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书名:见色起意 作者:安安二 文案: 温恪作为一个医生,却未能接受父母的突然离世,带着一身戾气远走他乡。 等温恪再次回来的时候,眼里带着光,戾气散的一干二净,因为身边有了他。 温恪回想那年在机场的时候,见到他的时候眼神恍了,差点被他夺去心神,再后来自己用一碗糊米酒醉了他的心。 于温恪而言,他是自己的救赎。 喜欢他大抵是见色起意,但是爱他却是遵从本心。 小剧场 宋念祖靠在温恪怀里笑着说:“温医生我包养你好不好?” 温恪笑的宠溺,“你都快破产了,还是我卖古董养活你好了。” 宋念祖捂着心说道:“果然你爱的还是我的钱,一看我快破产了,就不要我了。” 温恪无奈扶额,他这是又做妖了,“我什么时候说不要你了?” 宋念祖装作听不见,“温恪,你果然不爱我了。” 温恪咬了咬牙,“你怎么那么皮?” 温文尔雅攻×毒舌貌美受 排雷:1作者第一次完完整整的写一些故事,文笔不够好。 2受的人设非典型ABC 前半段受的视角会多一些,剧情需要 内容标签: 强强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温恪,宋念祖 ┃ 配角:萧听,肖东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温恪这个人是我的。 立意:描述一个在二十六七岁年纪相爱的故事,这个年纪有着少年的义无反顾,还有着属于成年人的担当。 ================== ☆、温恪 南方冬天是带着它自己独有的一种冷,那种冷是透着湿寒的刺骨凉意,能沁的人们身子发凉。 温恪从来不是一个肤浅的人,但是在这座南方的城市被打脸了。 他走进电梯,鼻尖萦绕着一丝熟悉的味道,心里猜测是不是他也住在这里,但是一想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 可是无巧不成书,他还真就住在他的对面。 温恪看着他开门的背影,眼睛轻眨了几下。 宋念祖也听到身后有人来了,下意识的转身,一瞧是机场遇见的那位。 温恪和他对视后,觉得鼻间属于他的味道更浓了,“好巧,我们又遇见了。” 他看见是温恪有些意外,还怪有缘分,“是啊。” “要不要认识一下?” “好啊。”他答的爽快。 “温恪,温暖的温,恪守的恪。名字是出自《诗经》里的一首诗,温恭朝夕,执事有恪*。” 宋念祖无奈的笑了笑,“宋念祖,想念的念,祖国的祖。我是从小就在国外长大的,只觉得诗美,却品不出其中意味。” 他颇有耐心地给他解释,“是祖父给我取的名字,希望我温和待人,尊敬他人,行事谨慎。” “很好的名字,和你人一样。” 他没说假话,就是这样觉得。 他笑了一下,听着他的口音,“你是在米国长大的吗?” 宋念祖有些意外温恪是怎么知道的,“是的,你怎么猜出来的?” “我在米国留过学,能听出来你的口音。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找我帮忙。”他觉得这话说的不妥当,还是说了。 还好宋念祖说,“好。” 话快聊完的时候,他说了一句没营养的废话,“认识你很高兴。” 宋念祖笑着回温恪,“我也一样。” 两人都是刚坐完飞机带着一身疲惫,回了各自的屋子休息。 温恪打开门走进去,家具是以前和父母在b城居住房子里面的,萧听已经帮他安置好了,外公外婆的留下的东西也让萧听帮他放置在了这里。 因为屋子里的东西都太过贵重,不方便请人来打扰,一股霉味扑面而来,还因为昨天下过雨,屋子里还有湿气。 温恪闻着味道皱了眉头,连忙查看家里的外公外婆一直收藏的古董有没有损坏,还好两位老人平常对这些东西保护的很精细没有损坏,检查完后把窗户都打开散去霉味。 他又去卧室里把旧床单换下来,拿着抹布把里面落下的灰尘擦去,做完这些有些累了,其它的地方打算明天在收拾,把窗户都关上,再把屋子里全部空调的换气打开,不过没有开暖风。 他父母有时候也奇怪,这孩子面冷身子却一点也不冷,火力足的不行,尤其是在冬天像个小火炉似的。 小时候温恪母亲最喜欢冬天抱着他,让自己给她取暖,不过夏天就不愿意搭理他了,嫌弃他太热了。 洗完澡他就上了床,累,是真累,但是怎么也睡不着,拿出笔记本看文献资料,看完做了详细的笔记才开始躺下尝试入睡。 他就算重游旧地,心里也没有得到一刻得到过安宁,看着窗外的圆月,想着它为什么不是一轮残月。 “这月亮好圆。”宋念祖屋子的状况还不错,来之前特意请了打扫卫生的阿姨收拾过。 不过他这屋子很是冷清,因为只有基本的家具,看着很空,显得没有人气。 他也没在意,这屋子没人住过冷清点就冷清点,没什么大事,在米国他也是一个人住,早就习惯了。 不过他有一点和温恪是一样的,都爱干净,但不是洁癖。 贴身的东西都是他自己带过来的,利索的把床单换了。 洗完了澡就打开笔记本电脑处理公司的事,忙到了半夜,不是他不累,这时差还没倒腾过来,躺下也睡不着。 他把所有的事都处理完,有了点困意,就准备睡了,不过睡之前有想事的习惯,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起了温恪。 这人瞧着冷,说话也透着冷意,整个人都带着一股冷劲。 不过说出来的话虽然让人听着冷,可仔细品味这人说出来的话却带着暖意。 当时这人受到了无妄之灾,却没有一点责怪别人的意思,第二次遇见的时候,他认真地说了一句,有事可以找他帮忙,异国他乡的,怪暖心的。 宋他在读大学的时候,有位来自中国的留学生曾经说他的相貌可以用清新俊逸来形容,他却觉得与自己不相符,自己相貌是带着点瑰丽,和清新哪里挨上边。 他今天见的这个人才和这个词相配,清新脱俗,俊逸出众,一派大家风范。 温恪可以说是他见过的人里边拥有纯正东方血统最好看的的人了。虽然没有西方人的血统,但是却温和有棱角,很矛盾的形容,他却觉得贴切。 温恪好不容易入睡,去开始做噩梦。 C城一家的医院停车场,几个流氓围住两位刚结束工作的医生夫妻,他们每一个人手里都藏着一把刀。 其中神情最癫狂的一个人,冲着这对医生夫妻大喊:“你们把我的妻子还给我!你们两个杀人犯。” 丈夫拉着妻子的手给她安慰,对着这个人说道:“我们并没有杀害你的妻子,你妻子的手术很成功,至于为什么去世并不管我们任何事。” 那人一点也听不进去,还向着他们大声咆哮,“不要狡辩,就是你们杀死了我的妻子!” “我在郑重的说一遍,与我们无关,这是医院,不是你闹事的地方,并且这里还有监控录像,你们所做所为都会记录在内。” 这话对一个正常人说是很有用的,但是对一群心理有问题的人,反而会激怒他们。 于是这群人变成了一群失去理智的疯子,他们把手里藏着的刀拿出来,向着医生夫妻挥舞过来。 丈夫看他们变成了疯子,怕他们伤害到自己的妻子,用身体去挡他们的刀,护着妻子从地下停车场逃出去,妻子大声喊着救命。 他们人太多又疯,刀子狠狠地往他们身上扎,两个人还没有走几步就被困住了。 丈夫身上的血把妻子的衣服全染红了,妻子把手伸刀丈夫鼻子感觉到他的气息十分微弱,坐着收效甚微的抢救措施。 “你们杀了我的妻子,我就杀了你们为我妻子偿命。”那个疯子还在大喊。 这一群人像是被说话的人下了魔咒一般,没有理性的和他一起犯罪。 医生夫妻是医院里下班最晚的人,所以地下车库里连车都没有几辆,更别说还有什么人。 这里连执勤的保安都不见踪影,现在有的只是一群杀人恶魔。 丈夫始终护着自己的妻子,到最后没有呼吸的时候,他紧紧抱着妻子的手臂才松开了一些。 这一群恶魔突然把她的丈夫抢走了,他们突然表演起杀 戮秀。妻子看着他们伤害自己丈夫,无法忍受悲痛大声哭泣起来,想要趁机逃跑,但是受伤的腿让她没有办法站立起来。 因为哭泣声引起了这群恶魔的注意,又一场杀 戮秀开始上演。 温恪赶到的时候,地下车库的地上全是他父亲母亲的鲜血,这血直接把他的双眼染红了。 他都来不及挽回父亲的生命,只能抱着母亲跑向医院的急诊室,嘴唇被他咬破了,不停的流着血,他也毫无知觉。 医院的值班医生得知消息赶来救治,看到温恪母亲还有一丝呼吸,赶紧让护士把担架床推过来,推着温恪母亲进抢救室。 母亲醒过来后对抢救的医生说道:“我也是医生,能感觉到自己撑不住了。现在只是回光返照,帮我把温恪叫进来好吗?谢谢你们了。” 他带着一身血进来了,看着他母亲隐忍地说,“妈,我一定要让他们后悔今天所做的事。” 母亲听完他说的话,用足力气骂他,“混账,国家没有制定法律吗?用得上你吗?我和你爸是这么教的你吗?你爸从小让你背的一句话,你现在背给我听。” “是非审之于己,毁欲听之于人,得失安之于数。*”他的脸色苍白,双眼早红的滴血。 “人生一世,草生一春,来如风雨,去似微尘*。我们的死,你不必挂怀。至于欠你的父母情,我们来世还你。” “这些话,你要给我牢记在心里,一辈子都不能忘记。” 母亲说完这话,就永远闭上了眼睛,而他只能无力地跪坐在地上,手握成拳,狠狠地锤地,血从伤口里流了出来,身上又多了一处伤。 杨阅和几个兄弟过来拉他起来,都没有拉动。 本应该执勤的保安现在却出现了温恪面前,见到温恪直接跪在他面前,“温医生,对不起。” 温恪突然站起来,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摔到墙上,赤着眼睛盯着他,哑着嗓子冲着他喊,字字诛心。 “你现在和我道歉有什么用啊?你为什么不在你该在的岗位啊?你赔的起我父母的命吗?你这种人应该去死知道吗?” 保安哆哆嗦嗦地说:“温医生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杨阅他们想拦住温恪也拦不住,温恪动作太快了。 温恪的拳马上落到他脸上的时候,突然想起了母亲刚说的话,他不能辜负他们从小对他的教导,艰难地收回了拳头,松开了他的衣领,对着他说了一声,“滚。” 保安吓傻了,站在原地没有动。 杨阅他们赶紧叫保安离开,现在的温恪已经失控了,他们这些人怕是制不住温恪。 温恪走向墙边的时候,手不停的颤抖,走到墙边,还没站稳,突然摔到在地上,从嘴里吐出一口血,然后昏了过去。 杨阅他们还没来得及扶住温恪,只好赶紧叫医生,送温恪去急救室。 他依稀能听到杨阅骂人的声音,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是眼前彻底变黑,没了意识。 好像又听见了手术室关门的声音,他睁开双眼看向窗外的月,发现自己是在做梦。 月是圆的,不过蒙上了一层云雾,他终究是做了一个逃兵。 不过还好,他遇见了一个让自己感到温暖的人。 ☆、宋念祖 温恪出门的时候,又和他遇见了,开口向他问了声早安。 他笑了一下,也问了一声早安。 温恪觉得他们的第一次相遇,似乎是命中注定。 前天宋念祖一下飞机就被祖国南方的湿冷天气拥了个满怀,身上穿的还是从前去北方出差的装束,于是便结结实实打了个寒颤,嘴唇都被冻白了,想着来的时候就该问问来过这里的朋友天气怎么样。 他被冷的受不了,赶紧找了工作人员询问哪里有热水供应。 女工作人员看着他,眼睛开始放光,心里想这人长得也太好看了吧,满面微笑的热情服务,恰好自己不忙,就亲自领他去。 宋念祖听她说完,然后冲她笑了一下,说了声谢谢,跟在她身后。 女工作人员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想着今天自己眉毛画的好不好,涂的口红衬不衬今天的气色,再想到自己身后跟着一个帅哥,整个人都快要炸了。 工作人员领他打完热水,他赶紧喝了一口,水太热,烫了舌头一下,不过热水进了胃里之后,好歹是让身子暖了些。 缓过来后,他一只手拿着一次性纸杯暖着手,另一只手拉着自己的行李箱,快步向机场出口走去,风一直往身上吹。 正走着右边突然出现一个人,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正好撞到了他。 因为太突然了他躲避不及,手里拿着纸杯里面的热水不受控制的撒向了左边的人,而右边突然出现的那个人却步履匆匆地远去,不管自己整出的糟糕场面。 现在他也顾不上那个人是不是故意的,也来不及拦住那个人,因为被他不小心被泼了一身热水的人可是不太好。 这人穿的和他一样单薄甚至比他还要薄上那么一点,全身上下几乎都有被自己泼到的水,眼睫上还有细小的水滴,一眨眼就没影了。 天气特别冷,湿衣服穿在身上很不舒服,冰冰凉凉的贴在皮肤上,风再一吹可是有的受了。 他怕这人因此生病,找出随身携带的手帕,手帕上有些褶皱,但还是递了过去,“很抱歉,不小心泼了你一身水,请先拿手帕擦一下,别着凉。” 温恪看向他脸的时候,眼却是不知道怎么被他恍了一下,尤其是他的眼睛长得实在是太好了,现在他的眼中又是满满的对自己的歉意,让自己一时说不出话来,却想起有个成语,面若冠玉。 宋念祖见他望着自己,也不说话,自己拿着手帕的手放置在空中不知怎么好,是收回去还是再往前送一送。 又发现他身上做工精良的衣服上一片一片的水迹,显得他有些狼狈。 于是猜测他可能是生自己的气了,于是再次开口,语气比之前更诚恳,“真的很是抱歉,还是先用手帕擦擦水,另外我会赔偿你衣服的损失,抱歉,抱歉,抱歉。” 温恪被他的话语唤回心神,伸出手把手帕接了过来,擦了身上的水,尽量让语气温和一些,“没什么抱歉的。本来就不是你的过错,不用赔偿,衣服没有那么娇气,不必挂怀。” 宋念祖听这他说的话,心中因愧疚而产生的不安少了些,但看见这人好好的一身衣服成了现在这副样子,眉皱了起来,“还是要赔偿的,微信转账或者支付宝转账,也可以直接把钱打到你的银行账户。” 温恪见他执着,便只好答应了,打算让他用微信转账,不过打开了个人微信的二维码,而不是收款的二维码。 宋念祖有些疑惑,但见他一脸坦然,想了想应该是他不小心整错了二维码,就加了他的好友。 等他同意好友的请求后,大致计算了衣服的价钱给他转了过去。 温恪见他转的钱太多了,没有点确认收款,正想开口和他交谈,但是来接自己的好友已经看见了自己,已经往这里走过来,并且机场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也不便多说。 他看着面前的人已经被冻的发白的嘴唇,摘下了没有被打湿的围巾递给他,“你给的钱有点多了,回头我转给你,有人来接我了,要先走了。” “这是?”宋念祖的耳朵微微动了一下。 “多出来的钱可以买我一条围巾。”她眼尾轻轻上扬。 “这样啊,多谢。”他礼貌的笑了一下,接过温热的围巾。 笑容莫名有点醉人。 “再见。”他看着他的笑,眼尾又上扬了一个幅度。 他和友人碰上之后,问他介不介意送个人,听到友人的回答,忙回头找他,见他已经拦到了一辆出租车,正准备坐上去,便回了头。 他回答友人的话,“没有谁,刚遇见的一个人,好像是第一次来南方,受不了这天气,冻的不轻,想让你捎带他一程,车里有暖气还好些。” 停顿了一下,他才再次开口,语气中带着遗憾,“不过他已经有车了,我们走吧。” 友人因着温恪的话对这个人有些好奇,向着温恪看过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和一个很出众的陌生人视线撞在了一起,但是彼此的视线很快又错开了。 坐在车上,温恪发现自己慢了半拍,看着外边落完叶子的梧桐树,眼尾不再上扬。 一棵梧桐树的残留的一片叶被风一吹,飘啊飘,落了地。 宋念祖看着窗外的梧桐落叶,一只手轻柔着左耳的耳垂,其实在那人回过头之后,他也回头望了一眼。 他递送手帕的时候,不小心和那人触碰的手,现在还余留一点那人的温度,让他的不自觉摩挲了几下。 等到温度彻底散掉了,才打开了出租车的车门。 他对司机师傅说了去哪里,打开了手机,看到那人把钱转给他一半,自己的转账也没有被领取,看这意思是他不领取,那人也不领取。 他想围巾或许只是个借口,因为那人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发现了他冻的苍白的嘴唇。 当时他觉得这人挺不错,就是说话带着和这南方一样的冷意,眼神也透着点冷意,身上还带着一股子戾气,看着不好接近。 现在他知道了,看人不能片面。 “小伙子,小伙子,小伙子!”师傅喊了半天,他愣就是没听到,猛地回神,吓了师傅一跳。 师傅顿了顿,见他回了神,笑着问他,“小伙子,你那里的人啊?开了那么多年的出租车,我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不过你这口音我怎么也听不来你是哪里来的。” “我是在米国长大的,家里人也一直在米国生活,不经常回来,乡音有些忘却,所以您听着我说话有些别扭。” “不别扭,嘿,我还觉得还挺好听的,带着点说不来的味道,挺好。” 他被司机师傅逗乐了,脸上挂着开怀的笑。 “我看着你的长相不像咱们这边的人,不过怪俊的,好看,嘿嘿。” 他长这么大头一回听见这么夸他自己的,被司机师傅逗的更乐了,给司机师傅解释,“我母亲是混血儿,我也带着一点西方血统。” “好看啊,要是俺我闺女看见你肯定就走不动道了,不过怎么突然回国了,还来的是咱们b城。” “落叶归根,回来找失散多年亲人。我们家族的旧籍是是这里。” “是喽,落叶归根。回来了很好啊,现在祖国很强大,我们这也很美丽,欢迎你啊!” 司机师傅脸上尽是朴实的笑,看的他心里一阵一阵的发暖,觉得连这南方的湿寒都退却了三分。 此次回国,其实非他主愿,是爷爷的遗愿。 他和司机师傅聊完天,打开微信查看消息,无意间看到了和那人的聊天界面。 突然对那人生出了好奇,点开那人的头像看了下,蓝天白云瞧着不太冷,不知道怎么瞎点开了朋友圈,没设权限他能看,不过一条朋友圈都没有,挺高冷。 到了地方司机师傅留下了他的联系方式,说我每天开出租车能遇见那么多人,能知道不少的事,过多过少能帮到你。 他郑重谢了司机师傅。 爷爷在世的时候,给他讲过祖国的事,老人家一边说一边流泪。 虽然心生向往,但是他却无法感受到这种感情,他想如果自己从小生长在这片土地,这种炽烈的情感他会不会拥有。 到了他要去的地方,保安见他面生出于安全考虑,让他出示一下证件,证明自己是这里的住户。 手在大衣口袋里寻觅证件,发现他的手帕不见了,这才想起来那人没有把手帕还给他,为什么呢? ☆、茶香 温恪早起读完书,就出门去跑步了,读书是爷爷给他养成的习惯,而跑步是父亲给他养成的,习惯一直坚持下来就成了爱好。 等他跑完步就去找了一家小时候经常去摊子吃早饭,去之前已经提前问过了好友萧听,摊子还在以前的位置。 摊子的老板还记得他,小时候每天跑完步都会来这家店吃早餐。 老板笑着说他,“你可十多年没来我这吃早餐了,要不是你没怎么变样子,我就认不出来你了。” 来老板这吃饭的人都是早上赶着去上班的人,买了也不尝味道好不好,三两口下了肚,就图一个饱和快,让他很没有成就。 以前这孩子可喜欢来他这小摊很吃早餐了,每次来吃都是一脸满足,所以看见温恪就像是看到了知己,经常不收他的钱。 不过这孩子品性好,每次都会从家里拿一些东西还给他,有时候是自己家里人做的点心,有时候是一些好吃的水果。 这么好的孩子招人惦记的很,于是就这么惦记了十多年。 温恪向他解释,“当初我父亲调到别的地方工作,走的急没来得及和您说一声,后来就哪里定居了。偶尔回来过几次,都一直待在外婆家,就没有再来过您这吃早餐。” “那孩子你这回能在这里待多久?” 他手中的勺子已经舀到了馄饨,听到孩子这两个字,手一抖馄饨掉在了碗里,热汤溅在手上,想起来自己许久没有听过孩子这个称呼了。 重新舀到馄饨,他重新开口了,“待上四个月,就准备就走了,还有工作。” “这里到了春天美的很,你多看看,还能吃我四个月的早餐,不错不错。早上有空一定叔这里吃早餐。你慢慢吃,我的手艺可比十几年还要好吃呢!” “确实。”他真的觉得这馄饨很香。 吃完馄饨,他怕老板又不收钱,赶紧到扫了付款的二维码。 摊主一脸无奈,给他拿了好几个肉包,还有一杯米酒让他带回去。 临走之前温恪犹豫要不要给他带一份早餐,想了想还是算了。 一是他可能已经吃了早餐,自己白费功夫,二是彼此之间现在不熟悉,顶多算是知道对方名字的陌生人,贸然送东西给他太失礼,而且容易遭到拒绝。 回去的时候,他去了小区附近的超市买蔬菜水果和米,顺便买了几箱酸奶。 回到家后,温恪把所有的房间都仔细打扫了一遍,洗完澡之后就坐在沙发上看文献资料。 也没看进去多少内容,但是盯着一个念字半天也没挪眼。 宋念祖醒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要不是肚子把他饿醒了,还能再睡一会,来这里之前高强度工作让他的身体必须休息,还有时差还没调整好的原因,睡的很沉。 睡之前定了一个闹钟,响的时候他迷迷糊糊给关了。 他本来打算拿出手机订份外卖,把早餐对付了,但是一打开全部都是他的助理和姑姑家的孩子给他发的消息。 他们说和一个公司签的合同出了点纰漏,不知道怎么处理才算妥当,那个公司又追的急,搞不好他们就要吃亏损,所以让他马上处理一下。 他记得当时要签订这个合同的时候,自己和公司里的人专门研究过,合同执行的过程可能会出现一些小问题。 不过他之前和签合同的这家公司之前有过好几次合作,都是圆满完成的,所以对这家公司挺信任的,就没有进行修正,怕让人家觉得自己这边太过小题大做,影响以后更深层次的合作,却没想到出事了。 这么一想他的脑袋就清醒了,赶紧从床上下来,打开随身携带的电脑看助理和姑姑家孩子传过来的邮件,查阅了一些资料,和秘书谈了很久,心里有了决断。 以后不管自己多么信任的合作伙伴,签合同办事都得认真谨慎来,半点纰漏都不能有,这次的造成的损失就当花钱买了教训。 这个合同的纰漏整出来的事情,其实可大可小。 不过从今往后只要有宋家在的行业,这家公司就别想再混下去了。 宋家的企业从他爷爷那到他这都多少年了,底蕴不是这家才干了几年的公司能比的了,他根本看不上这家公司,想把宋家的人当傻子玩还真是挺可笑的。就算有点实力又能怎样,在他这办错了事,总是要认怂。 宋念祖正想把自己的想法发给助理和姑姑家的孩子,让他们再看着办。笔记本电脑就在这时候没电自动关机了,拿起手机打电话给他们,手机也早就没电了。 他昨天光忙着处理公司的事,睡觉之前也没有想起来给笔记本电脑和手机充上电,就赶紧从行李箱找充电器,结果发现自己从美国带来的充电器的插口和国内的不一样,充不了电。 他真怕耽误了这件事,还担心助理和姑姑家的孩子收不到自己的消息而担心。 着急的在客厅拿着关机的手机转圈,转着转着想起来昨天温恪说过他去美国留过学,他或许有充电用的转换器,心里犹豫了半天,拿着笔记本电脑出了门,敲了温恪的门。 温恪听到敲门声的时候正在和学生讨论关于一篇最新发表的论文里面的新锐见解,学生没有搞明白,就给他打了电话诚心求学。 学生正在讲话,他不方便挂掉电话,就一边讲着电话,一边把门打开。 温恪见到是他有些惊讶,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耳边的手机,示意自己正在打电话,不方便同他讲话,用眼神示意他用手机打字给他看。 他见温恪打电话不方便,把没电手机在温恪面前晃了晃,没有出声,无声说道:“手机没电了,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 说完就准备转身回去了,在这之前温恪却握住了他的手腕把他带进了屋子,看他身上穿的不厚,然后又打开了空调的暖风。 给温恪打电话的学生听见了老师这边的动静问,“老师你这里是不是有事?我们可以等你有空再谈。” 温恪看他拿着笔记本电脑猜到他可能有事,捂住手机,转过头轻声问他,“你的事情着急吗?” 在温恪旁边的他也听见了手机里的传来的话,怕温恪会为难,摆着手说:“不是很着急,你先忙你的就好。” 温恪把他带到客厅的沙发附近,示意他先在沙发上坐一会,自己去了连着客厅的阳台继续打电话给学生答疑。 不过说话更简洁,语速也加快了不少,确定学生没了疑惑他就挂了电话。 宋念祖一进来就觉得整个屋子都透着一股子韵味,客厅里的墙上挂着一看就很名贵毛笔字和山水画,家具都是泛着淡香味道的上好花梨木用精细工艺制成的。 桌子上摆放着精致的瓷器和玉器,在一个角落放着一架钢琴,还有一个很高的书架里面装满了书,上面以关于医学的书籍居多,他猜测温恪应该是个医生。 坐着的沙发前面的茶几放着一本旧书,里面应该是夹着一枚书签,因为有一条金色的穗子坠在书的外面,看穗子坠落的位置,应该是温恪近日才读的,书的旁边还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他很快就把电话打完了,来到宋念祖面前,弯下腰问他,“怎么了?” 宋念祖坐着,发现温恪直接把自己罩起来了,这才发现他比自己高,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郁闷,自己本来长得就很高了,他这得长得多高了。 郁闷过几秒后,他指了指自己放在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说, “我从美国带来的笔记本和手机的充电器是同国内不一样,需要转换器才能用。但是有工作要用到电脑,想来问问你有没有转换器。” “我是有,不过记不太清放在了那里。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找找看。” 等到宋念祖点头答应后,他就去了卧室,在卧室里翻找起来,最后在床头柜里找到了两个转换器,想了想又拿出自己行李箱里面的另一个电脑,才从卧室出来。 宋念祖把他递给他的转换器接了过来,在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上试了一下能用,就站起来了,“谢谢,能用,等我用完就过来还给你,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他等他说完,递给他一杯红茶,“你的笔记本电脑如果是亏电关机的话,要充很久的电才可以重新开机,你可以先用我的笔记本电脑把事情处理好,而且我这里的网速还是挺快的,在我这里的话你能方便不少。” 他不知道自己说的对不对,但是想留住他。 宋念祖见他已经把两个笔记本电脑推到了自己面前,便点头同意了,脑子里想着肯定是红茶的香味留住了他,“谢谢,麻烦了。” 温恪眼尾又轻微上扬,“你用得这两个牌子的那一个牌子更习惯,直接用就行,办公用的软件都是齐全的。” 宋念祖就选了和自己笔记本电脑牌子一样的,不过温恪的和他型号不太一样。他的笔记本电脑是更适合需要处理商务工作的人使用,温恪的内存容量大是适合需要储存很多东西的人使用。不过这两个笔记本电脑用的都是是一个系统,他用起来比另一个方便。 温恪把他的手机和笔记本电脑,连同转换器要走了,找到客厅的电源帮他充上了电,就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看手机。 宋念祖发现温恪的电脑屏幕上有很多的文件夹,每一个文件夹都被主人分好了类别,很整齐的排列在屏幕上。文件夹的名称都是关于医学的,他想温恪是个很严谨的医生。 不过他在桌面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邮箱,便问温恪,“温恪你把邮箱放在哪里了,我没有找到?” 温恪听到他喊自己就放下回消息回到一半的手机,起身走过来坐在他身旁。 因为他的靠近,宋念祖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他本来以为会是有些浓郁的典雅檀香,结果是淡淡的茶香,仔细闻茶香还带着一丝酸甜,格外的好闻。 因为温恪要操作电脑,离他更近了一些,转过头来他说,“不好意思,我前几天不小心把邮箱隐藏了,忘记整回来了。” 宋念祖也转过头来了,霎那间彼此眼睛对视了,他发现温恪的眼睛要是带上一点弯度,身上冷劲就小多了。因为温恪那双眼是丹凤眼,特别好看,只是带着凌厉的棱角,看着攻击性很强,尤其是不笑的时候。 现在宋念祖能从温恪带着暖意的眼睛里清晰的看到自己的身影。 此刻温恪眼里全是他。 温恪说话而吐出的温热气息被空调吹出的暖风轻轻地柔柔地送到了他耳畔,把他的耳朵刷的一下子就烧红了。 两个人距离的接近,也让他身上淡雅的茶香也被暖风送到了他的鼻尖,然后慢慢的沁入他的心脾。 因为感官受到的刺激,温恪说的话他一个字也没听清,脑袋随之也挂机。 等宋念祖回过神来发现温恪已经走了,开始懊悔他刚才的表现,怕他觉得自己太俗,无奈地叹了口气。 叹完之后看向电脑屏幕,邮箱已经出现上面了,就赶紧登陆他的邮箱账号给助理和姑姑家的孩子回邮件,又看到姑姑问他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就顺便把自己的计划发了过去。 他正打着字突然听到了阳台有乐声传过来,脑袋里好像有一段模糊记忆,是他和温恪的对话。 “你介意工作的时候听见声音吗?”这是温恪在问他。 他机械地回答,“我不介意,你随意就好。” 他打字的手停下了片刻,听着悠扬婉转动听的乐声,却听不出来是什么乐器演奏出来的,于是便放弃了,手指重新飞快的在键盘上跳动起来。 温恪出来的时候就见他闭着双眼很放松的躺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在身侧规律地跳动,看着他手跳动的频率和自己刚弹奏曲子的频率是一致的,不知道为什么想笑。 宋念祖听到了笑声就睁开了双眼,但还是错过了他刚才的的笑,他还挺好奇他笑起来是什么样子。 不过见温恪还在看自己,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也冲他笑了一下,挑着眉问他,“你是用什么弹奏的曲子?我觉得很好听。” 他转身走进了阳台,把自己的古琴抱了出来,因为没戴指甲就随手弹了几下,“弹的没多好,乐器是古琴。” 宋念祖对着温恪又笑了一下,轻摇了一下头,“怪不得我没有听过,很干净的乐声,听了让人心静。” 他低头看了下琴,“你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学一学,古琴不难学。” 宋念祖摇了摇头,又叹了一次气,“我的工作太忙,根本抽不出时间来,可惜了。有空从网上找点音频听听就好。” “网上的音频不太好找而且水平参差不齐,我把以前录下来的音频发给你好了,这样你还省事些。”他想自己要主动一点。 “多谢。”宋念祖现在对于看人不能太片面的观点更认同了。 咕噜一声,是宋念祖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声不是很大但是足以让人听清,他光忙着工作忘记自己还没有吃早饭,这下可丢人丢大发了,伸出右手把自己的脸挡住了。 温恪见他窘迫,没有笑出声来,不过有些忍不住,嘴角就幅度小小地上扬了一点,语气轻快,“是没吃过早饭吗?” 他有些不好意思,手一直遮着脸,“今天起的晚了些,而且醒来一直忙工作,就忘记吃早饭了。” “你是打算是自己做饭吃还是订外卖?” 他说这话,是想留他吃饭。 “我不太会做饭,所以打算订外卖吃。”宋念祖说完这句话,才把手放下来。 “有些外卖不干净,况且马上十二点了,订外卖的人很多,送过来要很长时间。不如就先在我这里吃,我的厨艺还不错,等到了下午我在问问朋友看哪家饭店干净卫生,然后再告诉你,这样行吗?”他的语速很快,但吐字清晰,眼睛一直看着他。 宋念祖的胃因为工作原因变得挺矫情的,怕和温恪说的一样吃到不干净的会出问题,并且他欠温恪的也不差这点了。不过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知道他的脸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厚了,还是只是对温恪这样。 温恪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了他心里在想什么,于是开口道:“不如你帮我洗菜刷碗当作饭费好了,我不喜欢干这些活。” 宋念祖欣然答应,随着温恪进了厨房帮他洗菜。 温恪一边穿着围裙,一边问他,“你喜欢吃中餐还是西餐?” “中餐,西餐偏凉我不喜欢。” “我知道了,那你有什么忌口的吗?” “不吃偏凉的和油多的,麻烦了。”他觉得自己有点矫情。 “为什么?”温恪问他。 “工作忙,不好好吃饭,胃就不好了。” “知道了。”他开始挑菜,特意拿了一块生姜。 挑完菜他把一会要做的菜递给他,让他帮忙洗了。 宋念祖看着他熟练的动作,凑到他身边,“你是怎么学会做饭的?” “去国外的留学生之间流传一句玩笑话,出国留学不是来学知识来的,而是上新东方学厨艺。” “新东方是什么?” “国内很有名的烹饪学校。” 他的解释把宋念祖逗笑了,自己也跟着笑了。 等到温恪要炒菜的时候,宋念祖本来还想留下帮忙,但温恪坚持让他出去。 因为炒菜的时候会溅油,他怕他被烫伤。 宋念祖见温恪坚持就出去了,出来之前温恪告诉他,客厅里书柜的书和书房里的书他可以挑一些自己感兴趣的看看,打发时间。 他不好意思进温恪的书房,于是就在书柜挑书,不过书柜上的书太多了,又都是好书,让他一时间花了眼不知道该挑选那一本来读,发现书架的一排有空缺,应该是温恪取了一本书造成的,又想起来客厅的茶几上有一本古书应该就是它了。 他决定就读这一本了,走到厨房门口问道:“温恪,你茶几上的书,我可以看吗?” “可以,不过要记得看完之后把书签放回原来放置的那一页。” “好。” 宋念祖其实是耐不住性子去看书的,觉得那些被世人称赞的书都枯燥无味,每次看不了两页,就把书放置一旁不再理会了。读的最多的书就是上学时的课本,还有关于金融的书也挑着自己勉强能读下去的看了些。 在这充满韵味的屋子,他突然有了读书的兴趣,心也慢慢的静了下来,书上的字也没有那么让他感到反感,读到了里面的一句还让他颇有感触。 温恪从厨房出来发现他看的挺认真,因为喊了三次他才听见,于是说道:“你要是喜欢我可以把这本书送给你,我很早之前已经读完了。” 宋念祖是真喜欢这书,眼睛带着欣喜的光看着他,“谢谢。” 温恪被他这样看着,耳垂静悄悄红了,“不过书有些年头了,你保存的时候要在意些。” “好的。”他的心思都在书上,没有发现温恪的变化。 宋念祖和温恪吃完饭回了自己屋子之后,找了一个妥善的地方放置自己从温恪那里淘来的好书,才去卫生间把自己换下来的衣服用自动洗衣机洗了。 他出来的时候看了镜子一眼,就愣住了,脑袋竖着好几根呆毛,看起来有点傻气,今天丢人可丢的是大份的。 ☆、温度 有一束温暖的阳光偷偷地从没有关好的窗帘溜进了房间,漫不经心的在房间里游走,后来琴音慢慢响起来,它就与之共舞。 宋念祖今天难得因为被闹钟吵醒而发脾气,他有起床气还不小,伸手把窗帘拉开让阳光更肆意地洒在自己身上,又重新闭上了眼睛,等到琴音停了下来,就起床把手机的闹钟关掉。 他把温恪发过来的琴音里安静柔和的设成了起床的闹铃,其他的设置成了别的铃声。 宋念祖洗完脸刷完牙刮完胡子,就出门了,按着地图软件给的提示去找今天要吃早餐的摊位,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下载这个地图的时候看见有人吐槽这个地图就是缺德地图,当时没在意,现在一想这个软件果然不靠谱。又找了个路人问路,那个人说话带着浓重的方言味道,仔细听了半天他才听懂,后来到了地方却不是温恪说的地方。 温恪打开手机查看自己有没有消息忘记回复,就发现自己发给宋念祖的地图图片发送失败,就赶紧重新发送,又给他发消息,昨天本来就把图片发给你了,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发送失败了,现在才发现,抱歉。” 宋念祖正打算给温恪发消息求助,看见他发过来的消息,给他回了别在意,就按着地图去找那个小摊去了。 温恪看完他发的消息,就关掉了 手机,开始看书,书里夹着一枚带有一条银色穗子的书签。 宋念祖昨天收到了温恪发过来的干净好吃的饭店还有一些挺有特色的小摊,温恪说这里做早餐一绝,让他尝尝这的热干面、蛋酒、烧麦和鲜鱼胡辣汤,他早上没有吃过面就放弃了热干面,胡辣汤好像听上去是辣的也放弃了,最后要了烧麦和蛋酒。 烧麦的馅很鲜吃起来也很爽口,外边的皮也很有嚼劲。蛋酒一下子让他惊艳,一点也吃不出来鸡蛋的腥味,唇齿间全是淡淡的酒香。 宋念祖看着身旁的和自己在同一个小摊吃到的人们,心里想自己也和他们一起过早了,应该算是归乡随俗了。 回来的时候正好碰见了跑完步回来正在等电梯的温恪就喊住了他。 “是去那个小摊吃早餐了吗?”温恪问他。 “你怎么知道?” “你手里袋子是那家小摊用来给客人打包用的。” “原来是这样,你吃早餐了吗?” “还没有。”温恪今天没有去那个小摊,因为昨天晚上做菜不小心做多了,吃剩下的菜温恪没打算浪费,打算明天再热一下吃,所以今天就没去。” “正好我给你买了早餐。”说完把手里的袋子递给他。 “是给我买的?”温恪有些惊讶。 “对啊,我今天起得挺早,去的时候没有见到你,就顺便给你买了,你就不用再去一趟了。” 昨天晚上的时候温恪把这周边干净好吃的饭店还有一些挺有特色的小摊给他发了过来,不经意提了一下他每天都会去这个小摊吃早餐。 “谢谢。”其实他就是随口提了一下,没想到他就在意了。 叮的一身响在他们耳畔,是电梯到了,一同进了电梯,又颇有默契的去摁他们的楼层,手指就碰到了一起,宋念祖仿佛被烫到了,把手收了回来。 电梯里的温度在上升,小小的空间里氛围是暧昧又带着一点尴尬。 等出了电梯之后,宋念祖对着温恪说:“温恪我们两个好像都忘了点事?” “忘了什么事?” “第二次见面我们两个做朋友的,你没发现我们之间还是很客气,一点都不像朋友。” 温恪听他说完,温和的笑了,“是有点,我保证以后不会有这种情况了。” 七点钟的阳光很明媚,而这阳光此刻驻留在温恪身上,现在温恪脸上挂着自己没有错过的温和笑容,就这样的温恪一下子就轻松地把自己脑海中他冷冰冰印象替换了。 宋念祖觉得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在发芽,和温恪在一起会产生不知名的感觉心里有了几分明朗。 风吹过只剩着几片叶子的树,吹过变得干枯的草,在吹过许许多多的事物后遇见了一片云,再后来它就和这片云一起重新启程。 宋家的企业最近几年是做的愈发的大,从医疗器械行业发家,近几年开始向着无人机行业发展,也投资了不少新锐产业。 不过最重要的是宋氏家族近几年有意把宋家的企业往国内转移,这期间所所需要的付出心力可谓之大。这让宋家的掌门人宋念祖分身乏术,前几年安排好的事只能一拖再拖,等到姑姑家的孩子毕业后进了企业,帮他分担肩上的重担,才能在今年的末尾给他空出来一个月的时间,让他回国去做爷爷嘱托给自己一定要做好的事情。 爷爷在米国的前几年还能和家里的亲人联系,但是自从那个年代开始就再也没有和家里的亲人取得过联系,他们发回国的信息也石沉大海,就这么断了联系。 池鱼思故渊,羁鸟怨旧林。 自从来了这里,宋念祖脑海中爷爷对他说过的话愈发清晰,爷爷说你要记得我为什么给你取这个名字。爷爷是因为祖国的全力支持,才能出国,有了今天这么大的的成就,但是爷爷因为个人原因对不起祖国,回不了祖国也为国效力,所以就拜托你念着祖国,日后为国效力。 位卑未敢忘忧国,他的爷爷从未忘记过祖国,从立业那一天起到现在宋家的产业的大部分收入捐给了国家急需要发展的产业,每一次国家受难都第一时间捐出大笔的钱,人在国外却未有一刻忘记祖国。 可是爷爷因为不能回国效力,早早地陪着奶奶去了。 爷爷是外出求学期间认识的奶奶,奶奶是爷爷一眼相中的姑娘,挖空了心思才求到的姑娘。 两个人在一起后恩爱极了,可是奶奶后来得了重病,只有在米国才有希望治好。那个时候啊,爷爷是有了回国的心思,奶奶知道后怕他因为自己的病为难,闹着和爷爷离婚,唯恐拖累了爷爷。 奶奶是爷爷深切爱着的人,祖国是爷爷深深眷恋的故乡,这让爷爷万分为难。最终是因为奶奶的病和回国受到的阻拦把爷爷困在了米国。 因为回不了国这件事慢慢的成了老人家的心病,每每念起祖国都满是惆怅,再后来这心病就慢慢地拖垮了爷爷的身体。 老一辈的人对国家的眷恋都很深啊。 上午处理了好公司的事情,下午的时候宋念祖就去了派出所看能不能找到爷爷的户籍信息。 以前是没有专门用来贮藏户籍信息的系统,靠的是纸质档案,仅有的信息怕是随着时间一同流逝了,所以此行宋念祖并没有带着多大的期待。 宋念祖向警察表明来意,然后有专门的户籍警带他去了专门储存以前户籍信息的档案室,先请他在外面等候,过了一会带着一份档案出来了,把档案交给了他。 “宋先生,我很抱歉,因为我们和以前工作人员的失误,您手里的档案大部分都丢失了,这是我们能为您找到的我们接手这一批次档案之前是另一个辖区管理,您或许能在哪里得到帮助,我们可以为您联系我们的同事表明您的需求,为您提供帮助。” “谢谢,还请帮我联系您的同事并帮我复印一下档案。” 乘车到达另一个警察局后,大门的旁边挺着一辆车,宋念祖觉得有点眼熟,心里还念着爷爷户籍的事就没有再想在哪里见过。 走了一遍之前去过的警察局的流程,又拿到了一份档案的复印件,不过还是不全。 综合这两份档案,得到了爷爷的哥哥的住址,这就是他的明天目的地了。 爷爷在他幼时给他讲了许多与他们相隔了约一万四千公里的那片土地上自己和家人的故事,印象最深的便是爷爷和大爷爷的事。 那时候国家缺乏人才,全力支持学生出国学习,爷爷和他的哥哥都是才华出众的人,出国留学回来后定能为国家做贡献,但是爷爷的父母不能接受自己的两个孩子都出国去,必须留下一个在他们的身边,所以两个人只能出去一个。 爷爷的哥哥很爱护自己的弟弟,骗爷爷自己不想出国,把机会让给了爷爷。 爷爷的哥哥是个很聪明很有才华的人,小时候就读遍了古代的著作,十岁的时候就能做诗文,看书过目不忘,后来化学慢慢传入中国,爷爷的哥哥就被化学吸引了,潜心钻研化学有不少成就,还是当时中国最优秀的化学家的得意门生。 爷爷总是感慨爷爷的哥哥没能出国的的事,尤其是没了国内的音讯,心里更加难受。 出了警察局,就看到了那辆车旁边有个人,是温恪。 他正虚虚地靠着车低着头抽烟,抽的很凶因此地上积了很厚的烟灰,车头上放着两个空的烟盒,不抽烟的手也拿着一盒烟,他把手里抽完了,又抽走了手里烟盒的最后一只烟,从大衣口袋里拿出打火机点烟,这时候没有风但他手里的烟点了好几次都没有点燃,仔细看他点烟的手和拿着打火机的手都在轻颤。 宋念祖看着他的样子心在隐隐发疼,“别抽了。” 温恪没抬头靠说话的人想什么样子,就知道他是谁了。 他没再尝试点烟,可手里的打火机却没收回去,宋念祖怕他再抽,直接把他手里的打火机和烟拿走了,放进自己口袋里。 温恪抬起头来看他,一双清明的眼睛现在充斥着红色,脸上挂着苦涩的笑,就是这苦笑让他才存在他脑海里有着温和笑容的温恪生生褪了色。 这样的温恪太让他陌生,但是却让他的心疼开始疼了起来。 温恪突然抱住了他,在他耳边轻声说:“念祖,我身子是热的,可是心却是冷的。” 温热的血从伤口流了出去,心也就凉了。 如温恪所言,他感受到了。 宋念祖回抱他,轻轻的在他后背拍了拍,“我能感觉得到啊,温恪。” 温恪抱了他一小会就放开了他,“我失态了。” 宋念祖没接他这话,从口袋里把温恪的烟和打火机拿出来,给他点燃了后就递给了他,“温恪,抽完这支烟我陪你回去。” 温恪接过烟,眼睛红的更厉害了,微微低着头断断续续的抽着那烟,烟雾缭绕在他脸庞,让宋念祖觉得面前的温恪不是真人,只是一个幻影。 烟抽完了,温恪抬起头的时候,一滴小水滴掉落在宋念祖的手心,手里的真实触感让他知道这不是幻影,这是温恪从未让他见过的一面。 温恪把自已掉落的烟灰、烟蒂和烟盒收在一个袋子里,找到附近的垃圾桶扔了,回来后就现在他身旁,问他,会开车吗?” “会,但是我现在没有国内的驾照,开不了车。” “那我们走回去好吗?我情绪不太稳定,不适合开车。” “可以,不过你的车怎么办?” “有人会帮我开回来。” 温恪把车钥匙给了别人保管,就宋念祖结伴走了,走到一半行程的时候,温恪哑着嗓子对他说了一句,“我今天来这里是给我去世的母亲注销身份证。” 宋念祖的父母在前几年的时候因为车祸去世了,所以他能看懂温恪的哀伤落寞,但是他还是看是不懂温恪眼里的挣扎。 ☆、你开安眠药干什么? 温恪这次需要平复情绪的时间比上一次在A城注销父亲身份证的时候少多了。上一次去的时候来回都是他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而这一次有了宋念祖陪他回来,让他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孤零零地行走在这世间。 宋念祖陪着他回来的时候让他感觉很舒服,这个人知道你在悲伤难过,所以陪在你的身旁。他也知道你不愿意说出悲伤难过的原因,所以他就不问,就这么安静的陪在你身边。你只要往旁边看一眼他,心就会定了下来。只要你开口,他就会安静地聆听。这个人你说喜欢上他值不值? 温恪等嗓子没那么哑了,就给萧听打了电话,“我把车停在离你家近的警察局门口旁边了,帮我开你们医院去,明天去完你们医院看完病人,我顺便开走。” “行,但是车钥匙呢?没有我怎么帮你开啊!” “我还没说完话,车钥匙我给警察局里边咱俩都认识的小周拿着,你去了给他早就行。” “你去警察局干什么?” 温恪停顿了一下,才回答,“给我妈注销身份证。” 萧听一下子说不出来话,沉默了半天才说话,“我今天晚上来找你喝酒。” “谢了,不用来,我没什么事,你别担心。” “真没事?” “真没,你明天就在医院等着我就行。” “那行吧,温恪你可别忘了你还有一群兄弟在你身边,你不是一个人知道吗?” “知道,上个月不是你们都在A城陪我。” “知道就行,我给你取车去了,你把电话挂了吧。” “明天见。” 萧听没想到温恪明天就来他的医院,他以为温恪会缓上一个月左右才会在出现在医院。毕竟上个月发生的事,别说温恪他们一群兄弟心里都难受的不行。想到这,萧听就想骂人,脑袋也疼的炸裂,温恪父母都是很优秀的医生,却被几个智障给害了。 最重要的是他可还没有还够温恪父亲的恩情,你说这让他怎么办才好。 温恪的父亲是他读博士的导师, 读博的时候自己家里出了挺大的事,就想不读了,回家里帮忙,再后来事更大了都收不了场,自己差点就没想开。 当时温恪的父亲任他怎样求都没答应自己退学的事,还帮他家里找关系自己拿出了不少钱给他,又怕自己会想不开,每天都让温恪陪着自己,有着温恪和老师的陪伴这才把难日子熬过去了,后来日子就慢慢好了,自己毕业后受老师的举荐来了现在的医院。如果没有老师他不知道自己还在不在这人间,就算苟活下来也只会在小医院待着,蹉跎岁月。 自打他父亲走了,老师就被他自己当成了亲爸,有什么好东西第一时间往老师家送,有什么好事都想着老师,老师的儿子温恪有什么事他能帮的都会帮。他明白做人得知道感恩,要不然就不是个人,成不识好歹的畜生了。 老师和师母走的那天晚上他做飞机赶回了A城,却终究没见到最后一面,知道他们去世的原因后,差点拿着刀就去找那几个智障算账,被温恪和几个兄弟拦下来,最后他们几个兄弟连带着温恪在医院天台上边哭边喝了一夜的酒。 他们喝着闷酒,心里想着那几个智障脑袋里都装的是什么。 温恪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比平常晚,昨天晚上又失眠了,很晚才睡着。因为他昨天抽烟抽的太凶了,嗓子疼说不话来,把自己时常备着的枇杷糖拿出来吃了几颗,才能说出话来。 叮咚一声,是宋念祖发微信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小摊吃早餐,但是温恪给萧听说了要去医院怕耽误时间,只好回他,不了,下次一起。 宋念祖回他,好的。 到了医院的时候,在要踏进去的时候,温恪的脚步停顿了一下,心里带着些抵触。 萧听和他碰上面后领着他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到了办公室就把病人的病历递给温恪看。 过了一会,萧听看着他的眉一直皱着,脸上有些严肃,问他:“我这几个病人是不是情况不太好?” “是有点,不过为什么有个病人发现自己得病的时候怎么不马上来治?” “唉,他是单身爸爸,有两个女儿都在上学,要是来治的话,就没人带孩子也没人挣钱给孩子上学,就把病耽误了,这病就变复杂了。” “这样的话就给他做个恢复快的那种微创手术,B城和A城那边都新从国外进了一批治疗这个病的新药,价格也不贵,我找人给他争取一批药。剩下的几个病例你在找几个治聊过他们的医生,我们一起做个会诊之后确定具体治疗方案。” “你心里有把握治好吗?” “再听听别的医生的意见,我在看看他们的病情就有把握,不过你不抱太大的希望,这几个病人病症复杂又有其他疾病不好治。对了你在帮我拿件新的白大褂,我要穿着去看那几个病人。” 萧听知道他爱干净,给他找了一件自己没穿过的白大褂递给他,他俩身高差不多,温恪穿上去挺合适的。 接下来,温恪由护士带着去看病人,萧听去通知医生一会准备会诊。 温恪仔细询问了病人的病情,心里根据自己了解到的和萧听给他的病例有了基本的治疗方案,就等着会诊以后再具体化。 不过有一个病人是治不好了,只能尽量让他少些痛苦,为他争取更多的时间。 温恪回萧听办公室的时候,遇见了自己工作医院曾经开除的一位医生。 萧听在的这家医院是一所好医院,有不少的好医生。温恪和他们一起会诊的时候,他们的意见让温恪的思路更加清晰,最后交给萧听一份十分详细具体的治疗方案。 等萧听忙完手里的事,温恪问他,“你们医院是不是有个叫王综的人?” “心外是有个叫这名的医生,前两个月来的,怎么了?” “这个人在我们医院的时候,经常收病人家属的红包,当时我们心外缺人,就他和一个老医生,所以医院发现后了,给了他警告,他保证不会再有这事了,后来才发现这人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收病人家属的钱。我爸看不下去,从A城心外医生多的医院要了一个医生过来,直接把他辞退了,又给A城其他医院写了信,A城没有一家医院入取他,没想到跑到这里来了。”最后一句带上了嘲讽的语气。 最可笑的是这个人,长得模样的正气,问他有没有收红包的时候,说没有,还义正言辞的说,我作为一个医生怎么做这种有损自己医德的事。后来医院把证据摔倒了他脸上,又厚着脸皮说,我拒绝他们很多次,他们执意要给我,推辞不了才收的。这人前后说出来的话真是可笑。有时候虚伪的人,也可以长得人模人样,说出来的话也是。 萧听一听就炸了,“什么玩意,我现在就给院长说去,这不来败坏我们医院声誉吗?前阵子医闹的事整的我们医院里外不是人,声誉都下降了。要是他在整出事,我和他没完,车钥匙在我办公室的抽屉里,就不送你了,我去找院长去!” 萧听说完就气冲冲的去了,温恪都没来得及说话。 温恪从萧听办公室里找了个袋子,把穿过的白大褂放到里面,洗干净后再给萧听送回来。 这个世界有好人也有坏人,也自然有好医生和坏医生。好医生在奉献自己的一切给自已的这个职业,维护着医生这个职业的声誉,而坏医生在从病人身上吸血,毁坏医生的声誉。 路过精神科,温恪看见一位母亲流着眼泪十分悲痛的拉自己女儿的手,带着绝望的语气问自己的女儿,“你为什么要喜欢女孩子啊,可不可不要喜欢了你爸爸会不要你的,他容不下你,因为你会给他丢脸的,这个世界也容不下你,答应妈妈好不好,不要喜欢女孩子了好吗?” 那个女孩子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她的妈妈,静静地流泪。 这世俗啊,就是这个样子吗? 温恪走到她们身边递给他们一包纸巾,就进了科室,里面的医生是他本科时候的师弟。 见到温恪师弟站起来问好,“师兄怎么来这里了?” “在这里要办点事,外面那对母女怎么回事。” 师弟叹了口气,“那个女孩子喜欢上一个女孩子,那个女孩子也喜欢她,两个人就在一起了,后来就被父母发现了。她母亲就带着她来医院,在我这把能做的检查都做了,根本没有病,就是喜欢上一个自己性别一样的人罢了。” “那个女孩有事吗?” “没事,那个女孩很坚强,就是妈妈和爸爸接受不了,尤其是爸爸。” “那就好,帮我开一点安眠药,最近压力有点大,睡的不好。” “行,不过师兄我不能给你多开。” “嗯。” 温恪走后,师弟马上给萧听打电话师兄来他这里开安眠药的事给他说了。 萧听挂了电话,又火急火燎的给温恪打电话。 “你开安眠药干什么!!!” 温恪被他声震到了,赶紧把手机拿的离耳朵远远的,“我就是睡不着拿点安眠药吃,你不用那么紧张。” “真的?你不骗我。” “真,我没那么闲。”温恪说完无情的把电话挂了。 ☆、杜康 宋念祖按照得到的地址去找,最后走到了一条小巷,一砖一瓦一树一草都带着一股子别致的韵味。 他敲开了一户门,是位和善的奶奶开的门,“孩子你有什么事吗?” “您好,我想问一下466号是那一户人家?” “你走到巷子的尽头,看到门前栽着一颗丁香树的就是你要找的地方了。” “谢谢您。” “不用谢,就是指个路,你要是找不到再来找我,我带你去找。” 宋念祖发现这座城市的人都友善,笑着回答,“好的,谢谢您。” 爷爷给他讲过以前自己和哥哥小时候的事,他印象中最深刻的就是丁香树的故事。 小时候爷爷的哥哥喜欢上了邻居家的女孩,每天爷爷的哥哥都拉着爷爷去找女孩玩,可人家不喜欢和他们两个臭小子玩,喜欢和香香的女孩子一起玩过家家。这就让爷爷的哥哥难受了,只能每天看着女孩和别的女孩子玩过家家的背影。 后来经过爷爷的哥哥仔细侦查,这女孩每天出门玩的时候头上都带着一朵又漂亮又香的花,所以爷爷的哥哥就带着爷爷到处去找又漂亮又带香味的花。 这天爷爷的哥哥从小伙伴那里打听到了,他们学校旁边有一颗丁香树开花了,特别好看特别香。下了课就拉着爷爷去摘花了,两个人摘了一大捧都把丁香树的一枝薅秃了,把摘得丁香花抱在怀里,香的他俩一直打喷嚏。正准备要回家就来了一位阿姨把他们拦下,原来这丁香树是有主的。 哥俩给人家赶紧道歉,“阿姨对不起,我们不知道这是你的丁香树。” “你们这俩熊孩子,摘我那么多丁香花干什么?都给我把花枝薅秃了,你俩给我看看丁香树现在多难看。” 爷爷的哥哥抱歉的说道,“对不起阿姨,我有个喜欢的女孩,她很喜欢花,您的丁香花太好看太香了,我们没有忍住就摘多。” 阿姨被这个臭小子逗笑了,也不生气了,“你还挺逗,不过以后可不能随便摘了,想摘花给我说一声,赶紧带着花回家吧,天快黑了。” 他们俩个一听,赶紧给这位阿姨鞠躬,然后抱着花跑回家了。” 阿姨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俩笑,冲他们喊到,“跑忙点,别摔着了。” “知道了,谢谢阿姨。”他俩边跑边大声回。 回到家后,爷爷的哥哥把怀里的丁香花送给了那个女孩。自此以后过家家的队伍多了爷爷的哥哥。爷爷怀里的丁香花送给了妈妈。 可惜的是那个女孩后来搬家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 走到了巷子的尽头,看到了那位奶奶说的丁香树,不知道是不是爷爷的哥哥种下的。宋念祖站到门前敲了敲,过了好一会才听见有开门的动静。 门开了,扑面而来的味道熏得他睁不开眼,很陌生的味道他一点都不熟悉,过了好一会才适应。 敲门的不认识开门的人,但是开门的人却还认识敲门的人。 “您好,请问您找谁?” “先冒昧的问一下,您贵姓?” “免贵姓肖。” 宋念祖不禁有些失望,“我是来找一户姓宋的人家,你是什么时候住在这里的?” “我一直住在这里,不过我的母亲姓宋。”他的母亲是姓宋,但不是面前人要找的宋。 “您母亲的父亲是不是叫宋学?” “是叫这个名字,您有什么事吗?” “我叫宋念祖,我的爷爷是宋学的弟弟。” “原来是这样,请进。”说话的男子向后退了一步,让他进来。 越往里走中药味越浓,宋念祖闻着头疼,对方见他难受解释道:“不好意思,我女儿身体不好家里一直熬着中药。” “没事,我只是第一次闻到中药味有些不适应。” 宋念祖跟着他到了客厅,看到墙上挂着许多照片,上面的人应该是这位先生和他女儿,笑的都很开心,幸福都从照片溢了出来。 那人看到宋念祖看墙上着的照片,笑着问他,:“我女儿是不是很可爱?” “是的。” “我女儿不仅可爱还很懂事,就是身体不好。”前半句的话带着父亲的骄傲和爱意,后半句带着父亲的疼惜。 “去看过吗?” “看过,心脏的问题一直治不好。” “等以后医学进步,会有希望治好的。” “但愿吧。” 宋念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和面前的人有着血缘关系,却生不出一点亲近,这让他很不自在,“请问家里的老人都还在吗?” “身体不好已经去世了。” 宋念祖叹了口气,“逝者已去,节哀吧,我爷爷出国前和家人一起照的全家福还有吗?” “有的,你等我找找。” 过了一会,他拿着一本相册回来了,“在这里面,你找找看,忘了告诉你,我叫肖东。” “没关系。”翻着这本相册,宋念祖感觉到了光阴在他手下一寸一寸流逝,在最后面他找到了那张和爷爷妥善保存的全家福一样的照片,眼神恍惚了。 宋念祖抬起头来瞧了肖东一眼,说道:“这本相册可以放在我这里一段时间吗?” 肖东指着那张全家福上的爷爷说道:“可以,不过你要让我确认你就是照片上人的孙子。” 他这次回国的时候并没有带着爷爷的全家福回来,现在也没什么东西可以证明,爷爷还留了一块玉佩,也被自己留在了米国,想了想还是表明了身份,“你可以在网络上搜索明月集团的网页,上面有我的信息。虽然不能证明我的身份,但是可以证明我不是骗子。” 宋念祖走的时候,肖东的女儿出来了,看见他问,父亲这是谁?肖东告诉女儿他是谁后,女孩笑着向他问好,甜甜的喊他叔叔。 后来给他肖东留了电话,有事可以联系他。 等他走后,肖东陪着女儿回了房间,玩游戏玩到天黑,到了该睡觉的时候,哄她喝完熬的中药,让她去睡了。 女孩躺在床上睡觉,睡的很不安慰,一只手抚在心脏的位置,呼吸很轻很轻。因为心脏病的原因,所以很瘦弱,两个手腕加起来才和同龄人一般粗细。 肖东看着女儿,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流。 女孩忽然从睡梦醒来,看到了父亲在她床边,看着父亲甜甜的笑起来,等发现父亲的眼泪,就赶紧起来,抱着父亲,小手轻轻地拍着父亲的背,唱着父亲教给她的儿歌安慰着父亲。 等女儿喝完药去睡熟后,肖东来到院子里望着天,思绪万千。 自己的爷爷也叫宋学,毕业后来到这里的一所学校教书。当时是公家分给房子住,爷爷到的时候分给自己的房子里已经有人往里面搬东西了。 