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A后对校草信息素上瘾了》作者:陆夷 文案 燕江流身为联邦最后一条美人鱼,几乎能在各处横着走,直到转校遇见祁星阔。 两人初遇闹得很不愉快,只留下‘这人很欠’的印象。后来燕江流得知祁星阔神秘低调,却比他更横。最重要的是对方是个货真价实的Alpha,信息素称霸整个城,各方面都压他一头,因此怎么看祁星阔都不爽。 直到有一天,他成年了,对祁星阔的信息素一闻定情。 定情后的燕江流变了,他对祁星阔拥有强大追求欲。 他在教室堵住祁星阔,一边炸着毛一边忍着害羞撩人:“我想吃点素……” 祁星阔似笑非笑的抢答:“我的信息素?” 燕江流愣了下,脸刷的红透,半晌说不上话来。 祁星阔黑亮的眸子略过光影只剩他,声音低沉诱惑:“也不是不行。” 燕江流眼睛亮起来。 祁星阔低笑:“让我摸摸你的耳朵。” 燕江流:“!” 燕江流(害羞会炸毛毛美人Omega受)x祁星阔(聪明会上进校霸Alpha骚攻) 内容标签: 强强 甜文 爽文 校园 搜索关键字:主角:燕江流,祁星阔 ┃ 配角:接档《逃婚后我成了养殖大师[星际]》 ┃ 其它: 一句话简介:乖,都给你。 第1章 乖,都给你01. 莱城的夏天出了名的舒服,其他地方的八月能把人热得想往冰箱里钻,莱城只会让你爱上夏天。 临近夜晚,自东面吹过来一阵海风,微咸,拍在脸上有种潮湿感,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到深蓝色的海水。 越是靠近莱城市中心,携卷着海水味的风越猛烈,风肆意的吹过人发端,撩起一团团乱发。 燕江流再次感受到后脑勺的凉意,不耐烦的抬手将翘起来的头发压下去,黑白分明的双眼扫过街面,看见一家饰品店,脚步一转走进去,两分钟后,燕江流的脑袋上多了一顶黑色帽子。 他刚到莱城没两天,对周围很不熟悉,不论去哪都离不开导航。 导航固然是个好东西,但这好东西在莱城不太实用。莱城的街道好比树叶上的脉络,穿横交叉,几转几不拐便能把人绕晕。 再一次迷路在死胡同,燕江流的耐心直接告罄,心里没忍住骂了声操,调出腕上智能机里早晨刚存进去的号码,修长如玉雕的手指微动,号码转瞬拨出去。 接通讯的人手速挺快,没让燕江流等太久。 电话那端传来清亮的男孩声音:“喂,燕江流,你到了?” 燕江流靠在墙上,目光漫有目的的游走,手指无规律的敲打,语调懒散:“没,我迷路了。” 通讯那端可疑的沉寂片刻,男孩声音再次响起:“你把位置发给我,我让人去接你。” 这是再好不过的解决办法,燕江流同意了,挂断通讯,低垂着眼眸,任由长长睫毛半翘着凸显几分不羁,给何修奇发了位置。他抬眸撩一眼不远处,视线刚略过,因看见个出乎意料的人,再度转回来,确认无误,他眼尾微挑的眼眸眯了起来。 冤家路窄呢这是?昨天刚结过梁子,今天又碰见了,世界那么小? 被他打上冤家的人,远远也朝他瞥一眼,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完全没搭理他的意思。 燕江流收回视线,低低嗤笑一声,一面之缘,对方干什么搭理他? 他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抠着掌心的糖袋子,思绪飘空,撇开冤家爱吹牛这点,那张脸长得真是无可挑剔,剑眉星目,不笑正气十足,笑起来亦正亦邪的味道,明明和他一样大,却有着不符合年纪的成熟魅力。 燕江流意识到自己想冤家时间过长,脸顿时黑三分,中邪了,一个长得帅气点的Alpha而已,他怎么总想起他! 他压低帽子抛空脑海,等着何修奇派人来接他。 忽然,他听见有脚步声往这边来,越来越近、不偏不倚、就是冲他来的。来人脚步不急不缓、步子沉稳,听得出来下盘很稳,侧面证实身体不错。 人到他面前三步远停下了,有视线落在他脸上,趣味的、审视的及…他不喜欢的探究。 燕江流睁开眼睛的那刹,手里的糖跟着扔了出去,直直朝来人脸砸过去。 糖被来人伸手接住,当着他的面慢条斯理拆开糖纸放进嘴里,勾唇笑了笑:“这么客气?” 燕江流抬起帽沿,脸色微冷,瞪吃他糖的人:“干什么?” 祁星阔看他即便冷着也依旧好看的脸,指了指路口,声音微低,含着调笑味道:“我来带你走。” 燕江流看智障的眼神看他,一言不发。 祁星阔想到他昨天因自己一句话炸毛的样子,心知话不能说过火,稍稍摆正态度正经道:“何修奇求我带你去KTV,你不是他朋友吗?” 燕江流眸中飞快闪过一道光,何修奇让他带自己去KTV,也就代表他知道自己迷路了。 在对头面前丢了这么大个人,燕江流觉得很没面子,他刚要说话,智能机跟抽风似的连连蹦出几条消息。他点开看过,是何修奇发过来的,说有位大佬纡尊降贵的来接他,求他一路保持沉默到KTV,千万别惹怒带路的大佬。 燕江流的视线停留在大佬两个字上面,再度抬眸看向祁星阔,对方很有耐心的在等他,见他看过去,在唇角勾出一抹似笑非笑,本来挺正派的脸瞬间邪气起来,透着女孩子喜欢的痞气。 他垂眸不再看人,微微站直身体离开墙壁。 祁星阔懂这个动作暗藏的意思,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想撩一下炸毛少年的神经:“能跟我走了吗?” 他压低声音透着丝丝魅惑的说话,总让人觉得这句话哪里不对劲。 燕江流应付起这种人来,向来是面无表情外加不搭理,他往祁星阔的方向走,直直越过他。 祁星阔看一眼比他矮小半个头的漂亮少年几步消失在路口,跟赌气似的,无声扬唇笑了,这是沉默式炸毛? 为避免人再丢第二回 ,祁星阔长腿一跨跟了上去。 两人一路无言走了五分钟,转过五次拐角,终于到KTV。 燕江流木着脸看这个他路过三次都没进来的街角,有点儿想骂人。 刚到KTV大门,旋转门里奔出来两人,一路小跑往祁星阔身边去。落后一步的那位看见他顿了顿,燕江流视而不见的走进旋转门,沿着指示上二楼。 祁星阔目送燕江流走远,在吴浩初和郭嘉佑满怀好奇的目光里,轻慢开口:“怎么了?” 郭嘉佑看见燕江流和他一起过来,心里的好奇止不住。现在祁星阔主动开口询问,他如脱缰野狗:“老大,你怎么和校花走一起?” 祁星阔挑眉,眼含趣味的问:“校花?” 吴浩初听出他的疑惑,立刻划开智能机,调出学校论坛被炒红挂在首页上的帖子给他看:“喏,看了帖子我才知道,昨天在烧烤摊和咱对拍桌子的是今年的转校生,燕江流。” 祁星阔扫了几眼,没多大兴趣的转开目光,沉迷在称呼上:“这和喊他校花有关系?” “他长得好看,学校女生自愧不如,上任校花觉得自己担不起虚名,主动让位。”吴浩初是学校八卦消息小能手,只有他不想知道的,没有他不能知道的。关于燕江流,吴浩初还知道些东西,他冲祁星阔挤眉弄眼,“知道为什么燕江流敢和老大你叫板么?” 祁星阔脚步不停,顺着楼梯往二楼走,微微偏头,眼神懒散:“嗯?” 吴浩初唇角带着坏笑,低声道:“因为他是关系户啊,铁关系那种。” 祁星阔哼笑,懒得搭理吴浩初吊他胃口的表情,抬手推开包厢门。 包厢门一推开,里面的鬼哭狼嚎再也藏不住,刺得祁星阔皱了下眉,往年这种活动他并不参加,今年架不住吴浩初和郭嘉佑的死缠烂打,好歹过来露个面。事实则是吴浩初说今天这场KTV聚会说不定会碰到燕江流,他寂静多年的好奇心诈了尸想过来看看。在莱城这片高中学区,敢和他对拍桌子的,燕江流是头一个,也是仅有的那个。 看见早他几步进来的人已经和何修奇聊上,祁星阔垂了下眼眸,好朋友? 等吴浩初和郭嘉佑进来关上门。包厢里彻底沦为人间炼狱,百鬼夜哭似的。 祁星阔在头顶五颜六色彩灯乱晃下,挑中角落地方,避开想和他说话的人,径直走过去。跟在他身后的吴浩初和郭嘉佑好说话很多,丢下自家老大,很快和包厢里的人打成一片。 何修奇和燕江流在网上聊了两个月,这是第一次见到本人。看见燕江流的第一眼,何修奇脑海里无止境的循环好看,第二眼还是好看。 燕江流皮肤非常白,但不是苍白,而是白里透红,很健康的白。即便如此,他看起来还是多了几分脆弱感,让人不太敢触碰。他长得好,尤其是一双眼尾上挑的略内双大眼睛,漆黑明亮像宝石,嵌在过白的皮肤上,透着别样美感,哪怕表情冷,还是有不少女孩在偷看他。 何修奇见他把帽檐往下压了压,不太喜欢别人看的感觉,也不往他跟前凑,和他发消息聊天。 燕江流觉得这样挺好的,耳边是吵闹杂乱的声音,身侧有朋友,朋友在和他聊天。 -何修奇:你跟大佬来的路上没发生什么吧? 燕江流想了下,撇开大佬吃掉他的糖,被他瞪两眼,没其他事儿。 -燕江流:没事。 他没告诉何修奇,昨天他在学校附近转悠,和那位大佬打过照面。想到当时的场景,他手指完全不经过主人的意思,擅作主张打了段话过去。 -燕江流:你们学校当大佬的主要技能是吹牛么? 旁边传来一道抽气声,燕江流抬起手指撑了下帽檐,在五彩斑斓的光里看见何修奇复杂的表情,他眉梢微动,自己说错了? 何修奇的消息很快回过来,出乎燕江流所料,对方没回答这个问题。 -何修奇:记住,想好好度过高三,千万千万别惹祁星阔。这是个谜一般的大佬,但不能因为他迷,忽略他是大佬的事实。 这不算警告的忠告,让燕江流对祁星阔这个迷一般得人生出好奇心。 第2章 乖,都给你02. 何修奇这里估计挖不出来东西,对方给他发完这句话后,自动走到别处跟同学玩起来,俨然拒绝回答此类问题。 再想问只能问别人,别人他不熟,再说没人会比本人知道的更清楚。 燕江流撑帽檐的手指转了个方向,看向躲在角落的祁星阔。 对方敛眸垂首,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智能机屏幕上敲敲点点,专注神态宛如三好学生,只是从屏幕映照到他脸上的花花绿绿出卖了他,那是游戏背景。 燕江流思考没到一分钟,起身长腿一抬跨过障碍,到祁星阔身侧,招呼没打一声坐下了。 祁星阔身边不习惯坐人,这是整片高中区都知道的事。所以当燕江流在祁星阔身边坐下,包间里的鬼哭狼嚎被掐断般停下一分钟,长长的静谧让沉迷游戏的人抬眸。第一时间察觉到身边多了个人的祁星阔,手指离开屏幕打算动手。眼睛先一步看清身边人,他手指顿了下,若无其事回到屏幕上,继续打游戏。 燕江流顿感无趣,可又不想挪位置,就那么坐着。 祁星阔的无动于衷和燕江流的自动靠近,让包厢内的人反应过来瞬间疯了。 这些人该唱歌的依旧装唱歌,玩乐的照旧玩,一切似乎没变化。只有私下将对话界面几乎敲废的人知道他们有多疯狂。 包厢里鬼哭狼嚎依旧,吵得燕江流再次拉了下帽子,想到旁边还有个淡定打游戏的,他侧眸盯着人英俊的侧脸看。 祁星阔再次过关,趁游戏过图加载中,漫不经心转头和燕江流对视,心里生了几分逗弄的心,眼眸微弯,缓缓凑近低声道:“这么专注,是看上我了?” 不等燕江流说话,他低笑一声,热气直扑燕江流耳蜗,声缓轻慢故撩人:“看上没关系,联邦双A家庭不少。” 逗弄的话说完,游戏跟着加载出来。祁星阔退回原位,再次认真玩起来。 只留燕江流一个人愣在那儿,脸颊耳垂乃至脖颈都是火辣辣的,有点热还有点儿烫。 燕江流到莱城前没和人这么近距离接触过,别说现在,就是小时候,他也没有。 他不知道别的美人鱼怎么处理这种事,只知道自己在努力绷着不一惊一乍,惹人注目。 太热了,他想。 耳蜗里似乎还残留着引得他身体烧起来的热气,在皮肤上挥之不去,他忍不住抬手揉了下,这才感觉好一点。这等小动作没逃过祁星阔的眼睛。 祁星阔饶有兴趣地看着被燕江流揉得更嫣红的耳朵,唇角微勾,这时候耳垂嫣红的人跟昨天在他面前拍桌子的全然不一样。 没想到转学生这么容易害羞,就是低声耳语两下,不仅耳朵红了,他顺着对方优美弧度的下颚线到修长脖颈再到被衬衫遮住的地方,垂眸掩盖住眸中笑意,连脖子锁骨都红了。 这么纯情吗? 刚才应该问问吴浩初,转学生先前在哪读的书。把人教的脾气易燃易炸,交际一碰无措。 燕江流丝毫不知道自己暴露什么给祁星阔,他努力压下身体的燥热,不让人看出他异样。 本身现在Omega装Alpha并不难,难得是怎么在一大群Alpha藏好自己。虽说联邦现在不再将Omega单独划分出来教育,但是对待Omega管教还是很严格的,每个班主任对待班级里的Omega就像鸡妈妈对小鸡般护犊子。 燕江流不想要这种保护,于是,他一个Omega靠抑制剂伪装成了Alpha。 目前来看,伪装还算成功。 “想什么呢?”祁星阔看他半天不说话,也不去玩乐,一个人坐着蛮无聊,索性关上游戏,离人近点说说话,他想知道对方的纯情是装的还是真的。 谁知道他靠近刚说一句话,燕江流仿佛被惊到,猛地往旁边跳坐,顺带推了一把,将毫无防备的他直接推倒,要不是他反应快撑一把,这会儿该躺在地上任人嘲笑。 燕江流皱眉看着祁星阔,等人坐起来,他皱眉不满道:“你刚才怎么离我那么近?” 祁星阔眉梢微动,似笑非笑:“那叫近?” 燕江流不太明白的看他:“什么?” 祁星阔倏然拉近两人距离,伸手扣住燕江流的脖颈,和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对视,含笑道:“还有种更近的,要试试吗?” 燕江流愣了下,抬手劈他手腕,挣开桎梏站起来,头也不回的走了。 祁星阔揉着被打至发疼的手腕,望向早已关上的包间门,垂眸低声笑了。 原来这世界上真有那么纯情的人,还是个Alpha,说出去怕是没人信。 他笑容微敛,察觉心里对燕江流又多了些好奇,有些莫名,怎么会对同类感兴趣? 祁星阔暂时无法想通。 燕江流出了包间,耳边没有吵杂声,皮肤上温热的呼吸触感也消散在空气里,让他自在不少。 想到刚才祁星阔对他做的事儿,他脸黑几分。 一个完全不知道收敛的Alpha,不要脸! 他双手握在微凉的栏杆上,微微敛眸看向安静的一楼,闹腾腾的心逐渐平复下来。当他转身想回包间时,一群走路打闹不停,有说有笑的男生走过来,年纪和他差不多大,应该是附近的高中生。 这群人走过他面前,胡闹依旧,几个人互相推搡的动作大了很多,有往他面前来的趋势。 燕江流皱了下眉,抬手将帽子往下压了压,侧身靠近柱子,避免和这群人撞上,平添不必要的麻烦。 他想避开麻烦,麻烦偏偏找上他。 推搡的人玩脱了,失手将人推到他这边,眼看要和他撞上,他眉头皱的更厉害,额角突突跳的想骂人,细白的手指已经捏到帽檐,打算揭帽甩人脸打一架,忽然从旁边冒出来一股大力握住他的胳膊,他浑身一麻,抬头想呵斥,鼻息先嗅到有些熟悉的木质香。 燕江流闻到味道想抬头,握他胳膊的人先发制人按住他的帽子,接着他落入充满木质香的怀抱里,被禁锢的动弹不得。 祁星阔微抬下颚,眼神冷漠看向面目扭曲想找茬的人,声音低哑危险:“滚。” 因燕江流躲开而撞到柱子的人,看见祁星阔的那刻,话也没敢说,拽住同伴的胳膊,屁滚尿流的跑了。 凌乱的脚步声交替离去,燕江流意识到那群人走远,脚步后退从祁星阔的怀里退出来,抬头略不爽道:“我自己能行。” 祁星阔眼底的冷漠已如初雪见暖阳般化去,微微前倾凑近他,带着调侃味道的问:“你怎么解决,打一架还是叫警察叔叔?” “你为什么出来了?”燕江流看在他刚帮过自己的份上不计较那句话,言顾其他。 祁星阔想:你走了,感觉里面有点无聊,想出来逗逗你。 祁星阔敢保证这话说出来,不用等就得挨打,他蓦然弯唇,想到昨天初见燕江流,对方那个没多大杀伤力的绝杀眼神,阳光下黑眸泛蓝、柔亮又湿漉漉的眼睛,像初生的鹿,此时正装作平静的望着他,燕江流的眼睛给人感觉很纯净,忍不住想住进去。 “透口气。”祁星阔说。 燕江流透过门上的圆玻璃窗看见里面的群魔乱舞,恍然大悟,眼睛忽然亮晶晶的:“原来你也不喜欢这种场合。” 祁星阔没漏掉他话语中的也,转校生不喜欢这种热闹的氛围,为什么? 祁星阔看向他,眼眸微弯调侃道:“我没有不喜欢,单纯不适应。” 燕江流对祁星阔了解太少,不知道这个不适应代表什么,想起昨天这人也说过相似的话,不免不爽:“和你昨天说要做人鱼研究员一样的不适应?” 祁星阔眉梢微抬,看样子这茬轻易过不去,他手指在自己唇瓣上碰了碰,低声道:“不一样。” 燕江流抬眸一瞬,复垂眸不看他,这种身上有吹牛标签的人,能满嘴跑火车,多听多乱心神。 燕江流在被送到莱城前,很少和人接触,对人对事的处理方法简单粗暴。想到这人昨天的行为,他要是敢顺着往下说,对方绝对会让他后悔,于是干脆保持沉默不多问。 昨天在学校附近的烧烤摊,他和祁星阔初次碰见便留了坏印象。 起初燕江流是打着熟悉学校附近环境旗号去的,走完几条街的他有点饿,顺着导航找到小吃一条街。里面东西很丰富,多数是他没吃过的,走走看看到一家人多的摊位上。在刚上岸时,联邦派来照顾他的管家乔治说过,想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找到美食,看哪家店客人多就行。 谨记这一原则的燕江流找到过不少美食。今天这家烧烤摊同样看起来人多,味道应该不会差。 他进店坐下没多久,听见隔壁咋咋呼呼,隔着挡板,他看不见里面人长什么样,听声音应该很年轻。 他不想偷听,谁让隔壁声音太大,让他清楚听见美人鱼三个字。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起稳定晚上六点更新,感谢阅读。 感谢在2019-12-08 08:05:15~2019-12-09 11:55: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段王爷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个小盆友-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章 乖,都给你03. 这三个字好比被设定成关键词,让燕江流瞬间捕捉,这是他的天性。任何人都会对和自身有关的事较为重视,哪怕别人提到的不过星星点点,依旧忍不住驻足倾听。 燕江流不自觉竖起耳朵,听隔壁的闹哄哄。 “我说,开学可就高三了,暑假前老班说让我们想想以后做什么,针对性学习考大学,你们想好做什么了吗?”一道属于变声期特有的公鸭嗓响起,说话间有些含糊,像嘴里东西没咽下去。 “还没,我估计我爸妈让我学管理,家里产业还指望我继承,天知道我只想睡吃睡喝。”另一道略清亮的声音回答,接着这道声音活泼起来,充满好奇及不怀好意,“哎,老大,你呢?这个假期到处找你找不到,打你电话也没人接,不会是来了场夏季热恋吧?” “你以为老大是你啊?”公鸭嗓没好气说,话音一转,也跟着好奇起来,“我也挺好奇老大想做什么。老大,你不介意满足下我的好奇心吧?” “介意。”低沉磁性的嗓音轻而缓慢的拒绝,“满足你们的好奇心,谁来满足我的?” 燕江流动了下耳朵,这声音过于悦耳,仿佛能深入他内心,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于主人不知情时候,悄然种下点东西。在他想将这声音抛在脑后时,这人又说话了。 “想知道?”这人低笑道,笑声像带着小勾子,勾得人想点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理想,我想做个美人鱼研究员。” “哇。” “卧槽,老大这个理想牛逼大发了,谁不知道现在银河系内的美人鱼几乎全没了,你要做美人鱼研究员,是逗我和郭嘉佑开心吧?” “你姓赵吗?”含笑声问,透着几分逗弄人的漫不经心。 “什么意思?”光听公鸭嗓说话语气就知道对方一脸懵逼。 另一道声音压根没说话,让燕江流猜不透对方知不知道。 燕江流思绪转走一秒,转回来时候对这位吹牛要做美人鱼研究员的人莫名看不爽,哪怕还没见面,他听不下隔壁的胡言乱语,点开智能机停留在通话界面,垂眸静听,在隔壁静下来那刹,豁然开口,故作大嗓门:“你问我有什么理想?我想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唉,你也知道我家的,要是不故作不正经,肯定要回去变成美人鱼招揽生意,人活着太难了。” 在他话音落下前,隔壁有瞬间静谧,仿佛时间静止,里面人被噤声一般。 他嗓门故意放那么大,不用想隔壁的人肯定听见,这是他要的效果。 燕江流慢悠悠拆开桌上的碗筷,这年头谁还不会吹牛了? 这可是乔治教他的第一堂课,今天终于有用武之地。 等他点的烧烤上桌,隔壁再次热闹起来。 “老大,隔壁有个不怕死的跟你叫板!”公鸭嗓说。 “我还从没见过如此想找死的人,忽然很想看看,老大,如果你同意,我替你去看看!”另一个满是挑事味道道。 “你两想玩热闹,要我同意?”那人说,透着懒慢,“坐好。” 那两道声音没动静,像是被制止了。 燕江流轻轻嗤笑,想找麻烦都没胆子的怂货,他掰开筷子,刚夹起盘上热腾腾冒着孜然香味的青椒,忽而察觉到有人在看他。他的直觉从未出过错,这是身为美人鱼最基本的自我警惕天性,那道目光顺着他的后脑勺到脖颈再到脊背,似乎越来越往下。 他不知道别人遇见这种是怎么处理,总之他无法忍受。 筷子‘啪’的被无情拍下,他猛然回头,跟身后看他的人来了个对视。 他冷脸,表情极度不爽,一双微挑的内双大眼睛瞪大很多,有些像小奶狗的凶:“看什么看,没见过一个人吃烧烤?” 被他凶的是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少年,身形却比他高大一些,长得颇为符合大众审美,十个姑娘里有八个会喜欢的那种,对方眼眸微弯,透着些许似笑非笑:“我就看看想万花丛中过的花花公子长什么样,没想到会是……” 对方拖长音调,话显然没说完。 燕江流最烦说话拖拖拉拉的人,更何况这人前面还吹牛,因此更没好感,眉眼一垂:“你家靠海?” 对方脸上笑意不变,眼中多些促狭:“初次见面就问我家住哪不太好。” “你知道小明的爷爷为什么能活到一百零三岁吗?”燕江流干脆站起来,看着对方说。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19-12-09 11:55:48~2019-12-10 17:55: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黄鸭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章 乖,都给你04. 不等对方回答,燕江流先给人一个痛快:“因为他不多管闲事。” “哎,老大被怼了哎。”被祁星阔按下的吴浩初悄咪咪道,冲郭嘉佑挤眉弄眼,“你就不想知道是谁?” “我看老大的样子,不像在生气。万一咱两贸然站起来,他回头冲咱两撒气,那你说冤不冤?”郭嘉佑头脑更清醒,他可不想随便惹祁星阔生气,虽然对方不是暴脾气的人,但他们真坏事,祁星阔不见得和颜悦色,上学期因一句口误,他写满整个学期的双份作业,今天还是老实点吧。 “你怎么那么怂?”吴浩初八卦心热气腾腾,非常想看看敢正面怼祁星阔的人,奈何一个人胆子不够,想拉郭嘉佑下水,对方坚定不动摇,让吴浩初颇为嫌弃,“看一眼不会掉你肉。” “会让我陷入双份作业的痛苦中,你要有这胆子别拉我一起啊。我看老大没半点生气的样子,估计对隔壁的没恶意,就是起了逗弄心。”郭嘉佑随口胡扯,想忽悠吴浩初站起来。 学校人都知道祁星阔没特别爱好,更没特别玩得好的人,他俩完全是沾父母交情的光,不然祁星阔就是个独行者。现在郭嘉佑说这位心里依旧独行者的人对别人起了逗弄心,傻子才会信。 吴浩初表面咋咋呼呼,心里跟个明镜似的,伸长手锤郭嘉佑:“你想忽悠我倒霉,想都别想!” “是你好奇又不是我!”郭嘉佑躲开对方攻势,往祁星阔那边靠近一点,冲吴浩初扮鬼脸,“少点好奇心,人活的更轻松。” “你!”吴浩初气得想踹人,刚想伸长腿,余光瞥见隔壁有人站起来,注意力瞬间被吸引。 当吴浩初看见燕江流那张脸的时候,他完全无意识道:“卧槽!” “你艹个屁。”郭嘉佑翻个白眼,“什么大惊小怪的。” 说着也看向燕江流的方向,这一看郭嘉佑也想爆粗口,他们这地方什么时候冒出这号人物? 一个长得挺好看的Alpha。 让吴浩初和郭嘉佑爆粗口的原因是燕江流的长相在Alpha里太另类了。如果ABO是按长相来划分的话,燕江流绝对是被划到Omega那边的。 可对方凶起来随之放出来的信息素足以证明身份,一个货真价实的Alpha。 燕江流的信息素挺霸道,让吴浩初和郭嘉佑脸色微变,忍着起身的动作看向祁星阔。 祁星阔不为所动,只静静看眼神倔强,脸蛋上满是不服输的燕江流,半晌弯唇笑了,稍显轻佻:“小同学,守好信息素别乱放,下次再乱来就没这么轻松了。” 他深深看燕江流一眼,眼中只有自己能懂的奇幻色彩,扭头对两人说:“走,换个地方吃饭。” 吴浩初和郭嘉佑连忙跟在他身后,逃一般走了,留下燕江流神色微妙地看向三人离开的方向。 祁星阔刚才那一眼,让他有种被猛兽盯上的错觉,而他默然不回答更像是接下挑衅,像是无声中定下不死不休的约定似的。 意识到自己想多了,燕江流慢腾腾坐下,莱城高中那么大,哪能随便就遇上? 现在看着身侧和他同样靠在栏杆上,看包厢门的祁星阔,燕江流觉得世界说大挺大,说小也很小。 “还生气呢?”祁星阔见他安静半天,敛眸盯着眼前的地板,以为他又不高兴了,转校生脾气挺大啊。 燕江流豁然抬眸看过来,黑眸被五彩十色的光照射的有些像宝石,引得祁星阔凝视,他毫不逃避的对视:“没生气,我听说你是你们学校的大佬。” 祁星阔像是听见笑话,挑眉含笑,有些调侃道:“我是大佬,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就是这个称呼迟早会是我的。”他说。 祁星阔到莱城上高中的三年来,还是头一回碰上说话如此嚣张的,尤其说话人长着张花瓶脸。 不是他小瞧燕江流,是这附近的刺头太多。就凭燕江流这看起来三句话不说要打起来的表情,绝对会被群殴,别说做大佬,很可能会被欺负死。 想到燕江流遭欺负,祁星阔眼眸色彩微深。 “你的表情告诉我,我在痴人说梦。”燕江流确实玩不来人类的套路,这不代表他傻白甜,看不懂人的脸色,这是来莱城前的必修课,他学得很好。 祁星阔轻笑不回答。 这时,包厢门开了,吴浩初冒出来:“老大,玩游戏吗?” 作者有话要说:吴浩初:玩游戏吗?丢初吻的那种。 感谢在2019-12-10 17:55:50~2019-12-11 17:59: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辛尚仁.thia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章 乖,都给你05. 闻言,祁星阔偏头看他:“玩吗?” 燕江流有些奇怪地看他一眼,又去看满脸震惊的吴浩初:“什么游戏?” “你知道为什么我能成为大佬吗?”祁星阔往他那边挪动几分,不至于让人炸毛的距离。 燕江流稳住没动,以为祁星阔是怕自己抢他大佬头衔,故意这么问想让自己知难而退,脸冷下来,语气也硬邦邦的:“我不想知道。” “你不是要取代我成为大佬?”祁星阔看着蓦然警惕起来的转学生,心里满是逗弄心思,嘴上开始跑火车,“我作为过来人,给你支支招。想做大佬,首先得不怕挑战。好比刚才,他说玩游戏吗?你不该问什么游戏,应该说玩,要装作天不怕地不怕,别人更容易被你折服。” 燕江流将信将疑,湿漉漉的眼睛里满是不信任,他不是不信祁星阔说的话,而是不相信对方会那么好心跟他说,这不是明摆着让自己夺位吗?那真要这样,祁星阔这位大佬对人挺温和,根本没何修奇说的那么恐怖。 祁星阔看着渐渐走进套路里的转学生,心情愈发愉悦,余光看见吴浩初惊呆的样子,眼神微冷,愣是将吴浩初冻回神,福至心灵般读懂他的意思,格外配合:“我们老大平时不管做什么,都是一出手震撼他人的,燕江流,你要取代我老大,那就得比他更厉害。” 燕江流眼里疑惑更深了,吴浩初不说这话还好,一开口他就察觉到不对:“你两密谋了什么?” 祁星阔惊讶,没料到他那么快反应到不对,看来转学生纯情归纯情,倒是挺聪明,没那么好套路。 这波没套路成功没关系,还有别的办法。他起身离开栏杆,双手插兜慢悠悠往吴浩初那边走,边走边懒洋洋道:“密谋?图你什么呢。” 以吴浩初这两年跟在祁星阔身边经验来看,这又是一波新套路,他闭上嘴做个配合的完美工具人。将门推开点让祁星阔进来,眼神询问看向燕江流。 燕江流看他两这样,怀疑自己可能想多了,吴浩初出来就是单纯邀请他去玩游戏,仅此而已。 “玩。”他说,不就是个游戏吗?这是他抢夺祁星阔大佬称号的第一步,不能落下风。 祁星阔和吴浩初对视一眼,还是太年轻。 吴浩初以为祁星阔是想借玩游戏的时候好好教训下燕江流,毕竟这是少有刚到祁星阔面前的。祁星阔想给人点教训正常的,偏偏转学生傻乎乎进圈套了。 吴浩初不知道该感叹点什么好,只能说转学生不了解祁星阔,也没打听打听他老大,这可是他们学校出名的套路王,无人难挡,真好可怜一男的。 祁星阔看一眼跟在身后进来的燕江流,唇角挂着抹玩味的笑。吴浩初他们最常玩的游戏是抽卡片,由王随意指定两张卡片做动作,都是玩心重的年纪,自然是什么没节操玩什么,有时候能让人嗷嗷叫,玩的就是一个心跳。 刚才他看过包厢里的人,都是些放得开的,这些人不仅不怕生,还会玩的更没下限。 转学生这次可怎么办呢? 燕江流丝毫不知道前面两个心怀鬼胎的人在想什么,只觉得何修奇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像是吃惊也像是释然,这是在想什么? 他想了想走到何修奇身边坐下,这是他第一个朋友,不想失去。 “怎么了?”他问。 何修奇摇头,目光从他身上挪到祁星阔脸上,犹豫再三,还是压低声音谨慎道:“你和祁星阔关系不错?” 燕江流拿过一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饮料,没看出所以然,先上手喝一口,被呛得偏头咳嗽几声,皱眉眼泪汪汪:“想多了,我和他是竞争对手。” 何修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燕江流有这种认知,他问:“竞争什么?” “大佬位置,我要做。”燕江流捏着瓶子,忍着奇怪味道又喝了口,这次没咳嗽,眉头皱得更狠了,脸颊不期然红起来,“什么东西这么难喝?” 何修奇刚扭头跟郭嘉佑说两句,听他问扭头不经意一看,大惊失色:“你怎么喝起酒来了?” “什么?”燕江流对着彩光举起瓶子,看见里面冒着气泡,他抬手捂在脸上,有点烫,头也有点晕,顿感不好,“你们不是未成年吗?不能喝酒啊。” 完了,他没喝过酒,以眼下看酒量不行,不知道喝醉会做什么,他茫然想。 “你还好吗?”何修奇一把夺过酒瓶,“要不要送你回去?” “没事。”燕江流眼里已见水光,比清醒时多几分氤氲,还有些无知,看起来更诱人,他看过闹哄哄的包厢,最终看向祁星阔,仍记得对方说做大佬的基本原则,逞着酒劲道,“我不能认输。” 何修奇顺着他的视线看见祁星阔,这位从不合群的校霸,今天一反常态出现在聚会上,为什么?何修奇看一眼身边脸颊酡红,眼眸朦胧的燕江流,隐约找到答案。 “他怎么了?”祁星阔刚问完,包厢内瞬间安静下来,仿佛只听他说话。 何修奇神色自然,将瓶子举起来晃晃:“混在饮料里唯有的酒,被他拿到了。” “这是醉了?”祁星阔的目光从头到尾都在燕江流身上,看他皱眉挺不舒服的样子,对何修奇说,“给他弄个点热水喝,送回家吧。” “谁要回家?”燕江流一听见祁星阔说送他回家,条件反射嘴硬,“不是玩游戏?” 有祁星阔在,游戏哪是说玩就玩的? 包厢内一片静谧,所有人都在悄悄看祁星阔。 被众人关注的人似没反应,只一味的看已有醉意的燕江流,眼眸微深,声音是众人没听过的温和,这人唇角是熟悉的懒慢笑:“真的要玩?” “玩!”燕江流无比肯定道。 “行。”祁星阔答应了,这才抬眸看向包厢内其他人,“那玩吧。” 其他人你看我我看你,最终是和吴浩初比较熟的女生拽拽他袖子,小声说:“大佬知道我们玩什么吗?” 吴浩初点头:“他知道,也知道玩法。” “那转学生呢,他知道吗?”女生说到燕江流,脸颊蓦然红了,显然春心萌动。 其实这很正常,谁让燕江流长了张让人一见钟情的脸,吴浩初有些吃味。 “知不知道都一样,看他那样,能玩得起。” 女生还是有些犹豫,被吴浩初看见,又说:“他不知道玩起来不是更刺激吗?” 这倒是真的,往往一个玩腻的游戏,有不知规矩的新人加入,是最有意思的时候。女生答应了。 于是,在燕江流醉呼呼时,游戏开始了。 何修奇一直注意燕江流的情况,这位一口醉的转学生,身板坐得挺直,细白的手捏着吴浩初发过来的牌,看得两眼发直,俨然有些不知今夕何朝,他觉得身为朋友不该让燕江流再玩下去,在游戏正式开场前,再度劝说:“你喝醉了,还是别玩,这游戏玩疯起来,会让你不舒服。” “不会的。”燕江流觉得自己清醒的很,最多看东西有些天旋地转,还能坚持,玩个游戏,他怎么可能不舒服? 何修奇太小看他了,他抓起手边的温水,一口气喝干净,感觉比刚才好很多,眼前逐渐清晰起来。 等他能正常看东西,发现身边人换了,由不认识的变成祁星阔。 对竞争对手的本能敌意让他扭头瞪着对方:“你怎么坐过来了?” “方便安排你。”祁星阔随口回答,转学生喝醉的样子有点可爱,坐对面想看得太清楚有些难,还是近距离观察更好。 燕江流抬了下帽檐,不甘示弱道:“谁安排谁还不知道呢。” 祁星阔抬手将他帽檐抬的更高,隐约露出贴着几缕黑色发丝的光洁额头,笑得深意:“是啊,谁安排谁还不知道呢。” 燕江流直觉这话还有别的意思,然而受酒精影响的大脑,反射弧转的极慢,根本想不到,只能迷瞪着眼嘟囔道:“一定是我安排。” 小酒鬼自以为的悄悄话落入祁星阔耳中,听得他垂眸敛住笑意,可别天真了,纯情就够了。 “让我看看谁是王!”吴浩初高声喊。 “我是。”郭嘉佑举手。 吴浩初感叹:“你运气真好,那你现在有权下达命令,你想做什么?” “这个我想想。”郭嘉佑视线在燕江流身上停留,吴浩初和他说祁星阔要报复,他想逃避两份作业的重担,不如趁机讨好老大? 他知道燕江流的牌,现在把人发配出去就行。郭嘉佑脸上浮出坏笑:“红桃A请热情轻吻方块Q。” 燕江流愣了下:“吻?” 郭嘉佑点头:“对!” 也就是说自己要被人亲?燕江流懵住了。 “谁是红桃A?”吴浩初大声问。 包厢内的人跟着凑热闹,高声呼喊。 下一秒喊声被斩断,只见祁星阔修长手指间夹着张牌,赫然是红桃A,对头撞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祁星阔:期待吗? 感谢在2019-12-11 17:59:50~2019-12-12 17:59: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辛尚仁.thia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章 乖,都给你06. 吴浩初和郭嘉佑双双窒息,万没想到玩套路把自家老大给玩进去了,两人对视一眼,开始为祁星阔找脱身办法,总不能眼睁睁看自家老大亲转学生吧? 吴浩初说:“刚才就是热身,算不得数,更何况有新人在,该让他知道怎么个玩法,接下来才是正式开玩。” 郭嘉佑跟着打掩护,连连将手里的牌往桌子上扔:“是啊是啊,现在转学生肯定知道怎么玩的,咱们再重开一局。” 祁星阔没说话,在场怕大佬不高兴,也跟着打哈哈。 “对对对,我们都忘了这有个新来的,还不知道这游戏怎么玩的,刚就是热场,不算数。” “你们也真是,有新人在用这种热场方式,太损了,哈哈哈。” “咱们没皮没脸习惯了,人说不定不习惯这种玩法,觉得我们太没下限了。” “怎么就不算数了?”燕江流迟钝的反应过来他们说话的意思,这意思是他刚的惩罚不算数? 那怎么行?在祁星阔面前,他不允许有任何的后退,哪怕是刚才那种玩法。 他要证明自己玩得起! 包厢内首次不是因祁星阔安静下来。 吴浩初和郭嘉佑这会儿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转学生怎么那么不识好歹?他们可是在想办法救命啊,真要在这里把祁星阔初吻送出去,回到学校怕是要被鞭策死。 两人欲哭无泪,忽然有种挖坑给自己跳的错觉,真是好大的冤屈。 虽燕江流说刚才的算数,但另一位当事人祁星阔没点头呢。两人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般看向自家老大,希望他清醒点,不会被转校生的斗志带跑偏了。 然而祁星阔注定要让人吃惊,他偏头看明明醉了还不肯轻易认输的燕江流,再三确认:“真的要算数?” 话语里有丝丝慎重,也有丝丝试探,微乎其微。 这要放在平时,燕江流头脑清醒,颇为机灵时候是肯定能听出来祁星阔的暗示,此时却不行,他脑子晕乎乎的,只剩下不服输的念头,其他一切不在他考虑范围内,一心只想压倒祁星阔。 “真的,还是说你怕了?”他生怕祁星阔退缩,挑衅的补上一句。 看着眼前双颊嫣红,眼波醉意流转,依旧不减嚣张气势的漂亮少年,祁星阔唇角一弯,低声道:“你可别后悔。” 包厢内顿时一阵倒抽气,大佬这是同意要玩?当着他们的面玩亲亲。 这个事实冲击的在场人有暗自发疯也有嫉妒的。祁星阔在学校是风云人物,长得帅还气魄,除去是个学渣,样样都好。按理说这样的人想有个女朋友,轻轻松松,哪怕想要男朋友,倒贴上来的O有一堆,可人家偏不爱这套,对送上门的爱答不理,很多人想尽各种办法都没能打动他,弄的莱城整片高中区传他是个性冷淡A。 这会在场人看见燕江流,心里大概明白了,这位大佬不是性冷淡,是那些想勾搭的人生错性别。 大佬喜欢A,尤其好长得像O的A。 这个A长得确实挺像O,就是性格半点不像,没有O的软萌可爱,透着生人勿近的疏离和不好惹,十足的A气势,现在这位漂亮的A扬起下巴,眼眸亮晶晶,神采飞扬:“谁后悔谁做对方的小跟班。” “行。”祁星阔爽快承认,扭头对不知什么时候摸出智能机偷偷摸摸录屏的吴浩初说,“录仔细点。” 吴浩初被吓得一激灵,差点没稳住手。 郭嘉佑看不懂祁星阔的操作,没忍住问:“老大,你让他录那么仔细干什么?” 祁星阔的目光在众人同样好奇的脸上扫过,漫不经心轻笑道:“等他酒醒了给他看。” 吴浩初&郭嘉佑:“……” 对不起,打扰了! “别磨磨叽叽,你怕了?”燕江流不知道祁星阔磨蹭个什么劲,身边的何修奇也在扒拉他,显然在阻止他那么做,他被扒拉的有点烦,扭头说,“我能赢。” 何修奇:“……” 哥,这是能不能赢的问题吗? 何修奇简直看不下去,不知道沾酒就醉的人会这样,也不知道祁星阔什么时候能玩的这么开,一时有些无奈,只能看着场面混乱起来。 那边的祁星阔说来就来,抬手捏住燕江流的下巴,在对方漂亮的眼睛里逐渐靠近,肉眼可见自己倒影变大变清晰,几乎要到极致。 燕江流本来混沌的脑海忽而清明起来,胸腔内的心跳如擂鼓,他想:祁星阔的唇真好看。 好看到让人见色起意。 燕江流不知道别的见色起意歹徒犯罪时想了什么,他只能说此时自己挺想往前凑。身随心动,他刚往前凑一点点,被察觉到的祁星阔按住后脖颈,不知对方是有意还是无意,温热手指落下的很是地方,正是Omega腺体所在。 双方因这个微妙的肌肤接触位置,身形俱是一顿。 “老大?”吴浩初迈过最初祁星阔接受玩法的震惊后,成为头号热场粉丝,见两人停下来,疑惑问了声。 祁星阔目不斜视,手却在指腹下的肌肤上轻揉慢捏,能明显感受到燕江流不受控制的抖了抖,眼睛里瞬间起了一层雾,漂亮极了。 祁星阔眼眸微眯,眼底色彩越来越深,唇角扬起星点笑意,小东西。 燕江流在过去的十七年里,从没被人这么对待过,他想抬手挣开祁星阔的桎梏,架不住下巴和脖子后面的腺体都在对方手里,两下捏得他没了力气,只能被迫接受。 这人太过分了,他想,怎么能随便捏他?! 不知道美人鱼的后脖颈是死穴?他抬眸跟近在咫尺的祁星阔对视,刚要张口说话,忽觉得后脖颈的手撤走了,脑袋一轻帽子被揭下,眼前近到不能再近的人在眼前放大,唇上一凉,对方贴了上来。 燕江流瞪大眼睛,连个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不能出声,包厢内看热闹的险些将屋顶掀翻,一阵惊天动地的嘶吼声,造得包厢内氛围瞬间高涨。 祁星阔亲完并未离开,对方眼睛里满是笑意,大拇指在他唇上狠狠按了按,将他按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些,长睫毛簌簌抖个不停,大骗子! “老大,你可真没劲,关键一幕用帽子挡住,是害羞吗?”吴浩初保存视频,颇为遗憾地抱怨道。 祁星阔若无其事得将帽子扣回傻愣愣的燕江流头上,拿过瓶水喝了几口:“不是,怕他害羞。” 吴浩初撇嘴,视线落在还怔神的燕江流身上,眼眸一转,满肚子坏水道:“哎,燕江流,我老大吻技好不好?他唇软吗?你怎么被亲的回不过神。” “滚!”燕江流炸毛,脸颊难以掩饰的红起来,“他哪来的吻技?你该问问他,是不是我吻得他找不到方向。” 吴浩初难得有个能调侃祁星阔的机会,几乎立刻扭头追问得看向祁星阔。 祁星阔莞尔,顺着燕江流的话说:“是啊,咱们转学生吻技特别好,唇很软很甜,让我差点儿忘乎所以。” 不知道是不是燕江流错觉,祁星阔说这话的时候,眼眸深处藏着促狭的光,像发现秘密的小狐狸,让人不得不防。 得到回答的吴浩初怀疑人生,傻傻看着祁星阔,不敢相信他老大有天会说出这种话,只能双手抱拳,由心而发:“老大,你不愧是我老大,佩服佩服。” 和一个Alpha接吻,交代出去初吻,还能坦然承认对方吻技好,老大就是老大,不走寻常路。 “老大,还玩吗?”吴浩初看一眼逐渐冷静下来的包厢内,询问道。 祁星阔看一眼重新戴上帽子拉低帽檐的人,顺着瘦削的脸颊线条到脖颈再到掩藏在白衬衫领口内的锁骨,一片殷红,酒劲肯定又上来了。 人估计不太好受,他起身:“你们玩,我带他先走。” 说着伸长手要拉燕江流,被旁边伸过来的手截住,他顺手看过去,撞入何修奇有些提防的眼睛里。 “他是我今天邀请来的,一会我送他回去。”何修奇说。 祁星阔轻挑眉梢,似笑非笑:“怕我把他卖了?” “那倒不是,就是我把他叫出来,没能把人送回去,不是不太好么。”何修奇嘴上这么说,眼神不是那么回事,对祁星阔确实不太信任,尤其经过刚才那热情一吻后,他觉得祁星阔绝对对燕江流有所图。 “我没说要回去。”燕江流经过漫长的沉寂,终于抬起帽檐看向争锋相对的两人,“你们两争个什么劲?” “你醉了。”祁星阔笑容不变,眼睛里的笑意在散去,一种名为Alpha的强势在酝酿而起。 “他要送你回去,我觉得你是我邀请来的,要送也是我送。”何修奇根本不退让。 两人在燕江流面前僵持不下,其他人噤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时觉得梦幻,又一个敢跟大佬刚起来的人? “你两把我当什么了?”燕江流冷脸问,“温室长大的Omega?” 第7章 乖,都给你07. 两人同时消声,能感觉得出燕江流此时心情不太美妙。 他还真没想到就是一口酒的问题,能让两人这个反应,他看都不看祁星阔,转过头跟何修奇低声说话:“你不是说大佬不能惹吗?” 何修奇护朋友热血褪去,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有些不敢看祁星阔,满脸懊恼:“我这不是关心则乱吗?为了朋友刚大佬,你该感动,听听你这看热闹的语气,我刚才就该让他把你带走。” “那你为什么没那么做呢?”燕江流笑得眉目弯弯,完全不见刚才的冷脸。 何修奇看一眼又窝到沙发上打游戏的祁星阔:“我觉得他对你情况不对,不放心你跟他走了。” “放心,我能保护好自己。”燕江流抬手捏了下鼻梁,不得不说他此时确实想走,这里太闹腾,喝过的那酒带来的醉意总是一阵阵的,让他脑子里跟个被搅合的浆糊似的,一会清醒一会晕乎乎,让人舒服不起来。 “你真不需要先回去?”何修奇看他动作,忍不住提醒,“我看过你喝的酒,酒精度较高,很容易让人反复醉,你要感觉不舒服,我还是送你回去吧。” “我自己能回去。”燕江流压下帽子,不让何修奇看见他的眼睛,“你在这继续玩,开学前的放纵不能因为我随便没了,路我记得,再不行打个车就回去了,你别担心。” 他强压下想吐的欲望,起身往外走,避开和人的接触,看起来脚步非常稳。 何修奇眼睁睁看着他身影消失在门口,想追上去又想到他那副不太跟人亲近的样子,只得算了。到底不放心,给他发去条消息,让他有问题找自己,这才跟同学又玩起来。 玩不到几分钟,何修奇猛然惊醒,看向祁星阔坐的地方,那里空空如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祁星阔已离开,何修奇顿感不好,再一看吴浩初跟郭嘉佑还在,不太能确定祁星阔到底离没离开,他想等等看,刚过两分钟,屁股火烧似的跳起来,抓住郭嘉佑问:“祁星阔呢?” 郭嘉佑跟人玩得正海,被这猛然一抓,有些迷茫:“老大?哦哦哦,他说有事先回去了,你找他啊?” 何修奇抓着郭嘉佑胳膊的手猛然一紧,根本不需要问祁星阔是不是在燕江流离开前走的,他也不需要追出去确认人还在不在,那必然是不在的。 何修奇瞬间气急败坏,先拨打燕江流的电话,那边接的很快,他不等那边出声先快速说:“江流,你在哪?我看祁星阔也走了,你是不是跟他碰上了?给我发个定位,我去接你。” “何同学真热心,不过他现在恐怕回答不了你。”那边回答的声音是他熟悉的,却不是燕江流的,是祁星阔。 “祁星阔,你把他怎么了?”何修奇全然不知道自己这种语气非常容易惹怒人,尤其说话对象是占有欲极高的Alpha。 电话那端的声音依旧懒散,可能听出已有不悦:“在何同学眼里,我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他没事,我会送他回去,你不放心等他醒了,我让他给你回电话。” 不给何修奇说话的机会,电话就此挂断,何修奇瞪着通话已结束的屏幕,半晌说不出话来。 祁星阔还是那么霸道强势的校霸,哪怕只是简单的通话,依旧不减气势。 何修奇想到这,更闹心了,燕江流怎么办?! 何修奇不该担心燕江流该怎么办,而是该担心祁星阔。 祁星阔先燕江流一步离开包厢,走到KTV门口,看见有个自动贩卖机,想买罐果汁喝。包厢太热烈又无聊,真正能让他提起兴趣的人又不理人,倍感无聊的祁星阔打算离开,也就离开前买罐果汁的功夫,让他感兴趣的人慢吞吞下楼往这边走过来。 两条笔直长腿看起来没多少力气以至于脚步轻浮,身形有些飘,被帽子挡住看不清神色。 但祁星阔看见对方裸露在外仍然嫣红的肌肤,知道这人怕是还醉着。 还醉着的人怎么跑出来了?祁星阔往燕江流身后看一眼,没看见何修奇的身影,这是要自己回家? 祁星阔觉得自己不该多管闲事,想先一步走开,察觉到有人的燕江流抬头看过来,一看见他,燕江流便露出奶凶奶凶的表情。 “是你。” 他这一说,祁星阔反而不走了,抿唇轻笑:“是我,怎么了?” “你——”燕江流神色一变。 在他脸色变完,一手搭在自己肩膀再弯腰的那刻,祁星阔就觉得不好,想后退的念头没能快过燕江流的动作,浓烈的酒味从自己身上飘起来,祁星阔脸青了。 埋在祁星阔身前的人抹了把嘴,抬头看见对方铁青着的俊脸,忽而笑开了,眼眸弯得像月牙儿:“你来得刚刚好。” 祁星阔看了眼湿掉的衣服,抬眸跟月牙儿对上,神色稍霁,露出惯见的笑容:“你说我该怎么跟你算账?” “算什么账?”燕江流晕乎乎的问,这会儿天晕地旋,祁星阔的脸由一张变多张,跟万花筒似的,转得他难受,只得闭上眼睛喃喃,“我什么都没做,能不能别动我尾巴啊。” 祁星阔看他闭上眼睛皱紧眉头,很难受的样子,嘴巴还不停的小声叭叭,声音太小听不清,只得抬手搭在他肩头,想凑近:“什么?” “别碰我!”燕江流倏然睁开眼睛,一把挥开祁星阔的手,眼睛瞪得圆圆的,里面满是惊恐和害怕,甚至后退小半步,不过片刻,他又闭上眼睛往前走上一大步,头栽倒在祁星阔锁骨处,“我想睡觉,别吵我。” 祁星阔让他短时间内两副面孔震得没动作,等安静下来,只剩下一个醉倒的小酒鬼和还在琢磨的自己。 “燕江流?”祁星阔没碰他,只垂眸低头靠近离挺近的耳朵,声音轻到忽略不计,“你家在哪?” 躺在他锁骨处的小酒鬼理都不理,兀自睡得香甜,大概是把他当抱枕,伸出手臂勾住他的脖子,跟倦鸟归巢的小动物似的,含混着话蹭了蹭,柔软的发丝撩过他的脖颈,滚烫的脸颊蹭开衣领,贴在他的锁骨上,连带着他的肌肤也跟着热起来。 “你不说话,我只能把你带回家了。”祁星阔任由人抱了会,在引来更多人观看前,像是说服自己,“毕竟我不知道你家在哪。” 睡过去的人全然不知他的自言自语,半点反应没有。 祁星阔叹了口气,认命将人抱起来,走到路口拦住悬浮车,上车后他打算将燕江流放到沙发上再付钱,谁知燕江流扣在他脖子上的手死活拉不下来,像锁住了似的。 祁星阔再次叹了口气,觉得喝醉的转学生就是他的克星,他放弃挣扎再次将人抱起来,去驾驶区域刷钱输入目的地。 车子飞快动起来,祁星阔抱着人走到沙发边坐下,就着别扭姿势,他打量起怀里人。 还没看一眼,燕江流的智能机跳个不停,他看一眼,何修奇。想了想祁星阔接了,谈话不融洽挂断后他嗤笑一声继续看人。 小酒鬼生得好,穿得也好,脾气不太好,却很吸引人,尤其对他而言。 抱人的手有些酸,他尝试松开,发现燕江流依旧睡得香甜,一动不动宛如小猪,看见人这么乖,祁星阔半晌一笑:“真好骗走。” 细想半下午发生的事,祁星阔忍不住捏了下鼻梁,要命,他什么时候对一个人关注这么多,忍耐度这么高? 又想到玩闹的那个吻,他的视线落在燕江流唇上。 其实那时候他用帽子挡住,是不想被人看见他亲了自己的手。之所以答应燕江流继续玩,是不想让人纠缠,他看出燕江流醉了,醉得死揪着他不放,真不答应,燕江流估计会缠他一晚上。 他不喜欢被人缠,尤其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思绪飘得有点远,等回神时,悬浮车停下了,目的地已到。 祁星阔不费力气的将燕江流再抱起来,往家门口走。 这时祁星阔庆幸起他是一个人住,否则蓦然带个醉酒同学回来,可能要应付父母好一会儿。 瞳孔验证进家门,他想了想将人放到客房,那儿床大,随便燕江流滚,到把人放下时候,祁星阔犯了难,还是拉不开手,他费半天力气,没能拯救出自己的脖子,反而弄出一身大汗。 他双手撑在燕江流的身侧,近距离饱受对方的美颜暴击,看久了看出些许异样来。 燕江流很白,头发不是纯黑,眼尾相较于别人有些上挑,睫毛很长很浓密,五官极为精致漂亮,真不像Alpha。 他的手忽而落在燕江流的脖颈上,试探性往某个地方触去。 找到了,他几不可见蹙眉抿紧唇。 “你在干嘛?”有些醉意混着鼻音的声音响起,将祁星阔惊回神,蓦然跟燕江流迷茫的眼睛对上,他心里顿时如火烧起来,热烈又炙热。 第8章 乖,都给你08. 祁星阔让他问得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想装作没听见,可看见他眼睛里的自己,不由自主地问:“我要说我什么都没做,你信吗?” “唔。”燕江流的眼神依旧是茫然的,不太清醒,大概酒还没醒。 祁星阔忽然想知道何修奇他们点的到底是哪种酒,能有这种醉人的酒精度。 没说信不信的燕江流鼻息微动,倏忽抬头在祁星阔脖颈处嗅起来:“什么味道?好香啊,你用了什么香水吗?” 这转学生喝醉后不仅是个小酒鬼还有点像小奶狗,两人距离前所未有的近,弄得祁星阔觉得自己身上有些一点就燃的感觉。 他身为一届优秀学渣,其他方面一窍不通,唯独在生物学上下了狠功夫,更何况当Alpha这么多年,早对身体变化了如指掌。 听燕江流的意思,怕是闻到他的信息素了。 真是奇怪,祁星阔皱眉抬手抵住燕江流额头,防止人再凑近自己,声音有些哑,透着些许不自然:“别乱动,没人告诉你Alpha信息素不能随便闻?” “什么?”燕江流被抵着额头难近分毫,依然不太老实,死死扣在祁星阔脖子后面的手总算松开了,转而去扣阻止他靠近缓解头晕良药的手,“我不知道,你松手,我再闻闻。” 祁星阔趁此机会翻身下床,站在床边看跟着起身,却因为力气没跟上再度倒回床上的燕江流。 “早点睡,别想太多。” “我不!”在祁星阔转身要走,床上人大声喊,浓重的鼻音像是要哭似的,“我不要,我还没洗澡,没在水里泡够两小时,我不睡觉!除非你让我再闻闻。” 哟,还学会谈条件了。 祁星阔看向躺在床上使劲儿偷摸摸看自己的燕江流,眼眸黑亮,在白炽灯照射下,隐约泛着一抹蓝,蓝得很纯粹却不明显,这抹色彩让祁星阔心里一动:“要洗澡?” 帮他洗澡是不可能的,把人丢到淋浴下处理下再拉出来,祁星阔还是能办到,暑假在塞伯坦帮他叔叔这么清理过大狗,效果还算不错。 “你只愿意给我洗澡啊。”燕江流的大眼睛里划过失望,大概在他心里,相较于洗澡,祁星阔会更愿意让他闻闻。 祁星阔看穿他的小心思,哼笑一声,走进浴室里打开淋浴,调整好水温,扭头冲卧室喊:“进来。” 等了好一会,燕江流晃晃悠悠进来,一眼看见站在淋浴边缘的祁星阔,他视线先在对方身上停留片刻,再看向淋浴,眉头一皱不满道:“我不要淋浴,我要浴缸,泡澡!” 祁星阔再看他一眼,深深怀疑这货没醉装醉坑自己。人的眼睛不会撒谎,燕江流的表情和眼神充分表示他确实还在醉酒中,不然以他的性子,这会儿肯定强装着没事发生,头也不回的离开这里。 “还挺难伺候。”祁星阔关上淋浴,走到盯着自己不放的燕江流面前,“跟我走。” 燕江流鼻子一皱,反驳道:“这里明明是我家地盘,为什么要我跟你走?要走也是你跟着我!” 祁星阔颇感意外,这里明明是自己家,燕江流怎么说是他家? 难道说燕江流的家和他家相离不远,说不定还是同个小区。如果真是这样,那燕江流的身份真的耐人寻味了。祁星阔想起吴浩初说的,燕江流之所以能进他们学校,还敢和他正面刚,是因为他的背景很硬,那是有多硬? 祁星阔半敛眼眸看向走在前面,比自己稍矮小半个头的燕江流,他到底是谁? 从燕江流哪怕醉了依旧轻车熟路打开主卧室门,再一路快步进浴室,打开浴缸放水放沐浴露来看,他们两家的格局一模一样。 “你看我就说是我家,跟我走能找到浴缸吧?”燕江流得意的指着浴缸说。 祁星阔眼神复杂的看着他,半晌无奈叹了口气:“嗯,你说得对。” 还是先把小酒鬼哄好。 “你别光站着,我想喝奶茶,帮我弄一杯吧。”燕江流边恳求祁星阔边解开衣服扣子,动作飞快,在祁星阔要阻止他的时候,麻利脱到只剩一条底裤,连反应时间都没给人留。 祁星阔哑然失声,视线在他白得惊人的皮肤上划过,头阵阵发疼。 生平初次怀疑自己做错了,为什么想不开把人带回来? “我知道家里有。”进浴缸还在指挥的燕江流满脸催促地看他,“哦,我知道了,你是想看这个。” 祁星阔想说自己不想看,拒绝话没说出口,眼前一幕让他瞪大了眼睛。 浴缸里的燕江流像变了个人。 黑色头发转眼变成银白色,眼眸里的蓝色更明显,五官倒是没多大变化,变化最大的还要数那双精致耳朵。 祁星阔得承认哪怕那对耳朵变成尖尖的,像精灵那样的,还是很好看。 耳朵尖上似乎有星星点点的光点在灯光下一闪一闪,勾得人想上手碰碰,看看是不是能趁机摘下天上的星星。 “我就知道你想看这个。”燕江流弯起眼眸甜甜笑了,耳朵尖小小得抖动几下,抖得祁星阔抬起了手。 “你看,我有好看的尖耳朵,你没有。”燕江流笑得更开心了,见祁星阔抬起的手僵在半空中,似不敢再往前,他主动将脑袋凑过去,笨拙地安慰人,“没关系,你要不要摸摸看?” 祁星阔像是被说动,僵住的手往前探了探,沾有温热体温的指腹如愿落在星星上面。 轻轻地、慢慢地摸了摸。 燕江流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表情有点奇怪,其实祁星阔下手很轻,摸得他很舒服,让他忍不住想让对方继续摸,可心里沦陷下落的声音太快,让他说不出话。 许是燕江流的表情触动到祁星阔,他稍稍往后拉开距离并收回手,低头敛眸遮住眼中光彩,拿过放在一边的沐浴球塞到燕江流手里:“自己玩,我去给你弄奶茶。” 燕江流碰到水转眼什么都忘了,快乐地应一声,抓着沐浴球玩两下,在清新的沐浴露香味里闻到一缕熟悉的味道,是能治愈头晕的,他恍然抬头看向祁星阔离开的方向,味道离他越来越远了。 祁星阔离开卧室关上门,后背靠在房门上半天没动弹,他垂眸看向摸过星星的手,狠狠闭眼,想远离手却无法忍受的低头埋进手掌里。 要命,燕江流怎么对他影响那么大? 轻而易举将他撩得浑身火热,心跳乱成一窝粥。 他深呼吸站起身,再任由燕江流胡闹下去,对两人都不好。谁知道这小酒鬼洗过澡会干什么,他要在局势发展脱离掌控前让燕江流安静下来。 不然他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属于Alpha特有的暴躁因子已被刚才的小星星撩动,要不是他竭力克制,燕江流的耳朵怕是能被他捏红。 认真思索半天解决办法的祁星阔,将目光放在他叔托人送过来从没拆过的熏香盒上。 喝奶茶是吧? 挺好。 祁星阔动作很快,捧着奶茶杯及熏香再回到浴室,没花五分钟。 燕江流一见人进来,立刻抛开浴球,往祁星阔的方向蹭了蹭,看起来很想靠近,他伸长手想拉人,却先被捉住手腕塞了杯奶茶。 “你要的奶茶。”祁星阔说。 燕江流眨巴两下眼睛,捧着杯子乖巧坐回去,喝两口奶茶看一眼忙活的祁星阔,不明白对方插在插座上的东西用来干什么,不懂就问地好奇宝宝声音轻轻:“那个是什么?” 祁星阔挑了个见效最快的熏香,加上燕江流手里的奶茶,预计不需要十分钟,人会睡着。 听见身后的好奇询问,他唇角微勾,声音里混着笑意道:“让你乖乖的东西。” 燕江流茫然道:“我现在不乖吗?” 祁星阔扭头看喝奶茶望他的人,想起前面让他摸耳朵的小东西,笑意更明显:“乖,一会会更乖。” 燕江流似懂非懂,见祁星阔往自己这边走,连忙挪动身体,让出些许空间:“你要一起泡澡吗?很舒服。” 祁星阔视线在他尖耳朵上停留,伸手拿过已经被喝空杯的奶茶杯:“不了,你自己慢慢玩,我再去给你弄杯。” “好,你做的奶茶跟乔治的不太一样,我很喜欢。”此时的燕江流诚实到让人不忍欺骗。 祁星阔离开前实在没忍住再次碰了燕江流的尖耳朵,触感一如既往地好,这次他真的下手捏几下。明天对方醒过来,这些肯定会被藏起来,再想见恐怕就难了,他确实不想尝试失控的滋味,但那尖耳朵太可爱,招人喜欢。 燕江流被他临走前这几捏捏得脸颊腾的红了,没藏在泡泡下面的肌肤也跟着漫上一层粉色,他的醉意混着睡意涌上来,迷迷糊糊想,他记得乔治说过,人鱼的耳朵不能随便给人摸,好像是有个特殊用处。是什么,他死活想不起来。 困倦来得太猛烈,他打了个哈欠,缓缓闭上眼睛,伸长了腿。 第9章 乖,都给你09. 说是给他弄奶茶的祁星阔根本没走远,静静站在卧室门口耐心等上十分钟,这才去而复返。 当祁星阔看见躺在浴缸里沉睡的燕江流,他不知为何松了口气,接着问题又冒出来,人睡着肯定不能自己到床上。这一刻祁星阔是真认命了,放下杯子拔掉熏香,从架子上拿过最大的浴巾,将人从浴缸里捞出来包裹住。 他本来打算将人放到隔壁客房的,想到燕江流的性子,他索性放在卧室里。 放下人的时候,他扯过被子盖住地方,手在被子里摸摸索索撤走浴巾,让燕江流能睡个好觉。 折腾完这些,他额头上生出一层薄汗,盯着熟睡的燕江流看,几秒后他挪开目光,对燕江流的身份有了些猜想。 * 燕江流觉得自己做了个非常可怕的梦,梦里对祁星阔指手画脚,让他跟着自己,看自己泡澡。为一杯奶茶,不惜卖萌,让人摸耳朵。太可怕了,他什么时候是能为一杯奶茶出卖自己的人? 再说,他跟祁星阔无亲无故,对方怎么可能出现在他家里,还看他泡澡? 肯定是噩梦,一定是。 燕江流闭着眼睛抱着被角埋了埋头,埋到一半觉得味道不太对,他东闻闻西嗅嗅,不属于他信息素的味道,很好闻,让他有种灵魂被击中的感觉。他浑身无力几秒,脸上潮红一片,这不对! 他倏然睁眼,熟悉的格局,陌生的装修风格,和他堆满玩偶,墙上贴满画的卧室不同,眼前的更简洁,床、衣柜、书桌还有个正对着床的大沙发,除此之外地上铺着浅灰色短毛毛毯,再也没有多余东西。 这不是他的卧室。 他脑瓜子顿时嗡嗡的,难道说他以为的噩梦实际上是真的? 燕江流不敢细想,喝醉后到底发生什么,他抓着被角捂在脸上,当闻到上面残留的信息素,他无比慌乱的推开,丢开被子发现更重要的,他是光着的。 燕江流呆滞地看着自己腹肌犹在的雪白肚皮,半晌放弃治疗般捞回被子盖住自己,连脑袋也没放过。 蒙在被子里的燕江流,苦大仇深的想:如果梦是真的,那他昨天必然是泡澡了,还露出耳朵给祁星阔摸,那家伙真不是个好人!摸一次就算了,得寸进尺摸两次。想到这,他不自在的抖抖耳朵,似乎上面还残留祁星阔指腹的温度。 真泡澡就没衣服穿,那最后他是怎么来到床上的? 他脑海空荡荡,半点记忆全无,记忆到躺在浴缸里等祁星阔戛然而止。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抓耳挠腮,想不起来。 乔治说Alpha失去理智会对Omega做不可描述的事,那他昨晚是不是被祁星阔给—— 他惊恐地发现自己脸更红了,仿佛映照着什么,他连忙动动身体,没任何不适。肯定是他想多了,祁星阔是联邦合法公民,也是个未成年,绝对知道未成年Alpha不能标记Omega。对方也不知道他是Omega啊,想标记也没办法。 等等,祁星阔不知道他是Omega,自然会把他当Alpha处理。那两个Alpha上床,一点儿毛病也没有。 燕江流被自己胡思乱想吓坏了,这些天乔治给他恶补的知识在这刻发挥得淋漓尽致。真说出来,能编出好几个不同版本的小故事。 他在被子里惴惴不安,压根不知道卧室主人过来了,拿着他被清洗干净的衣服,弯腰放在床头柜上,直起身双手抱臂的看着盘旋在被子里的一团,眉眼含笑,眼神满是兴味。 “你要把自己闷死在里面?” 还在东猜西想的燕江流猛然听见祁星阔的声音,耳朵不受控制的一抖,下意识咬住嘴唇,不敢吭声。 藏在被子里的小东西不说话,祁星阔不急,有的是办法让人主动出来,他单手抱臂,手指落在唇边轻动,语气有几分调笑:“没想到我的床对你那么有吸引力,让我意外。或许对你有吸引力的不是我的床,而是上面的味道。燕同学,身为Alpha,坦然承认对另一个Alpha信息素上瘾,不是羞耻事。” “你胡说什么?!”话音未落,顶着一头乱糟糟黑发的燕江流羞愤欲死的冒出来,小心的没露太多肌肤,“谁对你信息素上瘾?” 祁星阔眼中飞快闪过一抹失望,声音低沉,语气暧昧:“不然你为什么来我家就霸着我床不撒手?” 即便燕江流隐约猜到这是祁星阔的家,听见确认答案的那刻,他还是有片刻的心如死灰,那梦里的那一切都是真的了? 如此一来,祁星阔岂不是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他记得被送过来前,联邦官方代表人曾说过,到哪里做什么无所谓,切记要注意安全,不能随便让外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这也是为什么官方代表最后不放心让乔治跟在他身边的原因。 乔治在燕江流眼里,像个神人。仿佛没有对方不知道的东西,办不到的事。 对了,乔治! 他四处看看,没找到智能机,最后小心翼翼看向祁星阔:“那个我的…” “没电关机了。”祁星阔冲床头柜轻抬下颚,柜上有个精致的小盒子里,用来放东西的,燕江流的智能机正躺在里面。 昨晚把人弄睡着后,燕江流的智能机弹出来个电话,备注为乔治,祁星阔想接的,智能机电量不给力,在电话接通前自动关机,他的智能机和燕江流的不是同类型,没法充电。也是这通电话,让祁星阔注意到燕江流的智能机是联邦很先进的那款,属于军部内销的那类。 这让祁星阔对燕江流的身份更加起疑,也更加奇怪对方来莱城的目的。 难道是看中莱城靠海,占据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比较适合养身体? 祁星阔收回思绪,看向皱眉不停倒腾智能机的燕江流,对方的注意力都在手里东西上,全然没注意到自己走光了。都是男生,互相看看也没什么吧? 祁星阔没提醒燕江流,眼眸微转看向床头的衣服:“你不打算起来?” 燕江流沮丧地放下智能机,真没电了,连备用电量都耗光,他想重新开机只能回家充电,察觉到肩膀凉飕飕的,他没先遮起来,反而去看祁星阔,对方转开脸压根没看他,他松了口气,看见床头叠放整齐的衣服,上面赫然躺着他小内内。 一想到它被祁星阔拿过,叠好送过来,燕江流有瞬间想再躲回被子里,这让他怎么坦然面对竞争对手? 燕江流窒息了,窒息到想把祁星阔杀人灭口。 祁星阔看出他的杀气腾腾,顺着他的视线很容易猜出原委,顿时忍笑道:“快点,收拾好下楼吃饭。有时候人不能太贪心,睡不到人睡个床差不多得了。” 燕江流憋红一张脸,一把抓过小内内愤愤道:“不要脸!” 祁星阔抿紧唇,生怕泄露一丝笑意,引得他更加愤恨,不顾一切的扑过来掐自己,脚步不停的走出去。 燕江流实在不想在祁星阔面前如此丢脸,可事情已经发生了,想挽留也来不及,只能默默让那些成为过去。 他一个劲暗示自己没关系,祁星阔看起来不在意,估计见多识广。暗示到一半,衬衫扣子扣到心口,他装不下去了,不行,一定要找祁星阔问清楚,昨晚洗澡的那些事到底是真是假。 如果他不小心泄露自己的真实身份,那祁星阔大概率会被联邦带走严加管教,勒令不得泄露他的秘密。 想到遇见祁星阔后发生的一系列事,他有些犹豫,似乎是他主动,跟祁星阔没多大关系。真让祁星阔被带走管教,他会自责。还是先问清楚,要祁星阔真知道,大不了他多花点心思让对方闭嘴就是,尽量不麻烦别人。 打定主意的燕江流穿好衣服,套上鞋子,本来想就那么走掉,扭头看见乱糟糟的银灰被子和整洁的卧室格格不入,别别扭扭的把被子铺平了。 等走出卧室,顺着走廊往一楼走,燕江流才发现祁星阔的家跟他家一模一样。 会不会是同个小区?他脑海冒出跟祁星阔一样的猜想。 “洗手间里有干净的洗漱用品,收拾干净过来吃饭。”祁星阔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微微抬高减少磁性,多了几分少年感。 燕江流偷偷摸摸看一眼厨房,背对他站着的祁星阔一手木铲一手平底锅,游刃有余的烹饪,阵阵煎蛋香味飘出来,勾得他肚子叫了一声。 这声响让祁星阔回头,看见他还站着,挑眉含笑:“看我能管饱?” “谁看你了。”燕江流张口反驳,脚步慌乱地往洗手间走,“我是饿了,想吃早饭。” 祁星阔没非要他承认,看他几乎落荒而逃的身影,无声笑起来,清醒时候也很可爱。 燕江流洗漱很快,坐下时祁星阔刚把早饭端上桌。 “我想问你件事。”他说。 作者有话要说:祁星阔:别问,问了我就碰瓷。 第10章 乖,都给你10. “嗯,你说。”祁星阔把煎蛋放到他面前的盘子里,低头垂眸处理手里的包子,很随意的样子。 燕江流手里的筷子落在煎蛋上,戳两下看祁星阔一眼,再看两眼又戳几下,明明话头已经牵起来,他就是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往下说,尴尬,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尴尬。 祁星阔等半天,没听见他的下文,奇怪抬眸撩他一眼,到底想问什么呢? 实际上祁星阔多少猜到他想问什么,之所以不说,是在等他开口好顺着往下走。 以燕江流的性格估计更希望昨晚发生在浴室里的事,是一场醉酒后幻想而出的梦。 如果这样能让他坦然面对自己,祁星阔愿意陪着演戏。这么一来,这事儿就不能是自己先开口。 祁星阔看得太明白,不说话等着燕江流自己往套路里钻。 “我想问昨天你帮我洗澡了吗?”再三纠结后,燕江流心一横问出口,盘子里的煎蛋快被戳成筛子了。 祁星阔惊讶,是始料未及的那种反应,这让燕江流心提了起来,对方眼眸眯起来,脸上有些揶揄:“燕同学,你睡了我的床就算了,还做这种梦?昨晚要不是你吐我一身,或许我会考虑帮你洗个澡。” 燕江流紧张神色一松,原来真是梦吗? 知道不是真的,他心里又怅然若失起来,抬眸看见祁星阔的表情,他转过头,凶巴巴语气里透着点不好意思:“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你别想多了。” “怎么看都是你想多了吧?”祁星阔说,“不过……” 祁星阔一说这种转折性词句,燕江流就忍不住紧张,紧张得捏着筷子的手隐约发白。 逗弄小东西的乐趣没人能懂,祁星阔眼眸弯着笑,这要是让吴浩初看见,肯定要说他家老大要忽悠人了,可惜现在只有燕江流这个涉世不深的小白在。 小白紧张得咽口水,看故弄玄虚的祁星阔不说话,声轻气弱的自我猜测:“我干了罪不可赦的事?” “也不是,就是拉着我不撒手,说让我陪你睡。”祁星阔一本正经的胡言乱语,愣是将燕江流虎得一愣一愣的。 这是燕江流初次喝醉,没任何过往经历,加上脑海混乱一片,梦境跟现实搅和在一起,让他分不清真假,只能憋着气傻乎乎地问:“这真是我说的?” “你不信?”祁星阔问,拿过桌上的智能机,作势要点开视频,“我记得昨晚录了视频,就为防止你不认账。” “什么,你还录了视频?”燕江流的筷子直接掉在桌子上,顾不上捡起来,连忙起身伸长手要拿祁星阔的智能机,脸红成一片,语气里满是羞耻的叫,“不准看,快删掉,删掉!” “那你现在相信是你拉着我,要一起睡?”祁星阔笑弯眉眼,手抬高往后面举,以燕江流的身高得趴在桌子上,才能勉强与之争锋。 燕江流受过的餐桌礼仪教育不允许他那么做,看着祁星阔好整以暇地笑容,他只能十分憋屈地小声说:“相信了。” “我这个人很好说话,看在同学情面上,不会对外说。”祁星阔逗够燕江流,笑盈盈得为自己博取好印象。 燕江流的憋屈褪去,放心很多,诚恳道:“之前是我误会你了,你是个很好的人。他们说你是大佬,对人对事都冷淡,我觉得可能是对你有误解。” 祁星阔心想,这还真不是误解,只是对别人没对你这么有心思罢了。 面上分毫不显,只加深笑容,点了点智能机:“视频我也删了?” “删了删了。”燕江流见他那么主动地说起删视频,心里对他一再改观,恨不得立刻见到乔治,告诉对方他遇见一个很好的同学,全然忘了是谁让他走到这地步的。 他眼巴巴看着祁星阔,祁星阔爽快的删掉一个什么都不是的视频,将智能机放回桌上:“现在你可以放心吃饭了。” 燕江流的眼巴巴在视频删掉后瞬间不见了:“我记得你昨天还让人拍了亲亲的视频。” 祁星阔闻言吃煎蛋动作一顿,抬眸:“然后呢?” 燕江流觉得自己这时候再要求对方删亲亲视频,肯定没那么容易,他想了想说:“没什么。” 祁星阔垂眸笑了笑,慢条斯理吃完煎蛋,看他也吃完了,正拿过包子吃着,忽然开口说:“想让我删亲亲视频也不是不行。” 燕江流捏了捏包子,警惕看过去:“你想让我答应什么?” 祁星阔同样拿起个包子:“还记得你昨天在包厢里说过的话吗?” “不记得。”燕江流当然记得,出于为自己好,一概谎称为不记得,反正他说不记得,祁星阔也不会知道他是真不记得还是假的,由他说的算。 “不记得就算了。”祁星阔略带惋惜道,“本来还想说你要记得,我可以考虑让人删视频。” “我好像记起来一点点。”燕江流从善如流的改口,完全不在乎打脸来得有多快,他根本没发现自己在祁星阔面前,完全被牵着走,不由自主的交出自我。 “那你再好好想想。”祁星阔发现他善变的太真实了,几乎想到什么说什么,不由得逗逗他。 燕江流又狠捏下包子,忍着炸毛的冲动,语气不太好道:“我想起来了。” 他怎么都有种掉坑里的感觉,明明祁星阔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笑得也挺帅,他就觉得哪不对。 “说说想起来什么。”祁星阔说,看他皱眉,到底心软,给了句提醒,“关于后悔的。” 这提示非常到位,瞬间让燕江流想起来那句话,他动了动嘴,有些说不出口,总觉得这话说出来,他是输的那个。 “嗯?”祁星阔没听见回答,抬眸露出疑惑,眼神催促他说。 燕江流真恨不得冲回去将昨天醉酒的自己咬哭,非和人较什么劲?较劲就较劲,还落下个把柄。现在好了吧,下不来台,被坑得话都说不出来。他确实玩不转大城市的套路,不代表他感觉不到。 祁星阔非要他说出来,无非是想要他履行诺言,毕竟他刚才让人删视频,就代表后悔的意思。 不就是给人做小跟班吗? 真答应,谁给谁做小跟班,哪能说得准? 燕江流心里盘算完毕,抬头语气平平,宛如一个没有感情的复读机:“谁后悔谁做对方的小跟班。” “那现在燕同学什么意思呢?”祁星阔咬了口包子,慢悠悠的追问,没任何强势味道,却让燕江流说不出拒绝话。 燕江流喉咙微动,垂眸看着手里的包子,睫毛抖个不停,心里纠结缠生。他们做人鱼的,都很讲承诺。这是他在书上看来的,不能随便许诺,也不能随便毁诺。 他轻咬唇瓣,小声说:“我做你跟班。” 祁星阔眼神复杂一瞬,看他垂眸懊恼的模样,不知怎么想到昨天浴缸里的画面,到嘴的包子变了味道,轻咳一声道:“我不勉强人。” “不勉强。”燕江流说,说出那句话后,他接受得非常快,自然而然把位置放在跟班上,在正式做前,他得向祁星阔坦白一件事,“我没做过跟班,做得不好你也别和我说,我会发脾气的。” “听你这意思,我怎么觉得我更像跟班?”祁星阔笑了。 燕江流愤愤咬几口包子,含糊道:“那还真说不定。” 祁星阔看他气鼓鼓的腮帮子,抿唇忍笑,昨晚恶补一晚上的知识,在这刻派上用场,某种生物心情不好,不能火上浇油,要让对方自己消气,反正一般记忆最长不过七分钟,很快会消气的。 七分钟后,祁星阔怀疑自己看了本假书,因为他把人送出门只得到一句硬邦邦的谢谢,除此之外,只有一室冷清。 祁星阔叹了口气:“好想一直养着啊。” 燕江流走出祁星阔家到外面,发现跟他家是同个小区。只是他家在小区偏中心,保护系统更重视的地方,而祁星阔家稍稍靠后,饶是如此,还是让燕江流明白,祁星阔不是一般人。 他听乔治说过,莱城高中区附近只有这片最安全,因为能住在这里的人都是跟联邦政府紧要人员直接挂钩的,所以祁星阔家里人是联邦政府要员? 燕江流在被联邦政府带回来前,一直飘荡生存在银河系的无人地区,对贵族不了解,大概知道联邦总统是顾子穹,伴侣是战神叶淮西,两人育有一子,仅此而已。 现在他要快点回去查查,看看祁星阔到底是谁家的孩子。 他刚过转角还没到家,先看见在门口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看见他出现,男人微微俯身,等他到面前,低叹声中有些无奈:“玩疯了?” “没有。”燕江流摇头,跟男人往家里走,“乔治,你知道联邦哪个贵族姓祁,家里孩子在莱城念高中吗?” “小少爷是想打听那位叫祁星阔的同学吗?”乔治为他推开门轻声问。 “你知道他?”他问。 第11章 乖,都给你11. “是的。”乔治走进厨房帮他端出一杯纯净水,放进他手里,“他的叔叔是联邦著名外交官祁奈,一个很出色的Alpha,为联邦做出不少奉献。” 燕江流恍然,没想到祁星阔会有这么个厉害的叔叔,他又问:“那他的爸妈呢?” 乔治的脸上浮出悲伤神态,语气也有几分不忍:“他的父母是联邦很杰出的科研家,在一次实验爆炸中去世了。因此他的监护权转到祁奈手里,让他来莱城念高中想必也是祁奈的意思,不想让他沉浸在悲伤里。” 燕江流‘啊’了一声,没想到祁星阔的父母因事故已经离世,想起和他家一样的那间房子,他低声说:“难怪家里只有他一个人。” “昨晚定位到您在他家里,我没有贸然前去打扰,怕他察觉出不对,误打误撞知道您的身份。”乔治歉意道,“昨晚您没事吧?” “没事,他人很好。”燕江流下意识回答,不期然想到吃早饭的情况,脸色顿时一黑,他怎么会说祁星阔人很好?明明对方那么欺负他,真是不可理喻了。 “祁外交官的亲侄子不会差的。”乔治微笑道,显然很认同他的话,又说,“小少爷要是想在学校找玩伴,或许可以和祁同学多走动走动,即便他知道您的身份,也会碍于祁外交官不会对外说的。” 燕江流听出乔治话里意思,祁星阔知道他的身份只有守口如瓶,否则祁奈会有事。 这种用家人威胁别人的手段,他很不喜欢,当即皱眉说:“乔治,就算我想找朋友,也想找能和我推心置腹的。你懂吗?” 乔治细细瞧他,纯真不谙世事的小人鱼,心里想什么都会写在脸上,乔治看出他因自己刚才的话心生不悦,顿时好脾气地道歉:“是我失言,小少爷别生气,祁同学真成了您的朋友,是不会把您的身份乱说出去。是我过于杞人忧天。” 燕江流皱紧的眉这才松开:“嗯,你放心,他会是我最好的朋友。” 乔治微笑并不反驳,说起另一个值得他重视的问题:“您要和Alpha做朋友,一定要打好抑制剂及伪装。” “我知道你想告诉我说闻到Omega信息素的Alpha会发情,会失去理智,不顾Omega意愿强制标记。”燕江流一口气将乔治近段时间常挂在嘴上的话重复完,深呼吸一口气,笑道,“我记得的,抑制剂有随身携带,再说,我们人鱼和普通Omega可不一样,有自保能力的。” 乔治倒是相信这点,毕竟刚接触这位被寻回来的宝藏时,他一个Beta都曾被无情攻击过。 饶是知道,也还是忍不住叮嘱:“小少爷,Alpha的能力你一无所知,还请务必小心注意,能避开千万别硬碰。” 燕江流现在除了对上祁星阔会硬碰硬,其他人还算好说话。只要不过分,睁只眼闭只眼能过去,算是个和平友好的人鱼。对乔治的担忧,他大大方方:“我不会让你难做的。” 他知道乔治肩负联邦政府交代的艰巨任务,保护他几乎是乔治现阶段的必进行任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他知道的很清楚,完全不想给人添麻烦。 燕江流知道的清楚,乔治也一样。 乔治知道燕江流的性格,两人到底隔着政府,关系再好也不可能成为无话不说的挚友。再说燕江流的遭遇也让他不会轻易相信一个人,自己能做的就是尽职责保护好他,等他成年了,相信政府会有更好的决策。 “明天我要去学校报到了。”燕江流喝完水放下杯子,起身往楼上走,“学校是说有校服吧?” “是的。”乔治回答。 “那就好。”他若有所思的上楼,留下乔治站在光照不到的灰暗地方静止。 智能机充电开机瞬间,短信雪花似的飞进来,唰唰唰弹满整个屏,燕江流惊呆了,叉掉后发现来自同一个人——何修奇。 对方短信来得频率相当高,从昨晚到凌晨再到早上,中间消停的几小时可能在睡觉。燕江流随手点开几封,没看几行,满脸通红的叉掉了。 他手指异常用力的按着屏幕,心里愤怒的不行,何修奇什么意思? 什么叫他腰还好吗? 他腰好得很,柔软有韧性,想做什么姿势都可以。 还安慰他被睡了要放宽心,毕竟祁星阔一脸攻相。 呵呵,难道他就长了张受脸? 燕江流气不顺半天,想到何修奇发这些消息,全是基于朋友的关心,感觉好多了,没好气给人回个短信,说自己很好,自己跟祁星阔没发生他以为的龌龊事。 短信刚发过去,何修奇的电话跟着打过来,燕江流顺手接起开了免提。 “你真的没事?我当时发现祁星阔不在包厢里,惊出一身白毛汗,就怕你在我不知道的地方被他报复了。”何修奇现在的语气还有些戚戚然,像是后怕。 这语气听得燕江流想笑:“祁星阔在你心里人品差成这样?” “那倒也不是,”何修奇犹豫说,“就是感觉他看你的眼神不对,你知道吗?我和他同班两年,没见他在哪个聚会里露过脸,昨天看见吴浩初说他会过来,我还挺吃惊,而且当时我说有朋友迷路,是他主动说要去接你,我怎么都觉得他对你不一样。” 是不一样,毕竟他是第一个敢正面刚他的人,换做是他,耀武扬威久了,突然冒出个人打自己脸,也会特殊对待,想想怎么把这人特殊对待的唱征服。 燕江流尝试猜祁星阔的心思,无奈两人没熟到那份上,猜的乱七八糟,又听见何修奇絮絮叨叨:“燕江流,以后有祁星阔的地方,你得绕着走,不然可能会发生流血事故。你是Alpha,他也是,真打起来,他只要简单放个信息素,说不定你就跪下了,别说我夸大其词,祁星阔的信息素在莱城挺强。” “你闻过?”燕江流无意识问,思绪已经飘到早上醒过来那会儿,那时被子和枕头上都是祁星阔的信息素味道,强不强不知道,好闻是真的,他有点喜欢。 “没有。”何修奇声音里有些惊恐,“我要是闻过,可能没法和他继续做同学。” “真那么可怕?”燕江流有些不信,Alpha信息素再强悍能强到哪里去?他没见过,因此心怀疑惑。 “真的,给你看个东西,看完保证相信我的话。”何修奇说,那边声音听起来有点儿含混,像是在忙着干别的。 燕江流没催人,安静等着,过了会何修奇的声音再次清晰起来:“我从校内论坛找的视频,不是蓝光高清,也能足以让你看出里面是祁星阔。” 燕江流的聊天软件弹出个窗口,是何修奇分享过来的东西,他边说话边顺着通知点进去:“那你的意思是他之所以能做大佬,是因为强悍的信息素?” “不止,他打架挺厉害,听说在军队练过。”何修奇和他说起祁星阔来,头头是道,全是在列举该远离祁星阔的十万个理由,“他不喜欢被人缠,上个敢缠他的Omega第二天转学了,从此大家都知道他对Omega也不怜香惜玉。还说过他是性冷淡。” “这有点过了吧?”燕江流咋舌,“不是,你们学校这么开放的?一群没成年的小屁孩,就讨论起这个。” 何修奇在电话那端笑得停不下来,直把燕江流笑得莫名其妙:“我说错了什么?” “没,你说得挺对,我们是没成年,但这种事吧,不一定非要成年才能讨论啊。”何修奇笑够了,继续给燕江流科普祁星阔那些年做过的事,“我没跟你开玩笑,祁星阔真不是随便能惹得人,你听我的,离他远点,保命。” “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燕江流说,“我现在是他的小跟班。” 电话那端可疑的沉默下来,燕江流瞟一眼通讯界面,还在通话中,他清清嗓子,示意何修奇回神。 何修奇的声音跟炸了似的,嗓门拔高,说话声音直接破音:“你怎么就成了他的小跟班?燕同学,你清醒点好不好?” 燕江流皱眉将智能机音量调低,手撑着脸颊看窗外:“我也不想,明明我是想让他做我小跟班的,谁知道事与愿违。” “你还想让祁星阔给你做跟班,昨晚也没给你准备花生米,怎么醉到现在还没醒?”何修奇无法了解燕江流的脑回路,也没法知道他怎么想的。让校霸做跟班,这得多大脸才能说出这种话啊。 脸刚刚好的燕江流拖长语调,犯懒说:“我这不是没成功吗?” 还把自己搭进去了,由此可见,祁星阔确实不是一般人,有点小手段。 “幸亏没成功。”何修奇说,“要是成功了,高三别想消停,你会被各种找茬。” 燕江流对此抱以嗤笑:“我会怕?笑话。” 作者有话要说:燕江流:笑话,谁是受? 第12章 乖,都给你12. 要是能让祁星阔做跟班,哪怕被找麻烦,也是有面儿的,听完何修奇的描述,燕江流再次遗憾叹气,没能成功真得好可惜。 “燕同学,我和你说过这边学校跟你以前待过的不一样,是靠信息素和实力说话。”何修奇好心提醒,“虽然你也是Alpha,但要是信息素压不住人,再厉害也白搭。” 何修奇不知道自己无意戳到燕江流的痛楚,兀自说:“我是希望你能离祁星阔远点,看得出来他对你不同,谁也不知道这不同是因为什么,也许是来自校霸大佬别样的报复,说不准的。祁星阔的心思难猜又会玩套路,你啊,不是他对手。” “你这么肯定我玩不过他?”燕江流骨子里的倔脾气上来了,听见何修奇的劝,不仅没退缩,反而生出迎难而上的气势,他不服输道,“你信不信就算我给他做跟班,他也在我这儿占不到便宜?” “……”何修奇察觉出他的炸毛语气,为避免他热血上头真拿跟班身份和祁星阔刚起来,连忙顺毛,“信信信,你别冲动,有话好好说,别因为一时冲动,得罪不能得罪的人。你不想刚来这边又被迫转学吧?” 燕江流觉得有口气憋在嗓子眼,上不来下不去,怪难受的。 何修奇到底是想劝他不要跟祁星阔作对,还是激将法让他正面刚啊? 燕江流没读懂何修奇想表达的意思,人类套路太多,他不想误会人,索性直接问:“你劝人不在行啊。” “这都被你发现了。”何修奇吃惊道,“我妈总说我劝架劝着劝着人家打起来了,都是我劝架的错。” 燕江流非常不厚道的笑起来:“阿姨说的对,我怎么听你劝我远离祁星阔,觉得像激将我找他打架一样。” “我真不是这个意思。”何修奇急了,语速不免快起来,“真的,你要相信我,千万别去找他打架,会很惨。” “我知道你的意思,别激动。”燕江流说,“你放心,只要祁星阔不找我麻烦,我一定会老老实实。” 何修奇憋着一句话没敢说,怎么看都是你找他麻烦才对。 当天燕江流没再出去,静等第二天开学。 第二天天还没亮,燕江流先悠悠醒了,看见熟悉的天花板,他拥着被子坐起来,看见是自己卧室的摆设,放心的倒回床上,昨天早上的冲击太大,以至于晚上做梦都梦见祁星阔,对方具体做过什么,他不记得,只隐约觉得耳朵有点烫。 他抬手摸了下,耳朵没有变尖,上面温度的确很高,像被人狠狠揉捏过。 自己独自睡觉,没人会进来捏他耳朵,肯定是梦太激烈,映照到现实,让他耳朵产生这种反应。 他又摸了下,这次耳朵变成人鱼特有的尖耳朵,不用照镜子,他也知道这对耳朵现在肯定很红,温度挺高。 “我到底做了个什么样的梦啊。”他摇摇头,尖耳朵消失了,“想不起来算了。” 他下床洗漱完了,换了身干净衣服下楼,乔治早就起来准备早饭,看见他这么早下来,似有些意外:“小少爷,昨天睡得还好吗?” “挺好的。”燕江流回答,要是能记起到底做过什么梦会更好。 他走进厨房,从乔治手里接过牛奶,小心翼翼喝上一口,满足的眯起眼睛,想起在祁星阔家里做的梦,抓住自己想问的,抬眸充满求知欲的看向乔治:“乔治,你上次和我说人鱼的耳朵不能随便给人摸,为什么来着?” 燕江流觉得这该是个很寻常的问题,可乔治的神色却变了,有些严肃,对方问:“您的耳朵被人摸了?” “没有。”他说,“我做梦梦见这个,一时想不起来,想问问你,到底为什么。” 乔治的脸色稍微好看点,温声回答:“人鱼的耳朵相当于定情区域,如果您愿意让人摸您耳朵,就代表您愿意和这个人结成终身伴侣。人鱼一生只得一个伴侣,所以,您要小心别让不相干的人碰到。” 燕江流点头:“好。” 现在知道耳朵的重要性,他必定将其视为无价珍宝,谁都不能碰。 毕竟碰过他的耳朵,他就会成为别人的人。万一被讨厌的人碰了,他不得气死。 还好让祁星阔摸耳朵,只是个可怕已成过往的噩梦。真让祁星阔成为他的伴侣,他会—— 不对啊,说伴侣问题怎么扯到祁星阔身上了。他拉回自己思绪,不经意抬眸看见乔治盯着他脸看,连连眨几下眼睛,有点无措:“我怎么了吗?” “小少爷的脸有点红,是感冒了吗?”乔治心里觉得燕江流这脸红的奇怪,站在他身边,喝着牛奶,没说什么脸就红了,这是想到什么? 乔治忽然觉得自己应该见见那位祁星阔同学,哪怕对方会知道他的身份,也比在他不知情时将燕江流弄丢的好。 他总觉得燕江流彻夜未归的那晚发生了不得的大事,能改变许多事情的那类。 燕江流手背贴在脸上,感受着滚烫,佯装不知:“有吗?也可能是牛奶有点热,我喝得太急了。” 乔治看他一眼,拿过空掉的牛奶杯清洗:“小少爷前晚睡在同学家,有发生什么趣事吗?” “没有,我当时太累睡着了。”燕江流记得祁星阔是这么跟他说的,被乔治一问,自然而然的顺口转述,“他人挺好,把主卧室让出来给我睡,自己睡的客房。” 乔治听到这里感觉不太对,如果没记错,前天是燕江流跟祁星阔刚认识吧?初次见面能让人睡自己卧室的人,乔治还是初次听说。主卧对主人来说,是最为隐秘的地方,表露细节,洞察主人内心。 祁星阔有父母双亡的经历,如今又跟亲叔叔相隔数万光年,从这里到塞伯坦,少说也要两天两夜。可以说祁星阔是相当独立成长的人,这样的人往往警惕心非常重,和燕江流有些类似,都不会轻易相信人,更不会让人轻易进入私人空间。 乔治跟在燕江流身边足有五个月,至今没有获得进卧室的权利。 由此可见,祁星阔让燕江流睡在卧室里,有多让乔治起疑心。 乔治假装不经意的试探:“祁同学很热心肠?” “对别人怎么样我不知道,对我还行。”燕江流端起早饭往外走,刚听见这个问题没多想,走了两步咂摸出点味道,他停下脚步,扭头看乔治,微挑的大眼睛平静而幽深,“乔治,我不傻,你想问什么我知道,明确告诉你,他不知道。” 第13章 乖,都给你13. 乔治及时掩饰好脸上表情,一如先前那般恭敬:“小少爷心里知道再好不过。” 燕江流还觉得不够,生怕乔治节外生枝,板着脸说:“你别去找祁星阔,他很聪明,要是被他知道我的身份,对你对我都不好。” 乔治在心里叹了口气,恐怕那位祁同学已经猜到些情况,说不定那晚发生的事被刻意抹去,编造出一番其他事情。 看燕江流的样子,对祁星阔没起疑心。乔治不能任由他这样,必须确定身边没有加害他的人,所以,祁星阔这个人,乔治肯定要亲自见见,但不能让燕江流知道。 “今天我自己去报到。”燕江流吃过早饭,拎上早准备好的书包,对想跟着一道的乔治说,“新学校你不是打过招呼了吗?我想应该没问题。” 乔治迈出去的脚默默收回来,看他没什么表情的脸,猜测早饭前那两句话让他不舒服,这才拒绝自己跟着去。乔治无法反对他的决定,只得遵守,眼睁睁看燕江流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燕江流走出小区往学校方向走,从兜里摸出耳机插入智能机戴上,听着音乐,脑海不停模拟到学校该怎么做,先找教导主任,再到班主任那报到,最后就是进班自我介绍。这些都是他在网上看来的,正式办理入学前,他没在任何正规学校待过,不太熟悉这套流程,生怕让人看出是个新手,这才提前做过温习。 去学校路上有一处挺茂密的树林,树木高耸入云,郁郁葱葱,树干粗如盘,燕江流看一眼收回目光,指尖熟练地切歌,似没注意到从树林里面走出来一个人,跟在他身后慢悠悠,不远不近的吊着。 走过一处拐角,进到两边都是院墙的长巷,长巷里面的住户挺有闲情雅致,家家户户的墙头上盘满蔷薇,蔷薇含苞待放,在晨曦光辉里迎风招展,香味随之飘散,各种颜色扎堆,一团团一簇簇,远远看去美不胜收。 