沉默片刻，突然道：“你说。”
    ——？
    “他是不是认出我了？”
    ——不可能吧？
    回复完这句小石头也噤声了，因为它意识到自己并不肯定。
    气氛突然凝固。
    秦野看着红点，脑海从对方毫无征兆转头看过来时的眉眼，回忆到那辆笔直飞来准确停在头顶的悬浮车。
    如果第一次是敏锐，第二次更像是在人群中认出了他。
    是觉得他可疑才发出邀请的，还是对方知道了什么有备而来？
    秦野低声喃喃：“如果我答应了，是我看着他，还是他盯着我？”
    小石头安静片刻，试探道。
    ——要不，拒绝他？
    “为什么要拒绝？”秦野语气淡淡，眼神却凉的可怕，“这样才有意思。”
    *
    造星公司还未完工，见面地点定在附近的咖啡厅里。
    路与白入手商战时间不长又一直忙着赚钱，算起来还是第一次来这种饮食方面的地方。随手点了杯咖啡尝了尝，发现居然真的能尝到味道，包括吞咽感、热度都有，仿佛真的喝到了。
    早就听说全息世界真实感逼近100%，果然名不虚传。
    路与白又兴致勃勃打开菜单，想看看有没有NPC世界的食物——商战背景可是星际时代，怎么着也得有个不寻常的食物或者佐料吧！
    “你好。”桌边停下一道身影。
    路与白下意识抬头，目光从对方宽大印有修车二字的蓝色马甲往上，落在对方比那天还乱的头发和带有黑框的脸庞上，他微微挑起唇角，起身伸手：“你好。”
    对方顿了顿，还是摘下脏兮兮的手套伸手。
    金色智脑。
    NPC啊。
    这双手也不粗糙，十指修长骨节分明，皮肤甚至可以算得上苍白，更像是常年不见阳光窝在房间里捂白的。
    路与白不动声色收回手。
    林韫说过，全息世界接近于完美，哪怕NPC数量庞多也从未出现过BUG，如果发现哪里有不对的地方就说明身份有彩蛋。论坛经常会有这类的帖子。
    看来自己运气不错。
    好兆头！
    路与白心情更好了，邀请对方坐下，将菜单合上推过去：“要喝点什么吗？”
    秦野也在观察他的反应，见此微微垂眸，拒绝道：“不用了。”
    路与白没有强求：“行，那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路，路与白，是造星娱乐公司的老板，来意你应该猜到了。”
    秦野点头，将两只手套塞进口袋里，声音淡淡：“我叫秦野，修车工人，不会才艺不会说话，路总确定要我成为你公司的第一个艺人？”
    “我要是反悔就不会坐在这里了。”路与白谈正事时也没见严肃多少，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搅着咖啡杯漫不经心道，“不会才艺公司可以教，不会说话就少说多做，你只需要考虑要不要点头，其他事情自然有人处理。”
    秦野：“我想知道路总为什么选择我。”
    路与白眼都不眨道：“你长得好看。”
    秦野转头，看着玻璃墙倒映出来的身影，微微皱眉：“路总不要开玩笑了。”
    路与白道：“没开玩笑，真的，你发旋特别好看。”
    秦野：“……”
    他怀疑对方在内涵他！
    路与白端起咖啡杯，遮住笑意。
    其实是眼睛。
    对方伪装的太好，面貌、体型、就连手都遮挡的严严实实，整个人看起来灰扑扑的，反而衬的那双眼睛越发明显，如墨似冰，深不见底，与伪装混在一起简直亮的可以发光，在人群中太显眼了。
    沉默良久，秦野最终决定同意：“好。”
    无论如何，他不可能放任BUG独自成长，在全息运行规则可以合理清除掉BUG之前，他必须看住BUG，减少影响。
    ……顺便看看对方招揽他是因为什么，还有，对方为什么能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他。
    路与白笑意更深：“那我把合同发给你。”
    这还是他亲自监督搞出来的合同，除去一些必要条款，末端还有一行加大加粗特意标注的重要条款——禁止人设，必须真实！
    就在签名栏上方，保证每个签名的人都能看到。
    秦野扫了眼，想起闹成今天这样都是因为塌房，顿时沉默了。
    追星害人不浅。
    红金色火焰标志烙在两人签名右下角，象征着系统认证，即刻起在全息世界具有规则约束。路与白保存好自己那份，将之传输到造星数据库里，看着艺人数量从0变成1，心情愉悦：“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秦野不动声色道，“我接下来该做什么？”
    路与白想了想：“先回去处理好自己的事，等忙完了直接去造星区，那里会有人接待你。”
    秦野点头：“好。”
    青年离开后，服务员过来收拾桌子。
    按理说咖啡厅并不忙，又有人坐在这里不应该这么着急收拾。但服务员就像是没看到秦野般，将菜单摆正，端着咖啡杯转身离开。
    秦野也没在意，透过玻璃墙看着悬浮车离开的方向，微微蹙眉。
    第4章 修
    ▍这就是金钱的力量吗？！
    路与白没有回造星，而是将悬浮车改成手动模式，开着乱飞。
    他刚体验到签约艺人的快乐，想一鼓作气再签几个人，不拘玩家还是NPC，只要好看就行。
    不过这次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飞了大半天也没看见一个合眼缘的。
    下线后路与白特意跟林韫说了这事，让他替自己留意些。
    林韫特别嫌弃：“你们公司没有星探吗？”
    路与白道：“还在招。怎么，你不相信我眼光？我看美人可是从没走过眼！”
    林韫在电话那端也不知道忙什么，安静片刻，才凉凉回道：“是啊，你看艺人也没走过眼。”
    路与白：“……”
    林韫问他：“还自己找吗？”
    路与白：“……不了。”
    林韫毫不客气的笑出声。
    路与白直接按掉电话，连夜上线将造星区设置成狗与林韫不得入内！
    虽然对方说的没错，但不妨碍他恼羞成怒！
    路与白出了口气，当天晚上睡眠质量格外好，次日神清气爽上线。
    他昨天也算是忙里偷闲，事实上开公司并不是一件易事，哪怕是在有钱就能上的商战，又或者正是因为在商战才被加大了难度。
    固有印象导致全息世界娱乐方面的人才非常稀少，招募工作进展困难，被拉来帮忙的特助每天着急上火，全靠金银花续命。
    路与白看不下去了，要来招聘表一看，好家伙，除去娱乐公司必须有的九大部门，里面还夹杂了导演编剧策划作曲发行摄影配音等等五花八门的职业，一眼看去密密麻麻，足足有几十页。
    这就是开荒的难处了。
    初期要什么什么没有，整个市场又只有自己一家公司，做什么都要自己从头准备，需求越大进展就越缓慢，耗钱耗时间，还不能不准备。
    “最令人担心的是平台问题。”特助先生年纪轻轻已经离不开保温杯，双手抱着，沧桑道，“空中虚拟屏时间短局限性大，只能算个广告位。从长远来讲，最好的办法是搞个APP安装在智脑上，但……”
    特助没继续往下说，路与白也明白他的意思。
    APP好搞，但怎么把它安装在智脑上才是最困难的。至今也没听说过谁能和系统谈合作，商战幕后老板更是神龙不见首尾从未出现过。
    路与白思索几秒道：“这个你们别管了，先把公司的问题处理好。我们现在刚起步，目标也不用定的这么高，着重一个方向发展，其他的等以后慢慢来。”
    “好的。”特助应了声，又问：“那您有没有喜欢的方向？”
    路与白都行，话到嘴边又突然想起他们公司也是有艺人的，“你去问问秦野。他现在是我们公司唯一一个艺人，他想走什么路我们就先发展什么路。”
    特助这几天忙得焦头烂额根本没注意数据库的变化，闻言吃了一惊：“已经有艺人了？”
    路与白还挺骄傲：“对，我签的。”
    特助脸色突然扭曲，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不会是……”
    路与白：“就是我那天邀请的人。”
    特助眼前一黑：“……”
    原来那不是转移注意力拖延时间啊！！！
    路与白表示自己怎么会做这种事，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相信我的眼光！”
    特助：“…………”
    更崩溃了！！！
    但木已成舟，合同已经经过系统认证并且传到造星数据库了，特助只能调整状态，尽量冷静的面对造星公司目前唯一一个艺人。
    结果也不知道是对方太不起眼、还是他打心眼里不待见对方，秦野站在面前足足五六分钟他都没注意到，还是路过的路与白奇怪道：“你们干什么呢？深情对视？”
    特助一个激灵这才看到：“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秦野没吭声。
    路与白若有所思：“我从外面就看见你俩站在一起了。行了，赶紧带他去宿舍吧。”
    路总最近忙，说完就直接离开了。特助也不好再追过去解释自己没有欺负人，叹息道：“抱歉，我可能是最近忙昏头了，实在对不住。先跟我来吧。”
    男人拉着行李箱跟上，神色淡淡的，没见多热络也不见任何局促。个子倒是挺高，就是这厚重又乱的头发加上灰扑扑的打扮，实在跟艺人挂不上钩。
    特助余光打量几眼，比起怀疑路总，他更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神不好，明明在西装革履妆容精致的员工中，这人应该更明显才对，他怎么就没看见呢……
    “这里是造星附属别墅区，路总专门给公司艺人和工作人员打造的安身住处，你看喜好随便挑。”特助将人带到物业楼，立刻有工作人员迎上来介绍，虚拟布局图上已经有几个别墅灰了下去。
    秦野直接点了个角落的，连内部图都没有看。
    是个省事的。
    特助觉得自己底线都快没了，这都能被当做优点。
    将人送到住所后，特助又想起自己走这一趟的原因，转回身道：“对了，路总让我问你，有没有想发展的方向，比如唱歌演戏之类的。”
    男人正低头将行李箱拉杆扯出来，啪嗒一声，神色在乱发遮掩下看不清楚：“演戏。”
    “这就决定好了？”特助一愣，又道，“路总说了，公司现在只有你一个艺人，你说往什么方向发展公司就往什么方向发展，真的不再仔细考虑一下吗？”
    秦野扯了扯唇：“不用了，我就喜欢演戏。”
    特助莫名觉得这笑有点渗人，顿了顿道：“行。那你先回去休息吧，等过几天公司步上正轨可能会通知你去培训，哦放心，就是提升演技方面的课程，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记得别错过消息。”
    秦野点头，目送他离开后，缓声道：“他是在说我演技不佳吗？”
    悬在身侧的屏幕静悄悄的，根本不敢触他的霉头。
    *
    造星唯一艺人选择了演艺路的消息很快传到了路总这里。
    公司迅速调整方针，消减掉暂时可以延后的计划，进展顿时突飞猛进比之前快了不少。
    路与白这几天一直开会，忙的晕头转向。他从来不知道一个艺人光鲜亮丽的站在台前，背后需要这么多的幕后工作人员。忙碌之余，钱也如同流水般花了出去。
    财务部长看着支出痛心疾首，恨不得条条都拎出来掰扯一下：“这是什么人才支出？我记得员工里没有这么大的金额！”
    路与白头也不抬的指向特助。
    后者抱着保温杯上前，瞅了眼解释道：“哦，是给艺人聘请的老师。嗐你不知道，素人想成为艺人，从形体到言行举止都要重新塑造，还得培养一些提升气质的兴趣爱好。另外咱们唯一的艺人不是选择了演艺路吗，请的老师已经在路上了，收到全息眼镜过两天就来……”
    财务部长：“那这里的学习支出是什么？”
    特助：“全息世界里很多东西跟现实不一样，像摄影机是一个大眼漂浮球，可以控制也可以自主追踪拍摄，不学工作人员根本不会，所以聘请了NPC当老师……”
    财务部长眉头皱的恨不得夹死苍蝇：“这个呢？”
    “路总打算建个影视城。”
    “不是说全息世界可以调整数据虚拟吗？”
    特助瞥向当事人，轻咳一声：“路总觉得这样比较有仪式感，以后还能当个旅游景点。”
    财务部长：“……”
    他默默看向正在看策划书的路总，敢怒不敢言。
    “是我说的。”路总敢作敢当，滑了下虚拟屏，漫不经心道，“反正以后都要用，只是一次性支出看着金额大罢了。”
    “全息世界的技术成熟稳定，有些现实世界难以达到的画面都可以做到，您何必舍近求远多花这笔钱？”
    路与白：“我知道，所以选择的是结合式影视城。”
    特助默默补充：“所以更贵。”
    财务部长：“……”
    他都想掐鼻中了！
    继续翻下去，财务部长发现，支出基本上分为两部分。一个是公司需求，一个是围绕艺人，粗略一算，后者自己就花了将近七千万。
    财务部长委婉道：“公司就一个艺人，是不是有点太铺张浪费了？”
    说起这个路与白可就不困了，突然起身，打了个响指：“跟我来。”
    财务部长：“？”
    一行人从路总办公室里出来，坐悬浮车直奔培训基地。里面的建筑规划更像是学校，图书馆餐厅教师楼一应俱全，分为东西两区。西边是工作人员学习如何运用全息世界技术的地方，远远就能听到热火朝天的嘈杂声。
    东边是艺人培训区，安安静静，老师都比艺人多。他们到的时候，唯一一个艺人刚好在上课，练习怎么走路好看。
    别说财务部长，就连特助先生都吓了一跳。
    透过窗户里面的景象看得一清二楚。顶着书本走路的男人本就个子极高，简单的白衬衫束进腰里利落挺拔，衬的腿长腰瘦身材比例完美。转方向走时，没有黑框眼镜和乱发遮挡的俊美脸庞骤然暴露在视线内，眉眼冷淡却足以令人惊艳。
    完全想象不到前几个月他还是穿着修车马甲灰扑扑的工人！
    这，这就是金钱的力量吗？！
    第5章 修
    ▍只要你长得好看敢真实，路总砸钱也捧你！
    秦野也发现了他们，看向窗外时刚好与青年对视，隔着透明玻璃窗对方弯眸笑了下，转头跟身边人说了什么。
    秦野顿了顿，收回视线。
    路与白在说：“怎么样，钱没白花吧？”
    特助和财务部长都沉默了，例子摆在面前，他们无话反驳。
    倒是路与白看了看教室，沉吟道：“老师这么多，只教一个学生的确有些浪费……”
    财务部长眼都亮了，猛地转头看他，神色期待。
    路与白继续道：“去招点练习生来一起培养。”
    财务部长：“？”
    路与白：“工资你们定，包吃包住。”
    财务部长：“？？？”
    这样不是花的更多了吗！
    财务部长心口都开始隐隐作痛：“路总，容我提醒您一句，娱乐圈非常耗钱，演艺路更甚！以后一个电影都要投资几亿，您现在花钱如流水以后可怎么办啊？！”
    路与白理直气壮：“我知道。但一个公司连艺人都没有，以后哪能撑得起几亿投资的电影？”
    “先招人吧。”
    ……
    课程结束时，窗外只剩下路总一个人。他推开窗户，手臂撑在窗沿上自来熟的打招呼：“嗨~”
    秦野拧上矿泉水瓶盖，抬眸看他：“路总。”
    “怎么样？还习惯吗？”
    “嗯。”
    “那就好。”路与白点点头，又道：“等过几天可能会有人来跟你一起上课，要是不习惯就和老师说一声，跟他们调开时间。”
    秦野迟疑着点点头。
    路与白：“没什么事了，你继续上课吧。”
    秦野突然出声：“路总。”
    “嗯？”已经转身的青年下意识偏头看他。
    秦野道：“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吗？”
    路与白微微一笑：“也不是，主要是跟他们炫耀我的眼光有多好。”
    窗边光线恢复明亮。
    秦野垂眸，慢慢松开被捏扁的矿泉水瓶，微微皱眉。
    *
    特助先生和财务部长先行一步，将路总的意思传达下去，造星顿时陷入新一轮的忙碌。
    宣传部动作飞快，每日广告模式的悬浮车出发五十多辆、购买空中虚拟屏广告位、论坛帖子被顶成高楼、就连现实世界都没放过，为了宣传还蹭了路总热度。
    短短几日，无论全息还是现实世界铺天盖地全都是造星招募口号——只要你长得好看敢真实，路总砸钱也捧你！
    越是洗脑就传播的越快。
    路总本身具有的故事和话题性更是加重了群众的好奇心理，再加上路总给的确实多，一时间简历犹如雪花般飞来，还带动了全息眼镜的销量。
    【来了来了，路总开公司以来的第一次大动作！】
    [在投了在投了。]
    [你们真敢应聘？就不怕过几天造星宣布破产跑路吗？]
    [怕，但路总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我希望你们正视自己的内心，如果真的怕就不要投简历了！这种火坑还是我来跳吧，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不不不，放着我来！]
    [谁都别拦我！我天生逆骨，哪里危险就去哪里！]
    [等等，不是招练习生吗？你们都想当艺人？]
    [对，我从小就有一个演员梦，四岁玩过家家就痴迷于爸爸的角色无法自拔。]
    [哈哈哈别闹了，这次造星不仅招艺人，还招工作人员，需求挺大的。]
    [那不就是机会也很大？朋友们我来了！]
    ……
    群众反响热烈，但优渥的待遇并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获得的。
    造星展示了自己的财力，同时对于选拔也非常严格，没有大众想象中的病急乱投医，反而宁缺毋滥层层考验，最终被录用的基本上都是最拔尖的。
    因为酬劳可观又极其严格，到了后来，还莫名掀起一阵‘成功应聘造星很有面子’的怪风，仿佛被造星聘请就是对自己实力的认可，导致更多人慕名前来。
    这当然大大减少了人力资源需求带来的压力，但公司步入正轨后，另一个严峻的问题也再次被提起——没有平台！
    如果没有平台，他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是自娱自乐！更重要的是，上面至今没有任何反应，哪怕是相关指示都没有！
    在效率超速的全息世界里，这可不是什么好的信号。
    虽说他们是冲着钱多来的，也没指望能有多长久，但、但也不能还没开始就胎死腹中了吧？！
    众人一边忙碌一边怀疑人生，最后实在憋不住了，趁着测试版APP新鲜出炉，催着负责人上去打探消息。
    顶层，总裁办公室。
    路与白正窝在老板椅里，撑着下巴查阅艺人档案。
    比起要求分明的员工选拔，艺人明显更活泛一些，有很多是来看热闹反而被星探相中的，有经验的艺人零星几个，科班出身的更是几乎没有。
    反倒是NPC这边出乎意料的热情。有斯利海域的鲛族，能歌善舞，还能水下表演；有阿布索伦星球的血族，能变蝙蝠，也能一秒换装变成优雅贵族，还有……
    路与白手指点在光幕上，正准备继续下滑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
    “进来。”
    门被推开，肩负着众人希望的负责人走进来，满面笑容：“路总，打扰了。”
    “什么事？”
    “测试版APP出来了，您看看有没有需要改动的地方。”负责人说着，将安装包发过去，并放出自己的智脑屏幕，开始介绍。
    经过部门多次开会商讨，众人一致认为在影视作品累计前期，他们应该利用大火的短视频和直播填充空白，两者合为一版，再加上推荐页面和论坛，一共是四个板块。
    设计的非常好看。
    至少路总觉得好看，试着点击视频切换板块，也没有出现卡顿、抽搐、刷新不出来等令人烦躁的使用体验。个人中心一键登录，自动绑定全息账户，等级荣誉等小细节也非常到位，用户体验良好。
    路与白点头：“挺好的。素材方面让制作部再多费点心，这些还不够。”
    想起自己刚刚看到的资料，路与白补充道：“NPC的设定挺有趣的，外界或许会感兴趣……也不要局限在娱乐类里，新手指引或者发布一些讯息都可以。”
    负责人一一应下，委婉询问：“有限期吗？”
    路与白往后靠了靠，抬眼看他。
    负责人立刻严肃脸，义正言辞道：“我只是觉得，现在信息变化太快，如果有截止时间我们也好及时调整，跟上话题热度……当然，您要是愿意告诉我APP上线时间那就更好了。”
    在路总似笑非笑的眼神中，负责人声音逐渐降低，最终说了实话。
    路与白毫不意外，凉凉道：“都有时间关心这些问题了，看来是工作完成的很好了？”
    负责人干笑两声：“这不是来您这寻找问题，及时改正吗。”
    说的挺诚恳，但目光依旧眼巴巴的瞅着，显然还是想要答案。
    路与白也明白，既然负责人都问到他面前了，说明其他员工的担忧只会更严重——也是，一个先注册后招兵买马、还是在老板头脑发热的情况下建立的公司，员工不担心才奇怪。
    路与白也没为难对方，半真半调侃道：“行了，这件事我会跟进的，你们先做好自己的工作，别到时候是你们拖后腿，耽误了APP上线。”
    负责人眼神一亮，明白了话里的意思就跟吃了定心丸一样，连连点头：“好好，路总放心，我这就去趟制作部，将您说的都传达下去。”
    顺便告诉其他人，什么没反应没指示，人家路总提起这件事用的都是‘跟进’二字，说明高瞻远瞩早就有所准备，只是没用造星这边罢了！
    真是再也没有比这种消息更让人放心的了。
    负责人心满意足的离开。
    路与白反倒是有些坐不住了。
    关于平台问题，他比谁知道的都清楚。或许注册公司时不过是头脑一热便不管不顾，但既然已经注册了，他又不是豪掷千金听个响的性格，自然得好好规划。
    早在特助第一次提起这个问题时，他便从现实世界着手，联系商战幕后公司想达成相关合作——虽然老板神龙不见首尾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公司运转又不靠老板一人，有其他负责人出面就够了。
    也不知道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
    路与白最近忙的厉害，也没分出精力关注进展，此时越想越坐不住，干脆提前下线。
    *
    现实世界。
    路与白十三岁起就跟着二哥乱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看似不靠谱其实累计的资产已经相当可观，平日里由专人打理，这次接触商战幕后公司也是由他们负责。
    但，听完路总来意的总经理低下头，神色惭愧：“抱歉路总，我们没能完成您的任务，对方拒绝了我们。”
    路与白眉心微沉：“怎么回事？”
    总经理无奈道：“说起来您可能不信，对方很热情的接待了我们，但是一提合作就会毫不犹豫拒绝，问就是全息的事去全息世界解决，他们和商战是两个系统管理，互不干涉。”
    “而且对方说了，自己只听从老板的安排，平日里没有、也没必要跟全息方接触，所以这方面他是真的帮不上忙，让我们也别再找理由接触他了。”
    一听就是过来人，都被骚扰出经验了，也因此拒绝的特别周全，让人毫无下手之地。
    总经理无法，只能另寻法子，结果也是显而易见——他们根本找不到全息方的任何联系方式，更别提合作了！
    总经理说完，深深的叹了口气。
    路与白看他一眼，奇怪道：“人家不是告诉你了吗？”
    总经理大惊：“什么？什么时候告诉我的？我怎么不知道？”
    路与白：“全息的事去全息世界解决，人家一开始就告诉你了。”
    总经理瞬间平静：“哦，这个啊。路总有所不知，我们也去过全息世界，连商战论坛早年的帖子都翻出来看了，结果别说是联系方式，连一丁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全是合作失败或者被处理的反面例子。后来我们猜测，这可能是对方拒绝的说辞，顺便警示我们，当不了真的。”
    路与白看着他，没有说话。
    总经理下意识开始检讨自己：“怎、怎么了路总？是我忽略了什么吗？难道联系方式真的在全息世界？”
    路与白：“自己想。”
    总经理苦脸：“是。”
    路与白心情不错，捡起桌上的文件翻了两页，语气随意：“说说反面例子”
    总经理：“商战树大招风，反面例子数不胜数，其中最著名的就是被论坛命名为‘警钟瓜’这一例……”
    大约是在商战势头刚起的那一年，各方都看出了商战的价值，自然想趁着它还未完全成长起来分一杯羹。但商战幕后老板非常神秘，明面上挂牌的公司也只负责处理手续等问题，他们无处下手，便动了将人逼出来的心思。
    下黑手这种事在生意场上太常见了，他们轻车熟路，从论坛搅混水、限制全息眼镜售卖、散播进入全息对人类大脑不好的谣言、甚至举报商战提现机制疑似洗qian，可谓是费劲力气。
    结果商战老板雷厉风行，直接与国家合作，从根源掐死所有风波后，还宣布双重拉黑这些公司，全息世界永久封号且公司永远不会与之合作。
    当时商战最惹眼的就是它含有的高端技术，惹事方一来畏惧铁拳，二来觉得商战除了技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合作就不合作。结果万万没想到，短短两年时间，商战就以独特玩法和庞大现金流迅速风靡全球，不仅能解决部分就业问题，提升个人收入，对于大公司而言更是多了个赚钱的门路，只要运用得当就是一大助力！
    这就相当于人人都有一个登云梯，而他们没有，往上爬的速度追不上自然就会被踩在脚底下。
    惹事方悔得肠子都青了，但也晚了。也是从这次后，各方才收敛不少，即便依旧眼红手段却温和谨慎许多，这个分水岭便被论坛称为警钟瓜。
    总经理说到这里，不由想起最新跟帖的玩家们谈起路总注册娱乐公司的事，一帮高玩倒也不会嘲讽什么，反而认真分析了其中的可能性，最后一致觉得失败率极高。
    因为商战开服至今，哪怕是警钟瓜这种大风波事件发生，依旧是没人见过商战老板，更没人和他谈成过合作。若是其他行业也就罢了，偏偏这娱乐公司极其依赖传播渠道，偏偏这传播渠道又都被商战老板捏在手里……
    总经理迟疑道：“路总，您说商战老板会不会是伤怕了，从此再也不想跟人合作了，才拐着弯的不让人找到联系方式？”
    路与白边听边翻看文件，闻言头也不抬，淡定道：“不会。”
    窥一斑而知全豹，以商战老板处理事情的手段和风格，若他真的厌烦这些事情，大可以直接宣布只与国家合作，根本不会跟人绕圈子。既然没有明确态度，就说明这件事可行，而寻找联系方式这个过程，更像是一种筛选。
    路与白觉得有趣，目光落在笔筒上，像是在思索又像是在挑选，最后选了只镶嵌黑宝石线条流畅的钢笔，语气感慨：“事情倒是比想象中更容易。”
    总经理：“？？？”
    *
    次日，路与白照常上线。
    系统提示：[欢迎您进入商战世界，鹏程万里，祝您发财。]
    下一秒，寒风迎面扑来。今天的全息世界天气不太好，阴云密布，原本回春的天气再次跌入零下，比现实世界还冷。街道上的人们又穿上了保暖的棉服，款式千奇百怪，尤其是玩家，看起来比NPC还不正常。
    路与白打开智脑扒拉片刻，数据条刷新，下一秒路与白的手里多了件棉服。他一边嘀嘀咕咕为什么不能刷新到身上直接穿好，一边老老实实自己穿上，抬手招来悬浮车。
    最新地图上，已经有了造星区的身影，路与白选择定位，悬浮车导航会根据当天车况自动规划出最佳路线，平稳飞向目的地。
    路与白靠在座位上，手指无意识摩挲了一下智脑。
    全息世界科技发达，智能系统随处可见，像悬浮车的自动驾驶、公司的管理系统、以及人手一块替代了手机的腕式智脑，它们不仅功能强大，后者更是身份象征，日常生活根本离不开它。
    如果说全息的事去全息世界解决，还有谁比它更适合作为桥梁？
    悬浮车很快抵达造星楼。路与白进入办公室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智脑，点击公告。
    这是系统发布消息的地方，玩家注册公司注资超过一百万、大型活动等都会播报，重点是下方还有个发送栏，并没有像其他游戏一样禁止在该频道发言。
    刚开始的时候，也不是没有人好奇试着往外发送消息，但很快他们就发现，一点发送，消息会被直接吞掉不说，账户资产还会被扣1万元！再后来被戏称为好奇的代价，很多不看攻略不玩论坛的玩家都中过招。
    路与白以前没试过，但今天，他抬手毫不犹豫点击。
    第6章 修
    ▍对赌
    造星区培训基地。
    随着海选推进，定期有新练习生搬进来，人数持续增加，原本冷清的东区也逐渐热闹起来。
    老师们划分了班级、课程和宿舍，忙的脚不沾地，再加上陌生面孔越来越多根本认不过来，渐渐地竟完全遗忘了第一个学生，根本想不起他的存在。
    秦野乐得轻松，靠在角落里躲懒。
    虽然教室里从早到晚嘈杂吵闹，也就上课能安静一会，还得看是什么课，但比起前几日被整栋楼的老师盯着上课，他还是更喜欢现在。
    最起码，他都可以摸鱼了。
    老师在讲台上侃侃而谈，秦野身侧突然出现一个虚拟屏。
    ——滴！
    ——玩家路与白成功触发关键词，即将进入加密聊天。
    紧接着屏幕一闪，进入聊天页面。
    对面似乎毫不意外，且开口就喊出了他的身份：“老板，有兴趣来场对赌吗？”
    秦野微微挑眉，同样不意外，如果BUG连这点本事都没有，他反倒会怀疑是不是检测系统出现故障，虚高了对方的危险性。
    秦野回复：“这要看具体内容能不能让我感兴趣。”
    造星楼顶层。
    路与白刚打开文件夹，手腕处突然传来叮的一声，他打开，意外发现对方竟然回复了。
    倒是比预想的还要快。
    路与白合上文件夹，专心致志聊天：“我最近还是挺出名的，多余的话就不说了，我想跟你赌造星APP上架三个月内，能不能超过五十万用户。超过了算我赢，造星APP不再下架，没超过算你赢，我把整个造星区送给你。”
    台上老师讲到兴起，点了个学生上台亲自示范，教室的气氛顿时热烈起来。秦野微微凝神，回道：“路总家大业大，只一个造星就想抵押，不合适吧？”
    路与白：“那你知道，正常对赌即便是输了，想吞并一个公司最多只能压低价格，而不是白送吗？”
    秦野：“路总没有其他选择，不是吗？”
    路与白：“倒也不是。我发展的是影视行业，完全可以把你这里当成拍摄地，现实世界70亿的人口它不香吗？最起码市场比你这里大多了。”
    “而且说实话，比起智脑，我更喜欢悬浮车的广告模式，亮眼，还能强迫所有人看，也不枉我花了这么多钱拍摄，就很棒！”
    说完，路与白还发了张小胖手点赞表情包。
    秦野：“……”
    竟一时分不出这话到底是真是假。
    要是别人，他或许还能怀疑一下对方是不是在虚张声势以退为进，但BUG就不好说了，对方最近的行事风格只能用‘全凭心情’四个字来形容，说不定拒绝对赌，对方一个不高兴真的会这样做。
    最重要的是，战局不能扩散到现实世界，否则因素越多越难掌控，对他们更加不利。
    秦野垂眸沉吟，可能是这次想的有些久，虚拟屏突然从正前方挪到他的视线落点，屏幕右下角冒出一个分屏，噼里啪啦挤进来好几条消息。
    ——你还在犹豫什么？！
    ——答应他啊！
    ——请你不要赌BUG的行事风格！他可能自己都不知道下一秒要做什么！！！
    秦野默然，但答应是一回事，怎么答应就是另一回事了。
    几秒后，聊天页面出现新的消息。
    秦野：“造星的商业价值还未体现，只造星的话，一个月五十万用户。”
    路与白：“行，那你的全息世界没有文娱市场，抽成的话，就5%吧。”
    秦野：“不可能。”
    路与白：“你也知道不可能！”
    两人在加密聊天里吵得凶，但虚拟屏外各自面色平静，都知道能吵起来才是真的想合作。
    路与白道：“要不这样，你我各退一步，15%的抽成，怎么样？”
    秦野：“退半步是35%抽成。”
    路与白：“你怎么不去抢！”
    路与白：“这位老板你讲讲道理吧，我输了造星是你的，赢了你还能抽成5%躺着赚钱，说不定造星火了还能带动你的全息眼镜销量、提升用户数量，我便宜都让你占尽了好吗！”
    秦野纠正：“是35%的抽成。”
    路与白：“都说了不可能！”
    两位大老板斤斤计较谁都不肯退让，磨来磨去，最终成型的协议是两个月五十万用户，26%抽成，并且在协议时间内不得上架同类型产品等。
    智能系统按照双方条款形成一份合同，双方签名盖章，再加上系统认证，手续就齐全了。
    路与白翻看着自己那份，视线落在签名处，微微拧眉：“你的签名呢？”
    秦野：“特殊手段，系统会自动识别到的，如果不放心也可以传输到现实世界由国家部门检测，他们也能识别到。”
    对方难得说了这么多话，又补充道：“放心，全息的每份合同都具有法律效力。”
    路与白将信将疑，友好再见后，出于谨慎心态还是带出去验证了一番，得到肯定回应这才放心。
    难怪这么多资本都扒不出来他，这隐藏的也太狠了。
    路与白感慨几句，很快便抛到脑后，召集造星楼各部门领导开会，商讨造星APP上线一事。
    造星楼顿时被震了三震！
    虽说负责人昨天跟他们提过路总早有打算，但商战老板什么情况大家都有所耳闻，十分清楚这件事的难度，没到落实那天就是心里不踏实。原本还以为要多等几日，万万没想到路总效率居然这么高，这就成功了！
    不愧是能给全商战创收的路总，他们愿称之为永远的神！！
    造星楼一片欢腾，就连赶往办公室的各位领导们碰面都面带喜色，寒暄时控制不住相视而笑。
    路与白已经坐在会议室里等他们了，听见开门声微微抬眼。
    众人瞬间严肃脸，一本正经的走进来：“路总。”
    路与白点头，等人到齐后，拿出对赌协议：“大家也别高兴的太早，这件事能不能成功，还要看各位的努力……”
    对赌任务并不算轻松，众人的神色逐渐严肃，很快将喜悦抛到脑后，进入工作状态。
    这一讨论他们才发现，以前准备的还是不够全面，这次会议干脆从前期筹备、APP最终上线时间等，一路讨论到上线后如何引流吸引用户，方方面面做了个总结。
    需要忙的事情还有太多了，众人皱起眉头，待会议结束后，脚步匆匆离开。
    造星楼再度进入高速运转，但整体气氛是轻松的，员工们全是只要钱给够不怕996的朴素心态，完全不怕忙碌。
    路与白也忙，除去工作，造星所有喜好相关的工作都由他亲自决定——在这方面，整个造星楼出奇的一致，口号都是‘路总开心，我们开薪！’
    所以，当第一部 电影提上日程后，相关负责人还特意前来询问路总的喜好，并准备了一份精挑细选的剧本文件包，等待路总选择。
    路与白看着满满一文档的备选剧本，沉默了。
    这要是小说，他摸鱼都能看完，但剧本跟小说完全不是一回事，还这么多！
    路与白想了想，关上文件包，默默起身。
    他觉得，术有专攻，剧本挑选这种事就是要交给演员本人，万一有合眼缘的，互相成就，这就是促成了一个经典啊！
    路与白逐渐理直气壮，溜溜达达走向培训基地。
    东区。
    跟上次安静的气氛完全不同，老师正在带领练习生们念台词，不管情绪是否到位，嗓门倒是一个比一个大。
    路与白路过窗外时，里面的练习生注意到他还小小的骚动了一下，还有人举手问：“老师，这是今天来的练习生吗？”
    老师无奈道：“什么练习生，这是路总！”
    教室里又是一阵骚动，但很快就换成了慷锵有力情绪夸张的台词声，全都在拔高音量，试图让路总听见自己的声音。
    只可惜，路总并没有驻足。
    路与白目标明确，进入电梯按下三楼键。
    练习生按照成绩分班，这样能更好的调整学习节奏。从进入培训基地开始，每周一次小考核，连续五次获得A评分即可进入楼上学习，以此类推。
    之前路与白关注过秦野的成绩，非常优秀，再加上他比其他练习生更早进入这里，学习进度快一些，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在第一梯队。
    目前东区最快的学习进度是三楼。
    路与白走到3-1班，果然找到了秦野。
    正在认真讲课的老师察觉到学生们的分心，下意识转头，“路总？！”
    路与白点头，笑道：“我找秦野。”
    老师和练习生们不约而同露出茫然的表情，直到看见路总对某个角落招了招手，他们扭头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卧槽！他们教室居然还有这号人？！！
    秦野默了秒，面色平静的走出人群：“路总。”
    路与白应了声，带着秦野离开众人的视线，随便推开一间空教室，“进来说。”
    秦野跟进去，主动开口：“路总找我有事？”
    “想问问你……”教室空旷，路与白看了一圈都没找到椅子，干脆站定，转身道，“公司第一部 电影即将开拍，你有什么想法吗？”
    秦野跟着停下脚步，下意识想对方为什么要问他这些，不动声色道：“这么重要的事，应该也轮不到我有想法。”
    “能不能轮到也不影响你争取。”路与白挑眉，带着些暗示道，“造星老板就在你面前，我说可以就可以。”
    秦野一瞬间脑海划过很多猜测。
    但话未出口，站在面前的青年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歧义，立刻打补丁，解释道：“别紧张，我没别的意思，我来问你只是觉得公司第一部 电影由第一位艺人出演最合适，就看你是怎么想的了。”
    路与白正色道：“只要你想拍，第一部 电影就是你的，我说的！”
    第7章 修
    ▍而他，是第一个获得机会的人
    路与白信誓旦旦，说这些话时像是不知道造星第一部 电影的重要性，仿佛只是随意给了一个角色。
    但对方不说，秦野也清楚，甚至因为亲手签下对赌协议比其他练习生更清楚——这不仅是练习生们渴求的上升机遇，也不仅是一份可以用来增光的艺人成绩单，往大了说，它将是造星APP引流的重要一环，甚至牵扯到造星对赌能不能成功。
    毕竟，第一份成果总是最吸引人的。如果好，那就是一炮打响，之后顺风输出更多产出，稳定吸引用户；如果不好，对于本就不被看好又有对赌协议加身的造星来说，是一件近乎可以要命的事。
    居然就因为第一个艺人这种理由给他了……
    先入为主的秦野下意识觉得这里面有阴谋。路与白虽然行事随意，看似全凭喜好，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位根本不是吃亏的主，之前为了1%的抽成都能跟他吵半天，又怎么可能因为这种理由随意许诺？
    难道是在试探他？
    秦野抬眼，漆黑眸子直视青年，试图从他的眼底看到其他情绪。
    路与白坦然回视，唇角噙笑。
    片刻后，秦野率先移开视线，垂眸道：“路总愿意给我这个机会我很高兴，但，我是新人，没拍过戏，在这里也不是成绩最好的那个，只怕是……”
    “哎。”路与白突然叹了口气，“非得让我把话说明白吗？”
    “什么？”
    “意思就是，第一个艺人演第一部 戏这种话当然是说辞啊！”路与白理自气壮道，“重点是我想让你演第一部戏。要不然我为什么不去找成绩最好的那个，对他说成绩最好的演第一部戏最合理？明白了吗？”
    秦野：“……明白了。”
    路与白满意点头，打开智脑将剧本文件包发给他：“明白就好，明白了就别乱想其他的了，选个自己喜欢的剧本，高高兴兴演出就够了。”
    秦野眸底掠过讶色，动了动唇，偏巧这时铃声大作，东区下课了。
    整个教学楼瞬间活跃起来，交谈声、挪动桌椅声、脚步声混杂在一起嗡嗡作响，三楼更是格外热闹，仿佛整个教室的人都跑了出来，窗外人影来回晃动。
    路与白甚至跟一个练习生对视了。后者看似路过，眼睛都快斜到太阳穴了，猛地跟他撞上视线吓得立刻扭头，同手同脚走出窗户范围。
    但很快又有更多的练习生路过，有的依旧眼神斜的厉害，有的偷偷趴在门缝或者窗沿边暗中观察，更有胆大的明晃晃杵在哪里，甚至还会主动挥手打招呼，满脸的好奇八卦。
    路与白自觉已经谈完话了，干脆带着秦野走出教室。
    “路总！”
    “路总好！！”
    在走廊里扎堆的练习生们立刻簇拥过来，各个面带激动扬声问好，期间也不乏有人看向秦野，跟着喊声秦哥。
    秦野沉默点头，感受着周围炽热的视线，仿佛又回到了那天悬浮车将灯光打在他身上的时刻。
    Buff再次失效了。
    秦野扫了眼身边飘来飘去的虚拟屏，意思很明显。
    ——虽然我不想说，但确实是没问题。
    屏幕出现两个大哭表情包，像是自己也不接受这个结果，但又不得不承认从BUG出现在他们面前至今，没有扫描出任何异常状况。
    也就是说，BUG很有可能是靠自己抵消掉Buff影响的。
    秦野沉默了，收回视线看向前方。
    路与白正游刃有余的跟练习生聊天，显然非常擅长应对这种场面。出色的容貌即便在俊男美女云集的练习生面前都依旧出挑，唇角惯常挑着，含笑的桃花眼专注看向一人时，即便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练习生都忍不住磕巴起来，脸颊烫的厉害。
    难不成是因为个人魅力？
    秦野皱眉思索。
    殊不知他在观察别人时，别人也在观察他。尤其是同班同学们，在渡过‘我们班居然有这么一号人’的震惊后，他们更想知道这货为什么能站在路总身边！这可是路总啊！是他们平日里只听说过今天第一次见的路总啊！！！
    练习生们又酸又羡慕又八卦，眼睛都快变成柠檬形状了。
    但很快，他们又被路总的话吸引了注意力：“什么？要拍电影了？”
    “真的假的？”
    “是让我们拍吗？”
    路与白闻言反倒笑了：“不给你们拍给谁拍？不过能不能被选上，还要看你们自己。而且过段时间我们公司的APP也会上线，到时候欢迎大家来注册账号。”
    也就是说，出头的机会到了！
    练习生们精神一振，连八卦都不顾上了，围着路总还想再问，只可惜东区领导们已经赶来，他们只能老老实实返回教室。
    秦野原本想跟着回去，路与白突然转身看他，笑道：“看见群众的期盼了吗？早点选好剧本，大家也就不用等了。”
    秦野顿住，点头应下：“好。”
    东区领导们闻言又见他们态度熟稔，心思转了转便明白路总这是给人撑腰呢，他们迅速将秦野的重要性又拔高许多，面上则不动声色笑着寒暄。
    因为是在教室门前，一行人并没有聊太久，简单说了两句路与白便离开了。
    秦野感受着一直围绕他的视线随着青年的离去瞬间消失，就像是突然关闭了聚光灯，哪怕就在身边的领导们也自动忽视了他的存在，低声讨论起培训基地需要重新调整节奏的事。
    这才是他熟悉的情况。
    秦野转身走向教室，突然听到背后领导们的对话。
    “……也是，提前适应了，等到剧组来选角我们才不会乱了方寸。”
    “倒也不必这么紧张吧？”
    “哦对，那天开会你不在。路总说了近期只拍一部戏，大概意思是宁愿整合所有资源拍一部精品，也不想分散太多精力拍出一些粗制滥造上不了台面的赶工货。明白什么意思了吗？这是咱们近期难得的表现机会！”
    “是啊，要是这次做不好……”
    叮！
    电梯门开了。
    领导们边说着边迈步进入，声音随着电梯门合拢而彻底消失。
    教室里隐隐传来的嘈杂声衬的走廊外越发安静，秦野手指还搭在门把手上，站在原地，久久无言。
    ——我靠！！！！
    小石头突然诈尸，发送消息的速度快到令人瞠目结舌。
    ——我以为BUG将第一部 电影的主角角色给你已经够随意的了，居然是唯一一部电影？！
    ——是我错怪他了！他可能根本就没想赢！！
    ——秦野我们的机会来了！你直接演砸胜利就属于我们的了，说不定BUG一个不高兴还会直接弃游，我们到时候连危机都没有了！！！
    虚拟屏激动的围着人左右乱飞，仿佛已经看到了美好前景。
    秦野面无表情：“不。”
    他不等对方质问，继续道：“如果用这种方式清除BUG，我将永远无法进步，全息世界也是如此。”
    虚拟屏僵在半空，好半晌才道：
    ——可是你在和他对赌啊。
    ——你要帮BUG打自己吗？
    “在决定签约造星时，就应该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秦野说完，推开门走进教室。
    之后几天，整个造星区都提前动了起来，其中又以培训基地表现的最为明显。毕竟他们掌握着造星区两大人才输出，压力之大可想而知，得到路总的确切消息后就彻底坐不住了。
    领导们开了几次会，先是调整培训基地自身节奏，将部分实战课程提前安排上——比如全息世界的拍摄方式和大众印象中的片场完全不同，练习生们不提前学习可能根本适应不了，必须提前！
    再者就是找上影视城合作。反正影视城本来就要跟西区一起调试设备，查漏补缺，那不如再加上我们东区干脆搞个联合课，一块拍个短视频或者微电影，还能当成素材造福制作部，简直是一举多得啊！
    影视城的领导想了想，确实，又把制作部拉来让他提供剧本。
    至此，从场地、拍摄团队到剧本全齐活了，练习生们终于不用在教室里情景模拟，而是走进影视城，开始接触真正的拍摄。
    3-1班自然是第一批前去学习的人。他们兴奋极了，跟着带队老师参观完依旧控制不住心情，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秦野更喜欢搭好的建筑，他没有见过这种风格，很想研究一下。
    ——快住手啊！
    ——影视城的监控眼可是比培训基地更多！！！
    秦野默然，收回手回归队伍。
    “好了，大家先安静！”带队老师找了个台子站在上面，左手还抱着一个透明抽奖盒，里面装有几十个五颜六色的小圆球，随着他的动作晃来晃去。
    带队老师拍了拍透明抽奖盒：“知道这是什么吗？它将决定你们在联合课演什么角色，都打起精神，点到名的先上来抽。”
    底下一片哗然：“为什么演戏还要抽签，这合理吗？？”
    “救命，我向来没有运气！”
    “为什么不能自己组队？”
    “最起码也得按照成绩选剧本吧？”
    “就是，难不成成绩是摆设？！”
    带队老师直接从地上捡起自己准备的喇叭：“安静！”
    练习生们：“……”
    绝对的声音压制成功平息吵闹，带队老师这才一一解释：“怎么不合理？等你们正式成为演员后，能保证次次都遇上好团队吗？这本身就有一部分运气因素，抽签只是让你们提前感受罢了。”
    “组队也不是不行，但你以后能次次都找熟人吗？你愿意观众愿意吗？”
    “至于为什么不按成绩选剧本，”带队老师语气幽幽，“主要是想让你们好好感受一下，好团队和猪队友的区别到底有多大，让你们学会珍惜，别自己成了猪队友。”
    带队老师意味深长道：“这种模式一定会让你们受益匪浅的。”
    练习生们不明觉厉，越发安静。
    这毕竟是在外面，带队老师没有继续说教，拿出最新考核成绩单从上到下开始点名。
    秦野成绩中游，混在不高不低的位置，随手抓了一个。
    是一颗紫色小球，按下中间按钮就会咔哒一声弹开，投影出一张长方形卡片。
    正面乍一看仿佛是哪个老街口的宣传图，绿灯下车水马龙行人匆匆，街道两侧招牌五花八门，充斥着人间烟火。一颗红色气球被风吹到半空，越接近天空颜色越鲜艳，只是系在它身上的细绳却蜿蜒而下，没入建筑阴影中。
    在细绳末端处，隔着窗户一只孩童手正抵在上面似乎想抓住它，血痕顺着玻璃蜿蜒而下。
    轻轻点击，卡片自动翻转。
    背面是纯白色，印有三行字体。
    悬疑剧
    《青天白日》
    唐迎
    看名字就知道能活到最后，也就代表着戏份应该不少。
    秦野微微皱眉，用智脑扫描，接收剧本时突然听到身侧人哀嚎道：“我靠！我怎么抽到了女角色！！！”
    其他人倒吸一口凉气：“还要反串吗？？”
    路过的带队老师轻飘飘道：“这算什么，还有要演动物的呢，影视城全新科技倾情服务，保证你演什么变什么。”
    练习生们惊悚：“还要演动物？！”
    带队老师安慰道：“放心，只是因为部分题材比较特殊才需要出演，并不是纯动物。”
    练习生们：“……”
    并没有被安慰到啊！！！
    秦野突然觉得手里的角色挺顺眼的，但考虑到联合课的剧本长短以及抽签的频率，秦野叹了口气：“我还是抓紧时间选剧本吧。”
    他的行动力一向很强，再加上有系统帮忙，筛选掉他不喜欢或者不适合的剧本，到手的仅有寥寥几本。
    秦野翻看完，在系统分析的最受市场欢迎和自己感兴趣中，犹豫片刻，选择了后者。一个不讲情爱，修仙打怪，潇洒仙游世界，一听就不是追剧主力军喜欢的题材！
    小石头顿时激动不已。
    ——选的好！
    ——是我错怪你了，你果然还是更偏向我的呜呜呜呜……
    秦野不置可否，将选择的剧本名称发给路与白。
    路与白收到消息后，挑眉看了几秒，才猛然醒悟想起自己只顾着甩锅忘记给相关负责人的联系方式了！
    难怪。
    路与白敲字回复：“辛苦了，最近好好休息，等着演男主角吧。”
    按照往常，秦野顶多回复个‘嗯’直接结束话题。但今天，他看着二话不说直接敲定剧本的路总，还是没忍住，“您就这么相信我？”
    路与白：“你是在质疑我的眼光？”
    秦野：“我只是怕会让路总失望。”
    路与白鼓励道：“怎么会呢，你就是最棒的！”
    说完还连发三张小胖手点赞表情包，加重对自己话的肯定。
    秦野：“……”
    路与白不逗他了，正经道：“何必想这么多。只要你全力以赴，无论结果如何，最起码当你回忆起这段记忆不会后悔，因为自己努力过，而不是我本可以。”
    “这就足够了。”
    ……
    秦野沉默半晌，手指撑着眉骨突然低声笑了。
    ——？
    ——你、你笑啥？
    “我最初以为，”秦野没有回答它的问题，而是声音淡淡道，“BUG的出现是因为某些人贪心，针对我特意设下的圈套。因为他能不受Buff影响找到我，因为他莫名其妙的接近，还有比接近更莫名其妙的看重。”
    结果，对方身上并没有异常。
    结果，对方的接近和看重不过是又一次全凭心情的选择。因为选择了他，所以才对他看重。
    秦野甚至能够想象到，如果他没有达到路与白预期的样子，对方也不过是感慨一下自己的眼光确实不行，或许会失望，但却不会有更多的情绪，只是将这份看重放在下一个人身上，轻飘飘的，不带任何情感。
    因为路与白从始至终都没有将希望压在别人身上，而是在给别人机会。就像路与白刚刚说的那般——他做到了老板应尽的所有义务，后悔的只会是错过这次机会的人，而不是他。
    这其中也不乏对秦野胡思乱想的敲打，可能是多次拒绝和迟疑，让对方误以为秦野是个优柔寡断的性格。
    秦野又想笑了，甚至有几分感慨。
    明明在谈合作时斤斤计较一副利益大过天的人，居然会这么直接的、毫无条件的将机会递到他人面前。
    而他，是第一个获得机会的人。
    第8章 修
    ▍爷就是最亮的！
    两人结束聊天后，路与白将秦野选好的剧本名称转发给负责人，给本就忙碌的造星又添上一笔。
    制作组有了方向，迅速进入筹备阶段，按照剧本题材邀请了擅长这方面的导演编剧等专业人士——没办法，全息世界专业人士严重不足，培养的又暂时担不起大任，只能从现实世界请了批外援。而且是泰斗级别的外援，要不是因为对全息世界的拍摄方式感兴趣，多少钱都不一定能请来。
    因为提前打过招呼，对方来的很快，抵达后直奔影视城细细了解全新技术，还围观了培训基地的联合课。发现现实世界暂时无法达到的场面和动作在这里都能实现，还有各种神奇道具和种族，顿时兴致勃勃撸起袖子就要干！
    路与白只想当个观众，除了男主角必须是秦野外，任由他们自己折腾，没有要插手的意思。
    这种不瞎指挥、不乱来、不强加广告还给钱大方的金/主爸爸实在是难找，剧组精神大振，知道摆在面前的是一个绝佳的、能体现他们能力的机会，放开手脚，努力做到精益求精，光是剧本打磨就花费了不少功夫。
    为了选角，导演编剧等人更是将培训基地所有人都面试了一遍，丧心病狂的连老师和东区员工都没放过，还蠢蠢欲动的想海选。
    “也不是说培训基地没人了，反而是因为培训基地的练习生条件都太好了，出演一些配角和群演会比较违和，所以才想海选。”特助道，“导演是这么说的。”
    路与白翻开文件，想了想：“之前的海选通道不是一直没关吗？让他去那边看看不就行了。”
    特助：“海选通道在度过高峰期后，参与人数持续走低，已经在上周改为线上报名了。”
    “而且，”特助继续道，“所有相关视频，导演都看过了。”
    路与白：“……”
    是个狠人。
    路与白抱臂靠进老板椅里，慢悠悠的晃动两下，突然打了个响指：“有了！”
    “景点策划那个方案呢？把它拎出来改改，提前试营业。就说试营业期间可免费入场，搞几个活动和玩法，再去空中虚拟屏打个广告，肯定能吸引到人。”
    路与白边说边思索：“到时候让导演和景点策划组准备好。如果有被选中的人记得再宣传一波，让他们知道免费玩还能被选中赚钱，效果好的话人流量一定会增加不少，导演的选择空间变大，循环利用，对以后选角和景点发展都有利。”
    特助连连点头：“好的路总，我这就通知他们。”
    路与白扬了扬下巴：“去吧。”
    ……
    消息一传下去，谁听了都得夸赞一句“不愧是路总”，既避免了多次海选带来的疲乏，还省了钱，还赚了钱，还为以后景区铺好了路，这波简直是一箭多雕啊！
    剧组更是美滋滋，高兴于海选的提议居然真的通过了，天天等着选角。
    当然了，盼着选角跟他们捣鼓其他事物并不冲突。泰斗剧组极其讲究细节，从布景到服化道准备繁多，有时候恨不得连个细节花纹都抠出来仔细描绘，一个光影感觉不对都不行。
    再加上造星区的工作人员喜欢捣鼓神奇道具，双方合作后，居然意外擦出不少灵感火花，每天都能看到他们抓人实验，还跑去联合课“辣手摧花”，忙的不亦乐乎。
    试营业这天，路与白心血来潮过来参观，发现整个影视城都热闹起来。独特的多元化影视城经过点缀繁荣漂亮，街道两旁还有各色表演和游戏，漫天大眼漂浮球乱飞，偶尔低空打旋掠过还会引起游客的惊呼，热闹非凡。
    熙熙攘攘的人群流动着，有人类，也有稀奇古怪甚至直接变回原形的NPC——
    一条大黑蛇窸窸窣窣贴着地面爬过来，路与白差点一脚踩上去，吓了一跳。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后面跟着跑过来一个年轻人，估计是追的不容易，说话还带着喘，“这、这是我朋友，他不伤人。他刚刚被选中试镜，太高兴结果变不回来了。”
    路与白挑眉：“这么说，是被选上了？”
    年轻人正忙着抱住大黑蛇的脑袋，也不知道按了哪里，大黑蛇立刻变成杯口粗细的小蛇，被他揪着尾巴胡乱缠在手臂上，这才松了口气，抬头道：“是啊，所以才——！”
    年轻人这才看清面前人的脸，惊讶后真心实意道：“你肯定也会被选中的。”
    路与白笑了笑，不打算解释。
    突然，一颗低空掠过的大眼漂浮球又折回来，停在他面前半晌没动。路与白轻飘飘的瞥了眼，大眼漂浮球默默调整角度，不敢再拍了。
    年轻人没看出来，还在笑着恭喜他：“这真是太巧了，刚说完你就被选中了，恭喜。”
    路与白：“这是被选中了？”
    年轻人很是热心：“对，等会就有工作人员过来找你，他会介绍流程……”
    话还没说完，年轻人便看见刚刚试镜时见过的副导演和几位领导匆匆赶来，对着面前青年道：“路总，您来了。”
    路与白颔首，对年轻人笑道：“先走一步，再见。”
    年轻人满脸呆滞：“……再见。”
    等人离开后，年轻人猛地掐住黑蛇脖子，激动摇晃：“大黑！！！我好像见到路总了！就是那个给全商战创收的路总啊！！！”
    大黑蛇：窒息.jpg
    另一边，副导演还在跟路总解释：“导演和编剧正在选角呢，两位老师都是认真惯了，哪怕是个小配角也得亲自过过眼，暂时脱不开身……”
    路与白目光打量着周围，随意道：“你们忙你们的，我就是随便看看。”
    “哎，好的好的。”副导演连连应声，但依旧没有离开，继续介绍剧组进度，顺便挑了几个有趣的事情聊，“两位老师经常吵架，前几天还因为男主角的发带跟造型老师吵起来，非说这个花纹不符合男主气质，把人家气得够呛。”
    路与白勾唇，注意力却不在这上面：“男主角的造型敲定了？”
    副导演闻弦知雅意：“对，今天正好拍定妆照，您跟我来。”
    他引着路总来到他们安置服化道的地方，老远就能瞧见轻薄的纱被风吹起，月白浅碧交织，大多都是清雅淡然之色，看上去就有种风流飘然的感觉。
    路与白打量一眼：“是仙侠剧啊？”
    副导演跟着放慢脚步：“是的。”
    再往里走，颜色终于丰富起来，赤蓝紫墨，浓烈的仿佛有人在这里打翻了颜料盘。
    路与白猜测：“这是魔教的衣服？”
    副导演嘿嘿一笑：“不，是男主的衣服。”
    路与白：“……”
    怎么听起来不像是什么正经主角？
    他拂开吹到脸边的轻纱，转弯，正巧站在人群中的男人也抬眸看来。黑发如瀑，面如冠玉，张扬红衣都被眉间冷意衬的锐利如血，活脱脱一个喜怒不定暴戾无情的魔尊。
    好看极了。
    路与白眼神都亮了瞬，见他身边围满工作人员在整理细节，停了停脚步。
    除去男主角，还有不少人正在接受工作人员的摆布，有的着白衣执扇，有的仗剑潇洒，更有粉妆玉琢衣裙飘然的仙子，扎堆聚在一起不似人间。
    路与白可太喜欢这样的场景了，看了一圈又不得不承认，红衣确实是最显眼的。
    给造型老师加鸡腿！
    秦野很快被工作人员带过来：“路总。”
    路与白点头，近距离看更喜欢这个造型了，抬手撩了下他的发梢：“这是真的吗？”
    墨发很快落回男人肩膀，轻轻痒痒的，秦野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动了下，面色平静道：真的。东溪族售卖的生发液，一滴可以长到腿弯，这是修过的长度。”
    路与白肃然起敬：“这个种族很伟大！”
    秦野：“？”
    两人没聊几句，刚刚摆弄秦野的工作人员去而又返，带着一大堆衣服佩饰。秦野很快又被拉回原位继续接受摆弄，毕竟是男主角，衣服最多，也最精细。
    暗中观察的其他练习生们终于找到机会，纷纷过来打招呼，还有人带了个椅子：“路总您坐，造型老师特别认真，不摆弄完这套衣服是不会停手的。”
    路与白也没拒绝：“谢谢。”等坐稳后又道，“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副导演知道这也是对他说的，立刻对周围人道：“行了行了，都散了吧，练习生拍完定妆照直接回培训基地，别在这挤了啊……”边喊边驱散周围人，自己也跟着离开。
    不过，副导演也没敢走太远，主要是担心有不长眼的往路总身上扑——事实证明，他没有想多！
    路与白的家世本身就是行走的香饽饽，何况他本人又非常厉害，再加上这张俊美风流的脸庞和优雅身姿，光是坐在那微微挑眉就十足的招人。几乎是副导演前脚刚走，练习生们就隐隐骚动，开始按捺不住了。
    可能是路总笑吟吟的模样看起来很好说话，给予了他们勇气，很快就有人出列走向路总。
    穿着长袍的男生行动还有些不便，挽着袖子羞羞答答的将水杯递给他，垂着眼，睫毛颤啊颤的，说话的声音也带着羞涩：“路总，现在天还有些凉，喝杯热水吧。”
    路与白唇角勾着，眼底的笑意已经淡了下去：“不用。”
    长袍男生顿了下，飞快抬头扫了眼路与白，慌乱道：“打、打扰路总了。”说着急忙转身，结果不慎踩到了自己的袍角，连人带那杯热水猛地向后倒去——
    砰！
    预料之中的跌入怀抱并没有上演，长袍男生狠狠摔在地上，砸的椅子悲鸣一声直接变形，那杯热水倒是如预料中全部泼在胸口，带着烫意打湿衣服，随着他撑地起身的动作，胸口衣服变得乱糟糟的甚至隐约透底。
    他茫然的抬头，像是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眼角带着被痛意逼出来的水痕，俊脸发白。
    路与白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神冷漠，面上却仍旧是那副笑吟吟的模样，“知道吗？你这种把戏，我在十六岁那年就见识过了。”
    他放低声音，笑容满面：“恶心至极！”
    长袍男生猛地瞪大眼睛，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副导演已经冲了过来，边喊人收拾这里，边引着路总去了另一侧坐着，满脸赔笑。
    越来越多的人影隔在两人中间，路与白重新坐稳时，长袍男生已经被捂嘴架了出去，培训基地会来接手处理他。
    现场经过短暂混乱后，气氛逐渐凝滞。
    路与白还是笑吟吟的模样，只是这次谁都不敢再靠近他，因为他的态度已经非常明显了。
    秦野接收到副导演的求救眼神，默了瞬，还是接了杯热水走过去：“路总，天凉，喝杯热水吧。”
    同样的台词，听得副导演眼角都开始抽抽，恨不得抓着人摇晃大喊：会不会说话啊！！！
    偏偏路总给他面子，还真的接了！
    路与白：“谢谢。”
    秦野瞬间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惊讶的羡慕的八卦的嫉妒的，仔细感受一番，确实是跟平日里被看见的感觉完全不同。后者是多人关注抵消buff效果，相当于所有人的视线化为萤火虫笼罩他，凝聚成灯光将他和其他人拉至同一水平线。
    但在路与白身边，他更像是被人在头顶放了个炽亮明耀的小太阳，霸道强势，硬生生压下其他人的存在，恨不得再拿着喇叭大喊一句：爷就是最亮的！
    秦野突然勾了下唇。
    ——？
    ——你又笑啥？？？
    秦野现在有小太阳加持，不方便开口，理所当然的没有回答。
    他回到原位，周遭很快恢复忙碌，快门声夹杂着嗡嗡说话声，不算吵闹却也带着几分热火朝天的气氛。
    秦野偶尔抬头，从工作人员来回晃动的人影里，看见青年双腿交叠姿态懒散的坐着，眼睛是看向这里的。
    第9章 修
    ▍这他妈是什么神仙老板！
    但第一天观影人数最终停在七万。
    这还是加上NPC以及老玩家的数量。
    沈然说的没错，全息眼镜这个门槛或许不高，但在有替代品的情况下，价格和麻烦这两个念头就足够拦下大部分受众。
    再加上春节档热潮刚过去，观众的需求也并不是那么强烈，除非碰上个绝世大烂片，激起民愤，对路与白一下线，家里门铃就响了。
    林韫和沈然踩点上门，一人拎酒一人拎好吃的，开门就拍肩膀劝他看开点。
    “？”路与白抬手打掉他们的爪子，脸色嫌弃，“什么玩意？！”
    林韫侧身越过他，进门直奔餐厅，边走边道：“别装了，是沈然不常上线又不是我也不玩了，你的事我们都听说了。”
    沈然跟在后面，默默点头。
    只有路与白没跟上节奏：“我的事？我有什么事？”
    林韫打开四层食盒往外端菜，忙里抽空瞥他一眼，“造星开不了转行搞景点的事呗，现在已经传遍全息论坛了，再瞒着我们有意思？”
    路与白眨眨眼睛，一秒后，不动声色叹了口气：“原来是这件事啊，你们都知道了？”
    沈然将酒水放在桌面上，看他一眼，莫名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林韫也有这种感觉，但现在得意的情绪已经冲昏大脑，拍桌道：“废话！都开始试营业了谁不知道！当初我和沈然都将利弊告诉你了，你不听非要开，现在撞南墙了吧！”
    路与白认真回忆：“我记得你们说了很多开公司的难处，好像并没有说开不了吧？”
    那还不是因为相信你！
    林韫恼羞成怒：“失败的人还敢犟嘴？！”
    “知道我失败了还敢这么凶？”路与白拉开椅子慢条斯理坐好，理直气壮的指责，“没有同理心！”
    林韫：“？”
    林韫：“你他妈像失败的样子吗！！！”
    这句话吼完，餐厅诡异的安静了三秒，林韫和沈然对视一眼，又同时看向坐着的人。
    路与白微抬下巴：“拿碗筷去！”
    林韫深吸一口气，骂骂咧咧取来，砰的放在餐桌上：“快放！”
    路与白清清嗓子，大声哔哔：“这是什么态度？我可是失败的人，还有没有同理心了？！”
    林韫：“路与白！！！”
    “行了行了，再吵下去饭菜都凉了。”沈然上前将林韫按坐在位置上，分碗筷时多看了眼路与白，“心情不好？”
    路与白笑眯眯道：“现在好多了。”
    林韫斜眼瞪他，只恨眼神不能杀人！
    沈然又道：“改行这件事的确在全息论坛传遍了，他们猜测你寻求合作被拒，没有渠道发展所以只能改为景区，试营业就是在预热。”
    路与白：“然后你们就相信了？”
    沈然不置可否：“你的状态确实不对。”
    “跟这个无关。”路与白简单将造星发展描述一遍，特意看了眼林韫，“以后别什么消息都信，丢人。”
    林韫：“！”
    “咳！”沈然抢先道，“怎么会选择对赌？”
    路与白见好就收，正色道：“因为系统太黑心了。在我提出对赌的情况下他都张口就要35%的抽成，如果直接提出合作指不定会被宰成什么样，所以我干脆从一开始就往底线上踩，上下活动的空间大了也好讲价。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
    沈然点头，在脑海里复盘一遍，“合同上有明确字眼说明两个月是从APP上线开始算起的吗？”
    路与白：“有，而且标注了上线时间由我方决定。”
    “造星在现实世界宣传有限制吗？”
    “没有，毕竟是白打工，他自己心里也有数。”
    两人边吃边聊，沈然觉得没什么问题了，目光转向另一个人：“林韫，你有没有要补充的？”
    林韫酸唧唧的：“你们还知道桌上有第三个人啊！”
    路与白即将放入碗里的虾饼立刻拐弯进了林韫的碗内，“来，多吃点。”
    林韫哼哼两口，迅速被哄好：“我确实有个问题。”
    路与白：“您说。”
    林韫：“既然进展这么顺利，你怎么还不高兴？”
    路与白看看他，再看看沈然，知道他们还是不放心自己，无奈又想笑，“没什么大事，就是下线前碰见个勾引我的，被搅合了心情。”
    沈然迟疑：“勾引你的人是……”
    路与白：“造星练习生。”
    林韫：“嚯，这还没怎么着呢，就开始走这步了？”
    路与白冷笑：“所以啊。”
    林韫拍拍他的肩膀：“看开点！”
    “看不开。”路与白晃动红酒杯，语气懒散却又带着某种坚定，“这种事，怎么能发生在造星呢。”
    ……
    次日。
    路与白一上线就喊人开会，难得冷着脸强调，造星不接受道德败坏之人，无论什么职位，都不接受！
    这还是造星区建立以来，路总第一次发火。
    一时间，就算平时没这想法的人都绷紧脸皮，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尤其是刚刚解约一名练习生的培训基地，说句乌云罩顶都不为过，从练习生、老师到领导都战战兢兢，老实本分。
    泰斗剧组听说后，内心十分震撼。
    众所周知，娱乐圈比烂风气才是主流，现在甚至达到了所有人都知道且圈内毫不羞愧的离谱地步。现在骤然听到造星要约束这方面，虽然不知道能坚持多久，但这一刻确实是给他们带来了难以表述的震惊和复杂心情。
    副导演想起那天路总的反应，就知道这应该是路总的意思。上行下效，只要路总讨厌这件事，以他的地位和影响力，其他人根本不会也不敢触他霉头，只会像现在这样老实本分，多余的事一件都不做。
    这样简单的工作环境，着实让人羡慕啊……
    副导演感慨过后，继续埋头工作。
    很快，时间来到电影开机这天。
    路与白被邀请来讲话，结果他人是来了，却没有上台，只想围观全息是怎么拍摄的。
    众人顿时更紧张了，又忐忑又有几分激动，都牟足劲想拍好第一个镜头。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泰斗剧组都被气氛感染，跟着燃起斗志。
    工作人员率先调整好数据，原本的绿色房间瞬间翻天覆地变化——
    落日余晖在深蓝色天幕下暖而梦幻，雪山皑皑，冷风呼啸着突然飞出三两只雪鹰，振翅鹰唳。与此同时演员及拍摄团队已经就位，五六个大眼圆球同时起飞，交错着跟随雪鹰绕过雪山，俯冲抓向雪兔时，一只手突然从雪坑里伸出，砰的撑在雪地上。
    雪鹰受惊振翅飞走。
    鲜血沿着指尖慢慢将白雪侵染成红色。
    一头枯燥杂乱还夹杂着不知名草根的脑袋猛地伸了出来。他受了很重的伤，五窍出血，右侧脸颊还被一道长长的伤口斜着贯穿，险险擦过眼角，可见当时危险。
    但他并不在意，反而目光呆怔的看着眼前的雪景，半晌，突然咧开嘴笑了，“老子出来了！”
    风雪骤然变大，迷乱了镜头。
    按照剧本下一个镜头就该转换场地了。
    秦野收敛神色，刚刚的猖狂得意瞬间清空，撑着雪地慢条斯理起身，冷冷淡淡的，明明还是那身杂乱狼狈的装扮，却愣是看不出与刚才有半分相同。
    导演带头喝了声好，现场这才回过神跟着放松下来，对第一个镜头一条过都特别高兴。按照他们的说法，拍戏第一个镜头顺利，以后拍就都顺顺利利的，是开了个好头。
    路与白眸光微亮，也跟着鼓掌。
    他今天来这里，除了想看看全息怎么拍戏，也想看看秦野这张冷冷淡淡缺乏情绪的冰山脸怎么演戏。
    万万没想到，对方就跟突然变了个人似的。
    演的特别好。
    主角给力，团队专业，老板大方，整个剧组没有一处拉跨的地方，拍摄丝滑的有如神助，短短几日进度飞快！
    剧组自己都没回过神来，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拍的如此顺利，顺利到仿佛坐了加肥皂水的滑滑梯，呲溜一下，剧本已经过半。
    几位跟队的年轻编剧更是恍恍惚惚，感慨原来没有资本塞人、没有广告、没有大明星自己带的编剧乱改戏居然这么爽！他们还是头一次感受到呢呜呜呜呜……
    导演笑骂他们没出息，心里却忍不住感慨，这样的公司的确不常见，哪怕是以他们的地位在现实世界里也很少遇到。
    导演和副导演对视一眼，都明白彼此的意思。
    像这样的公司，怎么能只合作一次呢。
    他们要抓住这次机会，好好展现自己的能力，然后继续跟造星合作！
    泰斗剧组突然热血沸腾起来，其他人一边懵逼一边跟着沸腾，等听说了泰斗剧组想继续合作的消息，满心懵逼顿时变成骄傲，心想自己也不能拉跨，跟着嗷嗷热血起来。
    泰斗剧组任由话题发酵，一方面能带动大家情绪，另一方面也是想看看造星楼、尤其是路总的反应。
    结果路与白怕被剧透，又怕看多了容易幻灭，看完开机后就再也没有来过。而且他怕给剧组产生压力，连进度都没问过，顶多心痒了去戳戳秦野。
    秦野已经习惯了，回复道：“今天截止到112页。”
    路与白：“这么快？”
    他若有所思，“看来全息技术的确节省了很多时间。”
    秦野默了秒：“也有这个原因。”
    路与白：“也？”
    秦野没有多说，直接发过来一段语音，点开就能听到导演激情四射的声音，大声道：“大家振作一下，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了！快快快，布景的工作人员呢？赶紧调好数据，我们再拍今天最后一个镜头！这次真的是最后一个镜头了！”
    语音在痛快的应答声中结束。
    能听得出，大家并不抗拒反而很亢奋。
    秦野难得用了个表情包：“[太卷了.jpg]”
    路与白被逗笑，看了眼时间：“敬业精神值得鼓励，等着。”
    秦野：“？”
    路与白没有回复，但他很快就知道了。
    影视城空降五辆悬浮车，门打开，西装领结白手套的服务员们排队下车，在剧组愣神的时间里迅速铺好餐桌，依次将餐具、精致漂亮的甜点及各色饮品摆放好。
    与此同时，头戴厨师帽身穿咖啡色半身围裙的人也推着移动厨具呼啦啦涌了下来，有的手里拎着新鲜食材，有的抱着满箱各种用具，热火朝天的准备现场烹饪。
    造星楼的工作人员下车晚了些，此时才走到剧组面前，朗声道：“路总听说大家最近很辛苦，特意请了16家大厨给大家补补。等拍完最后一个镜头都别客气，直接过去吃就行了，要是有喜欢的咱们下次还请。”
    此话一出，厨师们刀工刷刷飞起，突然开始炫技。
    剧组全体：“……”
    众人对视一眼，第一次直观感受到来自金钱的力量。
    他们大半都是玩家，自然知道这是虚拟世界，里面的食物做的再真实也顶多是尝尝味道，因为背景是星际时代含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元素还贵的要死，基本上很少有人会为了尝味道花这么多钱，更别提请多位大厨上门给员工烹饪了。
    路总也太大方了吧！
    这时，造星楼工作人员终于找到了任务目标，连忙走过去，笑着问道：“秦先生，您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原本或看美食或震惊交谈的众人顿时齐刷刷看过来。
    秦野：“……我都行。”
    工作人员笑意更浓：“路总就猜到你会这么说，要求你必须点三道菜，如果这里的大厨不会做也没关系，我们可以现喊人来做。”
    剧组全体：“！”
    他们下意识看了眼秦野的手腕，因为拍戏缠着绿布，他们又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哦对，这位是NPC来着。