肖东爷爷拦住搬东西的人问,“这明明是我的房子,你怎么往里面搬东西。” “你去公家查查,这才是我的房子。” 两人都说这是自己的房子,谁也不让谁,就一起到公家去查。这才发现,他们都叫宋学,又在同一所学校教书。公家没注意,就出了错误,房子都分完了,匀不出来第二套房子了,就让两个人商量一下谁住,没房子的那个会给补偿。 后来两个宋学看着房子挺大,够两家人住,就这么住在一起了。 一九六六年的时候,因为宋学弟弟宋文出国的原因,宋学就被定了性。一天晚上,一群人闯了进来,把宋学和他妻子带走了,这么一走就再也没回来过。他们当时还好没有孩子,要不然也会跟着遭殃。 宋念祖这个美籍华人的名字在医疗器械和无人机这两个行业名声很响亮,行事狠辣手段又多,没什么人敢和他对上。这人自小便跟着父亲出来谈生意,父亲谈不下来的生意,他却能谈下来。大学就读于米国最好的金融学院,以极其优秀的成绩毕业。无数公司听说他没打算进自家的公司后,纷纷向他抛来橄榄枝,但是人家用自己大学投资理财赚的钱开了家公司,生意做的风生水起。后来因为父亲和母亲的去世,才执掌宋家的企业。 肖东见过宋念祖,时间是在二零一八年。那个时候女儿还没有查出来有心脏病。他还在外地打拼事业,就职于一家很有潜力的无人机公司。 宋念祖当时已经进军无人机行业好几年了,在国内有意开拓他的无人机的江山,对于当时经营不善的公司大肆进行收购去完善他的产业链。自己在的公司因为合伙人携款潜逃面临破产的危机,不出意料宋念祖会收购他们的公司,但是他却一反常态,只是给他们的公司提供资金支持,然后成为占额不高的股东,也不干涉公司事务。 让他们这一群高层都很费解,后来他拜托在宋念祖公司工作的朋友探探他的口风。朋友告诉他,宋总就说了一句话,狮子总会有打盹的时候,这时候就需要老虎、豹子和狐狸来醒神。 可惜他们的公司最后还是因为经营不善破产了,没有做成宋总的老虎。 回到家后,宋念祖又翻开了相册,手指划过一张又一张的照片,上面的人有时哭着有时笑着,相册翻到最后,他发现里面的照片不只是承载了回忆,还承载了一个时代的发展。 他忽然懂了爷爷对祖国的眷恋,自己现在也有了这份眷恋。 顾念祖心情很好,想起了自己从米国带回来一瓶红酒,又想到了温恪,发微信问他,“在家吗?” “在,有事?” “嗯,想让你和我一起喝杯红酒。” “你哪里我哪里?” “你哪里好了,我这太冷清,喝起来没意思。” “好,那你是想吃西餐,还是中餐?西餐我给你做热菜。” “中餐。” 温恪问他,“西餐不是和红酒更配吗?” “中西结合不更好吗?” 温恪被他逗笑了,“知道了,做好了喊你过来。” 宋念祖一进门,温恪就问他,“你是不是心脏不太好?” 宋念祖迷惑,“没有啊。” “你身上有寸冬和党参的味道,这两味中药对心脏有好处。” “原来是这样,我今天去了亲戚家,家里小孩子有心脏病。” “我是医生,认识不少这方面的专家,可以让孩子去看看。” “我晚上的时候和他们提。”宋念祖刚想说谢谢,就想起了自己说过他们之间不要那么客气的话,就向着温恪笑了。 吃完饭后,宋念祖躺在床上,看着吊灯发呆,和温恪吃饭的时候,带过去的红酒倒是没怎么喝,他做的菜几乎全进了自己的肚子里,在他面前自己放的越来越开了。 临走的时候,他提了一句在亲戚家的时候,中药味熏的他现在还头疼,温恪从卧室里给他拿了一个绣着精美刺绣的香囊,味道是和温恪身上的一样,不过少一丝酸甜。 温恪说,这是我奶奶调的香料,里面有一味兰花,可以养神醒脑。 回到家后,给肖东发完消息,想着事情进入了梦乡。 ☆、父亲 肖东带着女儿去医院做每周都要做的检查,心里满是忐忑不安,因为女儿昨天给他说,“爸爸,我的心脏比以前还要难受,我觉得自己好像快要死去了。” 女儿跟着主治医生医生进去检查,他不敢陪着女儿进去,很害怕女儿的情况变得更糟糕,晚一些知道结果就是对他的救赎。 他就在走廊里不停的踱步,来来回回,手握紧了又松开,嘴唇被牙齿咬的青白,脑袋上暴起了青筋。兜里的手机在灼烫他的皮肤,是因为打算发给宋念祖坦白的短信在燃烧。 医院已经变成囚禁他的监狱,他成了等待死刑的犯人。 女儿的病不是治不好,是没钱的原因。他是名牌大学毕业生,在不少公司当过高管,挣了不少钱,那时候家庭幸福美满。可是后来女儿患有心脏病,为了给女儿治病把积蓄都花光了,又借了许多外债,女儿的病还是没治好。他妻子坚持不了,花了那么多钱也治不好,看不到希望,自己就丢下女儿和他偷偷跑了。 后来女儿知道妈妈不要她了,也知道爸爸已经没钱给自己治病了,还因为自己借了不少外债,那些人天天给爸爸打电话让爸爸花钱,不想让爸爸那么累,就自己偷偷计划着自杀。 不过被他发现了,那天他跪在地上抱着女儿哭着说:“你是爸爸的天使,你要是没了,爸爸还怎么活啊!” 再后来他带着女儿回了这里,遇到了女儿现在的主治医生,他说可以治好女儿的病,但是手术费却掏不出来了,尽管医院已经给他减去了一些手术费。当时已经没有人愿意借给他钱,想去贷款他根本贷不出来,想去借高利贷,但是又怕自己还不了钱,借贷人拿女儿威胁自己,要给女儿做的手术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时钟的时针走过几个轮回,女儿出来了,笑着对他招手,“爸爸我很坚强没有哭,医生叔叔和护士姐姐都夸我了。” 上一秒还在笑的女孩,下一秒就昏倒在冰凉的地板上。 他飞快跑过去,一把抱住女儿,大喊着:“医生!护士!我女儿昏倒了!救救我女儿!” 医生和护士很快赶来,把女儿放到救护床,推进了手术室,抢救灯亮了起来,这灯红的刺眼。 外面的冷风停下来的时候,一位医生带着一份手术协议书出来了,“孩子是抢救回来了,要是在不手术,孩子的身体就撑不住了,赶紧去交手术费让孩子把一直拖着的手术做了吧。” “您再等一会行吗?让我好好想想。” “我可以等,你的孩子可等不起了。” 肖东拿出手机删掉了自己要发送的短信,同时把自己的良心丢了,看着手机联系人宋念祖三个字,闭上眼打了出去,电话很快就通了。 宋念祖迅速挂了电话,跑到了温恪的门前,手敲的门咚咚响。 “出什么事了?你这样急。” “亲戚家的孩子心脏病突发,现在很危险,我要去医院,打车太慢了,你能不能送我?” 温恪拿起了放在鞋柜上的车钥匙和手机,“孩子在那家医院?” 宋念祖打开手机,把医院的定位给他看。 温恪点了点头,“我知道这家医院,走吧。” 电梯停在楼下半天也没上来,两个人就从5楼的楼梯跑下来,又跑着去车库开车,幸运的是他们没有遇到堵车和红灯。 开车之前温恪把手机解锁后递给宋念祖,“你给一个叫萧听的人打电话,他是这家医院的医生,可以让他先去帮我们看看孩子情况怎么样。” 电话过了一会才接通,“你好。” “你好,请问你是?这不是温恪的手机吗?” “我是温恪的朋友,他现在就在我旁边,不过他在开车不方便打电话。” 温恪喊了萧听一声,然后说:“他找你有事。”说完后专心开车。 “我有个亲戚的孩子心脏病突发,现在在你的医院。我们正在往医院赶,能帮我们看看孩子现在情况怎么样?” “行,孩子的名字叫什么?” “不太清楚,但是知道孩子的父亲叫肖东。” “好的,我现在就去问问,你们注意安全,温恪开快车有点野。” “麻烦了。” “不用客气,你是温恪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 等他打完电话,温恪对他说:“我开快车虽然野,但是我车技很好不会出事,一会就能到医院。” 到了医院,他们问了护士心内科在哪里,就赶紧跑过去。 萧听正在和那位医生交流,肖东正在望着救护灯。 见到温恪他们来了,萧听迎了过来,“孩子情况不太好,现在必须做手术,不然有生命危险,但是孩子的父亲拿不出钱来。” 温恪问萧听,“做了手术孩子能治好吗?” “治好的希望很大,孩子的主治医生在国内这个领域的顶尖医生,医术精湛,是我们医院的招牌,治好了很多人。” 宋念祖听完医生的话,看了肖东一眼,他今天早上收到了助理发过来的邮件,是关于肖东一家人信息,肖东骗了他,但他还是对医生说:“孩子的手术需要的费用我来交,您快安排手术吧。” 温恪打算陪宋念祖去交费,但是被萧听拦下来,“我领他去还能快点,你先留下来吧。” 宋念祖交完费后,身边的萧听问他,“我看你有点眼熟,咱俩是不是在哪见过?” “十二月一号,你是不是去过机场?” “我那天去接温恪来着。” “我们在哪里曾经有过短暂的对视。” “那个人是你啊,温恪当时还打算让我捎你一程,后来看你有车了,我们就走了。” 萧听现在对着人可好奇了,又说道:“你现在和温恪很熟吗?” 宋念祖笑着说,“还行吧,温恪挺照顾我的。” 萧听一听温恪还会照顾人更激动了,“你俩怎么熟起来的,温恪挺冷的一人,我挺好奇的。” “我住他隔壁,有时候会找他借东西和他一起吃饭,就慢慢熟起来了。温恪这个人只是看着冷,相处下来还挺暖的。” 萧听心里想,那也是温恪想和你熟,才不冷的。除了老师、兄弟和家人,他可从来没这样过。对着外人冷的不行,不愿和人说话。你要是非要招他,这人也会礼貌的理你一下,最后就会发现自己这是自找没趣,偏偏你挑不出他的错来。就是这么个人,要是瞧上你了,就会把你捧到手心里,放在心里暖着。 萧听把宋念祖送到楼梯口,对他说:“就把你送到这里。我到了要查房的时间了,就不过去了,帮我给温恪说一声。你们要是还有事再给我打电话就行。” “好的。” 肖东看见宋念祖回来了,走到他面前给他鞠了一个很深躬,“谢谢你救了我的女儿,钱我一定会还给你。” 宋念祖看着他说道:“你是一个好父亲。” 肖东在一旁苦笑。 宋念祖没有再和他说话,来到温恪身旁,“萧听让我告诉你,他要去查房,就不来了,我们有事再给他打电话。” “知道了,我刚才看了孩子的病例,也请教了一些这方面的专家。这个手术做完后,孩子就能健康快乐地长大。你不用太担心。” “那就好。”说完宋念祖结实的打了个喷嚏。 宋念祖看了看彼此的穿着,都是白衬衫和黑色西裤,不过温恪比他好一点穿了一件深蓝色的针织背心。 两个人出来的时候太着急了,没有穿着大衣出来,来的路上一直跑着,所以没觉着冷。现在停了下来,冷劲就上来了。 “我们去附近商场买件衣服,怎样?”宋念祖现在冷的不行。 “可以。” 两个人离开的时候,宋念祖看着肖东问了一句,“你还留着大爷爷的玉佩吗?” 肖东答,“什么玉佩?” 听到他的回答,宋念祖面上泛起了冷意,没在答话,和温恪走了。 温恪没领着他去取车,带他到了萧听的办公室。办公室没人,温恪把门反锁了。 温恪把他身上的针织背心脱下来,套在了他身上,两个人身高差不太多,衣服穿在他身上很合适。在闻到茶香的时候他像是中了迷香一样,随温恪任意摆布。 车开了一段时间,他才后知后觉的问,“温恪,你冷不冷?” “不冷。” 宋念祖不信,温恪穿的很单薄,就算车里开着空调,也不会很暖和,就伸出手去碰温恪,看他冷不冷。他的体温是温热的,他这人很暖。 温恪在他碰到自己之后,偏过头来看了他一眼,之后又转回去专心开车。 宋念祖和他对视之后,又是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动作有些轻浮,脸颊两侧慢慢的冒出了粉红色。他想是因为空调的暖风和温恪衣服透出的暖意,让自己热的脸红。 肖东打给他的那通电话的内容是,宋先生,我女儿心脏病突发,需要做手术,但是我没有钱。你能看在老一辈人的份上,能不能借给我点钱,让我给女儿把手术做了。 可以,但是手术费我要亲自给去交。 谢谢您,您能快点来吗?我女儿情况不太好,谢谢您。断断续续说了好几声谢谢。 宋念祖曾经目睹过一场车祸,当时他在一家餐厅和合作伙伴吃饭,咣当的一声,让他的目光转移到玻璃窗外。 一辆汽车失控撞上了一对父子,在霎那间父亲用身体护住了自己的孩子,当时那位父亲看自己孩子的眼神是和肖东看他女儿的眼神是一样的,所以他说肖东是一个好父亲。 ☆、浮屠 进了商场两个人夺得了不少目光,都是好相貌,好身段,好气质,让人不知道该看那个多一眼才好。 两人都挺利索的,看一家质量设计还可以的牌子,就进去了。 服务员小姐看了看他们,觉得温恪挺冷的,不太好接近,就对着宋念祖说:“先生您好,请问您和旁边的先生需要什么衣服?” 宋念祖看了温恪一眼,然后说:“我帮你选了? 温恪点点头,答应了。 宋念祖说,“羽绒服,款式简单的就行。” 服务员小姐走到一排衣服前,“这里都是,您可以看看,有喜欢的可以让我帮您拿下来试一试。” 宋念祖指着一件黑色的长款羽绒服,“我要这一款,帮我拿两件。” 服务员小姐小姐按照两个人的身材,给他们拿了衣服。 两人接过来衣服,去试衣间试穿,尺码挺合适,就没有再脱下来,直接结账走人。 从三楼下来的时候,温恪对宋念祖说道:“要不要给孩子买点东西?” “我怎么忘了这回事,要买的。” 温恪帮着挑了一些做完手术的适合病人吃的补品,宋念祖问了销售员小女孩喜欢吃什么,买了一堆吃的。 出来的时候,两个人的手都满了,都是给孩子带的东西。 等到红灯的时候,宋念祖问温恪,“这座城市哪里有定制衣服的店?我来这里带的厚衣服不多。” “我认识一位老师傅,做了很多年的西装,手艺很好,要不要带你去看看。” “好。” 他们回来的时候因为赶上晚高峰,堵在道上很长时间。回到医院的时候,孩子已经做好手术了,肖东握着女儿的手睡着了,但是没有睡熟,听到他们开门的动静就醒了。 温恪和宋念祖把东西放好,就出来了,肖东也跟着他们出来了。 肖东扑通一声跪在了宋念祖面前,“宋先生,对不起,您救了我女儿,但我还是骗了您。我和您没有血缘关系,我的母亲是姓宋,但不是您要找的那个宋。” 温恪见他们有事要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去萧听办公室等你。” 宋念祖点头答应,温恪走后,他看肖东冷漠开口:“起来!你跪着像个男人吗?” 肖东仍旧跪在地上不起来。 宋念祖的语气有几分气急, “你再不起来,就一直跪在这里,等你女儿醒来让她好看看你这个蠢样子,你让她怎么想你。” 肖东被他骂醒了,恍然大悟,站了起来,“宋先生,我对您撒谎了,我把自己的良心丢了。” “在来之前,我早就知道你骗我了。” “那为什么,您还赶过来救我女儿?” 宋念祖也在想为什么,他想起了慈祥的奶奶,老人家信佛,在自己耳边念叨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话不知道怎么的就一直记在心里了。 “救便是救了,那里有那么多为什么。” “谢谢您,关于宋家的事我要向您解释清楚。” “不用,我已经查到了。我只问你一些问题,你回答就好。” 肖东后背凉了,他想起了宋念祖的手段,开口带着浓重的敬意,“您请问。” “相册里的照片都是我们家人的吗?” “是的。” “你见没见过我和你提到过的玉佩?” “没有。” 宋念祖的最后一问带了颤意,“我爷爷他们去世的消息是真是假?” “我不敢向您保证百分百是真的。但是一九六六年的时候,他们被人带走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他想活人怎么会不知道回家呢? 宋念祖的太阳穴像是被针扎过一样,刺的他生疼,眉紧紧皱了起来,走到窗户前,任由冷风吹着他。过了一会才走回来,看着肖东说:“我看过你的资料,你曾经任职过的无人机公司我曾经做过股东,也就是说你应该认识我,知道我的行事风格,所以你觉得我会把你怎样?” 肖东抬头看着宋念祖那双带着寒意的眼睛,身子打了个寒颤。宋总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玩弄他,“监狱应该是我的归宿。” “做错事的人本就应该承担责任,要不然国家制定法律干什么。监狱本来就是你的归宿,但是我不能让一个女儿失去她深爱的父亲。你女儿的手术费我已经负责了,她以后治疗费用我也会负责,但是你要替我打工。我在c城的一家公司还缺一个经理,你来当。我知道你的能力,如果明年你没有达到我的预期,你该去那里就去那里待着。” 肖东满是错愕,从宋念祖说出狮子老虎之话的时候,自己就不应该把他看小了。这个人格局很大,他看重的是整体,根本不在乎细枝末节的琐碎事情。你在乎关心的事,他根本瞧不起眼。最重要的是他还有着一颗善心。 “我向您保证一定会的。” “照顾好你女儿,有什么事可以打我电话。” 宋念祖到萧听办公室的时候,温恪和萧听正在谈事情,两个人都很认真,没有听见他的动静。他没有出声打扰他们,就坐在楼道的座位上玩手机。 玩了一会,温恪给他发微信应该是和萧听聊完了,谈好事情了吗?好了的话,就来找我。 宋念祖回他,好了,我来的时候你们在谈事情就没打扰,在外边玩手机,这就进去找你。 萧听一看宋念祖身上和温恪身上一样的衣服,这不是情侣装嘛,脸上挂起了贼咪咪的笑,“温恪,正式介绍一下?” “你陪他去交费的时候,没和人家聊天?”温恪知道萧听的脑袋里肯定没想什么好事。 “那能一样吗?就是随便聊聊。” 温恪无奈,“宋念祖,我朋友以及邻居。萧听我师兄,也是我兄弟。” “这才对嘛。”萧听说完又对着宋念祖说:“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很高兴,你很有趣。” 温恪不想和萧听扯皮了,“我和他还有事,就先走了。过几天我来做帮你做手术,不过是你主刀。” 萧听看天已经黑了,也没挽留,“走吧,路上注意安全。” 取车的时候温恪问道:“晚上有时间吗?” “有时间,怎么了?” “我问过那个师傅了,他今天晚上有时间,你要不要去他那里做衣服?今天先量好尺寸。” “我去。” “我们先吃晚饭后就去,行吗?” “好,地方你挑就好,我也不知道哪里好吃。” 温恪开的车比来医院的的时候开的很稳,宋念祖怎么也想不通温恪这样的人开快车能那么野。 他们俩点餐的时候,温恪最后还要了一份果盘,宋念祖问他为什么? 温恪答,点的菜不知道会不会油腻,要是的话,你可以吃点水果解腻。 他想温恪也太会照顾人了。 车开到一条小巷的时候,温恪对宋念祖说:“车开不进去巷子里,我们要走进去。” 两个人就乘着月色行走,这皎白的月色温情的撒了他们一身,给他们穿上了华衣,像极了一对璧人。 给他们开门的不是温恪要找的那位老师傅,是一位很儒雅的老先生。 温恪带着疑惑问道:“请问柳师傅在吗?” “他在,是他让我来给你们开门,进来吧。” “好的,谢谢您。” 老师傅已经在屋子里等着他们了,听见院子里的动静,问道:“温恪来了?” “来了,不过这次不是我要做衣服,是我朋友。” “都行,小伙子你过来我给你量尺寸。”说完又对着那位老先生说:“慎言,帮我把皮尺递过来。” 老师傅拿着皮吃量完尺寸后,对着宋念祖笑道,“小伙子身段好,做出来的衣服穿你身上肯定好看。” 宋念祖对着老师傅的笑了笑。 “小伙子,你放心老头子的手艺好的很。” “我很放心,您是温恪推荐给我的,他给我说过您的手艺。” “他和他父亲一直从我这做衣服,做了三十多年了。对了,恪小子,你和你父亲在做几套衣服吧。我年纪大了,做不长了。” “我再做三套,我父亲就不用了。” 老师傅听温恪父亲不做衣服了,不高兴了,“他这是看不起我这个老头子做的衣服了?” 温恪连忙道:“没有,父亲不在了,以后都做不了衣服了。” “你,你,你!你父亲去世了?” 问话的人眼里的情绪是不愿相信,答话的人眼里是悲痛。 “去世了。” 老师傅话都带了几分哽咽,“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好端端的就没了。” “因为医闹,父亲没来得及抢救就去世了。” 宋念祖听着温恪带着痛意的话,心里一阵一阵的疼。 老师傅手啪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这是做孽啊!这老天爷怎么不长眼啊!偏偏要把好人收走。” 老先生抚着动了大怒的老师傅的背,说道:“不要再说了,孩子心里已经够难受的了。” “不说了,不说了,恪小子,以后有人欺负你的话,就来找我们这两个老头子,我们给你撑腰。” “知道了,谢谢爷爷。”温恪拉着老先生的手,又说道:“我父亲走的没有什么遗憾,你不用动怒。” 老师傅握住他的手,“恪小子,记住我说的话,爷爷疼你。” “记住了,爷爷,我们该走了,天已经很晚了,您和这位老先生也该休息了。” “没那么晚,你们留下吃盏香茶再走。”和他们说完话,对着老先生说:“快给他俩沏茶去。” 老师傅和老先生说话的语气带着几分小孩的任性,老先生也很宠他,马上就去沏茶了。 温恪前几次和父亲来的时候,没有遇见过这位先生,也知道老先生没有娶过妻子,带着好奇问老师傅,“爷爷,这位是谁?我从未在您这见过。” 老师傅笑着说道:“他呀,是我先生。他是个大忙人,一直忙他的工作,退休了才有空陪着我,你要是见到他就怪了。” 温恪和宋念祖顿了一下,不是厌恶,他们只是有些惊讶老师傅如此坦然。 “不说他了,他这人我一说就生气,小伙子,你是哪里人啊?”老师傅慈祥的看着宋念祖。 宋念祖笑着回道:“一直在米国生活,不过以后会在国内定居。” 老先生沏茶的功夫,老师傅已经把宋念祖的家底问了个遍,问完后又笑眯眯的看了温恪一眼,温恪懂了老师傅的意思。 吃完香茶,老师傅就有些犯困了,让老先生送他们出去。 老先生送他们到巷子口,拿出一张名片,“我听他说过你和你父亲很多次,能听出来他很喜欢你们,所以请相信他说的话是真的,他是真心爱护你。我也能看出来,你是个很好的孩子。我们没什么亲人了,就把你父亲和你看做了亲人。你是晚辈,我们理当护着你,出了事一定要来找我们。要是让我们知道你出了事,没找我们,我们会伤心的。 温恪的手摩挲着名片,眼中有水光闪烁,“爷爷,我知道的,你们要是有事也要和我说。” 老先生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就送你们到这里了,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 “爷爷,再见。”两人一起回到。 温恪和宋念祖看着老先生回到了家,就开车走了。 赵慎言这个名字,温恪是知道的,国之重臣,是他从小就很尊敬的人。 因为老先生工作的保密性,温恪只听说过他的事迹,却从未见过他的影像,可这又怎么妨碍别人尊敬他。 ☆、琥珀 温恪敲了半天门,也没有听见宋念祖过来开门的动静,给他打电话也没有接,心里有些着急。 他们昨天晚上约好了,今天早上一起去小摊吃早餐。 宋念祖昨天晚上洗完澡没有吹干头发就从浴室出来了,湿着头发在客厅拿着笔记本处理公司的事情,后来觉得有点困,就闭上眼打算休息一会,但是没成想就睡着了,听见敲门声和手机铃声,想醒过来,但是眼皮很沉,怎么也睁不开,头也疼的厉害,身子也乏。 敲门声响起了四次,铃声响起了三轮,他才缓过来,睁开了眼。这才发现自己昨天不小心睡在了沙发上,自己从头到尾难受的厉害。他怕温恪着急,赶紧从沙发上下来,踉跄的去给他开门,把门打开后,无力的靠在墙上。 温恪看他马上就要摔倒,连忙上前一步扶住他,看他的嘴唇发白脸色通红,抬起手摸他的额头,温度烫的惊人。 “你知不知道自己发烧了?” 宋念祖已经烧的迷糊了,哑着嗓子说道:“没有吧,我一直很健康,没怎么发过烧,现在就是有点难受而已。” 温恪没听他的,把他扶到卧室里,给他盖好被子,又回去把自己的医药箱拿过来,拿出体温计给他量体温。到了时间拿出来一看已经烧到四十度了,要是再烧下去就到出事的时候了。 宋念祖量体温的时候已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温恪喊他,“宋念祖醒醒,你发高烧了,要去医院输液。” 宋念祖打开他摇自己的手,嘴里嘟哝着:“别吵我睡觉。” 宋念祖和温恪杠起来了,怎么喊他摇他也不醒。这么大的个人,他不配合,温恪拿他也没办法,只能放弃带他去医院的打算,从医药箱里把退热贴拿出来,贴他头上。 宋念祖脑门上清明了,舒服的哼唧了一声,温恪无奈的笑了。 宋念祖自己过的有点糙,屋子里连点热水都没有,又回自己哪里装了热水把退烧药泡开,半撒半漏的给他喂进去了,衣服都弄湿了,又打开了他的衣柜给他找了件卫衣换上,后来又给他烧了一壶水。 温恪要出门,去医院给他买药,于是摇晃着他,“宋念祖,你把家门钥匙放哪里了?” 宋念祖被他摇醒了,但整个人还是迷糊,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口齿有些不清的说:“应该在鞋柜上面。” 温恪把他卧室里的窗户关好,把空调的温度调好,再给他把被子盖好,这才拿着他的家门钥匙出门。 去医院的路上,在等绿灯的时候,温恪已经给萧听发了微信,让他帮忙准备好退烧要用的药,自己一会到了直接去找他拿药。 到了医院,萧听问他,“你发烧了?” “不是我,宋念祖发了高烧。” “发高烧怎么不来医院?出了事怎么办。” “他烧的迷糊,我自己一个人整不了他来医院。来之前已经给他吃过退烧药了,回去后我在给他输几次液就能好。” “那行,你赶紧回去吧,你开车也别太着急。你不是来的时候已经给他吃过退烧药了,那就没太大的事了。” “嗯,那我先走了。” 温恪人高腿长,走的又快,一会就没影了。 等到温恪回来的时候,他脸没有那么红了,嘴唇有了点血色,重新给他换了新的退热贴,又量了一次体温,烧的不是很厉害了。 温恪把宋念祖用来挂衣服的架子搬过来,把吊瓶挂上去,再拿着酒精棉给他手消毒之后把输液的针头插进去,又用医用胶带粘好针头,避免跑针。 温恪怕他睡觉的时候翻身造成跑针,也怕自己来不及给他换吊瓶,就回自己哪里拿,了本书坐在他床边看。他睡觉有点不老实,手老是乱动,好几次都差点跑针。后来他一动,温恪就要把书放下来,摁住他乱动的手,直到他消停了,才松开他的手重新把书拿起来看。 挂完最后一个吊瓶,温恪想着自己和他都还没吃饭,就回了自己屋子里做饭,给他煮的是白粥。后来又怕他吃着没味道,加了一点皮蛋和瘦肉,做成了皮蛋瘦肉粥。自己吃的就比宋念祖吃的好了,吃的菜里有被他夸过的红烧肉。 温恪吃完后,就用保温桶把粥装好,去了宋念祖哪里。宋念祖下午在挂几瓶液就可以了,剩下的几天好好吃药就行。 温恪还是上午的流程,看着书也看着他。 宋念祖睡着后,刚开始隐隐约约觉得有人喊自己,自己没力气应,就迷迷糊糊睡了,脑门被贴上了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但是很清凉让他很舒服,嘴里被喂进发甜的水,不过自己好像撒出来好多,因为他感觉到自己的衣服湿了,后来有人给他换了干衣服。过了一会后好像有人问他,门钥匙在哪里。他闻着是自己熟悉的茶香,就说了在哪里。再然后自己就睡的沉了,什么事也不知道了。 温恪看了时间,见他已经睡很久了,再睡下去,晚上要睡不着了,尝试把他叫醒,“宋念祖,醒醒。” 宋念祖再有意识的时候,听见温恪叫他,睁开了还带着睡意的眼睛,哑着嗓子说:“温恪,你怎么在这?” 温恪靠在墙上,一手拿着书,一手撑着自己的头,看着他说:“你自己好好想想。” 宋念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品了品自己嘴里的味道,又瞧见了自己手上的针眼,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向着温恪笑了一下。 温恪问他, “想起来了?” “嗯,我睡觉毛病挺多,有没有烦到你?” “还行,不算太烦,饿不饿?。” 宋念祖听他一说,也觉着肚子空空的,说道:“饿了。” “我做了白粥,要不要吃?” 宋念祖的眉眼跟水墨画似的,染上了几分愁,“只有白粥吗? “嗯,你还在生病,不能吃油腻的食物。” “好吧。”宋念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眉眼染上的愁又浓重了几分,“你是不是吃红烧肉了?” “你鼻子还真灵。好了,不要愁了,白粥里我加了皮蛋和瘦肉,不会很难吃的。” 宋念祖眉眼间的愁就那么化开了,好不生动的一副水墨画。 “有力气下床吗?” 宋念祖试了试,全身没劲,向着温恪摇了摇头。 “那就在床上吃,我去给你拿粥。” 其实宋念祖这病生的也不算毫无征兆,是折腾他自己折腾的太狠了。来这里之前是不要命的忙工作,到了这里要做的事也一直让他绷着一根筋,前几天经历的事也时不时刺他的大脑,生场病歇一歇也好。 温恪回来的时候,不仅端了一碗白粥,还拿了一堆药。 “这些药我给你分好了,一天三次,饭后吃。” “温医生,不吃药可不可以?”宋念祖的话带上了几分撒娇的意味。 “不可以,吃粥可以。”温恪把粥递给他后,把药放在了他床头柜上,然后又坐下来,重新看他的书,银色的穗子随着翻页的动作摇啊摇,能把人的心摇出波澜。 宋念祖吃完粥后,身子暖的不行,就对着温恪说:“我有点热,把空调调低点吧!” 温恪把体温计递给他,“量□□温,你的烧要是退了,可以调低一点。” 时间到了,宋念祖把体温计递给他。温恪看了看,说道:“还是有点烧,空调不能调低。你把汗捂出来后,烧就退了,然后你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 “突然觉得生病有点麻烦,我想喝水了,温医生。” 温恪起身去给他倒水,这水还是他上午烧开的。 “你这次发烧有一部分是上火的原因,以后家里要常备点热水喝,多喝热水不容易生病。” “知道了,温医生。” 屋外的阳光忽然不那么明媚了,连带着屋里暗淡了些。随着阳光的变化,屋里的气氛却开始升温。 温恪看着宋念祖的眼睛说:“有没有人说过你的眼睛很漂亮,像是琥珀。” “有人说过漂亮,但是没有人想你这样形容过。那有没有人说过你的眼睛很漂亮?” “没有,我的眼睛太过凌厉,攻击性太强,大多数人都不喜欢。” “那我来告诉你,你的眼睛很漂亮。 之所以攻击性太强,是因为你太不喜欢笑了,让人觉得很冷。” 温恪和宋念祖手里一样,端着一杯热水,缭绕的水雾柔润了他脸上的棱角,眉眼间又挂着笑,整个人很是温和。 温恪看着他问道:“是么?” “是,以后就这样多笑笑。” 温恪摇了摇头,说道:“还是算了,我怕祸害别人。” 宋念祖想也是,温恪相貌极好,再这么一笑,忒招人。 “会打篮球吗?”温恪问他。 “工作忙,不常打,技术不太行。” “哪有空一起打球?我技术也不行。” “行,时间你定。” 温恪后来陪了他一会,就走了,把还有粥的保温桶给他留下了,让他晚上热热再吃。 他吃药的时候发现,温恪还给他留下了一个小盒子,打开后里面放着一张便签,上面是温恪怕他看不懂行书,就用正楷写的字。枇杷糖,清咽润喉,味甜,吃完药觉得苦可以吃一颗,但不要多吃。 宋念祖睡觉的时候,看到温恪遗留下来的书,给他发微信说了。 温恪回他,送你了,病人要早点休息。 他只好回,温医生,晚安。 宋念祖看到温医生回复的晚安后,就早早睡了,没有完成事情明天再操心好了。 ☆、宋学 上 从C城飞往B城的飞机上,有一位年迈的老人,他身边围绕着他的子女们,还有一些小辈。 “爷爷,为什么非要执意要回这里?您的身体可禁不住这么折腾啊!”说话的是老人的孙子宋合。 “我要找我的弟弟,我总是觉得弟弟在这里等我。”这是老人的执念,要找到弟弟。 前些日子老人家的身体突然变得不好,去看了好几家医院,医生给的答复都是一样的,老爷子岁数大了,身体器官已经老化,该走了。让他们好好珍惜现在和老人在一起的时光。 可是做子女哪里愿意接受这个说法,把老爷子送到了最好的医院用最好的药照料着。 后来老爷子也感觉到身体每况愈下,就给自己时间不多了,就和儿女们说,要回这里来。他们没同意,去一趟b城老爷子的身体健康会更糟糕。老爷子就和他们闹,说什么也要回这来,他们拗不过也知道老人的心事就陪着来了。 一行人下了飞机,前来接机的人立马迎了过来,把老爷子送进车里,等所有人都坐好后,几辆车开向了已经预约好的医院。 肖东的女儿知道有人救了她,这几天一直求着他,让她见见救他命的恩人,想当面说一声感谢。他想了想也觉得这样做很好,宋念祖这个人什么都不缺,自己送什么东西都没用,还不如一句真心实意的谢谢来的实在。问过宋念祖时候有时间后,就给了女儿答复。女儿很开心,还兴高采烈画了一幅画,说是要送给恩人。他看了一眼那画,画的真不怎么样,后来一想这也算份心意,也挺好的。 宋念祖到医院去看肖东女儿的时候,遇到了一行人,其中有位老人坐在轮椅上已经睡着了,自己莫名觉得有几分熟悉。其余的人中有几位看着自己,好像他们认识自己一般,可是他们从未见过。 一行人里面有个小辈催促着一个看着他的人,那人正推着轮椅,“爸爸快走啊!爷爷都累的睡着了。”他们这才离开。 宋念祖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沉默了片刻,他心里莫名涌起一股不知名的情绪,往前随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走了几步,直到看不见他们的背影,心里才好受些,起身去了肖东女儿在的病房。 肖东女儿见他来了,让父亲扶她下床,向着他鞠了一个很深的躬,郑重地说:“谢谢叔叔救我,以后我和爸爸一定会好好报答你。” 宋念祖一下子被她这个阵仗吓到了,连忙把她扶起来,“不用谢,你这么可爱的小孩,谁都会救你的。” 女孩撅着嘴说:“才怪呢,有好多人都不理我爸爸,只有你帮我爸爸和我。” 宋念祖揉了揉女孩毛茸茸的头发,说道:“是吗?我怎么和你知道的不一样。” “是的,叔叔我们不说那些讨厌鬼了。我给你画了一幅画作为谢礼,你看看。” “谢谢你!我姓宋,你可以叫我宋叔叔。” 女孩高高兴兴地把画递给宋念祖看,“宋叔叔我画的是不是很好看?” 肖东听着女儿说的话,头开始疼了起来,是谁给的他女儿这么大的自信。 宋念祖看着这画,能看出来画了两个人,一个高一点的应该是他,另一个矮一点的应该是她,没有正面回她的问题,问她:“能告诉叔叔,你画的画是什么意思吗?” 女孩指着矮个子的小人说,这是我。她又指着高个子的说,这是叔叔你。我让画里的我捧着一束花送给你,因为我现在没有钱给叔叔买花,所以就让画里的我送给叔叔花。不过等我长大赚到钱,一定会送给叔叔好多花。 女孩忘了上一个问他的问题,问道::“叔叔,你喜不喜欢我送的谢礼?” 肖东在一旁无奈扶额。 宋念祖笑着说:“叔叔很喜欢你的谢礼,一定会好好保存的。” 女孩甜甜的笑了,说道:“叔叔最棒了!我除了爸爸最喜欢叔叔了。” 后来他和女孩玩了一会,见她有些累了,就和他们告别了,回到家后把女孩给他的画和温恪给的书放在一起,妥善保存。 等到把爷爷安置好后,宋合问他母亲,“为什么刚才你、姑姑和叔叔都看刚才那个人?” “你不觉得他的五官和我们有些相似吗?” 宋合回忆了一下那人的相貌是有些相似,“还真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吗?” “你忘了爷爷还有一个失去音讯,这次又要执意回这里要找的的弟弟。这个人有可能是爷爷弟弟的后人。” “没忘啊!爷爷的弟弟不是一直在海外吗?他的后人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在这里。” “不管怎样,还是要查一查,万一就是呢。也能让你爷爷走得没有遗憾。” 宋仲说完就去找她的姐姐和弟弟去了。 宋家大姐和宋家小弟,也在讨论刚才遇见的人。 “大姐,小弟,刚才的那个人你们都看见了吧?” 宋伯说道:“看见了,我看着他觉得很眼熟。” 宋叔想起来父亲经常看的照片,对着哥哥姐姐说道:“你们还记得父亲的全家福吗?” 他们都想起来了,赶紧从老爷子带过来的行李里面找那张相片。 相片被老爷子用棉布一层一层的包着,保存的很精细。他们打开后看到父亲旁边的人,不禁呆住了,他们刚才遇见的人和照片上的人有七分相似。 宋仲说道:“我们要不要和父亲说?” 大姐宋伯想了想,说道:“先不要说,等我们确认真的是父亲弟弟的后人再说,免得让父亲空欢喜一场。” 小弟宋叔说道:“当时就应该拦住他,现在这人只怕是不好找到了。” 大姐宋伯说道:“凭借咱们三个的本事还不至于找不到人。现在就各自联系人去找吧!争取早点找到,父亲时间不多了,我们不能让他带着遗憾走。” “大姐,我们这就去。”两个弟弟应声。 宋仲又问了一句,“大姐,那父亲谁来照顾?” 大姐白了他一眼,“咱们家的小辈还不至于那么没出息,能把他们爷爷照顾好。” 一九六六宋老先生和妻子从关押他们地方逃出来后就去了别的地方,过了风头后偷偷回来过几次这里,但是每次回来的时候,都没有收到弟弟的来信。老先生觉得弟弟在海外的生活被迷花了眼忘记了家人,一气之下再也没回过这里。可是到了自己时日不多的时候,心里愈发想念弟弟,他想不管弟弟怎样,也要回这里等着弟弟回来才闭眼。 一个神色匆忙的人站在路边,焦急的拦车,刘师傅看见了,就把车开过来了。那人上了车,着急地说道:“师傅去附近医院,开快点我着急。” 刘师傅说道:“好嘞,您坐稳,您这是家里出事了?这么着急忙慌。” “没有,我的老师突然来了这里,我没有来得及去机场接他,觉得失礼想赶紧去见见他。他身体不太好,要在医院疗养。” “那你的老师怎么突然来咱们这里了?” “我的老师想闭眼之前看自己的弟弟,其实老师的弟弟很多年前就出国了,早就没了音讯。老师不知道为什么坚信自己的弟弟回来了,所以就回这里来了。” “能问下你的老师叫什么吗?” “宋学。” “我好像在哪听过他的名字。” “应该是电视上,我的老师做出的贡献被新闻报道过。” “想起来了,你的老师很伟大啊!” 到了医院,刘师傅没有收钱,那个人坚持给他钱,把钱扔自己车里,就跑了,他想追人家已经没影了,自己没那么大本事,就想不收他钱,也算自己做出那么一点贡献了。 晚上回家的时候,刘师傅突然想起来自己前些日子在机场接过的一个混血儿也姓宋,这次回国到这里来找自己的亲人。今天接的人的老师也姓宋,也是来这里找自己的亲人。说不定这两人还真是亲戚,没成想自己还真有可能帮上忙了,连忙给人打电话。 “小宋,我今天接了个人,他的老师最近来这里找他的弟弟,而且这位老师叫宋学,是和你的姓一样。我觉得很有可能是你要找的人?” “我爷爷的哥哥和他名字一样,有可能是,您有没有留那个人的联系方式吗?” “不好意思,小宋我忘记留了,不过他的老师是在xx医院。” 宋念祖连忙道:“没事,没事,您已经帮我很多了,谢谢您。” “不用谢,能帮到你就好。” 挂完电话,宋念祖想起了今天他在司机师傅说的那家医院遇见的那一行人,是他们吗? 宋念祖想了半天,又怕是一个假宋学,拨通了助理的电话,“你让国内的人查一查这里xx医院一位叫宋学的人。” 助理问他,“宋总,是不是老总裁的那位在国内的哥哥?” “有可能是,你现在就吩咐人去查,我明天一早必须看到结果。对了,问问我姑姑把玉佩和全家福邮过来了吗?” “好的。” 宋家大姐三人手里也拿到了一些宋念祖的信息,很深层次的信息他们没有查到,但是查到了宋念祖执掌明月集团的履历。这一份履历精彩的很,宋家大姐笑着赞了一声,“天之骄子,不愧是宋家的后人。” 宋仲和宋叔两个人看完之后,双双称赞。三位长辈在心里已经认定了就是他。 小辈们听长辈们头一次这么夸奖别人,都坐不住了。宋家的这群小辈们也都很优秀,一个个的傲气的不得了,争着抢着要看,这人能有多优秀,看完之后都沉默了,和这个人比他们还是有些不足,不过这令他们更想再见见这个人,好让他们这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于是催着长辈们快点去找他。 ☆、宋学 下 窗外是呼啸的风声,吹的人心乱了。 第二天一早宋念祖收到了助理发过来的邮件,他要查的人背景很深,所以信息不多,但也足够让他确认对方的身份,姑姑邮过来的玉佩,今天上午应该就能到他手里。 他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温恪送给他的书也读不下去,必须要处理的工作自己也做不下去,手指乱敲着键盘。 宋仲托人要了医院的监控视频,看到宋念祖去的病房,就和大姐他们一起去了。 肖东和女儿都在病房,正玩着游戏,三人来的时候,惊动了他们。 “请问几位有什么事吗?” 宋家大姐说道:“您是否认识一位叫宋念祖的人?” 肖东眼里满是警惕,宋念祖家大业大,做事又颇为狠厉,难免被人惦记,“只是认识,不怎么熟悉。” 宋家大姐笑了笑,“您不用这么防备我们,我们并没有任何歹意。宋念祖是我们家离散多年的一个晚辈,今天瞧见他才认出来,知道他来见过你们,就想来找您要个联系方式。” “您轻描淡写两句话,我信不了。” “那您瞧瞧我们和他长得是不是有几分相似。” 肖东仔细瞧了瞧他们三人的相貌,他们三人的五官和宋念祖有几分相似,他们的眼睛几乎是一模一样,“您先等一下,我出去一趟,回来给你们答复。” “芽芽乖,爸爸出去一会就回来。” “好的,爸爸你快去快回,芽芽会想你的。” 芽芽看着这三个陌生人,问道:“你们找我的宋叔叔干什么?” 还是宋家大姐开口说话,两个弟弟生的都是臭小子,除了自己老婆和母亲没接触过女孩子。 “你是叫芽芽吗?真好听的名字。你没有听到我们刚才说的话吗?你的宋叔叔是我们的亲人。” “哦,是这样啊!我偷偷告诉你,我的宋叔叔除了爸爸是天下第一好!!!” “你为什么这样说啊?” “因为芽芽生了很重的病,爸爸没钱给我治病,然后芽芽就快死了。但是宋叔叔突然出现了,掏钱给我治病,还给了我爸爸一份很好的工作。宋叔叔是不是超级好?而且宋叔叔超级帅!!!” 芽芽说完就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 “是的。” 宋家姐弟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这个孩子他们很喜欢。 肖东不知道,他女儿在他走后,把他最帅的宋叔叔给买了。 医院楼梯角落,肖东给宋念祖打电话。 宋念祖看到肖东的电话以为芽芽出事了,连忙问道:“是芽芽出事了吗?” “没有,没有,宋先生,有几位说是您亲戚的人,和您长得有几分相似,眼睛和您一模一样。他们找我要您的联系方式,我想了想还是问过您的意思,再说?” 宋念祖沉默了一会才说道:“可以给。” “好的。” 挂电话之前,宋念祖问道:“芽芽恢复的怎么样了?” “恢复的很好,您不用挂心。” “孩子可爱,招人惦记。” “芽芽也老把您挂在嘴边,说她最喜欢宋叔叔了。” “是这样啊,我有空再去看她,就这样吧,我还有事要忙,你把电话挂了吧。” 肖东回去后,把联系方式给了他们。 宋家大姐笑着对他说:“你女儿很可爱。” 肖东有点懵,怎么突然夸他女儿,看向他家芽芽。芽芽也是一脸懵逼,爸爸为什么这样看她,她很乖啊,还夸了宋叔叔。 联系方式要到后,宋伯和宋叔这哥俩直勾勾的盯着他们家大姐,眼里就一个意思,想打电话给宋念祖。 宋家大姐看着他俩,问道:“我是谁?” 俩人齐声道:“是大姐。” “那电话谁打?” “自然是您打。” 宋家大姐欺负完弟弟和妹妹,高高兴兴地给宋念祖打电话。 电话通了,哥俩又示意大姐开免提。 “您好,我是宋念祖,请问您是?” 宋家大姐温和开口道:“你好,我是宋伯。” 宋念祖知道她,宋家的大姐,按照辈分来是他的姑姑,很厉害的一个人。 宋家大姐想了想,还是先表明来意,“你的爷爷是不是叫宋习?” “是。” “我的父亲叫宋学,我们很有可能是亲人,下午可否见一面?” 宋念祖声音带上了几分颤意,“可以。” “那就下午三点我们就在xx医院附近的咖啡馆见。” “好的。” 宋念祖在他的衣柜前站了好久,不知道选哪件衣服好,自己有点像女孩子要去见心上人,要把自己的衣柜掏空,选出自己最喜欢的那件。 他选来选去,挑了老师傅给他做的黑色西装,老师傅手艺真的很好,西服衬的他更加出众了,对着镜子打好领带,打的是他只有谈很重要的生意才打得温莎结。 出门的时候,他小心的把两张全家福和玉佩放在公文包里。 宋念祖要进咖啡馆的时候,正了正他的领带,才走进去。 宋家大姐他们已经等着他了,见他来了,起身过来迎他。 宋仲走得最快,领着他到了订好的座位。 宋家姐弟三人虽然很热情,但是宋念祖却觉得有种三堂会审的感觉。 宋家大姐发现了气氛有点不对劲,笑着开口道:“你已经知道了,我见宋伯,这两个人是我的弟弟,二妹叫宋仲,三弟叫宋叔。” “你们好,我是宋念祖。” “不用和他俩说话,和我说话就好。” 宋念祖笑了笑没说别的。 宋仲和宋叔想控诉他家大姐,但是在他家大姐的笑容下,把要说的话憋了回去。 “念祖,你可有这张相片?”宋家大姐从包里拿出来一张相片递给他看。 宋念祖有些疑惑这张相片不是只有两张,开口问道:“我有两张,一张是我爷爷的,另一张是大爷爷以前住的地方找到的,您这里怎么还有一张?”说完从公文包里把相片拿出来,递给宋家大姐。 “我父亲曾经偷偷回过这里,这是他后来重新偷偷的印的。” 原来不是没回来过,是偷偷回来过。 宋家大姐接过相片后,又问道:“你爷爷的玉佩可还有?” 宋念祖又从公文包里拿出了玉佩递给她。宋家大姐把自己手里的玉佩和他递过来的玉佩拼在一起,两块玉佩拼在一起以后成了个圆,两家人终是团圆了。 宋家姐弟先前确认只有七分,现在是确信了。 “好孩子,我且问你,你爷爷是不是被海外的生活迷了眼才不回国?” “从未有过,您听谁说的?” “你大爷爷说你爷爷后来没有给家里来过信。” “从一九八六年才不再来信,以前信从未断过,后来因为一直收不到回信才停信。爷爷不回国,也是有苦衷的。” “原来是这样,你们来的信怕是被海关扣留了。当时我爸因为收不到你们的信,就钻了牛角尖,误会了你爷爷。你爷爷身体可还好?” “爷爷已经不在了。” “唉,你大爷爷一直念着你爷爷,他怕是要伤心了,你父亲母亲和你一同来这里了吗?” “他们也不在了。” 宋家大姐听完后,心里一阵的疼,拉着他的手说道:“以后我们就是你的亲人。” 宋仲说道:“我们的家以后就是你的家。” 等二哥说完,宋叔拍了拍他的背说道:“以后我们护着你,这些年受苦了吧!” 宋念祖心里一阵发暖,“没怎么受过苦,我有一些自保的本事,你们的爱护我收到了心里。” 宋家大姐对着他,说道:“去见见你大爷爷吧!他见到你一定会很高兴。” “好的。” 宋家大姐拍了拍他的手说:“该叫姑姑和叔叔了。” 宋念祖要进去的时候,姑姑拉住他的手说,一定要把误会解释清楚。 “记住了,姑姑。” 老人坐在轮椅上,眼睛望着窗外的枯树,身边有很多人陪着他,他还是看着很孤单。 宋家大姐走到父亲身边,对他说:“爸,你看看这是谁?” 老人看着他眼里泛起了泪光,拉着宋念祖的手说:“弟弟,你可算是回来了。” “爸,您认错了,仔细瞧瞧。” 老人哽咽道:“我怎么会认错,这就是我的弟弟。” 宋念祖拿出手帕给老人擦掉眼泪,“大爷爷,我是宋念祖,是爷爷的孙子。” 老人瞧了他半响,“你真是像极了他,除了你的眼睛的颜色。你爷爷为什么不来见我?” “爷爷不在了,但他一直想着您,想着祖国。” “他是怎么回事?” “当时不仅奶奶生了重病,而爷爷想要回国也受到阻拦,就留在了海外。爷爷因为不能回国得了心病,把身体搞垮了,早早去了。” 老人紧紧握着他的说道:“他怎么那么傻,回不了就回不了。”又问道: “那你们怎么不来信啊?” 宋家大姐开口了,“爸,我已经问过念祖了,他们来过信,不过都被海关扣下了。” “我怎么后来就没有托人问问啊?他看我没有回信肯定觉得我在怪他。” “大爷爷,我爷爷从未怪过您。您不用自责。” 宋家大姐开口道:“爸,您别伤心了,念祖看着也难受。” 宋家两兄妹和小辈们看着不知道该怎么劝,这种事不好劝。 宋念祖想到了丁香树,问道:“大爷爷,爷爷给我讲过你们摘丁香花的故事,您后来娶到那位喜欢花的女孩子了吗?” 老人家悲伤的情绪淡了些,“娶到了。” 大爷爷把他拉到自己身边坐下,“你可认识你姑姑他们了?” “只认识了姑姑和两位叔叔,其他人还不认识。” “你们几个快介绍一下自己。” 宋念祖知道了,大姑姑只有一个女儿,叫做董安,和她妈妈很像,比他大一岁该叫姐姐。小姑姑有一个儿子比他小一岁叫宋合是随母亲姓,该叫他哥哥。三叔有两个双胞胎儿子比他小两岁,脸上挂着笑的是哥哥宋北,看着比较冷清的是弟弟宋南。 大爷爷的家风很好,他们都很优秀。 回去后,他发现自己被拉进了一个微信群,名字叫相亲相爱一家人,群里的消息都是欢迎他进群,就这么看着他突然感觉到了人间的烟火气,就那么笑了,手机屏幕上落下了一滴泪。 ☆、意中人 “呦,你来了?”老板看到温恪来了笑着说了句。 “来了,还带了朋友来。” 宋念祖笑着说道:“您好。” “我记得他,前阵子他来过我这里吃早餐。” “您记性真好。” “其实也就那样,你的长得好看,我就记得还深些。” “是这样啊。”宋念祖说完笑了一下。 有客人喊到,“老板,再来一屉烧卖。” 老板回道,“这就来。”说完对着温恪他们说道:“想吃什么自己拿,我先忙活去了。” 温恪答道:“好,您去忙。” 回完话问宋念祖,“想吃什么?” “和你一样,不过咱们直接拿合适吗?” “我和老板很熟,吃完后给他微信转账就好。” “原来这样啊,要不再来杯豆浆,我想喝了,多帮我放点糖。” “这么多合适吗?”温恪舀了一勺糖问他。 “再来一勺就够了。” 他们拿完吃的,把饭钱用微信付了,然后就找了个小桌吃早餐。 温恪递了张纸巾给他,“吃牛肉粉容易溅油,要是溅到了可以用纸巾擦一擦。” 宋念祖接过来说了声好。 吃饭的时候,温恪看见他头一低下来,有点长的头发就会遮住他的眼。他一边吃一边整着头发,很不方便。 “你的头发是不是有点儿长了?” 宋念祖也被自己头发整的有点烦,“是长了,麻烦的不行。” “一会吃完饭我陪你去剪头发怎样?” “行,你给我找个差不多的地方剪就行,我要求不多,不丑就行。” “知道了。”温恪想他好容易养活,吃东西不挑,其它的地方说的过去就行。 吃饭完早餐,温恪就开着车就带着他去剪头发了。他不挑地方,温恪却想为他挑挑地方。 到了地方,泊车小弟过来帮他们把车停好。 “我没怎么去过这种地方剪头发,我嫌事多,麻烦。” 温恪其实也不常来这种地方,和他一样嫌麻烦,但是这不一样,“放心,这没那么多事,服务态度也很好。” 他们一进来就有服务人员来迎接他们,“两位先生请问你们需要什么服务?” “剪发。”宋念祖回到。 “请两位跟我来。”服务人员带着他们到剪发的地方。 理发师问道:“两位都剪,还是一个人剪?” “我剪。”宋念祖回道。 “您先去洗下头发,剪的时候好剪,剪出来也好看。” 他对着温恪说道:“我去了,你先在这等我一会。” “好。”他走后,温恪拿着手机和杨阅聊天。 杨阅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工作。 他回复,四月回。 能早点回来不? 为什么? 你的学生太厉害,有时候能把我难住,我带他们觉得挺累。不知道你是怎么搞定他们的。 麻烦了,快放寒假了。你在坚持坚持。 知道了,你回来了得请我吃饭。 到时候地点你随便挑。 够意思,我忙去了,有事再联系。 好。 温恪和杨阅聊完天后,他也洗好头发出来了。 宋念祖浅黑色的头发现在是半湿,全都被主人全部撩到脑后,露出精致的脸。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含了些水汽,像是被人温养过的琥珀,看向他的时候似是带了几分多情意,勾人的很。 他看着温恪,温恪也看着他,就那么对视了片刻。 温恪长这么大,还从未有过这般欢喜的情绪,望着引起这份情绪的主人笑了。 理发师问宋念祖,“您想剪什么类型的发型?” “成熟一点的。” “您还有什么要求吗?” “没有,你看着剪就行。” 虽然宋念祖不太喜欢剪头发,但是想起昨天的发生的事,嘴角一直向上弯着。 温恪见他高兴,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你这样高兴。” “我好像没有给你讲过,我为什么来这里。” 温恪对着他说道:“是没有。” “我的爷爷是这里的人,不过后来出国了,就一直没有回来。他去世前让我向他保证一定回这里来认祖归宗。我刚开始被人骗了。” “然后呢?” “肖东你还记得吗?就是你送我去医院看那个有心脏病的女孩的父亲,是他骗了我。” “他为什么骗你?” 宋念祖想起了芽芽,说道:“他没有钱给他女儿治病,就动了妄念。如果我要是他,有可能也会这样做。他的女儿很可爱很懂事,让人舍不得她受苦,所以我知道肖东骗我,还是愿意给她女儿治病。” “我猜你还被肖东对女儿的爱打动了。” 温恪的话一下子说到了他的心坎里去,“是的,他真的很爱他的女儿。” 他问道:“后来怎么样了?” “我从肖东那里得知,他们可能不在了。”他顿了一下笑着说道:“但是昨天我找到他们了,只是我爷爷的哥哥,就是我的大爷爷身体不太好了。” “你有空就多陪陪他,他身体不舒服,但是有你在他身边,老人家心里会很舒服。” “我听你的。” 后来宋念祖习惯了理发师的动作,慢慢地睡着了,理完发的时候还没醒,他昨天因为和宋家大姐他们聊天,睡的有些晚,在这就睡着了。 理完发的时候,理发师见宋念祖睡着了,轻声问温恪,“先生,用不用叫醒他?” “不用了,我在这守着他,你继续忙,” 温恪又怕宋念祖再次因为着凉发烧,把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他身上,又去找服务人员,调好了空调温度。 宋念祖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不知道自己怎么睡了那么久。 温恪见他醒了,对他道:“见你睡的很好,没忍心叫醒你。” “没事,我昨天晚上熬夜了,睡的少所以在这睡着了,我们走吧。” 回到小区乘电梯的时候,宋念祖问他,“温恪,你会做一些地道的本地菜吗?” “不会,但是会做一些小吃,怎么了?” “我想下午去陪大爷爷的时候,让我爷爷尝一尝。” “知道了,你下午去之前来找我给你做好。我下午顺便要去医院,你可以搭便车。” “温医生你怎么那么好?” “你才知道吗?” “不是啊,就是突然想告诉你,让你知道。” “我突然也想告诉你,让你知道,你很好。” 两个人对着彼此笑了。 他们两个到医院的时候,宋念祖发现温恪有些不对劲,让他感觉温恪这人现在很冷,上一次来的时候自己担心肖东女儿没有发现他的失常,担心的问他,“温恪,你怎么了?” 温恪听见他的声音,对着他笑了笑,“没事,只是有些不舒服。” 宋念祖看着温恪笑的这般力不从心,他心里的担忧更深了,“你有事一定同我说。” 温恪看到了他眼里关心,对着他认真说道:“我知道了。” “就怕你说到做不到。” “不会的,我要去帮萧听做台手术,可能要4个小时。你如果好了,我还没有做完手术的话,就先走吧。”他说完,把准备好的饭盒递给宋念祖。 宋念祖接过来,“知道了,那我就先走了。” 再进手术室之前,萧听问温恪,“要不还是你来主刀?” 他说道:“萧听,我不行。” “恪儿,会过去的。” “我知道,可是我父母的死在我心里过不去。” 萧听不知道该怎么劝温恪,他也劝不了。当时他们劝自己的时候,自己也是怎么都听不进去,最后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手术很成功,这本是件让人高兴的事,温恪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他站在医院的天台上,望着蔚蓝的天空在心里问自己,他会不会有一天遇到发生在父母的身上的事情,他到底还要不要继续做医生,自嘲的笑了一下,对着自己说道,温恪,你真懦弱。 宋念祖来了之后,被宋家小辈拉着问他在美国的生活还有姑姑和表弟的事情,他看大爷爷还在睡觉就陪着他们聊天,顺便分了一些温恪做的东西给他们吃。 宋合吃了一口,眼睛放着光对着他说道:“好好吃,你从哪里买的。” “不是买的,是我拜托别人帮我做的。” 宋合遗憾的说道:“可惜了,这么好吃,我却买不到。” 宋家其余的小辈都在笑他贪吃,宋念祖也跟着笑了笑。 过了一会,宋家大姐过来喊他们,说爷爷醒了,让他们去和爷爷说说话。 老人家见到他们来了,心里很高兴,脸上挂着慈祥的笑,瞧见了还有宋念祖,对着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到自己身边来。 宋念祖懂了老人家意思,坐到了他身旁,拿出小吃,对着他说:“大爷爷,您尝尝好不好吃。” 老人家吃了一块,眼中含着泪对他说:“我和你爷爷小时候经常吃,这个和小时候的味道一样。” “您别伤心,有我在这里陪着您呢。” “不伤心,不伤心,只是人老了年纪大了,想起以前的事,感慨良多罢了。” “那就好。” 宋家的小辈们见爷爷难受,就开始聊别的话题。 董安笑着问宋合,“你和你女朋友最近怎么样了?” “分手了,太能闹腾了,我可受不了。” “是你太花心 ,别怪人家小姑娘,我看那姑娘好的很,以后你可别后悔。” 宋合一脸不屑,“我才不会呢!” 老人家听着他们说话,就想问问宋念祖结有没有结婚。 “念祖,你有没有结婚啊?” “没有,一直在忙工作。” “那有没有女朋友呢?” “也没有。” “那有没有中意的人?” “有啊。”宋念祖眼睛就弯成了月牙。 “能不能给我讲讲你中意的人?” “他那个人,虽然看着冷,但是心却很暖,很会照顾人,对我也很好,您刚才吃的东西就是他做的。” “要是在一起了,一定要领过来让我瞧瞧。” “您放心一定会的。” ☆、般配 温恪从警察局出来的时候,觉得那些人万分可笑,他们活着有什么意思呢? 温恪父亲和母亲给那位口口声声说他父母是杀人犯的人的妻子做的手术是成功的,他妻子的死不全是他自己造成的吗?他的妻子和他结婚以来一直承受他的家暴,甚至连妻子怀孕的时候都能下得去手,自己的孩子都能打成重伤。难怪他的妻子自己吃了安眠药自杀,这种人还好意思口口声声说爱他妻子,真是可笑。 在警察局里温恪问他,“你怎么想的?” 这个人回,“杀人偿命,你父母杀了我的妻子,我也杀你父母。” 温恪恨不得亲手了结他,“你妻子的死是你的过错,和我父母没有半点关系。你这种疯子,不应该判处死刑,应该让你在监狱度过无趣的余生。” 温恪在好友的帮助下举办了父母的追悼会。来了许多人,有父亲母亲的师长,有父亲母亲的至交好友,有父亲母亲教导过的学生,还有父亲母亲医治过的病人,有些人甚至不远万里来到这里。他们每一个人都对着他说着一样的话,“逝者已矣,生者当如斯*。” 他看着前来悼念的人,他们有着这样或者那样为他父母的悲伤,可是没有一个人和他的悲伤一样。他永远失去了自己最敬爱的父母,往后就要孤零零地过活,子欲养而亲不待*,何其悲痛? 医生手中的刀是用来救人,而坏人手中的刀却用来杀人。 温恪的手机铃声把他吵醒,他用手揉着太阳穴,自己又做噩梦了,师弟给他开的安眠药也快吃完了,不过也没有打算再吃下去。 他接通电话,是萧听发来的,“怎么了?” 萧听听他的声音还带着睡意,问他“怎么才醒?” “昨天睡得有些晚。” “以后早点睡,我今天休息,你晚上来我家吃饭吧!” “行。” “我儿子想和你说话。” “你把电话给他吧。” 萧思杨对着电话大声道:“温恪叔叔,你能听到思杨说话吗?” “听到的到。” 