在这等美景里祁星阔发现自己前面的人不见了。 前脚人进来,后脚自己跟着进来,人能说不变就不变? 祁星阔往前走几步,在路过一团较为庞大的蔷薇花时,猛然出手握住自花团里探出来的纤细白皙手腕,他顺着手腕看向突袭主人,低笑调侃:“想碰我直说,为什么要偷袭?要不是我知道是你,怕是会伤到你。” “放手。”燕江流挣了下,反而被握得更紧,他咬了下牙,“是你先跟我的,怎么还恶人先告状?” “你说什么?”祁星阔手腕微用力,硬是将躲在花团里的人拽出来,拉到面前,微微倾身凑过去看着他躲闪的眼睛,似笑非笑道,“你说我跟着你?” “不是吗?”燕江流理直气壮,“被我抓到还不想承认?” 祁星阔看他仰着脸强装镇定的模样,忍不住笑起来,这一笑将燕江流笑得底气不足。 他粗着嗓子凶道:“你笑什么?” “燕同学,我家到学校就这条路最近,你说我不走这边走哪?至于你说的我跟踪你,”祁星阔说到这,又笑起来,深邃的眼睛里氤满笑意,连左脸颊的单酒窝也跟着出来凑了个热闹,“那是因为你走在我前面。照你这么理解,是不是你多看我几眼,我就可以说你喜欢我了?” “谁、谁喜欢你!”燕江流的耳朵不自在的动了下,几乎能感觉到上面的热度,他努力营造出不好惹的样子,“你别胡说。我承认刚才是我想多了,行吧?” “行啊。”祁星阔大方放过他,“下次你再这样,我就当你喜欢我,想引起我的注意。” “大白天你做什么牌子的美梦,不舍得醒过来呢?”燕江流说。 “到底是我做美梦还是事实,总会有个结果的。”祁星阔低声道,压低的声音像有魔力的藏进燕江流的耳朵里,让他侧目不看祁星阔。 祁星阔见他这样,不再逗弄:“你是要去报到吧?” 燕江流含糊:“干什么?” “你不知道教导主任和班主任在哪,我带你去。”祁星阔勾着书包带子漫不经心道。 燕江流怀疑地看他一眼:“怎么忽然这么好心?” 祁星阔轻轻嗤笑:“我一向助人为乐。” 要不是有何修奇多方位解说,加上那份单凭信息素压得一群人起不来的视频在,燕江流差点信了他的鬼话。他能助人为乐,那自己绝对是活雷锋在世,燕江流没好气道:“不需要,我自己能找到。” “吴浩初已经知道你是我小跟班。”祁星阔没强求他一定要跟着自己走,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句无关紧要的话。 祁星阔觉得燕江流肯定不知道吴浩初在学校八卦团的地位,更不知道吴浩初号称大嘴巴的威力。 果然,燕江流听见这句话,有些莫名其妙:“那怎么了?” 祁星阔再用无比轻描淡写的口吻道:“也没什么,意思是他知道等于全校都知道,哪怕现在开学的只有高三,恐怕他们见到你,也会下意识贴上你是我小跟班的标签。” 燕江流皱眉,没想到吴浩初是这样一个人。以对方这种藏不住话的属性,那天在KTV包厢里发生的事? 他脸色骤变,该不会闹得全校皆知,他不怕死的求祁星阔吻他吧? 燕江流感觉呼吸困难,心里还生出些想回大海的冲动。 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这地方太难混,他太难了。 祁星阔看他脸色变来变去,最终有些颓,不知道脑补出些什么,他忍笑道:“同学们只会知道你是我小跟班,你担心的那些不会发生。当然,一会你不让我带你去,在学校迷路,被人看见,对我影响不好。这人总要面子,更何况我还不是一般人,更不能轻易丢面,你说我要是不高兴,一不小心说出点什么,那应该不太好。” 燕江流:“……” 他的内心苦苦挣扎几下,底气像被风吹走了:“你别说了。” “那你是自己去报到还是我带你去?”祁星阔明知道他的答案,非要问出来,让他说出口。 这种非要人张口的行为让燕江流想咬他两口,碍于他手里接吻视频还没删,只能低头:“你带我去。” “乖。”祁星阔听见自己想要的答案,伸手在他下巴上勾了下。 下一秒手被打的生疼,祁星阔半点不介意,笑着揉了揉。 燕江流气狠狠瞪对方一眼,转过脸不看人,和祁星阔别别扭扭往学校走。 “喂,你学习成绩好吗?”快要到学校时候,燕江流忽然问。 第14章 乖,都给你14. 祁星阔神色微妙地看他一眼:“聪明的小跟班不会提让老大难过的话题。” “你真是学渣啊。”燕江流惊讶道,像是非常惊奇,更像是他学习成绩很棒。 这副惊叹不已的语气,让祁星阔脸上摆出受教表情,颇为好语气的问:“那你呢?” “我当然,”燕江流故意停顿,惹得祁星阔轻挑眉,眼里多起几分趣味,他语气恶劣继续道,“也是个学渣啊。” 祁星阔神色未变,语气却有些沉:“那你这么问,是故意逗我开心?” “你想多了,我就是想看看你不开心的样子。”燕江流回答完,三步并作两步远远逃开,跑到等在校门口的何修奇面前。 “你等很久了?”燕江流看见何修奇身上穿着私服,心里一动,扭头去看闲庭漫步的祁星阔,对方是一身白色运动服,也没穿校服,他转过头疑惑道,“不是要穿校服吗?” “等高一高二开学再穿。”何修奇说,看见不远处的祁星阔,迟疑问,“你跟校霸一起来的?” “半路遇上的。”燕江流自然而然跟何修奇往学校里面走,四周环顾,“学校挺漂亮啊。” 何修奇的心思还停留在他偶遇祁星阔,再一起上学上。听见他感叹话,科普道:“莱城市一中,能不好看么。” “我记得网上说市一中还是占地面积最大,设备最全面的高中。”燕江流决定来莱城前,做过简单了解,那些了解在看见真实场景时依旧觉得不够用,“确实挺气魄。” “待段时间,你就没感觉了。”何修奇说,余光不停看落后三两步的祁星阔,没忍住问,“你两家在一个方向吗?不然这半路怎么遇上。” “不在一个小区。”燕江流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脑抽这么回答,话已说出口,他只能顺着说,“方向没差太多。” 何修奇了然点头,心里还是担忧他,昨天通讯里说得挺清楚,燕江流答应的也干脆,没想到两人家是一个方向的,何修奇的担忧又涌上来:“燕江流,你以后放学小心点,能不跟他一起走就不一起。” 免得你两酿成流血事件。剩下这句话何修奇没说出来,私以为燕江流应该能听出弦外之音。 何修奇到底高看燕江流的脑回路,他听过含糊答应了。 “对了,你要先去报到,见到教导主任才能知道到底进哪班。”何修奇想起重要事,身为燕江流的朋友,拍着胸膛自荐,“你不知道教导主任办公室在哪吧?我带你去。” “不用,我——”燕江流拒绝话刚说一半,被后脖颈突如其来的袭击,捏得一激灵,险些咬到舌头,他扭头愤怒的瞪过去,正入祁星阔有些冷的眼眸里,他不畏惧地问,“干什么捏我?” 祁星阔这货是不是故意的?专挑他不能碰的地方下手,太过分了! “走这边。”祁星阔神色有些淡,下巴轻点左手边的小道,眼眸微转看向严肃起来的何修奇,语气透着些凌厉,“他不知道办公室在哪,我知道。他是我的小跟班,我能照顾好。” 燕江流一手肘捅在祁星阔的腹部,冲何修奇尴尬一笑:“他先说要带我去办公室,我答应了。” 何修奇看看祁星阔,再看看燕江流,莫名觉得他两人相处的氛围有些不对,可阅历不够的问题,让他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面对祁星阔如此强势的回答,他避而不答,只对燕江流说:“那你自己小心点。” 祁星阔揉着腹部没说话,别说燕江流看着挺漂亮,下手是真的狠,要不是他躲得快,说不定一时半会弯腰起不来。 “嗯,没事。”燕江流说,“你先去班上,我应该很快能去找你。” “好。”何修奇多看几眼隐约有敌意的祁星阔,顶着一头雾水走了。 等人彻底走远,燕江流转身看神色淡定的祁星阔,半敛眼眸视线落在对方腹部上:“要去校医院吗?” 祁星阔让他问笑了:“我是瓷娃娃?” “没事那就去办公室。”燕江流抬眸确定祁星阔脸色如常,往教师办公室的小道上走,刚才他的力道没用太大,祁星阔应该没事,看对方的表情也不像是在强忍,实在不行他去买点外伤药好了。 他想的有些出神,走过小道往长廊上走的时候,险些被两层小台阶绊倒,要不是祁星阔眼疾手快勾了下他的腰,他怕是要破相。 燕江流心有余悸地扶着柱子,看向花纹漂亮的花岗岩石长廊,轻轻松了口气。他刚要站起身,却感觉到腰间有条强有力的手臂,他恍惚片刻,差点忘记身后还有人。 “谢谢。”燕江流微微回眸,看向身后垂眸注视他的祁星阔,无比诚实的道谢。 祁星阔闻言勾唇,缓缓贴在他耳边,似耳语般道:“两层台阶也能摔,是不是故意想让我抱你?” “谁想让你抱我?”燕江流呼吸急促,朝前跨出一大步,手落在祁星阔手臂上,要挣开对方的帮助,“我现在能站稳了,你给我放开。” 祁星阔轻笑一声,从善如流的放开他,视线落在他红透的耳朵尖上,垂眸低声笑起来,越是亲近越是发现他的与众不同,真的想让他想带回家养起来。 “你下次说话能不能要点脸?”燕江流整理好衣服,瞟笑容满面的祁星阔一眼。深深怀疑对方的真实年纪,如果真是未成年,那祁星阔是怎么做到在这个年纪有这等不要脸的功底? 祁星阔听出他的潜意思,哑然失笑:“你要不想听我说这些,就别往我怀里跌。” “你——”燕江流愤愤咽下没出口的话,算了,他大人有大量,不跟不要脸的人争执。 祁星阔又笑了下,看一眼手表,时间差不多,再耽误下去,燕江流恐怕会被教导主任说,他收起逗弄的心,伸长手拉住燕江流的书包背带:“走吧,第一次跟教导主任见面不能迟到,以后随便。” “我自己能走。”燕江流拍开祁星阔的手,跟上对方的步伐,“你话说得跟我除了今天会见他,以后会随便见一样,谁没事天天见教导主任。” 祁星阔冲他笑得意味深长,没细说原委。 燕江流趁祁星阔转过头看路,示威性的扬起手冲对方帅气的后脑勺扬了扬,不是怕乔治难做,他这一巴掌就下去了。 “干什么呢?”祁星阔突然回头,眼神有些戏谑问。 燕江流连忙将手藏在身后,言辞闪烁:“没、没什么。” 祁星阔放慢脚步:“真的?” 第15章 乖,都给你15. “骗你干什么?”燕江流撑住气势跟祁星阔对视几秒,由祁星阔率先转开视线结束,他轻轻咽了口口水,下次打死不和祁星阔对视,太容易上头。 对方眼睛非常好看,和他见过的很多双眼睛不同,祁星阔的眼睛像会说话,专注看他时候,像在对他说靠近一点。要不是对方先撤走,说不定他真就靠过去了。这种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挺可怕,让他后背生出一阵冷汗,险些没控制住露出尖耳朵。 “千万别骗我,被我知道要受惩罚的。”祁星阔严肃道。 燕江流懒得搭理,兀自走自己的,这时候他已经看见走廊柱子上的标示图,顺着长廊走到底右转,就能看见教师办公室,教导主任也在那,他完全可以不用祁星阔的帮助,自己能行。 他走得快,祁星阔不紧不慢,却没被他甩的太远,路过的人一眼看见就知道他们是一道的。 一路走过,燕江流也没遇见几个人,此时看见刚过去的两个女生对着他跟祁星阔行注目礼,满脸八卦,顿感不爽:“她们怎么那个表情?” 祁星阔顺势看一眼,双手插兜漫不经心回答:“看见转校生跟我走一起,猜测我们的关系。” 燕江流动动嘴,放弃拯救:“算了,我来上学又不是看她们脸色,管他们怎么猜。” 祁星阔听他如此坦然的话,颇感意外:“你还挺看得开。” “很奇怪吗?”燕江流问。 祁星阔想了想,摇头:“是你就挺正常的。” 燕江流总觉得这话听着不对,像夸又不像,说是损也没听见半个贬义词:“说话就好好说,遮遮掩掩的,谁听得懂。” 祁星阔看他别扭不肯说自己听不懂的样子,弯唇:“我夸你心态好。” 毕竟从他们跟何修奇分道扬镳走上小道,再到走廊的亲密动作,都被人看在眼里,这会儿学校论坛该炸了。加上刚才那两女生,不仅是学校人恐怕这片高中区的,都知道他身边多了个漂亮少年。 以后燕江流走到哪,身上都会有他祁星阔的标签。 这么一想,祁星阔先前没能将人圈养在身边的遗憾褪去不少。 高三整整一年呢,他有自信能把人拐到身边。 燕江流不知道祁星阔打的什么鬼主意,走过拐角先看见教师办公室,接着如愿看见教导主任办公室:“我进去找老师,你随意。” 祁星阔没有随意,他说:“我跟你进去。” 燕江流脚步微顿,回头莫名看他一眼,倒也没阻止,谁知道阻止会让他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骚话,燕江流不想在教导主任办公室门口大打出手。 教导主任办公室的门开着,在门口能看见有中年男人背对着他们站在书架前面,像是在翻书。 燕江流抬手在门上敲了敲,中年男人头也没回:“进来。” 燕江流走进去,祁星阔则留在门口,没在往里面走。 “廖主任,你好,我是转校生燕江流。”燕江流尊敬道,他这一说话,背对而站的廖鹏立刻转过身。 廖鹏早两天被教育局找过去说过这位转校生,当时上面意思是不要看重转校生的成绩,让对方感受下校园氛围,自由自在的成长就好,其他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位转校生在学校要没压力,让对方把这里当做一个家。 这等无比宽容的交代让廖鹏明白,这位转校生后台极为强硬,能让领导说出这番话来,除了总统儿子,他想不到别的人选。此时看见燕江流,他多留心对方的长相,是很好看,却跟总统夫夫半点相似地方没有。 领导没和廖鹏说燕江流真正的身份,只让他小心对待,他看看眼前乖巧的少年,声音柔和:“你的班级安排好了,现在我带你去见见班主任,以后在学校有困难只管找我。” “谢谢廖主任。”燕江流说。 廖鹏轻点头,一抬头看见站在门口的祁星阔,本来温和带有笑意的脸瞬间拉下来:“祁星阔,你又闯祸了?” 要不是看在多年老友的份上,廖鹏早建议祁星阔转校了,天天对着不听话的校霸学生,廖鹏觉得自己需要批发速效救心丸。 “没,我等他。”祁星阔懒慢地看向燕江流,笑了笑,“廖主任,我上个学期可没闹事。” “是,你没闹事,就是让人给你代写一学期的作业,考试给我交了份表情包答卷,这还不叫事儿?”廖鹏抬手按着额角,“你说说你有画表情包的时间,就不能好好答题?” “我也想,这不是那些题目认识我,我不认识它们吗?”祁星阔笑得无辜,眼睛里闪过些无奈,“廖主任,你先安置好他,让他干等着不太好。” “要你说。”廖鹏瞪祁星阔一眼,面对燕江流时又和蔼可亲,“燕同学,你跟我来。” 廖鹏的变脸速度让燕江流替他脸疼:“谢谢主任。” “哎哎哎,不客气。”廖鹏越看燕江流越喜欢,不管这孩子学习成绩怎么样,讲礼貌听话就是一大幸事,他放心许多,幸亏不是另一个祁星阔,不然市一中得让这两嚯嚯干净。 廖鹏带着燕江流走过祁星阔面前,扭头说:“你也跟我来,我有事和你说。” 祁星阔起身跟上,廖鹏不说,他也是要跟的,总归要知道燕江流在哪个班啊。出于对小跟班的照顾,这是要知道的。 廖鹏带两人到隔壁教师办公室,敲门进去后,径直走到最后隔间,在桌子上敲了敲:“老周,给你带了个新学生。” 名为老周的男人闻言慢吞吞的抬头,一张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脸,看起来温和无害,老周的视线在燕江流身上扫过,看向祁星阔,再转回头看廖鹏:“祁同学又违反校纪校规了?” “不是。”廖鹏说,指了指燕江流,“主要是让你带这位燕同学去领下书再带他去教室,祁星阔是我有事和他说,没大事。” 老周放下笔推开椅子站起来,对廖鹏说:“那我先带他走了。” “带走吧。”廖鹏说,看目送燕江流跟老周的祁星阔,他冷笑,“现在你小子给我过来。” 祁星阔主动跟上廖鹏的脚步:“上学期的帐不是算完了吗?这学期今天刚开学,我什么都没做呢。” 对廖鹏,祁星阔还是很客气的,这位教导主任是祁奈的好友,对他多有照顾,所以平时在学校里不太闹事,校外就说不定。不过最近他老实本分,又刚从塞伯坦回来没几天,哪里值得廖鹏这么气势汹汹的找他? 祁星阔想不通。 第16章 乖,都给你16. 祁星阔没跟上来,燕江流松了口气,跟在老周身后,往他不知道的地方走。 老周也得过廖鹏指示,知道这位同学不一样,没过分热情,保持本性,走过来时长廊,边走边给他说是哪里:“那边有个便利店,顺着便利店那条道走到底是操场,我们学校操场还是挺大的,每学期会有运动会,分春秋两季。燕同学有喜欢的运动吗?” “我喜欢游泳。”燕江流回答。 老周看他一眼:“喜欢游泳也不错,操场旁边有个室内游泳池,需要学生证办理游泳卡,回头我让班长领你去办。” “谢谢老师。”燕江流并不热衷在学校里游泳,他家二楼阳台外面有个露天游泳池,在家里游得感觉更好,他还能放出鱼尾巴,学校里肯定不行的,与其游得不自在,还不如不游呢。 老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一心给他说学校里的建筑布置,又问:“燕同学需要住校吗?” “住校干什么?”燕江流不明白的问,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写满疑惑。 来莱城市一中前,他了解的都是传闻,并不知道学校的规章制度,也不太明白住校代表什么。这些突发问题,他在来之前压根没想到,何修奇也没提过,导致他有些不知所措。 老周教书育人十几年,对燕江流这个年龄段的学生了若指掌,瞧见他无措的表情,知道他不是怕住校,而是真不知道这两个字什么意思,又代表什么。这让老周不免奇怪起来,燕江流看起来是上学的年纪,怎么连住校都不知道? 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以前只在家里接受家教? 或许是这样,老周猜出个原因,给他细细解释其中意思:“住校就是吃喝住都在学校,方便你学习,高三有晚自习,自习时间到十点半,那个点再让你们回家,怕路上不安全,所以啊,我一般是建议学生住校。” 燕江流不想住校,也不想参加晚自习,他没直接说出来,灵机一动先问了别人:“祁星阔上晚自习,住校吗?” 老周整齐地脚步瞬间凌乱,三两步稳住后,对燕江流朝祁星阔看齐,有些痛心疾首:“燕同学,你不要想向祁同学学习,他是特殊情况。” “我就是想问问他住不住校。”燕江流不太明白地看向惋惜的老周,“他要不住校,我可以跟他一起,他家和我家同个方向。” 老周不太相信的看着他:“真是这样?” 祁星阔是他们班出名的学渣,虽说是学渣,但上课态度无可挑剔,从不扰乱课堂纪律,该玩玩该睡睡。冲这点,老周还真不怎么为难他,顶多碰上考试时候要多泡两杯菊花茶,免得火气下不来。 转学生的成绩怎么样,老周问过廖鹏,没得到准确答复,估计不太好。不太好的学生凑在一起,老周怕出事,转而想到祁星阔在学生间流传的身份,觉得燕江流愿意跟在祁星阔身边,也许是件好事。 就看燕江流到底怎么个打算。 老周在等燕江流表明态度。 燕江流的态度积极向上,诚恳交代:“真是这样,所以祁星阔不住校的话,我是不是也能不住啊?” 老周没直接给答复,只说:“我先向你监护人打电话询问过,住校这件事主要看家长。如果你家长让住校,我不会同意你走读。” 燕江流放心了,乔治肯定不会让他住校的,住校风险太高,极容易暴露他的身份,不想也知道乔治的答复。 跟着老周拿到高三的书,燕江流被带去班级,刚踩着早读的下课铃声进教室。班里同学看见站在讲台上的老周,发出哀嚎。 “老班,开学第一天不至于这么狠吧?连早读下课都不放过。” “我怎么觉得自己上的不是学,而是命。” “你们想太多了,我看见门外站着人,大概来新同学了。”有人眼尖道。 “哎,是不是燕江流?”吴浩初捅捅旁边飞快算题目的郭嘉佑,小声逼逼,“老大翘掉早读课,是不是带他去报到了。” “老大真带他去报到,这会儿该先一步进教室了。”郭嘉佑把草稿一拿,伸长手拍前面何修奇的肩膀,“老何,帮我看看这道题的答案。” 何修奇一眼看见抱着书站在门外的燕江流,准备鼓掌被郭嘉佑拍的一激灵,他接过草稿,扭头没好气说,“要不是老班在,这会儿你要挨打。” “我这不是急么。”郭嘉佑说,“这道题我算三遍了,答案每次都不一样,急死我了。” 何修奇摇头,拿过笔飞快在旁边空白地方算起来。 “安静,占用一分钟时间。”老周抬起手压了压班里浮躁的声音,冲教室外的燕江流招手。 燕江流抱着书走进去,站在讲台上,看见下面一双双好奇看自己的眼睛,他紧张得扣紧抱书的手。一下子面对那么多人,他有些放不开,即便知道这些人对他并无恶意,一时间还是难以扭转防备心理,只能僵站在台上。 “这是我们班新来的同学。”老周说,说完抬手在燕江流后背上安抚性拍了拍,“来,和大家打个招呼。” 或许是周围热烈青春的氛围感染到燕江流,亦或者是老周落在他后背上的手过于温暖,让他自在很多,逐渐变回嚣张的燕江流,他松开扣到发疼的手,眉眼放松露出个灿烂笑容:“大家好,我叫燕江流,以后请多多指教。” “好帅啊。” “他笑起来像个小太阳,太好看了。” “你们难道没觉得他眼熟吗?” “我也想说,他不是之前论坛爆出来的美少年?” “看他眼熟,真不是因为早上那张他被校霸揽腰抱图?” “对啊,我也想说,看见他我就想到校霸抱他那张图,美得窒息。” …… 燕江流并不是个擅长处理这种事的人,面对同学们嗡嗡地热议,他垂眸安静站在台上,一言不发。 还是老周看不下去,拍拍讲台:“再乱说我就给你们补课,看来是作业不够多,还有时间逛论坛。” 被老周一威胁,学生立刻安静下来,老周满意点头,这时候该给燕江流安排座位。全班几乎无空位,只有祁星阔的同桌还空着。 老周不想给燕江流压力,指着吴浩初说:“你搬去祁星阔旁边,让燕同学坐你的座位。” “不用了。”燕江流突然说,往教室里唯有的两个空位走去,“我就坐祁星阔旁边,挺好。” 他说话时眼神如刀划过教室里一张张目瞪口呆的脸上:“没好避的。” 第17章 乖,都给你17. 老周刚走,第一节 课铃声还没打响,整个市一中都知道早上在走廊被祁星阔揽腰抱的美少年转来他们学校,不仅跟校霸同个班级,还毫不避讳地成为他的同桌。 这消息直接屠了论坛版。 祁星阔高中两年,从没有过同桌。班里有想跟他坐一起的人,都被无情拒绝,老周对此不管不顾。由着祁星阔处理。 今天突然爆出来,说校霸身边有人坐,还是早上照片里跟校霸举止亲密的转校生,顿时看热闹好事人层出不穷,路过高三二班门口的人瞬间高涨好几倍。 吴浩初撑着脸看向外面已经路过第三次的女同学,满脸无法苟同:“你说这人真那么好看?看一遍还不够,来来回回地走,我觉得我可以去门口摆个路障,收点零花钱。免得咱们班级外面的走廊让他们走秃了都。” “人家正主都不着急,你在这急吼吼的。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郭嘉佑嗤笑,转身看专注打游戏的祁星阔,“哎,老大,晚自习翘课吗?” 祁星阔目不转睛地继续打游戏:“不。” “不是,晚自习多无聊啊,这可是我最后放纵的夜晚。明天起上新课,我就要投身学习怀抱,立志做个天天向上的好学生了。”郭嘉佑声音有些哀怨道,“陪兄弟的最后一晚,老大,你真的不考虑吗?” 祁星阔让这最后一句略带幽怨的恳求吓的手一抖,游戏里的小人被关卡BOSS一巴掌怕死,他退出游戏关上智能机,拿起书扫走郭嘉佑趴在他桌上的胳膊:“不考虑。” “瞧瞧你这欲求不满的语气,想跟新宠抢夺宠爱,也得看自己有没有那张脸。”吴浩初嘲笑郭嘉佑,视线落在那边从后门刚进来的燕江流身上,吴浩初越看越想感叹,“你说这人是怎么长成这样的,Alpha的属性,Omega的脸,我真头一次见。” 听见吴浩初的碎碎念,祁星阔的视线跟着转到越走越近的燕江流身上。 对方刚在他旁边坐下没两分钟,又被老周喊走了,说是去领校服。虽说现在高一二年级没开学,他们高三也没必要穿校服,但只有一个月的时间。等全校开学,他们也要穿上。老周先带燕江流准备上。 燕江流不知道他跟去领校服的这短短十分钟里,人已经在学校出名,这股他是祁星阔呵护地小跟班风,烧完本校后以春风相助的趋势烧向附近几所高校,相信用不了两小时,莱城整片高中区都会知道这件事。 此时他只觉得学校女生挺大胆,看他的眼神露骨又古怪,不过抱着两套校服,也值得她们笑得双颊生红,跟喝高似的。 等走到座位,碰上吴浩初嫉妒的目光及祁星阔略带微妙的眼神,他放下校服皱眉:“看什么?” 吴浩初是个自来熟的,根本不怕他凶巴巴的气势,直白说:“看你长得好看。” “滚。”燕江流半点不留情的轰人。 吴浩初耸肩,笑嘻嘻地转过去,跟何修奇八卦去了。吴浩初听说燕江流之所以会来他们学校,是听何修奇说这里变态,想着大开眼界过来的,那他这个八卦小能手可要好好挖挖,燕江流以前到底是在哪读书的。 轰走吴浩初,还剩下看戏的同桌,这个有点轰不走,燕江流选择视而不见,低头给乔治发消息,简单说下老周打电话问住校的事,发完消息抬眸发现祁星阔还在看他,翻了个白眼:“再看我收费了。”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同理,我看你收费,你看我也要收费。以我的知名度,你看我会更贵。”祁星阔说,见燕江流满脸嫌弃,想离自己远点的表情,他偏要靠过去一点,“所以,还是免费的好。” “哎哎哎,过界了啊。”燕江流伸出一根手指戳祁星阔的手肘,提示对方不要过分。 祁星阔眉梢微动,不知道好端端地自己怎么过界了,顺着他指得地方一看,一条鲜艳的深红胶带贴在两人课桌间,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三八分界线。 祁星阔:“……” 祁星阔硬是让胶带上面的字逗笑了,指尖重点在三八两个字上点了点,唇角带笑,语气有些压不住的笑意:“你知道这个词什么意思吗?” 燕江流还真不知道这什么意思,他不明所以地问:“不就是一条线?” “它是一条线,可你写了三八分界线,意思就不一样了。”祁星阔轻易弄明白他大概是不知道,可能是在班里哪个同学桌上看到学过来的,想到小东西照葫芦画瓢,不知其中深意,祁星阔再也忍不住笑起来,“三八是骂人的话,你标这么条线,随时会有自己骂自己的风险。” “哦,也就是说谁过界谁是三八?”燕江流认真求问。 祁星阔刚想点头,瞧见他眼里亮晶晶,有些激动的神色,及时住口,稍一想就明白了,刚才可不是自己过界了么。这要点头承认,等于说自己三八。 没想到转学生脑子转的挺快,刚理解字什么意思,下一秒就开始套路自己。这孩子以后放出去不会吃亏,聪明的很。 祁星阔手指落在胶带的尽头:“为了不让你背上这种骂名,分界线还是别要最稳妥。” 话音未落,胶带□□脆利落地揭下,团吧团吧丢进后面的垃圾桶里。 燕江流敢怒不敢言,气汹汹地瞪着祁星阔:“你在给自己找借口。” “在你没来前,从这到这都是我的。”祁星阔直起身比划。 不只有意还是无意,他的手从燕江流背后贴着过去,落在那边桌边,因手臂伸长缘故,身体自然跟过去,弄得燕江流肩膀贴在他心口,后背落在他怀里,远远看着,燕江流好似被他抱在怀里。 燕江流也感觉到两人姿势不对,连忙身体往前贴着桌子,不敢回头:“我知道了!” 祁星阔看见他有些红的耳朵,低声笑了。 第18章 乖,都给你18. 燕江流以为他说知道了后,祁星阔会离开,谁知道后背一热,他被人压得更靠近桌子,耳边有温热气息徐徐凑过来,低声无比诱惑道:“知道什么了?” 燕江流只觉得脑瓜子‘嗡’一声,瞬间开出五颜六色的烟花,眼前一阵晕眩,呼吸急促起来,他感觉到自己这种情况不太对,连忙抬手捂住口鼻,回头和祁星阔近距离对视,软着语气小声说:“我知道这桌子是你的,以后保证不贴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先放开我。” 祁星阔并不太想放开他,眼睛湿漉漉的人有些急切地看着自己,让他心里萌生出一阵冲动。想离他更近,再好好碰碰他。 一阵清脆地上课铃声响起,让祁星阔冷静下来,没急着放开他,而是先看向教室里。 祁星阔本身在教室里就是个极容易引人注意的,现在还加上个引起轰动的转学生在,班里时刻注意他们的人挺多。两人先前旁若无人的动作都被人看在眼里,同学们连个大声叫喊都不敢,生怕惊到他们。 谁知道校霸先反应过来了,回头看的同学还有些恋恋不舍,那些探究的眼神让祁星阔皱眉,冷脸:“看什么?转回去。” 祁星阔一发话,没人敢再回头,连忙不再看。 燕江流伸出手扑腾两下,再反手推开祁星阔,脸上红成一片,咬牙道:“要是打同学合法,你已经挨打了。” “是吗?”祁星阔靠回墙上,指指自己的脸,轻轻笑开了,“来,打这里。” “你觉得我不敢打吗?”燕江流盯着祁星阔指的地方,握紧的拳头跃跃欲试。 “我没觉得,你要是生气,就朝这里打。”祁星阔好声好气说。 这时候,校霸同学反应过来,在教室里当那么多同学的面,用那种羞耻的姿势困住他,确实不应该。应该挑没他人在的时候,让转学生知道自己的规矩不能随便改。 自己做得不对,挨两下应该的,只要转学生不生气。 祁星阔躺平等他出气的模样太过有诱惑力,让燕江流真的抬起手握拳挥向祁星阔的脸。 祁星阔在拳头快要到脸颊上依旧面不改色地含笑看他,像是在纵容。 然而下一秒,祁星阔的笑僵在脸上,燕江流的手果然落在他脸颊上,以意想不到的手势。 燕江流是想下狠手,可直面祁星阔深邃宠溺的眼神,他怎么都下不去了,临到脸颊的拳头变成巴掌,狠狠捏住对方的脸。 “没有下次!”他不仅捏住祁星阔的脸,还往旁边轻轻扯了下,将赏心悦目的俊脸拉成面目全非的鬼脸。 许是这个变化过于惊人又搞笑,他噗嗤一声笑出声。 两眼弯弯,唇也上扬起来,露出藏在里面的小虎牙,笑容干净而美好。 祁星阔多看几眼,本来想捏回来的心思淡去,心里有些无奈,笑了就好。余光看见语文老师进来,祁星阔翻开书,提醒他:“老师来了。” 燕江流收起笑容,跟着抽出语文书,他理解能力不太好,看书往往一知半解,语文老师上课不到五分钟,成功将他催眠的昏昏欲睡。这种课未免太有毒了,他困顿中想,上课提不起精神,只能观望四周解乏。 看来看去,视线最终落在校霸身上。 不得不承认,祁星阔的颜在他看过那么多人中很能打。虽然总爱欺负他,但没造成特别过重的后果。跟他以前遇见的那些人都不一样。这是不是就是乔治说过的名声恐怖,人其实很好的那类人呢? 应该算是吧。刚才被他那么捏脸,都没生气,还提醒他老师来了。 捏脸…他不自觉的搓了下手,仿佛指尖还残留着对方脸上嫩滑柔软的触感。 祁星阔的脸有点好捏,弄得他还想再捏捏。 “小同学,你的眼神很危险。”祁星阔趁语文老师转身在黑板上写字,快速凑在他耳边说了句话。 速度太快,犹如雁过无痕。 燕江流反应过来,祁星阔已经正襟危坐,跟在他耳边说话的人不是他一样。 燕江流:“…练过?” 祁星阔勾唇笑笑,没有回答。 这时,语文老师转身面朝同学继续讲课,目光在燕江流和祁星阔身上扫过,讲完这段落,又转过去继续在黑板上写。 祁星阔看一眼在黑板上写写画画的老师:“等会你就知道了。” 燕江流满脸疑惑:“?” 祁星阔话刚出口不到三秒,半截粉笔从讲台飞过来,燕江流睁大眼睛,眼看要砸在祁星阔脸上,下一秒粉笔被接住,祁星阔掀开窗帘,将粉笔放进去,燕江流多看一眼,发现里面并肩站了好几排参差不齐的粉笔头。 燕江流:“……” 高手。 “祁星阔,上课不要说话。”语文老师警告道,“新来的同学注意听讲,别被带跑偏了。” 祁星阔短促而嘲弄的笑了下,燕江流坦然承认自己是个学渣,听不听讲都一样。 燕江流没说话,目送老师转身继续班抄。 生平初次上课,不能随便说话,只能听繁琐冗长的催眠曲,燕江流要困死了,接连打过两个哈欠后,他宽窄的视线里闯进来两根修长的手指,指尖夹着一张对折的纸条,停在他胳膊边,那两根手指调皮的行了个叩礼姿势。逗得他笑了下,顺着手指看见祁星阔冲他挑眉,示意他接过纸条。 刚才语文老师丢粉笔砸人的动作让燕江流记忆犹新,他犹豫接不接,万一被老师看见怎么办? 他的犹豫被祁星阔看在眼里,两根刚行完礼的手指又有新动作,在他胳膊边讨好的蹭两下。 莱城的八月确实不炎热,但总归是夏天,温度不会低到哪里去。 燕江流怕热,起床就卷起衣袖,这会儿祁星阔手指蹭得就是他胳膊。对方手指的温度像主人,初感微凉,再感觉就热了,像烈火,稍沾一点足以让人焚身。 燕江流被蹭得受不了,接过纸条打开一看:小同学,加个好友呗。 作者有话要说:燕江流:不加不加,加不起。 第19章 乖,都给你19. 你说加好友,我就加好友,那我不要面子的? 燕江流把纸叠好塞进桌肚里,完全不回应祁星阔。 还挺有脾气,加个好友都不肯。祁星阔看见他的动作,轻轻‘啧’了一声,拿过纸继续写小纸条递过去。 小纸条燕江流照收不误,就是有去无回,弄得祁星阔不得不采用别的办法。纸上内容他是看的,就是不回复自己而已,那好办很多。 祁星阔低头唰唰唰又写张纸条过去,这次他没顾老师眼神灭杀,偏头等着燕江流的反应。 燕江流将那张纸条在手里翻了好几下,没急着打开看,他觉得祁星阔这张小纸条里肯定写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就对方好整以暇看他的表情,可能一打开小纸条,他会坐不住,顺便被迫加上好友。 倒不是不想加好友,就是感觉加过好友,后续会发生很多事情。毕竟他现在极其忌惮祁星阔,可又受限于对方,还真是让人又恨又无奈的位置。 要不加好友吧?他总不是等着吃亏的傻子。 即便下过决定,他还是打算看看小纸条,大概是上天惩罚他拿到半天不看,在他打算把纸条翻到手心里,结果直接翻飞掉在地上。 燕江流惊了,连忙扒着桌子,弯腰去捡小纸条。 冥冥之中有只手比他更快,那只手保养得当,皮肤白皙,指甲透着健康的粉及没擦干净的粉笔灰。 燕江流没拿到东西的手在空中停留,心里无比紧张,感觉要完蛋了。 低头不坐回原位,想逃避是不可能的。燕江流抿了抿唇,回到原位偷偷看祁星阔。 对方的神色有些无所谓,看不出什么,他皱了下眉,又去看捡走小纸条的语文老师。 语文老师一手拿书一手拿小纸条,不喜不悲地看着他俩:“不让你们说悄悄话,改传小纸条了?传就传了,还传到地上,想玩点刺激的,要不要让同学们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班里同学跟着瞎起哄,其中呼声最高的还要数坐在两人前面的吴浩初,这人唯独天下不乱,贱兮兮道:“老师读啊,我特别想知道校霸跟转学生说了什么,老师,满足我的好奇心吧。” 有吴浩初嗷嗷叫带头,班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也跟着嚷起来,纷纷让老师读小纸条。 语文老师严肃看一眼叫得最凶的吴浩初,把小纸条收到课本里:“安静,继续上课。” 吴浩初失望的‘啊’一声,想让语文老师再考虑考虑。 语文老师义正言辞道:“别以为看小纸条没什么,这也是侵犯个人隐私,遇上较真的人,能让你们吃闷亏。所以,祁同学,下课找我拿回你的小纸条。” 祁星阔懒慢点头,又说:“老师,你应该让燕江流去拿。” 这种时候还非要皮一下,这人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上课给自己写小纸条被老师抓到,燕江流狠狠瞪他一眼,对老师说:“纸条我不要了。” “那不行,这是给你的,老师没权利帮你处理。”语文老师也是跟着两学生杠上了,今天非要让两人中有一个感到羞耻。 燕江流憋红脸,不知道该怎么办,班里同学都在看他,像是在等给他回答似的。 时间像是过去很久,实际上不过几秒,燕江流浑身难受,低头垂眸,脸红彤彤的,就是说不出话来。 他这副窘迫的样子,让祁星阔心软了,轻咳一声对语文老师说:“老师,我去拿吧。” “现在又要拿了?”语文老师问,“不是说给燕江流的吗?” “其实是我单方面骚扰他,他一个字没给我回,所以,给是给了,他不愿意收,理所应当由我拿。”祁星阔一席话说得吴浩初瞪大眼睛,同学们也吃惊了。 这还是他们记忆中的校霸吗? 这么贴心的为人开脱,果然对转学生是真爱,真是没谁了。 吴浩初酸溜溜的,认识祁星阔好几年,没在他手里体验过被呵护的滋味。这跟燕江流才认识多久?又是领人去报到又是给人开脱的,自己怎么就那么酸呢? 吴浩初自己酸就算了,还要拉着郭嘉佑一起酸,他小声说:“老大怎么对燕江流那么好?我嫉妒了。” “嫉妒使你面目丑陋。”郭嘉佑平淡说,“你不是早看出老大对人的不同吗,这会儿还酸什么?” “心里有预感跟真见到还是不一样的。”吴浩初悲怆道,“我们跟了几年的老大,你什么时候见他这么和颜悦色过?” “你要长那么好看,惹得老大刮目相看,能天天见他和颜悦色的。”郭嘉佑扎起心来,能让吴浩初窒息到不想说话。 两人小声逼逼间,语文老师大发慈悲放过搞小动作的两人:“祁星阔下课跟我去办公室。” “知道了。”祁星阔回答。 语文老师捧着书走回讲台上,继续讲课,不再管燕江流和祁星阔。 祁星阔主动开口要小纸条后,同学们的视线都转移到对方身上,给燕江流减少不少压力,至少能让他顺利喘气。虽说他之所以遭遇这种事,都因为祁星阔,但最后也是对方挺身而出,帮他分担那些非议。 非常让燕江流心情复杂的一个人。 他心里不平静,被别人偷偷看也没多大反应,只撑着额头跟何修奇聊天。 -何修奇:你没事吧? -燕江流:还行,比你想象中大概好一点。 -何修奇:……你怎么知道我想什么。 -燕江流:你怕我心里崩溃,找个地方偷偷哭。我真没那么脆弱,哭是我这种男子汉该做的事?不就是上课传小纸条被老师抓到么?都是当学生的,谁还没点窘迫事迹。 -何修奇:……你看得挺开,弄得我安慰话都说不出来了。 -燕江流:真男子汉不需要安慰。放心吧,我真不是因为一点小事就失落崩溃的人。 他看似潇洒不在意的安慰话像说服何修奇,对方不再想着安慰他,多说两句继续听课了。何修奇的成绩还不错,跟他这种学渣不一样,上课很认真的。 他低叹了口气,闹这么一出,还不是因为祁星阔想加好友么。 他收起智能机,拆过纸写上自己的联系方式,折上想递过去的时候,他小心看一眼语文老师的位置,没过来也没看过来,他放心很多,手暗戳戳伸过去,打算趁祁星阔不注意开丢。 计划没能成功,他的手刚越过线,被人按住了。 燕江流差点叫出来,扭头对上祁星阔含笑的双眼,他动了动唇,无声呵斥:放开! 祁星阔挠了他手一下,从容不迫的顺走小纸条。 第20章 乖,都给你20. 燕江流真是服了祁星阔,小手段一套套的。他真想问问祁星阔,你是不是喜欢Alpha啊?不然没事瞎撩我这个众人眼里的Alpha干吗? 他怕了祁星阔满嘴跑火车的骚话技能,憋死自己也不问。 写着联系方式的小纸条递过去后,他低头看智能机,有些心痒痒的感觉,像是在难耐的等待,等待什么?等着祁星阔加他。 燕江流受不了自己这个少女系的心理反应,为转开注意力,他点开了单机小游戏。 直到第一节 课下课,祁星阔从座位离开,跟语文老师去办公室,燕江流都没有看聊天软件。 等身边让他浑身不自在的人走了,他才轻松口气,手指划过屏幕,往聊天软件上点。 “燕江流,你知道学校论坛吗?”前面的吴浩初忽然转身拍了下桌子。 燕江流被吓得一激灵,差点把智能机摔了。 “不知道。”他抬头冷着脸说,显然心情不佳有些炸毛趋势。 吴浩初像没看见,拿出自己的智能机,往他面前凑:“那加个好友,我分享给你啊,学校论坛可好玩了,你知道吗?早上论坛都让你被老大抱的照片屠版了,纷纷都在问你是谁,为什么能跟校霸那么亲近,啧啧啧,说以后不能欺负你,免得被校霸找茬。” 燕江流刚点过好友通过,听见这话,下意识问:“他们不是早知道我是祁星阔的小跟班吗?” “啊?”吴浩初愣了下,莫名其妙说,“不知道啊,没早上那张照片,论坛只知道有个叫燕江流的转校生,长得好,是个Alpha。照片爆出来,大家都知道转校生跟老大关系很亲密。” 燕江流神色莫辨,想起来学校路上祁星阔说过的话。 他记得很清楚,对方说吴浩初知道自己是他小跟班,又是个大嘴巴,传得全校都知道他和他的关系。自己要让他没面子,他不小心会说出点别的话。 就因为这个,燕江流才答应由他带着自己去报到。 谁知道一切都是反着来的! 在他跟祁星阔那张照片爆翻论坛前,同学们压根不知道他们的关系。都因为那张照片,流言纷飞,两人关系扑朔迷离,亲密还特殊。 燕江流意识到被祁星阔狠狠套路了,气的想打人。 吴浩初不知道自己无意识间踹飞自家老大的车,看燕江流猛然凛冽的气势,有些怕怕往后退,声轻气弱:“你怎么感觉好生气啊。” “没、有。”燕江流一字一句道,“我好得很,就是你老大马上不好了。” 吴浩初一头雾水,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出于对自家老大盲目相信,他狂笑:“我老大不好?这学校还没人敢让他吃亏——” 话没说完戛然而止,瞪眼看燕江流。 他怎么忘了,祁星阔在燕江流这里破过几次先例,对方说他老大不好,那很可能真的不好。 吴浩初嘴唇微动,半晌问:“能不能告诉我他为什么不好?就是因为什么。” 吴浩初想让自家老大死个明白。死都不明不白多委屈。 “你不需要知道。”燕江流无情拒绝,他跟祁星阔间的事,就让他和本人算,没必要牵扯别人进来。 他不想牵扯无辜人,吴·无辜人·浩初偏要往上黏:“你不觉得我老大对你很好吗?他可从没有帮我说过一句话,不管什么时候,哪怕我被我爸揍得鬼哭狼嚎,他都能抱臂在旁边看戏。” “这时候你不该考虑换个老大?”燕江流深感匪夷所思,吴浩初这是个铁憨憨吧? 不过,这似乎侧面证实,吴浩初跟祁星阔的关系是真的铁,都这样还不离不弃。老实说,燕江流很羡慕这种感情。人对从未拥有过的东西,总是充满希冀,想有一天自己也能拥有。 吴浩初听完这番话,竟露出沉思模样:“你说得对,不过我们认识那么多年,早习惯了。不习惯还能干一架怎么滴,打又打不过他,没办法只能跟着。” 燕江流觉得吃了一嘴狗粮,像听见恩爱多年老夫妻中一方在秀恩爱。 他莫名火气上涌:“嗯,那要不你先替你老大挨两下?” “不了不了。”吴浩初连忙摆手,急切道,“属于老大的光荣,还是由他一个人独自承受最好。” 燕江流的火气下去不少,瞧这一碰就散的塑料兄弟情,他前面怎么会羡慕的? “什么我的光荣?”吴浩初身后忽然冒出祁星阔略带疑惑的声音,惊得吴浩初险些没坐稳。扭头对上祁星阔询问的表情,连滚带爬的转回到自己桌子前,摇头不说话。 祁星阔没得到吴浩初的答案,抬眸看向燕江流,对方表情不知怎么看起来有些微妙,狰狞中透着些同情,同情里还有些凶巴巴,想咬死他的感觉。 他就去趟教师办公室的功夫,燕江流怎么跟经历过生死离别似的,心里百转千回的同时将从语文老师那拿回来的小纸条丢过去:“看看。” 燕江流板着脸,依祁星阔所言,打开小纸条,上面写着:小同学,理理我,你理我,我给你笑一个? “谁要你给我笑?”他真是被气昏头,居然打开看了,都知道这货没写好东西,他怎么还鬼迷心窍的看。 真是够够的。 “这个不行,那这个呢?”祁星阔手在他面前略过,面前展开的书面上多了两颗糖,是他常吃的那种。 这是收买他吗? 燕江流愤愤抓过糖果,想丢舍不得,最后拆开吃掉,把糖纸丢到祁星阔身上:“别以为这样我就原谅你。” “嗯?”祁星阔不太明白地看他,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当他说的是上课传纸条被老师抓到的事,好脾气道,“是我不对连累你,以后上课不传纸条了。” 燕江流咬着糖不理人,两人说的不是同一件事,说起来没意义,他不想浪费口水。 他兀自准备上课用的东西,这边祁星阔琢磨他这种情绪变化的原因。 进教室时候,祁星阔看见他跟吴浩初在说话,不知说什么,两人脸色都有点儿奇妙,自己过来只听见一句甩锅。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吴浩初,肯定知道燕江流为什么这样。 理明白思路的祁星阔找吴浩初私聊。 -祁星阔:我不在,你跟燕江流聊了什么。 -吴浩初:没聊什么啊,就说学校论坛热贴,我想加他好友。 -祁星阔:想都别想。 -吴浩初:……老大。 -祁星阔: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吴浩初:说了你们照片炸论坛的事。 祁星阔瞬间明白原来自己翻车了。 作者有话要说:套路王在线翻车。 第21章 乖,都给你21. 翻车不可怕,可怕的是被套路过的人就坐在旁边,哼哼唧唧傲娇起来非常不好哄,送上最喜欢的糖都没能博得青睐。 祁星阔低叹了口气,不好哄啊,得好好想想。 这一想就想到下午放学,第一天上课,学校没变态到当天开始上晚自习,让他们享受一天放早学,第二天准时上自习。因此放学铃声一响,燕江流背上书包抱着校服,头也不回地顺着人群往外走。根本不给祁星阔说话的机会。 祁星阔看着小同学倔强不肯说话的背影,没感觉失落还有点想笑。 “老大?”吴浩初顺着他看的方向只看见燕江流藏于人群里,快速溜走的身影,“你刚才的表情好痴汉啊。” 祁星阔笑意微敛,略冷淡道:“嗯?” “我错了,你刚才的表情邪魅狂狷霸酷拽,人见人爱。”吴浩初飞快改台词。 祁星阔拎起书包,慢吞吞往外走:“有笔账,我还没跟你算呢。” 吴浩初跟着走得脚步顿了顿,满脸苦相:“我都不知道我怎么欠账的。” 后面再跟上来的郭嘉佑善意提醒:“和燕江流八卦。” 这点提醒没能拯救吴浩初小脑萎缩的脑回路,傻愣愣道:“是因为我想通过八卦要他联系方式吗?” 郭嘉佑简直没脸看人,心想:你蠢死算了。 祁星阔开拆糖纸吃了颗糖,似笑非笑道:“好好想想。” 吴浩初惴惴不安,小声地往外扒拉做过的缺德事:“是我说老大你性冷淡被发现了?还是我说你多年单身,手速感人?还是我偷偷卖你扔掉的试卷和草稿赚零花钱,被人捅到你面前了吗?老大,我发誓卖你试卷那些钱,都请你跟郭嘉佑吃吃喝喝了啊。” 郭嘉佑不忍直视,祁星阔随便一诈,诈出来那么多事,郭嘉佑几乎可以想到吴浩初往后有段不太好的日子。主要还是要看祁星阔怎么个态度,郭嘉佑看向祁星阔,这一看郭嘉佑觉得他该帮吴浩初准备好明年清明用的祭品。 祁星阔笑容没多大变化,眼神还有些戏谑,但郭嘉佑知道,他家老大心情变差了。 “你背着我做了不少事,能看出是个快成年的人。”祁星阔将糖抵在脸颊上,尝到丝丝甜味涌出来,甜的腻人。 吴浩初以为会听见嘲讽,结果祁星阔说的还挺温和,他感动道:“老大还记得我生日啊。” 祁星阔点点头:“记得,等你成年了,有些事我就能下狠手,打成年人要付出的代价比打未成年轻很多,更何况你成年我还没呢,到时候说我打你,可能没人信。” 吴浩初无语凝噎。 感动付之东流,屁的兄弟情,活该他被燕江流打! 灵光闪现中,吴浩初似乎知道祁星阔要算的什么账,他扯着嗓子喊:“我不是故意说论坛,也不是故意说到你们关系的,我当时只想和他套近乎!” “然后把我卖了。”祁星阔平静接话。 “祁哥,老大,我不是故意的。我要知道你是套路他,我肯定绝口不提这些事。”吴浩初后悔的肠子都青了,要不是看过论坛的女孩问他燕江流的事,他又一概不知的话,怎么敢跟自家老大罩的人套近乎啊! 都是虚荣心作祟,他号称学校八卦小能手,不能容许有自己不知道的事。 都是自己作死,吴浩初欲哭无泪。 祁星阔感受到吴浩初的悔恨,冷淡道:“算了,不是你今天戳破,他迟早也会发现,现在发现总比以后关系拉近发现爆发的结果好。” 吴浩初不知道他的打算,不敢贸然插嘴,脑子转的不够快,求救地看向从头到尾旁观的郭嘉佑。 郭嘉佑轻轻摇头,代表祁星阔不生气。 吴浩初嗓子眼提着口气放下了,瞬间不再烦恼满心八卦的人又凑上去:“老大吃什么,能不能给我点?” “想吃?”祁星阔问,见吴浩初不停点头,他懒慢道,“想吃自己买。” 吴浩初对他这种翻脸不认人的本事半点办法都没,只能跟郭嘉佑诉苦:“真替咱两不值,辛辛苦苦喊几年老大,当牛做马的,临到头讨颗糖都不给,你说这世界上还有这么抠门的老大么?” “你眼前不就有一个?”郭嘉佑说。 吴浩初让这话堵得不想再跟郭嘉佑说话,指着对方悲愤道:“你个墙头草,我算是看透你了。” 郭嘉佑对这番指责早就习以为常,当做耳旁风,他问祁星阔:“老大,明天翘课吗?” “你不是要当好学生,怎么天天想着翘课?”祁星阔走上回家的路,扭头看郭嘉佑,“翘课是学渣的日常,好学生日常是刷题。” “我这不是想在做好学生前,再体验下学渣日常吗?”郭嘉佑信誓旦旦道。 祁星阔直接拒绝:“不翘,你忘了周五的入学考试?” 郭嘉佑听得莫名,奇怪道:“不是,考试和你有关系吗?” “怎么没关系?”祁星阔咬碎嘴里的糖,实在没耐心等糖完全化开,就像他现在没耐心等小同学主动和自己说话,想发消息撩撩人,“我也是班级一份子,考试我也能出份力。” “老周最想你缺考,省得他批满是表情包的试卷。”吴浩初替老周说出心里话。 吴浩初跟郭嘉佑也是见识过自家老大神人之处的,那家伙,除了选择题能写个ABCD,解答题统统是表情包代替,也不知道这平时明明不爱发表情的人,从哪知道网络近来最流行什么的。总之,用表情包答卷挺让人苦恼的,但又不能阻止他考试。 人学渣也渣得堂堂当当,很多老师睁只眼闭只眼,给个卷面分意思意思。 可那些老师不是祁星阔班主任啊,身为班主任的老周次次看他试卷次次需要挂120,有时候逮着祁星阔就是一顿苦口婆心,听得祁星阔耳朵疼。 光是想到这,祁星阔隐隐觉得耳朵发疼:“我这次好好答题。” “你好好答题也无法挽救学渣的本质。”吴浩初说,“对了,老大,转学生成绩好吗?” “又有谁想知道?”祁星阔瞥吴浩初一眼,抬手摘下一片蔷薇叶子,在手里转来转去。 吴浩初尴尬一笑:“也没谁,我挺想知道,能跟年级排名前二十的何修奇做朋友,燕江流成绩应该很好吧。” 祁星阔没回答,只给燕江流发去第一条消息,发完后他收起智能机:“明天见。” “真走了啊。”吴浩初瞠目结舌,不敢相信祁星阔这么早回家。 郭嘉佑望着祁星阔的背影,这一看就有事,还挺急的。 第22章 乖,都给你22. 祁星阔没特意堵人的心思,就想早点回到家,抓紧时间跟祁奈沟通。今天廖鹏找他聊了下放假前填写的理想调查表,语重心长说很多,只希望他能正视起理想这个东西,不要随便写个美人鱼研究员交上去。 众所周知,现联邦内的美人鱼已濒临灭绝,连外银河系政府也派人去探查过,资料记载的美人鱼摇篮兰锦海河也呈干涸状态,不见半点美人鱼踪迹,探查走访过许多地方,得出的结论是美人鱼这个群族已灭亡。 那他的理想是没意义的,廖鹏希望他再慎重考虑,重新选一个方向。 对一个学渣而言,选哪个方向都大差不差。 这是祁星阔以前的想法,现在不同了,他坚定要做美人鱼研究员。这项决定没能得到廖鹏支持,对方建议他跟祁奈谈过再说。理想调查表暂压在廖鹏那,等确定后再提交。 祁星阔之所以想做个美人鱼研究员,起因非常简单,他年幼时曾在父母陪伴下见过那个美丽又梦幻的种族,真的很美。当时父母告诉他,这个种族正逐渐灭绝,没有合适的生存环境,也没有更好的繁衍方式,导致出生的小人鱼存活率降低,顺利长大的可能也越来越小。 年幼的他那时候就下定决心,要让美人鱼壮大起来,可后来…… 祁星阔收起散乱的记忆,回到家里收拾收拾联系祁奈。 早先一步回到家的燕江流,看见祁星阔发来的消息,出于鸵鸟心理,没第一时间点开。 他丢下书包,顺便丢下一句:“我去阳台游泳,有事喊我。” 乔治点头,知道他想进水里解解乏。 二楼卧室露台游泳池里,燕江流来回游上三个来回,晃着泛蓝的鱼尾巴飘到池壁边靠着休息。 “果然还是水里最舒服。”说着和大海颜色相似的鱼尾自水里探出两缕尖尖,他伸长手抓在手里,洗着洗着想起祁星阔发过来的消息,甩开尾巴,指尖勾过智能机,随意打开。 -QXK:周五入学考试。 简单的六个字让燕江流失去好心情,这家伙是不是故意的? 都放学了,能不能让人度过一个没有烦恼的夜晚啊。燕江流皱着脸,点开祁星阔的资料,打上刚想好的备注,丢开智能机,选择装作没看见。 听一天天书够惨的,没必要放学回到家里还要继续接受摧残,他没自残的喜好。 不过,考试是不是特别重要啊,考得不好会不会有惩罚? 他担心考不好会有麻烦,连忙问何修奇。 何修奇直接甩了个视频过来,燕江流将鱼尾巴藏好,上岸套上衣服,保证万无一失,才接通视频。 何修奇的脸跳出来,看见他光着两条腿坐在岸边,腿弯之下显然是泳池壁,吃惊道:“你家有泳池?” “有啊,很稀少?”燕江流问。 何修奇摇头:“倒不是稀少,因为莱城靠海,很方便下海游泳,所以一般家里不备这个,我就是惊讶你还挺会享受的。” 燕江流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问:“入学考试是干什么的?” “廖主任怕假期过后,我们荒废学业,用来查验成绩的。”何修奇说,“其实没多大意义,考着玩。” “那要是考倒数第一,会有什么惩罚吗?”燕江流转身将智能机放在桌子上,躺到躺椅上,半侧着头看屏幕。 他这么一转,渐落地平线的夕阳为背景,暖橙色的光亮将他完美侧脸勾勒出来,边缘泛光,隐约可见极为细小的绒毛,为他平添几抹稚嫩气息,看得何修奇愣了下。 “没有,最多是请家长聊聊,这是老周的惯用策略。”何修奇知道燕江流是个Alpha,看见他现在这样的高颜值,还是没忍住有些质疑,“燕江流,你的父母肯定很好看。” “嗯?”燕江流没想到话题怎么转到他父母身上了,有些疑惑。 何修奇知道这么说很不礼貌,出于对朋友的真诚,还是说了:“有时候我会惊于你的长相。” “不像个Alpha?”燕江流替何修奇说出剩下半句话,这点在他意料之内。一开始打算伪装成Alpha时,乔治说过这个问题。 联邦迄今为止没有过于漂亮的Alpha,如果有,那极大可能是Omega假扮的。十五年前的战神叶淮西就是个很典型的例子,又强又美,靠抑制剂伪装成Alpha的Omega。 他自己能坦然说出来的话,何修奇就不担心他会生气:“只是长相。” 燕江流转过脸,只留下半边侧脸,他看着天空,眼中有何修奇看不见的希冀:“还好只是长相。” “你不用太紧张考试,我帮你做个考前突击,保管稳妥及格。”何修奇这时候还不知道自己的网友是个神级天坑,五三成精在短时间也救不了他,也没想过自己夸下这等海口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夸海口一时爽,一直夸一直爽。 燕江流本来没想挽救成绩,他知道自己多少水准,不想拖累朋友。可听何修奇说的很简单的样子,他蠢蠢欲动了。 美人鱼也是有上进心的,他想好好学习下知识,免得将来出人社会,什么都不懂。 他想像个普通人游山玩水,不受身份限制,不受无知误导。 那么,学习就成了很重要的事。 他踌躇道:“真不难吗?” “不难,我知道你很聪明,学习这种事,有一颗聪明的脑袋事半功倍,你要相信我。”何修奇相信以自己的实力能带动燕江流,说到学习的事,何夸海口总算想起至关重要的一件事,“你上次考试考了多少分?” 燕江流一直没参加过考试,面对这个问题,他有些拿不准主意该回答多少分,能让何修奇觉得他还有救。 他不说话,何修奇以为是分数不高不好意思说,善解人意为他找台阶:“没事,那都是过去,现在我帮你辅导,争取先拿个及格分,再慢慢往上提升。” 燕江流让何修奇说的斗志满满,仿佛看见自己成为学霸藐视学渣祁星阔的画面,眉开眼笑,声音轻快:“好,我能不能扳回一局,全看你的了。” 何修奇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想半天没得要领,稀里糊涂点头:“放心吧。” 燕江流挺放心,和何修奇约定好明早开始辅导后挂断通讯,他控制不住骄傲的小心思,给祁星阔发去条下马威短信。 发完短信,他身心愉快,冲过澡换上衣服,下楼吃晚饭。 那边祁星阔盯着来自小同学的短信,笑而不语。 作者有话要说:燕江流:猜我发了什么! 第23章 乖,都给你23. 祁奈看着大侄子脸上温柔的笑容,眼眸微动,开门见山道:“是哪个小Omega来的短信?” “不是,是挑衅我的小同学。”祁星阔回答,再不能完全确定燕江流性征前,姑且把人当成Alpha对待,“挺有意思的人。” “Alpha?”祁奈端起咖啡浅抿一口,眼眸深处暗藏些许八卦味道。 祁星阔跟在祁奈身边八年,对对方的微表情掌握透彻,看出亲叔叔的好奇,他说:“是不是有特别大的意义?” “有。”祁奈正经道,“你刚才的表情让我觉得你恋爱了。” “你咖啡杯里装的是咖啡吗?”祁星阔淡淡道。 祁奈放下杯子,以长辈特有的慈爱表情道:“叔叔不是老顽固,和你们廖主任思想也不一样。早恋没关系,但是答应叔叔,别随便碰人家,好吗?我不想别人说我们老祁家的Alpha是急性子。” 祁星阔:“……叔叔,你真的想多了。我再说一遍,我现在没谈恋爱,也没早恋。” “你就当叔叔想多了,老前辈的至理名言,你还是要记在心里,千万别乱碰人家。当然,我不是说亲亲抱抱不可以,你知道晋江绝不允许亲密过分,你明白吗?”祁奈也是从年轻走过来的,很理解祁星阔这个年龄的人。 少年人的喜欢总是藏藏掖掖着的,怕被人察觉到,更怕被人知道。那种羞涩又甜蜜的感觉,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 祁星阔不想再解释,解释也没用,祁奈认定的事那简直八头牛也拉不回来:“叔叔,我听说有个人要从帝国回来了。” “谁?”祁奈随意问。 “你藏在钱包里的那个人。”成功看见祁奈黑掉半张脸,祁星阔心里舒服不少,“今天打这通电话是想跟你谈谈我理想调查表的,看您这样,我觉得廖主任那边你会替我摆平,就不细说了吧?” “你小子长大了啊,学会以牙还牙,不就是说你早恋了么,还反嘴让我不得劲,白养你这么多年。”祁奈没好气道,“我知道你的理想是什么,廖鹏那边我会沟通,但你心里也该很清楚,如今美人鱼在联邦的情况,你填写的理想迟早会没落,星阔,你也不小了,该好好考虑未来。” 祁星阔不好说自己的发现,面对祁奈的教诲,他只能避开重点回答:“我知道了。” 叔侄两相依为伴多年,祁星阔了解祁奈,祁奈亦然。 听他这么回答,不再多费口舌,挂断视频前,照旧调侃:“如果成年后恋爱对象是今晚发消息的,可一定要和我说。” “和你说,你好拆我台?”祁星阔轻松识破祁奈的小把戏,“你没机会,反而是你自己该小心,我听说帝国回来的那位会先到我们学校任教一年,再转回塞伯坦。” “哦。”祁奈反应平淡,只是端着咖啡杯的手出卖了他。指尖微动隐有些发白,他在紧张。 “叔叔再见,等那位过来,我一定通知你。”祁星阔笑得像个狡猾的小狐狸,瞬间挂断视频。 等面前没了搅乱心情的人在,祁星阔再看一眼燕江流发过来的消息,唇角微翘,成为学霸吗? 不如先来看看谁才是先成学霸的那个? 第二天一早,燕江流老时间老地点遇见祁星阔,相较于第一天奇怪心理,此时他镇定又冷静,不理走在身边的人。显然还记着昨天被套路的仇。 祁星阔跟人静静走过一段长路,转进蔷薇满墙头的长巷,他不甘寂寞的伸手探过去摘下燕江流的耳机:“还生气呢?” “没生气。”燕江流面无表情地将耳机戴上,半点目光不给祁星阔,语气冷冷的。 祁星阔再次揭下他的耳机,这次没放下,直接将耳机抓在手里:“这还没生气呢?脾气写在脸上,就差明码写出是我惹你生气的,我为昨天的所作所为道歉,是我做的不对。” 燕江流等得还真不是这句道歉。昨晚临睡前,回顾一天发生的事,意难平肯定有,他不是任人欺负不还手的小傻蛋,现在明显祁星阔做错在前,以对方的性格,会跟他道歉,那翻身做主的机会来了,他打算趁对方道歉,调转两人的身份:让祁星阔听他的话。 此时此刻,机会摆在面前,傻子才不抓住。 “真想道歉?”他狐疑地瞄着祁星阔问,像被伤害几次,有些怕的样子。 祁星阔知道自己套路过他几次,让他不敢相信自己说的话,竭力表明态度:“嗯,真的想。” “那是不是不论我说什么,你都会答应?”燕江流装作不经意询问,暗搓搓的挖坑。 祁星阔身为套路王,早从燕江流狐疑表情开始,就嗅到点点不寻常的味道,他不动声色地打量起眼前看似纯良的小同学,一夜没见,这是憋什么坏水呢? 兵来将来水来土掩,自认能反套路的祁星阔点头,再次勾了下他的下巴,纵容的语气好似余音绕梁,绵长地燕江流耳朵不争气的红起来。 燕江流对祁星阔的肢体接触并不排斥,却没适应过来对方的突然袭击,他装作生气地拍祁星阔的手:“我可以接受你的道歉,前提是我们光明正大比一场,我要是赢了,从今往后我说什么你就得做什么,老老实实听话。” “那你要是输了呢?”祁星阔问。 燕江流睁大眼睛,里面满是盲目自信,他像是被祁星阔说的话戳中痛楚,有些炸毛:“我怎么可能会输?” “那万一呢?”祁星阔逗他,见他沉着脸隐隐生气不说话,帮他出主意,“万一你输了,那也是我说什么你做什么,这样才公平。” 燕江流还是不说话,祁星阔眼眸微眯,低声意味深长道:“你不会是没自信赢我,不敢答应吧?” “赌就赌,谁怕谁?”燕江流见不得祁星阔垂眸低笑地揶揄笑容,一看准上头,这不又头脑发热应下赌注。 赌约明明是他提出来的,主动权最终不知不觉到祁星阔手里,他反应过来不由气闷,怎么对上祁星阔,他就六神无主了呢?! “赌什么呢?”祁星阔摘下一朵蔷薇花,低头轻嗅沉思道。 花不如人赏心悦目,这是燕江流脑海浮现的第一反应,想直视内心真实想法有点难,他愤愤扭头,不看! “小同学,你想赌什么?”祁星阔问,把花抵在他唇边。 对比之下,祁星阔发现娇艳粉嫩的蔷薇花竟没有他唇色鲜艳,这个发现让祁星阔眼眸微眯,声音有些哑:“怎么赌?” 第24章 乖,都给你24. 蔷薇花香扑满鼻,燕江流扭过去的脸被迫转过来,抬眸对上祁星阔漆黑如幽暗的眼眸,他嘴唇微动,几不可闻道:“下次月考,谁的分数高谁是赢家。” 他还没自信到没摸过祁星阔的底,盲目许诺这次入学考试。小瞧对手会死的很惨,这简单的道理,他曾付出鲜血的代价才领悟到。如今碰上祁星阔这等心深似海的Alpha,他更小心了。 再小心一旦碰上随手拎出套路的人,也是白搭。 祁星阔轻松了解他的打算,摆出高度配合的架势,煞有其事地分析起来:“两个学渣在这比分数,还好没人听见,不然要被笑死。我真是听你话,这种引人争议的赌约,我都答应了。偏偏你觉得我还在欺负你,连个眼神都不愿意给我,我这个老大做的,太没有尊严。” “你够了啊。”燕江流听不下去他的分析,扭头打断他,“你是想说自己可怜吗?” “我难道不可怜吗?”祁星阔转着手里的花,低眉顺眼道,乖巧到可怜巴巴的模样,让燕江流气结。 眼下又没有别人,这丫装可怜给谁看呢?他气不打一处来,抬脚就踢:“是,你最可怜,可怜到我忍不住怜爱你一脚。” “谢谢小同学的怜爱,我收下了。”祁星阔忍笑,抬手快准狠接住他,宽大的手掌牢牢禁锢住小同学细致地脚踝,让人不得不金鸡独立。 燕江流没料到祁星阔反应那么快,眨眼功夫他不得不伸长手扶着墙稳住身形,毕竟一条腿在别人手里捏着呢。 他往回尝试收腿,没能成功,祁星阔握得很紧,掌心的温度源源不断通过两人贴合的地方传给他。这瞬间燕江流仿佛听见祁星阔心跳加速的声音,对方情绪起了波动,不再如平时平静。 祁星阔想什么呢? 燕江流看向眉眼舒展开来,逐渐露出暧昧笑容的祁星阔:“你——” 他想说你放开,刚说出一个字,抓着他脚踝的人突然使坏,用力将他往外拽了一把。这时为了不摔跤,他不得不舍弃扶墙的手,身不由己地往使劲方向倒去。 他的手在空中难受控制的抓了几下,没有能借力的地方,徒劳无力地抓了一手空气。 他有点绝望,不要脸的Alpha! 祁星阔张开怀抱,牢牢接住他,看头抵在肩膀处,耳朵红如鲜血的人,语气有几分调笑又有几分坏:“小同学又投怀送抱了?这是第二次,再有下次,我可就当你喜欢我了。” “是你拉我,我不得已才跌你身上,你少往脸上贴金。”燕江流手忙脚乱站起来,不自在地跺跺脚,像是要将脚上仍残留的触感赶走,他脸颊也有点红,眼睛里起了层水雾,左右乱瞄就是不看祁星阔,“没有下次!” 祁星阔看他显然恼羞成怒的表情,低声笑起来:“可能吧。” 燕江流觉得经过刚才那一下,周围空气变稀薄,让他觉得鼻息间被祁星阔身上淡淡的信息素占满。 这不是他第一次闻到祁星阔的信息素,味道很淡,却让他很喜欢。那是种沾有淡淡佛手柑的香味,缓解焦虑,安抚人心。让他紧张的情绪能渐渐平复下来,安心到想入睡。 感觉挺奇妙,他略整衣服将信将疑看祁星阔:“你的信息素什么味儿?” 祁星阔让这一问,问得神色微变:“你闻到了?” 燕江流慢吞吞道:“有点像橘子的味道,好像更好闻点。” 祁星阔皱眉,抑制剂没失效,他也没有被迫发情,燕江流怎么闻到他信息素? 还是说这就是燕江流特有的技能,能闻到他藏在血液里的味道,这也不太现实。 祁星阔这时候发现书到用时方恨少,要是平时多读书,也不会迷惑成这样。 “你怎么了?”燕江流有些不安问。认识祁星阔到现在,他还是第一次见对方这么沉默严肃的样子,心里有点慌,总觉得刚才说错了话,给人带去困扰。 他对ABO的了解不够充分,因此不知道Alpha使用过抑制剂,没有发情时信息素根本不会泄露。他不仅闻到了还准确说出祁星阔的信息素味道,这就耐人寻味了。 祁星阔决定今天去图书馆找专业书籍解惑,现在先不说这个,他看向被他带的也有些慌乱的燕江流,叹了口气:“没事,就是想到你让我听话有种小男朋友训人的感觉。” “我真是……”燕江流憋了半天,词穷了,在不要脸方面,他永远不是祁星阔的对手,只能憋屈闭嘴。 祁星阔看了眼近在咫尺的校门,收起笑容:“不逗你了,走吧。” 燕江流并不稀罕祁星阔的大发慈悲,闷声低头走了。 祁星阔因逗一路小同学,心情很好,想着小同学答应的赌约,心情更好了。 到早读课时候,祁星阔心情直降。 因为燕江流跑去跟何修奇坐了,名曰辅导学习,小同学把赌约看得很重,刚立下就开始努力。跟何修奇坐的同学不敢坐祁星阔旁边,去别的座位和人挤在一起。 吴浩初看前面认真听讲,侧脸近乎完美的燕江流,有些茫然:“他怎么到前面坐了?” “学习。”郭嘉佑说,“你有没有觉得锋芒在背?” 吴浩初一点就通,贱兮兮地扭头飞快看一眼,被祁星阔微沉的眼眸惊得打了个冷颤:“他的表情很像看出轨的男朋友,因为爱得深沉,只想弄死天杀的小狐狸精。” “这几天老大表情丰富很多。”郭嘉佑说,“我才知道他原来不仅会假笑,也有人的情绪。” 两人说着悄悄话,提心吊胆的,忽然郭嘉佑的肩膀被人拍了下。 郭嘉佑喉咙微动,咽了口口水,回头眼神闪躲道:“老大,怎么了?” 祁星阔眉心有些阴鸷,透着些许不悦:“今天起帮我补课。” “?”郭嘉佑,“!” “老大是受到刺激了吗?”吴浩初弱弱问,“终于想做人了?” 第25章 乖,都给你25. “别乱说,让我听听老大内心的声音。”郭嘉佑打趣道,前后看两遍,往祁星阔面前靠近,低声说,“你是看转学生这么用功,被刺激到,生怕两人的距离越来越开,想和人找些共同话题?还是说,单纯想逗人玩乐。如果是逗人,真没必要下功夫学习,这事儿挺难。” “所以在你眼里,我不是学习的料?”祁星阔算是听出郭嘉佑的潜台词,合着这家伙是转弯抹角损人呢,他长这么大,还真不怕这种程度的损,“我知道你的意思,请家教的钱我还交得起。” “不是,老大,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听我说,别生气啊。”郭嘉佑看他拿出智能机,像是要联系人,有点慌里慌张,“你别跟我爸妈告状,我辅导你还不行吗?” “在你眼里我是这种人?”祁星阔要笑不笑,将屏幕转过去给郭嘉佑看。 上面赫然是家教网站的页面,他真的再找家教老师,而不是郭嘉佑以为的打小报告。 郭嘉佑尴尬地挠头:“这不是被你打过一次么,我有点惊弓之鸟。” “那是我打小报告吗?”祁星阔眼睛没离开屏幕,语气平静反问。 郭嘉佑支支吾吾半天,老实道:“是我自己作死,拉你给我打掩护,结果没提前和你说。谁知道当时这坑爹玩意儿在你旁边啊?” 说起那次约妹子出去玩露馅,被爸妈混合双打的事儿,郭嘉佑就来气,看见近在眼前的吴浩初,狠狠踹一脚对方的凳子腿:“你真是天生的大嘴吧。” 说起这件事,吴浩初也是委屈的没地方说:“那谁让叔叔阿姨智商太高,三两下把我给诓了。” 郭嘉佑和吴浩初还在翻成年老账,祁星阔成功定下一个合适的家教老师。 他跟家教老师约好每星期补四次课,每次三小时,主攻语数外,辅修理综。这两年他落下的课程太多,一时半会可能没多大效果,为了以后,他要更加努力,这项家教活动,恐怕得持续好一段时间。 这样的话,他就没法陪小同学晚自习放学回家了。 有舍必有得,算算每天家教结束的时间,和下晚自习的时间差不多,还是能做点别的事。 现在的问题是,他得找老周谈谈,拿到三天不来学校上晚自习,而在家接受家教的机会。 “你两慢慢吵,我去找老周。”祁星阔临走前再看一眼瞪眼迷糊的燕江流,忍笑走了。 燕江流一脑门子官司,当初也不知道怎么听何修奇在理科班,就头脑一热让乔治把他塞进来了。 天杀的,抛开理科外,明明还有文科可选。听说文科背背记记就好,那这是他强项啊,人鱼过目不忘的天赋,能让他在文科混的如鱼得水吧? 好死不死,他进了理科班。 何修奇说的那些什么化学反应,物理定律听得他脑子疼,更让他头疼不停歇的还有项生物,什么血型的Alpha和什么血型的Omega能生出什么样的孩子等等,让燕江流生无可恋。 “是不是我说的不够详细?”何修奇看见他的表情,不由得自我反省,“我说的都是基础题,也都是考试必考题,你要是弄懂了,不会丢分。” 燕江流很想弄懂,可那些符号在他眼里跟鬼画符差不多,凑在一起就是张降妖除魔的灵符,镇得他这只小妖精翻不起身。 他知道何修奇尽力了,不怪对方,只能说他太菜了,王者都带不动:“不是你的问题,是我高看自己了。” “是我糊涂了,应该让你先做张试卷看看。”何修奇说了大半个早读课,才想起这茬,也是第一次帮人辅导没经验,弄得双方挺狼狈,“你等等,我找找试卷。” 燕江流这时已经意识到自己知识贫瘠,恐怕何修奇拿出来的试卷对他而言,也是天书。 他不忍心打消何修奇的积极性,心里也还抱有一丝希望。 可当何修奇把试卷递给他,他再低头一看,希望好似肥皂泡被戳破了。 他满脸呆滞地长叹了口气:“何修奇,我对不起你。” “怎、怎么了?”何修奇还在心里对他成绩进行评估,最坏打算是主课加理综不过一百五,这是他们学校倒数第一的分数,燕江流总不能比这分数还低吧?他压根不知道燕江流就是用来打破一切的。 “这些我看不懂。”燕江流不想浪费何修奇的时间,坦然承认学渣身份,“我不知道能考多少分,但这份试卷我只认得字,连起来看不懂了就。” 何修奇明白了,他还是想问:“你就没考过吗?” “没有。”燕江流小声回答,见何修奇神色有些异常,他猜到这可能会奇怪,补充道,“以前家里穷,没稳定在哪学校好好学习,现在情况好很多,才选择这里继续上高中。” 虽然何修奇还是觉得奇怪,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他疑惑两秒也释然了:“那行吧,我找老周要套卷子,你认真做过给我,我看看你的基础,再帮你做个详细的辅导计划。” “这太麻烦了吧?”燕江流问。 在他心里,和何修奇的关系说是不错,可让对方这么对他好,费时费力的,他心里觉得不太好。 “不会,你是我朋友,朋友互相帮助很正常。”何修奇说,“帮你辅导的同时也是在帮我自己巩固,挺好的。” 燕江流还是觉得这样不行。最开始答应让何修奇辅导,是他觉得自己成绩没落下太多。 回归联邦六个月,也接受过基础教育,没参加过详细考试,自我感觉应该不差。 谁知道他高看自己,学过的知识在这些试卷面前,屁都不是。 残酷的现实让他知道答应何修奇继续辅导,肯定给人添麻烦。 犹豫几秒他说:“何修奇,我觉得我还是找个家教老师,感觉落下的课程非常多,真让你辅导会拖累,别到时候我成绩没上去,你成绩下滑了,我会内疚。” 一句内疚让何修奇说不出话来,帮忙过后得对方感激和帮过忙引的对方内疚是两码事,何修奇不想让燕江流内疚:“好吧,你要知道我是你的朋友,有需要随时能找我。” “是朋友就不用说这种话了吧?”燕江流说,“不找朋友帮忙,还能找外人吗?” “是我说的太见外了。”何修奇不好意思笑笑,余光看见祁星阔的位置上是空的,他看一眼正打算起身回去的燕江流,“你想补习是因为祁星阔吗?” 作者有话要说:元旦快乐~ 感谢在2019-12-31 11:55:51~2020-01-01 10:58: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在家闲着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6章 乖,都给你26. 一针见血的问题让燕江流倏然起身,结结巴巴:“谁、谁说的?” 他的这个反应完美诠□□盖弥彰,何修奇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燕江流有些茫然:“你知道什么了?” 他好像没说太多,怎么何修奇就知道了。 外面的人也太聪明了,还是他遇见的人都太聪明?那他还真是个吸引聪明人的体质。 就是不知道他以为何修奇知道,何修奇到底知不知道。 何修奇不想讨论这个问题,总觉得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燕江流被祁星阔套路多次,是不是已经到快要把他自己卖掉的程度。 祁星阔下手速度够快啊,燕江流来莱城才几天,已跟自己在网上聊天时候感觉到不一样,影响力有点深。 “你千万别随便答应祁星阔什么事,免得被他坑了。”何修奇严肃道。 “我没随便答应,是他答应我的。”燕江流觉得他没掉进祁星阔的陷阱,还让对方掉他坑里,是波很机智的操作。 何修奇呼吸短暂停了几秒,弱弱问:“他答应你什么。” “答应跟我打赌。”燕江流扬起的脸上露出些许骄傲,像是在求夸奖。 何修奇:“……?” “我之前被迫成为他的小跟班,现在觉得不行,就想个法子让他变成我的小跟班,你知道吧?”燕江流打算跟何修奇好好说说他和祁星阔的赌约,也顺便让何修奇知道他不比祁星阔差。 何修奇心情复杂:“然后呢?” “然后上学路上遇见了,他答应给我再比一场,下次月考,只要我分数比他高,就是我赢,只要我赢了,他当我跟班,我说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就这么听话。”燕江流收起书本,神采飞扬道,“光是想想就开心。” “那要是你输了呢?”何修奇没忘记赢的另一面是输,他没像燕江流想的那样,只看见一个点,相较于知道燕江流赢得的奖励,他更想知道输了后燕江流将进行怎样的割地赔款,要是付出代价过于惨烈,他好让燕江流及时止损。 燕江流眼神流露出丝受伤,他问:“你不相信我能赢?” “不是不相信,是怕你被套路了,你想想到这没几天,是不是被他套路过好几次?”何修奇耐心解释。 燕江流一想还真是,嘿嘿笑起来:“这次你真的别多想,我输的结果跟他一样,很公平。” 何修奇心情彻底跌入谷底,尤其在辅导他失败后,能更清晰的正视他跟祁星阔间的差距。 祁星阔成绩再差,也是个偶尔总分数飚三百的人,在校霸不画表情包交答卷的时候。 他们两人的起点就不同,真比分数,燕江流一开始就输了。 何修奇知道燕江流很看重这次赌约,不该贸然打击他的积极性。身为朋友,发现不利条件,到底说还是不说,何修奇陷入两难境地。 “不跟你说了,我先回座位上,马上上课了。”燕江流跟何修奇摆摆手,抱着书回到座位上。 回到座位上板凳还没焐热,祁星阔从教室外面回来了,身后跟着好几个眼巴巴的女生,手里拿着东西,显然是想给他,可惜被无情拒绝,只能看他越走越远,直到到座位边,低头跟燕江流说话,不知道说了什么,燕江流抬头眼神过于灵动,像只狡猾的小狐狸,还咧嘴笑了下,惹得那几个女生捂嘴低声尖叫。 “她们跟着你干什么?”燕江流看向站在教室外面,直勾勾看过来的女生们。 和祁星阔定下赌约后,两人暂时化解冰霜,和平相处。 祁星阔没多给一个眼神,在跟人聊天:“过来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燕江流转过身,留下一个孤高冷傲的背影给外面,“你们学校的人喜欢看热闹?” “哪里热闹哪里人多,不止学校,任何地方都是这样。”祁星阔抬眸撩一眼燕江流,小同学脸上有些不自在,大概不太适应被人蹲在门口围着看,作为过来人,祁星阔以老生常谈的语气道,“过几天你就习惯了。” “这种被人过分关注的感觉,我怎么都有点不习惯。”燕江流低声嘀咕。 祁星阔联想到他的身份,多少明白他的想法,不再聊天,转手打开论坛,敲敲打打以管理员身份发出去一个永久置顶的帖子,简单描述完内容后,他伸长腿踹了下吴浩初的凳子腿:“吴浩初。” 吴浩初的身形晃了晃,如被召唤般赶紧转过身,脸上有些谄媚:“老大,有事吩咐啊?” “给你发了个链接,帮我顶成热贴,最好让全校都知道,明白了吗?”祁星阔说。 吴浩初拿出智能机点开那条链接,顺着看见内容,发出震天动地一道狂笑声,自己笑就算了,还要拉着郭嘉佑一起看。 “看看看,你看咱老大干的这是人事儿吗?” 郭嘉佑被拉的一脸懵逼,摇晃间勉强看清上面的内容,顿时一脸复杂地看向祁星阔:“老大,你真的要那么做?” 祁星阔看小同学为打发躲避女生偷看目光的无聊时间低头玩魔方,看着孤独又可怜,他转回目光,曼声问:“哪里不好?” “也没什么不好,就是有位小同学可能会跟你同归于尽。”郭嘉佑看看燕江流,对方根本没意识到祁星阔干什么缺德事儿呢,等发现时候为时已晚,真是好惨一少年啊。 祁星阔想到昨天小同学生气后的表现,觉得郭嘉佑说到重点上,他想为人减少烦恼,也得先问问人同不同意。 “小同学,给你看个东西?”祁星阔手落在他正转动的魔方上,阻止他下一步动作。 燕江流拍开对方的手,语气还算平静:“什么东西?” “一个好东西。”祁星阔说,“发你了,看看。” 燕江流疑信参半看他一眼,得到个催促的眼神,他放下魔方,拿出智能机,顺着通知点进聊天界面,看见屏幕上的那条链接的内容提要,有点不太好的预感,他再次怀疑得看祁星阔一眼,对方一副君子坦荡荡的表情,弄得他觉得直觉可能出了错。 等点进去,看见链接里面呈现出的完整内容,他只觉得天灵盖无火自燃,彻底烧光理智,他扭头瞪着祁星阔,话像从齿缝往外一个个蹦:“祁、星、阔。” 祁星阔没想要小同学感恩戴德,更没想要小同学好声好气道谢,只是没想到会得到暴怒中的小同学一只。 燕江流抓起书一股脑砸向祁星阔,愤愤的语气里满是躁动:“你管这叫好东西?” “你不是不喜欢被人围观吗?”祁星阔一把抓住他的手,不让书本落在自己脸上,眼疾手快握住他另一只欲拍开自己的手,“我想在那上面说一声,就没人过来看你了,让你跟同学们一样。” “那你这标题什么意思?”燕江流挣又挣不开,打又打不到,气得要疯了,“什么叫请还我的小跟班一个清净,谁是你小跟班?” “你不是吗?”祁星阔一脸无辜问,故作苦恼神色,“我说实话你又生气。那我换个标题,你觉得不准再围观我小同桌好不好?” 燕江流气到脸红:“你说就说,干嘛说的那么暧昧?什么你的我的,我是我自己的!” “哦,原来你生气是因为我说你是我的啊。”祁星阔装作恍然大悟道,下秒又疑惑道,“难道你不是我的小跟班?” 燕江流缄默,好像他就是祁星阔的小跟班,那这话听着似乎没毛病。道理是这个道理,他依旧觉得哪里怪怪的。 余光扫到看好戏的吴浩初,燕江流顿悟,他冲吴浩初挑眉:“那他呢?也是你的小跟班?” 明明是个无辜吃瓜群众,猛然被拉下水,吴浩初欲哭无泪,恨不得将手摆成大摆钟:“我哪敢——” “他是啊。”祁星阔懒洋洋打断吴浩初的话,眼神凌厉的扫过去,成功让吴浩初闭嘴。 在自家老大再次眼神威胁下,胆战心惊的附和:“我、我是老大的小跟班啊,有时候还、还是老大的小开心果呢。” 燕江流的怒火被两人插诨打科闹得差不多,纵然还是觉得奇怪,却没再激动,他猛地收回手:“真没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祁星阔含笑道。 燕江流横过去一眼,继续看帖子,越看表情越诡异。 [校霸这什么意思,转学生是他所有物?] [姐妹们,这是糖,磕起来!] [霸道护小男友,男友力MAX,我酸了。] [不给看就不看呗,知道你占有欲强,我就好奇一个问题,你说你一个Alpha,校花也是,你两谁攻谁受?] [楼上,你的问题没可研究性,身高定攻受,实在不行还有个长相压上下,不管怎么看,校花都注定是被校霸压得那个吧?] 看见这条评论,燕江流咬牙关掉帖子,扭头盯着祁星阔。 “怎么了?”祁星阔被他盯得感觉不太对,往墙壁上靠。 燕江流主动靠过去,单手撑墙围住祁星阔:“说,你是受。”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1-01 10:58:45~2020-01-02 11:56: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29784306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7章 乖,都给你27. 祁星阔让他直白的话说得一愣,简单猜出他如此急切要求的原因,顿感啼笑皆非:“一定要说?” “必须说。”燕江流对网上那些说他是受的言论,不想再看,只想从祁星阔这里找点儿安慰。 祁星阔看他受伤的小表情,忍笑顺了他的心思:“是,我是受,心里感觉好受了?” “还行。”燕江流觉得心里舒服了,动动耳朵,有种还想再听一次的冲动,他咬着唇,语气放软下来,“你能再说一遍吗?” “再说一遍什么?”祁星阔故作不解的问。 “说你是受。”燕江流重复道,看祁星阔眉梢微动,眼睛里不期然漫上层层笑意,看起来怪好看的,他一时被美色所惑,没挪开眼睛。 下一秒脸颊一热,跟着有些痒,祁星阔捏了他的脸,在他暴躁想打人前先收回手,对方轻轻松松道:“想让我说这种话,总得有点报酬。” “那你现在能说了吗?”燕江流揉着被捏过的脸问。 祁星阔看一眼教室门口,这时老师还没过来,他懒着声音道:“能,小同学,听着,我是受。” 燕江流心满意足退回原位置,不再因论坛上的评论闹心。 祁星阔见他这么好满足,哑然失笑,有时候像个孩子。 中午吃饭时候,燕江流跟着何修奇去食堂,市一中有两个食堂,有个物一般价廉的一食堂,还有个偏昂贵口味好的二食堂。昨天何修奇带燕江流吃过一食堂,于是今天要去的是二食堂。 去二食堂的路上,燕江流在枫林小道上看见祁星阔一行三人的背影,他问:“他们三人关系是不是特别铁?吃饭睡觉都凑一起。” “高一开始,他们就是学校出了名的三人组,听说是家长那辈延续下来的交情。”何修奇回答,他跟郭嘉佑的关系还不错,两人经常讨论题目,跟吴浩初要差点,那是个八卦小能手,他不太喜欢大嘴巴的人。至于祁星阔,关系很一般。 应该说整个学校除郭嘉佑和吴浩初外,没有他人再跟祁星阔走得近。 似乎校霸多是这么个情况,兄弟三两只,看似挺高傲一人。 “那就是世交了。”燕江流说。 何修奇随口回答:“是啊,吴浩初说祁星阔是个相当独立的人,要不是他们认识多年,估计也会被当普通人。” “我怎么觉得我感受到的祁星阔跟你说的有差别。”燕江流越听越不对,忍不住提出疑问,“不高冷也不拿信息素压人,有时候主动帮我。” 何修奇不知道怎么直说,想起上课前发生的事,他灵机一动问:“学校论坛看了吗?” “没有。”燕江流说,“早上帖子里太多胡说八道的,让我觉得论坛上大概不会有真话。” “说了什么?”何修奇谆谆诱之,引导燕江流主动思考祁星阔对他有差别的原因。 当着朋友的面,燕江流没什么不好说的:“上面好多说我跟祁星阔是一对,还说我是受的。” “你觉得他们为什么会这么说?”何修奇再接再厉。 燕江流没过多思考:“就一张照片的事,他们以讹传讹,讨论的热烈,就容易引人想多了。还说我是受,别开玩笑,我浑身Alpha信息素是假的吗?我真该让祁星阔真身上论坛,在帖子里公开承认他是受的事实。” 何修奇几次张口想把话题拉回来,结果发现燕江流越说越来劲,后面俨然入无人境界,这让何修奇有些无言以对。 似乎在燕江流这里,只要跟祁星阔沾上边的话题,能跑到他意想不到的地方,比如这时候,燕江流注意力都在让祁星阔承认是受上面了,全然忘记一开始的话题是什么。 何修奇想撬开燕江流的脑瓜子看看,是不是只有等到他被祁星阔卖掉还数钱时才知道警惕。 “燕江流,你对和祁星阔的赌约有信心吗?”何修奇突然问。 燕江流踩进二食堂的台阶,长腿一跨踩上最高点,扭头居高临下的看何修奇,有些霸道不讲理道:“有,我绝对赢他。” 这气势这语气仿佛他已经赢了似的,何修奇走到他身边,终究说出打击他积极性的话:“祁星阔有次月考考了三百多。” 燕江流的气势瞬间颓了,不过眨眼又高涨起来:“那又怎么样?他考三百多,我会努力考四百,他考四百,我就考四百五,总归分数要比他高。” 自信是个好东西,能让何修奇看见个不一样的燕江流。 话说到这里,何修奇也不好再说其他的:“那你真的得好好努力。” “我会的。”燕江流认真道,“快走快走,一会好菜让他们抢光了。” 不仅有自信,还能想着吃,燕江流心态真是好到爆,何修奇感叹,希望到时候就算输了,他还能像现在这样。 吃过午饭,会有短暂的午休时间,燕江流没做其他的,专注跟乔治沟通,把情况和打算事无巨细表达清楚,想让乔治帮他请个家教。 乔治听完他的打算,由衷感到喜悦,并表明联邦那边已经派过来一位学识渊博的教授,这位教授在塞伯坦的圣西尔大学任教,后被院方派往帝国有名的约那亚大学做交流,如今三年交流期已满,教授归来。 联邦很注重美人鱼,不仅是生存还有内在,并不希望养出个草包,所以重金聘请这位身家清白的教授为燕江流的私人老师,希望在他成年前,能让他有考入圣西尔大学的水准。 乔治私以为这位即将归来的教授担子很重,燕江流的成绩已不能用学渣形容,真要挑个词,只能说水平刚到学前班。 燕江流还挺惊喜,免费送上门的老师,他迫不及待地问:“老师叫什么?” “裴疏清。”乔治回答。 “那他什么时候能到?”燕江流又问。 乔治翻着联邦发过来的密件,看见上面的日期,他失声笑道:“少爷,裴教授今天就会到,需要我帮你联系他吗?” “当天到就让人过来教我太不讲人道了。”燕江流说,他确实很想快点补课,可也要给人家裴教授缓冲时间,坐星舰也是很累的,一天时间,他还能等等。 燕江流的贴心让乔治笑了笑:“那我明天帮您联系他。” “好,谢谢乔治,乔治再见。”燕江流声音听起来多了几分欢快,搞定一桩烦心事,他觉得赌约带来的压力少了不少。 相信努力会有回报的,燕江流握紧拳头给自己打气,看见身旁空掉的座位,又抬眼看前面同样空荡荡的座位,祁星阔去哪了?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他甩甩脑袋,有时间不如多看看书吧。 他翻开书,看了不到一分钟,一头砸在桌子上,看不懂啊,这东西现在对他而言就是天书,真没必要给自己找心烦,他头抵在书本上,闭着眼睛凝神,几分钟后,他睁开眼睛悄悄摸出智能机,打开和祁星阔的聊天界面,好奇心驱使之下,他再次点开早上让自己暴跳如雷的链接。 链接内的高楼盖得上万层,比早上看的时候更可怕,他一进帖子,自动定位到上次浏览过的地方。 这还在一百楼,他请点屏幕,右侧的进度条堪堪动一小部分,由此可见这个帖子后面到底有多少评论。 他并不想看里面讨论他和祁星阔谁攻谁受的,弄了半天,胡乱按到只看楼主的按钮,界面瞬间清爽,这一清爽不免看见楼主后面追加的内容。 -管理员X:再讨论攻受,见一个封一个。 非常不讲理,燕江流就喜欢这不讲理的语气,对方很大程度帮他解决心烦。有这条评论在,他又有心情看其他评论了。 评论放出来,刷到这条评论下面的内容,他觉得自己还是太年轻,这都是些什么人啊摔。 [可,那不如来说说你两谁0谁1?] [别挑事,显然是他家小男友看见评论,跟他闹情绪,才让他不得不出面封掉这个讨论点。] [你说他给你下了什么药,药哪里买的,能分享出来让我也有一份吗?] [盲狙一把,校霸喜欢转学生的颜值,顺便他就好炸毛毛性格,另外身为亲眼看过转学生撩校霸的过来人,想说各位可千万别小瞧转学生,动作虽青涩,别有番滋味。] [校霸居然容许人撩他?我犹记得上届校花往他怀里假摔,活生生被避开摔进花丛的画面。] [这对锁了,太好磕,不管谁撩谁,我都觉得糖分超标。] 剩下的燕江流没再看,怕看过了智障上来,忍不住发言怼人。 看来想规避流言,还得从自身做起,那从今天开始,他要约束祁星阔的言行举止,不让对方骚。 燕江流暗暗下定决心,下午见到祁星阔,他克制又礼貌很多,弄得祁星阔神色微妙。 下午放学时候,燕江流看见祁星阔背着书包,一副要回家的样子,他完全忘记中午的打算,拉着对方的胳膊问:“你要回家?” “有点事要处理。”祁星阔说,视线落在他手上,“晚上不会让你一个人回家,我来接你。” 燕江流眨巴眨巴眼睛,反应过来说:“我不是想听这个,你这么走了,没关系?” “和老周说过,你乖乖在学校上自习,放学别乱跑。”祁星阔在他手上拍拍,成功让他收回手,急匆匆走了。 燕江流恼羞道:“我干嘛听你话,谁要你接啊!” 可惜祁星阔听不见。 傍晚五点半,祁星阔在家门口见到约见的家教老师,他似笑非笑:“裴老师?” 第28章 乖,都给你28. 裴疏清颔首,语气温和让人如沐春风:“星阔,好久不见。” “是挺久没见。”祁星阔说。 前几天刚跟祁奈说过这人要回来,结果今天低调应聘做他的家教老师,要是让祁奈知道,保管五味陈杂,顺便让他把人撵走。 “我承认我是有预谋。”裴疏清在祁星阔面前不玩花招,当年祁星阔也能说是在他手底下教着长大的,当老师的不能更了解学生,他真假混在一起说,祁星阔照样能辨认出来,不如索性坦白点,“我当你家教老师是为知道祁奈消息。” “真是巧了。”祁星阔笑了笑,“要是让我叔叔知道,大概会让我撵你走,然后背地里自己调查你。”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裴疏清温声请教。 “我是我,他是他,能有个知根知底的老师,不比跟新老师磨合好?”祁星阔不太管裴疏清跟祁奈间的纠纷,他现在满心都是让小同学认清现实,“裴老师对美人鱼有着重研究吗?” 