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西城C 作者:浇玫的诗人 文案: 对于一段爱情,我们总有太多的奢求,我们希望它永远,感觉这一切理所应当,于是,我们看得更远了,一边展望,一边错过手边的时光,当某天需要你写下爱情的日记,会不会已经是一本流水。 —题记 ☆、第一节、暑假远远去了 对于一段爱情,我们总有太多的奢求,我们希望它永远,感觉这一切理所应当,于是,我们看得更远了,一边展望,一边错过手边的时光,当某天需要你写下爱情的日记,会不会已经是一本流水。 --题记 漫长而无聊的暑假眼看就要过去了,在初中追求了那么久的女朋友,还没来得及好好地爱就已经牵上了别人的手。可是,她当时是内向的、害羞的,当时想让她正眼看看自己都像要了她的命,而现在却这么坦然。就好像你不要命地赚钱,却被心爱的人挥霍,可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其实也罢,整个假期里,叶羽风早在无聊的网上娱乐中忘记了伤痛,只是在看到游戏里有人结婚、情侣网名、情侣空间等等的时候,心里会蓦然地咒骂自己。可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虽说这是一个狼多肉少的社会,可是叶羽风至少也不算是垫底的队伍。其实,凭借那张入学通知书就能知道,叶羽风只用聊天的方式,就能成功地将别人挖过来。 叶羽风初中毕业了,毕业考试一共九门,有八门是不及格的,由于个人语文方面拥有超常的特长,破例被西城市最有名的西城中学录取了,通知单早在成绩发布的第二天以邮寄的方式送到了叶羽风的家里,然而对于这一点,他似乎没有多大的兴趣,录取通知书正在他电脑桌的旮旯里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 “哈哈!是个美女,装作忘了带电话,找她借手机,看能不能成功了。” 叶羽风正在车站,看他这架势,应该是要去上学的,背着书包,手里还拿着皱巴巴的入学通知书,是去新学校的第一天了,这会儿不坐车,又在打什么歪心思。 “这位女生,请问……”叶羽风话说一半,那女孩转过头来看着他,他微微一笑。 “有事吗?”女孩外表清纯有气质,看着叶羽风腼腆地问。 “我电话忘记带了,想打给我妈。请问,能借你电话一用吗?”叶羽风显得不大紧张,但是看到美女的时候,多少想要保持着那微微的笑,于是咧着嘴巴,僵硬的脸庞让他看起来像并且只能像一个面瘫。 女孩子看到叶羽风这个样子噗嗤地捂住嘴巴笑了。 “借一下啦,我保证最多只说两句话!”叶羽风继续恳求。 这时女孩的脸突然就红了,低着头在包里翻找着手机,叶羽风期待地看着女孩…… “上学第一天你就想给我迟到啊!”一声严厉的吼叫。 “啊?啊!我的妈!”猛然惊醒,由于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天花板,他的愤怒从脚直冲上头顶,却又无处可发,死死地拉住被子躲在被窝里,狂叫了几声。 “你还记得你的妈啊!快起来上学了,你别给我开学第一天就迟到!”这声音和刚才的吼叫都是她妈妈的了。 “是是是,哎呀,这样的大业被你给灭了!”叶羽风手脚并用地把被子掀在一边,在床上蹭着蹭到了床边无力地坐起来,双脚在床沿荡着。 “你称谁大爷啊!你今天晚上是不想吃饭了!?别人可是名校录取你,你还不好好珍惜这次机会。” 估计是还没从梦里清醒过来,完全不理会他妈妈说什么。还用左手按住额头搁在腿上,一副山寨版的思想者的韵味肆意流放着,不过,现在它的专业术语已经被称为--非主流。 “我的电话……算了……” 这会儿是该清醒了,穿着拖鞋就在一边的衣柜里翻来倒去找衣服。 现在才是初春,叶羽风只挑了一件格子交错的蓝色、白色的衬衫,一条被他用刀子划得像蜘蛛网一样的黑色牛仔裤。这也是他最喜欢的搭配了,基本上衣柜里差不多都是这类型的衣服和裤子。 叶羽风穿好衣服还在镜子前照了照,他自认为自己还是挺有气质的,然后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微笑了一下,还有两个惬意的酒窝。 “你怎么还不下来?”楼底下又传来严厉的责问声。 “是是,我这不是在穿衣服吗?你想我一上街别人看见我就唱‘上海滩’啊!”叶羽风一副囧的表情打破了他镜子中那自在的美。 “你就会贫嘴,我早餐做好了,你下来吃。”叶羽风的妈妈好像很重视这个名校的名额,一定要叶羽风在开学第一天留下个好印象。 叶羽风很无奈,板着脸,但是始终没忘记他那镜子。拉了几下衣领,又一次对着镜子笑,这次有点傻,露出了两排洁白的牙齿,不过他还没有忘记入学通知书,从那桌子的旮旯里硬是抽出了像电视里尘封的千年的藏宝图一样,拿纸随便拍了拍转身就哒哒哒地下楼了。 妈妈指着面包和牛奶:“快吃,七点了。” 叶羽风咬着面包看着牛奶小声嘀咕:“昨天朋友打电话来说西城中学有我的菜,哈哈。” 妈妈把自己吃过的盘子和筷子收拾到厨房,听到叶羽风傻笑,回头看着叶羽风说:“你一早傻笑什么,吃完了就快走。” 叶羽风跑到门口,停顿了一下:“你怎么又把李宁的鞋子拿出来,开学第一天这么重要,我要穿耐克的啊!” 妈妈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冷不丁地说:“你屁事多啊!那双我洗了,不穿你就光着脚。” 叶羽风再一次窘困,说:“算了,反正标志差不多,安慰下自己。” 妈妈不语,继续指着钟表,叶羽风穿上鞋子就跑。 妈妈抓起书包就喊:“喂,你的包啊!” 叶羽风头也不回一路狂奔:“不背不背,一耐克的包包背着,你是怕谁不知道我穿的是李宁吧!” 说着往学校死冲,毫不顾身后的呼喊,还有那街边的风景,唰唰唰地从眼角的余光里晃过,不一会就到了学校。 到了学校门口挤着一群人,从一堵墙一直挤到门口,家长学生都有。(看到这里,你是不是想问上学期的开学为什么在春季?我只想说我从小就是这么认为的,结果到小学才知道不是,到现在还是不知道为什么。) ☆、第二节、名校也是学校 叶羽风心想:“这里的人就是喜欢看热闹,看完了还恋恋不舍,一堵墙也能贴上去看。” 墙上贴的是分班表,不远处就是签到的地方,那边早已经把所有学生的姓名按照他们知道的顺序排好了,只不过没人直接去问。他们喜欢用自己的眼睛去了解实情,认为这样的情况下获得的才是最正确的。 叶羽风也想亲眼去看一看,不过他并不是为了亲眼去认证自己的班级,只是想找他的同桌的名字。分班表的顺序就是学号了,第一次分配座位也就是用学号顺着排,所以叶羽风冒着被人流淹没的危险,挤到了最前面。 叶羽风随便一看,自己上面是个男生的名字,显得有点失望。再看下面是个女生的名字,马上顺着人群的流向挤了出来,才发现有个签到的地方,而这里几乎没几个人围着,然而上面拥有全校人的名字,正是这样,才发现自己下面的那个名字已经打了勾,自己也胡乱一勾就挤着人群裹进教学楼。 叶羽风始终不明白那些人在墙那挤着干什么,签到的地方也一样能看,也许是叶羽风才升入高中,对社会并不是很了解,所以,他还只是在单纯地认为,那一群人挤在那只是为了看一个名字,包括学生。 叶羽风一路东看看西碰碰,看到了他那个教室,一年级(2)班。刚走进去就用扫射的目光发现了贴有学号的自己的那个位子,顿时惊讶了。那荆筱雅竟然真的是叶羽风的同桌。 叶羽风看见荆筱雅时,荆筱雅正在看书,还没有注意到叶羽风,叶羽风也就假装不知道进的哪个班,直着退了出去。 叶羽风心想:“一见钟情这个成语说出来就是要用的,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叶羽风顺了一下呼吸,看了看门口的号码牌,其实是在一边整理衣服。旁边路过的不少女生都用奇怪而柔美的眼神看着他,毕竟还是小有气质的,不至于被人忽略,只是不理解他在干嘛。他不时也用疑惑的眼神反击,只见那些女生有的“吓得”不好意思地跑掉了。 叶羽风又一次进教室,直接把目光投向了那个座位,又似乎在看别的地方,悠然自得地走过去。 叶羽风拿着入学通知书翻来倒去,偶尔用余光看一下旁边的荆筱雅,又看了看她手下的书,竟然是新课本。叶羽风看了看周围空空荡荡的抽屉和几个人捧着爱不释手的小说,感到诧异和差异。 叶羽风毫不客气地从荆筱雅的抽屉里抽出一本语文课本:“你是哪来的课本,同学们都没有发。” 荆筱雅继续盯着课本:“向人借的。” 叶羽风又一次环顾了周围一下:“别人都拿着小说,你拿课本啊。” 荆筱雅终于转头看向叶羽风,用很平直的语气说道:“那种东西千篇一律,哪本又不是乱扯。而且,我干嘛要和他们一样咧?” 说完,荆筱雅又继续看起书。现在还是早上,太阳才刚刚从西城的东边升起,透过窗户照射到荆筱雅的半边脸上,让叶羽风心里产生了几次心跳的加速。 叶羽风心中暗喜:“有个性,我喜欢。” 叶羽风有点高兴过头了,明知故问起来:“你叫什么?” 荆筱雅不解地又看了叶羽风一眼,没有回答,继续看书。估计叶羽风也知道尴尬了,冒着冷汗,眼神慢慢地瞟向荆筱雅桌角上贴着一张纸条,纸条上黑白分明地写着三个大字--荆筱雅。 叶羽风喃喃道:“荆筱雅。” 荆筱雅用刘海遮住了太阳的光照:“你吵到我看书了。” 叶羽风又一脸尴尬,趴在桌子上,又不时偷偷看看荆筱雅,这时,不知道哪来的回忆,又把前女友硬塞进了自己的脑袋里。想着想着,困意就来了,可想而知,他现在认为他过去的女友是个多么无聊的人物,或许更多的原因,是因为他那时单纯,单纯到只牵过手,亲过嘴。 叶羽风刚要睡着的时候打铃了,脚步声哒哒哒地涌起,门口像个什么似的,一次那么多,挤了个爆,门就几次撞击墙壁,门上的窗户被震得“哐当”直响。 一个声音强行冲进耳膜:“喂喂,你以前那个学校的啊?” 另一个声音也随之而来:“那边转弯就是了。” 还有声音:“这次老师厉不厉害啊?” 叶羽风继续趴着自言自语:“这都关心的什么鬼问题,浪费了大好的青春。” 荆筱雅浅笑了一下:“那你认为还能关心什么,学习吗?” 叶羽风看着外面刚刚冒出嫩芽的枝条:“青春该有它自己的味道,何况有这样惬意的季节。” 荆筱雅把书翻了一页:“呵呵,听不懂。” 叶羽风很无奈,看着窗外的风景,两只鸟正在枝丫建造小窝,不时还斗斗嘴,叽叽喳喳起舞在枝头。 一个老师进来了,不用说都知道是班主任:“我姓雷,大家可以叫我雷老师。下面我来分配一下职务,荆筱雅,你来当班长。” 叶羽风把脖子伸得老长,惊叹世间百态无奇不有:“不是吧,你一来就能做班长,让不让人活了。” 荆筱雅依旧翻阅着手中的课本:“什么职务之类的最无聊了,你喜欢的话我替你去说,你来当?” 叶羽风把身子侧向另一边伸了个懒腰:“我才不需要,无官一身轻。” 这话倒说的轻巧,刚说完雷老师就又开始宣布了:“叶羽风,你来当学习委员。” 叶羽风这次是傻了眼,瞪大眼睛,看看雷老师在蹭眼镜,又看看荆筱雅在一旁偷笑,低声说道:“这老师姓取得就是好,雷我两次了。” 荆筱雅又从抽屉里拿出几本课本,乘人之危:“是吧,学习委员,要不要我再借你几本书好好地看一看?” 叶羽风好想收回刚才所说的全部内容,干脆一趴到底是最安全的事情,可是现在晚了,叶羽风最后唯一能说的只有:“你……” 雷老师还在继续宣布:“班委会名单宣布完毕,下面是课代表。” 叶羽风把头埋在胳膊里:“哪来这么多职务分啊!” 雷老师乐不思蜀地继续:“下面开始分配组长、保洁员、值日生、学校政教处干部……” 叶羽风看着雷老师机关枪一样的嘴巴,不禁发出感叹:“我靠,不是吧,班上有多少人啊?” 荆筱雅想都没想:“四十八。” 叶羽风掰着手指算到(这也不怪叶羽风,谁叫他初中时,九门有八门都能不及格):“班干部七个,课代表九个,组长有八个,保洁员六个,值日生六个,学校政教处干部四个……够分了吧!是谁说就业难啊,估计就是剩下的那几个人了,难怪这问题没见解决。” 雷老师的声音又来了:“所有职务从现在开始执行。叶羽风,你是学习委员,带上各科课代表去拿教科书。” 荆筱雅憋住气笑着说:“哈哈,学习委员,看来你一下就能上场了,我这班长只是有名无实啊。” 叶羽风头一侧转身起来:“你,等我拿了书再和你说。” ☆、第三节、犯错如此简单 叶羽风在职务的压迫下,带着一群新上任的课代表们下楼,反是他们一溜烟地往楼下跑,看着他们兴奋的一个劲,才能明白一点--农民工为什么总比城里人先找到工作,大多数还能稳定工作。 楼下有几辆载满书的车停在校园内,估计是意识到了什么,于是议论随之而来。 语文课代表把走道的墙壁一捶:“这么多书让我一文弱书生拿,体育委员怎么不上。” 物理课代表推了推眼镜:“不能把体育课代表混淆成扁担,如果你选择用笔作为杠杆,我相信你也是一名不错的扁担。” 政治课代表摸了一下整个假期没人擦洗的扶手:“这书也是太多了,经济压力大啊现在,你看这灰,请人清洗的钱都没有。” 说到这里,大家的眼光一齐唰向了在一旁若无其事吹着口哨的叶羽风。 叶羽风没来得及收回嘟着吹口哨的嘴,看着一个个凶狠狡猾的目光,诧异道:“你们看我干嘛啊,我是学习委员,只负责看书而不是拿书,你们快拿书上楼,省的雷老师找你们麻烦,我去上个厕所。” 看来还是用班主任找麻烦这个借口有用,一说完,几个课代表都畏首畏尾地钻进车里数起课本。叶羽风则跑了,背后紧接着的是群声鄙夷。 西城中学毕竟是西城里最有名的高中了,校园内的面积是比较大的,树都是一排一排摘种在走道两边的,树叶中透出的光斑依依映在了树之间的小道上,也照在了叶羽风略白的脸上。他正坐在树下吹风,隐约就看见稍近处的一棵粗木上刻了点什么,强大的好奇心牵引着叶羽风跑上前去看。 一棵粗壮的树,正直地冲天生长,看着让人不由自主地对树上被刻东西这一事深感怜悯,甚至有用手去抚摸的想法,可是当叶羽风的眼睛靠近时,下意识地把手裹在怀里,内心里升华起无限地后怕。 上面是这样一行用小刀刻的歪歪扭扭的字--XX到此一尿。估计是“某某”两个字刻起来麻烦,所以划的是两个X,不过无论是什么样的东西刻上去,都可以无条件地嫁祸在离这树最近的一个人身上。 叶羽风正笑得开心,还没向后退几步,转身的念头都只是刚刚浮现,就被学校里巡视的保安给逮住了。当时保安就看到树上刻的一条字,没有任何其他的理由,便以破坏公物之名把叶羽风送到了政教处,于是等待叶羽风的将是学校里普遍喜欢的一项工作了--审犯人。 此时的保安汇报完刚才他所看到的所有过程和发挥了自己小学三年级的丰富联想能力后,一段本就扭曲的事实被一阵幼稚地联想后再次扭曲,叶羽风抱着将错就错的感觉,过程中一句话也没有说,谁知道这让主任认为这一点更能显出叶羽风的虚心和理亏了。 保安后来一直站在门口,他还不敢私自在政教处里游走,他也怕忍不住地就插嘴了,这是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工作,所以开学这几天是他最努力的时期,恰好叶羽风在这时碰上他,有再多的冤屈,也只能是床板夹屁股--有苦讲不出啊! 叶羽风被带到政教处里后,主任没有说让他坐下,也没有说不让他坐下,只管自己拿起开水壶倒了一杯热水,嘟着嘴巴左右摇晃着脑袋吹了一会儿,漫不经心地问道:“你为什么要在树上尿字?” 叶羽风首先是心想:“我是哪里能找来那么大的艺术创造力,让我用刀也不一定能刻清楚几个字,那么粗的树给我撞是够了的。” 然后看到主任一副叼样,自己也一肚子怨气,心想有个毛的可嚣张的,扭头看着窗外,几个人在球场上火拼斗牛,嘴巴不知道何时张开的就发出了声音,不过这声音显得很柔弱,估计是看斗牛看入迷了:“我没有在上面刻字。” 主任端着水杯硬是愣住了,看到叶羽风一副不削的样子,瞪大了眼睛,声音提到了些许:“我没有说你刻字OK?” 此刻,一个完美的假动作玄乎着向左进攻,没等另一个人重新晃过神来,马上弧线转身侧体横行跨步两下单手举球,轻掂,安稳地进到了篮筐里,紧接着一片欢呼,叶羽风也激动地想扯破喉咙地喊出一个“好”字,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主任问话的影响,不自觉地喊出了:“O~year”。 兴奋中的叶羽风忽然把目光从球场上转移了过来,不小心地就看到了面前这位五十有六的主任腿上穿着的黑丝袜,十五年内吃错的所有让肚子不舒服的东西似乎在顷刻间可以一泻而尽,还能像河流一样,东去。 主任眼睛开始变得一大一小,因为她已经皱起了眉头,左手扶着眼镜,拖着腔调说:“你别以为我不懂英语啊,你那爷(她说起来就是这个音调)不就是好的意思吗?” (此刻门口的保安心想:“他爷爷好不好关你这老太婆什么事?”) 叶羽风这时又看到了主任皱起眉头后的鱼尾纹,忍不住的叶羽风回头看了看走道右边的楼梯,心里暗暗打鼓:“我靠,真像!!!” 主任似乎对于叶羽风漫不经心的态度有些生气了,放下手里冒着热气的水杯,享受地往沙发上一靠,顺手拿起一叠公物文件纸上的报纸,撬起了二郎腿,显得如此淡定,也不知道她到底心底在想什么,抖了抖手中的报纸,说道:“我们学校的保安可是高金聘请高职高专的专业班子,是不会随便抓人,一定是碰上了人证物证具在的事情。我们学校里的保安一向如此,不抓则已,一抓惊人。” 叶羽风不语,也没什么好说的,心里笑这那句“不抓则已,一抓惊人”,真是没把叶羽风给惊死了。 现在的叶羽风只有冲上去把主任打一顿的心,可是这样只会让叶羽风失去整整一个月的食欲,也许会连学也没得上。虽然八门学科不记得,可是这么简单的道理,他还是能体会得到的。 主任一边说,一边还晃动着那双自认为非常迷人的双腿,脑海里冥想着保安的形象:“你可以去看我们都是给保安的衣服上镶嵌三颗星星,国旗也才四颗,对吧!” 叶羽风心想:“国旗不是五颗吗?难道小的是星星,大的是月亮吗?” 很多事情不亲身体验是不容易相信的,其中有一句话就是说“人倒霉的时候喝水都塞牙”,叶羽风一直都不信,今天算是让叶羽风亲身体验了一回,这才不得不信了。 这时历史课代表正好抱着书经过政教处的门口,看他满头的汗还坚持站在门口说了句话:“哟,好学习委员,根据历史记载,你不是上厕所去了吗,怎么上来得比我们还快?” 叶羽风硬是积满的怒火想一次性爆发给眼前这位说话豪爽的人才,可是这里挂的牌子上面写的是“政教处”,在这闹事岂不是找死,加上叶羽风也从没有闹过事,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可这下主任倒是有把柄了,自信满满地抬起额头,野蛮地语气顶着叶羽风:“你看,人证这么快就来了,我们保安是不是不会随便抓人?” 叶羽风瞪着历史课代表说:“我去学校里走了走,谁去上厕所啊,你看不清方向吧!” 历史课代表屁颠屁颠地跑了,剩下的烂摊子摆在这政教处的门口,保安站在那依旧不说话,面无表情地像个面瘫的石像,不知道他是自认抓错人了还是发呆发到傻X了,总之就硬是没有帮叶羽风说几句话。 ☆、第四节、寻求一个清白 主任把桌子一拍:“现在你不用也不能解释了,告诉我,你哪个班的!” 叶羽风耸耸肩膀:“知道是哪个班的我还闲逛干嘛?” 主任也没有准备去问刚才那个站在楼梯上的人证的意思,走到门口把保安肩膀一拍:“你,把楼下分班表给我撕下来,快,今天学校太吵了,一个分班表看了三个小时,那些家长都是吃撑了我看,孩子都到教室了还挤一群,甚至到现在还有学生,都不知道哪里窜进来的!” 保安突然之中回到了现实一样,冷色瞬间刷白了:“我一个人不行啊,主任……” 主任抓起保安肩上的缝制有星星的一条饰品就说:“你三颗星,别人见了就怕,懂吗?你只用去吓一吓他们,吓跑了把分班表给我撕下来,如果人不散去你冲进去就挡着他们面撕碎了,我们这一名校就被这样的一群家长给破坏了开学典礼?还有,你帽子戴低点就行了,免得真吓死别人了。好了不说了,你快去。” 保安很听话,帽子往下一拉就匆匆跑到楼下去,半天才上来了,到门口就在哆嗦。 主任的眼神在保安身上上下一扫:“我让你去吓人,你怎么一副被吓到的样子。喔,表呢?” 保安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他……一年级(3)班的。” 主任没有再提表的事,转身走到政教处里:“喔,一年级(3)班是吧,你可以走了,我等下去找你们班的班主任。” 叶羽风舒了一口气,心想:“那保安连我叫什么都不知道,是怎么报出班级的。还有,这个主任估计是真的老了,怎么好不退休,才问表问到后来怎么又不问了,先还强调半天。” 正在叶羽风庆幸地冲出政教处时,又被主任叫住了,喊的是--“喂”。这就是主任对学生的尊重。 主任又喝了一口水:“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就晃着跑?” 叶羽风一脸窘困,心想:“不是你让我走的吗?” 紧张的叶羽风顿时失色,哪能说出自己的真名,于是在隐约中记得一个名字比较吸引他,管他是不是三班的,说了再说:“我叫夏潭渊。” 主任好像喝白开水喝爽了,发出了愉悦的声音,然后说道:“哎,这么好听的名字,做这么难堪的事,你走吧!” 叶羽风听到这话就跑了,一路上又碰到几个课代表,看来书还没抱完,看到叶羽风的时候都捂着嘴巴在笑,看来是有什么事被同学给发现了。 叶羽风才没空管这些,保命要紧先回教室,三步并作两步颠到了座位上,荆筱雅看着叶羽风一副狼狈的样子也笑了。 叶羽风没顾上擦汗,心里倒是急了,说:“连你也笑我啊?” 荆筱雅停了停又继续笑:“怎么,笑不得了?” 叶羽风挠着头:“我做什么了,人人看见我都笑。” 荆筱雅把下巴搁着立在桌子上的右手的手掌上,说道:“历史课代表一回就宣布了你的历史事迹,还列了个新闻标题:‘潇洒尿一回’,班上没同学不笑的,你这学习委员的形象估计是没了。” 叶羽风心里像被一群蚂蚁乱爬,心想:“靠,开学就这么丢脸,待会澄清了事实,我让你们好看。” 喇叭这个时候响起了:“各个班班主任赶快组织同学到操场上集合,各个班班主任赶快组织同学到操场上集合,马上举行开学典礼。各个班班主任赶快组织同学到操场上集合,马上举行开学典礼。再说一遍,各个班班主任赶快组织同学到操场上集合,马上举行开学典礼。” 叶羽风见广播停了,说:“这人练过,我们那卖东西的天天就这么喊。” 荆筱雅催促着:“在班长面前,你还这么多话,还不快下去了。” 一群同学拖着板凳噼里啪啦地混乱着下了楼,新刷的墙壁全部擦上了淡淡的灰色,无意是为自己那不可一世的忧郁作铺垫。 叶羽风怕被主任认出来,藏在人群里就下了楼,找了个离主席台最远的地方坐着,看着树梢上刚刚萌芽的嫩叶,被春风吹得更绿了。 荆筱雅把手放在了叶羽风的额头上,又马上拿开了,叶羽风不解地看着荆筱雅,荆筱雅甜美地笑了一下,说:“你就坐这里,虫子很多的哩。” 叶羽风撬了撬板凳:“那么小,还能咬死我。” 荆筱雅指着远处的小面包车:“不跟你闹,雷老师说叫你去班上数数书本,如果不够的话再去面包车那边拿,你别又跑不见了啊。” 叶羽风站起来绕个弯从教学楼三年级那边跑上去了,饶了一圈下来跑到一(2)班。 教室的讲台已经堆满了书,光语文读物就三本。叶羽风蹲在书海里数--语文课本四十六本,语文课外读物四十四本,语文赏析五十本…… 叶羽风感觉不对,自言自语地说:“班上四十八个人怎么多了两本,这一定不是数学课代表数的,还不够我的小学成绩。” 雷老师这个时候进来了,看着正蹲在地上努力的叶羽风:“叶羽风,书是不是都差几本?” 叶羽风马上应道:“是,不是,额,不全是。” 雷老师双手将眼睛抬了一下:“领书还能领多啊?” 叶羽风递给雷老师两本语文欣赏:“这样的书就多了两本。” 雷老师语重心长地说:“喔~这种书没用,一般只有这种书才会多印。你看其他的差不差,快点搞完了下楼,老师先下去了。” 叶羽风没有带书包来,拿了粉笔就在多的那书上写了一排数字,跑到面包车那要了一摞差的书本,还没转身,在刚才刻字的那棵粗树下,就发现了一个身影。叶羽风偷偷躲在附近的一棵树后面,那个人正蹲在树前,不知道在做什么。 叶羽风愤愤地心想:“毁灭证据啊,那你去毁灭吧。” 叶羽风忙得满头大汗,刚绕回到他的位子坐下,一阵春风吹来,绿了嫩叶,爽了叶(叶羽风)心。 荆筱雅见叶羽风脸上都是汗,逗着说:“你能累成这样,毁灭证据去了吧!” 叶羽风慌忙地陈述事实:“大小姐,我没做我去毁灭证据干嘛,上面刻的是XX,又不是名字,是个正常人都能刻,是个人也能顶替了这不是罪的罪名啊。” 荆筱雅把眼睛盯着天上:“那你运气不好自己认了得了。” 这时,叶羽风在远处发现了刚才在政教处看到的主任和保安,正拉着一位学生,穿着挺高贵的,在一边谈话。主任的表情比自己刚才的舒缓多了。按照班级座位的顺序,那边就该是三班了。 叶羽风加速了心跳,心想:“这办事效率还真是快啊,光看速度,这样的还算是个好官。” 只见三班班主任也紧紧凑过去了,保安就走了,像似去刻字的那边了。等保安回来说了句什么,三班班主任一边抚摸着那个男孩的头,一边应该说了些什么,最后大家竟然都笑了,也就散了。 这件事好像就像似虚惊一场一样,好比那梦中摆渡的船,还没来得及走多远便沉了一样。 ☆、第五节、爱是泛滥的河 开学典礼总算是结束了,学校里的校长、副校长、教育部校长、教育部副校长、纪律部校长、纪律部副校长、卫生部校长、卫生部副校长、主任、副主任……太多了,总之这学校是好学校,所以就职率高,就职名额也就多了。整个围墙里的好几栋楼,如果不在门口挂一个“西城中学”字样的牌子,估计还以为是西城区有名的豪华社区。整个年级到底有多少班,叶羽风也不清楚,只记得隐约中在签到处一张纸一个班的规定下,有一个“2/20”字样的东西写在了自己勾的那一页的表的右上角,当时也没太注意,现在回想起来,好像“/”前的数字就是自己的班级,“/”后的就是班级数,那么也就是…… 叶羽风算不清楚了,在操场上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一直沉在刚才那件被冤枉的事情中不能自拔,可想心情是有多沉重了。再想着旁边坐的人就是荆筱雅,有时候忍不住向左撇着看一眼,脸被阳光晒得显出了一点红扑扑的感觉,风吹过的时候,披散的头发拂过粉嫩的嘴唇,让叶羽风看的有些着迷。况且也不知道一坐是多久,心里就有点忐忑,所以大多数时间还是歪着头看一边迷离着光斑的树影,一看就是几个小时过去了,直到现在开学典礼结束,当然是要该回班了。 荆筱雅伸出手在叶羽风眼前东晃晃西晃晃,看叶羽风没动静,估计是看的入神了,对准了耳朵喊起来:“呆子啊,你那么喜欢那棵树,挖回家好了。” 叶羽风全身一震,挠着耳朵头也不回,平静着心情说:“喜欢什么就能占为己有的吗?如果是人呢?” 荆筱雅没有听清楚后半句,声音太小了就听见一个人字,马上凑近了问:“那你自己决定呀,也不一定都需要霸占起来。只是,你后来说的什么人,我没有听清楚,再说一遍可以吗?” 