萧听在一旁对着他儿子挤眉弄眼,思杨看到后,捂住手机小声的对他爸说:“这就说。” “温恪叔叔,我听我爸爸说,你认识一个长得特别帅的叔叔,你能不能让思杨见见那位叔叔,思杨特别好奇。” “小孩子不要那么好奇,你爸爸没有给你说过,好奇心害死猫吗?” “我爸爸说过,但是思杨真的好想见那位叔叔了,温恪叔叔你最好了,一定会答应思杨的对不对?” “好了,好了,他今天晚上有空的话,我就带他去。” “温恪叔叔果然最喜欢思杨。” “我什么时候说过最喜欢你了?” “温恪叔叔没说过,但是思杨就是知道。” “唉,和你爸爸学坏了。” 萧听不干了,把电话从他儿子要回来,对着电话说道: “温恪,我怎么就坏了。” “自恋。” 萧听一想还真没法反驳,不禁牙有点疼,“没事了,我挂了。” “等会,做的菜少点油,他胃不好。” “知道了。” “挂吧。” 萧思杨等他爸打完电话,说道:“我说了,你要给我买变形金刚。” 打完电话后,温恪就给宋念祖发微信,问他晚上有没有空。 宋念祖很快回复了,有空,怎么了? 他回,晚上想带你去萧听家里吃饭。 好的,他家里都有谁?我想带些礼物。 你不用和他客气。 我觉得还是带一些好,我们两个熟不代表我和他熟。 我没想周全。他已经结婚了,还有一个孩子。 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有点淘气。 好的。 宋念祖去医院之前去了商场,走到了玩具区,给芽芽买了一套芭比娃娃,给萧听买了一个变形金刚。小孩子应该都喜欢这些东西。 他把芭比娃娃给芽芽的时候,小姑娘很高兴,吹了一堆关于自己的彩虹屁,都不带重样的。 看完芽芽就去看大爷爷,老人家特别喜欢听他们在美国的事。他知道大爷爷是想知道他们在美国过得好不好,老人家心思很细。 等到要走的时候,他姑姑拦住他,给他说:“你大爷爷昨天做了检查,医生给我说他撑不了几天了。念祖啊,让你姑姑他们回来见一见,别让你大爷爷走的时候带着遗憾。” 宋念祖知道大爷爷身体不好,但是没想到已经到了如此糟糕的地步,“您放心,我回去就和姑姑她们说。” “你大爷爷见到他们一定会很高兴。” “其实姑姑他们也想回来,但是那边的生意太多,抽不开身。我这次回这里还是硬挤出来的时间。” “你们有心了。” 宋念祖打通了姑姑的电话, “姑姑,我是念祖。” “怎么了?是国内哪里进展不顺利吗?”姑姑的语气有几分焦急。 “没有,找到大爷爷了,就是老人家到岁数,该走了。您和弟弟回国,见见大爷爷吧。” “我这就让你弟弟订机票,你怎么没有早点告诉我。” “我也是最近才找到大爷爷,而且老人家精气神很好,就没想到老人家身体那么差。” “姑姑没有怪你的意思,知道你又要找大爷爷,又要忙着处理公司的事。姑姑只是太着急了,你有空多陪陪大爷爷,我和你弟弟会尽快赶到。” “我知道了,姑姑。” “那就这样,你把电话挂了吧,我去收拾行李。”他姑姑和宋家大姐一样,雷厉风行。 “姑姑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您把爷爷和奶奶的骨灰带回来吧。” “对,对,我怎么没想起来这件重要的事。” “姑姑我没有事了,你忙吧,挂电话了。” “好的。” 宋霁一边让丈夫收拾这东西,一边给儿子打电话,让他定机票,抓紧时间回国。她心里很着急,去机场的时间再加上飞机上的时间,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和时间,一天都不够用,要是再转机用的时间更长。 晚上去萧听家吃饭的时候,温恪开车来接他,见他手里拿着一个大盒子,问他,“手里拿的是什么?” “太过贵重的东西不合适,我就想送点小孩喜欢的玩具,就买了变形金刚。” “萧听家的小孩,很喜欢看变形金刚,他会很喜欢的。” “我给肖东女儿买的芭比娃娃她也很喜欢。” 他挺好奇宋念祖知道买这些东西小孩子会喜欢,问道:“我姑姑很忙,没空管我表弟,我就帮他看着。我表弟小时候喜欢和邻居家的女孩玩,有时候他们两个吵架,我就买这些东西给他俩玩,他俩特别喜欢,就去玩具,顾不上吵架了。” “那你呢?你喜欢什么。”温恪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宋念祖笑了,抬头和他对视,问他,“你说呢?” 温恪简直要醉倒在他那双盛着笑意的桃花眼里,片刻后开口,“我知道了。” 萧听听见敲门声,开口使唤他儿子开门去,“思杨,给你温恪叔叔他俩开门去。” 思杨瞪着他爹说道:“你怎么不去!” 萧听威胁道:“你还想要你的变形金刚吗?” 思杨咬着牙恶狠狠顺道:“算你狠!”说完去开门了,见到温恪叔叔甜甜的说道:“温恪叔叔,那个帅帅叔叔来了吗?” 宋念祖从温恪身后探出身子,看着人小鬼大的思杨问道:“你说的是我吗?” 思杨点了头,然后说:“念祖叔叔,你好,我叫思杨,思念的思,杨树的杨。” 宋念祖笑着问他,“你妈妈是不是姓杨?” “是的,念祖叔叔好厉害。” 萧听见他儿子开了半天门,也没把人带进来,只好自己去瞅瞅,就看见自家傻儿子光顾着和人说话,忘了把人领进来,赶紧说道:“我的傻儿子,你快点让你两位叔叔进来啊?” 思杨拍了拍自己的小脑袋,“哎呀,我怎么忘了,温恪叔叔和念祖叔叔,你们快进来。” 温恪进来后没有看到嫂子,问萧听,“嫂子呢?” “在厨房做菜呢!” “你怎么不去?” 萧听摸了摸脑袋说:“我老婆嫌我帮倒忙,就把我赶出来了。” 思杨在一旁搭腔,“我爸爸可笨了,摔碎了好几个盘子,妈妈可生气了。” 萧听一听来气了,作势要打他,“你个熊孩子!” 思杨一下子就跑到了宋念祖身后,他爹没办法了,只能干瞪着他儿子,眼神里传达一个意思,小子,你的变形金刚没了。 思杨的小脸一下子耷拉下来了。 宋念祖被这两父子逗笑了,把手里的的盒子递给思杨,“这是送给你的。” 思杨接过来一看是他最喜欢的擎天柱,又乐呵起来了,抱着变形金刚,笑的甜甜对他说:“谢谢,念祖叔叔,你是个大好人。” 萧听看见了说道:“来就来了,还送什么东西。” “去商场的时候顺便买的。” “下次来,可不能拿东西了,别和我见外。” “下次肯定不拿。” 温恪对着说道:“你和萧听聊,我去帮嫂子做点菜,有事喊我。” 宋念祖回他,“嗯,你去吧。” 温恪走后,萧听让他捣蛋儿子回自己屋里玩变形金刚去了。 宋念祖问道:“是不是有事和我说?” “是有些,我想问问,你觉得我们温恪怎么样?” “他很好。” 萧听坐直了身子,郑重说道:“我看的出来,我们家温恪看你的时候,眼里带着光,他对你和别人不一样。” “我知道。” “你要是有那个意思就好好对我们家温恪,他不容易。” 宋念祖也郑重说道:“我没任何玩的意思,挺认真的,但是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我可以知道吗?” “他没告诉你?” “没有,你应该了解他,他心事很深。” “我只能告诉你,温恪的父母是因为医闹去世的,他心里边难受。他没告诉你多体谅体谅他,等以后他肯定会告诉你的。” 宋念祖现在懂了温恪眼里的挣扎,对着萧听说道:“我知道了,能给我讲讲他以前的事吗?我想多了解一点他。” “温恪给你弹过古琴吗?” “听他弹过。” “当时他母亲想让他学钢琴,他偏不喜欢,非要学古琴。” “他弹得很好。” 萧听听见他夸温恪,得意说道:“我们家恪儿的水平可高了,有不少人找他当老师。” “他还会其他的吗?” “他中医学的很不错,不过他本硕博学的都是西医,所以我说他很厉害,自学成才。” 宋念祖想到那天温恪一下子就闻出来他身上的有寸东和党参的味道,说道:“是很厉害。”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温恪做完菜出来后,坐到了他身旁,对他说道:“我做了几道北方菜,还不错。你一会多尝尝。” 他说,“好。” 温恪回来了,萧听把他捣蛋儿子叫出来了,他们三忍坐在沙发上看思杨耍宝。 萧听老婆做好饭后,喊萧听和思杨过来端菜。 温恪和宋念祖也打算去帮忙,却被思杨拦下了。 思杨像个大人似的对他们说:“你们是客人,哪有让客人端菜的呢,你们在这里等着就好。” 萧听揉了揉他儿子的头,“不亏是我萧听的好儿子。” 菜齐了,人就上桌吃饭了,大人吃饭挺安静的,但是思杨还小,一直静不下来,看看温恪再看看宋念祖。 过了一会,思杨突然说道:“温恪叔叔长得帅,念祖叔叔长得也帅,你们两个好般配啊!” 思杨妈妈听萧听说过这两人,被儿子这么一说,还真挺般配的。 温恪和他对视一眼,都笑了。 萧听也笑了,给自己儿子夹了个大鸡腿。 ☆、陈然 从萧听哪里吃完饭回来后,两个人站到了楼道里,宋念祖看着温恪问道:“温恪,我想给你弹一首钢琴曲,你想听吗?” “想听。” “我没有钢琴,所以想用你家的钢琴。” 温恪直接把门打开,握着宋念祖的手腕拉着他进去了,把钢琴上用来防尘的钢琴罩掀开。 宋念祖看着他说:“你坐我旁边。” “好。” 宋念祖有段日子没弹钢琴了,手有点生,随便弹了一首练手后,对着他说:“我一会要弹的,才是想让你听的。” 温恪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宋念祖想为他弹的是卡农,是他每次聆听,心都会静下来的曲子。 温恪瞧着他弹琴的侧影,看他专注的神情,飞舞的手指,眼睛觉得很累,心里很慰贴。 宋念祖弹完两遍卡农后,他发现温恪睡着了。他就趴在桌子上,听着琴声入睡了,睡着的他让自己突然心生歹意,缓缓地凑近他,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本想把他喊醒,想起了萧听对他说的温恪一直在吃安眠药的事,就没在叫醒他,脱下来自己的大衣盖在他身上,等时间过了一个轮回,扶着他进了卧室,动作很轻没有惊醒睡觉的人。给他关好窗户,调好空调的温度,轻手轻脚的走了。 你的琴音唤我苏醒,我的琴音陪入睡。 宋念祖走后,温恪醒来了一次,手摸了摸额头,嘴角挂起了笑,又重新陷入了沉睡。 宋念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做的是个梦,遗憾的叹了口气,眉眼染上了遗憾,但是脸颊却红了,无端有了几分色气。 宋家大姐听说他姑姑们要从国外回来,就带着弟弟和妹妹陪宋念祖去接机。 宋念祖的三位姑姑可以说是一见如故,聊的很欢畅,他的亲姑姑都忘了他这个侄子。 宋伯拉着宋霁的手,笑着说道:“我叫宋伯,大你一岁,应该喊我一声姐姐,不过我这人不注重这些,喊我名字也可以。” 宋霁笑着喊了一声姐姐,两个人笑的快怀。 宋伯对着宋霁说道:“这是我的弟弟和妹妹,宋仲和宋叔,他俩都比你小,你是他们姐姐。” 宋霁看着他们问了声好,宋叔和宋仲也喊了一声姐姐。 见他们认识了,宋伯对着两位他们说道:“你们两个要像对我这样对她,知道吗?” 宋仲说道:“会的,大姐。” 宋叔年岁还小一些,对着他大姐说道:“大姐,你说的不是废话。” 宋伯白了他一眼,“今天我心情好,不和你计较。” 宋念祖和陈然站在旁边看着大人们说笑。 过了一会,宋念祖问陈然,“上次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按哥的安排处理得很好,没有多大损失。” “你做的不错,我出国之前的安排下去的事进展如何。?” “不太好,公司几个元老不同意,而且我刚进公司不久,威严不足有时候镇不住场子。” “他们惯会这样,我刚进公司也是如此,但是陈然我给你的时间不会很多,你要赶紧成长成一头狮子。而且你要知道狮子都是成群的。” “我知道了,不会辜负哥的期望。” 宋念祖的语气突然变得很认真,“陈然,你踩在这片土地上是什么感觉?” 陈然看着在他们旁边言笑的家人,对着他表哥说道:“脚踏上这片土地。我的心里莫名有种归属感。哥,你呢?” “同你一样。陈然我给你最高的权利,不管你用什么手段,付出多少代价,我回国之前安排好的事下个月之前必须给我个交代。” “知道了,哥。”陈然想起了小时候一起和表哥听爷爷讲他和哥哥的事,问宋念祖,“哥,大爷爷是个什么样的人?” “爱护家人,喜爱后辈。” “和爷爷讲的一样。” 宋霁的丈夫和宋仲都是搞科研的,聊的很投机。 “现在国内科研环境不错,给科学家的待遇很不错,你研究的领域国家现在挺缺人,要不要考虑一下回国发展?” “我要是来,要我吗?” “肯定要,这几年国家出了好多好政策,就是为了号召你们这些人回来,你要是来我帮你引荐。” “既然这样,我回去后,就去辞职。” “好,太好了。” 他们聊的差不多,一行人开着车去了医院。他们到医院的时候,老人家刚好醒来,看见他们一群人都在这里,眉眼都挂着笑。 宋霁上前一步喊到,“伯父,我是宋霁。” 老人一直笑着说:“这个名字是我给你起的,你父亲出国前让我给他未来孩子取个名字,我就给你取了这个字。” “伯父名字很好听,我很喜欢。” 宋家大姐在一旁搭了一句话,“爸,你看看我妹妹是不是很美?” 老人家看着侄女像是看到了弟弟,“你和你父亲长得一样,都是好相貌,美啊!” 一家人就坐在一间并不宽敞的病房里面,长辈们围在老人身边聊着天,小辈们坐在离着长辈们不远的地方聊着属于他们的趣事。 到了晚上,老人精力有限已经开始疲惫了,商量好留下守夜的人,就和老人告别了。 宋念祖问他姑姑,“您和姑父去我那里住怎样?” 他姑姑拉着他大姑姑和另一位小姑姑的手说道:“我才不和你住一起,我要和你大姑姑他们一起住,让陈然这个小屁孩跟你走吧!。” 他的三位姑姑现在成了连体婴儿,看着她们说道:“知道了。” “念祖,我问你国籍的事,你办的怎么样了?” “需要的材料已经准备好了,但是我想等到宋家的企业转移到国内,在提交申请,您觉得怎么样?” 宋霁想了想,说道:“挺好,就按你说的办。” 陈然这个妈妈不疼爸爸不理的小屁孩就跟着他哥走了。 在出租车上陈然问宋念祖,“哥,你现在心里有中意的人吗?” “怎么突然问我这个?” “你还记得你上大学的时候,有个人一直追你吗?” 宋念祖想了想,上大学的时候是有个人一直追他,每天给他送花,送各种礼物,“好像有这么个人,提他做什么?” “他还喜欢着你,一直找我要你的联系方式。” “这样啊,你告诉他,我心里有人了,让他别再浪费时间。”宋念祖现在眼里心里都是他,其他人占不了一点位置。 “哥,真的假的?” “假的。”宋念祖逗他玩。 陈然脸上浮上失望后,宋念祖再次开口道:“不逗你玩了。真的,你哥我心里有人了。” “谁啊?我认识吗?那人怎么样?对你好不好?他喜不喜欢你?你们在没在一起?” 宋念祖听着他一连串的问题,脑袋发疼,“你查户口呢?居委会大妈。” “我这不关心你吗?” 宋念祖能听出来他的关心,但是也不妨碍他听这一串问题听的头疼, “你不认识。他啊,对我很好,也挺喜欢我的。” “那在一起了吗?” “没呢,快了。” 陈然突然抽疯握住他哥的手,“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弟弟为你加油!” “行了,正常点。”宋念祖笑着说他。 陈然也笑了,两个人一下子回到了年幼的时候。 他们要坐电梯的时候,陈然拉住了他哥说道:“哥,我们玩以前经常玩的游戏吧!” “谁上楼梯上的快?” “对,要是谁跑的快,就答应对方一个要求。” “好。” 陈然数完三二一,两个人一快跑上楼梯,刚开始两个人速度一样,到了后边宋念祖就落下来了。宋念祖感叹果然办公室坐久了,人就会有点颓废了。 到了终点,陈然笑着对他说:“哥,你不太行啊!” 宋念祖挑着眉看他,“你要是再说,我什么也不答应你,还会给你安排一推工作。” 陈然立马求求饶,“哥,我错了,你别生气。” “算你识相,你要是和我一样坐上几年办公室,没空健身,我看你还嘚瑟不嘚瑟。说吧,你想要什么。” “哥,你新买的跑车给我怎么样?” “你小子还挺识货,给你是能给你,不过你得答应我个条件。” “哥你说,我肯定答应你。” “快点成长起来,宋家家大业大,我一个撑着太累了。” 陈然也知道他哥接手家里的企业之后,每天工作有多累,拍了拍他哥的肩膀,认真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等太久。” 宋念祖看着弟弟,发现他长大了,不再是那个个邻居家的小女孩吵架的孩子了,笑着揉了揉弟弟的头,“懂事了。” 温恪打开门,准备下楼倒垃圾的时候,看到了宋念祖笑着和一个陌生男子打闹。 宋念祖也看到了温恪,停下了和弟弟玩闹,问道:“这么晚了,做什么去?” 温恪举了一下手上的垃圾袋,说道:“下楼扔垃圾。” “这样啊,给你介绍一下,我表弟陈然,刚回国。”宋念祖怕他误会。他刚才和陈然太亲近了,而且他们两个兄弟长得不太像,很容易让人误会。 温恪对着陈然道:“你好,我是温恪。” “你好。”陈然说完没忍住打了个哈欠,眼里泛起了泪花,坐那么长时间的飞机在加上下午的奔波让他太累,但是对面前的人很好奇,仍强撑着眼睛。 温恪说道:“你们早点休息,我去扔垃圾了。” 宋念祖回他,“你也早点休息。” 进门之后,陈然又突然来劲了,拉着他哥问道:“哥,你心里的人是不是他?” “是啊!怎么看出来的?” 陈然想着他哥刚才看温恪的眼神和语气说道:“你看他眼神和说话语气和看别人的都不一样。对了,哥,我能看出来这个人不错,除了面相有点冷之外,其他没可挑的,你要把握住,加油,哥!” 宋念祖笑着回他,“这还用你说,快去睡吧,都困成什么样了。” ☆、温恪是谁? 道路两旁的栽种的冬青还在泛着绿,但是却没有生机。 宋家的人都在医院陪着老人家,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有着十分要紧的事,但是没有一个人离开。从前忙着工作,忙着学习,忙着各种各样的事,都没有空好好的和家人好好在一起过。人的一生能和家人在一起的时间简直是屈指可数。工作没了再找就是了,钱没了在赚就是了,落下来的功课认真补习就是了。总之现在要陪着家人。 老人家看着屋子里满满当当的一家人,心被填满了。 宋伯对着老人说:“爸,我今天把家里的族谱拿过来。” 老人家接过来,把宋霁一家和宋念祖喊到身边,说道:“宋家的族谱不能有你们的名字,你们回来了,今天就把你们的名字写上去。” 宋念祖和姑姑一家一直在海外,会说国语,汉字也是会写,但是写的就不能让人恭维了。 他们几个互相看了看,最后宋念祖想到了温恪写给他的那张标签上面的字,说道:“大爷爷,我有一个好友他写字很好看,我能不能拜托他帮我写一下。” “可以,只要上面有你们的名字就行。” “谢谢,爷爷。” “傻孩子,我们是一家人,不用说谢谢。” 宋念祖对着老人笑了笑,说道:“大爷爷,我知道了。” 过来一会,宋霁对着老人说:“伯父,我把我父亲和母亲的骨灰盒带回国来了。” “霁丫头,能让我看看你父亲的骨灰盒吗?” 宋霁把骨灰盒递给了老人,老人抱着那黑黑的木盒子,像是抱着童年的弟弟,谁能想到经此一别竟是天人永隔。 悲伤其实没什么,沉默的悲伤最可怕。 老人最后说:“我死后把我的骨灰盒放在弟弟附近,我要陪着他。” 宋家大姐拉着父亲的说道:“爸,您放心,我们一定会的。” 老人看着面前的子女们说:“我走后你们要互相友爱,互帮互助。时常敲打自己,永远上进,做个有用之人。” 无论是宋习,还是宋学,他们一直以自身为榜样敦促着后辈,教导他们做人做事的道理。宋家的后辈在这种家风家训的影响下,没有一个无用之人。 虽然温恪不喜欢弹钢琴,但是幼时还是学了钢琴,但是学艺不精,没他弹的好。温恪弹着卡农,却弹不出宋念祖给他的感觉,但是他还是想弹一弹。 宋念祖手里拿着族谱,心里打着算盘,等温恪打开了门,脸上挂起了笑。 温恪见是他,眼里带上了笑意。 “快让我进去,我找你有事。” 等宋念祖进来,温恪问他,“什么事?” “我写字不好看,想起你的字写的很好看,便来找你帮我写几个字。” “在那里写,写那几个字?” 宋念祖把族谱递给他说道:“帮我在族谱上写下我和家人的名字。” 温恪接过保存良好的族谱,说道:“我要去书房写。” “我陪你去。” 宋念祖以为客厅书架上的书够多的了,没想到温恪书房里的书更多。让他有种书海的感觉,问他:“这里的书你都看过吗?” 温恪回道:“这里的书大多是我外公外婆留下的,他们走后我才接手这些书。以前在外公外婆家的时候,读过些再加上最近读的只有一半而已。” “那也很不错了,我这人耐不住性子读书。” “读书这种事其实不必强求,兴趣来了读上几本好书就好了。” “说的也是。” 温恪打开一个小柜子的门,拿出毛笔、徽墨和砚台,又出去拿了一杯水。 宋念祖迷惑的问道:“为什么要用这些东西?” “我能闻出来你家族谱上的字是用徽墨里的一种松烟写的,所以拿出来了。” “那为什么族谱要用徽墨?” “族谱是要传承很久的东西,要用保存时间长的墨书写。因为徽墨写出来的字能保存的很久,所以有的家族就用徽墨。” “我怎么没有闻出来?” “松烟带有松香,你先闻这个。”温恪把他家的族谱递给他。等他闻完后,把手里的墨块递给他。 宋念祖闻着这墨香,感叹了一声,“好香。” 温恪先是用右手研墨,后来手觉得累了换成右手。 宋念祖突然出声,“我来帮你研墨,你的手太累了。” 温恪问他,“看会怎么研墨了吗?” “看会了,我觉得还挺有意思。” “那你来,我歇一会。”温恪坐在一旁看着他,等手不累了,从砚里沾墨开始写字,对着宋念祖说道:“你说我来写。” “好。” 写完他姑姑一家的,要写宋念祖一家的时候温恪听出来他说话有点不对劲,问他,“你父母怎么了?” “我父母不在了。”宋念祖的语气有些落寞。 温恪看着他说道:“我母亲去世时候,给我说了一句话。今天我讲给你听, 人生一世,草生一春,来如风雨,去似微尘。” “这句话的意思是时间匆匆,所以让我们不必忧伤的意思吗?” “是的。” 宋念祖轻笑了一下,对着他说:“温恪,我懂了。” 温恪写完宋念祖的名字要收手的时候,宋念祖坐在了自己身边,手握住了他的手,一笔一划写了温恪两个字。 写完之后,依旧坐在他身边,温恪转过头看着宋念祖问道:“为什么?” 宋念祖看着他漂亮的丹凤眼回道:“给我们家温医生个名分,让他心里稳妥点。不过温医生这可不代表我是你男朋友了,你要好好地追我,我才会答应你。” 徽墨好闻,可他偏偏只爱茶香。 温恪听他说这话,半天才反应过来,手下意识去拿桌子上的打火机和烟。 宋念祖瞧见了,从他手机把打火机和烟拿过来,问他:“你烟瘾很大?” “没有,我只是心有点乱。” “去干点别的,别抽烟了,你是医生,不用我说你知道的,抽烟对身体不好。” 温恪笑了,说道“不抽了,以后也不抽了。” 你迈出一步,我迈出一步,我们两个稳妥着来。 老人家看着族谱弟弟一家人的名字,眉弯眼弯,仔细看上面端庄雅正的字,仿佛让他见到了这样一位端庄雅正的人,见字如人。但是看到宋念祖名字旁边有着温恪这两个字,这名字像是男孩子的名字,不禁有些吃惊。那两个字在的位置是用来书写妻子姓名的地方,并且字迹和上面的有些许不同,看着宋念祖的身影,过了一会才喊他,“念祖,你到我身边来一下。” “您是找我有事吗?” “我问你,写字的人怎样的一种人?” “不卑不亢,端庄大方。” “我再问你,温恪是谁?” 宋念祖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是为我写字的人,是我喜欢的人,是我想要共度一生的人。” “是和你性别一样的人吗?” “是的。” “你们已经确定关系了?” “还没有,不过快了。”宋念祖说完,眉眼弯了。 老人家看着他,眼里都是爱惜,“你可知道,你们两个在一起要面对多少困难吗?” “大爷爷,我怎么不会知道。可是就因为这些就不喜欢了吗?不爱了吗?就不在一起了吗?那人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你们不怕面对这些困难就好,我永远祝福你们。” “谢谢您。” 老人家想起了自己的妻子,脑海里全是妻子的音容笑貌,看着他说道:“我也喜欢过人,爱过人,我怎么不懂你,有空把他带来见见我。” “好的。” 温恪收到消息的时候,,心咯噔一下。突然紧张起来,宋念祖告诉他,大爷爷想叫他一面。在开车去的路上,他发现了一个花店,在里面认真的选了两束花。 到了医院之后,给宋念祖发消息告诉他,自己到了。他过了一会回到,我下去接你。 过了一会,就看见宋念祖从医院里边出来,他笑着问自己,“怎么来的这么快?” “车开的快了点。” 宋念祖看着他认真说道:“以后少开快车,能答应我吗?” “能,以后不会了。” “那我们进去吧,你不用紧张,我大爷爷人很慈祥。他让我叫你来,只是想和你聊聊天。”宋念祖发现温恪衬衫袖口有轻微的褶皱。 “知道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宋念祖和温恪走了进来。宋学瞧着这两人,眼睛里皆是满意,这么一对出色的人,谁见了不喜欢。 温恪只知道他大爷爷要见他,却不知道这里还有这么多人,白衬衫的袖口上的褶皱又深了几分。 “大爷爷,温恪来了。” 宋学说道:“你和他到我身边来。” 宋家的人都对温恪很好奇,这是哪里来的俊小子。 宋霁开口了,“念祖,不给我们介绍介绍?” “这是温恪,我未来男朋友。”宋念祖念着男朋友这三个字,带着笑意。 温恪转过头看他,眼里的情绪是前所未有的浓烈。 宋家的人一一向他介绍自己,都带着善意,自家念祖看上的人肯定不差,他们不用瞎操心。 等他们认识后,宋家老爷子把他们两个留了下来,让其他人都出去了。他活这么久了,能看得出温恪面下的紧张,这是他对自家念祖重视,心里的石头落下来了一些。 老人慈祥的问他,“孩子你是做什么的?” 他尊敬回道:“做医生,也在学校里教书。” “医生和老师都是让人尊敬的职业,很好。” 老人家又问了一些其它的问题,话语里透出来的是对宋念祖的关心爱护,后来看着他的目光带着长辈对晚辈的爱护,最后对他说:“你和念祖都是好孩子,在一起之后要好好的。” “我们会的,您放心。” 过来一会,宋家大姐约的摄影师来了,给他们一家人和温恪,拍了一张彩色的全家福。 天黑了,老人就让他们走了。 他们下到肖东女儿外的楼层的时候,宋念祖问他,“要不要陪我去看看肖东的女儿?” 温恪答应了,因为他也很想知道被宋念祖夸的女孩是什么样子。进了病房,那个女孩和他描述的一样,自己也起了怜爱之心,他对着肖东问道:“能不能给我看一下你女儿的中药药方?” 肖东知道他是医生,就把药房给他了。 温恪看完药方子,对他说道:“我给你在重新调一下药方。你女儿做完手术就不太适合继续吃下去了。” 肖东连忙道谢。 他们看完芽芽,要上车回去的时候,温恪把宋念祖拦住了,让他等一下再上车。他从车里把买好了另一束花拿出来,递给宋念祖。 宋念祖看着自己怀里这娇艳欲滴的花,笑着问他,“怎么突然送我花了?” 温恪答,“看见这花,想起了你,就买下来了。你和这花一样。” “这花叫什么?” 温恪看着他也看着落下的夕阳,说道:“落日蔷薇。” ☆、离别 温恪想起了,前几天奶奶打过来的一通电话。 他对奶奶说:“奶奶,我遇见一个人,看见他就是满心欢喜,但是我不知道他喜欢不喜欢我?” 奶奶问他,“我家夷怿这般好,怎么会这么没有自信。” “他也很好,所以我心里有些胆怯。” “这样啊,那也没有关系。只要你诚心诚意的喜欢那个人,那个人对你也有意,月老发现后就会来给你们牵红线了。” 温恪看着自己的手腕,上面是不是有了一条红线,牵着他和他。 宋念祖看着不亮的电灯直发愁,平时没觉得这灯不亮没什么,要用到灯的时候,它不亮起来,真是要命,问他弟陈然,会不会修电灯? 他弟一脸懵逼回他,“哥,你看我这样是会的吗?” “闭嘴吧。” 宋念祖一脸无奈,他不会修电灯,他弟也不会,又急着用灯,只能找外援,拿出手机点开微信,找到温恪的聊天界面,编辑完信息发送后,坐等温恪回复。 温恪手机一震,是宋念祖发消息问他,你会修电灯吗?我这里的电灯不知道为什么坏了。 我要过去看一下,才知道能不能修。 你来,我给你开门。 温恪放下手机,拿着工具箱去找他。 宋念祖在等他,听见敲门声,立马给温恪开了门,对着他说:“拜托了。” “放心好了,能修就帮你修的。”温恪没觉出来自己说话的语气和平时有些不一样。 陈然看见温恪来了,明白自己不能当电灯泡,和温恪打过招呼后,就回了自己房间安静的待着。 温恪看着他说道:“要把电先断了,不然容易被电到。” “好的。”宋念祖断电之前,去陈然屋子里告诉他要断电后,就把电断了。 断完电后温恪从工具箱找了手电筒,把这一块地方照亮,然后问他,“你这里有没有□□?” 宋念祖想了想,说道:“没有。” “那桌子上再放把椅子,我站上去试试看能不能够到上面的灯。” 两个人把桌子搬过来,又再上边加了椅子,温恪站上去试了试,有点高了,又重新找了矮一点的椅子才合适。 宋念祖扶着凳子,防止温恪摔倒,仰着头看着他,突然觉得眼中此景是他在偷窥他和温恪多年后的景致。 温恪走后,灯亮了,留下一室沁人心脾的淡雅茶香。 宋念祖睡觉的时候一般都会把手机调成勿扰模式,只允许家人的电话来电。他正睡着就听见手机铃声响了,一想是家人打过来的赶紧清醒起来,看到手机屏幕的名字,知道了电话是他姑姑打来的。 接通电话后,他听着姑姑的语气有些急切,“念祖,快和你弟弟来医院。宋合已经开车接你们去了,马上就到你们那里。” “姑姑,出什么事了?” “你大爷爷快不行了。” 宋念祖的心跳突然停顿了一下,看着康健的大爷爷不成想竟然是回光返照,“我知道了,马上和陈然就准备动身。” “快一些。” 挂完电话,赶紧下床,跑到陈然的卧室急切的敲门,“陈然,醒醒!” 陈然被急切敲门声吵醒了,听着他哥叫他,连忙下床开门,“哥,出什么事了?” “大爷爷不行了,我们要赶紧去医院,宋合马上到这里。” 陈然听完,马上冲到卫生间,用凉水泼脸,等清醒后赶紧和他哥下楼。 两个人着急,来不及换下睡衣,随便披了件大衣,穿上鞋就走了。他们跑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宋合也正好到了,都没来及寒暄,上车后他们就直奔医院。 等红灯的时候,宋合看着倒计时着急的直砸方向盘,陈然在心里祈求这时间走得快点,宋念祖手一直揉着发疼的太阳穴,他最不愿意面对的场景就是离别。 凌晨,守夜的宋南宋北两兄弟听见爷爷咳嗦,赶紧到老人身边查看,老人喝过水之后还是咳嗦。宋南留下来照看爷爷,宋北跑去找值班医生。 医生来的时候,老人家不好意思的说道:“麻烦你来这一趟,不过不用检查了,我到了时候,该走了。” 宋南和宋北劝爷爷,还是让医生检查一下。 老人慈祥的看着他俩,“不用了,爷爷能感觉出来,能帮爷爷把他们叫回来吗?” 宋南和宋北只好给家人打电话,通知他们来医院。 医院的的走廊响起一阵又一阵焦急又急切的脚步声,来人身上穿的衣服都还是睡衣,显然是从睡梦中醒来就赶往医院,他们脸上的神色皆是慌张。 宋家大姐最先赶到,拉着父亲的手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老人家慈祥的看着自己的大女儿,问道:“可把我交代的事办好了?” 宋伯眼中含着泪说道:“按照您的安排都办好了。” “伯儿真棒!” 宋伯再次听见父亲小时候夸奖自己的话语,眼中含着的泪坠了下来,恳求父亲,“爸,您再陪我们一段时间好不好?我们舍不得您,而且宋霁妹妹自家和念祖才回到您身边。” 老人家用微颤的手抹去女儿脸上的泪水,“伯儿,我已经逗留很久了,不能留了。我想你的母亲和弟弟了。我还要再拜托你一件事,我的葬礼不用办了,直接把我和你母亲的骨灰盒还有你叔叔他们的放在一处就好。” 宋伯眼中的泪止不住了,倒在丈夫的怀里擦着眼泪。 等所有人都到的时候,老人家仔仔细细的把他们所有人都看遍,把他们的面容记在心里后,安详的闭上了眼。 葬礼虽然没有办,但是老人家的学生们得知消息还是来祭奠他,为老师献上一捧白菊。 风吹着落叶带走了老人辉煌的一生。 温恪也来了,献上菊花后,看着老人家的照片在心里说道,您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念祖。 宋家大姐把一切事情办好后,把宋念祖和宋霁一家叫了过来,又把手上的两串钥匙递给他们,说道:“这是我爸就给你们的,是在C城的两处房子,不大但也不小。” 宋念祖和姑姑他们都不收,他们从来没为老人做过什么事,这个他们怎么能要。 “这是我爸的心意,给你们房子是想让你们在国内有个家。你们总有一天是要回来的,不是吗?” 宋念祖和姑姑摸着手里冰冷钥匙,心却是暖的。 宋学一生勤俭节约,所得的科研奖金和工资都捐给了自己的母校,唯有一次奢侈就是在C城买了两套房,一套是他的,一套是留给弟弟的。 人来人往的机场,送走了许许多多的人,也迎来了许许多多的人。 宋仲对宋霁的丈夫陈堂说道:“我老师的朋友,学术成就很高,人也很谦逊。他看到你的资料对你很欣赏,并拜托老师让我转告你,只要你愿意回来,他的实验室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陈堂带着喜意说道:“真是太好了,我回国后会尽快处理好国外的事。” 宋霁把一张名片递给他,“这是他的名片,你有空可以联系他。” 陈堂接过来后,仔细的放到钱包里,对着宋仲说道:“真是太感谢了。” “一家人不许说这个。” 宋家大姐拉着宋霁的手,看着她的眼睛带着不舍,“你呀,早点回来,姐姐带你去C城玩,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总之你想怎样就怎样。” 宋霁也舍不得这个姐姐,可是国外的事又离不开人,无奈的说道:“我会尽快的,我们有空就给彼此打电话好不好?” “好,好,好。”宋家大姐连着道了三声。 陈然这孩子从小活泼开朗,和宋家的小辈玩的最好。不是说宋念祖不好,是因为宋念祖这个人在宋家小辈心里就像小时候父母经常在你耳边念叨的优秀学生。这种人,他们仰视就好。 陈然和宋合玩的最要好,这两个人可以说是臭味相投,现在要分开了他们和生离死别似的。 宋合不舍的说道:“弟弟,记得想着哥哥我。” 陈然回道:“弟弟一定会的。” 过了一会,宋霁一家乘坐的飞机要起飞了,宋家大姐他们和宋念祖同他们道别。 陈然问他,“哥,你不和我们回去了?” “不回去了,这边还有事要做。” 陈然想起那天和他哥的对话,笑道:“知道了。” “是还有正事要做,不只是私事。臭小子脑袋里一天天想的什么。”宋念祖说完敲了一下他的脑门。 陈然捂着脑门,吃痛说道:“哥,你太狠了。” “要不然怎么长教训,回去后把公司的事处理好,也要记得照顾姑姑和姑父。” “知道了,哥,你在这边也照顾好自己。” “会的,赶紧去吧。” 送走姑姑一家后,没过一会就到了宋家大姐他们的飞机要起飞了。 宋家的几个长辈问他,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行吗? 他笑着回,“能照顾好自己,这里不是还有温恪吗?” “那就好,有事记得和我们说。” “知道了。” 宋家小辈等长辈们和宋念祖说完话,也来同他告别,其中宋南和他最为交好。 宋南问他,“念祖哥,我有不懂的地方可以请教你吗?”他毕业后就开了一家公司,才刚刚起步,遇到了不少难题。 “你有不懂的尽管问我。” “谢谢,哥,我就先走了。虽然很多人说了,但是我还要再说一句,照顾好自己。” “会的,走吧。” 送走姑姑一家和宋家大姐他们,宋念祖站在原地站了片刻,又经历了两次离别。 回家的时候,宋念祖没有叫车,做了机场大巴,又步行到了公交车站做了一辆能到自己住处的公交车。过来一会,他给温恪发消息,问他在哪里。 等温恪回复后,他查看了地图,再问他,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做一回公交车? 温恪问宋念祖多少是多少路公家车,宋念祖回复后,给他说了多少路。他回知道了。后来他们就在没联络。 公交车再一次停下的时候,上车的人里有了温恪。宋念祖眼睛一直看着他,等他坐到自己身旁,问道:“来找我了?” 温恪也看着他,回道:“来找你了。” 宋念祖没再说话,温恪也没有,过了一会宋念祖的头靠在了温恪肩膀上,两个人就这样依偎着,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灯红酒绿。 到站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各色的灯牌在争奇斗艳。他们就在那五彩斑斓灯影里,勾着对方的心。 “温恪,现在又是我自己一个人了。” “你错了,你现在眼中有我,而且我一直会在。” ☆、薄晖 近几日宋念祖神情总是有黯然,嘴上没了笑。温恪不忍心他这样,想带他出去走走,问他,“爬过山吗?” 宋念祖摇了摇头,“没有,我在海外居住的地方是平原,没有山。” “有没有高血压、肺气肿和眩晕症之类的病?” “温医生都没有,我很健康。” “这里有山,要不要和我爬一爬?” 宋念祖看着他那双眼睛答应了,“可是我没有爬山的装备。” “我有,跟我来。”温恪带着他去自己的卧室,把衣柜的门打开,指着放着冲锋衣和抓绒衣的架子,说道:“你喜欢那件就穿那件。” 宋念祖发现温恪穿衣有点极端,因为除了黑色就是白色,款式也极为简单,也就温恪身材好穿着衬得起来,换个人穿可没眼看了,爬山的话还是穿黑色比较好,就挑了黑色的冲锋衣和黑色的抓绒衣。 “回国的时候带球鞋了吗?”温恪问他。 “没有。” “你穿多大的鞋码?” “四一。” 温恪打开另一个柜子,从里面拿了鞋盒递给他,“我们鞋码一样,你可以穿我的。这双是新的,我还没有穿过。” “好啊。” “在这里试一试,合适的话明天直接穿就可以了,衣服都是干净的。” “哦,好的。” 温恪补了一句,“我出去,你在这里试,不用在折腾了。” 温恪出去后,宋念祖没有锁门,他信得过温恪的人品。穿温恪裤子的时候,他可算知道他那里比温恪矮了,腿差了一截。 宋念祖出来的时候,温恪看着裤子长了些,走到他面前半跪下来。裤子下面有抽绳,可以调节宽松,给他拉紧了一些,抬头看着他说道:“裤子这样就合适了。” 宋念祖看着温恪心里想到,人们求婚都会这样半跪下来,温医生你什么时候向我求婚呢?他现在穿着这一身,像一个酷男孩。 “明天我们要三点出发,记得早点起。” “怎么这么早?” “因为我想带你看日出,我们路上要花半个小时左右,爬山需要两到三个小时,到七点是太阳升起的时间。” “我懂了。” 温恪把他试好的衣服和鞋装到了纸袋里,让他好拿走。 宋念祖走的时候对他说:“早睡。” “晚安,记得多喝点水。” 宋念祖很想对他说,温医生你有点直男。 两点半两个人准时起床,收拾好后准备出门找对方,很有默契门是一同开的。 宋念祖看着自己的衣服和温恪的衣服,款式和颜色一样,挺像情侣的。 温恪看见他的鞋带没有系好,很自然的半跪下来,给他把鞋带重新系好,之后站起来对他说:“记得系好鞋带。” “出门急,没有系好鞋带。”宋念祖看着他,在心里偷偷想着衣服是他的,鞋子是他的,就差人不是他的了。 上了车,温恪递给他一个食盒,“给你做了小笼包,吃一点垫垫肚子。” 宋念祖隔着盒子都能闻到香味,心里感叹,还好没有马上和他在一起,要不然自己现在就会变胖。 宋念祖吃完后就开始犯困,眼睛迷迷瞪瞪的看着开车的温恪,“我有点困了。” “在车上睡一会,我给你把椅子往后调低。” 宋念祖想着温恪给自己做了早饭,应该起的比他还要早,说道:“不睡,我陪你说话。” “我不困,你睡吧。” 宋念祖还是没睡,一路上半清醒状态和温恪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从车上下来的,宋念祖的困意就被冷风吹没了,整个人都精神了,看着面前的山有了登顶之心。 温恪从车的后备箱里把登山要用装备拿出来,两个人一人一套,他自己背了个登山包。 开始爬山前,两个人喝了点水,避免一会爬山的时候身体缺水。 爬山的时候,宋念祖刚开始身子是冷的,到了后来身子暖了起来,不过能清晰感知到自己的体力在流失,呼吸也开始慢慢变得急促起来。 温恪发现了他的吃力,问道:“能撑住吗?” 宋念祖知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也想看看日出和在高处看风景是什么样子,回道:“能撑住。” “跟紧我,觉得不舒服马上喊我。” 宋念祖对着他点了点头。 爬到山顶的时候,温恪在高处看着 万事万物突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宋念祖第一次到这么高的地方,看着下面的景物感觉到心惊,一只手抚摸着心脏。 温恪很快发现他的异常,扶着他懊悔的问道:“是不是恐高?我怎么忘了问你。” “没有,我只是第一次来这么高的地方,有点紧张。” 温恪找了东西垫在地上,拉着做了下来,把自己和他的手套摘了下来,用手揉着他的手心,过了一会问他,“感觉好点了没?” 温恪的手很暖,揉的力道也很舒服,心里受到的惊吓消失了,开始欣赏这高处之景,“好多了。” 温恪听到他的回答,先把他的手套给他戴上,在戴上他自己的手套,然后把他搂到自己的怀里,给他取暖。 两个人就静静地坐在一起,等待日出。 七点刚过了一小会,太阳开始升起,先开始是薄晖撒在他们身上,后来太阳的光辉愈加浓烈。 宋念祖看着面前的景象,明白了温恪带着他来爬山的用意,脸上挂起了笑,带着太阳撒在他身上的暖意。他转过头来,对着温恪说:“我们拍个照吧!” “好。” 宋念祖立马拿出手机,对着正在升起的太阳和他们拍照。他看着照片,本以为温恪会看着镜头,没想到看的是他,不过本来也应该就是他。 等太阳完全升起,温恪从口袋里拿出一条红绳认真系在他手上,红绳上面有个翡翠雕成的麒麟。 宋念祖看着神色认真的温恪,问道:“给我这个做什么?” “还没有做你的男朋友,不能给你戒指,就先给你个手链戴着。这是我奶奶从寺庙里求的,能保你平安。” 宋念祖摩挲着红绳,微哑着嗓子说道:“知道了。温医生,追快点好不好?我等不急了。” “好。” 太阳已经升起,把光辉倾洒在人间。 温恪用那双盛着他和光辉的眼睛认真看着他说道:“这里还有许多山,以后我带你爬好不好?” “我等着。” 过了一会,他们恢复完体力,就准备下山了。山上风景虽好,可不能久待,会失去情致。 宋念祖再下到山腰子的时候,体力有些不支,踉跄了一下,差一点就摔倒,还好旁边有温恪。 温恪发现了,立马扶住他,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不舒服,就是有点累了。” “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温恪扶着他找了个平坦的地方坐下休息一下。过了一会,见他脸色还有些发白,把登山包摘下来递给他,然后蹲到他面前,说道:“上来我背你下山。” “不用我在休息一会就行。”宋念祖个子挺高,也不是精瘦型的身材,温恪背着自己和装了很多东西的登山包肯定吃不消。 “我体力很好,你不用担心。”温恪很坚持。 “要是没劲了,必须马上放我下来,能答应我吗?” “答应你,上来吧。” 温恪感觉到宋念祖把手放在他脖子上,伸出手拉住他的腿,然后说道:“抱好了。” “嗯。” 温恪能感觉到他因为说话胸腔产生的震动,震到他心里去了,脖子上的皮肤被他的呼吸弄得发痒,耳坠红了。 温恪的背很有力量,走的步子很稳,呼吸也很平缓,宋念祖心就放了下来,然后就慢慢的听着温恪的呼吸睡着了。马上到山脚的时候才醒来,他把脑袋放到温恪肩膀窝上,带着惺忪睡意说道:“温恪,我睡着了。” “我知道,睡得好吗?”因为知道你睡着了,所以我走的很稳。 “很好。”宋念祖说完在他肩膀蹭了蹭。 温恪看着他小孩一样的动作,轻轻的笑了。 “笑什么?” “没笑什么。”宋念祖显然是不信,过来一会说道:“温恪,我好多了,放我下来吧。” “好。” 两个人并肩走下去,到了车旁边,宋念祖突然对着温恪说:“我来这里还没有做过地铁,能不能陪我坐一次。” “想坐我们就去坐。” “那车怎么办?” “找人开回去就好了。” 宋念祖和温恪说坐就坐,就去了附近的地铁站。宋念祖没有在这里买过票,温恪就领着他去了一个没有人排队的售票机,一步一步教给他怎么买票。 宋念祖看着自己手里的地铁票,笑着对温恪说道:“好方便。” 温恪看着他也笑了,问他,“渴不渴?” “有一点。”他们来的时候带的水已经喝完了。 温恪就去买水了,已经拿了矿泉水,但是看到了果汁,就放下了矿泉水,买了果汁。 宋念祖接过果汁问他,“怎么买了这个?” “记得你喜欢甜的。” 买完票两个人就在自己要做的地铁哪里等着。过了一会地铁的广播响了,是他们要乘坐的地铁到了。 等要下站的人下完后,他们上去之后发现人很多,已经没有座位了,就用手拉着拉手吊环并肩站着。 宋念祖附近有一位妈妈,她正拉着婴儿车怀里还抱着一个两岁左右正在睡觉的小男孩。不过好像婴儿车的刹车不太好使了,婴儿车一直晃动,里面小孩子被晃动的不舒服一直哭,妈妈赶紧拉着婴儿车,然后对着周围的人道歉。 宋念祖看这位妈妈很不容易,悄悄地把脚挡在婴儿车的车轮后面,让婴儿车不在晃动,里面的小孩慢慢的就不哭了,还对着宋念祖笑了一下。 温恪也瞧见了他的动作,对他说道:“要是脚累了,换我来。” “好。” 地铁上,有位老爷爷背着一筐栀子花,温恪买了一束,送到了他怀里。 宋念祖闻着清香的栀子花,看着温恪笑了。 ☆、桃花眼 在二十六七岁的年纪,他们有些少年的朝气,也有这成年人的世故圆滑,总之是个很有魅力的年纪。 温恪和宋念祖吃完早饭回小区的时候,有一群少年从他们身边经过,也有一些步履匆匆的成年人从他们身边经过。 那群少年张狂的笑着,颇有种不知天高地厚舍我其谁的气势,走路带着热风,看着都让人热血起来。 他们都穿着红色的球衣,外边套着长款羽绒服,脚下穿着自己喜欢的球鞋,谈天说地好不快意。 染着蓝色头发的对着穿着十二号球衣的说:“我说老三,你这技术可不行,得好好练练才行。” “我技术不错,就是今天有点不舒服,下次让你看看老子的技术,看你还废话不。” 蓝色头发的少年揉了揉眼睛,说道:“记住你就好说的话!” 这群少年里边还有个正愁眉苦脸的少年,旁边染着棕色头发还烫着卷的少年问他,“兄弟,你怎么又成林妹妹了?” “滚一边去,你才林妹妹。” “好了,不闹了,你到底怎么了?” 那人叹了口气说道:“还不是我那个女朋友,因为我太喜欢打篮球不陪她,现在非得跟我闹分手。这谈恋爱你也不能天天腻在一起啊,不烦的慌吗?” “兄弟,你还不是不懂女人,你女朋友啊,就是缺少安全感,你把安全感给够了,你看她还和你闹吗?” “那怎么给够安全感?这小丫头我还真挺喜欢的,不想分。” “你给人家小姑娘买点她喜欢的礼物,用不着多贵。不过这礼物要送到心坎里去才管用。” “兄弟,明白人啊!感谢,我俩和好了,请你吃饭。” “自家兄弟,客气什么,两顿饭就行。” 那人笑骂他,“美的你吧!要是真好了,想吃几顿就吃几顿。” “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这群少年带着他们充满朝气的故事从温恪和宋念祖身边远去了,再后来他们身边走过成年人。 一位穿着西服套装套装踩着恨天高的女士打着电话,“老板,非常不好意思,今天早上家里出了点事,可能要晚到,给您添麻烦了。” “家里的事解决了吗?” “解决了,我现在正往公司赶,您放心九点之前一定到。” “这次就不扣你的奖金了,下次可不能这样了。” “谢谢您。”挂完电话,女士脚下的恨天高踩得嗒嗒作响。 回到他们小区的时候,有位穿着名牌衣服的男人,带着好大的火气打电话,“你们是干什么吃的?知道我因为你们赔了多少钱吗?一群蠢货,我养你们这群人有什么用,真是废物。” 对面的人不停的道歉,可是没什么用,老板说道:“别给我说这些没用的,你们有本事把钱给我补回来,这公司你们可以继续待着。要是补不回来,就趁早给我滚蛋。” 老板打完电话,心里还有气,直接把自己手机摔地上了。 有人谈着梦,有人道着歉,有人发着火,这就是人间的烟火气。 宋念祖路过这一群人后,对着身边的温恪说道:“下午有空吗?” “有。” “我们去打球怎样?” “好,我去找萧听要体育馆的卡。” 宋念祖为了下午空出时间去和温恪打球,回公司邮件回的飞起,打电话打的口干舌燥,还好有温恪送他的枇杷塘来救命,真想把这一堆事丢给陈然,好让他和温医生去打球。 到了约定好的时间,宋念祖可算是把公司的事情处理好了,急匆匆的换球衣和球鞋,再套上和温恪一起买的黑色长款羽绒服,就出门了。 见到温恪的时候,赶紧拉着他进电梯,说道:“快走快走,冻死我了。” 宋念祖冻得嘴唇都发白了,温恪一点事都没有。他看着热乎乎的温恪,觉得温恪好像一个发热的人形暖宝宝。 “你和我穿的一样,怎么一点都不怕冷。” “我火力比较足,你怎么穿那么少?” “体育馆哪里不是有暖气嘛,而且我嫌去哪里还要换衣服麻烦,就直接穿球衣了。” “下次别这样了,容易感冒。” “知道了,温医生。” 今天是周五,学生们都还上学,上班族也还上着班,他们到的时候还有好几个地方空着。 宋念祖边脱着衣服边问温恪,“说实话,你技术怎么样?” “还不错,大学的时候是篮球队长,你呢?” “和你差不多,你初中高中的时候怎么不是?” “忙着学习,没有时间加篮球队。”回答完他的话,温恪就把身上和他一样的羽绒服脱了。 宋念祖看着穿着红色球衣的温恪,眼睛忘记眨了。温恪额头上带着和球衣一样颜色的发带,垂下来的头发虚虚的掩着他的眉眼。这颜色衬得他更白了,手腕上戴着纯白色的护腕,脚下穿着纯白的球鞋。让宋念祖觉得面前的温恪不是二十六的年岁,而是十六七年岁,好一个俊秀的翩翩少年郎。 宋念祖问他,“温恪,你是不是一直是你在的学校的校草?” 温恪认真想了想,说道:“应该是吧,我没有注意过。” 宋念祖看着他的神情笑了,说道:“一会好好打,咱们要打个痛快。” “好。”温恪有点疑惑,他怎么突然笑了。 两个人打球的打的很畅快,颇有种棋逢对手的感觉,你打出一个漂亮的三分,我也立马打出一个漂亮的三分,他们年少时候的朝气好像回来了。汗水从他们奔跑的身体划落,清脆的一声滴在地板上。他们身边慢慢的围了一圈人,每次他们两个打出一个好球,这些人就热烈的鼓掌,赞一声好球。 打完几个场,他们歇下来的时候,不少人过来和他们聊天,有来要微信,有来请教技术的,还有来问他们参不参加他们球队的。要微信的委婉拒绝,请教技术的任真讲解,球队他们可是没时间参加,一天天的忙的要死要活。 温恪出的汗有点多,缺水缺的厉害,一瓶矿泉水几口就喝完了,又重新去买了一瓶回来喝。 宋念祖在旁边看着温恪因为喝水而滚动的喉结,嗓子突然发痒,猛灌下去好几口水也没管用,他又想起了那天的梦,身子开始有些发烧,不能再看下去了,对着温恪说道:“我去下厕所。” 宋念祖任由冰冷的水从自己的脸上留下,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喉咙一下一下滚动,想起来梦中自己曾经一下一下轻吻着温恪的喉咙,吻着他的耳坠,吻他的眼,吻他的鼻子,最后吻上他的唇和他深吻,他对温恪早已有了欲望。 门冬打球的时候就注意到了穿着红色球衣打球的温恪,这个男人那一处都长到他心里去了,身材又好,尤其是那一身冷劲太勾人了,勾的他心里直痒痒。要是他答应自己,谁上谁下无所谓,滋味肯定都好。 门冬等到他的同伴走了,走到温恪身边,笑着说道:“你好,我是门冬,有没有兴趣认识一下?” 温恪看了他一眼道:“你好,很抱歉,我没有兴趣。” 门冬自来熟的坐在了他身旁,“别啊,咱们聊聊,你肯定对我有兴趣。” 温恪看着他,冷漠说道:“自便,我还有事。”说完就起身走了。 门冬一下子拉住他的手,“别啊?聊一聊嘛。感情都是聊出来的。” 温恪最烦陌生人碰他,反手摔开他的手,整个人都冷了下来,“自重。” 门冬被他的力气撞的往后退了几步,差一点就摔倒,没死心还是想再拦,温恪已经走远了。 宋念祖看着突然出现在洗手间的温恪,带着惊讶问道:“你怎么来了?”又看见他脸色不好,“谁惹你了?” “有人一直烦我,就来找你了。”温恪说完,洗着自己的手,都把门冬碰到他手的地方洗的泛红了。 “他碰你手了。” “碰了,我不喜欢陌生人碰我,真的很烦。”温恪的话都带着点戾气。 宋念祖一听急了,“告诉我是谁?谁给他的胆子。” 温恪见他动怒了说道:“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得,我已经教训过他了。” 宋念祖咬着牙说道:“别让我见到他。” “好了,好了,我们回去了。”温恪安抚的揉着他脑袋,毛茸茸的手感很好,心里边的戾气就这么散了。 去停车场的时候,温恪又遇见了门冬。门冬看着温恪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一副势在必得样子,温恪直接无视。 宋念祖看见了门冬,也发觉了温恪身上的冷意,问道:“是这个人吗?” “是,真烦人。”温恪都想吐脏字了,以前是有人追他,可是没有一个这么轻浮的。 宋念祖看了门冬一眼,原来是这种货色,怪不得温恪烦他,一双漂亮的桃花眼轻微上调着,里面全是不屑。 门冬看着宋念祖眼中的不屑和温恪的冷漠,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像跳梁小丑,可笑极了,慌不择路的逃了。 他俩打球打的挺开心的,就是除了门冬这个岔子有点败兴。 天已经暗了下来,外面的路灯看花了宋念祖的桃花眼,他看着温恪说道:“这里离我们那里很近,我们要不要走回去?” 温恪看着他眼中的街景,升起了与他夜走的兴致。 他们再一次丢下车,凭心而动。 温恪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听着吵闹的人声,突然有了倾诉的欲望。 他们走到路边的凳子坐了下来,彼此靠着。温恪说道:“我来武汉可以说是作了一个逃兵。我父母死于医闹,杀我父母的人觉得自己没有错。因为他觉得我父母没有治好他的妻子,很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觉得杀人就应该偿命。他的妻子是被他逼死的,而我的父母却是被他杀死的,我狠不得亲手为我的父母报仇,可是我父母的教导让我做不出来这种事。我无法再面对患者,因为我心里总想着我会不会有一天也死在这种人的刀下。念祖,你知道吗?我是亲眼看着我母亲去死的。我成了一个懦夫,一个逃兵,忘记了自己学医时候的宣下的誓言。” 宋念祖抱着红着眼睛的温恪,说道:“温恪,我告诉你,你不是逃兵,不是懦夫。如果我是你,我万般做不到你这般坚强,也不可能做到你这般隐忍。如果以后你要是还想回以前的医院当医生,我就给你请私人保镖,专门保护你。要是出了事,我让我的律师团队给你打官司肯定能赢。你要是不想回以前医院当医生,我就给你开一家医院,配上一堆保安,我看谁敢欺负我们温恪。要不想当医生了,你就继续当老师,这些都很好。” 温恪把头放在他的肩膀上,想起来两句诗,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有几位少年从他们身边跑过,带起一阵风。 宋念祖对着温恪说道:“温恪,我们跑一跑。” 宋念祖跑的比温恪早,已经离着温恪有一段距离了,他对着温恪喊道:“温恪,跑起来,不要停。” 宋念祖看着向着自己跑来的温恪,看着他笑着喊,“温恪,只要你永远向前跑,就不会有终点。” 温恪看着灯光下奔跑的他,一时间不知道是灯在发光,还是他在发光。 ☆、芽芽和思杨 周六萧思杨放假了,但是萧听和妻子都要上班没时间照看他,而且他们的父母年纪都大了,照看不了有些淘气的思杨,只好把思杨带到医院,让他在办公室自己待着。 思杨刚开始在办公室玩变形金刚玩的很开心,但是后来玩烦了,看着办公室外边走动不停的人,没听他爹的话跑出去玩了。 跑到楼下,看到一个小妹妹,眼睛大大的,嘴巴小小的,皮肤白白的,像一个洋娃娃,笑起来和一个小天使似的,思杨心里想到,这个妹妹好美丽,我喜欢。 思杨的手指头互相勾绕了好几下,哒哒的跑到这个妹妹面前,笑着说道:“你好呀!我叫萧思杨,可以和你一起玩吗?” 芽芽看着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帅气小哥哥,歪着脑袋看着他,眼睛里装满了疑惑,“我叫芽芽,可是我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和我玩?” 思杨被这个叫芽芽的妹妹萌坏了,“你知道了我的名字,我也知道了你的名字,这不就是认识了吗?” 芽芽点了点头,“对啊!你可以和芽芽一起玩!” 思杨捂着心脏,妹妹好可爱,想偷偷带回家藏起来。 “我们去医院后花园玩好不好?” “可以吗?芽芽心脏不好,爸爸说不让芽芽乱跑。” 思杨心里还想为什么妹妹穿着病号服,现在明白了,原来是生病了,思考了一下,然后说道:“可以的,哥哥会照顾好芽芽。” 芽芽自从生病后,就再也没有好好玩过了,于是点头答应,然后拉住思杨哥哥的手就去玩了。 肖东买完饭回来,看到自己家女儿没了。在给他床上留了张纸条,爸爸,我和思杨哥哥出去玩了,不用担心,思杨哥哥会照顾好芽芽。最后还给他画了个笑脸。 肖东一脸懵逼,思杨哥哥是谁,谁家的猪来拱自家白菜,赶紧出去找人。 萧听忙完工作,打算带着自己儿子吃饭去,一开门自家熊孩子没了,立马打电话问他老婆,“媳妇,咱儿子在你那吗?” “没有啊。” “老婆,咱儿子没了。” “那还不赶紧去找。” “是,老婆,我马上就去。” 夫妻俩打完电话赶紧去找自己的熊孩子,不过也没太大担心,医院有保安,自家儿子也不蠢丢不了,就是不知道去哪里玩了。 萧听从五楼问到一楼,从护士哪里得知,自家儿子不知道从哪里拐了一个小女孩,带着人家去花园玩了。 到了地方,看见自家儿子在一旁玩着泥巴,全身脏兮兮的,那个小姑娘一身干净的病号服在一旁看着他儿子玩。 “芽芽,你看我给你捏的城堡好不好看?等以后长大了,哥哥给你买一个。” “好看,芽芽喜欢。”芽芽在一旁捂住嘴笑,两条小腿往前踢着。 萧听就在这俩小孩后边看着,看他儿子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还没一会,肖东也找来了,看见了萧听向他问好,“萧医生,您怎么在这?” “看我家熊孩子拐带女孩子。” 肖东一看这不是自家芽芽,说道:“萧医生,那个女孩子是我家芽芽。” 萧听知道肖东有个女儿,但是没见过,听肖东这么一说,不禁头有点疼,他儿子太熊了,人家孩子刚做完手术,就把人家女孩带出来玩。 “真不好意思,我没看住我儿子,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把你女儿拐走了。” “萧医生,没事,芽芽和你家孩子出来的时候给我留了张纸条。” “真不好意思,我现在就去教训他。”萧听说完,几步迈到他儿子身后,一只手把他儿子提溜起来。 萧思杨回头一看他爸,脸白了,“爸爸,你怎么来了?” “你还好意思问,谁教给你的拐带人家孩子。” 思杨被他爸提溜着在他芽芽妹妹面前的脸面都没了,“爸爸,你快把我放下来。” 萧听打了他儿子屁股几下,才把儿子放下来,“快和肖东叔叔道歉,不和大人打招呼不能带芽芽出来玩。” 