裴疏清露出个清雅的笑容,好似月下莲花绽放,眉梢眼角皆是深意:“看来你还没放弃小时候的理想,能在如今联邦境内没人鱼时候还坚持走下去,恒心很足。不瞒你说,我也没放弃过这方面的研究。但是,理论知识相当丰富,苦于没实战经验。” 祁星阔表情没什么起伏,打开家门让裴疏清进来:“我还没问你为什么会来这。” “受联邦政府委托,来这边教一个基础知识只有学前班的小朋友。”裴疏清回答,想到祁星阔的班级,他放下行李箱,扭头扬眉笑得可亲,“说不定你认识,他叫燕江流。” 祁星阔眼里闪过光彩,对上裴疏清平静的眼神,他轻笑:“还真认识。” 上晚自习的几小时里,燕江流写写画画,无聊至极,没有祁星阔的日子里,他觉得时间过得很漫长,漫长到他把每本书从头翻到尾,看一眼脑子疼一瞬,趴在桌子上长叹了口气,怎么能这么无聊。 “燕江流,无聊啊?”前面的吴浩初听见他的叹气,跟接收到信号的雷达,瞬间转过身看他,挤眉弄眼,“要不要跟我出去玩玩?” “玩什么?”燕江流侧过脸,抬眼懒洋洋看向吴浩初,“这是上课时间,说出去玩不好吧?” “不出去玩不觉得时间难捱吗?”吴浩初嘿嘿直笑,见他慢悠悠转过视线,不再看自己,显然不想再搭理。吴浩初要是这么容易被糊弄走,那就不是市一中的八卦小能手。 吴浩初摸出智能机,扬起屏幕把正在看的东西转到燕江流面前:“不如看看这个打发时间?” “这什么?”燕江流视线在上面一扫而过,没太看清,视线又转回来,标题内容越看越奇怪,“霸道校草的傲娇小男友:乖点就亲你。” “是不是很想看?”吴浩初收回手,不让他看见下面内容,笑得更为不正经,“加个好友,我分享给你,你要是喜欢看,我还有好多这种帖子,很多拍案叫绝的小说。” “很好看?”燕江流没看过小说,对这些东西有好奇心,问吴浩初,“一定要加好友才能分享吗?” “好看啊,很多人追着看,我加你好友主要想给你分享这些好东西,大家都是同学,互相帮忙应该的,你无聊我也无聊,咱两凑一起就不无聊了。”吴浩初叭叭说一堆,就是想让燕江流加好友。 自早上祁星阔那个帖子引爆论坛后,不管学校内还是学校外,只要有他好友的人,纷纷找他问事情,其中问最多的是,有没有燕江流的好友,想加一个。 能让校霸明码上身发帖勒令,燕江流不是一般人啊,这就是锦鲤,加上能增加幸运值的那种。 吴浩初被问的脑袋要炸了,整个学校有燕江流联系方式的大概只有何修奇跟祁星阔。 何修奇不可能给他,祁星阔更不用说。要让自家老大知道他打燕江流联系方式的主意,绝对会被打死。 那说来说去,只能靠他自己。 自古套路得人心,吴浩初为拿到燕江流的联系方式,豁出去了。 “你自己无聊吧。”燕江流坐起来,靠在后面墙上,嫌弃地看着吴浩初,“我不加好友,你离我远点。” 吴浩初很受伤,受伤之余还不肯放弃:“为什么?” “哪那么多为什么,你离我远点就行。”燕江流没忘记祁星阔说的,这家伙是个大嘴巴子,什么事落在他嘴里,几分钟不到人尽皆知,想加好友,肯定没安好心。 吴浩初有点不信邪:“我有很多我老大的资料,你不想看?” “你怎么会觉得我对你老大资料感兴趣?”燕江流纳了闷了,对吴浩初这等神奇脑回路没法理解,挥手不耐烦赶人,“别和我说话,影响同学自习。” 吴浩初憋足了气,半句话没说出来,灰溜溜转过去,抱书痛哭。 燕江流确定吴浩初不会再转过身,在智能机搜索页面打入刚才霸道校草的文名,轻松摸到原地址,他看一眼吴浩初的身影,当他傻?万能的搜索什么都能找得到。 点进第一章,燕江流兴致勃勃看起来。 刚看到第二章,他觉得怪怪的,怎么小说里的两位主人公和他跟祁星阔那么像,连名字都是谐音的,还有些引得读者嗷嗷叫的情节,也跟他和祁星阔发生过的一模一样。大概是巧合,他安慰自己,继续看小说打发时间。 这一打发就到放晚自习时间,看了一个多小时小说的燕江流,神智恍恍惚惚,满脑子都是戚兴括把言姜琉推到爬完蔷薇花的墙壁间,长腿一跨俯身贴上去,一手捏住对方小巧的下巴,另一只牢牢抓住言姜琉两只不断挣扎的手,邪魅一笑朝那玫瑰色的唇印过去,酣畅淋漓,唇枪舌战。 “燕江流,你没事吧?”何修奇看他心不在焉的样子,忍不住问。 “没事。”燕江流拉上书包拉链,抽出帽子戴上,背上书包跑了,生怕何修奇再说话,引得他将小说脱口而出,那就太羞耻了! 一定不能让何修奇知道他在自习课上干了什么!绝对。 解决这件事最好的办法还是他不要再继续看那本小说,可他真的挺想知道霸道校草亲过还不是小男友的同桌会发生什么,以他的想法,百分之百会挨打吧。 书里人和他毕竟不一样,抓心挠肺的想看。 要不看看吧? 燕江流抬眼环顾四周,离开学校门口那片人较多的地方,路灯下安静悠远的长巷空无一人,不管他干什么,都不会有人知道。 这无疑是给他增加继续看的勇气,成功说服自己,打开屏幕边走边看。 他将祁星阔交代的话全然丢在脑后,记不起对方说亲自来接他,沉迷在校草和小男友的狗血爱情小说里,无法自拔。 路堪堪走到三分之一,长巷那头出现一群人,边走边闹嘻嘻哈哈的,听声音吵得不行。 燕江流忍耐杂声看了几行,声音越来越近,还有几分耳熟,他翻页手势微顿,下一秒关上智能机,猛然抬头看向走过来的人群,前面赫然是那天在KTV想找茬没能找成功的怂包二人组。 他这一抬头,怂包二人组也认出是他。 双双对视片刻,二人组吊儿郎当走过来,以极为不正经的语气调笑道:“这不是校霸的小男友吗?怎么这大晚上孤零零一个人放学回家,被校霸甩了啊?看看这脸,再看看这腰这腿,校霸不疼你,不如让我帮帮忙?” 说着伸长手想摸燕江流的脸,燕江流冷脸后退两步,躲过对方的手。 二人组另一个还有点脑子,他拉着口出脏话的人,低声劝说:“我听他们班人说,祁星阔临时有事才先走的,你别招惹他,万一被祁星阔碰见,断两根肋骨都是轻的,你想在医院再躺上半年啊?” “给老子撒开。”不说还好,一说这人瞬间一蹦三尺高,“老子正愁没机会跟他挑事呢,这就送来个现成的突破口,我会放过我才是傻子。你以为我会怕祁星阔?怕个屁,老子被他打折半条腿的仇,没忘!” “你没忘有什么用?忘了次次正面碰上他,次次被压的事了啊?” “你别老提晦气,我今天让祁星阔跪着挨打,他不听话,我就让他小男友缺胳膊断腿儿!” “你别没事找事,他小男友也不是个脾气好的,再说,你怎么知道校霸不在附近?万一人家故意分开走,你这要是趁乱动手,等于再白白把自己送给人打!” “打就打,我是断过一次腿的人,还能怕其他的?” 有脑子这个人眼见拉不住暴躁同伴,再看燕江流细皮嫩肉,很好欺负的样子,纠结表情少了很多,他们一群人,还能打不过这一个小白脸? 有脑子是这么想的,跟在他们后面的人一听这话,面面相觑往后退,他们可没像那人跟祁星阔有仇,也不想平白无故挨校霸一顿削,酒肉朋友关键时候就掉链子。 “那什么,我有事先走了。” “我也走了。” “你们继续啊,我帮你们放风。” 不到半分钟,长巷内只剩下燕江流跟怂包二人组,干净敞亮。 燕江流轻抬帽檐,露出一双不笑时有些幽深瘆人的漆黑眼眸,他轻声问:“你说你要我怎么?” “刚才的话没听够?”那人冷笑,往地上呸了一口,“没想到你骨子里这么骚,爱听这种话,行,在对你下手前,哥哥满足你,你——” 话音未落,下巴发出剧痛,牙齿磕在舌头上,从没紧闭的嘴巴里喷出鲜血,接着剧痛从两腿间传来,那人没发出一声吭直接跪在地上,以头碰地,只剩下喘气本能。 “话多。”燕江流摘掉帽子重新戴上,看向另一个目瞪口呆的人,看在对方没出言不逊的份上,他不耐烦道,“滚!” 另一个人回过神来,扶起人就跑,燕江流冷然不动。 和两人擦肩而过时,他察觉到危险来临,倏然侧身朝旁边躲去。 燕江流速度很快,握刀人则是破釜沉舟一击,没能完全刺中,却划破他的胳膊。 刹那,芳香四溢。 独属于Omega特有的信息素飘散在空气里,握刀人和扶人的目瞪口呆,片刻后,两人看向燕江流的眼神骤然不同,透着占有与疯狂,满是惹人厌。 “没想到你居然是个Omega。”握刀人阴森森笑道,“看来校霸不在,否则早露面了,小乖乖,好好听话,让哥哥尝尝你的味道。” “他不在,你就是我们的。”扶人的被燕江流信息素激到失去理智,附和话脱口而出。 两人朝燕江流步步紧逼,神态逐渐疯狂,手伸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入V,在这求个接档和预收收藏,救救孩子吧~ 接档《逃婚后我成了养殖大师[星际]》 唐云净醒来发现自己被定亲,关键另一个当事人没来,还找了群演员搅浑水。 他想:既然都没结婚意愿,那就逃婚吧。 于是结婚当天,唐云净跑了。 几月后,唐云净成了星球最有名的养殖大师,为扩大生意,他打算和星球管理者合作。 见到人的时候,他觉得很眼熟。 对方冷笑:“浪够了,终于想起来还有个合法伴侣?” 唐云净:“……” * 骆江行听说他爸给他订了个对象。 因和他爸不合,连带对还没见面的对象也喜欢不起来。 结婚当天,他放狠话:“以后我要他求我离婚!” 结果新郎跑了。 骆江行气得卖了一颗星球。 再后来,这人兜兜转转又跑回自己面前。 骆江行:“跑,我有七颗星球,你跑得出去算我输!” 预收《直播网恋进行时》 当红游戏技术主播费望直播时,匹配上前职业电竞大神俞珩,直播间粉丝嗷嗷叫,怂恿费望打招呼。 费望眼眸一眯,低笑说:“我才不,万一你们俞神觉得我想抱大腿,那怎么办?” 不理弹幕打趣,他又说:“我一不会卖萌,二不会暖床,总不能让你们俞神躺平给我暖?” 弹幕一片让他清醒点别做梦。 突然至尊贵族的特效飘起来,属于俞珩特有的光芒闪满直播间。 霸屏弹幕上只有两个字:地址。 粉丝:??? 第29章 乖,都给你29. 燕江流神色发狠,抬脚直接将人踢飞了出去,连带扶人的人也没能幸免。 他知道自己这时候该快点离开这里,受伤的美人鱼会有泄露身份的可能,随着血液流逝,他身体里伪装成Alpha的抑制剂会渐渐失去作用,连带着Omega抑制剂也会跟着没了,到时他会成为一块任人垂涎的香馍馍。 燕江流不想走,从出生到现在还没人能伤过他并毫发无伤的离开,他要让敢对他下手的人付出代价。 他沉着脸,气势如随海风震起酝酿海啸的海面,浑身洋溢着属于Omega特有的香甜味道,眼神却让人不敢有任何肖想心思。 躺在他不远处的两人浑身颤抖,完全不敢相信眼前被疯传是校霸小男友的人会是个Omega,还是个气势不输于Alpha的Omega,他的信息素初闻香甜美味,再闻伴随着闹腾欲裂的刺激性。 两人说不出话来,抱着脑袋疼得不停叫喊。 燕江流越走越近,浑然不在意被鲜血沾满的手臂,他语气冰冷,吐字如含着刀子:“想杀我?” 在地上滚不停的人无法回答他的问题,惨叫声不绝于耳。 燕江流充耳不闻,俯身捡起先前刺伤他的刀,白皙瘦长的手指摸过血迹斑斑的刀身:“就凭你?” 他猛然将刀子掷出,眨眼间落在刺伤他人的耳朵边,让打滚的人嗅到杀意,愣是硬生生停下来,不敢再叫,颤颤巍巍的抬头看向他,一眼被杀气吓到抱头滚走。 “别杀我,别杀我,我不敢了,以后再也不跟你和祁星阔作对!” 这人喊得太惨,声音直接破掉,透着绝望和求拯救。 “呵。”燕江流冷笑,抬脚欲狠狠踩向那人的腿,眼神凶狠,浑身气势比之先前更汹涌,像个随时会炸燃的小筒子。 那人感到自己世界最黑暗的时候即将来临,没人能阻止燕江流,只能放弃的闭上眼睛,等待再次断腿感觉来临。 “来晚两分钟,你就走了,不乖。”听见祁星阔的声音,燕江流有瞬间恍惚,他怎么会来? 思绪还在怔神,腰间多了条手臂,眼前也多了只手,遮住他的视线,就连耳边也清静下来,只剩下身后贴过来人的呼吸,他能感受到祁星阔手心的温度,很热。 “等死?快滚。”祁星阔眼神平静,语气里含着些许忍怒。 死里逃生的两人相互扶持连滚带爬跑了。 祁星阔看见人走远,手掌微微用力,将身前人转得面相自己,再将人扣进怀里,拍着他的背,温柔安抚:“没事了,放松,我在,别怕。” 祁星阔没想到买包糖的功夫会让燕江流遇见这种事,谁也不知道当他看见燕江流被刺伤胳膊时,有多想灭掉伤燕江流的人,可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会被查出来,先让那两人离开这里,再让人消失。 在莱城,让两个人消失的办法太多太多了,他手一下一下顺燕江流的背。 安抚人的同时也在安抚自己,别冲动,两个小喽喽让对方多活几小时。 鼻息间飘上来燕江流的信息素,那瞬间祁星阔脑海里的弦绷断了,多活个屁!自作孽不可活。 他点开智能机,找到祁奈的通讯号,敲敲打打飞快发过去一条短信,又点开许久不用的联系人,言简意赅的发送指令,做完这些,他总算平复下愤怒的心,有足够的耐心开导燕江流。 “小同学?我抱你回家,好不好?” 小同学没反应,像是睡着了。 祁星阔低叹了口气,伸手揽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刚要碰他的腿弯,被一只冰凉的针剂阻止。 祁星阔抬头看向垂眸看过来的燕江流,他眼睛里有些水光,湿漉漉的,像是要哭了,唇上咬出些许白痕,从这痕迹能看出他咬的有多用力,递针剂过来的手还有鲜血缓缓流下来,刀口有些深。 看见鲜红的刀口,祁星阔眉间闪过一抹戾气,让那两人还活着太便宜了。 “乔治说,我不能流血。”燕江流轻声呢喃,“我怎么办啊?” 声音里满是失措和无助,还有些难受。 祁星阔心跟阵扎似的,疼得有些难呼吸,他脱下衬衫,轻轻握住燕江流的胳膊,低头认真包扎,声音是燕江流最喜欢的那种低沉:“我在呢,你会没事的。” 伤口被紧紧包扎住,血液不再欢快奔流,让祁星阔能从燕江流手里接过针剂,握起他另一只没受伤的手,动作轻柔的将针剂推进去。 祁星阔没有把用掉的针剂管乱扔,摘掉针头放进针管里,揣进口袋里。 这时,先前有些脆弱的燕江流渐渐缓过神来,说话还有些情绪残留:“你怎么来了?” 祁星阔单手揽着他往家方向走,无奈低声道:“我说过来接你,你是不是当耳边风了?” “我忘了。”燕江流揉揉鼻子,还是强装有底气的回答。 祁星阔看他眼底还有些无助情绪残留,努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叹了口气:“心里也没想记着吧?” 燕江流抿紧唇没反驳,祁星阔说的实话,他是真没想起来这事,实际上真在学校等到祁星阔过来接他,不知道论坛会说什么,再说他心里早做好跟人保持距离的准备,没必要拖拖拉拉的。 谁知道这一早走就出这种事,也是今天倒霉,碰到那两人。 好死不死被划伤胳膊,还被祁星阔抓到,燕江流回想短短十分钟里发生的事,懊恼之余有些心怀不安,他敢肯定祁星阔知道他的真实性征了,比较庆幸的是祁星阔出现的够早,否则他连美人鱼的身份也要跟着一起泄露,到时候乔治绝对会想办法将祁星阔弄走。 他半敛眼眸,视线内只有他跟祁星阔节奏一致的两双脚,心不在焉的想该怎么和祁星阔说他是Omega装Alpha的事情。 祁星阔看几眼都只能看见他丢魂似的表情,睫毛偶尔不停颤动,表露主人内心的情绪波动,是在想怎么和自己解释性征问题? 小同学会掰出什么言论呢?他也跟着丢了下魂想。 祁星阔直接将燕江流带回自己家,路上征询过燕江流的意思,燕江流没拒绝。 燕江流无法拒绝,这要是捧着受伤胳膊回家,乔治会疯掉的,搞不好明天就会把他送到塞伯坦去,那个传闻中让人窒息的地方。 进祁星阔家里,燕江流表现很自然,反正不是第一次来,他捧着胳膊走到沙发上坐下,等祁星阔拿医药箱过来,期间他看见茶几上摆着几本书,书里还夹着几张便利贴,处处显露主人曾经翻阅过。 他不经意扫一眼,捕捉到美人鱼三个字,立刻转回视线,上手翻开到有便利贴的地方。 不仅有便利贴,书面内容还被主人红笔划线标注过,他不由得被吸引视线,仔细后发现这页是说美人鱼性情变化及如何安抚的,合上书的时候,他很疑惑。 祁星阔好端端的怎么看起和美人鱼有关的书了? 是发现他的身份? 不可能啊,他很肯定他没在祁星阔面前露过马脚,也没露任何美人鱼特有的象征。 如果他真的没暴露,那只能说祁星阔爱好广泛,或者真如那天在烧烤摊说的,想做个美人鱼研究员。学习成绩不怎么样,在这方面是要努力。美人鱼研究员要求比一般职业还高,祁星阔不好好努力,确实只能说个空。 祁星阔拿着医药箱回来,看见他丢下书,靠在沙发上沉思。 今天把他带回来纯属意外之举,祁星阔没收起家里的书,让他看见美人鱼的书,不知道他会不会想起什么。祁星阔知道他脾气来得快走得也快,但这不限于他知道身份泄露被隐瞒那么久。 这么想来,祁星阔觉得还是早点让他知道事实。 “对书有兴趣?”祁星阔坐过来,打开医药箱,又去拆他手臂上的衬衫。 “没兴趣。”燕江流皱眉,衬衫贴在伤口那块,被血干涸后黏在一起,想硬拆恐怕伤口会再次崩裂。 祁星阔看他想伸手扯衬衫,按住他的手:“用剪刀,你别动,我来。” 燕江流现在看这伤口就想到暴露性征的事,莫名烦躁,被按住的手倏然收回来,忍不住蜷缩几下:“嗯。” 祁星阔从医疗箱里拿出剪刀,把他手拉到面前,先剪掉多余衬衫,再开始剪靠近肌肤的布料,五分钟过后,只有伤口那片剩下几缕布料,丝丝缕缕像缠绵不愿松开的藤蔓。 “就这样了?”燕江流看着胳膊上的白条条,看见祁星阔放下剪刀拿起一瓶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东西,莫名头皮发紧。 “怕疼吗?”祁星阔问。 燕江流咽了口口水,抱着希望问:“我要说疼,你会不弄吗?” 祁星阔多看他一眼,抓过他往后躲的手臂,置于垃圾桶上面:“疼过就好了。” 燕江流胳膊收了下:“我——” 话根本没能说出来,祁星阔趁他因收回胳膊心里有些小侥幸时猛然出手,双氧水浇下,布料随着被洗掉的血水一并落下,疼痛接踵而至,燕江流一口咬住唇,要说胳膊和唇哪个更疼,短时间内他给不出个答案。 祁星阔下手很快,洗干净伤口,取过修复机器扣在他胳膊上:“十分钟。” 燕江流额头满是汗,像是被清洗伤口卸去所有力气,只能软瘫在沙发上,有气无力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故意什么了?”祁星阔笑容淡淡问。 燕江流的手指落在修复器上,边睨着祁星阔的表情边说:“故意让我这么疼,你生气我不等你,自己先走了。” “在你心里,我是这么小心眼的人?”祁星阔将东西收回医药箱里,抬眼看向眉间多些沉思的燕江流,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这个问题难道很难回答吗? 还是说在他心里,自己就是这样的人,因今天救了他,所以问出来让他不好直白回答? 祁星阔感觉大概有些失望,对燕江流怀揣过多心思,想护着想拥有想圈在身边,然而他似乎不能这么做。 “不是小不小心眼,是你觉得我这个跟班不听话,觉得自己身为老大的威严被挑衅,心里不舒服。”燕江流说,看祁星阔脸上一闪而过的无奈,他疑惑道,“我说错了?” “有点道理,但我生气不是因为这个。”祁星阔看一眼时间,时间还没到。再看一眼燕江流身上的衣服,祁星阔皱眉。 燕江流顺着对方的视线也跟着看自己衣服,干涸的血迹遍布胳膊和整只手,衣服同样没能逃开这等厄运,被溅得没法看,只要他穿这身衣服回去,照样会让乔治想把他送去塞伯坦。 眼下的办法,只能求助祁星阔。 燕江流心里肯定不想这么求祁星阔,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他不想。 他动动屁股,往祁星阔面前挪了挪,再顺手扯扯衣服,让祁星阔看见上面的脏兮兮。身为一个独居好几年且将家里打理井井有条的清爽少年,肯定忍不了他穿着这身的。只要对方忍不了,绝对会丢身干净衣服赶他洗澡,到时候自己的小心机成功达成。 燕江流在心里将小节奏算得一套套的,就等祁星阔发话了。 祁星阔哪能看不出他心里的小算计,先前没等自己的账还没算,更有暴露性征在后,祁星阔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哪怕无法忍受一身血腥,还是撑着不开口,就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 燕江流等了好一会,发现祁星阔都没有开口的意思,他小心翼翼的看着对方,再次扯扯衣服伸伸手,干涸掉的血淋淋在祁星阔眼前再度飘过,对方稳如磐石,视线始终停留在他胳膊的修复器上,像是压根没看见他的动作。 他再傻也知道祁星阔的意思,不就是张口求人吗? 真不是多大难事! 燕江流扣扣指甲缝,嘴唇动了好几下,声音无比轻道:“祁星阔,你能借我套衣服吗?” “你说什么?”祁星阔仿佛是被他这句话唤回神智,视线飘在半空中落在他脸上,表情有些疑惑,“你刚说什么?” 求人的话说一遍是说,说两遍也没多大事儿,燕江流再说时有些家常便饭的意思:“我说,你能借我套衣服吗?” “能。”祁星阔靠在沙发上,姿态有些散漫,睨着瞬间开心的燕江流,懒洋洋再度开腔,“那你得告诉我,你的信息素怎么回事。” 燕江流的开心僵在脸上,手下意识按在修复器上,‘滴’的一声,治疗时间结束,他被祁星阔看的紧张起来,眼神闪躲愣是不敢和对方对视,低头闷声拆修复器。 “Omega伪装成Alpha被学校查出来就得开除,现阶段联邦技术发展成熟,但Omega伪装成Alpha的不稳定因素依然太多,万一发情期突来,会造成重大事故,甚至会引发暴动,你的信息素很吸引人,我很奇怪是没人和你说过伪装成Alpha的后果?”祁星阔到现在都还能从干涸的血液上嗅到淡淡的香味,有些悠远有些香味久存,是一种挺特别的味道。 带人回来的路上,祁星阔心里一直都有个疑惑,为什么他闻到燕江流的信息素,没有被诱导的释放信息素,也没有发情的前兆,以往的生物学老师总说Alpha不能闻到Omega的信息素,会发生过火的事。他并不觉得自己定力惊人,尤其闻到的还是燕江流的信息素,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纵然燕江流身上还有丝缕伪装成Alpha的药剂味道残留,但更多的是属于他本身Omega特有的信息素,祁星阔敢肯定他就是Omega。 燕江流身上的谜团闹得祁星阔脑袋疼,捏捏鼻梁看向低头不说话的小同学,别人不想说他也不好强迫,想到小同学刚才的请求,他从燕江流手里取过修复器放在一边:“不想说就算了,我也不一定非要知道个答案,你跟我过来,洗个澡换身衣服,我送你回家。” “联邦对Omega保护过头,跟养花一样,我不喜欢。我想要像Alpha一样,被公平对待。”燕江流在祁星阔转身后倏然抬头倒豆子似的说。当祁星阔回头看他,他也不躲不闪,“我知道你说的那些后果,也想过处理办法,就是没想到事情来得这么快。” 是啊,他要真是个普通转校生,没跟自己扯上关系,哪会被平白无故找麻烦,划伤胳膊以至于暴露真实性征? 祁星阔想到今天发生的事,对之前做过的那些事产生怀疑,或许不该那么做,给燕江流带来不必要的伤害。 “今天这事是我先动手的。”燕江流站起来说,提到那个嘴里不干不净的人,他神色冰冷,“不管再来几次,我还是会选择打他一顿。” 祁星阔往楼上走,语气挺平静:“我都知道,先上来洗澡。” 燕江流跟上去,嘴里小声念叨:“你知道个啥,他们是真的欠打,和你没多大关系。” 尽管事实就是因为祁星阔才让他遭此飞来横祸,他还是不想让祁星阔知道。知不知道都这样,没什么好说的。总不能因为这件事,祁星阔愧疚的从今往后听他话了,想想也知道不可能,那说出来意义在哪呢? 燕江流不说没用的事,现在心思都放在祁星阔知道他是Omega上面了。 为什么祁星阔除去问他为什么装A后,什么都不问了? 还有啊,不是说Alpha不能闻到Omega的信息素吗?那怎么祁星阔平静的跟个没事人一样,他很清楚自己信息素掀起的浪潮。没被联邦政府找回来前,他曾受到多方面追捕,逃亡过程中使用信息素攻击过人,那些为他大打出手互相殴打到头破血流的人,他现在还记得清楚。 因为曾看见过那么多头脑发热到如牲口的Alpha,所以现在看见不为他信息素所动的祁星阔,他颇为好奇。 好奇祁星阔是怎么做到的。 “你对我没感觉吗?”燕江流几步跨到祁星阔身边,跟对方肩并肩往楼上走,“不是说Alpha无法抵挡Omega信息素的诱惑吗?” “这时候你不该想想怎么收买我,让我别把你是Omega的事说出去?”祁星阔发觉他脑回路确实清奇,好端端的转到自己对他感不感兴趣上面,而不是泄露他秘密上。 如果有人向学校告发他是Omega的话,即便他有背景,也很难说学校不会为平复人心稍作惩罚。 怎么他一点都不担心这件事呢? 祁星阔百思不得其解,扭头看一直盯着自己看,满眼沉思的小同学:“看什么呢?” “我就是想看看你跟我以前遇见的那些Alpha有什么区别。”燕江流说。 祁星阔听得想笑:“那你看出来了吗?” “也就比他们帅很多,这也不能成为你不受影响的理由啊。”燕江流感觉奇怪,他低头拉拉衣服领口轻轻嗅了嗅,没闻到什么味道,又伸长脖子凑到祁星阔脖颈闻了闻,熟悉的淡淡橘子香味,属于祁星阔特有的味道。 “干什么?”祁星阔推开房门的时候受他动作影响,不小心碰到门框,微微蹙眉,手指抵在他眉心间,“我好闻?” “不是。”燕江流一巴掌拍开他的手,奇怪道,“我能闻到你的味道,闻不到我自己的,不太对劲。以前我信息素暴露,我是能闻到的。” “我能闻到。”祁星阔拉开衣柜从里面找出白T和黑裤子递过去,“形容不好是什么花香,很别致。” 燕江流愣了下,忘记接衣服,傻傻问:“你能闻到怎么还这么淡定?” 祁星阔让他的问题问住了,老实说祁星阔自己也想知道。两人都是专业知识薄弱的学渣,讨论起来也不会有结果,祁星阔不想浪费时间,将衣服放到床上,言顾其他:“内裤要吗?” 燕江流瞪大眼睛,猛然转到这个话题上,他有种别开生面的羞耻感,结结巴巴道:“不、不用了。” “是不用了。”祁星阔刚打开抽屉的手顿住了,回头视线在他身上扫过,低声有些戏谑道,“我的你穿着会大。” 燕江流脸腾地红了,这年头谁能容忍被人嘲笑大小的,他抓起衣服,恼羞成怒道:“你给我,我穿给你看!绝对不会掉。” 祁星阔保持关抽屉的动作,扭头忍笑看着话说出口慢半拍反应过来,脸更红的燕江流,笑意忍都忍不住:“穿给我看?小同学,你是想以身相许好让我帮你保守秘密吗?” 燕江流一脸悲愤欲绝,感觉这时候说什么都不行,转身飞快跑进浴室里,将门狠狠关上,仿佛这样能彻底逃离让他丢脸的地方。 祁星阔见人消失在眼前,再也忍不住笑起来。 燕江流躲进浴室里,趴在门边听卧室里的动静,先是听见低沉悦耳的磁性笑声,接着是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祁星阔走了。 这让燕江流松了口气,转身贴在墙上,看向熟悉又陌生的浴室,他喃喃道:“我怎么会说出那么不要脸的话?” 都是祁星阔的错,平时说话嘴上没个准,弄得他都不正经了,一定是这样。 假装说服自己的燕江流拖着脚步往淋浴走过去,路过浴缸时有些眼巴巴,可惜这不是自己家,只能先淋淋再回去。 他把衣服放到架子上,解开两颗衬衫扣子,低头抓住衣服下摆,手一扬脱了下来。 在燕江流洗澡的时间里,祁星阔先跑出去到小区卫生室买了Omega抑制剂,回来后做了杯浓香奶茶,是上次燕江流说好喝的那种。 做完奶茶后,祁星阔心里还牵挂着他对燕江流信息素没反应的事,思来想去没个头绪,网上给出的答案模棱两可,最终选择向裴疏清求证。 刚跟裴疏清说到对方信息素很特别,他能闻得到,就是没有生物常识写的那种感觉,燕江流顶着头还在滴水的头发下楼了。 祁星阔的衣服对燕江流而言到底有些大,T恤到大腿,黑色休闲长裤的裤脚被挽起来,挂在瘦削白皙的脚踝上,惹得祁星阔多看几眼,燕江流正努力想摆正T恤的领口,这衣服在祁星阔身上穿着刚刚好,可到他身上就不太对,哪哪都大。 尤其是这领口,几乎能将他半个肩膀曝光。 不管他怎么调整,要不左肩膀照顾不到,要么右肩膀风吹日晒,总之不能双双顾全,让燕江流有些烦躁。 看见祁星阔的第一眼,他皱眉问:“能给我换件衣服吗?” 祁星阔一时没回答,眼神几次略过他的肩膀,路过一次眼底的深色浓黑上一分,听见他软着声音似有些撒娇味道的话,祁星阔眼眸微闪:“能。” 今晚的祁星阔意外的好说话,让燕江流有些不适应,他抬眼看着对方,见他视线在自己身上,抓着衣领的手猛然一紧:“那你快点,我穿这个有点不舒服。” “嗯,你先喝奶茶,我去拿衣服。”祁星阔将准备好的奶茶推过去,等燕江流接过端着乖乖走到沙发边坐下,才抬脚往楼上走,眼前不断跳出燕江流调整衣领左右轮流交替出现的锁骨,白皙漂亮,要不是祁星阔知道小同学的为人,都要怀疑小同学故意的。 他是对小同学的信息素没多大反应,但不代表他对小同学这个人没感觉。 祁星阔低低叹了口气,现在确定小同学是Omega,更不能轻易乱来,得好好想办法,到底怎么把人圈在身边最妥当。 燕江流对奶茶有种莫名的喜欢,当初愿意让乔治做管家,也是因为乔治一手出神入化的奶茶手艺,谁知道今天才知道,祁星阔的奶茶技术同样好到让人拍案叫绝。 燕江流小小嘬一口,浓厚的奶香味伴随着巧克力的微苦相融在一起,奇妙的味蕾体验让他快乐的眯起眼睛。祁星阔做的奶茶比乔治做的还好喝,这是怎么做的? 他疑惑中又喝了几口,咬着唇回味时总觉得曾在哪喝过,味道似曾相识。 这明明是祁星阔第一次做奶茶给他喝,哪来的似曾相识,大概是他平时喝太多,记混了。 这理由出来的第一时间被他自己否定,美人鱼的味蕾有多奇特,外人不知道,他自己清楚得很,每种味道能清楚记得,永不会弄混,这也就说明,他曾经确实喝过祁星阔做的奶茶,那是什么时候? 这时燕江流终于正视起他跟祁星阔发生过的事。 要说哪天回忆里有喝奶茶,就是那次他喝醉跟祁星阔回家,稀里糊涂睡一晚上,第二天在祁星阔床上醒来,当时他问过祁星阔,有没有洗澡那些事,祁星阔怎么回答的? 祁星阔说自己吐他一身,别做他帮自己洗澡的梦! 此时来看,不是他做梦,是有人隐瞒事实,不肯告诉他真相! 当着祁星阔的面泡澡,要求喝两杯奶茶,还把耳朵露出来给祁星阔摸,这些统统不是做梦。 燕江流盯着手里的奶茶,咬牙切齿到想砸摊子,祁、星、阔! 说曹操,曹操就到。 祁星阔臂弯搭着件白衬衫,手里拿着条崭新的毛巾,走到燕江流身边,将衬衫放到他腿上,毛巾自然落在他微垂的脑袋上,看着湿润的发尾落在白皙脖颈上,将T恤晕出一片湿痕,祁星阔用毛巾一端帮他擦了擦:“头发擦干再换衣服。” 燕江流一把抓住腿上的衬衫,猛然抬头凶巴巴的瞪着祁星阔,说话语气像从齿缝里挤出来:“我都想起来了。” 祁星阔眼里闪过一丝疑惑,目光由他强忍着暴走的脸上转到被他摔到茶几上溅出来的奶茶上,眉梢剧烈一跳,怎么没想开给他做奶茶,今天刚看过得书上写过美人鱼味蕾方面的知识。当时自己思绪还飘到下次不好哄他喝酒上,怎么偏偏把喝奶茶给忘了! 措不及防之下,祁星阔被自己玩翻车了。 祁星阔后退两步,举起双手努力想解释:“当时你那个表情,我要说不是梦,你更生气吧?” “是吗?”燕江流的怒火还在持续燃烧,抓着衬衫的手背青筋微微突出,毛巾的阻挡让他没法看清楚祁星阔的表情,他一把拽下碍事的东西,“也就是说你知道我的身份,摸过我的耳朵了?” 祁星阔看出他脸上山雨欲来的暴虐味道,想到这时要是还继续隐瞒,以后恐怕会引发更坏的后果,干脆点头承认了:“对不起。” “你就没想拒绝?白头发尖耳朵在你们看来应该是怪物吧?”燕江流口无遮拦,完全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他眼眶微红难受的很,其实摸耳朵这件事真的没法全怪祁星阔,当时是他露出来主动让人摸的,可就是这样,越是回忆越是生气,气自己在祁星阔面前没有警惕心,也气祁星阔的不拒绝。 “不是。”祁星阔回答,抓住他的手轻轻拽出毛巾,温柔地帮他擦头发,“你那么好看,怎么会是怪物?” 燕江流眼眶瞬间不红了,难受也消失不见,他感受到祁星阔的手落在他发尾,擦走渐凉的水,又回到耳朵附近擦去湿润,动作小心轻柔的像对待挚爱之物。 “我告诉你,这虽然是我主动的,但你也不能逃避责任。”燕江流挥开祁星阔的手,他已到顶峰的怒气不是三言两语能安抚下去,也不是揉揉脑袋说几句好听的话就放下,这是摸耳朵被知道真实身份。 同一天接连两个噩耗,燕江流的心跌宕起伏,偏偏两件事都跟祁星阔有关系,他平时是个恩怨分明的人,此时此刻也不想迁怒祁星阔,但是没办法,眼前只有这么个大活人在,且这个人有对不起他在先,这事儿怎么都不可能轻描淡写揭过去。 祁星阔收回手,半敛眼眸跟要爆发的小同学对视,看出他的愤怒和不平,半晌轻声道:“那你想让我怎么做?” “你问我怎么做?”燕江流扫过客厅,找了一圈还真没想好让祁星阔怎么做,就这么放过人,绝对不可能。 燕江流视线兜兜转转又到祁星阔身上,他不是问自己要怎么做吗? 好得很! 燕江流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拽下毛巾往地上一扔,一把扯住祁星阔的胳膊将人甩到沙发上,在对方没反应过来前,先扑上去狂锤,边锤边叨叨:“我想让你怎么做?我想让你闭嘴,你了解吗?知道摸美人鱼耳朵犯法吗?知道我要是告诉乔治,你摸过我耳朵,你下场有多惨吗?还我想让你怎么做,这是我能决定的事儿吗?让你胡乱摸,我今天直接打死你算了!” 祁星阔突然遭此袭击,整个人都懵了,反应不及被打好几下,在他恶语相向中回神,连忙护住脸和脑袋,低声无奈道:“你打死我也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我确实摸过你耳朵。” “你还说?”燕江流怒视,漂亮的大眼睛里满是不敢置信,手势半点没停顿,“你知道你死定了吗?” “好好说话。”祁星阔想抓住他的手,奈何他灵活的跟个小泥鳅似的,“我怎么就死定了?” 燕江流支支吾吾,不好说出原因,见祁星阔想起身,他猛地皱眉,他气还没出够呢,这人想上哪去? 赶在祁星阔起身前,他长腿一跨横坐在对方腰上,狠狠按住祁星阔的双肩:“去哪?” 祁星阔眉梢一挑,看两人此时姿势,心生涟漪:“我不起来躺着被你打?” “被我打还是轻的!”燕江流越想越生气,看祁星阔不当回事的模样,露出尖锐的小虎牙,“今天这事儿还没完。” “你想怎么?”祁星阔看他压根不知道这姿势代表什么,坐得稳稳当当,也不动弹,双手枕在脑后,微微仰头看向他,脸上有些许纵容,“想咬我?” 祁星阔看得真真切切,那对小虎牙带着不太友好的光。 燕江流冲祁星阔眯眼笑笑,倏然出手按住人,头跟着低下,隔着衬衫咬在祁星阔肩膀靠近锁骨那块,这一口又快又狠,让祁星阔连声哼都没来得及发出,直接单手扣住他的脖颈,不小心路过腺体,让咬人的小同学浑身一机灵,不由自主地轻松虎牙。 两人都没注意到被稍稍松开的虎牙里流淌出一道银色的液体,由燕江流身上飞快钻进祁星阔体内。 燕江流感觉身体很热,像从心底燃起一团火,怎么都消不下去,被祁星阔刚才碰过的腺体,也隐隐烫起来,更不对的是咬住祁星阔的两对虎牙,浑身都在发热发烫,虎牙却是很舒适的凉爽,让他忍不住往更深地方咬祁星阔。 祁星阔察觉到他的意图,倒也没阻止,手轻轻落在他后脑勺上,慢慢的顺顺毛。 这个举动将燕江流惊醒,让他脑海瞬间清明,猛地松开祁星阔,慌不择路的想后退。 他忘了自己本就是坐在祁星阔腰上,往后退只能悬空摔倒在地,祁星阔及时出手抱住他,手臂一用力,他重新倒回祁星阔怀里,这一刻两人的心前所未有的贴近。 燕江流听见耳畔跟自己心跳同步跳动的声音,思绪恍惚一瞬,他刚才干了什么? 唇齿间仍残留着的铁锈味提醒他,他刚把人给咬了。 没听乔治说美人鱼有咬人的先例啊,怎么到他这里,突然变异。 燕江流很困惑,弄不明白是什么促使他对祁星阔做出这种事,挑衅吗?不算是;受刺激了?也不太像。 他抬头下巴垫在祁星阔胸膛上,凝聚视线看向被咬出血的地方,鲜红的牙印印在雪白衬衫上,鲜明又刻骨铭心。 “你想在我身上待多久?”祁星阔的声音在他头顶炸开,愣是将他惊得翻到沙发上,这还不算完,他连连退到沙发那端,眼神复杂的看着祁星阔。 祁星阔单手撑住沙发坐起来,扭头想看看被咬的地方,角度清奇只能看见点点血迹,他神色平淡,收起调笑戏谑的脸庞透着些超乎年龄的成熟:“解气了?” 燕江流咬紧唇,对上祁星阔平静的目光,他几不可见点头。 祁星阔按了按发疼的肩膀:“发现你身份的我会被秘密处置掉吗?” 一说到这件事,燕江流忽然不知所措,蜷缩在沙发上的脚局促躲在一起:“我不说没人知道。” “那你会说吗?”祁星阔轻声问。 第30章 乖,都给你30. 他会说吗? 当然不。 这件事要是说出去,那祁星阔别说小命不保,很可能还会连累到那个传闻中很牛的外交官,他并不想因为自己的出现给别人带去灾难。 那么问题接踵而来。他不告诉别人,又怎么确定祁星阔不会把这件事和别人说? 燕江流不确定起来,不过以他短时间内对祁星阔的了解,对方还算能保守秘密,不然早把他露耳朵求摸的事情说出去了。 那也是短时间内的,这人以后会不会说,他怎么知道? 燕江流的不安通过他不停触碰的两只脚表现出来,让祁星阔的视线自然而然转到他脚上。 “你看什么?”燕江流猛然抬腿将卷起的裤脚放下,过长的布料瞬间遮盖住脚背,只余小半截脚指头在外,他看着祁星阔,假装威胁,“你要是不听我话,我就把这件事告诉乔治。” 这种说不过人就要打小报告的幼稚手段让祁星阔由衷笑起来,靠在沙发上看向那边局促的燕江流:“这么说,你是打算保护我了?” “谁保护你?”燕江流微抬下颚,努力为自己找回场子,“我这是为自己着想,要是让乔治知道我来这第一天就把自己卖了,他会立刻把我送去塞伯坦,我不想去那。” 祁星阔眸光微暗,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也就是说现在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燕江流想留在莱城就不能让乔治知道他干的蠢事,也得保证祁星阔不把这事儿说出去,祁星阔为自己跟祁奈的安危,只能把知道的事烂在肚子里,双方互相知道对方的秘密,且秘密有重叠之处,可以说他被祁星阔知道身份摸耳朵的事,是他们两个人的事。 那祁星阔说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倒也没错。 “你知道我现在对联邦意味着什么吗?”燕江流接受祁星阔的说法,提着裤子坐下来,打算跟祁星阔好好科普科普他现在的重要性,也让对方意识到知道他身份这件事有多危险,好让祁星阔知道闭嘴是唯一的办法。 祁星阔曾对祁奈旁敲侧击过,傍晚见到裴疏清时也谈起过这个问题,当时裴疏清说如果联邦如今还能再找到美人鱼,绝对会奉为珍宝。毕竟近十多年找遍内外银河系都没发现美人鱼的踪迹,真正的灭绝生物。联邦要是能找到,将会是人类历史上一项新的里程碑,也会为联邦在邻国面前争光。 所以说国家发现美人鱼不是简单地研究,也是想为国争光。 隔壁帝国近几年经济发展迅速,也开始在濒危物种上下功夫,包括如何帮助娇弱的Omega做到真正的正常生活,再有就是美人鱼研究。 史料记载,美人鱼是个很特殊的群族,他们是大海的国王,能去很多人类无法涉足的领域,为科学研究带来极为珍贵的材料。 现在在联邦政府眼里,燕江流意味着荣耀和财富。 对燕江流问出的这个问题,祁星阔是有答案的:“你很重要。” “这只是一方面。”燕江流说,想端起奶茶,结果看见撒半盘子,伸长腿踢踢祁星阔,“给我重泡杯奶茶。” 祁星阔看他一眼,真起身端着那杯撒掉的奶茶往厨房走。 祁星阔家里的厨房跟燕江流家稍有区别,装的是半开放式,因此坐在沙发上的燕江流能清楚看见祁星阔挽起袖子清洗杯子,重新调制奶茶。 他挪挪屁股,从沙发那端挪到这边,离厨房更近点,能看得更清楚。祁星阔手指修长瘦削,沾有水珠的手捏着奶白色杯子轻晃,低眉垂眼,神色颇为认真,细刻雕画出的眉眼在这刻让他很想上手摸一摸,看看是不是镜花水月。 “你在我这耽误这么久,乔治没急?”祁星阔转身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装有牛奶的玻璃细长瓶子,倒牛奶前漫不经心的抬眸撩他一眼。 燕江流喉咙微动,莫名觉得很渴,他转开视线回答:“洗澡前给他打过电话,说我今天来同学家拿以前的课堂笔记,晚点回去。” 话说完没得到祁星阔的回应,他又转回视线,还是觉得渴啊…… 祁星阔拆开巧克力,心想:原来是打过招呼,难怪他能待到现在电话都不响。 那位叫乔治的管家,真是敬职敬业。 留燕江流在他家吃过早饭的当天下午,祁星阔曾在小区里偶遇过,或许那并不是偶遇,是对方刻意在等他。不过都无所谓,简单的寒暄过后,乔治开门见山问他是不是知道燕江流的身份,还对燕江流做了些什么事。 面对只有过几次见面陌生人的冒昧问话,他当然不会说真话,真真假假糊弄过去后,他从乔治那得知燕江流很相信他,说会和他成为好朋友。他的回答让乔治挑不出毛病,加上祁奈的原因在,乔治希望他在学校能多帮帮燕江流,小同学生性纯真,不谙世事,注意别被人骗了。 祁星阔本对燕江流就怀揣不良想法,对乔治的委托自然是满口答应。 现在来看,当时的委托也有可能是试探。试探他到底知不知道燕江流的身份。 祁星阔想明白其中曲折,对今天带燕江流回家这件事感到丝丝不祥预感。乔治没打电话也没找上门,或许知道那些他隐瞒的事了。 这件事毕竟关乎的不单是自己,祁星阔觉得还是有必要跟燕江流说,他将成块巧克力放进平底锅内,抬眸抓到个神色慌乱的小人鱼,他唇角微翘弯着些温柔的笑:“小同学,我得和你说件事,可能是个坏消息。” 燕江流抓过先前被丢开的衬衫,轻咳道:“什么事?” 听他这么问,祁星阔将乔治来找过他的事和猜想都说了,末了道:“我觉得他应该猜到我知道你身份。” “那怎么办?”燕江流紧张起来,以乔治的做事风格,绝对会大公无私,到时候不就是他一手害了祁星阔跟祁奈? 不行,他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他一秒也坐不下去,扒住沙发四处找拖鞋,他现在得赶紧回去找乔治说清楚,大不了就是他服从安排去塞伯坦。传闻中的联邦首都,再可怕能可怕到哪里去?他身经百战还能怕了么。 总之不能让祁星阔因为他受到不必要的牵连。 “你干什么?”祁星阔将牛奶和巧克力倒进同个杯子里搅拌,看他急切的动作,端起杯子往他那边走,“我做好了,你不用过来,我不跟你抢。” “我不喝了,下次吧。”燕江流套上鞋子,手指勾住书包背带,脚步飞快,人从祁星阔面前跑过,“我回家跟乔治聊聊。” 祁星阔一听就知道他要干什么,拉住他的后衣领,轻飘飘道:“那只是我的猜测。就算他知道,手里也没证据,你这冲动之下回去找他摊牌,不是白送上门吗?让他不费吹飞之力把你捏手里。” “你先撒手。”燕江流感受到后脖颈不断有凉风溜进来,扭头瞪着祁星阔,“听你的意思,我装作什么事没发生,一切照旧?该做你小跟班还是做,该吃吃该喝喝,跟个没事人一样。” “那你想把这事儿告诉他吗?”祁星阔扯他衣领的手没松,怕一松手人就跑了。 燕江流想转身跟祁星阔好好说,发现这人跟爱上他后衣领似的,眉眼一动,扬手拉下祁星阔的手,整理被拉扯开的衣服,没好气道:“我能想跟他说吗?说了就完蛋。” 祁星阔看他弄了半天,衣领还是歪三扭四,该露的不该露都有些想见见世面的意思,觉得再这么下去,自己会亲手教人穿衣服:“换件衣服。” 燕江流走到沙发边放下书包拿起衬衫,犹豫去哪换。 祁星阔放下杯子,瞥他一眼:“都是男生,换个衣服还躲躲藏藏?” “那你怎么不当着我的面换衣服?”燕江流顺嘴怼完人,拿着衣服钻进楼下闲置房间,推门进去才发现里面是书房,只是换件衣服,书房也没关系。 燕江流换衣服的时间里,祁星阔把Omega抑制剂拿了出来。 不知道小区卫生室提供的抑制剂对燕江流有没有用,美人鱼和普通人到底不一样,祁星阔看着桌上的抑制剂忽然怀疑起来。 “你看什么呢?”燕江流低头往裤子里塞衣服下摆,抬眼瞄一眼祁星阔,发现对方专注看桌子,像是没发现他出来。 祁星阔的衣服真是绝了,不管是T恤还是衬衫,都跟定制款大号似的,明明他也不矮,偏偏穿祁星阔的衣服穿出小孩偷穿大人衣服既视感。 “这什么?”他坐到沙发上,端奶茶时候看见浅蓝色针剂,先拿起看一眼又放下,继续端奶茶,“抑制剂还是伪装剂?” “抑制剂。”祁星阔视线在他努力挽袖子的手上略过,小人鱼笨手笨脚的,半天没能把袖子挽上去,还险些带翻奶茶杯,祁星阔看不下去,挪到他旁边坐下,“手给我。” 燕江流挽袖子的手顿了顿,闷不做声递过去:“不用帮我拿抑制剂,普通的对我没用,之前让你帮我打的那针就够了。” 意料之中的答案,祁星阔没过多失望,三两下帮他折好袖子:“那你身上Alpha伪装剂不见了,乔治不会说什么?” “他闻不到。”燕江流回答,“平时那味道就淡。” 祁星阔放心一些,可想到他的身份,感觉自己该再了解了解,打算等他走了,和祁奈好好聊聊。祁星阔有预感这件事隐瞒不了太久,得在事情爆发前,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 “祁星阔,我有点担心。”燕江流喝几口奶茶,忧心忡忡地实在喝不下去,他看着祁星阔,“上个知道我身份的人被关进星海监狱了,你知道那吗?” 联邦最出名的终身制监狱,祁星阔有所耳闻,轻轻颔首。 燕江流放下杯子:“我不是危言耸听,是知道我身份对你真不是好事。” “可我知道了。”祁星阔单手支着脸颊,无辜地看他,“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有一点我很肯定,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燕江流严肃道。 祁星阔煞有其事的点头,像想起件很重要的事,凑过去问他:“你老说我摸你耳朵,有了不得的寓意吗?上次见到乔治,他也装作不经意问过我。” “没。”燕江流下意识回答,见祁星阔敛眸沉思,生怕他想起什么,连忙出声打断,“真没什么,就是人鱼耳朵很脆弱,不轻易给人摸。” 祁星阔敏锐察觉出他的紧张,这证实他说的不是真话,小同学一点都不擅长说谎。 “你觉得这些书能给我答案吗?”祁星阔看向茶几上的那堆书,唇角抿笑问。 燕江流心一颤:糟! 第31章 乖,都给你31. 一看小同学紧张神态,祁星阔知道答案是肯定的,他并不急着在书里求证,先弯腰捡起被燕江流丢到地上的毛巾,看着浑身更加拘束的小同学:“不想让我知道?” 这是实话,燕江流异常耿直的点头,加重语气强调:“你真的别对我有太多好奇心,哪怕你叔叔是联邦杰出的外交官。” 他们两个好好聊着天,怎么还扯上祁奈了。 祁星阔唇角微抿,小同学这会儿的回话慌乱到凭借乔治说的那些,颠三倒四的不想让他继续查,更不想让他知道摸人鱼耳朵代表什么,还真是有意思,他祁星阔从来只有想知道和不想知道,还没遇上过不能知道的。 哪怕翻遍美人鱼所有记载文献和资料,祁星阔也决心要知道摸人鱼耳朵代表着什么,还有自己为什么闻到他信息素不冲动,这些围绕在两人身边的谜团,祁星阔都要弄个清楚明白。 燕江流不知道祁星阔的打算,装腔作势放出一句狠话后,祁星阔反而沉默了,是被吓住了吗? 如果真被吓住那就好,他悄然伸长腿去勾地上的拖鞋,在这耽误时间不短,再不回去乔治该出来找他了。 “做什么?”祁星阔眼眸微垂,一眼瞥见白净瘦长的脚丫子停在半空,像被他问住了。 燕江流捏紧衬衫下摆,一鼓作气套上鞋子,拿起书包背上,语气平静甚至有些无情:“我得回家,今天的事你必须保密,包括我是Omega的事。” 不用他说,祁星阔也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就是小同学这语气不太悦耳。 祁星阔想了想,说:“让我保密可以,你得答应我件事。” “我让你保密是救你命,你还和我谈条件?”燕江流脾气说来就来,炸毛几乎眨眼间,扭头不敢置信的看着祁星阔,怀疑这位校霸大佬弄错两人的身份位置,他转身颇为认真地凝视对方,惊疑不定,“祁星阔,你自己也说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为你为我,你不该保密吗?” “先听我说是什么事,好不好?”小同学性格纯真耿直,想到什么说什么,祁星阔不同,他有足够耐心安抚人。 果然听见这话,燕江流脾气收了,静静看着祁星阔。 “现在整片高中区都知道我们的关系,今天那两找茬的不会只这一次,所以,以后放学上学跟我一起,晚自习我说会去接你一定会去,别再多等两分钟就跑了,好吗?”祁星阔声音里揉着后怕,还有些许颤声,今天的事要再来一次,祁星阔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当场发疯。 燕江流很想说我可以保护好自己,但看见祁星阔视线落在他前几分钟鲜血淋漓的手臂上,默默闭嘴。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祁星阔说。 燕江流下意识拒绝:“几步路,没人会胆大到在小区里对我动手吧?” 他的拒绝并不能让祁星阔打消念头,从对方沉默不语往外走的架势来看,他说什么都没用。 这是燕江流生平初次感受到不掺杂任何利益的被保护感,或许是走在前面的身影过于高大,亦或者是祁星阔身上的信息素味道安抚入心,迷惑得他忍不住小声问:“我的衣服怎么办?” 祁星阔弯腰换鞋动作一顿,就着这么个姿势仰头看他,说不上来是无奈多点还是好笑多些:“等我洗干净给你带过去。” “嗯,谢谢你。”燕江流礼貌道谢,想换自己鞋子发现上面也沾染了血迹,这要是穿回去,照样瞒不过乔治,他为难了。 祁星阔顺着他的视线看见那双鞋子,再回头看他脚上的家居鞋,生生觉得自己败在他手里,将那双不干净的鞋子塞到旁边,祁星阔起身开门:“鞋也穿走吧,我鞋子你穿着大,要乔治问起你为什么换了身衣服,就说放晚自习跟我去吃东西不小心浇了一身。” 让小同学临时说谎骗过人精似的乔治,根本不可能,祁星阔贴心的帮他想好借口。 “记住,他要问在哪吃的,你就说我点的外卖,别说漏嘴了。”祁星阔又说。 燕江流顶着头半湿不干的头发猛点头,刚才他就在想这个,还在苦恼怎么骗过乔治,结果祁星阔先贴心可人的帮他想好理由,不得不说某些方面上他确实没校霸玩得转。 小同学心里想法都写在脸上,祁星阔看出他内心潜台词,不由得低笑逗他:“现在还和我争大佬称号吗?” 这真是个好问题,放在今晚前,燕江流的回答不会变也不会动摇,此时此刻不同,不管是他的真实身份还是性征,都被竞争对手知道,没有争下去的必要,他怅然道:“我好多小把柄在你手里呢。” “我保证不用卑鄙手段。”祁星阔可没忘记两人的赌约,心里更希望通过正道渠道让他心服,毕竟想把单反面有意思变成双向,还得是套路加真心,双管齐下更好。 祁星阔在这不知不觉中又开始给燕江流下套。 毫无防备的小人鱼傻乎乎问:“也就是说咱两赌约依旧算数?” “算。”祁星阔说,远远看见站在路口的乔治,步伐不经意收缩,“只要你愿意,赌什么,怎么赌,什么时候赌,都听你的。” 这态度未免太好了些,让燕江流嗅到一丝丝阴谋味道,不是说对赌约这件事,而是祁星阔如此伏小做低的姿态,让他感觉不对劲,可要说具体哪里不对劲,他还真说不上来。 虽说他身价不菲,背后象征的财富和意义巨大,但以祁星阔的性子也不会这样,那对方图个什么呢? 燕江流对感情方面了解不够透彻,加上心里因今晚的事几乎把祁星阔当自己人,没把别的阴险目的往对方身上套,百思不得其解。 “乔治来了。”祁星阔说,看一眼满脸疑惑的小同学,再看向虎视眈眈的乔治,神色自然放松,颇为大方的冲乔治打了个招呼。 私底下见祁星阔的事,乔治是瞒着燕江流的,这会儿也并不知道他已经听祁星阔说过,装作这是初次见祁星阔,礼貌而不失涵养:“少爷,这就是您要借笔记的那位同学吧?” 燕江流眼中闪过丝异样,强硬压下,点头说:“嗯,他就是我跟你说过的祁星阔,人很好还是我同桌,以后我可能要多麻烦他。” 乔治再一次确认他身上的衣服,确实不是早上出门穿的那套,看来这借笔记是个借口,不知道两人又发生什么,乔治内心担忧极了。 “谢谢祁同学对我家少爷的照顾,以后还请经常来家里玩,好让我做些美食感谢下祁同学。” 祁星阔脸上挂着虚假笑容,挺像那么回事:“一定。” 燕江流抓了把袖子,感觉再让祁星阔和乔治聊下去会出事,干巴巴说:“乔治,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家,也该让祁星阔回去休息,明天还要上课呢。” 乔治从跟祁星阔的对视中转开视线,温声答应:“好的,少爷。” 燕江流松了口气,转脸给祁星阔使眼色:快走。 看在小同学焦急得恨不得大声喊的份上,祁星阔慢悠悠收起攻击姿态,礼貌的跟两人再见,转身往家走。 终于送走一尊大佛,燕江流感觉肩上重担轻松不少,转脸对上乔治暗含审视的双眸,他头皮炸了一瞬,该怎么骗过这位联邦得力干将? 燕江流陷入沉思,犹豫要不要赶在乔治询问前,先一股脑把祁星阔教他的说法丢出来。 在他将要开口前几秒,乔治先温声打断道:“少爷,您要的家教老师在家里等您。” “这么晚他还没回去吗?”燕江流思绪瞬间被带偏,略带诧异问。 这可是晚上十一点半了啊,什么样敬职敬业的家教老师,会在这时候还逗留在学生家里? 燕江流发现他对这世界充满了无知,到莱城不过半月,许多事情都跟他在银河系外接触过的不同,也跟他想象中的不同,实在太复杂。 乔治扫过他白皙的后脖颈,腺体地方并无异样,身上也没有不该出现的味道,应该是没发生出格的事,乔治心里放松一瞬,回答他的问题:“他是上面派过来专门辅导您功课的,会住在家里,直到您顺利毕业并成年。” 燕江流皱了下眉:“我就是想让你找个家教老师,怎么还惊动上面人了?” “不是的,这位是上面早有准备派过来的,他们希望您能更全面接受教育。”乔治说。 燕江流没再问这个,想到等会见到的老师,他又问:“那他知道我身份吗?” “不知道。”乔治回答,“他只负责您的课业方面,上面认为他无权知道此事。” 让人教他,却不让人知道他的身份,也就是说以后在家不能随便露出鱼尾巴泡泳池,会有被发现的可能。 燕江流心里不爽,在他心里,家,就是这个世界上最能让人放松的地方,现在却不行了。 想到这,他说话语气难免会有些烦躁:“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让人住家里?” 乔治深深看他一眼,对小人鱼脑子不拐弯由心感到担忧,到底看不下去他傻得把自己卖出去,乔治提醒:“是想让您有个防备心,不管家里还是外面,都不算绝对安全。” 燕江流捏了捏手指,防备心他一直都有,就是不想表现得太明显,现在还被人用事实上课,联邦真不是过度教育他吗? “少爷,到家了。”乔治踩上门口台阶,轻声道。 既然是到家了,那就是要见到陌生的家教老师,也就是让他提起防备心,燕江流鼓起脸,面无表情的跟乔治进了家门。 弯腰换上鞋子,眼看乔治伸手要将他穿回来的那双拿走,他鬼使神差道:“留着,等会我要带回房间。” 乔治从善如流收回手,表情难得有些疑惑,不过优良职业素养让乔治没问出来,这给燕江流减少不必要的窘迫,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说那句话,可能想带去还给祁星阔,他这么对自己说。 “他人在哪?”燕江流边往客厅里面走边回头问乔治。 乔治微笑直直看向客厅,燕江流拉书包带子手蜷缩几下,若无其事回头正对上温文尔雅的一张脸。 一个懂得收敛让人看不透的俊秀Alpha。这是燕江流对家教老师的第一感觉。 “燕同学,你好,我是你的家教老师裴疏清。”男人起身,礼貌客气的自我介绍,“明天我会为你准备几张试卷,等你做完再说补课计划。” 燕江流一听这话就知道是个有经验的,也不玩虚的:“行。” 裴疏清浅笑,垂眸掩盖一丝微妙情绪,他想:燕江流身上怎么会有祁星阔的味道? 乔治恰当时机插入话语:“裴老师,时间不早了,您一路风尘仆仆,应该是累了。” 赶人意图明显至极,是怕自己发现什么? 裴疏清不免想到燕江流身上沾染的信息素,看来这位联邦极为看重的少年和祁星阔是有些别的交情。 眼前已经不适合追问,裴疏清顺势而为,道完晚安回房,正视起和祁星阔没聊完的话题,当时对方在问为什么他对一个Omega的信息素没感觉,那…… 这就有意思了,裴疏清若有所思。 燕江流目送裴疏清进一楼客房,美人鱼天生的直觉让他觉得裴疏清不是普通家教老师,尽管对方温文尔雅,骨子里的东西骗不了人,这种人确实要防着,他又想起件重要的事,连忙问:“我要补课的话,晚自习就没法上了吧?” 不上晚自习,就等于不用祁星阔接了? “会相应减少。”乔治回答,“如果少爷不想,可以和裴老师商量商量。” 燕江流想到自己门门挂红灯笼的成绩,实在没脸和裴疏清开口,何况对方现在还不知道他的真实水平,等测试成绩见真章,到时候愿不愿意继续教还是个问题,一切等明天成绩出来再做准备。 在这之前,他得想法子打消乔治心里的怀疑。 “乔治,你知道怎么清洗掉衣服上的油渍吗?”他问。 乔治何等人精,只这一句话就知道他的打算,微微叹息道:“少爷的衣服是沾了油才换的吗?” 燕江流觉得此时自己有点尬,不过话头扯出来,不说个圆满真不太好,容易留下嫌疑,再尴尬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尬下去:“是啊,都怪祁星阔订的外卖太好吃了,我想跟他抢来着,一不小心泼了自己一身。” “那我明晚去祁同学家里帮少爷取回衣服,我可以妥善处理。”乔治说,心里无比明白燕江流说了谎,下晚自习后发生了什么,他会亲自核实,现在先将计就计,稳住燕江流。 “不用不用。”燕江流生怕乔治真去拿衣服,他就是想找个借口打消人的疑虑,真让乔治拿到衣服,今天演的这些戏都做了无用功。 殊不知他前言不搭后语的拙劣演技早将他出卖的干净,乔治低声叹了口气,不忍心看他努力为祁星阔打掩护的模样,温声道:“少爷早点休息,明天还得上学。” 燕江流得到解放,以为就此搞定乔治,放松一大截,脸上露出轻松笑容:“好,你也早点睡。” 乔治做了个毕恭毕敬的姿势,目送他穿着并不合身的衣服欢快上二楼回了房间。 这是以为打掩护成功的表现,小人鱼太好哄了。看来又得和那位祁同学偶遇谈谈,乔治有预感这次偶遇的谈话氛围恐怕没上次和谐,总不能因为预感而不去做,他微微敛眸在回房间前倏然看向裴疏清的房门,似乎这位裴老师和祁星阔也有些渊源,有点棘手啊。 这一晚除了没心没肺以为搞定精明管家的燕江流,与他有关的几人几乎彻夜未眠。 第二天燕江流照例起了个大早,吃早饭时候看见乔治青黑的黑眼圈,他一口包子差点卡在嗓子眼:“乔治,你这是怎么了?” 乔治给他盛过粥放过去:“没什么,可能家里多了个人,不太适应。” 这是个借口,实际是乔治对要不要把他如今情况上报政府辗转发侧,明知道他身边多了个难以琢磨试图诱哄走他的少年,苦于没证据碍于对方身份,又不能贸然毁人一生,最为重要的是他对祁星阔的态度,不由自主的亲近和护着的。 或许燕江流都不知道,昨晚破绽百出在自己面前试图掩盖真相的他,像极了早恋却不想让家长发现的青涩少年。 这更让乔治揪心,小人鱼根本不知道政府纵容他在莱城待一年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成年象征着什么。 此刻小人鱼微微皱眉咬着包子,眼中浮现沉思,像是在思考。 “要不,多给裴老师发点工资,让他出去住,这样你就能睡个好觉了。”燕江流眼睛发光,像是为自己想到这么好的主意感到骄傲。 乔治往他面前放了盘小菜,苦苦思索一晚上的问题在这刻轻易有了答案,乔治微笑道:“不用的,人总有个适应过程,从陌生到熟悉,很快会好,少爷,快吃吧。” 在乔治催促下,燕江流飞快吃完包子,低头喝粥时含混问:“裴老师呢?怎么不见他出来吃早饭。” “他出门了,说是有要紧事处理。”乔治回答。 “哦。”燕江流一口气喝完粥,又吃完两个包子,这才收拾收拾上学,“今天星期六没有晚自习,晚饭我想吃油焖大虾。” “好的,少爷。”乔治见他换上鞋拉开门要走,已经做出送人姿态,没想到他忽然转身,表情纠结看着自己欲言又止。 乔治让他看得疑惑不已,怎么了? 燕江流犹豫再三,还是说了出来,尽管他觉得有点多余:“那个,乔治,我房间里换下来的衣服你别收拾了,晚上我自己弄。” 乔治微怔,想到刚才饭桌上做的决定,按下胡乱想的心思,温声答应:“好。” 燕江流见乔治没露出臆想中奇怪的表情,扬起个笑脸,跟对方说了再见,心情很好的往学校走。 路上见到祁星阔,已习以为常。 今天的祁星阔没招惹他,鲜少戴着耳机思绪繁重的样子,他多看几眼也没能引起对方注意。 这种被忽略的感觉让他感到有些不适应,让他没忍住碰碰祁星阔的胳膊,在人看过来时,他问:“你听什么呢?” “英语听力训练。”祁星阔说,小同学难得主动跟自己搭讪,祁星阔摘掉耳机,眼眸含笑看他,“这不是想考个好成绩,好让某个像小男友的小同学听话吗?” 燕江流后悔了,并且十分后悔,为什么想不开撩闲? 他听着小男友三个字耳朵根直泛红,又找不到反击点,只得愤愤道:“你输定了,我请了个很厉害的家教老师,绝对会比你考得好。” “哦?”祁星阔挑眉,深邃眸子里只有他得意洋洋得笑脸,唇角弯着温柔的笑,逗人玩般问,“是谁?” 燕江流轻哼:“你问我就告诉你?” 祁星阔瞧他的小表情,过分可爱,让人毫无招架能力,抬手捏捏他脸颊:“不告诉我,想和谁说?何修奇吗?” “别捏脸。”燕江流抬眸看一眼不远处的校门,气急败坏得拍开祁星阔的手,没好气说,“他是我朋友,知道不是正常的?” “那我呢?”祁星阔收回手,笑意渐渐散去,隐约藏着几分不悦。 燕江流没看出来,兀自回答:“对手。” 这可不是祁星阔想听的答案,眼看校门在即,小同学要过去跟何修奇见面有说有笑,祁星阔不想见到那画面,伸手一把拉住他,将人拽进几步之隔的死角内。 燕江流没料到祁星阔突然袭击,等反应过来,眼前景象都被祁星阔取代,对方置于他上方,挡住他大部分视线范围,让他能看清对方此时脸上的阴沉,像暴风雨将至的朵朵黑云。 “你干嘛?”他问,声音有他自己没注意到的颤声,泄露丝丝害怕。 祁星阔眯缝着眼睛,低头看向神色刚硬,手抵在自己肩头的小同学,语气透着不加掩饰的狠戾:“我是你什么?” 燕江流诧异:“同桌啊。” “除了这个。”祁星阔皱眉。 “那同伙?”燕江流迟疑换了个词,发生昨晚那些事后,要说他们是同伙,也过得去。 祁星阔眉皱得更厉害了:“还有呢?” 还有?燕江流眨眨眼睛,贫瘠的词汇量让他绞尽脑汁的想,突然灵光一闪:“情同手足。” 祁星阔:“……” 算了。 燕江流见祁星阔略有些落寞的放过他,还抬手揉了把脸,像颇为苦恼,他咬了下唇:“小跟班和老大的关系不是手足吗?” 放在以往电影和其他人身上是这样没错,但这不代表他也是这样,祁星阔扫一眼不明所以的小同学。 还没感觉或者是还没开窍,是他莫名醋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再等等。 “让你的家教老师多帮你挑选几部讲人际关系的电影,多看看对你有好处。”祁星阔又恢复以往模样,唇角挂着抹笑,等他一并往学校走。 这是说他不懂人际关系? 燕江流第一个不服:“乔治给我深切说过,我都知道。” “是吗?”祁星阔慢条斯理道,脸上的表情分明是不信。 燕江流想跟他杠的精神上来了:“你说,我能说得头头是道。” 祁星阔眸中闪过抹奇异光芒,低声调笑道:“那请问小同学,爱情是什么滋味?” “爱情不就是——”燕江流突然卡壳,这道题超纲了摔! “是什么?”祁星阔没在校门口看见何修奇,往里看也没见到人影,先前的不爽消失不见,更有心思逗小同学。 燕江流憋红一张脸,也没能回答出祁星阔的问题。 “说得头头是道?”祁星阔拿他的话逗他,“小同学喜欢过人吗?” 猛然转到这么暧昧的话题上,燕江流心跳加速,脑海混乱一片,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无措得不说话,这对祁星阔就是最好的答案,这至少说明小同学没在他面前喜欢上别人,真好。 “没有啊?”祁星阔看一眼自发跟他们保持距离的同学,手落在燕江流肩膀上,轻声说话牵走他的注意力,带人走上条偏僻小道,“没有挺好,廖主任经常强调不让早恋,尤其是未成年,你今年才十七,还小。” “说我小,你比我大多少啊?”燕江流说,“说我没喜欢的人,你就有吗?” 祁星阔神色微妙。 “被我说中了吧?”燕江流见人不说话,总算出了被打乱阵脚的恶气,都是未成年都还小,谁还有个喜欢的人了嗨。 祁星阔轻笑,微显戾气的上挑眼尾多几分缱绻味道,语气温柔似水:“谁说我没有?” 燕江流愣了下,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时内心的感受,像是有枚小针不疼不痒扎了下,可以说是忽略不计的疼,却让他心泛滥着蚀骨滋味,对情爱一无所知的小人鱼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此时只想快点走开,不看祁星阔提及喜欢人温柔的脸庞。 “那你可真棒棒。”他说完这话,不看祁星阔的表情,转身大步流星的想走,“我要去班里,好像要迟到了。” “等等。”祁星阔拉住他,想看看小同学的表情,怎么觉得刚才那两句话听着怪别扭的,该不会是误会了什么吧? “你自己等吧。”燕江流胡乱扒拉开对方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祁星阔挑眉,生气了? 燕江流回到班里,越想越不是滋味,祁星阔有喜欢的人了? 也是,对方跟他不一样,他向来生活地方不稳定,环境不同人轮换得也很快,以往只顾着到处跑,哪来时间想这些。祁星阔和他截然不同,生活稳定,朋友众多,关键仰慕者犹如过江之鲫,会有喜欢人不是挺正常吗? 燕江流再次感受到两人间的差别,他趴在桌子上略带惆怅的叹了口气。 “燕同学,愁什么呢?”前面的吴浩初听见这声叹,跟装上感应器似的,转过身笑眯眯的,“哪家少年不怀春?我都懂,要不把你的烦恼和我说说,我帮你分析分析?” “是帮我在论坛上分析分析吧?”燕江流在祁星阔的提醒下,已经清楚认识到吴浩初的属性,货真价实一大喇叭,有事宁愿憋死也别和这人说。 吴浩初搬搬凳子往他面前凑得更近,脸上挂着点龌龊的笑,一看就不像好人:“是不是跟我老大闹别扭啦?我跟你说,整个莱城我最了解他,如果你把你两吵架细节告诉我,我肯定能帮你分析出原因,怎么样,考虑下?” 燕江流坐直身体,神色严肃的看着期待的吴浩初,眼眸微动像是被说动了。 “哎,燕同学,相信我,我是八卦了点,但在我老大的事上,我在所不辞。”吴浩初再接再厉,清楚看见燕江流的动摇。 “整个莱城最了解我?”身后传来似笑非笑的问话,接着吴浩初感觉头顶上多了只夺命手,控制着自己扭头看人。 祁星阔像是在笑,眼神却并无多少笑意,让吴浩初咽了口口水。 “最近多吃点鸭舌补补。”祁星阔松开吴浩初,不管夹紧尾巴不吭声的人,只看燕江流。 小同学看都不看他一眼,显然如同吴浩初说的那样,闹别扭呢。 祁星阔清楚知道燕江流闹别扭点在哪,很想找机会把这事儿说清楚,可接下来好几天,燕江流单反面绝交不听走心话,不管祁星阔说什么,他都冷淡应着,就是不表露心迹,弄得祁星阔心急又好笑。 在这几天里,燕江流测试成绩出来,九门加起来没超过一百分的总成绩,看得裴疏清沉默,内心很想感谢联邦政府的高看,这哪是学前班的小学生,怕是连启蒙都没有。 重担接下了,裴疏清也没想过甩开,熬两天一晚上给燕江流量身定制补课计划,燕江流自然没二话的配合。 要给燕江流晚上补习,祁星阔那边就没法过去,裴疏清本来是让祁星阔再找个家教老师,结果这少年是个有主意的,说网上授课也行,裴疏清觉得祁星阔另有别的想法,顺了对方心意。 这天傍晚刚吃过晚饭,燕江流席地而坐,面前摆着本小学数学,拿着笔认真算上面题目。 裴疏清发现燕江流比祁星阔更聪明,很多题目和词句解析说一次,他就能灵活运用,让教学难度降低不少。短短几天功夫,小学数学已到六年级,再过两天,初中也能上场了。 裴疏清坐的位置稍高点,能看清燕江流做题速度,腿上放着本翻开的书,这边给祁星阔说题目。 说完一道化学题后,祁星阔忽然转了话题。 -祁星阔:裴老师,燕江流最近还好吗? 裴疏清知道两人是同班同学,那燕江流能怎么样,祁星阔会不知道?让少年这么问,是有别的事吧? -裴疏清:和我还兜圈子? -祁星阔:不是兜圈子。 裴疏清看一眼飞快算题的燕江流,精神面貌看起来不错,如果不是眼底有些疲惫,会更像个无忧无虑的少年。 -裴疏清:睡得不太好,喜欢的油焖大虾吃起来也不积极。 这问题就大了,人鱼胃口不好情绪肯定是低的,不是祁星阔自作多情,是自那天说过喜欢人后,燕江流就不对了。 祁星阔无法继续忍受这种日子,请裴疏清帮忙。 -祁星阔:老师,能帮我个忙吗? -裴疏清:帮忙没问题,礼尚往来,你也帮我个忙吧。 祁星阔大概知道裴疏清的忙是什么,想到自家那个傲娇嘴硬的叔叔,祁星阔答应了。 裴疏清看着祁星阔发过来的一长段话,再看闷头刷题的燕江流,眼神泛着柔软的光,青春真好。 “老师,我写完了。”燕江流抬眸看着裴疏清,漆黑柔亮的眼眸透着纯净。 裴疏清眉眼柔和有些许笑意:“是继续做初中数学题还是做语文?” “做数学吧。”燕江流说,他在语文方面有得天独厚的天赋,不需要过分用功,就是数理化方面要多用心,他想快点赶上课程,距离下次摸底考试还有大半个月,时间算不上太充裕。 这次裴疏清没像以往给他数学课本,直接给出一本很厚的数学题集,前面有公式解析后面有题目:“这本做完,你就进入高中数学知识区。” 燕江流连日来的不爽在听见这句话时消散不少,放松长舒口气笑着说:“说的我有新动力。” “你很聪明,对了,我想和你商量件事。”裴疏清话说的挺慢,听出来这件事有些难以启齿的感觉。 燕江流翻开手里的数学题集,语气颇为随意:“老师你说。” “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的侄子最近找我补课,碍于朋友面子我没推托。他也是高三,平时只有晚自习有时间。”裴疏清停下不说了,话说的点到为止,剩下全靠燕江流自己理解。 燕江流眼眸微动,这意思是想让朋友侄子一起过来补课? 要不是有上面人请求在,裴疏清大概也不会在这,对方这是在跟他商量,同不同意在他。 和人一起补课也好,多个人多份激励,省得放松时候总想到某个不要脸的Alpha。 理解满分的燕江流答应了:“那老师让他过来补课吧,只要他不嫌弃。” 裴疏清有些惊讶,这就答应了? 也不问问朋友侄子叫什么,在哪个班的。小朋友心大的不像话,裴疏清不期然想到祁星阔发过来的最后一句话,他会同意的。 字里行间透着熟稔,再这样下去,燕江流会被祁星阔吃的死死的。 “他不会的。”裴疏清说。 燕江流盯着眼前的数学题,心不在焉的点头,喜欢一个人到底什么感觉呢? 祁星阔喜欢的到底是谁? 他思绪飘了几秒,目光聚焦看清眼前的数学题,他坐直身体,乱想什么,继续刷题才是王道,等他赢了祁星阔就弄人! 又到一周周六,燕江流吃过早饭打算去学校,刚走两步响起昨晚裴疏清说的事儿,跟乔治道:“晚饭多准备一个人的饭吧,裴老师朋友的侄子今天过来跟我一起补课。” 乔治并不知道这件事,此时听燕江流说,已是板凳钉钉,语气有些迟疑:“少爷同意了?” “嗯,一个人补课挺孤单,有个小伙伴也很好。”燕江流不在意道,看乔治又沉思,他抿了下唇,后知后觉可能给人添麻烦,不由得问,“我是不是不该答应?” “没有,少爷开心最好。”乔治回答。 上次晚自习的事,乔治查来查去没能得到真相,纵然知道祁星阔和燕江流之间发生某些事,没有证据还是不能乱说,索性最近燕江流没跟祁星阔有来往,据乔治亲去探看,燕江流和祁星阔礼貌地不能更礼貌,比普通同学还多几分疏离。 这是乔治想看见的,最好在燕江流成年前,身边都不要有过于亲近的Alpha。 希望今天来补课的少年,是个只一心学习的好学生。 “那我去上课了。”燕江流说。 乔治送他走了。 下午最后一节课间休息,祁星阔将事先买好的糖放到燕江流面前,轻声说:“今天放学等我一起走?” “干嘛?”燕江流平静问。 还闹着别扭呢?祁星阔有点儿无奈,说好的人鱼七秒脾气呢,他捏捏鼻梁,见小同学捏着糖纸不拆,也没吃的意思,他软着语气哄人:“跟你回家。” 燕江流动作一顿,对这句骚话免疫:“哦。” 反应挺冷淡,不过祁星阔不在意,等放学一起回去有的是机会,现在更重要的是小同学的态度,祁星阔伸出手指戳戳燕江流的胳膊:“行不行?” 燕江流让这一戳戳得心里颤颤,莫名身体发软,他不自在得往旁边挪了下胳膊,再抬手摸摸:“行。” 祁星阔没放过他的小动作,不抗拒还有点害羞。 “那就说定了。”祁星阔从他手里拿过那颗糖,剥开轻轻喂到他嘴边,“奖励你的。” 燕江流感受到唇边手指的温度,脸不受控制得红了,身体往后退想躲开,没想到祁星阔手指跟着他退。 “再退要摔,想我抱你了?”祁星阔左右漫不经心的看一眼,周围同学没敢多看他们。他话说得轻,除了专心听话的燕江流,根本没人听得见。 燕江流立刻僵住身形不敢动,真要在教室里被祁星阔抱,论坛估计炸了。 “你撒手。”他瞪着祁星阔,眼神威胁人。 祁星阔神闲气定,把糖往他唇边又递了递,意思很明确,你吃了我就撒手。 燕江流嘴唇微动,终是赶在老师进来前,张嘴卷走了糖,他的唇自然碰上祁星阔的手指,这一下两人神色各异。 祁星阔轻轻揉捏手指,有点儿烫,似残留小同学柔软嘴唇触感。 燕江流将糖咬住,慢慢感受溢满嘴里的甜,吃到嘴里才发现是橘子味的,和祁星阔的信息素一个味儿,他微眯眼眸,忽然想起被塞进衣柜没归还的衣服,过了这么久,上面已经没有祁星阔的信息素,找个时间还回去吧。 最后一堂课,两人听得魂不守舍,好在全班不止他们两个这样,老师懒得点名说,装瞎上完课。 放学铃声敲响时,燕江流多了几分紧张感,收拾东西慢慢吞吞,让过来跟他约明天爬山的何修奇感到奇怪。 “你怎么了?”何修奇问。 “没。”燕江流飞快回答,看早收拾好书包等在外面的祁星阔,舔了下唇,“是明天爬山?” “对,就一个跟我玩得好的朋友,他人很好,是年级第一。”何修奇说,“上次我跟他说了你的事,他说或许他可以帮忙。” 燕江流惊讶道:“不用麻烦他,我家教老师教的很好。” “不麻烦他教你,当交个新朋友也不错,是吧?”何修奇觉得交个优质朋友对燕江流很重要。 燕江流没领会到这层深意,他现在身心都在祁星阔身上,略有些敷衍:“好,听你的,现在我得走了,集合地方给我发消息就行。” “今天一起走,我们——” “好了吗?”祁星阔懒慢问,视线在僵住的何修奇身上略过,“再慢赶不上吃晚饭了。” 第32章 乖,都给你32. “就走。”燕江流磨蹭不下去,走之前还不忘叮嘱何修奇,“一定记得给我发消息。” 何修奇僵硬着脑袋点头,能清晰感受到来自祁星阔的死亡凝视,怎么说呢,这时候他就很庆幸自己是背对祁星阔站着的,否则表情还不知道怎么难看。 “平时不是跑的挺快,今天书包装宝贝了?”祁星阔问。 “要你管。”燕江流语气不太好的回答。 祁星阔轻笑:“嗯,我不管。” “你想管也管不着,快走。”燕江流语气依旧不太好,催着人赶紧走。 两人相携而去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听不见,何修奇严肃着脸转身往外走,校霸跟燕江流一起回家吃晚饭? 他们最近不是在冷战吗?怎么忽然亲密到能在同个家吃晚饭了,何修奇发现不管他怎么给燕江流灌输校霸不能招惹的思想,燕江流还是和祁星阔走在一起,防不胜防。 事到如今,他这个做朋友的,似乎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也行吧,反正两人都是Alpha,还是未成年,喜欢一时兴起,相信很快就会分开,他坐等着看就行。 回去路上两人挺好,等走过回祁星阔家那条路的时候,燕江流发现本该回家的校霸大佬还跟在自己身后,他扭头板着脸问:“你跟着我干什么?” “放学前和你说好跟你回家,忘了?”祁星阔一脸无辜的问。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为奖励你答应我,还给你吃了颗糖。”祁星阔一本正经翻旧账,翻得燕江流想到当时吃糖景象,视线落在祁星阔的手上,热。 “还想吃?”祁星阔从口袋摸出颗糖,看糖纸和上课前吃的一样,橘子味的。 燕江流眼眸泛着点点水光,后退小半步跟祁星阔保持距离:“不吃,回家吃饭了。” 他这副被撩到的模样,让祁星阔若有所感,见四周没其他人,缓缓往他那边靠近一些。 “没事,不吃就拿着,想吃再吃。” 对方的手指落在他心口衬衫口袋上,一颗糖随之掉落进去,燕江流的注意力先是被手指吸引,接着鼻息间闻到熟悉的柑橘香味,轻轻一嗅,他脸颊生红,腿软的险些站不稳,赶紧抬手按住祁星阔的肩膀,急促呼吸几下声音有些哑:“你离我远点。” 祁星阔握住他的手腕,低声提醒:“我走开你会不会摔了?” 燕江流感觉窒息,这是个大实话,毕竟他现在手还在人家肩膀没下来,不确定拿开后能不能站得稳,可要就这么搭着人,他周身全是祁星阔信息素,只会让他更加狼狈不堪。 他脸颊越来越红,眸里水光更多,抬眸盯着近在咫尺的俊脸,话像齿缝里挤出来似的:“你没闻到自己信息素吗?” 说实话祁星阔是没闻到,因为信息素一收一放短短几秒,飘出来的并不多,令祁星阔没想到的是燕江流的反应。 像惊涛骇浪,仿佛热油与星点火苗,只需一丁点,便能燃起熊熊烈火。 既然燕江流对自己信息素有反应,为什么自己没有? 祁星阔内心疑团更多,装作若无其事道:“没有。” “你最近有没有好好打抑制剂?”燕江流捂住口鼻,有点绝望的问。 祁星阔半抱着他进了旁边休憩的小花园里,把他放在椅子上:“不确定,最近有个小同学跟我闹别扭,不肯和我好好说话,放学后连消息都不回我,让我魂牵梦萦,做什么都集中不了精神。” 燕江流偏开头轻轻呼吸,侧过脸对着祁星阔的耳朵鲜红如血,俨然听懂对方话里小同学是谁。 祁星阔看着神色渐露不好意思的小同学,忍笑慢慢调戏:“说起闹别扭的小同学,我觉得挺纳闷,说一个有喜欢的人,他就不理我了,我没其他意思,就想对他说,我光喜欢没用,人家好像还不喜欢我呢。” “吴浩初不是说你是莱城高中区所有Omega的暗恋对象吗?这还有人不喜欢你啊。”燕江流转过脸,看祁星阔离他还挺近,指着一米开外的椅子,“你坐那,别离我这么近。” 祁星阔忽然有点后悔用信息素拖住燕江流,争取到这个解释的机会,瞧小同学恨不得他站到八米开外的表情,算是尝到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滋味。 “还不过去?”燕江流炸了毛,“你不过去我过去。” “好好好,我过去。”祁星阔真怕了他,明明站都站不稳,还非要逞强,有时候让他不好受等于给自己找罪受,祁星阔在这刻看明白了。 等祁星阔老实坐到一米开外的椅子上,燕江流总算能自由自在的呼吸新鲜空气,没有信息素源头在,他猛烈的反应渐渐减少,家门口近在眼前,万一乔治出来,看见他这个样子,说不定就会想到什么。 燕江流默默从书包内侧拿出抑制剂,挽起袖子,看那边想起身过来的祁星阔,他凶着脸:“站那别动,敢过来我就扎你。” 祁星阔并不怕他的威胁,不过是怕他生气,到底老实站住,看他动作熟练将针剂推入胳膊内侧,再将针管收起来放回书包里。 “你不会就是裴老师说的那个朋友侄子吧?”燕江流忽然问。 祁星阔挑眉,小同学反应很快啊,他爽快承认:“嗯,他给我补习有几天了,最近感觉光网上教学不行。” “所以,以后你都跟我一起补课?”燕江流扯着书包带子,像是还抱有最后一丝幻想问。 祁星阔听出他的潜台词,抬手勾住他的衬衫领子,将人往面前带了带:“你不希望是我?” “我没想过。”燕江流如实说,皱眉想抢回自己的衣领,“我说,你是不是喜欢我衣服?动不动就扯。” “嗯,我是因为喜欢你才扯你衣服。”祁星阔俯身凑在他耳边轻声说。 燕江流呼吸一窒,被热气撩过的耳根子红了个透彻,手忙脚乱挣开祁星阔的手,大步往家走:“我饿了,要吃饭。” 夕阳之下,微咸海风呼啸而过,刮得树叶沙沙作响,卷起燕江流的发梢,像个调皮的精灵挑开耳朵附近的发丝,让祁星阔将他通红的耳朵看个清楚,一如既往的纯情,害羞得太快,还知道逃跑,让人想抓回来继续欺负,祁星阔勾唇缓缓笑了,小同学啊。 以往乔治都会在门口等燕江流回来,今天却不在,燕江流感觉奇怪,推门进屋发现乔治在厨房忙着做晚饭,看流理台上没下锅的食材就知道刚开火没多久,这不符合乔治惯有的作风,燕江流内心更奇怪了。 “怎么不走了?”跟在他后面进来的祁星阔,见他鞋子也不换地站在门口,挑了个鞋柜打开,瞧见里面浅灰色小猫咪拖鞋,眉梢轻扬,美人鱼穿猫咪拖鞋,奇葩审美。 “我觉得不大对。”他换上拖鞋,小声跟祁星阔说,看对方站着没动,伸手拿出一双新拖鞋,同色同款稍微大了点丢到祁星阔面前,“你穿这个。” get到同款的祁星阔从容不迫换上,再弯腰将两人鞋子摆好,和他往客厅里走。 “哪不对?” “先前我放学回来准吃饭,今天这个点乔治才做菜,时间不对,说明他在做菜前有急事。”燕江流一把拖住还想往里面走的祁星阔,冲厨房里面忙碌的乔治打招呼,“乔治,裴老师朋友的侄子来了,巧的是他就是祁星阔,你见过。” 乔治举止优雅的放下锅铲,转身同时拿起把菜刀,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那祁同学和少爷很有缘分。” 燕江流让那把菜刀晃的头皮发麻:“我也挺惊讶的,不过乔治,说话时候能把刀放下吗?” 乔治放下了,在围裙上擦擦手:“少爷带客人去客厅吧,裴先生在那等你们。” “好。”燕江流的手在背后给祁星阔打手势,家里布局相同,不用他带路,祁星阔也能找到客厅,他打算在祁星阔走后,跟乔治聊两句。 祁星阔多看一眼乔治,抬脚往客厅走。上次晚自习发生的事,乔治什么都没查到,小区再度偶遇,被他不轻不重刺了几下,今天再知道以后每天登堂入室的人是他,换做任何一个看护人都受不了,尤其燕江流身份特殊,这就更难让乔治难平心理。 再难平他也要尽可能跟燕江流待一起,把人叼回家。 等祁星阔走了,燕江流赶紧钻进厨房,蹭到乔治身边,看对方颠锅爆炒,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半晌憋出来一句:“乔治,今晚有油焖大虾吗?” 乔治因下午跟裴疏清意见不和略有口角的沉闷被他搅和个精光,小人鱼连搭讪都如此蹩脚,怎么可能偷偷摸摸早恋不被发现? 确实如裴疏清所言,他不能因为燕江流跟祁星阔玩的好,就生出各种莫须有的念头,更不要因为一时冲动毁了两个人。 乔治当时没被裴疏清说服,此时燕江流站到他面前,他忽然不想纠结两人关系,打算死盯祁星阔。 只因晚自习那晚沿途监控视频不见了,凡是他想查的,统统被人秘密调走,要不是监控视频里面有东西,怎么会有人费尽心思藏? 乔治一时间想了很多,再看眼前惴惴不安的小人鱼,他露了个温和的笑:“有,还有盘红烧鱼。” “乔治最棒。”燕江流吹了句彩虹屁,手蜷缩几下,最终落在乔治唇角,“乔治啊,人只有真心想笑的时候,笑容才是最好看的,你要是不想笑呢,不要勉强自己。” 乔治脸上的笑容滞留,褐色眼眸瞬息万变,如他所说收起笑容,低叹了口气:“好,少爷快去客厅吧,别让裴先生和祁同学等太久。” “嗯,还有啊,你可以做你喜欢吃的菜,我也想让你每顿吃得开心。”燕江流说,冲乔治笑了笑,“我去客厅了。” 乔治内心波涛涌起,这么暖的小人鱼,就让他再开心一段时间吧。 客厅里,祁星阔时不时看向门口,几次还没见到燕江流,跟人说什么呢? “你们回来前,乔治跟我起了争执。”裴疏清淡淡道。 “哦?”祁星阔余光瞥着裴疏清,结合进门路过厨房,乔治的表情和举止,多少猜到两人争执的起因,“我给你添麻烦了。” “麻烦算不上,就是你以后多小心点,别动不动把人往家里拐。”裴疏清放下书,颇为认真的建议,“他怀疑你知道小朋友的性征。” “他没证据。”祁星阔唇角弯着抹笑,微冷。 裴疏清单手撑着脸颊,语气含着几分艳羡:“是啊,小朋友那么护着你,往哪找证据?” 祁星阔因这句话正视裴疏清:“说说。” 裴疏清见主人公来了,冲门口轻抬下巴:“人来了,自己问。” 第33章 乖,都给你33. “问什么?”燕江流丢下书包,疑惑地问。 “没什么,他让我问你数学学到哪了,看能不能一起补课。”祁星阔胡乱编出个理由,似不经意看裴疏清一眼。 裴疏清由衷感到好笑,这些年来能让祁星阔小心翼翼不敢问的,他现在只见到燕江流一个。想到还没到手的东西,他语气带着些许暖意曼声道:“他数学不错。” 这还是燕江流第一次知道祁星阔学习近况,上次听何修奇说祁星阔学习根基挺好,至少比他要高,此时听见裴疏清的肯定,他有了危机感。 第一次摸底考试没多少天,照现在的学习速度,想赢过祁星阔有点难啊,不知道裴老师有没有揠苗助长的办法,燕江流打算吃过饭问问。 “小同学,学得怎么样了?”祁星阔问。 燕江流从书包里翻出数学题集,抬眸轻飘飘扫过去:“不告诉你。” 裴疏清轻笑出声,惹得祁星阔看一眼。 还挺有脾气,不告诉他,他不会看吗? 他基础远比燕江流想的要好,同张桌子隔不了太远,祁星阔随着燕江流翻看书页跟着看了几题,估摸出小同学的学习进度,不由得叹了口气,初中数学,到时候他是不是得放水到总分不到三位数,才能让小同学赢,该怎么放,放哪里,成为祁星阔新一轮头疼问题。 “哎,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肯定赢我了?”燕江流看不上几页,忍不住问祁星阔。 祁星阔也摸了本五三模拟试题出来,闻言神色略有些微妙:“没那么肯定。” “最好没有。”燕江流嘀咕,瞧见对面复习书的名字,下意识翻看自己的,对方高中,自己初中,真是好大一条鸿沟。 他距离跨过那条鸿沟还有不到二十天,还是不够努力,他想。 一桌三人,两个刷试题,一个时不时帮两人检查,时间过得很快,晚上七点,饭菜上桌。 燕江流接过乔治递过来的饭碗:“乔治,你最棒。” 乔治这次的笑容不再是官方礼貌,而是有些真心,给祁星阔和裴疏清也盛了饭,这才端着碗坐在一旁。 晚餐确实如乔治说的,不仅有油爆大虾更有一条肉质鲜美的红烧鱼,燕江流看见鱼,眼睛都亮了。 祁星阔视线在他脸上多停留几秒,拿过桌上一次性手套戴上,低头剥虾。 燕江流是有鱼忘了虾的人,就着半条鱼吃了一大碗饭,中间让乔治盛饭时,对面推过来一个小碟子,上面堆满虾仁,完整又漂亮,他咽了口口水,看向祁星阔,语气有些不敢信:“给我?” “嗯,吃吧。”祁星阔宠溺道。 燕江流伸出手捏住碟子边缘端到自己面前:“那我不客气了,谢谢你。” 祁星阔低笑了声,抬眸对上乔治危险又忌惮的目光,勾唇露了个天真无邪的笑容,剥个虾而已,别紧张。 乔治顿时觉得碗里饭不香了,祁星阔跟燕江流说的不一样,也跟资料里呈现的不同,对方有心机有胆魄,对燕江流心思也不一般。 裴疏清将在座三人神态收入眼底,着重留意乔治,内心叹息,祁星阔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乔治作为联邦政府代表,都敢轻易开罪,祁星阔难道不知道燕江流的行踪都会由乔治上报吗?如果乔治有心拆散,燕江流恐怕会很快离开这里,到时候他连哭的地方都找不到。 尽管不知道联邦为什么保护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但裴疏清莫名觉得政府不会希望燕江流自主选择伴侣,他觉得该在这件事上给祁星阔提个醒。 裴疏清看着看似眼观四路,实际只盯着燕江流的祁星阔,这喜欢都写在脸上呢,乔治只要不瞎,绝对看得清楚,傍晚争执时他的言论彻底站不住脚,以后得换个说辞了。 晚饭在这诡异氛围内结束,乔治负责善后,裴疏清带着两位学生进了书房。 平时茶几那块只有燕江流一个人使用,堆放的抱枕玩具比较多,今天有祁星阔加入,那些东西只能挪个地方。 祁星阔捏着个人鱼形状的抱枕不撒手:“这我一会能带回去吗?” “不行。”燕江流刚坐下,看见祁星阔手里的抱枕,二话不说倾身去抢,“这是我最喜欢的,你不能拿走。” 祁星阔手一扬,将抱枕举高,笑起来说:“我也挺喜欢的,要么让我带抱枕回去,要么让我带你回去,小同学,考虑下呗?” 燕江流一心想夺回抱枕,坐着够不着,站起来总行了,他猛地扑过去:“不考虑,人和抱枕都得给我留下。” 祁星阔抓着抱枕接住人,将人扣在怀里:“让我留下?” “你想得美。”燕江流手脚并用要从祁星阔怀里爬起来,“快还给我。” “不能给你。”祁星阔用力不让他起来,“还记得我说过你要是投怀送抱三次,我就当你喜欢我了?” 燕江流愣了愣,被这话说的连忙看两人姿势,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怀抱,他的心不受控制乱跳,声音也透着慌乱:“别胡说,你把抱枕还我,我要刷题了。” “真没有?”祁星阔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微乎其微,他手上力道微松,让燕江流成功挣开,逃似的溜回自己位置上,脸颊微红,拿笔的手微微颤抖,怎么看怎么像被刚欺负过,祁星阔眯了下眼睛,来人呢? “你两这是闹什么呢?”裴疏清端着水杯进来,看跟一地鸡毛似的玩具抱枕,按了下额角。 “给我挪地方呢。”祁星阔回答。 “坐着刷题吧,大少爷。”裴疏清说,“这些东西我收拾。” 有裴疏清这句话,祁星阔自然不会再起来接着弄,视线转向垂眸算题,长睫毛抖动个不停的小同学,刚才的问题没有答案,有点儿遗憾。 不过总会有机会得到答案的,祁星阔将人鱼抱枕垫在腿上,手肘压着翻书刷题。 燕江流偷偷摸摸看祁星阔好几回,没得到反应,这人是不是故意的,非要抢他的人鱼抱枕,那可是以他的模样量身定做的! 