叶羽风好像回过神来了,才知道自己旁边的荆筱雅的存在,紧张的表情刷紧了神经,僵硬着说道:“也,也是啊!想想那些被挖走的古物就痛定思痛啊,喜欢也不一定就要占有。” 荆筱雅抿着嘴巴想了会:“是呀,走啦。” 叶羽风还是不能从那句“某某到此一尿”中彻底地清醒过来,像这种事原来也能发生在树上,实在想不到树和名胜古迹之间的比重,这一点完全地暂时扭曲了叶羽风的世界观。 到班上后,雷老师又开始发言:“同学们,大家能坐在这个班上就是一种缘分,以后要好好学习,共同努力。” 底下一片嘲笑地应和着,还有一个笑到板凳一滑睡到了地上,这时笑的声音更大了。看来幸灾乐祸是人的一种本能。 突然一个同学喊了句:“雷人啊,哈哈。” 雷老师眼睛一定神,迅速严肃起来:“是谁敢直呼老师姓名,这次姑且不计较,再发现的话请家长!”(后来在楼下走道的“名师风范”的红色模板上发现了班主任的照片,凑上去一看名字--雷仁。) 底下突然鸦雀无声,瞬间的动作全部定格住了,几秒钟后马上恢复正常的运动状态,同学们互相疑惑地望着,那个摔到地上的眨了眨眼睛,蜷缩着身子蹲在地上,马上捡起板凳,撅着屁股躲在桌子下坐好了,看了看周围的情况,才敢慢慢地探出头,一切鉴定为安全后,才把下巴搁置在桌子上。 荆筱雅也是笑得不行了,估计身为班长要做个带头的,也就收敛多了。 叶羽风实在觉得没有什么意思,一直趴在那里,感觉教室的气氛缓和过来时,就开始很小声地说话了:“这老师行不行啊,怎么像个幼师。” 荆筱雅用手抓着梳理了一下黑亮的长发,看一眼雷老师,又看着叶羽风:“你够小了,人家大你一倍的年纪,还是名师,你就知足吧!” 叶羽风打趣着偷笑了一下:“老小老小啊。” 雷老师趁这会安排了几个组长,把那堆成了墓冢一样的书分了类。请允许叶羽风用“墓冢”这个词来看待眼前的书海,因为大家将死在这里。每个组长拿着几本发给自己的组员,一个人桌子上都是散着一堆的书,有那种打麻将洗牌的韵味。 雷老师半虚掩着嘴巴,像领导发言一样咳嗽了两声:“一共二十八本书,大家数一下,然后你们把各自的名字写一下,同桌没来的帮个忙。” 一个同学似乎从梦中惊醒了,兴奋地叫道:“有钱上网了!” 后面一群同学拍着桌子一阵爆笑。 叶羽风看着荆筱雅,小小的姿色在叶羽风心里越发越大,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这还没情人,只能是单相思。 荆筱雅用一种挤眉弄眼样的奇怪的表情看着叶羽风,就好像一个人在质疑另一个人是否说了谎话一样的状态:“你,想干嘛呀?” 叶羽风抬起头忙转过去擦着嘴巴,发现没有口水,哽咽了一下,安平若素地回头指着荆筱雅的笔袋。 荆筱雅一个拖音,逗着看似很紧张的叶羽风:“喔~要笔是吧!” 叶羽风先是点点头,好像突然又想到什么,止住了荆筱雅拿笔的动作,这也是叶羽风第一次碰到荆筱雅的手。接近的时候心跳加速,快碰上的时候加大速度,碰上了以后整个人感觉心脏已经卡在了自己的喉咙里,呼吸困难,心跳强烈到就在体外。 而荆筱雅没有任何反感的意思,也没有将手拿开,叶羽风心中一喜,可是不能放太久,不然会破坏了他的形象,于是很自然地将手收回放在自己的书上。那一刻就像正在弹奏的琴刹那间就断了弦,叶羽风赶紧地把一摞书堆在了荆筱雅的桌子上,又将头侧过去闭上眼睛回味着刚才的感觉,心里又是一阵激动。 叶羽风的反应这么大,与他以前恋爱到何种地步是没有一点关系的。人都这样,碰到新鲜的事物,哪怕是得到的还没有旧事物的多,都会因此而兴奋,可是谁有知道,人都是跟着时间在走的,终究有一天新事物一样也是旧事物。男人是不必想这些,而女人却是从未想到这些,所以女人被抛弃的时候总觉得是男人花心了,却不知道是女人自己保存的新鲜的东西太少了,什么都给了出去,那当然就没有任何可以挑起男人好奇心的东西了。 ☆、第六节、让它写在纸里 荆筱雅一副调皮的样子,嘟着嘴巴又显得生气:“喂,我是班长你是班长啊?” 叶羽风心里偷偷地看着荆筱雅这个让叶羽风心里的血液翻滚的样子,嘟着的嘴巴粉嫩粉嫩的,好像随时都充满着水分,还有那双精致的双眼皮包裹着的眼睛,看起来总有那么一点点的可爱,可是叶羽风不喜欢让自己心里的想法随随便便地就让人猜到,所以很冷静地摇摇头:“你绕口令太短了,听得不过瘾呢。” 荆筱雅气得直咬嘴唇:“你,你。” 叶羽风看起来是有些心疼了,忙急促地认错,看着荆筱雅停止了那惊悚的动作,叶羽风也就停止了道歉。真是能达到目的怎么都行,这就是男人。 荆筱雅哼了一声不理叶羽风,连自己书上的名字都没写,就开始帮叶羽风写名字,没一会就把所有的书本上写上了叶羽风的大名。 荆筱雅来了一次礼尚往来,学着叶羽风一样,不过态度更为恶劣,这样才能显示出“往来”:“拿去拿去。” 叶羽风被顺势压过来的书有点吓到,不过心中当然是非常欣喜的,荆筱雅为自己的书写名字,以后看起书来也是一种享受了,哪怕是英语书。 别人帮忙写一个名字的威力都如此巨大,可想而知这是何等高端的逻辑。 可是叶羽风才抬起头,还没来得及说出内心蕴藏很久才拿出勇气要说的“谢谢”二字,便发现写着名字的那个侧面对准了自己的眼睛,而且上面写着的名字是--叶羽凤。 叶羽风一副敢怒不敢怨的样子把桌子轻轻地一拍:“喂,我是男的啊……” 荆筱雅忍住内心早已想要爆发的坏笑,捏住笔转动着:“我知道啊,写一送一。” 叶羽风用很轻蔑的语气把最上面一本书又丢了过去:“把那一横给涂了。” 此时的叶羽风内心是多么地纠结,一面想树立自己在荆筱雅心中的威严,一面又想保住自己的那份绅士情节,最担心的还是怕此时的荆筱雅真的生气了,叶羽风也是才认识荆筱雅,还不知道她脾气好不好,想起刚才荆筱雅才生气过,那摔书本的动作历历在目,所以现在的这一举动就更让叶羽风后怕了,那紧缩的心好像只能等待着死神的来到。 荆筱雅果然一副冷脸瞪住叶羽风,手中的笔也停止了转动:“你就这样对班长说话。” 叶羽风半委屈半乞求地说道:“涂了啊,影响不好。” 荆筱雅抓过其中一本书就开始涂,马上又往叶羽风面前一扔,这一次还真差一点就划上脸去了,可是跟这比起来,还有更例外的事情。叶羽风定眼一看书本顿时就傻了眼--叶凤。 叶羽风忍不住了,像要爆发的小火山:“你怎么这么调啊,我自己来。” 叶羽风没有转头,只盯着书本上的“叶凤”二字发烦,甩手便在脑海里想象着涂改液的方向,对于八门学科不及格的叶羽风,是如何能够相信自己对于空间和方位的判定能够准确,也许只有他的直觉可以回答这个问题。 就在叶羽风天才般的判定下,果然不偏不倚地抓住了一个东西。瞬间被一股暖流涌便全身的叶羽风再一次重现了心跳加速到喉咙的呼吸堵塞感。叶羽风背后暂时没有传来任何声音,叶羽风也没有任何动静,保持这样的动作,估计有种想让时间停住的想法。 “你手放哪呢白痴!”荆筱雅怕引来更多的目光,咬着牙齿尽量大声地吼道。 叶羽风猛然收回了手,转头看准了涂改液的趋向,抓起来就用。头埋得很深,脸上泛起了女生才会有的桃红,估计是刚才憋气憋出来的。随后赶紧又拿着笔清理了一下现场,把书收在了抽屉里,趴在那不敢动,静听这份人生中最后的宁静。 荆筱雅又哼了一声,现在是什么表情叶羽风不知道,叶羽风不敢知道:“终于乖了吧!看你还叫我‘喂’!” 叶羽风没理荆筱雅,从抽屉里随手抽出一本书,拿在手里装作津津有味地看着,谁知道那么不巧,正好拿的是一本怎么都看不懂的英语书,这才让他真正明白,怎么叫做喜欢却不能随便占有。 “喂,你这人怎么不理人啊!得了便宜就卖乖!”荆筱雅嘟着嘴巴,这次被叶羽风看到了。诧异的叶羽风用余光看了看荆筱雅的胸前,又看了看荆筱雅的手,用手背拨弄了一下刘海,继续看书。 “喂,我在跟你说话呢!刚才摸我手干嘛,这还是白天你就这么大胆了,色狼!”荆筱雅迅速摸了几下自己光滑的小手,一边还对自己的手道歉。 从紧张中舒缓过来的叶羽风意识到了自己只是摸到了手,心里暗自平定又心存万分的悔恨:原来只是摸到手啊,他娘的硬是把我下半辈子的命全拿出来吓了,再等她多磨蹭几下,估计我就要被吓死了。 正当叶羽风感觉冷场的时候,雷老师突然发话了:“荆筱雅,帮忙去政教处拿三盒粉笔来,明天上课要用的。” 叶羽风趁着荆筱雅走了,马上把英语书在抽屉里一换,换成了一本语文,铺在桌子上,这才让叶羽风的神经放松下来。 “这老师还是有用的,不雷人就完美了。”现在就剩下叶羽风一个人了,叶羽风才能开始从一长段惊惶中慢慢清静心情,平静心跳,甚至有些困意了,叶羽风自认为是脑部供血不足。 叶羽风东摇摇,西晃晃,就没冷静看下书,见荆筱雅半天了还没回来,便从荆筱雅笔袋里拿了一支笔,又发现没有纸,上学什么都不带就是折磨,而叶羽风上初中时,看到那些什么都不带的人是一种潇洒和轻松,在自己身上怎么就变味了呢!想不通这些的叶羽风为了节约时间,转身去向身后的同学借了一张纸。几分钟写了点东西折好带着笔一起塞了进去,这一举动又让才平静的心泛起了小小的波澜,谁知道上天总喜欢胡闹,恰好荆筱雅进来看到了叶羽风动荆筱雅的笔袋,放下粉笔就往座位上跑。 ☆、第七节、谢谢你的微笑 荆筱雅一把抢过叶羽风桌子上那支一眼就能看出是属于自己的笔:“趁我不在,你对它和我的笔袋都干嘛了?” 叶羽风像受了无法穷尽的怨气,想说自己能对笔和笔袋做什么,又趋于狡辩之后必定死问到底,这就是女人恐怖的好奇心,叶羽风更怕问到最后,暴露了那张纸,那就让叶羽风一晚上都别睡了:“借你笔写了点东西而已呀,用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的。” 荆筱雅感觉奇怪,有点不相信叶羽风看似平淡无奇的脸部表情,伸出光滑白嫩的手正要打开笔袋看的时候,叶羽风想上前抓住,又怕再次碰到会一阵尴尬,又不甘心就这样放弃,被荆筱雅拿出笔袋里的东西,那样也许更尴尬。在猪八戒照镜子一样的威逼情况下,叶羽风选择了“享受型”的尴尬方式,叶羽风心里是想总要尴尬的,所以在几秒停顿后再没有犹豫捏,迅速抓住了笔袋口,意料之中的,荆筱雅的白嫩的手也一起被叶羽风抓在了手里。 荆筱雅好像没有特别在意,只是还在挣扎着想用力扒开笔袋,看看里面到底放的是什么东西,叶羽风也更加用力阻止,虽然叶羽风知道对女生用力是一件不好的事情,可是谁让他选择的是“享受型”。 荆筱雅停止了挣扎和反抗:“你怎么这么过分啊,我的东西你也不准我看?” 叶羽风见荆筱雅压根不提别的,手便理直气壮地握得更紧了:“怎么咧,里面有我写的东西,所以我也有说话的权利,股份制懂吗?” 数学分数屈指可数的叶羽风竟然谈起了股份制,不知道他到底懂不懂什么是股份制,总之用在这里还是可行的。 荆筱雅恍然大悟一般,明显是装出来气叶羽风的:“那~这破纸是你塞的咯?” 叶羽风被荆筱雅说的话一愣,有点伤心地半天没有回过神,当荆筱雅的手动了一下,汹涌的暖流再一次冲遍全身的时候,叶羽风才再次回过神来:“你,你管它如何,回家再动,不然……” 叶羽风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教室外面的铃铛响起了,一种神一般的救赎降临到叶羽风面前一样。而此刻雷老师也在讲台上宣布了放学,虽然在他要说的时候和他开始说的时候大概都已经走了一半的同学,可是叶羽风还是想听妈妈的,要给学校里的所有老师、主任、校长等等的留个好印象,于是等雷老师说完了才准备离开。 其实,叶羽风哪有那么乖,想想那八门不几个的科目就能知道在学校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了。一方面是因为叶羽风正在接受比春天更春天的沐浴,没有办法让自己去破灭这样一个在春天里三个月都不一定能轮到自己做的梦。一排排欢呼声从背后闪过,只有荆筱雅和叶羽风还定格在这里。 叶羽风猛然把荆筱雅的手一按然后松开,这也是今天最后一次亲密接触了,哪能放过:“不然,不然我回家的,嘿嘿,拜拜。” 叶羽风趁着人都走光了,教室里的交通畅通无阻,三两下赶快往教室外面跑。荆筱雅甩了甩被按得有点血液不循环的手,麻痹的感觉一阵阵地刺痛着心,脸上却有一丝丝浅意的微笑。借着拿出纸就开始看,此刻的叶羽风也猜到了这一点,偷偷躲在门口看,荆筱雅果然没有马上清理书包,坐在座位上正看着纸条,纸条里写的是一首诗,荆筱雅小声地读了起来:- 草不踩而弯腰, 花不开而凋, 风不能掠你的眉梢, 雨不容落你的肩头, 天空的星都想陨落, 地上的树将要哈腰, 如果再没有庇护, 便是迫害了四方。 - 读完的时候荆筱雅若有所思地琢磨了一会儿,嘴巴成倒D字形,没多久后不经意间就笑了,折好放在了荷包里,开始清理书包了。 都说恋爱中的女生智商为零,看来一点问题也没有,真理就是真理。 叶羽风靠在教室外的墙壁用力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捂着嘴巴痛苦着,想到荆筱雅读着自己写的诗又一阵高兴,带着微笑就赶快跑出了学校:“没有撕掉?还笑了!” 妈妈见叶羽风绷紧的脸问:“这孩子,今天你是怎么了?” 叶羽风揉着已经无法恢复正常的脸说:“咱们老百姓,今儿真高兴~嘿。” 妈妈凑上前摸着叶羽风的额头说道:“我看啊,你这样子别人看了都挺高兴的,可是不知道你是在高兴什么。这孩子是不是发烧了?” 叶羽风一副不被理解的样子把头摇着摆脱出了自认为的妈妈的胡闹,跑去用热水洗了把脸,洗到自己觉得还能继续承受住整个夜晚做梦时傻笑的程度,才觉得算是恢复到了正常的样子。 妈妈递上毛巾关切地问道:“听过你们班主任是名师啊!那你们班主任还不错吧?” 叶羽风一边用毛巾擦脸一边说:“嗯,渲染能力很强,第一天就有同学为之倾倒,也可以说是五体投地。”(其实叶羽风说的就是那个笑得摔到地上的。) 妈妈给人一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喔~那不错啊,上课好好听。对了,你有当什么职务吗?” 叶羽风放下毛巾,揉了揉进了些许水的眼睛,很不在意地说:“学习委员。” 妈妈看起来是比中了头彩还高兴:“哈哈,这是个好差事,你妈妈我从小就向往,我的儿子就是优秀啊!今天给你做点好吃的!” 叶羽风又想起了今天在学校的尴尬事,也许对于叶羽风算作一种快乐和享受。吃过了大半年来第一餐--面对自己最爱吃的菜而漫不经心地晚饭,后来也不想和妈妈多说了,说来说去就是问学校的环境和师资还有自己的表现。 叶羽风总不能说学校就是座豪华的居民楼,随便一棵书都是上了年纪的古迹,都是名胜古迹。也不可能再把学校里那么多领导一一介绍出来吧,那一不小心就说混了,还得用张表列出来,比如清洁工的头头和卫生部校长还有卫生部副校长,这些总得给点区别,不让乍然听去就是一老大和老二的区别,那也太损“校长”二字的面子了一点。再说一去学校就被人说成尿尿达人,尿尿都不忘签名,那时自恋还是唯恐没知己。还有被保安抓到政教处去看主任恶心的丝袜,一副欠打的样子,可是自己忍住了,也不能说。然后回到班里牵班长的手,回家的时候一直在笑,结果到家了脸已经不能不被面瘫叔叔视为侄子,这些都不能说吧!特别是最后一条,说出来不是给妈妈找说话的机会吗,那又是一段漫长的口水论。 综上所述,叶羽风很果断地躲进房间里,想起了放学时写的那封情书,被荆筱雅可爱地读着,粉嫩的嘴唇里吐着一个个叶羽风亲手写在的文字,还有那第二次一直不松开的手,想着就偷着乐了,越想越有点失常。 ☆、第八节、天下无奇不有 以至于吃晚饭的时候,饭从嘴巴进去从鼻子里喷出来;喝水的时候还用空杯子往水壶里倒水,呆在那半天没动静;晚上睡觉也不例外,在床上都没有安静过。 一般一段新的爱情开始的时候都是这样,做些怎么看都很傻的事情,对未知的东西总在幻想和憧憬。不过正印证了那句“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于是就这样叶羽风度过了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第二天天刚亮起,叶羽风还没等他妈妈叫就穿好衣服跑到餐厅坐着等早餐了。 妈妈看不出今天的叶羽风怎么这么乖,心里是喜滋滋的,可是谁知道叶羽风昨天晚上到底睡没睡。 “嗯,小羽,马上要军训了,你们老师昨天打了电话来的,叫我们这几天督促你早起,免得到时候到了军训的地方你会不适应。”叶羽风的妈妈显得有些兴奋。 “什,什么,军,军训?”这是叶羽风最怕的,也是最讨厌的,连上课都坐不住的人,哪里能站军姿啊! “嗯,你们老师说他是雷区的,要我们再三督促你。”妈妈说得很顺口似得,叶羽风却没有听懂。 “什么雷区啊,他就一班主任,教语文的,又不是工兵。”叶羽风被面包噎到了,吃力地问道。 妈妈拖着下巴努力回想了一下:“那我不知道,就听到什么雷,军训,督促好你之类的,听他说话费力。” 叶羽风一听到“费力”一词,心中一大爽快,故作镇定地说:“喔,那太好了。” 妈妈端来牛奶放到叶羽风面前:“嗯,你喜欢军训就好,等你回来走几步军步给妈妈看看。” 叶羽风大口吃着,嘴巴里呜呜呜的,喝了口牛奶就背上包包什么也不说赶紧地就走了,哪能走什么军步啊,回来前不被扣留就是万幸了。 这是叶羽风第一次起这么早去上学,外面初春的风吹在脸上很是舒服,叶羽风忍不住在街头一边走一边伸懒腰。 突然后面一个陌生的声音搭讪了上来:“请问,你是叶羽风吗?” 叶羽风感到风景被大煞了,非常不爽地放下伸开的手,不耐烦地回头一瞪。 “我里妈,肯定是我昨夜没睡好,现在脑海里还产生幻觉了,不行不行,等下去学校补一觉。对对,我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碰上这么不巧的事。天灵灵,地灵灵,不灵也得给我灵!”叶羽风脸上抖动地经脉看得出是看到什么脏东西了,至少在他心目中是这样的。 “我想我该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夏潭渊,是你隔壁班的。”那声音还跟在后面,急切地想走到叶羽风前面。 “完了完了完了,还真是,怎么这么乌鸦嘴,我是在做梦吧?是,不是,是不是,不是是……”叶羽风糊里糊涂地嘴巴里乱呱一气,脚步越来越快。想此时能让自己被倒下的电线杆砸到脑袋,自己就相信这是真的了,自己也能去医院了,醒来也看不到鬼了。 “额,这位兄弟,你怎么……”夏潭渊说话开始有些迟疑,对于这样的场景,怎让一个人不觉得尴尬,打招呼半天了都不见人回头,倒是有点像人贩子。 叶羽风想是迟早要面对的,马上开始打断夏潭渊的话,尽量装作不认识地转头,给出了一个最不自然的傻笑:“找我有什么事吗,我还赶着上学。” 夏潭渊急切地回答:“没事,没事的,我们边走边说,反正同路啊。” 这个时候夏潭渊顺势转头看向一辆车,纯黑色的车,光滑得发亮,就像刚买的一样。夏潭渊挥手示意,那辆车没一会就调转了车头开走了。 叶羽风心里一阵刺痛,心想:“谁让你陪我走啊,我也知道你同路啊,西城中学就笔直走然后转个角再笔直走就到了啊!你都从我家门口碰见我的,这能不同路吗!” 叶羽风当然不能这么说了,很客气地看着夏潭渊又露着不自然的笑:“你还是坐车吧,走路很累的,我是习惯了。” 夏潭渊一副很大方的样子,好像一种车子随便坐的意味:“没事,天天都能坐,不少这一次,我也想偶尔能走走了,平时想走都不行。” 叶羽风实在受不了了,想说:“他是在显示自己有钱,还是故意因为那件事来报复我的,事情解决了还这么记仇啊,我怎么这么倒霉!” 叶羽风捏了一把手心里的冷汗,继续问一些自己早就知道的事情:“那,那你找我有事吗?” 这就是一种侥幸,知道错了还继续问,有时候别人忘记了的地方也全被自己给问出来了。 夏潭渊果然是恍然大悟一般:“喔!你是说上次那件事吧?哈哈,上次那个刻字的事情误会一场,我没有怪你,这事情已经解决了。” 叶羽风听完后恨不得拿起街边的砖头一下拍死自己,可是旁边又没有砖头,现在资源是多么紧缺,路边唯一有的又没人拿走的只有垃圾了。 被弄得浑身是冷汗的叶羽风故作惊讶又像是崇拜的表情看着夏潭渊:“啊,谢谢你,其实我当时也是……” 夏潭渊很自然地靠近叶羽风,把叶羽风的肩膀一箍,然后拍了两下:“哈哈,没事啊,你也算找对人,我爸爸和这学校熟,事情一下就解决了,反正不是什么大事,我不会记在心里,学校里也不会再追究。” 叶羽风稍微舒了一口气:“嗯,还是谢谢你。” 终于算是到学校了,两个人挥手告别,叶羽风此刻的动作没有一点受刚才的一点影响,迅速而敏捷,转身就不见了。 坐在座位上的叶羽风久久不能平静拨动不定的心情,面对着莫名出现的夏潭渊,自己是又感谢又内疚,别人不但帮了自己,还找到自己,结果还忘了这件事,要是是位美女对叶羽风如此照顾,那二话不说了,以身相许,尽管叶羽风是男的,照嫁不渝。 想想便知道了,哪有自己欠债别人帮忙还了,还来找自己聊天的,一点追究都没有,天下还有这等好事? ☆、第九节、军训的那些天 “你一大早的怎么这副表情,莫非是今天早上见鬼了,看你一副惊恐的样子,可是早上怎么会有鬼。”荆筱雅打量着坐在一旁魂不守舍的叶羽风。 “她是怎么知道我见鬼了?”叶羽风被荆筱雅这么准的猜测搞得有点措手不及,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假装找书想平静一下。 “喂,你不理我呀!哼,又在找你那神圣的英语书吗?”一旁淘气的荆筱雅准备捉弄一下对她失礼的叶羽风了。 叶羽风好像被一道雷打上了心头:“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说什么呢,叶凤。”荆筱雅不服气地继续。 叶羽风彻底折服了,停止了手中一切的运动,直起身子一脸虚脱的样子半睁着眼睛面对着荆筱雅,眼神呆滞:“小姐,你倒是开心了,恐怕昨天是开心了一夜吧!” “喂,你说什么呢,什么开心了一夜!”荆筱雅紧张的脸上泛起了水红色,披散的头发跟着窗外吹来的风飘荡起来,遮住了一点又隐约能看见一点红晕。 “切,装傻你第一好了。”叶羽风抽出一本语文书挡住荆筱雅面对着的脸,开始准备为刚才在上学路上发生的事情理个顺序。 没多久就打铃了,又是那老练的咳嗽声,哒哒哒进来了--班主任雷老师。 雷老师貌似非常欢喜一样地宣布道:“今天大家回家准备行李,明天军训,为期七天,不得有任何理由辞退。” 底下一片躁动不安,不爽的不敢大叫,趁着教室里的哄闹,猛地捶桌子踢板凳。 还是无声的反抗有效,雷老师没有办法点名控制,这声音多了是听不出从哪传出来的。 雷老师见状还仍旧能带着微笑,像国庆节阅兵一样,对着下面一排排的同学作出挥手的动作,不过这种挥手是在示意安静下来:“安静安静,大家就放心好了,这七天雷老师一定会陪着大家一起度过。” 这话刚说完,底下炸开了锅,比刚才更吵了,分不清是高兴还是郁闷,总之欢呼和反抗的时候都能用这样的方式表达。 就像同样是一条10000响的鞭炮,在过年的时候你可以放,在结婚的时候你可以放,在家人或亲人里有人有所成就的时候你可以放,同样地,在自家有人去世的时候一样能放,你能说清楚其中的喜怒哀乐吗? 姜还是老的辣,真理就是真理! 雷老师像面对战场一样的淡定,难怪妈妈说他是什么雷区的,原来一切准备都埋伏好了,那还担心个屁啊,继续说:“同学们,这次军训是一次训练,机会不常有,吃得了军训的苦,就没有吃不了的苦,对大家来说一定很有意义。下面我来发告家长书。” 果然是一个强硬的事情,不和你废话直接开发告家长书,最绝的是雷老师一边发一边还说了一句话:“家长书不用你签字,每个家长打电话给我把告家长书读给我听一遍就行了。如果需要我主动打电话过去的,那你一定会感觉到非常地荣幸。” 不愧是语文老师,语言特色随时充足丰满富含营养,说出的话都像一个男子汉--能屈能伸啊! 甚至还有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韵味藏在里面,这次让底下可是不敢再有任何躁动声了。 “这下好玩了。”叶羽风一个囧,弯曲着背定在那里,再打一层霜,就是冰山小哥了。 “你以为去渡假,同样是日光浴,人家可以躺着哩。”荆筱雅充满童真的眼睛向上翘气,睫毛弯成月亮一样,没有化妆但是很翘,叶羽风第一次从这个角度看到荆筱雅的脸,三十秒的时间内,以为自己做了一个短暂的梦。 对于美好的事物,我们总会怀疑,怀疑过后准备欣赏时就没了。 (军训过程略。) 一个星期很快也很慢地过去了,一群稀里哗啦的非洲难民坐着租凭的迷彩军车就回了。 选择这车一是因为听说过军人为了能隐蔽自己,都会穿上迷彩服,包括脸上也是迷彩的,结果在城市里黑白红绿蓝的单调色下,这车的压力和排废气的压力一样大。 二是因为所有的军车都被租去“旅游”、“外交”、“野炊”去了(带引号的词一般表强调,但在小说中更多的是有特殊意义的),就剩下这些被遗弃的迷彩车。其实,从司机的仪表来看,也能明白在这和平年代,剩下守军营的人都是写什么人,这些人只配留下来,没有选择的。 涌动的头颅挤在一起往学校里流,好像是大型超市里飞出跳楼价的宣传单一样,咒骂声、呼喊声、非礼声不断,甚至听得到学校伸缩门的铁杆之间发出了碰撞摩擦声,那是有多大的霸气才能惊吓到这样一个花重金安装的防护墙,从来都是用来挡住学生私自在在校期间随意进出的,现在主任和几个校长听得心里直哆嗦。 这所有的家长见到自己的孩子之后演绎了一段散文的结构,形散而神不散--一番叽里呱啦的啰嗦后,对孩子都只有一个字的评价--黑!但是,当问起他们军训那几天做了什么,没几个说的完整的,这就是军训的效果,往后的日子大家早就在打打闹闹中忘了军训的滋味。而主任在回校第二天的朝会上还义不容辞地宣扬高一经过的军训有多艰苦,甚至以最初站军姿的目标来要求他们。自然,这是一个没有后话的话题…… 在这七天里,叶羽风可是被教官认识了,一个动作打岔三次,别人都停下来了,他结果没有理会到,直接撞上前面一个人。晚上别人都去洗澡了,不知道他靠在铁丝网那借着月光的力量抒发着些什么,一脸欲上青天览明月的势头,总之七天也是过来了。 终于算是正式上学了,叶羽风好像不怎么期待上学的日子,但是期待每天放学的日子,这就像那种不爱赚钱却想花钱一样的思维方式。 ☆、第十节、一个月那几天 这会儿就是放学的时候,叶羽风看准了时机假装清书包,同学们走得差不多了,自己左手潇洒地将一张折成“心”的纸甩到荆筱雅的面前,再也不是偷偷塞到笔袋里那种猥琐的表白了,军训是能壮胆的,在山区里三更半夜被哨子吹起来集训,还是俯卧撑准备和山路十八弯的饶,那种寂寞孤独足以把你塑造成一位山林野人般的勇士了。 不过站起来从上看下去,荆筱雅粉白的脸点缀上桃的淡红,显得更妍丽了,叶羽风总在这个时候丢去纸心,然后让心为之一颤,果断地飘去。 维持了整整一个月,荆筱雅每天都认真地看完了,却从来没有表现出任何不一样的样子--会笑会闹会讲话:- 2,细水长流 - 冬雪轻落的秘密, 小心地盖住你, 藏起来,属于自己, 永远保持昨日的美丽。 - 看那河面冰冻的气候, 我在岸上的枯木后, 驻步,留守,凝视, 你脸粉扑的秀色。 - 在彩虹架起的山头, 有一条细长的水流。 - 3,邂逅 - 八月飘不出冬雪, 九月瞧不见嫩叶, 错过只给了瞬间, 把握才能永远,永远。 - 让冬雪铺到深夏, 把嫩叶插在枯藤, 在没有方向的风吹来, 我想这样随它散去。 - 每一个旮旯处, 每一点分秒上。 - 4,至爱 - 鸣蝉破了幽林的静, 朝阳初出,晒甘露, 知碌的大鸟致远, 追逐所向往的蓝天。 - 泉水涓涓作响, 吵醒了捣衣的姑娘, 岸边倒出的魅影, 毫不理湍急的溪流。 - 这里很虚,让我走进, 充实这空旷的土地。 - 5,…… - 30,等 - 水,轻轻滴,亦穿石, 花,慢慢开,愈艳丽, 流星,早就划过天边, 许的愿久久扣留。 - 伴着蒲公英飘远, 翩翩在春风的梦里, 季节并序的季末, 想你植根在这里。 - 芳香,远歌,深知, 热度,深潭,难料。 - 一个月像春风一样过了--唰唰唰。前者吹绿了整个西城,后者则吹灭了叶羽风整个心里的希望之灯。那些要去的总是在原地不离开,期待要来的总是让你遥望,此刻能响起《月亮之上》,那对于叶羽风的安慰将会是多么地惬意。 叶羽风是个不到手就不罢休的人,可是因为赋有极深的语文修养和文化水平,又因为讨厌那种“啊!呀!天!地!万物!宇宙!……”之类的抒情的方法,所以婉约是他的主流。 荆筱雅貌似对叶羽风的态度没有一点很大的改变,对于纸条的事情也从来不提,让叶羽风悬着的心成了吊颈的死者,直到干瘪了还是在那里。其实,更贴切的应该是各个大型企业的意见箱,从来都只是满的变空的,空的变满的,只有这样简单的变化而已。 叶羽风在写完第三十张的时候,当天晚上就决定了,第二天再没有反应,就直接用嘴巴说了,为了自己的爱,勇敢向前冲--爱拼才会赢! 叶羽风扳着手指,不够用的时候拼起了脚趾,盘算了半天想想是三十天了,这样下去再不挑明关系就该是被别人追去了,那到时候自己本就干瘪的心都要成罗卜干了。而且现在谈恋爱的就像连连看,一旦找到了马上接电,成对了再说。特别是像荆筱雅这种罗莉形的,让人看了不动心也动情了,外表单纯得让人觉得一个棒棒糖、一首情歌就勾走了,可是自己写了这么久的情诗她都没有到自己身边,叶羽风只能安慰自己是荆筱雅看不懂。 第二天上学,荆筱雅真的依然很自然地和叶羽风说着一些小事:昨天晚上电视里有只可爱的小猫,自己很喜欢;晚上睡觉的时候数星星就睡着了;早上几只小鸟在窗台叽叽喳喳的,一靠近就飞了…… 甚至还有学习之间的事情,特别是英语单词有哪些读起来很搞笑的事,这是让叶羽风最头疼的,不如拔一根草对着说话,至少自己不会动心,草也只会听不会闹。 叶羽风鼓起了勇气一口气喷发出来了:“那些我写的你都有看吗?” 荆筱雅半张开着嘴巴,看似动了又没有动的:“看了,怎么啦?” “看完了你也只有这点反应,比中国测地震的速度还慢?”叶羽风囧在一边,被随意吹来的风都能倒下一样。 “因为我看不懂呀,也不知道你到底是要说什么哩。” 好一句看不懂,叶羽风在背负着巨大的打击之后,暗自在心里画圈,诅咒面前这位自己爱却爱不到的小萝莉,诅咒她吃泡面找不到佐料。 女人的心太毒了,说话怎么都这么直接,明明不是射手座的,怎么像射手座一样,语言杀死人还真的是不偿命,这就是射手座的标志性特点。 一段内心纠结的剧情姑且被自己这个冒牌的导演给“咔”了,为了面前这位女生,叶羽风愿意试着厚脸皮一次,忍住十七年从未有过的主动问道:“你看不懂,那你是怎么笑的?” “啊?”荆筱雅的嘴巴撑开成一个椭圆,小脸呆若木鸡,傻傻地看着叶羽风。 叶羽风本以为是猜中了,正琢磨着准备兴奋地抓住这个小把柄开始揭穿,在自己迅猛的语言攻势下打碎面前这个小萝莉的心,自己再用后期的爱去粘合。 可是,叶羽风又突然意识到很重要的一点,除了第一次写的情诗,其它每次她都是在家看的,而且第一次自己也走掉了,又怎么可能看得到荆筱雅是哭是笑。 慌乱中叶羽风在脑海中百度着常用词汇,结果不知怎么的就来了这么一句话:“不是不是,你看了一个月,每天都不同,难道一个月里的那么几天里,你都没有一点奇特的感觉吗?” 荆筱雅脸色唰的一下通红了,手并着脚对叶羽风一阵乱攻,叶羽风没有选择,只能受。 本想去阻止荆筱雅无端的胡闹时,叶羽风像触电一样给惊醒了,三秒内为刚才那句话展开了十多条托词,没有一句话适合解除现在这样一个冰火两重天的气氛。 ☆、第十一节、清晰简单的笑 “你到底想说什么,就不肯明确地说一遍吗?”荆筱雅说完脸就唰的一下绯红了。 叶羽风看着心里是偷笑的,看来人都是这样,有点什么让自己听起来愉悦的事情,就算已经肯定到不能再去肯定的地步,也一定要死死地揪住对方好好地问一问,让对方说一遍,反正已经是事实,这样既没有任何损失,还有双重惊喜,何乐而不为呢! 虽然叶羽风已经知道这是一个圈套,可是看着让自己心跳数次的荆筱雅,又一次被没有节奏的心跳把隐藏起来的话给颠簸了出来:“不和你绕了,做我女朋友吧!” “你今天有发烧吗?”荆筱雅很自然地撩起叶羽风的刘海,把手抚在了叶羽风的额头上。 瞬间像触电一样的叶羽风紧促地催着自己的魂赶紧回来,面前可是荆筱雅在触碰着自己的额头,怎么说都很有意义。虽然荆筱雅的眼神里透露出的不是关切,而是几分调皮的浅笑,叶羽风也觉得有小小的幸福感。 叶羽风盯着荆筱雅的手臂,和她的脸是一样的粉白,突然想起去寻找下一个目标,眼睛顺势一扫,掠过荆筱雅脖子下面的地方,不禁开启了叶羽风此刻的回忆--那天自己摸的到底是什么,真的是手吗? 美好幸福的东西果然是转眼即逝,尽管叶羽风努力让自己的魂魄归宗,可是还是错过了感受额头上的温度,甚至想到那天……其实叶羽风自己也是真的不知道,当时只有紧张的肌肉和加速的心跳还有那桃红的小脸…… 有些觉得自己对不起自己的叶羽风在心里已经将自己的身体一阵痛扁,一边骂着自己:妈的,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头,谁怕谁啊!怎么胆子就这么小,叶羽风,你快给我张嘴说啊! 一阵折腾的叶羽风的脸色在进行调光似得,红、绿、白转化得很是起劲,此刻有种豁出去的感觉,嘴巴张开的刹那就像哑巴重新恢复了说话的能力,不拐一点弯地简单明了:“我爱你。” “噗嗤”,荆筱雅迅速捂着嘴巴,脸蛋儿一个红晕两个红晕在往脸上爬,这样子看是要上头了,另一只手拿出一支笔在本子上写下了一句话递给了叶羽风。 “你爱,我不爱!”--这是本子上的那句话。 政党荆筱雅暗自得意自己一样简单和明了的答案时,谁知道叶羽风坦然地笑了。这让荆筱雅才认为发烧了的叶羽风的病情再一次加重,这次不再用手摸了,她怕过会手就成中饭了。 叶羽风夺过笔,三秒内几笔搞定,自信地合起本子挑衅地看了荆筱雅一眼。 荆筱雅带着强烈的好奇心扒开了本子--你爱我不?爱! 被气得哭笑不得的荆筱雅直接开始喊了:“你!爱我?不爱!!!” 冲动的动物啊--人类,你喊给谁听呢? 叶羽风当然不示弱,不过又秉着不对女生乱吼乱叫的宗旨,尽量小声喊:“你爱我,爱!!!” 这不是*裸的作弊吗?--少个字啊! 显然,前面叶羽风就说了,恋爱中的女人智商都是零,荆筱雅也是女的,一样逃脱不了这样的规律,她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到叶羽风少说了一个字,自顾自地反问:“做做朋友多好。” “朋友是朋友,恋人是恋人,熊掌和鱼翅不可兼得。”虽然这句话用来说服荆筱雅还绰绰有余,可是对于语文奇才叶羽风来说,这句话还是不够让对方彻底口服。 “你怎么敢断定你喜欢我?”果然,荆筱雅还有话可以说,而且表情很坚定,好像在做自己最后的反抗。 作为已经牺牲这么多东西的叶羽风,当然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更何况这情形是用不上棺材的,最多需要一点口才。所以,互不示弱的两个人只能拼个你死我活-- “就凭这三十天的情诗,我的感觉告诉我的。” “感觉是骗人的。” “你又怎么知道?你看看外面的天气,你感觉会下雨吗?” “会!” “喂,你怎么不讲理,这怎么可能下呀!” “我说能就能。” “胡闹。” “我喜欢。” “叶羽风。” “……” “……” 漫长的辩论过去了,根据幼稚的程度来判定,这是一对在只有起点的环形跑道上找终点的人,结果就是两个人一人抱着一根起点的栏杆兴奋地欢呼。 叶羽风觉得再争下去,自己的语文文化水平会退后二十年,但是自己只有15岁,所以这样亏本的交易是没人愿意做的。 叶羽风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说再多有什么用,我用行动证明给你看,做我女朋友吧?嗯,好,你没有说话,那就是默认,嗯,就是这样。” 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就在叶羽风做好了一切防御错失的同时,荆筱雅低着头一页页翻着课本,脸上露出了粉嫩的红色,粉白的脸看上去多么像水分充足的桃子,并且还带着微微的笑,没有说话。 那天窗外的天气很好,也只能说明叶羽风的运气很好,天上飘着的还算是白云,荆筱雅的脑袋就和它一样。 荆筱雅只这样简单表示,就算是给叶羽风答案了。对于爱情,叶羽风当然一下就领悟了,这类似于一见钟情的阶段也就过去。 荆筱雅开始承认了她人生第一次的恋爱,默默地接受了这次好奇的尝试,和相识了一个多月的叶羽风连上了那新开局的连连看。 那一夜,叶羽风在家里显得安静多了。想起第一次表白的那个夜晚,心里的激动就和早上妈妈叫他起床的时候一样。这好比施舍给一个乞丐钱,到头来施舍钱的人比乞丐还要激动。 这一夜,叶羽风在床头,靠在竖起的枕头上,凝视着天上的星,手机的耳机里还传来了《我可以》的歌曲旋律,嘴巴念叨着什么:筱雅,给我这半个夜,属于我最后单身,即使你不是我的月,我也让你像星星一样闪,闪出最独特的美,闪过月的光。 筱雅,伴着那漆黑的夜,不可以偷偷地消失不见,我许下了最最清凉的风,为你驱散无用的雾。 筱雅,好希望你可以在我身边,是现在,让你听到这些,听到夜空下的我重复你不一般的名字,重复到你在我肩头睡着…… 伴随着耳机里*一阵阵叠起,叶羽风眼角多了几滴泪,眼皮一层层地沉了下去,继续说-- 筱雅,相信我,我可以。 --声音如此舒缓。 耳机里的歌曲循环了一夜,沉在梦乡里的叶羽风吐着微弱的几个字--“我可以”。 窗外,偶尔几片树叶会被吹落,一样沉醉在了静默的夜空下,伴着“我可以,陪你去看星星……”的旋律。 ☆、第十二节、这算哪门子的好 “叭,叭叭叭……”汽车的喇叭声不断,在清静的早晨显得更刺耳。 这一切都还没经过叶羽风耳朵的同意,楼下就开始一阵喧闹。但是,显然这还不能够把叶羽风吵醒,床上的他躺着是一大字型的pose,一看就是睡死了,用脑过度和夜晚累狠了的人都会这样,当然,现在叶羽风只会是前一种可能。 “咚、咚、咚”,轻盈的小碎步一路响上楼来,伴着叶羽风妈妈温柔的声音:“小风呀,有同学找你,快起来。” 叶羽风在床上开始变形,侧过身裹紧枕头,双腿收缩,膝盖顶上枕头,双腿微微向后弯曲,完全改变了先前的造型,现在倒像是个闪电的符号,多么自然的无声的反抗啊,不解释继续睡! 门被徐徐地推开,一个头小心地从门外伸进来,轻声问道:“小风,起来了吗?你同学已经在外面啦!” 叶羽风还没有完全清醒,耳机里的音乐还在播放,有种不自觉的力量推动叶羽风跟着音乐哼唱,嘴巴里就真的嘟囔着唱起来:“真的,不,容,易。” 妈妈瞬到房间里,轻轻地推上房门,确保门已经关好了,枕头被吸走了一样抽离出来:“不真的还假的,都到门口了!小兔崽子给我起来,这么有钱的人勾搭上了就赚到了啊!” 叶羽风还在吱呜,闭着眼睛张合挤下嘴巴,用手摸索在周围幸存的枕头,一一被妈妈丢到书桌上去了。 摸半天什么也没有,转身侧向有墙的一面,向里面拱了几下,又开始哼起来:“有,种,距,离……” “起来啊!” 这声音穿透了耳机,打乱了所有的旋律,突破了耳膜,直冲叶羽风的脑海里,像听到下课铃一样,兴奋地睁开眼睛,一只耳机从耳朵里掉出来,盯着眼前的这个人工智能*不语。 妈妈深吸几口气,又吐出来,手指着房间门:“楼下有你同学找你,开了一辆车,很像是新的。车子前面的应该是车子的牌子的标志,上面有个圈,里面被分成了四个平均的区域,这车是不是很好?偶尔在我买菜的时候,会看看周围停的车子,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的标志。” 叶羽风听完后,脑海里只有“楼下有同学找你”这句话,第一反应就是荆筱雅,从他激动地跳起来就可以看出来:“什么同学?!” “就是……” 妈妈还在想要怎么形容:是说他高高瘦瘦,俊秀的眉毛配着挺直的鼻梁,能和小风的爸爸一拼。呸呸呸,怎么能提到这个臭男人啊,帅有什么用,都是帅惹的祸!哎呀,想想啊,这样说就太抬举别人的孩子了,自己的孩子怎么能输给别人的孩子,有钱又不是万能的,况且还不知道那是不是名牌车,而且开车的那个男人怎么长的那么突然啊,一点也不像是父子,怎么看也只能是二十多快三十岁,难道是养子?并且儿子穿得比父亲好很多,嘿嘿,衣服的牌子我还是认识的,有钱人家也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吗?不行,跑题了,可是,如果说别人丑也不行啊,总得实事求是一点,不然别人一有钱不得违背自己先所说的话了,还是模棱两可的好,对,就这么决定了…… “儿子,我想到了……” 早在妈妈想着说什么的时候,叶羽风一溜烟就不见了,一路带着拖鞋小跑,一边想着昨天夜里睡着前说的那些话,一边在心里打鼓:不会吧,筱雅怎么会知道我家在哪? 看,这句话多天真,比第一次恋爱的荆筱雅还天真! 还没足够的时间给叶羽风去想,门口晃动的影子就把叶羽风给愣住了,站在门口的竟然是-- 夏潭渊双手插在荷包里,给出微笑里最美的弧线:“叶羽风,早啊,没有打招呼就来了,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你睡觉了啊!。” 叶羽风遮着门外射进来的太阳光:“啊,不会不会啊,也许你不来,我今天就迟到了,不过,话说回来,你今天怎么会来?” “我们一起上学啊,快,我车就在那边,我们一起去上学。”夏潭渊招呼着叶羽风赶快出门。 叶羽风搞不清楚状况,反正人家都来到自己家门口了,自己也不吃亏,心里陡然就冒出一句话--有车不坐,天诛地灭。 这搭错了那根经? “谢谢你啊今天。”这句话被叶羽风琢磨了半天。 语文的大神也会有语序不通的时候啊!沿途的路程不到两分钟,可是像坐了两个小时,聊了很多却感觉什么也没有聊,回想起来,妈妈到底说的圈圈里平均分成四份是什么,车子的牌子吗?那个车牌的标志不是-- 宝马?! 我不是坐宝马来的吧!这小子家里还真是有钱,看来我眼力不减,一眼就能知道他是鸭是鸡……喔,是富家公子! “没事,今天早上是路过,因为上次你也是从那里出来,就等等你,没想到你还在睡觉,没来得及阻止,你妈妈就跑不见了。”夏潭渊给人一种歉意,这让叶羽风更难为情了。 不过叶羽风想到妈妈那急匆匆的样子就觉得丢脸,跑那快做什么,又不是马上结成亲家,人家有钱跟我们家又有什么关系。就算是结成亲家也不能……哎! “嗯,没事没事,我先去上课了,总之谢谢你。”叶羽风只想快点解脱,跟有钱人说话的压力都是他妈妈在瞬间强压给他的。 果然,远离夏潭渊后就是清醒的,八门学科不及格也能理出通顺的逻辑:第一次是帮我解决了我在学校里犯下的误会;第二次主动找上我,有车不坐陪我走到学校,没有任何责备,轻松的聊天;第三次,也就是今天,开车到我家门口送我上学,无论无意还是有意,总之是在门口等我起来,送我上学…… 紧闭眼睛努力冷静数秒钟的叶羽风放松身体,有点想不通:有这么好的事吗?这么奇怪,一个有钱家的公子主动送我上学,不会是……呸呸,怎么可能,再不进教室上课,班长就要记我名字了,虽然班长是……咳咳,低调低调。 ☆、第十三节、猥琐也是王道 一脸见鬼的印堂上发黑的样子,用这形容这时钻进教室的叶羽风太适合了。 “你怎么一副才算完命的样子?”荆筱雅抬起手,调皮的在叶羽风眼前用食指画圈圈。 “你是在诅咒我啊……”叶羽风看到荆筱雅画着圈圈,第一反应就是“画个圈圈诅咒你”,她趁自己反应暂时迟钝的bug狂画,叶羽风压抑着沉重的心情:自己诚可贵,筱雅价更高。若为幸福故,二者皆要捞啊!--我,我吸,吸空气…… “怎么了,学习委员。”荆筱雅知道这个职位是叶羽风内心深处的一个阴影面,反正都是在阴影里,就来了一招以毒攻毒。 果真有效,疑惑、沉闷、惊悚都飞了,叶羽风伸展开手臂,挺起了胸,整个背第一次在座位上直挺起来-- “你要飞吗?” “噗!……咳咳咳……” 刚觉得自己满脑疑问压得自己很累的叶羽风伸了个懒腰,吸进一大口气,已经吸到满仓的时候,还没来得及放出来,就在那个瞬间-- 一口气只进,没得出的瞬间,七孔一齐乱了阵脚。这气往哪出,嘴巴?鼻子?眼睛?!眼睛怎么出气! 哪来得及给你时间想,这叶羽风将头埋得深深的,也许是感觉到丢脸了。这气噎死人倒真是很痛苦的一件事,叶羽风现在是多感谢自己的鼻子和眼睛啊,关键时刻还是一起开闸了,开得真好,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餐巾纸呢!!! “我说凤姐姐,你这演的哪出?”荆筱雅搞不清楚下面的状况,看着叶羽风不断抽纸,硬是以为叶羽风哭了。 “凤……姐姐……?”叶羽风的心像被工地上的大铁锤给凿裂了一样,这是打击还是让我心碎的声音,都是。声音好温柔,温柔的东西深入到心里都不知道,如果是毒药……没有如果,这就是毒药,美好的东西就是有毒啊! 可是,荆筱雅,你在我心中是美好的…… “好了,你比我小,叫你姐姐很给面子啦!”荆筱雅很慷慨的样子嘟起小嘴,感觉是在给叶羽风恩惠一样。 “虽然……虽然我数学在八门学科之内,但是……但是,两生日一比谁先出生的我还是会算的啊!”叶羽风脸上还扒住有几张餐巾纸,为了维护自己在荆筱雅心中的形象,马上辩解。可是这模样的出场,已经没形象可言了。 这也恰好引起荆筱雅的发笑,小巧洁白的两排整齐的小齿牙都像是在配合着笑,为什么从哪里看去,荆筱雅都这么可爱,叶羽风脸上其中一张餐巾纸悄然落下,和脸颊那一滴汗一起。 “凤姐姐好丢人啊!”荆筱雅好像在照顾叶羽风的情绪,收敛起了洁白的小齿牙,笑出一点红晕的脸上有好多叶羽风心动的理由。 欣赏归欣赏,反正跑不掉,先得解决好自己的形象问题,不然就像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乞丐,你让他去追求霓虹灯的色彩--可能吗?! “你有听我说话啊?”叶羽风故意死死盯着荆筱雅耳朵做鄙视的目光,心里默默念叨:对,我就是对你耳朵说,看我也没用。 “我是班长,你是学习委员……”荆筱雅还没说完,叶羽风已经在心底暗暗告诉自己:女人就是毒,对,你好毒,你好毒,圈圈都还给你--可是我只能在自己心里画啊,那还不是留给自己了吗?不行了,逻辑乱了,不想了。 “所以,我大!懂吗?”荆筱雅开心得像个初生婴儿看见任何东西一样,道不明的笑。-- 新生儿哪来的思想,智商都是零啊!如果你能知道一个没有思想的物种在想什么,那是,你们就是同类了。难不成荆筱雅不是人啊,那我爱上谁了!好吧好吧,我收回刚才的话…… “我……那你能别叫‘凤’吗,听到就浑身不自在。”用一女的名字配上“姐姐”,安哪个男性同胞身上都不自在,如果你觉得自在--自在伴随同化--你就是那性别分类中少有的第三类人。 “‘凤’字很好听呀,好吧,你不喜欢的我话也不强求你……”荆筱雅脸上浮出的是天真的阴笑。 尽管叶羽风很明显地能听出荆筱雅还没有把话说完,但是听到这里,叶羽风心里已经有了极大的解脱,一阵爽快涌上额头--爽过头了。 谁听过乐极生悲? “……那,我以后叫你‘疯’姐姐喔,不是‘风雨’的‘风’喔,是‘疯子’的‘疯’喔!”荆筱雅为自己完美的设计竖起了一个V字形的手势。 好吧,叶羽风承认荆筱雅每句话里的“喔”字足够让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所有想不通的不必想通。这就是多一个字和少一个字的魅力,尾巴上带个“喔”多能令人心动。 “好啦!枯叶子……”一阵令人窒息的安静,“哇,我竟然想到这样一个栩栩如生的外号,我好天才喔!” 栩栩如生?我是怎一个“悲”字了得,搞半天我在你心里死了很久,或许从来没有活过啊! “嗯,越来越觉得像你啊,是不是啊,你说话啊,枯叶子……”荆筱雅带着兴奋的急切耸着叶羽风的肩膀问道。 “啊,额,嗯,为什么?”恍惚的叶羽风反过来问荆筱雅。 “嘿嘿~因为你看起来,总是一副--” 叶羽风目光是直盯着荆筱雅的板凳下的,他从进教室到现在就没抬过多久头,习惯了,继续习惯。心里“砰砰”的等荆筱雅给出自己期待的形容词。 荆筱雅可爱的小嘴慢慢张开了,叶羽风好像在同一时间抬起了头,恨不得将耳朵贴在荆筱雅的嘴巴上,要听到最新鲜的声音,包括空气也不可以占有一丝一毫…… “--萎缩的样子。” “呼~” 叶羽风被一阵自己YY出来的风给吹冻住了:她说的是猥琐吧,猥琐,猥琐。猥琐?猥琐!猥琐…… 叶羽风用他自己最信赖的语文文化水平来保证,自己听到的是猥琐,自己是猥琐的,并且自己在心里重复了上百遍,最后在默默中成了--猥琐也是王道。 ☆、第十四节、彼岸的花在彼岸 荆筱雅疑惑着一旁被霜打的茄子一样的叶羽风,喃喃道:“叶子枯了是萎缩了呀!难道他中魔了……” 叶羽风正一直埋着头自顾自的解决心里问题,哪有心思去理会一旁的人说什么,尽管是荆筱雅也一样,受伤的鸟儿有虫也不吃,先找家归去。 心里一片擂鼓的海洋没过心头,是该天晴了,再不天晴的话,任何道理都成谣言了--物极必反、彩虹总在风雨后、莫生气……人生就像一场戏。 --天理难容,我成了悲剧演员。 似乎清醒过来的叶羽风抬起头--至少能说话了:“如果,一个男的送一个男的上学,他们只有一面之缘,那算什么?” 荆筱雅嘟着嘴想了一会说:“算那男的倒霉吧!怎么,这么好的事情你也能赶上一出?” 心里想被蚂蚁乱咬,叶羽风好像自己捅了自己一刀,还开心地躺在地上大笑:“我,我怎么会有!” 叶羽风在心底打鼓,自己不是没事找事,嫌人生不够起伏,*不够突兀,青春不够延长,打击不够深刻…… 这算作是一段自我反思,短小精悍、简单明了,谁都看得懂,也谁都不会看-- 一疯子在街上喝醉了唱歌,你听吗? 多亏了一上午班主任的课多--学习委员上课就注定得被点起来回答问题,英语也一样,问你什么听不懂也得答出个什么,那就靠自我实践,自我创新。 已经是午休的时间,叶羽风在食堂里兜了好几圈,什么没吃不说,只有困意--审美疲劳的时候都这样,可以知道食堂的食物有多单调。 “咦?你也觉得食堂的饭菜很面熟吧?” 荆筱雅看着叶羽风奇怪地就丢出来这么一句,忍不住地就笑了:“没有,我是不舒服。” “多少吃点,虽然色相难看,可是有句话说得好,人--额,貌丑味不丑。”当叶羽风想到最后面那句时,已经意识到自己将要说错话,用自信的语文功底信口编了一个,无限的后怕在心中回荡,心脏就“砰砰砰……”,直想着荆筱雅快说话,压盖住这声音的流放。 “难道你吃了?”显然荆筱雅不知道,叶羽风悬着的心总算是自由了。可是被荆筱雅这么一问,绷紧的神经第一反应就回答道:“吃了!” 结果,肚子里传来一阵“咕噜”声音。 荆筱雅头一低,呲着小齿牙:“切,不理你。” 无奈啊,这千年等一回的叫声也被自己碰上,快点出去捡点人品回来。 慌乱之中叶羽风很坚定地看着荆筱雅-- “干嘛?” “考勤本借我看一下。” “你想做什么?” “……” “给你。” “谢谢。” 很好,还来得及,都是纯天然的,我也不需要准备什么,就今天了!--这是叶羽风自己在心里想的。 “今天晚上,我带你出去玩。”叶羽风心情太激动了,这话一点后路都没留,笔直地就脱口而出,男人的霸气,这样才不会到以后变成妻管严。 “谁跟你出去玩啊。”这一句话还真是有力的回击,站在悬崖边的荆筱雅反把叶羽风给丢了下去。 叶羽风急躁的心里被乱抓:怎么圆场,刚才说话太激动了,好吧!-- “放学回家你吃完饭到西城中学西边的泉水池子等我,7点,不见不散。” 荆筱雅对这种强制性的要求感觉到不自由,娇气地挥手指着“逃跑”的叶羽风:“我不去!” 教室外远远地传来回音谷里一样的声音,渺小却幽远的样子:“那你等着后悔咯。” 荆筱雅故作愤怒地吼出来了:“不要呀!” 这声音还没雷老师普通情况下说话的声音大,淑女就是淑女,自觉不自觉地随时都保住形象。 叶羽风早就跑不见了,荆筱雅的话显然是没有传到叶羽风的耳朵,即使传到了我想也不会有回音,不然霸气不就不管用了。 这时是中午,阳光正照在第三排的课桌上,荆筱雅脸上有了淡淡的微笑和粉白的脸上那鲜明的红晕,春天的太阳不至于晒一晒就泛红吧! 西城里所有的学校,午休的时间和午饭的时间基本是连着的,有的学校可能在中间掺杂一点读报的时间,就是例如广播站一样的东西,可是西城中学不行,就算很想弄一个也不行。全校的占地面积已经够凶猛了,如果让全校装上喇叭,至少装50个才够,好像多了点,可是一个班得有一个啊!不然就几个教学楼加实验楼加多媒体楼加宿舍楼加……也挺多的,让人告到居委会说是扰民就不太好了。 不过这两个时间连在一起好像成了习惯,这种吃了就睡的生活普遍存在,虽说有“食困”这一说法的存在,但是怎么想,都只能想到一种家养的牲畜。 校园内人多很吵杂,但有个地方总是安静的,不想也知道,就是那条绵长的走道两旁的像树林一样的地方。 初春的树还没有完全长出叶子,地上还印着疏散的树枝的阴影,几个黑点就是萌芽的枝条上初生的嫩叶。叶羽风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到这里来,然后坐在树下,有风的时候显得更加清幽和怡情。 春天总是让人感觉到困倦,特别是这样舒适的环境下,几道树叶稍多的树下总有被风吹过后大姿势晃动的树影,一种催眠的意味让人的脑袋里充满铅一样的重物,压得神经只得休憩。 叶羽风享受着一张一合的眼睛,呼吸着周围飘来的阵阵草香,一个闪念书刷过脑海--就这样让风吹过一生,恬静得让人真想一梦千年。 突然不知道是怎么的,就想到了上次棵树上刻的那排字,情不自禁地就像录像带卡住了一样,叶羽风猛地止住了鼻子的继续呼吸,向周围张望了一下,背后的这棵树不是,似乎也没有发现上次那棵树,自己觉得自己莫名其妙,一股脑儿卸力地倒在树上,又安逸地闭上眼睛。 叶羽风轻微地晃悠着身体,嘴巴里开始念叨着什么了:- 落叶是在说谎, 随风远远地飘, 在那半掩的窗, 小小的盆景算希望。 - 改变了,只是方向, 不甘寂寞的伪装, 违背着初愿,追上 疲倦的蝴蝶末梢。 - 彼岸的花是美的, 因为,它在彼岸。 ☆、第十五节、认识你是福是祸 美好的事物总是短暂的,叶羽风已经习惯勒这个不变的规律,听着突然参合进来的脚步声越来越响,想毕是在向自己的这个方向走来。可是,如此有力的步伐,怎么会是荆筱雅的,如果是的话……哎呀,那岂不是太恐怖了,不能胡思乱想,睁开眼睛看下不就得了。如果睁开眼睛之后真的是荆筱雅怎么办,自认为这种可能性是零,就和买彩票一样,对,如果是荆筱雅,我今天就去买彩票,明天就中500万。 如此赏心悦目的数字,如此动人心弦的赌注,叶羽风心为之一颤,没等脚步停下,迅速地就睁开了眼睛,定住了-- 夏潭渊从一边的树丛里穿了出来,一边笑这一边说:“风,你会作诗,不错啊!” 不是吧,怎么感觉他是阴魂不散,开场白也太令人无语了吧,让我回复你什么好,难道说声“谢谢”吗,这样也许显得比较礼貌,那样一来我不就等于和他一样令人无语。 有些发愣的叶羽风没有注意,脚下一滑直接就要往地上睡去,但是遵循万事冷处理的态度,抛开一切杂念开始说话:“呵呵,触景生情罢了。” 夏潭渊一抹开玩笑似得笑容挂了起来:“学校门口那斑马线旁的文明过马路的宣传使者也没你这等感慨啊。” “那是他感触不深刻。”其实叶羽风内心是纠结的,他只是在想夏潭渊为什么还不走,在这打扰到自己休息了。可是他是自己的“恩人”啊,难道就这样赶人家走,那岂不是有种过河拆桥的意味,我叶羽风可不是那种没义气的人。看来只能靠我天生的文采来冷淡这场对话,人总是知趣的吧,不知趣的在社会上怎么混,好,就这样。 叶羽风在心里暗暗下决心,还偷偷在心里“咳咳”两声,在精神上润润嗓子。 夏潭渊当然是继续说啦:“你怎么在这,吃过了吗?” “吃不吃都一样,总是要饿的。” “喂,你不会是钱掉了所以不吃吧,这样,我带你出去吃点。” 叶羽风只冒冷汗,只有他自己感觉得到自己身上一冷一热:他的话怎么这么多,本以为会被我一句话锁住话夹子,尽然又开辟了一条道路--哥伦布后裔!? “啊啊,不用,不用了,谢谢啊!” “干嘛这么紧张,如果你是不好意思接受我的请客,那我借钱你也行。” 这人是男的啊,这么啰嗦,还是一富家公子,别人不领情还继续送情。想了一会儿,其实他现在最想说的只有4个字--放过我吧。 内心有千万种不情愿,却有不能说出来,这是一个言论自由的时代,自己为什么拘束到什么都不敢说,艰难的表情犹如那山间崎岖的小道,半天挤出了几个字:“这不是钱的问题……” 夏潭渊豁然开朗,灵光一现,打断叶羽风的话:“问题是没有钱,对吧?走!” 这种人是无药可救还是可救无药,给我一本词典,从头翻到尾,甚至加上字典的番外,当然,字典没番外,如果加上,也不能找到一个词来形容叶羽风此刻的心情啊! 夏潭渊毫无顾虑一把就拉起了叶羽风,叶羽风被夏潭渊强大的臂力给威慑到了,没想到一个花花公子尽有如此man的力量--其实叶羽风想说的是富家公子。 两个人像兄弟一样勾着就往校门走。夏潭渊比叶羽风有气质多了,或许是因为有钱多了,三分长相七分打扮嘛!即使对他不了解的人,只用看一眼也便知道是个公子哥,有钱家的孩子现在都是外露的。 夏潭渊和叶羽风走在一起,叶羽风完全被路过的男、女生的眼光给淹没了,女的看了可以说是一种羡慕,会不会有嫉妒纯属个人自身喜好,而男的看了估计是稀奇,不然不好解释。 两个人才出校门口,转了个弯准备去学校附近的街道上的小餐馆随便撮一顿的,当然是夏潭渊请客,对于学生的一餐中饭来说,两个人去下馆子够有钱的了。 果然有钱就是一种麻烦,带着多的钱就和带着漂亮的女人一样,越是多或者越是漂亮,越容易惹出事来。 这会儿,两个陌生面孔的人握着刀子冲到了叶羽风和夏潭渊的前面,有点像是菜刀,几个人的个子都差不多的,估计也是这附近的学生,不然就是退学很久的,像这种人不退学才怪,因为这刀一眼就被叶羽风认出来了,前几天他妈妈上街买菜还买了好几把,据说是赶上了便宜,特别是刀把的地方,最能肯定就是那菜刀--刀柄的正中间缺一块木头,据称是为了环保节约木材,并且做成空心的刀柄有更好的手感。 当然,这都是妈妈的一面之词,叶羽风不懂这些,他只知道卖刀人的文化岌岌可危。 夏潭渊一脸死的父亲的冷酷表情,完全颠覆了叶羽风心中存有的那个形象:“做什么?” 其中一个人(A)在夏潭渊说话的瞬间似乎被吓到了,无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感觉不对,向前走了一步,估计是觉得不够凶狠,磨了半天牙齿又前进一步,夏潭渊根本就不理会他那些对于夏潭渊来说属于多余的动作。 A捏紧了刀柄,很不自然地凶狠态度让人看了好笑:“洗钱,有多少都拿出来。” 叶羽风没来得及说话,夏潭渊就把他往后一挡:“你刚才说什么?” 另一个人(C)比划着刀子说:“他说洗钱啊,洗钱你懂吗?” A像被人打开了话夹子的,不过这次适应了,变得凶狠多了,有点像抢劫的:“识相的快交出来,不要把事情闹大了,刀子可不长眼。” 夏潭渊刘海一甩,被挡住的左眼显露了出来,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瞪着那两个人:“叶羽风,他们说洗钱。” 叶羽风心里本来就一股子的烦躁,早知道碰到夏潭渊就没有什么好事,发烦的叶羽风很不削地把头一扭回复夏潭渊:“喔,洗吧。” A侧着脸对着C的耳朵说:“你瞧他们是不是不正常啊?” C把刀子往街旁的墙上一砍:“管他。妈。的那多废话,搜!” 夏潭渊好像找到乐子一样,不但没有一点畏惧的感觉,还有动物园里一群问逗猴子时的表情,不断在脸上切换:“跑!” 夏潭渊转身就拉着叶羽风跑,后面两个拼命地追,收敛着刀子,在西城里拿着管制器械到处跑是要拘留的,更何况是在追人,不但要收缴武器和拘留,一定还要罚款,可是A和C的饭碗就靠它了,收去了俄死掉啊? 看来这两个人还是挺有脑子的,该低调时就低调。 夏潭渊抽出电话按了几下,应该是发短信。几个人穿过了几条街,都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眼看就要到一个死胡同里了,叶羽风想要停下来换一边跑,夏潭渊尽死死抓着叶羽风不放,那个力气不能比啊,挣扎中弄得生疼,那不如选择放松,不算是享受至少也不会是痛苦的。 “喂,你,你这是往哪跑啊!”叶羽风当然很不理解夏潭渊的做法,以为他带自己去撞墙,要撞也不是现在,在刚才跑之前就该撞了,不然这么久岂不是白跑了,死到天堂和地狱里就注定是苦力了,那多亏啊!而且-- 我不是刘翔啊!!! 眼看夏潭渊拉着自己越过一个栏杆后直达死胡同里,惊吓过度的叶羽风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越过去的,只记得当时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我是刘翔。 ☆、第十六节、没有源头的好 A喘着粗气跟在后面追跑着:“哥,哥们,你,你看,看他们往死路里跑。” 另一个人也一样:“那,那,那多好,好啊。” 夏潭渊富有方向性的眼神给人一种安全感,那是一种信任的感觉,不是那种。 夏潭渊竟然在死胡同的顶端停下来,让叶羽风站角落里去,追来的两个人进入了死胡同,一边擦着汗一边伸出握着小刀的手,这时没人当然要用上,可手已经开始轻微的抖动。 A喘着气择重点说道:“钱,洗钱。” C随声附和道:“对,对,交出来。” 夏潭渊不以为然,双手一拍,死胡同里失去了阳光的照射,二十多个人堵在街头的口子上,一旁的叶羽风惊呆了。 夏潭渊走上前两步:“刚才是谁说洗钱?” 那两个人一边哽咽着,手还在发抖,抖得更厉害了,没有说话,汗水沿着额头到脸颊顺势滴在地上。 “不是我,肯定不是我,我是被指使的,是他,我陪他的。”A激动地指着C说道。 夏潭渊从上衣口袋里抽出了一沓一百元的钞票,拨了十张向说话的那个人脸上一砸,慢声细语地说道:“真不要脸,用嘴巴把钱给我捡起来,然后滚。” 夏潭渊又看向另一个人问:“那你呢,为什么指使他?” B想向后退,可是脚已经动不了:“我,我没有啊。” 夏潭渊又数了十张,向另一个人嘴巴上一砸:“太不诚实了,捡起来滚。” 那两个人真的就照做了,一个人用嘴巴捡起来了十张,另一个人则是用手,拿到钞票的两个人想都没想就准备往胡同外面冲。天知道今天哪来这么好的运气,一人一千是一个月的工资了,这行干的人多,不是人人都能在这方面捞到油水的,特别是碰上同行,你规模小了还得交保护费,对于这种盈利少规模小的,那保护费就是他们半个月的工资了。 但是街口的二十个人好像没有让开的意思,一个个插着手臂挡在胡同口。那两个捡到便宜的人不得不看向夏潭渊,眼睛里闪出可怜的目光。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软,这一拿不是一点没客气的,那也得是低声下气一点了。夏潭渊却丝毫不理会,看了下左手的钻表,转过身子准备带叶羽风走。那两个人见状,赶紧回头看着二十个人。 A态度十分恭敬地问:“您这不是来收保护费的吧?” 他说着摸了五张又偷偷藏起来了一张,趁没发现,赶紧一折,递到最头前的那个人面前,那个人领头的人没有动静。 C察言观色:“您看这不够的话我这还有。” 他也摸出了五张递过去,没有掺假,展开着伸过去。 夏潭渊拉着叶羽风就冲出了人群,赶往学校。紧接着后面围着的人群一阵嘲笑后开始涌动,夏潭渊只顾着拉叶羽风往学校赶,而叶羽风在隐约的视线还在注视着那胡同的那群人,他们围住了那两个洗钱的,好像每一个人都是足球运动员一样,对于脚下的球,有一种本能一样的条件反射,惨叫声也在渐近中渐远。 实在不想跟夏潭渊说话的叶羽风,经过一番挣扎,好奇心获得了最终的胜利-- “夏潭渊,你认识那群人吗?” “以后遇到这种事情找我,我最恨那种没义气的,没本事就别在外面混!” “那你就是认识了?” 很快就跑到一家糕点店前停下,夏潭渊看起来是不想回答叶羽风的这个问题的,可是没有生气的意思。 “这些你不用知道,那是他们应有的报应,时间不多了,你看就在这家买点糕点吃行不行?”夏潭渊指着外观装扮华丽的一家糕点店,橱窗里看进去都是做工精美的糕点。 叶羽风不情愿的样子说:“经过刚才的事,我已经吃不下了,现在想休息。” “先买了再说,饿了再吃。”夏潭渊不等叶羽风做过多的选择,拽到糕点店里就问叶羽风喜欢吃什么,叶羽风也不说,夏潭渊就叫来服务员随便点了几个,但是迟迟不见服务员出来,就跑去问收银的服务员:“怎么服务员都没有啊,我们赶时间,你帮忙装一下。” 收银员自己先疑惑了一下,收营员很年轻的样子,估计是看到夏潭渊的帅气,脑海里一下反应不过来:“啊,不好意思先生,他们都出去送糕点了,我这就去。” 这时一个的女孩从糕点房里出来了,细腻的皮肤上眉目淡雅,嘴唇细小,嘴角微微向上翘起,有几分淑女味道,也很可爱。 女孩温柔的声音飘进糕点店里每一个人的耳朵里:“我来就行了,你还是去收银台照顾好生意。” 收银员显得很是紧张,好像在争什么一样:“不行啊,苏姚婷小姐,被苏夫人看到了一定会责备我的。” 苏姚婷可爱地对着收银员微笑了一下:“不会,我跟我妈说就是了,你快去忙吧。” 收银员谢过后赶紧就跑去收银台站岗,夏潭渊望着眼前的姑娘笑了一下,指着几样糕点说:“我要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苏姚婷很认真地用袋子帮他们装好:“嗯,好的,给你。” 夏潭渊拿着糕点去收银台时,才发现叶羽风的人影都不见了,付过钱走到门口才发现叶羽风一直在门口等着。 夏潭渊带着看一个傻瓜一样的笑问道:“你怎么出来了?” 叶羽风想痛苦地抓着头:“总叫你帮忙,多不好意思啊!” 夏潭渊一副不在乎的样子:“都是小事,只是你也用不着连美女都不看了站外面吧?” 叶羽风像从睡梦中惊醒一样:“美女?哪来的美女。” 夏潭渊指着糕点店:“里面啊,不过应该忙去了,机会只有一次的。” 叶羽风有点被忽悠的感觉:“切,我又不看,你爱看就看撒。” 夏潭渊把糕点递给叶羽风:“哈哈,是吗?不和你闹了,快上楼,不然待会就迟到了。” 午休时间要到了,学校的周围显得那么地静默。这是春天,所以都不觉晓吧!何况是中午,昏沉沉的脑袋压着一样昏沉的桌椅,学校里也是那样地安静,操场上只有几只无人打扰的逗留嬉戏的麻雀,做着准备飞翔的姿势,在这个季节。 ☆、第十七节、最浪漫的生日 吃过晚饭的叶羽风在家里走来走去,楼上楼下地在找东西,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找什么,总之最后只把桌子上的一只普通手表带上就走了。紧张的时候胡乱找东西,找很久才发现没有什么需要找的,这代表这人心里一定有心事,不用想也知道,叶羽风去约会的。 由于白天的天气格外晴朗,夜晚的空中也显得那样清澈和干净,即使这里是城市的上空,那满天的星星依然清晰可见,这正是叶羽风想要的日子,看到天气心情就一阵大好,什么夏潭渊什么糕点店里的美女,都一边吹风去。 到了约会地点才发现荆筱雅已经到了,看她扭捏着动来动去,一定是等了有些时间了,今天晚上的荆筱雅打扮得格外简单,实在不能和学校里的那个保守着装的荆筱雅相提并论。再加上是她是个班长,多少给人一点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意味。叶羽风看看手表,还有二十分钟,也就故意一边看看街边的夜景,一边慢悠悠地走近荆筱雅。 荆筱雅看着离自己老远叶羽风还在边悠悠地走,还边看路边的霓虹灯景,有些生气地喊道:“喂,你好意思让女生等你啊!” 叶羽风装作才发现荆筱雅一样,说:“啊?” 荆筱雅嘟着嘴巴:“你还装傻!” 三步两步的叶羽风就跑过去,看着面前可爱到心跳加速的荆筱雅,不想信是自己的同桌:“我怎么知道你来这么早,是不是特期待。” “切,你再说我就回去的。”说着真要转身。 “来早了也好,时间就不会不够了。”说着牵住荆筱雅的手。 叶羽风没有说话,拉着荆筱雅跑到了学校后面的“小山”上。虽然山很大,但是人们喜欢叫它“小山”,就像那些大姐一样,偏偏要加个小,于是有了成了大小姐。 这山上一般现在还没有人会来,高处不胜寒,只是初春,世间还并没有完全暖化,吹来的风会感觉全身一颤。 荆筱雅一个喷嚏,叶羽风拥了上去:“冷吗?待会就不会冷了。” 荆筱雅脸上浮现一丝粉红:“没事,只是突然的……” “我们去那边,待会就不会觉得冷了。” 叶羽风搂着荆筱雅转到了一片小树林里,微弱的金光闪闪发亮,像一颗颗别样的小型夜明珠在空气中穿梭游走,树林里被这些小东西照得很是光彩,气氛被渲染得暖心和唯美。一颗颗的小萤火虫发出淡淡的黄色,暖暖的色彩让人眼前一亮,暖心的温度油然而生。 叶羽风贴近了荆筱雅:“有没有暖和一点?” 荆筱雅显得很害羞,轻轻咬着下嘴唇低下了头:“嗯。” 叶羽风松开手,扑向萤火虫聚集的地方,萤火虫们一哄而散,叶羽风慢慢打开握住的手,什么也没有。 “你好笨啊。”这一下把本身觉得很冷的荆筱雅给逗乐了,冷意完全不见了叶羽风转身带点挑衅地说:“那你来呀。” “来就来,怕你不成。”荆筱雅小心地扶着树,看着脚下的路,周围的空气都要凝固了。 荆筱雅一小步一小步地摸索着靠近最近的一只萤火虫,眼神专注地盯着它,突然双手一捧,飞走了。 一旁屏住呼吸许久的叶羽风笑了起来:“哈哈,你还说我呢!” 荆筱雅不服气道:“那好啊,我们就比比谁先抓到一只。” 叶羽风也不甘示弱:“那就比呀,难不成我还能输给你?” 两个人就这样扑来扑去,玩得满头大汗,还是一无所获。就在这个时候,荆筱雅看到了一只萤火虫正要向叶子上停去,叶羽风也似乎注意到了,两个人争着跑过去。不料还没靠近,荆筱雅被脚下的石头绊到了,一旁的叶羽风见状冲过去转身正面对着荆筱雅,挡在荆筱雅的前面护住她的身体。在他们都将要倒下那个瞬间,叶羽风抱住了荆筱雅。紧接着“砰”的轻微一声响,叶羽风背部直直地摔倒在地上。 不过多亏是草地,叶羽风没有受伤。而被叶羽风抱得死死的荆筱雅的嘴巴,一个不偏不倚的准度撞上了叶羽风的嘴上。荆筱雅的表情马上从最初的担心变成了无限的紧张,想尽办法想要挣脱,却依旧被叶羽风紧紧抱住,磨合了嘴巴的切合度,彼此感受着对方的温度。 叶羽风好像想到什么似得,抬起手看手表,一会儿就松开了双手,荆筱雅站起来马上“哼”了一声,踹了叶羽风一脚。叶羽风没有理他,坐起来就抬着头看着被星星点缀后的天空。 叶羽风又一次看看手表,指着天空。荆筱雅顺势看去,天边一道道流星划过。 叶羽风牵起了荆筱雅的一只手,握在手里贴着嘴唇,许愿道:“我许愿,我握住的这个人生日快乐,不知疲倦地快乐。” 荆筱雅眼眶闪动着晶莹的色泽:“你怎么知道我……” 没等荆筱雅说完,叶羽风拉下荆筱雅坐在地上:“快许愿。” 荆筱雅闭上眼睛:“刚才,吻我的是笨蛋!” 随着一道道流星划过,淡淡的光也从两个人身边飞走,叶羽风按住荆筱雅的两个肩膀-- “你这是个什么愿望?” “你不是让我许愿的吗?” “那你好歹说是王子,你希望吻你的是笨蛋啊!” “你,你,你,太过分了!” 叶羽风又看看时间,然后看看天:“流星雨没了。” “哼,我就许那愿怎么了。”荆筱雅显得很淘气,不肯罢休。 叶羽风再一次看看时间,没有作任何反驳,走到了荆筱雅的身后坐下,一只手抱住了荆筱雅,另一只手遮住了荆筱雅的眼睛,这时叶羽风的手机里恰好响起了《我可以》的*。 叶羽风猛地感受了一下寒风的洗礼:“荆筱雅,我选择了你,你便无从选择,无论你想做多少次逃脱,都会像刚才那样,被我死死抱紧,握住你的手,许下我们最美的誓言,在我们的心底扣留。” 叶羽风想了一会儿,眼眶已经湿润了,继续说:- 夜鹰断了飞翔, 风过忘了落叶, 找一个恰好并肩的位置, 安逸地听着自然诉说。 - 看,天际的星为我们闪烁, 听,身后的树为我们欢呼, 闻,周围的花为我们芬芳, 这是自然不变的启示。 - 我找不到一个爱你的理由, 因为我爱你并非“理由”。 - 叶羽风再没有说话了,只有手机里不断重复的歌曲,还有叶羽风那一泪人。 夜更深了,风吹得更加厉害,叶羽风又一次抱紧荆筱雅,挪开了遮住荆筱雅双眼的手掌,那一双闭着的眼睛下,正渗透着条条的泪水。叶羽风将头轻轻贴在荆筱雅的左脸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有那仍在循环的歌词带着旋律:我可以, 陪你去看星星, 不用再多说明, 我就要和你在一起…… ☆、第十八节、孤单是一首歌 第二天一早叶羽风上学就没发现荆筱雅,平时都是荆筱雅先到,叶羽风才会到。那是天降的职责和先天的赖床的对抗,反正只要没迟到对于叶羽风来说就都一样。 第一节课的上课铃已经打过,叶羽风左手边空空的桌位让他整个心都悬着,四周的同学们还在吵闹,班长没来的时候,班级还真的就是不一样。叶羽风完全听不进这些吵杂的声音,眼神一刻也离不开旁边的座位,心情只能是忐忑。 已经过去两节课了,叶羽风没有离开过自己的座位,下课的时候也会呆在座位上,等着左手边的座位上出现她。手里的笔不停地转动,呆滞地望着窗外成双的鸟儿,它们正在为春天的来到筑巢,春天象征新的一年,他们在为幸福的家而奋斗,也许,未来还能有个可爱的雏鸟,想到这里,叶羽风情不自禁地发出了内心为止欣喜的笑。 叶羽风渐渐地忘了自己坐在教室里,看着窗外被风吹动的叶子,有种想唱歌的感觉,那首《叶子》。叶羽风唱歌不怎么样,所以叶羽风很少会唱歌,他的天赋都在语文上,所以,内心的想法,依然用那最简单的字句叙述:- 一天里, 找不到你的身影, 好像灯不会亮了, 花不会红了。 - 能听见的声音, 也都渐渐无序, 失去了最初的和谐, 冲垮了昏沉的听觉。 - 偶尔窗外会吹来风, 只有那叶片的味道, 从未有过的, 独特的单调。 - 这淡淡的生活, 让我回想起过去的日子, 自从流星划过天边, 那都便离我远去。 - 叶羽风小心地用纸写下来,很无力的字迹甚至有些歪扭,切换着一行又一行,每一排都是一次回忆冲击的思念。叶羽风写好了反复看,直到眼睛里开始模糊,看不清纸上的字迹,低着头一步一步地折起来。自从连续一个月的情诗折纸的训练下,折纸爱心的熟练度已经打到如火纯清的地步了,可是这一次比哪一次折得都要慢。心疼地捏好、修整,夹在了荆筱雅抽屉的侧缝里。直到放学了,同学们已经走干净了,才意识到自己该是回家了。 得到的时候真的是不觉得,只有分开了、失去了,自己才能站在旁观者的肩膀上,思考着不一样的问题。 叶羽风一路提着单肩包左右摆动着,风才开始吹到身上,潜意识下的颤抖在自行生效:没有任何原因和消息的,荆筱雅一天没有来学校,到底怎么了,昨天我们还在一起,昨天啊!人生真是不能预测的东西,或许闭上眼睛再也睁不开,也或许是下一秒就离去,什么也没来得及珍惜,来得及把握,来得及努力。 叶羽风到家门口,也懒得拿钥匙了,靠在墙上准备敲门。但是,还没来得及敲门,旁边一位貌似很熟悉的人,穿着整齐的西服,擦得锃亮的皮鞋,从一辆牌子是三个棱锥一样的车上下来的,棱锥分别指向不同的方向。很不巧,叶羽风和他妈妈一样,不大认识车子的牌子,可是从车子上下来的人,叶羽风倒是认识--夏潭渊。 叶羽风看了一眼,转身抬起手就准备敲门,夏潭渊冲过来拦住了。 叶羽风怒火中烧,心里正烦没人消气,你这来的倒真是时候,但是又一次想到他是自己的“恩人”,像苍蝇撞到蜘蛛网上,难逃厄运:“你这是干嘛?” 夏潭渊眼睛里一闪一闪的。很想是有什么东西要给叶羽风看的样子,故作神秘:“看你心情好像不怎么样,是想叫你出去玩的,现在正好,能帮你缓解缓解。” 叶羽风把手一甩收了回来,对夏潭渊的诱惑毫不理会:“不用,我需要回家休息。” 夏潭渊有目的性地紧接着说:“回家多没意思,也就三个人,不是很多,到时候不行的话我就送你回来。” 叶羽风想起夏潭渊对自己一直都很好,再加上刚才自己一个冲动的甩手,自己也感觉到很不好意思,虽然不是故意的,但是没有解释的余地,况且人家也没怪自己。叶羽风便不说话,至少没有拒绝,一脸呆滞的表情,竖在门口。夏潭渊又像兄弟一般,把手搭在叶羽风肩上,一起走到车旁。 夏潭渊先让叶羽风上了后车位,刚开门在车边就看见一位女生坐在车里--淡淡的妆下柔美的眼睛,擦白后的皮肤前,一个一样雪白的鼻子,小巧的嘴巴上涂着浅浅的唇膏,低胸的半透的衣服站在车门就能看到什么,超短丝绸裙下一双纤细的腿,没再穿什么,剩下的便是一双高跟鞋了--叶羽风看了一眼,不够,又一眼,然后又看看夏潭渊。 夏潭渊看得出来叶羽风是有点动心了,打铁要趁热,于是马上推着叶羽风,边推边说道:“愣着干嘛,先上车,我待会帮你介绍。” 叶羽风好像没有意识了,钻进去就闭着眼睛靠在座位上。夏潭渊饶了一圈上了副驾驶,吩咐司机开车去前景KTV。 夏潭渊扭过头来,做了一个绅士指人的手势,开始介绍:“叶羽风,这位便是上次跟你提起的那位姑娘,在糕点店里的。苏小姐,这位便是叶羽风。” 叶羽风躺在座位上把头向右撇了一点,看着苏姚婷浅浅地笑着点了一下头,露出了两个酒窝。苏姚婷也非常淑女的甜甜地回了一个笑,而叶羽风什么也没说就回过头闭上眼睛休息,现在在叶羽风的脑海里,除了空白还是空白。 “叶羽风,第一次见面你对人家苏小姐这么冷淡,人家可是很忙,我请了很久才请出来的呀!”夏潭渊不高兴了,催促叶羽风陪苏姚婷聊聊天。 苏姚婷很淑女的抬起一左手成拱形,半掩着嘴巴甜甜地笑起来,其实叶羽风看到了,抡起姿色,比荆筱雅漂亮多了,可爱多了。 “不要紧啦!你朋友今天看是心情不怎么样,你就别怪他了,该让他休息下,等会儿去唱歌就会好点的。”说着,苏姚婷很有心地向叶羽风点了一下头,示意不要紧。 “那怎么行,这样在车上多无聊,叶羽风,你倒是说说话,就当给我面子好不好。”夏潭渊看起来比叶羽风还激动,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叶羽风有点难为情地也对苏姚婷点点头,然后看向一边急的快冒汗的夏潭渊:“说什么?那你说说你怎么把她给叫出来的?” 夏潭渊眼睛一亮:“哈,这倒是个苦差啊,是吧,苏姚婷小姐?” 苏姚婷眼睛笑成了很美的弧线,嘿哟哟的睫毛从侧脸看去,显得更加纤长:“呵呵,每天那么多人邀请我出去,如果各个都赴约,那我就真的一点自己的时间都没有了。” 叶羽风只是很安静地听着夏潭渊和苏姚婷说着请苏姚婷出来的经过,看着眼前的苏姚婷,叶羽风眼神似乎没有离开她身体的意思,但是满脑子里全是荆筱雅的影子,无论是看到哪一点,叶羽风能想到的还是荆筱雅。 ☆、第十九节、没办法不想你 夏潭渊终于注意到叶羽风的悲伤了,看来从美女身上转移视角对于谁来说都很难:“兄弟啊,你这就太不给面子了,让你出来怎么也得高兴点吧!” “夏潭渊,真的不要紧,我相信叶羽风没有故意这个样子的意思。”苏姚婷依然很淑女,依然很温柔,句句话都在替叶羽风解脱。 叶羽风又一次回送一个叶羽风认为最富有感激之情的笑脸给苏姚婷:苏姚婷,你固然美,就算我忍住不去看你,说再多开脱的理由,你的魅力却不会因为我心里任何一句话而蜕变。可是,我们认识晚了,尽管你只用外貌就能打动我,我也没有办法接受,我心里爱的是荆筱雅。其实,我家里没有什么家世,跟夏潭渊比起来,我差多了吧,为什么你不和夏潭渊在一起,我只是很普通的一个家庭,就连这种车我都不认识,我这样的人配不上你这样的千金。 忍不住泪水的叶羽风死死掐住自己的手,让疼痛代替内心里千万万语也叙说不尽的苦楚,荆筱雅就像断线的风筝,一去便不见归来。 夏潭渊抓起副驾驶前台崭新的报纸看去了,叶羽风把头转到了左边看着窗外,感觉不像是玻璃没有擦干净的问题,也许眼睛有些模糊了,天灰蒙蒙的,就和自己现在的心情一样。 “叶羽风……”是苏姚婷温柔的声音,流进心里依然是甜蜜的,可是这一声显得好犹豫。 这声音虽然已经在刚才解除过并且重复接触好几遍了,可是突然听见这样的声音喊起自己名字的时候,内心里还是有一股突然加速的热量在涌动,心跳越来越快。 叶羽风不敢看苏姚婷,只盯着车底:“额,怎么了?” “我觉得,你笑起来的时候会比较好看喔,特别是酒窝,我特别喜欢,我也想要有一个,你有两个,分给我一个好不好。”苏姚婷鼓着脸用渴望的目光看着叶羽风。 叶羽风被苏姚婷挑起了兴趣,故意弄出右脸的酒窝凑近苏姚婷:“这个给你,你拿去。” “好呀!”苏姚婷可爱的声音夹杂着阴险的成分。 “啊呀!”一声惨叫,叶羽风的脸变红了。 “嘿嘿,我还是没有拿到哟!”苏姚婷吐了一下舌头,右手做了一个V字形的胜利标志。 “你下好好狠啊,痛死了。”叶羽风一边使劲撮自己的脸,一边看着苏姚婷残忍地对待自己脸的那只手。 “哼,自己掐自己就不疼,我捏一下你就疼了!”苏姚婷翘了翘鼻子,有股赌气的意思。 叶羽风顿时愕然:她怎么知道我自己掐自己,我明明隐藏得很深了啊,那我流泪她也看到了吗?好丢人,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啊。 渐渐地五彩灯光闪烁的招牌照进了夏潭渊的车里,夏潭渊接着说:“好了,到了,去唱歌了。” 