思杨立马给肖东道歉,“对不起,肖东叔叔,我太想和芽芽妹妹一起玩了,所以没有经过你的允许,带芽芽出来玩。” “爸爸,我答应了思杨哥哥,他才带芽芽出来玩的,你不要怪他,芽芽玩的很开心。”芽芽给思杨求情。 肖东揉了揉女儿的头说道:“知道了。”然后对着思杨说道:“下次想和芽芽出来玩记得和大人说一声。” 思杨一听还能和芽芽一起玩,开心道:“知道了,谢谢叔叔。” 两个小孩也玩累了,和自家父母吃饭去了。 吃完饭后,萧听等自家熊孩子睡着了,乐呵呵的去找他老婆去了。 “媳妇,你知道咱儿子干了什么大事吗?”萧听说的眉飞色舞。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杨晨看了她老公一下,然后翻了个白眼。 “咱儿子今天给咱们找了个未来儿媳妇,那小姑娘可水灵了。” 杨晨听着头疼,“你能看好思杨,不让他祸害别人家的丫头行吗?” “不是祸害,那小丫头挺喜欢咱们家思杨的,一口一个思杨哥哥。 “不愧是你儿子。”说了一会话,杨晨把她老公赶走了,今天上午她被一个病人整得直闹心。 萧听给他老婆说完,就给他好兄弟打电话,“温恪,我儿子可出息了,给我找了个未来儿媳妇。” “知道了。”温恪对他无语。 “你知道是谁家孩子吗?” “谁家的?” “你也认识,肖东家的芽芽,孩子长得真水灵。” 宋念祖也在温恪身边,听见萧听说的话笑了,思杨虽然调皮,但还是挺懂事,两个孩子在一起玩也没什么。 温恪看着他笑了,自己也笑了,想起来父亲曾经嘱托过自己的一件事,给萧听说道:“恭喜,对了,你今天晚上下班来我这里一趟。” “知道了,挂了,查房去了。” “再见。 宋念祖等温恪打完电话,笑着对他说:“我觉得思杨和芽芽挺般配。” “两个孩子都很活泼,是挺配的。” “嘶。”宋念祖的小腿突然抽筋,疼的他脑袋上的青筋暴起来几根。 “怎么了?” “小腿突然抽筋了。” 温恪半跪下来,把他的鞋袜脱下来,一只手抻他的脚趾,另一只手压在他的膝盖上,说道:“忍着点痛把腿伸直。” 宋念祖尝试了一下,疼的直咬牙,“温恪,疼。” “乖,忍一忍。” 宋念祖被他一声乖给震住了,连小腿上抽筋造成的疼都忘了。 “怎么在发呆?” “疼的。” 过了一会,宋念祖的腿可算是不抽筋了,温恪给他揉了揉小腿。不揉的话,腿上的肌肉过一会酸疼。 “我也没着凉,怎么就抽筋了。”宋念祖想不明白为什么。 “可能是运动量大的事,最近不是爬了山,还打了球。” “以后我可不这样了,抽筋真疼。” 温恪拿起放在一旁的袜子准备给他穿上,宋念祖从他手里夺过来了,“温恪,我来。”再让温恪给他穿下去,可是能要了他的命。因为他刚才脚什么都没穿,所以有些发凉。温恪的手又是温热的,温恪一碰他脚上的皮肤,就一阵战栗,心里也跟着一阵麻。 “好,那我先去洗个手,一会回来。” “去吧。” 宋念祖穿好袜子和鞋子之后,就去卫生间找他,见温恪医生在洗手,洗的很认真,问道“温医生,是不是嫌弃我?” 温恪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他认真说道:“没有,只是医生的职业病。” 宋念祖笑着说道:“那你有洁癖吗?” “也没有,不过比平常人爱干净一些。” 宋念祖突然换了另一个话题,问他,“温恪,你和别人在一起过吗?” 温恪已经洗好了手,转过身来看着他眼睛说道:“没有,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有种感觉,要等到一个人出现。” “那这个人出现了吗?” “出现了,现在他正在我面前,在我眼里,在我心里,看着他心里就觉得欢喜。” 宋念祖突然走到他身边,对着他的耳朵,轻声音道:“我没有过别人,奇怪的是,你有的感觉,我也有。” 温恪听到敲门声,知道萧听来了,给他把门打开,把人迎进来。 萧听问他,“你让我来什么事?” 温恪从卧室里拿了一个很精致的盒子递给他,“你儿子的三岁生辰的时候,我父亲正在国外,后来又出了事,准备好的生辰礼一直没有给你。我也一直忘了,最近才想起来。” 萧听接过盒子,手一下一下摩挲着盒子,鼻子发酸。 “打开来看看,我父亲挑了好久才选中的。” 萧听打开来看着两个雕刻精致的翡翠,翡翠很纯,上边还泛着温润的光。他眼睛红了,“老师送的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你知道我父亲把你当他的孩子看,给你的东西又怎么会差。长者赐,不可辞。” “我一定让萧思杨这个臭小子,好好收着。” “盒子里边,一个是给你儿子的,另一个是给你儿子未来儿媳妇的,没来得及给你穿绳,你有空自己穿个绳。” “知道了,我先走了。” “我送你。”温恪拿起挂在衣架上的大衣。 萧听摁住他的手,“别送了,你就在阳台上看着我走就行。” “好。” 萧听进了电梯之后,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眼睛早已盛不下泪,流了下来,他真的好想念他的老师。 温恪看着萧听把车开出来,向着他摆了摆手,自己也向着挥了挥手,就把窗帘关上了。 回到家后,萧听把盒子递给妻子。杨晨问他,“这是哪来的?” “老师没来及送给咱们儿子的生辰礼,今天温恪想起来拿给我的。” 杨晨听完,沉默了好一会,回了屋子把拿一根红线把里边的男孩戴的翡翠坠子串起来,完成后,把思杨叫了过来,对着儿子说道:“这个项链你一定好好戴着,不能有任何损害,知道吗?。” 萧听也对着思杨说道:“这个项链你必须好好保存,知道吗?” 思杨看着父母眼神的郑重,认真说道:“思杨,一定会保护好的。” ☆、我喜欢你 温恪他俩每次去吃早饭,老板都会额外给他们点别的,有时候是烧麦,有时候是油条,有时候是几个卤蛋。温恪有时候来的时候就给老板带点C城的点心。 他们吃完饭开车回去的时候,宋念祖看着道路上有个穿着纸尿裤在街上乱走的小孩,见小孩身边没有大人,对着他说道:“温恪,路边停下车,我看着个小孩在街上乱走没人管。” 温恪找了能停车的地方,把车停下,就跟着他去找那小孩了。 小孩可能还没一岁半,走路都不稳当,两只手为了保持平衡向上伸着,跟投降似的,上边穿了小保暖,下边除了纸尿裤什么都没有,冻得小孩脸都发白了。 温恪赶紧把身上的大衣脱下来,给小孩裹上,然后抱在怀里,不过姿势有些僵硬。 宋念祖问温恪,“孩子有没有事?” 温恪仔细看了看了怀里的小男孩,摸了摸他的额头,“应该没事。” 宋念祖有些着急,“这孩子家长怎么没看着他,要是冻着了生病了被人拐走了,可怎么好。” “别着急,我们在附近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他父母。” “先这样好了。” 那小孩也不怕生,张着大大的眼睛看看抱着自己的温恪,又看看旁边的宋念祖,然后就开始婴言婴语,最后还伸出自己的小手,指了个一。 温恪和宋念祖彼此看了一眼,懵了。 温恪问他,“听懂了吗?” 宋念祖问道:“没有,他这个一是什么意思?” 温恪摇头,“不知道,还是先找他家长好了。” 温恪和宋念祖问了好多路人,都不认识这小孩,又去附近的商店问认不认识,都说没在这一片见过。 宋念祖问道:“这孩子是不是被他父母抛弃了?” 温恪仔细检查了小孩的身体,“不应该,他挺健康的。” “在这找不到他父母,我们要不把他送警察局里去?” “也只能这样了,先去商场给他买点厚衣服穿,这么裹着他,他有点不舒服。”小孩在温恪怀里老是乱动。 “好。”宋念祖也看到了小孩的腿一直蹬着温恪的大衣。小孩没穿鞋,脚脏兮兮的,把温恪的衣服弄脏了,到了商场还要帮温恪买件外套。 到了商场就先直奔婴儿用品店,找导购员买了一堆温恪怀里小孩穿的衣服,在导购员的帮助下,帮小孩换好了衣服。小孩不喜欢穿衣服,一直哭,整得温恪和宋念祖手足无措。他们好不容易给小孩换好衣服,换好之后就准备去买温恪要穿的外套。小孩突然又哭了,他们只好又回到婴儿店里向导购员求助。导购员摸了摸小孩的肚子,说道:“他可能饿了。” 小孩哭的太惨,两个人又着急忙慌的买奶粉和奶瓶,去奶茶店里要热水,给他冲奶粉喝。小孩喝了奶好歹是不哭了,可是抱着他的温恪一动,他又开始大哭。整得从容不迫的温恪脑门上是大汗淋漓,宋念祖也好不到哪里去。 温恪对着宋念祖无奈道:“你去帮我买衣服好了,我和他在这里等着你。” “你有事和我打电话,我马上赶过来。” “好,你快去快回,我怕自己一个人整不了他。”温恪真是被怀里这个小祖宗整怕了。 宋念祖买衣服的时候,看到了一件宝蓝色带帽的短款羽绒服,温恪的衣服不是白就是黑,有这样一件颜色的衣服也不错,而且他穿上一定好看。 宋念祖回来的时候,温恪正抱着小孩来回走动,“怎么不坐着?” “我一坐下他就哭,只能站着。” 宋念祖把手里拿着衣服袋子放在温恪身边的凳子上,对他说道:“温恪,我抱着他好了,你先把衣服换上。” 温恪把孩子递给他,把衣服换上,对着他说道:“我还没有穿过这个颜色的衣服。” 宋念祖接过来小孩,忍不住吐槽,“这小孩怎么这么重,抱了他那么久,你胳膊累不累?” “还行,小孩是有点重,应该是家里人养的好。” 宋念祖看温恪穿穿完衣服,问他,“喜欢吗?” “喜欢。”温恪说完这一句问他,“好看吗?” “好看。”白玉般的人本来就贵气,宝蓝色衬得他更贵气了,能不好看吗。 温恪问道:“要不要给他买点玩具?要是他哭了可以哄哄。” “买,必须买。”宋念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能折腾的小孩,小孩说话他和温恪又听不懂,真是要命。买点玩具可能不会折腾的很厉害。 两个人又带他去玩具店,看着这么多玩具有点懵,怎么种类那么多,宋念祖是给他表弟陈然买过玩具,可是没给过这么小的小孩买过,不禁有些懵。他懵,身边的温恪更懵。 温恪问他,“买什么样的?” 宋念祖看着他无奈的摇头,“我也不知道。” 温恪怀里的小孩,但是很兴奋,看着这么多玩具,一直呵呵笑,笑的可快乐了。 宋念祖霸总的劲来了,对着温恪说道:“都给他来一样。” 温恪被他逗乐了,笑着说道:“别这样,你看着他眼睛往哪里看,就把那的玩具买了就行。” 宋念祖也被自己逗笑了,“听你的。” 只要小孩眼睛看到的玩具,他们就买,最后结账的时候,收银员看见他俩和看见财神的眼神一样。 温恪抱着这小孩,宋念祖两只手里拿着两大袋玩具。他们要出商场的时候,小孩嘴里一直说着一个字,哒哒哒。 温恪看了小孩半天,说道“他是不是想要你手中袋子里的玩具。” 宋念祖从里边拿了一个玩具,递给小孩。小孩拿着玩具咯咯笑了,他们看着小孩,不自觉的脸上也带了点笑意。 小孩不闹腾了,温恪对着宋念祖说道:“走吧,带他去警察局,他父母有可能再找他。” 两个人没开自己的车,打了辆出租车,温恪知道这小孩闹起来,一个人治不了他,两个人还好点。 他们上了车,小孩一直玩他们给他买的玩具,过了一会小孩没了动静。温恪低下头看他,原来他玩累了睡着了。 宋念祖问他,“怎么了?” 温恪轻声道:“他睡着了,咱们小点声,别吵醒他。” “嗯。” 小孩睡着了,他们两个沉沉的叹了口气。 宋念祖看着睡着的小孩,对着温恪说道:“睡着之后还挺可爱。” 温恪也看着小孩点了点头,之后说道:“是的。” 快到警 察局的时候,小孩醒了,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了一眼温恪对着他笑了一下,又看了宋念祖一眼对他他也笑了一下,笑的可甜了。 忽然小孩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扶上温恪的脸,亲了温恪一下。 宋念祖在旁边看着,眼睛都瞪大了,小孩你在耍流氓。 温恪眼睛眨了好几下,眼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一样乱飞。 小孩在一旁咯咯笑,又扶住宋念祖的脸亲了一下。 小孩玩这一手,把两个大人都整懵了。 宋念祖不自然的说道:“小孩还挺可爱。” 温恪呆了一下回道:“是挺可爱的。” 小孩可爱的不行,宋念祖伸出手轻轻的捏了一下他的肉嘟嘟的小脸。 温恪瞧见了对他说:“小孩子的脸不能捏,老人说这样回流口水。” 宋念祖点了点头,遗憾的收回了手,心里感慨小孩脸蛋的质感真好。 到了警察局,宋念祖和温恪把在哪里捡到小孩的地方告诉警 察,再把给小孩买的奶粉和玩具交给警察,就准备走了。不过警察在他们走之前,留下了他们的联系方式。 宋念祖和温恪还没走出警察局的大门,就听见小孩很大的哭声,他们一回头就看见,小孩踉跄的向他们跑来,后边有几个警 察追着他。 温恪怕他摔倒,赶紧跑向小孩,一把把他抱在怀里。宋念祖跟在温恪身边担心的看着小孩。 一个女警察不好意思的看着他们,说道:“真是不好意思,我们没拦住他。两位一走,他就从我怀里挣脱,跑出来追你们了。” 小孩待在温恪的怀里,用肉乎乎的小手去碰温恪的手,另一只小肉手去碰温恪身边的宋念祖,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们两个,嘴里一直说着哒哒哒。他们看出来了,小孩不愿让他们走。 宋念祖用手包裹住小孩的小肉手,看了温恪一眼,然后对着和他们说话的女警 察说道:“没事,我们留在这陪他一会。” “谢谢你们。”女警 察用很真诚的语气说道,这孩子他们是真制不住,而且今天局里的工作很多,他们有点分身乏术。 温恪和宋念祖一直陪小孩到下午七点,小孩的父母才找来。 小孩妈妈和爸爸早上去上班的时候着急,没有把门关好,小孩就跑出来了。小孩爷爷奶奶来看他的时候,发现他没了,赶紧给他父母打电话小孩子,一直找到下午都没消息。大人一着急把报警的事给忘了,还是小孩爸爸朋友看见警方公众号发布的儿童走失消息才找过来。 小孩妈妈一看到自家孩子,就奔溃的大哭。温恪连忙把小孩交给他母亲。 小孩母亲抱了好一会孩子才平静下来。宋念祖见她情绪平静了,问道:“你好,我想问一下为什么你家小孩,喜欢说哒哒哒。” 小孩母亲打开自己的手机相册,找到一张玩具的照片给他看,说道:“我家小孩喜欢玩这个玩具。这个玩具只要把开关打开就会发光,有一次他抱着玩具想看它发光。我就问他,是不是要让妈妈打开。然后他就学会了,打这个字。以后每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就说哒哒哒。” 宋念祖和温恪听完小孩妈妈的讲述,原来小孩喜欢说哒哒哒,是这么来的。 警察在一旁告诉小孩家长,是他们捡到小孩送到到这里,还给孩子买了奶粉、衣服和玩具。小孩父亲听完,直接给温恪和宋念祖跪下来。温恪和宋念祖连忙扶住他。 宋念祖说道:“你家小孩挺可爱,我们陪他一天挺开心的,你们不用在意。” 父亲一边从钱包里拿出一大把钱递给他们,一边说道:“要是没有你们,我家孩子不知道会出什么事,这些钱没多少,但是我们家的心意,而且你们还给我家孩子买了那么多东西。” 宋念祖和温恪躲着没收,他们不缺这点钱,最重要的是小孩逗得他们这一天还挺开心,不嫌麻烦。 宋念祖和温恪对视一眼,都是无奈。宋念祖突然灵机一动,对着温恪使了个眼神,温恪对他点点头表明自己明白了他的意思。 宋念祖拿出手里的手机,说道:“怎么了?有事是吗?好的,我和温恪马上到。” 温恪问他,“是家里出事了吗?” 宋念祖焦急道:“陈然摔倒了,现在在医院,正等着我们去。” “那我们赶紧走。” 宋念祖和温恪对着小孩家人道了一声,赶紧跑了,小孩家人都没拦住。 他俩上了出租车,对着彼此笑了,躲不过,只能出此下策。 远在海外正在忙死忙活的陈然打了个喷嚏,还以为有人在想他。 他们本来打算开车回家吃饭,温恪看着外面的热闹的夜市,问道:“今天晚上要不要去吃夜市。” 宋念祖非本土土著,压根不知道夜市是什么,问他,“夜市是什么?” “开在晚上的小摊,有很多好吃的小吃。想不想吃?” “想吃。” 温恪就把车停在了附近的停车场,带着他去夜市。 宋念祖看着夜市人来人往的景象,有些稀奇,有卖吃的还有买各种杂物的。什么样的小吃都有,香味直往他鼻子里面跑,对着身边的温恪说道:“以后这种烟火气的地方我们多来。” 温恪看着他莞尔一笑,说道:“好。” 他们挑了一家干净整洁的摊位,坐下了。老板过来递给他们一张菜单,问他们要吃什么。 温恪见他高兴,就让宋念祖喜欢吃什么就要什么,不过最后他让老板加了糊米酒。 他们旁边还有两个女孩,在小声的说话。长头发的姑娘问短头发的姑娘,你说我要他们两个人那一个的微信能成功?长头发的姑娘仔细思考了一下,给她朋友致命一击。她说,都不可能成功,你仔细瞅瞅人家彼此间的对视都带着情,很明显是一对。短发妹子听完,瞅了那俩人好几眼,含泪吃了一大口烤串,化悲愤为食欲。 宋念祖不小心听到了两位姑娘的谈话,脸上带上了笑,看着温恪的眼睛带着情意。他心里想着,这糊米酒真是奇怪,并不烈,却把他的心醉了。一双带着情的漂亮桃花眼和温恪的丹凤眼对视,心里的话借着醉意说了出来。 “温恪,我喜欢你,你现在追到我了。” 温恪看着他,眼里的情绪愈发浓烈,哑着嗓子说道:“你应该再让多追一段时间。” “为什么?” “想让你看到我更多的坏毛病,知道我的缺点,再决定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宋念祖拿着酒杯问他,“温恪别这么不自信,你很好。可愿与我交杯?” 温恪坐到他身边拿着手里的糊米酒与他交杯。 你喝下我杯中的糊米酒,我喝下你杯中的糊米酒,就这么定了终身。 在他们这个年纪,有着年轻人的面对爱情的义无反顾,也有着成年人的面对爱情的担当。他们才不管别人如何看,偏要喜欢个轰轰烈烈,爱个地久天长。 他们刚出电梯,温恪就把他抱在怀里,细细地吻他耳朵,吻他眉眼,最后停在了他带着酒香的唇。 宋念祖被他吻的身子发软,眼睛里都是因为温恪涌起的情,心都快跳的没谱了。 现在情有了,欲有了,就该深吻了。 宋念祖做了个梦,梦里温恪对他说,小孩的脸不能捏,但是你可以捏我的。 ☆、酸奶 宋念祖怎么也没想到,他和温恪正式谈恋爱的第一天会在图书馆度过。温恪要写一篇论文,但是他们楼上正在装修,很吵闹。温恪喜静,于是就带着他来图书馆了。 温恪去找了几本文献回来,就瞧见他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笔记本电脑的屏幕还亮着,上面还有一副邮件没有回复完。看他眼下的阴影,应该是昨天晚上熬夜处理工作了,把身上黑色长款羽绒服披到他身上,就坐回到座位重新写论文。 快到十一点的时候,宋念祖才悠悠转醒,身上罩着的羽绒服暖的他整个人都是热乎乎的。他舒服的都不想动弹,微睁着眼看他身旁认真翻看文献写论文的温恪,先看他眉眼。温恪的睫毛又长又密,睫毛尾端都交织在一起了。又看他吻过自己的唇,真性感。再看他修长白净的手,不愧是谈古琴的。怎么也看不够,搞的自己手里边要紧的工作也不想去完成。 温恪打算去打点热水,就看见他醒了,不过还趴在桌子上,用一双带着慵懒睡意的眼睛瞧着自己,问他,“什么时候醒的?” 宋念祖打了个哈欠,说道:“不记得了,醒来就一直瞧着你,没看时间。” 温恪莞尔一笑,问道:“那瞧出什么来吗?” “我找的男朋友真好看,怎么也看不够,都误了我的江山。”宋念祖说完眉眼弯了起来像月牙。 温恪伸出手勾了他的鼻子,“你呀!” 宋念祖伸出手点了一下温恪的嘴唇,然后笑的和狐狸一样。 “外边呢,你可别勾我,乖一点。”温恪说出来的话带着宠意。 宋念祖歪了歪脑袋看着他问道:“那温医生的意思是在家里可以勾你了?” 温恪也歪着脑袋看他,反问道:“你说呢?” “那温医生可要做好准备,我勾起人来可要命了。”宋念祖说这话带了点邪乎劲。 温恪把他身上快要掉下去的羽绒服往上捞了捞,然后说道:“我等着瞧你的本事。要是不困了,就别趴在桌子上了,这样容易着凉。” 宋念祖还是觉得困倦,回道:“我还是有些困,忙完最要紧的工作之后,想再睡一会。” “你继续忙工作吧,到了吃饭的时间我喊你起来。” “好。”宋念祖说完,把要紧工作搞定,就把温恪羽绒服上的帽子盖在自己的头上重新开始睡觉。 温恪等他睡着了,帮他把电脑关上,然后去打热水。 快到是十二点的时候,温恪把宋念祖叫醒了。过来一会见他清醒了,把手里的杯子递给他,然后说道:“喝点水,嘴唇都起干皮了。” 宋念祖也觉得嗓子有些发干,接过水杯喝了好几口,“温恪,我想中午吃你做的饭。” “家里没菜了,中午先去外边吃,回去的时候我们买菜,晚上给你做饭好不好?” 宋念祖向着他点了点头,把身上披着的衣服递给温恪。 温恪发现他头发乱了,还有点可爱,欣赏了一会,知道他注意形象伸出手把他的头发整理好。 宋念祖抬起头看他,问道:“怎么了?” “头发睡乱了。” “这样啊,我们一会去哪里吃?” 温恪把手机递给他,让他挑去哪里吃,“你来挑。” 宋念祖发现温恪的手机锁屏和主屏都换成了他们那天爬山的时候拍的照片。他感觉到了温恪对他的在意,过了一小会用手指着一家饭店说道:“去这家好了。” “好,你先收拾好自己东西,我去把车开出来,在路口等你下来,这样快一点。”温恪动作快已经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了。 “知道了。” 宋念祖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温恪已经把他沉重的东西拿走了。温恪这人和小溪流水一样缓缓的流进他心里去。 上了车,宋念祖就开始翻他好久没看的朋友圈,翻到了昨天晚上温恪发的第一条朋友圈,还是那张爬山拍的照片,配文我和他在一起了。他看见温恪的好友萧听在下边评论的九个九,萧听这人是真有意思。 温恪看到红灯就把车停了下来,看到他在笑,问道:“笑什么呢?” 宋念祖把萧听的评论指给他看。 温恪瞧见了,把自己手机解锁后,打开自己发的那条的朋友圈给他看,上面几条评论都是祝福温恪的话,不过从萧听开始下边的人都是清一色的九个九。 宋念祖看完笑的更厉害了,对着温恪说道:“温恪,你的朋友都是妙人。” 温恪有些头疼,其实他们这一群兄弟不和萧听凑一起的时候,都挺正常的,“有空介绍你认识。” “好啊。” 温恪等他点完菜之后,对着服务员说了一句,菜要少点油,米要软。宋念祖在一旁听着,觉得温恪说的这两句话都成为他的习惯了。 吃完饭以后,饭桌上还剩下一杯果汁和一杯清水。 宋念祖起身找服务员要了一个大杯子,往里面倒了一些果汁,又把整杯清水倒进去,看着他说道:“温恪,你看这一大杯水,虽然里面有一些果汁,但它还是很清澈。所以温恪不要因为那些人做下的坏事困住你的心,还有许许多多的病人家属是如同这水一般清澈。他们不会把病人身上发生的事怪罪到你身上。他们有理智,不是疯子。” 温恪眼上蒙上了一层水光,望着他点了点头,心里的结就这么解开了。 吃完饭找了酒店住下了,他们楼上中午还要装修,估计会吵的他们睡不好。 睡醒之后,温恪就带着宋念祖去交警局办理临时驾照。他不能时时刻刻在他身边,办一个还方便些。 他们两个办理好临时驾照后,天差不多黑了。宋念祖拿到了临时驾照,想开车,就从温恪哪里把车钥匙早了过来。 宋念祖开温恪的车很舒服,说道:“你这车不错,我也要买一辆。” “我的不就是你的,你想开就开。” “也是。” 到了商场,宋念祖是只管说喜欢吃的人,温恪是听他说喜欢吃什么去挑的人。他们把菜挑完就去了零食区。 温恪低头挑泡面的时间,身边的宋念祖就没了影子,推着车去找他,找了附近都没有瞧见他,想了想伸出手扒开面前的架子上的零食,找到了,这人正对着自己笑。 宋念祖也不知道为什么,变得这么幼稚,想和温恪玩躲猫猫,见他发现自己了,对着他笑了。 温恪说道:“和小孩儿一样,过来。” 宋念祖过来后,没说话,就站现在他身边笑。 “一会再笑,先看看还有什么想吃的。” “没有了,推车里面已经很多,回家吧!”宋念祖发现里面有很多酸奶,不知道他买来干什么。 温恪下午的时候,已经在小区的物业群里找到楼上的房主,问他什么时间装修,知道了除了晚上其余时间都会装修,他们晚上能睡个好觉。房主因为装修产生的噪音,也给温恪道了歉。 “想吃什么?”温恪进厨房前问他。 “红烧肉。”宋念祖想吃这道菜好久了。 “还有吗?” “没了,你觉得好吃的菜就做。” “好。” 宋念祖帮他洗完菜,就被赶出来了,让他去客厅玩,无意间瞥到了垃圾桶发现里面有很多喝完的酸奶盒子。 吃完饭后,宋念祖帮着温恪刷碗,两个人动作快,一会就搞定了。 从厨房出来后,温恪从冰箱里拿了两瓶酸奶出来,其中一瓶给了他。 宋念祖接过来,喝了一口,心里想到温恪果然喜欢喝酸奶,而且是很喜欢,怪不得他身上总有一股酸甜的味道。 温恪喝酸奶,不小心沾到了嘴唇外边,和有了白胡子一样,还没来得及擦去,就被他瞧见了,脸有点发红的迹象。 宋念祖莫名被温恪萌到了,因为喝酸奶不小心整到脸上的温恪有种说不出来的可爱。他实在没忍住,笑了起来。 温恪脸上挂不住,说道:“别笑了。” 宋念祖强忍着笑意问道:“温恪,你是不是喜欢喝酸奶?” 温恪沉默了一小会,说道:“还行,不算太喜欢。” 宋念祖听着温恪口是心非的回答,没有忍住,又笑了起来,笑的眼睛都流出了泪,肚子也笑的疼。温恪这样反差太大了,有点可爱。谁能想到那么清冷的人,私下里这么可爱。 温恪走到他身边,用手挠他痒痒,看着他笑的更厉害了。 宋念祖笑的全身没劲,根本没力气拨开他的手,只好求饶。“好温恪,我错了,你放过我吧。” 温恪问他,“还笑吗?” 宋念祖说道:“我宋念祖对着天发誓,再也不因为这个笑温恪。” 温恪这才放过他,宋念祖怕自己还忍不住笑,温恪再挠他痒痒,道了声晚安,赶紧开溜了。 回到自己的地方,宋念祖给助理打电话,问安排好的事进展怎么样了,得到想要的答复后,他心里轻松了些。 快挂电话的时候,他问道:“咱们集团有投资奶制品行业吗?” 助理查了下资料,“总裁,没有,但是我们控股了一家奶制品公司。” “你和陈然一起把这家收购了。” “您怎么突然下这样的决定?” “别问那么多,去做就是了。” 宋念祖挂完电话后,看着天上的月亮笑了,不就是因为温恪喜欢才让他们去收购的,不过原因他自己知道就好了。 ☆、碰瓷 肖东女儿获得医生可以初选批准后,就出院了。肖东让女儿修养了几天,就带着女儿就打算飞往华城任职,临行时告诉宋念祖走的消息。宋念祖知道后,便和温恪一起给他们送别。 萧听也带着萧思杨来给肖东和芽芽送行。 到了以后,思杨就拉着芽芽的手说话。 “芽芽,去了哪里,不能忘了哥哥知道吗?” “知道的,芽芽会一直想着思杨哥哥。” 思杨揉着芽芽的头,说道:“哥哥,也会想你的。” “思杨哥哥,你有空可以来华城找我玩。” “思杨哥哥还没有长大,一个人没有办法去找你。等我长大就去找你。” “那芽芽就等着思杨哥哥长大。” “芽芽真乖,哥哥给你留一大堆好吃的东西,等你过年回这里和我一起吃。” “思杨哥哥,你好棒!芽芽喜欢你。” 肖东没脸看他的女儿,前几天还口口声声说喜欢他和宋叔叔,变心变得真快。 萧听看着自己儿子,突然有点不好意思,人家孩子的爸爸就在你面前,能不能注意点,要点脸,虽然你很喜欢这个妹妹,但也不能明面上拐带人家孩子。 两位父亲各想各的,两个小孩诉说着对彼此的不舍。 过了一会,温恪和宋念祖就到了机场,就看了两位父亲一脸语重心长的看着他们家的孩子,两个孩子互相安慰着彼此的场面。 两个小孩最先看到他们,向着他们问好。两位父亲看到他们后,也和他们打了招呼。 温恪站到萧听旁边问道:“你怎么和思杨来了?” 萧听语重心长的说道:“唉,我儿子舍不得芽芽,求着我带着他来给他们送别。” “叹什么气,你不是挺高兴你儿子和芽芽玩的好。” “哎呦喂,温恪别瞎说,人家父亲还在这里,哪有你说的这回事。” 温恪笑了笑,没再说话。 萧听突然想起来自己医院的几个病人,说道:“下午有空吗?” “有空,你有事找我?” “有几个病例,我想让你看看。” “行,我下午去医院找你。” “不用,我下去休息,我拿着病例去找你就好了。” “行,来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下去接你。” “就这么说定了。” “嗯。” 宋念祖在一旁和肖东说话,温恪他们和两个孩子见他们在谈事没有过来打扰。 宋念祖问肖东,“我前几天发给你的邮件看完了吗?” “看完了。” “有什么想说的吗?” 肖东斟酌了自己的话,才说出口,“您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把这么大的项目交到我手里。” 宋念祖看着老天说道:“别那么没自信,你很优秀。我会给你一个精英团队,他们会帮你搞定这个项目。我对这个项目很看中,我希望你不要搞砸了。” 肖东总算是遇见欣赏他的伯乐,“您放心,我一定给您办好。” “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可以尽管说出来。” “知道了,谢谢您。” 机场广播响了,是肖东和他女儿的飞机要起飞了。 肖东和宋念祖一行人告别后,把自己女儿喊到身边,让她和他们告别。 “温恪叔叔,念祖叔叔,萧听叔叔,思杨哥哥再见。” “再见。”他们一起和她告别。 思杨追着芽芽走了好久,嘴里一直喊着,芽芽要记得哥哥,一直到见不到芽芽才跑回来,一脸的不高兴,很失落的样子。 萧听看着也不忍心,揉了揉自己儿子的头,说道:“别不高兴了,等我有空就带着你去华城找芽芽。” 思杨的心情才好了一点,“说到要做到。” “知道了,臭小子。”萧听安慰完儿子,就看着站在一起的温恪和宋念祖说道:“恭喜,我们温恪这个万年老光棍脱单,身边有人陪着了。向我们宋念祖同志收了我们温恪表示感谢。” 萧听说出来的戏言,可是里边含着真情实意。 宋念祖笑了笑,温恪在一旁说他,“你正经一点,杨阅他们都被你带坏了。” “那带坏了,他们好着呢。我们那天在朋友圈给你评论的九个九多好,祝福你们长长久久。” 宋念祖说怎么是九个九,原来是这个意思。 他们后来在机场聊了一会,就各回各家了。 温恪中午做饭的时候,为了方便做饭就把衣服的袖子卷了几圈,把手腕露了出来。 宋念祖进来端菜的时候,看见了温恪手腕上和他一模一样的手链,上边都有个翡翠雕刻的麒麟。 “温恪,我们的手链是一对吗?” “看出来了,还问。”温恪擦干净手后,用手点他的脑袋。 “就是想问,快告诉我是不是?” “是啊,你不是饿了,快去吃饭。”温恪被他点明手链是一对的事情,有点不好意思。 宋念祖看着温恪微红的耳坠说道:“温恪不要说别的,我问你,你是不是害羞了?” 温恪看他跟个小狐狸似的,走到他身边,遮住他的眼,吻上他的唇。 宋念祖没想到他会这么治自己,咬着牙不让他的舌头进来。 温恪反倒是停下了,不过没有离开,一边吻他的嘴唇,一边摸着用手挠他的咯吱窝。 他忍不住一直笑,唇上莫名发痒,没忍住把牙关打开,自己伸出舌头去勾温恪的。 温恪舌头进来后就没在放过他,吻的他呼吸急促,身子发软,过了好一会温恪才放开他。 温恪轻声在他耳边问道:“还笑吗?” 宋念祖的耳朵被他的呼吸整得发痒,“温医生,我错了,你放过我吧。” 温恪威胁他,“下次还这样,我还这么收拾你,今天就先放过你。” “我保证不了。” 宋念祖化悲愤为食欲,吃了温恪好几盘菜和两碗米饭,才回自己哪里睡午觉,有的时候气鼓鼓的没有和温恪说再见,也没有帮他刷碗。 温恪没在意,反倒是看着他气的和仓鼠一样笑了,得亏宋念祖没有回头看他,不然更生气了。 萧听下午来找温恪的时候,从一条小道路过,看着小道挺窄,就把车速慢了下来。不远处有个老爷爷直接冲着他车跑,快到的时候速度一点点慢了下来。 萧听看着他这一系列动作,心里一咯噔,该不会是碰瓷的。他看老人离他车越来越近,赶紧向后倒车,惹不起躲得起。 没成想老人认定他的车,见他往后退车,跑了好几步之后直接趴在他车上。 萧听没想到这老头看着岁数这么大,腿脚还挺灵活,有这劲你干去点什么不好,来干这丢人的事,这么大岁数,也不穿出去怕人笑话。 老人趴他车上之后就开始大声喊,“来人,开车的撞人了,还想跑。”喊了好几遍,这条街上好事的人都出来看热闹。 萧听听他这嗓门,不去当男高音真是委屈了,看了看自己的行车记录仪是正常运转,然后就拨打了交警中队的电话,任外边的老人怎么叫喊他也不下去。这种缺德的人,他才不惯着,就算浪费时间,也得整个理让他明白明白。 那老头见他不下来,想着开这车的人应该不差钱,怎么这么抠门,连点钱都不愿给,可这几天手头紧,好几天没去打牌了,今天必须坑点钱,看着旁边围着看热闹的人,冲着一个穿红衣服的大妈喊到,“大姐,您过来给我评评理,这车撞了我,也不下来看看我有没有事,哪里有这样的人。” 那大妈本来就是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被他这么一点名,心里莫名有种使命感,中气十足的说道:“你放心,大兄弟,大姐一定给你主持公道。”说完就气势汹汹的走到萧听车窗旁边,大喊道:“你怎么不下来,看看你吧人家撞成什么样了,你还是不是人?” 萧听看这老头还挺会来事,找了个帮手,他才不管你怎么说,就是不下来,等到交警来了才下车,现在下去不就被你们撕了,他才不傻。 大姐叫他不下来,心里那叫个憋火,开始和周围好事的人嘚嘚他,整得一小伙人义愤填膺,有过激的直接开始往他车上扔石头,得亏他这车的玻璃质量好,要不然被他们打的一头血。 萧听就这么死撑着不下来,直到交警来了,把那群好事的人整远了,他才下来。 交警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人觉得有点眼熟,又看了萧听一眼,心里明白怎么一回事了,对着萧听说道:“我可以查看一下您的行车记录仪吗?” “可以。”萧听回了车里把行车记录仪摘下来递给交警。 那穿红衣服的大姐义愤填膺的对着交警说道:“您可得给地下躺着的人主持公道,撞了人得负责。”说完还小声嘟囔了一句,“看着人模狗样,干的不是人事。” 萧听听见了,给他气笑了,还是头一次见这种人,还真有意思。 交警看完行车记录仪,给这件事定了性,压根没人家开车的人的事,就是老人碰瓷,先给公安局打了电话,然后见老人要跑路,让同事把老人制住了。 那群给老头帮忙的人坐不住了,带头的大妈问道:“你们是不是抓错人。” 交警说道:“您好心帮倒忙了,地上躺着的人是碰瓷党,这位先生才是受害者。” 那群人听完炸了,尤其是那位大姐,一个箭步走到萧听面前,笑着说道:“小伙子,真是对不起,大妈这就给你教训这老头子。” 萧听微笑道:“谢谢您。” 大妈说完又一个箭步冲到老头面前,开始破口大骂,各种难听的词往外蹦,骂完向着萧听笑了笑,脚步迈的快的不行,一会就没影了,以这位大妈为首的人也赶紧散了,不然一会人家要他们赔车的钱可就不好了。 等到公安局的人来了,萧听跟着他们做完笔录,看着记得宝车一阵心酸。这车还是他生了思杨,他家皇太后高兴给他买的。现在要送去维修,还要花去他一个月工资,心都快碎了。 温恪看都快六点了,萧听还没来,就给他打了电话。 萧听看着手机的来电,这才想起来忘记和温恪约好的事,“兄弟,对不起,我这出了点事。今天出门没看黄历,遇上碰瓷的了。” “那你有事没?” “没有,就是车被砸坏了,要送去维修。” “你人没事就行,下次注意点。” “那你还来找我吗。” “不来了,还要修车去,不好意思温恪。” “没事。” ☆、白玫瑰 温恪开着车,突然有个老人向着他车行驶的方向走过来,然后把他的手抬了起来。他想起来萧听昨天遇到的老人,猛的刹车,整个人向前冲了一下。 奇怪的是老人并没有倒在他的车前,只是弯腰从车前抱起来了一只小奶狗,然后对着他笑了一下,带着小猫走了。 温恪也对着老人笑了一下。 虽是冬日,太阳却晒的人暖洋洋的。 到了地方,温恪把车停了下来,给宋念祖发消息说自己到了,他没有回复,应该还在谈生意。他没有打扰,把带过来笔记本拿出来给学生发邮件,布置任务。 宋念祖今天一早收到一家公司的邀约,想请他来谈一笔很大的生意。他和几个副总开了视频会议,觉得这个生意可以谈,就来赴约了。先开始他们在咖啡店谈,对方带的材料不能满足他的要求,就来了对方的公司继续谈。 宋念祖看着对方拿出来的合同不禁有些头疼,桃花眼挑了起来,问他们道:“这就是你们给我的诚意?我怎么一点诚意也看不出来。你们电话里可不是这么说的。” 一位总监站了出来,拿着合同解释道:“宋总,我们的诚意真的很大,您看合同里边,您占的收益比例是六成,而我们才是四成。” 宋念祖听他说完话笑了,“说的真好听,你们公司招人是不是首先看口才好不好。” 总监脸色变了,但还是陪笑。 旁边的副总被他说的话刺了一下,但还是恭敬的说:“您要是哪里不满意,可以指出来,只要是合理的我们可以更改。” 宋念祖看着这位大腹便便的副总,似笑非笑的说道: “用我公司的原材料和加工链,还用我公司的名声,你们就做个不用出什么力,做个销售员的角色,白拿四成的利润,算盘打的是真响亮。我以后做生意得向着你们学学,以后挣钱就轻松多了。” 副总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合同已经做的很隐蔽了,没成想还是被他看出来了,“我们可以出三分之一的原材料,您看可以吗?” “你还不如做梦来的实在。” “二分之一,行吗?” “不行。” “我们在找另一家公司承担百分之五十的产业链,可以了吗?” “不可以,我还是不满意。” “那您说说自己的打算,我们听听可以吗?” “产业链和原材料彼此各承担一半,你们可以借我的东风,利润你们占比可以是百分之四十五。”宋念祖已经对他们很仁慈了。 副总和其他几个总监嘀咕了半天,也没商量出来什么,对着宋念祖说道:“我们和老总在商量一下,再给您答复可以吗?” “可以,不过我给您提个醒,虽然我没您岁数大,吃的盐多,但是我可比您做过的生意多了去了。” 副总被他刺的难受,带着几个总监风风火火的走了,只留下一个秘书作陪。 秘书端了一杯咖啡,递给宋念祖,“宋总,这是咖啡,您请用。” “谢谢。”宋念祖接过咖啡杯后,走到了玻璃窗前,从这里看下面的景致,看到了温恪的车,又拿出手机一看,温恪已经来了有一段时间了,转过身对着秘书说道:“你去和你们副总说一下,我时间不多,请他们尽快给我一个答复。” “好的,我这就去,请您稍等片刻。” 秘书走后他给温恪发消息,在等我一会。 老总一边看着副总拿出来的合同,一边听着他的汇报,等他说完,让这个项目的几个总监汇报,听完他们的汇报,把手里的合同直接甩到副总的猪脸上,讽刺道:“你怎么这么蠢,我当初为什么把你一步步提拔到现在的位置,现在让你坏我的生意。你知道这笔生意谈成了能给我们这个公司带来多少好处吗?你真是要气死我。我问问你,你知道自己是吃几碗干饭的吗?” 副总被老总骂的出不出话来,他以前是挺有本事,为公司做出了不少贡献,后来做到这个位置,就有点得意忘形了,这次有过于急功近利,出了大错。“老总,这次是我不对,您看这合同按照宋总的意思改怎么样?” “不按照他的意思,还按照你的意思。” “那我这就给他回复。” 一位总监说话了,“老总,那这样咱们赚不了多少钱了。” “你怎么这么没有远见,我让你做这个生意的时候有没有看看宋家的实力,只要我们借上了他这股东风,以后还怕赚不到钱。”老总还没说完话,就被敲门声打断了,“进来。” 秘书感觉到了办公室里的气氛,谨慎开口,“老总,宋总说让副总尽快给他一个答复。” “知道了,你去回复,说我们马上给出答复。” “好的。” 老总看了半天合同,开口道:“副总就不用去了,我带着几个总监继续谈。” “老总您在给我一次机会,这事我一定给您办的漂亮。”副总明白这次出的错,要是弥补不了,他没有好下场,自己这个位置该换人做了。 “不用了,你该歇歇了。”老总说完带着几位总监走了。 秘书看到老用来了,连忙把门打开,恭敬道:“总裁好。” 宋念祖见正主来了,把手里的咖啡放下了,挑着桃花眼看着他们这一行人。 老总把姿态摆的很低,诚恳的说道:“宋总,不好意思,副总给您的合同没问过我的意思,让您误会了。现在我来和您继续谈合同,您看行吗?” “没什么误会不误会的,您客气了。”宋念祖把手从咖啡杯上拿了下来。 “宋总,您提出的要求我们完全可以达到,不过我还有一些请求您可以答应吗?” “您请说。” “我们可以在合作期间派出一些员工去您的公司学习借鉴一些经验吗?您知道我们公司在这一领域还不是那么完善。” “可以,不过我们公司的经验都是这么多年积累来的,付出了很多辈人的心血,您是不是要付点学费才合适?” 老总面上笑着,心里不停的吐槽,这么年轻做生意却这么老道一点便宜也占不了,假笑道:“我们每年的公司收益可以分给你十分之二。” “成交,我时间紧,现在就把合同改了,我们签字。” “好。”老总肉疼也只能答应,要是可以学习到宋氏企业的管理经验,他们公司上市指日可待,马上吩咐秘书更改合同。 秘书把重新改好的合同,递送到两位总裁的手上。 宋念祖仔细看了合同,没有发现漏洞,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两位总裁签好自己的名字,站起身来进行握手,说了一句合作愉快。 宋念祖握完手后,对着老总说道:“后续的事宜还请联系我们公司的肖东,他会继续跟进这个合作。” “好的,我送您。” “不必了,多谢。” 宋念祖下来后,敲了敲温恪的车窗,看见他发现自己后,对着他笑了笑。 “上车。”温恪把副驾的车门给他打开。见他心情不错,问道:“生意谈的不错?” “是,又要赚一大笔钱了。” “恭喜。”温恪向他祝贺。 宋念祖凑到温恪身边,说道:“温医生,想要什么说?我给你买,咱有的是钱。” 温恪莞尔一笑,说道:“买你可不可以?” “唉,温医生太聪明了,买下我就可以有很多钱买更多东西了,果然人都是物质的。”宋念祖假装很忧伤的说道。 “唉,晚上没北方菜吃了。” 宋念祖一听自己的北方菜没有了,不作妖了,“温恪,我刚才什么也没说是不是?” 温恪刮了一下他的鼻子,说道:“是,给你做好多好吃的。” 宋念祖听完,在温恪脸上亲了一下。 宋念祖和温恪说完话后,打开了笔记本电脑给肖东发邮件说刚谈好合同的事。发完邮件要关闭邮箱的时候,他的秘书给他发来了封加急处理的邮件。打开一看还是上次那家失去诚信的公司,他们突然直接毁约了,马上完成的项目只能就此搁置,前期投入的钱打了水漂,还有投入的人力和无力,这些都没有用金钱来衡量。后期项目后期因为他们毁约,也没有办法再投入资金,只能搁置。宋家的企业赚不赚到钱另说,就因为这个项目声誉就要下降。 宋念祖给助理打完有邮件后,直接给陈然打电话。 “哥,怎么了?” “那家公司毁约的事,你知道了吗?” “我不是已经处理好了吗?” 宋念祖揉着眉头说道:“你现在去找我的秘书了解这件事,一会给我回电话。” 陈然听出去他哥话中的不耐,“我马上去,尽快给你答复。” 过了一小会,陈然的电话就打过来,“哥,是我的疏忽没有发现他们要毁约的迹象。” “陈然,我对你有点失望,你知道这件事造成的后果吗?” “哥,我知道,这件事我没有办好,你处罚我吧。” “今年的奖金取消,不过如果你能在明年一月中旬把我安排好的另一件大事办好,责罚取消。” “哥,我记住了,一定办好。我向你保证这种事绝对没有第二次。” “就这样,我挂了。” “好的,哥。” 温恪见他挂了电话,问道:“出什么事了?” 宋念祖苦笑了一下,说道:“刚赚到钱,就要赔一大笔钱。” “心里是不是难受?” “也不是,就是有点憋屈。” 温恪抱着他,揉了揉他的心口,问他,“好些了吗?” “好多了。” 温恪见他脸色好了,就开着车带他回家,路过一家花店的时候停下了车,回来的时候给他带了一枝开的正好的白玫瑰。 宋念祖低头闻着玫瑰香笑了。 ☆、谁给你的胆子? 凌晨人们正困倦的时候,小区值夜的保安有些犯迷糊,没有注意到有人从围栏上边翻进来。 温恪下午开车出去的时候,发现车不知道被谁家的熊孩子刮了,好几道划伤。不过他着急出去,打算回来再说在向物业反映。 到了晚上温恪才忙完事情回家,刚从车上下来,锁车的时候感觉身后突然出现一个人,一边转身,一边镇定自若的说道:“有事吗?” 身后的人没等温恪反应过来,直接对着温恪脸上喷麻醉剂。 温恪还没看清人,就被喷雾迷住了眼睛,闻着味道好像是医用的高剂量麻醉剂,觉得情况很不对劲赶紧跑,但是被人拉住了,没有跑掉。他努力强睁着眼看面前的人是谁,看着好像是王综,不过眼睛越来越疼,让他睁不开眼去细看,脑袋开始发昏,身子也有了力气消失的迹象。 王综拖着温恪来到了很少有人经过,并且还是监控死角的僻静处,对着已经不是很清醒的温恪说道:“你知道吗?你和你那清明端正的父亲一样令人讨厌恶心,怪不得你爸妈被人杀死,全是活该。我不就收了点病人家属的钱,就值得你和你爸这么针对我。我爸好不容易托人给我找的工作,就因为你这么一提,工作又没了。温恪你怎么那么让人讨厌啊?” 温恪一直咬着嘴唇让自己保持清醒,听到他骂自己父亲的时候,差点没有忍住打他的冲动,但最终忍了下来,如果自己有什么动作,自己面临的处境会更难。 宋念祖今天一早就觉得心里不舒服,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处理工作老是出错,即将发出的邮件仔细一检查发现好多错别字,索性什么也不干了,看着窗外的枯树发呆。 手机突然响起,让他心里那种不祥的感觉达到顶峰,接通电话是温恪好友萧听打来的。 萧听的语气很着急还带着点慌乱,“念祖,温恪有没有和你在一起?或者给你说了什么。” 宋念祖听着心乱了,很着急的问道:“没有,温恪怎么了?是不是出事了?”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有接。” 温恪不可能无缘无故的不接别人电话,萧听和宋念祖都知道这一点,所以两个人都慌了神。 宋念祖在心里不断的告诉自己要冷静,“你知道温恪去哪里了吗?” “温恪从医院走了之后,就直接回家了。” “好,我先顺着他回家的路找找,看能不能遇见他。你去查一下监控看温恪有没有离开医院。” “听你的,我这就去。” 宋念祖着急到连外套都没来得及穿,穿着白衬衫就敲温恪的门,敲了半天也没有人开。他就赶紧跑下了楼,到了门卫那里问门卫,有没有看到温恪开车回来。 门卫告诉他,温恪回来有一段时间了,宋念祖想温恪回来了怎么不回家,于是请求门卫让他看一下监控,看到温恪身后出现一个穿着黑衣的人的时候,心跳停了一下,又马上加速,强迫自己看完这一段时间的监控录像,然后赶紧和保安赶往地下车库,跑去车库的时候喘着粗气给萧听打了电话通知他马上赶过来。 宋念祖赶到的时候,只看到温恪的车,在车的附近看到温恪遗落在地下手机,却找不到温恪在哪里。看情况黑衣人把温恪带到了监控死角,只能和保安分头寻找。 宋念祖走到一出很僻静的地方,听到一些很奇怪的声音,走进一看是温恪和挟持他的人,温恪身上正流着血,他漂亮的桃花眼突然变得酸胀,嘴唇差点被他咬出血。 黑衣人正拿着刀,要刺向温恪的手,医生的手很重要,他这是要毁了温恪。 宋念祖跑过去,一脚踹在伤害温恪人的身上,又把他手里的刀踢远。 王综马上就要毁掉温温恪的手,突然被人打断,心里的邪火烧的更厉害了,今天不达到目的誓不罢休,挥着拳头向着抱着温恪的宋念祖冲了过来。 宋念祖的心思全在受伤的温恪身上,没有多余的心思防备王综,就被打了一拳,力道很猛,差点让他吐血。他看着温恪身上的伤,恨不得把面前的人宰了。 宋念祖揪着他的领子把他摁倒地上,让他脸冲着地,一只脚踩在他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谁给你的胆子,敢伤害我们温恪。我告诉你,你完了。” 宋念祖照着不是要害但是踹上去很疼的地方踹了好几脚。尽管这人疼的五官都扭曲了,他还是觉得不解气,这个人可是刚刚差点毁了他的温恪。他把这个人用衣服紧紧地绑起来之后,就丢在了一旁。 宋念祖处理好王综的时候,保安才找过来,看着地上的血和宋念祖怀里流着血脸色发白的温恪,吓得他赶紧报警。宋念祖见保安来了,让保安看着王综,赶紧扶着温恪去车里,开车去医院。他和温恪上车的时候,发现温恪的车被刮了好几道,后悔没有多踹几脚王综,什么玩意。 上车之后,温恪断断续续的说了一句话,“念祖,我有些累,想睡一会。” 宋念祖听了很紧张,他见过有些人睡着之后就没在醒来过,握着温恪的手,心突然空了一大块,慌张的说道:“温恪,你不要睡好不好?一直和我说话好不好?” 温恪想握紧他的手,但是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轻轻用手指碰了一下他的掌心,嘴上挂起了一点笑,“我没事,只是有些困。我是医生,知道自己现在怎么样,没事的,放心。” 温恪断断续续说完一句话,就闭上了眼睛,失去了意识。温恪因为要保持清醒而被牙齿紧咬的嘴唇,已经破了,不停的留着血。 这红色的血不仅把温恪的嘴唇染红了,还把宋念祖的眼眸染红了。 萧听收到宋念祖消息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一位小护士把他拦了下来,对着他说,昨天他们医院开除的王综突然来找她,问他温恪医生有没有来过这里找萧医生。小护士没给他说,但是今天小护士听保安说王综偷偷跑到监控室看了温医生来的那几次的监控,觉得会出事,就赶紧跑来告诉他。 萧听听完就觉得温恪已经出事了,赶紧开车去温恪的小区,路上听见有警笛声,心里慌的不行。到了小区门口,保安死活不让他进去,他着急的想翻墙进去,保安又死守着他根本没机会,只好给宋念祖打电话。 宋念祖开车去小区的时候,就看见在门口不停踱步,焦急打电话的萧听,赶紧落下车窗并把后车门打开,喊道:“萧听,这里快来。” 萧听看到他之后,赶紧跑过来,急忙问道:“温恪呢?” “后边,你快看看他,他昏迷了。”宋念祖急得话说的都不利索。 萧听看到身上有血的温恪心里很慌张,但还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仔细检查后,对流血的地方做了简单包扎,对着宋念祖说道:“呼吸还算平稳,应该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要赶紧去医院,我不太确定他里边有没有伤。” “好,好,好,我们这就去医院。” 萧听上了车,坐在温恪附近,以防温恪出什么事。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间段车那么多,根本开不快,宋念祖焦急道:“萧听,这么多车怎么办?” 萧听看着外边的车,心里边也急的不行,对着宋念祖说道:“你专心开车,我来想办法。” 萧听发现了站在十字路口指挥交通的交警,对着宋念祖说道:“念祖,快停车让我下去,我有办法了。” 宋念祖不知道他的办法是什么,但还是停下了车。 萧听下了车就跑向交警,也不管他身边疾驰而过的汽车。 交警也发现了向他跑来萧听,怕他出事赶紧迎过去,问道:“先生,您是有什么事吗?” 萧听喘着粗气说道:“我朋友出事了,现在要马上去医院,但是车太多了,我们不能抓紧时间到达医院,请你帮帮我们。” 交警他说完,和他跑去宋念祖的车,确认车上受伤的人情况很危急后,和同事通过对讲机进行短暂沟通后,对着他们说道:“请你们跟在我身后,我会给你们开路。” 交警在前面骑着铁骑为他们开路,后来还出现了几位交警骑着铁骑,他们带着宋念祖他们连着闯了好几个红灯。 到达医院的时候,因为萧听已经在来之前给医院打了电话,车一停下就有医生护士前来接应。 萧听是医生一直没有离开温恪,宋念祖看着医生护士带走温恪后,对着几位交警鞠了一个很大的躬,对着他们陈恳开口,“谢谢你们的帮助。” 离他最近的交警连忙把他扶起来,说道:“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还是要谢谢你们,要不然我们不可能这么快到医院,谢谢,真的感谢。”宋念祖是真的很感谢他们,以至于说话都没了逻辑。 “您真不用谢,能帮到你们我们很快心,。我们还要值班,就先走了。如果还需要我们的帮助,还可以来找我们。” 他们说完就骑着铁骑走了,宋念祖看着他们的背影又鞠了一次躬,然后跑进了医院。 找到萧听他们的时候,温恪已经进了抢救室,正在进行抢救。 ☆、王综 1 宋念祖眼前突然浮现了,肖东在抢救室外无助的等待他女儿的景象。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红着双眼看着抢救灯,可真是真切的体会到了肖东的痛处,温恪我想要你平安无事。 萧听看着失神的宋念祖安慰道:“你放心,你去的很及时,温恪没有很重的伤。” “那是伤重了?”宋念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都失去了光彩。 萧听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过了一会才开口,“这个还要看医生怎么说。” 伤害温恪的王综也是医生,自然知道那里伤人最厉害,温恪其实有能力自保,但是被他喷了高浓度的麻醉剂,所以根本没法反抗。宋念祖来得及时也只是阻止了王综进一步的伤害。 “我知道了,那伤害温恪的人是谁?” “王综,一个品行都不好的人。” “他为什么伤害温恪?温恪可不是会招惹这种垃圾的人。” “王综在上海的时候,因为受贿被温恪父亲辞退了。后来他就来了我们医院,温恪知道了,告诉我他受贿的事情,我就告诉院长把他辞退了。最近他得知了被辞退是因为温恪,就对温恪怀恨在心。” “我一定会让后悔他所做下的事。”宋念祖现在都感觉不到自己的心再疼。 萧听知道人生气到极点的时候会格外沉默,现在他面前的宋念祖就是这样,心里觉得温恪和宋念祖在一起真好,温恪可算不是孤家寡人了。 在他们等待的时间,民警前来询问地下车库发生的事,他们做完笔录之后,抢救室的红灯灭了,医生护士推着还在昏迷的温恪出来了。 宋念祖赶紧跑了过去,拉着温恪的手,问医生,“他怎么样了?” “伤的不算很重,但也不轻。要想恢复好,得好好养着。” “谢谢您。” 萧听等宋念祖问完,问道“温恪吸入的麻醉剂会不会有后遗症?” “你们来得及时,不会有什么后遗症,请放心。” 警察见他们问完,走到医生面前问道:“您好,请问病人什么时候可以醒来,我们需要他配合调查。” “大约三小时后就可以醒来。” “谢谢。” 警察来到宋念祖和萧听面前,“两位,我们明天再来调查,请提前告知受害人。” “好的。” 宋念祖问道:“我们是不是还要开具一份伤害证明?” “是的,在后边对调查案情有帮助。” “我会尽快交到你们手里。” 宋念祖交谈完就和萧听还有一位护士,推着温恪去了病房。 萧听还有工作要做,必须要离开了,对着宋念祖说道:“念祖,我先走了,温恪醒了,麻烦你喊我一声。” “好的。” 萧听走后,宋念祖拿出手机给秘书打电话。 “你把公司里边最好的律师派到这里来,我要打一场官司。” “宋总是公司出什么事了吗?” “私事,你不用管,让他尽快赶来。” “好的,我这就吩咐下去。” “对了,陈然处理和我们进行毁约的公司的事情的怎么样了?” “小少爷处理的很好。那家公司已经退出我们集团所在行业,不过他们有向着国内娱乐业市场发展的迹象。” 宋念祖搜了揉眉头,然后说道:“你和陈然注意一下。” “好的,您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我出国之前的部署进展如何?” “在国外的多半骨干和核心技术人员已经转移到国内,就是有几位元老经常给小少爷下绊子。” “我不在那边,你就照看一下陈然。除了事态很严重他控制不了,你不必插手,让陈然自己解决。” “我知道了。您在国内是不是有什么情况,我听您说话的语气不太好。” “我男朋友出了一点事,所以让你找律师来这里。” “您男朋友现在还好吗?” “不太好,他受伤了,现在在医院。” “用不用我安排人去帮忙照顾一下。” “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 “好的,我能问一下,您的男朋友对您好不好?”秘书从宋念祖毕业就开始跟着他了,听到他有了男朋友有些好奇,也带着对他的关心。 “很好。” “那就好,总算有人陪着您了。” “是啊。” 宋念祖没有拿笔记本来医院,就算拿来了也分不出心去工作。他心里现在全是温恪,看到他嘴唇有些泛白,拿起棉棒沾湿之后为他擦拭,小心地避开了嘴唇上的伤口,给他擦完后,就趴在病床上守着温恪。 萧听下班来的时候,瞧见温恪看着他病床边的宋念祖发呆,轻声喊了温恪一声。 温恪听见了,轻声道:“你再小点声,他晚上经常熬夜工作,别吵醒他,今天又担惊受怕,让他睡会。” “知道了。” 宋念祖虽是睡着了,心里还挂念着温恪。温恪和萧听说话声已经够小了,但他听见动静还是醒了,隐隐约约听到了温恪说的话,开口道:“我睡够了,你们继续说话。” 萧听有点不好意思,“没想到还是吵醒你了。” “没事,我是自然醒。” 温恪从被子底下去牵他的手,宋念祖感觉到了,握住他的手。 宋念祖看着温恪问道:“感觉怎么样?” “还好,就有一点不舒服。” 宋念祖听他说不舒服,松开和温恪握着手,打算起身叫医生来看看。 温恪重新拉着他的手说道:“正常反应,明天就好了。” 宋念祖这才坐下来。 萧听突然被他们喂了一嘴的狗粮,以前是他和杨晨给温恪喂狗粮,现在反过来被温恪喂了一嘴狗粮,心里莫名有点心酸,当初就不应该过于嘚瑟。 萧听看温恪没事了,就打算向他俩告别,刚准备开口手机响了,接通一看,是温恪爷爷打过来的。温恪爷爷是很严肃很传统的人,他每次见的时候都是战战兢兢唯恐说错什么话做错什么事。 “温恪你爷爷给我打电话了。”萧听苦着脸说道。 温恪从小就是被爷爷教导长大,父亲母亲工作忙,爷爷就做了他的老师,老人家很重视门风和传承,对他管教极其严格,所以温恪对爷爷很是敬重。 温恪说道:“你先接了再说。” 萧听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接通了,打开了免提,问道:“温爷爷,您有什么事吗?” “温恪和你在一起吗?” 温恪无声说道:“你说没有。” 萧听点点头回道:“温爷爷,他没有和我在一起。” “那他来了这里,有没有和你联系?” 萧听看温恪点头了,说道:“我们俩联系过几次,您是有什么事吗?” “温恪的电话我们打不通,怕他出什么事。” 宋念祖把温恪的手机递给温恪,温恪接过来发现手机没电了。 “温恪可能是手机没电了,您晚上打电话试试,要是他还没接您电话,我晚上去找一下他。” “真是麻烦你了。” “您客气了。” “没什么客气不客气,我还要给学生们备课,就先把电话挂了。”温恪爷爷年岁大了,但是还仍然坚持在大学里教书。 “好的。”萧听可算把电话打完了,和温恪爷爷说话压力真大,对着温恪说道:“你手机充上电后记得给你爷爷回电话。” “知道了,多谢。” “谢什么谢,客气了,我回家陪儿子去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的。” 温恪不方便送萧听,宋念祖就送萧听出去,送到门口宋念祖早回来的时候。