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后今天也没离婚成功「娱乐圈」》 作者：小楼醉春红 文案：何清秋新晋视后的奖还没捂热，自家老婆就要和她离婚。 只是婚还没离，就得知老婆被车撞了，赶到医院一看，还失忆了。 失忆就算了，平日里对自己没有个好脸的包办婚姻妻子居然对她又搂又抱，还莫名其妙把她按在床上亲。 摔！这算怎么回事！ 何清秋：“！！？？？”说好离婚的呢？ 【文案二】：惊！银幕恩爱妻妻背地里是互不打扰的陌生人！ cp粉：我们只是低调而已！ 惊！当红流量花旦被新晋视后按在车上亲！ 方芷歆：站错攻受不能忍！ 【高亮】离婚梗！失忆梗！ 双洁！没出轨！ 两人在荧幕前和生活中都有极大的反差。 大家看文图个开心嘛。 内容标签： 破镜重圆 娱乐圈 甜文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何清秋；方芷歆 ┃ 配角：配角不重要，主要看主角。 ┃ 其它： 第1章 001 何清秋结束最后一场路演，刚坐进保姆车，手机冷不丁的在口袋礼震动了两下，划开微信，那个备注是红心的头像迅速跳出一个小红点： “离婚协议你今天就签字吧，明天八点半民政局碰面。” 何清秋打了一个好字，踌躇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发出去，她这个强迫症破天荒的连返回键都没点，按下关机键就将手机扔到一旁的空位置上，阖眼微微叹了一口气。 季川透过后视镜偷偷的瞄了一眼后座的何清秋，缩了缩脖子：“何姐，我们去公司还是回家呀？” 何清秋眼皮微微跳动了一下，手撑着太阳穴。为了衬托新剧的角色，今天她特地被化妆师要求化了一个攻气十足的剑眉，狭长的丹凤眼给人一种别样的疏离感，再加上精致俏挺的鼻梁，即使跑了几天路演，却还是大方得体，让人不由得微微晃神。 何清秋调整了一下坐姿，想到刚刚微信上的那条消息，眉头稍稍皱起，顿了一会儿才开口回答：　“回家吧。” “行。”季川讪讪的笑了笑，重新转过头去，目视前方，不再说话。 车内氛围极其诡异，6月份的天已然进入盛夏，而司机大叔却只觉得一股寒气只窜背脊，他清了清嗓子，故作轻松的打开广播： “近日，当红小花旦方芷歆疑似出轨……” 啪——季川眼疾手快关掉广播，立马丢给司机一个“你在找死”的眼神。 再次透过后视镜才发现后座的何清秋眉头都快拧成麻花了，脸上盛着若有若无的怒意。 “现在的媒体为了博眼球什么话题都敢写！”季川话虽愤恨，但是说给谁听的，自然不言而喻。自己跟着何清秋不算短，算是见证了何清秋从十八线如何走到现在的位置，当然也包括何清秋的感情问题。 “何姐，你别听媒体乱说，歆姐不是那样的人。”季川低着头，语气极度委屈，仿佛自己就是当事人一样。 “我知道。”方芷歆什么人，何清秋比任何人都清楚。 她偷偷喜欢了方芷歆十年，那人什么性格和人品她能不知道么？ 其实说起来，一个新晋视后，一个流量花旦，两人压根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别说同框，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但是就这么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突然在某一天公开已经结婚了。 粉丝路人满脸问号，纷纷感叹两人的保密工作做的十分到位，连圈子里的好友也只是官方转发预祝百年好合。 只不过这段婚姻关系只维持了三个月就开始出现了问题。首先是网上吵得沸沸扬扬的契约婚姻，说两人性格不合，一直分居。虽然对外宣称工作比较忙，所以才没住到一起，但是具体是什么原因，谁心里不跟明镜似的。 而且何家在商业圈，跺跺脚就有人让三分的气势，再说方氏作为y市最大的房地产开发公司，竞争对手不说多，但是也绝对不少，那些小公司无时不刻不想抓住哪块儿楼盘给方氏一个下马威。 一来二去，几家小公司在竞标的时候目的不纯的插上几脚也属于正常，但是时间久了，芝麻都能长成西瓜，公司财务上出了漏洞，方老爷子被气的当场就进了医院，方芷歆那个不争气的哥哥更是除了干坐着啥都不会，要不是何家伸手拉一把，破产也就是眼面前的事情。 方老爷子听说了这件事更是感激不尽，何老爷好说话呀，坐在床边笑的跟弥勒佛似的：“你要是感激我，就让歆歆做我儿媳妇儿。” 方老爷子当场拍板，于是方芷歆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被方老爷子叫回来结了个婚，对方还是自己没有了解过的人。 何清秋明白，自家老爹这是利用这层关系帮了自己一把，何老爷子老来得女，对何清秋更是疼爱有加，何清秋喜欢方芷歆这件事，没多少人知道，让方芷歆做儿媳妇这件事，何清秋眼一闭心一横，权当父女两个心有灵犀。 所以方芷歆被爆出轨，她盯着那张高清□□的照片上被打了马赛克的女人身材姣好，穿着时尚，连迈的步子里都透着一股自信，何清秋知道，她在方芷歆眼里压根屁都不是。 一时间两人同时被推上热搜，吃瓜群众纷纷跑到微博下面@何清秋。评论清一色的都是骂方芷歆不要脸，不是好女人。要不就是各种心疼何清秋。 等她颁奖典礼结束回到后台，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安静的反常，季川大气都不敢喘，站在一旁一句恭喜憋了半天也没敢憋出口。 说不难过是假的，两人关系尴尬，呆在一起半天说不上一个字。事情被爆当晚她就考虑到离婚了，只是失眠了一夜也没舍得提出来，倒是方芷歆，做事从不拖泥带水。让何清秋也轻松许多。 一通事儿扯下来，何清秋明白了，强求的瓜始终不甜。包办婚姻，害人害己。 车迅速拐进一高档小区，在一栋三层小洋房面前停了下来，季川先一步下车，帮后座的何清秋拉开了车门。 何清秋这才注意到自己脚上穿的还是参加活动的那双高跟鞋。又高又蠢，坠的她脚踝有点疼。 她扶着季川从车内下来，只觉得一阵晕眩，季川赶紧扶住她，眼里满是心疼：“何姐，你没事儿吧？” 何清秋深吸了几口气，摇了摇头，松开季川：“我没事儿，可能是有点儿低血糖，你先回去吧，明天早上过来接我就行。” “那好吧，何姐，我先走了，你有事儿就给我打电话。”季川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放在耳边摇了摇，何清秋点头，示意她赶紧走。 直到车消失在视线中，何清秋这才转身开门，她站在玄关处发了会儿呆，换上拖鞋，走进客厅，屋子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却又显得十分空荡。 各种事情搅在一起，何清秋只觉得脑袋要炸了，走进房间，拿了换洗衣服，就直奔浴室，镜子上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旁边的牙刷颓败的躺在角落。 伸手打开花洒，温热的水流滑过光滑细嫩的皮肤，整个浴室瞬间被蒙上一层水汽，洗过澡何清秋从浴室出来，还没来得及吹干头发，清脆的电话铃从卧室传到浴室，何清秋顺手扯过毛巾包住头发就直奔卧室。 电话是何老爷子打过来的，估计是看到了网上的消息，来了解情况。何清秋斟酌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爸，有事吗？”接起电话，何清秋的声音有一些嘶哑，显得整个人都很憔悴。 “没事儿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电话那头方老爷子顿了顿，随即开口，颇有些责怪的意味在里面。 “没有没有，您随时可以打。” 方老爷子笑了两声，声音停了两秒之后才又在耳边响起：“网上说你和歆歆那事儿……真的假的？” 何清秋擦头的手微微一怔：“网络上的东西都不能信，那都是炒作……” 何老爷子没再说话，何清秋牙根发酸：“我和歆歆……挺好的。” “那网络上说她出轨是怎么回事儿？”方老太太的质问尤为尖锐，就像是一把利剑，从电话那头直戳何清秋的心脏。痛的她一时间喘不过气来。 “这不是……公司让她带新人嘛，网络上的东西不能信。”何清秋第一次说谎，脸不红心不跳，但是有点儿疼。 “我和你爸都老了，不懂你们年轻人这些东西，结过婚了还闹出情感问题，像什么样子。”方老太太显然十分不满意，当初何清秋娶方芷歆的时候她就是不太情愿的，这下子闹出这么个问题出来，自然是抓住不放。加上何清秋也不想仰仗着自己家里的身份，索性什么都没说。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们关系挺好的，您就别操心了。”何清秋没等电话那头的何老爷子开口，就匆匆挂了电话。 她知道这件事始终都无法一直瞒下去，所以就没打算瞒，公司虽然将关于她的热搜压了下去，但是只要有方芷歆的地方，少不了她何清秋的。 湿漉漉的头发搭在脖颈处，又闷又痒，何清秋第一次感受到了没由来的挫败感，听着手机里的忙音，她嗫嚅了一句：“离了也好。” 脑袋昏沉的紧，墙上老式挂钟的声音在这个空旷的房间里显得尤为突兀，何清秋关掉手机，索性将整个人都埋入被子里，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 一夜无梦，何清秋的生物钟是七点半，但是今天却破天荒的八点十五分才醒来，从床上翻了个身，腰部的疼痛感让她不自觉的倒吸一口凉气，还是去年拍戏时候落下的毛病了。 洗漱完毕，季川刚好拎着小米粥敲开门。 “何姐，早上好。”季川露出一口大白牙，笑的十分灿烂。 “早上好。”何清秋也朝她笑了笑。 季川端着小米粥走到桌旁：“姐，我给你带了点小米粥，你过来喝一点儿。” 何清秋胃不太好，吃不了太油腻的东西，平时何清秋是没有吃早饭的习惯的，因为一般她都怕时间来不及，加上容易反胃，也就省了早饭这顿。 今天不知怎的，非常听话的坐在桌子旁，斯斯文文的开始喝粥，季川心里虽然不解，脸上却止不住的开心。 食不言 寝不语，何清秋喝完最后一口粥不紧不慢的翻开一旁的剧本：“待会儿送我去民政局。” 季川一口粥呛在胸口，拍了几遍才顺下去：“姐，去民政局……干什么？” 季川明知故问，去民政局无非两件事，一是结婚，二是离婚，鉴于何清秋是已婚人士，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去离婚了。 “离婚。”不出所料，这两个字从何清秋嘴里吐出来格外的平静。季川哦了一声，继续低头喝粥。 一边的手机震动了两下，季川抹了一把嘴，点开微信之后手一抖手机直接摔在了凳子上。 “怎么了？”何清秋合上剧本。 “姐……出事儿了……” “嗯？”何清秋秀眉蹙起，从嗓子里挤出一声疑问。 季川捡起手机，颤巍巍的递到何清秋面前，那一排小字瞬间刺的她眼睛疼。 第2章 002 方芷歆出车祸了，自己居然是从微博头条上知道的，何清秋闷着一口气上不来，胃疼的厉害。季川一路上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用她对家的话来讲，何清秋拿视后那是野鸡里面拔凤凰而已，毕竟有盛唐这个大公司在后面仰仗着呢。 车还没开进医院大门，季川远远的就看见一大堆记者蹲在路边，虎视眈眈的不停探头探脑。 ”消息真他妈快!”季川咬牙，心中暗自愤恨这群记者压根就是阴魂不散的幽灵。 方芷歆简直就是行走的流量，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必有狗仔，更何况最近又出了个这么大的问题，那些记者都恨不得将她老底都扒出来公之于众，所以这会儿堵在医院门口也是正常。 “姐，要不然咱们打个电话给唐晓吧……你看着……” “不用。” 唐晓不爽她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平时方芷歆在见面叫她一声何姐就已经是给足了她面子，现在让她想办法搞走记者压根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去停车，我先下去。”何清秋做了几个深呼吸，企图让自己保持镇定，随即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于此同时，何清秋的出现就像是滴入油锅的沸水，一时间引爆了门口蹲点的狗仔和记者。 “何清秋来了！”不知道是谁吼了一声，刚刚还眯着眼睛打量的记者此刻没有丝毫的犹豫，像是一只只野兽，将何清秋瞬间围住，拿着话筒的记者都恨不得将手里的话筒怼到何以秋的脸上，”咔嚓———咔嚓———”闪光灯晃的何清秋不得不眯起眼睛，季川好不容易挤开一条小缝钻进去挡在何清秋的面前：“都不要挤，这里是医院！” “清秋你好，据说今天您和芷歆是打算去离婚的对吗？” “清秋我是圣皇娱乐的记者，对于方芷歆出轨这件事，您作为第三方有什么好说的吗？” “你们之间还有复合的可能吗？” “请问你们是契约婚姻吗？” “清秋......” 记者就是这样，为了头版头条，问题都是直白又犀利，何清秋薄唇紧闭，黑着脸，记者依旧不停的往前挤。 季川低着头，推开拥挤上来的记者，企图在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 正在这时，医院内突然冲出几个高大的黑衣男子，迅速的冲进人群，挤开所有的记者，将何清秋围在中间。 记者的问题和拥挤并没有因为男人的阻挡而停止，她们更加肆无忌惮，有些直接抓住了何清秋的衣角， “简直就是疯了！”两人进到大厅，季川转过头看着被黑衣男子拦在外面的记者，狠狠的啐了一口吐沫。 她顾不上别得，脚步飞快的往病房区冲，正好撞上了迎面而来的唐晓。 “你怎么来了？”唐晓捂着肩膀，上下打量何清秋一眼。 “歆歆怎么样了？”何清秋嗓子里吊着一口气。 “和你有什么关系吗？！”唐晓双手环胸，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个人都能听明白。 “唐晓你别太过分！”季川冲上前去，毫不犹豫的推了唐晓一把，唐晓穿着高跟鞋，一个没站稳，险些摔倒。 “你还想打人不成？！”唐晓跟了方芷歆这么多年，方芷歆想什么，干什么，唐晓心里明镜似的。 “打的就是你！”季川一把掀起唐晓的衣领。抬手佯装要打。 “季川你松手。”何清秋提高音调，可能是因为昨晚有些着凉，沙哑的声音振的她嗓子有点疼。第一次失态，季川和唐晓都有些吃惊，两人互瞪一眼后，松开了对方。 “行了，跟我来吧。”唐晓理了理衣领，面前的女人模样英气，不说话的时候透着一股冷漠的疏离感，身影出挑，即使她嘴上再贫，心里也不得不承认，何清秋，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你要做好准备，医生说她头部受到撞击外加高度睡眠欠缺导致了暂时性的失忆，一时半会儿什么都想不起来。你进去好好说话。”唐晓说。 “没有多大问题吧？”何清秋问。 唐晓回过头：“不严重。脑袋磕破了点儿皮。也不知道怎么莫名其妙就失忆了。” 病房的门虚掩着，里面安静的可怕，说起来，两人已经快要有一个星期没见面了，何清秋怎么也没想到再见面会在医院。 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何清秋不由得皱起眉头，目光迅速扫视一圈病房，方芷歆头上裹着纱布，半倚在床头，正在吃苹果。 听到动静，方芷歆抬起头，唐晓走过去帮她垫好枕头。 “方芷歆眼神没有在何清秋身上停留多久，只是讪讪的笑了笑，之后侧头问唐晓：“这又是谁？” 唐晓眼皮都不抬一下，轻描淡写说：“你的妻子。” “你别开玩笑。”方芷歆严肃说。 “没开玩笑。”唐晓说。 方芷歆秀眉一挑：“那我还挺有福气。”白捡一漂亮老婆。当然她后面这一句没好意思说出口。权当唐晓在给她开玩笑。 唐晓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那你让你俩儿叙叙旧？” “那行。顺便帮我把门带上。”方芷歆笑的一脸欠扁。唐晓没理她，走出病房的时候还是帮她带上了门。 气氛一下子陷入尴尬。何清秋站在一旁，抿唇不做声，从进来到现在，方芷歆笑了三次，笑的她有点儿发毛。 那床上的人儿啃苹果的动作顿了顿，盯着何清秋看了一会儿，手中的苹果滑落，咕噜咕噜滚到何清秋面前，何清秋嘴角僵了僵，弯下腰捡起帮她擦了擦，然后走到病床前，将苹果重新递给她：“我来看看你。” 那人没有伸手去接，依旧抬起头怔怔的看着何清秋，何清秋被她看的心里发毛：“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好了，等你出院，我们再……” “哇——”还没等何清秋话说完，只见那人顿时眼眶一红，豆大的泪珠就从脸上滑落，一把抱住了何清秋：“呜呜呜，我太可怜了…” 何清秋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搞得有点蒙，她眉头一皱，震惊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方芷歆以前别提哭了，连眼眶都没红过。 “你可以停一下吗？”何清秋想要推开扒在自己身上的方芷歆。 奈何那个哭声仿佛并没有要停止的意味，搂着何清秋的力道也加重了些，整个人将头埋进何清秋的小腹，不停的抽噎：“我好惨，谁都不要我了，我们能不能不离婚行吗，老婆？……” 何清秋被这一声声软糯的老婆叫的心都化了，她握紧的拳头完全松开，轻轻的附上了方芷歆的后背，拍了拍。 良久，方芷歆才放开她，擦了擦眼泪，清了清嗓子，道：“对不起，刚刚失态了，不过…话说回来，我们为什么要离婚？…” 何清秋微微一愣，这个问题说白了，两人还都没资格问，暂且不说方芷歆到底有没有真出轨，再说何清秋，为什么离婚？恐怕当初结婚的时候方芷歆那句“我为什么要和她结婚？”就已经给她答案了。 “好聚好散吧。”何清秋勉强撑起一个笑意。 门吧嗒一声被打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手里拿着资料走进来，环顾了一下空荡荡的病房，朝着何清秋指了指：“病人没什么大碍，去前台办理一下手续吧。” 两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相视一眼后，何清秋从凳子上起身跟着医生出去。 何清秋重新回到病房的时候，方芷歆半倚着打瞌睡，头发松松散散的垮在耳旁。细细看下来，才发现她脸色憔悴苍白的可怕。 何清秋没有打扰她，一直等她自己缓过神来：“太累了，就睡着了。” “没关系，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你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了。”何清秋理了理衣服。 方芷歆沉默了一会儿，扬起头轻声道：“那你忙完能不能早点过来。” 何清秋掀起眼皮，稍稍吃惊，方芷歆笑容更深了：“毕竟暂时我们还是夫妻。” 这话貌似也没什么错误…… 何清秋这几天的档期实在不空，本想着今天早上把婚离了，最多两个小时了不得，谁知道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她下午还有一个拍摄，所以不能久待，掐好时间，她出了医院。 方芷歆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碍，下午的检查报告都出来了，除了擦伤，没有任何的问题，所以办了出院手续之后，何清秋接到了方芷歆打开的电话。 “你能到医院接我一下吗？” 何清秋刚刚结束完拍摄，脱下外套，思忖了一会儿：“我马上就到。” 等她赶到医院，一切都已经收拾妥当了，唐晓没好气的将东西塞到她手里：“她这几天的通告行程我都往后排了，你好好照顾她吧。我还有事情要忙。” 何清秋不明就里的嗯了一声，何清秋走到方芷歆的跟前，本想着帮她拎包，但是转念又觉得不妥，于是很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 方芷歆难得的疑惑：“我们现在回家吗？” “我送你回去吧。”何清秋故作轻松的接过方芷歆的包。 方芷歆眉头一皱　：“送我回去？” “嗯。”何清秋愣了愣，毕竟两人从领过结婚证之后除了应付父母和荧幕前假装恩爱之后，关系只比陌生人好那么一丁点儿。更别说住在一起了，从来都是找各种借口不在一起。并不是何清秋不想，是方芷歆压根懒得理她。所以住在一起这件事，不是她有病，就是方芷歆脑子坏掉了。 嗯……行吧，可能真是方芷歆脑子坏掉了。 胡乱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何清秋本来以为方芷歆不会信，但是那人居然非常坚定的点了点头。 两人提着行李到楼下，季川刚好将车开过来，放好行李，何清秋很自觉的做到副驾驶。方芷歆则有些孤单的坐在后座位。 “我能先很你回家吗？”方芷歆戳了戳何清秋的椅背，眼里满是天真。 何清秋转念一想也是有点不放心她。于是便答应了下来。 电话铃声格外清脆，接起电话，那边的何老爷子就跟着了火似的：“阿秋，我听说歆歆出车祸了怎么回事儿啊！你们怎么不说啊！现在在哪儿有没有事儿啊！” 何清秋扶额，透过后视镜打量了方芷歆一眼，她正闭着眼养神，何清秋压低了声音：“没事儿，爸，没什么问题。” “那你让歆歆跟我说两句话！”何老爷子不罢休，她有点儿不相信自己姑娘的话。 方芷歆虽然不满意自己的结婚对象，但是对于长辈一直就是很尊敬，所以何老爷子还是比较满意自己的这个媳妇儿的。 “爸，歆歆现在很累，你别折腾了！”何清秋解释道。奈何何老爷子就是不听，一个劲的要求方芷歆接电话。 “是找我的吗？”大概是听到了有关自己的，方芷歆提了提精神。 何清秋有些不好意思，捂住听筒：“我爸，非要你接电话。” 方芷歆莞尔一笑，用手拨了拨碎发，伸手要过来何清秋的手机：“没事儿，我来接吧。” 何清秋摆平不了自己的老爹，只好交给方芷歆。 “爸，嗯……我没事儿。吃饭吗？行。” 方芷歆挂完电话，冲着何清秋眨了眨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爸让我们回去吃饭。” 第3章 003 天色将晚，华灯初上，季川将车停在弄堂路口，由于巷子太窄，压根就开不进去，在原地倒了几下车。等车停顺当，才叫醒一旁瞌睡的何清秋。 “何姐，那我就先走了。”季川探出脑袋，笑的一脸灿烂，何清秋点了点头。巷子的石板路不是很好走，今天离家的匆忙，脚上那双高跟鞋跟又细又长，走一步就卡一步，一通路走下来，方芷歆光跟在她后面伸手等着接人了。 何老爷子是个念旧的人。弄堂这个院子是祖上传下来的，何老爷子在这里生活了半辈子，也努力了半辈子，终于是有了自己的事业，自己就是搞房地产的，名下的房产更是不用说的，什么好地段没住过，就是睡觉的时候哪儿哪儿不舒服，倒腾了几个月，将老宅子翻修之后，重新住了进去。 何清秋对这个老宅是没有多大感情的，所以很少回来，今天这一次，算是掰着手指头也能数得过来的次数。 弄堂的路灯昏暗，一眼看过去，黑的不见尽头，何清秋踩着走在水泥板上，没注意脚下，那细高跟直接踩到了下水道的缝里。整个人就直挺挺的往后倒去，方芷歆眼疾手快，一只手迅速托起何清秋的后背。顺势将人揽进怀里。 “没事儿吧，小心一点儿。”方芷歆眉眼弯弯，未施粉黛的脸在灯光的打量下，透着一股说不清的美好。 “没事……谢谢。”手掌的温热透过薄薄的衣衫蔓延至腰部一块儿，何清秋有些慌神，大概是第一次肢体接触来的猝不及防，她想要推开方芷歆却没注意脚下，伴随着清脆的断裂声，何清秋知道，完了。 鞋跟断了这倒是没什么，关键是她剩下的一只脚不偏不倚的踩在了方芷歆的那双白色休闲鞋上，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何清秋还是非常快速的捕捉到了方芷歆脸上异样的神情。 “对不起，对不起，实在不好意思。”这幅模样，与舞台上大气清冷的何清秋完全不是一个类型。毕竟人设这种东西和本人真实的性格完全不沾边。 “没事儿，你不要紧就行。”方芷歆轻咳了两声。话是客套话，何清秋却听出另一番滋味，毕竟算起来应该是方芷歆第一次对她说关心的话吧。 继续往前走了一段路，灯光逐渐明亮，一座带着民国风味的大宅子与刚刚经过的居民区完全不是一个风格，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两人刚走进院子里，张妈就乐呵呵的迎了过来：“小姐，少夫人。老爷在里面等着了。”看见了何清秋手上的鞋不禁问道：“小姐，这鞋？” “没事儿，拿去丢了吧。”何清秋将左脚上的鞋也脱下来递给张妈，索性光着脚丫踩在了地上，脱下高跟鞋的何清秋硬生生的矮了方芷歆半个头，张妈转身去帮何清秋丢鞋子。 两人进屋，方芷歆蹲在玄关处换鞋，何老爷子本来坐在沙发上打瞌睡，被开门声动作惊起，乐呵呵的就朝着两人走过来，直接略过何清秋：“歆歆啊，好长一段时间没回来了，是不是工作比较忙啊？” 方芷歆换好鞋子，递给何清秋一个眼神，毕竟她现在看谁都是陌生人。何清秋朝着她做了一个ok的手势，随后转身去了厨房。 “嗯，这段时间比较忙，有很多通告要赶，就没有回来看您。” 何老爷子笑的嘴都快裂到耳后根了：“行了行了，不说了，走，先去吃饭。” “妈呢？”何清秋在屋里找了一圈也没发现何夫人的身影。 “她呀，还能干嘛，去和她的姐妹玩去了。”何老爷子提到何夫人有些不耐烦。何清秋不再说话。 三人坐在桌子上，除了碗筷的碰撞声，安静的诡异，这一顿饭，何清秋吃的食不知味，方芷歆倒是慢条斯理，吃相极为文雅，期间何老爷子憋不住，问了几个两人的问题，像是故意试探着什么，何清秋出了一身虚汗，方芷歆倒是对答如流，笑意盈盈，一个破绽也没露出来，要不是她时不时转头冲着何清秋笑，何清秋真不以为她失忆了。 吃完饭，何老爷子去了书房，方芷歆喝完最后一口汤，这才心满意足的擦了擦嘴，看到何清秋碗里没动几口的饭，问道：“没胃口么？” “不是太饿。”何清秋答，末了又问：“我送你回去么？” 厨房里的张妈立刻探出脑袋：“小姐，老爷让你们今晚就留在家里。” 何清秋掏钥匙的手微微一怔，留在家里，意味着她和方芷歆就要睡一个房间，这搁在以前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想都不用想。 “那就留下吧。”方芷歆坐在沙发上，随手摘了一个小葡萄放进嘴里，那副正常轻松的模样让何清秋都有些不敢相信。 何清秋一脸错愕，方芷歆这个态度和行为转变的太快她一时间确实无法适应。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口，住就住吧，合法妻妻，怕什么。 但是她还是怂了，因为方芷歆看她的眼神，实在是瘆人啊。 “张妈，你能不能帮我收拾一下客房？” 张妈眉头一皱，细想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她虽然不怎么懂年轻人的事情，但是听别人说起过自家小姐和少夫人的关系。她停下手中的工作：“小姐，客房的线路出了问题，还没来得及修。” “那算了吧……”何清秋打小就怕黑，睡觉都要开着灯，电路坏了肯定是不行的。难不成真要和方芷歆睡一晚？ 话说着，方芷歆已经凑过来，表情微妙：“你要客房干什么？我们不睡一间房？” “不是……我……我最近身子不太方便。” 身子不方便跟睡一个房间又什么关系么？她到底在说什么！何清秋只觉得脑袋晕晕乎乎，心跳加快，她就是这样，外人面前人模狗样，关起门来，草包又怂，什么视后，都是公司花钱水出来的罢了。 张妈很识趣的默默擦完碗之后就离开。 方芷歆越凑越近，最后将人整个堵在柜台边，温热的呼吸扫过脸颊：“你刚刚说身子不方便什么意思？” “没什么。”何清秋耳朵发烫，低着头下巴都快戳没了。方芷歆笑了一声，也不再逗她，往后退了几步，何清秋这才松了一口气。 **** 方芷歆站在原地回忆了半天，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关于自己面前这个合法妻子的记忆，是一点儿都没有。更别说两人的关系到底怎么样，想着今天在病床上迷迷糊糊听到唐晓一句：“去离婚也能被车撞，简直衰神附体。”之后，估摸着两人的关系也不是太好，不然的话也不至于结婚了还跟人家没谈恋爱一样生疏，她观察了一天，也没觉得何清秋有什么让人讨厌的地方，相反还十分软弱可爱，这么一个老婆，她一定是脑子抽了才想要去离婚。 方芷歆无奈的摇了摇头，何清秋已经踏着拖鞋上了楼，自己又不是太熟悉地方，于是赶紧跟了上去。何清秋的耳朵尖还是红红的。见方芷歆跟进来，纠结的很。 “你要不要先去洗澡…”为了避免方芷歆再次提问刚刚的话，何清秋非常不自然的转移话题。 “可以。”方芷歆挑眉，拿起衣架上的浴巾就进了浴室。 何清秋使尽的拍了拍自己的脸，企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儿。但是欲望这种东西，说不清道不明。只要跟方芷歆独自呆在一起，她总是会有这种想法和感觉。水流和雾气交织，她鬼使神差的起身，门虚掩着，站在门外，脸上都打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气。 “你在干嘛？”何清秋推门的手还没接触到把手，方芷歆就从里面出来，面颊绯红，头发松松散散的搭在脑后，鬓角两旁的水珠还没有擦干，顺着面颊滑落至锁骨处，在细嫩光滑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水痕。直到没入那一抹被遮掩的光景中，消失不见。出水芙蓉大概就是形容这幅模样吧。 “我……我想问问你……要不要毛巾。”太尴尬了！她刚刚居然有那么龌龊的心思！罪恶！极大的罪恶。 “谢谢，我已经不需要了。”语气温柔，她略过何清秋，沐浴露独有的香味霸道的冲进鼻腔，何清秋有些恍惚。 何清秋扎进浴室，打开水龙头掬了一捧冷水打在脸上。等她洗完澡出来，方芷歆已经半躺在床上，气定神闲的看着她。然后伸手拍了拍旁边的枕头：“空调温度低，别着凉。” 何清秋挪了几步，绕过床边，还好床够大，挨不到对方。在方芷歆炙热的目光下，何清秋掀起薄被的一角，几乎是挪到床上的。 “我以前是不是家暴过你？” 何清秋被这话问的一愣：“什么意思？” 方芷歆眯起眼睛，整个人猛的凑近何清秋：“那你为什么这么怕我？” 两人距离极近，方芷歆似乎玩心大发，何清秋撑着床边，垂下眼睫，视线无意略过那半掩的风光…… “我哪有怕你……” 眼看着自己就要掉下去了，方芷歆依旧没有让开的意味。 “好啦，不逗你了。”方芷歆调整好坐姿，重新将被子盖好。 俩人就这么背对着睡了各怀心事的睡去。 第4章 004 翌日。 阳光透过玻璃窗大片大片的洒进来，何清秋翻身下床，蹑手蹑脚的去洗漱。 张老爷子正坐在桌边看报纸，见她从楼上下来，招呼她来吃早餐。 何清秋剥了一个鸡蛋，又让张妈盛了一碗粥放在空位上，方芷歆换好衣服下楼。就看见自己座位上的粥和鸡蛋，薄唇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谢谢。” “不……不用谢。”何清秋低着头大口喝粥。话都说的支支吾吾。 吃完早饭，季川刚好到，两人和何老爷子打过招呼就离开了，唐晓坐在车内，一脸的没好气，但是迫于无奈，对方芷歆依旧乐呵呵的：“歆歆啊，你好点儿没有啊。今晚的电影节应该没问题吧。” 何清秋依旧懒得搭她的腔，从包里翻开资料看了一会儿，头也不抬：“昨天你给我看的那部戏，试镜什么时候？” “下个月3号，咱们就是去露个脸，涨涨人气，你放心，绝对不耽误你接下来的行程。” 何清秋坐在副驾驶，抿唇，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貌似自己又插不上话。直到车停在Ym公司楼下。方芷歆下车后，她才结结巴巴问了句有空要不要一起回去。方芷歆只是一笑。 ** 盛唐公司： 何清秋站在门口理了理衣服，这才敲开了办公室的门。 “进。” 何清秋推开玻璃门，一只脚刚迈进来，白萧然就一脸黑线的盯着她，视线跟着何清秋落在沙发上。 “你昨天被记者堵了？” 何清秋点头，她并不打算瞒什么。也瞒不下去。白萧然伸出手颤颤巍巍指着她你了半天也只能无奈的收回手撑着脑袋：“你知不知道因为热搜这事儿上层就已经发火了。做事能不能冷静用点脑子。” “对不起，白姐。”何清秋道歉还是十分诚恳的。 白萧然叹了一口气，侧着脸摆了摆手：“行了行了，我懒得跟你说，今天来就是很你商量一下什邡电影节的事儿。人家邀请函下来了。公司让你去。” “为什么是我？”何清秋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不满。 “为什么是你？就因为你热搜天天蹲，满身的流量。”白萧然一个眼刀子飞过去，何清秋又怂了：“行了行了，你就去走个过场，不行再回来，不过人好歹也是个节，稍微重视一下，不少导演，制作人。” 何清秋思忖了一下，想到今天唐晓貌似也提到了这个电影节。良久才极不情愿的嗯了一声。 什邡电影节名义上是为了推动电影产业发展，提高电影艺术水准所举行的高效率交流。美其名曰为了慈善为了艺术，背地里那些龌龊的攀附关系，谁不能心知肚明。 何清秋在圈子里混了这么久，这些东西不是没经历过，她演了这么多年戏，从不露脸没台词的女n号到现在的女主大戏，说实话，没参演过任何一部电影，能够收到邀请，明面上不太合乎清理，实际上又在情理之中。 ** 电影节的现场车水马龙，灯光交汇，闪光灯混合着粉丝的尖叫，记者都纷纷涌进过道，簇拥着一个又一个的大牌进入会场。 红色的保时捷卡宴非常帅气的甩尾，华丽丽的横停在了过道中央，延伸到会场外的红毯被带起一片灰尘，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像是被这强大的气场震慑到了。 何清秋倚在后座闭目养神，被季川这突如其来的骚操作吓得一个激灵，她无奈扶额：“下次不许再这样了。” 季川转过头嘿嘿一笑：“姐，我这不是刚拿了驾照嘛，您就容我显摆一下车技吧。” 何清秋甩给她一个白眼，转头对副驾驶的白萧然开口：“YM的艺人什么时候到？” 白萧然合上手机，先一步下车为何清秋拉开车门：“你关注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 白皙修长的腿先迈了出来，随即稳当的踩在红毯上。 她一头深棕色的卷发蓬松的挽成髻，鬓发垂在面颊两侧，标准的瓜子脸配上狭长的丹凤眼，一颦一笑无不撩人心弦。 为了衬托花木兰这个角色，她今天特地穿了一身古典玉粉色绣花旗袍，修身的旗袍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材，每走一步，那条修长纤细的美腿在旗袍下若影若现。一双香奈儿银色尖头高跟鞋稳稳踩过红毯。 人群中立刻爆发出一阵阵此起彼伏的叫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清秋我爱你！” “啊啊啊啊啊啊，清秋我们永远支持你！” 接着，无数男女举起应援灯牌，带着应援头箍的粉丝发疯一样涌进过道，红色丝绸围栏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保安不耐烦的用身体将那些粉丝挡在过道外，只是依旧有不死心的粉丝冲进来。尖叫声一阵高过一阵，像是拍打着礁石的巨浪。 白萧然将脑袋凑过来，附在何清热耳边低声打趣：“看来热搜对你没什么影响。” 何清秋那张精致的脸蛋扬起一个标准的微笑，颇有些骄傲：“那当然。” 随即她停住脚步，朝着围栏外的粉丝招手：“大家好！” 人群中立刻又爆发出一阵尖叫： “天呐！！！啊啊啊啊啊啊清秋看我了啊！！！” “太美了吧，清秋今天的旗袍太好看了！” “啊啊啊啊啊啊，清秋我要嫁给你！” 一路尖叫和闪光灯，鲜花加掌声，何清秋终于走上台前，接过主持递过来的马克笔，飞快的在身后的背板上签下名字。 主持人热情的微笑介绍，走完一系列流程，何清秋被白萧然扶着走向休息室。 粉丝的尖叫和主持人的官方台词被隔绝在外，何清秋这才收起笑容：“YM的艺人还没来？” 白萧然帮她理了理旗袍的后摆：“YM给你灌了迷魂汤还是怎么的，从入场到现在，你已经问了不下三遍了。” 何清秋自己也觉得尴尬：“我就问问。” 两人进了休息室，没过一会儿，季川就抱着三杯奶茶推门进来。 “姐，喝点儿东西垫垫肚子吧，晚宴要有一会儿呢。” 何清秋盯着手机，心不在焉的接过季川递过来的奶茶。 除了几个微信公众号蹦出来的消息，没有我一条何清秋想看的。她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白萧然看她这副模样，禁不住笑了起来，立刻戳破她的小心思：“我就知道，你是不是想着方芷歆呢？她今天也来？” 何清秋喝了一口奶茶，点头，眉头不自觉的皱起，没有心情，奶茶也不甜了。她从沙发上起身，一双凤眼里破天荒闪着小星星，白萧然用余光打量了她一眼，猛吸了一口奶茶，含糊不清的说：“又有什么事儿？” “白姐，我能出去逛逛吗？” “不行！外面有狗仔和记者！”白萧然牙咬的紧。 “我不跑远。就附近转转。”何清秋不罢休。 白萧然没吱声，朝着坐在沙发上看小说的季川怒了怒嘴：“让季川跟着你。” 季川瘪了瘪嘴，但是又不敢反驳白萧然，不情愿的跟出去了。 与此同时的方芷歆也走过红毯，跟着YM其他的艺人一起走上红毯，签了名后也一并走向后台，她跟在YM新人身后，脚上的高跟鞋跟实在有点高，她只好走一段路小跑一段路。唐晓此刻正在应付记者，根本无暇顾及她。 “我说芷歆姐姐，你能不能走快点儿？”前面一个穿着大红色露背修身长裙的女生转过头来，一脸的不耐烦。她一边提着自己的裙摆，一边还要拿着手里那个黑色镶钻手提包，再加上脚上的高跟鞋将近十厘米，整个人走路都显得有些吃力，对于时不时要停下来等方芷歆这件事。她第一个不满。 “不就是出了个车祸么？四肢都被撞的不协调了么？”露背女子继续开口，语气里满是不屑。她旁边的女孩听到这话立刻拽了拽她的胳膊：“遥遥，别乱说话！” 方芷歆对于她们的记忆断断续续，只记得她们的名字，那个穿红色露背的叫段遥，旁边的那个叫陈涵，两人都是通过唱跳节目出道，算是同道中人。估摸着看不惯方芷歆一人独占YM那么多资源，所以见她现在这副模样，尽可能的多发泄发泄自己的情绪。 方芷歆不屑的嗤笑一声，一个白眼翻得恰到好处，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没人教过你要怎么跟长辈说话吗？” “你说什么！”段遥起的胸膛上下起伏，连鼻翼都上一啊翕动，那副模样让方芷歆忍不住笑出声来：“我说，鲶鱼妹妹，没人教你怎么跟长辈说话吗？”方芷歆不急不缓的走进段遥，附在她的耳边，语气极度恶劣。 段遥显然没想到她会这样形容自己，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 “芷歆姐，你……你怎么能这么说话……”陈涵扎了一个半高的丸子头，长相甜美清纯，是刚刚崛起的新人，拥有的粉丝数量不比方芷歆少，再加上她性格比较软，收获了一群保护欲很强的妈妈粉。 方芷歆却不这么觉得，她一个犀利的眼神瞟过去，陈涵顿时咬着下唇低下头不再说话。 “端正自己的位置。知道么？”方芷歆心满意足的挑眉，双手环胸的往后退了几步，脸上的笑容带着一丝与她不符的妖孽。 段遥和陈涵互相对视了一眼，一个气的不停的跺脚，一个眼泪憋在眼里打转。 方芷歆懒得管她们，径直往休息室走去，拐弯的时候却不注意和别人撞了个满怀。 为了遮住头上的伤口，唐晓今天特地要求她带了一个黑色的礼帽，整个人显得有些闷闷的，方芷歆秀眉拧紧，由于帽檐的遮挡，看不清那人的脸。 她理了理帽檐，这才缓缓抬起头，目光一下子撞进何清秋那双深邃的眸子里。 “好巧。” 第5章 005 何清秋也是一愣，随后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我还以为你不来呢。”何清秋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想要移开视线，但是今天为了维持人设，方芷歆特地穿了一条淡粉色带钻齐膝小连衣裙，加上皮肤白皙，整个人就像是那橱窗里的洋娃娃，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 何清秋当然也不例外。 方芷歆一双桃花眼里泛着柔光，见来人是何清秋脸上的笑意加深：“怎么你想我了？” 想！十分想！万分想！想的奶茶喝到嘴里都不甜了，何清秋别开视线，脸颊爬上一抹粉红：“别开玩笑。” 方芷歆看她这副模样，总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她故作失落的垂下脑袋，黑色的帽沿遮住了大半张脸：“唉，失望了。得亏我还想你了呢！” 何清秋一怔，被方芷歆这突如其来的情话撩的不知所措，她现在严重怀疑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到底是不是之前那个连正眼都不愿意瞧她的方芷歆。 怎么出了个车祸，像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 站在走廊一旁的段遥和陈涵很识趣的不讲话，吃了满嘴狗粮之后不甘心的提着裙摆，灰溜溜的侧身从旁边的过道溜了出去。 唐晓应付完记者之后，踩着恨天高哒哒哒火急火燎的从入口进来。 “我的天哪，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在这儿呢！”唐晓涂着大红指甲油的手不停的敲击着左手腕上的那块儿表。 “快七点半了，咱们该走了！”说完还不忘狠狠瞪上何清秋一眼：“哪儿都有你。” 还没等方芷歆开口说些什么，唐晓就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往外面冲。 “你等一会儿！”方芷歆没有要走的意味。“你没跟我说今天要见导演。” 唐晓有些为难，其实她也并不想带方芷歆来这个活动，但是今天的明显是公司强压下来的，什么意思自然不用说，方芷歆自从结了婚，拒绝了综艺节目就挺让公司不满，自己还擅自推掉了好几部电视剧。 问她为什么她还理直气壮的反驳，有妻之妻，不接吻戏。 “歆歆，就是一些合作过的熟人了，你放心，人家都是正经人，你失忆了，不记得很正常。”唐晓打着哈哈，脚下跟踩了风火轮似的，压根站不住。 “是这样？”方芷歆转过头朝着何清秋抛出去一个眼神。 什么这样那样的，她怎么知道。她只是一个草包挂名视后。何清秋立刻回敬了一个：“我怎么知道”的眼神过去。 方芷歆一时没忍住，梗着脖子喊了一句：“你不关心自家老婆的工作吗？” 呵呵，她倒是想关心，但也要某人给呀，这话说的，打脸绝对爽。倒是方芷歆说什么？老婆？ 何清秋站在原地傻笑，直到季川跑过来拍她肩膀。她才恢复正常。季川摇头，心想着，自家老板大概是中了毒。 电影节的投资方都是圈里有名的导演和制片人，前面的一系列说白了就是走了形势，晚上的晚宴才是重头戏，各个交际的起点。 何清秋从保姆车内下来，玉粉色的旗袍此刻已经换成了黑色的抹胸收腰晚礼服，没有了电影节现场粉丝的尖叫和记者的围堵，酒店门口停着一排排的豪车，无声的气势和排场比那些尖叫更让人震撼。 晚会即将开始，此刻的宴会厅熙熙攘攘，大到知名导演小到被公司硬塞进来的三十八线小艺人，大家手里都端着红酒，动作优雅，语气柔和的交谈着。 “看到没？那个，《有余》的王制片，刚从国外回来，你去打个招呼。”白萧然将手中的一杯红酒递给何清秋，顺着白萧然的视线看过去，何清秋这才注意到那个穿着黑色燕尾服的中年男子。 她的嘴角抽了抽，接过白萧然递过来的酒杯，打量了中年男人几眼，像是感觉到了从左边传过来的视线，男人停止交谈，转过头朝着何清秋这边走过来。 “何小姐是吧，久仰久仰。”男人举起酒杯，脸上露出职业的笑容。 娱乐圈就是这样，就算两人没见过面，但是也肯定互相听说过，但凡碰面，说几句客套话，就算熟人了。 何清秋自然不慌，她主动碰了碰男人手上的酒杯，轻抿一口，笑意盈盈：“王制片过奖了。” “哈哈哈哈，哪里哪里，希望有机会能够和何小姐合作呢！” 何清秋微微颔首，大厅里空调温度开的极低，暖黄色的灯光伴随着舒缓的音乐，整个会场的气氛都显得格外暧昧，像是上流社会的相亲现场。 她抬头，眼神在人群里搜索了一圈，也没看到方芷歆的身影，中年男人还说了些什么，何清秋压根就没心情，她敷衍的笑了笑，白萧然快速的在她后背上掐了一下。她这才极不情愿的又抿了一口酒。 白萧然见她情绪不对，赶紧打发了中年男人，将何清秋拉到一边：“你怎么回事儿？人家问你要不要合作，你就嗯了一声什么意思？” 何清秋秀眉微蹙，没有理会白萧然的话，直接转头想要涌入人流，白萧然眼疾手快的拉住她：“晚宴都快开始了，你跑什么呢！赶紧去坐下！” 穿着礼服着实行动不便，何清秋心里虽然着急，但是依旧跟着白萧然入席就座，旁边的季川，点心塞了一嘴，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随着女主持人慷慨激昂的演讲完毕，晚宴正式开始，一阵掌声过后，大家继续刚刚的话题，聊的不亦乐乎，时不时爆发出的笑声让何清秋有一些头疼。 “我去趟洗手间。”她从座位上起身，提着裙摆，就准备离开这个地方。季川赶紧将嘴里的点心咽下去：“姐，我和你一起去。” 两人刚刚离席走到大厅中央，季川突然猛的停住脚步：“姐！歆歆在那儿！” 何清秋顺着季川的目光看过去，只见方芷歆此刻正端着酒杯站在角落里和一个中年男人说着什么，她神色有些为难，但还是和男人碰杯小抿一口，男人顶着大肚腩，笑的一脸猥琐，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方芷歆。手及其不安分的攀上了方芷歆的肩膀轻拍了几下。 “姐，要不要过……哎！”季川话还没说完，何清秋就黑着脸走了过去。 **** “杜导，好久不见！”何清秋皮笑肉不笑，声音格外响亮，引得小声攀谈的人们纷纷转过头来。仿佛要看一场好戏。 大肚腩被这清脆的声音吓得一个激灵，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粗眉一皱，脸上的横肉跟着跳动了一下。 “原来是何小姐，哈哈哈哈，好久不见呐。”大肚腩连忙伸出手和何清秋打招呼，何清秋心里虽然嫌弃，但是也不能表现出来，目光冷冽的扫过那只肥大的手，不动声色的轻握了一下。 “不知道杜导在和我夫人谈的什么话题？”何清秋眼神朝着方芷歆看去，四目相对，方芷歆眼中的爱意越发强烈。何清秋慌乱的避开目光，内心纠结的紧。 何清秋和方芷歆两人的关系虽然早就已经公开透明化，但是两人从来不以夫妻档的名义去出席任何活动。这个本就引起媒体的关注了。 偏偏正巧碰上方芷歆被爆出轨，导致在圈里的位置更是尴尬，两家粉丝越掐越厉害，在微博掀起一阵旋风。何清秋虽然回应了相信方芷歆，但是大家权当她这是官方回答，压根就不理会。心里认定了两人的关系就此止步，说不定早就离了。 而今天的同框加上何清秋的一句夫人，无疑是给谣言和绯闻最好的一击，虽然这些都是真的。但是世事难预料，谁能想到方芷歆出了车祸之后，两人的感情越来越微妙。 大肚腩显然是有点不高兴，但是不得不强颜欢笑：“我觉得方小姐很合适我新剧的女主，想问问方小姐有没有这个意愿……” “能跟杜导合作是我们的荣幸。只是我夫人最近身体欠佳，我不想让她太累。”何清秋觉得自己嘴都快僵了，根本就没有心思跟这个大肚腩杜导说一些阿谀奉承的鬼话。她往方芷歆身边走了走，在所有人的目光下牵起了方芷歆的手。 动作完全没有丝毫的停滞。 方芷歆也愣了，盯着两人十指相扣的手看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这难道是在……宣示主权？ 而此刻的大肚腩杜导，增光瓦亮的大脑门上生出细汗，脸上的表情也是越来越难看。 “呵哈哈，没事，有机会再合作。” “那承蒙您的关照了。”何清秋笑意仍然，她的手心出了不少汗，方芷歆能够感觉到，明明很紧张，却表现的那么淡定。 在众人玩味的目光下，何清秋先一步牵着方芷歆走出人群，越过嘈杂的宴会厅，两人走到客房处停住了脚步。 何清秋全无刚刚的气场，脸上的表情瞬间垮掉，似乎有点不太高兴，半晌她才低着嗓音开口：“这个就是你今天见的导演？” 可能这个时候才感觉到手心黏糊糊的，何清秋手松了松，方芷歆眼睫轻颤，浅棕色的瞳仁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愈发水灵：“我能搞定。不过还是谢谢你。” 何清秋嘟囔了一声。正准备转身离开，猛的，手腕突然被迅速牵制住，加上脚下不稳，整个人顺势被方芷歆抵在墙上。 方芷歆虽然看起来小胳膊小腿的，但是力气丝毫不比她小。“你干什么！”何清秋穿着礼服，行动都不怎么方便，此刻更是没法动弹。 身上甜甜的香水味似有若无，她俯身凑近何清秋，温热的气体在何清秋脖颈处扩散开来。挠的她心神不宁。 方芷歆抬起头，目光灼灼，逼迫何清秋和她对视：“宣示主权。” 作者有话要说：歆歆：“呜呜呜，老婆她们欺负我！” 清秋：“老婆帮你欺负回去！” 段遥&陈涵：“欺负单身狗你们好意思么！夫妻档了不起啊！！” 大家好，我来了，今天还有一个章节会掉落啦～想说一下歆歆是那种在外面比较冷比较坏，只在何清秋一个人面前柔柔弱弱的啦，后面吃醋会强势起来！ 另外，是互攻！互攻！ 清秋就是那种看起来高冷坏的一批，其实心里慌的跟什么似的，自己觉得自己在保护歆歆，其实压根就是歆歆在保护她啦，哈哈哈哈，两个大傻子。 第6章 006 “宣示主权！” 走廊上安静非常，两人的姿势极其暧昧，因为距离够近，何清秋似乎都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 方芷歆依旧没有要放手的意味，她的眼神炙热，扫过何清秋的额头，眉毛，鼻尖，最终停留在那张饱满水润的薄唇上…… 灯光昏暗，那张精致俏皮的脸逐渐放大，越靠越近，灯光打在方芷歆的脸上，何清秋呼吸急促，连同被钳制住的双手都开始微微发抖。 她不敢抬头和方芷歆对视，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嗡嗡作响。 咔嚓——闪光灯混合着照相机的定格声，瞬间将何清秋的思绪拉回，她警惕的转过头：“谁？” 拐角处的黑色身影一晃而过，何清秋赶紧推开方芷歆追了过去，只是已经来不及，那人有备而来，专门跟踪她的，又或者方芷歆？ “没事儿吧？”方芷歆跟上来，脸上的红晕还没褪去，显然她刚刚也是很紧张。何清秋盯着那张侧脸晃了好半天，才尴尬的笑了笑：“没事儿，估计被拍了。” 方芷歆舒了一口气，眼底的小失落恰巧被何清秋捕捉到，她没吱声，仿佛刚刚的事从来没发生过。 两人整理了一下裙摆和妆容，这才重新回到大厅，刚刚聚集在一起的人们此刻也已经散了。 白萧然显然对何清秋这种做法不满，但是人家两个毕竟是夫妻，她也插不上什么话。自顾自的喝了一口闷酒后，起身往洗手间走去。 季川这才屁颠屁颠的又跑过来：“姐，你们刚刚去哪儿了，白总好像有点儿生气。” 何清秋拉着方芷歆坐了下来：“没什么事情。” 季川讪讪的闭了嘴，坐在位置上不说话。 “刚刚被拍……没什么事儿吧？”方芷歆往何清秋身边凑了凑，套在她耳边开口。 软绵的语气在耳边扩散，何清秋做了一个深呼吸，故作镇定的呷了一口红酒，企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 话音刚落，何清秋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她一定是被美色迷了心智！方芷歆在一旁抿了抿嘴，想笑却又不敢笑。 ## 其实对于被拍，何清秋倒不是很在意，毕竟两人的关系一直就是公开透明化的，但是何清秋万万没想到，即使两人的关系在圈里圈外人尽皆知，却还是因为几张照片上了热搜。 不是别的什么私密照片，只是那天在宴会上两人牵手的照片以及……在走廊上的暧昧姿态。 拍照片的人很会找角度，走廊的那一张照片虽然只拍到了侧面，但是由于角度的原因，看起来两人就像是在接/吻。 虽然方芷歆当时说不定就想这么做，但是毕竟没发生。这下好了，没发生的也成了发生的。 何清秋坐在沙发上，屏幕上那条#何清秋方芷歆复合#的话题，稳稳当当的停在热搜上面。她纠结了一会儿，还是点进了底下的评论。 非常美丽巨兔：【呵呵，何清秋也是心大，方芷歆出轨都能忍，居然还复合了。】——5555赞 何止cp不可逆：【楼上积点口德好吗？没有真凭实据你怎么知道人家出轨了？造谣司马！】——5384赞 今夜乐逍遥：【听说两人都要离婚了，难不成是在粉碎谣言？】——4539赞 来呀嗑糖呀：【你是从哪里听说人家离婚的，人家恩爱妻妻生活美满，你们这些吃瓜群众能不能不要随便乱说？】——3568赞 神秘用户12138：【支持楼上小姐姐说的！！cp粉中夹缝求生存啊，正主终于发糖了！就这图我能看上三天三夜！！】——3955赞 何清秋的嘴角抽了抽…白萧然正好拿着资料推门进来，侧着头瞟了一眼何清秋的手机，脸色倒是没有多难看。 “广大网友为你和方芷歆的情感问题操碎了心。”白萧然迈着步子坐在了何清秋的对面。 大概这次不是什么负面的东西，白萧然破天荒的没有黑脸，反而能和颜悦色的调侃何清秋。 热搜这种东西一直很迷，想上热搜的搞出多大动静都没人关注，不想上的人，天天前排等着你。 “对了，你《知返》的剧本看了么？”白萧然接了一杯水，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转过身来朝着何清秋问道。 《知返》是一部大型悬疑剧，导演吴平生多次和何清秋有过合作，这一次也不例外。 “我看了些。”何清秋答，进组自然是不用说的，但是女一的选角却不止她一个人。女一是一个傻白甜护士，人设和何清秋演过的任何一个主角都没有太大的联系，她比较想要试一试女二，一个间谍。但是公司不同意，说女二人设不讨喜。何清秋嘴上应着，心里不服气，因此看剧本的时候，大多都是看的女二的戏份，很燃，她很喜欢。 “一试初步定在下周一，你一定要好好准备。吴导和你合作过，所以女一极大可能性是你。” 何清秋没回答。看了一眼时间，准备回家休息，这几天都没有行程，她都可以好好休息一下，然后去参加试镜。 手机震动了几下，方芷歆的头像赫然跳出来，何清秋有些摸不着头脑，她不是应该在参加活动吗？ 划开手机，对话框里跳出一句问话：“晚上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白萧然走过来，勾着脖子八卦的看了一眼，随后撇了撇嘴：“方芷歆约你吃饭？不简单啊！” 何清秋涨红着脸：“有什么不简单的，妇妻间一起吃个饭怎么了？” 白萧然啧了一身，直把她往门外推。 何清秋也不生气，等电梯的功夫，方芷歆的电话又进来了。 “今晚一起吃个饭吗？” 何清秋嗯了一声问：“你活动结束了？” “上午就结束了，你在公司吗？我去接你？” “不用了，你地址发给我，我自己去就好。”何清秋连连拒绝。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方芷歆语气有些失落：“那好吧。”一阵忙音过后，何清秋才捂着嘴偷笑了几声，方芷歆做事很迅速，地址一会儿就发了过来。 季川总是来的那么及时，笑的分外开心：“姐，我们去哪儿？” 何清秋将导航打开来：“你跟着她走就行。” “muse”是一家小清新风格的西式餐厅，装潢设计都别具一格，这就避免不了成为网红聚集地，推开门遍地的小情侣，店里放着舒缓的音乐，灯光柔和，空气中夹杂着丝丝暧昧的气息，何清秋扫视了一圈，终于在比较里面的位置发现了方芷歆。 方芷歆也发现了她，笑着朝她挥了挥手，何清秋走了过去。 “坐吧，看看想吃什么？”方芷歆将菜单递了过来，何清秋压根就无心点菜，她捧着菜单，眼神不自觉的落在方芷歆的身上，她今天穿了一件黑色连衣裙，领口较低，能看到小一片的风光，妆容精致，耳坠细长，就连香水都换了味道，是禁欲的味道。这大概是她特地换的。 方芷歆因为长相一直被公司定义为青春少女，平时出镜也是粉嫩可爱的模样，像今天的这种装扮，YM这个专著打造青春女团的公司，是绝对不会允许有这种情况出现的。况且还这么魅惑。 “我今天很奇怪吗？”方芷歆感受到了何清秋的视线，双手交叉的放在桌子上，整个人往前探了探。 何清秋赶紧摇头：“只是没看过你穿成这样……” “不好看？”她一手托腮，干净修长的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 “很好看，很适合你。” “点菜吧。”方芷歆扬了扬红唇，重新倚着靠背，何清秋只好低头默默点菜。 直到吃完饭出来，何清秋还是迷迷糊糊的，只要和方芷歆在一起，这种感觉就没断过，下台阶的时候，方芷歆从后面上来扶着她。何清秋有些夸张的想要弹开。 “我只是怕你又摔倒。” 怎么可能会总是摔倒，那之前是因为路不好走的原因，加上穿着高跟鞋，是个人都不会方便好嘛，今天她可是穿的平跟鞋，这个理由未免有些太牵强了。 “谢谢。” 方芷歆将人搂在怀里，并没有放开的意味，由于刚刚喝了点红酒的缘故，距离够近，浓郁的醇酒味道在两人之间反复交替，何清秋不敢乱动，任由方芷歆扶着……不对，是搂着。 思绪有些混乱，何清秋微微挣扎了一下：“我可以自己走的。” 方芷歆丢给她一个疑惑的眼神，但是还是放开了她。 “我送你回去吧。”方芷歆打开车门，示意何清秋上车。 何清秋本想着打电话给季川，但是转念一想这妮子看到她和方芷歆吃饭，肯定又要揪住问一大堆问题，就放弃了这个想法，答应了方芷歆的提议。 车快速的行驶着，方芷歆有一搭没一搭的想要和何清秋说些什么，但是何清秋也只用嗯，好，之类的字眼回答她。 搞得她有些烦躁，于是便不再说话了。后座的座位很空，何清秋却还是曲着腿，毕恭毕敬的端坐着，即使她现在想要松一口气休息一下，也能感受到方芷歆从后视镜里传来的眼神。 一路无话。车还没停稳，何清秋就跟逃荒的小兵一样直冲下车，等她一回头，方芷歆居然也不紧不慢的从车上下来。 “你……不回家？”何清秋将手默默的揣回口袋。 “不急。”她站在何清秋对面。一举一动都显得那么撩人。 “天不早了，你回去吧。”何清秋脸上的笑容极为牵强，她现在有足够的理由怀疑方芷歆不愿意离开。 “我不能进去坐坐吗？” “可以，可以。”何清秋暗自腹诽着，当初求着你来的时侯，你干什么去了，现在倒是比谁都积极。其实她自己也是挺怂的，方芷歆不理自己的时候，自己心里又堵得慌，人家这么主动了，心里有慌的跟什么似的。 打开门，方芷歆跟着何清秋进屋，摸索了半天才摸到开关，来回按了几次，屋子里依旧漆黑一片。 “停电了？” “不可能，停电的话，门也开不下来。”何清秋反驳，方芷歆的身影影影绰绰的在她面前晃悠。 “那怎么回事儿？” “大概是哪里的电路坏了。” 空气陷入安静，半晌，一道声音传进何清秋耳朵：“不如？去我家？” 第7章 007 方芷歆公寓实际上离何清秋家不算太远，开车用不了多久，所以来来回回两人到家的时候也没多晚。 电梯停在13楼，方芷歆先一步走出去，何清秋跟在后面犹犹豫豫的，咣当一声就跟门来了个热情的拥抱。 方芷歆正蹲在玄关处换鞋，看到她这副模样是又气又笑，伸手将门又往后推了推。 “你怎么走路都不看路？”方芷歆嗔怪。 “没……没注意。” 公寓不算大，陈设也算简单，方芷歆一直以来都不是一个喜欢花里胡哨的人。 她耷拉着拖鞋给何清秋倒了一杯水：“刚刚看你没怎么吃东西。” “我不是太饿。”何清秋端起水杯抿了一口。方芷歆点了点头，何清秋咬了咬下唇：“那个，你能不能借个睡衣给我，我没带衣服。” 方芷歆足下一顿，笑意仍然：“当然。你跟我来吧，自己挑一下。” “不用，随便一件就行。”何清秋赶紧摆了摆手，对于方芷歆的热情，她还是不能很快接受。 方芷歆耸了耸肩膀，转身进房，出来的时候胳膊上担了一条毛巾和睡衣，何清秋从沙发上起身。伸手过去接：“谢谢。” “不用谢。你先去洗吧。”何清秋点头，转身扎进浴室。 方芷歆笑了笑，抚了抚额前的碎发，转身进了房间。 大概是因为今天实在太累，倚在床上不一会儿居然就睡着了，何清秋洗完澡从浴室出来，踌躇了一会儿还是推开了卧室的门。 身上那件白色的睡裙极为透明，虽然穿着很舒服，但是她还是有点不适应。本来打算换一件的，但是还是没好意思开口。她脚步极轻，生怕打扰到睡熟的人儿，走上前去，那张精致的脸蛋还是让她脸红心跳。 即使是在这么热的天气下，她的妆容也没有半点瑕疵，相反因为灯光的原因反而更加承托出脸部的白皙，浓密纤长的睫毛低垂着，耳坠落在颈窝出，口红色号也是很适合她的正红，水润润的，格外好看。修身连衣裙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材，即使只是坐在那里，何清秋也觉得撩人心弦。 人的欲望和贪念是总是永无止境的。她咽了一口口水，匀称的手指攀附在了那张完美无瑕的脸上。 她曾经多少个夜里，脑海里都是这张熟悉的脸庞和那副疏离的模样。她恨过自己懦弱，但是无论怎么样，只要站在这个人面前就是无比的自卑。 鼻尖微微酸涩，房间的冷气打的很足，何清秋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稍稍叹了一口气，她转身想要离开房间冷静一下，再待下去，保不齐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去哪儿？”清冽的声音传来，何清秋心里咯噔一下，还没来得及转身，身子猛的一轻，整个人都被拉近怀里。 “你哭了？”方芷歆将她狠狠的圈在怀中，看着怀中人儿红红的眼眶，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没有……空调温度有些低。”何清秋试图狡辩，貌似还是话不对题。 “我以前是不是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方芷歆将头埋入何清秋的脖颈处，声音略微有些嘶哑，其实从她在医院见到何清秋的第一眼，何清秋的眼神就足以证明两人的感情并不是很简单。 “没有。”何清秋答，可是全然没有底气，她顿了顿又说：“你很好。”至少在她心里，方芷歆一直很好。唐晓不会傻到跟她讲两人为什么会离婚，也不会跟她讲出轨和热搜的事情。只要话题一被刷上来就立马会被压下去，鉴于方芷歆又不是那种嫌着去往上找自己八卦的人。所以何清秋知道，只要不说，可能方芷歆一辈子也不会知道两人之前的关系就是冰点。 “你好像很怕我。我们之前去离婚是不是因为网络上的原因？” “没有。”何清秋垂下眼睫。 “你没有说实话？”方芷歆问。 何清秋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现在只想从方芷歆身上起来而已。 “那你先放开我行吗？”何清秋被她搞得满身火，自己都能感觉到心脏跳动快到不行。 房间里只开了床头一个台灯，窗帘没有拉上，城市的点点灯光将黄色的地板打的透亮，似乎在暗示，这个时候，该做些什么事情。 何清秋挣脱不开，也就放弃了，任由方芷歆这样抱着，却没想到那人不安分的双手已经爬上了她的后背。温热的触感传来，何清秋整个人都僵住了，身子猛的一沉，整个人都被方芷歆压在了身下。 面颊快速蹿红，目光一下子撞进那双深邃的瞳仁里。幽暗的要把何清秋整个人都给吞噬。她慌乱的别过头，身子贴合身子，她咬牙：“你想干什么？” 明知故问，何清秋大脑只有这四个字在来回滚动，耳根连带着脖子都红了，像是喝了酒一样，头发压在薄被上，殷湿了一大片。 “做该做的事。”方芷歆双手抵在何清秋的腰部，往上摸索就是那一道结扣。指节微微一调，便乖乖的散开。连方芷歆自己都有些吃惊怎么能够这么熟练。 “你先等一等……”何清秋有些慌乱的想要推开她，但是整个人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完全逃不掉。 方芷歆手中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撑起身体：“你说，我听着。” 何清秋和她对视了一眼，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你以前从来不会这样……” “抱歉，我莫名其妙的就……”方芷歆以为自己吓到了她，赶紧要起身。 “没说不行……”何清秋将头埋的更低了 方芷歆怔了怔，随后会心一笑，拨开她额头上的碎发，蜻蜓点水般的一啄。随后便是耳垂……喘|息声格外使人陶醉。 “唔……”柔软的唇|瓣|贴合|上来，没有过多的侵略性动作，有的只是轻柔慢捻，呼吸间，鼻尖挨着鼻尖，何清秋不再拒绝大着胆子回应起来，双手环住方芷歆的脖子。灵巧的小/舌，撬|开|齿|贝，一下下啃|食|着何清秋所剩无几的紧张。 “对不起……”方芷歆说。何清秋动作一顿：“对不起什么？”关键时候说扫兴的话，跟被泼了一盆凉水没什么两样。 “我以前一定不是一个称职的妻子。”方芷歆眼里有着说不清的失落，何清秋被气笑了。良久，唇／瓣|分开，方芷歆|垂|在她的耳边轻声道：“或许我们可以再试一试。先不要离婚可以吗？” 何清秋狠狠的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不离婚了。” 爱与欲望交织着，盖过所有理智，灯光下的暧昧充斥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 何清秋是被屋外淅淅沥沥的雨声给吵醒的，她眯着眼睛，看了一下窗外，刚要起身，只觉得身子一阵酸痛酥麻，整个人又倒了下去，方芷歆闭着眼睛将她捞进怀里。亲昵的蹭了蹭她的头发。 昨晚发生的一切像是潮水一般涌来，让人脸红心跳，方芷歆没有睡熟，听到何清秋咯咯偷笑，报复似的在她轻咬她的耳垂：“傻瓜，笑什么？” 何清秋在她怀里翻了个身，昨天太累了，结束之后自己迷迷糊糊就在方芷歆的怀里睡了过去。也不知道方芷歆什么时候洗的澡。还换上了睡衣。 “我要起床了。”何清秋从她怀中刚挣脱开，又瞬间被逮了回去：“不行。再睡一会儿。” 方芷歆也不挣脱，一说话睫毛颤动的格外好看。水嘟嘟的唇让何清秋忍不住吧唧了一口。 方芷歆突然睁开眼睛，狠狠的按住她的后脑勺。不让她离开：“撩完想跑？” 何清秋含糊不清的求饶。方芷歆这才放开她。一手撑着头，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何清秋穿衣服。 何清秋扣上衬衫的最后一个扣子，这才去洗漱，等方芷歆收拾完毕，她已经在楼下做好早餐了。 “早上喝点儿粥，养胃。”何清秋盛上一碗小米粥放在方芷歆面前，督促着：“喝完。” 方芷歆眼神宠溺，笑嘻嘻的朝她点头：“老婆说的是。” 何清秋拿勺子的手微微一怔，方芷歆叫她老婆？方芷歆居然叫她老婆！她伸手狠狠的在自己左胳膊上掐了一下，不是幻觉，是真的，昨晚的事也是真的，所以现在两个人就是一对恩爱妻妻啊。 唐晓的电话来的十分不合时宜，方芷歆挂完电话重新坐在桌子前，将最后一口粥喝完。 “怎么了？”何清秋颇有些担心。 “没怎么，公司让我去片场。你要不要和一起走？我带你去公司？” “不用了，今天没有行程。” “那你就乖乖在家等我回来。”方芷歆伸手揉了揉何清秋的头发，思索片刻：“搬过来我们一起住吧。” 何清秋窝在她怀里，小猫似的蹭了蹭，她的衣领，然后点了点头。 *** 新戏的试镜原本定在明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突然提前，方芷歆其实是不愿意参演的，她对表演没多大热情，失忆前是失忆后也是，架不住唐晓的念叨和公司的压制，方芷歆不得已才接了这部戏，虽然是网络剧，但是大成本，知名导演，方芷歆只不过去走了过场，蹭一下人气而已。 虽然心里不情愿，但是剧本她多少还是看了一些的。唐晓跟在她屁股后面千叮咛万嘱咐：“歆歆啊，你好好表现，不能拿女一，女二也可以啊！” 方芷歆坐在长凳上，有些不耐烦的点了点头。将剧本翻的哗啦哗啦。 “32号，方芷歆！方芷歆在吗？”一女声传来，方芷歆慢悠悠的起身，满脸都写着不高兴，随便演演，被刷就完了，没那么多事儿。 “来了！” 房间里坐着三男一女，方芷歆进来的那一刻，三个男人你看我我看你，看起来年长一些的男人，最先开口：“方小姐，老熟人了。” 方芷歆颔首笑了笑，照着桌子上的牌子看过去，那人姓吴：“吴导演您好。” “方小姐，您可以开始了。” 方芷歆点了点头，酝酿了一会儿情绪。坐在最里面的女人目光没有从她身上挪走过，一直到表演结束都是满脸笑容。 方芷歆被她整的心慌，结束之后招呼都没打一声就赶紧出来，唐晓踩着恨天高，面前波涛汹涌：“怎么样，吴导说什么了吗？” “考虑之后给答复。”方芷歆敷衍道。 这句话言外之意就是没有多大的机率能够拿下这个角色，方芷歆迈步走的飞快，深棕色长发拢在后背，犀利高贵，唐晓站在原地跺了跺脚，抱怨声拖长尾调在空旷的走廊上极为明显，她是想发火，但是没那个胆子。 “吴导演就没说些别的了？”唐晓不甘心，一路小跑跟在方芷歆身后，期待着最好有什么让她眼前一亮的回答。很显然没有。 方芷歆伸手去拉车门，唐晓故意晾她，将车门关的震天响。方芷歆不以为意。 “方芷歆。”一道女声传来，方芷歆拉门的手微微一怔，偏头看去。是刚刚评委席上的女人，她面带微笑，一身职业装扮，和方芷歆打招呼的时候，表情微妙。 “陆……陆小姐！”唐晓扒着车窗，眼睛瞪的老大。很显然是老熟人，但是方芷歆不记得。那个陆小姐先一步伸出手：“好久不见。” 方芷歆轻握了一下：“陆小姐，好久不见。” “能聊聊吗？” 方芷歆眉头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笑意敛在眼角：“抱歉，恐怕不能，我还有事。”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正经了，和我说话都打着官腔。”陆晨曦挑眉。 方芷歆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十一点五十分，没有片刻停留，拉门，进车，动作一气呵成。 “开车。”方芷歆命令。 唐晓有些为难，表情又换了一副，眼刀子飞过去，司机压根就不敢动。 陆晨曦食指指节敲了敲车窗，方芷歆的侧脸露出，她轻笑一声，倚在门上：“谈谈吧。” 第8章 008 包厢内空调温度适宜，方芷歆撑着脑袋坐在一旁。陆晨曦不紧不慢的呷了一口红酒，翘着二郎腿。 “没想到几年不见，你对我的态度就这么冷淡了？”陆晨曦稍挑眉尾，语气好像有些失落。 方芷歆轻笑一声：“陆小姐倒是很爱开玩笑。” 陆晨曦眼皮跳了跳，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掀起眼皮打量了方芷歆一眼：“听人说你出车祸失忆了？我偏不信，这样子看来，我还是非信不可了。”陆晨曦想起什么似的：“你和何清秋是不是离婚了？” 方芷歆眉头皱了皱，她抿了一口红酒，脑子里什么都想不起来，包括面前这个人，一点记忆也没有，但是听她提起离婚的话题，鬼使神差的回答了一句：“这是我的私事，谢谢陆小姐关心。” 陆晨曦脸色愈来愈暗，虽然她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听方芷歆亲口说出来，确实别是一番滋味，她晃动着手里的红酒杯，歪着头打量了方芷歆一眼：“你不喜欢喝红酒了吗？” “我不太喜欢。”方芷歆话说的很直白。陆晨曦微微惊讶了一下，毕竟以前的方芷歆就算再不满，也不会说出来。 陆晨曦一时间不知道说了什么，方芷歆抬手看了一眼手表：“陆小姐，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方芷歆其实不太懂陆晨曦在说什么，或者特定的再指某件事情，她抿唇不做回答，纤细的指节摩擦着，无名指的戒指格外惹人瞩目。 她能够这样心平气和的坐在这里跟陆晨曦讲话，最大一部分原因只是因为自己脑子里实在没有过多的关于陆晨曦的记忆。但是这也并不能代表她可以一直接受陆晨曦这些没头没脑的问话。 “方芷歆，何清秋不值得。”随着包厢门开了又合，这句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句话，硬生生在包厢里徘徊了好久。 方芷歆拉门的手一怔，但是依旧没有停顿，只留给陆晨曦一个冷漠疏离的背影。 窗外的风景倒带，方芷歆跟季川要来平板，点开微博，只打出一个方字，后面就跳出一箩筐的话题#方芷歆出轨# #方芷歆渣女# #方芷歆耍大牌# #方芷歆滚出娱乐圈# 翻动资料的手动了动，嘴角僵着一抹无奈，看来自己之前，还真不应该是个好人。 话题里面的内容其实就是黑粉和的骂战和她的一些丑照，别的倒是没有什么可以看的。眼睛有些酸涩，内容索然无味，她将平板反盖在座位上，撑着头叹了一口气。 ** 下午有一个新剧发布会要参加。何清秋坐在化妆镜前做造型，单人化妆间虽好，但是安静的可怕，就连化妆师的呼吸声，何清秋也能听的一清二楚。说实话她并不喜欢这样。 毛刷扫过眼尾，有些痒，何清秋本能的眨了一下。 “对不起，何老师。”化妆师是一个年轻的小女生，察觉到何清秋的异样，立刻畏畏缩缩的道歉。 何清秋无奈，她一直都不是蛮狠无理不好亲近的人，偏偏公司给她的定位就是冷美人，这让她有些许不爽。 “没事，你继续。”何清秋笑了笑，小姑娘如沐春风，头点的跟拨浪鼓似的。 单人的化妆间是隔在公共化妆间里面的一个小房间，时间陆陆续续过去，公共化妆室也涌上了一大波人，何清秋坐在沙发上心不在焉的玩手机，纠结着要不要给方芷歆发一条消息过去。虚掩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戏服的女生走了进来。何清秋将手机压在身下，还没等她开口询问什么事，那个女生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何老师，能跟您借用一下化妆间吗，外面人太多了。” “可以。”何清秋从沙发上起身：“请便。” 女生立刻鞠躬，脸红的跟苹果似的：“谢谢何老师！”说完，朝身后招了招手，立刻涌进来一波人，都热情的跟何清秋打了招呼。 “何老师，我是庄臾，我在《北城有荒芜》里面演小时候的苏慕。”女生一边化妆，一边含糊不清的开口。 苏慕就是何清秋在《北城有荒芜》里面的角色，讲述的是一个英勇善战的女将军，小时候被送到西域之后却还是心系家乡归家的故事。 何清秋对她的印象不是很深，只是礼貌的点头微笑。见何清秋不说话，庄臾立刻蹦到她面前嘿嘿一笑：“何老师，我们能加个微信吗？” 何清秋私人和工作分的很开，不是很熟的，基本也没多大来往，她本来想拒绝，但是那么多人在场，也不好拒绝，于是和庄臾互扫了微信。 发布会结束，何清秋接受了单人的采访，记者好不容易正大光明的逮到人，没有一个是问关于演技或者剧本的问题。都是旁敲侧击提起方芷歆的，何清秋迂回着回答。倒是没有任何一处地方让记者可以借题发挥。 季川在后台硬生生给她捏了把汗。回到后台，何清秋手机就收到了庄臾的消息。 ——何老师，方不方便请您吃个饭？ 何清秋没有回，当作没看到退出微信，不过一会儿，提示音又响了两下，何清秋叹了一口气。 ——何老师，我可以去找您吗？ “姐，咱们走吧。”季川从外面进来，收拾好了东西，一直到坐上保姆车，何清秋才给庄臾发了条消息过去。 ——抱歉，我已经回家了。 庄臾没再回。何清秋松了一口气，她不太喜欢庄臾这种自来熟的性格。 行程结束，何清秋便独自回了公寓，她休息，季川也得空休闲，平日里小姑娘忙东忙西，就累的够呛，何清秋私人的事情又不想麻烦她。索性就让她自己先回去了。 回到家洗了个澡，窝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剧本，何清秋脑袋晕晕乎乎的就想要睡觉，拿起手机刷了一会儿动态给方芷歆发一个消息后，便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 方芷歆刚刚推开公寓的门，就收到了何清秋发来的消息，她没有回，站在家门口微微晃了一下神，踌躇了半天，还是拨通了何清秋的电话，提示音响了好久，那边才响起何清秋独有的声线。 “怎么了？”何清秋的声音慵懒。 “没事儿，我就是问问你在家吗？”方芷歆吸了吸鼻子。电话那头没再出声，过了很久，才传来几不可文的一声嗯。 大拇指转了转戒指，方芷歆喉头间堵着一句话，不上不下。平静了一会儿，她说：“我去找你。” 夏季多雨，且天气变化无常。晚风夹杂着些小雨，何清秋打开门，还没来得及说话，方芷歆就严肃道：　“怎么不搬过去？”声音沙哑，何清秋被堵在门框边。 她伸手将门关上，面露歉意：“今天没来得及。有时间再搬吧，不急这一时半会。” 方芷歆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不满道：“明天就搬。” 何清秋没敢再反驳，顺应了她的话。 隔日早上，何清秋睁眼的时候，方芷歆已经起了，厨房里传来水声，何清秋耷拉着一双拖鞋走到客厅，正好对上方芷歆的视线。 “早。”方芷歆穿的是她的居家服，黑色的蕾丝薄裙，隐约可以透过薄料看到里面的同色系的肩带…… “早。”何清秋移开视线。一头扎进洗手间洗漱。 早餐是方芷歆下的清汤面，她口味淡，不太喜欢吃咸口的东西，所以只放了一点酱料提味，何清秋不大喜欢，但是也不好拂了她的面子。只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嘬着。 “待会儿收拾一下东西就搬到我那里去吧。”方芷歆道。何清秋点了点头。 吃完饭，何清秋在卧室收拾衣服，方芷歆走进来，拉上窗帘。 “你干什么？”何清秋不解，叠衣服的动作停了下来。 “换衣服。”她总不能穿着睡衣出门吧。何清秋哦了一声，别开脸去。耳根泛红。 “转过来。”方芷歆命令，何清秋乖乖的转过头，加快了手中的速度，胡乱将衣服塞进箱子里。耳边传来衣物摩擦窸窸窣窣的声音，她不由自主的抬起头，方芷歆背对着她，光洁细腻的背部就这么裸|露在她的面前……像是那天晚上柔软的触感让人心生留恋。 “好看么？”未等何清秋将思绪抽回，方芷歆已经穿好衬衫走到她跟前，指腹划过何清秋的脸颊，玩味似的在她耳边打圈。 动作戛然而止，方芷歆很会撩拨人心，但是同时又很扫兴，何清秋垂下眼睫，长舒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失落。 心里莫名其妙的憋着一口气，何清秋故意不坐副驾驶，一路上也没跟方芷歆说话。她不说话，方芷歆自然乖乖的闭嘴。 一通事情做下来，氛围安静的可怕，方芷歆依旧不慌不忙的帮着何清秋挂衣服，何清秋也不拒绝，慢吞吞的附和着她的动作。将东西整理好，方芷歆这才开口：“饿不饿？” 何清秋摇了摇头，电话铃声响起，白萧然的电话总是这么及时。挂完电话，何清秋看了一眼时间。 “今天下午还有个杂志要拍，过会儿季川来接我。” 方芷歆点了点头，去厨房洗了点水果，放在餐盘里招呼她过来吃点儿。 “没胃口就吃点儿水果吧。”方芷歆将切好的一小块儿一小块儿的苹果用牙签插好，递了一个到何清秋的面前，何清秋张口去接，方芷歆却突然拿开，将她压倒在沙发上狠狠的亲了一口。 何清秋被她亲的喘不过气来，脸憋的通红：“你做什么……” “补偿你的。”方芷歆撩开何清秋额前的碎发，眼神极具侵略性的在何清秋脸上游走。何清秋被她锁在身下动弹不得。客厅沙发处背光，阳光洒进来，唯有这一块儿照不到，旖旎暧昧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游走，何清秋有些醉了。 作者有话要说：清秋：“老婆的吻好甜！是草莓味的！” 第9章 009 突兀的敲门声着实将两人吓得不轻，方芷歆乖乖的放开她，理了理身上的裙子，然后去开门。 “歆姐？你怎么……”看到方芷歆的那一刻，季川眼睛瞪的老大，随后伸手使劲儿揉了揉，还以为自己视力出了问题。 方芷歆朝她笑了笑：“进来吧。” 季川咽了一口口水，强装镇定进了客厅。恰好何清秋已经换好衣服出来。 “走吧。”何清秋自顾自的换鞋，季川跟在她身后结结巴巴哦了一声。 方芷歆：“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 何清秋：“不用，我很快回来。” * 下午的温度一下子窜到了三十几度，拍摄虽然进行的很顺利，但是何清秋却十分不自在，摄影师的指导提示一句话也没听进去，方芷歆坐在对面的沙发上，饶有趣味的歪着头看她。何清秋赶紧偏头避过她的目光。 今天的她一袭黑色v领连衣裙，妆容精致优雅，一组照片下来，摄影师连连夸赞，彩虹屁都快吹上天了。 “喝点儿水。”拍摄暂告一断落，方芷歆将水递给何清秋。 “谢谢。”何清秋仰头喝了一口，因为有些急，水洒了一些出来滴在裙摆上，方芷歆掏出纸巾帮她擦了擦。语气十分宠溺：“慢一点儿。”季川在一旁拿着小电风扇帮着何清秋吹风，看到这一幕咳嗽了几声，借口上厕所后溜之大吉。 “我自己来就好。”何清秋赶紧从方芷歆手里抽过纸巾，慌乱的在蕾丝裙摆上擦了擦。蹲在一旁的工作人员眼神十分微妙不住的瞟过来。 隔着很远的摄影师助理脸颊微微红，脸上的笑意十分明显，低着头在手机上滑动了一会儿后，点开微博编辑了一条消息：“正主果然好甜！！”顺便配图一张刚刚拍摄的照片。 “干什么呢？！”摄影师摆弄好相机走过来，严肃的朝着小助理低声道。小助理赶紧收起手机，摇了摇头。摄影师顺着小助理的视线看过去，入眼就是一黑一白两个美人。眼皮微微一跳。 休息一会儿后，何清秋就被叫进化妆室补妆，还没进门，身后就传来庄臾甜甜的声音：“何老师！”庄臾喊住她，止不住的开心，小姑娘今天穿了一件翻领短袖和短款百褶裙子，头顶上两个丸子头一颤一颤的。几乎是蹦跳着到何清秋的面前。 “何老师，又见面啦！”庄臾停住脚步，双手负在身后，朝着何清秋笑的格外开心。 “你怎么也在这儿？”何清秋有些惊讶。 “我来拍杂志封面呀，”庄臾冲着何清秋眨巴着大眼睛：“何老师也是来拍摄的吗？” “嗯。”何清秋应声道。 “何老师，上次我请你吃饭……”庄臾突然提起这件事，何清秋都快要忘记了，但是想起来又觉得十分尴尬：“有时间我请你吧，上次走的太急。” 庄臾立刻抬起脑袋，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泛着光芒：“真的吗？” 何清秋嗯了一声。虽然自己和她还不算太熟，但是上次何清秋也觉得自己有些不礼貌。 “我今天就有时间！”庄臾笑着说。 “今天恐怕不行吧……”何清秋有些为难，方芷歆还在外面等她呢。 见何清秋兴致缺缺，庄臾也很识趣的不再咄咄逼人，她乖巧的点了点头：“那好吧，等何老师有时间吧。” 何清秋有些抱歉：“实在不好意思，我今天确实有点儿事儿。” “没事儿，理解，”庄臾摆了摆手：“那我就先过去了。”转身消失在了拐角处。 补完妆出来，何清秋换了一件白色的修身长裙，整个人的气质一下子就被提升了上来，举手投足之间无不让人心动，季川夸张的哇了好几声。 方芷歆坐在沙发上阖眼养神，所以何清秋这一组照片拍下来极为顺利，整个人状态也比较好。 拍摄在摄影师的一句“漂亮”中结束，何清秋长舒一口气。 “何老师，您今天的造型真是太漂亮了。”摄影师微笑的夸赞。 “谢谢。”何清秋扶着季川，谢过摄影师就准备去换衣服。 “何老师，请您等一下。”摄影师立刻叫住她。 何清秋转过头：“还有事么？” 摄影师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能不能请您和方小姐拍一套写真？”怕何清秋不答应又立刻解释：“您放心我就是单纯的想要拍几张两位的照片。” 何清秋看了一眼方芷歆：“这个我说了也不算数，您可以自己去问问她。” 摄影师苦笑了两声，圈子里盛传方芷歆劣迹斑斑，脾气暴躁，跟清冷的何清秋比起来，大家自然不想要惹这位当红暴躁小流量：“这个……我们小助理刚刚去问过了，方老师她好像并不感兴趣。” “这样的话……我去问问，如果她还不同意，我也没有办法。” 摄影师立马激动的道谢。何清秋不动声色的撇了撇嘴。看着沙发上的人儿大概是已经睡着了。 她特意放轻脚步，方芷歆还是睁开了眼。 “可以走了么？”方芷歆问。 “摄影师邀请我们拍一套写真，你觉得怎么样？” 方芷歆挑了挑眉尾，抬起头不可至否的打量了她一眼。何清秋被她看的心里发慌，她其实有私心，是她想要和方芷歆拍。 “如果你不愿意就…” “可以。”方芷歆点了点头。 何清秋震惊：“什么？” “我说我愿意拍写真。”方芷歆从沙发上起身，一旁关注事态的助理听到这话，赶紧跑过来：“那方老师跟我来吧，我们先去换衣服。” 直到方芷歆做完造型出来，何清秋还是蒙的，方芷歆被换上一条黑色的窄鱼尾裙，头发盘在脑后，整个人散发着一股莫名强大的气场。 摄影师赶紧招呼着工作人员换拍摄背景，两人相对而站，方芷歆双手攀附在何清秋的脖子上，裙摆有些过重，她只能微微倾斜着身体，将半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何清秋的身上。 “何小姐您可以稍微低一点头。”见两人的动作有些僵硬，摄影师放下相机，在一旁指导着。 何清秋双手附上方芷歆纤细的腰肢，低着头与方芷歆对视，目光触及的那一刻，还是不由自主的微红脸颊，周围的工作人员都笑而不语。 “对对对，再靠近一点儿。”摄影师将快门按的飞速。 方芷歆不停的靠近，两人终于鼻尖挨着鼻尖，平缓的呼吸打在对方的脸上，像是一拳拳棉花砸在心里。 “谢谢你了何老师，你和方老师简直就是一对佳人！”摄影师笑的合不拢嘴，方芷歆只是笑笑，手还环在何清秋的腰上，何清秋倒是十分不好意思。 结束了今天的行程，何清秋让方芷歆先回去，而自己则是去了趟公司，白萧然正猫着腰给花浇水，门没有关，何清秋走了进来，脚步较轻的坐在了沙发上。 “我听季川说，你搬出去了？”白萧然没有抬头，兀自拨动着花瓣。何清秋嗯了一声，她不打算瞒着白萧然。 “和方芷歆？”提到方芷歆，白萧然才直起身板，拢起长发，拍了拍沾到手上的灰尘。 “嗯，住在一起方便很多。” 何清秋其实不太喜欢别人揪着她和方芷歆的关系不放，不谈别的，两人都是已经领了结婚证的，住在一起天经地义的事情，为什么各个都把当作不得了的事情来说，何清秋无奈。 “挺好的。”白萧然笑了笑，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一份资料就递了过来。 “这是什么？”何清秋有些不太明白，接过资料翻了翻。 “术禾新做的节目，邀请你做第一任嘉宾。” “这个…《我们结婚吧》是什么类型的综艺？” “情侣档综艺。” 何清秋立刻丢给白萧然一个不解的眼神，虽然她刚刚猜出了几分，但是还是没感这么快下定论，通常来说，白萧然没有经过她的同意一般都不会给她接真人秀类型的综艺，就算有也是直接推掉。这一次居然连商量都没商量就给她接下来了。 “白姐，我都结过婚了，这种综艺会不会有点不太好？”想想都可怕，何清秋资料都没看到底，直接起身想走人。 “接了对你没坏处，公司是为你着想，现在哪个艺人不接综艺？”白萧然脸色骤变。眼神里尽是不耐烦。 接了当然没有坏处，综艺节目圈粉是分分钟的事情，但是情侣档综艺，接了之后，方芷歆怎么办？她不是单身，和别人炒cp，除了被骂就是被骂，所以公司不是有病，就是白萧然眼瞎了，给她接了这么一部综艺。 “你放心，综艺节目单期拍摄，耽误不了你的任何行程，等你把手上的这部戏拍完，几乎就写正好对上了。还有，情侣档的话，你知道什么意思吗？”看出她的顾虑，白萧然坐在她对面，面上表情极为微妙。 何清秋掀起眼皮：“什么意思？” “情侣档的综艺，自然是你和方芷歆两个人一起参加。”白萧然双手环胸：　“清秋，你好好考虑一下，偶尔上个综艺节目也不是坏事。” 何清秋沉默了半晌：“我回去跟她商量商量。” 白萧然眼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脸上平添了几分笑意。 何清秋回到家的时候，方芷歆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余妈从厨房里出来：“何小姐，菜还热，您吃点儿吗？” 何清秋动作轻缓的换好鞋，朝着余姨摆了摆手，余姨前几天回老家，今天刚回来，她虽然和何清秋不是很熟，但是也清楚何清秋和方芷歆的关系，也没有多惊讶。自己悄悄的退回到厨房刷碗。 何清秋蹑手蹑脚的走到沙发处，方芷歆睡觉总是很沉，睫毛在眼睑下方打出一片暗影，鼻梁小巧高挺，就这样静止也十分让人心动。 何清秋伸手帮她拨了一下垂下的发丝，那人睫毛颤了颤，却没有立刻醒来。何清秋回房抱了一床毛毯帮她盖住肚子。又让余姨将空调温度调低了一点。自己则去冲了个澡。 细细想来，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从方芷歆失忆，到两人同居，感情跟做了火箭一样，腾的一下子就变得这么好，她自己都不敢相信。不过转念一想，这不就是她想要的吗？ 关掉花洒，何清秋伸手抹了一把脸，浴室的门被推开一个小缝，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我还没|穿|衣服！”何清秋胡乱擦了擦身上的水渍，抓起衣服就往身上套。却已经为时已晚，方芷歆一双睡眼朦胧，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我只是想要上个厕所。” “哦。”何清秋拉下裙摆，抱着浴巾转身就要离开，突然一个冽踞，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想你了。” “我们不是天天在一起吗？”何清秋缩了缩脖子，本想挣脱开，但是还是没有这样做。 “做了一个梦，梦里你离开我了。”方芷歆呢喃着，软乎乎的趴在何清秋的肩头，何清秋反手摸了摸她的脸：“我不会离开你的。”至少现在不会。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沐浴乳味。升腾的水雾将两人包围。 —— 第10章 010 也不知道是不是空调开太低的缘故，大概要天亮的时候，何清秋起床上厕所，开灯却发现方芷歆双颊泛红，眼睛半眯着，整个人泱泱的平躺在一旁，不像是睡觉。 何清秋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果不其然，有点烫，看来是感冒了。 何清秋试探的喊了她几声，方芷歆也应，就是迷迷糊糊的，说着文不对题的话。直到最后才来一句要喝水。 何清秋轻手轻脚的从房里出来，倒了一杯温水，走到房间门口脚步顿了一下，又折返回去，再回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一条湿毛巾。 方芷歆头偏向一边，头发凌乱的遮住了半张脸，何清秋拨开碎发，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又擦去她额头的细汗。 “起来喝点儿水吗？” 方芷歆嗯了一声，缓缓转过头，何清秋顺带给她插了一根吸管，方芷歆吸了几口咳了几声直接又偏头睡过去。有些鼻塞，连呼吸声都加重了几分。 何清秋帮她把被子掖好，又将空调温度稍稍调高了几度。 外面天朦胧，她也没了睡意，于是便去了厨房熬些小米粥。六点钟的时候余姨房里的闹钟顺应响了起来。 “何小姐？你怎么起这么早”余姨从房间里出来，看到何清秋那一刻有些惊讶。 “睡不着，起来熬点儿粥。”何清秋将火关掉，转身进了盥洗室。 等她洗漱完毕，方芷歆已经睡眼惺忪的从卧室里出来，客厅没有开空调，比较闷人。余姨盛了两碗粥，方芷歆嘴里尝不出味道，心里难受，喝了几口就不想再喝了，坐在座位上发呆。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何清秋坐在她的对面，自顾自的喝了几口粥。刚刚她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将药放在了床头柜。 “睡不着了。”方芷歆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眉头拧着，看起来更是无精打采。 “你今天就进组吗？”方芷歆问。何清秋要进组拍戏，这件事还是听她昨天晚上和季川打电话的时候听到的。 何清秋心不在焉的喝着粥，听到何清秋问这个话，慢悠悠的点了点头：“提前了，不过我的戏份不多。” 方芷歆似懂非懂的点头，余姨很识趣的借口到后院儿给花浇水，还很贴心的帮俩人带上了门。 “如果实在不舒服，就让医生来给你看看。”何清秋看了一眼手表。 方芷歆没吭声，温度应该没有降下去，脸比之前的更红了，这下子都延深到耳后。 “你大概什么时候回来？”方芷歆低着头缴着手指，有些委屈。 “很快的，估计一两个月。”何清秋明白了，何清秋这幅模样大概是舍不得她走，于是赶紧又开口道：“你可以去探班……” “我有时间就去。” “随便你。”何清秋赌气似的说。 方芷歆被她逗笑了，从椅子上起身，微微叹了一口气，然后绕过桌子走到何清秋面前，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你放心我没有行程就乖乖在家，你要是实在想我了就视频，探班嘛，我考虑一下。” 何清秋晕晕乎乎的：“爱来不来……” “乖～”方芷歆蹲下身子，暗红色的衬衫下是白皙诱人的锁骨，何清秋没忍住多瞟了几眼，却被方芷歆逮个正着，眼角的笑意多了一丝玩味：“等你回来，让你慢慢看。” 何清秋：…… —— 何清秋下午三点多进组，拍摄完开机仪式，就直接回酒店睡觉，迷迷糊糊的一觉睡到了下午六点，窗帘拉的严严实实，房间里暗的可以。她懒得开灯，伸手在枕头底下摸索了一阵才找到手机，刚巧收到方芷歆发来的消息： ——你到片场了吗？ ——有点想你了。 季川站在外面敲门问她要不要吃点儿东西。 “不用了，没有多大胃口。”何清秋拿起苹果削皮。正巧白萧然的电话进来。 何清秋耸起肩膀夹着电话，手里的苹果刚削一半：“怎么了白姐，有什么事儿吗？” “你现在在哪儿？” 何清秋咬了一口苹果：“在片场啊，还能在哪儿？怎么了？” 白萧然顿了顿：“陆晨曦回来了，你知道吧？” 何清秋身子猛的一怔，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大概是察觉到了她的疑问，没等何清秋再说话，白萧然才微微叹了一口气：“已经回国两个星期了。你这次的这部剧，投资方有一个就是她……” 何清秋晃了晃神，良久才开口，连气息都有些不稳：“所以呢？” “所以你很可能和她在一个组，说不定酒店对门……”白萧然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几不可闻，让她烦躁不安。 “今天开机的时候我倒是没看见她人。”何清秋咬了一口苹果。” 陆晨曦是什么人。她虽然小何清秋一岁，但是骨子里都是不服输的，科班出身，演什么火什么，与何清秋堆出来的视后不一样，陆晨曦拿的每一个奖都是实至名归。 俩人同一时期进入这个圈子，虽是同公司，但是资源也争的厉害，陆晨曦当时火的一塌糊涂，代言通告接不停，而何清秋还是个十八线开外的小艺人。说起来，陆晨曦压根就不会把何清秋放在眼里，偏偏公司在一部戏演员阵容都定下来的情况下，直接将女主角换成了何清秋。 陆晨曦去找经纪人理论，得到的回答确是：这部戏是何氏投资的。何清秋理所当然的女主角。 陆晨曦不服，喝了酒到公司耍酒疯，被爆到网络上之后就直接被公司雪藏了，何清秋自己感觉挺对不起她的，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何清秋别的不担心，主要就是这个陆晨曦在大学的时候和方芷歆是同学。听说两人在大学期间关系还挺好。 至于是哪一种好，何清秋就不得而知了，方芷歆没失忆之前大概也对这件事有所耳闻吧，所以才讨厌她吧。 “小秋，其实……”白萧然有些不安，话说到嘴边了还吞吞吐吐，何清秋站在阳台上，幽幽吐出一口气：“她该不会是想报复我？” 电话那头的白萧然像惊觉了什么似的：“你别乱想，不可能的事情，况且这么多年过去了。” 何清秋笑了笑：“我知道。” “行了你自己在片场多注意一些，她刚回来肯定有很多事要办，一时半会去不了你那里，你注意一点，再说她也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 何清秋低垂着头，焉焉了回了一个好。 第11章 011 何清秋还真没想过陆晨曦会在这个时候回来。年轻的时候挑头脑子热，自己怂不敢去和方芷歆告白，搞方芷歆身边人倒是一套一套的小手段，她也没想到自己就这么抢了一个别人的角色居然会出这么大问题。 很久之后她才明白自己张口就能得到的东西很可能是别人努力很久之后才能拥有的，就像方芷歆...... 何清秋猛地从椅子上惊醒，额头出了层薄薄的细汗，她抬手捏了捏眉心，走过去拉上窗帘，天黑了下去，再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他们的聚餐差不多该结束了，剧组开机的第一次聚餐，何清秋就以身体不适为理由拒绝了，导演自然是不高兴的，心里抱怨的紧，嘴上还是尽挑好听的说。假心假意的问严不严重之类的话，何清秋随便敷衍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说实话，她不去的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怕碰到陆晨曦，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陆晨曦，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当年做的那些事情。 混着半温的水吃了药，门上的把手松动了几下，季川将脑袋探进来。 “进来吧。”何清秋点了点头，眼睛有些发酸，季川笑了笑。面颊绯红。 “你喝酒了？”何清秋皱了一下眉头，季川身上的酒味还是比较明显的。 “喝了一点儿。”季川挠了挠脑袋说。小姑娘架不住别人的哄，半推半就喝了不少，现在连说话也晕晕乎乎的，手中的拎的打包盒差点儿都撒了，何清秋伸手接了一把。 “小心点儿。我去给你倒点儿水。” “谢谢姐，对了，蔬菜沙拉。你吃点儿吧。我知道你有点儿不舒服，找厨房弄了点儿素的，你吃点儿吗？”季川伸手扒拉袋子。颤巍巍的将东西拿出来。 何清秋叹了一口气，将水递给季川：“他们没为难你吧？” “哪儿能啊，就是都是问你身体好些没，明天能不能开拍。”季川红着眼。接过水喝了一口。 “对了姐，今天聚会上有人问到你了。”季川想起什么似的，整个人都来了精神，何清秋能猜出个大概，没做声。季川见她不回答，又笑嘻嘻开口：“听导演叫她陆总……” “行了行了，你快回去睡觉吧。”何清秋不想听下去，越听越烦，心里堵得慌，季川哦了一声，乖乖闭嘴。不敢再说话，讪讪的出了门。 何清秋打开手机，纠结了好半天，还是没有发消息给方芷歆。不知怎么的，只要有人提起陆晨曦，她大脑总能非常清晰的想起方芷歆面无表情的脸。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前几天的事儿都是在做梦。 ——　——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何清秋有一场戏是在这么个时间，晨雾虽薄，但是还是带着点凉意的，何清秋打了一个喷嚏，蹲在摄像机旁边看刚刚卡点的一场戏。 “清秋啊，这边，感情渲染的再稍微夸张一点。”导演指着屏幕说话，络腮胡跟着脸上的肉跳动像一条毛毛虫。 “行，那再来一遍吧。”何清秋起身。隐约听到后面工作人员的抱怨声。 一连拍了几条，导演脸色有点不好看，何清秋也有些急躁，越是要宣泄情绪的时候整个情绪都不到位，这会儿子眼泪倒是想往外掉，她憋了回去，好半天也没好意思冲着导演喊：“再来一条。” 拿奖这种东西，玄学。 导演摸了摸地中海的发型，天大亮，一出太阳温度就升高了不少，后面的工作人员都眯着眼睛，又困又热又饿。 “行了行了，休息一会儿，大家来吃点儿东西吧。”人群外爆发出的女声格外清脆，众人纷纷转头。连带着导演都乐呵呵的迎了上去，直接将何清秋晾在一旁。 “姐，那就是陆总，你们认识吗？”季川过来给她披了件外套。 “你是怕我不够热？”何清秋看了看外套再看看季川，一脸无奈。 “何老师？”伴随着女人高跟鞋敲地的声音，何清秋整个人都颤了一下。一声何老师包含着多少讽刺的意味在里面。 气氛诡异，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全部集中在两个人的身上。 “陆总。”何清秋故作镇定，脸上笑容僵硬。 “好久不见。”陆晨曦说。 “好久不见。” “何老师要不要过来吃一点儿？”陆晨曦伸出手，两人轻轻相握了一下。 “不用了，暂时不是太饿。”何清秋婉言拒绝。这么多人在，陆晨曦自然不会为难她，笑了笑也就让开转身和工作人员说笑了。 她向来这样，没有架子，到哪里都吃得开，无论是圈内圈外。 何清秋坐过去一旁椅子上休息，隔着她很远的人群嬉笑声不大，但是刺耳。感冒连着头疼，外表光鲜亮丽，内心狼狈的跟什么似的。 季川看她脸色不大好，有些担心的问：“姐，不舒服咱们就回酒店吧。” “没什么事儿。你去帮我把手机拿来。” 季川哦了一声，转身进去拿手机，何清秋将通讯录翻了一通，最后停留在那个熟悉的号码上面，方芷歆的她还没有来得及备注。一串数字看起来让人有些让人发怵，但是何清秋确是万分熟悉。 “喂？”方芷歆的声音略微带了点鼻腔，浓浓的，何清秋一听眼睛一热，居然就想哭。简直莫名其妙。 “喂？怎么了？”大概是见没回应，方芷歆又开了口，语气温柔些许。 “没事儿。我这边休息，给你打个电话。”何清秋低着头拽着椅子上的绳子在手里把玩。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想我了？” 何清秋噗嗤一下就笑出声来，舔了舔嘴唇：“别贫。” 方芷歆也笑了，低着声音。两人说话的氛围着实尴尬。 “等我忙完就去探班。”方芷歆那边音乐声挺响，何清秋没听清她说了些什么，啊了一声手机就没电自动关机了。真有够能耐的。 何清秋舒了一口气，从椅子上起身，就往洗手间走过去。没跨进门口，那几句话就刺的她耳膜疼。 “还视后呢，就这么个水平。” “耍大牌呗，昨天晚上聚餐还没来，也不知道是看不起还是要人请。” “唉，我们陆总，陆晨曦，之前红过一小阵，你知道后来怎么了吗？直接被何清秋抢了戏，后来公司雪藏了，现在居然回来了，你没闻到刚刚那□□味儿？” “要我说也是，那陆总那么漂亮，不去演女主可惜了。何清秋好看是好看，就是一花瓶，居然还拿奖。” …………… 何清秋眼皮跳了跳，虽然说的都是实话，但是心里还是有点儿不是滋味，正转身却和陆晨曦撞了个满怀。 “何老师，没事儿吧？” 第12章 012 水流划过手背，何清秋没抬头，陆晨曦站在旁边补妆，对镜抿了抿红唇。随着口红盖开合的咔嚓声，何清秋敛下的眼皮跟着微微跳动了一下。 直到在里面说话的女生出来，陆晨曦才往后退了几步，给那两个女生让了地方，刚刚还有说有笑的女生，看到何清秋和陆晨曦的时候默默对视了一眼。显然有些惊讶，像是惊觉到了什么，连手都没洗，毕恭毕敬的叫了声陆总，何老师，就灰溜溜的跑开了。 两人很默契，谁都没走，沉默了一会儿，陆晨曦抽出纸巾语气平静带着一丝玩味：“擦擦吧。” 何清秋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陆晨曦递过来纸巾给她擦手。她自然也不拒绝：“谢谢陆总。” 话音刚落，陆晨曦这边却莫名其妙的笑了几声：“我没听错吧，何老师叫我陆总？” 何清秋手中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她没抬头，盯着陆晨曦的高跟鞋一句：“当年的事儿是我不对。”卡在喉咙里。发不出声音。最后也只是讪讪的笑道：“陆总抬举了。” “何老师可真是谦虚，和当年一样呢。”陆晨曦笑容玩味，目光却没有落在何清秋身上半分。她拢了拢散落在面前的碎发，妆容精致的没有一丝瑕疵，比起当年那个陆晨曦，现在站在何清秋面前的她，从容优雅，高贵冷艳，骨子里不服输的劲儿，一点儿都没变。 陆晨曦性子傲，出了这档子事后，当初巴结她的那些人没有一个替她说话。就连她的经纪人都让她放弃那个角色，以后会有更好的。 她不服，凭什么，凭什么自己努力得来的，只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就可以说换就换？那也是何清秋第一次动用自己家的关系，其实她不在乎这些，所以一直在十八线徘徊，她也不在乎演什么戏，什么咖位。她也并不想演陆晨曦那个角色，但是她就是抢了，说服自己的理由是，凭什么她可以和方芷歆走那么近？ 有时候，看不惯一个人，任何一个理由，都可以成了毁掉她的借口。 “当年的事……” “当年的事儿都过去了，我不想再提。” 何清秋话还没说完，陆晨曦就立刻打断她，脸色不大好看，何清秋明白，她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肯定是不服气的。不然也不会没等何清秋话说完就直接贸然的打断。 何清秋叹了一口气：“过去了的事情，不代表她没发生过。” 话音刚落，陆晨曦就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这句话，明明应该是她说才对，怎么从何清秋嘴里吐出来还那么义正严辞，搞得好像当年是她做了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何清秋你不觉得你这话很有意思吗？当初是谁背地里搞小动作害得我被公司雪藏？还有，我想问你，”陆晨曦眯起眼睛：“难不成你真以为我和方芷歆有一腿？” 莫名其妙的提起方芷歆，何清秋眉头倏的皱起：“我没这样以为。” 陆晨曦戳中了她的心思。扬了扬下巴。也不去避讳什么：“你对方芷歆什么心思，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你真以为方芷歆不明白？她只是不想回应你罢了，至于为什么？你真没想过？” 何清秋攥着纸巾的指节发白，陆晨曦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方芷歆失忆你很开心吧？最起码她现在把你当作她最亲近的人。” “你什么意思？”何清秋压低声音，看着那张红唇一张一合，连着心跳都漏了一拍，脚下有些发软。手都在微微颤抖。 “我知道你当初为什么针对我。—”陆晨曦笑的肆无忌惮，连带着肩膀都抖了抖，吐出的热气在何清秋的周围扩散开来。 何清秋脑子里像有什么炸开了，陆晨曦勾了勾唇，皮笑肉不笑：“我和方芷歆，我们在大学的时候就已经——” “姐——” 何清秋被季川这一嗓子拉回思绪，没注意地板上的水渍，脚下一滑险些摔倒，陆晨曦眼疾手快的拉了她一把：“何小姐要小心呐。” 何清秋神色黯然：“用不着你管！放开我！” 季川一步一小跑的过来，眨巴眨巴眼睛，指了指何清秋手腕上那只纤细修长的手：“陆总，何姐……你们？” 何清秋猛的抽回手，头也不回的往回走，她不敢想，要不是季川刚刚突然出现，陆晨曦底下会说什么。 季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冲着陆晨曦嘿嘿一笑：“那陆总我们就先走啦！谢谢您。” 陆晨曦点了点头：“不客气，何老师可能心情不大好。” 季川赶紧跟了上去，何清秋没怎么缓的过来，头突然疼的厉害。 “姐，你怎么了，要不要紧啊！”季川扶着她还没走几步，工作人员就急急忙忙的赶过来：“何老师，开拍了，全组等您呢！” “催催催，催命啊，这不是来了吗！”季川梗着脖子朝工作人员一通怼。工作人员撇了撇嘴不说话。 何清秋缓了好了半天，也只是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前面几场戏她都是露个脸的戏份，第二场的时候才有gao chao 情节。 陆晨曦站在远处和导演说这些什么，时不时捂嘴笑笑。她不过一个投资方，其实用不着这么天天在片场盯着。大概是为了看自己出丑吧，何清秋这样想着，导演转头招呼她过去。 “清秋啊，我和陆总商量了一下，你看把这个泼水改成巴掌怎么样？这样更能带动观众情绪。你觉得呢？当然我们也听取你的意见。” “嗯？”何清秋脸色沉下来，余光瞥了一眼陆晨曦，陆晨曦没有躲避她的目光，何清秋没有再反驳：“可以。” “那行，就这么定了！各部门！就位了啊！准备一下，第二场开始了啊！”导演将手中的资料拍的沙沙响。 刚刚还蹲在一旁的工作人员立刻就位，导演跑过去指导了饰演“妹妹”的演员接下来该怎么演。 “余导，您可以先让演员们练习一下。”陆晨曦环抱着胳膊走过来。 导演停下手中动作，表情掐媚：“您说的也对，只不过今天的时间快来不及了。下午估计有雨，耽误了就要等明天。” “拍戏讲究的就是认真，演员要想演的好，私底下自然要好好对戏，慢不要紧，拍好才是道理！余导，我既然投资了，就不想看到烂剧，您作为导演，自然也不想吧？” 余导笑容一僵，没敢得罪这位大财神，赶紧附和：“是是是，陆总说的是。那我让她们先对一遍戏？” 陆晨曦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想要何清秋多挨几个巴掌的事儿，她也不生气，只是无奈的笑了笑。大不了当还给她的了。于是何清秋主动走了过去。 她也不想唧唧歪歪的磨蹭下去，该怎么样怎么样，完事儿早点回酒店休息。 “导演，那我和小徐先对一遍吧。” 余导见何清秋主动要求，也是如释重负的吐了一口气：“那行，清秋，那委屈你了。这个片段，你……” “没什么的导演。”何清秋笑了笑。转身就和小徐走到一旁对戏，本来只是私下的演习而已，陆晨曦却带着一众工作人员走了过来。十几双眼睛，坐的坐，站的站，如果不是没有相机，何清秋还以为已经开始正式拍了。 “开始吧。”陆晨曦挑眉。 小徐犹豫了一下，扬起巴掌在空中停顿了几下才落在何清秋的脸上，不痛不痒，没有感觉，何清秋顺着巴掌的力侧过头去。 “还不够！”陆晨曦喊了一句，众人纷纷诧异，何清秋知道小徐下不去那个手：“那我们再来一遍就是了。” “小徐情感渲染不到位，哪有你这样的打人，一点儿不干脆利落，谁教你打完还摸了一下！”陆晨曦抵着下巴：“快准狠！懂吗？” “可是……这只是对戏，用不着真打吧！”小徐眼泪汪在眼里，她虽然知道何清秋是个花瓶，自己也不服气，但是也不是没和何清秋相处过，无论是对谁都是定好的性格，虽然演技烂，但是个好人。 “演戏还带私人情感，谁告诉你的！”陆晨曦皱眉，语气有点儿冲，小徐被吓得没敢再说话，但是也没抬手去打。 何清秋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安慰一下她，只还没等她缓过神来——啪的一巴掌，干脆利落的落在她的左脸上，火辣辣的疼，打的她偏了偏头，人群中迅速爆发出一阵惊呼。 陆晨曦拍了拍双手，转身对着小徐笑了笑：“看到没，这样打。懂吗？” 小徐被吓得愣住了，不住点头。 “何老师您没事儿吧！”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句，何清秋吸了吸鼻子。转过头来，小徐已经快要吓哭了。 “陆总，这样不好吧！这还没开拍呢……”余导腾的从凳子上站起来，想要发火但是也不敢，脸都打坏了还怎么上镜。 陆晨曦直接飞了一个眼刀子过去，导演闭了嘴。 工作人员窸窸窣窣的小声议论着，何清秋眼前泛了起黑底金花，身体有些不稳。 “何老师你没事儿吧。”小徐赶紧扶住她。 “没事儿，打的挺好。”何清秋拍了拍她的肩膀，口腔里多了一丝腥甜。让她有些作呕。 陆晨曦说着什么，她已经全然听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打了一巴掌，全身舒爽，大家不要讨厌陆晨曦啊～她其实挺好的，全剧三观最正，相信我！评论里有宝宝说方对何的感情问题。 方之前对何也是有那么一丢丢好感的，因为何太怂了，做事懦弱，方不一样，也不喜欢何这个性格，所以这么一点儿好感也被磨没了，其实她愿意等何慢慢转变过来呀，但是何挺那啥得，就是不思进取那种「摔！」气愤。 还有疑问就是为啥他们两个家里有钱在娱乐圈还这么惨，何不喜欢拿自己公司去提高自己的地位，也就年少不懂事搞过陆晨曦，别的就没有啦！ 关于进展快不快的问题，方现在就是在履行夫妻义务！她还没喜欢何，就是那种潜意识里的习惯导致的。 第13章 013 黑云压下来的时候，导演坐在摄像机后面喊了一声咔，何清秋松了一口气，但是脸上还是火辣辣的疼，陆晨曦的那一巴掌下手不算轻，再加上刚刚戏里小徐的几巴掌，足够让她的左半边脸疼上一段时间。 “何姐，我房里有药膏和冰袋，待会儿找人给你送过去。”小徐眼里满是歉意，她至始至终都认为是自己的演技不行才会发生这种事。 何清秋扶着她坐下，舌尖抵着上鄂扫了一圈，也没拒绝小徐的好意：“那就麻烦你了。” “哪儿的话呀，要不是我......” “不怪你。”何清秋抬手拍了拍小徐的后背，三个字算作安慰，小徐乖乖的点了点头。 何清秋掏出手机给季川发了信息，虽然有些不满季川总是乱跑，但是还是庆幸刚刚的那一幕季川没有看到，否则非要闹个天翻地覆不可。 发完消息，何清秋抬起头正巧碰上陆晨曦踩着高跟鞋走过来，小徐刚刚恢复的神色，一下子就慌了神，眼神不停的瞟向何清秋这边。 何清秋不想理她，起身往回走。陆晨曦加快脚步拦在她的面前。 “你还想干什么？”何清秋深吸几口气，企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她本来以为陆晨曦出了这口恶气就不会再为难她，现在看来，并没有放过她的意味。 暴雨来的及，工作人员急急忙忙的往走廊里搬设备，没有人注意到休息区的几个人，何清秋心里烦闷的很，加上早上到现在滴水未进，还被人连着打了几巴掌。整个人都显得很憔悴。说话的时候连声音都颤了颤。脑袋昏沉的紧。 “何老师，您不要紧吧？”陆晨曦皱着眉头，但是眼底的得意随着何清秋的每一次呼吸都增长一丝，何清秋懒得和她扯皮，移过目光。语气平静的回答了她：“不要紧。陆总可以让来开了吗？” “那就好。”陆晨曦捂嘴笑出声，抬起手撩了撩头发：“如果何老师不介意的话，我可以顺路送您回酒店。” 何清秋秀眉拧成疙瘩，脚底发软。连拒绝都是软绵绵的没有任何威慑力。 小徐在一旁话都咽回了肚子里，这两个，她谁也得罪不起，好在经纪人及时过来将她拉走。这会儿，休息区是真的只剩下她们两个人了。一个想走，一个不让。 僵持了一会儿，何清秋干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阖眼养神。左脸的酥麻又迫使她不得不睁眼，陆晨曦啧了几声，指腹在何清秋的脸上来回摩娑。 何清秋推开她：“你到底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问你疼不疼。”陆晨曦抽回手，揉了揉自己的手腕。 “不疼，行了么？你让开！”何清秋觉得她简直是疯了，没好气的推了她一把一只脚刚迈出休息区的门槛，就又被拽了回来：“难不成你不想听听我和方芷歆的事？” 何清秋脚步停顿了一下。但也就是几秒钟的事情。她耸肩，没有回头：“不用了，我不想听。” 季川掐着点进来的时候，陆晨曦识趣的闭了嘴。皮笑肉不笑的盯着两人看了好一会儿，何清秋只觉得一股寒意袭来，拉着季川就赶紧冲出去，她分明听见陆晨曦笑的格外得意……… 季川其实早就发现了何清秋左脸的巴掌印，但是她没敢多问，加上一上车何清秋就歪着头睡着了，她也没想再去提不开心的事，将音乐换成舒缓的调子。雨点密密匝匝的砸落在车窗前，何清秋眉头皱的紧，等红绿灯的间隙，季川伸手给她披了一件外衣。 一直到推开酒店房门，何清秋都是迷糊的，季川帮她推开房门，将房卡塞到她的手中，轻声说道：“姐，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去买。” 何清秋这下才勉强将注意力移到自己已经空了一天的胃上面，她扶着门把手眯着眼睛：“给我带点儿粥就行。” “那行。姐，你先休息……回头……”季川的目光再一次移到那张微肿起来的半张脸上：“回头我给你敷敷。”说完便一溜烟的冲了出去。 何清秋摸了摸自己微肿的脸颊，苦笑一声，就推门进了房间，伸手摸索着去插房卡，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环腰抱住，她吓得惊呼一声，房卡啪嗒掉在地上。 “吓着了？”熟悉的声线传入耳朵，方芷歆放开她，打开手机灯光捡起房卡。 房间被照的透亮，何清秋这才得以看清方芷歆的模样。 “你怎么来了？”何清秋打了个激灵，一下子就没了睡意。 “来看看你。”方芷歆伸手想要揉何清秋的头发，何清秋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方芷歆手在半空中僵住。随即尴尬的咳嗽两声：“感冒好点儿没？” “好多了。小感冒，不用太担心的。”何清秋说完转身往里面走去。 何清秋也被自己这莫名其妙的举动吓着了，她刚刚居然在躲方芷歆？ “我不担心你谁担心你，我是你妻子。”方芷歆撇嘴，并没有把何清秋躲她的事放在心上。 何清秋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妻子这两个字像是大石头压在她的心里，加上今天陆晨曦一天都在她耳边吹风，她现在莫名其妙的开始有些排斥方芷歆。就连她身上的薄荷味，何清秋都觉得刺鼻。 方芷歆被她突如其来的距离感搞得有些懵，一切都没在她的预料之中。虽然心里面不痛快，但是还是走过去想要挑起话题。只是站在何清秋身边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酒店的灯光偏暖色，所以在灯光下压根就看不见脸上的巴掌印，但是细看，左脸微微比右脸肿了点。 “你的脸是怎么回事儿？”何清秋最不应该低估的大概就是方芷歆的洞察能力。 她抬头，眼巴巴的盯着方芷歆看了一会儿，眼底突然蒙上一股雾气，也不知道是委屈还是疼痛。 “没事。”何清秋企图蒙混过去。捂着左脸扯出一个十分难看的笑容。 “你过来！”方芷歆朝着她招手。何清秋没动。方芷歆无奈，索性起身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借着床头的近距离台灯，这才发现何清秋脸上的巴掌印。虽然已经消下去不少，但是红的地方还是很明显可以看出来。下手挺狠。 “演戏都这样。”何清秋喃喃道。 第14章 014 “演成这样的我还真没见过。”方芷歆语气里有嗔怪的意味，何清秋默不作声，任由她拿湿毛巾擦拭着。 温热的触感传来，脸上又麻又痒，何清秋不自觉的往后偏了偏头之后还是乖乖的将脸凑过去。用余光偷摸打量着方芷歆。 “也不是太疼。”何清秋说。 方芷歆拧着眉，听到这句话手中动作停下，饶有意味的笑了笑：“那你是嫌弃打得不重？” 她这番模样看起来悠哉悠哉，何清秋看不出半点她心疼自己的模样，垂下眼睫，心里有些委屈。推开方芷歆想要继续帮她冷敷的手。 巧在这时，敲门声极为突兀，何清秋抬头道了一句：“我去开门。”脚步飞快的冲到门口。 小徐和她的助理站在门外，门开的那一瞬间，小徐立刻从助理手里接过冰袋和药膏，一股脑儿的全都塞进何清秋的怀里：“何姐这药顶好用，今晚用明天早上大概就消下去了。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你……” “你别乱给自己揽罪名，我也没怪你。” “…陆总怎么能下手这么重。”小徐看着何清秋没有消下去的半张脸，带着哭腔抱怨，只是对个戏而已，居然那么较真。 何清秋吸了吸鼻子，没敢抬头和小徐对视，小徐不会知道陆晨曦打她两个巴掌是因为报复，也不知道两个人早在多年前就认识。她不反驳不还手，多数还是因为心虚。 本以为让她打两个巴掌出口恶气也就会好点了，奈何陆晨曦反而变本加厉没有放过她的意味。但是自己内心又纠结的很。 方芷歆本是坐在床上没打算露面，听到小徐提了一嘴陆总，心一收缩就跨步子走了过来。 “你刚刚提到的陆总，是谁？”方芷歆卡在门边，没吓着小徐，倒是把方芷歆吓了一跳，小徐瞪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 何清秋和方芷歆的事情早就不是什么秘密，所以她自然也是知道的，但是就这么凭空没有任何预兆的，方芷歆就这么站在她的面前，她还是有点没缓的过来。 何清秋被她挡在身后，脸色有点挂不住，赶紧扯了扯方芷歆的衣角，方芷歆没有回应她。 小徐结结巴巴了半天，终于能够开口说话：“您……您好。” “你刚刚提到的陆总，是谁？”方芷歆蹙着眉，灯光打在她的脸上，零零点点的，出尘的让何清秋都怔了怔。 只不过，何清秋没有在她的语气里听出半点是为她问的。 “你别为难小徐了。”何清秋也有些不耐烦，她先一步从方芷歆身边钻出去，挡在方芷歆的面前，小徐打了招呼就火速离开，头都没敢回。何清秋默默叹了一口气，捏着手中的东西，怎么都不是个滋味。 方芷歆眯着眼看着这一切，良久，她才抬头，一把将门合上，何清秋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她走过去将空调温度调高了几度，还没回头，方芷歆就阴着脸：“你就这么好欺负？” 何清秋攥着遥控器的手紧了紧：“我没有。我说了只是演戏。” “演戏？那那个什么陆总也是戏里的人物？”方芷歆没控制住情绪，语气提高了不少。 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除了窗外的鸣笛声，一切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何清秋也不知道她气的什么劲，十分莫名其妙，她没有多想要方芷歆能够心疼她或者多喜欢她，但是这话里的意味着实让何清秋摸不准。 “我很累。”何清秋总不能坐下来跟她从头到尾解释一通自己和陆晨曦的纠葛吧。 “等一下！”方芷歆叫住她，本来自己今天已经一切都安排好了，准备来给她一个惊喜，没想到惊喜没给成，倒是她这个臭脾气来的莫名其妙，何清秋窝火，她自己也挺无奈。 但是看到何清秋脸上巴掌印的那一刻，方芷歆的心着实跟着紧了一下的。 “药膏拿来，”方芷歆走过去，“我帮你涂。你过来坐下。” 何清秋乖乖坐下，心里有些委屈。也有些忐忑，她是摸不清方芷歆的情绪，但是只要方芷歆开口，她一切都会乖乖照做。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活到今天的，好歹是个人物。”方芷歆抱怨。 “公司花钱买的。”何清秋认真的回答。 方芷歆心中郁结着一口气，被何清秋这个回答雷的外焦里嫩，导致挤个药膏都挤了半天，这才小心翼翼的往何清秋脸上涂。 她也不敢太用力，只是缓缓的在红肿处打圈。冰冰凉凉的，何清秋就这么看着她。目光柔亮，方芷歆撞进这么个瞳仁里，破天荒的低下头慌乱地避开目光，只是手一用力，没注意戳中了何清秋的眼角。 “嘶——”何清秋侧过脸避让，方芷歆慌乱的抽出纸巾：“对不起，我没注意。”她赶紧小心的擦拭着何清秋眼角沾上的膏药。 “没事。不疼。”何清秋想要从她手中抽回纸巾，指尖轻碰，燎起点点星火在心间跳跃着。何清秋只好又尴尬的抽回手。 方芷歆没做声，附身凑了过去，半蹲在何清秋的面前：“我刚刚是不是很坏，我不是故意这样的。”她说。 何清秋垂着脑袋，头发散落在肩上，低低的恩了一声，方芷歆站起身，勾起面前人儿的脸，附身落下一个轻wen。 ………… 小徐给的药膏不错，第二天脸上就已经完全消肿了，何清秋心情略好，洗漱的时候都在哼歌，方芷歆干净利落的穿好衣服，给助理打了电话就坐在一旁笑意深沉的看着她。 “今天我陪你去片场。” “不要。”何清秋果断拒绝。她系好鞋带，都没回头就准备溜之大吉，方芷歆一个箭步冲上去就帮人实实在在的困在怀里：“往哪儿跑呢，我可是来探班的。所以今天我非要去。” 她要去，何清秋就算拦也是拦不住的，也就默认妥协了，方芷歆身边的小助理刚接手工作没几天，每天抱着东西东跑西跑，压根就追不上方芷歆的脚步，以至于方芷歆给她打了三个电话，她才火急火燎的赶过来，看到何清秋的第一句话就是：“嫂子好。” 何清秋一口水堵在胸口，顺了几下才顺下去。方芷歆倒是开心的很，坐在副驾驶座笑出了声。 两人刚一下车，方芷歆就打发小助理去买早餐，趁着没人直接将何清秋堵在电梯旁狠狠的亲了一口。 “你干什么！”何清秋瞬间红了脸。 “没干什么啊？”方芷歆坏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尖。 直到高跟鞋踏声利落的传进耳朵，何清秋才缓过神推开方芷歆，而方芷歆却将她整个人都禁锢在怀里，就这么和陆晨曦面对面撞上了。 陆晨曦手里拿着资料，目光投过来的时候，何清秋佯装咳嗽了一声。方芷歆挑眉：“是你？” 陆晨曦合上资料，笑容大方得体：“很巧啊，芷歆。” 她叫她芷歆，一直以来她都这么叫，当着何清秋的面也这么叫，没什么大目的，无非就是让何清秋心里不痛快而已。 方芷歆眼神复杂，目光灼灼的打量着陆晨曦，陆晨曦被她盯的不自在，将头发宛到耳后，耳根爬上一抹娇红：“是不是我……” “陆总？”方芷歆打断陆晨曦的话，试探的喊了一声，陆晨曦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尴尬道：“啊？你怎么叫我陆总了。” 何清秋也是纳闷，她蹙眉想了一会儿，唇角勾起微笑，眉头舒展开，乖巧的不吱声。 