    所以这纯粹是路总人好啊。
    靠，这他妈是什么神仙老板！
    剧组全体酸了，酸的面目扭曲，酸出一片柠檬树。
    副导演直接找上导演，含泪表示：“合什么作，我们卖/身吧！！！”
    导演：“……”
    秦野顶着周围神色各异的视线，微微垂眸，随口说了三个自己最常吃的。
    造星楼的工作人员记下，等知道现场大厨都会做后又来说了一声，并表示有需要随时可以找他，等秦野点头了才回到悬浮车上。
    周围视线瞬间更强烈了！
    秦野面不改色，看向导演。后者反应一秒，嘴比脑子快：“哦对对，拍戏呢，看什么看！赶紧该干什么干什么，还想不想吃饭了？！”
    话音刚落，食物的香气刚好飘过来，大家忙碌半天早就饿了，瞬间被香味勾着走了。
    等一切结束时，秦野想了想，还是给路总发了句谢谢。
    路与白过了片刻才回复，语气调侃：“这是代表剧组谢的，还是代表个人？”
    淋满浓香酱汁的牛排被放到面前，服务员微微欠身，小声问：“您点的另外两道菜需要一起上吗？”
    秦野嗯了声，等人走后再次看向屏幕，指尖轻轻点了几下桌面。
    秦野：“个人。”
    路与白：“哦，那不用谢，路总照顾自己人是应该的。”
    明显等他继续问。
    秦野刚要回复，突然察觉到周遭很多人在偷偷看他，立刻收敛唇角，恢复了往日眉眼冷淡的疏离感，垂眸敲字，“如果是剧组呢？”
    路与白满意的继续道：“代表剧组怎么能这么没诚意，最起码得来陪我吃顿饭吧！”
    秦野莫名想起耀武扬威的小太阳，难得开了句玩笑：“那还真是可惜。”
    路与白发了个小兔子哼哼的表情包，回道：“吃的你饭吧！”
    秦野心情不错的关上智脑，拿起刀叉。
    厨师的手艺果然厉害，牛排鲜嫩，酱汁火候刚刚好，细品似乎染上了些甜意。
    很好吃。比出美，否则在这个时间段完全不讨好。
    不过路与白不急，这只是上线第一天。
    战线才刚刚拉起。
    宣传部知道自己是最后一道防线，用了十二分心，每天都在为新策划而秃头。
    现如今的观众非常不好伺候，越是安利越容易激起厌恶、而且题材老套不吃、演员不好看不吃、演员太好看怀疑是流量剧不吃、和营销号互动频繁怀疑买水军数据有问题不吃……
    就这还不秃头，那得是东溪族！
    这时候，反而是其他部门的人看不下去了，纷纷施以援手，派过来五六个女生。
    宣传部：“？”
    “你们营销的方向少了一个受众！”
    “对，谁说女生不爱看这种类型的剧本了！只要主角长得好看，那都不是问题！”
    “也不能老是营销套娃式观影，你得往CP上带，CP！”
    “这是我昨晚连夜剪辑的视频，你们看反响多好！”
    最后说话的女生甩出几张截图，只见屏幕糊满紫色的字，全是‘啊啊啊啊啊’‘太绝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变色了’‘我死了我死了’。
    她道：“不好意思发错了。”
    赶紧撤销又换成一张满屏都是粉色的弹幕，但依旧是‘啊啊啊啊啊’‘太会了太会了’居多，完全看不出哪里不同。
    宣传部：“？？？”
    最后那名女生轻咳一声：“不要在意细节，重点是追剧主力军是女生！你得抓住女生的心才能获得市场，而且女生最喜欢这种不经意间成就的CP，你要是真硬卖糖她们说不定还不吃……”
    “是啊，现在宣传基本都是同人当道，又有效又不刻意，我们找人制作视频画同人图绝对比营销号发文强。”
    “我有个太太推荐，她画风可好了，上次还被某个垃圾剧方白嫖，那高高在上的姿态听描述我都快气死了！”
    “我也有我也有……”
    她们围着宣传部长光秃秃的脑袋激情输出，一看就是老追星人了。
    事实证明，女生果然是最了解女生的。她们清楚的知道自己想看什么，往这个地方使劲，很快将观影人数拉起来，而且还有磕糖小视频加持，留存率高的吓人。
    后来宣传部一打听，原来这几位也是追星塌房了，追随路总而来。
    她们神色沧桑的表示：“当初我们就是因为这些手段被骗进坑里的。”
    宣传部：“……”
    对不起打扰了。
    此时观影人数突破22万。
    增长速度变慢，似乎已经提前到了饱和的阶段。
    所有人都在盯着数据，造星盯着，全息世界也在盯着，甚至现实世界同样在盯着。这可是泰斗剧组时隔六年的再次出山！如果真的掀起水花，获得大众一致好评且有流量，NPC主演他们撕不下肉，剧组绝对会变成香饽饽，他们得时刻注意才能抢在前头！
    也正因为如此，那些资本放任了造星的宣传，也想看看这部电影的真正价值能到什么地步。
    但谁都没想到的是，这部电影在NPC那边爆了。
    路与白被特助一个电话从床上喊起来时，眼底还有些茫然，疑惑道：“你刚刚说什么？”
    特助激动道：“破了破了！现在已经快八十五万观影了！！！”
    就算抛开二刷三刷多刷的次数，这个数字也绝对到了对赌协议里的五十万用户人数标准！
    路与白听完描述，声音依旧冷静：“系统放海了？”
    特助：“……”
    特助突然反应过来，对啊，他们可是跟系统签的对赌协议，怎么突然就在NPC那边爆了？不会等会就有人出来说数据出现错误搞他们心态吧？
    特助想到这顿时坐不住了，匆忙挂断电话准备去全息世界截图，不管对方承不承认，反正这是他们的失误，到时候想不承认不可能！
    巧了，小石头还真是这么想的。
    但秦野拒绝了他，看着智脑页面铺天盖地的仙侠风，平静道：“数据还会继续疯涨。”
    NPC来自不同的星球，范围广到可以攮括两个星系，人口数量加起来是一个非常恐怖的数字，一旦有什么东西流行起来，设置五十万人数都可以算是嘲笑了。
    小石头特别纳闷。
    ——到底有什么好看！这种拍完再看的电影都是我们这里淘汰的东西了！
    秦野面无表情，抬手放到桌面上，屈指一弹。
    小石头直接飞了出去，砰的砸在墙上又坠在地上，一路晕晕乎乎懵逼了半晌才怒道。
    ——为什么打我！
    秦野眼神比他还凶：“电影。”
    ——？
    秦野冷声道：“我拍的。”
    ——……对不起打扰了。
    小石头被迫接受现实，但它很快发现，现实不会只给他一拳，他妈的是一套组合拳！
    比起跟BUG对赌失败更悲伤的是什么？
    是所有人都觉得它放水了！说它联合BUG骗钱！
    这简直是在侮辱它！
    它和BUG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根本不可能站在同一个阵营上，谁帮BUG了！谁跟BUG合作了！是谁在造谣！！！
    小石头恨不得现在就跟这群人理论理论。秦野没有废话，直接公布数据，表示电影触动NPC，导致程序自动衍生星球资料产生更多人口，继而发生数据疯涨。
    【说实话你们相信吗？】
    [我不知道，我就知道我钱没了。]
    [嘻嘻嘻嘻嘻嘻我赢了！赢了好多哈哈哈哈！路总永远滴神！]
    [又疯了一个，快抬走！]
    [我其实更想知道路总是怎么跟系统合作的。]
    [说起这个真是见了鬼了，明明造星建设没多久啊，怎么跟个铁通似的一点消息都传不出来？路总管理的这么严格吗？]
    ……
    [歪楼了歪楼了，就问你们信不信啊！]
    [没上赌盘，只吃瓜不站队。]
    [这程序太离谱了，是现在技术能达到的水平吗？]
    [你这话说的，NPC逼真到这程度是我们目前技术能达到的吗？]
    [电影我看了是真的强，全息投影逼真到我好几次以为自己被剑砍伤了。]
    [特效逼真，演技到位，就连剧本都这么好，说实话要是放到现实世界它突破五十亿我都不震惊。]
    [怎么又歪楼了。]
    ……
    论坛几次开贴最终都会被歪成电影的确好看、商战技术一直牛掰、就想来个阴谋论都讨论不起来。
    只能说路总和商战给人们带来的固有印象太深了。特别是前者，几个月前刚给全商战创收，这可是实打实的人民币，是收到口袋里的东西！就算看在钱的面子上他们也必须相信路总！
    他们还期待着路总创造第二次……哦不，是第三次奇迹呢。
    -
    被期待的路总本人看着对赌协议完成的字样，陷入沉思。
    别说论坛想阴谋论，连他都开始复盘自己是不是被系统挖坑了。当然，他是绝对不可能跑去跟对方说‘你是不是故障了’等问话，成功了就是成功了，其他事一概不认。
    从商怎么能要脸皮呢。
    他现在怀疑的是，系统想利用他打开新市场，从中收取玩家平台费……这也不是不可能，从它第一口价直接要到35%，其黑心程度可见一斑，显然也不是个脸皮薄的。
    沈然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林韫干脆道：“要不我去试试？”
    “还是算了。”沈然道，“突然出现这么多NPC，数据稳不稳定都不好说，你要是想上线APP，最好等过几天再说。”
    路与白也跟着点头：“先看看系统想干什么。”
    林韫哦了声，老实下来。
    路与白趁机翻旧账：“你看，我就说NPC会追星吧！”
    林韫斜睨他一眼：“就算会追也是一道程序，有本事你让他付费！”
    路与白：“……”
    他难得被噎住了。
    确实，一道程序自然有它的运行规律，就像商战世界的NPC，抠门属性全部点满，一度让玩家开荒寸步难行。它们信奉付出必须有回报，所以商战世界实业更为旺盛，但追星却不一样，NPC不买账的可能性非常高。
    不过没关系，后期出现的NPC都是冲电影来的，很大一部分都被转化为造星APP忠实用户，日活在他们的加持下一度突破新高，已经帮助他很多了。
    路与白不贪心，走到这一步，造星已经活了。
    倒是NPC对仙侠风的热爱已经到了痴迷的地步，他们会模仿剧情拍视频，会寻找蓝星球其他资料、也会跑到论坛上催更表示还想看这种题材。
    他们对神秘的蓝星球感兴趣极了。
    这时候一位练习生凭借仿妆跳古典舞迅速走红，在其他练习生还在为几条评论开心时，他已经坐上火箭，眨眼间粉丝突破了六位数。
    这还是抛去秦野，第一位冒头的练习生。
    路与白好奇去培训基地看过，没有屏幕前的浓妆，练习生整个人看上去更加秀气，年纪也小，老师对他的评价是刻苦低调脾气好，还会指导别人怎么仿妆，人缘也不错。
    档案上写的发展意向是唱跳。
    路与白摸摸下巴，觉得这么好的苗子要是淹没在这里，那可真是罪过。
    影视方面积累确实是慢，小视频热度高，但单一的娱乐方式很快会引起疲乏……铺垫了这么多的路与白道：“我们是不是可以搞别的版块了？”
    众人：“……”
    众人：“您还是直接说自己想搞什么吧。”
    路与白笑了，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直接道：“音乐。音乐如果朗朗上口，传播的速度要比影视快得多。而且练习生中有很多都是选择了这个方向，只是苦于没有平台，倒不如将他们打包送到舞台上，搞一个选秀节目……”
    第10章 修
    ▍“辛苦了，男主角。”
    也不知道是这顿饭刺激到大家，还是路总对自己人的优待刺激到大家，原本就足够热血的剧组突然跟打了鸡血似的，愈发充满干劲，大有三天之内拍完它的气势！
    剧组进度越快，造星楼就跟着越忙碌。
    他们需要在电影完成前准备好所有事情，包括电影宣发、APP调试、后期运营推广等问题。特别是宣发运营，全息世界的娱乐圈跟北极圈没什么区别，冷到别说公司了连根草都不长，更别提宣发需要联系的公关和合作方了，这些都得他们自己来。
    一时间，整栋楼都弥漫着紧张气氛。
    路与白觉得这样紧绷不好，打开智脑，在工作群里表示：“明天全体带薪休假，都好好休息一天。”
    众人：“？”
    众人不仅没有路总想象中的快乐欢呼，反而都在喊：“路总你清醒一点啊！”
    这可是关乎造星生死存亡的大事！
    你怎么能不紧张！怎么能给我们放假呢！
    路总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们了？！！
    路与白表示：“我只是觉得，正因为很重要才更需要你们休息好，拿出最佳状态应战。”
    “我们很好！”
    “对！”
    “我现在浑身充满了力量！”
    “我可以！”
    路与白啧了声：“怎么回事？给你们放假还不乐意？”
    众人还真不乐意，他们现在只想做足准备迎战，放假什么的，还是等对赌赢了他们保住金饭碗之后再说吧。
    [特助禁言了‘路总’]
    特助：“散了吧，继续工作。”
    “好哒！”
    “群主威武！”
    “希望路总不要再出来捣乱了。”
    “嘻嘻~”
    管理员·路总：“……”
    行吧。
    在这种干劲满满的气氛下，剧组和造星楼莫名杠了起来。剧组心想，我们必须展示一下自己的专业实力，让路总看到我们的价值也对我们这么好！造星楼心想，他们可是造星区中枢，绝对的大脑地位，怎么能输给其他部门，还要不要脸了？都给我冲！
    双方就跟比赛跑步一样，牟足劲往前冲的同时还要用眼睛余光时刻注意对方，生怕慢一点就会被赶超，如此一来更是进度飞快。
    路与白不过是被特助揪去路氏集团总部巡视了一圈，回来就听说剧组今天要杀青了。
    路与白默了秒，看向特助：“我们总部有这么大吗？”
    特助淡定道：“毕竟是超速星球。”
    因为游戏特质将某些事情变得简单起来，削弱了时间的限制，使得反馈变快，大大提高了工作效率，这种快节奏高频率的运行模式一直被玩家们戏称为超速模式，背景资料里移动星球的称呼也被玩家们私底下改名为超速星球，至今广为流传。
    路与白入手游戏时曾听林韫给他科普过，闻言也想了起来，笑着摇摇头：“那也太卷了。”
    难怪连秦野这种冷淡寡言的性格都忍不住发表情包吐槽。
    “走，去看看。”
    ……
    “卡！”
    随着导演话音刚落，工作人员像往常一样涌上去，刚想打扫现场给演员补妆时，就听导演喊道：“哎哎，干嘛呢？！”
    导演：“我们杀青了！”
    众人一愣，紧接着又反应过来：“哦对，杀青了！”
    明明拍之前还在说这是最后一个镜头，结果听见‘卡’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脚已经自动上前了。众人停下手中的工作，面面相觑几秒又忍不住一起笑出声。
    “杀青了杀青了——”
    “大家辛苦了。”
    “辛苦了！”
    “哎！摄像师别走啊！”
    “……”
    直到这时，片场才有了几分杀青该有的欢快气氛，就连秦野都忍不住微松眉心，难得闲适的坐下休息。身为男主角，他的戏份无疑是最多且最累人的，剧组的精益求精更是让他的工作量翻了三倍之多，还从未如此悠闲过。
    趁着这点时间，秦野将小石头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
    屏幕上公事公办的红色对话框瞬间变成金色——小石头的怒火早在被禁言当天就线下发泄过了，此时倒还算冷静，就是字里行间很是阴阳怪气。
    ——呦！这不是路总身边的红人秦野吗？听说您拍戏忙的不可开交，今天能跟您说上话真是我三生有幸祖上积德，我可太、高、兴、了！”
    秦野淡定道：“谢谢喜欢，暂时不提供签名。”
    ——？
    ——谁要你的签名！你还是要点脸吧！！！
    秦野点评：“你的喜欢不过如此。”
    ——求你了，别用BUG的语气跟我说话！
    秦野怔了秒，唇角的弧度慢慢抿直，冷淡道：“想多了。以后老实点，再在我拍戏的时候捣乱，我不仅会禁言你，还让你去给系统代班……“
    说话间，他突然闻到了淡淡的花香。
    很淡很淡的香气，却让他莫名停下来，似有所感的侧眸——
    拍摄房间的门被推开，一群人携着满怀花团锦簇走进来，为首的正是路与白。他穿了身浅色西装，褪去厚重外衣更显身姿挺拔，臂弯处搭着一束精致漂亮的香槟玫瑰，唇角惯常勾起，漂亮的桃花眼含笑时温柔多情，入目皆是风流。
    导演急忙迎上来：“路总来了。”
    路与白颔首，笑吟吟道：“大家辛苦了。我听说杀青要送花，就顺路给大家买了些。”
    身后的工作人员立刻上前分花，从练习生、主创团队到工作人员，甚至仅有几个镜头的龙套都有，只要在场都有份。
    ——除了你！
    被训的小石头瞬间活了过来，虚拟屏围着秦野飞了一圈，幸灾乐祸溢于言表。
    ——怎么？几天不见你们关系这么差了？
    ——哎呦喂，您老不是路总身边的大红人吗？
    秦野瞥他一眼。
    ——？
    ——你这什么眼神？不服气？
    ——不是我说你……
    没等小石头嘚瑟完，一束包装精致的香槟玫瑰突然穿过虚拟屏，递到秦野面前。
    “辛苦了，男主角。”
    秦野慢慢抬头，看着青年冲他微微挑眉神采飞扬的神情，也跟着露出点笑意，“谢谢。”
    他抬手，接过香槟玫瑰，不动声色看了眼屏幕。
    后者直接原地消失。
    路与白示意他不用起身，自己随意拖来椅子坐在他面前，观察片刻，道：“瘦了。”
    秦野：“瘦些上镜好看。”
    路与白：“谁说的？培训基地没告诉你们，健康才是最好看的吗？”语气逐渐不爽，“我都说了不准一味追求体重，看来他们是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
    秦野轻咳一声：“倒也没有，是我自己这么觉得。”
    怎么可能！路与白心想，你可是NPC，怎么可能知道现实娱乐圈的坏毛病。但又突然想起这位是自主性最高的彩蛋NPC，之前还不知道为什么跑去修车，要是曾经接触过玩家，知道点事情倒也说得通。
    路与白想明白了，立刻道：“不要自己觉得，要听老师的话。”
    秦野无奈应声，又听青年问起拍戏快的事，还未做出反应，原本就暗中观察的众人顿时齐刷刷看过来，视线或明或暗，但无一例外都非常灼热！
    秦野：“……可能是因为专业才拍的快。”
    众人满意，继续热热闹闹忙碌。
    路与白轻笑了声，觉得很有意思：“看来你们相处的不错。”
    秦野神色淡淡：“还行。”
    路与白瞅他一眼，突然将话题绕了回去：“虽然明白大家都很专业，但还是想问一句，拍这么快，其他方面跟得上吗？”
    周遭视线顿时比刚刚还要灼热的盯着秦野！
    秦野：“……路总放心，跟得上。”
    路与白：“噗！”
    秦野无奈：“路总。”
    路与白笑的肆意，好半晌停下来，道：“你们剧组太有意思了。”
    他还是第一次见全体都很有眼色的剧组，刚刚的配合实在有趣，路与白心情愉悦，一愉悦就想撒钱，“如果这部电影反响不错，我会将它做成一个系列。”
    路与白的视线扫过众人，又最终落在秦野身上，笑道：“还是原班人马负责。”
    长线IP！！！
    现场顿时一阵骚动，练习生们知道自己的机会变多了，本就想长期合作的泰斗剧组知道这是橄榄枝伸来了，就连工作人员都对未来充满期待，干活更有力气了。
    众人很快收拾出一块空地，拉开横幅，准备拍杀青大合照。导演过来邀请路与白，他拒绝了，坐在那里看着秦野走过去。
    主演是当之无愧的C位，和导演编剧等主创团队站在一起，周遭围着练习生和工作人员们，戏服和现代装交织相应。秦野一身黑色束袖劲装原本是不起眼的，但那张脸实在出色，薄眼皮高鼻梁下颚线深刻，没有一处是不好看的。
    路与白默默打开智脑，跟着拍了张。
    镜头定格的那一瞬间，秦野刚好看了过来。黑眸幽深，神色一如既往的淡漠平静，墨色长发被同色发带束起，方便打斗的衣服硬是被他穿出了冷静自持的端正气质，一眼望去黑压压冷冰冰的。
    只有怀里一点暖色。
    第11章 修
    ▍上线
    电影杀青后，接下来就是后期制作的事了。
    全息影视城的拍摄方式给他们节省了大部分时间，练习生们也争气，全部现场收音且没用替身，又给他们避免了不少麻烦。
    后期制作团队迟来的享受到剧组所说的‘肥皂水滑滑梯’是怎样的滋味，但最令他们受宠若惊的是，造星预留给后期的资金十分充足，方方面面也有造星楼调度，就连休息时的零食甜点都照料到了，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众所周知，娱乐圈的拍戏大头永远在艺人身上，等轮到他们时不是资金不够了就是时间不多了，总之状况多多，还要背锅，还从来没有人对他们说过不着急钱给够这种话！
    后期制作团队第一次享受到被宠爱是什么滋味，激动的恨不得抱住副导演大喊一声：卖/身加我一个！
    难怪泰斗剧组都顾不得矜持了，这种为创作创造坏境重点是还超有钱的公司，真的不多见了！！
    不行，他们也得努力！
    不能被比下去！
    后期制作团队撸起袖子认真干，拿出十二分的用心剪完片子，又跟创作团队多打磨了几天。从一帧一帧的反复查看，到一整遍一整遍的认真浏览，直到所有人都觉得没问题了，这才小心翼翼送到造星楼。
    成品很快被送到路与白手里，他想了想，觉得也不差这几天了，倒不如等APP上线享受双倍快乐，便没有看，示意他们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造星楼得令，迅速而又井井有条的开始运转。
    首先将影片上传接受审核。比起剧组的精雕细琢反复推敲，商战审核可谓雷厉风行，跟平时审核空中虚拟屏的广告没什么区别，短短几分钟就迅速通过。
    之后便是在空中虚拟屏及悬浮车广告模式投放预告片，邀请部分商战老玩家提前观影并在商战论坛发布观影感，另外影视城景点的流量也得好好利用——负责人非常有想法，不仅将电影票加入奖励箱里，还给参演过的配角们每人三张，当做福利。
    在电影还未开始售票时，获得这种自带‘珍稀感’的东西无疑是非常有面子的事情，特别是被选中参演的配角们本身就很幸运了，现在居然还有电影票福利，可把众人羡慕坏了。
    这几日影视城的流量与日俱增，有的想被选中当幸运儿，有的却是冲着电影票来的，还有人呼唤路总赶紧预售卖票吧！
    然后电影的预告片就变了，伴随着仙途二字出现在结尾，下方突然多出一行字——上线当天即开售票。
    众人：？？？
    你是不是不想赚钱了！
    还是在搞饥饿营销？
    有的人开始唱衰，不卖就不卖我还不看了呢，但更多的人反而发现商机，跑到影视城或论坛里表示自己可以帮忙排队购票！
    就这样吵吵闹闹，没用几天，哪怕不关注这方面的玩家和NPC们都知道了造星电影要上线的事，连上线日期都耳熟能详，也算是万众瞩目。
    终于，时间来到上线这天。
    玩家们像往常一样进入全息世界，抬手招来悬浮车后，趁着赶路这点时间打开智脑清理前一天晚上的消息，然后突然发现，智脑页面多了个图标！
    众人瞬间清醒，哈欠打到一半都硬生生憋了回去，急忙睁大眼睛再三确认——没错，就是多了个图标！跟系统自带的商务风完全不同，图标中心是一颗闪着光的五角星，右下角与主体分开少许距离，一看就是经过设计的logo！
    众人视线微微下移，映入眼帘的是两个熟悉的字。
    造星。
    造星……APP？？？
    整个全息世界都震动了！要只是电影上线他们或许不会这么惊讶，但他们没想到造星娱乐公司不仅拥有了自己的APP、还成功和官方达成合作直接拿下商战最大平台！
    是他们没睡醒还是世界魔幻了？
    说好的商战老板神龙不见首尾从不与人合作呢？！！
    众人一边疯狂内心吐槽，一边手速飞快的点开。首页是热门推荐，最上方的横幅用醒目字体写着“仙途上线”四个大字，点击就会自动跳转页面进入影视频道，有线上购票和线上付费观看两个选项。
    首页往左滑是短视频，里面的内容极为丰富，休闲娱乐整活教程等应有尽有，包罗万象。继续往左滑是造星自己的论坛，注册就能发言，此时已经有不少人开始试水，其中一则【我不是在做梦吧？】的帖子更是引起了大家的共鸣。
    可不是吗！
    众人下意识想回复，注册页面适时的跳出来，一键登录非常省事，众人直接点击确认，简直迫不及待。
    [我还以为这帖子是我梦游发的！]
    [我也！]
    [不知道为什么，有种难以置信但又意料之中的感觉。]
    [毕竟是路总。]
    [赚钱BUG，名副其实！]
    [我是真的服气了，就凭他能和官方合作这份能力，他不赚钱谁赚钱！]
    [所以说，路总你为什么不把精力放在正途上啊！！！]
    当事人路与白突然出没，回复道：[现在邀请你来造星，你愿意放弃正途吗？]
    对方没想到自己被回复了，立刻激动道：[我愿意！！！]
    路与白：[哦，我们不收理念不合的人[狗头]。]
    论坛顿时变成哈哈哈的海洋，气氛热闹起来，聊的欢了仿佛彼此之间的距离都拉进不少，一个个花招百出都想让路总回复自己。还有人特意来这则帖子表示吸一口路总能赚大钱，又迅速带歪画风，直接变成大型玄学迷信现场。
    可不要小看了蓝星人的迷信程度，他们平日里连云彩、猫、寺庙、甚至是张好运标签都能转发，此时能吸一口路总当然不会错过。反正又不吃亏，不吸白不吸！
    一时间，光凭路总本人就给造星APP带来不少用户，再加上线上购票和线上观影等钩子在，短短几个小时便有五六万人注册。
    势头很猛，但度过新奇感后，人数肯定会持续下滑。
    这时候电影的重要性就出来了。
    仙途上线当天，线下观看的人数是注册用户的数倍，比造星楼预估的人数还要多上不少。大约都是冲着全息世界第一部 电影这个称号来的，或好奇或凑热闹，总之非常热情。
    最令人意外的是，NPC那边居然也很热闹，他们就像玩家一样展露出感兴趣的状态，甚至会来花钱买票，更有参演过的配角们骄傲的呼朋唤友、带着全家人来观影。
    购票自然优选造星APP，注册人数顿时猛地涨了一大截！
    路与白听说后，第一时间致电两位朋友：“没想到吧！NPC真的会追星！”
    林韫对此不屑一顾：“我还以为你要宣布自己赢了呢。”
    沈然则道：“要是一个NPC都没有，那才不对劲。”
    林韫：“就是就是！”
    路与白啧了声：“你附和的样子真狼狈。”
    林韫：“滚！”
    两人刚要吵起来，视频另一边的沈然已经熟练的转移话题，问起注册人数的事。
    路与白道：“还行。具体的没到截止时间不太清楚，不过势头挺好。”
    沈然：“第一天有APP和电影两个钩子，肯定反响不错，但之后呢？等这阵新奇感过去后，造星打算怎么办？”
    路与白：“没打算。”
    沈然：“啊？”
    路与白理直气壮：“就这一部电影，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沈然：“……”
    林韫：“……”
    大概是空气太过安静，路与白轻咳一声，又补充道：“影片今天刚上线，现实世界也没宣传，情况还是很可观的。”
    林韫喃喃道：“你对这部电影也太自信了吧？”
    路与白笑了声：“不，是整个造星区都对这部电影有信心。”
    要是时间倒退到刚决定只拍一部电影时，造星区肯定没这个底气，想当初还准备了五六份急救方案，用于失败后力缆狂澜。
    但就在不久前，后期为了打磨片子几乎找遍了造星区，导致众人被迫提前观影，结果好评率高达98%，就连专业人士看完都忍不住夸赞内容充实，故事连贯，演技到位，全息感受非常震撼，是一种全新的观影体验。
    其他人的言辞就更简单了，两个字，好看！
    男生觉得这就是他们想象中的仙侠世界，潇洒风流打架酷帅，男主的强悍和美女如云更是踩在他们爽点上起舞，直呼过瘾！
    女生就更激动了。一个制作优良全员好看却没有感情线的影片代表了什么？代表感情线就是他们说了算！代表他们想磕谁就磕谁！代表男女、男男女女都可以！他们最擅长造谣式磕糖了！
    大家都信心满满，事实上也的确如此。电影反映非常好，基本上走出影院的观众就没有不夸的，哪怕不吃这种题材、看的云里雾里的观众也能夸上一句非常震撼。
    但造星APP用户却没有继续增长。原因不外乎大家刚从影院里出来，不需要买票了，自然没有那么强烈的注册动力了。再加上多人观影时，一个人注册买票就够了，导致注册用户跟观影人数相差甚远，第一天最终止步于23万用户。
    看起来很多，四舍五入就是对赌目标的一半，但只有造星楼明白，后续如何才是决定生死的关键，特别是在作战时间越长失败风险越大的超速星球上。
    宣传部作为最后一道防线，忙的不可开交，一边在商战保持话题度征集影评，一边又迅速掏出方案马不停蹄的进军现实世界。
    他们在各大平台发起话题，比如#震惊！全息世界能看全息电影了！#、#套娃式观影哪家强，全息世界找造星#、#沉浸式体验国风仙侠世界#等等，再加上剪辑好的预告片和各种美图，搞一波抽奖动员营销号，瞬间就将热度拉了起来。
    现实世界也就这点好，人多，认钱。
    就是反响不怎么样。可能是现实世界的观众们已经习惯了各种狂轰乱炸式娱乐信息，大脑会自动过滤，即便推送到眼皮子底下也会不为所动直接划走。
    再者，春节档的余温刚过去没多久，观众的需求并不是那么强烈，除非碰到个绝世大烂片激起民愤，对比出美，否则在这个上不上下不下的时间段里，完全不讨好。
    最重要的是，现实世界的诱惑已经足够多了，全息眼镜这个门槛或许不高，但在有替代品的情况下，价格和麻烦这两个念头就足够拦下大部分受众了。
    为此，宣传部每天都在为新策划秃头。
    他们不仅要面对以上问题，现如今的观众也是越来越不好伺候，越是安利越容易激起厌恶，他们得把握一个度，而且剧情老套不吃、演员不好看不吃、演员太好看怀疑是流量剧不吃、吹得太过也不吃……
    就这还不秃头，那得是东溪族！
    其他部门也看不下去了，纷纷施以援手，派过来五六个小姑娘前来拯救他们的秃头。
    “你们的营销方向少了个受众。”
    “对啊，谁说我们女生不爱看这种类型了，只要主角长得好看，那都不是问题！”
    “就是就是，我们明明给后期反馈过很喜欢了。”
    “问题应该是出在营销方案上。”
    “我分析过了，你们老是营销套娃式观影，打斗特效酷炫，其实女生更喜欢看细节看感情，最好往CP感上带。”
    “这是我昨晚连夜剪辑的视频，你们看看，反响多好！”
    最后说话的姑娘甩出几张截图，只见屏幕糊满紫色的弹幕，全都是‘啊啊啊啊’‘太绝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变色了’‘我死了我死了’。
    她突然道：“不好意思发错了！”
    赶紧撤销又换成一张满屏都是粉色的弹幕，但依旧是‘啊啊啊啊’‘太会了’‘我又相信爱情了’，完全看不出哪里不同。
    宣传部：“？？？”
    最后那名姑娘轻咳一声：“不要在意细节，重点是追剧主力军是女生！你们得抓住女生的心才能获得市场，而且女生最喜欢这种不经意间成就的CP，你要是硬撒糖他们说不定还不吃。”
    “是啊，现在宣传基本上都是同人当道，又有效又不刻意，我们找人制作视频画同人图绝对比营销号发文强。”
    “我有个太太推荐，她画风可好了，上次还被某个垃圾剧方白嫖，那高高在上的姿态还企图倒打一耙，吃瓜时差点没把我气死！”
    “我也有我也有……”
    她们围着宣传部长光秃秃的脑袋激情输出，一看就是老追星人了。
    宣传部长瞅瞅她们。
    其中一名女生抬手制止了他未出口的话：“别问，问就是爱过。”
    宣传部长：“……”
    懂了。
    第12章 修
    ▍路总永远的神！
    事实证明，女生果然是最了解女生的。她们清楚的知道自己想看什么，喜欢什么，往这个地方使劲果然将观影人数再度拔高，再加上各种磕CP的小视频，留存率高的吓人。
    此时注册人数已经突破39万。
    只差一口气。
    所有人都在盯着数据，造星盯着、全息世界盯着、就连现实世界也有人在暗中盯着——如果仙途这部电影真的能在全息世界掀起水花，这就证明一直被全息世界拒之门外的‘娱乐’也能进军商战，获得第二份赚钱途径！
    也正是图谋更多，资本放任了造星的宣传，选择安静不下场，只想看看这部电影能走到什么程度。
    但谁也没有想到的是，这部电影在NPC那边爆了。
    路与白被特助一个电话从床上喊起来时，眼底还有些茫然，疑惑道：“你刚刚说什么？”
    特助：“我说差的那口气到了，仙途在NPC内成功出圈，给造星APP带来八十五万用户！”
    路与白默了秒，认真询问：“系统放海了？”
    特助：“……”
    稍稍激动的心情终于冷静下来，特助皱起眉头，跟着反应过来——对啊，他们是跟商战官方签订的对赌协议，对方不暗箱操作任由NPC自由反应已经算是不错了，怎么会这么好心让仙途在NPC内出圈？
    虽然商战名声一直不错，但此时特助还是忍不住用商圈思维去推测对方的用意。是等会就有人出来宣布错误，故意搞他们心态？还是刻意混淆数据让他们无法确定后期增长，直到最后一天想减多少减多少？
    特助越想越冷静，大脑已经飞速闪过无数种应对方案，但最终还是选择最直接也是最噎人的一种——保留数据，咬死结果，让他们想不承认也得承认！
    两人在这边商量着对策，另一边也是彻夜亮灯，正在调查事情源头。
    虚拟屏不断冒出红色对话框。
    ——统计结束。
    ——截止到目前，新增玩家人数已经突破三亿，并且还在持续增长。
    ——关键词检索结束。
    ——新增玩家中出现频率最高的词语分别为“新文明”“真假”“衣服好看”“星网来的”等。
    秦野看完，直接登上星网。
    他甚至不用搜索，星网里处处可见仙途二字，有截图有文章有热搜，各行各业各个圈子都对从未见过的文明产生了极大兴趣，再加上这是从游戏里传出的资料，光是真实性暂时无法确认这一话题就足够网友们大战三百回合，吵成一团了。
    “这绝对是真的！是新文明！”
    “别逗了，游戏开创世界观的比比皆是，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新文明可真是不值钱。”
    “我也想说，这肯定是游戏公司的营销，你们怎么还真信了。”
    “因为情况不一样。开创世界观的的确很多，但无论人物再精美再好看，建筑、衣服、武器、甚至是细节花纹都蕴藏着历史的影子，是在现有的高楼上再创造，但这次出现的新文明，它是一个全新的体系，是历史上从未见过的新形象。”
    “点进楼上页面，原本想看看你哪来的胆子敢确定历史上没出现过，看完认证后，对不起打扰了。”
    “斯利特学院历史系教授，著名历史学家，考古学家……嘶，该不会是樊老吧？！”
    “什么？是印在教科书上的那一位吗？那我相信这就是新文明！”
    “樊老不玩游戏难道你们也不玩吗？这家游戏公司是行业内出了名的创造天花板，因为超前新颖的技术设计不知道获得了多少奖项，你们怎么还相信这是新文明啊，这很明显就是一项新的创作罢了！”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这家被称为素材库来着。”
    “虽然但是，我能说我不关心这些，就想问问游戏公司会上周边吗QAQ？”
    “我也是我也是，求求了，看完小鲛姑娘发的照片对比，我现在只相信官方！”
    ……
    滑动的屏幕停下，秦野目光微凝，退出热搜页面搜索小鲛姑娘。
    几分钟后，他终于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不过是这位小鲛姑娘实在喜欢剧中同族穿的珍珠流沙裙，便重金聘人想复刻一件。结果也不知道是材质问题还是工序不同，到手的成品总是差了点意思，穿起来也跟电影中的质感完全不同，失望之余以为是自己找了不擅长这方面的设计师，多次碰壁后干脆在星网上发布了悬赏贴。
    她为了防止应聘者踩了前者的坑，还特意做了对比图说明雷点以供后来者参考，结果对比图累计到三位数了，依旧没人成功。
    越来越多的设计师铩羽而归，跟着加注，资金与话题度犹如滚雪球般越来越大，最终演变成现如今这副模样……
    窝在秦野头顶的小石头跟着看完，气得浑身冒光。
    ——我靠！这都能歪打正着？
    ——BUG的运气也太好了吧！
    秦野默然。
    虚拟屏不死心的绕着他飞了一圈，吸引他的视线。
    ——秦野，怎么办啊？
    ——星网的日活你应该最清楚了，更何况还登上了热搜，再这么下去别说BUG赢定了，就是我们也得考虑一下怎么回应NPC人数暴涨的事了！
    ——要不，我们假装数据异常？不承认？
    秦野淡淡反问：“你觉得他们会相信？”
    ——不相信也得相信！
    秦野：“他们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小石头噎住。
    虚拟屏也安静下来，没有了新消息。
    秦野捏捏眉心，端起咖啡杯抿了口，不紧不慢道：“系统，明天记得发全服通知，解释一下NPC人数暴涨的事，就说……商战成功步入全新阶段，即日起解锁更多资料和玩法，为玩家提供更多更优质的赚钱机会。”
    虚拟屏出现一条红色对话框。
    ——收到。
    紧接着又被金色对话框淹没。
    ——等等！
    ——好歹挣扎一下吧！
    ——难道我们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BUG轻松赢下对赌？？？
    ——这对于全息来说是一件坏事吧？！
    秦野双手交叉轻轻握了两下，已经准备工作了，“你说的数据异常根本行不通，别想了。”
    ——也不一定非要让他们承认。
    ——反正只要扯皮，就会有退让，到时候能赚一点是一点。
    秦野皱眉：“少学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怎么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呢？
    ——玩家明明都是这样做生意的！
    秦野：“他们可以，你不行。”
    ——为什么……等等，扯远了！
    ——这位老板，你身为造星练习生的时候，好好演戏帮助BUG也就罢了，你现在的身份可是商战老板，能不能向着点自己人！
    秦野沉默不语，脑海里已经开始规划小石头的学习问题，准备让它跟着系统，学习真正应该学习的东西。
    小石头絮絮叨叨一大堆，结果连点回应都没得到，气得光芒更胜，开始唧唧歪歪。
    ——我就想不明白了！
    ——这种拍完再看的电影都是我们这里淘汰的东西了，有什么好看的！
    秦野面无表情，抬手，屈指一弹。
    啪！小石头直接飞了出去，砸在墙上又坠在地上，一路晕晕乎乎咕噜噜滚出老远，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你干什么！！！
    秦野冷冷道：“你的光挡我视线了。”
    小石头怀疑这是借口，无奈对方已经投入工作把它禁言了，反抗不得，只能被迫接受现实。
    本来已经够郁闷的了，但它很快发现，现实不会只给他一拳，而是给了他一套组合拳！
    比起对赌失败更悲伤更不能忍的是什么？
    是所有人都觉得它给BUG放水了！说它跟BUG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说它跟BUG关系密切这波指不定是在联合演戏！
    这简直是在侮/辱它！
    你见过哪个系统能和BUG手拉手当好朋友的？我们都是你死我活的好吗？怎么可能站在同一阵营上！血口喷人！血口喷人！！！
    小石头恨不得亲自上场跟这帮人理论理论，秦野把它按住了，只回复了一句话。
    【所以，商战是准备更改合作方式了？】
    商战官方账号：[没有。]
    众人：[……]
    所有的猜测怀疑都被这句话堵了回去，要是商战不打算更改合作方式，那演这出戏有什么好处？就算是割韭菜也得让韭菜找到合作方法吧？！
    [好家伙，这账号居然会发布游戏通知以外的消息！]
    [合影留念，要是以后打脸可就有意思了。]
    [我还是想不通，既然没这想法干嘛捧造星呢？]
    [或许，是路总自己的功劳？]
    [想知道路总是怎么跟系统合作的。]
    [我不知道，我就知道我钱没了。]
    [我赢了！我赢了好多钱哈哈哈哈，路总永远滴神！]
    [又疯了一个，抬走抬走！]
    ……
    [我发现了盲点！虽然官方不会更改合作方式，但路总既然能找到就说明掌握了办法，他完全可以告诉其他人啊！]
    路与白：[不能说。]
    众人：[……]
    两次被噎着实伤身，众人好半晌才缓过来：
    [路总！！！]
    [先吸一口路总，保佑我这个月赚大钱！]
    [能采访一下路总现在是什么心情吗？]
    [路总你们公司还招人吗？！]
    [对赌的事能说吗？]
    [路总我爱你啊啊啊啊！我这次赌你赢赚了六百万哈哈哈哈哈！]
    [？]
    [？？？]
    [我靠！把他给我抬走！]
    ……
    商战论坛吵吵闹闹，却始终没有掀起更大的波澜，即便某些人暗搓搓的搞小动作试图挑拨舆论，也很快被歪楼，又变成大型哭诉或炫耀现场，千言万语最终汇成一句话：路总永远的神！
    至于其他地方就更不用说了，大家只在乎电影好不好看、值不值得花钱买票，尤其是苦丑偶久已的现实世界，目光早就被好看又有演技的演员们吸引了，服化道也得夸！特效更是牛逼！就连剧情都没有拉跨！！
    天哪！这是老天爷看不下去，特意派来给我们洗眼睛的吗？哭了哭了！
    大众总是对好作品更宽容一些，在过硬的实力面前，像进入全息世界才能观看这种问题根本不算什么，只要值得，他们并不吝啬。
    商战跟着小火了一次，原本相对饱和的市场也突然扩大不少。秦野愈发忙碌，好在拍完戏后路与白给他放了长假休息，节省了不少麻烦。投桃报李，他也很快处理好相关后续，正式将对赌协议翻篇。
    造星楼被这态度搞懵了。
    他们还以为有场硬仗要打，辛辛苦苦一整天，结果……就这？！
    都不挣扎一下的吗？！
    造星楼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路与白倒是很淡定，虽然他也想不明白官方究竟发生了怎样的离奇事故才导致了这一局面，但既然对方率先表示翻篇了，他们也没必要再揪着不放，反正他们也没吃亏。
    现如今，造星作为全息世界唯一一个娱乐向APP，再加上电影加持，流量十分火爆，与其猜这些有的没的，倒不如抓紧时间好好想想怎么保持住这波热度。
    电影肯定是要拍的，但周期长，急不得。
    短视频倒是内容充足，是支撑APP的主力……路与白慢慢翻看着，发现目前最火的是“蓝星”和“仙侠风”。NPC们莫名热情，毫不保留的展示了对蓝星的好奇和喜爱，对于仙侠风更是达到了痴迷的状态，但凡沾点边就会翻来覆去的观看，硬生生捧红了这两个标签。
    突然，一个眼熟的脸庞引起了路与白的注意。
    账号名叫楚明晨，没听说过，但这帅脸确实是曾经在哪见过。
    路与白一边思索一边点进账号，里面一连多个视频都是换装仿妆跳古典舞，热度可谓一骑绝尘，很受追捧。在其他人还在使尽解数吸引粉丝时，他一个短视频就能轻松获得七位数的点赞，算得上是红人了。
    这还是抛去电影，第一位冒头的练习生。
    路与白颇感兴趣，从公司系统里翻出他的资料看了眼。没有屏幕前的浓妆和滤镜，楚明晨整个人看上去更阳光一些，抿唇冲着镜头笑，看上去青春洋溢的，也终于让路与白想起在哪见过了。
    ——他去给秦野送剧本时，曾被3-1班围观过，当时一群人围着他喊路总，楚明晨却是第一个喊完路总又喊秦哥的，也因为这个原因他当时多看了眼对方，这才有了点印象。
    是个很有眼力见的人。
    而且成绩也不错，发展意向填写的是唱跳。
    路与白心里有了主意，当即召开会议，开门见山道：“公司刚起步时，为了加快步伐只选择了一个方向发展，现如今我们有了自己的APP，流量正红火，还有这么多未挖掘的好苗子在培训基地里，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其他方面了？”
    众人顿时明了，直接道：“路总您说，我们听从指挥！”
    “很好。”路与白满意的笑了，慢悠悠的语调也跟着微微上扬：“下一步，我们进军音乐！”
    第13章 修
    ▍是个帅哥罢了
    这几天，造星正处于炙手可热的阶段，一丁点风吹草动都能引起各方注意，还会被转播到论坛上讨论，可谓是话题人物。几乎是前脚刚启动演播城，后脚大半个全息世界就都知道了。
    也是演播城太过显眼。
    ——造星区依照logo标志建立，五个角加上中心位置一共分为六个区域，除了造星楼所处的中心区自建立以来就灯火通明，剩下的也就住宿区和培训基地星星点点的亮着光。
    影视城是试营业后才热闹起来的，演播城那一角更是一直黑乎乎的，最近突然被点亮，就跟大半夜开了探明灯一样亮眼，谁看不见啊！
    众人议论纷纷，说着自己不知道哪听来的小道消息，更有甚者直接跑到造星论坛发帖询问。别说，还真得到了回复。
    【我没看错吧？造星区多亮了一角？！】
    路与白：[嗯，演播城。]
    众人：[！]
    造星论坛直接地震！
    抛去路总突然出现这个因素，用户们也是早就盼着造星赶紧出新作品了，无论什么，只要有动静就行！最激动的当属培训基地东区的练习生们，特别是拥有舞台梦的练习生们。
    这几天一有时间就扎堆凑在一起聊天，神色激动。
    “路总盖章了，真的是演播城！”
    “听说光室内演播厅就有两位数，还有演唱会馆呢！”
    “这么说我们的机会来了？”
    “哇我都想哭了，我还以为造星只打算发展影视呢。”
    “想多了，要真是这样还招我们干什么？”
    “嗐，别说他了，我都这么想过。”
    “我懂，当初造星楼直接拍板走影视路子，态度坚决的吓人。”
    “这个啊……”
    对方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左右看看，完全没注意靠墙休息的秦野已经抬眸扫来，自认为非常安全，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秦野你们知道吧？就是这几天爆火的电影主角！他可是咱们造星第一个有艺人约的，听说还是A级合同，待遇可好了。就是他选择了影视，路总二话没说就同意了！”
    “嘶！居然是这个原因？！”
    “路总对他也太好了吧！”
    “谁让人家脸长得好看呢，追星的都是颜控，咱们路总更是个中翘楚。”
    “我听说路总昨天来看过楚明晨！”
    “真的假的？”
    “演播城不会是因为他吧？？”
    “还真说不准……”
    几人正八卦的起劲，老师突然推门进来，拍手示意大家集合。
    秦野跟着起身，难得有些心不在焉。
    好在老师喊他们集合也不是为了上课，而是让他们再填一遍发展意向，并宣布了新的上课方式。
    以前练习生们大多都是素人，想要光鲜亮丽的站在聚光灯下，需要学习的东西太多了，几乎是从零开始。现如今升到三楼，也算是过了及格线，可以选择自己想要走的路了。
    “教学楼三层以下是基础课，三层以上是选修课，你们以后想上什么课可以根据课程表自行预约。也不需要打卡了，即日起取消全勤，周考改为季考，有艺人约的改为年考……”
    话还没说完，底下就是一片哀嚎。
    怎么成为艺人后还需要考试啊？这不是故意折腾他们吗！
    老师扫了眼他们，语气凉凉：“当然，不想考也可以，造星并不会过度干涉你们的选择。”
    “不过……”他话锋一转，又道，“作为老师，我还是多嘴两句。出了培训基地，观众的选择远远比老师更苛刻，因为它不讲道理，不像成绩这么清晰可见。有的人天生就是更得观众眼缘，有的人演再多戏也不一定能大红大紫，甚至会越混越差。”
    “所以造星设下年考，只要你们肯努力，只要你们能在培训基地拿得出成绩，造星会再给你们一次机会。”
    “这是你们最后的退路。”
    ……
    老师走后，寂静许久的教室突然沸腾。
    所有人都在迫不及待说着这次改变以及自己要选什么课程，叽叽喳喳，有担忧也有高兴。特别是拥有舞台梦的练习生们，这会心里踏实了，笑声也是最大的，正围在楚明晨身边打听他选什么课。
    这位可跟秦野不同，看得见摸得着，最近又很红，还貌似得了路总的青睐，自然就会有人上赶着结交。
    秦野听见他们喊人，特意扫了眼。
    直到这一刻，他才见到这位引得路总亲自围观的楚明晨长什么样子——说实话，能进造星的练习生长相肯定不差，但也仅限于不差，是个帅哥罢了。
    秦野收回视线，面无表情的离开教室。
    叮的一声，不等按键电梯门突然打开。站在外面和里面的人都怔了下，随即还是里面的人率先迈步出来，语气颇为惊喜：“你回来了？！”
    秦野神色一如既往的冷淡，眉心却不自觉松开了：“路总。”
    “怎么不多休息两天？”来人正是路与白，他打量着面前人，语气逐渐疑惑，“你怎么越休息状态越差？是太火了，已经影响到日常生活了吗？”
    秦野默了秒，移开视线：“……嗯。”
    事实上他这几天一直在加班，大门没出二门没迈，根本没感觉到有什么变化。但眼前人信以为真，低下头捣鼓智脑，嘴里嘀咕道：“我记得最近出的周边里好像有鸭舌帽，我让人给你送点。”
    路与白发完消息，又抬头叮嘱道：“你现在不是以前了，出门最好遮掩一下，最起码带个帽子或者眼镜，别不当回事。”
    秦野指尖下意识动了下，不知为何，再次移开视线：“好。”
    路与白叹了口气：“要不还是找个生活助理吧？”
    秦野淡淡道：“不了。”
    无论是经纪人还是生活助理，他们大半时间都浪费在找到他这件事上，反而更耽误事情，几天下来对方就率先崩溃想辞职了。秦野还在他们那边得了个灵异体质的称号，所有人听见他的大名都退避三舍，秦野也懒得继续折腾。
    路与白拍拍他的肩膀，权当安慰：“不是你的错。”
    秦野轻笑了声：“或许吧。”
    教室门突然被打开，原本只是轻微的嗡嗡声瞬间被放大了好几倍，练习生们说说笑笑的走出来，楚明晨被簇拥在中间，脸上的笑容在看到路与白后更是平添几分惊喜：“路总？！”
    路与白转头看过来，练习生们不约而同的加快脚步，纷纷涌过来打招呼。等到了跟前才发现，拐角处还有人站在那里，又连忙跟秦野打招呼，他们还以为秦野是跟路总一起来的。
    路与白问道：“你们这是准备去哪？上联合课吗？”
    楚明晨还有些紧张，连忙答道：“不是。老师刚发了新的意向书，给我们放半天假让我们好好想想，大家正准备回宿舍呢。”
    路与白笑了：“那我算是来巧了。”
    他抬眸扫过眼巴巴瞅着他的练习生们，语调不紧不慢道：“造星楼最近准备了不少关于舞台的计划，我来跟你们说一声，也算是给想走这条路的人一点信心。”
    楼道里传来压抑不住的惊呼声，众人又惊又喜还有点受宠若惊，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不断重复“谢谢路总”四个字。
    路与白一律笑纳，又点了下楚明晨道：“他留下，你们回去好好想想吧。”
    楚明晨顿时享受了一波羡慕嫉妒的目光，站在那里，脸上控制不住露出点笑来。
    秦野收回视线，低声道：“路总再见。”
    “嗯？”路与白侧身，见他已经迈步准备走了，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臂，“等会！我又没让你走，着什么急。”
    秦野停下脚步，面色平静道：“我还以为路总有话要单独跟他说。”
    “没，还是计划的事。”路与白说着，又抬手招呼楚明晨，“你这次准备填什么方向？”
    楚明晨走过来，不动声色瞅了眼秦野，回道：“还是唱跳，我喜欢跳舞。”
    他记得路总之前找过秦野两回，紧接着就传出秦野定了电影男主角和A级艺人约的事……
    路与白心情不错，多说了两句：“你数据好，握在手里的选择也会比其他人多一些，可以选择单人出道，又或者成团出道。造星最近的舞台企划是选秀节目，这种观众选出来的男团和公司推出的男团可能会有点区别，你这几天好好考虑一下，要走那条路。”
    楚明晨明显愣了秒，又很快收敛神色，点头道：“好的，谢谢路总。”
    他很识趣的率先离开，路上一直在思索路总有没有其他意思，又或者哪个选择对他更好一些……电梯门打开，他怀着心事往外走，冷不丁听见有人喊他还吓了一跳。
    “楚哥！”好几名练习生蹲在一楼电梯口等他，见面就围上来，跟着他一起往外走。其中一个染着金发的练习生，语气羡慕道：“路总是专门过来找你的吧？”
    “那还用说？路总都单独留下楚哥了！”
    “是不是要给楚哥艺人约？”
    “肯定是A级吧，楚哥这是要一飞冲天啊！”
    楚明晨翘了下嘴角，倒是没有隐瞒：“路总没说这些，只是跟我聊了会公司的计划……”
    “哇！”周围全是惊叹声。
    “路总亲自给你解释？！”
    “什么什么？楚哥你是怎么想的？”
    “反正我跟着楚哥走。”
    此话一出，其他人纷纷在心里唾弃，太鸡贼了！
    现如今3-1班除了秦野就是楚明晨最火，又得了路总青睐，跟着他起码有双重保障护航，机会肯定更多，谁不想跟着他！
    众人心里有了竞争意识，看着楚明晨的目光顿时就更热切了。
    *
    三楼。
    秦野被拦住后，也没再提走的事，自然而然的站在路与白身边，目光大半时间都落在他身上，安静的等待。
    一直到楚明晨走后，才似是随意的问了句：“他也没有经纪人吗？”
    “经纪人是签了艺人约后才会分配的。”路与白转身，看见他这张脸就想叹气，“你都这样了还关心人家呢。”
    秦野面不改色，仿佛自己就是这个意思，甚至平静反问：“怎么了？”
    路与白：“意思是让你多关心关心自己。”
    这么好看的脸，好歹爱惜点啊！
    秦野看着他，眸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好。”
    “那趁着下午放假，我们去喝养生汤吧，给你补补。”
    “……”
    “嗯？”
    “……好。”
    两人走出教学楼时，三楼的练习生们早就跑没影了。路与白招来一辆悬浮车，带着秦野直奔好评最高的养生饭馆。
    这个好评当然是NPC们吃出来的，毕竟只有他们才会在全息世界生活，吃饭，以及琢磨好吃的。听说这里的招牌汤不仅好吃，对NPC的身体也很有帮助，路与白估计对秦野也是一个效果，就特意带人过来了。
    养生汤热腾腾的被端上桌子，一掀开盖顿时清香四溢，还没入口便能让人想象其中的美味。黄澄澄的汤底浓厚漂亮，用汤勺舀起还能连带几块炖软糯的瘦肉菌类以及各类药材，入口香而不腻，鲜香味美。
    路与白好奇盛了一碗，赞叹道：“确实好喝。”
    秦野嗯了声，眉眼微垂被热气侵染泼墨般深刻，仿佛被冰雪消融的潮气打湿，看上去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脸色也比刚刚好看多了。
    路与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将养生汤的汤勺拨到他那边，撑着下巴沉吟：“也不知道这位大厨接不接外出，到时候请他去别墅区待几天，给你好好补补。”
    秦野吃饭姿势规矩，放下汤勺道：“谢谢路总好意，不过不用了，我只是这几天没休息好，回去睡一觉就可以了。”
    路与白不以为然：“又不是什么大事，你等着喝就行了。”
    见对方还要说话，忍不住放下手，挑眉：“不准说话！”
    秦野顿了秒，果真闭嘴。
    路与白用下巴点点养生汤，催促道：“快喝，这些都是你的。”
    秦野：“……”
    秦野只能庆幸养生汤份量不多，否则还真是难以承受这份拳拳关爱之情。
    而且路总说到做到，即便这位大厨拒绝外出，之后的时间里依旧让秦野每天都能喝到养生汤，偶尔空闲了，还会亲自带着人寻找美食，坚持要将他的状态补回来！
    如此半月，秦野不仅容光焕发精神饱满，他还……
    ——秦野你怎么变胖了？！！
    好不容易从系统魔爪逃脱出来的小石头震惊道。
    秦野身为技术人员，见惯了周遭年纪轻轻就身患疾病饱受痛苦的同行们，除了忙的实在顾不上的时候，平日里非常注重锻炼身体，八块腹肌雷打不动，再加上腿长肩宽，撑起束袖武装这才身段潇洒，帅气迷人。
    ……当然了，也不是说他现在就胖的不能入眼了。只是秦野自律，体重上下浮动的数值一向很小，这些年还是头一次变化这么大。
    秦野他，足足胖了11斤！
    小石头倒吸一口凉气。
    秦野看着虚拟屏上的数值，沉默片刻，突然严肃的摘下腕式智脑，脱下鞋子：“再试一次。”
    ——？
    ——我测的就是你纯体重！！！
    第14章 修
    ▍我喂胖的，我看一眼怎么了！
    造星楼。
    会议室里，众人正轮番登场激情昂扬的诉说着手中方案。电影的成功给了他们自信，再加上演播城启动，可实施的地方就更多了，众人纷纷摩拳擦掌，这次光是交上来的文件叠起来就有四指厚，全都嗷嗷待哺等着要钱。
    财务部长被气得特意从总部赶来参加会议，拍桌跟他们吵架，舌战群儒，竟是一点都没落下风。
    “电影需要一次性拍这么多吗？就算给你们拨款练习生也不够用吧？！你们商量好再送上来！”
    “艺人专题？杂志？你现在出名的艺人才几个啊？你也好意思提？！”
    “最新新闻？这个可以，但不需要这么多钱。小视频部门不是有专门收集最新信息的渠道吗？你们能不能活用自家资源别总是伸手要钱！”
    财务部长气势强大，凭借自己三寸不烂之舌成功打击了近三分之二的计划，余下的都是可以商量的，这才坐回去，并愤怒表示：“你们是我带过的最费钱的子公司了！”
    众人默默低头。
    没办法，给钱的是大爷。
    路与白笑了声，漫不经心道：“行了。影视本来就烧钱，要不然怎么会有一部电影拖垮整个公司的事情发生，这确实不怪他们。”
    众人顿时心里一凛，连忙道：“也是我们被仙途的成功冲昏了头脑，太得意忘形了，多亏于部长骂醒我们。”
    路与白又道：“现在账上还剩多少钱？”
    财务部长回道：“要不是仙途争气，只怕现在都要入不敷出了。”
    财务部长向来喜欢夸大语气，但对方的态度也说明了造星财务的确不稳定，毕竟光是养着整个造星区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了，可以理解对方的暴躁。
    路与白沉吟道：“电影量力而行，演播城……”说到这智脑突然震动了一声，路与白面不改色，继续道，“演播城计划依旧，但该花的不能省，别敷衍了事……”
    会议又进行了半个小时才结束。路与白带着特助和财务部长率先离开，回办公室的路上，打开智脑看了眼，是秦野的消息。
    秦野：“路总，我现在很健康。”
    路与白想了想，回道：“恭喜？”
    秦野：“……”
    路与白：“？”
    一直到路与白回到办公室，入座后，秦野才发来新的消息：“我的意思是，谢谢路总一直以来的照顾，我现在身体好了，就不劳烦路总继续破费了。”
    路与白反应过来，忍不住打趣他：“怎么？这是喝腻了？”
    秦野：“不，是因为我胖了。”
    特助泡好茶端过来，正好听见路总发出一阵丧心病狂的笑声，桃花眼连眼泪都笑出来了，像是遇见了什么特别高兴的事。特助看向财务部长，后者耸耸肩表示不清楚。
    路与白眉眼弯弯，正在跟秦野要照片，理直气壮道：“我喂胖的，我看一眼怎么了！”
    秦野：“……”
    路与白连发三个小兔子跳起来撞屏幕的表情包，催促他：“发吧发吧。”
    秦野无奈道：“路总不忙吗？”
    路与白扫了眼默默喝茶的两人，回道：“看张照片的时间还是有的。”
    秦野沉默片刻，像是被缠的没法了，最终还是发来一张照片。看起来像是随手抓拍的，以至于画面隐隐带着快速结束的模糊感，男人站在那里，简单的运动服也没遮挡住他的好身材，长腿宽肩，头身比优越，墨发略显凌乱的垂在眼前，指间拎着两只黑色拳套，带着运动刚结束的冷厉，气息莫名危险。
    路与白仔仔细细看完，敲下两字：“就这？”
    根本没看出哪里胖了好吗！
    秦野目标明确：“但也不需要继续补了。”
    路与白：“……”
    路与白无奈又想笑：“知道了知道了，这就给你取消养生汤。”
    两人结束聊天时，路与白脸上还带着浓浓的笑意，见特助和财务部长都在看着他，挑挑眉，一点都不心虚的回视，淡定询问怎么了。
    特助笑而不语，低头将微冷的茶水倒掉重新沏好，放到路与白面前。
    财务部长明显没这定力，犹豫几秒还是忍不住八卦道：“路总谈恋爱了？”
    路与白一秒入戏，惊讶道：“这都能看出来？”
    财务部长顿时激动了，一拍大腿：“怎么看不出来！你聊天时笑的太灿烂了，一猜就是！”
    路与白夸他：“眼神不错嘛，那你猜猜我现在想的是什么？”
    财务部长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什、什么？”
    “我在想……”路与白端起茶杯，笑吟吟道，“怎么将‘偷’子公司的钱养造星这件事，说的让你更好接受一点。”
    财务部长：“什么？！！”
    路与白示意他先坐下，给他解释了会。
    当前拍板的三档选秀节目，分别是男团、女团和原创，准备将培训基地里那群翘首以盼的练习生们打包送到舞台上，给他们一次发光发热的机会。
    但造星区只有附属别墅区和演播城，只解决了宿舍和拍摄场地的问题，像服装、生活用品、饮食等等，这些都需要造星从头开始置办，麻烦不说还又是一笔费用，倒不如让子公司出点，就当给他们打广告了。
    财务部长幽幽表示他们可能不需要这样的广告。
    路与白：“不，他们需要！”
    财务部长：“您这是打算明抢吧？！！”
    路与白：“怎么说话呢！免费带货的事那叫抢吗？叫互惠互利。”
    财务部长：“？？？”
    路与白还安慰他：“也不止子公司。林韫那边我也会去的，就是可惜沈然现在不常上线了，不然还能多个人陪你。”
    财务部长：“……”
    根本没被安慰到啊！
    *
    之后几天，造星就跟强盗一样，流窜于其他子公司间，快快乐乐往回搬东西，看的其他子公司拳头硬邦邦，脸色都绿了。
    林韫那边是路与白亲自带人去的，造星区的众人还有点小羞涩，等路总抬手一挥，这才不客气的一拥而上卷走大批物资。
    林韫表情一言难尽：“你要不要脸？”
    路与白理不直气也壮：“免费给你带货，你不感激也就罢了，怎么还骂人！”
    林韫被他气笑了：“你倒是挺会往脸上贴金，人家能卖得出去的才叫带货，你这种的，就叫抢劫！”
    路与白：“谁说我们卖不出去的？”
    林韫：“废话！你要是能卖出去还用在这里当强盗？早就有人排队等着投资了！”
    路与白摇摇头，一脸的你不懂：“我本来就没打算招商。”
    不可否认造星APP的确更受NPC追捧，再加上大部分玩家是来赚钱的，他们根本不会对娱乐投入过多的热情，这也就导致了很多人即便有合作的心思也迟迟不敢下手，还想再观望观望，看NPC会不会第二次买账。
    但是，也不是没有人想赌一把，只是路与白都拒绝了而已。
    路与白站在那里，神秘兮兮的歪头凑近林韫，低声道：“这种好事当然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所以你真的不用跟我客气。”
    林韫用肩膀把他撞开：“滚蛋！”
    正好造星楼的众人已经抢的差不多了，给路与白打了个手势，路与白心领神会，特别潇洒的一转身，“走就走！”
    “等会！”林韫突然伸手薅住他的后衣领。
    路与白头也不回抢先道：“我没钱！”
    林韫：“……”
    林韫深吸口气，告诉自己当爸爸的不能跟傻X儿子计较，开口道：“不是说这个，你这几天是不是忙的根本没注意外界消息？”
    路与白瞬间放松，问怎么了。
    林韫露出了牙疼的表情：“沈然弟弟回来了。”
    沈然跟他们不一样，爹不疼娘不爱，上有哥哥提防他抢家产，下有混账弟弟以欺负他为乐，而且这混账弟弟跟没断奶似的，有什么事都喜欢撒泼告状，再加上受宠，整个一混世魔王无法无天。
    小时候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撞见混账弟弟将沈然按进喷泉池里呛水，小小年纪心思恶毒。
    不过一山更比一山高，小路总比他还受宠脾气还大，喊了两遍让他松手，见对方不以为然还冲他笑的挑衅，当即骑脸就是一顿胖揍，见到大人哭的比对方还利索，大喊死人了，直接将事情闹大，又装病三天咬定自己被吓到了，逼得对方来床前道歉还偷偷又把人揍了一顿……
    林韫一直觉得，沈然弟弟至今见了路与白都绕道走，是因为小时候吃亏太多太狠，留下了心理阴影。
    “听说，这次回来明面上是参加沈老爷子的寿宴，其实是提前造势，为了他进公司做准备。”林韫语气嘲讽，“沈然能进公司，还是因为在商战做出了成绩，自己争取来的。这位倒好，太子登基。”
    路与白毫不意外：“或许正是因为沈然进了公司，所以某些人才着急了。”
    沈家目前做主的还是沈老爷子，这位虽然也偏宠小孙子，但关乎利益却是铁血手腕不分亲疏，沈然进了公司又表现的不错，有人坐不住了很正常。
    估计全家都盯着他呢。
    林韫叹了口气：“我有时候都怀疑，沈然是不是被收养的？这待遇差距也太大了。”
    路与白道：“所以才要更努力的争，气死他们。”
    林韫想想也是，心情稍微好点了，又问：“你最近这么忙，寿宴能赶到吗？”
    “怎么不能。”路与白理所当然道，“就是再忙也得过去，多喊上几个人，我们也是好久没聚过了，正好让沈然好好招待我们。”
    林韫反应过来，闷笑两声：“懂了。”
    造势么，谁不会似的。
    *
    既然要处理现实世界的事，商战这边肯定要离开一段时间。
    路与白通知了特助，让他将紧要事务排到前面来，包括路氏集团总部及其他子公司的也一并安排好，争取能多清一点是一点，到时候也不用着急赶回来。
    期间听说演播城筹备工作已经濒临尾声，算一算，自己刚好赶不上选秀节目开播，顿时颇为遗憾，特意叮嘱特助打点好，影视城有的演播城也要有，不能厚此薄彼。
    原本还想去培训基地看一眼，鼓励一下练习生们，但现如今的三楼课程与往日早就不同，即便是去也不一定能遇见人，只能作罢。
    就这么忙碌数天，路与白终于在寿宴前一天成功抽身。林韫被老妈催的一个头两个大，亲自跑来造星逮人，不顾路与白的“哎哎等我发条消息”，急吼吼的拉着人就要下线，“等什么等！我妈给你准备的礼服都快落灰了，你怎么着也得在寿宴前试一试吧！！”
    “也不差这么一会……”
    “怎么不差！我上线的时候我妈就在旁边等着呢！快快快！”
    路与白被林韫拽着晃，也不知道按到了哪里，甚至来不及看就匆匆下线。
    与此同时，正在跑步的秦野突然听到腕处传来消息通知的声音。
    路与白：“[小兔子亲亲.gif]”
    秦野站在原地，沉默良久：“？”
    对方并没有回复。
    应该是发错了，秦野想。冷静关掉智脑继续跑步，跑了大概几十步，又忍不住停下来打开看了眼，还是没有回复。
    这天，专门放置系统的房间门突然被推开，原本焉哒哒的小石头当场起飞，虚拟屏激动的绕着秦野飞了好几圈。
    ——你是来接我的吗？！
    ——是不是不用学习了？！！
    秦野面无表情：“不，我只是来看看，系统有没有被你气出毛病。”
    ——？
    ——你这说的是人话吗！！！
    秦野直接穿过虚拟屏，上前将悬浮在房间中心位置的系统握在手中。系统呈圆球状，周身萦绕着红金色光芒，随着验证成功，下一秒光芒大盛充斥整个房间，视角也瞬间切换成俯览状态。
    秦野不动声色扫视一圈，微微垂眸。
    小石头本来还在叽里呱啦一通输出骂他是后爹，见这个脸色也瞬间老实了，语气逐渐小心翼翼。
    ——怎、怎么了？
    “没事。”秦野神色平静，几下将系统复原，摊开掌心，看着系统回归原位再次漂浮于空中，“你们继续。”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第15章 修
    ▍比他塌房那天还要恐怖
    次日，路总离开的消息很快传遍造星，除了演播城有点小失落外，大家都非常淡定，有条不絮的继续忙碌。
    楚明晨考虑再三，最终选择男团选秀节目，认为这样既不浪费人气又能很好的吸粉，只要稳扎稳打肯定能高位出道获得A签。等他确认报名后，三楼的男生近乎有一半多都跟着他走了，不管是为了流量还是因为其他原因，总之看上去非常火爆。
    同期的女团和原创就稍显弱势了，特别是后者，题材本身就偏小众化，想要在初期获得关注度，须得借助外力。
    演播城为了平衡热度，拟邀秦野来担任女团或原创的串讲人，可找了半天连人在哪都不知道，只能去造星楼敲边鼓，希望他们帮忙问问。
    一来二去，问题就落到了特助手里，毕竟全造星楼都知道路总特别看重这位艺人，根本不敢乱来，怕罪人。
    特助：“……”
    关键是他也没有秦野的联系方式啊！
    好在，特助很快想起秦野初到公司时还是他亲自接待的，继而想起对方的住址，思索片刻，喊人包了些演播城的周边，连同邀请卡一起送过去。
    快递机器人也算是熟门熟路了，接过包裹放进肚子里，收起滑轮直接悬浮飞起，很快抵达目的地。
    门铃声响起后，主人很快开门。
    秦野视线下移，看着这个眼熟的快递机器人，蹲下身问：“路总的快递？”
    快递机器人诚实道：“是造星楼发来的快件，请您查收。”
    秦野接过。包裹分量不轻，实心的，盒子正面印有造星logo，在logo的下方还有三个极简风的小字——演播城。
    秦野带回客厅拆开，放在最上面的是一个信封，里面装有三张节目入场券以及一张邀请卡。大概内容是邀请他参加选秀节目，并在结尾特别表示这三张入场券是观众票，也就是说，可以选择参加节目也可以选择当个观众，选择权在秦野自己手里。
    落款是特助。
    秦野神色淡淡，直接将邀请卡连同信封一起丢回箱子里。
    ……
    时间很快来到开播这天。
    夜晚漆黑无风，演播城骤然升腾起璀璨金光，绽放出星形烟花完美与造星区重叠，随即化作点点萤火，还未完全湮灭便见无数烟花随之而来，刹那间夜空五彩斑斓，仿若一块黑色画布被颜料肆意点缀，漂亮至极。
    这场烟花足足持续了十五分钟，再次以造星logo作为收尾，声势浩大。与此同时，演播厅内已是人声鼎沸，工作人员来往匆匆，设备已经启动，耳麦里不断传来各种指示，忙而不乱。
    “各部门各就各位……”
    “3，2，1，action！”
    “啊啊啊啊啊啊啊——！”
    ……
    门口空荡荡的，只有一个检票机器人在原地待机，等人走近后才会激活，用电音说出“请出示门票”，扫描成功后便会打开拦挡。
    秦野站在门口片刻，还是迈步走了进去。
    “接下来这组练习生，相信大家肯定都知道是谁了……”话筒将主持人的声音传遍演播厅。
    很明显，他来晚了。
    秦野不慌不忙的推开门，炽亮灯光随着声浪迎面袭来，骤然放大的尖叫欢呼声澎湃的敲击着鼓膜，又最终被激烈的鼓点音乐所取代。
    秦野微微皱眉，停下脚步，就这么站在稍显昏暗的灯光下往里看。
    演播厅不光舞台舍得下血本，为了给观众最好的体验，就连观众席也特意引进了最新技术，光是选择就分了数种：比如观众可以选择来到现场观看，也可以选择虚拟投影享受不出门就能如临现场的方便，这就导致一眼望去连椅子都形状各异，还有躺在沙发上啃薯片的……
    舞台上灯光转换，练习生们并没有自我介绍，而是直接就位，准备演出。
    秦野侧脸看去，目光很快落在其中一人身上。
    *
    路与白从家里逃出来时，林韫已经在酒吧门口吃了一肚子的冷风，边拉开车门边吐槽：“怎么这么慢？我还以为你是推着车过来的！”
    “我能出来就很不错了。”路与白下车，将车钥匙随手递给泊车服务员，边整理衣服边往里走，“人呢？”
    “还在里面。”
    沈然弟弟叫沈越荣，听说是沈爸爸亲自查了族谱取得名字，本意是希望他未来的成就能越过身价荣华，望子成龙。但沈越荣自小被宠的嚣张跋扈无法无天，别说成就，连学都没正经上过几天，以前走到哪都得捐楼。
    今年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可能是寿宴上喝多了，莫名跑来挑衅路与白，非要路与白喝他的敬酒还不喝就是不给面子。
    路与白差点当场笑出声，松手摔了酒杯愉悦的表示不好意思手滑，等寿宴结束就‘请’人连喝三天，现在还被围在包间里，听见门响以为又是送酒的，脸色瞬间更难看了。
    林韫推开门，瞥了眼屋内的情景侧身让开路。
    路与白慢悠悠的走进来，笑着打招呼：“大家好久不见。”
    沈越荣失手打翻酒杯，猛地抬头。
    “三少来了！”
    “什么三少，现在得喊小路总。”
    “小路总来晚了快自罚三杯。”
    “呦谁这么大胆子，快出来别连累我们！”
    包间里都是老朋友了，哄笑着对视几眼，立刻明白接下来该怎么做，有人出来假意打圆场道：“不管怎么说，见面先来一杯，大家走一个！”
    周围全是应和声，在“好好好”“给我满上”等声音中，桌面所有酒杯全被注满，大家端起酒杯，又一起转头看向没有动作的沈越荣。
    包厢一时安静下来。