萧听把他拦住了,对他说道:“温恪爷爷可能不会同意你和温恪在一起的事,但是放心温恪绝对不会委屈你,他肯定会好好护着你。” 宋念祖笑着说,“我知道,温恪爷爷是什么样的人?” “温恪爷爷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但是很严肃,还有些古板。” “我知道了,你慢走,我就先送你到这里。” “好的,照顾好温恪。” “会的,你放心。” 宋念祖回来的时候瞧见温恪正在摆弄手机,心里有点内疚。他心思都在温恪身上,没发现他手机没电的事。 温恪看着他的表情,把他拉到身边坐下,“心里想什么呢?” “没发现你手机没电,让你没有接到爷爷的电话,有点内疚。” 温恪伸出手点了一下他的鼻尖,温和开口道:“想什么呢,这怎么是你的事,是我没有充够电的原因。” 因为抬手的动作,宋念祖看到了温恪病号服下的绷带,带着气意说道:“王综怎么讨厌,要是我晚到一会,你的手就毁了。” 温恪动了动身子,离得他很近,开口哄他,“别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得。还要谢谢我们念祖,救了我的手。” “你不知道我看到他拿着刀伤害你的时候,心有多慌。” “放心,以后没有下次了,这一次太突然,我没有防备就中招了。” “我以后要在你手机里装一个软件,只要你有危险我就能知道的那种。” “好啊,你想装几个就装几个。” 宋念祖光顾着和温恪说话,把要做的正事忘了,“温恪我要回去一趟,那一些住院的东西回来,你有什么要带的吗?” “把手机和我常用的笔记本电脑拿过来,在随便拿几本书就好。” “衣服呢?” “你看着拿就好。” “我回来的时候,会带晚饭回来,你有什么要吃的吗?” “皮蛋瘦肉粥。” “就这一样吗?” “没有胃口,果腹就好。” “知道了,有事马上给我打电话。” “好。” 宋念祖去医院地下车库开车的时候,看见车上的划痕,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 ☆、王综2 温恪等手机充电能开机之后,给爷爷回电话,“爷爷,我今天下午手机没电了,所以没看到您的电话。” “知道了,以后不能让手机没电,万一没有接到一些重要的电话,耽误了事情,就不太好了。” “以后不会了,今天有点忙没有看手机。”温恪说完没忍住咳嗦了一下,说话的声变小了一点。 “你是不是生病了,我听着你的说话的声有点虚弱。”温恪爷爷虽然对温恪很严格,但极其爱护温恪。 “爷爷,没有,就是没有喝水,嗓子不太舒服,您别担心。” “多喝点水,最近过得好不好?” “挺好的。” “那就好,你奶奶要和你说话。”温恪奶奶一直在旁边拨拉温恪爷爷,让她和温恪讲电话。 “夷怿你真的没有事吗?” 温恪听到了他们的动静,笑着说道:“奶奶真的没事,我很好。” 温恪奶奶拿着电话走远了,不让老伴听到一会她和温恪的谈话。 “夷怿你上次和奶奶说,你有喜欢的人了,现在和那个人在一起了吗?” “在一起了。” “我就知道我们家夷怿可以搞定,那什么可以时候带回来让我看看呢?” “再过一段时间好吗?” “好啊。” “夷怿最近开心吗?” “开心的,奶奶。” “夷怿开心,奶奶就开心。不聊了,我和爷爷要睡了,年纪大了,困的就早了。” “好的,您和爷爷有事和我说。” “知道了,你也早点睡。” “晚安。” 宋念祖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东西有点多,并且不宜携带,就直接把东西放到了行李箱里,拉着行李箱去了医院。 去医院之前,宋念祖找到很早之前温恪发给他的饭店单子,找了家做粥的店去给温恪买粥。他不会做饭,就会煮泡面。 宋念祖回到医院的时候,温恪睡着了。睡着的温恪很温和,不知道梦到了什么。他脸上带着笑意,应该是个好梦。 宋念祖把温恪要看的书放在病床旁边的小柜子上,把温恪要喝的粥也放了上去,又把住院要用的衣服放好。自己在凳子上一边喝着粥坐一边处理工作。 宋念祖过了半小时,出去请护士重新热了一下粥,然后就把温恪喊醒了。 “温恪,醒醒,起来喝粥。” 温恪好久没睡这么好了,宋念祖喊了他好几声才醒过来。他歪着头看着宋念祖,迷糊说道:“嗯?” 宋念祖头一次见温恪刚睡醒的样子,和他平时的样子不一样,有种反差萌,忍不住笑了。 温恪刚醒脑子还不是很清醒,看着他笑了,有些懵。 宋念祖强忍住笑意,把温恪扶了起来,对他说道:“喝粥了,你不饿吗。” 温恪摸了一下肚子,觉得饿了,结果他递过来的粥,喝完粥他就清醒了,“刚才是不是笑我了?” “嗯,你要拿我怎样?” “唉,你说呢?” “亲我一下。”宋念祖凑到他身边。 温恪呼吸喷到他脸上的时候,心跳突然加快,然后被他唇碰到地方,开始发麻。 宋念祖给温恪倒了一杯水,然后红着脸说道:“你嘴唇起皮了,扎到我了。” 温恪接过水喝了几口,然后开始喝他买来的粥,喝完粥后就看他工作,挺有总裁范。 宋念祖被他这么看着,根本静不下心去工作,装作很正经的说道:“别看我了。” “为什么不能看?” “影响我工作赚钱了。” “好吧。”温恪的语气带着遗憾。 宋念祖看着温恪脸上没撑住笑了,“你看吧,随便你看。” 温恪也笑了,继续看他。 等宋念祖忙完工作,他看着温恪问道:“你打算拿王综这个人怎么办?” 温恪听到王综的名字,眼神带上了冷意,“找律师告他,该在监狱里蹲几年就蹲几年。” 宋念祖也是这个想法,“律师我给你找好了,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律师,明天就能到这里。” “我知道说了你会不高兴,但还是要说谢谢。”温恪心里被他暖的特别舒服。 “下次可不许说了,不对,绝对没有下次。” “遵命。” 宋念祖想起来温恪没醒之前脸上是挂着笑,问道:“睡觉的时候做什么好梦了?我看你睡着的时候脸上挂着笑。” “梦到你了。” “梦到我什么了?” 温恪笑着回他,“不告诉你。” 宋念祖抬了一下下巴,笑着说道:“早晚你要告诉我。” *** 第二天一早,警察就来医院做笔录,花了一上午的时间。 宋念祖瞧着温恪脸上有很明显的倦意,看的他心里难受,坐到他床边,说道:“要是累了,你就躺下闭眼养神。” “还好,不是很累。” “那就好,身上还疼吗?” 温恪身上还疼,但没说出来,怕他担心。 萧听妻子杨晨听说温恪受伤的事,煲了补汤让萧听送过来,给温恪补补身体。 温恪一个人喝不完,就分给宋念祖一些。宋念祖尝了尝,挺好喝的,一会就喝完了。 温恪看他喜欢,问他,“喜欢喝这种汤?” “也不是,主要是这个汤做的不错,很爽口,我喜欢。” “等我好了,有空给你做,不过不会经常做,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宋念祖听出他话里的醋意,笑着说道:“我等着喝。” 他们吃完饭后,宋念祖扶着温恪去医院花园走了一会。今天中午的太阳 还挺大,晒得人暖洋洋,温恪和他待在一起又舒服,没一会就开始犯困,宋念祖发现了就扶着温恪回去午睡。 温恪睡着后,宋念祖就在另一张病床上午睡。宋念祖约摸睡了半个小时,听见外边有个女人哭着叫喊,他被吵的睡不着,就下床了,看温恪还在睡,不过温恪眉是皱着的,想来也是被吵着了。 宋念祖想让温恪再睡一会,就出了病房,看有没办法让噪音小一点。 宋念祖出来以后,就看到护士拦着一个女人不让她往这边病房过来。那女人力气挺大又很蛮狠,护士没拦住她。那女人就朝着宋念祖身后的病房冲过来,护士赶紧过来拦。 护士头上冒着汗,使劲拦着这女人,看着宋念祖说道:“宋先生,她是伤害温医生的人的妻子,非要来找温医生,我没拦住,抱歉。” “没事,你也辛苦了。”他看到小护士梳的整整齐齐的头发都被整乱了。 王综的妻子刘静看着宋念祖说道:“你是不是认识温恪?我想见见他可以吗?” 宋念祖听着她这大嗓门,头疼的不行,冷着脸说道:“小点声行不行?” 刘静被他这气势吓住了,张牙舞爪的气势下去了一半。 “我是温恪朋友,见他就等于见我,有事和我说就行。” “你管用吗?” “我不管用,你管用。” 刘静被怼的说不出话来,支支吾吾的没说出个完整的话来。 宋念祖受不了这么墨迹的人,说道:“有事说事,没事你就赶紧走人。别在这发出噪音打扰别人休息。” 刘静抬起头瞪着不是很清明的双眼说道:“你能不能让温恪不要告我老公?” 宋念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奇葩的人,挑着漂亮的桃花眼看着她,“我们别在这说话,你太吵了。我们去花园谈。” 刘静本来不想走,但是护士一直拦在她面前,和他说话的宋念祖已经走了老远,穿着高跟鞋的脚在地板上跺了一下。 护士不干了,在医院大中午穿着高跟鞋跺脚干什么,病人们都正休息,话里带着火气,说道:“女士,请您注意点这是医院需要保持安静,否则我要叫保安把您赶出去了。” 刘静接连被怼,脸上挂不住,跟着宋念祖走了。 到了花园宋念祖找了阴凉地站着,看着刘静说道:“你找温恪什么事?在这和我说吧。” 刘静腆着脸说:“温恪能不能不要告我丈夫了,他也是一时没想开做下了错事。” 宋念祖瞧着她笑了,说出来的话带着嘲讽,“你说这话,还不如去做梦来的实在。” 刘静干瞪着双眼,手伸出手指着他说道:“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难不成我要和你好好说话,你凭什么啊?凭你丈夫打了我们温恪,你的脸皮比城墙还厚。还有你有没有教养,拿着手指人。” 刘静气的直跺脚,但是想到丈夫可能要蹲三年,还可能更长,只能把心里的气憋下去,把自己的手收回来,眼里含着泪说道:“您行行好,劝温恪就放过我丈夫好不好?” “你有在这里求我的功夫,还不如找个好律师帮你丈夫打官司。” 刘静见过温恪请的律师,律师很厉害,况且他们不占理,官司根本打不赢,只能寻求庭外和解,见宋念祖无动于衷,开始打感情牌,“我丈夫是家里的顶梁柱,没有他以后,我和孩子就没法子活了,您和温恪忍心吗?。” 可谓是声泪俱下。 “那你知道吗?我要是晚去一步,我们温恪就被你丈夫毁掉了。你可能会失去你的丈夫几年,而我可能会永远失去温恪。别在这跟我扯这些,你丈夫做错事就应该承担责任。”宋念祖现在想起那天的景象,心里依旧感到惊恐。 “我也没想到王综会这么过分,我心里也十分难受,您可怜可怜我们,帮我给温恪说说情行吗?” “你要是难受就冲着北受,你说再多也没用,我们还是会告你丈夫。如果你要是还敢来纠缠,我可不保证你丈夫会不会被判的更久。”宋念祖说完就走了,没回头看她一眼,这种人真是倒胃口。 ☆、王综 3 王综环看着这牢房,寒意无端入了心,把他整个人冰着了,唇齿开始发抖,冷汗从身上流了下来。 他摸着自己跳动的心,感受到残存一丝的良心,人们常说做了坏事的人心的是黑色,想必他的心早就黑透了。 作为一个父亲他没有做好榜样,作为一个丈夫他没有做好妻子的依靠。 那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受贿,是因为不满足自己那点工资,还是因为自己迷恋上病人家属给自己钱的时候表现出的恭维神情。或许是自己孩子抱怨爸爸没有钱给自己买名牌衣服,也或许是妻子有意无意间透露出自己在别的女人面前没有名贵化妆品和珠宝可以显摆,更或是自己没那么高尚,只是个爱钱的俗人。 那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动了伤害温恪的念头。当初自己被医院发现受贿得到警告的时候,也收手了。可是当时自己的良心没了大半,没过多久又重新换了种方式收钱。最后温恪父亲知道了,看不惯自己这样的做派,把他开除了,还给其他医院写了信,温恪父亲在医学界声望很高,C城的医院没人要他。自己在哪里的前程就毁掉了。 可笑的是他看不起的那点工资都挣不到了,家里边给他走关系进了这里的医院,没再敢受贿,但是明理暗里收了点别的东西。后来温恪来了,告诉了萧听他的事,工作又没了,心里就怀了恨。 为什么要伤害温恪,甚至起了杀心,可能是积怨已久,有对温恪父亲,还有对温恪的怨。那天精血上头,看着监控里的温恪,心里全是嫉妒和恨,买了刀就偷偷进了温恪住的小区,把他的车刮伤。后来又藏了起来,等到温恪出现的时候就动手了。 当时温恪眼中的鄙视和凉薄,一下子就刺伤了他,仅存的理智也没了,恨不得把温恪杀了解恨。后来有人来了,把他制住了,他能看出来救温恪的人眼里对温恪的在意,真是可惜他的妻子眼里从没有过对他的在意,真是让他羡慕。 温恪这个人年纪轻轻就从国外攻读完博士学位,回来没多久就当上了科主任,还在大学里边教书。长得出众又有多金,家世又是一顶一的好,小姑娘们不要命似的往他身上撞,连他老婆都夸过温恪。 其实他自己,也算是青年才俊,名牌大学的博士,长得也还不错,也有不少小姑娘喜欢,可是后来没和温恪一样,把自己一手的好牌打得稀巴烂。 刚毕业没受得住诱惑,觉得有钱就行了,娶了一个富二代做老婆。 他这人就和那坏掉山楂一样,看着外边红艳艳的,其实里边早就黑透了。 监狱里边突然响起的声音,让王综突然惊醒,让他有了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他这半辈子全是毁在了钱上,现在没钱在这监狱里不也是好好的,多简单的道理,今日才搞懂。 温恪爷爷的一位学生偶然听说温恪出事,以为老师知道这件事,在一次谈话中问老先生温恪伤好了吗? 没成想老师不知道这件事,学生很后悔说出口。温恪父亲去世,给老师的打击很大。温恪现在是老师唯一的晚辈,又是从小在老师身边悉心教养长大的,他们这些学生都能看出老师对温恪的看重,现在知道温恪出了事,可以想象出会对老师产生多大的影响。 *** 萧听刚上完早班,温恪爷爷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萧听犹豫了片刻,还是战战兢兢的接了电话,恭敬的说道:“温爷爷好。” 温恪的爷爷温皓直接问道:“你和温恪是不是有事瞒我?” 萧听虽然怕温恪爷爷,但是温恪受伤的事怎么也不能说,“没有事瞒着您。” “我都知道了,你要是不说实话,我现在就做飞机去找温恪。” 萧听奇怪温恪爷爷是怎么知道的,但还是没说温恪受伤的事,“您别听别人乱说。温恪好着呢。” “我的学生告诉我的,我的学生还能骗我这个老头子不成?” 萧听知道老先生桃李满天下,现在明白了,温恪这事是瞒不住了,“温恪就是受了伤,过几天就好了,您不用担心。” 萧听挂了电话之后,赶紧给温恪说他爷爷知道他受伤的事。 温恪知道了,不禁有点慌,怕爷爷担心自己,身体受影响,赶紧想说辞。 温恪爷爷从萧听得到答案后,就给温恪去了电话。 “爷爷您知道了?” “要是别人不告诉我,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我。” “本来就不是多大的事,不想让您为我担心。” “这件事我会让人好好查一查,不是谁都能骑到温家人的头上。”温恪爷爷说话已然带了几分气意。 温恪听到爷爷的话,还是挺高兴的,从小到大自己遇见什么难事,爷爷的教导永远是自己解决,所以他一直是很独立要强。 对于爷爷决定要好好查这件事,温恪是赞同的,他不是什么大善人,别人伤害了他,不会无私的原谅,听说王综家里的人要找人捞他,比权势温家还没输过,还是老老实实在监狱里服刑好了。 往深了一查王综这一家人,还真是臭味相投,全部都是奇葩。 王综老婆刘静最有意思,奇葩中的战斗机。她爸很挺有钱,就是女儿奴,女儿喜欢什么他就干什么,折腾过来折腾过去,把自己赚钱的公司折腾没了,欠了一屁股债,老婆也跑了。但是这大小姐还跟没事人一样,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吃饱了撑得开公司,给自己搞什么精英女性的人设。整天瞎投资,也欠了一屁股债,,都被认成老赖了。人家还没心没肺,朋友圈整天就是去哪里看了秀,又买了什么高定。幸亏大小姐她爸认识的人多,给她兜着点这些丑事,要不然还不知道怎样。 至于这位大小姐为什么看上王综,还不是她是个深度颜控,见到好看的就走不动道。 这位大小姐要是被她爹好好管教,也不至于长歪了。 大小姐和王综的儿子也挺有意思,从小他妈给他安排各种名牌,脚上踩着对勾鞋,身上穿着三叶草,头发按照彩虹的颜色循环,发型时刻紧跟潮流,用的都是某水果手机,身边是他妈给他的钱交来的狐朋狗友,当都是一群当面一面背后一面的人。最近听说他家里出了事,脚底抹油都开溜了,整得这位小少爷可伤心了。 这小少爷不算蠢,就是心智不成熟,还被他妈养歪了,很难再掰正了。 开庭的时候,温恪身体还没有恢复好,宋念祖替他来。他看着剃着寸头,穿着囚服,双手戴着手铐,眼神灰败,整个人都透着颓废的王综,想着这个人或许是大彻大悟了,也或许是是心如死灰了,总之与他无关,他眼里只有温恪,这个人只要付出伤害温恪的代价就可以了,面对这种人有的只是冷血。 宋念祖回来的时候是在午后,冬日的阳光正明媚多姿也不燥热,慵懒的撒在温恪身上,给温恪添了一层柔光。 宋念祖看着温恪失去了心神,眼里只有温恪,过了片刻才收回心神。 温恪看书很认真,他现在这里半天都没发现他回来了,也不忍心打扰温恪就安静的站在门口。 温恪在他来有一会的时候就发现他了,见他看自己便没有说话,就任他欣赏,只是书上的字却入不了他的眼里去了,因为心思全在他身上。 宋念祖觉得温恪看书的这个景致真是太赏心悦目了,他穿着肥大的病号服也不臃肿,依旧俊逸出众。 宋念祖从兜里掏出手机,就开始拍温恪,虽然他没有学过拍照,也没有高级的摄像机,但奇怪是他相机里的温恪依旧赏心悦目。或许是凭借温的颜值把照片撑住了,也可能是他情人眼里出西施。咔咔咔拍了好几张,还是觉得不够。 温恪见他一直拍照装不下去了,放下手中的书,抬起头逆着光看他。 宋念祖见他发现了,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但是一想温恪是他男朋友有 什么可不好意思的,继续拍。他看着逆着光的温恪,心里欢喜的更厉害了,突然开口,“温恪笑一笑。” 温恪刚开始有点懵,但是很快嘴角挂起了笑。 宋念祖连着拍了三张,第一样是温恪疑惑的样子,第二张是温恪笑起来的样子,第三张是温恪依旧笑着但是头微微低着的样子。 温恪看着他摆弄手机摆弄的挺带劲,都忘了进来坐下,一直在那站着,开口道:“一会再玩,先进来坐着。” 宋念祖抬起头,回完温恪的话,一边玩着手机,一边做到温恪身旁,过了一小会,他把手机递给温恪看。 温恪接过来他的手机,手机屏幕上是微信朋友圈的界面,他把微信头像换成了他拍的自己低头看书的照片,最近发的朋友圈,是他拍的自己三连拍,配了一段话。 忘记介绍了,这是我最喜欢的男朋友。 温恪觉得这辈子被他套牢了,身边人就是他了,这种偏爱戳到他心窝子里去了。 陈然在晚上加班的时候看到他哥新发的朋友圈,猛的一下从老板椅上跳了起来,他哥厉害,把温医生搞定了,赶紧评论九九还带了一堆玫瑰花。 后来仔细一看,温医生怎么还穿着病号服,看着照片也像是在医院,又评论道,哥,温医生是不是生病了?严不严重? 过了一会他哥就回复了,这次他哥心情好没有损他评论的九九和玫瑰花,他哥回复道,没生病,就是不小心受伤了。 陈然赶紧回复,哥,照顾好温医生,并替我向温医生问好。 宋念祖回他,知道了,好好工作。 陈然看着好好工作的四个字,又坐会老板椅,重新加班看文件,谁说富三代好的,你给我站出来,你看见过富三代深夜加班,还被催工作的吗?太难了,他哥谈恋爱也不放过他这个单身狗。 ☆、表字 宋念祖看笔记本电脑看的有点头疼,拿起了温恪的的书,翻到第一页的时候看到上面有两个用正楷写的字,夷怿。 不禁有些好奇,戳了戳温恪,然后用手指着那两个字,问道:“温恪,这两个字为什么写在这里,还有这是什么意思?” “做个标记怕别人拿错,这是我的奶奶为我取的字,夷怿是高兴的意思。这两个字还是出自爷爷为我取名的诗。” “为什么要取这两个字?”宋念祖有些好奇。 温恪想到了奶奶给他取字时候说的话,回答道:“我小时候好板着脸,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奶奶希望我多笑笑,就取了这个字。” “这个字取得好,我们温恪就应该多笑笑。对了,这个字是每个人都有的吗?” “以前的时候,男子二十岁及冠的会取一个表字,现在有的人取,有的人不取。” 宋念祖放下手中的书,趴在病床上,抬头看着温恪说道:“我都二十六岁了,还没有表字。夷怿,你给我取一个可好?” 温恪揉着他的百会穴,过了片刻,弯下腰看着他,说道:“嘉客这两个字可好?” 宋念祖被揉的很舒服,说出来的话带了几分慵懒意,“好的客人,是这个意思吗?有什么出处吗?” “差不多,与我的名字和表字出自同一首诗,我有嘉客,亦不夷怿。*” 宋念祖微眯着眼睛看着温恪说道:“我有一位尊贵的客人,他来了我很高兴,是这个意思吗?” “差不多,你喜欢吗?” “我很喜欢。” 宋念祖被温恪揉着百会穴,头不怎么疼了,睡意上来了,一会就趴着睡着了。 温恪见他没有在说话,低头看他发现他已经睡着了,继续给他揉着百会穴,轻轻的说道:“你是我等了二十六年才等到嘉客,我快欢喜坏了。” 宋念祖还没有睡熟,半梦半醒听到了温恪的话,想回他一句话,可是抵挡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温恪你也是我等了二十六年的嘉客,我也同你一样快欢喜坏了。 宋念祖醒来的时候,温恪已经睡了,发现温恪怕他着凉给他披了件外套,小心起身把外套收好。本来想继续工作,但是看到温恪床边的医学书,想看一看,了解一下温恪的工作。 书拿到手机的时候,宋念祖心里感叹道,果然知识就是力量,这书不仅沉还厚,一只手都拿不稳。 打开看了几页,宋念祖就放下了,怎么也看不进去,专业性太强,就老老实实处理邮件去了。 温恪住院这一阵子,宋念祖一直陪着温恪,晚上住在医院,温恪病房里边还有一张空床,中午和晚上他就睡上边。 宋念祖睡觉有点矫情,医院的床稍微有点硬,他有时候因为这个原因睡不好,第二天没有精气神。 温恪知道他睡不好,心里边虽然高兴他陪着自己,但还是不忍心他受罪,劝了他几次回去睡。 宋念祖没答应,还是在医院陪着他,温恪劝得狠了,他就说,要是我走了,可就不来了,让你一个人待在医院里。 温恪只能放弃让他回去的想法,后来想了想睡硬板床对身体有好处就没再劝了,幸好后来他适应了,没有在睡不好过。 温恪病房外边有好几个小护士凑在一起说这话。 “今天是你给温医生送药,明天就该我送药了,好开心。” “不用羡慕。”这个小护士说完,装作不好意思的捂住了脸。 “唉,我是轮不上了,听说温医生快出院了。” 其余的小护士一起问道:“真的吗?” “我听萧医生说的。” “说不准,萧医生又不是温医生的主治医生。” “可是萧医生是温医生的好朋友。” 一个小护士对着今天要去送药的护士说道:“一会你进去问问温医生是不是要出院了。” “保证完成任务。” 几个小护士说完话,就让今天给温医生送药的护士进去送药。 宋念祖听到敲门声,赶紧从凳子上小心起来,快步走到门口,把门打开,是护士来送药了。 “温恪睡着了,我们出去说。” 还再附近观望的小护士见到宋念祖出来了,看了好几眼,然后背过身,和彼此对视眼神,好帅。今天没有见到温医生,但是也看到了另一位帅哥也很开心。 送药的小护士强忍着姨母笑,镇定的把药递给宋念祖说完药的用量,然后深吸一口气说道:“温医生是不是要出院了?” “是快出院了,谢谢你们最近的照顾。”宋念祖说完看了附近偷瞄的几个小护士。 小护士连忙摆手,“没有,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我还有事情做就先走了。”说完赶紧溜了。 有一个小护士看到了宋念祖看她们几个了,跺了下脚,焦急地说道:“是不是发现我们在偷看了?” “没事,不要慌,我们要镇定的走开就好。” 小护士们迈着虽然轻快但是透露着慌张的步伐溜了。 周六的时候,萧听和妻子都加班,就把思杨带过来了,拜托他俩看一下思杨。 萧听给温恪和宋念祖嘱托了好几次,一定要让思杨写完作业在玩玩具。 思杨刚开始还挺老实,在一旁老老实实写作业,过了一会就不老实了,一会抬头看看窗户外边,一会低头自己乐起来了。 温恪看书很认真,没有发现思杨的小动作。思杨旁边处理工作的宋念祖发现了,拍了他肩膀好几次,但是也管就一会的事,思杨一会又重新开始开小差。宋念祖看他作业都没动几个字,就只好向温恪求助。 温恪放下书,看着思杨威胁道:“要是在贪玩,我就让念祖叔叔告诉芽芽,不让她和你玩了。” 思杨本来就有点怕温恪,再一听不让他和芽芽玩,立马消停了,认真写作业。 宋念祖瞧着笑了,温恪治小孩还挺有一套,背着思杨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温恪也笑了,自己小时候调皮爷爷就是把他的命门按捏住,要是不听话一拿一个准。 思杨写完学业让两位叔叔帮着批改作业,宋念祖负责他的英文,温恪负责他的数学和语文。 宋念祖看着思杨的作业,想着还挺聪明的,就是贪玩调皮了点。 温恪从小是被爷爷压着苦练书法,写的一手好字,就算是当了医生,也是写的一手漂亮的行草。头一次看思杨这龙飞凤舞的字,差点没把思杨的作业从手里扔出去,看着思杨期待的眼神,硬逼着自己看了,幸亏是没有多少错,让他有了点耐心。 思杨正等着温恪夸奖,大眼睛直发光。 温恪忽视了他的发光大眼,无情说道:“你爸没有让你练书法吗?” “没有,他忙的不行,才没空管我。” “我最近不忙,管管你这个字,你的语文作业就几张,我却看了半小时。过几天我把书法帖给你,每天给我临摹两张,写完要拍照,然后定时让你爸爸用微信发给我。” 宋念祖听完温恪说的话,偷偷瞄了几眼思杨的字,是该好好练练了,虽然自己写好字不太好看,但是也没有思杨这般龙飞凤舞。 思杨眼里的光立马没了,哀求道:“温恪叔叔,你行行好,放过思杨好了。” “不行,你的字必须要练。先不说你的字会不会影响你考试的事,见字如见人,这才是最重要的,所以这字必须写好看了。” 思杨见没有回旋的余地,点头答应了。 温恪知道小孩都爱玩,静不下心去练字,想了想说道:“你要是练的好,你爸爸没空带你去找芽芽,我可以带你去。” 思杨想到可以见到芽芽,练字都不算是事,开心道:“思杨一定会好好练字。” 过了一会,思杨就开始和他们聊他和芽芽妹妹的故事。 两个大人不禁有些头疼,他们是真的不懂小孩子之间的青梅竹马之谊,好在思杨看他们不感兴趣,及时止损了。 萧思杨突然觉得这个时机可以开始他的表演,两位叔叔可以做他的观众, “温恪叔叔,念祖叔叔,可否让我为你们表演一番。” 温恪他俩都见过思杨耍宝,答应了。 “让我给你们表演一下夫妻吵架。” 思杨咳嗦了一下嗓子,眼睛瞪了起来,双手叉着腰,生气的说道:“我不是让你买酱油,你买的这是什么?” 思杨又变了一个人,应该是丈夫。 思杨背着手,弯下腰看桌子上的水杯,自信满满的说道:“这不就是醋吗?我买的时候看了好几遍。” 演完丈夫,又变成了生气的妻子,拿起桌子上的水杯,指着杯子,愤怒说道:“瞪着你的那两个没用的眼看着,这个字是不是醋。” 丈夫拿过来一看还真是醋,不应该啊,明明买的是醋,怎么变成酱油了,看着生气的老婆连忙道歉,“老婆,我错了,是我眼瞎,你一定要原谅我。” 妻子哼了一声,然后白了一眼自己的丈夫。 温恪瞧着思杨还挺有表演天赋,以后或许能当个演员。 萧听在他儿子开始表演的时候就来了,看着自己儿子活灵活现的表演,脸就黑了,因为昨天杨晨让他买醋,他买成了酱油。 宋念祖先是看了看门口的黑着脸萧听,然后看了看思杨,怪不得思杨表演的这么熟悉,原来是模仿他爸妈的日常生活。 ☆、火候 温恪等宋念祖出去后,就准备把衣服病号服换下来,他怕宋念祖觉得自己是故意勾引他。 他们之间是在一起了,还是差点火再燃一燃,这才算够劲。 宋念祖出去买饭的时候,正好碰见了来送给饭的萧听。 “杨晨今天不用上班,帮你们做了饭,别出去买了。”萧听把手里的保温饭盒递给他。 “谢谢了。” “对了,帮我和温恪说一声,我儿子在他的教导下,写的字终于能让人看的下去了。” 宋念祖笑了笑说道:“知道了,今天温恪就出院了,以后不用麻烦你们了。” “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那就先这样,我上班去了。” “好。” 宋念祖一打开门,就是这幅景象,想起了前几天他看温恪医学书上的人体构造图,温恪的身材就和书上的一样标准,轻易就能挑弄人的欲望。 温恪手里正拿着还没来得及穿的衬衫,一转头就看见门口眼神凝在他身上的宋念祖。 温恪突然生出一点紧张,不知道他对自己的身材满不满意,见他脸开始变红,嘴角挂起了笑,安然自若的把衬衫穿上,慢条斯理的把扣子扣好。 宋念祖在他扣好扣子后,才收回了心神,走进来把饭盒放在小柜子上,身子靠着墙抬头看着温恪哑着嗓子问道:“温恪,是不是故意勾我呢?” 温恪摩挲了一下衬衫的袖口,“没有这个意思,我不知道你这么快回来。不过你来了之后,突然有了这个想法。” “这可是你勾我的,我改天可要勾回来。”宋念祖挑起带着欲望的桃花眼看着温恪。 “我等着。” “今天的早饭是萧听妻子做的,我们有口福了,还有萧听让我转告你,他儿子在你的教导下,写的字终于能让人看的下去了。” “知道了。” 温恪和宋念祖洗完手后就准备吃饭,温恪卷起袖子把吃饭用的桌子支起来,再和他一起把小柜子上的饭盒里边的饭菜摆出来。 温恪拿出消毒湿巾把一双筷子消毒好递给了宋念祖。不过宋念祖也没有拿起筷子就吃,等到温恪把他的筷子消毒好后和他一起动筷。 吃过饭以后,温恪和他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出院了。温恪收拾他们杂物的时候,觉得宋念祖拿过来的行李箱是真有用。 收拾好要出去的时候,宋念祖把温恪的宝蓝色的羽绒服递给他。 温恪接过来就穿身上了,想着他还是真喜欢自己穿这件衣服。 一打开门,好几个小护士守在他们门前,把他俩惊了一下。 小护士们见他们已经收拾后行李要走了,都把她们手里的小礼物送给他们。有个小护士见到他们怀里放不下了,小跑着去拿了个纸袋给他们装礼物。 温恪住院以来,小护士们没事了喜欢来他们这里说说话,就和他们聊熟了,他们一走都挺舍不得。 温恪和宋念祖还真是头一次受到这么多女孩的欢迎,收到她们的小礼物有些手足无措,还没来及拒绝,礼物已经到他们怀里来,也没再忍心拒绝。 等他们互相告别后,温恪和宋念祖就拉着行李箱走了。 小护士们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都拿起了准好的小手绢挥舞着,一起开口道:“温医生,你们要记得医院里的夏雨荷们!” 温恪和宋念祖听到身后的动静,就转身看她们这群姑娘,本来还有一些伤感,现在却散了。 姑娘们,我们有缘再会。 温恪和宋念祖对视了一眼,然后笑了,继续往前走,快出大门的时候,背对着她们挥了挥手。 回家的时候是宋念祖开的车,温恪在副驾驶用手机回复别人信息,回到一半手机快没电了,从包里找充电宝,无意间摸到了耳机,停下寻找充电宝的手,看着身旁的他。 如果他们在十几岁相遇,会不会在同一所学校,会不会成为同桌,会不会在课间的时候一人一只耳机安静的听歌。 开车去后他们休息了一会,温恪打算开始收拾屋子,但是宋念祖把他拦下了。 “我帮你收拾,你歇着去,身体还没养好呢。” “我好的差不多了。” “那也不行。”宋念祖态度很坚决。 温恪找到他身前,轻轻抱着他,在他发间落下一个吻,“我不干重活,就干点轻活好不好?” 宋念祖吃软不吃硬,点头答应了,但还是不放心,收拾的时候一直留神着温恪。 温恪也知道自己身体什么样,就打算整理一下冰箱。 宋念祖在他住院的时候回来过几次,冰箱里面被塞的满满的,蔬菜水果肉应有尽。 不过看到冰箱冷冻层的时候,他发现里边有两个茄子,已经被冻住了,手敲上去还能听见声音。 温恪看着他干家务还挺熟练的,没想到却在这件事上犯了迷糊,笑着喊他,“念祖过来。” 宋念祖放下手中的东西,向他走过来,问道:“怎么了?” 温恪把冻住的茄子递给宋念祖,他接过来的时候被冰了一下,自己印象中买茄子的时候,茄子还是好好的,现在怎么成这样了,“这是怎么回事?” 温恪从他手里把茄子拿回来,然后扔到垃圾桶里面去,然后说道:“茄子被你放到冷冻里面了,就被冻住了。” “那为什么要扔了?”宋念祖知道温恪不是浪费奢侈的人。 “被冻住的茄子已经变质了,吃的话对身体有害。” “原来是这样,我生活上边有些白痴。”说完宋念祖就笑了。 温恪笑着看他,然后温和开口,“没关系,有我呢。” “知道了,温医生。” 两个人收拾完了,就把垃圾装好,打算下楼扔垃圾。 扔完垃圾之后,温恪看今天难得有太阳,便拉着宋念祖在小区花园里散步。 温恪和他散步的时候,发现有许多人拿着行李回来或者出去,这才猛然想起要新年了。 “念祖。” 温恪突然开口说话,宋念祖没有反映过来,下意识嗯了一声。 “马上就要春节了,你打算怎么办?” 宋念祖和姑姑他们每年也是过春节,不过很简单,几个人凑在一起,买点饺子,就算过春节了,今年他不想这样了,“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温恪很想把他留下来,却也知道他还有家人,应该和他们在一起过春节,“过了大年初三回来陪我好不好?” “不好。”宋念祖想让温恪任性一点。 温恪听到拒绝,有点错愕。 宋念祖没想到他误会了,连忙说道:“我的意思是要留在这里陪你,不走了。” 温恪听完笑了一下,笑的和阳光一样明媚,如果不是在这里,他早就吻上去了,“你的工作怎么办?” “放心好了,有陈然和姑姑他们在,不会出差错。” “那就好。” 宋念祖突然凑到他耳边,说道:“出差错也没什么,为了我们温恪值得。” 温恪耳朵吹的发痒,眉眼又弯了起来,“是我这美人误了你这君王的江山吗?” 宋念祖笑着回他,“就是这样。” 温恪伸出手去牵他的手,“很荣幸做你的美人。” 宋念祖回握住他的手,属于温恪的暖意从自己手心里暖到了心里去,“我不回去留下来陪你,高兴吗?” 温恪鲜少把自己喜欢的东西说出口,但是今天他是真的很喜欢,“很高兴。” 他们逛了一会就回去了,不过握着的手没有分开。 风还在吹,把树上徒留的几片枯叶吹落了,落在地上嘎吱响了几声。 晚上的时候,宋念祖给陈然打电话,“工作怎么样了?” “除了被那个几个元老整天挤兑,其他都挺好的。”陈然说完叹了一口气。 “那你被挤兑的有什么长进吗?” “应该有点,我觉得我的抗压能力提高不少。” “还有其他地方的长进吗?” “有哥你的行事风格了。” “还不错,姑姑他们最近怎么样?” 陈然突然想起来他妈交代的事,自己忘了和他哥说:“哥,我爸最近在忙回国的事,马上就办完离职手续了。我妈让你抓紧办国籍的事,其他的事先放一放。” “知道了,告诉姑姑,让她放心,我会争取在姑父回来之前办好。” “好的,哥。” “对了,我春节不回去了?” “为什么不回来,哥你是要累死我吗?” “不会来就是不回来了,你没有拿工资还是每年没有领分红啊?嫌什么累。”宋念祖有阵子没训过他了,陈然又皮痒痒了。 “哥,我错了,你是不是要留下来” 陪你的温医生?” “对啊,不然回去陪你这个单身狗?” “哥,别这么残忍行吗?” “哦,知道了。你说你也不小了,长得也不丑,也是名校毕业的,怎么没人瞧上你?” “哥,你也太无情了,我要和你断绝兄弟关系一天。” “你敢吗?”宋念祖从小就听他说这话,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不敢。” “我就知道,你也别挑太高,跟你条件差不多就行。那估计也够呛,找对象这事也是要靠缘分的。” “哥,你能善良点吗?”陈然被怼的怀疑人生。 “我很善良,对了,温恪做好饭了,我去吃饭了,你这个单身狗有人给做饭吗?” “哥,有员工来汇报工作了,我先挂了。” “行,记得给自己订外卖吃。” 陈然找完借口挂完电话以后,安慰自己道,我很好。 ☆、借花献佛 宋念祖让助理把他一直收藏着的两块百达翡丽送去找改表的师傅改一下。 宋念祖要得急,付了很多钱,师傅给他插了个队,一直给他赶工。今天才能收到,表盘上都雕刻了栩栩如生麒麟,不过和他手腕上戴着手链上的麒麟不太相似。 温恪今天醒来的时候,打开手机发现有一件提醒事项,这才想起来今天是什么日子,原来时间过得这么快。 温恪来到厨房,随便给自己煮了一碗面,就打发了自己。 吃完面萧听的电话就来了。 “恪儿,今天没有什么安排吧?” “可能有。” “那晚上吃个饭的时间总是有的吧?” “怎么突然叫我吃饭了?” “今天不是你生日吗?我和杨晨一起给你过生日。” “今年没打算过生日,你们两个别折腾了。”以前温恪的生日也就是一家人去餐厅吃顿饭,第二天再和他们聚一聚,不过今年这个生日他是真没有兴致过。 “唉,行吧,今年不过明年过,我和杨晨给你送生日礼物你总是收下的。” “知道了。” 温恪和萧听聊完,好几条快递的消息,微信里边是一群兄弟的祝福消息。 等手机消停了,温恪给他们一一回消息,过了一会就准备下楼取快递。 快递不是很多,但是特别重,块还特别大,温恪来回跑了好几趟。 宋念祖来找温恪的时候,就看见客厅里边堆满了东西。茶几上还有一个不大但是很精致的蛋糕,旁边还有一张彩色的贺卡。 温恪见他来了,把沙发上的东西清理出来,让他有坐的地方,“先等我一会,我把这些东西整理好。” “用帮忙吗?”宋念祖看温恪脑门有一层薄汗。 “不用,再有一会就收拾好了。”温恪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今天他生日的事,觉得说出口有点矫情,这么大人了还过生日,但还是想听到从他嘴里说出的生日祝福,纠结了一会开口道:“今天是我生日。告诉你的意思不是想要生日礼物,而是想要你对我说一声生日快乐。” 宋念祖站起来,抱着温恪然后亲了一下他的嘴角,瞧着温恪说道:“我们温恪生日快乐啊,这件事你应该早点告诉我。” “我也是今天才想起来。”温恪用手臂抱着他精瘦的腰。他的腰虽然细,但是触摸上去能感觉到肌肉里边蕴藏的力量。 “原谅你了,本来有件礼物想过几天给你,不过今天是你生日就先当做生日礼物送给你,过阵子再送你一件礼物,等我一会,我去拿给你。”宋念祖觉得自己被温恪摸到的腰有点发软的迹象。 “好。”温恪带着点不舍放开了他。 宋念祖听到他的回答,就回了自己哪里,找到表盒,然后找了张漂亮的纸在上边用漂亮的英文写了一段话。 祝我的男朋友生日快乐,这是给他的生日礼物。 宋念祖要将表盒递给温恪的时候,心里突然有些紧张,他怕温恪会不喜欢。送这份礼物之前,他观察过温恪没怎么带过表,想着送他一块表戴,却没想到温恪不戴表是因为不喜欢的这一种可能性。 温恪接过来他手中精致的表盒,打开后就被里边两块表恍了眼,和他这个人一样,手指轻轻的摩挲表面,好像触摸到了里面的麒麟,心里喜欢的不得了。 宋念祖看着温恪的动作心跳慢慢回到了原来的速度,呼吸也变得平稳起来。 温恪把其中一块表递给他,笑着开口道:“我很喜欢,帮我戴上好不好?” 宋念祖瞧出来了他的喜欢,但听到听到他说出口的喜欢,桃花眼里立马盛满了笑意,接过手表,戴在他空着的手腕上,黑色的表带衬着温恪的更白了。表盘上的麒麟在耀武扬威,他戴着这表真好看。 “怎么想起要送表了?”温恪问他。 宋念祖还看着温恪戴着他送的表的手腕,觉得怎么也看不够,“听人说送表有希望和喜欢的人一直相守到老的意思。” 温恪拿起表盒的另一只表戴在他手上,“今天借花献佛,我也送你一只表。” 宋念祖看着他手腕上的表,再看看自己手腕上的表,想起来他们爬山的时候,温恪但是给他戴手链的场景,眼里的笑意溢了出来。 温恪看着他开心的样子,莞尔一笑问道:“我没有见过百达翡丽有这样样式的表,你是不是找人改表了?” “是,我不想和别人一样。不过为什么表上的麒麟和你送给我的手链上的麒麟不一样?” “表上的是水麒麟,手链上的是火麒麟,应该是改表的师傅觉得水麒麟适合这表就刻了。” “原来是这样。” 温恪想起来萧听用同城快递送过来的蛋糕,问道:“吃蛋糕吗?” “你的生日蛋糕?” “嗯,萧听妻子做的,应该够我们两个吃。” “好啊。” 宋念祖重新坐回沙发,拿起了蛋糕旁边的彩纸,是思杨画的画,背面是他写的字,虽然不怎么好看,但是比以前进步多了,看得出思杨用心练了,不知道是不是温恪说带他去找芽芽激励到他了。 温恪拿到切蛋糕的时候,宋念祖把他拦住了。 外边的天还亮着,宋念祖起身把窗帘拉住了,客厅里边变得昏暗,回来后找了蜡烛,给他唱着生日歌。 温恪看着烛光后的他,心里晃出一圈一圈的波澜。 宋念祖唱完生日歌,看着温恪说道:“温恪许个愿。” 温恪闭上眼在心里说,我要与他岁岁长相守,恩爱到白头。 这句世人常说的话,温恪今天也说一说。 吹灭蜡烛,温恪一睁眼面前就是他,想着今年这个生日真好。 蛋糕快吃完的时候,宋念祖用手指沾着奶油抹在温恪脸上。 温恪纵着他,任他把自己抹成大花脸。 宋念祖向萧听问过温恪喜欢开快车的原因,萧听说的时候还挺感慨。 温恪从小就喜欢看赛车比赛,等到成年就考了驾照,有了驾照之后自己赚钱买了赛车。从那之后只要有空就泡在赛车场,还差点误了学业。 温恪赛车玩出了名堂,有不少人看中了这个少年的潜力过来挖人。 当时温恪已经得到硕博连读的资格,想要放弃去当职业赛车手。他把合同拿回家里去的时候,父母看过了合同,没有同意这件事。 不过温恪那个时候全身上下都带着一股子冲劲,想着自己已经成年了,合同自己可以签,又对医生这个职业不怎么感兴趣,赛车他是真心喜欢,就自己签了合同。 爷爷知道后,把温恪带到祠堂让他跪着。让温恪父亲去付违约金,并和找过温恪的人打了招呼,彻底断了温恪后路。 奶妈知道温恪是真心喜欢赛车,可是这个职业先不说是个吃青春饭和能不能挣钱的事,就是这个职业很让人揪心,会患上不少职业病,还有很大的危险。 温恪妈妈和奶奶轮着劝了温恪两天,爷爷和父亲明确告诉他不能让他从事这个职业。 温恪在第三天妥协了,把所有关于赛车的东西连同自己心爱的赛车卖给了别人。从此手中握的不再是方向盘而是手术刀。 到了后来,温恪就慢慢爱上了医生这个职业,看着一个又一个的病人被他治愈,这种感觉和他驰骋在赛场上的感觉一样痛快,如果没有他父母的那场意外就更好了。 宋念祖想让温恪今天一直高兴,想带温恪去玩赛车,但是顾忌温恪的身体,放弃了这个想法,想起这里有私人射击场,就和温恪去了。 温恪之前开的车被王综划伤,他也不再想开了,转手之后重新买了一辆,是宋念祖帮着挑的,车低调中带着点奢华。 到了地方现办的会员卡,进去以后有专门的工作人员给他们进行培训,不过宋念祖在国外的时候经常玩,让工作人员走了,自己教温恪怎么玩。 温恪聪明又从小喜欢这种刺激的东西,玩一会就熟练了,从开始的三环打到九环,一次比一次打的准。 在他旁边看着的宋念祖都惊呆了,自己刚开始玩的时候都没这么厉害,看着温恪兴致不错的样子,知道今天和他来这里来对了,心里边涌出了许多想法。 如果有机会能见到温恪开赛车的样子就更好了,那样的温恪该是多么意气风发。 他想见到温恪穿着白大褂治病救人的样子,温恪身上肯定带着光。 他也想见到温恪穿着休闲西装在教室里教书育人的样子,温恪肯定很认真严肃,也很迷人。 不管温恪什么样子,自己的眼睛肯定离不开他身上。 温恪没控制住玩的投入,停下来之后,手开始发麻,自从当了医生一直对手很在意,赶紧轻揉着手。 在一旁喝着水休息的宋念祖发现温恪揉着手,赶紧走到他身边,把他手拉过来看,“是不是玩的手难受?” 温恪说道:“嗯,有点麻,我揉一会就好了。” 宋念祖刚开始玩这个的时候,是被他爸带着的,没出现过这种状况,怕温恪手出什么事,有些焦急。 温恪瞧出来了,“真没事,就是第一次玩多了不适应的事。” “有事就和我说,我们去医院。” 温恪笑着说:“忘了我是医生吗?” 宋念祖一着急就忘了,也笑了。 回去的时候,车里的暖风开的有点高,火力足的温恪倒是没什么事,反倒是宋念祖被吹的脸庞艳红,颇有几分勾人的意味。 宋念祖下车的时候,温恪把他拉住了,俯下身去吻他艳红的脸庞。 宋念祖被吹的有点迷糊,刚开始没觉出来温恪在吻他,后来感觉嘴唇有几分痛意,才反应过来,心里开始发痒,开始回吻。 温恪得到回应,吻的更用力了,宋念祖没受住,轻轻叹了一声。 这一声叹完,两个人眼里都带了欲望,车里的空气也开始急剧升温,要开始失控了。 进了温恪的房门,还没走到卧室,宋念祖就被温恪推到了墙上,被他按着深吻。 温恪在医院的时候,他们几乎没有吻过,一直憋着。今天攒够了,就爆发了。 这个晚上除了没做到最后一步,什么也没差了。 ☆、蓝色妖姬 半夜的时候,窗外不断传来凄惨的猫叫,着实闹心。 宋念祖被猫叫吵醒,困意正浓,整个人一脸不耐。 睡梦中的温恪也被猫叫引出噩梦,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脑门上渗出了冷汗,抱着宋念祖腰的手臂不断收紧。 宋念祖感觉到了温恪的变化,从他怀里钻出来,看着温恪的眉头纠结在了一起,脑门上也冒出了冷汗,嘴唇被牙齿咬出了印子。他一只手手轻拍着温恪的背,另一只手擦去他的冷汗,哼着平缓悠扬的小调。 温恪在噩梦中知道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但却依旧醒不过来,就像陷入了沼泽一般,拼命挣扎结果越陷越深。在他快要放弃自救的时候,有人拍着他的背给他安慰,在耳边唱着小调驱散了他的噩梦。 过了好久,温恪的眉头才舒展开来,宋念祖腰间的手臂松了些,猫叫也停了下来,他就窝在温恪怀里继续安睡。 温恪醒得早,一醒来就看见自己怀里的他,心里和阳光一般明媚,看了他好一会,才带着不舍的情绪在他眉间落下一个轻吻起身。 温恪放轻动作避免吵醒他,地上的东西也没有收拾,打算等他醒来在清理。昨天晚上折腾的不算狠,但也不轻。 温恪即将离开的时候,宋念祖翻了个身,脖子露了出来,上边好几处吻痕,被子外边的脚腕上也有一处吻痕,色气横生。 温恪瞧着眼里又沾染上欲望,喉头滚动了好几下,下边也有了变化,不敢再多看,给他盖好被子赶紧出了卧室。 温恪出去后在小区的花园跑了好几圈,直到冷风吹的头脑清醒才停下来,然后搜了地图去了附近的早市买新鲜的菜。 温恪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买菜,以前都是去超市。他不懂行情,也不会还价,话说的还少,被坑了不少,还是一位和他在一个摊位买菜的阿姨看不下去,亲自帮他砍价,这才不被坑。 温恪听着阿姨砍价的气势和说出来的话,心里边一阵佩服,他学不来这个本事,以后还是老老实实去超市买菜好了。 回来的时候路过了花店,怀里多了一捧花。 到了家之后,温恪先把菜放到门口,轻手轻脚走到卧室,然后缓缓打开门,看着床上的宋念祖还在熟睡就重新把门关上了。 温恪把菜处理好,粥煮上,就去了浴室洗冷水澡,直到心里的火被冷水浇灭了才从浴室出来。 生病许久没有弹琴,温恪怕技艺生疏,从书房里把琴取出来做到阳台弹琴,房子隔音很好,不用担心吵到宋念祖睡觉,弹的曲子是他第一次听的那首曲子。 宋念祖在温恪起床的时候有点模糊的意识,不过等温恪吻完他的眉间就又睡熟了。被子上都是温恪身上的味道,特别安神,他睡得特别好,直到温恪做好的粥香味飘进卧室,才开始清醒。 醒来以后宋念祖还是不想立马起床,除去身子上的不舒服,鼻尖一直萦绕着温恪的味道让他舍不得起床,就窝在被子里看温恪的卧室是怎么样的,第一次来的时候他们还没有确定关系,他就没有乱看,昨天晚上又光顾着痛快了,根本没有瞧屋子里的摆设。 床头柜上摆着一副相框,上边是一个小孩,长相特别精致,眉间被大人点了一个红点,更显得唇红齿白,一看就是缩小版的温恪。这张相片应该是温恪的百天照。 宋念祖觉得小时候的温恪也太可爱了,要是自己小时候就和他认识,肯定天天粘着他,不让他和别人玩,只能和自己一起玩。 卧室里边的食物香气越来越浓了,宋念祖依依不舍的起床了,发现自己穿的是温恪的衣服,应该昨天晚上温恪给他换上的,要下床的时候,发现一地狼藉,昨天晚上的回忆在脑海中更加清晰了,他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耳朵也烧的厉害,还是头一次这么放浪。 宋念祖等自己脸没有那么烫了,把地上散落的衣服折叠好放在一旁,其它的没再管,要不然他的脸会更红。 温恪去书房放琴的时候,宋念祖正好从卧室里出来。 温恪见他的脸有些红,把琴放在一旁,伸出手去摸他额头,“不烫,怎么脸这么红?” 宋念祖脑袋还在回放昨天晚上的场景,现在他又离自己这么近,他的呼吸自己都能感受到,这又是早上,真是半条命都快没了。 宋念祖只能红着脸,哑着嗓子说道:“在被子里边闷着睡了一会的事。” “知道了,去吃早饭。我给你盛好了,直接就能吃。” “你不吃吗?” “已经吃过了,要是还有什么想吃我再给你做。”温恪一边说着一边把他睡乱的头发整理好。 宋念祖看了饭桌上的都是自己喜欢吃的,笑着对温恪说道:“这些我都喜欢,我回去洗漱完后就来吃饭。” “好。” 宋念祖回来的时候,拿了几瓶酸奶,温恪喝酸奶可以说是有瘾,他就管着点温恪。 回来的时候,温恪正在卧室打扫卫生,他就坐在餐桌上吃早饭。 温恪知道他胃不好,很少给他做油多的菜。不过今天却有一小盘小酥肉,温恪炸出来的不是很油,入口又香又酥,一会就被他吃完了。 吃完饭的时候,温恪把藏好的花拿出来,送到他怀里。 于是宋念祖怀里有了一束艳丽的蓝色妖姬。 正要说话宋念祖在国内的一个秘书给他打来了电话。 “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公司出事了。” “总裁,您派过来肖经理好像遇到了点麻烦?” “清楚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吗?” “还不太清楚,肖经理没有和我们明说,可能是自己解决。” “他还带着一个孩子,你多注意点。” “我知道了,一会就安排人看着点他们。” “国内和海外一些项目的交接进展怎么样了?” “再过半个月就差不多了。” “给下边人说一声,做好之后,我给他们发奖金。”宋念祖知道最近集团事情多,国内外项目的交接太费心力。 “我先替他们说声谢谢。” “就先这样,有事再给我打电话。” “好的,您忙,有什么事您吩咐就行。” 宋念祖挂完电话以后,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打开了手机上定外卖的软件,定了一大单外卖。 温恪也在他身旁,知道原因后也订了一大单外卖。 宋念祖回头看温恪的时候,发现了他锁骨上的一出吻痕,是昨天晚上自己动情的时候在他身上留下的,眼神凌乱了几秒。 等宋念祖吃完饭,温恪就和他去厨房刷碗。 温恪刷好碗,宋念祖就在一旁接过来用厨房纸把上面的水擦干放好。 做饭,吃饭,刷碗,多平常的事,他们两个却能品出甜来。 他们要出门的时候,温恪把表和手链给他戴好,昨天洗澡的时候给他摘下来了。 宋念祖把今日才整理好的申请国籍材料递交给工作人员的时候,无端有些紧张,大抵是近乡情怯。 工作人员问他,“如果加入中国国籍后,将会不再保留您和家人的外国国籍,您考虑清楚了吗?” 宋念祖很快回了,“考虑好了。” 宋念祖出来看见站在车旁等他的温恪笑了,他一直缺少一种归属感,但当站在这片土地上,身边有着温恪,什么也不缺了。 外卖小哥今天接了两单,下单的两个人都没有留下姓名,让他送给交警大队,还是第一次见这样式的。 一单是三十杯的奶茶,另一单是三十份的甜点。 交警们突然接到外卖的时候,都很懵,最近他们也没干什么其他的事,怎么突然有人送东西。 队长还特意开了会,以为是队里有人搞了对象,对象送过来的,问了一圈也没问出结果。 下午的时候,又有人给他们送过来几台无人机。 队长决定得查查是谁,奶茶和甜点这种东西不是很贵重,但是这几台无人机可是很贵重。 队里有个刚毕业的大学生,特别喜欢玩无人飞机,看了无人机的牌子特别激动,这个牌子的无人机特别厉害,性能特别好,就是价格有点贵,但是一分价钱一分货。 “队长,这个无人机特别好!咱能留下来吗?” 队长也从网上搜了价格,严肃说道:“我们不能收,给人家退回去。” “唉。”他也明白不能收,就是有些可惜。因为这个无人机特别好,对他们队里拍一些宣传的视频有用,手划拉着网页上这款无人机的介绍,手机页面突然蹦出来无人机老板的个人简介,上边这位老板的照片他觉得特别眼熟。 他连忙拨拉另外几个队友,一起看这个老板的照片,他们都觉得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大学生吃饭的时候,脑袋突然灵光一闪,跑到几位兄弟哪里,问道:“你们还记不记得咱们前阵子遇到的三个人,其中一个受伤昏迷了,咱们领着他们医院。” 一个兄弟拍了一下大腿,“还有一个人和咱们说谢谢还鞠躬了。” 另一个兄弟也想起来了,“那个老板就是给咱们说谢谢的那个人。” 三人一合计,赶紧去给队长报告这件事。 队长也查到了送奶茶和无人机的是同一个人,但是甜点就不是了。 队长听完他们三人的话,先给送无人机和奶茶的人打了电话,对方很有涵养,告诉他东西都是他们送过去的,也包括甜点,让他们不用把无人机送回来,这是他们的一份心意。 旁听的三人还有队长觉得心里真暖和。 ☆、好戏 宋南最近想提拔一个人,心里对这个人不是很信任,但是能力又很出众,让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抉择。 想来想去给他哥去了电话。 “宋南,是有什么事吗?” 宋南等他哥接通电话后,就站了起来,“是有一点事,想来问问哥你会怎么处理。” “说来我听听。” “我想提拔一个人,但是我不信任他,他以前曾经被一家公司开除过,在哪家公司风评不太好。” “那他在你公司表现怎么样?” “很不错,业务能力很强,风评还算可以。” “找人去开除他的哪家公司好好了解一下,可能另有隐情。既然他有能力,可以先不提升,但是不要压着他。” “我知道了,哥。” “宋南,你要知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明白了,谢谢哥。” “不用谢,记得帮我向家里的长辈问好。” “好的,哥。” *** 刘静这个奇葩不知道脑袋怎么又抽筋了,觉得自己颇有几分姿色,知道他爸帮过一个制片人,厚着脸皮去找人家说要当明星,让人家给她一个角色。 制片人以前失意的时候,是刘静他爸扶起来的,所以尽管刘静他瞧不上眼,但是这事还得答应,最后给了一个不轻不重的女三角色。 大小姐一听女三不高兴,自己怎么也得是女主,她才不当别人的陪衬。自己得是红花,其他人要当绿叶来配她。 女主一听不乐意了,自己好不容易从一众鲜花中脱颖而成,还为这个角色付出不少心力,你说当女主就当女主,怎么这么好意思,于是和私交甚好的女二没事就给她穿小鞋。 制片人也知道刘静挑不起来大梁,让导演和编剧去做一个假剧本,和剧组里边的演员后勤人员通了气,一起骗刘静她是女主。 刘静知道自己是女主后,嘚瑟的没边了,每天在朋友圈说自己要当明星,并且马上出名的事,还特意注册了个实名认证的微博,写着演员刘静,请大家多多支持我的新戏。 女主和女二知道后,差点没把脸笑僵,尤其看见刘静以为自己是女主的得意样子差点笑出内伤。因为要骗刘静的原因,她们两个的演技居然有所提升,更把她们高兴坏了。过了一阵子她们居然神奇的把刘静看顺眼了。 其他工作人员看刘静可一点不顺眼,在他们眼里刘静狗屁不是,整天在他们面前摆谱,以为自己是个角,是个大咖,可是人家大咖再厉害,也没这样的。 刘静为了凸显自己明星的身份,还特意招聘了一个助理,每天给她提包打理杂事,不过没把人家助理当人看。 人家助理当初来应聘的时候可没想到遇见这样的人,都快后悔死了,可是已经签了合同,要是辞职的话需要付一大笔违约金。助理刚毕业没钱,只能一天一天慢慢的熬下去。 刘静是个奇葩,所以制片人给她整得角色就是个奇葩,演的时候还挺是那回事。 工作人员平常忍着刘静,但是在她拍戏的时候都凑过来看她演戏,全靠这个解压,就是憋笑憋的有点难受。 刘静看这么多人看自己演戏,还以为自己演的有多好,发朋友圈和微博发的更带劲了,演戏演也更带劲了。 制片人安排刘静演的这部戏,是一部大制作,一众大咖,宣传也挺到位,热度就挺高,但是没有开拍的时候什么风声,让不少粉丝挺抓心的。 粉丝们一发现刘静每天发的剧组日常,一下子全都扑倒她这里来了,每天求她更新剧组日常。 刘静看着自己粉丝突然变多,还以为自己火了,在剧组里边耍大牌耍的更带劲了,对着女主吆五喝六。 女主好不容易看她顺眼了,现在又过来找死,心里边的气一下子上来了,和女二一商量决定给她个下马威瞧瞧。 女主和女二把负责服装的助理过来,给助理说了他们的计划。 助理听完高兴的拍了大腿,“姑奶奶们,您就等着瞧好了。” 刘静不知道今天为什么剧组的工作人员对她这么热情,不像前几天对她冷嘲暗讽,不过她知道他们是在嫉妒自己,没和他们一般见识。今天应该是发现了她的美好,知道她是一个不仅拥有美貌还拥有一身才华的人了,她真是太棒了。 这么一想,她就忘记自己是谁了,愈发蹬鼻子上脸。 本来自己还不会演戏,现在一得意更是演的狗屁不是,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 导演说了好几次卡,刘静还没有把状态调整好。 导演本来就看不惯走后门进来的人,见她是个姑娘一直忍着没发脾气,一忍再忍还更嘚瑟了,就忍不下去了,把手里的剧本摔在了她身上,“你再不给我好好拍戏,就给我滚蛋。” 刘静别看外表挺横的,但是特别怂,导演一发脾气就老实了,站在一旁不说话了。 女主和女二在一旁笑着,脸上没带着笑,但是心里乐开了花,不急精彩的还在后边,这才哪里到哪里,她们还没瞧够呢。 大小姐哭了一会,就又重新开始演戏了,神奇的是演技居然有了点长进,更像这个角色了。 大小姐演完这一场,该演一场打戏了,又重新换了一身衣服,换衣服的时候冲着管理衣服的助理发了好大的脾气,谁让导演给她气受了。 助理等她走了,冲着她的背影吐了舌头,然后做了一个鬼脸,“神经病,我看你一会怎么嘚瑟。也不看看自己是不是个角,还不把我们助理当人看。” 刘静回来的时候又被导演骂了一通,因为磨叽半天,耽误了剧组拍摄。 刘静瘪瘪嘴,顶着一张有人签了她八百万的臭脸拿起一会演戏要用的道具。 导演一看她又犯病了,也没忍直接开口骂她。 刘静立马就怂了,开始认认真真拍戏。 马上就要拍完的时候,刘静突然觉得自己的衣服不太对劲,不过看着导演不耐烦的表情,没敢开口说。 刘静拍完之后,深深地出了一口气,然后身上的衣服开始脱落,就剩下一层保暖内衣。 在旁边观看拍戏的工作人员都笑了,没有笑出声来,但是刘静觉得还不如笑出声来。 刘静看着她们立马就被气哭了,眼睛红彤彤的,看着还怪可怜。 她的助理等看够笑话了,就过来拿羽绒服披在她身上。 导演看她整出的闹剧,直接宣布删减她的戏份。 