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不到的浮云》作者:零落成泥【完结】 文案: 奇特的穿越,让我遇到了你。 一点点纠结,一步步深陷。 我该怎么拐到你,我亲爱的云雀大人? 首先,这是一篇BG文; 其次,本文不文艺(呃,可能有……); 再次,女主是穿越的,不花痴(就算花痴也就对云雀一个),不太白(个人感觉),喜欢捉弄人,脾气有时有一点点的暴躁(她的原形绝对不是我); 最后,本文出现的原因是我家教只看了四十来集动画,却看了些云雀男主的BG同人文于是萌上了云雀,所以男主为云雀。 不过现在,我漫画终于已经补完了= = 内容标签:灵魂转换 穿越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森泽泉,云雀恭弥 ┃ 配角:家教众 ┃ 其它:家教BG 【256中文将分享完结好看的言情小说以及耽美小说等,找好看的小说就来256中文http://www.256zww.com/】 搅基这种事…… 俗话说,人倒霉了连喝凉水都塞牙缝儿。于是当我被一块蛋糕噎得背过气去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了人要是倒霉能倒霉到神鬼难测的地步。 失去意识的一刹那我只希望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我的室友还没有回来否则我就不用活了。这件糗事一定会被她们宣扬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于是当我逐渐恢复了意识,胆战心惊地睁开双眼却没有发现周围有任何人的时候我是松了一口气的。 然后我就被浑身的疼痛给痛得死去活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我只不过是被噎昏过去而已又不是掉下山崖被车撞了怎么会浑身都痛啊?难道是室友们已经回来过了见我昏迷不醒于是将我暴打一顿以泄从前被我恶整之恨?不会的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怎么可能这么狠打得我现在几乎动弹不得? 思来想去,我得出了一个结论:我,18岁正值年华的青春美少女,华丽丽地穿越了! 有没有搞错啊?我哪里想过要穿越了?平时吃好喝好,闲时整整人,又没有苦大仇深的身世,小日子不知道过得有多滋润了,穿越这种好事,还是留给想要的人好了,为毛要落到我头上? 而且,这黑咕隆咚的地方到底是哪里啊?穿越之前不给点暗示我也就不计较了,为毛穿越的时间地点什么的都没有人来告诉我?甚至我连是身穿还是魂穿都搞不清楚。 不过如果是身穿的话身上不可能那么痛的吧?应该不会有人那么变态打一个不认识的人的吧?所以说我应该是魂穿的咯?莫非这是哪个可怜的丫鬟犯了错于是被主人狠狠惩罚了一顿然后关入小黑屋?呃,可不可以穿回去啊?这么苦情的角色根本不适合我演哪! 想归想,我还是小心地从冰冷的地上爬了起来,慢慢摸索着,直到碰到了一堵同样冰冷的墙壁。咦,这触感,是水泥吧。所以说是现代咯?那么可怜丫鬟的猜测就不成立了。 于是我呼出一口气,完全放心了。 不对怎么能放心啊?我该更加担心才是吧?如果是现代的话我现在的状况莫非是被绑架了?难道我重生为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了?不对啊,如果是人质的话怎么会被打成这样?我现在连呼吸都会痛啊,恐怕连肋骨都被打断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有没有人来给我解惑啊? 想不明白,全身又痛,我只好慢慢靠墙坐下休息。 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到底还要持续多久啊?到饭点应该会有人送吃的来的吧?毕竟我这身体只是被打了一顿而不是直接被干掉可见那不知是谁的某人或者某群人应该是不希望这个身体的原主人死的吧?……该不会是先打一顿然后再把人饿死这样变态的吧…… 我觉得在这黑暗中待久了我的思想都开始不正常了。然后坐下没一会儿的我感到连我的身体都不正常了。 这……这是什么?我两腿间多出来的那截东西是什么!? 我颤颤巍巍地摸上胸口,在摸到一片平坦后,我镇定下来了。哟,原来是男的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有蛇呢。 …… 啊啊啊啊!穿越就穿越了,为毛是女穿男啊?我不是百合,不喜欢女人;但是以这身体喜欢男人,不就是搅基了么? 独自默默地疯癫了足足十分钟,我又镇定下来了。不就是变成男的吗?我该吃吃,该睡睡,至于解决生理问题习惯了不就好了?话说吐着吐着就习惯了,我当男人当着当着也就习惯了吧?至少我没有了每月一次的麻烦了不是吗?当悲观没用的时候咱只好乐观向上了哟。 我正在黑暗中强迫自己想着变成男人后的种种好处,一个清脆的犹如鸟叫一般的声音突然响起:"绿荫葱郁的并盛,不大不小,中庸最好……" 我吓了一大跳,几乎要大叫"鬼啊!"谁能想到明明不应该有其他人的暗室里会突然出现声音啊? 不过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啊?居然是日文,而且我还居然听得懂。这歌的调子,听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是我居然还觉得有些耳熟。说到耳熟,好像这歌里的某个词比这歌更让我觉得耳熟啊。 并盛!居然是并盛!原来我竟好死不死地穿到家庭教师里来了吗?边上不知躲在哪里唱着并盛校歌的有着如鸟般优美声线的声音的其实就是云豆那只鸟吧?家教我看的又不多,对它的爱也就一点点而已。最重要的是,再后面的剧情什么的,我都不清楚的啊!这下麻烦了啊。 而且,这黑暗的地方,这男人的身体,这浑身的伤口,这会唱校歌的鸟……啊啊,难不成这里是黑曜?我穿成云雀恭弥了? 虽然他的脸是很好看,让我用我一点都不会嫌弃甚至我还是赚到了。但是!云雀恭弥这等人哪是我这样普通的人可以随便乱穿的?像我这打人下不了手没有能力没有气势的挫样肯定瞒不了多久就会被戳穿了吧? 而且如果我记的没错的话,狱寺隼人将会用炸药炸开一个洞把云雀放出去痛扁六道骸的两个手下一顿吧? 这下我要怎么办啊?别说痛扁那两个非正常人一顿了,恐怕连个小罗喽都可以将我打趴下。云雀大人,我对不起您了,您的一世英名恐怕会被我这废柴给毁了。……不过反正你现在不知道而且可能将来也不会知道,这全都取决于我能不能穿回去好把这身体还给你。 但是说不定云雀是因为被六道骸打挂了我才穿到他身上的吧?如果真是这样我难道还得根据天野娘的剧本把云雀将来的戏份演好? 这是怎样的霉运啊!我不由得叹出声:"真是倒霉啊!"明明是我在说话,说出的声音却是别人的,明明我想的是中文,说出的却是日文,这种感觉,还真是……诡异啊。 不过当另一个同样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响起的时候我明白过来一山还有一山高,穿越后的每件事都在冲击着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再这么下去总有一天我会疯的! 那个声音说:"你是谁?" 我是谁?我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偶尔喜欢作弄别人的18岁高中女生罢了。谁想到居然就莫名其妙地陷入到这样奇怪的境地? 当然这想法是我对这问题的第一反应,下一瞬我就惊吓地跳了起来,睁大双眼看向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空间,颤抖着问道:"你……你在哪里?是人是鬼?" 不会……真的是见鬼了吧? 但我猛然间觉察到了几乎被我忽略的一点——那声音根本就和我这身体的声音一模一样! 不会……说话的就是宿主云雀恭弥吧? 宿主什么的……我把自己看成寄生虫了么……不过原来云雀没有早登极乐啊,真是太好了,那样我就不用扮演我根本就不擅长的角色了。 那个声音继续在我脑海中响起:"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哪敢对你做什么哟?我又不是活腻了想不开,被你一拐子抽下来我不死也重伤了啊。 不对现在云雀的身体是我在用,拐子也归我暂时所有,所以他抽不死我,啊,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啊。 ……我终于知道从刚才起就一直觉得奇怪的地方到底是什么了。 现在是我占据了云雀的身体,那么他又是在哪怎么跟我讲话的?不要告诉我是我们身体互换了啊。 事实当然不会是那样。因为云雀的声音一直是在我脑中出现的。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身双魂了?……这年头,真是什么事都会发生啊! 穿越第一战! 极短时间里就经历了各种冲击的我对这事已经麻木了。于是我干脆又坐下来,准备跟这位前主人好好交流交流。 鉴于此人脾气不好,很容易就动怒,我只好小心地斟酌我的语言:"这个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我也不清楚,但我可以保证绝对不是我动的手脚,我也是受害者。" 云雀沉默了一下,然后清冷的声音响起:"我不管你做了什么,立刻从我身体里滚出去!" 要是能从你身体里出去,让我滚我也是乐意的,但现在的情况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不能啊。我无奈地开口:"如果我可以,我一定马上出去。可是现在我也是……" 没等我说完,那首让我鸡皮疙瘩掉落一地的并盛校歌又响了起来:"绿荫葱郁的并盛,不大不小,中庸最好……" 这鸟真吵!我正准备将那鸟骂一通,脑海中那个一样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我的话:"让开!" 让开?让什么?我都说了不是我造成的啊,叫我怎么把身体让还给你? 可是随即响起的爆炸声让我明白我误会了云雀,原来他是叫我避过爆炸啊,真是的,怎么都不说清楚呢,我又不是他肚里的蛔虫哪里知道他的想法? 我刚产生了躲避的念头,身体就自动地往旁边一跃,恰好避开了墙体倒塌落下的碎土块。 这云雀的战斗本能真是太可怕了,在我这个根本没有任何战斗经验的意识主宰时身体也可以只凭借本能躲开攻击。 不过这种本能现在实在是太有用了!云雀只能通过意识与我交流,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可有了这种本能,即使是我大概也可以保住小命了吧? 墙体崩塌产生的烟尘逐渐散去,我,也就是别人眼中的云雀手持双拐出现在打斗的众人面前。 在生命有保障的前提下,我的整人热血又沸腾起来了。我在心里对云雀说:"云雀君,放心,我会将你的形象发扬光大的!" 不等云雀回应,我看向正惊讶地看着我的城岛犬和柿本千种,笑得轻蔑又妩媚:"哇哦,自己送上门的猎物,我就不客气地接收了。" 惊讶过后,对面的城岛犬张狂地笑起来:"就凭你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别开玩笑了!"说着,他换上尖牙,瞬间变为狮子模式。 他的头发到底是怎么在一瞬间变色的啊?那双山寨狮爪又是哪里来的?这种非现实的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里果然是个无法解释的奇怪世界。 不过此时的城岛犬已经冲到了我的面前,伸出他的山寨狮爪横扫过来。我一惊,废柴体质回归,本能地想抱头蹲下,可是这身体却先我一步出击,先是用右拐架住狮爪,接着左拐狠抽了一下他的脸,然后右拐再上,更狠地一下将他抽飞出去,远远地掉出了窗外。 哇,真是太帅了!我得意地望着惊愕的柿本千种,笑得充满恶意:"接下来就是你了。咬死你!" 我早就想试试了,这句台词说出来的感觉真的不是一般的好啊。 不过柿本千种可不会感觉到好,他紧握手中的溜溜球,戒备地望着我。 其实我很想冲上去三下五除二把他打趴下结束这场战斗,但我发觉糟糕的是这身体的战斗本能只体现在被动防御上。也就是说,只有对方先进攻了,这身体感受到对方的杀气才会自动回应。而当我自己想攻击时,这身体却十分不给面子地不听我的指挥。所以我们只能大眼瞪小眼的深情对视。 真正的云雀等得不耐烦,出声催促:"你还在等什么,快点把他咬杀!" 真是的,催什么催啊,要打的又不是你你着什么急啊?呃,虽然名义上确实是云雀,但是,现在这身体归我管,谁的话我都不用在乎!于是我理也没理云雀,他要急就急去好了,反正又不能把我怎样。 话是这么说,但是这身体好像快撑不住了,毕竟先前被六道骸打得很惨哪!还是要速战速决才行。 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晃了晃,正盯着我的柿本千种就在此时发动了攻击,溜溜球呼啸着朝我飞来。 哼,就怕你不主动,现在送上门来了,这身体可是会好好招待你的哟! 我身形微微一晃,险险地避开溜溜球,向着柿本千种直冲过去,左手一拐子打下他格挡的手,右拐紧跟其上一拐将他打翻在地。见他呻吟了几声,挣扎着要站起身,于是我上前又补了一拐,一不小心用力过大,就将他也打出窗陪伴孤单的城岛犬同学了。 最后那拐是我自己的意志,其实拿棍子打人可简单了,况且那人还无法反抗。不过抽到肉体上的那种柔软的触感还是让我不由自主地心悸了一下。 不过干一行要爱一行,既然我现在上了云雀的身,总要好好扮演好这个角色吧?而且,反正又没打死,只是打一顿而已。 解决完这两个人,我松了口气,这才在脑内对云雀说:"怎么样?我还不错吧?"再不理他,这少年的自尊心大概就要受伤了……我真是善良啊。 云雀少年顿了一下才说:"……太慢了!" 喂,要知道我可是第一次战斗啊,能做到这一步,已经相当不错了吧?夸奖我一下又不会怎样。于是我恶劣地说:"是啊,跟您比当然是不行的,可是现在您出不来不是?" "……出去后咬死你!"这是云雀那带着不甘和恼怒的声音。 "你连我是男是女,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都不知道,你出去要咬死谁?而且说不定我只是一只孤魂野鬼,又说不定你根本就出不来了。"这叫什么?这就叫有恃无恐,这就叫反正你打不着我我就要说死你你来咬我啊! 或许被我说的最后一种可能吓到了,云雀不再吭声。 我和云雀正讲得欢——虽然欢的只有我一个,但这种小事其实可以忽略——那边的狱寺隼人可等不急了,毕竟对他来说我就只是在发呆而已。他吃力地掏出一包东西丢过来:"拿着,这是夏马尔给你的解药。" 手忙脚乱地接住狱寺隼人丢过来的东西,我才想起好像先前云雀被夏马尔那个好色的猥琐大叔的蚊子叮了,得了晕樱症。于是我毫不犹豫地服下了这解药。咦?居然是甜中带酸酸中带甜的诶……果然是变态的大叔,连个解药都弄得那么奇怪…… 本着少说话少错的原则,我一言不发地扶起狱寺隼人,撑着他向着更深处走去。当然我的脑内剧场一直在上演着——当然不是我一个人自导自演。 "云雀君,你跟这件事没关系的吧?不如我们先回去了?"虽然刚刚打败了六道骸的两个手下,但是那完全不是我的功劳啊,要去面对六道骸本人的话,很可能会死的吧?不死被打也会很痛的吧? 不过如我所料,云雀是想都不想地就拒绝了:"不行!" 喂喂,现在拥有身体使用权的人是我吧?受伤后痛的死去活来的也是我啊。你怎么能这么任性地说出这样的话啊?我知道你被暴打一顿这是难以磨灭的耻辱,如果你不打回去就不甘心。但是就算是现在把六道骸打败了那也是我干的吧,被关在自己身体里的你不能亲手干掉六道骸就不会不甘心吗?所以说反正都是不甘心我们还是回去洗洗睡了吧省得我还要冒生命危险。 我想揍你…… 作者有话要说:改口口而已…… 于是我说:"反正你去你也出不了手,还不是只能干看着着急?" 可是云雀的声音却不再响起。 以沉默抗争吗?你怎么不去天 安门广场静坐抗议啊!这少年,真是拿他没办法。关爱下一代的健康是我们每个人应尽的义务,所以,为了不让这少年留下童年阴影以致将来变态危害社会,我只好牺牲小我舍命陪少年了! ……虽然他现在已经在危害社会了……但是不能让危害再扩大了。 走了没多久,我就听到不远处有激烈的打斗声传来。 好吧,我是真的很想这么说的,可是我记得现在是泽田纲吉被虐时,哪里有什么激烈的打斗声?我就只隐隐约约听到有个不时哇哇大叫的声音而已。那就是泽田吧? 啊,兴致可真高。 不过狱寺可不这么想,他一听到泽田的声音,喊了声"十代首领!"就急忙往前冲,带得我这个伤患也是一阵踉跄,险些摔倒。 真是只忠犬啊! 我感叹一声,也忙向前赶几步扶住快摔倒的狱寺,加快脚步向声源处赶去。 我们赶到那个战场的时候,正听到站在中央的少年说:"你的学生有危险了哟,这样可以吗?"而泽田这个倒霉蛋四周围满了那种看得我鸡皮疙瘩都纷纷站起来的冷血动物。 我记得这个时候是到云雀出手了吧?他丢出拐子帅气地打向六道骸。不过六道骸现在又没对我放杀气,人家甚至还没发现我。而我从前投篮也是10个里能进一个算是超水平发挥了,靠我自己的能力丢拐子过去的话一定会偏掉的,说不定还会打到泽田。那样的话悲剧的就是两个人了!嘛,反正对大局没影响,我就不丢了。 这时reborn正好说完:"骸你别太得意了,我可是超一流的家庭教师。" 我不丢拐子不代表我不可以说话来表达我的存在感啊,于是我说:"哇哦,我又回来了。"其实我说这句话是为了表达我,也就是云雀也是一只了不起的小强,是打不死的!不过大概云雀本人是不会这样说的吧,他绝对是直接丢拐子的!……有动画为证。 狱寺见泽田有危险,二话不说不知从哪——我其实相当怀疑这是一个玄幻世界有储物空间的存在——拿出一把炸药点燃丢过去并大喊了一声:"十代首领,快趴下!"一阵烟幕过后,那些蛇都翻白眼变成死的了。 马上就要轮到云雀的战斗了吧?要面对六道骸了啊怎么办呢……啊对了对了,我都忘了,这里是日本吧?日本的社会崩坏就崩坏好了关我毛事啊?我没必要拯救日本的少年而牺牲自己啊。 于是我丢下狱寺,不理会泽田兴奋地叫着云雀学长,狱寺君,酷酷地说了句:"人情我还给你了。" 稍稍喘口气,我正想说"你们继续玩我妈叫我回家吃饭了"的时候,那个有着奇异发型的少年,也就是六道骸转向我说:"没想到你还能站的起来哟。" 真是讨厌的家伙……都不给我说话离开的机会,于是我火了,说:"是啊,我还能跑能跳呢。" 呃,一不小心就忘记了我现在是云雀了。见这一屋子的人都表情诡异地看着我,而云雀的情绪也似乎不稳定起来,我只好咳了声,脸上也迅速换上轻蔑冷酷的表情:"将要站不起来的是你,我会将你咬杀!"说得既严肃又认真,好像前面那句话不是我说的一样。 六道骸愣了下,虽然脸上闪过疑惑但还是马上恢复不屑一顾轻松惬意的神态:"哦呀,你还真自信。"说着,从他那个方向传来了一股巨大的压力。 就是这个!这个我梦寐以求的激发战斗本能的杀气! 既然没办法溜走,只好配合跟着剧本来了。我举起双拐,做出战斗的架势。——但其实这只是我从电视上学来的山寨版而已。 六道骸说完"就从你先开始收拾吧,一瞬间就结束了!"的台词就俯身冲了过来。 我感到这身体一瞬间绷紧了,一抬拐挡住了六道骸猛劈过来的三叉戟,狠狠挥开,反手扫了过去。然后,这身体就开始与六道骸你来我往,打得不亦乐乎。 我觉得我现在好闲哪,只要看着就行,连脑子都不用动,身体就自动地防御反击了。一个人的战斗本能真的可以强到这地步吗?真是太可怕了。不过这让我感觉我才是一个旁观者,真正在战斗的其实是云雀本人。可是同时我也很清晰地感觉到了三叉戟打在拐上的沉重力道,以及六道骸那汹涌的杀气。 所以我要小心了,被打到的话痛的一定是我!……但是我小不小心其实一点用都没有,明明是这身体自己在打呀。 不过我忘了一点,那就是这身体在这之前已经受了很重的伤。当我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我的身体的动作突然就停了下来,我感到左肩渗出了大量的鲜血。 痛!痛死我了!为毛我这么倒霉得接收这样一具伤痕累累的身体啊? 六道骸没有继续攻过来,他就那样自负地说着:"真是浪费时间,让我们快点做个了断吧!" 了断你个头!别得意,你个菠萝头,看我马上把你打趴下!……用云雀的身体。 看着六道骸变出来的幻觉樱花,我真的很想抽他一顿。你不是自称幻觉大师的吗?太菜了,既然变出了樱花就将四周的环境也变美一点啊!这么个破破烂烂的地方飘落这么可爱美丽的樱花,你不觉得暴殄天物吗?我要为可怜的樱花桑报仇! "撒~再次跪下来吧。"六道骸欠扁的声音再次响起。 于是我身子一斜,毫不怜惜地一脚踩在满地的樱花上——我只是纯粹的看六道骸不顺眼想找个借口揍他一顿而已,为樱花复仇什么的,关我毛事啊——好似要摔倒一般。虽然我看不到,但我可以想像六道骸此时嘴角微翘得意的表情。哼哼,他必然要上当,因为天野娘的剧本就是这样的。 就是现在!我捏紧手中的拐子,用尽全力横扫过去。拐子狠狠地打在六道骸的身上,打得他后退了一大步,鲜血从嘴角流下。 六道骸的笑还来不及收起来,就那么定格在流着血的唇边:"哦呀?" 哼哼,云雀的晕樱症早就治好了,不过我不是六道骸的老师,没必要为他传道授业解惑,而且自有人会说给他听。我只要等着狱寺说完后补上两拐子就行了。——动画就是这点不好,一定要一个个轮着来,等这个说完了下个才能动手。真是麻烦。 狱寺拿出了不知什么时候藏在怀里的装解药的袋子——我明明记得我吃完解药就随手丢了的啊——得意地对六道骸说:"嘿嘿,你太天真了,夏马尔已经给我云雀的解药了。" "那样的话……"泽田在一旁又惊又喜地说。 没错,那样的话,云雀就不怕樱花了,我就可以把六道骸胖揍一顿了!于是我冲上前,双拐齐上,狠狠一下将六道骸打飞出去。 六道骸飞落在地,动也不动。 ……装死呢你!骗得过别人可骗不过我这个穿越人士。不过我不管了,反正后面的交给泽田就好了,而且,这个身体已经到极限了啊。我感觉双腿一软,不由自主地趴摔在地。 我还想揍你! 这个时候我应该晕过去然后一醒来就在医院了才对吧?明明眼睛都无法睁开了,明明身体都动不了了,可是为毛我的意识还这么清晰啊? 穿越果然是无法以常理来推断的。 听的到别人在说话,自己却不能说,实在是很难受的啊。啊对了,我可以跟我的房东云雀聊聊天什么的,毕竟我用了人家的身体,得跟他打好关系不是? "云雀君……" 我叫了声云雀,但是却没人理我。 少年,你傲娇了? 我不放弃,又叫了声,还是没人理我。 不理我吗?你真的下定决心不理我?好,看我使出杀手锏:"云雀君,你不说话我就永远不离开你的身体了哦。" ……不理我。 不行吗?再来:"云雀君,我要洗澡了哦。"没反应?加大刺激:"其实我是个变态叔叔哦,最喜欢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少年了哟。" 没反应?再来:"云雀君,我最喜欢裸奔了,现在我有这么好的身材,一定会露给别人看的哦。" "云雀君,我要向肥得像头猪,年龄可以当你妈妈还暗恋你的怪阿姨告白哦。" "云雀君,我要以你的名义强迫草壁一起睡然后对他动手动脚做奇怪的事哦。" …… 我基本上把能想到的都说了一遍,云雀还是毫无反应。于是我确认了一点,那就是随着身体的昏迷,云雀的意识也昏迷过去了。 ……这下我真的要无聊死了。 在我企图和云雀沟通的时间里,外界的剧情已经发展到六道骸附身到碧洋琪和狱寺的身上,正和reborn鬼扯的阶段了。 再过会儿,被六道骸上身的碧洋琪就会拿三叉戟的戟尖往云雀身上捅了吧?真是的我会痛的呀!而且,一个身体,三个灵魂,不会被撑爆吗?虽然现在云雀是昏过去了,可是我还醒着的啊,我才不要让六道骸把这个身体也夺走,他有那么多个身体可以用,我可是只有这一个的啊混蛋! 碧洋琪已经走到了云雀的身边,说着签订契约什么的,拿戟尖从云雀的手臂上划过。……果然很痛诶! 要来了!我集中精力感受着这具身体,果然感觉到从伤口处传来一阵令我不舒服的气息。你想进来吗?告诉你,有我坐镇,你这辈子都别想了! 不过具体该怎么做啊?算了,看我发挥精神的力量,于是我默念滚出去滚出去滚出去滚出去滚出去滚出去…… 不过好像没什么用的样子,云雀的身体竟然还是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怎么可以这样? "六道骸你这个混蛋!"我怒了。 "哦呀?真是稀奇,你还醒着?"云雀的身体停了下来,六道骸在云雀的脑海中对我说话。 "废话,你用别人的身体我不管,这是我的,你赶快给我滚出去!"我语气不善地回应。争夺身体失败让我憋屈得很,况且赢的又是这个让我看不爽的家伙。以前看家教的时候还不觉得他怎样,如今看到真实版的,居然让我觉得很讨厌哪。敢抢我东西的人,我会一直记恨着的…… "哦呀哦呀,怎么这么大火气,这样的你怎么像并盛的No.1。"六道骸的声音里带着调笑。 这是什么?JQ吗?不……不对,我才不要想这种事情,我又不是腐女! "No.1个头,少废话,你赶快给我滚出去!" 六道骸的声音顿了一下,随即又响了起来,带着十足的玩味。 "……kufufu,原来你也不是原装货啊。" 呃,糟糕了,一激动居然就暴露了!……哼哼,看来我只有杀人灭口了!于是我撸起袖子——想象中的,现在的我也没有实体啊——然后发现我根本没办法灭人家的口。我们只是意识在交流,看不到也摸不到对方,我拿什么杀什么啊!我的精神力量又没有开发出来——而且有没有那种东西我还不知道呢。 嘛~说不定人家根本就不会说出去。有些人知道某些秘密后会帮着隐瞒好用来威胁别人的。……虽然我觉得我没什么利用价值。但是他现在是敌人,即使他说了,说的话也不一定会有人信,后来他还被抓走了。而且,说不定没多久我就可以穿回去了呢? "撒~反正这身体已经到极限了,就还给你了。虽然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不过……现在我很忙哟。"六道骸欠扁的声音再次响起,然后这身体就不受控制地晃荡了几下又倒在了地上。 痛啊!太不公平了,为毛六道骸附体就感受不到疼痛,而我就得痛得死去活来?我嫉妒了,而且是非常非常地嫉妒!六道骸,我与你不共戴天!总有一天……总有一天!哼,等着! 于是我继续在云雀的身体里无聊着,默默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六道骸从云雀身体里出去后,不再一个一个地附身附着玩,而是一次性地附身在四个人身上。 ……所以说这种事情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啊?难不成六道骸把自己的灵魂掰成四瓣?还是说其实他的灵魂就是分散的,想掰成几瓣就掰成几瓣?那么一开始的那个就是合体咯? 这里果然是化不可能为可能的奇特世界啊。 外面正碰碰嚓嚓地打得高兴,我却只能无聊地直打哈欠。反正打来打去打得再激烈也打不到我这里,我就只好无聊地看戏——不,是听戏了。 泽田的武器,那双看起来特废实际上用起来很拉风的毛线手套已经被列恩吐出来了。泽田在最后关头终于爆发了,手套也变为战斗状态的拳套,开始与六道骸正面对决。 既然我现在没办法揍六道骸,有泽田帮忙我也是很乐意的。嘛~反正我又不是多么执着的人一定要亲手怎样怎样才甘心,别人代劳我也省力了不是? 听着六道骸继续欠扁又自负地说话,完全没有重视泽田的变化。我在心里阴笑,你就继续地臭屁下去吧!飘得越高摔得越重,当你被泽田打倒的那一刻,心里一定是很震惊的吧?让你得意,让你嚣张!你就不要大意地接受这童年阴影吧! 泽田在战斗中快速地成长了,明白了拳套的意义,在六道骸得意的笑声中全身爆发出强烈的死气火焰,身手更加敏捷地与六道骸战斗。 可惜的是我看不到这么精彩的打斗,只能靠听的来判断战斗进行到了哪里。听着六道骸的惨叫,我的心都在战栗:好,太好了!加油啊,泽田君,要将六道骸狠狠地揍一顿哦。 被六道骸阴了后,泽田彻底爆发了,变身成为火箭喷射器,一举将六道骸打倒。 啊……总算是结束了。 听着reborn和泽田的对话,我知道复仇者来了。这下好了,六道骸又会被关回到小黑屋里去了——不对,是水牢啊。……这样想想的话其实他们也挺可怜的,水牢待久了某些部位会不能用的吧?……不过这怜悯也只有一点点而已。根据我看过的同人,以后六道骸还会出来继续嚣张的,他根本不需要我的怜悯。 医疗班总算到了。感受到云雀的身体被抬上了担架,我也放心了。这之后就是治疗了吧?那就更无聊了……我打了个哈欠,突然感觉有些困了。也是,我今天的运动量都赶得上以往一个月的了,虽然用的是云雀的身体,但我的精神也是会消耗的啊。 那就睡吧。于是我的意识渐渐地陷入了无边的黑暗和宁静…… 伦家是女的~ 啊——我打了个哈欠,从沉睡中醒来。 睁开眼,看到的是一片雪白。 这是哪? 这死人白……医院吗?我怎么会在医院的? 我想坐起身,却发觉一动就浑身都疼——不对,我不动也觉得全身隐隐作痛。 ……我想起来了——我,十分倒霉地,穿越了! 没穿回去啊……我泄气地想。 不过这身体的伤可真重,我当时到底是怎么忍受这种痛苦一直撑着不倒下的啊? 啊对了,云雀不知道怎么样了。 "云雀君,你醒着吗?" "……哼!" 你再多哼哼两声就很像某种全身都是宝的动物了。不过我不会和这种性格没长好的少年计较的。 "呐,昨天一来就是打斗,都没来的及好好交流呢。"不知道要在这具身体里共存多久,还是先要打好关系的呀。 "那是三天前的事。睡了这么久,果然是没用的草食动物。" 怎么办,继六道骸之后,我觉得云雀也很欠扁了!……算了,反正他说的也是事实,我的体质本来就不好,哪里比得上他们这些非正常人类啊?我只是个普通的人类女性而已。 "哈哈,原来已经三天了吗?——咦,云雀君你怎么知道的?"对了,他不是被关在身体里了吗?我都不知道的东西他怎么知道的? "我两天前醒来的时候还以为你不在了,哼,没想到还在啊。" 就这么当着我的面嫌弃我啊?这少年说话还真是难听。——等等,他说两天前醒来?那时我应该还在睡吧?那么说来,其实他并没有被关在身体里,而是被我给挤了?我醒着的时候云雀只能待在意识海中,而当我沉睡的时候云雀才可以出来放放风? 哇,原来我居然是这么的霸道啊。被我上身的云雀真呀么真可怜…… 不过这样我就稍稍安心了。万一这种诡异的穿越一直不结束,又遇到战斗的时候,我只要眼一闭睡觉去让云雀自己出来就好了。好,接下来我就要锻炼自己三秒钟入睡的能力! 不过这事可以先放放,反正我记得动画里这一战后有一个多月都没什么大事的。时间还很充裕哪。而且,说不定我就穿回去了。 "啊,我也没想到我还会在呢~真是太不幸了。"我的存在对云雀来说就是个悲剧啊。 "……" 真没劲,没说几句话就不吭声了。要是一开始就穿越到泽田的身上就好了,我记得动画里就他的思维还算是个正常人,整篇整篇地吐槽。要是我和他聊天,肯定会很欢乐的。 "云雀君,我们要是一直这样了你怕不怕?" "哼!" 喂,你不要老是哼啊,怕就说出来,我又不会嘲笑你。啊,不过少年的自尊心都是很强的,一不小心被伤害到了变态了就不好了,所以我就很好心的不拆穿你了。 ……但是,就算你不怕,我怕呢。 看着雪白的天花板,感受着窗外透进来的温暖的阳光,我知道我感受到的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刚开始到这里的不真实感让我玩笑般地面对遇到的人事,可是现在,那种虚幻感已经淡去,我已经感受到了这一切的真实。怎么办呢?我该怎么做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如果回不去了…… ……算了,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步,我想再多都没用,不如顺其自然。有句古话说的好,船到桥头自然直。 "喂,你叫什么。" 咦,稀奇啊,云雀居然主动问我话啊。……我感觉我的整人热血又在沸腾了。 "阿咧,我那天说的云雀君都没听到啊。嘛~那我就再说一遍好了,我呢,"我故意地顿了顿,然后将声音扭曲,"我是人到中年却仍旧有着一颗少女心最喜欢你这样美少年的大叔哦~~" "……我要咬杀你!"云雀冰冷的声音。 "啊我开个玩笑还不行吗?"真是无趣啊,万一我说的是真的你要怎么办哪?不过算了,怕了你了,我说点真话好了;"告诉你一个不幸的事实,其实……伦家是女的啦~~" "……" 云雀又不说话了。我觉得吧,如果他有身体的话,肯定会黑线实体化,然后情绪狂暴化的。不过我说的确实是真的啊,只不过语气稍稍变态了那么一点点而已嘛…… "好啦好啦云雀君,我严肃一点还不行吗?咳咳,其实我是个普通的高中女生,一醒来就发现在你体内了,至于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我也是毫无头绪。所以你也不用指望我了。"我发誓,我说的都是实话哦,只不过没说全而已。 "……你怎么认识我?" 诶?我当然认识你啊,大名鼎鼎的除了一张脸外其他都不能看的将来时彭格列云之指环拥有者云雀恭弥嘛!指环战我还是看完了的。……糟糕了,作为一个普通的少女,我应该不知道他的名字才对吧? "呃?我怎么会认识你呢?不,你弄错了,我谁都不认识哦~你是谁啊?"我打着哈哈就是不说实话,难道叫我说你们都是虚拟的二维人物都是天野娘画出来的吗?根据穿越定律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说出自己的来历。不是有个说法,女人越有秘密就越有魅力吗? "……再不说实话,我咬死你。" 又威胁我?明知道没用的吧?我可不可以假装睡觉不回答? "被你发现了呀。唉,算了,既然你问了,我只好告诉你了。其实,我……"我咬了咬下唇,作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虽然他看不到,但演戏要演全套嘛。"我很……喜欢你,注意你很久了。"怎么样,这个冲击够大吧?所以你就忘掉你的疑问吧。 "……哦?你喜欢我?……哼哼,当我是你这样的草食动物吗?"云雀的语气饱含轻蔑。 休息了几天于是从一开始的打击中回过神来了?所以现在就恢复了原来的个性?怪不得我一开始觉得他怎么气场那么弱连我都不如呢,其实是吓的吧?毕竟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遇到这样诡异的事也会失措的吧。——虽然他掩饰地很好,我一直没看出来。 呃,虽然我也才十几岁而已,但好歹成年了,而且受了那么多穿越小说的浸淫早就见怪不怪了。——虽然穿越这种事真的发生还是让我觉得很诡异。 "瞧您说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智商很低呢。但是我测过的哦,我的智商可是有142呢!不骗你。"反正我就扯呗。智商什么的,鬼才知道是多少啊。 "草食动物的智商我没兴趣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呀,真是讨厌啊,我说了那么多话绕了那么远,他一句话就给我绕回来了。——虽然他性格很糟糕,但是还是很聪明的嘛。 "……你还真是执着啊。哎呀,其实有些事不需要知道这么多的,你只要知道我对你无害就好了。……呃,现在这样的状况我也没办法,但是你放心,我一定不会用你的身体做奇怪的事的。" "不肯说么?……算了,你是谁我根本没兴趣知道,赶快从我身体里滚出去。" 这少年果然是不听人说话的,我好像已经说了不止一遍我没办法了吧? "我都说了这件事情我也办不到的啊,又不是我自己要这样的。呐,我看我们还有好长时间要相处呢,既然我比你大了那么一点,现在我又寄宿在你身上,你可以叫我云姐哦,云雀君。"那个雀字我就留给你被人叫雀哥用吧。而且雀姐不如云姐好听啊。你说对吧,雀哥? "……" 云雀不说话了。那我就当他默认好了…… 草壁真是个好男人! 单方面开心地和云雀交流完,我开始百无聊赖地打量起这个病房。果然是并盛的老大啊,这病房看着就是最高级的那种。而且,身为一个病患,身上的这套睡衣是怎么回事啊?这丝滑的质感,这高贵的黑色,我不相信这是医院的病号服! 果然是少年的奇怪趣味啊…… 我现在动一动都痛的要命,难道要盯着天花板直到睡着吗?我才刚睡了整整三天醒过来的,哪那么容易再睡着啊? 我正胡思乱想,病房的门忽然被打开,走进来一个飞机头少年——哦不那张脸我真不忍心称之为少年,可是他穿着并盛的校服啊那我只好把他看做初中生了。 飞机头少年大概是看我睁开了双眼,几步走到我的床前,恭敬地说:"委员长,您现在要吃早饭吗?" 我猜他是草壁,草壁应该不会把这个事交给手下的那群飞机头少年,以他事事以云雀为先的态度来看绝对会自己来的。不过算了,反正我才不要叫他的名字啊,万一叫错了伤害了人家的感情多不好啊。 于是我看他一眼,嗯了一声。说到早饭,不知道日本人早上都吃什么的呢?我还真是饿了——虽然这是云雀身体的感觉。 疑似草壁的飞机头少年于是走回门边,把门打开,另一个仍旧看起来很老的飞机头少年拿着个托盘进来了。他叫了声"草壁学长",就把托盘交给了先前的飞机头少年。 好吧我猜对了,那就是草壁——可惜没人给我发奖品。 草壁拿托盘走了过来,那送托盘的少年走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我很想说,真是丰盛的早饭啊,瞧,这个那个的都好豪华的哟。不过事实是……托盘上只有一小碗米粥及一点清淡的配菜。 粥这种东西……我不想再吃了!我已经忍受了整整三年两个肉包一碗粥的学校早饭,好不容易来家教一趟,又是附身的,我尽可以花云雀的钱,怎么又落到这种地步?……我好想吃大餐…… 大概看出我的脸色不好,草壁忙出声解释:"委员长,医生说您的身体还太虚弱,要吃的清淡一点。" 身体虚弱啊……倒也是,云雀这身体这次可真是超越自我挑战极限了。虽然不是我的身体,但我用了人家的身体总不能不好好照顾吧?……虽然我觉得如果是云雀那个任性的少年的话一定不会管身体虚不虚弱的,想吃的东西即使别人跟他说有毒他也只会照吃不误。 于是我面无表情地对草壁说:"扶我起来。" 草壁楞了一下,才连忙放下托盘,小心翼翼地将云雀的身体扶坐起来,还体贴地将枕头摆好垫在云雀身后。 啊草壁真是个体贴的男人哟,云雀少年你到底是从哪里拐到这么个对你忠心的好男人的?人品真是太好了!我也想要啊。 虽然我的内心里对草壁很垂涎,但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我不能够忘记我现在是代表着云雀在说话,在做事,不要破坏了他的形象才好。——虽然我认为他在别人心中也就一不良分子的头目罢了。 修养了三天,这具身体可比我当初来的时候好多了,至少抬个手拿个勺子是没问题的。但其实我很想让人喂的说。自我懂事以来就没有卧床不起让人喂的机会,我很想体会一把电视中男主喂虚弱女主吃东西的温馨哪!……可谁叫我现在是云雀的身体面对的又是草壁呢?如果被其他人看到了……好吧,那场面实在是太惊悚了我光想想就觉得五雷轰顶啊!会觉得这场面温馨的只有那些喜欢草云或者云草配对的同人女了吧!……不,不对,我在想什么啊,我又不是腐女草云云草什么的我都不知道。 我面无表情地正胡思乱想着,体贴的草壁不知从哪拿来一张床上专用桌,小心地拿过来放好,将那碗白粥摆在了桌上。 我看着,觉得松口气的同时又有些遗憾。 "云雀君,你看草壁多体贴啊!"我随口对云雀感叹了一句。 "……不要做奇怪的事情。"换来的却是云雀的警告。 哎呀,这是什么话嘛,我哪里有做过什么奇怪的事了?虽然我有想过让草壁喂我但也只是yy一下而已最后还不是打消这个念头了? "啊……呵呵怎么会,放心啦,我什么都不会做的。"我有些心虚地保证。 "……" 云雀不说话是放心了?还是更不放心了?我不是他肚里的蛔虫真的不知道他的想法啊! 我小心地舀起一勺粥,吹了吹,才送入嘴中。恩,味道还可以嘛。于是我放心地继续吃起来。 慢慢地小口吃完了,我才发觉已经饱了。满足地摸了摸肚子,我几乎就打出个嗝来。还好我猛然间想起了边上的草壁,才硬生生地忍住。啊对了,草壁就一直看着我吃啊。我转头,发觉草壁正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我疑惑了。我又没做什么奇怪的事,这么看着我干嘛?难道草壁也要吃?要吃自己弄去啊,我的还是他拿来的。还是说云雀吃个东西都有特殊的习惯,再或者说我喝粥的表现太女性化了应该豪爽地一仰头吞下?——我才不要,会被烫死的! 完全无视草壁的神色,我放下勺子,面无表情地说:"拿走吧。" 草壁迅速回过神来,利索地收拾好,又将我小心地扶躺回去,才又恭敬地退出去关上了门。 呼~~ 我呼出一口气,揉揉僵硬的脸,忍不住对云雀抱怨起来。 "云雀君,你整天板着张脸都不累吗?"虽然也有笑,但也只是微笑啊微笑,面皮才上扬多少啊?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我的事不用你这只草食动物管。" 又来了!"我告诉过你了吧,你要叫我云姐哦。而且,我可没想管你的事,只不过是觉得多笑笑有益身心啊。你没听说过笑一笑十年少吗?" "哼,你可以让我出去。" 你的意思是说我回来就不用考虑这些了吗?还真是体贴啊,云雀君~我凉凉地想。 "可是我现在睡不着。"我很真诚很真诚地说。 "哼!" 又是哼?算了,你就向着那条退化的康庄大道不要停歇地进发吧,记得连智商也要一起退哟。 我恶毒地想象着云雀顶着猪头的样子,感觉心里爽了很多。 "云雀君,你有没有觉的好无聊?不如你讲个笑话啊故事啊什么的让我笑笑?"好吧,我其实只是随便说说引出这个话题罢了,期望云雀讲笑话?我又不是脑袋被门板夹了。 "……" 沉默是必然的。反正我也不介意,自顾自地说起来:"你不讲那我讲咯?"停了下,云雀继续沉默。好吧他不出声反对我就当他默认了。 "一天,我和朋友坐公车回家,我先到站要下车,朋友开玩笑拉着我的衣袖不让我下。我就边扯边说:'你不要像苍蝇一样盯着我。'你猜她怎么回的?"我停了一下,才继续说:"她说:'谁盯着你,你以为你是屎啊!'" 我停下,等着云雀的反应,不过我再次失望了,他根本就一点反应都没有。 嘿嘿,我这人哪,没什么别的长处,就是有毅力,捉弄人不捉弄到他哭笑不得决不罢休,说笑话不说到人笑我就会一直说下去。 "我再说一个。一天我在路上听到两个路人在对骂。A说:你骂了隔壁的。B说:骂隔壁的?我在骂楼上的……A气急败坏地说:我咒你老婆不是处女!B淡定地说:我祝你老婆永远是处女。" "……" 呃,这笑话是不是带色了?说给这个未成年的少年是不是不太合适啊?不过不是说日本的小孩子都很早熟的么?他有16了吧,不会才这么点程度就受不了了吧? 我正烦恼要不要再说下去的时候,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从窗外传来。 "呵,原来是这么回事。" reborn! 谁?! 我倏地看向窗外,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动作轻盈地翻过窗台,漂亮地落在我的床上。 好帅气!我不由得在心里赞一声。 不过,为毛我觉得眼前的这个人这么眼熟?那婴儿身,硕大的脑袋,犀利的双眸,漆黑的不染纤尘的西装,以及黑色帽檐上的那只绿色壁虎。 没……没错的,他就是reborn! 完了,我记得天野娘的设定里他学过读心术吧?这种不合常理的技能真的存在的话,我这个附身的灵魂肯定就会被发现的。 惨了惨了惨了……我想到了中世纪那些可怜的被烧死的巫女,难道我也会沦落到那么凄惨的地步么? 我六神无主,想象着烈火焚身该有多痛苦,完全忘记了reborn还在我面前的事,直到他走到了我的面前,跟已经惊坐起身的我大眼瞪小眼,我才惊的回过神来,上身猛的向后退去。 啊痛!我竟然用力过猛撞到墙了! "你是谁?"不过reborn可不给我缓冲的时间,拿着用壁虎变成的枪顶着我的脑袋,用他那双巨大的黑漆漆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我。 喂,这是真枪吧?就算里面装的是特殊子弹泽田被打中不会死反而会爆种子但不代表我也可以啊?而且就算不死也会很痛的吧?看着reborn看不出情绪的双眼,我的心一瞬间跳的欢快。……这可不是心动,谁会对着个婴儿外貌的人心动啊?我这是害怕,红果果的害怕! "你……你小心点,这可是真的云雀的身体哦,受伤了痛的可是云雀。"当然我也会痛,但是我可以睡过去逃避的啊。而且我这句话其实只是陈述而已,你可千万别误会我是在威胁你。 "云雀呢?"reborn没有放下枪,仍旧拿着那无机质一般的黑色双眸看着我。 "呃,他就在这身体里,你应该听到了的吧?"算了我还是实话实说吧,反正也瞒不过去的。 我在心里叫着云雀:"云雀君,你听到了吧?听到了就吱一声啊。这个人都听的到哦。"当然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我是不会指望云雀真的配合我吱一声的。他可没有那种搞笑细胞啊。 "恩?小婴儿?你怎么来了?"云雀不紧不慢的声音响起。 "作为阿纲的家庭教师,我来看望他的家族成员。"reborn的声音稚嫩却平板,我几乎听不出有任何起伏的地方。"是云雀没错。你怎么做到的?目的又是什么?"虽然reborn在对云雀说话的时候也一直盯着我,但我当然清楚他这后一句话才是对我说的。 "哎呀,你误会了,我哪有什么目的?其实我也是受害者。我是无辜的,我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所以说我也是很无奈的啊,好好地在自己的世界里逍遥地过日子,谁知道得罪了哪尊大神竟被放逐到这个这么危险的动漫世界?还居然连自己的身体都没有。其实我才是最可怜的啊! 啊啊不对,我怎么可以想这样的事情,会被reborn听到的吧?我一脸菜色地看向reborn,却发觉他的脸色一点变化都没有,难道是没听到?……好吧,就算有变化我也看不出来。那么他到底听到没有呢? "呵,暂且就相信你的话。"reborn凝视我半晌,才说出这样一句话,让我大大地松了口气。不过他接下来的话又让我体会了一把啥叫云霄飞车。 "告诉我你的名字,地址,我去调查一下,或许会有办法。" 名字什么的,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不过地址这种东西,叫我编我也编不出来啊,日本这里的地名我又不熟。而且就算我说出来了,一调查发现查无此人不就穿帮了?看来,我只好发挥我的聪明勇敢了。 "我叫川岛云,"就是穿到云雀身上的意思,"是个中日混血儿,这以前一直住在天……哦不,是中国杭州,从没来过日本。"所以你在日本是绝对找不到我的相关资料的,你那么厉害就去天朝找吧!不过应该也是找不到的,我又不是这个世界的。好歹可以拖延些时间。 我特意胡思乱想了一番,还想了些重要的事情。我想试试,看看reborn是不是真的不能听到我的想法。 "哼!" 听到我的话,倒是云雀先哼了一声,大概是对我肯告诉reborn却敷衍他感到十分不爽吧。不过我没理他,而是专心地盯着reborn的眼睛,让他相信我说的是实话。呃,不过好像我上次看过的一部美剧说撒谎的人会刻意去看别人的眼睛取信与人。……老天保佑reborn不知道这个理论。 Reborn压了压帽檐,遮住了他的眼睛:"中国……呵,我会派人好好调查的。" 他这样说,是表示没听到我的心里话么?难道说因为这一个身体里有两个灵魂所以干扰到了他的读心术于是他就听不到我这个外来者的心声了?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以他的个性不当场拆穿我的谎言的原因。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真是太好了,我就算胡思乱想也不用害怕会剧透了。不过其实也透不了多少了,谁叫我只看到指环战结束,后面的剧情完全不知道呢?——也不能说完全不知道啦,我还知道貌似会有一个未来篇,出现一个大boss叫白花花还是白渣渣什么的。——同人是好物啊! "那么为了少点麻烦,就请你好好扮演云雀吧,云小姐。"reborn的话明明应该是请求,为毛我听着就满是威胁呢?而且他就那么肯定叫云的一定是女的?人家步惊云名字里还带个云字呢。 "好……好的,请放心。"我能说不么? "这段时间,云雀就暂时委屈一下吧。"reborn看着我,实际上又是对着云雀说话。委屈什么的,难道我就不委屈么?自己身体没的用,我也很苦恼的啊。 "那么,我先走了,蠢纲还躺在家里一动不能动呢。"reborn最后看了我一眼,直看的我浑身一颤。那种眼神是什么意思?警告么?警告我别做什么对他们不利的事吗?真是的,我只是个弱女子而已,又没有拉帮结派搞黑社会,哪里会妨碍的到他们啊? "再见,小婴儿。"真稀奇,云雀居然乖乖地和reborn道别了。 