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星途之男神你别跑》作者:小鹿鹿 文案: 这是一个小透明与爱豆之间温馨的小故事… 陆漫漫,病苗子一个。在知道他的存在之前,以为自己的人生只有黑色,直到电视上出现他的身影,从此便惊艳了她整个年少时光… 他叫沐歌,人如其名,其名如歌,从小在温室里长大,是聚光灯下万众瞩目的全能偶像。 初遇,是在机场,她不小心撞上了真实的他… 若逢新雪初霁,满月当空。下面平铺着皓影,上面流转着亮银。而你带笑地向我走来,月色和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 再遇见,是在演唱会上,她没有赶上他的演唱会,他却意外地救了她… 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她决定这辈子,只爱他一人。 陆漫漫:我不喜欢自己,我只喜欢你。而我喜欢你,与你无关。 沐歌:回来吧,等你唱歌比赛摘得桂冠,我就和你在一起。 陆漫漫:我朝你走了99步,最后一步我把它留给尊严。 ———————小剧场———————— 沐歌盘坐在地抱着陆漫漫大腿,吼道:“陆漫漫你个大骗子,还说有多爱我,啥时候了还不跟我求婚!” 陆漫漫冷哼,“你还是人吗?劳资追你大半辈子,这种事还要我主动!” 沐歌娇羞,“快点嘛,人家等不及了!” 陆漫漫:“行行行,你赢了,嫁不嫁给个痛快话!” 沐歌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嫁嫁嫁…” 粉丝:滚滚滚滚滚… 作者自定义标签 悲剧 萝莉 重生 第01章 梦中的婚礼 18岁成年那一晚,陆漫漫蜷缩在那张由奶奶辈儿遗留下来的檀木床上,整整哭了一宿。 灰色枕头下浸满了泪水,眼睛里布满血丝,又肿又红… 那种来自于内心深处的绝望,哭出来并没有让她感到好受一点儿。 陆漫漫之所以会感到如此难过,不是因为妈妈不在乎今天是她的生日。 也不是因为妈妈又心情不顺像往常那样将一肚子气撒在她身上,狠狠践踏她那少的可怜的人格。 而是因为她恨这个叫“命运”的东西。 是的,陆漫漫很可怜。 十岁时,一场突然到访的重病,家里为她倾尽所有还是治疗无果,使她在13岁那年病情恶化成了名副其实的“轮椅人”。 一瞬间,她像是是犯下了什么滔天大罪一样,沦为“家囚”,封锁了自由,不可原谅。 家人对她的期望落了空,小伙伴的相继疏远与背叛,仿佛全世界的人都有意要孤立她。 而她始终都没有办法接受现实的暴击,双腿已不听使唤,自己不能起身直立行走的事实。 当同学们胸前的红领巾随风扬起,气昂昂地走进敞开怀抱迎接他们的中学校门时,她的少年生涯,却染上了永无宁日的黑夜。 只有身上不断蔓延的疼痛时刻都在变本加厉地提醒她,这一切,不是幻觉! 五年过去,本应是为高考分秒必争力学笃行的年纪,她始终每天与孤独疼痛朝夕相伴,走不出困境,蹉跎岁月虚度年华。 陈芬郁讨厌陆漫漫,明明才十几岁的女儿,却形同八九十岁的老奶奶那般让人操心对待。 她受够了这种像下人伺候主子的日常,日新月异、失望透顶、心怀憎恨! 五年前,陆漫漫随着病情恶化,沦落为“巨婴”。 只认死理的陈芬郁在坚持照顾她一段时间后,耗尽最后的忍耐,终不再对大女儿抱有任何奇迹盼想。 爆发了不满的战争。 发泄一些负面情绪,恶言恶语,是常有的,严重时,拿鞭子抽! 陈芬郁承认,巴不得她死掉才好! 她就是每天在饱受妈妈的冷眼冷语冷暴力中顽强地挺过这些年… 五年了,她已经深刻体会只要想活着,自尊心,根本算不了什么! 必要时,自己都能吐把口水,踩上两脚!以及慰藉母亲大人的不杀之恩! 还好,即使处在黑暗中,仍有一束光亮照进了她微弱的生命来… 至那以后,她开始有上进心了,向仅有的一两个好朋友借来了书籍来丰富自己的知识,通过阅读开阔自己的视野。 每天都默默的祈求有一天自己能够恢复健康,重新站起来,逃离妈妈的管束。 可以悠然地走在阳光下感受外面世界的精彩气息,可以重新返回校园里好好上学。 然后为梦想插上丰满的翅膀尽情翱翔,让这一切如同梦魇般的经历全部抹去,画上一个终结的大句点。 可以和万千青春期的孩子一样,有一个完整的、不缺席的,这个年纪里该有的所有经历,没有遗憾的青春时光,回归正常的轨道,没有自卑,也没有让妈妈失望。 还可以,去拥抱她的光… 每一天她都在如此盼望着,盼望着… 那一夜,她哭了很久,很久,久到气若游丝,面如死灰。 哭着哭着,窗外隐隐响起了鸡鸣声。 天,破晓了。 她,渐渐入睡… 万物仍寂静,繁星已退场。 恍惚间,身体好像在产生微妙的变化,异常轻盈,偷天换日,跟不是自己的似的。 那些整日整宿没完没了一刻不歇缠绕着她的疼痛一时间全部消失贻尽。 久违的身轻好像使她站在月球表面,飘浮起来又轻漂漂地落在地面上一样,好玩极了! 真有趣! 她刚想再多多尝试几遍。 突然间,耳畔响起一阵阵优美华丽的古典乐,多么动听的旋律,使她沉浸在其中。 缓缓地睁开了双睛,呈现在景象着实令她不由得瞪圆眼睛,大惊失色…… 坐标巴黎,一座神圣的哥特式粉色大教堂,陆友生身穿正装庄严地挽着她的胳膊缓缓地行在铺满红地毯的过道上。 走在面前的是两个天使般的花童,他们往红地毯上高兴地洒着她最喜欢的三个颜色,粉、白、及蓝色玫瑰花瓣。 那是她头一次见爸爸穿西装的样子,特别的精神,帅气! 什么情况,家里一夜暴富了? 正当她对此情此景想入非非时,惊奇地发现自己竟身穿着洁白的婚纱,裙摆由两个长相可人的女孩细心地拎着。 脸上化有精致的妆容,脖颈间蓝宝石项链发出耀眼的光芒。 这宛如童话故事里女主与王子最后的结局,经过重重难关,终于克服所有障碍,与王子结婚过着幸福美满的日子,美的令人窒息的桥段如今就真实的临现在眼前! 哇塞!真的假的? 陆漫漫摸了摸自己的脸,根本没有半点这几年被重病折磨成那副臃肿羸弱的样子,但仔细考量,自己又是真的自己。 那就像是脱胎换骨后焕然一新的面貌,她本能地欣喜了好一阵儿。 反差很大,感觉刚上天不小心偷吃了太上老君的神丹妙药,秒变仙女! 环顾四周,左右两边的席位上坐着一张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脸上都洋溢着和美的笑容。 宾客中,不乏衣着华贵,家境显赫的上流群体。 她开始感到慌张、诧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穿越了?还是失忆了?还是得了妄想症? 正越发奇怪地想着眼前不可思异的一切,忽然意识到台上有一双眼睛一直在明目张胆地看着自己。 与其说是看,倒不如说是在等待,等待陆友生一步一步地把她挽到他身边。 陆漫漫抬头,视线正好对上那人的目光。 他穿着白色西装,白白净净的脸蛋,脸型五官都十分精致小巧。 尤其是他的眼睛,很干净,清澈见底,尤如万千星星在他的眼中不停地闪烁… 那张脸与其说是帅,不如说是美。 这个天底下怎会有出落的如此俊俏的男子呢? 那张脸仿佛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一样,简直完美的逆天。 仅一眼,便直接勾走了她的魂魄。 这要是谁能认识他,那绝对是上辈子拯救了整个银河系才能攒够这么大的幸运啊! 她彻底被那张好看的脸和那双小鹿眼给迷的七荤八素的,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口水流下半桶。 接着顿然觉醒地发现,如果自己是新娘的角色,他,居然是新郎? 我滴妈呀! 冷静,保持冷静! 他是谁啊?这太突然了,不行,我想回家! 为什么我会嫁给他呢?我昨天不是才刚满18岁吗? 尽管白天妈妈又骂我是个废物、扫把星…话很难听,心情很低落… 可现在怎么就结婚了呢?就算是他颜值满分,但好歹也要让我知道交往及求婚过程,走走形式体会下电视里才有的罗曼史情节,偷偷乐上一乐再结这婚嘛! 这样莫名其妙的搞的我陆漫漫很随便一样!陆漫漫脑子一刻不停地乱想着。 这实在让人大跌眼镜的荒诞桥段还能真真切切地出现在我的生活中? 真是活太久遇上怪事了!太多的迷惑困扰着陆漫漫,使的她脑子乱哄哄的一片,乐极生悲。 啊?难道是在做梦? 她用力地掐了一把自己的手臂,嘴巴吃痛地抽搐了,“啊…是真的!” 她惊呼!由于语气太激动,台上的白衣男子等不及跑到她身边,拿起她的手,关心地问:“身体又不舒服了?要不先休息一会?” 呵呵…能没事?心跳都要吓的罢工了! 陆漫漫心想着,尴尬地抽回手,“没事,没事!” 他吃了一惊,奇怪地看着她陌生的举动。 “漫漫…” 陆漫漫抬起头,近距离与他相望,触电般的感觉,好像在哪儿见过他一样,会在哪儿呢? 记忆开始工作,百忙摸索着,接着恍然大悟! 是他?真的是他?一个她在最难熬的那几年里暗暗喜欢了三年的人。 真的是他? 啊啊啊! 太不可思议,这真不是在做春秋大梦? 她彻底不淡定了,悲喜交加,激动又被动。 此刻如果有一盆冷水,她会奋不顾身的端起浇透自己来保持冷静。 自己似乎在不知不觉间卷入了一个虚幻的世界,又或者是她内心一直渴望的时空。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都不真实到让她想要暂时逃离此刻的环境,再待下去,意志势必会因为受不了而崩溃掉…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可以跨越一个相差这么远的现实处境,好到让她怀疑人生。 太多突然降临的恩赐也是一种折磨,她怕自己当真以后,又回到最初的起点,苦不堪言。 我还没有作出应有的努力,少了那一段经历的话,这样白白得来的幸福,太易碎! 如果这真是一场梦境,要么沉迷于此继续醉生梦死,要么就试试看去打破这场是不是本就不存在的泡沫幻影。 最终,她选择了后者。 她忽然站起来什么都没说拖着裙摆大步地跑了出去… 在场的席客无一不被新娘的这一举动给惊动,面面相觑,交头接耳的表示不解。 沐歌反应过来立即追了上去,“漫漫,你去哪儿?” “漫漫…别干傻事呀!”陆友生同样着急地想要冲出去,知夏及时稳住了他。 “叔,你留下来安慰亲友,我和阿凌去。馒头不会有事的…” 陆漫漫在这陌生的环境里跑啊,跑啊,希望这样就可以从梦境中醒来。 她其实根本不想醒来,她喜欢现在的状态。 站在橱窗前,细细地打量透明玻璃中的自己,海拨比生病的时候高了足足十多厘米,身材瘦小,玲珑有致。 黑葡萄般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上下翕动,元气十足的包子脸… 这样的自己真的很好很好呢,与原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最重要的是… 再也不用忍受那该死的病痛带来的折磨,可以像现在一样自由自在的奔跑。 想到这里她突然不想打破这个美丽的梦境了,她只想就这么一直梦下去。 一昧想醒来,那么她以后连这一时的做梦权力都没有了。 于是她开始往回跑,没有注意到前面有堵红墙,由于裙摆太长,拌了一下“嘭”的一声,额头撞在了墙砖上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红色的液体顷刻在额间溢流,沐歌慌忙从另一边跑过去扶起她,撕下白色婚纱护住流血的额角。 眼神里流露出来的担心,和此刻额间的疼痛证明… 原来,这不是假的… “沐哥…”她气弱地叫了一声抱着自己的人。 她怕这个梦要醒了,伸出手想要最后触碰这个一直默默喜欢着的男孩的脸。 沐歌。 这个有着超高人气的偶像艺人——沐歌。 也许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可以亲眼见到他真人的样子吧,还能被他搂在怀里,死也足矣。 就在陆漫漫把手放到沐歌脸上的时候,记忆似乎在脑海里慢慢复苏,像记录片一样一帧一帧地回归于在陆漫漫的大脑中,拼凑出在这之前那些年的所有经过。 意识渐渐消退,双眼闭合之际看到他正抱着自己一直往某个方向拼命地跑去。 第02章 重返校园 进入炎夏时节,北城的夏天格外的闷热。 太阳灸烤着大地,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 路边卖西瓜的老伯生意忙的不亦乐乎,尽管大量汗水浸湿了他的衣服,也丝毫没有露出暴躁难耐的神情! 很奇怪,北方夏天的气温竟然不比南方夏天要相差多少,就连早晚都像是裹在熔炉内,挥汗如雨! 莺飞艺校某选修课教室窗外,知了在树上吱吱喳喳谱写大自然的乐章。 课堂上,孙副教用他的粗犷的大嗓门不断地传授着文学名著欣赏的知识。 五十多岁左右的孙副教,为人比较刻板,喜欢钻研历史,顶着一头地中海,个子不高,大腹便便。 由于上课十分喜欢训人的毛病,同学们都不怎么喜欢他,但是他讲的课确实很有意思,于是依然有不少同学愿意选修他的课。 陆漫漫,便是其一。 一些比较皮的男同学私底给他取绰号——大猩猩! 这不,正当猩猩讲的眉飞色舞慷慨激昂的时候他善于扑捉的双眼一转,就发现了台下正在趴桌上睡觉的陆漫漫,幽怨地瞥了她一眼,继续讲课。 后来发现课堂上睡觉的还不在少数,有的甚至光明正大地玩手机,吃零食,把书往桌上一丢,火气就上来了! “看看,看看你们一个个的啊,忒长能耐了!不好好听又跑教室睡觉玩手机来了!” 说完恶狠狠去向陆漫漫瞪去… 坐在陆漫漫后排的阿凌发现情况不妙,连忙拿笔戳了戳她的脊椎,小声地叫唤,提醒她被发现了… 这时,她抬起头,迷迷糊糊,不明所以。 揉了揉疲乏的双眼,刚要重新趴下,猩猩来到她面前,板着一张脸。 “好,很好,特别好!” 呃?陆漫漫立即被吓的睡意全无,竖直身体一动也不动,低头翻着桌面上的书。 明白过来这是猩猩的课,心里难免有点小尴尬,想着快点儿被训完从眼前闪电般消失… 猩猩见她毫无悔意,气炸! 怒斥她要睡觉就回去家睡去,别来上我的课,免得防碍其他同学听课。 “别以为上了大学就觉得放松了,期未挂科照样毕不了业diadia…” 对于这种司空见惯的现象,她早已耳熟能详,耸耸肩不以为然。 当然这并不是因为她常常在课上睡觉被抓,而是每次听他的课时总免不了有几个同学都要被他训个遍,原因五花八门。 这怕是连猩猩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有多喜欢训人,无论刮风下雨,电闪雷鸣,从不断隔,也不嫌累… 陆漫漫漫不经心想着,铃铃铃——下课铃打响了,猩猩扬长而去。 她重新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实在太困了。 昨晚因为想着多背几句英文,愣是到凌晨三点才想起睡觉,早上六点三十分就要起来洗漱开始发奋图强的一天! “真是要命!” 陆漫漫哀嚎。 