方芷歆沉下脸，心里有了几分底，小徐昨天提到的陆总是她没跑了。 小助理领着早餐颠颠的跑过来，陆晨曦怒了怒嘴：“一起上去吧。今天没外景。” 何清秋和方芷歆对视了一眼，方芷歆扬起脸：“那就谢谢陆总了。” “哪儿的话呀。”电梯地方虽不大，但是站四个人绰绰有余，压根就不存在挤不挤的情况。方芷歆将何清秋环抱在左边，中间还多了个埋头吃包子的小助理。陆晨曦故作镇定的看了一眼手表。实则是瞟向方芷歆。 “这几天这么有时间？”陆晨曦的声音在电梯里转了几个弯。飘飘然又砸在她自己头上。 方芷歆故意晾着她。转头问何清秋：“脸还疼吗？” 这话问给谁听的，三人心知肚明。“好多了。”何清秋冲着方芷歆认真的点头。 陆晨曦眼皮跟着跳了跳，装作没听到兀自掏出手机来看。 电梯停在15楼，方芷歆先一步搂着何清秋下来。 陆晨曦跟在后面，脸色红一阵白一阵。资料捏在手里一角皱巴巴的团成一团。 何清秋倒是不怎么太在意两人见面，只不过按照方芷歆那个性格，保不住她闹出个什么动静来。所以化妆师催她进去化妆的时候，她腻腻歪歪了好久，也没好意思让方芷歆陪她去。 “你就坐在这里等我就行。”何清秋命令道。方芷歆乖巧的点头：“我就等你，不乱跑。你去吧。” 说完冲着何清秋摆了摆手。直到何清秋进了拐角处的房间，她才起身理了理外套。 陆晨曦时间也算得很准，所以特地等到何清秋去化妆了，她才从休息室里卡着点出来，目标明确的朝着方芷歆走过去，坐在了方芷歆的对面，非常适宜的挑起话题：“上一次你走的太急，都还没来得及叙旧呢。” “抱歉我不怎么记得了。”方芷歆故意转动着无名指上的戒指。 “看来你们的感情问题已经解决了。”陆晨曦瞥到了戒指。假笑的十分夸张。 “谢谢陆总关心了。”方芷歆冷眼盯着她。 “你别这么生疏，我们多少年的交情了。”陆晨曦被她盯的发毛，企图做些什么掩饰尴尬。 方芷歆冷哼了一声，废话多说无益，直接切入主题：“昨天她脸上的巴掌，你打的？” 第15章 015 空气中涌动着一股莫名的火气，陆晨曦被何清秋这么一问，笑容僵在脸上，如坐针毡般地挪了挪身子。 方芷歆也不急，眼神晃晃悠悠，盯着窗外看了一会儿，掀起眼皮又问了一遍：“她脸上的巴掌，你打的？” 从方芷歆来探班，到单刀直入问出这句话，这些事情都是陆晨曦意料之外的，以前和方芷歆谈起何清秋也只是淡淡的调侃，就算她说再多何清秋的不好，也没见过方芷歆像现在这样脸色难看的骇人。 也不知道是真失忆还是被人下了药，连秉性都能改的话，那不叫失忆叫换了一个灵魂。 方芷歆看着她，眼神复杂深邃，她摸不清也透不着到底是因为什么导致方芷歆对何清秋这么上心，她们之间连维系感情的纽带都没有。 陆晨曦跳过方芷歆，看向窗外，如释重负般的：“是我打的，你又能怎么样呢？” 方芷歆停止刷手机的动作，撑着脑袋：“没想怎么样。” 陆晨曦倒是笑了：“一个演员连最基本的戏都演不好，方小姐你说，”她从包里掼出一根烟，叼着，没点，继续说：“该打吗？” 陆晨曦没再叫她芷歆了，没有意思，在何清秋面前也只是气一气她，相比于之前和自己谈理想说生活的方芷歆，现在坐在自己对面的不过是一个油腻又无聊的已婚女人，还企图给自己包办婚姻的妻子打抱不平，这是什么狗血剧情。 “该不该打，倒不是我说了算的。”方芷歆不急也不恼，两人一句一搭，看起来无比和谐。 陆晨曦指间夹着烟，一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敲打着沙发边沿：“拿钱办事，就要负责。” 她吐出这句话的时候，方芷歆手中动作停顿了一下，不动神色的蹙了眉头，眼神里尽数的不耐烦。 她没接话，陆晨曦更加肆无忌惮了，她整个人倚在沙发上，吐气如兰：“就好比我花钱买了一箱苹果，回家拆开发现都是烂货。不说我了，就放在方小姐身上，痛快吗？” 这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方芷歆脸色不变，嗤笑一声：“我会避免去犯这样的错误。” “所以及时止损很重要。”陆晨曦坐正身体，得意的扬起唇角，将没点燃的烟掐断顺手扔进垃圾桶。 方芷歆没再说什么了，脸上神情模糊，陆晨曦捉摸不透懒得再扯皮。 方芷歆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起初还没底，但是现在她完全不去避讳什么，且不说方芷歆有没有胆，从她的态度上来说，至少她不会因为何清秋而动手打她。 熟悉的陌生人是最尴尬的存在。陆晨曦抬手就着指尖浓重的烟草味猛吸了一口。 化妆间的门叭哒一声打开，方芷歆抬头，何清秋从里面出来，看到两人的时候也没惊讶，淡淡的挤出一个微笑，陆晨曦特意多看了她几眼，过了一夜再加上上了妆，何清秋的脸上全然看不出昨天的痕迹。 何清秋自然注意到了陆晨曦的视线，全当没看见。方芷歆从沙发上起身，看向何清秋的时候眼底的温柔是藏不住的。 余导和制片人风风火火进来，看到这一幕也是非常识趣的闭了嘴，站在走廊上冲着三个人笑了会儿才想起正事。 陆晨曦先他一步开口：“这时间快到了，怎么一个人也没见着？” 导演和制片对视了一眼，道：“今天早上想紧着把昨天剩下的拍完。所以大伙都在下面。我看何老师没下来，我就……” 陆晨曦不满，脸色沉下，投资方不止她一个，平时闹闹小情绪，作一会儿，刁难个人没什么大不了，导演不会说，背地里别个骂她她也听不见。所以没什么所谓。 但是再往大了作，没人会应着她，导演供着她的耐心也是有限的，所以她识趣：“随你们便吧。” 导演自然连连点头。故作镇定的想要忽视一旁的方芷歆，但是失败了。哪怕方芷歆只是站在那里，也让人不自觉的移过去目光。 何清秋主动挽起方芷歆的胳膊，转头语气绵绵的问：“你要下来吗？还是呆在这里比较好？” 方芷歆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你让我去我就去。不让我去我就不去。” 何清秋低下头想了一会儿：“那你在这儿等我就行。” …… 楼上冷清大概是因为人都聚集在了楼下的片场附近，连带着探班的粉丝将整个露天的地方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层。 “怎么这么多人？”陆晨曦走在最前面，高跟鞋敲的砰砰响。自从出了国，她就不怎么喜欢这种氛围了。 话飘进导演的耳朵里，他嘿嘿笑了两声：“今天有新人要进组，高调惯了，粉丝得了行程就跟过来，没办法。陆总不要太介意。” “是不是庄臾？”何清秋问。 导演这才点头：“说是早上能到，也没给个准确的时间，不到晚上估计来不了。” “这些新人都是什么毛病！”陆晨曦拐过一旁的门，走进片场。 何清秋没说话，乖乖的跟着导演进去。 与此同时的大楼内，季川哒哒哒的脚步飞快，等她气喘吁吁的站在方芷歆的面前，这个女人正慢悠悠的嘬了一小口咖啡。 “方姐。”她喊了一声。 方芷歆抬起头：“有点慢了。” “不好意思，路上堵车，何姐没问起我吧？”季川挠了挠脑袋。 “她都快忘了你了。”也对，像她这种神出鬼没，一会儿没影的助理，也就只有何清秋能要了。 方芷歆这会儿来是自己偷摸着来的，没有唐晓跟着，活动什么的轻松了不少，小助理又是刚工作，什么都不懂，她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方芷歆用不着她，于是只好让她乖乖的呆在酒店里。 季川是个好助理，于是她找到了季川。 “方姐，当时所有人都在场。还有不少人拍了下来。”季川点开手机，滑动了几下屏幕，将视频点开递到方芷歆面前。 视频里的何清秋背对着，看不清脸上的表情，站在她对面的陆晨曦环胸说了些什么，方芷歆将音量开到最大，也依旧什么都没听到。只能严肃着皱眉，最后看到陆晨曦扬起巴掌干净利落的给何清秋来了一下。 这一巴掌绝对打得实在，方芷歆听到了啪的一声，清脆。她将手机推出去，抬手揉了揉眉心，开始懊悔刚刚居然还能那么平静的和陆晨曦说话。 季川捞起手机，将视频退回去自己又老了一遍，满眼的心疼：“这哪是对戏，分明就是欺负人！” 方芷歆苦笑，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那个陆总，她说了个什么？” 季川贴着耳朵在手机上听了好半天，喃喃道：“方姐，好像什么狠不狠的，听不太清。” 方芷歆收回思绪，手肘撑着沙发，没有说话，给小助理打了电话。 小助理姓白，白甜甜，人如其名，又白又可爱，当然这只是表面，虽然是刚工作，但是该刚就刚，随机应变能力很强。 挂完电话，季川也收起手机，乖乖的站在一旁，没多大的功夫，白甜甜就顺着导航过来了，依旧是风风火火，眼神犀利。 “姐。”白甜甜声音干脆又磁性，乍一听起来，让人感觉不怎么好相处。 方芷歆嗯了一声，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低头沉默了好久。季川和白甜甜干瞪眼了半天，也没瞪出个所以然。 白甜甜急性子，你把她叫来，就这么让她干等着。的确很让人不爽。 “姐，我知道你要干什么！不就是给嫂子打回来吗？我现在就去！” “你要干嘛！”季川赶紧一把钳制住白甜甜。愣是让她在原地转了一圈。 方芷歆没理两人，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她这才抬头，直勾勾的盯着眼前那扇玻璃门。启唇：“下楼。” 白甜甜和季川眼神坚定的点头，下楼要干什么，找谁，目标异常明确。 楼底下依旧躁动不安，那群粉丝没有蹲到自己的偶像，都在烈日下面一边抱怨一边还不放弃的干等着。 陆晨曦眯着眼睛在走廊站了一会儿，何清秋的演技也是很迷，昨天还是几条NG，今天倒是一条过，工作人员提前完工，有些蹲在走廊上八卦。 陆晨曦转身进休息室的时候，何清秋正和小徐在说笑，何清秋见她进来，立刻收敛了笑意。没再做声。 “继续呀。怎么我打扰到你们了？”陆晨曦有些燥热，心中也烦闷，看到何清秋这副悠哉悠哉的模样，顿时就来火，话没什么攻击性，语气倒是十分值得揣摩。 “没有没有陆总，我们就随便聊聊。”小徐连连摆手。 陆晨曦窝着火没处撒，再加上今天在方芷歆那里占了上方，更加肆无忌惮。私人以外的情感，她再作，也没人敢说她。 何清秋见她走过来，起身就往外走。陆晨曦一把抓住她，假意道：“跑什么？做见不得人的事了？” 这话摆明了就是把何清秋当初强角色的事情摆到面上来说。 何清秋被呛的没话，手腕被陆晨曦攥得疼，眼泪汪在眼眶里打转。憋了半天也只是说了一句：“咱们能好好谈一次吗？” 毕竟那件事，始终她不对。她承认。 小徐被说的云里雾里，目光也只是在两人面前游走。是人都知道两人以前认识。 “不用了。”陆晨曦挑眉，甩开何清秋。语气嚣张。见何清秋这么容易就妥协了，她没了兴致。 何清秋揉了揉手腕，兀自转头拉着小徐出了门。 方芷歆一脚跨进来的时候，导演连着工作人员零零散散的门里门外站了不下十五个人。她略微叹了一口气。白甜甜凑过来：“姐？是不是人多不好下手？” 方芷歆眉头一挑，笑容玩味：“的确。” 不过她要的就是人多。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陆晨曦见她进来，轻蔑的笑容就没从脸上掉下来过。打量人的眼神都多了几分嘲讽和质疑。 方芷歆嘴角噙着笑，径直走向陆晨曦。门口已经有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转头看过来了。 陆晨曦直起身子，好多话已经顺应要吐出，只不过她刚一张嘴，白甜甜一记响亮的耳光打的她连连后退，一下子撞上了桌子。 这一巴掌直接把所以有人的看热闹心态打了起来。 导演不在，大家都眼观鼻，鼻观心，很识趣的不讲话。 陆晨曦捂着左脸扶着桌子大口喘息，脸上的坠痛感十分强烈，她被打的懵了。撑着桌子好半天缓过来。她胸膛起伏的厉害，也不知道冲着谁：“谁给你的胆子居然——” “那我给你打对称！” ——啪，又是一巴掌落下来，众人惊呼，方芷歆撑着额头只顾看戏。白甜甜完成任务，拍了拍双手。季川暗里给她比了个大拇指。 陆晨曦的呼吸更强烈了，眼里一下子布满血丝，头发被打的散落在脸上，气场全无，狼狈不堪。她脚底打飘，都没怎么站稳。扶着桌椅才能勉强支撑着身体。 方芷歆凑过去，深邃的眼眸里盛着不该有的戾气和满足：“够快，够准，够狠吗？” 第16章 016 陆晨曦眸子闪动了一下，抬起头不可置信的和方芷歆对视。眼中的疑惑和怒意被方芷歆的冷冽压的死死的，连喘息的机会都没留给她。 方芷歆就这么当着众人的面，翘起她的下巴，牙缝里吐出的几个字像一把把锐利的刀，一寸一寸剜着陆晨曦的肉。 “你快放……开我…” “我要是不放呢？”方芷歆笑，力道加重，陆晨曦脚下站不稳。往后退了几步，硬生生被方芷歆抵在墙上。 “我看你不是失忆，你是傻了！”陆晨曦挣脱不开乘嘴上功夫。 “我傻不傻又跟你有什么关系？”方芷歆笑了，转头看过去门口稀稀拉拉的人群一下子退开了大半。 季川抬手抹了一把汗，眼神在人群中扫视一圈，而后凑到方芷歆耳边：“姐，差不多得了，待会儿何姐要来了。” 方芷歆低下头慌神，陆晨曦趁着空档一把推开她，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扶着桌子脸色铁青:“方芷歆，你居然对我这样……这么多年你居然为了何清秋对我这样……你知不知道——” “晨曦姐！”季川打断她：“有些话，有些事，自己知道就好！别人未必想知道。” 陆晨曦愣了愣，挑眼看了季川一眼：“你是什么东西，你懂个屁！” 季川低下头，头发垂在一旁，脸上的表情模糊。 “季川？”何清秋还没走近就听到了吵闹声，但是她没以为是季川的，她对吵架这种事情没多大兴趣，还以为是哪个实习生被训了，直到她看到方芷歆。 陆晨曦看到她，哈哈大笑了几声，连形象都不顾了，伸出手颤颤巍巍的指着何清秋：“你让她说，当年出的事情，到底是谁不对！到底是因为什么！” 陆晨曦吼的歇斯底里，何清秋都愣住了，她看着方芷歆，方芷歆看着她。没有表情，平静的让人害怕。 “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再吵下去，接下来一个月的热搜都是你们的了。”导演在人群中站了好半天，愣是没敢出来劝架，这会儿好不容易能插上话了，终于摆出个导演的架势，严肃道。 陆晨曦冷哼一声，甩开导演要过来扶她的手。 她不死心，咬紧牙床：“方芷歆，你最好什么都别想起来。否则你会后悔一辈子！何清秋不值得……” “我说她值得，”方芷歆抬起头：“她就值得。” 何清秋扶在门框边，手中的拳头紧了又松，最后也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值不值得，她自己都快分不清楚了。 —— 天色将晚，一直到何清秋的戏份拍完，陆晨曦都没再点个面，方芷歆坐在一旁认真的看着她。工作人员跟约好了似的，没人提起上午在休息室里的那件事情。 “你不打算回去吗？”何清秋下了片场，对着身后的方芷歆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今晚走。”方芷歆回答。 何清秋沉思片刻：“怎么赶在晚上走？” 方芷歆笑了，预备拉车门的手停住，偏过头笑嘻嘻盯着何清秋：“你是在留我吗？” “不是，我就是问问。”何清秋笑：“怕你太累。”她说。 “嗯，我知道。”方芷歆回答道。 立秋这几天分早晚凉，晚上的温度一下子陡降好多，何清秋站在风中打了个喷嚏，脸上刮了几滴小雨，她裹了裹季川给她带的小毯子，一股脑钻进车内，见方芷歆杵在那儿不动，冲着车窗问了一句：“下雨了，你不上来吗？” 方芷歆没说话，也坐了进来，还非要挨着她，季川识趣的没往后坐看，盯着前方大道集中注意开车。 空气一下子陷入安静，何清秋累着了，倚在座位上打瞌睡，脑袋抵着后座来回晃动，随后一下子杵在了方芷歆的肩膀上。 没醒。方芷歆有些别扭的撑起她的脑袋。季川往后视镜瞥了一眼。噗嗤一下就笑了出来：“怎么了这是？” 方芷歆没好气：“睡着了估计。” “没睡着也不能让你这样弄。”季川憋着笑，说话都不清不楚。 “她这样睡不舒服。”方芷歆解释，她总不能说是因为刚刚一瞬间自己居然脸红了吧。 季川哦了一声。 哦哦哦，哦什么哦。 方芷歆心里闷，索性直接撒手，何清秋一个不稳，脑袋稳稳当当的磕在了车门上。吓得她闷哼一声，她总是这样，发不了大脾气。有事儿心里憋，都快塞成西伯利亚铁路了，也不愿意多说一句。 方芷歆烦她这个，却又心疼她，关于何清秋的记忆断断续续，又不敢去细想。 疼，没命的疼。 两人在酒店门口下了车，季川去停车，方芷歆插着手走在她旁边，何清秋裹紧了小毛毯，瞥了一眼两人之间的距离没说话。上了电梯才飘飘然来了一句：“今天谢谢你了。” “嗯？什么？”方芷歆大概没听清楚，眼神里都是疑惑，何清秋稍叹了一口气：“我说谢谢你。” 方芷歆笑：“谢我做什么？” 何清秋知道她明知故问：“我知道你那巴掌是为我打的……”她越说越脸红。最后只觉得臊的慌。 “嗯。”方芷歆点头，末了又说：“我也看她不顺眼。” “哦，”何清秋鼓了鼓嘴：“但是就算你不打，我也会打回来的。” “就你？”方芷歆挑着眼角，先她一步跨进电梯。 “我怎么了！我不是圣人，别人打我，我当然要打回去。” “那你是不是还准备加利息存着？”方芷歆按下按钮。 “那是……我——”何清秋话还没说完。 ——砰—— 电梯猛的一震，何清秋没站稳，身子撞到了墙壁上。 “小心！”方芷歆伸手托住她。连带着灯都一同黑了。四周一下子陷入黑暗。 “怎么回事儿？”何清秋抓着方芷歆的手紧了紧。黑暗中，她连方芷歆的脸都看不清。只有从手上传来的温热感让她稍微定了神。 “大概是出故障了。”方芷歆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带着丝丝温热。何清秋呼吸有点不畅：“那怎么办？” “你先别急。”方芷歆放开她，摸索着将手机的电筒打开，然后伸手按了一下求救按钮，还好手机还有几格信号，她快速的给白甜甜发了消息。 “你怎么了？”方芷歆一手打字，一手托着何清秋，却明显感觉到何清秋的身子在发抖。何清秋的确是被吓糊涂了。她怕黑，只要周遭没有灯光，一瞬间大脑跟短路了似的。什么也想不起来。 “清秋！”方芷歆见何清秋没应她，有些急了，抱着何清秋的肩膀使了力。 “疼……”何清秋皱着眉头，只觉得肩膀别人捏的疼。 “没事儿吧？怎么不说话。”方芷歆有些委屈。 “没……太黑了……有点糊涂。”何清秋脚底发软，要不是方芷歆撑着，估计已经瘫了。 “别怕。待会儿就会有人来了。你乖一点。”方芷歆扶着她顺着墙根蹲下。 手机发出低点警告，她关掉手机灯光。没有了光亮，何清秋更是心里发怵，她轻声的往后退了退，最后还是委屈巴巴的开口：“你在哪儿？” “我不就在这儿吗？”方芷歆索性将她整个人都搂紧怀里，手抚上她的后背轻拍了几下。 黑暗里除了呼吸，再也听不到半点儿别的声响。何清秋分明知道方芷歆就在这里，没忍住，眼泪扑蔌扑蔌往下掉。 “对不起……”她抽噎着。 方芷歆懵了，这人动不动就说对不起是个什么毛病。 “有话好好说。”方芷歆厉声道。 半晌，何清秋说：“如果我骗了你，你会原谅我吗？” 方芷歆搂她搂的更紧了，柔声问：“你骗我什么了？” 何清秋脑子有些晕乎乎的：“总之……就是很多，等你以后想起来……” “那我就不想了好不好？”方芷歆黑暗中附上那人脸颊，在眼角处落下一个wen：“我永远相信你。” 何清秋这个时候不敢推开她，乖乖的窝在方芷歆怀里，报复性的将眼泪鼻涕擦在她的衣服上。她能感觉到方芷歆的身子微微一怔。 “你在干什么？”方芷歆问。 “擦鼻涕。”何清秋说完还狠狠的吸了一下鼻涕。故意往方芷歆颈窝方向蹭。 “别闹。”方芷歆伸手按了一下她的头。 “没闹。”何清秋嘟囔了一句，垂下脑袋抵在自己的膝盖上。方芷歆依旧环着她的肩膀。没再说一句话。反正也看不清，谈不上尴尬不尴尬。 “你不用对我这么好……”何清秋规矩了，没一会儿又不安分，但是没闹方芷歆。欲言又止，方芷歆知道她想要问什么，淡淡的嗯了一声。 “我说真的，其实你真不用那样儿的……”何清秋晕乎，说的什么估计自己都不清楚。 “为什么？你是我妻子。”方芷歆突然严肃起来，但是语气还是柔柔的。 何清秋提溜着大眼睛抬头想要看方芷歆，但是怎么也看不清，倒不是因为黑的缘故，她和方芷歆之间的关系，现在就跟漂浮在水面的叶子一样，若即若离。 “你不懂。”何清秋偏过头。 “我是不懂，不懂你这个人面前大名鼎鼎的何老师，背地里嘴硬。”方芷歆的声音像是一口钟，敲醒了何清秋。 她想再说些什么，电梯的门啪的打开，灯光照进来，晃的她眼睛疼，迷迷糊糊中，只能看见那人熟悉的侧脸和细长的耳坠…… 晃荡…… 晃荡…… 第17章 017 何清秋从床上惊坐起来的时候，季川刚好推门进，她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探了探左边的床单。 凉的，看来是昨晚就走了的，她只记得昨天晚上方芷歆抱着她从电梯里出来，她伸手想要环住那人脖颈的时候，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姐，好点儿了吗？”季川递过来一杯水，眼里满是担忧。 “嗯，好多了。”何清秋抿了一小口，转头看了一眼亮着的手机屏幕，刚好时间跳到五点。她捧着茶杯，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问季川：“她昨晚什么时候走的？” 季川接杯子的手一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个“她”是谁，末了才松了一口气，转身将杯子放到桌子上：“昨天凌晨走的。这会儿应该早就到了。” “哦。你怎么起这么早？”这个时间段，应该没有人会醒这么早，她如果不是因为做梦，估计也还没醒来。 “我失眠没怎么睡得着，所以方姐走了我就在这里守着啦。” “姐，你昨晚真是吓死我了。”季川重新坐下，将凳子往床边挪了挪。撒娇似的口吻倒是让何清秋不经意的脸一红，提到昨天晚上，她倒是又想到方芷歆说的那些话，低头抿着唇嗯了一声。 季川也不想再打扰她，给她掖了掖被角，嘱咐道：“姐，你再睡会儿吧，天还早。” 何清秋乖乖的探下身子，躺着没动。季川抬脚出门的时候却又被一道声音叫住。 “怎么了姐？” “没事儿，你出去吧。我再睡会儿。”何清秋欲言又止，她本想让季川打个电话给方芷歆，但是又怕方芷歆累着。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季川带上门，从兜里掏出手机给方芷歆发了一条消息。 ———— 方芷歆凌晨三点才回来，睡了没几个小时，唐晓的电话就跟催命似的轰炸她。她索性直接拉黑，连带着手机也一并关机，将自己埋进被子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其实是睡不着的，脑子里混沌的狠，她在床上打了几个滚，最后直接坐起来倚在床上，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 其实她没太在意，也不知道自己失忆前到底抽不抽，总之现在，她在抽了。心里莫名的空虚，感觉周遭的一切都熟悉而陌生。她有那么一瞬间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夹着烟打开平板，在热搜那一栏划拉了几下，直到没见到自己的名字方芷歆才松了一口气。 烟雾在眼前迷朦了一会儿，方芷歆的眼皮开始打架。她掐了烟一歪头就睡了过去。 早晨七点，白甜甜拍门声巨大，方芷歆眉头拧成块儿，心底压着怒火，白甜甜火急火燎的冲进来，额头上刘海儿都被掀盖了面：“姐，完蛋了！” 方芷歆没理她走到厨房倒了一杯水喝：“什么完蛋了？以后说话别说一半。” 白甜甜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哎呀！有人把昨天你打陆晨曦的照片寄给公司了！” 方芷歆一口水呛着了，顺了几遍才拍着胸脯疑惑：“这么快？？” “何止是快啊，简直是安了火箭，昨天的事，今天就高清照片出来了！”白甜甜震惊，一双杏眼转了几下，真诚地看着方芷歆。 方芷歆的表情僵在脸上，照片寄到公司毫无疑问唐晓肯定是能看到的。白甜甜转到她身后，一脸皇帝不急急太监的表情：“姐怎么办，我就跟你出去了这么一趟，就出了这个事，唐晓姐还不得杀了我。” 方芷歆别过头，没理会白甜甜的话，回到房间换了衣服，开了机，顿时蹦出来各种消息，她没来的及看，对着客厅里的白甜甜说了一句：“去公司。” 中途唐晓来了几个电话，方芷歆把手机递给白甜甜。 “你接。” 白甜甜为难，双手都有些颤抖：“姐，接了我说什么呀我。” “别说话，听她说就行。”方芷歆撑着额头，脸色憔悴，本来就睡眠不足，这会儿头跟炸开了似的，疼的要死。就着眉心揉了几下。 白甜甜知道她心里烦，电话也没敢开语音，捂着手机敷衍的嗯了几下，委屈的撇嘴，眼神瞟了瞟方芷歆，估摸着方芷歆也没想替她挨骂。 听着唐晓咋咋呼呼的骂声，她也只能咬牙嗯了几声。唐晓这会儿是有气没处发泄，一听是白甜甜，跟那着了火的炮仗似的，炸的白甜甜耳朵疼。 挂完电话白甜甜都心有余悸。 “姐，唐晓姐不会让我卷铺盖走人吧？” 白甜甜跟不上方芷歆的脚步，平时雷厉风行的，一想到自己会被炒鱿鱼，眼里泛着泪花。 方芷歆叹了一口气：“你是我助理是她助理？” 白甜甜眼前一亮，笑开了：“您的，您的。” 两人到公司没一会儿，唐晓就从会议室里出来，手里夹着文件，看到方芷歆的时候，高跟鞋差点儿没踩断。恶狠狠的瞪了方芷歆一眼：“你跟我来。” 方芷歆抿着唇，脸色也不是太好看。跟在唐晓身后进了办公室。 “照片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方芷歆咬咬牙，这次也是她的考虑不到位，没注意到身份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动了手。 唐晓似乎没缓过神来，看她一副义正严辞的模样，只觉得好笑，张嘴半天，嗤笑一声：“你知道？” “是我没考虑周到。” “你没考虑周到？”唐晓语气夸张：“你知不知道你打的是谁啊？你现在跟我来说考虑不周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想把人家堵在哪里再打一顿？” 方芷歆没回答。自知理亏，多一句都是废话。淡淡一句：“我自己处理。”打发唐晓。 唐晓听她这么说，火气腾的一下就上来了，但是又不敢真的和方芷歆呛，舔着脸凑到方芷歆面前：“歆歆啊，陆晨曦是谁你不会不知道吧？你说你……你怎么和她……” 方芷歆眉尾挑了挑：“是谁？抱歉我不太清楚。” “你…！”唐晓心中郁结着一口火气，上不来下不去。她跟了方芷歆这么多年，说实话，平时方芷歆再怎么样，她也都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要，没说过一个不字。但是时间长了，没有人会不厌其烦的给别人擦屁股。 她也明里暗里提点过方芷歆，娱乐圈里的大佬她完全可以动用自己的身份去压，没必要拖着公司下水。可奈何方芷歆就是左耳听右耳出。 “不是也没闹出影响么，这次我的确不对。有问题我自己出面解决。” “你出面解决？”唐晓环胸抵着桌子，听方芷歆说话仿佛在听笑话。 “你真当自己多大本事吗？我真搞不懂，你和陆晨曦认识那么多年，为了一个何清秋就这样水火不容，当初要不是你要和何清秋离婚能搞出这么多事吗！”唐晓气的跺脚。一时间说漏了嘴也不知道。 第18章 018 “我要和她离婚？”方芷歆侧过头盯着唐晓，苦笑几声，仿佛听到的是玩笑话。 唐晓听她提到离婚两个字顿时头皮发麻，自知说错了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小孩子都懂的道理，唐晓这种人自然是不愿意去掺合的，她讪讪的笑了几声，抬手佯装打了几下自己的嘴：“没有的事儿。” 唐晓勾起了方芷歆的好奇，从始至终，都没有人跟她说起过失忆前的事情，她不提不主动问，但是不代表她不想知道。 方芷歆拢了拢肩上的长发，心中一知半解，但是没道破，直接问肯定是问不出什么的。她低下头面上表情微妙。 唐晓轻咳了几声，话题也不敢再围着陆晨曦转，但是明显语气柔和了很多：“我知道你当时也是一时冲动，既然照片都寄过来了，我们就服个软，事情不就好解决多了嘛。” 这个服软是什么意思，不用再多提及，如果陆晨曦想要搞·她，照片直接公布，利用营销和流量，按照陆晨曦现在的情况，搞垮她虽然费劲，但是不是不可能，她把照片寄过来，一部分原因也就是想要有回转的余地而已。 方芷歆笑了笑，捏着沙发的指节紧了紧：“解决的方法很多种，给钱让资源，我都不介意。” “你什么意思！”唐晓急的跳脚。分贝一下子提高了几个度。 “给钱让资源——我，都，不，介意。”方芷歆重复了一遍，伸手帮唐晓理了理因为动作过度导致岔开的衣领。唐晓一把拍开她的手。 “给钱？人家缺你那点儿钱，你知不知道上次那事儿多少人撤资换角，你觉得你还有资源吗？” 唐晓说的上次那事儿，方芷歆还真是一头雾水。但她倒是没有再追问下去。任由唐晓跳脚。 “那她什么意思？”方芷歆也不耐烦了。脾气硬上来，唐晓不自觉的缩了一下脖子，支支吾吾的开口说道：“也没什么意思。就是当面谈一下。” 借着公司来压自己，陆晨曦倒也不傻，但是方芷歆却捉摸不透她到底想要干什么？见面能干什么，让她打回来吗？ “当面谈能谈出花来还是能怎么样？” “方芷歆你怎么回事儿！人家既然要和你见面，事情有商量的余地。我可以明确的跟你说，她和我们公司的合作一直都有。”言外之意就是公司不会为了方芷歆一个人放弃术禾所有的稳定资源。就算她再大佬都不可能。唐晓很好的规避了陆晨曦的全名，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打都打了。”方芷歆也不急，慢悠悠的假装松口。用余光打量唐晓“也收不回来。” 唐晓见事情有回转的余地，立刻又巴巴贴上来：“倒也不是，你自己也知道方式很多。” 方芷歆心头一跳：“嗯？” “这样说吧，上次你试镜的那个本子，结果出来了，你被刷了。术禾做了一档新综艺。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嘉宾，他们有意想跟你合作。” “完全没人和我提起过。”方芷歆深吸了一口气。 “这个不重要，如果你点头，进组分分钟的事。”唐晓表情极度自信。 方芷歆没再说话了，唐晓赶紧在她耳边吹风：“这样吧，今晚正好有个饭局。那边的导演都在。实在不行你自己也可以去看看。至于陆……”唐晓边说边注意方芷歆的表情，见没有什么动静才松了一口气：“没有谁会跟钱过不去。” —— 出了公司，方芷歆才清醒过来，刚刚唐晓说的什么自己回的什么她还真一句话没听进去，就跟灌水似的。这边进，那边出。 看到季川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上午12点多了，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发了一条：“让她好好休息。” 那边几乎是秒回：“嗯，今天何姐只拍一场。” “季川，在干嘛？”何清秋凑过来，季川慌忙收起手机：“没干嘛，回一下消息。” 何清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坐在转椅上来回滑动。刚抵到门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力，将她整个人又推出去了好远。 “谁？”何清秋皱眉，门虚掩着，她没开，话音刚落，季川就颠颠的跑过去拉开门。门口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见过几面的庄臾，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够着脑袋揉了揉。大眼睛里还是纯真：“对不起呀姐，打扰到你们了吗？” 何清秋赶紧摆了摆手：“没有没有，你进来吧。” 庄臾笑嘻嘻的进来，还随手关上了门：“我今天刚进组，戏份还没轮到我，想着何老师也在，就跑过来看看。”她解释着。 何清秋尴尬的点了点头，从椅子上起身：“我今天也没多少戏份。” 庄臾乖巧的站在一旁：“所以想问何老师，要是可以，我还是想请您吃个饭。” 何清秋苦笑，怎么还记着这茬事儿，每一次她忘了这件事的时候，庄臾小朋友都会非常合时宜的出现，然后提醒她，吃饭吃饭。我要请你吃饭。何清秋其实是不大愿意，但是她不知道该怎么拒绝，所以每一次才敷衍的盖过去，上一次没时间，有方芷歆做挡箭牌，这一次，她也找不出新理由再拒绝别人的一番好意。 庄臾看出了她的为难：“就是单纯的吃个饭，何老师您放心。” 何清秋刚想要答应，季川这边就开了口：“不好意思，庄小姐。何老师最近身体不舒服。您看……能改天吗？” “季川！”何清秋没想到季川居然会快一步帮她拒绝，但是她没想要拒绝啊。 庄臾没想到中途杀出个程咬金，圆圆的脸蛋被涨的通红，死死的瞪着季川！季川也不甘示弱，仗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的瞪了回去。 庄臾瞬间就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鹿：“何老师真的不行吗？” “这……” “不行。”季川再一次截下何清秋的话，又一次无情果断的拒绝了庄臾，表情是毋庸置疑的笃定。 “你！你是谁！”庄臾憋红了脸，扬起脸蛋冲着季川问道。 “庄小姐，实在不好意思。何老师身体确实不舒服，改天可以吗？”要不是何清秋在她身后捅了一下，季川的语气估摸着也不会软下来。 庄臾瞬间低下头，可怜兮兮的低下头绞着手指。脑袋上的两个小揪随着脑袋也不停的晃荡了几下，十分可爱。 三人都不出声，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季川盯着那两个小揪发呆，庄臾一下子抬起头，两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对视了一眼，季川眼里闪过一丝慌乱，赶紧咳嗽了几声：“实在不好意思了，庄小姐。” “你又不是何老师，你凭什么替她做决定！” 话是这样说的没错，她不过是个小小的助理，她没办法替何清秋做决定，但是方芷歆能啊，但是她总不能当着何清秋的面说是因为方芷歆不让她乱跑才让她来盯着何清秋的吧。 自己的助理跑去帮别人监视自己，何清秋知道了估计得怀疑人生。 庄臾不满的嘟囔了几声，眼圈都成了红红的，红的季川心都乱了，她最见不得女孩子哭，更何况面前这个。 “我就是一个人吃饭太无聊了，想请何老师一起… 真的只是单纯的吃饭。…”庄臾还在挣扎。 “那我陪你去！”季川脑子一热，脱口而出。随后懊悔自己在说什么胡话。 “哈？”这不按套路出牌的方式让庄臾有点迷惑，她瞬间收回自己那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不可置信的看看何清秋再看看季川。 “啊…… 我就是随便一说，庄小姐您别当真。” 季川赶紧冲何清秋使了一个“何姐，怎么办”的眼神过去。何清秋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去吧。” “不要！” “我不要！” 要不是后一句加了一个我字，季川还以为是自己的回音，她能够感受到从左边传来的幽怨视线，差不多能将她钻出一个孔。 “既然何老师没空，那就算了吧。我也不是那么太想去。”更何况是和一个不认识的人，不对，不认识的助理，凭什么！看不起她庄臾还是怎么回事儿！ 季川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眼底飘过莫名的失落，再抬头，庄臾已经一溜烟的跑掉了，连个背影都没留下。 何清秋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你到底是不愿意我去和她吃饭，还是你想要去和她吃饭啊！” 两个都不想好吗？那是她脑子一热没注意蹦出来的屁话，绝对不能信的，虽然刚刚被拒绝了还是有点失落。 “我没有。”季川吸了吸鼻子。 何清秋耸了耸肩膀：“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回去吧。说起来，我还真有点饿了。” 季川赶紧转移话题，她可不想再纠结在刚刚的那个话题上。 “何姐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先回酒店再说吧。”何清秋一提到吃的，脸上的笑意莫名加深，再一次拍了拍季川的肩膀。 季川被她拍的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姐你别这样看着我。” 何清秋挑眉：“你害羞了？” 害羞个p！她才不会害羞！ 第19章 019 “事情始末” 晚上的饭局陆晨曦没有出面，直到结束，连提都没人提到过陆晨曦，唐晓坐在副驾驶上不紧不慢的补妆，方芷歆却有些烦闷。唐晓透过后视镜瞄了她一眼，笑了：“你很好奇陆晨曦怎么没来？” 方芷歆想也不想：“不好奇。” 唐晓合上气垫，叹了一口气。笑得更加肆无忌惮了，连带着身子都都动起来，良久她才收回笑容，慢悠悠开口：“你怎么总爱口是心非呢？“ 方芷歆眼底生出一丝厌恶：“闭嘴。” “好好好，我闭嘴。”唐晓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转过头去对着记者说了一句开车，就将头歪到一边聊天去了。方芷歆心里烦闷，一大堆无厘头的事情搞得她现在怀疑人生，脑袋最近也不直到怎么回事，疼的厉害。她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看了看窗外模糊不清的夜景，陷入了沉思。 直到手机提示音响起来，她才回过神，消息是季川发来的，草草几个字：“何姐明天回去。” 方芷歆没回，估摸着季川还会再发消息，果不其然，紧接着一句 ———她想给你一个惊喜。 方芷歆：.......... ————惊喜说出来就不是惊喜了。 ———你不是让我有什么动静及时汇报的吗？ ———这个可以不用汇报。 那边没再回消息了，方芷歆盯着手机出了一会儿神，唇角敛上一抹笑意。脑海里突然闪现过一副模糊的画面，连带着面前的东西都跟着恍惚了一下。 “没事吧？”唐晓察觉到她的异样，语气分辨不出是担心还是忐忑。 方芷歆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多大问题后，就下了车，下车的地方离公寓还有一段距离，但是她在车里只觉得闷人，所以干脆走回家。 路灯昏暗，方芷歆吸了几口空气后也没心情欣赏什么夜景，加快脚步就往公寓走过去，只是她抬头的一瞬间，陆晨曦就这么撩起眼皮打量着她，平静的犹如死水。 “你来干什么？”方芷歆挑眉，掠过她站在门前，但是并没有去按指纹。她盯着那张说不清是熟悉还是陌生的脸，就这么看了好一会儿，陆晨曦才施施然说道：“来看看老朋友。” “那抱歉，你走错了。”随着“滴”的一声，方芷歆推开门正要进去，陆晨曦却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的门把。 方芷歆瞪了她一眼：“怎么你想打回来？” 话音刚落，陆晨曦松开了门把，笑了几声：“我没那么小气。” “你还不够小气？”方芷歆呛她，陆晨曦的脸瞬间憋红，急着想解释，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她的思绪要方芷歆打乱了。 “有话快说，”方芷歆半掩着门，整个人卡在门边。 “我不能进去坐坐？” “抱歉，不能。”方芷歆一手撑着门框，一手就要去关门。 “你就不怕狗仔拍到，你不在乎，那何清秋呢？” “进来。”方芷歆关门的手突然缩回头带开了门。 陆晨曦踩着小高跟在客厅里来来回回走了几圈，，眼神打量着客厅里所有的东西，目光所到之处，是说不清的奇怪。 “你到底有事没事？”方芷歆不耐烦了，要是可以她想要把这个人丢出去，为什么自己居然还能和这种人聊上半天。 “怎么能说没事呢？我今天可是推了两个饭局才找到这儿的。”陆晨曦掩嘴笑笑。 “我不计较你打我的那几巴掌。”陆晨曦说 方芷歆从桌子底下抽出一张椅子坐着：“那我还感谢陆总？” “感谢就不必了。”陆晨曦也不客气，剥了一半桔子放进嘴里：“我就想知道，你那一巴掌是为何清秋打的吗？如果是，你别急，我肯定要打回来，如果不是，我想你该了解一下你和方芷歆真正的关系。” 方芷歆被她说的一头雾水，盯着地板发呆。陆晨曦提到何清秋的那一刻她的心跳真切的加快了。说实话她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不是为了何清秋打的，从她的新记忆开始，潜意识当中就将何清秋认为是最亲近的人，最然有时候自己也会质疑，她真的是吗？我以前是不是真的很爱她的话。 可是两个人的结婚证就在那里摆着，大红公章印在上面盖着，仿佛在告诉她，你想的一切都是错的，没有人告诉她之前到底是什么样的，她的原来记忆，也只有何清秋是我的合法妻子这一条，所以真问起来这个问题，方芷歆压根就不知道怎么回答。 陆晨曦见她不说话，表情反倒是十分轻松：”你难道不想知道你原来的事情？”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思？”空气中漂浮着酸腻的味道，方芷歆一时间连大口吸气都不敢。 “有啊，当然有意思。”陆晨曦说：“为了让你认清谁是人，谁是狗.....” “够了！”方芷歆没想再听下去，一下子打断了陆晨曦的话，腾的一下从椅子上起身，目光涣散，总之她现在很忐忑，没来由的，下意识的明明不想去了解，但是又忍不住的不去听，一切没有逻辑的事情完全解释不通。 ”你让我缓缓。” 陆晨曦没回答她，打开手机滑动了几下，迈着步子走到方芷歆跟前，将手机放到她面前。 “拿开！”方芷歆推开她，企图不去看也不去了解。陆晨曦哼了一声，将手机放回口袋。 “方芷歆！”陆晨曦吼了一句：“你以为不看就没事了吗？我发现你真的很搞笑，掩耳盗铃很好玩吗，你不是不记得了吗？行！我现在帮你把事情都捋清楚！” “你别说了，我不想知道！”方芷歆一下子只觉得心里空荡荡，头痛欲裂，整个肩膀都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陆晨曦眼底闪过一丝异样，她大步跨过去，用尽所有力气钳制住方芷歆的肩膀：“我不说他也是发生过的，我说完我就走，你怎么样对我，我都可以不计较，但是何清秋.....你怎么能和她有关系！” 方芷歆稍微平静下来，她抬起头和陆晨曦对视了一眼，眼底是深不可测的幽潭，让陆晨曦不自觉打了一个寒颤。她松开方芷歆，往后退了几步，与她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你说吧。”良久，方芷歆顺着椅子坐下：“把你想说的都说出来。” “我刚回国的时候就找过你，当年我被雪藏之后根本联系不到你，直到出国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情况。”陆晨曦眉头蹙的紧。“你当初为什么和何清秋结婚，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方芷歆摇了摇头。 陆晨曦冷笑一声：“就算你不失忆，我想她们也不会让你知道的。” 方芷歆脑袋里炸开了一朵蘑菇云，她张了张嘴声音一出极度沙哑：“不是联姻？” 陆晨曦笑得更大声了：“你太天真了，方家和何家再商业圈的地位暂时还不用联姻来站稳脚跟。她借着何家的地位做了多少没良心的事情，当年把我搞的声名狼藉，现在你们都偏过头来指着我，哼我倒是不怕她。有本事她再搞·我一次，看看还能不能像当初一样。” 方芷歆抿唇：“她不是那种人。” “你以前从来不会这么说。”陆晨曦偏过头去看方芷歆。人还是那个人，但是脾气秉性却让她怀疑面前的这个到底是谁。以前的方芷歆不会为何清秋说一句话。 “她没对我做什么。” “没对你做什么？看着你被骚扰，让别人拍下视频威胁你的就是她！你和谁在一起都可以，就是不能和她！”陆晨曦越说越激动，最后狠狠的拍了一下茶几，连带着玻璃杯都震动了几下。 “她害你整天提心吊胆，神经虚弱，你都忘了吗？把你囚禁在房里三天，你也不记得了。你居然只记得她是你妻子？方芷歆，你醒醒吧....” “你说的我一件都不记得了，太假了，她不会这样对我的。太假了......”方芷歆喃喃着，眼角不自觉的划过一滴泪，这都是什么狗血剧情，她认识的何清秋明明天真的可怕，又怎么会做这种事，她虽然不记得了，但是这些事处处都有漏洞，且不谈搞垮这件事，两个人这么闹，两家人不会不知道，还有被威胁，方芷歆打死也不信会有人威胁她。太假..... “有些事就是这么发生了，没有任何逻辑可言，你好好想想吧，离婚，还来的及，反正一直以来你们的关系都不为大家看好。”陆晨曦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裙摆，离开了。 方芷歆愣在原地，眼睛发酸，眼前的一切模糊重影而后又重新拼接起来，但是何清秋的那张脸却是格外清晰地在对她哭，对她笑。夹杂着陆晨曦的每一句话，都显得格外恐怖瘆人，离婚，原来她们一直都被包围在这个怪圈里面，事情因离婚起，就由离婚落。 所以当初自己为什么要挽留着不要离婚？只是因为义务？还是什么？ 再次醒来就是在医院了，消毒水的味道格外刺鼻，连睁眼都显得有些吃力，疼，不仅仅是头，，连带着肩膀和整个身子都很疼。映入眼帘的一片白，格外的寂静。直到被走廊传来的抱怨给打破。 第20章 020 方芷歆支撑着床沿像坐起来，却只觉得肩膀处一阵酥麻，费了半天力气也只是勉强支撑起身体，白甜甜咋咋呼呼的从外面进来，看见方芷歆已经醒了，立刻就扑上去，一把鼻涕一把泪格外的夸张。 方芷歆本来就头疼，被她这么几嗓子嗷的头都快要炸开了。 “行了，别哭了。”方芷歆用身体推开白甜甜，自己又往上挪了挪，眉头拧成一块，白甜甜擦了一把眼泪，站在床边委屈巴巴的开口：“姐，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你不知道我昨天见到你倒在卧室里，吓坏了。” 方芷歆微阖双眼，倚在床边稍微定了一下神。陆晨曦说的每一句话，到现在她还是记忆尤新。 “姐，你怎么了？是不是还有那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医生？”白甜甜见她发呆伸出双手在方芷歆面前摆了摆。 “我没事，只有你一个人送我来的？”方芷歆扶着胸口顺了几口气。朝着白甜甜问道。 “不是啊，唐晓姐和我一起来的，她有点事情，赶回公司了，估计待会还得来。”白甜甜乖巧的坐在一旁开始削苹果，病房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有削苹果悉悉索索的声音。 “对了，姐。”白甜甜想到什么似的，将果皮扔进垃圾桶，随后抬起头来：“刚刚嫂子打电话了。” 方芷歆垂下的眼皮微微跳动了一下：“她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就是问你在哪儿，我就说你身体不舒服在医院。”白甜甜将苹果递过来。“吃吗？姐。” 方芷歆推开白甜甜：“你自己吃吧。” 白甜甜委屈巴巴的缩回手，狠狠的啃了一口，见方芷歆撑着下床，赶紧又问：“姐，你去哪儿？” 方芷歆扶着墙壁走的一瘸一拐：“上厕所。” “我扶着你去。”白甜甜抹了一把嘴，赶紧起身作势要去扶方芷歆。 方芷歆没有心情搭理她，自顾自的往门外走，门被推开，唐晓笑呵呵的从外面进来，见到方芷歆的第一句就是：“恭喜啊，歆歆。” “恭喜什么？喜提住院一天吗？”方芷歆摇了摇头，无奈的叹了口气。 “哎呀，就我上次和你说的综艺，常驻嘉宾已经敲定了，你猜猜有谁？”唐晓晃了晃手里的一沓资料，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方芷歆依旧毫无波澜：“有我。” “没错，就是有你！”唐晓全然不顾方芷歆现在这副狼狈的模样，狠狠的给她肩膀来了一下。方芷歆扯了扯嘴角，唐晓还想再说些什么，柜子上的手机响的格外突兀。白甜甜拿起手机扫了一眼：“姐。嫂子的。” 方芷歆咽了一口口水，转过头去：“挂了吧。” “姐...这样不好吧.....” “我让你挂了。”方芷歆心烦意乱，说话的语气都变得烦躁起来，唐晓眼观鼻，鼻观心，瞟了几眼方芷歆，笑嘻嘻的来了一句：“吵架了？” “没有。”方芷歆情绪不佳，唐晓也不敢惹她，沉默着点了点头，“我扶你吧，别回头又摔倒喽。”说着让白甜甜接过包和资料，她则扶着方芷歆去厕所。 一路无话，直到方芷歆情绪稍微缓和点了，唐晓才又大胆的开口问：“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想倒是没想起什么，只不过陆晨曦昨天的那一番话说的她的确心有余悸，她做不到去怀疑何清秋，但是她也做不到将这些已经说出口的话当作没听到，所以，她心里产生了隔阂，她现在说实话，并不想要见何清秋，毕竟她不知道见了面该说什么。 “没有，你别问那么多。”方芷歆不耐烦，唐晓撇了撇嘴，自顾自的不满：“就你最有脾气。” 两人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唐晓刚要推门进就被方芷歆猛地一拽，她转过头疑惑地瞪了方芷歆一眼：“你干什么？” “病房里面有人。”方芷歆刚恢复的神色一下子又紧张起来，唐晓觉得就算方芷歆没疯，她也要被搞得神经衰弱了。 “不就是白甜甜吗？”唐晓想要甩开方芷歆，但是凝神一听，真的还有别的人在说话。 “嫂子，待会儿歆姐回来，你别说说是我告诉你的，她不让我告诉你。”白甜甜的声音十分委屈。方芷歆额头的青筋都跟着跳动了几下，接着她就听到了那个再也熟悉不过的声音：“我知道，我不会说的。” “我看她心情不是很好，提起你的时候也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我知道了，谢谢你甜甜。” 唐晓现在只觉得有一丝尴尬，她转过头朝着方芷歆怒了努嘴：“那.....进去吗？” 方芷歆没吭声，唐晓推门进，病床边的三人听到动静赶紧转过头来。方芷歆跟在唐晓后面没出声。 何清秋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没接电话，见她进来也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回来啦。” 方芷歆点了点头。 “姐！”季川有点不是太高兴，扯了一把何清秋的外套。 “行了行了，你们跟我出去。”唐晓将包重新跨到肩膀上，拉了季川一把。 “你别碰我！”季川来了脾气。唐晓被整懵了，她招谁惹谁了这是。 “你这都是什么臭脾气，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 “唐晓你别太过分！” “到底谁过分！一说话跟吃了枪药似的。” 何清秋无奈：“行了，季川，你先出去吧。” 季川欲言又止，瞪了唐晓一眼，差点儿没给地板踏坏。摔门而去。白甜甜也十分识趣的跟着季川出去了，随着门吧嗒一声合上，病房里安静诡异。 病房不大，但是两人的距离就像隔了一条大河似的，又宽又远。 “你怎么回来了？”方芷歆想了想还是先打破着奇怪的气氛，她可不想在这样大眼瞪小眼的不说话。 何清秋其实是想说，想你了，回来看看。但是现在堵在嗓子眼，上不来下不去，终是没有说出口。 “就.....没什么事，回来看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方芷歆撑着床面背对着何清秋，不知怎么的，她现在看到何清秋这副无辜的表情就会想到陆晨曦的每一句话，在脑海里格外清晰。所以她这句话说的莫名其妙，也十分的没好气。 “我....”何清秋垂下脑袋，一时间不知所措：“就是想看看你.....”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知道最后只剩几下抽噎，方芷歆被她搞得心都乱了。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你哭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烦人！” “我没有.....”何清秋抬起头，就这样看着她，眼里像是汪了一汪清泉。 方芷歆撇过头去，没再说话。 “何清秋，我们以前关系好吗？”方芷歆下意识的去摸口袋，想要摸出一根烟来，但是没有，她什么都没找到，没有东西来缓解她现在的不安。 “你说什么时候”何清秋并不避讳她。 “就.....没失忆的时候。” 何清秋喉头哽咽了一下，猜出了个大概，她苦笑：“并不是很好。”岂止不好，恨不得把她当作仇人杀之而后快才舒服。 “那我们.....”方芷歆顿了顿说：“就是没多大感情对吗？” 何清秋嗯了一声，眸子里的星光一下子暗淡下去。接下来如她所料，那句迟来的“离婚吧。”还是带着她冲破那几天的幻境回到现实。 “好。”何清秋咬了咬牙，离也好，不离也好，主动权从来没有掌握在她手里：“离婚协议还在，去办理一下手续就行了，省了很多麻烦。” 方芷歆心头一震，所以她是不是早就料到两人还是会离婚，所以才一直保留着协议？不过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多大的用了，当初不想离婚的是她，现在要离婚的也是她，她作天作地不代表任何人都可以接受。 “行，今天下午就把事儿办了吧。”拖着也没什么意义。 ———— 何清秋坐在车里对着那个绿色的小本子发呆，上面“离婚证”三个烫金小字格外显眼。也不知道为什么，用季川的话来说，她今天格外的平静，平静的都不像那个何清秋了，从办完手续出来，再到和方芷歆说了再见，她就像一个没有情感的废人。 “姐....”季川略微有些心疼，眼神瞄到后座的那一大捧玫瑰“那花....” “扔了吧。”何清秋顺着山根揉了几下“扔远一点。” “嗯。”“姐，我送你回去休息吧。”季川说话柔柔的，生怕何清秋绷不住回头再哭出来。 “不用了，你帮我打个电话给白姐。”何清秋将手机递给季川，让她帮着自己拨通了白萧然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何清秋就有点绷不住了，眼眶红了一圈，却愣是没掉一滴眼泪。 白萧然见她不说话，先一步开口问道：“怎么了，你下片场了？” “白姐,”何清秋哽咽了一下，声音有些颤抖“我和方芷歆......” “你别说了，我懂。”白萧然那边突然传来瓷杯碎裂的声音，随即很快被白萧然的安慰声盖过去。 “这样也挺好，你们不是一路人。”白萧然安慰着。但是这样的话却不得不再克服下一个问题：“那你是准备公开还是...” 何清秋吸了吸鼻子：“公开吧。” 这样的话就彻底没关系了，以后也没多大交集。 “但是，你想过怎么跟你爸妈解释了吗？包括她？” 这个确实把何清秋问愣住了，因为她还真没考虑到父母这一层，但是她现在压根就不想那么多：“再说吧。” “那行，尊重你的决定，公司也不会多说什么的。”白萧然叹了一口气。 “嗯。”何清秋低头心不在焉的扯了扯衣角，她和方芷歆的关系真的就止步于此了。 与此同时YM大楼某个办公室。 白萧然挂完电话，狭起凤眼悠闲的嘬了一口咖啡。 “你到底跟姓方的说了什么？居然速度这么快？” 背对着的办公椅忽然转过头来，陆晨曦勾起唇角，慢悠悠的起身：“说了一些无聊的往事罢了。” “哦？”白萧然放下咖啡，走进椅子旁：“那你倒是给我也说说，你打算什么时候真的动手？” 陆晨曦勾起白萧然的下巴，指腹点了点那人的红唇：“自然是，看我心情。” 第21章 021 将何清秋送回家，季川也没敢立刻就走，只是默默坐在沙发上陪着她，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下子让何清秋憔悴了不少，本来是高高兴兴准备回来给方芷歆准备个惊喜，接过谁知道事事难预料。她回来也不过就是半天的功夫，这会儿婚都离了。何清秋苦笑着摇了摇头。 季川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但是自己的肚子却不争气的叫了几声，她抬头看了一眼时间，小心翼翼地问道：“姐，你饿吗？你看我做点什么给你吃吧。”季川说着就往厨房走过去，可是家里哪儿还有吃的，灶台上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季川没说话，兀自擦干净台板上，又在橱柜里翻找了一会儿，却还是什么都没有。 何清秋起身走了过来，打开冰箱看了一眼。两人尴尬的对视。都不约而同的笑出声来，何清秋扶着冰箱笑的格外大声，直到最后眼眶都红了，分不清到底是哭还是笑，季川咽了一口口水，赶紧扯开话题，故作轻松的说道：“要不我出去买点吧？姐，你看你想吃什么？” 何清秋抹了一把眼泪：“都行。”得，白问，季川不问了，转身走到门口：“我出去看看买点儿菜，这会儿估计只有超市开门了。你累了可以先眯一会儿，我很快。” “快去吧。我知道啦！”何清秋朝着季川做了一个鬼脸，看似要比之前冷静很多。季川摇了摇头，带上了门。何清秋重新回到沙发窝着，等季川大包小包的拎着东西回来的时候，何清秋已经窝在沙发上睡熟了，季川没叫醒她，帮她摆好洗漱用品，自己去到厨房忙活着。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何清秋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对着厨房里正在和煤气做斗争的季川喊道。 季川没听清她说的什么，一个劲的在厨房拿着锅盖顶着炸油的锅，模样十分的滑稽：“姐，你快来帮帮我啊！！” 何清秋被她这副样子逗笑了，耷拉着拖鞋走到季川身边，接过她手里的锅盖，又关了煤气，独自一个人忙活起来，这样季川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她挠了挠脑袋：“姐，真不好意思，我和他们都不太熟。” “那你怎么不叫我，按照你这种做法厨房不被你烧了才怪。” 季川嘿嘿笑了两声，转身帮何清秋去洗菜。自觉有些安静而后又开口说道：“姐，我给你买了新的洗漱用品之类的，等...”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何清秋语气有些慌乱的打断她，自从搬过去和方芷歆一起住，她压根就没有再回来过，要不是季川那里有备份的钥匙，她这会儿估计是要流落街头了。 “你去坐着吧，我来就行，别回头给我厨房炸了。”何清秋对着鼓捣着另一个灶头的季川说道，季川一听到这话，顿时就笑开了：“那谢谢姐了。” 季川说完就立马跑到客厅里躺着刷手机，何清秋麻溜的炒好几个素菜端上桌子，只见季川盯着手机，脸色格外难看，一动不动的坐着，就连何清秋叫了她几声都没反应过来。 “季川，你怎么了？”何清秋有些好奇的走进她，眼神刚要瞄过手机，却快速的被季川背在身后，：“没怎么，我们吃饭吧。” “季川！”何清秋皱着眉脸色愠怒，但是语气却莫名的软了下来：“是不是因为网络上关于我和.....” “姐，白总太过分了，你还没同意，她就已经发了声明。”季川愤愤不平。 何清秋轻拍她的背，安抚道：“早晚要公开，早一步晚一步的事情。我不在乎了。” “姐，你不能这样，你知道网络上都说你什么吗说你就是热脸贴人家冷屁股最后还被人家一脚踢开！”季川越说越激动。 “行了行了，当初你不是还替她说话呢么。” “我那是看走了眼！算是认清她了。”季川梗着脖子不满。 “季川，这事怪不到谁，以后也别再提到了，既然已经这样了，以后各自安好就行。”何清秋叹了一口气。 季川蹭了蹭她的肩膀：“姐，你能这样想最好。” “嗯，去吃饭吧。”何清秋拍了拍她的脑袋，两人各怀心事的吃了晚饭，季川却不愿意回去，非要住下来，说是要看着何清秋，以免她出问题。 “我这么大人了能有什么问题。”何清秋扶额：“况且我也没地方给你睡呀。乖，回去吧。” “我睡沙发就行，再不济打地铺，姐我今天是不会走的。”季川义正言辞，何清秋压根就不知道怎么再撵她走。干脆直接丢给她一个毛毯：“随便你。” 季川也不挑，接过毛毯就往沙发上一躺。 何清秋：....... 何清秋对于公司没和她商量就直接替她做主发了离婚声明略微不满，所以她一大早就赶到公司，想问问白萧然是怎么一回事儿，在办公室喝了两杯茶后，白萧然才踩着高跟鞋悠然的进来，见到何清秋还是有点惊讶的，她摘下墨镜：“清秋，你今天怎么这么早？” “白姐，为什么要赶在昨天晚上发离婚声明？”何清秋站起身，语气里多了几分责怪。 “这种事早了解早好，我不想你陷在这段错误的感情中，你明白吗清秋，况且现在离婚在这个圈子里都是常态，昨天的热度也并没有持续多久。”白萧然拉开椅子坐下。 “连打电话了解情况的记者都没有。”这句话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何清秋知道，白萧然不过是在提醒她没有人会想要去了解她和方芷歆的关系，因为这件事早就摆在大家眼前，无论两个再怎么同框再怎么恩爱，都不会让大家觉得两人的关系私底下真是这样。 “那她那边也发了？” “发了，比我们早。你没关注？” 何清秋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去关注，自己压根连手机都没怎么点开，就怕一点开自己就会想到方芷歆。 白萧然挑眉：“那个综艺要开拍了。” 没头没尾的话让何清秋不由得皱眉，疑惑的盯着白萧然看了一会儿。 “《我们结婚吧》”白萧然说：“常驻嘉宾已经敲定了。有你。” “有我？”何清秋还以为自己耳朵出了什么问题。 白萧然皱眉：“有你。” “可是，这节目不是情侣档吗？况且我.....” “这个节目的情侣都是银幕情侣，炒出来营销的而已。”白萧然揉了揉眉心，何清秋倒是笑了，暂且不说银幕情侣的问题，刚刚离婚就和别人炒cp，别说观众和粉丝不买账，口水都能给她喷死。如果不是公司存心的，那就是上层脑子不太好。 “我刚离婚这种节目不太适合。” “有什么不适合的，你和方芷歆都已经离婚了，怕什么！”白萧然显得有些激动，敲了敲桌子说道“如果没有这一波热度，我相信导演也不会把这个想要只改成银幕情侣。” “节目还有谁参加？”何清秋咬了咬牙。 “嘉宾名单是保密的，导演不会去透露，到时候会随机配对。具体的我也没时间去了解。”白萧然翻动了一下鼠标。 “行。那我回去准备一下吧。”何清秋转身要走，白萧然喊住她。 “白姐还有事儿？” 白萧然笑了笑，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记得玩的愉快。” *** 从公司出来，何清秋想着要不要去把东西搬回来，点开那串熟悉的数字好一会儿，她也没有勇气再去发，于是她非常光荣的将这项任务交给了季川。 