霓虹灯般闪烁的“前景KTV”字样的招牌的灯光打在了几个人的身上,夏潭渊替苏姚婷和叶羽风开门后,对司机吩咐了几句,车子便停一边去了。 前景KTV的大门是旋转式的,大厅里几个超大的显示屏镶在墙上,放眼望去没有一点外面天空那样灰蒙蒙的感觉,地上的瓷砖也是擦得像镜子一般,顶上的灯直直映在地面的皮肤色一样的瓷砖上,叶羽风很少到这种地方,多少也被这样一种氛围所渲染,忍不住四处多看了几眼。 当看到地上瓷砖的时候,一个瞬间的画面浮现的脑海里--苏姚婷正在自己的身旁,苏姚婷穿的是蕾丝花边的裙子,地上的瓷砖完全刻印出了苏姚婷由下至上的形体,看了一会的叶羽风显得很不好意思了,转眼间叶羽风抬起头紧张地四处看了看,用食指蹭了蹭鼻尖,润了润喉咙,若无其事地看着前景KTV的橱窗外。 夏潭渊马上转身问叶羽风说:“怎么了,不会是刚才没关窗户风太大感冒了吧?” 叶羽风做坏事被抓到,突然显得紧张:“我没事,单单是喉咙不舒服。” 夏潭渊付了钱到了包房,三个人开了一个豪华大包房,里面铺的是柔软的毛地毯,还有三个可以睡下两个人的沙发,搁置在三面墙壁的前面,显然是没有考虑过任何因素的,这给叶羽风的感觉就是--奢侈没有理由。 叶羽风刚进包房就开始注意地板,一见是毛毯的,心里一丝平静后又泛起阵阵的悔意,不知不觉地想起刚才在大厅时的一幕,忍不住加速了心跳。 夏潭渊一进去就占着点歌机,随意点了三首歌曲都唱完了,看见叶羽风和苏姚婷还坐在那里便急了:“你们倒是点歌唱啊!” 苏姚婷很善解人意地看了叶羽风一眼:“嗯,帮我来首《倒带》吧!” 夏潭渊熟练地几下就点完了,一边的叶羽风听着倒是认真,苏姚婷唱的时候好几次看向夏潭渊,不知道是想示意什么,特别是前两句的时候:- 我受够了等待你所谓的安排, - 说的未来到底多久才来…… - 夏潭渊在一旁点头伴奏,歌曲刚唱完,夏潭渊马上问:“叶羽风,你不唱一首吗?” 叶羽风摇摇头:“呵呵,你们唱吧,我不是很会。” 叶羽风心想:我整个手机里就一首歌曲--《我可以》,也就会这一首,要我唱什么。喔,还有那首《叶子》,还是一次偶然的机会在街头听到,然后被前女友有心告诉我名字,才会学着唱。 夏潭渊手潇洒地一挥:“不存在会不会,你会说话就会唱歌,这里没有外人,你还怕谁听见了,来,我帮你点一首。” 熟练的动作再一次摆起,没一会儿,屏幕上方出现了歌曲的名字--纤夫的爱。 叶羽风瞪大了眼睛恨不得钻进去看个清楚,是不是机器给按烧了,一排大男人拉着纤绳,背景灯光已经被调成歌舞厅的闪灯,旋律也想起了。 叶羽风就像荷叶上放秤砣,有点受不了了:“喂,你开什么玩笑,你让我唱这个!” 一旁的苏姚婷偷偷捂着嘴巴笑,夏潭渊看见叶羽风的反应也是笑得不行了。 叶羽风带着过坟场吹口哨的样子给自己壮胆:“我就唱一首……” 说着,叶羽风自己去了点歌机,琢磨了半天,点了一首以前无意间发现的一首歌曲,觉得词写得很好,就学过一点。 包房里那“妹妹你坐船头,哥哥在岸上走……”的声音瞬间断去,清幽的旋律响起,有那淡淡琴声伴奏,一首《安琪》,叶羽风整个人回到了最初的状态。 叶羽风还是坚持坐了好一会儿,最后忍不住了:“我们回家吧!” 夏潭渊正唱着起劲,当作什么都没听见,麦霸唱起劲了才不理你。 苏姚婷翻开手机看了一下,11点了,用脚踢了踢沉醉在音乐中的夏潭渊:“不早了,走吧!” 夏潭渊迫切地抱着话筒:“我再唱一首,就一首。” 苏姚婷没有办法,什么也没说,静静地坐着一边听。 切歌了,叶羽风听着夏潭渊正在唱的一首《心痛2009》,内心里压抑不住的痛苦折磨着自己,内心的酸楚已经没有办法再压抑,泪水不能再一次从身边这位苏姚婷的眼前划过,今天的一切都够了,当作回忆就好了,人要学会满足,能认识这样的美女,一天就行了。 被歌词围绕的叶羽风痛不欲生,已经顾不上夏潭渊了,站起来就往包房外跑,苏姚婷马上起身追出去,夏潭渊转眼看见两个人都跑了,拿着准备放下的话筒还最后唱了一句:- 心虽然很痛…… ☆、第二十节、上天太不公平 估计也是,夏潭渊就像个麦霸一样,放下自己没唱完的歌曲,当然是心痛了,唱出的可全是心声啊!但是跑出去的是叶羽风,自己说什么也得跟着出去。 叶羽风一个人跑出大厅,苏姚婷刚到门口就开始喊叶羽风的名字,叶羽风只是在原地停了一会儿。 这时,夏潭渊也跑了出来,正准备打电话给司机,边说:“叶羽风,等一下,我送你回家。” 叶羽风挥了挥手示意不用:“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和苏姚婷走吧,我不会有事。” 苏姚婷担心地向叶羽风疾步颠簸过去,苏姚婷穿的是高跟鞋,走起路很费力,看她的样子很想跑起来:“叶羽风,我们一起回家,现在很晚了,一个人不安全。” “谢谢你,苏姚婷,你很好,祝你早日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叶羽风说完就跑,不能让苏姚婷看到自己如此软弱的一面,况且是为了一个女人。 等司机到了,叶羽风已经走远了,夏潭渊只好先把苏姚婷送回家,这让夏潭渊多少显得有点尴尬,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局。 叶羽风漫步在路上,天气压得更沉了,就连路旁的霓虹灯看起来也没有上次和荆筱雅约会时的鲜亮了,汽车的喇叭声、灯光的闪烁、人群的咒骂,叶羽风都抛在一边,直直跑去附近的公园里。 叶羽风看手机上的时间快12点了,风越来越大,痛苦的感觉突然再次涌上心头的疲倦,瘫坐在一旁路灯下的木凳上,总觉得头好疼,可是一天了,早已经习惯,仰着头看着什么也看不见的天,无动于衷。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嗒,滴答答,滴答滴答……” 路灯上、霓虹灯上、周边的木椅上,传来了水滴的声音,越来越强烈。眼前本就稀少的人开始交错晃动,拉着衣服遮住头向不同的方向跑去。 叶羽风任由突袭的暴雨拍打,脸上尽露出的全是微笑,含着雨水大声咆哮:- 一场暴雨而已, 浇浇我心头的尘埃, 当作是天意的安排, 我便是自导自演了! - 看看路人的逃窜, 唯有我能开颜地笑, 多傻的一群人, 不珍惜机遇的馈赠! - 雨啊!你的风呢? 是今夜的你也对上了孤独? 与志同道合的我同在, 能否平添几分惬意? - 雷电骤然轰下,打断了斜前方一根老化的路灯,叶羽风对此没有丝毫的畏惧,顶着雨的肆意拍打,让风尽量吹,吹尽一直匿藏的痛苦,吹散一整天凝固心头的忧愁。 头疼越来越强烈,脑袋里针刺一样的感觉让叶羽风停止了所有的悲伤,意念能抵抗住生理的疼痛吗? 夏潭渊送过苏姚婷,正准备回家时看见了叶羽风,赶紧让司机按喇叭示意。显然这样雷电、风雨交加的夜晚,什么也听不见,灯光更是在淅淅沥沥的雨中被折射千万次后消失不见。一时没有任何办法的夏潭渊冲下车背起叶羽风,叶羽风没有借助一点力量,瘫痪了一般。 夏潭渊以为叶羽风伤心过渡,怒吼:“上来啊,我送你回家!” 叶羽风甩着无力的手,好像喝醉的样子,可是今天晚上滴酒未沾,因为苏姚婷第一次出来,夏潭渊根本就没有提过酒:“洗去心灵的尘埃,我要一片洁净的土地。” 夏潭渊知道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把叶羽风向身上一拉,背着跑到车后门,将叶羽风丢在后车位,命令司机赶快开车,拿出车里随时备用的毛巾赶紧地就帮叶羽风擦拭身体,除了衣服和裤子,能擦干的地方都擦干了,赶紧送回了叶羽风的家里。 叶羽风的妈妈从床上起来,接过叶羽风后和夏潭渊道谢之后紧接着道别,心疼地看着怀里的叶羽风,重新换上干净的衣服裤子,安放到了床上。叶羽风一直闭着眼睛说着一些谁也听不懂的话,外面的雨一直在下,滴在窗台上“嘀嗒”的响。 第二天的时候,叶羽风的妈妈扔下温度计跑出家,生疏地拦下的士--的士停下时,最现眼的是这样一行字--急诊部。 西城今年的春天似乎并不是很好,被各种气体又是熏陶又是弥漫,下起雨来也是没有任何时间给你思考,因此路上的人群时而总会弯下腰,灰色蒙在他们的背上,看见别人都觉得显得苍老,个个都以为自己是唯一的幸存者。这无疑是一种当自己面对自己不想面对的事情时候的一种自我安慰。但是上天多少有点眷顾尘世,太过于普遍的东西往往不被人欣赏,于是产生了这不定雨季的一位幸运儿--叶羽风。 上天喜欢玩,有时一玩就过火了。出去玩的那天叶羽风不是在外洗了一个野澡,既然没收费就自然是免费的,现在社会免费的大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叶羽风兴起的贪念促使他欣然接受了,自然就遭到了迫害。当然,上天不会玩死你,就像你工作时,社会设尽了潜规则,让你被迫离职,可是偏偏不玩死你,社会给你低保,给你经济适用房,让你又一次有了对未来生活的希望,也许一个不小心又自愿跳入潜规则里了。 叶羽风也一样,被上天整惨了就该是幸福的时候,幸福地睡了一天,让他睡在那种每层楼都会贴着一个很大的“静”字的大楼里,其实护士们聊天兴奋了,声音还是挺大的,那东西也就贴贴而已。 叶羽风的母亲在白色的床单上趴了一天,面前是她的儿子,儿子睡她也睡,真是一对好母子。 看来先睡的就是不一样,叶羽风醒来就伸懒腰,都说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不过这个习惯应该是舒服的,却因为这句话可怕起来。没等叶羽风反应到舒服,上天马上就来个下马威--叶羽风手的动作碰到了一边的临时绑住的铁杆,为了保护环境节约资源起见,用缝纫线缠了几圈--注射的点滴瓶摔到了地上。 ☆、第二十一节、爱有强大的力量 这时叶羽风的妈妈醒了,被吵醒的感觉自然没有自然醒舒服,醒来就没舒服的感觉,于是看到的也一样--眼睁睁看着那末端不断注入空气,而随着点滴打入手中,与空气的接触距离也更密切了,这便证明了一句“距离产生美”的真谛。 叶羽风的妈妈显得十分紧张,一连叫护士好几声没人理,想起自己每次要睡着时就跑进来几个护士帮叶羽风测体温,测完还得让自己确认,睡着就醒了,想到这里就向门踹了一脚,充满的怒气直冲手指对着一群正淫笑的护士们。 几个护士猛然一脸严肃,好像非常谦虚地推让着这次表现的机会。叶羽风的妈妈冲过去就拉了个最瘦弱的--瘦弱的好欺负,再不然也拉不动--就往叶羽风的病室跑。 叶羽风的妈妈一进门第一眼就注意的是点滴甩掉后还插在自己儿子手背里的针头,这一刻是震惊地望着叶羽风的手:“谁给你拔的?” 叶羽风一脸无辜的表情,暂时还没有说话,一旁的护士只道:“神经病!”然后就走了。 叶羽风的妈妈一看自己儿子的手边还渗出一点血渍,先是心疼地握住儿子的手,拿出纸巾擦了擦边缘的血渍,关切地又问了一次:“这谁拔的啊,效率是高,可是怎么这么没水平?” 叶羽风哭笑不得地看着妈妈:“妈……这是你拔的……” 妈妈被自己儿子说的“假话”给吓到了,差点没坐稳:“胡说,儿子,怎么是妈妈呢,妈妈明明去找护士了,你是不是打傻了啊,儿子!” “就你去找护士时给扯掉的……”说完叶羽风一阵头晕倒在枕头上,眨了眨眼睛,好像又恢复到从前的那个叶羽风了,只是总感觉脑袋里有一点点疼痛,也可能是病情还没有完全好,毕竟是那么大的雨,睡了一夜发烧也很严重了。 既然醒了,而且是庆幸了,也就出院了。 其实,临床的主治医生要求叶羽风住院观察,叶羽风直称自己想住宾馆,结果被妈妈一个理由拒绝--太贵。后来叶羽风偏要回家,叶羽风的妈妈受不了他,就退了病床,结账时刷卡,两个月的工资刷空了,叶羽风的妈妈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还能笑着说下次宁愿住宾馆也不能住院了。 叶羽风从小就是和妈妈住在一起,母子两相依为命。至于爸爸去哪了,妈妈不肯说,自从叶羽风记事开始,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爸爸,在家里也没有任何爸爸存在过的征兆,就连一张旧照片或一件成年男子的衣服都没有。 这不难让人觉得是被上天拿去玩了,还是那种一次性付费的。 第二天叶羽风就可以正常上学了,叶羽风在路上想了几十种见到荆筱雅想要说的能说的话,可是到头来还是在想荆筱雅怎么不来找自己,昨天自己病得那么厉害,结果睁开眼睛就看到妈妈,而且,为什么一消失就是一天。 隔天的荆筱雅也是想了一宿,整个白天就拿着抽屉里插着的那张纸,晚上回家摊着情诗,每一封都被荆筱雅很整齐地装在一个小铁盒里,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词来形容这个小铁盒的话,那么,只配用“精致”了。 人们喜欢总结和回首,哪怕损失的大于获得的,也是一种快乐。 叶羽风和荆筱雅刚一见面,两个人同时欲言又止,昨夜的千言万语都挡在了喉咙口,揣在心里的就算是千万句话,在那一瞬间也全忘了,此刻能看见彼此,好像什么都不重要了,哪怕前一天发生过海啸、地震、泥石流…… 有时候就是这样,当特别想说、特别想记住的东西,等了好久终于有机会传达时,就这样给忘了。面对自己喜欢的人也一样,所有的不愉快和烦恼,只需要对方一张脸,都可以慢慢淡去,甚至消失,只要对方仍旧在。 似乎彼此已经不用交流就能明白彼此病了,而且都是为了对方,当着面笑对方很傻,背地里有谁会不开心。明明是各自养病,却偏偏说是一起生病,结果两个人的关系就更亲近了。 这天下午,叶羽风像往常一样正和荆筱雅说笑着,很久不写情诗了,一个月每天都写情诗,让叶羽风死去了太多脑细胞,况且,荆筱雅嘴里也在不停地说,写这些东西很累,让叶羽风多休息,只要心里只有她就行了,荆筱雅看起来似乎很容易满足,可是谁又知道每一个女生的心里想要的,和嘴巴上说的相隔甚远,每一个女孩子都把心里的话无限缩小,然后传达出来,不是她不要,是下意识的退让。 叶羽风当然就没有再写情诗,但是情诗这种东西对于叶羽风来说,一天一封根本要不了多少时间,也不会很累,因为恋爱的时候是幸福的。 荆筱雅现在已经属于自己了,情诗写不写都好像一样,叶羽风只觉得自己能够一心一意的爱,就是荆筱雅最想要的。荆筱雅也习惯了没有继续像纸爱心一样的情诗往抽屉、书包、笔袋里塞的日子,小铁盒也早早地放在了一个只有荆筱雅自己才知道的地方,小心地保存起来。 叶羽风曾说过,美好的东西往往都是短暂的。 这天下午放学,教室门口一声“叶羽风”首先是挑起了荆筱雅和叶羽风的关注,紧接着外面好大一声的议论,平时这个时候,班上所有的同学都是跑光了的,可是今天,外面的声音大多是自己班上的。 荆筱雅的表情显然是沉下去了,说笑的两个人彼此安静地清理着书包,继而又传来一声“叶羽风~”。叶羽风心里被这温柔的声音叫得发痒,很担心荆筱雅的心情会为这莫名的声音有任何改变,所以在荆筱雅之前就跑出去了。 “是你!?”叶羽风除了惊讶就是惊讶,因为这让他很惊讶。 苏姚婷穿着学生装,像一个成熟的女性一下变成了可爱的小萝莉,个子本身就比叶羽风矮小,由于没有穿高跟鞋,所以看过去无限的怜惜之情涌上心头。 叶羽风没来得及继续惊讶,心里浮起另一个让他激动的理由:如果荆筱雅此刻出来看见怎么办,怎么办!难道说她是我妹妹,怎么可能,我早就说我是独生,而且是单亲,怎么来妹妹,总不能是妈妈……那也不行啊,这不是跟我一样大吗!咦,她怎么会出现在这,学校里不是严禁外来人员进入的吗? 旁边七嘴八舌的议论不停,这念头婆婆嘴都投胎给男的用去了。 “哈哈,叶羽风,这丫头太急了,我就发了条短信说你是二班的,她不就从八班马上跑过来,我在你隔壁中间也就多一个宽一点楼梯都还没有到,她就到了,刚才她叫你的时候,我在隔壁班都听得到。”夏潭渊背着一个黑色的单肩包,上面有很显眼的两个字母摞在一起--V、L?叶羽风显然看不懂。 “乱说乱说,明明是你自己慢了,哼!”苏姚婷抱着粉红色的双肩包,裹得太紧看不见上面有什么牌子,翘气地对着夏潭渊哼哼。 “呵呵,你们怎么会来啊!”叶羽风一面紧张地想快点走,一面尽量让说话的语气显得彼此之间感情疏远。 “我们……”夏潭渊刚想开口,从叶羽风背后的教室门里出来一个女生--荆筱雅。 ☆、第二十二节、让美丽去绽放 那副充满死尸气息的脸,女人的嫉妒心果然是强大的,难道只是一个女生叫自己的名字就能产生这么大的酸意,不过那正是证明荆筱雅是爱我的。 叶羽风心里又忧郁又欢喜,一把牵住头也不抬就想离开的荆筱雅,叶羽风脸上放出的是担心的眼神,余光里的苏姚婷表情也不太好看:难道她不知道我已经有女朋友了,那夏潭渊也不知道吗?再看看夏潭渊,伤心的眼神透着寒月一样的悲伤,为什么他此刻的心情完全压住了我内心想要表达的一切,他正看着我这个方面,而我的眼神显然和他对不上,那他在看谁? 顾不上想那么多复杂的问题,叶羽风一头雾水搂住荆筱雅的肩膀赶快介绍:“兄弟,这位是荆筱雅,是我的女朋友,你帮过我很多,我就认你比我大,以后她也就是你弟媳。” 夏潭渊很欣慰地晃过神来,没有一丝犹豫,绅士般地伸出手,示意想和荆筱雅握手,而荆筱雅显然没有一点反应。 时间总喜欢捉弄人,在你最需要它流动的时候,它恰恰选择了停止,而每一次都让你在一秒钟能度过一年,就好像做梦一样,也许你往往意想不到的是,一场很漫长的梦其实只有很短暂的时间,你感觉是做了一晚上,它只是在某个时刻才开始,然而在你梦醒时才停止罢了。或许,在你醒来前便停止,但是,你也不会察觉到,就像你察觉不到何时开始做梦一样。 气氛的尴尬程度足够让这一场景摹成一副不太优美的画,四个人除了眼睛还能微微颤动,就只剩下呼吸和心跳了。 叶羽风沉默了很久,反复了很久,终于决定拉住荆筱雅的手转身离开,远远的将两根木头丢在身后,木头是不会说话的,叶羽风和荆筱雅也没再回头,两个人走在被抛弃的街道,也许是街道抛弃了他们,显得如此冷漠,像一对连擦肩都没有过的陌生人。 “荆筱雅……”半天没有说话的叶羽风,刚开口的声音显得嘶哑。 “嗯?”跳跃的眼神撞向了叶羽风的双眼。 “应该快到你家了吧,你先回去,晚上我再打电话给你。”叶羽风心里好像有千万句话想说,只是一味忍住。 “喔……”荆筱雅像被抽走灵魂的肉体,面无表情地游走在这并不长的街道,而叶羽风却目送了几分钟,没有等到一次回头。 经过上次两个人分开的痛苦,叶羽风和荆筱雅已经把能了解到的关于对方的所有消息全都了解了一遍,也许是这一次太难追到手,叶羽风竟然连电话号码都没有问,以至于追了一个月后,完全忘记了自己是如何让爱情速成的,反而形成了这种沉淀得深沉的感情。或许,叶羽风已经找到了与前一任分手的原因-- 没有地基的楼房,建高了总是要塌的,而且,建得越高,塌的那一刻破坏力越大。 “嘟……嘟嘟……”第三次打过去了,从叶羽风焦躁的脸部表情能看出来,对方显然还没有接电话。 “喂?”传来一个女生的声音,好熟悉的声音,却感觉嘴巴像被什么给蒙住了,让说话声音变的好小。 “啊,荆筱雅吗?你在哪!?”叶羽风一个寒颤问道。 “呜……我在吃饭。” “……” “有事吗?” “还是七点,老地方等你,有惊喜。” 叶羽风不想知道对方给的答案,没多想就把电话给挂断。 这是不被拒绝的最好方法,女人的心是软弱的。 “等很久了吧?”荆筱雅拍了拍在喷泉前坐着快要睡着的叶羽风。 “嗯?嗯。还好啦,只是你不在的时候好无聊。”叶羽风猛然发现眼前的荆筱雅的穿着和打扮如此熟悉,两个红*结一样的发卡,本就卷起的头发散在粉白的肩膀上,从上身到一半大腿的丝裙,小巧的类似水晶鞋一样的鞋子……难道她也走可爱罗莉的路线。 “喂,你盯着人家看那么久!”荆筱雅脸红扑扑的敲了一下叶羽风的脑袋,“你给我的惊喜呢!” 叶羽风一边摸着自己的脑袋,一边心想:我的惊喜都没拿出来,你倒给我了一惊喜。 像似晃过神来的叶羽风急促地向周围望了望:“啊,是,差点认不出你了,我们先去那江边转转。” 西城的西城中学旁有一个堤坝,外面有很高的石墙围住,里面是一片沙滩,往往会有成对的恋人在岸边的土石上吹着海风,把脚放在海岸边,不定时打来的波浪冲击着神经,双方的神经因此麻痹,欲望在渐渐的夜幕中展开、喷发。 今天的江边似乎人不太多,几艘大型的运输船偶尔发出一长声“呜呜”,然后穿越堤坝,远远地去了,只留下轻盈飘渺的薄烟。 “你喜欢这里吗?”叶羽风的头发在风中浮动,紧紧保住荆筱雅。 自从上次的萤火虫和流星雨的生日庆祝后,便在有风的地方开始产生莫大的恐慌,特别是荆筱雅今天穿着极端的裙子,叶羽风只能裹紧荆筱雅的上身,不问过于冷淡的话题。 “嗯,月光白白的,江边的波纹也是,很清淡却很漂亮。”荆筱雅似乎也在享受这江风的洗礼,轻柔的发丝一缕缕掠过叶羽风的鼻梁,一阵阵清香扑鼻而来,叶羽风陶醉在了自我的世界里。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可以就这样,化成一个石头,永远扎根在这里……”叶羽风温柔地闭着眼睛,贴着荆筱雅的脸颊徐徐地说道。 “我愿意陪你,我愿意只和你在一起,我愿意只有我们两个人,哪怕是永远……”荆筱雅只说了这么多,叶羽风在荆筱雅加速的心跳里能感受到这句话里除了还未散尽的醋意,还有那憧憬幻想的激动、天真的心。 “砰……啪……叭……” “哇,叶羽风,是烟火,这个时候怎么会有烟火?”被打破的安静里是荆筱雅雀跃的样子。 叶羽风不再裹住荆筱雅,松开手看着她欢呼雀跃:多么像个孩子,这江风还能再吹大一点,这一次荆筱雅病了自己会亲自去照顾,然而此刻的泪水必须挥散,由江风随意带远。 “嗯,筱雅,你喜欢吗?”湿润着由心散发出的喜悦触动着叶羽风欣慰的心。 “嗯嗯,好喜欢的!笨蛋羽,快看那边,那一个好高啊,不,是最高,快看啦!”没有丝毫时间扭头的荆筱雅抓住叶羽风的手就往前面拉。 叶羽风的身体丝毫没有动静,荆筱雅此刻也停止了所有的动作,被反拉回去的荆筱雅不自主地送进了叶羽风的怀抱,两个人的眼睛在同一片江面的倒影中闭上,嘴,碰在一起。 远远看去,彼此,很安静。 ☆、第二十三节、廉价的幸福是爱 江风一缕缕地吹,两个人的动作越来越慢,烟花仍旧在一朵朵绽开。在15年的岁月里,江边盛开过多少像这次一样七彩的火花,擦出来的时候就好像爱情一样,那么耀眼,闪亮。 江边的月悬挂了多久,没有人会知道,然而在这里出现过的所有情侣,可怜到只能被江面浮现一次倒影,即使有第二次,也是一个人。 叶羽风的心跳速度超越了碰到荆筱雅任何地方任何一次的速度,那湖中手臂拱起的倒影变得更加拱翘,从荆筱雅的腰部向上。 “嘿,叶羽风、荆筱雅,你们都在这里啊!”大老远的夏潭渊一边挥手一边大声呼喊,身边还跟着苏姚婷。 两个沉醉在朦胧月色下的彼此把对方推开,一身的热情在分离1纳米后骤然冷却,我是我,你是你。 夏潭渊走近了,一边摆弄着刘海一边甩头说道:“嘿嘿,哥们,你运气真好啊,那边20个扁担赚钱赚饱了,坐一排在地上放烟火,正好制造出了浪漫的气氛,你们好幸福啊!” 叶羽风任江风吹散自己的头发,努力去用江风的温度来平息自己的心情,平息心里的激动,这激动有两个方面:他这话什么意思,那20个扁担就是我请的,我给他们钱还让他们玩烟火,傻子才不干。夏潭渊,亏我当你兄弟,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意味着我没有你有钱是吗?这种廉价的浪漫,你一辈子也等不到,更拿不出! 叶羽风再一次把双手搭在荆筱雅的肩膀上:“筱雅,降温了,天边的烟花就快要化作灰烬,我们让这浪漫一直伴随着我们离开,让这浪漫持续到永远,好不好?” 当叶羽风对荆筱雅说完这段话的时候,他是侧身对着月光的,从飘摆的刘海缝隙里用余光注视着夏潭渊、苏姚婷、荆筱雅的面部表情,只等荆筱雅点点头,叶羽风确定了他的决定是对的,换成一只手搭在荆筱雅的肩膀上,从苏姚婷的侧身擦肩而过。 天上的烟花慢慢地变得暗淡,烟花并没有停止,江边远处的20个扁担正不亦乐乎地对准天空,一珠一珠地把烟火送上天空的更高处,炸开时的火光闪过夏潭渊和苏姚婷俊美秀丽的脸庞,还有幸福浪漫的叶羽风和荆筱雅的背影,划破了2对人之间影子的最后交接处。 叶羽风送荆筱雅回家的路上,气氛并不算很好,叶羽风只是贴着荆筱雅的耳朵说写悄悄话,荆筱雅偶尔也能被弄到微笑,可是那是笑的极限。 当天夜里叶羽风继续用手机发短信想让荆筱雅开心,也一直是冷冷淡淡的,虽然外人看不出来,可是在叶羽风心里,体味得十分微妙,也许这就是情侣见的心电感应吧! 果然,荆筱雅还是忍不住问了那个苏姚婷到底是什么人的问题,这个问题让叶羽风没有办法回答,难道说他们只见过一面,而且是在荆筱雅不在的那一天间的面吗,那岂不是成了…… 经历了今天发生的这一切,越来越让叶羽风觉得夏潭渊这个人很奇怪,可是,先前对自己有多好,自己怎么能忘记--被学校误会、被人洗钱、被迫吃东西、被带出去解闷、被介绍女朋友……等一下,为什么每次都是被动! 不过,叶羽风在无奈之中,还是只能说苏姚婷是夏潭渊的女朋友,误会好像就被这样一句“谎言”就化解了,叶羽风也因此能稍微安定下来一点。 女人就是这么认真和任性,当然,也是这么地好哄和好骗。 第二天上学,两个人关系稍微融洽,打打闹闹过了一天。这天两个人出奇地在很早就清理好书包,放学时没等同学们完全走掉早早地就冲出教室,随着人流和背后的“西城中学”四个大字作无声的告白。 “回家的方向在那边,你是不是看美女看忘记了?”在一旁用诧异的眼神对准叶羽风眼睛的荆筱雅正嘟着嘴巴说着。 “我除了看你还是看你,你想说自己漂亮也不能用这样的方式吧!”一旁窘困的叶羽风一副被雷劈的样子无辜地看着荆筱雅。 “那拉我往车站走干嘛,难道……难道你想……”荆筱雅可爱地皱紧了眉头,楚楚可怜地看着叶羽风。 “是啊,我把你给卖了,然后帮我数钱,早点去,不会让你后悔的。”叶羽风好像知道荆筱雅心里在想什么,说完在车站搂住荆筱雅等车。 一旁的荆筱雅被猜透了心思,只是这样无论后面还说了什么,心里都是美滋滋的,两肩上的秀发遮住了自己两边的脸,掩饰不住的红晕还是透析了出来。 女人要的很简单,哪怕下半句再多废话,只要前半句打破了她内心最纯的想法,便能成为她感觉到幸福的理由。 “筱雅,醒醒了,到了。”叶羽风依依不舍地推开倒在自己怀里熟睡的荆筱雅,两腮粉嫩着,一定是在梦中看到什么,叶羽风没有问,只是偷*喜。 “嗯,唔,是到了吗?”荆筱雅轻柔着朦胧的睡眼,粉嫩的两腮显然没有被她感觉到,不过却在她醒后渐渐地消失。 “嗯,到了,该下车了。”叶羽风用餐巾纸盯住荆筱雅的额头,擦去已经渗出来的汗水。 “刚才睡的好舒服呀,我还要睡一下。”荆筱雅昏昏沉沉地靠在叶羽风的身上。 一旁的叶羽风对荆筱雅做了个怪脸:你这能不舒服吗,我的腿可是最大的受害者,你让它都麻痹了,我还靠它混呢! “进去了你就不会再想睡了。” “这是哪?” “雾雨公园。” “雾雨公园?” “嗯,雾雨公园是西城一座海滨城市的一个公园,由于地形的问题,市场有浓雾和细雨在雾雨公园里展开,但是永远都不会有大雨倾盆。