后桌的阿凌探过头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诶,你怎么搞的?昨晚又熬夜背英文?又不考雅思,干嘛这么拼?” 阿凌是陆漫漫学校里最好的朋友,大二,同为音乐系,还是室友,所以整天可以说是形影不离。 阿凌20岁,比还有两个月满21岁的陆漫漫小9个月。 她个子很高,一米七二、纤细长腿,身材不仅火辣,长的还特别漂亮! 精致的五官,微卷的黑发,猫咪般的双眼,会频频放电。 是学校里公认的女神,光是学校里追她的人都有十位数以上! 要知道,艺校中最不缺乏的就是相貌出众的女孩。能获得如此多追求者的青睐,可想而知她是有多大的魅力! 至于性格方面,她很文静,温婉动人,与陆漫漫另一个从小到大的好朋友形成剧烈反差! 陆漫漫曾经还天真无邪地问过阿凌,“你长这么高,怎么不去参加选美?” 当然了,除了收到阿凌一记大大的白眼外还被她反驳说:“你那么矮,为什么不去小人国卖烧饼?” 这…就很尴尬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两个天差地别的女孩,相识相知,成为彼此最要好的朋友! “没办法,谁让我口语听力严重落后,我不努力跟上进度,等仅有的天赋都被我消磨光,就不仅这个班年龄最大的是我,成绩最差的也是我,期末仅有一个挂科的还是我!” 陆漫漫捂住耳朵拼命地摇了摇头,表示不敢再多想下去。 “你呀,就是杞人忧天!”阿凌摇摇头。 想当初,陆漫漫其实是空降到莺飞艺术学校的,这事当时还在校园论坛还引起了一不小的骚动。 像莺飞这种贵族艺校,除了正常入学渠道,开后门这种事,实在鲜有。 可陆漫漫却是校长亲允提荐进校的,虽然说这不是首例,也确实够她吹嘘一阵的了,能得到莺飞校长的垂青! 考贵族艺校,谈何容易? 虽然校方也通人性,但一定是真正的才华佳子才能占上风,什么琴琪书画呀,跟艺术搭边的都得会一些儿,还有尤为重要的是长相样貌! 陆漫漫,个头不高,身材纤细,一副弱不经风又铿锵有力的模样,唯一的两砣肉长在了脸上,眼睛大大的,如有一弯清泉在眼中,干净,透彻。 长相与年纪大有不符,十几二十岁分辨不来。 清秀水灵的面容,萌萌二次元美少女般的即视感。 如果不是身份证作证,别人根本无法猜测长的像十六、七岁左右的她其实已经20有1了! 一腔独具特色的娃娃音,是她最大的优势之一,有音色好的先天条件,和秉着努力向上游的女孩运气总不会差很多。 而她,正是靠着独特的嗓音条件,和热爱音乐的决心才亲自被何校长收入莺飞进习。 如梦般的经过是从三年前,陆漫漫18岁那年开始的。 有些事情其实挺扯的,等它真实临到自己身上后,你才不得不相信那是真的! 就好像天要降大任于你,必须要让你经历一段惨绝人寰痛不欲生生无可恋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艰苦岁月。 三年前,陆漫漫还是一个病入膏荒的小女孩。 有多严重呢?四肢几近瘫痪,不至于死亡,却也无药可愈。 当医生告诉陆父陆母,治愈的希望基本为零,早日做好女儿终身瘫痪的准备! 听到晴天霹雳的结果,陆漫漫是最无法接受的。 她没有办法向命运妥协,接受现实给她沉重的一击,却也无力抵抗命运对她残酷的安排! 没人知道那几年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她不是史铁生,没有办法把自己悲怆的情绪抒写出来。 不是博学的史蒂芬·威廉·霍金,拥有天才般的大脑,一生的贡献受人景仰。 不是顽强励志的张海迪,吃的了苦中苦。 她呀,一个在穷僻的山村里普普通通自由自在长大的女孩儿,只想健康长大,仅此而已。 否则她只想像欧内斯特·米勒尔·海明威那样,终结自己残缺的一生。 原本是一个多么活泼可爱的小女孩呀,从此沦落为家里的负担、累赘,那种一下子沉到谷底的痛,没有人会了解。 即使是妈妈,也在因为放弃为她求医的同时,连她这个人,也一同给放弃了。 一个每天终饱食日的废人,整天都需要有人身边服侍… 陈芬郁真的厌倦了来自大女儿带来的种种麻烦,甚至是家庭史无前例的祸害,没有她这个家也不至于会过成死气沉沉的样子…… 陈芬郁没有办法不这样想,只要一想到就气不打一处来,接着不断地发泄在陆漫漫的身上。 与丈夫结婚15年,自从女儿生病以来就开始聚少离多,陆友生常年在外地打工维持家里的开支,陈芬郁则常年在家里照顾病女陆漫漫与小女儿陆依依。 除了家长里短,你能想到的浪漫温馨的情节在她父母的关系中是不存在见到的。 自从陆漫漫出事以后,陈芬郁就把对她的那份母爱全部给了小女儿陆依依,对她每天只有不断的责骂与自尊的鞭抽和义务上的打发照顾。 她恨妈妈,也恨这个世界,但她更恨的是自己,因为双腿废掉而失去人身自由的自己。 她有自己的骄傲,清楚地知道自己并不比常人差,只是不甘心双腿的阻碍。 为这陈芬郁常与她拿他人比较,要知道在生病之前她才是邻居口中那个“别人家的孩子”。 如今时运不济也只能忍气吞声,每天只能窝在狭隘房间里,没有阳光,只有无尽无穷的黑暗,身心都沉浸在一种被束缚的逼仄空间中,如同坐牢,又似被关在笼子里的小鸟,声嘶力竭地叫着,渴望自由的天空。 你不想当一只鸽子,百般的恋家,你只想当一只离鸽,可以飞行千里。 一个看不到希望,只会连累他人没有自身价值的人,活着,就只会讨人嫌。 这种思想在陈芬郁持续强硬的态度上深深地根固在陆漫漫的心灵深处。 还好,妈妈的反面教材也让她意识到善良的可贵。 她发誓,永远也不要向妈妈那样,三观不正,道德缺失。 在这个世界上,明知无偿还愿意一直和颜悦色地做一件事并且做到最好的人其实很多,在这家,却没有。 家人,最会让人感到心寒与悲哀,只是因为对他们有盼望。 可这样,她还是愿意相信,相信这个世界仍然是美好的,因为她看到了那份美好。 事实上,哪怕她在某些忍无可忍欲有想不开的念头下,妈妈也会添油加醋让她滚远点去死。 “家里还要住人,死在眼前会脏了的房子” 还特别擅长在说着别的事情时千转百绕的折回一个话题上说:“要不是当初给你看病,我们早新沏起了小洋楼,还至于窝在这泥砖瓦房里落魄的过活?连累你小小只的妹妹才几岁就跟着我们一块受罪,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每次这样被妈妈如此喝斥时,陆漫漫内心深处都像有一百只蜜蜂在蛰一样,无比难受自责,默认了这种罪责! 她怎能熟视无睹,却又总是倔强地不肯在妈妈面前掉一滴眼泪。 等到陈芬郁走后,忍不住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自始心灵便造成了重大的创伤与深深的自卑。 她心里的不甘又该向谁诉说?为什么妈妈这么狠心对我? 我做错了什么上天惩击我? 为什么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要我一个人承担?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不公平? 为什么? 为什么? 他们都忘了,她也只是个十多岁的女孩,本应在学校里无忧无虑上学的年纪。 现在呢,除了一副残躯还剩什么? 想着想着,仇恨慢慢代替了对这个家的愧疚,默默地哭完冷静下来以后,还是选择了坚强,选择了理解妈妈。 毕竟,真的就是自己的不幸毁了这个本应很幸福的家庭啊! 一次,陈芬郁偷看了她的日记,歪斜的字体记录着每天生活的日常。 她怒火攻心的冲到陆漫漫的房间,指着正在戴着耳机沉浸音乐世界中的她破口大骂:“好哇你个废物,我随便说你两句你就给我记在本本上,记的这么详细!亏的我每天不辞劳苦的照顾你,给你洗衣做饭,连上个厕所都还得我像个下人似的伺候着你,你以为你是什么千金小姐吗?娇贵的打不得骂不得!是不是等到我和你爸老了以后就用来打击报复我们啊?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孬种!你就是没用,就是酒囊饭袋,我说错了吗?早知道这个样当初我就不该把你生下来,哎哟气死我了你个赔钱货…” 那突如其来的一顿滥骂,尤如一把把尖利的刀子狠狠地向她心口扎来,眼泪像瀑布一样倾泻,没有一点点防备完全止不住地滑下脸颊。 她想向妈妈吼回去,张了张嘴,喉咙干涸,像被鱼刺卡住似的发不出声,只能干瞪着她… 耳机里正放着五月天的歌:看谁把我变成现在的我,怕潮起潮落怕患得患失,错了又错的疼痛。终于,我的生命只剩生存,活着只会呼吸吃饭喝水的生活… “好嘛!还学会瞪人了,咋的要上房揭瓦啊?” 陈芬郁料定她不会还口火上浇油道。 “有本事当初就别生下我啊,是你的无知把我害成这样的,我落的今天的下场你就只会赖我,你真就没有一点责任吗?你有尽到一个当母亲的职责吗?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有求你生下我吗?没有!你除了怨对,什么都没有。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你活该…” 容忍了这么久,她实在是受不了了,终于爆发了小宇宙,即使心虚也要拿出悍卫尊严的气势向陈芬郁怒吼道。 陈芬郁愕然,她没想到一直逆来顺受的陆漫漫居然真的会顶嘴! 她恼羞成怒地抡起手一巴掌打在女儿的脸上,“还学会顶嘴了是吧?我生你的时候要你生病了吗?要早知道你是个不伦不类的玩意我会生你?再不好好收拾你,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语落,又是一巴掌、两巴掌、三巴掌… 她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地烧着,打在脸上的不是手掌,是六月霜雪,是心寒! 这个家没有爱,没有怜悯之心,家人之间,只充斥着恨和厌恶。 第03章 畸变母爱 陆漫漫内心已对这个世界,这个家充满了仇恨与绝望无助掺杂着,于是生出极端的想法来。 她终于耗尽所有活下去的勇气,不想再继续忍受着妈妈对她这种摧残对待而苟延残喘。 那些待遇比肉体上所承受的疼痛还要痛上几百倍! 即然没有人希望自己好好活着,那我还留在世上干什么? 世人皆颂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但她对自己的妈妈早已没有了任何美好的幻想。 现在的妈妈,比刀子还要冷漠,只会让她心寒胆颤。 在没生病之前,妈妈对她有多好呀,逢人就喜欢夸自己女儿有多聪明懂事,可现如今呢,巴不得没有她的存在才好! 人说:恶语伤人六月寒。那些伤人伤己的话语,妈妈,怎么忍心对自己的亲生女儿骂的出口? 曾几何时她还心存幻想,未来定要好好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让他们过上富裕的生活。 原来,对妈妈而言,只有她死,才是妈妈最想要的生活。 而这,是刚好我立刻就能满足你的,妈妈。 了结自己荒凉的一生,攒足了绝望,带着妈妈给的冷漠,永远地离开世界离开这个家,最重要的是,离开妈妈。 所以在陈芬郁发泄完夺门而出的时候,陆漫漫这些细微的神情变化却逃不过一个10岁小女孩的观察。 小女孩是陆依依,她的妹妹。 妹妹很懂事,和她小时候一样天真可爱。 陆漫漫非常宠爱她,姐妹俩的感情一直都很要好。 也许在单纯的孩子世界,姐姐无论变成什么样,永远都是姐姐,无贵贱三六九之分。 她多么希望妹妹能永远单纯快乐地活着,姐姐经历的一切不要给她带来任何不良影响。 陈芬郁走后,陆漫漫瞟了一眼桌子上的水果刀,心里有了明确的选择。 她挤出微笑温柔对正帮自己擦眼泪的妹妹说:“依依,出去玩吧。姐姐没事儿…” “嗯嗯…”依依点点头,听话地走开了。 正当她走到门口,突然又折回来,笑嘻嘻地把桌上的水果刀给捎走了。 正是陆依依这个细心的举动,使当时不能走路的陆漫漫自杀未遂。 即使那时候她因为伤心而几天都没有吃饭,那个暗自作下的决定也终未能达成而告一段落。 多年后陆漫漫每想起这件事时,都会对妹妹多一份感激。 如果不是陆依依那个举动挽救濒临绝望的她,也许这个时候就没有办法坐在教室里回忆这段刻骨铭心的往事,更不会想到多年后的她人生将会有重大的改写…… 日记风波过去后,陆漫漫像变了个人似的不再每天都为了不让家人担心而刻意表现乐观。 不悲也不喜,不吵也不闹,脸上没有了表情,一副安静的模样,与她病态样子根本不符,这样反而显得她有那么一丝搞笑。 可能是因为高冷是强者才有的一惯风格吧,所以弱者高冷起来总是会觉得有一丝滑稽。 只有在陆依依的面前时,她才会让自己挤出一丝笑容,可能潜意识里,她是不想让这么小的妹妹因为自己的过错而受到冷暴力对待。 陈芬郁也许是意识到自己那天下手太重而伤到了女儿的心,又固执的不肯低头,所以在一段时间里母女俩都处于零交流的状态。 她又不是真是铁石心肠,冷血无情不顾女儿,她气忿自己每天的辛苦最终都是无偿,她恨这种不公平的待遇,她恨自己要承担的责任,这种日子,何时是个头? 终是好景不长,本性难移的陈芬郁在冷静一段时间后仍然不依不饶地继续对陆漫漫表露出各样的嫌弃与数落。 只是那时候陈芬郁不知道的是,陆友生已经答应了陆漫漫,要把她接到梧桐市,去与他一起生活。 奈何妈妈说再难听的话,她都显得无动于衷,毫无波动。 因为她知道,她马上就可以离开这个家远离妈妈,再也不会听到陈芬郁如雨点一样密集的咒语萦绕在耳朵里面。 “为了让爸爸同意带我离开这个只带给我心寒的家,我不惜威胁他说如果在规定的时间里没有回家接我走,那么我就在第二天死在家里,到时候您就回来收尸吧!我一定说到做…”陆漫漫在日记里如此写道。 每天数着日历,离约定的日期越来越近,陆友生到底还是没能做到如约而至,按时回来接她离开。 她当然很难过,就像被父亲抛弃了一样,陆友生一直打电话努力向她解释原由,使其心宽,最终选择谅解他。 能怎么办呢?难道自己还不是一样在为难爸爸么? 直在18岁那年,陆友生终于兑现了他的承诺,连夜赶回来带着她离开了家,前往梧桐市,留下去河边洗衣服回来一脸错愕的陈芬郁。 此刻,坐在长途汽车上的陆漫漫,鼻子忽然酸酸的,也许是终于离开了那个伤心的故乡,又或许是因为看到为这个家操劳了太多的陆友生仿佛一夜之间生出来的白发。 要知道,陆友生年纪不到四十,正是风华正茂血气方刚的年龄,然而却因自己的缘故一下子变得苍老许多。 压抑太久的情绪就快要暴发出来,陆漫漫拼命忍住眼泪不让爸爸看见,连忙找借口支开他。 “爸爸,”她说:“可以去帮我买瓶水吗?我有点口渴了…” “啊,可是车子要开了呀!”陆友生显得有些为难。 左右环顾,恰好看到车厢里放着有公共饮用水,欣喜不已,“看,车上有!你等着我去给你倒一杯来。” 她连忙低头擦试了快要掉下来的眼泪,笑着说了声:“好。” 陆漫漫也是后来才知道,爸爸不愿去买水而感到十分为难的样子不是因为车要开了,而是那时他身上全部家当只有一百八十三来块钱罢了。 