我哀怨地看着如同来时一样跳窗离开的reborn,明白了传言也有一定的真实性。云雀果然对小动物和小孩子都特别宽容。况且这reborn不但有着小婴儿的外貌,还有着强悍的实力。 啊,真是悔不当初,早知道我就说我才3岁算了,那样他就会对我稍稍那么亚撒西一点了吧?……大概。 "恩?川岛云?从没来过日本?那么注意我很久了又是怎么回事?"云雀忽然出声,吓了我一大跳。 "呃?这个嘛……"糟了,我忘记了刚刚为了敷衍云雀随口扯了个没有成功的谎话,不过云雀那么咄咄逼人做什么?知道的太多,是会被人灭口的……"云雀君不是不相信的么?" "哼,你这草食动物说的话没一句能信。" 为毛都知道我的名字了还要叫我草食动物?就算不叫云姐叫声小云啊云儿啊云云什么的也行嘛……我真是不想和他说话了,心理承受能力弱点的都会被他活活气死。 "……那云雀君为什么不在刚才揭穿我?"既然云雀知道我是在撒谎的话。别狗血的说一见钟情啥的,我们还没正式见过面呢。而且,他这样的爱校狂,会一见钟情的,只有他的并中了吧?……或许还要加上那只名为云豆的鸟。 "迟早我会让你说出所有的事。" 恩?什么意思?是转移话题么?还是说这人的占有欲已经强到连真相这种东西都想先知道?果然我这样的正常人是无法理解这些患了那个什么病的人的。恩……是叫中二吧? 这算吃豆腐么? 只要你做得到。我在心里挑衅,不过没说出口,省的云雀又拿咬杀威胁我。虽然我现在一点都不怕,但听多了会烦,心情会变遭的。 "好好,我等着。"我很没诚意地敷衍着。 于是关于我的来历的这个话题就莫名其妙地被我们揭过了。嘛~反正是对我有利,我就不去在意这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了。 接下来的半天里,我安静地躺床上,没什么事做,就说些故事啊笑话啊什么的给云雀听。其实应该算是自娱自乐,因为云雀大多数时候都不理我,有时甚至连哼都不哼一声,害我搞不清他到底醒着没有。 那只叫做云豆的鸟期间也飞进来过,叫着"云雀,云雀"的,看来是完全被云雀给驯服了。……驯兽师是个很有前途的职业,今天他驯服了鸟,明天就可以驯服狮子!那天我本嫌云豆吵,可今天看看居然发觉它其实很可爱啊。瞧那金灿灿的羽毛,肥嘟嘟的身材,波光粼粼的小眼睛。特别是它叫云雀时的稚嫩嗓音,听的我心神荡漾。 不过,这到底是什么品种的鸟?为毛明明不是鹦鹉的鸟也会说人话?……对于这个世界,我已经无语了。 午饭后,我小睡了下,方便云雀出来解决某些问题。虽然我已经尽量少喝水了,但新陈代谢可不会因此停下,最多产生的代谢终产物少一点罢了。而我,这么多年来可纯洁的很,除了穿开裆裤的小男孩,就没看过男性的某些部位,更不用说摸了……所以,我还是睡去吧。 不过,我还是很好奇的,云雀的身体伤的那么重,是他自己自力更生艰辛地从床上起来去厕所,还是在体贴好男人草壁的帮助之下?……好吧,我多想了,云雀是不可能让别人帮忙的。 午睡醒来已经都下午三点了,云雀的身体还在床上,我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扭头看向窗外,阳光如此明媚,我却只能躺着,好哀伤。 不过,今天一天都快过去了吧?除了reborn和风纪委员会的众人,都没其他同学来看云雀,这人的人缘到底差到什么地步了? 算了,关我毛事,有人来看云雀我还要费心招呼他呢,还是这样清净的好。 于是悠闲地在床上又躺了五天后,我发现这身体居然可以下床了。当然我指的是下来不会全身都痛。像云雀那样凭着自己的意志克服疼痛坚定地自己下床去上厕所的事我可做不到。我可是很怕痛的,既然躺着不痛,我还是不要自找罪受了。 不过,养伤是个慢活吧,我一直这样认为,不是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吗?更何况是断肋骨。不过云雀的身体却让我的常识再次颠覆了。七天,才一星期而已啊,他的身体居然就可以行动自如了。 在床上躺了这么多天,我觉得我都快发霉了,所以既然能下床了,我可要好好地舒展一下。那么,首先去卫生间看看这张脸吧。嘿嘿,我其实很想知道二次元和三次元的看起来差多少。 "你要去哪里?"我刚翻身下床,云雀的声音就在我脑中响起。 不过我才不会说实话呢,我总不至于要说我去欣赏一下你的花容月貌吧?"不去哪,我就去一下厕所。"我指了指病房内的小卫生间。 "你要做什么?"云雀的声音里居然带了丝紧张。诶?难道是我的幻觉? "去厕所还能做什么?"当然是洗把脸顺便摸一摸啊。我说的坦然,脚下也不停,慢慢朝卫生间走去。 "……你……"云雀欲言又止,我仿佛听到了他语气里的羞恼。 我什么啊?他该不会以为我要去上厕所吧?哎呀呀,真是的,都这么多天了,我可从没干过这种事,他应该相信我才对。 我没理他,让他一个人去纠结好了。 走进卫生间,我在洗脸池中放满水,弯下腰掬了水往脸上泼,随手捞了块毛巾擦去眼睛四周的水珠,抬起头看镜中的云雀。 这水嫩的肌肤,这诱人的丹凤眼,这性感的薄唇,以及此时脸颊淌水的慵懒气息……我居然看自己看呆了!——不对,是看云雀。这身皮囊真是好啊。我抬起纤细白嫩的右手,往脸上摸了一把,果然好滑,是我这个青春少女都不曾有的柔嫩肌肤。 我嫉妒了,于是狠狠捏了一把。 痛!我忘了,现在痛的是我自己啊。不过看这张脸上出现的红印破坏了整体的美感,我的心里平衡多了。 "你在……干什么?" "没,我洗把脸而已啊。"刚刚对云雀身体的虐待我自动忽略过去。说起来,云雀应该是在我醒来前刷牙洗脸的吧?他一定醒的比我早,我可是要睡到9点才会起床的啊。 "不要对我的身体做奇怪的事。"云雀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咬牙切齿。 "怎么会?"我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一边对着镜子抛了个媚眼。……原来云雀抛媚眼是这个样子的啊,都可以邪魅这个词来形容了。不过感觉好奇怪,媚眼这种东西,一点都不适合云雀。算了,我练练轻蔑一笑好了。 于是我又对着镜子扯起唇角,研究着到底扯多少起来效果最好,最能展现云雀的高傲。 "那你现在做什么!"声音听起来好像已经出离愤怒了。 "呐,我在练习啊云雀君。Reborn不是要我好好扮演你嘛,所以我练练看你的轻蔑一笑啊。" "……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我觉得,如果我再说下去,说不定云雀就爆种子把我从他身体里赶出去了,那我不就无家可归了么?嘛~反正我看也看过了,玩也玩够了,见好就收吧。 "好吧。"我最后看了眼镜中的美人脸,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卫生间。 不过我出去后却没有回去床上躺着,而是直接出了病房。我还要四处走走看看呢,怎么可能回病床上装挺尸? 我惬意的在医院走廊里漫步,一边对巡逻路过向我打招呼的风纪委员会成员微微点头。不去管他们惊诧的表情,自顾自悠闲地晃荡着。其实吧,有一批手下的感觉很不错啊,从前我就幻想过当黑社会的老大该是多么威风的一件事,如今也算是实现了愿望。 "云雀君,医院里待着好无聊哦,你什么时候出院啊?"这是别人的身体,我总不能擅作主张吧? "恩?跟草食动物玩个游戏不错。"云雀很难得的提出了建议。不过,莫非云雀指的是不要发出一点声音打扰我睡觉要知道一片树叶落下的声音都能惊醒我的那个所谓的游戏么?……我又不是变态,怎么会去玩那个脑残游戏啊! "算了,你当我什么都没说过。"我哀叹一声,转身回了病房。 其实我好想弄几本小说来打发时间的,不过一想到草壁得知他伟大的委员长大人要看的居然是言情小说时那可能出现的幻灭表情,我最终还是选择了忍耐。算了,反正照着云雀身体的康复情况来看,没多久就可以出院了。那么在云雀家里的时候我就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吧?草壁肯定是要回自己家的,我坚信这点。不过说起来,云雀的家,家人什么的好像动画里都没提起过吧?他的父母,他有没有兄弟姐妹这些我都不知道呢。问云雀的话他肯定不会告诉我的吧。好,去云雀家后,我要悄悄搞明白。 那么,现在我还是躺回床上去吧。早些养好早些出院。 出院,于是回家 又过了几天囚徒一般的医院生活后,某天早上醒来,我忽然发觉周围的环境很陌生。 这里……是教室吧? 我稍稍愣了一下,才明白现在的状况。云雀真是不够意思啊,出院都不跟我说一声,好歹我们也共同生活了十多天不是?我有些郁闷:"云雀君,你出院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啊?" "哼,我做的决定没必要告诉你。"云雀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不过这内容却让我很不爽。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破坏你形象。"我威胁道。这里这么多同学,我稍微做点什么奇怪的事,恐怕就会传开去,云雀还有脸在并中混吗?归根到底,他就是一自尊心极强的未成年少年而已啊。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不爽你就来咬杀我好了。"我有恃无恐地说着,一撑桌子站了起来。说我孩子气也罢,我今天还真就不想这样算了。他这样的性格虽然有萌点,但是,将来如果还这样的话,会给别人造成困扰的。 教室里一瞬间安静下来,连正在讲课的老师都停了下来,战战兢兢地望着我问道:"云雀同学,有……什么问题吗?" 呃,我一时激动忘记了现在是上课啊。我可不可以摸着后脑勺然后哈哈哈傻笑两声蒙混过去啊?——不错的主意啊,这样的话云雀的形象就彻底翻了吧? 我慢慢举起右手,惊见看着我的老师的眼睛一瞬间睁大,眼中充满了恐惧。 云雀,你平时到底做了多大的恶啊?仅动动手就让老师都吓成这样。还有,周围的同学居然都在瑟瑟发抖,甚至有人紧抱着头。……算了,破坏形象什么的,我还是不要做了,这些同学要是敢传出去,万一以后我穿回去了,惨的一定是他们。我是一个善良的少女,还是不要给别人找麻烦了。至于云雀的性格问题,以后再说吧…… 于是我只好放下手,颓丧地坐下,趴在了桌上,将头埋在臂弯里。 "你赢了,云雀君。"我有气无力地对云雀说。 "哼!" 你就哼好了,我现在没力气和你一般见识。 然后我居然就又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再次醒来,场景又变了,而且,眼前的这是什么状况? 这么开阔的视野,是操场吧?那么云雀是在上体育课?——没可能的吧,我现在明明就一身制服左手臂上还带着风纪的袖章。那么难道是社团活动?——云雀是风纪委员长,风纪委员会就是他的社团,他还参加毛个社团啊。 不过当我看到眼前的这个蹲在地上抱着头瑟瑟发抖的人后,我推翻了自己的假设:云雀是在上体育课,只不过别人是打打球,他是打打人。云雀也是在参加社团活动,风纪委员会不就是维护校园风纪的嘛,只不过我不能相信的是在云雀的淫威之下还有人敢违反风纪的吗?……多半是群聚者,咬杀之类的吧? 但是,眼前的人真的好眼熟啊,是谁呢?……啊,对了,是泽田纲吉! 不过,不是说泽田要在床上躺两周才能下床的吗?怎么现在才过了……我想想,从黑曜战结束起算,我睡了三天,躺床上五天,可以下床后又在医院待了三天,总共11天。好吧,11天和两周也差不了多少。只不过我一直觉得云雀很彪悍,既然云雀都才出院,那么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看来我太高估他了。 我瞥了眼右手正举着的拐子,嘴角不由得抽了抽。我该说什么才好?才刚出院就要打人了么?他就一天都不能忍? 虽说我应该扮演好云雀的角色,只不过泽田纲吉我可打不下手。他现在虽然废,但可是个好人啊。……啊真太不好意思了,我一不留神居然给泽田发卡了。 "我说云雀君,你就不能不随便打人吗?才刚出院连一天都忍不住么?"我放下手中的拐子,不理会周围人诧异的眼神,转身朝校门口走去。现在已经放学了吧?我这一觉睡的可真长。 "你……不知道?"云雀的声音不知为什么听起来有些奇怪。 "我该知道什么?"难道云雀其实想说他得了一种一天不打人就手就会断掉的病?……切,鬼才信! "……不,没什么。" 喂,你这样很不道德的啊,挑起我的好奇心又什么都不告诉我。 "没什么到底是什么?"我语气不善。这样就好像我被耍了一样,向来只有我耍别人的份,几时轮的到别人来耍我? 但是接下来不管我怎么威逼利诱商量恳求,云雀都不肯再多说一句话,后来甚至连声音没有了。……算了,不说就不说,想想也不可能是什么大事。 不过,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只顾着跟云雀纠缠,一直没看路,谁知道走到了哪里。 "云雀君,我该往哪里走?"这个地方对我来说是完全陌生的,要回云雀家的话,还得要云雀的指点啊。——嘿嘿,终于可以看到云雀的窝了。 "……" 喂,你不要习惯性沉默啊!你难道是想说既然我不知道怎么走那为什么一开始不问么?还是说你宁死不屈就是不肯告诉我你的窝在哪? 我正朝天翻了个白眼,泽田就从我面前的岔路上横穿过去。 "云雀君,你不说的话我就跟着泽田回家了。"反正现在我披的是云雀的皮,要不好意思的也是他,我可无所谓的。 "……直走,右拐。" 早说不就得了?也省的我费口舌。 顺着云雀的指点,我忽略掉跟着泽田的狱寺发现我后戒备地望着我的眼神,目不斜视地直走,然后右拐。 呼~少年炙热的视线实在是让我这个本质上内敛羞涩的少女紧张不已啊。 云雀只告诉我大概位置,我只好边走边看门牌。——日本就这点好,每家门口都会贴个牌子告诉别人这家人的姓,多方便啊。 "这里。" 我刚经过一个房子,一直沉默的云雀突然出声,吓了我一大跳。我忙停住,扭头一看:哇,好一幢独立小别墅!……不,其实并盛这个小镇土地资源丰富的很,貌似每一家都是独立的二层房子。 不过,我刚刚明明没看到门牌上有写着云雀的啊。——不对,我连门牌都没看到。但云雀总不会在这种事上骗我的,所以这里应该就是了。 我眨眨眼,又仔细地观察了下这撞房子,想找出它与云雀的相似之处。不过看来看去也没看出什么奇特的地方,眼前的就是一普通民居嘛。 我走上前,紧张地吞了吞口水,然后按响了门铃。要见家长,哦不对,是要见到云雀的家长了,我的心跳居然一瞬间加快了。到底什么样的父母才能生出云雀这样的……呃,这样的少年来?我突然想到了一对长着云雀脸的中年夫妇,齐齐拿着双拐微扯嘴角轻蔑一笑的样子……不行了,不能再想下去了! "钥匙在口袋里。" 恩?钥匙?门钥匙么?啊,也对,回家当然要用钥匙开门。我翻了半天,才在裤子右口袋里摸出一串钥匙。呃,这挂坠,怎么……怎么会这么可爱!这圆圆的脑袋,大大的眼睛,金黄的毛发,简直就是缩小版的云豆! 我觉得我的眼角不自觉地抽了抽。这人的反差怎么可以这么大?要是让那些曾经迷恋过云雀却因他的糟糕性格望而却步的女生们知道他温柔(对小动物和小孩子)的一面,她们恐怕会春心萌动前仆后继死而无憾的吧? 保护费什么的最讨厌了 作者有话要说:汗,刚发现文里有口口,改一下,我恨口口…… 我默默地用钥匙打开房门,然后塞进口袋里——藏好了,绝对不能被别人看到,特别是那些女生。 推开房门,我小心地探了探头,就像鬼子进村一样鬼鬼祟祟地。 "你干什么?"云雀的声音里有着鄙夷。 ……我确信我听出来了。 "呃,你家人呢?"话说我按门铃有一会儿了,听到门铃声怎么就没人出来开门呢?难道还在工作?恩,这倒是有可能,据说日本人的工作压力很大啊。 "我一个人住。"云雀有些不耐烦地说,好像我再多问一个问题就要把我打一顿似的。 我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下来。原来一个人住啊,那么我不就可以自由自在地做我想做的事了?不过家人居然不一起住么?还是说他年幼失去双亲,于是养成了如此槽糕的性格?……好狗血。我就认为他父母在外工作长期不回家好了。 我关上门,开始了对云雀住处的探险。 客厅,厨房,卫生间,卧室……我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地走了一圈,很遗憾没发现任何不良的小黄书DVD什么的。这个年纪的少年不是应该对这些事很好奇的么?难道他的X欲在打人中解放了? 哦不,我不该想这些淫 秽的内容,我是个纯洁的少女连这些都不该知道。对,我什么都不知道。 探险结束,我倚坐在客厅的双人沙发上,开始总结。第一,客厅很好,有沙发和电视,我可以舒服地边蜷缩在沙发里边看电视;第二,厨房很干净,厨具什么的都锃亮,仿佛崭新的一般——其实是从没有用过吧?第三,卫生间不实用,因为我顶着这个身躯根本不可能用卫生间上厕所洗澡什么的;第四,卧室太冷清,除了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书桌,一个书架,我没找到任何其他的摆设。呃,不得不多说的是,由于好奇打开云雀的衣柜,差点把我囧死:里面居然是一排的白衬衫制服……我不行了…… 好吧,整体看来,这个家真的很不像一个家,怪不得云雀总是要待在学校不肯离开。要是我,也不愿意回到这个不够温馨的家。云雀也真不会布置啊,既然是一个人住的话随自己喜好来就好了嘛。 既然现在这也可以算是我的家了,那么我可以对它做任何事了吧?看看天色还早,不如我出去买些东西回来装饰一下? 想到就做,我起身,三两步走出客厅,兴高采烈地去卧室翻找起钱来。原谅我有如强盗一般的行为吧,云雀,其实我这也是为你好不是? "不要乱动我的东西!"见他的房间被我弄乱,云雀终于忍不住出声了么? "放心,我会放回去的。"我一边说,一边把找到的钱塞进口袋。这云雀不知道钱有多重要么?竟然到处乱丢。不过算了,反正便宜了我。 我满意地拿着一大把日元,哼着小曲出了卧室。乐呵呵地下楼,开门的瞬间,我差点被口水呛死。 面前的……这群人,是什么滴干活?! 我维持着呆掉的傻样,直到他们齐声喊道:"委员长好!"才将我震醒。 那飞机头……原来是风纪委员会成员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一群不良少年纠结起来要来个群殴什么的。我记得看同人时好像有说漫画里有云雀君大战百人荣获并盛百人斩称号之类的事。……还好不是啊。 我一开始没注意到的草壁走过来恭敬地对我说:"委员长,今天是去并盛车站收保护费。" 保……保护费?云雀真当自己是不良头目了?没想到我居然会沦落到不良分子的地步。……虽然是被逼无奈。 "云雀君,保护费什么的,今天就不收了吧?"我很忙的,哪有空去收啥保护费啊。……谁都别干扰我买东西的打算。 "想待在我的并盛,就该交出保护费。你不想去就进来。"云雀的声音听起来拽的很,让我想狠狠地揍他,不过现实往往是残酷的,就如他奈何不了我一样,我也拿他没办法。 你以为我是宠物小精灵啊,还进去,进啥?你的身体是精灵球么? "嗨嗨,我去还不行么?"我只好妥协了。不过其实我完全可以收完保护费了后去买的。好,那就加油赶紧收,收完我就自由了。 于是我对着草壁点点头,率先迈开步子,走在前方,披着的制服外套挥洒开一个美丽的弧度。 ……好吧,这么帅气的样子都是表象啊表象,其实此时我正在很没骨气地询问云雀并盛车站怎么走。没办法,我不识路啊。 大概因为收保护费是云雀的爱好之一,他很爽快地就告诉了我该怎么走,于是我表面上意气风发,内心里却幽怨无比地带领众不良少年——哦不,是风纪委员们拉风无比地杀至并盛车站。 车站附近一向就人流集中,附近因此有一整条的商业街,对一个小镇来说,算是很热闹的地方。——也是收保护费的好去处。 当我面无表情地看着风纪委员的不良少年们往人家店门口一站,那些店员就很老实地交出一叠钱,还笑着说您辛苦了的时候,彻底地无语了。这些人都是M属性的么?都不会有人反抗的么?那些警察叔叔都去了哪里?他们都是吃干饭的么? 无聊地带着队,我其实很想说你们先收着,我先去逛一逛的。不过算了,这个时候提出逛一逛什么的,那些飞机头少年说不定以为我这个老大要做什么而跟着就麻烦了。 一路收过去,我有好多次抬手掩住打哈欠的嘴。真困哪,是太无聊了吧?否则明明睡过午觉的我咋就又想睡了呢? 咦,那是? 我刚打了个哈欠,就被眼前橱窗里的一个绒布玩具吸引了。这是一个有着粉红色绒毛约半人高的玩具熊,眼睛不像一般玩具熊一样做的大大的,而是细长的,安在那个圆圆的脑袋上显得很特别。我——我居然从中看到了妩媚……难道我堕落到对一只玩具一见钟情的地步了? "委员长,这条街的保护费全部收齐,请过目。"一旁的草壁忽然打断我的凝视,双手递过来一叠钱。 我从橱窗上移开视线,看着送到我面前的这堆钱,尽量克制尽量冷静地单手接过,目视前方地把钱塞到口袋里。钱,这么多钱哪,反正是云雀的皮囊做的恶,不要白不要。 不过,草壁你一直盯着我做什么?难道我不该全拿走,而是要分一些给你么?唔,好像电视里看到的黑社会也有给手下分红的。这样的话,就是我不对了啊。嘛~反正是不义之财,分一些出去也不差啦。 于是我将手伸回口袋,正准备掏些钱出来,一直不说话的云雀突然开口:"你在等什么?" "好,我知道了云雀君,我马上就分钱给草壁。" "……谁准你这样做的?" "诶?这不是规矩么?" "到我手里的就是我的东西,有人想要,我不介意咬杀他。" "……"好吧,这次轮到我无语了。 我果断地伸出手,假装我从没有伸进去过,然后面无表情地说:"今天就这样,你们回去吧。" "是,委员长。"一众飞机头少年低头称是,迅速地散开隐匿在人群中。连本想继续跟着我的草壁也在我坚定的表达了"你也快滚吧,我要一个人待着"的眼神下撤退了。 呼~~终于可以放松了。 我的视线又调回那个橱窗里,垂涎地看着那只妩媚的玩具熊。现在我左一把,右一堆,可都是钱,买一只熊绝对没问题的。 不过,这家我毕竟刚收过保护费,人家必定认得云雀的,要是我以他的身份买一只玩具熊,会很奇怪的吧? "云雀君,你家地址该怎么写?"不行,我一定要买下它,就算不能抱着回去,我可以让店员送货的嘛。只有地址的话说不定店员还以为云雀要买给哪个女生呢。就这样。 "你又想做什么?"云雀警惕的声音。 什么叫又嘛,我其实没做什么的……吧? 可以回家吗? "就告诉我吧,我就是想买点东西让店员送回去。" "什么?" "就是那个。"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指指橱窗。 "不行!"云雀的声音果断清晰。 "你……"其实我当然清楚云雀肯定不会同意的了,不过我真的是很想要那只熊啊。所以,我只好再卑鄙一回了:"你不说地址,我就把它抱回去了,反正回你家的路我还认得。" "……"云雀沉默了一会儿,在我快不耐烦的时候,终于出声报了个地址。 很好,又是一场伟大的胜利,虽然赢的不怎么光彩。不过我要的也只是结果罢了,至于过程什么的,就忽略不计吧…… 于是我又一次无视了店员惊诧恐惧的眼神,硬将钱塞进他手里,让他稍晚些把熊送到云雀报给我的地址去。我还要四处看看,多买些东西回去呢。 接下来,我又四处晃荡了一下,定了看着特舒服的天蓝色窗帘,三个柔软有着可爱动物图案的抱枕,五盆不会被我养死的仙人掌,以及一串声音清脆的风铃,都是让店员送到云雀家里。看是云雀,他们就算原来没有送货上门的服务也得增加了。我其实算是狐假虎威,仗势欺人了…… 一时想不起还要买些什么,我也觉得累了,就顺了云雀的心意打道回府好了。买了这么多与他形象不符的东西,他一定郁闷死了吧?反正我是高兴的,云雀的痛苦我看着可一点都不会觉得难过…… 不过我还没来得及支撑到云雀家,就又累得眼前一黑,睡过去了。 * * * 又醒过来的时候,眼前的人着实让我大吃了一惊。 那正站在桌上平视着我的,不是reborn是谁? "……的症状应该是排斥的原因。要不了多久,就会……"reborn正说着,突然停下,望了我一会儿才说:"……是你。" 真是敏锐,本来我还想装一会儿云雀看看他们在说什么呢。现在就不行了,对他们来说,其实我就是一个不知敌友的陌生人而已,肯定不会泄露什么秘密给我听的。 "呃,reborn先生真是厉害啊。"我笑笑,稍有些无措。一开始,reborn就给我很大的压力,我醒来的那段时间也是尽量避开他。 "呵,我可是杀手。"reborn压低帽檐,忽然说:"云小姐中文说的怎样?我忽然很想学呢。" 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个?难道他已经查过发觉查无此人于是怀疑了?如果这是试探的话,我可不怕,因为我说的地方可是真的,只不过不在一个世界而已。 "还好,毕竟从小就学的啦。不过中文博大精深,reborn先生想学的话其实还是去找中文老师比较好。"我谦虚地说,顺便夸一夸中文自傲一下。 "没关系的,我学些日常用语就行了,不用学的太深入。"reborn用他那双晶莹的黑亮眼睛看着我,让我险些招架不住。 "我倒是没问题啦,不过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很想睡,恐怕没时间教您呢。Reborn先生知道原因吗?"其实这并不仅仅只是一个借口,我早就觉得不对劲了,我以前可没有那么嗜睡的……我又不是猪转世。 "呵,我也不知道呢。"reborn说着,跳到窗台上,我才发觉原来我现在在一间办公室一样的房间里。这里是云雀专用的风纪委员会接待室吧? "那么学中文的事先放一放,我走了。"reborn纵身一跃,身轻如燕地跳下了窗台。 喂,这里那么高跳下去不会有事吧?……算了,是我多虑了,那可是家教里的reborn,实力强的连云雀都对他另眼相看,怎么可能被这么点高度难倒? 我看着reborn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才坐到室内的沙发上,舒服地窝进去。静静发了会儿呆,我开口:"云雀君,我这次睡了多久?" "……" 又不回答我啊?没关系,我继续说。 "那上次你出院那天中午呢?我睡了三天,还是五天?"本来我只会以为出院是昨天的事。 "……" 唉,真是的,虽然我上次告诉云雀的智商是编的,可是我又不傻,最近突然嗜睡肯定有原因的嘛~而且,虽然不多,但是刚刚我还真的听到了一些reborn的话。 "是排斥么?我猜猜,是我的灵魂与你的身体磁场,气场等等什么场的不能同调,于是产生排斥,而后遗症就是嗜睡。刚刚reborn没有说完的话应该是,要不了多久,我就会再也醒不过来了。我猜的对吧?"那么多年的小说又不是白看的。不过,这种桥段,其实真的很狗血。 "……出院那天中午,你睡了五天。那天晚上到现在,已经七天了。"云雀的声音平静地述说着,我第一次听到他那么宁静的语调。 我说呢,泽田怎么只有11天就下床休息了呢,要加上我看到泽田前的那5天才差不多。——果然,云雀的身体还是最强悍的。 "看来我会越睡越久,醒来的时间也会越来越短呢。"然后我最后做了总结性的发言:"云雀君,看来不用多久你就可以完全取回你的身体使用权了。"没想到,我说这些话时能这么平静。 不知道能不能就这样回去呢?……回去我自己的世界。 "……哼。"云雀又哼一声,难道是想表达自己的不屑?不过这次哼的可没有以前那么有气势了啊。你疲软了? "好啦,云雀君,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唔……傲娇?开心你就说出来好了。"就算你幸灾乐祸,我又不能打你,你别怕嘛。 "……我没有。" 没有?没有开心?哦,好吧,你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你高尚了!咱不与你一般见识。 "现在什么时候了?"我忽然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放学了。" 哇,今天云雀好乖,我问什么他都好好回答了。稀奇啊稀奇——果然是心情好态度也好了。……切,还说自己不高兴,骗谁呢! 我起身,推开接待室大门,不理会草壁的询问,瞪他一眼阻止他跟上来的意图,走出了学校。 "云雀,云雀!"云豆欢快地叫着落在了我的肩头。我伸出食指逗逗它,看着他眯眼舒服的样子,不由得笑了。云豆是治愈系的,比它的主人可好多了。 不过好像真的不行了呢,才走了这么一点点路,我就又想睡了。算了,我累了,回云雀家吧。 掏出钥匙打开门,我进门,却差点被门口的一堆东西绊倒,云豆也叫着飞离了我的肩膀。 "喂,我说云雀,东西不能乱放哦,摔不到自己,摔到了小朋友怎么办?你看,吓到云豆了。"我抱怨,同时瞥了地上那堆东西一眼。 诶?那不是…… 我蹲下身,细细抚摸着眼前的抱枕和小熊,心情好了许多。 "云雀君,你居然没把这些扔掉。"没扔掉真是太好了。这些东西我还以为云雀会退回去呢。所以说前次睡前其实我很后悔没坚持到东西送来的。 "买了就是我的东西。" 是他的东西于是就不会随便扔掉么?最近我大有变成云雀肚里的蛔虫的趋势啊。……我为毛要自比那种恶心的生物啊?应该说心有灵犀一点通才对。……这样说更奇怪……算了我还是跟蛔虫为伍吧。 "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了。"我真诚地说。 "……你要怎么谢我?" 诶? "其实我想以身相许的,不过你瞧我现在没身体不是?"我半开玩笑地说。 "好。"云雀接的很快,仿佛怕我反悔一般。 好?好什么?喂,你不要说你应的是前面那句啊?要听人说话的啊,怎么可以只听自己想听的半句?……而且你真的明白什么叫以身相许么? 十年后…… 其实你以为以身相许是将自己送给你无条件做你的仆人吧……想的美! 我无语,决定不去理会他,专心收拾起脚边的东西。这个抱枕果然好柔软,不管是抱还是靠,都会很舒服,我很有眼光嘛~于是三个抱枕两个丢沙发上,一个丢床上;玩具熊看起来一如当天的妩媚,被我端端正正地立在了卧室的床头;风铃挂在了卧室唯一的窗台上,微风一吹,就发出悦耳的声音;那五盆仙人掌被我分散开放在了客厅,厨房以及门口,至少增添些绿意。 "云雀君,我跟你商量件事行不?"我抱膝坐在沙发上,舒服地靠着抱枕,昏昏欲睡。 "……"云雀先是沉默,大概在想这女人不知又要搞什么花样,然后才说:"什么?" "呵呵,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想下次醒来的时候能再看到我今天的布置。可以吗?"这样才稍微有些家的感觉啊。辛辛苦苦做的事,我可不希望白费。要是时间还有,其实我还想做的更多。 "随便你。" 唔,这句话是表示同意的吧。恩,这样就好。 "谢谢你了,云雀君。"你其实也是一个好人呢。……呃,最近发卡发习惯了。 "……哼。"云雀轻轻哼了一声,好听的声音在我逐渐模糊的意识中远去。 * * * 又一次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很庆幸,活着的感觉真好。 习惯性地先环顾一周,我波澜不惊地接受了眼前护在泽田面前的狱寺正拿着炸弹敌视地瞪着我的这个事实。 "云雀君,我这回睡了几天?" "……一天。" 一天啊,果然是越来越长了……恩?一天?!是我听错了还是云雀说错了? "呃,你确定吗?" "你在怀疑我的智商么?" "怎么会?云雀君说一天就是一天,我怎么会怀疑呢?嘿嘿。"我上次才觉得这人还行,怎么才一天的时间就这么让人觉得欠扁了呢?我已经不对他抱希望了,这人是没救了! 但如果我真是只睡一天的话……难道是奇迹发生了,我的后遗症莫名其妙地好了?……但我宁愿相信这是回光返照,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不过怀抱希望总是好的。 看着狱寺身后一副想拦着狱寺又无能为力的表情的泽田,我暂时忘却消失的阴影哀叹一声。云雀还真是无聊,老打现在的泽田有什么意思?要打也是打将来成长了的泽田才有成就感啊。唔,话说泽田在指环战跟Xanxus对打的时候很帅气呢。 不过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接下来我要怎么接才对? "云雀君,你刚刚想干嘛?"算了,还是问本人吧。好歹现在我们还是站在同一阵营的。 "……算了,走吧。" ……我说,用得着这样吗,居然话都懒的和我多说了么? 不过走就走,我怕什么?反正不会有人敢来质疑云雀的决定的,在别人看来,难以揣测捉摸不透的才是云雀啊。 于是我毫不犹豫地转身,不去管狱寺和泽田。至于不应该把后背暴露给敌人这种事……云雀不打他们算好的了,哪有人傻了吧唧的敢挑衅云雀啊? 我正打算迈开大步不带一丝云彩地离开,脚边忽然撞上一样东西。我停住,低头看去,却只看到一大蓬毛发。 这……这是? 那丛毛发慢慢移动,从中探出一张小小的脸。 ……是那个很吵的蓝波啊。话说他二十年后的样子还有些看头,现在才5岁,着装很奇怪,行为又很乱来,虽然有时很可爱,可是我实在是喜欢不起来啊。其实我喜欢乖乖听话的小孩,就像一平那样。——跟蓝波一起混会被带坏的啊。 "蓝波!"一旁的泽田紧张地叫起来,肯定是担心云雀会把蓝波暴打一顿。不过现在是我,他根本用不着担心的,而且,就算是云雀本人,泽田也完全不用担心的,云雀对小孩可是很有爱心和耐心的。我可还记得小小的一平给云雀的巧克力他居然收了的。——要是对我也这么宽容有爱心该有多好?我真是太哀伤了。 蓝波看着我,我可以从他青绿的眼睛中看到云雀面无表情的脸。他迷茫的眼睛逐渐找回焦距,慢慢现出了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全身开始颤抖,同时语无伦次起来:"不是蓝波大人的错,蓝波大人一点都不怕!" 我看着这吓得胡言乱语的小孩,不由得叹了口气。云雀啊云雀,你瞧瞧你,明明长了一副好皮囊,却还是把人家小孩吓得半死,你做人多失败啊。 "云雀君,他被你吓哭了。"我凉凉地对云雀说,存心调侃他。 "哼……" 好吧,虽然我看不到云雀的表情,但我可以脑补想象他扭头傲娇的样子。挺喜欢小孩子的他一定被自己吓哭小孩的这个事实给弄得郁闷了吧?……谁叫你平时太不会做人,活该啊。 我说归说,却蹲下身准备安抚一下蓝波。要是蓝波一直这么怕下去,云雀虽然不说,大概要郁闷好久了吧?既然我们有了这么长时间的革命友谊,而这人有时也不错,我当然要帮帮他咯。 不过我低估了云雀深植于蓝波心中的可怕形象。一看到我伸出的手,蓝波猛得后退,边嚷着不怕边从头发中抽出传说中的十年后火箭炮。不过,不知是不是太害怕了,蓝波手一滑,十年后火箭炮就朝我飞来。 我看着飞来的十年后火箭炮那黑洞洞的炮口,身形一动就要闪开之际,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于是我最终什么都没做,任由十年后火箭炮将我带往那个许久之后的未来。 我想知道,真的非常想知道一件事。 十年后,我还在吗?有没有发生什么奇迹让我能继续存在下去?——没道理别的女主穿越后生活的有滋有味,我却得这么早死翘翘啊?这样的穿越有毛个意思啊? 穿过时光隧道的感觉真的不是太好,晃得我眩晕无比。眼前忽然一黑一亮,我就发觉自己出现在了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里。看起来完全没有长大的云豆,在空中一圈圈欢快地飞着。……呃,难道说那是云豆的儿女或者孙辈? 不,不对!我的时间只有五分钟,现在得抓紧时间搞清楚"我"还在不在,哪里有时间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如果可以问十年后的云雀该有多好啊,他是最清楚我还在不在的人。可是他现在应该在十年前才对。您下载的文件由www.2 7t xt.c o m (爱 去 小 说网)免费提供!更多好看小说哦! 算了,我也别老是想这些没用的东西了,事到如今可以问的应该只有除了我和云雀之外唯一知道发生在云雀身上的这件事的reborn了。……都十年了,reborn不知道会不会长大呢?我只隐约知道彩虹之子之所以变成那样是因为诅咒之类的东西,如果不会长的话岂不是太凄惨了??说来也怪,我看过的同人中居然没提及这件事。果然是因为当初对家教没啥爱,所以看的同人也太少的缘故吗? 如果让想象飞起来,其实reborn说不定是个顶着婴儿皮的中年大叔?——不能怪我这么想,谁叫他老说自己是世界顶级杀手什么的。要达到那样的境界,得练个好多年吧? 我一边想着,一边迅速地跑出树林。这里是哪里都不知道,得先出去再说呢。虽然其实我觉得只有5分钟要找到reborn很渺茫,但我一点都不想放弃。毕竟关乎自己的生死,一般人对命总在乎的。 只跑了不到一分钟,眼前一亮。——这个树林真是小。 这里是……神社?我记得犬夜叉里戈薇家的神社貌似就差不多这样。 不过我要去哪里找reborn?这里还是并盛吗?reborn还在并盛吗?所有这些我都不知道。 我正茫然四顾,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绿荫葱郁的并盛,不大不小,中庸最好……" 这……不是并中的校歌吗?我愣了会儿才发觉那是从我口袋中传出的手机铃声。机械地取出手机,我看着跳动的草壁哲夫陷入了沉思。 这里真的是十年后的世界没错吧?我那段时光隧道又不是白穿的。那么为毛草壁会打这个手机?难道十年来云雀的号码一直没变?而且连草壁的号码也没变?……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世界哟! 我按下通话键,将手机放到耳边。 是开始还是结束? "恭先生,江草小姐已经到了。"虽然手机那头的声音比以前浑厚成熟了许多,我还是一下子就听出了那是草壁的声音。 "江草小姐……是谁?"不知为什么,对于忽然出现的这个女性名字,我有些在意。 "……您真的是恭先生吧?您要是这样说,江草小姐会生气的。"草壁的声音有些犹豫,好像在忌惮着什么。 姓江草的那个女人就在旁边吗?她跟十年后的云雀是什么关系?我的心里顿时就跟爬满了蚂蚁一样难受,恨不得马上赶去瞧瞧,找草壁问个明白。 "呃,我是说,江草小姐来干什么?"为了套话,我就假装一下十年后云雀吧。 "喂,我说云雀君,你是故意的吧?你不是答应陪我逛街了吗?"一阵杂音后突然响起的是一个甜美的女性声音,语气中展现的那种亲昵听在我耳里却异常刺耳。……姓江草的那个女人果然是在草壁旁边。 那么二的云雀,十年后居然会陪人去逛街?而且那还是一个女人。难道这人开窍了?十年后的云雀知道怎样追求女人了? 对方还在说着什么,我却已经听不下去了,在她又说了句"云雀君你在听吗?"后,颤抖着按了结束键。 这样陌生的情绪是什么?是……嫉妒吧?如果是嫉妒的话,我又在嫉妒什么呢?难道……我不知不觉间喜欢上云雀了?……这也太扯了吧?我居然喜欢上他? 我想否定,可是心里一直有个声音阻止着我:"不要自欺了,为什么不承认?" 我当然不能承认,因为我其实一直想回家的,我一点都不想待在这个没有父母亲人没有朋友的世界。在这里,除了reborn和云雀,没有人知道我的存在,我就像幽灵一样,消失了也不会有人知道。所以,我才会对和我最为亲近的云雀产生不一样的依赖吧?人是群居生物,总会寂寞的。没错,一定是这样的。以前我关系很好的男性朋友有女朋友了,我也会不高兴一阵的,现在的状况也差不多吧。 ……而且,如果我承认了,我又能怎样?拆散他们?这里是十年后,我拆散他们有什么用?这时的我说不定已经不在了,毕竟奇迹这种东西就是因为发生的几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才会被叫做奇迹的啊。那么回到十年前报复社会么?因为我自己快死了于是要全世界给我陪葬?——我没有那么变态。 所以,我不会承认,也不能承认。 "你……" "别说话!"云雀的声音一响起就被我狠狠打断,我现在一点都不想听到云雀的声音。 "……" 只是刚说完,我却有些后悔。这样的我是不是有些幼稚了?现在的云雀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我对他发脾气又有什么用?而且,我又有什么立场对他发脾气? "云雀君,对不……" 我还没说完道歉的话,眼前的空间突然一阵扭曲,又出现了之前的时光隧道。 ……结果,我还是没能知道我十年后是不是还活着。 "云……"我正想开口叫云雀,却突然感到一股奇怪的力量在拉扯着我,那股力仿佛来自四面八方,全作用在我的身上,我难受得连声音都发不出。 这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了?"云雀的声音明明近在耳边,却让我觉得飘渺,我分辨不出那话语里是不是有着担忧。 我想回答,我想说我没事,可是我的脑中一片迷蒙,我的喉咙像是被掐住了一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会是……要死了吧?可是我还没活够,我还没来得及向云雀道歉啊,我不想云雀最后对我的印象那么糟。 不过,我已经无法再想下去了。那股力量突然增大,我就像是突然被拔掉电源的台式机,脑中嗡的一声,然后,一切归于平静。 * * * 又一次醒来的时候,我开心地几乎跳起来。太好了,我还没死,还可以继续活下去。……虽然,死亡并没离我远去。 不过,至少现在我还是活着的。我还以为我的穿越就要以这样一个轻于鸿毛的死法结束了呢,那就太可悲了,难得穿越一回,至少要弄出些动静来啊。对于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丝云彩这种事,我是一点都不喜欢的。雁过拔毛,哦不对,我想说的是雁过留痕,至少得有个人能记得我,否则就太凄惨了。 "呐,云雀君,上次对不起了。"上次是我不对,所以我就该道歉。 我静等了一阵,云雀却没有说话。 他不会这么小气吧?至少哼一声啊。 "云雀君,你不是那么小家子气的人吧?难道你的气量连我这个小女生都不如?"我故意说这些话激他。 云雀还是没出声。 真的生气了?喂,不要吧,哄人什么的真的很麻烦的啊,我只喜欢逗人而已。不过算了,本来就是我不对,我就放低姿态吧。 "云雀君,原谅我吧,大不了以后我少开你玩笑。" 这样也不行么?看来这次真的麻烦了。大概以前云雀从没被人这么吼过,于是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怎么可能,当年六道骸这么对云雀也没见云雀不理他,云雀只是……想打六道骸一顿讨回面子……而已。 呃,这么说我倒要庆幸我没有实体这件事了。 我坐起身,打算好好得和云雀沟通一番。 等等,这里是哪里? 由于再度醒来太过兴奋,我一时没注意到我所在的地方。 这死人白……居然又是医院吗?不会吧,难道我的后遗症也影响到了云雀的身体?……而且,我鼻子上的氧气罩是怎么回事?真的……有这么严重吗? 如果我注定要死,是不是还是早死比较好?否则,连累了无辜的云雀,让我怎么……舍得? 可是我真的不想死。 两种矛盾的情绪缠绕着我,我烦躁地躺下,伸出手,看着透过我手指间的阳光。 这是什么!? 我惊得坐起身,仔仔细细地翻来覆去看着自己的手掌。皮肤仍旧是白白嫩嫩的,手指也一如往昔般纤细也没有断掉一两根。可是,为毛整整小了一圈? 我忙扯掉氧气罩,捏了捏自己的脸,没感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又掀开被子,露出了被子下属于我的两条小短腿。 ……云雀缩水了? 那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吧?这个世界虽然奇怪但还没灵异到这个地步……吧?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门突然被打开,我扭头,看到的是一个年约50的老妇人。 "小泉,你终于醒了!"老妇人直愣愣地看着我,好像突然恍然大悟,冲过来紧紧地拽着我的手。 我疑惑地看着她,一时搞不清楚状况。 "你是……谁?"声音出口,我才发觉我的声音虽稚嫩,却带着沙哑,好像很久都没说话的样子。 这不是云雀的身体! 难道是……十年后火箭炮造成的后遗症?我记得那个东西曾经出过故障的吧? 所以其实我现在是换了一个身体咯?那么我是不是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活?至少在这具身体产生排斥之前。 "小泉?"我试着在心里叫着这具身体原本的名字。不过,却没有回应。我多叫了几次,却还是什么声音都没有。 不会是我的到来抹杀了这具身体原本的存在吧?虽然我想活着,可是如果这是以他人的死作为代价,我怎么可能安心?说到底,我也只是一个三观正常的18岁少女啊。 "可怜的孩子!"老妇人说着哭了起来,紧紧地抱着我,泣不成声。 我有些无措地安慰着老妇人,听着他断断续续的叙述,好在我不笨,总算是明白了现在的状况。 这具身体叫森泽泉,两年前一家出车祸,父母双亡,只有她以植物人的身份活了下来,而面前的老妇人是森泽泉的外婆,照顾了她两年,只盼望着小泉能早日清醒过来。 果然是最常见的穿越桥段,我几乎要翻白眼了。难道说前段时间附身在云雀身上是失误,其实现在的这个身体才是我原本要穿的?如果说这具身体原本就是植物人的话,我可不可以认为小泉早就不在了?那我是不是可以减少些愧疚? 可是…… 为毛我现在的这个身体只有八岁?! 新的起点 医生看过我的情况,直说能醒来是奇迹,只留院观察了两天就同意我出院了。 以被用滥的失忆为借口,这两天我很少说话,只是听小泉外婆细细说着家里的事,她对女儿和女婿的回忆,以及对小泉能醒来的欣喜。 而我也没闲着,知道了许多事,也想明白了很多事。 首先,这里是黑曜,是我一开始来到这个世界出现的地方,有时我想难道这仅仅只是巧合?不过我也没有办法去证实呢。嘛~反正我还活着就行了,想那么多干嘛? 接着,小泉的父母原先的工作好像还不错的样子,存款很多,即使这两年维持小泉的身体机能花了不少钱,剩下的也足够外婆和我生活到我成年。况且,小泉的外婆还有一份医院看护的工作。 最后,既然我穿到了小泉的身上,那么我就该代替她好好地陪伴她的外婆。那么,从今以后我就不能自称云姐了呢,好可惜。不过算了,森泽泉这个名字也很好听,被叫小泉也不错。……不过,还要从8岁开始重新长起,让我很郁闷啊。 出院,然后跟着外婆搬到了位于黑曜医院附近的一间小公寓里。不过令我觉得郁闷的是,虽然我刚出院,外婆却马上就帮我安排了小学入学手续。于是,已经被天朝的教育荼毒了12年的我,又要开始被日本的教育毒害。……啊,为毛我这么可怜?更倒霉的是,由于我睡了两年,所以明天要去上的是小学一年级,上次好歹还是初中……我果然是越活越回去了。 第二天,外婆特地请了半天假带我去黑曜一小报道。见过校长,我就由班主任带着去了一年一班的教室,而外婆也回了医院。 日本的小学与天朝的有着很大的不同,同一年级同一科目的教科书有上百种。虽然高年级的也要面对升学的压力,可是低年级的就很轻松了。黑曜一小的课程表安排一般是上午文化课,下午活动,一周学习五天。主要的文化课有国语,数学,理科,习字,下午就主要是音乐,体育,家务,手工这些课程了。唉,如果当年低年级的时候我能到日本读书该有多幸福啊。 我维持着大病初愈又失忆的8岁小女孩该有的腼腆与沉默,自我介绍也只有短短的一句:"我叫森泽泉,请多多关照。" 只不过才上了半天的课,我就快崩溃了。这些幼稚的内容以及幼稚的同学,都让我很头痛,可是新来才一天,我也不能上课就睡觉。……我以前到底是怎么度过小学的啊?我如果能真的失忆了该有多好啊。 上学的第一天结束后,我决定,适度地表现,然后跳级。我实在是无法想象将来的六年都要过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跟外婆说了跳级的事后,她虽然有些疑惑,但大概是出于对唯一外孙女的宠爱,还是同意了,并且打电话给了新班主任。于是第二天,我就拒绝了外婆的陪护,独自去了学校,并参加了只为我一人举行的升级测试。为了不那么惊世骇俗,我想还是慢慢来好了,就先跳到三年级吧。 作为一个天朝高中生,如果我连小学三年级的考试都过不去,我就不用活了。 于是当老师把三年级的国语试卷发到我面前时,我想,我怎么不去死?! 日文这种东西,我哪里会懂啊?!……那为什么附身到云雀身上的时候莫名其妙地听得懂又看得懂日文?我思前想后,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因为云雀本身就懂日语,于是连带的我也懂,可是小泉6岁起就变成植物人了,最多也就听得懂,看的懂一些而已,这满卷的日语,对小泉来说太难了。 这下要丢面子了,本来跳级就是一件高调的事,测试过了也就罢了,没过就太丢人了。我才不要被那些小孩子嘲笑啊。 现在,我还是先冷静下来,仔细想想穿越前翻过一段时间的那本日本语初级教程吧。好在小学三年级的日语涉及到的词汇以及语法不多,凭着我当年所学,国语试卷就被我勉强应付过去了。