季川苦着一张脸：“姐，为什么是我？” 何清秋：“你不是我最好的姐妹吗？” “那我现在能拒绝吗我后悔了。” 何清秋冷哼一声：“晚了。” 于是季川在尽力一系列内心暴走之后，帮着何清秋打了这通电话，接电话的不是方芷歆，是白甜甜，季川没好气的说了一句：“歆...姐在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久。白甜甜支吾了一声：“有什么事情就说。” “没什么大事，就是要去搬一下东西。”何清秋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可以。歆姐问你们什么时候有时间。” “今天，不，现在就有时间。”季川纠正道。 白甜甜为难了一下：“现在吗？那好吧。” 半小时后—— 何清秋站在公寓门口吸了一口气，企图让自己镇定下来，但是越是要镇静，心跳就越是加快，季川跟在她身后催促着她敲门。何清秋轻咳一声，刚要敲门，随着叮得一声，方芷歆从电梯里出来，何清秋和季川听到动静都不约而同地转过头来。 方芷歆穿着一身黑色交领连体小西装，妆容精致，从电梯出来胸膛还起伏地厉害。 “抱歉，久等了。余妈出去买菜了”　她走过去打开指纹锁。 “我也刚到。”　何清秋跟在她身后，闻着她身上的香水味，恍惚了一下，抬起头看着她。 “你在拍杂志吗？”何清秋问了一句。 “嗯，已经拍完了，还没来得及换衣服。” 何清秋哦了一声。 两人这会儿说话确是平静了很多，少去了那些感情，何清秋总觉得缺了一块似的。 “你...看看吧，看看要拿走什么。” 何清秋扫视了一圈屋子，也没什么要拿的，最多要么是衣服和私人物品。 “我去收衣服。”何清秋走向卧室，轻车熟路的打开衣柜，衣服整整齐齐的挂在架子上，季川拖着箱子也跟着进来。 “姐，你看收哪些？” “都收了吧。”何清秋将衣服递给季川。季川哦了一声开始默默叠衣服。 方芷歆站在卧室门口，心里五味杂陈，眼巴巴的看着何清秋在那边收衣服，自己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姐，那些护肤品也是你的吗？“季川撇了眼床头柜的水乳还有一个红色的小盒子，她没多想，随手一并将东西塞进小箱子里。 何清秋也没注意那是个什么，随口应了一声，就和季川拉着箱子往外走，方芷歆这会儿有点过意不去，主动过来帮她拉箱子。 “不用麻烦你了！”季川没好气的从她手里夺过箱子，结果用力过猛，东西虽然算不得多，但是也不少，，箱子没捂严实，瓶瓶罐罐碰撞，稀里哗啦一大堆就滑落下来。 “不好意思。”两人几乎同时蹲下身子去捡地下的东西，手背相碰，目光也同时落到了那盒红色的纸盒上，那上面：“les专用zhi套”几个小字瞬间让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第22章 022 何清秋快速的缩回手，脸颊爬上一抹红晕，那盒东西捏在手里仿佛是有火灼烧一般，一直窜进了方芷歆的心窝里，她默默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何清秋将散落的瓶瓶罐罐重新塞进箱子里，脸上的表情难以言喻。 何清秋重新整理完东西，捋了一把散落的碎发，这才起身，招呼着季川该走了。 “那你.....路上慢点。”方芷歆退到一旁，攥着拳头的手又紧了紧，指节微微泛白，何清秋也只是笑笑，一脸的云淡风轻，“今天只能先带这些小东西了。剩下的等有时间我找人过来拿。” 方芷歆嗯了一声，但是何清秋转念一想，自己貌似也没有什么大的东西，要是真有，那不过就是阳台上那个吊椅，当初她嫌弃阳台上空荡荡什么都没有，于是特地找人帮她把吊椅搬了过来，现在再想起，除了刚搬过来那一会，往后的日子，她连阳台的推拉门都没再去开过，偶尔看见余妈打开门去给花花草草浇水，她也只是淡淡的瞥一眼。就没了下文。 这样想着，何清秋不自觉的转过脑袋往阳台上看了一眼，阳光透过小窗洒在零零散散的撒在吊椅上，何清秋在心里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姐走吧。”季川催促着，方芷歆没动，连头都没转过来。何清秋声音淡淡的说了句：再见。 直到门咔嚓一声被带上，方芷歆才扶着墙自言自语了一句再见。 何清秋拖着行李站在门外，心也随之慢慢沉下去。 还是不要再见的好吧。这一墙之隔隔绝了方芷歆所有的希望与念想，她咬了咬牙，强扯出一个笑容。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大步跨进了电梯。 回到家之后，何清秋彻底的给家里来了一次大扫除，季川也跟在她身后忙活了半天，直到最后两人累的双双倒在沙发上傻笑，何清秋捂着肚子笑着叹了一口气，季川立马接上去问了一句：“姐，怎么了？好好的叹什么气？” 何清秋摇头，摘下橡皮手套扔在茶几上：“好久没有像今天这样勤快了。” “姐，你说你找个钟点工都没这么累的，干嘛这么委屈自己，咱们在娱乐圈混不下去，好歹还有个何家大小姐的身份不是。”季川估计也是第一次干这么多家务活，累的够呛，何清秋原本也没想要她帮忙，奈何她自己一边嘴上说着不愿意一边就帮着何清秋擦桌子擦柜台。 “季川，你知道的，我不想太以来家里，毕竟爷爷对我进演艺圈这个事也不是太满意。” “那你还不是为了她！”季川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有些不开心，这个她是谁，两人都再清楚不过了。 季川说的有理，何清秋没话反驳，低下头拍了拍衣服上沾染的灰尘：“你晚上想吃什么？” “我不饿，姐你看你想吃什么我去买。”季川自知自己刚刚的语气有些激动。乖乖的闭嘴不再提起这件事情。 “我也不是很饿。” “你胃不好，还是吃点儿东西吧，我出去买点儿清淡的。”季川脱下身上的围裙，兀自说道。 何清秋窝进沙发，将脸搁在膝盖上发呆，就着外面半暗不暗的光小声拒绝了：“我吃不下，太累了，你先回去吧，我待会儿睡一觉。” “那好吧。”季川也不再强迫她，将围裙放下就走了。 何清秋没忍住，又叹了一口气　谁能不知道她的轻松全都是装出来的，何清秋什么样的人，季川跟了她这么久不会连她的脾气秉性都摸不清楚，她太敏感她在乎了所以只会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客厅里一下归于平静，何清秋连灯都不想开，手机屏幕一直亮着，她知道有消息跳进来，但是还是没有去翻出来，小小的屏幕将客厅照亮了一角，这样的环境下，何清秋心里还是忍不住发怵，天真正暗下来的那一刻，何清秋开了灯。 也许是想的太多，何清秋洗完澡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样也睡不着，手机虽然调了静音，但是有消息进来的时候屏幕忽明忽暗，何清秋没忍住，爬过去划开手机，微信立马跳出一大摞的消息，不管是营销还是公众号或者是谁的，何清秋一个一个翻过去点开删除，直到点到方芷歆的对话框，她的手僵了一会儿，还是调出删除，眼不见心不烦，白萧然的消息最多，都是语音，何清秋懒得听，索性就转了文字，大概是白萧然的普通话不是很标准，转成文字的消息愣是让何清秋云里雾里，看着屏幕上那个连句子都连不起来的字，何清秋没来由的笑了一下，继而还是屈服着点开了白萧然的语音。 她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做铺垫，何清秋耐着性子听完最后才明白白萧然的意思大概是让她这几天好好休息，能够有一个好的状态能够去参加综艺，加上剧组的延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重新开机，何清秋有足够的时间去放松。 她给白萧然回了一个好，心里一下子就踏实起来，将手机埋入枕头底下，伴随着这个城市夜晚所有的孤寂，何清秋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一夜无梦，但是还是腰疼，外面淅淅沥沥的又下起小雨，立秋过去，多雨水，没有多大，就这么点点滴滴下的人心里烦躁不安。何清秋洗漱完毕坐在沙发上愣神，手机捏在手里，正好截到庄臾的消息。 ——在吗？何老师？ 何清秋快速回复过去一条信息，一边回一边想这孩子不会又要请自己吃饭吧？ 果不其然，没一分钟的功夫，庄臾的信息又过来了。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们最近都空闲下来，想要组织一次烧烤，我想邀请您来，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当然，如果您不愿意的话..... 为什么要加后面这一句，估计是因为季川上次将人家吓得不轻，不过这孩子也是，简直就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典范，何清秋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就算没有五次，那也绝对不低于三次。 何清秋虽然也不怎么喜欢热闹，但是自己闲着也是闲着，索性就愉快的答应了她，庄臾异常开心一连发过来好几个表情，最后才发来一串地址——这是集合的地方，那下午两点我们不见不散哦，何老师。 何清秋回了个好，末了还给季川发了短信。 上一次季川拒绝状态不过是因为方芷歆，这一次两人都没了关系，季川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 何清秋回房间收拾了几样东西，下午一点多的时候，季川过来接她去集合的地方，她不知道去的有什么人，一上车就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答应，万一都是一群小孩子和不认识的该有多尴尬。 车停在时代广场的一处。何清秋带上墨镜下车，庄臾一下子扑过来：“何老师。快上来吧，大家都在等你。”庄臾说着就要拉着何清秋往里面一旁的保姆车上拉，何清秋又没办法拒绝，只好讪讪的笑着，季川跟在一旁不干了，立刻拉过何清秋：“拉人衣服很不礼貌，庄小姐。” “怎么又是你，哪都有你，你烦不烦？”庄臾掐着腰十分的没好气。红扑扑的脸蛋瞬间搭上一条黑线。 季川眉头一皱，觉得这话十分别扭:“我是何姐的助理，我自然要跟着她。” “现在又没在工作，你就是想借着工作之便图谋不轨吧。”庄臾打量着她。 季川忍着性子深呼吸，也就她姓庄的敢这么说要是别人她早就怼上去一个字不带少的。 “行了行了，季川，你跟我一起去吧。”何清秋本想着打圆场，奈何此话一出，庄臾不干了：“不行，我才不要她这个多事儿佬去。何老师您就让她回去吧。” “谁还稀罕去？”季川脾气也上来了，哼了一声，将东西放在地上，气鼓鼓的转身要走，何清秋犯了难，她本来就和庄臾没那么熟悉，推辞不过才答应过来，这下季川走了，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她估计是一天也憋不下去。 “季川！”何清秋朝着她喊了季川背影喊了一声，庄臾估计也明白了个大概。勉强服了软：“行了行了，看在何老师的面子上，给你来，我刚刚不过是开玩笑而已。”她急着给自己找台阶下，季川压根就懒得理她，折返回何清秋身边帮她拎着行李，保姆车门拉的严实，但是何清秋凭直觉估摸着里面应该有不下三个人。 庄臾抬手拍了拍车窗，车门噶登一声开出一道小缝，庄羽顺着门缝拉开车门，果不其然里面正襟危坐着三个女生，坐在最外侧的女生听到动静转过头来，细细的打量了何清秋一眼，表情十分微妙，随即笑得一脸掐媚：“您就是何老师吧，总听阿臾提起您，今天总算是见到活得了。” 女生一把握住何清秋的双手，显得万分激动。庄臾一把拍开她的手：“行了林妹妹，你别吓到何老师，” 说完又转换过头来：“老师，您上去吧。”何清秋上了车，对面的两个女生立刻非常识趣的往里面挪了挪身子，腾出足够大的地方给何清秋，何清秋哪哪儿不是滋味，笑的嘴角都发酸。庄臾倒是十分开心一路上喋喋不休，整个车内只能听到她的笑声，何清秋板着身体坐在一旁，快要睡着的时候，对面的女生突然开了口。 “怎么后面的没跟上来？” 何清秋一个激灵就清醒了。怪不得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顺着女生的话探下去，何清秋知道了出去的不止她们这几个，后面还有一车人没跟上来。 “何老师，您怎么了？”庄臾转过头盯着何清秋。 “没事没事。”何清秋轻笑两声，车内三双眼睛仿佛要把她盯出洞来，她只好假装没注意这些目光。故作轻松的别过脸想要和季川说话，结果季川正歪着头睡得跟什么似的。 “你看后面那一辆，应该就是她们得车吧。对了林淼，你还带了谁啊？”林淼就是刚刚庄臾喊林妹妹的那一个。 林淼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就我姐还有她的一个.....朋友。”提到朋友两个字，林淼又不自觉地撇了何清秋一眼，这会儿何清秋没注意到了。 “唔，你姐的朋友？那应该也是圈子里的吧？” “啊？啊....是是是。”林淼捣蒜似的点头：“挺火的，我不怎么关注娱乐圈。叫方什么的。” “姓方的多了去了，你也不说清楚。”另一个女生嗔怪。 林淼随即朝着女生使过去一个眼色，女生识趣的闭了嘴。 “待会儿见到你们就知道了，到时候别扑上去要签名。”林淼笑着打趣，但是眼神始终没怎么离开何清秋。而何清秋却镇定自若，头都不抬一下，要不是注意到那睫毛扑闪的紧，林淼还以为那人儿是不是已经睡着了。 第23章 023 一路飞驰。车上的人时不时和何清秋搭上几句话，就这样打打闹闹到了地方，与其说是去烧烤还不如说是来度假，目的地是郊区的一栋别墅。何清秋不明就里的跟着一群人下车。别墅前面就是一个大湖，夹杂着晚风吹过来潮湿的凉意。虽然有些冷，但是十分舒服。 庄臾给大家带头，先一步进了院子，然后在前面招呼着大家过去。 “她们还没跟上来？怎么这么慢。”林淼摊出手给自己扇了扇风，扬起脖子往后张望了几眼。 “估摸着还要有一会儿。我们先进去吧。”有人催促着。 她们不走，何清秋跟在后面自然也不好领头到前面去，只好默默的跟着，全身黏腻的难受，她抿唇不说话，林淼看了她一眼，看她情绪不高的样子，赶紧殷勤着上来：“何老师，那我们先进去吧。” 何清秋对于林淼的客气和热情自然不会拒绝，莞尔一笑，一行人就进了院子。庄臾正和一个穿着正装中年男子说着些什么。 见她们已经进来，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就啪嗒啪嗒跑过来。 “快进来吧，先去休息。” “吴静她们还没到？我们要不要等她们来了再说？”林淼皱着眉头。一屁·股就坐在了行李箱上。 “不等了，来了再说吧。何老师我带您上楼。”别墅装修比较简约，虽然地方挺大，但是整体看起来和二层小洋楼没什么区别。无非就是房间多了一点。 “这个别墅我刚到手不久，装修都是管家遵从我的意见弄的，其实我不太喜欢复古的风格。”何清秋点了点头：“简约的风格挺好看的。” “何老师喜欢就好，其实我当初也只是看这里环境比较好啦。”庄臾笑起来眉眼弯弯，脑袋侧到一旁古灵精怪的。 季川拖着行李跟在何清秋身后，打量别墅的同时没注意到脚边的地毯，两腿一绊，顶着脑袋一头就撞在了庄臾的后背上，庄臾今天穿的是吊带，后背镂空了一大块。季川就这么非常光荣的和她的后背来了个亲密接触。 “你干什么！眼瞎啦！”庄臾炸毛着跳到何清秋的身后。眼里盛着一股怒气。 季川理亏，非常诚恳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搞不懂你这么冒冒失失的是怎么当上助理的。”庄臾不满的嘟囔。 何清秋在一旁尴尬的抽动了嘴角：“没事儿吧，庄小姐。” “没事儿，没事儿。何老师您叫我庄臾或者小臾就好了。庄小姐蛮怪的。”庄臾在对待何清秋和季川的态度上来回切换自如。季川闷闷的哼了一声。有些委屈。 房间在最里面，庄臾帮着何清秋打开房门：“何老师您先休息吧，等人到齐了，我再来叫你。” “好的，麻烦你了。”何清秋朝着庄臾笑了笑，庄臾立刻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嘿嘿的傻笑了两声：“那我先去给她们安排一下，您休息吧。我先下去了。你——”庄臾转过头来指着季川道：“隔壁房间是你的。” 季川眼皮跳了跳，耸肩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谢谢。庄臾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对何清秋打了招呼就飞快的下了楼。 “姐，我帮你把行李拿进去。” “不用了，我自己拿，你也去歇一会儿吧，坐了半天车了。”何清秋接过季川手里的箱子，进了房间。 “那行，有什么事儿，姐你叫我。”季川搓了搓手。 关上房门何清秋才松了一口气，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她狠狠的嗅了一口方才回过神来，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楼底下说话声和笑声听起来都格外的热闹。 她虽然不是很喜欢热闹，但是人都有好奇心。犹豫了一会儿，她还是决定主动下楼。 客厅里吵吵闹闹的，笑声不断，何清秋顺着楼梯间的缝隙看过去，确实不是刚刚在车里的那群熟面孔。 大概是讨论的太入迷，何清秋都走到楼梯口了，也没人注意到她，还是坐在沙发上的林淼眼尖一些，伸出手喊了一声：“何老师。” 客厅一下子安静下来，大家循着林淼的声音转过头。愣愣的看了一眼何清秋。 林淼赶紧过来拉着她走进沙发：“何老师，您坐呀。” 一众男女皆表情微妙的对视，就是没人开口说话。林淼倒是聪明的很，赶紧打了圆场：“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何清秋，何老师！怎么见到活人都惊讶的说不出话了吗？哎哎哎就你，别老盯着何老师看！”林淼朝着一个寸头男生怒了怒嘴，男生瞬间害羞的低下头，轻咳了两声。 林淼的介绍是多余的，在场的人自然是没有一个不认识何清秋的，大家表情微妙不说话，倒不是因为她这个大活人出现在面前，而是何清秋身上能够八卦的话题太多了。 何清秋没太在意：“庄臾她们呢？” “她们呀，在后院儿收拾呢，过会儿咱们就过去。”林淼自来熟的挽着何清秋的胳膊，嘴都快裂到耳后根了。 “那我要不要过去看看？” “不用，不过你要去那我们就一起去吧。”寸头男生从沙发上起身，扔了一粒花生到嘴里。 听到了这话，剩下的男女也都附和：“我估计她们也弄的差不多了，走吧。” 林淼挽着何清秋走在男生后面，为首的两个男生窃窃私语，时不时用余光瞥两眼何清秋，最后爆发出一两声低笑。 吴静她们已经弄好了烧烤架，一切都置办妥当，正在往桌子上放饮料。 后院的光亮全凭着大厅里照过来的光，本来地方就不亮，再加上方芷歆又有点儿近视，虽然不严重，但是让她在黑暗中找东西，还真是全靠摸索。 “让我们来看看你们弄的怎么样了！”寸头男生手插着口袋在烧烤架旁踱来踱去。 “去去去，别捣乱。”吴静正在给肉撒调料，见来了一大波人，挥手让他们走开：“今天没动手的，都少吃啊！”她打趣。 林淼第一个不满：“姐，你这就不厚道了啊，我们不也是在客厅切了大半天水果了嘛。” “对呀，静姐，我们哪一个不是馋你手艺馋了老半天，您忍心看我们眼巴巴看着你们吃吗？” 吴静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朝着桌底下那一团黑色怒了怒嘴：“看到没，人家歆歆都没你们这么大架子。给你们备了半天饮料和酒了。” 何清秋眼睫颤了颤，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眼睛死死的盯着桌底下那个蹲着的黑色身影。 没一会儿，那个黑影动了动，然后慢慢起身，背对着大家。 “辛苦歆歆姐啦！”林淼撒开何清秋，朝着方芷歆蹭了过去，方芷歆本能的一闪，林淼差点儿就摔了个跟头，方芷歆又赶紧伸手去扶了一把。 寸头男生摇了摇头：“林淼，马屁不是你这样拍的。” 林淼扶着方芷歆站稳，转头朝着男生做了一个鬼脸：“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嘴这么欠！” “行了，行了，别斗嘴了，庄臾哪儿去了？”吴静摘下一次性手套。在人群中扫了一圈。 “她说去拿东西，一会儿就回来。”另一个男生回答道：“等一等她吗？” “不等了。少不了她的。小淼你去，拿些盘子过来。”吴静指挥着。 林淼不情愿的嘟囔：“怎么又是我。”方芷歆扶着她转过身。人都是那么几个人，她没多大兴趣去打量谁，亦然是不会注意到何清秋。 林淼踩着小高跟甩了甩手臂走到门口。而后又想到什么似的折返回来。何清秋被挤在最外面，小小的一只，在黑暗中不说话，没人注意到她。这里不是舞台也不是剧组，没人的闪光灯和焦点在她身上，这样一来，何清秋不仅轻松许多，估摸着不说话是不是方芷歆这一晚上都不会发现她。 林淼推开挡在前面的几个男生，将脸凑进来：“何老师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吧。” 方芷歆忙着和吴静研究炭火，烟雾缭绕，黑暗中谁也不会注意谁，何清秋飞快的点头，然后拉着林淼走进屋里的厨房。 林淼穿着高跟鞋压根就没法儿走那么快：“何老师咱们慢点儿。” 何清秋放慢脚步，脸颊两侧红了些：“对不起呀。” “哈？哦，没事没事儿，不过你走那么快？是有什么不想见到的人吗？”林淼挑了挑眉尾，试探着何清秋。八卦之心人皆有之，更别提林淼这个八卦心强到爆炸的女生了。 何清秋浑然不觉林淼在套她的话，咬了咬唇道：“不是……我有点儿怕黑。”这个理由太牵强了，但是偏偏每次都能帮着何清秋搪塞过去。 林淼哦了一声，没再继续问下去了。 等两人拿着盘子回到后院儿的时候，吴静已经烤上了几对鸡翅。方芷歆依旧埋头刷酱料。何清秋脚步挪不动。捏着盘子没敢上前。 “走啊，何老师。”林淼拉了她一把。她才踱着步子慢吞吞的走到桌子旁。她没敢出声，连呼吸都慢了下来，甚至都还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盘子给我一个。”方芷歆依旧没抬头，一只手刷着酱料，一只手就伸到了何清秋面前。 何清秋咽了一口口水，也低着头，将盘子放到方芷歆手中，眼睛使劲儿往上偷瞄，但也只能看到方芷歆垂下来的发丝儿。 吴静抹了一头汗，朝着方芷歆看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这幕十分奇怪的画面。她刚要开口，结果林淼就在旁边捅了她一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两人全程眼神交流，吴静到最后也没明白个所以然。 再转过头，何清秋已经退到很远的地方坐着了。 “静姐，好了没啊，给我一串儿肉。我快馋死了。”一女生愤愤的开口抱怨。 “好了好了啊，你们谁要吃自己过来拿。”吴静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身去洗了个手。 “唉，刚刚那个女生不会是你粉丝儿吧？” 吴静喝了一口啤酒，胳膊肘拐了拐方芷歆。 “什么？”方芷歆抬起头。一脸茫然。 吴静啧了几声：“人小姑娘刚刚给你递盘子那脸快埋进脖子里了，你没看到？你真瞎还装的？”吴静认识方芷歆时间不算长，但是她性格大咧咧的，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和方芷歆说话也是一贯自己犀利的风格。 “诺，坐在哪儿呢？你要不去看看？”话音刚落，庄臾捧着一大块儿蛋糕就走了进来。 大家纷纷围了过来，有人调侃：“今天谁生日吗？怎么还有蛋糕？蛋糕配烧烤？绝配啊。” “去去去，谁规定只有生日才能吃蛋糕了啊！我开心不行吗！吃甜的开心！”庄臾捧着蛋糕耍嘴。伸长了脖子也没看到何清秋。 “何老师呢！” “那儿！”林淼伸出手指想要戳一下奶油，结果没得逞。 何清秋撑着脑袋发呆。庄臾喊了几声她才后知后觉，慢吞吞的起身走过来。 “何老师，快过来吃蛋糕！”庄臾捧着蛋糕，笑眯眯的，一看到何清秋就合不拢嘴。 众人唏嘘了一声。何清秋眨巴着大眼睛：“有谁，生日吗？” “没有……就是突然想吃了。”庄臾伸出手戳了一下奶油，然后猝不及防的擦在了何清秋脸上，何清秋愣了愣，众人也愣了，包括围观过来的吴静和方芷歆。 吴静一口啤酒没咽下去，瞪着眼睛看看何清秋又转头看看方芷歆：“这不是……这不是何清秋，你前……” 方芷歆的表情难以捉摸，吴静很识趣的不再说下去。只觉得双手都在打哆嗦。方芷歆抿唇。咬了咬牙。 “何老师，天天开心！”庄臾说。 何清秋伸手摸了一下脸上的奶油。也笑开了：“谢……谢谢。”她这幅模样傻乎乎的可爱。庄臾皱了皱鼻子：“何老师你真可爱！” 当着面说这些让人浮想联翩的话。大家沉默不语，随后又嘻嘻哈哈的笑开了，寸头男生被鱿鱼烫的龇牙咧嘴，压根就没感受到从他脑袋瓜子后面射过来的泠冽目光，随后好死不死的说了一句：“怎么庄臾，你还想告白吗？” 第24章 024 “不是我说, 杜超, 你思想这么龌龊呢！谁说要告白了！”林淼眼疾手快的掐了杜超一把。 杜超被掐的吃痛, 作势要往后跳，却只觉得背后嘛冒着丝丝凉意, 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 然后嘟囔着走开了。 “何老师你别听杜超瞎说，我就是……就是……”庄臾被戳破了小心思, 脸蛋红红的，低着头偷瞄何清秋, 语无伦次的跺脚, 喜欢何清秋是真，但是两人的关系毕竟还没熟到能让她告白的地步, 猝不及防的就说喜欢，别说何清秋，是她她也会拒绝。 “没关系。”何清秋倒是没什么在意, 权当大家的玩笑话, 她主动的接过庄臾手里的蛋糕：“我来给大家切蛋糕。” 庄臾暗暗松了一口气，黏着何清秋不肯撒手, 非要和她一起切。 “何老师你吃一块儿。”庄臾用叉子挑出蛋糕上的小樱桃递到何清秋面前。何清秋顺嘴就接了过来。 “甜吗？”庄臾咂咂嘴，问了一句。 “甜。”何清秋将蛋糕切了几块, 招呼着大家过来拿的同时, 压根就没注意到跟在吴静身后的方芷歆脸色极为不好看。 一大帮人围着何清秋切蛋糕说笑话，吴静只能端着酒杯站在外围。听不到身后的动静，她无奈的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方芷歆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何清秋。眉头都快拧成麻花了。 “你……想吃？”吴静问了一句。 方芷歆没搭理她, 侧身就挤到人群中去。林淼被挤得东倒西歪，一下子就蹭到了方芷歆的怀里。一转头就看到满脸黑线的方芷歆。她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又冲着何清秋喊：“何老师给我来块大的！” “吃这么多也不怕发胖！”一女生端着蛋糕走过来，看到方芷歆的时候脚步一顿，随后溜的比耗子还快。 何清秋心情大好，手中动作利落，将最后一块大的装好，就准备递给林淼，没想到一抬头，就这么和方芷歆对视了一眼。 她眼里是诧异和慌乱，方芷歆却镇定的很。 “麻烦也给我一块。”方芷歆开口。神情却极为严肃。何清秋手指颤抖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蛋糕盒子：“……没有了。” 林淼颠颠的挤过来：“不好意思啊，歆姐这一块是我的了，嘻嘻。”说完端着蛋糕跑开了。 吴静一拍脑门，生无可恋的嚎了一嗓子完蛋，猛灌一大口酒，将易拉罐扔在桌子上，跨步走了过去。 庄臾分蛋糕的时候就注意到方芷歆了，但是她没放在心上。这么一会儿两人都说上话了。她吧哒吧哒的跑过来，宣示主权一般将何清秋往身后揽了揽，不清楚方芷歆是个什么人，总是不是个好女人就对了。 “就那一块不能给我？”方芷歆挑眉，视线落在了何清秋身后的那块小蛋糕上。何清秋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颇有些为难的开口：“这个是留给庄臾的。” “给我不行？”方芷歆轻笑一声。 “不行。”庄臾被忽视的很难受，好不容易等方芷歆再说话，没等何清秋说些什么，她第一个拒绝。想吃她的蛋糕。做梦，梦里什么都有。 吴静站在一旁，走也不是，进也不是，心里再急只能默默的站在一旁。一群人又怎么能不知道这份微妙的关系，想要看的又不敢，只好假借聊天来来回回从她们身边走过。 “歆歆姐你想吃，我再让管家去买一个吧。来回也不远，底下镇子上就有一家。”庄臾整个人都横插在中间，将何清秋推出去老远。抬起头死死的盯着方芷歆。 方芷歆撩起眼皮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何清秋。何清秋察觉到她的目光又局促的别过脸，不去看她。 “不用太麻烦，”方芷歆淡淡开口：“也就想尝一尝鲜。” “那我给你分点吧。”庄臾拿起塑料刀切了一小块给方芷歆。方芷歆低头看了一眼，没伸手去接：“不用了，谢谢。” 庄臾有些不耐烦，复杂的看了一眼方芷歆，没说什么，转身就走，最后挽着何清秋往一旁的餐桌走过去。 “懒得理她。”庄臾拉着何清秋坐下，将烤好的鸡肉从铁签上lu下来，随后贴心地推到何清秋面前：“何老师，吃吧。” 何清秋心不在焉的，叉了一块儿鸡肉到嘴里。 庄臾坐在她对面，撑着下巴笑意嫣然的盯着她，仿佛要把她盯出花来。何清秋依旧埋头漫不经心的吃着鸡肉，却又食之无味。 “何老师别动！”庄臾一把抓住她的手，何清秋错愕：“怎么了？” 庄臾正经的那副模样的确是吓到她了。她后背一僵，没敢动，庄臾一手压着她的手腕，一手就掏出纸巾，在何清秋还没来得及缓过神来的时候，庄臾已经开始给她擦拭着嘴角边蘸上的酱料和调料。 “何老师像只小花猫。”庄臾放开她，宠溺一笑，笑的何清秋头皮都发麻，被擦的地方火辣辣的。烧烤的熏香在嘴里蔓延发酵，连吞咽的动作都变得有些僵硬。 ——啪 不远处，方芷歆将空的易拉罐捏的咯咯作响。吴静仰头喝完最后一口，胆子壮上来了不少。她抬手使劲儿拍了一把方芷歆的胳膊：“别看了，都离了。” “我没看。”方芷歆收回目光，嘴里又苦又涩，格外难受。 “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还没看，刚刚你那气势就快没把人庄臾吃了。”吴静倚在一旁，对于方芷歆口是心非的做法十分不屑。她双手环胸。金色的耳圈来回晃动，晃的方芷歆心烦意乱，起身就要走。 “你去哪儿？”吴静也跟着起身。 “去厕所。”方芷歆抬手捏了捏山根，绕过众人走进屋内。吴静脚步飞快的跟上。 “不是我说，”吴静打了一个酒嗝，话渐渐多起来：“见不得她和别人好干嘛离婚，现在心里难受个什么劲儿，冲动是魔鬼啊，姐妹！” “我没难受。”方芷歆只觉得心里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团闷火，一下子窜进她的脑袋燎的她所有的嫉妒一下子冲出牢门，将她箍在里面，所以她的一切总是情不自禁。 “行了吧，能不能别嘴硬了？”吴静推了她一把，有些无语。 “这婚总要离。” “那你当初干嘛绕那么一大圈，还给人家希望。”吴静抵着门。 “我那是出了事忘记了。”方芷歆喉咙烧的疼。半晌才说出个能让自己信服的理由。 “所以呢？你现在都想起来了？”吴静笑了。一句话呛住了方芷歆。 “没有。”方芷歆也笑了。有些颓败，兜兜转转了一大圈，没失忆之前至少有个理由，可是现在，她不仅想不起来当初自己为什么要和何清秋离婚，就因为陆晨曦的三言两语。脑子一热借口扔掉了何清秋。 她自己也乱的很，说实话有点接受不了自己已婚的事实，一直以来，她对何清秋的感情都是建立在妻子的身份上面。所以离不离都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她大概忽略了，离了婚，何清秋完全可以向对待陌生人那样对待她，也可以同别人那样亲密。 “唉。”吴静叹了一口气，伸手欲开门，门就被从外推开了。 “静姐。”庄臾老老实实的喊了声。何清秋点头示意。 “我带何老师来洗把脸。她脸上奶油都快干了。”庄臾拉着何清秋，动作神情让吴静喘气儿都没怎么敢大动作。 方芷歆站在一旁，神情复杂盯着两人紧握的手，怒火差点儿没冲破胸膛直接把庄臾燎着，就算再怎么收敛，眼神这种东西是没办法骗人的。 吴静嗅出了一股子醋坛味，拉着方芷歆就想要走，结果方芷歆脚底跟灌了铅一样，压根就拉不动。 “走啊！”吴静挤眉弄眼，就算不走，这么堵在门口也不是个事儿吧。 方芷歆不动，何清秋也不敢动，手心渗出细汗，她想要抽回手，可是她一动，庄臾手中动作越紧。捏的她五个指关节都红了一圈。 她本能反应的抬头朝着方芷歆投过去委屈的目光，后又惊觉，赶紧往上翻白眼，滑稽又搞笑，方芷歆心头一颤，眼神漠然：“你弄疼她了。” “啊？”声音太小，庄臾没听清她说的什么，侧过头将耳朵伸过去：“什么？” “没什么。”方芷歆嘴角发酸，掠过两人消失在走廊拐角处。 庄臾朝着两人的背影犯嘀咕，后知后觉明白过来，赶紧放开了何清秋，一脸的歉意：“对不起何老师，我力气太大了……” 何清秋也只是笑笑：“没事儿。” 等再回到后院儿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吃的差不多了，一群人围在一起嘻嘻哈哈。林淼和杜超喝了不少，啤的白的混着喝，这会儿醉的连走路都不稳。 “你们知道那谁吗？就静姐带过来那方芷歆……嗝。”杜超扶着桌子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开始说胡话：“她和那何老师之前是一对儿！听说还是她先劈的腿！” 男男女女皆低下头，这事儿谁不心知肚明，敞开的秘密大家没多想八卦，见没人接话茬，杜超没了意思：“怎么你们都知道了！就我一人儿刚明白？” 林淼虽然喝的有点糊涂，但是意识还在，方芷歆和吴静在她眼面前重影的时候，她下意识的去捂杜超的嘴：“别说了！” 杜超一把推开她，稳定了几下才站稳：“老子非要说！这不都你告诉我的！” 方芷歆走过去，语气生冷：“你要说什么？” 杜超晃了晃脑袋，眯着眼睛凑近方芷歆，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呛鼻。林淼死死的在杜超手心里掐了一把。杜超清醒了些，方芷歆那张脸就凑在他跟前，那股从骨子里透出的架势，还是让杜超缩了缩脖子：“没……没要说什么。” “歆姐，杜超真没说什么。”一女生赶紧解围。 “最好是。”方芷歆给了杜超一个台阶下，其实刚刚杜超说的所有话，她听的一清二楚。刚刚走上来的确是想甩杜超一巴掌的，但是转念想了想，别人说的都是事实，她现在没那个心情去反驳。 吴静长舒一口气，随后趁着众人不注意，将林淼拉到了一旁。 “姐……”林淼有点断片，吴静背对着她，反手就是一巴掌，林淼一下子清醒了。 “我跟你讲过多少次，嘴把严实了！严实了，你听不懂我的话？” ，“我没有！”林淼捂着脸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你没有？杜超那边不是你说的？”吴静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脑袋，咬牙切齿，恨不得再给她来上一巴掌：“你那点花花肠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攀方芷歆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她后面多少人排着队呢，轮得到你？” “你胡说，我没有！”林淼哭声越来越大，吴静瞪了她一眼。她又乖乖闭上嘴抽咽。 “那圈子里的人，谁不知道何清秋和方芷歆的关系，我就算不说，也不能捂着别人眼睛不让看呀，她们天天上热搜，我又拦不住。” “那是她们的事，和你有关系吗？你说出去是报复谁？还是想爬上方芷歆的床？你也不嫌恶心。”吴静一脸嫌恶，掩鼻作势。 “我没想报复谁，我只是喜欢她。” “喜欢她的多了去了，轮得到你吗？要是下次再让我发现这些苗头，别怪我没提醒你。去洗把脸跟我出来。” 打打闹闹过后，所有人都没了精力，一直到收拾完毕，方芷歆都没见何清秋和庄臾回来，心里急的跟小猫挠似的。 她已经把能够想象的画面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吴静坐在一旁吃着水果，时不时瞟过来几眼，方芷歆撑着腿坐在沙发上，一手撑着头佯装瞌睡，实则内心烦闷的不行。最后她干脆起身，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剩下的一群人都躲到房间里玩儿去了。 “你就不能坐下来歇一会儿？”吴静被她来回走的心烦。 方芷歆答非所问：“庄臾还没回来？” “你管庄臾回不回来干什么？”吴静咬了一口西瓜含糊不清的回答。 “这么晚了，能安全吗？” “放心，这片儿安保工作做的挺好。”吴静一下子明白过来。努力憋笑：“不过也说不准，荒郊野外的，要是……” 方芷歆停下脚步，一脸无措的盯着她，没说话。 “感情到了，孤女寡女的……”吴静越说越离谱。 方芷歆故作镇定的哦了一声，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我出去一下。” “大晚上的你去哪儿？”吴静拦住她：“这里没多少住户，你不要乱跑。她们待会儿就回来了。” “我出去透透气。”方芷歆凝眉剐了吴静一眼：“顺便看看月亮。” 不是正月不是十五的，看什么月亮，吴静没好意思戳穿，但是大晚上的确不安全，这一片庄臾熟，所以她不会跑远，更不会把何清秋带了乱跑，她虽然小，做事还是稳重和成熟的。 “那我陪你去吧，两个人安全。”吴静说着就开始披外套。早秋的温度真不是盖的，她可不想感冒。 “不用了，我就出去走走。你别跟着。”方芷歆想要拒绝。但是想不到正当理由。吴静压根就不会让她一个人出去。她也只好闷闷的应了下来。 两人在路上逛了一圈，还月亮，连个光点都看不到，眼看着就越走越远，吴静不乐意了，她打保票庄臾不会走这么远。 “咱们能回去了么？这都没月亮。”吴静保持着自己最后一份良心，还是没戳穿方芷歆。 “再走一会儿。” “走走走走什么走，你要走到什么时候，九月九吗？你自己走吧，我回去了。”吴静打了一个喷嚏，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跟着方芷歆这一根筋出来。 大概是估摸着庄臾和何清秋没这么无聊，方芷歆也只好默默的跟在吴静身后回去了。她点开微信，加载的圈圈跳了老半天也没更新出一条消息，这里的信号不是很好。点开置顶的对话框，快速的打了几个字。 ——你在哪儿？ 点击发送，加载的圈子转了好久，最后以一个红色的感叹号结束了这次的对话。 得，发不出去。 方芷歆这会儿是真的烦躁，加之手机没电。在手机上敲敲打打，三五条信息就过去了。 ——大晚上你乱跑什么？ ——我服了你了。 ———你的东西什么时候拿回去？ ——姓庄的不是好人。 ——我只是作为朋友的关心，你不要乱想。 无一例外，这些话一句没发出去，全部都停在原地打圈圈。方芷歆叹了一口气。觉得还是不妥，于是脑子一热又发了一句 ——我很担心。 何清秋洗完脸就被庄臾拉着去了天台吹风。晚风裹着厚重的乌云压下来，浓浓的雾气缭绕，虽然没有浪漫的星星，但是不远处的点点人间烟火倒是划开了何清秋的心，这种环境下的确能够让人清醒不少。 庄臾孩子气的将脑袋凑到何清秋的肩头靠着：“今晚天气不是很好，看不到星星了。” 何清秋抱着膝盖笑了笑：“这种氛围也挺好的。舒服。” 庄臾抬头转过头一脸真诚的看着她：“真的吗何老师，我也觉得超级舒服，我每次心情不好我就爬上来坐着。” “你也会有心情不好的时候？”何清秋假装惊讶了一声，庄臾立刻就跟小兔子一样往她身边挪了挪：“当然了何老师，我有很多心情不好的时候！” “比如呢？”何清秋问。 “比如想你。”庄臾沉着嗓音默默说了一句。 空气陡然凝结，半晌何清秋略带歉意：“抱歉，我没听清。” 庄臾微微叹了一口气，郑重其事道：“比如想——” ——嗡嗡嗡 手机震动个不停，庄臾哎了一声别过头，伸手搓了一把脸，刚找到感觉，这信息怎么就来的这么不是时候。 何清秋有些抱歉，她没点开消息，将手机设置成静音模式又揣回口袋。 “你刚刚说想……想谁？” “没。”庄臾垂下脑袋，蔫了吧唧的，何清秋有些过意不去，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小朋友不要不开心啦。” “我不是小朋友！”庄臾猛的抬起头，气呼呼的反驳道。 何清秋被她逗笑了，连连顺着她的意：“行行行！不是小朋友，那……小可爱？小孩？” “唔……随便你怎么叫吧！我下个月就20了！”庄臾妥协。何清秋又跟着打了一个喷嚏。 “我们快下去吧，别回头再感冒了。”庄臾赶紧拉着何清秋起身。两人待了这么久，这会儿腿都有些麻了，互相搀扶着下了楼。 方芷歆不睡，吴静也被拉着不能去睡，季川倒是错过了许多，但是一觉睡了个饱，从楼上下来，看到方芷歆的时候还以为在梦里，于是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嘿，疼。不是梦。 “冤家路窄。”季川嘀咕。 方芷歆浑然不觉，依旧盯着那几条发送失败的消息惆怅。吴静左一个哈欠右一个哈欠，被方芷歆困着，哭丧着脸。 “庄臾不会出什么事儿了？”方芷歆腾的一下跳起来。 “放心吧，何清秋没事的。”吴静没精打采，懒得和她废话。 “我没问她。” “那请问您和庄臾熟吗？”吴静撑着身子坐起来，眼神幽怨。 楼梯间笑声和踏踏声由远及近。方芷歆猛的抬头，就看见何清秋和庄臾互相搀扶着朝这边走过来。她想要伸手去搀，但是攥着拳头，也没好意思。掉头就往房间走。 “姐，你怎么了这是。”季川一口水没下肚，赶紧迎了上来。 “没事儿，有点麻。”何清秋坐下来，抬头看着方芷歆从自己面前走过，每一句话。她抿唇失落的低头。 吴静这会儿已经倒在沙发上睡的啥都不知道了。 空荡荡的别墅安静的很，何清秋也有了睡意，等腿渐渐恢复知觉，她也回了房间。 “何老师晚安。” “晚安。” 回到房间，何清秋这下子才有时间看手机，以为是白萧然发过来的消息，所以她就没想着回。网络信号太差，加载了好久才蹦出几个广告消息。她没了耐心，将手机放到一旁，转身洗澡去了。 这会儿手机加载出来消息了，置顶的那个微信一下子蹦出几个小红点。何清秋震惊又疑惑，手指间的水都没擦干净，点手机的时候，水珠滴落在屏幕上，何清秋颤抖着点开，那几条信息就这么乖乖的躺在对话框里。 像是一道道灼热而刺眼的光芒，何清秋心中升起一股暖意和曙光，抱着手机傻笑了一会儿，又不明白所以然，总之最后一句：我很担心你。 是这么在担心对吧，真切的是她发来的对吧？心里疑问越想越多，何清秋将脑袋埋在枕头里又哭又笑。愁眉凝思，这句：我只是作为朋友的关心，你不要乱想，又是什么意思。 一夜无眠，何清秋被这几条短信折磨的一晚上没睡好，脸色一下子就憔悴下来，同样没睡好的还有方芷歆，她倒不是因为短信的原因，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废料，折磨她半夜，最后勉强抽了两根烟才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儿。 “早啊何老师，快来吃早餐！”何清秋一下楼，庄臾就招呼着过来，手里端着杯牛奶，温的。 “谢谢。”何清秋没和她客气，接过牛奶喝了一口。 “何老师没睡好？是不是房间不舒服。”庄臾皱着小眉头，凑到何清秋身边将脑袋搁在她的胳膊上。 方芷歆坐在桌上，将刀叉切的咯吱咯吱响，刺的吴静白眼连连：“你吃空气呢？切的这么认真？” “少废话。”方芷歆塞了一嘴鸡蛋，大概是她第一次这么失态吧，跟在何清秋身后的季川嘴角抽抽的厉害。差点儿没笑出声来。 “何老师我给你做了三明治，我亲手做的，你尝尝。”庄臾拉着何清秋坐在她旁边，忙里忙外的给她切开三明治。 “行啊你，庄臾，我都没有！”林淼不满。 “去去去，时间来不及我就做了一份。” “是来不及还是有心啊～”某女生投来暧昧目光。何清秋不大好意思，浅浅的咬了一口。 方芷歆没抬头，认真的切着那半块鸡蛋。没注意一个胳膊撞翻了旁边的牛奶。吴静吓得立马跳开：“方芷歆你想干什么！” 明明知道牛奶是温的，烫不着人，何清秋还是紧张了一下，随口问道：“烫着没？” 牛奶顺着桌边浸到了庄臾这边，庄臾以为是在问她，结果两人不约而同的回答：“没事，不烫。” 三人尴尬……一桌子人无话。 吃完早餐也不知道谁提了一嘴，说是中午自己做饭，庄臾和吴静一拍即合，分配了任务，林淼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去买菜。导致整个别墅里里外外就剩下四个人。 这会儿时间还早，吴静坐在沙发上刷手机，方芷歆回房间去换衣服，出来的时候正巧和何清秋打了照面，两人对视一眼。又都匆忙的避开。 方芷歆撒开腿就要走，何清秋立马喊了一句：“那个……” “什么事？”方芷歆停下脚步，转过头来。 “东西我回去就去拿。” 方芷歆动作一顿：“什么东西？” “就昨天……你发了消息……我收到了。”何清秋无奈。 这下该轮到方芷歆语塞了，她眉头皱皱紧紧，后背跟蚂蚁爬似的：“你……我昨天发的，你看到了？” 何清秋点头。 “我昨天喝多了，随便发的。你别介意，东西什么时候拿都可以。不着急。” 何清秋哦了一声。没话再说，也只好默默的准备下楼。 “何老师你去哪儿了，找你好久呀。”庄臾站在楼梯口，扬起脑袋看向何清秋。 “没去哪儿，怎么了吗？”何清秋语气柔和的很，方芷歆脸色沉下，所以并不只对她一个人这样说话，是对所有人都这样说话吗？ 她兀自笑开了，抱着衣服的手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然后独自走开。 买菜一帮人回来，何清秋和庄臾被安排去了洗菜，庄臾孩子性格，规规矩矩做事压根就不可能，一会用手戳何清秋脸，一会儿用水泼何清秋，何清秋被她折腾的够呛，迅速洗完菜就起身要跑。 结果脚底一滑直接就顺着墙壁磕了上去。胳膊蹭破了一大块皮儿，起初还不是太疼，庄臾一脸愧疚，眼泪都哭了一大把，何清秋放下衣袖安慰她没事儿，蹭破皮儿的事儿，的确不严重，起初也不是太疼，但是一会儿过去，痛意传来，何清秋只觉得整个胳膊都麻了。 方芷歆走过来拿东西的时候无意间瞥到她胳膊上殷红了一片，定情细瞧差点儿没气的半死。 “你这胳膊怎么回事儿？” “就蹭了一块儿。”何清秋笑笑，庄臾跑上楼去找药箱，她一个人站在那里着实有些尴尬。 “我看看。”方芷歆不由分说的拉过她的胳膊，然后抬头，有点好笑的看着她：“这叫一块儿？” 何清秋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倒也没觉得多疼了。 庄臾拿着药箱跑过来，一眼看见方芷歆抓着何清秋胳膊，立马跑过去推开她：“你要干什么？” 方芷歆平时忍忍无所谓，她也懒得和一个小孩儿计较。但是这事还是挺来火的。 “你就是这么保护你何老师的？”方芷歆怒了怒嘴，示意何清秋的伤口挺严重。 “关你什么事儿？”庄臾白了她一眼，两人对面站着，颇有种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的样子。 “你让开。”方芷歆没和打算和她耍嘴皮子，走过去说了一句。伸手就去拉何清秋，何清秋很自然的抬手过去拉，却被庄臾一把给打断。 “我凭什么让开？你什么意思？方芷歆。”庄臾开始闹脾气，扯着嗓子就开始喊。直接叫了方芷歆全名。 方芷歆嗤笑一声：“没什么意思？伤口再不处理就要感染了。” “我来帮她弄，用不着你。”庄臾像只护食的猎豹。将何清秋死死的圈外身边，谁也不能来抢。 “你会弄？”方芷歆疑惑。 “怎么不会，总之你快走开，你和那个什么川的一样烦。”庄臾小胳膊挥舞的十分有利。何清秋无奈扶额。（季川端着盘子打了个喷嚏） 吴静听到动静从厨房里出来，探着脑袋喊：“又怎么啦！出什么事儿了？林淼你去看看。” 林淼撇嘴，十分不情愿的走了过去。 “何老师，您胳膊怎么这样！”林淼夸张的十分到位，吓到了庄臾也吓到了方芷歆。 “那你赶紧去给何老师包扎一下呀！”庄臾急的又快哭了。林淼拖着何清秋就进了房间。 方芷歆想要跟上去，却被庄臾拦下来。 “让开！”她低吼。 庄臾不怕她：“不让，怎样？你还能打我不成？” “你觉得我敢不敢？”方芷歆眉峰犀利，衬衫沾了水湿了一大片，贴在身上难受至极。 “你要是动手试试！”庄臾心里还是怕的，嘴上不服软。 方芷歆笑了，但是还有了一股危机感，心里压迫的紧：“我还不至于动手打小孩，但是你——”方芷歆说：“离何清秋远一点。” “我要是不离呢？”庄臾环胸。 “随便你，你可以试试。”方芷歆耸肩。 “你是她什么人？”庄臾大概是唯一一个不知道何清秋和方芷歆具体关系的人。她埋头学习了几年，圈子里的事，一概不知。自然也不会知道方芷歆和何清秋，再加上所有人对她都是很巧妙的去避讳了这件事情。问出这个话倒也不是很奇怪。 但是方芷歆听着就奇怪了，对呀，她是何清秋什么人？前妻吗？还是朋友？无论是哪一种，现在的她没有资格去管何清秋干什么，做什么，和谁在一起，她都管不着了。方芷歆哑然失笑。 “小孩知道太多不好。” “你管我？” “我不管你。” “……” 方芷歆没再理她，绕过后院从前门进了二楼，林淼没关房门，一边给何清秋上药一边心疼要是留疤怎么办。方芷歆敲了敲门，径直走过去。 房间里的两人都愣了愣。 林淼见到方芷歆立刻弹开：“歆姐，你怎么来了。” “我来弄吧，你出去歇着。”方芷歆弯腰在药箱里翻找了一会儿。 “不用了，马上就好了。”何清秋一股脑的只想拒绝。方芷歆没理她的话，接过林淼手里的棉签就坐在了她跟前。 “那我就……先出去了。”林淼指了指门外，神速一般的溜了出去。 方芷歆动作很轻，怕弄疼了她，又问：“还疼吗？” 何清秋憋的脸通红不说话只是摇头。 “你可以说话。”方芷歆叹了一口气，给她擦了点碘伏消毒。 “不疼……”何清秋掐着嗓子回答。 “哦。”方芷歆低下头在伤口处吹了吹。继而眉头紧皱了一下：“怎么摔成这样？每次都不小心，弄的全身都是伤。” “我没有……”何清秋委屈的撇嘴，小手不安分了。 “别动！”方芷歆又将那只手往怀里拽了拽。恐怕是用的力气太大，差点儿没给何清秋拉进怀里。 何清秋不敢说话了，这人怎么总是这样，她暗暗的做了一个鬼脸。却没想着被方芷歆逮个正着。 “你干嘛？”方芷歆给她撒上药粉。 “没干嘛……”何清秋嘟囔。 “你刚刚明明做鬼脸，”方芷歆严肃道：“被我看到了。” “你是小孩子吗？”何清秋收回胳膊，自己吹了吹：“这种事也计较。” 方芷歆不说话了。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目光炙热，何清秋额头开始冒虚汗：“你别看着我。朋友。” “朋友？”方芷歆一口大气没接上来，被何清秋这个称呼喊得哪哪儿都不舒服。 “不是你说的朋友的关心。”何清秋歪着头笑，然后起身要走。 “你等等。何清秋。”方芷歆叫住她。 何清秋本来没想停下，走到门口又折返回来：“什么事？” “你和庄臾，关系挺好？” 何清秋眼神笑着，露出光洁的牙齿：“很好。”随后加了一句：“朋友的好。” 方芷歆没话讲了。她坐在床边的等上半天，突然吐出一句对不起来。何清秋错愕：“你没对不起我。” “那我和庄臾……” “没有可比性。”何清秋给的答案十分不满意，但是方芷歆没有再问下去，也只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关键这个苦还是自己作出来的。 她现在这种犹豫不决，性格捉摸不透，就算何清秋再善解人意仅存的耐心也被磨没了，就连她自己内心都有过质疑的想法，婚都离了，她还有什么资格去管何清秋呢？ 就算何清秋和庄臾在一起，她心里再不痛快也只能说一句恭喜。 呸！方芷歆想给自己两个大耳刮子，她这是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呢？没有可比性这件事，到底是和谁比，是庄臾和她比，还是她和庄臾比？两个性质不一样，她不希望自己是被比的那一个。 等她回过神来，何清秋早就已经下楼去了，她趴在楼梯口往下看，正巧能看到何清秋和庄臾站着，两人说些什么，庄臾时不时扒着何清秋胳膊去看，脸上表情是装不出来的心疼。 何清秋被她逗的咯咯直笑，和自己在一起的卑微和紧张不同，庄臾能给何清秋的，方芷歆都觉得别扭。她转过身强迫自己不去看，然后淡然的下楼。 吴静让她过来端菜，林淼颠颠的跑过来帮忙。方芷歆心不在焉，越是克制就越是忍不住想要去看她们到底在干嘛。 “歆姐你怎么了？”林淼端着盘子，侧过头问了一句。方芷歆摇头，没回答。 何清秋这会儿其实挺敏感的，方芷歆看她的次数她都能记得清清楚楚。不去注意不过是怕自己没忍住。只要和那个人对视，哪怕只是一个淡然的眼神，她都会难受质疑到不行。 “何老师？何老师？你发呆好久。” “啊？对不起。”何清秋赶紧道歉：“我们说到那里来着。对了，昨晚你说的那个想——到底想谁呀？” “谁都没想。”庄臾兴致缺缺。拉着她的手就要去吃饭。 第25章 025 下午的时候来了一场暴雨, 本来计划的田园乐也只好取消, 大家各自呆在自己的房间午睡, 没有睡意的都窝在客厅聊天。 庄臾越发黏着何清秋，连上个厕所的功夫都要跟着, 何清秋也不好意思喊她离开, 只好任由她这样。 “何老师，胳膊还疼吗？”庄臾扬起小脸蛋, 凑到何清秋面前，几个撒娇可怜的表情做的十分到位, 双手拢着何清秋, 像个要糖吃的小孩儿。 “还是有一点儿疼。”何清秋揉了揉她的脸，庄臾有婴儿肥, 皮肤也白嫩，摸在手里又软又糯。再加之她十分会讨人喜欢，一说话的腔调甜的跟奶油糖似的。何清秋想要逗她, 故意这么说。 “都怪我, 早知道我就不逗你了。”庄臾拖着鼻音，一脸委屈。何清秋顿时笑了：“没那么疼, 我骗你的。” 庄臾鼓嘴以表示不满，吴静在一旁杂志都看不下去了, 全身的鸡皮疙瘩连着汗毛都竖的根根分明。她赶紧龇牙搓了搓胳膊：“姓庄的, 好好说话。” 庄臾眼刀子没有任何杀伤力，两人干瞪眼和小孩似的闹脾气。何清秋捂着肚子倚在沙发上笑的合不拢嘴。 方芷歆捏着茶杯走过何清秋身边的时候，笑声戛然而止。何清秋无所适从, 一下子就正经起来。 “我就是下来倒杯水。” 倒水可以去厨房，有温水，或者冰箱里有冰水可乐牛奶一应式俱全。而客厅茶几上的水壶里面的水是凉透了的凉白开，味道不好不说，喝完会不会拉肚子都不知道。方芷歆就这么当着三个人的面，猛灌了半杯，然后光荣的被呛住了。 “没事儿吧。” 何清秋刚想要起身，吴静却已经递过去纸巾，然后拍了拍方芷歆的后背给她顺气，何清秋垂着脑袋在一旁没说话。 “没事。”方芷歆回答。 “你最近很不在状态。”吴静想要拉她坐下。方芷歆没动。 “不用，你们玩吧，我明天有通告，今天下午就走了。”方芷歆说完淡淡的看了何清秋一眼。然后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莫名其妙的说出自己要走的事。 说者有意，听着也有意，庄臾没什么所谓，巴不得这个方芷歆走的越远越好。于是主动说道：“那我让司机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助理会来接我。”方芷歆放下杯子，暗自搓手，看样子没打算离开。 她不离开，庄臾就觉得别扭。 “歆姐打算几点走？太晚了会不会来不及。”庄臾没好气的下了逐客令。方芷歆神情复杂：“很快，她们半个小时就能到。” 何清秋坐在沙发的一角，不停搅动着手指，嘴唇都被咬出痕迹来，也没出半个声音，方芷歆一直在关注她，等她说话，说什么都好。但是那人没有。 方芷歆有些失落的在心里叹了口气，回头又觉得自己太自私了，不明白为什么还在吃醋还在期待，明明主动权是一直握在她手里的。 一直到唐晓风风火火跑进来帮方芷歆提行李，何清秋才大胆的往门口方向看了一眼，也只是个一晃而过的背影，她却觉得心里一下子就空了，孤苦无依的。挺难受。 —— “我刚刚没看错吧，坐在沙发那的是何清秋？”唐晓带上车门就开始八卦。方芷歆低头滑动平板嗯了一声。 “我的天呐，她怎么也在这里？”唐晓夸张的语气跟她刚染的红色指甲油一样刺鼻刺眼又煞风景。方芷歆不耐烦了，啪的一声将平板倒扣在座位上。 “你能不能安静点？” 唐晓缩了缩脖子，眼珠子灵活的转了几圈，然后极不情愿的闭了嘴。 “明天的采访推到下午三点，我上午有私事。” “什么事啊？”唐晓狗腿的扒着座位回过头来问，方芷歆现在是她的摇钱树，得罪谁她也不会去得罪何清秋，再不喜欢何清秋她也不能不喜欢钱呐。 方芷歆叹了一口气，啧了一声极为不耐烦：“你很闲？” “算了算了，真没意思。” 方芷歆没回公司，直接让唐晓给她送回了家，余妈大概知道她要回来，早早的就做好了饭菜，然后笑眯眯的站在门口给她递过来拖鞋。 “做什么了余妈，怎么这么香？”方芷歆皱着鼻子吸了吸。 余妈乐呵呵的：“给你炖了点玉米排骨汤。香吧。” “香。”方芷歆颠巴巴跑到桌子旁边。就着汤勺就准备这样喝了。 “唉！小姐，用碗，小心烫着。”余妈赶紧接过一个碗来给她重新装了半碗。 方芷歆名义上被吴静拉出去玩休息，实则是吃也没吃好睡也没睡好，还被气个半死，这会儿一个人自在，吃什么都香。 “余妈我记得你之前不会煲汤的呀，怎么现在手艺这么好了？” “哪能啊，这是何小姐教我的！我偷师学来的！怎么样味道是不是一模一样，我连加多少调料都记得非常仔细呢！”余妈说的眉飞色舞，手上下比划，又得意又自豪。 方芷歆动作一僵，沉默了，垂下眼盯着碗里的排骨愣神，苦笑了几声，她现在的记忆断断续续能想起来的很少，只能说站在熟人面前，不断片灵光一现能想起那人名字，剩下的就都一片空白，而何清秋是这么久以来记忆中本能去依赖的人。 “我吃饱了，余妈，我去休息了。”方芷歆没了胃口，勉强又喝了几口，就离开了餐桌。余妈看着碗里剩的大块大块的排骨和玉米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是默默的收拾碗筷。 阳台上的吊椅被风吹的轻轻摇晃，方芷歆破天荒走过去拉开阳台门，吊椅上铺着软绵绵的小垫子，恐怕是因为下雨打湿了边角，方芷歆没在意，就这样坐在上边静静的看着窗外。耳边充斥的居然都是庄臾和何清秋的笑声，刺耳又放肆。 余妈推门进来，试探喊了一声：“小姐，有客人来了。” 方芷歆从吊椅上下来，嘴角潋下：“好的，知道了。” “你怎么来了？”方芷歆一走出房间，就能看到沙发上悠哉悠哉的陆晨曦，几天不见她好像更加意气风发，长卷发剪短束在脑后，一身黑色正装打扮，余妈给她倒了茶就识趣的离开了。 陆晨曦慢悠悠的嘬了一口茶：“来看看你，怎么样？最近好吗？” “没什么事你就走吧。”方芷歆脸色阴冷，下了逐客令。 “芷歆，你这是干什么！你以前从来不会赶我走。”陆晨曦从沙发上跳起来。 “你也说了那是以前，现在我请你出去。”方芷歆语气极度不耐烦，多说一个字她都觉得脑袋疼。 “我今天来没什么事，我只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你帮也好，不帮也好，能不能先听我说完？” 方芷歆掀起眼皮热潮的打量她一眼，现在她居然破天荒的冷静下来：“第一我不想听，第二我不会帮你。” “你什么意思？方芷歆。”陆晨曦急了，表情愠怒：“我一心一意为了你，这次想请你帮个忙你都不愿意？” “为我？”方芷歆抬头，目光炯炯：“你到底哪一样为我？是，我现在是失忆了，什么都记不起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在我耳边吹风让我离婚，处处针对何清秋，你是想搞·死·我还是为我？” 一番话呛的陆晨曦也懵了，她咽了一口口水，强装镇定：“怎么你现在后悔和她离婚了？就算我不说我不扇风，你真以为你能和她安稳的走下去，别傻了，你和她离婚，你自己心里没点数？” “滚。”方芷歆咬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字，硬生生的砸在陆晨曦的头上。 “行，我走，如果你能保证以后不来求我的话。”陆晨曦弯腰捡起包，颇为得意的出了门。 —— 某高档酒店内，坐在办公桌旁的女人指节修长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身上玉墨色的睡袍遮住腿边若影若现的风光，她歪头笑了一下，随后呷了一口手中的红酒，眯起眼睛打量窗外。不一会儿，门被敲响。 “进。” 嘀的一声门被推开，男人双手交叉的站在门后：“白总，陆小姐来了，就在外面。” “让她进来吧。”好看的眉尾吊着一颗淡淡的红痣，随着主人表情的变化不断跳动，格外引人注目。 “好的。”男人始终低着头，默默的退了出去。不大一会儿，陆晨曦有些狼狈的走进来，走到台阶处差点儿没注意脚下，磕绊了一下。她的脾气瞬间就上来了：“都她妈狗屁！” 她没头没脑的骂了一句，脏话和她精致的妆容形成对比，总是显得格外怪异。 “怎么？没成功？”女人笑笑，撑着脑袋皱了下鼻子，眼神里带着些宠溺。 “你他妈别这么看着我！”陆晨曦撑着桌子直起身体，大口喘着粗气，发现了从右边传来的视线，讨嘴上功夫就开始骂了起来。 那人也不气，痴痴的笑开了，最后控制不住连带着双肩颤抖起来，眉尾的红痣出挑，刺的陆晨曦心跳都漏了一拍，她头皮发麻：“白萧然你他妈有病吧！” 话音一落，白萧然从凳子上起身，她没穿鞋，酒店的一次性拖鞋她也没穿，睡袍从大腿：跟滑落至脚踝，动情又妩媚。 陆晨曦往后退了几步，直到无路可退，她屏着呼吸：“事我也办了，人我也打了，该我做的我都做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走？” 白萧然步步紧逼，直到将她钳制住：“走，你去哪儿？美国？你别忘了，你出国的一切费用，可都是我出的。”红酒的醇香在齿间萦绕最后灌进陆晨曦的鼻腔。 她有些狼狈：“她不相信我我能有什么办法！我该做的都做了，这么多年，该还清了吧！” “还清什么？一条人命吗？对哦，我差点儿忘了，当初要不是我从王二手下……” “你闭嘴！”陆晨曦推开她，身体开始剧烈颤抖，歇斯底里的哭了起来。 白萧然拍了拍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一把将陆晨曦锢在怀里，贪婪的轻*wen她的眼角。 “白萧然你他妈别……”陆晨曦窝在她怀里，挣脱不得，哭的整个人倒抽泣。最终迷糊了过去（请大家发挥想象力！自己动脑，丰衣足食～） …… 方芷歆没打算瞒家里已经和何清秋离婚的事情，但是她也没主动去说。但是这并不代表她能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就把这事给迂回过去。 