那将是他们即将在梧桐市度过两个月里仅有的生活费用。 陆友生在回家接她之前,为了方便照顾她,辞掉了原来可以包吃包住的工作,而找了一份朝八晚六的新工作,并在工作地点的不远处,租了一套不到20多平米的一室一厅的房子。 他把刚发的工资全部都交押了房租,仅剩下最后一点生活费。 到了即将生活的地方她才知道,原来梧桐市的生活环境,比家里的条件更差! 租房的空间又黑又窄又闷,即使在白天也要一直开灯才有光亮,狭小的房间除了容下一张单人床和一张吃饭的小桌子及一张旧沙发,就仅剩一条窄仄的过道了。 纵然是这样,陆漫漫仍觉得特别开心,异常激动。 就像是特别容易满足的孩子一样,突然被赏了一块糖果,光是拿在手里不吃就觉得很幸福了。 只是,再硬的糖果总会随时间慢慢溶化掉。很快,陆漫漫就厌倦了这种还和家里一样的生活模式——吃饭、看书、睡觉、再起床,吃饭、看书、睡觉…不过只是换了另一个地方同样进行着而已。 因为自己没有办法走路,就算身在繁华的大都市,也只能屈身于都市里的无人问津的角落,每天过着白开水一样的生活,吃着最便宜的饭菜,勉强度日。 有天午饭,陆漫漫不甘心地捧着碗说:“怎么又是豆腐?都已经吃了一个多月了!不腻吗?我们就不能换个菜吗?” 陆友生掏出口袋里干瘪的钱包,递给了她,“还剩最后五十块,咱再忍忍吧,下个月就发工资了。” 她还能说什么呢?看看自己再看看瘦小的父亲,他每天工作回来不仅要照顾自己,还要买菜做饭洗衣服拖地做不完的家务活… 我有什么资格埋怨?当初是自己选择这条路的… 陆漫漫沉默片刻。 “床头那个柜子抽屉里面有个布袋,里面装着一些钱,大概有一千多,是我这些年攒的。您拿去买点肉和水果吧!”她说。 陆友生低着头默默吃饭不语,良久才说了一个字“嗯”然后就收拾碗筷洗碗去了… 她知道,父亲在作思想挣扎。 他不想用女儿好不容易攒的零用钱,是不想间接承认,自己的能力太有限,有限到养不活自己的家,自己的女儿。 可是眼下,他就只能这么做才能让女儿过的好一点。 在这个家,只有爸爸,能让陆漫漫感觉得到还有父爱。 还有妹妹,懂事的让她感到很温暖。 而妈妈,在她匆忙离开家以后,与爸爸发生了激烈的争吵,两个月的时间都没有任何联系,铁了心要与他们抗衡。 直到有一天,外婆的死讯传来… 妈妈的妈妈没有了,那一刻陆漫漫忽然有点想念妈妈了,也忽然意识到人生苦短,不应该一直与她置气。 她此刻该有多么难过啊?爸爸也在第一时间赶回去陪着妈妈送别外婆最后一程。 一想到生前对自己百般疼爱的外婆突然就这么毫无征兆地走了,甚至连她老人家最后一面都没有见着,就要成为心底永远的遗憾了,陆漫漫的心就抽着疼。 亲爱的外婆,一路走好。 梧桐市的夜景很美,霓虹灯替代了没有星星的夜空,使许多的人流连忘返。 上周陆友生发了工资,在预算之内为她买了一辆轮椅,有时间的时候就推着她到外面走一走,看一看。 整天闷在屋里子的时间太长,才知道外面的世界原来那么的辽阔,那么的令人神往,真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书中的世界再精彩也不如自己亲眼看过这世界真实… 在回去的路上,她鼓足了勇气问了一个她一直想问却没有勇气开口的问题:“爸爸…” “嗯。” 陆友生愉快地应道,想是因为带女儿出来溜达了一圈而为自己的功劳正感到高兴吧,只是当他听到陆漫漫接下来说的话,他脸上愉悦感一下子散去,变得阴郁起来。 “您什么时候才能带我去医院治病啊?” 陆漫漫十分期待陆友生的回答。陆友生沉默许久,仍然没有作出相对回应。 陆漫漫急了,转过身子说:“总不能我真的就一辈子都这样了吧?爸,您一定不要放弃我啊?否则我这辈子真的就完了!” “坐好!着什么急,以后会去的!”陆友生这才开口打断了陆漫漫的话,没好气地回答到。 “您总这样说!以后以后,以后是什么时候?一年,两年还是十年?我怎么能不急?我已经成年!难道要我在最好的年华里一直过着八九十岁一样的生活吗?我没有把握住最好的时光,那十年二十年后就算我忽然康复了又还有什么意义,最好的年华都已不复存在了!” 陆漫漫显得很委屈,她早就知道结果会是这样,就是不想轻易死心。 “那也要等有钱啊!”陆友生把最关键的问题所在指出来。 这得确是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此刻,她也沉默了,一个中年男人推着一个小女孩静静地消失在夜色中。 陆漫漫又怎么会明白陆友生的苦衷,他心里头比任何人都希望自己的女儿可以好好的,哪怕付出所有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可是眼下,肩膀上的重担已经压的他透不过气来,他要顾及的,是整个家庭。 我可怜的女儿啊,爸爸对不起你,爸爸,没有能力给你治病。 第04章 那年冬天 靠近海边的梧桐市,即使在冬季来临之际,空气中仍然带着咸热和燥闷的气息,这样的天气多少让人感到不太适应。 这不,即便是足不出户的陆漫漫也难以避免的闷出别的病来,很不适宜的生了一场重感冒! 虽然与身上患的旧疾相比感冒其实对她而言并没有什么,但是当两者叠加起来一起发作的感觉让她有点吃不消了,难受的每天只能平躺在床上。 陆友生虽然心疼,但贫穷使他们都并没有把这场感冒太当回事。 他照常上下班,回来的路上到药店买点感冒药让女儿服下,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星期,感冒不仅没好反而愈发严重。 陆漫漫食欲消减,什么都不吃,好不容易吃了点东西吧又马上吐的干干净净。 面色欲显苍白,四肢无力,一个星期下来倒是清瘦了许多。 直到她突然感到呼吸困难,好像死亡触手可及一样。 陆友生这才慌了,连忙带着她赶到了小区诊所。 看过检查报告的大夫又看着难受的陆漫漫,当场就喝斥陆友生怎如此粗心大意,拖成这样才想着来求医! 并要求陆友生立即刻不容缓把她送往梧桐市人民医院里进行急救,不然将会有生命危险! 这时,陆友生问了大夫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医生,那…整个治疗流程下来大概需要准备多少费用?” 大夫显然被他这么一问感到诧异,这才发现陆友生朴素的穿着原来并不富裕,顿生几分同情。 “难讲!你女儿现在情况非常不乐观,照现在的推测也许需要十万左右!” 说完,大夫看了一眼坐在轮椅上闭着眼睛却什么都听到了的陆漫漫,表情复杂。 陆友生听到大夫估约的数字感到天旋地转。 别说十万,就是一万,他此刻都拿不出来!他心疼地看了一眼难受的陆漫漫,内心充满愧疚,他开始恨自己无能为力,甚至于一闪而过地想到了如果陆漫漫死了,是不是她也就能解脱了? 陆漫漫察觉到陆友生异常难看的脸色,不想让他为自己再继续为难下去便有气无力地安慰陆友生道:“爸,我没事!要不咱们回去吧,不就是感冒嘛过几天就好了。就算…好不了咱也别治了,这都是命,我认了!到时候…您就帮我最后一个忙,把我身上有用的器官都捐给有需要的人了,让他们替我好好活下去,遗体也一起捐了吧,省事儿。物尽其用,我也没算白活一遭,您说是不是?这辈子,您就当没我这个女儿,下辈子,我一定好好报答您!” 她说的非常吃力,硬是哽咽着说完,接着就昏厥了…… 她太难受了,又无法呼吸,像溺水一样沉到海底,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灵上。 陆友生彻底慌了,深深地为自己刚刚一闪而过的念头感到可耻,情绪激动又悲怆地煽了自己一巴掌自言自语说:“那是我的女儿啊!我怎么可以有这么荒谬的想法?” 当她恢复意识,睁开双眼看到医生正在为自己急救时,知道原来爸爸没有放弃她。 此刻,该高兴还是该失落呢? 她不想让爸爸为难,十万对这个家而言简直是天文数字,这点小病小灾实在是不用如此铺张浪费! 急救室的走廊上,陆友生若有所思地傻站着,直到护士把他神游的思想给叫回来,“谁是陆漫漫的家属?谁是陆漫漫的家属?” 护士连叫了好几声,陆友生才反应过来,“我是,我是…大夫,我女儿她情况怎么样?” “医生已经在尽力医救,这个您签一下字!” 陆友生接过护士手中的病危通知书,慌张地问:“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签这个?我女儿她怎么了?医生您一定要救她,她还这么小,不能有事啊!” 护士小姐也许是见惯了这种场面,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用平静的语气劝他说医生正在全力地救治中,“您先坐下来等,把这个签了医生才能给您女儿用药,请您快点儿签!” 陆友生被护士催促着,很不情愿地在病危书上写下名字,心却在滴血。 他拿出用了好几年的老人机,拨通了家里的座机。 “喂…”陈芬郁在电话一头应道。 “是我…”陆友生凝重地说。 “什么事?”陈芬郁并没有觉察到哪里不对劲。 “女儿住院了,很严重…” “怎么回事?” “重度肺炎,医生说需要ICU隔离治疗…” 陈芬郁尤如当头一棒,半晌才想起最重要的问题,“钱呢?要多少?我这还有一些,我可以给你打…” “十万。”陆友生没等陈芬郁说完插话道。 陈芬郁心头一惊,听到十万这个天文数字立马要吓的跳起来,“多少?十万?要上天呐?不是…十万要从哪里来?你知不知道十万是什么概念,可以盖一栋三层一百坪方的小洋房了好吗?当初不经过我同意就把人给带走,现在落得这么一个下场你说说她是不是灾星,这个家都被她害成什么样子了?” “够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赶紧想办法凑钱啊!”陆友生压住心里的怒火,向陈芬郁吼道。 陈芬郁就是这样,无论什么事情,都能绕到一起,还能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蛮不讲理就是她的人生信条。 “要我凑?我上哪去给你凑?十万你以为是几百还是几千啊?就你家那几个穷亲戚,谁家见过这么多钱能给你一下子变出来?当初欠下的都没给人还利索,现在倒好,又再觍着脸去借,你觉得现实吗?”陈芬郁质问道。 “我不管,算我求你,跪下求你,你必须去借,不然女儿就没了…”陆友生几乎带着哭腔向电话那头的老婆哀求道! “你求我也没用,我能怎么办?我不希望她好吗?你自己没有能力!”陈芬郁略微有点无能为力地接着说:“怪就怪她命不好,生在这个家还拖累了我们,她要是死了说不定也是对她好!” 陆友生怒火中烧,“好一个蛇蝎心肠的妇道人家,她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此刻你的女儿危在旦夕,你不着急反而说这种风凉话,你的心就是铁打的自己的女儿出事都不应该这种态度!” 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一股脑地把所有情绪都发泄在陈芬郁的身上。 陈芬郁比他还不依不饶,“好哇!你终于说实话了,原来你早就对我不满了,我为这个家操劳耕耘了这么多年,每天起早贪黑的只为挣口饭吃,自从嫁给你后我就没过过一天的好日子,没日没夜地干活,还要照顾女儿,到头来没落下好反而还被你嫌,这日子没活过了,离婚!” 又开始无理取闹了,这么多年的陆友生都是这样走过来的,只是此刻女儿正在急救中,当妈妈的却一点都不着急反而惦记着自己的那点辛酸史。 陆友生心寒地挂了电话,指望不上,多说已无益。 医生出来了,陆友生赶紧上前着急询问状况。 “没什么大事,就看接下来的恢复期了。” 听到这句话陆友生悬着的心终于松了口气,同时另一根神经又开始紧张起来,“那医生,需要准备多少费用?” 结果医生的回话差点让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医生说:“费用的事你先不用管,等你女儿康复了再说。” 陆友生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医生再向他确认了一次,他才相信这是真的,意外的惊喜让他喜极而泣。 而他不知道的是,急救室里刚醒来的陆漫漫看着眼前的医生就拼命地不配合他们施救,称自己已是将死之人,就算这个病治好了仍然没有办法走路,还不如一走了之,也不要给家里带来巨额灾难… 最后…医生也是实在拿她没有办法,他看着这个跟自己女儿年龄相仿的小女孩,心生怜悯。 于是摘下口罩和蔼可亲地看着她一句一字说道:“生命可贵,能活着就好好活着,小小年纪怎可说这种丧气话?你爸爸若是知道该有多伤心呀?你好好配合,治疗费用我会跟医院商量尽可能给你们减免到最低,但我向你保证,一定是你爸爸可以承受的范围内,多余的我个人先帮你垫付,以后你长大了,可以自己赚钱了,再来还我,好吗?” 陆漫漫被说动了,她感到一种久违的被尊重的感觉,是一个医生与患者之间的那种尊重。 自从生病后,谁都把她当成弱者,从来没有人能这么看的起自己,一时间她都要忘记自己是个重症患者。 “嗯!”陆漫漫终于安静下来,极力配合医生。 刚下过雨的天气,此刻渐渐放晴,彩虹爬上了蔚蓝的天空,显得格外眩目。 阿凌推了推陆漫漫,“雨停哩,我们去食堂吃饭吧?” 陆漫漫的思绪渐渐在回忆中被拉扯回来,望了望窗外,是啊,雨停了,还有彩虹呢… 就像当初的她一样,经历一场暴风雨的洗礼后,终于又能重新站起来,抓住了青春的尾巴,并过着精彩的人生,充实而又美好。 “好饿哇!我要点一份大份的糖醋里脊,还有炸鸡腿!”陆漫漫愉快地说。 “撑死你!”阿凌笑着。 两个女孩儿并肩走出教室。 第05章 贵人相助 她放下忧虑,积极地配合的医生专业的治疗,终于逐渐恢复了原来的状态。 在医院里,因为见多了更严重的病患大有人在,性格上也明朗了不少。 住院期间内,一位叫妮兰的小护士与她“不打不相识”,她们年龄相防,妮兰脸上肉肉的,个子却娇小可爱,像个萝莉一样。 在妮兰眼中,陆漫漫仍同是有着肉肉的脸蛋和大大眼睛的小萝莉一枚。 妮兰说,自己卫校毕业刚被分配到这家医院当实习护士就碰到了她,觉得是一种特别的缘分。 但这也意味着陆漫漫是她来到梧桐市人民医院第一个由她亲自操刀的小白鼠! 当天妮兰紧张的呀,连她都跟着神经绷紧起来,生怕小命就此葬送! 她只能硬着头皮让妮兰放松,护士长在侧旁督促着,她把手递过去,眼睛一闭,心里默念:“上帝保佑,阿们阿们”! 感谢上帝,一切顺利! 松了口气,陆漫漫看到小萝莉打个针吓出的这一头冷汗,就笑她怂。 这一笑,成了朋友。 小萝莉每天来好几次她所在的病房巡视加换掉瓶什么的,每次她们都会有聊不完的话,直到被护士长催! 多亏有小萝莉的陪伴,时间才过的飞快。 小萝莉说:“我也谢谢你,扎破血管都没投诉我!希望以后我们能在医院外相见…” 明天,就要出院了。 于此同时,她的主治医师,领来一位气质非凡高大英俊年龄大概在30岁左右的医生来到她所在的病房,并且停在了她的床前。 