数学和理科相对于国语就更好写了,对于我这个高三待考生来说,这些都是小case啦——只要我能理解意思的话。 考完后,我紧张地坐在办公室外的休息室里,等着班主任出来宣布结果,看我是不是会丢脸…… 于是当我看到班主任一脸笑容地出现在我面前并告诉我可以去三年级听课的时候,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唉,混到我这地步的穿越女,实在是太可悲了。……好,今天回去我就补日语去! 学日语的时候,我才发觉这身体的条件其实不错,至少记忆力很好,一般的单词看过两三遍就记住了。不过学习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我要想能将日语学好到能再次跳级的程度,还要一段时间呢。 …… 时光如流水,一转眼,我就18岁了。 …… 好吧,以上是我的幻想……事实上,我才上了三天学,今天周六,外婆还要加班,于是不上课的我窝在家里,抚着外婆养的一只黑猫,无聊地想东想西。 离开云雀到现在其实才一周不到,我却觉得好像过了好久。不知道云雀现在怎样,我的离开有没有对他的身体造成伤害呢?虽然动画里他确实是生龙活虎继续祸害人间,但我的乱入是个意外,不知道会不会产生蝴蝶效应呢?……说到蝴蝶效应,我记得有部影片就叫这个名字,还连拍三部,里面的主角为了改变悲惨的命运几次三番回到过去做了许多,不过到头来还是一场空,第一部的主角甚至连本身的存在都抹杀了。 ……咳,我想远了。在这个拥有不科学力量的世界,我只是废柴一只,妄图改变什么都是痴人说梦,更何况对于剧情,我了解的又不多。所以我还是离事故多发地,也就是并盛,远一点吧。 不过,悄悄地去看一看应该没问题的吧?现在我只是一个小孩形象,又没想着要去勾搭谁,应该不会被人注意到的吧?……是吧? 我一向是个行动派,今天既然有空,就去并盛一趟吧,反正就在隔壁镇。放下毛色黑亮的旺财二世,我拿上外婆给我的零用钱,背上小包出了门。 没错,旺财二世就是那只小黑猫的名字,不过仅限本人专用。我一直觉得给猫起名叫旺财很有喜感,以前也曾经养过一只名为旺财的黑猫。只不过身为住校生的我一周只有一天半的时间在家,我家对猫有着天生恐惧的母亲大人又坚决不肯在我住校期间替我照看旺财,于是我只好忍痛将我家旺财转手送人。现在,我仅仅只能以名字纪念我那可怜的旺财。 这里的公交我不熟,而外婆给的钱也有的多,所以嘛,我决定奢侈一次打的去并盛。——想我在原来的世界是多么的省吃俭用,每到周日下午就会挤公交回学校,根本舍不得打的。嘛~反正暂时我还没感受到缺钱的压力,就不要提早让自己沦落到为省钱焦头烂额的境地吧…… 一路惬意地坐车到了并盛,我在离云雀家有些距离的地方下了车。今天是周六,并中也应该是不上课的吧?所以我就当一回偷窥狂,悄悄看看云雀好了。 我躲在拐角处,小心地探出头,往云雀家门口张望。……呃,这样真的好蠢,我不知道云雀在不在家,就算在家也不知道他今天会不会出去,守在这里能知道什么?……或许我该主动出击? 蓝波我恨你…… 我现在是8岁的样子,应该可以算小孩子的吧……人生能有几回搏,好,我壮胆赌一把了。 在墙角后想了很久才做好心理建设,我抬头挺胸地走了出去。 "蓝波,别跑!" 砰! "哎哟……" 我被不知什么东西撞得一屁股坐倒在地,不由自主地叫出了声。 不过,我刚刚听错了吧?摔倒前听到的那个名字不会是蓝波吧?我忍痛抬头看去,然后哀伤地发现我答对了,不远处仰躺在地说完要忍耐后就哇哇大哭的不是蓝波又是谁? 我仰天长叹,春哥,你一定在某处抚菊但笑不语吧。为毛一遇到蓝波我就得倒霉呢?难道其实我们是八字相克么? 我认命地从地上爬起来,走过去吃力地抱起蓝波,轻轻摇晃。"不哭啊,姐姐带你去买糖吃。"我这身体细胳膊细腿的,又大病初愈,抱五岁的蓝波还真是有点累啊。 怀里的蓝波奇迹般地止住哭声,睁大闪着泪光的双眼:"蓝波大人要吃巧克力。" 呃,这小孩,还真好哄。 "蓝波,不可以。"一旁的一平忽然出声,提醒着我原来一开始我居然没注意到她。——我有罪啊,一平。 "没关系哦,你也一起来吧。"我放下了蓝波,笑着对一平说。——重死我了,再抱下去我的胳膊都快断了。 一平犹豫地看了我好一会儿,才把手伸到我递出的右手中。有戒心的才是好孩子啊,不过不用怕我的哦,我可是个好人,所以说一平一定是被我纯良的眼神给征服了吧?我现在的身高刚好可以不吃力地握住一平的小手,嗯~一平好可爱,她的小手也好软哦。……咳咳,我又不是拐骗小loli的怪蜀黎,这些诡异的想法赶快从我脑子里滚出去。 我带着一平和蓝波找了家糖果店买了些巧克力棉花糖什么的,看着一平和蓝波开心地吃着的样子,我不由得微微心酸。……我的钱哪!摸了摸瘪下去的钱夹子,我欲语泪先流。 "一平,蓝波!"我正沉浸在肉痛的炼狱里,一个逐渐飘近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唔,很耳熟的感觉啊,而且,会来找一平和蓝波的,也就只有泽田了吧? 我微微转头,果然看到的是以一种一点都不优雅的姿势跑来的泽田。 泽田跑到我们面前,双手撑着膝盖不停地喘着气,好一会儿才开口说:"一平,蓝波,你们又到处乱跑了。呃,这是?" 泽田好像才刚看到我,一脸惊讶地望着我。 "小泉给蓝波大人好多好多糖,比阿纲好。"蓝波一边往嘴里塞着糖,一边含糊地控诉泽田的罪行。一平也一边吃着巧克力一边说:"巧克力很好吃,谢谢,泉姐姐。" 一平真有礼貌,果然是好孩子,咱天朝的小姑娘就是好啊。——这声泉姐姐也叫的我浑身舒畅。 "你好,我叫森泽泉,是隔壁镇上的。"我腼腆又有礼貌地说,十足一个八岁内向小姑娘。 泽田脸一红,摸着后脑勺,啊哈哈笑了两声:"我叫泽田纲吉,这两个是我家的,给你添麻烦了。" 我摇摇头,一脸羞涩的笑:"没关系的,他们很可爱。泽田哥哥。"没错,我特意加重了最后四个字,来强调我比他小很多的事实。他这样好像对同岁女生的表现,不是很奇怪的么? "那个,为了感谢你照顾一平和蓝波,中午去我家吃饭吧。"泽田抓抓脑袋,提出了邀请。 这……我可以理解为搭讪吗?想我18年的光阴中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好事?——虽然对方是有名的废柴。 不过为毛我现在的年龄那么小?害我一点遐想的空间都没有。 我遗憾地想着,然后决定拒绝泽田的邀请。笑话,泽田的家那绝对是个危险的地方,那里可是有reborn的存在啊。我还是老实地看看云雀怎样了以后回黑曜去吧。 "不用了,我要回家了。"我低头。"那么,再见。" "阿纲难得请陌生人来家里,你就不要客气,一起来吧。"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噩梦般的声音。——其实声音很稚嫩,但对我来说,就如噩梦一样啊。 "reborn!"泽田看着我的身后,眼角微微抽搐。 我僵硬地回头,然后明白了泽田眼角抽搐的原因。眼前的确实是reborn没错,只不过……他为毛要穿着露脐装扮小太妹啊?!他到底有多爱cosplay啊? "真的不……呃,好的,那么我就打扰了。"我是真的想拒绝的,但是,reborn拿着列恩变成的手枪深情款款地望着我,叫我怎么好意思拒绝?——我又不是威武不能屈的烈士! 于是,在黑洞洞的枪口威慑之下,我可怜兮兮地踏上了不归路。……蓝波果然是我的克星! 一路上我都不敢胡思乱想,极力放空思维。唉,现在的身体只有我一个灵魂在,没有任何干扰,谁知道reborn能不能听到我的想法?我比较偏向于能听到,他肯定是听到了我刚刚有关于他与云雀的心声,否则又怎么会坚持要我这么一个怎么看怎么普通的小女孩去泽田家呢?接下来是试探了吧? 这样遮遮掩掩的真的好烦,不如干脆我说实话?——不行,叫我说什么?说他们都是纸片人?——果然我只能继续编故事了。 "阿纲,有新朋友了?啊这位小姑娘是?"开门的是泽田奈奈,一见到我,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妈妈,她叫森泽泉,今天帮着照顾了蓝波和一平。"泽田在一边介绍着我。说是照顾,其实我只是花了点钱买了些糖果而已,他这样夸我,我会害羞的。 "小泉啊,他们给你添麻烦了。"泽田妈妈笑眯眯地望着我,"来,快请进。" "打扰了。" 我被动地跟着进了泽田家,随着他们一起到了客厅里。泽田家与云雀家不同,完全是日式的住宅,所以,我也只能像他们一样跪坐。……这样坐久了会变成罗圈腿的吧? 但是我也不能站着啊。虽然我现在很矮,但好歹还有一米多一点,要是站着,那就是傲视群雄。……算了,我还是乖乖坐下吧,反正也不会很久。 艰难地选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坐下,我眼观鼻,鼻观心,争取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不过,总有人不会让我如愿。 "小泉,你是隔壁镇的?"午饭还没有做好,泽田大概觉得不说话气氛很诡异,找了个话题。不过,你为毛要找这个话题啊? "是啊,我从黑曜来的。"虽然我很不乐意回答这样的问题,不过我还是老实地答了,因为……我不知道并盛周围还有哪些地名——太悲哀了! "黑曜?"泽田好像吃了一惊的样子。 喂,没道理吧,不过是个黑曜,怎么吃惊成这样?难道菠萝同学对你的伤害让你印象如此之深,以至于念念不忘?——要说伤害深的,还是那么骄傲却被暴打一顿的云雀吧? "是啊,怎么啦?"我睁大双眼故作疑惑地看着泽田,完全无视掉一边压低帽檐嘴角微翘的reborn。我还真就破罐破摔了! "啊哈哈,没有。"泽田抚着菊花,哦不对,是后脑勺傻笑不已,一副欲盖弥彰的样子。唉,放心,我不会戳穿你的。 "小泉到并盛来有什么事吗?"一旁的reborn突然开口。 所以说该来的躲不掉啊。 被警告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本章很奇怪……我觉得我好啰嗦= =于是这章云雀又没出现,嘿嘿…… 我转头看向reborn,正对上他看不出情绪的大眼。 你猜。 我眨了眨眼,不说话。 "呵。"reborn微低头,发出一声嗤笑。 ……好吧,reborn先生,你赢了。 所以说拳头硬的人才是老大,reborn什么都没说,只不过笑一声就把我威胁到了。——不过他还真是不懂幽默啊。 不过我们在这里这样对视好吗?泽田会以为我们一见钟情的。 我敢肯定我想完以上那句话后reborn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不过当他开口的时候,我完全没看出他曾经囧了那么一下。 "真抱歉,我没有恋童癖。" 呃,好吧,这回轮到我无语了。说什么恋童……你现在的身体也只是个小婴儿吧? "reborn你到底在说什么?"一旁的泽田不知道我的话,只听reborn说的话当然不会明白。 "蠢纲你闭嘴。"reborn轻描淡写地一脚踢翻泽田,于是泽田就两眼打转翻倒在地。 "好了,你可以说了。"reborn一点都看不出把泽田踩翻的内疚,甚至都没有多看泽田一眼。——有这样的家庭教师,泽田,你好悲情! "reborn先生,你就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就当没见过我这个人可以吗?"我哀怨地说,但也只是抱怨一下而已,因为我清楚,reborn不可能让身份不明的人出现在泽田周围。——不过我好冤枉,我又不是故意要接近泽田的,明明是他来接近我的嘛。 "你知道的。"reborn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似乎笃定我会说。 ……好吧,我说就是。反正我也斗不过你。 "reborn先生,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其实我原来在云雀……呃,云雀那住过一段时间。"好吧,我讲的比较隐晦,但reborn这么聪明,肯定能明白的。 "呵,果然是这样。……云小姐。" "呃,这个名字你就忘了吧,既然现在我有了这个身体,你可以叫我小泉,我不介意的。"反正你的心理年龄绝对比我大的,被你叫声小泉我也不吃亏。 "好吧。那么小泉,接下来切入正题。"reborn深邃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看的我心里发慌。 原来现在才要切入正题么?那么前面的那些让我郁闷的问题算什么?开胃菜? "你到底是谁?"reborn的声音并不大,却给我极大的压迫感,让我一时不敢随口瞎说。他顿了顿,补充说:"我已经派人去中国查过,没有你这个人。" 果然是查无此人啊。——咦,我在期待什么,明明是我编出来的名字,当然会查无此人的啊。 "我就知道瞒不了多久的。"我苦笑一下,继续说:"不过reborn先生你一定要相信我对你们是完全没有恶意的。要知道,那时我刚到这个世界,在什么都不了解的情况下,有所隐瞒也是正常的吧?" "你是想说你不是这个世界的?" "是的。"我抬眼,让reborn看到我眼里赤 裸裸的真诚。"我说过,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也都是真话。要是知道,我一定会想办法回去的。"可是,就因为我也莫名其妙的,现在才无从下手。 "不论你说的是真是假,既然你现在有了这个身体,请不要再去打扰云雀。"reborn紧紧盯着我,不让我有一丝的闪避。 "为什么?!"我脱口而出。找不找云雀是我自己的事,而且云雀也不是你家的吧? "云雀将来是要成为阿纲家族云之守护者的。他注定成为不受束缚,独自守护家族的孤高的浮云。你,不可以成为他的牵绊。"第一次,reborn的声音冰冷得就像寒冷的冬夜,冷的我僵直了身体动也不敢动。 说什么不受束缚,其实我早就想说了,人一出生在这世上,就会受到各种各样的约束,哪里真有不受束缚的人?那根本不是人,是神吧?……而且,我从来没想过要成为这个世上谁的牵绊,这里根本不是我的世界。 "我记得中国有一句古话叫无心插柳柳成荫。" So?你也太高估我了,云雀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在意我?退一步说,即使不是我,难道就不会有其他女孩成为云雀的牵绊吗?你都要一个个防着?难道你希望云雀孤老一生? "所有妨碍家族的人,我都会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reborn 的声线仍是那么稚嫩,但那话里的狠厉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把我冻醒。——是我的错,我不该小瞧了他。他怎么说也是这个世上顶尖的杀手,我一直都知道这点的,却还是被他无害的外表给麻痹了。他的宽容,也只会对家族成员吧?而我,只是个路人罢了。 "……我明白了。"我低头,不再看reborn。是的,我害怕了。虽然我也算是新生了,但我并没有变成悍不畏死的人,相反,其实我对生命更加执着了。只有活着,我才能做我想做的事。……而且,云雀怎么样关我什么事,反正有reborn来操心,我还是乖乖地回去过我自己平凡的小日子吧,何必掺和进危险的黑手党世界? 我倏地站起身,微微弯腰告辞:"那么我先走了,请帮我跟泽田说一声,就说……后会无期。" 我转身走出客厅,在门口恰好碰到来叫吃饭的泽田妈妈,她惊讶地说:"怎么就走了?"我回了一句:"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先告辞了。"就匆匆离开了泽田家。身后,是泽田妈妈逐渐飘散的热情邀请:"那下次再来啊。" 下次再来什么的,我不嫌命长,还不想来送死啊。要不等将来泽田功德圆满被reborn操练成一个合格的黑手党首领飞去意大利后我再来?——不过那时这里恐怕会有另一个主人了吧。 我匆匆地走在街道上,企图稳定我混乱的思维,只是却越想越乱,过马路时还差点被车撞倒。 轿车主人骂骂咧咧的声音逐渐远去,我呆呆地站在路旁,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或许我该好好再想一想了。 莫名其妙地进入这个世界,我由一开始的新奇到了后来的正视现实,然后是想着回家。可是附身在云雀身上,相处的时间虽然,我的心里却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情绪。想我18年来都乖乖地念书,哪里能分得清这种好感到底是不是男女意义上的那种喜欢。以前看动画的时候,我就觉得像云雀这样的人就该是无根的浮云,他是不可以为一个人停留的,那样的他就不是真正的云雀了。这一点,reborn说的没错。 所以啊,就算现在我的好感真的是那种喜欢,我也早该悬崖勒马,以免以后情根深种追悔莫及。……好琼瑶,不过反正就这个道理。不是说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嘛……虽然其实我还没伤。 于是我回复神智,继续走起来。 走了一段路,我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话说我接下来要干嘛?唔,本来是来看云雀的,不过……所以还是回黑曜吧。我看了看口袋里的钱,还好,还够我打的回去的。 我正庆幸,前方一阵喧闹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我抬头辨认了好一会儿,眼角微微抽搐。那群穿着制服梳着飞机头的不良少年不就是并中风纪委员会成员么?又在干扰民生收保护费了?这么说……云雀也在那里? 我没有去找云雀,是云雀自己出现在我的面前,那么我就去悄悄地看一眼没什么关系吧?可是……既然云雀生龙活虎地出现在这里收保护费,那么一定没事。——我还是回去吧。 凝视着前方,我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个疑似云雀的身影,这还多亏了他没有梳飞机头……艰难地转身,我决定绕道。 "哎哟!" 我今天这是撞了什么邪了,怎么老撞上东西?被撞倒在地的时候,我不由得哀叹一声。 我的英雄 揉揉有些疼的额头,我抬眼,看着面前这三个明显不是好人的少年默默泪流。云雀,我错了,我不该老说你的手下是不良少年的,跟他们比起来,我面前的这三个才叫不良少年啊。我哀怨地回头望了不远处专心地收着保护费的众人一眼,才再回头看着面前的三人。 "小鬼,你撞着我们老大了,快道歉!"三人中的一个染着蓝发带耳钉的先嚣张地叫着。 你真的知道什么叫老大吗?别以为你是喽啰比你厉害的就能叫老大了。你所谓的老大也只是一个比较厉害的喽啰而已。想当老大的话,去看看人家云雀是怎么做的吧! 我迅速忍痛爬起来,低头连声说着对不起。 别骂我没骨气什么的,我以前生活得那么和平,现在又没有一技之长护身,只有低头才是我最好的选择吧。识时务者为俊杰嘛~ "算你识相。"蓝毛貌似很满意我的态度,狗腿地拍拍中间被称为老大的红毛衣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咦?红,蓝……我看向另一个,惊喜地发觉那人的头发居然是黄色的。噗……你们要cos三原色吗?那个蓝毛你怎么不干脆染成绿色那样多好是红绿灯哟。……哦不,貌似绿这种颜色是不能随便往头上弄的。——可惜了。 我视线下垂掩饰我满是笑意的眼睛,然后看到了我的钱包。啊呀,是刚刚被撞掉的吧?我迅速地挪过去蹲下拣起钱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钱包塞入我的小包里,转身就走。 "等一下!"身后的蓝毛再次出声,阻止了我的逃窜。 还有什么事啊,我都道歉了啊再不适可而止我可生气了! ……算了,我不与他们一般见识。 我转身,唯唯诺诺可怜兮兮地望着他们。 "我们老大是可以让你白撞的?"蓝毛盯着我的包,眼中射出不善的光。 "你们要怎样?"我怯怯地说,心里却在鄙视着对方。我这么小,色就不用考虑了,看蓝毛那眼神,恐怕是在觊觎财,也就是我的钱包吧?我暗地里护紧了小包。士可杀不可辱,哦不对,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要我道歉可以,想要我的钱,门都没有!……钱给你们了我怎么打的回家? "哼哼,乖乖把钱交出来做为老大的医药费吧。"蓝毛蠢蠢欲动地看着我,好像下一秒就会扑上来抢走我的钱包。 我小心地悄悄后退,突然转身跑了起来。为了我的钱,我拼了!——前方,就是那群风纪委员会成员了。而我的目标,就是他们。 "敢跑!追!"身后传来另一个恶狠狠的声音,据我估计应该就是那黄毛了。身后的脚步声杂乱地紧追着我,我都不敢回头。只不过我现在这双小短腿,怎么跑的过他们?衣领一紧,我的脖子被狠狠地勒了一下,整个身体骤然停住。 "叫你跑!"蓝毛狠狠地把我丢到地上,啐了口:"呸,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这到底是什么世道啊,为毛日本的小流氓会这么嚣张啊?我噙着泪,揉揉被摔痛的地方,悲叹一声。不过……你们的嚣张也就到此为止了!风纪委员会,确切的说是云雀,怎么可能允许别人在他的地盘上撒野? 这边的骚动早就引起了风纪委员会的注意,在这三个不良少年反应过来前,那群飞机头少年就呼啦啦地围了过来,将他们的退路全部阻断。 "哇哦,竟然敢在我的并盛乱来,全部咬杀!"云雀的声音第一次通过空气传到了我的耳中,我抬头,入眼的是云雀挺拔的身姿。 那一瞬间,我忽然想起了大话西游中紫霞仙子的话: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他会在一个万众瞩目的时候,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色的云彩来娶我。 ……呃,其实我想突出的是那一瞬间云雀的出现给我的震撼。如果忽略此人糟糕的性格的话,这段戏码还真就是一出美丽的英雄救美呢。——请同时忽略我现在的身体年龄谢谢! "是……是云雀恭弥,快跑!"蓝毛看清云雀的一刹那,表情突然变的惊恐。当他看清周围严密的人墙时,神色一瞬间又变成了绝望。 "怎么会,今天明明不是云雀收保护费的日子……"黄毛喃喃自语,脸上一副饱受打击的恍惚神情。 云雀却一点都不关心三人的心理是否受到了创伤,他嘴角一勾,充满恶意地走向三人,毫不留情地将他们三两下打翻在地,然后,带着众不良少年扬长而去。 自始至终,他就没看我一眼。 我楞楞地看着这一切,忽然想起紫霞还有一句话:我猜中了开头,可是我猜不着这结局。 望着云雀依旧挺拔,越来越远的背影,我默默地从地上爬起来,步履蹒跚地走向相反的方向。 * * * 这个周末就在我的养伤中度过了。 是的,我受伤了,是肉体与心灵的双重打击。——啊呸,说的我自己有多么脆弱似的。不过蓝毛那下摔的真痛啊,手心撑地的时候还不小心擦破了皮。为免外婆担心,我回家的时候还悄悄地买了瓶消毒药水和几张创可贴。然后这个周日我就躲在了家里,一点都不想出门。 后来的几天,我又过上了无聊却平静的小学生活。其实有时想想,如果真的不能回家了,这样的生活也不错。 不过跳级这件事,我还是在继续努力着的。我现在的状况可以算是重生了吧?那么多出来的时间就不要浪费了。其实吧,我也是一个挺虚荣的人,也是很想被人用仰视艳羡的目光看着的。所以呢,好好学习,年年跳级就成为了我的奋斗目标之一。我也不笨,说不定我努力啊努力就让我进了哈佛呢,毕竟我前世的12年不是白学的。 幻想着在名牌大学的林荫道上悠闲践踏树叶的情景,我不自觉地陶醉了。所以说,云雀什么的滚一边去吧,国外肯定能遇到帅气有魅力又绅士的有为青年的。 ……咳咳,我想太远了,这种事连个影子都还没呢。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去打酱油啊。 怀揣着零钱,我有些哀怨地换鞋出门。我才刚从学校回来,外婆居然就差遣我出去买酱油了。开门的瞬间,突然黑影一闪,有什么东西窜了出去。 是旺财二世! 我忙追出去,但外面已经没有了旺财二世的身影。 小二啊,你是嫌我最近都没有带你出去玩所以才忍不住了的吗?可是你也要体谅我啊,我还要猛补日语好实现我的奋斗目标啊。 于是,我的工作量又增加了一项——找到旺财二世。 买好酱油送回家,我从家附近开始了地毯式搜索。人海茫茫,更不用说找猫这种特会藏的小动物了。家附近就有一个公园,据说外婆以前经常带旺财二世来这里溜达,说不定它就来了这里。我满怀希望地赶到公园,到处找了会儿,最后又一无所获满怀伤感地离开了。 小二啊小二,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我仰天,欲哭无泪。可是又不能不管它,万一它一时贪玩了不回家被奇怪的人抓去虐待或者吃掉怎么办?日本这个社会,变态多着呢。 于是我又踏上了征途,走向黑曜最繁华的商业街。 当我看清对面马路上悠哉地晃荡着的旺财二世的时候,感觉就跟中了彩票似的。——不过小二居然也喜欢逛街么?难道其实它是穿越的少女? 我扶额,被自己的想象窘到了。再抬眼的时候,我的心骤然一跳。 善良少女 小二,你在干什么?别过来,赶快回去!可是小二它听不到我内心的呐喊,仍旧一派悠闲地迈着优雅的步子踱上了马路。 眼角瞥到一辆急速行来的轿车,可看到小二还是一副毫无所觉的样子,我是真的着急了。可是我离小二的距离那么远,根本是鞭长莫及! 难道旺财真的是一个这么不吉利的名字所有起这个名字的猫都会离我远去?……我错了,小二,以后你想叫啥名都随便你了,只是千万不要离开我啊! 正当我为一只猫的即将逝去哀伤悔恨却一筹莫展之际,对面路边突然冲出一个人影,俯身紧紧将小二护在怀里,自己却被车子狠狠撞飞,高高地抛出,重重地落在地上。即使我离的那么远,也似乎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我睁大双眼,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这一切。任何生命都是无价的,但以我作为人类的立场,总认为人命比动物的命重要,至少如果一只猫与一个人同时受到生命威胁我救的一定是那个人。可是……怎么会有人为了救一只猫那样奋不顾身? 眼见那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我也急忙冲了过去。 好不容易挤过人墙,我看到了正在血泊中仿佛死去一般的少女。而堪称奇迹的是,我家小二虽然走起来摇摇晃晃的,但好像没什么大碍的样子。 周围早有人打了急救电话,不知道少女伤势的情况下,谁也不敢轻易移动她,怕加重她的伤。我强压下看到大滩鲜血的心悸,走近血泊中的少女,蹲下,看着她苍白的脸急切地说:"你要坚持住,千万要挺住啊!"春哥保佑,请您一定要让她安然无恙,她为了救我家小二才伤成这样,如果……我会内疚一辈子的! 我不敢随便动她,只能在一旁不停的说话,希望她能坚持住。好像过了几个世纪,我终于等到了救护车的到来。谎称是少女的妹妹,我抱着小二一道跟着上了救护车。 我又不是冷血无情的人,当然要看到少女平安了才会安心啊。 一路心焦地跟着到了医院,我在急救室外被拦住了。一个护士小姐拉住我,将少女的背包递给我看管,并让我马上联系父母。 这下我是真的傻眼了。我又不是她真正的妹妹,哪里会知道她父母的联系方式?可是如果不尽快联系到她的父母,因此而耽误了治疗……我身上又没带钱,那么就只能打电话回家告诉外婆这件事,暂且先挪用一下小泉父母留下的存款吧。 我拉着护士恳求道:"护士姐姐,你们先救我姐姐好不好?我父母很快就会来缴费的。" 护士小姐摸着我的头安慰着:"别怕,医生已经开始治疗了,你姐姐会没事的。"说完,她又急急忙忙地回了急救室。 咦?日本治病不用先交钱的么?我记得以前看过一个新闻,说是天朝某个地方的某家医院不肯在患者家属交钱前动手术,结果患者家属还没来得及筹到足够的钱,那位患者就伤势过重死去了。我还以为所有的地方都是这样的,没想到日本的医院居然这么人性化。 啊不对,现在不是感叹这个的时候,我应该尽快通知少女的父母才对。可是要怎么通知啊? 我忽然瞥到手中的背包,顿时醒悟过来。包里应该有些什么东西来帮我知道少女的身份才对。我忙打开背包翻找起来——有了,手机! 我拿出少女的手机,翻查起号码来。原谅我吧,少女,我也是迫不得已才侵犯你的隐私的哟。 令我惊讶的是,少女的手机里居然只存了一个号码,还好正是我想找的——她妈妈。我连忙拨过去,一阵嘟嘟声之后,那边响起了一个性感的声音:"喂,什么事?"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声音里好似有着不耐烦。 "您好,您的女儿出车祸了,现在在黑曜医院抢救,您赶快过来吧。" "什么?这孩子!我马上来。" 啪的一声,电话挂断了。我看着挂断的电话,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摔坐在地。好了,现在没有我能做的事了,我要做的,只有等待。 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我在急救室外的长椅上坐下,呆呆地看着急救室的大门。春哥啊,你一定要保佑那个少女没事啊! 静下来后,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我突然感到了一种奇怪的违和感。——刚刚的事,总觉得好熟悉,好像曾经发生过一样,甚至连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我好像都知道。不过,这样的感觉,我以前也碰到过很多次了。到某个地方或发生某个场景,明明是第一次,我却觉得似曾相识,据说这就叫既视感,是知觉与记忆相互作用的结果。而且既视感多发生在情绪不稳定时,我现在的情绪绝对称不上稳定。 一阵高跟鞋触地的哒哒声传来,打断了我的沉思。我抬头,看到的是一个穿着时尚,画着美艳妆容的女人,大概三十岁到四十岁之间。 看她一脸焦躁地走了过来,我猜测这位应该就是少女的妈妈了,于是连忙迎了上去。 "阿姨,您女儿在里面。"我指了指急救室的门,对她说。 "到底怎么回事?"她大约乍一问出口才发现我只是个小女孩,于是闭上了嘴,四处张望起来。 唉,知道前因后果又出现在这里的不就只有我一个么?你怎么可能找得到别人给你解惑? 我拉拉少女妈妈的衣袖,见她低头看着我才说:"您女儿在路上为了救小二,才被车撞倒,现在正在里面抢救。"说实话我是很愧疚的,毕竟是我家的猫害的那个善良的少女重伤的。 "小二?"女人疑惑地重复着。 呃,我忘了别人又不会知道我家小二的名字。于是我忙指指蜷在角落的小二。 女人脸上现出了不敢置信的神色:"NAGI居然为了救一只猫不要命了?这孩子到底怎么想的!" 我低着头,不敢看她。……只是她的话却更多的像是责备那个名为NAGI的少女。 又是一阵脚步声传来,吸引了女人的注意。她回头,丢下我迎了上去。那是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 那应该是少女的父亲吧? "老公,NAGI她出车祸了!" "你害我生意都做不成了。" "那孩子当时想救一只猫……" 正在这时,急救室的门突然打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他直直地走到了男子面前,神情严肃地说:"你是女孩的父亲吗?" 中年男子说:"不,我跟她没有血缘关系。" 医生继续说:"她的右眼和几个内脏失去功能了,除了移植相同血型家人的器官,没有别的办法能救她。你们好好考虑一下,不过要尽快。"说完,医生又回了急救室,大门碰的一声关上了。 "那孩子没救了……"女子低低的声音响起。 "喂,医生说如果相同血型的家人可以移植器官的话,或许还有救……" "开什么玩笑!谁要为了那孩子在身上动刀?"女人的声音突然尖利起来。"从前她就不交朋友,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跟你亲近不是吗?" "喂,NAGI会听见的!" "现在她人躺在急救室,怎么会听的见?" "喂?……公司打来的,我要赶回去工作,你自己处理吧。"说完,男子急促的脚步声又响起,他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我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突然觉得好笑。 我说怎么这么熟悉的感觉呢,原来那个少女就是库洛姆啊。那么,我就不用担心了吧?因为接下来自有六道骸去救她。说不定现在已经开始了呢。……啧,这个拐骗小loli的坏淫! 探病 不过话是这么说没错,我还是在长椅上坐下,等待着。至于等什么……当然是等到六道骸把NAGI成功地变成只崇拜他的库洛姆。反正我又不急——啊对了,得先打个电话回去给外婆省的她担心。 我左右看看,没发现有公用电话,而 NAGI 的妈妈远远地在走廊的另一头徘徊,不知在想什么。呃,既然她不在这里,我借用一下她女儿的手机没关系吧?看在我还要帮她女儿看包的份上…… 然后我打通了家里的电话,跟外婆说遇到同学会晚点回家。 虽然说实话也没什么,但我就怕外婆因为担心我要跑到医院来。她为小泉担心的已经够多的了,我还是不要再增加了。 我坐在急救室外的长椅上,默默计算着时间,六道骸其实挺厉害的嘛,那么现在差不多应该诱拐成功了吧? 急救室的门忽然被推开,先前那个医生一脸不可思议地走了出来,他四处张望了下,急急地走向另一头的NAGI的妈妈。 见医生走远,我也站了起来,走到急救室门口向里张望。室内还有在收拾器械的三四个护士小姐,而现在的NAGI将来的库洛姆正躺在病床上,虽然还罩着氧气罩,但脸色已经比一开始送来的时候好了很多。 恩,这下我可以放心了。不过,还真是失落啊。本来这么善良的少女,我还想结交一下,但现在既然已经知道她是库洛姆,迟早会被牵扯到彭格列中去,为了远离危险,我只好也远离她了。更何况,还有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的六道骸呢。 做为一个很难养的女子,我也是很记仇的。因为上次的黑曜战,我讨厌六道骸。……呃,其实也没到讨厌那个程度,只是纯粹看他不爽而已。 把她的背包放到她的枕边,我看着库洛姆熟睡的侧脸,轻轻地说:"再见,NAGI。"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但手腕却忽然被人拉住,我惊讶地扭头,发觉竟然是库洛姆拉住了我的手。——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见鬼了,要知道医院里可是经常死人的,说不定有人怨气太重化为厉鬼了呢?那可就完了。 诶?不对!库洛姆怎么这么早就醒了?那么,现在拉着我的,就是,六道骸了? 我惊得睁大双眼,可是却只看到少女透着柔弱的蔚蓝左眼。 呼,吓了我一跳,原来只是库洛姆啊。 "我记得你的声音。"少女柔和虚弱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 我的声音?难道是救护车来之前我怕她死去时说的那些话?——她开了外挂吧?否则明明该是昏迷的她怎么会听到我说话?本来还想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地离开呢。……现在不行了啊。 况且,还是因为我家小二她才出的车祸呢。恩,虽然说根据剧情,库洛姆注定是要为了救猫被车撞倒,即使不是我家小二,还会有别家小三小四。可是既然事实已经发生,那么我就该负起这个责任来呢。 于是我牵起嘴角:"是我。我家小二,哦,就是你救的那只黑猫,多谢你的搭救了。"在库洛姆面前,我没有刻意去扮演一个八岁的小女孩,一是不想,二是没用。不知为什么,我有预感,被六道骸知道我的存在,他一定能发现我的奇怪的。既然这样,我还不如不要隐瞒,直接让他看。——当然了,如果我运气好,说不定就一直见不到六道骸,啊,那真是太美好了! 库洛姆绽开苍白的笑颜,声音几乎微不可闻:"小猫没事真是太好了。" 唉,这少女,现在都还要担心我家小二的安全,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算了,现在也不早了,我还是先回去吧,否则外婆肯定会担心的。 于是我轻轻挣开库洛姆的手,将她的手放回被子下,温和地说:"我会来看你的,你好好休息吧。"呃,我怎么觉得我自己好老,就像是妈妈叮嘱女儿似的。 "恩。"库洛姆乖巧地躺好,闭上了眼睛。 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外婆看到我才停下焦躁的脚步,迎了上来。唉,最后还是让外婆担心了呢。 第二天放学后,我如约带些了水果去黑曜医院。大概因为六道骸能力的缘故,库洛姆已经转移到了普通单人病房。看样子,她妈妈虽然不愿意为她动刀子,钱倒是舍得花的。……这样就好,反正她家是有钱人,我犯不着死皮赖脸地捧着钱凑上去,他们又不在乎的。——小泉父母的钱,我还是省省花比较好。 我打开病房门进去的时候,NAGI正倚坐在病床上看着窗外。她原本苍白的侧脸现在看起来红润了许多,总算像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充满了青春气息的少女了。……呃,这大概得归功于六道骸? 我咳了一声,听到声音的少女回过头,初时眼中一片迷茫,好一会儿才现出神采来。 "是你。"少女微微勾起嘴角,眼神柔和得仿佛可以滴出水来。 啊不行了,我被治愈了。——我果然比较喜欢温柔善良的少女啊。 "你看起来精神不错啊。"我把手里的水果放到床头,搬了把凳子坐下。 "是骸大人。"少女低头绞着衣角,声音喃喃,低不可闻。 呃,我应该怎么回应?是假装好奇追问呢,还是无视她这句话?——我选后者。骸啊菠萝啊什么的都不关我的事,我假装没听到就好了。 "你要吃苹果吗?"我从袋子中拿出一个红艳艳的苹果,用我路上顺便买来的水果刀削起来。不过少女好像陷入了自己的思绪,沉默着没有回答我。 话说削苹果也是一个技术活。我以前吃苹果,要么随便洗洗连皮吃,要么就用做刀削面的方法,从没有削成长长的一条过。反正今天空,我就试试看吧。我怕痛,所以为防止削到手指,刀被我嵌得很深,带下来一层厚厚的果肉,于是当我的第一个成品出炉的时候,那已经不能称之为苹果了。 我尴尬地看向库洛姆,却发现她还在沉思中。 恩,那我就再来一次好了。反正苹果我买了一大堆。 悄悄地把手中的牺牲品丢入垃圾桶,我顺手盖上了一张纸巾。安息吧,苹果酱,我给你收尸了。……其实我纯粹是在毁尸灭迹。 俗话说熟能生巧,第二次我熟练了许多,最后的成品明显比第一次的好了很多。——虽然还是很丑,但至少体积上大了不少。 第三次的成品总算可以让人把它当作一个苹果吃下了。真是太欣慰了,我说不定其实有削苹果的天赋呢。……呃,我要那种天赋干什么? 我把削好的苹果递到库洛姆面前,她才猛然间回神,看了看我,然后小心翼翼地接过,轻声说了句谢谢。 看她小口小口吃着苹果的样子,我那个满足哟。 "好吃吗?" "恩。"少女点头恩了一声,蔚蓝的左眼有着淡淡的幸福。 那可是我亲手削的啊,能不好吃么? 我得意地想着,完全不去想这苹果又不是我种的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 "我叫森泽泉,虽然年纪比你小,但是你可以把我当你朋友看的。"看库洛姆差不多吃完了,我递上纸巾,介绍了一下自己。 "朋……友?"库洛姆的眼中又是一片迷茫。 呃,难道还要我解释什么是朋友吗?少女啊,你这十几年来到底是怎么过的?就算再不济的人还有狐朋狗友呢。 "恩,朋友。"我点点头。……我苏了吗?……拯救少女这种事情果然还是应该交给六道骸,库洛姆对他可依赖着呢。——我发誓我没有嫉妒六道骸能拐到这么乖巧的loli! 先兆 少女好像还是很迷茫的样子,但她乖巧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唉,还有得教呢。算了,这种事情不归我管,还是让她的骸大人烦去吧。 不过其实我很想说你叫我泉姐姐吧我不会介意的,可是这身体的年龄,太让人绝望了! "啊对了,NAGI你喜欢猫是吗?"我纯粹是因为这诡异的气氛让我极其别扭才没话找话的呢。 "恩,以前家里养过一只猫,但是有一天它突然不见了,再也没回来。"少女的眼神有些黯淡,应该是想起了她丢失的猫。 呃,我有错,居然害别人想起伤心事。不过要怎么安慰人啊,这是我最不擅长的项目了。室友曾经说过,我要是安慰人,能把人说得更绝望……所以我还是岔开话题比较好啊,否则难道要我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要不还是干脆把我家小二送给她弥补她的相思之情? "这样啊,你也别难过了。啊对了,医生有说你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吗?"诶?这话题转的好像不太对啊?如果是车祸的话,应该要在医院待很久才对。 "医生说一个星期后就可以。"库洛姆眼中闪过期待,与迫切。 我眨了眨眼,决定露出个真诚的笑容然后恭喜她。作为一个不了解内情的人,我本来应该对库洛姆能那么早出院感到惊奇的才对,不过还是算了,我懒得睁大双眼扮惊讶的样子了。如果我问了,她告诉我她的骸大人的存在怎么办?她一时兴起让她的骸大人出来了怎么办? 不过六道骸绝对对医生做了什么,否则怎么没人惊讶库洛姆是如何从濒死的重伤中奇迹恢复的?所以啊,我还是假装什么都不明白的好,省的六道骸对我做些什么。……好吧,我现在已经在庆幸我这八岁女孩的身体了,让人警戒心都会降低一点哪。 接下来,我们又说了些乱七八糟毫无关系的话,然后我就许下再来看她的诺言踏着夕阳的余晖回家了。 一个星期的时间里,我去看了库洛姆三次,不知道是她妈妈从没来看过她呢还是我运气不好,总之我没碰到过她妈妈。……其实我更开心的是一次也没见过六道骸。其实仔细想想的话,六道骸救库洛姆肯定得花精力的,说不定太累了于是暂时出不来了?如此甚妙,甚妙啊! 我本以为出院的时候库洛姆的妈妈会来接她,但是库洛姆的妈妈却因为要出通告而来不了。当然这事是我听到库洛姆妈妈打给库洛姆的电话才知道的。——我发誓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只是我当时恰好在那里而已。 看着库洛姆挂了手机后静静地盯着屏幕的样子,我觉得我应该说些什么。不过我早说了安慰人不是我的强项,所以我就只好使出我的惯用伎俩——转移话题! "呐NAGI,为了庆祝你出院,我们一起去吃一顿吧。"至于谁请客这个问题嘛……虽然我想说我请客的,但是库洛姆应该不会让我这个"八岁"小女孩掏腰包的吧?……其实我更偏向于AA呢。 "哎?这个啊……"库洛姆抬头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难道我被厌弃了?天啊不要吧,为毛我喜欢的少女不想跟我一起吃饭啊?——等等,库洛姆出院的话意味着她要去找六道骸的两个手下了吧?……好吧,我还是不要干扰他们的相逢了。再说,看到那两个人我会不好意思的,毕竟当我还是"云雀"的时候曾狠狠地揍过他们的啊。 "你有事就去做吧,庆祝的事改天也可以的。"虽然其实我是有一点点介意的。 "可……"库洛姆犹豫着,眼帘垂下,遮住了那双深蓝的眸子。 "没关系的,去吧。"有犹豫了就好,说明少女其实还是很想和我一起吃饭的呢。——只不过她的骸大人更重要罢了。 "恩,下次一起。"库洛姆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帮着一起收拾好库洛姆的东西,然后就跟医生告别出了院。黑曜医院的门口,库洛姆与我交换了联系方式,约好要常联系。 唉,常联系什么的我是没什么问题,不过库洛姆以后恐怕要专心地帮助她的骸大人了,哪里还会想到我?……恩,果然有一点失落啊。 我一直看着少女走出了我的视线才转身离开。库洛姆离开的方向我不知道是不是她家的方向,可是我知道那个方向有着黑曜中心的废墟群。 所以说,我算是明白了,只要在一个人最低落最寂寞最不想活的时候稍稍给他点温暖,表示出对他的需要,他就会对你死心塌地了……六道骸,你果然厉害! 我也好想要一个死忠,被人仰望的感觉一定很好的吧。可惜我诱拐技术欠佳,不但诱拐不到萝莉正太,说不定还会被别人给拐走了……瞧我现在这身体,真是标准的萝莉啊。 不过依我的个性哪里会有想不开的那天啊?所以要被诱拐,大概是没希望了。——呃,我到底在遗憾什么!? 摇了摇头,晃去所有不该出来的想法,我也昂首挺胸地迈向回家的康庄大道。……呃,虽然胸还没长出来…… * * * 我猜得没错,那以后过了两天,库洛姆也没有联系过我。虽然我也可以主动联系她,不过人家现在一定正忙着收编手下,我还是不要打扰她比较好。 今天学校轮到我值日,回家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我闻着周围住家飘出的饭菜香味,不禁加快了脚步。 只是我好像突然察觉到了什么,不由自主地往右方看了一眼。 ……那个如袋鼠般跳跃着的野兽男不就是城岛犬么?呀呀,真是有活力。 我腹诽着,却突然对上了一双透亮的眼睛。 是跟在城岛犬身后的柿本千钟。 呃,居然被他看到我看到他们了! 我眨了眨眼,定了一秒,又往右扭了扭头,视线假装毫不在意地掠过他们,然后扭回头看向前方,淡定地继续往前走。 …… 诶?我为什么要怕他们啊?我要深信不疑,我现在已经没有披着云雀的皮,我只是个路人甲,他们绝对绝对不会来找我报被揍之仇的! 不过他们现在这是要做什么?难道还没跟库洛姆会合吗? 我承认我的好奇心被吊起了,而我也坚信我的路人气场足够强大。所以,我跟过去看看没关系吧? ……当然不行!就我这身手,跟踪别人绝对会被发现的。 于是我压下好奇心,坚定地继续往前走。——嘛,反正最终他们是会合的了,既然知道结果了,过程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刚迈出一步,我突然觉得浑身冰凉,好想一盆冰水当头淋下,浇得我一阵哆嗦。……这种感觉,怎么那么像黑曜战时六道骸要占据云雀身体时的感觉?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我有些担心地停下,看向右方,只是那两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诶等等!怎么说的我好像跟某个菠萝头心有灵犀一样? ……太吓人了!——其实我只是饿得胃抽搐了打了个寒颤而已吧。所以说,快快回家吃饭才是正理呀,我亲爱的外婆还等着我呢。可口的饭菜,我一想到就口水直流啊。 转变其实很容易 "外婆,我回来了。"我打开自己家的大门,边换鞋子边朝房里喊。 但往常都会回一声的外婆这次却一直到我换好鞋子也没出声。这个时间,外婆应该在家的啊,她又不是我会无聊到故意装不在家。我有些疑惑地进了厨房,但迎接我的却是整洁光亮空无一人的安静。 怎么回事? 我皱了皱眉头,有些不安。不对啊,外婆如果要加班,应该会提早跟我说才对,什么都不说让人担心这种事,才不是历经沧桑的老人会做的啊。 不行,我还是要去医院问问看才能安心。 我正要转身出门,门铃声却突然响起。 是外婆? 我急忙跌跌撞撞地跑出厨房,直到手摸到了门把上才突然觉得不对。外婆明明有钥匙的,根本用不着按门铃的啊。 那么,门外的人会是谁? 妈妈说,不要随便给陌生人开门。而我一向就是个听妈妈话的好孩子,所以虽然我现在很着急,却还是谨慎地垫脚从猫眼往外看。 …… 看毛啊?我现在这身高,怎么够得着?……所以说我现在的年龄实在是太悲催了! 于是我只好搬了个小箱子过来,小心地站了上去,眯起一只眼透过猫眼看出去。就这一眼,却差点把我吓得从箱子上摔下去! 那张脸,绝对是标准的猥琐大叔脸!——我绝对不会开门让他进来的! 我使劲抚着胸口安抚自己被吓到的脆弱心灵,扬声隔着门对这位执著着按门铃的大叔喊话:"您找谁?" 这个大叔一看就不是好人,虽然我是想假装家里没人让他放弃离开的,可是从我听到门铃声到磨磨蹭蹭地搬来箱子向外看,少说也有两分钟,这门铃声就没停过,可见这大叔大约不等到人是不会离开的。 "是小泉吗?快开门,我是你舅舅。"大叔的声音奇异地很柔和,把他脸上的猥琐都冲淡了不少。 居然认得我?还自称是我舅舅?拜托,我可不觉得我长得有那么猥琐,我们怎么会是亲戚?您是认错人了吧?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相信大叔的话,大叔紧接着说:"你外婆刚刚去世了。" 什么?去……世?我听错了吧?明明早上外婆还精神很好地和我告别说路上小心来着,怎么才一天,就再也见不到了?