她一进门，管家就迎了上来，神色慌张，颤巍巍的跑到她身边叫了一声小姐。 “爸妈呢？”方芷歆柔声问了一句。 “老爷在书房，夫人陪着太太产检去了。这个点也该回了。”管家扯东扯西，最后才点到正题：“小姐，我看老爷有点生气，你进去别和他犟……” “我知道。”方芷歆点头会意，随后大步往书房走去。 第26章 026 方芷歆抬手敲了敲门, 过了不大一会儿, 才听到房间里传出一声低沉的回应：“进来。” 方芷歆深吸一口气。这才推门走进去, 方老爷子坐在书桌旁，双手撑着扶椅, 没好气的看了方芷歆一眼。 “爸。”方芷歆还是毕恭毕敬的叫了一声爸。方老爷子一口气叹的老长, 末了才起身，拐杖在桌子旁狠狠的敲了几下：“你还知道我是你爸！你看看你做的那些事。” 方老爷子话没说完, 气就上来了。围着办公桌来回踱步，加之咳嗽了几声, 稍稍平静下来, 但是似乎还是有点不大相信：“你，网上说你和清秋离婚的是真是假！” 方芷歆低头咬唇, 默认了，方老爷子瞧见她这副模样，闭上眼睛点了点头。脸部肌肉跟着颤抖了几下。 “爸...” “混账！”方老爷子出声打断方芷歆的话, 拐杖在大理石上敲得格外卖力, 连带着腰都弯了弯。 “婚姻大事，你们倒是跟玩一样说离就离！还弄得所有人都知道, 方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方老爷子越说越气愤，就差没动手。 方芷歆哑口无言, 知道这次回来被骂是免不了的, 也只能闷闷的听着，她不敢出口反驳或者辩解什么。 “你，”方老爷子顺着椅子坐下, 伸手潺潺微微的指着她，“你倒是跟我说说你到底哪里不满意人家小何。” 方芷歆抬起头一脸茫然，表情颇有些好笑，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最后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让方老爷子满意的答案。 “我看你就是不知好歹！”方老爷子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声音几近颤抖：“当初要不是何家，现在方式集团就不姓方了你知不知道！你不要以为我不清楚你那点事儿，要不是小何性子耐磨，你真以为你做的这些事传不到何家耳朵里？” 方老爷子是个明白人，他很清楚当初何家拉他一把是因为什么，这么大人情欠着，十个方芷歆也不得让何家那个老东西满意，偏偏她闺女是个好欺负的主子，本以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年轻人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但是没想到方芷歆居然给他玩这么一出。 让何家那老东西知道自家闺女受了这么大委屈，不闹出点动静是不会罢休的，这一点方老爷子太明白了。 “对不起爸。”方芷歆服软，方老爷子压根就不吃这一套，连看都没再看她一眼：“你别跟我说，这句话该跟谁说，你自己心里有数。你出去吧。”方老爷子挥了挥手，表情嫌弃的紧。 方芷歆心里像是打翻了油盐酱醋五位杂陈。下楼的时候，方夫人已经回来并且站在楼梯口等待多时了，一把就拽着方芷歆的胳膊，满脸担忧：“歆歆啊，你爸没打你吧？” 方芷歆摇了摇头，没作声，方夫人见她不说话们继续追问：“歆歆，那你和清秋那事儿…...” “妈，你别问了，我自己会处理的。” “好好好，妈不问，你吃点什么，妈让梅姨给你做点。” 方芷歆压根就没有胃口，推开方夫人：“我不饿，您别忙活了，下午我还有个采访，就先走了。” 方芷歆头也不回的往外面走去，正巧碰着在院子里闲逛的余婷婷。 “歆歆。”余婷婷大着肚子，走路有些吃力，她叫了方芷歆一声，方芷歆也没好意思当作没听见走了，只好停下脚步，喊了大嫂。 “怎么不吃了饭再走”余婷婷性子软，典型的大家闺秀，嫁到方家这么些年，为人处事都很让人喜欢，方芷歆之前也比较黏她。只不过失忆以来，这是她们为数不多打的照面。方芷歆颇为生疏。 “下午有采访，怕来不及。”方芷歆笑着。 “记得适当休息和放松，不要亏了自己。”余婷婷不多说什么也不留她，话一出，倒是让方芷歆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嫂子，我就先走了。”方芷歆说完就直往外奔。 “芷歆！”余婷婷突然叫住她，方芷歆疑惑的回过头，表示不解。 “有些事，得遵循自己的内心。”余婷婷就这么站在那儿，方芷歆还是惊了一下，最终沉默着走出方家大院。 下午三点的采访全程网络直播，方芷歆化完妆被安排到了直播间，有助理跑过来，递给她一个手机和两个牌子。 她看着那些牌子和手机发呆，工作人员蹲在她的面前摆弄直播设备，时不时的嘀咕两声。方芷歆不耐烦，索性将手机打开，就着网页上面的娱乐新闻翻了几条。 “人气小鲜肉庄臾俏皮回归，《北城有荒芜》 古灵精怪的小公主驾到！” 标题夸张又惹眼，方芷歆嗤了一声，手却没听使唤的点进了页面，她对庄臾之前没什么印象，顶多就是刚进圈的小新人。 但是自从郊区回来后，她就不这么想了，庄臾年纪小，粉丝流量多，平时高调娇气惯了，公司也好，粉丝也好，大家都是宠着的，但就是这么一个人，对何清秋却是面面俱到，黏腻的不行，不能一下子就认定这庄臾对何清秋有想法，但也差不离。至少方芷歆是这样想的。 通篇文章翻下来，都是营销号的吹捧和彩虹屁，方芷歆看不下去，关掉了网页，女主持人弯着腰，点了点直播设备，确保无误，才转头看了一眼，好像有点不对劲。 “咦？还有一个呢？”主持人拿着台本犯嘀咕。 “怎么了？”方芷歆好奇问了一句。女主持人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方芷歆却认为如果再不开始，她可能要就地睡着了。 “来了来了。”主持人从门口冲过来。方芷歆一头雾水。索性往边上挪了挪。 没多大一会儿，采访室外吵吵闹闹，一大群人的脚步声传来，方芷歆更是不解，这种地方这个时间一般都没人来。 正在她纳闷之际，淡黄色木门被推开，闯进她视线的是一个穿着粉色蓬蓬裙，带着同色系猫耳朵渔夫帽的女生，不对，怎么这么眼熟。 能不眼熟吗。方芷歆撑着额头叹了口气。 “怎么是你！”庄臾也被震惊的不清，抬手扶了一把脑门上的帽子，随后那七拐八拐音调的一句话窜进方芷歆的耳朵 “是啊，就是我。”方芷歆没好气回了一句。 “冤家路窄！”庄臾提着小裙子，一个白眼翻的恰到好处，随后十分不客气的坐在了方芷歆旁边，还非常得意的挡了所有镜头。 “感情这就是今天的神秘采访，真是有够无聊的。”庄臾故意拖长尾调，说给方芷歆听。方芷歆当作没听到。 “啊……哈哈哈哈，那两位我开直播了哦。” 主持人有些尴尬，赶紧岔开话题，伸手点开了直播软件。 等主持人说完一大堆开场白，弹幕瞬间飘起，方芷歆眼睛近视不严重，但是此刻离着直播手机距离有点远，她看不清，只好默默坐着。 “哈喽大家好，我是庄臾！”庄臾很自然的就对着手机打起了招呼，表情语气可爱又有趣。 弹幕瞬间飘起——我臾今天可爱爆了！ ——天呐什么神仙仙女啊！姐姐爱你！ ——庄臾宝贝！妈妈来啦！ ——旁边的那个是谁？ ——是方芷歆。 庄臾看了一眼弹幕有人提到方芷歆，脸上挂着笑容：“对呢，我旁边是芷歆姐姐哦！” 方芷歆不动声色的蹙了一下眉，又怕被人捕捉到，只好赶紧换了一副笑脸。 ——神他妈芷歆姐姐！ ——她怎么在这里？ ——宝贝小臾理她远一点！ 主持人面部表情抽了抽，看庄臾这架势，今天直播干脆让她来做得了，自己就一摆设，不过看到不友好的弹幕，女主持人还是赶紧出来插上话！ “好的，那么现在就让我们的芷歆来做一下自我介绍吧！” 弹幕： ——无感…… ——并不想！ 方芷歆看那一堆红红绿绿的字飘过，自己又看不到，主持人话音刚落，她就干脆利落的做了自我介绍。 庄臾在一旁捂嘴偷笑。 主持人顺着流程问一些无关紧要的Q&A，方芷歆回答简短又官方，女主持没怎么get到有趣的梗，讪讪笑了笑，赶紧把话题对准了庄臾。 “我们都知道小臾刚回归就拍了一部新戏《北城有荒芜》啊，听说里面都是一些大腕前辈，那么猫猫想问一下小臾，有什么喜欢的前辈吗？” 红红绿绿的弹幕里立马飘出三个字：何清秋，庄臾眼尖捕捉到了，嘴角笑容加深，对着主持人甜甜的笑了一下：“当然有啊！” “那请问是谁呢？” “何清秋，何老师！”庄臾无比真诚无比认真。弹幕立马疯狂了起来。 主持人干笑，早知道《北城有荒芜》是一部大女主戏，出演的所有人，包括配角都是老戏骨，有威望的老演员，剧中女主经历少年，青年，中年三个阶段，而何清秋则是扮演时常较长的青年而已。但是在一众老戏骨中，就算再出众，也得要谦虚。庄臾说这话，明显要让旁人不高兴的。 比如坐在她旁边的方芷歆，听到何清秋三个字，方芷歆脑子放松的一根弦，瞬间又被绷紧了。她转头看庄臾，庄臾也转头看她，还扬起下巴，十分不屑。 “那也是不错呢，能和喜欢的前辈合作。” “那是当然，何老师又优秀又努力，自然有不少人喜欢。”庄臾越说越自豪，小脸蛋一下子又红了，房间就这么大，话飘来飘去，方芷歆听着怎么都不是个滋味。 弹幕清一色哈哈哈哈哈哈 —— 从郊区回来后，庄臾就立刻接到了采访的消息，她本来是打算黏着何清秋把她送回家的，有了采访也只好作罢，何清秋看着她气呼呼又带着失落的小脸蛋只好安慰她，回去乖乖守着她的直播。 “真的！不许骗我！”庄臾抓着她的胳膊，眼底闪过一丝光芒。 “放心，不然下了采访你提问我也行。”何清秋破天荒的举起手做发誓的样子，庄臾被逗笑了，也只好乖乖的和她分开。 何清秋当哄小孩子，她回家之后将衣服扔进洗衣机，季川帮她收拾着东西，她自己则是一粘枕头就能睡着的那种，迷迷糊糊的听到季川喊：“姐！直播开始了！快来看！快点！” 她没真想看，因为她觉得庄臾没那么无聊到真的会问她问题。直播有回放到时候补也来得及。 没想到季川这货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居然真的在这边看了起来，还一惊一乍的。 “姐！！你快来看，你看这是谁！”季川还在客厅喊着，何清秋从床·上爬起来，刚晃到客厅，季川就将手机举到她面前。 “什么啊？”她推开手机，烦闷的抱怨了一句。 “你看庄臾边上。”季川提醒道。 何清秋这才将注意力集中在手机上，那个穿着黑色旗袍式短裙的女人她再为熟悉不过，方芷歆怎么也在？还和庄臾一起出镜。 何清秋没想别的，脑子里闪过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她们没打起来？” 季川听了这话手一抖，手机差点和大地来个拥抱之后阵亡。 “姐……你不——”季川试探着。 何清秋拿过手机，淡淡瞭了屏幕一眼：“关了吧。” “那庄臾怎么办？你不想看那我把这边捂起来。”季川说着就用手遮住有方芷歆的那一边屏幕。 “有回放。”何清秋认真的回答。她倒不是因为方芷歆才没看的直播，只是这一会儿她真的很困，想要睡觉啊。 季川扯了一下眼皮，嘿嘿一笑：“姐，那我先帮你看一遍。你还别说，这个庄小姐还挺适合粉色的呢。” “就是脾气有点暴躁，啧啧啧。”季川从地上起身，一下子躺到沙发上。 “姐，你说她脾气为什么那么臭啊，说话都那么冲，唉，姐你说有钱人家的孩子是不是都这样啊，你看她那表情，她这个叫什么来着，哦对了，装嫩，二十岁的人了，居然穿这么粉，啧啧啧。” 季川一开始吐槽就跟坏了的水龙头似一样，哗哗哗停不下来。 何清秋被她念叨的够呛，转身关门睡觉。 第27章 027 综艺拍摄的这天早上, 何清秋想着好久没回去了, 于是准备去老宅一趟, 等她收拾好东西，季川刚好赶过来。 “去老宅吧。”何清秋系好安全带和季川说。 季川唉了一声车一路行驶到老宅, 期间何清秋给家里打了电话, 没有人接，她索性也不打了, 自己一个人领着行李箱往家走去，季川本来要帮她结果她片不要, 果断的拒绝了。 一推开院子的门, 管家就迎了上来。 “小姐。” “老爷和太太呢？”何清秋弯腰换下鞋，管家在一旁殷勤的递过来拖鞋：“老爷去公司了, 很快就回来。” 何清秋哦了一声，刚要从管家手里接过行李，何老爷和何夫人就从外面进来, 看到何清秋这会儿愣了愣, 何夫人喜不自禁，一把过去拉住何清秋的手, 将人往怀里拽：“今天怎么有空回来啊？” “回来看看您。”大概是很久没有见面的缘故，何清秋一下子挽住何夫人的肩膀, 亲昵的蹭了蹭。 何夫人见她这副模样, 宠溺的笑了笑：“都多大了，还这么粘人。” 两人说话间，就走到沙发处坐下。何老爷子这会儿也能插上话, 慢悠悠的走过来，负手问道：“真么今天小方没跟你回来啊？” 何清秋脸部笑容一僵，她这会儿也没太在乎什么了，云淡风轻的回答：“爸，我们离婚了。” 这可把何老爷子吓得不轻，何何夫人面面相觑了一阵，心头涌上一大堆疑问。这简直就是太不可思议了，怎么好好的就离婚了呢，何夫人攥着何清秋的手紧了紧：“清秋啊，你是不是有事儿瞒着我们呐，怎么好好的就离婚了，这.....这也没跟我们说呀。” 何清秋不想将这个话题进行下去，何老爷脸色不太好看，但是没说什么，何夫人这会儿见她不说话，心里面上都急。但也只能干等着。 “到底因为什么你说呀！这事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吧，总得有个原因吧！”何夫人越说越激动，年纪大了遇到事就容易激动，这会儿眼眶都红了，指不定哪一会儿就掉几滴眼泪。 “荒唐！”何老爷子吼了一声，也不知道这句荒唐到底是在说何清秋，还是在说谁，总之何老爷这会儿已经气的不行。 何清秋赶紧上去扶住何老爷：“爸没事儿吧？” “清秋，是不是姓方的女儿欺负你了？我早就和你说过，方家一家子没个好人，你偏不信！这下子你看！我何家都没遇到过这种事，”何老爷子心疼自家闺女不是一天两天了，他老来的女，一直不知道该怎么样去管教女儿，索性何清秋打小就比同龄人懂事，那会儿何氏还没稳定下来，他和夫人每天都在公司里，没时间去陪她，何清秋大学的时候公司情况慢慢好转过来。才得已喘口气。 但是自家女儿什么性格何老爷子自然是知道的，这种东西天生的，没法子，尤其在遇到方芷歆的时候，心里一股脑的情绪全部涌上来，方老爷子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但是没不敢制止，这会儿后悔都晚了，但是听到离婚心里施施然松了一口气。他气的是方家，什么作为都没有。 “既然事已至此，也能没办法了。”何老爷子握住何清秋的手：“爸就是想让你知道，咱们何家的女儿，没有一点不如人的，当初你非要嫁到方家，爸没说什么，就是希望你快乐一点开心一点，不然就方家，我们何家如瞧得上眼，爸老了不懂你们年轻人那些情情爱爱，但是感情这一方谁都不要委屈谁，跟何况你是何家得女儿，更不能，你懂了吗？” 何清秋被何老爷一番话说的一时间所有委屈涌上心头，自己还没察觉出来，眼泪就啪嗒啪嗒往下掉。 “女儿啊，你爸说的没错，哭吧，哭出来就好了。”何夫人将何清秋揽进怀里，轻声安慰着。一直等何清秋情绪稳定下来，母女两个进了房间，何老爷才神情严肃的教管家拨通了公司助理的电话。 何清秋这边刚平静下来，这边白萧然就打电话来催，说是时间来不及了，综艺剧组已经要来接人了，她匆匆别了何夫人，就直奔公司，白萧然正站在大楼底下等她，还没等她开口说些什么，就将她从一辆车塞进另一辆车，车内的摄影师捏了一把汗。不好意思的打招呼：“不好意思啊，何老师，拍摄您的那个摄影师出了事儿，所以我们这会儿有点急。” “没事儿。”何清秋被一通折腾早就习惯了。摄影师端正了一会儿坐姿，咳嗽了两声，又问：“何老师，那我现在可以来采访您吗？” “当然。”何清秋莞尔一笑，摄影师不好意思的也跟着嘿嘿一笑。 问题也没多少问题，回答完之后，何清秋就侧身歪在一旁睡着了，真人秀不让带助理，所以和季川挥别之后，何清秋还是有点不习惯，比如车停下来的时候她非常熟悉的叫了一声季川。 “何老师我们到了。”摄影师笑容憨憨的，何清秋半醒不醒的道谢，跟着摄影师下了车。“何老师您走前面，我这个开了机的。” 何清秋有点尴尬的缩了缩脖子，综艺拍摄的流程很简单大概就是和另一位神秘的官配情侣完成节目组制定的任务，如果完不成就要两人同时接受不同程度的惩罚。 何清秋接过导演组递过来的任务卡，小卡片上赫然有着一句话：穿上房间里的玩偶服装，给你的神秘情侣一个惊喜（惊吓） 何清秋无奈，这都是什么任务，整人的吧。 “不认识的人会不会太尴尬！”何清秋对着摄像头自言自语了一句，摄像大哥笑而不语，何清秋见没人回答，只好讪讪的吐了吐舌头：“好吧。”她转身进了房间，不得不说，节目组真的很有心，布置的比普通家里还有温馨，何清秋挨个房间搜了一遍才从角落里推出一个玩偶的头。 “我要穿这个？”何清秋对着大熊玩偶的衣服直发愣，随后又冲着摄像机问了一句：“我真要穿这个？” ”摄像机：别问我，我不知道，问了就是要穿。 何清秋倒不是怕穿这个，而是她现在担心万一对方是个不熟悉的人，就这样照着任务卡上的任务扑上去，会不会有点太不礼貌了？不过这应该不是她应该考虑的问题，这会儿摄像大哥憋不住了：“何老师，快穿吧。时间来不及了。” “啊？好!”刚刚还慢慢吞吞，一听说有人要来，何清秋赶紧三下五除二给玩偶服穿好，借着摄像大哥的帮忙带好头套，头套虽然大，但是不重，挺轻的，就是有点儿闷人，而且光靠熊眼睛那两个纱网，她的视线也不能太清楚。 本来以为穿好玩偶服，就这样安安静静等人来就好了，没想到制作组又递过来一张任务卡，何清秋将卡举到面前才勉强看清上面的任务：穿上玩偶服就不能再说话。 “不是吧！”何清秋没忍住嗷了一声，随后立马被亮黄牌警告，不说话怎么能呢，不说话怎么交流，靠意念吗，还是眼神交流，但是就现在这个情况，眼神交流也是困难。正想着，门外传来一阵说话声。 何清秋赶紧猫着腰躲到门后面，可是压根看不清路，在门上撞了好几下，头套差点儿都撞歪了。摄影师实在看不下去，伸手帮了她一把，将她按在门后。 头重脚轻还弓腰驼背，何清秋万分后悔自己为什么当初要答应参加这种综艺，简直就是折磨人的典范，这种游戏到底是谁想出来的！ 何清秋想越烦躁，感觉脖子都快被坠断了，屋外传来的脚步声一阵一阵的，就是没个人说话，何清秋焦躁的要死，心想着那人怎么还不来。坏事赶巧，这会儿突然有了一股想要上厕所的冲动。但是也只能给自己打气：“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好像有哪里不对，不过她现在的确满脑子海啊，河的。 而且那人居然还不来，在外面推磨吗，能不能遵守点职业道德！任务卡上没写任务吗，这会儿不应该推门进来了吗！ 方芷歆刚进门的时候就接到了工作人员的任务卡，第一个任务很奇怪，居然让她进门不要出声，走路要轻。方芷歆虽然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个任务的目的在哪，不过心里猜出来估计也是要整人的那种，但是她还是很听节目组的话，提着行李轻手轻脚的进门，几乎是连呼吸都屏着的。房间里静悄悄的，方芷歆给了摄影师一个口型，问自己在那个房间。摄影师意味深长的笑，方芷歆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方芷歆环视了一下客厅周围，看样子她是第一个来的，毕竟行李什么的全都没有，那她岂不是可以自己挑选房间？ 摄影师示意她可以不要拖着行李乱跑，先到每个房间看看，方芷歆做了一个ok的手势，轻手轻脚的往左边一个房间走过去。 何清秋站在门后面都快要睡着了，此时此刻此景她什么事也不想做，只想要快点结束流程后上个厕所。 正在她即将耗光耐心的时候，突然门前晃过一个身影，好的，不用等，就是现在，说是迟那是快，何清秋一把扶稳自己的熊头，一脚就跨出门外，心一横，眼一闭，冲着那个身影就飞奔了过去。 第28章 028 方芷歆压根就没有防备, 被这突如其来的庞然大物吓了一跳, 但是本能反应又让她不得不伸手去接, 好歹扶稳了这只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玩偶熊，她干笑了几声, 转头对着摄像头使了一个眼色, 意思这个是不是也是任务得一部分。 而此刻，节目其实并不是录播, 而是从两人一进门开始就已经转成了直播，综艺上方的直播室里, 陡然刷了一屏的弹幕, 众网友和吃瓜群众沸腾了。 ——这节目绝对有毒啊！ ——昔日妻妻见面，节目组搞得一手营销啊！ ——天呐, 她俩不会就这样打起来吧，节目组太狠了吧！ ——厉害了，简直就是年度大戏, 何清秋摘下头套一定会很尴尬吧！ ——默默吃瓜...... 何清秋此刻更是叫苦不迭, 因为任务，她现在是不能张口说话的, 又因为穿着玩偶服装，她的表情眼色没人看的到, 现在她也没有兴趣去管自己刚刚扑的是谁, 也不知道那人为什么也何她一样不出声，何清秋推开自己旁边的阻碍，拖着灵活不便的身子, 就往洗手间钻。 弹幕：不是吧，难不成何已经发现了。 紧张期待，想看撕逼。 撕逼的那位没按好心，不过我也想。 哈哈哈哈哈，太扎心了。 方芷歆从进门来到现在所发生的一切还是处于懵逼的状态，她虽然知道这是套路，但是还是没反应过来，节目组递过来任务卡，示意她可以说话了。方芷歆接过任务卡第一句就是：“什么情况？” 弹幕默默飘过：厕所里的是你前妻，哈哈哈哈。 当然方芷歆是看不到的，任务卡上不是只有她可以讲话的提示，还有下一个任务，摄像大哥担任提示人员，扛着摄影机哼哧哼哧憋笑，示意她再看看任务卡上的内容。 “找到情侣对象，并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方芷歆笑了一声：“哇，这个，这个会不会不大好？” 弹幕：有什么不好的，你之前不是还闹出出轨呢么，啧啧啧。 前面那位看破不说破。 你们别说了好吗，我家歆歆没有出轨！ fzx活粉，罕见！ 方芷歆收起任务卡，何清秋解决完生理问题，对着玩偶服发了一会呆，叹了一口气，还是穿上了，等她打开门出去的时候，她有那么一瞬间后悔自己刚刚应该扒在门上看一下搭档是什么模样，不过都已经出来了也不好再进去去，熊头上面的纱网看东西压根就不清楚，而且她还得仰头支撑着熊头不掉下来，也只能一个劲的翻白眼。方芷歆没以为那个熊市何清秋，见她出来，也只是淡淡的打了一个招呼：“嗨，你好啊，你刚刚挺欢迎我的嘛。”方芷歆伸手抹了一把熊耳朵，还用点力气拽了拽，何清秋立马咻地弹开，扶住自己的头。 这一系列动作做下来，在方芷歆眼里就是十分的可爱与笨拙，憨憨的，让人忍不住想要上去摸一把。何清秋里一寻思怎么是道女声，她虽然知道这个节目也会上妻妻，但是没想到居然会安排到自己，而且听声音怎么这么耳熟来着，但是她也没往深了想，既然节目已经开始，现在两人就是要敬业营销。 弹幕：天哪.何清秋还有这么可爱的一幕？我眼花了？ 你没眼花，她刚刚的动作真的可爱！呜呜呜，虽然她演技烂，但是比起方芷歆也算比较讨喜了吧？ 希望公司多让她参加综艺啊，还有！我站貌似有一点想站何攻怎么办？ 不是吧，这一对早就掰了好吗！ 拿了人家钱就要给人家办事，这一点何清秋还是懂得，所以在节目组没让她说话之前，她一声都没吭，方芷歆已经挨个房间搜寻过一阵了，还是没什么发现，自然是没什么发现的，因为何清秋的行李压根就没有从车上拿下来。她再次回到客厅，看到小熊又笑开了：“走吧，咱们一起去寻找神秘的搭档？” 嗯嗯嗯？还有神秘的拍档？不是情侣档吗？不是都只有两个人出境的吗？怎么还有一个？ 弹幕瞬间又开始群嘲：哈哈哈，方芷歆真傻没错了。 渣女就是渣女脑子都不太好使！ 求你别侮辱渣女好么！ 何清秋憋着一口气，她现在很想问一句，现在节目组到底要干嘛，不过她也只能在心里问，方芷歆拉着她想要往外面走，摄像大哥及时的插了一句嘴：“她已经来了。” “嗯？在哪？你们不要这样整人！”方芷歆假意生气，表情在网友看来就是极度油腻啊！ 方演戏一把好手。 何清秋要掉马了吗？ 打起来记得叫我！ 黑方芷歆的喷子司马。 脑残粉滚粗。 何清秋脑子转的快，知道两个人都被节目组耍了，顶着熊头来回晃动了几下。 我靠，何清秋十分抢镜啊，话说她知不知道那是方芷歆啊。 弹幕不要太双标好么，踩一捧一很难看。 弹幕吵得不可开交，方芷歆这边是悠哉悠哉的，她想着要不然就和节目组耗着，反正也不急，她不急，何清秋急，自己的这个荧幕情侣有点不太聪明的样子，明明自己就站在面前，通知你不会问一句的吗？你难道不怀疑的吗？ 估计节目组这会儿也耗不下去，直播是有时间限制的，眼看着没什么进展，想看撕逼和名场面的网友此刻也失去了兴趣，纷纷下了线，节目组也不好直接就开门见山，于是做了最明显的提示，又递过来一张提示卡：“看看身边人。” 方芷歆非常认真的抬头何摄像大哥对视了一眼，然后又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熊，她貌似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地，于是挑眉坐在沙发上：“有....吗？” 摄像大哥也累啊，扛着机器一整天，这会也该下班了，于是摄像大哥非常殷勤急不可耐地帮了方芷歆，朝着大熊怒了努嘴，方芷歆瞪着眼睛倒抽了一口气嗤笑：“你们真会玩。” 何清秋当然也听到了，心里又急又紧张，现在自己这副模样岂止是有一点狼狈，但是她也想快点进入正常的拍摄，于是做了几个深呼吸，自己主动走上前去，正欲脱头套的时候，网纱视线里晃过一个人影，动作快速又轻的和她抱了一下。 “刚刚不好意思，我没以为你就是我的搭档。”何清秋还是没看清这人的脸，于是她脱了头套，友好的伸出手：“没关......系” 笑容在她和方芷歆对视的那一刻僵住了， 弹幕瞬间又满血复活的疯狂起来： 我天名场面来了，各位姐妹！ 靠！大型掉马现场！ 刚刚还拥抱了啊喂！ 这两个孽缘吧！简直有毒。 打一架，打一架！ “是你？”何清秋被气笑了，脸上的表情琢磨不透，她本能的收回刚刚伸出去的手，意味深长的打量着方芷歆，刚刚说话的时候她就有点怀疑这声音怎么这么像方芷歆，但是没当会儿事，她以为方芷歆事不会来参加这种无聊的节目，就算来，节目组也会将两人避开。 但是她完全想错了，节目组就是奔着这两个人去的，一开始就是要将两个人安排到一起的，这样才有话题，热度才能炒起来。 方芷歆这会儿是真的蒙了，有点挂不住，眉头轻拧了一下，但是还是被何清秋捕捉到了。 “挺巧。”方芷歆道，刚刚欢脱轻松的氛围此刻已经全然没有，代替的是满屏幕的尴尬和怪异的氛围。 怎么还没打起来！ 怎么可能打起来，两人又不是没带脑子，在节目上给你来套广播体操吗？ 哈哈哈哈，广播体操可还行？ 何清秋抿唇没回答她的话，节目组紧急救场，立刻就送过来一张任务卡：情侣分配收拾家务，赚取相爱值。 神他妈相爱值，还不如让她们打一架。 都离婚了还有什么可相爱的。 节目组是准备给她们调解家庭矛盾吗？ 呵呵，无话可说，看不下去了。 “这个相爱值是干什么用的。”何清秋故意离方芷歆远远的，心里莫名其妙的忐忑了一阵，方老爷的话在脑子里串成一大串来回滚动。 “可以兑换现金来用，作为你们的恋爱资金。”旁边赶来的工作人员笑意盈盈的说道。 何清秋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盯着任务卡发呆，她就是不想抬头而已。 “两位现在就可以开始了。”工作人员提醒着。 弹幕哗啦啦一大片都是为何清秋尴尬的; 这满屏的怪异氛围，并没有一丝相爱的气息。 可算了吧，还相爱，两人同框就已经是奇闻了。 没人觉得她俩感情史很迷吗？ 附议！ “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会儿，刚刚那个挺重的吧。”方芷歆指了指何清秋手上的头套，何清秋这会儿才发现自己身上的玩偶服还没脱下来。 何清秋慌慌张张哦了一声，方芷歆接受能力倒是挺强，这会儿脸上没有半分惊讶或者是尴尬，只是淡淡的笑着提醒何清秋。 说实话，何清秋被她笑的听来火的，闷的挺难受，用着力气一通扯，才给衣服脱下来。 而方芷歆已经去厨房开始收拾着桌子和灶台上的垃圾了，这是上一对情侣留下来的。两人早方芷歆和何清秋一步，现在已经去第二个目的地了。 何清秋心里听不是个滋味的，她走到沙发边整理着靠垫，想到两人还有几期节目要拍摄，何清秋只觉得头皮发麻，她想知道中途能放弃么，说实话，她现在真么不想和方芷歆在这样下去了，自己也想了好多，这样拖拖拉拉的性格吃亏的只有她，事已至此，也不好再挽回，权当年少不懂事闹出的幺蛾子。 她不会知道为什么方芷歆还没恢复记忆就要和她离婚，虽然她一直有这个准备，但是方芷歆给一颗糖再来一巴掌的滋味，搞得她心里的确不好受。 她要果断，性格却导致她总是这样扭捏纠结，不过好歹离着远远的，时间总归会磨淡这些感情，但是她没想到节目组给她玩这一出，她越想越气 ，破天荒得来了脾气，转身进了房间，窗子开着，门轰地一声被带上，搞得厨房里的方芷歆不知所措。 电脑前的白萧然眯起眼睛，深深的叹了口气，随即惋惜似的摇了摇头：“兔子急了也有脾气，啧啧啧。” 第29章 029 门带上的一瞬间, 何清秋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毕竟现在是在拍摄期间, 这样子播出去估计会被人认为是耍大牌，对于自己拍摄搭档是方芷歆这一并不想接受的事实,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 冷静了一会儿后，她不得不面对现实, 自己又乖巧的打开门出去，方芷歆已经独自从厨房收拾到客厅, 现在正在闷声擦着桌子, 见身后有动静，她停下手中的动作, 回头看了一眼，随即轻笑了一下：“已经快打扫完了。” 何清秋哦了一声，琢磨这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方芷歆今天没有穿裙子, 是一身休闲装扮，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许多, 以往的时候，方芷歆一年四季都是黑色系, 裙子也好, 外套也好，反正没穿过像今天这样阳光。 正想着，方芷歆这边已经擦完了, 她抬手掐着自己的腰起身，叹了一口气。何清秋知道她腰不好，所以本能的想要伸手扶她一把，手端在两旁拳头紧了又松，最终还是没有这样做。 弹幕这会儿还在疯狂的开始刷屏：我没看错的话，我觉得何清秋这会儿想要打方芷歆。 不要在恶俗了好么，不会打的，两人不是傻子。 “现在我们要干什么”方芷歆见何清秋不大理睬她，于是赶紧转移了话题，节目组又递过来一张任务卡，工作人员提醒着两个人已经赚到50个恋爱值，现在可以兑换50块钱，用于这几天的开支。 “只有五十块吗？”何清秋咬唇，五十块钱在现在的情况下已经不算少了，但是她还是想争取一下，说不定会有什么意外收获呢，毕竟事情都是方芷歆做的，所以她也只能说蹭个方芷歆的面子，工作人员笑着解释因为刚刚之有方芷歆一个人收拾了，所以相爱值只能赚半人份的，也就是说何清秋是没有的，并且说不定还有靠着方芷歆来勉强维持生活。 “没关系，五十块够了。”方芷歆会错意，还以为何清秋怕两人五十块钱不够用才这样问的，于是她自己非常大度的补了这一句。 何清秋汗颜，嘴角抽了抽没说话了。 弹幕：我天，哈哈哈哈哈何清秋想死的心都有了吧。 节目组太坑了，五十块钱能干什么。 任务进行到这里，第一期的直播就结束了，摄影师大哥松了一口气，还以为两人知情节目是直播，于是上赶着说了一句：直播结束了，两位老师要不要适当的休息一下？” 何清秋一开始没听出个所以然来，微笑着摆手拒绝，但是看着摄影师大哥架着一众设备和助理离开后，心里犯起了嘀咕。 方芷歆眼皮跳了跳，她自然也是不知道节目是直播的，但是看到何清秋没什么反应，她也就没吱声。直到何清秋拍着脑门没形象的大呼了一句：“直播！” “是直播，估计临时改的。”方芷歆不慌不忙，顺着沙发就坐下了，刚刚有第三个人在场，何清秋没感觉氛围多尴尬，这下子再回头找人，摄影师已经一溜烟跑没影了，再打量一下刚刚接自己话的人，此刻心中已经有万种滋味涌上心头。 方芷歆捏着那五十块钱在客厅里晃悠了一阵，她也只能做到表面不慌，其实内心还别是一番滋味的。 她顺手打开了冰箱，没想到里面居然有新鲜的食材，于是冲着客厅里发呆的何清秋喊了一句：“你要吃点什么吗？” 何清秋此刻还在纠结直播的事情，闲着刚刚一举一动，包括从门后扑出来去吓方芷歆还有自己耍脾气的动作岂不是都要网友看到了？她现在光靠意念都能感受到微博上的恶意阵阵，她要开始被骂了吧。 得不到答案的方芷歆索性直接走到客厅，想要走进又觉得尴尬，于是只是站在不远处又问了一边：“你要吃点什么吗？” “不用，我.....我不饿。”何清秋头摇的跟波浪鼓似的，方芷歆好笑的耸了耸肩膀说了一句好的。”转头扎进厨房去了。 何清秋嘴上说不用实际上肚子已经开始反抗了，她平时吃的不多，总容易饿，本来这次来，自己有偷偷在箱子里塞了不少零食以备不时之需，但是她什么还没吃上就被节目组没收了，折腾这么久，饿是肯定饿的，但是何方芷歆呆在一起，不别扭是不可能的，她不懂为什么节目组居然将她们两个有过交集的人放在一起，只是为了博关注和热点吗，何清秋不明白，况且经历了这么一些事情，她自己现在也是能分的起轻重了，既然已经这样，那只好硬着头皮上了，只要离她远一点就行，反正都是屏幕前营销，背地里各自过各自的。 果然自己劝慰自己一番，舒心了一些，也不纠结下去了。 * 直播一停，白萧然就立刻给陆晨曦打了电话，大概是自己上次在酒店行为太过激可怕了，导致陆晨曦这次近一个礼拜都没打电话过来，她打了几通电话，无一例外都是无人接听，她是不怕陆晨曦跑掉的，反正到哪里都能被她找到，盯着那一大串数字晃了晃神，白萧然拨通了助理的电话，约莫一个小时后，房门被敲响了。 她嘴角敛起弧度，随后又压制下去，淡淡的出了声：“进。” 陆晨曦表情不大好看，准确的来说，面对白萧然她还没情真意切的笑过或是怎么样。 “说吧找我什么事？”陆晨曦皱着眉头，背过脸去。 “没事就不能找你？”白萧然歪头打量她，尽量让自己的身子能够进入到陆晨曦的视线范围之内。 “你找我哪次不是有事少废话，我很忙，你快点说。” 白萧然笑出声：“你忙什么？要不要我打个电话过去问问，陆大小姐成天在片场睡觉？” “你！”陆晨曦转过头瞪着白萧然，何清秋在剧组，自己可以刁难刁难她，这会儿何清秋都已经去参加综艺了，白萧然居然还让她在剧组呆着，看那些演技烂的新人说着拗口又油腻的台词，她没吐就算好的了，还那么多要求，但是她直到白萧然自然事不会因为这种事情把她找来，所以肯定又要她去干些什么。 “也没什么事，今晚陪我吃个饭。”白萧然起身拿起沙发上的小外套穿上，陆晨曦啊了一声，有点不太明白，谁知道白萧然又要搞什么幺蛾子，于是果断的拒绝;“不了白总，我已经有约了。” 白萧然动作一顿，不可置否的瞄了她一眼：“有约？” “对啊，有约了，您另找她人吧，我要走了。”若不是白萧然隔三岔五的发神经，陆晨曦猜不透她究竟在想什么，她也不至于总会踩到陆晨曦的猫尾巴。 她嘴上再逞能，但是白萧然与她事什么样的关系她还是清楚明白的，她当然可以拒绝白萧然，但是前提是她能不能拒绝，或者说是最后以什么样的方式来给这个拒绝的后果画上句号，显然这次她拒绝失败，白萧然脸色沉下去。 “推了，跟我吃。”白萧然脸色不大好看，说话的声音也是低到不行，陆晨曦心中一阵恶寒，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她实在不太喜欢白萧然这副模样，但是她也不会明白白萧然只有在她面前才会露出本来的面目。 “你还在考虑么？”白萧然冲她笑了笑，长发散落一缕在面前，这副清纯的模样，若不是认识时间长了，陆晨曦绝对不会想到白萧然还有别的一番嘴脸。 她不说话了，说再多都是徒劳，白萧然眉峰一挑，笑了：“走吧。” 时间还早这会儿吃饭实在是不应景，陆晨曦浑身不自在，她透过后视镜瞄着白萧然。白萧然假意闭目养神，待她看过来的时候立刻睁眼，随后就能捕捉到陆晨曦一副嫌弃却又慌乱的眼神。 白萧然心情大好，陆晨曦咬牙愤恨。 一直在车里待到近六点。两人才进了餐厅。就着白萧然定的位置坐下来。 陆晨曦翻动菜单，白萧然看了她一会儿，说道：“何老爷子要动手了。” 冷不丁说这么一句话，陆晨曦抬头：“什么意思。” “方家新开发的几个楼盘，资金上有空缺，主要就是靠何氏卖的人情撑着，这次何清秋回了一趟家，估计何老爷子什么事情都知道了，城东那块儿已经开始撤资了。” 陆晨曦放下菜单：“所以呢，你想干什么？现在就动手？” “现在动手还太早，方家那个老东西可没方芷歆那么好糊弄，随便说几句就能相信的，更何况两家还没有撕破脸，动静不能搞太大。” 陆晨曦点了点头，嗯了几声，但是脸上不自然的神情还是让白萧然捕捉到了：“你下不去手？” 陆晨曦心下一惊：“我有什么下不去手的，和我又没多大的关系。” “这样最好，”白萧然打量着她，连呼吸都不想放过：“毕竟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哦。”陆晨曦心不在焉，一时不知道怎么回话，只是淡淡的应声。 “点菜吧。”白萧然重新翻开菜单，递到陆晨曦面前。陆晨曦接菜单的手略微抖了一下：“谢...谢。” * 何清秋是被饿醒的，准确来说，是闻到了从厨房飘进房间来的香味，她摸黑从床上爬起来，窗帘拉得严实，她顺着门缝挤进来得光亮寻到了外面，方芷歆站在门口，一回头看见何清秋睡眼朦胧的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吓得小声惊呼了一下。 “我看你睡得熟，就没叫你。”方芷歆安静下来这样说道：“我下了面条，一起吃点吧，忙了一天了。” 何清秋没有忙一天，所以听到方芷歆说这个话，有点不好意思，但是真的饿，什么事只能吃饱了再说，于是她跟在方芷歆身后进了厨房，两人默不作声地吃完晚饭，何清秋一下子从凳子上起来，夺过方芷歆还没吃完的碗：“我来刷碗吧。” 方芷歆嘴里的面条还没咽下去，被她一通操作搞得没缓过神来，不明就里地点了点头，这样好歹弥补一下今天下午没有做事地愧疚之心嘛，刷个碗也不是难事。 “你和以前不一样了。”方芷歆喝了一杯水，突然说了一句让何清秋全身都不自在的话，这个以前到底是什么时间段，不仅迷糊，也很让人摸不着头脑。自然也不知道她什么心思。 不过听起来像渣女语录。 何清秋笑笑：“谢谢。” 方芷歆说这个话是没什么缘由的，只是鉴于今天一天所发生的事情让她看到了眼前这一个人的另一面，或者说是她之前没有好好了解过何清秋到底是个什么样性格的人，她的记忆混乱带动着大脑感觉智商也下降了不少，包括所谓的离婚。 但是她没敢提起来，这个话题不用说在何清秋心中算是敏感的。一直到冷静下来她反复思考过才觉得有错的应该是自己吧，其实她完全可以去调查，去找人问，或者是平静一下再做定夺，那个时候再离婚可能就不是现在这副情况了，可惜的是她没有，没有正当理由，也没有任何预兆，仿佛是个游戏，结束了就该分道扬镳，愧疚是有的，但是自己心里有坎过不去，再愧疚也不过就是枉然。 她沉思一会儿的功夫，何清秋已经连锅都刷完了，没出声响的就出了厨房，大概是觉得无聊，毕竟节目组连手机都收了，何清秋仰着头对着墙角的摄像头玩的不亦乐乎，一会儿左一会儿右的，摄像头反应不过来，她就捂嘴咯咯咯地笑，方芷歆见她笑，莫名奇妙地也想笑，但还是默默的回了房间。 客厅的脚步声想了不大一会儿就停了，随后就是电视机被打开的声音，强迫自己闭上眼，但是还是没忍住，开门出去了。 “不好意思，是不是吵到你了。”还没等她说话，何清秋就赶紧调小了电视声音。 “没关系，也没睡着。介意我坐坐吗？”方芷歆将头发放下来，顺手捋了捋。 何清秋心里是想拒绝的，但是不好说，于是哦了一声。 待方芷歆一坐下来，她立刻就起身：“我先去洗个澡。” 第30章 030 方芷歆挨着沙发坐下, 目光顺着何清秋走了一圈，随着洗手间的门砰的一声合上, 思绪宛如扎破的泡泡一瞬间收回。 洗手间的灯开着，半透明门里面的身影挠的她心神不宁，本来是准备和何清秋好好聊聊的，看样子她是不大想和自己说话，这点心思方芷歆还是能够猜到的。 她这会儿也是坐不住的多。起身在客厅来回走动了两圈, 眼神有意无意的瞄向洗手间的方向, 除了从门缝挤出来的热气，什么也看不到了。她哑然失笑，过了不多久，何清秋裹着浴袍出来, 头发湿漉漉的, 连鞋都没穿就急忙准备跑进房间。 “小心地滑。”方芷歆想要伸手扶她一把, 但是一伸手，何清秋就防御似的往后退了几步, 眼神里都是警惕，方芷歆也只好讪讪的收回手，憋了半天也只是说了这一句。 “我们能谈谈吗？”方芷歆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又勇气说出这句话，总之她话音刚落。何清秋就立刻皱起眉头, 连思考的时间都没用上几秒。 “不能。”回答破天荒的干脆，方芷歆眉头一挑，似乎有点不大相信，还是说她太过自信认为何清秋一定会答应她呢。 何清秋这会儿大脑空白, 拒绝是本能，拒绝方芷歆不是本能，既然事情已经结束，那就不必要再去牵扯一些让自己不开心的事。 “那好吧。”何清秋不愿意她也不能强迫，只好作罢，转头回了自己的房间，大概使第一次拒绝了方芷歆，何清秋心里没来由的舒畅，待方芷歆的门合上，她猛然松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的又说了一句不能，拒绝人的滋味并不是那么不好受嘛。 一夜无梦，夜里估计下了一场雨，这会儿空气沁满了潮湿的芬芳，干净又舒爽，何清秋起的早，这会儿帮着工作人员在搭支架。乐乐呵呵的。 “早上好。”方芷歆的房门正对着大门口，一开门就能看到何清秋蹲在门边，笑的东倒西歪，这两天来，应该是她看何清秋笑的次数最多的。 “早上好，”方芷歆揉着眼睛跟众人打了招呼。工作人员三三两两的抬起头来，都非常热情的和方芷歆说了句早上好，方芷歆笑了笑，转身就进了洗手间刷牙去了。 直播在早上九点准时开始，工作人员整理完设备，说了一句开始喽，就打开了直播，这会儿早，还没有人一两个一两个的涌进直播间，何清秋站在镜头前尴尬的咧嘴笑。 弹幕：睡傻了？ 这是被方芷歆折磨疯了？ 这会儿不是隐藏直播，何清秋借着工作人员递过来的手机，也能看到直播内容，当然包括屏幕上的弹幕，她嘴角一僵，还没缓过神来，方芷歆就已经凑过来了。 “在看什么？”方芷歆勾过脖子想要看清楚手机上的内容。 何清秋被吓了一个激灵，手机差点儿没拿稳，一抬头就是方芷歆那张放大的脸，她一连往后退了几步，意识到自己安全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没看什么？”何清秋将手机捂在胸口，眼神不注意的露出嫌弃之情。 弹幕一拥而上：何清秋笑死我了，方芷歆有那么可怕吗？ 所以方芷歆打算化身为舔狗了么？ 早干嘛去了，希望何清秋不要理这个渣女。 弹幕一股脑的都是批判方芷歆的，何清秋没看手机，弹幕没一会儿就被刷了上去。 节目组也言归正传，给两人递过来任务卡，今天的任务何清秋怎么看怎么有蹊跷，去游乐场。 四个大字，言简意赅，除此以外，再没有其他。 “现在就出发么？”方芷歆问了一句。 工作人员点了点头，递过来两张票。何清秋接过一张，淡淡的扫了一眼票面，登时，脸色又不好看了，有必要么，一个节目而已，搞得好像真是情侣约会什么的，居然还是情侣票。 弹幕：去游乐场，按照节目组的尿性，不会去鬼屋吧？ 不会吧？节目组真狠啊，有病吗？这是把何清秋上赶着送给方芷歆？ 安静吃瓜。 方芷歆放过何清秋吧，求求了。 手机被节目组收走了，何清秋最后一眼弹幕也没看上。两人就着这尴尬的氛围，上了车，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弹幕也平静的很。 由于不是节假日，游乐场虽然没有多少人，但是笑声不断，方芷歆先下车，何清秋跟在她后面，慢吞吞的。 方芷歆转过头笑笑：“快跟上啊。”方芷歆说着就自顾自的伸出手来。 何清秋哦了一声，忽略了方芷歆伸出来的手，自顾自的往前走。眼神了然。 弹幕：何清秋有骨气。 就要这样！ 方芷歆太尴尬了吧！活该她这样！ 刚刚那位嘴上为你蒸煮积点德好么？ 方芷歆脑残粉快滚，没看到你家蒸煮上赶着巴结人家呢？ 这都是节目效果好么？「手动微笑」 什么节目效果，渣还有理了？ 弹幕吵得不可开交，方芷歆这会儿心里空落落的，被人忽视的感觉不好受，但是她也只能受着。她吸了吸鼻子，抬头看过去，这会儿何清秋已经走了很远了。 节目组递过来一张任务卡：买冰淇淋互相喂对方。 这是个什么骚操作，方芷歆嘴角抽了抽，显然那边的何清秋也收到任务卡，啊了一句转过头来眯着眼打量方芷歆，方芷歆抬起胳膊朝她挥了挥手。 何清秋立刻又别过脸去，气的都快要跺脚了。 方芷歆在游乐场门口扫了一圈，往卖冰淇淋的地方走去，脚步异常轻快，何清秋这会儿也走了过来，脸色红一阵白一阵。 弹幕：什么任务啊，有人知道吗？ 互喂冰淇凌。 我靠？节目组太牛逼了吧？ 天呐，谁能顶得住啊！ 弹幕一下子又炸开了锅 心疼何清秋一秒。 心疼何清秋两秒。 心疼个屁，直接默哀吧。 有道理啊姐妹！ 何清秋是真想为自己默哀几分钟，怎么她越想离方芷歆远一点，就被迫要和她亲近呢。无论是节目还是什么，她现在都想要离方芷歆远一点。一米也好，两米也好，总之眼不见，心不烦。 她这样想着，方芷歆已经买好冰淇淋朝她这边走过来，很显然是给她带了一个。 “谢谢。”何清秋接过冰淇凌，敷衍着客气了一下。 “不客气。”方芷歆看着她，微风拂过脸颊，指尖凉凉的，何清秋脸蛋红红的，她一时候没忍住，上手捏了一下。 何清秋这会儿是真的被吓得不清，整个人张牙舞爪的弹开，连声音都多了几分嗔怪：“你干什么？” 弹幕：我靠方芷歆离何清秋远一点啊！ 都离婚了还这么撩，真把自己当根葱。 一人血书求方芷歆放过何清秋。 +1 “对不起，我……”方芷歆没想到何清秋反应这么大，但是刚刚一瞬间确实是什么都没想，鬼使神差的就伸手去掐了一把。软软的，她想。 何清秋没说话，唉了一声，冰淇淋有些化了，滴在手指上凉意透过皮肤渗进心里。 两人似乎都把任务给忘记了，自顾自的吃着自己手中的冰淇淋。 喂！任务啊！ 哈哈哈哈，自己喂自己可还行？ 哈哈哈哈哈，我又想嗑了怎么办？ 渣攻贱受很上头。 任务既然出了，不做是不行的，两人不愿意，节目组亲自上阵，特意买了两个大的递过来。 “吃多了该拉肚子了。”何清秋无奈抱怨，现在的天算不得多热了，她今天穿了长袖都没觉得多热，原本夏天吃的凉东西，这会儿也冰的震牙。她刚刚已经吃了一个，胃本来就不大舒服。感叹了一下节目组没什么人性，任务还是要做下去的。 这会儿两人都想快点完成这个任务，不然的话今天一天都得呆在这里吃冰淇淋，像那个谁说的，大敌当前，还是先放下个人恩怨。 说是互喂，嗑毒教呢cp还真没有看出两人这会儿有什么cp感还是情侣互动值，两人神情严肃，眉头紧锁，一个冰淇淋下肚，何清秋肚子不满的咕嘟了几声，凉意窜上来，她打了个寒噤。 “没事儿吧，太凉了，这东西。”方芷歆估计也是被凉着了，嘴唇红彤彤的，是被冻的。连带着胳膊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问何清秋的同时自己也吐槽了一下。 弹幕：笑死我了，妈的哈哈哈哈哈，吃冰淇淋吃的最惨的一对！ 时刻提醒刚刚那位姐妹，她们已经不是情侣了，是被节目组坑了而已。 能不要这么计较么？看个综艺而已，吐个槽还有杠精出没。 附议！ 吃完冰淇淋，两人的第一个任务算完成，节目组没打算放过两个人，两人大气没喘匀，还沉浸在冰淇淋的寒冷中，这会儿已经哆哆嗦嗦的接过第二个任务卡。 何清秋牙齿上下打颤了一会儿，没看任务卡，递过去给方芷歆：“你看。” 方芷歆哦了一声，乖乖的接过，然后瞄了何清秋一眼，清了清嗓子：“鬼屋探险。” 何清秋怕黑，这是个人尽皆知的秘密，此话一出，何清秋立刻顿在原地。眨巴着双眼，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弹幕：可以！这一波操作。 天呐，你们想吓死何清秋吗？ 方芷歆到时候会不会扔下何清秋自己跑了？ 嘤嘤嘤，期待。「星星眼。」 第31章 031 说是鬼屋, 其实也没什么可怕的，刚进去的那一段路, 灯光很足，加上身后跟着一众工作人员，何清秋也没觉得多可怕，主要是她实在不想和方芷歆走一块，万一到时候, 自己真被什么蹦出来的东西吓一跳, 是躲好还是不躲好。 何清秋继续往暗处走，灯光也越来越暗，由白色间变成暖黄色，故意营造出一股恐怖荒凉的氛围, 在她们前面也是有情侣进去的, 这会儿居然没了动静, 何清秋脚底开始打飘，心里一个哆嗦, 转头往身后看了一眼，没见着方芷歆，只有摄影师扛着直播设备跟在她身后乐呵呵的笑，何清秋咽了一口口水：“还有人呢？怎么就我们两个了？” 摄影师只顾着调整机器的角度, 对何清秋的话充耳不闻，末了还慢悠悠的回答：“跟在后面了吧。” “能给我一个手机吗？”何清秋知道现在也在直播，她只想着能和网友互动，说不定能缓解一下情绪。 此时此刻的弹幕也是连连心疼何清秋的： 啊啊啊啊啊心疼何清秋, 节目组太不人道了吧，明明知道她怕黑。 天哪，看着就很恐怖，不想看了。 节目组是真的坏，话说方芷歆呢？ 对呀进来就没看见她的人影。 何清秋已经不想再往里面走了，她停下脚步，准备等一会儿方芷歆她们，拐角处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只要她往前走几步，说不定还真能给自己吓出个心肌梗塞。 摄影师解释说因为户外节目，两人都再一起，所以没有带手机，何清秋嗓子痒痒，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两只腿开始打颤，哼着嗓子开始带哭腔，摄影师仿佛是故意的一样催促她往前进。 “你走前面。”何清秋一溜烟躲到了摄影师的身后，探出脑袋，极其不情愿再往深了走，摄影师无奈：“何老师，这是直播。”这是再提醒何清秋她现在必须要出现在镜头里。 何清秋急了：“她们怎么还不来？” “快了吧，不然我们先走？”摄影师淡定的很，表情十分轻松，虽然知道这是假的，但是任何一个正常人到这种地方都要被吓得半死吧，偏偏他还没有。 何清秋没有理摄影师的话，这会儿只觉得后背一阵阵寒意，她想再等会儿方芷歆。 弹幕： 我说的对吧，方芷歆就是跑掉了。 跑什么跑，能跑到哪里去，这是直播啊大哥。 肯定就是节目组搞得幺蛾子呗，综艺节目什么尿性你们不知道？ 弹幕又哗啦啦的吵开了，可是没谁想要去关注。 于此同时的方芷歆并没有进鬼屋，只是接到了节目组递过来的任务卡，任务就是让自己去扮鬼。 她是知道何清秋怕黑胆子又小的，自己去吓唬何清秋还不得把她吓晕倒。方芷歆这样想着，破天荒的想要拒绝这个任务，她现在不想要管节目组如何折腾，她只想知道何清秋怎么样了，不要再像上次那样晕倒，毕竟一个电梯故障都能把她吓得不轻，这种事更别提。 节目组也不傻，总不能冒着胆子让何清秋真进去，非让她吓出个问题才甘心，也就只是让她站在门口而已，里面也没有布置场景和工作人员，除了灯光以外，就是空荡荡，如果何清秋说开口要回头，摄影师也会让她回头，而方芷歆就披头散发的站在出口处，她没接受节目组的化妆，不敢太吓着何清秋。 何清秋最终还是弱弱的问了摄影师能不能放弃这个任务，摄影师欣然答应，何清秋激动的差点儿没跳起来，只是她没想到的是方芷歆居然在门口等着她。 弹幕： 方芷歆不要真的吓她啊！ 放屁，方芷歆当然不会！ 又有人为方芷歆洗白。 弹幕说着说着就吵到两人的情感问题上，何清秋步子迈的老大，没有去注意到方芷歆刚刚为什么没有进去，而同行的一下子只剩下摄影师一个人。 脚步声越来越近，方芷歆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她探头朝着里面看了一眼，一个瘦瘦的人影晃过，不用说肯定是何清秋，她抓了一把假发挡住脸，又将手都缩回袖口，何清秋前脚刚迈出来，后脚方芷歆就扑了上来，何清秋没有防备猝不及防被扑了个满怀，这会儿灯光增亮，一点儿可怖的氛围都没有了，方芷歆倒在何清秋的怀里，看起来除了像个疯子，没有一个地方可怕的。 弹幕： 猝不及防哈哈哈哈 都出来了还吓个屁啊！ 方芷歆舔狗表现得淋漓精致。 方芷歆见何清秋没有反应，发觉有些尴尬，赶紧起身，何清秋脸色冷下来，眼神淡淡的扫了她一下，面颊微红，说全然一丁点没吓住是不可能的，肯定是要被惊一下的。 何清秋脸色不好看，方芷歆知道她比较害怕和排斥，居然还想拿这个吓唬她，真是可笑。现在是在外面，要是刚刚在里面呢，何清秋根本不会是现在这副淡定又复杂的神情。 “不好意思。”方芷歆理了理衣服，将头发拨开，略带歉意的开口，何清秋被气的不轻：“很好玩吗？” 语气虽然没有什么杀伤力，但是肯定是让方芷歆有点不是滋味，工作人员递过来任务卡，何清秋依旧没接，方芷歆顿了一会儿，开口道：“可以去吃饭了。” 何清秋还有什么胃口，眉头拧成一个小疙瘩，从始至终都没给过方芷歆好脸色，她突然发现自己越来越不喜欢方芷歆这种性格了，凭什么她之前可以对自己挥之即来，招之及去？凭什么自己非要拿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 要不是有在直播，她现在大概是会愤怒的离开吧，方芷歆见她薄唇紧闭，也乖乖的不说话，方芷歆愧疚是有的，所以这会儿何清秋再怎么闹脾气她都没去生气，只希望能真的和她谈一谈。 两人在阳光下逛了一大圈才逛到一个小吃店，鉴于口袋里的金钱时刻提醒两人：你现在口袋里的东西，只能够吃的起这个。 方芷歆是吃不下去的，无论是在现在的记忆中还是以前空白的大脑，她看过猪跑，但是没想到自己真么要来吃“猪肉”了。 两人各自将就的点了两份面，何清秋吃的不慢，但是她不挑食，尤其喜爱面食，所以这会儿吃的格外的急。方芷歆还以为她是因为吃不惯，安慰道：“就这么将就一下吧。” 弹幕：方芷歆戏精转世？？ 我没觉得何清秋在将就！ 何在埋头苦吃。 哈哈哈哈哈 何清秋没明白方芷歆说的什么鬼，就没回答她，独自一个人喝着汤，十分满足的咂嘴。 * “混账！”方老爷子将办公桌上的文件推了一地，表情十分难看，签字笔也狠狠的被摔坏了，秘书何助理站在一旁大气都没敢喘，两人你看我我看你，都能不说话，还是方老爷子自己开的口，他支走小秘书，助理这才上前扶他坐下。 “您消消气。” 方老爷子唉了一声：“我怎么能消气！那几块地皮老早就打算开发了，到今年才借着何家动工，一大笔资金投下去了，这会儿跟我说什么撤资，哈哈哈哈，这是纯心要搞方家啊！”方老爷子早就料到这一天，但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他当笑话知道方芷歆和何清秋离婚的事情就已经做好心里准备了，但是好死不死，偏偏赶上合同签好了才离。要不是他聪明，没在何老爷面前提起，估计也开不了工。 但是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何家已经投资了大笔的资金，加上现在已经开始有动作，方氏集团肯定是逃不过一劫。 那么多钱，不是说拿出来就拿出来的。 方老爷子正在这边一筹莫展的时候，秘书带进来一个人说是想要见他，这会儿还有什么功夫和心情去见人，还没等秘书话说完，方老爷就拒绝了。 他拒绝是他的事情，白萧然却没打算要走，她施施然推开门进，对着坐在沙发上怅然的方老爷打了一声招呼，方老爷抬头，刚要开骂，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 “方总，好久不见呐。”白萧然伸出一只手，眉宇间的气质倒是和方老爷子有几分相似。方老爷盯着那只手看了一会儿，对身后的助理说：“你先出去吧。” 助理点了点头就出去了，确保办公室空无一人，助理的脚步声走远，方老爷才冷声呵道：“你来干什么？” 白萧然笑了笑，自顾自走到沙发处坐下：“当来是有事找您了，我的爸爸。” “我说了，不许叫我爸！”方老爷心虚，说着说着自己都没了底气，只好转身走到办公桌前坐下：“说吧，这次要多少？” “你看我缺你那点钱？”白萧然挑眉苦笑。 “你不是来要钱的，那你来干什么？赶紧给我滚，我烦着呢？”何老爷扔出一沓纸，散落一地，白萧然盯着他，没说话。 方老爷被她盯得心虚：“你....你别这样看我，你妈已经死了，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我姑且承认你是方家的种，但是方家的财产你一分都别想！都是我儿子的！” 提起自己已经死去的妈，白萧然笑容凝固：“你有什么资格提我妈？” 第32章 032 方老爷身子一僵, 眉头一跳：“谁允许你这么跟我说话的？” “那你要我怎么跟你说？”母亲是白萧然的软肋，她当年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死在自己的面前, 空荡荡的病房什么都没有，她跪在床前，一声声妈喊得声嘶力竭，却没有人再去回应自己了，而她那个所谓的父亲, 却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一次, 直到葬礼快结束才露面，丢下一张支票闷头就走了。 白萧然不傻，她知道自己母亲是什么人，也知道自己怎么来的, 但是她就是恨, 恨自己也恨方家, 恨所有让她痛苦的人。 方老爷心里也愧疚，见白萧然语气不好, 他也不敢去硬碰硬，心里只能愤恨为什么坏事儿都赶一块了。 “你就说你到底想要什么？”方老爷好容易沉下心，对着白萧然心平气和的说了一句。 “很简单，”白萧然扬起头打量着自己面前这个已经年过半百的男人, 那副丑陋的嘴脸依旧没变，相反更加惹人厌恶。“方家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这个要求不算高吧？” 方老爷子手一抖，还以为她在说玩笑话：“你疯了？你别忘了, 你姓白，不姓方？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提到方氏？就算我让出着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也只能在歆歆的名下。”方老爷一下子就戳到了白萧然的怒气值，她咬了咬牙，企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是偏偏方芷歆三个字一只在她脑子里打转，一圈又一圈，她随手就拿起桌子上的茶杯，猛地摔到地下，随着清脆的瓷器碎裂声，方老爷也吓得够呛，连连往后躲了几步，谁能知道这个疯子能够做出什么事情来。 “你简直疯了，给我出去！出去！保安！lily!”方老爷一边用胳膊挡着脸，一边冲着门外就开始喊。白萧然平静下来，拍了拍自己的双手，表情又换了一副：“我希望你好好考虑清楚！是给还是不给。”　白萧然走到门口又重新折返回来，随后意味深长的一笑，笑得方老爷差点没当场脑溢血。 带着办公室一众陌生又诡异的目光，白萧然下了楼，她的车就停在路边，一眼就能注意到，包括副驾驶座上面的那个人正对着镜子抹着口红。白萧然眉头忽而皱起，又抚平，心情稍微好了一点，她走过去，敲了敲车窗：“看来你挺闲？” 陆晨曦白了她一眼，将口红放回包里，没理她，转过头假意打瞌睡。随着旁边的车门被打开，身边的座位随之一沉，独有的香水味在车厢里蔓延开来，她想睁眼，但是又觉得白萧然烦，又怕她发现自己是装的之后那一副瞧不起自己的眼神，实在是让陆晨曦心里有疙瘩。所以她干脆不动。 她不动，车子也没动。白萧然就这么看着她，陆晨曦沉不住气了，一睁眼就看到白萧然那张放大的脸。 “你他妈干嘛？”陆晨曦赶紧往后缩了缩脖子，白萧然挑眉：“没什么，觉得你口红色号挺好看的。” 陆晨曦没听出话的意思，不知道怎么往下接，顿了一会儿将自己口红递到白萧然面前，有些纠结道：“要不你试试？” 陆晨曦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脑子一抽要这样做，白萧然的妆明明比她还浓，这会儿也不用补妆什么的怎么用？ 白萧然也是一惊，盯着她手中已经拧出的半截口红看了一会儿，扑哧一下就笑了，然后猛地就将身子探过来：“我涂不了，但是我能尝尝。” “你有病啊，滚！”陆晨曦被扑面而来的温热气息浇得不知所措，眼神也在四处逃避，赶紧就伸手推白萧然，白萧然撑着方向盘，陆晨曦压根就没能推动，她还在靠近，眼神侵略，人也带着侵略性，陆晨曦额头开始冒汗，这会儿想拒绝也没地方躲了，她开始有些迷糊，盯着那红润的唇瓣，试想白萧然今天得口红是什么味道..... 口红？？嗯？？貌似有什么不对？ 咔嚓————两人同时顿了一下，陆晨曦嘴角抽了抽，缓缓地将手抽出来，很好，那个拧出来地半截口红，现在已经非常完美的断掉了。 陆晨曦咽了一下口水，眼神复杂的盯着白萧然：“你他妈 ！你赔！你是不是有病！白萧然？” “喊什么？一支口红我就买不起了？”白萧然破天荒涨红了脸，回到驾驶座上坐好。陆晨曦对她这种恶劣的态度气的肺都要炸了，低下头抽出一个透明色的小包。 “你干什么？”白萧然看着她在自己的化妆包里一阵鼓捣，没有伸手去夺，只是言语上喝令。陆晨曦翻找了一阵，掏出一只口红来，白萧然眼皮一跳：“你要干什么？”她心里开始打鼓，但是这会儿已经开始开车，她有没办法伸手去夺。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口红被陆晨曦把玩。直到陆晨曦演技手快的拧开，然后非常迅速毫不犹豫的，将她最喜欢的这支宝贝给活生生的推断。 “幼稚！”白萧然也气，但是这个时候也没好停车，整个人气的都快要冒烟了，口红多少钱她无所谓，但是任凭是谁看着自己喜欢的东西被掰断，应该都咽不下这口恶气。 “流氓！”陆晨曦一语命中，白萧然眉头一皱，吃了鳖。懒得和她再闹，没再接话。陆晨曦有些得意的哼了一声，将手中的口红擦干净，歪到一边玩手机去了。 *** 两人吃完了饭，节目也只能算是完成了一小半，直播和录播那不一样，录播可以剪辑，就算中途休息，停止一下可能也没什么，累了大半天，好不容易有车坐，能够暂且歇一歇。何清秋倒头歪在一边睡着了，一直到回到“家”她才被工作人员叫醒，方芷歆先一步已经下了车，在一旁和工作人员有说有笑的，何清秋关车门的声音惊动了她，她赶紧就回头看了一眼，何清秋避开她的目光，没有理她，独自往房间走去，工作人员有些尴尬了：“方老师，这样...你真确定今晚的采访没问题吗？” 方芷歆看着拐角处一晃而过的身影，眼神里多了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应该没问题。” 工作人员哦了一声，抱着设备走开了，方芷歆掐着腰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准备和何清秋说一下今天晚上有采访的事，虽然说不说都没差，但是方芷歆想说，也不知道为什么，何清秋正坐在沙发上索然无味的看电视，见方芷歆来，有些慌乱的起身，但是还是强装着镇定，准备往房间走去。 方芷歆破天荒的拦住她的去路：“谈谈？” 何清秋嫌她烦：“我没心情。” “那你什么时候有心情？