好气哦,还抢不回来! 燕江流气鼓鼓继续刷题,到底是过来一起补课的,还是当流氓的? 他在心里念个不停。 祁星阔的耳朵毫无征兆的烫起来,有越来越烫的趋势,尽管有科学依据解释这种现象,祁星阔还是歪了下思绪,想到一句迷信俗语,耳朵这么烫,是有人在心里念叨,能这么强烈惦记他且念叨的,符合条件的貌似只有一个,他看向鼓着脸颊有些像河豚的小同学,忍不住低头笑了。 裴疏清收拾东西的同时注意这对学生的动向,不期然发现祁星阔的小表情,暗自无奈摇头,栽了。 一晚上燕江流都没怎么跟祁星阔说话,开口必定是请教裴疏清题目,多一个眼神都不给祁星阔。 祁星阔不急,有耐心慢慢来。 被迫捧起狗盆的裴疏清,竖起厚重书本挡在眼前,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补课到十点结束,结束时祁星阔收起书本和文具,顺手将人鱼抱枕塞了进去,目睹全过程的燕江流欲言又止,见祁星阔轻挑眉,他扭头气呼呼不理人,当着裴疏清的面,他不好跟祁星阔闹得不像样。 裴疏清自觉瓦数偏高,找借口将自己摘出去:“我出去打个电话。” 等裴疏清走出书房,燕江流倏然起身冲祁星阔奔过去:“你怎么能带回家?” “为什么不能?”祁星阔抬高手,低头看跳起来想够书包的燕江流,故作不解道,“我看这个抱枕人鱼可爱又漂亮,喜欢的不行,想带回家放在床上,天天能见到,小同学,这么小气呢,一个抱枕都不舍得给?” 燕江流让床上两个字戳中死穴,曾几何时,他也躺在祁星阔的床上,盖着对方的被子,呼吸间都是让他喜欢的信息素,画面太容易引起绮思,燕江流后退几步,放弃挣扎小声说:“那你对它好点。” 祁星阔放下手从书包里拿出人鱼抱枕,看他紧张表情,想了想把抱枕举到面前,亲了亲人鱼脸颊:“是这样对它好,早安晚安各一次?” “你!”燕江流要疯了,臭不要脸! “我怎么了?”祁星阔忍笑问,“不是你让我对它好点吗?” “我怎么没见你对人好是这种表达方式?”燕江流脸红成祁星阔心里最喜欢的颜色,撩得校霸心痒痒。 心痒难耐得校霸抬手制住小同学,手指发烫落在他腺体上,轻轻碰了碰,柔软触感让他舒服的眯起眼睛,放松身体不再乱跑,祁星阔俯身缓缓贴近,声音压低透着诱惑:“想让我对你这样?” 燕江流说不出话来,如此近距离观察祁星阔的唇不是第一次,上次KTV玩游戏的时候,他也这么看过,尽管当时醉意朦胧,可画面感记忆犹新,那天的场景渐渐和眼前重叠,这一次祁星阔还会亲自己的手指吗?他迷糊想。 “你不说话,我当你默认了。”祁星阔声音轻不可闻道。 燕江流眸光迷离,深蓝色若隐若现,黑色发丝隐隐呈现出银色,祁星阔一眼看见,唇线绷紧成直线,不是很想停下来,想到门外和楼下的两人,祁星阔深呼吸拉开距离放开燕江流。 “不逗你了,我得回去。”祁星阔哑声道,指指包里的抱枕,“这小东西我带走了。” 燕江流感觉刚才的自己有点奇怪,被祁星阔靠近按住腺体,再稍微撩拨,他就不可思议的听话,想露出发色和耳朵,跟祁星阔再近一步亲近。 这是种很奇怪的心理,他不确定是什么,有些失控,有些难以自控。 过往的十七年里,没发生过这种事。 他有些恍惚和担心,难道他病了? “想什么呢?”祁星阔说完话,见小同学没反应,抬手捏捏他脸颊。 “没什么。”燕江流说,报复性反捏祁星阔的脸,“有的脸颊不能乱捏,懂吗?” “捏了要负责?”祁星阔似笑非笑问。 这话让燕江流想到人鱼耳朵被捏的下场,闭闭眼睛有些脑子疼:“快滚。” “滚之前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祁星阔已经走到门口,停下脚步回身看他。 燕江流拧眉:“什么?” “明天你要跟何修奇还有苏格一起爬山?”祁星阔问。 “苏格是谁?”燕江流茫然问,“我是答应跟何修奇爬山。” “明天早上等我一起。”祁星阔拉开门往外走,“等不到我就先走的小同学,是要挨惩罚的。” 燕江流追出去,对祁星阔如此威胁的话做抗议:“何修奇约的我,带你干什么?” “你带我去,我任劳任怨。”祁星阔抛出诱惑力极大的条件,冲燕江流弯眸笑了笑,“怎么样?” 燕江流眸光微闪,非常心动。 第34章 乖,都给你34. “就一天任劳任怨,我很亏。”燕江流装作难以割舍道,“你就给一天,我失去的可是朋友的信任,还有被唾弃。” 祁星阔心里一动:“那到月考,等月考成绩出来再看输赢,怎么样?” “成交。”燕江流秒变脸,点点腕上的智能机,“有事联系。” “听你的。”祁星阔提着包往楼下走,迎面对上乔治,他轻轻颔首当做打招呼,见到紧跟上来的裴疏清,“裴老师,我走了。” “嗯,回去小心。”裴疏清习惯性叮嘱。 祁星阔摆摆手。 裴疏清目送祁星阔身影消失在玄关,大门轻轻关上,这才转头看向跟护犊子似的乔治,双眸微垂展露个温和笑容:“燕同学,今天补课到此结束,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晚安。” 道完晚安的裴疏清多看一眼乔治,含着意味不明的笑容往房间走去。 “裴老师晚安。”燕江流美滋滋的,用带去爬山的事成功换到二十天校霸做小跟班的划算买卖,他这会儿有点飘飘然,当看见神色严肃的乔治,他收起脸上的笑容,轻咳道,“乔治,你怎么过来了?” “看有点晚,想过来提醒少爷该休息了。”乔治说。 还真是奇怪,祁星阔来补次课,他连扫前几日的萎靡不振,精神好起来,连笑容都多了。那前几天的疏离和客气是假的? 乔治微微敛眸,也就是说祁星阔还是燕江流身边最为亲近的Alpha了,盯死祁星阔势在必行。 “你说的对,我是该休息了。”燕江流还想跟何修奇说下明天带祁星阔的事,借着乔治提供的借口,一溜烟往二楼跑,“那我去洗澡睡觉了,乔治晚安。” 从没见过他对睡觉如此积极过,乔治明白,他这恐怕又是有别的事情。 到底同意他来莱城是对是错? 燕江流泡在浴缸里,跟何修奇聊天。 -燕江流:明天我要多带个人,不介意吧? -何修奇:校霸? 何修奇怎么知道的?燕江流疑惑。 -燕江流:你怎么知道? 这次何修奇那边消息回的慢了很多,像斟酌措辞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 -何修奇:今天放学听你两说回家吃晚饭,我就猜到了。不是,你两真住一起? 燕江流往水里滑了一些,白皙的脚丫子从水里冒出头来,夹着泡沫玩。 -燕江流:没住一起,还记得我说有个很厉害家教老师的事吗? -何修奇:记得,这跟你两一起吃晚饭有关系吗? -燕江流:我和他是同个家教老师,昨天老师说想同时教我两,所以,他来我家补课。 燕江流没多想过家教老师这件事哪里不对,见何修奇没回,丢开智能机继续洗澡。 一夜眨眼而过,第二天燕江流起个大早,翻箱倒柜找运动服,打开衣柜发现团成团塞在角落的黑色长裤和白色衬衫,他手指蜷缩几下,将两件衣服拿出来,犹豫片刻拉到面前,像是颇为畏惧似的,偷偷靠近嗅了一下。 没有昨天在祁星阔身上闻到的浓烈橘子味,只剩下非常淡的一丝味道,像香水尾调经久不息。 “还不还呢?”他自言自语,“他好像也没把衣服还给我啊,那就不给他了。等他什么时候把我的给我,我再还给他,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他内心鄙夷自己,手非常诚实的把衣服规矩叠好,放进空荡荡的抽屉里,像藏起来一件绝无仅有的宝贝。 燕江流找到要穿的衣服,双手抓住T恤下摆要脱掉,屏幕跳出来电提醒,他看一眼发现是祁星阔,点了接通,摘下手环放在柜子上,让对方看不见他,这才继续换。 “准备好了吗?”祁星阔的声音经过电流润色,更多几分磁性。 燕江流把T恤套上,弯腰脱裤子:“没,换衣服呢。” 他丢下换掉的,抓过宽松运动服,腿一抬往里面套,压根不知道这句话带给祁星阔怎样的冲击力。 视频那端半天没说话,燕江流还以为挂断了,等他拿上外套再伸长手拿智能机,意外发现祁星阔还挂在视频上,戴着鸭舌帽的少年有种别样的帅,半侧着脸微垂的睫毛,透着安静和岁月静好的味道,就是不知道这人在想什么。 “我还以为你掐断了,没挂视频怎么也不说话?”他问。 “没事,在想事情。”祁星阔转过脸来,不知道是不是他错觉,祁星阔眉间有些压抑,像受到极为困难的挑战。 燕江流随手关上门,往楼下走:“先挂了,我马上出来。” “好。”祁星阔答应了,等他主动切断视频。 乔治看见他急匆匆下来,记得他说过今天要跟同学去爬山,是聊过很久的网友,也就是那位网友促使他来到这里,那位叫何修奇的同学,上面排查过,家庭背景和人都没问题,乔治很放心。 “少爷,吃过早饭再走。” “不了,我和人约好一起吃早饭。”燕江流取下挂在衣架上的帽子,往头上扣,“我中午也不回来吃,下午我会早点回来。” “好的。”乔治目送他出去,待门关上,走到能看见大门的窗户边,站在窗帘边缘,等待燕江流出现。 一分钟没到,戴着黑色棒球帽的燕江流走了出来,不到几秒钟,乔治视线里又多了个人,少年身形修长高大,同样戴着黑色鸭舌帽,帽檐压得极低,跟燕江流说话时候半侧着的脸极为温柔,还混着宠溺的笑。 乔治眼眸微深,调出智能机屏幕随手拨出去一个电话。 “帮我盯个人。” 燕江流出门看见早等在那的祁星阔,唇角微微翘起,终于能体验把做老大的感觉,多难得的机会,他立刻昂首挺胸,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在祁星阔想跟他并肩而行的时候,伸手大胆在对方肩膀上点点:“小跟班得走在老大后面,懂吗?” “这样?”祁星阔落后小半步,手插在兜里慢悠悠的问。 燕江流对着这张俊脸左右看三个来回:“表情不够,哪有小跟班比老大表情还酷的。” “那要不我把脸遮起来?”祁星阔看他倒退走路,走的还挺顺,跟背后长眼睛似的,小同学玩得挺开心。 燕江流连续摇头:“算了,我不做硬件要求,光走在你前面,人家就该知道意思。” “嗯,迄今为止你还是第一个敢走在我前面的。”祁星阔说,这话听得燕江流神采飞扬。 一个人开不开心,从他肢体动作就能看得出来。 小同学这走路跟能飞起来的模样,显然是开心得不行。 祁星阔无声勾唇笑了笑。 何修奇约的是家有着百年老招牌名声的早餐铺子,听说很难占位置,燕江流和祁星阔到的时候,看见外面排队的人,算是明白何修奇没说假话,两人越过长龙,进了店里,坐在窗户边的何修奇举高手招呼两人过去。 燕江流拍拍祁星阔的胳膊,指指何修奇在的地方:“走。” 祁星阔手指抵了下帽檐,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没看见何修奇,倒是先看见转脸看过来的另一个人。 五官精致如画的一个貌美Omega,常年稳住年级一把手的学霸苏格。 苏格同祁星阔的目光对上,扬唇微笑,漂亮夺目。 祁星阔厌恶的转开视线,伸手拉住燕江流,帮他躲开旁边人不小心撒过来的豆浆:“小心点。” “好,快过来。”燕江流前一秒答应祁星阔,下一秒又拉着人大步走过去。 何修奇见到燕江流的第一句话:“你坐我旁边。” 燕江流对坐哪没意见,吃顿饭的事儿,大大咧咧坐到何修奇身边,仰头看还没落座的祁星阔,怎么了?他疑惑看向对面,见到个挺漂亮的人,心里怪怪的,光是想到祁星阔跟别人坐一起,他怎么那么不爽呢? “我跟你换换。”燕江流倏然站起来,对祁星阔说。 祁星阔不动声色的站着没动,那边想到将要跟校霸坐一起的何修奇怎么都坐不住,连连对苏格使眼色。 苏格徐徐开口,声音轻柔入耳,宛如夏季傍晚的凉风:“我跟修奇坐吧,有点事想说。” 燕江流刚走到对面,还没坐下先被人拽住衣服下摆,他扭头瞪祁星阔,干嘛? 祁星阔弯了下眉眼。 燕江流让他这一闹没了脾气,回头发现苏格已经跟何修奇坐一起,他只能和祁星阔坐一排。 等两人落座,何修奇不敢看祁星阔:“燕江流,这就是我昨天跟你提过的好朋友,他叫苏格,学习成绩挺好,你有不懂的题目可以问问他。” “你好,我叫燕江流。”燕江流笑着说,对学霸有种别样的好奇,“是不是那些题目对你们而言都非常简单?” “不能这么说。”苏格说,“就觉得没太大挑战难度。” “那你能告诉我,怎么才能达到你这种境界吗?”燕江流虚心请教,反正祁星阔都知道他水平,对方知不知道他找学霸请教独门学习技法都一样。 苏格让他逗笑了,指着老板刚送上来的早饭:“边吃边说。” 燕江流对学霸的学习方法好奇的不行,咬着包子都不忘问:“老师上课教的内容对你们是不是没意义?” “不会,听老师上课讲解,是对知识的一种巩固。”苏格像对燕江流很有好感,凡是他问的问题,都会很认真地回答,有说有笑的。 这是抛开何修奇和祁星阔,燕江流接触到的第三类人,聪明学霸,一个新鲜且好脾气的人,总让人忍不住亲近,他像个好奇宝宝似的,有问不完的问题。 这边面对面的两人相谈甚欢,旁边面对面的两人好似大型审问现场,何修奇夹个包子都战战兢兢的,头低得恨不得埋进碗里,谁让对面校霸冷冽的气势压得人喘不过气。 祁星阔以为有前面座位小插曲在,燕江流会对苏格有抵触,谁知道把人换到对面坐,反倒让燕江流跟人聊的热火朝天,连饭都没吃上几口,光顾着说话。 他从没得到过燕江流如此高的青睐,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瞥一眼苏格,微微蹙眉,希望对方是真单纯跟燕江流做朋友,而不是因为其他的。 “修奇和我说,你热爱学习,我没想到你热情这么高。”苏格笑了笑,“这样吧,咱两加个好友,有不懂的地方,你尽管问我。” “好啊。”燕江流答应的爽快,摸出智能机,就要加好友,“没想到学霸人这么好。” “别叫我学霸,听着怪不好意思的,认识我的都叫我苏格。”苏格加燕江流好友时,不经意扫过旁边轻轻丢下筷子,被帽子挡住看不清神色的祁星阔,唇角弯的更厉害,“我能叫你江流吗?我觉得这么叫很亲近。” 第35章 乖,都给你35. “啊,这个……”燕江流觉得刚认识就叫这么亲密,好像不太好。 他还在想怎么婉拒,对面苏格微垂眼眸,神色有些失落,勉强笑了笑:“我就是觉得你人很好,想跟你做好朋友而已,你要觉得我这么叫让你不舒服,我就叫你燕江流。” “其实——”小人鱼不太懂套路到底怎么回事,见新认识的好朋友因为称呼被拒感到难过,刚想说其实没多大事儿,腿忽然被轻轻撞了下,他想说的话戛然而止。 “什么?”苏格疑惑抬眸,眼底依稀残留几分希冀。 可这时候燕江流哪顾得上对面人什么样,他能感受到撞过自己的腿没有离开,反而跟个牛皮糖似的,弹来弹去,还时不时蹭两下,跟养了个爱撒娇的小宠物似的。 “没、没什么。”燕江流结结巴巴道,上身往后仰,眼睛一个劲往桌子下面瞄。 他腿旁边支棱着另一条大长腿,不用刻意求证,他都知道这条腿是谁的。 他咬着包子瞟一眼停下筷子、半撑着脸颊看他的祁星阔,腿退开再轻轻撞回去,大胆,敢在老大说正事的时候捣乱? 祁星阔微勾唇角,眼眸深处满是戏谑的笑意,轻慢收回腿,往他腿下面伸,再慢悠悠的蹭几下,在他想瞪过来前先一步撤走,老实不再作幺蛾子,让他好好吃饭。 燕江流后脖颈让祁星阔蹭的麻了一瞬,流氓! 见祁星阔肯老实坐好,他才收回视线,几下吃完早饭:“今天去哪爬山?” “莱城著名的风景区,莱山啊,登上莱山山顶能看海。”何修奇说。 燕江流似懂非懂点头,对莱城其他地方不了解,本来在这地方出门对他而言,就是个灾难,曲曲折折太多,搞不好走两步转个弯就找不到回家路了。 “你是不是对莱城了解不多?”苏格看燕江流的表情,笑着问。 燕江流点头:“在网上看过,但你也知道网上和实地有区别,这地方跟别的地方不一样,导航不好使,我没敢贸然出去瞎溜达。” “怕找不到回家的路吗?”苏格问。 “我有点路痴。”燕江流坦然道。 “那莱城对你还真不太友好,不过没关系,以后你想去哪可以和我说,我们一起。我从小在莱城长大,对这片地方很了解,闭着眼睛都能把你带回家。”苏格说着,余光不停看后面的祁星阔。 校霸没什么表情,跟何修奇有点远,只落后他们小半步,如果燕江流反应慢半拍,绝对会落入祁星阔怀里,这是个相当暧昧的距离。 看来论坛上面说的那些不是毫无根据的,祁星阔确实对燕江流不同。 这个不同的程度在哪,苏格看不出来,不过他可以试探出来,希望到时候的结果是他想要的。 “不用啊,我有祁星阔,想去哪他会带我去。”燕江流说。 他没注意到苏格脸上转瞬即逝的嫉妒,只顾回头拉祁星阔作证:“小跟班,是吧?” 落后三人的何修奇听见这个称呼,脸都绿了。 苏格也面露惊愕,怀疑自己听错了,不敢相信的看向祁星阔。 偏偏校霸像感受不到另外两人的情绪,颇为配合道:“嗯,老大说的对,老大说去哪,咱就去哪。” “很好。”燕江流笑起来,转脸看苏格,“你不舒服吗?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没有,就是有点吃惊。”苏格收起不该流露的情绪,如实道。 燕江流嘿嘿笑了两声,并不解释这其中原因,总归让人好奇着。 “坐这个车,能到莱山脚下。”何修奇招呼一声,喊三人上停靠过来的公共悬浮车。 三人这才惊觉光顾说话走过站,转身上车。 莱山在莱城东边郊外,临海而立,山上树木成林,野花遍野,在盛夏骄阳之下,显得郁郁葱葱,海风卷着微咸和清香,自四人周身吹过。 燕江流仰脸看向山顶,隐约看见一座红顶小凉亭。 “这就没个正经上去的路?”他问。 这要顺着树林爬上去,得闹得一身伤痕吧? “看那边。”何修奇指着右边方向,“有山路。” 燕江流惊奇道:“有山路为什么没修公路?” “大概是想保留点原始味道吧。”何修奇一本正经道。 祁星阔轻轻嗤笑,低头对燕江流说:“别听他瞎吹,绕到左侧山脚就有上下山的缆车,还有沿着山路的观景车,你想坐哪个,就坐哪个。” 燕江流得到祁星阔的告密,挑眉看着还想胡说八道的何修奇:“欺负人不是?” “这不是想开个玩笑吗?”何修奇干笑两声,经过早餐铺子那会的气势压迫,这会儿对祁星阔还是不敢轻易靠近,哪怕被校霸拆穿谎言,也不敢多说什么。 “你们想坐缆车还是观景车?”燕江流问。 “都说来爬山了。”何修奇弱弱说,“咱顺着山路上去,下来再坐缆车下来,怎么样?” 燕江流思索了下,觉得建议不错,答应前先偏头问祁星阔。 “你怎么说?” “你是老大,我跟着你走。”祁星阔低声说,察觉到有人在看他们,抬眸漫不经心扫过去,见是苏格,他不耐烦的皱了下眉,将帽檐压得更低。 燕江流让祁星阔这突然一手弄得愣了下,说着话呢,怎么压帽子了? “你没事吧?”他看了眼半挂在天空的太阳,不算太烈,应该不是热的缘故,“怕晒啊?” “我要说晒,小同学要心疼我吗?”祁星阔视线仅存范围只有眼前燕江流微抬的脸,声音轻飘到别人听不清。 燕江流看这人又不想正经说话,手肘往后轻捅,询问起苏格的意思:“苏格,你是想坐车还是爬山路上去?” “先走山路上去吧。锻炼下身体。”苏格说,语气有些自我嘲讽,“别人不都说Omega身体虚弱,要多锻炼,我来试试。” “你是Omega啊?”燕江流惊讶道。 苏格笑着点点头:“是啊,干嘛那么惊讶?” “何修奇是Alpha,我没想到你跟他关系那么好,所有有点惊讶。”燕江流说,看见山路入口旁边有个便利店,他停下脚步。 “友谊不分性征,我和苏格是真的青梅竹马,关系好很正常。”何修奇解释,走两步发现燕江流跟祁星阔溜了。 何修奇转身一看,苏格也在两步远的地方:“他们干嘛?” “买水。”苏格回答,神色平淡,眼神起伏不定的落在燕江流身上,“他跟祁星阔关系真挺好。” 何修奇看向玻璃窗内的两人,向来生人勿近的校霸提着篮子,跟在边走边扫货的燕江流身后,偶尔将篮子里的东西放回去,又拿其他的放进去,半点不耐烦都没有,还在燕江流扭头想凶时候,笑着说话,神色透着纵容。看着确实关系非常好。 “他们是同桌。”何修奇说。 苏格收回目光:“论坛上说的那些是真的了?” 何修奇算知道的比较清楚,想着给燕江流洗清:“不是,假的。” “看他们那么好,我以为是真的。”苏格略有些苦涩的笑笑。 何修奇看见这笑容,心里咯噔一声,颇为不安问:“你不会是对校霸有心思吧?” 苏格勉强笑笑:“没有,你误会了,其实我是对…对燕江流有好感。” 何修奇懵逼一瞬,接着恍然大悟,难怪平时不怎么运动的苏格会在听见他说约燕江流爬山时,主动要加入,也难怪最近苏格总旁敲侧击,问他些班里的事,话题转来转去最终转到燕江流身上,敢情是春心萌动啊。 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青春期躁动,对皮囊精致漂亮的人没有太高抵抗力,何修奇理解,如果换做他是Omega,即便不栽进燕江流的坑里,也会掉入祁星阔的窝里。 他拍拍苏格的肩膀,有些同情道:“暂时你好像没机会,等他跟校霸不好了,你再下手吧。现在听我句劝,和他做个不越界的普通朋友,对你好对他也好。” 校霸的手段学校人都知道,何修奇觉得苏格还是恪尽职守点更好。 “谢谢,我会的。”苏格柔柔笑了,再看燕江流和祁星阔,轻叹口气,“希望他能早点看见我的好吧。” “听我说,两个Alpha好不长久,迟早会分开的,再说,你这么好,也不是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优秀的人多着呢,你会遇见合适的那个人的。”何修奇安慰人一绝,说的苏格笑容明媚起来。 苏格是笑了,何修奇心里微微泛苦,这可怎么办,千想万想没想到苏格对燕江流是这种心思,他是想让燕江流多点朋友,可没想让对方多个诱导早恋对象啊,更要命的是燕江流身边还有个祁星阔在,一旦让祁星阔知道苏格的心思,他死都找不到尸体,光是想想,何修奇脑袋都大了,活脱脱人间惨案。 “那个苏格,你真的特别喜欢他吗?”何修奇抱着最后希望问。 苏格看向来掏心掏肺对朋友的何修奇,低叹了口气:“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对他一见钟情。哪怕和他信息素的匹配度不够,我还是无可救药的喜欢上了他。” 何修奇哽了哽,眼尖看见燕江流和祁星阔出来了,顿时收起话头,什么都不想问。 苏格神色微敛,也看见燕江流和祁星阔,缓缓温柔笑了,从何修奇的角度,说不准苏格到底在看谁,何修奇头更疼了。 “买个东西的功夫,何修奇你怎么跟掉了半条命一样。”燕江流奇怪问。 不怪他这么说,何修奇的脸色确实不大好看:“没事,我站到太阳下不动就这样,走起来就好了。” 这谎话胡扯的相当有水平,让帽檐压得极低的祁星阔都抬了下看人。 “真没事?”燕江流还是不放心,“不然不爬山了,去市里逛逛也成。” “来都来了,不爬不像话。”何修奇急了,给苏格使眼色。 苏格弯起眉眼笑着说:“他是激动的,真没事,等爬山你就知道他有没有事。” 燕江流将信将疑,推托不过两人,踏上山路。 提着袋子的祁星阔抵高帽檐,冷冷看向故意落后的苏格。 苏格眉梢轻抬,瞟向跟何修奇说说笑笑的燕江流,勾出抹意味深长的笑。 祁星阔神色更冷了。 苏格和聊得投入的两人逐渐拉开距离,脚步微转靠近祁星阔,在他想甩脱自己前,先轻声制止:“别急着走,我有话没说呢。” “我为什么跟他做朋友,你很清楚对不对?”苏格又说,“我没想伤害他。” “滚。”祁星阔语气像含着冰渣子,眼神透着狠戾,“离他远点。” “Omega天生想亲近Alpha。”苏格几不可闻道,远远看着燕江流,“我好像更喜欢他呢。” 第36章 乖,都给你36. 祁星阔提着袋子的手握紧,手指发白,手背青筋渐渐浮现,神色越发冷凝,看得苏格畅快不已。 苏格眉眼皆是开怀之色,不难从说话语气里感受到他此时的得意:“火气别这么大,祁星阔,你让我把苦水往肚子里咽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会有今天?” “我后悔当年怎么没干脆把你彻底送出联邦。”祁星阔冷笑,“苏格,你以为Omega身份是免死金牌?” “至少在你对我动手后,它能让我把你送进监狱。”苏格浅笑,红润唇瓣勾勒出恶魔笑容弧度,说出来的话又狠又毒,“不管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我都会让他喜欢上我,再让他尝尝你让我吃过的苦。祁星阔,别怪我狠,怪只怪你喜欢他。” 祁星阔耗尽生平的素养,才没在这时贸然出手。知道何修奇打算介绍苏格给燕江流认识的时候,祁星阔就在想怎么阻止,想到最后的结果是他陪着来,没别的办法。 何修奇是燕江流的朋友,朋友相约,顺便介绍个新朋友,很正常的事情。他没正当理由拦着,也不能胡搅蛮缠的阻拦,会让燕江流生气,再次酿成几天不好好说话的冷战情况,刚把小同学哄好的祁星阔,不想重蹈覆辙。 这一纵容,就把以前埋下的恩怨纵容出来。 也许一开始,苏格就是为报复他才答应何修奇来爬山,刻意接近燕江流。 时隔两年,苏格心思更歹毒,手段也越来越狠绝,对付这种人,最好的办法是以暴制暴,两年前祁星阔曾这么做过,那时他无所畏惧,没有能让苏格拿捏的把柄,现在不同,他喜欢燕江流,还让苏格看了出来。 此时此刻,比起没能彻底拔掉苏格这枚毒瘤,祁星阔更后悔为霸占小同学,过分高调,闹得他俩关系人尽皆知,不管是真是假,和他有关系是不争的事实。 必须想个办法,让燕江流主动远离苏格,到时候他再挑个合适时机,使点手段把人送走。 苏格很享受祁星阔神色起伏的变化,见他经过最初波荡最终趋向平静,许是想到对付自己的办法,那段黑暗画面再次浮现眼前,让他敛眸无情道:“还想用以前的老办法治我?你想都别想,祁星阔,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等着吧。” 祁星阔一言不发,丢下苏格,快步赶上前面两人。 苏格眯了眯眼,现在躲着他没关系,等以后,他会让对方跪在地上求他! 燕江流表面上跟何修奇聊得开心,实际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只因祁星阔居然没跟上来,落后几步和苏格聊天,虽然没有笑容满面,但也没有嫌弃逃开,果然这就是貌美学霸Omega的威力。 “校霸成你跟班,是怎么回事?”何修奇心里挂念着这件事,好不容易等到祁星阔在后面,赶紧问。 燕江流魂不守舍的:“啊,这还要谢谢你约我出来,作为他想过来的交换条件。” 何修奇感觉玄幻,校霸想跟在燕江流身后还得条件交换?该说是他们间的情趣,他这个单身狗难理解。 “苏格喜欢祁星阔吗?”燕江流余光偷瞄还在说话的两人,扭脸看着何修奇。 何修奇让这一问问住了,该怎么回答,直说苏格喜欢的是你吗?这当事人都不说的事儿,自己没权利帮别人说,何修奇纠结的不行。 “祁星阔应该很少有人不喜欢吧?”没得到回答,燕江流小声念两句,“苏格会喜欢他也不奇怪。” “苏格不喜欢他。”何修奇咬牙帮忙否定,至少在今天苏格说出喜欢人是燕江流前,何修奇没听说过苏格喜欢谁,更没见苏格对谁亲近过。 他们青梅竹马这么多年,很了解苏格的性格,有着别的Omega没有的高傲和自尊心,这两样会支撑着苏格不向Alpha轻易低头。 “真的?”燕江流不太相信,如果不喜欢祁星阔,那为什么有心思跟人聊这么久?何修奇没说谎,那就是苏格说了谎。 Omega信息素会在遇见喜欢人时不经意流露,虽然苏格很好控制住,但燕江流天生灵敏的嗅觉还是闻到了,一缕玫瑰花香味。 “真的。”何修奇说,“学校里挺多喜欢苏格的Alpha,没见他给过谁好脸色,也没见他向校霸递情书啥的,你来咱们班这么久,可能没太注意,校霸每次走路表情都很冷酷,那是他今天不营业的表情。” “什么意思?”燕江流茫然问,“你说假话吧?” 祁星阔走路表情很冷酷吗? 没有啊,总是透着些不正经的撩人,动不动就碰他,哪里酷了? 何修奇被他哽了一瞬,无力解释:“你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他真的挺酷,不营业就代表不收情书和礼物,等到什么情人节圣诞节,你就知道校霸的魅力。” 燕江流不想知道以后发生什么,他只想知道现在:“那他们为什么单独聊,不跟上我们?” “可能见我们聊得很热闹,会插不进话,校霸愿意搭理苏格,也许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何修奇身为旁观者,看的比燕江流清楚得多,分析起来有理有据似的,“他看你对苏格印象不错,态度挺好,所以愿意说两句,换做平时,看见Omega,掉头就走。” “他真对Omega这么无情?”燕江流拧眉,语气透着浓厚的怀疑。 何修奇‘嗨’了一声:“不能说无情,总之没好脸色,挺多跟他表白的Omega都说他单身一辈子,你懂吧?” 燕江流不懂,因为他见识到的祁星阔完全不是这样,到底哪里出了错? “校霸来了。”何修奇说,身形同时往旁边一让,主动让祁星阔站到燕江流身边,如此识时务的态度,让祁星阔多看一眼。 “聊完了?”燕江流问。 祁星阔眉宇间飞快闪过抹厌烦,轻轻颔首:“没说什么。” 这是直接堵住燕江流接下来想问的。 真没聊什么?燕江流鼓了鼓脸颊,没聊什么能说那么久? 他才不信呢,肯定是说了什么不可告人的话,不想让他知道而已。 燕江流看向旁边赶上来的苏格,轻轻叹了口气,惆怅万分,再瞥见祁星阔,不知怎么忽然想到前几天对方说的喜欢的人身上。 昨晚祁星阔解释时候说过,他喜欢的人,现在还不喜欢他呢。结合刚才何修奇说的,苏格不喜欢祁星阔。 这是不是……燕江流心里又酸又疼,莫名觉得心被扎得慌,这是措不及防解密了吗? 祁星阔喜欢的人是苏格。 因为喜欢苏格,所以才会没像对别的Omega那样冷漠相向,也没冷语相待,更不想让他继续问,原来是这样。 燕江流越想越难过,再看此时他的位置,夹在苏格和祁星阔中间,明晃晃的高瓦数电灯泡,偏偏他迟钝的没感觉。先前没意识到就算了,这会儿认知清晰,他怎么也在这中间走不下去,悄然放慢脚步,想脱离两人,转到何修奇身边。 还没彻底脱离,先被祁星阔抓住手腕。 他豁然抬眸看去,正落入祁星阔无奈的眼神里,他咬了下唇,干什么啊,你喜欢的人在旁边呢? 祁星阔眼里的无奈变成了无语,手腕一用力硬是将他拉到身边,低声耳语:“好好走。” 走个屁。 燕江流皱眉想甩开祁星阔的手,小脾气上来了,谁也挡不住。 祁星阔本就被苏格那些话闹得心浮气躁,这会儿又被燕江流误会,沉稳和忍耐被丢在脑后,他停下脚步,沉声喊:“何修奇,拿着东西和他先走。” 说着把手里袋子递到何修奇面前,何修奇愣了下,赶紧接过来,拉着苏格马不停蹄的跑了,也不问问祁星阔干什么。 燕江流沉着脸不说话,也想跟着走,被祁星阔揽腰抱起,直接往旁边小树林走。 “祁星阔,你放开我!”突如其来的拔高,让燕江流气得不行,挣扎半天没能逃开,反而让祁星阔抱得更紧,“你想干嘛?” 他又问了句,祁星阔还是不说话,他有点不安,之前有何修奇和苏格在,他没法注意集中力感受祁星阔的情绪,这会儿周遭除了鸟叫,绿树荫荫之下,只有他们,他清楚感受到祁星阔的烦躁。 那一刻,他安静下来,任由祁星阔将他按在一棵两人环抱粗的大树干上,脚踏实地的时候,他摘掉帽子抬眸看向祁星阔。 面无表情,眉间微皱透着烦闷,依旧很英俊,就是看着让人心疼。 他抬手,指腹落在祁星阔的眉心处,轻轻抚平:“你怎么了?” 祁星阔紧绷着一口气松了松,声音透着些许燥和哑:“我能忍受苏格说话,是他提到你,还有,我喜欢的人不是他。” 燕江流脸红了红,小心思被看穿还得到回答,又酸又疼的感觉没了,隐约有些雀跃。 “他说了什么?”他刻意避开喜欢人的话题,东张西望的问。 祁星阔再次叹了口气,深深看他一眼,却不打算把苏格的话转告:“说你很好,是个优秀的Alpha。” “这样吗?”燕江流没有高兴,反而沉思起来,“我身上的Alpha信息素非常淡,一般来说能闻到的Omega,都能辨别得出我是个弱鸡,他说我优秀…阿谀奉承呢。” 祁星阔眉心一跳,这清奇的思考角度。 “我觉得他之所以对我那么热情,可能还是想接近你吧?”燕江流说着严肃的盯着祁星阔,“我问过何修奇,他说苏格不喜欢你,可直觉告诉我,不是这样的,苏格绝对喜欢你。” “嗯?”祁星阔剑眉一挑,“你怎么知道?” “我们进早餐铺子到现在,他偷摸看你不下百余次,身上信息素时有泄露,很淡可我能闻到。”燕江流神色更为严肃,抬手捏住祁星阔的下巴,让人不得不低头看着他,“你和他以前认识吧?不是点头之交的那种,要么有过节要么有一腿。” 祁星阔先是惊讶,后轻笑出声,小同学貌似不是想象中的小白花,很聪明,分析情绪和细节观察很到位,只是在人际关系方面稍欠火候,看来回去后他得多教教小同学啊。 “过节。” “什么样的过节?”燕江流问,见祁星阔眸色沉下来,他改口道,“不方便说我不问了。” “可以说,不是现在,等回家我慢慢说给你听,好不好?”祁星阔放慢声音柔声道。 燕江流略一思索答应了,过节这种事的来龙去脉确实要捋捋才好说。 祁星阔摸摸口袋,找到颗糖递过去,小同学比他想象的要厉害,或许一味的保护并不是合适的相处方式。 那苏格的事他该从哪说起呢? 第37章 乖,都给你37. 说清误会之后,燕江流点点祁星阔的肩膀:“你是不是该放开我了?何修奇他们在前面等着呢。” “那你答应我,一会别跟苏格走的太近。”祁星阔没让开,打算先让小同学有点儿提防心理。 如果苏格借着何修奇好朋友的名义,跟燕江流一而再再而三套近乎,燕江流恐怕也不好处理。 燕江流眼眸动了动,咬着糖问:“他和你有过节,落后聊得肯定不会是好话,那你当着他的面,就这么光明正大拉着我说话,我怎么觉得这事儿不太对。” “哪不对?”祁星阔问。 “看来你没骗我,他和你聊的确实是跟我有关的,具体是什么,应该不是你说的那两样。”燕江流轻轻叹了口气,“看在何修奇的份上,我先把他当个普通人处理吧。” 祁星阔低声笑了笑,对他如此清晰给苏格下个定位后,主动放开人:“走吧。” 看得出来燕江流对不熟人的警惕心还是很高,之所以在早餐铺的那种表现,应该是为周全何修奇的面子,不错,近段时间进步神速,都懂得考虑别人感受了。 燕江流掸掸衣服,轻飘飘撩祁星阔一眼,大摇大摆的往追赶何修奇的方向走去。 何修奇和苏格确实没走太远,燕江流和祁星阔走上不到五分钟,成功跟他们汇合。 “你两没事吧?”何修奇问。 “没事,我们能有什么事啊?”燕江流不在意摆摆手,故作不经意看向眸色深起来的苏格,笑容灿烂问,“不好意思啊,小跟班临时闹别扭,让你久等。” “朋友不用说这么客气的话。”苏格失笑道。 燕江流点点头,像是赞同苏格的话,丢下祁星阔往对方身边走近几步,说起其他话题,谈的热烈。 这次祁星阔没跟上去,主动走到何修奇身边,接过袋子跟上去,留下何修奇看着三人相携而去的身影,怎么看怎么奇怪,有些摸不着头脑道:“这玩哪出呢?” 不等何修奇思考出结果,眼看三人丢下他越走越远,连忙扬声喊:“喂,等等我啊。” 四人花了两小时,顺着颠簸的山路抵达山顶。 踩上水泥台阶的那刹,燕江流长舒口气,抓着袖子擦擦额头的汗,看向不远处的红色凉亭:“挺漂亮啊。” “那可不,莱山可是风景区,处处都是细节。”何修奇喘着粗气从后面跟上来,扶着大树累得不行,“我这段时间缺乏锻炼,体力跟不上了要。” “那你在这休息,我上去看看。”燕江流说。 那边祁星阔和苏格也出来了,拉开老大一段距离。 祁星阔神色没多大变化,只是额头上有层薄汗,他看一眼苏格,抬脚追上燕江流的脚步。 苏格心跳如擂鼓,气都快喘不匀了,更别提追上两人,这会儿只能停留在原地休息,Omega体力没法和Alpha相提并论,这点是苏格永远的痛,他望着两人精力充沛的样子,咬了咬后槽牙,似乎不管怎么努力,都还不够。 “你没事吧?”何修奇休息几分钟,感觉恢复差不多,看见苏格的脸色,暗戳戳担心起来。 苏格勉强笑笑:“没事,有点锻炼过头,休息会就好。” 何修奇信了,视线不住往凉亭里的两人身上飘,这时候苏格一定很难过吧? 何修奇在心里叹了口气,那也没法子,感情的事勉强不了的。 凉亭内,燕江流坐在靠海的那边,趴在栏杆上看向不远处海天连成一线的风景,蔚蓝的天空几乎和深蓝的海面相融为一体,海岸两边山体连绵不绝,像拓展开出去的,山上绿树成荫,偶有鸟群飞起,与不停在海面起舞的海鸥隔空相望,微风习习吹过,燕江流闻到熟悉的味道,是曾经家的味道,微咸泛腥。 莱山山顶风的味道和莱城城里的不同,更贴近大海,让他更喜欢,忍不住想靠得更近。 “再往前可就要摔下去了。”祁星阔的手指轻轻勾出他的衣领,阻止他继续往栏杆下面闻的动作。 燕江流顺着对方力道逐渐坐回安全地带,余光瞥过还在原地休息的两人,轻声道:“和他聊的这一路上,感觉他人好像挺好。” “那你觉得我好吗?”祁星阔松开他,拧开瓶水递过去。 燕江流喝了几口水,字斟句酌:“我觉得还凑合。” 凑合? 这是什么形容词,祁星阔抿了下唇:“我不会伤害你。” “现在别表忠心了,他们过来了。”燕江流说。 祁星阔从容闭上嘴。 “怎么样,风景不错吧?”何修奇一屁股坐到燕江流另一侧,冲他挤眉弄眼。 燕江流看向海面,烈阳之下,波光粼粼,泛着金色波浪一浪浪过来,不说风景,这味道他是喜欢的。 “下周带你去市里逛逛,电玩打吗?”何修奇抛出新的计划,想着下周假期。 燕江流趴在栏杆上,两条长腿从空隙里伸出去,在半空中晃悠着,拖着语调懒洋洋道:“可能不行,下周开始我要进行紧张的复习,好多课程没学呢。” 这是借口,如果下周还出来玩,必定还要见苏格。 燕江流有预感等会回去听祁星阔说完过往,搞不好他会干出些冲动的事,为避免发生不好事情,他还是少跟苏格接触,都知道这人心怀不轨,难道他还要送上门被人白白利用吗? 他燕江流不是个喜欢被人拿捏得软柿子,苏格想利用他接近祁星阔,那这算盘就打错了。 “你可以和苏格一起啊。”燕江流拒绝完何修奇后,开始给人出主意,扭头脸垫在手上,眼眸眯起来漂亮的不像话,“苏格,对吧?” 苏格眸光微闪:“不好说,你不去的话,我跟他去挺没劲。” 这话说得非常直白,不是傻子都听得出来,燕江流横一眼想说话的祁星阔,懒洋洋道:“那到时候再说吧,这里待着可真舒服,怎么没人在这附近建房子呢?” 祁星阔看见神色不对的苏格,唇角勾了勾:“在这地方建房子纯粹是有钱人玩闹的,生活不便,交通也称不上便利。” “我就说说。”燕江流说。 何修奇碰碰燕江流胳膊:“听过个传说吗?” “什么?”燕江流扭头问。 “对着大海喊出内心愿望,被海神听见,有可能会实现。”何修奇说,拉着旁边苏格作证,“苏格也听过这个传说吧?” 苏格并没有帮何修奇圆谎,十分冷酷的拆台:“没听过,再说你该知道海神说的是谁,美人鱼在我们国家都灭绝了,想也知道结果。” 何修奇一脸尴尬,幽怨瞪完苏格,又看燕江流:“所以,真的不对大海喊一声吗?” “你想喊就喊,我不会拦着你。”燕江流如实说。 听见何修奇说到海神这个词,燕江流心里猛地跳动,那曾是他们族群最为荣耀的称呼,如今已经变成他们的尊称,让人缅怀让人寄托,历史总是惊人的清醒,将人记得的、不记得的都记得清楚。 何修奇问完燕江流问苏格,都是否定答案,更没勇气问祁星阔,一行四人有三个不玩,他自己也玩不起来。 四人在凉亭内坐了半小时,被海风热情扑腾够,慢腾腾顺着宽阔大路往山下走。 “那边是缆车,这边是观景车,燕江流,你选哪个?”何修奇指着两个地方给燕江流看。 燕江流先看向祁星阔:“你想坐哪个?” “我随你。”祁星阔低声回答。 燕江流开心的笑了笑,小跟班真听话啊。 两人相处模式让何修奇有些吃不消,搓着胳膊到苏格身边:“苏格,你坐什么?” “跟他们一起吧,人多热闹。”苏格视线停留在燕江流身上,像舍不得离开。 何修奇皱了下眉,坐缆车的话,一次只能坐两个人,那苏格想跟上去都不可能。 看见现在苏格明显的表现行为,何修奇感到不适,决定帮对方划清界限,再这么放纵下去,苏格迟早会因为惹怒祁星阔被踢出一中,好好一个学霸,不能说废就废。 “燕江流,坐缆车吧?下去风景很漂亮。”何修奇建议,眼神里有些紧张,这时候哪怕被祁星阔多看几眼,何修奇都稳住了。 燕江流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爽快答应:“行,我跟祁星阔一起。” 彻底断绝苏格想往他身边挤的心。 苏格再迟钝也感觉出来燕江流若有似无的疏离,再说他很聪明,想也知道是前面上山时祁星阔对燕江流说了什么,看来有何修奇牵线,也未必能让燕江流对他心无防备,如此看来,燕江流更在乎祁星阔。 “走走走,坐缆车下去。”何修奇拉一把苏格,跟在燕江流和祁星阔后面,上了另一辆缆车。 燕江流隔着玻璃笑着跟何修奇和苏格摆手,转过脸笑容消失干净。 祁星阔敛眸瞧见他变脸似的,手指在唇边摩挲片刻:“下周放假真好好复习?” “不复习也不会出门玩。”燕江流皱眉说,“苏格几班的?” “一班。”祁星阔说,“他们班是重点种子班级,所以不跟我们在同一层,在楼上。” “也就是说我不用下课想着怎么应付人。”燕江流说,想起苏格一路的行为举止,纳闷道,“老实说我现在真挺好奇你两有怎样的过节,值得他那么费尽心思接近我。对你有意思,直接和你说不就行了?” 祁星阔默然片刻,语气说不出的诡异:“你怎么知道他没和我说过?” “真和你说过啊?”燕江流瞪大眼睛,下意识回头看不远处看不清的缆车,嘶了声,“苏格保密工作做得不错,跟他关系那么好的何修奇都不知道他喜欢谁。” “我觉得何修奇现在恐怕以为苏格喜欢的是你。”祁星阔说到这句话时,语气沉下来,有些许冷意。 燕江流回想坐缆车前的事,觉得不是没祁星阔说的这个可能:“他到底想干什么?” “让我不好过。”祁星阔看他思考不出答案,索性给出解答。 燕江流挠了下眉毛,接着笑开了:“接近我,让你不好过?苏格是不是脑回路有毛病,就算我现在是你老大,但也不代表我能牵动你心神啊,他要真像你说的,那一开始就挑错下手对象。” 祁星阔头疼的揉了下太阳穴,这就是当局者迷啊。 “何修奇说一起吃个午饭,问你想吃什么。”燕江流看一眼聊天界面。 “你吃什么我吃什么。”祁星阔充分扮演一个小跟班,真实听从老大服从。 燕江流顿时眉开眼笑,语气像是飞起来:“真听话。” “那我这么听话,有没有奖励?”祁星阔离开靠背,身体微微前倾,抬高帽檐看他。 燕江流打字的手停住了:“你想要什么?” 第38章 乖,都给你38. 祁星阔一时没说话。 燕江流提防起来,防小偷的表情看着祁星阔:“我给不起的奖励你别说了,免得都尴尬。” “你都这么说,我可真得好好想想。”祁星阔一看小同学紧张的表情,心里坏水开始往外冒。 燕江流看对面想想的人,时不时抬下帽檐,又仔细盯着他看几眼,再垂眸沉思,很难做决策的样子,紧张感一下子就上来了。 “还没想好啊?”他忍不住催了一声。 “没呢,你别催我。”祁星阔像真的很为难,愁容满面的。 燕江流一看他这样,觉得这人恐怕是在演戏,慢悠悠道:“算了,我是老大,你是小跟班,让你听话天经地义,给什么奖励啊。” 祁星阔眉梢一抬,这就反应过来了啊?真可惜,早知道不拖长时间,干脆利落说出自己想要的奖励算了,能让小同学答应个条件也是划算的,翻车来的错不及防,后悔死人。 “小同学,吃过午饭打算干什么?”祁星阔问。 燕江流关掉全息屏,看向缆车外的风景,漂亮而充满生机:“回家,听听你和学霸的过往。” 什么过往啊,祁星阔笑了下:“那叫过节。” “我听听看,也好知道是什么样的扭曲事情让苏格有如此清奇的想法。”燕江流喝了几口水,心里将苏格排放到三万米开外,定义为不可结交人类。 看在苏格是何修奇朋友份上,他以后当个点头之交就好。 如果苏格不识相,还想玩这套把戏,那可就别怪他翻脸无情。在外漂泊那么久,他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利用被人欺骗,尤其是心怀不轨的那种。 “小同学,你心真挺大的。”祁星阔感慨,这事儿换到一般人身上,见到苏格别说笑,就是连个正脸都给不了,小同学不同,偶尔还能露两个笑容,跟个没事人一样。 燕江流没搭理这句话,望着山腰上的树林有所思。 他不说话,祁星阔也不再打扰他。 缆车到山脚下,两人走出去和何修奇他们汇合,顺着原路返回,到市中心后,何修奇订了家私房菜,肉少菜多的那种,四人吃过饭,在私房菜门口分道扬镳。 往家走的时候,燕江流腕上手环总跳出提示声,他看了两眼索性打开静音,这个小动作惹得祁星阔侧眸而望。 “苏格给你发消息呢?” “我怎么感觉什么都瞒不过你。”燕江流狐疑道,“你是不是在我智能机里装什么监控软件了?” 祁星阔心想,他哪来那么大本事,在军方研发的智能机里动手脚,燕江流太看得起他。 “看你表情得出结论,不耐烦和想拉黑,平时不见你有这样。” 燕江流将帽子反戴,让祁星阔更加看清他的神色:“在跟我说认识我很高兴,后又道歉,他挺聪明,看出我的疏离,像是要主动交代和我做朋友的原因。” “原因是什么?”祁星阔慢条斯理的问。 燕江流解下手环,抛给他:“自己看,发的话太多,我懒得细看。” 一想到苏格靠近自己是为接近祁星阔,燕江流膈应的不行,说不清是膈应苏格的做法,还是膈应苏格对祁星阔有想法。 祁星阔顺着通知点进去,看见里面好几条消息,都是苏格发的。 -苏格:今天能认识你这个朋友我感到很开心。 -苏格:燕江流,我想跟你坦白件事,希望你知道后别生气,也别因为这件事不理我,好吗? -苏格:今天你和祁星阔在超市的时候,何修奇问我是不是喜欢祁星阔,我说不是,我喜欢的是你,是我说了谎。我喜欢的是祁星阔,但我不想让何修奇知道,因为他对祁星阔有偏见,万一让他知道我的心思,可能要天天给我洗脑,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可我不想喜欢一个人还要受人指点。 说得挺真情实感,在祁星阔这里没用。 “他没打算跟你保持距离。”祁星阔握住他的手,将手环扣了回去。 “那就让我看看,他想干什么。”燕江流甩甩手,被祁星阔碰过的手腕有些被灼烧的感觉,烫得惊人。 祁星阔看他半晌,蓦然笑了,真是好大的胆子。 “去你家。”燕江流将帽子转过来戴好,推着祁星阔往另一条小道上走。 这会儿他要是把祁星阔带回家,搞不好话说不上几句,乔治找借口进来无数次,耽误时间不说,还容易让人没有倾听欲望,不如去祁星阔家,没人打扰,还能趁机让人给他做杯香甜可口的奶茶。 祁星阔顺着他的力道走:“想喝我做的奶茶?” 燕江流不加掩饰道:“对,你明白就好。” 祁星阔无奈笑了,民以食为天,美人鱼也没能逃开这一定律。 进到祁星阔家里,燕江流跟在自家感觉差不多,尽管装修风格相差甚远,胜在他来过几次,轻车熟路的。 换完鞋子后,祁星阔直接去了厨房,洗手做奶茶,燕江流到沙发上等着。 等奶茶的功夫,他点开和苏格的聊天界面,真一句话不回也不好,他左思右想,视线到祁星阔身上时,灵光乍然一闪,有了。 -燕江流:喜欢祁星阔的人太多了,我劝你放弃吧。 苏格可能守着智能机,消息很快回过来。 -苏格:认识祁星阔的人都明白这件事,可我不想放弃。 -燕江流:他哪里让你放不下,是那张脸还是他的钱啊? -苏格:我喜欢他和这些没关系,他很强,只这一点就够了。 哎呦喂,燕江流看见这句话,迫不及待想跟祁星阔分享,如疾风跑过去连鞋子都没顾得上穿:“看看看。” 祁星阔微微后仰,这才能看清屏幕上的字,他轻偏视线,和燕江流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对视,唇角抿着几分笑:“就这个让你激动的鞋都不穿了?”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我。”燕江流一时上头的激动如潮水般褪下去,转身回到沙发前穿鞋,“跟我说这些,是想感动我帮他追你?” “可能。”祁星阔在煮巧克力,见他眼眸闪过微光,像兴趣起来似的,“你别想些奇怪的。” “我没想。”燕江流说,蹬蹬蹬又跑到祁星阔面前,“说说你两的过节。” “先端上你的奶茶到沙发那边等我。”祁星阔将调好的奶茶递到他面前,柔声叮嘱,“小心烫。” 燕江流点点头,捧着奶茶走了过去。 把杯子放到茶几上后,燕江流抬头看向厨房,祁星阔端着个小盘子过来,等到面前他才看清上面是各种甜点,橘子味偏多,他眯缝了下眼睛,祁星阔是不是故意的? 知道他对橘子味没有抵抗能力,不仅糖准备这味道,就连同口味的甜点都集齐了,很有想法啊小跟班。 “我觉得外人对你误解太深。”燕江流忽然说。 祁星阔不以为然,说起让他过来的重要事:“一般在学校出名的有两种人,一是学习优异的学霸,二是嚣张跋扈的校霸。” “正好,学霸是苏格,校霸是你。”燕江流抿了口奶茶,团着抱枕看祁星阔。 祁星阔颔首:“我的名声从初中带到高中,高一入学,廖主任重点警告我,不好好学习没关系,也不能惹是生非,更不能胡作非为。” “看不出来廖主任对校霸认知挺深。”燕江流说,“那这跟苏格有什么关系呢?” 祁星阔撑着脸颊看他,许是姿势问题,声音听起来比平时懒慢:“他以年级第一入学,是廖主任心头宝,正巧那天廖主任是在办公室警告的我,出门碰上他,他当时和我打招呼,我不知道他是谁没搭理,接下来一段时间,只要我单独一个人,就会碰见他。” “哪来那么巧合的事。”燕江流瞬间抓住重点,条件反射的反驳,话音未落,他诡异地看向祁星阔,“他跟踪你?” 如果真是这样,那也太变态了啊。 燕江流打了个冷颤:“他跟着你想干什么?” “也没干什么,就说了些无关痛痒的话,比如很喜欢我,想让我做他的Alpha,成年后立刻登记结婚之类的话。”祁星阔回想起当时的场景,眼神有片刻凌冽的杀意,“他和以前对我表白的Omega不同,像疯子。” 燕江流捧紧杯子,喉咙微动感觉神经绷紧:“他做了什么?” “对我有好感的Omega不计其数,他也不是我想要的那个,我理所当然的拒绝。”祁星阔用勺子轻轻搅拌杯里的奶泡,睨着燕江流,“拒绝后他对我释放了信息素,试图引诱我失去理智。” 燕江流手里杯子猛烈一晃,表情错愕。 Omega主动释放信息素给Alpha,就相当于求欢,请求标记,即便没有到发情期,那也是极有诱惑力的。一般的Alpha,搞不好就迷惑在里面,自然而然的临时标记Omega。 燕江流不敢想,高一那年,祁星阔刚十五岁吧? 一个十五岁的Alpha擅自标记未成年Omega,撇开未成年保护法不说,那也是要被关半辈子的。 苏格那么做,是要毁掉祁星阔啊。 如此疯狂的举动,一般Omega怕是不敢这么做,难怪祁星阔说苏格是个疯子。现如今疯子找到他头上,不知道同样的招数,会不会落在他身上重演。 燕江流试想了下这种情况,那时他可能会释放信息素直接镇压苏格,要不干脆点把人弄到怀疑人生吧? 反正美人鱼在Omega这个群体里,占据着王的宝座,只要苏格敢对他下手,他就敢教对方做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祁星阔是Alpha里面的特例吗? 他拧眉神色异常凝重的盯着祁星阔:“真挺奇怪,你对我信息素没感觉,对苏格的也没有,为什么?” 祁星阔沉思片刻,回答:“小时候我被我叔丢到军方训练过,他们有一项训练就是抵抗Omega信息素诱惑,我对苏格没感觉有这方面原因,另一方面是因为我不喜欢他。” 燕江流心里顿时有一股巨大的失落,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突袭上心,屈指可数的情感经历让他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眼前却有些不太想看见祁星阔,看一眼心疼一次还有点烦。 “为什么对你没感觉,我还在查。”祁星阔看出小同学情绪不对劲,总觉得刚才那句话扎到小人鱼某根神经末梢上了。 “查了干嘛?”燕江流语气有些凶,透着烦躁,“说不定不是你对我没感觉,是我不想诱惑你,才让你做不出反应,你不了解我这个种族,很神秘很神奇,只能我们选别人。” “是这样?”祁星阔换到离他较近的这边,唇角微勾,“要不你诱惑我试试?” 第39章 乖,都给你39. 谁要诱惑他? 燕江流端着杯子哧溜滑到离祁星阔最远的沙发那边,语气分外不友好:“别乱岔开话题,继续说你和苏格,他用信息素诱惑你,没能成功后呢?” 小同学跑的挺快,祁星阔没乘胜追击,慢悠悠回答他的问题:“我把他丢郊外去了,活生生冻一夜,当天和我叔叔说过,第二天他休学了。” “就这样?”燕江流不敢置信问,“他用那么卑劣的手段对付你,你叔叔只让他休学?” “当然不是。”祁星阔哑然失笑,“我叔不顾他父母反对,把他送进精神病院,没到半年人出来了,联邦对Omega的保护法则你也知道,我叔不能仗着身份乱来,不过因为我是受害人,所以他父母答应,如果苏格再对我做出类似这种事,举家移民。” 燕江流听懂了,也明白为什么苏格会通过何修奇接近他,原来有这条线勒着呢。 话说到这里,燕江流又有新的疑惑:“他为什么死缠着你不放啊?经历过这么多事,再深的喜欢也该没了。” “他对我不是喜欢。”祁星阔低眉顺眼道,眉宇间满是冷意,薄唇轻启含着些许不喜,“他所谓的喜欢是看重我能带给他的名誉和满足感。之所以说他是疯子,重点是疯在他想用信息素控制Alpha,而不是安抚。他想看Alpha为他发疯,臣服在脚下,跪着求他给予宠爱的画面。” 燕江流先是一呆,后觉得苏格真是敢想前人不敢想的事儿。 “因为你是校霸,是用信息素镇压一方的Alpha,所以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选。” 祁星阔捏了下眉心,对有这么个偏执疯狂的追求者,也是感到心累。 “他之前很低调,低调到我快忘了学校有这号人。” “你两的恩怨学校人不知道啊?”这是燕江流比较好奇的地方。 祁星阔摇头:“校领导知道,为保全我跟他名誉,没让事情声张出去,作为给我的补偿就是三年成绩不论高低,都不会有惩罚。” “照你这么说,学校平时安排活动,会避开你两见面吧?”燕江流问。 “嗯,学校不避开,我也会避开。”祁星阔说。 燕江流忽然想起前几天和人冷战时候,在论坛上扫关于祁星阔的帖子,当时看见一条奇怪原则,说祁星阔从不上五楼,更不走五楼那侧的楼梯。学校组织的活动里,也不会见到校霸身影,发帖人对祁星阔如此嚣张行为感到五体投地。 真实了解到事情后,燕江流有点同情祁星阔。 遇上这么个变态。 同情完事后,他心里有点奇妙,现在变态找上了他。 “喂,那我碰上他,是不是也很危险?” 祁星阔轻叹了口气:“我告诉你这些就是想让你明白苏格的危险。” “我已经明白了。”燕江流回答,“那你昨天为什么不跟我说?” “你躲得开这次躲得了下次?”祁星阔起身往他面前走,“我想干脆借着这次机会,让他彻底不能作妖。” “你有计划了?”燕江流主动把空掉的杯子递过去,踩着拖鞋去拿甜点,挑来挑去拿了块夹心饼干,咬到嘴里,橘香四溢,这香味让他皱了下鼻子。 祁星阔轻笑,没正面回答他:“在把他送走前,你去哪都得带上我,知道吗?” 事关自己人身安全,燕江流妥协点头。 “你不用太担心,在学校里他不敢乱来。”祁星阔说完苏格的危险性,想办法宽小同学的心,“出了学校,有我在你身边,他也不敢动手脚。” 燕江流睨了又开始做奶茶的人一眼,推开甜品盘子走过去。 “不好吃?”祁星阔看见他的动作,轻声问。 燕江流往吧台一靠,终于问出心里话:“你是不是故意准备那么多橘子味的东西?” 祁星阔一本正经的抵赖:“没有,蛋糕坊打折,我看好像不错,就买了一些。” 燕江流除非傻了才信这鬼话,偏过头不看大忽悠。 祁星阔看他半侧过脸,藏在漆黑发丝里面的白皙耳朵,心里痒痒的,似想到那天醉酒他露出来的尖耳朵,没忍住抬手轻轻捏了一下,力道不大,离去时还摩挲了几下。 “祁星阔!”燕江流猛地跳起来,逃也似的窜到沙发上,躲在上面只露出一双眼睛,咬牙切齿的喊。 祁星阔微微怔神,没想到这一捏让他反应那么大,遥想当时,他的表情是享受且喜欢的。 今天是捏的方法不对?祁星阔自我迷惑时应了他的喊:“怎么?” “你没事乱动什么手?”燕江流上挑的大眼睛里满是控诉,眼尾隐约见粉,凭白添了几抹艳丽,配上他此时炸毛想打人的表情,诱人的过分,“不是和你说过我耳朵不能乱捏吗?这么快就忘了!” 说是说过,遵不遵守是祁星阔的事,看见小同学控诉的眼神,他忍着笑,想走过去和人好好说。 “你就站那别动。”燕江流现在看他一动耳朵就发烫,跟被下了暗示似的,再看祁星阔的手,他莫名感觉喉咙发干,身体发软,脖颈上的腺体温度节节攀升,像是要自燃一样,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祁星阔。 他手指紧扣沙发边缘,瞪着双并无多大杀伤力的水润大眼睛:“你别过来,等我走了,随便你上哪!” 祁星阔不傻也不瞎,小同学被捏过耳朵的反应太激烈了,让他抓肝挠心的想知道摸人鱼耳朵代表什么,可他把能看的书都看了一遍,愣是没找到答案,不知道是有人刻意抹去还是没意义。 他记得上次问到这个问题,小同学含糊其辞,显然知道答案,再看眼前景象,他有了个新想法。 “小同学,你耳朵这么不经碰?” 略带促狭的问话让燕江流汗毛竖了起来,话题怎么转到这上面来了?他一点都不想让祁星阔知道耳朵的秘密,双手捂住耳朵,伸长脚勾刚才慌乱中丢掉的拖鞋:“和你没关系,我走了。” “真的要走,不再喝一杯?我快做好了。”祁星阔站在厨房和客厅交界处,倚着柱子看他。 燕江流听出来这人的不怀好意,非常果断拒绝:“不喝了,我走了。” 他顾不上内心催促他靠近祁星阔,再闻闻对方信息素的念头,压着帽子飞快跑到门口,换上鞋子开门就跑。 看人逃命似的要走,祁星阔到底没再留。等门被重力关上,他擦干手给裴疏清发消息。 -祁星阔:老师,有个问题困扰我很久,翻阅书籍也没找到答案,想请教你。 -裴疏清:什么问题? 祁星阔走到沙发边坐下,捞过燕江流抱过的抱枕垫在下巴处,轻嗅上面残留下来的一丝花香味,半敛眼眸组织语言。 -祁星阔:人鱼的耳朵有什么特别用处吗? -裴疏清:以往资料显示没有。 看见资深研究专家给出的答案,祁星阔有些失望,真没特别用处的话,燕江流的反应怎么那么大? -裴疏清:我在帝国看见本野史,上面提到过人鱼耳朵相当于定情区域,如果有人鱼愿意让你摸他耳朵,就是愿意和你结为终生伴侣的意思,人鱼一生只得一个伴侣,所以他们的耳朵非常重要。 祁星阔愣住了。 仿佛是被一块巨大的蛋糕砸中了。 惊喜过后,问题接踵而至,他收起笑容。 -祁星阔:定情之后,人鱼会有什么反应? -裴疏清:上面没有细说,我翻阅很多书籍,也没找到相关记载,因为是野史说的,所以可信度有待考究。 结合燕江流那时候和今天的反应,祁星阔百分之八十确认野史说的是真的。 原来第一次把人带回家的时候,他就已经把人圈在身边,真是惊喜,更为惊喜的是燕江流的态度。祁星阔越是回想过去种种,越是感觉到燕江流藏在别扭里的小在意,或许小同学自己都不知道对他的感情。 -裴疏清:你和小Omega的问题解决了吗? 裴疏清很关注这件事,隔三差五要问问,祁星阔刚解决掉一个疑团,这边被裴疏清又翻出来一个,他叹了口气。 -祁星阔:还没,我敢肯定他对我的信息素有反应。 -裴疏清:那问题出在你身上,我听祁奈说过,不管你闻到Omega什么样的信息素都能面不改色,这很不正常。 -祁星阔:我对他那个人有感觉。 这句话直接让裴疏清半天没回话。 祁星阔低头埋进抱枕里,再次嗅到小同学的味道,神色稍加放松,对信息素没反应刚好,能更加确定自己喜欢的是这个人,而不是受所谓的天性趋势。 -裴疏清:等成年让祁奈帮你和Omega信息库匹配下。 祁星阔看见这句话,蓦然有了不好预感。 裴疏清正看祁星阔回过来的消息,就听见大门一声轻响,燕江流脸颊泛红,眸光水光潋滟一片,像是被人欺负过似的进来了。 燕江流看见裴疏清,都不知道怎么打招呼了,结结巴巴道:“裴、裴老师。” “外面很热吗?”裴疏清声音温润如水问。 燕江流摇头:“乔治呢?” “说是有事出趟门,让我和你说冰箱里有新做的冰镇西瓜汁。”裴疏清关掉聊天界面,指指厨房方向,意有所指道,“我觉得你需要来一杯。” 燕江流‘啊’了一声,后知后觉脸上热度没下去,赶紧往厨房跑,跑的太急差点儿来了个平地摔。 小朋友毛毛躁躁的,看得裴疏清低笑了声,莫名想到年轻时候的祁奈,不知轻重的嚣张。 燕江流把脑袋镇在冰箱里好一会儿,感觉脸没那么热,身体力量逐渐恢复,才倒了杯西瓜汁关上冰箱门,有些羞赧的往客厅走,见到还坐着的裴疏清,他眼神慌乱一瞬,回房的脚步慢了下来。 “有事想问我啊?”裴疏清头也不抬,修长如玉的手指轻翻过书页。 燕江流心里一惊,被看穿的感觉。 裴疏清抬头温柔的笑了笑,指着他右手边的沙发:“坐下说吧。” 燕江流迟疑片刻,捧着杯子老实坐下了。 裴疏清也不催他,安静看书,等他自己开口,这种时候当然是要有问题的人先说,接下来的话题才更好聊。 “裴老师,会有Alpha在面对Omega信息素时稳如磐石吗?”客厅的寂静被燕江流疑惑地轻问声打破。 裴疏清眼眸微动,笑容依旧温柔到让人不忍提防:“有。” “真的有啊。”燕江流低声道。 连续两个人都问这个问题,让裴疏清想不把两人联系在一起都难,看着得到答案并不开心的小朋友,裴疏清弯起眉眼:“感到惊奇?” 燕江流点头,又问:“老师,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第40章 乖,都给你40. 裴疏清一怔,细细看面前略带困惑和好奇的少年。这个年龄确实是对情爱方面较为好奇的时候,懵懂青涩而美好,但他无法和燕江流具体形容喜欢到底是什么感觉,因为在每个人心里,喜欢所赋予的感受是不同的。 “这个等你成年后有了喜欢的人就会懂。” 燕江流觉得这个答案太官方还敷衍,等他成年再有喜欢的人,天知道是什么时候,他现在就迫切想知道。面对裴疏清这种过来人,他不由得软声追问:“老师,你就告诉我吧,我想知道。” 裴疏清看他渴望知道真理的脸庞,敛眸笑起来。 “燕同学,是有人和你说这个问题了?” 燕江流猛然想起祁星阔,心跳骤然加速,像受到刺激,他脸颊一红,急声否认:“没有啊,就是突发奇想想知道,老师你要是不方便告诉我,我就不问了。” “其实也没什么不方便的。”裴疏清在他起身想往楼上走的时候,轻慢开口,成功止住他的脚步。 燕江流一屁股坐回沙发上,眼睛发亮像盛满夏夜星空:“那老师你快说说。” “喜欢一个人呢,会因为他开心而开心,难过而难过,像失去自我,心神记挂在他身上,做任何事会不由自主地想到他,吃饭想,睡觉也想。”裴疏清说,顺着这段话难免想起他和祁奈的曾经,仅是一瞬,回过神来瞧见燕江流略有所思的表情,端起水杯轻抿一口,这是想到了什么? 受裴疏清这段话启发,燕江流发现一些端倪。 最近确实有这么一个人让他吃饭想,做作业想,睡觉前跟吾日三省吾身般想,他不确定是不是喜欢,因为他不觉得自己情绪受到对方干扰。 这个问题让他自己判断,难度系数偏高,踌躇几下,他有些羞怯道:“那光凭这个就能判断是不是喜欢人了吗?” “不全是。”裴疏清回答。 燕江流松了口气,他就说嘛,怎么可能会喜欢祁星阔呢?他会那么想对方,全是因为祁星阔惹他生气! “那些只是有喜欢迹象,如果你做梦都梦见对方的话,那就说明你是真喜欢他了。”裴疏清轻轻转动杯子,神色温柔,像是想到心里极为喜欢的人。 忽地,燕江流站了起来。 裴疏清微微抬眼略带诧异的看向他:“怎么了?” “没什么,我想起还有作业没写完,先上去写了,裴老师回见。”燕江流心乱如麻,不敢再听裴疏清解说如何辨认喜欢,匆匆走了两步,听见身后裴疏清的喊声。 “燕同学,你的西瓜汁。” 燕江流一拍脑门,感觉自己要栽在这个问题上了,转身冲裴疏清露个尴尬笑容,捧起杯子飞快逃窜。 目送燕江流一路跑进二楼,裴疏清收回视线,看向重新跳出通知的界面,缓缓笑了。 燕江流一进门就把自己拍在门上,瞪着眼睛望着落地窗外的泳池,大气不敢喘一声。 做梦梦见那个人吗? 他应该是没有过吧?不太确定。 绝对没有,这要是在梦里梦到祁星阔,那也太变态了。他对这人绝对没日思夜想到这份上。 燕江流努力说服自己,做完三页数学题集,心依旧没能静下来,反而越来越慌。 今天干什么嘴贱问裴疏清呢? 弄得心神不宁的,还要复习考试的啊,再这么下去,他拿什么考? 燕江流放下笔,暴躁的把头发胡乱揉成一团,不想逼迫自己一心两用,丢开数学题集,放松身体把自己丢到床上,小声碎碎念:“我是疯了吧?怎么能因为一个不确定的事儿,在这胡思乱想的。” “我会胡思乱想,还不是因为祁星阔捏我耳朵,还对我信息素没反应?”他一头扎进枕头里,再次提到某个人的名字,让他疯得更厉害,“千错万错都是祁星阔的错!对,就是他的错!” 这时,智能机界面弹出个聊天通知。 他从枕头里扒拉出自己,半眯着眼睛看向屏幕。 下一秒他鲤鱼打挺般跳起来,盯着上面的内容,面红耳赤。 -祁星阔:小同学,是不是想我呢?耳朵都让你念红了。 真是脸皮好厚一男的,谁在想他? 燕江流红着脸和耳朵,手指用力敲打,输入的飞快。 -燕江流:大白天做什么白日梦?! -祁星阔:那小同学敢接视频吗? 紧跟着这话来的是祁星阔的视频邀请,燕江流盯着跳动的拒绝和接听键,手指从拒绝挪到接听上,接就接,谁怕谁? 接通的那瞬间,顶着毛巾脸颊有些红的祁星阔出现在他眼前,从那微湿的衣领和还在滴水的头发不难看出,这人应该是刚洗过澡。 “怎么不看我?”祁星阔含笑问,“是不是被我说中心事,心虚啊?” “谁心虚?”燕江流倏然看向屏幕,理直气壮道,“你别胡说八道好吗?” “哎,你今天为什么跑那么快?”祁星阔坐到沙发上,将手机固定,抬手收拾湿头发,半眯着眼睛看他。 一个简单到寻常的动作,让燕江流屏住呼吸,眼眸不由得看向对方的T恤下摆处。 “看什么呢?”祁星阔动作微顿,低声问。 “没看什么。”燕江流立刻转开视线,片刻后又转回来,“你给我打视频想说什么。” “就是想问问你为什么跑那么快,我好像没干什么吧?”祁星阔放下手,拿起手机靠在沙发上,近距离欣赏小同学的表情变化,想要从中找出点蛛丝马迹来证明野史的真实性。 一提起让他跑的这件事,燕江流就想逃开,很多时候很多事,他想瞒着祁星阔,毕竟真知道也不是件好事。 “我想起作业没写。”他编了个借口。 “是你那本没做完的数学题集?”祁星阔问。 燕江流眼眸微动,微抬下巴盛气凌人道:“你管我哪本作业,现在我是老大我说的算,你怎么问那么多呢?” “我这不是担心你有事不和我说,非要我问吗?”祁星阔好脾气说,似乎在燕江流面前,他从来没有过脾气这东西。 燕江流左右乱瞄几下,觉得再这么跟祁星阔聊下去,有些小心思要控制不住了:“不聊了,我要继续做作业复习,你别耽误我时间。” 他这个样子已经足够让祁星阔明白那件事的真伪,当下也不缠着他,答应挂断视频。 看见视频已结束三个字,燕江流像被针扎破的气球瘫在床上,希望祁星阔能快点忘记他落荒而逃的事儿,不再追问摸耳朵的真相。 不知道是不是被祁星阔这插诨打科的视频调剂的,再坐到桌子前,燕江流能静下心继续刷题,思绪清晰无阻碍。 这一投入刷题就刷到晚上六点半,乔治在门口提醒他下去吃晚饭。 吃过晚饭,燕江流拎着数学题集进了书房,不到几分钟,祁星阔也来了。 燕江流多看对方几眼,保持缄默,奇怪的是平时总爱撩他的祁星阔,今晚也出乎异常的沉默,三个小时的补课时间,都在翻一本燕江流认不出名字的厚重书籍,看起来不像来补习的,更像来图书馆看书的。 补习结束,祁星阔和裴疏清打完招呼就要走,刚走两步想起什么,回头看闷闷不乐收拾文具的小同学,无声笑了笑。 “生气呢?” 祁星阔含着逗弄的低笑声在他耳边响起,将兀自想人今晚为什么异常的燕江流吓了一激灵。 “你走开!” “那我走了。”祁星阔长腿一撑,拿着那本书果真要走。 燕江流翻了个白眼,懒得出声挽留,爱走走,谁还想留呢。 “都不留我一声。”祁星阔腿一屈又落坐在他身边,手肘支在茶几上撑着脸颊半侧着看他,“小同学,我在找我为什么对你信息素没反应的原因。” 燕江流耳朵微微动了动,这倒是个很重要的事,难怪一晚上不说话,原来在认真看书。 “这本书没能给答案,我现在得回去和我叔联系,让他帮我找找资料。”祁星阔又说。 燕江流转过脸:“那你快点回去啊。” “这不是看你有点不开心,想把你哄好再走。”祁星阔含笑道,抬手在他额头上轻轻点了下,“开心了?” “我开不开心对你很重要吗?”燕江流拍开对方的手,起身往门外走。 裴疏清出去了,他们再在书房里耽误两分钟,乔治肯定会过来,到时候要是让人听见什么,对他两都不好。 “重要。”祁星阔拉住他手腕,晃了晃,软着声音蛊惑着人,“现在没什么会比你更重要了。” 平心而论,听见这话的燕江流心里很开心,甜甜的,比吃了橘子味的糖更甜,他控制住想上扬的唇角,回头垂眸看笑得酒窝露出来的校霸同学:“起来,等会乔治来了。” 乔治是个非常戳人心的点,但祁星阔坐着没急着动:“拉我一下呗。” 燕江流真是拿人没办法,手腕用力将人拉起来,一不小心用力过猛,祁星阔直接撞了上来,他被撞的险些摔倒,还好祁星阔力挽狂澜,站稳同时把他拦腰勾了回去。 “站好。”祁星阔松开的很快。 燕江流几不可见蹙眉,倏然回头看向书房门口,嘴上不停道:“嗯,你作业都写完了吗?” “写完了,明天学校见。”祁星阔挠挠他掌心,像个调皮的小精灵,得到燕江流威胁的一瞪眼后,勾了下唇,抬脚往外走,“晚安。” 燕江流没多做停留,也跟着走出去,拉开房门看见等在外面的乔治,两人做出如出一辙的惊讶。 祁星阔惊讶过后,冲乔治笑了下:“乔先生,再见。” “祁同学再见。”乔治微笑道。 燕江流反手关上书房门:“我上去洗漱休息了,乔治,晚安。” “晚安,少爷。”乔治站在楼梯处,看他和平时没两样的进房间。 一晚上的补习时间看起来很寻常,像他想的那些都是多余的,就连刚才两人在书房逗留那两分钟,也是在说学习的事儿,乔治双手交握反复捏关节,再查查看。 洗过澡的燕江流躺在床上,已有零星睡意,关上明亮的大灯,床边如海洋般颜色的小灯照亮房间,他翻个身拿过智能手环,点开界面发了会呆,像是无聊,想关掉界面时不小心碰到浏览记录,跳出来曾看过的。 他心口一跳,对了…上次看到一半的亲亲。 要不要继续看? 他想了没到两秒,手擅作主张的点了进去。 五分钟后,他手忙脚乱叉掉页面,羞耻到不行。 唇齿相贴,暧昧横生,圈在怀里亲到两人都有些缺氧窒息…… 这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词? 他脸贴着枕头滚了滚,这也太放得开。 这时新消息来了,他盯着备注名称半晌没动,心跳猛地加速。 第41章 乖,都给你41. 内容是什么,他还不知道,这边先紧张上了。燕江流被自己反应弄到想笑,故作镇定的点进去,下一秒他觉得能镇定住才是活生生见鬼了! 消息是祁星阔发给他的,也没说话,就很简单的一张图。 图不用放大,他就能看得一清二楚。 祁星阔倚在床头,手里举着那只从他这里抢回去的人鱼抱枕,眼眸半垂微微低头亲着抱枕,暖黄星星点点的光,从对方半侧着脸的方向洒过来,为线条分明的英俊脸庞镀上一层暖黄边缘,大概是镜头像素极高的缘故,他甚至能看清对方脸颊上的细腻绒毛。 这人真是…真是不知羞耻! 抢人鱼抱枕回去时随口说的一句话,对方当了真,昨晚没发可能是没想起来,今天临睡前突如其来这一手,让燕江流欲哭无泪,刚看完同音主角的刺激,这会儿再收到这种暗示极为强烈的照片,他觉得今晚可能会失眠。 越想越生气的燕江流,给祁星阔发去一句狠话。 -燕江流:有本事你天天给我发!早上的也别落下。 -祁星阔:行,听老大的。 燕江流闭闭眼,打开静音模式甩开手环,自暴自弃的埋进被子里,让他死了吧。 这一晚,燕江流睡得迷迷糊糊,恍惚间梦到了祁星阔。 对方就在卧室床上,靠在床头挂着惯有的懒慢笑容,手指搭在T恤下摆上,冲他暧昧的眨眼睛,压着声音像刻意勾人的小妖精:“要脱吗?” 他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总之祁星阔满意笑了,手一扬衣服落在地上,接着画面变成百万马赛克,混乱的不成样子。 在这混乱间,他仿佛觉得身上很热,抓着床单的手不停收紧,直到脚尖紧绷到某些东西澎湃汹涌而出,他才觉得舒服很多,房间里的燥热似乎也跟着缓和下来。 身上不舒服的感觉让燕江流皱紧了眉,没过多久,悠悠醒来。 醒来的太突然,还有些找不到调,又过一会,他清醒了,猛然偏头看向床边柜子上的闹钟,早上五点半。 没迟到,还有时间,可以再睡一会。 他松了口气,想翻身换个姿势继续睡的时候,感受到裤子上微凉的触感,他浑身一僵。 梦里模糊不清的画面接连浮现,让他再也躺不下去,跟床上放刀子似的,一下跳起来,赤脚落在地上,盯着床脸色青红交替,半晌放弃治疗似的,从衣柜里拿出新的衣服进了浴室。 这天早上,祁星阔发现小同学不敢和他对视,也不允许他靠的太近,稍微近一丢丢,小同学就炸了毛的要躲,还凶巴巴的不准他问,俨然他做错事的样子。 祁星阔想来想去,唯一一件做错的大概就是昨晚那张晚安照片,难道说小同学看见那张照片想到了什么?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可喜可贺了。 “我老大怎么着你了吗?”吴浩初身体里的八卦因子,让他在第一时间内感受到燕江流对祁星阔的抗拒,转身就好奇上了。 燕江流看一眼旁边空位置,对吴浩初冷脸高贵无比的回答:“不关你事。” “我说你这人怎么那么冷酷无情呢?咱们是同学,有什么都该互相帮忙,更别提我们还是同个老大。”吴浩初开始套近乎,他发现燕江流这人虽纯情性子直,但是嘴巴出奇的严,半点风声不走漏的,比他老大还能保密,真是个难啃的骨头,不过,他就喜欢在这种人手里挖秘密。 “我现在是你老大的老大。”燕江流纠正吴浩初的说法,完全不管对方脸上的不可思议。 “哎,饭能乱吃,话不能乱说啊。”吴浩初不太相信道,能让祁星阔认作老大的人,在吴浩初心里,那是不存在的。 郭嘉佑也跟着转身加入聊天阵营,不过这人和吴浩初不同,看形势看得清楚:“知道你昨天为什么约老大出去玩没成功吗?” 吴浩初疑惑问:“为什么啊?那游乐园我预约好久才弄到的号,老大说不去就不去,太不讲义气了。” 郭嘉佑满眼同情的看着吴浩初,无情击垮对方心理防线:“因为他昨天跟燕江流去爬山了。” “啊?”吴浩初震惊,“真的假的?我怎么不知道啊?” “如果不是何修奇告诉我,我也不知道。”郭嘉佑冲何修奇背影努努嘴,“同行的还有他好朋友,咱年级第一苏格。” “真的假的?”吴浩初满脸不信,“有苏格在的地方,老大会去?嘉佑啊,我怎么听你这话有点胡扯的嫌疑。” “是不是你问燕江流不就知道了?”郭嘉佑无所畏惧,看向燕江流,等着他的开口作证。 吴浩初翻了郭嘉佑一个白眼,也跟着看向燕江流:“说吧,我也挺想知道。” 提到苏格这个人,燕江流的表情有点儿不太好,事实就是事实,他也没想过否认,轻轻点头:“嗯。” 吴浩初表情龟裂,片刻后严肃起来:“苏格可是个Omega啊,老大性转了吗?” “你傻啊,肯定是燕江流去老大才一起去的。”郭嘉佑对这位八卦小能手的脑子感到无语,又见燕江流陷入沉思,推着吴浩初转过身,两人低声说着悄悄话。 “我怎么记得老大收到过苏格的情书?”郭嘉佑拧眉道。 吴浩初捣蒜似的点头:“你没记住,我也记得,后来不了了之了吧?” “苏格表白的那段时间我总觉得老大怪怪的,后来苏格休学过,你记得吗?”郭嘉佑翻老黄历,觉得这次祁星阔跟燕江流去玩,没带上他和吴浩初是有别的原因。 “记得啊,就因为他休学过回来还考年级第一,同学们都疯了。”吴浩初说,“嘶,然后两年里老大对苏格看不上眼,压根不和对方同地方,这次……” “有问题。” “有问题啊。” 多年好兄弟的默契让两人异口同声道,接着对视一眼,笑起来。 “中午抓老大问问?”吴浩初建议道。 郭嘉佑觉得可以:“是兄弟就要有事一起扛,他一个人单独行动算怎么回事,晚上必须好好问问。” “想抓老大得靠一个人。”吴浩初清楚要靠郭嘉佑他俩拖走祁星阔,根本不可能,一准放学就没人影。 郭嘉佑有所感,半侧过头看向后面盯着书发呆的燕江流,比了个OK手势。 燕江流还不知道前面两同学将对他做的事儿,他满脑子早上做的梦跟挂在阳台上的内裤,是什么让他晚上睡眠质量不高的做那破玩意的梦,越是想越是想不通,纯情而无知的小人鱼,遇上人生第一个难过点,没有专业知识解答,他只能靠自己摸索。 好在搅乱他睡觉的人现在不在,他偏头看着还空的位置,人呢? 上课前,祁星阔抱着几本书进来了。 燕江流一见到人,就浑身紧绷,像随时出击的战士。 祁星阔注意到他的精神状态,不说话打扰人,无声将口袋里剩下的糖掏出来全推了过去。 不管是奶茶还是甜品,试验过后还是糖果的效果最好,祁星阔决定以后还是多给小同学投喂些橘子味的糖。 糖果推到手边时候,燕江流险些跳起来,那只手来的快退得也快,好似知道他的紧张。 还是橘子味的,能安抚他的味道。 燕江流赶在老师进来前,剥了一颗放进嘴里,顿时有种被安抚心灵的舒服感,慢慢的紧张没了,他趴在桌子上侧脸望向看书的祁星阔,这是又从哪弄来的资料?刚才不在是去拿书了啊。 “哎?老周怎么过来了,这趟不是英语课吗?”前面吴浩初嘀咕了一声。 燕江流抬眸看过去,果然看见站在讲台上的老周,今天的老周依旧温和好说话,举起手让同学们安静:“借用你们英语老师几分钟,宣布件事,下周一新生入学高二开学,当天你们得穿校服,还有就是周六下午要搬教室,这边让给高二,我们去后面那栋教学楼,学校把高三几个班级集中在一栋楼里,方便管理。” “又搬教室啊?高二搬,高三还搬,学校不嫌麻烦啊?” “我们这边让给高二,那为什么一开学不说。” “在一栋楼的意思是楼上那群天仙们也要和我们一层了?” “廖主任应该不希望种子班级和我们一起吧,免得被我们带坏了。” “我还蛮期待的,这样校霸和学霸就对上了。” “安静,都别讨论了,安心上课。”老周说完,跟英语老师打声招呼匆匆走了。 班里并没有因为老周一句话安静下来,闹哄哄的讨论着。 燕江流想到要跟苏格做隔壁同学,汗毛跟墙头草似的来回倒,搓搓胳膊看祁星阔:“真要跟种子班做邻居,我是不是得膈应死?” “那得看人家会不会来膈应你。”祁星阔回答。 燕江流一想也是,现在想那么多,挺没有意义的。 然而到中午吃饭时候,他就改变了这个念头。 因为苏格来找何修奇跟他吃午饭了。 苏格身为年级第一又是个漂亮的Omega,在莱城一中是个响当当的名人,看见他到二班门口,路过的同学总要多看几眼,燕江流都能猜到学校论坛这会儿炸成什么样,他顿时有点不耐烦,讨厌这种被关注的感觉。 “你们两想去哪个食堂啊?”苏格站在两人中间,看看何修奇又看看燕江流。 中午刚放学,走哪都是人,两人不想挤,就在班级门口等着,大概苏格真来的突然,和他关系最好的何修奇,也是一脸懵逼。 “你怎么下来找我们吃饭也不和我说一声。”何修奇说。 “我也是临时起意。”苏格笑笑,“他们去外面吃,我不想去。” 何修奇‘哦’了一声,偷偷看燕江流。他是没关系,不知道燕江流怎么想。 燕江流正跟祁星阔聊这件事,语气有些小埋怨,不是说好他走哪对方跟到哪吗?这一放学人就跑没影是什么操作? 祁星阔简单了解后,让他在那等着。 燕江流息屏,先看向不停注意他的何修奇,再看向左右环顾的苏格:“我一会不跟你两吃饭,有点别的事。” 苏格眼睛里满是失落,语气有些难过:“你是不是不想跟我吃饭啊?” “不是,你别多想。”燕江流说,“我是真有事。” 苏格勉强笑笑,没再追问,只是抬眼垂眸不经意流露出伤心味道。 “你可以跟我一起吃饭啊。”何修奇出来打圆场,敏锐感觉出燕江流和苏格的隔阂感,很淡却存在。 “那以后我们一起吃吧。”苏格脸上重现明媚笑容。 何修奇期期艾艾半天没说话。 燕江流一点都不想,还在想借口拒绝,肩膀一重,属于祁星阔特有的撩人嗓音响起:“是不是等急了?” 第42章 乖,都给你42. 燕江流的尴尬和婉拒借口在这刻脱口而出:“对不起啊,以后我每天都会跟祁星阔吃饭,谁让他是我小跟班,喜欢黏着老大呢?” 这话让何修奇和苏格不由得看向祁星阔,校霸会是这样的人?开什么玩笑呢…… 祁星阔还就跟着开了玩笑:“是,他说的是真的,我黏人,很喜欢粘着他。” 苏格眼神变幻莫测,半天没说话,何修奇心里感觉奇怪,但觉得这样更好,免得让苏格跟燕江流走得过紧,招来不好的结果,出来和稀泥:“那个什么,我们现在要去吃饭,你们一起吗?” 其实在何修奇心里,燕江流跟苏格,就像他的手心手背,哪面都是肉,一个明显他拉不住跟校霸混成团,那苏格这个他就算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要拉住。 “不了,我让吴浩初他们去校外占位置,过来领老大过去。”唱戏唱圈套,祁星阔帮燕江流把戏做全了,让何修奇和苏格找不出破绽点,“吴浩初催我们呢,那我们先走了。” “好,我们这也去食堂。”何修奇脸上挂着不尴不尬的笑容,一把逮住想说话的苏格,拽着往那边楼梯走。 祁星阔手掌微用力,带着燕江流从这边走,双双转身背道相驰后。 燕江流抖抖肩膀,拧眉低声:“我刚才的话说着玩的,你别当真。” “你不跟我吃饭,想跟着苏格一起?看着那张脸好下饭是吗?”祁星阔唇角抿成一条直线,怎么看都有点不太高兴的意思。 他还不高兴上了,燕江流轻哼:“放学是你先丢下我的。” “我去校外拿点东西。”祁星阔说,“走时候给你打了个手势,没看懂?” 燕江流哽住了,当时只当那是逗他玩的手势,压根没往别处想:“我哪知道什么意思?” “是我的错。”祁星阔主动背锅,“下次有事我直说。” 燕江流满意的点头:“真去找吴浩初他们吃饭?” “你当我随口说说的?”祁星阔带他出校门转而走上另一条小道,在苏格面前说出的话肯定是要做到的,免得回头苏格拿这个点问燕江流,到时候说谎都不利落的小同学,搞不好就要被问的心烦气躁的。 在他面前,不管小同学什么样,都会包容着,但他不允许别人看见燕江流这副样子。 顺着小道走到一条街两边都是商铺的长街,吃午饭的时间,街两边的店面里都是人,看得出来生意火爆。 “这不止有我们学校的人吧?”燕江流敏锐发觉有些人看他眼神奇怪,再看见他身侧的祁星阔时透着些畏惧。 虽说祁星阔有校霸之名在外,但就这段时间接触观察下来,燕江流发现同学们也只是看着祁星阔不敢靠近,不会有畏惧和害怕之类的心理,一般有这种神态的通常是外校学生,好比KTV遇见的那批。 外校学生和本校生还是很好分辨的,至少在燕江流眼里是这样。 “嗯,附近几所高中的高三学生也会来这里,食堂吃腻了,试试别的口味也不错。”祁星阔漫不经心扫一眼街两边,都是些不认识的。 说到附近高中,燕江流想起何修奇发的视频,兴趣上来了:“我看过你一个视频,是用信息素压倒一帮想打你的人。” “假的。”祁星阔说。 “啊?”燕江流瞠目结舌,那也能是假的? “那是吴浩初生日会上,我执拗不过他,拍给他做生日礼物的。拍完才知道他是跟人打赌输了,拿我拍视频做的赌注。”祁星阔也没想明白自己当初怎么就答应拍了,好大一段黑历史,“在联邦,胡乱释放信息素是要被罚款的,我交得起罚款,不代表我丢得起那个人。” 燕江流并没有熟读联邦律法,日常里所知道的最多法律就是保护Omega的,除此之外一抹两眼黑,要说他不知道,那给他看视频的何修奇还能不知道? 对方知道的话,那给他看视频的用心就有待考究了。 思索间,祁星阔把他带进一家火锅店,谢过服务员,祁星阔轻车熟路的走到里面包厢,推开门让他进去。 “你两总算来了。”燕江流前脚刚进去,吴浩初的声音踩着点似的响起。 “来来来,燕大佬,你坐这。”吴浩初谄媚的将燕江流迎到尊位坐下,奉上碗和筷子,再摆上三种蘸料,比狗腿子还狗腿子。 吴浩初奴颜婢膝的模样让燕江流产生种对方有所图的感觉,他往祁星阔那边挪动,警惕的看着吴浩初:“有事说事,别摆这样子来恶心我。” “你说谁恶心呢。”吴浩初直起腰身,像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我这还不是有事相求,逼不得已吗?” “那你有事说事,别弄这些奇怪的套路。”燕江流端起祁星阔刚倒好的温水喝了一口,他对吴浩初和郭嘉佑的印象都不错,虽说八卦了点,但心地不坏,能做朋友。 相较于吴浩初浮夸的讨好,坐对面的郭嘉佑简单直白多了:“其实也没什么,我们就想知道你是不是治好老大不喜欢Omega的病了。” 你们老大本来也没病啊,燕江流暗自吐槽,明面上装傻:“怎么这么问?” “事先说明,我不是背着何修奇说他好朋友的坏话,这点你要清楚。”吴浩初举起三根手指做发誓状,一脸正气,“我只是在追求真相。” “追求完了发到论坛上?”燕江流吃着碗里的肥牛卷,口齿不清道。 吴浩初一脸被扎心的表情,低叹了口气:“和老大有关的紧要事,我哪会往论坛上发?你别老那么想我,我会伤心的。” 燕江流‘哦’了一声:“他就在旁边,你怎么不问他?” 安静给他烫菜的祁星阔忽然被cue,表现很冷淡:“因为问我没答案。” 燕江流感觉好笑:“那问我也不见得有答案啊。” “何修奇的好朋友苏格,就那个Omega学霸,他以前给老大发过情书,你知道吗,燕江流?”吴浩初发现婉转没用,对燕江流还是得开门见山。 燕江流筷子没停,吃的热火朝天:“嗯,怎么了?” “你知道啊?”吴浩初吃惊,后被郭嘉佑捅一肘子,这才惊觉关注点偏了,赶紧拉回来,“按理说有这种前提条件在,老大是不会轻易跟苏格同地方的,这两年来他都是这么做的,昨天忽然跟你们一起爬山,我觉得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比如你老大觉得还是Omega好,看上学习成绩优异的Omega学霸?”燕江流说。 吴浩初摆手:“不是,我更想知道老大是不是知道苏格对你有意思,非要跟过去破坏。” “你从哪知道苏格对我有意思?”燕江流停下筷子看向吴浩初,烫菜的祁星阔放下漏勺,支着下颚同样看向吴浩初。 被两位大佬同时盯着,吴浩初倍感压力山大,干巴巴道:“当然是苏格的朋友说的,我也是知道苏格和你们爬山后才打听的,苏格朋友说他有个画本,里面画了好多副燕江流。今天苏格来上学,心情非常好,被朋友追问两句,坦白承认是因为和燕江流成朋友了,这不就是暗恋吗?” “那你前面问你老大病好了没是个幌子啊?”燕江流听出来了,吴浩初这分明是八卦他,顺拐着问祁星阔的事儿,果然不能小看八卦小能手,瞧这一举两得的问话,绝了都。 “不是,你别扭曲我。”吴浩初急眼了,赶紧说,“这不是想问个清楚吗?看看老大究竟是奔着Omega去的,还是因为你才去的。” 燕江流笑笑,这两倒是真的很关心祁星阔啊。 “我俩跟老大认识好几年,出于朋友关心,对他情感生活是要多点关注,不过现在你在他身边,我觉得我们可以不用多关注了。”吴浩初小声逼逼。 郭嘉佑觉得再让吴浩初说下去,祁星阔该单方面绝交了,挺身而出:“燕江流,你对苏格什么感觉?” 如果自家老大真喜欢燕江流,那苏格的出现就很危险了,郭嘉佑决定帮自家老大探探军情。 燕江流先偏头看一眼祁星阔:“我觉得他不喜欢我。” “怎么可能?”吴浩初第一个不信,“谁不喜欢人,能把这个人画满画册啊。” 如果燕江流没听祁星阔解释过,也没注意到苏格那些小动作和对方的亲口承认,可能他也会陷入这种困惑里,可惜他心知肚明的很,正因为比谁都清楚,对苏格的做法更感到厌恶。 “记住,我不喜欢他,他也不见得是喜欢我才画我的。”燕江流义正言辞道,“快吃,吃完我还要回去刷题呢。” 一句话堵住郭嘉佑和吴浩初还想问的嘴,两人颇为遗憾,真是守口如瓶啊。 从头到尾两人都没想过问祁星阔,本来醉翁之意就不在他身上,问了也白问。 吃过饭四人回到班级里,早回来的何修奇本来还想跟燕江流说两句话,看他跟吴浩初笑着说话,到底没上来打扰,默默抠着笔,想着怎么说苏格的事。 这一想想到放学都没能想好怎么开口,何修奇想约跟燕江流一起走,看见站在座位旁边等人的祁星阔,只得拎上书包走了,当面找不到机会说,等聊天有机会再说吧。 “刚才何修奇有话想对你说。”祁星阔说。 燕江流低头看台阶:“我知道。” “知道他想和你说什么?”祁星阔问。 燕江流抬头看向大门口,人海如潮往外涌,又在出校门的那刹一拍两散。虽然他是因为跟何修奇聊过对莱城好奇过来的,但来到这里认识新朋友,或有别的原因跟何修奇没以前关系好,也是在所难免。 “走吧,我跟乔治说你一起吃晚饭。” 祁星阔看他逃避不想说的样子,垂眸笑了笑,倒也不再追问。 几天时间转瞬即逝,周六下午三点半,老周过来组织他们搬教室,站在讲台上让学生分批走。 “把你们的书和文具带上,别落下东西,卫生委员安排值日生把教室打扫干净再锁门。” “门窗检查好,别让高二同学说你们这些学长学姐邋遢。” 在老周的唠叨声里,同学们有序的背着书包和课本往后面那栋楼走。 “哎,燕江流,种子班级就在我们隔壁。”吴浩初故意慢两步,蹭到燕江流身边。 燕江流料到会有这种结果,听见也不觉得意外:“哦,那怎么了?” 吴浩初耸肩:“也没怎么,就是学校论坛要炸咯。” “比上次炸的还厉害?”燕江流问,上次苏格来找他们吃饭也炸了论坛。 吴浩初摆手:“那是必然。” 燕江流嗤笑,那就让他看看还能有多炸。 第43章 乖,都给你43. 为了节约时间内,搬教室是两个班同时进行的。 燕江流他们下楼梯走到教学楼外面,正撞上从那边下来的天仙们。高三一班重点班级有很多外号,都是普通班闹着玩取的,主要这重点班的同学有的挺自视清高,仗着学习成绩好,走哪都是高昂着脑袋拿鼻孔看人。 其中最为典型代表要数他们班的学习委员,这位同学最擅长无差别嘲讽,大概率眼神也不太好使,没看见走在后面的弯腰听燕江流说话的祁星阔,张口就说:“要我说有的班搬教室干什么?不如留在高二再上一年,就那成绩看着都伤心。” “你有意见跟廖主任说啊,姜海波,你有这个胆子吗?”吴浩初高嗓门喊,喊完回头给燕江流介绍,“那是一班的学习委员,是个喜欢拿鼻孔看人的Alpha,别看长得人模人样,说的不是人话,你碰上他甭搭理,烦人得很,在他心里,只有成绩好才配做他朋友。” “那他和苏格是不是关系特别好?”燕江流问。 吴浩初被他的才思敏捷惊到,抱着书的手勉强做个甘拜下风的手势:“行家啊。” 