刘静一听傻眼了,她从哪里知道今天她的衣服会脱落下来,站在导演后边求着情。 女主和女二没忍住,脸上挂起了笑,在这个圈子里长点脑子不行吗? 这出闹剧正巧被常亚看到,常亚颇有兴致的看着刘静,侧过头对着助理说道:“你去把这个女人给我叫过来。” 刘静哭哭啼啼的过来了,看见常亚突然停止了哭泣,还整理了一下头发,心里想着这个混血儿长得真帅,是她喜欢的类型。 常亚看着面前的女人笑了,真是个有趣的人,“你是不是有个丈夫叫王综?” 刘静立马摇头说道:“那是我前夫。” 常亚听到她的回答,皱了一下眉头,然后笑着说道:“这位美丽的小姐有没有签经纪公司?” 刘静被夸的心花怒放,“没有没有。” “我有签下您的打算,您愿意来我们公司吗?” 刘静立马点头,笑着说道:“我愿意,非常愿意。” 刘静身旁的助理真的是想打开刘静的脑袋看看里边装的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蠢,什么也没问清楚,就说我愿意,愿意个大头鬼,真是个蠢货。 在一旁看热闹的女主和女儿觉得这个常亚有些眼熟。 女二拉着女主的手问道:“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个人眼熟?” “是,好像在哪里见过。” “那就应该是圈内人,可是咱们两个却不怎么熟悉。” 女主的助理在一旁插话,“两位姐姐,这个人应该是叫常亚,刚从国外回来,开了一家娱乐公司,势头特别足,挖了很多墙角,也来找过我们家姐姐,不过被我们的经纪人拒绝了。” 女二的助理听完这段话,也想起来了,“也来挖过我们家姐姐。” 这下明白为什么觉得常亚这个人熟悉。 女二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说道:“难不成这刘静以后就要一飞冲天了?” 女主眼里带着嘲讽,然后轻笑了一下,“这种蠢人迟早把自己作死,我们等着瞧就行。” “我怎么忘了,她没脑子了呢。” *** 萧听来找温恪谈工作上的事,谈完以后看到了温恪手腕上的表,被闪了眼,问道:“恪儿,什么时候买的新表?” 温恪看了自己的表一眼,然后说道:“不是买的。” “那是谁送的?” “念祖。” “知道从哪里买的吗?这表挺好看的,我也想来一块。” “别买了,你买不到,这是他找师傅改的表,就这么两块。”温恪看着表上的麒麟笑了。 萧听一下子蔫了,又被秀恩爱了,“那是什么牌子的表改的?” “百达翡丽。” 萧听听完就歇了心思,算了不买了没钱,他家皇太后才不会给他买。这两人都是有钱人,他好羡慕,苦着脸说:“对不起,打扰了。” ☆、安娜 肖东忙完工作带着芽芽去她喜欢的餐厅吃饭,吃了一会肖东不舒服,去了一趟厕所,拜托工作人员照看一下自己的孩子。 肖东走后有个女人来了服务台,给肖东和芽芽订了许多菜。 芽芽看着服务人员端上来的菜,有点懵,她和爸爸没有点这些菜,“请问是不是上错菜了?” “没有,是有人点给你们的。” 端上来的菜都是她和爸爸喜欢的,芽芽环看四周想寻找是谁,但是没有任何结果。 安娜看到芽芽找人,立马躲进了角落,偷偷看着芽芽,过了一会才万般不舍的走了。 肖东出来的时候,看着一桌子的菜,脸沉了下来,“芽芽,这是谁买的?” 芽芽摇摇头,“不知道。” 肖东走到服务台,“请问给我们点菜的人长什么样子?” “不好意思先生,客人请我们保密。” 肖东也没有办法,回去后叹了一口气,看着芽芽说道:“吃吧!” 菜是肖东喜欢吃的,可是吃到嘴里却是无味,甚至还有些发苦。 芽芽还小不懂大人的感觉,吃着自己喜欢的菜吃的很高兴。 安娜回去的路上,遇见了一对母女,和她自己女儿一样可爱,她看着她们的相处鼻子酸了。 “妈妈,我想要那条漂亮裙子。”女孩拽着妈妈的袖口。 妈妈皱了皱眉,“可是你已经有很多条裙子了。” 女孩撅着小嘴,摇着妈妈的胳膊,“求你了妈妈,我真的特别喜欢那条裙子,我穿上一定会特别漂亮。” 妈妈戳了一下女儿的脑门,笑着说:“给我们家小公主买,不过要答应妈妈,这次考试要进步哦。” “一定会的。” 安娜直到看不见那对母女的身影,眼里的泪突破阻碍滑落下来,她捂着脸不知该怎么好。 等泪不再流了,脸上精致的妆已经花了,一包纸巾也用完了,过往的人只是瞧了一眼这个神色悲痛的女人就从他身边路过了。 安娜提着包,踩着高跟鞋进了那对母女买衣服的店里,拿起一件又一件漂亮的连衣裙,去收银台买单。 收银员问她,“女士,是否有会员卡?” 安娜摇摇头,没说话。 “那您想要办一张会员卡吗?会有很多优惠。” 安娜还是摇头,不说话。 收银员神情有些错愕,“您是现金还是其他方式付款?” 安娜拿出银行卡递给她,还是不发一言,安静的输入银行卡密码。 收银员把三大包衣服递给安娜,然后笑着说:“欢迎您下次光临。” 安娜提着这些衣服,觉得自己的手都快被包上的袋子勒破了,但是心里的愧疚却是一点也没少。 肖东回家的时候,发现有人给他的银行账户转了一大笔钱,他看着转过来的金额一时说不出来话,最后叹了一口气,说了一句。 你这又是何必呢? 芽芽这几天总是感觉有人在看她,最近好像又多了一个人,但是去寻找的时候又总是一无所获。 今天回家的路上,她突然转身,看到一个女人,但是当女人看见她发现自己的时候马上就跑了。 芽芽看清了她的脸,丢开老师的手,往前跑了好几步,大喊了一声,妈妈。 肖东下班的时候,前台把他拦下来给了他三大包衣服,说是一位外卖小哥送过来的。 肖东看了衣服,是芽芽喜欢的样式,也是芽芽要穿的尺寸,回到家后把这些衣服交给了芽芽。 芽芽看着这些衣服,想说话,但是在抬头看她爸爸脸上的表情,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肖东拿起一件裙子在芽芽比划,强颜欢笑的说道:“这条裙子我们芽芽穿着肯定好看。” 芽芽眼中含着泪,问道:“是不是妈妈回来了?” 肖东把女儿脸上的泪抹掉,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今天回家的时候看到她了。” 肖东揉了一下女儿的脑袋,“想她了吗?” 芽芽知道不能伤她爸爸的心,“没有。” 晚上女儿睡觉的时候穿的是安娜买的衣服,床边放着的衣服是也是安娜买的。 肖东看着有了想把这些衣服都扔掉的想法,你说走就走,说回来就回来,问过他和芽芽的感受吗? 后来几天肖东一直收到芽芽母亲的短信,他看一次心里就被扎一次,后来让人重新办了一个手机号,以前的手机号直接注销了。 今天肖东正办公,芽芽突然跑了进来,女儿一看见他扑倒了他怀里,已经哭的哽咽。 肖东一边给女儿顺着气,一边问道:“怎么了芽芽?” 芽芽因为哽咽说不出话来,嘴里喊着妈妈。 过了好一会,芽芽才平静下来,“爸爸,今天有人来抓芽芽说要威胁你,但是妈妈突然出现了,让他们抓她走,放了芽芽。爸爸你快救救妈妈,我好担心!” 肖东脑袋里想的是要怎么救安娜,而不是想什么人要威胁他,仔细问过芽芽当时的情况肖东就报了警。 宋念祖国内的秘书一直注意着肖东,知道情况后,立马安排人帮助肖东,也将此事转告给宋念祖。 芽芽因为一直有心脏病的原因,身体一直不太好,平常都是被肖东精细养着,今天一下子受惊,就又病倒了。 一要救人,二要照顾女儿,整得肖东疲惫不堪。 宋念祖秘书给芽芽安排了很多保镖,让肖东多分出心神处理芽芽母亲的事。 *** 脸上有疤的人突然揪起安娜的头发,“你是肖东他媳妇吧?” 安娜被他揪得头发生疼,咬着牙应了一声。 这人松开了揪着安娜头发的手,把手机扔她身上,“那你给肖东这个混蛋打电话,他妈的他以前的手机号突然注销了,老子想要账都没得要。” “我也不知道他新的手机号。” “别骗老子,你是他媳妇能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我们两个分开好久了。” “老子绑你有什么用。”说完甩了安娜一巴掌,用的力气特别大。 安娜被他这么一打直接跪在了地上,嘴里吐出一口血。 安娜也想帮肖东还钱,但是她最近赚的钱都给了肖东,不过她有些迷惑为什么肖东没还钱。肖东现在应该有不少钱,再加上她给的钱,欠这个人的钱应该可以还了。 宋念祖秘书安排的人做事很迅速,配合警方一下午就找到安娜他们待的地方。 抓安娜的一伙人发现警察找过来了,立马把安娜扔下,赶紧跑路。 警方准备很多人,计划也很周密,他们还没跑远就被抓了。 警方在询问的时候,脸上有疤的男人一直坚称肖东欠了他钱,他要钱是天经地义的事,于是警方就把肖东叫了过来询问情况。 肖东见了这人很懵,他从没有见过这个人,更别提向他借钱的事了。 对方很激动,“就是你借的钱,你弟弟拿着你身份证抵押在我这里,说你女儿生病了,需要钱来治病。” “我没有弟弟,你可能被骗了。” 警察在一旁问道:“抵押的身份证出示一下。” “你看,就是他。”他把身上带着的身份证那出来。 肖东也看了一眼,说道:“这是我的身份证,不过这是很久以前我不小心丢失的。” 警察调查了一下,肖东并没有弟弟,也查到了肖东曾经报失过身份证的事,就让他走了。 肖东没有马上就走,在外边等了一会,芽芽还记挂着她母亲的安危。 安娜出来的时候看着抽烟的肖东红了双眼,对着他说道:“肖东,对不起。” 过了好一会,肖东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上车,芽芽想见你。” 安娜要下车的时候,借助车上的后视镜整理自己的头发。 肖东看着她脸上的血,递给她一张湿巾。 安娜接过来的时候手颤了一下。 *** 思杨得知芽芽生病住院的事,闹着让他爸妈带他去看芽芽。 萧听和杨晨也想带他去,但是医院工作太忙了,根本批不下来假期,萧听只能拜托温恪带思杨去一趟。 宋念祖也收到了秘书传过来的消息,也打算去一趟肖东哪里,一是看望芽芽,二是去哪里巡视一下公司,三是温恪也要带着思杨走一遭。 思杨很着急,他们就订的最早的飞机,十点起飞,时间很赶。 开车去机场的时候,思杨有些晕车,小孩觉又多,一会就睡着了,不用开车的宋念祖给他披上衣服,避免着凉。 到了机场他们的飞机就快起飞了,温恪把熟睡思杨抱在怀里快走,宋念祖拉着行李紧跟在温恪身后。他们的车就听在机场,等萧听下班开走。 还好两个城市隔的不是很远,两个小时的飞机就到了。 温恪见思杨从上飞机到下飞机都一直睡着,就打算先去定好的酒店休息,明天再去医院。不过马上就要上宋念祖秘书派过来的车的时候,思杨突然醒了,闹着去医院看芽芽。 温恪本来打算开车,让司机回去休息。宋念祖没让,来的时候就是他开的车,又坐了两个小时的飞机,很容易出事。宋念祖还是让司机来开车,不过吩咐了一句,开快点。 他们到的时候,芽芽已经睡着了,温恪抱着思杨在窗外看了一眼芽芽,让他知道芽芽没什么事了,就领着他回去了。 思杨知道芽芽没什么事后,心里的大石头就落地了。 宋念祖低头瞧着思杨走路的样子,思杨一直在打瞌睡,他用另一只手戳了温恪一下,示意温恪看思杨。 温恪看了一眼眼睛半闭半睁的思杨笑了,“我抱着他,让他睡一会。” “不用,来的时候你都抱他那么久了,这么大的小子肯定不轻。”说完他就抱起来思杨,虽然长年坐办公室,但这点力气还是有的。不过思杨看着挺瘦,但抱起来还真不轻。 ☆、安娜 2 肖东拿着饭盒站在女儿病房门口,看到芽芽正躺在安娜怀里,转身把门重新关上了。 安娜刚走的时候,他不知道怎么照顾芽芽,不知道芽芽喜欢吃什么,不知道芽芽该穿多大的衣服,不知道怎么给芽芽梳漂亮的的小辫子。 肖东也想过给安娜找个保姆,可是有那么多的保姆伤人事件,他不敢把女儿交给一个陌生人。 肖东想着听到了病房传出来的女儿笑声,他很久没见过女儿笑的这样开心了。 过了一会,肖东平复好心情,走进女儿的病房。 安娜正在给芽芽编头发,芽芽头上已经有了好几个漂亮的小辫子,很可爱。 芽芽看见爸爸来了,脸上带着笑喊他。安娜踟蹰了一下,喊了声肖东。 肖东没说话把饭盒放在桌子上,想揉自己芽芽的头发,但是看到芽芽头上的小辫子把手收了回来,“我们吃饭吧。” 芽芽听出来爸爸语气不对劲,伸出手去拉肖东。 肖东放开女儿的手,“好好吃饭。” 安娜在一旁看着冷漠的肖东和两处为难的芽芽,眼周红了。 敲门声响起搅乱了这沉默尴尬的气氛,肖东说了一声请进。 门外的温恪三人就进来了,温恪和宋念祖都是聪明人看了肖东和安娜两眼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肖东给他们两个问了声好,就没再说话。 宋念祖低下头,对着思杨说道:“给这位阿姨介绍一下自己。” 思杨想去找芽芽,但是宋念祖这么一说,开口道:“阿姨好,我叫萧思杨,萧十二郎的萧,思念的思,念想的念。我是芽芽的好朋友。” “你好,我是芽芽的妈妈。”安娜笑着开口,只是那笑颇有几分力不从心。 思杨本来想问她,为什么从没有见过她,但是温恪拉住了他的手,冲他摇了摇头,宋念祖也向他摇了头。 思杨虽然皮,但还是很会看眼色,就没再开口,走到芽芽病床前,问芽芽身体怎么样了。 肖东觉得屋子里气氛因为他和安娜越来越闷,和宋念祖两人说了一声出去,就出来了。 安娜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也跟着肖东出来了。 肖东听着身后的动静知道安娜跟过来了,他走到医院花园停了下来,然后转过身看着安娜问道:“你既然走了,为什么要回来?” 安娜伸出手拉肖东的衣袖,说出来的话于肖东而言特别伤人。 “肖东,我错了,你让我回来陪着你和芽芽好吗?”话说得万分恳切。 “安娜别这样,我和芽芽没有你过得挺好。” “求你了,肖东我真知道错了,离开你们后,我没有一天睡过好觉。”安娜的泪跟不要钱似的往外跑。 肖东把她抓着自己的手拨开,往后退了一步,说道:“安娜,你真的没资格说这话,你可能不知道芽芽在你走后,想过自杀。” 平平无奇的语调,却带有杀人诛心的气势。 安娜听完,一下子跪坐在地上,许久说不出话,捂着脸痛哭,她真没想到,自己的离开会对女儿有这么大的影响。 肖东看着自己的妻子,回忆他们的过往,但却似云烟一般散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作为一位母亲她是怎么狠下心一走了之。 安娜哭到哽咽,带着祈求的神情拉着肖东的裤脚,“你让我回来吧,让我赎罪好不好?” 肖东心里百感交杂,一时说不出来话,却突兀的想起那两位,若是遭遇大闹临头,各自飞的时候,他们绝不会走到他和安娜如今的地步。 有阴冷的冷风吹在他身上,也吹在他心里,又凉又酸。 最后他脱下来西装外套披在安娜身上,“我们改天去把离婚办了。” 话带着冷风的凉意。 安娜以为他为自己披上衣服是心软了,却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手捂着心口想缓解心间的凉意,然后抬头看着他,却说不出什么挽回的话。 有句话她知道,她没资格说。 “我还没有说完,你还是芽芽的母亲,我们离婚的事不用告诉她,让她以为我们还在一起。” “为什么这样做?” “我可以没有妻子,但是芽芽不能没有妈妈。” 肖东等安娜停下哭泣,再次开口,“别哭了,收拾下自己,去陪芽芽吧,她很想你。” 安娜颤巍巍的站起来,以为肖东会扶一下自己,但是肖东只是冷眼看着她,不发一言也不动一下。这下知道了,自己和肖东的情全被她糟蹋没了。 肖东进病房就看到芽芽和思杨两个小脑袋凑在一起说着悄悄话,芽芽被思杨逗乐了,捂着嘴笑的开怀。他看着脸上也带着点笑意,只要女儿开心他没什么不可以的。 温恪见他来了,把手中的纸递给他,“芽芽的身体一受惊就生病可不行,得好好养着。这是我新开的药方,过阵子我再给你们个新的。” 肖东接过来,“谢谢,真是麻烦您了。” 然后在心里偷偷的祝福他,愿你和他永无大难。 “别客气,我们也算是朋友,不算什么。”温恪转过头,看了身旁的宋念祖一眼。 宋念祖笑着说:“肖东,说这些可是生分了。” 肖东笑了一下,回过味以后笑着说:“不说了,宋总我先上班去了。” “去吧,多给我挣点钱。”宋念祖和熟人说话比较随性,尤其是温恪在他身边的时候。 “会的。”肖东刚开始听他的语气有点错愕,但是转念一想就明白了。 温恪开口了,“芽芽怎么办?用不用我们帮忙看着?” “不用,不用,他妈妈一会就来。” “好,路上小心。”两人异口同声,颇有默契。 肖东和芽芽交代完事情就走了,一开门和安娜撞上了。安娜向后退了一步,让开位置,肖东顺势就走了,没说一句话。 温恪和宋念祖也看见了门前的那一幕,都没有说话,只是在身后偷偷交握了双手,在安娜进来之后才放开。 安娜看着肖东的背影好一会才进了病房。她回来之前,去了厕所补妆,看着镜中的自己,哪里还有以前美人的模样,眼睛上好几条鱼尾纹,黑眼圈浓重的一圈,整个人一脸的老态,想涂口红提升下气色,手一直轻颤,怎么也涂不好口红,突然想起来手上的这只口红还是肖东在他们结婚纪念日送给她的,对着镜子苦笑了一下。 芽芽看到妈妈来了,笑着喊妈妈,思杨也喊了一声阿姨好。 安娜笑着应了他们,然后对着温恪他们说道:“你们好。” 温恪轻点了下头说道:“你好,温恪。” “你好,宋念祖。”宋念祖说的话和温恪一样简洁。 过了一会,他们就走了,本打算带思杨走,但思杨没答应,只好晚上来接他。 温恪格外嘱托了一句,让思杨好好听话,不要捣乱。 安娜送他们出门的时候,宋念祖笑着说了一句,“麻烦你照看思杨一下。” “不麻烦,芽芽很喜欢思杨,思杨也很懂事。” 他们走后,安娜回屋的时候,思杨正在给芽芽看他写的字。 安娜看着他写的字颇有几分笔力,问道:“思杨这是你自己练的吗?” “是温恪叔叔把他写的字帖拿给我练的,温恪叔叔的字特别好。”思杨拿的这幅字是他练的最好的,也是最像的。 “想必他的字很好看。” “是的。” “你的字练的也不错。”安娜看出来思杨眼里的期待,没有吝啬她的夸奖。 温恪和宋念祖去宋念祖在这里的公司。 宋念祖有些日子没来过这里了,他虽放心肖东,但是不代表他信任其他的人。 宋念祖在每家公司都设了他自己的办公室,到了公司直接和温恪去了他办公室。 办公室经常有人打扫很整洁,温恪看着很舒服,做医生的比平常人更爱干净一些,带着浅笑摩挲他的手。 宋念祖知道一会有人来汇报工作,就先让温恪去了休息间睡一会。昨天晚上温恪熬夜帮学生改了一个论文,看着有着疲倦。休息间隔音不错,也不怕吵到他睡觉。 过了一会就开始有人进来汇报工作,宋念祖知道休息间隔音,但还是让他们小声一点。 汇报到一半,休息间突然穿出细微的声响,汇报的人停了下来。 宋念祖凝神听了片刻,听的不太清晰,仅仅听清几个医学词,他猜温恪可能在给学生答疑,笑着说:“没事,我们继续,不过我们要小点声。” 一位助理有些疑惑,这里隔音还挺好的。 *** 到了晚上,宋念祖忙完工作,他们就开车去接思杨回酒店。 思杨走的时候,一直拉着芽芽的手不放,搞得温恪和宋念祖苦笑不得。 思杨和芽芽聊了好一会,才跟着温恪他俩回去。 到了饭店该吃饭了,他们两个人的话可能就随便吃点什么打发了,但是带着思杨就得好好吃,这个年龄段的孩子需要营养长身体。 宋念祖给酒店的人打电话,让他们送点新鲜的菜来,因为他的温恪亲自下厨。 思杨以为来了这里就不用每天练字了,可没想到温恪叔叔还是让他练字,去厨房做饭之前,还让念祖叔叔在一旁监督他写字,他好难过。 温恪和宋念祖等他吃完饭,一起监督他写作业,等他写完给他检察完作业才放他去玩。 萧听怕他儿子捣蛋,惹温恪和宋念祖生气,九点多的时候给他儿子打了视频电话。 思杨很快接了,他爸问什么他就回答什么,萧听见儿子这么听话,问他怎么回事。 思杨回答,见到芽芽心情好。 温恪在一旁听到这一句,舒展眉宇,笑了。 萧听本来想怼他儿子,但是看见儿子镜头后边的温恪和宋念祖一下子没说出话来。 宋念祖穿着睡衣从浴室出来,今天有点犯懒没有吹头发,温恪看见了,脸上的笑收了。 宋念祖发现温恪不笑了,老老实实的让温恪给他吹头发,一只手拉着温恪的衣角,目不转睛地看着温恪。 温恪看着他的桃花眼,无奈地笑着看他,把他拉到沙发上,用吹风机给他吹头发。知道头上那个穴位按着舒服,一只手给他按着,另一只手给他吹着头发。 宋念祖觉得舒服,就开始犯困,眼睛闭上了。 温恪发现了,先停下了手下的东西,低着头在他耳边说道:“一会再睡,好不好?” 宋念祖耳朵痒的厉害,只好睁开了眼,笑着回他,“好。” 他的呼吸故意吹在温恪唇上。 温恪想着还有小孩子在这里,点了他脑门一下,宋念祖也意识到了,敛正神色。 萧听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思杨半天没听到他爸说话,还以为他爸卡住了,问道:“老爸,你哪里是不是网速不太好?” 萧听回过神来,答道:“你爸这网速好着呢,晚上要早点睡觉。不能玩手机,睡之前把手机给你温恪叔叔他们,我会让温恪叔叔给我发微信。” “知道了。”思杨还想和芽芽用手机聊天,心不甘情不愿的回话。 温恪睡之前萧听发消息,问温恪思杨有没有把手机交给他。 温恪回复,给了。 萧听一闭眼把自己打好的消息发了过去,你和宋念祖别教坏我儿子。 温恪回复,滚。 又发了一条,不会有下次。 当时他们情浓到难自抑。 萧听今天在温恪这受了刺激,等杨晨回家的时候,特意洗了头没有擦干,跑到杨晨面前说道:“老婆,你帮我吹头行吗?” 杨晨揪着他的耳朵说道:“你以为咱俩还是刚结婚啊?玩什么情致?” 杨晨虽然嘴里嫌弃,但还是拿了吹风机给萧听吹头发。 ☆、常亚 宋念祖正在用笔记本处理工作,听到温恪喊他,就走到厨房。 温恪见他来了,问道:“想吃什么样的茄子?” “茄泥。” “好,你去问问思杨他想吃什么?” 过了一会,宋念祖回来了,看着温恪说道:“他想吃辣椒炒肉。” 温恪拿起一个青椒在手上抛了一下,然后说道:“你不能吃辣,把辣椒换成青椒好了。” 吃饭的时候,思杨找了半天也没有他要的辣椒炒肉,看着温恪问道:“温恪叔叔,为什么没有我的辣椒炒肉?” 温恪把青椒炒肉放到思杨面前说道:“小孩最好不要吃辣,你爸没有给你说过吗?” “没有。”思杨尝了一口觉得挺好吃,没再说话。 宋念祖在旁边看着温恪一本正经胡说,低着头偷偷笑了。 下午的时候,他们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回去,思杨还有些不舍,想和芽芽告别之后再走。 他们商量了一下,就由温恪带着他去医院,要是思杨闹着不走,温恪能制住他,宋念祖留下来收拾行李。 思杨和芽芽告完别以后,突然开始装病,说自己这里痛哪里难受,要住院检查。 温恪瞧着思杨觉得他什么病也没有,缓缓开口道:“不用住院,我给你开个中药方子,绝对药到病除。” 思杨迟疑了一下,问道:“温恪叔叔里面有什么中药?” “黄连,木通,龙胆草。” 思杨知道黄连特别苦,想必其它的两味药也好不到哪里去,并且马上就要过年了,肯定能见到芽芽,说道:“温恪叔叔,我现在没事了,我们回去吧,我想爸爸妈妈了。” 温恪和思杨到的时候,宋念祖已经下来了,身边还有一辆车,是他们刚来的时候在机场接他们的车。 宋念祖看他们到了,向着他们挥了挥手,等温恪到了他面前,说道:“东西已经收拾好了,我已经拿车上了,你和思杨再上去看看我有没有落下的东西。” 温恪上前把他的领子整理好,然后说道:“知道了,你先上车,天挺冷。” “好,你们不用着急,还有两个小时飞机才起飞。” 温恪和思杨上去之后,仔细看了没有落下什么东西就下来了,出来的时候温恪给工作人员要了一杯温水,上车以后递给了宋念祖。 候机的时候,温恪从行李箱里把他们同款的黑色羽绒服拿了出来,也给思杨找了件厚实的外套,那边比这里冷。 温恪正和宋念祖聊着天,就见一行颇有气势的人直冲着他们走来,就先停下了和他的讲话,用眼神示意他有情况,手臂扶在他的靠椅上,身子往思杨身边靠了一些。 宋念祖瞧着来人脸上的笑意散了个干净,眼神冷的跟淬了冰一样,嘴角勾起一个微笑的弧度,标准的皮笑肉不笑,一只腿翘上了另一只腿上,双手放在腿上,整个人透着一股子傲气。 温恪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心里有了思量,抬着眼瞧着为首的人,眼神颇为不善。 常亚老远就瞧见宋念祖,宋总和身边的人出挑的很,很容易成为人群中的焦点。 不过常亚还是头一次见这样宋总,那么心平气和地和别人谈笑风生,但是见到自己身上的劲立马变了,穿的虽是休闲羽绒服但被他穿出西装的凌厉劲。 思杨看出来大人间的不对劲,在一旁安静的待着。 常亚笑了笑,对着宋念祖伸出手,“宋总,好久不见。” 宋念祖没有伸手,就是那么瞧着他,“常总好久不见。” 常亚身边跟着的人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这么不给他们老板面子,一时脸上的颜色都不太好看。 常亚伸了半天的手只能收回来,心里的不忿面上没有表现出来,还带着虚伪的笑,“宋总生意最近做的可好?” 宋念祖觉得这人真是欠,“常总生意想必做的是不错。” 常亚脸上的笑意淡了,说出来的话的语气上扬,“托宋总您的照顾,我的生意可是真好。” 宋念祖听出了他话里的讽刺,说出来的话比他还要尖锐,“客气了,祝您以后的生意更兴隆,我会继续多多关照。” 常亚觉得自己站着,宋念祖坐着,怎么气势也要强上宋念祖几分,没想到却是反过来的,心里感慨自己果然还是差点道行。 “多谢。”说完这一句看到了他身边的温恪,说道:“这位先生看着面生,宋总可愿意介绍一下?” 宋念祖懒得搭理他,没有开口说话,就用那双淬着冷意桃花眼瞧着他,跟看一个跳梁小丑一样。 温恪见宋念祖没说话,想随便说一句应付一下,但是宋念祖看了自己一眼,温恪懂了他的意思没再说话。 宋念祖看完温恪,对着常亚说道:“不用,掉他的身价。” “宋总,这么说话可就不够意思了。”常亚被他说的下不来台面。 宋念祖先是哦了一声,然后笑着说:“我什么时候对你够过意思。” 常亚知道了,宋念祖是存了心给他难堪,那他说话也就不用那么憋屈了,“宋总,您等着瞧好吧。” “瞧什么好?” “您等着就行。”常亚说完还瞧了温恪一眼,这么清冷锐利的人可不多见。 宋念祖不喜欢别人和他打哑谜,背靠在了温恪手臂上,说出来的话带着冷劲。 “我该让手下的人照顾一下你新开的娱乐公司了。” 常亚听完他说的话,脸上彻底没了笑,连假笑都猜不出来,宋念祖这个人做事果然绝,那他只能更绝。 宋念祖他们乘坐的飞机已经开始播报了,宋念祖也就没再和常亚废话。 温恪一手拉着行李,一手护在宋念祖身旁。宋念祖拉着思杨,怕他走丢了,时不时看温恪一眼。 “和你说话的是什么人,我还是第一次瞧见你这么不待见一个人。”温恪问道。 宋念祖想起这个人就有点头疼,“一个蠢货,让我损失了很多钱。” 过了安检之后,宋念祖对着温恪说了一句话,温恪听完后低着头笑了,那还有什么清冷意,思杨在他们身边跟不存在似的。 思杨摇了摇头,他能怎么办,在家被他爸妈秀恩爱,出门被两位叔叔秀恩爱。他也很难过,还是他的芽芽好,想想再过些日子就要到春节了,就又能见到芽芽又开心起来。 常亚直到看不见他们的身影,才收回视线。 他的秘书上前一步问道:“您今天怎么这么反常?” 常亚低头看了看被自己用脚碾烂的烟头,说道:“你是想问为什么我要在他们面前自取其辱吧。” 秘书赶紧低下了头,说道:“不敢。” 常亚把碾烂的烟头踢到一旁,看着飞起的飞机说道:“我过得太顺了,得找点不痛快。” 秘书没敢说话。 常亚说出来的话是真欠,但是也是个理。前些日子他的公司因为毁约被宋念祖挤兑的几乎干不下去,投资的大多数项目也被宋念祖整黄了。 毁约之前他本以为宋念祖身在国内,无法顾忌海外的事,没想到他还是和陈然把他逼得没有退路,只能跑来国内发展。国内热门产业几乎都有宋家的影子,他插不进去手,只能进入水深的娱乐业。 不过进来这个行业之后,他吃过几次大亏之后,公司就开始步入正轨。国内的市场不错,他也有本事,公司的名头现在也挺响亮,也算是东山再起。 常亚这个人心胸不大,就记住了宋念祖的所做所为,心里一直有一股劲,他想着早晚有一天要整垮宋念祖和他的宋家。 自从他知道宋念祖最近的行踪之后,他就吩咐人注意宋念祖,就发现了宋念祖的身边的温恪。 他找人查过温恪,很可惜没有查出来这个人的身世,只查出来这个人的履历,不过这也让他够惊叹的了,想不通这么优秀的人怎么和宋念祖这样的人在一起了。 他一直以为是宋念祖包养了温恪,可今天一见可不是这么一回事。他想错了,有这样气质的人可不会委屈自己,尤其是温恪看宋念祖的眼神里边带着的情,是个人就能看出来。不过这样他要是对付这两个人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常亚想了好一会,才重新开口,“刘静那个女人怎么样了?” “按照您的吩咐,只要她一不听话,我们就把合同摆在她面前立马就老实了。” “她拍的那个戏怎么样了?” “快杀青了,虽然还没上映,但是有不少人想看。” “看着点她,别让她犯蠢,我留着她还有大用。” “知道了,我改天就重新给她聘请一个金牌经纪人。” “不过她儿子整天来找他要钱,有时候会影响她的工作。” “多给她开点工资,好让她把自己的儿子打发掉。” “我改天就去办,对了,她一直说想见见您。” “就说我忙,以后这种事不用再和我说。” “好的,我明白了。” 刘静当时被美色迷惑,又被常亚秘书的一番巧言令色,也没看合同的具体规定,就傻啦吧唧把合同签了。 等知道合同多么没人性之后,刘静就开始闹着节约,不过秘书把解约需要要掏的违约费金额说给她听后,就消停下来了,然后被硬逼着训练,学怎么说话,还挺像那么回事,看着也不怎么奇葩了。 刘静微博下边也出现了一大堆夸她的人,让她突然良心发现,想做个正常人了,画风开始变得清秀。 ☆、佳节 “念祖,要不要上姑姑家来过年?”宋家大姐刚刚忙完工作,这才想起来忘记给宋念祖打电话了。 “姑姑不用了,我在这陪温恪过年,他一个人。” “你们这是确定关系了?” “是的,忘记告诉您了。” “没关系,那你们好好处。”宋家大姐只关心他们两个好不好,自家小辈高不高兴,其它不关心。 “会的。”宋念祖看到已经收拾好的温恪,向着他点点头,然后无声说道:“马上就好。” “温恪要是愿意你们可以来我们这里过年。” “姑姑,明年我带他一起去。其实今年我想和他单独过一次。”宋念祖说完笑了。 “我老了,没有你们这些小年轻浪漫,你们两个好好过。” “您那里老了,年轻着呢。” 宋家大姐笑着说:“我们念祖说什么就是什么,就这样,我还有事,先挂了。” “您忙。”宋念祖等姑姑挂了电话,走到温恪身边,对着他说道:“姑姑让我带你她那里去过年。” “可以,我听你的。” “其实我已经告诉姑姑今年想和你单独过一个年,明年再带你去。” 温恪莞尔一笑,然后说道:“调皮。” 温恪爷爷和奶奶学生们每年过年的时候都来家里陪着两位老人过年,一堆人凑在一起谈天谈地,两位老人听的很认真,有时候都把温恪忽视了。温恪说不回来过年,两位老人都没有在意。 不过温恪最终和宋念祖最终还是没有过成,就他们两个人的年。 本来萧听是有两天春节假,但是他们科室的一位大夫家里出了事,他就得顶班,杨晨也要值班,家里的老人也照看不了思杨,只好把思杨托付给温恪他俩。 有思杨的地方就意味着必须有芽芽,芽芽父母也要忙工作,所以温恪和宋念祖两人的年是和俩小孩一起过的。 温恪六点多就开始准备年夜饭,要准备好几个人所以要早点准备。 宋念祖本来想帮忙,但是有思杨这个皮小子在,怕他拉着芽芽闯祸,视线不敢离开两个小孩,只能给予温恪精神上的支持。 温恪做好几道大菜的时候,叫宋念祖过来背着两个小孩尝一尝味道,没敢叫两个小孩,怕他们吃的太多一会不好好吃饭。 宋念祖让两个小孩做着看动画片,然后把门锁好后就去厨房找温恪。 温恪拿筷子夹了一筷子菜放到他嘴里,问道:“好不好吃?” “好吃,要是再甜一点就好了。” “那我再做一份甜的。” “别了,怪麻烦的。” “不麻烦,一会的事,再尝尝这个好吃吗?”温恪又给他夹了一筷子菜。 “好吃。”这是宋念祖最喜欢的。 “我做了很多,够你吃的。” 宋念祖尝过几道菜就出赶紧去了,怕两个小孩搞破坏。 温恪做好年夜饭要吃的菜之后,就和宋念祖一起把茶几收拾出来,在上边摆好调好的饺子馅,饺子皮是思杨妈妈前几天擀好的。至于为什么不是温恪擀的因为他不会擀饺子皮。 温恪和萧听都是北方人,过年要吃的年夜饭上要有饺子。 这饺子还是要家人包出来的最香最好吃,温恪就让思杨和芽芽学着包饺子,虽然芽芽父母不在这里,但是以后可以包给他们吃。 温恪一个师父带着三个徒弟,他怎么教三个徒弟就怎么学,刚开始都包的不怎么样,包的多了就像那回事了。 温恪教宋念祖的时候被他挠了一些手心,手里的还没包好的饺子差点就露馅,瞧了他一眼之后,在桌子下边轻踢了他一下。 两个孩子还在,他们没有在继续闹下去。 饺子包好之后,思杨调皮把面粉往芽芽脸上抹,然后两个小孩就闹开了。 温恪就把面粉拿走了,也没说他们,过年的让他们开心点。 温恪包的时候按照奶奶的习惯在里边放了几个洗干净的硬币。 思杨包的饺子,温恪给他单独煮的,他们包的是一锅煮。 饺子开锅的时候,温恪突然想起来忘记给有硬币的饺子做标记了,想了想还是算了,还是运气吧。 思杨最先吃饭到了带硬币的饺子,高兴的和他们炫耀。 宋念祖不知道温恪往饺子里放了硬币,知道后仔细观察饺子,他觉得有硬币的饺子都往温恪碗里放。 在温恪吃到有硬币的饺子之后,宋念祖就停了下来,脸上挂着笑。 温恪看着他笑了,心里也高兴,眉梢都挂着笑。 温恪想带着宋念祖还有两个小孩去医院,再去看一下两位老先生,他们年夜饭就吃的早些。 下楼的时候,温恪把装着饺子的饭盒递给思杨,然后说道:“一会到了医院,你要亲手交给爸爸和妈妈,知道吗?” 思杨面上没表现出来对爸爸和妈妈的想念,但是说出来的话带上了哭腔,“知道了。” 两个孩子的父母都没在身边,看着都有点失落,温恪和宋念祖看着不忍心,但也没办法。 到了医院之后,温恪给萧听打电话告诉他,他们到了。 萧听在忙过了一会才下来,来的时候就看见过他们四个在灯下边站着,光照在他们身上,显得他们特别暖。 两个小孩被温恪他俩照顾的很好,小脸红扑扑的,脖子上围着毛绒绒的围巾,都穿的圆滚滚,萧听看着觉得眼有点湿。 思杨一手拉着芽芽,一手拿着饭盒就向萧听跑过去。 萧听弯下腰抱住两个小孩,对着温恪他们说了声谢谢。 思杨和爸爸拥抱完,就把手里的饭盒递给他,“这是思杨自己包的,妈妈呢?” 萧听接过来,揉了好几下儿子的头,“我们思杨好棒!妈妈还在工作,不能下来见你了,对不起啊。” 思杨有点失落,但还是笑着说道:“没关系,等妈妈忙完记得让她吃思杨包的饺子。” “我会告诉妈妈的,我们思杨真懂事。你们是吃过年夜饭过来的吗?”萧听看着两个小孩问道。 思杨和芽芽一起点头,一起说:“是的。” 萧听把饭盒放在一旁,给两个小孩重新围了围巾,然后说道:“要听两位叔叔的话,照顾好芽芽妹妹,爸爸还有工作就先走了。” “会的,记得吃饺子。”思杨拉紧了芽芽的手。 “一定会的。”萧听和思杨说完话,对着温恪和宋念祖点了一下头,然后就回了医院。 后来杨晨做完手术吃儿子包的饺子的时候,鼻子一酸眼泪就流了下来。 温恪给萧听送完饺子,就开车带着他们去了两位老先生的住处。 温恪一敲门,就有人给他们开门,想必是一早就等着了。 还是那位老先生开门,老师傅在屋里等着他们,见到温恪他们来了都很高兴。 温恪把做好的菜和饺子交给老先生,老先生训他,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他笑笑没说话。 宋念祖让两个小孩给两位老先生打招呼,两位老先生看见思杨和芽芽很高兴,给了他们两个一人一个红包。 两个小孩见两位叔叔点了头,才把红包收下,然后笑着说:“谢谢,爷爷。” 两位老人年纪大了,还没他们聊一会就困了,温恪他们就和两位老人告别了。 出门的时候,老先生给他温恪和宋念祖一人一个红包。他俩有些意外,没想到他们这么大,还能收到红包。 回去的时候,他们路过一家还在营业的卖烟花的店。 宋念祖让温恪停车,他下车买了一箱的烟花放到了后备箱,转过身问两个小孩想不想放烟花。 两个小孩眼里放光说想。 温恪就开车带着他们去郊外放烟花,市里有规定不能放。 郊外空气很好,抬头就能看见闪烁的明星,烟花放起来也格外的亮。 两个小孩手里小烟花点燃之后,就开始乱跑,灭了之后再点燃新的,又开始乱跑,这一片都是他们的笑声。 温恪和宋念祖看着两个小孩不那么失落了,心情更好了,借着夜色背着两个小孩牵手,空下来的手也和两个小孩一样燃着烟花。 趁着两个小孩玩的正欢,没注意的他俩,温恪低下头在他耳边亲了一下,不过怕两个小孩突然过来,没有再有其他的动作。 宋念祖看着温恪小心翼翼的动作,低着头偷笑,脚无意的踢着碎石。 等烟花放完了,两个小孩也困了,回去的路上就互相靠着睡着啦。 温恪抱着思杨,宋念祖抱着芽芽上楼。温恪哪里有三间卧室,就把去了温恪哪里。 他们把两个小孩安置好后,就一起洗了澡躺在床上。 温恪把宋念祖抱在怀里,头埋在他颈间闻着他的味道。 宋念祖鼻间都是温恪的味道,都把他的心搞乱了,手抚上了温恪的背。 温恪听着他凌乱的呼吸,心也乱了,眼里满满的都是他,吻上了他的脖颈,对着他的耳边说着动情的话。 外边突然变得很吵,他们一起看向窗外,郊外的烟花放的正欢。原来已经到了零点,新的一年来了。 温恪眼里不仅有烟花,还有欲,特勾人,看的宋念祖也有了欲。 温恪发现了宋念祖的变化,压在了他身上,在他耳边轻声问道:“想吗?” 宋念祖的手臂勾上了温恪的脖颈,说了一声想,然后吻上了他的唇。 外边烟花放的正好,屋子里的气氛也燃的正正好。 ☆、洋甘菊 “温恪。”宋念祖开口叫住失神的温恪。 温恪顿下脚步,发现自己差点撞到一个人,伸出手揉了揉眉头。 “头疼?”宋念祖问完之后,握住了温恪有些发凉的手。 温恪会握他手的力道有些大,“没有,只是心有些乱。” 已是黄昏时,金黄的阳光洒落在温恪身上为他平添几分寂寥,宋念祖看着就觉得温恪十分落寞。 昨天温恪的老师给温恪打了一通电话,想让他停止休假回来工作。 “温恪,愿意回来吗?” 温恪沉默了片刻,才回道:“没有什么愿不愿意的,我会回来,不过想换一家医院继续当医生。” “为什么这样?” “我心里还是接受不了,不愿意故地重游。”温恪被冷风吹的嘴唇发白,心里隐隐透着凉。 “温恪,已经过去了,你还没放下吗?” “放下了,但是心里还是难受。” “我明白了,温恪现在医院很忙,很需要你。如果你愿意就回来,不愿意也没有关系,选择权在你。如果你要换一家医院的话,老师很愿意为你写一封推荐信。” “老师,谢谢您。” “孩子,我不能切身感受你的痛苦,但是我会尊重你的选择。” 温恪挂断电话之后,大开着窗户任由冷水乱吹,手里的烟被吹的忽明忽灭,也吹的他嗓子干涩。 宋念祖午睡醒来就在阳台看见低头抽烟的温恪,旁边的烟灰缸上有好几个烟头,想必在这抽了好一会的烟,吹了好一会的冷风。 温恪见他来了,先把烟灭了,把烟味散掉,再把窗户关上,站在原地没有动。 温恪的大手指和食指碰到了一起,他有点心虚,烟抽的又凶了。 宋念祖就这么瞧着他,也不说话,手臂环抱在胸前。 温恪等烟味淡了点,开口道:“到我这来。” “不去,烟味呛人。”宋念祖虽是这么说,但还是走到了他身旁。 温恪见到他近了,伸手把他拉进自己的怀里,闭上眼闻着他身上的味道。 宋念祖闻着温恪身上混着烟味的茶香莫名有种上瘾的感觉,伸出手戳了一下他的胸口,问道:“在想什么?” “在做一个很难的选择。” “做好了吗?” “好了。” 温恪的选择是回来,所以他们现在在这人来人往的c城机场。 宋念祖听到温恪说他心乱了,空闲的一只手放到了他的心口上,“温恪,我就在你的身边,心不要乱。” 温恪觉得他的话好像有魔法,他的心一下子清净下来,这才发现自己握着他的手用的力气有些大,因此他的手都红了,带着懊悔轻揉着他的手。 宋念祖一边挠他手心,一边说道:“以后手劲小点。” “知道了。”温恪捏住了他做乱的手指。 “车在哪里?” “前边那辆黑色的。” 宋念祖顺着温恪的目光看了一眼,好车,他喜欢,果然是喜欢玩赛车的。 从那辆车下来一位穿着西装,头发有几缕银丝的中年人,他朝着温恪他们走来。 他走到温恪面前,冲着温恪说了一句,语气满是尊敬,“少爷,我没有来晚吧?” “没有,我们也是刚到。”温恪答 这人特别懂规矩,没有开口问温恪宋念祖的身份。 “您是先回老宅子哪里,还是回公馆。” “回公馆。” “那您把行李给我吧,我放到后备箱去。” “没事,您岁数大了,我们来就行。”温恪拿着行李箱的手往后退了一下。 “那我去给您把后备箱打开。” “好。” 温恪和宋念祖把行李箱放到后备箱后,就上了车,因为有外人在,随便谈了一些公事。 下车以后,温恪对着他说道:“我最近应该没有什么事,您先在爷爷奶奶那里就好。” “好的,有事您就喊我。” “知道了,我就不送您了,您直接把车开走就好。” “好的,您早点休息。” “知道的。” 等这位老先生走了,宋念祖问道:“你要是出去开什么车?” 温恪从包里找出车库钥匙,把车库打开了,里边还有两辆车,宋念祖看着这两辆车就喜欢。 温恪一猜就知道他会喜欢,找到车钥匙后放到了他手里,“你想开那辆开那辆。” 宋念祖在这边其实有车,但他就是想开温恪的车,拿了其中一个车钥匙。 宋念祖看完车,才抽出心思看他接下来要和温恪住的公馆。 所谓小隐隐陵薮,大隐隐朝市*,就是如此。 能在这座城市有这样一处公馆可不简单,不仅要有钱,还要有地位。 宋念祖跟着温恪进去之后才知道,温恪在B城房子里边的摆件都不算什么,这里的才更名贵。 海南黄花梨的家具,透亮的水晶大吊灯,随处可见的景泰蓝和翡翠做成的瓷器,哪哪都显着贵气,却不庸俗。 宋念祖在这边欣赏着,温恪直接把他的行李放到了自己的卧室,看着床头柜上摆放的全家福出了一会神。 *** “请进。”李教授看病历看的正头疼,看见来的人是穿着白大褂的温恪笑了。 “看见你回来,我真高兴。” 温恪莞尔一笑,“见到老师你,我也很高兴。” 李教授把手里的病历递给他,说道:“你快看看这份病历,你不在都没有人和我商量。” 温恪接过病历仔细看了半天,拿起老师递给他的笔在上面勾勾画画,然后递还给老师,“我标出来的您看一下,我最近看你推荐给我的期刊,提到了国外有人做过一台比较前卫的手术,或许我们可以试试。” “你说说是什么时候的期刊,我好像有点印象。” “它最新发表的那一期。” “我想起来了,但是风险很大,过几天我找几个这方面专家一起讨论一下,到时候你记得来一下。” “好的。” 温恪出办公室的时候,李教授递给他一幅锦旗,是温恪曾经救过的一个孩子父母送给他的。因为温恪不在,李教授就代为保管。 锦旗是红色的,血也是红色的,但是温恪却没有以前那么反感。 温恪想起来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老师问他因为什么想通了。 温恪在心里答,因为他,我选择了回来,我选择了放下。 温恪还没走到办公室就被他们科里的护士们和其他医生拦下了,小护士们和医生们啦着他问最近过得好不好,还有没有事,还再这个医院继续工作吗? 温恪能感觉出来他们的关心,耐心的给他们回话。 护士们和其他医生问够了,才放温恪回自己的办公室,还给他塞了一兜的糖瓜子果干。 回去之后,温恪挑着宋念祖喜欢吃的装起来,打算晚上回家给他,手无意识的转动另一只手腕上的百达翡丽。 医院真的很忙,到了晚上吃饭的休息时间,温恪都没有喝上一口水,嗓子疼的要命,拿了枇杷塘含在嘴里救急。 温恪从食堂吃晚饭回科室的路上,又遇见了他科室下班了的小护士凑在一起聊天。 护士长逗一个刚来的小护士,“这是男朋友送的花啊?” 小护士一边挥着手,一遍说道:“不是,这是温医生的花,我刚才吃饭的时候,正好碰见花店送花过来的人就顺便拿过来了。” 护士长不禁有点失落,但是一听到是温恪的话有笑了起来,万年铁树终于开花了。 所以护士们看见温恪来了又把他堵上了。 一个护士怀里还抱着一束洋甘菊,看见温恪来了,赶紧把花递给他。 温恪见她们这个架势,还以为给自己办欢迎仪式,不禁笑了。 护士长看着温恪的笑,想着可算是有人把温恪收了,不然温恪还要继续夺走她手下小护士们的芳心。 送花的小护士怕温恪误会,开口道:“温医生,这是有人送你的花,我顺手帮你拿上来了,花束里边还有一张卡片。” 温恪想了想知道是谁送的花了,笑着开口道:“谢谢你。”然后又对着护士长她们说:“我就先走了,你们继续忙。” 温恪进了办公室,就开始寻找花束里边的卡片,找到之后看了好几遍,打开手机搜索。 卡片上边写着,温恪查查这束花的话语,然后,别忘了我今天在机场说的话。 宋念祖到公司之后,没有告诉其他人他来公司的消息,由他在这里安排的秘书带他进了公司,进去之后没再让秘书跟着,他自己转一转公司,看看员工们都是怎样工作的。 宋念祖先去了卫生间,把领带解了下来,把额前的头发放了下来,看着随和了些,气势也小了些。 虽然宋念祖把自己搞得很低调,但还是有一些人发现了他。 走到一位总监的办公司他停下来脚步,敲门得到进去的允许之后,就进去了,目光却放在了总监桌子上的花束上。 总监见过宋念祖,见来的人是他,赶紧站起来问好。 宋念祖挥手了挥手,示意他不用动,然后就坐在了总监桌子前的椅子上,问道:“这是什么花?” “洋甘菊。”总监还为他讲述了花语是什么。 等总监说完,宋念祖问了他花店的电话,也定了一束洋甘菊,还让店员帮忙写了张卡片。 忙完这件事,宋念祖笑着说道:“我们来谈谈工作。” 总监刚开始被他搞得迷糊,一听说要谈工作了,松了一口气。 ☆、杨梅酒 宋念祖给温恪发的微信一直没有收到回复,想了想他应该还在忙,手里还有事要做,就放下手机,继续看合同。 温恪今天新来的病人吃了不该吃的东西突然发病,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只能加班做手术,做完一场手术,月亮已经挂了起来,回到办公室发现他很早给自己发了微信,问自己什么时候下班。 温恪还要在等一个小时看病人情况稳定了才能回去,回他,一个半小时应该能到家。 宋念祖的手机一直放在身边,又给温恪设置了特别的提示音,手机一响就知道是温恪的消息,看见他的回复之后,心里感叹了一下,医生还真是忙,发消息问他,用不用去接你? 温恪现在窗户前,看了外边的路上的奔驰不停的车,回他,不用,天黑,我不放心。 “行,回来要注意安全。” “知道了,你回去的时候让司机开车带你回去,有没有好好吃饭?。” “吃了。”但是吃的不多,因为不是温恪做的,他不喜欢。 温恪自己忙,宋念祖也忙,晚上经常熬夜处理工作,他昨天晚上又处理工作到半夜。温恪想帮忙,但是奈何术业有专攻,自己也只能看着他眼下的黑眼圈心疼。 “你回来的时候也要注意安全。” “好。” 温恪见他没有再回复,收起手机,看老师给他的那份病历,再好好想想怎样让手术的风险性再降低一点。 大厦的灯最后只剩下了三盏的时候,宋念祖关上了电脑,对着守在一旁的司机说道:“回去吧。” 司机看着有些贼眉鼠眼,让人觉得这个人品行不端。 回去的路上,宋念祖眼有些累,闭上眼小憩。 车开到半路,宋念祖的眼被强光扫了一眼,睁开眼看着窗外,心里有了几分躁意。 等车快开到公馆的时候,宋念祖心里的躁意才开始消减。 司机看这面前的公馆,嘴巴张的特别大,这个地方住着的人可是极为富贵,他来工作的时候,可没有听说过自己要服务的老板有这套房子,好奇的开口问道:“宋总,这是您的房子吗?” “朋友的。”宋念祖不喜欢无关的人知道他和温恪的关系,而且这人让他有些反感。 “那您这朋友可不简单,我家里的老人说过,住在这个地段的不是有头有脸的人,就是世家大族。” “嗯。”宋念祖心里的躁意又开始攀升。 “那您是怎么认识这位朋友的?”司机做说越带劲,眉毛都在飞舞。 “偶然。”宋念祖再给他的秘书发短信,问他怎么招的司机。 “那可不行,您得好好查查这位朋友是什么人,我觉得您朋友家业应该不小,心思肯定不简单,别害了您。”司机现在不仅眉毛在飞舞,眼神也来乱飞。 秘书很快就给宋念祖回了消息,说是朋友介绍的,说人还不错就让他上班了。 宋念祖忍着脾气给秘书回消息,明天给他工资,让他滚蛋。 回完消息,司机说的更带劲了,嘴里说出来的话越来越脏,宋念祖没忍住抬起头来,他还没见过这般信口胡说的人,说出来的带着戾气。 “这么大岁数的人,怎么说出来的话这么可笑。”宋念祖手里捏着翡翠麒麟才忍住没有动手。 司机瞪大了他的鼠眼,迟疑说道:“我这不是为您好吗?” 宋念祖笑了一下,然后说道:“那我谢谢您,我给您提个醒,以后管住您这张臭嘴,现在请您下车。” 宋念祖整个人气势特别足,一般人招架不住。 司机眼睛咕噜咕噜转了几圈,嘴巴张开又闭上,最后灰溜溜停下车走了。 宋念祖等他走后,带着嫌弃坐上主驾,回到家以后立马换了一身衣服,随手打开了电视,让公馆热闹一些。 他看着墙上挂着的表已经走到了温恪说要回来的时间,但是温恪还没有回来,心里有些担心,手指在手机的键盘上打字,还没发出去消息,温恪的消息来了,晚回,有新的病人,早睡。 宋念祖回复完温恪的消息,没听他的,从书房把笔记本电脑拿出来,坐在沙发上一边处理工作,一边等他回来。 宋念祖觉得温恪快要回来的时候,去冰箱里找牛奶,想热一下,等他回来就能喝,看到牛奶旁边放着一个精致的玻璃罐,里边好像有几颗杨梅在里边飘着,他打开一闻有酒香的味道,还有杨梅的香味。 他很好奇这是什么东西,发微信问温恪这是什么,没想到温恪很快就回了,杨梅酒,怎么还没睡? 他回,知道了,我能喝吗?想等你一起睡。 温恪又回,可以,别喝太多,马上到家。 宋念祖热完牛奶,就给自己倒了一小杯的杨梅酒,喝着的时候突然想起了和温恪喝过的糊米酒,突然想贪杯,给自己又倒上了一杯,然后又倒了一杯,没多一会就有几分微醺。 温恪开门进来的时候,电视还在开着,没有细看播的是什么,好像有个疯癫的女人在说些什么。 温恪往前走了几步闻到了杨梅酒的酒香和牛奶的奶香,把手里他想吃的点心放进冰箱之后,走到了吧台看见他趴在上面,手里还拿着盛着杨梅酒的酒杯,心里想着还真是一个小酒鬼。 温恪坐到他身旁,把他手里的酒杯拿走了,看着他那双迷离的桃花眼问道:“是不是醉了?” 宋念祖笑了一下,闻到了他身上的酒精味,“没有,不过有那么一点迷糊。”说完又指了指厨房,说道:“我给你热了牛奶,你去喝。” 温恪听他说完,去厨房把牛奶拿了出来坐回他身旁,本想给他也倒上一杯,想起来他已经喝过了杨梅酒就作罢了,看见他揉了一下肚子,开口道:“晚上吃了饭,但是没有好好吃饭对不对?。” 宋念祖把头迈进手臂里不看温恪,闷着声说道:“嗯,不喜欢。” 温恪揉了一下他的头,起身去了冰箱看里边还有什么,他发现杨梅酒被他喝了一半,又看了一眼小醉鬼笑了,然后摇了一下头,拿着奶奶做的饺子去了厨房,给他煮了一碗。 奶奶知道温恪要回来之后,做了温恪喜欢吃饺子和丸子,还有宋念祖刚喝的杨梅酒,把这些东西找人送到了温恪这里。 宋念祖尝着味道和温恪做的不一样,开口问道:“温恪,这是谁做的?” 温恪没想到他能尝出来,有些惊讶,“我奶奶做的,好吃吗?” “好吃,你奶奶手艺真好。” 温恪小时候被爷爷责罚,唯一的慰藉就是奶奶做的吃的了,“她知道你夸她,一定会很高兴。”说完话温恪喝了一口温热的牛奶。 宋念祖看着温恪喝奶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酒劲上来的原因,眼神开始明暗交杂,呼出来的空气一点一点升温,最后眼神凝在了温恪的锁骨上。 温恪喝完牛奶之后,和他对视看懂了他眼里的情绪问道:“要不要去洗澡?” 宋念祖歪着脑袋回道:“要洗,是和你一起吗?” “是啊,愿意吗?” 宋念祖觉得温恪说这话真坏,“勉强愿意吧。” 温恪等他说完,把他拉了起来,扶着这个小醉鬼去洗澡,路过客厅的时候顺手把电视关了。 宋念祖无意间瞥了一眼电视,觉得电视上的女人有些眼熟。 小醉鬼不老实,一个劲往他领口处呼气,让温恪心里燥的厉害,看温恪的眼神也勾人的慌,温恪伸出手在他腰间挠了几下,小醉鬼败下阵来了,软了身子,任由温恪扶着进浴室。 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宋念祖故意问温恪,“今晚我要在哪里睡?” 温恪直接把他抱在怀里进了卧室,然后才说道:“你说呢。” 宋念祖在温恪锁骨上咬了一口,说道:“温医生,真是没有民主,也不让我选择一下。” 温恪轻笑,“你才知道吗?” “是啊,真伤心。”宋念祖的语气带着调皮的意味。 咚的一声,客厅里的时钟响了,已经很晚了,温恪本来还想做什么,但是也只能放下,把他抱在怀里,关上了窗口的台灯,在他耳边说道:“今天就先放过你,现在该睡觉了。” 宋念祖也听到了钟声,在他怀里找到舒服的姿势后,对着他耳边说了一声,晚安,才闭上眼睛。 晚安,这是温恪说的。 宋念祖两点的时候醒来一次,月亮还挂在天上,微薄的月光撒在屋子里。 他在余光里看见了柜子上的奖杯和奖章,仔细看了半天,发现这些都是温恪赛车得来的都是第一名发的奖杯和奖章,有一些比赛他知道,很危险但是很刺激。 温恪应该很喜欢赛车,要不然怎么会摆在那么显眼的地方,就这么看着他的眼睛有点发酸。 这些奖章和奖杯是温恪唯一留下的东西,至少能证明他爱过赛车,让他记得自己也有过鲜衣怒马的日子。 温恪和宋念祖没有注意的电视,播放的电视剧,是刘静演女三的电视剧,演的奇葩还格外受观众喜欢,有了一些路人缘。 自常亚得知宋念祖有意进入娱乐圈,且与他针锋相对后,做事更为谨慎。 自从刘静演的电视剧开播以后有那么一点名堂之后,常亚管她管的更严了,所有公众平台都由经纪人管理,每发的一条消息都要提前做好预案。 还为刘静专门从国外找了造型团队,对着她全身上下的改造,让她完全变了一个人,现在她的姿色在娱乐圈也能排的上名次了,又给她整了傻白甜人设,要是出了事还能圆一圆。 常亚让刘静的经纪人为她安排了一系列的课程,让她提升自己,得要能上的起台面。还给刘静安排了两个助理,如果她要出现在公共场合,身边必须跟着两个助理防止她乱说话。 常亚这么一系列的安排,让刘静顺利出道,还有那点小红。 ☆、樱桃 宋霁问过宋念祖在c城的秘书,宋念祖不忙了,给他去了电话。 “念祖,我想来问问你,你以后是打算定居在c城,还是在a城。” “c城。”宋念祖下意识就说出来,因为脑袋里一直这么打算。 “那就让陈然和你待一起好了,我和你大姑姑还有小姑姑他们在a城。” “忘记告诉您了,我住温恪这里,就不用再另外找住处了,所以陈然没地住。” 宋霁唉了一声,然后说道:“我给他点钱,让他买处房好了。” “您怎么那么嫌弃他?” 宋霁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就烦。” 宋念祖被他姑姑逗笑了,电脑突然响了一下,打开一看是助理发过来的关于他们申请国籍的邮件,粗略看过一遍之后,趁着姑姑还没有挂电话说道:“姑姑,国籍的事情大约再过一个月就可以办好了。” “挺好,对了你姑父把这边的事差不多处理好了,预计这个月中旬就能回国。” 宋念祖听出来了姑姑很高兴,因为她的语气很轻快,“姑父是先来我这里,还是直接去找小姑姑。” “他打算直接去找你小姑姑,他心里一直里面一直念着。” “行,您和陈然什么时候回来?” “要等到陈然这个臭小子把你安排好的事才回来。不过我着急回来,有时候帮陈然做点事。” “您这是想大姑姑他们了?” “想啊,你大姑姑她们也想我了。”宋霁说出来的话有点失落。 宋念祖也头疼,但也没办法,国内的事比国外的事更离不开他,“麻烦您了。” “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宋霁还没说完看到手机新来的消息说道:“不聊了,你大姑姑她们给我发消息了。” 宋念祖只好说道:“那我就先挂了。” “挂吧,挂吧!” 宋念祖被他姑姑逗得笑个不停,给温恪打电话的时候笑意也没有消减,温恪问他怎么回事,他给温恪讲过后,温恪也笑了。 温恪本来想问他有没有好好吃饭,但是他们科里的小护士好像找他有事,就把电话挂了。 小护士见他打完电话,小跑进来,从兜里掏出来一大把樱桃放在他桌子上。 “怎么回事?”温恪有点懵。 小护士抬了一下脚后跟,笑着说道:“这是一位病人家属送给我们吃的,他们觉得温医生你挺高冷,不敢亲自送给你,就让我送给你,我给他们说,温医生面冷心不冷,但是他们还是不信。” 温恪有点错愕,还是头一次遇见这种事,心里有些惊喜。 小护士又说道:“温医生你不知道好多病人还有家属都怕你,你刚来医院的时候,我们也不敢和你说话。” 温恪捡了几个樱桃放到手心里,然后另一只手从抽屉里拿了一大盒奶奶做的枇杷塘递给小护士,说道:“之后我会多注意,争取让自己亲和些。盒子里面的枇杷塘你拿出一些给病人家属,剩下的你和其他人分着吃。” 小护士收到糖很开心,笑着说:“谢谢温医生,不愧是我们的院草!”说完又小跑走了。 温恪笑了一下,给宋念祖发消息说刚才的事。 宋念祖看着温恪发过来的消息笑了,他能想象出来温恪得有多无奈,打了几个字发给温恪。 温恪看他发过来的消息又笑了,他让自己和病人在一起的时候,多笑笑,笑的要像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一样,有点难度,但是自己必须尝试。 温恪还没有和他聊多久就又开始忙碌,真是奇怪了,这阵子医院忙的要死。 到了下午三点,温恪收拾好进手术室的时候被病人家属拦了下来,病人家属差点跪在温恪面前,温恪旁边的护士手快拦住了。 “求求您,救救我丈夫,我们才刚结婚。”说话的人眼里都是哀愁。 温恪父母都是医生,从小跟着父母见过了各种死别,长大后做的也是医生,对于生死这件事应该早就看淡了,但是看到她眼中含着的泪,心突然被触动了,很认真的说:“您放心,我会尽全力救他。” 手术不太顺利,但是还算成功,耗费了温恪很多精力,做手术的时候温恪也很有压力,做完手术出来的时候头发半湿,后背的衣服也被汗浸湿了。 温恪还没歇上一会,护士跑到他身边说一位病人出事了,又赶紧和护士跑到病房。 还没跑到病房,温恪就在外边听到了哭声。这哭声听的护士心里难受,温恪听着眉皱了起来。 在病床前哭泣的是病人的外孙女,从小跟在病人身边,感情很深。 病人是位六十岁的老爷爷,事故人情看到尤其通透,人也很好。虽然病压垮了他的背,但是每天都很乐观。 医生和护士们都喜欢他,温恪也很喜欢这位老人,因为很像他姥爷,他们都一样慈眉善目。 温恪几个快步就走到了病床前,开始检查老人的身体,老人已经昏迷了。 温恪刚刚因为上个手术成功而舒缓的神色又凝重了起来,对着围在病人床前的家属说道:“病人现在情况不太乐观,需要做一个手术,我不能保证手术完,病人情况就会转好,但我会尽全力。” 病人的外孙女说出来的话有些哽咽,“医生这个手术我们做。” 外孙女的丈夫给妻子抚背,“医生我们都听她的。”又给妻子递了纸巾,“别哭了,肚子里还有宝宝。” 温恪转过头对着身旁的护士说道:“快去准备手术。” 温恪临走前,病人的外孙女拉着温恪的手说道:“您一定要救我姥爷,他还没有看到我的孩子呢。” 温恪很想给她一个肯定的答复,但是他不能,只能说:“我会尽我所能。” 温恪说完话,赶紧和另一位护士推着病人进手术室,快速换好衣服,消完毒后,马上进行一场费心费力的手术。 结束要手术温恪觉得自己体力去了大半,老人的外孙女还等在外边,眼红彤彤的,努力不让自己流泪,不停地在手术室前踱步。 