我想我们还是可以心平气和的说几句的……”方芷歆挨着她，让她哪里都不舒服，连带着汗毛都竖起来了，她往后退了几步，眼里满是警惕和嫌弃，她没有回答方芷歆的问题，但是眼神足够让方芷歆明白她现在是什么心情。 “对不起。”　方芷歆有些无奈，但是何清秋这个不友好的眼神还是让她有些很不舒服。 “对不起谁？我吗？”　何清秋破天荒的挑眉问了一句，方芷歆点了点头，何清秋就笑开了：“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你，我现在不想再说这些废话了。” 何清秋说着说着叹了口气，心里没由来的烦躁，为什么每一次都是这样，等她好了快要无所谓的时候跑上来说上一句，提醒一下，是为了时刻告诉她太不要脸了吗？ “我知道我很混蛋，但是我是真心想要道歉的。”方芷歆说着说着就开始语无伦次，估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再说些什么，何清秋耳边跟有一只蚊子似的嗡嗡嗡嗡响，嗡的她头都大了，她不想再听下去，转身规避着方芷歆走，方芷歆太过于激动，居然有胆子上来拉她胳膊，何清秋烦闷地不行，方芷歆还没碰到她，就被她一巴掌给甩开了：“放开！”她低声吼了一句，没什么威慑力，但是着实让方芷歆动作停顿住了，她欲言又止。 这真的是之前那个只会哭的何清秋吗？以前从来不反驳人的何清秋这次居然动了手，也不知道是不信还是怎么样。 方芷歆没有善罢甘休，伸出另外一只手快速扭住了何清秋的手腕：“清秋，你听我说！”方芷歆力气不大，但是何清秋很烦了，越看方芷歆这副嘴脸越是恶心，她没想挣脱，但是心里紧张，故意往后挪了几步，随后脚下一用力，乘着方芷歆愣神的功夫，快速抽回胳膊，方芷歆受到惯力，身子突然往前倾，何清秋完美躲开，方芷歆就这么磕在了茶几上。 何清秋的心跟着沉闷的撞击声跳了一下，但是没打算伸手去扶方芷歆，她故作一副姿态：“方芷歆，我们之间早完了。” 方芷歆撑着沙发仰头看她，却怎么也看不清楚，不远处的摄影设备闪烁着小绿光，方芷歆转头瞧去一眼。 弹幕： 所以她们是忘记直播还开着的吗？ 我天！刚刚发生了什么名场面？ 何清秋真的！可了！ 方芷歆这会儿装什么痴情种呢！ 何太霸气了，总算开窍了！赶紧离开渣女吧！ 这节目太神奇了！ 第33章 033 直播的弹幕方芷歆是看不到的, 但是她似乎能想象到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指不定明天就该上热搜, 毕竟两个人参加节目是以银幕情侣的身份，现在却在节目直播的时候闹出了矛盾，肯定要引起不小的话题。 虽然不知道节目组是不是别有用心，但是她们明里暗里闹了这么久节目组也没有提醒一下，而且凭什么别的情侣是录播, 她们得是直播, 美其名曰改版，实际上就是因为她们有话题有热度吧，昔日妻妻居然上了同一档情侣节目，怎么说也是让人忍不住咂舌。 方芷歆从地上起身, 抬起胳膊看了一眼刚刚磕在茶几上的胳膊已经红了一大片, 还隐隐作痛, 她叹了一口气，独自回了房间, 何清秋和她的房间只有一墙之隔，加上隔音效果不是太好，她这边安静下来，何清秋只要稍微做出一点声响, 她还是可以听到的，比如橱柜哗啦开合的声音，以及拉行李的声音。 不对，拉行李的声音？方芷歆额头一根筋绷着, 屁股还没捂热，就赶紧起身去拉房门，正好和何清秋撞了个满怀。 “你要去哪儿？”何清秋一手拉着行李，一手担着大衣，脸色沉沉的不说话，自然也不会去回应方芷歆。 “现在在录节目！”方芷歆不敢再碰她了，看了一下茶几旁边的摄影设备，也找不出什么话题来挽留她，只好说了这一句话。 “我不拍了。”何清秋头也不回。拉着行李箱就往外走，她不是不想拍，她只是不想和方芷歆一起拍，在这里的每一天都是煎熬，只是拍个节目而已，何必这么委屈自己。 “何清秋你不要这么任性好不好！”方芷歆急了，脱口而出着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何清秋拉着行李的手顿了一下。笑出了声，她依旧背对着方芷歆。 方芷歆意识到自己话说重了，赶紧又开口：“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 何清秋猛地转过头来，她掀起眼皮，有些不耐烦的打量了方芷歆一眼：“不是这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你倒是说说，方芷歆，”何清秋走到沙发处坐下：“我已经不是之前那个你挥之即来，招之及去的何清秋了，你知道吗？我们现在也没有关系了，你就说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你是什么身份？” 方芷歆被一番话给呛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何清秋说的没错，就是这样的，她们已经没有关系了，她也没有资格再说何清秋半点不是。 “行了，我不想和你多说话，这个节目再拍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我就先走了。”何清秋环顾了一下客厅，起身叹了一口气。 现在站在她面前的方芷歆她已经认不出来了，不是那个一句话也不和她说的方芷歆，也不是那个会说想她的方芷歆，总之现在的方芷歆从头到尾到没有再让她喜欢的地方了。 方芷歆站在原地不说话，这会儿别说弹幕了，两家公司都炸了，白萧然就陪着陆晨曦买支口红的功夫，转眼瞄了一眼手机，微博首页都是直播里面的那一段截图，视频里的何清秋简直和开了挂一样，一番话说的方芷歆无所适从，只能干巴瞪眼。 这边她还没搞懂，公司上层就几个夺命连环call过来，炸的白萧然脑子疼。 何清秋说要走，节目组也拦不住，都没见过这样冷着脸的何清秋，一众人都不敢开口说话，只能默默劝她回去把节目拍完。 “拍什么拍？我不拍了，违约金我又不是付不起！”这话一说，女助理直接被吓哭了，何清秋家里什么本事，大家是知道的，奈何她天生一副软性格，谁说都是笑眯眯，从来也没拒绝过人，今天这种情况也是第一次遇到。助理很无辜做了领头羊。 直播没关，节目组故意这样放着，本以为弹幕里都是心疼小助理的，没想到这回居然都是支持何清秋，说何清秋开窍了的，一时间何清秋性情大变话题登上热搜，只不过她自己还不知道。 弹幕：都说脾气好的人。真生气起来会很可怕的。 何清秋就是这种人。 她就应该这样啊，不懂她之前是因为什么，性格像个白莲花。 对呀，现在多霸气，她的长相也很霸气呀，这样好帅气，呜呜呜！ 姐姐看我，从此路转粉！ 哈哈哈哈，你们快去微博看，居然上热搜了！ 何清秋拖着行李走了一段路，节目组里里外外沟通了好几遍也只好先暂停她们两个的拍摄。 何清秋态度强硬，节目组没了办法，也只好开来保姆车将何清秋送了回去，车上工作人员将电子产品重新还给了何清秋。 何清秋打开手机，压根就没想到今天这件事居然会爆的这么快，微信消息就没停，一直在震动，她翻了一会儿没有想要打开的，就随手点开了季川的微信框，刚点开季川的消息就蹦了出来。 ——姐，你刚刚在节目组里说了什么？ ——姐，你真不拍了吗？ ----你上微博热搜了。 何清秋唉了一声，回了两个字——知道。但是是真没想到这么快。 ——我待会儿就到家了，到时候再说。 怕季川叽里咕噜再发一大堆消息过来，何清秋又给她发了一条消息，季川没再回复。 一路上何清秋也没有睡意，心里紧张又失落，总觉得缺了什么，但是又无比顺畅。车直接在公司楼下停住，何清秋想了想还是下了车，消息虽然快，但是记者的腿还没那快，况且这会儿时间也比较晚了，何清秋没发现有几个明目张胆的敢上来问的。 白萧然不紧不慢的敲打着桌面，一直到听到电梯叮的一声停住，她才唉了一声，自顾自的笑了下。 果然用不着两分钟，何清秋就走进了她的办公室。 “回来了？”白萧然没起身，她没打算怪何清秋，甚至觉得何清秋做的很好，因为这样，何方两家就彻底没了关系。 当初没关系，还有个人情在，这会儿何清秋都跟方芷歆闹掰了，还能有什么人情交情的，只要何家一撤资，方家倒闭也就是没几天的事儿，到时候树倒猢狲散，方家也只能当做一个传奇了。 “对不起，白姐，是我太冲动了。”何清秋上来就道歉，但是这语气可没有半点悔过的意思。 白萧然假意笑笑：“对不起什么呀，我倒是觉得你做的挺对，当时要是知道节目这样，我怎么也不会让你去的。” 何清秋眉头一皱，狐疑的看着白萧然，当时拍节目，公司是会收到参加人的名单，即使不知道谁会和谁匹配到一组，单单这个节目方芷歆也参加这个消息，白萧然是提都没提过。 何清秋话到嗓子眼也被咽了下去。 “你放心，违约金我自己来赔，不用公司来给我擦屁股。”何清秋咬了咬唇，她原本不是想靠着何家的，但是何老爷说的不错，她有那个能耐和本事，就应该利用起来，不存在该不该和轮到谁，只是看谁更有手段和本事罢了。 白萧然眉头一挑：“既然你要这样，也可以，毕竟公司上层还在气着呢，不过也没多大事，我去微博看了看，大家没有一个说你不对的，大概这事儿一出，你还能涨不少粉丝。” 何清秋没说话，哦了一声：“姐，那我就先回去了。” “好，你先回去吧。这几天尽量不要乱跑，有事儿电话联系。”白萧然起身，也没留何清秋，亲自给她打开了门。 何清秋点了点头，心里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是就是想不起来，她想着是不是自己最近太累了。 她摇了摇头，一脚刚跨进电梯，抬起头就看到了陆晨曦。 “呦，怎么是你？”陆晨曦打量她一眼，嗤了一声。 何清秋没搭理她。站在她斜方。陆晨曦受不了别人无视她：“喂！跟你说话呢！哑巴了？” 陆晨曦故意的推了何清秋一把，何清秋咬牙转过头来盯着她：“你想干什么？” “没想干什么。就是看你站在这里，有点碍我眼了。”陆晨曦摆着指甲在面前晃了晃。 “那你可以下去。”何清秋又往旁边挪了几步，懒得和她计较。可是她不计较，陆晨曦不是好打发的主，上赶着又搡她。 何清秋一把擒住她的手腕：“你还想动手？上次打的不够？” 两人要是真的动手，何清秋力气也不在陆晨曦之下，所以她用劲，陆晨曦也挣脱不开，她愣住了，没想到何清秋今天居然会还手。 “你还想打我吗？你也不想想当初要不是你……”陆晨曦知道这件事是何清秋的一个结，她打心理战，每次都靠着这个攻破何清秋的防线。 “当初我怎么？抢你一个女主而已，你完全可以抢回来，抢不回来是你自己没本事，况且你也知道，那部戏，”何清秋有些手抖，声音也颤，她害怕，但是这一次绝对不会再示弱了，她要自己时刻记住，自己是何家的大小姐：“可是何氏投资的。你说我有没有那个资格做女主？” 何清秋一番话说完，脸也红了，腿也有些软，但是不妨碍陆晨曦震惊和满腔的怒火。 何清秋甩开陆晨曦，顺势拍了拍手哼了一声：“和你有关系么？” 陆晨曦还要说些什么，何清秋已经走出了电梯。高跟鞋踩的格外响。陆晨曦扶着电梯门喘了好几大口气才缓过来。 何清秋走了，节目自然是不能再拍下去的，方芷歆收拾好东西也准备回去。她打点好一切就上了车，唐晓在电话那头咋咋唬唬一个劲的说何清秋不是个好东西。方芷歆嫌弃她烦，压根就不想听下去。索性直接开了免提丢在一旁。 唐晓一通脾气发完又开始苦口婆心劝了起来，方芷歆一边给胳膊吐膏药一边敷衍着答应她。直到她自己估计也快说累了才挂了电话。 方芷歆舒了一口气，正觉得耳边能清净一会儿，手机又开始震动起来，她没想接，转头拿包的时候瞄了一眼屏幕，是方夫人打来的。 “喂妈，怎么了？”方芷歆将药膏塞进包里，随口问了一句。 “歆歆，你快回来吧，家里出事儿了！”方夫人语气里夹杂着哭腔，十分着急的模样，但是光说出事儿，也不说是个什么事儿，方芷歆也觉得烦闷。 “什么事儿这么急，我刚刚拍摄完……” “公司，公司出了问题，财务出了漏洞，你爸心脏病犯了，现在在医院！”方夫人一边哭一边说，语无伦次，但是方芷歆还是明白了些。 她不大参与公司里面的事情，但是凡是跟财务搭上边的，肯定不会是小事。 “您先别急，我这就回去！”方芷歆本来是想先回公司一趟，但是这个情况也是回不了公司的，只能先回家。 司机大叔一路闭口不言，将她送到家门口的时候贴心问了一句要不要等她回公司。方芷歆还不确定什么时候能处理完事情，于是拒绝了。 家里只有管家在，一个个苦瓜脸，见着方芷歆，更是要哭出来似的。管家憋着嗓子喊了一声小姐。 “出了什么事？大家都去哪儿了？”方芷歆鞋也没换。 管家没说，见到她胳膊上的淤青问了一句：“小姐你胳膊怎么回事儿。” 不提还好，一提方芷歆就想到了何清秋，她用手遮住胳膊上的淤青：“没注意撞的。” 方芷歆寻摸管家大概是还以为她不知道事情，想瞒着她。 “王叔，我爸他们是不是在医院？” 管家震惊，随后又立刻点了点头：“老爷他身子不大好，近几日太累了。” “王叔！”方芷歆有些生气：“您跟我说实话，到底怎么了！” 管家见瞒不住，连连叹气：“公司新开发的楼盘所有的投资方全部撤资，导致无法按时开工，公司亏了不少，账户上的钱也被……被大少爷私自挪用了不少……所以……” 方芷歆心猛的一沉，跌坐在沙发上：“所以公司现在面临着……倒闭？” 管家低着头恩了一声。 第34章 034 “小姐, 你要不要去看看老爷？”管家知道事情没能瞒住，叹了一口气, 将手中的车钥匙递给了方芷歆。 方芷歆坐在沙发上半天才缓过神，她伸出手颤颤巍巍的接过管家手里的车钥匙，胸口开始发闷，连带着胳膊上的淤青都开始疼了起来。 “小姐要不要让司机送你？”管家也是昏了头，居然直接把车钥匙给了方芷歆。 “不用了, 我自己去。”方芷歆强撑着身体站起来, 在管家担忧的神色中开车去了医院。 方芷歆心不在焉的开着车，在十字路口停下等着红绿灯，她头抵着方向盘，心中一阵阵作呕, 后面的司机开始不耐烦的摁喇叭。 她回头看了一眼, 本来心情就不是很好, 这下被一催，眉头拧成一块儿。 跟在后面的司机打开车窗骂骂咧咧了几句, 方芷歆没开车窗，听不清司机骂什么，总之话不太好听。 这个点儿路上没什么人，更别提车了, 方芷歆坐在车内，车厢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香水味，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即将见面的一家人，但是毕竟医院里躺的是自己的爸爸, 再逃避也是逃避不了的。 方芷歆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妆容，红灯已经跳成绿灯，她打着方向盘，这边刚拐出一个头，后面跟上来一辆银灰色的轿车朝她开过来，车速十分快。 方芷歆猛的一惊，赶紧刹车打了个急转弯，那银灰色的轿车疾驰而过，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就差那么一点儿，就差那么一丁点就撞上了，方芷歆顿时被惊醒了，这绝对不是意外，她的车很显眼，而且刚刚明明打了灯的，司机不会看不到，就算看不到，这么危险的事情，司机也不会一丁点措施也不做直接疾驰而过，连个招呼都没打，一切行云流水。 这一切都不太正常，方芷歆再抬头看去，哪里还有银灰色轿车的影子，但是可以肯定的一点是，那车的目标就是她。毋庸置疑。 方芷歆惊魂未定，这边方夫人的电话又进来，哭哭啼啼的。 “歆歆啊，你在哪儿呢，你还没回来吗？” “我在路上，马上就到，我开车呢，先挂了。”方芷歆打着方向盘，压根就不想接电话。方夫人唉了几声就被方芷歆挂断了。 “废物！”随着茶杯清脆的碎裂声，白萧然还不解气，将桌上的文件一并全部推到地上，哗啦啦的一大片。司机站在一边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这点事儿都做不好，你还能干什么？”白萧然咬牙切齿，压制心中剩余的怒火。 “白总您消消气……”司机知道自己事情失败了，也只好先安抚白萧然的情绪。 “消气，你要我怎么消气，这么好的机会都浪费了，你当方芷歆傻吗，一次两次没了戒备心？”白萧然几乎气的要跳起来，说话的声音像是在嘶吼。 不过她气也是的确有道理的。这一次就算着方芷歆情绪不大好才敢动手，本来想着肯定能成功，没想到居然又失败了，上一次就是因为失误导致了方芷歆只是失忆，这一次，居然连皮外伤都没有。 “是我给的钱不够还是你技术退步了？”白萧然走过去，修长的手指在司机脸上拍了几下，司机头更低了。 “白……白总，这事儿可不像别的，查出来可是要坐牢的呀！”司机也慌了，就算白萧然给的钱再多，让他去撞人，是谁也是会害怕的。 “我又没让你把她撞死！”白萧然收回手插着口袋，神情莫测，司机只觉得凉意从脊背开始蔓延到头顶上。 “上一次得亏她是失忆，不然你当她查不出来？这一次你居然还敢失败？还好方家现在一团乱麻，不然你站在就不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了。”白萧然开始越说越可怕，这些话犹如重磅炸弹在司机耳边炸开。 而白萧然不甘心，她不甘心自己下了这么一番苦功夫到头来方芷歆却是毫发无伤。 这一次还没轮的到她出手，何家就已经坐不住和方家撕破了脸，方氏就犹如风中的烛火，随时可能被灭。 方家大儿子压根就是草包一个不学无术，早就把方氏搬空了，所以方老爷子再傻，身边剩下的所有股份和财产肯定是会留给方芷歆。 白萧然不稀罕这些东西，但是她要接手方氏，她要方家的所有人看着方氏完蛋，最后跟着她姓白。 “白总，方芷歆接下来肯定会有警惕性，我不好动手了，可以再等等吗？”司机为难。 白萧然压根就没觉得他能够成功过，她也不要方芷歆什么样，不会要她的命，只希望她能在医院躺上几个月，等事情都过去了，再醒来。 “行了，你暂时不要有什么大动静。”白萧然点了一支烟抽。司机唉了一声，赶紧就出去了。 白萧然迷起眼睛，一切的一切，才刚刚开始。 —— 任凭网络上闹的再凶，何清秋都没有去看一眼，说她营销也好，为了上头条也好，总之节目不会再拍下去，她现在甚至连退圈的想法都有了，当初进圈，全都是因为想离方芷歆近一些，能够接触到她所接触的人，但是现在完全就没有必要了。 她回到家收拾了不少东西，准备回何家老宅养养性子，季川电话都快要给她打爆了，终于在最后一通的时候，何清秋的声音才不紧不慢的响起。 “姐，你怎么现在才接电话，你去哪儿了呀！”季川说着说着就要开始哭。看来是真急了。 “你别担心我，我在家呢！”何清秋安慰道。 “我能不担心吗，电话不接，微信不回的。我还以为你被记者生吞活剥了呢，你怎么还能说在家！” 何清秋苦笑：“我也是刚到家而已。你别担心了。我没事儿！” “我有事！”季川立刻喊了起来，生怕何清秋挂了电话。 “你说！” “那个庄臾，她成天来骚扰我！跟我要你的消息。我真是纳闷，姐，她不是有你微信吗？你们没联系？” 何清秋心头一惊，不是季川提起来，她都没注意，这会儿才想起来，赶紧将手机开了免提，顺手又点开了微信，果不其然，庄臾发了一大堆消息，可惜时间都太早了，一下子就被刷了下去，何清秋自然不会去一个一个消息的看，点开庄臾的对话框，那人都已经给她刷屏了。她赶紧回了一个对不起过去。 那边几乎是秒回：“何老师您回来了？” ——回来了。 ——我去找你！ 何清秋眉头一跳，什么情况，来找她干嘛，她马上就要回老宅了，估计再回来也是等事件平息以后公司才会让她复出吧。 算了不想再想那么多，季川还在叽里呱啦说着。 “你没事儿我就挂了！”何清秋不想再听季川这样唠叨下去。 季川苦口婆心教育没个结果，在电话里连连叹气。 何清秋说了句信号不是很好就给她挂了。 她本来想走来着，但是也不知道庄臾来不来。没了办法，只好再等等，顺便削了几个水果。 庄臾速度倒是快，没半个小时的功夫，就已经哐哐哐的在敲门，见到何清秋的那一个，整个人都扑了过来，何清秋躲了一下。她就委屈了。 “何老师你干什么呀！”庄臾眼巴巴的看着她，似乎有些不满。 何清秋干笑了两声：“来吃点水果吧。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没事儿就不能来找你啦！”庄臾吐了吐舌头，又低下头说道：“网上的东西我都看到了！” “对不起，”何清秋有些落寞：“让你失望了。” 应该说是让粉丝失望了吧，她做事太冲动了，没有计较后果。 “没有没有！”庄臾听她这么说，赶紧又开始辩解，“何老师您做的挺好！做人嘛，开心就行，干嘛委屈自己，感情也是一个道理！网上都说您开窍了呢！”庄臾皱了皱鼻子，安慰起人一套一套的。 “谢谢。”何清秋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用谢，不过何老师，您这事儿一出……是不是就——”庄臾倒是怕何清秋因为这件事儿心情不好，又是安慰又是小心翼翼的询问的。 “没什么啦！就当是放假！况且我已经好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何清秋故作轻松，但是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的。 行程跑习惯了，再贸然停下来，确实不知道要干什么，不过这总比和方芷歆在一起要轻松许多。 怎么又想到她了，何清秋叹了一口气，要让这人彻底消失在自己生活中确实有些难。 庄臾不知道她为什么叹气，怕她不开心，于是说要邀请她去看自己的乐队。 “刚组建的，公司说有意让我们出道，现在还在筹备阶段，何老师要保密！”庄臾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原来你还会唱歌呀！”何清秋惊讶，她原本以为庄臾就是个不着调的小屁孩，没想到小屁孩倒是挺厉害，不仅仅拍了几部戏，居然连乐队都组建起来了。 “何老师要去看看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庄臾非常亲切的上来挽住她的胳膊，何清秋笑着答应。 庄臾说的工作室其实就是一个租下来的小房间，外面看平平无奇，里面倒是别有一番滋味，什么乐器都具备的很全，墙上的涂鸦也十分有个性。 何清秋在里面逛了一圈，忍不住咂舌。 “怎么样何老师？”庄臾拿起一把吉他，站在不远处朝着何清秋吹了一声口哨。 何清秋转过头去，庄臾低着头拨弦。 “挺好的！你们一定会火。”何清秋朝着她找到，阳光从窗户投射进来，撒在地上貌似有些夸张的发亮。 庄臾咳了一声，照着椅子坐下来，开始唱歌。 何清秋就这么站在那儿，做她第一个观众。 两人都入了迷，压根就没注意到门已经被人从外面锁了起来。 第35章 035 方芷歆刚到医院, 方夫人就眼泪婆娑的迎了过来，一把就扑到了方芷歆的身边。 “爸没事吧。”方夫人拖着方芷歆, 一提起方老爷就又开始咽了鼻涕一大把。 “你爸昏迷好几天了也不醒，唉，歆歆你说该怎么办啊.....呜呜呜呜呜...” 方芷歆拍了拍方夫人的手，安慰着她。 方老爷身体一直以来都不错，大病小痛的也没有过, 今天却躺在病床上, 不省人事，方芷歆哽咽了一下，脚底下跟灌了铅一样沉重，压根就走不动, 方夫人拉着她, 见她这般模样, 也不好说什么，走上前去帮方姥爷整理被角。 但是伤心归伤心, 该说的事还是得说，比如说公司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还有管家说哥哥方芷凡挪用公司财产的事情，到底是因为什么。 方芷歆理了一下情绪, 喊过来方夫人。 “妈，哥是不是挪用了公款？”方芷歆单刀直入，没有过多的铺设，她现在只想快点弄清楚事情的缘由。 方夫人震惊了一下, 对外都是说方氏是因为投资方撤资才导致的问题，并没有将方芷凡挪用公司钱的事情说出来，再加上方芷歆刚回来，又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 “你怎么知道！歆歆，你哥他没有这样做！”方夫人护子心切，自然不会说实话，对着方芷歆也是，方芷歆自从进了娱乐圈之后就不怎么回家里，而方芷凡就不一样了，他一直跟在方夫人身边，虽然两个都是亲生的，但是多少还是有差别。 对儿子和对女儿，方夫人有着非常明显的偏爱。 方芷歆没怎么在意过这些，但是听到方夫人这个时候还在包庇自己的儿子，多少有点不痛快。 “妈！你就别瞒我了，我哥什么人我知道，既然人家都说了，肯定不是凭空捏造，你就说他挪了多少？”方芷歆将病房门关上，说的每一句话都像刺，一根根扎进方夫人的皮肉里，不疼，但是特别不舒服。 “歆歆，你到底在说什么，那可是你亲哥，你不能诋毁他的名誉！”方夫人和方芷歆急了起来，开始耍无赖，打亲情牌。 方芷歆捋了一把头发，克制住自己内心的怒火：“我当然知道他是我哥，但是，妈，他这样做太自私了，太丧心病狂了，说的简单点就是在败家！” “你胡说！你闭嘴！”方夫人跳起来推了方芷歆一下，显然开始慌了。方家虽然是她的产业，但是当初做起来的时候，也成立了董事会的，现在董事会还没有那么多人看出苗头，但是万一有一个人起头，那么方芷凡是要坐牢的。 “妈！”方芷歆怒了：“你这是在害他，你想想嫂子好吗！她还在怀孕！” “你才要好好想想！你想看你侄儿一出生就没有爸爸吗！” 方芷歆无话可说，她说再多方夫人都不会再吐出一个字来，也不会告诉她方芷凡在哪儿，公司现在到底处在什么位置。 “要不是你！”方夫人见她不反驳，居然直接将矛头对准了自己的亲女儿：“要不是非要离什么婚，何家至于要跟我们家闹成这样吗？啊？你就不能对何清秋有个好脸色？知道的人谁不知道她性子好，你居然还和她离婚！现在还到头来怪你哥，你说，要不是你！咱家至于变成这样吗？你爸会这样吗？啊？” 方夫人说着说着居然开始哭了起来，直接动手来扯方芷歆的衣服，方芷歆怔住了，所以真的是因为她吗，因为她和何清秋离婚所以才有这么多事情？ “妈……”方芷歆叫了一声。 “你别叫我妈！”方夫人甩开她，擦了一把眼泪。“我没你这么狠心的女儿！”方夫人一边说一边又哭上了：“只是辛苦你爸了，半辈子的心血啊，就这么没了。唉……” “妈，那是爸和哥他们自己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方芷歆试图让方夫人清醒一点，如果方芷凡不挪用公司的钱，说不定现在的漏洞公司还可以抵一阵，不会因为投资方一撤资，就立马陷入经济危机。 “你还说，你要是真有本事，你就去找何家，你让他和我们继续合作！”方夫人说的轻松，方芷歆也只能苦笑。 她叹了一口气，将手机掏出来拨号码，并且告诉了方夫人，她不会去找何家的任何人。 “不识好歹！你给我出去！”方夫人立刻做出一副嫌恶的表情，要不是这里是医院，方芷歆就怕她现在过来打自己两下。 “那我就先走了。”方芷歆给方芷凡拨了几个电话，一直都没有人接。直到出了病房区，方芷凡才接了电话，语气萎靡不振，听起来跟喝了不少酒似的，方芷歆是真的很想骂他一顿，但还是忍住了。 “哥，你在哪？”方芷歆问了一句。 “你他妈谁啊，关你什么事？”方芷凡喝糊涂了，连方芷歆的声音也没听的出来，但是他打的酒嗝还是更加坚定了方芷歆的想法，肯定在喝酒，还喝了不少。 “嫂子要生了，公司现在举步维艰，爸在医院躺着，你还跑去喝酒，你说，你挪用公司的钱去干嘛了？”方芷歆关节捏的咔咔响，如果方芷凡现在在她面前的话，拼了命也要给他几拳。 电话那头沉默了，随着一句少管老子之后就是一阵忙音，不得不说，方芷凡太有定力了，都这种情况了，居然还去喝酒。还能这么淡定。 方芷歆气不打一出来，但是没办法，她现在也无暇顾及圈子里的事情，家里一大堆事情处理不过来，怎么去顾及儿女情长，她准备先去一趟公司，看一下账目表，安抚一下董事会所有人的情绪，再想想解决的办法。 医院的信号不是太好，走到楼道前就没了信号，方芷歆消息刷了半天也刷不出来。于是她快速跑出病房区，到了一处空旷的地方，准备给唐晓打个电话。只是电话还没拨通，头顶上方传来的拍打窗子的声音让她脊背一寒。 医院后面连着几栋要拆的居民楼，老式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加上呼救声，方芷歆大概明白了那个房子里面有人。这个点有人也不奇怪呀，但是喊救命是怎么回事儿。 方芷歆好奇心挺重，但是奈何胆子小，这会儿自己又有事情要忙，本来想着别多管闲事，回头再给人认出来就麻烦了。她收起手机，不准备打电话了，快速开车离开医院，但是却没有立刻开走，而是拐进了医院旁边的一条路，也就是那几栋居民楼所处的位置。 她粗略的估计了一下位置，在一家门前停了车，四下无人，虽然是中午，但是还是有点渗的慌，她下了车，四下看了一下，没人跟着这才敢上前去，一眼就看到门上别着一把大锁，怪不得里面的人喊救命，不过这锁也太新了点儿，方芷歆眉头一皱，总觉得事情不太简单。她试探性的敲了敲门。 庄臾耳朵尖，这边还扒在窗户上，这边一听到动静就立刻窜到门前，顺着门缝看过去，只能看到一双穿着高跟鞋的脚和修长的双腿，再往上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有人？”外面传进来一道女声，庄臾立刻点头，然后出声回应：“有有有，美女！你能帮我们开下门吗？” 居民楼的门用的还是老式居民楼的插销，所以风一吹带上门很容易就滑下去把门拴起来，庄臾一直以为是这个原因，直到外面的人十分为难的开口：“我没有钥匙，这锁有点儿大？” 怎么会有锁，庄臾有点不解，不是插销别上了吗，怎么还会有锁，何清秋走过来，见她这副神情，赶紧问：“怎么了？是不是不好出去？” “何老师，她说有锁，门被人在外面锁住了。”庄臾抓住何清秋的手臂，一瞬间空气陡然凝结，何清秋也愣了。 “我们今天来的时候，有人跟着？”何清秋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她推开庄臾，走到门前。庄臾这会儿有点敏感，赶紧跟上去拉住她的胳膊。 “何老师怎么办呀！” “没事。别怕。”庄臾到底还是小，遇事容易惊慌，一听到何清秋一直有人跟踪她们心跳都加快了。 “打电话找人来。”何清秋翻出手机，刚点开屏幕，左上方的信号显示为空。这地方地形比较复杂，又偏，自然是没什么信号的。 何清秋唔了一声，这下只有靠门外的那个人了，她走过去敲了敲门：“您好，请问还在吗？” 里面人突然出声，给方芷歆吓了一跳，她赶紧回：“在。” “抱歉，我们出了点意外，您可以帮我们报警吗？”何清秋没有让她直接开锁，而是直接报警，她怕万一门开了，但是那个锁门的人，一直在暗处盯着，她们在明处，压根就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所以很容易再出现像今天这种情况，于其这样不如直接报警，让那人看看。 方芷歆一听说里面的人要报警，不自觉的抖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方芷凡的事，她本能的有些抗拒，但是拒绝别人这个请求也是比较奇怪吧。正常人怎么会对这种事反感呢。 “行吧。”方芷歆掏出手机，还有三格信号，她往车边挪了挪，刚调出键盘打出三个数字，一眼瞥到地上的黑影，还没等她来的及回头，后脑勺猛的被人打了一棒，她闷哼一声，只觉得天旋地转，手机掉在地上，鲜血染红了发根顺着头发滴落在地上。 她强撑着眼皮，迷迷糊糊中也只能看到一双修长的手捡起了自己的手机，随后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何清秋又拍了拍门，见门外没了动静：“你好，还在吗？麻烦帮一帮我们。” 庄臾害怕窝在角落里开始抽噎：“都怪我，怪我非要到这个地方来，现在出事了，呜呜呜，何老师，我们不会出不去了吧。” 何清秋心里着急，见庄臾哭还要跑过去安慰她，她摸了摸庄臾的头，又轻拍了几下她的背：“没事儿的，会出去的，等信号好了，我们就打电话，很快就有人来了。” “可是什么时候才能有信号。”庄臾擦了擦眼泪，将手机掏出来看了看。依旧没有信号，不仅没有信号，还就要没电了。 何清秋隐隐不安，她再次跑到门边，扒着门缝想要往外面看，本来还能看到影子，现在真的连人影都没有了。她又试探的喊了几句。没人回应。 白萧然踢着脚边的石子，看着那片铁门被拍的颤抖，唇角微微上扬。随后迈着悠闲的步子上了拐角处的一辆车。同时带走的还有已经不省人事的方芷歆。 第36章 036 天色渐晚, 练习室里的灯也不知道是为了烘托气氛还是因为没来得及换，黄色的灯光下, 两个身影绰绰，何清秋一直在看手机，依旧是没有信号，这条路就算再偏僻也总归会有人走的，偏偏今天真是一个人也没有, 庄臾哭哭哒哒的这个时候恐怕是累了, 倒在毛毯上睡着了。 她们已经快要被困一天，不仅联系不到别人，别人也联系不到她们，所以今晚如果再没有人来的话, 可能她们真的要在这里呆上一夜了, 明天如果有人发现的话, 说不定她们就可以出去了。 再不济不出三天总有人会发现她们不见了人，会找, 所以何清秋虽然急，但是也没有太担心，她也累了，走到墙根处坐着, 顺手将外套搭在了庄臾的身上。自己则歪着头倚在墙上，人在安静的环境垂下总会想起很多。 比如方芷歆，何清秋拍了拍脑袋，让自己清醒了一点, 这个时候应该想想怎么出去，而不是成天想些有的没的。 何清秋迷迷糊糊的，上眼皮下眼皮开始打架，刚开始放松一会儿，门咔擦一声被打开，一个人影晃进来，何清秋腾的一下惊醒了，目光朝着门口看去，老式的灯泡就一点好，亮，很亮，亮到刺眼的那种。只不过她还没看出个所以然，灯就被人关掉了。 何清秋心里开始打鼓，她往后推了几步，怕惊动那人，也不敢去摇醒庄臾。 “是谁！”她笑出声，企图告诉那个人，自己已经发现他了。但是那人并没有要回答她的意思，灯一熄，整个屋子又是一片黑暗，透着月光，那人的上半身莫入黑暗中，只有膝盖往下才被月光照出一片影子来。 “你到底是谁？”何清秋语气开始变得愈加强烈，庄臾估计这会儿被吓醒了。哼哼了几声，一睁眼就叫了一声何老师，门口的那双脚顿了顿，往前迈了几步，发出沙沙的声响，庄臾估计也察觉到了。惊呼了一声就连连往后退步。何清秋在她的身后扶住她，庄臾这才松了口气，好歹何老师还在。 “何老师，这可怎么办？”庄臾转过头，她看不清何清秋，但是顺着呼吸她还是小声的问。 何清秋捏住她的肩膀，手中的力道加重。她盯着那双脚离她们越来越近。 庄臾又开始急了，特别沉不住气：“你知道我是谁吗？我要是出了问题，到时候你真以为别人查不到你？” 这话其实没有多大杀伤力，如果那人是歹徒的话，这话不亚于在激怒他，何清秋赶紧制止了庄臾，再抬头朝着那双脚看去，他似乎犹豫了，往后退也不是，进也不是，看样子很纠结，而且他不愿意说话，说明她怕自己的声音被别人听到。 如果不是熟人又怎么害怕自己的声音被别人听到？ 何清秋越想越觉得可怕，那人却开了口，是道男声：“你们死心吧，这个地方从昨天就开始被封锁修路了，没有人会来救你们的。咱们就慢慢耗，嘿嘿嘿，看谁耗得过谁。” “你有什么目的，为了钱？”何清秋心头一颤，试探着问到，这个男人不提钱，不提事，看样子就是帮别人办事，自己临时起了别的意图。 “拿钱办事，不为了钱为了什么？”男人越说越得意，仿佛为自己做出的所以事情骄傲起来。 庄臾听了这话，突然哭的厉害，哇哇的就停不下来。那男人似乎也更大胆了。 “哭哭哭，哭什么哭，再哭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把你拖出去？” 庄臾哭的更凶了。何清秋怕那男的不耐烦，赶紧开口说：“既然你都是为了钱，我有钱，你能不能放我们走？到时候少不了你的。” “你想摆我一道？你们这些有钱人谁不是这样，现在说的爽快，到时候吃亏的是我，我给白老板手底下做了这么多年事……呸！你这娘们话真多。老子懒得跟你扯，怪我酒喝多了。”男人骂骂咧咧。说到关键的地方自己停了，哐哐的又往外走了几步。随着钥匙的咔嚓声，门又被锁起来了。 庄臾见人走远，摸索着想去开灯，却怎么也开不了。 “何老师，灯坏了！” “可能是被掐了总开关。” 何清秋这会儿在男人的话里找端倪，白老板，她一惊，白老板是谁？庄臾又气又害怕，极不情愿的又丧着脑袋走到何清秋身边。 “我明天还有通告，公司发现我不见了，肯定又以为我躲到什么地方去了。唉又要被骂了！”庄臾这个时候还惦记着被骂的事儿，不过她却一语点醒了何清秋。 白老板？她身边认识的位置的一个姓白的，只有白萧然。 —— 方芷歆是被消毒水的味道呛醒的，脑子混沌一片，自己和医院还真是有缘，她知道自己在医院，这会儿没打算睁眼，胳膊搁在脑袋上遮住了半张脸，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手探了一把，头上裹着纱布，后脑勺一蹭就疼。 她苦笑，自己这是遇到的什么事儿啊。 “你醒了？”一道女声传来，方芷歆睁开眼朝着声音的方向瞧去。护士手里提着一只包，是她的。 “这是你的东西吗？”护士看了看手中的包，又将一把钥匙在方芷歆面前晃了晃。 方芷歆从床上撑着坐起来，点头：“是我的，请问……” “是一位女士送你来的。”护士大概是见惯了这种场景，方芷歆话没说完，她就已经知道要说什么了。 这会儿该轮到方芷歆尴尬了。她低着头，没说话，护士将东西放到床边的柜子上就出去了，临走时还嘱咐她暂时不要剧烈运动，容易扯着伤口。 方芷歆应了一声，就觉得后脑勺的伤口更疼了，她顿时就想起来了这伤口到底是怎么来的。 被人敲了一蒙棍子，现在又将她扔进医院。这一切都让人摸不着头脑。 所以陆晨曦走进病房的时候，方芷歆还没有多大察觉。直到陆晨曦在她的边上坐下，她才皱着眉往旁边退了退。 “怎么是你？”方芷歆止不住的嫌弃。陆晨曦笑笑：“就是我送你来的医院。怎么不会是我？” “你送我来的医院？”方芷歆疑惑，她笑了一声：“是你找人打的我？” “我又不是脑子有病，我打你干嘛？况且……” “你等一会儿，”方芷歆打断陆晨曦的话：“你怎么送我来医院的？还有你在哪里发现的我？” 方芷歆不傻，现在脑子一灵光，这些漏洞百出的问题她有一大堆。 陆晨曦结巴了，白萧然光把人丢给她，没给她说个所以然就走了，她自己也是脑子一热，没想到问，自己也没注意到这茬。 方芷歆皱眉看着她：“陆晨曦，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陆晨曦我了一阵没我出个所以然。方芷歆懒得听她鬼扯，自己身上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公司，工作，家里，现在都一团乱麻，她不可能在医院里浪费时间。 她快速的下了床，可能是因为来的太急，这会儿还是穿的自己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换病号服。陆晨曦拦住他：“你要去哪儿？” 白萧然将方芷歆丢给她，没有别的原因就是让自己看着她，不让她插手方氏的事情。 “你管我？”方芷歆拢起长发扎了一个揪，头上还缠着纱布，看起来十分怪异滑稽。而最近发生的事情也让她憔悴了不少。 “你不许走，你还有伤口！”陆晨曦一把拽住她，不由分说的拉她往病房里拖。 “滚开！”方芷歆也是刚醒来，哪里吃得住她这么折腾，没多大力气，但是甩开陆晨曦还是可以的。 陆晨曦眼看人就要拦不住了，但是又不想给白萧然打电话，白萧然不可能过来，说不定还会骂她废物，然后挂了电话。 方芷歆走出病房区，脸色苍白，但是脚底下跟生了风似的走的飞快。刚刚给她送东西的小护士都震惊了，瞪着眼睛看着她走出医院后，才咽了一口口水。 陆晨曦踩着高跟鞋跟在后面。护士拦住她说是要办手续，而且病人跑了，会不会碍事之类的话问了一大堆。她再急也得跟着护士去办手续。 方芷歆一路疾驰到公司，从电梯里走出来的时候，迎面就撞上了方老爷的助理。助理看到方芷歆也惊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叫什么。 “小姐，你怎么来了？”助理跟在她身后小跑着。方芷歆没理会她的话，径直走向办公室，顺便将自己刚刚在等电梯那会儿查出来的地址交给他。 “帮我查一查昨天这个时间段，有谁去过这里。昨天哪儿片所有的监控资料，我都要。”助理接过手机看了一眼，自己拍了照片。又将手机还给了方芷歆。 这个时间段算不上忙，员工都嘻嘻哈哈的说笑话，方芷歆也没说什么，从他们身边走过的时候，一群人眨巴着眼睛。下巴都快要嗑到地上了。助理跟上去，赶紧瞪了她们一眼：“好好工作！” 直到方芷歆进了办公室。一群人才咂嘴不相信：“不是吧，刚刚那人方芷歆？” “天呐，什么情况，她不混演艺圈来公司干什么？” “你傻呀，这公司就是人自己家的好么？怎么不能来？” “唉……有钱人的思想不太懂。” 众人咂舌。 玻璃门自然不隔音，这些话叽里咕噜一大堆全部传进了方芷歆的耳朵，助理赶紧上去关门。 “不用关。”方芷歆低头翻动着资料：“让各个部门都写一份报表给我，这个，今天下午三点的会议，提到一点。” “好的。”助理站在一旁点头，其实方芷歆一进来他就注意到方芷歆头上的纱布了。但是自己也不敢多问。最后也只是说了一句：“小姐……您没事儿吧……” 方芷歆伸手探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哦了一声：“没事儿，待会儿你给我去买顶帽子。” 助理啊了一声，也只好默默应了下来。 方芷歆一来公司就安排了不少事情，私事公事一大堆，小助理跑上跑下交代完，这才去给方芷歆查私事。方芷歆给的地址是第二人民医院后面的一片居民区，据说要拆了，不过怎么会要查那个地方？ 不过方芷歆说查就得查了。 —— 公司忙成一片，方芷歆也跟着签字报表看了一大堆，连饭都没来得及吃，员工在外面小声抱怨。下午三点的会议提到一点，方芷歆看了一眼时间，本来想着让助理给准备一下，结果这才发现助理不在。 她叹了一口气，这会儿董事会的人已经到齐了，都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打量方芷歆。有的甚至当面翻了白眼。这些人大多对方芷歆的能力产生了质疑而已。 —— 连着一天滴水未进，何清秋挨着庄臾都觉得自己快要虚脱了。门被打开的那一刻，她吓得一个激灵就晕了过去。 被乐器塞满的屋子里这个时候又冲进了不少人。庄臾也是吓了一跳。 “你们这一片还不干净？怎么会有人锁在里面？快！快去报警报警！”庄臾低着头，没敢出声，听到报警两个字瞬间抬起头来，但是一瞬间被强光刺了眼，正要起身身子一晃，都倒了。 助理叫着人报警，方芷歆让他来查这一片的监控，但是由于这地势太偏了，又鲜少有人居住，自然是不会有人装监控的。 他让人下去打听了一会儿，调到了医院后方的一个监控，在监控里发现了方芷歆的影子，不过也就在车里一晃而过，就是朝着这个方向过来的。 没想到自己就这么一找，说不定还能牵扯出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让人报了警，小助理给方芷歆打了电话，方芷歆正好开完会从会议室出来，接到这个电话，眉头皱了一下。听到小助理说有两个人的时候，问了一句：“两个女人？” “是的，我已经报警了，小姐。” “行，我知道了。” 助理其实是认识何清秋的，但是这会儿他就站在门口，没进去，两个人倒在那里，他挂完电话才让人去架起，然后送往医院。 第37章 037 方芷歆赶到医院的时候, 助理刚好帮两个人办完手续，拿着资料往回走, 脸上神情了然，准确的来说，在见到方芷歆的那一刻，助理很明显的怔了一下。 手中的资料哗啦撒了一地，方芷歆走上前去帮着忙捡, 助理一时间慌了神, 居然大着胆子去抢了过来。 “怎么了？”方芷歆任由他抢了去，淡淡的问了一句。 “没……没怎么，小姐，我来就好。”助理将资料一股脑全部折进包里, 目光朝着方芷歆瞟过去, 见方芷歆没察觉什么, 才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小姐，您来医院是有什么事情吗？”助理明知故问。 “你今天说救出的那两个人, 现在在那里，我我有事问她们。”方芷歆心中有所察觉，一提到两个人，头上的伤口就隐隐作痛, 总觉得事情不了大，不仅是她，还有那被关起来的两个人。 “她们……啊……还在昏迷当中，没醒过来。”助理一听说这事儿, 心都蹦到了嗓子眼，说话都开始语无伦次起来，如果让方芷歆发现今天救出来的两个人中，有一个是何清秋，不知道心中是什么滋味。 助理结结巴巴了半天，最后拦住了方芷歆的去路，挡在了前头。 方芷歆不解，但是还是往后退了几步，又问：“她们什么人，你查过了吗？”方芷歆掀起眼皮，打量着助理，她也不急，知道助理在跟他隐藏着什么，但是没有戳破。 “已经让手底下的人去查了。”大概是以为方芷歆没有察觉，助理扯谎扯的得心应手。 没查出来是怎么办的住院手续？方芷歆从来不质疑方家所有人的办事效率，就算这会儿慢了，那么手中得资料又是怎么解释呢？ “小陈啊，”方芷歆笑了，慢悠悠的走到椅子旁边坐下，医院安静，走廊这个时候也没有人，空荡荡得，小陈后脊背开始冒冷汗，哆哆嗦嗦的应了一声，走到方芷歆的身边。 “小姐，有什么吩咐。”他故作镇定，心里没底。 “没事儿，你跟我爸这么多年了，我一直相信你的办事速度，但是今天的话你不觉得……”方芷歆故意提到方老爷，方老爷这会儿在医院的病床上躺着，不能说不能动的，什么事儿他都沾不上边，公司的事儿，肯定是由方芷歆说了算的。 方芷歆假意为难：“你也知道公司现在遇到的困难，很难再去养那么多人，你又是老员工，在方氏待了不少年了吧？” 小陈心里头一震，咽了一口口水：“我知道了小姐，这是那两个人的信息，您看看。” 小陈将刚刚塞好的资料现在又重新拿出来，一咬牙全部递到了方芷歆面前。 方芷歆嗤笑一声，翻了个白眼，接过资料翻动了几下，嘴角的笑意僵住了。 “小姐，您没事儿吧？”小陈探着脑袋观察她的表情：“我没想到会是少夫……何小姐……” “我知道了。”方芷歆将资料合上，闭上眼睛微微叹了口气，大脑一片空白，所以说那天门里面向自己求救的人是何清秋，而她当时是真的糊涂了，连何清秋的声音都没听的出来。但是何清秋有怎么会被关在那种地方？ “因为什么？查出来了吗？” 小陈不傻，如果知道是何清秋自己就会跟着查下去。 不过这个他是真没来得及去查。 “小姐，还没来得及去，关于少夫……何小姐的事情，不过那一片的老房子我倒是打听到全被一人给买下了。” “那块儿地皮那么烂，地势也不好，买了做什么？”方芷歆问了一句。小陈摇头，这个他也不太清楚了。 “这个不太清楚，不过有娱乐公司在那里租地给新人拍mv和短剧。也有租下来当练习室用的。” 拍mv和短剧方芷歆还算能理解，毕竟有环境和场景的需要，为了保持真实度，大部分公司都会使用原场景出镜，不过没有哪一个公司会穷到居然租这种地方给练习生练习的吧？ 方芷歆沉思了一会儿，没再说话，她看了一眼时间，准备去找一下唐晓。这几天下来也不知道自己在网络上被骂成什么样了。她忙的连微博都没想点开一下。 唐晓估计天天都在骂她。 “行了，如果何小姐醒了，你暂且安抚好她的情绪，我很快回来。” “好的小姐。”小陈接过资料，见方芷歆没有为难自己，暗自窃喜。 方芷歆在车里坐了一会儿，理清了思绪就开车去了公司找唐晓。 唐晓这几天联系不到方芷歆的人，肺都要气炸了，暂且不说方芷歆作为公众人物闹出了不少幺蛾子，就她这副动不动就失踪的做法，怎么也让人不爽，再大牌也不能这样吧，况且现在都被黑成那个样，顶着渣女的头衔，不是公司晾着她，而是她晾着公司。公司也是有意要和她节约。 从此一拍两散，谁也不挨着谁。 “方芷歆？”唐晓见着方芷歆，没来由的惊呼了一声，方芷歆模样憔悴，又没化妆，看起来没什么力气，要不是她那双眼睛还犀利的吓人，这会儿唐晓就差没上去扶住她，以防她摔倒了。 “你说说吧，这几天，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做什么去了？” 方芷歆坐在沙发上，将帽子往下拉了拉：“没干什么，我有事问你。” “公司最近有没有租场地？” 唐晓脸色一沉，往后缩了缩脖子，被方芷歆没头没脑的问题问的云里雾里。 “什么场地不场地的？” 方芷歆摇头：“算了，不问你了。”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还不如自己去查。 “唉，你站住，你怎么回事儿，把公司当成什么地儿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对不起，我还有事。”方芷歆不理会唐晓，连抱歉的话语都十分的有理有据。 “你的事儿就是考虑过一下最近的通告！还有那些违约金该怎么办！” “我自己赔！”方芷歆推开唐晓，问不到事情，她也不想多待。 “你要气我啊！”唐晓跟在她身后，好不容易逮到人，就没打算放她走。 方芷歆按下电梯，刚要一脚跨进去，唐晓身后的小员工就一路小跑过来：“唐姐，昨天小庄的杂志还没拍，推到今天那边的摄影师也发火了，说不拍就别拍了，我们联系不到人，该怎么办呀？” 小员工边说边将平板递到唐晓面前，自顾自说了一大堆行程。 唐晓被抱怨烦了，皱着眉头将小员工推开：“我这是倒了什么霉，一个个的跟我玩失踪，你给我看有什么用，还不赶紧去找！”唐晓开始咋呼起来，朝着小员工一通吼，小员工急忙忙哦了一声，颠颠跑开了。 唐晓手底下一直就只有方芷歆一个艺人，这会儿自己说漏了嘴，方芷歆有点奇怪，但是方芷歆听准的不是签了谁的问题，而是“小庄”。 方芷歆也不知道怎没回事儿，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人就是庄臾，首先是庄臾一直没有签公司的事情，一直就是有自己的团队来的。加上她那个名气，签了公司没人会不知道。 如果是一个没有名气的十八线也就算了，偏偏是庄臾，结合小陈今天救出的是两个人，她也就注意到了一个是何清秋还有一个是谁她没去关心。难不成真是庄臾？ 方芷歆来不及多想，眼疾手快的按了电梯也不顾唐晓在身后鬼叫，一路又重回医院。 何清秋吊了一瓶葡萄糖这会儿已经醒了，小陈给她倒了一杯水，她轻轻抿了一口。 “何小姐，您有需要可以叫我，我就在外面。”小陈微微颔首，就要出病房。 何清秋点了点头，又喊住小陈：“对了，和我一起的那个女孩……” “您放心，她在隔壁病房，可能太累了，还没醒。”小陈依旧微笑。何清秋这下才放心的点了点头。 小陈帮她带上病房门，何清秋长舒一口气，她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小陈，她认识小陈，虽然心里吃惊，但是没有表现出来。 门外传来谈话声，果然没一会儿，门被推开了。方芷歆带着黑色的礼帽走了进来。 何清秋没抬头，听着脚步声，不自觉的挪动了身子。 “好些了没？”方芷歆没走进她，只是站在离病床不远的地方。 “好多了。”何清秋为了缓解尴尬，自顾自的又喝了一大口水。没注意被呛了一口。 “小心一点。”方芷歆往前走了几步。 “没事儿。”何清秋赶紧摆手。 两人都沉默了，方芷歆抬手揉了揉眉心，问道：“你怎么会被关到那种地方？” 何清秋顺了一口气：“我也不太清楚。”顿了顿又说：“可能是粉丝也说不定。” “不可能，没有粉丝那么无聊，”方芷歆即可打断她，厉声道：“一定是有人冲着谁去的。和你一起庄臾……” “庄臾怎么了！”何清秋一听方芷歆提到庄臾有些激动，她怕方芷歆对庄臾做出什么。 “你别激动……我只是说她不简单。”方芷歆见何清秋又开始咳嗽，赶紧上去抚她的背。 何清秋却一把拍开她：“你看谁都不简单。放开我！” 第38章 038 方芷歆被何清秋打了一下, 刚刚憋了一肚子的话又不好意思说出口，杯子里的水洒了一些在被子上, 方芷歆给她递过去一张纸。 “我说了，不用你假惺惺。”何清秋再次推开她的手，眉头皱着，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随便你怎么想。”方芷歆暗暗叹了一口气，攥紧纸巾走到床边开始将刚刚洒出来的水擦干净。 “我只是让你小心一点身边的人。”方芷歆将纸巾扔进垃圾桶, 转过头来说道。 “她们很好。”至少比起方芷歆来说, 每一个都会关心她，逗她开心“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方芷歆有点疑惑，现在不是管不管的问题，是所有事情都将她们联系到了一起, 无论是参加节目, 还是被关起来, 这一切都在暗示着什么。 “这不是管不管的问题，清秋, 这几天发生的事很奇怪，我只是希望你保护好自己。”方芷歆言语中多了一丝落寞，她低着头，也不看何清秋了。 何清秋被她这一句话给逗笑了, 准确来说是气笑了。她笑了一声，别过头去。方芷歆知道她现在连看到不愿意看到自己，她也没资格去怪何清秋或者是谁，是她自己太莽撞, 太冲动了造成今天的一切后果都是她的原因。 小陈在外面敲门，不一会儿站在门口催促着方芷歆。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方芷歆不知道再说什么，吞吞吐吐也只留下这么一句话。何清秋依旧一动不动，看向窗外，方芷歆叹了一口气，推开门出去了。 方芷歆没走一会，季川终于风风火火的找来了，她神色慌张，一看见何清秋在病床上躺着，顿时就紧张起来，跑到何清秋跟前又是摸又是看的，就差没把何清秋给拆了。 “姐，你怎么回事儿啊，吓死我了，都怪我这几天我光顾着自己了。”季川眼里露出歉意，对于自己这几天没有跟在何清秋身边很是愧疚。 “没什么事儿，这不好好的吗？”何清秋本来也没什么事，只是多关了一天不见阳光，身子发虚，吊完葡萄糖，什么事儿也没了。 “姐，你真是吓死我了，唉，你不知道，记者这几天把公司电话都打爆了，白姐这几天也不知道忙什么，也没个指示，公司里的人也不敢找你呀，怕到时候你被堵就全完蛋了。”季川见何清秋没了事儿，索性就开始抱怨起来。 何清秋沉默不语，但是都听在耳里，她自顾自的点头，跟季川要来手机点开了热搜，由于这两天她都没有出现在公共视野，带上来的热度没一会儿就掉了下去，不过也没掉出前十，她点开#何清秋剧本#这个话题。 看到第一条的时候就惊了，所有人都在质疑她在综艺节目里的翻脸是剧本，说她演技可以，但是都没用在正确的地方。偏偏节目组也不解释，还默默的点了个赞，这说明是变相承认了何清秋在节目中是演的？ “姐，你别看了！”季川夺过她的手机，又赶紧安慰道：“这都是黑子，你别在意。因为这个，公司还特地给你接了一个短剧呢！”季川为了安抚她的情绪，赶紧快嘴的说了一道。 何清秋没想到出了这种事，公司居然还会给她接资源，她啊了一声，又问：“什么短剧。” 自己的演技是什么水平，何清秋比谁都明白，她疑惑的看着季川。 季川结结巴巴，眼神闪躲：“就是……那种广告的mv啦！” 何清秋眉头一跳，先不谈演技怎么样，她现在是不想去工作的。不想要见到圈里的那些人，和那些奇怪的眼光，她下了床，开始穿鞋。季川见她手背上还贴着胶带，赶紧起身问：“姐，你干嘛去啊？” 何清秋穿好鞋：“去公司一趟。我不会去拍mv的。” “姐，你这是干嘛呀！你别呀！好不容易有了资源，怎么你自己要去把推掉呢！” “季川！”何清秋做了一个深呼吸：“我现在没有心情去工作，你也看到了网上的话题。我现在去拍短剧，你觉得媒体会不会盯着我？” “那是他们的事儿！”季川眼巴巴的看着何清秋。她是不希望何清秋推掉这个短剧的。 “我们先去公司吧，有什么事再说。”何清秋知道再说也没什么用。不过她现在的确没有心情。 季川不说话了，一溜烟跑到前边儿去开车。跟何清秋置气，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一直到公司，她才气呼呼的说了句到了。何清秋下车，季川将车直接开到了后门，所以这里还没有记者，何清秋绕过小门，从员工电梯上了楼。随后推开了白萧然的门。 白萧然不在，但是电脑开着，桌子上的热饮还冒着热气。何清秋退出办公室在茶水间扫了一眼，也没见着她人，打电话也没人接，只好先坐在沙发上等她。 白萧然一般不会那么粗心大意，不带手机就出门，今天手机没带，肯定是不会跑远的，要么就是有急事处理。何清秋等了一会儿功夫开始有点坐不住，白萧然在办公室养了不少花草，何清秋没事儿的时候也会跑过来给她修修剪剪，这会儿看到没修的枝叶也开始手痒。 她起身在房间里翻找工具，白萧然办公桌周围她是不会去的。 手机铃声突兀的响了起来。吓得何清秋简单没拿稳，一下子砸到了花瓣上，她也顾不得捡起来，擦了擦手准备帮白萧然接电话。但是当她看到来电显示，屏幕上那个熟悉的名字的时候，手僵在了半空中。 陆晨曦怎么会和白萧然有联系？她知道陆晨曦之前在公司也和白萧然有过交集，但是都是工作上的，这么多年过去，陆晨曦都出国回来了，按理说怎么样两个人都不会有着关系，难不成同名？何清秋疑惑了，手机震动了一会儿就没再响了，而手机底下压着的一份合同更是让何清秋摸不着头脑。 她鬼使神差的想要去拿起来。身后却传来白萧然熟悉的声音。 “清秋？”白萧然手里抱着一沓资料，满脸的诧异。“你怎么来公司了？不是说了这几天可以在家呆着吗？” 白萧然穿着一身白色的职业装，妆容精致的一丝不苟，唯有口红颜色变得鲜艳了一点。 “没什么，我就是听说公司给我接了短剧，我过来了解情况。”何清秋赶紧往后退了几步：“顺便帮你修了一下花儿。” 白萧然表情有些不自然，她朝着窗子底下的花儿看了一眼：“谢谢。”白萧然歪头耸了耸肩膀。 “你刚刚电话响了。”何清秋提醒她。但是没有说是谁，白萧然惊了一下，下意识去看手机，大概是看到屏幕是黑的时候，暗暗松了一口气。 “没事儿，关于短剧的问题，也只是暂定要剧情，还不确定呢。到时候要的话，会有通知。”白萧然喝了一口热饮，重新坐回椅子上。顺手将桌子上的合同塞到了抽屉里。 何清秋将她的一切看在眼里，一举一动，连一个表情都没放过，她不是怀疑白萧然，只是觉得太奇怪了，白萧然在公司呆了这么多年，按理说也不应该只是一个小小的管理层，就算是，按照她的业务能力，公司也应该早就把她调走了。可是偏偏没有，就算白萧然热爱这份工作，那刚刚那份开发企划书是怎么回事？ 何清秋虽然没有不了解这些，但是好歹接触过，那份合同是什么，她只要大致瞄一眼就知道了，况且上面方氏集团那么大的四个字，何清秋眼不花，看的十分清楚。 “我知道，只是最近我状态不太好，我怕拍摄的时候不在状态。”何清秋点了点头：“况且我也有退圈的想法。” “哦？”白萧然抬起头：“ 怎么忽然想这个？” 何清秋笑了笑：“我不适合这个圈子，况且家里人也不太同意我做这一行，这么多年了，热情过了，该回去了。” 白萧然挑眉看她：“你倒是想的挺开，不过那是你自己的决定。” “嗯，”何清秋点头：“我爸让我回去学习公司里的事情，最近也有不少项目开工。”何清秋话一出口，白萧然顿了一下。 她突然提到这个算怎么回事儿？以前别说提了，听别人说起何清秋都会反感。白萧然咽了一下口水。想到了刚刚自己桌子上的合同，顿时后背一阵寒意。 是她疏忽大意了。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何清秋看到白萧然这副表情，心里虽然猜出了几分，但是没敢确定。 白萧然良久才回过神来，啊了一声：“我送送你。” “不用了。”何清秋意味深长似笑非笑的拒绝。 白萧然嗯了一声：“那你小心点记者。” 何清秋没有理会她，一直到坐进车里，双腿还是发软的。季川见她上了一趟楼就搞成这个样子，还以为白萧然是不是骂了她。 但是她也没敢问。 庄臾醒来之后也快速的给她发了信息，问她怎么样了。何清秋回了一句已经没事儿了。就让季川将她送回老宅。 方芷歆回到公司被一大堆合同搞得焦头烂额，公司账户里缺了一大笔资金，还有几个项目延期滞后，方夫人将事态说的很严重，搞得公司里的管理层都人心惶惶，认为方家要翻台，其实再怎么样，方家这么多年了，就算啃老本也够了一段时间。 方芷歆签完最后一个合同，开始有点为难。 小陈走过来，见她这副表情，又不敢说了。 “有事就说。”方芷歆翻动着手里的资料。 “小姐。和何氏的合同已经全部到期了，今天下午就有一个结束会。您看是我们去还是让他们来……” 方芷歆手中动作一顿：“合同到期还有这个做法？” “是的，我们和何氏一直就有合作，方总在的时候，工程完工都是会和何氏开结束会的……” 方芷歆抬手打断小陈的对话，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行了，别说了，我去吧。” 第39章 039 何清秋和何夫人在老宅住了几天, 心情和身体都恢复的不错，饭桌上嘻嘻哈哈的, 平时不苟言笑的何老爷这会儿也是时不时笑出几声。 何老爷放下碗，扶了扶眼镜，咳嗽了一声。何清秋收起笑容：“爸，怎么了吗？” “清秋，你这几天没有行程吧？”何老爷问了一句。 何清秋不明所以, 但还是认真的回复了方老爷的问话：“没有。” 何老爷点了点头：“那正好, 公司有一批项目结束了，近日要开总结会，到时候你来，带你介绍介绍人。” “爸, 没必要了吧, 我又接触不到那些人。”何清秋听到这话, 垂下头，想要拒绝, 她现在不想要去这些人多的地方，假惺惺的对话和吹捧，她不想听下去。 “怎么没必要，将来何氏只能你来接手, 我带你见的都是公司合作上的伙伴，和你们那些什么导演啊，制片人啊，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何清秋咬着筷子嘟囔了一句。何老爷没听清, 咳嗽了一声。他也是为了何清秋好，就算何清秋以后继续在娱乐圈拍戏，但是以后公司她也是要接手的，家里没人接管，也不会让不放心的人来接手。 “行了，我说去就去，这件事别商量了。”何老爷吃完起身，管家赶紧为他拉开凳子，跟着何老爷上了二楼。 何夫人知道何清秋有些不情愿，也只好安慰她：“清秋啊，你爸也是为了你好，等我们以后老了，公司还是得你接管，提前了解也不是坏事。” “我知道了妈。”何清秋点了点头，不说什么了。她也不是不愿意接手公司，只是再怎么样自己好歹也是在圈里有那么点儿知名度的，况且要是真忙起来，她不可能两边都兼顾的到，所以如果她真的要管理公司的话，那么多半肯定得退圈。 况且说没行程也只是代表不需要飞外地，内地的一些排满档期的拍摄和采访之类的她还是要去的。包括下午公司和wm谈代言人的事，她就必须得在场。 这件事已经商量好久了，在经历了这么多狗血的事情之后，何清秋本来以为wm好歹也是个品牌，代言人百分之百肯定是要换的，但是也不知道上层脑子怎么抽了，居然没谈崩，她还是敲定的代言。 “WM不是一直主攻国外市场的吗？”何清秋坐在沙发上嘬了一口咖啡，对于WM来内地发展实在是有些不太明白。 白萧然双手交叉在膝盖上，微微叹了口气：“WM虽然一直主攻国外市场，但是受众也就那么一点，况且他们的设计师眼光一直比较高，职业模特找了不少，但是没有营销和热度，还是不行。” 何清秋点了点头，不过既然专业模特都不行，到国内怎么就找上她了，她也不是模特出身，代言也不一定能带起潮流。 “那她为什么要找我？他们最新的杂志我也看了，我觉得并不适合我的风格。”何清秋还是有些不明白，况且代言谈了那么久，绝对不是贸然决定的。 “谁让你最近这么多事情搅在一起，热搜一波一波的，想让人不注意都不行，况且品牌也是要吃饭的，你自身条件不差，他们自然找到你。”白萧然撑着头，对于何清秋这些来的莫名其妙的资源统称为瞎猫碰上死耗子，捡漏了。 听到自己上热搜这件事，何清秋有些不高兴。白萧然看了一眼手表。从椅子上起身：“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好。”