燕江流笑了下,继续和祁星阔说话:“一会可能会遇上苏格。” “照旧,在他没动静前,你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他是个聪明人。”祁星阔在他耳边低声说。 周围人声嘈杂,两人想听清对方的话,就只能跟咬耳朵似的说悄悄话。 “吴浩初,又是你,你嘴巴这么厉害,怎么不见你成绩好啊?”姜海波一听吴浩初的声音,气得咬牙切齿,在学校碰上吴浩初多次,次次被怼到吐血,这次又碰上,姜海波火气直冒,“你怎么话那么多?” “我话多我可爱,看看你那样,有我可爱吗?”吴浩初扮了个鬼脸。 姜海波指着吴浩初的手指直发颤:“你光会说有什么用?看看你那成绩再说话,整天以一个成绩倒数的混子马首是瞻,我看你是学不了好,还有听说你们班多个转学生,学习也是一塌糊涂,麻烦帮我转告你们班的转学生,离我们班苏格远点,差生不配和学霸做朋友,别妄想攀高枝!” “你说啥?”吴浩初掏掏耳朵,满脸震惊,“你今天药吃了吗?” 他老大是个人就能说的?还说燕江流想攀苏格的高枝,这恐怕是吴浩初今年听见最好笑的笑话。 本来是两个人的嘴炮,忽然扯到转学生和校霸身上,走动的大部队猛地停了下来,一双双审视的眼睛盯着姜海波。 姜海波挺起小胸脯,在这么双眼睛注视下,底气十足不起来:“你才吃药!我就说祁星阔怎么了?我就说燕江流攀高枝又怎么了?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他们不能把你怎么样。”人群里突然传出清亮的声音,惹得姜海波看过去。 燕江流拨开挡在前面的同学,一步步走到姜海波面前,这位有着学习委员名号的Alpha,身形偏瘦,和他差不多高,鞋拔子似的脸,戴着酒瓶底厚的眼镜,看见他眼神有片刻慌乱,显然是认识的。 “那你觉得我这个被你污蔑的当事人,能不能把你怎么样呢?”燕江流摘掉肩上的书包,伸长手塞进身后祁星阔怀里,左右活动肩膀,笑盈盈的露出可爱的小虎牙,“我还没打过好学生呢,尤其是戴着眼镜的。看着好像扛不住我一拳啊。” “这是在学校,你想干什么?”姜海波看见他的慌乱还没过去,又顺着他的动作看见人群中默然不语的祁星阔,都快吓尿了裤子,背地里说人两句坏话不算大事,这要说坏话被正主撞上,有时候真要命。 姜海波有点后悔刚才的嘴快,本来看见二班下来,想到接下来一年要跟这群成绩不咋地的人做隔壁,姜海波讨厌的很,没忍住跟苏格抱怨两句。当时苏格没说话,看得出来对方对他的话有些为难,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让姜海波不期然想起那天学校论坛爆出来的帖子,说苏格到二班门口等人吃午饭,结果被放鸽子。苏格找的好像是个叫燕江流的人,姜海波对这人有点印象,长得挺好看一个Alpha,开学刚转过来的学生,听说成绩很烂。 平时姜海波挺爱为苏格打抱不平,碰上苏格的事,这位比苏格本人还积极,姜海波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喜欢苏格,无奈苏格不喜欢他。所以看见论坛帖子,他就记恨上燕江流,这会儿逮到机会,他打算实名嘲讽,当事人不在,还不是他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没想到开完嘲讽,眼瞎看错了,燕江流和祁星阔都在,以酿成现在的局面。 姜海波咽了口口水,颇为紧张的推推眼镜框,总觉得他说完话后,燕江流的表情有点儿不屑。 “你自己找打还分地方了?”燕江流问。 这话一出,不管哪个班的,都发出哄笑声,闹得姜海波涨红了脸。 爱拿鼻孔看人的人,在哪都不会太讨人喜欢。 “你、你今天要是敢打我,明天我就让你退学进少管所!”姜海波强撑着底气放狠话。 燕江流眉梢一挑,眼神里的光芒亮得姜海波不敢看,只听他嚣张道:“你都这么说,那我还真得试试看了。” 说着真往姜海波那边走了两步。 姜海波在他动的那刹,连忙后退几步,顾不上踩到同学的脚,满头大汗:“燕江流,我告诉你,我说到做到。” “够了。”如凉风般的两个字在闹哄哄的声音里格外与众不同,苏格站到姜海波面前,对燕江流露出个无奈的笑,“他就是说话不好听,你别和他计较,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别生气。” 燕江流眯缝了下眼睛,偏头看向躲在苏格身后的姜海波,反嘲讽:“一个Alpha要Omega保护,脸呢?” “要你管!”姜海波伸出头喊了一声。 燕江流看不得这种人,想上去真给这嘴贱的玩意儿点教训。 “喂,那两个班的学生,干什么呢?”属于廖主任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被呵斥的同学们抬头一看,廖主任端着大茶缸站在三楼虎视眈眈看着他们:“祁星阔,燕江流,你两干嘛呢?” 点名完两位带节奏大佬,廖主任也没放过种子班级:“苏格,姜海波,你两站那么近,是要玩老鹰捉小鸡吗?怎么让你们搬个教室也能给我惹事,好学生当久了,想试试普通班的滋味啊?要不我帮你们实现愿望?” “廖主任,其实是——”见到廖主任,姜海波大喜,跟见到娘家人似的,张嘴想告状,被苏格一把捂住嘴。 苏格不想这没脑子的货坏了自己的好事,本来还想利用姜海波跟燕江流搭上话,结果他压根不搭理自己,好歹愿意给面子,这也能拿来做文章,在用燕江流成功接近祁星阔前,苏格不允许有人坏计划。 “对不起,廖主任,我们这就走。”苏格说。 他在班里人缘不错,有这话在,看热闹的同学老实走了。 苏格拖走姜海波前,给了燕江流一个歉意的眼神。 燕江流神色微动,这是姜海波做的事儿,苏格歉意个什么鬼?有些人真是天生会给自己加戏。 “吴浩初,苏格和姜海波没别的关系?”燕江流问。 吴浩初扭头露了个妩媚的笑容,声音骄嗲:“人家暗恋他啦。” 燕江流被恶心的打了个冷颤,伸长手把吴浩初的脑袋按了回去。 如果真像吴浩初说的那样,姜海波喜欢苏格,那今天这指名道姓的挑事儿,就是想帮人出口气,结果碰上他们在,气没出成,反倒丢了脸。 不知道这次之后,姜海波在苏格面前还抬不抬得起头。 新教室在三楼朝东第二间,门口挂着高三二班的门牌,燕江流路过第一间抬头看见一班门牌,看来廖主任想开了,确实让天仙们下凡,按照正常班级排列放在一层里。 教室里同学们找到自己座位,清理打扫。这栋楼在之前就是上届高三用的,又换给他们这届用,可以说是高三专用楼,之所以搬过来好像是听说从这里走出去的文人名士很多,有成就的比比皆是,是莱城一中的风水宝楼,临近高三,凡是能和前途挂钩的,都有点迷信起来。 甭管是真是假,老师们总想讨个好彩头,学生们不看重这个,老师们不尽然,他们想的总比学生要多。 燕江流到座位边发现祁星阔已经收拾完两人座位,他把书放下:“谢谢啊。” 祁星阔往桌肚里塞东西,闻言抬眸弯了下唇角:“自己人谢什么。” 尽管最近被祁星阔晨昏定省似的亲吻人鱼抱枕照片骚扰的心理越发强大,当面听见这等暧昧词语,燕江流还是有些不自在,瞥过脸不看祁星阔,专注收拾东西。 小同学一如既往地纯情,祁星阔笑了笑。 搬完教室,老周过来开班会,开完班会他们就能放学回家,明天周日不上课。每周到这个时候,班里同学都是躁动的,越是学业繁忙越是对休息时间渴望的不行。 老周跟四个值日生过来的时候,班里人声鼎沸,说什么的都有。 “我在楼下就听见你们讨论的声音,整栋楼就咱们班声音最大,看看一班,都是在勤奋刻苦的学习,你们该学着点,高三了,这时候不拼搏等什么时候啊?”老周人还没走到讲台上,话先出口了。 这一说话,难免有人想到前面的事。 “哎,老班,你不知道他们班姜海波嘲笑我们呢,说咱们都是垃圾。” “对啊,还说咱们该再上一年高二,这是在侮辱你的劳动成果。” “要成绩好能代表一切,我肯定比他更努力。” “行了行了,别嚎。”老周抬手压了压,“这事我知道,都被人骑到头上,你们就没点脾气?比如拿成绩打人脸之类的,年纪轻轻,一点血性都没有。” 班里同学让老周两句激将法激的上了头,嗷嗷叫要好好学习。 祁星阔伸长腿靠在墙上,懒洋洋看向眼里闪过精光的老周,再看打鸡血似的同学,不太待见的转过脸,同学们还是太年轻,几句话说的就掉进沟里,不过……祁星阔看向身侧默不作声的小同学,恩怨最大的这位怎么不吭声? “别看我。”燕江流头也没抬,伸手按在祁星阔脸上。 祁星阔头一偏逃开:“老周看你呢。” 燕江流条件反射看过去,老周哪在看他,低头跟前排同学看东西,他扭头瞪着祁星阔:“说谎?” “你不知道刚摸我哪了?”祁星阔身体倾过去,趴在他身边小声说。 燕江流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祁星阔忍笑点了点唇:“这。” 第44章 乖,都给你44. “你当我傻?”燕江流视线在他唇上掠过,再看还不注意他们的老周,“碰没碰到我不知道?” 看小同学胸有成竹的样子,祁星阔摸摸唇,感觉越来越难骗到人了,变聪明太多。不过这不代表自己没有应对之法,祁星阔抓住他的手,点在自己唇上再放开,表情含着些许笑意:“现在是碰过了吧?” 燕江流目瞪口呆,没料到祁星阔会玩这么一手,真是骚招连篇。 他感觉自己的手跟要着火似的,不得不用另只手捏住,以此来降温。 “你、要、不、要、脸?” “不要了。”祁星阔忍笑说,“这不是让你知道碰没碰的区别吗?” “我需要知道吗?”燕江流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声音,真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吼出来,估计就精彩了,他还是要脸的人。比不过祁星阔这等脸皮厚的! 祁星阔拖着语调:“那是我误会你了?我以为你想知道呢。” 燕江流愤愤转过脸,真心不想再跟祁星阔说话,这仗着脸皮厚就调戏他的熊玩意儿,还是不要给好脸色吧! 这种心理直接持续到放学,燕江流拎上书包和祁星阔往外走,在校门口和吴浩初及郭嘉佑分开,两人顺着长巷回家,燕江流已经习惯有祁星阔同行上下学的日子,聊天拌嘴很快走完一段路,让他享受到普通人的生活。 “今天老周是不是说下周上课穿校服?”燕江流问,被祁星阔闹过后,他就没怎么专心听老周说话,满脑子都是对方嘴唇的触感和温度,可惜当时祁星阔动作太快,他没能好好感受。想到这,他视线不受控制得看向祁星阔的唇。 弧线优美有唇珠,色泽鲜艳又饱满,看着挺想让人咬一口。 不是,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在祁星阔发觉前,他连忙转开视线。 “嗯,你让乔治先过水洗一遍再穿。”祁星阔叮嘱,书上说人鱼皮肤较为娇嫩,被粗制东西碰过后会轻易惹起红印,有些还会过敏,祁星阔不知道燕江流是哪种,安全起见还是建议一下比较好。 燕江流对这方面不讲究:“乔治会的。” 但他家里有个很讲究的管家在。 “穿校服又是新生第一天入学,要开校会。”祁星阔记得这是学校惯有的套路,周一大概率上不了什么课,会先接受窦鹏的长篇大论洗脑一番,小同学还没听过,不知道有多可怕。 燕江流一听这种浪费时间的事情,就想开溜:“能逃吗?” “想逃啊?”祁星阔问,见小同学诚实点头,声音混着笑意说,“也不是不行,你叫我声哥,我就带你逃。” “说什么胡话呢?”燕江流问,“忘了谁现在是老大?” 祁星阔幽幽叹口气,睨着燕江流:“我当老大的时候可没某个小同学这样,仗势欺人。” 燕江流被说的耳朵滚烫滚烫的,硬是撑着不肯松口:“十个老大十种做法,你就说带我逃不逃吧?” 祁星阔一看他眼神慌乱,东瞟西看最终偷看自己的小动作,心软得不像话,像是极为无奈的答应道:“行吧,你是老大,我能怎么拒绝呢?” 燕江流觉得自己好像是做的不太对,对祁星阔也不好,做老大的这段时间里,总压榨对方,跟先前祁星阔的做法比起来,他差的不是一星半点,意识到这点,他在口袋摸了半天,只摸到下午祁星阔塞过来的几颗糖。 这时候要把对方给的糖作为讨好礼物再送回去,怎么看怎么不上心,那该怎么办呢? 燕江流很苦恼,从没像这一刻后悔于自己的孤陋寡闻。 要不让乔治准备点祁星阔喜欢吃的东西? 可祁星阔喜欢吃什么呢? 燕江流绞尽脑汁的想,隐约记得论坛上有过帖子,里面统计校霸的讯息,包括生日喜好,他手指按在手环上,打开之前先看一眼祁星阔,对方看着长巷上的蔷薇,伸长手打算摘呢,应该是刚才的话题让人失望了。 失望也就那么一会会吧,等他准备好贴心礼物,会让祁星阔感到暖心的。 燕江流遮遮掩掩打开论坛,笨手笨脚的用搜索找帖子,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相助,搜索出来得第一页第一个帖子就是,标题相当醒目。 《校霸喜好观察日记[持续更新]》 他眉眼放松一瞬染上些许笑意,轻轻点开帖子,顺着一楼楼看,先是知道祁星阔喜欢吃鱼,喜欢的运动是潜水和跑步,再看见祁星阔是个学渣之类的,翻到最后发现最新更新写的是祁星阔的理想是做一名美人鱼研究员。 那第一次在烧烤店相遇,他听见的那些不是吹牛,是祁星阔真实想法? 如果是真的,那就是他误会人了,所有跟祁星阔争的东西都没有意义,变成笑话。 祁星阔出于什么心理,陪他这么胡闹呢? 燕江流恍惚的想,越是了解越是看不透,祁星阔太复杂。 “你怎么了?”祁星阔摘朵花的功夫发现小同学看自己眼神怪怪的,像自嘲像无措也有点儿想哭的意思。 但凡人鱼有星点想哭迹象,那就是情绪不稳定的征兆,也将是他们最缺水的时候。 祁星阔知道附近的情况,这时候燕江流要是缺水,会没命的。 “什么都别想,先跟我回家,到水里好好说。”祁星阔一口气交代完,拉着他的手就跑。 燕江流被带的懵了一下,莫名其妙跟着跑起来。 进了祁星阔家里,又是一口气没停直接上二楼进卧室,等燕江流被摘去书包脱去鞋子按进浴缸里,他还是懵的,温热的水顺着光洁的脚慢慢淹没上升,逐渐漫过他腰线,燕江流看向蹲在浴缸边的祁星阔。 “这什么意思?”他没懂。 祁星阔擦一把额头的汗,无奈道:“你不知道自己哭了的后果吗?” 燕江流默然片刻,语气谈不上多好:“谁告诉你我要哭了?” 不等祁星阔说话,他炮语连珠:“谁告诉你人鱼哭的时候就得塞进水里?你看的那些书有没有根据,就按照那个乱来一通?今天得亏我脾气好,不然这会儿你该躺在浴缸里起不来了。” 祁星阔看他双手搭在浴缸两边,一脸君临天下的表情,眉梢轻挑,那些书误导人。 “给我找身干净衣服。”燕江流没好气说,抬起腿架在浴缸边缘,裤子上的水顺着腿滑到腰入了水面,触感并不算太好。 祁星阔听信书上不实言论,惹下这桩事,心知犯错无怨无悔,离开前多看他长腿一眼,又直又细,无法想象这样一双腿变成人鱼尾巴的样子,祁星阔按住胸口,里面的心鼓噪起来,让人感觉热血沸腾了起来。 进都进浴缸了,索性洗个澡。 燕江流脱去衬衫和裤子,挤了大把沐浴露裹着沐浴球发泡泡。 沐浴露的味道和上次的不一样了,这次换成淡香味,一股说不出名的花香,燕江流闻到的那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在哪里闻到过,他出神回想间,祁星阔拿着衣服进来了。 祁星阔料想到他会趁机洗个澡,进来前做好心理准备,可真当看见这一幕,才知道所谓心理准备做了也是白做,他对自己的诱惑太高太大,以至于光是露个肩膀和锁骨,就足以让自己阵脚全乱。 真是奇怪,明明对他信息素没多大感觉,为什么对上这个人就饥渴的厉害。 祁星阔靠在门上垂眸静思半晌没动。 “是我上次在你这没拿回去的衣服?”燕江流问。 祁星阔喉咙发干,偏头轻咳几声,哑声道:“嗯。” “你怎么了?”燕江流一耳朵听出祁星阔声音不对,疑惑地看着对方,脸色如常似乎并没有不对地方,那是嗓子忽然出问题了? 祁星阔不答,将衣服放下,转身打开门:“别贪玩。” 他能贪玩什么啊?燕江流起身往淋浴走,这里不是他家,尾巴不能轻易放出来,哪怕祁星阔先前见过他的原貌,这会儿也不能再重现,燕江流抱着这种思想冲完澡换上干净衣服下了楼,有些苦恼怎么跟乔治解释。 祁星阔坐在沙发上怀里压着个抱枕在神游,这是极为少见的,燕江流走到对方面前,都没能人回神。 “我怎么觉得你怪怪的。”燕江流伸长手在祁星阔面前摆了摆,“走了,去我家补课。” “今天我先不去了。”祁星阔往后退开,抬头看着他说,“我会和裴老师说。” 燕江流站直身体,意味不明的看了祁星阔一会:“那我先回去了。” “嗯,到家给我发个消息。”祁星阔说。 燕江流拎起书包走了。 周围没有别人,最能影响自己的人已经走了,祁星阔浑身一松窝进沙发里,丢开腿上的抱枕,眼眸微垂落在冲动还没下去的地方,为什么那么渴望碰碰他? 身体不听使唤,大脑无比清醒自己在想什么,可就是阻止不了冲动的起来,太不像自己,在这方面的自制力下降如此之快,还是说燕江流对自己的影响已经高到轻松掌控欲望的地步? 美人鱼确实是个神秘而高贵的种族,关于他们的研究,数万年来不曾放弃过。祁星阔几乎把市面上能看过的记载文献都翻阅过,知道他们对伴侣有着很高的占有欲,也有很高要求的忠诚度,更知道他们一生只得一个人。 在情爱方面的描写,相对少了些。 无法确切了解到美人鱼信息素和人类匹配后的各种详细症状,祁星阔就无法知道他和燕江流的情况是怎么回事,又该怎么解决。 越是想着燕江流,身上的反应越是难以消下去,祁星阔抬手挡在眼睛上,嘴不自然的抿紧,想到几分钟前看见的美人入浴画面,喉咙难耐的滚动几下,真是要被小同学磨疯了。 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祁星阔放下手臂缓缓睁开眼睛,额头上薄汗一片,他偏头看向全息屏,燕江流几分种前发过来的安全到家通知。 他轻轻松了口气,伸长手回了个表情,转手拨通祁奈的电话。 祁奈接的很快,看背景是在办公室忙着呢。 “你要的东西,我这边让人陆续帮你找,廖鹏收到会转交给你。” 祁星阔换了个姿势,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同寻常,像经历过某种事:“我找你不是说这件事。” 祁奈抬眸紧盯着他:“是对那个小Omega下手了?我好像说过,这样不行。” “你想多了。”祁星阔说,“我想问问美人鱼的事。” “不是和你说过,政府这边没有人鱼的消息。”祁奈回答,见他并不相信的眼神,颇为头疼,“你这是中了什么风?” 看来祁奈不知道燕江流的事,真是机密,那…… “叔,我需要几个暗中保护我的人。” 第45章 乖,都给你45. 燕江流回到家吃过饭按部就班的补课,没了祁星阔在,他补习该更能专心致志,事实却不是这样,他刷完几页数学题,看见手边的草稿本,不免想起在学校里祁星阔总会在算题前给他剥糖吃,慢慢地,他习惯磕糖算题的时候。 “燕同学,算题开小差是很不好的习惯。”裴疏清看小朋友思想开小差有一会了,半天心思转不回来,估计是想到今天不来的人,裴疏清清楚知道他的成绩,绝对不希望他养成这种恶习。 有裴疏清的提醒在,燕江流很快收回思绪,继续刷题。 补课时间结束,燕江流慢吞吞收拾东西,见裴疏清还没走,看一眼房门方向,跟做贼似的问:“裴老师,你是不是很了解祁星阔?” 裴疏清疑惑抬眸:“嗯?” “是不是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比如祁星阔喜欢吃什么,有什么特别喜好。”燕江流说,学校论坛上看来的那些,他跟吴浩初求证过,半真半假,凭他对祁星阔的了解,想弄清楚对方喜欢什么有点难,不如直接问裴疏清。 裴疏清眉梢微动,像是想到什么:“他从小到大的理想就是做美人鱼研究员,所以对美人鱼的书比较感兴趣,要说喜好,潜水算一个,小时候的爱好到现在基本都变了,实话和你说,我也有好几年没和他见过。” 这意思就是裴疏清说的是以前,现在祁星阔还喜不喜欢,爱莫能助。 燕江流失望的对裴疏清道谢,吴浩初说愿意告诉他,但有个条件,就是想让他拍两张独家仅有的照片。想也知道对方要照片是干什么,他理所当然的拒绝,此时觉得拒绝的貌似有点快,弄得他想给祁星阔准备点小礼物都没人能问。 总不能当面问祁星阔本人吧? 那样的话,拆礼物的惊喜和神秘感就没了。 燕江流惆怅。 “燕同学,补习结束了。”裴疏清提醒道。 燕江流知道裴疏清的意思,等会再不出去,乔治又该找借口过来敲门。说起来最近乔治对他的看管程度比之前要密切,尤其在书房补课的时候。 “谢谢裴老师。”燕江流说完,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外走,开门果然看见等在门口的乔治。 乔治看见他神色无常,跟着走进客厅,等书房里的裴疏清出来回房后,乔治端过来一杯牛奶,俯身递到他手里的同时,声音如浮毛般响起:“少爷最近有烦心事吗?” 燕江流喝着牛奶睨着乔治:“没有。” “那少爷最近遇见心怀不轨的人了吗?”乔治又问。 燕江流下意识想到笑得像狐狸的苏格,还挺符合乔治说的,但对方没对他做什么,他不可能因为猜测就让乔治把人弄走,这是不对的,他按下心头思绪,矢口否认:“也没有,乔治,你最近在忙些什么?” 乔治眸光微闪,小人鱼说谎了。 他出门在外发生的任何事,碰过的任何人,乔治都清楚知道对方底细,更别提那个胆大包天想用信息素诱导Alpha发情的Omega,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已被乔治列进重点监察对象里,只要有一丝不对,乔治就会出手。 当然,在这之前,乔治希望小人鱼能事无巨细的把事情告诉自己,天知道问出这句话前,乔治抱有怎样的期望。 可惜期望好似肥皂泡般破灭,小人鱼到底为保住祁星阔再次说了谎。 真是不能纵容,看来小人鱼的近来情况需要如实上报。 “在忙少爷成年后的计划。”乔治回答。 “我成年不还有段时间吗?”燕江流迷惑问,他自出生来身边就没了同类,只身活在海洋深处,不知道具体出生年月,所谓成年那天,是联邦最精进测量机器根据他的骨骼发展测试得出的。 而那天跟联邦探员发现他的时候很接近,四月中旬。 现在不过九月,乔治准备做到那时候,委实过早。 说到成年,燕江流眼睛亮起来:“乔治,是不是我成年后,联邦政府就会放任我自由了?” 乔治看他渴望自由的眼神,于心有些不忍,可还是真假参半道:“不行的,少爷还得继续上大学,等您有充足专业知识后,上面或许会考虑让您自由生活。” “那也行吧。”燕江流说,“为了自由我会努力学习。” “少爷,不管你遇见什么麻烦,都可以告诉我,我会帮你尽力解决,你的安全是我的责任。”乔治再次暗示,期盼燕江流能将苏格的事儿说出来。 燕江流有瞬间的犹豫,到底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喝着牛奶掩饰道:“好,如果真遇见,我会和你说的。” 乔治在心里叹了口气,从他手里接过空掉的杯子:“少爷早点休息,晚安。” “乔治晚安。”燕江流起身往房间走,多少奇怪今晚乔治的言辞,想着到房间里和祁星阔说,让对方分析分析。 他心事重重的走了,留下同样心事重重的乔治,垂眸看向屏幕跳出来的通知,神色不明。 刚洗过澡还顶着头湿头发,燕江流迫不及防的给祁星阔发视频,视频接通,燕江流差点被自己口水呛死。 他看见了什么? 祁星阔刚套上T恤,饶是速度够快,也还是让他看见一节精瘦的腰身,手感不错,非常想上手。 这个念头跳出来的一瞬,燕江流脸就红了,真是个不要脸的想法! “怎么不把头发擦干?”祁星阔问。 “有事想跟你说,急着没顾上。”燕江流说,目光瞄一眼祁星阔腰部,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你刚才在干嘛?” “刚洗过澡出来。”祁星阔曲起长腿撑着手肘,将头发往脑后扒拉去,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没有额前头发的遮掩,属于祁星阔强势的入侵感迎面扑来,哪怕隔着屏幕,燕江流仿佛都感受到那种被震撼感。 这一刻,燕江流看得有些呆。 “小同学?回神了。”祁星阔唇角抿着笑,被他看到痴呆的表情逗乐,为给小同学留点面子,没直白笑出来。 燕江流猛地坐直身体,怎么看祁星阔都不自在,身体的燥热莫名奇妙的翻涌起来,让他迫切想闻闻祁星阔的信息素,此时此刻,他张不开这个嘴,咬着唇难受片刻:“你等我一下。” 祁星阔就见屏幕上的人消失了,留下一片汪洋大海,美轮美奂。 几分钟后,燕江流去而复返,脸颊微鼓,像含了颗糖。 “等会吃完糖记得刷牙。”祁星阔不知道好端端的,小同学怎么忽然吃起糖,人鱼口牙锋利不错,但糖带来的蛀牙也挺锋利,小同学可千万别被投喂的蛀了牙,那样就不好了。 燕江流含糊答应,接着说起晚上乔治对他说的那些话,末了他皱眉疑惑道:“我总觉得他在暗示我。” “他在暗示你告诉他苏格的事。”祁星阔说。 燕江流揉了下脸:“苏格什么都没做啊。” “你知道乔治在你身边不仅是为了照顾你,还要避免一切危险的发生,对苏格这种有先例的人,乔治应该希望你远离他,最好能开口让他把人送走。”祁星阔对乔治了解的还算通透,更何况在苏格这件事上,他和乔治看法相同。 燕江流心里是不想告诉乔治的,因为乔治一出手,就没有挽回余地,这是他的看法,他看向祁星阔:“你觉得我应不应该告诉他?” 他还想听听祁星阔的看法。 “你不告诉他有你的考量,换做是我,我也不会在他没动向时候就把人定死了。”祁星阔说。 他是厌恶苏格,也很清楚苏格不是个老实的主,但这并不能成为他先下手的理由,也不会是他安静待宰割的原因。他已经做好打算,会在苏格下手前,让人彻底离开莱城。在这前,他得安抚好小同学。 “现在苏格就在隔壁班,遇见的机会多了,你想去哪都喊我,知道吗?” 燕江流虽不怕苏格胡乱来,但也怕暴露身份,如果有祁星阔在身边,能极大程度避免些麻烦:“嗯,知道了。” “睡觉吧。”祁星阔说,手指一挑勾起那只人鱼抱枕,憋着坏笑看着他,“今天的晚安吻就不发照片,趁打视频给你表演个现场版?” 燕江流脸颊爆红,怒气冲冲的挂断视频,手指停在对话界面上,蜷缩几下滑动屏幕,看见上面的历史照片,不同角度不同背景的亲吻人鱼抱枕照片,每张都足以拿来做壁纸。 他点开最近的那张,使劲戳着祁星阔的脸:“怎么没浪死你?” 说完话,他舔舔唇,橘子味道蔓延开来,糖吃完了,想到祁星阔的叮嘱,他丢下手环老实进浴室刷牙。 周一清晨,燕江流穿着家居服往楼下跑,喘着气问围着围裙忙碌的管家大人:“乔治,我校服呢?” “在沙发上,少爷。”乔治抬头看见他头上一撮呆毛翘得老高,随着他小跑一上一下,活泼朝气的很,没忍住笑了笑。 燕江流果然在沙发上找到校服,捧起来还闻到了淡淡青草香味,和他伪装的Alpha信息素一个味道,乔治做事严丝合缝的,半点破绽不漏。 “少爷换完校服可以下来吃早饭。”乔治在他身后扬声道。 燕江流拿着衣服飞一般跑上楼,回应声随着关门声传来:“知道了。” 莱城一中的校服是白衬衫配着浅灰色西装长裤,再加一条深蓝色领带,燕江流穿好衣服难在领带上,倒腾半天只能套在脖子上下楼找乔治:“乔治,救我!” 乔治扭头看见被糟成一团的领带,忍俊不禁,手在围裙上擦擦,手法飘逸优雅,几分钟帮他打好。 “少爷穿这身好看。”乔治如实道。 燕江流皮肤白,发色漆黑,五官灵动,配上这套衣服,确实养眼。 被夸的人低头看领带,将衬衫袖口折起一道,并不谦虚的附和道:“我也觉得自己穿上帅气很多。” 乔治笑着摇头,端起装好的豆浆:“吃早饭吧。” 今天燕江流刚出小区门口就看见等在树荫下的祁星阔。祁星阔属于身材高大,比例恰好的身材,俗称衣架子,同款校服穿到对方身上,有种标准模特风范,却更有气势,哪怕在人群里也能一眼看见这耀眼的人。 燕江流再次被祁星阔的帅气击中,不得不承认校霸同学确实有蛊惑人的资本。 “老远就看见你一错不错的看我,是觉得我穿这身特帅?”祁星阔低笑问。 燕江流大方承认:“嗯,难怪那么多人喜欢你。” “那你喜欢我吗?”祁星阔接的无比自然,让燕江流差点没反应过来说了喜欢。 他及时住口,偏头看向遗憾奸计没得逞的校霸:“你就那么想听我说喜欢?” 第46章 乖,都给你46. 祁星阔状似认真思考一瞬,眼神里的情绪不像在作假:“我想听你真心说喜欢,不是玩笑不是热血上头胡乱说。” 燕江流一时说不出话来,不确定这时候的他能不能给出祁星阔要的答案。 “别想了。”祁星阔说,“这个问题对现在的你来说太难。” 燕江流关注点一下子被带偏:“你说我脑子不够用?” “我是这个意思吗?”祁星阔假装惊讶,像是恍然大悟,“可能你认为是那就是吧。” “祁星阔!”燕江流发现这人真是个转移注意力的能手,两句话说的他瞬间不去思考喜欢是怎么回事,只想打人,“你知道说老大坏话的后果吗?你别跑,今天不打得你求饶,我把燕江流三个字倒过来写!” 祁星阔仗着长腿优势,跑两步回头看他,还不忘刺激人:“小同学,不如换个狠话,你不打得我求饶跟我姓?祁江流也还行。” 这放在半个月前,燕江流绝对听不出里面的猫腻,经过裴疏清高强度补课后,燕江流轻易明白祁星阔的意思,这是让他冠对方的姓氏,在遥远历史记载里,冠姓是夫妻才有的事儿,祁星阔明晃晃在占他便宜! “我看你不想好了!”燕江流气红了脸,火力全开,努力追着祁星阔。 祁星阔笑起来,不远不近的钓着小同学。 两人一前一后跑到学校门口,时间刚过七点。 祁星阔先调整呼吸放慢脚步,等身后追上来的燕江流一把抓住自己胳膊,喘气不停:“抓到你了。” 祁星阔看他跑得满头大汗,累得不行,脚步放得更慢,视线在比平时多了几倍的同学身上掠过。 燕江流察觉到祁星阔的沉默,怀揣奇怪抬头看向校门口:“……原来学校这么多人吗?” “高一二开学,人肯定比先前多。”祁星阔回答,他微微侧眸看抿了抿唇的燕江流,“怕人多吗?” 燕江流倒不是怕人多,是想到何修奇说过,高一二同学开学后食堂的盛况,到时候想抢饭都抢不过别人,光是想到在人群里挤来挤去,燕江流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吃饭是个问题。”他说。 祁星阔没想到他脑回路清奇到先考虑的是吃,没忍住笑起来:“校外美食一条街,够你选的。” “就你知道去那,他们不知道啊?”燕江流勾着书包肩带,看向不断回头看他们的女同学们,准确来说那些女同学多数看的是祁星阔,校霸盛名在外,总引得新生注意。 “你跟着我,饿不到你。”祁星阔对那些打量视线视若无睹,早在初中就习惯这些。 校霸就是校霸,话说的嚣张霸道。 燕江流在祁星阔肩膀拍拍:“那还真要多谢你。” 祁星阔反手捏了他的脸:“不用客气。” 燕江流耳尖听见前面女同学们压进喉咙里的尖叫声,他先扒拉开祁星阔的手,再抬眸看向望着他们眼神显然炙热起来的女同学们,忽然想起看过里的一种别样的生物,他不敢再想下去,拽着祁星阔快步往后面教学楼走去,生怕被盯上。 进了班级刚等到早读课铃声,扬声器响起来,独属于廖鹏的嗓音轻飘飘传出来:“请各班同学们有序到操场上进行新学期校会,各班班主任组织好,注意仪表整洁,阵型整齐,不要在操场上乱扔垃圾,更不要打闹嬉笑。” 广播重复三遍,震得燕江流脑子疼,他碰碰祁星阔胳膊:“能开溜吗?” 祁星阔把手里翻到一半的书合上丢进桌肚里:“走。” 燕江流不是对廖鹏有意见,是真不喜欢傻站着听训话,反正那么多人少他们两个,廖鹏也不会费心思的抓人。 “什么时候走?”燕江流问。 门外的老周要走进来了,想这时候开溜不太可能,他们坐在最后一排,却是靠窗的。 祁星阔拉了下领带,看着老周轻声回答:“等会跟他们往外走,路过厕所钻进去。” 燕江流明白了。 前面的吴浩初像知道他们要做什么,趴在桌子上借着书多打掩护,看着两人压着声音:“不仗义,不带我们啊?” “闭嘴。”祁星阔说。 “别说话。”燕江流凶了句。 被两人异口同声的怼到怀疑人生,吴浩初哭丧着转过脸,没过多会儿,燕江流发现自己被拉进一个四人群里,群主是吴浩初,群员分别是他、祁星阔和郭嘉佑。群一建立,吴浩初就嚎上了。 -吴浩初:老大,是不是从今往后你就独宠这祸国妖姬了?@燕江流。 -郭嘉佑:你别想翘校会了吧,廖主任可认识你。 -吴浩初:我就是觉得老大变心太快,有需要的时候喊人家小初初,走到哪带到哪,一朝有新人,喊我吴浩初,还让我走远点,实打实一渣男。 -祁星阔:滚。 -燕江流:说谁祸国妖姬呢?我是王,你家老大才是祸国妖姬,都是听他话,我才想到翘校会。 -吴浩初:…这还早上呢,你怎么喝上了? 燕江流看吴浩初字里行间透着不信,不想过多解释。 “前后门各走一批,别打闹,到操场上去,站到标有高三二班区域里,别站错了啊。”老周手脚并用的指挥着,眼神一转看见坐在后排没动的祁星阔和燕江流,想说点什么,记起廖鹏的交代,又咽了下去。 在老周指挥下,很快到燕江流他们。 吴浩初走在前面,趁老周不注意,回头做最后挽救:“你两真不去?别说廖主任认识我,他对你两印象更深才是。” 上周搬教室,一下子喊出两人的名字,要说印象不深,吴浩初不信。 “你盐吃多了?”燕江流灵活运用,这是看学来的词儿。 吴浩初瞪他半天,在祁星阔的注视下,颇为傲娇的冷哼一声,转过脸不说话,有人撑腰就是好了不起啊! 燕江流唇角微挑,很享受这种感觉。 “过来点。”祁星阔轻声说,握着他的手腕往自己身边拉了拉。 燕江流跟没站稳似的,往祁星阔心口碰了下,像被烫伤一样猛地站直,耳朵不期然有点儿烧。 祁星阔没松开手,看他反应,声音里混着喜悦的笑低声问:“怎么了?” “没什么。”燕江流顺着祁星阔看的方向看见越来越近的厕所,知道对方拉他是想快点过去,这时候反应过度就是他自己的问题,跟祁星阔没关系,也就没必要让祁星阔知道。 他粉饰太平的过去,却让祁星阔心里被温暖的不行,小同学太可爱了。 “准备。”祁星阔低声。 燕江流做好随时大跨一步的准备,紧张感忽然上来了,好像他跟祁星阔不是逃校会,而是谋划着私奔似的。 这莫名其妙跳出来的形容,让燕江流感觉怪不好意思的,还在拉回思绪间,感觉手腕一股大力,他瞪大眼睛,眼前光影一闪,走在前面的吴浩初不见了,一片白净的墙面取而代之,他后背贴在温热的怀里,有呼吸声在耳边如风拂过。 风远没有这种热度,更没有让他想逃开的感觉,他感觉身体有点热,随着身后人呼吸在逐渐上升,他偏头躲开,脚步向前一跨离开祁星阔的怀抱。 “什么时候才能出去?”他问,不敢回头看,怕让祁星阔看见他此时的表情。 他被撩得心跳不稳脸色发红,撩人的祁星阔也没镇定到哪里去,胸口仿佛还残留他靠过来的触感,舒服想要一直抱着,冲动来得太快,刚才的角度差点让祁星阔险些没控制住吻了他耳朵,好在他退的够快。 “还要等会。”祁星阔说。 燕江流暗自调整,感觉脸上热度下去的差不多,视线内没了朦胧水光的感觉,才转身看祁星阔:“等会去哪?” “你想去哪?”祁星阔问,俨然随他走的意思。 燕江流还在想,是回教室还是找个高地方听听廖鹏的发言,这时厕所门一声异响。 他神经瞬间绷紧,厕所还有其他人? 连祁星阔漫不经心的脸上也多了些警惕,看向发出声响的方向。 在他两的注视下,两道门同时打开,看见分别出来的两人,燕江流神色诡异。 “就说你两不是好学生,连校会都翘!”姜海波红着脸捏着拳头强词夺理道。 燕江流还记得这货躲在Omega身后的事儿,非常看不上姜海波,没搭理人的欲望,直接看向苏格:“好学生也翘课?” “廖主任的教诲我怕听多了上头。”苏格说,“他真注意到我不在,班主任也会帮我找借口搪塞过去。” 这是好学生的专属权利,燕江流不太懂。 “你两等会打算做什么?”苏格问。 燕江流还没想好,这时候他把选择权交到祁星阔手里,扭头一个眼神,祁星阔就懂了。 碰上苏格和姜海波,祁星阔连说话的欲望都没有,看在燕江流面子上,勉强开口:“等会再看。” 这回答跟没说一样,傲气的不行。 姜海波最看不惯的就是祁星阔这副不把人放在眼里的样子,一对上气不打一处来:“拽什么?礼貌问一句,还傲上了。” “他是没什么好拽的,但也比某些躲在Omega身后的人强。”燕江流听不得别人说祁星阔的坏话,一张口就把姜海波怼了。 姜海波让他说的脸色青白交替,梗着脖子反驳:“我说他关你什么事?别是和论坛上说的那样,你是他小男朋友吧?” “那这和你有什么关系?”燕江流似笑非笑道。 “我、我就是随口一说,不行啊?”姜海波边说边偷偷摸摸看苏格,苏格喜怒不形于色,这会儿看不太出真实情绪。弄得姜海波心里七上八下的,十分不踏实。 “舌头那么长,不送你长舌妇的外号对不起你。”燕江流说。 姜海波到底对祁星阔有些畏惧,本来还想嘲讽两句,被祁星阔冷冷扫一眼,愣是把话咽了下去。 “燕江流,下下个星期天是我生日,家里打算给我办个成人礼派对,你来吗?”苏格期盼的看着燕江流,问。 燕江流感觉这个生日派对不简单,正编着借口拒绝,身侧的祁星阔突然开口:“我能去吗?” 苏格神色诧异一瞬,笑逐颜开:“能啊,欢迎祁同学来。那燕江流呢,来吗?” 祁星阔随意点头,手在燕江流后腰轻拍下,将人拍回神。 “去。”燕江流按住想跳起来的冲动,干巴巴道。 “那行,到时候见。”苏格的笑容多了些趣味,“我先回班里,再见。” 姜海波还沉浸在苏格居然邀请祁星阔和燕江流参加派对的震惊里,见人走了,狠话也顾不上放,赶紧追上去,嘴里嚷着:“我也想去你派对,行吗?” 这次偌大的厕所真只剩下他们两人。 第47章 乖,都给你47. “为什么答应他?”燕江流问,“去他的生日派对,那就是他的地盘。” 在别人地盘上肯定会有很多不方便,这点相信祁星阔会比他更清楚。 祁星阔站在门口,向外眺望,能看见苏格和姜海波一前一后进教室的身影,微微眯起眸子,声音有些沉:“他今天就是故意在这等我们的。” 燕江流愣了下。 逃校会的事儿只有他俩知道,最多加一个吴浩初,但他相信吴浩初是不会把这事儿告诉苏格的,那对方是怎么知道的? “没人和他说,他猜到的。”祁星阔说,抬手在燕江流脑袋上揉了把,轻笑道,“现在知道苏格有多可怕了吧?” 如果真如祁星阔说的,苏格全靠猜在这等到他们,那这人心思和头脑确实可怕,能洞察人心到这地步,是个狼人。 “所以你答应他参加派对,是要彻底解决你们恩怨吗?”燕江流飞快理清楚其中原因,神色严肃起来,“你老实告诉我,打算怎么对付他?” “别激动,我不会知法犯法的。”祁星阔又揉了把他的脑袋。 这次实打实挨了打,巴掌落在胳膊上,非常响亮的一声,拍得燕江流自己都傻了。 “不是,你非手欠摸我头干什么?”燕江流眼睛不住往祁星阔挨打的地方飘,咬唇几下后,底气不足弱弱问,“疼吗?” “疼的话,你给吹吹吗?”祁星阔捂着被打的地方,和他往教室走,微微俯身笑着问。 燕江流前后看一眼,没别的人:“真疼的话,我可以试试。” 小同学这么轻易松口了吗?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祁星阔眼眸微转,语气透着忍痛的味道:“我觉得好像挺疼的,从小到大没被人这么打过,你是第一个。” “那你让我看看?”燕江流脚步停了下,站在讲台上回头看祁星阔,脸上有些内疚,刚才那一巴掌听着很响亮,打到胳膊上肯定也很疼,他有点儿心疼的埋怨,“下次别摸我头,我真要打你,你躲着点儿。” “没事,人家不都说打是亲骂是爱吗?”祁星阔微抬下巴,“到座位上再说。” “不行,你先让我看看。”燕江流走了两步,心里怪不是滋味的,转身往祁星阔面前走,伸手就要拿掉他盖胳膊的手,“我看看是不是红了,要打出印子的话,我去买瓶冰水帮你冷敷下吧?” 小同学如此关心,要不是自己在骗人,祁星阔真想拿开手让他看看,可现在不行,呼呼还没到手呢。 祁星阔用尽力气盖住地方,有些央求味道道:“等会你帮我呼呼就好了,先过去坐着。” 燕江流觉得祁星阔的表情不太对,还总催着要他去座位上坐着,耍什么花招呢? 过了先前的心疼和内疚,燕江流再次想起眼前校霸身上的标签,套路王。 恍惚间隐约抓到什么重要点,他神色一改,唇角微翘:“呼呼是吧?来,跟我过去坐着,我帮你好好呼呼。” 祁星阔身为个常年在套路里混迹的人,对表情和语气解读可以说是满分,一见他这样,明白大概率是反应过来,松开手朝他摆了摆:“刚才感觉好像出了错,没事了。” 燕江流冷哼:“怎么会呢?不是让我帮你呼呼吗?胳膊拿来,我帮帮你。” 祁星阔往后退两步:“真不用,我没事了。” 上次他露出这种眼神和表情的时候,给了自己肩膀狠狠一口,留下印迹磨灭不掉。祁星阔不敢想这次要是把胳膊递过去,会不会再换来一口。 “怕什么?”燕江流伸手抓住人,往离两步远的座位走去,把祁星阔往里面一推,跟个霸王似的堵住出口。 “想要呼呼是吗?”他问,眼看祁星阔要缩到墙上,很怕的样子,他没好气的一把握住对方的胳膊,翻了个白眼,“跑什么跑?” 不等祁星阔回答,他抿紧唇,犹豫几秒还是靠近被挨打的地方,轻轻地、尝试性吹了吹。 祁星阔身形瞬间僵硬,感觉身体里的血液随着他这两口吹气吹了起来,完全没法控制。 燕江流吹完,没着急松开祁星阔的手,迟疑地抬头看向没动静的人,这一看他立刻甩开人想开溜。 祁星阔眸色有点沉,眼神里满是隐忍和克制,唇线抿成直线,耳朵有点儿红,随着看他的时间越长眼神越发不对,这时属于人鱼特有的敏锐直觉,让他下意识想逃开。 身体行动没能快过身为Alpha的祁星阔,他被一把薅了过去,按在充满橘子味的怀里,他感觉像掉进了暖炉里,热烘烘的。 “你别动。”祁星阔哑声道。 燕江流喉咙微动,手足无措的僵着,不知道怎么做好了。他能清楚感受到有东西抵在他大腿内侧,很热很硬。 同样是男生,他压根不用多想就知道那是什么,羞耻和窘迫在这瞬间一涌而上,让他把手搭在祁星阔肩上,身形微动想稍稍离开。 这个动作完全刺激到冲动时的Alpha,祁星阔将他往怀里扣得更紧,头埋在他脖颈旁,手落在Omega特有的腺体处,从语气不难听出正在失控边缘:“燕宝,听话,别动了。” 这是一个亲昵到让人害羞的称呼,也不知道祁星阔什么时候给他取的。 在这时这情景下喊出来,让燕江流连反应都忘了做,只顾着惊慌害羞了。 “摸摸我的后脖颈,我教你怎么摸。”祁星阔哑着声音道。 炙热的呼吸将燕江流耳朵扑的红透了,他说不出话来,只能点点头。 祁星阔短促又愉快的笑了声,逗得他脸也跟着红起来:“真乖。” 燕江流张口想说句话,下一刻他连声哼都没能发出,祁星阔的教学来得太突然,摸得他打了个激灵,接着身体软下来,像失去浑身力气,这种情况让他欲哭无泪,都没力气了还怎么摸? “就这样。”祁星阔只摸了一下,快速收回手。 只这一下,燕江流就不行了。真是要命。 祁星阔也发现了他的窘迫,低声笑起来:“没力气了?” 燕江流真是恨死他这样,咬牙道:“你再笑我就咬你了。” “你再咬我,我就亲你了。”祁星阔毫不客气道,鼻息间隐约嗅到属于燕江流的味道,微微动动鼻子,是Omega信息素,他眯了下眼睛,小同学动心了。 燕江流不知道被自己信息素出卖了,被祁星阔真假混合威胁后,他闭紧嘴巴勉力抬手摸着对方的后脖颈,渐渐地,祁星阔离开他的脖颈,紧扣的手臂也松开了,对方脸色不太好看,气息依旧有些重,靠在墙上懒懒看他,手在他腰侧摩挲。 他还在人腿上,没得到准信不太敢动,手顺着对方的动作碰到微凉的墙壁,微微蜷缩几下。 “下次别撩我了。”祁星阔的声音像从喉咙里发出来的,暗哑的几乎听不清。 燕江流见他差不多稳住心神,总算有了说话自由权:“别乱给我扣帽子,谁撩你了?” “你。”祁星阔倾身过来,将他吓得往后退,人鱼真被亲的话,那就是盖章了,他不想重蹈摸耳朵的覆辙。 祁星阔深深看他一眼,手臂用力将他抱起来放到椅子上,再度靠回墙壁上:“小同学,喜欢我吗?” 燕江流眼神闪躲半晌,支支吾吾道:“谁、谁喜欢你?别自恋!” 祁星阔哑然失笑:“行,我自恋,燕宝,你会喜欢我的。” “闭嘴。”燕江流瞪着胡乱喊人的祁星阔,感觉自己耳朵要怀孕了。 到这一刻,他都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步的,就是帮人简单吹吹,衍变成祁星阔说他会喜欢他,还被迫感受到Alpha的强壮,大腿内侧好似还残留那刻被威胁的触感,让他视线不由自主的飘向祁星阔被衬衫挡住的地方,发育太健康了。 “唉。”祁星阔饱含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捏住他下巴,逼迫人和自己对视,“知道自己还没成年吧?” 燕江流眯了下眼睛:“干嘛?” “知道就别再看了,我不想做未成年不能做的事,但是呢。”祁星阔故意停顿,惹得他紧张起来,长睫毛抖个不停,跟把小扇子似的,抖得祁星阔心痒痒,“亲一下是可以的。” “我不看了,你放开我。”燕江流两手并用拯救回下巴,老实趴在桌子上,看都不看祁星阔。 祁星阔总算能喘口气,再被他用那种探究的眼神看,真不确定还忍不忍得住,这毕竟在学校,要闹出点动静,他们可以直接转学了。 见小同学趴着不动,祁星阔拿出清新剂喷了几下。 燕江流脑子乱哄哄的,一会冒出个燕宝,一会冒出个别撩我,还想到成年后Omega能做的事,胡思乱想的太多,以至于同学陆续回到班里,他还在发呆。 “你两真无情。”吴浩初一屁股坐下,“忍心让我饱受廖主任的魔音灌耳。” 燕江流被这声嚷的一下坐直身体:“开完了?” “完了啊。”吴浩初懵懂道,忽而鼻息微动,东闻闻西嗅嗅,“你和老大偷吃零食了?真是的,多大个人还不知道分享,只知道吃独食!人心真可怕啊。” 燕江流拿起本书砸吴浩初:“想吃自己买去。” “真无情。”吴浩初把书给他放好,转身跟郭嘉佑哭去了。 燕江流舒了口气,神经太过紧绷,没发现两人信息素还有残留,想到这他扭头说:“开个窗。” 话音未落就看见祁星阔卷起窗帘,窗户俨然开过了。 他默默转过脸,颇为懊恼的揉了两下,怎么犯蠢了啊? 祁星阔情绪还没彻底平复下来,没太敢靠近他,见他这副可爱的模样,拿过桌肚里的手环,调出聊天界面,轻轻点点发了条消息出去。 燕江流受到消息,下意识看向教室,课间休息班里闹哄哄,没人注意他。 他觉得自己像极了做贼心虚,趁同学们不在,悄然偷了把祁星阔,别说偷校霸的滋味还不错,他想着点开了消息。 -祁星阔:燕宝,放学回家也让我揉揉你的脸好不好? 好个锤子! 他关上全息屏,将手环扔进桌肚里,敢碰他,他就让祁星阔知道后悔怎么写。 看小同学的反应,祁星阔低笑了声。 “老大,你笑得好变态啊。”不经意回头的吴浩初,让祁星阔这一笑笑得汗毛直竖,“特别像有收藏癖的变态杀手。” “狗嘴吐不出象牙。”祁星阔懒懒投去一瞥,转回视线看燕江流,“就算我有收藏癖,也只想收藏个独一无二的美人鱼,只属于我的那种。” 吴浩初打了个哆嗦:“真变态。” 吴浩初不知道深意,燕江流却听明白了,他愤愤瞪着祁星阔:做什么美梦! 第48章 乖,都给你48. 两人翘了校会,跟没人发现一样。想也知道要是没有廖鹏的特许,老周这个班主任也会来找两人,不过既然相安无事,谁也不会提这茬。 老师们对这事儿一言不发,论坛不同。鱼龙混杂,加上新学生开学,有不少曾听闻校霸威名,想借此机会一睹真容的,结果看了半天,眼睛都要看瞎了,没看见人。 校会还没结束,论坛先炸出好几个帖子。不仅有感叹没看见校霸的,连燕江流和苏格也榜上有名,这两位是仅次于校霸的风云人物,尤其燕江流还跟校霸关系亲密。 老周前脚刚走,后脚吴浩初转身跟燕江流分享热贴:“论坛上因为你俩都疯了,我看见新的商机,燕江流考虑入股吗?” “你想卖什么?”燕江流问。 吴浩初眼睛一亮,自觉有戏:“没事卖卖你和老大的行踪赚点零花钱,还有你俩每天的日常对话之类的,如果不方便,我不会放出去的。” 话说到最后,吴浩初的表情暧昧起来,透着些许龌蹉。 燕江流最受不了吴浩初这种表情,十分厌恶道:“不行。” “咋就不行了呢?”吴浩初急眼了。这可是和零花钱挂钩的事儿啊,他必须努力争取。 燕江流本来不想回答的,又怕被吴浩初追问,不耐烦道:“你看我像缺那两个零花钱的人吗?” 吴浩初不吭声了,燕江流的资料还是他亲手收集的,知道这位转学生可能什么都缺,就是不可能缺钱。 无比清晰意识到这点的吴浩初绝望了。这年头还有人嫌钱多的,燕江流是他见识的第一个人。 听见燕江流的回答,吴浩初连问祁星阔的欲望都没有,想也知道答案是什么,吴浩初不打算自取其辱。 “你过来。”恰在这时,祁星阔喊住欲转身的吴浩初,朝对方跟招小狗儿似的手势动了动。 吴浩初狗腿子的凑过来,语气要多谄媚就有多谄媚:“老大,有何吩咐?” “想要卖我们出现地方也不是不可以。”祁星阔说,“但是卖哪些地方和日常,你得听我的,知道吗?” 吴浩初不知道他想玩什么把戏,第一反应是看向燕江流,这位爷刚才可是拒绝了啊。老大能代表两个人吗? 祁星阔抬手搭在燕江流肩膀上,把人往自己身边拢了拢,对吴浩初说:“你先转过去,我和他说说。” 有老大出面,吴浩初巴不得他能搞定一切,闻言转过去,耳朵悄然竖起来,想偷听两句。 祁星阔压根不给吴浩初机会,在对话界面上把自己这么做的原因打出来给燕江流看,等他看完,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轻声说:“答应吗?” 有理有据,燕江流不会拒绝:“那好。” 祁星阔微微一笑,要不是怕吓到小同学,他真想亲亲近在咫尺的耳朵尖,作为一个象征性奖励。 “等事情结束,我带你去吃海鲜大餐。”他说。 燕江流还真不是被吃收买的,不过有这方面加持更让他开心。 祁星阔最喜欢看见他露出开心笑容,他开心了,祁星阔就觉得整个人都有滋有味起来,放开他后,祁星阔伸长腿踢了下吴浩初的凳子。 “就按我说的做。” “那这个价钱,老大你看怎么定?”吴浩初虽可惜什么都没听到,但能让燕江流同意就够好了,不敢再奢望。 祁星阔往后靠在墙上,视线慢悠悠飘向窗外,香樟树顶就在不远处,绿叶郁郁葱葱,让人感觉一片凉意,他眯缝着眼睛:“随你。” “真的吗?”吴浩初激动,“你要让我处理,那我还能有更好的赚零花钱办法。” “我看你是掉钱眼里了。”郭嘉佑说,“老师要进来了。” 吴浩初一听老师两个字,条件反射坐直身体,心里被祁星阔说的随他弄得一团糟,天马行空想出好几种赚钱办法。 这件事到最后真如吴浩初心思,祁星阔和燕江流谁也没管。因为他们在积极备考。 又一个周五,约定的月考之战如约而至。 燕江流早上上学路上再见到祁星阔,气势已然不同,凛冽又具有压迫力,全然不会放水的样子。 祁星阔对小同学这样一笑而过,并没有任何异常举动。 正式考试前,燕江流没忍住和祁星阔聊到成绩。 “裴老师说你成绩上升的很好。”他说。 这个很好是比他高的意思,当时裴疏清听见他要在月考考的比祁星阔分数高的时候,神色极为微妙,最后为他解释说,只要不是祁星阔故意丢分,他注定高不了。 被自己老师亲口坐实事实,燕江流窒息的不行。 此时在看祁星阔压根不慌的神态,燕江流觉得十有七八要输了。 “还行。”祁星阔谦虚回答,心里盘算着怎么放水才会让小同学觉得他自己考出真实水准了。 燕江流鼓足勇气:“如果你赢了,我还会额外送你礼物。” 经过这段时间的反复核实,燕江路总算挑出合适的礼物,相信当祁星阔收到,会很开心。 祁星阔心里想放水的念头消失的一干二净,有这个礼物在,他哪能放水?小同学到底知不知道考试前说要送礼物代表着什么,这是鼓励和支持。 祁星阔低叹了口气:“本来还打算让你赢得,你都这么说了,我不考出自己真实水平,对你对我都不负责。” 燕江流听见这真心话,一下子不高兴了:“我想赢会靠我自己,犯得着用你让吗?” 祁星阔笑起来,眼睛里像有碎光在闪,璀璨夺目:“是,老大说的对,是我想岔了。” “你可千万别让我。”燕江流严肃着脸说,“伤我尊严。” 祁星阔:“知道了,为了你的尊严我会全力以赴。” 燕江流依旧严肃着脸:“这还差不多。” 在两人打诨说笑时,高三上学期第一次月考正式开始,为时两天。 第一天考完,燕江流有些恍恍惚惚,连放学在楼梯上碰见苏格,都是木着脸走开,没搭理对方的打招呼,这样子惹的姜海波差点跳起来打他,被祁星阔一个眼神活生生吓住了。 第二天考完最后一场,燕江流浑浑噩噩拉回桌子,趴在上面两眼无神,感觉自己考的一塌糊涂,好多题目像天书,看得怀疑人生。 他被考试打自闭了,连祁星阔推过来一把橘子味奶糖都没反应。 “老大,我觉得自己这次要死了。”吴浩初扭头哭着说,“我爸妈说希望能看见我总分数过五百,刚和郭嘉佑对过一部分,说是错题连篇都是轻的,我严重怀疑自己成功避开所有正确答案。” “哦。”祁星阔反应极为冷淡,眼角余光不停看着情绪低落的小同学,刚吴浩初的话大概戳中了小同学的心吧? 小同学是聪明,学得也很快,但考试考的是所有科目,而不是单独几门,裴疏清教的是重要几门,综合科目还没排上日程,小同学怕是被综合科目考懵了。 吴浩初被祁星阔单音节噎得够呛,想说点儿什么控诉一发,又见自家老大不停注意祸国妖姬,只得仰天长叹,万分无奈的捧着草稿本继续和郭嘉佑对答案。 燕江流觉得学习太难了,哪怕他学得很快,可到底跟不上硬件要求,知道自己的考试成绩不会计入平均分内,他还是有些失落。 失落的并不是不能和普通学生一样,是他注定输给祁星阔。那当初打这么个赌,是他脑抽了吗? 燕江流捏着太阳穴,大概真的脑抽了。 不然怎么会在烧烤摊因一句话和人杠到现在。 他盯着面前的资料神游,以后还继续补习吗?他问自己。 为什么不呢? 乔治说过他还要考大学呢,不好好学习要怎么上大学,总不能高中让政府开后门,大学再来一手吧?他可真不想做个饱受争议的人。 想明白往后日常,燕江流一扫气馁,精神抖擞地收拾书包,等会下课回家吃饭继续补课。 短短几分钟的自我调节能力满分,让祁星阔想安慰都没能来得及,察觉到小同学的情绪转变,祁星阔先是诧异,后是失笑。 乐观心态好,可能也是人鱼的特点之一吧。 这天晚上补习的时候,裴疏清惊讶的发现燕江流比平时更加努力,刷题跟机器似的。裴疏清断定他这是受了刺激,无声询问目光看向对面的祁星阔,只得到一个无辜表情。 裴疏清几不可见摇头,小年轻又玩什么呢。 周一月考成绩出来,苏格依旧稳坐年级第一龙头椅,燕江流也确实没祁星阔分数高,但差距也不算特别大,燕江流不要太聪明,一看那个分数就知道有问题。 “你放水了。”他看着身边人说。 祁星阔勾了下唇:“考个让你听话的分数就好。” 这人还记得那时候他说的话,这时说出来治他,真是没谁,燕江流白了故意的人一眼:“开心吗?” “一般。”祁星阔回答,“不是说我赢了有礼物吗?” “你就惦记着礼物?”燕江流问。 祁星阔故作沉思:“不是,我更惦记你会不会履行诺言听我的话。” 最后四个字被祁星阔咬重语气,像故意放慢清晰说出来,无端凭添几抹暧昧味道。 燕江流装作没听出来,一本正经说:“听。” 他们美人鱼可是最注重承诺的,绝对不会胡乱食言。 祁星阔撑着脸颊:“那我可真的好好想想让你怎么听话。” 燕江流轻哼,他倒要看看祁星阔会说出什么话来。 他两算完账,四人群里又热闹起来。 -吴浩初:老大,你这次是疯了吧?考了个年级前五十。论坛上现在全是在讨论你分数的。 -郭嘉佑:如果不是知道老大性格,我也会怀疑他开了挂。 -吴浩初:论坛一片怀疑老大被换了人的,好好的学渣从良了。 话刚发出来,啪啪啪连甩三个链接,都是论坛火爆的帖子。 燕江流没发话,只顺着链接点进去。 [不是说校霸是全科加起来分数不过百的学渣吗?那这鲜艳的总分数怎么回事…?] [跟校霸同学第三年,真实见证他学渣了两年。] [这是要做学霸吗?从四百名开外直接飞到五十名,老实说,他要不是校霸又不屑做这种事,我真的要怀疑他了。] [怀疑什么?他考试时候坐墙角,再说,你怕是不知道月考也是开四个摄像头,谁都逃不过监控。] 燕江流很清楚祁星阔的实力,看论坛一片哗然,倒也平衡起来。 “看贴呢?”祁星阔忽然凑过来含笑问。 燕江流没想起来的意思,甚至把屏幕给人看:“都夸你呢。” “别看那些。”祁星阔说,分享几张照片,“挑件衣服。” “嗯?”燕江流侧眸。 “苏格的生日派对。”祁星阔说。 第49章 乖,都给你49. 他差点把这件事给忘了。 上次为逃校会在厕所里答应苏格的,眼看这日子快到,是要准备下。他翻着祁星阔发的照片,挑了张喜欢的。 “去他生日派对还得送礼物吧?”他问。 祁星阔颔首:“他爸是莱城市长。” 这么说来,普通礼物根本入不了苏格的眼。一想到送礼物,燕江流头大一圈,给祁星阔选礼物折磨他好几天,这又要给苏格选,他当时怎么就听祁星阔的话,同意去这什么生日派对。 “苦恼选礼物?”祁星阔问。 燕江流颓着张脸道:“是啊。” “你的礼物我这边出,到时候你只管跟着我去就好。”祁星阔早有准备,小同学的心思尽管花在自己身上就好,别人不应该吸引走他的注意力,尤其是苏格。 “真的?”燕江流重新有了精神,惊疑不定的看着祁星阔。 祁星阔好笑道:“真的,让乔治帮你准备套衣服吧。” 燕江流这才想起来还没跟乔治说过这件事,不久前乔治的暗示还言犹在耳,这时候要知道他参加苏格生日派对,不知道乔治会怎么样。 他怀揣着忐忑心理给乔治发了消息,光从对方回话里,他看不出什么,因此却更忐忑不安,隐约感觉到搞事情的前兆。 傍晚放学回去路上,祁星阔和燕江流一人一支雪糕,慢悠悠走着瞎聊。 “苏格生日派对,吴浩初他们会去吗?”燕江流问。 祁星阔眯了下眼睛:“就算苏格不邀请,他们也会去。” 燕江流偏头:“你是不是想搞事情?” “他请我们去派对,摆的就是鸿门宴,那我找人帮他镇镇场子,哪儿不好?”祁星阔语气平静,像真为人着想似的。 燕江流咬着雪糕,含糊不清道:“我觉得乔治也做了安排,如果到时候真出事,可能苏格就要离开这里。” “嗯。”祁星阔皱了下眉,由他说苏格的下场不免想到自己身上。尚且不知道苏格会对他做什么,就已经有足够严重的下场在等着苏格,那么自己呢? 摸过他耳朵,留他过过夜,还让人和自己关系亲密,成为一根绳上的蚂蚱,还教会小同学说谎…… 怎么看,自己都是万恶之源。 乔治还能容忍下去,肯定有原因。 裴疏清曾经说过,小同学对自己非常护着,撇开这点不谈,就没有别的原因吗?祁星阔不信,他觉得该查查联邦政府对燕江流的人生规划,直觉告诉他,这上面会有他想要的答案。 “哎,你先别走。”燕江流喊住要往家方向走的祁星阔,扭捏片刻,从书包里摸出早就准备好的礼物,厚厚一沓,包裹的严严实实,递到祁星阔面前,表情不太放得开,“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祁星阔有些意外,原以为礼物在他家,没想到随身携带的,还藏到放学回家才拿出来,小同学这藏东西的能力有点强。 “是什么?”祁星阔问。 “你拿回家看看不就知道了?”燕江流看人没接的打算,像是抗拒收礼物,这是他第一次送人东西,被人拒绝的话,也太丢脸了。 他受不了这种僵持的感觉,上前几步恼羞成怒的把礼物往祁星阔怀里一丢:“我先走了。” 祁星阔只觉得到手的礼物沉甸甸的,不知道小同学包了什么东西,看人跑得飞快,祁星阔捧着东西不追人,心里暖洋洋的回到家,郑重其事的拆开包裹,和里面厚重的数学题集来了个照面。 祁星阔:“……” 翻开数学题集,下面则是几本看起来就有岁月的古书,外面没有名字,看不出到底说什么的,祁星阔却福至心灵般感觉这是他没看过的有关美人鱼的书,翻开第一页,没看见目录,再往下面翻,居然是手写记录,他倍感意外,这是哪位研究员的手札? 燕江流回到家,捧着水杯坐在沙发上,眼睛不住往手环上瞟,不确定祁星阔喜不喜欢他送的礼物。那可是他背着乔治,从上面人手里要过来的,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美人鱼记录手本,除了他能拿到,别人谁都看不见。 现在他把手本给了祁星阔,相当于把研究自己的秘钥拱手让人。 老实说,他并不讨厌这种感觉,赠送对象是祁星阔的话。 “他能看懂吗?”燕江流小声自言自语,“那上面写了很多专用词,外行人一般看不懂吧。” “看懂什么?”裴疏清刚进家门,听见小朋友嘀嘀咕咕,隐约听见这个词,疑惑重复问。 “啊,没什么没什么。”燕江流一阵慌乱,见裴疏清外出打扮,颇为好奇道,“裴老师,你出去了?” “嗯,出去见个老朋友。”裴疏清扬扬手里的蛋糕袋子,“路过蛋糕坊,看见新品,觉得味道应该不错,要尝尝吗?” “好啊。”燕江流欣然答应。 几分钟后,两人捧着小蛋糕坐在沙发上。 “考试成绩出来了吧?”裴疏清问。 燕江流颓然点点头:“我没考过他。” 意料之中的事,裴疏清眉目清隽柔和,语气温柔:“再过段时间,你会考过他的。” 燕江流叹了口气:“那时候考过他,就没意义了。” 毕竟他们打赌的是这次,一次定胜负。 裴疏清大致猜到小朋友可能跟祁星阔就这次月考赌了什么,聪明的没点破,开始转移话题:“乔治呢?” “我也不知道,回来就没见到他。”燕江流说。 裴疏清眉梢轻动,平时乔治再忙,也会在燕江流放学前回到家,免得小朋友回来没饭吃,今天距离放学点过了有四十分钟,乔治还没回来,这并不是个很好的兆头,似乎乔治也没对燕江流说去了哪。 “你饿吗?”裴疏清问,小朋友还在长身体阶段,乔治不在,他勉强能糊个口。 燕江流举着手里的蛋糕:“不怎么饿。” 裴疏清笑了笑:“那还能等乔治回来。” 燕江流也跟着笑了笑,忽而沉默下来,他心里有个疑惑想问裴疏清,这次是个好机会。 “裴老师,我想问个问题。” 裴疏清抬眸,放下手里的蛋糕:“你说。” 燕江流字斟句酌半晌,有些开不了口,可到底是困扰他很久的问题,想知道答案的迫切促使他说了:“老师,我、我想知道什么情况下,一个Alpha会深受一个Alpha的影响,包括生理反应。” 那天被祁星阔搂在腿上说了几句话后,晚上睡觉他做了个异常刺激的梦,尽管梦里许多情节模糊不清,画面也是朦胧的,他还是从清晨要洗的内裤上感悟到什么。 这个问题他不好意思问乔治,怕问了会招来各种检查,更不敢问祁星阔,总觉得问了之后有些事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况且梦里把他弄到神魂颠倒的就是祁星阔,羞耻和惊慌,让他每天面对祁星阔都有点想逃,更别提问了。权衡来去,他能问的只有裴疏清。 裴疏清自动将他话里的Alpha换成Omega,更清晰点的换成他。 小朋友能豁出来的问自己这个问题,大概是真走投无路,也没人可说。裴疏清确实能给他个答案,只是在犹豫要不要说。 “老师,我这是病吗?”天真无邪的小朋友,看出裴疏清的犹豫,心跌倒谷底。 裴疏清哑然失笑,算了,实话实说吧。 “不是,这是青春期正常反应。你还记得上次我们讨论的喜欢一个人的话题吗?” 燕江流点点头,点完发现裴疏清笑而不语,静静看着他,他一怔,接着想起那时候的言论,顿时大惊失色,蛋糕险些摔在地上,他、他是喜欢……? “老师,我想起来我还有点事要做,先上楼了。”燕江流不敢细想,更不敢在裴疏清面前想太多,放下蛋糕落荒而逃,差点被楼梯绊倒,可想而知意识到喜欢某个人,让他有多惊慌失措。 裴疏清知道燕江流问的是谁,想到祁星阔,他手指微动,拨了个电话出去。 燕江流趴在床上,盯着屏幕上放大的祁星阔照片,眼神逐渐飘忽,细想他和祁星阔认识到现在的点滴,似乎从KTV再见面开始,他就对人怀揣不一样的想法,是没发现。如果不是喜欢祁星阔,怎么可能会让人那么对自己,不管是近身还是些颇为亲密的小动作,他都愿意接受。 如果不是喜欢,他又怎么会在乔治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笨拙的说谎? 如果不是喜欢,他又为什么费尽心思避开乔治,把那些手札送去做礼物? …… 太多太多破例,都证明他喜欢祁星阔。 他捂着有点烫的脸,不敢再看祁星阔的照片,生怕一个冲动,把那句话说了。 意识到自己心意之后,新的问题冒出来。 祁星阔,喜欢他吗? 他不知道也不确定。 祁星阔对他确实和一般人不同,亲昵的、玩笑的和别人面前不同的,他看见的是个截然不同的祁星阔,可这也不能代表对方喜欢他啊,或许这一切都因为他是美人鱼,是对方想研究的对象。 燕江流越想越头疼,平时猜祁星阔心思就不在行,更别提说到这个变化多端的感情上,他想破脑袋都不见得能分析出祁星阔对他的感情,还是不浪费脑细胞,干脆找个机会问问吧。 冷不丁问对方喜不喜欢他,是不是有点神经病? 燕江流要疯了,藏进被子里四肢乱蹬的发泄一通,不想了,跟情爱沾边的事,就是麻烦。 他喜欢祁星阔,不见得非要对方喜欢他才行。 先把小心思藏起来,真藏不住再说。 燕江流暗下决定。 到晚饭时间,燕江流踩着拖鞋下楼,只在客厅看见裴疏清,对方戴着无框眼镜正在翻着书本对东西。 “老师。” 裴疏清抬头推了下眼镜:“饿了吗?” “还没。”燕江流说,“我给乔治打电话问问他在哪。” 裴疏清没阻止。 乔治电话接的很快,听背景声异常安静,还有些空旷感。 “少爷,晚饭麻烦您和裴先生订下外卖,我这边有急事要处理。” 燕江流‘啊’了一声:“好,那你早点回来。” 乔治应了。 燕江流打电话没避着裴疏清,裴疏清光看他表情就知道乔治说了什么。 “你想吃什么?” “听老师的吧。”燕江流也不知道能吃什么,有乔治在的时候,没为这方面花过心思,猛然少了个拿主意的人,他还不习惯。 裴疏清看他茫然的神态,心里有了数。 饭后补课,燕江流有些心不在焉,今天乔治说晚归的那通电话有着别样浓重的杀戮味道。 他的心不在焉,祁星阔看得清楚,猜到和乔治有关,难得得盯梢的人不在,事出反常必有妖,暴风雨像是来了。 第50章 乖,都给你50. 第二天乔治对昨晚晚归没做任何说法,别人不愿意说,燕江流也不会真的追问,这事儿就这么稀里糊涂过去。 周日这天下午,燕江流连着全息大屏幕打游戏,这是近来吴浩初和他说的放松办法,游戏有个非常古老的名称,俄罗斯方块,按吴浩初的原话是别的游戏难度对他来说有点高,先学会俄罗斯方块再玩其他的。 燕江流生生怀疑吴浩初借着这事儿在说他智商低。 看着越来越无聊的方块游戏,燕江流甩开手柄,主动发消息到四人群里。 -燕江流:这游戏真无聊,给我换个。[图片] -吴浩初:这个时间点,你不该准备准备去苏格家? -燕江流:急什么?现在才三点半,派对不是六点半开始吗? -吴浩初:你不捯饬捯饬?去的人可多了,商业巨鳄,名流巨星,还有高官名人,你不捯饬好看点,不太礼貌。 -燕江流:我是去参加派对,不是去选美。 -郭嘉佑:他说的对,吴浩初,你造型做完了吗? -吴浩初:没,约好老大一起,结果他临时有事不过来了,我怀疑是被燕江流半路拐走了。@燕江流,老大是不是在你那? 燕江流忽略掉群里的疯狂艾特,单独戳开和祁星阔的聊天窗口。 -燕江流:你去哪了? 消息发出去三分钟,没得到任何回应,燕江流烦躁的站起来,从没有过的情绪包裹住他,让他忍不住来回走,想着祁星阔会去哪。 “少爷,你去同学的生日派对需要准备生日礼物吗?”乔治刚熨完他的礼服,进来看见他神色焦躁的来回走,眼中闪过一抹诧异,这是怎么了? “不用,祁星阔说他帮我准备好了。”燕江流回答,神色焦躁的更明显了。 乔治眉心褶皱猛然多起来,又是祁星阔。 “乔治,我出去一趟。”燕江流频繁打开智能机的动作让乔治感觉他很不安,像是要失去某种重要东西,而他之所以要出去,是想去找回。 乔治看一眼时间:“少爷,您下午五点半要出门。” 燕江流从乔治手里拿过衣服,边往楼上走边说:“我这趟出去会直接去同学派对,不会迟到的。” 乔治欲言又止,通常燕江流做下的决定,乔治都无法让其改变,这次也一样,乔治索性不说了。 等燕江流换上衣服急匆匆离开家后,乔治再次站到窗帘边缘,没有看见祁星阔的身影,乔治似乎明白什么,主动拨出联系电话。 “喂,是不是动手了?” 燕江流心跳的厉害,联系不上祁星阔,让他有不祥预感,电话拨了几通,直到无人接听自动挂断,发消息也没人回,他现在只能先去祁星阔家里看看,如果人不在,他真的不知道该去哪里找祁星阔。 四人群里,他不吭声后,吴浩初和郭嘉佑聊了两句也偃旗息鼓。 燕江流小跑着往群里发消息。 -燕江流:你们老大平时爱去哪? 不等两人回话,他已到祁星阔家门口,按响门铃半天没人接,他回忆着祁星阔曾输入的密码,尝试的按上去,密码输入完全正确,家门打开,他来不及想对方密码如此简单的问题,先跑进去找了一圈,一楼不见人影,他又跑上二楼,二楼同样空空如也。 家里摆设和桌子上还没收走的水杯,表明祁星阔走得不慌不忙,也就是说他是自愿走的,既然这样,为什么电话没人接,消息没人回呢? 燕江流此时非常后悔没趁祁星阔不注意,偷偷在对方智能机上装个分享定位软件。 这时干什么都别后悔,他翻开聊天界面,群里的两人提供一堆地方,很多都是他没见过的。 -燕江流:以你们所见,祁星阔在这个点会去这些地方的可能性有多大? -吴浩初:老大真没跟你在一起? -燕江流:没有,他家也没人。 -郭嘉佑:你在他家? -吴浩初:你怎么进他家的? 这角度清奇的关注点让燕江流醉醺醺的,赶在两人把话题越来越黄暴前,他把重点拉回来。 -燕江流:他不在家,你们能联系上他吗? 在他这话发出去后,吴浩初和郭嘉佑安静几分钟。 -吴浩初:打不通。 -郭嘉佑:没人接,老大是个时间观念很重的人,昨天听他说是很看重苏格的生日派对,那这个点他既不在家也不跟吴浩初做造型,那还真不知道他去了哪。 -吴浩初:不是,最近老大都和你在一起,他没和你说去哪吗? -燕江流:……我要知道还会问你们吗? 燕江流站在祁星阔玄关处,望着整齐的客厅,忧心忡忡。 他点开联系界面,想给乔治打电话,让对方帮他找找祁星阔,可想到乔治对祁星阔的防备,又犹豫了。在他明白自己喜欢祁星阔后,心里更想好好保护人。 要是让乔治知道他对祁星阔的在乎,恐怕会对祁星阔不利。来莱城之后,从一开始的纯真无邪到现在对自身和局势有所了解,他越来越清楚自己的未来。 人最怕的就是闭门造车,他每天的补习不仅是学习上,还有实事及自身处境上的分析。 因此更明白他对祁星阔造成的影响,还是再等等,他眸光微沉,不能问乔治,那裴疏清呢? 就在燕江流要给裴疏清打电话时,房门轻响有人进来了。 他扭头看过去,松了口气,接着脾气就上来了:“为什么给你打电话不接,发短信不回,不知道我很担心吗?” “我差点让乔治安排人手找你,要不是想着你和我绑一起,干脆让乔治把你送走算了,省得让我到处找。” 这小嘴叭叭的,压根没给祁星阔说话的机会。 祁星阔抿紧唇,也不反驳,只静静听他说。 说完两句话没得到回应的燕江流卡了一下壳,自己是不是话太多,表现得太激进了。让人感到烦恼。 “我临时有事出了趟港。”祁星阔提起手里的袋子,高档的外包装袋意味着不凡的品味,“回来又去拿礼物,智能机没电了。” 燕江流唇抿成一条直线,神色不算太好看,没追问祁星阔出港干什么,就此沉默下来,他在反思刚才自己的话,是不是让人不舒服。 祁星阔神色相较于以往沉稳很多,眼神不是燕江流熟识的慵懒调笑,反而透着些肃然冷漠。 “燕宝,你信我吗?” 燕江流微怔,不知怎么心里紧张起来,像是回答完这个问题跟把自己交出去一样。 他不说话,祁星阔也不说话,垂眸安静凝视着他,无声等着他的答案。 抛开乔治和裴疏清,他身边最为亲近的就是祁星阔,信不信内心早有结果,他唇角微动,低声混着害羞:“信。” 祁星阔神色一松,眼神里的沉色褪去不少,下一刻他俯身凑在燕江流脸颊边,如风拂过湖面,轻轻地留下一点撩拨,刹那波澜而起,搅乱燕江流的心。 “你……”燕江流猛地抬头看向撩起波澜的祁星阔,动作太急太快,他的唇几乎擦着祁星阔的唇而过,两人表情同时一变。 燕江流脸红的想退后,祁星阔则是上前一步,将他揽进怀里抵在玄关墙上。 “往哪跑?”祁星阔额头抵在他额头上,气息微热问道。 燕江流想偏头躲开,被祁星阔的手捏住下巴,逃无可逃,只能近距离对着这张俊脸说话。 “没想去哪。” “话还没说完,你怎么想走了?”祁星阔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光指腹摩挲的触感足够让燕江流身体发软脸发红。 燕江流半敛眼眸,左顾右盼,就是不看祁星阔,也不回答问题,这个姿势和语气让他大脑没法好好思考,更不知道该怎么说,伸手抵在祁星阔的肩膀:“你刚才、为什么亲我?” “你当我受美色蛊惑没忍住吧。”祁星阔松开他下巴,跟他亲昵的蹭了蹭,“燕宝,今晚的派对很危险,你得全身心相信我,我才好彻底解决掉苏格,你不能出事。” 燕江流小心抬眸看一眼认真说事的祁星阔,没对上眼,先看见对方最具诱惑的唇,他喉咙好似含了万千火焰,熬干身体里的血液,让他渴望被灌溉,被安抚,脸颊的温度顺着这反应红透了。 “派对上我会离开你一段时间,这时你要在吴浩初和郭嘉佑身边,不管谁来找你搭话,你都别理,等我回来。”祁星阔继续交代,“燕宝,这件事会有个圆满收尾,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那你呢?”燕江流没忍住问。 把他安排的妥妥的,那祁星阔自己呢? “我当然会保护好自己,不会让你担心。”祁星阔捏捏他的脸,温柔笑开了,“我可不忍心让你哭,那我得多心疼。” “谁会担心你,谁会哭?”燕江流察觉到祁星阔的松懈,趁机从对方桎梏里逃开,身体反应逐渐减弱,脸红也消下去了不少,“真不想让我担心就让我一直跟着你。” 他是真这么想的,在郭嘉佑和吴浩初身边,远没有他跟在祁星阔身后安心的多。 祁星阔也想让他跟着,想到出港那段时间里知道的事,眼眸黯淡片刻,瞬间犹如星光乍起:“不行。” 越是说不行,那就越有问题,燕江流拉住祁星阔:“你是不是想玉石俱焚啊?” 祁星阔忍不住笑了下:“我是那种蛮干的人吗?放心,真不是危险的事,就是带着你不方便。” 燕江流皱眉,还没想出个所以然,被祁星阔揽着肩膀往外走。 “燕宝,吴浩初还等着我们,别想那些事。” “都说别这么喊!”燕江流先前没反应过来,让祁星阔趁机喊好几遍,这会儿反应过来,羞愤不行。 祁星阔低声笑起来,看他绯红的耳朵,心里欢喜,小同学对自己是喜欢的,不是自己单相思。 吴浩初在门口等两人等了有半小时,在他打算转身就走,让祁星阔和燕江流悔不当初的时候,这两人姗姗来迟,看相谈甚欢的样子,是什么事儿也没有,他和郭嘉佑在群里喊了半天没人应,敢情两人进入免打扰模式。 “我真是被猪油蒙了心才等你两。”吴浩初说。 “零花钱还好用吗?”祁星阔一句话秒杀掉吴浩初。 吴浩初憋屈的把人往店里领,转到燕江流身侧:“老大去哪了?” “买礼物。”燕江流敷衍道。 吴浩初的不被看重感凭空生出,满怀悲伤的叹息:“谁说两个A不会有未来?” “你不服气也找。”燕江流面无表情怼了一句。 吴浩初回神摆手:“我更喜欢软软的Omega。” 燕江流轻哼,眼尾余光瞥着祁星阔,回来后尽管情绪隐藏很好,但显然不平静,出港那几小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51章 乖,都给你51. 做完造型,三人往市中心走,跟郭嘉佑汇合,打算在派对前先掐一顿。 都知道派对的尿性,不想饿着肚子去,吃也吃不饱,总不能靠喝水喝饱吧。 “老大,你们想吃什么?”吴浩初隔着燕江流问祁星阔。 祁星阔撩对方一眼,冲燕江流努努嘴,意思是都听这位的。 吴浩初有种被冰冷狗粮往嘴里努力拍的感觉,吃不下也被塞下去了。 “那燕江流,你想吃什么?”吴浩初转而问燕江流。 燕江流在想祁星阔出港的事,没怎么管吴浩初的问话,神态及语气都很随便:“什么好吃吃什么,别给我吃素就行。” 还真是好养活好选择,吴浩初这边得到消息,那边跟郭嘉佑说了,让对方先去占个位置。 “我挺好奇老大给苏格带了什么礼物。”吴浩初视线往祁星阔手上飘,有苏格暗恋燕江流在前,祁星阔还能参加对方的生日派对并附带礼物,相当大气的做法,让人更好奇他准备了什么。 “保密。”祁星阔说。 说实话,燕江流也不知道,来的路上有问过,没得到回答,只知道是会让苏格喜欢的。 苏格会喜欢什么,燕江流没了解过,好奇间有人给他发了消息。 -何修奇:你今天是不是会参加苏格生日派对? 看见这消息,燕江流一点都不意外,论坛上已经有人爆出苏格生日派对参加名单,他和祁星阔赫然在列,加上有祁星阔默许之下,吴浩初把他们今天的行程卖了出去,两方一合计,自然能证实消息真假。其实上次介绍苏格和他认识后,何修奇就没怎么跟他联系过,像尴尬,也像避嫌,燕江流隐约能猜到何修奇的用意,默默无声接下这份好意。 现在何修奇来问,他当然慷慨解惑。 -燕江流:去。 -何修奇:能不去吗? -燕江流:怎么? -何修奇:没怎么,你答应我今天尽量别来,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只会对你有好处。 奇怪的要求,燕江流看一眼身侧的两人,琢磨给何修奇回话。 -燕江流:恐怕不行,早先答应过苏格会去,不能食言。 -何修奇:食言总比丢大脸好,燕江流,你是我朋友,我不会害你。 -燕江流:我知道,但我今天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何修奇:是祁星阔吗? 是因为祁星阔他才去的吗?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没必要纠结。 -燕江流:是。 -何修奇:你要真为他来,你会后悔的,燕江流,听我声劝,别去。 -燕江流:对不起。 他真对不起何修奇一份心,今天不管在派对上遇见什么,他都必须去,因为祁星阔也在那。 郭嘉佑直接把餐厅地址发到群里,三人有两个是对莱城很熟悉的,不用导航也能找到地方。 等到地方,燕江流发现是家烧烤摊子,多肉少素,完全符合燕江流的要求,郭嘉佑在执行任务方面理解满分,执行力满分。 “吃完差不多。”吴浩初说着带两人进去。 现在四点半,预计一小时吃完,再走走溜达到苏格家,时间刚刚好。 一切如吴浩初说的那样,吃过饭结过账,四人在五点半往苏格家走。 苏格家在市中心近政府的地方,相隔两条街,四人走过市政府,渐渐靠近举办派对地方,远远地看见挂在门头上面的彩灯牌,上面刻着苏格生日派对,有明亮的小彩灯在不停闪烁,能让人在夜晚一眼看见。 燕江流一眼看在等在门口的何修奇,神色焦急,不停往路口这边望,显然是在等人。 “他在等你?”祁星阔低声问。 燕江流几不可见点头:“应该有事和我说。” “和苏格有关?”祁星阔挑眉,掂量着手里的礼物,想着何修奇能和他说的话,苏格的那些破事,能让他知道的,他都知道,那何修奇还想说什么? 燕江流轻出口气:“吃饭前他给我发消息,让我尽量别来参加派对,说是为我好。” 祁星阔眸光微闪,笑着摸摸他肩膀。 “答案显而易见。”燕江流说,“他在门口等,是想做最后的争取,弄得我很想知道苏格到底会玩什么花招。” 如燕江流说的那样,等他们四人走到门口,等在那的何修奇眼睛一亮,连忙上前想抓住他的胳膊,被一惊的燕江流躲开。 “燕江流,你能跟我过来下,我有事说。”何修奇这时候不在乎这些细节,想抓紧时间跟燕江流说两句,最好能在进场前把人送走,避免他发生知道的画面,是对燕江流和苏格都好的事儿。 今天来的人太多,涵盖面也太广,从同学到老师,再到校领导,真闹出点什么,能堵住一两个人的嘴,能堵住几百张嘴吗?更别提今天到场的还有记者,记者传递八卦的能力可比学生强悍很多,他不能眼睁睁看两个人葬送未来。 燕江流拍拍祁星阔在他肩膀的手:“你们先进去。” “我在这等你。”祁星阔说,他是绝对不会让燕江流离开他的视线范围内,那样太危险,尽管何修奇不会和苏格狼狈为奸,他也还是不得不防。 燕江流知道他的担忧,没强势让人进去,多看吴浩初和郭嘉佑一眼,跟着何修奇走到祁星阔能看见的路灯之下。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是不是真的要进去?”何修奇的神色是燕江流从没见过的严肃。 燕江流远远看向靠在门口眺望这边的祁星阔,表情柔和:“嗯,得进去。” 何修奇心里难受的很,不管先前他怎么想办法隔开燕江流和祁星阔,这两人跟磁铁似的,隔着海沟还黏在一起,是无人能阻挡的缘分,只能说天注定,他这等凡人阻止不了。 事已至此,何修奇只能尽力让燕江流知道要命点。 “我早上跟苏格聊过,他说想趁此机会和你表白,我知道你不喜欢他,可如果当着那么多人面拒绝他,不好看你知道吗?”何修奇说得急,跟倒豆子似的,“你可能不了解苏格,他是个看起来很温和好相处的人,实际上他很偏执,你拒绝他的表白,他肯定不会让你完整离开,我真的不希望闹出事儿。” “这都是他和你说的?”燕江流问。 何修奇见他半点紧张,急得要上火:“我没和你说着玩,他不是个手段温和的人,很多时候我都看不懂他,感觉他像一团雾,在他喜欢你的事上,我觉得他会更偏执。”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他喜欢的到底是谁。”燕江流说,“他没和你说对祁星阔表过白吧?” 何修奇震惊,震惊中混着焦急,揉在一起复杂的让人看不懂,被燕江流这句话炸的话都不会说了。 燕江流给何修奇消化时间,目光遥遥和祁星阔等待视线对上,他半勾唇角,冲对方露了个调皮笑容。 “祁星阔和你说的?”沉静很久后,何修奇沉闷询问声响起,透着些无力。 “不止,吴浩初和郭嘉佑也知道。”燕江流说了点能让何修奇知道的,更多还保留着,“你说苏格不会放过我,怎么知道我就会放过他?” 何修奇呆滞了,怎么忘记燕江流对祁星阔的在乎,这时苏格要对燕江流表白,等于自取其辱,何修奇忽然不敢想派对上的情况。 “何修奇,谢了你的这份心,有些人呢,我睚眦必报。”燕江流整理了下袖口,抬眸看一眼神色不明的何修奇,“你看着吧,我不会让人欺负到自己头上,更不会让人欺负到祁星阔头上。” “那你知道祁星阔背着你做了什么吗?”何修奇拉住转身欲走的燕江流,连忙又说,“他叔叔来了。” “你说谁?”燕江流猛地挣开何修奇的手,撇开祁星阔的任何一人,碰他他就难受。 “祁奈,联邦最为杰出的外交官。”何修奇说。 燕江流眼眸微眯,什么事值得祁奈亲自跑一趟,是祁星阔在这有事?那半下午祁星阔出港是和祁奈在一起吗? “他是秘密到的,要不是我爸接到上面密令被我偷听到,我也不会知道。”何修奇实在太想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把能说出来的赌注都押了出来。 燕江流更奇怪祁奈来的原因,眼看祁星阔等得换了另一种姿势,是在暗示他时间差不多,他不再跟何修奇浪费时间:“谢了。” 何修奇连喊几声都没能阻止他跑向祁星阔的脚步,心里绝望越来越盛,这场悲剧注定要发生了吗? “说完了?”祁星阔手搭在他肩膀,自然把人往自己怀里揽。 燕江流进大门发现里面别有洞天,齐聚许多西装革履的人,都是他不认识的,嘴上回答:“没,但我不想继续听了。” “嗯?”祁星阔挑眉,既然没说完,他为什么过来了? 燕江流还在看有没有自己认识的人,闻言抽空似地看他一眼:“他在我面前拆你台。” 祁星阔眉心一跳,这时候能让何修奇拆的大概只有秘密到访的祁奈,老实说祁奈会过来他很惊讶,可要不是祁奈过来,今天的他,或许真不是那么好上岸。 “他和你说我叔叔来了。”祁星阔选择自爆,下午没说出来的话这会儿都说给他听,“不仅我叔叔,还有位来了。” “谁?”燕江流纳闷问,他怎么觉得普通的莱城要不普通了,而这场苏格的生日派对将会成为大人物博弈现场,到时候他们的恩怨就显得小打小闹很多。 祁星阔还没看见祁奈,估计人还没过来,想到那位执意跟过来的少年,祁星阔眉眼微冷:“顾闯。” 燕江流不陌生这个名字,在他被带回安全地方时曾见过顾闯,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少年,长相是那种偏锋利的漂亮,眉眼生的和联邦战神叶淮西一模一样,没记错的话,顾闯是顾子穹的二儿子,天生强悍而聪明的Alpha。 来了个外交官就算了,怎么皇子还跟着过来了。燕江流迷惑。 “你下午出港见你叔叔?”他还是想问主要的事。 祁星阔沉默几秒轻声否认:“不是,是因此碰见他和顾闯。” “你和顾闯不和?”燕江流相信自己的直觉,提到顾闯,让祁星阔表情臭起来,神色透着厌烦。 不是不和,是对头又是情敌。 祁星阔还记得在军舰上顾闯说的话。 顾闯说,燕江流是和他匹配度最高的Omega,这次过来是想再见见人,培养下感情,等两人成年直接领证结婚。 祁星阔并不把顾闯放在眼里,只要小同学心里有他,想和他在一起,他就会拼尽全力争取,不顾一切代价。 “顾闯来了,我得躲着。”燕江流说,“他打不过我就耍赖。” “呵。”祁星阔勾唇冷笑,“那他今天可遇上对手了。” 第52章 乖,都给你52. 燕江流无法理解祁星阔的跃跃欲试,他满心都是碰上顾闯会有多头疼,那毕竟不是个省油的灯。和祁星阔不同,顾闯是真的仗着得天独厚的身份敢乱来的人。 燕江流还想多说祁星阔几句,那边发现他们进来的苏格,撇开人径直朝他们这边走过来。 “他来了。”祁星阔说。 燕江流看见了,表情都没变一下。 “燕江流,祁星阔,你们来了。”苏格未语先笑,再温声打招呼,他本来长得就好看,今天特意化了妆,还换了身白色西装,将他温文尔雅的气质衬托的更为清雅,许多人总是不经意看向他。 今天是苏格的成年之日,一般Omega成年就代表能婚配,有优先选择伴侣的权利,当然选上是回事,还得经过人口管理局匹配机器的检测,得双方匹配度高达百分之八十八以上,人口管理局才会推荐结婚。 这很大程度杜绝Omega自由婚配,索性现在Omega没那么大的想法。 但这点显然在苏格身上不适用,从对方想用信息素毁掉祁星阔这点就能看出。 “答应你的肯定会来。”燕江流说。 苏格满足的温柔笑笑:“你俩能来是给我的最好生日礼物。” “该给你的礼物还是要给的。”燕江流说。 话音未落,祁星阔将准备好的礼物递了过去。 苏格似真有些意外,接过礼物的手微微颤抖,显然心里并不如面上平静,真的激动到颤抖。 “谢谢。”苏格拿着礼物交握在一起的手像是不知道怎么办,脸上勉强维持住平和笑容,“你俩先随便吃吃看看,我招呼完其他人就过来。” 燕江流率先表明态度:“你忙你的,我和祁星阔随便走走。” 祁星阔则冷着脸没说话。这场派对里对他不利的人和将要发生不利的事很多,他懒得装冷淡表情给人看,索性摆出真表情。 苏格知道他的性格并不在意,只要把人骗过来就好,剩下的事就由不得他了。苏格留下神秘一笑,转身走了。 “他看你的眼神明显比看我热烈。”燕江流望着苏格远去渐入人群当中的身影,对苏格的不喜逐渐上升,那种如喜欢把控人命运,看人不停挣扎却又逃不开的胜利者神态,正是他经历过多种人类中最讨厌的一种。 祁星阔垂眸不说话,静静等着祁奈和顾闯的到来。 燕江流随手端起一杯饮料,慢悠悠晃着,看见越来越多的陌生人,觉得苏格的成人礼不像是普通的生日聚会,更像是借着这个名头用以交际。 早先他听乔治说过,普通人家过生日叫聚聚,有钱人家过生日叫社交,今天算是涨了见识。 “吴浩初他们在那。”祁星阔突然说。 燕江流顺着他看的方向看见吃得不亦乐乎的吴浩初和郭嘉佑,眼中闪过丝茫然,所以呢? “你过去和他们待着,我出去一趟。”祁星阔不容拒绝的揽着他往两人那边走。 燕江流有种将要被寄托的感觉,空荡荡的没有安全感:“那你什么时候过来找我?” 祁星阔偏头看他不安的表情,神态柔和下来,揉着他的头发再亲昵的捏捏他耳朵:“跟我叔叔见过苏格父亲,再象征性见一圈人就过来。” 光是听起来就要耗费很多时间,燕江流嘴唇微动,想不让人去的话说不出口,毕竟那是祁星阔亲叔叔,他现在充其量就是个小跟班,实在不适合说这些,心里想明白后,语气颇有些不舍道:“那你去吧。早去早回。” 小同学的表情却是很招人,让祁星阔想不顾全大局的全程跟着他,想到祁奈发过来的消息,祁星阔神色一肃:“千万别乱跑,我很快回来。” “嗯,知道了。”燕江流主动从对方怀里出来,几步走到吴浩初他们旁边。 “老大,燕江流,快来尝尝这个甜品,好好吃。”吴浩初吃的跟个小花猫似的,不忘分享好东西。 祁星阔敬敏不谢:“你自己吃吧,我还有事。” 吴浩初像想到什么:“那你去吧。” 祁星阔视线在燕江流身上停留几秒,让吴浩初和郭嘉佑明白自己意思,见两人轻轻点头,这才往外走,去跟祁奈汇合。 燕江流目光追随祁星阔走远,还没来得及收回,手里蓦然一沉,他低头发现是一块蛋糕。 “别愣着,吃点甜食心情好。”吴浩初说。 郭嘉佑也凑过来:“老大是有重要事要处理,别担心,他不会丢下你。” 还很少见到这两人笨拙的安慰人,与其说安慰,不如说是扎心,燕江流翻了个白眼:“真是谢谢你两了,我感觉心情好多了。” “不客气,安慰你不是小意思吗?”吴浩初笑起来,“你看看四周,咱学校来挺多人,都悄悄摸摸拍你呢。” 燕江流条件反射看一圈,还真看见好几个看他们这边窃窃私语的,被人密切关注的感觉让他不舒服:“要不要走走?” 吴浩初和郭嘉佑听他的,当下跟着他胡乱逛起来。 来到门口的祁星阔,等了几分钟,远远看见隶属于联邦政府特有的悬浮车过来了,他往后退两步。 悬浮车到大门口停下,车门打开,一位身材高大,长相英俊到让人难忘的男人走出来,男人穿着黑色西装,衬衫领口微微敞开没扎领结,显得他有些潇洒不羁,看见祁星阔的那瞬,男人黑沉沉如墨染的眼中闪过丝无奈。 “让你过来跟我进去,这么不情愿?”男人声音低沉温润,听着很舒服。 祁星阔神色偏冷,往男人身后多看几眼,语气平淡:“还行。” 车门关上像没人,惹得祁星阔再次投以目光,他的神态落入祁奈眼中,祁奈知道他和顾闯的小恩怨,慢悠悠挑着事儿:“找二皇子呢?” “没有。”祁星阔回答。 刚跟祁奈走两步,自大门里走出来一票人,为首的赫然是莱城市长亦是苏格父亲苏唐。 苏唐看见祁奈,笑容满面,语气亲切:“祁外交官,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祁奈和苏唐客气握手,真笑里混着点别有深意的暗示,“本来是过来看看我家这个不省心的臭小子,没想到赶得正是时候,能亲自参加苏市长公子的成人礼,祁奈感觉万分荣幸。” “祁外交官这话说的就折煞我儿了,他一个无名小辈,哪来的资格让您万分荣幸啊,倒是祁外交官的到来,让我儿倍感骄傲。”