在读免费早报的陆友生抬起头,看到这场景以为是收住院费来了,连忙放下手中的报纸站起来向医生鞠躬问好。 主治的廖医师向父女俩介绍了他身旁的这位高大个,“这位是刚从国外留学回来的刘主任,是在国外攻研骨关节这一块儿的专家。” “刘主任,我说的就是这个女孩,今年才18岁,怪可怜的。” 向父女俩介绍完了刘主任,廖医生还不忘向刘主任介绍着她的情况。 这位高大个瞅了陆漫漫一眼,点了点头,“嗯”的一声转向陆友生… 她与爸爸静默互望,一脸无解,不知此番是何用意! 陆友生迎上去,向两位医生再鞠了一躬,点头哈腰的为治疗费减轻的事儿表达真挚的感谢。 高大个开口了,“您是陆漫漫的父亲?” “是的。”陆友生谦卑地作答。 “您女儿的情况廖医生大致与我说明了一下,方便的话,可否到我办公室坐坐?” 高大个说这话时虽然面无表情,但语气还算平和,归其原因可能他是个面瘫! “这…”陆友生看了看廖医生,不明所以。 廖医生微笑地点点头表示可行。 “好的,方便!” “爸爸和医生先出去一会儿,马上就回来,你要乖乖的啊。” 陆友生跟哄孩子一样对陆漫漫宠溺着说,然后跟医生出去了。 刘主任不愧是国外搞科研回来的,不仅办公室是独立的,还布置的特别洋派,柜子里并列排放的奖杯和证书琳琅满目,多到数不过来,难怪他身上散发出一种无敌是多么寂寞的气质来! “坐…” 刘主任沏了茶,吩咐陆友生坐下,把沏好的茶递到陆友生面前。 “谢谢…” 陆友生内心忐忑不安。 高个儿好像看穿了他内心,抿了一口普洱茶,口齿留香。 “别紧张,叫您来只是想询问一下关于您女儿现在的病情和发病时间与相关治疗,说的越详细越好。” 说到这个,陆友生惶恐的心理顿时消除,像是找到了倾诉者,话匣子被打开,十分配合地将她生病时的过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漫漫她是十岁那年生的病,起初高烧不断,说是浑身都痛的厉害。 那时候不懂,我们看她遭罪,只知病急乱投医。导致现在病没治好反而把骨骼组织给严重损坏,我可怜的女儿都是被我们的无知给害惨的啊…” 往事不堪回首,说着说道,陆友生捂脸,悲鸣不已! “您别难过!”高个儿给他递了一张纸,待他情绪平复了些,问道:“国内没有办法根治这种病吗?还是说考虑费用问题,嗯?” “我不知道,至少我曾带着她走遍各市大医院,都无果!” “如果我有办法,您愿意为你女儿赌一把吗?” 陆友生看着高大个,头摇的跟波浪鼓似的,“但凡有一点办法,哪怕机会再渺小也要一试,再怎么也要救她啊,她还这么小,不能下半生就坐轮椅上过!只是,要怎么赌?” “我有个提议,您可以听听看。”高个儿说:“如您所言,漫漫还小,若是下半生都困在轮椅上,确实对她太过残忍!我相信,她本人更不愿接受这个事实,可碍于您家里的经济状况,所以没好意思表现的让你们过度担心负担。正因如此,我们才应该给她一个机会,否则对她对您都不公平,您说是吗?” 他一口气说完了一段话,连气都不喘一口。 “是!” 陆友生情绪仍旧低落,往事一幕幕,令他痛苦不堪。 “嗯,其实在这之前我跟国外的老师已经正式提出了申请,并且那边同意了,把您女儿接到国外去尝试一种最新研制的物理疗法。费用您不用担心,只需把您现在的工作交接一下再带着她前往澳大利亚即可,到那边自然会有华人来接应你们,您也不用担心吃住与交流的问题,老师会安排好一切……” 高个儿看着他,“您觉得,这个提议怎么样?” 陆友生抬起头,再一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说话都结巴了,“出…出国治疗?可…可是…” “放心吧,没什么可是,你们决定好了就可以动身,最好是尽快决定!” “至于费用方面,”他捧着热茶接着说:“您完全不用担心,这是一种新型疗法,能不能达到预期的疗效还不敢确定,外邦相关的病人临床后,康复机率高达99%,所以让您女儿过去,说白了就是想她当个临床实验者!” 听闻此话,陆友生陷入沉思。高个儿给他续茶后继续有条不紊地说:“放心吧!我虽然没法保证这种治疗手段真的有神奇的疗效,但一定是对人体无害且无副作用。反正是这么好的一次机会,我为您争取了这个名额,去不去你们要考虑清楚,毕竟真的实施起来至少要一年以上的时间。” “去…”陆友生当即拍下决心,“一定去,这么好的机会!我该怎么感谢您好啊,刘主任,您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啊!” 情绪激动的陆友生当场就差点给他跪下了,给高大个给拦住。 “您千万别这样,如果她病情全愈,也恰好充分验证了此疗法是管用的,到时就可以引进国内,解决了这个棘手的医学难题,你们也算是为那些同样饱受疾病困扰的病人作贡献了。” “是是是…”陆友生喜极而泣,老泪纵横,恨不得马上去跟女儿分享这个好消息! 从高个儿办公室出来后,陆友生脸上挂着难以掩饰的喜悦一路返回到病房。 “爸爸,您回来啦?医生是不是跟你提住院费的事了?” 刚挂完水的陆漫漫一脸担忧地问陆友生。 陆友生说:“没有啊,今天天气很好,我带你出去走走吧,不过你得戴上去囗罩。”她眼前一亮,“好哇好哇!早就想出去了。” 陆友生把她抱到轮椅上坐好,来到了医院的后花园。 公园里的花花草草刚被修剪过,显得格外地整齐,青绿的草皮上蜗牛在乱爬,到处都是欣欣向荣的景象,路边栽种的月季花开的艳丽芬芳。 陆漫漫想起小时候,校园里的花圃中就栽满了月季花,到了花开季节就特别好看,还有茶花。 她喜欢月季花,一如想念回到校园的时光。 一路上,陆友生嘴里都哼着无名小曲,颇为惬意。 她回过神,纳闷地问:“爸爸,心情不错啊?” 发生什么事了,住院费全免了?还是中彩票了?” 看到陆友生兴高采烈的样子,她似乎也被传染了,不由得感到愉悦起来。 “嘿嘿…” 陆友生卖着关子,没有立刻宣布! 她更纳闷了,成功被勾起了好奇心。 陆友生蹲下身看着她,语气激动不已的说:“女儿啊,爸爸告诉你个大好消息,刚刚刘主任找我商量,要带你出国治疗呢!”她懵了,纳纳道:“我的肺炎不是好了吗?还得出国治疗?” “哎哟我的傻女儿呦,爸爸说的是治你的腿呀,你不想重新站起来吗?” 陆友生捏了捏她的肉脸,有点哭笑不得。 好像在逆境中待的久了,就不知道希望是什么了。 这下换成她被一脸震惊到了,当渴望的出现一丝幻影,就想要拼了命确认那是不是真的。 她口吃道:“出…出…出国治腿啊?真的?爸,您不骗我吧?” “真的!我们遇到贵人了,刘主任会为我们安排的,等你出院,我们就去办签证,妥了就动身,好吗?” 陆友生宠溺地对陆漫漫说。 心早已飞到澳大利亚的她一个劲地点头:“嗯嗯嗯。” “太好了,我的女儿终于有救了,感谢上帝!” 父女俩内心的喜悦无法言语,感概万千。 第07章 墨熠灿 沐歌与助理好不容易绕过那些正在机场迎接他的粉丝群体,却又阴差阳错地撞上了陆漫漫。 好在顺利出了机场的大门,与邹庆上了早就停在路旁等候他们多时的商务车。 邹庆看了看沐歌的伤口,担扰道:“要不要先去医院处理一下再去会场?” “不用,没多大的事儿,给我个创可贴就好!” 沐歌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慵懒地靠在座垫上说,心情似乎还不错。 可能是想到工作结束后,终于开始放年假,可以好好休息,陪陪好不容易回国一趟的父母了吧! 为此他丝毫没有因为刚刚撞到的事所影响,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小女孩,其实挺可爱的,声音很独特,眼睛很亮。 可惜不知道她遭遇了什么不幸? 希望她一直快乐吧,也希望自己的鼓励能够给她带来些许慰藉…… 沐歌,如他外表一样,温润如玉,眉清目秀。 因从小习舞,接触国外流行乐的熏陶,16岁便考入莺飞艺术学院,18岁时加入练习生选拔以组合的形式出道至今,红透半边天。 被无数的粉丝喜爱追捧,走到哪儿都随处可见,出门必须全副武装才能不被认出,否则会被淹没于人海中,这是他最苦恼的事情之一! 他所在的组合里有五个人,五位成员分别是禾彬、宋霖杰、郝亚俊、沐歌与欧阳洛南。 而他在五位组合成员中排行第四,却是整个组合里唯一的门面担当! 去年,Thestarsoftheoath组合与飞越时代娱乐公司签约的三年合同已到期,随着大家一至认同解约与单飞的意向,沐歌也选择了退出。 单飞后立即创办了自己的个人工作室——沐歌工作室。 曾造成一时轰动,组合和平解散后,媒体纷纷猜测肆意捏造他们当中的关系闹翻而分道扬镳的不实报道,但其实子虚乌有。 沐歌并没有因为这些扭曲事实的新闻而掉粉,反而是人气高涨! 仅一年的时间,他发行了自己单飞后的首张专辑《star》取得了不菲的成绩。 紧接着又有好几个知名品牌找他做形象代言,工作量惊人! 所以他不得不每天各地跑,有导演看中他的人气值找他拍戏,开出的报酬相当的可观。 沐歌都婉拒了,给出的理由是自己只会唱歌,也只想唱好歌而已,拍戏什么的自己是外行,实在一窍不通,目前不会考虑。 导演虽然觉得可惜,但也欣赏这个年轻的艺人,单单只为最初的梦想而在音乐的领域中拼搏着,无所谓金钱名利,也许这就是他人气高的原因吧! 陆漫漫父女俩在蒂娜的带领下已到了住处,那是一个独立的小别墅,有庭院,有花圃。 院子里栽满了认识不认识的花花草草,修剪的整齐,美观。 一定是特别懂生活的人,才会花心思养这么多的花儿。 “到啦!”蒂娜说。 据说这是一对慈祥老人的居所,只因他们正在周游世界。 空着也是空着,于是很乐意有人借住,只需每天打理一下院子,定时给花草浇水施肥除草。 房子很大,整座面积大概在一百二十个平方米,一共分为两层半,一层共有三个房间,两个洗手间、一间客厅,餐厅以及厨房,设备齐全,屋子整理的非常整洁干净。 那是他们住过最好的房子,没有之一。 所以全程听着蒂娜介绍着的时候,他们除了点头附和,然而眼神一直是那种处于震惊之中的,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和所看到的一切。 这很正常,那种一直处于低谷一下子又能伸手摸到蓝天的人一定会觉得不可思议吧? 时间已接近傍晚,总算是整顿好了房间,肚子也很不适地叫了起来,飞行了20个小时,只在飞机里吃了一个汉堡,自然是饿了。 这时蒂娜双手合十开心地说:“终于都收拾好啦,都饿了吧?我们去吃饭吧?我知道离这不远有个中国餐厅,刚来这里你们肯定是吃不惯西餐,没关系,我们去吃中国菜,收拾收拾走吧?” 坐上蒂娜的车,行驶在宽敞的马路上,一路上的风景尽收眼底,美不胜收。 她望向车窗外,不停地有微风拂过,扬起她不算长的黑发,有那么一瞬间,惬意的令人感到不真实。 餐厅里,蒂娜与陆友生边吃边谈论着关于她的病情以及针对明天开始接受治疗的一些须知。 陆漫漫安安静静的吃着饭,大人之间的谈话时不时的进入她的耳朵。 那些高科技的东西,初中文化的陆友生听的很是吃力,但还是很耐心地去理解当中的意思。 饭后,蒂娜把他们送回了庭院,说着明天准时过来接他们去医院。 “我先走一步,你们今晚好好休息,”蒂娜有点不放心地问:“还是说需要我留下来?” “没事的,已经很麻烦你了,谢谢啊…” 陆友生推辞着,感激不尽。 蒂娜大概在30岁左右,是一个穿着时尚走路带风女子,小瓜子脸,短发,瘦瘦的身板却很结实,像是练过跆拳道什么的。 “谢谢蒂娜姐…”陆漫漫说。 “不客气小可爱,真希望你能快点好起来,到那时一定会是一个大可爱!”蒂娜说着,轻轻揉了揉她的胖脸,眼神里全是爱意。 此刻的陆漫漫,因为长期缺乏锻炼,有些胖。 尤其是脸上,肉嘟嘟的婴儿肥似乎能掐出油来,不足一米五的个头,体重接近50kg,显得她又矮又胖,像个小胖墩,外表的不完美是形成她自卑的源头。 异国他乡的第一晚,安然无恙地度过。 接下来的治疗时间,冗长而又煎熬。 可当她躺在各种仪器上,看着针管上蓝色的液体进入到自己的骨骼,日复一日被更强烈的疼痛吞噬着每一寸的身体。 她咬紧牙关,好几次被折磨的想要放弃治疗。 一个月后,疼痛逐渐减轻,随之而来的是一系列微妙的变化… 摆脱了疼痛的缠身,好像身体不是自己的一样,突然有些不习惯了。 她站起来那一刻,父女俩拥抱着喜极而泣。在场的医护人员无一不为之动容,纵使语言不通,气氛总会营造出一种心意相通的感觉。 天知道,他们曾经历过怎么样的心酸与苦痛,心里的寒冬正在慢慢放晴,所有受过的伤总算在这一刻苦尽甘来,变成了生命里的一枚纪念勋章。 接下来的一年里,她每天接受着临床治疗并严格执行复健锻炼,每天高达八个小时! 刚开始时,仍是痛苦无比,难以服从。 直到坚持数月以后,她发现自己的身体竟在不知不觉中越来越轻,走路越来越稳越来越快,完完全全地脱离了轮椅,扔掉了拐杖,健步如飞… 有久了呢?她都没有体会过这种飞一般的感觉,没有病痛的牵绊,真好! 转眼间,一年过去了,又是一个冬季。但在陆漫漫的世界里,冬天,已经永远地过去。 现在的她,很健康。 因为长期复健的原因,体形结实而纤瘦了很多,一年内长高了六厘米,突破了一米四九的记录,成功长到一米五五。 医生判断,25岁之前她还能再长高五到八厘米。 还有一个礼拜,就要回国了。 陆漫漫照常去复健,在她能一个人去复健房时,陆友生就在蒂娜的引荐下在一家超市里做理货员,每个礼拜可以拿三百澳元。 这天,复健室里的那个高冷的中国男孩终于在陆漫漫的第N次搭讪下愿意理会她了。 那个酷爱打蓝球的男孩,脸上有着笑起来很好看的酒窝,却不苟言笑。 据说,他是在一次腾空飞跃中,被队友不小心撞倒,小腿意外摔成粉碎性骨折,医生告诉他,他可能再也没办法继续打蓝球了。 这个打击对他很大,从此便不爱说话,他的爸爸托人找到国外最好的医生,把他送到这里接受治疗,希望可以尽最大的能力拯救他的创伤,但男孩好像已经失去信心,整天郁郁寡欢,心神飘浮。 陆漫漫知道后,每天都想办法跟他搭讪,讲冷笑话逗他开心,可他就是无动于衷,从开始无视到明显的厌恶再到后来仍然爱搭不理的态度,宛如一座冰山。 那天,男孩拆了石膏,静静地坐在窗前望着外面发呆。 陆漫漫拿了两瓶矿泉水走到他身旁,递给他一瓶,“给!” 男孩回过头瞅了她一眼,没接,别过头依旧不语。 陆漫漫早已习惯他这种淡漠态度,把水放在地板上,也坐了下来,拧了拧盖子,无果。 她弱弱的问他道:“那个…帮我开开?” 男孩夺过她手中的水,拧开还她,全程没再看她眼。 “谢谢…”喝了口水后,往他的视角望去,一群外国孩子在楼下公园里拿着小球无忧无虑地嬉戏玩闹着。 陆漫漫收回目光,自言自语道:“这里真好呀,12月也是暖暖的,可惜我很快就要离开了,还挺舍不得呢!”说完,看了看周围还在复健的那些可爱的人们。 男孩回过头,惊讶不已,“你要去哪里?” 陆漫漫万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开口接话。 看着他微怔了两秒,“当然是回到祖国的怀抱里啊,还能去哪?” 