温恪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她一直给温恪说着谢谢,温恪说了不用谢,赶紧回了办公室,他太累了。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温恪坐在椅子上不想,随便拿了高热量饼干补充体力。 好不容易歇上一会,救护车又带来一位突然发病的病人,属于温恪他们科里,其他医生已经下班了,温恪只能重新上手术台。 手术之前,护士担心的问道:“温医生,要不我给安医生打个电话,您已经做了两台大手术了。” 病人情况很紧急,等到安医生来就晚了,温恪没答应,摇了摇头,利索的戴好无菌手套准备手术。 又是一场和死神博弈的手术,温恪险胜。 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温恪去看那位老人,到了病床前神色突然变了,对着守在一旁的家人说:“病人情况不好,还要做一次手术。” 温恪的话刚落下,监护仪就发出了警报。 这一场手术,温恪拼尽全力,但还是输了。 医院很静,泪滴在地上的声音很清脆。 温恪做完这一场手术体力聊胜于无,换完衣服走到走廊也顾不得地上脏不脏,坐在地上靠着墙闭上了眼,身子累,心更累。 温恪耳边依稀听到老人家属的哭声,外孙女的哭声尤为悲伤,人们常说尽人事,听天命,医生对这句话最为无奈。 温恪太累了,没有起来的力气,眼睛也倦的很,就在这坐着睡着了。 宋念祖和温恪约好了今天晚上来给他送饭,等温恪下班一起回家。 等宋念祖到医院的时候,给温恪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有接,消息也没有回,想起了温恪父母的事,心里跳的厉害,立马从车里下来,去医院里边找温恪。 他知道温恪的科室,就问了路过的医生温恪的科室在哪里找去了。 温恪待的科室还有护士值守,却不见温恪。 “你好,温恪温医生在吗?”宋念祖的话带着焦急。 “请问您找温医生什么事?”护士很警惕。 自从温恪父母出了事,温恪科室里边的护士和医生都很护着温恪。 “我是他朋友。”宋念祖少说了个字,因为他不知道温恪介意不介意。 说完这一句,把手机里和温恪的合照给她看了一眼。 “温医生下了手术之后,我就没见他,不过现在还有没有到下班的时间,他应该在办公室看病历,我带您去办公室找一下他。” 到了办公室,温恪没在里边,只有他的大衣。 护士也有点着急,带着宋念祖出去问其他人有没有见到温医生,宋念祖的脚步开始发沉。 路过的一位医生想了想说道:“我好像看见温医生做完手术,去了那边的走廊,你们去瞧瞧看。” 宋念祖心里着急,腿又长,没几步就到了走廊,就看见温恪坐在地上睡着了,心里边终于可以缓一下了,想着冬天地上很凉,怎么就在这睡着了。 宋念祖走到他身边,轻摇了一下他,没醒,睡得很沉。 护士也紧跟着来了,脸上是懊悔的神色,轻声说:“温医生今天做了三场次手术,应该是累着了。” 宋念祖把外套脱下来披到他身上,对着护士说:“我在这里看着他,你先忙工作去。” 科室里就她一个护士,担心也只能走了,“要是有什么事您就来找我。” “好的,谢谢。” 宋念祖等她走了,握住了温恪的手,不是很凉,但是在这睡下去会着凉,温恪给他说过按人的足三穴会比较疼。 宋念祖找到穴位后,狠下心按了下去。 没一会温恪就醒了,眉毛皱了起来,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气,睁着眼看是谁在捣乱,看到是他,什么脾气也没了,对着他笑了一下。 宋念祖见他醒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问他,“是不是累坏了?” “嗯,特别累。”温恪脸上挂着浅谈的笑。 “你应该快到下班的时间了,我们去你办公室再休息一会。”宋念祖站起来,然后向他伸出了手。 温恪握住他的手,借着他的力站了起来,不过握着他的手没有松开,他也没有挣扎。 去办公室的时候,宋念祖遇见了刚才领他找温恪的护士,见到他们握住的双手眼睛瞪大了。 温恪瞧见了,看着他的眼睛问道:“可以吗?” 宋念祖笑了笑,“怎么不可以?” 温恪握住他的手就没松开,对着护士说了句,“他,我男朋友。” 宋念祖被他握住的手冒出了热汗,脸上的笑意变得深了些。 最后是温恪的司机来接的他们,司机从后视镜里看着两人,觉得不太对劲。 回到家后,宋念祖在温恪的指导下,煮了一份香喷喷的饺子。 两个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一顿饺子半天才吃完。 ☆、落日蔷薇 春天好像快要来了,有时早间能听到鸟叫,树的枝丫从远远望去便可看见上边有一层薄绿。 早上八点宋念祖的手机里都是从海外打来的电话,顺手接了陈然打过来的电话。 “哥,公司出事了,很严重,我尽力了,可能要你回来震一震场子。”陈然话里没有了云淡风轻的感觉,很严肃认真。 宋念祖一边听他说话,一边打开了电脑,看最新的邮件,他预料到了宋家产业转移到国内可能会遭到反对,会产生大量亏损,但没想到会有去如此大的反响,让有些他始料不及。 “我马上回去。” 挂了陈然的电话,给温恪发了消息之后,又给这里的秘书去了电话,订最快的飞机回去,并且马上派车来公馆。 车飞驰在去往机场的路上,路上有好几对情侣从车窗闪过,还有一位卖花人,他卖的花有落日蔷薇和白玫瑰。 宋念祖突然忆起今天是情人节,手指在腿上敲了三下,对着开车的秘书说道:“先不去机场,我要去一趟医院。” 秘书说出来的话是反对的意思,“老板,要是回去可能赶不上飞机了,那边的事很需要您,一点功夫都不能耽误。” 宋念祖脑海里是温恪第一次送他花的样子,回去的事重要,温恪也同样重要,又看了一眼窗外说道:“我说回医院。” 秘书只好调转方向盘,油门几乎要踩到底了。 宋念祖找出了一张纸,拿出钢笔写下他想好但是可能来不及说的情话。 快到医院的时候,宋念祖的车和一辆救护车并驾驶向医院,车速一样的快。 两辆车是一起停下的,车上的人也是一起下来的。 温恪目光是在他身上,但是走向的却不是他。 从救护车下来的医护人员说话的语速特别快,“温医生,病人情况非常不好,需要马上进行手术。” 温恪迅速检查了病人,对着身旁协助的护士说道:“给安医生说一声,手术需要他来协助。” 宋念祖被穿着白大褂的温恪迷住了眼睛片刻也离不开。 护士听完就先跑进了医院,温恪和剩下的人推着病人往医院里边跑。 期间温恪回头望了他一眼,看懂他说的唇语,点了一下头,就转回了头。 整个动作不超过十秒,因为温恪还要和死神交手。 宋念祖和他说完,他要回去,就转身进了车。 秘书问他“您来这里就是为了和温医生见一面?” “嗯。”宋念祖手里一直拿着那张写着情话的纸。 秘书一路上都在揪着心,生怕赶不上飞机,还好在最后一刻赶上了。 上飞机之前宋念祖把摩挲出毛边的纸递给秘书,笑着说道:“你帮我去这里最好的花店,选出最美的落日蔷薇,并把这张纸夹在花里,送给他。” 秘书接过来放到自己公文包里,他也女朋友,但是他却没有这么浪漫,得要很自己老板学学,“您放心,我一定办好。” 宋念祖看完所有的邮件,和陈然他们沟通过后,飞行时间很长,就在飞机上睡了,下了飞机应该立马就要面临一场恶战,必须先养足精力。 下了飞机之后,宋念祖站在这片土地上,竟有种独在异乡为异客的感觉*。 前来接机的是宋念祖就在这里的助理,他的秘书和陈然正在和那些元老斗智斗勇。 坐电梯上顶层的时候,不少员工看见了宋念祖。 真是奇怪宋念祖什么没说什么也没有做,他们心里的慌乱突然没了。 宋霁得知宋念祖已经到了公司,早早在电梯前等他。 电梯门开了三次,第四次总算是他,让宋霁松了一口气,“可算是来了。” “姑姑,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很不好,陈然一直和他们谈,怎么也谈不拢,仗着有些资历,一直压着陈然,你可得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宋霁虽然嫌弃自家儿子,但是不代表她可以让别人欺负她儿子。 “您放心,我先开个会就去帮他。” “赶紧去吧,有什么事我能帮上忙,记得给我说。”宋霁虽然不插手公司的事,但也不代表她不懂。 “好的,您去休息会。”宋念祖发现姑姑眼底一片乌青,想来出事之后一直盯着,没有好好休息。 “知道了。” 陈然正襟危坐在上位,身上的气势和宋念祖身上的相差无几,不过还是差些,要不然这其余座位的人也不会这么狂。 在下边这一群豺狼虎豹中,陈然这头小狮子显得有些弱小。 场子里有人开腔了,“这位小少爷,你还是多玩几年的心眼,再来和我们斗智斗勇吧!你还太嫩了!” 陈然不答话,想看看这群人还能说出什么好话。 又有人要开腔,但是听到一阵不轻不重的脚步声,转过身看路过的人是谁。 其余人也听到了这一阵脚步声,也都去看这位来人。 他们看到是谁,除了陈然所有人脸色都变了,彼此间对视的目光带着慌乱,刚才那股子牙尖嘴利的样子没了。 陈然和宋念祖互相对视了一眼,心里的底气更足了,绷紧的神经松缓了些。 宋念祖和陈然对视完,扫了一眼这群豺狼虎豹,然后从容不迫的走了。 陈然发现这群人被他哥看上一眼气势弱上了几分,没忍住笑了,带着笑意开口了,“各位继续说,我还等着听呢。” 宋念祖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就开始和早已等在这里心腹开会,看看怎么把这群豺狼虎豹整得元气大伤,再也闹不起事来。 谈到最后,宋念祖说了四个字,不破不立。 门开了,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来人的身上,有些人的神色又开始变化,和调色盘一样精彩。 陈然立马起身,把上位让给宋念祖,发现他哥换了一身衣服,来之前穿的是一件有些偏大的宝蓝色羽绒服,现在换了一身纯黑西装。 宋念祖把他重新按会座椅,随手拿了一把椅子坐在他身旁,然后对着秘书说道:“把文件分发给他们,让他们好好瞧瞧。” 陈然也拿了一份文件,看完之后不禁有些震惊,抬头看他哥,拿起笔在合同上写了几个字,然后递给他哥看。 是不是太过了? 宋念祖笑了笑,“我可没有多余兴致继续陪着他们玩了。” 这话是说出来的,不是写出来的,所有人都能听得到。 陈然想了想这样也好,现在所有集团的中心都在国内,这里也不适合再投入多余的人力和金钱。 有位元老不干了,冲着宋念祖大声喊道:“你这个晚辈真是过分,你怎么敢就敢我们这些人开了,把我们手里的项目彻底停下,你不怕我们撤股吗?” 宋念祖笑了一下,“为什么要怕,你想撤股就撤好了,有的人是想要宋家集团的股份,宋家的分红你们每年领的还不够多吗?” 这些人闹事是因为宋家集团往国内发展,他们怕自己空有高高在上的职位,却没法使用职位的权利,所以他们让停下来手下所有掌控的项目,只往里面投钱,却不运作,钱只出不进,有意拖垮集团的资金链,借此和宋念祖作对,让他妥协。 没想到,宋念祖更狠,这些项目他可以放手不要,亏钱就亏钱,也有意让他们这些人回家养老。 这位小宋总给了他们两条路,要么两败俱伤,谁也赚不了钱,要么他们妥协,不问集团的任何事,每年继续领着丰厚的分红。 他们在商场混迹多年,知道选择那条路对他们最有利,没多一会都在合同上签了字。 他们出去的时候,宋念祖说了一句,“预祝你们回家养老愉快。” 陈然觉得自己要是他们,要被他哥气出心脏病。 宋念祖等他们走完,看着陈然说道:“这一次做的不错,拖住了他们没让事情更严重,也长本事了。” 陈然听着他哥说中文的口音轻了很多,开口道:“哥,你觉得你说中文有没有什么变化。” “有什么变化?”宋念祖没觉出来。 “几乎没什么口音了。” “这样啊。”宋念祖想起了温恪,他说话字正腔圆,特别好听。 宋念祖看了眼窗外的高楼大厦,手指抚摸着腕间的麒麟,突然好想他的温恪,想着温恪有没有收到他的花和情书。 温恪下午坐门诊,来了一位陌生人来找他,今天不是很忙,他抽空出去了一趟。 还没说话,温恪就被这人怀里的落日蔷薇恍了眼睛。 来人是宋念祖的秘书,他把怀里的花递给温恪,说道:“这是我们老板让我送给您的,您知道我们老板是谁吧?” 温恪接过来低头闻过花香后,想起了他,说了声,知道,谢谢你跑这一趟。 “没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他说会尽快赶回来。” “我知道了,还有工作就不送你了。” “您忙,老板也交代过我,您要是有什么事我可以吩咐我。”宋念祖回去之后,应该会非常忙碌,走之前特意交代了他。 “知道了,我就先走了。” 温恪回去后,请护士帮忙把花放到他的办公室。 护士是遇见宋念祖的那位,“温医生,这束花是不是宋先生送给您的?” 温恪莞尔一笑说道:“是啊。” 护士放花的时候,心里想着以前不懂磕cp的乐趣,现在是懂了! 晚上下班之后,温恪就把花带了回去,放进花瓶里的时候发现里面有一张纸,上面是他用漂亮的英文写的莎士比亚十四行情诗的第十八首。 温恪看了半天,脸上一直挂着笑,知道奶奶打过来电话才回了神。 “夷怿,回来之后过得好不好?” “奶奶,过得很好。”温恪说话的语气很轻快。 奶奶听出了温恪很开心,问道:“夹怿,是不是很开心?” “是啊,他今天送了我一束很美的花。” “真好,要不要改天领过来让我们见见?” “好啊,不过他最近没有在国内,等他回来我就领他去。” “好,我给他准备礼物。” “您不用那么客气,他不注重这些。” “不能失了礼数。” 温恪和奶奶聊了一些琐事,才把电话挂了,把他送的花放在了客厅里边最显眼的地方,那张纸夹在了自己最喜欢的书中。 ☆、千金求笑 温恪下班回公馆的时候,公馆是黑乎乎的,没有灯光,让人意兴阑珊。 睡之前温恪兴致缺缺去洗澡,无意间瞥见了宋念祖喜欢的一样东西。 过了一会,温恪指尖轻点了一下唇,脑海里都是他,想他了。 此次回来宋念祖还要谈一笔大生意,谈好了挣的钱好几辈子都花不完,谈不好再多谈几笔生意好了。 和宋念祖谈一大笔生意的老板手下有一家拍卖公司,宋念祖对着一行还挺有兴趣,也出于示好的意思,就和陈然走了一趟。 正逢上一场精彩的拍卖,宋念祖和陈然找了座位入座。 宋念祖觉得拍卖和打球有几分相似,看着挺带劲的,尤其是有了自己中意的东西,身上的血就热起来了。 瓷器,玉器,珠宝,名画,这些东西都没能引起宋念祖的注意,唯独最后一件压轴的古琴把他身上的血点燃了。 起拍价是一千万,是这场拍卖会最最高的起拍价了,在场的人好像都在等这把古琴,前边的东西没有多少人竞拍,现在在座的众人脸上都有跃跃欲试的神色。 陈然在他哥举牌竞拍的时候,不禁有些意外,“哥,你拍这个干什么?” “你不用管。” 陈然只能闭上嘴,但是眼睁睁的看着这把琴拍到两千万,他哥还要继续竞拍的时候,拍了他哥一下,然后说道:“哥,行了,这都多少钱了,虽然咱们也不差钱,但是也不能这样啊!” 宋念祖被他烦到了,本来胃就不舒服,看见自己想要的东西兴致才高了起来,听到他这话,白了他一眼,“保持安静,我今天一定要得到这把琴。” 说完继续竞拍,他刚才问过行家了,这是把好琴,音质顶好,材质顶好,用的面漆顶好,配的上温恪。 陈然安静了,脑袋里依稀记得温恪会弹古琴,心里明白了,他哥这是千金买美人一笑。 拍到最后这把琴的价格已经拍到了三千万,已经没有多少人加价,宋念祖又加两百万,最终这把琴到了他手里。 宋念祖和陈然拍完琴准备要走的时候,他们要谈生意的老板派人请他们去喝喝茶,谈一谈生意。 宋念祖有些意外,想着自己怎么也要三顾茅庐,才能请这位老总出山,他现在主动邀约,自己很高兴,这就意味着他的归期将至。 “很高兴见到您,晚辈宋念祖。”宋念祖姿态摆的很正,说完扫了陈然一眼。 陈然立马就会了意,“我也很高兴见到您,晚辈陈然。” 这位老总很平常,可以这么形容,你吃个饭就能遇见的普通人,但是宋念祖却不敢轻视,他还在玩泥巴的时候,这位老总已经赚得盆满钵满。 老总笑了,“那我是不是改称呼自己为老辈了?” 宋念祖笑着开口,“您说笑了,近来身体可好?” 宋念祖在国内待久了,现在谈生意需要客套的时候,都会来这么一句。 老总是位华侨,听他说出来的话还挺亲切的,“心态很好,身体就还不错,我问你啊,怎么想着花那么多钱拍一把古琴?” 陈然想着要是换个人问这个问题,他肯定抢着回答。 “我喜欢的人喜欢弹琴,这是买给他的。” “挺好的,你是打算和我谈生意的吧?” 宋念祖没想到这位老总是这么直接,“是的,您应该了解过我们集团,只要我们合作,我相信我们之间可以共赢,互惠互利。” “我和你祖父很久以前做过生意,对你们还是很信任的,你们两个出色的晚辈也让我很欣赏,把合同拿出来让我看看。” 陈然赶紧从公文包里把合同拿出来,递给这位老总,他哥来之前特意叮嘱他带着合同,想着万一能碰见这位老总呢。 他们三个人谈了半晌的合同,很痛快的签订了合同。 从拍卖行出来的时候,宋念祖和陈然两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宋念祖主要是因为买到好琴高兴,陈然完全是因为有好多钱高兴。 宋念祖看着陈然那副傻样,说道:“你那因为要赚到好多钱的样子,好傻,我都没眼看你。” 陈然没回话,还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 宋念祖谈完生意直接就让助理把他早就收拾好的行李送到机场,又让助理定了最快回国的机票。 助理定好机票后,开着车就带着宋念祖往机场赶。 陈然看到他哥接过助理手中的机票和行李的时候,才意识到他哥这是回国心切了,问道:“哥,你是不是想问温医生了?” “难不成想你?”宋念祖损他。 陈然被损习惯了,没什么反应,看见他哥的黑眼圈,想起来他哥来这几天几怎么合过眼,开口道:“哥,飞机上多休息会。” 宋念祖像小时候那样,揉了两下他的头,说道:“知道了,好好干活,下个月,我等着你回国。” “哥,你瞧好吧!” 宋念祖笑着轻弹了一下他脑门,拉着两个大大的行李箱,背着一个大包,头也不回的走了,给陈然留下了一个潇洒的背影。 宋念祖上飞机托运行李的时候,对着工作人员千叮咛万嘱咐,生怕琴出什么事。 上了飞机,宋念祖插上耳机听着温恪弹的曲子一会就睡着了,太累了。 飞机快要降落的时候宋念祖才悠悠转醒,下来的时候给温恪发了消息告诉他自己到了,然后给助理打电话让他派车过来接他。 温恪一听手里的铃声就知道是他发来的消息,停下和杨阅的交谈,看他发过来的消息,立马回复我去接你,等着我,很快就到。 宋念祖问他,没有上班吗? 温恪很快就回了,休息。 打完这两个字,温恪关上手机,拿起了桌子上的车钥匙,对着杨阅说道:“改天再请你吃饭好了,我要去趟机场。” 杨阅看着温恪的样子,像极了丈夫去接心上人的样子,问他,“是你发朋友圈秀恩爱的那位吗?” “是啊。”温恪落下两个字,就推开了门往外走了。 杨阅真想见见这位,对着温恪的背影喊了一句,“吃饭的时候带上他。” “知道了。” 温恪说很快到,真的是很快到,他从十八岁就开始玩赛车,又在这座城市生活了这么久,那条路好走又不限速心里特清楚,心里又念着宋念祖,没多大一会就到了机场。 宋念祖没有再让助理派车过来,只是让他送一束花过来。 因为宋念祖要的急,花送过来的时候有些不怎么美观,于是低下头仔细打理这娇弱的花,整理好花抬起头,就发现他来了。 不知道是温恪高个子大长腿的原因,还是他自己的原因,反正宋念祖一眼就在人群里瞧见了他的温恪。 温恪一眼就瞧见了一个穿着宝蓝色衣服的人,心里想着怪不得这件衣服找不到了,还以为是送去干洗了,原来是被他穿走了。 等温恪走到他面前,接过来他递给自己的的白玫瑰,笑着明知故问,“回来了?” “回来了。”宋念祖也笑答。 “怎么这么快?”温恪收到他的消息的时候,都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事情搞砸了,没办法挽回了,我要破产了,只能回来了,温恪你说怎么办?”宋念祖有点坏,说谎骗温恪。 “卖古董养你好不好?”温恪知道他在使坏,但还是纵着他。 “那温医生有多少古董可以卖呢?” “好多,养你足够了。” “温医生的意思是要包养我了?”宋念祖歪着头笑着问。 “是啊。”温恪说完把他背包接过来背在背上,拉过他的一个行李箱,再次开口道:“带你回家了,给你煮面吃。” 宋念祖跟在温恪身旁,不明白为什么要吃面,问道:“为什么要吃面,吃其它的不可以吗?” “起脚饺子落脚面。”温恪想着没让他吃上饺子,面一定要吃上。 “这样啊,温医生在给我做一盘小酥肉好吗?” “好。” 温恪把他的行李放到后备箱的时候,发现行李箱很重,问道:“这是装了什么这么重?” 宋念祖把自己手机的行李箱放到后备箱的时候也感觉到了重量,“把我所有的东西都拿回来了。” 温恪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不回去了,要在这里扎根了,公馆要有另外一个主人了,心被他哈了一口热气,暖的不行。 回到家之后,温恪把公馆的灯打开之后,进厨房之前回头看了一眼准备收拾行李的宋念祖一眼,然后低头笑了一下,就进了厨房。 宋念祖趁温恪在厨房,赶紧抱着琴去了他们的卧室,才开始收拾其他的东西,发现姑姑把他从小到大的照片整理成一个相册给他装到行李去了,他仔细翻看了确定没有自己的丑照,把相册随手放在了床头柜里。 收拾完行李出来的时候,温恪也做好了饭,叫他过去吃饭。 宋念祖吃着温恪的面,胃也没在喊疼,看着面前的温恪,他尝出来家的味道。 温恪看着他带着雾气的双眼,眼睛轻眨了几下,把装着小酥肉的盘子往他面前推了推,说道:“多吃点。” 吃完饭两个人一起刷完锅,宋念祖捂住温恪的双眼,带着他往卧室走。 等他的手松开,温恪眼前出现了一把古琴。 温恪看一眼琴,再看一眼琴,看了几个来回,脸上挂起了笑,看着他的眼睛问道:“是惊喜吗?” 宋念祖坐到他身边说道:“不是惊喜,是我答应温医生送给他的另一件礼物,喜欢吗?” “特别喜欢,你看我的眼睛就知道了。” 宋念祖看着温恪的眼睛,发现里面的盛满了欢喜意。 ☆、向日葵 杨阅最近订他最喜欢的一家外卖吃,吃到了头发,这还没什么,重新订了一家高档餐厅,又吃到了苍蝇,他是个医生本来就有点洁癖,结果吃到的东西有这些东西,让他好几天吃不下去饭。 温恪说要请他吃饭的时候,尽管想见见温恪的那位,但是怎么也提不起兴致。 杨阅后来收到温恪的消息,说让他去公馆,亲自给他做。 杨阅对温恪的厨艺表示怀疑,他可从来没见过温恪出现在厨房,给他回的消息是,你做的能吃吗? 温恪回他,来不来? 杨阅想了想温恪也有那么点洁癖,做的饭好不好吃另说,但是肯定干净,就答应了。 温恪发消息问他,喜欢吃什么,杨阅发孬给温恪发的菜名都是特别难做的。 温恪准备好招待杨阅的菜之后,给宋念祖发消息,问他,有没有好好吃饭。 宋念祖回来后两天,温恪就发现了他胃病犯了,一猜就知道在国外没有好好吃饭。 自此之后,温恪每天多早起一会,给他把中午的饭做出来,让他拿到公司,中午热一下就能吃,还让他给自己发吃完的照片。 宋念祖回消息回的很快,给温恪发了照片,还问了一句,家里的花败了吗? 温恪看了一眼客厅的花,回他,有点开败了。 他回,一会下班带一束,温医生喜欢什么花? 温恪先是回他,要你这朵美人花,然后才回,向日葵,记得查查花语。 宋念祖看完他的消息笑了,打开网页搜索向日葵的花语,看了半天才放下手机。 入目无别人,四下皆是你。* 查完之后,宋念祖觉得他的温医生好浪漫。 *** 燕子报过一遍春之后,宋念祖才依依不舍的脱下了温恪的宝蓝色羽绒服,说来也是,明明是买给温恪穿的衣服,他却经常穿在身上。 脱下了这件衣服,他盯上了温恪读硕士经常穿的几件套头卫衣。 这边公司的员工有时候都不敢认他们的老板,穿的衣服衣服和刚毕业的大学生似的。 温恪也很无奈,但是看见他穿自己衣服,心里还是挺高兴的,有时候也拿他以前的衣服穿。 温恪他们科室的医生和护士们奇怪温医生的穿衣风格什么时候变了。 一个护士看着他们温医生身上的衣服露出了神秘兮兮的笑容,这当然不是温医生的衣服,这是温医生男朋友的衣服。 宋念祖回到公馆之后,找遍了所有房间也没有看到温恪,就打电话给他打电话。 “在那呢?” 温恪去了超市买西红柿,因为杨阅这小子突然给他说想吃西红柿饺子,所以他只能去买,“在超市买西红柿。” “那快回来了吗?” “已经结账了,正往家走。” “好,怎么突然去买西红柿了?”宋念祖不怎么吃西红柿,温恪也不怎么吃,所以有些疑惑。 温恪说出来的带着无奈,“杨阅想吃西红柿饺子。” 宋念祖在心里念了一遍这个名字,觉得有几分熟悉,刚想开口问温恪这是谁,想来起来温恪昨天告诉他今天有好友来做客,想必这位就是了,“知道了,回来的时候帮我在买一些桃花酥回来,我又想吃了。” “知道了,在家等我回来。” “好。” 宋念祖挂了电话,就去了厨房把温恪整理好的菜洗干净,等温恪回来的时候省事些。 温恪刚打开门,刚脱下风衣,宋念祖就走了过来,接过来衣服挂在衣架上,眼睛盯着他手里的桃花酥。 等宋念祖亲了一下自己的嘴脸,温恪才把手里的桃花酥交给他。 温恪见到厨房里洗的干干净净的菜之后,从厨房探出身看了一眼正在吃桃花酥的他,才开始做菜。 吃完桃花酥,宋念祖想起来温恪说要做西红柿饺子的事,长这么大还没有听过西红柿能做饺子的事,走到厨房想问问温恪。 宋念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扑鼻而来的香味迷住了。 温恪正在做杨阅钦点的菜单里边的一道假鲍鱼,香菇挑的是最鲜美的,炒出来特别香。 油滋啦滋啦的响让温恪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直到他走到身边才发现人来了,等把菜装到盘子里,开口问道:“怎么过来了?” “想来问问你,西红柿饺子怎么做。”宋念祖话是这么说,眼神却落在了温恪刚刚炒好的菜上。 温恪递给他一双筷子,然后说道:“再等一会吃,现在烫嘴。西红柿饺子一会你和我做就行了。” “好啊。”宋念祖等了有一会,尝了一口,然后筷子就没停下来,带着懊悔对着温恪问道:“我吃了这么多怎么办?” 温恪拿出一张纸巾把他脸上不小心溅到酱汁擦去,然后笑着说道:“再炒一盘就是了。” 宋念祖就放心吃了。 温恪做的也不是很多,不用担心他把自己填饱肚子,就任他吃了个高兴。 西红柿饺子会做的人做出来是真好吃,不会做的人做出来可就不太行了。 温恪妈妈以前闲暇的时候,教过他怎么做才好吃,所以才答应给杨阅做,调好馅就到客厅和他一起包饺子。 差不多到了杨阅来的时间,温恪端着饺子去厨房煮,宋念祖最近有点清闲就在厨房陪着温恪,时不时搭把手。 饺子快出锅的时候,宋念祖闻到饺子的香味,觉得自己被打脸了,他真的以为这是黑暗料理。 公馆的门铃响了,温恪听见后,知道是杨阅来了,让宋念祖去开下门,锅里饺子还没有捞完,抽不开身。 杨阅面前的门一打开,开门的人不是温恪,而是温恪的那位,脸上堆满了笑容,觉得他们温恪眼光真不错。 宋念祖笑着开口,“你好,我是宋念祖,请进。” 杨阅立马回道:“杨阅,温恪好友。” “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很高兴。” 两个人客套完,温恪也端着饺子从厨房出来了。 杨阅看见温恪就开始给温恪使眼色,整个人高兴的不行。 温恪和杨阅对视一眼就知道,他的眼色是什么意思了。 温恪厉害了,你这男朋友我看着很不赖。 杨阅是温恪在国外读博士的时候的同窗,花花公子一个,经常流连在花丛中,阅人无数,家里边还有着一群豺狼虎豹,看人眼光毒辣。 杨阅就坐之后,看见没有酒,开始找温恪讨要酒喝。 温恪酒量很好,但是没有酒瘾,也从不贪杯,家里没存过酒,奶奶送过来的杨梅酒也让他的小酒鬼喝完了,开口道:“我这没有,你一会回去不用开车?” 杨阅摆了摆手,“让人家派个司机来接我。” “那行吧,我从手机下单,让人送就过来好了。”温恪说完就打开了手机。 宋念祖想起来回来的时候,把自己收藏的红酒带过来几瓶,但是忘了拿出来,开口道:“红酒喝吗?” 杨阅笑道:“喝,你不嫌弃我糟践你的酒就行。” “说笑了。”宋念祖说完,和温恪对视了一笑,就起身上楼取酒了。 宋念祖走后,杨阅做到了温恪身边开始打听宋念祖,他特别好奇,这两人是怎么在一块的,“温恪快和我讲讲你们俩的事。” 温恪带着嫌弃把他的椅子推远了一点,“照你这个性子,没和萧听打听?” 杨阅听见萧听这个名字就头疼,“萧听这个王八蛋,我为了知道你们两人的事,知道他车送去维修,没车开,我都把我最心爱的车借给他开了,他也没给我说。” 温恪没忍住笑了,要不然他说萧听坏,“我和他没什么,就是互相瞧着喜欢,觉得对方是自己要找的人,就在一起了。” “就这样?”杨阅是真的不理解。 “对啊,就是这样。”温恪一看见他就知道这是自己要等的人。 杨阅还是不理解,坐在温恪身边闷闷不乐。 “你收收心,也会遇到的这样的人,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杨阅呼出一口气,才说道:“我试试吧。” 宋念祖拿着红酒下来之后,他们就开始吃饭。 杨阅尝过一口菜,立马炸了,“温恪,你的厨艺这么好,萧听居然不告诉我。” 他一说完,立马给萧听打了电话,萧听应该也在休班,电话很快就通了。 “萧听你个滚蛋王八蛋,你居然一直瞒着我,温恪做饭特别好吃的事。” “不是我说,杨阅你也没问过我啊?”萧听的语气带着无辜。 “我不问你就不说啊,你这兄弟对我真够意思。” “那下回温恪有什么事,我问问你知不知道,再告诉你成不?” 杨阅还是气的慌,“没用萧听,我明天就让我助理把车开走。” 萧听一听觉得可不太妙,他的车还没修好,赶紧把他儿子拉过来求情。 思杨在他爸许诺给他买新的变形金刚之后,才开口道:“杨阅叔叔,你就放过我爸爸这一回吧,你最好了。” 杨阅受不了萧听儿子对他这样说话,“看在你的面上就算了。” 温恪一边听着杨阅和萧听吵架,一边给宋念祖偷偷揉着腰。 昨天晚上温恪洗完澡回卧室的时候,正碰上宋念祖脱衬衫,宋念祖已经把扣子解开了,可勾人了,然后他看了温恪一眼,温恪的理智一下子被他勾没了。 ☆、凡人 温恪忙工作忙着写文献忙着修改学生们交上来的论文,忘记了要带着宋念祖见奶奶的事。 奶奶问了温恪医院的院长,知道温恪这一阵时间很忙,没有打扰他。 温恪把自己的学生的论文修改完,把论文发表完,打开手机备忘录查看自己有没有遗漏的事项,这才想起来自己答应奶奶的事还没有做。 温恪关上手机,走到浴室门前,敲了一下门,然后说道:“我奶奶说要见你。” 话刚落下,宋念祖从浴室探出半个身子,脑袋上还有泡沫,“温恪,你没有在骗我吧?真的?” 温恪很认真的回答,“没有骗你,真的。” 宋念祖听完还是不敢信,看了半天温恪,才收回浴室外的半个身子。 温恪被他这一系列动作整懵了,这是什么反应,紧张,害怕,害羞,还是? 还没一会,宋念祖带着一身水汽站到温恪面前,拉着温恪就往卧室走,到了卧室,让温恪坐在床上。 温恪就在床上坐着,看着他把自己的藏着宝藏的箱子打开,然后把里面的东西全部拿出来摆在桌子上。 宋念祖看着桌子上的东西直发愁,没有可以送给温恪奶奶的东西,都拿不出手来。 温恪对他捯饬出来的东西很感兴趣,站到他身边看这些东西,发现自己和他喜欢的东西差不多都一样。 卡地亚的打火机,球星签名的球衣和篮球,热血漫画,飞机模型,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 温恪拿着打火机在指尖转动,想逗他开心,结果他只是盯着自己的手瞧着,也不说话。 打火机转过几个来回,温恪突然凑近他,然后用自己的脑门轻磕了一下他的脑门,问道:“想什么呢?这么不高兴。” 宋念祖被他磕醒了,刚才一直在不停的走神,心一直跳个不停,趴在桌子上,忧愁的说道:“我没有什么可以送给你奶奶的东西。” 温恪也学他趴在桌子上,一只手摸在他的耳坠上,温和开口道:“不用送东西,我奶奶不注重这些。” 宋念祖还是觉得不行,从桌子上一骨碌爬起来,然后打开电脑给国外的秘书发消息,又给国内的秘书发消息,忙完这些,又给他的三位姑姑打电话,问她们送什么礼物合适。 温恪看着他也没有在劝,当初自己见宋念祖家人的时候,也和他现在一样紧张,总觉得自己不够好,他们会对自己不满意,不过现在有点后悔,当初去的着急,空着双手就去见了他的家人,下次和他们见面的时候,得准备好礼物。 等敲定好要送的礼物,宋念祖扑到温恪怀里,待了好一会,抬起头问温恪,“我好紧张。” 温恪想起来见他家人,因为紧张自己褶皱的厉害的白衬衫,伸出手让他的耳朵贴在自己的心口上,说道:“听见我的心跳了吗?” “听到了,很快,有点震我的耳朵。” “这是我当时见你家人时候的心跳。” 宋念祖听着他的心跳,然后自己的心跳和温恪的慢慢的缓了下来,回归正常的速度。 温恪把他哄好,就给奶奶打电话确定时间,定在了在下个月的的第一个周末,因为温恪的学校快开学了,温恪还要忙上一阵。 *** 温恪早间醒来没什么杂事,打开手机上学生们常用的社交软件,发现他们学校表白墙上好多人问学校食堂的一道菜怎么做,点赞量很高,评论也很多,意思大都是怀念这道菜,说这道菜多么好吃。 有一次温恪在学校上课的时候,因为教室的钟表坏了,他不知道下课了,越讲越觉得不对劲,想着怎么还不下课,下边的学生也有些骚动,打开手机一看已经到了下课时间,赶紧让学生下课去食堂吃饭。 因为无意的拖堂,温恪没有时间回去吃饭,就在学校食堂吃的饭,点了一道菜,尝着味道很不错,自己就在家尝试着做了出来。 而这道菜正是学生们在表白墙求的,温恪想了想做这道菜的方法和食材用量,就在下边留言了。 没想到的是下班回来看手机的时候,被手机里面的一堆消息卡到差点死机。 温恪在表白墙的留言,引起了学校里学生们的轰动,都跑过来加他为好友。女孩子大多是冲着温恪的颜值来的,男孩子们多是冲着温恪的人格魅力来的。 曾经温恪刚来学校教书的时候,引起过整个学校女生的轰动。 那天早上温恪因为昨天晚上熬夜写论文起晚了,洗漱完之后,随便穿了件黑色短袖和运动短裤就出门上课去了,走在大学校园里没人觉得他是个老师。 文学院的一个女生,见到温恪之后,感觉惊为天人,拍下温恪的照片发到学校的表白墙,配文,这个小哥哥太好看了,没有女朋友的话,求联系方式。有的话,就不打扰了。 然后学校里边的女生就炸了,她们怎么没有见过这个比校草还帅的帅哥,难不成是新生,都奔走相告寻找他的联系方式。 每天忙死忙活的医学院学生们知道这件事之后,火速去表白墙留言。 别想了,这是我们医学院新来的教授,神仙一样的人,不是尔等凡人可以染指的。 这件事的热度才算降下来,但是温恪已经成为了学校的风云人物。 学校领导知道这件事之后,让温恪拍了一个招生用的宣传片,反响特别好。 温恪这个社交软件头像是他博士的时候,杨阅偷拍他打球的照片,照片上露了半张脸,他发现这张照片之后,觉得拍的还不错,就做了自己的头像一直用到现在,用的昵称是恪这个字。 就这样温恪学校的学生们,发现了这是温恪的账号,都跑过来加他,给他发现消息。 温恪怎么也想不到就这样掉马了,早知道就不留言了,他只好重新换了个很古朴的头像,连昵称都改了,然后给管理官博的学生帮他发一条微博,大意是谢谢你们的喜爱,但是不要加他了。 忙完这些,温恪把医学院学生们的添加好友请求同意了。 然后医学院的学生们向着其他学院的学生嘚瑟,有不少小姑娘知道后觉得自己的心受到了伤害。 *** 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杨阅今天突然给温恪打了电话,说话的调调和平时都不一样,听着正经多了。 “有事?”温恪问他。 “嗯。”杨阅的话听着有点闷。 “讲。” “婉兮读完博士回来了,去的是你的医院,你多照顾点她。” 温恪听到这个名字有些明白杨阅的反常,柏婉兮这个女孩,是他和杨阅的小师妹,她和杨阅有过一段情,但是那个时候温恪正忙着写自己的毕业论文,没有了解这两个人之间的事。 “会的,放心好了。” “那行了,我挂了。” 温恪很欣赏这位小师妹,搞科研不比他们这些师兄差,在一些地方他们还比不过她。 温恪最开始知道这位小师妹的原因,是因为她的名字,和他的名字一样出自《诗经》。 柏婉兮,婉兮这两个字出自《诗经.野有蔓草》的一句诗,有美一人,清扬婉兮*,人如其名,杨阅从温恪着得知小师妹名字的出处,没事了就在小师妹面前念这首诗。 这位小师妹极有个性,和杨阅不是同一种人,这让温恪怎么想不明白,杨阅是怎么勾搭上她的。 “温师兄!”婉兮已经来了,留着及耳的短发,清清爽爽的站在门口。 温恪刚从办公室出来,就见到了和印象中不一样的婉兮,笑着说:“欢迎,小师妹回来。” 婉兮笑的爽利,“师兄想我了吗?” “想了啊,想着小师妹没有师兄们帮着做实验会不会哭鼻子。” 温恪他们老师格外喜欢来自中国的学生,中国的学生就很多,他们关系处的很好,经常互相帮忙。 “温师兄太坏了。”婉兮有那么一刻表情不自然,因为想起来了另外一位姓杨的师兄。 “回来了,要不要在我手下干活?”温恪就算没答应杨阅,也会照顾他们这些师兄一直护着的小师妹。 “好啊!”婉兮挺高兴的,温师兄这人干活废话不多,办事爽利,和这种人共处最痛快,而且初来乍到有师兄照顾也挺好。 “拿走吧,跟我先去查个房。”温恪说完把手里的病历递给她。 婉兮一拿起病历就起范了,不过没有温恪那样严肃,毕竟性子没有那么冷。 杨阅没忍住,偷偷来了一趟温恪医院,想看看婉兮,让温恪帮着打掩护,隔着一个走廊远远的看了婉兮一眼,没说一句话,沉着脸走了。 婉兮似乎有所察觉,回过头瞧了一眼,没有发现什么人,继续工作。 温恪快下班的时候,收到了杨阅犹豫了好久才发过来的消息,让他帮忙问问小师妹为什么把长发剪了。 温恪看完笑了一下,真没想到杨阅还有这种时候。 婉兮见温恪来了,站了起来,问道:“师兄,怎么来了?” “想来问问你怎么把长发剪了?” 婉兮摸了摸头发说道:“做医生留长发不方便工作。” 温恪心细看出了小师妹的失落,女孩子都是爱美的,开口安慰道:“没有长发也没事,小师妹现在和师兄一样帅了。” 婉兮笑了,眼睛弯成了小月牙,“温师兄,真会哄人。” “第一天上班不用那么辛苦,适应了就行,一会到了时间就下班回家知道吗?”温恪他们的这个小师妹是真的热爱医生这个职业,实验室是他们这些博士生中泡的时间最长的。 “知道了。” *** 开车回家之前,温恪遇见了读本科时的同学,同学向温恪抱怨自己女朋友因为他们科室新来的漂亮女同事和自己闹别扭。 他问,为什么? 同事笑着说,这是因为那女同事吃醋了,我哄哄就好了。 温恪突然想知道宋念祖吃醋什么样来,开车之前给他发消息。 ‘我们科室新来了一位女同事,是我的小师妹,我很欣赏。’ 宋念祖看着温恪发过来的消息,脸上挂着浅笑,然后精挑细选了一朵开败了的红玫瑰给温恪发过去。 温恪看着那朵红玫瑰知道他什么意思了,也顾不得回他消息了,立马开车去最近的花店。 进了花店,他说,“老板,给我包一大束红玫瑰,请快一点。” ☆、观音 今年的春天好像来的有些匆忙,去年的这个时候,鸟儿还没有叫的如此欢快,花儿也还没有开。 温恪和老师做完他们探讨许久的手术之后,就被老师拉进了办公室,老师递给他一份文件。 这是一份是否愿意前往一个贫困国家的进行对口支援的同意书,一份苦差事,没什么人愿意去,但是很有意义。 老师心里也很忐忑,温恪愿不愿意去,温家的长孙虽不是娇声惯养的长大的,可是也从未去过泥土地,但是他真的想带着温恪去那片泥土地看一看,瞧一瞧。 温恪只听闻过此类地方,却从未踏足过,对于他来说这是一次从未有过的挑战,但是他要去走这一遭吗? 他们科室里的医生肯定是要去一位,小师妹刚刚回国还没有调整好,再说还是一位娇姑娘,这不合适,太欺负人了。安医生身体不好,不能去。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在老师打算放弃带温恪去的时候,他拿起了桌子上的签字笔,写下了温恪这两个字,放下笔看着老师笑着说道:“我要和您走这一趟。” 老师听到温恪的答复很高兴,拍了一下桌子说道:“我就知道我没有看错你。” 温恪的这位老师当初再选自己的硕士研究生的时候,没有听从别人的意见,执意挑走了因为不能继续玩赛车而满身戾气的温恪,也没有再挑其他学生,对温恪倾囊相授。他总觉得温恪这个孩子总会有一天会热爱上医生这个职业,手下的手术刀能救下无数人。 温恪看着老师眼中的闪烁的泪光,鼻子有点发酸,对着老师说道:“老师,我还有病人就先走了。” “走吧,走吧。”老师等温恪出去后,拿去纸巾擦掉了脸上的泪。 温恪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拿出来抽屉里好久没抽的烟,想起了他,把还没有点燃的烟折断扔进了垃圾桶。 过了一会温恪把整理好的课件传给杨阅,和老师从国外回来的时候,学校应该已经开学了,为了不耽误学生们,就拜托杨阅在帮忙带下课。 杨阅在温恪答应给他做好几顿饭之后痛快答应了。 今天温恪不忙准时下班,宋念祖还没有下班,就开着车去接他回家。 开车的时候,温恪一直在想怎么和他说出国的这件事,他知道这件事会有什么反应,支持还是反对? 到了他公司楼下,温恪还是没有想出来个所以然,见到他在说好了,拿出手机给他发了消息。 宋念祖拿过手机一看是温恪来了,笑了一下,温医生今天总算准时下班了。 助理看快到下班的时间了,问道:“一会用给您备车吗?” “不用了,有人来接我。”宋念祖说完关上了电脑,整理好了桌子,就准备下班了。 宋念祖一上车就知道温恪有事对他说,看着他的眼睛问道:“是不是要同我讲事情?” 温恪把他到自己怀里,“是啊,想了好久,但我还是不知道怎么同你讲。” 宋念祖抬起头亲了亲他的嘴角,“没关系,你好好想,我不着急。” 温恪伸出手去抚他的眉眼,抚过他的唇,眼里的情绪和浓墨一般,心里已生出了不舍,可自己还未离开,这要怎么办,闭上眼吻上了他的唇。 温恪不喜欢让他上瘾的东西,可他偏偏让他就有这种魔力,好不容易把理智收回来放过了他。 宋念祖今天穿的是西装,上边已然有了轻微褶皱。 “温恪,厉害了。”宋念祖笑着说,但是呼吸有些不稳。 温恪只看着他笑,却不答话,伸出手把他西装上的褶皱抚平,过了好一会才把褶皱抚平,瞧着他的眼睛说道:“我明天就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进行对口支援,归期不定,可能三个月,也更能更久,我不能向你保证回来的时间。” 归期未定四个字打在宋念祖的心上,让他一时说不出话来,“为什么是你?” 温恪尝试抚平他皱起的眉,“最合适的人是我,我也想去那个地方走走,因为我的父母曾经去过那里。” 宋念祖学着温恪轻磕了一下他的脑门,和他对视,“温恪,想去就去吧,我在这等着你。” 回到公馆温恪没有去收拾行李,而是先把宋念祖秘书和助理的联系方式要了过来。温恪怕自己不在,他又不好好吃饭。 温恪是明天一早的飞机,来不及吃早饭,晚上的时候是他做的饭。 起脚饺子落脚面,宋念祖没让温恪插手,自己学着怎么调馅,怎么和面,怎么擀饺子皮。 温恪一边看着他在忙碌的身影,一边和奶奶打电话说这件事。 奶奶听完温恪的话,就说了一句,“夷怿,想去就去吧。” 饺子馅没调好,吃着很苦,温恪还蘸了醋,又酸又苦,但还是被他全吃完了。 他们两个吃完饭忽视了刷碗这个环节,留着明天再说好了。 但是收拾行李这个环节他们两个不能忽视,温恪查了手机,要去的地方很热,把所有夏天的衣服都装进了行李箱,趁着他不注意,温恪拿了一件他的衣服放到了自己要带走的背包里。 宋念祖吸取教训往温恪行李箱里放了几种充电转换器,还放了两个充电宝,他也趁着温恪不休息,在温恪的行李箱里放了一件自己的衣服。 这两件衣服都是宋念祖常穿的。 温恪去柜子里找他的另一部手机,当做备用机,却看见了一本自己从未见过的相册,打开发现是他的童年相册,就站在原地一张一张的慢慢看,看到一张他的照片半天没有翻动。 温恪莫名觉得自己好像融进了这张照片。 二十三岁的宋念祖还不懂什么是收敛,年少轻狂,身上全是光,看一眼就能恍了眼。 宋念祖上半身穿着黑色的短袖,下半身穿着深色的牛仔裤,脚上穿的是最有设计感的板鞋,酷的不行,他应该在对着拍照的人说:“慢死了,拍好没有?” 温恪觉得自己就是在给他拍照的人,不禁轻笑了一下,然后说道:“马上就拍好了。” 宋念祖见到温恪看着他的相册出神,喊了一声温恪。 温恪听到声音抬起头看他,二十三岁的他和二十六岁的他重合了,他虽然变了,但还是一下子就恍了自己的眼睛,笑着问道:“想不想看我的相册?” “想啊。”宋念祖答得很快。 温恪带着他去了储藏室,找到了被自己束之高阁的相册,吹掉上面的灰,把相册递给了充满期待的他。 宋念祖看着照片上的小温恪变成大温恪,再变成身边的温恪,觉得好像自己同温恪一起长大,弥补了自己的遗憾。 最后一张相片不是按照时间顺序来的,但是很有意思。 宋念祖看着照片上青涩的温恪猜测这是在他高中时候拍的,不过为什么温恪一脸不高兴,指着这张照片问道:“为什么你的表情是这样的?” “考试没有考好。”温恪也觉得当时的自己特别幼稚。 宋念祖觉得这样的温恪好可爱,笑了。 年少温恪好胜,心气也高,爷爷对他的期望也很高。因为带着病去考试,没有考好,就有些不高兴,温恪妈妈见了,给温恪抓拍了这一张照片。 宋念祖看完相册递给温恪的时候,没有站稳,倒在了温恪的怀里,脖颈接触到了温恪温热的呼吸。 一下子就乱了,欲就生起来了。 温恪在他倒在自己怀里的那一瞬间方寸大乱,把他抱进自己的怀里。 卧室的门是关着的,温恪转过身用后背把门打开,然后把他放到床上,起身把门关好之后,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宋念祖问他,“行李还没有收拾好?” “明天再说。” 然后他们的衣服散落了一地。 天刚透出一缕光,温恪就醒了,看了半天自己怀里的他才起床。 轻手轻脚穿好衣服,把地上的东西收拾干净,再把行李收拾好,拿着行李下楼之前给他把被子盖好。 看着时间还很充裕,温恪给他煮了一碗皮蛋瘦肉粥,坐着司机的车走了。 司机和温恪一起从后备箱拿行李的时候,看见了温恪脖子后面的吻痕,又发现温恪无意间漏出来的手臂有几道抓痕,神色变了。 飞机起飞以后,司机打开了手机,已经找出来了温恪爷爷的联系方式,但是等到好几架飞机起飞,电话也没有拨出去。 宋念祖一直睡到秘书给他打电话才醒来,一动身上就是不舒服,尝试了一下起床,但是马上又趴会了床上。 过了一会,宋念祖放弃了挣扎,给秘书打了电话,说今天不去公司了。 宋念祖趴了一会,想转个身继续趴着觉得哪里有东西硌到他脖子了,手一摸,摸到了自己脖子上有什么东西,好像是一个项链,摘下来一看是温恪一直戴着的莲花观音,还带着温恪的体温。 他看着手里的观音,好像温恪还在自己身边,一会又睡着了。 昨天晚上温恪给他洗完澡,他就睡了,温恪取下来脖子上的观音戴在他脖子上,自己不在他身边,就让观音护着他点。 ☆、小孩 温恪他们医疗队要先在本地坐飞机再到另一个城市转机才能到达他们的目的地。 在另一个城市候机的时候,外边下起了春雨,温恪趁着还有时间走出了候机楼,淋了片刻贵如油的春雨。 他想起幼时背过的一句诗,里面的三句,格外映今天的景和情,风淅淅,雨纤纤。难怪春愁细细添。* 幼时不解其中意,今时却感其中苦。 手机响了,是老师的来电,他该启程了。 温恪再次睁开眼已经到了必行的目的地,透过舷窗看到了外面的样子,一片翠绿,养眼。 下了飞机,温恪却觉得这个地方太过空,除了草几乎什么也没有,耳边闪过几声不知名的动物的鸣叫。 这个地方太热了,太晒了,阳光灿烂,刺的医生们的眼睛睁不开。 一位女医生受不了了,带上自己戴的遮阳神器,把自己从头到尾包裹起来。 他们医院一共派了两队医生来这里,一队是温恪老师领队,没有女医生。 另一队是他们医院的一位女主任领队,有几个女医生。 温恪队里有个刚博士毕业的医生,身上还带着学生气,看见这的环境脸耷拉下来了,也不是来着后悔了,是因为头一次来这种地方,心里反差太大了,一下子接受不了。 温恪站到博士生身边,看着一望无边际的草原问道:“是不是心里接受不了。” 张醒点了点头,“是受不了,我一直生活在大都市里,也去过一些不发达的地区旅游,但也没有这里落魄。” 他是这样,温恪也是这样,他们这些远道而来的医生是给这里的人治病的,不是来旅游和过日子来的。 “张醒,想想你为什么来这里?”温恪问他。 不远处是医院的两个领队在和当地的工作人员接洽事宜,看着他们的目光带着喜悦。 温恪好像知道了是什么动物的叫声,听惯了还挺悦耳。 “也是。”张醒心里明了了,不就是为了自己心中的理想而来。 他想明白了,从路边捡了一颗枯草,拿在手里玩,然后编成了一个精巧的戒指。 温恪觉得有意思,趁着这会的空闲,让张醒教他怎么编,废了两根枯草后,总算是学会了,然后编了两个戒指放到了兜里。 接洽的时间很长,他们来的这个地方,说的语言是小语种,这里的教育水平不是很高,现在只有一个翻译在这,交流有些困难。 在他们快要晒炸的时候,总算接洽完了,对方也给他们派了两辆面包车。 面包车虽然看着很破,但是还挺能装人,就是开着不停的摇摇晃晃,让温恪这个从来不晕车的人,也有点迷迷糊糊,胃里边难受。 他们车里有个晕车的人,没撑住吐了,还好有人及时递给他一个塑料袋,但是车里难免会有味道。 温恪闻着车自带的怪味和酸味,觉得自己今天晚上是吃不进去饭了,他身边坐着的张醒一脸菜色,看着特别可怜。 温恪想起来宋念祖给自己拿了一包薄荷糖来着,找到之后,自己含了一颗,其余的分给同事们吃了。 到了他们要住的地方,所有医生都沉默了,这栋危楼真的能住人吗? 可是再看向别的地方,这栋危楼是最好的建筑了。 这里的人居住的人在远处看着来的这群医生,他们有着黑黄色的皮肤,黄色的牙,枯燥的头发,浑浊的双眼,身上的散发的气息压的医生们呼吸困难。 落后,贫穷,无知,淳朴。 温恪握紧行李箱的手松开之后,手心一大片红痕。 温恪家里有一本厚厚的相册,里面的照片全是这里的留影,他印象最深的是一组小孩的照片,刚开始小孩脸上挂着笑,很有感染力,但是最后一张照片,小孩脸上没了笑,眼睛也没有了灵气,那么小的孩子脸上的表情像是一个被生活压垮的成年人拥有的。 温恪看着在张望他们这群医生的人,想着自己会不会遇到相册里的小孩,不对应该不是小孩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是少年。 老师走到温恪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背,“进去吧,下午就要开始干活了。” “我帮您。”温恪把老师的背包背到了自己身上。 老师年纪大了,身体也没以前好了,包里装满了药很重,就没有推辞。 男医生们把干净整洁的房间都留给了女医生们,他们挤在脏乱差的房间。 温恪他们打扫房间的时候,,尝试了很多方法,快要累瘫了,墙还是黑的,最后他们只能妥协,就黑着好了。 张醒比较欢腾,看着温恪头发凌乱,鼻尖粘了一点灰尘,笑着对温恪说:“温医生,你好像一个逃难的王子。” 旁边的医生听完这个形容,给温恪用纸折了一个王冠,戴在了他头上。 温恪接过女医生递过来的镜子,觉得自己这样还挺有意思,对着张醒说道:“帮我拍张照片。” 张醒也觉得应该拍下留念,拿出手机开始拍,拍了几张觉得不太满意,“温医生,你笑一笑,拍起来好看。” 温恪很少让外人拍照,所以有点放不开,脸一直绷着,想着拍下来的照片还要给他看,嘴角弯了起来。 这里的网不太好,张醒发过来的照片,温恪半天才收到,给他发过去,又用了很长时间,发过去一段时间之后,没有收到消息。 温恪看着腕间的表,估算了两个地区的时差,他应该还在睡觉,就放下手机,去给老师帮忙了,下午他们这些医生就要开始看诊了,要把用的东西提前准备好,忙完就去吃午饭。 当地人给他们这些医生准备了中午饭,温恪尝了一口就吃不下去了,两个国家的饮食习惯相差太大,但是送饭过来的人太热情了,只能强撑着吃完。 吃完之后温恪就觉得胃里不舒服,回了自己的房间,吃了几片健胃消食片才好受些。 和温恪分到一个房间的张醒吃完饭回来,一脸菜色,看见温恪手里的健胃消食片双眼发光。 温恪接收到了张醒发射出来的信号,把手里的健胃消食片递给他。 “温医生,你可真是我的救命恩人。” “行了,收拾完,赶紧午睡,下午还要看诊。” “好嘞。” 温恪刚说完话,有阵热风吹在身上,他觉得自己快要热炸了,后背早就被热汗浸湿了,想想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不禁有些头疼,这里也没有电扇空调,只能在心里默念心静自然凉,打开手机确定他没有回消息才开始睡觉。 张醒觉得还好,自小在南方长大,比较耐热。 温恪午睡醒来,脱下自己短袖,都能扭出水来。 张醒瞧见了,感叹道:“怪不得温医生你那么白。” 温恪对此也颇为无奈,随了他母亲的肤色和怕热这个习性,尤其是夏天的时候最难熬,估计这一趟下来他要瘦不少。 等大家收拾好后,他们就在危楼前面问诊,还好下午的时候陆续来了几个翻译,要不然因为语言不通也看不了病。 温恪话不多,但是很干练,是医生们看病最快的。 人们好像都会欣赏美,有不少姑娘到温恪这来看病,这让温恪很苦恼,只好忍着热戴上了口罩。 和温恪交好的医生在一旁看着满头大汗的温恪偷笑。 天快黑的时候,温恪他们也要结束工作了,没有病人的医生最先开始收拾东西。 温恪看完最后一个病人,也开始收拾东西,已经收拾好了,准备回去,但是不远处有位抱着孩子的母亲向着他这里走来,便重新坐了下来。 走到温恪面前,那位妇人就坐在他面前,她怀里的孩子一直苦恼,母亲怎么也哄不好。 翻译和她沟通之后,对着温恪说道:“她的孩子从三个月开始的时候就开始有多汗,枕秃的现象。” 温恪从妇人怀里接过哭闹不停的婴儿,检查完发现是得了佝偻病,孩子这么小得这个病很受罪,检查完把孩子重新交到她母亲哪里,他突然想起来照片上的那个小孩,好像也有这个病,不知道治没治好。 温恪让翻译问问妇人有没有每天带着孩子晒太阳,她吃不吃肉,喝不喝牛奶。 妇人说,她每天都要工作,没有空带着孩子晒太阳,而且家里穷没有钱去买肉和奶。 温恪拿了一些维生素D给妇人,看着她结膜充血另开了维生素b2给她。 妇人刚开始没有接,怕钱太多,她掏不起,等到确定不收钱,才收下来。 温恪来之前和同事一起兑换了这个国家的货币,给了她一些。 妇人接过钱之后,对着温恪做了一个很奇怪的动作。 温恪很是不解,翻译在一旁解释他这是在表示感谢,这才明了,看着天已经黑透了,让翻译转告她,让她赶紧回家。 结束完工作,温恪这才发现自己漏出来的地方被蚊子咬了,最显眼的是锁骨哪里,看着特别像吻痕。 晚上吃饭的时候,应该是有其他医生反应过饭的问题,今天晚上他们没有送饭过来,只送了食材过来,张醒知道之后,高兴的直蹦跶。 几个会做饭的医生凑在一起做饭,挑着他们认识的东西做了一桌饭。 等菜都上桌了,人也齐全了,他们以茶代酒碰杯,庆祝今天圆满完成工作。 吃完饭就该刷锅了,温恪做了饭就不用在干刷锅的活,就回了房间休息。 进了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他的手机,看宋念祖有没有回他的消息,发现是下午他看诊的时候回的。 宋念祖问温恪这里怎么样,还发了他刚领取的身份证照片。 温恪给他发了个表示恭喜的表情包,回他,这里还不错。 过了一会显示发送成功,他的视频电话就打过来了,温恪很快就接通了,不过信号不好,特别卡,说出来的话都是一顿一顿的。 温恪拿着手机到处找信号,到了危楼的最顶层信号才稳定。 手机那头宋念祖看着温恪脖子上的蚊子咬出来的红痕,故意说温恪,“夷怿,刚来这里就有了艳遇。” 温恪怕他误会,把手机镜头对着自己的锁骨,让他看清楚这不是吻痕,“这是蚊子咬的。” “我不信。”宋念祖觉得自己是自讨苦吃,因为他看着温恪的锁骨就想吻下去。 温恪重新把手机拿好,看着他的眼神知道了,他这是又使坏,“乖一点,你助理给我说今天又没有好好吃饭,他劝你,你也不听。” 温恪一走,宋念祖就没有胃口好好吃饭,“吃不下去。” “我给你找个厨师,做的比我好吃,你先吃着,好不好?”温恪瞧得出来他眼中的思念,心里和他一样不舒服。 宋念祖听着温恪哄他,点了点头,但是没说话,不知道为什么嗓子特别疼。 “我回去能有半个月的假,天天给你做饭,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我绝对不拘着你,开心点。”温恪压着嗓子哄他,他眼里的情绪不对。 “知道了。”宋念祖在眼里的泪跑出来之前把电话挂了,想他,很想他,特别想他,恨不得买架私人飞机去看他,和他在一起后,被他宠的有点矫情了,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声,把眼泪逼了回去。 温恪拿着手机,看了半天这异乡的月才回去睡觉。 两个无父无母的人好不容易碰见彼此,给了对方一个家,魂都融在一起了,所以分别对于他们来说太苦了。 ☆、卡桑 温恪的皮肤莫名有些娇气,第二天的中午就开始出现红斑,还有些水肿,看着特别惨。 同行的女医生看温恪的皮肤没有破,把自己的芦荟胶拿了出来,让温恪涂一下,另一位女医生把自己的防晒霜交给了温恪。 温恪手里拿着芦荟胶和防晒霜不知道怎么用,没好意思去问怎么用,拿出手机查怎么用,看完之后心里一阵感慨。 下午的太阳更烈,温恪他们看诊的地方是完全露天的,阳光直接倾洒在上面,要是在上面磕一个鸡蛋,一会就能烤熟。 老师看着裹得严严实实的温恪,说道:“要不要等到晒伤养好之后在看诊?” 温恪看了一眼排着长长队伍前来问诊就医的病人们,摇了摇头。 汗水顺着温恪的手滑落到地上,没一会就化成了水蒸气。 前来就诊的一位小女孩,发现了给她看病的医生被他们这里恶劣的天气晒伤了,但是还在坚持给他们看病,他漏出来的皮肤都泛着红。因为热的原因,眼睫毛被汗水濡湿了,但是医生的眼神却依旧清明。 小女孩看完病回家之后,就让家里人去给看病的医生们搭建一个可以遮阳的棚子。 温恪看着头顶为他带来清凉的棚子,心里的感受就像在炎炎夏日打完球之后,喝上一瓶冰镇过的矿泉水一样痛快,被他用来擦汗的毛巾可以放在一旁不用理会了。 得知头顶棚子出现的原因之后,温恪特意学了他们的语言中的谢谢怎么说,对着小女孩认真说了一声谢谢。 小女孩一害羞就跑远了,温恪为她准备好的糖果没有送出去,最后进了张醒的肚子里。 中午的时候,温恪在顶楼给他打视频电话,因着时差的原因,国内已经是晚上了。 宋念祖窝在被窝里睁着一双桃花眼就这么瞧着温恪,发现他脸上晒伤了,就这么瞧着可招人心疼了,“你脸上的伤上药了吗?” “上了,没多大事,过几天就能好。” 因为宋念祖的眼睛需要休息,但是主人还在强撑着不睡,流出来的泪停留在他的眼尾。 美人眼尾含泪,有意无意勾着温恪。 “我们下次再聊,你该睡觉了。”温恪放平了声调。 “再聊一会。”宋念祖不知道什么才能和温恪联络,不想挂断视频电话。 “我给你念你给我写十四行诗,你听完就睡好不好?”