苏唐三言两语又把荣幸送了回去。 都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好手,谁也讨不到半句真话,更有两家渊源在前,这会儿能不撕破脸皮踢皮球,已经是涵养极好的表现。再胡扯下去,对谁都不好,祁奈和苏唐同时见好就好,装作和和气气的往里走。 跟在苏唐身后出来的那些人,还是第一次见到祁奈真人,阿谀奉承一大堆,听得祁星阔一言难尽。 “这个是我家不听话的混小子。”祁奈游刃有余的应付完客套话,忽而画风一转,将话题往祁星阔身上引。 祁星阔剑眉一扬,觉得他叔叔这招存心是给他找事。 果然,下一刻客套话变成夸奖,如疾风骤雨般涌向祁星阔。 祁星阔:“……” 他边谦虚推辞边嫌弃的看着祁奈,有这么个能闹腾的叔叔,他真无言以对。 祁奈看戏般勾唇笑了下,让混小子好好体验下被人追捧的滋味。 然而祁星阔一点都不想尝试,他只想问祁奈,顾闯去哪了? 明明人跟着过来的,为什么车上只有祁奈,顾闯谈不上说多喜欢热闹,但既然燕江流在这,那顾闯肯定会来,电光火石间,祁星阔神色骤变,猛然看向燕江流的方向。 燕江流木着脸看眼前眉眼艳丽的高大青年:“你怎么找到我的?” “我说心有灵犀,你信吗?”顾闯笑盈盈的看着他,顺便跟目瞪口呆的吴浩初和郭嘉佑打了个招呼,很自来熟的上前要搂燕江流,“小没良心的,不是说好去塞伯坦吗?怎么跑来这么个地方,还不回我消息,更过分的是从哪学的拉黑,差点让我得了相思病。” “你正经点。”燕江流脚步一转,错开顾闯的手,“先回答我的问题。” 顾闯颇为遗憾,没能拥抱到小人鱼,片刻后笑容重回脸上:“你的手环和我的是同批。” 这算个很隐晦的解释,也就是说只要他带着手环,不管去哪,顾闯想找就能找到他。 他手指落在手环上,神色不太好看:“你不上学了?” “导师放我自由。”顾闯说,看燕江流躲避的姿态,表情透着些不悦,“你躲着我干什么?” 燕江流心想,你要遇上个天天在你耳边催你快成年好结婚的人,你也会避他如蛇蝎。 “你太帅,跟你站一块我自卑。”他说。 顾闯神色微妙一瞬,这开口就跑火车的技能似曾相识,到莱城不过三月,小人鱼性情变化不少啊。 “趁某人没回来,你先跟我走。” “要走你自己走。”燕江流拍开顾闯的手,万分抗拒道。 顾闯眼看他要缩到吴浩初身后去,更加不悦道:“我不会害你,先离开这里,我再和你说为什么。” “不管为什么,我都不会跟你走。”燕江流说。 顾闯急着要带走他,看派对前面人群围成团的情景,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得在祁星阔没回来前先把人带走,这地方不安全,顾闯觉得自己有必要保护小人鱼的安全。 “这里很危险,你知道吗?”顾闯问。 燕江流皱眉,怎么一两个都跟他说这里危险,到底怎么回事? “你先跟我走。”顾闯说,想上前两步,结果被吴浩初和郭嘉佑挡个结实。 看着眼前两堵人墙,顾闯纳闷了:“你两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不过大概可以猜出来。”吴浩初说,身为八卦传递者,总有些独特的嗅觉。 顾闯直接亮出身份抢人:“我是顾子穹和叶淮西的儿子,现在要带走我的未婚妻,还请两位让一步。” 未婚妻一词横空出世,惊得吴浩初和郭嘉佑齐齐扭头看燕江流,来头这么大吗? 燕江流瞬间炸了,拨开两人正面和顾闯对峙:“你再乱说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你来。”顾闯成功见到人,在他没反应过来前一把将人扛在肩膀上,仗着Alpha赋予的身高和体力优势,狂奔跑出派对,东拐西转的绕过几条街,将挣扎不停的燕江流丢进车里,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事情结束前,你由我亲自看管。”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燕江流懵了。 还在派对上,眼睁睁看人消失无影踪的吴浩初和郭嘉佑也懵了。 与此同时,人群焦点处爆发出惊呼声。 第53章 乖,都给你53. 吴浩初和郭嘉佑对视一眼,顺着好奇的人海往那边走去。看热闹的人实在太多,两人想挤也挤不进去,只能在外围勉强听见动静。 “祁星阔,我喜欢你很久了,知道你不喜欢人粘着,也不喜欢被人用身份拘束着,更没想在成年前闹出不好传闻。”苏格的声音遥遥传出来。 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总之看热闹的人挺安静,像是被苏格的肺腑之言感动到无声泪下,以至于让吴浩初和郭嘉佑听得清楚。 “他不是暗恋燕江流吗?”吴浩初压低声音问。 郭嘉佑也是一脸懵逼:“难道说他一直对老大念念不忘?所谓画满燕江流的本子是个□□。” “那他心思得有多深啊。”吴浩初震惊道。 说话间,又听见苏格说话了。 “今天我成年了,迫不及待想让你知道我的喜欢,也想提前让你对我有个印象,我知道还有一个多月你就成年,到时候你再给我个答案好不好?你就让我有个可以期盼的生日礼物,行吗?” “我靠,这也太不要脸了。”吴浩初没忍住爆了粗口,“老大真要在一月后成人礼上才给他答案,会被骂渣男吧?明明不喜欢别人,还拖到那时候,怎么看都是渣男做法,可要老大现在就给答案,就等于是打他脸。谁不知道他在学校追求者众多,老大真拒绝,等于跟那些人为敌,这也太狠了。” “他的做法让我觉得他是有备而来。”郭嘉佑说,想到祁星阔现在身处的困境,郭嘉佑额头生出薄汗,“燕江流这会儿还不在,该怎么帮老大脱身?” 身在人群当中主角之一的祁星阔全然不用别人帮忙,开口就是必杀:“不行,我拒绝过你一次,就不会介意拒绝你第二次。我不喜欢你,你的喜欢留给更合适的人吧。” 周遭倒抽冷气声起此彼伏,没人敢议论,只眼神交流着,这可是市长公子成年的表白啊,一个娇弱聪明还漂亮的Omega,主动向Alpha求喜欢,居然被当面拒绝,听Alpha的意思,这不是第一次,那市长公子选在这时再表白的用心就深了,看戏的人眼神不对起来,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苏格,心别太贪。”祁星阔说。 感觉到站在苏格身后的苏唐,愤怒的眼神好似刀子,几乎要将他大卸八块,顶着这等压力,他依旧面不改色:“早知道我不喜欢你,还摆出这架势来表白,用心挺深,但是不好意思,我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会碍于人情面不回答,任由你发挥。” “祁星阔,你不喜欢拒绝苏格就算了,至于说这种话来伤害他吗?”这时,姜海波从人群里艰难的挤出来,扑到苏格身边,心疼的看着对方,小声问,“你没事吧?早跟你说过,他喜欢的是燕江流,你还不死心的非要和他表白试试,现在死心了,知道谁才是真正对你好的人吧?” 祁星阔双手插兜,冷冷地看着冒出来充大头的姜海波,有的人生来就自带捧高踩低的光环,说什么都要为自己讨点好处。 姜海波安慰完沉默不语的苏格,把矛头对准漠然的祁星阔,怒气蹭蹭直上:“祁星阔,你以为自己是信用点吗?人人都喜欢你,我就特别讨厌你,讨厌你的高高在上,讨厌你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样子,明明是个学渣,还把自己当个大佬一样,你以为同学们送你个校霸称呼是喜欢你吗?那是贬义词,知道吗?我觉得你也不会知道,毕竟成绩摆在那,怎么看都不像听懂人话的样子。” 这话说得就难听很多了,围观人员有不少纷纷露出厌恶表情,看向姜海波的眼神里透着不屑,这是装好人博眼球呢? 祁星阔没太多反应,只轻描淡写道:“只有无能的人才会把别人的事记得这么清楚。” 姜海波被噎住了,要说不是,他怎么会对祁星阔的事那么清楚呢? 可要就此沉默,姜海波咽不下这口气,更别提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呢,他不能怂:“你是无从反驳了吧?我真是奇怪,你哪来的勇气拒绝苏格,还有脸说他两次对你表白,难道他瞎一次不够,还要瞎两次吗?告诉你,今天这事儿要是让更多人知道,喜欢你的人会觉得自己眼瞎!后悔喜欢你!” “照你这么说,我该接受他的表白,等到我成年时候,和他订婚?”祁星阔好整以暇反问,成功看见姜海波涨红一张脸,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姜海波怎么可能希望他答应?如果他答应,那自己跟苏格就没机会了。任何时候,涉及自身利益时候,多数人都是明哲保身的。 祁星阔勾出抹嘲讽的笑容,语气懒慢,颇有些睥睨的味道:“怎么不吭声了?” 他的追问让姜海波愤怒,张口想把话题牵走。 祁星阔压根不给这个机会:“你肯定不想我答应,一旦我答应了,你就没有和他在一起的可能。喜欢一个人不卑微也不可怕,像你这样的就可怕又卑微,不敢让他知道,哪怕在对方需要的时候挺身而出,说的也净是些堂而皇之的没用话。姜海波,你真的喜欢苏格吗?” 姜海波慌了神,先前以为握在手里的主动权,轻易被祁星阔拿走,还被问出藏在心里的秘密,一时间姜海波想龟缩。 低着头的苏格神色冷凝,听完姜海波和祁星阔的你来我往,心里暗骂声废物,几句话就被祁星阔牵着鼻子走。 有时候真不能指望废物能干出惊天动地的大事,还得他自己来。 想到这,苏格逼出几滴眼泪,抬眸泪眼朦胧的看向祁星阔,哽咽道:“对不起,我知道我不该在知道你明明喜欢燕江流,还恬不知耻的表白,可我真的好喜欢你,我怕我不说话来,迟早有天会被憋死。如果我的喜欢给你带来困扰,那我在这对你说声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论段位还是苏格高,一出口就把话题引到并不在场的燕江流身上。 有人顺着苏格话里意思已经开始讨论,嗡嗡嗡的跟群蚊子似的,吵得人心烦。 “我怎么样和苏少爷无关,多谢喜欢。”祁星阔说完抬脚往外走。 苏格眸光微动,不顾形象的大声喊:“你为什么放着我这么个Omega不喜欢,偏偏喜欢个什么都不懂的Alpha?” 祁星阔压根不搭理,刚走出人群就被吴浩初和郭嘉佑围上来。 “你两在这,燕江流呢?”祁星阔看半天没看见燕江流,沉声问。 吴浩初连忙收起手机,满脸羞愧:“他被顾闯带走了。” “对不起啊老大,那小子可能是短跑冠军,眨眼就没了人影,我跟吴浩初想追都找不到人。”郭嘉佑同样愧疚道。 知道人是被顾闯带走的,祁星阔还真没那么慌,想到苏格刚闹出的那出,心烦不行:“等会看见我叔,就说我有事先走了。” “祁叔来了吗?”吴浩初吃惊道。 “来了。”祁星阔说,“我先去找燕江流。” “你现在还是跟我在一起更好。”说曹操曹操就到,祁奈的声音从三人身后冒出来,惊得三人齐刷刷转身。 “祁叔。”吴浩初乖巧道。 “祁叔你过来了啊。”郭嘉佑说,看祁奈漫不经心的表情,紧张然油然而生。 “嗯,别紧张,我就是过来喊这小子的。”祁奈视线落在祁星阔身上,见他沉着脸不说话,不太想哄大侄子,要是不把人哄走,顾闯和燕江流的安全不能保证,考虑到大局,祁奈拉下脸,“你先跟我走,等派对结束,自然会见到你想见的人。” 祁星阔将信将疑。 祁奈捏了下鼻梁:“我还能骗你吗?” 祁星阔默不作声走到祁奈身边,祁奈松了口气,对吴浩初和郭嘉佑说:“你两没事早点回去,接下来的活动不适合你们。” “好好好,听祁叔的。”吴浩初狗腿子说。 相较于吴浩初的狗腿子,郭嘉佑则嗅到点不寻常的味道。 这场派对恐怕不再是简单的生日宴会那么简单,否则市长少爷哪来那么大面子?又是外交官又是皇子亲来的。 不过这些都不是他们该问的,郭嘉佑很清楚自己的定位,拽着吴浩初匆匆退场。 和他们一样选择在这时走的人不少,没过半小时,原本热闹沸腾的派对场地只剩下几位有头有脸的政府要员。 祁星阔看着那边沉脸的苏唐,偏头看身边的祁奈:“他干了什么?” “你怎么知道是他干了什么,而不是别的人?”祁奈问,“刚才可是他儿子跟你表白呢。” “你觉得我是个铁憨憨吗?”祁星阔虚心求问。 祁奈轻笑:“差不多吧。” 祁星阔扭头,不想跟这么个闹心的叔叔聊天。 祁奈逗完大侄子,慢吞吞地说着此次来的真正目的:“你在莱城近两个月的吃喝拉撒,被人事无巨细的上报给总统,总统本来没放在心上,一听你和燕江流关系亲密,颇为重视起来,又知道你是我亲侄子,就喊我过去问了一通。我当时并不知道燕江流什么来头,只当他是你那个小Omega,想帮你兜底,谁知道总统问到两年前你和苏格的事,说真的,要不是知道总统的性子,我怀疑他是故意溜我玩。” “说重点。”祁星阔并不想听祁奈介绍那么多,他只想知道他们来这里的目的。 祁奈无奈看他一眼:“怎么没点耐心呢?总统问到苏格的事是想给我提个醒,让我多注意你这边,我就让人查了下,这一查查到苏唐要借给苏格办生日派对的事儿,偷偷绑个人走。” 祁星阔原本不耐烦的表情在听见这句话后倏然沉下来,带个人走? “你应该猜到他想绑谁,之所以纵容苏格在那么多人面前对你表白,也是想吸引人的目光,好让人方便动手。”祁奈说,“燕江流身份特殊,盯着他的不仅有咱们国家的人,隔壁那家也不曾松懈过。他没被找回来前,在外银河系过着漂泊的生活,于其说是漂泊,倒不如说是被追捕。毕竟是稀有的生物。” 祁星阔料想到派对后面藏着的盘子会很大,可没想到还涉及到通敌卖人鱼。 “站住,这时候你就老实站在我这。”祁奈吼住想往屋里走的祁星阔,“里面有人收拾摊子,你进去是添乱。” 祁星阔这口气有点咽不下去,明明想拼尽全力保护燕江流,却次次将人陷入危险中,和他的本意背道而驰,没有任何时候会比这时更让他气馁于自己的无能。 “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去找他了?”祁奈问,“再等等,你会见到人。” 祁星阔不说话,渐渐冷静下来。 被顾闯抓走的燕江流看着吴浩初发过来的东西,心里又酸又愤怒,害人一次不成功,这又想来害第二次,不觉得太不要脸了吗?他越看越忍不下去,一巴掌拍在沙发上:“顾闯,带我回去。” 顾闯扭头看他:“你觉得我疯了吗?” “那你想看我发疯吗?”燕江流冷声问。 顾闯看他不苟言笑的表情,不知怎么想起之前看过关于他的记载资料,里面有他在银河系外漂泊时为逃亡做的事,血腥与残忍迎面扑上来,让顾闯打了个冷颤,搓着胳膊调转悬浮车方向,嘴里念叨:“真是怕了你,一会别跟我爸说,不然我又要被训。” 燕江流还是没表情,冷冷看顾闯:“把话说清楚,究竟为什么过来?” 顾闯本来不准备说的,看他死盯着自己不放,心里有点发憷,被看的受不了,举手求饶:“我不能说,你别那么看我,再怎么看我都不能说。” 燕江流神色不变,不说就不说,倒是顾闯的到来,让他警惕:“那你说说你来干嘛?” 顾闯微怔,接着笑起来:“这个也不能告诉你,你该知道我是个讲信用的人。” 在燕江流还要问时,顾闯指指窗外:“到了,你要干什么?” 燕江流摸出口罩戴上,只露一双犀利双眸在外,透着些许不寻常的匪气:“给某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一点点教训,让他知道有的人不能觊觎。” 顾闯并不知道派对上发生的事,看他如猎豹般敏捷窜出去,喊都没喊住,只得快步跟上去,免得他被人抓了。 两人从后面避开众多耳目绕进房间里,燕江流冲顾闯比了个大拇指:“还是你有办法。” 顾闯无奈,还不是被你逼的,顾闯不敢说。 两人悄然顺着走廊快步走,顾闯不知道他要干嘛,一头雾水的跟着。 燕江流在找苏格,房间空荡荡,似空无一人。燕江流敏锐嗅到丝熟悉的玫瑰味道,是苏格的信息素,他目光微微锐利,拍拍顾闯肩膀:“你在这等我。” 手边是扇门,顾闯想阻止他,奈何没他动作快,眼睁睁看人开门关门一气呵成,将自己丢在外面。 顾闯:“……” 这种时候除了守着,还有别的办法吗? 惹出笑话的苏格被苏唐关在房间里,听见开门声,下意识抬头,看见燕江流,瞪大眼睛:“你……” “我怎么会在这?”燕江流问,“还是你想问我来找你干什么。” “我猜你来找我是为祁星阔吧?”苏格镇定下来,微笑看他。 燕江流挑了个地方坐下,漫不经心道:“是。” 苏格深深凝视他:“论坛上说的那些是真的了?你和祁星阔关系匪浅。” “这就不劳你多问。”燕江流说,“我听说你很喜欢用信息素诱人是吗?” 苏格的手落在领口扣子上,轻笑:“我听说你实际上也是个很厉害的Alpha,不知道你有没有祁星阔那么坚定的意念。” 燕江流唇角微勾,露出个嚣张笑容,等得就是这句话,他语气微软,透着几分天真:“要不要试试?” 守在门外的顾闯百爪挠心,很想知道屋里什么情况。 又听见外面传来整齐脚步声,心道不好,有人来了。 连忙转身轻敲门:“小江流,好了没?” 房门应声而开,燕江流满脸肃杀地出来,语气冰冷:“走吧。” 顾闯呆了下,被满屋子浓郁玫瑰香味呛到闷声打喷嚏,透过燕江流肩膀,看见躺在地上不知生死的漂亮男生,浑身打了个冷颤:“快走快走。” 燕江流临走前看一眼苏格,好自为之。 顾闯冒着被他爸吊起来打的风险带着燕江流顺着瞧不见小道又溜走了。 离开房子上车后一路飚速。 在屋外的祁星阔则和祁奈在低声说着话,压根不知道他心念的小同学曾回来过。 第54章 乖,都给你54. “莱城靠海,海的另一边就是帝国,所以苏唐绑人想送给?”祁星阔看着猛然安静下来的派对庄园,结合祁奈给的消息分析道,“他没这么做的原因。” “你就别问帝国许诺给他什么,只要知道他想过把咱们国家最珍贵的东西偷出去给别人就好。”祁奈说。 祁星阔长长叹了口气:“是我带给他的麻烦吗?” 祁奈蓦然笑出声:“大侄子,不是做叔叔的嘲笑你,你对自己定位未免过高。这话该反过来说,是因为燕江流,才让苏唐找到你这么个借口,让苏格旧事重提,以此制造话题而已。你清楚知道燕江流的身份,该知道他对国家象征着什么。” 祁星阔顿觉得尴尬,感情当头想岔了,没想到是因为燕江流,才会让苏格的事儿重出。 “让顾闯带走燕江流,是为钓出潜伏在莱城的别国奸细。”祁奈说,“我看看这外面差不多要完事,等结束我们就走。” “是不是一开始这场派对就在你们掌控之内?包括那场闹剧似的表白。”祁星阔问。 不管是他这位叔叔还是顾闯,都是个喜欢掌控主动权的人,没点把握肯定不会主动出现在派对上。 “这场计划不是我的意思。”祁奈赶紧撇清关系,看祁星阔冷眼相待的表情,无辜道,“真不是我的意思,你觉得有叶将军在,用得着我班门弄斧吗?” 祁星阔微微睁大眼睛,叶淮西来了? 此时此刻莱城最著名的湖泊港内军舰上,叶淮西身着白色衬衫,浅灰色长裤坐在总指挥位置上,条理清晰的发号施令,将早就调查清楚的各处情报点击破,缉拿逃脱不及的情报人员,顺藤摸瓜的查出许多出卖国家的人。 这场由一个小小派对引发的清洗莱城计划,让知情者也好,不知情也罢,皆夹起尾巴做人,先前得到政府带回美人鱼消息的人,也不敢再妄动。 杀鸡儆猴的效果暂得效果。 叶淮西神色冷淡的看着各方面统计上报的人数纪录,眉眼一如当年精致漂亮,被岁月拂过多了些温情味道。 “爸,人我带来了。”顾闯推着不情不愿的燕江流走进军舰指挥室内,一脸的求表扬。 叶淮西放下文件夹,微微抬眸看向小动作不断的燕江流,低声问:“人鱼?” 燕江流觉得叶淮西看他的眼神不友好,又在对方身上嗅到杀戮的味道,下意识想后退,奈何被顾闯挡住后路,只能僵在叶淮西面前,乖巧得不行。 “带他去贵宾室,等会我过去。”叶淮西冷声道。 顾闯看不出叶淮西想干什么,不过出行前,顾子穹再三交代,到莱城后必须听叶淮西的话,否则回去罚抄一本书,被手写支配十几年的顾闯没胆量挑战,当下老实领燕江流往贵宾室走。 “你很怕我爸。”顾闯看着被甩开的手,笑笑不在意道。 燕江流皱眉,一脸的不高兴:“我想回家。” “那里你已经不能住了。”顾闯说,见他回头瞪自己,坏心思的重复道,“等我爸处理完这边的事,你就得跟我回塞伯坦,当我的小媳妇。” “滚。”燕江流凶巴巴,抬脚将顾闯吓的一蹦老远,“你想带我回去我就得去?顾闯,你把我当什么呢?” “不是,小江流,你是真不知道自己在莱城有多危险吗?”顾闯看他一派天真无邪的,满脸不敢置信,“你知道吗?要不是我们来得及时,这会儿你可能就在被偷渡的军舰上,等你再醒过来那就是帝国的天下。帝国的人鱼待遇你知道是什么样的?他们把人鱼关在玻璃箱里,仅供研究。还会让人鱼不停产卵,尝试培育出小人鱼。” 燕江流听得面红耳赤,没细想真实性,完全是听不下去的说:“你怎么知道?” “我听导师说的啊,他和帝国做人鱼研究的教授是朋友。”顾闯解释,“你真别以为我在危言耸听,要真去了,你想回都回不来。” 燕江流喉咙微动,不敢顺着顾闯的话往下想。 有些事对他而言就像梦魇,不曾想起过就算了,要是被牵出头,脑海里压下去的卑劣画面都会跟着浮出水面。 顾闯的话让他想起在外银河系东藏西躲的日子,到处都是系着刀子的捕捉网,各种埋藏在角落里的探测仪,还有那些说是和他做朋友,其实想抓他的恶心人类…他脸色一变再变,心内不安如烟雾般升起,顿时觉得此时身处的军舰也不安全。 “我想走。”他颤声说。 “这可能不行。”顾闯为难道,“你也听见我爸的话,他待会想和你聊聊。” “聊什么?”燕江流问,“我不想聊,我只想回家。” “我说了,那个地方你不能回,乔治会在一小时后来,你要真有什么想带的,我可以让他帮你带过来。”顾闯推开门,让燕江流进去。 燕江流脚步一停:“我想要的,他带不过来。” “什么?”顾闯疑惑的问,“有什么是乔治都带不过来的。” 燕江流没回答,心里无比渴望祁星阔能在身边,他想要闻闻对方的信息素,心慌意乱之下,他最想要的居然是这个,连燕江流自己都没想到。 顾闯挑了个离门近的沙发坐下,冲对面空荡荡的长沙发抬抬下颚:“你坐那吧,想不想喝点什么或者吃点什么?” 提到吃喝,燕江流条件反射脱口而出:“橘子味的糖。” 顾闯眨眨眼睛,怀疑自己听错了,可看他认真的表情,顾闯无法,拨了个电话出去,简短吩咐:“送点橘子味的糖来101号贵宾室。” 燕江流到陌生的环境,身边没有熟悉人在,很没有安全感,就连乔治好不容易纠正出的乖巧坐姿也不见了,光脚踩在沙发上,怀里团着抱枕,警惕的东东张西望,像是随时能跳窗走的样子。 他这样让顾闯挺郁闷的:“这是在军舰上,没人能害你。” “你怎么知道你爸不会对我下手?”燕江流问,“我那么重要,难道你爸他们就没想过那么对我?” 顾闯有瞬间无言以对,这反驳点说的太好,他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帮自家老爸证明清白了,连说出来的话都显得苍白无力:“小江流,我爸他们要真想拿你做研究,肯定不会放任你到莱城上所谓的高三,还有求必应的。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燕江流眼神更警惕,这表明他不信。 顾闯‘嘶’了一声,对小人鱼的才思敏捷感到无从下手,才多久没见,小人鱼懂得不少人情世故啊。 就在两人相对无言时,贵宾室的门开了,叶淮西率先走进来,身后跟着端盘来送糖的护卫军。 叶淮西走到仅剩的空沙发边坐下,从他走进来到坐下,整个过程中燕江流的视线没离开过,连陌生护卫军俯身放糖在手边都没管。 顾闯不知道为什么他爸出现,燕江流好似如临大敌,内心活动都挂在脸上,瞧那盯着他爸不放的小眼神,要不是他父亲不在,醋缸子该翻了。 顾闯看了会戏,发现他爸若有似无的看向他,懵逼看过去,顺着他爸的视线看见了大门,得,这是要赶人走的意思。 顾闯挺想问,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吗?想到他爸平时的严苛,摸摸鼻梁默默走了出去,并贴心带上门,守在门外。 房内只剩下两人后,燕江流的紧张和防备更上一筹,紧绷的只要叶淮西动一下,他就能当场表演个一蹦三尺高,再接个越窗大变人鱼。 燕江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怕叶淮西。 明明对方的气息闻起来像个温和无害的好人,纵然能不经意嗅到强大的Alpha信息素,但却很好的被叶淮西糅合进自身气息里,完全不足以畏惧,可燕江流就是怕,一个抬眼就让他毛骨悚然。 叶淮西坐着没动,连个表情都没换过,轻慢开口,音色偏冷:“你这么怕我,让我不确定接下来的谈话你能记得多少。” “我也不想。”燕江流感受到叶淮西竭力释放出来的友好,捏着抱枕的手稍稍松开,“可我就是觉得你很可怕。” 叶淮西神色有些无奈,大概明白他的恐惧从何而来。 在Alpha的世界里,是靠信息素镇压不服者。谁的信息素强大又具有很强的侵略性,压的别人起不来,那这就是强者。 同理,Omega的世界也有这一说。 只是Omega不存在释放信息素乱比较,毕竟时代枷锁在。 美人鱼是个特殊种类,天生嗅觉灵敏,能感受到强者气息。叶淮西征战几十年,属于Omega特有的娇弱早被磨光,取而代之的是强悍和杀戮之气,加上他从小过的就是颠沛流离的日子,对这种气息自然是恐惧的。 叶淮西轻抬手挠了下眉梢,这个动作引得燕江流手里的糖都没能剥开,差点跳下沙发。 “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这次临出行前,子穹有事来不了。”叶淮西尽量放缓语调说给他听,“他很看重你的事,也很想和你见面聊聊。被事情拖住脚,只能我来。我不知道你对气息那么敏感。” 燕江流深呼吸撕开糖袋子,咬着糖进嘴,熟悉的橘子味扑面而来,让他情绪慢慢放松下来。 “我也不知道。”他说。 “我尽量长话短说。”叶淮西说。 燕江流点点头。 “你是不是让祁星阔摸过你耳朵,并对他的信息素上瘾了。”叶淮西问。 这个问题一出来就让燕江流猛地红了脸,这么隐秘的事,叶淮西怎么知道的?他想否认,可对上叶淮西那双漂亮的丹凤眼,他鬼使神差的点头。 叶淮西神色不变,又问:“我相信乔治和你说过人鱼耳朵的作用,现在我想知道你对他什么感觉。” 话音未落,叶淮西先反应过来,唇角微弯,难得露了点笑意:“似乎问了个蠢问题,我看过乔治上报的视频,说你很护着他,那肯定是喜欢他的。” 燕江流嘴唇微动,到底没说出否认的话。这是事实,他没有否认的必要。 “乔治大概没和你说过,在你成年后,就必须在人口管理局登记匹配最合适的Alpha,进行结婚。”叶淮西看他脸色为之一变,稍稍换个姿势,更好观察他,“在发现你时候,子穹让人口管理局那边匹配过,最合适的是顾闯。” “这也是为什么顾闯说你是他小媳妇的原因。”叶淮西淡淡道。 平时并不这么多话的叶将军,今天为燕江流破了例,似有些不太习惯长篇大论,说完话还抿抿唇,像是在准备下一轮的发言。 燕江流惊得瞪圆眼睛,颤声说:“你要强制让我和顾闯结婚吗?” 第55章 乖,都给你55. 叶淮西轻咳:“不会。” 燕江流神色稍松。 “我不会不代表子穹不会。”叶淮西将最坏的结果说给他听,“国家政策不容许质疑。” 燕江流心如死灰,他怎么会跟顾闯匹配度高? 那时候测试是他没成年吧?想到这,燕江流心里燃起一丝丝希望:“Omega成年前后匹配度不同吧?” 叶淮西眸光微沉:“有这个说法。” 燕江流大脑飞快运转,努力回想那天给祁星阔的手扎,他曾经粗略翻阅过,似乎有条提到过美人鱼伴侣方面的。到底是什么,他绞尽脑汁的想不起来。 “相较于顾闯,你更想和祁星阔在一起吧?”叶淮西问。 燕江流憋红一张脸,坦然点头承认。他清楚知道自己喜欢的是谁,就不会局限于所谓的机器匹配。喜欢远比合适更重要。 “很遗憾告诉你,在你和他成年前不能继续见面。”叶淮西起身,多看他几眼,“燕江流,做好和祁星阔分别的准备。” “为什么?”燕江流急声问,关乎到自己去留问题,他努力忍着害怕,向叶淮西面前进两步。 “为保证你平安完整到成年那天。”叶淮西冷淡道,“你并不了解Alpha,他们远比你想象的充满野性,尤其在占有Omega这件事上。” 燕江流不想听这些,也不想离开莱城,去没有祁星阔的塞伯坦,对叶淮西说的这话,他有更有力的反驳:“他不是这样的。” “那是因为他没成年。”叶淮西跟在他话后面回答。 燕江流茫然:“成不成年差距真的很大吗?” 尽管叶淮西不想打破他心里对祁星阔的好印象,但曾经的经历让自己无法隐瞒他:“会,你不要试图挑战Alpha的忍耐。” 燕江流真的不想离开这里,鲜少露出恳求表情:“我不想离开。” 叶淮西垂眸看他,这个角度显得叶淮西眉眼极为锋利无情,像被风雪打磨过的冰棱:“无论后果是什么,都不会后悔没离开?” “不后悔。”燕江流飞快回答。 叶淮西收回目光往外走:“我知道了。” “那你还带我回去吗?”燕江流追问道。 叶淮西回眸看他,淡然一笑:“别急,我还要再考虑考虑。” 考虑什么? 燕江流还想问,被叶淮西回身指着脚下的路断绝所有问话,叶淮西也不是故意让人干等着上火,好歹给他一个等的念头:“我说考虑就是最大的让步,别试图逃跑。” 燕江流什么话也没敢说,只能眼睁睁看着房门关上,偌大的房间顿时只剩下他一个,他拖着脚步回到沙发上坐下,双手抱膝,失神的想着怎么联系上祁星阔,几秒后他摸出手环,兴高采烈地给祁星阔发消息,发送圈圈转了半天没转出去,信号被屏蔽,他联系不上祁星阔。 意识到这点的燕江流有瞬间绝望,难道说派对上那一眼就是最后一面吗?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联系上祁星阔。 首先,他需要有个智能机。 燕江流的目光定定看向门口。 叶淮西一出门就遭到亲儿子的献殷勤,端茶倒水暂且不提,还主动说要给他按摩洗脚。抛开小学时候,老师交代的和父母亲近任务,他很久没见过顾闯这副任劳任怨的憨样。 抵住顾闯往他嘴边递的苹果,半敛眼眸略无情地看着尴尬的儿子:“说吧。” “说什么啊。”顾闯紧张的一笔,贵宾室的隔音效果太好,在门外偷听半天没听见什么,只能曲线救国,来找亲爸探探口风。 不过就眼前来看,亲爸口风并不好探,无情的很。 “有事说事,别玩这些。”叶淮西说。 顾闯犹豫几秒,想到他父亲顾子穹在叶淮西面前都藏不住的小心思,还是诚实说了:“爸,你和燕江流聊了什么?” 叶淮西没瞒着顾闯的意思:“聊你和他匹配度及将来问题。” 顾闯觉得蹲着聊天怪累的,索性盘腿坐在地上,仰脸和叶淮西说话:“成年后匹配度会变的,再说他也不喜欢我,强扭的瓜不甜,我不想做扭瓜的铁憨憨。” 哟,这倒是看得清楚,叶淮西边看记录文件边随口问:“你的意思是放弃他了?” “是我本来就没竞争的优势。”顾闯说,“你是没看见他在祁星阔面前有多乖,给牵手给搂给抱的,我稍微碰他一下,要不是他身上没鱼鳞,估计能逆起来扎死我。” 叶淮西唇角微勾,像是想到还在贵宾室的小人鱼,语气难得有些软:“那就是遇上对的人。” “爸,我回头给父亲打视频,就说小人鱼情有所钟,咱不为难人家了吧。”顾闯说,“他不还指望燕江流带队出海探索未知领域吗?现在对人家好点,将来开口有事相求好说话。” “不用了。”叶淮西说,“我和你父亲主要担心你这边不肯放人,既然你看得清楚还自愿退出,那就再好不过。” 顾闯莫名有种被亲爸坑了的感觉,所以前面说那些,就是想听自己说一句放弃呗,世界上哪有胳膊肘子往外拐的亲爸啊。 “即便不勉强他和你结婚,祁星阔那边我还是要亲自见见。”叶淮西合起文件,看见顾闯苦大仇深的脸,含着些许笑意,“怎么?” “你不为难燕江流,那能帮我为难为难祁星阔吗?”顾闯还记得在军舰上见面,祁星阔半点不落下风的霸道气势,欺负人得很。 叶淮西没眼看顾闯,用文件夹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脑袋:“不能,他们过来了。” “啊……”顾闯瘫在地上,望着叶淮西的背影幽怨道,“爸,你不疼我了。” 叶淮西扭头看撒泼的儿子,没忍住笑了笑:“你哥比你更有资格说这话。” 想起八岁就被丢进军营里磨炼的亲哥,顾闯默默收起耍赖那套,小声嘀咕:“我要跟父亲说,你恐吓我。” 叶淮西耳尖听见这句,无奈摇头:“走吧,我允许你和他打一架,不管打没打赢,以后不许再找人家麻烦。” 顾闯顿时摩拳擦掌,雄赳赳跟上去:“好!” 他想跟祁星阔打一架很久了,这次得到叶淮西亲口许诺,总算能放开手脚。 叶淮西轻笑,打吧,被小自己几岁的人打服帖才好,向来顺风顺水的皇子总需要些磨炼,免得将来被小小挫折打的爬不起来。 祁星阔跟着祁奈再登上下午来过得军舰,心情复杂。 “星阔,叶将军要单独和你聊聊。”祁奈低声说,“到时候收收性子,别太随心所欲。” 祁星阔直觉叶淮西和他聊的事跟燕江流有关,那他当然慎重,不会乱来。 “叶将军不喜欢拐弯抹角。”祁奈又说。 祁星阔已经看见等在走廊那头的叶淮西,漫不经心道:“知道了。” 这位联邦总统的伴侣,他也不是初次见,只是离上次见面已有七年。这七年里,岁月像不忍心在叶淮西身上留下痕迹,只让人看起来更为沉稳温和,除此之外看不出任何变化,依旧漂亮的夺目。 “叶将军。”祁奈恭敬道。 “辛苦祁外交官。”叶淮西颔首,“劳烦祁外交官先跟顾闯去休息室稍等片刻,我想跟你侄子聊几句。” 祁奈笑了笑:“好。就是这混小子从小不听话,长大也不服管教,有得罪将军的地方,还望将军海涵。” “没事。”叶淮西淡然道。 等祁奈跟顾闯身影消失在走廊那边,叶淮西转头看向沉默不语,眉宇已有成熟痕迹的祁星阔。 “你跟我来。”叶淮西说。 祁星阔不说话,人倒是跟上来了。 叶淮西挑了个就近的会议室,把人领进去。 “坐。” 祁星阔跟个服从命令的机器人一样,挑个位置坐下,在叶淮西面前,他是真听祁奈的话收敛不少,连坐姿都是很久没见过的乖巧。 叶淮西并不擅长柔情的开端,后天受军队训练,谈事情也不习惯迂回,开门见山道:“你和燕江流的事,我知道的清楚,现在想问问你什么想法。” “这个想法指的是哪方面?”问话的人不委婉,回答的人也没委婉。 “你查了很多人鱼的资料,还拿到人鱼研究员的手札,就该知道人鱼很多特定地方,比如耳朵。”叶淮西说,“你摸过燕江流耳朵,相当于和他定情。” 祁星阔早料到叶淮西知道他和燕江流的那些事,只是没想到对方知道的这么细致,他眉眼沉静,算是被叶淮西问的敞开说:“你们想带走他?” “这不是你该问的事。”叶淮西换了个翘腿姿势,气势猛地增强,“你只要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祁星阔眼眸微眯,像是在审视叶淮西。 如他这般年轻的人,叶淮西并没放在眼里,如叶淮西这样的人,如今确实没多少能放在眼里的人。 “是,我想和他在一起。”祁星阔屈服于叶淮西能拿捏他和燕江流的权利之下。 叶淮西藏得太深,让祁星阔看不穿。 “你选择他就会失去自由。”叶淮西撑着下颚看祁星阔,“他是国家现在最重要的宝贝,避免为他人做嫁衣,原定计划是让他和顾闯结婚,既然他选择了你,你也选择了他,就得为这个选择做出点牺牲。” 祁星阔最无法忍受别人占有小同学,哪怕说说也不行,他毫不犹豫道:“选他。” 叶淮西垂眸一笑:“他不会走,你也不见得要失去自由,但你两的大学得报考圣西尔大学,将来必须得入国家研究院,这就是你两在一起的条件。” 祁星阔愣了下,确定这是条件不是高薪聘请? 换个角度想,倒也能说得通,燕江流的价值不可估量,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叶淮西开出这样的条件该是意料之内。 “好。”他答应了。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叶淮西没忘记匹配度和未成年,需要再次警告他,“未成年不该做的事别做。” “你放心。”祁星阔无奈笑了笑,“叶将军,我有个小请求。” 叶淮西轻轻颔首,允许他说。 “少点监视。”祁星阔诚心实意道,“谁都不喜欢生活在监控之下,他表明上不说,心里很在意这方面。” 叶淮西放下手,神色收敛:“可以不监控,不能不要暗地保护,尽管这次抓捕行动很秘密,还是很难避免他身份泄露。” “好。”祁星阔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叶淮西愿意让步已经是最大的宽容,他懂适可而止。 叶淮西起身时见他欲言又止,身形微顿:“还有疑问?” 祁星阔直视叶淮西:“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好说话?”叶淮西问,见祁星阔点点头,他眺望远方,不知道想到什么,温柔地不像话,“看见你们我想我先生了。” 叶淮西回过神,淡笑道:“行了,想说的,该说的都说了。” 祁星阔:“那我能见见他吗?” 他跟着来的原因就是想见燕江流,见到人才知道安不安好。 叶淮西拉开门看见等在门外的顾闯,儿子上赶着挨揍,他这个做爸爸的,也不能拦着,回眸看着祁星阔,语气有些歉意:“恐怕还要耽误你一点时间,还有个人想和你聊聊。” 还有人? 祁星阔眉梢轻挑,想到自称是燕江流未婚夫的顾闯,听叶淮西刚才话里意思,是默认他和燕江流在一起,那顾闯免不得要找他麻烦。 将事情理清楚的祁星阔,知道门外这个人是谁。 “好,谢谢叶将军。”祁星阔说。 叶淮西听懂他这声谢饱含的意思,弯了下唇角,希望等会和顾闯聊完,他还能一样谢谢自己。 让顾闯进去前,叶淮西对自家儿子做句叮嘱:“挨打别哭。” “爸,你当我小孩儿啊?”顾闯说,猴急的将叶淮西推出会议室,反手关上门,刚才对叶淮西的笑脸消失不见,冷声说,“我觉得有些事该好好算算账。” “巧得很,我也这么认为。”祁星阔脱掉西装外套,解开束手束脚的袖口扣子。 打在军舰上听顾闯说那句话,他心里不舒服到现在。尽管打架不是解决事情的最好办法,这时除了暴力对拼,似乎也没有更快更解气的法子。 “那你可真得做好被我打爆的准备。”顾闯说着也丢开碍事的衣服,冲祁星阔而去。 祁星阔不为所惧,迎难之上。 眨眼间两个人拳拳生威的打在一起,谁也不让着谁,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都是生而强悍的Alpha,实力和体力不相上下,互殴起来格外热血,打到最后,两人多少都挂了彩,其中属顾闯最惨。祁星阔半点没留情,该往哪里下手就往哪下手,顾闯从他手下逃脱,背靠在沙发上看对面同样靠着沙发,一条长腿曲起垫手的少年。 “都说打架不打脸,你怎么专往我脸上招呼?”顾闯摸着脸上的疼处直抽冷气,祁星阔看着年轻,下手挺狠。 祁星阔摸了把额头的汗,牵扯到腹部的伤处,他皱了下眉:“我跟别人不一样。” “是不一样,连皇子内定好的伴侣都敢抢,一般人可没这胆子。”顾闯说。 祁星阔神色渐冷:“他不会是你的,以前不是,以后更不是。” “要以后是,我犯得着跟你打这一架吗?”顾闯没好气道,同样身为Alpha,当然知道祁星阔这是在吃醋,想到燕江流和祁星阔现阶段相处情况,他冲祁星阔挤挤眼,“哎,你们到哪个阶段了?” 祁星阔不想搭理顾闯,待呼吸平复的差不多,收拾下衣服,起身拎上外套:“我先走了。” “去哪?”顾闯扬声问,“是不是想去见燕江流啊?没我爸的命令,你可能连门都进不去。” “我进不去,你怎么确定他出不来?”祁星阔头也没回的怼了句。 “我说你这人怎么那么不识趣呢,有个现成能帮忙的人在眼前,你不开口,非要指望他。”顾闯手脚并用的爬起来,跟在祁星阔身后,“我不打你脸,不就是想等你开口找我帮忙吗?也是想让你保持张好看的脸过去见他,不然你这张脸早没了。” “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祁星阔说。 “那必须是要谢谢,你快点求我帮忙。”顾闯在刚才的打架里没能把祁星阔打的嗷嗷叫,感觉万分没面子,要是能让他求个人,算是找回点场子,免得回到塞伯坦,要遭到他父亲和亲哥的双重嘲讽。 祁星阔扭头眼神像看傻子似的看顾闯,唇角微挑:“别做梦。” “燕江流到底看上你哪点了?”顾闯还没被小几岁的人用这种眼神看过,被激得满脑门子的热血,“他不会就图你比我年轻几岁吧?” 祁星阔难得没顾形象的翻了个白眼,这位联邦二皇子真够自恋,他没眼看。 “他在哪?”祁星阔问。 顾闯眼睛一转,又跟抓到机会的小狐狸,嘿嘿直笑:“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诉你。” “呵。”祁星阔冷冷发出个单音节,随手推开祁奈和叶淮西在的会议室大门。 叶淮西和祁奈正商量如何拿这么多间谍,和隔壁帝国做交易,听见门被推开,双双抬头看去,这一看祁奈让水给呛到了,叶淮西则是一脸惨不忍睹。 祁奈一个劲给祁星阔使眼色:不是让你收敛点吗?怎么把顾闯打成这样。 祁星阔再看顾闯那张青紫交加的脸,感觉自己可能是下手太重,难为情的挠了下眉梢,要不是顾闯打架过程中还胡言乱语的,他是绝对不会下狠手的。有时候有些人是真的欠打。 “顾闯,去找军医处理下你的脸。”叶淮西淡淡道,半点没有儿子被打的情绪波动,像是喜闻乐见。 顾闯撅了下嘴,想跟叶淮西哭诉,结果看见祁奈和祁星阔的表情,闷闷忍下冲动,老实出去找军医。 “他在101号贵宾室,好好安抚他。”支走一个不省心的儿子,叶淮西开始处理还站着不动的少年。 祁星阔神色微动,语气难得的恭敬感激:“谢谢叶将军。” 叶淮西挥挥手让他赶紧走,等人走了,祁奈开始为祁星阔打圆场。 “叶将军,你看我家混小子是少年不懂事,这,这把二皇子打成那样,实在是太不规矩,待我回去肯定好好教训他。” “不用。”叶淮西说,“顾闯长这么大没受过挫,让祁少爷给他点教训也好。” 祁奈捏着杯子的手不敢放松,还想再为祁星阔说两句话:“主要我看二皇子那脸实在有点惨,我要是不给混小子点教训,可能有点说不过去。” 叶淮西懂祁奈的意思,连皇子都敢下手打,将来可能无法无天了,他笑笑:“顾闯没讨到好处,你以为你家小子就讨好处了?我儿子我清楚,不是个喜欢吃闷亏的人,你要想教训祁少爷,随你便。现在先来谈谈这些个间谍怎么处理。” 祁奈让叶淮西几句话说的又惦记上祁星阔的伤势,眼前有要事,只能等事情结束再看看了。 祁星阔顺着提示成功找到101号贵宾室,守在门口的四位护卫军,看见他过来行了个礼,齐刷刷走了。 看来叶淮西交代过,进门前祁星阔再次确认自己穿着没问题,脸上也没有明显的伤痕,如顾闯说的那样,对方都是打在他身上,脸倒是碰都没碰,让人看不出他几分钟前刚和人互殴过。 他的手放在门把手上,蜷缩几下才鼓足勇气推开门,看清房内情况,祁星阔笑出声。 只见让他担心到不行的小同学坐在窗口处,一条长腿踩在拖过去的沙发上,另一条长腿则在窗外,看起来像是要越窗逃跑,猛然听见门开的声音,惊恐回头,漂亮的脸上满是惊惶无措。 燕江流想了半天主意,才想到推沙发够上窗户逃跑,实施到一半,门开声音对他而言,宛如死亡之歌,扭头看过去发现是他想见的人,惊惶无措立刻变成惊喜,想收回腿跳下去,结果估算错误,下地被沙发绊了一下,眼看要摔在地上,被飞奔过来的人抱了个满怀。 “小同学,这可真是你投怀送抱了,不能耍赖。”耳边传来熟悉的调侃声,让燕江流心里又暖又甜,不是错觉,是祁星阔来了。 他紧紧搂住人的脖子,嗅到熟悉的信息素,身心同时放松下来,软声低低说:“嗯,不耍赖了。” 祁星阔摸摸他的后脑勺,低笑道:“那说好了,以后都是我的人,不能乱跑。” 燕江流脸热一瞬,这话跟定情意思差不多,他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不住地想,祁星阔这么问,是不是代表对方喜欢他?他想问,又没脸问出口,只能把脸往对方的脖颈深处埋了埋。 “被带来这里,是不是挺害怕?”祁星阔半搂着他走到沙发上坐下,眼尖看见茶几上的橘子味糖,唇角笑意更浓烈了。 燕江流猛点头:“尤其顾闯那混蛋还故意吓唬我,和我说被偷渡去帝国,每天都要被迫产卵,我是男的,怎么可能……” 嘴太快,说到这个话题上,燕江流紧急刹车都没能止住祁星阔的笑意。 “你笑什么?”他恼羞成怒的问,“你再笑我就走了。” “别走别走,我不笑还不成吗?”祁星阔努力压下笑意,轻咳两声,问他,“除了这个,他还说了什么?” 燕江流眸光微闪,摇头否认:“没、没说其他的。” “有没有人和你说过,每次你说谎的时候,会不敢和人对视,睫毛还会像小蝴蝶的翅膀抖个不停。”祁星阔将他圈在怀里,下巴搭在他肩膀上,偏头含笑说,如愿看见小同学睫毛抖得更厉害了,脸颊渐渐生粉,透着主人的害羞。 燕江流紧张起来,还真没人和他说过,那以往他在乔治面前说过的谎,岂不是都露馅的? 也难怪叶淮西会知道那么多,他以为打很好的掩护实际都给了乔治调查的根源。这么说来,他和祁星阔的分离,都是他的错。 可现在他要怎么把这个消息告诉祁星阔呢?刚见面就要再分离,对他们太残忍,不说难道要等到他走的那刻才说? “想什么呢?”祁星阔看他眼神里情绪起伏的太快,不由得低声问。 燕江流垂眸和人对视:“你见过叶将军了吗?” “见过了。”祁星阔回答。 “那他有没有、有没有和你说什么。”燕江流问。 祁星阔轻声问:“哪方面?是你的去留,还是我的惩罚?” “你还有惩罚?”燕江流错愕,“为什么要惩罚你?” “因为我想拐走他儿子内定的伴侣。”祁星阔从他肩膀离开,懒懒靠在沙发上,好给小同学消化这句话的时间。 燕江流对情感的了解虽不深,但足够理解这句话,先前不确定的想法都有了定数,他扭头看祁星阔:“他怎么罚你的?” “让我和你考入圣西尔大学,毕业后进国家研究院。”祁星阔说。 燕江流仿佛抓到某个很重要的点:“也就是说我不用跟他们回塞伯坦了?” “嗯,高考结束,我陪你去。”祁星阔看他瞬间高兴起来,跟着笑起来,“现在我们先去找叶将军和我叔。” “找完他们可以回家吗?”燕江流起身回头问。 祁星阔不知道叶淮西怎么打算,不想欺骗小同学,实话实说:“看看他们怎么安排,别担心,我一直在你身边。” 燕江流笑起来:“嗯。” 两人刚到会议室门外撞上从军医那回来的顾闯,一时间三人大眼瞪小眼,周遭静谧。 顾闯看见祁星阔脸就疼,这小子下手太狠,疼的后遗症都出来了,他捂着腮帮子:“你两过来干嘛?” “问问能不能回家。”燕江流看见顾闯奇怪的举动,迷惑问,“你捂脸干什么?牙疼吗?” 顾闯一听他话里意思,就知道祁星阔没把打架的事儿和他说,说的也是,这么丢脸幼稚的事,换做自己,也没脸和他说,本着为双方保留脸皮的心意,顾闯龇牙咧嘴:“是啊,我最近糖吃多蛀牙了,哪怕让医生给我换了颗牙,这还会时不时疼上两下,小江流,我这是前车之鉴,你要谨记。” 燕江流想到最近祁星阔的投喂,感觉自己一口锋利的牙也要不太好:“很疼吗?” “那当然。”顾闯胡扯,视线若有似无的飘过脸黑下来的祁星阔,心里舒坦的不行,“哎,我和你说,要有一天,有人总给你吃糖,那肯定是不怀好意,想让你蛀牙。” 燕江流听见后面这句,确定顾闯在胡说,祁星阔对他好不好他还能不清楚吗? “别扯了,我不信。”他说着一把推开会议室的门,“进不进?我急着回家。” 顾闯准备接着忽悠的话瞬间胎死腹中,小人鱼怎么就那么难骗了呢?明明刚从银河系外寻回来的时候,自己说什么,他信什么来着,真是不该同意把他放到莱城,越来越聪明了。 “爸,你的要事谈完了吗?”顾闯先两人一步走到叶淮西面前。 “怎么?”叶淮西问。 “父亲让你给他回个视频,说有事想和你说。”顾闯说,在搅混水这件事上,顾闯敢认第二,没人敢领第一。 叶淮西多看自家儿子一眼,再看没有屏蔽信号的智能机,玩什么呢? 祁星阔和燕江流站在一旁,听说叶淮西要给总统回视频,想询问的话堆在嘴边,打算等叶淮西先忙完再说。 叶淮西看两人有话要说的表情,再看装作无所事事的顾闯,神色渐露无奈:“你两过来是想问问什么时候能回家吗?” 祁星阔:“是。” 燕江流跟了一句:“我能回去吗?” 叶淮西把两人的问题放在一起回答:“最快也要明早上,今晚你们先在军舰住下,回去之后就住到乔治安排的新家,原来的小区不安全了,换个离学校更近更安全的。” 以祁星阔对莱城的了解,能离学校更近更安全的,只有那个号称军事基地附属大院,难道叶淮西要把他们安排在那? “明天祁奈会亲自送你们到新家。”叶淮西说,低头看一眼时间,抬眸冷静道,“不早了,房间我已经安排好,早点休息。” 话音未落,从门外进来两位护卫军,毕恭毕敬的请燕江流和祁星阔跟着走。 燕江流下意识看向祁星阔,越是在这个时候,越能体验他对祁星阔的依赖。 叶淮西把话说得这么明白,还把祁奈搬出来,就说明这都是和祁奈商量好的,祁星阔没当着别人面打亲叔叔脸的习惯,转身给燕江流安抚的眼神,沉默跟着人走了。 顾闯见两人身影消失在关闭的大门间,也坐不住:“爸,那我也去睡觉了,忙一整天也很累的。” 知道他这是找借口出去,叶淮西眼不见为净的挥手,生的两个儿子,没一个像他的,闹心。 从头到尾祁奈都没说过话,当会议室内再次只剩下他和叶淮西时,他踌躇开口:“叶将军,冒昧问句,让我家混小子和燕江流在一起,是您的意思还是总统的意思?” “是我的还是他的不重要。”叶淮西淡淡回答,“你只需知道,没人会反对,只要祁少爷一心向着联邦,那联邦就不会亏待他。仅此而已。” 祁奈微敛神态,语气极低:“他会的。” 叶淮西安排的房间在负二楼,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燕江流和祁星阔的房间在对门,距离刚刚好。 “喂,要不要来我房间吃点宵夜聊聊天?”后面追上来的顾闯扬声建议。 “你自己吃吧。”燕江流本来还打算和祁星阔说说话,有顾闯在,他顿时没了说话欲望,臭着脸进房关门。 走了一个,还剩下一个,顾闯满怀期待的看向祁星阔。 这人怕是忘了不久前两人刚打过一架,友谊革命建立不成功,祁星阔冷脸沉默的拍上门,相当残忍的拒绝。 顾闯站在两扇紧闭的房门前,掐腰冷静好一会儿,气呼呼道:“你们不吃,我自己吃还不行吗?馋死你们!” 说完转身回房,真叫起宵夜来。 祁星阔扫一眼装修简约的房间,脱去外套丢在椅子上,顺势躺在床上,点开对话界面,四人群里被吴浩初和郭嘉佑担心的话刷了满屏,祁星阔懒得爬记录,直接在群里回了。 -祁星阔:安全。 -吴浩初:卧槽,吓死我了,老大,你终于回话了。 -郭嘉佑:你安全了,那燕江流呢?他可是被顾闯抓走的,当时顾闯看着可凶可凶。 -吴浩初:是啊,燕江流怎么样? -燕江流:我没事。 -吴浩初:那就好那就好。那个什么,已经有手快的把苏格对老大表白的事儿发到论坛上,现在各种群里都在说老大冷酷无情,还有说到燕江流的,老大,你看要不要我把论坛上的帖子清理清理? -祁星阔:不用,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你把和燕江流有关的清掉。 -吴浩初:……我真不想吃狗粮。 -郭嘉佑:人在家中坐,狗粮天上来。 祁星阔说着说着发现燕江流没了声音,人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他点开私聊。 -祁星阔:小同学,在干什么呢? 不在群里发言,回他消息倒是挺积极的。 -燕江流:给我留门。 这是要偷偷溜过来的意思吗?祁星阔唇角弯着笑,手指在全息屏上点着字。 -祁星阔:没锁呢。 这句话回过去后,燕江流那边又没了动静,像是泥牛入海,弄得祁星阔不知道小同学到底在干嘛。 房间里静悄悄的,外面夜深了,海港附近的探照灯时不时闪烁起来,睡意在不知不觉中酝酿起来,祁星阔记着燕江流要过来,撑着不肯睡,到最后实在困得不行,半盖着被子合上眼睛。 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没上锁的房门发出极为细微的声响,狭窄的空隙开了又关上,速度极快,像没打开过一样。 燕江流关上门,后背贴在门板上静静听房内动静,只有轻微熟睡的呼吸声,看来他把人等睡着了,正合他意。 军舰上的房间没有那么多弯弯曲曲,进门走两步就会看见床,床边放着个简单的桌子和椅子,椅子上挂着祁星阔的外套,而外套的主人此时半侧身躺在床上,半盖着被子,脸颊埋在枕头里看不清,听呼吸是熟睡的。 燕江流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掀开这边的被子钻了进去。 或许身为人鱼天生有钻空子的天赋,几下让他成功挪到祁星阔的身侧,正对着对方熟睡的脸。 挺英俊的,初见就是让这张脸蛊惑好半天,再见更是总想起,此时再看近在咫尺的脸庞,燕江流悄然抬手戳戳对方的脸颊:“长得帅就是祸水。” 戳完脸颊,他没再碰人,怕祁星阔会醒,就着看人的姿势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祁星阔眉头微蹙悠悠醒了,醒的那刻察觉到怀里不对,忽然想起昨晚燕江流说的留门,半敛眼眸看向枕着自己胳膊睡得香甜的小同学,真偷偷摸摸过来了,可恶的是过来还不叫醒自己。 祁星阔盯着小同学睡颜许久,视线逐渐落在他红润的唇上,眼神倏然热烈起来。 人鱼于熟睡中对危险的预知也是相当敏锐,感受到莫名的占有欲,燕江流惊醒,一睁眼对上祁星阔如墨染的漆黑眼眸,好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本来他打算早点起来赶在祁星阔不知道前回房的,现在来看,好像是泡汤了。 偷偷进人家房间,偷偷爬床和人睡,还被当事人抓个正着,燕江流觉得不管怎么狡辩,他都是先耍流氓的那个。 “昨晚为什么不叫醒我?”祁星阔的声音有着初醒的慵懒和沙哑,手指落在小同学的下巴上。 燕江流微眯起眼睛:“为什么叫醒你?” “你故意等我睡着再过来?”祁星阔轻易弄懂小同学的算盘,低笑问,“是怕我说什么吗?” “不是。”燕江流面不改色地否认,“我想过来借点信息素。” 祁星阔神色微妙一瞬,小同学大概不知道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多嘴问:“靠我信息素入睡?” 尽管很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如此。这个现象是从那天他咬过祁星阔开始的,以往在家他还能靠那些橘子味的糖和从祁星阔家得到的衣服安然入睡。昨晚却不行,可能是换了个新环境,加上他被顾闯说的那些想起过往,糖根本不够,唯有祁星阔的信息素能用。 要光明正大的告诉祁星阔,燕江流不知道对方会怎么想,只能做起偷偷摸摸的事儿。 现在来看,鸡鸣狗盗之类的事儿不太适合他做。 “我下次不这样了。”燕江流往后想拉开和祁星阔的距离,许是大早上的缘故,他能嗅到祁星阔身上浓烈起来的橘子味,像是某种情绪上头。 祁星阔逮住想跑的小同学,缓缓靠近,含笑道:“不说下次,先来算算这次的账?” “不算。”燕江流回答的很快,当鼻息间的橘子味越来越浓郁,他身体跟着热起来,眼睛里已见水光,呼吸急起来,凑不要脸,故意释放信息素! “祁星阔!”他气得喊了一声,“收好信息素。” “你喜欢就沾一身再走。”祁星阔低声说,要不是他们没成年,凭他昨晚偷偷爬床的举动,这会儿早没力气说话了。 祁星阔闭上眼长舒口气,猛地将他抱进怀里,头抵在他肩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克制住内心的冲动。 生物学说的并不完全,不止是成年后的Alpha会渴望标记Omega,他一个没成年的,此时此刻都有这种冲动。 燕江流完全不敢动,这是第二次体会到祁星阔的冲动,他静默片刻,学着上次的手法,轻柔地顺毛。 顺了没两下被祁星阔按住了手扣进怀里,对方呼吸更热:“不管用,你老实让我抱着就好。” “为什么?”燕江流小声问,明明上次是这么挺过去的。 祁星阔睁开眼睛和疑惑的小同学对视,语气里有无奈也有宠溺:“地方不同啊燕宝,这是在床上。” 燕江流听出重点在床上,脸红的不像话:“是我的错。” “嗯,就是你的错。”祁星阔和他抵着头温柔控诉,“我愿意担着。别笑,成年那天等着瞧。” 第56章 乖,都给你56. 说到成年,燕江流不由得想到祁星阔的生日,仔细算来不足一月,祁星阔就要满十八周岁。 “我昨晚看了论坛上苏格对你表白的视频,很多人都在说你冷酷无情。” 祁星阔感觉身体里那股劲下去的差不多,稍稍放开小同学,听他说起这件事,大概知道他为什么半夜过来爬床,低笑道:“我又不喜欢他,没必要和颜悦色,更没必要惯着他。” 燕江流抬眸定定的看着祁星阔,半晌蓦然轻笑:“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祁星阔问,见他手撑住床要起身,俨然不回答自己问题的模样,心里使坏,手一用力把人拉了回来,“不回答问题就想跑?” “不告诉你。”燕江流推了一把,趁机逃开跳下床,“我先回房间洗漱,等会应该能回家。” 人都跑了,祁星阔也没起床追的意思,目送小同学做贼似的溜到门口,开门探头左右看看,回头冲自己摆摆手,再顺着门缝垫着脚走的小模样,祁星阔唇角怎么都压不下来,小同学怎么可以可爱到这种份上,让人想不喜欢都难。 祁星阔再度卷进被子里,嗅着小同学留下来的香味,半眯着眼眸打开学校论坛。 燕江流顺利从祁星阔房间出来,刚走到自己房间门口,隔壁顾闯的房门突然开了。惊得燕江流头皮炸了一下,僵着脸扭头看过去,正落入顾闯疑神疑鬼的眼神里。 顾闯:“小江流,你这大早上去哪了?” “没去哪。”燕江流努力控制眼神不往祁星阔房门口飘,“我还有点困,再回去睡一会,你别打扰我。” 顾闯喊都没喊住他,总觉得他话说的慌张,表情也跟天要塌似的,疑惑的挠挠头,现在应该没多大事儿才对,他怎么那样? 偷跟祁星阔睡一晚的事差点被人发现,燕江流背靠房门,紧张感一刻没下去过,听见房门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他心里一松顺着门板滑落坐在地上:“这种事真不能做,对心脏不好。” 虽然跟顾闯说要多睡会儿,但是燕江流还是准时出现在一楼会议室。 当他站到叶淮西面前时,惹得叶淮西多看他几眼,再漫不经心看一眼低声跟祁奈说话的祁星阔:“昨晚睡得好吗?” “好。”燕江流心不在焉的回答,有祁星阔在,怎么可能不好?比他在家睡的还舒服,一觉到天亮。 叶淮西觉得小人鱼可能没听懂话里意思,索性直白道:“我并不建议成年前你和他过分亲密。” 要知道很多事都是亲密着就出来了,叶淮西看在小人鱼年龄还不大的份上,好意提醒。 燕江流点头,点到一半咂摸出点别的味道,脸顿时红了,结结巴巴解释:“其实、其实不是叶将军想的那样,是、是我心神不宁,需要他信息素……” 叶淮西听明白了,原来是对祁星阔信息素上瘾后,瘾来了。 听明白的叶淮西抿紧唇,要说Omega对Alpha信息素上瘾这件事倒不是没解决办法,只要让Alpha留个临时标记就好,可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要知道临时标记最多三次,多了更渴望别的不说,还会让Omega彻底依赖上Alpha,只剩终身标记一条路可走。 叶淮西明白燕江流和祁星阔的感情,毕竟两人没成年,性情没定下来,再说他也不推崇这种解决办法,只能再和祁星阔聊聊,为了燕江流的健康。 “先去吃饭,吃过饭祁奈会送你们回家。”他说。 燕江流总觉得刚才那两句话后,叶淮西淡然神态有些崩坏,像是被烦恼缠绕,他不确定是不是和自己有关,就有些不安。 怀着这份不安,他跟祁星阔及顾闯去吃早饭了。 吃过早饭见到祁奈,燕江流的烦恼不见了,能回家重获自由是他最高兴的事,扭头想跟祁星阔说话,结果发现人不见了,身后只剩下个抱臂看他的顾闯,祁奈站在栏杆那边打电话,时不时看他们一眼。 有早上差点被撞破夜出偷进人房间的事在,燕江流面对顾闯,多少不太自在。 “小江流,今天送你回去后我就得走了,临走前你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顾闯幽幽道,这趟来的真亏,弄丢内定伴侣就算了,还没打过抢人的祁星阔,给他内心留下多大的创伤,需要听点好话才能抚平。 被那双充满希冀的漂亮眼睛注视着,燕江流脑抽道:“以后别见人就喊未婚夫,会挨打。” 顾闯:“……” “我现在能确认你跟祁星阔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顾闯说,“没能让你喜欢,大概是我脑回路不够抽。” “拐弯抹角骂谁呢?”燕江流凶巴巴道,“顾闯,你再这么满嘴跑火车,小心将来单身。” 顾闯颇为稀罕的看着牙口伶俐的小人鱼,憋笑道:“行,小爷会让你看看什么叫实力!凭实力彩旗飘飘。” 燕江流一句话不说,就那么看着吹牛的顾闯,直把人看得转开视线,略暴躁嘀咕:“还真不信我。” “我要是他,也不信你。”不知道去哪的祁星阔回来了,走到燕江流身边,拍拍人的肩膀,“回家了。” “想说点坏话的我真不容易。”顾闯感叹一句。 那边打电话的祁奈也往这边走过来,像是没感觉出三人间奇怪的氛围:“走吧。” 不管出行如何,低调和安全都是首要,祁奈领着三人坐上毫不起眼的普通悬浮车,去新家的路上,祁奈视线没离开过全息屏,看得出来贵人事多繁忙,让祁星阔在旁默默看了好久。 祁奈面不改色由着大侄子看,约摸把人耐性耗的差不多,慢悠悠收起全息屏:“有什么想问的?” “你也跟着他们回去?”祁星阔问。 祁奈既然来这里,肯定知道裴疏清的情况,几年不见念念不忘的前男友,怎么说也要见见吧? 看祁奈的样子,好像没这方面的意思,那自己先前帮裴疏清的忙就不算成功,有点难办啊。 “我还得在这做收尾工作,不久后得和帝国来的使团谈谈补偿的事,暂时不会回去。”祁奈说,“再说,过段时间是你成人礼,我这个做叔叔的再不靠谱,你成人时候我总得在。” 祁星阔愣是从这段话里听出点冠冕堂皇的味道,他冷眼看着把自己塑造成个慈爱叔叔形象的祁奈,直接戳破:“是不是裴老师没见你,你想留下来磨人家?” 祁奈丝毫没有被亲侄子拆台的尴尬,看一眼看戏的顾闯和燕江流,干脆道:“我是有正事,不是你说的那样。” 祁星阔哂笑,现在嘴硬,别到时候见到人,怂的比谁都快。在他年少记忆里,祁奈见到裴疏清走不动路的画面数不胜数,这会儿能正儿八经说这话,就仗着裴疏清不在眼前。他和燕江流搬去新家,那作为家教老师的裴疏清想必会一起,再过几分钟,看祁奈的表演。 燕江流听祁星阔那话,怎么觉得祁奈和裴疏清关系非同小可,像是曾经有过一段。 他不禁回想裴疏清来到他家后的情况,没想出什么,再看祁星阔的表情,好像将有戏能看,他思绪跑偏,裴疏清会和祁奈在一起吗? 湖泊港到新家稍远,要穿过大半个莱城,等到莱城隐秘式军事基地后,已经上午十点,有祁奈在,悬浮车一路畅通无阻,直接开到基地内靠后的别墅区,祁奈像是对这里很熟悉,进来后手动操控,车在靠东的独立别墅院落前停下。 祁奈停好车子:“到了,下车吧。” 车门缓缓打开,三人依次从车里下去。 燕江流看见新家没多大感觉,搬家太多次,走到哪都不新鲜。祁星阔和他感受差不多,左右是个睡觉的地方,等高考结束前往塞伯坦,又要换个新家。 相较于两个真正在这里住的人,顾闯表现夸张了些:“这也太好了,不仅有花园还有游泳池,秋千玻璃花房,啧,我爸真把你们照顾得太到位,我好醋啊。” 祁星阔不说话,走到祁奈身边,叔侄两先上前按门铃,留下燕江流对着顾闯:“你觉得好,要不你也留下来?这房子看着很大,多你一个也住得下。” “我也想啊,这不是导师和我爸不允许嘛。”顾闯说。 燕江流眯眼露出个灿烂的笑容:“我就是知道他们不允许,才故意这么说的。” 顾闯瞪大眼睛,见他得意洋洋的往门口走,实在有些过分:“小江流,你是真的喜新忘旧,没认识祁星阔前,你可不是这么对我的!” “你就当那时候我瞎吧。”燕江流没好气说,亏顾闯还有脸提起以前。那时候他初到联邦,对周围几乎可以说一无所知,性子单纯的可怕,别人说什么,他嘴上不说相信,心里多少会信那一丢丢,再去求证,因此闹出过不少笑话,其中数顾闯贡献最多。 也是因为顾闯,才让他短时间内分辨出真假,到莱城后又被祁星阔东哄西骗的,揠苗般助长,愣是弥补他十几年里缺少的见识。 他想的太入神,差点撞上等在门口的祁星阔。 祁星阔伸手扶住他:“想什么呢?” “想午饭吃什么。”燕江流胡扯,猛然想起今天是周一,他抓紧祁星阔的胳膊,“咱两今天是不是旷课了啊。” “让乔治帮你两请过假,吃过午饭去上课。”祁奈说,目光遥遥看向开门出来的人,露出燕江流没看过的温柔神色。 燕江流后知后觉顺着看过去,正对上裴疏清淡然看过来的目光,哦豁,有戏看了吗? 裴疏清过来打开大门,像没看见眼里只有他的祁奈,温声对祁星阔和燕江流说:“你们回来了,乔治出去采购食材,很快回来,快进来吧。” 燕江流看祁奈略丧的脸,忍笑问:“裴老师,你还会继续给我补课吗?” “嗯,到你高考结束我都在。”裴疏清说,看见顾闯时候,他眉梢染上笑意,堪称笑容满面,“二皇子,好久不见。” “没想到裴博士在这,要是知道我就把做到一半的实验带过来了。”顾闯遗憾道。 裴疏清微笑:“没事,你回去后也能问我。” “那怎么一样呢?”顾闯故意拖长调子,去看伤心沉默的祁奈,心里暗笑,“当面教学更有利于解决问题。” “别让你老师听见,他会不高兴的。”裴疏清哑然失笑,再次招呼三人进去。 燕江流三人想看戏,嘴上答应进去,脚步却放得很慢,耳朵竖起来,想听听两人说什么。 裴疏清单手搭门,一手懒懒插兜,看着傻站的祁奈,笑容微敛:“进来吧。” 祁奈刹那笑起来,凑在裴疏清身边进了门。 燕江流&祁星阔&顾闯:这还是他们常见的那位机敏过人、让别国在谈判桌上闻风丧胆的大外交官吗? 本来祁奈笑得就特别开心,哪怕裴疏清一句话没和他说,他也能自嗨到上天,结果扭头看见三个少年同款嫌弃表情,神色自若:“看什么?没见过怕媳妇的男人?” 裴疏清看都不看祁奈,领着三人进屋:“刚搬的家,只有白开水。” 饮料之类的还没整理出来,都是乔治弄得,裴疏清不太清楚。 祁奈很捧场:“只要你给的,白开水都好喝。” 三个少年再次同时齐刷刷翻了个白眼,没见过这么狗腿的男人,也亏裴疏清没给好脸色,这要再给好脸色,祁奈的形象得一落千丈,那他三人真没法再直视这位外交官。 裴疏清也有点没脸看祁奈,进厨房给四人倒杯水端出来,按照乔治先前说的叮嘱道:“你两的房间安排好,东西没搬过来,放学后得先回去拿东西。” 燕江流的房间不让外人进,祁星阔单纯因为他们没法进。 “还有……”裴疏清说到祁奈,话音顿了顿,“你的房间也安排好,所需东西得你自己买。” 祁奈这次没像刚才表现的憨,勉强找回些面子:“嗯,我会妥善处理。” 裴疏清颔首,客厅内就此沉默下来,三个少年一直没说话,见他们两也不说话,你看我我看你,齐刷刷看向两人。 裴疏清近三十年里就没怕人看过,更何况是三个少年的,坦然到不行,祁奈更不用说,做外交官最重要的就是脸皮厚,别人盯着看是常有的事,祁奈根本不在乎。 “那个什么,我爸在催我回去。”静谧中,顾闯举起手腕上的手环,“你们聊,有时间我过来看你们。” “要我送你吗?”裴疏清问。 顾闯摆手:“不用,我爸派来接我的车就在门外,下次见。” 顾闯的华丽退场没能让安静热烈起来,反而更透着些许诡异,燕江流和祁星阔都不是个愿意做电灯泡的人,静坐几分钟后,燕江流先问:“裴老师,我的房间在哪?” “三楼朝阳的那间。”裴疏清放下水杯,起身打算帮他领路,“我带你去。” “不用不用,我让祁星阔陪我去,他方向感好。”燕江流扯着祁星阔跑得比兔子还快,一溜烟跑上二楼,再看人影都没了。 这是在给他们创造独处的机会,裴疏清和祁奈心里跟个明镜似的,然而两位心里有数的当事人,静坐几分钟,谁也没动,急得藏在楼梯拐角处的燕江流脑门要上火。 “你说他两是不是察觉到我们没走远?”燕江流声音很轻的问。 祁星阔几不可见摇头,手指拂过他唇,让他别说话,指指客厅,继续听。 燕江流让这一手来得耳朵根烧起来,猛地转头看向客厅,不敢再跟祁星阔说话。 客厅内静默的两人在把人急死前,终于有了动静。 祁奈无奈问:“是不是这么几年不见,你还是不愿意和我说话?” 裴疏清的语气和平时没两样,都是温和坦然的:“祁外交官说的哪里话,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谈不上愿不愿意。” “那你的意思是要把咱们的过去抛开不要了,连带把现在的我也给扔掉?”祁奈问。 裴疏清轻笑道:“都说是过去,就是用来怀念的,至于现在,我和祁外交官就是点头之交,不存在扔不扔掉。” “点头之交?”祁奈重复问。 裴疏清沉默片刻,轻轻点头。 下一秒裴疏清眼前一花,失重感骤然而来,他被祁奈扛在肩头,好几年没尝试过的野蛮行径让他没忍住呵斥:“祁奈,放我下来!” “行,等进房间我就放,给过你机会,还非说点头之交,我就让你知道点头之交和我的区别。”祁奈的声音透着阴狠,听脚步声是往后面去了。 燕江流表情变了变,长腿一跨要下楼,被祁星阔伸手抓住,低声急切问:“做什么去?” “你听不出来你叔要打裴老师啊?”燕江流回手扒拉祁星阔的胳膊,“咱两不去看看,裴老师会不会被打很惨啊,你叔叔看着不凶,我总觉得裴老师打不过他!” 祁星阔表情诡异一瞬,最后归于忍笑,拉不住小同学,只能伸手把人抱回来,边往三楼楼梯上推着走边轻声给他解释:“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裴老师是我叔的初恋兼前男友,四年前因为裴老师要去帝国学习,而我叔不同意产生分歧,冷战到分手。虽说四年不见,但我知道他们双方心里还有彼此,嘴上说着凶了点,等没人时候还不知道会怎么腻味,你别上赶着吃狗粮了,行吗?” “真的?”燕江流将信将疑,他看得出来两人确实像有过一段,但都四年没见,又是因为闹脾气分手的,真不会大打出手?他对感情浅薄的了解无法读懂情侣的相处模式,左思右想还是不放心,“你不会是哄我的吧?” 祁星阔看他担心的样子,没忍住笑起来:“真这么担心裴老师?” “这不是白问吗?”燕江流站直身体自己上楼,神色还有些挂念,“裴老师对我很好,就算是你叔叔,他要敢对裴老师动手,我也会让人教训他。” “他要真对裴老师不好,我第一个不放过他。”祁星阔揉揉他的脑袋,含笑问,“知道为什么我不让你下去打扰他们吗?” “我哪知道。”燕江流说,“我就觉得你叔在欺负人,你在帮他守门不让我救裴老师。” 小同学怎么还是那么单纯啊,祁星阔双手捧住他的脸,让他好好看自己,语气很低很温柔:“那万一你冲进去看见他们在亲亲,你怎么办?” 燕江流愣了下,眼眸里的光散了一瞬,接着被惊愕和害羞铺满,掌下的温度渐渐升温,脸红又烫,还有点后退的感觉。 “你说是不是大煞风景?”祁星阔不让他退,好好给他说道理,“他俩互相惦记着,就差个独处机会,燕宝乖,别去打扰他们,你这不是有我呢,还想顾着别人?” “我没想。”燕江流扣住祁星阔的手腕,努力从对方魔爪里拯救出脸蛋,略不自在道,“那我们什么时候下去?” “等乔治回来。”祁星阔越看他害羞越想欺负,慢慢逼近,将他逼得步步后退,直到后背靠在墙上,被祁星阔壁咚住,姿势暧昧,氛围甜蜜,祁星阔尤觉得不够,俯身靠近,几乎要贴上他的唇,“燕宝,这时间还长,要不要我们做点其他的打发打发时间?” “做什么?”燕江流看着眼前的唇,思绪乱起来,不由自主地跟着祁星阔的话题走。 祁星阔捏捏他的脸:“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燕江流捂住被祁星阔碰过的地方,有点烫,像是被祁星阔的温度灼伤,他喉咙轻动像行走在沙漠中干涸好几天的人,渴望被再碰碰:“我,你听我的吧。” 如果让祁星阔听他的,那他就可以为所欲为,让祁星阔做什么,对方都不能拒绝。 祁星阔看见小同学强势的眼神,唇角微勾染着温柔和调侃:“那你想做什么呢?” “我……”燕江流想说你再靠近点,时机不凑巧,楼下传来开门声,将本心生摇曳的燕江流惊醒,顺着墙矮身从祁星阔壁咚怀里逃走了。 祁星阔:“……” 尽管今天离开军舰前,叶淮西找到他说,在他们成年前,不要有过多亲密接触,免得酿成祸事,他当时也答应说在双方没成年前会把控好尺度,不会戳破窗户纸,可眼睁睁看小同学就这么跑了,他怎么那么不爽呢? “乔治回来了。”燕江流跑到楼梯口往客厅看,果然看见乔治进出拎东西的身影。 能再看见乔治,让燕江流很兴奋,趴在栏杆上跟乔治打招呼:“乔治乔治,你回来了。” 乔治顺着声音抬头看见漂亮的小人鱼兴高采烈的笑脸,下意识想笑着说话,很快在他身后看见祁星阔,乔治的笑脸收起来:“少爷,注意安全。” 半趴在栏杆上的燕江流被祁星阔往后拉了拉,燕江流并不在意:“没事的,我们中午吃什么?” “吃少爷喜欢的鱼和虾。”乔治回答。 语气温和平淡,好似昨晚和早上的那些事没发生过一样,他们一如既往。 实际上有些事变了就是变了,乔治没法忽略掉。 “那你做饭,我和祁星阔回去拿东西。”燕江流说。 乔治提着塑料袋的手微微握紧,看见祁星阔淡然的表情,话咽回肚子里,早在他们到家前,乔治就接到叶淮西的指令,往后祁星阔会和他们住在一起,直到高考结束,同行前往塞伯坦。 这道指令的真实含义很好理解,就是政府接受祁星阔作为燕江流的暂定伴侣,是不是真的合适,还得等两人成年后再度匹配。 以乔治对人鱼的了解,匹配度怕是联邦最高,没有合不合适。 “我们很快回来。”燕江流带着祁星阔蹬蹬蹬跑过乔治面前,他丢下句话,两人快速换上鞋子出门了。 乔治望着空荡荡的客厅,轻轻叹了口气,事已至此,只能接受了。 燕江流出门看见小型代步悬浮车:“等我一下,咱们带个工具去。” 祁星阔也看见那个只能装两个人的小东西,拉住跃跃欲试的小同学:“未成年不能开这种,我给我叔发个消息,开他的悬浮车去。” 燕江流一想同意了,在祁星阔发完消息后,两人上车往小区去。 到祁星阔家门口,燕江流让对方把车留着,他步行回家,等祁星阔收拾好带上行李过去接他就行,他那边东西不多也不急。 祁星阔知道他想节约时间,吃过午饭两人还得上学,是该省时间,祁星阔碰碰他的手:“嗯,等我接你。” “知道了。”燕江流说,离开前跟祁星阔装了同款软件,能时时互看定位,这是上次他就想做的。 因为祁星阔也有这个想法,就没拒绝。 装完定位软件,两人在祁星阔家门口分别。 祁星阔回到家没收拾太多东西,拿个箱子装些生活必需品,等这边收拾完,他提着箱子上车去找燕江流。 燕江流在卧室里忙得不可开交,要装的东西太多太多。乔治不敢进卧室,这里东西都是他离开时的样子,收拾到一半,门铃响了,他猜到是祁星阔,飞快跑下楼开门,转身又同样速度跑上楼继续收拾。 这如疾风的动作看得祁星阔挑眉,这是收拾不过来了? 等祁星阔上二楼看见卧室大开的门,地上躺着两口大箱子,里面摆着很多东西,祁星阔眼熟最上面的那套衣服,是小同学一直没还的。 祁星阔以为那套衣服被乔治处理掉了,毕竟是陌生男Alpha的,还沾有信息素,常年放在燕江流卧室不合适,没想到衣服收放的很好,跟珍藏起来似的。 燕江流往箱子里塞东西,扭头的功夫瞥见祁星阔弯腰伸过来的手,他一惊,顺着对方手的去向看见那套衣服,顾不上很多,猛扑过去用身体盖住,抬头无辜的看着祁星阔:“你别乱动我东西,刚折好的。” 小同学倒是挺擅长打马虎眼,祁星阔笑了,笑也不代表就此放过紧张的人,他的手还被小同学压着,曲起手指抵在燕江流胸口,似笑非笑:“你起来,我保证不动你东西。” 燕江流被手指挠的心乱如麻,还是不愿意起来,刚才太大意,没留神把对方衣服收进箱子里,这要是让祁星阔知道他整晚藏着衣服入睡,还不知道会说什么。 为保住最后的倔强,燕江流打死不能起。 “我都这么保证,还不行?”祁星阔见他权衡半天还赖着不起来,眸中笑意更浓,“燕宝,是想我抱你起来吗?” “谁想让你抱?”燕江流瞪着人反驳,“我收拾行李你别添乱,没人和你说男孩子行李不能乱看吗?” “还真没人说过,你是第一个。”祁星阔的手指不听话的在他身前摸索,因他压的姿势过低,靠的太近,能清除感受到对方手指趋势,越来越往下... 燕江流脸皮一烧,这臭不要脸的往哪摸呢? 他没控制住跳起来,发现衬衫扣子被解开几粒,襟门大开,皮肤半遮半掩露出来,他手忙脚乱抓住衣服收拢,气得想骂人:“祁星阔,你...你流氓啊。” 祁星阔修长的手指挑起他想藏起来不被主人看见的衣服,笑得狡猾:“燕宝啊,你好像没什么资格说我呢,偷偷藏我衣服不还,看这衣服上的折痕,没少拿出来穿吧?这么喜欢我的衣服,要不要我再拿两件给你?”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胡说。”燕江流急的否认三连,这并不能说服祁星阔,从知道他靠自己信息素安然入睡后,祁星阔做好揭开小同学仓鼠似的属性。 只是祁星阔没想到这一刻来临时,他会有很多种不可描述且非常受年龄限制的想法。 小同学真可爱,非常想… 祁星阔清清嗓子,把话题转回来:“你要说不需要,那我可把这套衣服拿走了,我还挺喜欢穿的。” 说这着作势真要拿走。 燕江流情绪变化几瞬,按住祁星阔的手,不情不愿道:“别拿,留给我吧。” 话说到最后,尾音隐约带着点小撒娇,像个可爱的小甜心,一下下蹭着你的心,只把你蹭的心软发烫。 祁星阔绕半天圈子,重点还真不在这里,他问:“真不需要我拿回去穿两天再给你?” 燕江流挺想点头答应的,毕竟这套衣服上属于祁星阔的信息素非常淡,几乎沾满他的味道,要是能让祁星阔穿两天再给他… 不行,这也太变态了。 他不想让祁星阔觉得他是个变态,只能忍痛拒绝:“不用,这样就行。” 小同学当自己把秘密藏得挺好呢。祁星阔无奈笑了下,既然小同学不想让他知道,那他就配合出演当不知道吧。 “那你快收拾,一会该回去吃饭。”祁星阔说。 燕江流点点头,当即收拾起来,小人鱼并不擅长这方面,到最后还是祁星阔帮忙收拾的,东西挑挑拣拣,装了三个大箱子,好在是两个男生,能一趟搬下去。 回到新家刚好赶上乔治做好午饭,两人把行李搬进房间,算是正式落住,开始真正的连体婴儿式上学模式。 吃饭时候,燕江流问祁星阔,真的不用去问问客房那两人吃不吃吗? 祁星阔理智分析,这么久没出来,大概率说开误解双双复合,卿卿我我正热烈,还是别打扰了。 燕江流一想也是,听话吃饭,不再多想。 旁听的乔治也听出些门道,顿时看客房的眼神有些微妙,打算等两人上学后,自己也跟着出去,免得打扰人。 吃过饭,燕江流和祁星阔拿上书包去学校。 如叶淮西所说,这里离莱城一中非常近,之前上学要十几分钟,这次只要几分钟,快速便捷。 相安无事到教室,燕江流刚进去就觉得班级氛围不对,很多同学看他们的眼神透着点畏惧,畏惧中还有丝丝缕缕的八卦之意,想上前多嘴问一句又不敢,这种复杂的情绪让燕江流不禁看看自己又看看祁星阔。 穿的是学校统一发放的校服,仪表整洁干净,难道是...燕江流想到苏格。他先看向何修奇的座位,空空如也,人不知道去哪了。 “小同学,发什么愣呢?”祁星阔手搭在他肩膀,带着人走到座位上。 燕江流心事重重坐下,难得主动跟吴浩初搭话:“前面的,我有事想问你。” 吴浩初转过身,在嘴上比划个拉链手势又点点智能手环。 燕江流收回手,边看着吴浩初边点开聊天界面。 -吴浩初:老大,燕江流,学校都在传是你俩联手弄走了苏格,真的假的? 燕江流没看明白,率先发问。 -燕江流:什么意思? -吴浩初:你还不知道呢?苏格转学了,好像是连夜转出莱城,去哪了没人知道,连他家都被便衣包围,不让人随便靠近。昨天看见祁叔,就觉得事情不对劲,是不是和他有关啊?学校论坛现在还在猜你俩到底什么来头,能把市长一家搬走了,是个狼人,真不愧是一对。 -燕江流:用词注意点,苏格走和我们没关系。 -吴浩初:就算我们相信没关系,别人不相信啊。 -燕江流:我和别人又没关系。 燕江流回完吴浩初的话,上了论坛。首页飘红的热帖赫然是苏格转校原因推测,他点进去发现里面真是说什么都有。 [相信昨晚大家都看见苏格跟校霸表白的视频了,好玄幻一男人,但凡Omega表白,第二天这Omega就会举家迁移,这两年来,好像没人挖出过校霸的家世背景,就知道廖鹏挺纵容…] [别酸,感觉校霸可能就是人生赢家的儿子,低调隐秘的官富二代,苏格之所以举家搬走估计是招惹到不该惹的人。] [楼上说的是燕江流吗?还记得这位转学生刚来那会,有个专门扒他资料的帖子,楼主是挺牛逼一人物,扒出过很多神秘大佬的资料,唯独在转学生身上跌进坑,由此可见,转学生也不一般。] [有人说苏格会转学搬走都因为他大张旗鼓的和祁星阔表白,惹转学生生气,被转学生弄走的。] [转学生脾气挺大,占有欲也很强,会有这种做法不奇怪。换做我是祁星阔小男朋友,知道有人像苏格那样表白,我有能力也会把人直接送走。] [别开玩笑,校霸和转学生是那样关系吗?一个老大一个跟班而已,都是你们脑补太多。] 接下来的内容,燕江流没再看,都在吵吵他和祁星阔到底有没有关系,而苏格的离开又被人遗忘,仿佛有人故意带节奏,不让人深切讨论这件事。 苏格为什么会转学走,燕江流其实能猜到,一个妄想通敌卖他的市长,大概率终身□□,那苏格作为苏唐的儿子,也会被秘密监管起来,放入联邦特定区域继续上学,以后能不能出来得两说。 燕江流从没想过他的特殊身份会带来如此大的权力波动,此时此刻只是粗略捋捋就有些惊心动魄,他甚至不敢想成年后,会面临着什么。 未来在这刻变得缥缈虚无起来。 “上课了。”祁星阔抬手帮他关掉全息屏,再顺手抽出要用的书,以此唤回他的走神。 下午两节课,燕江流都顶着同学们探视的目光上的。 第三节 是老周帮他们争取到的一周一次锻炼的体育课。 一下课同学们自发往操场走,燕江流被探视目光看的烦,不想上赶着当猴子,跟祁星阔走后门,吴浩初和郭嘉佑也落后几步,和他们一起。 吴浩初:“老大,帖子热度很高,加入讨论的人越来越多,就是混在里面的妖魔鬼怪也挺多,要不要澄清?” 祁星阔手指在屏幕上飞快跳跃,皱眉刷游戏,懒慢道:“解释没人信,别管,会有人看不过眼澄清的。” “谁啊?”吴浩初好奇问,“看到现在都是质疑和讨论,没看见一个帮你们说话的勇士。” “别急,再等等就有了。”祁星阔成功刷通关,把通关截图分享给燕江流,俯身凑过去,“玩不玩游戏?” 燕江流挑了下眼皮子,垂眸看见上面的分享通知,素白手指在屏幕上轻轻划掉,拒绝意思不言而喻。 祁星阔也不在意,又点开下一关,眼角余光瞥见楼前空地,眉梢一抬:“他们吃错药了?” “谁们?”吴浩初还在刷论坛,听见老大问话,条件反射道。 祁星阔指指走廊外,指腹在下巴上轻轻摩挲,眯着眼睛轻笑:“谁出的馊主意?” 被这句话吸引的燕江流往走廊外边走两步,漫不经心看向空地,这一看他神色奇妙起来,吐槽道:“这是来试探到底是咱两中哪一个出手弄走苏格的?” 祁星阔弯弯唇角,语气含着几分调笑:“结果发现是廖主任。” 燕江流跟着笑起来。 吴浩初看着下面不少女同学还在拿玫瑰花摆爱心加祁星阔和燕江流的名字,满是怜悯道:“千字检讨跑不了。” 郭嘉佑刷着论坛给三人解说出现这情况的原因:“谁也不确定到底是校霸动的手还是转学生,不如咱们想个办法试探下?” “不要克制自己的喜欢,想对校霸告白的动起来,想对转学生示爱的也动起来,看看他们到底谁会对爱慕者下手,但凡抓到一点证据,苏格的转学就好解释了。” “你们是不是忽略这是学校,最先动手的不是校霸也不会是转学生,而是廖主任吧?” “廖主任管得了一个,还能管住一群吗?这时候就要体现勇者精神,如果他两真没在一起,那我们还是有机会的,真不动身试试?” 郭嘉佑一脸凝重:“他们这是在拿学分试探你俩背景。” 话音未落,廖主任高分贝的嗓门如平地一声雷般炸起:“你们几个哪个班的?课间休息时间在这瞎胡闹,快跟我去办公室,小小年纪不学好,就学人家玩早恋,我看你们是想写千字检讨书了!” 燕江流噗嗤笑起来:“让他们试,只要学分够。” 有廖主任在,这事儿很快会平息下来。 只是燕江流没想到,平息之前他们还有些麻烦要碰。 比如球场正面碰上体育队的。 第57章 乖,都给你57. 下课时候操场难免会有其他班同学在,燕江流他们刚开始没注意到那群人,四人围着乒乓球台玩自己的,可当打篮球的那帮体育生,接二连三让球飞出篮板跳向他们这边,燕江流嗅出点不一样的味道,这是想找事? 燕江流抬眼看那帮打篮球的,各个人高马大,跟超常发育似的,最矮的都比他高一个头,就连祁星阔站过去也不见得能在身高方面占优势,这要真打起来,可能占不到便宜。 他似乎忘记,在祁星阔字典里,打架从来不是靠武力。 祁星阔本来坐在另一个闲置的乒乓球台看燕江流和吴浩初玩,被打断的也看出点挑衅味道,他没冲动上头逮到就是凶,而是先问身边的郭嘉佑:“打篮球的那群,什么来头?” 郭嘉佑玩着他分享过来的小游戏,忙碌之余抽空看一眼:“哦,咱们学校的体育特长生,没什么来头,平时除了训练没别的。不过听说他们队长是苏格的仰慕者,对论坛上你和燕江流联手弄走人,深信不疑,还放狠话要来找你们麻烦。” 重复完这段话,郭嘉佑动作一顿,游戏角色瞬间猝死,再看操场那边明着打球实则总看这边的体育生们,觉得牙疼:“他还真带人来了。” “他们想打架?”祁星阔问。 郭嘉佑点头:“不出意外是这样,篮球队队长说哪怕被记过也要狠狠打你两一顿。” “他放狠话前买保险了吗?”祁星阔跳下乒乓球台,松开袖口扣子,活动下筋骨,朝篮球场走去。 郭嘉佑见祁星阔的动作热血沸腾起来,老大这是要上场打球了吗?自从燕江流转学过来,好久没见过老大秀球技,想当年祁星阔也是篮球队渴求的一名强力队员,时过境迁,换上新篮球队长后,这等神话好似也被抹去了。 真好,居然又能亲眼看见了! “他要去干吗?”燕江流收起拍子和球,看着情不自禁走到他身边的郭嘉佑,“打架不好吧?” “老大不是那么粗鲁的人。”吴浩初说,摄像机已经准备到位,对着祁星阔的身影跟拍,小声解释,“接下来是校霸个人篮球showtime。” 燕江流单手撑住球台,轻轻一跃跳上去坐住,脚尖点地看着祁星阔跟篮球队那群大块头形成的鲜明对比,颇有些不忍直视:“你确实他是去秀球技,不是去被群殴?” 吴浩初满怀骄傲道:“等会你看看就知道了,说起来老大打篮球是真的帅,就是好久不打了,这会儿怎么心血来潮想秀一波?” “我觉得可能是老大感觉他们想找事,想先发制人。”郭嘉佑说,“他刚问我校篮球队长放狠话前买没买保险。” “你跟老大说校篮球队长的事儿了?”吴浩初问。 郭嘉佑无奈耸肩:“他们想找事的意图表现得不能更明显,老大一眼看出来,问我我总不能不回答啊。” “刚好,我老早看他们不爽,一群刚进校的刺头,背地没少说老大坏话,今天得场教训挺好,免得他们都忘记谁才是莱城一霸。”吴浩初可以说是祁星阔忠心小弟,不管老大做什么,那都是对的,画风转的极快。 燕江流没怎么说话,视线从始至终黏在祁星阔身上,看对方从容不迫走过去,哪怕被一群大汉围住,也依旧漫不经心地说话,将大汉们说得勃然变色,恨不得吃掉人。 这说了什么? 祁星阔并不把围在身边的人放眼里,过来就想跟校篮球队长约个事儿。 “你是苏格的小迷弟?”祁星阔微微抬眼看向比他还高半个头的傻大个,轻声问。 “你胆子挺大,我还没找上你,你倒是先找上我了。”大块头怒发冲冠,伸手想抓祁星阔的领口,在他们体育班,还没有他抓不得的人。 祁星阔毕竟不是体育班的人,又在莱城称霸很久,怎么可能让大块头抓到。他胳膊轻抬,手指如清风拂过敲打在大块头手腕处,好似四两拨千斤,却让大块头感觉手腕一重,直直错开他衣领落空了。 大块头诧异,这是什么手法? “我不喜欢陌生人动手动脚。”祁星阔脸上不见笑意,冷酷起来别有一番凌厉气势。 大块头强忍手腕不适,依旧怒气冲冲:“我不管你那么多规矩,就想问一句,苏格是不是你弄走的?如果不是你,那是不是你那个小家子气的男朋友下手的?” “是和不是没那么重要,我来找你是想和你单人solo。”祁星阔说,“我赢了,你闭上嘴,从今往后不要再提苏格转学的事,也不要再来找麻烦。” “那要是你输了呢?”大块头仰头俯视他,气势汹汹问,在打篮球上,大块头自认球技高超,鲜少输过。 校篮球队要求很高,不是真有实力,篮球教练不会要,更别说当上队长。由此可见,大块头篮球技术必定很不错。 就因为不错,加上这是第一个敢到他面前挑衅的,祁星阔打算出手,等廖鹏处理论坛上爆出来的帖子,他和燕江流恐怕要体验一把校园暴力,祁星阔自己无所谓,但不能让人伤害小同学,这是他的底线。 与其坐等别人上门找打,不如主动出击,杀一儆百。 现在就看大块头有没有勇气接战书,至于对方问的他输了的问题,祁星阔唇角勾出抹欠打的自信笑容:“我就没输过。” 话一出,包括大块头在内的围观人员都蠢蠢欲动,今天使劲浑身解数也要这吹牛的校霸尝尝被打脸的滋味。 大块头为了荣誉和自尊豁出去:“假如我赢了,你就必须告诉我苏格离开的真正原因还有他去了哪里。” 祁星阔抬手接过对方人丢过来的篮球,掂量几下在指尖转动,笑笑答应了:“行。” 双方说定,围观的人逐渐散开,也让远观的燕江流几人看清场上画面。 燕江流用拍子颠着乒乓球,望着那边运球的祁星阔:“这是打上了?” “是啊,老大估计想以堵上校篮球队长嘴的事儿堵住悠悠众口,咱们靠近点看吧,离得远拍不出老大的潇洒帅气。”吴浩初说,“看,围观人多起来了,咱们不过去占个位置,等会站球台上都看不见。” 燕江流也想看看祁星阔是怎么秀那个大块头一脸的,收起球和拍,率先跳下台子:“走。” 他们三个刚挤进包围圈内,就听见人群外传来沸反盈天的吵闹声,燕江流回头看去,见到大片从教学楼跑出来的同学们,看面孔大多是高一的。 燕江流:“……祁星阔打个篮球就那么吸引人?” “你对校霸号召力一无所知。”吴浩初怜悯道,“真的不要小看一张脸带来的影响力,快看,开打了。” 燕江流立刻没心思想祁星阔到底多受欢迎,视线被场内的两人吸引。 