末了,她略显得意的说道,“怎么,是不是舍不得姐姐?” 男孩突然腼腆地低下头,喃喃道:“就你还姐姐呢,我单手都能把你拎起来!” “是就直说嘛,别不好意思!”陆漫漫戏谑的看着他,男孩脸更红了。 “好啦!不逗你了。我叫陆漫漫,陆地的陆,漫画的漫,芳年19,你呢?”她向男孩正式介绍自己道。 “墨熠灿,墨水的墨,熠熠生辉那个熠,灿烂的灿,18岁。”男孩说。 “原来是小弟弟?” “不是,别那么叫!”墨熠灿显得有点懊恼。 “好吧,”陆漫漫思索了一会儿,“那叫你墨鱼好了。” “随你,别叫小弟弟就行。” “小弟…不是,墨鱼,请指教!”差点口误,陆漫漫讪笑着。 他也笑了,原来冰山也有表情,虽然只是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却还是被陆漫漫捕捉到了。 这男孩子那么可爱,在学校里绝对是校草级别的,得祸害多女孩子啊! 陆漫漫看的直发呆,犯花痴地说:“我才发现,你长的好帅啊!以后要经常笑知道吗?小子!” “……” “又不说话了?”陆漫漫作势轻轻敲他的天灵盖。 “你好好治疗,一切都会好的。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一年前我的情况比你糟糕的多,那时候我的心情也很沮丧,完全看不到人生的希望。你看我现在,依然活蹦乱跳的。你知道吗?在这之前的五年,我都没站起来过!所以啊,你别信那些医生吹的,安安心心复健,心态比什么都重要!” 她安慰着墨鱼,虽然手段并不高明,但他还是听进去了。 “嗯,我知道。” “这就对了嘛!”她激昂地拍打着他结实的肩膀,上下打量着他,“我都能想象,你要往球场上那么一站,以你这身姿,这脸蛋,得让多少少女沦陷呀?啧啧啧…” 说完,摇了摇头,露出诡异的笑。 “……”墨鱼不屑理会。 “欸!我说真的!别不理人呀!” “……” 得到夸赞,墨熠灿虽然表面装作若无其事,内心却窃喜万分。 “只不过…”陆漫漫停顿了一下,像是在回忆什么。 “只不过什么?”见她话里有话,墨鱼疑惑道。 “哈哈…没什么没什么。” 只不过,还是没有我沐歌男神帅。她并没有把心里话说出口,免得他受到打击。 “哦!”墨鱼似乎有点失望,便不再多说什么,两个人陷入沉默之中,彼此各怀心事。 第08章 平安夜一起过吧 墨尔本联邦广场,阳光明媚。 陆漫漫和墨熠灿俩人手里各捧冰饮,坐在长长的石板凳子上。 凳子中间还放着几个精致的彩色纸袋,袋子装着的,是各种口味的巧克力甜饼。 那是刚刚路过一家甜品屋时,陆漫漫的目光被五花八门的甜点给吸引住了,趴在橱窗里一动不动,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口水流下三千尺! 墨熠灿二话不说,进了甜点屋,让店员各种口味都包了一些,出手之阔绰! 她目瞪口呆,“干嘛买这么多?喂猪呢?” 喂你!三五纸袋的甜品,结账时毫不犹豫,陆漫漫感到一阵肉疼,直呼有钱真好! 故乡的冬季是墨尔本的夏天,天气很是晴朗无垠。 下午过半,阳光的温度削弱了多余的燥热。广场上熙来攘往,时不时会有白皮肤小朋友跑到他们身旁玩耍。 “Hi~”陆漫漫愉快的向小朋友们打招呼。奈何语言不通,即使小朋友们都热情地向她围过来,回应她的问候,她也只会抓耳挠腮不知道再跟他们讲些啥了。 可爱的小朋友们却并没有离去,问了一堆她难以听懂的问题。为了缓解尴尬,只好把袋子里的小甜品拿出来逐一分而食之。 用蹩脚的英文说:“DoyoueatItsdelicious!” 小朋友们欣喜地接过小蛋糕,非常礼貌地说:“Thank,sister!”便开心的吃起来。 这次她终于听懂了,接了句:“Mypleasure!”末了,又说:“youHappyonOK!” 墨熠灿坐在一旁,早已被她“标准”的英文发音和独创语句给乐趴了!似乎忘了之前自己是以高冷的形象面对这位女孩的。 事实上,从他主动把她约出来那一刻起,他的高冷就已经不复存在! 陆漫漫扭头望他,眉头紧锁,“你笑什么?” 墨熠灿还是止不住想笑,憋了句:“没,没什么。你一直这么招小孩喜欢吗?” 即使在语言不通的情况下! 陆漫漫嘴角一扬,颇为得意,“那当然了!” 儿童的世界不分国度,他们生性可爱,如小天使般纯洁,只要你对他们友善,他们就会主动向你靠近,相信你,不掺任务杂质! 墨熠灿止住了笑,没有再继续打趣她。 在他眼里,她单纯烂漫的个性,也像个孩子一样。 下午在复健房,墨熠灿鼓足勇气来到她面前,“那个,要不要出去走一走?” 陆漫漫先是一怔,放下哑铃。 墨熠灿脸上挂着腼腆,这是他第一次,主动邀请女孩出玩。 她问:“你的腿,适合散步吗?” “不碍事的。” “去哪儿?” 她爽快地答应了。 然后,两个最萌身高差一同离开复健房。 墨熠灿和谐地看着她和几个小朋友玩的不亦乐乎,偶尔还替他们翻译对话。 一起嬉耍的时候,他拿起手机,拍下了那些与她共度的美好瞬间。 快乐的时光总是非常短暂,要回去了,小朋友依依不舍地向这位可爱的小姐姐道了别。 送她回去的路上,墨熠灿故作满不经心的问她:“后天平安夜,有什么安排吗?” “应该会去教堂参加主日,怎么了?” “没,就是觉得夏季的平安夜,很特别!但,我一个人过!” 她说:“那你和我们去教堂聚会吧?那里的人们可亲民可淳朴了,就像对待家人一样友好!” 教堂?墨熠灿犯了怵,摇摇头,“我怕生!” 因为怕生,所以之前她初次和他说话时,他才逃避,因为不知道怎样与陌生人交流,结果让她误以为那是他反感她的表现! 实际上,在墨熠灿第一次被带到那个冷清的地方时,他就注意到这个板身瘦小却散发能量的女孩儿了。 只是他没想到,她会主动过来与自己搭话,更没想到,她竟然是中国同胞! 在他毫无心理准备的时候,结果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后来,便习惯性的不想说话,她好像也习惯了。 她的音色很特别,是那种清新自然的少女音,很甜,但听不腻。 所以即使与她相对无言,又常常盼望,她能主动向自己靠过来,无论说什么,都好。 得知她即将回国,他才慌张地开口… “哈哈…”陆漫漫看穿了他的心思,“那,我们一起过平安夜吧?” “真的?”他问。 “聚会不变,我们白天一起过!” “好!” 他喜出望外。 她冲他拈花一笑,小跑在前头,逆风轻扬发尾,让他忍不住,打开手机摄像头记录这一刻。 “你在拍我?”她回过头,看见他拿着手机正对着自己。 “没…没…啊!对了,留个你号码吧?”他连忙转移话题。 “号码?”说到这个,她有些淡然的耸耸肩,“没有那东西!” What? “那微信号?”墨熠灿接着问,在这个智能手机满天下的时代里竟然还有人不用手机? “……也没有!” “……你是火星来的吗?” “农村!” “……” 不是每个人生来都衣食无忧,至少在她家,爸爸挣来的一分辛苦钱,都要精打细算花在刀刃上! 比如,维持家庭温饱,与住行! 像手机这种昂贵的奢侈通讯工具,目前,无福消受! 虽然多少知道一些,她的家境状况不太好,但不好的程度,他无法想象,也不便探究! “没关系,那我的号码给你写上,你回国后,有了手机,一定要打给我!” 墨熠灿摸了摸身上,有点懊恼:“糟糕,没笔!” “没事,平安夜那天再说!”陆漫漫喝完瓶底最后一口奶茶,放到小道经过的回收垃圾桶里。 好吧,也只能这样了! “…你会不会忽然的出现 在街角的咖啡店 我会带着笑脸 挥手寒暄 和你 坐着聊聊天…” 莞尔,哼起了Eason的歌。 心里想着的,是那个在机场偶遇沐歌的场景。 此时此刻,沐歌他,正在做什么呢? 一年了,我已脱胎换骨,不再是那个病少女了。如果还有再次相遇的机会,我一定会告诉你,我,喜欢你! 很喜欢,很喜欢! 一阵歌声,差点让墨熠灿陷入恍惚,她唱歌没有使用技巧,但是听着,让人觉得很舒服,很自然… “回国后,你有什么打算?”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桔红色灯光铺满青石板路,他们,正慢慢悠悠的走着… 她不假思索道:“可能…会北上吧,如果家人支持的话,去寻梦!” “嗯哼,寻梦?”墨熠灿没明白,她所说的寻梦,具体指的是什么! 陆漫漫接着说:“我想成为一名歌手,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这些年,因为生病的缘故,很多事情都事与愿违,落了空。可以的话,我要北上,从头开始,去完成自己的理想。” “我支持你啊!”墨熠灿显得有点亢奋,疑问道,“但是,学音乐,为什么一定要北上?” 她开玩笑说:“因为,成名机会大呀!” 闲聊很轻松,内心,却有些沮丧。 起点太低,会寸步难行。这个世界上,有的是比我条件优渥的人,哪能是自己喜欢或是努力了就能相媲美的。 华丽的城市一角,满满的星空挂在天上,点亮了夜的黑暗。 她快到了,他,也走了。 可是,墨熠灿并没有着急回家,丝毫不理会托尼医生吩咐的话:全愈之前,不宜长时间走动! 他在手机上网查阅了一番,来到马路边拦下一辆小车,说了句:“伯克街购物中心,谢谢!” 车轮飞速地转动,很快便到达了他要去的地方。 很快,墨熠灿潜入茫茫人海中没有了踪影…… 几个小时后,再回到住处时已经将近凌晨。照顾他起居的曾嫂,给他留了晚饭,已经早早入房休息了。 他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小袋子,按捺不住的雀跃,顾不上吃饭,悄悄轻轻,返回自己房间,关上门。 另边,与墨熠灿分开后,她亦没有立即回往住处。 散步于附近的鹅肠小道,她想用心去感受一下异国他乡的夜景,在这里的一年里,冗长又短暂。 每天都在住处、复健房两点一线来回穿梭,就连爸爸打工的华人超市,也不知道在哪儿? 时间已经快七点了,她仍没有回去。 殊不知,此刻的陆友生,正在客厅踱来踱去,焦急地等待她的归来。 这孩子,从没这么晚还不回来过的经历!又没有电话,真是急死了! “小可爱怎么还不回来?平常这个点不应该早就家了吗?”蒂娜也显得有些着急,时不时的抬手看表。 若不是复健房里的教练,说她是跟那个中国男孩一块出去的,他们可能都要报警了! 蒂娜又抬手看了看腕表,时间指向19点19分,“陆大哥,还是定明早十点的机票吧?我就不等小可爱了,科室还有事忙,得先走!” 于是,她正准备走,陆漫漫终于回来了,门口相遇,背景是一片花田! “小可爱!”“漫漫!” “……” 陆友生与蒂娜望向陆漫漫,异口同声。 “哎哟姑奶奶,你可把我们急坏啦!这么晚不回上哪玩啦?”蒂娜小小的责备她道,眼里却是温柔的。 “爸爸,蒂娜姐姐…怎,怎么了?” 这个阵势,地上还放着行李箱,让陆漫漫感到疑惑不已,“这是…?” 陆友生拉起她的手,高兴地说:“漫漫,我们可以回国了!” “回国?现在?怎么改行程了?” 她瞪大那双无辜的眼睛,问:“不是…大后天吗?” 蒂娜抚摸着她柔软的头发,说:“被提前了,你迟迟不归,所以明早十点,准时动身!” 不是,谁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啊? “小可爱,姐姐舍不得你…”蒂娜拥抱了她。 “我也是…”陆漫漫撇撇嘴,由衷道。 她又何尝舍得这个视为己初的大姐姐呢,待她那么好,那么温柔,总是把最阳光的一面留给她,一年来,从不动怒! 蒂娜解释,回国日期之所以提前,是因为那种生物制剂以及理疗机器引进国内的方案正在审核中,梧桐市人民医院院长对于刘主任提出掷资十亿把国外医疗引人国内的方案一直投反对票,让他感到特别被动! 于是,刘主任才会在这时紧急召回他的王牌!有了活生生的治愈例子,医院无理由不支持他的远见! 深夜,陆漫漫躺在床上,望着浅蓝色天花板,心绪一直游荡在别处。 就要回去了吗?好像还有什么事没有做呢,是什么呢?想着想着,一阵睡意袭来。 第09章 刮目相看 晨曦洒落在院子里玫瑰花上,露珠折射出彩虹色的光芒。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蜗牛在绿坪中缓慢爬行,百花争先恐后地绽放,无比鲜艳美丽的迎接新的一天到来。 六点一刻刚过,陆友生走进女儿的卧室,轻轻拉开窗帘,初升的阳光照在她的床上,下意识的用手遮挡双眼。 陆友生来到床前,柔声唤她:“漫漫,该起来啰!” 听到爸爸的声音,陆漫漫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爸爸,几点了?” “六点多啦,待会儿赶航班,可别误点!” 陆漫漫打了个哈欠,“知道了。” 伸了个懒腰,麻利地起了床。 走进卫生间,挤出牙膏开始闭目刷牙,漱洗完毕,睡意逐渐退却。 早餐,是一个荷包蛋,一根香肠,两块吐司面包片,一杯鲜羊奶。 正所谓入乡随俗,自从他们适应了外国的生活,早餐也从中式改为西式的吃法。也不知道回国后没了这个习惯还习不习惯! 早餐过后,他们把这个住了一年的“家”里里外外都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还原初来时的模样。 临走前,她给素未谋面的别墅主人写了封信,压在桌子上。 感谢他们,慷慨无私,愿意把家借给自己居住… 回国后,我一定好好学英语,倘若有机会,以后一定亲自前来拜访,答谢! “走吧?”陆友生拖着行李,走到庭院,催着还在左右环顾的她,说道。 她最后望了一眼院子里的刚浇过水的花花草草,“来了。”一步三回头。 到达机场,蒂娜也赶了过来,给他们送别。 “小可爱,回去后要乖呀,可别忘了姐姐!”蒂娜先是拥抱了她,然后像跟小孩子说话一样刮了刮她的鼻子。 “怎么会呢?我亲爱的蒂娜姐姐,”陆漫漫贼兮兮地看着她,笑道:“我回去了,你可要…” “要怎么样?” 哼,小鬼,又想动歪脑筋? “当然是要找个靠谱男朋友把自己嫁出去啊,那个斯蒂文哥哥,人多好多帅,你好好考虑下人家!” “……” “小鬼翅膀硬了,连姐姐都敢取笑了是不是?看我怎么收拾你!”蒂娜双手伸向她的胳肢窝,她怕痒,只好求饶。 一顿嬉闹过后回归平静,一股离别的气氛扑面而来。 “好啦,差不多时候了。”蒂娜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语气认真道:“小漫,回国后有什么打算吗?你还小,应该逆流而上,你说呢?” “嗯,我知道!”她说。 “那就好,一定要用功读书,将来…”蒂娜说到一半,看了看正在顾行李的陆爸爸,凑近她的耳边轻声说:“将来可要好好孝敬父母,不然姐姐会对你很失望哦!” 她点点头,坚定地说:“放心吧,蒂娜姐姐,我爸妈这辈子非常不容易,尤其是为了我吃过许多的苦,我一直都铭记于心!” “嗯,都过去了!”蒂娜摸了摸她的后脑勺,欣慰地说。 “该去检票了!”这时,陆友生说。 “去吧!”蒂娜挥挥手,向他们告别。 陆漫漫亦微笑地与她挥了挥手,回忆着初次见面的场景是在机场,分离仍是在这里,不由的心生感慨… 飞机上,陆漫漫手里捧着蒂娜提前送她的圣诞礼物,一个音乐盒,观望好久。 