温恪做了一个小小的让步,自己工作忙,他的工作也忙,不好好休息他们的身体撑不住。 “念两遍我就睡。”宋念祖属于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尤其是在温恪面前。 温恪来的时候,把他最喜欢的书带了过来,因为里边夹着他写的十四行诗。 温恪的奶奶曾在英国留学,温恪英文的都是奶奶教的,自小便说的一口流利好听的伦敦腔,在美国读博士口音也没有变。 十四行诗读完两遍,温恪发现他已经睡着了,也有了几分困倦,只是看着他眼尾似坠非坠的清泪,让自己无端心痒,想为他抚去。 轻声道了一声晚安,温恪回了房间午睡。 午睡醒来之后温恪去看诊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桌角下有一束小小的野花,用手机想查是什么花,但是没有查到,野花没有玫瑰那样的香气,但带着这里的淳朴,格外的宜人。 其他同事的桌角也有这样一束花,男医生们把花放到了白大褂的口袋里。女医生们看见这些野花很高兴,戴在自己的耳边和发间,然后笑着问好不好看,然后笑成了一团。 他们快收工的时候,有一群小孩带着欢笑声跑到了他们这里,看见医生们身上的花,又笑着跑远了。 因为气候的原因,这里到了晚上都会特别冷,当地人给他们送来了能燃起篝火的柴木。 火光照的每个人的脸都是暖洋洋的,来的医生中有两位是少数民族的,他们唱着自己民族的歌,跳着民族的舞,其余的人给他们打着拍子,热闹的不行。 张醒还是个刚毕业的文艺青年,兴致上来了,拿起自己的吉他,唱着青春年少。 温恪听着张醒的青春年少,想着他在这个年纪在干什么,不是泡在图书馆就是泡在实验室,有些无趣。 一位女医生发现有一群少年在旁边偷偷看他们这些医生,就让翻译问问是怎么回事。 年纪最大的少年指了指张醒的吉他,“我们想看看那是什么东西?它发出来的声音很好听。” 翻译在征求医生的同意之后,把这群少年带到了他们身边。 这群少年围在张醒身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吉他。 张醒有些受宠若惊,把吉他交给了这群少年,让他们玩。 吉他和他们这里的一种乐器有几分相似,他们上手很快,一个少年弹着吉他,其他的人唱起他们这里的歌谣。 他们的歌谣很好听,陪着他们还稚嫩的声线格外动听。 在场的医生们听的很入神,给他们打起了拍子,少年们见他们喜欢,弹奏了好几遍。 温恪听着这歌谣,觉得他也会喜欢,拿出手机拍了一个视频,给他发了过去。 篝火燃尽后,少年们和医生告了别,他们相约明天继续。 温恪他们身处他乡,语言不通,习俗不同,却能同这里的人尽兴做乐。 回到房间之后,温恪收到了他的消息,他说,温医生可不可以给我弹唱一次? 温恪回他,好。 问了相熟翻译还没有睡觉,温恪去找他帮忙,写下那群少年弹唱的歌谣 ,为了快一点学会怎么唱,还让他写下对应歌谣发音的中文字。 温恪并不是一个语言天才,只好找一些窍门。 回到房间温恪让张醒教他弹吉他,吉对他来说并不是很难学,自小就学古琴,通音律,一个晚上他就能磕磕绊绊的弹完整个曲子了。 只要温恪有空了,就练习这首歌谣,晚上遇见那群少年的时候,让他们帮忙听听哪里唱的不好。 听过温恪唱过的人都说很好听,但温恪还是练到自己满意才让张醒拍了一个视频给他交作业。 宋念祖看了好几遍视频,然后转成了音频,只要有空就听,听到心里有谱子了,用钢琴弹了这首歌谣的曲子给温恪发了过去。 温恪收到后,设置成了新的手机铃声。 趁着还没病人来,温恪在列回国之后给他做的菜单子,虽然答应他不拘着他,但是也要顾忌着他的胃。 菜单子列到一半,温恪这来了一位少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温恪。 温恪放下手机,看他觉得莫名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你是不是姓温?”少年用很别扭的中文看着温恪问道,眼神满是认真。 “我姓温,我们是不是见过?”温恪很疑惑,为什么他知道自己的姓,为什么他会中文。 少年黄黑色的脸上挂起来灿烂的笑容,“那你就是温恪了?” “是。”温恪知道少年是谁了,是那本厚厚的相册里的小孩。 “你和你爸爸真像,要不然我也不敢认你,我是卡桑,你的父母给我治过病。” 温恪很开心,这个少年的病好了,虽然还是瘦弱,但是很健康,“见到你很高兴。” “我也很高兴见到你,温医生他们给我治病的时候经常提起你,他们说你是他们骄傲。” 温恪眼里满是震惊,心跳突然加速,他的父母虽是从小就宠着他,但是从来没在夸奖过他,这是头一次在别人的口中得知在他们眼中自己很优秀,是他们的骄傲。 “他们这次怎么没有来,我好想他们。” 温恪看着他满是期待的眼神,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最后决定撒一个谎,“他们最近身体不太好,没有来。” “那以后会来吗?” 温恪无法给出保证,“不会来了。” 少年听到答案之后,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温恪,豆大的眼泪从脸上滑落下来,“我为了和他们交流,一直很努力去学中文,可是他们不来了。” 温恪手里的纸巾被自己攥成了纸团,只能重新在拿出一张纸巾半蹲下来给这个少年擦眼泪,“不要哭,他们一直很想你,我这次来还特意叮嘱我来找你,还让我给你带了礼物。” 少年哽咽的说道:“真的吗?” 温恪看自己这里没有病人来说道: “真的,我这就去给你拿。” “那你快去!”少年的语气很焦急。 温恪回到房间找到他带过来的书,取出里面的草戒和十四行诗,模仿着父母的笔迹写下,赠卡桑,愿安好。 最后一个字,温恪写了好久。 卡桑把手在衣服上擦干净后,才接过温恪递给他的书,小心翼翼的打开书,看见扉页上的字,笑的特别开心,轻轻用手碰那几个字,然后念道:“赠卡桑,愿安好。” 这六个字让少年念了好几遍。 有病人来了,卡桑让出地方,但是没有走,在温恪附近找了快干净的地方坐下看书。 温恪无意间总是瞥见这个认真读书的少年,有时还会和他对视一眼,自己能感受这个少年对他父母的喜爱。 太阳落下后卡桑和温恪告别,温恪看着挺直腰板的少年,心里突然明了自己来这里的意义。 ☆、相思疾 温恪早上醒来手机里有一天他发过来的消息,第一条消息是两句诗。 人有生老三千疾,唯有相思不可医。* 第二条信息,温医生医术很厉害,可以治我的相思疾吗? 宋念祖昨天晚上闲暇之余,去了温恪的书房,随手拿了温恪的一本诗集看,他虽没有多少国文功底,这两句诗却是看懂了。 温恪治不了他的相思疾,因为他也有这病,医者不自医。 最后温恪回他,何方可化身千亿,一树梅花一放翁。* *** 卡桑每天下午的时候都来找温恪,就安静的坐在一旁安静的看温恪给他的那本书,等到温恪不忙了拿着书问他书里自己不懂的地方。 温恪给他的书是一本古书,有些佶屈聱牙,读来难免费力。 卡桑读完今天要读的量,看着温恪已经不忙了,对着温恪说道:“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温恪想来无事,就找同事借了相机和他去了。 卡桑领着温恪爬上了一个小山丘,站在上面能看到远处拔地而起的巍峨 高山。 从山腰以下是被一片翠绿覆盖,山腰以上的开始覆盖着皑皑白雪,金黄阳光笼罩着山顶。 有一大片白云被高山从中间切断,天和高山就融在一起了。 温恪爬过五岳,在高处赏低处景,今天还是第一次在低处赏高处景,想起西藏也应该有如此景象,等回去之后他要是有空,带着他走一遭。 云快要飘走的时候,温恪让卡桑站在山前,给他拍了一张照。 卡桑很高兴,因为从温恪父母离开后,他就再也没有照过相。 温恪拍好之后,他就兴高采烈的拿起摄像机看,把自己从头到尾看个遍之后,对着温恪说道:“我也想给你拍照。” 温恪点了点头,站在卡桑刚刚站的地方,对着镜头笑了。 卡桑看着镜头里的温恪,情绪一下子就崩溃了。 温恪笑起来特别像他妈妈,卡桑的父母得知卡桑生病之后,觉得卡桑是被上天厌弃的孩子,会给家里带来灾难,打算丢了卡桑,是温恪妈妈劝了好久卡桑的妈妈,卡桑才被留了下来。 温恪见他半天不说话,走到他身边,问道:“卡桑,怎么了?” “我想时医生了。” 温恪的妈妈姓时,唤时宛。 温恪不忍看卡桑的眼睛,更不忍看自己好不容易被宋念祖用爱意一寸一寸填好的心。 “对不起。”温恪骗了他。 卡桑只顾着哭,没有顾上温恪说了什么。 太阳快落山了,小山丘开始变冷,温恪和卡桑也该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温恪发现了很多野花,带着这里的美,打算采会去做成干花,回国之后送给他。 等到温恪采完花,卡桑说,他想当医生。 “为什么?”温恪想问问他。 “成为你父母还有你这样的人。” 温恪的大学在新生入学的时候,会给新生一枚印章。 现在温恪把这枚印章送给了卡桑,“我等你来上这所大学,不要落下你的功课,中文要说的再好些。” 太阳落下,卡桑走了,温恪看着他的背影,觉得有几分像父亲。 回到房间,温恪查看手机,看到了他发过来的消息。 他说,温恪给我唱首歌好不好? 还给温恪把歌名发了过来。 温恪回他,好。 宋念祖想听的歌是一首粤语的经典老歌,温恪知道这首歌,是他三岁的时候出的。 温恪母亲时宛是很浪漫的人,在情人节的时候给温恪父亲唱过这首粤语歌,当时小温恪还在一旁笑着给母亲打着节拍。 至于为什么温恪知道这件事,因为温恪母亲当时还录像了,长大后温恪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了这盘录像,温恪就觉得自己当时的存在好多余。 他想听,温恪就唱给他,于是张醒的吉他又被温恪霸占了一段时间。 张醒看在温恪温恪惊天厨艺的份上让出了自己的吉他,还当了温恪的陪练。 温恪练好这首歌之后,张醒帮温恪录像,上一次录像的时候温恪没有放开,但是这一次就好多,放开了,在镜头面前很有张力。 歌词里边有几句很勾人,张醒觉得自己还好有女朋友,不然他就完了。 唱着这首歌的温恪太欲了。 *** 宋念祖在温恪不在的这段时间去了一趟a城,办了两件要事。 第一件要事,取走姑姑从国外带回来的两件要作为礼物送给温恪爷爷奶奶的东西。一件是宋家收藏的一幅古画,另一件是祖母绿的胸针。 第二件要事,和宋南谈一笔生意,亲兄弟明算账,才能不伤情分。 宋念祖先去了大爷爷给他的房子,是一处四合院,秘书告诉他在这座城市,这一处四合院顶他们整个集团两三个月的纯收益,他听完差点半口气没上来。 院子里边有一颗丁香树,正是花开的时节,满院飘香,花香醉人。 宋念祖出来的时候,落了一身的花香,带着花香开车去另一处四合院。 大姑姑和小姑姑一起住在一个大四合院,姑姑开了之后,他们住在一起还很宽敞,她们三个经常闲来无事就一起去逛街。 到了地方宋念祖去找姑姑取东西的时候,先给姑姑打了电话,姑姑说,她和大姑姑他们在逛街,让他先在四合院里等着。 进去之后,有位老人过来问他,你食左饭未啊? 宋念祖没听懂她说的是什么,“不好意思,我没有听懂。” 老人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我刚不小心把粤语说出来了,我问您,吃没吃饭?” “还没有吃。” “您吃炸酱面吗?” “吃的,麻烦您了。” 宋念祖在老人走后,想起来去萧听家做客的时候,萧听说过温恪祖籍是广东,也就是说温恪可能会讲粤语。 姑姑特别喜欢听粤语歌,他也跟着听过几首,最喜欢的一首歌,他想让温恪唱给他听一听。 等宋念祖吃完饭,他的三位姑姑们回来了,每个人手里拿着好几个袋子。 他看着那位姑姑的手里边最沉,打算去接,但是看着都沉的不行,就放弃了,站在一旁无奈的笑。 姑姑们逛街逛的太累了,也不管袋子里边的东西自己多喜欢,随手放在了地上,脱下脚上的高跟鞋,换上了舒服的平底鞋。 宋念祖走了五趟,才把姑姑们买的东西放进屋里。 屋里边,这群姑姑们大口喝着沏好的茶,半天也没说出话来,逛街把嗓子逛哑了。 宋霁喝了四盏茶才恢复过来,走到她住的房间把宋念祖要的东西交给他。 这两样东西太过贵重,宋念祖也很看重,就托姑姑亲自带回来。 宋霁看着自家侄子高兴的样子,略带忧愁的说道:“什么时候陈然争气点,也带回来个人,孝敬孝敬我。” “您不用着急,这得靠缘分。” “那我改天和大姐她们去月老庙拜拜,再给他求个符戴着。” 宋念祖一猜陈然就不愿戴,成功坑了陈然一把,在心里边偷乐。 下午的时候,宋念祖就和秘书去了宋南的公司谈生意。 谈完之后,宋念祖签合同的时候,签的名字不是宋念祖这三个字,而且温恪这两个字。 这份合同算是废了,宋念祖无奈的笑了笑,“我写错字了,再打印一份合同吧。” 宋南想看看合同,但是他哥把倒扣合同手下,不让人瞧。 新的合同送过来的时候,宋念祖想着写自己的英文名应该不会失误了,可是还是失误了,写了两个字,夷怿。 第二份合同又签毁了,宋念祖现在对自己很是无奈,带着歉意说道:“宋南又要麻烦你的秘书在打印一份合同了。” “哥,你这是怎么了?”宋南发现他哥有些反常。 “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宋念祖昨天晚上熬夜了,眼底还有黑眼圈应该可以糊弄过去。 “是被猫吵到了吗?” 胡同里有户人家养了只猫,有时候晚上会叫。 “不是,心里有事没睡好。” 秘书拿着新的合同过来,他们就没在继续聊下去。 宋念祖看着合同上他的名字,悄悄叹了口气,可算是签对了。 宋念祖走后,宋南发现他哥没有拿走签毁的合同,看完他哥签的名字之后,实在没忍住笑了。 上车之后宋念祖突然想起来,忘记把那两份合同拿走,给宋南打电话。 “看到那两份合同了吗?” “看到了。”宋南现在特别好奇他哥的表情。 宋念祖沉默了一下,开口道:“帮我扔进碎纸机里。” 打完电话,宋念祖直接让司机开车到机场,助理已经帮他收拾好行李送到机场了。 到了机场之后,有一群记者突然围住了宋念祖的车。 宋念祖很奇怪,让司机先下去去看看怎么回事。 外边围着的是一群娱记,司机下车的时候,相机都怼到脸上了,问着乱七八糟的问题。 “请问刘静女士是不是在车上?” “请问您是刘静的保镖,还是金主?” 司机是从部队上退下来的,气势很强,说话自带威严,一下子就镇住他们了,但是也就一会的事。 “各位认错人,请赶紧让开。” 这群娱记和狗皮膏药一样怎么都不听,还是堵在车前,幸亏这是好车,要不然后玻璃被他们挤坏了。 宋家长房在a城的声望很高,同时也被很多人盯着,宋念祖坐的车是他大姑姑的车,他必须忍着脾气不能发火,要不然明天指不定有什么新闻出来。 宋念祖听着外面一直提起的名字,心里更加烦躁,只能坐在车里默念清心咒,这还是他去温恪书房找出来的好东西。 快到宋念祖飞机语音播报的时候,来了一辆和他一样的车,两辆车的车牌号也神似,这群娱记这才发现认错人了。 宋念祖在飞机马上起飞的时候,收到了温恪发过来的图片,是温恪给他拍的青山雪景,还有一条文字信息,但是他要把手机关机了,空姐一直在催促他。 温恪发过来的文字信息是,不日将归。 ☆、无尽夏 夏天来了,无尽夏也到了花期。 宋念祖醒来发现自己趴书桌上睡着了,伸出手揉了揉酸硬的脖子,拿出手机一看才五点,天还是蒙蒙亮。 他做了一个很好的梦,梦里温恪说爱他。 日历上今天被宋念祖用红笔圈了一个大圈,因为这一天是温恪的归期。 宋念祖看着日历睡意全跑没了,昨天的还没忙完的工作全被他抛在脑后,他要去接他的王子。 收拾好准备出门的时候,宋念祖重新回了卧室,打开了衣柜,他总是觉得自己身上的衣服不够好,挑挑选选了半天,拿了一件温恪穿过的衣服。 出门前又去了一趟浴室,在镜子前站了半天才出门。 车行至半段,宋念祖下车找了一个路边摊吃完饭,点了温热的豆浆和油条,要是没吃早饭,温恪又要训他了。 路边摊的早餐很有味道,是和家人做的饭比不了的,宋念祖却想比一比,早餐好吃,但没有温恪做的好吃,他就是这么双标。 到了机场之后,天光才大亮,宋念祖带着一身雾气站在了出站口等他出来。 到了八点出站口开始有人出来了,宋念祖心里无端开始紧张,找不到来由。 宋念祖的助理来了,交给他一束开的正好的无尽夏。 宋念祖低头闻花香,却没有闻到,抬起头来,一眼瞧见了他的温恪。 温恪从未穿过明艳色彩的衣服,但是这次却穿上了,想让他一眼就能瞧见自己。 人群里边,捧着一束蓝色无尽夏的他特别显眼,温恪看见他就管不住自己的心了,匆匆忙忙和老师同事告了别,拉着行李箱就朝着他走来。 还差一步就走到他身边的时候,温恪心急了,把他拉进自己的怀里,他脖子上戴着的观音磕到了自己的胸口上,很疼,但还是没放开他,这几天梦里都是他。 温恪低头看怀里的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唇格外的红,像是娇艳的红玫瑰,又想起来他眼尾含泪的样子,现在想一亲芳泽,尝一尝红玫瑰的味道。 “我想吻你。”温恪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道,眼睫毛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扫在他耳上,似在轻吻。 宋念祖想起来温恪给他唱那首粤语歌的样子,唱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温恪抬起头看了镜头一眼,那一眼带着浓重的情,他看上那一眼就觉得温恪把他的半条命给勾走了。 现在听着温恪说的话,闻着温恪身上他许久未闻到的茶香,觉得自己剩下的半天命也被他勾走了,他顺着自己的心说道:“命都被你勾走了,想吻就吻。” 温恪莞尔一笑,放开他,拉住了他的手,把他另一只手里拿着的无尽夏放在自己的行李箱上,就这么只领着他走了。 “温恪,行李箱不拿了,花不拿了吗?” “不拿了,有你就够了。”温恪笑答。 宋念祖回头看了一眼,他的助理已经拿着行李箱向外面走了,然后他就跟着温恪头也不回的走了。 温恪没领着他出去,把他领到了一个没有人的角落里。 温恪自己靠着带着灰的墙,把他重新抱到自己的怀里,先开始细细的吻他的眉眼,然后才吻他的唇。 温恪尝到了他嘴里的清香,想着他今天吃早餐的时候肯定喝了豆浆。 宋念祖觉得温恪特坏,非要等他受不住了,才吻他的唇。 还没有吻完,温恪觉得再吻下去,自己就要交代在这里了,艰难的停下这个吻,“我们回家继续?” “好。”宋念祖的方寸之间早已大乱。 车快来到家的的时候,温恪发现路边有老奶奶在卖栀子花,把车停在路边之后,亲了一下他的嘴角,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你怀里没了无尽夏,我给你补回来。” 宋念祖笑的像一个狐狸,“好啊。” 老奶奶卖的栀子花是把两朵花用线缝到一起,可以戴在手腕。 温恪买了一串,想戴在他手腕上,系线的时候,手指有意无意的碰到他的手腕,无声的勾他。 宋念祖挠他手心,抬起头吻上了他的耳坠。 温恪只好赶紧系好线,在闹下去这家是回不去了。 回到家以后,温恪想起了兜里的草戒指,让他坐在沙发上,半跪在他面前,很认真的说:“我想把它戴在你的食指上。” 语气没有一点之前的轻浮气。 宋念祖见过镶着各种宝石的戒指,却从未见过草编成的戒指,可是他却想让这枚戒指戴在他的食指上。 “你想戴在那只手上就戴那只手上。” “那我想戴在食指上。”温恪给他戴好草戒,轻吻上他的食指。 宋念祖受不了由手指而传到心的痒,把温恪拉到他身上,吻他的唇,手顺着温恪的脊椎骨摸下去,勾他的魂。 温恪忍着脊椎骨的麻去解他的衬衫扣子,在他耳边说着,“我爱你。” 宋念祖祖的梦成真了。 第二颗扣子解开的时候,温恪再次开口,“等我改天给你换个更好的戒指戴,绝不会委屈你。” 衬衫快解完的时候,温恪的手机响了,看也没看是谁就挂断了。 手机继续响,温恪失去了耐心,直接把手机关机了。 手机不响了,门铃却开始响个不停,颇是煞风景。 温恪只好整理好衣服起身去看是谁来了,门一打开是自己的司机。 “少爷,温老要您现在去老宅一趟。” 司机表情很严肃,温恪知道老宅那边可能有事了,“等我一会。” 温恪说完转身进了公馆,走到沙发上一边给他系扣子,一边和他说话。 “有事,我要回老宅一趟。” 温恪系好他的扣子,吻完他的眉眼,带着留恋走了。 路上温恪给他发在国外的时候给他列好的菜单子,问他有什么想吃的。 “玉米蒸。”宋念祖前些日子赴宴的时候尝过这道菜。 “那想沾着什么蜜吃?桃花蜜,桂花蜜,槐花蜜?” “桂花蜜。”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一眼温恪,看见温恪脸上的温和笑意,把要说出口的话憋到了心里去。 到了老宅温恪看到院子里有瓷器的碎片,看了半天发现这是爷爷最喜爱的青花瓷茶杯。 “家里是发生什么事了?”温恪问司机。 “温老知道您和那位宋先生的事了,很生气,您心里做好准备。”司机在温家待了很久,还是头一次看见温老发这么大的脾气。 温恪觉得好像有雷劈在他的耳边,弯下腰捡起地下的青花瓷碎片,却被碎片划伤了手,红色的血流了出来。 从小照顾温恪的阿姨来到温恪身边,看着温恪直掉眼泪,“小少爷,温老让您跪在院外里,想好了就去找他。” “知道了。”温跪会在院子里,也没有管手上的伤口,血就在地上开出了娇艳的红花。 回国之前他都想好了,歇上几天就带着他回来见自己的爷爷和奶奶,想着他是那么好,看着那么讨喜,爷爷看见他肯定会喜欢上。 却是万万没有想到,爷爷的态度是如此,会不喜欢他,会不认同他们。 风起来了,来势汹汹,把温恪的脸吹的没有一丝血色,衣服被风吹出个大鼓包。 阿姨看见了温恪的伤口,想为他处理伤口,但是温恪没让。 温恪来时的眼神清明,现在的眼神也依旧清明。 *** 温恪走后没多一会,宋念祖的秘书来了,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出事了。” 跟在宋念祖身边的人都是见过风浪的,宋念祖见他神色凝重重视起来了。 “什么事?” “您还记得常亚和刘静吗?” 宋念祖听到这两个名字,就生理性反感,“他们两个怎么了?” “您看这个就知道了。”秘书把手里的平板递给他。 平板上刘静这个奇葩,在演一出虚假的好戏。 刘静梨花带雨的在镜头面前哭诉自己丈夫的遭遇,戏剧性的王综和温恪的角色互换了。 真是让看客落泪,听客心伤悲。 等宋念祖看完这个视频,秘书让他打开手机看最近的新闻。 他看到常亚发的一篇文章,说会保护好病支持自家艺人,还煞有介事的摆出了几份证据。 “常亚,刘静还真是会演戏。”宋念祖都被这两个人气笑了。 “还有一件事,常亚没有整出来,被温先生身后的温家压下去了。” “什么事?”宋念祖的语气还算平稳。 “就是您和温先生的事,我查到一篇文章,说温先生是被您包养的小白脸。这件事被温家知道了,然后被他们压下去了。不过我打听到一个消息,温老也就是温先生的爷爷知道此事之后,勃然大怒,对您和温先生的关系极为不认同。”秘书觉得自己说这话有种如履薄冰的感觉。 宋念祖眼里满是红血丝,没忍住心里的火,手里的手机被他扔在地上,发火的原因是因为温恪受到诋毁。 手机分崩离析,地上满是手机屏幕的碎渣,一块碎渣蹦到他的脸上,留下一丝伤痕,有血从伤口渗出来,为他平添几分邪性。 秘书在一旁打了个寒颤,冷汗流了下来,脸色变得苍白,呼吸都放轻了。 “你现在给公关部打电话,问问他们是不是不想继续干了?这么大的事一点消息他们也不知道,就这么爆出来了。” 话不仅说的抑扬顿挫,还带着杀气。 “我这就打电话。” 秘书挂电话之前,宋念祖接过电话,“如果这件事没有处理好,你们最好自己主动辞职。” 宋念祖挂完电话,看着地上手机的残骸,说道:“你现在就给我找人查查常亚现在哪里。” 宋念祖现在想先找常亚算账,刘静这个人没什么脑子,是被常亚当枪使了,她就先放放。 其实这两个人要是往他身上泼脏水,下场或许不会很惨,但是他们不知死活想毁了温恪,那么就完了,真是不知死活。 ☆、青花瓷 你要知道,风已经来了。 温恪爷爷前几日有位学生带着自己两岁的儿子来拜访,小孩的小名叫淘淘。 孩子正是天真浪漫的年纪,一举一动都充满趣味,随便一个小表情就能逗得你开怀笑。 淘淘趁着大人说话,没工夫看着他,就开始玩池子 里的荷叶,揪下来还在自己盖在头上满院子里跑。 一池子的荷叶被他祸害的没有几片了,淘淘爸爸发现的时候,把他揪过来,屁股打的啪啪作响,再打下去屁股就要开花了。 温老看着院子里散落的荷叶很是心疼,但是看见淘淘圆圆的小脸上都是泪的时候,心就软了,开口道:“别打他了,好好给他说就行了。” 淘淘父亲就停下来了,让淘淘站在墙角处,训了他半天。 淘淘的泪就没停下去过,肉肉的小手抹着泪,看着可怜兮兮的,招人喜欢。 还好淘淘认错快,这才没把自己今年的泪全哭完。 淘淘父亲做饭很好吃,中午就没有走,留下来给温老做了顿午饭。 吃饭之前,切了一个用凉水冰着西瓜,籽少,也很甜,但淘淘只能干看着,因为淘淘今天闹肚子,不能吃西瓜。 淘淘父亲进厨房做饭之后,淘淘就拉着温老的衣袖,奶声奶气的说道:“爷爷,你给我吃一块西瓜好不好?” 温老刚开始没同意,但是顶不住淘淘撒娇,给他切了一小块西瓜解馋。 温老听妻子说,温恪有喜欢的人了,想着过不了多久自己就能当太爷爷了,会不会有淘淘这样淘气但又不失天真烂漫的重孙呢? 要是有了,这满池子的荷叶随他玩个痛快。 *** 温恪爷爷已经吃了好几盏茶,听了几出戏,写完了几副字,却依旧不见温恪进来,难免失了耐心。 白净的宣纸上的字毫无章法,还散落着大大小小的墨点。 既已如此,温恪爷爷也就不再习字,一只手端着茶杯,另一手背在身后走到了院子里。 温恪爷爷看着跪在院子里的温恪,觉得温恪变了,从这座城市离开的时候,眼里满是灰败,带着一身戾气。 如今回来了,温恪眼里有光了。 温恪爷爷看着很高兴,但是想起温恪找了性别一样的人在一起,脸立马沉了下来。 脸色特别吓人,和头顶阴郁的天一样。 温恪爷爷问,“宋念祖是谁?” “是我喜欢的人,是我爱的人。”温恪答得不卑不亢。 “别喜欢了,别爱了,你该找个门当户对的姑娘结婚。” “不行。” “不行也得行,温恪,你忘了你姓温吗?” “从没有忘过。”所以他的一言一行都谨慎端正,未曾落了温家的门楣。 “那你就找一个男的在一起,要断了温家的香火,毁了温家百年的基业。” 话刚落下,清脆的一声也随之落下。 地上又多了青花瓷茶杯的碎片,这两只青花瓷杯是温恪特意为爷爷求来的,爷爷一直爱不释手,今天却全碎了。 温恪奶奶摸着一块玉佛,这是打算送给温恪女朋友的见面礼。这块玉佛是和温恪一直戴着的玉观音同一块料子雕成的,现在只怕是送不出去了。还剩下一块玉料,本想打算做成玉簪,结婚的时候送出去,看着他们夷怿的态度,还是让师傅雕成玉观音好了。 清脆的一声让温恪奶奶收回心神,赶紧放下手中的玉佛,到了院子一看,他们夷怿正跪在院外上,身边散布着碎瓷片,丈夫还在训斥着夷怿,一下子就急了,“你别说话了。” 温恪爷爷本来就在气头,奶奶一说话无异于火上浇油,索性甩手进了屋子,落下了一句话。 “夷怿自小你便惯着他,看看现在你给惯成什么样子了,真是不孝。” 前两句温恪觉得没什么,可是后一话爷爷说的太重了,压的他那一瞬间喘不过气来,他何曾不孝过。 温恪奶奶听不了有人说夷怿,就算是自己的丈夫也不行,更何况是在胡说,“真是个糟老头子。” 温恪这才笑了笑,喊了声奶奶,悄悄动了下身子遮住地上的血,手也背在身后。 奶奶笑着应了一声,然后说道:快起来,不用管你爷爷。” “我在跪一会,您不用管我。”温恪要跪在这里,好好静一静,现在思绪太杂乱。 奶奶知道他的脾性,便也不在劝,“夷怿,不要难过。” “不会的,您回去吧,起风了,有些冷。” 奶奶受不了冷,回去之前叮嘱了阿姨照看他,想去找温恪爷爷,发现老头把自己锁在了书房。 温恪跪够了,起身拂去膝盖上的浮尘,看了眼池子里的亭亭的荷叶,抬脚走了。 快走出去的时候,阿姨追了上来,递给他一把伞,“ 天快下雨了,您拿把伞走吧。” 温恪抬头看了一眼天,接过伞之后道了声谢就走了,从门出去的时候顿了下脚步。 年少时从这扇门出去的时候,他放下了自己的梦想,那时无权无势,仅有一腔热血。如今年岁长了些,一腔热血还在,权势也有了,就算没有也不会放开他。 温恪开车回公馆的时候,趁着等红灯的时间,搞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想必他也知道了,怕他心里着急,绿灯亮了起来之后,提了车速。 到了公馆发现灯是关着的,开门进去之后,地上是他手机的残骸,温恪怕他出事,给他另一部备用机打电话,打了半天,发现他的备用机在卧室里没有拿走,马上给他的秘书打电话。 秘书语速很快,“温先生,我们正往常亚的公司赶,很抱歉,我没拦住老板。” “把地址发过来,我马上赶过去,你护着他,别让他受伤。”温恪知道他是去砸场子去了。 温恪拿起沙发上他的风衣外套,关上灯,开着车就走了。 温恪的车刚开走,又有一辆车停在公馆前。 到了地方,温恪抬头看着天,觉得快要下雨了。 *** 宋念祖看着面前的大厦,脸上挂起了嘲讽的笑,本以为常亚的公司是面前的这一座大厦,没想到他的公司就只是大厦中的其中一层,当初还真是太瞧得起他了。 刚开始常亚还算混得风生水起,但是没过多久就被宋念祖挤兑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就变得这么寒酸了。 常亚走到了绝路,就想毁了宋念祖的温恪,想让他尝尝失去自己心头爱的滋味,也想到了宋念祖会怎么对付自己。 所以当宋念祖闯进来的时候,他一点也不意外,通过办公室透明的玻璃看着宋念祖和他的保安缠斗。 还没多一会,宋念祖一个转身和他对视上了,然后宋念祖看着他笑了一下,让他毛骨悚然,心里明白自己被这头狮子盯上了,即将会被拆骨。 宋念祖一脚踹开自己身边的人,拿起身旁的凳子砸向常亚的办公室,然后不紧不慢迈着步子走过去。 玻璃碎了一地的声音,让常亚的心颤个不停,瞳孔下意识收缩。 宋念祖慢条斯理解开衬衫的第一颗扣子,之后把袖子挽上去,一步一步走到常亚面前。 拳头还没打到常亚脸上,就被人拦住,侧过头去看是谁。 温恪来了,“你别打他,伤手,我来。” 说完把手里的风衣递给他的秘书,把他拉到自己的身后,俨然是保护的姿态。 温恪想说话,却瞧见了他脸上的伤痕,问道:“他伤的你?” “不是,但我很生气。”宋念祖的语气有着委屈的意思,明明遭受谣言中伤的是温恪。 温恪擅长猜他的心思,知道他因为自己难受,“知道了,离远点,别伤着你。” 前一秒温恪还对着他温和的笑,下一秒对着常亚的笑却带着狠。 常亚觉得自己完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温恪从老板椅上踹了下来,被揪着领口顶在地上。 “你这种人,很脏,我不愿碰,但是你惹他生气了,我今天就整整你。” 宋念祖看着常亚那副嘴脸,突然觉得恶心万分,不再想让温恪再碰他一下,“温恪,别碰他了,我们走吧。” 常亚发现!宋念祖脸上的厌恶不带一点掩饰,就那么明晃晃告诉他自己这个人有多烂,有多垃圾,有多恶心,突然大笑起来,似痴儿,笑完,看着温恪问道:“温恪,医生不是最重清誉吗?你因为宋念祖被我栽赃陷害,网上对你的骂声一片,你现在什么感受啊?” 温恪打了常亚一拳,然后他痛的在地上打滚。 过了一会温恪伸出脚绊住他,说道:“常亚是吧,我祝你生意兴隆。” 这是打算一条后路都不给常亚留的意思。 温恪发现外边已经下雨了,接过秘书手里的风衣披到宋念祖身上,“对不起,我没听你的打他了。” 宋念祖听完温恪的话心不慌了,网上的留言他看过,特别伤人,是他见过最狠毒的的话,“没关系,我们回家吧。” “好。” 宋念祖交代秘书处理好剩下的事,就和温恪并肩走了。 快走出门的时候,温恪忘了说一句话,看着地上趴着的常亚说道:“你整我之前,没有好好查过我的身份吗?” 温恪这个人,只觉得他贵气,却看不出他的身家。 可看出来了,你觉得他高攀不起。 常亚惹到了两个不该惹的人,如宋念祖所说,不知死活。 上了车,温恪仔细瞧他的伤口,却发现他眉头泛红,给他揉了好一会的眉心,叹了一口气,笑着说道:“看把我们嘉客气的都上火了。” “你怎么知道我上火了?” 温恪吻了一下他的眉心,然后说道:“眉心都红了。” 宋念祖照了一下后视镜,还真是红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 温恪给他处理好伤口,就开始处理自己手上的伤。 宋念祖没敢问温恪手伤的原因,怕和温恪爷爷有关,但是关心却是写到了脸上。 “没事,小伤。” 宋念祖觉得温恪在逗他玩,手都肿了,还是小伤。 温恪发现自己说完这句话,他就不理自己了,笑着哄他,“就是看着厉害,你别担心。” 宋念祖受不了温恪这样,心里的气一下子就没了,“知道了,开车回家了。” 车开到公馆的时候,宋念祖发现公馆前面多了一辆车,公馆的灯也是开着的,喊温恪看。 温恪看完之后把车停在路旁,“应该是我奶奶来了。” 宋念祖听完心里就一个字,慌。 ☆、糖醋小排 “要不然我让秘书过来接我?” 温恪也不知道为什么奶奶会突然造访,但是奶奶不是爷爷,况且早就答应带着他去见奶奶,早晚都是要见的,“不用慌,奶奶很喜欢你。” 温恪想也不用想就知道,奶奶会喜欢他。 “没骗我?”宋念祖不敢信。 “绝对不骗你,把手递给我。”温恪拉着他的手,推开了公馆的门。 宋念祖见到温恪奶奶,无意识握紧了温恪的手,温恪奶奶那双眼睛太会看人了,一眼就把自己看穿了。 老人穿着婉约的古法旗袍站在他们面前,旗袍上还坠着翡翠压襟,发间簪着点翠玛瑙颤簪,耳间坠着明月珠。 一眼瞧过去,就觉得她贵气,和温恪一样,但没有温恪那股子拒人千里之外的劲,平和慈祥。 温恪奶奶第一眼看见的不是温恪,而是温恪身后的宋念祖,他们两个的神情很像,尤其是嘴巴弯起来的弧度都一模一样,让她以为宋念祖是第二个温恪,待在原地未动,直到温恪喊了一声奶奶,她才回过神来,笑道:“你们两个先看一会电视,我做了饭,马上就好。” 宋念祖没刚开始那么紧张了,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用不用我给您打下手?” 奶奶看了一眼温恪,“太好了,你快来,我正发愁呢。” “这就来。”宋念祖脱下风衣和西装,交给温恪。 温恪笑着对他说道:“我没有骗你吧。” “没有,你去帮我把礼物拿下来。” 奶奶看着他们两个的相处,心放下一半来了,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温恪,现在和这个男孩子说话的温恪才是最真实的,最开心的。 进了厨房,宋念祖有点不知所措,自和温恪在一起,他那点泡面的技术都倒退了。 “你就帮我洗洗菜就行。” “哎,好的。”宋念祖谈几亿的合同的时候都没这么紧张。 奶奶瞧出了他的紧张,问他,“夷怿怿,有没有给你做过糖醋小排吃?” “没有。”宋念祖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问,但没问。 奶奶看见了他腕间的麒麟,还有因为低头滑落出来的玉观音,什么都明白了,“夷怿的厨艺还不错,可就是学不会怎么做糖醋小排,今天我做给你尝尝。” “是吗?”他太紧张了,不知道怎么答话。 “是啊,笨死了,对了,你是不是喜欢喝杨梅酒?” “是,您怎么知道的?” 奶奶笑了半天才说话,“夷怿没回国之前就让我给他再做一罐杨梅酒,他一年只喝一罐杨梅酒,今年却多要一罐,我一想应该就是你的缘故。奶奶问你,我做的杨梅酒好喝吗?” “麻烦您了,很好喝。”他脸红了,有点害羞。 “行了,你出去找夷怿说话去吧,和我在一起你不自在。”奶奶觉得他那里都好,就是有些认生。 其实宋念祖不是认生,就是太紧张了,怕温恪奶奶同他爷爷一样不喜欢自己。 “哎,好的,您有事就叫我。”宋念祖心里懊悔,自己怎么这么嘴笨。 他从厨房出来就上楼去找温恪,温恪正在翻找柜子。 “没找到吗?” “找到了,我想为你添点东西。” 过了一会,温恪找着了,是一串红碧玺的手钏,放到了他要送给奶妈的胸针盒子里,“红碧玺别说我送的。” “知道了。” 他们之间不用说谢谢,所以宋念祖给了温恪一个吻。 温恪觉着自己再买一串红碧玺的手钏也行。 “奶奶走之后,我给你做玉米蒸。”温恪今天答应他了。 “好,我等着吃。” 没在楼上待多长时间,温恪就带着他下楼了。 糖醋小排特别香,温恪闻着香味,脸黑了一下。 宋念祖发现了温恪的变化,偷偷的笑了一下,没让温恪发现。 下来之后,温恪就和宋念祖帮着奶奶端菜,奶奶就坐着看他们两个忙活的样子,觉得是过日子的样子。 入了座以后,奶奶把装着糖醋小排的盘子往宋念祖哪里推了推,“你多吃些。” “哎,好,您也多吃些。”宋念祖觉得温恪奶奶有点宠着自己。 奶奶看了一眼温恪,发现他很高兴,虽然没笑,但看他眼睛就能发现了。 吃完饭,奶奶就让司机来接她回老宅,车来之前奶奶拉着温恪在公馆的花园说话,不过在这之前,奶奶给宋念祖说了句话,“孩子,你别多想。” “不会的,那我就先回去了。”宋念祖知道温恪奶奶有话单独对温恪说,又怕他误会特意给他说这一句。 奶奶在竹椅上坐下了,一边扇着扇子,一边给温恪说话。 “你真想好了?” “想好了。”温恪接过奶奶的扇子,给她扇风。 “那你们要是老了,谁来照顾你们呢?”这才是温恪奶奶担忧的事。 “互相扶持,我们两个还算有些钱,不会那么凄惨的。”温恪一早就想过这事。 “那便行了,你们两个好好过,你爷爷那里的工作我帮着你们做。” “您没什么别的想问的了吗?” “还能有什么吗?” 温恪笑答,“没了。”说完这句从兜里拿出木盒子递给奶奶。 “这是什么?” “他送给您的见面礼,花了很多心思。” 自家老头子一直忙着工作好久没给送她送礼物了,奶奶很高兴,直接把胸针和红碧玺戴在了身上。 上车之前还不忘嘱咐温恪记得给宋念祖说,她很喜欢他的见面礼。 奶奶回到家之后,温恪爷爷正在院子里喝烧酒,看见奶奶回来,立马转身回了房间,还把门反锁了。 奶奶站在门口说道:“你个犟老头,你要是不出来,我明天也不让你出来,看你明天怎么去上课。” 爷爷沉着脸把门打开了。 “你当真不同意他们吗?” 咚的一声,是爷爷把茶杯放到桌子上没有放稳而发出的声音,“不同意。” “我知道你在意什么,不就是温家的香火和传承吗?” 奶奶把茶杯摆好之后继续说道:“你也是留过学的,怎么思想这么老旧,这些东西百年之后还不是会变成尘埃,你有何必让夷怿放开自己喜欢的人。” “可这是错的,怎么会有男人喜欢上男人的事呢?” “这怎么是错的?夷怿自小你便逼着他做这个,做那个,做错了便罚。这一次他没有做错,如果你这次要是再敢罚他,那我们变离婚,你自己孤独终老。” 爷爷一下子说不出来话,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喝茶。 奶奶起身准备走了,关门的时候落下一句话,“话我放这里了,你好好想想,夷怿现在很开心。” 温恪爷爷听着窗外的蝉声,觉得自己心里特别烦躁,清茶也不顶用。 夏日蝉声太吵人安眠,温恪和他换了一间房间睡。 温恪问他,“你拆过盲盒吗?” “拆过,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运气还不错,总是拆到隐藏款和自己想要的。” “我这个人运气不太行,买盲盒从来没有抽到过自己想要的,可是我却这么幸运的遇见你,真是太好了。” “怎么突然给我说情话?”宋念祖有些意外。 “想用情话灌醉你,让你跑不了。” “放心吧,跑不了。” 到了睡觉的时间,宋念祖心里有事睡得不安稳,温恪学着他给他唱着小调。 等他睡熟了,温恪轻吻了他的眉心,自己追到的人,要好好护着。 *** “温家的少爷来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请他进来吧,一会沏壶茶来。” “我这就去请。” 温恪整理好衣袖和腕间的表才进了房间,事关乎他,要郑重。 “许久未前来拜访您,今天又没打一声招呼,就来了,还请您不要怪罪,这是给您的赔礼。” 礼物是温恪精心挑选的一套棋子,是和田白玉和黑玉制成的,虽有微瑕,但却难得,这份礼物温恪送的重。 “没什么怪罪不怪罪的,这礼物我可不收,你送给你爷爷拿去。”说话的人摇了一下折扇。 “爷爷那里已经有了一套,这是专门给您挑的,您就收下吧。” “行吧,我还不知道你,说想让我帮你做点什么。” “想必您听闻我最近的事了,想请您和我爷爷谈一谈。”温恪不能因为爷爷不同意就不认爷爷了,那可真是不孝了,但他也不会妥协,所以要找能和爷爷说上话的长辈和他谈一谈,解开爷爷的心结。 “温恪,你这次玩的有点大,过分了。”说话的长辈语气严厉。 “是。”温恪这次差点毁了温家的百年声望。 “我不愿办这件差事,你爷爷肯定不听我的。”长辈有点生气了,扇子也不摇了。 温恪爷爷可是个犟老头,谁的话也不听。 温恪无奈笑了笑,这位长辈其实有点小顽童,“他不会的,其实您的话回到家之后,他给我说过您讲的对,就是面上过不去。” “真是这样?”长辈不太敢信。 “真的,您知道我不说假话。” 长辈的折扇摇的欢快了,送过来的茶水也喝了好几口啊。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温恪还要赴宴。 “走吧,今晚我就让你爷爷找我一趟。” “谢谢您了。”温恪能稍微缓一缓了。 出了长辈的宅子,温恪就上了车,在车上重新换了身纯黑色的西装,闭着眼休息,这几日赴了好几场宴。 不少人在爷爷的示意下给宋念祖的公司下绊子,自己得给他疏通关系去,不能让他受欺负。 ☆、折扇 温恪爷爷和友人从晚上谈到了半夜,争争吵吵,去了四壶茶。 老人从友人家里出来的时候看了许久天上的白玉盘,脑袋里有两句话一直在环绕。 “夷怿很开心。”这是妻子说的。 “你犟个什么劲?”这是友人说的。 老人最后叹了口气, “罢了,夷怿开心就行。” *** 宴会上,有盘点心,红红绿绿的很鲜艳,让温恪想起一首词,万里春*。 温恪正想着,有人来到他身边和他搭话了。 “听说温公子最近的事了,给您找了几个人过来,您瞧一瞧,要是相中那个了,您随便领走。” “没长眼。”穿着红裙的女子放下红酒杯,带着鄙视说了这么一句。 也有不少人,在这一旁等着看不长眼睛的人的笑话,温恪态度摆的那么明显了,还敢在他面前说这话。 温恪听见没长眼这一句了,笑着说道:“我是医生,认识不少眼科和脑科的大夫,可以介绍给你。” 简简单单一句话,这人的脸面落尽了,谁让这人脏了温恪的眼睛,还脏了温恪的耳朵。 温恪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知道是他给自己发消息了,抬起手看了一下腕间的表,带着歉意说道:“不好意思,家中有事,就先走了,你们继续玩的愉快,我们改日再聚。” 温恪走了,宴会也就散了,他们这些人是冲着温恪来的,虽然温老还在,话虽是不恭敬,但是后几十年呢。 去接他的路上,温恪看他发过来的消息,心里有些不安,因为他尝了一口酒,是可以上路的,但是他说自己有点不舒服,于是让司机车提高了车速。 宋念祖的司机突然有事,就临时找了代驾,但是代驾车开到一半就把车停在路中间跑路了,路上人来人往,车停在中间很容易出事故。 他喝的酒不多,但是有些头疼,保险起见往自己的太阳穴点好几滴风油精,看周围没有行人和车,把车往路边靠,等温恪来接自己回家。 车快要停下来的时候,突然后边来了一辆车直冲着宋念祖的车撞过来,就这么追尾了。 宋念祖脑袋一阵一阵的顿疼,被后边的车一撞更疼了,胃里还一阵恶心,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突起。 后边的车下来几个凶猛的壮汉,他们见宋念祖不理他们,就开始凿宋念祖的车窗。 他今天开的是温恪的车,质量很好,凿了半天一点玻璃事也没有,就是声音吵的他心里特别燥。 过了一会,他们就开始骂骂咧咧。 宋念祖听着他们说的话,好好想了代驾说过的话,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这伙人是干诈骗的,想从他这要点钱,觉得他喝酒了心虚不敢报警,只能吃闷亏。 怎么说好呢,做梦去吧,宋念祖被烦的受不了了,打算开车下去收拾这群人,让他清净一会,但从后视镜里看着温恪的的车来了,就继续待在车里边,等他的温恪英雄救美。 温恪看见这群人觉得有意思,脱下来身上的西装外套和领带,递给身旁的司机。 司机问他,“用不用我帮忙?” “不用。” 温恪小时候跟着姥爷和姥姥的时候,被姥爷送到少林寺学过几年的武,大学的时候又选修了柔术,对付这群人还算绰绰有余。 宋念祖把车窗放下来,看着这群人的熊样,觉得他们真惨,为什么非得要找上他,然后招惹了温恪。 没一会温恪就到了宋念祖面前,问他,“有没有事?” “没事。”他没什么事,车结实,本来头疼,但是看见温恪打人的那股爽劲,头也不疼了。 “那下来吧,我带你回家。”温恪对自己买的车还是很有信心的,要不然也不放心他开这车。 宋念祖从车上下来了,问他,“那这些人,还有车怎么办?” “司机会处理。”温恪接过来司机手里的车钥匙和西装,给他披上了自己西装,已经起风了,吹在人身上有些凉。 *** 奶奶前几日给温恪打电话,让温恪带着宋念祖过来一起过端午节,给他们包了肉粽和甜粽吃。 温恪问奶奶,“爷爷什么态度?” 奶奶笑着说:“哦,就是那个犟老头让我叫你们来的。” 那温恪就放心了,带着他回了老宅。 还没进去,宋念祖觉得老宅的门槛真高,进去之后发现老宅的布局是四水归堂,梁上还雕着姜太公钓鱼和周文王访贤,他和温恪在一起待久了这些东西懂的也就多了。 他们来之后,没瞧见爷爷,应该是落不下自己的面子,在书房里待着。 奶奶递给他们两条五彩绳,让他们系在手腕上。 温恪给他系好五彩绳,看他对包粽子感兴趣,就让宋念祖和奶奶学怎么包粽子,自己去把他带过来的那副古画送给爷爷。 爷爷见他来,把手一背,“给我写幅字瞧瞧。” “爷爷,这是他送给您的画。”温恪说完拿起了毛笔开始写字,写字的时候温恪偷偷看了爷爷一眼,心放下来了。 爷爷看着画用的纸就知道是一副好画,但是温恪在这里,他实在是不好意思打开画看。 等温恪写好字,爷爷看过他写的字没有退步,就把他轰走了。 温恪出来后,就去找他,发现他的耳畔红了,应该是奶奶又逗他了。 温恪没来之前,奶奶交给宋念祖一个木盒子,让他打开来看看。 宋念打开一看是玉雕成的玉观音,看着好像和温恪给他的玉观音用的玉料一样,“您怎么突然给我这个?” 奶奶笑眯眯的说道:“是送给你的见面礼,不过夷怿把他的给你了,你就把这个玉观音给他戴上吧。” “哎,好的。”宋念祖觉得自己戴着的玉观音在发烫。 吃饭的时候,爷爷虽然脸上没带着笑,但是也没有让饭桌上的气氛冷场。 在他们走的时候,他还送给宋念祖一把自己亲自题字的折扇。 回去的路上,宋念祖一直握着那把折扇没有撒手。 温恪知道他心里高兴,回去之后给他找了个木盒子妥善保存好这把扇子。 晚上睡觉的时候,温恪在他耳边说道:“我今天想起一首词,里面有两句想念给你听。” “你念。” “我爱深如你。我心在、个人心里。”* 宋念祖说:“夷怿,我爱你。” ——全文完—— ☆、情人节 知道温恪有男朋友的护士,看见温恪已经到了下班时间还没有下班,好奇的站在门口,问道:“温医生,今天是情人节,你怎么还不回家?” “一会就回去。”温恪也想回去,可是给他的惊喜还没有准备好。 “这样啊,那我先走了,温医生再见。”护士怀里有一大捧红玫瑰,腾不出手来给温恪挥手告别。 “再见,和男朋友玩的开心。”温恪看着她怀里鲜艳的的红玫瑰更愁了。 温恪桌子上摆了好几张写废了的红纸,还有一个盛着金墨的砚台。 今天是情人节,温恪想给他写一纸聘书,找了能保存很久的红纸,还特意用了金墨,为了不让他发现拿到医院来写,但是太认真了,老是在最后一个字写错。 纸和金墨都能再有,但是温恪的时间不多了,他刚给温恪发消息说一会来医院,等自己一起下班回家。 温恪摘下腕间的手表摆在桌子上,以便查看时间,重新拿起毛笔,再新的红纸上写字,呼吸放的特别轻,写到最后手心全是汗,还好是没有再写错字。 认真检查过一遍,温恪拿着红纸去有风的窗户前,让墨快点干。 等墨干了,温恪拿起红纸转过身,差点和一架无人机撞上,但是无人机很快就后退了,没有伤到自己。 无人机下边挂着一小束夏瑾花,还带着一张贺卡,上边写着,温医生,情人节快乐。 温恪觉得真浪漫,对着无人机的镜头笑了一下,然后摆了一下手,让无人机跟着自己。 宋念祖被温恪的笑电了一下,忘记操纵无人机跟着温恪了。 温恪没有听到无人机的声音,转过身在原地站着,等到无人机向着自己飞过来,才重新往自己办公室走。 温恪仔细把红纸卷好,再用丝带系好,拿出一枚戒指,再把两个东西放到一个小袋子,挂到无人机上面。 红色的纸,金色的字,太相配了,宋念祖拿着红纸手微颤,眼眶红了,但是却笑了。 他发现还有一枚戒指,上边隐隐约约有花的纹路,像是落日蔷薇,这是温恪送他的第一束花,把戒指戴在手指上,发现有些不合适,反应过来这枚戒指是温恪的,而他的应该在温恪哪里。 摘下戒指抬头一看,戒指的主人到了,怀里有一大捧开的灿烂的落日蔷薇。 一大捧真的是一大捧,宋念祖差一点就抱不住了。 温恪擦去他眼尾的泪,“我们回家过情人节。” “好啊。”他发现温恪脖子上还戴着一条银链,上边挂着一会要戴在他无名指上的戒指。 开车回家的时候,有两辆车超了温恪的车,有一辆车差点就撞上了,不过开车的人和温恪车技很好,彼此的车都没事。 宋念祖看着温恪什么也没说,还笑了一下,有些好奇问他,“开车的人和你认识。” “认识,我给你讲过他俩,苏北辰和北顾,这是应该又吵架了。” “想起来了,这一对还挺有意思的。” 到了家,停好车,温恪就拉着他往屋子里走,落日蔷薇也不要了。 “情人节快乐。”温恪说完半跪在他面前,拿出戴在自己脖子上的戒指,再次开口,“戒指给你补回来了,这次给你戴在无名指上。” 宋念祖把自己的左手交给温恪,右手里边属于温恪的戒指早就被自己暖热了。 温恪觉得自己食指戒指上的温度,传到了自己的心口,笑着说:“你收了我的聘书,戴了我的戒指,就是我的爱人了。” “爱人。”这个词在宋念祖口中呢喃。 然后两个人看着彼此,笑了。 ☆、孩子气 温恪现在起床第一件事不是换睡衣,是找到他的手机打开支付宝给他收绿色能量,还要给他养的小鸡喂鸡饲料吃,要是有陈然的小鸡来偷吃鸡饲料还要打跑,前几天他和陈然因为这事吵了一架,也不是真吵,带着点闹着玩的意思。 温恪觉得他孩子气,但也乐意宠着他。 宋念祖往手机里下载了支付宝,然后发现可以种树和养鸡,觉得挺好的,就每天惦记着收绿色能量和喂鸡吃鸡饲料。 过了几天,发现陈然天天盯着点,偷他的绿色能量,还没事就打他的鸡,忍了好几天,他就没忍住,给陈然打电话,“别偷我绿色能量了,更别打我的鸡,不然我告诉姑姑你没敢告诉她的事。” “哥,你也不收能量,还不能让我收一下。”陈然觉得自己也够不要脸的,但就愿和他和闹。 宋念祖那里是不收,自己只是起的晚了一点,没来的及收,就让陈然这个兔小子给偷了,也不想让陈然知道自己赖床的事,“我不管,陈然你再给我偷一个试试。” 温恪在旁边听着他和陈然打电话,因为要憋着笑,差点没憋出内伤。 陈然收到他哥的警告之后,不天天偷他哥能量了,也不怎么敢打鸡了,也就三天偷一次,五天打一次。 整得宋念祖头很大,只好让温恪每天帮他收能量,给鸡喂鸡饲料。 温恪给他整好能量和鸡饲料之后,就起床去做饭,从冰箱里边拿菜的时候发现昨天买的叮叮糖。 温恪去云南出差的时候,见过买这种糖的,没想到在这里也见到了,和现在的超市里买的糖不同,这个糖吃着很香,就是有点粘牙,想着今天他吃完药,可以给他吃一块叮叮糖解苦。 没让温恪想到的是,他感冒好之后不用吃中药了,还在念着这个糖。 温恪每天下班之后,就去上次买的地方,找卖糖的老人家,好几天也没碰上,就在网上找了教程学怎么做,做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 这道叮叮糖就成了温恪做饭的第二道滑铁卢,第一道滑铁卢是糖醋小排。 温恪不信邪,今天休息有时间继续鼓捣这个糖。 “哎,奶奶,温恪在做叮叮糖。”宋念祖在厨房门口一边看着温恪,一边给温恪奶奶打电话。 “做的怎么样?”奶奶笑着问他。 宋念祖已经闻到苦味了,“又失败了。” 爷爷也在一旁听着电话,说了一个字,“笨。” 宋念祖电话开的是免提,温恪听见那个笨字了。 温恪还是头一次被人说笨,想着今天要是做不出这个糖来,自己就不姓温了。 “等我明天有空做了给你们送过来。”奶奶说完笑了半天,才让宋念祖把电话挂了。 在失败第四次后,温恪想着不管怎样都不做了,奶奶不是说给他们做这个糖,就不为难自己了。 从厨房出来,温恪发现宋念祖在前几天新给他装的投影仪看电影,是他喜欢的漫威,放的是复联四,见他看的挺投入,没出声打扰他,就在门口站着。 结果还没站一会,就被他发现了,温恪就做到他身边一起看电影。 “ I love you three thousand.” 他们听完这句台词,十指交握再一起,等到电影结束后就开始接吻了。 ☆、护短 宋念祖开车去公司的时候,发现温恪今天去学校走的急,忘记把手机带走了,自己工作不忙就打算给他送过去。 温恪以前带着他来过学校的篮球场打球,知道路怎么走,也知道温恪的办公室在哪里。 办公室里边的一位老师告诉他,温恪和几位老师在给学生们做毕业论文答辩。 他就找去了,门上的有一块玻璃里可以看到里边是什么样子,就透过玻璃找温恪,温恪旁边一位老师一直在下边拉着温恪,不让温恪说话。 宋念祖看着笑了。 温恪的一位学生,很聪明也很刻苦,毕业论文也写的特别优秀,就是嘴特别笨,而且面对那么多老师心里也特别紧张,其他老师问的问题怎么也答不上来,答上来了,也答的不好。 温恪有点着急,怕学生的论文不能得到一个很好的分数,开口帮学生回答其他老师的问题,等到学生不紧张了,才不说话了。 旁边的老师说他,太护短了,温恪没说什么,笑了。 其实温恪以前不怎么护短,是和宋念祖学的特别护短,虽然他和陈然没事就吵吵架,但不管陈然出了多大的事,他都护着陈然。 给学生们答完辩温恪就出来了,一眼就瞧见了现在外边等自己的宋念祖,刚才还在想他来着。 “怎么来了?”温恪笑着问他。 “给你送手机。”宋念祖递给温恪手机后,像小猫一样挠了一下温恪的手心。 “忘记拿了,我要下班了,带你下馆子,对了我们下午去给姑姑他们买礼物。”温恪和他过几天有事要去一趟a城,顺便拜访一下他家里的长辈。 “好,怎么突然带我下馆子了?”因为他胃不好,温恪带着他下馆子的次数屈指可数。 “给你解馋。”温恪知道他想吃那家馆子里的一道菜想了好久了。 点菜的时候,温恪发现店里出了新品,姜撞奶,养胃的东西,可以吃完饭了,让他喝一杯,因为自己不喜欢姜,就点一杯。 宋念祖喝的时候,喝了一口就没再喝。 “不好喝?”温恪看他眉都皱起来了。 “不好喝,太辣了。” 温恪拿过来喝了一口,做的实在不好,有点砸招牌了。 姜味冲的头温恪发晕,揉着太阳穴说道:“回家之后我试着给你做一下。” 宋念祖赶紧递给温恪一杯清水,“再说,再说,先喝点水。” 下午的时候,他们两个就去买礼物,三位姑姑的礼物不好买,不知道是买化妆品,护肤品,还是其它的,让温恪特别发愁。 宋念祖想了想,自己认识的老板们经常给自己老婆买包,就和温恪买包去了,听从柜姐的建议买了几个包。 从商业街出来的时候,发现好多人在街拍,宋念祖觉得有趣,就拉着温恪在旁边看。 还没看一会,有一个穿的像卖保险的人,出在温恪和宋念祖面前,递给他们两张名片,上边写着xxx娱乐公司。 宋念祖也有所涉猎娱乐圈,听着这人说的话,知道这人是做星探的了,“不好意思,我们没有这个意向。” “抱歉。”温恪不知道怎么回事,听他说话,也跟着说了一句。 星探不想错过他们,光是这相貌就能红,在培训一段时间,肯定能爆红,一直劝着他们,但是看到他们手上戴的表和翡翠麒麟,蔫了,叹了口气,走了。 回到家后,温恪给奶奶打电话,问怎么做姜撞奶,得到奶奶秘制配方后,就给他做姜撞奶。 做的很成功,特别香甜,把在房里工作的宋念祖勾出来了。 温恪在把姜撞奶递给他之前,孩子气的问他,“你喜欢姜撞奶,还是喜欢我?” “你。” ☆、春酒(新番外)  “念祖,你在做什么?” 他正在藏酒罐子,怕被温恪发现十分小心谨慎,听见声音吓了一跳,转身一看是奶奶,“您怎么没说一声就来了?” “怎么?不欢迎我。”她故意装作不高兴。 他连忙摆手,“没有没有。” 她笑着轻拍他的手,“我就是想逗逗你,我知道你是想和夷怿亲自来接我。” “知道的,我刚才在藏自己酿的酒,想给温恪一个惊喜。”他让出位置,“奶奶,你帮我闻闻酒的味道对吗?我怕没有酿好。” “很香,酿好了。” 他开心起来,像个小孩子,“我前些日子出差带了些特产回来,我去拿给您吃。” “不用,我这就走了,这次就是来给你们送点我自己种的菜。” “那我给您拿出来,您拿回去和爷爷吃。”他赶紧去贮藏室里拿东西。 她就坐在沙发上等着他回来,瞧着客厅里的摆设,明明没有多少暖色调的东西,却让她觉得温馨,看来他们很幸福啊。 过了一会他捧着一个大盒子回来了,“司机来接您了吗?” “在外面等着呢,要不现在把东西给我吧?” “没事,我送您出去。”他一直跟在老人家身边,等老人家上了车,车走远了才慢慢往家走。 温恪看见他的背影,赶紧找了个能停车的地方把车一停,去追赶他的身影。 明明早上才告别,现在他看到他的背影却是如此迫不及待。 一瞬间他突然意识到他们三十多岁了。 这些年他们想看花就一起看花展,为对方在各种节日准备惊喜,记得彼此喜欢的东西,做彼此最爱的人,他们羡煞旁人。 终于他到了他身边,“怎么出来了?” 宋念祖一转头发现是他,笑了,“奶奶来给我们送菜,我出来送她。” 温恪把手搭在他肩上,“走,我们回家。” “车不开回车库吗?” “不管了,明天再说。” 他们关门,他们拥吻,他们眼里只有彼此。 “温恪,我酿了一坛酒。”他拉着他往藏酒的地方走,“你跟我来。” 他在心里想,什么酒? 春酒吗? 宋念祖把酒坛从柜子里抱出来,又去找了酒杯,给自己和温恪都倒了一杯。 温恪看着他的眼睛,闻着酒的香味,“我没有喝,却醉了。” “温恪,喝完酒再说情话。”他有些受不住了,心在乱跳。 温恪赶紧喝完酒,拿起酒杯给他看,“我喝完了。” “那也要等我说完情话你再说。” 他给自己又到了一杯酒,坐到他身边听他讲话。 “温恪,从去年冬天到今年春天我才酿好这坛酒。” “为什么突然想酿酒?” “诗经《七月》里有两句诗,我很喜欢。” 温恪猜到了那两句诗,也猜到了他的情意,“为此春酒,以介眉寿。” 他声音有些哽咽,“我不信神佛,也不信基督,可我信这两句诗。” “我要用这酒,求你我长寿长相守。” 温恪亲了他一下,然后跑着去找《诗经》,找到之后赶紧跑回他身边,哑着嗓子用粤语给他念《那》和《七月》。 最后他说,“我要给你念一辈子的诗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