就因为这样的环境,公园里的植物没有办法直接受到阳光的照射,所以每一株植物都显得十分娇小。” “为什么我没有看到门口呢?” “雾到之处门自来,雾退之时人必归。” “还有这么神奇的地方呀,笨蛋羽,待会你要跟紧我,如果我丢了,就再也不理你。” 不等叶羽风作任何反应,荆筱雅自顾自地就往浓雾中跑去,多像个孩子。接到了新指令的叶羽风跟上,和荆筱雅一起消失在雾雨公园的“门口”。 ☆、第二十四节、樱花树下的诺言 “嗯~~笨蛋羽,这里都是草呀!”荆筱雅折短了地上的一根草插在叶羽风的头发里。 叶羽风不作反抗,心里暗暗汗颜:刚才你跑那么快,自然没看到门口有个卖地图的人啦!不过还是能看到周围有几个游人的,这个月是樱花树正盛开的季节,游客们应该都是去那个附近。反正到了夜晚雾气便会变得清淡飘渺,况且在12点以前,这里都是有人游玩的,不必玩心回不去。 “那你还让我跟着你走,跟你走去看草喔?”叶羽风在一旁偷偷乐了起来,注视着周围人群流动的方向,任荆筱雅有任何举动。 樱花开放的季节,会迁入大批的樱花树,然而过去的植物会暂时转移到植物园的植物馆里保存起来,直到樱花树完全凋谢,就会再一次将植物馆里的植物迁移出来。 “樱花,那边是樱花吗?我们靠近一点好不好?”浓雾里微微透出了一点粉色,被荆筱雅一下子就看到了。 “慢一点,樱花树很多,我们找个人少点的。”叶羽风一把按住了充满渴望眼神的荆筱雅,往稍微边远的地方走。 越是中间区域的樱花树,观赏的人是越多的,中间的樱花树不仅是所有樱花树里最粗壮的,也是最昂贵的,但是不一定就是最繁茂的。况且中间的路是最好走的,从大批游客只看地图就不约而同地走到同一棵樱花树下便能知道,这条路最快最方便。 “好漂亮啊,如果我家里也和这里一样多好。”踮起脚触动着樱花的荆筱雅点落了几片和她脸一样粉嫩的花瓣。 和荆筱雅出来玩就是不一样,多能让自己找回童年的记忆啊!前几年和前女友在一起的时候,整天的就被扯到逛街、吃东西、看电影,哪天能这么安静,一定是因为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了,不过那个时候她也不在我的旁边,最多我一个人发呆。 “笨蛋羽,你怎么只顾发呆!”被荆筱雅一声吼叫震回了现实世界。 “额,啊,樱花树美吗?” “嗯。” “喂,你干嘛!” 叶羽风捂住了荆筱雅的眼睛,一只手搂在肚子上:“上次生日,让你许愿,你许了什么。不过,我舍不得怪你,这一次,樱花树下,你必须重新许愿,我也会偷偷地多许一个。” “羽……” “啊?” “我爱你,一辈子,这是我的愿望。” “好吧,我给机会让你爱我,我一辈子不爱你……” “你,喂!” “嘿嘿。” “……” “筱雅……” “嗯?” “我也会爱你,一辈子。” 这个时候的雾气已经在渐渐褪去,人群开始显得密密麻麻的了,疏散的一群人里,叶羽风和荆筱雅也离开了,那颗繁茂的樱花树下,几片粉嫩的樱花盖住了两人深深的脚印。 随后连续几天放学的时候,叶羽风都早早地带着荆筱雅从人群里裹出学校,一起搭车到雾雨公园里玩到九、十点钟。这个季节虽然让不觉晓,却似乎对叶羽风和荆筱雅毫无作用,两个人几乎熟悉了雾雨公园通向那棵繁茂的樱花树下的路。 叶羽风和荆筱雅每天都在那棵樱花树下许诺,重复第一次来到这里的诺言,彼此的依偎是最好的依靠。 这些天,手机里满是幸福的笑脸,也被荆筱雅认为是有生以来最快乐的时光,同时,荆筱雅的天真也无时无刻充斥着叶羽风的物质和精神世界,那时一种道不明的幸福和满足。 这是准备去雾雨公园的第八天了,放学的时候,叶羽风依然带着荆筱雅跑去车站,在路上电话就震动了,电话上则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号码,接通后才听出是夏潭渊的声音。夏潭渊问叶羽风有没空,叶羽风说自己陪筱雅要去雾雨公园,可能没有时间,然后匆忙挂断。 两个人又一次玩到了十点,荆筱雅这一次说她不想回家,一阵风吹来,樱花树上的樱花絮絮地飘下,女人看见美丽的事物时,时常是软弱的,叶羽风一把搂住了荆筱雅的腰,说以后还有机会的,紧接着荆筱雅的瞳孔变大,两个人又是慢慢闭上眼,双方的脸慢慢地靠近。 “喂喂喂,给老子打住了!”嘴巴还没来得及亲密地触碰,四个带钢管和砍刀的人挑开了彼此。 “谈恋爱不该你们管吧?”叶羽风看见荆筱雅被抓到一边,紧张地对准了那个出头说话的人冷静地问道。 这里人太多,叶羽风尽管是一肚子的怒火,也只能紧缩着拳头的冲动。虽说叶羽风是个语文天才,但并不是一个文弱书生,当然也不甘被人欺负,更不能看见自己的女朋友被人欺负。 “这妞是我们的,你可以滚了。”这类似带头的人转身上前熟练地一把摸完荆筱雅粉嫩的脸,然后慢慢向下,滑下去。 “你妈妈没教你怜香惜玉吗?猪蹄能往姑娘身上乱摸?”说话留够余地的叶羽风在咆哮,冲上去向带头的后脑勺就是一闷拳,硬是打蒙了那个带头的,手停在荆筱雅的脖子那半天整个人都没有动静。 “给老子搞定他!”没等叶羽风第二下发泄出手,另外三个人冲到叶羽风面前就是一阵狂打,一巴掌一拳头的不要前一样地往叶羽风身上累。 此刻的荆筱雅被那个叶羽风铲过的人的手臂死死箍住脖子,荆筱雅不忍心看到叶羽风嘴角不停流出鲜血,还有他身体上已经绽开的皮肤,措手不及的荆筱雅张开嘴巴咬住箍住她的那个人的手臂,从中挣脱开了,冲到叶羽风面前抱住。 “妈的,这妞还真狠,难怪老大不准我惹。喂,你他。妈快住手!”这时有个人用手直接打累了,正准备操起一钢管打下的,那个人还没来得及停住,直直地让钢管蓄满自己全身的力气打下去,荆筱雅的眼泪已经流入了叶羽风的伤口,窝在地上的叶羽风身体没有丝毫动弹的力气,嘴巴里不停在流出新鲜的血丝。 “啪!” “额啊!”一声惨叫,不是叶羽风的,更不是荆筱雅的,一道熟悉的男声。 四个人见况不忘带走劳动工具,拔腿就跑。 ☆、第二十五节、一个人会很痛 “夏……夏潭渊,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胆怯中睁开眼睛的荆筱雅被一道手臂投下的阴影遮住了半边天的月光,浓雾早早地就散去,月光投下的影子很清晰却很凄凉。 “我打电话给,给叶羽风时,他,他告诉我的,你,你应该在旁边,才对吧!”卸下手臂的夏潭渊瘫坐在一边的地上,手保持着最开始的弯曲程度,没有动弹。 “现在怎么办,怎么办呀!呜呜~”荆筱雅用手擦着叶羽风嘴角的血丝,继续了刚才没有流完的泪水,淡化叶羽风嘴角浓郁的血丝。 “我,我拿手机,咳咳。”试着用右手伸进口袋的夏潭渊被剧痛打破了想法,把手又一次停住,“不行,右手……” “我来吧!”脸上充满了深深的内疚和罪恶的荆筱雅把眼光不舍地从叶羽风身上挪开,跳到夏潭渊旁边拿出手机。 “打给谁?”荆筱雅好像突然深知这是一个有必要问出来的问题。 “通讯录里,有个叫‘急宅送’的,打给他。”夏潭渊不紧不慢地尝试再次活动手臂。 “什么啊,我不饿啊,现在要去医院才对吧!”荆筱雅貌似突然变得非常清醒,也许正是因为地上躺着的还是叶羽风,在眼神停在叶羽风身上的时候,脑袋里完全没有自己自由思维的时间吧! “你打给他啊,他是我司机啊!你就说夏潭渊受伤了,叫他速度来。”夏潭渊似乎还有没有说出来的话,在说‘夏潭渊’的时候犹豫了一会儿,也许,在家里,无论是他称还是他自称,从来都是‘夏公子’的叫吧! 果然,司机马上就到,扛起叶羽风就往车边跑,夏潭渊也被一旁带有内疚之情的荆筱雅扛着,夏潭渊的表情虽然是痛苦的,但在其中也有暗暗的微笑。 …… 心电图已经跳跃了整整一天,叶羽风的氧气罩还没有揭下来的意思,手边的点滴已经换过很多瓶。经过上次的教训,这一次的高架已经换成了可滑动的多勾式点滴专用不锈钢四轮架。可是这显然不是叶羽风的妈妈决定的,在他妈妈来这里之前,病房就早早地住稳了,每个任何一个人向叶羽风的妈妈询问住院费和医疗费的事情,这也是让叶羽风的妈妈最不可思议的地方。 整整一天的时间,荆筱雅和叶羽风的妈妈都在病床边守着,叶羽风的妈妈关心自己的儿子,不睡不吃不喝不走动是母亲对孩子的爱,荆筱雅竟然也一样,坐在叶羽风妈妈的对面,没有合眼。 病房里是单间的,送来的东西从床头柜一直摆到了阳台--水果、零食、饮品……没有开封过。这些都是夏潭渊一个人亲自送来的,偶尔会带上几个不认识的人搬些水果进来,夏潭渊最多只会拿几袋膨化零食和小瓶饮料。不过,夏潭渊只有放学才会来一会,每一次和荆筱雅说话都没有回音,每次都是叶羽风的妈妈送走夏潭渊,荆筱雅总是呆呆地坐在那里。 “姑娘,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叶羽风的妈妈用关心的眼神看着面前可爱乖巧的荆筱雅。 “我,我叫荆筱雅。”荆筱雅似乎只想说这么多,她紧紧盯住叶羽风的脸,不想有任何东西干扰她这安静的等待。 “你好像比我更担心小羽。”叶羽风的妈妈带点谦虚和询问的语气,认真地等待荆筱雅的回答。 “是,他因为我受伤,我难过……”荆筱雅咬住了自己的嘴唇,让疼痛胜过心酸,把泪水一步步压回自己的心中。 “只是这样吗?”面对叶羽风妈妈的质疑,心里沉重的荆筱雅终于是有意识地将眼神转向了叶羽风的妈妈,“不过,我家小羽可是第一次受这样重的伤,他一向不是个冲动的孩子,再大的事都能忍住,哪怕是没有爸爸……” “什么,他也没有爸爸……”荆筱雅捏紧了叶羽风的手,想倾尽她全身的温度让叶羽风能感觉到,哪怕只有千分之一。 “呵呵,或许有些事情过去了就不该再提,你也是,不要和他提起这种事,我怕他现在这样子扛不住……”叶羽风的妈妈似乎有些担心地叮嘱道。 “嗯,伯母,我会注意的。只是,有一事请求……” “你说吧!” “我想和叶羽风单独呆一会……” “嗯……” 叶羽风的妈妈起身转头,“砰……”门关上了。 “羽,我说我爱你的时候,你不是也答应了要爱我吗?我们都说的一辈子,你躺在这里算什么,偷偷地享受我单方面的爱吗?我不要,我要你给我起来,然后加倍补偿,我要听你说爱我,我要听100遍,你要一个字一个字说清楚,我不喜欢猜别人在说什么,特别是你,让我第一个能够明白心痛的感觉,让我的泪水像我妈妈那样,哗啦啦--” “好久没有这么安静过了,我只记得我妈妈带我去上坟的那天,她哭得很厉害,哗啦啦的。那是一个荒地,坟墓是一块并不整齐的牌子做成了,墓碑上什么也没有,妈妈只是哭,哭到周围一点多余的声音都没有。我很怕,我感觉旁边的妈妈的哭声就和呼吸声一样,很自然地在耳边流淌,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寂静,就像死一样的寂静,我对着一个光秃秃的石碑,心里没有一点别的感觉。” “后来,我的妈妈就变了,她很爱我,却不爱说太多的话,我们家过得很单调。因为妈妈的工作都很晚才回家,我们基本上说不到几句话,我自立了,我从小就自立了,可是在你面前我永远都长不大,对不对?我对你撒娇,是因为我把自己的一切的一切都当作能给你的最卑微的爱,我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个人,一颗心。” “我这辈子恐怕也没有资格去做一个富家小姐了,每一次你陪我,都是那么单纯的浪漫,我就喜欢这样的,恐怕这是因为我只能追求到这样的。但是我相信,你和我一样,认为这样的浪漫才是最现实、最久远的吧!至少,每一次都让我落泪了,和你在一起,我感觉自己变得爱哭多了,我是很坚强的,就算是爸爸死去,我也没有哭过喔!” ☆、第二十六节、睁开眼看看我 “羽,现在我说的,你都要记住了,等你醒来,我一定要好好考你,你如果记不住,我就要你替我制造好多好多浪漫,我还没有享受够你给的幸福。我已经在你身边坐了一天,你的妈妈也在,我一定会让她站在我这边,到时候你还有什么话可以反驳呢!我还从来没有尝试过咬你的耳朵,据说女生咬男生的耳朵,代表--” “嗯,软软的,咸咸的,咦,讨厌,你都不洗呀,脏死了!以后做你老婆的人一定会很倒霉吧,嗯,肯定是的,看来我这辈子只能倒霉下去了,谁让我爱上一个笨蛋呢!以后你不洗澡不准睡觉,3天体检一次,不干净要睡地上,好好惩罚你才会听话,虽然我会舍不得,可是我一定找一块布蒙住自己的眼睛,然后把你挡在床下。” “羽,你这个坏蛋,又让我流泪了,自从认识你,我的誓言都不能实现了,最无力的就是我的哭泣哦,我想要停住的时候它却像对你的思念一样,源源不断,尽管我眼睛里透出了血丝,它仍旧在向外倾诉,如果哪天你走了,我的泪水会不会完全被你带走,那我连哭的方式都忘掉的时候,是不是也就不会再有悲伤。” “羽,其实是我对不起你,都是我乌鸦嘴,不该去担心明天,我没有学会真心,这是老天对我的惩罚,却伤害到了你,现在认错来得及吗,你已经在我面前倒下了,当时我吓傻了,我还没有被你宠爱,还没来得及让你带我去更多的地方,我还要你执着的眼神和语气,就和你当初追求我的时候一样,那一封封的情诗,都被我装在精致的小铁盒里了,你也许不知道,每一封我都看懂了,很早就看懂了,只是我总不太争气,有些被水打湿了,一滴一滴的水,当时我找不到力气将它擦去。” “那你一定就很想问我为何一直不提那情诗的事对吧,其实是我害怕,我很害怕会一个人,害怕被抛弃,害怕我在拥有你的时候失去,那样,不如永远不要有,我宁可一开始就看见你和其他人幸福,也不要在我们走在一起的时候,你牵上了别人的手,那样我什么都不会说,我只会天真地祝福你,祝你幸福,然后自己悄悄地躲起来,大声地哭泣,不准任何人听到。” “呵呵,我今天的话好像太多了,不知不觉说得太远了。我是真的好怕,每一次美丽的东西很快就会结束,每一次都是,所以那一天我才会很怕,我真的很怕,怕那就是最后一天,因为我觉得那是我最幸福的一段记忆。我是不是很贪心,总希望每一段美好都无限延长,希望天天都能和你在一起,天天陪你开心、快乐,我还没有笑够,我要把哭去的全部笑回来,今天哭了这么久,你要用你的诺言去补给我,一辈子都不够,我要你的来世,来来世……” “叶羽风,你再不醒来我可就要生气了,都是你害我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平时都是我看着你为我担心的样子,听着你逗我开心,尽管我只是安静一会儿,你都会不安分起来,吵着要我看看你。人家是女生,你总让人家看你,我多少会不好意思呀,可是你老是那么倔强,看看你也不会让你长帅,而且,我才不要你长帅,那样,你会被抢走,我就是一个人了……” “我不要一个人……羽……你……睁开眼看看我……”看样子荆筱雅是哭累了,张合着眼睛贪婪地趴在叶羽风身边,叶羽风的妈妈看着荆筱雅起伏的身体,恐怕已经睡着了吧。 “哎,这孩子,真像我。”叶羽风的母亲摇摇头,离开了病房的门口。从叶羽风妈妈远去的背影看来,那僵硬的脚步,一定不只是坐一天没有动弹的缘故--是洗手间的方向。 夏潭渊依旧是在放学的时候来叶羽风这件豪华病房,又一次送来新买的东西,尽管叶羽风的妈妈劝过很多次,夏潭渊都固执地往这边送,只想荆筱雅能吃一点。这个时候荆筱雅已经醒来了,对着西城西边黄昏下的夕阳,呆呆地凝视着。 “筱雅,你吃一点吧,快两天了,你什么都不吃,这样对身体不好。”夏潭渊一手零食一手饮料,亲自拿到荆筱雅的面前,关心地说道。 “我等会吃,你放那吧。”荆筱雅没有回头,也没有多余的面部表情,眼神依旧呆滞。 “你每次都是这么说,可是每次都没有吃。”夏潭渊的担心程度加深了,捏住零食的手由于激动,零食的袋子已经陷下去,露出一条深深的痕迹。 “你是夏潭渊吧!”叶羽风的妈妈担心地看着夏潭渊和荆筱雅。 夏潭渊点点头:“嗯。” “你有事的话先去吧,我会来劝她的。”叶羽风的妈妈一边说着,一边坚定地点点头。 夏潭渊似乎能懂叶羽风妈妈的意思,也不再多说什么,轻轻放下零食和饮料就走了,走之前恨铁不成钢地看了荆筱雅一眼,走出了病房。 “荆筱雅,如果你是真的关心叶羽风吗?”叶羽风的妈妈明知故问。 “是啊,怎么了?”荆筱雅像受到惊吓的小鸟一样。 “如果你真的关心,至少要考虑到叶羽风的心情吧,你这样的状态,叶羽风能高兴吗?”叶羽风的妈妈语重心长地说完,便再一次走出病房,她知道女孩子也是要面子的,自己如果不出去,她也许还会坚持不吃不喝任何东西。 “笨蛋羽,都是你害的,让我连吃都忘了!女生天性。爱零食,我怎么可能不爱这些,可是我好想你醒来,醒来了就能让你喂我,我要吃完这病房里所有的零食,长胖了让你抱不动我,嘿嘿,一定会很好玩。”荆筱雅迟疑了一会儿,“不过,现在你是不会起来的了,不过,本小姐暂时不会怪罪于你,我就先吃一点,给你省一点喂我的苦力,看我对你多好。” 在一个人最失落和无助的时候,只有她心目中最有地位的人才能牵动她的整个神经,哪怕是人活着的基本要素。 ☆、第二十七节、仅仅留下的 整整三天过去了,叶羽风在医生的点头示意下,让整个房间里的人都放下心来,不过完全能将叶羽风的苏醒当成一种必然的人,只有三天三夜一直陪着叶羽风的荆筱雅,叶羽风的妈妈陪着自己的儿子是自然的,而荆筱雅却不能这样简单的一笔带过。 “叶羽风可以醒了是吗?伯母。”有些兴奋的荆筱雅的脸上绽放出了久违的笑容,是那样地惹人爱,叶羽风的妈妈都想心疼的上前,像抚摸自己的孩子一样抚摸荆筱雅。 “嗯……”叶羽风的妈妈拖着声音。 “太好了!”荆筱雅一把双手握住叶羽风的一只手,搁置在自己的下巴底下,用充满期待的眼神等待着。 叶羽风的妈妈后面还有话想说,而现在病房里的气氛是充满生机的,显然,叶羽风妈妈刚才的犹豫是一个正确的选择,慈祥的脸庞上,一双沦陷的眸子正怜香惜玉地看着荆筱雅。 “筱雅!”病房的门随着一声喊叫被撞开,让病房顿时安静下来。 “喂,你不会小声一点吗!”夏潭渊第一次见荆筱雅的眼睛里充满着仇恨,好像有人抢走她心爱的娃娃一样。 夏潭渊硬是在原地愣住了半天,才吞吞吐吐想起自己要说的话:“我,我是有急事告诉你。” “有急事你也可以小声点啊,是叶羽风有事,又不是我有事,你说话我还能听见。况且,就算是我有事,你也不可以就这么吵吵闹闹地闯进来吧!” “……” “……” “……” “对不起,夏潭渊,也许是我的语气太重了……” “没事了,你不生气就好。” “那你下次也小声点。喔,对了,那你是想跟我说什么?” “校长说,你再不去上学,将会被开除。” “什么!” 夏潭渊的爸爸和学校校长是世交,有夏潭渊的一句话,荆筱雅又怎么可能轻易地被开除,当然,只要夏潭渊又一句话,没有什么戏是不能够演的。 “班长回了,班长回了耶!” “她这几天怎么了,感觉瘦了?” “哎呀,你这都不知道啊,据说是照顾叶羽风去了!” “对喔,叶羽风和她一起没来的,那叶羽风怎么了?” “谁知道,估计约会时出事了吧!” “喂,不知道别乱说!”门口涌现一个提着像公文包的包包的人,英俊的面孔只有半面在太阳的照射下显现出来,这一声吼让教室里的气氛的安静程度超越了每一节课程的安静度。 “夏潭渊,让他们说吧,他们现在不说,放学还是会说……”荆筱雅委屈着身子双手拎着书包贴在膝盖上。 “这怎么行!里面的同学听好了,我叫夏潭渊,从今天起在这个班上就读,如果让我听到任何关于荆筱雅的绯闻,那么,那个人一定没有办法升入下一个年级!”夏潭渊严肃加认真,堵住了门口看热闹的人的眼神,护着荆筱雅就进去了。 这气势果然够给力,全班就真的没人敢继续刚才的话题,一切恢复到了平时的娱乐游戏。 “你从今天起,在我们班就读?”荆筱雅晃过神来问道。 “嗯,我会坐叶羽风的位子,他回来我就走了。”夏潭渊显得很坚定。 “喔。”荆筱雅的表情没有了,和进学校第一天一样,默默地翻阅着书本,这一次,是叶羽风最爱的语文。 …… 叶羽风的妈妈正在家里翻来倒去,家里已经一团糟,好像是在找一个根本没有想过可以派上用场的东西,因为从家里乱的程度来看,这东西一定藏在家里某个很深很深的地方。 叶羽风的妈妈此时从一个扫完蜘蛛网后还有铺着满满一层灰尘的陶罐子,打开后里面只有一个长方形扁平的用普通的练习本的页面包裹的东西,一拿到手上后,叶羽风的妈妈似乎就陷入了沉思-- 那是10多年前的事了,那个时候的叶羽风还不懂事,父亲是大型企业的高级工程师,家里一直都过着非常富足的日子,至少从来不会因为任何关于钱的问题而苦恼。家里一直是三口人,是邻家都羡慕的三口之家,直到某一天早上,叶羽风的妈妈和几个邻居到菜场买菜,谈到最近看的一些电视剧时,一致说出了一个男人背离家庭的一个共同的特点--翅膀硬了--有钱或者有权。 叶羽风的妈妈当然只会当作聊天一样听听而已,这么多年的幸福生活怎么可能被金钱所改变,叶羽风的妈妈带着自己的信念回到家,像往常一样回到家里,做好可口的饭菜等待叶羽风的爸爸回家,然后三口人一起吃饭。 这天叶羽风的爸爸回家时显得很兴奋,拿着一份合同高兴地指着上面的获利数额--80万--而获利人的名字还没有添上,这正是叶羽风爸爸的兴奋之处。看来这是一笔大生意,如果做成,叶羽风爸爸所在的公司可以净赚千万,只是时间的问题。叶羽风的妈妈面对眼前合同上的数字,心里交错着喜悦和忐忑,这一天家里的饭桌上阴天、晴天共在。 大概一个月过去了,叶羽风的妈妈早早地就忘掉了上次买菜时听到的流言蜚语,而叶羽风爸爸的工程就在这一天结束,所以这一天家里准备的饭菜就更加丰富了,叶羽风的妈妈陪着叶羽风看动画片,摆钟的下摆晃动着让人有入睡的想法--钟面上的时针已经指到了10点,然而叶羽风爸爸下班后到家的时间一向不会超过8点--直到12点,叶羽风已经在叶羽风妈妈的怀里睡着,然而叶羽风的爸爸终究是没有回来。 在叶羽风的妈妈也要入眠的时候,手机铃声刺破了房间里的宁静,打破了夜色,红白交错的灯闪烁在叶羽风妈妈的眼里,叶羽风的爸爸去了,赶到现场的时候,只听路人说,叶羽风的爸爸是从这附近的女人的床上被抬出来的,叶羽风的妈妈当场就退隐到很远很远的地方,直到后来搬家了。 最后只有现在手中的那张长方型扁平的东西,被警察亲自交到了叶羽风妈妈的手里。 ☆、第二十八节、如果没有记忆 “你个死人,到最后把这个留给我,我是说你有良心好,还是说你很傻好?”叶羽风的妈妈撕开外面裹住的一层,从太阳的照射反射出来的光泽来看,是银行卡了。 “我原本打算一辈子不用的,恐怕这就和我当初想一辈子三口之家幸福到底的愿望一样,只能够想想而已,如果坚持,必定会在某一天破灭。”叶羽风的妈妈小心地把这张卡收到了包包里。 …… “你好,你是叶羽风的母亲吧,他的所有住院费已经有人负责支付了,会在叶羽风出院的那天结账。”收银台的一位坐。台的小姐亲切地对叶羽风的妈妈说道。 “什么,又人负责支付,请问,能告诉我是谁吗?”叶羽风的妈妈疑惑地看着面前这位看起来不像在撒谎的收银小姐,甚至还怀疑她是否是个冒充的。 “嗯,是的,您可以安心照顾您的儿子,祝您的儿子早日康复。”亲切的声音再一次确定刚才的内容,叶羽风的妈妈也没有条件不信,转身走开了。 “会是谁呢……” …… 叶羽风的妈妈刚到病房这条走廊上,叶羽风的那间病房外便站满了医生和护士,医生用笔指着写检查报告的夹板认真地指点,一旁的护士只顾点点头。叶羽风的妈妈见状凑上去询问,一件比自己原先想到的更出乎意料的事情回荡在叶羽风妈妈的耳廓里,也许这也并没有什么可以觉得很惊讶的,只是在心里的天空已经灰了半片。 “我儿子他……”叶羽风的妈妈右手紧紧捏住了皮包,眼神很虚弱。 “嗯,暂时不要刺激到他,也许……喔,当然,我只是说也许……”医生说话吞吞吐吐的。 叶羽风的妈妈急切地抓住医生的白色衣袖:“到底怎么了,说啊,我儿子他会不会有事?” “其实,多的不用我说了吧,这一次是暂时性失忆,希望你能好好照顾他。”医生拍拍叶羽风妈妈的肩膀转身离去了。 皮鞋在地上“哒哒”的声音,就和眼泪滴在地上的声音一样,只是听的时候,只有前者。 叶羽风的妈妈推开病房,瞳孔突然扩大了10倍。 “伯母,不好意思,我敲了半天门,可是没人应,自以为这里没有人就随便进来了,会不会打扰到您?”苏姚婷很有礼貌地站起来点了一下头,女孩子天性的害羞流露在了脸上,两腮的绯红带出了几丝笑容。 “嗯,挺乖的。请问,你是咱家小羽的同学吗?” “额,算是吧,我们一个学校,在一起玩过几次。” “嗯,那你随便坐吧!” 叶羽风的妈妈随意端了一个板凳坐在叶羽风的病床边。 “伯母……” “嗯?” “叶羽风他……” “你刚才应该都听到了吧!” “嗯。”苏姚婷轻轻地点头。 …… “筱雅,都一天了,你这样闷着会得病的。”这已经是夏潭渊用第N种方式去劝说,全然是一种徒劳。 “好了,你不用管我!”这是一天以来第一句人可以认可是人话的一句话。 “我不管你谁管你啊!”夏潭渊冲上前,一把扯住正要往校门外跑的荆筱雅。 “叶羽风会管我!” “他连他自己丢管不了啊!” “我不听!” 荆筱雅转身跑开-- “喂!” 随着一声惊恐的叫声,荆筱雅自身只感觉到被一个人保住,紧接着倒下,倒在那个人的怀里,身体随着他移动了好几米。 “你走路不长眼啊!~!@#¥%……&*—+。”从一扭着身子的车子中,探出一位司机的头,一段咒骂后开车就走了。 睡在夏潭渊身上的荆筱雅除了还在眨动着的双眼,没有任何其他的语言,夏潭渊也没有还嘴,正忍受着在地上摩擦滑行的疼痛,等待着它慢慢消失。 “荆筱雅,你能不能不要再傻了,你这个样子叶羽风就能回来吗?”夏潭渊扶起荆筱雅,然而荆筱雅的脸色变得缓和,于是夏潭渊继续说:“这段时间叶羽风不在,我照顾你就可以了,不过,你不可以再用这样的状态生活了。” 虚弱到极点的荆筱雅有种被催眠的感觉,只是虚掩着眼睛点点头,一会儿就昏迷过去。 …… “姑娘,你应该都了解了吧?请问我该怎么称呼你呢?”叶羽风的妈妈手中不知不觉多了几张纸巾。 “嗯……我叫苏姚婷……那您一定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吧,可是为什么告诉了我?”苏姚婷带着几分遗憾和几分伤感问道。 “嗯,我不想被别人知道,因为我相信你会保密,我看得出来你是一位好姑娘。”叶羽风的妈妈说话的语气很坚定。 “呵呵,多谢伯母夸奖。之前,一定还有一个女孩来过吧,难道,她不好吗?”苏姚婷内心有几分喜悦。 “她……你是说的荆筱雅……”叶羽风的妈妈发出很沉的拖音。 “嗯,是她。”苏姚婷等待着答案从嘴巴里早点出来。 “她……我不忍心伤害她……”叶羽风的妈妈用纸巾遮住了眼睛,趴在病床上。 “……”苏姚婷从来没有看过一个自己的长辈在自己面前哭得这么伤心,尽管自己对眼前这位母亲没有过任何交情,不知为何自己会被触动,也有种心情的低落之感,“伯母,从今天开始让我来照顾叶羽风吧,你尽可放心上班,这是我的手机号码,想知道叶羽风的最新情况,直接打电话给我就行,如果他醒了,我会让他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您,好吗?” “这样好吗……”叶羽风的妈妈不是担心也不是不信任,而是过意不去,怎能让一个陌生人提自己照顾孩子。 “没事的,我还有好多办法在脑海里,我还想要让他恢复记忆,交给我吧,伯母?”