    路与白摩挲着手中酒杯，好以整暇的看着他，漂亮的墨眸含着笑意，语气温和：“怎么？沈小公子不愿意给我面子喝一杯吗？”
    这话被原原本本的还了回来。
    明明语气比沈越荣那天温柔了不知道多少倍，但沈越荣却莫名后背一冷，整个人都清醒了几分。他扯了扯嘴角，也不知道自己笑没笑出来，“怎么会……”
    说完咬咬牙，端起桌上一杯酒准备喝下。
    路与白挑挑眉，旁边立刻有人按住他的胳膊，酒杯砰的一声砸回桌面，溅了他满手。
    路与白这才继续道：“我听说，沈小公子就要进家里公司了，想必那天来敬酒也是觉得自己有了底气。”
    “这三天就当我给沈小公子庆祝了。”路与白举杯笑道，“让我们一起恭喜沈小公子。”
    “恭喜！”众人一同举杯。
    漂亮的玻璃杯轻轻碰在一起，漾起细碎灯光，而庆祝的主人公却被按住胳膊，动弹不得。
    沈越荣从酒吧里孤身出来时，整个人酒气熏天，袖子半湿，形容狼狈。
    包间里又热闹了两个多小时才散去，账还是记在路与白身上。他们完全不怕沈越荣回去告状，一是他们心里有数，不会真把人灌出毛病；二则是年轻人聚会喝酒多正常，难不成沈家长辈还能觍着脸上门告状，让他们不带沈越荣聚会？
    要真是这样，他们反倒高看沈越荣一眼，只可惜对方觊觎沈然的朋友圈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想也不可能。
    至于后期报复什么的，知道小路总为什么庆祝吗？进了公司再想做什么可就不是年轻人的事了，而是路家和沈家之间的较量，层次不同结果不同，即便有这个心也得考虑考虑有没有这个能力。
    众人只当免费喝了场酒，高高兴兴离开了。
    林韫穿上外套，看着坐在那没动的路与白有点迟疑：“你是不是喝醉了？”
    路与白笑眯眯道：“你猜。”
    林韫看了两秒，发现这人没醉，瞬间翻脸：“那还不赶紧滚起来穿外套，等什么呢！”
    “热，不穿。”小路总特别任性。
    “热个屁！晚上还是很冷的，你想感冒是不是！”林韫抓起衣服直接扔他脸上，盯着人穿好，这才带着对方往外走。
    夜晚的酒吧正是最热闹的时候，他们从包厢里出来，路过大厅时刚好换了新驻唱。是个很帅的年轻人，抱着吉他，自弹自唱，大概是不习惯这里的环境始终垂着眼，姿势规矩。
    路与白脚步顿了秒，突然转身走向他。
    林韫的表情和年轻人同步了：“？”
    路与白问道：“喜欢唱歌吗？”
    年轻人很实诚，想了想道：“还行。”
    路与白：“那就是为了赚钱才在这里唱歌？”
    林韫忍不住插言：“废话！”
    路与白保持微笑：“那我给你介绍一个更赚钱的唱歌方式……”
    从酒吧里出来时，天色更晚了。林韫帮他喊了代驾，将人塞进车里，砰的甩上车门，“快滚！”
    路与白降下车窗，给他飞了个吻：“拜~”
    “滚！！！”
    车子嗖的开走了。
    路与白随手将外套扔到一旁，舒舒服服靠回椅背，窗户没关，吹了一路的冷风回家。
    第二天果然不出意料的发烧了。
    路与白挂着吊针，一脸无辜的跟大哥对视，眼里写满‘我不是不想去公司但是没办法我生病了真的太可惜了大哥你不用管我’等鲜明情绪。
    路大哥沉默的看着他，突然抬手使劲扭了下他的耳朵。
    “嗷！大哥我是病人！！”这一下可是半点没留情，路与白耳朵当时就红了，呲牙咧嘴的揉了半天。
    “知道自己是病人就躺好。”路大哥向他伸出手，“把全息眼镜给我。”
    “……”
    “别装傻，不然你就是挂着盐水我也把你抬去公司！”
    “…………”
    小路总的全息眼镜还是被收走了，可怜兮兮的躺在床上还要接受来自二哥的嘲讽。
    “你说你，不想去公司就直说嘛，折腾自己身体算什么本事。”二哥仔细剥掉橘络，抬手送进自己嘴里，评价道，“小废物。”
    路与白不服气：“这是直说就能拒绝的事吗？自从参加完寿宴我都明示暗示多少回了，大哥他根本就不听！”
    二哥微微敛了笑意，淡淡道：“主要是圈子就这样，沈越荣那种烂泥扶不上墙的家伙得了实权都敢挑衅你，大哥怕你在外面受委屈。”
    顿了顿，语气突然又幸灾乐祸起来，“不止大哥，爸妈当晚就来了视频，还有爷爷他们，都觉得大哥太宠你了，这么大年纪了还整天在外面不回家，勒令大哥必须压你进公司哈哈哈哈。”
    路与白：“……”
    他看着情不自禁笑出声的二哥，直接翻身背对他。
    “哎哎，别生气啊。”二哥扒拉他肩膀，试图把他翻回来，“你要是不想去大哥那里，来我这啊。我公司什么情况你也知道，没有大哥公司那种老古董，也没有太多束缚，可好了。”
    路与白往被子里躲，拒绝回答。
    二哥看着欢脱闹腾脾气好，其实难缠起来比大哥还可怕，圈里大部分人宁愿对上成熟稳重的老大，也不敢碰这位祖宗的霉头，生怕不知不觉就被挖坑埋了。
    路与白自觉性格稳重，不适合二哥公司。
    可能是药效的缘故又或者还在发烧，路与白埋头藏了会居然睡着了。
    没有做梦，只觉得睡得特别沉，醒来时甚至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
    之前拉开的窗帘又被人仔细合拢，房间昏暗，床头留了一盏小夜灯，光源笼罩的范围内能看见有一小盘剥好的橘子和一杯温水。
    橘络剥的特别干净。
    路与白吃了个满嘴香甜，趿着轻柔的棉拖下楼时，路二哥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客厅里玩手机。
    “二哥。”
    “嗯，还难受吗？”
    “吃了二哥的甜橘子简直原地复活，怎么可能还难受。”路与白凑过去坐在旁边，顺势看了眼二哥手机，“看什么呢这么专注？”
    二哥顺势给他看，手机屏幕刚好由暗转亮，慢慢展露平平无奇的蓝天白云后视线猛地一转，随着坠落速度越来越快，眼前拨开云雾骤然看到了正在欢腾庆祝的繁华长街，他们身着衣袍纱裙，发簪流苏摇曳，扎着发髻的孩童们举着糖葫芦围着表演队伍转悠，视线再往上，几人已经摆好姿势准备跳舞。
    路与白还在想这人怎么这么像楚明晨，就听二哥意味不明道：“热搜上的舞台出圈视频。听说来自商战的娱乐公司，老板姓路，特别财大气粗，就是他斥巨资专门打造的全息舞台。”
    路与白一点都不谦虚的表示：“没错，是我。”
    二哥勾唇，弹了下他的脑门：“就猜到是你。”顿了顿，也是一点都不谦虚，“随我。”
    两人都把自己夸了一顿，这才恢复正色，继续看手机。
    路与白蹭二哥的，退出视频，想看看热搜爬到哪了。他本来以为有个#舞台出圈视频#这种不带名不带姓的热搜已经很不错了，结果一点进热搜榜，好家伙，比他塌房那天还要恐怖。
    #楚明晨在盛世起舞#
    #原来其他种族蹦迪是这个样子#
    #0202年了，我居然见到了真正的群蛇乱舞#
    #一期节目六个出圈视频，我直呼好家伙#
    #这才叫练！习！生！#
    #全息舞台美炸了#
    #史上第一个不花钱投票的选秀节目#
    第16章 修
    ▍死也要死在好看的小哥哥怀里
    最后一个话题还在预备池里。
    现实世界观众的注意力大多都在第一次观看全息舞台上，斥巨资打造的舞台效果堪称完美，再加上练习生本身实力过硬，完全不会产生任何违和感，整体看下来酣畅淋漓，震撼惊艳。
    评论几乎被啊啊啊啊占领了。
    【啊啊啊啊啊啊！】
    【卧槽，这效果属实牛逼！】
    【现在选秀节目质量都这么高了吗？】
    【什么玩意？这不是晚会表演曲目吗？】
    【就这还需要选秀？请你们直接原地出道好吗！】
    【太香了太香了，就只有这六个视频吗？我还要！】
    【三分钟我要这个节目的所有信息！】
    ……
    观众们一边交口称赞，一边探寻到底是哪里的节目有没有下期。
    造星APP趁势冒头，狠狠刷了波存在感。
    当然，购买全息眼镜这条门槛依旧会拦下只是感兴趣的路人，但更重要的是，他们出圈了，他们被大众记住了！
    要知道这世界上还是不追星的人更多，也被称之为路人盘。这是一个非常庞大且直观的市场，他们是不会停下脚步听粉丝罗里吧嗦一顿哥哥有多辛苦、舞台发生了什么，他们只看最终结果，看第一视觉印象。
    好看就是好看，不好看也根本不会继续看。
    只有足够吸引视线的结果才能让他们自主停下脚步了解，留下一个能维持很久的或好或坏的印象。
    这个印象，别说明星，就是某些年入百亿的大企业都要下场营销，足以证明有多重要。
    远的不说，现在现实世界某些娱乐公司眼睛都快红的滴血了。
    造星热度越高，对现实世界娱乐圈的冲击就越强烈。盘子里蛋糕就这么大，平日里大家你争我夺还要提防着国外伸过来的刀叉，不就是为了自己多吃一口多赚一点吗？
    结果虚拟世界异军突起，冒出个造星娱乐公司，出手就是剜走一大块蛋糕，背后所蕴含的利益谁不眼红谁不心疼？
    没得心脏病就不错了！
    ——如果只是这样，或许他们还不会反弹的太厉害。
    对于娱乐圈而言，真正重要的、如同炸弹般存在的是一直被死死压在预备池的话题。
    #史上第一个不花钱投票的选秀节目#
    这太荒谬了！
    在行业内、甚至在大众眼里，选秀一直被默认为割韭菜游戏。练习生比起已经出道的明星更容易揉圆搓扁，只需要几个剪辑或者暗中操作虐一波粉，就能迎来大批集资。在这个娱乐圈萧条影视寒冬的日子里，选秀节目一直是各大资本钟爱的投资，骤然冒出这个热搜，是想连盘子一起给他们砸了吗？！
    娱乐圈顿时都坐不住了，他们需要防爆，需要控制言论走向，甚至利用路人长期饱受营销之苦的逆反心理挑起事端，再编造一些莫须有的黑料和罪名，无论是不是真实的，一盆脏水泼上去，白的也能在网络世界染成黑的。
    他们手段熟练。
    他们无往而不利。
    刚刚还充斥着赞誉的热搜榜顿时乌烟瘴气，处处弥漫硝烟。
    路与白冷眼看完全过程，早就猜到利益当前，这些人一定会抱团排斥造星，因此并不意外。
    二哥问他打算怎么办。
    路与白幽幽表示：“能怎么办，这是人家主场，我一个初出茅庐成立不到半年的小破公司哪敢跟人家拼。”
    “好好说话！”
    路与白躲开敲过来的手机，笑眯眯道：“不急。”
    不仅不急，甚至还有闲心思跟二哥介绍自家练习生：“二哥你看，这是我们公司目前人气最高的练习生，楚明晨，人长得好看基本功也扎实，听说打小练舞，脚一下能抬到头顶。”
    “当然了，人外有人，知道我为什么说他是人气最高的练习生吗？”路与白打了个响指，自问自答，“没错，公司里还有一位人气更高的艺人！他叫秦野，是公司第一个签约艺人，演技特别强，当初我慧眼识珠从人海里挑出来的时候还是修车工……”
    路与白吹起秦野来那叫一个真情实感，就跟分享自己挖掘到的宝藏一样，带着点炫耀和骄傲，如数家珍，滔滔不绝。
    也不需要分享对象表示什么，只要在听，自己就能越说越兴奋。
    二哥不能理解，但看他这模样估摸着是自己有主意，也就没再追问。
    两人聊天期间，微博风向已经不知道变了几次，仿佛一口气就能吹歪的墙头草，左右摇摆，彻底乱成一锅粥。
    这无疑非常影响路人观感。
    同时也将大众视野聚焦在热搜榜顶端。
    最下面的预备池无人关注，某个话题哪怕热度在高依旧开始下滑，跌落到最后一位，眼看就要消失。
    意犹未尽结束安利的小路总终于动了。
    当‘养野男人’头像突然出现在关注页面里，所有粉丝心里都是咯噔一声，以为他又粉上谁了，吓得赶紧在心里先买好站票，战战兢兢定睛一看，结果居然是个抽奖微博？
    小路总：“#史上第一个不花钱投票的选秀节目#你pick哪位练习生？转发里挑二十个最好的彩虹屁，各抽10万元现金。”
    【我靠！！！】
    【十十十万？是我眼花了还是你手抖了？？？】
    【都让开！今天的我就是彩虹屁精-本-精！】
    【哦我的上帝啊，我发誓一定要让你看看我的彩虹屁实力！】
    【啊啊啊啊放着我来！我最pick楚明晨，看完舞台视频垂直入坑，怎么会有这么好看业务能力强性格也好的小哥哥啊！】
    【我最pick乔曦，她的眉眼犹如雪山之巅盛放最美的雪莲，将清纯与冷傲完美融合在一起，肌肤赛雪舞姿妙曼，世间存在的任何美好词汇都是为她而诞生的……】
    路与白回复一张图
    [乔曦：呕！]
    评论区顿时都笑裂了。
    【哈哈哈哈正主都嫌弃你！】
    【乔曦：你这是夸我吗？你这分明是馋钱！你下贱！】
    【这堆叠词藻的能力，是我输了。】
    【小姐姐好可爱哈哈哈哈哈。】
    【乔曦是在造星APP的论坛上回复的，你们快去看看，练习生都在吃瓜还互相嫌弃对方的彩虹屁，我笑到满床乱爬。】
    【造星APP在哪？】
    ……
    在金钱的力量下，刚刚还险些跌出预备池的话题热度猛增，硬是凭借系统机制冲到第35位。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话题，有的吹彩虹屁，有的是懒得理会上面的混战只想轻松吃瓜，更有追星人发现话题内容，震惊追问。
    小路总回复：【是的，确实不需要花钱投榜。】
    追星人：【那你们是怎么投票的？！！】
    小路总：【用心。】
    追星人：【？】
    评论：【哈哈哈哈哈哈哈】
    玩笑过后，小路总解释道：【只要成为造星APP用户就可以投票，系统会在凌晨将票发到用户账号上，票数按当天表演节目数量发放，可以每个节目都投票也可以全投给自己喜欢的节目，现场观众票数乘以10倍。】
    追星人：【那学员怎么选？】
    小路总：【规则一样，票数按学员数量发放。】
    追星人：【哇——】
    竟有这等好事？！
    可能是平日里踩坑多了，突然有这么优渥的条件摆在面前，别说追星人、就连路人看了都有些不太相信，再加上搅混水的各种阴谋论，一时间全都怀疑这是虚假宣传。
    路与白也没过多解释，后续回复大多都在评选彩虹屁，态度认真，还将自己简介改成彩虹屁推广大使，惹得评论又是一顿狂笑。
    看热闹的人本来就不关注事情本质，他们只需要跟风哈哈哈就够了。反倒是追星人，越得不到解释越好奇，毕竟谁也没见过这么搞的节目组，是在做慈善吗？还是有更大的坑等着她们？
    路与白越是不回复，追星人就越想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很快就有人晒出全息眼镜，表示要以身试毒。
    可不要小瞧追星人，在某些方面，她们的行动力堪称惊人，但凡手上有全息眼镜的都开始行动，不出两小时，试毒的视频文稿漫天飞。
    刚刚还遍地质疑声的话题突然风向一转，变成大型安利现场，随便点个小作文或者短视频看，总结下来就是一句话：不是虚假宣传，都给我冲！
    粉圈直接地震了。
    居！然！是！真！的！
    当韭菜久了，这还是头一次碰见无条件给她们浇水的，或者是施肥？谁知道呢，反正大家全兴奋了。
    也会有人质疑这些安利是水军营销，但大部分追星人都不相信，还会反过来跟他们介绍博主事迹。
    ——全息眼镜虽然不算太贵，但也不是生活必需品，购买者要么有钱要么有闲要么感兴趣，而这种人追星通常贡献值都不低，各个都是粉圈眼熟的富婆，怎么可能是水军！
    当然了，造星也不一定完全安全。
    说不定后面有大坑等着她们！
    说不定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说不定……嗨呀管他呢！在哪被割韭菜不是割，死也要死在好看的小哥哥怀里，造星我们来了！！！
    第17章 修
    ▍欢迎来到造星app
    这个时候，不管现实世界的资本们如何压热搜搅混水，依旧拦不住追星人泄洪一样流入造星APP。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购买全息眼镜，微博名为榴莲的小姑娘也没能忍住，同城当日抵达，很快就到手了。
    她迫不及待注册，创建角色时，犹豫片刻还是选择叫李榴莲，没有用真名。
    取这个名字是因为‘我的心是榴莲做的，每个心尖尖上都有一人。’的梗，没错她就是这么追星的，墙头堪称万里长城，只要长的好看戳到她的都喜欢。
    当然了，她的生活水平并不富裕，是没有多少闲钱拿来追‘万里长城’的，她属于荧屏外默默关注作品的粉丝，也就偶尔攒钱看个演唱会什么的，购买全息眼镜还犹豫了好一会呢。
    她实在好奇不花钱打榜的选秀节目是什么样子，又或者全息世界的娱乐圈是什么样子……
    [瞳孔识别成功]
    [欢迎您进入商战世界，鹏程万里，祝您发财。]
    强风吹拂而过。
    展露在眼前的世界是完全不同于现实世界的模样，银灰色主调却并不会显得灰蒙，更像是屹立在风中的利刃，冰冷疏离，配合满天飞的悬浮车以及空中巨大虚拟屏，莫名给人一种高大上的严肃感。
    直到五辆浑身闪烁着五颜六色灯光、仿佛是从KTV乱跑出来的悬浮车，唱着滴哩哇啦的歌曲，排队从高耸入云棱角分明的建筑物后出来时，整个世界仿佛突然有了生气。
    “新来的朋友们不要慌，先打开智脑，冲造星APP来的请打开它，由它引领你如何走，不是的您随意。”
    “新来的朋友们不要慌……”
    悬浮车在上空盘旋，楚明晨温柔的声线透过广播响起，自动重复三遍，紧接着又是一个女声，依旧是同样的内容。
    李榴莲下意识松了口气，莫名有种安全感，周围玩家也差不多，听从广播打开智脑。
    虚拟屏幕非常简洁，一眼望去，造星logo在商务冷淡风中特别显眼。点进去就能看到首页推荐挂着欢迎横幅，跳转的内容全是新手指引，从如何适应全息世界到正确追星，应有尽有，可以说非常暖心了。
    李榴莲头一次被视频APP感动到，以前在现实世界追剧看综艺的时候，那些APP哪个不是要钱不要脸，骂都骂累了，造星APP对比起来简直是一股清流，瞬间让人好感爆棚。
    她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新手指引下一步是赶到造星区。透过悬浮车窗往下看，能发现造星建筑规划跟他们APP图标的星星logo一模一样，同样是五角星，同样右下角那角与主体分离少许，同样被绿化圈出来的圆整体围住。
    悬浮车在这里只能自由出入独立的那一角区域。这里是造星专门为粉丝规划的休息区，里面有各式各样可以休息的地方，专门用来刷视频看电影打卡等等——毕竟全息世界不比现实世界，他们初来乍到总不能一直在街道旁刷视频。
    李榴莲按照自己喜好挑了个粉粉嫩嫩的包间，躺在玩偶里的那一瞬间，心情已经开始飘了。
    新手指引只剩下最后一段话。
    “准备好了吗？”
    “那么……”
    “欢迎来到造星APP。”
    页面自动退出刷新出首页，欢迎横幅下，小视频内容充足百花齐放，原创内容比想象中多很多，有趣生动制作精良，让人刷的根本停不下来。
    李榴莲还是无意间刷到楚明晨的二创视频才猛地惊醒，赶紧收起脸上的傻笑，左滑板块。
    左边第一个板块就是影视，里面仅有一部电影三档选秀节目，看起来少得可怜，不过页面美化的足够漂亮，又添加了舞台推荐，还能看到前十名投票通道的，楚明晨断层第一，下面的总票数都是被金光渲染的，完全不空荡。
    李榴莲试着点了下，账户里果然有票，投出去后页面实时跳动，更新出新的票数总和。造星诚不欺我，居然真的不花钱就能打榜！！！
    这感觉就跟免费抽卡集珍稀道具一样，让人欲罢不能，李榴莲很快就送出去一半的票数，剩下的准备刷完第一期节目看看还有没有好看的能戳到她的小哥哥。
    然后……卧槽这个小哥哥好好看！卧槽那个小哥哥嗓音绝了！啊啊啊啊这腰力我可以！草，票数根本不够啊！！！
    李榴莲看着用完归零的票数痛心疾首，草率了，她没想到造星练习生水平这么高，不知不觉就用完了所有票数，导致后面的小哥哥没有享受到她的支持，呜呜呜呜明天、明天一定先支持你们！
    等看完男团舞台，李榴莲觉得反正另外两档节目的票已经到账了，不用白不用，一起看完吧。
    事实证明，女生看漂亮小姐姐也容易上头，李榴莲在玩偶里打滚，恨不得仰天大喊三声姐姐我可以！然后看着再度归零的票数痛心疾首，又没票了！
    原创节目在舞台展现方面稍显劣势，个人风格能否被观众接受也是一个未知数，李榴莲要求不高，能听下去的长得好看的都给了票。
    再往下时，板块居然拉到底了。
    李榴莲不甘心，重返首页，开始研究造星其他产出。
    首页推荐在用户看完新手指引后会变成滚动模式，一共三张，除了欢迎横幅、选秀海报、还有一张龙飞凤舞写着“仙途”二字，身着红衣锦袍的男人站在雪地脚踩窟窿头，微微回眸，墨发被风吹起，下颌线凌厉冷漠，仗剑而立。
    啪叽！
    李榴莲的心尖尖上迅速多了一个人！
    她想都不想，直接点击推荐页面，购票进入全息观影模式。
    如果舞台效果是一场视觉盛宴，能令人震撼惊艳，影视中的特效更多的是恰到好处，让人觉得仙侠世界本应该就是这个样子——连绵雪山外的城镇繁荣喧闹，说说笑笑的少年们结伴游玩，周遭叫卖声不断，什么宝器丹药应有尽有，偶尔有剑修划过天空拖出流光溢彩的痕迹，生气勃勃。
    穿着破破烂烂满身鲜血的人突然出现在街道，瞬间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李榴莲这颗心跟随剧情起伏上上下下，看的特别投入。
    虽然仙侠剧对于她而言并不是什么新鲜题材，但她依旧被画面、被故事、被角色深深吸引，被他们带动喜怒哀乐。
    呜呜呜呜造星也太犯规了，从练习生到演员，从舞台到影片，都长这么好看居然连业务能力也不拉跨，这简直是不给她留活路啊，不粉不行了！
    事实上不止她这么想，但凡她再右滑一次进入论坛版块，就能看到里面炸锅似的帖子。
    【我单方面宣布，全息观影永远的神！】
    【多少年了，多少年没见过全剧组颜值演技通通在线的影片了！！】
    【观感就很绝，如果造星能一直保持这个水准，就是打死我也不会搬走的！】
    【这些练习生能一起出道吗？我感觉舍掉哪个都是再剜肉呜呜呜呜。】
    【我比较震惊的是，不花钱打榜居然是真的。】
    【等等！我差点忘了我是来打假的，微博还有粉丝等我呢！！！】
    ……
    造星APP成功经受住了考验，接受追星人洗礼、用户激增的同时，留存率高的惊人。
    特助将报告发给路总时，也忍不住感慨：“难怪现在什么都搞综艺，确实是流量大又吸粉。”
    这次不仅造星APP火了，楚明晨直接涨了三百多万粉丝，乔曦也凭借性格有趣说话直吸了不少粉、俨然成为女团扛收视率的人。听说就连全息眼镜销售额都翻了好几番，引流效果堪称恐怖。
    “对了，您之前提过的音乐板块已经准备好了，您什么时候上线看看？没您的点头，大家都不敢贸然更新。”
    小路总深沉道：“快了。”
    “好的，那我先给他们说一声，大家都等着您呢。”
    小路总挂断电话就垮了脸，他也想回去啊，可全息眼镜还在大哥手里，为了防他甚至带去公司了，真是，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
    二哥被他唉声叹气的小模样逗笑了：“你还好意思说，不应该检讨一下大哥为什么这么做吗？”
    路与白继续叹息：“是啊，二哥明明就在家里，大哥为什么不放心呢？”
    “臭小子说什么呢！”
    两人一个比一个幼稚，说着说着居然拎起抱枕开始打架，还是追逐战，大哥推门时差点被飞过来的抱枕砸中脸，抬眸看来时，屋子里的两人瞬间站直，妄图粉饰太平。
    “大哥回来了。”
    “大哥辛苦了。”
    两人凑过来，一个接过抱枕一个接过外套，小心翼翼，特别讨好。前者是因为带弟弟疯玩心虚，后者的手已经不着痕迹探进外套口袋。
    没有。
    路与白将外套挂好，缀在大哥身后哥哥长哥哥短：“大哥累了吧，要不要喝点水？或者吃点水果？大哥饿不饿？有没有什么想吃的？要不我给大哥捏捏肩？大哥……”
    大哥照单全收，纹风不动。
    二哥想笑，被看了眼后默默闭嘴。
    一直到吃完饭，距离睡觉还有一段时间。三人坐在客厅，看这架势，路与白老老实实出声承认错误：“我错了，我不应该拿身体开玩笑，以后不敢了。”
    二哥搭茬：“现在知道自己错了？以后还敢不敢了？”
    路与白道：“不敢了不敢了。”
    “再说一遍！”
    “不敢了。”
    “没吃饱吗大点声！”
    “不！敢！了！”
    大哥被这两人吵得头疼，总算是放下手机抬眼看他们：“知道错了？”
    路与白连忙点头，表情特别诚恳。
    大哥不急不慢道：“如果我还是让你去公司呢？”
    路与白揣摩圣意：“那也不能糟蹋身体。”顿了顿，又小声道，“我不想去，我有自己想做的事。”
    说完瞅了眼二哥。
    这件事14岁就开始捣腾创业、全家最有想法的二哥可太有发言权了，忍不住清了清嗓子，还没开口呢，大哥的眼神就扫了过来。
    “你也是，平日里在弟弟面前没个正形，看看他都跟你学了些什么！”
    “……”
    二哥安静如鸡。
    两人默默听训，直到大哥挥挥手示意他们可以滚了，这才灰溜溜的起身回房。
    一直熬到凌晨，路与白悄悄打开房门准备半夜当贼。
    楼道安静无声，他担心房门声太响小心翼翼，好不容易打开足够出去的缝隙，突然眼尖的发现地上有个东西。
    红金色火焰标识透过不算明亮的壁光依旧闪闪发光。
    摆在他房门前的居然是全息眼镜盒。
    路与白怔了下，又忍不住笑了。
    大哥万岁！！！
    第18章 修
    ▍好巧
    凌晨的全息世界依旧繁华且热闹。
    路与白不是第一次见了，事实上他完全可以第二天再上线，但全息眼镜好不容易才到手，等回过神来人已经上线了。
    正好看看出圈后的造星有什么变化。
    路与白心情不错的进入悬浮车，选择自动驾驶后，坐在位置上打开智脑。
    如今有NPC和出圈两个助力双重加持，造星APP的热度可以说是一飞冲天，点进去就能感受到各个版块比以往更加热闹，播放量和评论随着用户越来越多呈指数性增长。
    路与白翻了翻，在短视频板块多停留了一会。
    看视频风向就能看出用户目前最喜欢什么，新手指引、选秀和仙途三庭抗争，热度竟是不相上下。前两样情理之中，仙途居然还保持着这么高的热度，着实是让人没想到。
    不愧是秦野。
    悬浮车进入造星区，窗外的灯光顿时比刚刚更明亮了，路与白微微偏头看去，从上而下的视角能清晰看到夜空下的造星区灯火通明，仿佛变成真的星星，闪闪发光。
    其中最热闹的当属美食街，大晚上的依旧人头攒动热气腾腾，因为美食种类多价格便宜，很多NPC甚至玩家都会主动过来尝尝味道，氛围浓厚。路与白也不想大晚上的去造星楼加班，干脆将降落点改为这里。
    ……
    系统版小石头被拆的七零八落，复杂元件犹如细碎浮尘飘在空中，红金色光芒缓缓流动，依旧能看到整体全息世界。
    秦野低着头，认真工作。
    小石头乐得不用学习，悬浮屏悠哉的飘在一旁看热闹，甚至还打歪主意。
    ——你这几天修的好勤啊，是不是系统出问题了？
    ——要不让系统休息几天吧。
    秦野手上动作不停，淡淡道：“可以，你替班，正好看看你学习的怎么样了。”
    ——？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是说系统平时辛苦了，就别麻烦它教课了！！
    秦野道：“只要你替班，它就不辛苦了。”
    ——重点是后半句啊！！！
    秦野终于正眼看它，冷声道：“那你是想让我教你？”
    虚拟屏当场消失，直接以实际行动表示拒绝。
    秦野正要收回视线，眼前突然闪过一抹红光。
    沉寂多日，独属于BUG的红点终于再次出现。秦野怔了下，手上动作突然加快，抬手将漂浮在空中的元件收拢指间，三两下组装好，随即抽身离开。
    动作快的连小石头都没反应过来。
    等他赶到时，小路总已经在美食街买了两份小吃一份饮品，此时正站在一个精灵族的摊位前，眉眼弯弯的笑着和商家聊天。
    周遭灯光仿佛都聚拢在他一个人身上，青年姿态随意，仅露出半张侧脸依旧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格外显眼，喜爱美好之物的精灵族摊主此时早已双眼放光，非要多送他一盒糕点。
    秦野停住脚步，站在人群里静静的看着他。
    周遭人来人往如潮水般从他身侧流走，嘈杂声像是在耳边又仿佛离他很远，目光所及之处，仅剩一人。
    路与白实在婉拒不了热情的精灵族摊主，只好收下两份糕点，转身准备离开时，目光突然又转了回来，定定的看了两秒秦野，紧接着眼神一亮：“秦——！”他突然想起这位名声在外不能高喊，干脆拎着东西走过来，笑吟吟道，“好巧啊！”
    秦野向前迎了两步：“路总。”顿了顿，也道，“好巧。”
    “你怎么连个帽子都不戴啊。”路与白手里连捧再拎的实在腾不出手，催促他自己找个帽子戴上。
    秦野什么时候需要过帽子，出门根本没带。
    最后，路与白只能就近买了个面具，勉强先用着。也不知道是哪个族的神奇生物，青面獠牙颜色鲜明，在明暗交接的灯光笼罩下，看起来有点吓人。
    路与白笑道：“挺好，这样就没人敢多看你了，安全。”
    说完也心血来潮选了个漂亮的面具顶在脑袋上，毕竟还要吃东西呢，买两个主要是为了减轻秦野一个人戴的局促感。
    ……虽然这位面不改色，也不像是会局促的性格。
    “吃不吃糕点？刚刚老板多送了我一份，正愁不知道怎么办呢。”路与白兴致勃勃的说着，突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等等！你不是要减肥吗？”
    秦野默了秒，冷静道：“只是加强了运动量，没有节食。”
    路与白好奇：“这样也能瘦吗？”
    秦野：“能。”
    路与白点点头，倒是也没有继续追问：“不是报复性-暴饮暴食就好。来，尝尝糕点，摊主说这是采用精灵族特有的紫梦花花蜜制成的糕点，吃了晚上能做好梦。”
    糕点一盒六个，用翠绿的叶子包裹着只露出少许晶莹剔透的紫色糕点，出锅没多久还热气腾腾的，光是卖相就很不错。
    秦野接过那盒糕点，又将路与白手里其他零零碎碎的东西接过来，示意他也吃。
    路与白道谢，美滋滋的找出盒子里的小叉子戳了一个，放进嘴里。
    秦野往上推了下面具只露出薄唇，也尝了一个。
    软糯弹牙，甜度刚刚好。
    确实好吃。
    路与白吃了两口，很快又被其他东西吸引了，拽着他往那边赶：“这个看起来也好吃！来两份！”
    秦野默默跟着，路与白递给他什么都接着，还会帮对方拿东西，不客套不扫兴，路与白吃的特别尽兴，他也逐渐摸清了对方的口味。
    青年瞧着身形修长气质斐然，吃的方面却像个小孩子，好奇心重，喜欢稀奇古怪的东西更喜欢品相漂亮的。什么都能吃点，也什么都能尝试，但如果不合胃口绝对不会碰第二下，直接拉进黑名单，连相似的东西都不会再碰。
    很好养活。
    “我不行了。”路与白迫于全息世界过于真实的饱腹感，很快投降，“我一口也吃不下了。”
    秦野手里还拎着不少吃食，闻言道：“我也差不多了。”
    路与白：“那咱们改天再战，今天就先到这里。”
    “好。”秦野顿了顿，状似不经意的问道，“路总今晚住在造星区吗？我们可以走回去，刚好消食。”
    路与白想了想：“也行。”
    他在别墅区也有房子，等到了那边再下线也是一样的。
    两人离开美食街，沿着绿化道慢慢走向距离这里最远的别墅区，将喧闹嘈杂声抛在身后，渐渐的只剩下两人的脚步声。
    夜晚的造星区比白日更加安静，灯光将两人影子拉的长长的，不知何时细碎的脚步声渐渐归为一个节奏，走着走着，路与白突然扑哧笑出声。
    莫名的，秦野也跟着勾起唇角。
    两人都没有说话，但气氛却好的出奇。直到最后分开时，秦野才确认似的说了句：“路总，明天见。”
    路与白笑了下：“明天见。”
    *
    次日。
    路总的回归获得了造星楼全体员工的热烈欢迎，刚出电梯就被众星拱月般围住，激动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路总，您可算是回来了！”
    “林总从前两天就开始预约会谈，需要现在就回复他吗？”
    “音乐板块已经做好了，这是测试版安装包。”
    “综艺反响超出预期，现在不少公司排队发来邀约，希望咱们给带带货。”
    “目前娱乐公司喷井式增长，我们已经被挖走好几个员工了。”
    “路总……”
    路与白脚步不停，能答的当场就答了，剩下的等进了办公室按照紧急程度处理。
    策划部长排在头一个，二话不说先将测试安装包发过去，期期艾艾道：“都按照您的要求做好了，也添加了后台播放等功能，现在就等您点头了。”
    也不怪策划部长着急，现如今正处于造星APP流量巅峰，选秀节目大热，正是音乐板块上线的最佳时机，错过了效果就会大打折扣，机不可失不得不急！
    路与白也明白，入座后便打开智脑使用样品。
    音乐板块被排在影视板块左边，也就是APP版面最左侧。顶部有一个搜索框，下面是首页推荐，分区齐全，还有专门给打歌舞台建立的通道。有新歌首唱，影视金曲，以及排名靠前重新演绎作品等规则，努力给歌手或偶像爱豆们建立一个可以提升曝光率的平台。
    路与白试了试，体感不错，APP也并没有因为出现新的板块发生卡顿闪退等情况，当场点头批准。
    策划部长高高兴兴的走了。
    路与白继续处理堆积成山的工作，像商战陆续出现不少娱乐公司还跑来挖墙脚等事情都懒得说什么了，愿意去就去，谁不喜欢钱多呢，只是他们的合作也就到此为止了。
    林韫的会议驳回，路与白直接发消息让他有屁就放，至于其他人的邀约……路与白看着特助递上来的名单，微微惊讶：“怎么这么多？”
    特助道：“这些都是能联系到我的，走官方合作渠道的名单还没出来呢。”
    路与白：“不是说现实和全息世界不相通吗？怎么这么大阵仗？”
    特助：“主要是NPC太热情了。”
    不，应该说特别热情！毕竟设定上他们可是要生活的，衣食住行都有需求，简直是天然的消费群体。林氏集团旗下产品但凡在选秀节目中露过面的直接脱销，还有更多没买到的NPC天天催他们快点上架，光是预约都快七位数了。
    路氏集团作为本家就更不用说了，自家产品用的最多，销量总数已经达到了非常恐怖的程度，还带动了其他产业狠赚了一笔。
    论坛这几天一直有个传闻：路总建设造星的钱一次性赚回来了！
    甭管是不是真的，这带货能力几乎是摆在了明面上，这提现出来可都是实打实的钱啊！原本还停留在竞拍巨大悬浮屏广告位和雇用悬浮车的众人们彻底按捺不住了，就连NPC都争相发来合作意向，眼巴巴的等着呢。
    也就是路与白上线晚，不知道论坛这几天炸成了什么样子。
    曾经那些唱衰感慨幸灾乐祸的帖子全被挖了出来，后续跟帖变成了：[大胆！竟敢擅自揣摩路总的心思……哦是我自己啊，那没事了，我确实是废物呜呜呜呜。]
    那条：[别慌，这波万一是路总站在第十层，我们凡人没有参透呢？]更是被挖出来，评为当代预言家，刀了刀了。
    场面一度十分喜感。
    听完特助解释的路与白：“……”
    再次怀疑官方给他放海了。
    而且……
    “这些人就不怕再一再二不再三吗？万一NPC第三次的时候不买账了怎么办？”路与白边翻看着名单边问。
    特助这些天一直在跟这些人打交道，倒是能理解几分，“利益当前，即便是有这方面的顾虑，也更担心自己跑慢了连口肉汤都喝不到，根本没时间停下来仔细考虑。毕竟商战最缺的就是时间。”
    路与白了然点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直接道：“你看着来吧，只要是路、林两家没有的都可以合作，把控好质量就行。”
    特助应了声，将名单收起来，继续协助他工作。
    事情太多了，路与白埋头一上午，深觉不能继续这样下去，目光从最新联系人划拉一圈，越过各公司负责人及不断骚扰他的财务部长，落在一个头像空白宛若空号的账号上。
    秦野。
    路与白突然想起秦野给自己发过一张运动后的照片，他想了想，决定设为背景，为自己枯燥的工作带来一点快乐。
    然后他点了进去。
    路与白突然坐直身子：“嗯？？？”
    第19章 修
    ▍就，挺可爱的
    屏幕上，小兔子亲亲表情包还在不断飞着爱心，下方秦野回复的问号与路与白此时的心情完美达成一致。
    ？
    这什么鬼东西？？
    这居然还是他发出去的？？？
    路与白看了眼时间，认真回忆，终于想起林韫当时着急忙慌的拽着他要下线，自己也没看清屏幕就跟着下线了，可能是那时候误触了什么，导致输入法自动联想出表情包并被自己再次误触选中发了出去……综上所述，都是林韫的锅！
    路与白找到罪魁祸首，心情也很快恢复如初，又给秦野发了个小兔子探头表情包。
    他觉得误触这事在信息发达的时代太常见了，更何况昨晚见面秦野也没提起过，肯定是知道他发错了。
    这就是现代人的默契。
    路与白自觉不需要解释，心安理得的开启了新的话题：“在吗？运动了吗？昨天晚上吃这么多好意思歇着吗？”
    秦野过了片刻才回道：“晨跑过了。”
    路与白凶神恶煞状：“不够！快起来运动！！”
    秦野回了个笑脸：“看来路总的工作很多？”
    路与白：“看透不说透，还是好朋友！”
    秦野默了会，发来一张截图，是剧本文件包的内容截图：“正好我还没选好剧本，可以和路总一起忙。”
    路与白十分感动并表示：“最近又有新剧本了，一起发给你吧。”
    秦野：“……看来路总的工作量比我想的还要多。”
    路与白直接笑出声，心情瞬间好了很多，一边继续处理工作一边暗自感慨，果然，人类的快乐是建立在他人痛苦之上的。
    两人就保持着这种各忙各的、偶尔聊两句权当放松心情的工作模式。路与白会告诉秦野自己刚刚喝了什么样的茶、点心不太好吃下次不能买了、办公室里好像缺一盆绿植，就连走神时看到的奇特云彩都会拍下来分享给他。
    秦野话少，但只要找他聊天都会回复，就像平时那般，只安静的待在角落里，不会出声表示自己的存在，但只要你抬眼，就能看到他。
    *
    向铎站在造星区入口前，脑海里的小人还在不停打架，一个喊着真的要进去吗？人家万一是喝醉酒随便说的，你这么贸然上门多丢脸啊！另一个则大声哔哔可是能赚钱！他说能赚好多钱！
    试一试又不亏！
    来都来了！
    向铎迅速说服自己，翻出那天青年留给他的名片，打开智脑，不太熟练的一一输入。
    搜索栏很快跳出一个账号，头像是一张‘追星只会影响我赚钱的速度’表情包，下方ID：路与白。
    向铎莫名紧张起来，他在酒吧驻唱没几天，但也听说过路家三少的名号，是酒吧经理千叮万嘱一定不能得罪的人，犹豫再三，还仔细检查了有没有错别字，这才忐忑的申请添加好友。
    “路总您好，我是醉不归酒吧驻唱向铎，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我。”
    对面几乎是秒速通过：“终于来了，稍等。”
    紧接着便见造星区安保系统突然启动，将他从上到下扫描一遍，确认没有带危险物品后默默打开门。悬浮车已经停在那里，同样打开了车门，静静等候。
    向铎试探性的伸出脚，没被夹，很好，是给他准备的！
    他迈步走了上去，背后门砰的一声关紧，下一秒悬浮车腾空飞起嗖的奔向远方。向铎几乎是跌进座位里，晕头转向，还没回过神来人已经到了造星楼前，外面有人询问：“是向铎先生吗？”
    向铎眼冒金星：“……”
    “怎么了？”另一道声音由远及近，听上去非常耳熟。
    “路总。”对方喊完人，解释道，“接向铎先生的车到了，但是里面没有声音。”
    向铎一个激灵猛地起身：“在在在！我在！”
    他边说边急忙往外走，悬浮车接收到感应自动开门，站在门外的青年闻声看过来，漂亮的桃花眼微弯，果然是那张熟悉的俊美脸庞。
    向铎颇为拘谨：“路、路总。”
    路与白点点头，愉悦表示：“可算等到你了，我带你去培训基地看看。”
    向铎：“啊？”
    路与白推着他再次进入悬浮车：“快走快走。”
    因为过于匆忙，向铎迷茫中甚至有种路总是翘班溜出来的感觉……哈哈，他怎么会这么想呢，估计是刚刚被磕坏了脑袋。
    培训基地。
    正值上课期间，整个基地安静无声，只门口站在一位身形高挑的男子，听到声响微微抬头看来，额前碎发被风吹开露出墨色冷眸，静静注视着悬浮车落地。
    “秦野！”路与白率先露面，高兴的打了声招呼，“等很久了吗？”
    “路总。”秦野向前迎了两步，目光不动声色扫过跟在后面下车的人，顿了秒，缓声道，“我也是刚到。”
    路与白深吸口气：“外面的空气可真新鲜。”
    秦野唇角微勾：“路总辛苦了。”
    路与白听出他语气戏谑，没好气的白他一眼，转身介绍向铎，给两人引见。
    秦野神色淡淡，颔首示意。向铎也跟着点了下头，心道这位帅哥长得是真好看，性格也是真冷淡，让人完全不敢跟他搭话。
    “行了别瞎客气了，走，先带向铎进去参观一圈。”路与白好不容易出来放风，兴致正高，催着两人继续往里走。
    说是带着向铎参观，其实路与白自己也很久没来了，最后反倒是秦野这个话少的担任了这份工作，语气简洁的介绍了一番。
    选秀节目的大火以横空出世的姿态宣扬了造星的存在，让更多怀揣梦想的人甚至NPC们奔赴造星，哪怕把关的老师们并没有放低要求，练习生的数量依旧是越来越多，增长极快。
    目前，东区接连启动了三个新的教学楼，也重新划分了区域。将同栋楼的基础课和选修课分开，各自一栋，又添加了考核楼和办公楼，人越多反而越规整。
    向铎初来乍到肯定要先上基础课，秦野便带着他们去了基础楼，也是练习生最多的一栋楼。透过窗户看着里面一张张年轻鲜活的脸庞，向铎突然有些恍惚，总觉得自己站在这跟做梦一样。
    路与白也很是感慨：“几天没见，变化都这么大了。”
    秦野闻言侧眸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但路与白偏就看懂了对方的意思，轻咳一声：“知道，是好多天没见，我就这么一形容……”
    路与白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虚，顿了顿，突然理直气壮的看回去。最后果然是秦野率先移开视线，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大概过了两秒才重新看回来。
    路与白莫名被逗笑了。
    就，挺可爱的。
    两人在这看来看去时，教室里已经有人发现了他们的身影，顿时引起一阵骚-动，其中一个左耳带着两颗耳钉的男生看了眼智脑，又看了眼路与白的脸，像是在对比什么，眼底闪着奇异的光芒。
    路与白突然转头看向教室，练习生们顿时精神抖擞的上课，姿势一个比一个漂亮……好像没什么问题。
    路与白眯了下桃花眼，突然就笑了。
    秦野跟着扫了一眼，低声询问：“怎么了？”
    路与白特别开心：“找到了下次翘班的理由。”
    秦野若有所思。只有站在一旁的向铎神色震惊，内心小人疯狂大喊：您还真是翘班跑出来的啊！！！
    从基础楼里出来后，秦野直接带着他们去了办公楼，一是其他地方人少没什么参观的价值，二是办公楼里有专门接收新人的招待处，流程熟练，介绍的比秦野详细多了。
    就是招待员见路总在一旁很是紧张，倒茶时甚至有些手抖，于是路与白顺理成章的带着秦野先离开了。
    向铎虽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还是松了口气，自在许多。
    招待员也是如此，定了定神，找出合同直奔主题。大概意思就是初到造星必须从练习生开始学习，这期间公司不仅包吃住给工资，还会砸钱培养你，等到你通过考核后会尽快提供机会和资源，并根据第一个资源的表现给予艺人约……
    按理来说，公司单方面付出这么多，解约条件肯定会很苛刻，但向铎特意看了眼，发现造星并没有这么做，甚至他重点关注的赔偿款也只是提了句按艺人解约时的身价算，括弧，如果路总心情好说不定会给你打折。
    向铎：“……”
    看起来好不正经。
    招待员还在继续介绍：“其中，这一条是重中之重必须遵守的铁律，如果做不到，造星可以单方面宣布解约！”
    向铎闻言定睛看向他指的地方，下意识读了出来：“禁止人设，必须真实？”
    招待员点头，面色严肃道：“路总亲自加上去的。”
    向铎立时端正态度：“我明白了。”
    除此之外，这个合同确实是良心典范让人完全挑不出毛病，向铎签下自己的名字，看着商战红金色火焰标志逐渐成型，深吸口气，心里又紧张又激动，赚钱了赚钱了！！！
    第20章 修
    ▍“玩够了吗？可以回来了吧？”
    路与白和秦野出了办公楼，对视一眼，默契加快脚步，转到附属别墅区再乘坐悬浮车从距离造星楼最远的北门成功溜了出去。
    这是他们商量好的路线。
    也是巧了，向铎发来好友申请的前一秒，路与白正在跟秦野抱怨自己快和椅子长在一起了，收到消息后突然灵光一闪，就冒出这么个借机翘班的绝妙想法。
    因为过于随机，他们甚至还没想好溜出来干什么，等悬浮车掠过人群，从巨大虚拟屏旁飞过，路与白都没选定目的地，默默转头看向坐在副驾驶的人。
    秦野眼底划过一抹笑意，想了想道：“我知道一个地方，风景很漂亮。”
    路与白：“走啊！”
    徘徊半天的悬浮车立刻一个漂移，嗖的奔向远方。
    秦野说的地方距离造星区挺远的，属于比新区还偏僻的地方，暂时没有人来开荒，自然风貌保持完整。大片浓绿色树丛连绵不绝，其中一汪湖泊呈碧绿色，淡淡雾气漂浮在水面上被风拉扯着或散或聚，湖心几点赤红，犹如聚在一团的烈焰正随着风轻轻摇摆。
    路与白走进了才发现，湖泊绿是因为看似平静的水面下全是绿色莲花状植物，连绵不绝一直蔓延向湖心，三四株赤红莲蓬跃然出水，根茎笔直，其中一株竟还是并蒂。
    秦野跟着停下脚步，主动介绍道：“这是青焰莲，只能长在水中，一旦出水便会迅速成熟转为赤色，大概两到三天就会掉干净花瓣，莲子成熟。听说，青色莲蓬子有寒毒，赤色则有火毒，如果误服其中一个只要尽快吃下另一个就会没事，两者相生相克。”
    路与白：“真的不会有事吗？”
    秦野刚想应声，突然反应过来：“你想试试？”
    路与白还真跃跃欲试，玩游戏不作死那怎么能叫‘玩’游戏呢，唯一担心的一点就是，“我要是摘莲蓬子，不会对这里造成什么影响吧？”
    毕竟商战是全息游戏，真实感和逻辑性比寻常游戏更强一些。
    秦野道：“不会。”
    顿了秒再次询问：“真的要试？”
    路与白：“你不是说没事吗？”
    秦野：“确实没事。”
    路与白兴致勃勃的解开袖扣：“那还怕什么！”
    秦野：“……”
    秦野跟着蹲下身：“我来吧。”
    路与白已经撸起袖子，摇摇头，探手入水。
    碧绿色水面很快泛起波澜，水纹一波一波拂过青莲，明明是淡雅素色，摇曳间却美的惊心动魄，令人难以用言语去描述。
    秦野看着看着，视线却莫名被那只手吸引了。青年的手白皙修长，如上好冷玉雕琢而成的艺术品，骨节分明，入水游鱼般灵活划过青莲探向莲蓬根茎，反手握住微微用力，青色莲蓬便到手了。
    “好了。”路与白甩了甩手。
    秦野脸上一凉，也跟着回神，边抬手擦掉边道：“赤色莲蓬我来摘吧。”
    路与白秒懂：“我来操控悬浮车。”
    秦野见他接上自己思路，到嘴的话顿了秒，化为一声轻笑：“好。”
    两人说干就干，同时起身。
    路与白招来悬浮车改为手动操控，飞到湖心位置慢慢往下移动，车门开着，秦野单膝蹲在边缘，观察距离。
    雾气被风吹进来，伴随悬浮车智能系统刺耳的警报声，秦野突然伸手，干脆利落的折断赤色莲蓬根茎，起身看向驾驶座，“好了。”
    车门立刻关闭，警报声戛然而止。
    路与白将悬浮车定在原地，高兴的凑过去，将两个莲蓬放在一起，发出邀请：“要不要一起试试？”
    秦野：“……好。”
    两人先剥好莲子方便取用，然后路与白吃了青莲蓬子，秦野吃了赤莲蓬子。大概过了三四秒，路与白便感觉到一股寒气从腹部瞬间席卷全身，冻得他直接僵在那，跟穿着半袖去南极一个滋味，整个人快冻傻了。
    我靠！冻僵了怎么吃解药！！
    路与白后知后觉，艰难的转动眼珠子看向对面。秦野面色看不出火毒是怎么滋味，反倒是一直在盯着他，发现路与白看向他立刻明白过来，取了颗赤莲蓬子喂他。
    寒毒是真的寒，路与白跟冰雕似的牙齿都张不开，秦野默了秒，捏住他的下颚微微用力，指腹按住微凉的唇瓣，勉强将赤莲蓬子喂了进去。
    路与白原本还担心自己冻僵了咽不下去怎么办，没想到赤莲蓬子见效极快，几乎是入口便有暖流沿着唇齿滑向咽喉，等他回过神来已经吞下去了，整个人也瞬间从南极回到春天，渐渐化冻。
    察觉到自己能动了，路与白第一时间抓起一枚青莲蓬子塞进秦野嘴里，这才彻底放松，完全不管自己动作僵硬用力过大，差点连手指头都戳进人家嘴里。
    秦野滚了滚喉结，微微垂眸。
    “可冻死我了。”路与白直接躺平，打算缓口气再战。
    身侧传来衣服摩擦的声音，他歪头一看，见秦野也躺下了，顿时笑了声，“火毒应该也不好受吧？”
    “嗯。”秦野也侧脸看向他，“还试吗？”
    “摘都摘了。”
    “……”
    “你还试吗？”
    “……试。”
    悬浮车内安静片刻，突然同时响起两道笑声。
    火毒和寒毒的难受程度基本相同，只不过比起后者把人冻僵在那，火毒更像是在人体内烧了把火似的，让人恨不得原地打滚，疼的根本坐不住。
    路与白挨个试了一遍，终于满足，问秦野剩下的怎么办。
    秦野道：“扔回湖里就可以了。”
    路与白照做，打开窗户将莲蓬子连带根茎一起丢回湖里，趴在那继续赏景，完全不想回造星区。
    他以前都没这么忙过，就跟现实世界的产业一样，平日里也就在总部签下重要合同，参加一下重要会议，提个规划什么的，连子公司都很少去。
    但造星不一样，造星从一开始就围绕着他打转，他的喜好深深影响着造星区的大方向，这就导致很多细枝末节的事情也会被送到他面前，再加上最近爆火企划增多以及自己被大哥扣押许久，这才忙翻天了。
    路与白琢磨着，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要是以后造星区越来越好，各部门百花齐放，岂不是得累死他？
    他得改变一下造星区的运行方式。
    正想着呢，智脑突然响了。
    特助：“玩够了吗？可以回来了吧？”
    路与白：“……”
    特助一看就知道这是不愿意回来，想了想，道：“你上次定做的珍藏版周边到了，要不要回来看看？”
    路与白不上当：“这个什么时候都能看。”
    特助循循善诱：“你不是打算送秦野一套吗？趁这个机会，干脆把人带过来一起看看，真的很漂亮。”
    路与白沉默了。
    特助再接再厉：“秦野身份特殊，你们就算出门估计也没多少地方可去吧？不如先回来，我将休息室布置好，保证没人打扰你们。”
    路与白心道还是有地方去的，风景还特别漂亮，不过转念一想早回去也好，早回去了早做改变，省的工作越积越多，于是便同意了。
    秦野就是陪他出来玩的，他想回去秦野自然跟着回去，直到被邀请上楼时才露出几分意外，跟着下了车。
    造星楼是安保阈值最高的地方，从进入区域到进入大厅、每一层楼都需要刷脸识别，假设权限不足门都进不来，长时间逗留还会自动追踪发出警报。当然了，秦野跟在权限最大的路总身后，自然不会发生这些事，顺利抵达顶层。
    特助履行承诺收拾出一间休息室，不仅将珍藏版周边拎了过来，还特意订了些颇有名气的小吃零食，又给他们泡了壶茶，自觉离开。
    路与白对珍藏版周边更感兴趣，拆开盒子看了眼。
    造星周边肯定和Logo有关，做成了类似奖杯的摆件，材质选用莹润透彻的水晶雕琢而成，线条流畅，五角星内空填充了细碎金粉，轻轻一动便流光溢彩，漂亮且昂贵。
    整盒共计十个，底座第二行小字还特意雕刻出编号，从01到10，全都在这了。
    路与白推给秦野：“看看，喜欢哪个数字。”
    秦野：“这是？”
    路与白：“周边，送你一个。”
    秦野也不是第一次收到周边了，也没客气，选了编号02的摆件，问道：“这些都准备送出去吗？”
    路与白正在给他拆周边礼袋，闻言想也不想道：“怎么可能。这是珍藏版周边，一共就这些，也就分你一个，剩下的要收藏起来等特定情况才拿出来用。”
    秦野怔了下，勾起唇角：“路总自己都没有吗？”
    路与白想了想，也觉得不应该：“那我也留一个。”
    秦野：“留1号吧。”
    路与白无所谓：“行啊。”
    周边礼袋和礼盒都是配套的，墨色烫金，材质奢华，造星Logo熠熠生辉，就是直接拎出去送人都完全拿得出手。路与白一一装好，推给秦野。
    秦野：“谢谢路总。”
    路与白：“不客气，多演两部电影就行了。”
    秦野应了声，看着礼盒上的烫金标志，闲聊似的问道：“这Logo是路总选的吗？”
    “是啊。”路与白特别熟练的回答，“为什么是五角星？造星当然得有星星，为什么右下角独立一体？因为星星还在制造中啊。”
    秦野失笑：“看来我不是第一个问的。”
    路与白幽幽道：“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默了秒，两个人又同时笑了。
    第21章 修
    ▍钓鱼
    和秦野待在一起实在是太快乐了，还有美景可以赏，路与白现在越是心情愉悦，等送走秦野面对繁琐工作时就越是提不起劲。
    不行，必须改革！
    路与白打定主意，说干就干！
    造星区众人跟随他也有一段时间了，早就习惯了这种节奏，二话不说听从调整，就连目前最忙的演播城都没有掉链子。
    当然，其中也有路总本身就优待专业人士、给足他们操作空间的缘故。造星大格局不变，只是稍微调整一下公司布局和管理层，这要是再做不好，众人自己就能羞愧辞职。
    与此同时，万众瞩目的选秀综艺第二期开播了。
    三档节目虽然是同期上线，但播放时间是错开的，比如清晨原创中午女团，而傍晚的黄金时段毫无疑问是男团，最后更新还可以带动其他节目甚至是其他版块的流量。
    这次依旧是直播，只不过没有舞台表演了，观众们不能亲临现场但可以选择总频和选手个人频道，也算是满足了他们想看选手的心情。
    节目一开场就在练舞室公布了上期排名，按成绩将练习生划分为六个梯队，同梯队内再根据个人票数排名设立队长，由队长依次选择八位队友成组，进行小组PK。
    最终胜利的一方可以挑战比自己高的梯队，赢了位置互换，失败了则会按照个人票数排名淘汰一人。
    男团女团都一样，原创则更改为单人规则，时间上也缓和很多。
    主持人介绍完，问道：“大家还有疑问吗？”
    练舞室里响起整齐一致的：“没有。”
    实时弹幕就热闹多了：
    【我有！我最喜欢的两个墙头不能组合了！！】
    【你这让我怎么选啊QAQ！】
    【楚明晨我来了啊啊啊啊啊！】
    【谁能告诉我最右下角那位小哥哥是谁啊？我要去他的频道！】
    【强烈建议训练也开全息观影模式，我们有钱！】
    【没错！快让我们花钱！】
    【笑死，以前越是鼓励花钱打榜越是不想掏，现在不让氪金反而更想花钱了。】
    【是我了，主要是优质小哥哥太多，哪个都舍不得啊！】
    弹幕顿时全是附和声。
    在舞台视频出圈时他们就说过了，虽然全息效果在视觉上给人极强的冲击感，但练习生才是令景色活过来的灵魂，两者相辅相成，但凡有一方接不住就垮台了，这足以证明练习生的颜值和业务能力有多强悍。
    都是优质小哥哥，她们怎么舍得啊！
    不过规则残酷也的确更能激发选手的潜力，给观众带来更好的舞台作品，所以大家一边说着“心疼选手”，一边又希望节目组加大力度搞快点，真是又纠结又快乐，看的根本停不下来。
    等到这期播完，虽然没有令人眼前一亮的惊艳舞台，播放量也因此有所下降，但节目口碑反而更好了，留存率之高甚至可以用吓人来形容，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节目稳了！
    原本还在观望的各大公司、特别是现实世界有经验有底气的娱乐公司们，眼见造星越来越红火顿时坐不住了，纷纷下场，也想来分一杯羹。
    但问题来了，造星到底是怎么跟官方合作的？
    自从造星APP上线，这个问题几乎成了论坛热门话题，哪怕之后也有人与官方达成合作，大家依旧热衷于讨论造星，无论什么时候问一句都能引起四位数的高楼，只是消息真真假假还总吵架，最后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
    娱乐公司很着急，要知道这年头最怕巷子深，宣传营销对娱乐圈至关重要、是必不可缺的一环，他们必须搞清楚这点才有能力跟造星扳手腕！
    当然，也不是没有经纪公司又或者影视公司前来造星寻求合作，只不过有些无法认可“禁止人设，必须真实”这条规则，只想花钱营销的，被造星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次数多了，造星干脆在商务合作那里加了条：“我们欢迎有作品的公司前来合作。”
    差点把那些公司气了个仰倒，恨恨骂道：“这才是外行瞎指挥呢！”
    看着他们跳脚的样子，路与白突然想起那天在培训基地感受到的视线，顿时来了兴致，光明正大的翘班了。
    只是这次来的不巧，正好赶上了培训基地下课。基础楼作为练习生最多的一栋楼，虽说不至于和孩子似的东奔西走上窜下跑，但依旧非常热闹，远远就能听见嘈杂声。
    没有老师约束的练习生们特别放飞自我，没等路与白走近便挤在窗户和门口正大光明围观，还有站在走廊等着试图搭话的，神色兴奋又直接。
    可惜，路总没有停下的意思。
    练习生们见此也只能暗自扼腕不敢上前。
    路与白按下电梯，走了秒神，听见叮的一声，下意识抬头。
    电梯门缓缓向两边打开，里面的人同时抬头，左耳两枚亮钻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光，五官清秀，皮肤白皙，看见人时眼睛有一瞬间瞪大，黑眸圆滚滚的，看上去更没有攻击性了，是个温柔的小帅哥。
    “路、路总？”小帅哥语气惊讶又拘谨。
    路与白点头，等了会，见对方还没有动作，微微挑眉。
    小帅哥像是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没出去，赶紧三步并两步往外走，又急又慌，结果动作太大撞到了电梯壁，砰的一声，光听声音都让人觉得很疼。
    小帅哥呲牙揉了下，又很快控制住表情，眼神有点尴尬又有点不好意思，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犹豫几秒，欠了欠身转身跑了。
    路与白面不改色，像是刚刚什么都没发生，神色淡定的进入电梯。
    转身站定时，小帅哥也刚好转身偷偷看过来，像是还在意刚刚的事，眼神带着懊恼。猛地又与路与白视线对上，这下子直接变成了羞耻，彻底跑远了。
    电梯门关闭。
    路与白迅速打开智脑，给秦野发消息：“快！给我发条语音！什么都行！救我！！！”
    秦野秒回，冷声道：“出什么事了？你现在在哪？”
    路与白边听边回复：“没事，就是被油到了。”
    顿了顿，又发了个小兔子垂泪表情包：“再多说几句话吧。”
    秦野在确认他没事后，过了片刻，发来长长的语音。
    他不善言辞，干脆给路与白念剧本，偏冷的声线略带磁性，语气平和沉稳，犹如加冰清泉迅速冲刷掉路与白的难受。
    路与白长长舒了口气，感慨道：“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啊。”
    秦野这次间隔的久了点，才发来第二条语音。
    路与白边走边听，很快来到那天察觉到视线的教室，感受一番，心里顿时有数了。
    确实是同一个人。
    路与白给特助发去消息，让他查一下。
    特助：“好的。”
    特助：“既然已经锁定目标，您是现在回来吗？”
    路与白：“……”
    他才刚出来！
    虽然确实是没事了。
    但来都来了。
    去看看向铎吧！
    特助：“…………”
    向铎作为路与白送进培训基地的第二颗种子选手，适应良好，社交能力也比秦野强多了。路与白找到他的时候，向铎正在教室里拨弄吉他，周围或坐或站的围了几个人，偶尔会跟着音乐哼两声，似乎在学歌。
    路与白默默围观，还没听两句就被人发现了。
    “路总？！”这一嗓子石破惊天，整个教室的人都看过来了。
    路与白点点头，笑道：“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怎么可能不管！
    练习生们顿时没了刚才的自在，要么肢体僵硬、要么努力展示自己，特别是距离路总最近的向铎等人，简直是手足无措。
    路与白等了秒，主动打破僵局：“在这的感觉怎么样？”
    向铎接收到视线，答道：“挺好的。”
    虽然明面上看起来没有多大的改变，但确实是肉眼可见的大方了许多，还开了个玩笑：“领工资回归校园，这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路与白鼓励他：“加油去选修楼，那边酬劳更高。”
    向铎顿时挺直背：“我会的！！”
    路与白笑了声，目光落在他抱着的吉他上：“你们在干嘛呢？”
    周围的人怂成一团，向铎想了想道：“瞎闹着完呢。主要是我怕手生，就去乐器室里找了把吉他练练手，毕竟是吃饭的家伙。”
    路与白若有所思：“看来你还是选择了音乐。”
    向铎点头，拨了下琴弦：“我也只会这个。”
    路与白不赞同：“干嘛这么早就把自己框死。选修课又不收钱，有机会的情况下，试一试又何妨？”
    向铎怔了下，随即笑了：“您说得对。”
    “但我还是觉得，抱着它更安心些。”向铎拍了拍怀里的吉他，语气突然兴奋，“而且歌曲有版权费啊！躺着收钱是我的终身梦想！”
    路与白问道：“你会写歌？”
    向铎：“我可以学！”
    路与白点点头：“那你加油。”
    此时距离上课时间越来越紧，练习生们陆续归来，嘻嘻哈哈走进教室，猛地瞧见路总都是神色一惊，下意识安静下来，默默往里走。
    教室气氛颇为古怪。
    路与白扫了眼他们，起身道：“你们准备准备上课吧，我走了。”
    向铎跟着起身：“路总再见。”
    周围人也忙道：“路总再见。”
    路与白头也不回的挥挥手，很快乘坐电梯离开。
    一路目送的练习生们顿时松了口气，下一秒有人转头看向向铎，眼冒绿光：“向铎你居然认识路总？！”
    “什么？向铎认识路总？”
    “这到底什么情况！”
    “快来个人解释一下，我刚刚一进门看见路总差点呼吸骤停！”
    “我也是……”
    向铎奇怪道：“为什么？路总有这么可怕吗？”
    “废话！”所有人异口同声道。
    “这可是一句话就能决定我们生死的大老板！”
    “你是不是不知道著名片场事故？”
    “我知道！我听师兄们说，当初有个练习生不老实想勾引路总，直接被打包送出造星区，当场解约了！”
    “对对对，听说那几天造星区人人自危，咱们这更是跟天塌了似的，每周必上的品德教育课就是那时候出现的。”
    向铎还是不理解：“路总注重这方面不应该是加分项吗？为什么要害怕？”
    “他们就是胆小。”有练习生凑过来，八卦道，“向铎，路总跟你聊了什么？”
    “可别说没什么啊！”又有几名练习生挤过来，抢先道。
    “据我所知，路总来培训基地一共就找过两个人，一个是出演仙途男主角的秦野，一个就是现如今火的一塌糊涂的楚明晨了，你可是第三个！”
    “快快，给我们说说。”
    向铎直接道：“就是没什么啊！当时半个教室的人都在，你们可以问问他们……”
    *
    “路总，查到了。”
    特助发来消息：“您在电梯前遇见的人名叫陈霖，半个月前通过考核进入造星，资料上写着曾在现实世界有过从业经验，出演过不少作品的配角。”
    “因为还未通过选修考试，和其他练习生一样只在造星APP有个账号，平日里发一些训练视频。不过对方并没有用自己的名字注册，而是取名为不爱吃青菜，据老师说，他自我介绍时也说的这个名字，所以练习生们都喊他菜菜……”
    特助道：“目前只找到这些信息，需要联系现实世界的人再查一查吗？”
    路与白想了想：“这些我来，你最近找人盯紧他，看看他有没有接触过向铎。”
    特助：“好的。”
    *
    培训基地。
    不爱吃青菜踩着响铃进入教室，与相熟的人笑着打招呼，回到自己位置时突然听见有人神秘兮兮的提起路总，只可惜没说两句老师就进门了，教室里归为安静。
    不爱吃青菜心里转过几个念头，甚至猜测会不会是在说自己。他今天也算是在路总跟前露过面了，最后转身逃走时，余光瞥见路总的眼神明显有了变化。
    像是忍不住了的表情。
    应当是笑了。
    不爱吃青菜也笑了，眼里闪过一抹别的情绪，按捺着，好不容易等到下课了立刻找朋友聊天，假装不经意间问起，果然得到回答。
    “哦对对，我们也是刚听说。”不等他心里得意，朋友继续道，“你知道吗？路总这次来培训基地是特意来找人的！”
    不爱吃青菜：“什么？！”
    “是不是特别震惊！”朋友也很兴奋，“我当时听到了也是这个反应！听说好像叫向铎，就在咱们楼上！你说路总找他是不是跟找秦野和楚明晨一样，要捧他啊……”
    不爱吃青菜听在耳里，脑袋却开始飞速运转，故作迟疑道：“造星区不是说资源公平吗？怎么又变成路总选人了？这样对我们来说岂不是特别不友好？”
    朋友消息灵通，颇为得意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造星区确实是资源公平，只要你拿得出成绩，有的是机会等着你。咱们路总这种，就属于财神爷下界了，发生概率小的可怜，顶多算个彩头。”
    “你想想，要是我们成绩好的同时再获得路总青睐……”朋友止住话头，意味深长的挤眉弄眼，“懂了吧！”
    不爱吃青菜点点头，不动声色的笑道：“那我还真想见见这位幸运儿，蹭一蹭运气……”
    第22章 修
    ▍差不多了
    至于现实世界调查的事，路与白直接甩给了林韫。
    因为路与白虽然追星，但在现实世界里并没有涉及到相关产业，当时可能是为了赌一口气。反倒是林韫的妈妈那边有搞这方面投资的，好歹算是条门路。
    林韫被一个电话喊来，还负责帮他搬运行李，将东西统统丢进后备箱后，手一空出来就往路与白背上扑，勒住他的脖子怒道：“我就知道你喊我来没什么好事！你个混蛋！”
    “哎哎！”路与白趔趄着抓住他的胳膊，吓唬他，“这可是路家老宅的门口，说不定我二哥正在里面看监控目送我们呢！”
    林韫一僵，随即加大手劲：“我先弄死你，不亏！”
    “我过肩摔了啊！我真的摔了！”
    两人打成一团，歪歪扭扭拉扯着走到副驾驶位置，最终路与白使出杀手锏：“一期选秀冠名！”
    话虽短，但林韫秒懂：“男团？”
    路与白：“男团！”
    林韫满意了，还试图得寸进尺：“一期……”
    路与白凉凉道：“你要是不想要就算了。”
    林韫立刻道：“我是说一期就一期，成交！”
    路与白拍了下他的爪子，这次林韫松手了，路与白理了理自己略微凌乱的衣领，补充道：“但是得把事情办好……”
    “知道知道了。”林韫打开车门把他往里塞，“进去吧你！”
    “……”
    路家老宅距离路与白住的地方不算近，再加上堵了会车，等他们抵达时沈然亲自磨得咖啡都煮好了，听见动静从厨房里露出半个身子问：“怎么比我还慢？”
    “快！先救救我！”林韫怀里抱着三个大储物箱，因为挡视线正螃蟹似的斜着走路，胳膊上还挂着零零碎碎不少礼盒，一走一摇晃，整个人看上去岌岌可危。
    沈然上前接了两个，被这入手的分量惊了下：“嚯，不轻啊。”
    林韫：“都是路家老宅那边给的补品，咱们三少现在虚的很……”
    “去你的！”路与白紧随其后进门，先笑骂了句，跟着排队进入厨房，将手里拎着抱着的东西交给阿姨处理。
    等到忙活完了，三人重新回到客厅，这才聊起此次相聚的目的。
    路与白将资料发到群里，道：“你们帮我留意一下这个人。”
    沈然点开仔细看完，又在照片位置多停留了片刻：“这人怎么了？”
    路与白指指自己的眼睛。
    林韫扑哧一声乐了。
    众所周知，小路总看人特别准，具体分为两种：一种是日常生活中看人特别准，一种是追星时看人特别准，提起一种就难免会想到另一种，也难怪林韫会忍不住笑出声。
    路与白微笑着看向林韫。
    后者默默闭嘴，抬手做了个嘴巴拉链的动作。
    沈然接过话茬：“懂了，我们会注意的。你也小心点，商战流量扩大后，已经不止是我们小辈的锻炼场了，各大集团均有动作，特别是最近的娱乐产业，造星又正当红，很容易会被当成靶子。”
    路与白指间转着手机，闻言漫不经心的笑了下：“放心吧。”
    *
    之后几天，风平浪静。
    培训基地那边特助一直盯着，并没有发现不爱吃青菜接触向铎，就连林韫这边仔仔细细查了好几天都没有发现异常，特意发来消息问候他。
    林韫：“你要是敢骗我你就死定了！”
    路与白回击：“你不配。”
    林韫：“……”
    看在冠名的份上，他忍！
    “反正不是他藏得太深，就是你眼睛坏了！”林韫道，“你自己选一个吧。”
    路与白毫不犹豫：“我选前者！”
    林韫奇怪：“这么肯定？难道他在你面前漏了什么马脚？”
    “这倒没有。”路与白道，“相反，他毫无破绽。”
    也正是因此，路与白才觉得不对劲。
    太假了。
    假的滋滋往外冒油。
    仿佛下一秒就有导演喊卡，从角落里跑出一堆摄像机来。
    总之，就是能让人一眼看出来。
    林韫听得云里雾里，最后总结：“懂了，就是玄学！”
    “那我再等几天。”林韫鸡贼道，“反正你记得，这选择是你自己决定的，如果错了也赖你，冠名该给的还是要给啊！”
    路与白：“……你再说我就不想给了。”
    “再见！”林韫二话不说直接下线。
    路与白哼笑了声，暂且放过他。
    至于不爱吃青菜那边，对方这么沉得住气不外乎因为一个原因：向铎这几天顶着“第三位”的光环肯定备受欢迎，此时去接近他很容易被打成趋炎附势之辈，不利于后续发展。另外，等一段时间也能看清楚向铎是什么性格，也好有应对手段。
    路与白算了算时间，微微勾唇。
    差不多了。
    不爱吃青菜想道。
    几天前还向铎长向铎短、仿佛所有人都在聊向铎的教室，话题逐渐丰富起来，从最新一期的选秀到考核到打理账号……五花八门，什么都有，这就证明大家投注在向铎身上的注意力，正在随着时间慢慢消退。
    也是向铎开始放松的时候。
    不爱吃青菜掐着点离开教室，目标明确。
    这几天他虽然没有接触向铎，但将对方的性格习惯摸清了六成，知道对方不喜欢高调、不喜欢被追捧、更不喜欢别有用心接近他的人，为了躲清静经常在各个楼层的乐器室里待着，偏爱吉他，以及……特别喜欢钱。
    乐器室的门被缓缓推开。
    不爱吃青菜抬头，看见人时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脱口而出：“第三位！”
    走廊里靠墙聊天的练习生们立刻站直：“在哪？！！”
    抱着吉他的向铎：“……”
    虽说热度消退，但有围观幸运儿的机会大家也不会错过，要是能摸两把蹭蹭运气就更好了，因此听见动静都奔了过来！
    不爱吃青菜自知理亏，抱头先跑了。
    向铎无话可说，趁着人少也扣上帽子溜了。
    本来他没把这件事记在心上，结果之后几天，偶尔遇见对方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多次避让，就连去超市选包瓜子对方都是一副大佬您先选的样子，让他颇为费解，“我没对你做什么吧？”
    不爱吃青菜诚恳道：“主要是我良心不安。”
    向铎想起那天的画面，默了秒，“下次别喊这么大声就行了。”
    不爱吃青菜：“好的好的。”
    这件事就这么揭过去了。两人第二次有交集时已经是半月后了，不爱吃青菜再次来到那间乐器室，愁眉苦脸的找出二胡。
    “我到底是为什么要征集粉丝意见啊啊啊啊啊——”发泄到一半，面目狰狞的不爱吃青菜突然从乐器架的缝隙里与向铎对视了。
    不爱吃青菜：“……”
    这次特意往里藏了藏的向铎：“……”
    向铎主动开口：“你继续。”
    不爱吃青菜：“…………”
    看脸色，他已经当场去世了。
    或许是出糗能快速拉进人的关系，随着接触的次数越多，两人之间的关系也越来越好，暗地里盯梢的人更是从最初的“无异常”三个字变得打字如飞，每天都能汇报一整页。
    不爱吃青菜太能干了！
    他成功搭上向铎这条线后，通过向铎在培训基地的名气迅速铺开人际关系，因为人长得乖巧演技又好，经过刻意引导大部分人甚至认为是他们赚了便宜，最后竟发展出竞争意识，每天消耗在不爱吃青菜身上的精力比上课还多，成绩逐渐下滑。
    反倒是不爱吃青菜靠着这些人套出不少有用信息，在基础楼越发如鱼得水，还顺藤摸瓜接触到了选修楼的师兄师姐们，甚至连西区员工都涉及到了，因此意外得知选秀总导演要来选修楼再挑些人的消息，心思顿时活泛起来。