底部还有一张绿色卡片,上面写着:“罗曼罗兰有句名言:从远处看,灾难也富有诗意,人们只是惧怕眼下庸常的生活! 小可爱,圣诞快乐,愿上帝祝福你! ——蒂娜” 她长呼了口气,把卡片和礼物放回书包里,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糟糕!”我怎么把墨鱼给忘了? 一阵心慌,因为他们约好平安夜那天,一起度过的,他该不会一直等吧? 陆漫漫开始坐立不安,奈何连他的联系方式都没有,也就没办法在下飞机后立即拨给他说明一声。 顿时失落万分,心里像堵了一块石头,闷的慌。不仅仅是因为失约,也因此失去了一个有过感同身受,一起共患难过的至友。 “怎么了?”陆友生看到她的脸色不好,担心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陆漫漫叹了一口气,“不是,你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个中国男孩吗?本来答应明天陪他一起过平安夜的,但现在…” 陆友生放下心,“没事,突然间改变行程不是你的问题,以后有机会再向他解释吧!”说完,继续闭上眼睛打盹。 陆漫漫仍然叹气,以后…还有机会解释吗? 但愿吧! 飞机平安着陆,走出梧桐市机场大厅,寒意袭卷而来,一下子感受到冬天的气息。 因为是凌晨,机场大厅流动人群相比白天要少,显得有些冷清。 随便找了个地方凑合着休息了一晚,清晨,精神抖擞的前往医院! 当高大个再次见到当初的病少女时,若不是她父亲也在场,简直没认出来眼前清丽小只的姑娘竟是一年前那个需轮椅代步的陆漫漫! 买家秀vs卖家秀? 虽然表情惊讶,只不过用了三秒就恢复如常。 “来了?坐!”高大个仍然一副严俊高冷的外表,伏在办公桌上低头翻阅手中的资料,惜字如金,甚至没有要站起来招待他们的意思。 “待会儿去做个体检,看看现在的健康状况,各项指标是否稳定,再跟我去开会!” “好的!”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忙完,整顿好资料,抬头问道,“有觉得身体出现过什么异样吗?” 陆漫漫想了想,“没有吧,一切正常!” “行,”高大个满意的点点头,站起来,“走吧,随我去做检查!” 25楼会议室,由椭圆形会议桌,由院长为首,两排下去都是医院有头有脸的领军人物,不是声望远扬的老教授,就是工会主席! 陆漫漫一个无名小卒被介入其中,就像是百虎堆中乱入的小猫咪,弱小、胆怯、又最具突出! 投影仪上,显示出两张清晰的照片,是她生病期间与痊愈之后的对比照。 高大个把她的健康报告交给院长,用各种她听不懂的专业术语与在坐的各位交流、抨击着,就像一场精彩的辩论赛! “各位都看到了,这是活生生例子,病人就在你们面前,没有副作用!每一种医学上的成就都值得推崇,无关国界!医院不应该把利益放在第一位,百姓的健康才是!” 高大个慷慨陈词,正义果敢的向驳他方案的老教授们说道。 并且,高大个每提到陆漫漫一次,众目光就汇聚在她身上,她只得心惊胆战的承受着这份“荣幸”! 不习惯被人当怪物一样看待,头皮发麻,如坐针毡,浑身都不自在。同时,又害怕他们因为意见不统一而过激动手! 这样气吞山河的场面,不由得让她联想到,动物世界里的生存规则! “刘主任,您说的我们都明白!”一位戴着眼镜看着敦实的教授说:“可医院不是慈善机构,更不是实现你个人抱负的舞台,每年有多少病患因为错误治疗而死于非病,继而形成医闹,发酵升级,给医院造成致命的威胁性!单一的临床实验成功,不代表就适合所有病人!而且,动辄十亿,光是这个数字,就让医院望而却步!” 高大个空有雄心壮志、满腔热血,被那群仗着资历深的院领导浇了一盆又一盆的冰水! 即使他的王牌在手,也说服不了那帮老家伙! 场面一度陷入僵局,各持己见,大放厥词,高尚的职业最大优点,就是有极高的素养,即使肚子已经窝着一团火,也不轻易表露于情! 忽然,陆漫漫讪讪的来了一句:“不好意思,我能说句话吗?” 高大个?了她一眼,没指望她能语惊四座,手掌撑在桌面,几乎已经放弃了诉求。 院长倒是客气,作一了个请讲的手势,允许她有发言权。 她自我调节了一番紧张的呼吸频率,说:“那个,我想说,可不可以把这个决定权,交给病人呢?” 一句话,又把整个会议室的目光引到自己身上,尤其是高大个,两眼放光的着着她。 就在院长打算插话的时候,高大个抢先一步,“接着说!” 呃…她挠挠头,涩涩道:“其实很简单,做一份风险承担意愿表,发到网上或是线下做统计调查,刘主任的方案是否值得推崇会一目了然。以我的判断,只要最坏的结果不至于比现状还糟,大部分的病人都是愿意接受未知的治疗方案的!因为生病的人比谁都要珍惜可以让他们重获健康的机会,哪怕希望渺小…” 语毕,会议室内,鸦雀无声! “……” 她还以为自己献丑了,九年义务都没满的人,敢在各大教授级的老前辈前班门弄斧,得多狂妄阿。 面对无声,她干笑着,埋下头,恨不得钻入桌子底下。 这时,高大个一拍桌子,激动的说:“我早该想到!” “诸位觉得如何?”院长询问着在坐的各位,纷纷交头接耳。 虽然仍有一两个挑事的老顽童横了心要与刘主任对着干,但相比刚刚的僵局,目前的形势已经体现的非常明确了,连院长也偏向了他这边! 其实,那几个总抬杠的教授主要是想杀杀刘主任的锐气,毕竟年纪轻轻就在医学上享有极高名誉,就是院长私下都要敬重他几份,刚入院就是主任级,难免不服众。 “好,既然大家都没意见,刘主任,这件事既然是你提倡的,就全权由来负责,然后我们再商议下一步的纳入计划!” “好,一定竭尽全力!” “散会!” 紧张的会议结束了,陆漫漫长舒了一口气,妈呀,真不容易! 高大个此次游说院内的领导引进器材与药物一事,历时一年,终于取得一个阶段性的胜利! 高大个用钦佩眼光看着她,果然当初自己没有看走眼,他煞费苦心都没说服医院的事,没想到她三言两句就给办妥了! 高大个问她:“今后有什么打算?要不要考虑学医学?” “啊?” 她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有点措不及防。 “不着急,只要感兴趣,随时可以来找我!”高大个看穿了她志不在此,便圆了场。 “谢谢刘主任!”陆漫漫向他鞠了一躬,然后在书包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呈给他,说:“对了,这个给您!” “这是?”他不解。 “这五万,是当初医院给我出国募集剩余的部分,现在,把它捐还给医院。刘主任,你是个很棒的医生!谢谢你…” “你们…”高大个脸上终于有了表情,惊诧不已,然后笑了。 接过信封,没有推脱。 此刻,那些坚持终于在这一刻体显出无限的价值。 “我还有工作,就不招待你们了!” 说完,高大个走向陆友生,拍了拍他的肩,“辛苦了,老兄!” 末了,又想起什,回过头提醒她道:“对了,虽然你现在已经痊愈,但该注意的还是得注意,不要淋雨,不要喝含酒精饮品,最重要的是,千万别骨折!任何一个小概念的意外,都可能导致后患无穷!” “……” 梧桐市的天空是湛蓝一片,云卷云舒,去留无意。 阳光下,陆漫漫单手拿着杯茉莉奶茶,穿梭在人行道,陆友生拖着行李箱,跟在她后面。 回到原来租住的那栋房子,房东认出他们,一高兴,把另外一间光线好的两居室便宜租给他们! 收拾好房间,奔忙的一天随着夜晚的来临平静下来,躺在咯吱作响的床上,却想着某天骑单车到海边去看夕阳西下。 第10章 失约 北京时间2014年12月24号。 一大早,墨熠灿醒了便睡不着了,躺在床上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偶尔还会发出一两串莫名傻笑,好像在构思一个邂逅的场景。 时钟指向早上七点,他爬起身站在镜子前臭不要脸的各种凹造型,直到床头的手机铃声响彻房间… “妈…” 他揭开被子,翻出手机,是梁美茹。 依旧站在镜子前比划手臂上那少的可怜的肌肉,并漫不经心地讲着电话。 “儿子,平安夜快乐!腿康复的怎么样啦?”梁美菇关切地问道。 “平安夜快乐!好多了,医生说再过一个月就可以康复,应该可以赶在春节前回家!”墨熠灿说。 “太好了,我儿子没事,妈妈就放心了!”听到这个好消息,梁美茹欣慰不已。 “儿子啊,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啊,让曾嫂多做点喜欢吃的菜,晚上别熬夜,听话啊!” 又来了… “知道了妈,我又不是小孩,不用每次都重复这些!”他有些无奈。 虽然父母事业上很忙,忙到连他出国治腿都没时间陪他一起,但他从没埋怨什么,也不希望他们因此感到自责。 梁美茹说:“好啦好啦,妈妈跟朋友约好出去喝茶,就不跟你说了啊!” “好,妈再见…” 放下手机,拿出衣柜里全部的衣服一件件试穿,最终选了一身浅蓝色衬衫和卡其色的直筒裤,国民校草的气息扑面而来。 如果她在场,肯定又要犯花痴了! 那个人呐,沉迷美色的要命,所以一定会被他这身行头给深深吸引的! 她毫不掩饰自己喜欢的东西,心里不装事儿。而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喜欢她看着他犯花痴的样子。 曾嫂上楼,到他门外敲了敲,“熠灿,起了吗?早餐已经准备好!” 他应道:“我马上下去!” 用过早餐后,看了看时间,已经8点30分!但他还是早早的出了门,慢悠悠的来到复健房附近的那家咖啡厅。 他手里紧紧地攥着一个小巧精致的盒子,为了这个,他足足在伯克街购物中心找了一晚上,功夫不负有心人! 他点了杯黑咖啡,把手中的小盒子打开,那是一条白金手链,手链中心是一个镶了水晶的十字架,很别致! 他一眼刚看到它的时候,就觉得与她很配! 他都安排好了,等她来了,他们就去吃正宗的意大利菜。 五点之前,再到唐人街逛逛,喝喝吃吃,买买买! 两个小时过去了,她还没来! 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多,尤其是成双结伴的情侣们,却始终未寻她的身影。 他沉下心:不急,还不到11点,也许她有事儿,推迟一会儿! 他焦虑的等啊等,11点、11点30分、12点30分、13点、14点!咖啡已经续了五杯,她还是没有来! 他几乎生气了,他很少与女生约在外面,还从来没有人放过他鸽子! 结了账走出咖啡馆朝她住处跑去。他知道那里,上次送她回来,她指过大概位置! 说好的一起过平安夜,却不如期赴约!一点都不重视彼此的约定! 当他来到那里,门铃按了数次,紧闭的楼房空无人应。 他背对着门口,一阵失落! 满怀期待的这天,我盛装打扮给你惊喜,到头来你却失踪了! 你回国了吗?还是提前去教堂了? 他希望是后者,这样就还有机会再次看到她,所以,他愿意等! 18岁以来,第一次有个让他感到与众不同的女孩闯入他的生命,那种感觉,很奇妙。 奇妙到曾嫂洗好的樱桃,端上餐桌,他拿起最大最红的那一颗,放进嘴里之前,脑海中浮现出她的脸,于是拿给她,不辞万里! 墨熠灿跌坐在门前,手里还攥着浅咖色小盒子,眼神充满迷途和失落。 正在此刻,别墅的主人环游世界凯旋归来!见有一男孩在自家门口发呆,疑惑不解。 用流利的英文自言自语:“上帝啊,这是谁的孩子,他还好吗?” 那位穿着摩登的露西奶奶惊呼,“老汤姆你快来,这儿有个傻孩子!” “来了!”跟在后面满手行李的汤姆爷爷穿过庭院,走向前来。 见墨熠灿,老汤姆蹲下身子,关切地问:“上帝保佑,你还好吗?我的孩子。” 他回过神来,看到正用关怀的目光面向自己的俩位时髦老人,“你们是?” 露西奶奶与汤姆爷爷对视了一眼,“这是我家呀孩子,太阳这么晒,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墨熠灿听的懂英文,要知道他从9岁开始就被安排辅导各种兴趣班,所以口语对话对他而言完全是小菜一碟! “啊!不好意思,我在等一个很重要的女孩,她就住在这里,可能出去了,我想等她回来。”墨熠灿如实说道。 露西奶奶霎时状似了然,“你是说,那个招人怜爱的姑娘陆漫漫吗?上帝作证,她昨天就已经回国了,你不知道吗?你们,是什么关系呢?” 汤姆爷爷催促道:“老婆子快点把门打开,我们得把鲜牛排放进冰箱!” 听到这个,露西奶奶哑然失笑,“瞧我这记性,疏忽了!来孩子咱们进屋!” 墨熠灿心里忽然咯噔一下,她真的回国了?不是后天吗,怎么会? 墨熠灿尾随进房追问,“她提前回国了?有留下什么联系方式吗?” 露西奶奶说:“孩子,你对此一无所知吗?我们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她回去了,仅此而已!你知道,这段时间,我们都游行在外!” “老婆子你看这是啥?”汤姆爷爷把牛肉放入冰箱,看到桌子上瓷杯下压着一张纸条和一叠澳元,便拿起来打断他们。 露西奶奶凑近,眯着眼睛瞅了好一会儿也没看懂这密密麻麻的文字,“诶,莫不是那女孩写的?孩子啊,正好你给看看上面写了啥!” 露西奶奶把纸条递给了墨熠灿,他接过纸条认真地看了起来: “至素未谋面的爷爷奶奶,你们好! 在我初来这个陌生的国度长达一年时间里,有幸借住在你们家,在此,我和爸爸衷心地感谢你们! 谢谢,亲爱的爷爷奶奶! 从我以坐着的方式来到这里,再康复的站起来离开,特别的感慨,人生的变化莫测。 如今我要回自己家了,以后有机会,我一定来拜访你们! 但愿我们这一年没有把你们的房子弄的太糟糕! 愿上帝祝福你们,身体健康,平安喜乐! ——陆漫漫。” 墨熠灿念完这封信的大致翻译,露西奶奶与汤姆爷爷都不停地称赞这姑娘懂事儿。 一个懂得感恩的人,总是值得帮助的。 露西奶奶观察半天,发现家里比原来收拾的更加干净,到处充满着温馨的影子! 墨熠灿待在这个还有她留下的气息的屋子,半晌,“爷爷奶奶,我能到房间里看看吗?” 露西奶奶爽快地答应,“去吧孩子,看看她有没有留下点什么!” 他走进她住过的房间,扫视着房间里一切物品。被子叠的整整齐齐,桌上放着一整排的读物,属于她的东西,空空如也。 失望至极,坐在床上,低下头。 床柜上,有一个倒了的小相框,他心不在焉的把相框摆正。忽然,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 照片中,她扎着马尾辫,朴素的衣着,面朝镜头灿烂地笑着,亦如初见! 墨熠灿兴奋地拿着相框跑到客厅,“她留下了这个!” 露西奶奶与汤姆爷爷紧凑了过来。 露西奶奶说:“瞧瞧,果然是个可人的姑娘!” 汤姆爷爷眯着眼睛,“谁说不是呢,得把照片放好啰,到时候给咱孙子瞧一瞧!” 墨熠灿听到这话,急了,“爷爷奶奶,这照片能送我吗?” “NONONO,这可不行,这是小姑娘留给我们的,被你拿去实在不妥!” 露西奶奶表示强烈拒绝,紧紧地抱着相片不肯松手。 