祁星阔球技怎么样,燕江流不知道,他只觉得祁星阔动作干净利落,身姿矫健,想投球会避开大块头的身高优势,从别的地方下手,比如假动作,再比如假装运球过人,实际跳起来后仰投球等等。 一连三次干净漂亮的进球,让围观的同学们爆发出热烈鼓掌声,直把大块头急得额头生汗,脚下乱了章法,越来越抵不住祁星阔的进攻。 五次球全进后,祁星阔拍拍手,神色称不上多友好:“还叫着嚷着找我帮苏格报仇吗?” 大块头累得双手撑在膝盖上,闻言恶狠狠瞪着祁星阔,粗声粗气道:“就是你逼走他的,在这装什么没事人教训我?” “说我逼走他,你有证据吗?”祁星阔问。 大块头张张口被问住了,又觉得就这么不说话会给祁星阔可趁之机,不甘道:“不是你,也肯定是你那个小男朋友,仗着家里有点关系胡乱来,学校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人?” “不能仗着有嘴胡乱给人扣帽子,我和祁星阔并没有做你说的那些事,倒是你屡次造谣生事,刚你说的最后句话应该问你自己。”燕江流上前一步,语气冷然逐句反驳道,冷眼看愤怒更甚的大块头,“因为一个人、几句捕风捉影的话就想跟人动手,你觉得自己很英勇伟大,背地里不知道多少人看你笑话呢。还有在论坛上各种跳脚的人,当键盘侠的感觉还不错吧?不知道有天你成为被议论的主角会不会感觉还不错。” “我去你TMD。”大块头越听燕江流说话越觉得被戳中痛处,从进学校到现在,苏格连他是谁都不知道,更别提喜欢,他在学校论坛帖子里多次挑动是非,感觉非常爽,此时此刻被祁星阔和燕江流说了一通,几乎能料到回头论坛上讨论他的帖子有多少。 现实还没来临,大块头先被自己的设想激怒了,连带着看燕江流异常讨打。 众目睽睽之下,怒骂冲向燕江流,拳头高高扬起,表情极为丑陋的狞笑,大块头一拳下去,燕江流很可能半张脸都肿了。围观同学发出惊呼,有想上前帮忙的,无奈没能快过大块头。 离两人最近的祁星阔想飞奔过去救小同学,在抓住大块头胳膊后,发现明明往前冲的人在往后退,退得很快,自己要是接着抓对方胳膊,可能会被带走,电光火石间祁星阔松了手,任由大块头摔了个屁股墩。 燕江流不承认自己是个好欺负的人,大块头冲过来的那刹,他眼睛都没眨,抬腿发力一脚踹在对方胸口上,力道很足让大块头摔了出去,他揉了两下脚踝,冷声说:“只会武力解决问题,永远打不过人。” 周遭一片寂静,没想到燕江流一脚击败偷袭,这位转学生武力值MAX,先前觉得他长得过分漂亮不像Alpha的人也不敢再说,这也太狠了点,当胸踹一脚,谁顶得住啊。 在这寂静中,廖鹏主任的声音格外特别洪亮。 “喂,操场上那些看戏的同学,没听见上课铃声打过了?还在那看,要不要我帮你们班主任签个假条,跟高三二班一起上体育课啊?” 又是恐吓又是威胁一番话,吓得围观同学好似大难临头的飞鸟,扑棱棱的跑了。 没多大会儿功夫,操场上只剩□□育班和燕江流几人及三班学生。 廖鹏看看地上还没起来的校篮球队长再看看燕江流,虎着脸问:“怎么回事?” 大块头闷声不吭,燕江流也没急着说话。 “一个两个跟我装哑巴,要不我叫家长过来好好谈谈?”廖鹏笑容和蔼道,“嘴硬不说话,我看到你们家长面前是不是也这样。” “主任对不起。”大块头闷声,“是我的错。” 廖鹏臭着脸,又看燕江流:“你说。” 燕江流真没好说的,迫于廖鹏的死亡凝视,他说:“这两天论坛上冒出来很多热帖,有人热血上头单挑我和祁星阔,他,刚成为新的手下败将。” “就这样?”廖鹏将信将疑,这群青春期的小屁孩鬼主意一套套的,难管着呢,看刚才围观人的数量,又有点像,可廖鹏还觉得哪里不对,“燕江流,骗老师不是好习惯。” “我不说你非要我说,我说了你又不信,那你还要我说干嘛?”燕江流不耐烦问。 廖鹏被噎得直翻白眼,对这位有领导亲自打过招呼的背景学生有点没法下手,不能打也不能骂,廖鹏只得从别的地方撒气,再看向另一位当事人:“祁星阔,你又给我惹事?” “老师,我什么都没做。”祁星阔举起双手,无辜道。 廖鹏抬手指指他,无话可说,说来说去在场只剩下大块头一个好捏的柿子,廖鹏转身看蔫头耷脑的大块头,不看不生气,一看气得想跳脚:“你跟我来办公室,把事情给我说清楚了。” 大块头离去前深深看燕江流一眼,老实走了。 带头造势的人没了,体育班剩下的人没做停留,也跟着三三两两跑了。 等别班人都走了,吴浩初才说:“燕江流,你刚才那脚也太狠了。就那么把人给踹飞,我还以为你会挨打。” “他就是看起来凶,底盘不够稳,又跟祁星阔打那么久的球,怎么看都不是我对手。”燕江流颠了两下球,回头看跟过来的祁星阔,“哎,你球打得很好,能教教我吗?” 祁星阔唇角含笑:“能。” 燕江流满意往乒乓球台走,等他学会打篮球也要秀一波,让祁星阔看得目瞪口呆,想到今天对方精湛的球技,引人尖叫的帅气回眸,论坛肯定要多一波迷妹,到时候喜欢祁星阔的,恐怕会更多。 燕江流顿时发愁,和那么多人竞争,他有资本赢得祁星阔独有的那份心吗? 真是伤脑筋啊。 这天体育课后,老周找到祁星阔和燕江流,细问过操场上的事儿,知道来龙去脉后,老周让两人保持沉默,剩下的事由他和廖鹏解决。苏格转学这件事的真正原因只有几个校领导知道,涉及到政府机密,没有公开,结果因为这个,闹得全校风风雨雨的,影响这么大,还是让廖鹏编个原因代表校方平复下更好,免得给两人带来学习外的烦心事。 燕江流和祁星阔也是这个意思,能和校方一拍即合是最好的事,两人当然积极配合。 第二天论坛上难得飘出官方管理员发的帖子,上面详细解释苏格转校的原因,及论坛上给燕江流和祁星阔带节奏的帖子给予惩罚,重点强调学生该以学习为主,不要盲目追校园偶像,更不要早恋。 早恋这两个字被放大加粗标重色。可见廖主任对这方面的重视。 由校方放出有理有据的解释,让论坛再次炸了锅,真的和校霸及转学生没关系啊,那苏格在生日派对上的表白估计是最后的争取,很多人自作多情的帮苏格完善表白当时的心理活动。 在这之后,是体育班大块头在升旗仪式上的公开检讨,算是一念成名。 随之而来的就是燕江流和祁星阔少有的平静生活。 夏天走得不紧不慢,秋天急吼吼赶过来,被它拖过来的是祁星阔十八岁的生日。 生日当天早上,祁星阔吃到一碗乔治做的长寿面,上面卧着个糊掉的荷包蛋,荷包蛋的烹制者坐在祁星阔对面,脸颊有点红,总是偷偷摸摸看人,似乎勇气都让这颗糊掉的荷包蛋带走了。 祁星阔面不改色的吃掉荷包蛋多喝几口汤,慢条斯理的把面吃完。 放碗回来发现小同学若有所思,祁星阔拎起书包敲了下小同学的脑袋:“上学了。” “哎,其实我的荷包蛋煎的还不错吧?”燕江流拿着书包跟上去,在祁星阔吃完面后总算有勇气问了。 祁星阔随手拿过客厅茶几上的一瓶水拧开喝了两口:“嗯,就是糊了点,打死卖盐的。” 燕江流脸皱成一团,苦哈哈道:“那我下次再练练。” “还用我练手吗?”祁星阔心有余悸的问,长寿面里的煎蛋是本着珍惜小同学真心的诚意吃掉的,这要天天吃,祁星阔不确定自己最后会不会医院几日游。 燕江流被问的不好意思,有点恼:“不想吃,就不给你吃。” “你想让我吃,我没有怨言。”祁星阔拉开门让他先走。 燕江流轻哼,住一起这段时间,时不时听祁星阔说骚话,他快免疫,照此发展下去,祁星阔套路要被他学完了。 祁星阔看他傲娇小表情倒也没说话,并肩往外走。 走了没多远,碰上跑步回来的裴疏清和祁奈,两人这段时间氛围温馨,偶尔喂他俩及乔治把狗粮,看得出来感情很好,看见两个要去上学的少年,裴疏清含笑点头,并没有说话,祁奈则是交代两句:“生日礼物放你卧室,晚上跟朋友过是吧?钱够用吗?” 祁星阔:“够,我们走了。” 祁奈被祁星阔淡然的神态刺了下,臭小子越长大越不可爱了:“去吧去吧。” 等离开基地走进蔷薇长巷里,燕江流才勾上祁星阔的肩膀:“晚上要去哪?” “吴浩初说一起出去吃顿饭,把电竞城那边玩个遍,很无聊的安排。”祁星阔懒慢道,他是耐不住吴浩初的折磨才答应要去办个简单生日聚会,兄弟几个人过过算了,不想弄那么多花里胡哨的。 燕江流黑白分明的眼眸转了几圈,吴浩初难得没做一回大嘴巴,把他安排的事儿按得很住,话说到这还不放心,试探道:“他就没说点其他的?” “说了点八卦,又说到一月后的圣诞节,问我有没有给你准备礼物。”祁星阔敛眸看着窃喜的小同学,眉梢微动,藏了点什么小秘密呢? 说到小秘密,祁星阔手指挑起领带,轻轻拎到燕江流面前,含着些许疑惑,像是真不知道:“小同学,我怎么觉得昨晚忘在客厅里的领带味道不太对,多了点别的香味,你帮我闻闻,看看是不是。” 燕江流哪敢闻,这条领带有没有问题他最清楚,因为昨晚偷换领带的人就是他。 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是不是祁星阔故意的,总丢些小东西在外面,比如领带,有时候还会让他帮忙把衣服丢到洗衣机,偶尔送糖给他吃,像是有意又是无意的缓解他犯信息素的瘾,这个度把握的很好,让他很享受。 享受不代表能在面对当事人追问下保持镇定,燕江流连忙敛下眼眸不跟祁星阔对视,这一对视可能话都不用说,就让祁星阔明白他干了啥,只要不看着人,他还是能说话的:“这个我也不知道,昨晚吃过饭我不是跟你一起去书房补课了吗?这我哪知道。” “我不是问你知不知道。”祁星阔看着丝毫不知道马脚露光的小同学,忍笑道,“我是想让你帮我闻闻领带味道是不是不对。” 燕江流脑瓜子嗡了一瞬,感觉自己多半是废了。 不用再说话,也知道刚才那句话已经把自己出卖个干净,他为掩饰脸上尴尬,抬手遮遮脸,语气透着飘:“我…你把我当狗用呢?” “我怎么会是那种人呢?”祁星阔怜爱摸摸他的耳朵尖。 随着相处时间越来越长,燕江流越来越习惯祁星阔的触碰,包括向来不让人碰的耳朵,只是每次被碰过后,他的反应都让祁星阔忍不住感叹,小同学怎么可以那么可爱呢?可爱到想一口吃掉。 “你毕竟是条鱼,和狗差别那么大,我不会弄混的。”祁星阔在他耳边如轻声呢喃般说出剩下的话。 燕江流憋红一张脸,他想表达的是这个意思吗?祁星阔这混蛋,明明听懂了,还在这装! 这人近来越来越喜欢逗他了。 “你是不是故意的?”他忍不下去蹦出个质问。 祁星阔故作惊讶:“我故意什么了?” “你明知道领带是我换掉的,还在这故意问我。”燕江流手肘往后捅,想给人点教训,被祁星阔完美躲开。 小同学恼羞成怒了这是,祁星阔按住他胳膊,低笑道:“下次想要什么直接说。” “我说了你就会给我?”燕江流怀疑问,直觉祁星阔不会这么好说话。 “你得拿东西来换。”祁星阔眼看校门近在眼前,捏了下他的后脖颈,“我白给你也不敢拿,燕宝,真想知道用什么换,晚上咱两单独好好谈谈。” 燕江流先是被捏的身娇体软一瞬,接着被这话暗藏的巨大信息量震晕几秒,祁星阔怎么那么肯定晚上他们有独处时间?会不会是知道他的准备啊,那岂不是惊喜没了? 祁星阔压根不知道因为一句无心之话,让小同学魂不守舍大半天。 到教室时候,燕江流看见两人座位的第一眼怀疑他俩走错了,只见平时放课本的桌子上,现在堆满礼物,大大小小的落成山,五彩斑斓跟开了个小礼品店似的。 燕江流失声半天,才找回自己声音:“这是你迷妹们送的生日礼物吗?” 祁星阔早就习惯,推着他往座位上走:“嗯,等会让吴浩初处理。” 燕江流‘啊’了一声,两人刚走到座位上,班里已经到的同学几次回头,最后弱弱道:“祁星阔,生日快乐。” 祁星阔唇角勾出抹淡笑,礼貌道谢:“谢谢。” 有一个人说了,其他人也跟着对祁星阔说生日快乐,祁星阔等他们说完,再次道谢。 燕江流喟叹不已,校霸人缘还不错,但……他又想到心神不属的事儿,祁星阔到底知不知道他的准备。 临近放学最后一节课课间时间,趁祁星阔去厕所的功夫,燕江流抓住吴浩初问:“你和他说了晚上的计划吗?” 吴浩初一脸懵逼:“没啊,你想给老大惊喜,我会忍心破坏吗?肯定不,我就算想说也是等你帮他过完生日再说。” 吴浩初没说,旁边的郭嘉佑也露出一脸没告密的表情,燕江流心想可能是他想多了,祁星阔或许就是随口一说吧。 他暂时心安,等着最后一堂课后,四人庆祝成人的聚会。 上课前,祁星阔回来了。 从进门就受燕江流目光注视到座位上,祁星阔坐下,往他那边塞了袋小份量虾仁味干脆面:“看我帅的转不过眼?” “少自恋。”燕江流说,“论坛被祝福你生日的帖子屠版了。” “吃醋了?”祁星阔打开瓶盖喝了口水,调侃着小同学。 燕江流意味深长的看着期待的祁星阔,漂亮的眉眼染着调皮的笑,轻声道:“你猜。” 祁星阔一口水呛在嗓子眼,皮。 放学后四人出学校门,往市中心去。 莱城一中地理位置偏东,离市中心算不上太远,走路要半小时。平时赶时间会选择坐车,今天不同,时间充足,能让四人有说有笑的走过去。 其他三人话并不多,基本都是吴浩初嘴没停。 “上次廖主任发帖澄清苏格转校的真实原因,还有人在猜测你两身份,老实说作为老大知根知底的小跟班,看见那些漫无边际的各种身份,我感觉很尴尬,还有猜燕江流是总统私生子的,是我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燕江流在操场说的那段话,吸引到挺多新生,再过段时间,老大校霸名号可能要易主。” “老大上次打篮球的视频真让人惊呼尖叫,为他校霸名号巩固一批新迷妹。” “你一个人说的不累吗?”燕江流听不下去吴浩初的呱噪,揉了下耳朵问。 吴浩初眨眨眼睛:“和你们分享这些事,怎么会累呢?好让你们知道自己在同学们心中的形象。外校的那些学生,现在对你两也是好奇的不行,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神人,能每天引得论坛屠版。” 燕江流真没兴趣听这些,摸出颗糖丢过去,试图堵住吴浩初的嘴:“安静吃糖别说话。” 吴浩初一看手里的糖,新的抱怨又出来了:“这不是我找老大要几次都没能要成功的东西吗?” 燕江流:“……” “原来是给你的,难怪我怎么恳求撒娇都没用,用新学的嘤嘤嘤,还被甩一脸的草稿本。”吴浩初将糖举到眼前,做出万分珍重的表情,“这糖我不能吃,得收起来,将来可能成为古董。” 燕江流再也没脸看这个话痨,只得把视线放到路两边的路灯上。 秋季临近冬天的天,黑下来的速度很快,时间刚和六点沾个边,夜幕像层无边无际的黑纱笼罩下来,带来夜的美妙和疯狂,有路灯的地方很难看见夜空上的星星,抬眼望去,皆是从四周映照上来的暖黄灯光,撑出不夜城的美景。 “白天天气很好,晚上应该能看见星星吧。”他小声嘀咕道。 “你说什么?”旁边打着游戏的祁星阔忽然凑过来冒了一句。 燕江流心跳骤失,恢复过来拍了下祁星阔:“没什么,就是想知道等会吃什么。” “有吴浩初在,能让你吃的心满意足。”祁星阔说。 这点绝对没吹嘘,以吴浩初对莱城了解,这城市没有他发现不了的美食,哪怕藏得够深够偏僻,也只是时间问题。 燕江流在过去的时间里也领略过吴浩初的这项本领,没有反驳,眼角余光多瞟祁星阔全息屏一眼,是在玩前段时间发现的刷题闯关游戏,他收回视线,对那个游戏感觉到无聊。 七拐八拐到吃饭地方,吴浩初再次用实力证明他寻找美食的能力。这次是家专做肉食的招牌老店,因莱城靠海的缘故,不管是市中心还是郊区,餐厅多以海鲜为主,很少有专注肉食的,这家店还异常剑走偏锋的做了以兔肉为主肉的。 刚进店没走几步,燕江流闻到浓郁的麻辣味道,这味道辛辣刺鼻,让他不由得偏头打了个喷嚏。 “没事吧?”祁星阔回头问。 燕江流揉揉鼻子,瓮声瓮气:“没事,可能不太习惯闻这味道。” “不然换一家?我怕你吃不惯。”祁星阔说的实话,虽然人鱼也是食肉的,但兔肉和深海里的鱼虾味道还是有很大区别,万一菜一上桌,他不喜欢,全程只能看他们吃了。 燕江流并没有祁星阔想的那么忌口,看见墙上贴着的麻辣兔腿,先是不受控制的咽了口口水,眼睛离不开图片:“不,就这里。” 祁星阔无法,只能做好等会在网上给他单独点外卖的准备。 等跟着服务员走到定好的包厢里,点好的菜上桌,燕江流套着一次性手套,抓着刚出炉的新鲜兔腿吃的不亦乐乎时,祁星阔才相信他是真的没事,吃的还挺凶残,完全看不出本身出自深海的,跟住在大森林里似的。 都是半大少年,对吃的如狼似虎的年纪,上得一桌满盘满碟的兔腿兔头等菜被一扫而光,四人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 吴浩初得意道:“好吃吧?这是我半个月前发现的地方,那时候就决定在老大生日时候,带你们过来吃一顿,尝尝和海鲜不一样的味道。” 燕江流靠在椅背上,慢吞吞喝着温水:“很好吃。” “好吃就对了。”吴浩初说完,感觉时间差不多,给郭嘉佑使个眼色,“老大,我和郭嘉佑有点事要先走,你和燕江流继续逛逛,这边还是有几个挺好玩的地方,地址我发你,既然过生日都出来了,那可不得让自己好好开心开心。” 祁星阔不动声色地看向互交眼色的三人,背着自己弄小动作呢? 那这所谓的好玩地方可能就是个幌子,祁星阔面不改色应下,打算以静制动,默默看三人玩什么花样。 祁星阔的答应,让三人误以为第一步计划已成功,接下来就要看燕江流的表现,要靠他把祁星阔骗到指定地方去,惊喜都在那里等着呢。 四人结账出店,在店门口分道扬镳。 燕江流按照计划,把祁星阔往市中心热闹沸腾的步行街带,那边不仅是各种奢侈品出售,还有夜间小吃摊出没,味道正宗耐人寻味。燕江流早有所耳闻,今天总算能得偿所愿。 “祁星阔,你喜欢星星吗?”燕江流眼尖看见有手工自制糖葫芦店,回头问祁星阔。 在这拥挤的人山人海里,祁星阔漆黑深邃的眼睛里只装了他,自然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想自己做糖葫芦?” “嗯……不算是。”燕江流说,至于想进去做什么,他卖了个关子没明说。 他想做的事,祁星阔从来都是纵容的。 “想做就进去。”祁星阔揽着他推开手工店铺玻璃门,将人带进去。 招呼完客人的美女老板回身看见这养眼的一对,眼睛里的星星都要跳出来了,极度热情道:“你们好,是想尝试自己做糖葫芦吗?” “是。”燕江流说,见祁星阔不说话,对美女老板招招手往旁边拉开点距离,小声问,“我有个特殊要求,不知道老板你能不能答应帮忙。” 老板心想,我这些年帮过的小受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只要你让我在线磕糖,别说帮忙,免费让你做糖葫芦都行。 为避免暴露腐女本质,老板压下心头纷扰情绪,一本正经道:“你说。” “等会,等我下完单再找你说。”燕江流没忽略掉祁星阔优秀的听力,这会儿当着对方面说,跟直接说出来没两样,他之所以当着祁星阔面和老板说悄悄话,就是想让祁星阔有个期待值。 一旦有期待值,看见小礼物才高兴。 这招是在网上看来的,有没有效果,有待尝试。 他忘了在他面前是个很擅长隐藏情绪的人,祁星阔在成年当日感受到自己不同与往日的责任感,大概是在此时此刻看见小同学想努力制造惊喜给自己,而自己是享受的,甚至想要往后更多次体会到这种微妙的心理。那就得付出更多的努力,让小同学不管在任何时候都能无忧无虑。 现在的祁星阔知道自己实力还不够,需要踏上更厉害的征程,比如成为一位非常优秀的研究员,在某方面做出相当庞大的贡献,成为国家栋梁,问题回到最初,现在的成绩还不够,自己需要更努力。 于是这一刻,祁星阔下定成为学霸的决心,要更努力。 “喏,选水果。”燕江流把盘子递到祁星阔手里,又递过来一个小夹子,自己拿着另一套工具挑挑拣拣。 祁星阔是过来陪他玩的,所以压根没拿东西,等燕江流转完一圈拿完东西,发现祁星阔的盘子还空着,他也没催人去拿,带着人走到空桌子边坐下,认真拿起小刀削苹果,尝试人生初次的雕刻体验。 事实证明,掌刀新手不要想着做高难度事情,尤其在画画方面也是手癌晚期的话。 燕江流看着歪三扭四的小星星,不太忍心上糖浆送人了。 在他做糖葫芦期间,祁星阔飞快刷题,等他停下手,祁星阔也刚巧刷完一大关卡,偏头看见狗啃似的形状,眉头微蹙:“送我的?” “不是。”燕江流一口否认,本来是想着送给他的,结果没能做成功,这也太丑了,拿不出手关键是。 祁星阔手撑着脸颊看他:“那你打算送给谁?” “糖葫芦是用来吃的。”燕江流找了个很好的借口,拿着两串丑不拉几的糖葫芦去找老板。 祁星阔这次没跟过去,他想有个空闲时间问件事儿。 燕江流发现人没跟过来,这是个好消息,他小跑到后面,老板等在那,看见他又遗憾往后面看看,没见到另一位小帅哥:“做好了?” “是,就是有点丑。”燕江流把东西递过去,羞赧道。 老板看见两串几乎看不出是星星的糖葫芦模型,忍笑安慰他:“没关系,第一次做的都不好看,有的人做得比你这个还丑,有什么呢,只要你喜欢就好。” 这话极大程度上安慰到燕江流小心灵,让他原地满血复活,问起心里挂念的事儿:“能用糖浆在上面标七个字吗?” “能,一个星星写一个字,你正好做了七个。”老板说,拿过闲置的水果给他做示范,“这是你想送给外面小帅哥的吧?所以,裹糖浆写字都你自己来更有诚心。” 燕江流听信了,在老板指导下开始漫长的挑战生涯。 祁星阔在外面等有十五分钟,想进去找又怕小同学藏的礼物被先看见闹别扭,掀开帘子看见人确实在,便耐着性子等。当燕江流拿着红色长条盒子出来,祁星阔的心跳忽然快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莫名其妙的期待。 “谢谢老板。”燕江流对老板道谢后,拽着祁星阔往外走。 祁星阔视线没离开他手里的红盒子,怎么还不给呢? “现在咱们换个地方。”燕江流把盒子装进袋子里,拉着祁星阔往定下一个点走。 在那里,他要想办法让祁星阔配合蒙上眼睛,再把人带上车,一路驶出市区,到达最后庆祝地方。 计划是这样,实施起来可能有点麻烦。 他想让祁星阔配合,势必要拿出点让对方愿意配合的代价,在相处模式上,他们向来如此。 十几分钟后,步行街最大最出名的许愿池近在眼前,燕江流停下脚步,绞尽脑汁想如何下套。 “来许愿?”祁星阔的期待落空后,看见许愿池,曼笑问。 这话一出,燕江流眼睛亮起来,他有办法了! 第58章 乖,都给你58. “你说是对你许愿更灵,还是对许愿池许愿更灵呢?”燕江流装作无知的问,心里盘算着给祁星阔下套。 自古套路人没输过的祁星阔从中嗅到阴谋的味道,因为下套的是小同学,祁星阔甘之如饴,遂小同学的愿道:“在你而言,肯定是对我许愿更灵,我能实现很多很多许愿池不能给你的,比如自由,比如…男朋友。” 燕江流是想给人下套,不是想被人调戏,他瞪一眼祁星阔:“好好说话。” “行。”祁星阔笑着答应了,“说说你想要我做什么。” “那我能多许几个愿望吗?”燕江流问,在到地方前,起码得有三个愿望打底,他得和祁星阔说定再许愿,免得对方耍赖。 祁星阔觉得小同学真贪心,低声长叹:“明明我才是过生日能许愿的那个,现在却要满足你的愿望。” 燕江流愧疚一瞬,理直气壮道:“行不行?” “我哪舍得拒绝你,说吧,不管你有几个愿望,我都尽力帮你实现。”祁星阔微微俯身,用脸颊轻蹭了下他的脸,软软的,触感顺滑。 燕江流将被撩得心跳不稳的情绪稳住,从口袋摸出条一指宽的红丝带,笑得像偷到美味的小狐狸:“第一个愿望是你闭上眼睛让我蒙住。” 祁星阔眉梢轻挑,看着他手里的红丝带,唇角弯笑:“特殊道具吗?” “什么特殊道具?”燕江流没祁星阔心里想的那些废料,见人还想说点儿骚话,凶巴巴打断,“快,闭上眼睛。” 祁星阔唇角笑意更浓,现在不懂没关系,将来会教他的,祁星阔笑得暧昧,在他注视下闭上了眼睛,微微俯身让他好扎丝带。 燕江流看着乖巧闭眼的祁星阔,内心悸动如蓬发的泡泡一个个飘起来,让他在扎丝带前,指腹先不听使唤的顺着祁星阔生而张扬的剑眉走了下,在对方发问前,抬手将丝带轻轻覆上去,伸长手臂倾身过去扎好。 “不能睁开眼睛,从现在起,你要听我的话,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祁星阔轻笑:“我这是上了贼船吗?” “是啊,贼船要把你带到没人的地方关起来,然后给祁外交官打电话,狠狠敲诈一笔。”燕江流握住祁星阔的手,牵着人往吴浩初安排好的停车点走,在祁星阔看不见的时候,他就是对方的眼睛。 失去看觉的人其实很没有安全感,尤其是祁星阔这种独立特行的人,对个人安全感很看重,并不喜欢自己交给别人,有这个前提,祁星阔还能任由燕江流胡作非为,是一种很亲密的体现。 然而并不深谙此道的小同学暂时无法解读,只记得不让祁星阔感觉难受,从许愿池到停车场,一路小声提醒,贴心的像个小保姆,温声细语听得祁星阔唇角始终保持着微笑。 进车被安排坐在沙发上的祁星阔抬手落在丝带上,被扭头的燕江流连忙按住:“不行,你不能解开,这个是我系的,也只能我解,知道吗?” 祁星阔笑道:“解铃还须系铃人的意思吗?” “就是这个意思。”燕江流说。 车子很快动起来,穿梭于莱城大街小巷,略过五光十色的浮华世事,夜景很美,人很鲜活,燕江流却不想给祁星阔看。 “祁星阔,你有愿望吗?”燕江流问。 祁星阔靠着沙发背,安静乖巧,像尊用心雕刻的精美艺术品,只是一开口,这等假象被骤然打破。 “有。”他说。 “是什么?”燕江流轻声问,如果难度不是很大的话,他想帮对方实现。 从叶淮西同意让他跟祁星阔一起留在莱城到高考来看,祁星阔很可能答应叶淮西了一些事,到底是什么,因为什么,他还猜不透,隐约感觉祁星阔对他是不同的,和前面那时候的感受不同,对方应该对他有点喜欢,是不是真的,他不敢求证。 幻想之所以美好,是因为里面永远没有让人伤心的事发生。 燕江流想多沉浸在这种感觉里,或许等他更渴望多点的东西时,会跟祁星阔摊牌。 他的问话,让祁星阔又笑了,低声逗弄:“小同学,没听说过愿望说出来就不灵验了吗?” “那你为什么让我对你许愿?”燕江流奇怪道。 怼话来的太快,祁星阔被小同学问的有瞬间无话可说,有时候真怀疑他是不是上天派下来气人的,祁星阔温声道:“因为你许的愿望都和我有关,所以我能帮你实现,就让你对我许愿。” “那你的意思是你的愿望和我没关系,我实现不了,没必要知道。”燕江流逆向思维的天赋在这刻表现的淋漓至尽。 校霸初次感受到想哄个聪明小同学有多难,尤其这个小同学每时每刻都在学习进步。 “非要知道的话,我只能说等你成年那天,我就告诉你。”祁星阔怕再让他问下去,自己会心肌梗死,为长寿着想,祁星阔给了个期限。 燕江流想到自己的成年之日,不免惆怅起来:“我还不知道我哪天成年。” “嗯?”祁星阔疑惑挑眉,“学校档案和你登记在联邦内部资料上的都不对?” “那是专员在银河系发现我的日期,而我真正的生日包括我自己在内,都不知道。”燕江流回答。 祁星阔感觉这还挺玄幻的,内心升起很浓烈的好奇心:“他们之所以能确定你未成年,是测骨骼得出的,却无法得知你准确出生日,这是不是表明往后每一天,都有可能是你的成年日?” 这举一反三的分析能力,让燕江流听愣了,傻乎乎点头:“按理说是这样,上次给你的手札没说吗?” 祁星阔摇头:“上面主要记载人鱼生活习性和娇养办法,没提到人鱼成年前后的反应。” “那只能再去问问乔治。”燕江流喃喃道,“乔治肯定知道。” 祁星阔想到燕江流去问乔治的结果,有些愁的揉了下眉心,或许等他问完,乔治会找上自己,再念些连篇累牍的礼节课,以此让自己知道,不该在小同学没成年前,诱导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从保护层面来说,乔治绝对把燕江流的安全放在第一位,不管亲近与否,只要稍越雷池,乔治就会出现。 祁星阔又不忍心打消小同学积极性,只能自己想着如何应付乔治。 “到了,来,我带你下车。”燕江流说。 车子停在山脚下,燕江流牵着祁星阔走到缆车前面,拉拉对方衣领:“低头。” 祁星阔听话的低头,任由他手指轻柔落在后脑勺上,解开扎一路的丝带。 闭眼时间太长的缘故,让祁星阔猛然睁眼一时间有些看不清,朦胧中看出这是在莱山脚下,眼前的燕江流紧张的看着自己,像是在担心扎丝带的功夫把人怎么样似的。 “来这放烟花吗?”祁星阔问。 莱城市区禁止燃放烟花爆竹,甭管逢年过节,家家户户都是在门口挂点儿东西了事。在莱山就不同了,这边有块政府特意开辟出来放烟花的,每年还会定期举办烟花节,那天会有很多人特意过来看,小吃摊鳞次栉比,人山人海的,热闹非常。 以燕江流的实力,想获得烟花场地使用权,还是小菜一碟的。 祁星阔没想到小同学他们准备的惊喜是这个,垂眸温情笑了笑,真是大费心思。 “不是。”燕江流敲碎祁星阔的猜想,推着人上缆车,“是什么,等会你就知道了。” 祁星阔的惊讶感还没上来,就跟着他坐缆车缓缓往莱山上滑动。 缆车到三分之一处,燕江流手指轻动发出指令,他冲眉眼沉静的祁星阔轻抬下巴:“看窗外。” 祁星阔扭头看去。 于皎白月光下犹如浓墨色彩涂抹出来的树林间,冉冉升起一盏盏团着火光的孔明灯,刹那照亮整片山野,这片孔明灯飞到星空之下,爆成团团烟花,孔明灯不见了,璀璨夺目的烟花雨来了。 这不是简单的烟花,绽放出来在空中停留数秒,能让人看清同一时刻冒出来的字连成句话:祁星阔生日快乐。 烟花绽放的越来越多,字稍显混乱,这并不影响祁星阔明白其中意思。 他想:小同学什么时候背着他准备好这一套的? 两人每天除了睡觉不在一起,几乎形影不离。 祁星阔不禁猜想,小同学是如何前天熬夜第二天还装作睡得很好? 如此耗费心血的准备这场惊喜,小同学真的很喜欢他吧? 可惜,还不是时候捅破窗户纸。 为避免激动情绪下会做出无法圆说的举动,祁星阔没敢随意回头。 保持扭头的祁星阔让燕江流忐忑,不知道这份礼物对方喜不喜欢,他咬着唇瓣小声问:“你不喜欢吗?” 祁星阔听出小同学声音里的不安和难过,心里一疼转过脸看着他,郑重其事道:“没有,很喜欢。” 我很喜欢你为我做的一切,更喜欢你把我放在心上的样子。 燕江流敏锐地直觉让他知道祁星阔没说谎,只要对方喜欢,那就是给他最好的回馈:“喜欢就好。” 祁星阔低声问:“还准备了什么?” “这得你跟我上去才知道。”燕江流卖关子道。 祁星阔细细看他的小表情,感觉自己是栽在小同学手里,翻都翻不出来:“都上你的贼船,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没有。”燕江流像个不给人活路的刽子手,果断的可怕,“我的船员只有逝世,没有辞职和下船。” 还挺霸道,祁星阔笑起来。 燕江流也绷不住跟着笑了。 缆车到莱山山顶,时间刚过九点半,两人往当初去过的凉亭走。在能看见凉亭的地方先看见沿路扎得小彩灯,彩灯上系着一颗颗迎风招展的气球,气球上或画着笑脸或画着简笔画,还写着很多祝福语,路的尽头是凉亭。 凉亭和白天时候也不同,被点缀成一座会发光的梦幻小屋。 小屋外面立着个牌子,写着祁星阔生日观景点,亭内是桌上摆着很多吃的,周遭像空无一人。 “你的主意?”祁星阔胳膊搭在燕江流肩膀问。 燕江流‘唔’了声,像是在思考要不要实话实说。 “让吴浩初和郭嘉佑先走是来布置这个呢?”祁星阔左右扫一圈,没发现两人踪迹。 燕江流惊了一把,想到祁星阔的聪明程度,能想到这并不奇怪,爽快道:“没办法,争取半天只争取到晚上使用权,时间太紧,只能先让他两来了。” 祁星阔停在亭外牌子前,倾身伸出手指拂过上面的字:“不止,还有其他人。” 燕江流眼眸微动,很想控制住眼神。 祁星阔看他忍耐的小表情,没忍住捏了下他的脸,冲附近最暗的灌木丛轻喊:“出来吧。” 燕江流怀疑有人提前给祁星阔通风报信,不然对方怎么能那么准确找到大部队的藏身之处? 有祁星阔一句话在前,灌木丛里的人藏不下去,主动现身,看见一张张熟悉的面孔,祁星阔低头笑了,就说这么大阵仗,光吴浩初和郭嘉佑不够用的。 除开两个多年好兄弟外,祁奈、裴疏清还有乔治也在,祁奈手里提着蛋糕盒子,无奈道:“真是不好骗你,都准备好看你和小江流过个二人世界,没想到被你看出来了。” “从小到大,你成功骗过我几回?”祁星阔说。 祁奈笑笑没回答,毕竟小时候的祁星阔就表现得很不一般,尽管高中两年成绩学渣,但不能因此否定他聪明。 “祁叔,快把生日蛋糕拿过去,该准备准备许愿吹蜡烛了。”吴浩初提醒道。 被这一提醒,七人才进到亭子里面,忙着拆盒子点蜡烛,人多力量大,很快生日蛋糕隆重登场。可能是祁奈的恶趣味,选了个粉色带有花瓣的少女系的,上面站着个Q版的祁星阔,相当诡异惹人发笑。 “…叔,你的恶趣味一如既往。”祁星阔吐槽完,就被祁奈打了下肩膀,接着就接到旁边燕江流的眼神警告。 祁奈有种大侄子刚成年就入赘给别人的既视感,好在裴疏清伸过来的手打断他往下想的念头。 “快来许愿吹蜡烛,祁叔的爱好几百年不变,你不是不知道,习惯就好。”吴浩初趁机吐槽。 祁星阔多看眼脸色沉下来的祁奈,唇角勾了勾,在几人注视下,双手十指交握,闭上眼睛真许起愿来。 一分钟后,祁星阔睁开眼睛,一口气吹灭蜡烛,接过燕江流递过来的小刀切蛋糕。 切完后分给五人,刚给自己端了份,一只沾着奶油的手伸过来,快速落在脸上,祁星阔微怔,有燕江流带头下手,吴浩初和郭嘉佑也纷纷上手,在祁星阔脸上留下印记。 祁星阔:“……” 祁奈和裴疏清早早端着蛋糕躲到外面,跟乔治有说有笑看亭子里闹开的四个少年。 乔治从没见燕江流笑得如此开怀自在,像个无忧无虑的少年,这是乔治所希望的。 “好久没见臭小子放的这么开了。”祁奈感叹,“他父母离世跟我东奔西跑,后来我总要出差,没办法带着他,就把他送到莱城,托廖鹏帮我照顾照顾,大概从那时候起,他就比同龄人懂事,要不是今天的成人礼,他和朋友玩得这么开心,我都忘了他之前还是个孩子,只有今天之后,算是真正一只脚跨进成年人的世界,担负起自己的责任。” “后悔这些年没好好照顾他?”裴疏清问。 祁奈转了转叉子:“嗯,以后大概他也不需要我照顾,能独当一面。” “孩子再大在家长面前,都是会被照顾的。”沉默的乔治忽然说。 祁奈和裴疏清侧眸看他,只见他目光慈爱的看着燕江流,有着长辈般的关心。 “你说得对。”祁奈笑了下,“要多谢你的照顾。” 乔治担不起这声谢,毕竟他曾经阻止过祁星阔的靠近,颇有些惭愧:“祁外交官这是在寒碜我呢?” “不是,是感谢你对小江流的照顾。”祁奈说,视线再次放在脸被糊花的四个少年身上,“有你在,我家混小子才有这份奇缘。” 乔治确定祁奈这话是在公报私仇,在他心里,让燕江流和祁星阔在一起是件扎心的事。很久不愿听人提及,祁奈一上来就说,还真是个护犊子的人。 裴疏清捅了下祁奈的腰侧,抬眸扫对方一眼,这种时候真没必要给乔治找不痛快,毕竟乔治也是尽自己所责。 祁奈清了下嗓子,想办法转话题:“乔治先生,我听吴浩初说你还帮小江流安排了个特殊礼物,是马上会开始的?” 乔治看一眼腕表再回答:“快了。” “你们四个别在亭子里玩,出来看看星空。”祁奈开始为接下里的精彩画面做铺垫,首先先将最重要的主角骗出来。 吴浩初和郭嘉佑及燕江流都是知情者,完美配合出演的走出来,祁星阔边擦着脸上的奶油边低头跟燕江流说话。 “还有节目?”他问。 今年的成人礼是他过得最开心的生日,在他爸妈去世后,他逐渐忘记生日这种东西,哪怕每年吴浩初和郭嘉佑会提醒他,他也是刻意忘记,今年不同,生日这天似乎又成为他生命里特别的一天,能让他开心的日子。 燕江流才不会胡乱剧透,从自己脸上抹过奶油,又往祁星阔脸上糊:“等着看呗。” 祁星阔眼疾手快抓住他的手,似笑非笑道:“还没玩够?” “难得看你小花猫一样,我想多让你保持一会会。”燕江流说,手想往前近触碰祁星阔的脸颊,如同迎着飓风前进,寸步难行,他憋住气,“就一下。” 祁星阔看他渴望触碰自己的眼神,眼眸微眯,趁亭外的人没注意他们,低头含住他沾有奶油的手指。 燕江流只觉得指尖一烫,有温热的东西顺着指尖拉走他的心,刹那心魂俱失。 “傻了?”祁星阔抓起他另外的手指在自己鼻尖上轻点,“满足你了。” 燕江流全程处在失神阶段,不知道是怎么从亭内走到亭外的,等他回过神,星辰密布的天空划过一尾灿烂流星,引得吴浩初的惊叹。 一尾流星仅是个开始,接下来几分钟内,流星接二连三的划过天际,盛世繁华流星雨。 吴浩初相当无聊的跟着数,等流星过去,他猛地惊醒:“十八尾,刚刚好十八尾流星啊,这是上天送给老大的生日礼物吧?” 什么上天送的,祁星阔冲乔治露出个感谢的表情,能有这么大本事的除去祁奈只有乔治。以祁星阔对祁奈十几年的了解,对方是玩不出这么浪漫的花招,心细如发的乔治最为合适。 乔治回以一笑,两人于这笑容里有些泯恩仇的意思。 本就没有绝对对立的理由,又有燕江流这个纽带在,两人关系变好只是时间问题,碰巧有成人礼在,顺理成章而已。 看完了祈福孔明灯,也看过象征成人礼的十八尾流星,一行人收拾收拾东西准备下山。 临近十一点还没回到家,生物钟良好的燕江流已有困意,下了缆车进车内,靠在沙发上不想动弹。 “先送你两回去。”祁奈看着吴浩初和郭嘉佑,“没搬家吧?” “没,咱两还在同个小区,祁叔,你把我们放门口就行。”吴浩初在往各大八卦群里发今晚拍到的小视频,给今天贡献祝福语的校霸小迷妹们回馈点福利。 祁奈在控制台上输入地址,看向靠在旁边敛眸看自己的裴疏清,往那边挪两步,声音极轻:“困了?” 裴疏清摇头:“没,想到你的成人礼了。” 祁奈表情有瞬间古怪:“我那是叫真正的——” 祁奈看着嘴上的手,勾了个笑。 裴疏清收回手,略不自在:“你的假期要用完了吧?” 提起这件事,祁奈的轻松不见了:“明天起要泡在会议室里,跟帝国来的那群傻子们唇枪舌战,不知道这次会碰上什么样的极品使团。” 裴疏清想了想,说:“我在帝国那几年认识个人还不错的外交官。” “打住。”祁奈说,“牵扯到国之利益,还是不要想着打听,清清,你要相信我的实力。” 裴疏清不紧不慢道:“对方可能出使,是个目标明确,寸步不让的狠人,你要碰上他,也别让步。” 祁奈:“……我不会。” 裴疏清逗完男朋友,点开全息屏,筹划回到塞伯坦的事,明年六月,燕江流和祁星阔高考结束会告别这里,他得提前做好准备。 车子在市中心某富人小区停住,祁奈放吴浩初和郭嘉佑下车,叮嘱道:“到家报个平安。” “知道了。”两人异口同声回答。 这次车子直接驶向莱城一中附近的军事基地附属别墅区。 等到家,燕江流也睡着了,丝毫不知道自己顺着熟悉的味道爬进祁星阔的怀里,安稳睡一路。 祁奈和裴疏清没打扰的意思,自顾自走了。 乔治用气语叮嘱祁星阔帮燕江流盖好被子,也跟着走了。 少年人的事儿,乔治不打算掺和太多。这段时间下来,乔治摸透祁星阔的性子,沉稳能靠得住,不用担心太多,不该做的事儿对方比任何人记得清楚,这也是为什么乔治能放心走的原因。 人走的只剩下他们两个,祁星阔故意低声在燕江流耳边问:“燕宝,你是要自己上楼还是我抱你?” 声音如此低又是刻意压着的,哪怕凑在耳边都很难听清,更别提听话的人还睡得酣,自然是毫无动静。 祁星阔看了小同学睡熟的容颜好一会,才低声又说:“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同意我抱你上去了。” 燕江流连声吭都没发出,不知道是不是睡梦中梦见什么,往祁星阔脖颈处蹭了蹭。 祁星阔半晌没动,确定小同学是睡着的,这才俯身将人抱起来往屋里走。 客厅的大灯没开,乔治只留了盏小夜灯,这点灯光足够祁星阔用了。 路过二楼自己的房间,祁星阔脚步停了一瞬,最后还是选择上三楼,将燕江流放回他自己的卧室。考虑到小同学这段时间没再犯信息素的瘾,祁星阔也不想让他在自己床上睡一晚又被诱发了。 答应叶淮西的事,祁星阔还算遵守诺言。 进燕江流房间,祁星阔不是第一次,应该说祁星阔是这里唯一一个进过他房间的人。 推门而入已经能轻车熟路找到床的位置。 和在以前小区不同,燕江流在这的床更大,上面能放抱枕的地方更多,连带地上都放满很多小布绒玩具,弄得祁星阔时常怀疑他半夜起床会不会被绊倒。 祁星阔小心避开玩具,走到床边将人放下。 燕江流身上的外套沾着奶油,揉得有些皱,祁星阔盯着看了五秒后,抬手帮他艰难的脱掉,视线落在他裤子上,半分钟后,放弃不该有的念头,给人盖上被子,思索离开前要不要做点什么。 小同学睡着时候能随意欺负,只要他想,想怎么都行。 其他的也做不了,给个晚安吻吧。 祁星阔的手指在燕江流唇上轻点,随之唇落在他额头上,点到为止:“晚安,燕宝。” 这一晚燕江流无梦到天亮。 第二天起床并不意外在自己房内,嗅嗅身上的味道,燕江流眉眼露出开心地笑,洗漱下楼在二楼碰见同样准备出门的祁星阔。 不知道是不是他错觉,今天的祁星阔格外特别,让他鬼使神差道:“你今天有点特别。” “嗯?”祁星阔疑惑。 “特别帅。”他说。 突如其来的土味情话暴击让祁星阔不厚道笑出声:“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这么夸人。” 燕江流也觉得这样的自己有点不对,尴尬挠挠脸,言顾其他:“最近被吴浩初发的段子毒害的厉害。” “嗯,我理解。”祁星阔帮他圆谎,小同学似乎无论说多少次谎,都变不成张口说谎的老油条,这是好事但不能纵容。 祁星阔越是配合,燕江流越是过意不去,在走到客厅前,怀着丢脸准备解释道:“就是你太帅了,让我没忍住夸一句。” 祁星阔哑然失笑:“你的意思是成年后的我帅到你了?” 尽管很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如此,燕江流不想骗人,诚实是做人的基本美德,都坦然过一次还在乎再来吗? 他看一眼客厅方向,没人发现他们下来了,低声又有些含羞道:“嗯,特别帅。” 祁星阔好半天没说话,年轻人在某些方面的反应从来是身体比嘴诚实。 祁星阔不说话,燕江流顿时局促起来,是不是不该表现的如此直白啊? 他光看祁星阔表情看不出什么,又怕对方反应过来反撩,一溜烟跑了,权当刚才的话没对人说过。 小同学跑得太快,让祁星阔眼眸里满是无奈,看来下次再跟小同学谈谈话还得找个逼仄的地方,把人堵得哪儿跑不掉。 吃过早饭两人又是相安无事的去学校。 临近月末的摸底考,班里氛围严峻起来,随手一拉就是刷题的,面前摆得课业都是厚厚的题集,燕江流在裴疏清和祁星阔的双重辅导下,成绩直线上升,让老周刮目相看。 中午吃过饭往教室走,燕江流扣上外套扣子,望着校园内逐渐飘零的黄叶:“莱城的冬天很冷吗?” “还行,来到莱城后我就没见过下雪。”吴浩初说。 “我从小到大没见过。”燕江流低头扣最后一颗扣子,扣完发现吴浩初和郭嘉佑用小可怜的眼神看他,他莫名其妙,“干嘛这种眼神看我?” “下雪很美,你会爱上雪景。”吴浩初在全息屏上轻点几下分享图片给他,“这是塞伯坦下雪时候的航拍,美不美?下面还有莱城百年难得一遇的雪景,不知道今年会不会下雪。” 燕江流来回滑几张照片,确实很好看,他若有所思:“不知道能不能让乔治帮忙。” “人工降雪倒也不是不可以。”祁星阔同样思考起这个问题,“你想看我问问人。” 吴浩初&郭嘉佑:“……” 不是,你两说得这么自然,就没想过我们的感受? “你两要真让莱城下雪通知我们一声,好订火锅铺子,下雪天和吃火锅更配哦。”吴浩初看两人说的煞有其事,也跟着凑热闹。 燕江流当真了:“上次吃过的那家兔肉不错,订火锅也找这种。” 吴浩初被噎的半天没说话,知道和祁星阔说没用,只能和还在同频道的郭嘉佑小声嘀咕:“老大他俩是真打算人工降雪吗?” “你什么时候见老大开过玩笑?”郭嘉佑说。 吴浩初粗略回忆,片刻后摇头:“老大真是把人放手心里宠着了。” 郭嘉佑看一眼拽着祁星阔说话的燕江流,想到昨晚的大手笔:“转学生也不差了。” 吴浩初也想到昨晚,咕咕叹气:“两个A都能这么浪漫,这可让Omega怎么办哦。” “凉拌。”郭嘉佑说。 “你两说什么呢?”燕江流跟祁星阔走一段路后发现两人越走越落后,回头疑惑问。 “没什么,我们在说你两今天做值日的事儿。”吴浩初快速跟上,笑嘻嘻道,“老大,我可是看群里说,中午放学你让转学生擦黑板,结果最后还是自己上去,知道你值日的小迷妹想上去帮你,被某人凶了哦。” 这都是一个多小时前发生的事,吴浩初这会儿拿出来说,早过了让燕江流炸毛的时间段。 祁星阔显然也知道,没给吴浩初过分多的表演机会:“最近赚的零花钱挺多吧?” “你想干什么?”吴浩初捂住自己的小钱包往后退两步,“自从老大你答应让我卖消息后,我就彻底沦落为打工仔,赚的零花钱不够咱四人花的!” “所以,我想让你趁早关门。”祁星阔说。 现在苏格不在了,他也没必要透露行程吸引人了,再让吴浩初用这个祸害人,太不道德。 吴浩初愣了下:“真的关掉吗?” “嗯,你还和以前一样。”祁星阔望着越来越近的教学楼,已在教室走廊上面看见挺多青涩面孔,散发着属于新生的气息,“我可以当做不知道你在散布偷拍我吃饭喝水等视频,不准再以我牟利。” 吴浩初苦笑:“老大,你在断我财路啊。” 以前没小同学,祁星阔并不在乎吴浩初的所作所为,现在不同,他要考虑小同学的感受。 他不说话就是最好的回答,吴浩初明白了,沮丧点开全息屏,将各个联系方式上面的签名换掉,立志做个好兄弟。 “老大,你打算报考哪所大学?”郭嘉佑最近在看各大学校往年招生情况,想早做准备。 祁星阔没把答应叶淮西的事儿跟两人说过,此时倒是个好机会:“塞伯坦,圣西尔大学。” 奇怪的是郭嘉佑和吴浩初半点不惊讶。 郭嘉佑:“那老大你还得努把力,圣西尔大学的录取分数线很高,相当于只要省状元。” 祁星阔当然知道,正因为如此,才更加努力的学习。 问完祁星阔,郭嘉佑把目光又放到燕江流身上,被吴浩初看见,一语道破:“老大要考圣西尔大学,你以为他会独自飞吗?肯定也选圣西尔,问都不用问的。” 燕江流冲吴浩初比了个大拇指,这年头如此有眼力见的人挺多,却是第一次在身边见到,燕江流觉得吴浩初将来必定是个很成功的大老板。 吴浩初骄傲的拍拍胸脯:“你们考圣西尔大学,我就考隔壁的雅兰斯了,那是联邦最好的商学院,这样咱们兄弟依旧不分离。” 郭嘉佑及时泼冷水:“以你的分数只能靠雅兰斯商学院斜对面的三流学校。” “别瞧不起人行吗?”吴浩初说,“看见你们都有目标,我不能再坐以待毙下去,打算奋发图强,今天开始补习,将老大当做我人生灯塔,一步步朝他靠近。” 郭嘉佑对此爆发一声嗤笑。 祁星阔和燕江流也是笑而不语,弄得吴浩初倍感脸上无光,愤愤瞪完三人,率先一步进教室。 燕江流算是发现了,成年后的校霸同学更添魅力,只要有课间休息时间,他们教室外面的走廊就没缺过人,来来回回不停,燕江流都担心这些人把大理石地板蹭秃噜皮,让人站不稳。 “看什么呢?”祁星阔伸手勾住小同学的衣领,避免人撞在门上。 燕江流拯救回自己的衣领,语气有些酸:“好多来观光旅游的,我思索着要不要收费。” “你这个想法可比吴浩初赚钱多了。”祁星阔笑道。 燕江流站在座位旁边,让祁星阔先进去:“谁让他们总过来?” 祁星阔抽出语文题集,抬眸对上燕江流暗含千言万语的黑眸,趣味初现:“有话想说?” 燕江流坐下,胆大包天捏住祁星阔的下巴,左看看右看看,似发出灵魂般的感叹:“好一张蓝颜祸水的脸。” 祁星阔以为他要说什么呢,半天冒不正经的一句,拿下他的手,意有所指:“也不知道到底祸的谁。” 燕江流倏然收回手,变成乖巧宝宝坐姿,看似很认真地拿出题集刷,实则眼神飘忽,心思全无。 祁星阔多看他手里的题集几眼,手握成拳抵在唇边,凑过去低声对他说:“小同学,书拿反了。” 燕江流耳朵一烫,偏头躲开温柔攻势,再低头看书,强装镇定的换过来,埋头看题。 他心想:别人被祸害成什么样我不知道,我就知道我很想永远粘着你,到哪都不放。 可他现在不敢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廖主任再三强调早恋是高考最强有力的竞争对手,他们不能站错阵营,免得一步错满盘皆输。他并不想因为自己让祁星阔输,再等等吧。 等他们两都确定能上圣西尔大学的时候,他就和祁星阔告白。 下定决心的燕江流收拾起满腔思绪,向着目标前进。 月考成绩出来后,祁星阔成功跻身全校前十,燕江流也终于进了前五十,郭嘉佑一如既往的稳定在前二十,他们三人中唯有比较凄惨的是立志好好学习的吴浩初,被排到前一百五十名,整个高三共有四百人,吴浩初这个排名算有进步,进步的并没有想象中明显罢了。 考过试,冬季真的来了。 周末时候,乔治让燕江流和祁星阔出去备点冬装,即便平时有校服,但上学放学路上没点厚衣服怎么行。 燕江流觉得有道理,拉上祁星阔,去了市中心最大的商场。 逛不到两小时,燕江流疲倦了,提着手里几个大袋子:“差不多了吧?” 同样提着几个大袋子的祁星阔回想两人买的衣服,沉吟道:“差不多够换了。” “那就好。”燕江流说着点开消息,看完后对祁星阔说,“咱们约吴浩初他们吃饭吧。” “乔治不在家?”祁星阔从他话里读到另一种意思。 燕江流点头:“他说得去政府那边一趟,裴老师也不在家。” 祁星阔已经给吴浩初发消息:“吴浩初他们十分钟后到。” “那行吧,咱们先找个地方等等他。”燕江流说,眼尖看见不远处的扫码按摩椅,“很早之前我就想试试这个了。” 祁星阔跟不上他的速度,等人坐上去,堪堪走到地方:“你不怕痒?” “会很痒?”燕江流扫码动作微顿,有些迟疑。 祁星阔笑了笑:“你试试。” “咱两一起试。”燕江流把人按进旁边按摩椅里,“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祁星阔不跟他在这种小事上多口舌,打开屏幕扫码体验。 十分钟后,燕江流泪眼朦胧略显无神的望着蔚蓝的天空,后悔不听祁星阔的话,这破按摩椅开始就停不下来,还不让人跑的,硬是让他坐满。 祁星阔通过这次按摩体验,将他痒痒点摸的差不多,看小同学要哭不哭的样子,祁星阔忍笑。 “还起得来吗?” 燕江流机械的转动脑瓜子,声音还透着无力及被刺激后的颤抖:“怎么你就没事?” 祁星阔左右环顾,没人注意他们,俯身在他耳边低声:“Alpha没有Omega触感灵敏,只有特定地方会有点反应。” 燕江流的视线停在祁星阔唇上,特定地方包括唇吗? “起来吧,吴浩初他们过来了。”祁星阔眸光微暗道。 第59章 乖,都给你59. 吴浩初到他们面前,最先看见地上好几个大袋子,目瞪口呆:“你两逛街能力挺强,还能买到这么多东西。” “当你没有合适衣服穿的时候,会被激发出身体内潜能。”燕江流揩了下眼角说。 吴浩初无话可说,只能冲两人摆出佩服的手势:“想吃什么?” “多肉少素。”跟在吴浩初后面的郭嘉佑抢答。 燕江流借助祁星阔伸过来的手起来,跺跺脚让身上的酸软消退,弯腰想提起袋子,被祁星阔一把捞走,他没跟对方抢:“吴同学,麻烦你快找个能吃饭的地方吧,我要饿死了。” 吴浩初被这一催促,选的地方没多远,就在商场的第七层,一家典型做古老家常菜的,还没走进店里,先闻到阵阵香味。 燕江流浑身一震:“就这吧。” 吴浩初打了个响指:“就是这。” 四人选好吃饭地方,当下也不耽误,进去坐下点餐。 茶足饭饱,结账出门。 燕江流打算和祁星阔回家复习,被吴浩初拉住,以月考结束后该放松为理由拐到网吧门口。 燕江流:“……你们是不是忘记我没成年?” 吴浩初&郭嘉佑:“……” 好像真的忘记这件事,现在联邦政府对制裁未成年在外违法上网很严格,绝对没多少网咖会顶风作案的。 祁星阔也不太想在网咖里浪费时间,看小同学讪讪然,情绪失落的样子,他说:“复习吧,真想玩,等寒假吧。” “老大打算斥资开网咖了?”吴浩初兴奋问。 祁星阔神色冷淡:“我钱多没地方花了?” 吴浩初撇撇嘴:“还挺多的吧,比我有钱。” 祁星阔不跟吴浩初争论这个问题,带着燕江流往回家路上走:“周一见。” 吴浩初没想到祁星阔能为燕江流这么扫兴,满肚子牢骚:“自从有了燕江流,我的地位越来越低下,我就是最底层啊。” “你能对自己有个清楚的定位这很好。”郭嘉佑说,“别埋怨了,跟我回去补习。” 吴浩初崩溃的大喊了一声:“学习好特么难啊。” 燕江流和祁星阔回到家,先把买来的衣服分类分批塞进洗衣机里清洗,再捧着卷子坐进书房里,不约而同刷题,堪称刷题狂魔。 大半天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吃过晚饭,在裴疏清看管下,继续刷题。 天越来越冷,夜晚温度降得厉害,好在房间里有暖气,即便深夜也温暖如春。 晚上十点半,燕江流和祁星阔在二楼楼梯口分开,各回房间。 燕江流洗过澡擦着头发出来,掀开被子盘腿坐上去,点开全息屏里面的文件夹,翻到今天乔治刚找到的资料。 祁星阔成年那天问过的问题,他记在心里,想弄清楚自己成年时身体会有什么反应,免得被打个措手不及。 翻来找去总算找到点有用的,政府珍贵资料管理员对乔治说,这是最能解析美人鱼的一本书,除此之外,其他不过尔尔。 燕江流丢开毛巾,现在就要看看这最能解析的到底能说点什么。 点开第一页,先看见八大总目录,数十条小目录,从页面数来看,这数十条占了上百页,相当霸道。 燕江流没兴趣从头看到尾,顺着目录找自己需要的,翻到一半,终于看见美人鱼的成年,他面上一喜,直接点了目录,眨眼间页面跳动到那页,他细细看起来。 “完蛋完蛋,要迟到了。”燕江流疯掉的声音在三楼响起,急促脚步声越来越近。 当他看见站在玄关处,手里提着小保温盒的祁星阔,系领带的手差点儿没扣住,惊讶道:“你怎么还没走?” 祁星阔抬起手,让他能看见手里东西:“等你,走吧。” 燕江流连连点头,来不及多说什么,拿着书包跑到玄关处换鞋,跟祁星阔出门。 等到教室,燕江流还要躲避廖鹏巡查吃早饭,为让他顺利吃完,祁星阔跟他换了位置,坐在外面给他打掩护。 吃到一半,巡视从不缺席的廖主任果然过来了,视线在两人身上停留很久,到底没进来,慢悠悠又走了,吓得燕江流一口粥差点呛在嗓子眼。 好不容易熬过早读课,燕江流才觉得自己回过神清醒了。 “昨晚熬夜了?”祁星阔问。 早上没在楼梯口碰见他,祁星阔就猜到小同学可能熬夜起晚了,只是没料到他会起那么晚。 燕江流想起昨晚挑灯夜读看的内容,心里砰砰直跳,跟被只哈士奇撞了似的,支支吾吾:“啊,也就、熬了那么小会吧,看东西看入迷,没、没注意时间。” “你是不是看我分享给你的那本?”前面吴浩初及时回头加入讨论,眉飞色舞,“是不是很好看?我跟你说,那是我今年看过文笔最好,情节最佳的同人文,老多人都点赞,说感人肺腑,潸然泪下。” “什么?”祁星阔视线由忽然心虚的燕江流身上转到骄傲不已的吴浩初脸上,眼眸微眯,“同人文?” “啊,是老大你不看的东西,别问了。”吴浩初现在有燕江流撑腰,偶尔也敢回怼下祁星阔,不等祁星阔释放威严,屁股一扭转了回去。 祁星阔再度看向燕江流,低声透着些许危险味道问:“是熬夜看的同人文?” “不是!”燕江流急声否认,自打那次看过,梦里总是光怪陆离后,他就再也不敢碰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那是看了什么?”祁星阔问,“是什么让我的小同学熬夜翻阅,废寝忘食呢?” 燕江流看着似再正常不过询问的祁星阔,抿了抿唇,紧张问:“如果我告诉你,你得答应保密。” 祁星阔笑得深意:“当然。” 跟他有关的事,祁星阔就没和别人说过,小同学想要个保证,祁星阔只会答应。 燕江流悄摸摸把昨晚看的资料发给祁星阔,反正对方都知道他的身份,他也喜欢人家,还和人形影不离的,看看也无妨。 从安全角度来说,祁星阔知道这些知识,能更好应对他突如其来的成年。 毕竟美人鱼的成年和普通人不同,他需要有人在身边,而这个人的是他能全身心依赖的,祁星阔再适合不过。 祁星阔看见这本标有绝密的书,感受到什么,偏头看他,只看见他半边漂亮的侧脸。 给完东西就害羞,这是什么神奇属性。 相信这本书能给自己答案。 祁星阔耳边响起上课铃声,在听课和看研究小同学的秘籍间做了个不到三秒的艰难抉择,手指轻动点开了书。 放学路上,燕江流几次想跟祁星阔讨论那本书的内容,就是张不开嘴,屡试屡败,屡败屡试。 几次过后,还是祁星阔看不下去,先帮他起了话头:“那本书,我看到一半了。” 燕江流满含期待:“有没有解决些你内心的疑问?” 这个真的有。 祁星阔字斟句酌:“弄懂我为什么对你信息素没反应,也弄懂为什么你会对我信息素上瘾。” 燕江流忍住想解释信息素上瘾的事儿,等着祁星阔学论说法。 “我对你信息素没反应是因为我摸过你耳朵。”祁星阔说,说起耳朵,视线自然而然落在他藏于黑发中白皙的耳尖,“先前你不肯回答我为什么摸你耳朵会出事,咳,我都知道了。” 燕江流脸颊一秒爆红,比红苹果来的还猛烈:“哦,那个什么,继续说。” 真事要紧,祁星阔放过欺负他的机会,顺着前面未完话题:“你对我信息素上瘾也是因为耳朵。” “是吗?”燕江流呢喃着,不由得抬手摸了下耳朵,“原来这地方这么神奇吗?” 祁星阔问:“乔治没和你说过这些?” “没有。”燕江流裹紧大衣,即便莱城的冬天称不上太冷,寒风刮过,还是让人会有透骨寒意,他认真想了想,“乔治和我说过耳朵的重要,不能让人随便摸,其他的,我想他可能也不知道。” 如果知道的话,怕是会更严密的保护他,甚至会极大可能杜绝他身边有人出没。 “燕宝啊。”祁星阔懒洋洋喊道。 每当祁星阔换这个称呼,燕江流就有种不好的预感,那就是他又要被撩得心砰砰跳,无力反抗! 燕江流不想再体验,长腿往前大跨一步:“我想起家里还有点事儿等着我,先走了。” 不给祁星阔单留他的机会,燕江流疾风般溜走,少年人的运动神经和体力是最为充沛和灵敏的,燕江流跑得快,祁星阔也没有追的意思,慢悠悠往家走,有时候欲擒故纵更有滋味,祁星阔相信迟早有天,燕江流会主动说起这件事。 有没能让祁星阔下手成功的前提在,燕江流在吃晚饭和在书房补习时候,有意无意避着祁星阔,防着这位骚话连篇的校霸。 祁星阔不动声色的看着,就想看看小同学能躲到什么时候。 小同学躲,祁星阔就盯,两人玩得不亦乐乎。 这天体育课,燕江流主动去器材室拿篮球,上次看祁星阔秀过球技后,他请求对方教教他,对方确实教过一段时间,让他觉得打篮球挺有意思。平时忙着刷题没时间玩,好不容易有时间,他怎么也要秀一把。 器材室在离操场较近的两层小楼靠西边,现在是课间时间,里面会有人,燕江流一点不意外。 等他一脚跨进门里,看见里面的人,他下意识看向门框右上角,是器材室没错。 为什么会有两个一看就不是来拿东西的女同学在这里? 他身边没有祁星阔在,面对这种漂亮娇弱的Omega,他不会靠近。 燕江流收回脚,转身打算离开。 “燕同学,等等。”女声软萌略带恳求的声音急切响起,“我有话想对你说。” 燕江流环顾四周,除了他和器材室里的两个女孩,周围没有别人。他不大想进去,只转身往栏杆后靠,保持距离:“什么?” 开口说话的女孩子很白很漂亮,身材娇小,看向他的眼睛如同剪水双瞳,含情脉脉。 燕江流在祁星阔面前的迟钝消失不见,对女孩表露出来的爱意抱以拒绝:“快要上课了,你们早点回去吧。” “不要,我好不容易等到你一个人,这句话怎么都要说出来。”女孩情绪激动,白嫩脸颊上满是红晕,旁边陪她过来的女同学双手扶在她肩膀,低声安抚她,女孩渐渐平稳下来,努力忍着,“燕同学,我知道你和校霸关系很好,也不是他们说的那种关系,那是不是代表我可以喜欢你?” 燕江流眉头皱起来,一言不发。 “我不敢告诉你,可是我马上成年了,成年后不能再来学校,我不想就此留下遗憾。”女孩说。 面对如此坦诚的表白,燕江流越发沉默。 “燕同学,你、你为什么不说话?”表白的女孩见他不为所动,表情慌起来,试探性往他面前走几步。 燕江流看见女孩的动作,往楼梯口方向走了几步,冷然到毫无感情:“别往我这边走,你的表白我知道了,以后把这份心放在适合的人身上吧,这份心我承担不了。” 非常典型的燕江流式拒绝,像是生怕女孩会继续纠缠似的,他又补上一句:“抱歉,我真的不喜欢你。” 女孩单薄的身形晃了晃,像是遭受重大打击,扶住女孩的同伴不满得瞪着他,大声呵斥:“你的意思她知道,没必要再次强调吧?你不要仗着别人喜欢你,就可以肆无忌惮在别人心上践踏,这是很无耻的行为。” 燕江流神色冷漠,往楼梯口方向再度走两步:“我不希望她用我没说明白的话继续自欺欺人,在我身上浪费时间,话说狠点,能让她清醒得更快。” 女孩同伴让他这有理有据的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从他个人角度出发,那句相当明白的拒绝话说得很有用,对他好对女孩也好,这样反而显得女孩同伴有些不识好歹。 稍微懂得进退的人,这时就该带着告白失败的女孩离开,但这位不太一样,从小到大被Omega娇养法则宠溺长大,没让她处在弱势过,自然养成飞扬跋扈的性子,哪怕明知道说错了,还死不认错,依旧试图压燕江流气势。 “真没看出来你哪点值得人喜欢的,过于漂亮一张脸,身为Alpha,信息素弱到可怕!” “请问,这和你有关系吗?”燕江流淡然反问,他不是喜欢惹事的人,但这不代表他在听见别人疯狂diss自己的时候,还会装孙子的缩在旁边,一声不吭,那不是他的作风。 女孩同伴让这句毫不客气地反问问得火冒三丈:“我见不得你这种人,自以为为别人好,实际就是想保全自己。” 这番言论听得燕江流不禁笑出声:“同学,我不觉得我的做法有哪点不对,你要非说哪里不好,可能就是我不喜欢Omega吧。” 女孩同伴震惊了,继校霸后,又一个自爆不喜欢Omega的,这个世界玄幻了吗? 还是说她们Omega已经不再是被Alpha需要的,如果照此发展下去,她能预料到自己的下场。 “现在能请你们先走了吗?”燕江流问。 女孩同伴咬牙,被他说不需要Omega的言论刺激的眼睛发红,想让他见识下Alpha是如此跪倒在Omega信息素之下的冲动越来越盛,这个念头在扶着女孩走过燕江流面前,被他那双沉静的大眼睛静静注视下,达到要实现的顶峰。 “你真以为自己能扛得住Omega信息素的诱惑吗?”女孩声音里透着些决绝道,还有些不为人知的疯狂,“你不要对自己抱有过分高的期望,Alpha这个种类从来都是热血上头什么都不管的!” 随着这话飘出来的还有一股浓烈的桂花香味,芬芳刺鼻,充满让人窒息的甜腻味道。 燕江流眼前有瞬间的晕眩,大脑不听使唤的想凭本能释放信息素镇压眼前不知天高地厚的普通人,被他依稀残留的几分清醒硬是压下去,等他能看清眼前情况时,发现祁星阔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就站在他面前,遮挡住那两个女孩的视线。 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见祁星阔宽阔渐有成年男人轮廓的后背,对方语气冷得宛如寒风刺骨:“这位同学,没人告诉过你,在学校里胡乱释放信息素是要被开除的吗?” “祁星阔!”女孩同伴从短暂惊愕里回过神来,“你威胁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我管你是谁,只要违法校纪校规,都会被廖主任依法处置。”祁星阔说。 女孩看出眼前局势不好收拾,不想同伴节外生枝,连连出来收拾烂摊子:“祁同学,对不起,这件事都是因为我,你放心,今天我们没来过。” “一句没来过就完事了?”祁星阔轻呼出胸内浊气,感觉怒气值还在不断飙升,想给那个还想试图惹怒自己的狂妄女孩点教训,他是不打女性,但不代表他会因为对方性别原因,就此网开一面。 都是第一次来到世界学着做人,他怎么能因为性别就纵容出个祸害? “你想怎么样?”女孩同伴炸了,“别得寸进尺,如果真让我爸过来了,我怕最后退学的那个会是你。” 祁星阔知道莱城一中内最不缺的就是非富即贵家庭出的子女,万没想到运气那么好,轻松就碰上一个苏格,一个眼前还威胁他的。看来这几年总统顾子穹颁发的Omega正常教养法则没有起到多少作用,还让这些Omega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怕了?”女孩同伴见祁星阔不说话,按下女孩扒拉自己的手,装模作样道,“只要你给我道歉,我就可以当今天什么事没发生。” 这话听得燕江流脾气都上来了,这年头还真是什么品种的不要脸人都有,偏偏他和祁星阔遇上的都是最极品的。 他一手搭在祁星阔肩膀,身形微微上前,冷笑道:“你脸还真不小。让我们道歉,你敢接受吗?” 女孩同伴气得跺脚:“燕江流,你别太过分。” “抱歉,上来之前,我已经给廖主任发过消息,相信不出一分钟,他就会从楼梯下面上来。”祁星阔把全息屏界面转到两个女孩面前,让对方看清楚,证实自己没说谎,“搬出背景想私了是吧?可我觉得这件事让学校听听会更有意思,我更想知道能让我退学的到底是何方神圣,还请务必满足我这个好奇心,免得我半夜醒过来还牵挂着。” 女孩同伴目瞪口呆,还是第一次见到操作如此骚的人。 他真不怕自己家庭背景吗? 女孩同伴怀疑人生,记得论坛帖子曾写过不要惹校霸,因为你会发现不是被他气死就是被他操作骚死,更有的是打背景牌被碾压,因为廖鹏完全是站在校霸那边的! 女孩同伴后悔了,刚才怎么就热血上头针锋相对,摊下这大事儿。看燕江流和祁星阔神色正常,完全不受她信息素干扰的样子,更是悔得肠子青了。看过那么多八卦帖子,对祁星阔有所了解,顺便也知道燕江流的习惯,为什么会这么做? 说到底还是内心深处的不甘作祟,想看看帖子说的是真是假,毕竟联邦至今没出过不受信息素干扰的Alpha,要真遇上个不受牵制,真心爱自己的人,那会有多让人羡慕啊。 她就是想要这么个人而已,天生娇女内心的一个平凡梦。 只是没想到会在这么个情况下贸然出手,让自己落到这等地步。 “哦豁。”廖鹏果然在一分钟没到的功夫上来了,一上来就被浓郁的桂花香味攻击,捂着鼻子对身后跟上来的校医队们一挥手,“把这两个都给我带回去!一个也别放走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捉贼的,语气相当具有戏剧化。 等校医给两个女孩穿隔离服时,廖鹏走到燕江流和祁星阔面前,狐疑道:“你两没事?” “廖主任,你很希望我们有事?”祁星阔问,眼尾余光瞥见燕江流越来越红的耳根及靠近后脖颈处大片泛粉肌肤,有不好预感,默念,可千万别出事。 “你少跟我打嘴仗。”廖鹏照顾祁星阔这么些年,深谙此少年的性子,不想多浪费口舌,视线在燕江流看似没变化的脸上掠过,接着像看出什么似的,又转回了视线,皱眉迟疑,“你……” “廖主任,不好了,这位女同学将进入发情期,需要快点送回医务室!”校医紧急喊声转走廖鹏注意力。 廖鹏脑袋都大了一圈,忙不迭的问:“哪个哪个?” “这位。”校医指着女孩同伴说,额头上也满是汗,“她情绪不稳,需要机器配合才能安抚下来情绪,至于剩下的,只能拜托廖主任通知家长,再做定论。” 廖鹏没心思管祁星阔和燕江流,在带人离开前,再三警告:“你两别给我惹事,快点回去上课,别以为体育课就不是课了!” “好的,廖主任。”祁星阔感受到燕江流身体的轻颤,不动声色伸手按在他后背,像压住即将沸腾的高压锅盖。 急匆匆的脚步声跟批发似的,短暂时间内响彻楼梯道。 上课铃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打过,离教学楼较远的小楼周遭安静下来,能让祁星阔听见燕江流略显粗重的呼吸声,而手掌落下的地方也散发着超出以往的温度,是炙热的,是滚烫的,像是能煎鸡蛋。 祁星阔缄默着侧眸,映入眼帘的是燕江流已被烧红的脸颊,从这个角度能清楚地看见他睫毛弯翘的弧度,像一把把小勾子落在祁星阔心尖上,勾得人欲罢不能,想与他天长地久。 可能是祁星阔注视时间太久,惹得他侧脸看过来,因这个动作,本来还白皙无恙的脖颈刹那被粉色占满,让他看起来像个刚刚成熟散发出香味的水蜜桃,他的眼眸满是水光,透着隐忍:“祁星阔,我好像……” “别说话。”祁星阔说,他压根不知道自己此时开口带来的毁灭性诱惑,足以让祁星阔爆发身体里的Alpha兽性,唯有不让他说话,稍微能控制。 “我知道你怎么了,是因为那个女孩释放近发情期的信息素,诱发了你。”祁星阔深呼吸,想给燕江流说接下来自己要做的事,“现在我应该给廖主任再发条消息,让他带校医再过来一趟。我知道真那么做,你的身份瞒不住,恐怕就等不到我们一起考去圣西尔大学,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对吗?” 燕江流忍着身体里如浮毛来回扫动带来的酥麻感,艰难点头。 “我也不能再让你呆在这里,必须想办法带你回家。”祁星阔的手落在他腰上,让两人靠得更近,方便祁星阔放缓声音引诱,“Alpha有个能暂时安抚Omega的办法,你知道是什么吗?” 燕江流身不由己倒在祁星阔怀里的身躯僵了一瞬,终是重重点头。 祁星阔的另一只手探上他的衣领口,缓缓解开扣紧的第一颗纽扣:“那燕宝愿意让我落个临时标记,好带你回家吗?” 燕江流弥漫水雾的眼眸落在祁星阔泛粉的耳朵上,像是意识到某人真实属性,难得苦中作乐:“我觉得还凑合,能用。” 祁星阔轻笑,指腹在他腺体地方轻轻摩挲:“如果疼,就咬我。” 尖牙与话同时落下,燕江流发出一声闷哼。 疼痛来得猛烈又迅速,燕江流哼完就好似被抽光所有力气,只能两手紧紧扣在栏杆上,生怕一松手就会滑倒在地,站在他身后的祁星阔还咬着那块肉没放开,手禁锢在他腰间,逐渐加大力气。 他是被人诱发出发情期的,临时标记本就该比别得时候来得要长。 人鱼的腺体似乎比别的Omega长的更为细腻敏感,碰上这等要命的时候,燕江流眼睛里噙满泪水,想哭哭不出来,想发出声音又怕引来其他人,唯有咬牙忍着,不让自己发出丁点声响。 随着时间流逝,燕江流伏在栏杆上,浑身发软,扣紧的手也在不知不觉中松开了,身体好似无根浮萍,被祁星阔轻易揽进怀里。 “燕宝,还好吗?”祁星阔呼吸炙热,声音好似渴上许久的人,猛然开腔,哑得听不清。 燕江流在被临时标记那段时间,神智是恍惚的,直到祁星阔开口,他隐约能听见点声音,却无法听清对方问的是什么,迟钝扭头轻声问:“什么?” 这情况不用他再回答问题,祁星阔也知道不太好,还是快点带他回家最好。 祁星阔怕人看见燕江流此时的样子,会生出事端,脱下外套罩在他脸上,给吴浩初发去条善后消息后,抱着人飞快往学校后门走去。 身为校霸总有别的同学没有的门道,比如以前不听课时候专门逃课用的小门。祁星阔很庆幸自己就算改邪归正,也没把地方上报给廖鹏,这才在关键时候救了命。 被祁星阔抱在怀里的燕江流,一睁眼什么都看不见,能感受到贴在身侧的温热身体,还有腿弯及肩膀处强有力的手臂,鼻息间满是祁星阔的味道,充满安抚和宁静,他努力辨认半天,是祁星阔的衣服。从颠簸的体验来说,他们应该在回家。 燕江流轻松出口气,体内翻涌的不舒服暂时被祁星阔的临时标记压住了,可他总觉得这只是一时,因为他耳朵发痒,腿在发烫。 这种感觉像极他控制不住要变出人鱼原身。 他思绪飘忽,摇摇晃晃想到绝密资料描写的人鱼成年变化。 第一点就是会控制不住人形,他此时情况符合。 接下来如果他进了水里,尾巴尖上面的蓝色衍生出银白色,手臂内侧生出蓝色直线,瞳孔彻底变成蓝色的话,那他就是真成年了…… 成年时还有个很重要的点,他视线凭感觉落在祁星阔身上,对方也知道,会躲开吗? 他不知道答案,浑浑噩噩间听见开门声,身在的地方不停拔高,最终平稳下来,他被放到柔软的床上,遮住光亮的衣服被揭开,映入眼帘的是祁星阔气喘吁吁,额头满是汗的俊脸。 “我记得最东边的房间里是个简陋泳池,你要去那吗?”祁星阔气息不稳问,一路狂奔回来也是拼了命。 饶是如此,祁星阔还是看见燕江流已然冒出来的尖耳朵,如那时在他家浴室里初见的漂亮可爱,让他挪不开眼睛。 “去。”燕江流看见祁星阔眼里的景象,渐渐地,他看见变成银白色的头发,再耽误下去,他的尾巴都要出来了,那时候祁星阔想再抱走就有点困难,得抓紧时间。 他明白,祁星阔也明白,立刻抱着他换了地方。 室内泳池里的水常年保持恒温,专为燕江流所配。 祁星阔把人放在泳池边的躺椅上,帮他脱去碍事的外套,手落在他衬衫上停下了。 “不用解开,你把我放水里吧。”燕江流摇头。 祁星阔将他抱到池边,俯身将人往水里放,这个姿势弄不好两人都会落水,那样会很危险。好在祁星阔稳住了,将他安全放进去,蹲在池边手落在他肩膀上,时不时给予帮助,让他能在熟悉环境里放松下来。 燕江流感觉身体里的力气在渐渐恢复,与力气一道回来的还有种陌生的冲动,很热很奇怪,渴望被拥有。 他捧了把水洗脸,声音沙哑问:“我是不是变成银白色头发尖耳朵了?” 祁星阔轻‘嗯’了一声。 他又抬起头,让祁星阔能清楚看见他瞳孔颜色,心情极度平静问:“眼睛颜色呢?” 祁星阔被这双湛蓝如水洗的眼眸注视,有瞬间想就此白头偕老,很漂亮的颜色。 “蓝了。” 燕江流心里有数,和同样心里有数的祁星阔对视:“你要不要先出去?” 祁星阔摇头,知道他让自己走,是怕吓倒自己。人鱼成年那刻会受天性影响,无差别攻击人。祁星阔留在这里,说不定会有危险。 祁星阔不离开,燕江流只能自己往泳池中间滑去。 等到中间,他修长的双腿已变成鱼尾,黑色长裤飘落在水底,蓝色鱼尾在水里左右摇摆,晃得祁星阔视线里只剩下蓝。 燕江流脱掉衬衫,抬起双手默默注视手臂内侧,和身体里的异样抗拒,等待成年的最后时刻来临。 他体内的热血翻涌很快,像循环似的,走遍身体各处,一遍遍的洗着血肉,渐渐地,他体内温度高的不像话,惹得他只能一头扎进水里,想以此来降温,上身下水,藏在水里的尾巴自然翘出水面,祁星阔眼尖看见尾巴尖的白光,想定睛看清楚,又见尾巴入了水,滑向更远处,那抹白光快的像幻觉。 燕江流自己知道这不是幻觉,游动间他看见蓝色线条一格格如同作画般,抬起放下的出现,他在经历蜕变,经历只有人鱼才有的成年仪式。 他在水里游得更快了,能感觉到尾巴上传来的火辣辣痛感,还没结束。 祁星阔跟着燕江流的游动走起来,眼睛紧紧的盯着他。 饶是如此,还是会一不留神就看溜了,他速度太快,在水里几乎如光。 这一秒,祁星阔又看丢了人。 下一秒,燕江流猛然在祁星阔面前一跃而出,停留在空中那几秒让祁星阔看见他尾巴尖上的白色,真的成年了。 祁星阔由衷笑了。 再度回到水里的燕江流窜到祁星阔面前,浮出水面的那刻,眼睛清澈漂亮,默默看向祁星阔的时候,透着些说不出的味道,他鼻息微动,如愿嗅到熟悉的橘子味,不浓不淡刚刚好,一闻定情。 从此之后,他喜欢的就是祁星阔,谁也改变不了了。 只是……燕江流想到祁星阔,抬眸看着眼前蹲下和他对视的男人,对方喜欢他吗? “感觉怎么样?”祁星阔问。 美人鱼的初次发情期总是伴随着成年,自成一套的成年仪式能助他们成功渡过发情期,与此同时会对闻到的第一缕信息素定情。 刚才燕江流的小动作被祁星阔收入眼底,轻笑。 “还行。”燕江流说,这声回答出口,两人惊讶发现他的声音不复先前清亮充满稚气,此时更偏向于他声音该有的清脆动听,宛如天籁。 祁星阔再细看他身体:“像长大了。” “真的?”燕江流看自己没多大感觉,或许是人鱼样子的缘故,他想变成人,想到湿透的衣服,不太好意思的说,“你能帮我拿套干净衣服吗?” 祁星阔看见还落在水底的几件衣服,弯弯唇角,什么话也没说出了房间。 燕江流趴在池边看着门口,耳朵有点烫,希望等会祁星阔送过衣服能自己出去,免得他开口说,祁星阔又…… 想到被祁星阔撩,他没了以前恼羞成怒的心,隐约小期待和想反撩,或许这就是成年带来的心态转变。 绝密资料上说的果然没错。 成年前后的人鱼心态变化极大,性情或许不会有明显改变,但心态会比以往更稳定,更让人捉摸不定。 燕江流单手掬起一把水,高高举起,任由水顺着指缝溜走,眯眼想到祁星阔帮他拿小内内的事儿,唇角翘起来,校霸那时在想什么呢? 他想的人很快去而复返,手里捧着的是一套居家舒适衣服,放在躺椅上,多看他一眼,自然出去了,没有他先前想的那些曲折。 这一幕竟让他心生出遗憾,居然就这么放过他了。 他已经不是未成年,祁星阔还这么守礼,看来和叶淮西的约定,对方很看在眼里,重情重义重承诺,祁星阔真的很好。 怎么办呢。 越想越觉得祁星阔让他喜欢的不行,是好现象吗? 他边穿衣服边琢磨,祁星阔面对他时想了什么。 可能是喜欢的。 他若有所思。 等穿上衣服,他发现除了外套,衣服都短了…… 他真的长高了。成年还有这种好处,他拽着袖子拉门出去。 祁星阔就等在门外墙边,看见他出来,站直身体,这时,他发现自己看祁星阔不用过于抬头,角度刚刚好。 “我十八岁了。”他说,“以后能组团去网咖打游戏,也能看很多很多以前不能看的东西,还有……” 燕江流停顿几秒,惹得祁星阔眉梢微动,眼眸里似多了些催促之意。 “还有我能谈恋爱了。”燕江流直视祁星阔,把内心压了很久的话于这刻说了出来。 话出口,燕江流觉得自己像一个望梅止渴大半天,最终将要美梦成真的人。他看见了肖想很久的梅子,和臆想中一样的好,光是看着就知道味道很不错,想必吃到嘴里只会让人觉得美味,别无他想。 而在他心里,祁星阔就是这个能看不能吃的梅子。 这个梅子初见很低调,再见就瞎撩,撩到现在还没个说法,弄得他时常怀疑梅子也会这么撩别人。 事实证明,梅子是只对他这样,那就是喜欢。 他单方面给祁星阔的心理盖了章,占有欲于这秒爆发而起。 “祁星阔,你答应叶将军什么了吗?”他问。 祁星阔感觉小同学的眼神不对,不,是整个人由内而外变得不同,霸道强势而有强大占有欲,完全不属于Omega该有的气势。 祁星阔不受影响,被小同学眉宇间的神采飞扬弄得心痒痒,想伸手对人上手,却被小同学反按着肩膀壁咚在墙上。 “在回答我的问题前,别试图用动作转移我的注意力。”在没成年前,他吃够祁星阔小动作的诱惑,为避免重蹈覆辙,他直接斩断,让祁星阔好好回答。 祁星阔不知道小同学对自己小心思这么了解,连动向意思都明白,越来越难糊弄。 “燕宝,你知道为什么我会答应和你一起考圣西尔大学吗?”祁星阔温柔地问。 燕江流眯了眼睛,面对祁星阔时,他不想动脑子,手指在对方肩膀轻点,白皙指尖透着些许粉,像主人内心的波动:“我不猜,你告诉我,好不好?” 祁星阔垂眸和他对视,发现小同学眼眸泛蓝,纯粹诱人。 “真的想知道?”祁星阔低声问。 燕江流指尖已到祁星阔脖颈近肩膀处:“嗯。” 第60章 乖,都给你60. “我答应叶将军要保密,就算你想知道,我也不能说。”祁星阔拿开他的手,紧紧握住,“燕宝,你现在处在个很兴奋的状态下,很多事情要注意,听话,先回去好好睡一觉。” “我没觉得自己哪不对,我觉得自己很好。”燕江流轻轻挣开祁星阔的手。 祁星阔无奈,一般生病的人都不会承认自己有病,就好似燕江流此时的情况,他脸颊的颜色及还在自己手里持续飙高温度的手,都显示他状况不对,偏偏他这个当事人不当回事,祁星阔是不会和这种状态下的燕江流说过多话。 “很好是吗?”祁星阔问。 燕江流肯定点头,他真觉得挺好,没有任何时候比这刻…下一刻,他就遭到正义制裁,祁星阔的手指落在后脖颈腺体上。 不久前这片地方被眼前人光临过,似乎还残留那时候的触感,此时对方不过轻轻触碰,就让他不受控制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祁星阔及时施以援手,轻笑:“很好?” 燕江流闭紧嘴巴,刚被打脸的滋味悠远绵长,比窖存十年的老酒还要芬芳,让他内心的羞耻猛然冒出头,将在失控边缘的理智拉了回来。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听话,现在就回去睡觉。” 理智一旦回归原位,看过绝密资料浮现脑海,让他自制力发挥作用,不再胡乱来。 祁星阔没扶他,怕让他不好受,只跟在他身后目送他回房。 燕江流进了房间,几步走到床边扑上去,将自己蒙进被子里,装作黑夜降临,迷惑大脑神经,想快点睡着。 往往越是想怎样,心里就会跟生出反骨似的,越不想如愿。 在被子里折腾半小时,依旧毫无睡意后,燕江流掀开被子,点开和祁星阔的聊天界面,敲敲打打想着怎么把人拐进来。 -祁星阔:饿了还是渴了? 燕江流咬着唇,趴在枕头上懒懒打字。 -燕江流:睡不着。 -祁星阔:等我。 一句话让燕江流有了期待感,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祁星阔还没来,燕江流等得有点不耐烦,想开门下去找人。 在他心里感觉过很久,实际上不过五分钟,门外传来敲门声,他脸上一喜:“快进来。” 祁星阔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个让他略眼熟的东西,这是…… 祁星阔没往床边去,走到桌子边将香薰放进插座里,转身看皱眉的燕江流:“喝奶茶吗?” 不用再感觉眼熟,奶茶加香薰,这不是他在祁星阔家浴缸临睡前享受的那套吗? 燕江流:“……是不是给我喝过奶茶,我会睡得无比香甜?” “这时的你,需要休息。”祁星阔诚实说。 如果不让处在精神亢奋的他休息,那很可能会因为情绪过高血管爆裂,产生不必要的流血事件。 况且,他一旦流血,身份藏都藏不住,毕竟去医院需要真实登记。 节外生枝,是他们的大忌。 燕江流往床上一摊,看站着不过来的祁星阔,半晌叹息道:“那来杯吧。” 总归祁星阔的话,他是不由自主的想听。 祁星阔弯弯唇角:“听话,明天放学带你体验下组团去网咖打游戏。” “好。”燕江流被轻易收买,爽快卖掉了自己。 祁星阔多看他一眼,转身下楼去做奶茶。 让人安心的薰衣草香味淡淡弥漫开来,燕江流往床上爬了爬,翻身躺平,望着天花板发呆,等着祁星阔的奶茶。 明天周六,后天周日,能放假,不如那天请求乔治帮忙,让莱城下场雪吧。 他还记得上次说到下雪,吴浩初发来的照片,真的很美。他想,下雪时候如果在海里游泳,会是怎样的? 忽然很想试试,不知道能不能拉上祁星阔。 问问对方吧,要么。 他猛地坐直身体,迫不及待想找到祁星阔,听听对方的意思。 刚起身走到门口,房门轻响接着被推开,去而复返的祁星阔端着奶茶,面露诧异。 “怎么起来了?” “我想问你,要不要在下雪天去海里游泳。”他自然脱口而出,全然没有半点藏话的意思。 祁星阔一手端奶茶,一手轻扶他肩膀,将人往房间里面带:“如果你想让我去,我就去。” 房门被祁星阔用脚带上,尽量顺着他的心思,让他早点喝完奶茶,好好睡觉。 燕江流:“想。” “那我就去。”祁星阔让他坐在床上,把奶茶递过去。 扭头看袅袅飘烟的熏香,时间差不多。 “其实,用熏香不如用你的信息素。”燕江流喝几口奶茶,眼睛不住往祁星阔脸上飘,将内心真实想法说了出去。 那熏香,他闻着效果并不大,远没有此时靠近祁星阔,嗅到对方身上信息素来的安心。 如果祁星阔愿意释放信息素,哄他睡觉,那…… 他脸颊红红,心里想的美极了。 成年当天,美人鱼的任何话语都具有危险性,其背后藏着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的目的。 祁星阔牢记这条法则,所以,不论他说什么,祁星阔都不会轻易松口,等他睡觉醒过来,或许都不会记得今天所作所为,犯不着做没意义的事。 祁星阔喜欢在小同学清醒时候下手。 “快点喝,喝完早点睡。” 燕江流心里如意算盘落空,祁星阔婉拒的相当明显,他不满的皱了下鼻头,真是小气鬼。 祁星阔不管他,将房间内的窗帘拉上,又将熏香程度提高,取走他喝光的奶茶杯,抬手在他额头上轻点:“别想到处乱跑,好好睡觉,不乖我会罚你。” 燕江流两只手拉起被子遮住半张脸,眼巴巴望着祁星阔,漂亮眼睛像会说话,他在说,给我点信息素吧,就一点点。 祁星阔冷酷无情将被子拉起盖住他眼睛,起身走了。 燕江流闹腾的在被子里打滚,半晌抱着被子坐起来,伸长脖子听门外没动静,悄悄下床开衣柜,从里面扒拉出前几天刚从祁星阔那儿拿回来的丝带,缠在手上爬上床,这次裹紧被子的燕江流,总算能安稳睡个觉。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连祁星阔进来喊他吃饭都没醒。 日复一日。 三天后清晨,燕江流悠悠睁开眼睛,伸了个满足的懒腰,这次是真的睡够了。 他掀开被子,看见里面的东西震了下。 他记得自己睡觉前只缠了个丝带在手上,为什么现在被窝里还有个外套及衬衫,且一看就不是他的那种。 他抓起来闻了闻,成功捕捉到祁星阔信息素,顿时脑子都要炸开了。 睡着的那段时间,他到底干了什么? 谁能告诉他? 燕江流觉得自己要疯了,他拿着祁星阔的衬衫,双手抱头苦思冥想。可不管他怎么想,睡觉时候的事儿,怎么都想不起来,好似这些东西一开始就在他被窝里,他清楚记得不是这样的。 每当他自己解释不清楚,那另一位当事人必定清醒知道。 他拿上这两件衣服去二楼找祁星阔。 今天起得太早,没撞上准备出门的人,敲门时候,他甚至能听见祁星阔迷糊了一声,几分钟后,门口站着个站姿散漫的英俊少年。 英俊少年半眯眼眸望着他,声音沙哑透着些宠溺:“醒了?” “嗯。”他点头,藏在身后的手有点拿不出来,太羞人了,他干了啥?! “来还衣服?”祁星阔视线在露出来的衣角上停留一瞬,看见小同学爆红的脸,笑起来,“现在知道害羞了?” “我、这、你的衣服为什么都在我被窝里?”燕江流把衣服递过去的时候,小声问。 祁星阔握住他手腕,将人拉进房间里。 燕江流一惊就想跑,被祁星阔堵住门口:“我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我知道你不记得,所以就想好好给你说说。”祁星阔双手抱臂靠在门上说。 燕江流后退两步:“不用了,不记得还、还挺好的。” “我觉得这种事你应该记得,毕竟我很少遇上像你这么直接的。”祁星阔扯了下衣领,露出半边肩膀。 燕江流猛地扭头,不敢看。 祁星阔似笑非笑:“怕什么?昨天你咬的可起劲了,今天怎么不敢看了?” “咬?”这个字让燕江流转过脸,看见上面清晰的牙印,他下意识舔了下小虎牙,真是他干的? “你不仅想咬我,还想给我临时标记。”祁星阔语气平静,此时重复起这件事听似很普通,实际昨天发生时候蛮激烈。 燕江流像蛮神附身,浑身都是力气,连祁星阔都差点没压住,被他扒光衣服咬几口,好在最后靠信息素取胜,成功稳住他。 当然为了继续稳住他,祁星阔失去大衣和衬衫两件衣服,要不是跑得及时,怕是连裤子都要丢掉。 当时燕江流那让祁星阔从没听过的流氓发言,深深让校霸同学意识到自己平时有多骚。 因为许多台词,都是自己曾对他说过的。 作乱作到自己头上,祁星阔也是无话可说。 此时再看小同学羞愤欲死的表情,祁星阔忍住想骚话的冲动,努力平淡发言:“还说了很多不会说的话,我不留下两件衣服应该走不掉,等你清醒了,或许就该和我去人口管理局做登记。” 燕江流咽了口口水,不敢去想那是怎样的画面。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那本书会说成年时的人鱼攻击性十足。”祁星阔拉好衣服,看着脸色变来变去的小同学,“身为Omega的你都如此强悍,那要是个Alpha,还不知道会怎样。” 燕江流抿紧唇,实在不知道怎么说,也不敢和祁星阔对视。 祁星阔看出小同学的羞赧,明白再说下去,他该羞得几天不和自己说话了。 “收拾收拾吃饭上学吧。”祁星阔转开话题,“我帮你请了几天假。” “今天星期几?”他问。 “周三。”祁星阔说。 燕江流眼眸微垂,心里震惊,居然睡了好几天。 “试卷帮你放在桌肚,老师知道你情况,没什么问题。”祁星阔以为他在担心这个,自顾自让开门。 燕江流抬眸小心看过去:“对不起。” 开门的祁星阔动作一顿,扭头看满脸愧疚的小同学,后知后觉他在为那几天的事道歉。 如果不是那样,还真不知道小同学喜欢自己这么深,等这个周日,小同学会开心的。 “傻瓜。” 燕江流低头往外走,情绪沮丧,干什么啊他。 这一沮丧就持续到上午放学。 今天又是他和祁星阔值日,两人分工明确,一人擦黑板,一人扫地。 燕江流心不在焉的扫地,时不时看一眼擦黑板的祁星阔,当时他怎么就咬人了呢? 是祁星阔太香了吗?可能因为他喜欢对方信息素。 他再看祁星阔,这时门外跑进来两个女同学,其中一个说:“祁同学,我有话想对你说。” 燕江流停下扫地,看向讲台上还在擦黑板的祁星阔,想看看对方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祁星阔反应很冷淡,偏头看向娇羞的女同学:“抱歉,我值日还没做完。” “我帮祁同学做值日,你和我朋友说话。”跟女同学过来的女孩自告奋勇,上前想从祁星阔手里接过黑板擦。 祁星阔抬高手,没让女孩碰到:“不用,有什么事你直接说吧。” 女同学咬唇,惴惴不安的眼神飘向教室后面的燕江流,用意很明显,这还有个外人在呢,她想说也张不开嘴啊。 “如果没事,同学你可以走了。”祁星阔说。 女同学想到论坛上说两人没关系的帖子,就算让燕江流听见表白又怎么了?没听人说转学生是个大嘴巴的。 女同学一咬牙,将藏在口袋里的粉色信封摸出来双手递过去,低头不敢看祁星阔:“我想说的话都在这封信里,祁同学看看就知道了。” 祁星阔从上幼儿园开始,没少看见类似的信封,加上上次燕江流大众之下说的那些话,让本来蛰伏的迷妹们,忽然激动起来大胆敢表白,弄得祁星阔用校霸冷脸都不管用,还总是能收到情书,像这位女同学过来当面送的不多,却也让人能懂她的意思。 祁星阔都不用看燕江流此时的表情,就知道小同学醋缸子怕是翻了,干脆拒绝:“抱歉,我不能接受,希望你以后能遇见更合适的。” 女同学沮丧,片刻后满血复活:“我就是不想留遗憾,知道你不会接受我的,还是谢谢祁同学愿意听我说,再见。” 女同学强装出无所谓,拉着朋友走了。 祁星阔轻笑,看向那边不知什么时候闷头继续扫地的燕江流,眼眸微垂,生气了? 擦完黑板后,祁星阔回了去校外占吃饭地方的吴浩初消息,拎着拖把打算拖地,低头听见前门关上,抬头看见从那边走过来的燕江流,祁星阔拄着拖把把看着他。 燕江流心里默念新学的两句土味情话,不断模拟等到祁星阔面前该怎么说,他觉得再坐以待毙下去,祁星阔很可能会被别人追走,别人都能表白,为什么他不行? 他因对祁星阔定情后,骨子里的占有欲猛然发作,非常想追求对方。 这追求不能光说说,首先得从撩人开始,让祁星阔知道他有这方面意思,在心里有数时候,他再表白,保证事半功倍,好一举成功。