    与此同时造星楼也没闲着，通过不爱吃青菜的行动挖出另外几个暗线，只等他们联系背后雇主，等掌握了证据才是好戏开场的时候。
    就是不爱吃青菜试图接触选秀节目这点让他们有些拿不准，干脆上报给了特助。
    谁都知道选秀是目前造星APP最火热最受重视的节目，里面的练习生人均七位数粉丝，各个都金贵的很，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被不爱吃青菜盯上。他们往上报也是因为拿捏不准用什么方式阻拦。
    结果，特助直接回复不用管。
    盯梢的人：“？？？”
    盯梢的人大为震惊：“您确定吗？！”
    特助：“这是路总的意思。”
    盯梢的人：“……明白了。”
    虽然不理解，但路总肯定没错！
    盯梢的人迅速冷静，继续跟进事情发展。
    不爱吃青菜想要被选上，就必须先通过考核成为选修楼的一员，只有这样才能接触到这个机会。好在培训基地非常的人性化，虽然入门必须是练习生，但没有规定学多久才能考核，只要你觉得自己可以，随时都能报名。
    不爱吃青菜本来还在思索如何不引人注目的完成报名，偏偏就是这么巧，路总来培训基地了！
    办公楼。
    路与白自从对造星区改革后，整个人轻松大半，也恢复了以往悠闲自在的生活，除了不爱吃青菜这事，唯一关注的也就是秦野的新戏了。
    他可太喜欢秦野拍戏了，长得好演技高可塑性强，简直就是为了荧屏而生的。
    这次来培训基地也是因为秦野算了算时间，发现以如今的拍摄进度，可能会赶不上培训基地的半年考——没办法，谁让他是获得艺人约最早的那个，见效自然也比其他人更快。
    再者，造星区从上到下如出一辙的卷，但凡其他公司有了艺人约谁还回来学习考试啊，趁机多赚点钱它不香吗！
    但造星不同，造星都是凭实力说话，竞争激烈，站得越高反而越不会放过任何机会，对半年考特别重视，将之视为获得新资源以及审视自己是否进步的重要途径。
    总之就是非常重要！
    当时秦野没说什么，但路与白听完其他人七嘴八舌的解释后，考虑到秦野没有经纪人，便主动开口接过了这事。想的也很简单，谁都不能打扰秦野拍戏！
    于是，便有了今日亲自跑一趟的事情发生。
    路与白想着来都来了，干脆给他们开了个会，主题就是以艺人半年考为例，对其他规定查漏补缺，看看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众人都想在路总面前好好表现，聊着聊着话题就深入了，会议时间也越来越长。
    不爱吃青菜假装路过两次始终不见人，便开始怀疑路总在他上课时离开了，但内心深处又不死心，在上课铃再次响起时，犹豫片刻，选择了请假蹲守在原地。
    又过了半小时。
    办公楼的门终于向两侧划开，一道修长优雅的身影慢条斯理走出来，微微抬头看向天空，下颚线流畅明显，精致漂亮的桃花眼因为灼灼阳光微微眯起，正是他苦等的人！
    不爱吃青菜神色一喜，又迅速调整表情，走出藏身地点假装路过，展现了从惊讶到纠结到紧张最终鼓起勇气靠近的精湛表演。
    “路总。”不爱吃青菜深吸口气，大声道，“您好，能占用您一点时间吗？”
    悬浮车已经停在面前，路与白摩挲着手腕处的智脑，勉强忍住了上车走人的冲动，“你说。”
    不爱吃青菜两手握拳，嗓音持续走高：“您可能不认识我，我在造星APP上的ID叫不爱吃青菜，会些乐器，粉丝马上就突破五十万了……我说这么多就是想，想问问路总，我我我可以提前参加考核吗？”
    他最后的语气像是强撑场面临时找的理由。
    路与白意味不明道：“看你这架势，我还以为你要问能不能跳过考核。”
    不爱吃青菜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紧张：“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就是……”
    声音逐渐走低，到最后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他总不能直说自己是来洗刷那天出糗印象的吧。
    路与白也没有为难他，道了句：“如果你觉得自己可以，考核楼随时欢迎你。”
    不爱吃青菜立刻抬起头，目光欣喜又欢快：“谢谢路总！”
    路与白瞥他一眼，转身上了悬浮车。
    不爱吃青菜突然捂住脸，像是这才反应过来刚刚的举动有多冲动，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掌心遮住的眼睛里全是征服欲带来的野心。
    那一眼，可真是漂亮啊。
    不爱吃青菜调整半天才将那点蠢蠢欲动压下去，装作垂头丧气的模样离开。
    办公楼大厅里悄悄围观的员工们，不出所料的迅速传开这件事，当天晚上就有人跑来打听怎么回事。
    不爱吃青菜立刻哀叹道：“别提了！我之前在路总面前出糗过，又正好请假撞上路总，担心他觉得我不务正业就想着洗刷一下自己的形象，结果脑子一热，就说了要提前考核的事，我连考什么都不知道啊！！！”
    众人顿时面露同情：“太惨了吧……”
    *
    影视城。
    秦野又结束了一个镜头，随着“卡”响起，上一秒还感情丰富的脸庞瞬间冰封，所有情绪收敛的干干净净，宛若变脸般切换自如，神色淡淡的站在原地等着导演发话。
    这次合作的导演姓黄，平时性格随和怎么闹都没关系，但只要一拍戏就跟变了个人似的，非常恐怖，整个剧组就没有不怕他的。刚刚出错的配角已经缩着脖子等挨骂了。
    结果黄导演一反常态，只道了句：“你们先休息会，我跟编剧讨论个情节。”
    配角顿时松了口气，满脸劫后余生的庆幸。倒是秦野心里微动，转身走向自己休息的地方。
    果然，能让黄导压住脾气的只有一个人。
    而此时，他正坐在秦野的位置旁边。
    秦野眸光不自觉缓和下来：“回来了。”
    路与白恹恹点头，支着下巴，目光跟着他打转，瞧着兴致不高。
    秦野低声询问：“怎么了？”
    路与白幽幽道：“我知道他油，但没想到他这么油。”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秦野倒是听明白了，只是他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默了秒，从果篮里拿出个新鲜橘子递给他，“甜的。”
    路与白没有拒绝，剥皮后又顺手分给他一半。
    秦野慢慢咬破橘瓣，甘甜在唇齿间爆开一路滑向咽喉，他微微眯眸，心想甜食的确令人心情愉悦。
    路与白也舒服多了，越想越觉得自己不能白难受，思索片刻，突然打了个响指：“有了！”
    秦野侧头看他：“？”
    路与白解释道：“我在想那名练习生，他演技这么好，得给他一个发光发热的机会。”
    反正不爱吃青菜本身就要参加考核，等正式进入选修楼后，与其让他腾出更多时间四处搅和，倒不如将人放到影视城里创造价值，不用白不用！
    路与白越想越觉得可行，一边感慨自己想法怎么这么棒，一边兴致勃勃联系特助，让他安排好。
    秦野：“我……”
    “你不用管！”路与白知道他的意思，抢先道，“你安心拍戏就行了，要是因为他耽误了你们剧组，那才是得不偿失。”
    秦野垂眸笑了声：“好。”
    第23章 修
    ▍入V通知
    事实上，这件事根本就不需要他们操心，两人吃橘子的空挡，特助已经安排好了。
    也是不爱吃青草着急，生怕自己晚一步会错过选秀总导演来选人，因此回去就报名了最新一期的考核，并以优异成绩成功进入选修楼。
    第一节 课是专门用来给他们介绍选修楼规则、让他们适应新环境的，老师讲完话会给他们发课程表和发展意向表，并四处游走帮助他们填写和解答所有疑问。
    在不爱吃青菜勾选课程时，路过的老师突然来了句：“你没选错？”
    不爱吃青菜愣了下：“没有吧，这不都是音乐课吗？”
    老师更意外了：“你是音乐系？”
    “是啊。”不爱吃青菜察觉到什么，追问道：“老师，是有什么不对吗？”
    老师沉默几秒，含糊道：“没事，你继续。”
    这分明就是有事！
    不爱吃青菜留了个心眼，确定表格三天之内上交就可以，选择先留在手里，悄悄向老师打听。
    老师倒是很好说话，私下里告诉他：“造星楼跟我们提过你，可能是搞错了什么环节误以为你是表演系的，还给你准备了不少资源，没想到你是……”
    “哎，真是太可惜了。”老师摇摇头，语气惋惜。
    不爱吃青菜心里跟着一揪，也生出几分同样的心情，但他不解为什么会误以为他是表演系的？这真的不是在嘲讽他吗？！
    不爱吃青菜惊疑不定，怕对方开的是空头支票故意耍他，又怕自己因为想太多而错过这些资源……要知道造星竞争激烈，你不要，多的是人等着接手，让他放弃还真有点舍不得。
    不爱吃青菜犹豫再三，突然道：“老师，咱们选修楼有规定只能选一样吗？”
    老师顿时明白他的意思了：“这倒没有。”
    不爱吃青菜笑了：“那就好，谢谢老师今天的提醒。”
    这样的话，他连选择都不用做，完全可以两手抓，即便对方是空头支票也能将损失降到最低，就很完美！
    不爱吃青菜脚步轻快的离开了。
    老师站在原地目送他，嘴角不动声色的翘了翘。
    *
    之后几天，不爱吃青菜出于谨慎，提交表格后着实安分了一段时间，按部就班老老实实上课，并暗中观察了一番，但并没有发现异常。
    他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先入为主了，毕竟没有人知道他真正的身份，即便是讽刺他也可能是讽刺他想攀高枝接近路总，自己这番警惕模样反倒更引人注意。
    不爱吃青菜默默调整心态，本来以为还要再等一段时间，结果很快便有经纪人主动联系他，还带来一大沓剧本，催促他尽快上表演课，因为只有获得一次A评分后才可以进组。
    不爱吃青菜看着那沓剧本，人都惊了：“这么多随便我挑？”
    新上任的经纪人摇摇头：“不。”
    不爱吃青菜松了口气，就说么，造星资源再多也不可能雄厚到任由新人随意挑选……
    经纪人：“是这些都是你的。”
    不爱吃青菜：“什么？！！”
    “别着急激动。”经纪人直接道，“你现在刚开始演戏，就算剧本再多也只是一些小配角，意在打磨你的演技，让你熟悉新型拍摄环境，戏份都不多。”
    不爱吃青菜点头表示理解，没人捧的演员都是这样从小人物一步一部演出来的，但这么多剧本也是很厉害了……
    经纪人却不这么认为：“不，真正厉害的是所有剧本的主角戏份任你挑选，就比如现如今的秦野，他还拥有造星目前唯一一个长线IP！”
    “当然，我知道这种典范本身就很稀少，我只是希望你将目光放的长远一些，最起码以获得一部主演剧本为目标，这不过分吧？”
    不等回答，经纪人一推眼镜，起身道：“现在，我们先从获得A成绩开始，走吧，先去上课。”
    不爱吃青菜张了张嘴，又默默闭上了：“……”
    就，莫名的有种不祥的预感。
    *
    秦野这次选择的剧本偏星际风，跟全息世界的气场倒是挺吻合，但因为使用特效过于频繁，除非必要是不会出外景的。
    路与白也就跟着窝在虚拟房里，一直没出去过。
    好在还有特助，他将手下汇报的消息整理总结后一一发过来，大概意思就是“不爱吃青菜开始进组演戏了”“不爱吃青菜又进组了”“又又又进组了”“继续进组”“持续进组”等看着就让人心情愉悦的消息。
    这天，路与白得知对方新进的剧组就在隔壁的隔壁，心血来潮，准备围观一下现场。
    刚起身，就见换好戏服的秦野迎面走来，黑色制服笔挺凌厉，长腿窄腰，帽檐下的眉眼疏冷淡漠，轻轻一扫，如寒霜风雪迎面扑来，直击人心。
    路与白顿时有些走不动道了，“好看！”
    秦野眼底闪过一抹笑意，神色微缓，那层冷肃压迫感也就跟着一并散去：“谢谢。”
    他发现路与白的身体倾向明显是出口，又道：“路总要走了？”
    “啊？”路与白回过神来，“哦对，我打算去隔壁看看来着。”
    秦野顿了顿，开玩笑似的说道：“路总不怕被剧透了？”
    路与白顿时沉默了。
    怎么可能不怕！
    别看他现在有事没事经常来这里，其实刚开始的时候也是警惕的很，生怕自己被剧透。
    后来发现黄导演拍戏有一套自己的流程，镜头琐碎且毫不连贯，再加上剧本题材新颖、路与白只跟男主戏份，就算认真看也云里雾里根本看不明白，这才放心。
    至于其他组……
    秦野道：“我只是随口一说，应该没这么巧就正好撞上关键戏份。”
    路与白闻言更心梗了：“那万一呢？”
    秦野也沉默了。
    路与白越想越觉得自己还是别赌了，当机立断道：“算了，不去了。”
    秦野不动声色道：“路总想去看哪个剧组？我可以去探路。”
    “别，你这都快开拍了。”路与白本来就是心血来潮，这会改主意也改的随意，转身又坐了回去，“算了算了，我还是看你拍戏吧。”
    “您要是想……”
    “不，我不想！”
    “好吧。”秦野止住未出口的话，帽檐阴影下的黑眸不动声色的打量几眼，确认青年是真的不想去了，神色间也没有任何勉强或遗憾的情绪，这才移开视线。
    这些天他也听过不少八卦，比如造星楼对某个演员似乎特别照顾，为了磨砺他的演技给他准备了很多资源，在竞争激烈的当下几乎是无缝进组。众所周知，造星楼的意思等同于路总的意思，也就是说，路总很看重他。
    就是他在隔壁剧组吗？
    ……
    此时，隔壁的隔壁剧组。
    不爱吃青菜快吐血了，别人都羡慕他资源好，只有他知道这种无缝进组有多恐怖！
    拍戏从来都不是轻松活，它对身体心理都有一定的要求，造星拍戏又是出了名的追求极致，卷的要死，一丁点细节不行都会被打回去重新来过，导演喊得最多的话就是“想要偷懒，那就面对镜头拿出最好的状态，一遍过！”
    不爱吃青菜为了减少重拍次数不被折腾，只能打起精神应对，一天下来精力体力都消耗巨大，特别累人，再加上无缝进组……不爱吃青菜怀疑，自己还没完成任务呢，就先被累死了。
    他曾向经纪人提出过休息，但后者会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他，开口就是：“新人期谁不辛苦？现在练习生一个比一个拼，你稍微休息一会人家就赶超上来了，到时候你甘心吗？！”
    不爱吃青菜：“我甘……”
    经纪人一如既往地不需要他回答，继续道：“再说了！你现在资源看着多，其实都是小配角，距离我们设下的主演剧本离了十万八千里，再不努力你打算一直演配角吗？”
    不爱吃青菜：“也不是不……”
    “这次的剧本可是拍摄《仙途》的导演，你真的不去吗？如果被他看中说不定可以直接挑大梁，到时候就不用像现在这样奔波了。”
    不爱吃青菜：“……”
    无法拒绝！
    于是不爱吃青菜再次进组，然后以上情景不断重复，最后他干脆不问了，只是偷偷加快步伐，准备完成任务就赶紧跑路。他真是受够了这个工作狂经纪人了！
    或许是太过急躁，又或许是真的太累了，不爱吃青菜遮掩不当，被一直蹲守的林韫揪住马脚，一路顺藤摸瓜，总算捉到条大鱼。
    “悦阑传媒？”路与白重复一遍，沉吟道，“好眼熟啊。”
    “有可能追过他家艺人？”林韫一边翻看资料一边道，“悦阑传媒算是现实娱乐产业巨头之一，很会营销造势，手里握着不少顶流小花，年前爆款剧就是他家主演的。”
    “爆款剧？啊！”路与白恍然大悟，打了个响指，“我想起来了！悦阑是焦乐对家的公司，以前他们经常混战，一言不合就吵架，我粉上焦乐那天他们都在刷代表悦阑谢谢我，难怪这么眼熟。”
    路与白说完就怒了：“这也太过分了！我也算是无形之中帮过他们，不感谢就罢了，居然还敢对我下手！”
    “那肯定是钱比你更讨人喜欢呗。”林韫司空见惯，将手里那份资料丢回桌上又拿了份新的，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理？”
    路与白端着茶杯，翘着二郎腿，随意翻了两页放在膝上的资料，语气随意：“免费送来的苦力，不用白不用。”
    林韫：“那人家要是也这么想，觉得免费的资源不用白不用呢？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种人的德行，他既然往你这边塞人就绝不可能空手离开，到时候怎么办？！”
    路与白吹了吹茶面，幽幽道：“想走的人留不住，我能怎么办。”
    林韫忙里抽空瞥他一眼，眼神里充斥着鄙夷和嫌弃：“你好好说话！”
    路与白顿时破功，绷不住笑了声：“你看，你也知道我不是什么慈善家，怎么可能任由他们利用我的资源。”
    他解释道：“签约合同里白纸黑字写着呢，如果是恶劣毁约，曾经接受造星培训多少天，解约后就必须翻倍空窗多少天，不得以任何形式出现在荧屏上，如果做不到，造星拥有再次追责的权利。”
    这可比什么高违约金恐怖多了。
    违约金再多，新东家给几个资源就赚回来了，到时候无论是跳槽还是高违约金都会变成热度，再稍稍营销一下，粉丝们就会排队心疼偶像，又虐了波粉，简直是稳赚不亏。
    但空窗可就不一样了。粉丝是最长情也是最绝情的存在，娱乐圈俊男美女这么多，你消失一段时间人家说不定早就爬墙了，想要保持热度站稳地位必须活跃在荧屏上，这样才能创造价值，不然人家挖你是为了什么？
    “而且我都想好了。”路与白继续道，“像这种心怀鬼胎情节极其恶劣的情况，等他跳槽后，我就让造星全体营业，将他那点热度冲的干干净净，气死他！”
    林韫满意点头：“这才像话。”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举起手中茶杯轻轻一碰。
    *
    既然决定要当黄雀，那就得沉得住气。
    反正造星树大招风不是一天两天了，自从选秀出圈到现实世界后，造星的处境一直都是前有狼后有虎，人人都在盯着他手里刚成型的蛋糕，恨不得扑上来分之后快。
    路与白都习惯了，目光也并未在他们身上停留。
    他有底气不看其他人，但其他人却未必舍得移开视线，像一群饥饿凶残的鬣狗围着猎物团团转，虎视眈眈，并试图发起攻击。
    造星APP随着时间累积发展的越来越好，也终于展现了它的可怕之处：多区联动，流量循环，自己就完成了一个生态圈！
    这既方便了粉丝不用换来换去，对二创作者来说拥有版权也是拥有了一份保障，再加上造星从不会禁止他人吐糟自身还会主动玩梗，论坛又贴心分出粉丝、同人等板块供他们交流讨论，可谓是一个软件满足所有愿望，让人欲罢不能。
    然后这些公司就有话说了，他们认为这是垄断市场！是造星在利用自己开荒先机恶意抢占资源！是不给他们留活路！
    还有人偷偷举报，想看看系统有什么反应。
    系统有什么反应小石头不知道，反正它本来学得就够累了，见这群人为了利益故意胡搅蛮缠，大大增加了它的工作量，小石头是彻底炸毛了，简直想亲身上阵怼他们一顿！
    系统机械音冰冷无波：“你太情绪化了，不及格。”
    小石头：“……”
    哇的一声就哭了。
    每有一个不及格出现，就代表着它本身就为数不多的假期再次被取消一天，也就是说，这个月它又得加班了！
    苍天啊大地啊救命啊！！！
    ……
    举报全部被驳回，其他公司顿时明白这条路是走不通了。
    剩下的老法子或许在现实世界里无往而不利，但在全息世界根本没用，就连最基本的防爆也因为全息世界的智能审核、造星从不搞档期而无法实施，再加上造星占据主要传媒途径，他们连营销黑料都搞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看着造星势头越来越猛。
    悦阑传媒表面上跟着其他公司唉声叹气，背地里却早早掌握了与商战官方合作的办法，并在不爱吃青菜的努力下，对造星内部有了一定的了解。
    心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悦阑传媒自认占据天时地利人和，决定搞笔大的！
    不爱吃青菜也是迫不及待想结束任务，接收到消息后，在有限的时间里努力社交，并抓住选秀总导演选人的机会成功搭上了楚明晨！
    这次，他们是代表培训基地来踢馆的，除了展示自己的专业度和作品外，能不能给观众留下印象就全凭个人能力了。
    不爱吃青菜在镜头下维持着自己的人设，毕竟能蹭点流量还是不错的，至于私下里，他也在演绎着自己的人设，并默默关注楚明晨，很快摸清了对方的性格。
    一个活在掌声鲜花中渐渐迷失自己的人。
    这可比向铎好哄多了。
    不爱吃青菜甚至不需要花费太多精力，就凭借精湛演技成功骗到楚明晨。
    眼看两人越走越近，盯梢的人实在忍不住还是给特助发了条消息，询问真的不用制止吗？
    楚明晨可是他们节目里数据最好最能打的练习生！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要是真被拐跑了怎么办啊！
    特助安静片刻，回复：“不用。”
    盯梢的人：“还是路总的意思？”
    特助：“嗯。”
    盯梢的人：“……”
    行吧。
    虽然还是觉得有点可惜，但他相信路总肯定自有安排！
    不爱吃青菜还不知道自己的行动早已落入他人眼里，这几天除了拉拢楚明晨就是在努力撬墙角，并且战绩颇丰。
    他心想，到底是刚起步的公司，老板又完全是圈外人，有些事确实是做不到位，可能这也是被悦阑盯上的原因吧。
    带着莫名的优越感，不爱吃青菜行动起来越发猖狂，甚至联合那些暗线开始双管齐下，从选秀到影视城，凡是拥有过作品反响较好的人都被暗地里接触过，颇有一种要将造星区偷干净的感觉。
    托他的福，路与白手中掌握的证据、包括练习生反馈的信息也越来越多。选修楼的大家都意识到了这个人似乎不太对劲，但只有不爱吃青菜莫名自信，甚至试图拉拢秦野。
    秦野每天拍戏-回造星别墅区-检查系统运行，三点一线忙的要死，说是住在造星别墅区，其实只要进门不是去看系统就是下线了，人根本不在。
    但不爱吃青菜不知道，众所周知，这位神秘的影视区一哥是位NPC，所以不爱吃青菜当然认为人一定是在里面的，并对门口可视门铃展现了精湛演技，将小迷弟气质拿捏得死死的，不是送点亲手做的零食，就是贺卡或者花，每次都会阻挡秦野开门。
    每天被挡一次的秦野面无表情的盯着门口的东西，几秒后，转身回房做了个小东西。
    等当天下午不爱吃青菜再次来到这里，琢磨着送到这份上应该差不多了，边将东西放在门口边偷偷瞥了眼可视门铃。
    下一秒，砰的一声！
    可视门铃突然弹开表壳，兜头就是一阵水冲，当场将人从头到尾浇了个透心凉。
    不爱吃青菜：“！！！！”
    第24章 修
    ▍你也太好说话了
    不爱吃青菜当场就懵了, 这跟他预期想的完全不一样，而且正常人的社交即便是拒绝也不会搞成这个样子吧？！
    秦野是不是有病啊！
    不爱吃青菜真是凭借极强的反应能力和演技才绷住表情, 将破口大骂的冲动感硬是压了下去, 装作失魂落魄的模样离开了。
    再不走，他怕自己真的会绷不住！
    有病！
    绝对是有病！！！
    别墅内。
    秦野今晚特意留了下来，坐在柔软舒适的沙发上, 姿势悠闲的品尝着路总投喂的特色水果。
    这水果跟荔枝有些相似，壳更脆一些, 手指轻轻一捏咔的就裂开了，里面的果仁是晶莹的白色，吃到嘴里微微发凉，等到咬破内里的紫色果核爆浆出甘甜果汁, 口感层次顿时上来了，特别适合闲暇时间当零食吃。
    秦野就这么慢条斯理的吃着, 围观完了全过程。
    看着不爱吃青菜即便再掩饰，脚步还是越踩越重，透着愤怒与抓狂逐渐走远。秦野手指轻轻用力，咔的一声, 又捏开一个。
    ……
    不爱吃青菜一路上深呼吸，先回自己的住宿扒拉出智脑背包，给自己找了身新衣服, 一边换上一边迁怒：为什么这个游戏不能一键换衣？！明明初始内衣都脱不下来, 还走这些形式有必要吗？有意思吗？！
    什么垃圾游戏！
    创建个NPC也是神奇他妈给神奇开门神奇到家了！
    造星签约他是不是故意恶心人呢！
    不把楚明晨挖走他就不叫菜菜，他以后改名叫菜B！
    一通发泄后，不爱吃青菜勉强调节好心情, 弄干头发, 再次整装待发。
    踢馆那期录制结束后, 不爱吃青菜已经不能继续住在选秀集体宿舍了，但没关系，他拥有楚明晨的智脑号经常跟对方闲聊，拉近关系的同时也在刺探行程，知道了对方明天会外出拍摄并约好了探班。
    次日。不爱吃青菜紧赶慢赶，结果因为太过着急又被导演揪住重拍了一个镜头，等到抵达楚明晨的拍摄场地时还是晚了不少时间，急匆匆过了安保系统，突然听见里面似乎吵起来了。
    不爱吃青菜精神一振，立刻跑进去围观。
    今天拍摄的是一则8秒的广告小短片，一般用于选秀节目开头或者过场，很简单的任务。拍摄场地布置完善，人员也已经到齐了，但现场却并没有开始拍摄，而是默默望着一个方向。
    导演脾气直嗓门也大，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你别跟我解释这些没用的！你拍节目累就是你无缘无故迟到四十七分钟的理由了？我们是不是提前四天通知的你？没安排好工作这是你自己的问题！给谁甩脸色呢？！”
    站在他对面的正是楚明晨，这可能是他自从拍节目以后，第一次被当众骂成这样，心里难堪又愤怒，面色铁青瞪着导演道：“你要是看不惯我，你就换人！”
    导演气笑了：“行啊，换！”
    “我还怕你等会又要求只穿织云纺布料的戏服、不能站在1米以上的高度、不能做走之外的动作、想改剧本呢！”导演道，“真当我们导演互相之间不认识，他们不好意思说，我可不会忍着！”
    楚明晨：“那你知不知道我选秀节目还没拍完，如果出现问题耽误了拍摄怎么办？！”
    “我只知道，如果你只对选秀节目上心，对其他工作没有敬畏心，那么你只会剩下这一个舞台。”
    导演情绪稍褪，语气逐渐平缓，话确实句句戳心：“另外，别把自己想的这么重要，这节目能发展到现在离不开所有人的努力，离了你照样能转，娱乐圈自古如此。”
    “你要做的是抓住每个机会提升自己，让自己变得不可替代，这才是你应该做的！”
    楚明晨冷笑：“你就是想找个理由打压我罢了，不用说这么多大道理。”
    说完转身就走。
    “你知道……”导演突然开口，“个人品行是会影响造星签约的吗？”
    楚明晨脚步顿住，猛地看过来：“什么意思？”
    导演目光平静：“也就是说，在这个结果出来前，你的一言一行都在评估中，这或将影响你的签约等级。”
    楚明晨瞳孔放大一瞬。
    没错，他想起来了！
    造星有一套非常神奇的签约体系，进门先是练习生签，从基础楼进化到选修楼、完成第一部 作品后，会根据作品反响的好坏等情况来最终决定艺人约的等级。
    当初第一次看见这个条约的时候，楚明晨还想过这家公司是不是人傻钱多，人家都是等着赚解约的钱，造星倒好，主动给艺人提升身价。
    他也因此认定自己会是A级签约，因为他在选秀节目里的流量是有目共睹的，但为什么一言一行也会被评估？
    楚明晨第一次感觉到慌张，感觉周围的眼神如有实质，像是在无声的同情他、嘲讽他、让他如芒刺背，毫不犹豫转身走向休息室。
    有工作人员看向导演，低声询问：“要撤了吗？还是……”
    导演道：“再等等，大家先休息会。”
    众人应了声，松散下来，勉强恢复了点气氛。
    不爱吃青菜看了眼导演，想了想，趁机溜进楚明晨的休息室，装作刚来的样子，边关门边道：“不好意思楚哥，我来晚了，被导演揪住重拍了好几个镜头，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得罪他了。”
    楚明晨正坐在沙发上，脑子其实还是懵掉的，见人进来下意识打起精神，应了声。
    不爱吃青菜紧张道：“楚哥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啊？刚刚拍摄受伤了吗？没事吧？要不要紧？”
    楚明晨心里一暖，道：“没有，就是……”
    他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
    不爱吃青菜也没问，倒了杯热水递给他，絮絮叨叨道：“工作是忙不完的，还是身体最重要，要照顾好自己，你这样我怎么放心走……”他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立时闭嘴，转移话题道，“反正已经拍摄完了，我看他们都开始收拾场地了，楚哥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他们收拾场地了？”楚明晨更在意后半句。
    不爱吃青点头：“是啊，可能要给秦野拍东西吧，我听见他们说了句‘要是秦野就不会这样’也不知道在讨论什么。”
    楚明晨脸色顿时更难看了。
    因为他是凭借古典舞加换装火起来的，而这个题材则是由秦野的电影才被大众认识到，所以两人经常被拉在一起对比，但最终结果无论从人气还是题材代表性来选，大多数人都会认为秦野更胜一筹。
    所以楚明晨极度厌恶别人将他们拉在一起对比。
    尤其是对方还有A签……
    楚明晨突然起身，来不及多说什么急匆匆离开，他要去趟造星楼！
    不爱吃青菜一脸茫然的跟着走了两步，目光透过敞开的门不动声色扫过导演等人，眼底划过一丝嘲讽的笑意。
    *
    这些都被如实记录，并实时发送到特助手里。后者迟疑片刻，还是找到路与白简单描述一遍，说道：“截止到目前为止，楚明晨的评估分数已经跌至C级，如果被他知道肯定会加剧他离开的脚步。”
    路与白点点头表示已阅，见特助还在看着他，道了句：“有事直说。”
    特助叹息：“只是觉得，如果不是这个等级，说不定还能挽回。”
    路与白反而笑了：“这评估分数是他自己作没的吧？”
    特助默默点头。
    楚明晨自从火了后，耍大牌的事情屡屡发生，并且开始给自己立人设，彻底违反了造星的宗旨——这里必须声明一下，造星合同里的禁止人设必须真实，并不是要求艺人刨开自己将最真实的一面暴露给观众看，而是建立在不能撒谎上。
    比如路总塌房的例子：有女朋友还立单身人设的、表面纯情私生活混乱的、甚至还有道德层面犯法犯罪的……
    楚明晨没有这么严重，但也到了必须在镜头前演戏才能维持住美好假面的地步，再加上他本人有点飘，这才导致评估分数一降再降，直接从A级掉到了C级。
    路与白摊手：“那还有什么疑问？”
    他收了笑，淡淡道：“如果每个练习生都能凭借‘即将出走’威胁到我们，这个评分也就没必要存在了。”
    *
    当天晚上，不爱吃青菜收到了楚明晨的电话，对方开门见山道：“你要走？”
    不爱吃青菜的演技分分钟上线，嗓音发紧：“没有啊，楚哥你说什么呢！”
    “放心，就我一个人。”楚明晨声音冰冷，“给我句实话！”
    不爱吃青菜弱弱道：“是要走……不是，楚哥您问这个干嘛，您大好前途触手可得，马上就要A签了……”
    楚明晨打断他：“不说我挂了。”
    “哎别生气啊！”不爱吃青菜敏锐感知到什么，脑袋立刻飞速运转，嘴上妥协道，“好好好，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接下来的介绍简直是顺理成章。
    不爱吃青菜仔细说明了签约等级和相对应的福利，并将某些东西自动隐身，再展望一下未来，表示对方可是现实世界的娱乐巨头之一，拥有经验肯定发展的更快更好，他们趁现在竞争小占个位置，等以后还可以去现实世界的悦阑发展，到时候两头赚钱，这可是造星比不了的！
    虽然有画大饼的嫌疑，但楚明晨还是心动了，因为悦阑这个名字一出来他就有印象，年前的爆款剧似乎就是他家主演的，再加上对比出美，心动就立刻变成了行动。
    他决定跳槽！
    甚至在悦阑和不爱吃青菜的煽动下，做的非常绝。
    他在节目收官前夕宣布退赛解约！
    这消息堪称往油锅里滴水，整个造星论坛直接炸了。
    楚明晨也算是造星的顶流之一了，再加上期期选秀的播出，就算是不追星的人都听说过他的大名，知道他是造星一手捧红的，怎么突然就闹掰了？！
    众人闻瓜赶来，帖子铺天盖地全是楚明晨三个字。
    造星官方暂时并未回复，选秀节目也没有宣布延期的意思，反倒是后续又有不少练习生宣布跳槽。
    这下，论坛的风向顿时变了。
    要是一个两个跳槽没什么说的，但一群人跳槽……真的不是这个公司的问题吗？这么多人总不可能所有人品都有问题吧？！
    或许是惯性思维，又或许是搅混水的在趁机抹黑，论坛风向逐渐奇奇怪怪，甚至越闹越大。
    楚明晨也曾忐忑过，但悦阑给的实在是太多了，不仅给他付违约金，还许诺在现实世界捧他，连资源都准备好了，肉眼可见的非常重视他。
    有了对比他才知道什么叫好公司，更何况造星也实在是好糊弄，他确定跳槽后敷衍至极，居然没一个人发现，但凡他们对自己上点心都不会发生今天这种局面。
    这么一想，楚明晨腰杆也硬了起来，收拾东西离开的毫不犹豫。
    相比之下，反倒是不爱吃青菜有些舍不得。他被派来造星的主要任务是挖墙脚，如果能蹭点流量培养自己就更好了，至于跑到路与白面前纯粹是他自己的想法。
    路与白是他见过的、与桃花眼最适配最好看的人了，重点是身材还好，气质绝佳，估计不用钱凭借他个人魅力就有无数人愿意扑上来，比如他……
    就这么走了，实在是可惜。
    他好不容易才在路总面前留下的印象。
    但造星区分区严谨，安保系统采用最新技术，没有通行证连乱走都做不到，不爱吃青菜有心无力，只能蹲守在附属别墅区，试图碰碰运气。
    傍晚。
    秦野结束一天的拍戏工作，乘坐悬浮车回到附属别墅区时，无意间扫到在门口徘徊的人，眉心顿时皱起。
    对方的行为、神色、眼神无不在展示着他那龌龊的心理，就像一滩腐烂的污泥，即便外形维持的再好依旧透出阵阵臭味，让人老远就能闻到。
    秦野面色愈发冷峻，当即反馈给安保系统，居高临下的看着对方被清走，漆黑眸子如淬了寒冰，唇角绷紧。
    当他带着这身冷气进入系统房间时，小石头顿时像被掐住脖子的大白鹅，瞬间蔫了，也不叽叽喳喳的抱怨了，默默飞到系统身边寻求庇护。
    系统机械音始终平静：“检测到您当前情绪浮动过高，是否需要帮助？”
    秦野冷声道：“不需要。”
    然后将系统招过来，熟练拆卸。
    小石头没人依靠，顿时更怂了，假装自己在很认真的学习，完全不敢触霉头。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根据它多年观察心得，冷着脸拆卸系统的秦野一定不能招惹！
    *
    与此同时，外界声波愈演愈烈。
    悦阑趁势与官方完成合作，将自家主打交流平台的APP上线，并给跳槽的练习生们注册了账号，让他们公开声明之后事情会在这边宣布，成功吸引到了不少流量。
    踩着造星上位的第一步完成。
    接下来就看后续发展如何，悦阑会持续跟进，已经包下半月的空中虚拟屏广告，能踩几脚踩几脚，争取借助这次事情将造星永远钉在悦阑之下！
    外界对此也非常关注，其他公司觉得如果悦阑都能踩一脚那我们也可以，大众则是纯粹的想吃瓜。
    造星官方十分稳得住，至今为止只宣布了一句：“所有事情将在整合后于男团选秀节目中公布，欢迎大家观看。”
    也是这句话，将原本流量降低的选秀直接拉到满值，造星用户再创新高！
    悦阑牙都咬碎了，只能安慰自己不要着急，期待越高翻车几率越大，到时候这些流量还不都是他的！
    在所有人的期盼下，时间很快来到收官这天。
    三档选秀节目分时段同天收官，流量节节攀高，即便造星讲明会在男团时宣布所有事情，但大家都按捺不住吃瓜之魂，早早跑来蹲守，从原创就开始发弹幕询问。
    你一句我一句渐渐地就刷屏了，严重影响真正观看节目的人，双方险些吵成一团。
    原创节目组看不下去了，出面发了条格外显眼的弹幕：【男团的事情男团解决，跟我们原创有什么关系！】
    弹幕：【……】
    仔细一想，原创好像真的没有练习生跳槽！
    社恐·佛系·懒得动·孤僻·暴躁·一创作就与世隔绝·只担心自己会不会秃头等众多性格奇奇怪怪的原创歌手们：啥？什么跳槽？什么回应？什么什么？
    弹幕：【……】
    对不起打扰了。
    女团倒是有跳槽的，甚至还吃过瓜，直播时一个比一个勇，有的领奖时遗憾表示‘我本来想捡漏的，没想到失败了’、有的表示‘男团要是不成团可以把资源匀给我们吗？’。
    冠军乔曦更是加了把火，拿着奖杯左看右看感慨道：“这就是楚明晨不要的奖杯啊，真好看。”
    【纯金的，价格也很好看。】
    【我也赞同把资源抢过来！】
    【小姐姐们都这么勇的吗？这让我开始期待男团了。】
    ……
    弹幕一番打趣，气氛反而比刚开始更融洽了，他们就喜欢这种直截了当不遮掩的应对态度，并对男团报以更高的期待，希望这个瓜不要烂尾。
    等到男团准时上线时，直播间差点被挤破，观看人数突破历史之最，弹幕密密麻麻根本看不清字。
    主持人控场能力极强，上来提前说明节目收官会优先走完流程，这样才能留下时间更好的解决事情，安抚好观众后又邀请练习生上台。
    男团选秀是跳槽重灾区，有的是被不爱吃青菜挖走的，有的则是跟随楚明晨一起主动跳槽，一眼望去确实是肉眼可见的少了很多人。
    主持人表示，因为这些人跳槽，其他人排名顺位上升，然后宣布比赛正式开始。
    吃瓜群众虽然着急但也只能等着，顺便抱以挑剔的目光审视剩下的练习生们，甚至还有人直接发弹幕询问：【这些人是不是被挑剩下的？】。
    有了先入为主的滤镜，观众们很难再公正客观的对待这些练习生们。好在造星练习生都是经过专业培训才放出来的，虽然心态一时低迷，但业务能力绝对过关，最起码后续弹幕想挑刺也找不到大问题。
    最后宣布排名也没搞什么紧张环节，直接虚拟屏亮相，实时观看票数增长情况。直到截止时间到了，变动也不是很大，毕竟造星投票全程透明，有潜力的基本上前期就被发现了。
    等到练习生退场换服装时，主持人终于在万众瞩目下，说出他们最喜欢的一句话：“现在，由我代表造星回应一下关于练习生集体跳槽一事。”
    同一时间，悦阑预约的广告投放至空中虚拟屏，特别带上了跳槽练习生的图片，表示即将在悦阑APP中回应造星，一看就是准备好的标题，试图再次引流。
    造星官方账号也在论坛进行首次回应，简明扼要的说完所有事情，顺便将证据拍在悦阑脸上，表示将会追究到底。
    至于那些跳槽的练习生们，因为情节恶劣给造星带来不同程度上的损失，必须按照合同条款执行空窗期，以后只要他们在全息世界出现就必须给予造星高额赔偿，这些天的违反行为也被收集完毕，等待追责。
    当然，你想去现实世界发展也可以，虽说商战合同在现实世界具备相同效果，但路总心软给你们留了条路，不仅不会拦你，路总说不定还会粉你:)
    一番消息轰炸后，练习生们刚好归来上台。
    成团的练习生们带着营业微笑跳团体舞时，舞台热闹欢快的音乐灯光与空荡荡的弹幕形成鲜明对比。
    演播厅外，夜幕下烟花璀璨绽放，空中巨大虚拟屏还在循环播放着悦阑投放的广告……
    【那个……】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眼前突然划过一条孤零零的弹幕，吃瓜群众像是这才回过神来，感叹号瞬间占领弹幕。
    【！！】
    【！！！！】
    【有被震撼到！】
    【我现在只会阿巴阿巴。】
    【这是我不冲会员就能看的恩怨纠葛吗！】
    【我愿称之为年度大戏！】
    【别说了，快跟我一起喊：造星永远滴神！】
    【不不不，这明明是路总永远的神！】
    ……
    造星这一套组合拳下来，别说观众震撼，就是悦阑传媒都被砸的猝不及防。什么证据？什么空窗期？？不爱吃青菜从头到尾根本没提过啊！对啊！不爱吃青菜人呢？！！
    悦阑传媒鸡飞狗跳，还没想好怎么应对呢，那边造星已经上交资料对他们提起公诉，再一看内容，从商业间谍到楚明晨等人的罚单，当真是说到做到，开始追责了！
    更恐怖的是，这还只是个开始。
    造星像来财大气粗，将三档节目中成功出道的练习生签约转为艺人后，开始资源轰炸，趁势直追。出新歌、OST、打歌舞台、联动、团综，艺人们努力营业，粉丝们有粮开心，造星也顺势占据了大部分观众的视线，一举将之前丢失的流量补了回来。
    至于悦阑……不仅身缠官司、为了挖人引流倒贴了不少钱、还即将面临巨额罚款、最重要的是他出于绝对的信心也选择了对赌，简直是未来一片惨淡，还影响到了现实世界。
    造星这不出手则已，一出手要命的风格，导致原本还蠢蠢欲动的其他公司们顿时歇了心思，回过头来一想，倒是悟出了前些天造星为什么一直压着不回复的原因，感情这也是在趁势敲打他们呢。
    之前闹着举报指责造星垄断的公司更是一声都不敢吭，有的老老实实搞自己公司，有的则干脆放弃娱乐圈回归老本行了。
    商战就是这样，你若是没什么能力，家族底蕴再厚也不过是稚子怀金过市，谁都能惦记。反倒是手段越狠，越能震慑住他人，避免很多觊觎。
    商战论坛一如既往的吹捧路总，还有高玩专门开贴复盘这次事情，最后总结：你路总永远是你路总。
    相比他们短短时间分析完利弊取舍，注重利益，造星论坛里单纯吃瓜的观众们则更多的是激动或吐槽。
    【难得吃了个全瓜，舒服。】
    【就喜欢造星这种处理事情的态度！】
    【楚明晨是真的太可惜了，到底是有多想不开啊。】
    【嗐，飘了呗。】
    【这下好了，他可是造星一手捧红的，空窗期不会太短，躺平等凉吧。】
    ……
    【话说，悦阑是咱们这的悦阑传媒吗？】
    【商标都一样，肯定是。】
    【悦阑这波亏惨了。】
    【活该，挖墙脚还做的这么绝，这就是报应！】
    【吃瓜人报道！听说这里有大瓜？在哪呢在哪呢？】
    【卧槽？传的这么快吗？】
    何止啊，悦阑传媒甚至因此上了波热搜，名字就叫#悦阑重创自己损失惨重#，也不知道是哪个对家做的，简直是往人心口上戳刀，太损了。
    刚开始还没人相信，后来照片摆上，再加上围观过这件事的吃瓜群众一解释，那热度顿时蹭蹭上涨，已经快到第一了。
    除去吃瓜群众贡献的力量，还有粉丝也在担心，自家正主摊上这么个公司，是不是要帮忙还债？以后是不是什么活都得接？会不会被压榨？
    一时间，这些顶流和小花的微博下面全都是‘快逃！！！’的表情包，各式各样，什么场景都有，堪称表情包大会。
    其实顶流小花们自己也担心，其他公司更像是闻到血腥味的鬣狗纷纷探出脑袋……
    或许路总不会赶尽杀绝，但在商场中永远不缺落井下石的人。
    尤其是捧高踩低，人情冷暖最明显的娱乐圈。
    悦阑传媒会变成什么模样，几乎是人人都能看穿。悦阑不好过，跳槽过去的练习生、楚明晨、包括不爱吃青菜又怎么可能好过。
    曾经幻想过的美好前景优渥福利众星拱月，仿佛泡沫一戳就破。现在的他们在全息世界不能露面，在现实世界不敢露面，还要战战兢兢生怕被悦阑传媒迁怒随意处理。
    过去的掌声鲜花仿佛过眼云烟，只剩满地狼藉。
    有时候他们也会在深夜里辗转反侧按捺不住偷偷上线，看着曾经排名在自己身后本该仰望着自己的存在，如今却站在舞台上被镁光灯耀眼的光芒笼罩、享受着本该属于自己的舞台……
    后悔吗？
    当然后悔！悔不如初！
    可又能怎么样呢？
    是他们亲手放弃了唾手可得的大好前程，甚至在悦阑和不爱吃青菜的哄骗下做的如此决绝，已经彻底和造星撕破脸毫无回旋的余地，从此以后，这些只会离他们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
    相比外面的风风雨雨，造星区早就恢复如常，井井有条的运转着。
    但路总的脸色并不好看，甚至是很难看！
    选秀节目结束后流量慢慢回落属于预期状况，没问题。
    男团被挖走一半大不如从前，路与白觉得正好磨砺心态，务实一点也不错。
    顶流楚明晨出走，但造星艺人人数持续增加，总有人能取代他的位置，只不过是时间为题，路与白并不着急。
    但！是！
    因为不爱吃青菜的缘故，造星楼腾出手就开始整顿培训基地，不动手不知道，一动手简直全是问题，什么拉帮结派、营造人设、装可怜还麦麸……简直是不让干的全干了，且一个比一个厉害。
    路与白看到最后都气乐了，将文件丢到桌子上，微笑道：“厉害啊，我看培训基地可以单独辟出去了，反正你们也不遵守造星条例，留在这里太委屈你们了。”
    培训基地负责人道：“没有不遵守……”
    “那你们管理层在干什么？梦游吗？”路与白道。
    负责人不敢说话了。
    整个会议室愈发安静。
    路与白指尖轻敲两下桌面，目光环视一圈，开口道：“无论造星发展成什么样子，造星的宗旨永远都不会变。”
    “我不希望以后还要让我重复第三遍。”
    说到底，还是全息世界的娱乐圈刚起步，造星占据天时地利，发展迅猛的同时又没有强有力的竞争者，导致他们只顾抬头盯着上涨的数据，却忘了脚下的路该怎么走，渐渐迷失方向……简单点说就是飘了。
    不过，培训基地作为造星区主要人员输出，确实是管理层压力最大的地方，毕竟人心难测。
    所以敲打完后，路与白又开始着手整理培训基地相关事宜，将东西区正式分割管理，又各添加了三位负责人以及人员若干，给足人员。
    最后，路与白起身道：“最好别再发生这种事。”
    说完径自离开。
    会议室顿时响起接二连三的松气声，虽然路总始终没有发火，但那轻飘飘的语调反而让他们更不敢掉以轻心，收拾好东西后默默赶往各自负责的区域，开始着手肃清风气。
    这一波自检来的悄无声息却又异常严格，各区负责人态度一紧，底下的人自然就跟着紧张，坚决杜绝某种风气出现。
    这日，仙途剧组的编剧实在没法子了，只能跑来找秦野，问他要不要看个剧本。
    秦野拒绝：“我不会同时拍两部戏。”
    “不是，你误会了。”仙途编剧解释道，“这剧本是我小师弟的，我也没带来。他现在是单干，实在是拉不到投资，我就想推荐他来造星试试。”
    “本来我想着，好歹能找人帮忙引荐一下，结果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一开口就被拒绝，都劝我要走正常投稿程序，我这才来找你……也是碰碰运气。”
    秦野提醒道：“即便是有人推荐，也需要过筛选。”
    仙途编剧：“我懂，我这种签约的都得筛选，他肯定也躲不过这关。主要是我小师弟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我也是想着能争取一点时间是一点。”
    秦野面色淡淡，刚想直接拒绝，目光扫过旁边空荡荡的位置莫名顿了秒，他收回视线：“好。”
    仙途编剧立刻喜上眉梢：“谢谢，太谢谢你了，改天请你吃饭。”
    秦野：“不用。”
    “一定要请的，让我小师弟亲自请。”仙途编剧补充道，“不过他没钱，可能得等赚到钱了才能请客哈哈哈哈。”
    秦野安静看剧本。
    “……咳。”仙途编剧止住笑声，虽然习惯了对方的冷淡，但还是觉得有点尴尬，很快告别离开。
    秦野神色不变，抬手打开智脑。
    路与白也不是每天都会来剧组，基本上都是空余时间过来坐会，用他的话说是来放松眼睛的。勤快的时候每天都来，最迟也要三天一趟，今天是第五天了。
    秦野发去消息：“路总，有时间吗？”
    路与白回复很快：“你说。”
    秦野便将事情简单重复一遍，末了又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路与白：“……没事。”
    纯粹是这些人风声鹤唳罢了。
    路与白一边让特助注意一下这个现象，一边发消息回道：“这样，你先自己看看剧本，如果喜欢就留下来拍，如果不喜欢就送到造星楼筛选哪里，三到五天就能出结果。”
    秦野默了秒，问道：“路总不来吗？”
    路与白：“不来，防止剧透。”
    他这方面向来严谨，哪怕不一定看也要为了以后的乐趣，及时保持距离。
    秦野摩挲着智脑，还未想好说些什么，片场突然传出喊声，数据已经调整好了。他只能与路总说了声，收起虚拟屏，起身离开位置。
    拍戏任务对于他而言不算很重，但也需要全力以赴绝不轻松，等到再次闲下来时，已经是剧组收工的时间了。
    自从虚拟房上线后，拍戏再也不需要等白天黑夜，数据轻轻松松就能模拟出剧组需要的场景，并且百分百真实，毕竟是向官方购买的虚拟技术。当然，仅限房间及拍摄使用。
    总之大大提升了拍戏效率，只要没时间限制，大部分剧组都是采用上下班制，到点就收工。
    也就是说，这个点路总也下班了。
    秦野沉默良久，片刻，还是再次收起智脑。
    *
    仙途编剧没想到这么快就有回应了，高兴的同时也加快自身脚步，第二天就将剧本送来了。
    还带来几句话。
    “咳，我这小师弟吧，性格有点犟，但也是为了剧本好……”说完开场白后，仙途编剧这才道，“他的意思是，无论如何剧本不能乱改动，不能随意转卖，剧本启动时他必须能参与。”
    秦野神色冷淡，明显兴致不高：“嗯。”
    仙途编剧识趣道：“那你先看看，有问题直接联系我。”
    秦野颔首，微微垂眸，视线落在手腕处。
    智脑安静无声。
    秦野收回视线，眉心却压得更低了。他没有看仙途编剧送来的剧本，注意力依旧集中在今天要拍的戏份上，等到收工回家后才扫了两眼。
    秦野曾看过两个数据包的剧本，就算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了，很快就发现剧本篇幅不对，处于拍电影可能需要大篇幅删改，拍电视剧又剧集不长的尴尬境地。
    以对方的要求，很有可能更倾向电视剧……
    次日一早，路与白刚上线就收到了秦野的消息，询问造星会不会拍电视剧。路与白给予肯定回复，又顺便问了句：“怎么会这么问？”
    秦野道：“影视城的立项一直都是电影类型，我还以为造星没这个打算。”
    “是吗。”路与白颇觉意外，沉吟道，“连你都会这么想，影视城拥有这个想法的人只怕更多……”
    秦野不动声色道：“我这次问，也是因为仙途编剧推荐的剧本，可能更倾向电视剧。”
    路与白顿时被拉回注意力：“难怪，我说你为什么突然关心这个问题，还大清早的就给我发消息。”
    他调侃道：“看你这么上心，剧本一定很不错吧。”
    秦野安静片刻，回道：“是不错。”
    路与白：“那你放心，只要合适，一定给你拍上！”
    秦野眼底划过一抹笑意，顺势道：“谢谢路总。等拍完这部戏，我带路总去个地方。风景很漂亮。”
    踩地图啊！
    路与白顿时来了精神：“好！”
    末了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等会！我给你送过两个数据包的剧本，怎么没见你这么谢过我啊？现在为了别人就知道谢我了？！”
    秦野道：“这次也是谢谢路总的信任。”
    路与白：“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秦野唇边笑意更浓：“那，是我错了，以后都给路总补上。”
    路与白自己都乐了，深深感慨道：“你也太好说话了。”
    秦野发了个微笑表情包。
    作者有话说：
    补了七千字，买过的小天使们再看是不收钱哒。
    第25章
    ▍师兄弟两人：“？？？”
    仙途编剧再次见到秦野时, 明显感觉对方周遭气息温和许多，虽然依旧神色冷淡, 不见一丝情绪, 但绝对比前几天见面时好相处多了！
    仙途编剧刚松了口气，笑容还没露出来呢，下一秒听见秦野说篇幅的事, 这口气顿时又收了回去。
    这也是他最担心的地方！
    小师弟的剧本确实是篇幅过长，再加上人又固执不愿意大篇幅删改, 基本上与人谈完后，都会建议拍成电视剧。
    就先不说，拍成电视剧集数偏短，与动辄四五十集的电视剧后续无法媲美。众所周知, 造星影视区一直以发展电影为主，他们也私下讨论过, 电视剧在全息世界可能确实是稍显劣势，造星这么久都没动静，估计以后也不会发展了。
    仙途编剧甚至开始怀疑，秦野是不是在委婉的告诉他, 这个剧本不适合造星……
    秦野侧眸瞥他一眼：“如果你拿不定主意，可以回去再沟通一下。”
    仙途编剧回神：“啊？哦不用，他的想法都跟我说了。只要能完整的讲完这个故事, 他不拘形式。”
    秦野意料之中, 直接道：“那剩下的流程，你带他走吧。”
    仙途编剧：“啊？”
    秦野简言意骇：“签合同。”
    仙途编剧眨眨眼，再眨眨眼, 突然猛地站起：“真的？！！”
    秦野沉默的注视着他。
    “……不好意思。”仙途编剧瞬间熄火, 弱弱坐下, 但依旧很开心，忙不迭应声，“我知道了，我来，我会办好的！”
    秦野颔首道：“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
    仙途编剧心情雀跃的离开了，没走多远就直接下线，拨通小师弟电话后迫不及待道：“成了！赶紧给我上线！”
    小师弟也是瞬间激动，但激动过后反而有些不自信：“真的假的？你没骗我？你把我的要求都说了吗？他们都同意了？？”
    “说了说了。”仙途编剧如实复述一遍。
    小师弟：“等等！你怎么没给他说一下乱改范围啊？！我都说了要……”
    “你先上线，有什么问题咱们当面聊。”
    “……好吧。”小师弟道，“我还在扫描手稿，先等我一会。”
    小师弟挂断电话后加快动作，将手稿整合上传到全息账号后，深吸口气，熟练调整心态，将期待值不断压低，这才戴上全息眼镜。
    造星啊，师兄口中拥有最好资源和神仙老板的地方……
    [瞳孔识别成功]
    [欢迎您进入商战世界，鹏程万里，祝您发财。]
    *
    造星区。
    路与白时隔一周再次回来，俊脸温和，嘴角噙笑，神色瞧着与往常没有区别。但造星楼的众人们却非常激动，见到路总时眼里充满惊喜，围着他恨不得立刻施展自己的十八般武艺，只求路总留下。
    毕竟，造星自注册以来，路总一直是明着偏心、坚定力挺，即使更改了造星运行模式从中抽身，也依旧时时坐镇，给予他们极大的安全感。突然一周没来，他们就跟没了主心骨一样，虽然不会影响工作，但心里还是莫名惶惶，天天盼着路总回来。
    今天可算是盼到了！
    他们一边高兴一边跟随路总认真汇报工作，正努力挽回路总的心时，突然见电梯口前居然有人拉拉扯扯，似乎吵起来了。
    众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怒道：“你们干什么呢！”
    纠缠的两人同时转头看来，年轻那个一脸茫然，显然不认识他们。倒是旁边那位有些眼熟，赶紧问好：“路总。”
    路与白想了想，恍然：“你是仙途剧组的。”
    仙途编剧高兴点头：“对，我是仙途剧组的编剧，没想到您还记得我。”
    路与白轻笑了声：“拍摄的时候我去过几次，每次你都在跟导演吵架，印象深刻。”
    “……咳。”仙途剧组吵架都是日常了，主要看谁更有理能说服对方，身为编剧，他确实是和导演吵架最多的人。仙途编剧有点囧，但还是不忘介绍身边人，“这是我小师弟，唐雉，出没眺楼雉的雉。”
    小师弟唐雉干巴巴道：“路、路总好。”
    “你好。”路与白颔首，了然道，“是因为剧本来的吧，我听秦野说过。让你师兄好好招待你。”
    说完也没有追问刚刚的事情，很快被簇拥着进入电梯离开了。
    这样已经足够让仙途编剧激动了，摇晃着小师弟的肩膀说：“这就是路总！是路总！！”
    唐雉喃喃：“你要是不喊他，我还以为是哪个大牌明星。”
    仙途编剧神色一收，冷漠道：“看什么脸！你要看路总的钱！钱！！！”
    唐雉：“……”
    “反正我都跟你说了，你担心的问题在造星根本不可能发生，你就放一百个心吧。”仙途编剧推着小师弟进入另一个电梯，边按键边道，“你只有一天通行证，咱们尽量在造星楼下班前办好这件事。”
    唐雉靠着电梯壁，小声但依旧倔强：“我不管，必须写在合同里。这剧本能留到现在没被人嚯嚯，靠的就是这个，不加进合同里我宁愿不签。”
    仙途编剧冷笑：“是啊，多亏写进合同里闹大了，你才狼狈成这个样子。”
    唐雉低头，不吭声了。
    仙途编剧也叹了口气，到底是嘴硬心软，在与工作人员会面后，还是主动替他说和。
    唐雉的要求基本围绕剧本，比如不能随意注水、不能塞人加戏、不能把主角闪光点分配给其他角色、接受迎合市场的调整但不能太弱智、所有角色最起码具备正常人应有的反应和常识……说的非常之仔细。
    造星工作人员边听边打字，一一添加后，将新的合同发给他，示意可以签字了。
    连个白眼都没翻。
    唐雉很是不适应，签完字后，又默默瞅了她一眼。工作人员起身，表示自己会将合同尽快录入系统，事情到这里也基本已经结束了，后续有问题可以随时联系她，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仙途编剧拍他后脑勺：“眼睛往哪看呢！”
    “啊？”唐雉回神，看看师兄，再看看眼前虚拟屏上那抹耀眼的红金色火焰标志，心里充斥着浓浓的不真实感，“就、就这么签约了？”
    “不然呢？”仙途编剧说完，自己都笑了，意味深长道，“等着吧，接下来才是真正的神仙日子。”
    *
    因为看中剧本的秦野还在拍摄自己的第二部 作品，唐雉拥有了更多的时间去适应新环境。在师兄的带领下逐渐放松，自己也会与其他编剧交流创作心得、参观各大剧组拍摄情况、还可以写点练笔的小故事送去给培训基地当小视频素材，如果被采用还会有稿费或分成，创作氛围非常轻松。
    而在现实生活中，考虑到他们的工作特殊性以及造星越来越火，路总于不久前特意批了处房产改为造星小区，专门给造星众人居住。无论是艺人还是工作人员，只要愿意都可以搬进来居住，就连短期合作伙伴也有地方安置。
    唐雉正巧赶上了，美滋滋的拎包入住，整个生活从内到外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整个人的精神面貌也不一样了，仿佛某种自信又回来了。
    仙途编剧带着他来见秦野时，秦野见到的，就是一个斗志昂扬的年轻人。
    倒也并不意外。
    只有年轻人才会怀着一颗近乎单纯又有棱角的心。
    至于他们的来意，秦野拒绝了：“不用。我推荐只是因为对剧本感兴趣，不必谢。”
    仙途编剧忙道：“也不全是为了感谢，以后大家就要在一个剧组合作了，就当提前认识一下。”
    秦野不动如山，正准备再次拒绝，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聊什么呢？”
    师兄弟齐齐激动：“路总！”
    路与白慢慢走近，站在秦野身侧含笑点头：“是你们啊，又见面了。”
    师兄弟顿时更激动了，仙途编剧忙解释了一下他们聊得内容，小师弟突然来了句：“路总来吗？”
    路与白笑着睨了眼身边人：“那得看秦野愿不愿意了。”
    秦野的视线自青年出现就没移开过，此时对视，指尖下意识蜷缩一瞬，慢半拍的点了下头。
    路与白微微挑眉：“怎么，舍不得？”
    秦野道：“本来没打算去的。”
    路与白恍然：“我就说聚餐不像你的风格，刚刚还在疑惑你到底多喜欢这次的作品。”
    秦野：“还好。”
    路与白特别警醒：“打住，别继续往下说了。”
    秦野的作品他是肯定会看的，要重点预防剧透！
    秦野看着他，一脸平静道：“我不打算演主角。”
    路与白：“为什么？不对！别说了！”
    秦野：“我打算……”
    “别说了！！！”路与白反手就是一拳！
    落在肩膀上其实没多少力道。
    秦野适时止住话题，唇角微微勾起。
    逐渐被遗忘的师兄弟两人：“……”
    那个，还吃不吃饭啊？
    吃肯定是要吃的。
    聚餐地点被一致交由路总决定，理由也非常简单，路总是出了名的对食物很有研究，在挑选餐厅这方面无人能及。
    路与白也没推辞，为了照顾唐雉的钱包，选择了一家物美价廉对方完全能负担的起的餐厅，重点是味道还很好。
    师兄弟两人也非常识趣，用餐期间的话题全程围绕感谢秦野路总给这次机会、以及日常生活中一些有趣的创作故事，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路与白倒是没这么多顾忌，主动问起：“我听说这次是拍电视剧？”
    秦野嗯了声，盛汤放在路与白手边，提醒：“有点烫。”
    路与白顺势拎起汤匙搅了搅，继续道：“这是造星第一部 电视剧，你们好好加油，给他们打个样。”
    不等师兄弟两人感动，路与白笑意吟吟道：“我可太期待他们得知能拍电视剧的反应了。”
    师兄弟两人：“？”
    秦野低头轻笑了声。
    师兄弟两人又一起看向秦野：“？？？”
    第26章
    ▍“天哪，当代男艺人有八块腹肌真是不多见了！”
    事情还得从秦野询问路与白、造星会不会拍电视剧说起。
    当时路与白就意识到, 以秦野拥有的资源都会抱有这种想法，那影视城拥有这个想法的人只怕更多, 说不定已经在他们之间形成了默认的规则, 所以才会一直没人涉足电视剧。
    之后特助经过调查也确实是证明了这点，主要问题还是出在以前路总事无巨细掌管造星时，只敲定了电影但一直没提电视剧, 连这方面的倾向都没流露过，导致他们以为造星以后也不会有这个打算, 将重心放在了路总曾提过的地方，力求稳妥。
    稳妥倒也不算错，但太过守成在瞬息万变的娱乐圈里也绝不是对。主要还是处理方式不行，但凡你拿不准的时候问一句呢？
    所以本该一句话解决的事, 路与白打算绕个圈子，用第一部 电视剧让他们好好反省一下。
    当然, 这些不适合跟师兄弟两人讲，秦野秒懂那是他自己聪明，跟路总没关系。路与白一脸淡定，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随意抛出一个问题，“剧本开始准备了吗？”
    唐雉立刻坐直身子，回道：“还没有。要等立项申请通过后, 影视城才会安排其他编剧找我接洽, 到时候才算正式开始。”
    路与白：“那你有属意的合作伙伴吗？”
    唐雉迟疑几秒，还是诚实道：“如果可以，我当然是希望能和师兄一起改编剧本, 他应该是除了我以外, 对这个剧本最了解的人了。”
    被点名的仙途编剧默默端起茶杯, 掩饰性的喝了口茶。
    路与白瞥了眼仙途编剧，理解的点点头，“你可以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影视城，合理范围内他们都不会拒绝。”
    唐雉应了声，知道这不是一句托词。造星一直都很尊重创作者，这是他进入造星为数不多的日子里，感受最深的地方。
    难怪师兄信誓旦旦表示造星绝不会发生那种事。
    确实如此。
    一顿饭下来，仙途编剧明显感觉小师弟正在逐渐放松，从最开始的路总问才开口、到后面的滔滔不绝越聊越兴奋，路总噙笑聆听的神情给足他自信心，说到最后连被坑的经历都秃噜出来了。
    完全没发现，坐在路总身侧的人有好几次抬眼扫向他，眸色淡漠。
    仙途编剧默默捏了把汗，果断将之前安排好的饭后活动全部在心里划掉，打点好一切后，拎着小师弟飞速撤走。
    出了门，小师弟还有些不舍：“什么事啊这么急？你一个人不能处理吗？”
    仙途编剧翻白眼：“闭嘴吧你！没眼色的小屁孩！”
    小师弟：“？”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人身攻击！
    *
    路与白目送他们离开后，笑赞了句：“倒是个赤子之心。”
    秦野点点头，实则目光根本就没从青年身上移开过。
    路与白转头看向他。
    对视片刻，两人突然同时笑了。
    直到这时，他们才在独处的环境中找回点许久未见的感觉……虽然一周时间也算不上‘许久’。
    但这不重要！
    路与白率先问道：“最近怎么样？拍戏还顺利吗？”
    秦野颔首：“挺好的。就是路总许久没来，大家都怀疑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惹得路总厌烦了。”
    路与白乐了，故意抬起胳膊搭在椅背上，昂着下巴盛气凌人道：“那你知道错了吗？”
    雅间明亮的灯光被聚集在青年那截莹白的脖颈上，凸起的喉结小巧精致，领口最上面那颗纽扣没有系上，随着青年搭手的动作微微张开，似乎只要稍微凑近点就能看清里面的光景……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秦野立时移开视线，下意识道：“知错了。”
    说着微微坐直身子，不动声色的向后靠了靠。
    但两人位置本就挨在一起，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靠的更近了，移开的这点距离微不可查根本没什么用。
    路与白还在调侃他：“能不能有点骨气？好歹等我再威逼利诱几句啊！”
    秦野面不改色道：“路总不需要做这些，我自愿投降。”
    路与白：“你变了！你居然会拍马屁了！”
    秦野：“所以，路总会来片场陪我拍戏吗？”
    路与白好笑道：“原来是在这等着我呢。”
    秦野也笑了下，只是眼睛依旧盯着他，在等一个回答。
    路与白毫不犹豫给予肯定回答：“会。”
    事实上，要不是有外出聚餐这回事，他现在应该正在片场陪他拍戏呢。
    想了想，路与白又打了个补丁：“不过先说好啊，要看拍摄情况，谨防剧透。”
    秦野自然无不答应，并顺势敲定了路总下次来的时间。
    路与白一本正经的添加进行程里，展示给他看：“放心，我都记下了，一有时间我就会去找你的。”
    主要是他近几天确实比较忙，毕竟一周没回造星了，会议方面还是跑不了的，今天能跑来看秦野都是他忙里偷闲挤出来的时间。
    他的毫不避讳也让秦野扫到了部分行程，意识到路总一腾出时间就来看自己这件事情，心情莫名舒缓了不少，唇角笑意更浓；“好。”
    *
    与此同时，没眼色的唐雉已经被师兄赶回编剧部，刚坐下就被众人围住了。
    显然，大家都听说了他和路总从片场离开的消息，眼睛里充满八卦之火。
    唐雉也没瞒着，直接从自己剧本被秦野看中说起，表示今天请客原本是要感谢秦野的，路总能来纯粹是看在秦野的面子上，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但这也够让人羡慕的了！
    还有人震惊询问：“造星居然也拍电视剧？！”
    唐雉摊手：“我不就是个例子吗？”
    众人顿时痛心疾首，一边嚷嚷着是哪个混蛋谎报军情，一边跑回自己位置从文档里扒拉出作品迅速丢到审核那边。
    审核部也一下懵了，询问后意识到不对劲，连忙通知了影视城。
    短短时间，这则消息迅速传遍造星区。影视城负责人听说后心里顿时咯噔一声，明白是自己的决策出了问题，也明白了路总的意思，加班加点调整发展方针，努力在会议来临前解决错误。
    比影视城负责人还愁眉苦脸的，大概就是培训基地负责人了。路总突然抽身离开，虽然大家表面上不会说什么，但心里都觉得是因为培训基地管理不当才气走了路总，时不时就来围观一下工作进度，生怕他们再掉队。
    这段时间培训基地一直是底层弟弟，负责人更是压力山大，心脏各种噗通乱跳。
    其实人虽然没这么紧张，但也为气氛所感染，在路总没来之前整个会议室寂静无声，全都在埋头用工，做最后的努力。
    滴——
    门口传来认证声。
    紧接着办公室的门被人向外拉开，路与白带着特助、财务部长等人慢条斯理走进来，见众人齐刷刷起身，边走向首位边顺手按在培训基地负责人的肩膀上，语气随意：“不用起来，都坐。”
    众人又默默坐下。
    等人全部入座后，会议正式开始。
    演播城应该是近期表现最好的区域了，财务报表也非常漂亮，率先汇报算是缓解气氛，开个好头。
    虽然楚明晨等人跳槽一事确实对选秀节目产生了一定影响，但选秀节目前期的大火已经让他们赚的盆满钵满，更何况危机公关十分到位，最后一期流量不减反增，再创巅峰。
    财务部长翻看完啧啧称奇，感慨道：“难怪现在天天选秀，就算苗子一茬不如一茬也要硬选，这也太赚钱了。不敢想象集资-搏出位的会累积成什么样。”
    就是后续不行。看似红火，一旦结束基本上就是过眼云烟，也就繁华那一段时间，节目结束后热度断崖式下跌，只有出道团有点热度。不过前期收益已经足够让人心动了。
    演播城趁势又推行了几个节目，反响都不错，特别是名为《有何不同》的生活档节目。主要内容是介绍移动星球上各个种族的生活方式，探讨大家哪里不同——其实就是拍摄NPC生活，间接薅商战羊毛，策划超勇的！
    连路总都赞了句：“有想法。”
    闻言演播城负责人突然想起什么，犹豫片刻，又瞅了眼影视城负责人，最终还是决定问一问：“路总，还有个访谈节目争议较大，目前还没立项……”
    “说。”路与白撑着下巴，懒散道。
    演播城负责人介绍道：“节目的访谈对象是艺人和黑粉，提议人乔曦认为面对面更能促进友好交流，也能真实了解到黑粉的内心想法。”
    其实就是乔曦某天发现，论坛有个账号顶着她的粉籍到处挑事撕架，乔曦出于好奇想跟他聊聊，结果对方视而不见，将她拉黑的同时还在到处骂人，顿时惹怒了乔曦，这才有了这个提议。
    她要当面聊！
    路与白想了想：“做好隐私保密，让黑粉无负担上节目就好了。”
    演播城负责人：“好的。”
    排在演播城后面汇报的是影视城，他上来先承认错误并给出改错方案，保证之后不会再犯这种低级错误，这才开始汇报。
    影视城身为造星最早发展的区域，又坐拥旅游景点、美食街、电影院等流量大头，连粉丝休息区都不能抗衡，可以说是造星第一区。如果没犯错，今天完全是老大级别，根本不用战战兢兢。
    培训基地负责人听得人都傻了，本以为是难兄难弟，没想到小丑竟是我自己。
    身为造星第一费钱区，培训基地没什么实际成果给自己撑腰，更是气走路总的主要源头，偏偏还是最后一个汇报的……察觉到路总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培训基地负责人起身时感觉自己骨头都在咔咔作响。
    这次他为了改正风气下了狠手，从上往下严格管理，在得到通知依旧死性不敢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练习生，轻则给予处罚，重则直接解约，并如实公布在官方账号上，表明造星态度。
    说起来的时候看似稳如老狗，实则慌得一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处理的有点严重了，毕竟练习生也是真金白银培养的……
    路与白看着他，语调不变：“这不是很好吗？”
    培训基地负责人瞬间喜上眉梢，脑海仿佛在自动播放哈利路亚，强忍笑意：“谢谢路总！”
    路与白颔首：“各位辛苦了。”
    这句话仿佛代表了警报解除，会议室的压抑气氛一扫而空，每个人都松了口气，控制不住露出笑意。
    造星区喜气洋洋犹如过年，外界却因为这则解约通知炸开了锅。
    【我惊了，你们看造星官方账号的最新消息了吗？？】
    【展开说说！】
    【[截图]不用谢】
    【好人一生平安。】
    【等等！这是真实存在的吗？确定不是恶搞的？！！】
    【千真万确！我看到的时候也以为是黑粉假冒伪劣的，点开一看，认证就是官方！】
    【笑死，我眼睁睁看着他们把背景换成‘真官方’三个大字，是知道我们会有这种疑惑吗？！】
    【恍恍惚惚，是造星风格没错了。】
    ……
    【禁止人设，必须真实？这年头居然还有这样的娱乐公司？？】
    【我仿佛失忆了，造星说过这些话吗？】
    【我们都忘了，造星却做到了！！】
    【骗傻子的吧】
    【肯定是真的，要问我为什么知道？我他妈房子塌了！！】
    【呜呜呜呜姐妹我也是，之前磕的cp居然是崆峒故意麦麸博流量，还在背地里嘲讽我们傻-逼，草，只能怪自己眼瞎】
    ……
    【路总不愧是塌房塌上热搜的人，他是真的懂我们！】
    【噗，想起路总的地震式塌房，我突然就不伤心了】
    【这么一说，我心里也好受多了[狗头]】
    【哈哈哈哈哈山上的笋都被你们夺没了！】
    ……
    估计连路总本人都没想到，在流量这么大的话题里，被提起最多的人居然是他自己。
    可能是塌房形象深入人心，路总莫名很有观众缘，就像这次事件明明颇具争议，但凡换个公司换个领导人都会被骂的狗血淋头质疑是在炒作。
    但造星就没有这种顾虑。
    路总名号一出来，追星人跑的比谁都快，一致认为：【路总这是被伤狠了才会这么做！】
    【你们怎么能质疑一个塌房塌上热搜的人！】
    【就是就是！】
    【心疼路总！】
    【支持路总！】
    一时间造星好评如潮，连路人观感都变得好起来了，就算是不追星的人提起造星都是‘哦，那个不搞人设的娱乐公司是吧’，国民度直接翻了两番，彻底为公司打下牢固基础。