何清秋点了点头。跟着白萧然出了办公室往会议室走去。 WM来的代表姓崔，一看到何清秋就热情的打了招呼。 何清秋微微颔首示意，两人对面就坐。 “何小姐，白总，这是我们这次代言的合同。您可以看一下。”设计师将合同递过来，脸上的笑意不减：“何小姐比照片要漂亮。我觉得很适合我们这次的主题。” 何清秋尴尬的笑了笑：“谢谢。”她一直是走休闲风格的，但是WM的风格却是比较简约大气的风格，偏灰色调。清冷，何清秋自觉不大适合她。 白萧然看完合同推到何清秋身边，随口问：“合同我暂时看了没问题，如果何小姐没意见，我们就可以签了。” “我没什么意见。”何清秋笑了笑：“不过你们之前找过内地的代言？” 崔代表一愣，颇有些不好意思，他挠了挠头：“何小姐怎么知道……” “哦，我刚刚查了一下，你们内地的代言不算上我一共四位。”何清秋扬了扬手中的手机。她去搜索也是想快速认清这个品牌。当初谈合同的时候说的何清秋是他们内地的第一个代言，但是这话是明显的谎话。 “况且你们现在……”何清秋点了点屏幕，眉头随着一皱，手中动作僵了一下，但还是快速的将手机举到了崔代表面前：“还有一个艺人的签约代言没有到期。” 崔代表愣了，白萧然也愣了，她转过头来不可置否的看了何清秋一眼：“清秋……”似乎有点不适合何清秋这样雷厉风行。 崔代表抬手颤颤巍巍擦了一下汗，百度百科什么都有，他又怎么能瞒的住。 “是这样的，我们每一个代言人签的都是设计师，所以何小姐这并不冲突。”崔代表妄图解释。 何清秋收回手机，面无表情。 “况且方小姐今年也要和我们终止合作了。”崔代表可怜兮兮的朝着白萧然看了一眼，有转过头来朝着何清秋解释。 何清秋苦笑了两声，心里莫名的无语，要不是她刚刚查了一下，大概真不会知道，自己差点儿又和方芷歆捆绑到一起去了。 这到底是怎么了？是老天故意玩儿她吗？综艺可以人为，连这个代言也要一起？如果是以前她可能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但是现在，她宁愿不要这个代言。 “那就请你们终止了合作，再来和我谈吧。”何清秋眼皮都没抬一下，拉好包的拉链，就准备起身离开。 显然是状况之外的事情啊，这个谁能想到。白萧然赶紧拉住何清秋：“清秋，有问题我们可以慢慢谈。” 何清秋捋了一下碎发：“没什么好谈的。” 崔代表赶紧起身：“何小姐，你们签的不是同一个设计师的作品，不会有联系的。”更不会同框。 方芷歆和她的事情，早就人尽皆知了，当然没有谁会傻到在当事人面前提起这件事。 “我说了，处理好了再来找我。”何清秋没了耐心，为什么个个都会以为她忍让？所有人逼到一定程度也是会爆发的。 “清秋！”白萧然攥着她的手腕，用力的捏了一把，何清秋晃了一下眼神，冷声：“放开。” “你冷静一点。”白萧然腾的从椅子上起身：“你们两个什么关系都没有了，你现在还发什么脾气呢！” “我再说一遍，放开。”何清秋转过头，甩了几下没有把白萧然甩开。但是很明显，她的脸色已经不好看了。 崔代表也被吓着了，哆哆嗦嗦的站起来，将合同抽到面前：“何小姐……白总……要不然我们重新约个时间谈吧……我回去报备一下，会尽快给您答复的，何小姐，您看我们的合作……” 何清秋没出声，哼了一声。 “对不起了崔代表，我们下次再谈吧。”白萧然不知道她发的哪门子脾气。但还是忍住打发了崔代表。 崔代表抱着合同一步三回头的跑了。 白萧然这才放开何清秋。 “清秋，你太失态了，”白萧然摇头叹息：“你们不是都已经不在一起了吗？怎么还这么……” “我只是不想和她同框而已。”上次综艺的教训已经够惨了。况且她本来就没什么心思。被这么一搅合，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激动。 “下次有机会再说吧，我现在不想提了。刚刚有些任性了抱歉。”因为方芷歆激动和生气，实在是不值得。 何清秋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连鞋都没换就坐在沙发上发呆，何夫人看见自家女儿出去了一趟就变成了这样，颇有些担忧。 “怎么了这是，我的乖女儿受欺负了？”何夫人走过去，将何清秋拉进怀里：“跟妈说说。” 何清秋摇了摇头：“没事儿妈，最近太累了。” “累了就好好休息。”何夫人蹭了蹭何清秋的头，欲言又止。做父母的没有一个不懂自家孩子心里想的是什么。她不点破只是不想让何清秋心里有压力。 “你爸让你过几天去陪他参加总结会，你跟他去吗？” “我不想去，又要应付一堆人，好烦。”何清秋撇嘴。 何夫人笑了笑：“傻丫头，你跟着你爸去，谁还敢吃了你不成，正好跟去散散心。” 这哪是散心，就是在让她糟心，但是何清秋还是应了下来。 开结束会这种事情私起来说，以前都是算是两家的聚会来着，但是依照现在的情况完全就不是一回事儿了，首先就是两家的利益往来，虽然没明面上撕开，但是按照何家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开始撤资，搞得人措手不及，逮谁谁都不会这么做。 但是能有什么办法，方老爷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况且他现在在病床上躺着，乱七八糟一大堆事儿全部落在了方芷歆的头上。她那个废材哥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现在不知道在哪一处窝着呢。 方芷歆换完衣服在房间里纠结了好一会儿到底去不去，毕竟这次的项目方家也有份，到时候牵扯到利益相关没个人在场自然是不行的。想了想，方芷歆叹了一口气，还是独自驱车前往。 第40章 040 二楼的窗户敞开着, 临近傍晚的时候下了一场雨，这会儿一阵阵小风顺着窗子吹进来, 让人好不惬意，何清秋穿着抹胸长裙，后背露出一大块儿，贴着风，凉嗖嗖的。她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哆嗦。 保姆上来敲门, 随后在外面问了一道：“小姐, 老爷要出发了。” “知道了。”她柳叶眉微蹙了一下，虽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起身拿着包，下了楼。 何老爷什么心思, 何清秋是知道的, 无论她接不接手公司, 这次都是非去不可了。 酒店的灯晃人眼，来的一众都是公司的人, 还有一半的合作伙伴，何清秋多数没见过，只有公司的人，有过几次眼缘, 这里不比什么酒会现场，顶多算的上一个总结大会。 何清秋没有多张扬，走进前厅的时候虽然有人注意到她，但是也没有人多惊讶或者怎么样, 很显然没多少人感兴趣娱乐圈那些破事儿。 何清秋倒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舒了一口气，走到点心区去挑蛋糕吃，因为没有吃饭的缘故，现在稍微有些饿了。她聚精会神的挑着，压根就没注意到大厅上浩浩荡荡涌进一群人。 方芷歆可谓是攒足了气势，领着几个助理进门的时候，没想这么高调，偏偏她一进门，四面八方的目光一下子全部都聚集到她的身上，有人眼快嘴也快，摇头叹息，啧了几声。 没人会去关注方芷歆和何清秋的关系，但是偏偏何家和方家有了这么长的合作关系，现在何家就这么招呼都不打一声从方家撤资，怎么说也是让人看笑话的多，至于看谁家的笑话，就要看哪家公司能够站稳脚跟了，很显然方老爷子没做到。 而方芷歆现在出现高调的出现在这个场合，要么是让人来看笑话的，要么是来和何家正面杠的。 何清秋一口蛋糕没咽下肚子，顺着众人的目光朝大厅看去，看到方芷歆的时候差点儿没噎住，她顺手接过服务生手里的红酒，也不管什么了，喝一口润嗓子。 方芷歆背对着她，没注意到何清秋，任由她怎么想，也不会想到何清秋来这种地方。 所以当她感受到后面传来目光的时候，本能的转过头来，两人对视了一眼，方芷歆今天穿着黑色的职业装束，与平常的风格也大有不同，头发也梳的一丝不苟，而何清秋的裙子则是白色的。两人就这么一黑一白。 貌似有点尴尬。 何清秋移开目光，当做没有看到她，自顾自的转身离开。方芷歆有些尴尬，暗自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腕，疼痛瞬间使她眼睛里蒙上一层水汽，她深呼吸，随后赶紧调整好状态，脚步飞快的朝着何清秋的方向走去。 “清秋。”何清秋拖着裙摆，压根就走不快，方芷歆很快就追上去了，何清秋没想理她，捋了捋碎发：“你来干什么？” “我爸生病住院了我替他来的。”方芷歆这会儿回答问题特别乖巧。何清秋问什么答什么。 “那挺好。我还有事，先走了。”何清秋不看她，眼直勾勾的盯着前面儿的拐角处，一通话说完就直接迈开步子往哪儿走。 虽然两人见面挺尴尬的，但是方芷歆总想说些什么，但是也不能贸然的去拦何清秋，人多，她也不能这样。 “清秋，我们不能坐下来好好谈一次吗？”方芷歆跟在她身后，一瞬间儿面上的高调全没了。眼底闪过一丝失落。 何清秋就不明白，总觉得方芷歆压根就是把她当作娃娃耍呢，两人有没有感情暂且不说，方芷歆发生了什么也不提，就单单莫名其妙要和自己离婚，而后还这样狗腿跟着自己，何清秋也烦了，她不是圣人，做不到一直这样对自己，还能够心平气和的和那人讲话。 “不必了，我不想谈，既然今天是来谈公事的，这些事我也不想说了。”何清秋冷声说道。 时不时有人从她们面前走过，方芷歆一再想开口都被打断了，何清秋似乎在等她说什么，后来发现她也不开口，微微叹了口气，就快步离开。方芷歆看着那个背影，心里就异常堵得慌。 她这边难受，助理就走了过来，套在她耳边开口：“小姐，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快到前面去吧。” 方芷歆做了一个深呼吸，收回目光，嗯了一声，转头跟着助理去了大厅后面的会场。何老爷已经在台上侃侃而谈，时不时扶住眼镜往人群中看。方芷歆找到一处比较偏的位置坐下。 她前面坐了不少人，离得远，除了听到何老爷的声音，也不能看到什么。这么个流程走下来，其实挺枯燥无味的，而且她今天来何老爷也没找她说事，大家似乎也没注意到她。方芷歆决定等结束就回去。 一阵掌声雷动，方芷歆缓过神，以为何老爷子已经演讲结束了，她瞬间起身径直往门口走去。 助理忙跟上来：“小姐！你去哪儿？” 方芷歆沉下脸：“回去。还能去哪儿？” “可是……”助理有些为难，“还没结束。” 方芷歆嗯了一声，又往台上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何清秋正迈着步子走上了台，从容优雅。 她上台干什么？方芷歆脑子里都是问号，脚步也顿住了，何老爷看着自家女儿也十分的开心，伸手将自己女儿搀到了中间。 “感谢大家在百忙之中能够来到这里参加结束会，何氏走的每一步都需要大家的扶持和帮助！下面就由我家小女来为大家说几句话。”何老爷从从话筒边退开，给何清秋让了地方。 何清秋虽然不喜欢，但是底下站着一众人，多少双眼睛盯着呢，她也只好硬着头皮上。 方芷歆站在门口处，也不走了，眯着眼打量台上的人。 那人说的什么他全然不关注，只是盯着她就容易出神了。 “虽然何家撤资了，但是这个项目，我们公司也跟了……”助理似乎有些不满，撇嘴嘟囔。 方芷歆恍惚了一下：“你说什么？” 助理抬头看着她，眼里满是抱怨：“刚刚何小姐把项目启动人和合作方都感谢了一遍，就是没有咱们公司。按道理我们公司资源了不少。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何清秋说什么方芷歆没听清，但是小助理这一番话让她心里有点难受，就算何清秋现在讨厌她，也不至于把她们公司往死路上逼，这种事情都不能实事求是。也不知道是何清秋私心，还是何老爷瞧不起她们方家。 “那么就谢谢大家！”何清秋一通话说下来，刚要鞠躬，台下立刻有人举了手，将话题终止了下来。何清秋当然不明白啊，她只是按着何老爷子给的资料来说的，就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她也完全不清楚也不明白啊。 “何小姐，据我了解，贵公司这一次的工程，最第一合作人倒是没提，是有什么原因吗？”随着一阵唏嘘，人群中冒出一个男人来，他抬起头与何清秋对视，眼里满是不屑。 何清秋顿时愣住了，最大的合作方是谁，她自己还不清楚呢，刚刚完全就是在没有感情朗读稿子，谁还去注意这些。 何老爷站在一旁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他走过去：“何氏最大的合作方只有启天，不存在什么第一合作人。” “哦？”男人双手插着口袋，挑了一下眉头：“据我了解，何家第一合作方应该是方氏吧？” “我们的合作关系已经终止了。”何老爷脸色万分难看。解释的也有些牵强。 男人笑了笑：“哈哈哈哈，据我了解，方氏今天也有派人来吧。”他这样说着，不急不慢的转过身，朝着门口的方芷歆怒了怒嘴：“方家的二小姐。” 人群中顿时开始骚动了一小阵，这种事要么不要提，只要提到，那就是一大堆的事情，方芷歆还没反应过来，这边目光就齐刷刷的朝她看过来。 “小姐，怎么办？”助理本来还觉得堂堂方氏，居然在这么个结束会上被人忽略，现在一众目光瞧来，他也有些慌了，拉了一下方芷歆的衣角，开始哆嗦。 方芷歆脸色只是一时没缓过神，但是这种情况她也不是应付不过来，男人一脸的得意：“何氏一声不吭的就从方氏撤资这件事，我想在座的各位没有不知道的吧？” 人群中依旧没有人反驳。 何清秋心下一惊：“你说什么？撤资？” “是啊，何小姐不知道？不知道您可以问问方二小姐，她今天既然来了，肯定是讨说法的。” 方芷歆以为何清秋知道这件事，但是现如今看着何清秋的反应，她肯定是不知道的，她今天也想跟何清秋说这件事，但是还没来得及说，何清秋就没想和她说话了。 何清秋当然不知道，她一是没有关注过这方面，二是也没人跟她讲过何家撤资的事情啊，她转过头一连狐疑的盯着何老爷。 其实这种事压根就不少见，只不过搞垮对家的有，无论什么原因，像何氏这种因为私人原因搞垮合作伙伴的骚操作，虽然有，但是还是忍不住让人咂舌。 “这位先生说的没错。”方芷歆开口，何清秋脚底有点稳不住。朝着方芷歆看过去，方芷歆迎上她的目光，不急：“不过正如何老爷所说，我们的合作关系已经终止了。”方芷歆没想帮着何老爷说话，她只是不想何清秋为难，她知道何清秋表面再怎么洒脱，心里还是容易藏事。 男人似乎也料到她这样回答，绕过座位，走到方芷歆面前，抬手朝着门外拍了拍。 方芷歆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走上去想要钳制住男人，还没迈步，彭的一声，大门被推开，紧接着一大群记者扛着相机和话筒就冲了进来，像是跃池的鱼，贪婪又可怕。 所有人都慌了，何清秋也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看着一大群人淹没了方芷歆，她也有些慌了：“爸，这是怎么回事儿？！” 而方芷歆被一群记者堵住，助理不是唐晓，自然推不过记者。 “让开！让开！” “方小姐，请问您今天来是为了何清秋吗？” “网络上早就说你们是商业联姻对吗？” “请问对于上一次在综艺节目上发生的一切你们怎么解释？” 一大群人挤着方芷歆，场面顿时混乱一片，方芷歆被推搡，任凭怎么吼，那群记者跟疯了似的，将话筒怼到了她的脸上，何清秋穿着裙子行动不便，这边也有几个记者注意到了她，赶紧冲了过来。 “你们再不走我要报警了，保安呢，保安！”助理挡在方芷歆面前，但是这些压根就吓不住记者，保安也拦不住这群人。助理挡不住，朝着方芷歆就压了过来，方芷歆被推了一道，脚底一滑，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倒了下去，她自己也惊住了，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小助理伸手去拉她也没拉住。 砰的一声，方芷歆磕在大门旁的柜子上，随后身子一沉，就倒在了地上。 何清秋还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只是记者突然的骚动突然就停了下来，听到人群中有人叫救护车。 第41章 041 现场乱作一团, 本来也都是凑过来看个热闹，但是没想到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一个个都也都收起好奇心，一样直往后躲，为首的记者见状，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默不作声。 方芷歆还没有彻底失去意识, 只觉得后脑勺一阵一阵的涨疼, 耳边传来各种声音，所有熟悉的，陌生的画面一下子充斥进脑海，不停的跳跃展开。 小助理吓坏了, 赶紧托起她的脖子, 不停的喊她, 方芷歆听得到，没办法做回应, 一个劲的皱眉。小助理的脸重重叠叠，何清秋冲进人群的时候，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后都很自觉的避开。 小助理泪眼婆娑抬起头：“何小姐。” “快叫救护车。”何清秋还是紧张了, 她虽然嘴硬，觉得自己真的要和方芷歆断了，但是毕竟也在一起一段时间，人心都是肉长的, 看着她这样委屈的躺着，自己心里也不好受，她现在也挺焦急，恨不得自己抱起方芷歆就往外冲。 可是还有记者，这群记者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还不忘记拍照片，时不时记录什么。一大群人围着，方芷歆躺在小助理的怀里，一动不动，仔细瞧下来才发现她眉头皱着，脸上多了些许疲惫。 何清秋心里很烦闷，她不动，也蹲在助理的旁边，因为只要一起身，说不定就有记者不让她走。虽然现在也没想走，但是就算是这样。还是有些厚脸皮的，往前迈步，将话筒凑到了何清秋面前。 “清秋，请问……” “滚。”何清秋偏过头，压低声音，盯着记者脚上的那双小白鞋，冷冷的骂了一声，她从来不会在公众面前骂人，更不会去骂记者，就算心里再烦，也是憋着，从来不表露在脸上，可是今天却破天荒的想要骂人。 记者显然被吓了一跳，嗯了一声表示疑惑，回过神来才攥着话筒吼：“你怎么骂人呢！你以为你谁呀！嘿！” 后面的记者赶紧把她拉开，不停的咂嘴，估计是实习的新人没吃过瘪，胆子也大，被何清秋这么一骂，火气蹭蹭蹭上来了。嘴里不停的抱怨。 何清秋本来就着急，这会儿听她叽里咕噜，立刻开了脾气：“小张，把这里无关的人都清出去！” “是！”小张答应了一声，随后打了个电话，立马从后台出来了一群凶神恶煞了的男人，何清秋租这群保镖的时候是想维持秩序的，本来也没打算让他们出来怕块头大凶神恶煞的吓着别人。没想到现在居然派上了用场。 记者也怕啊，见到这么这么个情况顿时就不骂了，一群人赶紧散了一半。 救护车来的及时，何清秋帮着小助理将方芷歆扶起来，随后一道上了救护车。 何老爷子站在台上默默叹了一口气。该来的，总是躲不掉。他这么做也是想给自己的闺女出口气，他知道何清秋不喜欢在背地里动人手脚，自己闺女的性格不像她们夫妻两个，天生比较敏感自卑的。 何老爷见不得闺女受欺负，但是自己又不能总在背后帮她，所以心里纠结，时不时会偷偷的给何清秋插上一脚。 她没想到就是因为这样，何清秋总是被骂，总是很难受。他垂头丧气的，事情全部交给秘书处理，一个人默默下了台。 白萧然就等着这个机会，她快步跟上去，在何老爷拉车门的一瞬间站到了她面前。两人之前因为何清秋是见过面的，何老爷见是白萧然，也不震惊，推了推眼镜：“小白啊，怎么是你？” “何叔叔心情不大好？”心情怎么会好呢。疼了半辈子的闺女刚刚给自己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任凭他心再大，这会儿也挺难受。 “呵呵呵呵，没有的事儿，你怎么没跟着清秋去呢？”何老爷还是以为白萧然是来找何清秋的，加上自己现在也挺担心何清秋，一个劲的催白萧然跟着何清秋。 白萧然笑了笑，抵在车上：“ 我今天是来找您的。” “找我？”何老爷不解。不去开门了，一个劲的蹙眉。 “是的，想必何叔叔在方家撤资也不全是因为清秋吧？”白萧然也不想拐弯抹角，时机已经成熟，她要借着何氏，一举拿下方氏集团。 何老爷子不会因为给自己闺女出口气，就做出这么不理智的行为，撤资不是说撤就撤的，公司上上下下不可能不商量，草率的做决定。就算两家之前是亲家，但是一旦遇到什么事，背地里捅刀，也不是不可能，说方老爷势利奸诈，何老爷称不上老奸巨猾，但也绝对不是光明磊落。 “小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只是为了抢项目才对方家下的手？”何老爷掏出帕子擦手，语气里多了半分急躁。 “当然不是。”白萧然笑了：“何叔叔要怎么做是何叔叔的事。” “呵，倒是你，你又怎么会插手这种事？”何老爷斜着眼，上下打量着白萧然。 “这个叔叔就不必问了，我今天既然提到了，自然就是有条件与你说。” “我和你无话可说。”何老爷避开白萧然，想要走。 白萧然也不急，施施然开口：“何老爷如果不想要公司做假账目的事情传出去，最好能听我说完！” “你说什么！”何老爷腾的抬起头，怒目圆瞪，老脸都憋红了。 “只要你帮我拿下方家，那么我们就是合作伙伴，你放心这件事我会永远烂在肚子里。” 白萧然说的没头没尾，但是何老爷心中了然，当时公司账目上亏了一笔，他拆东墙补西墙，最后也只好这样做才没被人发现。但是合作的公司虽然有疑问，也没说什么，不是相差太大，对方一直说是因为材料的原因没办法开税票才这样，他们信了，毕竟何氏能做起来，一半靠的是信誉。 “我要怎么做？”何老爷平道。 “很简单，拉他一把。再推开。”白萧然表情动作夸张，何老爷惊了一下。似乎能从她身上看到了一股无形的仇恨。 —— 方芷歆没什么大碍，从包扎到吊完水一直就是清醒着的，只不过就是抿嘴不做声，脸上的表情死鱼一般，何清秋本来想把她送到医院就走，但是进来的时候，情况混乱，家属那一栏她填了自己的名字，走不了。还得等方芷歆吊完水出去，她才能走。 她坐在一旁，全身不自在，还特别尴尬，反而是方芷歆一直闭着眼睛养神，两人不说话，就这么坐着。 随着一声方芷歆的一声叹息，何清秋放松的神经一下子绷紧了。但是她面儿上还是不做出太大的动静。 “你可以走了，何小姐。今天谢谢你。”久违的疏离和礼貌，何清秋惊了，她瞪着眼睛，何小姐还是两人结婚之后方芷歆对她的称呼，一直到失忆前都没变过。 何清秋知道她虽然不喜欢自己，但是极力压制着性格，无论语气再冷，总是会非常客气的说谢谢，而失忆后方芷歆跟断了一根弦一样，做着常人不能理解的事。 所以她不会是……何清秋眨巴着眼睛，咽了口口水：“不……不用谢，那个你……” 方芷歆依旧面无表情，她没转头，坐着不动，淡淡开口：“这些日子麻烦你了。”她顿了顿又说：“我全都想起来了。” 何清秋倒抽了一口气，对于方芷歆这样忽冷忽热时而好时而坏的情况，她是真的吃不消，但是没失忆之前的方芷歆，真的没有那么惹人讨厌，这一点她比谁都知道。 何清秋笑笑，攥紧了包：“挺好。”她说，“那我把小助理叫进来。”她起身想要往门外走，抬手就去拉门。 “谢谢。”方芷歆又朝她道谢：“包括我们的关系，实在对不起。”方芷歆都记起来了，实习期间那些事她也没忘，所以她现在想杀了自己的心估计也有了。 何清秋没说话了，整理好表情喊来了助理，助理颠颠跑过来，一个劲的道谢：“何小姐，今天太谢谢你了。” “没事，没事，应该的。”何清秋扶住不住鞠躬的小助理，笑了笑。小助理不肯放开她，又将她拖进病房，正好方芷歆从床上下来，两人对视了一眼，方芷歆礼貌微笑。何清秋也回礼。 “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放心。”依旧是温柔的语气，冷冷的，充满疏离感，这才是方芷歆啊，不过已经不是属于她的方芷歆了，两人现在也没什么关系，何清秋释然了，她做了一个深呼吸，指了指门：“这样的话，那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好，麻烦你了。”方芷歆点头，她不会留人，一直都不会，何清秋知道。她也没指望方芷歆能留她。 “何小姐，请等一等！”何清秋手中动作一顿，方芷歆特意提高了音调，怕是以为她不会停下。 “有事？”何清秋没回头，蹙眉问道。 还没等方芷歆开口，护士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单子，非常熟练的将笔递给何清秋：“病人家属签个字。” 何清秋连连摆手：“我不是家属！”随后朝着方芷歆看了一眼，方芷歆咳嗽了一声，一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轻声说了一句：“搞错了。” 护士挺震惊，嘴角抽了两下：“医院老熟人，我还能记错？” 她们的确和医院有着挺深的渊源，何清秋干笑两声，脸颊微红，刷刷刷就在家属那一栏签了字，随后也不打招呼就跑了出去。 护士啧了一声，摇头朝外边走去：“小两口闹什么别扭啊，真是……” 第42章 042 何清秋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轻松了许多, 加之恢复了正常的工作，每天回到家倒头就睡, 网络上关于她和方芷歆的消也渐渐沉下去，大家吃瓜都吃够了，也懒的成天去刨根问底。 没了糟心的事儿，何清秋一切拍摄和行程十分顺利，人突然也精神了许多。 拍摄完新一期的《星娱周刊》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 天气已然进入深秋, 季川去开车，何清秋带着口罩和棒球帽裹了裹大衣。抬脚轻轻踢了一下路旁的积水。结果越踢越来劲，四下无人，她干脆整个人装着小孩的模样啪嗒一下跳进积水里。 还好不深, 鞋面儿溅了点儿雨水, 她苦笑, 双手插兜叹了口气。 “何小姐还真有童心啊。”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何清秋顿住了, 转过头一瞧，不是旁人，正是陆晨曦。 真是冤家路窄，陆晨曦穿着黑色皮衣外套, 头发辫成了马尾，一丝不苟的垂在脑后，红唇饱满，带着墨镜, 看起来挺有气场，就是一说话暴露了本性。 何清秋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不想理她，她感觉陆晨曦就是一块狗皮膏药，黏的人烦躁，还偏偏哪里都能看到她，看到也就算了，还非要说上几句，陆晨曦才觉得心里痛快。 “捂的这么严实啊，害怕被记者粉丝发现，可惜了，啧啧啧啧，没什么用。我一眼就认出来了。”陆晨曦撇嘴，摊手做无奈状。 何清秋笑了，推了推帽檐：“和你有什么关系么？” “你！你嚣张个屁！”陆晨曦说不上两句话就开始跳脚，想要发火，又发现人来人往的，万一被人认出来，再发到网上，她这个模样，的确不大好看。所以连骂人都压低着声音，环顾四周环境。 何清秋佯装听不到，转身就走，正好赶上季川将车开出来，她伸手拉车门，突然又顿住了，转头看着陆晨曦，口罩遮了大半张脸，但是眼角笑意挺深：“对了，我有的是资本嚣张，你呢？” 陆晨曦又一次被何清秋呛住了，瞪着眼，哑口无言，看着保姆车扬长而去，气的直在原地跺脚。 何清秋对着后视镜摘下口罩，露出好看的笑容，季川也不知道她今天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开心，顺口问了一句：“姐，今天拍摄挺顺利啊？看你心情不错。” 何清秋松了一口气，掏出手机开始滑动信息，一边：“还行。” “听个广播？”季川伸手打开广播，随意切换着歌，都是一些轻音乐，听的何清秋只想打瞌睡，她收起手机，自己伸手去切换频道。 ——今日，当红女艺人方芷歆宣布正式退出娱乐圈，声称回家帮着父亲打理公司……方芷歆是于2015年参演…… 何清秋本来还打瞌睡，现在手一抖，惊住了，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来，广播没关，主持人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似乎要将方芷歆这些年在娱乐圈的老底全部都扒出来。 自从上次从医院回来，她就再也没有联系过方芷歆，方芷歆恢复了记忆，自然也不会再联系她，两人的关系又恢复到了从前，只不过之前两人是名义上的夫妻，现在两人顶多算熟悉的陌生人，连朋友都算不上。 方芷歆恢复了记忆，一大堆事情等着处理，肯定忙的焦头烂额，但是在这个档口宣布退出娱乐圈的确是挺轰动的，轰动到何清秋以为是不是在炒作。 但是很明显，没有，因为下一秒她就点开手机，看到新闻发布会上面。方芷歆直视着镜头，对着话筒，一句：“再见”说的格外郑重。 “姐……你还好吧？”刚刚的事情，季川也听到了，方芷歆三个字一出来，何清秋的脸色就变了，所以她完全明白何清秋现在应该是什么心情。 “啊？没事。”何清秋故作轻松的笑笑，心里就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她攥着手机不停的咬唇，像是在做什么重大决定。 不说别的，方芷歆现在要宣布退圈，何清秋一下子就无所适从了，她当初就是为了方芷歆才进的娱乐圈，虽然两人的关系或者说是一切都挺微妙的，但是何清秋还是觉得只有方芷歆还在一天，她心里就踏实一天，如今方芷歆居然就这么宣布要退出，她心里一下子空了。闷闷的，说不出话来。 “那咱们还回老宅吗？”季川试探问道。 “不回了。”何清秋心不在焉的回答，眼睛就没从手机上挪开过，甚至屏幕都没闪一下。 “那去哪儿？”季川停下等红绿灯的空档，又问了一句。 何清秋这才放下手机，揉了揉太阳穴，略显疲惫：“去公司吧。”顿了顿又说：“去乐娱。” 乐娱是方芷歆的公司，何清秋鼓足勇气，虽然两人没了交集，但是她不想方芷歆就这么贸然退圈，可以空下档期，但是你在这个圈子一天，你就再也适应不了那些平静忙碌却又自得自乐的生活。 季川啊了一声，但是也没多问，车子从左边拐过去，没多久就到了乐娱，季川没敢把车子开的太近，停在在对面的马路上关注着。 公司门口风风火火的闯出来一大群工作人员，大概是刚刚忙完，这会儿又是皱眉又是摇头，所以有很大部分的原因可能是方芷歆。 “姐，咱们来这儿干嘛呀？”季川猜出个几分，但是还是朝着何清秋问了一句。 “等人。”至于等谁，季川心知肚明。底下的再问也没什么意思，天渐渐暗下来，视线范围也受限制，终于等到门口的一众工作人员上了车，扬长而去，大概又过了十几二十分钟，何清秋才让季川将车开到离公司近一点的地方，季川不大情愿，但还是照做了。 何清秋重新整理好自己的装备，下了车，朝着乐娱的大门走过去。现在大家都下了班，公司里大概没留多少人，安安静静的诡异，方芷歆应该不会走，工作人员不过才离开，她肯定是要等一会儿的。 季川眼看着何清秋越走越远，进了大门就看不见人了，赶紧给她发了消息，让她不要乱折腾。何清秋回了一个ok的手势就重新将手机揣回兜里，她准备上楼去看看。到时候就算被发现，大不了坦言是来找方芷歆的。 何清秋做好了这个打算，赶紧就往电梯走去。刚抬脚，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是熟悉的疏离：“何小姐？你怎么来了？” 是方芷歆，她刚刚忙完，结束了发布会就被唐晓带过去签了合同和一些行程。没了经纪人在身边，一个人这样做的确挺累，方芷歆略显疲态。 看到何清秋的时候挺惊讶，但还是轻轻的叫住了她。 何清秋手还插在大衣口袋里，背着双肩包，带着帽子和口罩，她不懂方芷歆是怎么认出她来的，况且她今天走的完全就不是以前的风格。 何清秋拿下帽子，摘了一半口罩：“我听说你退圈了。你有点冲动了。” 方芷歆错愕，难道就因为这件事她就跑到公司来找自己？ 方芷歆不去回避，淡淡的嗯了一声：“家里需要我。”他不能待在这个圈子里勾心斗角成天做一个傀儡一样，让哭就哭，让笑就笑，况且现在公司真的需要她。 “就算是这样，你可以再想想，等你到时候复出可就难了。”何清秋说的跟自己经历过一样，理儿是这么个理儿。方芷歆认真把她的话听完：“没想过复出，谢谢何小姐关心。” 方芷歆以前也没现在这么能客气，纯粹是自己在失忆那段时间做了太多的龌龊事，她自己觉得丢人的同时也觉得对不起何清秋。 “你别跟我客气了。”何清秋摆摆手：“既然事情都已经这样了，那你就好好回家……”帮叔叔管理好公司。 后面这句话何清秋没好意思说，要不是何老爷贸然撤资，方家也不会资金短缺，陷入一个死胡同，导致长时间开不了工，完不成项目。 思来想去，她也觉得对不起方芷歆了，是十分的对不起，暂且不谈感情上的问题，就这件事，何老爷做的不地道。 “对不起，都是我爸，如果当初我爸不撤资，现在方氏也不会……”何清秋垂眼，盯着地板发呆。 “这是他们的事，我无权插手。”提到这件事，方芷歆脸色一沉，她心里也不快活了，但是她不喜欢把事情挂在明面上说，也只是这样淡淡的一笔带过。 其实主要的原因她还是觉得既然事已至此，那么无论是何家还是方家，是她还是何清秋，这一切都应该扯平，从此两不相欠，也不要再有交集最好。 “既然你这样想，那你帮我跟方叔叔说声对不起，算扯平了。”这种事怎么能扯的平呢，也不是说句对不起就能化干戈为玉帛的。 方老爷子躺在病床上昏迷了这么久，如果真的能醒来，早就醒了，也不用等到现在。 “好。”方芷歆面无表情，她攥着资料点头。 两人有些尴尬了。 何清秋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抬头对着面前的方芷歆问了一句：“一起走吗？” 不远处的闪光灯零零点点，两人没注意到，白萧然丢掉烟头，狠狠的踩上几脚，转身坐进车内，猛的拍打着方向盘！这一次，绝对！绝对不会再让两家有任何的交集，她已经蓄势待发了！万事俱备，只欠何老爷的东风了。 第43章 043 两人出了公司大门, 何清秋低着头自顾自的往前走，没注意到方芷歆有些为难。 “我自己有开车。”方芷歆停下脚步, 轻声说道。何清秋啊了一声，点了点头：“我以为你没开车，我可以送送你。” “不用了，谢谢何小姐。”方芷歆破天荒的笑了一下，成天谢谢不客气的挂在嘴边, 何清秋听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她啧了一声。摆手，由于捂的紧，压根就看不清表情：“你别总说谢谢。让我感觉有些别扭。” “行。”方芷歆无奈，两人现在的相处模式倒也算得上轻松, 但是心里怎么想, 双方就不知道了, 首先就是何清秋，表面上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其实这么多年，感情什么的早就根深蒂固了，失忆可以称为插曲，但是不能称为结局。 方芷歆是在纠结失忆那段时间发生的事, 那段时间两人不仅仅有了关系，感情也发生了挺微妙的变化，那段时间才是她心中所想吧。 两人打了招呼之后就此别过，方芷歆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开, 看背影干净洒脱又利落，何清秋盯着看了一会儿，失落的摇头，随后往自己车子的方向走去。 季川在车内将两人的交流看得一清二楚，她本来想劝何清秋理智一点，不要再去靠近方芷歆了，免得到头来伤害的还是自己，她三番两次想开口，但是都没想到到底怎么说。 方芷歆这边忙完了所有，又去医院安顿好了方老爷，火急火燎的往公司赶，唐晓这边还是会给她打电话告诉她还有考虑的机会，让她不要这么草率的就决定了自己的人生。 方芷歆其实挺恨方老爷的，当她在娱乐圈混的风生水起的时候偏偏把她叫回来和自己不喜欢的人结婚，等她累了想要离婚的时候，偏偏又出了车祸，一出一出折腾下来，方芷歆只觉得自己在演一部狗血剧。她坐在办公桌前，压根就安静不下来，脑子里混沌一片，各种片段零零散散的充斥进脑海，失忆前的，失忆后的，所有的，就这么拼凑成一片片残破不堪的画面在时光卷轴上添上了极为丑陋的一笔。 助理小陈轻敲玻璃门，手里抱着一沓文件，方芷歆接手公司这么久了，助理才习惯改口叫她一声方总。 “方总，这是和建新合作的材料方案，您看一下。”小陈将合同递过来，又偷偷打量了方芷歆一眼，看得出她比较憔悴，于是斗胆问了一句：“方总您是不是不舒服？” 方芷歆皱着眉头翻动合同，说实话这些东西她之前也是不怎么你能看懂，熬了几个通宵，加班加点的去查资料，调公司以前的合作项目，勉强磕磕巴巴能把他爸的心血给暂时稳住。 “啊？你说什么？”方芷歆渐渐舒展眉头，在签完字之后抬头一脸茫然的问小陈。 小陈赶紧摇了摇头：“没什么没什么。” 方芷歆撑着脑袋叹了一口气，一闭眼就感觉有一辆银灰色的轿车朝她冲过来，她来不及躲闪，一下子撞上去，瞬间就不省人事，但是可以确定的是，那个司机的动作和波澜不惊的表情，方芷歆可以判断他就是要来伤害自己的。 “小陈，我之前出事的那个案子，肇事司机找到了吗？”方芷歆前几天就让小陈去调查了，当初她什么都想不起来，肇事司机因为这个逃逸，而那一带也没个监控，现场没有遗留的物件，查起来也麻烦。这就导致了她不去管，这个案子犹如被踢皮球一样，甩来甩去。 就是这还是耀东告诉她的呢，还不如自己去找。方芷歆心里不痛快。 “没有，不过有了一些信息。”小陈两眼放光的掏出手机，然后打开录像那一栏，递给了白萧然。 “这是在您的行车记录仪上提出来的，虽然有些模糊，但是依稀能看清下半张脸。”小陈郑重其事的说道。 方芷歆眉头一跳，将那个只有短短30秒的视频来回看了几遍，到底是谁呢，开车还带着帽子，说明是个老手，再加上她直冲方芷歆，不用多说就是为她而来。 方芷歆想破脑袋也没想出自己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当时两辆车的闪光灯都开着，互相照着对方，周围白了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她截了一张比较清晰的照片，不停的放大，放大。那张被帽檐遮住的半张脸十分秀气挺拔……还很熟悉，总觉得是熟悉的人。她绝对见过，只是这个时候实在不知道是谁。 她盯着手机发了一会儿呆，太阳穴猛的一跳，手发抖，手机从指尖滑落，啪嗒掉在地上，心跳加速，一下一下敲击着她所剩无几的理智。 “方总，没事儿吧！”小陈蹲下身捡起手机。转身就要叫人。 “等等，小陈。”方芷歆叫住小陈，脸色苍白，她起身，眯着眼，顿了一会儿才说：“这个人的资料，尽快给我调出来。” “好的。” 其实方芷歆心里有了底，但还是不太相信，太不可思议了，她还是调查清楚了为好。小陈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没看出个所以然，截图太模糊了，又只有半张脸。他摇头出了办公室。 方芷歆舒了一口气，纠结了一会儿还是起身直奔车库…… …… “咔——过！”导演在摄像机后面举手，露出满意的笑容，何清秋停止哭泣，季川立刻跑过来递上纸巾和水。导演也颠颠跑过来，笑的皱纹都叠成一坨。 “何老师，刚刚那一条演的太好了！”导演忍不住拍手叫好，何清秋自顾自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笑着说：“导演您过奖了，正常发挥而已。” 导演嘴角一抽，她还真是自信，比起以前那些生硬的演技，这个已经是超水平发挥了吧。 “是是是。”导演不停的点头，不过他说的没错，何清秋的演技的确有很大的提升，以前台词都会说错，现在哭戏说来就来，完全就不卡点，拍摄十分顺利，让演对手戏的男演员都很吃惊，因为这并不是和何清秋的第一次合作，以前从来不会感到的压迫感也在这几天格外的有压力。 何清秋喝了一口水，走到一旁坐下，工作人员在重新布置场景，今天她还有最后一场戏，拍完就可以潇洒走人了，她已经决定今晚和季川在家里好好好放纵一回！季川买了挺多零食饮料，又掐了时间调恐怖片，就等她下了场子回去呢。 “放心，我一条过，很快！”何清秋拍了拍季川的肩膀，给了季川一个承诺，季川认真的点了点头，随后在导演的招呼下进场。 这一场拍的是女主顾言从楼梯上摔下来求男主不要走的镜头，男主齐子希不顾受伤的女主毅然决然和女二离开。虽然是一部狗血言情剧，但是女主这个角色还是挺考验人的演技的，毕竟在这里她就要开始黑化。 “醉话第二场打板，action！” “子希，子希你听我解释！”顾言从房间里冲出来一把拉住齐子希的衣服，眼泪一下子决堤，眼神里充满了委屈。齐子希嫌恶的推开她：“滚开，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你把潇潇害成那样！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顾言哆嗦了一下，放开齐子希，大喊：“不是我，不是我害的她！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 她一边哭一边歇斯底里的喊，头发散落着，看起来十分可怜。 男演员看到她这样，喉头哽咽了一下，瞬间就忘词了，眨巴着眼睛你了半天也没接下去。导演噌的一下跳起来，拿着稿子拍打机器：“停停停，怎么回事儿！你怎么不忘往下接？” “我……我……”男演员结结巴巴，朝着何清秋看了一眼，何清秋舒了一口气：“没事的，导演，重新来一条吧。” “真不好意思何老师。”导演立刻换了一副嘴角，笑嘻嘻的点头。一旁的女二脸色沉下，她是男一的正牌女友，看到自己的男朋友被训心里极为不痛快。对导演的态度也是十分不满。 “我说过，我根本就不爱你。”齐子希头也不回，直接往楼下走，女二上场。 “子希！”顾言冲上去，脚底下磕磕绊绊，身子一晃，直接从楼梯上倒了下去，季川在台下看着都快心疼死了，何清秋愣是一声不吭，她咬牙，滚的迷迷糊糊拉住了齐子希的裤脚，不停的抽噎，胸膛不断起伏，像是一只奄奄一息地的猫咪：“别走……” 女二猛的踢开她：“你不要再缠着子希哥哥了，你们不配！”女二眼神阴狠，挽着齐子希的胳膊，嚣张的扬起下巴。 两人下场，顾言一人倒在楼梯处哭泣，从小声啜泣到歇斯底里，衣服染上了灰尘，头发上粘了汗水和血浆，现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仿佛顾言所经历的是真实的事件。 “太好了！！！”导演忍不住鼓掌，连卡都没有说，何清秋又哭了一会儿才发现已经结束了，她从地上爬起来，刚刚没有用替身，楼梯虽然不高，但是身上肯定有了淤青。男一和女二也走过来，见着所有人都围着何清秋转，女二不开心了，不停的耸着男一的肩膀，男一没理她，她干脆自己走过去，挤到了人群中。 导演又是亲自递水又是说了一大堆彩虹屁，见女二来了立马来了句要像何老师学习。 何清秋瞧了女二一眼：“演的不错。” 女二面上笑，心里看不起。 一群人还在说说笑笑，工作人员就领着一个带着墨镜的女人走了过来。 “何老师！”工作人员喊了一道：“有人找！” 第44章 044 “你怎么来了？”何清秋有点惊讶方芷歆怎么会主动来找她, 还没有任何预告就这么来到了她的片场。 “何小姐，我有事想和你谈一谈。”方芷歆摘下眼镜, 两人面对面站在保姆车旁边，周围有灌木和花草挡着，看不到里面的场景，方芷歆摘下墨镜，神情严肃。一双水眸紧紧的盯着何清秋。 何清秋被她盯的发毛, 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别过头皱眉问：“什么事？” 她还真不知道方芷歆来找她什么事，本来想拒绝，但是看到方芷歆的表情，加之她已经恢复了记忆, 何清秋沉下心来, 觉得她们的确是要好好谈一谈了。他们之间的话题, 无非围绕着公司，资源和感情。何清秋有准备。 方芷歆低头思索了一会儿, 将手机打开，调出一张模糊的截图出来，随后递给何清秋，何清秋低头看了一眼手机, 不解。 “什么意思？”何清秋问。双手环着胸，她没去接，方芷歆抿着唇，似乎有些纠结：“这个人, 是不是白萧然？” “白姐！！”何清秋提高了音调，怎么就突然扯到白萧然了，她耸了耸肩，将手机接过去，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照片太模糊了，实在不好惘下定论，像，但是看不清脸，就不能说是。 “我不知道。”何清秋摇了摇头：“你找她有事？” “没事。”方芷歆想了想还是没有告诉何清秋这件事，何清秋和白萧然的关系这么多年也不止停留在同事，经纪人的关系上面。 而且……方芷歆还没有找出白萧然为什么要去害她的理由。 “如果你找她有事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何清秋察觉到方芷歆的不对劲，又继续开口。方芷歆淡淡一笑：“不用了，谢谢。” 方芷歆欲言又止，何清秋不痛快：“没关系，你大可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何清秋反应挺迟钝，过了这么久她才想起来上次在白萧然桌上的那份文件和陆晨曦的一通电话。这次方芷歆特地跑到她的片场来找她，不可能只是因为辨认一个人，跑这么远。 方芷歆心中一惊，抬着头，收起笑容：“何小姐，如果可以，你尽量离白萧然远一点。”这个人太可怕了，种种因果的矛头统统指向她，方芷歆还没有彻底查出来，所以不确定白萧然到底是不是撞她的人，如果是，她的理由又是什么。 “谢谢关心。”何清秋挺烦躁，就因为这个，所以特地跑到片场来就是为了告诉她，离白萧然远一点。她和白萧然其实也没多亲近，只是两人年纪相仿，又是同一个时期进的公司，她在台前，她在幕后，两人的关系说的亲密一点，也不过就是朋友而已。 方芷歆嗯了一声，转身正要关上车门，手机屏幕亮了起来，助理小陈发来了消息，一长串的资料，她和何清秋对望了一眼，随后点开。是一张清晰的照片，照片上的人是何清秋和方芷歆就十分熟悉的白萧然。她带着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上身黑色夹克，纹丝不动的坐在车内。表情冷若冰霜。非常清晰的一张照片。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你找人去查她了？”何清秋咂咂嘴，心猛的加快，思绪全部都被打乱了。 照片都让何清秋看到了，事到如今方芷歆也不想再瞒下去，她点了点头：“我让小陈帮我查了上次出车祸的事情。” “我不太相信。”何清秋看着她，两人倚在门上，都皱着眉，何清秋摇头：“听到你出车祸我很惊讶。” “我记得我当时开车的时候避了一个行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撞的什么都不知道了。”方芷歆解释着。 “你怀疑是……”何清秋哆嗦了一下，身上窜出一股寒意，底下三个字她没说出口，方芷歆会意的点了点头：“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 她和白萧然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两人连话都没说上几次，更别提结下什么仇了，而且就算结了仇，也不至于闹出人命。 何清秋本来是想把上次在办公室里看到合同的事情说出来，想了想还是没说。她咬牙，一时间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 “你来就是为了让我离她远一点吗？” 方芷歆哽咽了一下，不太明白何清秋说这话的意思，她摇头：“不是。”她来的目的就想要何清秋帮她确认一下是不是白萧然而已。 显然这个借口有点牵强，但是她的确是想来找何清秋的，无论是不是因为白萧然。 何清秋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垂下头哦了一声：“那我先走了，何小姐，您继续忙。” 都已经结束了还有什么好忙的。何清秋撇嘴，在心里翻了好几个白眼。 方芷歆说要走，脚底下没挪步子，或许在等何清秋说什么，但是她不走何清秋也就这么站着，还一脸茫然的看着她。 “您忙。”方芷歆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我已经结束了，待会儿准备回去。”何清秋拢了拢长发，不去看方芷歆。随后转过身走到车前头，朝着大包小包拎东西的季川喊了几嗓子。 方芷歆无奈的摇头叹息，觉得自己大概是忙过头了，所以没事儿跑这么远来就为了说些有的没的。 季川气喘吁吁的站在车旁，往车里扔东西，撇了撇一旁的方芷歆，不屑道：“稀客啊。” “季川。”何清秋掐了季川一把，让她不要乱说话，季川鼓着嘴不满，随后一个人嘟嘟囔囔的上了车。 “那我先走了。”何清秋坐进车内，想要去拉车门，方芷歆挺纠结，最后脑子一热来了句：“捎我一程，不可以吗？” “不可以！你没开车吗？”季川第一个拒绝，并且吼人中气十足，何清秋傻她可不傻，方芷歆之前做了那么多不是人做的事儿，现在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还要连带着何清秋一起，肯定是不行的。 何清秋本来也想拒绝，方芷歆不可能不开车来，所以为什么突如其来要捎她的车，何清秋不太明白，但是她抚不下面子，沉默了，也不知道是因为不愿意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但是方芷歆是尴尬的，她笑了笑：“我开玩笑的。”她什么时候学会开玩笑了？何清秋憋着笑，“哦，那我先走了。”何清秋一声不吭的关上车门之后扬长而去。 “姐，你说方芷歆什么意思啊，非要搭咱们的车啊？”季川打着方向盘，头跟拨浪鼓一样来回摇动。 “没什么意思。”何清秋低头玩着连连看。 “没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 “你烦不烦？”何清秋嫌烦了，转头瞪了她一眼，季川乖乖的闭上嘴。 “行！我不问，你离她远点儿我就万事大吉。”季川被两人弄怕了，既然已经离婚，只希望两人从此相忘江湖，不要再有任何的交集了。 何清秋没听进去，倚在座位上闭目养神。一闭眼就是方芷歆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她有些烦躁，啧了几声，朝着后视镜看了几眼，都下去这么远了，除了倒带的风景之外，自然什么都看不到了，她有那么一瞬间的失落，随后又觉得自己挺作，赶紧就在胳膊上掐了一把。 方芷歆看着消失在自己视线里的保姆车，禁不住挑了一下眉头，重新带好墨镜，随后往对面自己车的方向走去。 两旁的路灯咻的一下亮起，助理小陈的电话进来，方芷歆边走边接起，“方总，城东新的企划方案下来了，您看是等您回来，还是直接对接。” 方芷歆朝着不远处疾驰过来的车看了一眼，小跑着离开：“等我回去吧。” “好的。”挂了电话，方芷歆刚准备拉车门，只见不远处刚刚疾驰的车径直朝着自己撞来，没有丝毫的犹豫，方芷歆愣了一下，大脑来不及做反应，但是在车子撞过来的那一刻跳开了，一辆黑色的轿车，连车牌和车标都被刮干净了。 一个急刹车，方芷歆一下子就看到驾驶座里带着帽子的人，分不清男女，还没等她开口说话，那车又倒车朝着自己的方向开过来。 “嘀嘀——”马路上不断有飞驰的车子，不是丧心病狂的话，暂时还不敢明目张胆的撞人，车子慢慢移动，方芷歆扶着自己车头不停的往里面靠。 只见那车突然发动，发疯一样朝着她开过来。 “白萧然你疯了吗！”方芷歆双手挡在面前，车灯晃眼，她吼了一句，那车顿时停住了。 方芷歆犹如坐了过山车，受到了惊吓，心也跳的很快，手机也拿不稳，哆哆嗦嗦拨通了小陈的电话。 “喂，方总。” “小陈，我发个地址给你，你快带人过来……我……” 车门打开，方芷歆话还没说完，只见那人摘下帽子，神情戏谑：“好久不见开了，方小姐。” 方芷歆攥紧拳头，咬牙：“果然是你。” “喂？喂？方总你在吗？”小陈抱着电话喊了几声，除了呲呲的电流声，别的什么都没有了。 “你早就知道是我了？”白萧然笑了起来。 “白萧然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为什么要害我？”方芷歆直起背，盯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哈哈哈哈……没关系，你倒是说的轻松。”白萧然瞪大眼睛。反驳了方芷歆的话。 小陈听不到方芷歆的声音，立刻挂了电话，冲出办公室，安排了一大堆人，又定位到了方芷歆的位置。领着人就往导航上的目的地飞奔而去。 第45章 045 白萧然步步紧逼, 她脸上的笑容骇人，阴森可怖, 一步一步就这么靠近方芷歆。方芷歆不自觉的往后退，像是身后多出一双无形的大手，使劲把她往后拽。 “白萧然你不要乱来！”方芷歆扶着车门，手指扣住车把手，顺势就想要坐进车内, 白萧然早就已经发觉了, 她不上去阻止，只是一步一步的靠近，直到两人的距离只隔着一个车头。 “我怎么敢乱来呢？”白萧然笑了几声，手在车头上敲了敲：“不过方小姐还真是命大, 三番两次让你糊弄过去。” 方芷歆明白了, 但没有全都理清楚, 只是知道车祸的事情，一连串的发生下来, 都是白萧然在背后搞的鬼。 “你想要我死？”方芷歆也笑了，勾了勾唇角，一瞬间也没那么害怕了。她捋了一口气，抬起头和白萧然对视, 她看不清白萧然想要什么，但是她能看出白萧然眼底压制的怒火。她在忍：“只是很可惜，我第一次只是失忆了而已。”方芷歆耸了耸肩膀。她用脚挑开车门，白萧然被她的话激了一下, 眉头骤然紧张。她一个箭步冲上去，狠狠的抓住了方芷歆的肩膀，瞪着一双眼睛，怒火迸发而出，方芷歆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吓得大叫了一声。 “是啊，你没死！你怎么没有死！！！你给我去死啊！为什么！为什么就你没死！凭什么姓方的不认我！我也是方家的人啊！一定因为你！你给我去死！”白萧然情绪激动，脸色通红通红，本来只是掐住方芷歆的肩膀，转而伸手掐住了方芷歆的脖子，方芷歆本来想躲开，结果没躲的了，只能像个小鸡仔一样被她掐住。 “小姐，小姐你冷静点！”等方芷歆迷迷糊糊的缓过神来，路边已经围了不少人，几个男的见状赶紧就上来拉白萧然，白萧然显然已经疯了，她不断的吼着，也不顾及形象，头发散落，被人不断推搡也不松手。 方芷歆一个劲的咳嗽：“放开……咳……白……白……放……开……”她快要被勒的喘不过气来。 “你冷静一点，我们已经报警了，快松手，否则就要闹出人命了！”陌生男子不停的在白萧然的耳边说话，随后就去掰她的手，剩下的男子抓住她不让她乱动。 白萧然红了眼：“你去死！去死！”方芷歆还是清醒的，她被抓的不行，即使腿已经开始发抖，还是快速的伸出去，一脚踢在了白萧然的肚子上。 众人乘着这个空档立刻就将白萧然拖开，随后扶住方芷歆。方芷歆不断的咳嗽，人群嘈杂，大家纷纷拿手机在拍照拍视频，方芷歆刚刚才退圈，是因为太混乱了可能大家没有认出她，现在定下来，保不齐有人认出她。 方芷歆低着头说了一声谢谢就推开扶着她的小姑娘，一下子坐进车内。而此刻白萧然已经被大家团团围住，果然没过一会儿，警笛声响起，方芷歆暗暗叹了一口气，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警察同志，就是她，她刚刚掐人，险些闹出人命！”一男子夸张的说道。 “是啊，是啊，还是在大马路上，这怎么得了啊……”一女子随声附和。而此刻的白萧然被他们夹着，深怕她可能会逃跑，她一句你一句，七嘴八舌的说开，方芷歆不想下车解释。她还心有余悸，不过白萧然说的每一句话，她都听得清清楚楚，包括什么姓方，包括什么进门，一时间脑子里炸了，什么样的狗血剧情都能够摊上自己。方芷歆不知道是自己听错了，还是白萧然已经疯了。 她不想将事情闹大，于是悄无声息的这边刚发动车子想走，那边警察就来敲她车窗。她没开窗户，正好赶巧，小陈助理正好赶到，车上气势汹汹下来一大帮人。小陈走到方芷歆车前，叫了一声方总，方芷歆点头，用手机给他发消息，让他尽快解决，这件事不能让公众知道。 小陈虽然还没了解到什么事情，但是依旧回复了好的，随后他被警察带到一旁问话。而方芷歆却直接扬长而去。 刚刚的一切好似在做梦，她想都没想过，这些事情居然和白萧然有关，纵然白萧然看不惯她，想要搞她，也不用付出这么大代价，她不值得，白萧然又不傻。 而且从今天的情况来看，白萧然绝对是因为沉不住气才会这样毫无预兆的出现，她是被气昏了头，是被方家，但是绝对不是因为方芷歆。 她决定去找方夫人问个明白，方老爷子已经出了医院，人也醒了，但是需要静养，在疗养院住着，方太太不放心，每天都要过去看，今天也不例外。方芷歆到的时候，正好和方夫人面对面。 “你怎么来了？公司不忙？”方夫人手里挎着包，似乎有些欣喜，再一打量，方芷歆脖子上有一道红痕，领口也被扯开一小块。 方夫人登时开始担心了，语气立刻警惕起来：“这是怎么了？跟妈说说你是不是遇到事儿了！” 方夫人还是紧张方芷歆的，她拉过方芷歆的手，眼里多了一丝心疼。 方芷歆推开她，一时间正色道：“妈，我有事情要问你。” 方夫人纳闷，但是也点了点头：“什么事？你问我听听。” 方芷歆现在可没有心情去避讳什么，她直接单刀直入，也没有任何纠结的神色：“白萧然是谁？” “你说什么？”方夫人惊了一下，随后立刻恢复：“我不知道。你别问我。”方夫人脸色不大好看。方芷歆急了，她松开方夫人：“妈，你跟我说实话。我现在不想说别的。” 方芷歆严肃起来，面无表情，全身透着疏离的气息，任凭是谁，都没有办法靠近，更没有办法对着这么一个人说假话。她的眼神让人害怕。 “这事儿，你得问你爸，别问我，我不知道。”方夫人一口咬定不知道，连连摆手，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排斥，她越是这样，方芷歆就越是坚定了内心的想法，那就是白萧然一定和他们家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加上白萧然说的那些话，方芷歆不否定，她可能是方老爷的孩子。 —— 陆晨曦赶到警察局的时候，白萧然颓然的坐在长廊上，面无表情，头发散乱，她明明知道了陆晨曦在自己面前，却也不去抬头。 “你太冲动了。”陆晨曦叹气，她不知道怎么说，但是白萧然这样做，无异于她们之前所有布置的一切全都崩盘了，现在方芷歆也已经知道了，计划完全就行不通了。 “闭嘴。”白萧然低沉着嗓音，她终于抬头看着陆晨曦，眼里带着倔强和悲伤。她活了快三十年，有十八年都活在仇恨中，每一个日日夜夜都想让那群人付出代价，凭什么只有她要被抛弃，只有她要被骂杂种，她不是。她从来都不是。 “你懂个屁。”白萧然笑了，笑着笑着，眼角滑过一滴泪，她摇头：“没有人相信我，何家，方家，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我苦心准备了这么久，她们却没有一个人因此受到伤害，只有我自己。只有我自己啊，你觉得他们会因为这个事恐慌吗？他们不在乎的，她们从来不在乎……” 是啊，她做了这么久，也计划了这么久，却还是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大家都没有想过这些事是她做的。 “不会的。”陆晨曦突然哽咽，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她自己本来也是自身难保才跟在白萧然身边，这么久了，不说别的什么感情，就单单习惯，陆晨曦觉得自己并没有多讨厌她。她大胆的伸出手，走过去。将那人的头深深地按进自己的怀里，这一刻白萧然谁也不是，只是她自己，是脆弱的。 她终于绷不住，轻声唾弃起来，陆晨曦另一只手垂在一旁，指节捏的发白。 —— 方芷歆问话无果，只得丧气而归。白萧然没有对她造成太大的威胁，她现在压根就连自己被撞得的事情都没有再去关注了，而是直接让小陈跑东跑西去调查白萧然的身世。她总归要弄清楚的。 公司索性也不去了，她准备回家休息一会儿再说，太累了，也不想开车，方芷歆头一次让司机送她回家。她坐在后座，百般无聊的点开手机，一条验证消息跳出来，验证信息为：“ 我是何清秋。” 白萧然眼皮一跳，没了睡意，不自觉点了通过。两人酒这么重新加了好友。之前的聊天记录突然全部都漫游保存了下来，最后一条是何清秋进组两个人的对话，由方芷歆发了一个爱心和表情包结束。 方芷歆突然觉得自己怎么这么油腻呢，想着想着，何清秋的消息就发过来了。 ——你好。 ——嗯。 方芷歆真不知道怎么回。主要她觉得两人现在的关系怎么处都别扭。 ——有事吗？方芷歆又问了一句，她怕自己冷场。 何清秋握着手机一脸严肃，随后敲下几个字：“白萧然是不是去找你了？” 方芷歆收到消息的时候立刻也没多想，回了一个你怎么知道。 何清秋没再回消息了，心中一阵恶寒，攥着手机不自觉打寒颤。 第46章 046 何清秋和白萧然认识的时间不算短, 所以直到现在何清秋还是有点不太相信白萧然到底是怎么样和方芷歆扯到一起的，她也不会明白自己在白萧然手底下这么多年, 最后也许压根就是个棋子？ 何清秋被扰的心神不宁，一连几天的拍摄都没在状态，化妆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季川也很担心她，满脸的愁容：“姐, 是不是最近太累了啊？” 何清秋啊了一声：“没有。” 季川拍了拍她的肩膀：“实在太累也可以休息休息的。” 提到休息, 何清秋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好好休息了，自从恢复了正常的生活轨道，就一直在各个拍摄现场来回倒腾，现在猛然坐下来还的确有点累。 “不然的话让白总给你批几天假吧, 姐, 我看你这个状态不行啊！”季川是想让她好好休息的, 一提到白萧然，何清秋顿住了, 秀眉蹙起：“不用了，以后我的事，不用给她报备。” 何清秋起身就要走，季川不解, 一句为什么啊憋在嗓子里没好意思吐出来，收拾好东西就跟着何清秋走出了化妆室。 何清秋走到门口舒了一口气，刚抬头就看见庄臾笑眯眯的从不远处走过来，说实话自从上次那事儿出了以后, 两人都忙的没有功夫见面，何清秋有些懵了，招呼都没打。 庄臾还是老样子，穿着小短裙，长筒靴，笑的跟朵花似的。 “何老师，好久不见，真巧啊！”庄臾一手插着口袋，一手就挺熟练的上来拉住何清秋。何清秋不自觉的躲了过去。庄臾有点尴尬，嘿嘿笑了两声。收回手，何清秋也是本能反应，她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好久不见，最近很忙吗？” “还好啦！自从上次分开后，就一直在赶行程，这不刚从c市回来嘛。”庄臾耸了耸肩膀，这样说道。 何清秋笑了笑，拿她打趣：“这样啊，怪不得这几天都没有联系我呢！” 庄臾一听这话，赶紧就蹭过来，“嘿嘿嘿，是我不好，何老师，今天我请您吃饭怎么样？” 