他自认为没有祁星阔那等撩人功底,只能从网上找些撩人办法,笨手笨脚的学习。 关键只有理论知识的撩人,往往站不住脚跟,他还得亲自实验,面对祁星阔那双认真又诚挚的眼眸,他真的挺想掉头就走,这要是走了,以后祁星阔会不会不理人呢? 他怕会出现这种情况,只能走到人面前,一手扶在桌子上,一手握住祁星阔手里的拖把把,给予自己部分勇气。 深呼吸口气后,在祁星阔越来越不解的眼神里,他一边炸着毛一边忍着害羞道:“我想吃点素……” 祁星阔眼眸微闪,似笑非笑抢答:“我的信息素?” 燕江流愣了下,脸唰的红透,半晌说不上话来。 祁星阔黑亮的眸子掠过光影只剩下他,声音低沉诱惑:“也不是不行。” 燕江流眼睛亮起来,无声催促对方快说。 祁星阔低笑:“让我摸摸你的耳朵。” 燕江流:“!” 臭流氓,想什么好事呢?! 他耳朵现在哪是随便再能摸的啊,看过资料都知道,再摸耳朵搞不好就要他…他脸颊爆红,觉得祁星阔逗人,也是在委婉拒绝,看来前面是他自作多情,祁星阔并不喜欢他。 他心里失落起来,如果真是这样,他对对方信息素定情,也算不上好事。一生只认定一个人,对方都不喜欢他,他认定有什么用呢。 小同学情绪变化太快,许多时候都写在脸上,祁星阔不用多花心思就看出来了。 “这里是学校,我释放信息素给你,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这话一出,燕江流的失落如同云烟,眨眼消失不见,他一喜,张口想说话,看见祁星阔制止的眼神,老实闭上嘴望着对方。 “这个周日,我带你去个有趣的地方。”祁星阔说。 地方已经安排好了,就等他们过去。 燕江流不知道为什么,听见这话,心跳加速像要跳出嗓子眼,冥冥之中感受到神奇的指令,他点点头:“那现在我们去吃饭吗?” 能让小同学念念不忘的除了祁星阔还有吃。 祁星阔笑了声:“等我拖完地,就走。” 燕江流点头。 实际上说吃饭只是为转移他激动情绪,这个话题跟有毒似的,听起来感觉像约会。他们现在还没亲密到那份上,想到这个词就让人害羞,羞完又不好意思问。毕竟他们两个一起出去的次数也不少,忽然盖章,觉得哪里怪怪的。 燕江流崩住自己,等着祁星阔扫尾。 几天上学时间一晃而过。 周日早上刚起床,燕江流拉开窗帘看外面,黑云压城,天气不太好,寒风嗖嗖直吹,还没开窗好似就能感受到那阵刺骨的寒意,燕江流打开衣柜拿出最保暖的衣服套上,再看一眼窗外被吹得乱飘的树枝,又拿了条围脖。 今天要跟祁星阔出门,看这天气不多穿点不行,他得叮嘱祁星阔也要多穿点,他手里拿着围脖急匆匆往二楼走去。 刚到二楼,就看见穿戴整齐的裴疏清和祁奈,两人一前一后往门口走,看起来要出门。 大概是燕江流动作比较轻的缘故,两人没发现他,自顾自的说话,换鞋时站着的祁奈弯腰快速在矮身换鞋,仰脸说话的裴疏清唇上亲了一口,这一口太实在了,让他看见个正着。 燕江流:“?!” 他手忙脚乱的窜进二楼,像是受到天大的惊吓,走路没看前面的下场就是一头扎进刚出门的祁星阔怀里,险些将人撞到。 祁星阔搂住一见面就投怀送抱的小同学,低声调笑:“怎么忽然这么热情?是我今天带你出去玩,让你感激涕零了?” 燕江流猛地摇头,从对方怀里退出来,连连后退直到背靠墙,脸上火烧感还没下去,眼睛里弯着一汪水,清澈漂亮。 祁星阔心里一动,这是怎么了? 总不能大早上就被欺负了吧?在这个家里,除了自己欺负小同学,似乎也没别人碰他,刚才那两句话比平时骚话强度弱多了,应该不至于让他这样,那是遇上什么事? 祁星阔自我反省后,没能找到小同学脸红耳赤的原因,不由得问:“你脸怎么红成这样,感冒了?” “没有。”燕江流一巴掌拍开对方伸过来的手,言顾其他,“我们走吗?” 祁星阔心里疑惑还没散开,看见他不想谈的样子,没想逼他:“走。” 燕江流轻松口气,还好没再问了。不然他真的没脸把看见的事情说出来,尤其还是那么…那么亲密无间的事。 可不知为何,那一幕总在他眼前浮现,到最后画面中的主人公换了人,变成他和祁星阔。 人脸清晰的那刻,燕江流倒抽口冷气,再也无法直视走在前面的祁星阔。 他要死了,这想的都是些什么鬼东西啊啊啊。 光天化日之下,他怎么会臆想这些,要不要人活了? 他闭闭眼睛,努力不让自己去想那些画面,因过度专心,都没能听见祁星阔的话。 祁星阔看他越来越红的脸,调出悬浮车控制面板,上面的车内温度显示正常,那为什么小同学脸红成这样? 似乎从在房门口撞见后,他脸颊上温度就没下来过,弄得祁星阔真的挺想知道他过来前到底碰见什么。 可小同学嘴严的跟浑然天成的鸡蛋似的,翘都翘不开,或许只能再试试套路了。 沉思中的燕江流压根不知道校霸带着熟悉的套路来了。 他只听见祁星阔慢悠悠问:“早上出门时候,家里好像没有别人。” 燕江流神经绷起来,莫名防备:“大概是出去锻炼了。” “哦,你知道我叔凌晨回来了吗?”祁星阔问。 燕江流神态以肉眼可见程度紧张起来,话都要说不利索:“没、我不知道啊,最近、最近睡得都挺熟。” “说的也是,你缺少睡眠。”祁星阔心里有了计较,装模作样,“乔治这几天挺忙,忙着给你准备更合理的营养套餐。” “我觉得吃不吃都差不多。”不提祁奈,他紧张又褪去不少。 “你早上是不是看见了什么?”祁星阔话题猛转,转的燕江流有瞬间反应不过来。 “就是碰见你叔和裴老师……”燕江流反射弧转过来了,惊恐看着祁星阔,不要脸的,又来突然袭击这招! “他们怎么了?”奸计被人识破,祁星阔索性问开,“是看见他们亲亲了?” 燕江流惊恐地更猛烈了,眼睛瞪得圆圆的,像惊慌失措的小猫咪。 祁星阔撑着脸颊勾唇:“小同学是第一次看见这画面?” 燕江流不说话,盯着祁星阔的眼神渐渐不对劲起来,听对方语气,这是撞见过? “别猜了,我看过不止一次。”祁星阔说。 燕江流转开视线,原来真看过,转开不到两秒又转回来,他想问问祁星阔,你当时什么感受?但这话,他问不出口,太…太难为情了。 “当时觉得害羞,多看几次没感觉,以后你会习惯的。”祁星阔特别像个会读懂他人内心话的妖孽,完全解读他内心疑惑。 燕江流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表情,闹半天只能把脸埋进围脖里,不让对方看见自己的脸。 “害羞呢?”祁星阔问。 燕江流别开脸不回答,害不害羞这不是一眼能看出来的事情吗?这人还非要问一句,不是纯心让他炸毛么。 偏偏问话人跟无所察觉似的,上赶着讨打:“这么容易害羞,以后怎么办?” “我什么时候说我害羞了?”燕江流扬起脸瞪着他说,装作没看见他眼中调侃,“你不要总是仗着脸皮厚就胡说。” “是我胡说了吗?”祁星阔惊讶,“那可能吧,我总觉得你在我面前很放不开。” “你对自己预估错误,也看错我了,我坦荡着,没拘束。”燕江流话说的震天动地,视线却始终不敢和祁星阔对视,是不是一目了然。 祁星阔忍笑捧场:“是我的错,是我在你面前放不开,小同学,你别生气也别不理我,我这个人可容易害羞了,也可容易炸毛,你要是让我感觉不自在,能好几天不理你,到时候怎么办?” 这句话说得别有深意,燕江流忍不住看过去。 祁星阔唇角弯起的弧度及眼中未散的笑意,让他知道这人就是故意说的,脸呢?! “燕宝,你为什么不说话?”祁星阔故意问。 燕江流鼓着脸颊气呼呼就是忍着不吭声,能说出那种话,还有脸问自己为什么不说话,真是没见过比他还厚脸皮的人。 祁星阔笑了又笑,在车子划过市中心时候,看见熟悉那条路,眼睛一转引人说话:“燕宝,还记得我生日那晚去过的糖葫芦店吗?” 燕江流依旧不说话,眼睛却看向了说话之人。 “你做的糖葫芦呢?”说话之人问。 燕江流微微睁大眼睛,那天晚上他是被对方抱回房间的,那他的糖葫芦? 他从没觉得自己忘性那么大过,难怪这些天总觉得丢了什么东西,原来是那天的糖葫芦被遗忘。要说不见了也只能丢在祁奈车上,说是在祁奈手里,不如说到祁星阔眼前,那他写在糖葫芦上面的字? 燕江流没来由紧张起来:“被你吃掉了?” 如果只是单纯吃掉还好说,可要被祁星阔看见上面的字,那有些话真不用说了。 “我没吃,在房间里藏着呢。”祁星阔说。 燕江流心想,你还不如和我说被你吃掉了,既然藏起来,就说明你看见上面的字,这话题还怎么聊下去? 拿写好剧本过来聊他,祁星阔咋那么能呢? “你又想生气了?”祁星阔看他的表情问。 燕江流否认:“我就是在想该怎么装作糖葫芦不是我做的。” “你怎么没想问问我有没有细看过呢?”祁星阔给他提供个新思路。 燕江流却完全不上当:“你都这么说,肯定是看过了,我不进你的套路。” 真是越来越聪明,把自己套路摸得差不多,连话语陷阱都能防备到。 祁星阔笑道:“那你想听我对你那句话的回答吗?” “我不太想。”燕江流飞快说。 祁星阔非常有耐心的问:“是怕听见不想听的回答?” “你知道就不要说出来。”燕江流生气,在这方面的脸面比祁星阔想象的还要单薄。 他的羞耻心好比纸糊的小船,看似能载水,到水面上怕是连几分钟都撑不住就分崩离析。 他写在糖葫芦上面的那句话,比这小船还脆弱几分。 祁星阔深深看他,半晌无奈叹息:“你为什么不肯听我说说呢,万一我说的是你心底想要的,岂不是白白浪费一次好机会?” 燕江流神色出现一丝动摇,很快被坚定取代:“那也先不听。” “行,那我就不说了。”祁星阔说。 燕江流皱眉抿唇,神色严肃:“你就是想存心逗我。” “我哪有。”祁星阔感觉很冤枉,看一眼窗外,渐有小片雪花飘下来。 “没有的话,为什么不干脆告诉我,非要我提心吊胆?”燕江流精准抓到这点进行质问。 祁星阔看小同学半点没发现窗外变化,还持续纠缠在这个问题上,只想起身把人困在怀里,慢慢地,好好地和他沟通。 身随心动,祁星阔果然起身往他那边走。 燕江流往窗边滑了一段距离,瞪着祁星阔:“你干嘛?” “我过来想跟你好好讨论下刚才你纠结的问题。”祁星阔直接坐在他身侧,将他卡在沙发扶手和自己间,另一只手从他身前伸过去,撑在扶手前,让他无处可逃,“我觉得近距离沟通,会让你听话点。” 燕江流的脸火烧起来,耳朵也烫得惊人,被祁星阔动作撩到想疯,得亏车里没别人,不然怎么看都是他被祁星阔抱在怀里,光是想想,燕江流都要喘不过气,太刺激。 “你说的不对,还不允许我反驳吗?” “我那不是尊重你的意思吗?”祁星阔说,“如果你不想听,我还非要说,惹你生气怎么办?” “我是那么容易生气的人吗?”燕江流反问。 “哟,全校人都知道转学生脾气大得惊人,霸道还爱吃醋,就是有些人自己不知道而已,天天装作大度的样子。”祁星阔的手落在他耳尖上,轻轻摩挲,低声细语,“燕宝,你对我的占有欲可不是成年时才有的。” 燕江流让这忽然降临的话听得急促眨眼睛,长睫毛像藏着主人的小心思,调皮又害羞。 “对我的喜欢,也不是成年时闻了我信息素定情才有的。”祁星阔又说。 小心思被人说中,燕江流又羞又气,很想说不是的,我没有。 但当他对上祁星阔温柔又似有千言万语的深邃眼眸,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剩下傻乎乎的一个点头。 成功蛊惑小同学的祁星阔弯起唇角,手指由他耳朵来到脸颊边,大拇指异常暧昧的摸了下他嫣红的唇。 “初次见面,是不是就觉得我很好?”祁星阔又低声问。 这人想用心蛊惑一个人的时候,比情场老手技术来得还要高超,能让人眼里只有他,不仅想把真心话说话来,甚至想把自己所拥有的东西都送过去,只要对方肯要。 “KTV喝醉那么容易跟我走,在我家浴缸里愿意让我摸耳朵,都是因为心里对我有好感吧?”祁星阔今天是要借助天然地理优势,将两人过去的感情挖个透彻,想听他袒露心声。 不过,察觉到祁星阔用意的燕江流没有拒绝,毕竟话憋在心里太久了,不说出来迟早憋出病来,他想做个健康快乐的人鱼。 “你还知道什么?”他问。 “我还知道你不还我衣服是想自己留着,你很喜欢我的信息素,喜欢我撩你,也喜欢我对你动手动脚的,甚至……”祁星阔的手指来到他心口,在上面轻描淡写画了个爱心,抬眸同他微微泛蓝的眸子对视,轻缓一笑,酒窝露出来,让人醉倒在内,“你做过有关我的梦,对吗?” 老实说前面那些,燕江流并不意外祁星阔知道,最后一条说出来,他脸色变了。 “别怕,梦到我不是羞耻事,作为你的仰慕者,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我很开心。”祁星阔指尖微用力,将想逃开的燕江流压了回去,“燕宝,这种事我也有过,知道我梦里的人是谁吗?” 燕江流脸色又是一变,直觉不能让祁星阔说,搞不好他会炸。 祁星阔确实没说,因为车子停下来,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到了。 “先下车。”燕江流抓住祁星阔的手,这一握才发现两人掌心都是汗,不知是热的还是紧张的。 祁星阔不急在这一时,总归人跑不掉。 “你带我来的哪?”燕江流看一眼窗外没认出地方,却看见纷纷扬扬飘落的雪花,他瞳孔微缩,惊喜涌上来,指着窗外激动道,“下雪了!” 祁星阔轻笑:“如果不是下雪,我也不会带你出门。” 燕江流隐约有点预感,跟着祁星阔往车外走,当他看见不远处蔚蓝色的海面,预感被证实。 是成年那天,他亢奋时候央求祁星阔答应的,下雪天游泳。 祁星阔为了让他体验到这种感觉,提前做准备,挑中周日这天人工降雪,再带他过来海边。 关于车上两人探讨一路的问题,他内心有个清晰的答案。 “戴帽子。”祁星阔帮他将衣服上的帽子扣在脑袋上,“雪落入脖子有点凉。” 祁星阔帮燕江流戴,燕江流反手帮对方也戴上了,两人相视而笑,手揣在兜里,站在海滩上看下雪。 雪花越来越大,片片如鹅毛,由天空似飞舞般落下,将眼前山河海面装点上冬天特有的装饰品,即便雪花落入海面,很快消失不见,但大片雪花落下的美景,还是让人舍不得眨眼睛,太美了。 “燕宝,这附近我请人帮忙清人,你可以放心游。”祁星阔努力给他最好的,现在是,未来也会是。 燕江流用心听,细细品,似从中听见祁星阔说的那三个字,他眉开眼笑,抬眸看着对方:“你游吗?” 祁星阔叹了口气:“答应你的事,我不能食言。等我一会。” 燕江流目送他回到车里,转脸看向不远处的海面,扬起唇角。 过了一会,他将帽子摘下,任由雪花乱飘,有的落在头发上,有的顺着发梢滑进脖颈里,果然和祁星阔说的一样,冰冰凉凉的。 “你也换套衣服吧。”让他等了一会的祁星阔换上套潜水装备,出来对他说。 黑色潜水服将祁星阔身材比例勾勒的更完美,看得燕江流脸热。 “这又是想到什么,脸红成这样。”祁星阔发现小同学很容易脸红,似乎自己不经意秀个身材,就能让他害羞的不敢看,弄得自己真很好奇他到底想了什么。 燕江流捂着脸:“没什么。” 总不能说受同人文毒害,想到某些不可描述的东西吧? 虽说他两现在都是成年人,但要说到那种事,大概还早了点,他有皮有脸习惯了,没那么放得开。 作为一个很了解小同学的人,祁星阔不想知道算了,想知道很多时候都能知道答案。 现在他不说,往后有的是机会逼问,祁星阔不急,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就看他能不能扛得住。 燕江流看见祁星阔唇角飘的笑意,莫名脊背发凉,有种被盯着跑不掉的无力感。 盯就盯吧,他还能怕了。 因为祁星阔说换衣服,燕江流又跟他回到车内。 “衣服放在这,免得你穿衣服下去,光着上来。”祁星阔说。 校霸考虑的很周全,出来不仅带上潜水装备,还拿着小衣娄,免得小同学衣服没地方放。 身边人的贴心往往会让自己有个很好的人生体验。 燕江流被这举动暖得脱口而出:“你是只为我考虑那么多吗?” “除了你还能有谁?”祁星阔问。 燕江流抿唇忍着甜丝丝的笑,又是一个很好铁证,等会儿下水,就有个好证明的机会,他今天必定能脱单。 抱着这种决心,燕江流脱掉衣服,犹豫要不要脱衬衫长裤时,祁星阔又递过来一样东西。 燕江流垂眸一看,想钻进地里,是条泳裤。 “总得穿衣服回去,泳裤丢掉没关系。”祁星阔解释。 至于有没有包藏自己的祸心,只有他自己知道。 燕江流没有拒绝的余地,老实接过往另一边走。 祁星阔在原地等他。 几分钟后,上身裹着白衬衫,下面玩裤子失踪的燕江流出来了。 诚然,看见他这种穿着的祁星阔有瞬间后悔没把自己衬衫递过去,不然能享受一波看小同学穿自己衣服的满足感。 “走吧。”燕江流忍住害羞说。 总觉得这时候的他像极书里想勾人的小妖精,穿成这样,明晃晃的邀请。 好在祁星阔没有误解的意思,让他安心不少。 到海边时候,雪下的越发大了。 燕江流脱下衬衫,露出曾亮瞎祁星阔的白皙肌肤,大步往海里去。 祁星阔深呼吸一口气,也跟着过去。 两人心里暗想要在这里彻底改变双方此时寡淡的关系。 海水在下雪时的温度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冷,对燕江流而言,海水的温度永远是恒温的,在将要入海面,他偏头问祁星阔:“凉吗?” 祁星阔拨了拨水:“还行。” 燕江流放心很多,很怕因为海水太凉,让祁星阔不适,两人没法继续下水。在他心里,是打算潜入海底深处,将最美丽的一面展现给祁星阔看。 成年那天后,他就没在祁星阔面前展露过一丝原样,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喜欢成年后他的模样。 很多人类都会觉得未成年人鱼是漂亮的,成年后多数标签是霸道而具有攻击力的。 他目前在祁星阔面前并没有表现出这些,希望以后也不会有。 随着两人越往深海走,雪花下的越猛,水到胸口,燕江流指指祁星阔挂着的氧气罩:“戴上吧。” 祁星阔看他一眼:“要变人鱼了?” “我到水里再变。”他说。 人鱼在水里宛如回家,怎么都自在,完全不用祁星阔这么早做准备。 燕江流先祁星阔一步扎进水里。 莱城靠海地方较多,又因为有著名的湖泊港在,海水算不上太好,燕江流做好被水质差糊一脸的准备,下水才发现,这片海域味道还不错,出奇的清澈舒适,是他喜欢的。 真正入水后,祁星阔是没办法说话的,只能通过不断打手势,让他明白。 燕江流挑眉轻笑,握住祁星阔的手,将对方往深海地方牵走。 祁星阔倒真的无畏无惧,顺着他的节奏走。 被人全身心相信的感觉真好,燕江流出生到现在,只在祁星阔身上有过这种感受,也只有祁星阔,能让他给予信任。 或许命中注定,祁星阔就是他的人。 想到这,燕江流抖了下耳朵,头发变白,长长的鱼尾巴在水里自由飘扬,他的眼眸在海水衬托下多了几分平日里没有的深邃,看得祁星阔眼眸微深,轻轻松开牵的一只手,落在他眼睛上。 燕江流被祁星阔轻柔的动作摸得睫毛轻颤,很想眨眼睛,对方的手没在眼睛上停留太久,顺着眼角到鼻梁,像百般忍耐似的捏了下,到他唇上很慢的停了下,藏在潜水镜里的眼睛露出笑意。 “你到底想干嘛?”被摸的情绪上头的燕江流问。 问完想起祁星阔回答不了,他歪头翘起尾巴让对方能看清楚:“好看吗?好看就点点头。” 他如愿看见祁星阔的点头,笑着又问:“你喜欢我这个样子吗?” 祁星阔又点点头。 他接着问:“那你喜欢我吗?” 他终于问出来了,憋很久的问题,像个秘密藏了很久,现在秘密被公开,他舒服了。 这次祁星阔没那么快点头,弄得刚觉得舒服的燕江流,又觉得忐忑不安起来。 “不喜欢吗?”他紧张的问。 祁星阔指指海面,打了个手势:上去说。 燕江流心不在焉,被祁星阔拉着走。 往深海下的时候,是他拖着祁星阔,上去时双方互换位置。 其实把人带到海底表白是他不想听见拒绝,谁知道祁星阔要带他上去。现在校霸拒绝人,都采用说明白的方式,是怕他听不懂,还是想以后接着做朋友,好说个清楚呢? 燕江流胡思乱想起来。 重新呼吸到新鲜空气,燕江流思绪转回来,眼眸微抬对上祁星阔已摘掉潜水镜的双眼。 “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我喜不喜欢你吗?”祁星阔微微喘气问。 燕江流有点懵,像是从这话里听出别的意思。 “下水前不是感觉出了?被我不表态就不确定了,这么不相信我的喜欢啊?”祁星阔捧着他的脸,温柔笑了,“不喜欢你会一直撩你吗?你见我对谁像对你这样,无微不至,恨不得放手里捧着,又怕你生气,整天看你脸色行事,燕宝,我做的这些,你就没点感觉吗?是不是有点小没良心?” 燕江流内心被巨大惊喜填满,不知道说点什么好,心里有数是回事,亲耳听见祁星阔承认又是另一回事,两者带来的感觉很不一样,心理满足感会有巨大反差。 “我之所以不说,是答应叶将军,不做未成年不能做的事,现在你成年了,还主动对我有感觉,我好不容易盼到心想事成,总不能避而不见。”祁星阔到这时候,还要冠冕堂皇说一套,闹得燕江流翻了个白眼,“我忍着说喜欢你的冲动很久了,现在只想做一件事。” “什么?”燕江流傻愣愣问。 祁星阔也不回答,只缓缓靠近。 燕江流看见眼前越来越近的俊脸,心跳骤然没了节奏,是他想的那样吗? 他有点期待,还有点羞涩,更多的是想上前,赶在祁星阔压下来前,主动碰上对方。 他的手总是能和大脑很好配合上,勾上祁星阔的脖颈,将对方往下压,头扬起唇跟上去,如愿贴到曾诱惑他好几次的唇。 这次不再有拇指相隔,也不再是亲到脸上,是实打实亲亲。 有点凉,凉了之后,就是不断攀升的温度。 他感觉到自己的唇被轻咬,更多的高温随之而来,被人轻骚的触感,让他眯起眼睛。 祁星阔真是第一次亲人? 为什么动作如此娴熟,还懂得舔舐安抚,技艺高超不像话。 慢慢地,燕江流没那么多功夫想这些,他的耳朵尖落入人手,被揉捏把玩,腰肢也沦陷,鼻息嗅到熟悉的橘子味,让他身体不由自主的软下来,懒懒勾着祁星阔脖子,将自己托付给对方。 一吻结束,他趴在祁星阔肩膀歇息。 “你为什么这么会?”他哑着声音问。 “因为是你,所以我很会。”祁星阔亲亲他耳朵尖,同样声音低哑道。 燕江流笑了,往祁星阔怀里藏了藏:“以后这些事都只准对我会。” “好。”祁星阔低笑应了。 “以后只准亲我,晚上只能抱着我睡,将来也只能和我结婚。”燕江流一口气说完,憋住气看祁星阔。 祁星阔侧过身,和他对视:“还只和你生宝宝。” 燕江流脸颊红红:“这个,再说。” “除了我,你还想跟谁这么亲密?”祁星阔故作凶巴巴问,“你不知道咬我的那一口,足以改变你我信息素匹配度,能更大限度让我们最合适,燕宝,很多很多细节证明,我们就是天生一对。” 燕江流这没想到这么多,但听见两人最合适,还是很开心。 只要他笑了,世界就没难事。 祁星阔清清嗓子,装出很正经的样子:“现在我们重新认识一下。” 燕江流挑眉。 “你好,男朋友。”祁星阔露出灿烂笑容,酒窝在雪花飞舞里格外迷人。 燕江流戳戳酒窝,凑上去亲了亲,笑着回答:“你也好,我的男朋友。” 两人相识笑起来。 这一天,在他们的记忆里变得格外有纪念意义,往后不管有多少难题,他们都会并肩前行,携手共进。 -有番外- 第61章 番外:新年游玩. 寒假前的期末考,祁星阔和燕江流很放松的考完了。 考试结束,吴浩初和郭嘉佑约祁星阔回塞伯坦,放在以前,祁星阔保不准随大流的去了,这次不同,有燕江流在莱城,祁星阔自然是听燕江流的。 燕江流一听说去塞伯坦,想了想答应了。 先去塞伯坦看看,就当为高考后去圣西尔大学做准备。联邦首都,曾让他很不愿意去的地方。 “我们悄悄去,成吗?”燕江流扯着祁星阔袖子问。 祁星阔回眸看他:“不想让叶将军知道?” “他要是知道,我们就不自由了吧?”他说。 这点无需质疑,他们这边有乔治在,不让叶淮西知道的难度有些高,既然小同学想,那祁星阔就想个办法。 “那就不让他知道。”祁星阔靠在沙发上玩刷题游戏,另只手在燕江流试图往他下摆钻的手上拍了下,“燕宝,想干什么?” “我没想干什么。”燕江流无辜道,“就是想摸摸你腹肌,昨天看见感觉手感很不错。” “在床上感觉更好,要不要试试?”祁星阔偏头看他,眼尾含着几分调笑,慢悠悠逗他。 燕江流眼眸微微睁大,像是很好奇:“真的?” 祁星阔眼尾笑容不见了,认真起来:“那要不现在就上去?” “老师教过,白日不宜宣淫。”燕江流说。 “我的宝,是老师重要还是我重要?”祁星阔牵着他的手往毛衣下摆里伸,感觉到他微凉的指尖触碰到自己肌肤,眯起眼眸看着他,“只能二选一。” “那就选老师吧。”燕江流趁机摸两下,赶紧挣开溜走,免得被祁星阔抓住算账。 祁星阔看一眨眼跑老远的小同学,单手在全息屏上继续刷题,漫不经心道:“那你不想要我了吗?” 燕江流眨眨眼睛:“没有啊,你还是我的。” “你这不是选老师了吗?”祁星阔问。 燕江流‘啧’了一声,又悠着小步子蹭过去:“星星。” 祁星阔面不改色。 “校霸?” 祁星阔不说话。 燕江流眸光微动,抿紧唇带着害羞凑在祁星阔耳边,飞快喊:“哥哥。” “跑哪去?”祁星阔一把抓住撩完就想跑的小同学,低笑,“把我撩出火,不负责灭,像个渣男。” “网上说渣男是睡完就跑,拔吊无情,我不是。”燕江流理直气壮反驳。 “听你这口气,是想体验?”祁星阔的手在他肩头,将人往怀里拨。 燕江流一个劲摇头:“我就是给你解释下我不是渣男,也没有撩完就跑。” “那你刚才迈出去的步伐,是想干什么?”祁星阔低声问。 “我是想去拉窗帘,你没发现两边不对称吗?”燕江流急速撒谎,努力控制不抖动的眼睫毛,让祁星阔看不出端倪。 祁星阔信了他的邪。 “晚上想吃什么?”祁星阔问起正经事。 乔治今天有事出门,一整天不会在家,裴疏清则和祁奈去了政府那边,想必也是到晚上,那只剩下他们两个必须在家自力更生了。 “我想吃炒面,能行吗?”燕江流问。 如果换做乔治在家,是绝对不允许他吃这种东西的。 “嗯,配牛肉胡萝卜青红辣椒炒,吃不吃?”祁星阔尽可能平衡他的营养,本来吃的就不是健康食品,当然得想办法让小同学补补营养,还长身体呢不是。 尽管燕江流不喜欢胡萝卜,但是祁星阔做的,他勉强点头:“吃。” 祁星阔看出他的勉强,却不在这方面惯着他,该给他吃的半点不会落下。 “时间差不多了。”祁星阔看一眼墙壁上的挂钟,下午四点,他们可以考虑出去买点儿新鲜食材,回来做饭。 燕江流还没去过菜市场,在莱城这半年,他去最多的就是学校和市中心。 “家里鲜奶也没有了,正好一起去买了。”祁星阔盘算着购物计划,说给他听。 他对家里有什么没什么,一无所知,不管祁星阔说什么,他都是点头,点到最后抱着希望问:“能买一小袋辣条吗?” 这是什么时候染上的恶习,祁星阔皱眉:“吴浩初分享给你的小零食?” “你怎么知道?”燕江流惊讶。 祁星阔揉了下眉心,这种东西除了吴浩初会喜欢,还能有谁没事分享给他? 看来这段时间没管吴浩初,让对方飘了,还是得管管,吃辣条会上火,人鱼吃别的辣食物没关系,要是吃辣鸡食品,那就得细细品了,总归不能让他吃太多。 燕江流看出祁星阔的愁,自发交代:“我没吃过几次,每次只吃一小袋,很小很小。” 他手伸到祁星阔面前,比出个很小的手势。 祁星阔叹了口气:“我知道了,但以后不准再吃。” 燕江流抿紧唇,不知道辣条怎么惹到祁星阔,不让吃就不让吃吧,他也没有多喜欢。 “走吧,出去买菜。”祁星阔说。 燕江流被拉着走,到玄关处戴上帽子和围脖,准备妥当后,两人开门乘车往菜市场走。 到菜市场,燕江流才发现菜市场真的很大,味道也是真的浓郁,空气里充斥着奇怪的味道,闻得燕江流不禁打喷嚏,接二连三的。 “你这样子,不像能进去。”祁星阔意外发现燕江流嗅觉上的特殊,摸出个口罩递过去,“戴上吧。” 燕江流眼泪汪汪戴上,上面有祁星阔信息素,能让他好受点。 菜市场的老板们很热情,祁星阔买牛肉送配料,买蔬菜送小葱,不用买太多,半个小时买完晚饭的食材,两人打道回府。 回去路上接到乔治电话,话里话外都是问他晚上吃什么,是叫外卖还是自己做。 燕江流打了个掩护,说他们在买菜回去的路上,让乔治放心,晚上有饭吃。 乔治看见镜头下的袋子,相信了,放心挂断。 燕江流关上全息屏,扭头看见祁星阔瞧他的眼神,没好气道:“干嘛?” “裴老师说的没错,每当你碰上和我有关的事,说谎总是眼睛都不眨的。”祁星阔说。 燕江流哼了一声,他自己没发现过这些,被祁星阔当面说,他也不害羞,勇敢承认。 祁星阔捏捏他的脸,笑着把人带上车。 回到家后,祁星阔拎着袋子进厨房,准备晚饭。 燕江流身为厨房白痴人员,聪明的没跟进去凑热闹,坐在客厅里连大屏幕打游戏,玩得很投入。 等他通关,祁星阔也端着晚饭出来了,两大盘配菜很足的炒面上桌,红绿相配,颜色倒是很好看。 “多吃点。”祁星阔递筷子给他,见他起身要往厨房走,“不准拿辣椒酱。” 燕江流收回脚,满脸沮丧坐下:“没有辣椒酱的炒面失去了灵魂。” 祁星阔失笑:“这两天刷牙不出血了?” 燕江流脸一红,想到祁星阔是怎么知道他刷牙出血的,完全控制不住情绪:“我不吃就是了。” “你要吃也不是不行。”祁星阔兜了个圈子,“往后得听话。” “我才不会因为辣椒酱卖自己。”燕江流说。 “那就乖乖吃饭。”祁星阔满意了,敲敲他面前的盘子。 燕江流看看祁星阔又看看盘子,低头吃饭,不做无用的反抗。 吃过饭两个人打游戏,玩得热血上头。 灯光晦暗,游戏热火朝天,再也没有比这还好的时候,然而只是几个小时,当乔治回来,看见一个坐在沙发上表情激动地燕江流,一个坐在地毯上被他踩着肩膀的祁星阔,表情有瞬间龟裂。 这是两熊孩子饭后娱乐吗? 灯光亮起,燕江流表情顿了一瞬,看见乔治,赶紧把脚丫子收回来,规矩坐好:“乔治,你回来了啊。” “晚饭吃得好吗?”乔治问,“要不要准备点宵夜?” “不用不用,吃得挺饱,我还有牛奶。”燕江流指指茶几上喝到一半的鲜奶杯。 乔治视线落在杯子上,确实是鲜奶,看来祁星阔把人照顾的很到位,乔治放心不少。 “那你两再玩会,别太晚睡。”乔治叮嘱道。 “不会很晚,等会就睡了。”燕江流说。 “嗯,有需要随时喊我。”乔治对祁星阔点点头,往房间里走去。 祁星阔拍拍他紧绷的肩膀:“你把东西收一收,我找乔治聊一下。” “聊什么?”燕江流低声问。 “聊背着他和叶将军去塞伯坦玩的事。”祁星阔说。 燕江流眼睛亮了起来,催促道:“赶紧去。” 祁星阔笑了笑,快速在他唇上亲了口,去找乔治。 当晚不知道祁星阔怎么和乔治说的,第二天早晨,燕江流在厨房遇见乔治,得到他亲口应允,说会让他们去,不会上报叶淮西。 燕江流开心的早上多吃两个包子。 解决掉主要问题后,燕江流和祁星阔收拾行李,跟吴浩初、郭嘉佑约好出发时间,打算除夕前四天出发。 这天来的很快,四人选得晚上出发,历经七天七夜,等第八天天亮,远远便看见塞伯坦最具有代表性建筑物,市中心最高准点报时时钟。 这是燕江流第一次来塞伯坦,看什么都觉得稀奇。 “塞伯坦和莱城很不一样。”他说。 “这个地方给我的感觉很严肃,很严谨,还很恐怖。” “我觉得在这里生活的人压力都很大,看他们笑得也不像很开心。” 祁星阔任由他絮絮叨叨,坐在他前面的吴浩初听见这碎碎念,扭头一脸惨不忍睹:“你看见的都是假象,等晚上带你出去逛逛,吃吃塞伯坦的美食,你就知道什么叫做首都的魅力。” “比莱城的小吃好吃?”燕江流问。 “不能说特别好吃,各有各的风味,首都的美食特色那是包罗万象,尤其这几年总统开放美食进出入首都特色通道,这边是越来越有人情味了。”吴浩初感叹。 燕江流好奇问:“你们都是首都本地人?” “是。”吴浩初说,朝燕江流挤挤眼,“其中老大最有钱。” “嗯?”燕江流对有钱的定义还停留在有车有房,能养活自己,别的就没更深入思考过。 “首都房价高到离谱,老大名下有四套房子,莱城也有两套,存款方面不好透露,不过肯定不少。”吴浩初说。 被讨论的主角终于愿意给个眼色,祁星阔懒懒道:“你很无聊?” “哪能啊,这不是看他不了解,我给他介绍呢。”吴浩初说。 祁星阔抵着下颚静静看吴浩初,直把吴浩初看的不敢说话,老实转过头像个乖宝宝坐好。 燕江流还在沉思有六套房子的男人有多值钱,以他浅薄的知识无法得出结果,偷偷摸摸在网上找答案,还没找到先被祁星阔抓住手,他一惊,小声说:“我啥也没干,你先放开我。” “你想知道什么,等回家我和你说。”祁星阔摩挲他掌心,再从容放开。 燕江流收回手,觉得掌心酥麻的不像话,让他忘记自己到底要说什么。 下了星舰,四人出了停靠港,站在出口。 吴浩初缩缩脖子:“老大,你有安排人接吗?” “没有,你们自己回去吧。”祁星阔说。 吴浩初也只是习惯性问,拖着郭嘉佑往另一边走:“那你们回去小心,我跟郭嘉佑走了。” “嗯。”祁星阔让他两走了后,牵住燕江流的手揣进兜里,慢慢往外走。 “去哪?”燕江流的半张脸藏在口罩里,瓮声瓮气的问。 “带你回家,就去离美食街近的,好不好?”祁星阔看他露在外面的眼眸,冲他温柔笑起来。 燕江流微怔,视线里除了笑得格外英俊的那张脸,还有姹紫嫣红的背景。 塞伯坦的天空和莱城真不一样,充满严肃。 “饿不饿?”祁星阔又问。 燕江流摇头,星舰上的餐味道也不错,比较之下,他会觉得困。 “那就是困了。”祁星阔看见他眼底的困倦,抛开带他去逛美食街的打算,先领人回去睡一觉,他们还要在这待一个星期呢,吃吃喝喝有的是时间。 燕江流小声说:“你困吗?” “困啊,只要你想睡觉,我就困了。”祁星阔领着他往就近的街走去。 燕江流闷在口罩下的唇角翘起来,老实跟着他走。 塞伯坦的建筑总是让人摸不透,比如在停靠港三条街地方建高档小区。 这片小区的价格高到离谱,毕竟地理位置优越,而祁星阔名下有套房就在这一号单元的顶层。 把人往小区里带的同时,祁星阔轻声说:“这是我父母在我很小时候买的,装修好一直没住过。” 燕江流还记得乔治说过,祁星阔父母在他很小时候就去世了。 此时提到这件事,肯定会让祁星阔难过,他沉默得捏捏对方的手:“他们很爱你。” 祁星阔牵着他出电梯,打开验证:“我知道。” “以后我也会很爱你。”燕江流说。 祁星阔有被燕江流安慰到,除此之外还有点问题想问他,知道一般人说这句话接下来该做什么了吗? 想到这还在家门口,不远处就有个监控,想给小同学留点脸面,默然验证进家门,等房门关上,一把将怔神的小同学拦腰抱起放到门口柜子上。 “燕宝,你知道刚才那句话会引发什么后果吗?”祁星阔离他唇很近,眼睛却在看着他。 燕江流喉咙微动,紧张起来:“我就是说了句实话。” 祁星阔叹了口气,火让小同学撩的上眉梢,偏偏他自己不知道,有时候不该说他纯情还是怎么。 “我说错话了?”燕江流问,他主动亲了祁星阔,“这是道歉。” “我不要这么少的道歉。”祁星阔说,“道歉就要有诚意。” “那你想要什么样的诚意?”燕江流虚心下问。 “真的要我说?”祁星阔眼底荡着化不开的流氓之色。 燕江流似想到什么,按在祁星阔肩膀的手改成搂住对方脖子:“能进卧室再说吗?” 他在这种地方,实在有点说不出口,也听不得,红着脸让祁星阔换地方。 祁星阔轻笑:“抱你洗个澡,再说。” 燕江流紧贴在祁星阔脖颈处,脑海里忽然跳出里看过的情节,偏头盯着近在咫尺的白皙耳垂,几秒后飞快上嘴叼了一口。 这一口让他被猛然抱起来,屁股上还遭来一巴掌,祁星阔低声凶道:“你是想让我直接睡了你?” “我也不是很怕。”燕江流拉开段距离,看着祁星阔眼睛,非常不怕死的说。 这段时间他看过不少关于人鱼的资料,上面介绍到人鱼成年后和对象做那种事,会促进两人感情,将来能心有灵犀,养出别样的默契。 再说,他很想占有祁星阔。 从身到心,都是他的那种感觉。 “燕宝,真的会疼。”祁星阔认真道。 “那你就不想要我了?”燕江流说完觉得这话有点耳熟,前几天祁星阔好像也说过,果然,人类的本质是复读机啊。 “今天先别闹。”祁星阔深呼吸,感觉再让他说下去,两人今天都别睡了,低头狠狠亲他一顿,把人弄得眼冒泪光说不出话来,哑声道,“别急,有的是时间。” 燕江流轻哼,被抱进浴室里折腾了一通,算是暂时忘记占有与被占有的事。 两人收拾从浴室里出来,窝在干净的床上,入睡前燕江流问:“找人收拾过?” “嗯,别想这些,睡觉吧。”祁星阔将他往怀里揽了揽,低声哄着。 等两人睡醒,晚上八点半,祁星阔把燕江流哄起床,又把人哄着洗脸刷牙,这才给小同学穿上衣服戴好口罩。 “你这是带我去哪?”燕江流半眯着眼睛看周围陌生的街面,有点儿新鲜感,更多的是想看看祁星阔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吃饭。”祁星阔带他转角进一条长巷界面,两边都是店面,明明不是吃饭的点,很多店里却都是人。 燕江流看完这家又看那家:“你小时候在这长大的?” “想去我待过的地方看看?”祁星阔轻易懂他的意思。 燕江流点头。 “明天带你逛一遍。”祁星阔说,“先挑个地方吃饭。” 燕江流对这不熟悉,全靠祁星阔带:“你挑吧。” 祁星阔很清楚他的口味,能准确找到两人都喜欢吃的店。 吃过饭回到家,两人连着大电视玩游戏。白天睡的多,晚上就不太想,年轻人精力旺盛,游戏打到十二点多,还没半点困意。 燕江流的脚丫子躲在祁星阔毛衣下面,贴着对方腰:“星星,这游戏快通关了,咱们要不找点电影看?” “你想看什么?”祁星阔视线没离开屏幕,慢悠悠问。 燕江流对电影方面没关注,只隐约听吴浩初说过,祁星阔喜欢科幻片。 他想了想:“看看最近新出的科幻片?” 祁星阔意外:“你也看这种?” “我喜欢跟着你一起看。”燕江流说。 祁星阔舒展身躯,让他脚丫子放得更平稳更舒服:“燕宝,你这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宠我吗?” 燕江流不安分动了下,在和祁星阔确认过关系后,他看过不少恋爱方面的书,一知半解。就记得男朋友要宠着,恋爱关系得双方呵护,想步入婚姻殿堂,还得多用心。 最可怕的是有种坎叫七年之痒。以他心算速度很快得出在他们二十五岁时,很容易发现感情质变。 燕江流并不想要这种变化,想打好感情基础。让两人每天都更好,如胶似漆。 宠着不代表溺爱也不代表纵容,是表现喜欢的一种方式。 燕江流就是在用他的方式表达自己对祁星阔的喜欢。 “我喜欢你,这不是你我早知道的事?”燕江流问。 祁星阔拉过他的手往自己面前轻轻一带,两人距离更近,方便自己低声蛊惑:“是啊,但我不知道原来你这么喜欢我。” 燕江流猛地扣紧祁星阔的手,低头亲上对方的唇,很用力很霸道,将祁星阔曾用在他身上的招数原版复制过去:“现在你知道了。” 祁星阔笑了,将他直接抱进怀里,加深接触。 这一晚电影没看成,闹了半夜。 第二天一早两人吃了顿热乎乎早饭,先去祁星阔幼儿园的地方。 燕江流感叹十几年居然没换过地方,祁星阔给他解释,这地方是政府专门办给为国家工作人员子女使用,自然是政府不变他们不会改变。逛完幼儿园,两人去了小学,小学是公办贵族学校,从大门口就能看出这小学非同凡响。 燕江流把脸埋在围脖里:“你的初中和高中都是在莱城上的?” “嗯,其实小学也可以说是在那边上的,四年级转学过去。”祁星阔说。 燕江流多看两眼学校大门:“走吧,咱们去逛逛别的。” “不进去看看?”祁星阔问。 燕江流摇头:“这地方一看就不好进,咱两要是翻墙,很容易被逮到,到时候叶将军不想知道都难,还是小心行事吧。” 祁星阔眸光微闪:“行。” 燕江流主动握住祁星阔的手,往对方大口袋里钻,两人往附近的游玩地带走。 路上,燕江流在研究地图,打算下午去圣西尔大学看看,听闻那地方可是联邦百年好大学,出过不少名人。 想到他和祁星阔以后也会进这大学,成为其中一员,他就更想看看了。 “那次你只答应叶将军和我一起考圣西尔大学?”他忽然问。 祁星阔偏头看他:“还答应他不做未成年不能做的事,我想,我应该不算违约。” 说的是他俩成年后没多久就在一起的事儿。 燕江流理所当然觉得没违约,他一心帮自己男朋友:“没有。” 祁星阔笑起来:“你都说没有,那就是没有,乔治他们可以作证。” “乔治会作证,你每天和我睡一起。”燕江流说。 “这还不是某人睡觉不踏实,连续失眠好几天,有我陪着能好好睡,我才过去吗?”祁星阔摇头,“有时候男朋友睡完不认账,挺难的。” 燕江流眸光闪烁:“快走,我饿了。” 祁星阔知道小同学这是不好意思,又想逃避。 先让他逃着,终有一天,会逃不过的。 吃过饭两人去了圣西尔大学,可以说是慕名而来,宏伟壮阔,这是燕江流对圣西尔大学的第一印象,占地面积很大,从外面看着很漂亮,燕江流也没有打算进去,拉着祁星阔饶了半个圈,按照导航找吃的去了。 精于吃的吃货精神,让祁星阔怀疑自家男朋友真是人鱼吗? 往后几天,燕江流和祁星阔将塞伯坦有名的旅游地方和打卡胜地走了一遍,拍下不少照片,过的有滋有味。 时间一转,到除夕这天。 尽管时代变迁迅速,人类文明不停交替,属于古老时期特有的节日还是被保留下来,比如象征新旧年交替的除夕日。 一大早,吴浩初和郭嘉佑就打电话来约吃团圆饭。 祁奈和裴疏清还在莱城,不可能过来吃团圆饭,家里只有燕江流和祁星阔,有些冷清,有吴浩初和郭嘉佑在,倒真是热闹很多。 询问过燕江流意见后,祁星阔同意了。 两人吃过早饭,忙着出去买点儿象征新年的东西,顺便买点晚饭要用的食材。 中午不做规矩的饭菜,两人合计做碗汤料十足的拉面就行。 这一圈采购逛到十一点多,回到家又忙着做午饭,吃过中午饭,祁星阔教燕江流贴春联。 小同学成绩节节高升,对春联方面还是不太懂,一不注意就贴反了。 再次贴反春联后,祁星阔都懒得纠正了:“你看怎么顺眼就怎么贴吧,你开心就好。” “真的没关系吗?”燕江流不安问,“会不会有人看见然后嘲笑你没文化?” “哦,那就让他们嘲笑吧。”祁星阔说。 燕江流哼笑,接下来贴春联再也没出过错,像忽然就知道怎么贴似的。 “是不是偷偷查了?”祁星阔将小同学困在门和自己怀里,低头亲着他问。 燕江流被亲的有些腿发软,捏紧春联,勾住祁星阔脖子,含糊道:“是啊,我男朋友只有我能嘲笑,别人谁都不许笑。” 小同学一如既往的霸道。 祁星阔揽着他的腰加深亲,把人亲到脸颊发红才松开:“快贴完了,等会吴浩初他们要到了。” “过来这么早,帮忙准备食材?”燕江流脸贴在祁星阔锁骨上降温,“星星,我好热。” “等会就不热了。”祁星阔从他手里接过春联,规矩贴好,一把搂过,将人抱起来,往厨房走,“哥哥给你降降温。” “你是不是想把我往水池里丢?”燕江流问。 祁星阔失笑:“我会那么粗鲁对我男朋友吗?” “那谁知道。”燕江流说。 “给你闻点信息素,马上就好。”祁星阔说着关上厨房门。 片刻后,厨房里传出来燕江流恼羞成怒的低叫声:“流氓,这明明是升温!” “别叫,很快就降温了。相信我。”祁星阔低笑哄人,有着刻入骨髓的温柔,“燕宝,哥哥不骗人的,尤其不骗从外面拐回来的小人鱼。” “我信了你的邪!”燕江流愤愤道。 十几分钟后,燕江流板着脸走出来,从客厅拿了空气清新剂进去,左右胡乱喷了个遍,无视祁星阔的眼神,又出去了。 祁星阔笑了笑。 又过一会,门铃响了。 燕江流过去开门,是手里提着东西的吴浩初,后面跟着抱着小盒子的郭嘉佑。 吴浩初看见他未语先笑:“今天给你表演下我的绝技,想不想看?” “不想看。”燕江流一点不捧场,侧身让两人进来。 吴浩初一脸受伤:“你不可爱了,是不是被我老大带坏了?” “还不进来帮忙?”祁星阔从厨房里探头喊了一声。 吴浩初立刻灰溜溜进去了,郭嘉佑把小盒子给他:“这是我妈煲好的汤,很好喝。” “谢谢阿姨。”燕江流捧着小盒子也往厨房走。 郭嘉佑见状,也跟了进去。 好在祁星阔家厨房够大,能容得下四个人,在里面忙着也不会觉得拥挤。 实际上只是祁星阔、吴浩初和郭嘉佑三个人在忙,燕江流打酱油的。 他生来就很少进这种地方,不能指望他会帮忙。 吴浩初:“真是好久没见老大下过厨,今天有口福。” 郭嘉佑也点头,燕江流身为经常享受到祁星阔手艺的人,不在这特别日子里,让两位难受,选择默默坐旁边喝着奶茶看他们三个干活。 吴浩初视线飘到他手上,惊奇道:“你哪来的东西喝?” 燕江流指指祁星阔:“他给的。” 吴浩初&郭嘉佑:现在都流行把狗骗进家里面边干活边屠杀吗? 这两人干事儿? 考虑到其中有个是自家老大,两人没胆子说,只能任劳任怨洗菜。 洗完菜时间差不多,三人又开始剁饺子馅。 吴浩初是个嘴不能停的:“燕江流,包过饺子吗?” “没有。”燕江流如实道。 “那你要不要学?”吴浩初笑嘻嘻说,“你要学我可以教你。” “不用了,祁星阔会就行了。”燕江流说。 吴浩初&郭嘉佑:为什么嘴贱呢? 燕江流看两人悔不当初的表情,还是笑出声:“你两好好干活,晚饭才有的吃。” 这话说的很多,两人不再多话,埋头苦干。 燕江流看向那边洗净手,往外端饺子馅的祁星阔,跟在对方身后:“我想吃猪肉小白菜馅的。” “这就是。”祁星阔捧了捧手里的碟子。 燕江流眉开眼笑,祁星阔也跟着笑起来。 几人忙到晚上七点多,饭菜上桌,饺子包完,一年一度春节联欢晚会即将开始。 虽说燕江流成年了,但祁星阔依旧不给他酒喝,他喝饮料,祁星阔他们喝白酒。 燕江流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再看看眼前的饮料,认命喝饮料。 “来,干杯。”吴浩初举杯。 郭嘉佑也举起杯子。 祁星阔看着燕江流,燕江流当然没二话,四人杯子碰在一起。 吴浩初:“新年新气象,万事如意,开年大吉。” 郭嘉佑:“身体健康,阖家幸福。” 两人说完看向祁星阔和燕江流。 祁星阔随俗:“心想事成,笑口常开。” 燕江流还是第一次参加这个,想了半天,才说:“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好!”吴浩初激动道,“来,干了这杯,还有下杯!” 亢奋完的吴浩初想起祁星阔,看一眼自家老大,发现对方神色淡然,默认纵容的意思,吴浩初放心造了。 临近十二点,三人喝得差不多,在电视里的声音陪同下,各找地方躺平睡起来。 唯有燕江流清醒一笔,他拽着看似清醒实则已醉醺醺的祁星阔往卧室走,边走边嘀咕:“不能喝,还喝那么多,自己喝还不让我喝,霸道。” “你喝醉了,我怕我忍不住。”祁星阔半眯着眼睛看他,手在他耳朵上捏了捏,“你第一次醉酒,让我记忆犹新。” “别动。”燕江流烧红一张脸,偏头不让对方乱来,把人丢到床上,回身关门。 关好门再扑到祁星阔身上,掐着对方的脸:“真喝醉了?” “你觉得呢?”祁星阔问。 燕江流点点祁星阔的唇:“我看着像醉了,听着像没醉。” “你当我醉了。”祁星阔收拢手臂,将他抱在怀里,“这样我就能借醉逞凶。” “什么凶?”燕江流问。 “这种凶。”祁星阔话音未落,扯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灯光照不亮被子里的情景,只隐约听见燕江流软着声音的轻哼,到最后求饶,慢慢地夜深了。 十二点的准点报时响起,祁星阔搂着燕江流:“燕宝,这是我第一次陪你过年。” 燕江流懒洋洋:“以后会有很多次。” 祁星阔亲亲他耳朵,和他十指相扣,心满意足:“嗯,以后每一年我不会再错过。” “我也不会让你错过。”燕江流往祁星阔怀里靠了靠,脊背贴在对方温热肌肤上的触感,让他喟叹。 祁星阔无声笑了。 那就一辈子不放手吧。 第62章 番外:终身标记. 第二年六月,全国高考,燕江流和祁星阔考完后以被圣西尔大学录取。 填完志愿的第二天,乔治收拾行李,带着祁星阔和燕江流赴叶淮西的约。 这是燕江流第二次来塞伯坦,第一次是来玩顺便看看,这次要常住了。或许以后他会将这里视为永久居住地,只要祁星阔在。 塞伯坦的夏季让燕江流真正知道夏天的味道。 炎热、酷暑和不想出门。 他平躺在沙发上,任由冷空调对着吹,吹得面无表情,还是不肯收手。 “燕宝,你这样下去不行。”刚跑步回来的祁星阔随手将空调调了个方向,“现在早上六点半,你打算这么吹一天?” “我来之前,你也没和我说塞伯坦的夏天是这样啊。”燕江流幽怨道。 祁星阔忍笑:“那要不咱们回莱城住到开学前再回来?” “那时候夏天还没过去吧?”燕江流幽幽问。 这几天他在四人群里吐槽天气,被吴浩初和郭嘉佑好好上一堂课,了解联邦各地天气,非常想念莱城。 可就算再想念,他也不会随便回去。 “还没有,一般开学后两个月,这边天气会降温。”祁星阔说。 “那就是我还有的熬。”燕江流拎过酸奶瓶,咬着吸管说。 祁星阔打开冰箱拿了瓶水:“没关系,你要真不适应这边,我和叶将军说一声,看能不能换成远程授课。” “不用了。”燕江流说。 祁星阔喝了几口水,坐在他身边:“怎么了?” 燕江流放下瓶子,撑着脸看祁星阔:“将来很长段时间都要在这里,我总归要适应。再说你将来还要去很多地方,我总不能只待在莱城吧?” 原来是因为自己,小同学才努力适应这里。 祁星阔勾着小同学的腰,柔声说:“那也行啊,你在哪我就去哪。说不定将来是我跟着你跑呢?燕宝,在我心里,你比任何都重要,包括我自己。” 燕江流心里麻麻的,让这情话说的脸颊发烫:“那我就想留在这。” 这不还是为自己吗? 小同学现在学聪明了,越来越会让人心疼。 祁星阔叹了口气:“你都这么说,那我也没别的办法,开学前换个地方住吧。” “去哪?”燕江流茫然问。 祁星阔笑而不答,当天下午没那么热的时候,就带他换到圣西尔大学附近的别墅区。 燕江流看着眼前三层楼高带院子的别墅,算是相信吴浩初当初说的话,祁星阔很有钱。 尽管联邦人均有房,但人均的房不是这种别墅,这段时间恶补的知识告诉燕江流,祁星阔绝对是个有钱主儿。 “来这住是为什么?”他随着对方进去。 祁星阔带他上了三楼,推开卧室靠近阳台的落地窗,让他进去看看。 燕江流疑惑进去,一眼看见玻璃房里的泳池,他瞪大眼睛:“啊!” “就冲这个搬过来的。”祁星阔说。 燕江流甩掉拖鞋,把脚放进去感受了下水温,扭头看着祁星阔:“我喜欢这里!” “你喜欢就好。”祁星阔说。 就这样两人在这住下了。 到塞伯坦后,乔治多数时候回工作岗位,有时候会过来看看两人,有叶淮西力保两人将来会为国家效力后,顾子穹那边对他们就开始放养了。 当然,安排在暗处保护的人依旧没撤走,人鱼虽成年,但还没被标记,更没登记结婚,还属于能动资产。 八月八号这天是联邦公布的情人节,燕江流想着给祁星阔准备个惊喜,早上起来觉得不太舒服,摸额头感觉温度又不高,可不管做什么,都有点儿轻飘飘的感觉,心跳加速像有什么事要失控似的,他不想动的躺在沙发上吹空调,可不管怎么吹,他都不舒服。 反而将空调关掉后,他感觉好受些。 于是祁星阔跑步回来,就发现小同学趴在沙发上,家里挺安静的,看一眼空调是关着的,窗户也保持关闭状态,这种情况下,小同学没嗷嗷喊热,情况很不对。 祁星阔担心他发烧了,弯腰手贴在他额头上,温度有点高,却不到高烧地步。 燕江流迷糊闻到祁星阔的味道,抬头看一眼,发现还真是祁星阔回来了,他张开双臂:“抱。” 小同学软着声音撒娇,真是无差别攻击,祁星阔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俯身将人抱起来,由着他像个章鱼攀在身上:“怎么了?我觉得你有点发烧,要给你准备点药吃吗?还是说抱你上去睡一觉,发发汗就行。” “我不想吃药。”燕江流娇声说,耳朵抖抖变成尖耳朵和银色头发,微拉开距离,让祁星阔看见他这个样子。 “有事相求的时候就想到用这招收买我?”祁星阔抱着他往二楼走,一手扶着他后背,一手捏了下他的耳朵。 软软的,手感很好。 燕江流脸红:“你不喜欢我这样吗?” 祁星阔推开门,顺手掌住他后脑勺,和他交换一个吻:“喜欢,你怎么样我都喜欢。” 燕江流扬扬眉,被放到床上那刻勾住祁星阔脖子,将人一并拉上床,再翻身压在对方身上,喟叹道:“这样我舒服多了。” 祁星阔哭笑不得:“你舒服了,可挑战我的忍耐力。” “星星,你别走了。”燕江流说,头不停在祁星阔脖子附近闻来闻去,像个不老实的大型犬,弄得祁星阔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燕宝,你在闻什么?”祁星阔哑声问。 燕江流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找半天还没找到,他有点茫然抬头,和祁星阔对视:“你要不要放点信息素给我?” “嗯?”祁星阔不知道话题怎么忽然跑信息素上面去了,这是在家里,要真放点,也没关系。 看他样子,像是在确认他要找什么,祁星阔从容放了一点点。 燕江流立刻扑在祁星阔脖子上,闻了又闻,眼眸里的水光即可浸满,虎牙露出来,痴迷道:“星星,你真的好香啊。” 说着就要一口咬下,被祁星阔及时捏住腺体,这一捏让燕江流皱眉,软着身体趴在他身上。 “燕宝,你是不是发情期到了?”祁星阔严肃问。 燕江流迷茫:“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好想闻你的信息素,再咬咬你啊,星星,你放开我,让我咬一口,就一口。” 这哪是咬一口能解决的事儿啊,祁星阔无奈:“我给你咬一口,你就得哭着求我了。” “怎么可能。”燕江流不信,手脚同时动,挣扎着要祁星阔放开他,“星星,就一口,别那么小气。” “不是小不小气的问题。”祁星阔让他看着自己,“你忘了那本书上说的?人鱼发情期来临,渴望咬命定之人一口,等品尝到对方血液味道,就会恳求对方标记,自愿的,不会反抗的。标记后在发情期期间,只要Alpha愿意,人鱼就会怀孕。” 听见怀孕两个字,燕江流眼神清明一瞬:“我还是个孩子,孩子怎么能生孩子?” 祁星阔差点让他逗笑,想到这等严峻时候,他还是稳住了:“所以,你不能咬我。” “那你也不标记我吗?”燕江流问,偏头在他胳膊上舔了一口。 祁星阔差点炸了,小同学真是撩死人不偿命,他深呼吸:“你想被我标记吗?” “我当然想。”燕江流飞快回答,几乎没停顿,像这个问题被问过无数次。 祁星阔微怔,看他认真期待看着自己,心软了又软:“就算你想,我也不能让你咬我,再求我。” 那样未免太卑微了,他们是恋人,在这段爱情里的地位是平等的。 祁星阔松开手,慢慢放出信息素:“燕宝,这一步走出去可没有回头路。” “我什么时候需要过那种东西?”燕江流问。 处在发情期的人鱼,一旦闻到命定之人的信息素,会迅速催发要命反应。 燕江流的皮肤肉眼可见红起来,嘴里小声念着:“星星,我好热。” “要我帮你脱?”祁星阔话刚问出口,手已经跟上动作。 燕江流任由祁星阔摆布,几分钟不到,坦诚相待,祁星阔勾过空调被给他盖上,温柔引导:“燕宝,你知道发情期该做什么吗?” “买可乐。”燕江流红着眼眶,呼吸炙热回答。 小同学还挺懂。 祁星阔捏捏他的脸:“是不是想好久了?” “我没有想很久,是很好奇,好多书上写Omega做这事儿会很舒服。”燕江流如实道。 祁星阔无奈笑了下:“从哪看的书?” “你别问了,先做好不好?”燕江流急切道。 这种时候,他对祁星阔的渴望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完全用不着祁星阔自己动手,他手忙脚乱拆人衣服,崩掉好几颗扣子,衣服丢出被子的时候,隐约能看见衬衫上的撕扯痕迹。 祁星阔从来不知道他这么渴望做这事,微微吃惊于他的热情,反应过来已经被剥光,垂眸瞧见小同学红成大番茄,轻笑问:“知道怎么做吗?” 燕江流让这句话问得红了眼睛,抬眸恶狠狠瞪着他:“我要知道怎么做,就该换你躺着了。” 话说的凶狠又霸道,听得祁星阔笑出声。 猴急半天,是个空有理论知识的学前班。 祁星阔一翻身将他压在身下,捏着他的下巴:“燕宝,以后别乱看那些东西。” “为什么?”燕江流问。 “因为有很多都是骗不懂事小朋友的。”祁星阔回答,俯身堵住他的唇,手顺着肩线滑了下去。 * 燕江流哭哑了嗓子,才险被放过休息一小时,他边打嗝边凶祁星阔:“我说了不要,你还一个劲弄我,不是喜欢我吗?还这么下狠手。” “这也是表达喜欢的一种方式。”祁星阔随手套上衬衫,将他抱起来往浴室走。 “大骗子。”燕江流声音沙哑道,眼睛疼。 祁星阔将他放进装满温水的浴缸里,低头亲亲他的唇:“我可没骗你,不喜欢会把十几年的存款交给你?” 燕江流愣了下:“你什么时候给我十几年的存款了?” 祁星阔挑眉,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个字。 燕江流‘啊’了一声,猛地推开祁星阔:“我宁愿不要!” “那不行,从今往后都是你的。”祁星阔说。 燕江流怒红脸,有些无言以对。 “我去换套床单。”祁星阔又亲了他一口。 燕江流动了下腿,小声说:“还没结束吧?” 祁星阔站住回头看他,灿烂笑道:“这才刚开始,Omega发情期为一周,燕宝,我还没彻底标记,别急,时间还有大把,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喜欢。” 燕江流懵了,一周?七天? 他怕是要被祁星阔做死在床上,想到这,他看向浴室窗户。 在跑还是继续做间,燕江流认真思考几秒,老实说买可乐滋味还不错,他很喜欢,可一想到要做七天,他就有点儿想疯,真的能七天吗? 祁星阔不会被他榨干? 他内心有着浓厚的怀疑。 这怀疑在祁星阔进来抱他时候,他顺嘴问出来了。 祁星阔温柔一笑,按住他的腰,狠狠埋进:“燕宝,我身体很好,你会知道的。” 燕江流被顶的一句话说不出来,力气全用在抓床单上了。 * 发情期的第三天,祁星阔觉得时间差不多,打算终身标记。 在标记前,和理智刚离家出走回来的燕江流进行温情谈话。 “燕宝,我要标记你了。” 燕江流攀在祁星阔肩膀,疲倦道:“原来还没有标记吗?” “没有,现在来了。”祁星阔说。 燕江流点点头:“那来吧。” 话说得轻描淡写,大概是不了解终身标记的疼痛。 祁星阔叹了口气,手先落在他后脖颈腺体上,另一只手禁锢他的腰,免得人疼得受不了要跑。 做完这些准备,祁星阔低声道:“搂住我的脖子,一会儿真想咬东西,就咬我肩膀吧。” 燕江流懵懂的听从,迷蒙着眼睛被带到更高点,然而下一秒,他神色猛地痛苦起来,扣在祁星阔脖子后面的手用力到发白。 “疼……”他轻声道。 祁星阔心疼,却没停下。 燕江流大口呼吸,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缓解疼痛,他含糊不清问:“要、要多久?” 祁星阔亲着他:“很快就好,燕宝,放松。” 燕江流也很想放松,但他做不到,实在太疼了,疼到最后他无力勾住祁星阔,缓缓松手躺平在床上,想抓住点东西,最终和祁星阔十指交握,扣在对方心口上,他泪眼朦胧,还是疼,祁星阔没停,似要将他定死在床上。 恍惚间不知过去多久,疼痛感如潮水般褪去,他眨眨眼睛,看清祁星阔紧张心疼的神色。 “结束了吗?”他问。 祁星阔轻轻搂住他:“标记结束了。” “你是我的了?”他反手抱住对方。 “我们是彼此的。”祁星阔道。 是的,以后不仅是我们,还是彼此。 燕江流紧紧抱住祁星阔,低声说:“我不想生孩子。” “嗯,不生。”祁星阔说。 燕江流放心了,下一秒主动伸腿贴在祁星阔腰侧,呼吸急着:“星星,我好像——” 剩下话不用说,祁星阔都懂。 房内再度热烈,他们终于属于对方,再无意外。 第63章 番外:裴疏清X祁奈. “说,把东西藏在哪了?”狠戾逼迫的声音响彻在空荡的街巷内,隐有黑压的身影被路灯拉长映照在巷口。 “咳,今天是你爷爷我没防备,不小心掉你们圈套里,等爷爷我好了,你们死定了。”沙哑嚣张的声音回答,没出意外下一秒又传来几声闷哼。 “我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给我打。”这人又说。 拳拳到肉的声音再次响起,挨揍的那位始终没发出过声音。 不远处无人街边走过来位身穿黑色风衣的挺拔身影,路过街巷听见里面发出的呵斥声,脚步微顿,俊秀面容有些不耐,身形微转,顺着街口往里面走去。 “老大,他好像晕过去了。” “他真的不肯说,嘴那么硬,要不要把人带回去继续逼问?” “你们是猪啊?”被称为老大的人恼火道,“要是让大哥知道东西被我们弄丢了,咱们吃不了兜着走,把他泼醒接着问!” “老大说的是,快泼。”有人附和说。 一道冷水泼下,嚣张声音再响:“哈,你们想要东西是吧?爷爷我今天就是被打死也不会说的,你们死了这条心吧,哈哈,大不了你们就打死我。” “祁奈,你当我不敢吗?”老大怒问。 “敢你就做给我看啊。”祁奈咳嗽几声,轻蔑看着眼前面容狰狞的老大,颇为放荡不羁。 “好,这是你逼我的。”老大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刀,刀口迎着路灯的光反射出别样的光芒。 祁奈眼睛不眨的看着老大,在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注视下,老大发现自己手抖了,渐渐握不住。 浓烈的波兰精馏伏特加烈酒味道充斥在街巷里,让老大和两小弟瞬间哀嚎在地。 躺在地上的祁奈神色冷漠:“早说过等爷爷缓过来,你们就死定了。” 老大话都说不出来,这时是真的相信祁奈信息素压群雄的事儿了,先前和祁奈作对,一直没闻到过对方的信息素,还以为那传闻是祁奈故意让人放出来混淆视听的,谁知道竟然是真的。 更可恨的是,为怕弄出事,他只让小弟用了很少压制信息素的药,这会儿想再故技重施,根本不可能。 老大悔不当初。 “就你们三也敢暗算爷爷。”祁奈强撑着从地上起来,摇摇晃晃看着躺在脚下的三人,“我可从来不是吃干饭的。爷爷——” 他话没说完,胸口疼痛感泛起,让他险些栽倒在地。 有这段时间,躺地上的三人缓过神来,朝他扑过去,手里拿刀的那位满脸狠绝,刀子随之扬起来。 祁奈眉头紧拧,眼看刀子要落在身上,他躲无可躲,只能软腿后退两步,本能保护。 这两步让他落在身后深秋略感温暖的怀抱里,肩膀多出只手,眼角余光还没看清是谁,一条长腿横空出世,将老大踹飞,声音清脆如玉:“滚。” 老大看不清来人是谁,却能感受到对方给出的压迫感,本来有个祁奈就难搞定,再加一个铁定会翻船,老大不敢再多做停留,带着两小弟屁滚尿流的跑了。 等街巷内只剩下两个人,祁奈放松身躯,偏头看向伸以援手的人。 落入眼帘的是张俊秀可以说有些精致的脸,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不受信息素影响应该也是个Alpha,祁奈忽然产生了兴趣:“做雷锋啊?” “不是。”来人一把推开他,转身往出口走,“见不得以多欺少。” 祁奈勉强扶着墙站稳:“喂,你都救了我,为什么不好人做到底?” “你属狗的?”来人停住脚,半转身迎着光看祁奈。 这样让祁奈更能看清他的长相,很好,这人还挺会长得,让人一眼看见就喜欢,再看就想把自己送给他。 祁奈懒洋洋道:“是啊,我属那种泰迪的。” 来人并没有理会祁奈话里深意,转身继续要走。 祁奈扬高声调:“裴疏清?” 裴疏清顿住了,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说过名字,这人怎么知道的? “圣西尔大学附属高中高三一班,十八岁,哟,还是圣西尔大学内定录取高材生啊。”祁奈又说。 裴疏清一摸口袋,钱包没了。转身看向靠墙而站的祁奈,对方举着他的钱包看得津津有味,像在读很有趣的书。 裴疏清神色渐冷,大步流星走过去,伸手要从祁奈手里拿回自己的东西。 祁奈伸长手,仗着比他高那么小半个头,不让人拿:“有钱人家的大少爷啊。” “还给我。”裴疏清说。 “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要收留我。”祁奈玩味笑道。 裴疏清冷脸:“凭什么?” “就凭我拿着你所有东西啊。”祁奈晃了晃钱包,笑得意味深长,“还有你救了我,我想报恩。” “你这是在恩将仇报,只要你把钱包还给我,我们互不相欠。”裴疏清不想要祁奈的报恩。 从刚才听来的三言两语里不难听出祁奈是个麻烦,粘上就甩不掉的那种。裴疏清没那个兴趣收拾烂摊子,更没兴趣跟像个混混似的祁奈有过多瓜葛,刚才要不是看那老大一脸要杀人的表情,他才不会出手。 现在的裴疏清非常后悔救人,像祁奈这种作风,被捅了才应该。 “那怎么行,我这个人爱恨分明,谁对我好,我就要以命相报的。”祁奈认真道。 裴疏清从对方坚定眼神里看出了不死不休,大概他今夜不把人带走,两个人都得耗在这。 诚然裴疏清也不怕耗,想到家里还有只嗷嗷待哺的小猫咪,他再看看眼前伤痕累累的祁奈,叹了口气:“走吧。” 祁奈将钱包还给他,伸手拽住他的风衣下摆:“那就走吧。” 裴疏清垂眸落在他血迹斑斑的手上,忍了忍才没把人一脚踹走,忍着脾气带人往家走。 回到家开门的那瞬间,黑暗里跳出来一团急不可待的白团子:“喵呜。” 裴疏清弯腰接住抱起来,揉着猫脑袋:“对不起,路上救了个讨厌鬼,回来晚了。” “哎哎哎,说谁讨厌鬼呢?”祁奈晃晃风衣下摆,不满问。 裴疏清按开家里灯,反手关上门再顺手夺回自己的衣服:“说的就是你。” “行吧,我大人不记小人过。”祁奈站在玄关处没动。 裴疏清走了两步,才发现人没跟上来,回头一看,祁奈满脸无辜。 “进来。”他说。 “我身上脏,进去闹得满屋子都不干净。”祁奈说。 裴疏清有些意外,没想到路边随手捡的讨人鬼还想这个,他抱着猫折回玄关,从里面拿出双新拖鞋放到祁奈面前:“你先换鞋进来,我喂过猫,给你找套衣服洗个澡再上药。” 祁奈笑眯眯点头,脱掉鞋子后规矩摆放在鞋柜边,跟在他身边往里面走时,发现他怀里的猫警惕看自己,手欠勾了下猫下巴,被喵呜拍了一爪子,祁奈眉头一动:“哟,还挺凶。” “别撩它,被挠了我还得带你去打针。”裴疏清捂住猫眼睛往厨房走。 祁奈像个小尾巴跟在他身后,猛地倾身在他耳边轻声说:“那我撩你怎么样?” 裴疏清的手立刻拍在祁奈额头上:“一个Alpha撩另一个Alpha?是Omega不够软还是不够甜?” “联邦新纪元好几年,你还这么传统?”祁奈抓住他的手,顺势在他耳边留下道热烈的呼吸。 裴疏清不为所动,挣开祁奈的手,给猫倒猫粮,再把猫放下,转身看都不看祁奈:“跟我来。” 祁奈轻挑眉,出师未捷啊,第一次撩人就失败,还真不是个好征兆。 好在他没打算一下就能拿下裴疏清,就冲对方这清冷劲儿,也不是他三两句话就拐走的,真要那样,就不是他看上的人了。 “这是沐浴露,这是洗发露,洗干净再出来。”裴疏清塞了套衣服给祁奈,把人留在浴室里,自己去了书房。 裴疏清在书房里将明天要交的试卷写完,抬头一看,时间过去半小时,祁奈还没出来。 普通男生洗澡,顶破天二十分钟,难道说人晕浴室里了? 裴疏清想到人是自己带回来的,这要是晕了,也还是他的事儿,不免有点头疼,还是起身往客房走去。 敲开客房门,正撞上刚从浴室出来的祁奈。 对方敞开胸怀,衣服没有好好穿,只穿着他给的长裤,上衣半套在身上,扣子一个没扣,看见他还抬眸笑了下。 头发上的水顺着脖颈蜿蜒入睡衣里,晕染一片,更多的是到蜜色结实的胸膛。 裴疏清又嗅到在巷子里的那股烈酒味,很汹涌很猛烈,还有些超乎意外的试探。 是祁奈的信息素。 一个Alpha没事拿信息素试探另一个Alpha,没事干急的? 裴疏清不动声色放出信息素冲淡了空气里的烈酒味,轻抬下颚冷淡道:“穿好衣服出来。” 祁奈敏锐嗅到淡淡柠檬味,眼睛发亮,再看裴疏清,含笑道:“行。我现在就跟你走。” 裴疏清总觉得这货无时无刻不在占便宜,又都是些口头的,他不好说什么,免得让祁奈觉得他斤斤计较。 两人走到客厅里,祁奈确实如说的那样穿好衣服,裴疏清拎出医疗箱:“哪里受伤了?” 祁奈开始脱衣服。 裴疏清:“……脱什么衣服?” “我伤在身上啊。”祁奈一本正经道,丝毫不见流氓味道。 裴疏清警告看他一眼,纵容他脱掉,转过身来让裴疏清看见他背上的伤痕。 确实没说谎。 裴疏清默默用修复器对准伤口修复。 “你家就你一个?”祁奈闲不住问。 “只有我住这边。”裴疏清回答,“我喜欢清静。” 祁奈点头:“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总归不是你这样的。”裴疏清回答挺快。 祁奈轻笑出声:“你怎么知道以后不会喜欢我呢?” “因为我现在就不喜欢你。”裴疏清拍下祁奈肩膀,“弯腰。” 祁奈照做,还是延续先前话题:“现在不喜欢不代表以后不会改观。” “改观不代表喜欢。”裴疏清转动修复器,对眼前强壮身体内心毫无波澜,并不馋祁奈的身子。 他相信能如此平静面对一个人,以后是不会有其他想法的。 他是这么想的,祁奈非要背道而驰。 身上疼痛减少到察觉不到时,祁奈倏然转身,趁裴疏清不注意,轻松将人压在沙发上,两人距离近到呼吸交缠。 “你说不喜欢我?”祁奈低声问。 裴疏清很冷静也很从容:“不喜欢。” “可我很喜欢你怎么办?”祁奈认真问。 “那你学着不喜欢我。”裴疏清和祁奈对视,逐字逐句道。 祁奈半晌没说话,光着的上身火辣辣的,他下身微动:“我身体有点做不到。” 裴疏清神情微僵,显然察觉到祁奈身体上的变化,一时间手足无措,直接红了耳朵。 从小到大,暗恋他的人有很多,也有很多当面表白的,却远没有一个人像祁奈这样,直接开门见山,甚至清楚表达对他的渴望,这让向来镇定自若的裴疏清慌了神,鲜少露出无措表情。 这种表情极大程度取悦了祁奈,学霸是个纯情人啊。 祁奈俯身靠得更近:“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我想要你,但我又不想强迫你,我喜欢两情相悦,更想看你因为我疯狂,清清,我追求你好不好?” “说这些话前,你是不是该先从我身上下去?”裴疏清镇定问。 祁奈惋惜叹息:“我也想,这不是怕我一放开你,你就跑了吗?清清,你说我要不要先收点儿利息?” “什么?”裴疏清下意识问。 下一秒他被祁奈吻住,他惊愕微张唇,更方便祁奈的长驱直入,将他本就慌乱的心彻底搅乱。 不知道什么时候祁奈的唇由他唇上转到脸颊上:“清清,你好软。” “祁奈!”裴疏清回过神来,一把推开祁奈,狠狠擦唇。 祁奈笑倒在沙发上,懒洋洋看着他:“哎,我在呢,清清有什么事?” “不要脸。”裴疏清气红了脸。 “是,我承认,在你身上,我就不可能要脸,毕竟刚才我都直接硬了。”祁奈扯了下裤子,对自己这种情况也有点无奈,明知道裴疏清是Alpha,他还是控制不住,一看到裴疏清,他脑子就天马行空,充斥着各种奇怪想法。 老实说,如果裴疏清是Omega的话,祁奈完全不会奇怪自己的想法。 怪就怪在裴疏清确实是个货真价实的Alpha,信息素是清淡柠檬香,和裴疏清很配。 祁奈眼睁睁看裴疏清收拾东西放回原位置,看都不看他一眼就走了。显然生气了。 祁奈仰躺在沙发上,想半天不明白为什么,开始在网上求解答。 回到房间休息的裴疏清,脑子乱哄哄的,静不下心来,看什么都会想到刚才发生的事。 如此辗转反侧一晚上,第二天顶着黑眼圈起来,又在开门看见祁奈,脸色更差了。 “清清?”祁奈喊了声。 “闭嘴。”裴疏清扭头严肃瞪他,“再喊一句,我让你知道疼怎么回事。” 祁奈看他被逼得凶巴巴的样子,软着声音服软:“其实我就是想问,你喜欢什么样的人,我看看我能不能做到。” “你做不到。”裴疏清冷静道。 “你不说出来,怎么知道我做不到?”祁奈问。 裴疏清停住脚步,转身看着他:“我喜欢成绩比我好的,将来和我上同个大学,以后能成为联邦最杰出外交官的人,能让我全心全意托付的,你是吗?” 祁奈思忖片刻:“我现在能做的大概只有第二条,不过我会努力的。” “努力混得比我好吗?”裴疏清问。 祁奈笑起来:“别急,很快你就知道了。” 裴疏清并不想知道,在拿上早饭去学校前,他说:“离开记得关门。” 祁奈目送他离开,视线落在门锁上。 裴疏清到学校上课大半天,心神不宁的。 放学回到家,家里没有祁奈身影,昨天给祁奈穿的衣服好好挂在阳台上,是洗过的样子,人走了。 裴疏清不仅没感觉到放松,反而有些不自在。 总有些引狼入室的感觉,好似今天祁奈离开是为以后的再来,莫名的直觉。 甩开这种奇怪的感觉,裴疏清照常喂猫,写功课睡觉。 祁奈离开的第三天,裴疏清把带人回来一事丢在脑后。 也就是在这天,他听班里同学说要来个转学生,长得贼帅,看着嚣张的不行,信息素是烈酒味道。 这么多和祁奈相同的属性,让裴疏清心生不祥预感。 这种预感在看见跟在班主任进来的人被验证,转学生就是祁奈。 “这是刚转学过来的祁奈祁同学,你们要多照顾新学生。”班主任说。 班里同学一阵闹腾。 “哇,真的好帅啊。” “他笑了,好特么A,我有点点腿软。” “真的好帅,现在转学生都流行笑容杀了吗?听说他成绩也很好。” “祁同学,你就坐最后一排吧,那儿有个空位置。”班主任看半天,只看见裴疏清后面有空位。 裴疏清心惊肉跳,对上祁奈似笑非笑的表情,总觉得这下子正中祁奈下怀。 祁奈确实这么做的,对班主任说过谢谢后,走到他后面坐下,假装放书时,倾身在他身后飞快说:“清清,又见面了。” 裴疏清差点捏断手里笔。 从这天起,裴疏清的同桌发现学霸变了,对后面的祁奈非常忌惮,甭管上什么课,都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这种状态持续到祁奈转学过来的第一次月考。 成绩出来跌破全校人眼眶,祁奈分数和裴疏清的一模一样,两人同坐第一宝座。 这在以往是从没有过的事情,连裴疏清本人看见这分数都惊了。 在他对祁奈少有认知里,这位应该是个麻烦,还是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怎么可能成绩这么好? 他魂不守舍回家,刚到家门口要开门,有只手比他还快开门,抱着他的腰将他一并带进屋里。 他惊慌失措,嗅到熟悉的烈酒味道,冷声道:“祁奈?” “没想到清清对我这么熟悉。”祁奈调侃道,顺手放开了他。 “你跟踪我?”裴疏清问。 祁奈换上鞋,顺手将拖鞋放到他面前:“不是,我这不是想和你聊聊吗?学校里找不到机会,只能冒昧到你家里。” “这是你登堂入室的办法?”裴疏清不领情。 祁奈回头见他站着不动,无奈走回来,蹲下抓着他的脚踝脱鞋:“我不是怕你见是我,就赶我走吗?” 裴疏清想挣开祁奈的手,发现对方力气出奇大,手掌温度烫得他浑身不自在:“你没做别的事,我不会赶你。” “那可说不定。”祁奈嘀咕了句,给他换了另一只鞋。 “走吧,坐下好好聊聊。”祁奈起身,比他更像主人说。 裴疏清沉住气,跟祁奈坐到了沙发上。 “现在呢,我成绩跟你一样优秀,不出意外大学也会考圣西尔,那……”祁奈看着他。 裴疏清偏头看着期待的祁奈,心生异样:“你真的愿意放弃和Omega结婚的权利,追求我一个Alpha?” “我早就说过不看重性征,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祁奈回答。 裴疏清唇角微翘,露出丝意味不明的笑:“你成年了吗?” 祁奈眉梢微动:“还差八个月。” “未成年谈恋爱,我怕违法。”裴疏清如实说。 祁奈哑然失笑:“清清,我真不知道你对那方面有这么强烈需求,虽然不能满足你,但我会尽量做。” 裴疏清脸颊猛然红了:“我说的是未成年谈恋爱是违法的。” “没关系,你不用解释,我懂你的意思。”祁奈说。 裴疏清觉得他懂得不是自己要表达的意思:“你懂什么?” “我懂怎么样让你喜欢。”祁奈视线停留在他唇上,那天亲他的时候,祁奈发现放出点信息素会更好,一直想找机会再实践,可惜裴疏清不给机会。 今天冲他防备成这样来看,又是没机会。祁奈前段时间在处理家里事情,在原来学校有点待不下去,正好碰上裴疏清,转学加追求喜欢的人,一举两得。既然都和人同班同学,又能登堂入室,往后时间多着呢,祁奈想着,总会有再亲到人的机会。 “你把自己当神了?”裴疏清问,“如果你真懂得让我喜欢,就不会尾随我回家。” 祁奈无奈:“都说这是被逼无奈,你要真想知道我是不是真知道,那从今天开始,我保证按你喜欢做事,怎么样?” 裴疏清怀疑地看着他:“那说到做到。” “好。”祁奈一口答应,“今天你先留我睡一晚吧。” “不留。”裴疏清相当无情拒绝道。 祁奈一脸受伤:“我家在很远的地方,没有直达的车,可能转车到一半就要露宿街头,清清,你真忍心看我在外面冻感冒吗?这天那么冷的。” “忍心。”裴疏清说。 祁奈眼见留夜无望,在离开前,郑重其事道:“我必须让你知道,我是真心想追求你,不是闹着玩,也不是不想负责,裴疏清,我会让你看见我的真心。” 这话真让裴疏清记下了,点头说:“好,我等着看。” 祁奈深深看他一眼,依依不舍走了。 裴疏清望着祁奈进电梯的身影,唇角微翘,那就走着瞧吧。 从那之后,不管裴疏清想做什么,都会遇见祁奈,他想吃清汤拉面,祁奈会在店里等他,他想买资料,祁奈会挑好他想要的送到面前,就连出去买衣服,也会碰上祁奈…越来越多的细节相撞,让裴疏清知道祁奈那天的话不是说着玩的,对方真动了心。 这让裴疏清心情复杂起来,不知不觉间心神被祁奈牵走,转而开始注意起对方的动向。 这一注意就发现祁奈在学校很受欢迎,有很多女同学经常往祁奈抽屉里塞东西,送礼物,各种情书,每次祁奈都是视而不见堆在那,久而久之,来送东西的女生都养成了帮别人东西拿走的坏习惯,裴疏清看见很多次,到底不是自己的事情,他也不好多管闲事。 时间一晃到圣诞节这天。 附属高中有个不成文规定,每到一年圣诞节就是表白佳节,甭管对方接不接受,都可以不顾别人看法大声告白,没有嘲笑没有起哄,只有掌声。这也是极大程度杜绝早恋,毕竟两情相悦的很少。 从早上到学校,裴疏清就感觉到学校氛围不太一样,躁动、充满活力的,是青春少年该有的味道。 他没太在意,因为两年过去,圣诞节和他关系并不大,最多是听惯表白,学校里很多人明里暗里喜欢他,他知道,只是没感觉。 不过今年…他思绪断了下,有个比较特别的人在,或许会有点不同吧。 确实不同,今年很多前脚刚和他表白的,又跑去跟祁奈说喜欢,像极脚踏两条船的人渣,愣是将裴疏清看笑了。 看见这么多人表白,他内心是有点期待的,说不好在期待什么,视线总不经意落在祁奈身上,这让他知道期待的事儿大概和这位有关。 可到底想什么,裴疏清不愿意深想,像深想后会得出惊天大道理。 这种心理持续到吃过饭上晚自习,附属高中的晚自习没老师管,全靠学生自觉。 一旦到圣诞节这天,晚自习就是摆设,很多同学会跑出去玩,还会给最想表白的人送礼物,搞得全校都知道,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 教室里人也不多,基本都出去浪了,裴疏清依旧稳定坐在位置上刷题目。 他能坐得住,后面的祁奈等不下去了。 肩膀上多出只手,裴疏清头也没回拍了下:“干什么?” “学霸,我们也出去玩。”祁奈说。 “不去。”裴疏清拒绝。 祁奈起身走到他身边,手还搭在他肩头:“一年就这么一次浪的机会,别浪费,试题就在这,不会跑的。” “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裴疏清说。 祁奈懒得听他狡辩,抓着人的胳膊将人带起来,推着他的肩膀往外走:“我准备个很特别的地方,只想带你去看看。” 裴疏清心跳加速了一瞬,故作镇定没回答。 祁奈偏头看他微微发红的耳根子,总觉得自己的好日子要来了。 然而等两人走出教室门口,被校花堵住时,祁奈觉得好像不太对。 校花是个Omega,特别漂亮,家里还有权有钱,学校挺多人喜欢她,之前她清高,自打祁奈转学过来,校花一见钟情了。 裴疏清不止一次见过校花过来清理祁奈桌肚,这会儿又正面碰上,他脸色不太好:“我过去等你。” 祁奈落在他肩膀的手不太想松开,架不住他强势,只能眼睁睁看人板着脸走开。 校花看见祁奈和裴疏清这么亲近,心里隐有不好预感,可她还想再试试。 “祁奈,我跟在你身后那么久,你难道还不知道我的意思吗?”她问。 离开裴疏清,祁奈变得冷漠无情:“我知道,也明确拒绝过你,说了我不喜欢你,更没想过找个Omega,你现在是要我怎么说?” “你真的不喜欢我吗?”校花不死心问,“是我长得不够好看,还是单纯因为我是Omega?” “都不是,是因为我有喜欢的人。”祁奈的直白让校花白了脸。 校花倏然回头看那边靠在墙上的裴疏清,声音颤抖:“你喜欢他?” “我喜欢谁就用不着你关心,只希望今天以后,你能把我当个不认识的陌生人。”祁奈说。 校花还是不死心,想到裴疏清的身家背景,只能忍痛割爱。 她抿紧唇:“你要喜欢他,就做好以后分别的准备。” 祁奈以为这是校花的危言耸听,没放在心上,赶在她再说其他话前,先去找裴疏清,他不知道几年后他们确实分别了。 现在的祁奈只想和裴疏清在一起。 “走吧。”祁奈拉着裴疏清就走。 裴疏清眼角余光看见校花落泪,神色微冷,最好被拒绝了。 他回过神来看着陌生的道路,不知道祁奈要带他去哪,他也没问。 祁奈挺意外他的无声配合,一路将人带到城市最高点——大摆钟。 裴疏清不知道祁奈用了什么办法,居然能登上最高层,这是不对外开放的楼层,今晚祁奈却带他进来了。 里面没东西显得很空旷,只在窗边架着架天文望远镜。 裴疏清看着昏暗的房间,再看身侧怂恿他进去的祁奈,真不知道这人玩什么把戏。 “进去看看,我总不能害你。”祁奈说。 裴疏清不说话走进去,直到窗户边。 “用望远镜看看。”祁奈又说。 裴疏清照做了。 接着他就看见星空上出现个爱心,爱心后又变成他的名字缩写,后面写个LOVE,在后面跟着祁奈名字缩写,如此循环。 他看明白了,这是祁奈的表白。 裴疏清站直看祁奈:“你不说点什么?” “我其实没想说,因为你看见的,就是我想说的。”祁奈往他面前走,“你都这么问,我不说点好像不好。” “别什么都让我背锅。”裴疏清说。 祁奈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清清,你能感受到我的心跳,那么接下来我要说话了。” 这一本正经的样子逗得裴疏清想笑。 祁奈认真温柔的看着他:“我真的很喜欢你,从没有想过的喜欢,你要不要考虑和我在一起,哪怕试试也好。” “你这意思是不合适我还能分手?”裴疏清专挑空子钻。 祁奈眼中精光一闪:“只要你和我在一起,什么都听你的。” 裴疏清垂眸轻笑:“真的?” “真的。”祁奈说。 裴疏清眯眼:“哪怕让你做受?” 祁奈神色异样片刻,到底点头:“是。” 裴疏清笑起来:“好。” 祁奈瞪大眼睛,没想到惊喜来的这么快,一时间说不出什么感觉。 “祁奈,做男朋友我是第一次,往后请多指教。”裴疏清由衷说,手伸到祁奈面前。 祁奈握住将人往自己怀里拉:“那真不巧,我也是第一次做人男朋友,有不妥的地方,还请直白说出来。” 话音刚落,低头亲上裴疏清的唇,在他想说话前,又放出适当信息素,肉眼可见他安静下来,像沉醉在烈酒里。 裴疏清晕乎乎的被祁奈压在墙上,衬衫下摆被扯出来,微凉触感贴上来,让人感觉到热血沸腾,让他轻挣扎了下。 这一挣扎让触感立刻离开,唇也被放开,祁奈埋在他脖颈处,喘气道:“清清对不起,我早说过你对我诱惑太大,让我控制不住。” 裴疏清烧红了脸。 这说的是人话吗? 他不觉得自己魅力大,大到让一个Alpha瞬间发了疯,对他动手动脚的。然而刚才那一幕历历在目,确实是一个亲,就让祁奈的手不听话起来。 他深呼吸:“那你以后少亲我。” “不行。”祁奈不同意,手还在他腰上,“我男朋友这么好看,光看不能碰太煎熬。” “我总觉得自己找了个泰迪属性的男朋友。”裴疏清说。 祁奈笑了笑:“我说过我是狗,泰迪那种。” 这话还真说过,裴疏清记起来了,推推身上的人:“该回家了。” “这才几点?”祁奈看一眼时间,晚上九点,“来都来了,带你吃点东西再回家。” 裴疏清不好扫男朋友兴,点头答应了。 当天晚上两人玩到十一点才回家,不得不说和男朋友在一起时间过得飞快,哪怕只是简单吃吃喝喝,也很快乐。 裴疏清以为自己会惦记刷题,实际上他玩的比祁奈还开心。 这是裴疏清第一次感受到和喜欢的人谈恋爱什么感觉。 确定关系后,两人比以前多了点亲密感,做题方面变成混合双打,总是蝉联在第一名宝座,弄得全校人看他们两都有点儿哀声连连的感觉。分数拿那么高,还是一样的,这还要不要人活了? 春来冬去,夏又赶走了春。 很快要到高考时候,这小半年里,两人关系突飞猛进,祁奈成功住进裴疏清家里。 两人却还是分开睡得。为避免发生不该发生的事,裴疏清比祁奈大一岁,早成年了。只是祁奈还未成年,裴疏清不想犯罪。 祁奈听见他的理由时,笑得那叫一个意味深长,弄得裴疏清后背发凉。 高考前夜,也是祁奈生日前夜,两人坐在沙发上刷题。 刷着刷着祁奈丢下笔,将裴疏清扑倒在沙发上,先亲了会,等把人亲的浑身无力,再说话:“我生日只想和你过。” 裴疏清放松身体:“你想就这么做。” 祁奈手指头在他脖颈上摩挲:“我想要个真正的成人礼。” 裴疏清很想装作听不懂,但祁奈就这么严丝合缝贴着他,任何反应都逃不过身体,他抿了抿唇:“考完试再说。” “你说得对,我确实不该在考试前想这些。”祁奈认真思考,“等考过试有的是时间。” 这话听得裴疏清头皮发麻,这段时间小男友越来越野,他已经和小小男友打过照面,老实说发育惊人,足以傲视群雄。 越是这样,裴疏清越发觉得让祁奈做受的可能性很小。 因为祁奈信息素压他好几层,柠檬味儿在烈酒面前,软的不成样子,真用信息素抗衡,他会被祁奈这样那样再翻过来来一遍,比煎饼还软乎。 两个A做起来必然有个要做O,裴疏清捏着祁奈的脸,心里已经在想要怎么做了。 “祁奈,高考结束我们去海上度假。” 祁奈为了不让自己变成泰迪,视线老早从他身上挪开,在看他算到一半的题目,听见这话,隐约感受到什么:“听你的,你想去哪个海?” “不去远了,就塞伯坦东边的海,我在那有艘私家舰船。”裴疏清打算在他们正式去之前,先让人过去收拾收拾。 祁奈看他一眼:“我觉得自己找了个很有钱的男朋友。” “说得给你家里很穷一样。”裴疏清知道祁奈的哥嫂都是联邦高端技术型人才,所带来的价值无可估量,那祁奈自然享有很多优待权。 祁奈不和他争论这个,丢开试题:“今天早点睡吧,明天高考呢。” “我看你不太像说早睡的人。”裴疏清怀疑祁奈想搞小事情。 祁奈也确实有这意思,起身弯腰将人抱起来往卧室走:“今天我不回客房了,咱们一起睡,明天再一起上战场,清清,我保证不做什么。” 裴疏清没赶人,相信祁奈有分寸。 祁奈做到了,单纯抱着他睡了一晚。 第二天两人前往高考地方。 高考考完的当天下午,两人收拾行李就去了东边海域的船上。 船离港的时候,祁奈抬了下草帽:“这天出海还行。” “你还会看天气?”裴疏清拎着两瓶水出来,丢过去一瓶,“还有你不会的事?” “有,比如你。”祁奈笑起来,“每天看见你的时候我都会在想,你是不是上天故意派来拯救我的,每一处都是按我喜欢长得,性子也是我喜欢的,总之一切我都很喜欢,能在万千人海里遇见你,是我的幸运。” 措不及防的情话让裴疏清条件反射看向海面,热烈阳光洒满视线所到之处,有微风吹过,波光粼粼。 大白天说这种听着让人脸红的话,裴疏清轻咳:“外面太晒,要不要进去看看电影?” 祁奈还挺想知道他在里面准备了什么,起身:“好,你想看什么电影?” “今年新出电影很多,我也不知道哪个好看。”裴疏清说。 学霸平时不太研究这些,说出来也是想让祁奈帮忙的。 祁奈听懂他的潜在意思,勾着他肩膀:“让小男友帮忙,是要付代价的。” 裴疏清偏头看祁奈一眼,垂眸像在想事情,抬眸凑过去在祁奈唇上亲了口:“够不够?” 祁奈意外:“什么时候学的?” “有你在,我用得着学吗?”裴疏清问。 祁奈抿笑:“你这是拐弯抹角说我带坏你呢。” 裴疏清淡笑不语。 两人走到卧室里,打开全息大屏幕,挑着里面的电影,挑来挑去选了部酸甜偶像剧,里面包含怎样的祸心,双方心知肚明。 电影还没开始,卧室里先暗下来。 祁奈扭头看裴疏清:“这么看比较有感觉?” “嗯,看得更清楚。”裴疏清强装镇定说。 祁奈信了,真认真看起电影来。 对方连头发丝都显得很认真,弄得裴疏清觉得自己有点想太多,他靠在床头怀里抱着枕头,看一眼电影看一眼祁奈,心里想着晚上怎么顺理成章把人拐上床,想的太入神,没注意到电影情节到高潮,男女主自然亲密接触,上演两百码。 他这一眼看的,对祁奈而言,有点儿撩人的意思。 怀里抱枕被拿走,小男友的手伸过来,声音有些哑:“故意给我看未删减版的?” “嗯?”裴疏清疑惑,看见大屏幕上面的画面,脸烧起来,耳边回荡着激烈的呼吸声,飘荡在房间里,让他无处可逃。 “我说清清,你什么时候学这么坏?”祁奈立于他上方,低头问。 裴疏清喉咙微动,哑声解释:“我要说我不是故意的,你肯定也不信。” “这种时候最好的办法也不是解释。”祁奈说。 裴疏清别过脸,又觉得看着人眼睛说话更有诚意,遂转回来和祁奈对视:“所以,咱两别浪费时间了?” “你说得对。”祁奈俯身亲住他。 此时此刻,时间就是金钱。 情到深处做受的疼,裴疏清自认为准备充分,小东西也到位,真正实践起来还是有些受不了。 祁奈撩情小手段太多,人没彻底被睡,先把人弄得神魂颠倒,他从来不知道祁奈深谙此道。 “…你真是第一次?”他勾着祁奈脖子,艰难问。 祁奈还在忍,让他先舒服,听见这话,抬眸笑道:“我保证你得到的是个原装,我这么会,都因为想到和你做这件事,不想让你有不好体验。” 裴疏清觉得迟早死祁奈手上,他咬紧唇不肯泄露声音,最后实在忍不住:“行了,你快点进来吧。” 祁奈挑眉,若有所思几秒,果断听话进去了。 真正身心结合,祁奈没急着动作,轻声问:“清清,我可以吗?” 裴疏清发现小男友很好,就是有时候话太多。 他不吭声,直接轻动腰肢,这个答案很猛烈。 祁奈勾唇轻笑,眼底满是深色:“我懂了。” 接下来的两小时,裴疏清很后悔不知天高地厚做了那个举动。 事后,他趴在床上半阖眼眸,浑身都有点散架。 “这是我的成人礼吗?”祁奈问。 裴疏清低声道:“喜欢吗?” 祁奈低笑:“这是我收到最好的礼物。” 裴疏清勾唇,安静睡过去。 在海上飘了四天,两人回到塞伯坦。 往后高考成绩出炉,两人填志愿,成功被圣西尔大学录取。 暑假过完,去学校报道,积极做学业,跑实习等等。 不管生活还是床上都很合拍,直到裴疏清毕业那年没商量答应前往帝国学习,他们大吵一架,这段恋情以分手落幕。 又是几年,裴疏清受政府征召,低调回国做燕江流老师,和祁星阔碰上面,让他和祁奈终于再见面。 误会和真情都说开,再续前缘,终归没错过,抓住再也不松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