    这走向这结局，圈子里几乎没有人不羡慕嫉妒的，但悦阑前车之鉴就在眼前，他们就是眼红的快要滴血了、在没有机会前也只能将某些心思放进肚子里。
    再一个就是，随着造星出圈次数越多，全息娱乐圈的知名度也会越高，流量越热，这对于整个市场来说都是有好处的，他们跟着沾光趁机站稳脚跟，某些还在观望的公司也不再犹豫纷纷下场。
    现如今的全息娱乐圈可不再是开荒状态，甚至一跃成为第二大热门行业，谁都想过来参一脚，竞争力不可同日而语，他们也忙得很。
    当然了，造星更忙。
    可以想象一下，这些人只是跟着喝汤都有这么多的好处，那作为话题中心的造星又能获得多少实惠？！
    原本就在圈内地位卓越的造星更上一层楼、合作方的橄榄枝犹如雪花般飞来、前来应聘的工作人员成倍数增长、最最重要的是造星第二大收入‘租金’日进斗金，就连看惯了路氏集团账目的财务部长见了都忍不住吸口凉气。
    ——部分公司会因为无力承担或者不想承担建设费用，选择租用造星影视城演播厅等场地，这对于造星来说是笔收入。但能令财务部长吸口凉气的金额大头，是造星周遭的土地租金。
    早在建设造星区时，路与白就大手笔的围绕造星区买了不少地。那时候这里还是新版块，也被玩家称为荒地，土地价格便宜到路与白不买都觉得自己吃亏了。
    现如今价格因为造星一路飙升，原本的荒地摇身一变成了玩家口中的‘□□’，再也不是零星几栋楼的模样，入夜后灯火通明，位处中心的星星于夜色下闪闪发亮，是□□公认的标志建筑，周遭土地更是娱乐公司必争之地，削尖了脑袋也要往里钻。
    没办法，谁让追星人就认准了造星区呢。
    再加上路与白买的地足够多，租金如雪球般越滚越大，最终呈现出如今的金额。
    财务部长看了都双眼发亮：“这也太赚钱了！现在再去买地还来及吗？”
    路与白也在看账目，闻言很认真的想了想，答道：“来不及了。现在的价格可跟以前不一样，升值空间也有待观望，买来也不一定能赚钱。倒是系统屏最近发的信息有点意思，可能要在这边规划新城区……”
    财务部长闻言下意识看了眼窗外，透过不染纤尘的落地窗能很清晰的看到巨大虚拟屏悬浮在空中，正在播放某家娱乐公司的广告，花里胡哨特效乱飞，一闪而过后又是一条广告。
    他盯了半晌也没看到一丁点规划新城区的信息。
    而路总已经迅速分析完新城区的发展方向，从智脑里翻出地图圈圈画画，琢磨着下一步要买哪块地了。
    “估计盯着我的人肯定不少，能买就买，买不到就算了，没必要跟他们争。”路与白将地图发给他，摸着下巴沉吟道，“除非系统愿意给我中间费……”
    财务部长肃然起敬：“不愧是您。”
    连系统的羊毛都敢薅。
    难怪造星区人才一个比一个勇！
    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特助推门进来，将一个印有演播城logo的信封递给路总：“您要的门票。”
    财务部长还是第一次见：“咱们还有纸质票呢？”
    特助道：“很多观众都有收藏票根的习惯，所以没有撤掉这个选项。”
    说话间，路与白已经检查完门票，起身道：“那我先走了。”
    特助：“好的。”
    财务部长：“路总再见。”
    两人习以为常，或者说当甩手掌柜才是路总的风格。
    *
    片场。
    随着天气越来越热，戏服的厚度变成了对演员的另一种折磨，再加上为了入镜自然，拍摄场地将制冷开到最大，与外界完全是两个极端，骤然开门就跟打开了冷库门一样，寒气扑面而来。
    路与白猝不及防，被冻的嘶了声。
    下一秒眼前突然漫上阴影，紧接着肩膀微沉，有人给他披了件外套，边整理领口边声音微冷道：“不是说了片场很冷，记得带件外套吗？我记得你给我回复了。”
    路与白莫名心虚：“带了，在智脑背包里。”
    就是想感受一下到底有多冷，所以没提前拿出来。
    他抬起胳膊看了眼外套，胸前勋章跟着动了下，流光溢彩，一看就是戏服：“你等会拍戏还要用吧，我自己……”
    “没事。”秦野侧身将拍摄场地的门关上，解释道，“已经收工了，原本就是要换下来的。”
    路与白惊讶：“这么早？”
    秦野：“拍的比较顺利。”
    导演匆匆赶来，正好听见这句话，扬声道：“哪里是‘比较’顺利，明明是非常顺利！这家伙今天一个NG都没吃，看样子是彻底拿捏住人物精髓了。”
    说着已经走到跟前，顺势抬手拍了拍秦野：“在路总面前这么谦虚做什么！你可是路总签约的艺人，你争气他才高兴。”
    “是不是路总？”
    路与白就喜欢听人夸秦野，自然笑着点头。
    秦野扫了眼导演，眼神示意他适合而止，又微微低头对路总道：“先去化妆间吧，我换身衣服。”
    导演歪嘴神秘一笑，打过招呼后火速撤了。
    秦野反倒突然有些不放心。
    主要是这导演的脑洞实在让人看不透。
    路与白发现了他的异常，刚想问怎么了？就听不知道哪里传来一句略带刻意的惊呼声：“什么？秦野居然有八块腹肌？！”
    路与白：“？”
    秦野：“？”
    “天哪，当代男艺人有八块腹肌真是不多见了！”
    “是啊是啊。”
    “拍戏这么高的强度他居然还会健身？”
    “秦野应该是对自己要求很高吧，你看他今天拍戏，一次NG都没有，业务能力越来越强了。”
    “这种拥有较强管理意识的艺人，我要是老板我做梦都会笑醒。”
    “哈哈哈哈……”
    毫不遮掩的尬笑声消失后，真老板忍不住抬手握拳，忍笑似的轻咳了声。
    秦野：“…………”
    作者有话说：
    谢邀，魔仙堡已经在抠了。
    第27章
    ▍吃过无数烂瓜见过无数装死时刻的我眼泪流了下来。
    秦野缓缓抬头, 目光很快锁定躲在远处暗中观察的导演，短暂沉默片刻后, 反倒恢复了平静, 面不改色继续领路，仿佛根本没听到任何声音。
    路与白瞥了眼他的侧脸，笑眯眯道：“不用梦里, 我现在就能笑出声。”
    秦野往常都会走在路与白身边或身后，但今天脚步略快, 说话时也没有回头，只道：“路总不必在意。”
    两人话还没说完，周遭人群梅开二度再次传来‘小声’八卦，这次开始夸秦野的性格, 说秦野看似冷淡实则低调，日常除了拍戏就是家, 两点一线，务实上进。
    路与白：“噗！”
    发现自己笑出了声，路与白连忙补救：“我不是笑你，主要是他们的语气太有意思了。”
    完全不遮掩的夸张刻意法, 就跟翻译腔说台词似的，很难不让人发笑。
    秦野微微点头，发现自己走快了没用后, 停下脚步, 等路总走到身边轻轻推着他的肩膀，人为提速。
    “干什……哈哈哈哈！”这下子路与白是彻底憋不住笑疯了，整个人全靠背后那双手推着往前走, 笑的浑身没劲, 呛了一肚子凉风。
    进入化妆间后, 秦野倒了杯热水递给他。
    路与白咳嗽两声，接过水杯调侃道：“你还会害羞呢？”
    秦野纠正道：“是尴尬。”
    如果路总不在他肯定不会在意，但在路总面前、尤其是被路总视线注视时搞这么一出，秦野只想快点逃离，面上难得有些烧。
    路与白看了眼他微红的耳根，没有揭穿他，笑眯眯道：“去换衣服吧，等会还要去吃点东西。”
    秦野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点点头，起身进入更衣室。
    他没有让路与白等很久，又或者平时换戏服练出来了，很快收拾好自己。
    两人打开门准备离开之际，突然发现地上放着个袋子，封口处还挂着张笑脸标签。片场的工作人员已经开始陆续收工，周围忙碌嘈杂，似乎谁也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小插曲。
    秦野弯腰拎起，确定没有危险性后，将笑脸标签摘下来递给路总。
    上面有手写的几段话。
    “今日一事由我个人主张而成，与他人无关，如果你们生气了就冲我来吧！”
    “PS：如果没生气那就更好了。”
    “PSS：主要是前些时日秦野太阴沉了，路总又好久没来，所以斗胆猜测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只希望今日能唤起大家美好回忆，和谐发展！”
    “PSSS：如果是我想多了，你们就当我放了个屁。”
    右下方画了个Q版小喇叭的形象。
    虽说全息世界的片场早就不需要导演再拎着喇叭吆喝了，但看到喇叭的第一瞬间，还是会让人自然而然的联想到导演这个身份。
    路与白倒也并不意外，能调动片场搞这么一出的，本身就没几个人选。
    之前秦野说剧组怀疑他被厌弃的时候，路与白还以为他是在开玩笑，现在看来也不全是夸大。剧组好像真的以为他俩闹掰了，还唤起美好的回忆呢……什么乱七八糟的！
    至于秦野阴沉，路与白倒是很好理解，秦野本身就不爱说话也不爱社交，他不在的时候肯定沉默居多，再加上万年缺失情绪的面庞一配合，看在其他人眼里可不就是阴沉吗。
    不过导演的出发点是好的，过程又摆在明面上玩闹居多，路与白本身就没在意，看完解释自然也不会生气，随口问道：“袋子里是什么？”
    “水果切。”
    “那正好，饭后吃。”
    两人拎走也算是将这件事彻底翻篇。
    别说，水果还挺甜的。
    解决完晚饭和水果切，时间刚好够他们赶到演播厅。
    今天傍晚是乔曦的访谈节目《随便聊聊》首次播出，不同于往常的传统访谈节目，这一次是明星与粉丝面对面对话，且首次运用隐私模式，由观众和参与录制的成员自己决定是否开启。
    如果选择开启，隐私模式将从形象、声音、信息等各个方面给予最大保护。安全系数由移动星球官方亲自审批，真实可信。
    当然，对于观众来说更重要的美术建模方面，造星同样没有忽视，百种形象任君挑选，从Q版到美型再到稀奇古怪……甚至还可以自己捏脸，现场观众玩的不亦乐乎。
    放眼望去，整个演播厅就好像怪诞童话大杂烩，什么形象都有，画风离奇，反倒是正常观影的才是少数。
    路与白选了个绿色小恐龙混入其中，路过其他动物时还会触发怒吼喷火的动态表情，又凶又霸道。身后跟了颗用菜叶走路的水灵灵大白菜，根部甚至还有深褐色泥土，像是刚从地里把自己□□。
    两人找到位置坐下，在周围各种奇奇怪怪的形象衬托下，就如同水滴入大海，毫不起眼。
    路与白坐了会，见观众玩的很开心，也忍不住凑过来小声道：“我们拍张照片吧。”
    秦野点头：“好。”
    路与白兴致勃勃提议：“我咬住你拍吧？！”
    秦野：“……好。”
    最后成品是绿色小恐龙花式啃大白菜三连拍，路与白还特意分享给秦野，后者无奈又好笑的保存了。
    在给足观众适应玩耍的时间后，舞台上突然响起鼓点，一声，又一声，直到吸引了所有观众的视线。音乐起，直播间准时开启，流动的星空舞台也随之发生改变，慢慢变成了另一副模样。
    暖色调墙壁缓缓浮现，造型精致漂亮的吊灯下，柔软舒适的沙发组合搭配木制矮桌，粉色玫瑰在编织篮中绽放，是一眼看上就非常舒适又赏心悦目、适合闲坐的地方。
    乔曦在欢呼声中走上台，作为经历过筛选的女团成员，她的颜值绝对能打，一身酒红色吊带小短裙搭配高跟，肌肤雪白，妆容精致，聚光灯自上而下照耀的她仿佛浑身都在发光，夺目生辉。
    “现场及直播间的观众们大家好，欢迎收看造星自制访谈节目《随便聊聊》，我是主持人……”
    乔曦流畅的说完开场白，又借舞台布置和观众互动了几句，节奏把控意外的好，能看出确实做了不少功课。
    节目正式步入正轨。
    几位开启隐私模式的奇形怪状的人被邀请到台上，比如浑身翠绿的白菜狗、尾巴会动的落泪咸鱼、不停变换姿势秀肌肉的大猩猩以及浑身长满绿毛没见过的神奇丑萌生物……
    刚刚进入直播间的观众们还以为自己走错了，纷纷直呼：【这是什么鬼东西？！】
    【不是说这是档访谈节目吗？】
    【是我疯了还是节目组疯了？？】
    【乔曦今天可真好看。】
    ……
    确实，在一众妖魔鬼怪形象的衬托下，乔曦简直是整个演播厅最靓的仔，一颦一笑都漂亮至极，此时正坐在柔软舒适的沙发上翻动台本，不紧不慢道：“这位‘本命乔曦不服来辩’的朋友，你是我的粉丝？”
    咸鱼尾巴不自觉停下摇摆，声音激动道：“是的！我喜欢你很久了！从选秀就开始追了！”
    观众席里，某只绿色小恐龙嗤笑了声。
    坐在旁边的大白菜微微侧眸，若有所思道：“看来不是真粉丝。”
    绿色小恐龙点点头，用温和的语气点评道：“虽然看不到表情，但光听声音就知道他演技不好。”
    大白菜似乎被逗笑了，低低的轻咳了声。
    舞台上，乔曦红唇微勾，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愉悦道：“谢谢，能说说喜欢我哪里吗？”
    咸鱼毫不犹豫张嘴就来：“我开始是舞台粉，你的业务能力太强了，唱跳稳定，表情管理堪称完美……”
    乔曦不时点头，等对方说完了，感慨道：“看样子是元老啊。”
    她冷不丁问了句：“那你还记得，我在选秀第五期结尾时说了什么吗？”
    咸鱼对答如流：“你说不要吵架，有事放着你来。”
    乔曦：“既然你记得，为什么还要一直攻击其他女艺人呢？而且是单方面的攻击。”
    咸鱼立刻化身无脑护主的脑残粉，大声哔哔：“当然是因为她们本来就不如你！”
    乔曦叹了口气：“所以你更喜欢她们。”
    咸鱼剩下的话顿时都被噎了回去，只剩下一句懵逼的：“啊？？”
    “难道不是吗？你虽然说喜欢我，但你的目光都在她们身上，为她们付出时间和精力，默默关注着她们的一举一动，甚至当我出现在你面前还不如提起她们更能挑起你的情绪……”
    乔曦满眼鼓励：“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肯承认自己的真实喜好，但这样下去你会更累的，别再抗拒内心真实的想法了。”
    一番苦口婆心说的咸鱼更加懵逼，慌张道：“等等！不是！我没喜欢她们！我喜欢的是你！”
    乔曦也不跟他争辩，直接用数据说话。
    经过现场抓取，大屏幕显示‘本命乔曦不服来辩’这个账号自注册起提起的女艺人有56名，其中提起次数最多的前五名均不是乔曦，甚至不是造星的艺人。
    乔曦恍然：“我明白了！你喜欢其他公司的艺人，只是在造星论坛里不好直说对不对？其实没必要这样，我们造星APP从来没有拒绝过任何用户，也一直在提倡大家畅所欲言……”
    最后，乔曦感慨似的总结了句：“不是你的错。”
    然后翻开台本面向下一位。
    咸鱼：“？？？”
    等等！
    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种地步的？！
    按道理对方不应该跟他掰扯一下粉籍问题、以及不要攻击其他女艺人之类的话题吗？！！
    没错，他是个职业黑粉，接到节目邀请自然是带着目的来的。只要乔曦按照以上想法走，无论说什么话做什么表情都会被刻意曲解，成为公司的KPI——与他们合作的娱乐公司们也正是需要热度的时候，到时候让被骂的明星出来大大方方回应一下，还能吸波流量。
    明明都想好了的！
    不是说乔曦脾气冲啥都敢说吗？！！
    咸鱼内心抓狂，甚至可以想象此时的弹幕绝对不是争论什么粉籍和艺人相关，而是同情其他公司的艺人粉丝们没地方宣泄喜欢、最后只能披皮爱，甚至同情其他公司没有自己的APP……话题性质完全就不一样了啊！
    这招太狠了，甚至连反驳的机会都没给咸鱼留。
    乔曦出了那口被拉黑不能言的气，心情顿时更愉悦了，目光放在下一位身上时，后者情不自禁坐直身子，开始紧张了。
    事实证明，他们紧张的没错。
    乔曦面对披皮黑阴阳怪气，面对尬黑则直接发动嘲讽技能，又恢复了账号平时的风格。
    “我长得丑？那我能问问你，每天在镜子里见到自己是什么感受吗？”
    “表面真性情实则没素质？我骂人从来不带脏字，怎么没素质了！”
    “靠人设出圈没作品？我们团专辑都出到第二张了，你现在还坐在我出品的节目里，说我没作品不如多吃点核桃补补脑子。”
    “恶意打压队内成员导致资源分配不公？来，我们现场看一下队内所有成员的行程……”
    歪理在条理清晰的数据面前根本站不住脚，黑粉们有的悻悻闭嘴及时止损，有的则当场破防惹得现场嘘声四起。
    直播间同样反馈强烈，弹幕刷到飞起，恨不得冲出屏幕也跟着大声嘘两声。
    他们可太喜欢这档节目了！
    什么假大空虚伪面具通通丢掉，有什么质疑当面说开绝不回避。之后还有表演、现场互动、粉丝福利等环节，内容充实没废话，带着造星真实鲜明又极具包容的独特风格，满足了观众们看节目时的所有期盼，一经播出便引起爆炸式好评。
    【家人们，是谁爽了我不说。】
    【吃过无数烂瓜见过无数装死时刻的我眼泪流了下来。】
    【反正本曦粉心满意足，感觉像是看了场个人演唱会。】
    【我酸这个捏脸的功能，建议造星全面推广！】
    【本来是抱着怀疑的态度来的，看完只能说造星YYDS！】
    【爽就一个字，我要说一万次！】
    【只有我想问问，第二期是谁来吗？】
    【！！！！】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踩地图
    造星论坛作为全息世界最大的娱乐社交平台, 很大程度上代表了整个全息娱乐圈的风向，光看刷屏盛况就能明白《随便聊聊》这个节目彻底的火了。
    依旧是造星独特的真实风格, 依旧是刚刚好戳到追星人痛点的全新题材, 观众们纷纷被引起共鸣，观看完后还欲罢不能，又跑到论坛回忆往昔吃过的烂瓜和怒其不争的工作室, 末了感慨道：“自从粉了造星，我就再也没受过这种气！”
    事实证明, 有效追星才能让人更快乐。
    尤其是“第二期邀请谁”这个话题更是引起广泛讨论，回帖量眨眼过万，大半个追星圈纷纷留言许愿，期盼着自家爱豆中奖。
    作为一部封神、平时又低调到不拍戏仿佛人间蒸发的秦野, 名字出现的次数最多，频率之高看得人都快不认识这两个字了。
    节目组统计完数据后, 立即尝试接触对方，找了半天才发现这位影视一哥居然没有经纪人，是自己单干，惊讶之余只能跑到片场找人, 现场沟通。
    事实上，当天结束观影后路与白就问过这个问题，当时秦野正在垂眸认真剥橘子, 修长漂亮的手指轻轻转了圈, 确定没有橘络后递给青年，淡淡道：“还是算了，我不适合参加综艺节目。”
    他是真的不太喜欢说话, 除了演戏能让他的情绪被调动起来, 平时更习惯独自待在角落里默默观察众人。可能这也是他演技好的原因。
    有时候路与白也会想, 他身上的彩蛋会不会跟这方面有关，但基本上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随之便抛在脑后。
    反正他又不差这点彩头。
    甚至还不如手里的橘子对他更有吸引力。
    路与白尝了口发现是甜的，眉眼都舒展了几分，顺手掰开又放回对方手里一半，口中应道：“都行，专注拍戏也挺好的。”顿了顿又催促，“快尝尝，还是甜的！”
    秦野不动声色应了声，扫了眼面前隐藏模式的虚拟屏。
    像来平静无波的红色对话框难得情绪起伏。
    ——只有右上角那颗还是甜的。
    ——您不觉得……
    秦野心念微动，虚拟屏立时消失。
    话还没说完·用完就被丢的系统：“……”
    路与白问还能得到解释，有甜橘子吃，节目组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一句“专注拍戏”便拒绝了对方，毫无转圜的余地。
    节目组虽然有心想再争取一下，但剧组正处于收尾阶段，乃是整部戏最重要也是最难拍的地方，整天忙的焦头烂额确实没时间招待他们，最终只能无奈离开。
    好在造星艺人都是一脉相承的低调，再加上综艺刚起步，选择空间还是挺大的。最终第二期嘉宾定为男团队长，他因为楚明晨等高名次选手接连跳槽意外获得第一名好成绩并成为队长的事情，直到现在都饱受争议，话题性比起乔曦也不遑多让。
    观众们有瓜万事足，只要节目组别搞什么骚操作，他们都能接受，可以说是非常宽容了。
    接连两期大获成功，演播城手里又多了个拿得出手的作品，月底开会时数据比上个月还要漂亮，甚至险些超过影视城的影视收入，气势如虹。
    这下子影视城就有些坐不住了，开完会后也开始大力发展自身优势，虽然对方见效快周期短，但他们可以靠质量取胜，争取拍几部拿得出手的经典作品！
    唐雉经过路总肯首的剧本，毫无意外的受到了最高待遇，光是决定主创团队就用了两周时间，再加上剧本打磨等乱七八糟的事情，直到秦野正式杀青那天，他们都还在前期筹备中。
    秦野拒绝了他们的邀请，表示自己没什么能帮得上忙的，然后转头邀请路总出去放松心情，美其名曰还债。
    路与白自然积极响应。
    自从上次青焰莲给他打开新世界的大门后，他找回了玩游戏的乐趣，一直想再体验一番，无奈一是没人陪，沈然重心早已调回现实世界，而林韫那废物不肯运动。二则是踩地图这件事，比想象中难很多。
    他也是自己研究时才发现，商战踩地图的资料少得可怜。它本身具有的独特玩法让玩家在开荒时更注重功利性，像他们这种单纯踩地图的……不能说没有，初期开服的时候还是有的。
    但这可是全息世界，踩地图玩法和往常熟知的网游玩法完全不同，是需要一步一个脚印的、真实的探索出来。商战版图又大，背景资料里明确写明这是一颗陆地面积高于海洋面积的星球，且未通过开荒判定的区域是不显示地图的，有可能你踩很久也没有收获，资料自然就更少了。
    这就像是个死循环，久而久之，踩地图就变成了现如今这幅萧条模样。
    路与白尝试无果后也果断放弃，并趁势赖上秦野。
    看上次对方那轻车熟路的模样就能知道，NPC作为原住民肯定比玩家知道的更多，他很看好秦野！
    两人约好时间，决定在秦野家里碰面。
    这还是路与白第一次去对方家里，本来想正式一番，结果刚到门口就出现问题，门铃怎么按都没反应，正疑惑研究时，门突然开了。
    路与白下意识仰头，看见熟悉的身影弯眸一笑：“早。”
    秦野搭在门锁上的手微微收紧，慢半拍的应了声：“早。”
    “你的门铃好像坏了……”
    “嗯，前些日子一直拍戏，没来得及修。”秦野不动声色转移话题，温声道，“怎么还带了果篮？先进来坐。”
    路与白边往里走边道：“这不是不好意思空手嘛。”
    过了玄关，放眼望去几乎是领钥匙的时候什么样，现在依旧什么样，客厅干净精致有余，但生活气息为零，几乎没有什么私人用品，也不知道是秦野提起收拾干净了，还是NPC没有这个设定。
    按照以往和NPC打交道的经验来看，路与白觉得应该是前者。
    秦野关上门，跟着来到茶几前倒了杯水递给他，提议道：“那干脆做个果盘带去吃？”
    “你会做？”
    “削皮切块而已。”秦野说着，拎起果篮去了厨房。
    路与白忍不住起身跟在后面，捧着茶杯倚门围观。
    厨房比客厅还要崭新，一看就是不常用的样子，秦野站在水槽前慢条斯理挽起袖子的模样，更像是在哪个片场拍摄大片，气质实在与这地方不相符。
    路与白忍了又忍，还是在对方抽出水果刀时出声道：“要不，还是算了吧。”
    秦野笑的无奈：“我真的会。”
    说着取出苹果两三下切完，刀法果然熟练，“我厨艺还是挺不错的。”
    路与白惊讶：“你还会下厨？”
    秦野嗯了声，“改天有机会，一定请路总尝尝。”
    “那我肯定是要来的。”路与白惊叹完，看着站在厨房里垂眸认真切水果的男人，心里又冒出点新奇感来。
    他和秦野认识很久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私底下生活是什么样子，感觉就像是距离更近了一步，越发觉得这就是个活生生的人……
    这次的目的地是一座隐藏极深的小岛屿。
    两人收拾好东西登上悬浮车，秦野熟练输入坐标。
    系统加载后自动规划路线，蓝色线条穿过大片灰色地图，哪怕将悬浮车的速度提到最高档依旧预设了四个半小时，可见路途有多遥远。
    路与白瞧着，都快走到大陆边缘了，有些犹豫。
    主要是来回就要九个小时，太费时间了。
    偏偏那边又没有开荒过，至今在地图是灰色板块，更别提有什么直达交通工具了。
    不等他开口，秦野突然对着操控面板一通输出，也看不懂他是怎么操作的，导航页面的数据突然有了变化，直接从四个半小时变成了不到两小时，一下子缩短了一半多。
    秦野转头看他，叮嘱道：“系上安全带。”
    路与白应了声，忍不住默默感慨，自己就是瞎操心，哪次跟秦野出门对方不是准备的妥妥当当的？他根本不需要担心任何问题。
    路与白拉过来系好，秦野还特意起身检查了一下，这才坐回去自己也系上，按下确认键。
    下一秒，悬浮车就跟解除了封印般，嗖的一下飞了出去。
    窗外景色模糊成风，往常平稳舒适的悬浮车内部难得感受到了惯性，让人控制不住向后靠去。好在路线大多都是直通的，没有什么猝不及防的拐弯，适应了这个速度后倒也还好。
    路与白慢慢放松下来，察觉到秦野在看自己，回了个笑：“太刺激了。”
    秦野眉心微松，收回视线。
    路与白反倒有些无聊，目光转来转去最后落在操作平台上，“秦野，你刚刚是怎么操作的？我能学吗？”
    “可以。”
    秦野出乎意料的点了点头，平静道：“只要考过手动驾驶证就能获得权限。目前这个速度，大概是四级证。”
    听起来就很不简单的样子。
    路与白直接靠回椅背，宛若咸鱼道：“那算了，反正我一个人也不会跑这么远。”
    “再不济，还有你呢。”
    这话说的非常自然，秦野闻言侧眸，对上那双漂亮含笑的桃花眼，嘴角跟着挑起，“嗯。”
    *
    这座岛屿能被秦野选中，自然有它的独到之处，肉眼看上去最明显的就是颜色。岛屿四季如春，浓密茂盛的植被颜色绚丽，犹如造物主不小心打翻了颜料盘，将这里的植物变得不再是普通的绿色。
    随着悬浮车慢慢下降，距离越近越能直观感受到来自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一种极其震撼的美感跃然眼前。
    路与白难得瞪圆了眼睛，用近乎惊叹的目光看着窗外景色，“太美了吧！”
    秦野微微颔首：“是啊，很美。”
    特别是平日里生活在高楼大厦的包围中，这种壮阔优美的景色就显得格外珍贵。
    悬浮车门外是一片橙黄相间的暖色草丛，秦野让路与白先走，后者毫不犹豫一脚踏出，下一秒无数莹光星点骤然飞出，在空中萦绕闪烁片刻后，慢慢消散在风中。
    秦野道：“星萤草，飞出的光点是它们白日吸收的阳光，平日里储存起来，受到碰触时才会散出来，用于恐吓敌人。”
    路与白又走了两步，看着星星点点的莹光挑了下眉：“恐吓？”
    秦野笑而不语，跟着下车。
    星萤草没过膝盖，一碰便会飞出无数莹光星点，好看是真的好看，但越走越多，两个人一起走更多。再加上这片星萤草还挺多的，场地略宽阔，才会被秦野选为停车的地方，这也导致他们还没走完一半路程呢，就被无数莹光星点包围了。
    路与白：“……”
    他忍不住在面前挥了下手，叹气：“行吧，确实能恐吓。”
    秦野安慰道：“走完这片就没了。”
    路与白看了眼他们选中的方向，又看了眼周围还没消散完的莹光星点，灵光一闪：“我们跑过去吧！”
    “反正慢也会飞，快也会飞，不如一鼓作气直接跑过去，也省的麻烦了。”路与白理直气壮道。
    秦野沉默片刻，抬眸与青年对视两秒，最终无奈应声：“好。”
    两人同时跑向选定的方向，身后激起大片莹光星点紧追而来，像受惊振翅飞出森林的鸟群、又像夜幕中浩瀚群星凝成的星河、无数莹光星点在阳光下飞舞盘旋，追随他们拖出长长的光带……
    冲进深林里那一刻，大片莹光星点追随而来却被繁密茂盛的植被挡在交界处，纷纷扬扬，最终向上飘散消失。
    两人收回视线对视两秒，莫名的笑了。
    好像有点幼稚。
    确实。
    作者有话说：
    今天是试图振作的叶子.jpg
    第29章
    ▍他为什么会被判定为bug？
    当近距离贴近大自然的风景时, 那种极其震撼的触感会变成另一种新奇，特别是现在这种所见之处皆是疑问的地方。
    放眼望去植被肆意横长, 种类繁多, 颜色爆炸却又意外和谐，还有小型动物穿梭其中，偶尔蹬一脚树枝哗啦啦作响, 鲜红诱人的果实跟着摇晃。
    路与白也跟着转移了注意力，开始思索怎么摘果子。
    他们之所以选择这边, 就是因为路与白看重了这片果树，但吃到嘴里可能有点困难。近距离看果树非常高，爬上去不现实，找东西击落估计直接摔成果泥, 在下面接就更不行了，谁都知道高空坠物有多危险。
    路与白直接看向秦野, 眼含期待。
    秦野不动声色压了下唇角，这才开始往外拿东西。一个四四方方宛若袖珍模型的蜘蛛网，一个刚好握在掌心仿佛充电宝的白色东西，前者一松手立刻弹开变大, 后者按键启动后出口处冒出隐约红光。
    秦野将红光对准果树枝桠，选了较高受过阳光照耀的地方，按下另一个按钮。
    咔！
    树枝猝然断裂, 就仿佛受到了很重的冲击, 哗啦一声坠了下来。
    悬空漂浮的蜘蛛网立刻迎上去，甚至不用遥控，轻松接住挂满果实的断枝后, 又主动降低高度来到秦野面前。
    秦野拎起来, 递给身侧的人：“够吗？”
    这一枝桠足有六七颗果实, 各个比苹果还大，路与白自然点头，下意识抬手接，笑道：“够啦。”
    但秦野的手却移开了，只道：“沉，你摘着吃。”
    “哦。”路与白听话的摘了个，然后又被秦野抽空塞了个小东西。
    “消毒仪，左键是水，右键是消毒。”
    路与白意外又不意外，深深感慨了句：“我现在出门什么都不准备，就是你惯得。”
    秦野失笑：“那还是我的错了？”
    路与白语气萧瑟：“没，是我错了，沉溺在这片温柔乡里不肯醒来。我现在都能想象你以后有了对象，把兄弟当衣服扔掉，弃我于不顾的悲惨场面了。”
    秦野顿了秒，忍不住转头看他，眉心微皱。
    路与白毫无察觉，这会已经开始啃甜滋滋的果实了，小白牙咔嚓一口，吃的非常开心，被盯久了还给秦野洗了个递给他。
    秦野：“……”
    他捏着果实，心里微沉。
    事情好像跟自己想象中的再次产生偏差。
    原本以为对方既然不是带有目的而来，那些好意、照顾、撩拨就是另一种表示，他甚至以为两人已经默契相处只差一层窗户纸就能确定关系……
    秦野心里微微酸涩，自嘲的想，自己还真是在一个坑里跌倒了两次。
    路与白很快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对，放缓声音问道：“怎么了？”
    “没事。”
    “还说没事呢，你脸色都难看成什么样了。”路与白停下脚步，惯常带笑脸庞微微严肃，皱眉道，“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发生了什么？有问题就说出来。”
    秦野静静看了他片刻，突然说了句：“能抱一下我吗？”
    路与白愣了秒，还没做出什么反应，眼前比他高很多的身影突然上前一步，带着与生俱来的压迫感弯腰凑近。
    他下意识想后退，只是刚迈开脚步就被腰间铁箍般的胳膊带了回来，一头撞进男人温热的怀抱，被抱的很紧。
    路与白僵硬的举着啃到一半的红果子，片刻后，发现秦野只是将脸埋在他的肩膀像是短暂的寻求依靠，莫名的心软了，僵在空中的胳膊也默默放松下来，揽过肩膀在后背轻轻拍了两下。
    细碎温暖的阳光穿过枝桠落在两人身上，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连带阳光也跟着晃动起来，犹如碎金琉璃，晒得人昏昏欲睡。
    路与白忍不住闭了下眼睛。
    感受着怀里人逐渐放松，秦野不动声色变换了两人的姿势，由微微弯腰抱住青年，改为一手揽过腰间一手搭在脖颈后彻底将人纳入怀中。
    秦野微微偏头，下巴擦过青年被晒得暖呼呼的发丝，极力克制才没有蹭上去，只是停留在原地不肯离去。
    他很想就这么一直抱着，但……
    “咕~”
    路与白的肚子突然发出抗议声。
    秦野默了秒，还是忍不住低低的笑了声。
    刚刚压抑的情绪瞬间散去。
    秦野很少有这种体验，就像是自己的心脏被握在对方手里，随着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而低落雀跃，情绪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但，意外的不错。
    路与白被笑的有点不好意思，特别是靠近声源的耳朵红通通的，忍不住推了下对方。
    秦野下意识搂紧了些，顿了秒才将人放开，脸上已经没了刚才的冷沉，语气带了点安抚的意味，“辛苦路总陪我站了这么久，我请路总野餐。”
    真正的野餐自然是就地取材。
    这座岛屿有着极为丰富的食用资源，秦野带着路与白稍稍寻找了会，负责接收搬运的蜘蛛网就已经沉甸甸的快飞不起来了。
    秦野铺开野餐布，将提前准备好的小零食、果盘和饮用水取出来，让路与白坐下休息，自己则开始处理这堆琳琅满目稀奇古怪的东西。
    路与白原本是想帮忙的，结果看了半天一个也不认识，最后只能老老实实接受投喂。
    有薄薄脆脆吃起来很像烤苹果片的脆叶，紫到发黑的树莓，软糯清甜足有汤圆大小的竹米，长得像猕猴桃内芯却是酒水的甜酒果，以及口感像云朵面包可以生吃的蘑菇。
    秦野还从系统背包里掏出一个自动小煮锅，往里面稀里哗啦丢下去七八样东西，煮的汤汁蓝幽幽的，用汤勺搅动时特别像在煮魔法药水。
    路与白表情逐渐一言难尽：“你说你会做饭？”
    秦野笑瞥他一眼：“是材料的问题，等会就好了。”
    路与白勉强相信，托着下巴看他继续忙碌，盯着盯着目光突然落在秦野手上。
    这双手修长有力，骨节分明，路与白还记得他演戏时弹钢琴的模样，十指如蝴蝶翻飞，优雅自如，现在却捧着沾满泥土的红薯清洗，仔仔细细，最后认真包裹上一层锡纸放进移动烤箱里。
    秦野抬头道：“给你当饭后甜点。”
    路与白猛地回神，移开视线，不自然的摸了摸后脖颈：“……哦。”
    电煮锅的汤汁已经从蓝幽幽的神奇颜色逐渐恢复了正常，浓郁鲜香的味道跟着飘了出来，意外的诱人，也意外的好喝。
    明明没有放任何佐料，但食物本身的鲜美已经胜过一切，路与白还尝到了口感嫩滑有点像蘑菇但又不太像蘑菇的东西，问了秦野才知道叫素灵芝，一种类似于太岁的东西。
    路与白很喜欢，自己就干掉了半锅。
    两人都是特意腾出整天时间出来游玩，不紧不慢的解决掉午餐后，又坐在原地休息了会，才收拾东西继续出发。
    吃饱喝足，秦野开始找些有趣的东西或风景。
    比如会爆炸的蝴蝶果，圆滚滚的果实一戳就炸，里面的果核从枝叶间坠落时，对称的形状仿佛一只小蝴蝶在空中飞舞，分量极轻，风一吹能飞好远，要是碰到其他蝴蝶果，就会有更多小蝴蝶飞出来。
    还有玉石竹林，如上好羊脂玉雕琢而成，晶莹清润，闪烁着足以混淆真假的内敛光泽，一眼就征服了路与白。
    两人走走停停，还在缤纷彩色的世界里，发现了一棵颜色颇为正常的参天古树。它历经风霜的枝干足有数十搂，林荫蔽天枝繁叶茂，就像撑开的巨伞笼罩四方，壮观美丽。
    路与白弯腰捡了片叶子，捏着叶柄轻轻转动，“在我们那里，有种树叫祈福树，可以许愿祈福，消除烦恼。”
    林间突然起风，郁郁葱葱的古树树冠猛然哗啦作响，连带衣角也跟着扬起。
    路与白将这片叶子轻轻放在秦野头顶，垫脚一吹，含笑道：“烦恼消除，希望秦野可以开心起来。”
    那一瞬间，秦野清晰的听到了猛然剧烈的心跳声。
    *
    夜晚。
    秦野踏入纯白空间，径直走向正在学习的金红色小石头和机械系统球，开口道：“我要通知你们一件事。”
    ——昂？
    金红色小石头学习累了，兴致不是很高。
    反倒是机械系统球似乎猜到了什么，开始默默远离金红色小石头。
    果然，秦野咬字清晰声线平稳道：“我，喜欢上了路与白。”
    纯白空间顿时陷入死寂。
    过了良久，金红色小石头才缓慢的动了下。
    ——是不是我记错了？
    ——BUG叫什么来着？
    秦野直接道：“是他。”
    金红色小石头砰的一声直接冒烟了，红光压过金色，耀眼夺目，像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球，缓缓飘到秦野眼前。
    ——你！说！什！么？！
    语气里充满了再给你一次机会的危险意味。
    秦野面不改色，平静道：“抱歉，我的心意已经确认，没法更改。接下来我会将各大权限一一关闭，改为由你和系统共同决策，这也是我原本的打算。”
    金红色小石头彻底炸了，聊天页面当场崩溃，本体更是采取最直接的手段，径直穿过满屏乱码冲向他的脑壳！
    秦野将它拦到手里，表示：“我的脑子没问题，我很清醒。”
    ——你清醒个屁！！
    ——你要是清醒怎么可能为了BUG连自己一手创造的世界都不要了！
    ——你一定是疯了！你之前明明不是这个态度！！！
    秦野握紧疯狂挣扎的小火球，淡淡道：“是人都会变，这也是我决定抽身的原因。”
    金红色小石头语气断然：
    ——不！你不是变了，你是被BUG同化了！
    ——秦野你现在很危险，你不能再继续跟他相处了。
    ——现在！立刻！离开他！
    秦野语气比他还坚决：“不可能。”
    ——你看看你这幅执迷不悟的样子！
    秦野懒得跟他争辩，只道：“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会被判定为BUG？”
    小火球都快被气死了，哪还能冷静的下来思索这些问题。
    秦野也不在意，继续道：“我最初有过很多怀疑，人为，系统故障，又或者他自身的影响间接导致了某些事情的发生，但无一例外都是站在外因的角度上思考问题。”
    小火球熊熊燃烧的气焰突然凝固了瞬。
    ——什么意思？
    秦野：“你可以好好想想，除了系统，还有谁一旦出问题便会对这个世界造成破坏性影响？”
    长久的沉默。
    秦野抬手，将小火球轻轻抵在心口，缓缓的笑了：“是我啊。”
    第30章
    ▍你好茶啊！
    从这天起, 金红色小石头开始寸步不离的跟着秦野，就想看看他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考虑到它至今成绩很差, 以及机械系统球对它的评价是“过于跳脱, 感情充沛”，秦野思索后没有拒绝。
    悬浮屏终于回归原位，绕着秦野飞来飞去, 看什么都很激动。
    它果然还是更喜欢充满人烟的真实画面，而不是纯白空间里堆砌起来的庞杂数据, 就连许久未见的造星区看起来都顺眼不少。
    唯一令它不适应的，大概就是秦野今时不同往日，整个造星区就没有不认识他的人，走在路上都有人热情打招呼, 等进了培训基地考核楼更是万众瞩目，BUFF效果接近于无。
    ——什、什么情况？
    金红色小石头有一种自己也被暴露在无数视线之下的错觉, 很不适应。
    周围人多，秦野不能开口回答，低头给它发了条消息：“名气效应。”
    向来都是右侧单方面输出的屏幕头一次接收到消息，新奇之余, 想到这变化很有可能跟BUG有关，顿时又感觉有点别扭。
    以前被盯得最狠的时候，也就是造星仅有秦野一个艺人, 全楼老师都可着他一个人教时, 秦野也只是减少了跟它沟通的频率，之后学员增多就恢复了正常，都没有发过消息。
    现在居然因为BUG到这种地步了……
    考场铃声响起, 几位老师刚好推门进来, 走在前面那位边翻考核单边提醒：“大家准备一下, 等会点到名字的上前接受考核。”
    考员们大约都是老油条了，闻言丝毫不紧张，神色淡定自若。
    直到窗台那突然出现一道身影，熟悉的桃花眼，熟悉的含笑面容，光是站在那就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势，不是路总是谁！
    众人顿时齐刷刷破功，就连金红色小石头都忍不住炸毛，拉响警报。
    ——是BUG！是BUG！！！
    秦野在满屏警告中转头，视线刚好与路总看过来的目光撞在一起，眸色微缓，颔首示意。
    其他人就没这么淡定了，被第一个喊名字的艺人更是暗暗叫苦，越想表现好就越容易紧张，最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手心全是汗。
    老师习以为常，调侃了句：“路总比我还可怕？”
    又指指旁边位置，让他自己调整一下，等会再试。
    也不是没有艺人不但不紧张还非常激动，想引起路总注意的。不过路总厌恶出格的行为早就传遍了造星，大家再有想法也不敢闹出什么幺蛾子，顶多提高自身表现能力，争取用更好的成绩或老师的夸赞达到目的，也算是良性竞争。
    老师们喜闻乐见，默契的没有吭声。
    直到秦野被点名走出人群，考场莫名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秦野，看着他轻松完成考核，看着他提前走出考场并无情带走路总。
    众人：“……”
    瞬间就不想卷了呢。
    屏幕更是从靠近BUG开始就如临大敌，飞到秦野另一侧，将秦野当成遮挡物，偷偷暗中观察。
    秦野早就掌握了视屏幕为无物的技能，面不改色与身侧青年走向电梯间。
    聊起他怎么会在这时，路与白语气轻快道：“培训基地来了批新人，我是来看俊男美女的，正好听说你们在考试，就顺道过来看看。”
    秦野：“我们？”
    路与白按下电梯键：“你和向铎。还记得他吗？当时背着吉他来的，你还带着他逛过培训基地。”
    秦野应了声，跟着走进电梯。
    秦野是提前出的考场，抵达向铎这边时，后者还在抱着吉他咕咚咕咚灌水喝，暂时没有轮到他。
    整个考场紧张气氛溢于言表，特别是随着时间流逝，周遭每少一个人压力就又多了一分，喝水的速度也就更快了。
    路与白看了会，觉得以向铎这喝水速度，怕是很快就得出来一趟。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后门就被人从里面悄无声息拉开了。
    路与白推着秦野往旁边躲了两步，等里面的人轻手轻脚走出来转身关上门，突然拍了下他的肩膀：“干嘛呢！”
    向铎整个人一哆嗦，看清是谁后到嘴的脏话瞬间哽住，憋了半晌：“……路总！我差点尿裤子！！！”
    “对不住对不住。”路与白赶紧推着他转了个身，“先别说话了，快去厕所。”
    向铎也来不及客套，火烧屁股一样跑没了影。
    路与白忍俊不禁，笑着回头。
    秦野不动声色问道：“他今天升考？”
    “你也看出来了？”路与白说着忍不住又笑了声，眼眸弯弯道，“确实是升考，要不然也不会这么紧张。”
    “等以后登过舞台就好了。”
    秦野自然道：“他之后是打算登舞台吧？”
    “肯定啊。他嗓子条件很好的，本身也喜欢唱歌，之前还说要当原创歌手呢，就是不知道学习的怎么样了。”路与白对自己挖来的艺人还是很上心的。
    秦野垂眸望着他自然熟稔的态度，语气意味不明：“看来路总很看重他。”
    路与白想也不想道：“当然。”
    ——？
    ——我怎么觉得……
    一直暗中观察的屏幕突然出现在眼前，话还没说完，就被秦野掐掉了。
    考虑到将它带在身边的原因，秦野还贴心的将屏幕改为本体形象，让它变成一个失去聊天系统只能无能狂怒的小哑巴火球。
    金红色小石头：。
    做完这一切，秦野微微侧眸，目光又落在站在身侧却眺望走廊等别人的青年身上，拇指不自觉摩挲指尖。
    向铎回来的很快，现在后门那往里瞅了几眼，确认还没轮到自己，这才转身打招呼：“路总，秦老师。”
    他顿了秒，忍不住又看了眼秦野。可能是因为对方个子极高的缘故，垂眸看人时弧度锋利的眉骨微微下压，衬的黑眸越发幽深，带着股莫名的凉意。
    对比起来旁边的路总可温柔多了，他的长相就属于精致漂亮挂的，一双含情眼似笑非笑，语气也很随和：“怎么样？有信心吗？”
    向铎顿时苦了脸：“我还是不要立flag了。”
    “不要这么悲观。”路与白的安慰一向直击心灵，“往好处想想，只要你升考过了就能赚更多的钱了。”
    向铎感动：“这才是我想听到的安慰啊！谢谢路总！”
    路与白：“毕竟挖你来的时候就说好了。”
    他鼓励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加油，一定能实现的。”
    向铎昂首挺胸的进入教室考核去了。
    路与白站在那继续围观，突发奇想道：“秦野，你想不想唱歌？现在好像很流行演员唱影视推广曲。”
    始终沉默的秦野这才淡淡道：“我不喜欢音乐。”
    “嗯？”路与白下意识看向身侧人，反应一秒，“哦对，你喜欢安静。”
    难怪看上去兴致不高。
    路与白又突然反应过来，让人在这里陪他看声乐考核是有点不妥，又道：“你先回去休息吧。这些天好好歇着，等过两天唐雉那个剧组开机，你就没这么悠闲的日子了。“
    秦野声音平静：“哦，路总现在是有人陪不需要我了，都开始赶我走了。”
    路与白扑哧笑出声：“你够了！被喜新厌旧的戏还没演够呢。”
    秦野：“我这也算是提前适应，万一哪天真的被路总嫌弃了，也不会太伤心。”
    路与白笑得不行，抬手锤在他肩膀。
    秦野顺势捉住他的手腕握紧，不疼，但刚好挣不开。
    两人拔萝卜似的闹了会，直到向铎从教室里出来，路与白才猛地想起自己来的目的，惊道：“你考完了？过了吗？”
    秦野恰到好处的松开手，也看了过来。
    向铎还沉浸在刚刚的紧张氛围里，满脸虚幻道：“过了过了。”
    说了两遍才有了真实感，语气逐渐激动：“过了！路总我过了！！”
    发自内心的喜悦特别容易感染人，路与白也跟着笑起来，愉悦的决定为他庆祝一番。
    这次是路总挖到的新餐厅，主打海鲜菜谱，进门就能看到整面玻璃墙，里面灌满蓝色明净的海水，摇曳着各种长相奇怪游泳姿势更奇怪的生物，非常有特色。
    路总还特意提了句，别看它们长得丑，味道一个赛一个的好吃，可能这也是它们的保护机制吧。
    向铎头一次见识全息世界的餐厅长什么样，兴致勃勃，紧跟在路总身后竖着耳朵听。
    秦野走在最后面，看着他们的背影微微眯了下眼。
    等进了包间落座时，秦野难得没有选择路总身边，而是坐在了对面，席间也始终保持沉默。
    桌面上的话题已经聊到向铎学写歌的事了，向铎表示自己太想当然了，事实证明写歌跟唱歌完全不是一回事，且创作这件事本身就比较独特，回报也不是他想象中那么好。
    几经衡量，确定自己还是更喜欢唱歌也的确没这个天赋，就及时止损放弃了。
    路与白听完，只说了句：“没关系，等以后又想学了就再去报名，这点支持我还是能给你们的。”
    反正造星区一天不倒，培训基地就永远都在，选修楼的大门也会一直对所有人打开。
    完全不必这么纠结。
    向铎忍不住捂了下心口：“这话也太帅了！”
    路与白笑了下，目光扫过眼前餐桌时，突然被对面夹菜的动作吸引了注意，沿着那双修长骨感的手往上看，后知后觉秦野似乎格外安静。
    大概还是不习惯与陌生人相处。
    路与白忍不住多关怀了几分，问道：“怎么样？合胃口吗？”
    秦野点头，顿了秒见路与白还在看他，又微微扬唇回以微笑。
    似乎在说自己没事。
    他本就话少，路与白也是知道的，见他不欲参与话题只能自己多关注几分，时不时给秦野推荐一下菜品，后半场的注意力几乎全在他身上了。
    三人吃饱喝足回到造星，路与白被闻讯赶来的特助抓走。
    他这一走，仿佛连刚刚的欢声笑语融洽气氛也一起带走了。
    秦野神色越发寡淡，静静站在那里跟制冷机似的，瞥人一眼都能激起鸡皮疙瘩。
    向铎跟着走了一段沉默尴尬的路程后，实在忍不住提出告别，迅速逃离现场。
    金红色小石头也被放了出来，恢复了屏幕形态。
    它盯着秦野直到此刻才显露出的好心情，槽多无口，最后只憋出一句：
    ——你好茶啊！
    第31章
    ▍“如果感到不舒服，一定要及时撤离。”
    想象中的秦野：被BUG蒙蔽双眼, 唯首是瞻，满脑子都是爱情。
    真实的秦野……想想自己刚才看到的情景, 金红色小石头顿时感觉更糟心了。
    秦野用事实推翻了金红色小石头的种种猜测, 带来的冲击比他解释一百句都有用。
    况且，让金红色小石头回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自从娱乐行业蓬勃发展，商战新用户和日流量与日俱增, 需求变大，地图开荒的速度也在不断提升, 他们要忙的事情多着呢，来不及等金红色小石头缓冲完就拽着它开始忙碌，正好一块实践教学了。
    以往都是秦野动手金红色小石头飞来飞去围观的模式彻底颠倒，变成了金红色小石头埋头苦干, 还要时不时被秦野嫌弃动作慢浪费时间，以及灵魂拷问：“记住了？那下次应该怎么做？”
    完全听从指挥没过脑的金红色小石头：“……”
    救命啊！！！
    每天过的这么水深火热, 哪还有什么心思关注感情问题。
    另一边，路与白最近也在忙，还是在现实生活里忙碌，他父母回来了。
    两位家长自退休以来, 日子过得比儿子们舒服多了，去年刚好是结婚35周年，便奖励自己为期一年的全球旅行, 跑出去玩够了这才回来, 说是给他们带了很多礼物，挨个打电话喊他们回家。
    路与白和二哥也因此落到了大哥手里，被抓了壮丁。
    按照大哥的意思, 他们可以不参与家族企业, 但心里得有数, 别走到外头连自家产业都不认识，平白闹出笑话。
    路与白一个连自己产业都当甩手掌柜的人，愣是被压在办公室里待了半个月，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如有实质的幽幽怨念。
    二哥比他还坐不住，但作为罪魁祸首他也不敢抱怨，苦哈哈的翻着文件，处理被指定送过来的成堆事务。
    路与白：“我这还有好多。”
    没人回应。
    路与白垮下脸，幽幽叹息：“哎，我怎么这么倒霉，高高兴兴回家结果被连累成这样，怎么会有人连自己家里的产业都不认识……”
    “小祖宗闭嘴吧！”路二哥听不下去了，直截了当道，“知道了，抱过来！”
    “哎~”路与白立时高兴了，动作利索的将所有文件挪到他那边。
    二哥咬牙切齿：“别提这件事了听见没有？！要是让大哥听见，我们都得多蹲半个月！”
    “知道了知道了。”路与白得了便宜立刻收敛，优哉游哉的躺进座椅里，刚伸了下懒腰，下一秒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拧开，吓得他整个人弹起来，腰背挺直。
    门停顿一秒，很快被完全推开，沈然走进来，笑了下：“是我。”
    路与白和二哥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路与白道：“你如果不是来解救我的，我会很失望。”
    沈然一本正经：“什么解救？我就是觉得咱们许久没见了，今天正好有机会，想邀请你吃顿饭叙叙旧。”
    顿了下才道：“已经征得路董事长的同意了。”
    “好兄弟！”路与白起身，对着二哥嘚瑟挑眉，收到白眼也不在意，愉悦的跟着沈然离开了。
    地下停车场。
    一辆黑色豪车低调的停靠在距离电梯最近的停车位，只是车的主人不怎么低调，手臂搭在车窗上，鼻梁架着墨镜，坐姿歪歪斜斜没个正经，活脱脱不务正业的花花公子哥，痞气十足。
    随着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路与白跟沈然走出来。
    车的主人立刻探头出来，正是林韫，趴在车窗上扬声打招呼：“呦这不是小路总吗，几天不见这么忙了，还得我们亲自来接。”
    路与白拉开车门瘫在后座：“别提了，我大哥疯了。”
    林韫哈哈大笑。
    沈然关上车门示意可以走了，道：“路董事长没有回绝已经够宠你了，我去的时候他刚拒绝了你二哥那边的人。”
    路与白哼了声：“那是因为二哥是主犯，我顶多算是被牵连了。”
    林韫发动车子，边开车边道：“你二哥那事我也听说了。当时好多人都在怀疑你们三兄弟面和心不和，还怀疑是不是老大太霸道，不允许你们插手家族企业才导致了这一局面哈哈哈哈！”
    路与白踹了脚驾驶座：“你笑太大声了！”
    “卧槽！这是我爸的车！你温柔点！”
    “你没事开你爸的车干什么？”
    “这不是为了低调吗！万一太招摇了你哥怀疑我们带着你不务正业不放人了怎么办？”林韫解释完话锋一转，“感不感动？感动了就把脚印给我擦干净！否则我让你尝尝秋名山车神的威力！”
    “呵。”
    “你……”
    “行了！”沈然及时制止他们，看向路与白，转移话题，“我很久没去商战了，你的娱乐产业发展的怎么样了？”
    路与白含蓄道：“还行。”
    沈然了然：“那看来是很不错了。”
    “岂止啊！”林韫酸溜溜道，“造星区现在是整个商战公认的娱乐产业金字塔，APP日活指数排名第一，声名远扬，当初投进去的钱怕是早就翻了十几二十倍了。”
    沈然挑了下眉：“这么厉害？”
    路与白立刻挺直腰杆翻旧账：“反正比你们最初预估的好多了！”
    嘚瑟完，又迅速恢复冷静，淡淡道：“说到底就是占了个先机优势。现在越来越多的资本入场，娱乐产业上升期眼看就快结束了，到时候才是真正的开始。”
    报告显示，相关产业流量归于平缓，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大幅度增减现象，也就代表着存量厮杀的时代即将来临。
    以前各公司都是对着粉丝使劲，忙着用浑身解数吸引潜在用户，等圈子固定下来，恐怕就是公司与公司间的争斗了。
    “到时候，造星就从金字塔变成了眼中钉。”沈然很现实的指出这一点。
    路与白不置可否，听见对方问有什么打算，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没打算。”
    沈然无奈但也习惯了，“不管怎样，我都希望你是在享受这个过程，而不是被影响的心情更糟。”
    他还是更敏锐些，能看出路与白提起存量厮杀时的隐隐厌烦，也能猜到路与白之所以是这个态度，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现实世界的娱乐圈就是这么一个存在。
    看着全息世界原本贫瘠的娱乐产业一点点壮大，越发的光鲜亮丽，也越发的向现实世界靠拢……
    沈然微微叹息，很认真道：“如果感到不舒服，一定要及时撤离。”
    路与白靠在椅背上，语调懒散：“嗯。”
    “到了到了！”林韫停稳车，边解开安全带边瞅了眼后视镜，“两位少爷可以下车了，还等着我给开门吗？！”
    “如果你愿意的话。”沈然道。
    “滚！”
    三人先后下车。
    他们说是出来吃饭叙旧，其实是把路与白送回他常住的别墅，给他一个正大光明从公司溜走的机会。所以沈然才会说路大哥愿意点头已经很宠弟弟了，很明显也是知道弟弟都是撒手没。
    路与白一到家就想摸全息眼镜，但是另外两人拒绝了他，一是他们的眼镜都不在这，看他一个人躺着多没意思。二则是确实是很久没聚在一起了，林韫从厨房里翻出烧烤架，非要去后花园玩耍，得到鄙夷视线还质问路与白坐了半个月办公室不想见见太阳吗？
    路与白：“……”
    他被说服了。
    傍晚的温度是最适宜的时候了，阳光变得不再毒辣，风吹过来带着丝丝缕缕的凉气，再来点烧烤啤酒，一直吃到天黑也不腻味。
    三人唠嗑也很随意，聊得也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话题。
    林韫作为现实全息两不误的劳模，知道的多说的也多，像沈然家的弟弟又作妖了，全息世界有了哪些变化，都了如指掌，说的渴了就灌几口啤酒，最后成功出溜到桌子底下去了。
    沈然将人拎起来，瞅了眼也有点醉意的路与白，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天先到这吧，进屋。”
    路与白应了声，放下酒杯慢腾腾的跟在后面。
    等洗漱完躺在床上，他忍不住瞅了眼被带进卧室的全息眼镜。
    大晚上的，其实也没有必须上去瞅一眼的理由。路与白这么想着，手却有了自己的想法已经拿了过来。
    反正拿都拿了……
    反正以前晚上也登过……
    他在这纠结什么呢！
    路与白戴上了，登录账号。
    【登录错误！】
    【检测到用户体内酒精含量超标，无法判定精神状态是否清醒，锁定登录状态两小时。】
    路与白：“……”
    行吧。
    第32章
    ▍他一定在想，人怎么能双标成这样！
    新的一天, 太阳照旧从东边升起，造星区也照样开始运转, 顺便问一句路总今天回来了吗？
    答案当然是没有。
    唐雉剧组都已经开机了, 也没见路总有任何消息传回来，这未免让影视城有些期期艾艾，觉得自己好像失宠了。
    要知道, 他们以前可是路总最在意的区域了！
    影视城负责人觉得自己多少要负点责任，抽空跑来安慰他们, 表示路总不来我们更要拿出成绩，用作品说话，不然就真的要被其他区域比下去了！
    众人有被鼓舞到。
    秦野坐在角落里心不在焉的翻了页剧本，周围突然安静下来, 抬眸一看，发现所有人都在充满欣慰的望着他。
    秦野：“？”
    影视城负责人满脸慈爱：“没事, 你继续看。”
    ——他这目光好像在看下金蛋的母鸡。
    秦野冷冷瞥了眼屏幕，示意它不会说话就闭嘴。
    他大概知道剧组的人是什么意思，不过，他也很久没有联系上路总了, 聊天记录截止到半月前一个小兔子拜拜表情包，之后路总的头像一直是灰色的。
    明明上一句还是明天见。
    秦野指尖敲了敲剧本，微微抿唇。
    等人群散了, 唐雉抱着剧本蹭过来, 悄声道：“不用在意他们，路总就算不来，只要钱到位他们一样会努力工作。现在觉得失落, 主要是之前期望太高了, 等他们习惯了就好。”
    秦野颔首, 视线都没从剧本上移开。
    看得出，是完全不在意。
    唐雉嘴角抽了抽，抱着剧本溜走时，暗道自己怎么又忘了对方的真实性格，像那天见到的温柔模样是路总限量版！是只面向路总的！！
    金红色小石头也忍不住发出啧啧声。
    但多余的没敢说。
    秦野现在一看就心情不怎么样，再加上这几天实践教学导致秦野对它愈发嫌弃，为了不失去聊天系统变成哑巴火球，金红色小石头这几天都是夹起尾巴生存，根本不敢乱吭声。
    就这么一直忙到中午，吃过饭正准备开工时，也不知道谁突然喊了句：“路总回来了！”
    众人纷纷探头：“什么？是真的吗？”
    “真的真的。”
    “有人亲眼看见了，说是路总去了造星楼。”
    “哇——！”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大家就都知道了，往日高效严谨的各区像是突然被注入活力剂，每个人的精神面貌都不一样了，即便工作依旧是那些也能高高兴兴完成。
    特助大概是感受最深的那个，感慨道：“路总一来，大家就都打起精神了。”
    “所以他们应该不喜欢我来。”路与白拖开椅子坐下，“就跟学生不想见到班主任一样。”
    “那还是不一样的。”
    如果说其他子公司或者总部看见路总，会有一种被检查作业的紧张感，那造星就是欢天喜地恨不得主动上交作业。毕竟他们的工作就是创造作品给观众看的，如果能获得老板青睐就更好了。
    毕竟路总喜欢，是真给钱。
    路与白被这剖析逗笑了：“所以还是喜欢我的钱呗。”
    正说着，翻阅文件的屏幕突然显示来了一条特别关注的新消息。
    秦野：“新剧已开机，如果想来片场记得告诉我，我会选个不剧透的拍摄时间。”
    路与白弯眸，回道：“收到！”
    又发了个小兔子蹦蹦跳跳开心表情包。
    影视城。
    秦野熟练将表情包收藏，并回了个之前收藏的小兔子摇椅喝茶表情包，看着聊天页面里蹦蹦跳跳的小兔子，唇角微勾。
    金红色小石头实在是憋不住了，吐槽道：
    ——你对着表情包都比对我温柔！
    秦野脸色一冷：“一个连自己都搞不懂的石头也好意思跟人攀比？”
    金红色小石头：“……”
    闭麦了闭麦了。
    *
    路与白刚回来正是忙的时候，等他处理完堆积事务空闲下来时，已经是三天之后了。片场目前拍摄进度缓慢，秦野表示什么时候过来都可以，他就收拾收拾赶过去了。
    唐雉的剧本在第一次送过来时，路与白曾跟着秦野看了几眼，名字叫《后悔药》。主要讲述未来世界一款与孩子命运挂钩的产品横空出世，只要使用，当孩子降生时父母就会收到一个鸡蛋模样的东西，捏碎它孩子就会永久消失，被称为后悔药。这款后悔药只有父母和亲兄弟姐妹才能够捏碎，也因此产生了一系列问题。
    秦野扮演的是创造了这个后悔药的人，路与白来时他正好在拍面对媒体质问是否不够人道主义时只是一笑而过那个镜头。
    这个笑容导演要求很高，作为已经研究出后悔药的人他不会在意这个问题，这个笑容会带着点礼貌性质，但又有本人对后悔药出现的理解所以又带了点深意，眼神和嘴角弧度都要控制到位。
    秦野闭眼调整了下情绪，对着导演比了个OK，再睁眼时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他坐在那里，眉眼情绪淡淡，唇角挂着礼貌疏离的笑容，一下子就能让人区分开秦野和角色。
    扮演记者的演员起身说台词，秦野看过去，听到问题眉心很细微的动了下，耐心等他说完却又一笑而过并没有解答。比起礼貌和深意，演绎中又多了些看破一切从容不迫的气势。
    这也符合了镜头里，他一人面对无数闪光灯和记者质问仍旧稳坐台上的构图。
    一遍过。
    路与白站在人群里听取哇声一片，莫名骄傲，这可是他从人群里挖出来的天生演员！
    “路总。”秦野走过来，还是那身衣服但整个人气质更冷，只有面向青年时才会缓和几分。
    路与白点头，直白夸赞道：“你演技真的神了，感觉你在镜头底下就是角色，完全不是我认识的那个秦野了。”
    秦野：“那路总更喜欢哪个？”
    路与白只当调侃，毫不犹豫道：“大人从不做选择，我都要！”
    秦野笑了下：“行，都是路总的。”
    这个片场路与白熟悉的人还挺多的，没过一会，唐雉和他师哥也过来打招呼了。
    唐雉年轻，性格比较大胆，也敢跟路与白开玩笑：“开机那天路总没来，我还以为自己要失宠了。”
    路与白挑眉：“你什么时候受宠过？”
    唐雉顿时更来劲了：“您别不承认！我可是您亲自点头收进造星的，全造星区都知道这件事！”
    路与白直接将手搭在秦野肩膀，含笑道：“我怎么记得，是秦野点的头呢？”
    秦野跟着露出沉思的表情，配合道：“我记得也是。”
    唐雉顿了下，没忍住多瞧了眼秦野。
    ——他一定在想，人怎么能双标成这样！
    金红色小石头幽幽道。
    作者有话说：
    时速奇慢无比T^T
    第33章
    ▍就你清高！
    唐雉确实是没想到秦野会配合他跟路总的玩笑话, 一直到离开时表情都奇奇怪怪的。
    秦野无所谓，也无视了屏幕, 视线始终在路与白身上, 看着他与陆续赶过来的人打招呼，笑语晏晏，似乎和谁都能聊得上来。
    众人等了这么久终于等来路总, 这一激动就控制不住话多了点，最后还是秦野上前给路与白送了杯水, 他们这才意识到聊得时间有点长了，恋恋不舍的散开。
    秦野带着路总回到自己休息的区域，递上小毛毯：“温度不算低但待久了也冷，盖腿。”
    路与白接过来, 看着上面的小兔子印花，笑道：“这么可爱的吗。”
    秦野没有解释, 顺手将放在桌上的剧本收起来，省的路总不小心被剧透。
    片场已经恢复忙碌，只不过现在拍摄的都是预告片里会出现的前情内容，所以路与白围观的毫无压力, 还能点评一下场景设计越来越厉害了。
    秦野道：“现在很多影视作品都在拼场景设计，利用片段或者截图拉踩营销，还有粉丝自发做场景合集, 所以这些天他们都很上头, 已经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了。“
    路与白啧了声，没想到发展比他预计的还要快。
    也对。商战本身就以高效闻名，肯定已经有不少公司意识到流量即将进入平台期, 提前采取行动也是正常的。
    路与白觉得自己有必要开会表态一下, 他们造星不参与, 但如果有人恶意碰瓷也不受这种气。
    一些小公司肯定在混战里讨不着好处，如果有合适的，可以注资支援一下。
    还有……
    想着想着，路与白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问了句：“秦野，你想不想当造星老板？”
    秦野动作明显停滞了一瞬，抬眸看过来，略带疑惑：“路总为什么这么问？”
    路与白比他还疑惑：“你为什么是这个反应？造星区好歹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公司吧？”
    秦野盯着路与白看了几秒，才慢慢道：“因为这道假设题不成立。”
    “嗯？”
    “整个造星区都只认您这一个老板，换谁都不乐意。”
    路与白很受用，眼眸弯弯道：“这是你自己的想法吧。”
    秦野见他笑，神色也跟着缓和下来，“不，您随便找个人问都是这个答案。”
    路与白：“好了好了，知道你嘴最甜了。”
    话题很快翻篇，路与白对片场永远都有种莫名的好奇，看完场景看美人，有什么问题丢给身边人基本上都能得到解答，宛若拥有了一本百科全书。
    而且这个百科全书还是全场最好看的人，一站在镜头底下瞬间压过所有俊男美女，让人移不开视线。
    路与白托着下巴，心想，他果然还是更喜欢看秦野拍戏。
    *
    在新媒体泛滥的现实世界，各路大佬神仙下凡，将娱乐圈某些套路扒的几乎只剩下裤衩了，一些手段未必好使说不定还会反向冲分，但在娱乐产业刚发展起来的全息世界却未必如此。
    当资本开始熟练的重操旧业，引导话题激化矛盾，最后收割流量虐粉培养韭菜时，或许有来自现实世界的粉丝能察觉到不对，但更多的、没见识过这套的NPC们却上钩了。
    本来好好地追星看剧，突然不知道哪冒出来一群人拉踩攻击他们的喜好，甚至逐渐上升到人身攻击，这谁能忍？
    NPC们撸起袖子开始反击，吵吵闹闹好几天，凭借占理输出成功赢得了最后的胜利，结果对方脸色一转突然开始嘤嘤哭泣，表示自己确实是冲动了但你们也骂人了啊！然后就有理中客冒头表示两边都有错各退一步吧。
    NPC们：“？”
    拳头硬了！
    就这么一桩桩一件件，渐渐地，原本只是专注作品的粉丝们莫名其妙的变了味。
    各大平台也开始出现粉丝后援会、明星个站、数据资讯号以及大大小小的粉头。他们凝结了粉丝力量，上能集资应援下能指挥作战，只要做出成绩称得上是一呼百应。
    原本也有人想给造星艺人来一套，或许是出于好心觉得其他人有的我们也要有，又或许是因为其他原因，但造星官方号统一拒绝了，呼吁大家关注作品即可。
    造星艺人也纷纷表示他们更喜欢自己分享，如果没分享就更不需要别人给分享出来了。至于其他号也不需要，根本用不上。
    粉丝们都觉得没问题，而那些没做成粉头气急败坏转黑的人，造星也不会在意。
    造星APP也是管理最严格的平台，官方处理速度很快，一旦接收到举报就会立即核实情况，事情属实处理被举报的账号，恶意举报就处理举报账号。
    而且，造星APP作为第一个出现在智脑页面里的APP，它采用的技术是最接近游戏系统本身的技术，注册颇为严格，这就导致很多套路从第一步就被卡住了。
    世界仿佛都清静了很多。
    但也是这份清静导致造星在娱乐产业里越发鹤立鸡群，几乎是明着告诉所有粉丝们：你看，只要想做，我们完全可以让平台不这么乌烟瘴气！
    不仅是粉丝心里不舒服，平台也觉得十分碍眼，明明大家一起摆烂就能解决的事，你搞得这么好显摆什么呢？就你清高！
    但悦阑传媒的事过去了也没多久，大家都还记得那位掌管造星的路总手腕有多狠，是万万不敢随意招惹的。
    但又太碍眼了，造星在一天他们就一天不能彻底摆烂敛财……
    众人忍不住将目光投放在造星第一部 电视剧上。
    造星电影是出了名的好，这也就导致其他人初入市场只能另辟蹊径，比如造星没拍过的电视剧。除了几个大公司有底蕴跟造星抢电影市场，其他公司基本上都投在电视剧领域了，毕竟电视剧拍的好了能捧人、对平台黏性也有帮助。
    这也就导致，堂堂造星转而拍电视剧时，反而是走在了他们后面。
    这就有很多文章可以搞了。
    再加上电视剧的数据它不像电影那么直观明显，后者是一张张电影票的钱累计起来的，缴税单在那呢。但电视剧不是，如果平台是自己的，那就更方便了。
    众人磨拳霍霍，都等着造星第一部 电视剧出来。
    第34章
    ▍这他妈是人？
    拍摄技术的升级不仅免去了白天夜景的等待时间, 免去了路途跋涉，按照剧情连贯拍摄对演员的投入也很有帮助。
    造星艺人演技扎实, 再加上参与制作的人都是影视城按照剧本精心挑选出来的最合适的, 等度过了磨合期，拍摄渐入佳境，进度也跟着提了上来。
    路与白又来过两次后, 就被秦野告知暂时不能过来了。
    这种情况一般是随着剧情推进，部分关键信息或人物逐渐出现, 现场拍摄又会将这些东西明晃晃的摆在眼前，一旦联想，那就不是剧透胜似剧透了。
    秦野不解释，但他说了路与白都会听, 果然没再来。
    秦野继续拍戏，只是休息时总会莫名想起青年问他要不要当造星老板时的表情。
    不知道为什么, 就是很在意。
    他想的有些久了，就连不见BUG后美滋滋傻乐的金红色小石头都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不是吧兄弟，这就开始想他了？！
    秦野回神，倒也没有否认。
    金红色小石头一阵恶寒, 嘴欠道：
    ——你也太黏糊了吧！
    ——这还没确定关系呢，万一被拒绝了，你是不是要当变1态啊？
    秦野：“你喜欢当哑巴是吗？”
    金红色小石头哽住, 默默闭麦。
    秦野也不再发消息, 而是坐在那不知道忙什么。
    一直到片场收工下班，秦野来到纯白空间继续忙碌，最后将成果放好后, 不管是跳脱活泼的金红色小石头, 还是情绪波动基本平稳的机械系统球一时间都沉默了。
    只见墙上原本代表BUG危险级别的红色圆点, 被替换成Q版萌娃，笑弯的眼睛，标志性的西装，即便画成了二头身依旧能让人一眼看出这是路与白的形象。
    它不动的时候会晃动小短腿哼歌，抱着比他脑袋还大的水果啊呜一口啃个缺，偶尔周围也会冒出蝴蝶、星萤草之类的特效陪它玩。
    如果路与白移动了，它也会跟着移动留下一串串小脚印，提速的时候就将胖嘟嘟的小胳膊伸到背后快速跑动，衣服飘动的质感和随着跑动一颠颠的根根分明的黑发，差点让金红色小石头当场哭出来。
    这他妈是人？
    当初让他给自己造个形象连理由都不找直接拒绝，因为嫌吵语音包都没给它，结果再看看现在！
    金红色小石头心态崩了！
    秦野看着眼前逐渐变大的火球，面不改色道：“我已经开始教你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这是小孩子都懂得道理。”
    ——你还是闭嘴吧！！！
    秦野从善如流，果然不再说话，转身精修萌版路总去了。
    金红色小石头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转头看向始终静默不语的机械系统球，怒道：
    ——我们一起罢工吧！
    机械系统球回了个双手合十的表情包，然后就开始放大悲咒。
    金红色小石头：…………
    *
    生活再鸡飞狗跳，工作也是不能落下的。
    秦野一边拍戏一边带着金红色小石头维护系统，并且每天都会去看一眼二头身的萌版路总。
    每到这时候，整个纯白空间都回荡着大悲咒的音乐，充满了平心定气的氛围。
    秦野也一直没察觉出什么不对，似乎那天的问题真的只是随口一说。
    杀青这天，路与白亲自抱着花来祝贺他，桃花眼弯弯，黑眸清透明亮，丝毫阴霾也没有，抬手给了他一个熊抱。
    秦野一手拿花，一手被青年搭在肩膀穿过腰侧的抱姿勒住，只能微微低头，下巴搭在他的肩膀：“谢谢。”
    路与白松开他，笑道：“怎么样？第一次比别人杀青早的滋味如何？”
    秦野：“有种提前放假的感觉。”
    路与白笑了几声：“可不是吗。”
    周围那些还要继续拍的演员们忍不住投来哀怨目光，希望他们不要高兴的这么大声。
    路与白看回去，挑眉：“你们应该觉得高兴才对，戏份多了不好吗？”
    “好啊。”主演悻悻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你们这么开心莫名觉得很羡慕。”
    “嗐，谁不是呢。”
    “我也……”
    “你就别滥竽充数了！你可是最后一个单元剧的，进组最晚！”
    “叉出去叉出去！”
    剧组气氛轻松，闲暇时余插诨打科是常态，等他们闹完再回头，路总和秦野早就离开了。