我不信! 我跳下箱子,胡乱地挪开,哆哆嗦嗦地一把把门打开。 "外婆呢?"身高所限,我只能仰着头看着自称为我舅舅的大叔。 舅舅蹲下身子与我平视,神色凝重而哀伤:"你外婆今天在医院看护休息室突然昏倒,发现时已经没有心跳了。医生说是劳累过度猝死。" "舅舅,带我去看外婆。"我紧紧地抓着舅舅的袖子,声音有些颤抖。我真的不相信啊。 一路胡思乱想到了黑曜医院,我跟着舅舅进了——我从没有进过的太平间。太平间是鬼故事经常发生的地点,一进来,这里的冷气就让我狠狠地哆嗦了一下。中间的平台上有一具人形,用白布遮了起来。舅舅那紧盯着那的沉重视线,让我不由自主地走向那里。 缓缓掀开白布,看着外婆宁静安详的脸,要不是那苍白的脸色和毫无血色的嘴唇,我会以为她只是睡着了。 我不是个冷漠无情的人,可是其实事实上我没有伤心到悲痛欲绝的地步。除了刚醒来的时候与外婆多说了些话,以后的十几天里,我一直都刻意地躲着外婆。想着要以小泉的身份活在这个世界是一回事,真正做到却没那么容易。我承认我还没准备好,我还想给自己些缓冲时间。可是我没想到事情竟然发展地这么快,意外的突然发生,让我手足无措。 我倒也没有善良到为一个才相识没几天的人痛哭的地步。人的生老病死不是我能控制的,我只是心里堵得慌。外婆照顾了小泉两年,我作为小泉醒来,照理应该好好代替小泉照顾外婆。可是还没等我有那个能力,外婆就这样离开了这个世界?占据了小泉的身体,却无法为她履行任何责任,这是我最难过的。 这就是所谓的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吗? 对不起了,小泉,既然你外婆也已经随你而去了,你们就在天堂相遇吧。 盖上白布,我静静地退出了太平间。我知道这时候我应该哭才是一个失去外婆的小女孩应有的表现,可是我实在是哭不出来。算了,反正我醒来时就装过失忆了,对接触不久的人没什么感情也是正常的。……不过其实我和云雀也没接触多久啊?怎么就不一样了?——感情这种事,真的好难说。……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呃! 舅舅随后走了出来,看着门在我面前缓缓关上,我轻轻地在心里说了句:再见了。我既是在和外婆道别,也是在和小泉道别。从今天起,以后的人生都是我自己的了。所以,我一定会活得很精彩,对得起自己。 不过这具身体实在是太小了啊,虽然我想做些不愧对自己的事,却没办法顶着这身躯去做,果然只能等待了么?可是等待太漫长,时间太可怕,我怕当我的年龄可以做什么的时候,已经没了机会。 是的,我想明白了。既然我再也回不去,我就应该好好开展我这一段全新的人生。所以说,该面对的事,我就要去面对。也就是说,我,想好好处理我曾有的,到现在也没有忘却的对云雀的好感。 虽然想是想明白了,不过我到底要怎么办啊?……这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啊。我讨厌现在这具才八岁的身体啊!那个不知存不存在的穿越神,既然您让我穿了,就保佑我瞬间长大吧!……我无奈地想着,不过仅只是想想而已。我只能接受这个事实了啊。 暂时想不到任何办法的我,只能回家收拾了下,然后跟着舅舅回了他家。从今天起,孤苦无依的我,只能当个寄人篱下的可怜小女孩了。——好吧,我其实夸张了点,舅舅是个好人,应该不会虐待我的。……希望舅妈也能跟舅舅一样和蔼就好了。 带着忐忑的心情进了舅舅家,当我看到迎接我的是一脸笑容的中年妇女时,我的心稍稍放下了。老天保佑,舅妈的笑容是真心的…… 舅舅和舅妈没有孩子,不知道是不想要呢还是没能力要,反正知道的时候我暗喜了把。一个家庭只有一个孩子的话,总会好好对待的吧?——请叫我自私的坏小孩! 我只是个小孩子,又不懂葬礼要怎么办,因此接下来所有的事都是由舅舅舅妈包办了。而我,连学校都没去,就窝在自己的房间里,沉默地考虑着接下来的行动。 一天后,我在什么也想不出来的情况下终于受不了舅舅家里太过压抑的气氛,决定出去走走。怕舅舅不让我出去乱走,我趁着他们忙得顾不着我的时候才悄悄出了门。 我也没什么目的地,就在街上随便晃荡了起来。 "小泉!" 谁叫我?我回头,看到的是挥着手朝我喊着的蓝发少女。 库洛姆?恩……不过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啊。 啊对了,是头发!前两天出院的时候还是一头柔顺的半长披肩直发,怎么现在就变成菠萝头了?……谁干的?! 不过当我看到库洛姆身旁那一个戒备地瞪着我另一个用镜片的反光晃花了我的眼睛的少年的时候,我猜八成就是城岛犬那个野兽男干的! 缓缓裂开一个僵硬的笑,我不自然地打着招呼:"NAGI啊,好巧。"不知道柿本同学会不会记得我前两天出现在他们面前过……啊,希望他的记忆力没这么好,就算记得也只当是巧合啊巧合。 还能更抽么? 大概是看我不太自然,库洛姆指指那两只对我说:"这是犬和千种,是我的伙伴。"然后她又指着我对那两个说:"这是小泉,我的朋友。" 伙伴?是一起为六道骸卖命的战友吧?……不过她说我是她的朋友耶,这倒让我很舒心啊。 "你们好。"我礼貌地微微鞠躬问好。 "啰嗦什么,走啦!"只是还没等我直起身,一个声音就粗鲁地打断了我。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声音应该是来自城岛犬那个野兽男吧?真是个没有绅士风度的男生,小心以后没有女孩子喜欢你! 我充满恶意地诅咒完,然后嘴角挂着舒心的笑抬起身。不要小看了女人的怨念,这可是很可怕的。 库洛姆歉意地对我笑笑,然后细声对城岛犬和柿本千种说:"你们先回去吧,我过一会儿再回去,可以吗?" 我在一旁看着少女低声下气的样子,不禁在心里大骂六道骸。你既然找了库洛姆,就好好教教你那两个下属啊,瞧瞧库洛姆现在有多辛苦? "切,随便你!"城岛说完,双手插在裤袋里拽拽地自顾自走了。 令我紧张的是,一直没说话的柿本扶了扶眼镜,看了我一眼,才对库洛姆说:"自己小心。"然后潇洒地离开了。 吓死我了,还好他没认出来。 "他们好凶。"见那两人走远,我才敢小声地对库洛姆抱怨。……没错其实我就是在挑拨离间。 "不是的,"库洛姆微微摇了摇头,认真地对我说:"虽然犬和千种看起来很凶,也不会说好听的话,可是其实他们都是很温柔的。" 于是我的计谋惨遭失败。库洛姆早就被六道骸彻底洗脑了,只要是六道骸说好的东西都是好的,六道骸就是她的神啊!而且,明明应该是青春活泼的少女,那个骷髅眼罩是怎么回事?跟着六道骸的库洛姆,连审美都没扭曲了么? 不过,他再厉害也就这样,不还是被复仇者抓回去关进水牢里,靠库洛姆才能偶尔出来兴风作浪么?了不起就自己跑出来啊! "这样啊。"反正我不怎么喜欢这两个人,就随口敷衍了一句。就算他们也有对六道骸忠心这样的萌点,也因为他们效忠的是六道骸而被我忽略不计了……恩,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恨屋及乌'? "NAGI,难得碰上,我们去吃冰激凌吧。"趁着指环战还没开始,我要好好勾搭库洛姆。以后她就会被六道骸和彭格列霸占了,我恐怕就见不到她了。彭格列什么的,果然很讨厌! "好。"库洛姆应声好,安静地跟着我走了起来。……呃,说是跟也不恰当啦,其实是并肩。只不过库洛姆总给我别人说什么都好的感觉,我下意识地就把自己摆在了姐姐的地位上。……身体可以变小装萝莉,心理年龄却是摆在那里的啊。 说是要去吃冰激凌,可是事实上我对这里又不熟,不知道哪家比较好吃呢。而且尴尬的是,我已经带着库洛姆走了好一会儿了,现在再说让库洛姆带路,会不会太晚了? 还好天无绝人之路,我一眼发现对面马路上有一家看起来很不错的冷饮店。所谓吃一堑长一智,虽然上次被车撞的不是我,可是从此我过马路就十分小心。我还是很珍惜我的这条小命的。 左右看看确认没车了,我才拉着库洛姆一起过了马路。要是我这样还能被撞,那这部片子就不是家庭教师,而应该叫死神来了! 想到死神来了里那千奇百怪的死法,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早知道我就不要那么好奇去看了,省的现在连走个路都怕的要死。 摇摇脑袋晃去乱七八糟的想法,我转头问库洛姆:"就这里吧?"呃,虽然现在问已经晚了。 只是我的注意却不由自主地被库洛姆身后经过的一辆推车吸引了。箱子堆得那么高,倒下来砸到人怎么办?就算砸不到人,砸到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啊! 我鄙夷地看了推车的大叔一眼,决定以后绝对不去箱子上印着的这家超市买东西。只是我没想到的是,我,居然就是传说中的乌鸦嘴! 是的,推车经过我们的时候,居然颠了一下,然后车上高叠的箱子一下翻落,全砸向我们这两个小朋友! 等我意识到的时候,我已经一把拉过库洛姆。我算是明白电视小说里的舍己救人不是随便瞎说的了,因为这一切都是我下意识的举动,根本就不是深思熟虑的结果。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这么做了。 算了,就当是还库洛姆一个人情吧,毕竟人家也曾舍己救过我家小二。只是,这箱子里到底装了什么?怎么这么痛?! 以上,就是我眼前一黑前的最后想法。 * * * 睁开眼看到熟悉的死人白,我已经很淡定了,甚至还觉得隐隐的亲切。反正我就是医院的常客怎么着?……还好砸到我的不是钢筋,否则我可就血肉模糊真的要升天了。 等等,为毛视野这么奇怪?眼前的东西看起来怎么那么飘渺? ……我的眼睛! 我摸上右眼,不知什么时候戴在右眼上的眼罩令我分外难过。这是暂时的吧?如果是永远……我可没有库洛姆那么好的承受能力。 等等,库洛姆没事吧? 我环顾一圈,没看到任何人影,于是连忙翻下病床,跑出房门的时候差点与恰好进病房的护士小姐相撞。我忙拉着她追问:"跟我一起送来的女孩呢?" "在隔壁病房里,不过……" 我听到想要的答案,等不及护士小姐再说什么,就冲进了隔壁病房。不要有事啊库洛姆,我可还想还清那次人情的啊。 病床上安静地躺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她有着半长及肩的黑发,此时正散落在枕头上,衬得一张小巧的脸嫩白无比。她眼睛闭着,长长的睫毛因病房的灯光而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微微随着均匀的呼吸颤抖着。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眼前的少女会突然睁开双眼,然后对我微微笑着说:"你好,我是小泉。" 没错!病床上的根本就是名为森泽泉的那个八岁萝莉的身体! 我一点点僵硬地低头,看着身上露脐校服,不由嘴角抽搐了下。 我该说什么?在这样的情况下?为毛会有这么奇怪的事?其实我在做梦吧? 大脑混乱了好一会儿,直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我才稍稍清醒过来,连忙退到一边,让来人畅通无阻地跑进了病房。 "小泉!"来的是我刚认识没多久的舅舅和舅妈,他们没看到几乎躲到门后的我,几步跑到病床旁。 "医生,她怎么样了?"舅舅稍冷静些,转头问跟着进来的医生。 "患者头部受到撞击,而且她还有两年曾是植物人,很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医生的声音冷静,甚至偏向于冷酷,如果我是家属,一定觉得犹如晴天霹雳。……还好我不是家属,我是……正躺在床上的"植物人"…… "医生,真的没办法了吗?"舅妈恳切地看着医生,眼里满是哀求。 医生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 唉,这一家,果然都是好人,不过还好小泉不是他们的亲身女儿。希望他们不要那么伤心。 我悄悄地退出病房,走出黑曜医院,一直走到公园才找了张长椅坐下。 这大概就叫世事无常吧?我明明几天前才决定要好好地以森泽泉的身份活下去,谁知今天居然就发生了这种事。 难道我在这个世界就是个不断地换身体的孤魂么?那么之前的决心什么的,都有什么意义? 这样诡异的设定到底是谁干的啊?我要干掉他! …… 谁,又能接受我这样的孤魂? 结 "NAGI,你在吧?"我仰靠在椅背上,望着蔚蓝的天空。 "你是谁?为什么认识我?"NAGI柔柔的声音直接在我脑海中响起,带着显而易见的不安。 我没猜错,库洛姆还在呢。果然跟当初在云雀那里发生的一样么?——我果然是料事如神,以后混不下去了还可以cos一下神棍什么的,说不定我还能成为一代大神……棍。 "我是小泉。" "哎?小泉?怎么……回事?" "这个,一时我也说不清,总结起来就是我到了你身体里。不过你不用担心,这样的情况不会持续很久的。"因为会有排斥的啊。上次排斥严重时应该是因为时光隧道的关系我才幸运地附到了小泉的身上,那么这次呢?我还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么?这次的结局又会是什么?难道我要去主动地被十年火箭炮打中一次? 不过库洛姆显然比我想象地更容易地接受了这样诡异的事:"……是小泉的话,我不会担心的。" 库洛姆这样说是表示她很信任我的意思么?……我真是感动啊,被一个人这么相信着。——怎么办呢,我越来越想挖六道骸的墙角了。 "不过,这种感觉很奇特呢。以前骸大人出来的时候,我都会睡着的。"库洛姆接着说,声音里带着新奇。 啊,原来是习惯了六道骸的出现方式啊,怪不得可以如此地处变不惊。 "我可不可以问一下,你的骸大人上次和你联络是什么时候?"既然我已经到了库洛姆的体内,看样子近期内又不可能出去的了,那么迟早要和六道骸照面的。所以啊,虽然以前我可以完全忽略掉这个名字,现在可不行了呢。——要知己知彼,掌握一切信息,然后才能打一场漂亮的仗!……呃,夸张了点。 "恩……前天吧。骸大人经常来看我,教会了我好多东西。"库洛姆老老实实地说着。 哼,被关在水牢里不能出来的他,这么闲也是理所当然的吧?而且,他能教你什么?怎么挑选成熟美味的菠萝么?……呃,这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好像是某个果农常干的?不不对,人家是培养小果实,那可高段多了。 前天才联系过的话,六道骸最近应该不太会再来看库洛姆的……吧?啊,我我不能确定了,谁知道六道骸有多喜欢他的小库洛姆? "小泉,你……认识骸大人?"库洛姆大概是刚回过神,听我一点都不惊讶的样子,终于感觉到了疑惑。 "呃,这个嘛……"我可以说我和六道骸是不打不相识么?"我是认识一个叫六道骸的人,我想应该就是你所说的骸大人了吧。"有时候隐瞒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也是必要的呢,库洛姆可是把六道骸当成神一样的在崇拜,我怎么好意思在她面前表现我对六道骸的不满?……这样不好,不好,我还想拐她呢,当然不能留下坏印象。 "小泉好厉害,原来早就认识骸大人了。"看不到表情,我只能听到库洛姆的声音听起来有着隐隐的兴奋与失落。——失落什么?恨不相逢未嫁时?呃,不对不对,他们确实都未婚来着。所以应该是遗憾没能早点遇到六道骸? 只要与六道骸有关的,这少女就这么在意?……算了,人家的命都是骸大人救的,我应该见怪不怪反以不怪为怪了才对。 "我们认识纯粹是个意外,而且,他应该不记得我了。"我来到这个世界并且附身到云雀身上确实是个最大的意外,而与六道骸交手的那次也只是说了几句话,连个面都没见,会记得我才怪!……就算六道骸记忆力惊人达到了过目不忘的境界于是还记得当年我这个非"原装货",现在又怎么可能认得出我?……对没错,其实我只是个路人而已。 在这个世界,我想有交集的,仅仅只有那一个人而已。 "没关系的,小泉。"库洛姆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淡淡的安慰:"你可以重新再认识一次骸大人的。" 与六道骸再认识什么的,要是可以,我还真是不希望啊。 等等,再认识?……库洛姆说的真是太对了! 作为一个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女性,我怎么可以白白浪费了受到那么多年的教育?各种书籍典故以及各位老师家长都告诉我们:胜不骄,败不馁,没有过不去的坎等等等等各种名言。经历了大大小小的考试,考砸的有之,几时气馁过?不说考试,即使在比如钱包被偷,被人背后说坏话,被自行车撞,走楼梯踩空等等各种倒霉事的摧残下,我仍是没有被打倒过,现在的情况,只是那千百个小挫折之一而已,我用得着失落难过么? 是,我现在只是寄居在库洛姆身上,顶着名为库洛姆的外壳,可是这不代表我不可以重新去认识云雀。即使再换身体,也不要紧,我可以再去。只要我不放弃,我坚信,总有一天,即便我不介绍自己,云雀也能知道站在他面前的就是一次次来找他的女生。 呃,不对不对,我不应该再诅咒自己换了又换,我又不是不清楚我的乌鸦嘴到达了何种境界。重来重来,咳咳,我强烈盼望:下一个身体能一直一直用下去!——当然了,如果能回到小泉的身体里就再好不过了。 想通了之后,我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干劲,巴不得马上跑到云雀面前说一声:"嗨,你好,云雀君。你可以叫我云姐哦~" 恩,光想想我就忍不住嘴角上翘啊。 "谢谢你啊,NAGI。" "哎?" 我微笑着却没有回答库洛姆的疑惑。不过……抬头看了看天色,都已经这么晚了啊……先回去吧,话说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我没必要这么急。 可是啊可是,库洛姆貌似要回到二人组那里的吧? ……我一点都不想面对那两个人…… 这个时候我觉得我就特别想练成小丸子小朋友那三秒钟入睡的神功。 唉,想多了也没用,该面对的也躲不了。虽然早知道库洛姆要回的是哪里,我仍旧意思意思问了下库洛姆接下来该去哪里,然后就顺着她的指点向黑曜中心走去。 天色逐渐黑下来,路又是越走越偏僻,路边影影绰绰的总让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而我的脚步也由一开始的轻快慢慢变得迟疑而缓慢。这种这么偏僻的地方,闹鬼怎么办?我可还记得家教里是有鬼的啊,比如那个倒霉悲催的罗密欧。我胆子小,可经不起吓啊。 "怎么了,小泉?"我的速度慢得像在蠕动,连库洛姆也感到了不对。 "没,没什么。"叫我一个成年人怎么好意思在比我小的库洛姆面前表现我的恐惧啊?特别是在这种她都敢走夜路而我却战战兢兢的情况下。——太丢人了,枉我还总以姐姐自居,居然胆子还这么小。 "小泉,你不用怕的啦。……哎?骸大人?" 骸毛骸啊,这家伙又不是钟馗叫出来有毛用啊?就算你把他召唤出来我不只不会放下心甚至还会更怕的啊! "……kufufu,才两天不见,我可爱的库洛姆就发生了不得了的事呢。" 这,这是?! 六道骸 我猛地回头,却只看到一片无止境的黑暗。 没人?那那那难道是……鬼?! 怎怎么办?! 我颤抖着抱紧了自己的双臂,胆战心惊地四下张望。哪怕只是一个小孩,出来个人我也不会这么得害怕啊! 诶,等等。这声音……还有这话里的内容……以及那让我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的诡异笑声…… 我放下双手,挺直了腰板,全身的颤抖也因为不爽而停了下来。 这六道骸果然是个讨厌的人,居然在这种时候吓我,就算不是故意地也不可原谅。我决定了,以后要一直讨厌他! "请,不,要,突,然,出,声,吓,人,可,以,吗?六,道,骸,先生。"我觉得我的情绪隐藏真好,都没什么骂人的话出现耶。 "哦呀,小泉生气了?" "没有,我怎么敢呢?"我假笑着,语气居然像极了电视剧里常有的老鸨。 "kufufu……,谁知道呢。我不明白的是,小泉是怎么做到的?"六道骸的声音听不出多大的起伏,好像只是朋友间的闲聊,我却感到了十足的压迫感。 真是头疼啊,每回都要解释,我已经烦了啊啊!还偏偏每个问的人都是不能随便敷衍的厉害角色。 于是最终我还是说了实话。 "我也不知道。" 人世间最无奈的事不就是如此么?明明说的是真话却没人相信……说不知道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更何况是别人呢? "是吗~不过我怎么觉得小泉给我很熟悉的感觉呢?"六道骸果然对我的答案不置可否,转向了其他方向。 熟悉吗?啊真是不好意思我又不是你妈哪来的熟悉感啊?你绝对是搞错了! "大概是我长的比较大众,所以六道骸先生才会觉得我熟悉吧……"我完全在睁眼说瞎话,把六道骸根本看不到我原本的长相听不到我自己的声音这点悉数忽略。 "哦呀哦呀,我想起来了。"六道骸打断了我的话,声音里充满了玩味,"我们可是在黑曜中心有过一面之缘呢。" 呃,他果然发现了!……不过没关系,反正我一早就做好了被发现的心理准备了。不怕不怕,我胆子大着呢,要是连面对六道骸都不敢,以后怎么面对云雀?趁现在这个机会我要好好锻炼锻炼。 "……六道骸先生的记忆力真好。"虽然前面我说谎了,但是我还是很淡定地夸了六道骸。各种小说电视剧告诉我们:脸皮厚的人才能混出头来。 "kufufu,那么……我们是不是来商量一下接下来怎么办呢?" 什么怎么办?"六道骸先生指的是?" "小泉现在用的可是我可爱的库洛姆的身体呢,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还给库洛姆呢?" "呃……应该用不了多久的吧。"我擦了把汗,不太确定地说。根据我以往的经验,应该不会超过一个月的。 六道骸听了我的话,顿了顿才接着说:"……我倒是不介意帮小泉一把的哦。" 帮?怎么帮?你是要把我强行驱逐出境么?……不要吧,你就算幻术再厉害也只不过一个人而已,万一出什么问题我魂飞魄散你要怎么赔我啊?! 这时,原本一直静静听着的库洛姆突然开口:"骸大人,小泉是我的朋友。她……她不会伤害我的。" 我一愣,然后是一阵感动。库洛姆啊库洛姆,我果然没看错你,你真是个善良的少女哟,姐姐真是爱死你了。 "是吗……"六道骸不厚道地停了一下,害我的心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跳动,才接着说:"既然库洛姆都这么说了,那么小泉小姐,你就先暂时待在这里吧。" 呼,暂时是可以安心了吧? "那么就谢谢你了,六道骸先生。" "不用这么客气,小泉可以叫我骸哦。" 骸毛啊骸!我什么时候跟你这么熟了?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个道理我还是明白的,所以咯,适当的顺从还是必要的啊。 "骸……"我扭曲着发出了mukulu的音节,舌头居然差点抽了。我果然做不来自来熟这种角色呢,"……先生。"好吧好吧,我还是忍不住加了先生这两个字。其实或许让我叫他骸姐我更叫得出口一点…… "……kufufu,小泉真是个有趣的人呢。不要欺负我可爱的库洛姆哦。"六道骸的声音忽然飘渺起来,我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出现了六道骸脚不沾地飘远的样子。……他又不是女鬼! "骸,骸大人!"库洛姆见六道骸离开,着急地出了声。不过,六道骸的意识应该已经离开了,回到了那暗无天日的水牢里。 呃,好像这次都是我在和六道骸说话,库洛姆都没插上几句呢。我好坏,居然占据了库洛姆和六道骸联络感情的时间,如果太难过了,你就砍死我吧库洛姆! 当然我只是想想而已,我可珍惜自己的小命了,怎么会就这样让人砍?而且,我相信库洛姆才不会埋怨我的。是吧?我可爱的库洛姆。 ……学着六道骸说了下,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亏他说的出这么肉麻的话。嫌恶地搓了搓手臂,我迈开脚步继续走起来。 说来也怪,经过六道骸这么来一下,我现在走在这条漆黑阴森的小路都不怎么害怕了。 "NAGI,我以后也叫你库洛姆吧?"据说库洛姆是六道骸给她起的名字,以库洛姆对六道骸的崇拜来看,或许我叫她库洛姆她更开心些?一直叫她NAGI的话,她会想起从前的抑郁的吧? "哎?" "刚刚六道骸是这样叫你的吧?" "……没关系的,小泉叫我什么都可以的。" 恩,这句话我爱听。 "呐,库洛姆,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 "其实我已经18岁了。" "哎?!" 库洛姆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惊讶,完全被我话里的内容震惊到了。 "我没有骗你哦。其实之前的身体也不是我的,我也觉得这样的事很不可思议。可是我找不到回去自己身体的方法,也很无奈啊。" 库洛姆一时被我的话惊到,好一会儿没出声。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小泉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八九岁的女生。" 我就说了嘛,这库洛姆在六道骸的教导下,接受能力不是一般的强,再怪异的事,到了她这里,好像就跟平常的事没什么两样。 "所以……"我告诉库洛姆这些事实当然有我的目的,"明天我想去见一个人。可以吗?"使用他人身体前还是要征求一下当事人的同意才行,我一向就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来着。 "哎?没关系的。小……"库洛姆突然顿住。 恩?是觉得知道我已经18了再叫我小泉叫不出口吗?虽然我很乐意让她改口叫我泉姐姐么算了,不过,寄住在别人身体里,还是要收敛些比较好吧。 "库洛姆,叫我小泉没关系的。" "……那个人是小泉的亲人吗?"库洛姆问得有些小心翼翼地。 亲人?我在这个世界上哪来的亲人?——那个人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个知道我的存在与我有着交集的人。 "……算是吧。"我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因为连我都不知道他算我的什么人。其实呢,现在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说不定别人早就忘了我了,毕竟我给云雀的回忆大概都不太好吧? 大概是察觉到了我的情绪低落,库洛姆没有再出声,我们一路无声地走回了黑曜中心废墟里六道骸的据点。 做饭什么的,好讨厌 还没到据点,我就在一阵毫不意外的困倦中陷入了黑暗。这样也好,省的我面对那两个人。那两人的"温柔",我可消受不起,还是让库洛姆自己去体会吧。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色大亮,而我,却惊奇地发现我左手握着锅柄,右手拿着锅铲,而锅里正兹兹有声地响着。 这是什么状况? 我眨眨眼,楞楞地看着手里的东西,直到一阵焦味飘进我的鼻子,我才猛然间清醒过来,忙把锅移出火源。 "库洛姆,你……这是在做什么?"其实我在明知故问,这摆明了就是在做饭嘛。可是,问题是,这里不是废墟么?那么这些厨具都是哪里来的?这才是我想知道的啊! "我在做中午的便当。我想小泉你可能会在你要看的那个人那里吃午饭,就打算给犬和千种做一下便当。" 呃,这么说我醒得还真不是时候啊。要我接着库洛姆的工作给那两人做完便当,我可是一点都不乐意的。——其实更重要的理由是我根本不会做日本菜这种东西啊!别说日本菜了,我连中国菜都不太会烧,唯一拿手的就是那道著名的西红柿炒番茄了……啊不对,是西红柿炒蛋!! 我对自己一阵无语,然后考虑起该怎么劝说库洛姆放弃这个想法。——要我直说我不会做菜这件事,我会不好意思的。 我还在纠结,城岛的声音却突然从我背后响起。 "你又在做什么!" 我一惊,手里的锅险些拿不住掉地上。缓了缓神,我才不爽转头,看向吓到我的罪魁祸首。我觉得我这时候已经是樱木花道上身了——看我的以眼杀人! 大概是被我看得不好意思了,城岛咋咋呼呼地叫着:"你这女人,干吗这么看着我!"说着,他的眼神一顿,飘到了我左手握着的锅里。"不是让你不要做了吗?你到底要我说几遍啊!" 好凶……真亏库洛姆能忍得下去,还说他们温柔。要是有人这么吼我,我说不定就直接把手里的锅扣他头上了。 不过要让我忍气吞声我还真是做不到。于是我把锅和铲子往城岛手里一塞,拍拍手,挑眉说:"不做就不做,你自己喝西北风去吧。" "你!"城岛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傻傻地举着锅和铲子,那样子滑稽极了。 "小泉……"库洛姆犹豫的声音响起,应该是对我的作法有点意见吧。不过,我这次可不会低头的。搞不定reborn,搞不定云雀,搞不定六道骸,难道我还搞不定一个小小的城岛犬么? "库洛姆,你就是平时太温和了,他才会觉得你好欺负的。" "不会啊,犬没有欺负我。"库洛姆小声地为城岛辩解着。 "这还不叫欺负?你的头发,也是他干的吧?" "我,我喜欢这个发型。……这样就跟骸大人有更多的相同了。"库洛姆的声音更小了,最后一句几乎听不到。 ……我什么都不想说了。 "……算了,我不管了。"我抢过刚从发呆中醒来正要发飙的城岛手中的锅和铲,丢下句:"厨房重地,男人止步。"就不再理会他,开始研究起要做什么比较好。 "你……切!" 听到身后离去的脚步声,我松了口气。……麻烦的人总算走了。 那么,现在我就来好好想想我可以做什么可以吃又吃不死人的东西作为那两人中午的便当吧。——现在都已经9点多了,去并盛一趟再回来肯定迟了。而库洛姆对那两人又这么关心,我又借用了她的身体,所以咯,总得做些事回报的嘛。 不过……好吧,我早说过我不会做菜了。以前周末在家碰到爸妈恰巧都有事出去时,我要么吃泡面,要么就炒个蛋炒饭什么的。……啊对了,炒个蛋炒饭吧!又能吃饱又吃不死人。 用厨房现有的材料拼拼凑凑,我终于做出了一锅看起来金灿灿热腾腾的蛋炒饭。满意地欣赏完我的杰作,我把饭装到了保温盒里。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吃过蛋炒饭呢?虽然日本也有中餐馆,但这几个小孩爹不疼娘不爱的,应该没人带他们去,而他们自己也不会想到去的吧? 我恶劣地笑了笑,从库洛姆的随身小包里翻出纸笔,用日语写上中国皇帝御用食物,请小心食用几个字,贴在了保温盒上。 "小泉,这是什么?" "啊这个啊……其实我是中国人哦,这是中国特色食物,你没吃过吗?" "没有。这叫什么?"库洛姆的声音充满了好奇。 "这叫……满城尽带黄金甲。"我说的是中文,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要怎么把这个彪悍的名字翻译成日文。 "哎?"库洛姆显然是无法理会天朝的灿烂文化。 "咳咳,其实通俗一点,我们也可以叫它蛋炒饭。" "哦……" 听着库洛姆这充满了迷惑的声音,我暗自讪笑。我果然是个无聊到极点的人。 "呵呵,下次有机会我做给你吃吧。" "好。" 出了所谓的厨房,我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唯一一张破沙发上貌似在沉思的柿本千种。而城岛,却不知所踪。 大概出去吓小朋友去了。我不厚道地想着。 "千种,这是便当,你们中午可以吃。"我把手里的保温盒放在离柿本不远处的一张小几上,轻声说。 虽然六道骸已经知道了我的存在,我本来也没必要瞒着这两人。可是,如果说明了现在的情况,我又不知道该怎么与这两人相处,以库洛姆的名义相处我还自在些。而且,私心里,这样诡异的情况我总不愿意让太多人知道,六道骸是瞒不住的,可这两人我还是可以骗过的嘛。城岛没柿本那么细心,我稍微露出些本性没什么关系,而这柿本可比城岛聪明多了,我得装得像一点才行啊。 "你要去哪?"柿本抬起头,眼镜闪过一片反光。 "我,我回家拿点东西,下午就回来。"我视线微垂,盯着柿本的下巴。——据说这样会让对方误以为我是在看着他的眼睛。 "……路上小心。"柿本没有多问什么,直接放过了我。 "恩,再见。"我松口气,转身走出了这空旷的大厅。 到了热闹点的地方,我直接招了辆出租车。刚刚翻库洛姆的小包的时候,我顺便看了一下,发觉这少女的钱还不少呢。能坐车我是绝对不要走路去的! 一路心焦着到了并盛,下了车我才想起我好像忘了什么。 ……今天貌似不是周末吧,那么……库洛姆怎么没去上学?学生逃课可不好哦。不过算了,反正库洛姆也不需要那本文凭找工作。她的将来早就已经被决定了——成为彭格列家族的雾之守护者。 无视掉周围人们看向我的充满着"哪里来的女孩居然逃课"等相似意思的视线,我熟门熟路地摸到了并盛中学的大门口。以前占据云雀身体的时候,我可是记过路的。 现在正是上课时间,并中的大门关得紧紧的,从铁门的缝隙里看进去,操场上静悄悄的,看不到什么人。 要等到下课吗? 这个想法一出现就被我否定了,我可没那么好的耐心呢。 顺着学校的围墙走着,到了一个稍显偏僻的地方,我看了看四周,见周围没什么人注意这边,试着纵身一跃。 不出我所料,被六道骸改造过的库洛姆的身体强悍了许多,这一跃还真让我攀到了并中的围墙。——我果然人品不错,否则我还不知道该怎么进去呢。 有些艰难地翻过围墙,我轻轻地往里一跳,落地,险险地站稳了。 顺利入侵!我得意地对自己比了个V的手势,然后观察起四周来。 这里貌似是并盛的绿化林,树木不多也不高大,不过遮着我现在这种小巧的身躯是足够了。 今天天气这么好,云雀大概在天台上睡觉吧? 我的视线在各个楼顶间徘徊,想看出点什么。……不过可惜的是我又不是内裤外穿的超人,视力哪有那么好? 算了,去找找看吧。 我正打算提步,却猛然间在蔚蓝的天空中发觉了一抹嫩黄。它盘旋着飞近,一边飞还一边叫着:"云雀,云雀。" 没错的,会说人话又长这样的鸟,绝对只有云雀家的云豆! 我将视线下移,果然看到了披着制服,左手戴着风纪两字的袖标,缓缓走近的帅得惨绝人寰的云雀! 激烈的再见 我有些呆楞地看着逐渐走近的云雀,看到了他微扯嘴角的轻蔑一笑,看到了他轻挥浮萍拐的帅气英姿。 诶!? 我迅速回神,盯着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属光泽的浮萍拐后悔得想去撞墙。——我怎么能忘了,云雀这个有着十分不正常的爱校偏执,有任何人胆敢侵犯学校,那就是与他作对!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这身露跻装,嘴角不由得抽了抽。我这身校服摆明了我是外校的嘛,而且我又不是正常进来的,是翻墙,翻墙啊! 在我悔不当初正在想要不要马上翻墙出去的时候,云雀已经走到了离我不足2米的地方停下。 "偷偷翻墙摸进我的并中,你想做什么?"云雀紧盯着我,眼里是发现猎物的兴奋。 "呃,我……"我停下,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我还没想好该怎么跟云雀介绍自己就莽莽撞撞地跑来找揍,真是太冲动了。 "哼,算了。正好我最近很闲,可以好好陪你玩玩。"说着,云雀提起拐子,不由分说地冲了过来。 诶?这就开打了? "等等啊云雀君,我不是来和你打架的!"我狼狈地躲开了云雀直挥过来的一拐,焦急地解释着。……而且,即使借用了库洛姆的身体,我还是打不过他的啊。 "不错嘛,太弱的草食动物,玩起来也没意思。"云雀根本没听我的话,自顾自地说着,然后又提拐横扫过来。 啊啊,怎么这样啊?我一向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云雀,但我没想到这人竟任性到了这地步!难道真的只能打败他才能让他听我说话了吗?……没用的,我记得迪诺那时就因为云雀的任性而绞尽脑汁想了一切办法来诱导云雀的。而且,六道骸和云雀谁更厉害一点我还不知道呢,以我现在这借用六道骸能力的半吊子,怎么可能打得过云雀? "库洛姆,借用一下你的能力。"我在心里急急地对库洛姆说着,然后也不管库洛姆会不会对我知道应该不知道的事感到疑惑,使用了六道轮回的第四道——修罗道。就算打不过,我也不可能坐以待毙的。 我一边竭尽全力地躲闪着,一边观察着退路,好几次险些被拐子击中。感受着拐子高速挥过我的脸颊带起的阵阵冷意,我的心拔凉拔凉的。被打中绝对会很痛的! "云雀君,我有话要说啊!"我不死心,继续在躲闪的空隙说着话,期望着今天太阳能从西边出来一次,云雀能听一听别人的话。不过,太阳啊,永远都是从东边升起的!云雀根本就连个回应都没有,反而攻势更加凌厉了! 我一阵手忙脚乱,终于无奈地死心了。赶快翻墙回去吧,好汉不吃眼前亏,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没必要现在就与云雀起那么大的冲突啊。时不时地瞥瞥不远处的围墙,我留意着可以逃跑的空隙。 谁知就这么一分神,我来不及躲开云雀的拐子,那拐子就直直地抽在了我本能举起防御的手臂上,抽得我生生退了一大步。 痛痛痛! 我揉着痛得几乎麻木了的手臂,心里充满了对库洛姆的愧疚,这毕竟是别人的身体啊,让这身体受到伤害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哼,你的身手让我很满意,作为奖励,"云雀顿了顿,然后扯开一个笑:"我将在这里将你咬杀!" "等等,云雀。" 突然的声音阻止了云雀正要冲过来的行为,让我提起的心是放下又再提起。 放心是因为来了个能阻止云雀的人,再提起是因为这个能阻止云雀的人是——reborn! "小婴儿,是你啊。"云雀仍旧保持着提拐准备继续战斗的姿势,"我先将这破坏并盛风纪的草食动物咬杀了。" 什么叫破坏并盛风纪?我干了什么违纪的事我怎么不知道?……不就是翻个墙么…… "云雀,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六道骸的下落吗?那么,最好留着她哦。"reborn不负众望地说着,让我感动地想冲上去抱紧他然后大喊你真是个好人。不过,他就不能不提六道骸吗?我已经可以预见将来我与云雀的再次相见会有多么不愉快了。 云雀眉头微皱,看了我和reborn一眼,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浮萍拐:"哼,不要忘了你说的话,小婴儿。"说完,他手那么一挥,浮萍拐就奇迹般地消失了,然后他转身,渐行渐远,拉风的制服在风中轻轻荡漾着。 我情不自禁地伸出手,仿佛这样可以阻止云雀的离开,但一看到一边reborn深不见底的大眼睛,我连忙把手放下,恢复成柔弱的少女形象。……真是的,居然又要独自面对reopen这个鬼畜魔王了啊! "库洛姆,你来并盛干什么?"reborn平静的语气里听不出喜怒,"……是阿骸有事吗?" 诶?原来库洛姆与彭格列已经接触过了吗?这效率还真是高啊!这么说来,指环篇快要开始了吧? "库洛姆,你认识他?你有什么话要对他说吗?"我在心里问着库洛姆,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reborn了。六道骸有没有事我不知道,再待下去我可就要有事了。 "我没有什么要对reborn先生说。……不过reborn先生在的话,Boss应该也在这里的吧……"库洛姆后一句话完全是在自言自语,不过却让我犹如醍醐灌顶。Boss的话,指的应该就是泽田吧?恩,是个不错的借口。 "我,我想来看看boss。"我小声地说,一副怕被人打的样子。 "阿纲还在上课。而且,他什么都不知道,现在不是你出现的最好时机。" "哦……"我低着头,让刘海遮住了我的左眼。……这样看起来应该就是少女伤心失望惹人怜惜的可怜样了吧?——我承认我就是故意的! "……放心吧库洛姆,你很快就能见到阿纲的。"reborn的声线仍旧没什么起伏,但是奇异的是我竟听出了安慰的成分。 ……果然自己人就是会有优待啊。我还记得上次与reborn的见面他说的那些话让我多少不爽呢。——这次我要小心别被他发现我的存在了。 "恩。那我先走了,reborn先生。"少露马脚的秘诀之一就是少说话,所以嘛,我还是离reborn远点比较好。 "恩,再见。" 使用着修罗道的技能,我轻轻松松地跃出了围墙,然后迅速离开了并中。 走上并盛的商业街,我随意挑了家冷饮店坐下,准备打发一下时间。 虽然我是对reborn说要回去,不过……谁说我不能撒谎骗人的?好不容易出来了一趟,我可不想无功而返啊。 "小泉,你想见的就是刚刚那个人吗?"库洛姆突然出声问我。 "是啊。"我吸着冰橙汁,漫不经心地回答着。 "可是那个人是……"库洛姆欲言又止。 "我知道啊,他表面上是并中的风纪委员长实际上是个不良少年头目,以后大概还会变成黑手党。"恩,这橙汁的味道不错。 "那你还……" 还什么?还敢招惹他么?"理智上来说是应该离这样的人远点的,不过感情一向就是不由人的,我有什么办法?" "小泉……" "好了,你不要担心了。来讲讲你的骸大人吧。"既然已经决定好,我就会在这条路上走下去,有什么拦路虎,看我一脚踹飞他们。 接下来,库洛姆还真的开始给我讲她的骸大人怎么怎么好。我一边吃着冰激凌,一边敷衍着,于是这时间就如流水一般地过去了。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我果断地付钱走人,凭着不错的记忆力摸到了云雀家附近。 这就叫守株待兔。 悲催的第二面 等了好一会儿,我都快怀疑云雀是不是准备今天睡学校的时候,我一直死盯着的拐角处终于出现了云雀的身影。 迎着夕阳走来的云雀,脸上的表情奇迹般柔和,再加上那无可挑剔的容貌,简直就是我心目中完美的白马王子。……不过我还没被美色蒙蔽了视线,我还记得这个人的性格有多么恶劣。 现在怎么办?要直接出去来段自我介绍帮助云雀恢复对我的记忆么? 我还在踌躇着,云雀就帮我做了决定。 "谁在那里?"云雀漂亮的凤眼瞥向我的方向,吓得我猛得缩回身体躲在墙后。 ……不行,我来的目的不就是见云雀的吗?怎么被他这么一瞪就吓成这样? 稳定好情绪,我在云雀不耐烦前走出了躲藏的墙角。 "是你。"云雀的凤眼危险地眯了起来,整个人的气势忽然就不一样了,好像下一秒就会抽出拐子扫过来。……我就知道觉得云雀的脸柔和那都是我的错觉啊错觉! "嗨,好久不见,云雀君。"我僵硬地挥挥手打着招呼。 "哼,你是来告诉我六道骸的下落吗?" 能不能不要再提六道骸了?我跟他毛关系都没有啊!老提他,我会吃醋的,我说真的! "首先,我跟六道骸不熟,你问我也没用。"我摊摊手,放弃了柔弱少女的形象。我面前的不是 reborn,是云雀,我不想在他面前扮演另一个人。 见云雀挑眉,好像想说什么的样子,我立马接着继续说:"其次,我想重新自我介绍一下。" 顿了顿,看云雀好像真的在听我说的样子,我才继续说下去:"我叫森泽泉,来自黑曜。不过,这身体叫库洛姆。"我点点自己。 云雀皱了皱眉头,貌似十分不爽地开口:"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好吧,我知道我说的不清不楚,一般人也不可能明白我到底要说什么,更何况一向不喜欢听人说话任性到无以复加的云雀了。可是,我真的觉得有些话很难说出口。……不过,再难说出口也得说啊,否则云雀又要冲动起来了。 我深吸一口气,攒足了勇气才开口:"我想说的是,这不是我的身体,而我曾经用过一个名字,叫川岛云。" 说出口的刹那,我觉得松了一大口气。……其实说出口才感到也没什么嘛。 云雀眼中好像闪过什么,可是太快,快得我来不及捕捉到。云雀就这么定定地看了我好一会儿,在我快受不了的时候,他终于扯开嘴角,不怀好意地笑了:"原来你还没有消失吗?真是顽强的草食动物。" 诶?你就这么希望我消失么?你这样说让专程跑来见你的我情何以堪? 我承认,有那么一瞬间我确实被打击到了。可是,我早就明白了这个人的个性有多糟糕,要是眼前这个人说"太好了你没消失"我还会认为对方是假的呢。我知道我接下来要走的路有多艰难,可是我不怕,我有着牛皮糖一般的韧性以及将会有犀牛皮一般的厚脸皮,什么都别想打倒我。 "对啊,我生命力真的很顽强的哦。"我笑笑,一点都不介意被称作草食动物。我不急,总有一天我会让他叫出我的名字的。 "哼,越是顽强,我就越是想咬杀呢。"云雀凤眼微眯,全身突然爆发出惊人的气势,令我生生退了一步。 这股杀气……果然是因为我过去做的太过火了点于是云雀恨不得揍我一顿么?可是我好像没做什么的啊……是的吧? "不要冲动啊云雀君,冲动是魔鬼。"我急急地规劝着,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一咬牙,决定借六道骸一用:"虽然我跟六道骸不熟,可是其实我知道他在哪的哦。" 云雀的气势突然收了些,让我感觉轻松了许多,几乎就以为他被我劝服了。可是下一秒,我就知道我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因为,云雀从来不是一个会接受威胁的人。 "哼,六道骸的事我自己会去查,现在,我只想将你咬杀!"云雀扬起一个冷酷的笑,不知何时出现的双拐泛着冰冷的光泽,将云雀映衬得异常无情。 "诶?等等啊,这不是我的身体,云雀君你真这么想揍我的话,等我有了自己的身体怎么样?"我又退后几步,感到好受了点,才不抱希望地向云雀建议。如果奇迹真的发生了,我这缓兵之计就成功了,不过—— "哼,你说呢?"云雀不屑地说着,同时提拐攻了过来。 我连连后退,同时从库洛姆的随身包中抽出了三叉戟的戟头,将将架住了云雀抽下的拐子。 武器的缝隙间,我看到了云雀的黑眸,深邃得透不出一点光亮,我看不到自己的身影,里面涌动着的,只是无尽的杀气。 咬牙使力推开云雀的拐子,我借着反作用力飞退了三米远。 "云雀君,没必要这么杀气腾腾的吧?"我苦笑着说,却不敢放松戒备。我只觉得全身都绷得紧紧的,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能引起我的剧烈反应。 现在的状况真是太糟了,要怎么收场啊?云雀不会真的想杀了我吧?……不可能的吧,他现在也就一初中生,又不是什么黑社会。 "放心,我会帮你叫救护车的。" 不是这个问题吧?而且打了人再叫救护车这种行为……你是想治好了再打么? 可是云雀却没有给我足够的时间去思索这个问题的答案,他轻扯嘴角,再次挥出了他那打人利器。 啊,其实他是要我亲身体验么?! 我强忍着转身就逃的冲动,逼着自己迎了上去。把后背留给敌人这种事,只有自己实力够强,敌人又够弱的时候才可以做。现在我要是背对云雀,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明白归明白,可是我还是想逃啊。 我一边鄙视着自己的胆怯,一边观察着退路。可是云雀的攻击连绵不绝,犹如海潮不断冲击着我这柔弱的身体,让我除了尽力招架,就再也无法分神。 可是,不说云雀本身就比我厉害得多,男女身体结构的差异也注定了我的耐力不如云雀。不一会儿,我就感到身体沉重起来,呼吸不稳而急促,心跳声渐渐大到吵闹的地步。而云雀的脸,也渐渐模糊起来。 快到极限了么?……不行,我不能就这么倒下! 只是我刚这么想着,迟钝的身体一时反应不过来,云雀的拐子就重重地抽到了我的腹部。强大的力道抽得我倒飞了好几米远,才重重地掉落在地,扬起了一阵轻尘。 "噗……"我忍了忍,最终还是没忍住到达口腔的腥甜,一口暗红的血就这么洒在了洁净的路边上,形成了一滩刺眼的抽象画。 搞什么啊,难道我和云雀之间其实是虐恋情深? 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渍,我试着站起来,但剧痛加上疲劳令我只能半撑起上身,想站起来完全是痴人说梦。 "对不起,库洛姆。"我满是歉意地在心里对库洛姆说着。我早该料到这样的发展,居然还害得库洛姆的身体受这么重的伤。 "小泉……"库洛姆似乎想说什么,但逐渐走近的云雀却打断了她。 我仰头看着云雀相对我显得高大的挺拔身姿,看着他一步步向我走来,看着他仍旧紧握于手中的双拐,忽然就难过起来。 就算早知道我这条路有多艰难,看到云雀这么讨厌我,任我的神经再粗,也是会伤心的啊。更何况,我本来就不是个神经大条的女生。 只一会儿,云雀就走到了我的面前。背光让我看不到他此时的表情,可是我可以猜测,他一定是微扯嘴角轻蔑一笑的吧? "你果然很厉害呢,云雀君。"我尽力微笑着,看着他模糊的脸。 恍惚间,我看到了他高高扬起的浮萍拐,失去意识前,我只有一个想法。 下次一定要在reborn在的时候接近云雀! 快进的剧情……也太快了吧! 醒来的刹那,我其实是有过期待的。 但是,离我不远处的那张野兽脸,摆明了不是云雀嘛! 