好吧!恳求无果,只好放弃。 露西奶奶见他一副失望的神情,又于心不忍,“老汤姆,快把咱傻瓜相机拿出来!” 墨熠灿眼前一亮,这是? 对着照片“咔嚓”,复制粘贴! “喏,这张送给你!” “……” 在接下来的一周,墨熠灿都颓圮不已,做什么都觉得没劲! 状态比摔断脚那会儿还要丧气,陆漫漫的突然回国,就好像是他手中的风筝,不知不觉断了线,等回头发现时,线的那端已是空无一物。 一个人就这样从自己的世界里说消失就消失了,毫无征兆,毫无理由,也毫无留下东西! 有的只是无尽的失落和短暂的回忆,连一个能联络到她的方式都没有,就像过客一样出现在你的生活里,然后又匆匆地离开! 他每天待在房间,连复健也不去了,他的托尼医生好言相劝,才幡然醒悟。 我要振作起来,把腿伤养好,然后回国,才能见到她! 春节前夕,他好了,然后在没告知父母的情况下,提前回国! 回到梧桐市的陆漫漫,像挣脱牢笼的哈奇士,每天净往外面跑! 之前没有机会,现在似乎要把城市中每个旮旯都逛遍才不觉枉费在此待上过一段时间! 作为全国一线都市之一,梧桐市的繁华景色自然也不是她在短短几天就可以一窥全貌的! 春节快到了,陆友生有意让她早点回家,但她却想在梧桐市多待一会儿。 因为她心里已经计划好,年后就得离开这个地方。 在这之前,必须弥补内心的缺憾,在这个让人流连忘返的地方,留下自己的足迹! 而陆友生也在回去不到两天,就顺利的找到新工作,一高兴,奢侈的给她买了个最新款的智能手机,把她开心坏了! 唉!太没志气了,穷人就是容易满足! 第11章 知夏 这天,陆漫漫在市区闲逛,拿着手机不停的走走拍拍,另一只手还捧着奶茶,那是她的最爱! 当向往另一个地点等地铁时,不经意的发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而且越看越觉得认识,于是走近她… 那是… “知夏?”陆漫漫惊呼… 那位名叫知夏的女孩儿转过头,一脸警惕退后一步,“你是?” “真的是你?”她喜出望外,没想到在这能遇到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真是不可思议! 掐指一算,她们起码三年没见了,自从知夏上高中以来… 知夏蹙眉,保持警惕,上下打量着陆漫漫,感到莫名其妙,好像认识,又好像不认识! “是我呀知夏,我是陆漫漫呀!”她提醒道! “……” 知夏慢了半拍,接着一拍大腿,“我就说咋瞅着你眼熟呢?天呐我的漫,你变化咋这么大?你身体没事了吗?什么时候的事啊我的天,我怎么才知道?你瞧我激动的,你这…变化太大了!真的是你吗?亲舅老天爷这不是假象吧?” 知夏激动的难以平复,围着她转了好几圈,引的周围乘客注视连连。 她又是搓脸又是抓手的,语无伦次的表达着自己对见到好朋友时过余的欣喜雀跃。 “真的是我!总之这事儿说来话长!” “你呢,这几年过的怎么样?是在本市上大学吗?”她停顿了下继续问道。 “是呀,大学!妈的,太开心了,我想哭!”知夏作势抹了一把眼泪,扑向她的怀抱! “你这丫头,这么多年不见,也没个联系!等会一起吃饭,好好给我讲讲这几年!” “好,不过你请客!”陆漫漫把她搂在怀里,讹诈道。 “废话!” 知夏个性一如从前,外表萌妹,内心糙汉! 虽然外人看起来,她大大咧咧,脾气火爆,不好相处! 但陆漫漫知道,她仗义、善良,很重视友谊! 她病重那几年,所有的好朋友都相继离去,各种排斥她、毁谤她… 只有知夏,一如既往拿她当好朋友。 她不能再跟她一块去上学了,她就把学校里发生的趣事儿都讲给她听,学过内容与她一起研究。 她知道陆漫漫迷恋上明星沐歌,不但没有觉得她追星不可取,还偷偷攒钱买了一张沐歌的海报送给她,帮她贴在房间,这样,她每天醒来,睁开眼睛就都能看到他了。 她喜欢看的书,她就到处去借给她看…… 哪怕她糟糕透了,可知夏从来就没有嫌弃过生她。 始终相信,她还能像以前一样活蹦乱跳,相信她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一起上学,一起玩耍! 后来,知夏要到离家遥远的县城里念高中,回家的次数少了,她们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 刚开始,还能短信联系,手机停用后,两个人的联系就彻底中断了,甚至来不及说一声告别! 这次特别的重逢,对于关系要的她们而言,是幸运的眷顾! 一家装修很有格调的自助火锅店,虽不是饭点,来往的客人却滔滔不绝。 她们相对而坐,夹起红汤里烫好的肥牛沾了调料就吃,辣的俩人不亦乐乎! 好在臭味相投,能吃辣,又爱吃辣! 她们一边吃,一边诉说着这三年的际遇。 知夏抽了张纸巾,擦拭着额头上的热汗,喝了两大口冰可乐。 “你说你呀,遭罪这么多年,终于雨过天晴了!” “是呀,特别感谢生命中遇到的恩人,如果不是他们,我现在还不知道会变成怎么样!” 她捞起一块土豆片,吹了吹放进嘴里,感慨的说。 “嗯,是的呢!” “你呢,这些年过的怎么样?” “我还好啊,就是没考上理想大学!现在在梧桐市政法大学念法律喽!这不要寒假了嘛,我今天是去车站订回家的车票的,没想到会遇见你!对了,你什么时候回家?” 知夏简明扼要地说了自己的现状,便转移话题。 “过些天吧,跟你一起回啰!”她把生菜倒入锅里,头也不抬地说道。 “好啊,把你新号码记一下的,我可不想联系再次中断!” 酒足饭饱后,知夏埋了单,打着饱嗝心满意足地走出了火锅店。 “不如我们逛夜市去吧?”知夏提议。 “恐怕不行,我要回去给我爸做饭咦!” “别嘛,都没聚够!”知夏嘟囔着,巴结道:“要不给陆叔点份外卖,然后咱们先去老街逛逛,我给你买新衣服呀!” 好不容易久别重逢,知夏实在不想过早就和自己失联已久的好朋友分开! 也许真正好朋友就是这样,不管分开多久,不管多少年没有联络,只要遇见,就能认出彼此,一如从前一样无话不讲。 她说:“不行,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再约吧,到时候你想去哪我都陪你!” 一阵失落。 “好吧!看见你现在这样我真的很替你高兴,这简直是今年最好的消息了!” 知夏拉起她的纤手,不停地甩啊甩,笑容像个孩子一样真诚。 她们站在一块,知夏1米67的身高要比她足足高出半个头,却像是一只奶猫似的粘着她,举动亲昵。 陆漫漫踮脚摸了摸知夏柔顺的头发,宠溺的说:“小妞乖!” 这个冬天有点冷,但两颗依偎的心却可以融化冰雪,互相取暖。 陆漫漫从来就不孤独,因为她知道,纵使自己再差劲,也仍有人把自己当成最重要的宝。 回到租房,知夏就发来微信问她到了没有,刚分开,就迫不及待的要和她聊天! 陆爸爸还没有下班,她躺在床上悠哉地与知夏聊着微信。 她告诉知夏,她在出国治病前,曾在机场撞到沐歌的事儿… 知夏沉默半晌,隔着屏幕,都能感知她那一脸的震撼,过好一会儿才回复她:“陆漫漫,行啊你,有这运气,去搞彩票啊!” “哈哈…”屏幕这端的她不禁失笑,尽管知道只是玩笑,但她就喜欢知夏这种幽默感! “……” 新年将近,她们相约好一起回家。 家里的冬天要比梧桐市还要冷冽的多,坐在归途的车上,陆漫漫手心却一直在冒着冷汗。 知夏见她神情不对,关心道:“怎么了?冷吗?” “没,可能太久没回家,有点紧张…” “你是在害怕你妈吧?”知夏一语戳破她的心事。 可怜的孩子,那几年她这么对你,都有心理阴影了吧? “放轻松!你不是一年前的那个你了…”知夏拍了拍她的肩背,安慰道。 “嗯!” “待会儿到城里买些礼物带回去,还有啊,依依长高了,你得给她买新衣服喔!” 知夏笑言。 是啊,这么久没见依依,还真的想念呢!也不知道家里现在怎么样了? 颠簸六小时,终于又回到这个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 家里的一切好像都没有变,那棵老桂花树依然巍然茂盛;那几片竹林依然葱郁茁壮,尽管在这寒冷的冬天里,天空依旧湛蓝。 我期望中的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模样,仿佛我从未离开过一样,又仿佛我从未有过那些梦魇般的经历,就像做了一场噩梦,刚从梦中醒来…… 陆漫漫站在自家门口,就那样怔怔地看着,望着这座从出生起就存在的泥砖瓦房,这个在下雨时甚至还会漏水的家,并没有立即进屋! 良久,陆依依从别处玩耍回来,看到家门口站着一个人,手里还提着许多东西,感到疑惑。 那个人,好像是姐姐? “姐姐…”陆依依走近她,小声叫唤了一声。 陆漫漫回头,看到身高与自己相当的妹妹, 笑道:“依依…” 随之,眼角湿润。 她太想念这个可爱的妹妹了,陆依依亦是。这个从记事起就一直陪伴自己的姐姐,终于又回来了。 她们相抱在一起,许久才松开。 屋内,家的感觉扑面而来,她拿出给妹妹买的衣服和鞋子,问她喜不喜欢。 然后,又拿出给妈妈买的新衣服,抿了抿嘴,问道:“依依啊,妈妈去哪儿啦?这些年,她还好吗?你看这身衣服她会不会喜欢?她,有提起我吗?” 依依嘴里“吧嗒吧嗒”吃着锅巴,“有啊,她老提起你呢!还说你不会再回来了,我不信就跟她顶嘴,她就说我没良心,老是心向着你!她呀,有时候真的很不可理喻,明明心里是想你的,就嘴硬!” 小女孩说到一半,眼神有点暗淡,一会儿又恢复如常继续吃东西。 “乖啦,姐姐知道我妹最好了!”她笑着,把薯片塞进妹妹嘴里以示奖励。 “不过姐姐,”陆依依又说:“村里那些长舌妇背地里老是造谣你已秘密出嫁,对象是个糟老头!我真的,每次听到都想撕烂他们的嘴,妈还骂我不懂事呢!” 依依相当咬牙切齿的描述着,嘴里的咀嚼声更大了,凶神恶煞,一副要吃人的样子,甚是可爱! 陆漫漫心里咯噔一下,还有这种事情? 转即释然,“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嘛!这几天有事没事我就到村口转悠去,气死他们!” “嗯嗯!”依依附和。 已是傍晚时分,余晖还没全部散去,点点星光就已经挂在空中闪烁着光芒。 到了晚上,满天星辰就会像一颗颗钻石那样璀璨耀眼,美的不切实际。 陆漫漫待在厨房,精心烹饪着晚餐,鱼香肉丝、凉拌海带、番茄炒蛋、烧鸡、还煲了萝卜牛腩汤。 这些食材,都是她在集市买的。 嗯,差不多可以了!她对着自己的杰作满意地点点头,再烫个生菜吧? 正往锅里倒水时,屋外传来放柴的声响,不用想就知道,妈妈回来了。 心里有一丝慌张闪过,就连呼吸好像都变得急促起来。 “淡定,陆漫漫你要淡定,那是你的妈妈,没什么好怕的!”给自己吃了一颗定心丸,继续等待水开。 陈芬郁闻到从厨房飘来的饭菜香,忍不住喊道:“依依啊,今晚又煮什么好吃的了?好香啊!” 正在客厅看电视剧的陆依依,见妈妈回来,跑出来高兴地说:“妈,妈妈,姐姐回来啦,姐姐回来了!” 听到这话,陈芬郁手中的柴握在半空中,一时没反应过来,“啥?” “我说,姐姐回来啦!而且是属于凯旋归来的那种,看你还敢再说她哪儿不好喔!” 陆依依得意洋洋,连“凯旋归来”的成语都搬出来了,这让在厨房的陆漫漫不禁想笑。 陈芬郁还是一脸难以置信,她回来了?怎么可能?她都那样了… 她放下手中的柴,顾不得收拾剩余的木头,直径往厨房走去,那样子像是疯癫了似的。 站在厨房门口,母女俩四目相对。 才一年多的时间不见,陈芬郁像是老了好几岁,拗黑的脸上写满沧桑,眼角多了几条皱褶,双手粗糙不堪,穿着一双破洞百出的解放鞋和一身粗麻布衣。 生活的艰辛,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妈…”她开口唤道。 那一声“妈…”夹杂着怯懦、心酸,还有不知名的情绪。 陈芬郁直勾勾的盯着她,好像要验证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她一样,没有回应那一声“妈”。 怎么可能呢?都那样的人了,现在却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 到底还是活在自己思维的条条框框中,不愿意接受眼前这个人就是自己那累赘长女。 现如今,她哪儿还有半点累赘的样子呢? 在妈妈的注视下,她烫好了最后一道生菜,说:“妈,吃饭了。” “我先去,洗个澡…” 陈芬郁这才从想象中回过神来,匆忙逃离现场。 那些年她对女儿所作所为一下子涌现在眼前,就跟花洒流下来的水一样清晰可见,一发不可收拾! 她回来了,再不是一年前的我口中的废物。 当年,我那么看不起她,我都干了些什么啊?我是她的亲妈啊?嗯,对,我是她的亲妈,所以兴许她早就忘了,只要不再拖累这个家,以后我对她好点就是! 陈芬郁想着想着,也就没有那么被动了。 晚饭很丰盛,母女仨吃的很平静。 其间,陈芬郁多次想问她这一年是怎么过的,但就是卡在喉咙里说不出,好像自己没有资格问一样。 依依看出来妈妈的意图,于是说:“姐姐,可不可以说说你在外面的经历呀?” “好啊,故事很长,咱们吃饱饭再慢慢说吧!”陆漫漫笑言。 给陈芬郁和陆依依各自夹了一块鸡肉放在她们碗里:“妈,多吃点!” 陈芬郁“嗯…”了一声,“我自己来!” 晚饭过后,母女仨围在电视旁,一边看着肥皂剧,一边陈述着自己在外的故事,精彩的甚比电视剧! 美妙的夜晚,蟋蟀在草丛中自由地欢唱着,躺在床上,望了一眼熟睡中的妹妹,又看了看贴在墙上那张沐歌的海报,虽然有些泛旧,但却没人想要撕掉它。 听着沐歌的新歌,安然地睡去。 第12章 你的城市 有人说:喜欢一个人,一定要去他/她所在的城市里看一看,去走他/她走过路,吃过的食物以及讨好他/她的好朋友,去加深了解他/她的过去以及性格。 扯淡呢吧,这谁说的? emmm…这可能不太适用此时此刻走出梧桐市机场的墨熠灿。 一个18岁的翩翩少年,一张从漫画中走出来的人脸。 他修长的双腿似箭地走在人满为患的机场大厅里,连连引起妹子们的注目,而忘记自己是谁,在哪儿,要干嘛? 出生在北方的他,尽管经常出国旅游,但梧桐市,还是第一次来! 而且是在没有告知父母的情况下,从墨尔本转机飞回来的! 他迫不及待的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是想寻找一个女孩的下落。 他知道她就在这座城市,两个月了,他没有办法释怀她的不辞而别!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迫切再次与她相遇。 像她那样的女孩,丢在大街上,根本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可就是这么平凡无奇的她,自己偏偏在意的要命,没有任何理由! 出了机场,他打开手机导航位置,开了机,却发现有三十多个未接来电弹出来! 正纳闷着,手机铃声又响起,接通,“怎么了妈?” 焦急如焚的梁美茹,听到电话终于被接通,斥责道:“你个臭小子,手机怎么一直关机?