    秦野给出的理由是场景道具马上就要重新布置了，到时候很容易被剧透，路与白就乖乖跟着离开了。
    按照惯例，两人应该找家新的餐厅庆祝一番，顺便再商量一下踩地图的事情。但这次，秦野突然提议：“去我那吧。”
    路与白愣了下，想起对方说过自己会做饭，还说有机会请他尝尝，于是也就没有推辞，点了点头。
    秦野家依旧是那副样板间的模样，唯一的人烟气是路与白送给他的杀青花束，被整理分放在玻璃花瓶里勉强增添了几分色彩。
    冰箱里倒是满满当当很有生活气息，就是厨房用具同样崭新，菜刀更是光可鉴人，看上去就是不常用的模样。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这是秦野第二次进厨房，第一次是切水果盘，日常都是线下吃或者靠游戏舱的营养液解决。
    秦野挽起袖子，也不需要问身边人的喜好忌口，直接开始忙碌。
    路与白原本是想帮忙的，虽然他不会做饭，但洗个菜啊什么的还是能做到的，最后被分配了一项尝味道的工作。
    路与白抱着碗和筷子坐在那里，头一回觉得不好意思。
    这应该是小孩子才会做的事情吧……
    二哥都没这么哄过他了。
    再抬眼瞅瞅那边切菜手法熟练的秦野，男人微微垂眸，侧脸神情专注，生活化的行为举止让他看上去更像个活生生的人了，路与白看着有时候都会晃神。
    难怪这款游戏经常会发生混淆认知的事件呢。
    路与白默默移开视线，心想，自己要是再不清醒点，估计会被系统判定认知产生障碍强制下线吧……
    想想上次醉酒被锁定两小时，路与白整个人都清醒了很多。
    第35章
    ▍这一天，大概只有他睡得很香。
    秦野当初能在岛屿上化腐朽为神奇, 厨艺还是有所保证的，厨房里不一会便飘出香味。
    路与白又积极争取到端盘子的工作, 负责将做好的饭菜端到餐桌那边, 来来回回勤劳搬运。
    他还观察到秦野大概是有什么强迫症，边做饭边收拾，等最后一道菜出锅, 流理台也收拾的干净剔透，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
    确定了, 样板间是秦野自己的原因。
    当事人端着热水壶走过来，倒水时察觉到直勾勾的视线，微微抬眸略带征询。
    路与白回以微笑，心情不错道：“就等你坐下开吃了。”
    这话莫名很戳秦野, 或许是因为私密空间的缘故，明明相同的话却与在餐厅时听到的感受截然不同。
    秦野将水杯放在青年面前, 抬手轻轻压了下他柔软的黑发，道：“可以吃了。”
    路与白慢半拍的哦了声，又控制不住的抓了下自己的头发。
    这个连揉脑袋都算不上的动作，莫名让气氛都微妙起来。
    饭菜是真的好吃, 但两人的心思明显不在这上面。
    路与白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吧，再不控制一下心跳他真的会被强制下线的！
    秦野仿佛没感受到他的纠结，等吃过饭在路与白起身准备告别时, 突然道：“路总喜欢机甲吗？”
    “啊？！”
    秦野：“观赏类机甲, 只能当做代步工具，前天刚维修好。”
    路与白瞬间将准备好的告别话抛到脑后。
    哪个男生会不喜欢机甲！
    当初商战最令人诟病的就是星际背景居然没有机甲高达，这技术简直是白瞎了。为此还有人希望公司出一款新的全息游戏, 话题也上过几次热搜, 但都没有得到回应。
    后来有人推测, 应该是商战构架太真实，玩法自由度也高，如果再引进什么危险性东西很容易乱套，所以官方才不会同意。
    ——但也不可否认商战官方是真的高冷，这么久了就发过一则游戏上线通知，之后就跟断网了一样再也没出现过。
    路与白跟在秦野身后想东想西了一堆，还有点小兴奋，按捺不住问道：“你是在这里维修的吗？我怎么从来没听人提起过？”
    按理说机甲这东西只要出现，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但造星至今没有任何风声。
    秦野道：“我有处专门维修机械的地方，一般是放在那边，维修工具也齐全些。”
    路与白想起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顿时明白了，原来人家说的修车修的是代步机甲啊！
    秦野带着人来到后院，选了处宽敞的地方，将一个镶嵌着蓝色宝石的机械戒指递给他：“感受一下，蓝宝石里面有股能量，与它链接就能感受到机甲的存在，随心取放。”
    路与白闭眼试了试，结果什么都没感受到，默默抬眸看他。
    秦野眼底划过笑意，将食指虚点在青年眉心，缓缓道：“注意力集中，抛除杂念，将精神力当做你的眼睛，去看去感受蓝宝石。”
    “第一次可能会有些困难，别着急，也别总想着多长时间了，稳住心神……”
    眉间的异样感让路与白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这，并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难受，忍不住捏紧戒指生怕自己抬手将之打开。
    渐渐的，也不知道是真的太难受了还是错觉，他突然感觉眉心微微发热，紧接着像是真的多了双眼睛，明明闭着眼却“看”到了蓝宝石。
    路与白一喜，嘴角还没来得及扬起下一秒就垮下脸。
    高兴太早，没维持住。
    秦野压下唇角，宽慰道：“已经很棒了，我们再来一次。”
    “恩！”路与白沉下心思继续努力。
    秦野静静看着他，直到眼前突然出现屏幕，眸色瞬间平静。
    ——你教他这个做什么？
    秦野单手打字：“你说呢？”
    ——我说，你大概是疯了！
    秦野：“或许吧。”
    ＊
    与此同时，秦野杀青的消息也传了出去。
    一部好作就能给电影主演积攒起无数人气，更何况秦野后续稳定输出，接连两部都没有拉跨，早已拥有票房号召力。
    听说他杀青了，不管是粉丝还是喜欢看电影的都非常高兴，蹲在造星论坛翘首以盼。
    按照造星从不拉长线造势的随意程度，相信很快就会有电影的相关消息。
    但讨论着讨论着，突然有人发现秦野拍的不是电影而是电视剧。
    这下大家就有点心里打鼓了，经验告诉他们，荧屏之间也是有壁的，很多电影演员去演电视剧结果翻车了的案例比比皆是。
    然后话题就莫名跑偏到了秦野这部电视剧会不会不好看，造星是不是飘了好好的电影不拍为什么要拍电视剧……
    等得知秦野居然不是一番后气氛更是直接高涨起来，冒出不少粉丝表示我们哥哥成绩摆在那里，给公司赚钱还不够还要这么迫害他吗？造星你是不是忘了初心！
    一时间群起激愤，言论混乱，全都涌向造星官方账号要个说法，让他别装死！
    官方倒也回复的很快，就一句话：“咖位？造星只讲究适不适合角色。”
    这一句话无懈可击，噎得要说法的人半晌才找着反驳点：“是你们认为的合适还是演员认为的合适？确定不是给人抬轿？”
    这次是《后悔药》的总导演冒泡了，直接回复了这个问题：“我们看角色合不合适，演员自己决定接不接，总有人会挑战自己，也总有人未曾发现自己的优点等待人挖掘。”
    “倒也不必阴谋论，我还想凡尔赛一下，这可是路总亲自收的剧本，知道这个项目在造星有多！抢！手吗？”
    有理有据，部分被冲昏头脑的粉丝们也渐渐冷静下来，觉得好像确实如此。
    理智粉说的话也终于被人看见：“我早就说过了，秦野从出道到现在任性程度人尽皆知，除了演戏一概不管，日常神隐，连录个视频祝贺一下电影数据都不愿意，还有人能强迫他？”
    更有人关注点清奇：“路总亲自收的剧本在造星真有这么抢手吗？怎么感觉导演好嘚瑟的样子？？”
    ……
    刚刚引起的话题还没来及发酵，就这么被解决了，短视频还突然流行起盘点造星艺人和作品的风。
    这一盘点才知道造星作品量是真的可观，但凡出道的几乎人手一部作品，那些偶像爱豆的打歌舞台更是层出不穷，从没为资源发愁过。
    更狠的是，质量从不拉胯。
    于是大主播们又开始探访造星区，介绍为造星区输出专业人才的培训基地西区，以及被路总用钞能力请来的各界大佬……
    有些公司经不起深挖，但造星却是越挖让人越惊喜。
    眼见这风向开始往好方向吹，暗地里就有人坐不住了，但他们处心积虑好不容易又找到一个新话题，还没来得及发散一下，就被造星论坛突然出现的只有两个字的热帖打断施法。
    【卧槽！】
    点进去就能看到是一个分享视频链接，跟帖也全是这两个字。
    不信邪的点进去观看，一开始能看见视频位处造星粉丝休息区，似乎正在拍摄某位艺人的周边，结果周围突然有人喊了句卧槽，原本平视的镜头跟着上移——
    只见造星区上空突然出现一架体型高大线条流畅的深黑色机甲，机械翅膀扇动，停滞片刻向着东边飞去，速度是悬浮车的数倍，眨眼间化为黑点消失。
    “卧槽！”看视频的人下意识发出这声感慨。
    造星论坛，商战论坛全部沦陷，话题围绕着商战什么时候有机甲了？这是造星新的特效工具吗？如果是真的为什么不向他们开放？官方你敢区别对待你倒是出来啊！！！
    机械系统球：“……”
    纯白空间里再度响起大悲咒的音乐。
    ＊
    时间回到十分钟前。
    努力了足足半天，腿都站累了的路总终于学会并熟练掌握取放机甲，看着眼前的机甲惊叹道：“好帅！”
    秦野：“观赏类机甲，只能用来代步，功能不多，选材也会向美观靠拢，会比其他类型的机甲都好看。”
    路与白转头，眼神晶亮的看着他：“能进去看看吗？”
    秦野：“飞一圈都可以。”
    于是路与白成了全商战第一个体验机甲飞行的人。
    其实坐在里面跟坐悬浮车差不多，空间一样大，也都是智能模式飞行，根本不需要操心。
    但感觉完全不一样，机甲操控上还有抬手迈腿等细节指令，秦野特意找了个荒区停下，起身让出驾驶座。
    路与白拽住他衣袖：“你别离我太远，万一出错还能抢救一下。”
    秦野反手握住他，安抚道：“我没打算离太远。坐。”
    路与白坐下了，先试着手动走了两步，扇扇翅膀，举举左手举举右手，双手投降……要是有人在附近，就会看见深黑色机甲一改沉默冷酷的形象，举动逐渐奇怪。
    秦野在青年转头时，握拳轻咳一声，压下笑意，声线平稳道：“飞行按这，翅膀的作用其实是美观大于有用，所以分开控制。”
    路与白按照指挥低空飞行了一圈，眼中光芒更甚，突然偏头示意秦野给自己拍两张照片。他要发给林韫和沈然显摆显摆。
    秦野应下，打开相机对准青年，咔嚓咔嚓光明正大拍下好多照片，全部保存，再选出最好看的几张发到路总账号上。
    路与白的注意力都在眼前的操控台上，来来回回飞了好几圈，高度也从一开始的贴着地面到两层楼高，觉得自己还能再升一点时，突然被秦野叫停。
    路与白十分不舍：“我觉得自己挺好的。”
    “那是因为你现在处于兴奋状态，暂时感受不到。”秦野微微弯腰，越过青年将操控台改为智能模式，一边继续道，“学习取用机甲本就比较耗费精力，要不是观赏类机甲不会消耗精神力，原本是不能给你开的。”
    秦野偏头看他，叮嘱道：“记得早点回家休息，不然会很难受。”
    路与白靠着椅背哦了声，又问道：“你之前说，这机甲前天刚维修好？是哪来的？方便说吗？”
    秦野明白他的意思：“机甲暂时不会上市售卖，这机甲是我……修好的，仅此一架。”
    路与白失望又不意外：“行吧，看来以后只能厚脸皮蹭你的了。”
    秦野直起身：“等你学会使用，我将它送给你。”
    路与白惊讶的瞪圆了眼，看着秦野认真的神色，也知道他不是开玩笑的人，捂着心口道：“我终于体会到员工比老板还有钱是种什么感受了。”
    秦野失笑，解释道：“观赏类机甲不值钱，我修它也是因为用来代步速度比悬浮车更快，适合去未开发区。”
    路与白表示有被凡尔赛到。
    说话间，目的地已经到了。
    毫无疑问，机甲又飞回造星的消息再度引起轰动，这次亲眼看见的人更多，录下的视频也比上次更清晰，不止玩家，就连NPC那边都跟着闹腾起来，主旨就一个意思：“我们也要机甲！”
    因为这事闹得很大，当天还冲上了热搜前排，话题里到处都是发表情包撒泼打滚艾特官方的，只可惜商战官方冷漠如初，完全没动静。
    闹腾一天后，众人只能将目光放在另一位主角身上，从坚持不懈的艾特游戏官方，变为坚持不懈的艾特游戏、造星官方和路总本人。造星APP也迎来第二次流量大爆发。
    只可惜，依旧没有确切回应。
    造星区自己还懵着呢，机甲回来时他们的确都看见了，可他们也不清楚什么情况啊！
    现在又联系不上路总，如实回复的“暂时不清楚”看起来更像是敷衍，评论全是批评他们不诚实的。
    至于路总本人……他一从机甲里出来就被秦野催着回去休息，只好提前下线。
    回到现实世界摘下眼镜，起身时突然眼前一黑，缓了好半天才恢复视野，身体像是后反劲似的出现疲惫、想呕吐的感觉，精力只能撑到将照片发给林韫沈然两人，就早早休息了。
    这一天，大概只有他睡得很香。
    机甲出现的消息让今晚的全息世界灯火格外明亮，现实世界也有无数用完游戏时间的人在抓心挠肝，完全睡不着。
    主要是商战这款游戏太特殊了，真实感高就代表着他们能从游戏中体会到开机甲的乐趣，而且就在眼前只差上手了，这谁能忍得住！
    就连收到消息的沈然和林韫都颇为好奇，想问问他是怎么做到的，结果某人只管挖坑不管埋，直接将他们晾在了一边。
    林韫怒道：“他绝对是故意的！”
    沈然：“不用怀疑。”
    当然，最睡不着最生气的，大概就是想拿秦野开刀的人。
    费钱费力引导的话题早已无人在意，竹篮打水一场空只剩满肚子气，怕是连续好几晚都睡不安生了。
    作者有话说：
    四千字~
    试试明天能不能也是这些。
    第36章
    ▍那不是在游戏里吗？
    次日上午十点, 林韫和特助在路家门口遇见。
    彼时林韫正对着手机那端骂道：“滚你丫的！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特助也是脚步匆匆, 身上不停传来新消息提示音。
    两相对视, 皆是秒懂对方的处境，颇有些惺惺相惜。
    至于罪魁祸首……
    阿姨笑眯眯的端来热茶，道：“路先生还没下楼。”
    那就是还没起床了。
    特助平静喝茶显然是要等下去了, 林韫没这么讲究，直接杀到楼上, 拧开卧室门冲进去。
    “路与白！”林韫喊了声，伸手要掀被子。
    床上的人唔了声，翻身，勉强睁开一只眼睛看他, 嗓子微哑：“你有病啊。”
    林韫看他这状态，草了声, 转身下去喊人。
    一阵兵荒马乱，最后路与白躺在床上再次昏睡过去，手背上扎着针输液，医生边收拾东西边道：“过度疲劳引起的发烧, 让他好好休息吧。”
    一行人又跟着退回客厅，林韫百思不得其解：“就他还能过度疲劳？”
    特助轻咳一声：“路总也是工作的。”
    林韫一脸我还能不知道他什么样？
    但不管怎么说，路总现在生病了只能好好休息, 特助带着问题来又带着问题回去, 林韫则转着全息眼镜盒幽幽叹了口气。
    本来是想过来堵人的，结果现在倒好，成了陪护。
    想想昨晚某人的显摆, 再想想今早上烧红的脸, 林韫都被气乐了, 掏出手机给沈然打电话。
    两个小时后，沈然和路二哥带着栖品斋的清粥赶过来，后者那双狐狸眼满是愉悦，笑眯眯道：“我那可怜的弟弟呢？最近怎么回事，老是生病。”
    林韫乖乖喊人，又道：“人还没醒。”
    路二哥便径直上楼，两个小的跟在后面，看着他坐在床边将病人从被窝里挖出来，强行唤醒：“醒醒！看看谁来了。”
    路与白深深皱眉，半晌才睁开眼睛，有气无力道：“没睁眼都闻到你身上的狐狸味了。”
    “怎么跟哥哥说话的，这叫香水味。”路二哥看了眼他打过输液的手，直接伸手托着他的脖子将人扶起来，“起来洗漱。”
    “不要。”
    “你没有拒绝的权利。阿姨说你昨晚上就没吃饭，你打算把自己饿死吗？”
    “……”
    要是林韫和沈然喊人，路与白说不定还能挣扎一下，但二哥见惯了他撒泼打滚耍无赖的模样，铁石心肠说什么都没用，最后还是垮着脸被推进浴室。
    栖品斋的清粥是远近闻名的“病号粥”，非常适合路与白这种情况食用，被放在砂锅里打包带来，掀开盖子还有滚滚白雾。
    路与白喝了半碗，胃部才反应过来开始咕噜咕噜乱叫，慢慢的觉得饿了，整份粥一点也没剩。
    其他三人坐在对面吃着阿姨做的丰富大餐，还翻出了他珍藏的红酒，就差没摇晃着酒杯碰一下了。
    路与白很不爽，挨个开炮：“二哥你怎么来了？大哥那边忙完了？”
    “哦我还没感谢你呢。”二哥眨眨眼，“托你的福，我现在解放了。”
    “得知你生病的时候大哥也在，认为是自己累倒了你，很是愧疚，也怕他亲爱的二弟步上后尘，于是决定……”
    路与白哦了声，打断：“也就是说，你把我当理由趁机溜出来了。”
    二哥：“这怎么能叫溜呢，这叫看望弟弟。”
    路与白懒得理他，看向沈然，后者主动交代：“林韫给我打电话，说你疲劳过度发烧了，就过来了。”
    说起这个，沈然疑惑道：“你干什么了？怎么会疲劳过度？”
    “我也不知……”路与白想起昨天在游戏里学习取放机甲的事，到嘴的话顿时有些迟疑。
    应该不是吧。
    那不是在游戏里吗？
    可不是这件事，还有什么是能让他过度疲劳的吗？
    二哥在路与白面前打了个响指：“回神！”
    路与白也跟着灵光一闪，脑袋里闪过无数脑洞，突然坐直：“我想去……”
    “不行！”对面三人异口同声道。
    路与白：“我还没说什么呢！”
    二哥：“什么都不行！”
    林韫：“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状态。”
    沈然：“你现在需要休息。”
    路与白：“……”
    林韫又道：“知足吧！你老老实实待在家里还能清净些，现在外面全是找机甲找疯了的人，又没得到官方回应，估计都盯着你呢。”
    路与白表示理解，顺便给他们解释了机甲的由来。
    林韫惊诧：“现在NPC都这么高级了？我怎么没碰到过？”
    沈然思索：“应该是彩蛋NPC。”
    彩蛋NPC在商战很有名，他们的背景资料会比一般NPC复杂些，有的狗血，有的仿佛喜剧，藏着大大小小的支线剧情，是个很有意思的存在。
    只是没想到，居然还能引出机甲……
    连二哥都赞了句：“运气不错。”
    路与白瞬间精神气都起来了，得意道：“嗐，这都是小意思，主要是NPC本人也足够出彩才能被我慧眼识珠发现，招揽到造星区里。”
    “也不知道当初是谁嘲笑我眼神不行，再看看现在，啧啧啧！”路与白说着，特意看了眼林韫。
    林韫：“……”
    算了，不跟病号计较。
    下午的时候特助又来一趟，见路总醒着赶紧汇报工作，其中也包含了闹得沸沸扬扬的机甲事件。他们没有得到令人满意的回答，也没蹲到路总上线，现在好多人都往造星区涌，不管是旅游区还是演播城，售票几乎是秒空，反而是真正想看的人买不到票，导致粉丝都在抱怨。
    造星楼将购票资格改为造星APP三级及以上用户，结果他们小瞧了这群人的战斗力，别说三级，现在已经有六级号到处跑了。
    这才一天时间。
    而且他们也不相信造星区的相关回应，认定机甲就藏在造星区，打算自己挖掘真相。
    好在今天下午两点，官方难得一遇的出现了并给与了回应，这才浇灭大家热情。
    路与白挑眉：“官方出现了？”
    特助：“是的。给出的回应是，您触发了隐藏机甲线，目前相关技术正在更迭，需要一段时间才会上线。”
    “一段时间是多久？”
    “这个……倒是没有明确说明。”特助回忆道，“官方只发了一条回应，之后再也没出现过。”
    也因此导致很多人再次怀疑起路总和商战官方的关系，并且觉得掌握了证据。
    路与白：“？”
    作者有话说：
    flag倒了
    第37章
    ▍预告片看上去，真的很精彩！
    【有一说一, 或许是路总财运比较好呢？】
    [真的吗？我不信.jpg]
    [确实可以用运气来解释，但官方态度太耐人寻味了。]
    [反正我从开服玩到现在, 大大小小的事情见多了, 还是头一回看见官方出面解释。要知道，彩蛋NPC都是我们自己发现和总结的！他俩要是没关系，我倒立洗头！]
    [在？是路总吗？如果你愿意给我试试机甲我就相信你们没关系！]
    [我就不一样了, 只要给我说确切上线时间我就相信。]
    [我也……]
    商战论坛讨论的热火朝天，NPC那边则是觉得这家公司背景强硬, 疑似跟星球主有关系，好奇之余反而比玩家更谨慎些。
    但造星区周遭还是有不少人，大多数都是过来蹲机甲的，秉承着玩不了我先过过眼福的心态, 有事没事来转一圈。
    路与白上线知道后，含笑道了句：“想看机甲啊。”
    造星楼众人莫名觉得后背凉嗖嗖的。
    果然, 之后几天路与白就跟放风筝似的，先悄悄带着秦野乘坐悬浮车离开造星区，然后今天在老城区亮一下机甲，明天又跑到正在开荒的新版块, 后天干脆绕着巨大悬浮屏飞了一圈，毫无章法又时不时出现，让想看机甲的众人彻底麻了。
    行, 明白了。
    蹲在造星区门口根本没有用, 还不如老老实实刷拍到的视频呢！
    这一番操作，成功将机甲风波引起的混乱降至可控范围内，同时路与白的驾驶技术也突飞猛进, 已经能够游刃有余的飞行了。
    秦野按照承诺, 将戒指放在青年掌心, 道：“说好了的。”
    路与白也没推脱，转着看了两眼，顺手将戒指套在左手食指。
    本来是想挨个试试哪个手指能带上，结果他低估高科技了，戒指一套进去，立即自动调整尺寸，蓝宝石也化为光芒笼罩住戒指，两秒后光芒褪去，原本的大宝石钻戒也变成了低调的深蓝色素圈。
    路与白惊叹：“厉害啊！”
    秦野：“这几天做了个调整，觉得你应该更喜欢这款。”
    “谢谢。”路与白确实很喜欢，转了下素圈，看着隐隐流动的宝石光泽，忍不住感慨，“突然觉得，把你拉来演戏有点暴殄天物了。”
    秦野：“不会。”
    路与白抬眸看他，又笑了下，“反正木已成舟，让我往外推你，我可舍不得。”
    两人都没有提机甲的事，秦野不说，路与白也就没问，大家都是成年人，知道不该问的不问，也没那么多好奇心。
    更何况，路与白从始至终都觉得，秦野这个人比他所附属的彩蛋身份更值得在意。
    路与白只问了句这机甲别人可以开吗，得到确切答案就联系了林韫和沈然，表示爸爸还是爱你们的。
    这也是林韫和沈然第一次见到路与白常挂在嘴边的NPC，看着这优越俊美的面容，比他们都高的大长腿以及淡然冷漠的气质，顿时明白路与白为什么喜欢跟他待在一起了。
    这颜值简直就是颜狗的春天啊！
    更何况还是彩蛋NPC，林韫满脸都写着失敬失敬。倒是沈然看了眼两人的站姿，莫名觉得……
    深黑色机甲突然出现在眼前，饶是沈然也被震撼了一下，瞬间忘记刚刚闪过的想法。
    路与白先带着他们兜了一圈，然后将驾驶座让出来，跟秦野站在旁边时不时出声指导。
    大部分时间都是路与白在说，秦野则站在他身后，等路与白碰见自己也不会的状况回头时，才会微微俯身凑近说上两句，手掌轻轻搭在青年腰侧，防止他站不稳。
    路与白也没在意，毕竟这两位新手的技术是真的烂，烂就算了还想炫技！
    路与白再次撞到背后人怀里，顿时怒了：“林韫你给我滚下去！”
    “别别别！我错了！”林韫头也不回光速滑跪，放弃抖擞翅膀再旋转一圈的想法，乖乖直线飞行。
    路与白盯着他的操作：“爪子老实点！别瞎碰……”
    其他人的视线也都在操作台上，现场大概只有金红色小石头看见了青年撞过来时，秦野微微垂首嘴角笑意一闪而逝的场景。
    金红色小石头：“……”
    大悲咒呢！他的大悲咒呢！！！
    ＊
    风波过去，竞争依旧存在。
    只是大家现在闹不清造星区跟官方到底有没有关系，这也决定了他们出手的程度。
    有人认为肯定有关系，要不然那机甲怎么会这么凑巧，偏偏是舆论起来的时候才出现呢？
    也有人认为可能有联系但绝对不会太亲密，毕竟路家也是百年基业，真要有什么合作，圈子里怎么可能一点风声都没听到？更何况官方被扒到现在都没什么确切消息，真跟路家有密切联系怎么会藏这么深？！
    在商圈，最牢靠的永远是利益捆绑关系，不然哪怕是亲爸亲妈都能反目成仇。
    所以后者认为，他们还有机会！
    刚好闹腾的这几天，给足造星时间，第一部 电视剧正式杀青，已经投入制作中。
    造星认真雕琢作品，他们联系水军准备营销内容，先给造星捧得高高的，用无数或明或暗的夸赞提高观众期待。
    也托他们的福，原本注意力都在机甲身上的观众们终于陆续回想起造星有一部电视剧正在拍摄，听说已经杀青也跟着欣喜起来。
    造星宣布定档并公布预告片，他们也跟着扒拉出沾点边的题材作品并提前几天定档。
    等造星终于将电视剧上线三集后，他们顿时更来劲了。
    【只有我觉得这个开头一般般吗？】
    【老粉有些失望，搞不懂为什么非要拍电视剧，是怕自己没有耻1辱柱1吗？】
    【不敢相信，造星有一天也会被别人的数据吊打！】
    【说的蓝色APP吗？我知道，他家电视剧一直很好看。】
    【造星老大名号怕是不保啊。】
    不管是不是真的，标题铺天盖地先砸了下来定死了这份印象，紧接着便有无数营销号打着比造星数据高多少多少倍的噱头漫天宣传。
    下场的公司多了，看上去就颇为声势浩大，再加上水军到位，黑的也能说成白的。
    不知情况的路人一看，其他平台的数据确实是比造星APP高，甚至是高很多，果然被吸引走了。
    因为预告片看上去，真的很精彩！
    第38章
    ▍精神力源自人的大脑，跟自身有关，跟地方无关
    路与白不在意数据, 也不在意造星区是不是全息娱乐产业的老大，但想踩着他上位, 那也得看他同不同意。
    比造星质量好？数据火？
    路与白不紧不慢的表示：“满足他们。”
    捧杀嘛, 谁不会似的。
    路与白连巨大虚拟屏都给他安排上，但凡参与拉踩的作品一个没少，轮番播放, 将之形容为冲破星球的现象级爆款剧，广告词之夸张, 就差说不看就是吃亏，错过悔恨半年，因为特别有意思还真吸引了不少人。
    然后，怀揣着期待点开观影的众人很快发现, 他们好像被骗了。
    自信点，不是好像。
    有的剧看上去质量不错, 演员演技也很好，但剧情高开低走发展逐渐迷惑，让人看得满头问号。
    有的剧擅长快节奏剧情，利用拿捏观众情绪吸引人看下去, 也的确能吸引到人，但看完一遍你绝对不会想看第二遍，没更新时也不会有什么抓心挠肝的感觉, 就平平常常, 更像是一份加急搞出来的快餐。
    还有的剧就更过分了，精彩点全在预告片里，你可以想象一下几分钟的预告片无限注水能出来什么好作品？
    再一看数据, 众人都开始怀疑人生, 这真的合理吗？
    他们忍不住发帖吐槽, 结果冒出来好多人指责他们是造星派来的卧底，问他们发一条多少钱，把他们打成黑粉，顺便再踩一脚不懂审美。
    众人：“？”
    不是，身为观众他们连吐槽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事实证明，还真没有。
    只要你说你就是对家，是恶意来黑他们的职业水军，轻则各种长篇大论逐条反驳指责你没仔细看剧，重则被挂炸私信举报一条龙。再加上平台放任不管却对他们捂嘴删帖，情况完全是一边倒。
    这让本就对电视剧失望的观众们彻底炸了，越不让说就偏要说，你删一个我发一个，你封号我再申请，有本事你跟造星用一样的审核技术啊！
    许多平台直接演变成了大混战，当然，这对于平台来说也不一定是坏事，毕竟黑红也是流量。
    也有观众跑到造星吐槽，造星倒是没有制止他们，而是给他们专门建了个吐槽其他平台的板块，让他们去那边尽情发挥，这样也不会打扰到原本的观众。
    众人这才发觉造星APP到底有多好，最起码造星不会捂嘴，哪怕吐槽自家平台只要不骂脏字也是从来不管的。
    再看看电视剧，尼玛的，是谁看过其他平台的电视剧还敢说出“一般般”这个词的？明明是更好看了好吗！
    造星完全是在用电影级别的质量拍电视剧，剧情流畅，演技到位，画面精美，细节考究，显露出造星一如既往的高水准，稳的让人放心。
    观众们习惯了这种高质量影视作品，本来还没太大感触，现在倒好，去其他平台被一通毒打，彻底认识到真实有多残酷。
    【没有对比就不知道自己以前有多享福！】
    【蓝色平台那个预告片，诈骗APP看了都要报警！】
    【重点是烂还捂嘴！！】
    【谁能想到，造星不是基准线而是天花板。】
    【我们不能没有造星！】
    ……
    风向在吐槽中不知不觉就变了。
    前几天仿佛满世界都在踩一脚的造星，摇身一变又成了影视质量的代表，夸赞流水似的涌了过来。
    造星区官方号也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了，慢悠悠的甩出一张截图，什么都没说，但比说了还要命！
    这是一张商战官方认证标识的截图。
    意思也很明显，我能保证自己数据是真实的，你们呢？
    其他公司当然不会回应，他们要是敢申请认证只会自打嘴巴，而且也不打算当那只出头鸟，装死才是恒古不变的最佳回应手段。
    他们还默契的开始营销其他影视作品，靠艺人话题迅速更迭观众注意力。可能这也是抱团的好处，你出一个我出一个，话题就杂乱起来，流量也被分散了。
    以为这样造星就拿他们没办法了？
    怎么可能！
    你们出话题，造星也出，从“被高数据欺骗的观众该如何辨认真实”“善用官方认证从你我他做起”到“娱乐圈混战为那般”“给大家从头到尾梳理一遍本次事件”……
    前者将看数据只看官方认证标识这个念头，深入观众心里。后者则引导大家不要太真情实感，不然你的情绪就会成为资本驱使你的绳索，以后有什么事别急着参与，要知道你们才是被取悦的一方，站在墙头上看戏不好吗？
    这已经不是蛇打七寸了，而且直接连根都给挖出来，彻底绝了之后类似的事件。
    其他公司想过造星会回击，但没想到回击的这么狠！
    造星真就一点都不为以后的自己考虑退路吗？哪来的自信认为自己能一直保持水准？等到时候想摆烂，可是比他们一直烂的场面还要难看！
    造星对此还真不在乎，好就是好，差就是差，他们接受夸赞也能接受批评，就是有这个底气。
    这下子是真的触到其他公司利益了，但要说还击，最起码在影视作品这方面，他们自己也心里有数，除了操控数据和舆论，靠质量还真拼不过对方。
    关键是舆论也不一定管用，对方手握商战日流量最高的APP，这次交锋也能看出人家想玩弄舆论也是很轻松的事，只是之前不屑于搞这些而已。
    苦思冥想，最后终于发现了造星的弱点——男团。
    造星演播城蒸蒸日上，多部现象级节目的爆火一度让它与影视城并肩，捧红的主持人、歌手和爱豆数不胜数，但依旧不能否认，第一次选团时自家练习生集体出走的跳槽事件。
    摆在他们身上的硬伤是，他们是其他公司挑剩下的。
    这么久过去了，或许他们已经靠着自己的努力慢慢洗刷掉了这个印象，但事实就是事实，它始终存在着。
    *
    这次事件最终以《后悔药》爆火为结局，落下帷幕。
    唐雉拿到巨额分成时，发了好久的呆。
    坐在旁边的师兄卷起剧本挑了下他的下巴：“口水要流下来了。”
    唐雉连忙闭嘴摸了下嘴角，发现根本没有，眼泪差点掉下来。
    师兄：“？”
    唐雉也觉得自己这样特傻逼，但他控制不住，心里酸酸涨涨的，好久才说了句：“因为这剧本，我差点在编剧圈混不下去。”
    他深吸口气道：“谢谢师兄。”
    师兄：“你应该谢谢自己的坚持。”
    唐雉摇头：“如果没有师兄的引荐，我坚持再久也不会有好结果。”
    师兄：“这是路总说的。”
    唐雉一秒精神：“路总？！”
    师兄表示，在电视剧拍摄途中，他外出时曾刚好碰见过路总，两人同路走了一段时间，聊起正在拍摄的《后悔药》，师兄也顺势又感谢了一番路总。毕竟从剧本被选中，到被重视，都是因为路总的缘故。
    但路总听完他的话笑了下，只道了句：“还是谢谢唐雉自己的坚持吧。”
    唐雉心里微暖，听见师兄问他感不感动，连忙疯狂点头。
    师兄用那卷剧本敲了下他的脑袋：“那就努力工作。”
    唐雉脸一垮：“要不要这么现实？！”
    “不然呢？”师兄转着座椅，抬手比划了一下办公室，“你知道有多少编剧想被路总选中吗？不努力，可是很快就会被其他人超越的。”
    *
    “阿嚏！”路与白偏头打完，忍不住揉了下发酸的鼻尖。
    秦野抬眸看过来，微微蹙眉：“不是说感冒好了吗？”
    “确实是好了，估计是有人念叨我吧。”路与白说着，心里却在想该怎么开口。
    解决完机甲和影视区的风波，路与白也终于腾出空来琢磨自己发烧的原因了，他心里认为肯定跟学习取放机甲有关，但怎么开口询问成了最大的难题。
    正想着，秦野率先递过来一个东西，巴掌大小，内里做成了不算很复杂的迷宫，左下角有一颗银色小球，很像是小朋友拿在手里颠倒着完的迷宫玩具。
    路与白晃了晃，银色小球居然没动，忍不住看向秦野。
    秦野：“要用精神力才会有反应。你是怎么连接蓝宝石的能量，就怎么碰触它，试着推动它走完迷宫。”
    路与白：“……我会死吧？”
    当初一个蓝宝石就让他烧了一天，走完全部迷宫真的不会出人命吗？！
    秦野解释道：“不一样。这是用来锻炼你控制精神力的，上次会发烧是因为初次启动消耗过大，所以更要锻炼，时间久了对你有好处。”
    路与白举手：“我能问问，锻炼这个对我有什么用吗？”
    秦野：“你不想开更高级的机甲吗？”
    路与白：“……”
    无、无法拒绝！
    不对！路与白清醒过来，想起自己的怀疑，组织语言，委婉道：“我的家乡好像没有这些，如果我学会了，回到家乡会有影响吗？”
    秦野搭在桌面的手指微微动了下，半晌，缓声道：“精神力源自人的大脑，跟自身有关，跟地方无关。”
    第39章
    ▍路与白觉得官方还是很好说话的
    路与白一时哑言, 猜测得到验证反而又延伸出了更多问题，但他看着秦野俊朗的面容, 默了片刻, 最后只问出一句：“教我这些，对你没影响吧？”
    秦野平静的神色像是终于破冰，眉心微松, 安抚道：“没事。精神力只是辅助人掌握更高科技的手段而已，单方面造不成什么伤害, 不会有人在意。”
    这就相当于，路与白在全息世界可以随时用精神力取用机甲，但回到现实世界空有精神力却没有工具，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精神力再强也没什么用。
    所以也不会有人在意。
    路与白明白了，也隐隐松了口气, 这种没杀伤力的情况反而是最好的，他也能毫无负担的继续锻炼。
    至于其他问题，因为不能直言游戏和现实世界的区分，路与白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更何况他觉得秦野也不一定清楚，打算先自己琢磨。
    应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这游戏既然有国家背书，就说明没什么危害, 自己可能顶多是发现了点小秘密, 说不定不知道才是最幸福的。
    所以路与白也不是很纠结，低下头继续研究手里的迷宫盘。
    他这几天一有时间就开机甲溜一圈，取用比刚开始更熟练了, 此时用精神力链接银色小球自然十分轻松, 推着直线走也没问题, 但一到需要拐弯的地方，路与白就有点控制不住了。
    那个缺口不大不小刚好够银色小球通过，路与白要么够不到，要么一下子越过缺口，小心翼翼好不容易靠近缺口滚进去，但没过几个缺口就精神力疲惫，失去指引的银色小球瞬间掉了下去。
    路与白：“……”
    秦野：“不急，慢慢来。”
    路与白瞅他一眼，直接将迷宫盘递给他，意思很明显。
    但很少拒绝他的秦野却摇了摇头：“等你走完一遍，我再走。”
    路与白秒懂：“迷宫走错了会怎么样？”
    秦野想了想，还是提醒了一句：“如果不能找到正确出路，最好原路返回从头开始，这是最简单的做法。”
    路与白：“……”
    真是一点都不意外呢。
    秦野忍不住抬手轻轻压了下他的软发，微微一笑：“什么时候成功了，什么时候开高级机甲。”
    “加油。”
    ＊
    最先发现路总手里多出个迷宫盘的是特助，他汇报工作时，路总就托着下巴，边听边将迷宫盘侧边放在桌面上，啪嗒啪嗒转圈，里面的银色小球纹丝不动。
    特助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毕竟这种小孩子才会玩的玩具跟路总形象实在不搭。
    路与白：“消息确定了？”
    特助回神，应道：“是的。他们预热通稿发出的时间在后悔药开播前，如果我们没有截断他们引起的话题，后续大概就是成立组委会，踩着我们颁发第一次奖项。”
    所以路总直接连根都给挖出来扬了，他们才会这么生气。
    现在完全是在硬着头皮继续搞，只要举办下去，再利用各家粉丝一吵架，奖项瞬间就会变成炙手可热令人追捧的存在。
    路与白：“不能让他们掌握话语权。”
    这跟之前的舆论战完全不是一回事，也不能等他们出招后再回击。
    路与白沉吟片刻，停下转迷宫盘的动作，勾唇道：“有了。”
    他们想把造星排挤出去，自己成立组委会借机打压造星声望和掌握舆论的能力，路与白就自己搞个颁奖会让他们求着参加。
    最先要搞定的当然是官方，多次合作，路与白觉得官方还是很好说话的，只要给足利益，就会技术入股并给予官方标识认证，简直是条不可多得的好大腿。
    果然，收到消息的官方回复很快，一番讨价还价后，便敲定了合作。
    之后路与白又联系了没有参与围剿后悔药的其他娱乐公司，邀请他们一起加入官方评选颁奖会，还特别说明了评选相关由官方全权负责，造星只负责提供场地和其他协助。
    其他公司自然不会拒绝，纷纷送来自家作品，至于另一边同时也在筹备的颁奖会？不知道，也没接到邀请啊！
    正等着他们主动送上门的另一伙人：“……”
    等他们回过神来时，造星早已将一切准备就绪，开始向外宣传了。
    先公布了各家送来的作品以及提名艺人，粉丝们顿时振奋，撸起袖子为自家偶像摇旗呐喊——没办法，官方审核比造星还严格，也不喜欢其他乱七八糟的，就实实在在的数据。
    粉丝们反而更乐忠于此，因为他们知道这样的奖项更具有真实性，拿到手里沉甸甸的也更有分量，所以必须争取！
    这也是全息娱乐产业自发展以来，第一个大型活动，哪怕是不追星的人也会跟着关注几分。
    一波热度打下来，直接将某些人的预热通稿碾压的粉碎，再加上自家艺人的粉丝也在不停询问为什么没有自己哥哥？狗公司你是干什么吃的！他们之中很快就有人叛变，试着将作品发了过去。
    脸皮算什么，利益才是王道。
    官方收了，实时显示。
    这下子，本来抱团凑在一起的其他公司顿时有些坐不住了，论脸皮厚度，他们也不输啊！
    不送白不送，有便宜不占是傻蛋，送了也不耽误继续搞颁奖会……就这么迅速说服自己，默默将自家作品也发了过去。
    牵头抱团的漾天娱乐公司差点没被气死：“你们送了，不就坐实了我们的奖项比不上造星吗！”
    有人不满他的态度，呛声道：“那是官方颁奖会，就算不送，大众也更认可他们吧。”
    其他人没有说话，但神色显然也是赞同的。
    “你们——！”漾天娱乐公司的老总恨恨放下手，眼中闪过狠戾。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再放任造星得势，怕是连好不容易拉拢的其他公司都要变成墙头草了。
    漾天老总看了眼挂在提名里的男团，冷笑一声，造星最好努力给他们争取到奖项，有了奖项，突破口才会更大。
    作者有话说：
    来晚了_(:з」∠)_
    第40章
    ▍不要再为了我们吵架了，你们不要打啦！
    七日后, 颁奖盛典正式拉开帷幕。
    提名艺人以及相关人员一个不落全部赶到，群星璀璨, 红毯处闪光灯此起彼伏就没停过, 大眼漂浮球满天飞，大部分都是自主追踪，不然很容易撞车。
    签完字还有采访, 来自各个平台的媒体声音温和，问题也大多围绕现场延伸, 气氛和谐。
    等进入场地，粉丝的尖叫声山呼海啸般涌来，整面观众席组成五颜六色的灯牌海洋，随着激动左右摇摆。
    其中, 秦野踏入场地内的尖叫声几乎能掀翻屋顶，现场几乎都疯了。
    谁能想到！谁能想到这个日常神隐、只管拍戏、前些日子在风口浪尖上都懒得回应的男人居然出现了！
    这可是他第一次出席活动啊！！！
    直播间的弹幕更是瞬间被“啊啊啊啊啊”和无数感叹号淹没。
    大概也是知道观众的心思, 镜头特意多停留了足足十一秒，直到拍完秦野入座才移开。
    【这个导播我爱了！】
    【秦野压轴哎，后面好像没有其他人了。】
    【也只能是他压轴了，其他人我不服！】
    【真的好帅, 吸溜！】
    【天哪，我好馋他的颜值，来演偶像剧吧秦野T﹏T】
    【为什么没抢到票呜呜呜呜为什么为什么啊啊啊啊！】
    【嗐, 又疯一个, 抬走抬走。】
    ……
    弹幕插诨打科的时候，现场灯光已经开始变化，聚光灯齐刷刷移向舞台, 光芒中, 一男一女两位主持人在音乐声中缓步上台串讲。
    主持人是造星家的, 各自都有自己的爆红节目，从人气到作品皆是碾压其他公司主持人，站在这里无可指摘。
    他们负责走流程、cue人以及暖场，这对于他们而言并不陌生，即便面对的是更大更宽敞的演播厅以及更多双眼睛，他们依旧落落大方，节奏把控张弛有度。
    开场肯定是先展示官方认证标识，保证绝对真实的同时，顺便再加深一下观众对数据只认官方标识的印象。
    也在关注直播的漾天老总暗自咬牙，却又为了等结果只能忍着。
    造星在颁奖现场堪称乱杀，特别是电影方面，甚至出现了自己打自己的场面，秦野同个奖项被接连点名三次时，其他人也跟着有些麻了。
    相比之下，电视剧的竞争就激烈多了，多家平台厮杀在一起。造星仅有一部，最后收入囊中的只有唐雉的最佳编剧奖，和秦野的最佳男配角，不多但也很有分量。
    秦野多次起身，神色越发寡淡，暖场表演期间，还收到了路总的问候。
    路与白：“怎么领奖还不高兴？是因为忘带麻袋吗？”
    秦野领奖太多，被弹幕调侃是来进货的需要麻袋，路与白觉得很有道理，也跟着开起玩笑。
    秦野问道：“路总在哪？”
    路与白：“导播室。”
    他了解秦野，直接道：“下半场是音乐娱乐主场，你要是坐不住可以过来歇会，我找人接你。”
    秦野：“好。”
    大约过了五分钟，有两名穿着工作服的年轻人弯腰过来帮忙收拾奖杯，带着他悄然离去。
    舞台上是男女团合作舞台，劲歌热舞，引得粉丝激动不已根本移不开视线。就算有铁粉全程盯人，见秦野貌似是被工作人员喊走的，也不会多想。
    后台。
    这里与前面的气氛完全不同，声音隔了层传过来时已经很微弱了，灯光明亮，也更加繁忙，来去匆匆，时不时有人高喊两声像是又出了什么问题亟待解决。
    这种环境反而让秦野更适应，不着痕迹混入其中，沉默的跟着引路的人找到路总。
    路与白说是在导播室里，其实自己有个单独观看的休息间，桌上热茶甜点一应俱全，正舒舒服服靠在沙发里，瞧见他推门进来才坐直了点。
    “随便坐。”路与白示意道。
    秦野反手关门，扫见青年随意丢在沙发扶手的西装外套，顺势拎起来挂好，这才解扣坐在对方身侧。
    路与白默默瞅他，忘记从哪里看到的，人越是紧张就越会出现一些习惯性动作，他怀疑秦野应该就是如此，忍不住伸手捏了下秦野的肩膀。
    秦野身体微僵，侧脸看过来。
    路与白觉得自己已经掌握了真相：“果然还是不习惯这种场合吗，难得见你紧张。”
    秦野沉默了好半天，才微微垂眸，承认了：“嗯。”
    “不要紧张。”路与白含笑道，“好多人喜欢你呢，你进场的欢呼声这里都能听到，我不用抬头就知道是你。”
    秦野：“路总没看我？”
    路与白连忙：“看了看了，当时你刚离开红毯，我在找镜头呢。”
    自从片场那出失宠事件后，秦野就格外在意这方面，路与白好笑之余也十分配合。
    “要是没一直看着你，我怎么可能发现你不高兴？”
    秦野想了想，露出被说服的神色，目光又落在青年手里把玩的迷宫盘上，“路总练的怎么样了？”
    路与白立刻目视前方，义正言辞道：“我们还是看颁奖吧！”
    秦野眼底划过笑意，但也很配合的没再继续话题。
    这会功夫，舞台上的颁奖早已开始。音乐类奖项因为包含了演唱，创作和偶像团体等，奖项跟影视比起来只多不少，竞争也尤为激烈。
    特别是偶像团体，粉丝战斗力数一数二，光听传到这里的欢呼声就能明白了。
    路与白虽然不太关注，但也知道目前音乐市场反而比影视更不好做。
    一方面当然跟资本介入，老板品味与大众脱离，不断作出难听的歌有关。另一方面歌手很吃天赋，无论是嗓音还是创作，这些都是天生的，后期努力或许可以达到但资本最讲究回报了，哪有时间等待，有这时间选秀都能选三波了。
    也因此市场目前更致力于打造偶像团体，靠颜值舞蹈加成，流行起来的半开麦垫音等等，也能很好的弱化这方面问题。
    这也导致了偶像团体是竞争最激烈的环节。
    路与白看了会，忍不住感慨：“确实都很帅，也难怪粉丝会疯狂。”
    秦野平静应和，又道：“我们团也不差。”
    “嗯，比以前强多了。”路与白赞同。
    以前的男团因为突发状况以及外界质疑，压力极大，做什么都束手束脚的，生怕招黑。现在倒是坦然自信许多，面对提名时飞过来的镜头也能自如点头，大概是有了面对舞台的底气。
    路与白暗自思忖，大型舞台更锻炼人，晚会演唱会有机会都给安排上，其他公司是不是还有年会来着？
    思绪稍微跑偏片刻，等听到公布自家团的名字时，路与白慢半拍的回过神来，“获奖了？什么奖？！”
    秦野：“最佳专辑奖。”
    造星团在人气方面稍逊一筹，但作品非常给力，男女团都捞到了两三个奖项，等会还有表演。
    路与白顿时笑了：“感觉今天收获不错，等明个给大家发奖金。”
    他豪气道：“人人有份！”
    ＊
    盛典结束当晚，正值狂欢过后的疲懒，一个话题悄然出现并趁机发酵。
    【看完颁奖典礼，就一个问题，造星男团也能领奖？】
    【为什么不能？】
    【我也觉得，这男团成员可是当初其他公司挑剩下的，现在都能踩到其他团上撒野了？我不理解！】
    【人气低就从其他方面挽回颜面，不愧是你，造星盛典！】
    【虽然但是，你们把官方放哪里？】
    【不是说造星总裁和官方有关系吗？那可不好说。】
    【……】
    这话一听就是扯淡，官方的权威性如果真能轻易被影响的话，游戏也不用开下去了。所以话题楼也并未在这方面过多发散，主要还是围绕造星男团出身痛点继续踩。
    既定印象是很难更改的，再加上粉丝对打压、不公平等词汇格外在意，再来几条属性不明的粉丝为自家哥哥打抱不平后，帖子里分分钟吵了起来，最后演变成多家混战，回帖数越来越多。
    眼见计划发展顺利，漾天老总看了一晚上造星风光的郁气终于缓解了些许，下线休息去了。
    按他的计划，造星粉丝这么风光，第二天上线肯定会迫不及待打开论坛讨论一番，结果发酵整晚的话题挂在首页，但凡有个脾气差的直接开撕，混战就会越来越大，真正引起公愤。
    到时候造星如何回应至关重要，他也需要及时做出反应，所以更需要休息好来应对。
    就这么度过一夜。
    次日，漾天老总心情不错的上线，看着一晚上激增无数的回帖数，微微一笑，点开，打算看看造星粉丝及水军跳脚和费力辩解的模样。
    应该很提神……
    【哇哦，真的假的？造星粉默默啃瓜.jpg】
    【我粉团的时间有点晚，还是头一次知道跳槽事件呢，涨知识了。】
    【你们别急，造星从不装死，今天肯定就能出回应。】
    【大胆开麦，今天上午就能回应！】
    【不要再为了我们吵架了，你们不要打啦！】
    其他粉丝：？”
    漾天老总：“？？？”
    第41章
    ▍“路总会喜欢那里的。”
    按照正常逻辑来说, 理智追星或许不会胡乱攀比，但莫名其妙被人拉踩肯定是会生气的。这点同样适用于爱好、喜欢的游戏动漫小说等等, 基本上属于精准踩雷的招式。
    造星粉丝又顺风顺水这么久, 从没被虐过，也没受过什么气，应该更心高气傲无法忍受才是。
    但这……漾天老总看着眼前的一幕, 深深的疑惑了。
    这不对吧？
    你们喜欢的偶像可是被攻击了！你们为什么不生气？为什么不冲锋陷阵为了维护哥哥踏平帖子？为什么……是这个反应？
    帖子里气氛怪怪的。
    吵是吵不下去了，人家造星粉丝乐呵呵的吃瓜看戏根本不接招, 他们继续蹦跶除了显得比较傻逼外，毫无用处，有眼色的都先撤了。
    水军默默联系老总，问还要继续吗？
    漾天老总咬牙：“继续！”
    话语权被任何人掌握都可以, 但唯有造星不行。
    漾天老总坚信，虽然现在与造星对抗看起来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决策, 但只要将对方踩下去，他们将来会轻松无数倍，肯定都能找补回来。
    他只要赢一次就够了。
    回帖数量在骤降后又迎来了新的爆发，且言辞更加激烈, 将造星粉丝吃瓜状态总结为有恃无恐，将官方奖杯称为水杯，就差没直接说造星暗箱操作奖项垃圾了。
    至于官方全程参与？这个他们不清楚, 反正他们就知道造星男团名不副实, 造星区辜负了观众信任今后都不配承接颁奖盛典！
    外面乱成一团，造星身处舆论漩涡，自家论坛反而是最清净的。
    这就非常有意思了。
    【奇怪, 造星又不是没有APP, 你们倒是来这骂啊。】
    【可能是因为不喜欢吧[狗头]】
    【哈哈哈哈哈救命！我这替人尴尬的毛病到底什么时候能好！】
    【我还看见了冒充团粉的, 身为团粉我真的想说，这团从成立以来就多灾多难，被人当成造星弱点攻击真是一点都不意外，懒得生气，躺平ing。】
    【虎摸楼上。】
    【家人们，路总亲自出来回应了！】
    ……
    说是回应也不准确，路与白只是艾特了一个名为移动星球官方号的账号，表示欢迎入驻，并留下四个字：“有事找他。”
    当初出钱出力邀请对方加入图的是什么？不就为了这一刻吗！
    甩完锅的路总表示十分舒爽。
    众人顺着摸过去，看看认证，再看看路总这随意态度，真的很难不多想。
    更可怕的是，官方还真就任劳任怨开始回应外界质疑。首先是造星疑似干涉奖项这点，纯属无稽之谈，本次颁奖盛典一概由官方统筹，造星只是赞助商，知道获奖名单的时间跟观众是一致的。
    之后又更新了奖项评选标准，以及受邀参加评选的评委名单，其中比较值得说道的是后者有一半是NPC身份，属于NPC看了会觉得太合适了，玩家看的一头雾水的那种。官方还特意说明了，之后会陆续引进这些评委的作品。
    ……怎么感觉那里怪怪的，众人心想，NPC再智能那不也是道程序吗？官方说出这话，打算去哪搞作品啊？！
    但不管怎么说，官方已经证实了造星男团确实是凭实力获得的奖项，造星接连数道律师函，将恶意造谣的营销号以及水军全部起诉，一如既往的从根源下手。
    就是可惜漾天明显比悦阑传媒谨慎多了，这次风波全程躲在粉丝和水军背后，一点尾巴没留，属于明知道是他做的但没有证据也不好直接挑明。
    造星楼召开临时会议。
    路总就一句话：“盯紧漾天，给我平推了他。”
    不好挑明没关系，他们直接宣战！
    漾天作为现实世界来的大公司，玩的最溜的就是综艺选秀、推出偶像和偶像演的甜宠剧、以及与多家影视公司合作购买独播权，因此数据可观且风格非常明显。
    造星更多元化一些，其中影视区最为突出，但要是因此觉得其他区很弱的话，那可就大错特错了。造星的音乐产出、传唱度至今在市面上无人能敌，打造偶像团体而已，小意思。
    开完会当天下午，造星楼便征集策划并邀请了多位作词作曲编舞等相关专业的老师进行安排。
    已经出道的团是反响最快的，当粉丝们发现自家爱豆的行程明显空了一大段时，第一反应都是考修还是新作品？
    没错，在造星这种但凡努力就有肉吃的公司里，只要哥哥自己努力根本不需要他们操心什么资源什么数据，就跟在后面开开心心追舞台就好了。
    也因此大家的第一反应都是高兴和期待。
    造星男团收到训练任务也很开心。舆论针对他们而来，要说他们一点都不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只是经纪人怕他们难过没让他们多看，再加上有造星楼负责解决这些事情，不需要他们操心，所以大家都在努力工作，尽量不去想不去听。
    但，不用看都知道，肯定又是在说他们踩了狗屎运，要不是刚好撞上楚明晨跟公司闹掰，带走了一批高名次练习生，他们哪能出道……
    别说粉丝麻了，他们也麻了，只是粉丝能躺平他们不能，只会更努力。
    路总曾经说过，要想不被说，就要更努力的去做，做到极致，当接受到的审视越来越多他们却只能拿这点攻击你们时，那便是你们赢了。
    所以造星男团拿出了十二分的干劲，努力练舞，努力做到更齐更赏心悦目。
    他们这边热火朝天，其他练习室也是没有放松，风格各异的女团，即将被推出的新团……所有人都在为了自己的舞台梦想而努力。
    与此同时，演播厅也在调整舞台。目前音乐市场的打歌舞台几近于无，造星有但依旧是不多，演播厅准备规范一下，区分开歌手和偶像两种风格，毕竟受众也不同。另外还有不同形式的音综，音乐节，演唱会……
    影视城也出了份力，那些选择两栖艺人的这边走，可以拍偶像剧唱推广曲了！
    总之资源多多，在不耽误自家发展的同时盯死了漾天。他们推什么造星推什么，偏偏还有质有量处处压他们一头，别说漾天觉得造星来势汹汹，就是混圈的基本上都能看出来造星是在针对漾天，还是用偶像这块特意针对。
    再一琢磨前些日子的事，大家都恍然了，然后看着高质量的舞台和接二连三的新企划，感动的泪水从嘴角流了下来，恨不得摇旗呐喊：“打起来打起来！”
    只有漾天粉丝非常愤怒，认为这是在恶意竞争，还跑到造星官方号下面去闹。
    造星表示自己很无辜：“我们只是自检后发现以往忽略了这块发展，觉得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引起误会造成恶劣影响，所以稍稍做出调整而已。”
    造星粉丝难得见有人跑上门闹事，自觉到了大展身手的时候了，也跟着茶香四溢起来。
    【对，稍稍调整而已，哥哥你别害怕呀。】
    【我们就是想看个甜宠剧而已，为什么要骂我们QAQ】
    【我是新人，请问现在公司都这么霸道了吗？】
    【我们不认真你们觉得造星没实力，我们认真了又觉得欺负人了？】
    【欺负这个词就很妙。】
    【也就是说，他们也认为自家哥哥拼不过？不会吧，你们不是很喜欢哥哥吗？】
    ……
    一通茶言茶语，差点没把漾天粉丝鼻子气歪，偏偏说又说不过，连人海战术都用不了，只能恨恨离开。被其他对家笑称上门讨骂，差点没钉在耻1辱1柱上。
    粉丝丢人丢大发了，漾天也跟着遭殃成了全网嘲，至少要蛰伏一段时间了。
    偏偏这个时候平台还被造星APP全方面针对性吊打，日活一度跌破最低，这还仅仅是造星公布了企划并没有落实的当下，如果再等几个月项目都做出来了……
    市场悄然跟着发生变化，有的公司始终隔山观虎斗谁都不得罪，有的公司趁机落井下石想踩着漾天上位，但也有公司默默调整资源倾向漾天帮助他度过难关。
    后者一般都是利益相关，或者不愿意看见造星再次胜利，将市场彻底变成他们不想看到的样子。反正总要有人站在前面吸引火力，漾天目前就非常适合，拉扯越久造星才越容易出差错。
    ＊
    路与白一心两用的听完汇报，看着银色小球再次卡在双回形道上，忍不住啧了声，带着点厌烦。
    特助默然垂眸。
    路与白：“既然他们这么有爱心，那就让他们帮。给漾天专门成立个部门，负责统筹相关资源安排。”
    这个部门的理念就是盯着漾天，看他们推什么就扒拉自家资源跟上，这样也能不耽误造星自身发展。
    路与白控制银色小球轻车熟路的再次走到双回形道位置，道：“就为期半年吧。”
    如果对方撑住了，那造星也没话说。
    特助应声：“好的。”
    还没走出门，身后突然传来砰的一声，紧接着是路总激动的声音：“过去了！！！我过去了！”
    特助惊了下，回头见路总兴高采烈的晃着手里的迷宫盘，慢半拍的反应过来，哦，是小游戏通关了。
    话说您对这玩具的热情比解决漾天多多了啊……
    路与白已经去跟秦野分享好消息了，得到夸夸后，迫不及待道：“高级机甲？”
    秦野：“我在家，路总可以随时过来。”
    五分钟后，黑色机甲从天而降落在秦野门口，帅气的抖擞了下机械翅膀，紧接着被收了起来。
    秦野打开门将人迎进去，看着眼睛晶亮的青年仰头问机甲在哪，微微笑了下：“稍等。”
    他先介绍了一下高级机甲的概念，高级机甲与观赏性机甲完全不同，后者除了好看只能代步，但高级机甲就危险多了，分为战斗类和防御类。目前市面上流行的都是后者，秦野手里这架就是防御类，是摘除了所有武器才运进来的。
    想要掌控它需要强大的精神力，而且是一举一动都在消耗精神力，按理说应该将迷宫盘玩的很六才能上手，但路总期待了很久，秦野也不忍拒绝，就当小奖励了。
    “你应该能走两步。”秦野思索道。
    路与白：“？”
    “这么恐怖的吗？”
    秦野伸手从青年手里抽走迷宫盘，看着他，甚至不要看迷宫盘轻松操控走完一圈又走回来。
    “大概这样就能驾驶了。”
    今天刚过还是磕磕绊绊那种的路总：“……”
    知道了知道了！
    秦野按捺住笑意，带着人来到后院，将银白色素圈递过去。
    流程跟之前是一样的，链接精神力，然后取……路与白皱了下眉头，默默使劲，我再取！
    风吹过后院，什么都没发生。
    秦野低笑了声。
    路与白立刻睁眼斜睨着他。
    秦野瞬间收敛神色：“防御机甲本就用材厚重，用精神力取放时也是同等感受，需要更多精神力才行。”
    路与白重新闭上眼睛，用力到眉头拧在一起。
    砰！
    沉重的落地声响起。
    一架银白色机甲出现在后院里，没有机械羽翼，看上去甚至有些笨重，但那种力量沉稳感几乎扑面而来，与观赏性机甲给人的感受完全不同。
    路与白感觉自己的精神已经有些萎了，忍不住叹了句：“果然高级，我觉得我可能走不了两步。”
    “没关系。”秦野道，“还有智能模式。”
    不过，事实证明人在面对感兴趣的东西时，潜力是无穷的。路与白不仅走了两步，还操控着低空飞了五秒，虽然立刻就累瘫了，但也比秦野预想中好很多。
    “很棒。”秦野一手扶着他的后背，将驾驶模式改为智能飞行设定目的地后，垂首帮他调整座椅。
    两人靠的有些近，路与白甚至闻到他淡淡清冽的洗发水味道，不自在的移开视线，也不知道为什么，目光左移右转莫名放在了对方的腰上。
    身为演员身体管理是必修课，秦野的体重浮动过，但只要接了角色就会迅速调整回来，现在可能是刚拍完戏没多久的缘故，看着格外劲瘦，弯腰绷紧的弧度都带着力度。
    这就是传说中的公1狗1腰吗……
    座椅被缓缓放平，视野变为仰视，路与白的视线也跟着从腰缓缓移动到秦野微带笑意的黑眸。
    路与白：“……”
    秦野低声道：“这样会不会舒服点？”
    路与白故作镇定，但眼神就是不肯与之对视：“啊？嗯，还，还行。”
    秦野似乎又低笑了声。
    路与白只恨自己现在瘫了，要不然他一定原地跳起来遮掩一下越来越烫的脸。
    好在秦野没有继续的意思，而是直起腰让开，让他能看到操作台上的显示器，突然说了句：“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眼前阴影撤离，路与白也跟着放松了些，“……是吗。”
    秦野：“嗯，家里有些事喊我回去处理，大概需要两周时间，处理完就能回来。”
    路与白：“去吧去吧。”
    该不会是机甲要全服上线了吧？
    秦野：“到时候给路总带好吃的。”
    路与白：“好啊。”
    越聊路与白的大脑也越清醒，心道自己刚刚是在和NPC脸红吗？他果然是快疯了，正好秦野离开一段时间，让他冷静冷静也行。
    秦野又语气自然道：“如果路总愿意，下次我可以带路总一起去，我家星门发展的还不错。”
    路与白礼貌道：“如果有机会的话。”
    反应一秒：“你家星门？你这么有钱的吗？”
    “还行。”秦野一笔带过，问道，“所以路总是同意去了？”
    路与白随口嗯了声，心想反正又去不了。除非游戏打算开新地图……难道这也是隐藏彩蛋？跟机甲是一个剧情线？
    ——叮！
    ——绑定成功。
    秦野收回视线，唇角微勾了下，“路总会喜欢那里的。”
    作者有话说：
    四千五~
    昨天写着写着睡着了（轻轻跪下.jpg
    第42章
    ▍打算趁秦老师不在偷他的家
    兜风结束后, 秦野将机甲收回，原因是路总目前无法掌控, 怕自己不在路总一个人搞不定又惦记, 干脆先自己收着。
    这下子路与白感受到离别的忧伤了，期期艾艾道：“那你早点回来。”
    秦野虽然知道他是更想机甲，但眸色还是暖了下来, 轻轻嗯了声。
    下线后，路与白的反应明显比上次小了很多, 就是疲惫无力，睡一觉就恢复了，足以证明他这些天的努力没有白费。
    路与白本来还挺高兴，结果第二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又卡在了双回道上，试了好几次都没过。
    难道昨天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不, 他不信！
    路与白有点上头，开始对着迷宫盘较劲。
    双回道缺口间隙非常小，稍有不慎就会跑偏，又处在结尾末端, 一旦失败就得从头开始，非常折磨人的心态。
    林韫又跑来蹭机甲时，看着他跟个小玩具较劲, 还笑话他：“你居然会被这种东西难住？我外甥六岁时就不玩这种玩具了。”
    “你来！”路与白丢他怀里。
    林韫顺手接住, 看都没看就开始放大话：“我来就我来，要是过了能把机甲给我玩两天吗？”
    路与白默了秒，扬起微笑温柔道：“你要是能过, 直接把机甲开走, 给你玩一个月。”
    “真的？”林韫下意识追问, 又怕他反悔立即道，“行，让小爷教教你。”
    两分钟后。
    林韫看着根本不动的银色小球，忍不住往桌上敲了两下。
    “喂！”路与白起身抢回来，“你别给我敲坏了！”
    “你确定它不是本来就坏了？”林韫满脸怀疑。
    路与白直接给他演示了一遍，前面他已经走得非常熟练了，银色小球速度略有提升，很快就抵达了双回道位置，抬头冲着林韫微微挑眉。
    林韫怀疑他在演自己，想要回来检查被拒后就更肯定了，“是不是遥控器？我说你怎么突然笑的这么诡异，逗我玩有意思吗？”
    路与白点头：“确实，逗傻子玩没什么意思。”
    林韫：“……”
    但凡这货手里没有机甲，他就真的要揍人了！
    说起机甲，路与白取出观赏性机甲给林韫开时，原本想跟他显摆一下自己又试了架新机甲的事，但话到嘴边突然想起自己没问过秦野能不能往外说，打开智脑刚想发消息问问，结果看到了秦野灰色的头像。
    哦对，他昨天说要离开一段时间。
    那先不说了。
    路与白关上智脑，被林韫拉上观赏性机甲时也意兴阑珊。
    可能是习惯了上线就能看到秦野吧，对方突然离开一段时间，路与白还挺不习惯的。
    他自省了一番，觉得就是习惯使然才让他对NPC有了其他情绪，他应该多找几个帅哥转移一下注意力。
    路与白送走林韫后，自己又去了趟培训基地，看着里面青春洋溢的练习生们，感觉心情都好了几分。
    “路总。”身后有人喊他，伴随高跟鞋靠近的声音，人未至香水味先飘了过来。
    路与白正懒懒斜倚着梧桐树，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微微偏头道：“来练舞？”
    乔曦应了声，停在青年身侧，脸上还带着精致全妆，显然是刚从演播城赶过来，“路总怎么在这站着，在等秦野吗？”
    路与白噎了下：“不是。”
    乔曦看着他的反应突然来了兴致，勾起红唇道：“难不成秦野失宠了？那路总……”
    她突然凑近，伸出素手轻轻搭在路总肩膀，笑吟吟道：“您看看我怎么样？”
    路与白垂眸瞥她一眼，姿势纹丝未动，“别闹。”
    乔曦：“没闹，我在很认真的挖墙脚呢。”
    乔曦美目流转，明艳漂亮的脸庞凑近看时更加具有冲击力，“我长得还是挺好看的，您真不考虑一下吗？”
    路与白笑了下，夸赞道：“是很漂亮。”
    然后抬手抵着对方额头将人轻轻推开。
    乔曦顿时美目幽幽的看着他。
    路与白无动于衷，提醒：“不用练舞了？”
    乔曦知道自己这是没戏了，收起表情，叹道：“行吧，路总再见。”
    “嗯。”
    路与白本来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当对方开玩笑，结果之后几天好像是秦野回家的消息传了出去，但凡碰见哪位艺人，对方都会凑上来试图挖墙脚，而且是言语非常直白的那种挖法。
    路与白都被逗笑了，莫名有种自己掉进了盘丝洞的感觉，看着这群小妖精无奈又好笑：“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今天碰见的是利斯海域的鲛族艺人，说话咬字都带着莫名的韵味，嗓音无敌好听，哪怕是再直白的话说起来也莫名动人，“因为路总对秦老师太好了，我们很羡慕，也想要这份偏爱，所以打算趁秦老师不在偷他的家。”
    他的眼睛也非常漂亮，濯濯生辉，盯着人说话时配合嗓音杀伤性极大：“路总看看我怎么样，我还可以提供哄睡服务，或者您喜欢深海特产吗？珍珠呢？”
    路与白将人推开，熟练拒绝：“不考虑，死心吧，没有任何世俗欲望。”
    一般他这么说之后，艺人都会恢复正常不再提这件事。
    这也是路与白不生气的缘故，他们看似行为大胆直白，其实懂分寸又识趣，就算是挖墙脚也是碰见他才会发动，不会特意找上门，也不会纠缠他。
    果然，鲛族艺人顺从的后退两步，就连声音都变了：“行吧，看来是我没这个福气。”
    路与白嘴角抽了抽：“原来你会正常说话啊？”
    鲛族艺人理直气壮：“挖墙脚当然要矫揉做作点！”
    路与白无言以对，挥挥手让他赶紧忙去吧。
    原本他还想找几个帅哥培养，转移一下注意力，现在倒好，他是真的快没有这种世俗欲望了。
    路与白叹了口气，低头继续跟迷宫盘较劲。
    现在的他已经能稳稳当当走完一圈了，就是倒过头来往回走时有点磕磕绊绊的，不过因为曾经失败过太多次也倒回去太多次，也算小有经验，相信再给他几天时间，熟练了也就很快能上手了。
    这时，眼前突然出现一道阴影。
    路与白控制银色小球的精神力一顿，忍不住又深深的叹了口气。
    这日子真是没发过了！
    他现在是走到哪都会被堵住挖墙脚，想找处清净地方待一会，结果一连又撞上两位艺人……
    “路总。”见他抬头看过来，年轻人局促又激动，不自在的笑了下，“我就是路过，看您在这，过来打声招呼。”
    路与白盯着他，觉得有点眼熟，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是造星男团的队长，恍然：“是你啊，你们现在不应该正是忙的时候吗？怎么大白天来这？”
    队长对路总记得自己很高兴，忙道：“正要去演播城呢，穿过这能节省点时间，所以走了这边。”
    路与白哦了声，等人走后又莫名来了兴致，收起迷宫盘跟着去了演播城。
    经过演播城多日以来的努力，打歌舞台明显增多，但凡出了新歌基本上有六七个舞台可以上，另外还不包括音乐板块自身所带的头名舞台，两者的区分大概是，后者是排名高了就会获得新舞台，前者则是出新歌就能上。
    刚刚面对路总青涩害羞的队长，这会面对队员倒是稳重可靠，带领队员去化妆间换衣服，检查耳麦，确保万无一失。
    可能是因为心态问题，上过再多舞台他们依旧会紧张，此时正在相互打气，就跟遭受过暴雨挨挨挤挤取暖的小鸡崽似的。
    路与白在角落里看了会，等他们上台后又去导播室看了眼。
    “路总。”导播虽然吃惊，但也来不及招呼了，只匆匆打了个招呼。
    “你们忙。”路与白看向屏幕。
    随着灯光亮起，出现在镜头里的男团已经进入营业状态，边跳边唱，刚刚有多紧张，上了舞台发挥的就有多好，舞蹈整齐走位流畅，主唱一个高音更是直接将现场气氛拉起来了。
    这次他们带来的是全新风格，相比于以往更加动次打次一点，但他们消化的很好，观众看的舒服自然也会买账。
    路与白：“挺好的。”
    等男团表演完下来的时候，路与白已经提前离开了，因为他又被艺人的挖掘机铲了下。
    造星男团本来是不知道这件事的，但导播可能也是听说了前些时日的风波，觉得应该能鼓励到他们，特意让人转述给他们听。
    队长的眼神当时就亮了：“路总来了？！”
    工作人员点头：“跟你前后脚吧，看完你们表演才走的。”
    “哇——！”这下子连队员都跟着躁动起来，控制不住叽叽喳喳分享起来。
    “我当时在台上是怎么跳的来着？没出差错吧？”
    “完了，我现在脑子已经空白了。”
    “啊啊啊啊啊彩条喷出来的时候粘我脸上了，当时满脸汗抹了下没掉我就没管！我的形象啊！！！”
    队长侧身看向他们：“大家冷静！”
    队员沉默了秒，幽幽出声：“队长，我们在这边。”
    队长：“…………”
    第43章
    ▍终于成功了
    对于偶像团体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但凡追过星的粉丝都可以毫不犹豫的回答：舞台！
    演播城一连上线多档打歌节目, 或许不是主推，但只要维持一天, 自家艺人就一天有舞台可以施展, 远比只能依靠各大晚会好多了。
    再加上造星最近在针对漾天，偶像资源爆炸输出，几乎每个月都有团队推出新作品, 甚至干脆推新团。舞台目不接暇，令粉丝大呼过瘾, 每次都会在弹幕刷“感谢漾天”，最后更是演变成了梗。
    其他偶像团队的粉丝看在眼里，羡慕的眼泪直接从嘴角流了出来，甚至有些粉丝因为正主许久没有舞台直接爬墙了, 爬之前信誓旦旦表示我就去看看我会回来的，然后一去不复返。
    正主：“……”
    再这样下去就真的要凉了！
    公司也知道这样下去不行, 有资源的自己琢磨，还有一部分人则想跟造星合作。然后他们就重温了一遍，造星那些听起来很像是与行业故意作对的规则，光是必须全开麦这点就拦下了大部分人。
    偶像全开麦？
    这不是为难人吗！
    最后留下的, 反倒是小公司的艺人比较多，基本上都是能闯能拼的年轻人，态度端正, 对待舞台也很认真。
    像这种造星区非常欢迎, 看到有潜力的也会响应路总号召，问他们公司需不需要资金支持。有舞台表演还能帮公司拉投资，这等好事极大的提升了小公司们的热情, 来的人就更多了。
    至于大公司们, 他们正赞美漾天觉得他做的一点都没错呢。
    不就是打歌舞台吗, 他们自己做！
    然后等他们亲自上手了才发现，打歌舞台跟他们想象中的完全不同，它不是音综靠通告营销就能捧起来，流量平平，没热度等于没投资就等于不赚钱，或者说不赔本就很不错了。
    它更像是以前的电视观看模式，节目就放这里，观众愿意看就自己找台看，跟现如今的娱乐圈运行方式完全相驳。
    习惯了掌握大众审美和选择的资本们，在面对这种充满不确定性以及慢回报的投入时，瞬间做出决定：做完一季赶紧拉倒！
    至于偶像们，演戏不好吗？偶像剧来钱还快！
    于是，搞到最后市场上剩下的打歌舞台依旧没有变多，造星算是其中流量还算不错的了，因此找来寻求合作的艺人公司也越来越多。
    这对于造星来说也是有好处的，舞台丰富代表着观众选择更多也更乐意看，收视率逐渐稳定下来。
    与此同时，一些变化也在悄然发生。
    向铎背着吉他溜溜达达来到演播城时，看见有人向他打招呼虽然不认识也笑着点头示意，然后继续往前走。
    他刚发了首新歌，这几天来的勤，感受最明显的变化就是演播城内其他公司的艺人明显增多，都不认识，但见面也会礼貌性点点头，还听人吐槽过这就是点头之交。
    当然，也有很多人在候场时聊得不错成了朋友，今天他进入后台时，还看见熟人正跟其他公司的人聊得热火朝天。
    “向铎！这边！”熟人伸手打招呼。
    顿时整个后台所有的造星艺人都看了过来，向铎还能听到有人小声嘀咕“他就是向铎啊？”“听说是被路总亲自邀请来的，要知道路总上次邀请的人可是秦野。”“哇——！”
    向铎内心也很想哇，你们记性可真好啊，这么久了居然还在传这些事，求求了放过我吧！
    但很显然，大家并没有听到他的心声，甚至因为话题散播越来越多的视线悄悄看了过来。
    路总这个名号就跟buff似的，不光造星艺人在意，其他公司的艺人也很在意。这毕竟是开创了全息娱乐时代的人，至今也是因为他的坚持才影响了市场，让他们拥有更好更多的舞台，所以大家都非常感谢且喜欢路总。