环顾一圈,这充满了颓废气息的破落氛围,不就是黑曜中心废墟六道骸的据点么? "小泉,是你吗?"我正惊讶着,库洛姆惊喜的声音突然响起。 "当然啊,不然你以为是谁?" "我……我还以为你不见了。"库洛姆的声音转低,隐隐有种后怕在里面。 "怎么会呢?"我应道,想消除库洛姆的担忧。……不过,被人关心着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可是,你都5天没出现了。" ……开始了么? "是吗?呵呵,是正常现象啦,不用担心。说起来,那天后来怎么样了?"应该就是云雀见打昏了于是爽了打电话叫救护车吧? "……小泉消失后,我就出来了。那个人什么都没说,就走了。"库洛姆说得有些小心翼翼。 是怕勾起我的不愉快吗?不要紧的,我又不是玻璃心,况且,这还是我先提出来的啊。 不过云雀也太不够意思了吧,救护车呢?他不是打完人后都会帮忙叫的么?这样的差别对待……是性别歧视么? "那个,对不起,库洛姆,害你的身体受到伤害了。"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没关系的,小泉。" "不,是我错了。放心,我以后不会再让你受到这样的伤了。"因为,我绝对不会再单独去找云雀了。万一他还没消气,见我一次打一次,我不得郁闷死?起码现场得有reborn这样的人压阵才可以啊。 等等,现在巴利安的人出现过了吗?也就是说,指环战的序幕拉开了么? "库洛姆,那个……这5天有发生什么事么?" "哎?"库洛姆的声音顿了一下,然后才有些迷惑地说:"我也不太清楚,不过骸大人说,有什么有趣的事发生了。" 有趣的事?六道骸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反社会分子会觉得有趣的事大概就是巴利安的来袭吧? "这样啊。"我有些心不在焉地应着,思绪已经飘远。如果说巴利安已经来过了,那么,现在的云雀是在被迪诺训练么? 这样的话,云雀现在一定是天天都满身杀气的吧?——他这样一个骄傲任性的人,想揍迪诺却揍不到一定让他异常不爽吧?……所以说近段时间我还是少去并盛晃荡比较好啊。——但是,这不代表我退缩了,我可是坚韧的很呢,想让我半途而废,除非——把我送回我的世界! * * * 再次从沉睡中醒来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如果我的穿越故事有一个作者的话,那么,那个人一定是后妈! 为什么?因为我现在疼的快闭过气去了! 贯穿了全身的灼热感一点点侵蚀着我的神智,全身犹如发烧般不断颤抖,疼得就像有十万只大象从我身上碾过。 怎么……回事? 我勉强睁开双眼,眼前一片朦胧,好一会儿才看清我所处的地方应该是一个体育馆。 ……是雾守之战么?啊,原来我睡这么久了? "库洛姆,你还好吗?" 我叫着库洛姆,但却没有回应。 我深吸一口气,感觉钻心的灼热疼痛感压下去了些,才小心地撑起身体,再次望向四周。 不远处,有个小小的包裹着斗篷的身体正背对我趴着,仔细看去还会发现他在轻微地颤抖。 那是……彩虹之子中的毒蛇玛蒙吧? …… 那么说不是雾守战而是大空战么? 我这一睡,睡得还真久…… 那么叫也没反应的库洛姆,不会是疼晕过去了吧?……我也要昏过去! 可是我越想睡去,身体的疼痛就越发尖锐,挣扎了一会儿,我的意识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清晰,仿佛可以感受到全身每一个细胞的都在被滚水浸泡一般。——我开基因锁了?呸,又不是无限恐怖。 难道我要整整痛近半个小时?……饶了我吧老天,我已经一秒钟也忍不下去了! 抬头望着面前的高台,我绝望了。 这么高,我又不是猴子,哪里爬得上去?怎么办? 正绝望着,体育馆的顶突然被什么击穿,残余能量直直击到了离我不远处的地板上,炸起一阵飞灰碎石,头顶碎裂的石块也纷纷砸落,有几块甚至砸到了我的身上,带起一阵细微的疼痛。没错,和我现在正承受的毒药侵袭相比,这几块小石头所造成伤害基本可以忽略不计了。 "b,boss,还差一点就击中了啊。"玛蒙显然也是差点就死翘翘了,声音微弱带着后怕,"我不会再输了,会一辈子追随你的,我的财产也会分你一半的。" 这都什么时候了,谁在乎你的钱啊!况且,你的boss才不会管你的死活的啊。 我恶劣地想着,感觉身体都没那么痛了。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要等到狱寺和山本来救,我恐怕得疼死了。 又一次仔细地看着四周,我发现了六道骸的武器,三叉戟。……好东西啊! 那个谁谁不是说过么?给我一个支点,我可以撬起整个地球。对,就是阿基米德说的! 现在我手边有棍子一根——三叉戟,支点无数个——到处的碎石,至于地球么……我望向那个高台,发现我的运气实在是好到了极点,高台不远处正好有一块大约一平方米大小的石头。 接下来,就要看我的意志力是否足以撑起我的身体了。哼,云雀可以做到凭自己的意志解毒,我也可以,我要让他知道,我可不是什么草食动物!就算打不过他,我也可以战胜这不入流的毒药。 伸手,抓地,用力一蹭。——很好,站不起来我至少可以爬过去。 拖着手边的三叉戟,我忍着全身毫不间断的剧痛一点点朝那个高台爬去。 好像经过了半个世纪之久,我终于靠近了高台。强撑起身体,我费尽千辛万苦终于以一块碎石为支点以那块石头为受力物体摆出了个杠杆。——没错,我要把石头撬起翻过来砸翻高台。 抓着三叉戟的一头,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使出全身力气用力往下按。 石头纹丝不动。 我不死心,再次用力。 石头还是动也不动! 啊啊,为毛啊为毛?! 果然是我的力气,哦不,是库洛姆的力气太小了么?明明我用了杠杆原理来省力的啊! 再次抬头看向高台,我想哭了。好不容易才爬到这里,居然只是做白工?这让我情何以堪哪! 然后,更让我崩溃的事发生了。 "嘻嘻……我来救你了,玛蒙。"一个粘腻的声音忽然响起在不远处,带起了我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僵硬地转头,看到了金色头发看不到眼睛的拥有着"开膛手王子"之称的贝尔菲戈尔。 "恩?还能站起来啊,嘻嘻,玛蒙,你输给她了哦。"贝尔菲戈尔笑嘻嘻地说着,一派轻松。 天要亡我啊,贝尔菲戈尔居然这么快就到了。 眼前银光一闪,我本能地躲开,却因失去了平衡而摔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哼,也好不到哪里去。"玛蒙在一边不屑地说。 得瑟什么啊你!要不是贝尔菲戈尔的破刀,我能摔倒吗?我能摔倒再爬不起来么? 只见几道银光闪过,贝尔菲戈尔的银刀上的丝线缠到了高台的支架上,刀子的去势猛然一顿,随即绕着支架旋转起来,几圈后才停下,此时,丝线已经牢牢地缠到了支架上。贝尔菲戈尔猛地一拉,这高台就碰的一声倒下,吓出我一身冷汗。 搞毛啊?没看到我离得那么近么?万一砸到我怎么办?!……你们真是太坏了! 我恶狠狠地看着对面的二人,满怀嫉妒地看着贝尔菲戈尔拣起雾指环,轻松地帮玛蒙解了毒。 如果我说王子你行行好,也帮我解一下毒吧这样的话,他会同情我一下么? 我猜不会! 不变的剧情 接下来的事情不用我多说,完全就是按天野娘的剧本来的。坏人们辣手摧花,把我这个柔弱的少女吊了起来,等待着其他人的到来。 被吊着,我感觉难受极了,连呼吸都极其困难,更不用说说话了。哼,要是能说得出话,我一定骂死他们。……太坏了,他们的妈妈知道了他们的恶劣行径一定会哭的啊! 折腾了半天,现在又被吊着,我只感觉我的神智开始模糊起来。……很好,昏过去吧昏过去吧! 只差一点我就可以彻底投入黑暗的怀抱的时候,体育馆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 狱寺和山本终于来了么?……算了,反正没我什么事,我要睡觉,谁也别拦我。 只是,狱寺的声音真的很吵啊。 "怎么回事?" 如你所见,高台倒了,指环被拿走了。 "髑髅去哪了?" 我这中毒的身体,能去哪? "这边这边。"这回说话的是贝尔菲戈尔。 "一直等着哦。"这是玛蒙。 等毛啊,你以为你是守株待兔的那个农夫么? "嘻嘻,把你们拿着的指环拿过来吧。" "不然,这女人会很惨哦。" 会?我现在已经很惨了! "别开玩笑了,谁会上那么低级的当!" 别啊,狱寺,虽然我是冒牌的,但是库洛姆好歹和你们同是彭格列的守护者,要团结友爱啊! "你以为我们是谁?暗杀部队巴利安哦。在这种事情上,从来不骗人。"说着,贝尔用三叉戟的戟尖敲了敲我的脸,冰冷的感觉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忍不住想爆粗口了!你说归说,碰我脸干嘛?要是一不小心划破了库洛姆的清秀脸蛋你赔得起么你?……六道骸绝对会干掉你的! "住手,太卑鄙了!就算给你们指环也没打算放了髑髅吧?" ……狱寺君啊,你难道没听到他说自己是暗杀部队么?暗杀部队不卑鄙怎么行?总不至于要跑到目标面前说嗨我是来杀你的你要做好准备哦这样的话吧? ……诶?等等,我到底在干什么?——果然是一个人被吊着又说不了话无聊了于是在自娱自乐么? 小小地鄙视了一下自己,我又将心思放到了战场上。此时,山本已经与贝尔菲戈尔达成交易,山本交出雨和云指环,而贝尔菲戈尔给我解毒。 山本,你真是个好人啊。可是……你所看到的都是假的啊,就算你假装绊倒出招,制伏的也只是两个幻觉而已哟。 ……不对,我这语气怎么这么幸灾乐祸呢?……难道是疼得神志不清了? 不行不行,再想下去被自己的思维带的弃暗投明拐向巴利安怎么办?哦不,是弃明投暗……诶?两个全是暗啊。 ……子啊,快带走我吧,我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 "在踏入体育馆之时,你们就在我的世界里。"玛蒙如是说。 情势跌宕起伏,心脏稍微不好一点的都会被吓到去见主。还好我是知道剧情的,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可是剧情能不能再走得快一点?那种灼热的疼痛已经开始转为彻骨的冰凉,冻得我四肢僵硬,几乎没了知觉。 我只感觉身体一轻,双脚就碰到了地面。……呼,终于放下我了,感觉好了不少。 但是接下来的对话我听不清了,整个人感觉飘了起来,耳边只能听到嗡嗡声,就像十几只苍蝇一起绕着我飞,烦得我只想扯出它们的肠子勒住它们的脖子用力一拉……然后这个世界就清净了。 正在意识海里飘荡烦闷之时,一阵巨大的地动山摇之后,我就像垃圾一样被埋在了断壁残垣之间。……怎么回事? 这一变化让我的意识又清醒了许多,才猛然间想起当狱寺和山本遇到困境的时候,是笹川了平来解围的吧?真是好样的! 离我不远的山本把我从废墟间挖了出来,撑着我走到了狱寺的身边。 "喂,振作点。"山本的声音近在耳边。 "她的情况怎么样了?"狱寺的声音。……既然你担心我了,我就大方地把你之前吵着我的罪过忘记好了。 "看来毒是已经解了,不用担心。"山本开朗的声音响起,听得我虎躯一震。 毒已经解了?我怎么不知道? 我回想,却仍是什么都想不起来。……算了,解了就好,怪不得我现在的感觉已经逐渐恢复过来。虽然有着长跑后的虚脱无力,但至少是不痛了。 深呼吸一下,我挣扎着撑开双眼,轻推山本,示意他放开我,然后撑着三叉戟,坚持着不让自己倒下。——我才不要和其他人有亲密接触类! 恩,接下来…… "受不了,真是群粗鲁的人啊!" "嘻嘻,你们在悠闲地闲聊什么啊?" 我抬头,看向前方,只见玛蒙和贝尔菲戈尔两人跳上断墙,得意地望着这边。 这边的几人一下子激动起来,狱寺首先冲动地扔出了炸药,但炸药却毫不停顿地穿过了二人。 "是幻觉。"我好心地提醒着迷惑的众人。 不过就算知道了也没用的,那两人已经拿到了想要的东西,又怎么会恋战?留下欠扁的道别,二人的身影消失在空气中。 "可恶!"狱寺心有不甘地喊着,可是却无可奈何。这边的四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伤,追击这种事,实在是太不现实了。 我除了中毒导致的虚弱,倒没受什么伤,稍微喘了几口气就好了不少。狱寺,山本和笹川虽然受到不同程度的伤,但貌似还能坚持下去的样子。因此,我们稍微休整了一下,就立刻赶向主战场。 如剧情一样,我们一行四人赶到的时候,巴利安众人正准备出手。狱寺一向冲动,不等再接近些就丢出了一堆炸药。 我有先见之明地捂住耳朵,等爆炸声过去了才放下。 "嘻嘻,都是些死不足惜的家伙。"贝尔菲戈尔张狂地说着,却好像突然被什么吸引了注意力,看向了右边。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终于能做个了断了。"云雀从逐渐消散的烟尘中走出,一如既往地俊朗。 在我反应过来之前,我的身体就不由自主缩了一下,整个人藏到了最魁梧的笹川身后。 诶?我在躲什么?……有什么好怕的,现在人这么多,而且云雀现在最关心的还是将伤害到他尊严的贝尔菲戈尔咬杀吧? 但是说是这样,我却还是没有勇气走出笹川伟岸身躯的庇护,只敢偷偷看注意力全在贝尔菲戈尔身上的云雀。 那,那是什么!? 我的瞳孔缩了一下,右手不自觉地收紧。 云雀的右手臂应该是受伤了,绑着不知哪扯下来的白布或者说是手帕?脸上一道伤痕,在他那白嫩的肌肤上显得异常刺眼。他的身体有些不稳,却仍旧倨傲地一步一步向着这边走了过来。 "伤得那么重你还能干什么?嘻嘻……" ……是贝尔菲戈尔吧?我眯眼看向说话的贝尔菲戈尔,十分不爽。——就让我的怨念永远地与你作伴吧! 玛蒙说着巴利安队的到来,在场的众人都震惊了。切尔贝罗也在一名蒙眼女被杀后认定了巴利安失去资格。可是巴利安早在观众席动了手脚,使得reborn等人被困其内,没法出来帮忙助阵。 我在一旁心不在焉地听着看着,注意力却全在云雀身上。 终于散场了 大概是被盯着久了,云雀忽然看向我的方向,看不出情绪的双眼一瞬间锁定了我。 我一惊,习惯性地先举起右手嗨了一声,才猛然间意识到这是在暴露自己。 云雀的黑眸忽然变得深邃,扯起嘴角做了个勉强可以称之为笑的表情,然后又转头,看向巴利安众人。 那是什么意思?!发现是我了?还有那个诡异的表情,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笑吧?……可是那笑到底是毛意思啊? 我正战战兢兢地思索着云雀的表情所表达出的涵义,脑海中忽然就响起一个突兀的男声。 "……有趣,我看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呢。" 诶?六道骸又出现了?……我错了,指环战这么重要的事他怎么会不出现呢?哦不对,对六道骸来说应该算是有趣的事…… "骸桑,您说的有趣的事指的是……这场混战?"我觉得吧,他一定看了很久的戏了,对于我又出现占据库洛姆身体的事一定早知道了,所以我也没必要隐瞒了。 ……说不定他还挺高兴我出现于是库洛姆就不用受苦这件事呢。——坏人! "kufufu……我对小泉是越来越好奇了呢。"六道骸答非所问,话里的内容又让我不知道该怎么接。 哼,有毛好好奇的,我再奇怪也比不过你哦,你个不知道活了几辈子的老妖怪! "您有什么想知道的,问库洛姆就好了,她和我是朋友。"关键时刻,还是要借库洛姆来挡挡的。 "我倒是想自己问小泉呢。" "这样啊。可是现在这状况,您觉得适合谈话么?"我指的当然就是此时这种剑拔弩张的危急时刻了。 "说的也是呢。……kufufu,等这里的事都结束了我们再好好聊聊小泉的事吧。现在,有人来了哦。" 以后还聊?算了,能拖一时是一时,我现在还是应该专心一点的。这里毕竟是战场,一不小心被流弹,哦也就是指四处乱飞的死气弹打中,我可就完了。 而六道骸说的人,应该是—— 我看向刚刚到达的三个没说几句就倒下的巴利安部队成员,坚定地否决了——不是他们,那么,就是指他咯。 那带着巨大铁球拉风降临的不就是被六道骸弄得很惨但后来被泽田救赎了的兰恰么?……啊,我想起来了,动画中确实有这么一段,兰恰同学说是来感谢来了。 这么一来,形势立刻逆转,本来还准备护着Xanxus的贝尔菲戈尔和玛蒙只能缴械投降了。 看着动弹不得的Xanzus一副失意的样子,我居然诡异地产生了一股怜悯之情。……谁叫这本动画的主角不是你呢,输掉也是必然的啊。 "大空战的胜者是,泽田纲吉,所以成为下任彭格列继承者的是泽田纲吉,和其守护者六人。" 切尔贝罗宣布了指环争夺战的结果,我环视一周,见所有人都是一脸的轻松与喜悦,连本来举着浮萍拐貌似想把贝尔菲戈尔揍一顿的云雀都放下拐子露出了难得的笑。 我说的是那种不是轻蔑不是嘲讽而是类似赞赏的笑! 瞪着云雀微弯的嘴角,我不爽极了。……没错!这是嫉妒,红果果的嫉妒!有一句话说的好,世上最悲催的事不是你喜欢的男人喜欢上了其他的女人,而是他喜欢上了其他的男人!……关注多了是很有可能变成喜欢的啊! "十代首领!" "阿纲!" "泽田大人!" 突然传出几声惊呼,我看向众人惊呼的对象——力竭倒下的泽田。得知他只是睡过去后,这一众人才放下心来。 散场了么? 我看向不远处的云雀,只见他转身貌似要离开的样子。 我承认我不够淡定,因为在我回过神来之前,我已经不计后果地追了过去。 "云雀君……"我只开了个口就停了下来,不知道接下来说什么好。 云雀听到我的声音,身形一顿,缓缓转过身来。 他挑眉,望着我却不说话,好像在等着我开口。 "云雀君,"我深吸一口气,然后继续说下去,"如果以前我有什么惹你不高兴的,你上回也算是出气了,以后我们和平相处怎样?"呃,虽然我是低声下气了一点,但是总有一方得低头不是?我实在难以想象云雀低下他那高傲头颅的样子,所以,这样的事就我做好了,反正我脸皮够厚…… "和平相处?……哼。"云雀面无表情地说着,深邃的黑眸仿佛隔了一层细纱,看不出情绪。 这"哼"是毛意思?好?不好?我最讨厌猜别人话里的潜台词了! "……我就当你是答应了。"我决定自己脑补云雀的意思——谁叫他不说清楚! "在那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你的来历?"云雀嘴角微微上翘,衬得那张带着伤痕的脸起了一种邪魅的美感,看得我微微呆滞。 掐了自己一把稳定心神,我决定告诉云雀。有一句话不是叫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么? "……我来自另一个世界。"我停了停,果然见云雀的眉头皱了皱,应该是一时无法理解接受这种事。 "我在那个世界只是个普通人,没什么可以说的。我知道你们,只是我来这个世界时恰巧得知的。"我想了想,终于还是把他们都是来自一部动画这样对他们来说惊悚的事实隐瞒了。……而且,既然我出现在这里,这个世界其实是真实存在的吧? "我来这里第一个见到的是你,后来到了一个八岁女孩的身体里过了几天,再后来因为一场意外又到了库洛姆的身体里。" "我知道的,能说的就这么多,信不信在你。" 我把我能告诉云雀的最大限度地告诉了他,心里却是一片紧张。我这样的状况……别把我当怪物。 要是云雀一脸嫌恶地看我,我还不如去死!……哦不对,生命是可贵的,不能随便抛弃。那么说,我应该是……生不如死? 虽然我的思维飘得有些远了,但我的视线在说话的时候就一直没离开过云雀。 "……暂且相信你的话。如果被我发现你是骗我的,我一定将你咬杀!"云雀看了我半晌,才吐出这样一句话。 他说相信我。真是太好了!我自动忽略后面的那句话,心情又雀跃起来。 "放心啦,我说的都是实话。"我情不自禁地弯起了嘴角,开心地笑了。 "哼,最好是这样。"云雀微微扭头,帅气地收起了浮萍拐,但身体却微不可见地晃了晃。 啊对了,他的伤! 我伸手想扶住云雀,却在他的瞪视下不情愿地收回了手。自尊什么的,都给我去死! "喂,走了!"身后忽然响起凶狠的声音,但细细听却不难听出其中的关心。 是城岛。 ……打扰别人二人世界的人会被雷劈的! "云雀君,那我先走了,好好养伤哦。再见!"没办法,我这身体又不属于我自己,做任何事还是要替库洛姆想想的啊。 而且,虽然我对剧情的了解也就到这里了,但是这场大战后一定会有好久的休息时间的。我还有很多的时间可以和云雀"交流感情"的。 走出一段距离,我回头,对着云雀有些踉跄的背影挥了挥手。 "喂,你跟那个人怎么回事?"挥完手回过头的我被这突然的吼声吓了一跳——原来又是城岛啊。 "没什么事。"本姑娘今天心情好,不跟你一般见识。 "喂……"城岛显然是不满意我的态度,可是一旁的柿本劝住了他:"犬,库洛姆受伤了,你不要吵她。" "切,活该!谁叫她这么弱?骸大人的脸都让她丢光了!" "犬,她是骸大人承认的人,你是在对骸大人质疑吗?" "我……切,随便你们!" 城岛气呼呼地走在最前面,柿本双手插裤袋走在中间。 而我,终究抵挡不住睡神的召唤,带着愉悦的心情陷入了黑暗。 明天……还真是令人期待啊。 真?十年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傻了。 这里…… 我吃力地抬手拔掉氧气罩,对于这一室的苍白已经快无语凝噎了。在我睡着的这段时间,库洛姆到底又遭遇了什么? 掀开被单,我小心地挪动双腿下床,但脚刚接触到地面还没来得及走两步,就两腿一软摔在了地上。 是谁?!到底是谁干的?居然把可爱的库洛姆伤成这样! 我想撑地站起来,却发觉两手用不上一点力。 ……我诅咒那个打伤库洛姆的人吃方便面永远没有调料包! 我两手交叠置于地上,额头贴着手背,静静地一动不动。 ——休息,积攒体力。 足足有半小时,我才感觉身体里又有了力量。使出全力,再加上床的帮助,我终于爬回了床! 仰躺着等着体力的恢复,我决定问问库洛姆,凶手是谁! "库洛姆,是谁伤的你?" 深吸几口气,感觉不那么喘了,我靠坐起来。 "库洛姆,你醒着么?"没有回音,我又问了一句。 "库洛姆……" 这种状况……我想起当初某天我醒来的时候,也是这样对云雀说话,也是没有回应。 抬起手,我看到了一双应该是很久没晒过阳光而显得白得过分,甚至看得到青色血管的手。用这惨白的手摸摸右眼,只感到长长的睫毛扇过的微痒。 我这才发现,我的眼中,是一个完整的世界。 ……呀,又换身体了啊。 等等,我是不是淡定过头了?……不,遇到这么多次了,再不习惯我都鄙视我自己。 那么,这次的身体里也是没有原主人的么?刚刚我可说了很多话,有原主人的话,早该应声质问我了。 那……我现在是谁,又在哪里? 一想到又要装失忆骗过这具身体的家人,我就烦躁地想拔掉头发。可是又不能坦白说出自己的来历,会被认为是神经病的! 诶?我是不是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我连忙查看起这具身体来,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才安下心来。 还好,还是女的。 还好,这是大约十五六岁的少女。 我正躺床上谋划着出院以后的事,病房的门突然就打开了。 只是还没等我适应光线看清门口的人,对方就一下子没了影,只留下一串惊喜的叫声:"崛田医生,崛田医生!" 风一般刮走的那人,是……护士小姐?怎么跟见鬼了似的?——不要告诉我这身体原来也是植物人啊! 不一会儿,门外就响起了一连串的脚步声,领头一人当先冲了进来一脸"惊喜"地上上下下地看着我。 这种恶寒……就算我这身体原来是植物人好不容易醒来你也不用这么激动吧? 毕竟是见过各种疑难杂症生离死别的医生,崛田医生很快就冷静下来,给我做了一项项检查,貌似没什么大问题的样子。最后他对我说,我已经睡了近十年,能醒来绝对是一个奇迹。 十年?!这身体居然已经变成植物人这么久了?……这么久没用的身体,还能用么…… 医生叫护士小姐联系我的家人,就离开了。然后我从护士小姐口中得知了原来这十年来我的家人没放弃希望,一直都请人护理我的身体,我哥哥经常来看我。末了,这护士小姐还一脸花痴地说我哥哥好帅。 很好,知道一个消息了:我这身体有一个哥哥,而且很帅! 可是当我不经意间瞥到挂在墙上的挂历的时候,我的身体一瞬间僵硬了。 这日期……这里是十年后?! 我颤抖着拉着护士小姐的手,艰难地喘息着问:"护士小姐,这里,这里是十年后?" 护士小姐大概是被我突然的激动吓到了,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不要激动,你的身体还很虚弱……" 我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请告诉我!"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如果你问的是这个的话,你确实是睡了十年。"护士小姐见我这么执着,大概是怕刺激到我,忙面带疑惑地回答。 我一愣,才发觉我问的问题实在是没有道理。说什么十年后,谁知道我指的是什么?护士小姐一定还在奇怪刚刚医生告诉我的时候我怎么不激动,反而过了这么久才发作。……可是不一样的啊,此十年非彼十年。 我松开手,楞楞地看着日历。虽然我不想相信,可是,事实却逼迫着我去接受这个残酷的答案。十年啊…… 身体一瞬间软了下来,我懒懒地靠着枕头,也没注意护士小姐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这算什么?一睡睡过十年? 我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达我内心的悲凉了。前一刻,我还清晰地记得云雀的脸,一觉醒来,就过了十年?我还记得我刚刚与云雀尽释前嫌,还准备着要下一步就拉近关系。可是,居然就过了十年!这么长的时间,虽然对我来说只是一瞬,可是对别人来说,那是怎样漫长的时间啊!我几乎可以肯定,云雀早就忘了我这号人了。 又要……从零开始了么? 从头开始我倒不怕,我怕的是我没有了从头开始的机会。如果这时云雀早就有了恋人,难道要我去做第三者?毕竟此时的云雀都二十五六了。——这绝对有违我的做人原则。……我还记得那次来到十年后的那个江草小姐。 我陷入低落的情绪中无法自拔,可是当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左右,我那传说中的家人终于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猛地坐了起来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面前的这人……我使劲揉了揉眼睛,想知道我是不是眼花了。 ——那个标志性的飞机头! 十年过去,原本就显得成熟的草壁现在看起来更是沧桑。他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配上那嘴角叼着一根不知名的草的流氓样,十足十的不良青年。 我穿成草壁的妹妹了?……不,不会的,那个护士小姐明明说我的哥哥很帅的,一个人的审美观再奇特也扭曲不成这样子……的吧?——那明明就是一张大叔脸啊! 我嘴角微抽,看着草壁几步走到病床边,惊喜地说:"泉小姐,你终于醒过来了!" 我眨了眨眼,对于这个熟悉的名字很是诧异。泉小姐?难道说我这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小泉的身体?不会其实我以前猜对了这就是我在这世界应该拥有的身体吧? 诶,等等,就算是小泉的身体,来接我的应该是我的舅舅舅妈,怎么会是草壁?……而且,小泉的舅舅舅妈明明没有孩子的,我又哪来的帅哥哥?难道是…… 一瞬间,我的心跳得飞快,怦怦地在我的胸腔里回响。我紧按着左胸口,却只能感觉到越来越强烈的悸动,连我的身体都微微颤抖起来。 深吸一口气,我强作镇定地望向草壁,但略微颤抖的声线却泄露了我的紧张:"是……云雀君叫你来的?" "不是的。"草壁摇摇头,令我的心一时跌到谷底,可是他接下来的话却让我一瞬间振奋起来,"恭先生前几天去了意大利,一时联系不到,不过他走前吩咐我要常来看看泉小姐。" 捏紧拳头,我不自觉地翘起了嘴角。恭先生,指的是云雀吧?虽然这称呼真的很奇怪。……我以为十年过去云雀早就忘记我了,我以为我又要从零开始了,可是……太好了,原来十年的岁月里一直都有人惦记着我的。 归来 "我能问一下,泉小姐和恭先生是什么关系吗?"草壁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我的欣喜。 "啊?"草壁为毛要问这个问题?什么关系……我说我们是恋人关系你信么?——什么关系都要云雀说的才算啊,我自说自话有什么用? 见我惊讶地看着他,草壁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一直都跟在恭先生身边,十年前的某一天恭先生突然让我查一个叫森泽泉的女生的下落。那时泉小姐才8岁吧?我还以为……恭先生有了奇怪的嗜好。" "不,我18岁了。"我认真地纠正着草壁的话。原来十年前云雀就找到我了么?……我该怎么述说我心里的这股暖流? "呃?"草壁愣了愣,随即了然一般笑起来:"是的,泉小姐已经18岁了。" 唉,他一定没明白我的意思。不过算了,穿越这件事就算我解释了,他也不一定能接受。只有亲身经历的人,才会相信我说的话啊,就像——云雀。 不过,不解释的话,草壁一定会认为他家恭先生有了奇怪的嗜好吧?嘿嘿,我就不说,让他误会去好了。 "这十年来,云雀君他……"一直都来看我么? 草壁明白了我未竟的话,点点头接了下去:"恭先生这十年来常来看泉小姐。" 这么说,护士小姐说的我的那个帅哥哥,指的应该就是云雀了吧? 使劲掐了把手臂,钻心的痛让我明白我现在不是在做梦。……虽然现在听到的事更像是白日梦。 "是么……"我低头,不让草壁看到我眼里分明的喜悦。对于这样的结果,我很意外。可是,就算不知道原因,只要结果是我满意的不就可以了么? "泉小姐,医生说你没事了,两天后就可以出院了,到时我来接你吧。" "诶?"我惊讶地抬头,不解地瞪着草壁。 就算要出院,也是小泉的亲人也就是舅舅来接吧?他这是什么意思?……总不至于说要我搬到云雀那里住吧……不行!太吓人了! "不用麻烦了,我家人会来接我的。" "如果泉小姐指的是你的舅舅的话,他们一家已经移民去了国外。"草壁面露难色。 诶?我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就算我昏迷了很久,舅舅他们也不该丢下我一个人的吧?……原来我看错他们了! 可怜我一觉醒来,虽然有了属于自己的身体,但竟沦落到无家可归的地步。苍天哪,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样对我? "泉小姐,你的舅舅是7年前移民的。不然你可以回去看看的。"草壁大概是看我太过惊讶,怕我不相信,好心地解释。……可是,我怎么可能不相信?他又没有骗我的理由。 "……不用了,"我顿了顿,终于纠结着吐出了下一句话,"我出院后要去哪里?" "这个……"草壁也愣了愣,好一会儿才有些为难地说,"请泉小姐去恭先生那儿吧。这样恭先生回来就可以马上看到你了。" 果然! 怎么办啊,要不要去呢?不去的话我已经没地方可以去,去的话到时就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怎么可以啊怎么可以! ……可是,去的话,就可以与云雀朝夕相处了吧?这对我来说真是个充满着诱惑的提议。 "……好吧。"我低头不好意思地说。别人的看法什么的我不管了,穿越又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多不容易,我要做自己想做的事。 两天后,我就在草壁的陪同下拖着基本行动无碍的身体去了云雀家。 ……好吧,看到草壁有云雀家门钥匙的时候我不厚道地嫉妒了一下。 进了房子,看到的是熟悉的格局。明明对我来说没多久前才在这儿待过,可是这屋子却给我一种奇妙的沧桑感,让我感觉好像真的有十年没来了似的。 十年,会是物是人非么?我还是我,可是云雀还是当年的那个人么? ……怎么可能,至少他该长高一点了。要是还是当年那170都不到的三级残废身高,他还不得郁闷死? 草壁送我到后,告诉我冰箱里有食物,尽量不要出门,云雀过几天就会回来,有事联系他后,就留下钥匙匆匆告辞了。 他很忙么?……诶,对了,我都忘记问他怎么都十年了他还跟着云雀这件事了。就算云雀再喜欢并中,也得毕业读高中然后上大学找工作什么的吧?那么那个风纪委早该解散了才对啊。……难道说云雀其实是解散了名义上的风纪委然后建立了实质上的不良团体?……草壁那身笔挺的黑西装让我不得不想到这种可能啊。 算了,关我什么事啊。 我托腮坐在沙发上,视线毫无意义地乱飘,最后一伸手臂瘫倒在沙发上。……好无聊啊好无聊,要一直待在屋子里什么也不做我怎么受得了? 噌的一下站起来,我决定要无视草壁的劝告出门去。有一句话说的好,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既然要与云雀住一起,而我又不会做饭,只好后天学习了。 在房子里找了一圈,发觉云雀乱丢钱的习惯还是没变,又便宜了我。 只是在乱翻的过程中,我居然在一个小房间里发现了已经很陈旧的抱枕和小熊。开心地摸着这些东西,我开始得意起来,莫非我不是自作多情?不过……看着手心上摸到的一把灰,我立马否决了自己的想法。——这些东西,恐怕已经在这里待了十年吧,一定是云雀懒得扔,哦不,恐怕是他根本忘了这些东西了。 起身拍掉手里的灰,我打起精神出门了。……我可还没忘,草壁说过的,云雀这十年来可是常来看我的,可见,他一定也是对我在意的,只是没我对他这么深罢了。所以咯,其实我现在高兴着呢。 出门买了些食材和几本中国菜菜谱,我感叹了一下并盛这十年的变化,然后就乖乖地回了云雀家。……虽然我无视了草壁的话,但是我还是有分寸的。出门乱晃太久很可能会招惹麻烦的,小说里可都是这么写的。而且,这可是我自己的身体,要好好保护。 接下来的时间,我照着菜谱开始了不亚于考前准备的突击训练。在浪费了大量的食物和一整天的时间后,我终于觉悟了:我就不是个做菜的料! 吃着勉勉强强可以入口的菜,那一刻,我内牛满面。 但是,某部电视剧里有句名言,叫不抛弃,不放弃,我深以为然。看着一片狼藉的厨房,我又燃起了斗志。 我不记得过去了几天,只是每天重复着看菜谱——试做——失败——重做——再失败的过程。期间,草壁来过,看到我把云雀家的厨房弄成那样,也只是一声不吭地默默扭头,当做什么都没看到。于是,当我某天中午又在厨房里奋斗却听到门铃响的时候,我一边说话一边拿着铲子就冲了出去:"草壁,你来得正好,帮我尝尝……" 门开了,我愣了。 我知道十年是段很长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人很多事,但是,有些东西是不会变的。眼前的人比十年前高了不少,以我现在极度发育不良的身体那只有156的身高,只能仰望。门外正是阳光灿烂的时刻,仿佛给面前的这个男子镀上了一层令人晕眩的光采,夺目得令我无法直视。 回过神的时候,我已经迅速地把握着锅铲的手背到身后,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挥了挥,微笑着抬头说:"云雀君,你回来了。" 终于……又看到你了。 同居的日子?一 十年后的云雀,果然看起来成熟了呢。只是……希望不要再像十年前那样二就好了。 我保持着逐渐僵硬的微笑,却迟迟不见云雀回话。有些焦虑地退后几步,我正不知道说什么好,云雀突然关上门,换好鞋越过我走了进去。 我眨了眨眼,有些反应不过来。他……这是在无视我么?好歹十年没见了,也表示一下欢迎嘛…… 转身,瞪着云雀挺拔的背影,我提起脚步跟了上去。……算了,我不和他一般计较。 亦步亦趋地跟着云雀,我简直就像是他的影子。 路过厨房的时候,云雀停下了脚步,望了里面一眼,终于说了见面以来的第一句话:"你对我的厨房做了什么?" 这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好听呢。只是,他说的话却叫我异常不爽。什么叫对你的厨房做了什么?我这是在做菜啊做菜!而且,你为毛不看着我说话?! "我在做菜,你要尝尝看么?"说完,我对着云雀的背做了个鬼脸。这个人的毛病一点都没改,还是一样让人抓狂,亏我刚刚还夸他成熟了。 不过……这样才是我所认得的那个云雀。 "哦?"云雀终于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然后提脚进了厨房。 你那不相信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虽然不满于云雀的反应,但我仍旧快步跟了过去,把刚刚炒好还冒着热气的鱼香肉丝端到了已经自觉坐下的云雀的面前。既然我努力的正主来了,我当然要抓住机会了。 递上筷子,我满脸期待地看着他:"快尝尝看。" 接过筷子,云雀又看了我一眼,才夹起一筷子,慢慢放入了口中。看着他慢慢咀嚼着咽了下去,我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 云雀放下筷子,站起身,丢下句"以后不要再做了。"就走了出去。 我呆楞地又一次瞪着云雀的背影,言语不能。……难道我做的菜还是那么不堪入口?可是就算如此,也不用说什么不要再做了这种话吧?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天才,很多事要多练练才能做好的吧? 我不死心地想叫住云雀跟他抗议,可是他的下一句话就直接让我噎住了:"把这里收拾干净了。" "你……"我无力地坐到椅子上,看着云雀离去的背影黯然神伤。……这人怎么这样啊,他怎么就能这样呢? 一拍桌子站起来,我泄愤地把鱼香肉丝整个倒入了垃圾桶。不做就不做,我还不想我的手沾上阳春水呢。 收拾好厨房,我走到了客厅,却没有发现云雀的身影。蜷缩在沙发上,我抱着膝盖发呆。 这几天,我只有在空下来的时候才会想云雀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有害怕,有担忧,但更多的是期待。可是,明明他现在已经回来了,跟我呼吸着同一个空间的空气,为什么我仍旧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呢? ……大概是因为云雀的反应与我所想象的不同吧。就算云雀早从草壁那里知道了我的醒来,十年后的相见,不是应该更激动些的么?不会是……我又自作多情其实云雀没有一点点喜欢我的吧? 不会的,从草壁说的云雀的种种表现来看,他一定是对我在意的,否则怎么解释他的反常行为?——他肯定是见到我不好意思了! 背后突然传来声音,我从深思中回神,连忙站起来转过身去。 云雀应该是刚洗过澡,正穿着白色的浴袍,整个人散发着水汽的潮湿感觉。他的头发上不断地有水珠滴下,润湿了颈边的浴袍衣领,性感的锁骨若隐若现。一时之间,我被他异常性感的样子所蛊惑,除了呆呆地看着他,竟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你在看什么?"云雀皱了皱眉头,貌似不悦地看着我。 我回神,尴尬地连连摇头:"没什么。" 云雀却只是看着我,不说话。一时间,客厅陷入了诡异的安静。我被云雀有些灼热的视线盯得难受,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只能低头看着地板的花纹。 我怎么变得那么胆小?以前在云雀身体里的时候,不是还会调侃他的么?即使在库洛姆的身体里,我也是勇敢地去面对他了的啊。……是因为我已经知道了我会在这具身体里待很久很久,不能想睡就睡逃开一切,所以才不敢的么? 怎么可以?……我鄙视我自己! 勇敢地抬头,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发现眼前已经没有了云雀的身影。有些疑惑地转动我的视线,却赫然发现云雀走到了沙发边打起了电话。 云雀打给了草壁。 我在一边默默地听着,对于云雀打电话给草壁让他叫外卖这件事已经彻底无语。他能打给草壁怎么就不能直接叫外卖呢?他就这么离不开草壁么? 云雀打完电话的时候,我已经又缩回了沙发上。——我刚刚积攒的勇气已经消耗光了。 只是看着云雀打完电话就要走的样子,我终于还是忍不住站起来开了口:"云雀君……好久不见。" 云雀的身形顿了顿,终于在我的期待下转过了身。他弯起嘴角,笑得迷人。——这里的人特指我。 "你想说什么?" "我……你过得好吗?"好吧我这完全就是废话来着,其实本来我想说你还在并盛鱼肉乡里么不过胆子太小没敢问。 "恩?如果你想说的就是这个,我不想回答这么个蠢问题。"云雀挑眉,言辞犀利,直击我的心脏。 蠢问题?我关心一下你就叫蠢问题?! "你!"我怒了,然后不知哪根筋搭错竟胆大包天地拿着手指指着云雀,"你什么意思?我可是好心关心你,你……" 我说不下去了,因为在我说话的时候,云雀就一步步向我走来,等我回神,我的手指几乎就碰到他了,吓得我连退几步。 ……我不是故意这么胆小的,但是我还记得上次在库洛姆身体里被打的时候有多痛。……我本来就怕痛的啊! 迅速将手背到身后,我望着云雀面无表情的脸,万分期望他能忘掉我刚刚用手指指着他的挑衅动作。 恰在此时,门铃声响起。 ……老天,原来你还没抛弃我! 不过,外卖有这么快到么?效率还真是高啊。 我瞥了眼门的方向,却见云雀身形动也不动,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云雀君,有人在摁门铃。"我小心地提醒着,然后提出建议:"要不我去开门?" 见云雀没有反对,我战战兢兢地路过他的身边,飞快地奔向大门,打开。 门外的是一个飞机头青年,手里拿着的应该正是外卖。他刚喊了声:"恭先生好"就被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我吓了一跳。 "谢谢你。请进请进!"我侧身,让满脸呆滞的飞机头青年进来。不管是谁,只要有个人出现来缓和一下气氛就好。 飞机头青年不明所以地跟着我去了厨房,把手里的箱子放在了餐桌上。 我指指客厅,对他说:"你家恭先生在那里,我来准备,你去叫他吧。"好吧,我承认我是拿他当炮灰使。 我刚拿出餐具,云雀就一个人走进了厨房。 瞥了眼他身后,没看到刚才的飞机头青年,我小声问道:"那个人呢?" 云雀走过来坐下,却莫名其妙地阴着一张脸:"我让他回去了。……你在意他?" "怎么会?"我随口回答,注意力早被这"外卖"给吸引了,"哇,好漂亮的寿司!" 这么精致的寿司,草壁恐怕早在得知云雀回来的时候就叫人去准备了吧?否则怎么会这么快就送到。 "草壁很能干呢。"我把整盒寿司放到桌子中间,递给云雀一双筷子。 云雀接过筷子,脸色却比之前更差。 呃,我做错什么了么…… ……算了,云雀的想法我要是能完全猜到就真奇怪了。无视之…… 我举起筷子,夹起一块寿司塞进嘴里,满足地咀嚼起来。好好吃……太幸福了! "诶?云雀君,你怎么不吃?"我吃了整整三块,才发现云雀只是举着筷子,"很好吃呢。"我夹起一块到他面前的碟子里,充满期待地看着他。 虽然不是我做的,但是,好吃的东西当然要一起吃啊。而且,云雀刚回家,肯定又饿又累,怎么可以不吃东西呢? 同居的日子?二 云雀看了我一眼,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终于提筷夹起寿司,慢慢放入了口中。 为毛云雀吃东西的样子可以这么优雅?害得在一旁看的我都成花痴了。 看他吃完一个,我连忙狗腿地又给他夹了一个。 云雀皱了皱眉头,不悦地看着我:"你不吃了?" 呃……我眨了眨眼,然后端正地坐好,夹起寿司自己吃起来。……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我不就是帮你夹了两个嘛。……总不是在嫌弃我用的是用过的筷子吧? ……我错了,下次一定要注意。 低头专心地吃着,我的视线只在碟子和寿司间来回,没敢往云雀那儿飘。因此,当云雀的声音突然响起的时候,我吓了一跳,险些噎住。 "你……还会突然消失吗?" 我抬头,却见云雀正看着我,眼神晦暗,复杂难明。 我放下筷子,微微低头,任刘海遮住了我的眼睛。 会不会消失?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我早说过了吧,对于为什么会到这个世界来,我也是莫名其妙的呢。可是,我不想因为怕随时会消失而错过一些事。 调整好表情,我抬头,笑着:"云雀君是在关心我么?放心哦,我不会再消失了。" "……你误会了什么?"云雀微微偏过头,视线却不与我相交。 如果是我误会了,那你怎么不看着我的眼睛? "是是,是我误会了。云雀君,我相信您真的没有关心我。"我极其认真地说着。……嘛,反正我就当这是关心了。不让我说,我还不能想么?唉,脸皮太薄的人,总要我这种厚脸皮的多担待些了。 "……" "吃好了吧,云雀君?"我说完,也不管云雀的回答,径自收拾起来。……寿司都已经吃完了,就算没吃好还能吃什么?——我做的菜你不是嫌弃么? 洗碗筷的时候,我难得愉悦地哼起了歌。虽然身后的云雀一直没有离去,但是我却没有感到一点压力。……大概是因为他的眼神中没有杀气吧。 "啊,对了云雀君。你真的不考虑让我做菜么?"我回过头,认真地提议着,"每天吃外卖对身体不好的。而且,你没有吃过中国菜吧?" "……随便你。"云雀看了我半天,终于吐出这几个字。 "谢谢了啊,云雀君。"我真是爱死你了。 回身,利落地洗好碗筷,一一擦干。再回头的时候,云雀已经不见了。 我疑惑地走出厨房,却看到已经换好衣服的云雀正在门口穿鞋子。 "云雀君,你刚回来就又要出门了么?"刚刚从意大利那么遥远的地方回来,不是应该好好休息么? "恩。"云雀应了一声,打开房门,却又好像想起了什么,回过身对我说:"不要出门。" "云雀君……"我不由自主地追上一步,但一想到他出门可能有重要的事,就立马停住了。 云雀又看我一眼,拉开房门走了出去。关上房门的刹那,一句话透过门缝传来,让我心里产生了一股暖意。 "我晚上就回来。" 呆站了半天,我回神,走回房间,却越想越有种奇怪的感觉。我们这样,会不会像是……夫妻? "哎呀!"我捂住撞到墙面的额头,稳了稳身体,才没有摔倒。……我错了,我不该只顾着傻笑不看路的。 不过,为毛一个两个都叫我不要出门呢?难道他们这个不良团伙要和警察火并于是外面将会变得很混乱?——怎么可能? 我很坚决地否定了脑中冒出的诡异想法,下一秒却想起这里是家教的世界,黑手党是主角,还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 说到这里,云雀不是彭格列的云之守护者么?怎么还在并盛?彭格列的总部是在意大利的吧?而且,我还很好奇,十年了,曾经的废柴泽田是否已经长成了一个合格的黑手党首领了呢?……恩,下次见到草壁的时候我可以问问。 晚上云雀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做好了一桌菜等着他。是他自己说随便我的,就算我做的不好吃也得捧场不是? "云雀君,可以吃饭了。"我微笑着对刚进来的云雀说。 "恩。"云雀随口应了声,上楼换了身衣服下来。 餐桌上,我时不时地瞟瞟云雀,还好他吃菜的时候脸色没有突变眉头没有紧皱。 "你到底在看什么?"云雀放下筷子,如墨的黑眸里有着不耐。 他大概早注意到了我的窥视,被我看得烦了于是才忍不住出声的吧? "云雀君,我可不可以问你点事?"我也干脆放下筷子,小心翼翼地问。 "哦?你想知道什么?"云雀换了个坐姿,等着我开口。 "那个,"我扭捏了一下,才继续说,"你认识一个叫江草的女生吗?" 好吧,我对于那时抢过草壁电话对云雀说话又显得那么亲密的那个女人就是很在意。算算时间,现在已经是十年后了,那人应该已经出现了吧? "江草?"云雀疑惑地皱了皱眉头,"她是你什么人?" "不是,我跟她没关系。你不记得了?十年前你被火箭筒打中来到十年后世界时接的那个电话?"十年的时间,云雀确实可能忘记,只有我这样"biu"的一下就到十年后的人才会记得那么清楚。 云雀的黑眸中忽然闪过一丝阴郁,微皱的眉头没有舒展,反而拧得更紧。 "我让哲去查查这个人。" ……我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对这两人的称呼方式:草壁叫云雀恭先生,云雀叫草壁哲。哲……不觉得太肉麻了么?为毛不叫草壁啊? 等等,我是不是搞错重点了?咳咳……云雀说要查?那么就是说江草还没出现,或者说她虽然出现了但还没引起云雀的注意于是云雀没记住她? 很好,不管是上述哪种事实,现在有我在,我是不会给那个人熟悉云雀的机会的! "不不,不用查了。"我连忙扑上去拉住云雀拿手机的手,紧张地说:"那,那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就不要浪费草壁的时间了嘛。" 