何清秋行程已经结束了，本来打算回去好好休息一下，这几天不想出门的，而且被白萧然亦真亦假的事情弄的挺不开心的，也没有心情吃饭还是逛街的。就准备拒绝了庄臾。 “现在吗？”何清秋明知故问，庄臾一脸天真的点头，“对呀，其实也不是光吃饭那么简单了，我还想请何老师去看场电影。” 吃饭看电影都成了约会的标配，何清秋怎么想怎么别扭，摆摆手轻声拒绝，庄臾挺不开心，失落的模样看的何清秋有些于心不忍。 “我的第一部 电影，何老师真的不愿意赏光吗？”庄臾可怜巴巴的看着她，看样子都快要哭了，何清秋心里头纠结，想来想去，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庄臾一把就拉住她的胳膊，咯咯咯的笑。 何清秋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下午四点多钟，其实两人不必要这样出去，很容易就被人引起误会，两人下了车，何清秋也这样提醒着，让庄臾离她远一点。两人保持适当的距离。但是庄臾压根就不避讳，非要缠着她：“何老师，没事的，咱们不要怕。” 庄臾心挺大，居然这样安慰着她，何清秋尴尬的笑了笑，帽子压的挺低，庄臾一路哼着歌两人就进了餐厅。工作人员会心一笑，领着两个人去了包间。 包间氛围是紫红色，何清秋一推门进就扑面而来的暧昧让她不自觉的抖了抖，挺纳闷的：“就我们两个人？” “肯定的呀，何老师，您看到有多余的桌子或者是谁进来了吗？”庄臾为她拉开凳子，自己则坐到对面，目光温柔的瞧着她，让何清秋十分不自在。 “快看看要吃什么吧。”何清秋尴尬的摸了一下脖子，将菜单推过来，庄臾笑了一声，又推到她的面前：“何老师看吧。”她抵着桌子，仍然那副模样，何清秋忍不住了。 “你别这样看着我。”何清秋叹了一口。 “怎么了何老师。”庄臾装傻充愣，歪着头眨巴眼睛，她在何清秋眼里怎么看怎么就是一小屁孩，何清秋抬手揉了揉鼻梁：“庄臾，你今天到底要干什么，吃个饭而已。你这个……”显然是已经准备好的。 “没什么，只是想让何老师开心一点。”庄臾不看她了，一本正经的说道，但是还是让何清秋感觉到不自在，庄臾太主动了，从两人认识到两个人现在坐在那里，她都一直把庄臾当作后辈，当作小朋友来看。 可是庄臾不是这样想的，她喜欢什么就会把什么表现的很明显，包括现在，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东西，她居然还在装傻。 “庄臾，我知道……但是……”何清秋想要把话说清楚，合上菜单，暂且不谈吃饭这件事。 “何老师我们快点吃吧，待会赶不上了。”庄臾有心要岔开话题，何清秋却没心情跟她坐在面前摆着两捧玫瑰花加之灯光环境都这么暧昧的情况下吃饭。 “吃饭可以。”何清秋说：“但是我们……” “何老师，”庄臾突然打断她，脸色红扑扑的，灯光照着，更显出满脸的水光：“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 何清秋一怔：“所以呢？” “你就是傻，你看你周围有谁值得你这样对他们吗？还有那个姓方的，她压根就不是好人！” 庄臾说道姓方的格外激动，不用说何清秋也知道她说的是谁。嘴里发酸，不知道怎么回答。 方芷歆不是好人，何清秋左右倒腾这句话，觉得说的挺对，也不怪庄臾口无遮掩，她说：“你对她有意见吗？” “没有，但是如果是关于你的，那就是有！”庄臾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做了两个深呼吸，双手突然砰的一声撑在桌子上，盯着何清秋：“何老师，我对你是有好感的。” 何清秋早就料到她会这样说。拨弄了一把头发，平静的回了她一句：“我知道，但是我们不可能，庄臾，你还小。” 这句话突然激怒了庄臾，她突然笑了起来：“小小小，谁都说我小，我不小了，活了二十年，自己做什么我还能不知道？何老师，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比那个什么姓方的好多了！最起码我不会有分裂症！”庄臾越说越离谱，越来越靠近何清秋。 何清秋立刻从椅子上弹开，皱眉：“你糊涂了。” “我不糊涂。何老师！”庄臾的确没糊涂，这种事从一开始就是迷糊的。 何清秋看着她吼完，随后拿起椅子上的包，一句话也没说就拉开了包房的门。 她低着头，刚迈出去一条腿，就狠狠的绊住了一双高跟。“哎呀！”那人不注意惊呼，声音听着倒是挺熟悉。何清秋连忙摆手道歉随后拨开头发抬头说对不起。 只不过那个起字还没说出口，她就愣住了，站在自己面前，晾着一双湿漉漉的手，那人也挺诧异的看着她。 “何小姐。”方芷歆表情管理十分快，立马就颔首微笑了一下，何清秋恩了一声：“不好意思。我刚刚没看到。” “没事。”方芷歆没多大表情变化，依旧是招牌式的微笑：“你来吃饭吗？” 何清秋这样问她，方芷歆破天荒的摇了摇头：“来谈项目，谈成了吃饭，谈不成就另算了。” 何清秋有疑问，方芷歆也有一大堆问题要问她，只不过看着从房间里冲出来的庄臾，她愣了一下，嘴角的笑意瞬间就没了，冷着脸，眉头不动声色的蹙了一下。 “你怎么也在这？”庄臾声音挺大，指着方芷歆问了一句，现在她怀疑方芷歆是不是在跟踪她。 “我来谈项目。”方芷歆毕恭毕敬的回答她。庄臾才不信，她刚刚退出演艺圈不久，按道理也应该在家休息几天的，怎么会马不停蹄的到这种地方来谈项目，她不信，顺手环住胳膊：“谈项目还是看人，你自己心里清楚。” 方芷歆无奈，看人？她还能看谁？ “庄臾，别说了。”何清秋被她说的挺闹心。压着心里头的火气捋了捋她的后背。庄臾没赏她脸，一下子拨开她，咄咄逼人的气势像是要把方芷歆吃掉。 方芷歆本来云里雾里，但是自己也不是善人，自然不会让别人压制住。她也顺着瞪回去。并且气势上身高上完全碾压庄臾。 “行了。”何清秋看着两人之间擦出的□□味，冷声喊了一道，随后立刻拉过庄臾：“别闹了。你不是要看电影吗？我陪你去。” “不看了！”庄臾再一次甩开她，估计是真生气了，人一旦生气，什么逻辑，什么思考统统想不起来。她只知道自己面前站的是自己讨厌的方芷歆，那个整天脑回路不正常的方芷歆，靠近何清秋就没有好事的女人。 何清秋也是心累，和方芷歆对视一眼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所以她为什么要答应庄臾吃饭外加陪她看电影的责任。她的确是智商下线了。 “你走吧，别看这了，回头耽误了时间。”何清秋看方芷歆还没反应过来，赶紧就这样对她说了一句，让她回神。 “何老师，现在这种情况你居然还有心护着她！” 何清秋无奈：“我哪里护着她了？” 方芷歆听的挺烦，只觉得庄臾就是个要奶吃的孩子。她一把拉过何清秋：“我不用她护。” 何清秋顿了一下，这话听的这么别扭了呢，她下意识攥紧衣角，只见方芷歆又来了一句：“我护着她呢。” 第47章 047 何清秋诧异, 赶紧往后退了几步，保持着她认为正常安全的距离, 方芷歆和庄臾刚上了，两个人不说话互相干瞪眼，直到何清秋上去拉过庄臾，方芷歆才不动声色的蹙了一下眉，随后理了理衣服。 “何老师你别拉着我, 她就是故意的！”庄臾被何清秋拉住, 心里头不痛快，但是总不能和方芷歆打一架吧。 “行了，别吵了，”何清秋安抚庄臾的情绪, 方芷歆依旧面无表情, 何清秋偷偷的打量她, 一瞬间刚好两人目光相对。何清秋哆嗦了一下“你不是还要谈项目吗？快去吧，别耽误时间了。” “那我就先进去了。”方芷歆轻声的回复, 只不过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直到看着那个背影消失，何清秋才松了一口气。 “何老师，你刚刚为什么不让我和她……”庄臾跺脚, 一句话还没说完，这边手机就响了，她慌忙接起电话，电话那头一通不带喘气的骂了好一会儿, 刚刚还满身热血的庄臾，这下子突然变得蔫巴了，她垂着脑袋，挂了电话，随后可怜巴巴的走到何清秋面前。 何清秋猜到肯定有事，正好她也不想要再继续去，于是先开口问：“ 是不是有事儿了？” 庄臾点了点头，神情落寞：“说是上次拍摄拍的不好，得去重新拍一套。” 何清秋笑了笑，一副善解人意的口气：“没事，那咱们就在这里分开吧。” “那……何老师要不然我还是把你送回去吧。”庄臾实在不好意思，赶紧又动口，两个地方又不顺路，如果庄臾真要去送何清秋那她肯定是会迟到的，一迟到肯定又要被骂，何清秋摇了摇头：“不用，你赶紧去吧！” 何清秋赶紧拒绝。随后开始催赶庄臾，庄臾也挺急，也不再强迫何清秋，于是自己一个人拿上车钥匙就离开了。只不过离开的时候，何清秋忘记了手里捏的两张票。她摇了摇头，平时自己也不怎么看电影。站在那里好一会儿，才兀自叹了口气。 自己一个人，待在也没什么事，何清秋索性直接打电话给了季川，季川没接，何清秋只好又重新给她发了信息。 她戴好帽子和口罩站在门口等着季川的到来，这个时候挺冷清，无论是餐厅里面还是大街上，都没有多少人，何清秋一个人站在那里虽然捂的严实，但是还是很惹眼，方芷歆一出来就看到了何清秋。 跟在身后一大帮子喝的烂醉如泥的男人女人。勾肩搭背的，只有方芷歆还算清醒，她没想过原来谈项目真的这么累，但是好在自己并没有喝多少了，虽然有些晕晕乎乎的，但是不严重。 何清秋自然也是注意到了，但是她没说话，沉默着等方芷歆将人一个个打点好，她才再次低下头，怕被方芷歆发现，谁知道方芷歆已经发现了她，并且还朝她走过来了。 “还没回去？”方芷歆身上多了一件外套，可能是喝酒的原因，双颊绯红，语气轻飘飘的，但是还算清醒。 “等会儿季川就来了。”何清秋摘下口罩和她说话，在台阶上垫了垫脚，最后还是下来，手里出了汗，她准备把两张电影票扔掉。方芷歆眼挺尖，一下子就发现了。 “那是什么？”她问。 “哦，没什么。”何清秋将电影票甩了甩，随后丢进了垃圾桶里。 方芷歆看得清楚，她笑了笑：“何小姐想看电影了？” 她才不想看，不过是因为一些突发的原因罢了。方芷歆打了个酒嗝，在包里鼓动了一会儿，掏出手机划了几下，随后点开app然后说：“十点半点还有一场《夜光》，一起看吗？” 方芷歆发出邀请，也是在迷糊的状态下，大大方方的，毫不掩饰，何清秋怔了一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想要拒绝：“不了不了。”她现在只想回家。 而方芷歆因为一直是一个人，她是心血来潮想要去看的，但是一个人实在太无聊了，能带一个是一个，管他是谁。 她无所谓，何清秋心里头还是有一点疙瘩的。 “何小姐给个面子吧，我一个人还挺无聊的。正好有时间。”方芷歆笑了笑。歪着头这样说，脚底下还有些不稳。 何清秋想了想，点了点头，因为方芷歆喝了酒不能开车，所以何清秋也只能勉强当个司机，将人拉到了电影院的时候，她已经快要睡着了，但是何清秋还是推了她一把：“这么晚了，要不然还是回去吧。” 方芷歆打了一个激灵，说：“来都来了，进去吧。”她率先下车，随后又跑过去给何清秋拉门。何清秋挺不适应的说了声谢谢，随后两人一前一后就进了放映厅。电影已经开始，两人还是迟到了。 刚刚方芷歆在手机上买的票，估计是看错了，两人中间隔了一个人。方芷歆在左边，何清秋在右边，何清秋跨过中间那个人坐在里面，心思没在电影上。她用余光撇了一眼方芷歆，起初方芷歆还是能看的挺精神的，后来直接开始打瞌睡，仰着脑袋晃晃悠悠一下子砸在了旁边聚精会神的男子肩膀上。 那男的被吓了一跳，挺不耐烦的推开方芷歆，还没一会儿，方芷歆又歪了下去。这下是何清秋了，她立马拍了拍中间男子的背：“您好，我们可以换一个座位吗？” 男子挺气，正看到激动的地方，一把拍开何清秋的手：“不换！”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可以听出不耐烦，看都没看何清秋一眼。 直到方芷歆再次砸到那个男人，他才不情不愿的和何清秋换了位置。何清秋坐的端端正正，将肩膀凑过去，果然没有一会儿，方芷歆就挨着她睡的挺香。 何清秋的心跳加快，闻着方芷歆身上的香水味，她也无心看电影了，本来就没想看，是方芷歆非要拉她来看，看就算了，结果方芷歆居然就这么睡着了，看来虽然没有喝到断片，但是绝对也不轻。 就这么睡了电影全程，方芷歆居然连动都没动一下，当然何清秋也没敢动，她怕把人给弄醒了，现在胳膊麻了，没了知觉，她偷偷抽回胳膊，扶着方芷歆孩子的脑袋，随后喊了她一声。 方芷歆咕哝了一句，何清秋没听明白，人三三两两的走光，没了办法，何清秋只好把人扶起来，再次喊了一声，这下有了反应，方芷歆睁开眼睛朝着她说了一句麻烦了，随后扶着何清秋又迷糊了过去，任由别人怎么喊也没反应。 何清秋压根就没有想到会出这种事儿，她扶着方芷歆一步一步的出了影院，然后走到车前，好不容易把人塞进去了，自己靠着车叹了口气，季川电话就来了。 “喂，姐，你在哪儿呢，我没看到你呀？”季川估计到了餐厅，看了一圈没有找到她，所以打电话来了。 何清秋不傻，她总不能说自己现在和方芷歆在一起吧，这人还喝醉了，她现在也不能把人就这人扔在这里。 “我打车了，你先回去吧，不好意思啊！”何清秋随便扯了一个理由，那头的季川不满意了，说了句什么嘛，还以为是故意耍她，于是气冲冲挂了电话。 何清秋看了看副驾驶上的方芷歆，连着做了几个深呼吸，绕过车头，自己钻进了副驾驶，发动了车子。 何清秋没有方芷歆送回去，她不想再回那个地方，无论有没有瓜葛，去了心里头总归不舒服，而且，她也不能把方芷歆送回方家，方家那么多人，到时候胡乱一传，两人又得有着离不清的关系了。 思来想去，何清秋还是去开了一间房，决定把人安顿好了自己就走，她实在有些吃不消了，现在只想回家，躺在床上看看剧本，然后睡一觉。但是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人呢。 两人跌跌撞撞总算是开了房间门。方芷歆还在咕哝着说些什么，何清秋一句也没听懂，顺势将人扔到了床上，自己把包放到椅子上，进去洗手间洗了洗把脸。 她刚从洗手间出来，手还没有擦干，只见方芷歆已经从床上爬起来，脸上表情极为难看，拍着胸口，看也不看的就推开何清秋，一把抱住马桶就开始呕了起来。 “好点儿了吗？！”何清秋跑过去在她的背上拍了拍，刺鼻的酒精味传来，何清秋也忍不住作呕。 “没关系……”方芷歆吐了个痛快，坐在地上喘气，手还扒着何清秋，现在身上没有力气，她弓着的脊背上下起落，何清秋递过来一个毛巾。 “擦擦吧，去洗个澡会好一点。” 方芷歆接过毛巾攥在手里，没有擦脸，叭哒一滴眼泪滑落掉在了地板上，何清秋愣了愣，低头去看，方芷歆居然在哭。无声的哭，没出声，只是一个劲儿的流眼泪。 何清秋有些慌：“别哭啊，你怎么了这是？” 她蹲着腿也麻了，凑近方芷歆看了看。也不敢大动作，只好抽回毛巾，给她胡乱擦了一把脸。 “不好意思。”方芷歆叹了口气，似乎恢复了一点，她这样说了一句，随后抬起头挺虚弱的看着何清秋：“对不起……” 第48章 048 方芷歆被她这么一句对不起搞的有点懵逼, 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立刻岔开话题, 把人扶起来，又帮她擦干净身上的污秽。 “我帮你打点热水。”何清秋放开方芷歆，等她自己站稳才去打水，水流声在她心里激起一阵一阵的波澜。她的心也跟着转了一圈。直到水漫出来，她才惊呼一声关了水龙头。 方芷歆也不出声, 在一旁乖乖的坐着, 何清秋拧了毛巾给她擦脸和手，方芷歆也不反驳，任由她擦干净后，一下子歪在了何清秋身上, 十分不客气的拽了一把她的衣领。 “你干什么？”何清秋被猝不及防的拉了一把, 本能反应使她快速起身, 脸上盛着一股怒意。方芷歆压根感受不到这扑面而来的压迫感，悠然的打了一个嗝, 嘿嘿笑了两声：“不好意思，我没看清。” 她现在这副模样让何清秋很不舒服，但是何清秋也不能跟一个脑袋迷糊不清的人说什么，只好暗自叹了口气, 随后没有办法，在一阵思想斗争下，她快速的将人拉起来，看这样子洗澡就算了。 于是何清秋将人扶着, 没好气的扔到了床上，被扔的方芷歆在床上翻了两个身：“可以帮我倒一杯水吗？” 方芷歆似乎有些不大舒服，眉头皱着说话还是一本正经的，就是行为实在就是醉酒之后的行为，软塌塌的。肯定是不舒服，全身燥热，也没有洗澡，还吐的到处都是，这会儿难受的不行。 “怕了你了。”何清秋给她倒了一杯水，然后又重新把人扶起来靠在床头，将水递过去，方芷歆却压根不去接。只歪着脑袋去勾杯子，何清秋歪了一下，水全部都洒在了被子上，让她有些恼火。 “你今晚还要不要睡了？”何清秋手忙脚乱的又去拿干毛巾擦被子。折腾了好一会儿，方芷歆才算安静。 何清秋坐着歇了一会儿，看了看手机，方芷歆还没有睡着，嘴里嘟囔着什么，何清秋凑过去听，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个所以然。 再抬头打量了面前这个人一眼，黑色风衣外套有些皱皱乱的被压在身下，敞着怀，如果就这么睡上一晚，是肯定要感冒的。 何清秋想了想，还是给人脱了衣服，然后将人塞进被窝，自己忙活完了收拾好东西帮她带好门，这才出了酒店。 方芷歆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她记得自己明明是没有喝那么多酒的，从床上爬起来，方芷歆顺着被窝看了一眼，发现自己只穿了内衣裤，她瞬间惊住了，一幕幕在眼前浮现，直到最后，停留在那个自己吐的七上八下的地方。还有扶着她的何清秋。她的脸登时就红了半截。不用说，肯定是何清秋送她回来，而且还将她收拾的干干净净。 方芷歆默默叹了口气，穿好衣服去刷牙洗脸，刚刚收拾好一切，助理小陈的电话就来了。 “喂？什么事？”方芷歆干脆也不穿大衣了，担在手上雷厉风行的出了门，她刚刚没看时间，酒店的窗帘拉着，现在再一看，已经快上午十一点了。她睡了这么久才起来，还好上午没有行程，不然的话，还指不定该怎么办呢。 “方总，有一个叫白萧然的在办公室等您。”助理小陈语气有些急促，故意压低低声音不让人听到。 方芷歆心里头一惊，白萧然找她干什么？她还没找白萧然呢，这人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知道了，马上到。”方芷歆挂了电话，直奔公司。果不其然，白萧然正坐在沙发上悠闲地喝咖啡，见到她来，快速的挑了一下眉，故意把杯子拿起来举到面前笑了笑。 方芷歆叹了口气，走进办公室，顺带着把百叶窗拉下来。她脸色沉沉：“找我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您方总了？”白萧然起身，走到方芷歆身边，担在她肩膀上拍了拍。 方芷歆一下子甩开她：“不要动手动脚。” “呦，怎么了？你现在不是离婚了吗，家里还有人管着？”白萧然显然是故意的，她依旧没有松开方芷歆，又在她腰上拍了拍，随后快速的将手抽回来，放到口袋里插着。 “白萧然我劝你最好安分一点！”方芷歆咬牙切齿，她现在不能分心，得好好把公司带好，压根就没有经历去搞白萧然，或者和她斗，她知道白萧然身后肯定藏着秘密，肯定绝不止自己看到的简单。 “你怕我了，你别忘了，我也是方家的一份子。” “这个你不用跟我说。”方芷歆推开她，坐在办公桌前面开始翻找资料。当白潇洒不存在。 “方总你未免太自信过头了吧，你不怕我再动手？”被人无视的滋味不好受，白萧然猛的撑着桌子开始加戏。 方芷歆也不怕她，倚在办公椅子上，饶有意味的笑了笑：“您请便。” 白萧然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心里头压着火气，突然就笑了：“你不怕我去找何清秋。” 方芷歆听到何清秋三个字，眼皮跳了跳，签字的手微微抖了抖，随后故作镇定的说了一句：“我说了，您请便。” “方芷歆，你！”白萧然猛的拍桌子，用手指着方芷歆，咬牙却不知道再说些什么，直到最后。她甩了甩手：“那方总还真是绝情，人家好歹也是跟了你好几年吧，就这么一声不吭把人甩了？” 白萧然说的没错，其实她完全可以拒绝这桩婚事，或者早点离婚，但是她没有，不仅结婚了，还拖了好几年才去离婚，离婚前后又出了不少事情，加之她当初压根就没有想过出了这么多事情，她以为一切都是何清秋从的错，到头来全部都是怪自己。 “你不要和我说，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我想我需要请保安了。”方芷歆合上资料，依旧面无表情，她可不怕被谁威胁。 “算你狠，”白萧然强装镇定的笑了笑，见方芷歆压根就不为所动，拍了拍手推门离开，末了又回过头来：“方家，肯定是我的。” 方芷歆叹了口气，这白萧然是有什么中二病吗？非要和她对着干，倒是跟里头那个什么抢家产的私生子一样一样的。不过这不都是男人之间的事吗，怎么就变成了白萧然。她觉得一定是白萧然病的不轻。 方芷歆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听到小陈在外边说要送白萧然，没忍住笑了一声。 白萧然肯定是生气的，她始终不相信方芷歆会这么容易就放下何清秋，两人的感情好歹还是有一点的吧，如果何清秋出事情，方芷歆不会坐视不管的，就算她说了随便，白萧然还是不信，不仅不信，还觉得方芷歆是故意这么说，想让她忽略何清秋。 何清秋从拍摄基地出来，外面淅淅沥沥的开始下小雨，季川依旧准时晚点，她站在一边等，没等来季川，倒是等来了白萧然。 “白姐，你怎么来了？”何清秋心里忐忑，即使装的再想，她一撒谎脸就红的毛病改不了。 “你过敏了吗？”白萧然见她脸红，就这么问了一句，她不知道何清秋有这种毛病。也没怀疑何清秋已经将她的老底看个干干净净。 “没有，里边热，外面冷。”何清秋这样解释着，白萧然也就这样认为了，她去打开车门：“进来吧，先陪我去趟公司，然后送你回去。” 何清秋不大愿意陪她去：“不用麻烦了，我等季川。”何清秋摆了摆手。 白萧然皱了一下眉头：“没事，快来吧，正好一起顺路。” 何清秋拗不过她，也只好答应了下来，她压根就不知道白萧然会对她做什么，所以没有防备心，直接就坐在了副驾驶上，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一辆黑色轿车在大楼门前疾驶而过，紧跟着一辆白色的保姆车停了下来。 季川停好车，给何清秋发了信息，自己则躺在椅子上等人，过了大概十几分钟，还是没有人出来，也没有电话发来，季川有些不耐烦。想着是不是因为ng太多场戏，所以还没拍完。于是她决定自己下去看看。 她刚一脚踏进摄影基地里面，和迎面而来的摄影师撞了个满怀。 “您好，请问，里边还有剧组吗？”季川拦住了摄影师。 摄影师想了一会：“没有了，都结束了。” 结束了，所以何清秋去了哪里？还不给她回信息，难道又是自己打车回去了？季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自己咕哝了一句。顺手就拨开了何清秋的电话。 何清秋这会儿跟着白萧然去停车，地下车库没有信号，她实在不明白白萧然不过是去拿个文件，怎么就非要把车停到车库来。何清秋心里头总觉得有些不舒服，于是等白萧然已经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她迈步走的飞快，出了停车库。 白萧然纳闷，但是现在她不着急动手，她也不会傻到自己动手，而且地下车库360度的监控。她更不喜欢这种环境。也不会去动手。 但是她害怕自己惊到何清秋，怕人跑掉，回头不信任她，只好跟上去，跟她一并并排走。 第49章 049 白萧然是真的去拿了资料, 末了还亲自将何清秋送了回去，何请秋虽然纳闷, 但是毕竟白萧然也对她做什么，她也不好拒绝白萧然把她送回去。 “谢谢你了，白姐，就把我放这里吧，我自己回去。”车停在路口, 何清秋就已经要开车门下去了, 白萧然自然也没说什么，笑了笑帮她开了车门“行，那你慢点。我就先走了。” “嗯，麻烦你了。”何清秋帮她关上车门, 镇定的打完招呼, 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白萧然没走, 停了一会儿才开车。她知道何清秋已经在防备她，察觉她了, 但是自己非旦不会动手，更不会让别人动手，信任不信任白萧然完全不在乎，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 她也不会停手。 何清秋没有回老宅，而是在自己的公寓里面，她站在窗口处，看着那辆车开走, 心里才舒了一口气，喝了一大口水来平复心情。 她刚掏出手机想要给季川打个电话。方芷歆的电话就进来了，何清秋顺手接起来，没说话。 “喂？”她电话那头试探性的响起了方芷歆的声音。 “喂，您好，方. ...小姐，有什么事吗？”何清秋问道。 电话那头愣了一下，随后方芷歆笑了：“没什么，上次谢谢你了。”方芷歆很显然说的是上次自己醉酒的事情，但是她不会专门打电话过来道谢吧。 “没什么的。”何清秋垂下头，不知道再说什么，只是这样回答道。 “总之是要谢谢何小姐的，”方芷歆的回答大方得体，就算不用面对面，何清秋也能想象她现在的表情和动作到底是什么样的。 她嗯了一声，没有回答。等着说不定方芷歆过一会儿就要挂电话了。但是方芷歆没有挂电话。 两人就这么保持沉默了几秒钟，何清秋甚至能听到方芷歆电话那头的嘈杂，“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挂了。” “稍等，何小姐，我想和你谈谈。” 不知道怎么的，何清秋听到这话，莫名的松了一口气，没有拒绝方芷歆。 两人没有约在外面见面，而是在方氏公司，以至于何清秋刚答应下来就想拒绝，那么多人啊。她去不等于投网自尽么。而且他们之间没有事情要在公司谈吧。 何清秋几乎是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球进来的。方芷歆办公室里有暖气，何清秋坐在沙发上有些热，身上不自觉的冒汗。 “喝什么？”方芷歆放下手里的资料，起身问了一句。 “不用了，方小姐就说有什么事吧。”何清秋摇了摇头，直接点题，她不想说一大堆无用的废话。只想知道方芷歆到底要说什么。 “好的，何小姐，”方芷歆也不拐弯抹角，帮她倒了一杯白开水放着，随后笑了笑，自己走到对面的沙发处坐下。 “我想跟您谈谈白萧然的事。”方芷歆这样说到。 何清秋咬了咬唇，“其实我也不太知道，问我我也不太懂。” 她不想去惹这些事情，所以方芷歆一问她就想快速的撇清关系。 方芷歆也不着急，叹了口气，“她不是你经纪人？” “她名义上是我经纪人，其实也不太跟我的行程。”何清秋皱眉，显然是不想把话题进行下去。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想要先回去休息。”何清秋从沙发上起身，带上口罩就要走。 “等一下！”方芷歆叫住她，“何小姐，我公司面临着很大的问题，可能幕后黑手就是白萧然，但是我现在没有证据，我…” 何清秋不想听方芷歆说这些，她嗤了一声，挺不屑的：“和我有关系吗？”所以找她来就莫名其妙说这些，然后让她去和白萧然周旋。 “方小姐，我想你应该知道，白萧然没那个本事，她如果真想要动手，你觉得还会直接开车撞你暴露身份吗？还有她也没对我做什么。” 何清秋说的有道理，白萧然如果真的有问题，不可能那么着急的就要去把她弄死，这么长时间她熬过来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 “可是，”方芷歆皱眉“何小姐，她…”方芷歆欲言又止，何清秋听不下去了，就觉得烦，还没等人把话说完就推门要出去，正好撞上迎面而来的助理小陈。 “何小姐？”小陈挺诧异，眼睛瞪的老大。何清秋没理他，转身就走了，小陈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久。直到方芷歆喊了他一句。 “方总。”小陈急忙忙进来，将手中的资料放到办公桌上“现在动工的两个地方，都已经被迫停了，不仅仅是资金短缺的问题。方总，你看我们要怎么办？” 方芷歆锁着眉头一言不发，“方总？”小陈又叫了一声。 “怎么了？”方芷歆打了个激灵，回过神来，看着小陈，刚刚小陈说的话她是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方总，您看我刚刚说的问题…”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方芷歆心里面烦，打发了小陈之后一个人颓然的坐在椅子上。 小陈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见到方芷歆这副模样，也不敢再说了，只好摇了摇头，出了办公室。 何清秋刚到楼下就开始下雨，哗啦啦的暴雨，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连着都是阴雨天，心情也跟着不好了，她叹了一口气，正准备冲进雨里，方芷歆跟了上来。手里头多了一把伞。 何清秋愣了一会儿，那人就已经追上来了“下雨了，我送你吧，不然这天也没法走。” 何清秋没有接伞，“不用了，你回去吧，别麻烦了。” 方芷歆苦笑：“何小姐是讨厌我了吗？” “没有，只是最近有点累。”何清秋一口否决，随后准备自己跑进雨里，却被方芷歆一下子拉住了胳膊，差点儿摔倒。 “你干什么，放开我！”何清秋不明白她什么意思，脸色一沉，圣伸手推了方芷歆一把“方小姐，请你自重！” “对不起。”方芷歆一下子松开手，自己也吓了一跳，何清秋第一次这样发火确实吓到她了。怔怔的看着何清秋，语气有些委屈，她把伞塞到何清秋怀里，“伞拿着吧，外面还下呢。” 何清秋不想再和她说话，一把拿过伞就走进雨里，头都不回的走了。走出去不远何清秋给季川打了电话让人来接她，这下子季川是终于接到人了，见到何清秋的那一刻，舒了口气。 “姐啊，终于是能接到你了。”季川掉了个车头，这样跟何清秋说，何清秋点了点头。没说话，季川知道她在想事情，乖乖的闭了嘴。 方芷歆这边心里刚不好受，那边就接到了不少的电话，都是来问她停工的工程的事情，方芷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呀，感觉自己头都快炸了，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偏偏小陈看不出来，明明是不需要她过的资料还拿来让她签字。 “这种东西以后就不要给我了！让部门自己签就行了！”方芷歆推开资料，本来是打算发火的，但是没有精力，也只是这样跟小陈提了一下，小陈哆哆嗦嗦的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方夫人给她电话的时候，她刚开完一场会，说方老爷已经醒了。要见她。方芷歆收拾一下就匆匆往医院赶，到医院的时候方老爷子正在喝水，一见她来，就让她过来。 “爸。”方芷歆叫了一声，走到床边坐下“好点儿了吗？” 方老爷子叹了口气，“还可以，歆歆，公司这段时间还行吗？” 方芷歆避开方老爷子的目光“还可以。” 方老爷子突然就笑了：“你别骗我了，我知道，公司撑不了多久，我们方家啊，该退出了。” “爸！”方芷歆顿了一下，拉过方姥爷的手“不会的。会过去的。” “歆歆啊。你也别骗我了。我有事跟你说。”方老爷子不打算瞒下去了，准备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方芷歆，其实方老爷心里也不好受。但是现在事已至此，说不说已经无所谓了。 “爸，是不是关于白萧然的。”方芷歆低下头，她已经猜到了。方老爷心里一惊，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她来找过我。”方芷歆这样回答。方老爷眉头一皱：“她来找过你？咳咳咳。”方老爷气的不行，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爸，你没事儿吧。”方芷歆吓了一跳，赶紧就去拍打方老爷的背，正好这个时候方夫人进来。“你们说什么吶，怎么又开始咳嗽了！医生说了不能气你不知道吗？” “没事，你先出去。”方老爷打发方夫人，方夫人看了方芷歆一眼，欲言又止，讪讪的出去了。 “她说什么了？”方老爷继续问道。 “没说什么，爸，她和我们家到底什么关系？”方芷歆十分急迫，她想要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方老爷摇了摇头，“唉，看来是瞒不住了。” “到底因为什么啊？”方芷歆只觉得嗓子发干，说话都费力。 “都怪我，当初都是因为我。”方老爷突然激动起来。拉住方芷歆不放手。 第50章 050 方老爷没有瞒得住事情, 最后将一切都一五一十的跟方芷歆说清楚了，自己年轻的时候不懂事, 做了混账事情，但是由于自己的懦弱和害怕，最终他选择抛弃了白萧然的母亲。 而这一切，通通在白萧然母亲死后的葬礼上，白萧然才知道了真相, 当初她是不恨方老爷的, 但是方老爷却因为怕惹事，没有将白萧然带走。 方芷歆听完这一切，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低着头不知道怎么回答方老爷。方老爷也很识趣不再继续说下去。 “是我害了她们母女两个。”方老爷叹了一口气。 “爸…”方芷歆嗓子发干, 一句也不能全怪你没说的出口, 讲道理, 这事儿较真起来，还真是全都怪方老爷, 纵然他现在也已经后悔，但是事情已经发生，后悔也来不及了。 方芷歆安抚好方老爷子，刚出了医院就接到了小陈的电话。说是公司账目上有了漏洞, 让她赶紧回去。 方芷歆挂了电话，就赶紧往公司赶。 “方总，”方芷歆一到公司，小陈就从对面迎过来, 手里头抱着一沓资料，表情十分焦急。“方总，不好了，最近动工的那两个项目，通通都出了问题…” 方芷歆心里烦闷，一听到小陈又是在汇报没有用的东西，突然顿住脚步，抬手打断小陈的对话，“有问题你就去解决，不要总是因为这点小事来烦我。” “可是，方总，这…”小陈有些手足无措，他知道方芷歆心情不好，所以带了点私人情绪跟她说话，但是只要是有问题，小陈又怎么能不汇报呢。只不过现在她乖乖闭了嘴，跟着方芷歆进了办公室，把资料放到桌子上，就赶紧跑出去。 方芷歆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不是太想去看资料，于是打开电脑胡乱点微博看了一圈。 这一次何清秋不是以别的问题上的热搜，终于是因为自己的实力而上的热搜了，方芷歆看着营销号铺天盖地发的资料，一瞬间居然有点欣慰，她鬼使神差的点开那张高清照片，何清秋一袭黑色抹胸晚礼服，朝着镜头露出甜美的笑容。 方芷歆把图片保存下来，舒了一口气，关闭网页，这才拿起资料重新看了起来。刚没看几页，小陈突然闯进来，门都没敲，吓了方芷歆一跳：“发生什么事了？” 方芷歆眉头一皱，表情严肃。小陈拍着胸口顺了一口气，这才说道：“方总…方总不好了，城东那边有工人聚集闹事…” “什么？”方芷歆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桌子上的笔呼啦啦滚到了地上，她也来不及捡了，赶紧冲出去往城东项目那边敢，真的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一件接着一件，明明这边还没缓过来，那边又出事了。 何清秋刚刚结束最后一场粉丝见面会，整个人都快累到虚脱了，这边刚刚出了大厦，不远处就聚集了不少人，吵吵闹闹的，何清秋带上墨镜，季川从身后接过来一瓶，何清秋顺手接过喝了一口，朝着前面一大群人努了努嘴，问，“那边是干什么的？” “还能干什么呀，肯定是在闹事呗。”季川撇了撇嘴，不想去看，掏出手机给司机发消息。 “咱们去看看？”何清秋空有一颗看热闹的心，即使自己的身份不允许她这么做，在遇到事情的时候，还是不能使她放弃这个念头。 季川猛地抬头，一把就拉住何清秋，生怕何清秋现在就会跑掉一样。何清秋猛地一顿，回头看着季川：“干什么呀？” 季川一脸无奈的将手机揣回兜里，“姐咱们能安稳点吗，回去休息休息，过几天还有好几个通告呢！” “这不是司机还没来吗，我去看看怎么了？又不会出事。” 何清秋想要甩开季川，奈何季川死死地拉住她，就是不让她走，何清秋无奈，硬的不行就来软的：“我就去看一眼嘛，不会有事的，我把口罩带上。”说着就从兜里掏出口袋来带上，随后趁着季川不注意，立刻抽出手直奔对面去了。 季川摇了摇头，觉得何清秋自从恢复单身以后，连性格都变了，她也没有办法只好快步的跟了上去，何清秋也没有撒谎，只是乖乖的站在人群外围看着，人群中围着两个工人堵在门口，手里拉着横幅，什么情况何清秋一看就明白了。季川也凑上去，看了几眼，随后转头看了看何清秋，“这大概是在要工资吧。” 旁边有人听到，立刻就接话，“可不是么。唉，可怜啊，这些工人，做了这么久，一丁点工资都拿不到，真的是太惨了。” 何清秋没说话，默默的点了点头，那群人一边拉横幅一边哭，说着自己的遭遇。一时间谩骂声和质疑的声音不绝于耳，方芷歆直接把车开到了后面，看到围着的人群眉头一下子蹙起。小陈跟在她后面，来回不停的擦着头上虚无的汗水，直到最后，“方总，您看这个要怎么办？” “先去了解一下情况。”方芷歆冷冷的说，随后快步出去，小陈一下子拦住她，“方总，让我去吧，您就别去了，到时候那群人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就不好了。” “你去？你去能解决问题，你没看到他们拉的横幅，就是要见我，你去没用。”方芷歆现在只想快点把事情解决，所以小陈说的话她也不想听，拨开人群走了进去，那群工人压根就不认识她，只是抬头淡淡的扫了方芷歆一眼。随后又开始低头哭，说什么没良心的公司。然后压榨农名工要报警什么的。 小陈冲过去把人从地上拉起来，一把抢过工人手里的横幅，“这就是我们方总。” 那工人笑了一声，上来就要打小陈，“谁不知道方氏集团的老总是男人啊，你现在弄个女人来糊弄我干什么？” “就是就是！让你们方总出来！”人群开始骚动不满，方芷歆沉下脸，“你们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跟我说，我可以帮你们转达给方总。”她不太想要人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身份。 她一出声，人群里边有人咂巴嘴，何清秋猛地抬头，果不其然，背对着人群的那个身影可不就是方芷歆吗？ “方芷歆，她怎么会在这儿。”季川显然也是看到了方芷歆，话也没过脑子，就这么在何清秋耳边问了一句。 何清秋带着口罩和墨镜，她的表情季川也看不到，只不过慢慢低下头的时候季川晓得自己说错话了，不过这个方芷歆也是不知道是不是阴魂不散。 “行了，我们回去吧。”何清秋耸了耸肩，觉得没什么意思，转身准备走，季川缩了缩脖子跟在她身后，正巧司机这个时候也来了，何清秋朝着车招了招手，刚准备说话，只听身后传来一声“小心！” 何清秋还没来得及转头，肩膀猛地被一个重物砸了一下，胳膊一下子就麻了，何清秋忍着没出声，其实是因为还没反应过来，那个重物就掉在了她脚边。 “姐，没事儿吧姐。”季川赶紧拉过她，仔仔细细帮她捏了捏胳膊。何清秋吃痛，大口大口的喘气，方芷歆怕出个什么意外赶紧就冲上去，“小姐你没事儿吧？” 两人齐刷刷抬头，纵然何清秋带着墨镜，但是方芷歆还是认出了她，并且眼神有一起错愕，真的是在哪里都能碰到，“好巧。” 何清秋皱了皱眉，故作轻松的说了一句，方芷歆压下眉毛，笑了笑，“是很巧，你的胳膊没事吧。” “没事，不疼。”何清秋甩了甩胳膊，其实是有点疼的，但是在方芷歆面前她不想表现出来，就只能这样说了。 “姐，我们快走吧。”季川不想要何清秋和方芷歆说太多的话，拉着何清秋就要走，“那我就先走了。”何清秋淡淡的打了招呼，就跟着季川上了车，方芷歆舔了舔嘴唇，欲言又止，最后只能看着那辆车开走，背后还有一大堆张牙舞爪等着她解决的事和人。 何清秋坐上车才松了口气，拉下自己的口罩，“呼。” “冤家路窄。”季川愤愤不平的说道。 “算了吧，我们都没关系了，你还这么气干什么呀。”何清秋伸手帮季川揉了揉头发，自己也笑了笑。她刚刚有的全都是尴尬，压根就没想到对面是方芷歆。 “不是，我就是觉得每次遇见她就没有好事情。”季川对方芷歆的成见太深，无论何清秋说什么估计都不能改变她心里的想法了。 “唉唉唉，司机师傅，待会儿路口停一下，我去买点东西。”季川朝着司机大叔招了招手，司机带着脑子，压的很低，何清秋一时间还没注意到这么怪异，但是没有多想。 车在路边停下，季川下车只朝着对面奔过去，何清秋倚在座位上合眼养神，啪嗒，车门被锁了起来，何清秋一睁眼，车已经开始发动了，何清秋猛地坐起身“季川还没上来！司机师傅！” 司机不理她，继续开车，车速很快，何清秋一时间清醒过来，“你是谁！你要干什么啊！放我下去。” “放你下去？哼。”回答她的是白萧然冷冷的声音，何清秋心猛地一沉，“你…白萧然！” “对，是我，你现在最好不要乱动。不然我可不清楚我要做出什么事。” “你疯了！你疯了！你到底要干什么？”何清秋大口大口喘气，扒着车窗镇定下来。 “干什么？你去问方芷歆吧。” “我和她已经没有关系了，你抓我也没用。”又是方芷歆，何清秋只觉得心里憋屈，她和方芷歆已经没有关系了，为什么所有人都要缠着她，是智商不在线吗？ 白萧然没有再回答她，随之而来的是加快的车速，自己铺天盖地黑暗，何清秋晕了过去。等再次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在一个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地方，她双眼被蒙住，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听到一个来回走步的声音。 “你是谁？”她试探着问了一声，没有旁人，白萧然淡淡开口，“醒了？” 一听到白萧然的声音，何清秋顿时就激动起来，“白萧然你疯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快点放我出去！” “放了你？你以为我放了你，我就有回头路了吗？早在我策划这件事的时候，我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说到这些，白萧然有些哽咽，但不过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随后她挺得意笑了笑，“只要搞垮方芷歆，搞垮方家，我也无所谓了。” “你搞垮方家你抓我做什么？”何清秋突然有些无奈。 白萧然咳嗽了几声，“你真以为方芷歆对你没感情？” 何清秋一惊：“我们…我们…” 她们已经离婚，并且闹出了一大堆可笑又狗血的事情，不说别的，就算有感情又能怎么样，还能在一起吗？不可能的，而且方芷歆对她从来都是假的，假的喜欢，假的一切。 “行了，不说了。我已经联系了方芷歆，我也把你的图片发给了她，如果她能够放弃方氏，我想证明什么都不用说了，如果她不愿意…” “你不要再说了！你就是个疯子！”何清秋吼的歇斯底里，可是她双眼被蒙着，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凭着脚步声跟着白萧然。 “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了。”白萧然突然上前，一把捏住何清秋的下巴，咬牙道，“事已至此，我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呸！”何清秋朝她吐了口吐沫，白萧然抬手就是一巴掌，“唔…” 何清秋被打了偏了偏头，嘴里涌上一股腥甜。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何清秋，要不是我，你能有今天的位置？”白萧然突然掐住她的脖子，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何清秋不断的喘息，胸口起伏厉害，她冷笑，“你还不是为了利用我？” “你不笨。”白萧然放开她，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方芷歆起初以为是恶作剧，后来又收到了何清秋的照片和白萧然发过来的消息，一时间居然有些慌了，她没想到白萧然居然为了快要倒闭的方氏集团这么极端。但是同时，她最担心的不是这个，白萧然在这方面不是人精，却在方芷歆和何清秋的关系上看的透彻。她知道自己会去担心何清秋，所以才这样做，虽然自己和何清秋现如今的关系变成了这样，但是白萧然早就看破了，自己对何清秋还是有感情的。 “方总，地址查出来了！”小陈飞奔到方芷歆的办公室，方芷歆立刻迎上来，“你快去找几个人，跟我一起去，地址发我手机上。” 方芷歆冷静的指挥着一切，小陈连连点头。 而与此同时的季川在单方面没有联系到何清秋的情况下赶紧就报了警，只能说白萧然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她万万没想到避开监控问题，警察根据车牌号查到了她的去向。 何清秋已经被关了三天了，白萧然也有些慌了，她怕方芷歆去报警，但是她还是想赌一把，所以压制着最后的耐心等待着，却没想到，等来的确是方芷歆带着一大帮子人和警察。 “你们要干什么？”白萧然脚发软，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周围的路都被堵死了，她没办法走。只好一个劲往何清秋身边靠。 “何姐！”季川看到了何清秋躺在那里，眼睛被蒙着，顿时就想要冲上去，何清秋听到了季川的声音，扭头动了动。 “何姐！” “别动！”方芷歆拉住季川，不让她跑上前去，因为谁也不知道白萧然下一步的动作会不会对何清秋有什么威胁。 “季川？我没事，你别担心。”何清秋估计是料到了有人来，语气也很镇定。 “你们别过来！”白萧然眼神慌乱的扫视了一下人群，随后快速的钳制住何清秋。 “啊-”何清秋被她突如其来的掐住了脖子，吃痛叫了一声。 “清秋！”方芷歆心猛地一提，踱着步子就要上前。 “我说了，你…你们别过来！”白萧然歇斯底里的吼着。 “我们不过来，你先把人放开！”人群中有人喊。 “你当我傻吗？你们是来抓我的，哈哈哈哈，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白萧然显然已经疯了，何清秋脸都憋红了，一个劲的咳嗽。 “我让你放开她！！”方芷歆猛地冲上去，想要把何清秋夺回来，却扑了个空，“你别过来，你别过来，求你了。”何清秋一听是方芷歆，顿时就有些害怕了。 “你们别过来！！”白萧然双眼通红，整个人都拉着何清秋颤抖。 “你先把人放开，有话好好说行不行？”方芷歆很想要上前去拉人，但是又怕何清秋被伤害，只好往旁边挪步。 “哼，把人松开？”白萧然挑了挑眉，拉着何清秋往后退了几步。 “你不是要股份吗？我给你还不行？”方芷歆安抚白萧然的情绪。白萧然挑了挑眉，“现在这么好说话了，那我要方氏你岂不是也给？” “方芷歆你不要乱来！”何清秋攥着白萧然的手。冲着方芷歆喊了一句。 她不想要方芷歆因为自己去放弃公司。 “给，你先把人放开，我们可以好好谈。”方芷歆咽了口吐沫，季川跟在后面开始苦，小陈凑上来在方芷歆耳边说了些什么。 方芷歆点了点头，小陈朝着身后的警察使了使眼色。 一群人顿时就冲上去，白萧然没有料到会有这么一出，手一抖，何清秋一下子就被人拽了出去。 何清秋身子一沉，整个人都被方芷歆给拉人过来，人群混乱，何清秋被方芷歆拉住，不得动弹。 “砰---”猛地一声响，“小心！”方芷歆一下子捂住何清秋的耳朵直把人往外拖。再回头，只能看到一群人抬着白萧然往外冲……… … “近日当红视后何清秋新女友疑似曝光，两人车内激吻…” “啪-”何清秋关掉电视，从沙发上起身，去厨房倒了一杯水，“大家难道都没发现那人是你吗？” 浴室门打开，方芷歆从里边出来，头发湿漉漉的在滴水，“我都退圈多久了，谁还记得我啊。” “大家都说是我的新女友唉，你不气嘛。”何清秋喝了一口水，走过去抱住方芷歆的腰。 “新旧都是我，没差呀。”方芷歆伸手揉了揉何清秋的脸，随后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深吻：“我就是你永远的秘密女友。” 第51章 051 方芷歆再次醒来已经是在医院了, 消毒水的味道格外刺鼻，她皱了皱眉，虚着眼从床上爬起来, 她已经记不清自己第几次来医院了，但是却还是不能习惯消毒水的味道。 “你没事儿吧？”何清秋从外面进来的时候，方芷歆正想要下床上厕所, 听到何清秋的声音, 方芷歆愣了一下，心里头有些微妙的感觉。 “你怎么会在这儿。”方芷歆有些手足无措, 即使自己可能躺了很久, 但是她非常明白，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 何清秋倒是不在意这些, 挺熟练的将手中的保温盒放下：“在医院里，还能干嘛。” 何清秋从保温杯里倒出半碗鸡汤, 已经很久没有进食的方芷歆一瞬间都觉得自个儿腿都软了, “谢谢。”她伸手想要去接鸡汤，没打算跟何清秋客气。 “小心点儿，烫。”何清秋缩回手, 故意似的白了方芷歆一眼, “你刚醒，肚子里没油水，不能一下吃太多。” 方芷歆默默点了点头, 一瞬间有些恍惚, 站在自己面前的人还是何清秋吗？不说妆发变了, 连动作和表情都变得俏皮了很多, 和人前高冷人后自卑的何清秋完全不是一个人。 “小秋。”方芷歆喊她，何清秋倒是也不惊讶：“怎么了？” “你变了很多。”方芷歆抿唇, “谢谢你。” 何清秋一下就笑了，“你谢我干什么，那天要不是因为你，可能躺在这里的就是我了。” 方芷歆低头扣着手指：“我知道，你还恨我。” “我为什么要恨你？”何清秋反问，“因为你莫名其妙和我离婚，还是一直都看不起我？” “不是……”方芷歆想解释，果然自己就不能开口说话，总是说错话。 何清秋做了一个暂停的动作：“今天不要谈这个了，我不想说。”何清秋是真的不想说，事情已经过了去，她不想去扯伤疤，之前那些人和事都太让她失望了，现在自己来照顾方芷歆也只是出于那天她对自己的保护。 何清秋不想说，方芷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乖乖的低头喝汤，时不时偷瞄上何清秋几眼，何清秋坐在一旁回消息，方芷歆昏迷的这几天大事小事不算多，但是每一件都挺重要的。 白萧然被抓进去以后，她后面的一群人全部都投案自首，公司也总算保住了，圈里一下有两三位男明星出轨，何清秋的热搜被带走，现在她只想安安静静拍戏，别的是真的不想再提。 “我要回公司谈进组的事情，先走了。”何清秋从凳子上站起来，捋了一下头发，方芷歆不想让她走，但是也不好挽留，最后想来想去说了一句：“路上小心。” 只是可惜何清秋都没有听到，自此到自己出院，何清秋都没再来过了，方芷歆有些失落，出院那天来了不少人，主要就是一些公司的合作伙伴还有圈内不知名的好友，方芷歆嘴上客客气气，开开心心，实际上心里头还想着何清秋。 “看来身体恢复的不错啊，面色红润。”唐晓凑过来拍她肩膀。 方芷歆低头将衣服塞进行李箱，顺嘴就问了一句：“小秋最近在干嘛？” 唐晓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小秋？哪个小秋？”说到后来估计自己想起来了，赶紧哦了一声：“你说你前妻不就行了，她拍戏呢，最近还参加了百岁的最佳女主角提名。” 唐晓口无遮拦，前妻两个字瞬间让病房里的气氛陡然凝结，方芷歆顿了一下：“挺好。” “怎么了你有没有复出的打算呐？” 方芷歆哼了一声，推开唐晓：“抱歉，没有。” 唐晓跟上去翻白眼：“到时候你可别求我。” 人群闹哄哄，看也看过了，人也没事了，大家都陆续离开，病房里一下子就剩下方芷歆和唐晓两个人在等车。 “哎！真没有复出的打算？我跟你说现在我手上可有好几个综艺在邀人呢，要不要去试试看？” 方芷歆有些不耐烦：“不要。” 唐晓没打算放弃：“方芷歆我是说真的。你现在还来得及，时间一长，等你真的淡出人们的视线，那就真的不行了！” “我说了我不想！”方芷歆不知道是因为自己表达的不够清楚，还是唐晓实在是不会看人脸色。 “她在哪个剧组？”方芷歆低头翻看着手机，冷不丁冒出一句。 “谁啊？何清秋啊？”唐晓凑过去，方芷歆立刻白了她一眼：“还有别人吗？” 唐晓清了清嗓子：“《知返二》吴导的，”唐晓翻开图片：“开机那天我还去了呢，呐。” 唐晓将照片递到方芷歆面前，方芷歆淡淡扫了一眼，“车来了，我们走吧。” “过——辛苦了，大家休息一下吧！”随着摄影机后面的导演一声喊，何清秋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季川小跑着过来递纸巾：“姐，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吧。” 何清秋到旁边坐下，大口大口的喝水，刚刚的那一场哭戏，她完全就是将自己代入进去哭的撕心裂肺，这会儿嗓子都有点疼了。 “姐，你刚刚那一场太棒了，”季川朝着她比了个大拇指，何清秋也只是笑笑。 “何老师！”何清秋刚准备起身上厕所，后面立刻就有工作人员跟了上来，手里还捧着一束花。 “何老师，这是您的花。”工作人员是个小女生，跑的有些吃力，不停的喘气，何清秋扶住她，“不是不允许粉丝探班的吗？” 女生摇了摇头：“不是粉丝送的，是方小姐送的。” “方小姐？”何清秋有些纳闷，女生点了点头：“不止这一捧，外面还有，您去看看吧，太多了。” “啊？可是我……”何清秋捧着花，有些不自在，但是也没好意思拒绝，于是就跟着工作人员来到了片场外，整整一后备箱的花，旁边还放着她的应援牌和她各种抓拍照片，这一切，怎么看怎么像粉丝弄的呀。 何清秋一边感动一边疑惑，她没敢上前，站在车对面楞楞地看着，突然前边儿车门被推开，方芷歆从车里下来，穿着一身休闲运动装扮，头发也剪短了一些，贴在耳边。 何清秋心里一惊，还没等方芷歆走进，她就将花扔在地上，掉头就走，方芷歆手里拎着保温盒，有些委屈。 “哎！何老师，你跑什么啊？”女生跟上来，有些不明白。 何清秋意识到自己失了态，她控制好情绪，只是朝着女生微微一笑，便头也不回的进了片场。 方芷歆不明白为什么何清秋这样躲避自己，即使唐晓一遍一遍告诉她何清秋压根就不想和自己有过多的交集了，可是她还是跟愣头青一样。 “怎么样？人家没收吧？”唐晓看着方芷歆车内原封不动的花，突然就笑了。“你之前对人家那样，现在送几朵花就想挽回了？” 唐晓说话一针见血，方芷歆也反驳不了，“可是我也在尝试……” 方芷歆承认，从一开始何清秋的一厢情愿到现在自己腆着脸非要往前冲，她知道这当中何清秋受了多少委屈就是因为自己的任性，她不是不喜欢，她是不服气。 但是这个后果还得她自己承担。 那以后很久，何清秋一直在躲方芷歆，到最后她甚至除了片场连家都不回了，没有别的原因，单单因为片场方芷歆进不来。 这一待，就是三四个月，直到全体手工的那天，何清秋连杀青饭都没去吃，愣是把自个儿锁在屋里，季川在厨房里给她做饭，挺不满：“姐，你说方芷歆是不是有病，你们都没有关系了，她还来骚扰你！” “她没有骚扰我。”何清秋摇了摇头，蜷缩在沙发上吃薯片：“我就是自己担心。” 季川没明白，从厨房里探出脑袋 ：“什么意思啊？” 何清秋叹了一口气、“我说人家压根就没有出现过在我的面前！” 的确是这样，没有出现过，也不是不想，是不敢，何清秋呢，口是心非，其实是想见一面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见到方芷歆还是会心慌，心里纠结的紧。 “那你为什么……”季川话还没说完，门铃响了，何清秋耷拉着拖鞋去开门，还以为是送外卖的。 门一打开，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杀青快乐！”方芷歆手里捧着蛋糕，愣愣的站在门口朝何清秋笑。 “你怎么来了？”何清秋没打算让她进来，方芷歆站在门口，“你不是杀青了嘛，我……我来……” “嗯？”何清秋是真的想一下子把门带上，但是这样做实在是有些太残忍。关键是现在外面还撒着小雨。 “进来吧。”外面怪冷的，她没忍心，让方芷歆进来了。方芷歆倒也听话，乖乖的换鞋，将蛋糕放在桌子上，然后站在一边。 “姐，是外卖吗？”季川没注意来人是方芷歆，依旧在厨房里喊。 “嗷，是个送蛋糕的。”何清秋故意这样回答，依旧漫不经心的窝在沙发上吃薯片，也没让方芷歆坐下。 方芷歆就这么站着，直到季川从厨房里出来，两人面面相觑，季川眉头一皱，有些吃惊、“你怎么进来的？” 何清秋咳嗽了一声，“转行了，来送蛋糕的。” 季川一愣，忽而就笑了，走上去大着胆子拍了拍方芷歆的肩膀：“不错嘛方总，这是要发展外卖行业啊？怎么着看您这个装备是准备来一个吃了没？” 方芷歆面不改色心不跳，任由季川调侃，也不生气，季川调侃够了，也累了，“行了行了，蛋糕送到了，你走吧。” “我不走。”方芷歆突然赖着不可以走了。 “你想干嘛？我们可没给你带饭。”季川把她往门外推：“你快走，你再不走我就报警说你私闯民宅了！” “我正大光明进来的！”方芷歆反驳，反手把季川牵制住。 何清秋看不下去了，拍了拍手，亲自去开门，朝着方芷歆怒了怒嘴：“请您再正大光明地出去。” 方芷歆安分了，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何清秋居然在撵自己，神色一下子黯淡下来。 “我们就不能谈谈吗？”她低着头，像个犯错的小孩，只是可惜小孩有时候犯的错也不值得被原谅。 “我不想，你走吧。”何清秋有些不耐烦，朝着门外摆了摆手，方芷歆咬牙，没再说话了，光是这一句，就已经告诉她答案了。 随着门砰地一声合上，何清秋彻底没了兴致，食欲也跟着出去了。 “姐……你看……” “别理她，吃饭。”何清秋冷着一张脸，桌旁边的蛋糕动都没动一下，方芷歆蹲在台阶上，压根就没打算走，她吸了吸鼻子，冷风灌进衣服里，霎时间让她鼻涕眼泪一大把。 …… 何清秋翻来覆去睡不着，时隔半年，她再次失眠了，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何清秋起身，准备去倒水喝，路过客厅的时候，瞥了一眼蛋糕，她没忍住走过去拆开了。 蛋糕算不得多精致，上面用奶油挤成了一个小女孩，铺满了她最爱的猕猴桃。何清秋捏了一块儿放进嘴里。 “啊嚔！” 也不知道是不是门不隔音，还是何清秋太敏感，这一声喷嚏准时吓了她一个激灵，而且毫无疑问，是从外面传来的，何清秋拧眉，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可是打开门的时候，还是吓了一跳，方芷歆正缩在门口哆嗦呢。 “你怎么会回去？！”何清秋彻底无语了。 “我就是想和你谈谈。”方芷歆一边哆嗦一边抬头看她。 何清秋看她这副模样，赶紧把她拖进来，递了一杯热茶过去：“想谈什么？说吧。”何清秋环胸坐在方芷歆对面。 方芷歆本来有很多话，但是现在真让她说，她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我想让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何清秋听到这话噗嗤一声笑了，方芷歆看她笑也跟着笑：“可以吗？” “方芷歆”何清秋正视她，“机会是自己争取的，不是别人给的。” “我在争取……” “可是机会已经用完了。”何清秋打断她，“我现在只想安安静静的生活。” “我也想啊。”方芷歆突然委屈，“可是我也很难过，因为有你生活才平静……” “你冷静一下吧。”何清秋觉得她在说废话，听也不想听，即使她有一点动摇，可是她的理智告诉她，没必要了，再炙热的喜欢也终究会被冷水扑灭，即使有幸存下来的零星火点，也很难促成一团大火。 “我很冷静。”方芷歆说，“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你已经给自己了，没有后悔药。”何清秋扶额。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方芷歆突然变得很激动，何清秋示意她安静下来，不要把季川吵醒。 “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好吗？”何清秋已经很平静了，可是她的声音还是有一点颤抖，她是委屈的吧。 “我很冷静，我冷静了好几个月，我没有来找你就是因为我明白自己的心，”方芷歆说到最后几乎要哭出来，两人坐在昏暗的灯光下，中间始终隔着一层纱，一层不厚，但是被缝缝补补剪不烂的纱。 “我喜欢你。” “太晚了。”何清秋咬牙，喜欢这个词来的太晚就不好听了。 “不晚，不晚，小秋，你等等我好不好！”方芷歆突然站起来，冲过去一把拉住何清秋的手，她不敢看何清秋的眼睛，一直嗫嚅：“不晚，不晚。” 晚不晚，只有何清秋自己知道。 何清秋没说话，她挣脱开方芷歆，转身要回房间， “求你……小秋……”方芷歆不肯松手，她在哭，但是又不敢出声，何清秋能感觉到哪双拉着自己的手在颤抖，她停住脚步。 “求你了小秋……别走……”方芷歆抽噎着，她小心翼翼上前，又退后：“我知道自己很坏……我知道我都知道，我是个混蛋，这么长时间，这场闹剧都是因为我，我从来没有摸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我也不懂，喜欢究竟是什么，你还记得吗？记得我们第一次上综艺，”方芷歆胡乱抹了一把鼻涕，生怕何清秋就这么溜走一样，死死的拉住她的衣角，“主持人问我有没有对对方心动过，” 提及这件事，何清秋心里咯噔一下，她自嘲：“你不是说没有吗？” “是，是没有，因为我当初就不明白心动是什么，后来我才知道，只要是面对你的时候，都是心动，”方芷歆觉得自己语无伦次，压根就不知道在表达什么，“我现在什么也不想要了，你现在不答应我没关系，你讨厌我也可以，但是能不能不要不理我？小秋……我什么都不要了……”方芷歆松开何清秋，颓败的坐在地板上“我只想要你……” □□静了，泪水砸在地板上，也砸在何清秋的心里，她不说话，只是因为自己也没忍住，何清秋很清楚自己的心，她不去折腾就是因为她理性了，受过一次伤就会将所有的坏结果都设想一遍，所以她不敢再次试探，只是这一次，恐怕感性都要战胜理性了。 她蹲下身，颤抖着手去拂开方芷歆的碎发，“我知道了。”何清秋回她，“我都知道了。” 方芷歆抬头看她，眼泪打了满脸，何清秋凑过去方芷歆看着那张脸，是她日思夜想的脸，她忽然就僵住了，等着那张柔软又冰凉的唇在自己嘴角边留下一个浅浅的吻，那是最后的毫无保留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