    之前听说路总时不时出没当散财童子，但他们一直没碰到，就只能多看两眼路总亲自邀请的人解解馋了。
    感觉视线愈发灼热的向铎：“……”
    每日一问，路总到底什么时候邀请第三个人？！
    好在等他表演完回来，现场的人换了一波，话题也早就聊到天南海北去了。
    向铎很满意，心情不错的向外走时，耳尖的听到一句哇声，他整个心里一哆嗦，心想又来？
    好在事情没有那么糟糕，对方下一句话说的是：“你们都出道了还要考试啊？！”
    向铎脚步微顿。
    “也可以不考，但造星头部都在考，谁敢懈怠？”另一道声音说，语气显然有些怨念。
    “早知道造星严格，没想到还这么卷，说真的，像你这么高的人气，在我们公司都可以躺平资源任取了。”
    “我倒是也想。”
    “……”
    向铎走出演播厅看了眼蓝天，微微叹气。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自己无名无姓时觉得考核制度非常好，能给新人资源和出路，是一条摆在面前肉眼可见的路。但当自己火了，有了名气，站的位置不一样了想法也就不一样了，再次审视，这条曾给自己带来希望的路也变得可憎起来。
    特别是在有对比的情况下。
    向铎忍不住又看了眼对面演播厅，他们这边都出现了，恐怕偶像团体那边只会更多。
    *
    路与白这几天一直没乱跑，主要是挖掘机防不胜防，干脆也不翘班了，老老实实待在办公室里练迷宫盘。
    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以前会卡在双回道上的路与白了，银色小球在他的控制下游刃有余，几乎没有卡顿的来回走完一趟。
    然后，路与白就无聊了。
    现在造星区跟盘丝洞似的，出去全是小妖精。
    观赏性机甲也玩的差不多了，也就林韫还兴冲冲的隔三差五过来开两把。
    想出去玩但不认识路也没有地图。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秦野怎么还不回来？！
    都离开这么久了，眼看覆盖版图的灰色越来越少，系统也没有开新地图的意思，机甲至今毫无消息，秦野还不回来在干嘛呢？
    被念叨的人此时正站在操作室里，带着眼镜低头记录数据。
    距离他不远处，有一台正在运行中的银白色成人款游戏舱，金红色火焰标识似燃烧般光芒流动，将能量注入凹槽中眨眼填充完毕。
    ——你是真的疯了！
    ——我觉得BUG不一定会喜欢这件礼物。
    ——放弃吧秦野……
    ——接收成功。
    因为跳来跳去故意捣乱，最后被关在透明盒里的金红色小石头正喋喋不休的念叨着，试图给忙碌中的男人洗脑时，另一道颜色的对话框突然出现。
    秦野紧绷的神色终于放松，抬手按住脖颈，微微抬头叹了句：“终于。”
    终于成功了。
    第44章
    ▍你在躲我，为什么？
    造星区。
    秦野一回来, 全体艺人得到消息的速度比路总本人还快，瞬间从挖掘机变身老实艺人, 认真工作,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路与白上线后一看这气氛，心里莫名有些惊喜，又带着几分不确定点开智脑。
    秦野的消息也刚好发过来：“路总, 我回来了。”
    路与白眉梢顿时染上笑意，忍不住抱怨：“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秦野：“没想到事情比我预计的还要麻烦, 费了点时间。”
    紧接着又发来一条消息：“带了特产，路总什么时候有时间来我这一趟。”
    “现在就有！”
    路与白回复完就操控观赏性机甲转弯，直奔造星附属别墅区。
    秦野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两周未见，来时兴冲冲的, 等真见了面再看这张俊美无俦的脸庞，莫名又有了距离感。
    路与白觉得这样刚刚好, 停下脚步道：“客套的话就别说了，快把特产拿出来。”
    秦野略微挑眉：“路总这是打算拿完就走吗？”
    “那倒不至于。”路与白故意顿了下，继续道，“我还会开走机甲。”
    秦野失笑, 见他始终没有靠近，又顿了秒，平静道：“先进来。”
    门在两人身后关闭。
    路与白也不是第一次来了, 自己走进客厅, 看着茶几上满满当当各式各样的袋子，弯腰辨认了会，满意的发现基本上都是吃的。
    秦野先去了厨房, 边收拾餐具边道：“过来洗手。”
    “来了。”
    等路与白洗完手回来时, 秦野已经将茶几桌面收拾出一角, 餐具水杯齐全，落座就可以吃了。
    路与白每次见了都忍不住感慨，这是什么□□属性。谁能想到在外面冷淡寡言非常高冷的秦野，在家竟然是二十四孝居家好男人呢。
    这就叫人不可貌相！
    秦野拆开包装袋，递给身边人：“里面有汤汁，小心。”
    路与白入手就被惊了下，居然还是热的，“你家离这里很近吗？”
    “还好，主要是交通工具快。”秦野语气自然，“再等几天，路总就可以亲自感受了。”
    “？”路与白咬了口小吃，心想，难道是秦野回来系统才会开新地图？
    但紧接着心思就被手里的吃食吸引了：“好香！”
    小吃大约婴儿拳头大小，外表酥脆焦黄，有些像煎包，但一口咬下去才发现皮都是肉做的，汤汁醇香，馅料尝不出是什么肉但非常紧实，混杂着类似脆骨嫩笋之类的佐料，口感丰富又好吃。
    秦野家乡的特产似乎以肉食为主，又或者肉食趁热比较好吃，路与白吃完煎包又被秦野塞了好多热腾腾的肉食小吃，吃的人也跟着热起来。
    路与白喝了口水，然后发现这好像不是错觉，他脑袋真的在发热！
    迟来的后劲将思绪变成一团浆糊，路与白最后的想法竟然是：早就听闻全息世界会生病也设有医疗机构，但他因为贪吃进医院也太丢人了吧……
    青年失去意识往前栽去，秦野伸手接住他的脑袋，手掌贴在额头上，能感觉到热度滚烫，精神力无声又张牙舞爪的迅速侵占了周遭空间。
    跟主人的性格很像。
    秦野拇指轻轻摩挲了下对方的额头，掌心略微用力，将人纳入怀里抱起，踏上二楼。
    主卧跟楼下的样板间气质差不多，因为秦野根本就不住在这里，房屋系统又清理的比较勤，就显得更没人气了。
    但这毕竟是他名义上住的地方，当青年躺在床上无意识蹭了蹭发凉的枕头时，一种莫名的情绪突然从心底涌起。
    像是满足，但又并不满足。
    如果是他真正住的地方就好了。
    ……
    路与白醒来时，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睡得非常舒服，整个人懒懒的躺了好几分钟才回过神来，猛的坐起。
    陌生的房间，唯一认识的大概就是搭在不远处沙发椅背上的家居服，好像是今天见到秦野时对方穿的那身，但这并没有让他放松下来，侵入他人私人空间的感觉反而让他愈发不自在，等掀开被子下床，发现鞋袜被脱时，那种不自在更是达到了巅峰。
    真是苍了天了，之前还想着保持距离感呢，现在都直接睡人床上了！
    路与白快速收拾好自己，打算说什么也要告辞了，结果等出了房间，发现秦野并没有在家。
    确定这一事实后，路与白微微放松了些，站在客厅片刻，还是决定先闪。
    ……等离开了再给他发消息吧！路与白想着，抬手拧开门，偏偏就是这么巧，秦野刚好也回来了。
    “醒了？”秦野踏上台阶正好堵住门，边往里走边道，“头疼不疼？有没有觉得哪里难受？”
    路与白下意识后退两步让开，看着门再次被关上，默了秒：“没有。”
    他找了个理由：“我正打算去医院检查呢……”
    “不用。”秦野神色如常，边走边道，“你发热是因为精神力突然扩展，现在已经稳定下来了，再去医院也查不出什么的。”
    两人回到客厅，茶几上还有不少特产，路与白道：“是因为这些东西吗？”
    “算是，也有路总一直没懈怠的原因。”秦野将银色素圈递过来，温声道，“要不要试试？”
    路与白自然点头，他跟迷宫盘较劲了这么久为的是什么？不就是它吗！
    “之前忘了问，这架机甲能告诉别人吗？”
    “可以。”秦野随意道，“这是路总的，自然是路总说了算。”
    路与白虽然有所预料，但真等对方说出来了还是忍不住咂舌：“这就是有钱人的底气吗？以后别喊我路总了，我喊你秦总吧。”
    秦野：“喊哥。”
    要是以前路与白喊也就喊了，反正对方本就比他大几岁，喊声哥完全不冤，但现在……
    路与白：“别，还是秦总这个称呼更适合你的身份。”
    “但我更喜欢哥这个称呼。”秦野难得执拗。
    路与白移开视线：“上机甲吧，今天换我带你兜风，这次绝对能坚持很久。”
    安静数秒后，秦野轻轻应了声：“好。”
    两人乘坐悬浮车离开造星区，在偏僻的老地方取出银白色机甲，路与白这次果然坚持了很久，甚至比他自己预估的还要久。
    按照秦野的说法是，精神力每次扩展都是质的飞跃，就像一碗水和一泳池水的区别，所以路与白现在能驾驶很久。
    路与白在一声声夸赞中逐渐膨胀，等他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站在身侧的人才道了声：“哦对了，因为是刚刚扩展，自身掌控力可能还不如之前，最好是在到达底线前及时停下。”
    路与白：“……”
    怎么现在才说！
    这时他的精神力已经出现不受控的情况了，眼看就要脱离机甲连接时，路与白神色微变，喊道：“秦野！！”
    “嗯。”秦野俯身伸手，眼看即将碰到操作台时，又转头看向青年，“喊哥。”
    路与白：“…………”
    他桃花眼都瞪圆了：“这种时候提要求合适吗？！”
    “合适。”机甲猛烈颠簸两下，骤然坠空，秦野不紧不慢稳住身体，语气已经带了点诱哄，“喊哥，喊完我就接手。”
    机甲沉重，坠空速度极快。
    路与白从那双沉静幽深的黑眸中看出他是认真的，逆骨反倒上来了，收敛神色，就这么静静与他对视。
    这一瞬，时间似乎很长又似乎极为短暂。
    机甲平稳落地。
    路与白在千钧一发之际愣是激发潜力，再度成功连接机甲，操控它平稳降落。
    与此同时操作台的警示标志刚刚亮起。
    【启动应急系统……】
    秦野将警报关闭，调整为智能驾驶模式，转身看向青年时似乎又恢复了以往冷静温和的模样，轻声道：“吓到了？”
    路与白感受着再次充盈的精神力，意识到对方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吐槽了句：“那倒没有，那一刻想的全是怎么揍你一顿。”
    秦野并不意外，展开双臂：“来吗？”
    “这次就算了，不好意思动手。”路与白拍开他的手，半开玩笑道，“下次再有这种事发生就先动手，这样等你解释了还能理直气壮一点。”
    秦野跟着笑了下：“那我提前说好了。”
    他认真道：“我永远不会伤害路总。”
    *
    那天之后，路与白连续几日都没有见过秦野，一是对方离开这么久本身就有很多事情需要忙，二自然也有他刻意避开的缘故。
    他是真心觉得自己很不对劲，还怀疑自己产生了人类三大错觉之首，纠结两天，还是决定先物理隔开距离，让自己冷静一下。
    当初想找几个帅哥转移一下注意力的想法又冒了上来，然后想到了造星男团，干脆去了演播城。
    造星男团最近不是在训练就是在表演，团体出歌，个人solo，与女团合作舞台，忙的热火朝天。
    但忙反而让他们更有底气，当初挨挨挤挤凑在一起取暖的小鸡崽们羽翼渐丰，逐渐形成了自己的台风，也会抓镜头了，让人轻易就能联想到游刃有余四个字。
    路与白很是欣慰，有种自家崽子能独当一面的感慨，这次看完表演也没有提前离开，主要是没有挖掘机来铲他了，特意等了会当面鼓励他们。
    舞台上光芒四射的男孩们瞬间羞涩起来，老老实实握着双手聆听夸赞，嘴角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队长表面冷静，开口就是：“谢谢路总！我们一定会更加努力，争取超越女团成为今年的最佳组合——”
    后面的队友顿时露出不忍直视的表情，队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听到了什么？”乔曦带队从他们身后走过来。刚结束合作舞台的她，为了配合表演歌曲难得穿了身颇为粉嫩的裙子，烫过的头发被粉色发带收拢在耳边扎成低马尾，妆容也偏清淡，但一下舞台那股气势顿时又回来了。
    男团队长突然清醒，默默转过头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女团那边跟路总打过招呼后，没有放过他：“我们接下战书了，到时候颁奖晚会见真章！”
    “输了，以后见面记得喊姐姐。”
    “这个可以有。”
    “……”
    路与白站在旁边看戏，见男团队长耳朵都要烧红了还要嘴硬，忍不住跟着笑了声。
    可能就是这么巧合，两队打完赌的次日，他们这个舞台突然爆火。
    原先只是两家粉丝观看或分享到短视频板块，热度还是那些，直到有粉丝剪辑了两团成长线，将刚出道时的合作舞台放在片头，然后将两团舞台打散混在一起，直到灯光亮起，再度出现的最新舞台已经褪去青涩，肉眼可见的进步了。
    男团可能是给大众的印象太差了，收到的关注更多些，还有人剪辑了他们近期舞台对比。
    当拼在一起观看，齐舞的魅力被发挥到了极致，抛开不时创新的开场舞和中间solo，其他动作几乎完全一致，角度力度完美复刻，是那种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惊叹好齐啊的舞蹈视频。
    观众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刷完了他们的舞台视频，最新舞台更是直接突破千万播放量，真正的火出圈了。
    男团对待舞台的认真态度也让大众一时有些感慨，这次再也没有人说他们不配，或者说他们是占了便宜，最初追团的粉丝也摇身一变成了慧眼识珠。
    一切来得那么突然，别说粉丝有点懵逼，就是正主自己都没有真实感。
    就因为一个舞台吗？
    不，是因为一个个舞台！
    从这一刻开始，男团终于解开身上重重枷锁，真真正正站在了偶像团体的起跑线上。
    本来一个人还能绷住，结果正好他们都在训练室里，又正好关起门来没人，于是哭的一个比一个丑。
    乔曦路过训练室，听着里面鬼哭狼嚎的动静嫌弃的啧了声，等见了姐妹们，却眼带笑意道：“隔壁火了，咱们也不能输啊！”
    另一边，路与白听说后，还特意登上自己账号转发了那条视频，并留言：“让他们请你吃饭吧。”
    账号主人直接化身尖叫鸡：“啊啊啊啊啊是路总吗？是真的路总吗？！！”
    这话不用路与白回答，其他粉丝羡慕的留言已经告诉了她答案。
    “我靠！真的是路总！！”
    “是谁酸了我不说。”
    “啊啊啊啊哭了，只恨自己不会剪视频！”
    “榴莲老师请你全程直播，求求了！”
    “……”
    李榴莲也就是账号主人回复：“如果可以的话[小声.jpg]”
    粉丝顿时又跑到路与白这边撒泼卖萌，希望他同意。
    路与白：“嗯。”
    简简单单一个字，顿时收获无数啊啊啊。
    粉丝们彻底满足了，因为是第一个进入造星区内部的粉丝，尽管不是男团粉丝也有人跑来关注，李榴莲一夜之间涨粉无数，基本上都是冲着直播来的。
    李榴莲本人也很激动，她最初买全息设备就是因为造星，此时跟造星相关负责人沟通时间时还有点回不过神来，输入法就跟喝醉了似的。
    负责沟通的是个温柔小姐姐，还用表情包安慰她：“我懂，当初应聘上造星，我也是这个反应。”
    李榴莲是真的沟通天赋为零，没话找话冒出一句：“哈哈，是吗……造、造星竞争应该很大吧。”
    发完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心想自己这是在说什么屁话！
    小姐姐道：“那当然！激烈程度是行业内出了名的，但有事是真给钱，还非常多！”
    小姐姐：“顺便跟你透漏下，你这次来也能感受到，路总说了，周边任你拿。”
    李榴莲眼泪差点射1了出来，恨不得现在就飞去造星区。但这是不可能的，她还有工作和生活，需要解决好自己的事情才能腾时间。
    双方商议后，定为后天，李榴莲也在自己的账号上通知了大家，并确定时间为下午两点，让想看直播的粉丝自行调整，如果有事不能看也可以看回放。
    粉丝虽然还不知道直播内容有哪些，但已经开始在评论区许愿，希望能碰到自家偶像，还有那种墙头特别多跟报菜名似的写了一堆，其中秦野的名字依旧是最频繁的。
    谁让他出道至今唯一一个出席活动是颁奖典礼呢。
    路与白翻看完，特意让影视城负责人去问问秦野要不要露个面，后者自然毫不犹豫拒绝了。
    这下路与白就放心了，打算到时候去看热闹。
    然后，他就被堵了个正好。
    “路总。”身后传来幽幽的熟悉声音，透着冷意。
    路与白顿在原地，慢慢转身，看着背靠绿植很明显是刻意隐藏逮他的男人，默了秒。
    倒也不至于此吧……
    秦野缓步走过来，声音听不出情绪：“你在躲我，为什么？”
    路与白没有吭声。
    秦野又道：“是因为那天的事吗？”
    路与白知道他说的是机甲坠空的事，摇头：“是我自己的问题。”
    “什么问题？”
    “不能说。”
    说了多尴尬，说不定连朋友都做不成了。退一万步讲，如果他的感觉并不是错觉，那挑明了对两人又有什么好处呢？秦野比起NPC更像是活生生的人，路与白也做不到游戏里一个男朋友，现实里再找一个。
    秦野微微蹙眉：“你最近没收到快递吗？”
    路与白：“啊？”
    秦野：“你购买全息眼镜的地址不是常住地吗？”
    路与白：“啊？！！！”
    路与白整个人都惊了，还没细问这话是什么意思，秦野突然像是察觉到什么，侧头向一个方向看去，抬手挡住他的脸。
    路与白眨眨眼，忍不住抬手拨了下他的手指，从中指和无名指间露出双桃花眼看过去。
    操控着大眼漂浮球的女生站在那边，与两人对视后，露出了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
    半个小时前。
    李榴莲抵达造星区门口后，就开启了大眼漂浮球，顺便设为自动追踪模式。
    她介绍道：“这是造星寄给我的，说是能解放双手，更好的拥抱爱豆嘿嘿嘿……”
    说到最后没忍住笑出声。
    虽然是刚开播，但弹幕依旧不少，挤进来的都在发柠檬，顺便催促她赶紧进去。
    李榴莲也没有废话，走向造星区大门，很快系统认证成功直接开门，甚至不需要门卡。
    和她沟通的小姐姐已经站在里面等待了，笑眯眯的表示自己是今天的导游，问她想先去哪里。
    李榴莲又问在线观众，弹幕回答最多的就是艺人培训基地。
    众所周知，造星艺人非常上进，培训基地是他们除了营业最常去的地方，也就是说，是最有可能碰到他们想见的人的地方！
    于是，第一个目的地就这么敲定了。
    小姐姐带着李榴莲乘坐悬浮车去往培训基地，刚落地就正好碰见一条大黑蛇窸窸窣窣爬过去。
    李榴莲吓了一跳，倒是弹幕突然疯狂啊啊啊起来。
    “是黑蚺！是黑蚺啊！！！”
    “听说他日常生活一高兴或者累了都会恢复原形，原来是真的。”
    “快走吧快走吧，我恐蛇啊救命！”
    “他看过来了！他甩尾巴了！这是在打招呼！快回应他！！”
    “可恶，为什么我不在现场[嚎啕大哭]”
    “还好我不在现场……”
    黑蚺因为种族原因，属于喜欢的会非常喜欢，不喜欢的敬而远之，口碑分化天差地别。他可能也是累的不行了，甩甩尾巴算作打招呼，就重新倒在地上慢吞吞的继续往外爬。
    李榴莲白着脸小声说了句你好，就隔着小姐姐赶紧进门了。
    不管怎么说，刚进门就遇见了艺人还是将弹幕的积极性调动了起来，随着艺人区越来越近，弹幕已经变成了报菜名现场，满屏都是艺人名字，但下一秒又全都变成了“啊啊啊”字。
    镜头因为要拍李榴莲正面，其实是比她快一步的，等她走出拐角看到对面场景时，秦野已经挡住青年的脸庞，正直直的看过来，黑眸幽深冷漠。
    小姐姐作为一名合格的导游只引路，其他的都是让李榴莲自由发挥，比后者还慢一步，见她停下脚步探头看了眼，下意识道：“路总？”
    作者有话说：
    六千
    昨天和前天的……虽然更新的有点晚_(:з」∠)_
    第45章
    ▍要去我的家乡看看吗？
    作为率先看见秦野身影的观众们, 他们受到的冲击比两人大多了。
    骤然见到秦野的喜悦还没消化完，就被秦野看过来的微冷视线和下意识抬手挡的动作惊到了, 导游小姐姐的话更像是给予他们最后一击, 让观众们彻底不淡定了。
    【路路路路总？】
    【我靠，这他妈是路总？！】
    【是我知道的那个路总吗？我没听错吧？】
    【可恶，秦野的动作太快了, 我根本没看清！】
    【我的妈呀，路总你有这颜值你还用捧别人？你应该直接出道的！】
    【我已经开始期待回放了。】
    【就我关心两人刚刚在干嘛吗？】
    【下意识行为最致命, 懂得都懂。】
    【秦野你倒是放下手啊！！！】
    ……
    观众们激动了没几秒，镜头突然被移动，最后固定视角变成拍绿化植物。
    顿时，弹幕也变成了某种植物的海洋。
    导游小姐姐将遥控器还给李榴莲, 示意稍等片刻，又去路总那边沟通。
    路与白无所谓, 他就是来看热闹的，发生这种事意料之外但也是情理之中，他不是很在意，他现在更想跟秦野聊聊对方刚刚说的话。
    当初学会精神力导致自己在现实世界发烧而冒出的脑洞, 隐隐有种要被证实的感觉，而且就差临门一脚了！
    但直播期间镜头空白太久不像回事，站在那边的小姑娘明显也很尴尬, 一直低头猛瞧遥控器, 身体僵硬。
    路与白干脆带着秦野过去打了声招呼：“你好，你就是李榴莲吧？”
    【家人们！有声音了！】
    麦就别在李榴莲的领口，靠得越近收音效果越好。李榴莲本人的声音也很快响起：“路总好。”
    “不用紧张。”
    青年声线温润平和, 带着很明显的安抚之意, 但下一秒染上笑意时又透出丝丝缕缕的散漫, 莫名不着调，“欢迎来到造星区。”
    这一刻，直播间数千万的观众们都听到了李榴莲轻轻吸气的声音。
    【……我为什么也下意识吸了口气。】
    【说这句话的时候就不能拍一下路总的脸吗？！】
    【我酸了！我真的酸了T^T】
    【啊啊啊啊啊我要是榴莲老师，你们现在已经被我炸聋了！】
    【我要把路总当面对我说这句话加入愿望清单里！】
    【路总来个镜头再说一遍吧QAQ】
    镜头还真的移动了，只是再次拍摄时已经不见路总身影，现场只有秦野、李榴莲以及带着口罩充当导游的小姐姐。
    观众们大失所望，好在秦野简短打过招呼后，表示会带他们去男团练习室，这才勉强平息了大家的哀嚎。
    造星区的练习室集中在培训基地东区选修楼里，距离门口有不小的距离，这正好满足了观众们想要偶遇艺人的心理，一路走来，从青春靓丽的练习生到已经出道名气有大有小的艺人们，对着镜头挨个打招呼时，简直令观众们应接不暇，直呼幸福。
    等镜头抵达练习室外，大家还有些恋恋不舍，甚至希望李榴莲等会挨个楼逛一圈。但很快，因为镜头视角再度率先发现异样的观众们，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
    此时李榴莲已经推开了训练室的正门，屋里黑漆漆的，看起来似乎没人。
    李榴莲后知后觉的想起，秦野说的是带她们来男团训练室，而不是见男团。
    正当她侧身想开口说话时，啪的一声，灯光突然亮起。
    这个时间把握的非常好，李榴莲正好转头，也就没被突然亮起的灯光灼到眼睛。她的心跳声突然变大，像是意识到什么，慢慢转回头。
    灯的开关旁，男团队长正抱胸靠墙，见她看过来抬手并起食指中指，帅气的从太阳穴往前划过。
    这个动作就像是信号，紧接着音乐响起，队长侧步转圈，随着舞蹈动作移动到室内中心位置，其他队员早已摆好酷酷造型，在队长过来后跟随音乐舞动，甚至手里拿着话筒，在音质并不是很好的练舞室里直接开唱。
    是他们出圈、也是李榴莲剪得最新舞台歌曲。
    他们重新编舞，跳到中间部分队长上前拉住李榴莲，其他队友从角落里推出来一个盖着帷幕的东西，一把拉开，竟然是镶满鲜艳红玫瑰的公主座，李榴莲被按坐在上面，所有人围着她跳舞。
    最后的音乐结束时，队员从自己身上揪出当做装饰品的玫瑰，齐齐献给李榴莲。
    李榴莲全程捂嘴，眼里已经有泪光了。
    弹幕更是早就炸了，从满屏“啊啊啊啊好帅”到“为什么不是我！”，其心理路程不是一两个柠檬就能说清的。
    练习室内，大家都在安静地等待李榴莲反应过来，直到她接过花，气氛顿时热烈起来，还有队员拉响礼花，欢呼道：“欢迎榴莲老师来到造星区！”
    李榴莲窘迫的脸通红：“不不不，不用这么喊我。”
    “应该的。”队长出面整理现场，让大家围坐成一圈聊聊天，也顺便让这位小姑娘缓缓神。
    本来还想邀请秦野，但对方拒绝了，淡淡道：“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队长对李榴莲也是对观众解释道：“秦老师私底下很安静，除了拍戏，基本上不参与任何活动。”
    除非有路总。
    其他队员在心里默默补充。
    在李榴莲来之前，他们也看直播了，因为要提前准备嘛，听到秦野说“任务”时，他们瞬间明白了这肯定是路总的意思，也只有路总能使唤动秦野。
    “我知道。”李榴莲的脸还是通红，但哭意压下去了，说话声音也正常了许多，“秦老师的性格很出名。”
    大家都笑了：“也是。”
    练习室气氛融洽，大家聊了会天，队长还捣鼓出大眼漂浮球直播时自带的页面，跟直播间的弹幕们互动了会。
    等快到饭点了，队长问李榴莲是想去培训基地的餐厅吃，还是去他们住的地方做饭吃？
    哪个追星人能拒绝的了后者？李榴莲毫不犹豫表示当然是自己做更有意义！
    于是镜头又跟着移动到造星附属别墅区。
    别墅区用绿化隔离空间，美观环保的同时也能提升私密感，彼此之间的距离也因此隔得较远。男团基本上秉承着分开住、有事就奔队长家的原则，这次也不例外。
    李榴莲也想进厨房但被拒绝了，由其他厨房小白陪着她看电视聊天，意外的是这个男团有一半以上的人会做饭，也难怪这么多人还敢提议在家吃。
    李榴莲度过了极其幸福的一餐时间，等吃饱了，男团又陪她去了趟影视城和演播城，这些地方观众都不陌生，这次来的主要也是给李榴莲小姑娘拿周边。
    路总都发话了，周边随便拿，男团就不客气的往她怀里塞，最后李榴莲离开造星区时，是拉着小推车走的。
    直播结束。
    当天造星论坛几乎被柠檬淹没，唯一能与之抗衡的高楼，则是有大佬在直播回放里，凭借精湛的暂停技术，成功截取到了路总的正脸照片。
    非常清晰。
    甚至还有几张路总扒拉秦野手指，最后从指缝露出漂亮桃花眼的照片。
    大佬表示他也是重看时才发现这个细节，就顺便一起截图了。
    不得不说，这图就很有氛围。
    莫名让人想磕的氛围。
    造星APP的风向一直都是根据艺人自己的选择来，有的艺人喜欢低调，日常人与角色分离也不营业，那大家就讨论角色，磕cp也是磕角色演绎，毕竟你想磕也没什么粮啊。
    有的艺人不在乎这些，大大方方随便你们，那粉丝就造作起来，两三个镜头都能给你剪辑出花来。
    但秦野很明显是前一种艺人，所以大家边心动边互相说服，不要磕真人啊，喜欢这个氛围没关系，别乱磕啊……
    这时，秦野账号突然有了动静。
    秦野评论了【救命，我真的好心动，我快忍不住了！！！】，回复：“不用忍。”
    众人：【？？？】
    【秦野你是这种风格吗？！】
    【家人们，这简直是按头磕啊！】
    【啊啊啊啊我满足了！】
    【产粮太太们！你们在哪？快来救我！】
    ……
    当然，有喜欢的就会有不喜欢的，这时候某些营销号和媒体就有缝隙可以钻了，一通说教。有的表示秦野这是不思进取，并痛心疾首的幻想到了秦野营业cp，最终破坏了演员本身的神秘感，以后演戏肯定出戏，演戏生涯也就这样了。
    还有更毒的，直接语焉不详的表示，有些演员为了上位真是脸都不要了，这就是现代版的逼宫吧，某人都能从修车员摇身一变成为影帝可见背后到底什么样等等。
    本来路与白还在生秦野的气，看到这些报道后直接气笑了，掏出机甲拍了个视频传上账号。
    “自从我获得机甲后，还没有跟大家好好介绍过它。”路与白操控大眼漂浮球只拍机甲，声音出镜，含笑道，“秦野说这是观赏性机甲，只能代步。”
    “嗯，没错，机甲是秦野送我的，而且他最近又送了我一架。”说着又掏出银白色机甲，展示了一番，最后视频结束。
    也不需要说什么，就凭秦野拥有机甲且一出手就是送两架来说，就足够打脸了。
    原本还要发散的舆论瞬间噤声，营销号和媒体人们熟练装死，粉丝们神清气爽，又是为造星为路总摇旗呐喊的一天。
    别的不说，有问题人家造星是真回应！
    至于刚开始磕的cp粉就更激动了：“路总直面回应营销号的胡说八道，说明是看论坛的，但他却没有出面阻止大家磕cp，这是什么？这是糖啊家人们！！”
    “嚯~是我未曾设想过的道路！”
    “感谢营销号不辞辛苦给我们创造新糖！”
    “说真的，这俩人一个比一个低调，还真多亏了他们，狗头.jpg”
    “只有营销号受伤的世界达成了哈哈哈哈。”
    ……
    这次事件因为有机甲出没，还是两架，外界对此也十分关注，甚至是反应更强烈。
    商战论坛直接围攻官方：【妈的，当初说好版本更新会上机甲，结果姓路的都两架了我连毛都没摸到！兄弟们给我冲了他！！！】
    机械系统球：“……”
    大悲咒从不停歇。
    而罪魁祸首此时正在跟另一个罪魁祸首聊天。
    秦野：“不生气了？”
    路与白毫不犹豫：“怎么可能！你要是不解释那天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就一直生气！”
    秦野：“你只要找到快递就能明白。”
    路与白连发三张小兔子抓狂表情包：“都说了我大哥最近在家，被他逮到我就出不来了！”
    秦野：“那就不要急。”
    路与白：“……你还不如别跟我聊天，聊完更生气了。”
    秦野发了张摸小兔子头的表情包安抚他：“不气，只是晚几天而已，会知道的。”
    这是晚几天的事吗？！
    这是眼看东西就在眼前，手指却只差几毫米的不甘心！
    路与白再次下线后，忍不住给自己打气，心有多大胆就有多大产，大哥虽说最近住在爸妈那边，但也是每天早出晚归十分忙碌，他还是很有操作空间的！
    于是，路与白在致电妈妈，得到大哥绝对不会在家的时间后，与次日十点半左右，开车赶了过去。
    “妈！我的快递呢？！”路与白兴冲冲的推门进去。
    然后他就看见自家大哥正双腿交叠优雅的坐在客厅沙发上，手里拿着平板似乎正在看什么，头也不抬，凉凉回应：“在我屋里。”
    路与白：“……”
    这一刻他的骨节都在啪啪作响，默默转头看向老妈。
    老妈歉意道：“接电话的时候你哥正好坐在旁边……”
    老年人嘛，都喜欢将音量调高，再说在家里也没什么不能听的，然后就发生了现在这一幕。
    整个现场直接尬住。
    路与白缓了会，还是主动出击，默默蹭到大哥身边，见人抬头看过来连忙弯眸露出甜甜的笑容：“大哥~”
    “噗！”妈妈迅速转头避开老幺视线，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大哥关上平板，淡淡道：“你也就这种时候知道卖乖。”
    路与白连忙看向大哥，甜言蜜语道：“这叫撒娇，我最喜欢大哥了才跟大哥撒娇的。”
    “不是为了快递？”
    “两者并不冲突。”路与白厚脸皮道。
    “好的不学，整天跟你二哥学油嘴滑舌。”大哥弹了下他的额头，又道，“前些天听说突然发烧了，怎么回事？”
    路与白顿时明白大哥的意思了，眼都不眨道：“跟游戏没关系，医生说我疲劳性发烧，应该是工作累的。”
    妈妈顿时有些心疼：“你们还年轻，都这么拼干什么？钱是赚不完的，别把自己绷得这么紧。”
    大哥瞥了眼路与白，到底是没拆穿他，顺势道：“我也听说了你在游戏里的事迹，的确不错，但若是让自己累成这样反倒得不偿失，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你就搬去和我住，我带你锻炼。”
    妈妈：“这倒是挺好的。”
    路与白：“……好。”
    这分明是威胁吧。
    大哥估计还是觉得他玩游戏躺太久对身体不好，其实全息游戏消耗比想象中大，而且他平时也是锻炼的，哪有这么虚弱。
    这就是关心则乱吧。
    路与白还是挺享受家人疼爱的，美滋滋的跟着大哥上了楼，本来还奇怪大哥为什么还要喊人，结果等见到快递大小后顿时明白了。
    快递被包裹在纸箱里，竖起来比路与白还高三四个头，门框都出不去，是横着抬出去的，重量要四个青年才能抬动。
    路与白的车是不敢想了，还好大哥嘴硬心软，早就给他备好了货车，直接给他一步到位。
    路与白殷勤备至，听说大哥为了逮他专门休了半天假，也留下吃了顿午餐，顺便在心里默默吐槽最近怎么回事，老是被守株待兔。
    希望之后不要发生这种事了。
    下午，路与白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就迫不及待开始拆箱，随着纸箱褪去，露出的东西让他整个人都沉默了瞬。
    纯银色大长盒子，材质似银似铁，整体严丝合缝似乎连开启的地方都没有。
    这……真的是秦野的快递吗？
    路与白回忆了一下，哦，是的，大哥说他最近就这一个快递是寄到家里的，而且寄过来的地址和全息眼镜是一个。
    路与白正准备蹲下研究，银色大长盒子突然自动开启，露出里面同样是银色但材质档次明显更高级，中间部位还有金红色火焰标志的浮雕，以及各种设计感十足的细节的银白色大长盒子。
    不，应该叫游戏舱更合适。
    随着盒盖完全打开，路与白已经看到了盒盖内侧的使用说明书。上面介绍了这是一款由商战游戏官方制造的游戏舱，躺进去游戏舱会自动开启，盖子合上后也不要惊慌，只要退出游戏它会自动开启。
    下面还详细写了怎么将游戏舱移动到想要的位置、移出游戏舱、以及如何收纳保护壳。
    路与白将吸在那段文字旁边的遥控器取下来，按移动键，平放在地面的那侧突然出现轮子，并逐渐离开地面，跟随遥控器的方向挪动。
    还是很好用的。
    路与白将游戏舱送去游戏厅，毕竟太大了，不是全息眼镜可以随时随躺还不占地方，又将保护盒收纳完，这才得空躺进去。
    跟全息眼镜的感受完全不同，也不知道是不是不习惯的缘故，路与白第一次登录账号上线，莫名的晕了下。
    等他回过神来，眼前就坐着秦野，而他……似乎直接出现在了秦野家里。
    秦野神色淡然，起身向他走来，伸手扶住他：“头晕？”
    “有点。”路与白坐进沙发里时还有些疑惑，“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测试的时候，上线点被设置在我身边。”
    “所以你果然是游戏官方的人。”路与白接过递过来的水杯喝了口，示意他别忙了，“我好多了，你还是先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吧。”
    秦野从善如流的坐在他身边，言语一如既往的简洁：“你应该猜到了，这里是真实世界，只不过被套上了游戏壳子。”
    “我不是官方的人，我就是官方。”
    “目前游戏公司只有我一个人，游戏也是我从未成年就开始研究，大概用了十一年吧，才将它实现。”
    秦野说着，抬手强制召唤出试图装死的金红色小石头，将从它从屏幕变为哑巴本体，示意青年：“能看到吗？”
    见对方点点头，秦野继续道：“这就是这颗星球的本体，或者说意识。”
    “我做这一切的起因也是因为它。”
    一人一石的相遇并不算多美妙。那时候秦野还小，被歹徒绑架，当时父母已经布置好一切马上就能救出他了，这颗石子流星坠地般砰的砸在歹徒躲身的仓库，直接引起爆炸，秦野命大成了唯一活下来的人，在重症监护室躺了半年才好。
    当时所有人都说，按照他们的布置，就算失误也不至于伤成这样。但也因此获得了能跟这颗石头交流的能力，明白它每次蹦跶以及打滚表达的意思。
    它表示自己名为移动星球，别看本体小其实体积与正常星球没什么区别，且拥有穿越时空、可自由徜徉星海的属性。
    “以前觉得这算不上因祸得福，只是显得我更像冤大头而已，毕竟后面还是我出钱出力才将它建设成这样。”
    秦野不喜欢说话，也没说过这么久，但现在却莫名愉悦，看着青年的黑眸都含着清浅笑意：“但现在，我突然觉得这样解释也说得通。”
    路与白打住：“少搞花里胡哨的，先解释完再说别的！”
    秦野无奈又好笑：“还要听什么？”
    路与白有点纠结，迟疑道：“你能来蓝星吗？”
    “能。”秦野毫不犹豫道。
    只是需要一定时间。
    目前移动星球距离蓝星所处的星系太远了，系统所维持的通道只能传递数据或死物，活人想都不要想，蓝星也没有能让他实现登陆的技术。
    偏偏移动星球自身属性很不稳定，即便去过的地方再往回找也是全凭感觉，走哪算哪——要不然也不会出现他们相遇的场景了——总之就是非常拉跨。
    而且启动一次消耗能量巨大，本来秦野可以慢慢试，但青年多次因为NPC、游戏等缘故刻意回避他，秦野这才决定先做个游戏舱，依靠移动星球部分能量以及自身目前拥有的最顶尖科技合在一起，给青年搭了个通道，实现真正把人带到移动星球上。
    这样就能跟他回家了。
    秦野没有解释，他之前说的足够多了，怕青年再听就该迷糊了，打算亲自带人去感受一下。
    所以，他对青年伸出手，询问：“要去我的家乡看看吗？”
    作者有话说：
    加上今天的，好像还差六千更新！努力还上！
    第46章
    ▍“你没有这个选项。”
    “咚咚咚！”
    游戏舱外壳被人敲响, 躺在里面的青年眼睫微微轻颤，下一秒徒然清醒, 桃花眼缓和似的眨了两下。
    面前虚拟屏幕显示“路与白”账号已下线, 紧接着周遭灯光突然变亮，舱门缓缓打开，露出站在旁边等待的男人面容。
    “怎么了？”秦野见他神色不对, 立刻出声询问。
    “我感觉我快死了……”路与白声音有气无力，幽幽抱怨道, “来之前也没跟我说消耗这么大啊。”
    “还能动吗？”
    “让我缓缓。”路与白现在浑身无力，四肢软的跟面条似的，头还有点疼，整个人都处于一种被掏空的虚无状态, 眼看就要升天了。
    秦野转身离开片刻，听声音像是在翻找东西, 果然，再次出现在面前时，他手里拿了瓶东西正在拧盖子。玻璃瓶，里面是乳白色液体, 全部倒进路与白右手边的位置。
    “能量剂。”秦野解释道，“能缓解精神力耗尽引起的身体疲惫。”
    路与白哦了声，也不知道什么原理, 右手腕微不可察的麻了下, 紧接着淡淡凉意涌入身体，让他原本有些困乏的大脑都徒然清醒过来，整个人都精神多了。
    路与白搭在对方伸过来的手上, 挺腰坐起, 吐槽道：“不会每次来都虚弱成这样吧？”
    秦野眼底划过笑意, 委婉道：“不会，这次是我估错了路总的精神力阈值。”
    “……”这几天的确非常懈怠没摸过迷宫盘的路总，理不直气也壮的表示，“能不能对我多用点心？”
    秦野笑了下：“我的错。”
    路与白从游戏舱里出来，最先看到的就是占据正面墙壁的操作台，密密麻麻的按键眼花缭乱，属于看不懂但令人大受震撼的那种。
    秦野说，这是为了更直观的检测游戏舱通道情况，还给路与白介绍了协助处理数据相关问题的机械系统球。
    比起还有反抗意识一直装死的金红色小石头，机械系统球明显平静多了，主动打招呼。
    虚拟屏凭空出现。
    ——您好。
    路与白颇为新奇，又看了眼它的莲花对话框：“你们信佛？”
    机械系统球发了个微笑表情包：“只是比较喜欢蓝星文化。”
    可能是因为莲花的缘故，这个微笑都充满了禅意。
    路与白忍俊不禁的看向秦野，后者神色平静，显然也是见惯了。
    操作室目前已经被游戏舱占据，全息游戏以及部分相关研究全部转移到其他房间。虽然官方只有一个人听起来很不正规，但秦野一个人的工作场地就足以媲美真正的大研究所，各种实验室工作室缓冲间，空间极大，且正后门相连，走起来跟迷宫似的，只是参观都非常考验人。
    路与白转了一圈，印象最深的居然是秦野偶尔会休息的卧室。虽说布局、管家系统与全息世界的别墅区没什么区别，风格也都是偏冷调，但随手搁置在床头上的专业书，水杯，挂在墙上的机械分解图都在展示着主人的生活气息。
    他之前还以为秦野是什么究极强迫症，结果纯粹是没住那。
    这属实是伪装不到位了。
    秦野对此不是很在意，平静道：“也不会有第三个人看到。”
    路与白没有接话。
    但不可否认，两人之间的氛围在挑明所有事情、脱离游戏站在这里后，突然从朦胧模糊的感觉变为心照不宣的默契，似乎只差一句话就能确定了。
    两人走出研究所。
    外面的天空是紫色与蓝色星云汇聚而成，白日里也能直观看到星球聚在一起形成的星带，横过天空，时近时远时凝时散，星云缭绕其中似雾缥缈，也让闪烁着光芒的星球变得柔和不刺眼，更容易观赏。
    路与白下意识抬手拍照，等咔嚓一声定格后，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盯着智脑打量。
    是他游戏里的那款没错。
    智脑对于常玩游戏的人来说，跟手机没什么区别，待在游戏世界的时间越久就越不会察觉到它的存在有什么突兀，这也就导致路与白曾多次扫过它，但大脑却自动把它过滤为不重要的信息，直到这一刻才反应过来，现在可不是在游戏里。
    他问身侧人：“真实与游戏到底是怎么区分的？”
    秦野也看了眼智脑，解释道：“生物为玩家，创造为真实。”
    路与白放下手，突然感慨了句：“我可真是个人才。”
    “嗯？”秦野疑惑，不应该夸他吗？
    “把你这种技术人员拉来演戏，还不够人才吗？”路与白自嘲完，感觉心肝都疼，忍不住捂胸口叹道，“我的良心好痛。”
    秦野失笑：“演戏很有趣。”
    紧接着声音莫名低了下去：“更何况，我一开始的目的也不单纯。”
    “嗯？”这次轮到路与白疑惑了，歪头看他，示意大点声。
    “没什么。”秦野并不想破坏现在的气氛，转头对青年道，“我带你去玩。”
    ……
    蓝紫色的天空不知不觉从剔透清明转为深浓。
    秦野带着路与白看过星门中最美的星球，带着他驾驶真正能上天入海的机甲，带着他感受人文风情，带着他品尝更多现做的美味特色食物，以及购买了很多杂七杂八但极具地域特色的伴手礼。
    路与白乐不思蜀，玩的有点撒欢了，直到秦野看了眼时间才喊停，带着人回了研究所。
    路与白很是不舍：“时间怎么过的这么快啊……”
    秦野：“以后有的是时间，你现在需要休息。”
    “我觉得我现在挺好的。”
    “你上次发烧前也是这么说的。”
    “……”
    秦野状似随意道：“或者，你可以住在这里。”
    路与白还真有点心动，但想了想，还是道：“算了，等下次吧，我安排好再来也能住的久一点。”
    秦野微微勾唇：“好。”
    他将人送到游戏舱旁，叮嘱道：“时间已经很晚了，你今天毕竟力竭过，回去要早点休息。这些伴手礼我会寄给你，给我留个常住地址，到时候记得签收。”
    路与白点头照做，等转身要进入游戏舱里时，腰间突然多了条手臂将他拽的后退了一步，撞进宽阔温暖的胸膛里。
    气氛瞬间变得不一样了。
    仿佛所有情绪直到分别这一刻才宣泄出来，带着些许暧昧与沉默，丝丝缕缕的缠着两人，心跳声逐渐变大。
    秦野将下巴搭在怀里青年的肩膀上，微不可察的蹭了下，声音微低：“你会后悔吗？”
    青年的耳尖几乎是肉眼可见的红了，不自在的偏了下头，“什么后悔？我答应什么了吗？”
    腰间手臂微微收紧，不会弄疼他，但禁锢意味明显，颇有不改口不松手的意味。
    秦野本就比他高上许多，此刻俯身从身后抱住他，跟座小山似的压得他动弹不得，颈侧隐约有呼吸拂过，麻麻痒痒的，沉默但存在感十足。
    最终还是路与白没忍住，再次开口：“有问题才会有答案吧。”
    秦野勾唇，黑眸暖意浮现，轻轻蹭了下青年滚烫的耳朵，道：“我在制作一架机甲，从设计到构建皆出自我一人之手，打算送给我的爱人，并会在戒指内侧刻上他的名字。”
    顿了顿，又继续道：“你喜欢什么样子的？”
    路与白：“……不应该先问想不想要吗？”
    秦野笑了声，然后在他耳边说：“你没有这个选项。”
    ……
    游戏舱关闭。
    操作室只剩下各种精密仪器运转的声音，直到逐渐安静，注入内槽的能量全部回至金红色火焰标识内，躺进里面的青年也消失不见。
    秦野身上的温情似乎也随着对方的离开消失殆尽，又恢复了往日寡言冷淡的常态，转身进入工作模式。
    这是游戏舱通道第一次正式运转，秦野需要调取测试数据作对比，检查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容不得一丝错误。很忙碌，但因为是擅长的领域反而相对较为轻松。
    相比之下，放任青年离开对秦野来说更难些。
    他不喜欢对方的背影。
    金红色小石头往常是最会看脸色的人了，但这回实在是憋久了，眼见BUG终于离开，立即迫不及待吐槽道：
    ——卧槽我终于能说话了！
    ——我真的很想问问，这BUG是一点都没怀疑吗？！
    ——你们可是在真实感拉满的全息世界里认识的啊！还是以登录游戏舱这种方式来到这里，但凡换个正常人怎么着都得怀疑一下吧？
    ——为什么BUG一点犹豫都没有？为什么？！
    秦野扫过消息，本来想屏蔽的手突然顿住，靠着椅背看了会，金红色小石头越说越怀疑人生，他的神色反而越发缓和，连声音都比往日温和些许。
    “最近恢复的怎么样？”秦野突然问了句。
    ——不怎么样！
    正在连珠炮似的发消息的金红色小石头一秒清醒，警惕道：
    ——问这个干什么？！
    ——你抽了我多少能量你自己心里清楚。
    ——移动什么的想都不要想！
    秦野淡淡嗯了声，道：“好好休息。”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半晌，金红色小石头突然恶寒似的抖了抖本体。
    *
    与此同时，另一边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的路与白也在想这个问题。
    在脱离了当时的气氛，体内某种情绪与刺激感逐渐回落，大脑在深夜越发清醒的状态下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切，他才彻底意识到自己到底干了什么。
    他，居然就这么跟着秦野走了！
    一点都没怀疑，一点也没犹豫。
    还差点将关系更进一步。
    是两位哥哥知道了都要混合双打的程度！
    路与白忍不住将自己埋进被窝里，开始回想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嗯，好像也没想什么，估计是被美□□惑了。
    嗯，一定是这样。
    这种行为太不可取了，强烈谴责！
    路与白难以入眠，干脆在心里深刻检讨了一番，熬到凌晨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秦野动作很快，等他睡醒下楼时门卫已经将他的快递送了过来，总共三大箱子，地址依旧是商战官方公司。
    路与白瞬间忘了昨晚上的检讨，吃过饭后就迫不及待开始拆开快递，浑身都洋溢着愉悦气息。
    正好林韫上门找他，见此也跟着凑热闹，一边扒拉一边问：“这都什么东西？我说你怎么没上商战，合着在家拆盲盒呢？”
    “是伴手礼。”路与白指使他将快递箱子拖到茶几那边，自己也拽了箱，盘腿坐在柔软厚实的地毯上随手拆开一个。
    里面装的是一款迷你版小机甲，有成人手臂这么高，能走能跑还会飞，两只眼睛拥有录像投影等功能，有语音包能交流，还能听从指挥取东西开关灯等……这在秦野那边属于幼儿才会喜欢的玩具。
    路与白还记得买这个东西时，老板问他们孩子多大了，如果上了小学最好买进阶版，因为小学生嫌幼稚。
    林韫双眼放光的跟在机甲屁股后面转悠，机甲走到哪他就走到哪，时不时摸一摸，表情颇为猥琐，问道：“你这从哪买的宝贝？！”
    “别人送的。”那日吃喝开销都是秦野付的款，这么说也没错。虽然路与白智脑里的钱也能用，但对方付的自然，路与白也就没跟他争。
    林韫抱着机甲酸死了：“怎么没人给我送呢，帮我问问在哪买的呗，或者给我捎一个也成。”
    路与白：“我送你啊，带走吧。”
    “真的假的？！”林韫顿时无比感动，“你可真是我亲兄弟！”
    “叫爸爸。”
    “谢谢爸爸！”
    节操什么的，在兄弟之间根本不存在。
    能看得出林韫是真开心，要不是路与白及时制止，他都能扑过来抱着人狠亲两口。被丑拒了也美滋滋，抱着机甲亲两口，再来个短视频发到朋友圈里，完全控制不住想要炫耀的心情。
    路与白手里一直没停下，因为包装的很严实，还真有种拆盲盒的乐趣。这次又拆出一盒软糖，忘记是哪个族群制作的了，只记得非常好吃，顺手丢给林韫几颗，道：“给沈然打个电话，让他下班过来一趟。”
    林韫比了个OK的手势。
    沈然不比他们，本身在家里想要争取属于自己的东西就已经很艰难了，再想往上走就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所以也是他们之中最忙的。自打他进入公司以后，三人能不能聚在一起全看他的时间，也基本上都在下班后。
    这期间已经足够路与白拆完所有伴手礼，还发现了秦野另外添置的营养液、能量剂以及升阶版迷宫盘。其中能量剂上面还贴了张纸条，上面写着“透支精神力不可取，少用。”
    路与白忍不住笑了下，不就是让他别靠药物多训练吗，知道了知道了。
    升阶版迷宫盘变成了立方体，四四方方的小盒子，同样巴掌大小，但难度却升级了好几倍不止。里面的道路跟蜂窝似的，且肉眼只能看见盒子四面构造，内里是完全看不清的。
    路与白试了试，很快银色小球就卡在里面出不来也回不去了。
    ……真是毫不意外呢。
    而且也不知是不是错觉，现实世界的精神力似乎比在游戏里更难调动，就像生锈很严重的老旧机器，每个举动都干涩僵硬，光是让它听从指挥便颇费力气。
    路与白折腾没一会便觉疲惫，暂时丢到一旁，起身洗手。
    “我靠！”客厅里突然传来林韫的惊叫声，紧接着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林韫出现在卫生间门外，手里还拽着一个大箱子，指着快递单上的地址激动道，“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
    路与白不紧不慢的擦干净手，带笑的面容透着几分无辜：“解释什么？”
    林韫有一种终于逮到证据的亢奋感：“说你跟官方到底什么关系！”
    路与白还真仔细想了想这个问题，最后答道：“合作关系。”
    这话属实没毛病。
    无论秦野是造星艺人，还是造星APP与官方平台绑定，都可以用这个词来概括。
    林韫露出嫌弃的表情：“别跟我打马虎眼，你清楚我问的是什么意思。”
    “退一万步讲，就算真是合作关系，怎么就你能收到官方送的……这应该叫周边更合适吧？”
    路与白反问：“商战有周边？”
    林韫：“就因为是独一份所以才更奇怪好吧！”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路与白示意他靠边点，走出卫生间，“拿好处还堵不住你的嘴？”
    “我无所谓，但你知道你现在有多惹眼吗？”林韫拖着大箱子跟在后面，这才提起自己登门的理由，“上次游戏里刚出现机甲时，就已经有不少人盯上你了。要不是你生病你二哥过来镇压了一下，再加上官方难得出公告控制住了局面，你以为你能清静养病？”
    这次声势虽说比上次小些，但路与白已经拥有两架机甲他们却连根毛都没摸到的巨大落差，还是很戳人神经的。这让大家忍不住再次发散思维，怀疑路与白特殊1待遇的背后肯定不止发现了剧情这么简单，说不定就是跟官方有关系！
    林韫的小机甲更像是某种验证了他们猜测的证据，现在那条分享的动态浏览数已经破四位数，无数人找上他围绕小机甲旁敲侧击，但基本上都是奔着路与白来的。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商战的价值比造星多太多了，更何况官方一直藏得严实，与外界的联系仅限于国家相关部门，这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能跟官方搭上关系，林韫甚至还收到不少长辈的消息。
    好在他别的优点没有，装傻一绝，反正大家为了不留下话柄基本上不会说的太明白，都让他混过去了。
    林韫一时间也有点后悔自己太得意忘形了，明明他登门就是为了提醒路与白这件事的，结果自己反倒成了加把火的人。
    “没事。”路与白很淡定，懒散的靠在沙发上拆特产吃，语气不甚在意，“既然他们早就盯上我了，无论什么事都会被他们揪住当成佐证，要是因此把自己活得战战兢兢，那还有什么乐趣。”
    林韫想想也是，叹息过后又忍不住烧起八卦火焰，目光炯炯的盯着他：“所以，你真的不打算告诉我吗？”
    他补充道：“我要求不高，你捡点你能说的、我不知道的消息给我听听。”
    路与白：“等着。”
    林韫老实等了会，见路与白吃完喝了两口水，低头拨弄手机，没一会又开始拆快递，完全没有开口的意思，心想难道是要等沈然过来一起说？
    嗯，有道理。
    忍不住给沈然发消息问他什么时候下班，要不要去接他。
    沈然：“好。”
    林韫从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字悟出了很多，转头对路与白道：“你猜，我这么个不着调的性格都被缠上了，沈然那边得什么样啊。”
    路与白想了想，联系司机提前去接沈然。
    这一措施非常有用，沈然被接回来时，将一叠名片放在桌面上，叹道：“但凡晚一步，我就被他们截去聚餐了。”
    沈氏集团到底还是老一辈掌权，他们对沈然又不上心，能榨取利益的时候倒是比谁反应都快，不仅不会帮他还会把他往火坑里推。
    林韫扒拉了一下名片，都快气笑了：“我就知道会这样。不过说真的，越是如此你越不能让他们得逞，否则以后谁都能借沈家来拿捏你，那可就有的受了。”
    路与白也指指自己：“现成的机会。”
    这件事注定不会简单结束，是危险，也是机遇。
    路与白这话就相当于直接说给他借势。
    这是承诺。
    沈然忍不住快眨了几下眼，按捺住情绪，轻轻的嗯了声。
    林韫打破气氛，对青年道：“路总，路三少，现在可以说了吧！”
    沈然也笑道：“是该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这么多人找上我？”
    路与白再次摆出无辜脸：“我说了，等着。”
    林韫抱着小机甲腾的坐直，带了点不可思议：“不是等沈然来？那你在等什么呢？”
    路与白颇为意味深长道：“反正你现在问，我只能说是合作关系，但你如果愿意等等，到时候就不一定是这个答案了。”
    林韫黑人问号。
    沈然补完前情，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青年。
    倒也不难猜。
    更何况对方根本没有遮掩的意思，坦率自然，反倒会让猜的人主动避开某些方面。
    但上次见面时两人的相处模式，NPC的身份，机甲问题，以及官方态度……从细节抽丝剥茧便能轻松发现这个答案。
    沈然第一反应是皱眉，因为听起来真的很不靠谱。
    这也相当于网恋了吧。
    还是风险最大的那种……
    但，沈然沉默良久，只问了句：“新答案对你来说会更好吗？”
    路与白笑了下，带着了然，肯定道：“我觉得是。”
    沈然也跟着笑了：“那就好。”
    林韫：“……？”
    第47章
    ▍37°的嘴是怎么说出这么冰冷的话的？
    机甲这事发酵的比路与白想象中还快, 次日他拖着整箱伴手礼回父母家时，发现已经有人打探到这了, 脸上的笑意都淡了几分。
    路妈妈抬手招呼他过去, 又极为自然的让管家将小少爷带回来的东西收起来，为儿子介绍坐在身边的这群夫人们。
    那群人看了看管家带走的东西，其中一位明显更年轻的人不动生色问道：“还是路太太的儿子贴心, 这是又买了什么好东西来孝敬父母？”
    路妈妈笑了下：“他能有什么好东西。”
    “要说起好东西，我这次旅游才是捡到一个宝贝……”路妈妈话锋一转, 让人取来自己周年旅行时碰到的一款保养品，又状似嫌弃的拍了下路与白，嗔道，“我们聊天你就别杵在这里了, 碍手碍脚的，去后院找你爸去。”
    “好。”路与白应了声, 又冲周围人点头示意后，转身离开。
    众人感觉到他的疏离，倒也没有追着不放，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的继续跟路妈妈聊天, 即便旁敲侧击也不会太明显。
    路妈妈早就习惯这种氛围了，应对自然。
    全家最舒服的就是路爸爸了。
    太太们有事业的很少，待在家里空闲时间多, 所以找上门的也多, 帮着家里孩子或伴侣来打探消息。
    但路爸爸就不一样了，他是提前退休，与他一般大的此时都坐在办公室里当老总呢, 不说多忙但肯定也比不上他清闲, 能找上门的就更少了, 此时正坐在后院钓自家养的鱼打发时间。
    路与白走过去坐下，问道：“今天家里来了很多人？”
    路爸爸稳稳当当坐着，见他来了也只是瞥了眼，淡定道：“没事。能进门的都是自己心里有数的，正好给你妈打发时间。”
    “打发时间的方法多了去了。”路与白也架上鱼竿，思索道，“我听说二哥新买了个海岛，四季如春，您和我妈去避暑吧。”
    “这都入秋了，避什么暑。”
    “那就避寒。”
    “……”
    自家养的鱼一个比一个笨，正围着鱼饵吃的欢快，爷俩默默看着谁都没有动。路爸爸道：“慌什么，我和你妈还能被人吃了不成，这种事我们早就应付惯了。”
    说罢像是想起什么，突然冷笑一声，凉凉道：“特别是在你们仨成年后。”
    路家三位公子的婚事可是有不少人盯着呢，特别是在他们成年后各有成就、家庭和睦作风正直又能互相帮扶，哪怕不是利益联姻也有不少人想将自家掌上明珠嫁过来享福。
    就连坐在身边这个性向弯的，也有不少人惦记着，想牵红线。
    路与白往日听到这些话只会乖乖低头装老实，但今天他昂起下巴，莫名骄傲：“我马上就要有男朋友了。”
    路爸爸顿了秒，疑惑：“为什么是马上？还没追到人？”
    路与白：“是他还没正式跟我表白。”
    路爸爸：“那你就不会去跟他表白吗？”
    “我不。”
    “不敢？”
    “你管我。”
    路爸爸看了眼他翘尾巴的得意模样，很是嫌弃：“我看你是让你哥惯的不行了。”
    路与白回以微笑：“你一个清闲到钓自家鱼的老头还有资格说这话？”
    路爸爸哽住，竟无话反驳。
    爷俩再次看向水面，默默将空荡荡的鱼钩捞上来换食，然后动作一致的再次丢下去。
    嗯，今天天气真好。
    等前院那群人走后，路与白又去跟老妈沟通了会，依旧被拒。
    两位家长都一致表示，这次回来会多住些时间，海岛什么的等有空再说吧，反正最近不考虑。
    剩下的时间，路妈妈一直在感慨，没想到三个儿子居然是最小的那个先谈了恋爱，又想起当年路与白18岁就跟家里出柜差点被打断腿，到现在都有男朋友了……
    说着说着突然上火，掏出手机打开家庭群，艾特另外两个儿子开始炮轰。
    突然被骂的两位哥哥：“？”
    路与白默默溜了。
    既然爸妈都不愿意挪窝，那只能他自己多注意点——其实但凡这些人找的是林韫沈然、又或者是他那两位正挨骂的哥哥，他都不会是这个反应。主要是他爸妈退休多年，早就不管事了，这还能找上门真的挺没眼色的。
    路与白也不想因为自己扰了父母的清闲，这些天开始着手整理现实世界的产业和一些琐碎事，等晚上有空了才登陆游戏。
    升级版迷宫盘的银色小球还卡在里面出不来也回不去，但路与白好歹努力过，上线的眩晕症状明显减轻，缓和时间越来越短。
    就这几秒的空挡，整个人突然离地，熟悉的力道托着他的脊背和腿弯，步伐沉稳。
    路与白下意识勾着对方脖颈，抬头，入眼的下颌线骨感锋利线条流畅，被美□□惑，忍不住伸手摸了下。
    下一秒，人彻底缓过来了，很清晰的看到秦野的喉结滚了滚。
    路与白带着恶作剧的心思，又摸向他的喉结，反正摸一下摸两下都是摸。
    秦野直接停下脚步，垂眸看他：“如果你想跳过专属机甲这一环节，我没意见。”
    路与白挑眉：“说好的怎么能反悔呢？”
    秦野：“那你还招我？”
    “我又没保证什么。”路与白弯着桃花眼，语气无辜，但神情分明是有持无恐，停留在喉结的手自始至终都没离开过。
    秦野沉默，再次迈步。
    这次的上线点是秦野在移动星球上的研究所，距离休息区不算太远，几步抵达后，秦野将人轻轻放在沙发上，却没有立即起身，黑眸静静盯着青年良久，缓声道：“我的自制力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再招我，我不介意先将生米煮成熟饭。”
    路与白根本不怕他，靠着沙发靠背，挑衅道：“不管，见不到机甲表白就不算数。”
    这简直是路与白的免死金牌，也是他最近经常挂在嘴边的话，每次撩拨完秦野就扯出这面大旗，乐此不疲。
    偏生秦野本人也乐意宠他，每次都会退让，就像现在，哪怕他此刻的眼神有些危险，但最终还是起身拉开距离。
    “机甲设计图已经出来了，看吗？”秦野道。
    “看看看。”路与白当然点头，又有些意外，“这么快？”
    秦野瞥他一眼，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虚拟屏幕由竖屏改为横屏，将立体模型图放大展示。
    璀璨的金色，外形设计偏观赏性机甲，满足了路总颜控审美的同时，该有的防护装置一样不少。巨大张开的翅膀由细碎闪亮的光点组成，灿若繁星唯美神圣，就连刻在右眼下的造星logo都仿佛化身神秘图腾，给整体形象添了几分不容触犯的庄严。
    好看过头了。
    路与白这个颜狗瞬间两眼发光，翻来覆去看了良久，赞叹道：“你也太厉害了！”
    “喜欢？”
    “非常喜欢！”简直超出路与白的预期，以至于身边人询问哪里还要改动时，他毫不犹豫摇头，“这样就很好了。”
    秦野：“那我准备构架了。”
    路与白应声，又笑道：“再过几个月就是造星周年庆了，到时候把机甲放在造星区里，让大家都看看。”
    他说这话时，笑眼漾着机甲翅膀的细碎光芒好似在闪闪发亮。
    秦野抬手，拇指轻轻拂过青年眼尾，嗓音微低：“好。”
    *
    造星楼。
    大清早的，培训基地负责人急匆匆找上特助，开口就问：“路总今天来造星吗？”
    特助刚给自己泡了杯浓咖啡，端着回到自己桌前：“没有得到消息，有事？”
    “大事！”培训基地负责人将手里的文件夹递给他，皱眉道：“我们办事处最近整理数据库时发现，本季度艺人解约数量翻了三倍，基本上都是跳槽。”
    特助不紧不慢的坐下，翻开文件夹，里面厚厚一沓全是艺人资料，他翻了几页，重点看了看解约那栏，淡定道：“这不都是正常走程序解约的吗？”
    培训基地负责人：“说明他们更聪明了！”
    “有对造星构成伤害吗？”
    “……这倒没有。”
    “那你急什么。”特助合上文件夹丢到桌面上，道，“有这空你不如回去好好翻翻签约合同，想想解约金额为什么这么低。”
    培训基地负责人急道：“但现在情况明显不对啊！我们仔细研究发现，跳槽的基本都是中层艺人，其中演播城为重灾区，一个地方突然出现集体事件，这里面要是没鬼才奇了怪了！”
    特助觉得有点道理：“找人查了吗？”
    培训基地负责人：“还在调查，也通知了演播城那边，最迟午休后就能出结果。”
    特助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沉吟道：“正好我手头有文件需要路总过目，到时候一起说。”
    顿了秒又道：“你也稳稳神，看你这急吼吼的样子。”
    “别提了。“培训基地负责人叹道，“自从发现这件事，我的右眼皮就一直没消停过，跳的我心脏也跟着发慌。”
    “你啊，这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所以你得重视起来！”
    “知道了知道了，我等会就去跟路总预约下午时间。”特助闷了口浓咖啡提神，放下杯子道，“所以，你确定还要站在这里耽误我工作吗？”
    培训基地负责人哽了秒，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既然特助这边说好了，调查结果就显得更重要了，总不能等路总来了之后呈上桌的还是个猜想吧。培训基地负责人匆匆赶回去继续调查，等得出结论后，沉默片刻，又跑去演播城那边对了下结果，再次沉默。
    午休后。
    好几天没白天上线的路总突然出现。
    这个消息一阵风似的吹遍造星区，就好像平静的水面被投下一颗小石子，泛起阵阵涟漪，如常平淡的氛围都好似活了过来。
    唯二笑不出来的，也就是培训基地和演播城的两位负责人，他们带着调查结果来到顶楼，心情复杂的等路总看完。
    其实也不难猜，既然跳槽肯定是其他公司开出的条件更好，又或者觉得造星竞争太激烈，自己出头无望想博一下未来。
    重点是他们这不调查不知道，一问才发现，很多人都对出道后还需要考试这一规则颇有微词。特别是演播城打歌舞台越稳定，前来打歌的别家艺人就越多，他们接触到外面的世界，看着名气还不如自己的艺人，却过着比自己还舒服的日子，心里就更不平衡了。
    虽说考试也不是强制性的，但当更好的条件摆在面前时，大部分人都选择了后者，等跳槽后过上了舒服轻松的日子再联系相熟的朋友这么一说……这也是中层突然大量跳槽的主要原因。
    路与白看完，神色并不意外，只道：“只要是正常解约的，都不用管。”
    培训基地负责人忙道：“可是再不制止，还会有更多人跳槽。”
    “那就跳。”路与白将胳膊抵在座椅扶手上，撑着下巴，双腿交叠侧坐，语气懒散，“人各有志，你拦人家的路做什么。”
    演播城负责人提议：“要不，筛选合作方，减少外界艺人来往？”
    路与白：“筛选是应该的，犯过原则性错误的艺人该停止合作时不要手软，但也没必要牵连其他好好表演的艺人，注意拿捏尺寸。”
    演播城负责人点头应下，站在旁边的培训基地负责人忍不住又问了句：“那我们就什么都不做了吗？”
    或许是职责原因，培训基地负责人看着这些费时费力又费钱、辛辛苦苦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艺人，跟下饺子似的跑到了其他公司碗里，就心疼的不行，也更不甘心。
    路与白抬眸看他，含笑反问：“你想做什么？”
    路总的桃花眼无疑是非常漂亮的，黑眸清亮温润，眼角内敛，略带一点笑意看人时好似深情款款，十足惑人。
    但此时此刻，培训基地负责人却不敢继续对视，沉默的低下头。
    办公室突然安静下来。
    良久，路与白移开视线，扫过众人：“我的要求都在签约合同里写着，不仅对艺人有效，对你们也是。”
    培训基地负责人深深吸了口气，沉声道：“是我糊涂了。路总放心，今后我会努力培养出更多新生代艺人，跳槽多少培养多少！”
    路与白满意颔首，见他们都想明白了，就将话题翻篇，转而提起周年庆。
    其实距离周年庆还有一小段时间，但路与白这些天跟在秦野身边，眼看着机甲从零到有，心里的期待越来越大，对周年庆的事也就愈发上心。
    怎么着也得来个活动吧。
    早点说造星楼也能早点安排。
    另外也有缓和气氛的意思。
    果然，提起这个话题，办公室的气氛顿时破冰，众人的神色也跟着放松下来，纷纷发表提议。
    演播城的负责人还道：“路总想给观众福利，那不如干脆搞个投稿直接收集大众意见，相信他们也很乐意出谋划策。”
    特助：“确实。反正距离周年庆还有一段时间，完全来得及。”
    路与白点头：“你们看着办吧。”
    没错，路总就是那种拍拍脑袋突然冒出个想法，然后丢给员工实施的不讲究老板。
    造星楼对此还挺高兴的，有想法好啊，有想法就证明路总还惦记着造星区，才不是那些其他子公司说的失宠了呢！
    ——重点是路总给想法也给钱，资金从没缺过。
    这不，周年庆活动小组还没成立呢，路总的拨款已经到账了，目前暂由特助管理。
    整个造星区闻风而动，全都磨拳霍霍等着竞岗上位。
    今天又是热爱工（奖）作（金）的一天！
    *
    路与白从造星楼出来，想了想，既然都上线了不如提早去找秦野，于是掏出机甲，去了秦野建在移动星球的研究所。
    一个挂着修理厂牌子会不定时营业的研究所。
    按照秦野的说法，他平时累了喜欢修些简单的东西放松大脑，不过因为位置太偏僻，再加上开门时间不定，营业次数其实很少，大部分时间都在自己捣鼓又或者拆系统球研究怎么给它升级。
    路与白站在门口打量了会，心想这还是他头一回白天见呢。
    ……这么说好像有点奇怪，但这几天确实是晚上上线多点，而且大部分都是在室内，还真没好好打量过研究所。
    也不知道能不能见到秦野穿上他那件又宽又肥的工作服。
    正想着呢，修理厂大门突然打开，还没完全升起来便有人弯腰走出来，穿了身裁剪合适的黑色工装服，两条大长腿视觉效果有两米八，几步便走到跟前，低头问：“怎么不进去？”
    路与白在心里日常感慨了一番男朋友的美色，笑着回道：“这不是知道有人接吗。”
    秦野与他对视两秒，忍不住抬手，轻轻压了下对方的脑袋。
    路与白很早就想吐槽了，人家男朋友都是轻轻摸头或者揉头发，只有自家这位老是会压得他低头，忍不住拍掉他的手，目光幽幽。
    秦野也没解释，又问：“这次上线怎么在室外？没用游戏舱？”
    “嗯，用的全息眼镜。”路与白边跟着他往里走，边道，“原本是上线处理点事，但想着既然都上线了，就提前过来了。”
    秦野按下墙壁上的按钮将门关上，带着人继续往里走，调侃道：“我还以为是学累了，想偷懒。”
    路与白笑了下：“是啊，就想偷懒，你要让我换回来吗？”
    “不敢。”秦野道，“我怕真说出口了，有人又觉得我无情，还没到手就敢这么对他以后还了得。”
    路与白面不改色：“你自己有数就行。”
    秦野失笑。
    两人乘坐电梯进入隐藏在地下的研究所，往常路与白上线一是为了见男朋友，二则是秦野最近在教他如何掌握系统通道。原理有些复杂，概括下来就是用游戏舱，以移动星球为中转站来回往返。
    因为非常消耗精神力，路与白进度缓慢，有时还需要缓缓，所以秦野才会调侃他是不是想偷懒。
    秦老师是真的很严格，为了让他专注练习，就连去星门玩耍都给他规定为半月一次，表示等什么时候自如掌握通道了，就什么时候解除规定。
    又比如现在，本来以为他是用全息眼镜登录的游戏，应该能逃过一劫，但秦老师觉得来都来了，不如玩会迷宫盘锻炼精神力，这对上课也有好处。
    路与白被按在位置上坐好时，还在吐槽：“早知道我就下线了。”
    秦野轻轻捏了下他的后颈，哄道：“乖。”
    “少来这套！”路与白对糖衣炮弹已经有免疫力了。
    秦野抬手撑在桌沿，微微俯身去看他的眼睛，发现青年并没有真的生气，眉心微松，却也没有撤离，只是就这么定定看着他的侧颜，眼眸带着清浅笑意，目光温和而包容。
    路与白斜睨他一眼。
    秦野笑意更浓，视线不经意间扫过青年近在咫尺的唇，顿了秒，又慢慢抬眸再次看向他的眼睛，搭在脖颈的手不自觉动了下拇指，像是轻轻地摩挲了一下。
    路与白突然来了兴致，微微侧身，两条胳膊都挂他脖子上，自己又挨近了几分，呼吸交缠，笑弯的桃花眼跟蔫坏的小狐狸似的，轻声道：“哥~不想练。”
    秦野眼神更深了，默了秒才道：“不行。”
    路与白忍笑，疯狂造作：“你还嫌我说你呢，你自己听听，37°的嘴是怎么说出这么冰冷的话的？”
    “提升精神力对你有好处。”
    “就休息今天一天。”
    搭在脖颈的手不知不觉移动腰间，秦野突然微微偏头避开，在青年耳边低声道：“还有8天。”
    路与白被这跳跃性话题弄的愣了下：“啊？”
    秦野：“机甲成型的时间。”
    路与白：“……你们技术都这么成熟了吗？”
    “还行，如果不是很多样式需要自己制作，还能更快。”腰间的手臂微微收紧，秦野话锋一转，缓声道，“高兴吗？”