云雀看我半天,我正紧张他又要我行我素非打电话不可时,他终于唇瓣轻启,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放手。" "啊?"我莫名地眨眨眼,随即醒悟过来,我刚刚跟个色狼似的飞扑向云雀又像个怪蜀黎似的拉住了云雀的手! 触电一般松开手,我噌的一下站了起来,顺便带翻了身下的椅子,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呃,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快速说完,弯腰扶起不幸壮烈牺牲的可怜的椅子,摆好,端正地坐下。……至于我的"不是故意的"指的是非礼云雀还是踢翻椅子……嘿嘿,谁知道呢。 "啊对了,云雀君,来尝尝这个,中午的改良版,保证不会难以下咽。"——这是在转移话题……我这次学乖了,把整盘的鱼香肉丝递到了云雀的面前。……这次我可是吃过的,味道虽说不是人间美味,还是尚可的。怎么说这也是我练得最久的一道菜,是可以称作得意之作的啊。 云雀瞥我一眼,吐出一句:"我吃饱了。"然后站了起来,优雅地走了出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别以为我没看到你刚刚嘴角的上翘哦! 我又好气又好笑地瞪着云雀离去的背影,嘴角情不自禁地微微翘起。……算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而且,刚刚他已经吃过了这道菜的吧? 我看着几乎少了一半的鱼香肉丝,心里暖暖地。 同居的日子?三 收拾好厨房,看看时间也不早了,我决定去洗个澡然后看会儿买食材的时候顺带的小说就睡觉。早睡早起身体好,我这个刚醒来还很虚弱的身体可需要好好休养来着。 回被我霸占的客房取了身前两天挑的天蓝色睡衣,我一路踏着轻快的步子走向浴室。路过书房的时候,我停下悄悄地往里探了探头,果然见到云雀正坐在书桌前,不知道在看着什么。 先前被我忽略的小鸟云豆此时在云雀的书桌上欢快地跳来跳去,时不时地停下用那双水润的小眼睛瞅瞅云雀,见云雀没理会它,又不甘心地跳到云雀面前,直到云雀轻柔地摸摸它的小脑袋,才满足地一跳一跳离开。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美丽,我躲在隐蔽的门后,被云雀此时专注的表情迷住。他仔细地翻阅着眼前的文件,时而皱眉,时而轻扯嘴角,神情严肃而认真。 好想就这样看着他,直到永远。 ——被美色所惑的我,因为自己脑海中突然出现的这句话而惊醒。……言情小说看多了吧。 不过我这样子,会不会像个偷窥狂?……还是趁云雀没发现前赶紧溜吧。 蹑手蹑脚地离开,直到进了浴室我才轻舒了口气。转身锁上门,我一边羞愧于自己的偷窥行为,一边又不自觉地回想着云雀的专注,抱着矛盾的情绪往里走。 "啊!"心不在焉的恶果就是我没注意到脚下的一滩水,一个打滑失去平衡狠狠地摔倒在坚硬的瓷砖上。 痛!绵延全身的痛,让我觉得已经麻木的四肢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了。可怜地趴在冰冷的地上,我愣是使不出一点劲爬起来。 深吸一口气,我缓过神,终于能一点点撑着地爬起来。 却在此时,一阵敲门声响起,吓得我猛一颤,险些再次摔倒。 "你怎么了?"门外是云雀清冷的声音。 "没,没事。"我低头看看擦破皮已经红肿的手肘,以及穿着短裙而没有任何防护导致同样伤势的膝盖,决定不告诉云雀我在浴室摔倒这么丢人的事。 门外静了一瞬,随即云雀的声音再次响起,却是带着命令的强硬语气:"开门。" "我真的没事。"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我对着门口一再保证。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透过这薄薄的一扇门,我可以听出云雀的声音里已经有了不耐烦。 ……算了,开就开,反正我脸皮够厚,可以假装自己从来没摔倒过。 心下一横,我迈出了第一步,然后,走了狗屎运一般又一次摔倒在地,带起的,除了我忍不住的一声痛呼,还有我的身体与冰冷地面亲密接触的一声清脆的"啪"。 把脸深深地埋在臂弯里,现在我的羞耻已经远远地超过了身体上的痛楚。摔一次可以说是不小心,那么两次呢?而且还是在同一个地方!俗语说在哪里摔倒就该从哪里爬起来,那么我呢?爬起来就是为了再摔一次么? "砰!"前方突然一声巨响,惊得我迅速抬起了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身材颀长的云雀宛如天神一般出现在我的视线中,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面色不郁。 那门——我瞥了一眼吱呀作响显然已经报废的浴室门,又回转视线看向刚收回脚的云雀——亲爱的门啊你受苦了! "云雀君,你看,我都说我没事了。"我龇牙笑笑,但说出的话连自己都觉得没有说服力——谁叫我现在是趴着的。……可是,连受两次重创的我已经没有了再爬起来的力气了。 "哦?没事?那你站起来。"云雀牵起嘴角,冷冷地说。 "啊?不,我觉得趴着挺舒服,您不用管我,我再趴一……"我眨了眨眼,随口接道。可是看着云雀越来越黑的脸色,我悻悻地住嘴,不敢再说下去。 云雀没理会我的胡言乱语,一步步向我走来,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我的心口,让我一阵慌乱。 云雀走到我身边的时候,我已经像鸵鸟一样低着头,根本不敢直视云雀。而眼前突然出现的白皙修长的手,令我不自觉地瞪大眼睛,转头看向手的主人。 云雀却不看我。他轻轻地扶起我,然后一手伸过我的腋下,一手伸过我的膝弯,一抬身,我就腾空而起,被他抱在了怀里。 呆楞了好一会儿,我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公主抱!这就是传说中的公主抱!除了我的爸爸,没有任何人这样抱过我的公主抱啊! 身体一瞬间僵硬,我不敢乱动,但心脏却不受我的控制剧烈地跳动起来。 随着云雀的行走,我在他怀里微微晃动,却有种更甚于脚踏实地的安全感。我忽然产生了一股冲动。轻轻地,小心地将头贴到云雀宽阔厚实的胸膛上,我紧抓着他胸前的衣服,将脸埋入他的怀中,闯入鼻息的是沐浴后的薄荷清香。 我的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原先的尴尬早没了影。虽然云雀的话让人很不爽,可是,他确实是在关心我的吧? 一时间,我觉得周身好像围满了绚丽的花瓣,每片花瓣都有一个名字,叫做幸福。……啊,我多想叉腰狂笑来表达我的欣喜!不过……做人不能太嚣张,我还是收敛些,免得惹云雀不高兴。 云雀停下放下我的时候,我还沉浸在飘渺的意识世界里,直到他离开又回来,在我面前半蹲下的时候,我才醒过神来。 "云雀君……"因为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我有些不安地动了动。 云雀抬头,脸色已经比刚才好了不少,但黑眸中的不容拒绝是那样清晰,让我不由自主地停住。可看清他手里的药水,明白他要做什么后,我还是没忍住,小声地说:"我自己来吧。" 可是云雀再一次无视了我的话。他以一种命令的口吻说了句"别乱动",然后就用棉球沾了些那淡棕色药水,擦上了我的膝盖。冰冷又带着刺痛的感觉令我不自觉地倒吸一口冷气,却在云雀的瞪视下尴尬地闭上嘴。……痛还不让人说了…… 静静地看着云雀处理我的伤口,一时间,我觉得伤口也没那么痛了,感受到的仅只是云雀那微凉手指触碰时带起的温暖。 "以后不要这么蠢了。"云雀处理好伤口,站起身,不悦地说。 诶?蠢?居然说我蠢?我本来还想好好地道谢,可是,云雀他居然说我蠢? 我抬头想反驳,但看进云雀那深邃黑眸的时候却被镇住。……那隐藏在薄雾之后的情绪,我可不可以理解为怜惜? 于是我灿烂地笑了:"好,云雀君,我保证以后不会这么不小心了。"就算不小心再摔了也一定不会让你知道…… "最好这样。"云雀挑眉,勾起嘴角。然后他忽然附身,引得我一声惊呼。 "啊,云雀君,你要做什么?" 云雀再次抱起我,听到我的问题,盯着我意义不明地笑了:"你要睡这里吗?" 诶? 我后知后觉地环视一圈,这才发现原来这里竟是云雀的房间。饶是脸皮厚如我也不自禁地红了脸。 "不,不是。"我有些慌乱地想解释,却看到云雀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耍我玩呢? 我想我绝对是抽风了。因为接下来,我做了一件傻事。 我勾上云雀的脖子,细弱的手臂紧紧地贴着他温暖的肌肤。由于被抱着,我微微仰头,就可以在极近的距离看到云雀放大的俊颜。缓缓地合了合眼睑,再张开的时候眸中已经是满满的情意。压低声音,特意制造魅惑的低沉嗓音,我说:"云雀君,你这么希望么?" 云雀一愣,随即脸色一沉,抬脚就走出了房间,在我还沉浸在刚刚做的事的后悔情绪中时,进了就在隔壁的我的房间,重重地把我丢在床上。 同居的日子?四 痛!这个不知道怜香惜玉的人。我揉揉我可怜的后背,如是怨念着。 喜怒无常的云雀一直走到了门口,然后突然回身,盯着我笑得恶劣:"我对小女孩没有兴趣。" 说完,他以一种奇异的眼神上下看了我一眼,又是勾唇一笑,然后转身出门,随手带上了门。 我眨眨眼,愣是想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云雀说的是什么意思!……他太坏了,居然嘲笑我! 我低头看看因为在床上躺了十年而发育不良显得不够丰满的胸,又瞥瞥瘦弱的四肢,郁闷地把自己深深地埋在了柔软的被单里。……我自己的身体虽然也不能算丰满,但好歹一般水平还是有的,现在这个……能不能靠吃的来补救呢? 虽然烦恼于某个不能为人道的问题,我还是很安稳地睡着了。……至于澡还没洗这种问题——一天不洗又不会烂。 这之后几天,我因为"伤势"的原因而被禁止出门,连吃的都是全部叫的外卖,闲得我只能每天呆坐发呆。而云雀每天也不知道忙什么事,早出晚归的,令我这喜好睡懒觉的人只有晚上才能看到他。闲得快发霉的我,每天也就盼着云雀回来的那段时间,只有那时,这个空旷的房子里才有人气。 没关系,云雀虽然这段时间忙了点,但总会空下来的,那时我就可以好好与他相处了。可是,云雀到底在忙什么呢?总觉得会出什么事的样子。……啊!早知道我就把家教连载的都看完了,现在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还真是糟糕。 我的伤本来就是小伤,没多久就好了,而当我某天早晨起来却发觉云雀还在家里的时候,我居然差点以为我还在做梦。 云雀闭着眼睛斜倚在沙发上,一身惯常的黑色西装,脸上有着淡淡的倦意。 是在睡觉? 怕吵到云雀,我踮着脚尖悄悄地靠近,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闭着眼睛的云雀少了那种张扬的锐气,俊秀的脸庞看起来就像个无害的邻家哥哥,谁知道这人睁眼之后又是多么的令人害怕? 想起当初还在云雀体内的时候曾经捏过他的脸,那时的滑嫩触感我到现在还无法忘记,此时竟好像被蛊惑一样伸出手。 近了…… 只是还差一点的时候我猛然惊醒,停下了快碰到云雀的魔爪。……我这是在干什么啊! 我心虚地看了眼云雀,却被眼前近在咫尺的那双睁开的凤眼吓得僵住。来不及收回的手上突然感到一股拉力,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我的背贴上了柔软的沙发。 这是……什么状况? 我楞楞地看着压在我上方的云雀,只觉得连呼吸都困难了。微微动了动被抓着的手腕,却只换来更紧的钳制,甚至能感到细微的疼痛。 "云雀君……"我怔怔地开口,却在对上云雀的黑眸时顿住。明明是该黑如夜色下的静谧海洋,此时却仿佛蕴含了狂风暴雨,只看一眼就要被卷入其中而无法自拔。心一瞬间跳得飞快,仿佛就要脱离我的胸腔,除了眼前的那双凤眼,我已经看不到其他东西。 随着那双黑眸的放大,我的呼吸逐渐混乱,只感到脸上热热的,脑中也乱成一团,想推开他,却又使不上半点劲。 这是……要吻我么?会不会是我自作多情?可是这状态,叫我怎么想得到其他可能?!可是为毛啊为毛?就算,就算云雀真的也喜欢我,可是这样不会太突然了么?……我会被吓到的! 眼看着云雀的脸离我越来越近,我不由自主地把视线定在了云雀性感的薄唇上,甚至竟然产生了一种隐隐的期待。 "绿荫葱郁的并盛,不大不小,中庸最好……"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我和云雀同时一怔。 我好像刚从一个旖旎的梦里醒来一般,脸上烧成一片,心里却有着淡淡的失望。……失望?!完了,我原来也是个色女么? 云雀的双眼一瞬间恢复往常的冷淡,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从我身上离开,自在地从西装内袋里摸出手机接听。 "喂,哲,如果没有什么重要事的话,我会将你咬杀!"云雀面无表情地说。 我迅速地坐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退离云雀身边,留神听着他与草壁的对话。 不知草壁说了什么,云雀眉头忽然一皱。 "哦?我马上过来。"说完,云雀很干脆地挂了电话。 啊?这电话这么快就结束了?我还没调整好情绪呢。 室内一片静谧,对于这样的气氛,我有些心慌,抬头想说些什么,却发觉云雀此时正看着我,眼神复杂。 "云雀君,你要出去了?"我轻轻地说,明知故问,只是为了找个话题打散这一室安宁引起的心慌而已。 云雀不答,忽然上前一步,扣着我的后脑勺,在我反应过来前在我唇上重重地贴了一下。然后他退开一点,看着我惊呆的表情笑得无比愉悦:"晚上等我回来。"说话间,他的气息轻拂在我的唇上,引得我一阵轻颤。 云雀说完,放开我,转身就走。 楞楞地看着云雀离去的背影,我抚上似乎还残留着云雀身上的薄荷清香的嘴唇,想着云雀离去时说的话,脸又红了。 ……刚刚的事,是我在做梦? 我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然后龇牙咧嘴地确定了,现在不是在做梦。 神游一样荡到沙发上坐下,我一遍遍地回想着刚才的一幕,只觉得气血上涌,连忙不好意思地捂住了烧红的脸,借由冰凉的手冷却不断上升的热度。……说到底,我才只是个没谈过恋爱空有理论缺乏实践的高中少女而已啊! 可是,云雀说的"晚上等我回来"是毛意思?在那……样之后说这样的话我会误会的啊! 坐立难安地想着可能发生的事,我竟然生出了"要不我干脆逃吧"这样的想法。……可是我又能逃到哪里去?又要怎么在离开云雀的庇护后好好活着?在这个世界上,我根本就是孑然一身。 我在沙发上仰面躺下,失神地望着雪白的天花板。 ……好,就这样! 我翻身而起,下定了决心。如果晚上云雀回来真的要做什么,我一定会坚决抵抗到底的!……不过其实想想看,云雀就算性格再糟糕,也不像是那种会强迫女生的人啊。 接下来的时间,我草草地解决了午饭和晚饭,其他的时间就窝在沙发上傻傻地等待。……就为了云雀的那句话,我就心神不宁了,哪里能静下来做其他事? 等待的时间总是异常漫长,我睁眼瞪着时针从6开始慢慢龟速移动,到了7,然后是8,9,10……失去意识的时候,我脑中最后的景象就是那竖直交叠着的时针与分针以及还在一秒一秒不停迈进的秒针。 * * * 惊醒,是因为有人在按门铃。 ……是云雀吗? 我跳下沙发,跌跌撞撞地扑向大门,开门的瞬间,却被门外灿烂的阳光刺得倒退几步,混乱的脑袋终于清醒了。 现在已经是白天了? 我看看门外敞亮的天空,明白过来我白等了一晚上,云雀昨晚居然没有回来。面前的人,并不是云雀,而是草壁。 "泉小姐,请收拾一下,跟我去基地。"草壁嘴角叼着草根,严肃地看着我。 未来篇正式插入 "怎么了?云雀君呢?"看着草壁严肃的表情,我意识到果真有什么事发生了。 "恭先生正在处理财团的事,是他让我来接你的。总之,事情很紧急,请尽快跟我走。"草壁的神情越发严肃,甚至带着一丝紧张。 所以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这么紧急,又不说清楚,害得我也紧张起来了。不过看草壁这么着急的样子,我不敢多问耽搁时间,随意收拾了些换洗衣物,就跟草壁出了门。 往常热闹的并盛今天却隐隐透着些紧张的气氛,虽然街道如旧,我却从中感到了一触即发的紧绷。而草壁带我走的大都是偏僻的小巷,途中多次停下张望查看,好像在躲着什么。 我越来越好奇,一边跟着草壁一边仔细回忆起过去看的家教剧情。说到十年后……我记得有个叫白什么的最终Boss会出现。那么,现在就发展到了那段么? 在草壁的带路下一路有惊无险地来到并盛郊外,他在一个神社前停住了。 这里……好眼熟。……啊我想起来了,十年前被火箭炮打中后出现的地方就是这里附近吧?我转头四顾,果然看到了不远处那片树林。 那个什么基地就在这附近? 我正疑惑着,草壁回头招呼了我一声:"泉小姐,请跟我来。"说完,他向前走了几步,忽然就消失了。 我揉揉眼睛,确定不是自己眼花,惊疑着也向那个方向迈了几步。眼前一花,出现的是一条向下延伸的长长的充满了日式建筑风格的通道。 退后一步,走廊消失,眼前又是一片虚空,不远处是神社的神龛。再低头看自己,一半身体在外面,而另一半却消失在空气中。……真是太诡异了。我打了个冷颤,缩回身体,就见到草壁正在不远处盯着我,神色间有些无奈。 呃……我忙整整神色,表情严肃地跟上草壁。 走过这条长长的走廊,草壁带着我七歪八拐的,终于在一个拉门前停住。他转过身,指指门对我说:"请泉小姐暂时待在这里吧。"说完,就要离开。 我急了,连忙出声阻拦:"我要待到什么时候?"为毛我总有种被软禁的感觉呢? 草壁为难地摇摇头,迟疑着说:"这……请泉小姐自己去问恭先生吧。" "那云雀君什么时候会回来?"我追问着。 "这个,"草壁脸上的神色愈加纠结,歉意地继续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总之,就请泉小姐安心等待吧。" 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的,叫我怎么安心? "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已经到了安全的地方,总该告诉我了吧? "这……"草壁的眉头皱得更紧。 "请不要再说让我问云雀了,我现在就想知道。"我打断了草壁可能出口的敷衍,语气变得强硬。什么都不知道,我只会更加担心,怎么可能安心地等待? "……"草壁看了看我,终于叹了口气,慢慢说起前因后果来。 他说,密鲁菲奥雷家族现在正在猎杀彭格列家族的成员,与他们有关系的都不会放过,连reborn都死在了一种奇怪的射线之下。昨天,泽田纲吉单独去找密鲁菲奥雷的首领谈判,却被杀害,而密鲁菲奥雷的猎杀行动更加猛烈,并盛镇上到处都是那个家族的成员。 对于新的敌人的出现,我倒是不惊讶,毕竟这是热血漫画的必然剧情,一个敌人打倒了就有新的更厉害的出现,然后主角们再历尽千辛万苦打倒敌人,如此循环。……龙珠里就是这样的。 我震惊的是,泽田纲吉不是主角么?他怎么可以死了?主角不死定律跑哪里去了?……想到当年那个腼腆地邀请我去他家吃饭的泽田,我的心里突然堵得难受,连草壁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难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到来而产生的蝴蝶效应么? 想到这种可能,我一阵心慌。这里不是个安全的世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特别是现在还有着强大敌人的出现。如果因为我的出现,导致本来正常的剧情往诡异的方向发展,本来不会死的人却意外地死去,我怎么可能无动于衷?……特别是我认为无敌的存在,云雀,如果也因此而出意外的话……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云雀是谁?他是最强的守护者,谁可以对他构成威胁?……哼,谁想挑衅云雀,还得想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实力吧! 只是,进了房间我才发现,我的手心因为捏得太过用力留下了深深的指甲印痕。……原本养长只是为了让手指显得修长,谁知现在竟成了利器? ……剪掉! * * * 按理说,能过上餐餐有人送饭的米虫生活是令人羡慕的,可是,那得是在心情舒畅没有任何牵挂的情况下。……所以,当满心担忧却无人解惑的日子进行到第三天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了。 出门,随便选了个方向,我决定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自己找到云雀或者草壁。 不过,这里……还真是有点复杂啊。我由一开始的信心满满,到后来的小心翼翼,就怕一不小心闯到什么危险的地方。……还好这里不是中国古代的某个密道什么的,否则光光踩机关就能踩到我尸骨无存了。 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个称之为基地的地方怎么就没人巡逻?这两天我见过的也就只有那个老给我送饭的陌生飞机头青年而已。……莫非其实云雀所谓的财团就只有小猫三两只? 走着走着,转过一个弯后,前面突然没路了。死胡同吗?……不对,长廊的尽头是一扇门。 上上下下看了一圈,还亲自动手推了推,确定没有缝让我钻过去后,我正想要不要试试"芝麻开门"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了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我一惊,下意识地缩了一下,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可转念一想,我不就是为了找人才出来瞎晃荡的么,躲什么啊? 于是我站在原地等着声音的主人们渐渐靠近。是的,应该起码有两个人在对话。 而那两人,哦,不,是四人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是着实吓了一大跳的。 ——那个人,不就是泽田纲吉么!?……等等,那是年轻时的泽田! "泽田,你们怎么到这里的?"我冲上前,有些激动地打断了泽田和草壁的对话,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不对,你们肯定是被十年后火箭炮打中才来的。……那么,你们快回去了吧?" 我看了眼好像受了很重的伤而被背着的狱寺和山本,正想开口询问,却见泽田为难地说:"我们暂时回不去了。……不过,你是哪位?我们认识吗?"说着,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我。 "你不记得我了?"我突然意识到对于我来说,泽田是主角,我记得他是应该的,而对于泽田来说,我只是他见过一次的陌生人而已,不记得是正常的。 "啊?"泽田习惯性地干笑两声,"是十年后的我认识的人吗?" "不是,我叫森泽泉……等等,你是从哪个时间段来的?巴利安来过了吗?"见泽田疑惑地点了点头,我才继续说下去:"那时我八岁,你来找蓝波的时候碰到我的,还请我回你家了。" 泽田听我说完,却仍旧是一片迷茫的样子。 您下载的文件由www.2 7t xt.c o m (爱 去 小 说网)免费提供!更多好看小说哦! ……我就这么没存在感么? 这时,身后紧闭的好像坏掉一样的大门却突然打开,一个稚嫩的声音随之响起:"你好。"而泽田迷茫的眼睛一瞬间亮起来,越过我走向大门:"reborn!" 执子之手 我回头,看到了据说已经死去的reborn。——应该也是从十年前来的。……不过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明只有5分钟效果的十年后火箭炮为什么会失效? "这位是?"reborn突然看向我,让正在深思的我吓了一大跳。 一旁的草壁接过:"这是森泽泉小姐。"不过大概是不知道该怎么介绍我和云雀的关系,草壁只说了我的名字。 "你好,泉小姐。"reborn平静地跟我打了个招呼,就好像从来不认识我一样。 ……是故意的吧? "你好,reborn先生。"我也平静地回了个招呼。 "啊对了,reborn。你认识泉小姐吗?我,我不记得我见过她了。"说完,泽田歉意地冲我笑笑。 就算泽田不记得我,reborn总不可能忘记我的。我的出现是那么诡异,又与他有过几次交谈,他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忘掉? "蠢纲,你的记忆力什么时候好过?"reborn先是照例打击泽田一番,然后话锋一转,"不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应该没见过。" ……就算过去了十年我女大十八变了你也总该对我的名字有点反应啊?毕竟对你来说我的事也才刚过去不久啊。……当年你不是还警告我来着吗?怎么?现在在别人的地盘上就什么都不敢说了? 好吧,我承认我就是一个小心眼的女人,对于reborn当年的警告一直耿耿于怀。 "有什么事都请等一会儿再说吧。他们要尽快接受治疗。"草壁忽然出声,打断了我们的对话。 "是啊,狱寺和山本伤得都很重。"泽田也担忧地说。 于是接下来,我跟着众人一起去了与云雀的基地相连的彭格列基地。好不容易看到了这么多人,我当然要跟上咯。……而且,路上我问了草壁云雀的去向,草壁告诉我云雀刚刚已经回基地了,应该待会儿也会来彭格列基地。 在回云雀基地却可能迷路找不着人,和只要跟去就可以等到人之间,我当然是果断地选择了后者。 两人被安排在了不同的病房,包扎之类的事轮不到我帮忙,我也就乐得清闲,不说话在一边装背景。当然,我是一个紧跟主角的移动背景。——云雀来的话肯定是来找泽田的嘛! 静静听着reborn对泽田的打击和教育,以及狱寺有气无力的喊叫,我有些昏昏欲睡。 "我说,已经可以了吧,我有话要说。"门口突然传来的声音,让我精神一振。 欣喜地看向门口,只见云雀单手扶墙,一脸的不耐烦。 "云雀前辈!" "云雀,为什么你在这里?" 泽田和狱寺的惊呼打断了我的欣喜,我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不知为什么有些怯意。……那啥之后第一次见到云雀,我发现我的脸又有了热度。 云雀缓缓走近病床,没有注意到躲在角落里的我。 "我很想见你哦,云雀。"reborn站在凳子上,抬头注视着云雀。 "我也是,小婴儿。"云雀说。 我听着这两人暧昧的对话,心里开始不淡定了。对于reborn,云雀倒是坦率的很。可是,你们这样的对话会让人误会的啊!……reborn,我更讨厌你了。 "有话要说是指什么,云雀前辈?"泽田疑惑地问。 这时,将尼二出现,带回了风太和碧洋琪回来的消息,令室内的人精神一振。 碧洋琪一进门,就是一个飞扑,紧紧抱着reborn,怎么都不肯放手。 好羡慕她,居然可以这么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感情。我转头看向云雀,却发觉他脸色不太好,好像是因为室内的混乱不耐烦起来了。 "云雀前辈也好像知道什么的样子。"泽田却在此时不要命地撞到了枪口上。 "再群聚的话,咬杀哦。"云雀面无表情地盯着泽田,最终还是把他揍了一顿。 "已经够了,我回去了。"云雀收起拐子,任性地转身,视线却对上了差不多退到门边的我。 "云雀君……"我小心翼翼地打了个招呼。……现在正是云雀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可不要像泽田那样自寻死路。 云雀眉头一皱,不悦的盯着我:"你怎么在这里?" "啊?我,我只是恰巧遇到他们才跟过来的。"我身体一缩,突然很想转身夺门而出。 云雀转头看了泽田一眼,虽然我看不到云雀的眼神,但从泽田吓得猛退一大步的动作上,我是看出云雀的这一记眼刀是多么地锋利的了。 云雀回过头,丢下一句:"跟我走。"就头也不回地离开,好像笃定我一定会跟上似的。 ……不是'似的',我当然不敢不跟上。 尴尬地对室内的众人笑了笑,不去理会他们奇异的目光,我连忙跟了出去。 出门看着云雀远去的身影,我叹口气,无奈地小跑着跟上。 "等我一下,云雀君。"我边跑边喊,就怕跟丢了。这个基地看起来也是有如迷宫一样,我可不想再迷路一次。 "啊!" ……我看看绊倒我的一根铁棒,眼角不停抽搐。这什么破基地啊,怎么好像还在建造的样子?就算还在建,这些东西也不应该乱丢的吧? 郁闷地坐起,我拍拍手上的尘土,很有一种仰天长啸的冲动。 "我说,你还坐着干什么?"云雀不耐烦的声音突然在我头顶响起,他那修长的双腿在我视野中出现。 我一激灵,迅速地撑地站起来,顺手又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云雀君,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呢。"我对云雀笑笑,仰头看着他墨色的凤眸。 云雀的神色有些复杂,不接我的话,只是伸出右手,冷硬地说:"手。" 我起初吓了一大跳,还以为云雀要揍我。不过看到他的手只是伸着,并没有拿着浮萍拐,松了好大一口气。不过……手?我的?……干嘛? 我一时不能理解云雀的意思,迷茫地看着他,但见他眼里闪过的一丝不悦,我连忙乖乖伸出双手。 ……不知道他要那只手,那就两只一起吧。 只见云雀又是眉头一皱,却没有再说话,抓着我的左手腕,转身就走,令我措不及防一个踉跄。 小跑着才能跟上云雀的脚步,我回过神,看着走在我前方的云雀那高大挺拔的背影,不自觉地咧开嘴无声笑起来。 ……要牵着我走就早说嘛,我又不会嘲笑你。 感受着从云雀微凉的手指上传来的热度,我只觉得这两天的烦躁一下子烟消云散。 不过…… "云雀……君,可不可以走慢一点?"云雀的步子那么大,跟得我累死了。 云雀一顿,"你还真是没用。"语气里是浓浓的嘲讽。 "啊,真是对不起了。"我说得毫无诚意。 因为云雀在说话的时候,步子早慢了下来。 "……" 云雀转头瞥我一眼,又面无表情地转了回去,好像是不屑再和我说话。 ……没关系,我心情好,什么都可以无视的。 云雀拉着我,让我心神荡漾。直到回到我住了几天的房间,手上的温度离开,我才不舍地醒了神。 而云雀把我带到后,就要转身离开。 "等等,云雀君。"我连忙叫住云雀。才刚见到就要走吗?……我,我还没看够他呢…… "还有什么事?"云雀背对着我,淡淡地问。 融入 "……你要去哪里?" "有事你可以找哲。"云雀这样说。 我问你要去哪,你提草壁干什么?……我郁闷地直想撞墙。 无奈扶额,我心里产生了巨大的挫败感,突然就没了再纠缠下去的兴致。算了,以后我就听云雀的有什么就问草壁好了,或者再来个基地探险也行。而且,大概现在的形势真的是很严峻了,云雀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我老去打扰他也不好。 "……那我可以去泽田他们那边吗?"如果要一直待在这个房间里,我会被闷死的。据我刚刚所听到的,笹川京子等人也过来了。好歹那边还有几个女孩子,可以一起交流一下。 "只要不出去,其他的随便你。"说完,云雀迈开步子,离开。 明明刚才还拉着我的手,现在就这么冷淡。男人哟,真是种难猜的生物。 我盯着云雀挺拔的背影,郁闷地感慨着。 不过既然得到了云雀的许可,我当然就不客气地往泽田那里跑了。正好也可以与笹川京子三浦春等人混混熟,向他们学些烹饪技巧。……战斗的事有那些男人们就行了,反正我也帮不上忙。 这回我倒是走了狗屎运,随便乱摸竟然被我找到了彭格列基地的厨房,而巧的是,笹川京子和三浦春都在。 "你们好。"我敲了敲半掩的门,对着循声看向我的二人笑着挥了挥手。 "你是?"笹川京子和三浦春先是对视了一眼,转而疑惑地看着我。 "那个,我叫森泽泉,你们可以叫我小泉。"我这发育不良的身体,看起来也就十四五岁,我也没好意思说自己已经18岁了,只好让她们叫我小泉作罢。"我是云雀基地那边过来的。"……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介绍我的身份,只好含糊带过。 "你好,我叫笹川京子,你也可以叫我京子的。"笹川京子温柔地说,笑容仿佛严寒冬天中的暖日,看得我暖洋洋的。 相比之下,小春就活泼多了,她活力十足地说:"我叫小春,你以后可以常来玩哦。" "小泉,你来找我们有事?"京子问我。 我摇摇头:"不是,那些男生们都在忙,我没事做,就……"我不再说下去,她们总明白的。……其实就两个字,无聊。 "没关系,我们一起努力吧。"京子脸上,是与她柔弱声音不相称的坚定,却又奇异地和谐。 "没错,小春也要加油!"小春捏紧拳头,眼里满是斗志。 "恩!"我点点头,就这样融入了这个厨房。 一平和蓝波都还是小孩子,什么都不清楚,见京子和小春都和我一道了,他们也开始泉姐姐小泉的叫。当然,叫我泉姐姐的是乖巧可爱的一平,而蓝波……这个不懂礼貌的坏小孩。 京子和小春不但要负责基地里的家务,还要照顾那两个伤患——狱寺和山本,有时蓝波淘气起来的时候还得顾着他,真的是挺忙的,而我闲着也是闲着,来帮帮忙也可以顺便打发时间。……反正云雀那里家务有他的手下做,他还有草壁这个体贴的手下在,用不着我。 看京子和小春一天下来又是洗衣服又是做饭,忙得连休息时间都没有,我就自告奋勇地承担了给狱寺和山本送晚饭的任务。 端着香气四溢的饭菜,我推门进了医疗室。 "怎么是你?那个蠢女人呢?"狱寺一见我,语气十分不善。 "诶?你说的是小春?……你想见她的话我去叫。"我故作惊讶,作势要转身。 "等等,谁说我要见她了?"狱寺撑起身体大声说,只是脸上划过的一丝不自然却让我及时地捕捉到了。 ……我好像嗅到了JQ呢。不过算了,不关我的事。 "这样啊……"我转回身,把饭菜放在病床边。"你先吃,我把另一份给山本送去。" "等等,"狱寺叫住我,眉头紧皱,"你是什么人?" 我看着狱寺,眨了眨眼,对于他的询问有些惊讶。但仔细一想,这个人是泽田控,对于每个出现在泽田附近的人都抱有一定的敌意。 "你问我是什么人,我一时还真不好说。"我故作神秘,眼神悠远。然后在狱寺发作前继续说:"我跟你们彭格列没有任何关系,我来这只是义务劳动。跟我有关系的,是云雀恭弥哦。"说着,我眯起眼睛,暧昧地笑了。 好吧我承认,我是无聊了,于是来忽悠人。 "你!不要脸的女人!"狱寺大吼,耳根微红,却好像吼太大声扯到了伤口,又一脸痛苦地倒回床上。 "我有说什么吗?你在想什么奇怪的东西?"我无辜地摊摊手。……不过,玩得差不多了,做什么事都要适度才好啊。 "你慢慢吃,我待会来拿餐具。"我自顾自地说完,不理会狱寺的瞪视,拿着另一份饭菜就出了门。出门前,我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对床上的狱寺说:"你可以自己吃吗?不行的话我叫小春来喂你。"然后在他恼羞成怒前关上病房门,隔离了他的吼叫。 果然是情绪外露的人逗起来比较好玩啊。 我眉眼弯弯地走进了山本的病房,却见他正勉强地去拿床前的时雨金时,伸出的手微微颤抖着。 他见有人进来,连忙收回手,略微有些尴尬地哈哈笑着。 对于这么纯粹的人,我一向很羡慕,因为我从来就做不到像他们一样,那么单纯地追寻着自己的理想,永远不会放弃。想我读书到高中,还不是因为大家都在读我不读不行么? 叹口气,我假装没看到山本刚刚的行为,笑着走到他的床前,在他疑惑的神色下说:"你好,我叫森泽泉,你可以叫我小泉。京子她们正忙,所以我就帮着来送晚饭的。" "原来是这样啊,哈哈,你好,我叫山本武。"山本眼里的疑惑淡去,爽朗地笑了。 "请慢慢吃,我待会儿再来拿餐具。"我放下饭菜。 "啊好,谢了!" 我踌躇着,却终于还是忍不住说了句:"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养好身体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说完,不去管山本听到我的话后的反应,径自出了门。 这边的事差不多了,而时间也不早了,我就与京子等人告辞回云雀基地里自己的房间。 巧的是,离我的房间不远处,我看到了在长廊尽头处推门正要进某个房间的云雀。 "云雀君~~"我挥手高声喊起来。见云雀一顿,转身看向我的方向,我就像受到鼓励一样向他跑了过去。 深吸两口气,感觉心跳渐渐没那么快了,我才露出自认为最好看的笑容,仰头看着云雀。 "你有什么事?"云雀冷淡地问。 "呃……没什么事。"我的一腔热情被云雀不咸不淡的话语给浇灭了,有些郁闷地垂下视线。 "没事就回去吧。"云雀打开门,一步跨了进去。 我看着合上的门,脑筋有点转不过弯来了。 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很奇怪。 我一边遗憾地转身回自己的房间,一边皱眉思索着。 ……啊对了!奇怪的地方就在于云雀太冷淡了! 几天前他不是还亲了我的么,我可以认为他至少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的吧?可是再次见面后他怎么那么冷淡?虽然今天他还牵过我的手,可是——这么反复无常到底是因为什么啊!? 鲁莽的行动 一路纠结着回了房间,合上门的刹那,我突然想起了草壁告诉我的消息。 十年后的泽田死了。而那天恰好就是云雀彻夜未归而我白等了一夜的第二天。 这么说来,会不会云雀那天被草壁叫走就是为了见泽田? 那天,一定是发生什么了吧? 猛地再次把门打开,我一脚跨出门去,但只走出一步,却硬生生地停住了。 我能去问谁?泽田已死,另一知情者——云雀,我能去问他么?我问了他会告诉我么?……会告诉我他早说了,还会等到我去问么? 颓然回房,趴在软软的床上,我想,还是顺其自然吧。不管是小说还是现实,真相总有大白的一天。这点耐心我还是有的。 第二天照旧去了京子那里帮忙,反正我在这里的定位也就勉强算是一后勤人员。 "小泉,你知道阿纲他们在做什么吗?"我正帮着洗菜,京子突然满脸担忧地问我。 咦,她们什么都不知道?泽田什么都没告诉她们么?是怕她们担心?……原来再废柴的男生也是会有大男子主义情结的。 ……难道云雀也是这样吗?也是因为怕我担心所以什么都不说?想到这种可能,我的心情一瞬间又雀跃起来。 但说到泽田他们在做什么……好像我也不知道啊。不过肯定是在想办法回去吧,他们又不属于这个时间。 "我也不知道。"我摇摇头,实话实说。 "他们一定在做很危险的事吧?山本都伤成那样了,还在暗地里逞强。"京子轻轻地说,但紧皱的眉头却泄露了她此时的忧心。 "就是!"一向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小春此时也拧紧了眉头,一脸不满,"我这边的狱寺更过分,光明正大地做康复锻炼。" "康复?然后呢?" "特别服务,送上了让人疼得发麻的消毒水。"小春说到这里,笑眯眯地,语气里满是恶作剧得逞的得意。 "呵呵,小春真是的。"京子也笑了。 "算了,变精神了就是好事。" 看着这两人,我由衷地替泽田感到高兴。有这两个善解人意的女孩默默地在背后支持着他们,他们少了很多后顾之忧呢。不是说每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默默支持的女人吗?泽田他可有两个呢! 感慨完毕,我正要继续洗菜的时候,蓝波却突然跑了进来,手舞足蹈地说:"陪我玩。" 我往旁边退了退,把这棘手的小孩交给极有耐心的京子和超喜欢蓝波的小春去处理。 "现在有点忙。"小春弯下腰,为难地说,"能先和一平玩吗?" "不行不行。"蓝波连声说,"一平现在整个人红红的。还嘿嘿呼呼地喘气。"一边说,蓝波还一边做着动作。 红红的?嘿嘿呼呼地喘气?莫非是发烧了? 我丢下菜,甩了甩手,急匆匆地跟着京子和小春去看一平的情况。 情况比我想象的还严重,一平的额头热得烫手,高烧得厉害。 小春找了药来喂一平吃下,但槽糕的是,烧却一点没退。而将尼二拿来基地里所有的退烧药后,就回去修理门去了。 我在一边看着着急,却什么都帮不上。 "果然还是给正规的医生看看比较好吧。"小春看着那一盘子的药,担忧地说。 看着一平喘着粗气难受的样子,我也觉得还是上医院检查一下比较好。可是,现在是特殊时期,外面到处是敌对家族的人,出去会有危险的吧? "我认识一个一直照顾我的医生,那里的话一定……"小春继续说着,但京子打断了她。 "不可以的。" "但是,没有其他办法。"小春反驳道,"如果病情再恶化的话……" "要不要告诉一下泽田他们?"我出声,引起了二人的注意。一平的病情拖不得,可是也不能就这么鲁莽地出门涉险啊。 "不行,阿纲他们还要训练,我们不能让他们分心。"小春想也没想,坚决地否定了我的提议。 "可是就这样出去的话,可以吗?外面可都是坏人啊。"我企图以危险的事实说服小春。 "没关系,小春可以伪装的。"小春坚定地说着,不肯告诉泽田他们,更不肯打消带一平去看医生的念头。 "……好吧,我们一起去。"说实在的,我不放心小春一个人出去,据我这几天的接触来看,她有时还是会犯迷糊的。 做了一定的伪装,由京子引开将尼二,我和小春带着一平悄悄地从正修理着的门出了基地。 看着小春坚持要戴上的头巾和墨镜,我不禁产生了一种会倒霉的错觉。不告诉任何人,就这样悄悄出了基地,这样真的可以吗?就算没被敌对家族的人发现,回去了也会被骂的吧?……果然我还是应该把一平生病的事告诉泽田他们,让他们拿主意的吧? 在我质疑自己的决定的时候,我和小春已经通过基地的出入口,到了并盛镇地上。 ……好吧,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我现在能做的事,就只有小心谨慎而已。 小春背着一平,我在前面开路。每走过一段街道,我都要停下鬼鬼祟祟探头探脑一番,以保证前方路上没有任何密鲁菲奥雷家族的人。 又一个拐角处,我刚探出个头,就被不远处的两个黑衣人吓得猛得缩回头。 "有危险是吗?"小春紧张地盯着我,小声地问。 我点点头,把小春拉离拐角,轻声问她:"还有其他路吗?这条路不能走了。" "有是有,但要绕很远。"小春为难地说。 一平的病已经等不及了。 "……我去引开他们,你赶快带一平去看病。"我一横心,决定当一次英雄。……反正我只是个乱入的路人而已,况且又在医院躺了十年,密鲁菲奥雷的人要抓的也就是与泽田他们有关系的小春和京子等人而已,跟我没关的吧。 "不行,太危险了,还是我去吧。"小春拉着我的袖子,不肯让我出去。 "可是小春你还要带一平去医生那里的吧?那里只有你才认得。" 小春不说话了。 挣开她的手,我对她笑笑:"我出去了,你要把握机会哦。" 转身深吸一口气,拿掉可疑的头巾和墨镜,我迅速地想好了该怎么引开这两人,然后壮胆走出了拐角。 ……看我这普通人也来扮一回英雄。 我一出现,这二人的视线就齐刷刷地射了过来,令我的心一瞬间紧绷。直直走向二人,我露出一个纯真的笑容,问:"请问两位大哥哥,你们知道这附近有一个叫笹川京子的吗?有人要我带句话给她。" 两人眼中一亮,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开口说:"那个人在哪里?"虽然他看起来竭力想把声音放柔,不过……如果我真的只是个小loli的话,绝对会吓到的。 "恩……就在并盛公园。"我稍稍停顿了下,做了个想的动作。 另一个人立马接口:"快带我们去!"表情急切,连掩饰一下的意思都没有。 我惊恐地倒退一步,假装被吓到——其实真的是很可怕啊! 先前开口的人马上拉了另一人一把,上前一步为同伴的失言打着掩护:"那个,我们刚好认得笹川京子,你就带我们去找那个人吧,说不定有什么急事呢。" 这种借口也想得出来,怪不得你们只能当喽啰。我说的只是要带句话给笹川京子而已,话带到就好了,让我带你们去找那个根本不存在的人,你们不觉得自己很可疑么? 我在心里狠狠地鄙视着这两人,但脸上却显出很为难的样子:"可是那个人说完就走了。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没关系的,你只要带我们去碰到他的地方看一下就好。"说着,两人一左一右地走在我身边,逼得我不得不顺着他们的意愿行动。 ……不过这样引开的任务可算是圆满完成了,小春你可要好好加油啊。 接下来,我该考虑怎么脱身了。 不过,看看两旁身材魁梧的人,我突然有点后悔。 ……我怎么就当了回舍己为人的人了呢? 嫉妒是女人的天性? 还好十年的时间虽然长,对我来说只是一觉而已,我没有忘记该怎么去并盛公园。更好运的是并盛公园没有拆掉或者搬迁,我就这样带着这两密鲁菲奥雷的喽啰走到了公园。 "就是这里。"我停下,示意两人。 两人迅速地散开,四处查看。不过,当然是什么可疑的人都没有。 "你确定是在这里吗?"一开始问我话的喽啰甲不死心地继续问我。 "对,就是这里。"我坚定地点点头。 "可恶!"大概见找不到人,我也就没了利用价值,一开始就没给我好脸色的喽啰乙也不再好声好气地说话。 ……趁现在溜了吧。 我以小声的,二人隐约能听到的声音说了句:"那我先走了。"然后在二人回神前以竞走的方式溜出了他们的视线。 呼~我靠着一棵足够大到能遮住我身体的树,一点点滑坐在地上。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发泄了一番,我心里的恐惧终于消去了大半。 休息了一下,因恐惧造成的腿软缓解了不少,我撑着树站了起来。 我这边是没事了,小春那里呢? 我遥望某个不知名的方向,担心极了。……但是我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因为我又找不到小春的位置。 那么,接下来,我是不是应该回去了?……如果不自己回去的话,难道还要让人来找我么? 重新装扮上出来时的那身伪装,我一路小心翼翼地悄悄回到了出来的入口。 不过,我好像……进不去了——门修好了。 我倚墙坐下,把头埋在臂弯里。 ……算了,等着吧。如果只有我一个人回去的话,可能会被骂得很惨吧?所以我还是等到小春和一平一起平安归来吧,至少可以分摊点责备…… 不知道等了多久,久到我已经连脚都坐麻了,前方终于传来人声。 我揉揉麻木的腿,小心地扶墙站起来,向声源处跑去。 "小春,一平!"果然是她们。 "小泉,太好了,我还以为,我还以为……"小春一见到我,就扑上来抓住了我的手,泪眼盈盈,令我把刚想说出口的"太好了你们也没事。"生生咽了回去。 "啊,你是云雀前辈那里的人!"一起回来的泽田看着我惊讶地叫起来。……那么说来,他们还是知道了啊。 啊对了,我也只是在厨房里帮忙,最多就去病房里送送饭,泽田又忙着训练,我们基本没见过面,这样惊讶也算正常。 "是的,叫我小泉就可以了。"我再次说了一遍名字,希望他好好记住,别再把我当成路人甲了。 "有什么话进了基地再说吧。"一旁一起的碧洋琪突然出声催促。 在场的人都不敢不听碧洋琪的话,连忙随着她进了基地。 只是在岔道口,我就与他们告别,独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小春和一平安全回去了,那些担心的人都会松一口气。但那里却没有是我想要的会担心我的人。所以,还是回去吧。 云雀基地里依旧如往常一样静悄悄地,那边的热闹一点都没有传过来,这里仍旧安静得吓人。 要不是云雀就住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我还真不敢继续在这里住下去呢。……虽然大多时候我都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躺在温暖的床上,我突然想,如果云雀知道我出去了,他会来找我吗? ……如果就只是如果而已,再想也没用。 * * * 之后几天,我没好意思再去彭格列基地。……谁叫我也冲动鲁莽了一回呢?现在我正自责着呢。而无所事事的我,整天也就到处闲逛,发发呆,偶尔不经意间路过云雀的房间,又不经意间敲到云雀的房门。不过,大概是我运气不够好,反正我是一次都没有见到过云雀,倒是草壁还偶然会遇到。据他说,云雀现在在指导泽田训练。 云雀指导泽田? ……我默默地为泽田祈祷了一秒钟。但也只有这一秒而已。要是我能天天看到云雀,让我穿成泽田我也愿意啊!——开玩笑的。 而草壁的另一条消息却更让我惊讶。 