苏姚婷的恳求让叶羽风的妈妈无法再次拒绝。 叶羽风的妈妈起身靠在门口,一边擦着剩余的眼泪一边看着苏姚婷为叶羽风盖上被子,换上新毛巾搭在额头上:苏姚婷--多体贴文雅的一个女孩,谁见了都会又疼又爱,我又怎么会去拒绝,甚至连第一次我都不忍心拒绝,可是,叶羽风毕竟是我的亲生儿子,让一个陌生女孩照顾毕竟不是一个做妈妈该允许的事情吧!但愿我这样做是对的吧,同龄的记忆,更能把儿子早早地唤醒,只是,记忆唤醒得太过偏激的话,又会伤害一个人了,其实,这样也许是一件好事,又也许,是一件坏事。 一条河里流淌着爱情以后,一岸发生了爱的旱灾,那么另一岸的人是贪婪地舀起来,让这所有的水归己所有,不让彼岸的悲剧轮回到此岸,还是让彼岸肆意用河中的水去救济呢? ☆、第二十九节、怎么可以失忆 “请问,你,你是?”叶羽风一手按住疼痛难忍的脑袋,只要认真去回忆一点事情,都会有好多无端的痛苦向自己的身体袭来,好像招惹到一只蜜蜂从而引来成群的蜜蜂一样。 “嗯,小羽,你醒了。”苏姚婷用最可爱的笑容对准叶羽风,细白的手帮叶羽风拉上被子,好似擦过一点点粉的脸上被低头时刷下来的头发遮掩住,一双眸子是那样柔弱却让人疼爱。 病房里只有苏姚婷和叶羽风,这几天来,叶羽风的妈妈来的频率越来越慢,电话也就越来越多,然而今天已经连电话都不再打什么了,完全放下心的叶羽风的妈妈有点当苏姚婷当媳妇一样,毕竟,出现过三天的荆筱雅从此之后就再也没有看到,叶羽风的妈妈当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也没有一个人可以问,久而久之就习惯了对一个问题的埋藏。 当阳光洒满窗台的时候,是不是可以说又到了一个白天,或者,这是一个晴天。病房里的两个人总算是学会了笑,以前那种自我介绍一样幼稚的问题也在“曾经”的面前倒下,被“曾经”给俘虏,这种单色调的生活开始调色,历史不只限于黑白灰三种颜色的平铺,爱情也一样,擦出的火往往是红色的,不然又如何体现它的热烈呢! “苏姚婷,我以后可以教你婷婷吗?”叶羽风很自然地提出了这样的问题,也许,失忆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很多,甚至性格。 “嗯,小羽,当然可以呀!”苏姚婷抿着嘴巴,瞪着本身就黑黝黝的大眼睛,喜悦地坐到病床上,坐到叶羽风的身边。 “谢谢你一直都对我这么好,如果,我的女朋友是一个能像你这样的,那该多好。”叶羽风顺着苏姚婷的头顶一直抚摸着她的头发,直到发尽之处。 “小羽,我……”苏姚婷收紧了平静的心情,给心自由,自由地用自己的旋律跳动。 “嗯,婷婷,你只是替我妈妈照顾我的,如果我妈妈带我回家,你便要走了吧!”叶羽风轻轻搂住坐在身边的苏姚婷,手掌微微抚在苏姚婷洁白光滑的脸蛋上,用自己的脸去贴上,然后摆出微笑,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一种幸福所赋予的。 “小羽,其实,我……”苏姚婷小心地仰起头从叶羽风的下巴向上看去,叶羽风赶紧用抚摸着苏姚婷脸蛋的手盖住了她的嘴巴。 “婷婷,也许只有几天,也许只有几个小时,或许是几分钟,然而,你让我这样和你在一起静一静,静静地呆在一起,现在开始不要说话,我想闭上眼睛休息了,好不好?”叶羽风说着慢慢挪开了手,回到了苏姚婷的脸上,苏姚婷也有意识地合上了粉嫩的嘴唇,安静地闭上眼睛,依偎在叶羽风的怀里。 有一种难以解释的感觉,尽管它潜入到了你内心的根处,你也无关痛痒,然而它消失的速度就和蒲公英一样,哪怕是微风拂过,也能去远方的远方,这是你怎样都无法追回的痛苦,好像钉在木板上的钉子,再好的木板给钉子钉上,拔去了也会有一道深深的痕迹,那时磨灭不去的,而这种无形中有形的东西,有一个家喻户晓的称号--习惯。 其实,喜欢一个人并不会怎么样,然而,如果是习惯喜欢一个人,又有谁敢保证他走进走出的时候,头抬起的高度可以相似到用上“微妙”一词呢! “筱雅,筱雅,你怎么又突然想到来这里,快跟我回学校!”夏潭渊的伤势还没那么快能好,结果现在连个女生都追不上。 “我只是想看看叶羽风,你每天都用一些托词让我退让,这一次至少也得我做主,我就想看看叶羽风到底怎么样了。”荆筱雅径直地就往叶羽风的病房跑。 说起来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荆筱雅和夏潭渊在一起的时间也一样,荆筱雅基本上是和叶羽风同一天“学会”笑的。 叶羽风不在荆筱雅身边的这些天,都是夏潭渊一个人在为荆筱雅分担喜怒哀乐,虽然面对一座冰山一个人笑得再大声也是不会理的,夏潭渊却相信,没有不会融化的冰山,只有不够努力的太阳。 荆筱雅也能感觉到夏潭渊给予的贴心的温度,和有钱人家的公子在一起也不一定是一件坏事,花钱没有顾虑的感觉,是不亲自体会就永远都不会觉得有多美好的,就好像吃葡萄,不吃永远也不知道是酸是甜。 然而,今天荆筱雅突然就想去看叶羽风,而且这种欲望越来越强烈,甚至冲破了花钱无顾虑的底线,不顾身后的一切,拦住的士就指挥者司机去医院,然而这种洒脱的一个拦车的动作,也是一种习惯,一种不可缺失的感觉冲击着荆筱雅的神经。荆筱雅想起了身边没有坐着夏潭渊,荆筱雅被拖回了现实,荆筱雅在反复告诉自己--我是荆筱雅。 “筱雅,你为什么突然这么执着,难道我对你的好,你一点都感觉不到吗?”夏潭渊不顾形象,站在医院一条病房间的走廊上,此刻就在旁边一个大大的红色的“静”字的下面,夏潭渊吼出了大半个月的气,却还是没有吼出大半个月以来想说的话,如果说是没有勇气,便不会在公共场合吼叫,那又是为什么。 “这里是医院,你小声一点呀!”急着回头的荆筱雅憋着声音对准夏潭渊皱眉头,“我就看看,你就不要跟过来了。” 夏潭渊是一个爱运动的小少爷,以前总和父亲在一起出席各种大型豪华的运动场所,只是为了荆筱雅这些天不稳定的情绪能够冷却下来,任何事情都推开了,现在多跑几步都会觉得累,实在劝不住,只能靠在一旁的椅子上休息。 “哒哒哒哒”夏潭渊闭上眼睛休息了没多久,被鞋后跟踩在地板上打出的急促的声音惊醒了,才睁开眼睛,一个捂着脸的女孩从眼前闪过,夏潭渊转头看见病房门正开着,心里一震转身追出去。 ☆、第三十节、不能说的秘密 “婷婷,那女的……是走错房了吗?可是她的表情,好惊讶,好让人感觉到不安。”病床上的叶羽风,此刻正贴着苏姚婷的脸,一直都是,荆筱雅来之间是,荆筱雅来之后也是。 “嗯,怪我门没有关好,也许她是丢了什么东西,找不到了,才会这个样子。”苏姚婷欣喜地闭上眼睛,安逸地扬起了嘴角,向上翘气,好像一段倒过来的拱桥。 然而,拱桥两头的人,无法看见彼此。 “筱雅,你怎么只会跑啊,和我一起好好走不可以吗?”还没恢复好气力的夏潭渊又是一阵狂追,重复了同样的路,回头率明显加了一倍,多半以为这两个人神经了。 荆筱雅似乎被一股让自己害怕的力量给止住了步伐,一辆大卡车从荆筱雅低着的头前闪过,飘散的秀发飞散开来。 正擦着汗的夏潭渊跑到荆筱雅面前:“筱雅,我说你……” 荆筱雅转身就一头撞进夏潭渊的怀里:“他又让我哭了,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他怎么能够忘了我,我是荆筱雅啊,难道她不记得了吗?” 眼球已经湿润的荆筱雅抓紧了夏潭渊的衣服,悠悠地抬起头:“夏潭渊,你去告诉他,我是荆筱雅啊,你一说他一定会想起来的,我不想去了,我不要把这场梦当真,这一定是梦,你告诉我,是不是?” 夏潭渊深陷的眸子里看不到一点希望,荆筱雅双手顺着夏潭渊的衣袖滑下,蹲在了地上:“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上天这么不公平,为什么上天总是捉弄我,为什么!!!” “筱雅,你起来,我送你回家。”夏潭渊什么多余的话都说不出来,心里只有遗憾和无奈。 “我不要!你的女朋友为什么要和我的男朋友那么亲热,你把她带走,你不说我自己去说,你只用把她带走!”说话最后一个字,头猛地扎进自己的怀里里。 “我的女朋友?你是说苏姚婷吗?筱雅,你起来回答我的话啊,你到底说谁是我女朋友,谁跟你说我有女朋友的?”夏潭渊一脸疑惑握住荆筱雅的双肩,想尽力把荆筱雅提起来。 “苏姚婷啊,苏姚婷不是你的女朋友吗?”泪水在顷刻间停住,凝固在两边的脸颊上,这是希望还是失望,两者一开始都可以很平静。 “不是,估计是你搞错了,苏姚婷喜欢的是叶羽风,怎么会是我,我和苏姚婷也只是几面之缘。”夏潭渊点到为止,不再说下去,控住荆筱雅的身体,拦下的士。 当女人知道一件很严重的事情的真相后没有任何不正常的反应,不是累了,就是放弃了。 西城里每天都会有大大小小的新闻,报纸是64版一份的,一直都没有变过,对于西城里长期看报纸的人来说,这早就是一种习惯了,甚至习惯到每天随手一翻便是自己最爱的新闻区域。如果某一天的报纸不再有那么多的内容,就和人的记忆一样,会不会因为喜欢体育的人习惯性地翻开看到的却是军事而产生莫大的恐慌和失望,要知道习惯一件事需要一段时间,改变这个习惯也一样。 若爱如潮水,情似沟壑,当叶羽风泛滥了潮水,淹没的只会是沟壑。总在说一句话,美丽的事物总是短暂的,这种爱河的泛滥便是一种爱的*,当不经意间决堤的那一刻,你小小的沟壑装不下那汹涌的爱,而这必然沉沦。 “筱雅,你下来吃饭呀!” “我不吃……妈,你吃吧,我不舒服。” “这孩子怎么了,一回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没事吧?” “妈,我没事,你就不要管我了,你快吃吧,我睡了。” “喂,筱雅……筱雅……” 夏潭渊从门外进来,手里拎着几袋荆筱雅最爱吃的零食:“伯母,她还是不愿意下来吃饭吗?” 荆筱雅的妈妈担心地点点头:“嗯,怎么说也没用,真是急死人了。” 夏潭渊礼貌地点了下头,微微笑了一个:“没事,您先吃吧,我上去劝劝就好了。” 女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发泄的方式有两种:1,逛街;2,化悲愤为食欲。 夏潭渊把买来的零食放在荆筱雅的怀里:“都是你的,随便吃。” 躺在床上发呆的荆筱雅望了望肚子上搁着的满满一袋的零食,眼睛一闭:“我不吃,我不吃!” 夏潭渊不理会,直接从袋子里拿出了一包薯片,做到一边看着荆筱雅吃起来。 这会儿荆筱雅忽然很有精神地坐起来了:“喂,你吃我的东西干嘛?” 满不在乎的夏潭渊把零食叼在嘴巴上玩弄着:“这是我买的,什么时候就成你的东西了,还有,你不是不吃吗,不吃不能浪费吧!” “谁说我不吃的啊,还给我!”荆筱雅把自己身上的一大包零食放在床头的角落里,然后准备去抓夏潭渊手上拿着的那一包:“你不准吃,这是我的!” 夏潭渊有意识地躲开,大口大口地往嘴巴里扔:“我买的我吃了你还心疼了,我都吃掉看你怎么抢。” 荆筱雅的小姐脾气被培养出来了,冲过去就用嘴巴直接咬夏潭渊手上的薯片。夏潭渊当然不能示弱,更是为了提起荆筱雅的精神,一边后退一边拿起薯片就往嘴里送,而荆筱雅也在继续逼近。 谁也没料到,夏潭渊被旁边的一个板凳绊倒,就这样像跳水运动员一样向后直线仰头倒去,腿也不自觉地抬高。荆筱雅没能止住自己的步子,向前一颤正扑到夏潭渊的身上,两个人同时咬住了一片薯片,而薯片没有一块露出来,一人嘴巴里有一半,此时的薯片并没有分开。 如果单调就不是人生,如果平静就不是生活,每天总有惊喜,无论是喜是忧,况且没有忧何来喜,没有喜何来忧。每天也总有不一样的天气,哪怕每一天都是晴天,都不会有你陪的那个阴天来得晴朗,来得透析。 ☆、第三十一节、陪我去一次小山 “小羽,你睡醒啦?来,妈妈这几天忙,今天休息煲了点汤,你尝尝。”叶羽风自己撑着坐起来,苏姚婷在一旁赶紧扶起枕头。 “来,儿子,张嘴。”叶羽风的妈妈一面顾着把汤勺递进叶羽风的嘴里,一面温柔地微笑,看着靠在病床边特淑女的苏姚婷就开心,“苏姚婷,这些天谢谢你能照顾我家小羽。” “伯母,这没什么的。”两腮已经红润的苏姚婷有些不好意思地东张西望,紧接着眼睛就定住了,瞳孔放大。 “呜,呜呜……噗……妈,你,你烫死我啊!”叶羽风紧张得用手赶紧帮自己的嘴巴散热,苏姚婷连忙回过神到来冷水。 “咕噜,咕噜……”叶羽风端起水杯,大口的往嘴里灌水。 “伯母,还是我来吧……”苏姚婷很懂事地点点头,让叶羽风的妈妈没有一点理由去拒绝。 苏姚婷舀了一勺,一边轻轻摆头一边吹走汤的热度,不时用最碰一下,感觉不烫了,连带头和身体一起凑近叶羽风,生怕喂错了地方:“叶羽风……” “嗯……” 叶羽风的妈妈一步一步挪到了门口,小心地打开门,退了出去,从半虚掩的门看去,苏姚婷还在一勺一勺地亲口吹着,不时想到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病床上躺的是我的儿子吗? 叶羽风的妈妈不打算再打扰叶羽风,关门前又偷偷瞄了一眼,很释怀地笑了,很放心的笑。 “婷婷,你对我这么好……”叶羽风还想说,被一勺汤堵住了嘴巴。 “小羽,其实,我是你的女朋友,但是,你失忆了,因此,我并没有提起,你妈妈也没有提起。当然,我不需要你现在去想它,也不用想起来,我只要我们现在这样的幸福,一直幸福下去,好不好?”苏姚婷淘气地把话说完才拿出汤勺。 叶羽风哽咽着把汤吞进喉咙里,呆呆地看着眼前的苏姚婷,好像所有的记忆都回来了一样,可是脑海里还是什么也想不起,也不去想,两个人拥在了一起。 如果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不再去争取,而是不必担心争取不到,把握住对幸福的一种向往,终点不偏不倚,就在那里。 “筱雅,今天想去哪里玩呢?”夏潭渊好多天没坐他家那宝马和奔驰了,每天都是和荆筱雅在街上让人嫉妒,眼神都是一片片地往荆筱雅身上刷。 “我……我要去……”荆筱雅说到一半闭上了嘴,脸色暗淡下来。 “怎么了筱雅,要去哪你说,我都会陪着你。”晴天还是晴天,两个人却转阴了,天气预报果然不准。 “答应我,我说了你不准生气。” “嗯。” “我想去学校后面的小山。” “我陪你去就好了呀,我为什么要生气?” “那个地方是我和叶羽风第一次约会的地方……” “……” “不去也可以的!” “我陪你……” 刚萌芽的恋爱都这么富有弹性,尽管你往一边倒得再狠,另一边的人都可以放纵。 “婷婷……”叶羽风喝完了最后一勺汤。 “嗯?该不是想上厕所了吧!”苏姚婷捂住嘴巴偷偷笑起来。 “不是,刚才你喂我喝汤的时候,好像突然有一幅模糊的画面浮现在了我的眼前,从汤里反射出来的亮光,荡漾的时候拖得老长,好像流星一样,我好像在汤里看到了流星雨,好熟悉的流星雨。”叶羽风一面回想,一面可怜巴巴地望着苏姚婷,想从她的嘴巴里得出这突兀的画面的由来。 “该不会是因为你以前电视剧看多了吧!”苏姚婷用手指盘算着,只说出这么一条。 “好像不是,学校,小山……”叶羽风有些难受地捂住头。 “如果不舒服就别想了。”苏姚婷扶住叶羽风说道。 “学校后的小山,那个地方就叫小山,好像,好像就是在山顶……对!婷婷,我们今天去小山看看吧,我好久没去外面走走了。”叶羽风好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忍不住马上就想要踏入新的领域一样。 “嗯,好!”苏姚婷和叶羽风幸福地对笑了。 这差不多是到夏季了,夜里分明有蝉在鸣叫,空中几点繁星也并不耀眼,周边的霓虹灯感觉要被夏风的蒸发或吹灭一样,路上很安静,只有几个小孩互相追逐嬉戏,大多都在一旁的喷泉处乘凉,偶尔一阵风吹来也只有清爽的意味。 夏潭渊一路上并没有说自己不乐意来西城中学后的这座名为“小山”实则为大山的顶上,当然不只是会担心荆筱雅触景生情、流连忘返,更怕荆筱雅又一冲动,跑去找叶羽风,那样的刺激如果一次、两次,估计荆筱雅也能睡医院了。 叶羽风本身就只是失忆,虽说是暂时性的,可是怎么说也是一个没有定期的期限,怎么等也是一个碰运气,哪能翻译出什么长短来。不过叶羽风身体机能还是健全的,至少和苏姚婷走在路上,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不过更重要的一点是,苏姚婷比夏潭渊更能牵动人的注意力,偶尔还能听见两个人走在路上相互撞击的声音,这种声音在儿时幼稚的冲撞声中早已远去,没想到童年还可以重返这个年纪的现世。 “筱雅,这山上风真大,好舒服。”夏潭渊正享受着风吹来的凉爽。 “嘿嘿,那你刚才还不愿意来。”荆筱雅嘟起了嘴巴迎着风闭上眼睛踮起脚。 “我没有不愿意,既然来了,就不说这些。”夏潭渊转过去搂住荆筱雅,清秀俊朗的脸庞被月光洒满,在荆筱雅脸旁盯住,好似一幅唯美的画卷。 荆筱雅被保住,更有勇气展望了,于是,脚踮高了一点,又高了一点,好像要让全世界的风和人都能碰到自己,当然也包括他--叶羽风。 …… “婷婷,上面风依然很大,你穿这么少别又感冒了。”叶羽风若有所思地一边回忆一边说道。 苏姚婷听着奇怪:“额,我又感冒吗?嗯,这是夏天了,不会被风吹感冒的啦!而且,我还有你在旁边呢,怎么会感冒!” 叶羽风点头浅浅笑了一下,牵着苏姚婷的手走上“小山”山顶。 …… “夏潭渊……” “嗯?” “你会捉萤火虫吗?” “这个……” “会不会?” “这个,还真不太会……” “……” “那个……筱雅……” “嗯?” “你……是不是想捉……” “我希望有个会捉的人能陪我……” “我……我陪你,我尝试着捉……” “……” …… “婷婷……” “怎么啦?” “上面的一片森林里,我记得有好多萤火虫。” “真的吗,我最喜欢萤火虫啦,小羽,你带我去捉几只,好不好?” “嗯,恐怕我会笨手笨脚的,都已经不记得怎么捉了,呵呵!” “好呀!我要看你捉,捉到后一定要送给我喔!” “嗯!” “西西,那我们快去吧!” “好!” …… ☆、第三十二节、白日泯灭倒烛灯亮 “筱雅,这里的风……”夏潭渊说到“风”字时,太阳穴旁的经脉瞬间鼓动了一下,“好像真的有点大,我担心你,会不会感冒。” 感冒……这个词把一旁愉悦着舞进树林的荆筱雅说愣住了,这一次被类似的风吹过,却感觉到特别的冷,好像被冷漠的月,和皎白凑在一起成了完美的组合,如果给一个形容词,那便是绝配。 “筱雅,我不是故意要说(“风”字的)……”括号里的还没来得及说出来。 荆筱雅好像很理解,挡住了夏潭渊的嘴巴,温柔地回了一句:“这一次,我不会感冒的。” 夏潭渊当然不会懂荆筱雅所谓的“这一次”是什么意思,既然有更加不想提到的东西,干脆连带这个疑问一起忘了,让风带去树林之中,或许是更远的星空,总之和风一起升起隐落。 隐藏一片树叶的最好的地点是树林,寄托意识的最好的东西是无形流动的风。 苏姚婷摇晃了几下扶在一边的树上,叶羽风回过身子:“怎么了,平时很少爬山吧,来,我扶你。” 叶羽风接过苏姚婷的手,一阵风刚好吹过,让苏姚婷的头发在空中飘扬,苏姚婷把红着的脸藏在头发的后面,在自己从来没有走过的山路上,用第一次的尝试陪着叶羽风一路登上这里。而这里是叶羽风曾经的第一次,如果两者能做加减,那么苏姚婷会不会想要第一次的“她”,是她自己。 “筱雅,你真厉害,捉萤火虫真快啊!”夏潭渊笨手笨脚地在一边闪来闪去,半天没捉到一只,但是萤火虫却越来越少,不要问我为什么,问萤火虫去,如果你是萤火虫,被一个张牙舞爪的怪物在面前鼓来捣去,你也有一样的决定。 荆筱雅的手里拿着满满一袋的萤火虫,黄色的光在袋子里聚集。万千的强光一齐涌出,好像要挣脱袋子这样一个平庸的枷锁,却被荆筱雅死死捏住了袋子的出口。 无论荆筱雅多么努力捕捉,用多少心思,花费多少体力,脸上能有的笑容一直在被萤火虫的数量侵蚀,而现在萤火虫是满满的一袋子,不尽其数。 萤火虫的光没有直接照在荆筱雅的脸上,所以夏潭渊看不到荆筱雅的脸,只知模仿荆筱雅的捕捉方式,在一旁想自学成才。 越是强烈的光芒,造出的投影也就越发阴暗,如果大片的光芒就在前方,那么你一定会陷入无尽的死亡般的地带。 “夏潭渊,如果还有下一次,你也可以捉这么多,或许,能比我捉到的更多。”冰冷的声音冻住了夏潭渊的全身,一边强烈的光芒依旧四射,夏潭渊只是单纯地在想一个问题。 “小羽,我……我实在走不动了。”苏姚婷雨帘一样的汗挂在脸上,倒在叶羽风怀里。 “那个……”叶羽风只得看到眼前不远处的树林,由不得再想,也不去问苏姚婷,抱起就向山上越。 叶羽风放下苏姚婷时,苏姚婷已是熟透的番茄、烧红的铁了,想要捶打叶羽风。同时,一双手带起一张白色的纸,在月光的映照下投出了半片脸大小的阴影,脸上的汗刹那间拂过,被瞬间吸走,微风吹来有几分陶醉。 “好啦,现在算是到了。”叶羽风自己随手往脸上一滑,一抹汗甩到一边。有一个同时,另一只手拖住了叶羽风拿纸巾的手,叶羽风全身放松,脸上绽出舒心的笑。 荆筱雅正抓着一袋子萤火虫从树林里走出来,夏潭渊只顾着跟那一团四射的光芒跑。 “叶……”声音突然被堵住了,剩下的是急促的呼吸声。 今天的月亮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清晰,一层薄薄的乌云似得雾气遮住了好厚的一层,却总是能让你看到一点,若隐若现地将神经牵制住,就好像现在一样,被扯住神经的眼球算是怎样的一种视觉效果,如果这是一幅画,名字将会是“放开那女孩”。 “你们也……”苏姚婷愣了很久,只是还是没能说完。 叶羽风马上打断:“婷婷,我想这里风好大,我们是该回去了。” 站在一边还没有完全到山顶的苏姚婷连汗水都停住了:“怎么了,小羽?” “也许,我们应该找一个容得下我们俩的地方。”叶羽风深陷的双眼脱离了荆筱雅和夏潭渊的形体。 “小羽,怎么这么说。”有些着急的苏姚婷,却听不懂叶羽风到底想要说什么。 夏潭渊的手已经松开,荆筱雅和苏姚婷一样披散着头发,山顶上的风是没有大小的,一直不断地吹,风是从荆筱雅身后吹来的,于是,遮住了荆筱雅的脸,吹后了苏姚婷的头发,一种秀美盖住萤火虫的柔弱的微光,因为是在月光之下,萤火虫也不再像树林的幽幽中那样耀眼;可爱迎着皎白的月光,同样是因为在月光之下,那一抹透肤的白都没有办法不被同化。 “苏姚婷!”夏潭渊撩起被风吹得显得碍眼的刘海,继续说,“我想,这应该不是说给你听的,我说得对吗,叶羽风?” “既然你一早就决定好的事,何必弄得这么麻烦?”叶羽风冷冷地回了一句,身上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我不认为我有什么错,至今我仍然当你是兄弟。”夏潭渊很坚定也很冷静。 “呵呵,那我还真的是谢谢你了,兄弟……”叶羽风走近苏姚婷,看样子是样和苏姚婷一起下山了。 “叶羽风!”荆筱雅最终是忍不住喊了一声,没想到叶羽风真的停住了脚步,应了这一声。 “呵呵,你真的停住了,那么,看来是真的,原来我胡思乱想到认为最不可能的一切,都在很正常地进行。”几只可爱的萤火虫终于是能呼吸新鲜空气的样子,从荆筱雅手中的袋子口处硬挤出来,绕着袋蘘转悠几圈飞远了。 “正巧,一切也如我想象的一样正如期进行着,或许,你我以后都是不错的导演。走吧!婷婷,我带你去一个更好的地方,也许,这一次会比上个月更美。”叶羽风搂住了苏姚婷的腰,故意侧过脸,正好是迎着月光的一面,那抹发自内心的笑,虽然是创造出来的,却那么无暇。 “叶羽风,你没有失忆,你没有,你告诉我,你没有失忆,对不对?”声音传到了很远的地方,树林是隔音最好的地方,而与天想接的那条线跃起了成片的飞鸟,又有几只萤火虫趁机从袋蘘里溜了出来。 “婷婷,你觉得这里还适合我们吗?我喜欢安静的世界,即使充满你的喧嚣,那也是我内心最惬意的园地。”叶羽风闭上了双眼,温柔地用嘴巴印上苏姚婷粉嫩的双唇,正是那个侧面,月光相迎的那一个侧面。 “叶羽风!混蛋!!!”荆筱雅一把手拧紧袋蘘的口子,貌似此刻袋口突然消失掉了一团萤火虫的亮光,也许已经死在袋口,无辜的一条小生命。紧接着反手一把甩在后面,打在夏潭渊的肚子上,纵着泪奔向山下。 ☆、第三十三节、那只是一场戏 “现在好了,只有我们两个人,那里正好有一块石头,你坐那吧!”叶羽风捏了捏手中的汗水。 “小羽,你真的恢复记忆了?”苏姚婷的眼神显得很可怜,好像一直失去毛线球后无助又可爱的小猫。 “呵呵,开什么玩笑,我只是觉得那个女的实在是好烦,为什么我们好不容易单独在一起,她就准时出现,所以,就借着她的一些乱七八糟得我也听不懂的话继续编下去,也不知道我为何对语言如此敏感,感觉对于文字有很强的亲切感。”叶羽风没有一点隐藏感情的意思,在苏姚婷面前滔滔不绝地把刚才振奋的心情一口气描述干净。 “那是因为你一直都是语文天才呀,小羽!”苏姚婷挺自豪地拉住叶羽风的手抱在自己的怀里。 夜更深了,半遮掩住月亮的薄雾也渐渐散去,叶羽风和苏姚婷在地上一块鼓起的石头上吹着风,苏姚婷很自然地唱起歌儿。如果,石头也会像人一样拥有思维,那么,天知道,它是否在哭泣--无论是为了曾经还是现在--为了任何旋律哭泣,因为叶羽风曾经坐过这里,身边却不是这一个女孩。 “这丫头,这么晚跑哪去了,真是让人急!”夏潭渊狠狠捏住手机,硬是要让它体无完壳不可。 “嘟……嘟……”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嘟。” “又不接,早就想到不该带她去那个什么山啊!”夏潭渊一筹莫展,心中的怒火在星火般地积累下增长,燃烧。然后,总不能拿尿来灭吧! “嘟……嘟……”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嘟……嘟……”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这一次的回音让夏潭渊终于肯停住脚步,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话筒标志从绿色变成红色,从揭起变成挂下,屏幕也从亮变到灰,然后再黑,夏潭渊依旧在原地。 等待总是漫长的,时间却是不懂得变通的,哪怕你是倏忽。 第二天的时候,天空已经遮上了好几片云,看起来不是很厚,也许只是路过这里,只是西城的一个过客,看看世间有没有容下眼泪的地方,然后零落在这里。云都很安静,悄悄飘远,也许,是位子不够了。 等夏潭渊到学校的时候,得到的消息是荆筱雅已经退学了,这也是班上那些喧闹的声音传来的。 夏潭渊当然不愿意相信这已经是一个事实,去了一趟校长室,脸上的表情从进到出没有变化,变得更暗淡了也不会被发现。 从校长那得知的说法是,荆筱雅是因为家里有特殊情况,必须休学。至于,这个时间是多少,校长本人也不知道。 显然这样的理由没有让夏潭渊信服,二班班主任雷老师决定让夏潭渊当二班的班长,夏潭渊宛然一笑,只是摇着头拒绝,在一边清理书包,并言辞自己需要回到三班了。 