    路与白：“……”
    路与白状似淡定的将胳膊收回来，坐直身体，目光充满关心：“我高不高兴不重要，你一定很辛苦吧，要劳逸结合，注意休息啊。”
    秦野低低的笑了声，“没事。”
    他说：“不辛苦。”
    作者有话说：
    ……咳，嗯，不敢吱声.jpg
    第48章
    ▍就是想亲你了
    快乐的时光总是这么短暂。
    这天之后, 路与白意识到自己不能继续浪了，最起码不能太猖狂, 不然总觉得会报应到自己身上, 整个人都安分不少。
    秦野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是每次见面都会特意提一句机甲进度，跟打卡似的, 表示距离收工还有4天。
    路与白：“……”
    他终于能体会到被逗的人是什么心情了。
    路与白恶从胆边生，调整工作, 准备将上线时间改回白天，给他个“惊喜”。
    谁料秦野就好像未卜先知一样，在收工的前一天晚上提醒道：“明天记得用游戏舱登录，我们去星门。”
    本来打算用全息眼镜白天登录、利用时间限制只给对方留一丢点时间的路与白：“……”
    可恶！
    有被诱惑到！
    半月一次的星门之旅是真的不够玩, 偏偏秦野担心他平时上课精神力消耗太大，无论如何也不肯松口, 此时多玩一次的选项就摆在面前，还真是让人无法拒绝。
    秦野也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继续道：“时间不早了，下线后早点休息, 晚安。”
    路与白捧起他的手，真诚道：“希望你今天睡觉前，能默念十遍‘路与白是你的大宝贝’, 深刻理解其中的含义。”
    秦野失笑, 点头应下：“我会的。”
    路与白强调：“深刻理解啊！”
    秦野：“嗯。”
    ……
    次日。
    路与白心情愉悦的上线，入目是漫天梦幻的粉色。
    今天全息世界的天空居然是粉色的。
    清清浅浅，很是温柔。
    再定睛一看, 就连悬浮在空中的巨大虚拟屏也变成了粉粉嫩嫩的颜色, 没有广告, 正在粉色背景下循环播放一条系统通知。
    [系统通知：为表庆祝，即日起机甲正式登陆移动星球，具体请查看智脑相关通知。鹏程万里，祝您发财。]
    庆祝什么，没有说。
    但粉色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爱情或浪漫，几乎是将答案摆在了明面上。
    机甲又是玩家一直以来心心念念、恨不得一天问候三遍官方催促赶紧上线的东西，这时候以这种理由突然上线，估计以后提起机甲就会想到今天。
    路与白看的叹为观止，属实没想到低调如秦野，在恋爱画风上也会这么离谱。
    确定不是把他昨天的交代理解错了？
    让他念十遍大宝贝的重点是今天要手下留情啊！
    路与白收回视线，打量周围。
    上线点被改为室外，周遭野草丛生景色荒芜，方圆五里只有他背后一座建筑，熟悉破旧的修理厂牌子格外显眼，站在门前的男人正静静注视着他，发现他转身看来，露出些许笑意，随即迈步走来。
    秦野身穿正装，头发难得精心搭理，容貌俊美，短短几步路硬是走出了红毯的意味。门面略显破旧的修理厂与梦幻粉的天空在背后交相辉映，又渐渐被男人宽阔的肩膀全部挡住。
    路与白微微仰头看他，莫名想笑：“你这是要求婚吗？”
    秦野拉起他的右手，将藏于掌心的金色戒指套进无名指，“不求，直接强买强卖。”
    “还讲不讲理了？”
    “不讲。”
    路与白等他戴好，举到跟前看了眼，这款戒指设计的非常精巧，整体镂空，图案由简化的造星logo排列组成，镶嵌着透彻晶莹的浅黄色钻石，光芒流动间璀璨精致。
    “说好的名字呢？”路与白问。
    “在这。”秦野指给他看。每颗星星上都有，有的用的是简体字，有的用的是一种更偏花纹的字符，位置也不相同，不注意看还以为是暗纹。
    路与白转了圈戒指，感受到机甲的存在，心念微动。
    下一秒，几乎与设计图一模一样的金灿灿机甲出现在面前，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连光点组成的翅膀都完美还原，没有任何支撑的东西，就这么聚拢成翅膀形状，在粉色天空下梦幻童话。
    路与白哪怕看过很多遍设计图、跟进过大半构建过程，但当实物真正出现在面前时，那种瑰丽夺目带来的震撼感，依旧不会少。
    路与白瞬间两眼放光，正准备喊上秦野进去试驾，腰间突然一紧，整个人侧着身就撞进了对方怀里，听见对方低声道：“最喜欢我，还是最喜欢它？”
    路与白：“……”
    他又无语又好笑：“那还用说，当然是你啊。”
    秦野也不知道信没信他的鬼话，双手握腰将人转到正面相对，突然话锋一转：“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压你脑袋吗？”
    路与白吐槽：“你也知道啊！”
    又问：“为什么？”
    “因为你的眼神。”说完，秦野就吻了下来，没有给人继续追问的时间，也不允许逃离。
    灼热的掌心抵在脖颈，轻轻揉着，捏着，像是诱哄，又像是咬住猎物脖颈发出警告，烫的那片皮肤都染上淡淡绯色。
    ……
    结束后，路与白将脸埋进对方颈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一个吻亲到有些腿软。
    秦野安抚的拍了拍他的后背，微微俯身，手臂圈住他的腿弯，毫不费力的单手抱起人往机甲走去。
    路与白突然腾空，下意识抱住他的脖颈，感受着骤然拔高的视线和臀-下紧绷的肌肉，不敢乱动。
    秦野的臂弯几乎与肩膀齐平，稳稳当当托着人走进驾驶室，一丝颤动都没有。将人小心放进位置上坐好，垂眸时正好与青年视线相对，忍不住再次低头。
    他亲的太凶了。
    时间又长。
    路与白觉得嘴巴涨的难受，推了两下反而被压得更重，忍不住锤了他一拳，等人看过来时瞪他一眼。
    然后就感觉对方亲的更狠了。
    路与白：“……”
    等人终于愿意放过他了，路与白感觉整个嘴巴都是木的，忍不住吸了口气，“我的嘴不会破皮了吧？”
    秦野捏着下巴检查片刻：“没有。”
    路与白越想越不理解：“我怎么觉得，是你的眼神有问题？”
    “或许吧。”秦野将放平的座椅调回来，一本正经道，“你下次可以试试。”
    路与白没有接话，心里越发怀念刚刚逝去的、拥有免死金牌随便造作的快乐时光。
    至于现在……
    路与白抿了下有点肿的唇，转移话题：“我们还是先试试机甲吧。”
    *
    两人驾驶机甲兜风，一路从荒僻的修理厂来到造星区。
    前者或许没多少人关注，后者可就不一样了。造星区的人流量数一数二，曾一己之力将周遭地价翻了数倍，再加上今天的粉色天空和巨大虚拟屏正在循坏播放系统通知，导致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在天上。
    猛地看见一个金灿灿的东西飞了过去，基本上都会下意识跟着转脑袋，然后就看到金灿灿畅通无阻的进了造星区。
    哦，路总又有新机甲玩了。
    没关系没关系，官方已经将机甲上线了，他们迟早也会拥有属于自己的机甲，他们一点都不酸，嗯，一点都不……大爷的！怎么可能不酸啊！！！
    造星区内。
    近距离围观的众人可比他们震撼多了，谁能想到，机甲居然还有定制款？！
    路总也太牛了吧！
    等听说机甲会在周年庆展出，众人瞬间脑补出机甲是为了周年庆做的，路总居然特意为了造星区定制机甲，路总也太爱我们了吧！
    众人被感动的稀里哗啦的，信誓旦旦保证一定会将周年庆活动搞好。
    因为太过激动，直到路总和秦野离开，他们也没发现两人比以往更亲密的氛围，满心激情都投进了工作里。
    而出了造星楼的两人，又驾驶机甲去了附属别墅区，在秦野的房间里下线。
    秦野家的星门总共有三百多颗星球，自从半月一次的规矩立下，路与白能来的次数就大大减少了，除了第一次先将最好的玩了个遍，剩下的连星球零头都没逛完。
    这次多获得了一次机会，路与白情绪一路高涨，很快就撒欢了。
    秦野默默跟在后面付款，吃的就拎着，其他的则全部留下地址让他们送货到家，管家机器人会签收。
    就这一眼没看见的功夫，站在不远处的路与白手里突然多了三颗琉璃挂件，闪亮亮的，硬塞给他的是三个年轻小姑娘，见他疑惑的看过来纷纷笑着跑走了。
    “哎……”
    路与白刚想出声喊住她们，站在旁边见证了全过程的服务员笑道：“没事。琉璃挂件都是用边角料做的，并不值钱，通常会被当成纪念品送给外来游客，她们送给你，说明喜欢你呢。”
    那就更不行了。
    路与白心想，我可是有男朋友的人。
    男朋友正好填完地址过来了，见路与白拿着琉璃挂件，以为他想要，直接对服务员道：“一起结账。”
    服务员连连摆手：“这可不是我们店里的商品，是客人自己凭实力获得的。”
    秦野顿了秒，不动声色道：“是吗。”
    “嗯，好像是他们这边的风俗。”路与白选了款橱窗里造型更精致、用才也更好的琉璃挂件，要了一对，对秦野道，“我也送你一个。”
    然后又将那三颗纪念品挂件交给服务员，拎着配对的那款，笑道：“我已经有了，这些就麻烦你送给其他游客吧。”
    服务员看看两人，秒懂：“好的好的。”
    这种事也不少见。
    服务员非常理解。
    路与白将配对挂件递给秦野一只，微微挑眉。
    秦野突然叹息一声，低声道：“怎么办，又想亲你了。”
    路与白立即就想将挂件收回来，但秦野动作更快，说话间手已经碰到琉璃挂件，察觉到拉扯的力道下意识握紧。
    路与白：“哼！”
    秦野眼底笑意渐浓，顺势用琉璃挂件扯着，将青年的手拉到唇边，垂首亲了口。
    路与白蜷缩了下指尖，余光注意到服务员双眼放光的八卦状态，立刻收回手，故作淡定道：“走了，我有点渴了。”
    “好。”秦野将琉璃挂件收好，牵住他的手，十指交叉，付完款带着人离开。
    牵手这一有效措施，成功让两人之后再也没有收到过任何纪念品挂件，刚好这颗盛产琉璃的星球气温偏冷一些，牵多久都不会黏腻腻的出汗，两人就这么一直没松开。
    直到吃晚餐时，这总不能继续牵着了，路与白抽回手后，后知后觉的发现，指缝被撑太久居然有点酸疼……
    路与白简直无了个大语，在自己娇气和都怪秦野之间，毫不犹豫选择了后者，然后理直气壮的瞪了对方一眼。
    秦野默然，虽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认错态度非常诚恳，端茶倒水，认真投喂。
    琉璃星球最出名的食物是暖锅，汤底清澈的跟白开水似的，但煮开了味道非常香。食物都是处理好后摆盘上桌，路与白一个也不认识，时间把握这方面全靠秦野，他就负责吃。
    最后送上桌的餐后甜点，是一碟足以以假乱真的琉璃糕，口感是脆的，甜味适中，带着清爽的薄荷味，解腻爽口。路与白还挺喜欢的。
    等两人从餐厅里出来，外面已经是夜晚了。
    巨大琉璃雕像在星空与灯光中晶莹剔透，漂亮的瞬间吸引了路与白的注意力，抬脚往那走去。
    秦野上前，与他并肩同行，垂在身侧的手想十指相扣。
    路与白察觉到了，抢先握住他的手掌，改变了握手姿势，这才放心的欣赏周遭琉璃雕像。
    两人谁都没有提时间。
    似乎都忘了路与白要回去的事。
    直到在某座象征着爱情的雕像前面，也不知道是谁说的，在雕像前面亲吻就能永远在一起，关键是还有很多人都信了，凡是情侣都在亲。
    路与白目光钦佩，然后丝毫不停顿的继续向前走。
    然后就被拉住了。
    路与白：“……”
    他被揽着肩膀转过身时，又想笑又无语：“你还信这个？”
    秦野：“不信。”
    “那你……”
    “就是想亲你了。”秦野轻轻碰了下他的唇，低声问，“还疼吗？”
    路与白的回答是直接拽住他的领口亲上去。
    秦野的吻跟他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非常强势，几乎是瞬间便反客为主，掌握了节奏。
    只要他动真格的，路与白根本招架不住，撑不住的后退了两步，被抵在琉璃雕像灯光外的范围，在昏暗中，在被秦野用宽阔胸膛圈出的范围里，溃不成军。
    “去，去酒店。”路与白攥着他的衣领，三个字都说的极其艰难。
    秦野的眉眼被黑暗遮掩，但身体已经暴露了全部，抵着怀里人的额头平复片刻后，单手将人抱起来：“回家。”
    作者有话说：
    咔哒.jpg
    拉灯了拉灯了
    第49章
    ▍但这些，都远远比不上从内里刺来的一剑
    路与白预料的不错, 太嚣张了果然容易遭报应。
    他之前故意逗人时笑的有多开心，现在就哭的就有多惨。
    是真哭, 枕头都能被浸湿一块的那种。
    深蓝色床单没能做到深色布料应有的耐脏, 反而将某些东西凸显的更加明显，就连探出被子那截小腿都白的惊人，吻痕犹如绽放的玫瑰从脚踝一路蔓延进被子遮挡的地方。
    秦野盯着看了片刻, 伸手，轻轻握住。
    本来还迷迷糊糊醒神的青年瞬间一个激灵, 下意识踢开他的手，嗖的将腿收进被子里。
    秦野轻笑：“不做了，别怕。”
    路与白：“呵。”
    秦野似乎也想起什么，沉默了秒, 还是拽走被子将青年抱起，“洗澡, 吃饭。再不起连午餐时间都要错过了。”
    “怪谁？”
    “怪我，都怪我。”
    秦野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低哑，踏进热雾弥漫的浴室里，面容沾染了雾气似乎也变得缱绻温柔起来, 强健流畅的身躯没入浴缸，腹肌清晰，称得上秀色可餐。
    于是, 再从浴室里出来, 路与白心里那点火气已经散的差不多了。
    他拒绝了对方要帮忙穿衣服的提议，站在那打量片刻，发现整面墙的衣物从用材、设计再到型号, 基本与他平时所穿的没有差别, 可见准备的人有多用心。
    甚至连内裤都分毫不差……
    路与白实在忍不住, 转头看了眼对面。
    衬衫遮住背后纵横交错的红色划痕，秦野微微仰头先将顶端扣子系上，衣领干净整洁，只是没能挡住颈侧咬痕，哪怕秦野面容再冷，这副沾染了情谷欠的气息依旧让人看的脸红心跳。
    路与白默默收回视线，心想，我才不上当呢！
    然后抱着衣服去了更换间。
    秦野没有回头，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遮不住。
    ……
    吃过饭后，路与白开始溜溜达达消食。
    这栋房子距离研究所不远，但路与白登录星门后基本都在外面游荡，还真没来过这里。
    房子不大，总共两层，连客房都没有，也是很符合秦野的社恐性格了。除去生活所需，剩下的房间全被他改装成各式各样的小型研究室，路与白没有进去，转来转去又回到卧室，坐在阳台上打算晒会太阳。
    秦野的常住星球不是星门首都，而是一颗四季如春适宜居住的中型星球。不要以为他多会享受，秦野之所以选择这里，纯粹是觉得那些气温分明偶尔还会忽冷忽热的星球太麻烦了，担心在生活中投入过多关注会影响工作，这才定居这里。
    但现在……
    路与白看着紧随其后进入阳台的男人，默了秒，问道：“你今天不忙？”
    秦野坐在距离青年最近的位置，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微一用力，直接将人扯过来跌坐在腿上，顺势揽住腰，这才神色自如的回道：“嗯，不忙。”
    这姿势两人都不陌生。
    以前是路与白主动坐上来，勾着秦野脖颈，笑看他整个耳廓通红。现在，秦野等了片刻，发现他没有动作，自己抬手将怀里人的胳膊搭在脖颈，这才满意。
    路与白：“……”
    他干脆破罐子破摔，将脸埋进对方脖颈里，哼道：“屁股疼。”
    秦野声音微低：“我给你揉揉。”
    “我是让你心里有点数！”
    “嗯，有数。”秦野嘴上说的跟手上动作根本不是一回事，渐渐地将两人都揉出了火气。
    路与白忍不住咬了他一口，质问：“有数？”
    秦野低笑，胸膛都跟着微微震动：“我上的药，我当然有数。”
    ……
    说起这药，可能是他们星门医疗技术本身就高，像这种药的疗效都好的出奇，否则按照昨晚上的激烈程度，路与白今天肯定下不了床。
    但药效太好了，有时候也不一定是件好事。
    特别是在男朋友格外热衷这件事的情况下。
    落地窗外阳光逐渐变弱，被窝里的热度却在不断攀升，汗珠沿着下颌线落在吻痕交叠的胸膛，激起新的颤-栗……
    又过了半个小时。
    被子终于被掀开，秦野单手抱着人进入浴室，站在淋浴下清理身体。
    路与白浑身发软，被放在浴缸里都能出溜下去，感觉自己就像被妖精缠身的书生，眼看就要搭上命了。
    现在想想，半月来一次星门简直不要太合理。
    做人就是不能太贪心！
    等再次被抱出浴室时，路与白窝在他怀里，突然幽幽道：“你有没有觉得我轻了很多？”
    “嗯？”秦野顺势颠了下，仿佛怀里不是成年男子该有的重量，动作随意，回答的也很直白，“没有。”
    “可我感觉自己瘦了好多，眼眶都要凹陷下去了。”
    房间已经被家政机器人收拾的干干净净，床铺也再次焕然一新，秦野将他放在床上，撑着手臂垂眸打量片刻。
    路总面色红润，刚经过热气熏蒸的皮肤泛着淡淡健康的粉色，那双桃花眼更是水光潋滟，抬眸看人时直白灼热，似乎在期待他的回答。
    秦野喉结滚了滚，不动声色拉近距离，轻声问：“饿了？”
    路与白一脸严肃：“不，是虚了。”
    秦野沉默几秒，还是忍不住低笑出声，揽紧怀里人翻身倒在床上，将两人位置换过来，嗓音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谢谢路总如此肯定我的实力。”
    路与白：“……我不是在夸你，我是让你收敛点！”
    秦野还是在笑，他抱的又紧，导致怀里人也跟着微微震动，最后被锤了拳才收敛，轻咳一声，保证：“好，收敛。”
    这语气怎么这么熟悉？
    路与白果断捧住他的脸，严肃道：“我跟你说认真的！我的腰都快断了，你要是还不节制，为了我的小命考虑，就只能采用物理节制的办法了！”
    “什么是物理节制？”秦野抬手搭在青年腰上轻轻揉动，一边问。
    路与白：“就是用全息眼镜登录，让你看得见吃不着。”
    秦野思索片刻：“如果说的是贴身衣物不能脱的设定，倒也不一定。”
    路与白：“……你再吓我，我就断网直接不登了！”
    秦野：“那我就去蓝星在你门前哭，告诉所有人你得手后就翻脸不认人。”
    路与白弯了弯唇，侧脸趴在他胸膛上，脸颊被压扁，嗓音懒洋洋的：“你想去蓝星吗？让我也招待招待你。”
    秦野当然想，无奈移动星球不争气，移动位置完全不可控，至今连蓝星所在的星系都没找到。
    他默默抱紧怀里人，低声道：“最近还不行。”
    路与白也就是聊到这随口一问，反正时间还长着呢，这会也有些困了，慢半拍道：“最近确实忙。”
    然后又突然扯回话题：“所以，得节制。”
    秦野无声勾唇，低低的嗯了声。
    *
    这天之后，秦野果然收敛了很多，最起码不会再白日宣那啥了。虽然粘人劲一点也没少，哪怕有工作只要路与白起不来也会特意推到下午再一起去，简直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
    但，热恋期嘛。
    正常。
    趁他工作的时间，路与白也正好上线看看造星区准备的怎么样了。
    [登录成功]
    [欢迎您进入商战世界，鹏程万里，祝您发财。]
    熟悉的机械音响起。
    紧接着各种消息纷沓而至，其中系统通知就占了六条，基本上都是跟版本更新有关。
    路与白大致扫了眼，点开造星APP。
    作为最近最热门的话题，短视频和论坛反映最为直观，首页全是机甲相关内容，分析和分享的角度也是千奇百怪。
    【沉浸式体验购买机甲全过程。】
    【机甲正式投入使用，上路规则你真的搞清楚了吗？】
    【本人八年驾龄，会开门，会用雨刷，现应聘机甲司机，希望有机甲的你们不要不识好歹T^T】
    【不管是谁拿下了官方，请让我们对ta说一句：谢谢。】
    【我愿称之为粉色时代！】
    【姐妹们，机甲居然有戒指形态，也就是说秦老师已经送给路总好几枚戒指了，四舍五入就是求婚成功！都给我磕！】
    ……
    路与白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转了圈戒指，右手继续翻看，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大致了解后，收起智脑屏幕。
    自从将工作重心转回现实世界后，他来造星区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即便来也是来去匆匆、解决掉事情就走人。这次难得有时间，路与白打算转一圈，看看造星区最近有什么变化。
    附属别墅区没什么好说的，白天最安静的一个区域，路上几乎看不见什么人影。倒是隔壁，似乎正赶上下课时间，远远望去人头攒动，全是青春靓丽腰细腿长的美女帅哥。
    路与白许久没来，再次站在老位置搭着栏杆往下看时，心里还挺感慨的。
    时间真快啊。
    不知不觉，培训基地就从仅有一名艺人，发展到如今熙熙攘攘的场景。每个怀揣梦想的年轻人最先踏入的都是这里，而培训基地也在逐渐完善，跟随练习生一同成长。
    路与白还挺骄傲的，谁能想到自己当初灵光一闪，就真的搞出这么大一个造星区呢。
    谁听了不得夸一句路总是天才。
    路与白怀揣着好心情，又去了影视城。因为有旅游景点和美食街的缘故，影视城是周年庆直接面向粉丝的福利主力之一，从装潢到筹备相关物资，简直忙得脚不沾地。
    另一个福利主力肯定是粉丝休息区了，不过他们的工作相对简单些，反而比影视城轻松。就是粉丝太热情了，自从官方在论坛征集投稿以来，周年庆活动基本算是摆在了明面上，也导致粉丝一见他们有什么动静就会各种围观，社牛一点的还会直接询问。
    最后还是负责人听说后，干脆搞了个线下投稿箱，提供纸笔，让他们有什么想法都可以写下来，这才让情况好转。
    最后一站是演播城。
    因为粉丝休息区是唯一一个与造星区整体有间隔的区域，进出只能依靠两边最近的入口，也就是影视城和演播城的入口。路与白自然选择后者，体验了一回观众的通道。
    他搜了搜今天录制的节目，先去了乔曦那里捧场。
    距离正式开始还有一段时间，乔曦正在化妆间背稿，见他进来，上下扫了一圈，笑的意味深长：“呦~”
    路与白脚步顿了下：“怎么，不欢迎我？”
    乔曦：“哪敢。我这不是惊讶您怎么没跟秦老师一起来吗。”
    说完突然眼神一亮：“难道，秦老师最近又有事忙？”
    “没，可能等会就过来了。”其实秦野是想跟他一起上线的，但路与白拒绝了他，也是没想到这群人对挖墙脚这么执着。
    感觉他们不是对他感兴趣，是对秦野变脸比较感兴趣吧。
    乔曦叹了口气：“秦老师看的也太紧了。”
    “不过，”乔曦看了眼路总的脸，认真道，“也是可以理解。”
    路与白：“你还是好好背稿吧。”
    ……
    从演播厅里出来，路与白听说男团也在演播城录制舞台，就想着顺道去看看，因为距离也不算太远就没坐悬浮车，抄了条近道慢悠悠的往那走。
    结果他好像高估了自己的记忆，七拐八拐有点迷路了，正打算放弃老老实实原路返回时，角落里突然传来一声愤怒的抱怨。
    “没错！我也不相信我会挂科！我他妈都出道了，回去考试居然还会挂科！这群老师故意搞我心态吧！”
    另一道声音也跟他同仇敌忾：“确实够离谱的！整个娱乐圈也就造星独一份，真不知道怎么想的。”
    “还不是我们那位路总，标新立异，一副要做娱乐圈底线的模样。其实他才是整个圈子最格格不入的人，要是没他，咱们的生存环境肯定更好。”
    “这……”
    “不信？你回去，去演播厅里问问其他公司的艺人，问问他们哪个不是出道后只管通告就行，谁还会考试？什么傻-逼-规定！”这人似乎越说越愤怒，又道，“也不知道造星要求这么高干什么！上天吗？看看人家是怎么轻松赚钱的——”
    咔嚓！
    掰断枝条的声音突然响起，不大，但足以令角落里越发高昂的声音戛然而止。
    路与白站在原地，指尖转着那截断枝，淡淡道：“既然你这么不满，完全可以提出解约。相信以造星的合同，每位出道艺人都能支付得起违约金，没必要在这里生气，气坏的，还是自己的身体。”
    说完，便丢下断枝转身走了。
    角落里的人听到脚步声有一瞬间的绷紧，又很快发现脚步声渐渐远离，没有上前看他们长相的意思，这才松了口气，又庆幸又心慌，急匆匆的也跟着离开了。
    *
    秦野上线后，通过Q版小人的行动轨迹了解完路总的行程，便出了纯白空间，去造星楼接人。
    此时，路与白正在听特助汇报造星周年庆活动，可能是李榴莲的直播给人印象太深刻了，这次征集到的投稿有六成都在呼唤团综。
    粉丝表示，他们要求不高，就是直播唠嗑他们也爱听，重点是要以造星区为单位的团综！
    路与白点头同意了，神色懒洋洋的：“挺好的。”
    特助：“他们的意思是，希望您也能参加。”
    路与白微微惊讶：“我？”
    特助：“是的……”
    正说着，开着的办公室门突然被敲响。
    路与白抬头正好看见秦野往里走，对上他眼眸的那一瞬间，秦野似乎顿了秒，紧接着微微蹙眉，直接越过特助来到他身边，弯腰问：“怎么了？”
    特助：“？”
    路与白的手已经自动拽住了秦野的袖子，转头对特助道：“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特助凭借强大的工作素养迅速调整好表情，应道：“好的。”
    离开时甚至没忘记带上门。
    等人走后，秦野直接将人抱到办公桌上，揽进怀里，抱的紧紧地，又问了遍：“怎么了？怎么不开心了？”
    路与白顺势将脸埋进他的胸膛里，闷闷道：“也没什么。就是一句话的事，我知道不应该在意，但心里就是过不去。”
    秦野温声道：“能跟我说说吗？”
    路与白说了，最后半是感慨半是迷茫道：“你说，我这是在干什么呢？”
    秦野心里一痛，直接道：“跟你无关。是他们太贪心了，不仅想赚钱，还想轻松的赚钱，知道外面合同黑心就想倒逼造星改规则，什么便宜都想占。是他们的错。”
    秦野强调：“是他们的错。”
    路与白沉默片刻，再开口时声音已经恢复如常，含笑道：“我都被你惯坏了。”
    “没有。”秦野掌心抵在怀里人的后脑，带着安抚意味的揉了揉，低声，“路总最棒了。”
    一番甜言蜜语砸下来，路与白很快就被安抚好了，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等缓过神来还稍微有点小尴尬。
    明明当时在现场都没这么大反应，被人一关心反倒矫情起来了。
    路与白揉揉脸，调整好状态开始处理这件事。
    事态发展至今，要说背后没人推波助澜，鬼都不信！
    本来路与白没想计较这么多，但这帮人不仅挖人还想搞内部分裂这一套，路与白就不打算客气了。
    秦野坐在办公室里陪他，无论来往多少人，目光都在青年身上，手指不自觉的转着茶杯。
    造星从诞生走到今天，一直被排斥、否定、甚至是抱团敌视，但凡能被其他公司抓到机会，估计瞬间就会被吞噬殆尽，连点渣渣都不剩。
    但这些，都远远比不上从内里刺来的一剑。
    秦野想起自己进门时，青年看过来的眼神，手指微顿，紧接着轻轻地叹息一声。
    果然，当对方受到伤害时，秦野的第一反应是舍弃掉带给他伤害的东西。
    但，对方应该不会同意。
    第50章
    ▍我想断网一段时间
    这件事其实很好查, 或许是演播城负责人没有过多干涉的态度让他们误会了什么，近期行事风格很是大胆, 走到哪都要搅混水, 而且还是非常有计划的搅混水。
    他们先是表达了对造星的敬仰和羡慕，然后沟通时不经意间透漏出外面的世界，经过对比后颇为震惊的表示原来造星是这样的, 然后再进一步夸赞外面的世界。
    等“外面的世界连空气都是香的”这个概念在演播厅流传后，下一步就开始挑事了, 各种不着痕迹的话术对于天天面对采访的艺人们来说，简直手到擒来。
    如果有人跳出来反对他们，就给他贴上个造星狗腿子、谄媚的标签，这时候不用他们出手, 自有对造星不满的人会为他们冲锋陷阵。
    再加上他们只选择中层、特别是觉得自己不得志的人，还有已经跳槽的人帮忙传播, 风气就被一步步引导成现如今这副模样。
    但真要细究起来，人家完全可以否认，表示自己只是夸了几句自家公司罢了，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对此, 路与白直接让演播城负责人统计了名单，交给造星楼，不用说后者就明白了。
    路总的意思是, 推平他们！
    艺人给公司做事想要借此获得更多资源往上攀？演播厅直接锁定了这几位艺人, 但凡是他们来打歌，当天必定全是大牌或顶流的舞台，数据压得根本冒不了头。
    公司想挖人想让造星内部乱起来好浑水摸鱼？造星楼直接联系曾注资过的公司, 问他们要不要深度合作, 用平台和资源轻松将公司扶持起来, 为整个娱乐圈添加了几位对手，让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至于那些心思浮动，但又不想解约乱动歪脑筋的，造星楼明确态度绝对不会改变规则，并将资源倾向他们的同期，让他们好好冷静冷静。
    总之，他们搞这些事是为的什么，就从哪里下手，彻底断了他们的妄想。
    一如既往的不动则已，动则雷霆万钧。
    造星艺人看着平白多出来的资源习惯了，粉丝见自家偶像露面机会突然增多，还以为是周年庆的缘故，也很开心。
    大家都在欢欢喜喜迎接周年庆，只有参与人员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
    路与白只跟进了调查结果，后来将调查单交给造星楼，也是让他们全权处理的意思。
    如今见他们完美完成任务，路与白的心里突然划过一个念头。
    造星可以独自运转。
    这个认知很突然的在路与白脑海里落了根，发了芽，并牢牢占据了他的所有想法。
    等吃晚餐时，路与白盯着秦野看了良久，还是没忍住：“秦野……”
    “嗯？”
    “你想不想当造星老板？”
    “……”
    秦野手指微微用力，继续将虾肉完整剥出来，放到他盘子里，“怎么突然这么问？”
    路与白顺势吃掉，盯着他剥虾的手指出神道：“也不算突然吧，我本来就讨厌那些公司，之前也想过要是我从造星退下来，谁接最合适。”
    只不过那时候是因为沈然的话延伸出来的想法，还没下定决心。
    现在不一样了。
    “我认真思考过，造星好歹也算是我的心血，跟其他公司不一样，我也没打算让总部来接手。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当时第一个想起的人是你。”
    路与白突然凑近点，从他指尖咬走虾仁，抬眸笑道：“更别提我们现在的关系了，我可不想把我们的定情公司交给别人。”
    秦野微微蜷缩指尖，片刻，缓缓开口道：“如果你不想继续吃了，我没意见。”
    路与白顿时老实了，故作严肃道：“你正经点！”
    秦野正经了，问他：“你将造星交给别人之后呢？打算做什么？”
    路与白如实交代：“我想断网一段时间。这一年来所有心思都扑在造星区上，也该看点别的了。”
    秦野：“近期不打算回蓝星了？”
    路与白顿了秒，突然醒悟。
    对啊！现如今全息世界不仅是游戏，还是他穿梭星球的转换器！
    看他这表情，秦野就明白了，摘掉一次性手套，淡淡道：“所以，你打算把我连同造星一起舍弃掉，是吗？”
    “没有没有。”路与白连忙哄人，“怎么会，我是断网不是断掉这份感情，你可以去蓝星找我啊。”
    这次轮到秦野沉默了，垂眸道：“最近不能过去。”
    路与白点头：“我知道，忙嘛，那就等忙完了再过去。”
    那要是一年半载都过不去呢？
    秦野实在不相信移动星球的效率和准确性，恋爱这层关系也不足以让他放手，眼睁睁看着对方去一个自己暂时无法抵达的地方。
    不是不相信对方，而是他无法承受。
    *
    路与白是一个行动力很强的人。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将造星交出去，有些事就得处理妥当，交代清楚。
    造星区高层骤然得知消息，就跟被人敲了闷棍似的，整个人都懵了，甚至怀疑今天是不是愚人节。
    但路总无情的打破了他们的幻想，并将离开期限确定到周年庆结束。
    也算是给自己画上个句号。
    演播城负责人还来问过，是不是因为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得到否定答案后，见路总心意已定，只能将筹划的团综方案交上来。
    以造星区为单位，只为路总一人收官的团综。
    名字就叫造星周年记。
    流程基本跟李榴莲直播时差不多，没有脚本，全靠临场发挥，路总想做什么做什么，总共三期。
    路与白翻看完，觉得太隆重了，他原本打算露一面就差不多得了，这都是些什么啊。
    想打回去让他们重写，但演播城负责人据理力争，表示这是粉丝的意思，您要是不相信我们可以搞个投票，用数据来说话。
    在内容方面，路与白本来就很少干涉他们，最后没吵过，只能同意了。
    秉承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想法，路与白询问秦野有没有时间，想让他来陪自己。
    秦野这些天很忙，忙到一度让路与白怀疑他有没有时间来参加造星周年庆，好在秦野毫不犹豫答应了，表示一定陪他。
    节目定档那天，论坛直接炸锅。
    【我靠！是我的眼睛出了问题吗？我看见了什么？！！】
    【来人呐，快告诉我这名字是路总没错吧？】
    【[垂死病中惊坐起.jpg]，这居然是路总的名字吗？所以周年记是路总和秦野常驻？】
    【我的妈呀……】
    【造星你也太牛了吧！这节目我要追爆！】
    【CP粉哭了，本来以为能看到路总和秦野露个面就不错了，没想到啊没想到。】
    【只能说，造星区干得漂亮！】
    ……
    节目预约次数几乎是以每秒成千增加，数据直线飙升，甚至不需要官方继续宣传。
    直到第一期开播当天，预约次数已经突破九位数，一举打破圈内最高纪录，重点是开播后数据丝毫没有脱水，观看人数甚至还长了许多。
    【来了来了！】
    镜头从黑屏渐渐显现出颜色，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枚造星logo徽章，纯金打造，正被人漫不经心的握在手里把玩。
    紧接着，镜头后传来一道观众非常熟悉的声音：“开播了。”
    大眼漂浮球飞起来，自动调整镜头，将办公室内的两人全拍进去，弹幕顿时划过无数“啊啊啊啊”。
    路与白抬眸，看着镜头笑眼弯弯道：“大家好啊。”
    说完又看向秦野。
    秦野淡淡道：“大家好。”
    打完招呼，路与白先给大家介绍了一下周年庆活动：“到时候旅游景点免费开放，里面新添了不少项目，喜欢的可以去看看。”
    “粉丝区凭借APP等级可以免费领取喜欢的周边，等级越高领的越多，不限量，只要你拿得动。”
    “晚上演播城有晚会，其实跟音乐节差不多，出场嘉宾你们应该都知道有谁了吧？来晚了也不要紧，到时候我们会在造星区上空转播。”
    “哦对，凌晨的时候就不要驾驶悬浮车靠近造星区了，到时候有烟花展……”
    路与白说完，问他们：“有没有很期待？”
    弹幕顿时又是一水的“期待期待”。
    路与白满意颔首，起身道：“宣传完了，走，带你们出去转一圈。”
    始终沉默陪伴的秦野终于有了动静，长腿几步走到门前，展开外套示意。
    现在天越来越冷了，路与白前些时间猛地上线还差点在游戏世界被冻感冒，自此就被秦野盯着穿衣服，拉链都要拉到最顶端。
    被伺候的人还要嘀嘀咕咕：“裹成这样不好看吧。”
    秦野哄道：“好看。”
    路与白怀疑，并催促他也赶紧穿上厚外套。
    这时候身高就非常占优势了，普通的黑色长款外衣都能被秦野穿出帅气感，再加上那张脸，路与白转头一看，果然，满屏都是尖叫声。
    事实上，粉丝尖叫的是两人相处模式。
    上次粉丝就怀疑两人有点猫腻，这次倒好，直接不演了，摊牌了。
    这让人如何不激动！
    镜头里，两人已经推门走出办公室。
    “路总。”
    “路总好。”
    路过的工作人员下意识打招呼。
    路与白颔首回应，带着秦野和大眼漂浮球离开造星楼的路上，被弹幕笑称为“沉浸式体验路总视角。”
    到了楼下，路与白转了圈戒指，想起秦野曾告诉他，玩家能毫无障碍的驾驶机甲，是因为游戏系统削弱了85%的设定，所以即便肉眼看不出不同，但使用方法依旧是不一样的。
    比如，玩家的机甲在转换成戒指或项链形态后，再召唤出来需要按下隐形按钮。
    平时没什么关系，但现在直播。
    路与白装模作样的蹭了下戒指，下一秒，一架金灿灿的机甲就这么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九位数的观看直播间，有一瞬间空屏了。
    【我，我靠？】
    【机甲不是只能选择成！品！吗！】
    【这机甲漂亮的我当场倒吸一口凉气，然后被呛到惊天动地，眼泪都出来了。】
    【我真是服了，官方就差把猫腻两个字打在公屏上了。】
    【这要是没关系，我倒立拉屎！】
    【定制款机甲嘿嘿，定制款，嘿嘿嘿。】
    【疯了疯了。】
    ……
    弹幕边骂官方边舍不得移开视线，跟着镜头一起进入机甲内部，然后又是一阵恰柠檬。
    太酸了太酸了。
    好在，路与白很快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你们想去哪？”
    那可太多了。
    观众七嘴八舌，刷新速度快到路与白根本看不完整条弹幕。
    但他们肯定是想看自家偶像的。
    路与白作为一个前追星人，自觉很了解他们，就带着他们先去了影视城。
    正好赶上影视城在拍全明星贺片，一眼望去各种群星璀璨，不比晚会差。导演见到他们也很高兴，正好联系不上秦野呢，路总来都来了，也一起露个脸吧。
    去化妆间时，路与白将大眼漂浮球交给了外面的艺人，让他们跟直播间的观众们互动一下。
    众人积极响应，而且这工作他们熟练多了，粉丝被群星包围着也幸福极了，“啊啊啊啊”弹幕就没停下过。
    聊着聊着，突然听到导演点人给路总伴舞，众人顿时激动：“我我我！放着我来！”
    导演也没拒绝，招手道：“想伴舞的到这来，我们先排一下动作。”
    然后粉丝们就眼睁睁看着直播间哗啦啦跑没了三分之二的人，甚至剩下的人没去不是因为不想去，而是因为路总的交代不好让直播间太空荡。
    粉丝们：我真是谢谢你们。
    路与白和秦野都不喜欢往脸上画东西，换了件衣服就出来了。平时习惯正装的路与白难得穿了件白色卫衣，整个人都变嫩了不少，让人这才意识到路总其实也就二十几岁的年纪。
    帅气多金还年轻……这谁能不馋！
    秦野缓步走来，停在路总身后抬眸看向众人。他比路总高些，刚好能将人完全笼罩在身前，沉默但压迫感极强，俊美无俦的脸庞在此刻也充满危险。
    躁动的现场顿时安静了。
    路与白不明所以，边走过来边道：“怎么了？”
    众人干笑：“我们，我们在记动作呢哈哈哈。”
    路与白：“很难吗？”
    “没有没有。”
    现场风平浪静，弹幕可热闹多了。
    反正他们又不在现场，隔着屏幕那当然是浪啊！
    【路总！路总你回头看看啊！！！】
    【不是吧不是吧，看两眼都不行？】
    【你那叫看两眼吗？我都不好意思戳穿你！】
    【今天怎么回事？我磕，我磕还不行吗。】
    【所以这算是公开了吗？】
    【这还不算呢？】
    ……
    弹幕疯狂磕糖的时候，路与白这边已经开机了。确实不难，基本上都是周围艺人在动，路与白按照导演的指挥摆几个动作就差不多了。
    秦野比他还熟练，依照导演要求将连接整个贺片的道具，也就是造星徽章，抛上抛下动作帅气，最后轻轻丢出去。
    路与白的注意力全被吸引了过去，等人拍完走过来后，感慨道：“你真的很适合荧屏，近期有什么拍摄意向吗？”
    秦野：“你想看什么？我找找剧本。”
    路与白笑道：“你演的我都喜欢。”
    秦野：“你喜欢什么我演什么。”
    两人绕口令似的说完，忍不住都笑了，笑到一半路与白突然发现靠过来的大眼漂浮球：“糟了，忘记这是在直播了。”
    不用想都知道弹幕一定炸锅了。
    秦野神情自若，抬手轻轻捏了下他的脖颈：“直播怎么了？”
    路与白：“……也没什么。”
    他就是顺嘴一说。
    怎么这么一反问就跟他不想公开似的。
    *
    第一期节目比想象中还要火爆，两人的恋情也在不到两小时内迅速传遍现实与游戏。路家爸妈早就知道这件事，反倒是两位哥哥骤然得知这个消息，很不放心。
    等调查完恋爱对象，好家伙，两人直接从不放心变成想劝分。
    连夜给对方打电话，响了许久，无人接听。
    二哥目前人在国外，打不通电话就只能靠老大了，临挂断电话前感慨道：“养孩子果然不能松懈。你看，这一松手就整出这么大的幺蛾子，还敢不接电话。”
    大哥深表赞同，于次日一早上门堵人。
    结果还是扑空了。
    管家说小少爷已经离开好几天了，说是出门旅游。
    路大哥还以为对方是有预谋的躲他，脸都沉了，当天购买全息眼镜，准备上线逮人。
    路与白这两天都在造星区待着，大哥很轻易就找到了他，并开始揪他耳朵：“躲我？”
    “疼疼疼。”全息世界也是有疼痛感的，路与白哭丧脸，根本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冤枉啊，我最近什么都没干！”
    路大哥冷声道：“你还想干什么！找这么一个恋爱对象，你是想气死谁？！”
    路与白跟着他的力道歪过身子：“什么叫‘这么一个恋爱对象’？大哥你骂我就算了，别骂他。”
    大哥直接给他一个爆栗，松开手，缓了口气：“行，我不跟你扯别的，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打算跟他一直活在游戏世界里？”
    如果一直生活在游戏里，你真的能看清这个披着数据外壳的人吗？你怎么确定他不会在游戏里一副面孔，在现实世界又是另外一副面孔？
    如果不会一直生活在游戏里，游戏方藏得有多严实整个圈子没人不清楚，路与白又因为机甲事件处在风口浪尖人人盯着，到时候你们怎么办？
    说来说去，路大哥就是怕他为爱冲动，最后又被爱伤的遍体鳞伤。
    明明他的弟弟配得上更好的，根本不需要承担这种风险。
    路与白默默拽住大哥衣袖，卖乖的弯起桃花眼：“别生气，我知道的，我都知道。”
    “其实再过两天，我就打算断网了。”路与白迎着大哥视线，点头表示肯定，“等造星过完周年庆就断，到时候再见面，应该就是在蓝…线下了。”
    “本来我觉得我们是谈恋爱，不着急见家长，就没提过这件事，如果你想见他，那我跟他说一声。”
    路大哥看他片刻，皱眉道：“因为什么？”
    路与白在大哥面前哪有什么优雅从容，委屈道：“被戳心了，就不想折腾了。”
    大哥忍不住抬手搓搓他脑袋：“怎么突然这么爱撒娇。”
    路与白倒是没这个意识，顺势嘴甜道：“当然是因为大哥太可靠了。”
    路大哥意味不明的哼了声：“你现在能说出来，说明情绪已经过去了，恐怕可靠的另有其人吧。”
    路与白弯了弯桃花眼，也没否认。
    大哥看着他，轻轻的叹了口气。
    虽然还是觉得找的这个男朋友很不靠谱，但弟弟喜欢，他能做的……也只有给对方铺好后路了。
    *
    送走大哥后，秦野没多久也赶了过来，一进门就直奔坐在书桌后的青年，捧起他的脸仔细检查，指尖摩挲着额前红痕，微微蹙眉：“你大哥真的揍你了？”
    “啊？也不算揍吧，就敲了一下。”路与白问，“你怎么知道？”
    秦野盯着红痕，片刻才道：“整个造星区都在传有人要拆散我们，就赶过来看看。”
    路大哥没有通行证，想进门肯定得表露身份，他那身气势本身就吓人，心情不佳时尤甚，看起来就是气势汹汹的上了楼。现在又正好是路总与秦野公开恋情的第二天，也难免让人多想。
    路与白笑了声，解释道：“确实是因为我谈恋爱，不过没什么大事，大哥只是看着凶，其实可好说话了。”
    秦野轻轻揉着他发烫的耳垂，没有吭声。
    路与白：“心疼啊？心疼就多亲亲我。”
    秦野俯身，薄唇还带着匆忙赶过来的凉意，轻轻吻过红痕，又下移收敛牙齿含住耳垂。
    路与白直接软了腰，偏头，将耳朵解救出来：“算了算了，还是回家再亲吧。”
    秦野微微勾唇，总算有了点笑模样。
    路与白看见了，莫名觉得自己好像是处理婆媳关系的丈夫，然后就被这想法逗笑了。
    秦野将他拦腰抱起，放在腿上，从背后揽进怀里，下巴搭在青年肩膀上低声道：“笑什么？”
    路与白道：“我在想，带你回家的时候，一定特别热闹。”
    见家长等于关系更进一步。
    对方有这个想法，秦野眼底笑意都深了几分，轻轻咬了口青年颈侧。
    “别留印，下午还直播呢。”路与白捏他手指玩，道，“这么高兴，那等周年庆我回家的时候，要不要跟我一起啊？”
    “想，但是过不去。”秦野如实道。
    路与白想想他最近这么忙，叹了口气：“行吧，那我先回家，给他们做做思想准备。”
    *
    为期三天的直播终于结束了，这也代表着周年庆已经到来。
    美食街的香气你方唱罢我方登场，各种翻炒煎炸热气腾腾。旅游景点焕然一新，装潢漂亮繁荣，新项目更是多出足足二十多个。粉丝休息区直接将周边堆成“金山”，等级内数量随意拿取，如果玩累了还可以去房间休息，新添加的百名家务机器人，清理利索，保证房间时刻保持干净。
    到了下午，演播城音乐节正式开始，上来就是接连三首大热歌曲，台下人山人海气氛热烈，荧光棒汇聚成海洋随着音乐节奏不断起伏，合唱混杂着尖叫，震耳欲聋。
    造星区上空以及巨大虚拟屏实时转播，各区也有不同的直播间，全方位给不能前来的观众们展示活动盛况。
    当深夜降临时，漫天烟花齐齐绽放，升腾起与造星区规模相同的logo烟花，照亮半边天空，璀璨夺目。
    路与白就站在人群里，微微仰头看着造星logo烟花在黑夜逐渐消散。
    周围人影绰绰。
    路与白察觉到视线，转头。
    远处，秦野握着两杯热饮缓步走来，黑色鸭舌帽遮挡住大半面容，但路与白就是知道，他在看他。
    只看着他。
    第51章
    ▍宝贝儿，你退出键没了
    今晚没有星星, 深沉夜幕就好像一块纯黑色画布，任由五彩斑斓的烟花绽放涂抹, 朵朵绚烂。
    秦野走到路与白面前, 将热饮递过来，又顺势牵住他另一只手揣进兜里。
    秦野的掌心很暖。
    牵着正舒服。
    但口袋里的手还是不安分的动了两下。
    秦野侧眸，低头问道：“怎么了？”
    路与白又动了动手指, 咬着吸管含糊不清道：“不想十指相扣，你的手太大了。”
    秦野沉默两秒, 突然带着点笑意，缓缓道：“要习惯。”
    路与白怀疑的看着他，总觉得他说这话的表情不太对劲，但是又没有证据。
    秦野凑的更近：“再看就亲你。”
    路与白顿时确定了：“你果然是故意的！”
    秦野低低的笑了, 轻轻地带着亲昵的碰了碰青年的唇：“让我尝尝你的热饮。”
    那句不想给你尝被吻的七零八落，最终还是没能完整的说出来。
    路与白被放开时, 将脸埋在对方颈窝里好久没有抬头。
    确实不用十指相扣了。
    对方直接一手热饮，一手圈住他的腿弯单臂将人抱了起来。
    两人脱离人群，逐渐走远。
    路与白本来以为会下线，结果秦野将他带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纯白色空间。里面空间很大, 空荡荡的，只有机械系统球悬停在中间位置，正在播放大悲咒, 整个画面都充斥着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淡然感。
    路与白：“……”
    秦野淡淡瞥了眼机械系统球, 下一秒，大悲咒戛然而止。
    纯白空间恢复安静。
    路与白被放下后环视四周，没发现什么特别的, 忍不住看向身边人, 挑眉询问。
    秦野：“我有件事一直没告诉你。”
    路与白：“嗯？”
    秦野：“我近期去不了蓝星。”
    这次他将移动星球的问题全部托盘而出, 目光始终盯着青年神色，热饮杯壁都被捏的微微瘪下去，“我之前刻意隐瞒了这点，抱歉。”
    路与白消化片刻：“……所以你为什么现在又说了？怕我走了就不回来了？”
    秦野：“不，是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才敢说。”
    路与白：“？”
    他瞬间福至心灵，试着退出游戏返回蓝星，果不其然失败了。
    [系统通知：抱歉，您的权限已被关闭，请核实后再进行选择。]
    路与白一瞬间都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甚至荒唐到想笑：“你是不是疯了？”
    “对不起。”秦野诚恳道歉。
    “给我解开！”
    秦野沉默片刻，再次道歉：“对不起。”
    这就是拒绝的意思了。
    路与白憋了一晚上的情绪彻底崩了。
    他是相信秦野！相信秦野不会伤害他才登陆星门的！结果呢？对方直接一声不吭的取消了他的权限，将他困在了游戏里！
    路与白本来还想体面的跟造星告别，秦野这紧随其后的一记重拳直接给他打破防了，但凡涵养差点，都想将热饮砸他身上。
    当然，现在也没好到哪里去。
    路与白当场丢开热饮，面无表情解袖扣：“我们打一架。”
    机械系统球飞奔过来，半路变成圆盘状成功接住热饮。
    秦野顺势也将自己的那杯放在上面，抬手，不容拒绝的将青年揽进怀里，无论对方怎么挣扎都不松手，按住他的后脑紧紧抱住。
    两人力气悬殊，路与白挣扎无果后，又气又委屈，干脆一口咬在他的脖颈上。咬的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狠。
    铁锈味弥漫在齿间，渐渐地，随着时间拉长味道也越来越重。耳边呼吸声除了最开始一瞬间略沉了些，之后再无变化，宽阔温暖的怀抱也始终紧紧地笼罩着他。
    最终，路与白主动松了口，将脸埋进他怀里，许久没吭声。
    秦野微微低头，下巴轻蹭了下怀里人的软发，一本正经的提意见：“右边要不要也来一口？”
    路与白默不作声，抬手就是一拳。
    秦野被锤在胸口反而笑了，胸膛轻微震动一瞬，哄道：“打得好，再来两拳。”
    路与白嗓音闷闷的：“你故意的。”
    秦野：“没有。”
    路与白：“是故意的就分床一个星期，不是故意的就分床一个月。”
    秦野笑容顿收，默了两秒才道：“是事情凑巧了。我直到昨天凌晨才完成权限关闭，也不可能等到你准备离开时才临时告诉你，那会让你更生气，就想着找个机会提前告诉你。当然，如果能让你一起发泄出来，更好。”
    路与白咬牙：“我真是谢谢你。”
    秦野咳了声：“……不客气。”
    路与白莫名更生气了，用力想推开他，秦野松开些距离，但依旧揽着人不肯放手，跟座无法撼动的大山似的，纹风不动。
    路与白再次挣扎失败，还被对方哄孩子似的抱着晃了晃，彻底放弃蛮力对抗，开始算账：“这件事是你做错了，你承不承认？”
    秦野点头：“认。”
    路与白：“好，那我们算算。你刻意隐瞒星球移动规律，不信任我，又辜负了我的信任，还故意现在提起让我破防。”
    说一条伸一根手指，最后，路与白道：“我们分床四个星期。”
    秦野沉默良久，缓声道：“你上一句说什么？”
    “上一句？”路与白反应过来，瞪他，“上什么上，你不认也得认！”
    秦野勾唇，重新将人揉进怀里：“好，认，我都认。”
    *
    洗漱后，路与白躺在床上，心情已经平复了很多，理智开始逐渐回归，翻身对床底打床铺的人道：“如果让你预估一下最短时间呢？”
    秦野想了想：“至少三年。”
    路与白：“三年啊……”
    秦野：“嗯。它的移动规律非常奇特，外物不能干涉不能固定，但当能量充足时，它会对自己曾停留过的坐标有隐隐约约的预感，但坐标是什么时候待过的，就不好说了。再加上能量储存需要时间，这一来一回便拖得更久。”
    路与白将下巴搭在床沿上，露出双桃花眼看他：“那你觉得我三年不回家现实吗？”
    “不现实。”秦野如实回答，抬手轻轻摸过他的眼角，“我没想困你这么久，再给我一点时间。”
    路与白：“……就这么不信任我吗？”
    秦野：“不，是我不信任自己。”
    路与白“嗯？”了声，撑起脑袋震惊道：“你真的不是在凡尔赛吗？就你这脸，这身材，你没自信？”
    秦野眼神微变，语气意味不明道：“路总果然很在意颜值。”
    路与白理直气壮：“我要是不颜控，哪能从人群中发现你，这件事我能吹一辈子！”
    秦野被逗笑了，使劲揉了下他的脑袋，问：“给亲吗？”
    “不给。”路与白对自己薄弱的意志力很有自觉，干脆从根源遏制，翻身躺回床中央，摆出大字姿势，感叹道，“一个人睡真舒服啊。”
    秦野：“……我睡姿很差吗？”
    “不是差不差的问题，是你老挤我。”路与白指指点点，“你好好想想，哪次起床不是我这边空间小？”
    秦野沉默。
    此时已经接近凌晨两点，路与白情绪疲乏，没人跟他说话很快就困了，声音含糊道：“等明天你收拾个卧室吧，睡得也舒服些……”
    秦野：“不用了。”
    片刻，又轻声问：“还生气吗？”
    “你说呢？”路与白又被气清醒了，“我这都算脾气好的了，但凡脾气差点，谁还跟你回来躺在这心平气和的聊天。”
    路与白翻身，探出床沿摸索着揉了揉他的脑袋：“看在你是我男朋友的份上，允许你闹脾气，但不能太久哦。”
    秦野呼吸微滞，心脏像是被泡进阳光晒过的糖水里，又暖又甜，眉眼不自觉流露出笑意，握住他的手腕哑声道：“我想亲你。”
    下一秒，路总冷酷抽手：“早点睡吧你。”
    秦野笑意更浓，抬眸望着天花板，直到对方呼吸声逐渐平稳，良久，自己也慢慢闭上眼睛，彻底放松下来。
    *
    次日，刚结束周年庆活动的造星区清冷安静，有些事情却已经开始了。
    路总嫡系员工陆续交接工作撤离，造星娱乐公司所有人权益转让，路氏集团总部重新整理相关合作……一切与路与白有关的东西都在逐渐抽离。
    造星楼无声忙碌，公关部这边突然炸锅了。
    周年庆的火热程度从昨晚直播间观看人数就能看出来，话题在各平台遍地开花，什么#周年庆现场的快乐#、#我到底拿了多少周边#、#造星音乐节#、#全明星贺片#等等话题层出不穷，流量居高不下。
    但很快，这些话题就被一则#路与白疑似退出造星区#的消息直接碾压。
    起先，是有人上传了路与白跟秦野的磕糖视频。画面能明显看出，粉丝原本是在拍摄造星logo烟花，结果意外发现了熟悉的身影，镜头下意识跟了过去，然后就拍下了两人接吻抱走这一系列画面。
    视频主人忍不住压低嗓子尖叫，弹幕也全是“啊啊啊啊”“磕到了磕到了”。本来是件好事，毕竟两人太低调了，就连那三次直播也是老夫老妻模式，哪有这种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
    之后有人艾特他们，表示：“在？为什么要偷偷亲？你看还是被发现了吧[狗头]”
    顿时引发艾特狂潮，然后就有人发现，路与白原本的造星娱乐公司总裁认证没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从这个变化中嗅到了不祥的预感，立即翻官方通知的翻官方通知，艾特造星的艾特造星，路与白的评论区更是直接沦陷，都在询问为什么认证没了。
    周年庆的快乐似乎转瞬即逝，狂欢的热闹也慢慢消退全变成了疑问，大家甚至怀疑，周年庆不会是路总送给他们的离别礼物吧？
    “啊啊啊啊！不要啊，为什么路总一走我心里突然就好慌！”
    “我不理解，造星现在势头正好，路总为什么退位？”
    “这的确像路总的风格，你看看他那些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子公司就明白了。”
    “不行！我们不能失去路总！”
    “秦野你识相一点，快把你老婆交出来QAQ。”
    “造星几乎是路总一手扶持起来的，他才是最了解造星的人，他走了造星怎么办？”
    “我！不！接！受！”
    “……”
    估计谁也没想到，路总要走，反应最大的居然是粉丝，特别是经历过全息娱乐圈从虚无到辉煌整个过程的老粉更是不能接受，甚至无法理解。
    明明周年庆刚刚结束，新的篇章即将开始，为什么要离开？
    还离开的这么彻底。
    还有粉丝跑去问自家偶像的，问他们知不知道什么内情。
    按理来说，没有公司同意，艺人账号即便挂着自己名字也是不能乱发东西乱回复的。但造星不一样，造星的艺人账号除非很忙，基本上都是自己打理，活跃度很高。
    正好这个时间大家也开始陆续上线，带着昨晚加班到凌晨的疲惫，打着哈欠就迎来了这么个重量级消息。
    造星区顿时也炸锅了。
    因为周年庆的缘故，出于考虑，高层并未将这个消息传出去，结果就是艺人们比粉丝知道的还晚。
    相比起粉丝出于路总地震式塌房形象的好感与天然信任，他们可是切切实实感受过路总坐镇造星区的好处，远的不说，你能在圈里找出第二家作风如此正经的娱乐公司吗？
    路总不喜欢歪风邪道，造星区就作风严谨绝不纵容；路总不在乎回报只看作品，造星区便专注质量走自己的风格；而且路总也从不阻拦想赚钱的人，贯彻有能力就有一切可能的思想，是他们最大的老板和投资商，是他们的底气。
    现在却突然告诉他们路总要离开？
    离开？？？
    别说粉丝慌张，就是他们听了也心慌难安，完全没有工作的心思，就差直接去造星楼当面问清楚怎么回事了。
    整个造星区都人心惶惶，公关部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公布，往上请示，高层也是一个头两个大，都在盼着路总早点上线。
    10点左右，路总的头像终于亮了。
    当那架金色机甲飞入造星区时，整个□□区的人都看见了，纷纷在论坛上疯狂艾特他，希望他能出面回应一下，最好是否认这件事。
    路与白听完全过程，很是感动，于是让公关部尽快公布别让人多等。
    造星楼众人：“……”
    在此期间，路与白还推着秦野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挑个了光线好的角度拍了张照片。秦野直视镜头，眉宇间淡淡的无奈，简单的黑色休闲服被他穿出了正装的气势，坐在书桌后无比自然。
    路与白配文：“你们的新老板@秦野。”
    留言秒速激增——
    “？？？”
    “所以是真的？”
    “救命啊！早知道你俩谈恋爱会变成这样，我一定会反对的[大哭.jpg]”
    “我真的要阴谋论了，为什么要将造星给秦野？是他要的吗？”
    “楼上闹归闹别乱说话啊，秦野副业搞机甲的，拍戏纯粹是因为路总想看，直播时亲口承认是因为路总才入这行的！”
    “那他能做好吗？？？”
    ……
    这个疑问无论谁是新接班人都会面对，要不是秦野身份成谜，至今不确定他到底跟官方什么关系，其他公司早就下手趁机搞一波心态了。
    秦野的回应更是充满深意，转发了路总的最新动态道：“别急。”
    ……这是什么意思？
    是对他们说的，还是对路总说的？
    正当众人疑惑揣测，就要写出几百字小论文分析争辩时，某个顶着秦野头像的账号一语道破天机：“秦野他还会回应外界争议？”
    其他人：“……”
    破案了！
    是对路总说的。
    等等，这是不是代表了秦野也不想接手造星区啊？！
    众人顿时激动了，纷纷喊话路与白，希望他听听自家男朋友的意见，不要做无畏的挣扎，赶紧投降继续当老板吧。
    这次连造星区的人也跑来凑热闹，开玩笑道：“老板你就从了我们吧。”
    “老板，我让你留下来你男朋友不会生气吧？”
    “为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不值得啊老板[疯狂暗示.jpg]”
    “老板！没有你我怎么活啊老板！你带我一起走吧！”
    参与的人越来越多，渐渐地，画风逐渐离谱起来。
    乔曦表示：“外界都在传我潜1规则上位，希望老板看到消息后赶紧采取行动，我愿意坐实传闻。”
    造星男团：“理想型？老板就是我们全队的理想型[脸红.jpg]”
    唐雉：“我愿意为老板奉献毕生头发！”
    更神的是秦野也跟着发了条：“老板喜欢什么我就演什么。”
    直接将气氛推到最高峰。
    众粉丝又激动又羡慕，像只瓜田里上蹿下跳的猹，在每条动态里留下自己的酸柠檬图，顺便大喊一句：“信女愿用身上的十斤肉肉换取路与白的一天生活！！！”
    这场面，可以说是整个娱乐圈的独一份了。
    连路总本人看了都忍不住感慨：“就是现在退游我也满足了。”
    旁边正在给他剥坚果的秦野顿了秒，转头看他，温柔道：“宝贝儿，你退出键没了。”
    路与白：“……”
    哦，他都忘记自己没有选择权了:)
    “所以你什么时候恢复我的权限啊！”路与白道。
    秦野：“再给我一点时间。”
    路与白双腿交叠，改变坐姿盯着他看：“你要时间到底干什么？培养决心吗？”
    秦野顺手将刚剥好坚果递到他唇边，想了想：“这几天，先带你去转转。”
    *
    路与白是个做了决定就从不轻易更改的性格，线上再热闹，也不会影响他分毫心情，反倒是秦野不肯签转让合同卡进度这件事，让他更在意些。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催一催，秦野已经开始收拾东西，表示自己已经选择好了目的地。
    路与白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了。
    他们似乎又恢复了以前出门游玩的状态，依旧是秦野准备好一切，路与白只要人跟着走就行了。
    只不过以往他们去的是人迹罕至、景色绝美的偏僻地方，而现在去的，反而是人多的地方。
    又过了一年，商战总玩家人数早已突破23亿，越来越多的玩家进入这个世界，游戏氛围也与以往截然不同。
    无论玩家还是NPC都不再是行色匆匆疲于工作的模样，相同的天空下，他们开始学着在忙碌之余放松片刻，开始注意周遭美好的事情，开始学着生活化。
    玩家们的奇思妙想与全息世界的高科技发生碰撞，产生了无数令人啼笑皆非又或者惊叹不已的作品。还有人特意跑到游戏来，看看能不能种菜，直接一举实现财政自由，赚的盆满钵满。
    星球每天都在发生新鲜事，似乎也因此“活”了过来。
    而这一切的起点，源于造星区。
    源于路与白。
    两人穿着简单，鸭舌帽压低仅露出鼻尖以下，手里还捧着热饮时不时抬起吸两口，安静的注视着对面街道人来人往的场景。
    片刻，路与白还是忍不住好奇：“那你当初为什么会采用赚钱为游戏核心？”
    秦野：“因为调研显示，很多人都在渴求钱。”
    路与白了然：“大概是因为生活压力太大了。”
    秦野颔首，又道：“但事实证明，人不能只有钱。”
    “你既然看的这么清楚，就说明你知道游戏的问题，怎么也没见你有什么行动啊。”路与白道。
    曾经有很多人觉得，平日里生活已经够辛苦够累的了，玩游戏就是为了寻找短暂的快乐放松一下，商战这么搞完全失去了作为游戏本身的娱乐性，并认为全息世界再逼真也不过是另一片压抑的天空，在不需要的情况下根本不会购买。
    但商战上线一年之久，至少在他注册造星之前，从未为此改变过什么。
    秦野轻声道：“星球是公平的，无情的，它不干涉发展，也不参与改变，它是沉默的观察者。”
    星球如此，系统也是如此。
    而作为系统的管理者，他原本也该如此。
    秦野转头，与看过来的青年对视，缓缓一笑：“是的，我原本也该如此。”
    第52章
    ▍他们在等你
    他们又去了纯白空间。
    机械系统球瞬间瓦解成无数碎片, 迸发出耀眼夺目的红金色光芒笼罩整个房间，浮光流动, 人置身其中似乎正在以另一个角度俯瞰整个星球。
    路与白桃花眼都瞪大了一瞬, 颇为新奇的看着这个角度的世界，转身时余光无意间扫到什么，又猛地转头看回去。
    只见, 一个Q版小人正抱着小短腿悬停在机械系统球原本的位置，屁股下面还垫了块纯色毛毯, 只不过因为悬停在半空看上去更像是坐在飞毯上，正微微歪头看他，面容瞧着非常熟悉。
    秦野从身后将他整个拢进怀里，低声笑道：“可爱吗？”
    路与白：“……这是什么？”
    秦野：“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路与白用胳膊肘捅他, 示意正经点。
    秦野又笑了声，缓缓道：“我第一次见你, 是在新人奖公布那晚……”
    秦野还记得当时的心情。
    连续加班三天，他终于锁定了bug的位置匆匆赶来，带着解决麻烦的心态骤然闯入由喜悦、欢呼和烟花交织而成的汹涌人海。要找的人就站在其中，微微仰头, 漂亮完美的脸庞被鸭舌帽遮掩大半，嘴角笑意清浅，自信从容。
    当对方察觉转头看来时, 秦野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 只是下意识那么做了。再后来，他以bug是玩家不能随意出手为由，来到他的身边。
    这就是故事最初的场景。
    路与白沉默听完, 直到身后人不再说话, 凉凉道：“没了？”
    秦野：“没了。”
    路与白：“还有事情瞒着我吗？最好趁今天这个机会一起说清楚, 再有下次，我可就真的翻脸了。”
    秦野很认真的回忆片刻，保证：“没有了，不会再有下次。”
    路与白勉强信他，也没有要追究的意思，目光落在Q版娃娃身上，对它伸手。
    Q版娃娃毫不怕生，探腿就踩在他指尖上，跟滑滑梯似的刺溜一下落在掌心，抬头乐得眉眼弯弯。
    这熟练地架势，很难不让人怀疑某人是不是也经常这样玩。
    正想着，他整个人突然腾空。
    秦野是真的很喜欢用抱小孩的姿势抱他，路与白下意识用两只手捧住Q版娃娃，低头看他。
    秦野含笑道：“想这一天很久了。”
    *
    与此同时。
    造星区忙翻了天。
    秦野始终没签转让合同让他们看到了事情的转机，这两天一直在想怎么才能让路总回心转意。
    有人说路总喜欢看作品，那我们就努力研究好作品，争取将路总吸引回来；也有人说身为公司当然是要有价值才能不被抛弃，你看看路氏集团旗下的子公司都竞争成什么样了，他们也得努力才行。
    最后一合计，干脆齐头并进吧。
    这可是他们的优势！
    造星区最不缺的就是有能力的人，当他们一同奋起时，场面是非常恐怖的，比以往针对某家公司还要恐怖，因为他们是全面爆发。
    影视城和演播城几乎没有空档，艺人全面营业，幕后工作者都在努力，加上以往的累计，呈现出的效果就是作品出的快质量又高，堪称喷井式产出。
    整个市场的人都沉默了。
    造星APP在他们眼里就好像突然喷发的火山，虽然平时也知道它实力强悍，但为了市场繁荣，造星一般不会这么狠的全部推平，更像是顶着温泉处于休眠期，热的收敛。
    现在不一样了。
    造星区没了路与白就跟疯了一样，推出新品的速度堪称每月两次，歌曲、综艺、电影、电视剧……甚至APP二创内容都因为奖励金而翻倍增长，流量滚雪球似的堆积起来，总数堪称恐怖。
    圈子里蛋糕就这么大，一直都是你吃一口我少一口。
    往常他们还会因为彼此多吃一口斤斤计较，现在倒好，造星直接连盘带刀叉全部端走了。
    粉丝是长情也无情的，当更好的作品摆在自己面前时，他们当然会选择更好的。造星APP疯狂产出的行为，更是让他们头一次体会到了选择的烦恼，都不知道该先看哪个才好，哎呀，真是甜蜜的烦恼，麻烦多来点！
    还有粉丝发现，自家那咸鱼偶像居然也开始积极营业了，激动的眼泪差点下来：“你终于知道营业了！！！”
    咸鱼偶像默默改了个人简介：“为了路总！”
    然后这句话就成了造星所有艺人包括工作人员、官方号的个人简介内容。
    粉丝也跟着热血沸腾起来，喝水不忘挖井人，每次看到什么新的作品都会留下一句：“谢谢你，路总。”
    弹幕密密麻麻，热血中又掺杂着搞笑。
    但是路总本人并没有看见。
    他决定放手那一天起，就再也没有关注过造星。
    他想将记忆到此为止好好封存起来，至少这样看起来是美好的，是某一天突然想起还愿意翻出讲述的。
    他不想让后面的事情破坏了最初的美好。
    以至于当秦野找到他时，路与白愣了秒，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什么？”
    秦野直接让金红色小石头找到富豪榜，虚拟屏最顶端正是那个‘追星只会影响我赚钱速度’的熟悉头像。
    秦野：“恭喜，你现在是商战首富了。”
    路与白：“……就靠造星？”
    秦野：“造星商业价值确实高，最近拼了命一样产出，再加上注资了不少娱乐公司，以及路氏集团总部的运营，子公司水涨船高，合作方越来越多，只能说是累计的成果。”
    路与白抬眸，动了动唇，但没有发出声音。
    他想问造星为什么拼了命一样产出。
    这些天他一直消极怠工，即便身处游戏也有意识回避，此刻骤然从另一个角度听到，心情又懵又复杂，手指无意识拨弄秦野衣服上的纽扣，力道略重。
    秦野不动声色，但又忍不住疼惜，低头轻轻碰了下他的唇，刻意转开话题：“首富先生，最近老婆管得严，我手头不宽裕，发不起奖励了，以身抵债行吗？”
    路与白回神，无言片刻，道：“我可以不当首富。”
    秦野低头看了眼快被揪掉的纽扣，顺势将剩下的解开，露出八块腹肌：“是吗？”
    路与白：“……也不是不行。”
    他对着这张脸这身材是真的说不出拒绝的话。
    秦野将头重重压在他肩膀，笑了好半天，在青年恼羞成怒之际，抱着人起身：“那先给首富大人验验货。”
    路与白揽着他的脖颈，又开始揪他后脑发梢。
    潜意识的小动作已经暗示的很明显了。
    但今天的秦野是根木头，似乎只想让他验货，抱着人倒在床上。
    路与白顿时忍不住了，抬眼刚想说话，就被秦野拽过来的被子一下子蒙到鼻尖。
    秦野抱着他，温声道：“睡吧。明天我陪你一起回去。”
    路与白顿时安静下来，过会又往他怀里蹭了蹭，“我最初没想过造星盈利。”
    秦野调整姿势抱紧他，低低的应了声：“嗯。”
    “造星是我一时冲动的产物。”
    “我知道不会长久。”
    “现在断掉是最好的时候。”
    “我……”
    无数的想法无数的理由到了此时此刻都化为一句：“但我好像，有点舍不得。”
    秦野始终抱紧他，回应他，“我知道。”
    秦野说：“他们在等你。”
    *
    这一天，造星官方账号突然激动更新：“路总回来了！！！”
    路与白转发了这条，并回复：“也谢谢你们。”
    作者有话说：
    到这就完结啦！
    谢谢大家的支持（鞠躬）
    顺便在挂一下预收，求个收藏——
    文名：无限欢乐
    文案：
    穿过浓雾，映入七位玩家眼帘的是一座破败荒芜的村庄。
    鸡鸣声响起。
    柱着拐的佝偻身影缓步走来。
    玩家1：“大家别慌，我看过七年小说什么都见过，这肯定是无限流游戏，只要度过副本就安全了！”
    玩家2：“看样子和山村有关。”
    玩家3：“冥婚？祭祀？还是拐卖？”
    玩家4：“他过来了啊啊啊啊！”
    佝偻身影缓缓抬头，腐烂的半张脸上带着肉眼乐见的喜色，沙哑道：“你们来了。”
    “去吧，去……抓住它。”那只手颤颤巍巍，最终指向屋顶油光水滑的大公鸡。
    系统通知：[恭喜玩家触发任务：抓鸡。限时七天，请玩家努力完成任务。]
    众人：“……啊？”
    *
    “从前有位国王给所有人发了一粒花籽，说，谁能种出最美的花，就让谁来当王后。”
    邪神轻轻从身后拥住黎白淮，温柔道：“能给我看看你的花吗？”
    ▼沙雕向无限流，快乐就完事了！
    ▼奇奇怪怪受vs脑子不正常但很好哄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