他说,库洛姆两天前也来到基地了。 库洛姆?太好了,终于有跟我很熟悉过的人出现了。如果是库洛姆的话,一定不会忘记我的。 草壁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刚刚从前次事件的尴尬中走出,因此我等不到第二天,又去了彭格列基地。 问了京子,我才知道库洛姆原来受了重伤,现在正躺在医疗室里,还昏迷着。 我急急忙忙地跑到了原来闲置现在住着库洛姆的医疗室,推开门,我一眼就看到了病床上那个看起来脆弱无比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的小女孩。 ……是密鲁菲奥雷的人打伤库洛姆的吧?他们怎么可以对可爱的库洛姆做这么过分的事?还有,六道骸呢?他不是很厉害的么?连库洛姆都保护不了的他凭什么说要消灭黑手党? 我轻轻地走到病床边坐下,盯着库洛姆苍白的脸色,心底弥漫起一阵心疼,以及……不安。 人类面对未知,总会有担忧的。今天是库洛姆受伤,明天会不会有人死去? "库洛姆,你要赶快好起来哦。"我无神地盯着库洛姆安详的睡脸,喃喃自语着。 我从来不知道我说的话还会如言灵一般起作用,可是当我说完话,库洛姆原本平静地仿佛雕塑一样的瘦弱身躯突然颤动起来。 是要醒了? 我激动地站起来,却在下一秒发觉不对。 库洛姆的身体颤动地越来越激烈,眉头紧皱,好像忍受了极大的痛苦。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库洛姆急剧颤动的身体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凹陷下去的腹部让我慌了神,连忙高声喊起来:"快来人,库洛姆出事了!" 或许是本就要来看库洛姆的,我话音还没落,泽田和碧洋琪就冲了进来。泽田直接略过我奔向库洛姆,而碧洋琪一见库洛姆的样子,直接对室内唯一可能知情的我质问:"你做了什么?!" "我没……"我被碧洋琪的气势吓得退后一步,后背却撞上了某个高大的躯体。 一双大手扶住我的肩膀,轻轻地将我推至一边,来人径直走到了床前。 云……雀? 我呆呆看着云雀走到库洛姆床前,扶起了库洛姆的脑袋。 ……要走光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我想到的是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可是我无法控制地将自己的视线投注在了云雀扶着库洛姆的手上。——库洛姆现在没穿衣服,只披着床被单啊,一不小心可就滑下去走光了! 草壁提议泽田出去等,而我,即使想留下,也只能跟着大家出了医疗室的门。出门前,我又瞥了云雀一眼,却只看到他专注地盯着库洛姆的侧脸。 为毛啊为毛,我想找云雀的时候从来找不着,而库洛姆有事的时候云雀却第一时间出现了啊?! 不过……太好了,有云雀在,库洛姆一定不会有事的。 我默默地躲在角落里,处于安心与嫉妒的双重情绪当中,几次瞥向会议室的门口。在众人焦急等待的时候,草壁突然出现,宣布库洛姆保住性命的消息。 我松了口气,听着草壁说的云雀让库洛姆引出自己的彭格列指环力量制造出内脏的事,虽然还是对"幻觉制造的内脏真的能用吗?"这样的问题理解不能,可是,只要库洛姆能活下去,就算违背了物理原理又如何? 对于会议室里众人对六道骸生死的推测,我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不过,我却听到了一个信息:五天后,众人要参战了。 这场战斗,云雀也是要参加的吧? 我看着室内众人激烈地争执,没人注意我,就悄悄地溜出了门。 好不容易见到云雀一次,我当然要抓住机会了。 一出门,我却看到了正向这边走来的,高傲任性的男子。 你走吧! 我张了张嘴唇,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在看清云雀此时疏离的神情后闭上了嘴。 云雀看了一眼会议室,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背身靠在了室外的墙上。 我默默地靠在门的另一边,仰头看着天花板。室内众人的声音明明很大,但我却只是左耳进右耳出,什么都没听进去。 ……到底是怎么了? 几天前,我还在为云雀的吻而窃喜,以为这是他也喜欢我的表现。可那以后,云雀怎么就变得那么冷淡?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猜来猜去也猜不出个答案,而我的耐心,到现在也快被磨尽了。索性我还是直接问云雀吧。 "云雀君,我有话想对你说。"我转头看向云雀,小心而认真地说。 云雀转头看了我半晌,墨黑的眼眸中看不出情绪,却盯得我一阵紧张。 "你想说什么?"他终于张口,吐出一句话。 "……我们换个地方说吧?"室内的人在热烈地争论着,就一门之隔的谈话,说不定待会儿他们出来就被打断了呢。这次,我一定要问到结果。 云雀又看了我一眼,径自转身。 ……这是同意了吗? 我连忙追上,却只跟在距云雀一步远的地方。既然云雀给了我问的机会,我当然要好好想想该以怎样的方式问出我想要的答案了。 云雀在前面走着,直走到某个过道的尽头才停下,转过身看着我:"说吧。" 我张了张嘴,终于问出了路上想了许多遍的问题:"云雀君,那天……那天你去找十年后的泽田了吧?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听到我的话,云雀神色微动,却继续着先前的冷淡:"这个你没必要知道。好好待在基地里,别出去惹事。" "可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话,我怎么可能安心?"我忍不住反驳着。这两天,随着一件件事情的发生,我的不安早就越来越强烈,好歹告诉我最坏的结果,让我有个心里准备啊! "……"云雀沉默,然后突然开口说:"那你就离开这里吧。" 什么?! 我惊讶地瞪着云雀,以为我是听错了。可是云雀接下来的话却让我的心猛得一沉。 "明天我让哲送你走。"云雀不看我,眼神略过我瞥向虚空。 "……你在开玩笑吗,云雀君?"我扯起一个微笑,嘴角微颤地看着两步外的云雀。送我走?要去哪里?我现在这具身体可早就已经没了亲人,我除了紧随云雀,还能在哪里安身? 云雀突然挑眉,嘴角一扬,眼中闪过什么,却快得让我捕捉不住。 "你以为呢?" 我一愣,退后一步,却不死心地继续说:"我以为……云雀君是在开玩笑呢。"我扬起嘴角,勉强露出一个笑:"……云雀君不是知道我在这个世界上是无亲无故的么?" 云雀的笑突然僵在脸上,凤眸中仿佛有着惊涛骇浪一般的情绪在翻滚叫嚣。 有那么一瞬,我以为云雀会收回刚刚的话。可是云雀却只是微微偏头,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哲会送你到美国你舅舅那里,这里的事你不用再管。"声音里是一丝淡得几乎无法察觉的疲惫。 ……呵,这算什么? 我低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地面,手却不自觉地捏成拳头。刚剪过的指甲还未长到能刺伤手心,恍惚间,我只感觉到一阵钝钝的痛,分不清来自哪里。 偏僻的过道里是无人说话的安静,安静得让我觉得这只是一场梦,一场与事实相反的噩梦。可是云雀清冽的声音再次响起,把我拉回了现实:"……你说完了?我很忙,先走了。" 说着,云雀迈开大步越过我,略显急促的脚步却让我隐隐生出了云雀是在落荒而逃的错觉。……哈,可能么?果然只是错觉而已吧。 擦肩而过的刹那,云雀高大的身躯带起的微风吹得我一个冷颤,我猛得回头瞪着云雀渐行渐远的背影,某种冲动越来越强烈。 深吸一口气,我对着逐渐远去的云雀扬声问道:"对云雀君来说,我到底算什么呢?" 问出这样的话,已经是我最大的勇气了。我只是个普通的女生而已,有些事,想想可以,真的要去做,却是难如登天。我一厢情愿了这么久,想云雀给我些许的肯定让我继续坚持下去有什么不对么?我以为我已经成功地迈出了第一步,只要继续锲而不舍地努力下去,我就可以看到我想要的结局。可是今天,云雀居然说要我走,让我不要再理会这里的事?……就算他是为了我好,我也不能接受。京子和小春她们不也继续待在这里么?把人留在身边好好保护,难道不比把人送到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来得好么?……所以说我果然还是高估了自己了么? 我看着云雀突然停下的身影,心里闪过一丝希冀。……转过身来吧! 可是,云雀却只是顿了顿,什么话都没说,就好像没听到我的话一样,继续大步往前,消失在过道拐角处。 看着空荡荡安静得吓人的过道,我只觉得整个胸腔也空得难受,连呼吸的气流也能带起巨大的鸣响。 ……我后悔了。 早知道问个问题却问出了这样一个结果,我就安安心心地当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好了,至少还能待在这里,还有机会改变一些什么。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吧?云雀那个人,一直都是那么得任性,总要别人都按着他的想法来。 四十五度仰头看天——不,是只有三米高度的天花板,我只是不想让眼里的泪水流下来而已。 ……呸,这时候居然还有心情装文艺少女呢! 抬手抹了把脸,揉揉两颊,顺便扯扯嘴角,硬是做出一个笑的表情。 我向着云雀离去时走的方向行去,刻意避开了其他人。虽然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我却一点都不想和其他人告别。哼,本姑娘没心情,回去睡觉去! * * * 说是睡觉,但是一夜过去,我却愣是睁眼到了天亮。草壁来敲门的时候,我正盯着这个我睡了没几晚的房间恋恋不舍。 慢腾腾地开了门,我望着门外的草壁,作着最后的挣扎:"有什么事吗?"我多希望云雀改变了注意,或者干脆他忘记了告诉草壁,而草壁只是来串门的。 草壁先是一愣,继而无奈地说:"泉小姐,请跟我走吧。"那神情,分明有着怜悯。 ……果然只是我的奢望罢了。 "云雀君呢?我都要走了,他都不来送送我么?"至少,也要让我再见他一面吧? "恭先生他正在训练泽田先生。"草壁为难地说,"现在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训练?这什么鬼借口?看一看送一送我能花多少时间? 我回房拿了早就收拾好的当初来基地的时候带来的几身换洗衣物,默默地跟着草壁,一步一步地离开基地。 我不知道云雀基地有多少个出口,反正这次出来走的是我从没走过的一条过道。不过其实我总共也就走过那么一个出入口而已。 外面是个小巷,沿着巷道看出去,可以看到大街上空空荡荡的寂静景象。偶尔可以看到有成队的穿黑西装或者奇怪的黑白制服的人经过。 那是密鲁菲奥雷的人么?为寻找泽田一群人还真是执着呢。 ……我突然产生了一个疯狂的念头,着了魔一般,脚步不由自主地向外移去。 手臂突然被人拉住,我的身形迫不得已地停下,这才回神,惊出了一身冷汗。 我刚刚居然想跑出去"自首",让密鲁菲奥雷的人抓我走,看看云雀会不会来救我! "泉小姐,是这边。"草壁不知道我刚刚转悠的危险想法,拉了我一把,指向另一个方向。 我跟着草壁走,却不由自主地回头看向身后那个只有一条巷道之隔的街市。 虽然真的很傻,可是如果可以,我倒真的想不顾一切地试试看呢。……没睡好,脑筋都不太清楚了。 越走越荒凉,应该是离并盛中心越来越远了。大概云雀是想让草壁先带我出了并盛这个密鲁菲奥雷的势力范围,再想办法离开日本吧。 可是,真的会有那么顺利么?一想到可能遇到的状况,我的情绪就无可抑制地起伏不定,隐隐却还有一种难言的期待。 ……我难道已经因为喜欢而得不到于是因此变态了么? 狭路相逢狡猾者胜? 不过,上次我出来却没被那两人认出抓走不就说明我只是个路人甲?所以,说不定其实身为云雀左右手的草壁比我更危险呢。 "泉小姐,前面我们要穿过最后一道障碍,需要先做一点准备。"草壁突然出声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神色看起来有些凝重。 "恩。"我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心里却在鄙视自己冒出的诡异想法。 草壁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顶帽子和一副墨镜递给我,自己拿出另一顶奇特的仿佛是为他的发型量身定做的帽子戴上。 我接过帽子和墨镜戴上,然后看着草壁那前面突出的帽子言语不能。……他就不能把头发放下或者干脆剪掉么?这样的伪装不是比不伪装前还要引人注目么? 但是看草壁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我最终还是忍着什么都没说。他肯定已经这样做过好多次了,可能这个世界的人都会对这发型选择性地无视吧…… 一切准备就绪,草壁让我表现地自然一点,然后我们就走向那条通向隔壁镇也就是脱离密鲁菲奥雷势力范围的道路。 路上虽然冷清,但还是有着三三两两的人在走动,所以我们这两人也就不会显得那么突出。不远处有穿着白制服的人或闲聊,或瞌睡,虽然也有看着这边的,但看对方那无神的双眼,就知道他是在发呆了。 这些人,怎么这么不敬业呢?我叹息着,却又在庆幸着。正因为他们的不敬业,我们才能顺利地出并盛啊。是不是云雀早就知道密鲁菲奥雷的喽啰都是这样的货色,所以才放心地让草壁送我走呢? 我想到上回那两个被我骗过的人,越来越觉得这种想法没错。 恰在此时,平地里突然刮起了一阵大风,一下子就吹走了我头上的帽子。"啊!"我惊叫一声,连忙转头,却只看到我的帽子追随着风越飘越远。 追,还是不追,这是个问题。 如果追,就要走回头路,我们好不容易走过来了,怎么能回去呢?谁知道会发生了什么。可是不追的话,又会显得很奇怪,哪有人帽子飞了不去捡回来的啊?已经有路人由于我的惊呼在看着我这边了,而不远处的密鲁菲奥雷的人也有三两个不经意地往这边瞥了几眼。 "我去捡,泉小姐你先走。"草壁也看到了我这儿的状况,抢在我追过去之前开口。 也是,还是草壁去捡比较好,毕竟他的伪装还在不是么? 我点点头,示意我在这里等他。……我们是一起的,要是他去捡帽子而我先走的话也是会很奇怪的吧? 风持续地有一阵没一阵的刮着,看着草壁明明就快碰到帽子却再次因为乱刮的风而不得不追着帽子跑,我不厚道地笑了。……那顶帽子还真是有个性啊。 "你,转过来。"身后突然响起一个浑厚的男声,让正在傻笑的我身体不由自主地僵住。 我缓缓地转身,在看到背后那个身穿黑制服的人后,心里一沉。 这个人很高大,有着金色的头发,深刻的五官明显不是东方人所能有的。虽然穿着黑制服,但前襟微开,露出了里面绑着绷带的胸膛。 "我觉得小姐有些面熟呢。"金发男子皱眉开口,眼睛紧盯着我,好像在回忆着什么。 如果不是现在这样的状况,我会以为面前的男子是在搭讪,说不定还会窃喜。可是眼前的人摆明了是密鲁菲奥雷的人,我现在除了紧张,已经没有了其他不合时宜的想法。 "是吗?可是我从来没见过先生呢。"我强作镇定地笑笑,尽量表现得像一个无知路人。 "恩……"金发男子单手撑着下巴,突然说,"小姐可以把墨镜摘一下吗?"虽然他用的是祈使句,但却是强硬的命令语气。 他怀疑我了? 我迟疑着,脑子却在飞速运转。按理说我上次也没被认出来,说明我只是一个路人,没像京子和小春一样被密鲁菲奥雷的人盯上。可是面前的人这种奇怪的好像真的认识我的样子却让我不由得怀疑我是不是也被列入捕捉名单了。 "不好意思,我的眼睛畏光,墨镜不方便摘呢。"我开始胡扯,坚决不摘掉我最后的伪装。 "这样啊。"金发男子貌似遗憾地说着,却突然眼睛一亮,略带兴奋地说,"我想起来是在哪里见过小姐的了。" 我一惊,本能地退后一大步,但面前的男子身手更快。他踏上前,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笑得像只使坏的狐狸:"小姐是彭格列云之守护者云雀恭弥的朋友吧?" "云雀恭弥?那是谁?我不认识他。"居然真的被认出来了!我的心里乱成一团,但嘴上却坚决地否定自己认识云雀。……虽然刚刚我才想过被抓住来试探一下云雀,可是现在真的有被抓的风险了,我却又害怕起来。密鲁菲奥雷的势力有多大我没有一个确切的概念,可是看彭格列家族都被追杀我就能大致估计他们有多厉害了。 ……如果我被抓了,而云雀真的来救我,却又打不过怎么办?——我可一点都不想云雀受伤。 "呵呵,让我想想,云雀恭弥藏了10年的女人叫什么来着。"金发男子对于我的否认毫不惊讶,手劲一点都没松,甚至因为兴奋而捏得更紧。"啊,对了,森泽泉小姐,对吧?"他的眉头舒展开,好像对于想到了我的名字很是得意。 "什么泉?我说先生你真的认错人了。我叫陈琳琳,其实是个中国人。"我眨眨眼,使劲装着无辜。 金发男子眼中闪过疑色,手上的力道也松了些。我连忙又说了些话,加大可信度:"不信我说几句中文给你听。"说着,我径自用中文背起了有名的绕口令:吃葡萄不吐葡萄皮。 就算他们真的查到了森泽泉的信息,恐怕也只是知道她有过两次总共12年的植物人病史,最近才刚从沉睡中醒过来。这样一个从小就昏睡的人,上哪儿去学中文呢? 果然,金发男子虽然还面带疑惑,却松开了我的手。 "真的是我认错了么?"他自语,视线却没从我身上移开。 我连连点头,不敢轻举妄动再引起他的怀疑。 "既然这样,我还真是要跟小姐说声对不起了呢。"金发男子话虽这么说,但我哪里敢真的要他道歉啊。 "没关系没关系。"我忙说,顺便退了一步,离他稍远,"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说着,我不敢多留,匆匆越过他,走向我原本就要去的方向。 草壁啊,你可要机灵点,别被那人逮住了。 我不敢回头看原本是帮我捡帽子却越捡越远的草壁,怕那个金发男子还在注意我而怀疑我,只能在心里默默地为草壁祈祷。 走出好长一段路,确定那个金发男子再也看不到我了,我才迅速地停下,坐在路边等着草壁赶上来。 等了有十多分钟,在我快怀疑草壁被抓走的时候,草壁那高大好认的身影逐渐出现在我的视线中。……好吧,其实好认的原因很简单,就是草壁那标志性的飞机头……哦不,是那顶裹着飞机头的帽子。 草壁一见我,就担忧地问:"泉小姐,你没事吧?我刚刚看到电光γ在跟你说话,怕他怀疑,就没过去。" 电光γ?那个人的名字还真是有个性。 "我没事。他……很厉害?"我有点好奇。一般喽啰都是不会出现名字的,那么这个虽然用了希腊字母但好歹有名字的人应该算个人物吧? "他是密鲁菲奥雷的六名A级队长之一,被称为六吊花。"草壁严肃地说,"不过上次他被恭先生打成重伤,没想到现在出现在这里。" 听介绍,貌似这个什么γ很厉害嘛。不过,被云雀打成重伤啊……还好我没承认,否则谁知道他会不会迁怒于我? "那我们快走吧。"我一想到被人迁怒后可能的后果,打了个冷战,连忙催促草壁赶快动身。……虽然我一点都不想离开并盛,离开云雀的身边,可是既然都已经出来了,我当然要保证自己的安全了。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等到这里的战斗结束,我还是能回到这里,继续我想做的事的吧。 "你想去哪里呢,陈小姐?或者我该叫你森泽泉小姐?" 我猛然回头,却看到周身围绕着电光,从空中缓慢飘下的金发男子。 番外 云雀(上)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很多课,本来是不更的,可是中午见到了诺诺童鞋的长评,我不淡定了,于是这番外就放出来了。不过,为了尽力不走形,可能到这里为止还没有虐到云雀= =凑合着看吧…… 那个女人第一次出现的时候,连身体都没有,又偏偏在我最狼狈的时候。那时候我就想,如果她以实体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定将她咬杀。 而后发生的事,让我的这种想法越来越强烈。 这个女人的来历莫名其妙,却知道我,很让人起疑,追问她,她却说什么喜欢我,注意我很久了。 哼,喜欢?我冷笑,对于这个女人的智商已经不抱希望。 喜欢这种东西,只有喜欢群聚的弱者才会有,我是凌驾于一切的秩序,只有站在尸体上才能让我安心。 后来,唯一被我认可的小婴儿发现了这个女人的存在,追问她。她老老实实地回答小婴儿的问话,却都是些不肯告诉我的事。 哼,原来对我说的都是谎话吗?我越发地想咬杀她了。 可是在那之前,我会让她说出所有隐瞒的事。这里是我的并盛,没有谁能违抗我。 但我小看了这个女人的无耻。 我的身体刚刚能动了,她就迫不及待地下了床,而要去的,却是…… ——这个女人要是敢对我的身体做什么奇怪的事,我一定会将她咬杀! 这个女人对着镜子摆弄了一会儿,竟然不怕死地捏我的脸! 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回学校那天中午,那个女人又一次和我对着干,我威胁她,但心里却有一丝无力。就算她真的要做什么,我也阻止不了。这种糟糕的感觉,让我相当不爽。还好,这个女人很快又睡过去了。否则……哼! 只是这个女人这一睡就是五天,我几乎就以为她消失了。哼,如果真是这样,就太好了。 我正打算咬杀群聚的草食动物,这女人就突然出现,占据了我的身体。……算了,这笔帐我记着,到时一起算! 但奇怪的是,这个女人好像不知道自己睡了五天。 算了,不知道就不知道,我没必要告诉她。 我没想到的是,这个女人的胆子竟然那么大,胆敢威胁我。要是有其他人这么做,不管原因是什么,我一定会咬杀他!……现在这种无力的感觉,我会记得,然后一次性和她算清。 "你家人呢?"进了我的住处,她问我。 家人?哼,这种东西,我从10岁起就不需要了。我名义上的父母,在我10岁时丢下我独自在这里,也不知道去了哪里,除了每年的生活费,我和他们早就没了关系。 想起这些令我异常不爽,我十分不耐烦地回了她:"我一个人住。" 不知道这女人想到了什么,虽然不再啰嗦,却在我的地盘随意走起来。忍着不耐,我没有阻止她。可是接下来她的行为,却让我忍不住出声:"不要乱动我的东西!" 只是她却完全不理会我的话,自顾自地继续翻乱我的东西。 ……我现在很想马上咬杀几只草食动物。 草壁来找我去收风纪委活动费,我本以为有其他人在,这女人会稍微收敛点,可是,我高估了她!更可恨的是,我只能迫不得已地接受她的威胁,不情不愿地让她买了一大堆奇怪的东西回我的住处。 只是还没回到住处,这女人就又睡过去了。……哼,早该这样了。 回到住处的时侯,那堆东西已经送到,凌乱地堆在住处门口。 嫌恶地看着这些东西,我站在门口,想着让店员拿回去呢还是要丢掉好。……算了,太麻烦了。买了就是我的,就放着吧。 那女人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七天后了。那时,小婴儿正在和我说着这女人的事。他说这女人的昏睡是因为身体的排斥,要不了多久就会消失。 消失?哼哼,我已经受够了,这女人早该滚出我的身体了。 我没想到的是,这女人原来没有我一直以为的那么蠢,她猜到了发生的事。 她说:"开心你就说出来好了。" 开心?我只有在咬杀猎物时才会觉得兴奋地全身每个毛孔都舒展开。这样的事,有什么好开心的? "……我没有。"我说。 这女人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问我现在是什么时候后,就一言不发地出了接待室。 回到住处,这女人看到了我一直丢着没管的那堆东西,竟然很高兴。……哼,蠢女人! "其实我想以身相许的,不过你瞧我现在没身体不是?" 以身相许?……很好,等你以后有了身体,就让我尽情咬杀吧! "好。"我回答得很快,心里隐隐产生了一种……期待。 当这个女人再次睡过去的时候,我以为她会很久以后再出现。可是当我一天后正在咬杀群聚的草食动物的时候,这女人突然出现。 "云雀君,你刚刚想干嘛?" "……算了,走吧。"哼,咬杀的乐趣,这女人怎么会知道? 而我,也同样不知道这女人到底都在想什么。她嘲笑了我之后,竟然就傻傻地站着,等着那奇怪的武器打了过来! 一阵烟雾过后,我发现周围的环境完全变了。发生什么了? 但这女人却好像知道什么,跑了起来。我不说话,看这女人要做什么。 这里是并盛。我一边等着看这女人要做什么,同时确定了这里就是我的并盛。 跑出树林,外面的是神社。 这女人前一刻明明好像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现在却又傻傻地呆站着。我正要忍不住出声,手机铃声却突然响起。 这女人拿着我的手机呆看了会儿,才接了电话。 "恭先生,江草小姐已经到了。" 虽然有些不一样,但那确实是草壁的声音。 "江草小姐……是谁?"这女人的声音有些不自然,问出的是我也想知道的问题。 "……您真的是恭先生吧?您要是这样说,江草小姐会生气的。" 草壁竟然敢这样对我说话,看来我该好好将他咬杀一番了。 "呃,我是说,江草小姐来干什么?" 我静静地听着这女人用我的声音问话,心里忽然闪过一丝不悦。 "喂,我说云雀君,你是故意的吧?你不是答应陪我逛街了吗?" 那个声音……我确实没听到过,竟然说我答应了陪她逛街?哼,我怎么可能去做这样的事? 我嗤笑着,却注意到这女人的行为有些奇怪。她直接挂了电话,也不说话。 "你……"知道发生什么吧? "别说话!"她狠狠地打断了我的话。我从没想到这女人会有这么凶的时候,一时说不出话来。 "云雀君,对不……"那女人又突然开口,语气显得懊恼。但是没等她说完,空间一阵扭曲,我可以感受到一股怪异的力量在拉扯着我。 "云……"那女人又出声,却像是被掐住了喉咙,声音戛然而止。 "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等着那女人再次不正经地对我说没事,可是却一直没等到,耳边什么声音都没有出现。 当我看到小婴儿的时候,我已经掌控了自己的身体。 小婴儿说,我是被十年火箭炮打中了,去了十年后。 哼,是么,原来那是十年后的世界?那女人看样子应该是清楚的吧。哼! 我想着下次那女人出现的时候一定要问出她知道的所有事,跟每次那女人消失后一样浑不在意地继续咬杀不长眼的草食动物。 可是,我没想到,这女人一消失就是半个月。 打电话给草壁让他召集风纪委去并盛街收活动费,他惊讶地说今天不是收保护费的日子。哼,竟然敢质疑我?我阴着脸沉声说着,对方说着不是的委员长我就去召集就挂断了电话。 当那几个不长眼敢在我的地盘捣乱的草食动物跑到我面前的时候,我只觉得来得正好。将他们咬杀,我感觉烦躁的情绪消了不少。 那个蠢女人再不出现,我可就……哼!不会是消失了吧? ……消失…… 哼,没我的允许,她怎么可以随意消失? 但是日子一天天过去,那女人真的就再也没出现。我只觉得咬杀的乐趣都少了不少,见了群聚者也懒得去理会。直到那个女人再次出现,我沉寂许久的猎杀乐趣突然又被勾起。 那个女人再一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用的是不一样的名字和身体。 森泽泉?哼,又是假名吧。 我说过,如果她以实体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定将她咬杀。所以这次,我不会放过她。 看着她在我拐下尽力躲闪,我只觉得全身充满了咬杀的快感。半个月,我都快忘记这种感觉了。 我更加忘我地沉浸在咬杀的兴奋当中,完全不记得眼前的人到底是谁。直到她被我一拐抽飞,我才醒悟过来我做了什么。 看着她倒地喷出一口刺目的鲜血,我的左胸口突然产生了一阵细微的抽痛。 我的双脚不受控制地走向她,一直走到了她的面前。 她的眼神有些涣散,撑起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但嘴角却带着奇异的笑:"你果然很厉害呢,云雀君。" 我突然很想丢开手中的浮萍拐,扬了扬手,却还是颓然地放下。 她说完话,就碰的一声倒在地上,扬起一阵轻尘。 我不由自主地蹲下,伸出的手在触碰到她之前却因她微颤的睫毛猛得收了回来。 她睁开双眼,迷茫地看着我,眼中是纯粹的简单。 "你……是云守吧。" ……不是那个女人。 她吃力地爬起来,拍去身上的泥土,一脸戒备地望着我。 不一样……那个女人的眼神不会这么陌生,她看着我的时候眼中有调笑和……暖意。 我皱了皱眉头,为着这种奇怪的感觉。瞥了对面的人一眼,我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既然她可以站起来,我就不用帮她叫救护车了。 而且……哼,既然那女人又不知去了哪里,我也没必要再咬杀那具没有那个女人在的身体了。 握拐的手渐渐收紧,但我依然步履稳健地走向前方。 这种烦躁的感觉,我从来没有过。从遇到那个女人开始,我就时不时有了这样不爽的感觉。……既然已经将她咬杀清账,那么,我现在的烦躁又是为了什么? 如愿? 电光γ!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我顾不得想此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连忙退到草壁身边。 可是我不甘心就这样被识穿,作着最后的努力:"我确实叫陈琳琳,先生你不是知道了么?" "呵呵,还好我跟来了,否则可就放过一条不错的诱饵了呢。"γ摸摸下巴,那笑看得我很想扁他一顿。 什么诱饵?……你才是蚯蚓,你全家都是蚯蚓! 我暗地里狠狠地骂着,无奈地摘下墨镜,脸上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你可能要失望了,我可不是什么好诱饵。" γ却不再与我耍嘴皮子,他落到地上,看着我们这边,锐利的眼神刺得我一阵不安:"是乖乖跟我走,还是见识了我的能力以后再跟我走,你们自己选吧。不过,如果你们选了第二个,我可不敢保证你们还能完好。"说着,他扬了扬眉,眼中尽是威胁的恶意。 ……选毛选啊!两个不都是乖乖束手就擒?草壁摆明了就是打不过眼前的这个队长级人物的嘛! 虽然知道今天大概是逃不掉了,但是话说输人不输阵,我们这边虽然实力不济,但在气势上总可以装装样子的。于是我伸出三根手指:"我选三,你放我们走。" 在我和γ闲扯的时候,草壁却已经从包里掏出武器摆好了战斗的架势,而那武器——居然是帅气拉风的双截棍。 "泉小姐,请退后。"草壁挡在我的面前,直面γ。 太帅气了!我不由得在心里赞叹一声。……不过,即使草壁摆出这么帅气的姿势,打不过就是打不过,所以再帅也没用。人家用的是非自然的奇怪力量,而草壁用的是体术,怎么可能打得过?……如果这都能打过的话,简直就是一大奇迹了——不,不该叫奇迹,应该叫BUG了。 我拍了拍草壁的手臂,见他转过头疑惑地看着我,才笑笑说道:"算了,反正我们也逃不掉了。"所以就不用做无谓的事了,除了白得一身伤,什么好处都没有。 草壁看着我,欲言又止,却终究放下了手里的武器。 ……这才对嘛。 反正是被抓定了,我也没什么好怕的了,干脆走到γ面前,仰头看着他:"诱饵的话,我一个够了吧?总要有一个人回去通知一下的吧。" γ看了看我,又瞥瞥不远处的草壁,无所谓地笑了:"森泽泉小姐说的没错呢。那就请小姐跟我走吧。" 说着,γ伸手揽住我的腰,慢慢腾空。 "泉小姐!"草壁追上几步,神色焦躁。 "没事的。"我对着越来越远的草壁高声说道,"记得让云雀来救我哦!" 否则,我可是会伤心的。 草壁又说了什么,可是γ已经加快了速度,我只能听到耳边呼啸的风声。 一路沉默地被γ挟持着,我尽量忽略他揽着我的手。 不过,这是要去密鲁菲奥雷在并盛的基地么?那么是不是会见到什么大人物呢?比如密鲁菲奥雷的首领,那个,白啥的。 我以为密鲁菲奥雷这么嚣张,基地应该建得很大很豪华,然后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围得密密实实,连个苍蝇都飞不进去。可是没想到的是,γ却从并盛最繁华的商业街的某个隐蔽的入口进了地下。 原来也是群地下工作者啊。我撇撇嘴,无聊地想着。 γ带着我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入基地,路过的不论是身着白制服还是穿着黑制服的都向他问好,只不过穿黑制服的脸上有着恭敬,而穿白制服的却只是做了个表面功夫。 看来这密鲁菲奥雷里也有派系之争呢。 我正暗自观察感慨着,前方突然走来一个穿白制服的红发青年,身后还跟着两个长得差不多的女人。 咦?那两个女人不是切尔贝罗么?她们不是隶属于彭格列九代首领的么?是……叛变了? ……小心哪,密鲁菲奥雷的人,切尔贝罗可以背叛彭格列,也可以背叛你们的哦。 我转移视线,想仔细看看那个敢用易主之仆的人到底是怎样的。可是却越看越是疑惑。这个人,怎么这么眼熟? 来人在γ面前停下,瞥了我一眼,眼中闪过什么,开门见山地说:"γ队长,我听说你抓到了彭格列的人。" γ笑一声,语调却是说不出的古怪:"入江大人消息还真是灵通啊。" 被称为入江的红发男子没有在意γ的冷嘲,仍旧是一副严肃的表情:"请把她交给我。" "她可是我抓到的,入江大人是想抢我的猎物吗?"γ冷笑一声,原本抓着我胳膊的手猛地收紧,痛得我倒吸一口冷气。 ……我说你们要内讧的话就出去打一架啊,殃及我这无辜的人算怎么回事啊! "γ队长,白兰大人把梅洛尼基地的指挥权交给了我,请你配合我。"入江不疾不徐地说着。 γ沉默了片刻,手突然松开:"那么就请入江大人好好用起这个饵了。"说完,他转身离开。 我怜悯地看着他那落寞的背影,心里却爽得想仰天长笑。嘿嘿,活该你吃瘪啊,这叫官大一级压死人。——反正我都已经变成人质了,在谁手里还不都一样。 我回过头,看着入江,等着他的吩咐。……人质嘛,总是没有话语权和人身自由的。 "你们先带她下去,派人看守起来。"只是这入江却没有问我话,直接对他身后的两个女人吩咐。 "是,入江大人。"二人异口同声地回答,然后就一左一右的站到了我的两旁。 "请跟我们走。"那两个原属切尔贝罗的女人平平地说,声音几乎没有起伏。 我看了眼入江,却发现他以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那种闪烁,貌似是……担忧?……我又不认得他,他的忧心肯定不是对我的。以他的立场来说,是在担忧云雀来进攻基地?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好了。 直到那两个女人把我带到了一间小房间,我才猛然间想起,刚刚那个入江貌似是一开始就出现的一个龙套一样的人物。 时间果然是个可怕的东西,我记得那时对那个龙套一样的叫做——入江正一的男孩唯一的印象就是懦弱,没想到现在居然成为了一个反派,而且等级还不低。 莫非是因为小时的阴影导致了大时的变态? ……童年阴影果然是可怕的东西! 那两个女人走了以后,我就完全放松自己,舒服地躺在了床上。 虽然没有了自由,可是我既然是人质的身份,这样的待遇倒也还不错。有吃有喝,除了无聊一点,其实与在云雀基地里也差不了多少。 第一天,我除了吃饭的时间,其他时候都在期待与担心的双重心情中度过。我强烈地渴望着云雀会如白马王子一样出现在我面前,救我出去,可是又怕他闯入这个基地会有危险。 第二天,我的期待淡了不少,却逐渐产生了一种抑郁。草壁回去告诉云雀我被抓了这件事也用不了一天的时间啊,那么今天还不来救我的云雀是不是已经决定不冒这个险呢?这天,我只吃了一顿晚饭。 第三天,我的期待已经彻底没有了,送来的饭菜也一点都没动。不是我不想吃,只是心情太糟糕了一点胃口都没有,甚至闻到饭菜香还会反胃。我只是坐在床上发呆,坐久了觉得累了就躺下继续发呆。……云雀还不来,那么这是不是就是他对于我那个问题的回答呢? 对云雀君来说,我到底算什么呢? ——什么都不算,只是闲时用来调剂生活用的。 我只能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不过可能是我的类似绝食的行为引起了注意,傍晚的时候,那两个蒙面女中的一个就来找我,说是入江大人请我过去。 ……很好,我现在心情正不好,不管是什么,都来吧,看我怎么应对! 白兰,出现了! 两人带着我走过复杂的走廊,最后终于进了一间巨大的房间。 我抬头仰望一下那高高的天花板,再瞥瞥四周一台台先进的仪器以及一群群工作人员,几乎可以肯定这里就是总指挥室了。 ……把我这个敌方人员带到他们的老巢,我该说是他们太自负了还是他们根本看不起我。……我果然只是个无能的普通人而已,连防备一下都不用。 "入江大人,人带来了。"蒙眼女中的一个对着站在房间正中央的红发青年也就是入江正一恭敬地说着。 原本盯着房间正中央大屏幕的入江听到声音,转头看向这边。 "听说你在绝食?"入江皱眉看着我。 果然是误会了啊…… "是怎样,不是又怎样?我只不过是个人质,你们管我吃不吃饭。"我扬起头,挑眉说道。 入江一愣,随即状似头痛地皱了皱眉:"森泽泉小姐是吧?请不要这样说,你这样我会很困扰的。" "不要怎么说?难道我不是人质吗?那你们放我走啊。"我故作疑惑。 "不要对入江大人这样说话。"我身边的两个蒙眼女同时站到我面前,异口同声地说。 ……还真是忠仆啊。 我撇撇嘴,视线上飘,无视了这两人的话。 "你们先下去吧。"入江转向二人,面无表情地说着。 "入江大人!"二人不赞同地望向入江,但却因为入江严肃的表情而住嘴,不甘心却又只能乖乖地退到门边。 "呼,少了这两个人,呼吸都顺畅了。"我作势用手扇了扇。 "请泉小姐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入江的脸色突然变得无奈,语气听起来竟然很是恳切。 我突然觉得有一种极其别扭的感觉。这人难道不是反派小头目么?怎么可以这么温柔地关心一个敌对势力的人?……我可不相信他对我一见钟情了! "……你有什么目的?"我退后一步,戒备地盯着他。……虽然我知道我的问题实在是傻,要是他真有什么目的,怎么可能告诉我? "……"入江看着我,嘴唇动了动,有那么一番欲言又止的味道。那一瞬间我还以为他会像电视剧里那些傻B反派一样将自己的计划什么的娓娓道来。 可是,他最后只是说:"有些事我现在无法告诉你,可是如果泉小姐不好好照顾自己的话,只会让关心你的人担心而已。" ……关心我的人?呵,谁? 我盯着他,面无表情地说:"……你真的是密鲁菲奥雷的小头目吗?我怎么样关你什么事?放心,在你们能用到我之前,我还不会死的。" 好吧,我知道我的回答有问题,在敌方大本营里,至少也要收敛一点才行。可是,我就是忍不住心里那股郁闷。……而且,入江态度太好,让我产生了一种不欺负白不欺负的感觉。 还有不到两天,泽田他们就会来进攻这里了,本着正义一定会战胜邪恶的真理,他们一定会打败密鲁菲奥雷的。……就算真理不在,至少捣个乱还是没问题的,然后说不定我能趁乱溜出去。 "你……"入江的眉头深深皱起,狠狠地用手指揉了揉太阳穴,焦躁地来回踱了几步。 这就要抓狂了么?你个小头目是干什么吃的,这点忍耐力都没有。 "哟,小正?" 左方的大屏幕上突然传来一个不正经的声音,听得我不由自主地一抖。而我对面的入江的脸色,那才叫一个好看。由听到声音刹那的惊慌,到迅速地恢复正常,只不过一瞬间。 我看向屏幕,却被那个有着银白头发,俊美外貌,亲切笑容,身穿白色制服仿佛白马王子一样的青年惊艳了一下。……果然是二维世界,遍地是帅哥啊。 "咦,这位小姐是谁?"青年突然注意到了我,好奇的视线却盯得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等等,这人脸上的刺青……还有他叫入江"小正"这种亲密的称呼……莫非他就是传说中的密鲁菲奥雷的Boss——白花花?……呃,等等,这个应该不是名字,只是绰号之类的,那么他到底叫什么呢? 我仔细地回想着之前看的同人,却悲催地发觉对于他的名字一点印象都没有。不过既然大家叫他白花花,应该是他的名字里带"白"这个字而且还是一个花名吧?——莫非是白玫瑰? ……这里可不是夜上海。 我为这名字寒了一下,嘴角微抽。 "白兰先生,你有事吗?"入江的声音拉回了我走神的思维,而我在听清他的话后恍然大悟。 "原来不是白玫瑰而是白兰啊!" ……呃,貌似我不小心说出口了? 我尴尬地看看同时闻声望向我的二人,随即掩饰性地对着白兰说:"原来你就是密鲁菲奥雷的首领白兰啊。" "小姐认得我,我却不知道小姐,我很吃亏呢。"白兰单手撑着下巴,貌似哀怨地说着。 要不是在这样的情况,我说不定还真会被他此时的表情所迷惑,这样一张脸,配上这样的语气,有谁能挡? 我扯起嘴角,假笑着:"白兰大人这么厉害,知名度高很正常,我只是个小人物而已,你不知道我也是正常的。" "这么可爱的小姐,怎么能说自己是小人物呢?"白兰笑着对我说完,然后转向入江,"小正,你快给我介绍一下哦?——莫非这位小姐是你的女朋友?" 白兰调戏完我,开始调戏入江。 入江听到白兰的话,脸色涨红,有些气急败坏地对着白兰叫起来:"白兰大人,你明知道我现在是工作时期,哪里有空做这样的事?请不要开这样的玩笑!" "好好好,那小正告诉我这位小姐是谁哦?"白兰很没诚意地安抚着入江正一的情绪。 这两人之间的互动……莫非这入江当上密鲁菲奥雷的小头目靠的是不正当的手段? "……她就是云雀恭弥的朋友,森泽泉小姐。"入江渐渐冷静下来,看了我一眼,对白兰说。 "哦?"白兰摸着下巴,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我,直看得我全身发毛,才笑眯眯地开口:"原来是泉酱啊,真人比照片上可爱很多呢?" 照片?莫非是γ认出我所用的通缉照?……话说我什么时候照相了我自己都不知道?……而且,叫那么亲热干嘛?我们又不熟! "不过,"白兰没等我回话就接着说,"泉酱认识小云雀多久了呢?" 我先是听到小云雀这三个字哆嗦了一下,然后才将白兰的问题听进去。 多久?……可以说才几个月而已,也可以说是十年。 "没多久,我和云雀不熟。"我看着白兰,灿烂地笑着:"至少没熟到他来救我。"我顿了顿,笑容微敛,接着说:"所以说你们拿我作人质是没用的啊,不如就放了我,省得浪费粮食。" "呵呵?"白兰听了我的话,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笑得异常愉悦,甚至连眼睛都微微眯了起来,"泉酱真是有趣呢,一点都不知道自己的价值。" "只有这个世界中的泉酱才醒来而且认识了小云雀哦?" 元旦特辑一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无责任番外,设定为诺诺童鞋长评里所述:小泉因受打击,灵魂与身体相斥,眼睛看不清楚,精神也日渐萎靡,偶有咯血。小泉感到自己快消失了。 大家都要看虐云雀,我其实很迷惑的说,我还以为看我这文的都是很喜欢云雀,不会舍得虐他的= = 好吧,应亲们的要求,本章为虐云雀之作,至于够不够虐,自己看吧……反正就算不够我也没办法了,以我的水平,即使狠狠地文艺了一把也只能虐到这地步而已了= = 不过,本番外与正文无关哦~ 祝各位元旦欢乐【看虐看得欢乐】,请不要BW我哦~ 可以配合王菲的《容易受伤的女人》来看,要听的请戳= =(不知道链接成功了没) 就这样,请看—— 时间一点点过去,当云雀顺利解决了来偷袭彭格列的密鲁菲奥雷的人后,他一刻不停地赶到了梅洛尼基地。 不耐烦地将那些敢挡在他面前的人咬杀,顺利地探听到那个女人的消息后,云雀在继续前进和拐弯间犹豫了一瞬。 最后是他自己的身体为他做了选择。他无法克制自己身体里一直潜藏着却在此时爆发的想要去找到那个女人的强烈欲望。 轻易地就把门口看门的两只草食动物咬杀,云雀忽然有些不敢进门。 从那个女人被抓走到现在已经五天了。为了大局,他不能来带她回去,只能每每在想到自己当时做的那个送她离开的错误决定时烦躁不安。 门的那一边,有那个女人。 在云雀怔忡间,房门忽然被打开。 是那个女人。 云雀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只能看着那个女人,然后缓缓地伸出手。 我来带你回去了。 这是他想表达的,他想那个女人一定明白他的意思,虽然上次他要牵她走以免她再摔倒的时候她傻傻地伸出了两只手。 可是他忽然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那个女人的眼睛虽然看着他,却没有惊讶,没有惊喜,甚至连以前看着他的时候一直都在的那一抹暖意都消失了。她只是茫然地望着他,或许更贴切地说,是望着他的方向。她的眼里,并没有他的身影。 "是γ吗?"她疑惑地问着,忽然淡淡地笑了,"你来早了,扣子我还没缝好呢。你别忘了,我现在可是半个瞎子,看不清楚哦。" 云雀还没来得及为那个女人与那个γ如此亲密的语气而不悦,却在听清她后面的话后一怔。 瞎……子? 云雀不敢置信地仔细看她,却见她的眼睛微眯,墨色的眼球黯淡得就像朔夜的天空。 刹那,他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般的愤怒。到底是谁,居然伤害了她?! 久不见回应,那个女人终于觉得不对了。她戒备地退后两步,皱眉问道:"你是谁?" 你是谁? 云雀忽然想起第一次知道这个女人的存在的时候,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那时的他,肯定也是带着这样戒备疏离的语气。他不知道当时他说的话对她有什么影响,可是从她嘴里说出的这三个字,却让他的心猛然揪了一下。 云雀想出声,告诉那个女人他来接她了。可是在他说出之前,她却绊到了房间里的凳子,身形一歪就要摔倒。 云雀愣了一下,随即冲了过去。但就因为他愣的这一下,有一个身影比他更快地冲到了那个女人身边,一把接住了她。 云雀身体骤停,望向来人。 是他曾经咬杀过的名为γ的那个男人。 那个女人一站稳就挣扎起来,让本来因为γ拥住她而感到异常不爽的云雀面色稍缓。 "是我。"γ说着,手却更紧地抱住了她。而那个女人听到γ的声音后,居然停止了挣扎。 "谢谢了,我可以自己站着。"她轻轻推开γ,对着γ的方向笑了笑,那笑容就像那次他同意她自己做菜时那样,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虽然现在略有些茫然,但眼中的神采仍旧仿佛就要满溢出来。 云雀在一旁看着,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局外人,那两人间萦绕着的淡淡的和谐,将他隔绝在外,仿佛是另一个世界。这种感觉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终于在长久的沉默之后开口: "群聚者,咬杀!" 那是云雀十年前最常说的一句话,十年后的今天他已经成长了不少,这句话也只有在最不耐的时候才会出现。云雀说完后,却有些茫然。为什么要说这句话呢,他明明该说的想说的是另一句话。 女人,我来接你了。 可是看到那两人那么近地站在一起,这句话云雀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那个女人先是一愣,然后从嘴角开始,笑意一点一点延伸,瞬间布满整张脸,灿烂得几乎灼痛了云雀的眼睛。 "云雀君……"又是用这样软软的声音,叫着他的名字。但此时的声音,带着颤音,仿佛连空气都被震动。 云雀以为下一秒那个女人就会向他跑来,回到他的身边。可是令他迷惑的是,那个女人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不进反退,眼中原本是茫然一片,却在此时透出强烈的情绪,好像一颗石子落入水中,带起一片波澜。 "云雀君,"那个女人再叫了一次他的名字,却没有了刚刚的柔软,好像她已经从某个美梦中醒来,回到了残酷的现实,"你怎么来了?啊我知道了,五天了,你们是来进攻这里了。" "我……"云雀想说,我来带你走,可是才起了个头就被那个女人打断。 "云雀君,你快去帮泽田他们吧,我看只有他们可能会有危险呢。"她催促着,自己却站在原地。 明明只有几步之遥,云雀只要上前几步就可以握住她的手,可是他却突然觉得只要他一动,她就会消失,就像十年前。只是十年后他等到了她的醒来,这次她却可能永远地消失,消失在他的生命中,再也见不到。 这种想法一旦产生,就像毒药,顺着他的血液流到了全身,令他的身体不可抑止地微微颤抖起来。 "泉,虽然这几天我们处得不错,可是你不要忘记了,我可是你们的敌方,你们这样无视我,我会很伤脑筋的。"γ像是头痛地说着。 云雀这时才意识到γ这人的存在,他微微收敛心神,决定先咬杀眼前碍事的男子。 "哼,你只不过是被我咬杀过的草食动物。既然这么急着送死,我不介意送你一程。"云雀转头看向γ,说话时带着一贯的自信与骄傲。 "呵呵,"γ不正经地笑两声,突然严肃地说,"我不介意与你打一场,可是……泉等不了了。" 云雀满身的杀意在听到γ的话后一瞬间泄了大半,转头看向那个女人。他不明白他的意思,她,怎么了? "我等不了什么啊?"那个女人急急地说,仿佛在掩饰什么,脸色有些不自然,"云雀君,你别听他……" 却在此时,她的脸色突然一白,捂着嘴咳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停,手指间有液体随着她身体的每次颤动流下来,滴在洁白的地板上,溅起一朵朵妖艳的花。 那是?! 云雀心底一沉,顾不得γ在一旁,瞬间冲了过去,却恰好接住女人软倒的身体。 她的身体,与当初他抱过的温暖完全不同,瑟瑟发抖,冷得就像一块冰,轻得就如一片羽毛,仿佛下一秒就要随风而去。 这样的想法让云雀忽然加大了手中的力道,却听到怀中女人的轻声呻吟。 "云雀君……我没……事。"那个女人看着云雀的脸,极力展开一个笑,可是她嘴角不停流出的鲜红血液,是那么刺目,又让她的话显得那么没有说服力。 云雀想擦去她嘴角的血,可是却总也擦不尽,才擦完就有新的涌出来,最后的结果就是云雀满手的鲜血,仿佛他就是杀死眼前人的刽子手。 "你们……我先走了。"γ在云雀身后说着,随即脚步声响起,越来越远。 云雀没有在意身后人的去留,他只是看着眼前的人。 她张嘴想说什么,可是却被突如其来的一阵咳嗽阻断。 "别说话!"云雀出声,声音里有着自己都发觉了的颤抖。 那一瞬间,云雀的心底涌上一阵深深的恐惧,那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情绪,犹如海啸来临,将他深深淹没。 他害怕了,他怕眼前人说出的下一句话是再见。 再见。 再也不见。 那种恐惧紧紧地揪住了他的心,他无法抑制地更加紧得抱住了怀里这具瘦削的身体,仿佛这样她就不会离开他。 "云,云雀君,"女人不适地微微动了动,"你不要……抱得那么紧,我快……被你勒……死了……"她一边断断续续地说,一边嘴角就涌出一大滩的血,逐渐浸湿了她的前襟。 因为那个死字,云雀心里一颤,微微放松,让女人可以自由呼吸,但仍是环抱的姿势,仿佛一松开她就会离开似的。 那个女人深吸一口气,却又引起一阵咳嗽,好一会儿才平息下来,脸色也变得更加苍白透明。 "云雀君,我……想……告诉你……一句话。"女人眼中的迷茫逐渐散去,紧盯着他的眼睛,那眼中散发的光芒让他移不开眼。 "你说。"云雀明白自己这时应该带她去看医生,可是,她眼中的认真让他只能顺着她的意思。……即使那句话是再见。 "你真好……"女人笑着说,却好像突然回过神,带着淡淡的惊惶,"不……不对,我……我想说的那句话……不……不是……这句。我不是……要发……卡……给你。"她急切地说着。 云雀虽然听不明白她后一句是什么意思,可是她的急切他看到了。他轻轻地笑了,甚至带着安抚的意味:"我知道。" 她却一瞬间楞了,眼神飘渺得好像看到了什么美景:"云雀君,你……笑得……真好看。" 这回轮到云雀一愣,却不知道要怎么回应才好,他只好沉默。 "等……等,我……"女人喘了一大口气,神色间满是懊恼,"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云雀没有说话,他在等着,等着怀中的人说出那句她一直想说的话。 又是一阵咳嗽,流出的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淌到地上,覆盖住先前已经凝结住的血块,看起来丑陋不堪。 她眼中的光彩突然开始黯淡,惊得云雀猛地握住她的手,想唤回她的神智。 她原来紧抓着云雀的手逐渐松开,就算不咳嗽,嘴角的血也没有停止涌出。可是,她的眼中在死死挣扎着,她看着云雀的方向,嫣红的唇瓣吃力地微启:"云……我……"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到。 云雀忙俯身,将耳朵贴在她的唇瓣,感受到她呼吸的微弱气流。 "我……" 只一个字,耳边的气息忽然远去,却仿佛将云雀带入一个梦境。那是一个黑暗得伸手不见五指的世界,安静得一点声响都没有。然后,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快,好像他的心脏要跳出胸膛,抛弃他这个主人。 她想说的话,其实云雀一直都知道的。她表现得那么明显,他又不笨,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只是装作不知道而已。这样的感情对他来说是那么地陌生,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他只是不知道,所以干脆装不知道,反正这女人也不会说的。 可是,现在他想她说出来,想听她亲口说出那几个字。 却,等不到了。 手慢慢收紧,云雀低头,将自己的脸颊深深地埋在怀中已经逐渐冰冷的人的怀里。涌入鼻息的是刺鼻的铁锈般的恶心气味,以及……一种淡淡的甜甜香气。那是……不管闻多久都不会厌倦的气味。可是,以后再也闻不到了。 忽然,云雀抬起头,满是鲜血狰狞异常的脸上却是面无表情。他轻柔地放下怀中人,以一种近乎温柔的眼神最后看了她一眼,然后毫不犹豫地起身。 从匣中取出他的浮萍拐,云雀眼中的温柔已然不见,美丽的凤眸中一片萧杀,只剩无尽的血色。他一步一步走出门外,走向那个战场。 我要将你们,通通咬杀! 元旦特辑二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玩去了,于是…… 但是两天了不更咱又不好意思,于是加紧把以前码了一些的片段加加工,发出来了……凑合着看吧,咱这就码正文去,至于明天能不能更新,就全是天意了啊= = 这是小泉在浴室摔倒扭伤脚的第二天。她一直睡到了快中午才起床。跛着脚做完了早上该做的洗漱,小泉不由自主地走向云雀的房间,也就是隔壁。 隔壁静悄悄的,小泉只一眼就断定云雀不在了。如果云雀在的话,即使不出声,也会有强烈的存在感,那么这个房间就不会显得那么冷清。这是小泉的想法。 中午快到吃饭的时间,小泉想着要吃什么好的时候,门铃突然响起。小泉踮着脚去开门,门外的是一个飞机头青年。 还好不是上次那个。 小泉这样想着。因为上次那个男生被她当炮灰使了,要是再见到他,她会不好意思的。 门外的飞机头青年恭敬地递上手里的餐盒,然后一言不发地离开了。连一句话都没说,害得小泉的谢谢都说不出口。 小泉疑惑地盯了那个疑似落荒而逃的背影一会儿,想不通,就干脆关上了门。 餐盒里是非常精致的寿司,应该跟昨天的一样,是出自同一家。 小泉一边满意地独霸这一盒的寿司,一边幸福地想着,这一定是云雀安排的,然后吃得更欢了。 吃饱喝足,惬意地靠在沙发上,刚醒来没多久的小泉又开始昏昏欲睡了。不过,刚吃完就睡可不利于消化。于是小泉挣扎着战胜了无边的睡意,在房子里四处走动起来。 晚上仍旧是一个飞机头青年送的饭,不过却是与中午那个不一样。一样的却是这个人也是送到就走,半句话也不说。 而他送的,仍旧是与中午同样的寿司。 小泉面对着已经吃过两次的寿司,郁闷地撑着下巴。就算她喜欢吃这个,也没必要顿顿都吃吧?老吃一样的,即使是燕窝也是会腻的啊。 可是小泉翻遍了厨房也没找到任何可以用的食材,肚子又咕咕地叫了起来,只能吃了大半的寿司果腹。 晚上云雀回来的时候,小泉正坐在沙发上发呆。 一听到门口的动静,小泉就迫不及待一蹦一蹦地跳到了门边,正赶上云雀开门进来。 "你回来了,云雀君。"小泉扬起笑脸。 刚进门的云雀看到小泉的笑脸,却没有露出小泉期望的回应,反而眉头一皱,脸色也青了下来。 小泉不知道云雀为什么要生气,有些瑟缩,连笑脸都僵了下来。 "你的膝盖不痛了?"云雀好看的薄唇里吐出这样一句话。 "呃,……伤差不多好了。"小泉避重就轻地回答着。痛当然还是痛的,只是看云雀的脸色,现在当然不能这么说咯。 不过,小泉的心里却闪过一丝甜意。云雀这是在关心她吧?那么,她就不计较云雀的恶劣语气了。 云雀瞥了小泉一眼,什么话都没说,换好鞋子走进了房子。 小泉乐颠颠地跟上,脸上满是笑意。 小泉早上喜欢赖床起得晚,跟晚上晚睡也有关系。现在已经是晚上9点,可是小泉是一点睡意都没有,反而因为云雀的归来更加兴奋了。 跟着云雀进了书房,小泉很自觉地从云雀的书架上抽了本书,找了个位置坐下,看样子是很用心但实则挂羊头卖狗肉——她时不时地偷偷抬眼偷看云雀。 云雀进房间后就直接走到书桌前坐下,翻看起了一叠资料。 一时间,室内只有纸张翻页的沙沙声,而小泉也逐渐被书中的内容所吸引,专心地看起来。 时间在人们享受的时候往往流逝得很快,对自己来说仿佛只有一眨眼的功夫,分针却已经不停歇地转过了两圈。 而让小泉认识到时间已经不早了的,是云雀突然的声音:"你可以回去了。" "……啊?"小泉从书中的世界醒来,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到云雀的这句话在她脑中过了一圈,她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哦……那,晚安了,云雀君。"小泉把书塞回书架,跟云雀挥了挥手。不过她没期望云雀会回答她,所以挥完手她就自顾自地转身了。 "晚安。" 小泉猛回头,以为自己听到了幻觉。可是却云雀正看着她,在台灯柔和的暖白色灯光下,他的脸看起来柔和极了。 小泉一时有些怔忡,有种做梦的不真实感。 云雀忽然皱了皱眉,柔和的脸立刻又变得冷淡起来。那一刻,小泉的旖旎梦境破灭了。 "你还在看什么?" "啊,没有,我马上就走。"小泉没等云雀继续说下去,连忙奔出书房。 奔回自己的房间,小泉关上门,靠在门背后,傻傻地笑了。 * * * 第二天,小泉起床的时候又是差不多中午了。虽然她其实是想早点起床的,但是习惯这种东西,不是说变就能变的。因此当小泉从梦中挣扎着醒来的时候,时针已经毫不客气地指向了11。 而当某个还是不认得的飞机头青年又准时地送来一盒寿司时,小泉才猛然间想起昨天自己忘记跟云雀说可不可以换一样了。 郁闷地像吃毒药一样把原本吃来美味无比的寿司吃下去,小泉提醒自己,晚上云雀回来的时候一定要说。 唉,都怪那些飞机头青年送到后跑得太快,否则跟他们说也是一样的。 小泉哀怨地想着,对于晚上还得再吃一次这样悲催的事实长叹不已。 晚上云雀回来的时候,小泉正坐在沙发上发呆。而她本来听到门外的动静,第一反应就是跳起来,想要去开门。不过想到昨天云雀的话,小泉还是乖乖地坐在了沙发上。 听着云雀的脚步声逐渐靠近,小泉的心跳逐渐加快。 脚步声在客厅门口停下,小泉一阵紧张,不由自主地转头看向客厅门口。 因为怕黑,客厅里是亮如白昼,而客厅外却是没有开灯。云雀恰好站在了光与影的交界处,除了一个模糊高大的身影,其他的,什么都看不到。 "云雀君,欢迎回来。"小泉自沙发上站起来,笑眯眯地对着云雀挥了挥手。 "……你在做什么?"黑暗中,云雀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真实,几乎可以说是柔和了。 "我在思考人生。"小泉脱口而出。而说完了,小泉才回过神来自己说了什么。这是她以前和同学调侃时经常说的。又一次,她对自己深深地无力了。 为了补救,小泉连忙接着说:"不是,我在想晚饭。" "哲没叫人给你送吗?"云雀从阴影处走进了客厅内,俊秀的脸上眉头微皱,好像小泉答声是他就会去将草壁揍一顿似的。 小泉微愣,想了下才明白云雀是误会了她说的'想'字。她不是想吃,而是想换啊。 小泉连忙摇了摇头,想表示是云雀误会了,可不能冤枉了体贴的草壁同学这个意思。可是云雀却在看到后脸色微变,眉头皱得更紧。 小泉在看清云雀的神情后,再将他的问话和自己的回答联系起来想了想,才明白自己有时还真是……令人无语。 "我的意思是,有人送来。"小泉赶在云雀拿出手机前解释,顿了顿,决定趁现在把纠结了一天的问题提出来,"不过云雀君,以后可不可以换一样?" "……你不是喜欢吃吗?"云雀略微不解地问着,然后走到沙发前坐下,倚在沙发靠背上,闭上了眼。 "话是这样没错,可是就算是再喜欢的东西,天天吃也会腻的啊。"小泉在沙发另一头坐下,看着云雀完美的侧脸,语气略有些委屈。 "你想吃什么?"令小泉诧异的是,云雀今天的态度和耐心出奇得好,让她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虽然小泉很想说她想吃香喷喷的大米饭和美味的家常菜,但是本着入乡随俗的想法,她最后说:"……拉面。" 云雀睁眼,扭头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忽然扯起嘴角笑道:"你的爱好……还真是奇特。" 小泉为云雀的笑愣了几秒,随即就为他话里的信息伤神了。……她只不过随口说了个以前日剧里经常看到此时又能想得起来的外卖种类而已,怎么这样就被嘲笑了呢? "是啊,我一向喜欢奇特的东西。"小泉干笑着说,心里补上一句:我喜欢上你才是最奇特的呢。当然,后一句话小泉也只敢在心里说说。 云雀面无表情地瞥了小泉一眼,说了声"我知道了。"就起身,在小泉的目光追随之下出了客厅。 很好,明天可以吃到不同的午饭和晚饭了。小泉傻傻地盯着早已没了人影的客厅门口,心情愉悦。 世界末日 啊?什么意思? 大约是我的表情太过疑惑,白兰好似恍然大悟一般笑眯眯地说:"泉酱大概不清楚什么叫平行世界吧。" 平行世界?莫非指的是—— "白兰先生指的是不只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还存在其他的,也有另一个我们却经历不同的世界吗?" 白兰闻言微微一愣,随即笑得更开心,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缝:"泉酱好厉害,连这都知道呢。" ……什么厉害啊,这不是很流行的一个理论吗?我记得很多的科幻玄幻作品里都有的啊。如果知道这个就算厉害的话,那我们班那些对这个有着更深了解的人,不是神人了么? "那么,泉酱知道我在那些平行世界都看到了什么吗?"白兰笑眯眯地继续说着,笑得不怀好意,仿佛在诱惑我走入陷阱一般。 那是白兰的能力吧?……对于这个世界的奇怪能力我已经见怪不怪了。 白兰的表情看起来那么期待我的提问,我当然给足他面子如他所愿问道:"白兰大人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白兰十分恶劣地停顿了一下,看着我的眼睛里突然显出了逼人的光芒,"世界末日。" 什么?世界末日?! 我一惊,诧异地盯着白兰。……是我听错了吧?世界末日什么的,不应该是灾难片里经常拿来用的噱头么?怎么会出现在热血少年漫里? "世界末日?"我喃喃自语,对此不能相信。 "是呢?"白兰说着,不知从哪拿出一包棉花糖,捏起一颗送入口中,愉悦地一字一顿地重复着,"世?界?末?日。" "白兰大人知道那是怎么发生的么?"我回过神,小心翼翼地发问,虽然对于白兰是否会说真话很是怀疑。 "泉酱觉得呢?"白兰并不正面回答我,反而又捏起一颗白色的棉花糖,轻轻地揉捏,那表情专注得,就仿佛眼前的是世界上最珍贵的珠宝。 "莫非……是外星人入侵?要不,就是彗星撞地球?"我猜测着在我看来最有可能导致世界末日的状况。 "呵呵,"白兰听了我的话,笑出声,"泉酱还真是有想象力呢。"顿了顿,笑容微敛,白兰抬头直勾勾地看着我,"不过,猜错了哦? "世界是我毁灭的哟?" 恩!?我睁大眼,不敢置信地瞪着白兰。他不是密鲁菲奥雷的boss吗?看他长得也不像什么丧心病狂的极端分子,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 "为……什么?"我迟疑着开口,思维有那么一瞬的停顿。 "泉酱难道不觉得,"白兰顿了顿,嘴角微扬,笑得灿烂极了,"这个世界已经腐朽了吗?" 我一愣,脑子就像坏掉的钟表一般卡住了,好半天都回不过神来。……为什么我觉得这样的原因……很可笑呢?那一瞬间,我的脑海中愣是窜出了个名为夜神月的人的身影。 但是,说不定白兰从前经历了什么悲惨的事,才导致现在对这个世界这么绝望的吧?……我早就说过了,童年阴影这种东西最可怕了! "白兰大人,请相信,这个世界并不仅仅是你看到的遭遇的那样。这个世界并不缺少美,只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我万分真诚地看着白兰。 白兰却对我的话不以为然,仿佛根本没听到我的话一般,他仍旧笑眯眯地说:"泉酱还只是个小公主,什么都不知道呢。" ……好吧,我承认我家庭幸福,学习轻松,只是个没有亲身经历过人间疾苦待在象牙塔里被保护得很好的女生而已,我是无法理解他遭遇到怎样的事会让他想毁灭世界,让这个世界给他陪葬。可是,他现在不是有权有势了吗?那么去报复令他遭遇悲惨的人就好了,为什么要报复全世界呢?其他人都是无辜的啊! "是,我是什么都不知道,可是白兰大人你认为你这样做就是对的么?"我直直地看着白兰。 白兰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专注地看着我,又像是透过我看着什么:"泉酱认为让这个腐朽的世界消失,重建一个有秩序的世界不好吗?" 秩序?以你为秩序么?然后你就成为这个世界的神? 我突然觉得我就不应该跟白兰探讨这种问题,要是我随便说几句就能改变他的想法,他这个人就不会成为彭格列的劲敌了。 而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都有自己坚持的东西。虽然在我看来,他的想法太过疯狂,可是对于他来说,这是他的执念,是他一直坚持着的东西,怎么可能轻易舍弃? 于是我沉默了。我不想违心地说好,也不想说不好然后陷入不会有结果的争论当中。 白兰见我沉默,却没有穷追不舍,他只是微微一笑,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两眼发亮地望着我:"泉酱不回答也没关系。我很好奇,这个世界的泉酱为什么会不一样呢?" 我一愣,然后想起我们两个已经岔开原来的话题很远了。我刚刚明明是想问他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来着。不过他说了这么多,我大概已经猜到发生什么了。 既然是有平行世界的,那么其他的世界也必然有森泽泉了。不过,小泉是六岁就变成了植物人,如果没有我的穿越,她应该是不会醒过来了。……因为这个身体里早就没有了另一个灵魂的存在了。 白兰既然可以看到平行世界里的事,他会对我这个意外感到好奇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不过,我才不会那么好心告诉他我是穿越的让他解惑呢。他就带着这个疑惑到棺材里去吧! 我无辜地望着白兰:"如果连这么厉害的白兰大人都不知道的话,我怎么可能知道呢?白兰大人高估我了。" "是吗?"白兰不以为意,呵呵笑了起来,"和泉酱谈话真是有意思呢?" "那真是我的荣幸。"我干笑着说。 "白兰大人,您还有什么事吗?"许久未出声的入江正一突然插入,打断了我和白兰可能继续下去的无聊对话。 "恩?小正吃醋了?"白兰望向入江,调笑着。 ……吃醋…… 我寒了一下,稍稍退后一步,表明我不想介入他们之间。 "白兰先生!"入江脸色绯红,对白兰恼羞成怒地叫着。……虽然在我看来更像是娇嗔。 "小正生气了?好好,我不说了。"白兰摆摆手,"可是,没什么事我就不能看看你吗?小正还真是无情呢?" 我又退后了一大步,将空间留给眼前这两个人。……其实我应该离开的吧? 这一次,入江是彻底无视了白兰的调侃,虽说脸上还带着不自然的红晕,却调整了情绪严肃地说着:"白兰先生,有什么事就请说吧,我还有其他事要忙。" "好啦,我不开小正玩笑了。"对于入江的严肃,白兰好似习以为常,他仍旧不正经地说着,然后突然转向我:"泉酱先去休息吧?" ……什么休息,是有重要的事不让我听吧? 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只能乖乖地在那两个蒙眼女的看管下回了我待了三天的小房间。 可不可以放弃? 我是扳着手指过完接下来的两天的。 不知道是不是与白兰的一番对话让我郁闷的心情有所宣泄,我的食欲在那之后好了很多,送来的饭菜统统吃光。本来对入江说的绝食什么的,也都只是说说而已,我才不会傻到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呢。 只是这两天,我仍旧抑制不住地胡思乱想,想着云雀的无情,想着彭格列的危机,想着白兰的能力。想着想着,我总觉得我好像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信息,可是冥思苦想一无所获后,我也只能放弃了。 然后,当两天后原本寂静的基地突然间热闹起来的时候,我知道,彭格列众人的突然袭击到来了。 听着外面的喧闹,我坐不住了。可是外面有人看着,而我又没有能力打倒他们。 焦躁地在房里踱了十多个来回后,我终于忍不住了。 走到门边,我先是敲了敲房门,然后静了一下,等着外面的人开门或者不耐烦地骂我。可是,外面除了远处不断传来的喧闹声,什么反应都没有。 我皱了皱眉,猛地打开了门,门外却什么人都没有。 那两个被派来看管我的人呢?擅离职守了?……密鲁菲奥雷的人素质太差了吧? 我一边在心里嘲笑着,一边很开心地溜出了门。 远处有着断断续续的爆炸声,忽远忽近,应该是不同的人造成的,与这条通道里的寂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就是另一个世界的事。 这么说来,彭格列的众人是分兵了吧? 虽然什么都看不到,我还是凝望向爆炸声集中的那个方向,然后毅然回头,跑向了另一个完全相反的方向。 笑话,既然要趁乱逃出去,我当然不能傻傻地跑去和彭格列众人会合。那些人绝对是入江正一的重点照顾对象,我要是去找他们那就是自寻死路。 而在犹如迷宫一般的基地里走了半天却找不到出路后,我悟了:其实,只要在这个基地里,我不管怎么走都是自寻死路啊! 感慨归感慨,路还是要继续走下去的。我收拾好沮丧的心情,继续在毫无头绪的道路上奔走。 俗话说,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我想说,在敌人基地晃久了,总会遇到喽啰的。 而当我听到前方有脚步声响起而且越来越近的时候,我犹豫了一瞬。 是就这样被他们抓回去以结束这段迷途之旅,还是躲起来然后继续自由地迷路下去? 不过,在向周围看了看却发觉没有藏身之处的时候,我只能无奈地选择了第一个选项——站在原地等着被抓。 很快,拐角处出现了两三个穿黑制服的高大男子。 本来还存着侥幸心理想着说不定是彭格列的人的我彻底地死心了——算了,反正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我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想象着自己现在就是一被反动派抓住的革命人士,刚开口说了两个字:"你们……"就被几人奔跑越过我带起的风刮得一阵哆嗦。 我愣了下,眨了眨眼,机械地回头,却只看到那些人狼狈远去的背影。 这是……什么状况?难道我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突然有了隐身能力吗?——怎么可能! 疑惑着回身,我在看到前方出现的人影后恍然大悟。 前方优雅地走来的,不就是被称为彭格列最强守护者的云雀恭弥吗? 一时间,我心里的情绪异常复杂。 如我所期望的,我在这里看到了云雀;可是,我又十分悲哀地清楚,他不是特地来救我的,他只是来参加突袭行动,然后,我又十分狗屎运地碰上了他。 "嗨,云雀君,好巧。"我抬手挥了挥,笑着打着招呼,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线。 才五天不见,再见到云雀却让我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云雀还是那个云雀,我却好像变了。 我在想,是不是我一开始喜欢上云雀就是一个错误呢?他这样孤傲的人,真的需要人去爱吗?或者再进一步说,他,真的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他会爱上人吗? 五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我想了很多,却又其实什么都没想通。可是今天见到云雀的刹那,我突然怀疑起一直以来我单方面的爱恋是不是真的有价值。我只是个普通女生,如果这段感情不会有结果,我为什么还要投入我所有的精力? 会不会趁自己还没彻底沦陷的时候放下这段注定无结果的恋情,然后开始新的人生比较好? 云雀原本右手提着浮萍拐,凤眼微眯,杀气腾腾地走来,却在见到我时脚步一顿,黑眸略显惊讶地微微睁大,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直直地看着我,却不发一言。 我打完招呼,对于云雀的沉默已经习以为常。微微垂下视线,我盯着洁白的地板,忽然想哭。 ……我真是太矫情了,想放下,却又舍不得。 我只是难过得想哭。 通道里一片寂静,远处的喧嚣仿佛只是背景,更显出这里的宁静。我听到我自己的心跳声,砰,砰,砰,充满节奏感地缓缓跳动着。我好想时间就这样停在这一刻,我不用做任何艰难的决定,我还可以幻想眼前的云雀是来救我的。 可是出现在我视野中的双脚打破了我的幻想。 我捏紧拳头,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能抬起头,对上云雀的黑眸,灿烂地笑着:"云雀君,可以告诉我出口在哪里吗?我找不到路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云雀听到我的话,眼中闪过一丝痛楚,握着浮萍拐的双手渐渐收紧,微微颤抖起来。 虽然知道他不可能在此时莫名其妙地揍我,我还是忍不住退后了一步。 "你……"云雀终于出声,却只说了一个字就没了下文。 如果是平时,我一定会笑着问:"你想说什么,云雀君?"可是这次,我却没了追问的心情。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他可能要说的话。……其实我还是有期待的吧?——只是却已经没那么强烈了。 可是,又是一阵沉默之后,云雀却突然不耐烦地伸出手拉住了我的左手,大踏步地往前走去。 我被拉得一个踉跄,疾走几步才没有摔倒,勉强跟上了云雀的脚步。 "云雀君,你告诉我路,我自己走就好。你应该还有事吧,不用送我了。"我对着前方的云雀认真建议着。 云雀没有回头,声音却冷冷地响起:"这基地里到处是密鲁菲奥雷的人,你以为你走得出去吗?" "这……"我说不出话来,因为我知道云雀说的是事实。……刚刚我那么说,或许只是想离云雀远些,让我摇摆不定的心能坚定下来。 顺从地被云雀拉着,跟着他走过一条条复杂的过道,我却觉得他不像是要带我出去,反而越来越深入这个基地。 正当我疑惑不解时,云雀突然停下,害我险些撞上他的后背。 他放开我,对着前面的墙壁又是一阵莫名沉默,然后开口说:"你不要乱走,在这里等着。" 说完,他从西装口袋里摸出什么,一道紫色的火焰过后,突然凭空冒出一只巨大的刺猬,滚动着撞开了面前巨大的墙壁。 我惊奇地看着眼前的奇景,烟尘散去,倒塌的墙内情况清晰地出现在我眼中。 一个有着奇怪眉毛的剑士,以及他脚边躺着的貌似已经昏迷了的山本武。 ……所以说,云雀其实是来救他的同僚的?而带上我只是碰上了顺便? 我原本应该难过的,可是此时,我却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心里涌动着的,也只有自嘲而已。 真正的吻 云雀走到墙壁的另一边,他的刺猬跟着滚了过去,几乎遮住了墙壁的破洞,于是也完全挡住了我的视线。 那里面,有着惊心动魄的战斗,有着惊险万分的生死相搏。那些,都是我所不能插手,也无法干涉的。此刻,我有种游离于这个世界的不真实感,总觉得眼前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与我无关的连续剧。 我这个在和平的环境里待久了的人,果然还是无法融入家教这个充满危险的世界呢。 此时,眼前的刺猬突然消失,破洞内的景象又出现在我面前。 里面早已经不是我原来看到的样子,而变成了一个由众多树木围成的像是森林的诡异空间。 这是……幻觉? 我不由自主地走到洞口,蹲下,摸了摸那些盘根错节的树木。手没有穿过去,手指尖感受到的是粗糙的纹理,很真实的感觉。 站起身,我看向场中间正与云雀对打得不亦乐乎的那个有着奇怪眉毛的男人。他是和六道骸一样的属性?……那么他要悲剧了,云雀恐怕最讨厌的就是像六道骸那样会幻术的人了。我还记得,当时他有多么的不甘心。 又一次猛烈的碰撞后,交缠的两人再次分开,云雀手上带着的戒指突然破碎,紫色飘渺的火焰瞬间消失。 我突然有一种心悸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了。 难道……云雀会有危险? 想到这种可能,我忘记了我不该打扰战场中的人,情不自禁地踏前一步,喊道:"云雀君……" 听到我不算大声的喊叫,云雀的身体微不可见地一颤,却没有回头。 我动了动嘴唇,却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可是我想做点什么。那种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激烈地搅动着我的心脏,让我忘记了刚刚考虑的一切,只想对云雀说出我最想说的话。我总觉得,我现在不说的话,会后悔一辈子的。 "云雀君,我知道现在我不应该打断你们。但是,"我望着云雀的背影,以从未有过的认真语调说着,"请原谅我就这一次的任性。"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所以我没等云雀说什么就紧接着,豁出去一般地大声喊: "云雀恭弥,我喜欢你。" 说出口了,我感觉一直压在我心上的那块无形的石头一瞬间消失了。世界好似忽然安静下来,我能听到我平静得不可思议的心跳声。 然后,我瞥瞥远处沉默着的怪眉男子,又看向云雀依旧挺直的后背,心跳突然加快。 终究还是淡定不能啊……云雀啊云雀,这次我可真的是抛弃了女孩子的矜持豁出去了,你要是再不给点反应—— 那么,我也只能死心了。 感觉上像是过了半个世纪,但我知道其实不过就是几秒钟的时间而已。我看到云雀终于动了。他缓缓地回过身,身姿依然挺拔,脸上的表情却复杂得我看不懂。 我从来没想过能从云雀的脸上看到这么多的情绪。那些交织在一起互相碰撞的情绪湮灭又重生,在我仔细辨认之前,却又瞬间烟消云散。回过神来之时,我见到的,只是云雀面无表情的脸。 ……我果然是悲剧了吗? 我突然很想笑。 然后我真的笑出了声。 "呵呵,对不起打扰了。你们继续。"说完,我毫不犹豫地转身,终有机会甩个背影给云雀。 从此刻起,我终于可以重新开始,迈向光辉的未来了么? ——哈,光辉什么的,还是等能逃出这个基地再说吧。 我觉得我此刻就像一个高傲的女王,高昂着头,优雅地一步步向着前方坚定地走着。人生啊……果然是寂寞如雪呢。 然而,更寂寞的是我脚下的树根……抬头望天不看路的后果就是:被地上明明可以跨过却因为仰着头而看不到的树根绊倒! 前倾的那一刻,我终于忍不住又粗俗了一回—— 靠,临走还让我丢一次人! 忽然,腰上传来股大力,我前倾的势头猛然顿住。然后,我的后背贴上了一具温暖的身体。 ……是云雀。我可以明明白白地感觉到,他张扬的气息笼罩着我,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心里泛起的涟漪被我强自压下,我挣开云雀揽着我腰的手,向前踏了一步才转过身,淡定地说:"谢谢。" 哼,我才不要再自作多情一次。 可是,接下来的发展,让我亲身实践明白了,什么叫目瞪口呆。 云雀忽然嘴角微翘,长臂一捞,在我反应过来之前,将我禁锢在他的怀里。近距离看着云雀放大的俊脸,我愣住了。 这又是……什么状况?! 看着云雀逐渐逼近的脸,我的眼睛微微睁大,突然清醒过来,用力挣扎起来。而云雀的手却倏地收紧,勒得我一阵气急。 "你……"干什么! 没错,我想说的这句话是感叹句而不是疑问句,因为他想干什么我又不傻当然看得出来。……只是这又算什么?不回应我我才不要让他占便宜! 可是我的话根本来不及说出口就被他堵住了…… 上次的发生得太快,在我还没回过神来就结束了。而这次,我只是死瞪着云雀深邃的黑眸,双手抵着他的胸膛死命推拒。 占我便宜的都是坏人! 我忿忿地想着,视线却透过云雀的肩头飘到远处,恰好看到那个有着奇怪眉毛的男人微微偏过头,看着另一个方向。……我就说密鲁菲奥雷的人都是不称职的成员了,这时候他不是应该趁机偷袭云雀的么?快点过来打扰云雀啊! 正郁闷着,唇上突然一疼,我吃痛地微微张口,却恰好被对方趁虚而入。他强悍地撬开我的牙关,一进来就是攻城略地。他的舌头缠上我的,霸道地吮吸舔舐,带起我阵阵麻痒和战栗。这种奇异的触电一般的感觉迅速传遍了全身,让我一下子好似没了全身的气力,只能攀着云雀的手臂,在他的支撑下才能勉强站立。 直到我几乎窒息,云雀才离开我。 扶着云雀的手臂慢慢恢复仿佛被抽走的力气,我的大脑一时之间一片空白。 ……跟这次的相比,上次的根本不算什么! 我已经分不清现在心里是怎样的感觉。果然女生都是心软的,明明云雀还什么都没说,我就已经开始动摇了。 感觉差不多能站稳了,我小退一步,离开云雀充满暧昧气息的怀抱。低着头不敢看他,我觉得我的脸一定已经红透了。 耳边忽然一热,云雀温软的唇轻轻靠在我的耳边,低声说:"等我回来。" 耳边的温度骤然远去,我蓦然抬头,却只来得及捕捉到云雀转身前嘴角的笑意。 他……让我等他回来? 这次,一定不会是我的误会。 我望着云雀迎战的背影,情不自禁地笑了。是的,这次绝对不会是我的错觉。所以,只要打倒面前的男子,进而达成彭格列的某个目的,我就可以安心地跟着云雀回去,然后过上幸福的日子了吧?就算还要打倒白兰,而白兰不是那么容易可以击败的,我也觉得这根本不算什么了。 就算10年后的泽田已经死去,现在不还有10年前的泽田来助阵么?而且,我坚信,现在的云雀是最强的! 我只觉得这个世界忽然就鲜亮起来,连对面那个怪眉男子都看起来顺眼多了。 然后,我看到云雀从怀中摸出了几个戒指,全部戴到了右手上。他带着一贯高傲的笑,右手的戒指忽然发出浓郁的紫色光芒,对准一个盒子。然后是一阵强烈的白色光芒,刺得我猛然抬手遮住了双眼。 等到我能看清楚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吓得我退后了一大步。 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外壁都是锥形尖刺的巨大球体,某根尖刺几乎就在我的眼前! 对不起 云雀呢?……莫非和那个怪眉男到球里打去了? 正这么想着,面前的球体上突然出现了一些看起来恶心巴拉的软体动物,慢慢地胀大爆炸,产生的巨大冲击力令眼前的针球一阵震颤。 这些这么恶心的东西,是那个怪眉男的宠物吧?它们这样是为了救它们的主人吧?……果然那两人是打到球里面去了啊。 我一边担心地紧皱眉,一边退后了好几大步。——我要小心哪,万一这球一个不稳滚起来了,我不就会被压扁了?……那就太凄惨了! 我紧张地盯着面前的针球,任何的震动都能引起我内心的震颤。……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令人担忧的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久到我已经开始觉得无聊了。每当我以为针球的震动之后会有结果时,它都会马上又静下来,让我悬着急于放下的心只能一直吊着。 所以当面前的针球突然一阵大动静然后彻底碎裂的时候,我还没反应过来。 本能地抬手挡住迎面而来的尘埃,我突然意识到,战斗已经结束了。 灰尘逐渐散去,那战场的中央,有个人影若隐若现。 是云雀吧?一定是他! 我迈开步子向那边跑去,心里却有着奇怪的沉重,好像有一块巨石正压着我,让我连呼吸都无力起来。 而在我看清人影的刹那,我猛得停住了。 为什么?!为什么站在那里的人是那个怪眉男子?云雀呢? 我震惊地四下张望,却怎么也看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难道是被埋在碎石堆中了? 想到这种可能,我倏地蹲下,略微疯狂地在我周围的废墟里翻找起来。 这里……没有! 这里……也没有! 我的手掌被锋利的碎石划破,灰尘混着鲜血滴落在碎石间的草地上,红绿相间,刺目异常。可是我却感受不到疼痛,只是机械地在乱石堆里疯狂寻找。 我还记得,云雀说,等我回来。 我相信,这是一个承诺,这是他对于我的告白的回应。我等待了那么久,终于等到了我期望的结果,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让我承受这样一个晴天霹雳?我不过才欣喜了不到一个小时而已啊! 作为彭格列的最强守护者,云雀,他怎么可能会败? 他怎么可以败?! 说着让我等你回来的话,却不遵守承诺的你,我是不会原谅你的,云雀! 我混乱地想着,然后感觉眼里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涌出,顺着我的脸颊一路流下,逐渐冰凉。 "绿荫葱郁的并盛,不大不小,中庸最好……" 这是……我心里一颤,突然涌上强烈的希望。 我循声望向正唱着并盛校歌的云豆,只见它盘旋了几圈,然后飞到离我不远处,停在了从废墟中突然伸出的一只手上。 "好吵啊。"某个熟悉的声音透过微凉的空气传入我的耳中,掀起了我的澎湃情绪。 "知道打扰我睡觉会有什么下场吗?" 是云雀!他没事! 我抬手擦去脸上的泪水,也不管是否会弄脏自己的脸,心里涌动着难以名状的欣喜。这就是失而复得么?我想抑制自己的激动,手脚却无法自制地颤抖起来。回来了,云雀他回来了。 我不顾脚下不断绊得我踉跄的碎石,一路跌跌撞撞地向云雀跑去。 "恩?这是哪里?"云雀有些迷惑地四下看了看,突然对上离他最近的我,冷冷地开口。 这种感觉,怎么这么像十年前的云雀? 我原本急切的脚步一滞,不可思议地瞪着眼前已经开始不耐烦的人。……不,不对!他根本就是十年前的云雀! 等等,我以前一直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泽田他们都从十年前穿越过来了,为什么云雀没有?所以说其实他也是要穿的,只是时间问题罢了么? ……难道说云雀早就知道了,所以他所说的"等我回来"指的不是等他这场战斗结束而是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时? 我心情复杂地垂下视线,眼角的余光无意间瞥到了戴在云雀手上完整的彭格列指环。 这么说来,眼前的这个云雀已经经历了指环战。那么,他还是认得我的吧? "云雀君,事情很复杂,我一时也解释不清楚,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打倒那个男人。"我指指那个怪眉男子,强打精神,担当起了解说员的职务。 "你是谁?"云雀挑了挑眉,冷冷地瞥了我一眼。 "我……我是森泽泉。"我犹豫了一瞬,又接着说,"以前还用过一个名字:川岛云。" 我记得我在以库洛姆的身体去见云雀的时候提过我现在这具身体的名字的,不过只说了一次,他也很有可能忘记,所以我就再说个我一开始编的名字好了。 云雀眯了眯眼睛,嘴角忽然扬起一个轻蔑的笑:"我可不记得我认得你这样的草食动物。" 诶?我惊讶地看着云雀。 难道他的记忆力真的那么差?不可能的,我在他身体里待过那么久的时间,又做了那么多令他不爽的事情,他怎么可能忘记?……六道骸打了他一顿他明明就记得那么清楚! "你忘记曾经在你体内的那个意识了吗?"我不死心地继续说着。 可是云雀却只是眉头一皱:"你到底在说什么?……哼,算了,不想被我咬杀就滚开。"说着,云雀连看都没多看我一眼,直接越过我,走向了那个怪眉男子,"呐,在并盛国中的话,你那眉毛是违反校纪的。" 我呆楞在原地,脑中原本迷惑却被我刻意忽略的东西仿佛一瞬间串联了起来。那次被十年后火箭炮打中穿到十年后碰到但直到现在都一直没出现过的江草,从十年前指环战后穿过来却完全不认得我的reborn和泽田,以及眼前视我为路人的十年前云雀——再加上白兰曾对我提起过的平行世界理论。 原来,江草,我,以及现在的reborn和泽田他们都是来自不同的平行世界的么?所以现在的这个云雀才一副不认得我的样子——他是真的不认得我。 正当我愣神想着的时候,一个影子突然从我身边掠过,重重地砸在了离我不过几步远的废墟石堆上,扬起了一阵呛人的灰尘。 我愕然望去,只见十年前的云雀仰面躺在地上,看样子是摔得不清。 "云雀君!"我惊呼出声,正要跑过去,却被云雀坐起后飞来的一个眼刀阻住。 等等,他又不是我认得的那个云雀,我管他做什么?……可是,就算我这么想,我也无法否认,那个人也是云雀。 "竟然不是用刀刃,而是用刀柄把我打倒,还真是戏弄我啊。"云雀站起身,面向怪眉男。虽然他此时面无表情,我却可以明显地感觉到从这个人身上传来的,名为不悦的情绪。 "你这家伙,知道这个时代的战斗方法吗?"对面的男人问着。 "你是指什么?" "那么,你见过这个吗?"男人举起手里的盒子。 "……是八音盒吗?" ……这里是战场啊战场,怎么可能会有八音盒这种东西? 我顿时对云雀的回话无力了。 对面的男子静了一秒,全身突然释放出强大的气势,就如之前云雀做的那样,手指上的戒指冒出幽蓝的光,对准了另一手中被云雀误以为是八音盒的盒子。瞬时,周围的环境完全改变,就像是废弃的宇宙飞船满是管道的内壁,各个夹缝间突然凭空冒出了无数导弹。 幻觉吧,一定是幻觉吧?否则这些诡异的东西是哪里来的? 我正处于震惊之中,那边的怪眉男子就说出了临别赠言:"永别了,云雀恭弥。" 我猛然回头,却见那为数众多的导弹突然消失,再出现的时候已然到了我的眼前。 我下意识地看向云雀那里,却见他那儿出现了一个仿佛是防护罩的东西,帮他挡住了所有的攻击。 感受着因爆炸而产生的滚烫的温度和剧烈的冲击所带来的剧痛,我却有种做梦般的不真实感。 要是我离云雀近点,也就可以在防护罩下了;要是我更远点,也可以脱离这个战场。可是为什么我就偏偏站在了这么个尴尬的位置上呢?我苦笑着,脑中却丝毫没有就要死亡的恐惧。 死亡吗?还是说,我还会再换个身体?又或者,我就这样回到自己的世界了? 倒下的那刻,我的脑中闪过了许多画面,却每一幅都是云雀。皱眉不悦的云雀,轻蔑嘲笑的云雀,面无表情的云雀,揍人残酷的云雀,向我伸手的云雀,别扭关心我的云雀,公主抱我的云雀……两次吻我的云雀。 我的眼睛上方是灰暗的内壁,扭曲着的管道纵横交错,犹如我脑中无数穿插反复的画面。但我的耳边却是一片死寂,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我的世界逐渐暗下来,我仿佛可以感受到灵魂将要脱离肉体的不舍与欢愉。 云雀,你说要我等你回来,我也很想。可是,世事无常,我也没想到这次离去的居然是我。从来我都是不愿放手的那个,可是当死亡降临,我的所有执着也就没了意义。 对不起,云雀。 于是,黑暗笼罩了我的整个灵魂。 尾声 "琳琳,琳琳,你快醒醒。" 身体一阵摇晃,我睁开迷茫的双眼,看着眼前有些陌生的室友小必。 对,面前的人确确实实就是我已经好久不见的室友小必。 我环视四周,映入眼帘的是我住了近三年熟悉无比的学校宿舍。 怎么……回事? 脑袋糊涂一片,我一时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琳琳,你怎么哭了?"小必一脸惊讶地指着我的脸。 诶?我往脸上摸了把,果然摸到了一手的潮湿。 我哭了?为什么?我为什么要伤心? ——因为再也见不到心中的那个人了。 有个声音这么说,然后一连串的画面闯进我的脑海,将我刻意忘却的记忆唤起。 "……我做噩梦了。"我用手背擦去泪水,对着小必扯起嘴角。只是这眼泪却怎么擦也擦不完,反而越流越多。……我还真是把出生到现在的泪水都流光了呢。 "什么噩梦?居然让你害怕到哭出来?"小必更加好奇,百折不挠地继续追问,却在看清我的脸后一愣。 "是一个……很可怕的噩梦。"我说。而小必大概是被我不停肆虐的泪水吓到了,不再追问。 其实,我不是害怕到哭出来,我是伤心。 ……伤心到绝望的地步。 梦与现实的区别到底是什么?我所经历的,感受到的一切,究竟是梦非梦?我已经分不清楚了。 可是,就算不是梦,现在我已经回来了,回到了仍旧有云雀他却不知道有我的世界。我还记得我曾经说过,让我放弃,除非我回到自己的世界。可是,原来就算是回来了,就算是把所有的经历当成梦一场,我也没办法去除对云雀的喜欢。 那种喜欢,几乎上升为爱。 可是,我已经回来了,回到了这个只有着存在于二维世界中的云雀的世界。 * * * "琳琳,你看云雀恭弥好帅哦!"小必举着张海报对我说。海报上,是十年前云雀横拐在胸前,面无表情的样子。他的凤眼微微上挑,仿佛是看着海报外的你,但你却明明白白可以感受到他看的不是你,不是任何人。 "恩。"我答了一声,脑中闪过十年后云雀的挺拔身形。跟十年前的他比起来,十年后云雀显然是更成熟些,也更吸引人一些。 "咦?你怎么不感兴趣?"小必大概是看我的反应太过平淡,惊讶地问。 不感兴趣?怎么可能?在那个世界,我感兴趣的也就只有他一个了。 "不是,"我直视着小必,一字一顿认真地说:"我最喜欢云雀了。" 室友大约是被我此时认真的样子震住,半天没再说一个字。 "你本来不是喜欢泽田纲吉的么?"我回神,出声转开话题。 一提起她喜欢的人物,小必马上又精神起来,滔滔不绝开始讲述泽田纲吉有多么多么地帅气。 可是我却注意听她的话,只是盯着海报上的云雀出神。 云雀,我最喜欢你了。 * * * "琳琳,你听说了吗?我们学校来了个日本转学生,据说长得还挺帅呢。"一个星期后,小必叽叽喳喳地在我耳边唠叨。 "哦。"我心不在焉地回答着,手里捧着英语课本,专心地看着。 日本人?哼! 小必大约见我反应平淡,再说也是自讨没趣,就乖乖地住了嘴。 三天后,小必又一次在寝室兴奋地说开。 "我看到那个日本转学生了,长得果然很帅,特别像……对了,特别像云雀恭弥!还特喜欢说咬杀,帅呆了。" 我心一颤,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但随即叹了口气。 这个人,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日本宅男,狂热到连动漫人物的口头禅都学?……那这人还真是极品了。 两天后。 无聊在学校的林荫道上闲逛,我走得很慢,悠闲而自在。眼神四处乱飘,却在看到某个人影后顿时定住。 那一瞬间,我仿佛可以感觉到心脏骤停,然后以一种堪称飞快的频率再次跳动起来。而我的视线,牢牢地黏在前方那个熟悉的背影上。 眼见着对方越走越远,我猛地回神,以着从没有过的速度追上去。渐渐近了,我忍不住喊了声:"云雀君。" 那人身形一顿,就在我紧张而又带着奇异期盼的眼神中缓缓转过身来。 不是云雀!虽然对方也是一双凤眼,同样的面无表情,但是不是云雀,不是我心心念念的云雀。 我尴尬地笑笑,退后一步:"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刚刚我怎么就觉得这人的背影那么像云雀呢?……大概这就叫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想想也是,云雀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我低头,掩去眼中的失望与自嘲。 对方顿了顿,然后清冽的声音响起,带着一贯的高雅。 "女人,我找到你了。" 我倏地抬头,看着此时对方嘴角的笑意,一时回不过神来。 对方眉头一皱,不耐烦地开口:"你还是这么蠢。" 是……云雀?! 我震惊,可是,不会错的,这样的语气,这样的表情,除了云雀,还会有谁? 颤抖着走前一步,我突然就冲了过去,一把抱着对方,紧紧地。 这样温暖的体温,我真的不是在做梦。云雀是怎么来的,为什么会变了样子,这些问题,我都不想知道答案了。 我只要知道,云雀在这里,他来找我了,我就满足了。 紧紧地抱着云雀的腰,我就像抱住了全世界。 ——end 【256中文将分享完结好看的言情小说以及耽美小说等,找好看的小说就来256中文http://www.256zw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