当天下午,夏潭渊没有继续上课,命令司机开着奔驰围着西城转圈,没有目的也没有源头,哪怕是每一寸车子能行驶的路,都要开到。 这一路上就是一个下午,不停歇地打了多少通电话都是徒劳,那边回复的仍是无法接通的声音,谁也不知道荆筱雅到底去了哪里,或许除了她自己和她妈妈。 然而,在西城的另一片土地上,一样有高中矗立,一样能上学,一样能过着自己的生活。如果有什么不一样的,那一定是自己还没有来得及放下的。 “同学们,请安静一下,今天我们班转来一位新同学,名字叫荆筱雅,希望大家以后相互学习。”班主任站在讲台上,很有礼貌地介绍着荆筱雅。 荆筱雅看了看班主任老师正示意的意思,轻微地低下头,也同样很礼貌地说道:“大家好,我叫荆筱雅。” “正好,前天转走了一位同学,第四排这个空位子你就来坐吧!”班主任老师指了指那个班上唯一的空座。 “我叫司秦。”司秦是那个空座旁边的一位,也就是荆筱雅以后的同座了。司秦伸出手摆在空中,一副绅士的样子,荆筱雅没有任何回复。 荆筱雅脸上还是有不好意思的表情,这至少也能算是一种腼腆的道歉吧,就怕司秦看不懂。 “还不习惯吧!呵呵,慢慢就会好点的,有什么事情你可以问我,我是这个班的班长。”司秦有意识地伸回手挠挠头,这让荆筱雅如释重负,对着司秦温婉一笑。 第一印象很重要,也别是交流的前三分钟,也许,这也是荆筱雅能对陌生人很快地赠以笑容的理由吧! 两节课过去了,荆筱雅发现一边的司秦的表情一直有些奇怪,第二节课课间很自然地拍了他一下:“你怎么了,感觉像你是才来的一样。” 司秦马上仰起头,做了一个深呼吸:“其实吧,我这个人……” 荆筱雅发现司秦有些难开口的样子,故意追问:“嗯?” 司秦润了润嗓子:“我挺喜欢说话的,不学的课我都会说话。” 荆筱雅疑惑地看着司秦:“没有谁不准你说话呀?” 司秦挠挠后脑勺:“我是怕打扰到你学习,所以……” 这一个回答让紧张的气氛被炸散了,荆筱雅“噗嗤”地笑了,司秦也带着尴尬的意味笑起来。 对人的了解是一种细微的,或许一个表情,也或许一个眼神,有时一个动作也可以。荆筱雅把眼前的司秦搁置在了纯挚的友谊上,这便是比“一见钟情”更加高等的“一见钟谊”了。 司秦笑得很自然,也是很不自然的尴尬下的一种自然,简单但是阳光,并不帅气但是清秀,还有那直打转的眼珠,除了荆筱雅这个方向,估计全部都看过好几次了。 经历过恋爱的荆筱雅发现,司秦是一个没有恋爱过的男生,她从司秦的眼睛里看不出一种东西,道不明,但却深知是第六感的照应。 ☆、第三十四节、像孩子一样飞吧 十二点一过,已经正式算是下午了,四处都有不同的声音响起,对于这部和谐的音调不同人会有不同的追求,却有一样的目的。 这是中午的休息时间,无论学生还是上班一族自然将街道两旁的午饭摊子给挤到个爆,提前进去吃中饭的苏姚婷和叶羽风只能从人缝里看见外面透出来的一点微光,几经面团一样的挤压、变形、柔和后,两个人总算是能有一副完好的脸露出来。 西城之所以出名,更多的是取决于这里的风光。雾雨公园当然是游客的必经场所,俗话说:不沐雾雨不游离,孤山落日同潜西。然而后者只有等到深秋的时候,才会有维持一个月左右的别样西落,那也是西城最喧闹的一个月,男女们经过这里便不约而同地拉起对方的手,说些什么,便相拥在一起,洋溢着些许简单而满足幸福,顺着夕阳的暖色光一步步,朝着本来两个方向走去的人,最后,追随到一条路上,有身后的两道斜影送去远方。 这个时候,苏姚婷已经带着叶羽风跑到一个交通密集、商业繁华大大街上,接近云端的视线穿不过去,叶羽风抬着头好一会感觉几分晕眩,苏姚婷可爱、纤细的手在叶羽风呆愣的眼前晃动了一会,叶羽风看去是“新一天”购物商城,七彩的霓虹灯外形环绕在招牌的周围,全楼是玻璃外形的,从下看去每一片玻璃都比普通人长至少两倍以上。玻璃是最容易脏的却在远处感觉是锃亮锃亮的,一定是花了大价钱的清洁维护。不少高档车辆都从“新一天”购物商城的左手边开进去,想毕,那里一定有个更大更豪华的停车场。 不等叶羽风脑海里浮现一种豪华停车场的意向,苏姚婷拉着叶羽风很娇俏地往里面走。 既然是购物商城,里面的人当然是购物的,不过好像都很仓促地想要买完,然后匆匆地向大门疾步走去。 苏姚婷陪着叶羽风搭配着各式各样的衣服,直到是付钱的时候,苏姚婷总是趁着叶羽风换回衣服时就已经付好款一样,从没有看到苏姚婷往收银台奔波来往,叶羽风也很不好意思,苏姚婷却说这些衣服都很便宜。 当然,那些价格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广场里的人似乎并不多,好像自从叶羽风进来后就一直在减少,苏姚婷说那些人都去吃饭了,没多久已经是好几袋子的衣服,叶羽风说了好久够了,苏姚婷才依依不舍地放下最后手中还紧握的那套情侣衣服,叶羽风答应苏姚婷买,苏姚婷高兴得像个找回玩具的孩子似得,忘乎得以中已经忘形了,下架衣服就让服务员赶紧打包,这一次是叶羽风亲眼看到的--苏姚婷没有去柜台付钱,而柜台的小姐早就在那悠闲地吃起中饭来。 秘密始终是没有办法藏住的,苏姚婷终于说出了事实。 “这一家店是苏姚婷家开的,今天很早就被苏姚婷给偷偷地预约了。在1点以后商场里的所有人可以去我家的糕点店里买东西吃,而且一律对折,因此人才会越来越少。”苏姚婷红着脸,继续说,“不过,小羽,你要原谅我一开始不把这一切告诉你,因为按你的脾气来看啊,你是肯定不会允许我做这么糊涂的事情的,但是我知道你喜欢两个人的世界,而着整座购物商城都是我们的,一定够了!” 叶羽风整一个天雷骤然轰下,触动全身的寒颤,又欣慰又担心:“婷婷,你做这么多,会不会被你爸爸责备啊,这可是要亏很多钱的。” 苏姚婷好似空气中摆动的荷叶,翩翩着裙子绕着叶羽风:“怕什么,只要不是经常这样就没有问题的,而且5点以后就会陆续来人了,现在才四点半……” 叶羽风放下手里的所有袋子,抱紧苏姚婷:“婷婷,谢谢你对我这么好,我爱你,却……” 苏姚婷要努力止住某种被称作有毒的液体:“好,小羽,现在开心就好,我们不要提那么不现实的未来好吗?” “……嗯。”叶羽风不太肯定地给了苏姚婷一个肯定地回答,声音在刚才的颤抖中也抖动起来。 与此同时呢? “荆筱雅,你说这夕阳是不是很美呢?”司秦在窗边看着有些入迷,教室里已经只剩下荆筱雅和司秦两个人,而荆筱雅似乎也是因为发呆才留到现在。 一双没有多少色彩的眼睛,是蜕变之后的,还是绽放之前的。尽管是窗外火红的夕阳照在双眸里,也只有一层较为现眼的亮灰色。 “荆筱雅,你说……”司秦回过头的时候没有继续说完,好像做坏事被发现一样,一对死人般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住一个地方,犹如死神来到,勾去了体内的三魂七魄一样。 “嗯……”荆筱雅试着停顿一下,努力装出有意识的样子,“再美,也不是你的,你说呢?” “乐观一点嘛,每天都会有的,今天没了,明天再看呀!”司秦退开几步,让窗外的夕阳能更大限量地接触到荆筱雅的肌肤。 “明天……”荆筱雅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眼睛,撇了夕阳最后一眼,“没有人会知道下一秒的事情,更何况是明天,一件事如果变了,就变了,不会让你等。” “可是……”司秦执着的脸上的肌肤绷紧了-- 司秦被荆筱雅的冷漠甩在身后,怜惜地愁着眼面对着夕阳,站在原地等着什么,发现荆筱雅出现在教学楼下的楼道出口。 此刻,荆筱雅突然停下来,转过身背对着夕阳抬起头,注意到了还在窗户边的司秦,恢复了几分神色,带点内疚的挥挥手示意“再见”,司秦马上也挥挥手。 荆筱雅还是转身走了,司秦又看了一次那远处通红的夕阳,意味深长地舒了一口气,又很自然地笑了:“只是看一看就够了,尽管是远远的,就算像你这样离开、远去,我也没有浪费最后一秒,既然珍惜了,就不会后悔。荆筱雅,你需要乐观一点……” ☆、第三十五节、凭什么帮他忙 夏潭渊通过电话约苏姚婷和叶羽风出来,似乎要谈一件事情,苏姚婷轻微颤抖的手捏住手机,脸上的表情在抗议,显得并不乐意。叶羽风追问很久,苏姚婷始终都说不出一个正常的原因,一一被叶羽风反驳回去。 苏姚婷实在没有办法,只好说:“那我自己一个人去吧!” 叶羽风脸色不太好,鼓起眉毛像拱桥一样,贴在苏姚婷的面前:“不!可!能!” 苏姚婷只好硬着头皮带着叶羽风去赴约,但是苏姚婷不肯回答夏潭渊到底是谁,叶羽风只得无奈地跟着后面走。 三个人在一家叫“味腼”的咖啡厅碰面,叶羽风看见夏潭渊后一阵思量,像牛顿被苹果砸到一样瞬间恍悟,方才发现他就是那天在山顶上并且带着一位奇怪的女孩子的那个人,意识还是很模糊。 叶羽风打趣的瞅瞅夏潭渊的脸:“哟,山洞夫人跑了,从此就带领你来山下活动了?” “你!”夏潭渊把桌子上的桌布捏紧准备抽出来的时候,被苏姚婷止住了。 “夏潭渊,你们来这商量事还是闹事啊!”苏姚婷第一次这样仇视地盯着夏潭渊。 夏潭渊显然不服气,往沙发上一倒:“你们自便。” 刚要坐下的叶羽风还弓着腰,此刻停住了,向夏潭渊那边再一次瞄去:“山顶洞人就是太随便,我们这里有个叫WC的东西你还不知道吧!” 苏姚婷连忙慌乱地挥着手,脸上的表情没有办法用词汇去形容,在叶羽风的身后对夏潭渊示意不要生气。 夏潭渊完全不理会,把桌子上的水杯拿起来然后向桌子上用力地一搁:“你别太过分了!叶羽风!” 叶羽风轻蔑地一笑:“怎么地,哦~忘记了,你听不懂WC的意思,不急不急,我可以慢慢告诉你……” “好了!!!”几个正在工作的服务员都一齐端着盘子纷纷跑到了这里,以为是客人等急了正发怒。 还是苏姚婷一声吼叫有用,加上一群服务员都在周围,夏潭渊很有意识地收敛了手脚,杯子很安静地放下,叶羽风感觉无趣地坐着靠里面橱窗的位子,头望着橱窗外。 夏潭渊的表情显得很着急,问了苏姚婷很多事情,叶羽风好像没有听到一样,一直看着橱窗外的卖氢气球的小商贩,周围缠绕着几个孩子,孩子们都很活泼的样子。 突然苏姚婷把叶羽风从中惊醒过来:“叶羽风,夏潭渊有事和我们商量,你认真点啊!” 叶羽风晃过神来问道:“有什么事说吧,听完演讲,我们就该走了。” “哎呀!这个时候不闹了好不好!”苏姚婷烦躁到跺脚,“夏潭渊只是想拜托我们找下荆筱雅,帮帮他吧?” “找荆筱雅?”叶羽风好像闹冲血了,“不,不可能!他自己的东西都保管不好,找我们这些外人做什么?” 叶羽风极力阻止,觉得跟自己没有一点关系,完全不愿意帮一点忙。一旁无奈的苏姚婷屡次请求,没有办法的情况下说道:“夏潭渊可是你的兄弟啊!” “兄弟?哼!”叶羽风睨视了夏潭渊面瘫的脸,“什么搞笑的关系,我现在失忆了,说什么都可以了!” “叶羽风,你连我都不相信吗?”苏姚婷闪耀的眼球里都快要挤出泪水了。 这时,橱窗外的一个小孩气喘吁吁地跑到小商贩的旁边,一头的汗水都来不及自己擦掉,手里死死捏着一张五元的钞票,看似是要买氢气球的,该是从家里要到钱之后跑来的。小商贩也展开了笑颜,递过氢气球收起钱,小孩子很高兴,旁边一群小孩的眼里都是羡慕的目光。 叶羽风很犹豫的时候愣住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突然,那个买氢气球的小孩摔倒了,太过于注重手中氢气球的线而忘记看脚下的路,整个身子正面朝着地面摔下去,手在瞬间松开了,氢气球顺势飞上了天。 叶羽风还是摇摇头:“那个疯婆子不值得我去寻找,你没发现他们夫妻两的行为举止都很奇怪吗?” “她可是……”夏潭渊差一点忍不住说出了荆筱雅最初的身份,被苏姚婷一把扯住了,话匣子马上关上。 那个倒在地上的小孩子哭了,周围一片小孩子也跟着哼叫起来,难道就是那一个氢气球飞走影响的吗?显然,旁边的小商贩手里还有一大把的氢气球,这群孩子却正为了这边一个已经飞走的氢气球闹得一团糟。 叶羽风时不时看看橱窗外的小男孩:“我看得出来你很爱她,可是,这一切和我们好像没有什么关系,如果你真是我的兄弟,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谁提起过,对我的态度也那般恶劣,包括我的婷婷也没有提过。” 夏潭渊被堵住了嘴巴一样,欲言又止,梗咽了许久,一旁的苏姚婷紧张得不停地咬着嘴唇。 “呀,哈,啊!”橱窗没有办法挡住窗外的欢呼雀跃声,一群孩子兴奋地再一次围起那个买氢气球的孩子,只能看见一个蓝色的氢气球在孩子群中伸出来,一旁的商贩这时才直起腰,摔倒的孩子捏着氢气球蹦蹦跳跳地跑到氢气球小贩的面前张大嘴巴,充满童真的单纯下一双可爱的眸子胜过了五元钱的喜悦,毫不逊色地直挂小商贩的脸上,周围的孩子又是一片欢呼。 叶羽风嘴角轻轻抬起来一点,是笑了:“你是叫夏潭渊吧!我问你,你觉得橱窗外的那个商贩傻吗?” 夏潭渊这才从方才的紧张气氛中解脱出来,扭头就向橱窗外看去,几个孩子正围着一个卖氢气球的小摊贩,充满童真的快乐肆意着。 叶羽风轻蔑地一声冷笑:“苏姚婷,我们该走了,外面还有一群孩子需要氢气球,我们可不能让小商贩亏了啊!” 夏潭渊不知道作什么回答,叶羽风已经走到咖啡厅的门口,苏姚婷有些无辜地回头看夏潭渊,此时的夏潭渊还在望着窗外的小商贩和那群哄闹的孩子。 透过橱窗,叶羽风和苏姚婷挡住了那群孩子,还有那个商贩。叶羽风搜搜荷包,搂着苏姚婷一起接过那一大把的氢气球,分发给了周围的一群小孩子,最后还留了一个氢气球给摔倒的那个小孩,一群小孩都很有礼貌地不整齐地说道:“谢谢大哥哥、大姐姐。” 叶羽风和苏姚婷向着那群小孩子挥了挥手,苏姚婷充满幸福的笑容搁置在叶羽风的肩膀上,叶羽风轻轻地凑上前去吻了一下,那一群孩子拽着手里的氢气球在叶羽风和苏姚婷的周围环绕着一圈,并且大声地欢呼起来,这声音再一次透过橱窗,夏潭渊还在原地,不过此刻已经流走了最初的那股强横的劲头。 ☆、第三十六节、想再牵起你的手 “喂……” “喂,你是……大哥?” “嗯……” “语气好低啊!你出什么事了,在哪啊,大哥?” “去把能叫到的兄弟都叫上,今晚大哥请你们去喝酒,老地方。” “啊?怎……” “哔!”挂了。 “二老,大哥怎么了,你话说一半怎么不说了。”老三凝固住脸上的表情问老二,而老四还在一旁悠闲的剥开一个花生。 “额,老大没什么,叫哥们一起去喝酒……”可能是老二的话太强调“喝酒”二字,因而被一向嗜酒老四听到后截断了话音。 只见老四左手拿花生壳,右手把花生米向桌子上一拍,左手顺势向嘴巴里送去。老二、老三来不及反应,老四边咀嚼着嘴巴里的异物,像猥琐男看见美女一样撑开眼睛插入话题:“喝……” “‘酒’还在饭店呢!”老二、老三不约而同地拍了几个花生,拿着壳子递过去,看着老四狼狈的样子就笑起来。 “咯吱……”门像是被不小心地碰开了。 “谁!”还是老二反映最快,闻声转头一个玻璃杯摔在门缝上,瞬间炸开。 “啊~”一声女性不一般的尖叫,紧接着一个装满液体的容器摔在地上的声音。 “谁?” “谁?” “谁、谁、谁……” 一群兄弟桌子一拍抓起藏在裤腿侧面的家伙指着门口。 “混账,公共场合,收起来,坐下!”夏潭渊放下举起到一半的酒杯,“咚”地搁下。 “你做事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快、快,去给客人再换一壶茶。”门外传来一道急切的责备声。 “不必了!”夏潭渊对着门缝呵斥道。 “快去换茶啊,愣着干嘛!”责备声再一次响起。 “我说不必了!!!”夏潭渊猛地扒开门,门沿恶狠狠地在墙上打下一个深厚的印记。 “筱雅?”夏潭渊说起这两个字来,有种被才灌进喉咙口里的酒呛到的感觉。 “你认错人了。”一位服务员打扮的女孩,没来得及收拾脚下的残局,转身就想要跑开。 “筱雅,我不会让你再离开我了!”夏潭渊一把抓紧那位女服务员的手。 女服务员一直低着头挣扎,想要挣脱,不时发出“哼哼”的声音:先生,“你……你认错人了,放……放开我,疼。” 夏潭渊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被“疼”字点上了最后一笔,好像一滴水打在心里最柔软的部位,一个冷不防,手开始有所松弛,女服务员摆手脱开,马上冲出了酒店。 “我……认错了吗?”夏潭渊把手定在空中,失神的双眸里吞下了太多的忧伤,甚至朦胧了酒店外的夜空,盖过了那皎洁的月。 这段时间里,在夏潭渊身旁的另一个服务员收拾好地上的茶壶,赶紧离开了。 老二抿了一口酒:“嗨。我说大哥,我们大概知道你叫我们来的意思了,是不是那小子又抢走了你的荆筱雅。我说那小子被我们打成那样,要不是老大你出来挡一下,我们就真该在那天打死他……” “够了。”夏潭渊伸出另一只手,头也不转,示意不要再说了,“我们上次的做法已经让他失忆了,虽说一切比我希望的结果要好一点,可是,这更让我内疚你懂吗?” 老三这时站起来走近夏潭渊的身边:“我能说几句吗,大哥?” 夏潭渊不作声,老三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你什么都好,就有一点让我不明白。” “什么?”夏潭渊貌似失神一样,渴求答案,这是大哥对小弟的态度吗。 “你优柔寡断,即使要做一件事,你也没有办法下定决心。”老三又深深地吐出这一口气,“我就不懂,你要我们打他然后自己救他,最后连医药费你都要自己出,还是默默地出,真不懂你是恨他还是关心他,你是不是把最先的假兄弟柔和成了真义气?” 夏潭渊倚靠在门上,双手捅入荷包,眼睛望了一下那个貌似荆筱雅的服务员逃离的走道口,闭了一会眼睛:“或许你是对的。” 老三不再说下去,回到座位上,看见一旁已经喝得烂醉的老四,一巴掌忽在他的脑袋上:“喝,就他。妈的知道喝。” “呜,嗯,啊,额……”老四吱呜了半天打了一个嗝,迷迷糊糊的摸摸后脑勺说:“好多蚊子,咬得疼,蚊香呢?” “千年难得一相聚,举头一看是杯具(悲剧),来干了。”老二举着两杯酒,递给老大一杯,一桌的兄弟站起来举起酒杯,唯有老四在板凳下面找蚊香。 “嗯,谢谢兄弟们,今天叫你来,其实,我……”夏潭渊向左右看了看,“老四人去哪了,刚才不是还在的?” 老三闷在心里笑了,右腿一跨子揣了一旁蹲地上的老四,老四猛然站起,后脑勺“砰”的一下震动了整桌的菜,摸索了好半天又坐在了地上。 老二又帮夏潭渊倒了一杯酒,然后给自己也倒满:“老大,你有事就直接说,老四我们自会通知到。” “其实,是荆筱雅不见了,想麻烦你们帮我找到她。”夏潭渊有些内疚。 “嗯,我们定会尽力寻找。”老二代替大家作了答复。 “老大,荆筱雅……刚才那服务员不是吗?声音好像……”老四迷迷糊糊站起来坐到板凳上又喝起来。 “荆筱雅怎么会来酒店做服务员,她怎么可能做个服务员,这个职务不配啊!”夏潭渊疑惑中带着恼怒。 “老大,我们去找便是,老四喝醉了,不如今天就到这里,我们送老四回家。”老三压住老四的头说道。 夏潭渊没有拒绝这个要求,一个人坐在餐桌前开始喝起闷酒,满脑子都是一些零碎的画面,想起山坡上荆筱雅逃离的背影,好像整座山都随她滚去,随她崩塌。又想起刚才那位女服务员,真的好像荆筱雅,还有哪个“疼”字,多么让夏潭渊心头一颤,一股浓浓的酸楚荡漾起来,四溅开来。 “筱雅,我好想再一次牵起你的手。”一个酒杯从夏潭渊手中滑下,滚到了餐桌的一边,安静得足够让人入眠。 ****** “女儿,你今天怎么回这么早。”荆筱雅的妈妈一边拿出毛巾一边问道。 “妈,我辞职了。”荆筱雅擦着脸。 ☆、第三十七节、错过一步的挽留(大结局) “怎么了,我儿子怎么了?”叶羽风的母亲焦急地从医院的楼道口转过角来,人未到声音已经在走道荡漾。 苏姚婷依旧很乖巧又很有礼貌地站起来,向前倾斜着头:“伯母,叶羽风他……” 叶羽风的妈妈来不及擦掉额头上像瀑布一样的汗,直逼主题:“我儿子他怎么了?” “突然晕倒,”苏姚婷受到些许惊吓,“叫不醒,就送到医院来了。” “好,没事的别担心,我去看看。”有些冲动的母亲冲到急诊室门口。 “啊!” “啊~” “你吓我一跳,我儿子是不是在里面?”不等缓和神经的紧张,再一次切入主题。 “你是病者的家人吧?他并无大碍,只是……”护士看了旁边的苏姚婷一眼。 “护士,直说吧,不要紧。” “病着他,是不是失忆过?” 叶羽风的妈妈轻微点点头,为下面更恐怖的消息而屏住呼吸。 “嗯……病人的精神状况不是太好,如果可能,多让他休息。”护士说完就走了,紧接着叶羽风从急诊室里推了出来。 ****** “伯母……”苏姚婷只是无奈,小巧的脸上怎容得下太多悲伤。 “这也算是早就猜到的事情,并不能怪你。”上一辈对下一辈的爱抚啊。 “我怕……”苏姚婷一股子的紧张味,像刺激到叶羽风似得,眉毛眼睛挤弄一起,眼睛算是能睁开了,第一眼看到的是苏姚婷,竟有些木讷。他的妈妈在一边也是苦等对视二十秒才有那么一瞬间的擦眸。 这种担心始终是实现了,苏姚婷在向后退,手里捏着逛街时买到的情侣挂饰,正要给叶羽风一个的同时,叶羽风摊下了身体。 “你醒了,小羽……”叶羽风的妈妈忙跑到叶羽风面前,用那瘦小的身体尽力挡住苏姚婷,叶羽风抬起头从电视的反光里,还是看到了她。妈妈注意到了,转身找遥控器…… “妈——!你做什么啊!”倒下地上又没失血,就像一盆冷水泼到身上还没有干的样子,那表情里散出来的都是感伤。 “我知道她是苏姚婷,你在这忙乎什么呢!”妈妈没有说什么,在床头削苹果。 门口的苏姚婷像受了委屈的猫,无端地向后退缩,手里的饰品捏得越来越紧。刹那间,又犹如惊弓之鸟,转个身消失在病房的门口。 ****** --我知道她是苏姚婷 --我知道她是苏姚婷 --苏姚婷 --苏姚婷 叶羽风的话回档在苏姚婷的脑海里,一边跑,一边捂着嘴哭泣。 还是那个海边,烟花的海边,为什么是这里,也许这就是一种注定。 苏姚婷心里没有太多的理性,一片空白的脑袋里全是向前冲的信念,冲破了那日叶羽风和荆筱雅的爱恋,一脚踩到海水的边沿,一个浪打来--一身的水,淋得透湿。 手中的饰品在不经意见滑落,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剩下的,全是无声的哭泣。 ****** “妈,她怎么会来?” 苹果皮断了,掉在垃圾桶里,只有这个下落的声音。水果刀轻轻搁在一边,紧接着,苹果在清脆了声音之下少了一口。 “妈,你知道我不爱吃苹果的。” 第二口清脆的声音。 “嗯。” “妈!” 刚想咬下去的嘴巴停住了,两颗门牙的齿印才轻微地浮现那么一些:“嗯,儿子,你对你失忆的事情,毫不知情吗?” “失忆,我不是,晕倒了吗?”叶羽风自言自语,“为什么,荆筱雅没有来陪我?” ****** (校长室) “别人的事情,我们没有办法对外人透露。”校长在茶杯上磨磨茶盖,轻轻一吹,喝下一小口,叹一口气。 “就这一次,破例一次,可以吗?”叶羽风双手拍在桌子上。 门口一阵喧哗,保安们在外面叽里呱啦一大堆,商量着闯进去,抓住叶羽风。 “你就这样对校长说话的吗?要知道你是学生,我是校长!”校长指着身前的牌子继续说,“如果我想,随时可以开除你,不然,门口的保安也一样能够把你拖出去。可是我不想这么做,你自己出去吧!” ****** 放学后,荆筱雅叫住司秦,在操场上最大、也是唯一的枫叶树下。第一次,荆筱雅在午后,在黄昏的斜照下,和司秦单独留住。 “司秦,和你同桌的这些天,我很开心……”犹犹豫豫的荆筱雅,不忍心看着司秦的眼睛说话。 “我也是啊,我也是。荆筱雅,今天的你,很不对劲。”司秦像往常一样,傻傻地疑惑,然后傻傻地问。 “如果我走了,我是说如果,可是,这如果也许就是真的了……应该是一定。”说话一向坦然的荆筱雅,声音战战兢兢。 “怎么了,筱雅?”司秦还没有继续说,就被荆筱雅打断了:“不要这么叫我!” “我喜欢你啊!”司秦一声吼叫,暂停了荆筱雅的任何言语,左边瞬间飞来一个耳光,恶狠狠地撞上司秦的脸。 ****** “筱雅,别看了,赶紧地收拾东西,飞机马上就起飞了。搬家公司也快到了,不能让别人在外傻站。”一边忙活着收拾东西,一边对荆筱雅说着。 “妈,我们这是去哪?”在玻璃窗子前发呆的荆筱雅,看着黄昏下闪过的一群鸟,成双地飞去。 “去那里,有亲戚,让你接受高等教育,也能过上更好的日子啊!” “喔。” ****** --叮咚 --叮咚 …… --叮咚 “谁啊,在理房间呢,吵什么啊!真是烦人,刚搬来就这么多事,原来这户人是怎么搞的,房价这么便宜,该不会是欠一屁股债款,卖房子跑了吧!”房间里的陌生女人,嘀嘀咕咕的一大堆。 声音慢慢靠近,终于,门开了:“找谁啊你!” “对不起,打扰一下,请问,荆筱雅呢?”叶羽风很客气地低着头问道。 “什么荆筱雅,没有没有,我还有很多事,边上玩去。”冷冰冰的声音,并着“碰咚”一声,门关上了。 ****** “筱雅,你做好,飞机要起飞了。”荆筱雅在行李里捣鼓好久,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妈,你没有看到一个很精致的铁盒子吗?我说的是铁盒啊!”越来越烦躁的荆筱雅,翻乱了叠好的衣物。 “什么铁盒啊,是不是装满了废纸的那个?”荆筱雅的妈妈在努力回忆整理房间时所看到的东西。 “什么!废纸?你丢哪去了!”质问的语气顶向荆筱雅的妈妈。 “管它里面是什么,快上飞机,以后,能有什么得不来的?”妈妈拖着荆筱雅,整理好行李,走上飞机。 ****** 叶羽风从荆筱雅离去的那个房子走出来,忽然瞟到一个特别精致的铁盒,上面刻着一个并不大的“叶”字,在盒子的左上角。旁边还有好多本子,上面,都有三个最熟悉的字--荆筱雅。 突然,脑袋一阵剧痛,叶羽风用最后的视力看准盒子,死死捏在手里,倒在地上。 ****** “妈,既然丢掉那个铁盒子,你干嘛不把这封信也丢掉!”荆筱雅捏着自己事先写好的一封信,眼睛里已经满是泪水。 “傻孩子,该遗忘的遗忘吧,该留下的留下吧,该过去的,也一定要让它过去啊!” “……” ****** “这是遗传病,无法根治。”主刀医生从急诊室里出来。 “什么,遗传,什么意思?隔几代的?”叶羽风的妈妈似乎联想到了什么。 “他爸爸一定有这样的病,这病直接由父母亲遗传……”主刀医生正准备脱下口罩离去。 “他爸爸,他爸爸有这样的病?我不知道啊,医生!我有钱的,多少都没问题。”叶羽风的妈妈苦苦哀求,手里死捏着一张银行卡。 “没用的,你们就该在他失忆前发现这样一个事实,你连你自己老公有怎样的病情都不知道,就生下这个孩子,哎,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做父母是怎么搞的。”主刀医生的皮鞋跟在地上--哒、哒、哒…… --啪嗒,银行卡,也掉在地上。 ****** 急诊室里微弱的灯光下,吊瓶、输氧管、还有那精致的小铁盒,似乎在一起发出同一种声音,又好像是叶羽风的唇音,很微弱,和灯光一起,忽明忽暗地喊着--筱……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