害我找不找你,你是要气死你妈呀?” 他还没有跟父母说他已经回国,有点心虚道,“我手机没电,刚充上呢!有什么急事吗?” “你快回来吧,你爷爷他…”梁美茹抽泣着,没敢往下说。 他有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间,“爷爷怎么了?” “你爷爷前天夜里忽然晕倒,现在还躺在医院!他一直在念叨你,你快回来吧,坐最早的航班!” “跟爷爷说,我马上回去!让他安心等我!” 得知爷爷突然病危,他很着急。 一边是自己心心念念要找的女孩儿,一边是从小就疼爱自己的爷爷。 此刻…女孩也许就身在这座城市里,可是爷爷,不能不管。 他没有犹豫不决,甚至没来的及多看这个城市一眼,就飞快地折回到机场订了最早的航班飞往北城,回到爷爷的身边! 所幸,墨庆峰经过抢救身体已无大碍,这让他揪着的心终于放松下来。 快要过年了,万一爷爷在这个时候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却不在他身边,该有懊悔! 墨熠灿从小由爷爷一手带大,那时候墨诚然与梁美茹在外面打拼事业,他与爷爷一起生活在效外。 墨庆峰手艺好,每天都会用木头给他制作好玩的东西,竹蜻蜓呀,小汽车、风筝等等… 等长大一点了,他迷上蓝球,爷爷就给他在院子里,砌了个小蓝球场… 与爷爷相依的记忆,每一天都过得丰富多彩,快乐无忧。 后来墨诚然公司越做越大,他们从乡镇的老家搬到了市区,过上了富裕的生活。 很多好玩的东西都受到了约束,多的是不停地上各种兴趣班! 万幸的是,墨诚然默许了他对蓝球的热爱,即使因此而摔断了腿,也没有人反对他继续喜欢蓝球。 “爷爷,您一定要长命百岁,您说过您以后要抱曾孙的,我才刚成年,连女朋友都还没有,您不能在这个时候不管我啊!” 墨熠灿伏在爷爷病床前,握着他的手反复地说。 墨庆峰一脸慈祥地望着他,“我大孙子都长大了,还这么粘人!你都这么说了,爷爷哪好意思说不呢?故且就答应你吧!” “那我们说定了,您要快点好起来,我们一起回家过团圆年,别让爸妈久等我们!” 男孩子难的一见的温柔,在至亲面前展现的淋漓尽致。 许久,从病房出来。 寒风凛冽,零下的气温冷得彻骨! 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梁美茹正在厨房与保姆吴妈一起忙着晚饭,听到开门的声音便走出去。 见是儿子回来了,欣喜上前,“儿子,你回来了?快让妈妈看看,瘦了瘦了!一定吃了不少苦吧?妈给你做了爱吃的菜,马上就好啊!” 墨熠灿表情略显愁苦,“妈,我累了,想先去休息,明早还要去陪爷爷!” 为了赶回来,他已经两天三夜都没有好好睡上一觉,这对于还在发育期的少年而言,身体也依然扛不住! 梁美茹却不以为然,毕竟她不知道他是倒了几趟飞机才辗转到家,年未为了定票又费了多大周折才抢到座! 一路忧心忡忡,担心爷爷的病情。刚下飞机就行色匆匆的往医院赶,还好没什么大事,到现在才能安安静静的歇一会儿了。 梁美茹见儿子脸气是不太好,心疼地说:“饭马上就好了,你先泡个澡,吃了饭咱再休息好吗?我还给你爷爷熬了粥待会儿送去呢!” “嗯,你们吃吧,我先去休息了!” 说完,拖着行李和沉重的脚步上了楼。 梁美茹轻声叹气,只好由着他,回到厨房继续协助吴妈。 他的家很大,是一座欧式风格的独立别墅,怎么说呢,外看特别豪华,光是庭院的总面积就达上千平方、不仅内设泳池,还有一座小型的蓝球场… 里面就更不用说了,随便一件摆设,估计都是价值百万,可谓是壕无人性! 好在这户人家不是暴发户,体会过生活疾苦,知书达理,待人待事都很谦卑,这也给墨熠灿树立了一个良好的品德。 他回到自己房间,脱去羽绒服一头扎进被窝,带着一觉睡到末日的想法沉沉睡去。再醒来,已经次日中午! 连续几天,墨熠灿都会按时去陪爷爷,无论雪下的那么认真,天气多么的拙劣,反正…出门有车,进门有暖气啊! 除夕当天,墨庆峰出院。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围在餐桌,在这举杯同庆的新年,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欢乐。 年后,返回高三的岗位继续为高考而投入全部精力。对于这种有颜任性,而且学习成绩常年盘踞前三的人而言,即使休学一学期,高考同样势在必得! 由此可见,上帝真的是不公平! 至于陆漫漫,在学习面前,也只能暂时搁浅一边! 只要她在远方,一切都好。 故事开始在最初的那个梦中,满天星光,只因你而闪烁,我看到平凡的我也会有一刻不普通… 不知何时开始,远处传来一阵阵虚无飘渺的歌声,恍恍惚惚中,陆漫漫被歌声所吸引。 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步步走去,场面切换到一个从未见过的庄园里。 正是黄昏时刻,金黄色的余晖倾洒在地面上,甚是诗意美景。 “有人在吗?”她唤了一声,除了飘渺的歌声回应外,安静的有些离奇。 歌声却越来越近了,好奇心的促使下,她壮了壮胆继续向进,穿过一条幽暗小道,小道两旁都放着长椅,像公园。 她无暇观看园内景色,每走几步发出的声响就会使屹立在旁边的灯亮起来,沿着小道,一直来到末端。 前方,有两棵光秃的木棉花,树下的青石板凳,躺着一位少年。 那人戴着耳机,手臂挡住双眼,模样看不清楚,歌声正是来自此人。 她呆呆地站在那里,没有出声,也没有再向前一步,闭上双眼沉迷在歌声中无法自拨! 少年发现有人突然闯入,停止了哼唱。 走到那人面前,疑惑地打量着她。 她发觉歌声停止并睁开双眼的时候,看到少年的模样时,惊的差点掉下巴! 少年不是别人,正是自已倾慕之久的大明星——沐歌! ——啊! ——啊! ——啊! 失声尖叫,把沐歌吓的连连退后! 沐歌:有病? 那是沐歌吗?我一定是产生幻觉了!对,一定是这样!她低下头摸了摸泛红的脸颊,滚烫不已。 沐歌一脸懵逼地看着眼前奇奇怪怪的女孩,嗓音清洌,“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 天呐,真的是沐歌! 这该死的魅力,连皱起眉头的样子那么的帅,好想扑倒他,怎么办? 她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没有理他的疑问。 却又丝毫不掩饰自己一脸爱慕之情,不由自主地向他直径扑去,颇有女流氓趁机调戏良家少男,不顾后果之忧! 我不管,我就要耍流氓!我不信了,搁你见着偶像时,还有理智在呀?反正我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沐歌感到情况不对,这个人,该不会是个变态狂吧? 他刚想开口,陆漫漫露出阴森森的笑,舔了舔嘴唇,好像要把他给吃了一样! 语不惊人死不休,“沐歌,我来了,hiahiahia……” 他一惊!急忙闪开,被扑了个空! 对于这种私生饭的行为,他感到恼火不已!自己好不容易有独处的闲暇时光,就这么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人给搅局了! “你够了!都跟踪到我家了,醒醒好吗?”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 原来,这真的是一个梦啊!想到刚刚在梦里面的所作所为,陆漫漫自觉羞耻的用被子捂住脸,暗笑不已。 陆漫漫啊,你好无耻! 可是,多希望梦里的一切能成真呢,多希望,能和你再次相遇。到那时,我必定有勇气直视你。 算了,不切实际。 也许,我只适合活在幻想里。 第13章 遵从内心 窗外有光照进来,天空已经翻起鱼肚白,她望向墙上的时钟,时针指向06点46分。 今天是大年初六,春节的气氛已经逐渐消融,陆友生要在今天离家,重返工作岗位,8点整的车! 临走前,他把大女儿叫到隔壁的房屋,语重心长的聊了一席话。 “漫漫啊,是爸爸没本事,让你这些年承受了许多痛苦和委屈,爸爸,对不住你!” 说到一半,他叹了口气。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张银行卡,“这张卡里有两万,是我瞒着你妈给你攒的,我寻思着,你哪天若想出去闯荡,可以无所顾虑的去。 你放心,你的决定,爸爸永远都支持! 最重要的,是一个人远在他乡,要注意点人身安全,保护好自己,凡事啊,多留个心眼儿。 还有啊,你的身体才刚刚恢复,万一有什么不适的症状,一定要及时到医院复检。要是在那边不习惯了,想我们了,就给我们打电话,或者回家,知道了吗?” “爸,我还没走呢您就…我没怪您,从来都没有!” 陆友生说完,她一把搂住爸爸,感动不已。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觉得鼻子酸酸的,内心五味杂陈。 昨晚,一家人本来高高兴兴地在帮陆友生收拾行李,陈芬郁以为她也会跟着一起走,并随着她爸到梧桐市找一份力所能及的工作,自力更生。 过不了几年再托人找户好人家嫁了,生几个孩子,相夫教子,完美的为她规划着好了最理想的人生道路。 谁知陆漫漫当场就否决了妈妈的认为,“妈,我明天不跟爸爸走,过几天我要北上!” 陈芬郁以为自己听错了,“啥玩意?北上?上北方…找工作呗?” “不是,我想去追求梦想!”陆漫漫说。 也就是这句话,陈芬郁给出的反应,足矣把这些天在她心里重新建立的美好形象再次遭到了绝无仅有的破灭! 陈芬郁干笑了几声,略带讽刺的口吻说,“呵,不要被人笑死了,还追求梦想?一个连小学都没读完的人还有脸谈梦想!做做白日晚上梦想一想就得了呗!人生地不熟的,你别到时候穷到连水都得喝,那岂不是你爸养着你?” 她还想继续说下去,被陆友生警示了一眼,“行了,哪这么多话?收拾东西!” 可这时候,陆漫漫却偏要再次往枪口上撞。 “不管您说什么,我都不会改变主意!而且,我相信自己可以养活自己,不麻烦爸爸!” 陈芬郁这下来劲了,“有决心是吧?那你去吧!我不拦你,只要每个月按时给家里汇两千就行。你妹妹,已经念初中了,而你也老大不小了吧?养活自己的同时是不是得分担一下你妹妹的生活费呢?” “可以!”她咬咬嘴唇,答应了。 “你够了啊!咱漫漫要是没生病,现在该是上大学的年纪,我每月又不是没给你寄钱回来,要她汇什么生活费?你别太过份了!”陆友生看不下去了,压低声音向老婆喝斥道。 “陆友生你给我闭嘴!”陈芬郁一摔叠好的衣服,一副嚣张跋扈,强词夺理地说:“她现在是大学生吗?不是就给我乖乖地找份工作老老实实上班!别一天到晚分不清楚现实,天天就知道想些不切实际的东西!还什么,北上?那是她咋的,那边有矿啊?就她那样的,你还指望着以后能发财啊?” “……” 这么不可理喻的逻辑,连陆依依都听不入耳了,立刻反驳她道:“妈,您不能这么说姐姐,每个人的潜能都是无限的,姐姐其实很优秀,您这叫狗眼看人低!” “就你读书多,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陈芬郁瞥了依依一眼,让她闭嘴。 陆友生停下手中叠衣服的动作认真地问她,“漫漫,决定了吗?真的要去北城?” 陆漫漫点了点头,“嗯…” 他顿了几秒钟,仿佛是在做一个重要的决定。“我女儿有理想有抱负,是好事!应当给予支持!” “我也支持姐姐!”陆依依附和。 之后,陈芬郁还一直喋喋不休地强调她如何如何反对。 “孩子有她自己的想法,你老干涉什么?” 开始,父女仨还会出声驳她几句,但陈芬郁只会变本加厉地将不可理喻进行到底,大家也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 没所谓了,没有人能改变她的,不是吗?就像她也没有办法动摇自己的决心。 “爸爸,我爱你!”希望有一天,我会成为您的骄傲! 陆漫漫抱着陆友生,哽咽地说。 “傻孩子,爸爸也爱你!爸爸一直都以你为荣。你别怪你妈对你管教苛刻,她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只是过怕了苦日子,才会使她的价值观造成一定的扭曲。答应爸爸,我们要多多体谅她,包容她,用我们的爱来感化她,好吗?” “我没怪她,我今后一定好好努力挣钱,让咱家的生活好起来。您放心吧,您等我几年,我会帮您一起撑起这个家的责任,不会再让你辛苦太久!”她说。 “爸爸只希望,你未来的路不要像爸爸一样,一辈子都是替别人打工,碌碌无为只挣来了温饱。你要拼你要闯,要让你的青春不留白!爸爸相信,我的女儿一定不差!” 她笑了,松开了爸爸的怀抱,“您说的对,您的女儿,一定不差!” 要是妈妈,也像您一样豁达就好了。 那么爸爸,您也要好好的,保重身体,别太累着。 8点,目送爸爸上了村头公路停下的那辆小巴士,一路开往远方。 也许,我有不幸的童年;有低迷的青春时期,还有一个从来不理解自己、横行霸道的妈妈,但那有什么关系? 即使生活在泥泞之中,也不要放弃仰望星空,有一天,你将如浩瀚星河,在平凡的生活里发出最耀眼的光。 人不应该只看到坏的一面,我有一个很爱我的爸爸,和一个支持我信赖我的妹妹,这就够了。 而现在,我还多了个失而复得的财富,那就是健康的身体!有了人身自由,就再没什么可以捆绑我! 此刻,她躲在房间里,心里还是很难受。 陆友生走后,陈芬郁并没有因为与丈夫再次天各一方而伤感多时,而是对她要北上一事大放厥词! 她拿起手机,想要给知夏发信息,奈何这个小山村山好水好就是信号不好,无奈之下,她决定去她家找她求安慰! 来到了知夏家门口,按了按门铃。 数秒后,门开了,开门的是知夏的奶奶。 “奶奶,知夏在吗?”陆漫漫问。 “是漫漫啊,快进来!”奶奶说:“她在呀,哎呦她这个人懒死啰,一天到晚就知道窝在家里看电视哟!我出去一趟,你们好好玩啊!” “好嘞!” 进门,走到客厅,知夏正窝在沙发,手里捏着暖手宝,入迷地看着某综艺节目,桌上放着各种好吃的。 她大声道:“好哇!你果然如你奶奶所说,堕落了,天天就知道看电视!” 知夏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的魂飞魄散,一蹦三尺高。 “陆漫漫你走路是用飘的吗?要吓死爹爹啊?”说着,一个抱枕朝她甩过去! 幸好飞来的不是她手中的暖手宝,否则被砸到还是挺不幸的! 别看她俩都是一个村里的,但家境完全不同!陆漫漫的家还是泥砖瓦房,知夏的家却是三层小洋楼,装修好看,颇有地主风范!就差把墙上的骏马图换成大师的油画就更显档次了! 她接过抱枕,毫不客气地坐在沙发拿起苹果就吃,“吓吓,你家有酒吗?我要喝!” 知夏干巴的瞅了她一眼,“酒肯定是有的,但不能给你!” “为什么?我现在就想整点!” “你喝个屁哦,不要命啦?医生允许你喝酒了?你还想回到以前那个鬼样子?”知夏翻了翻白眼,不以为然。 她一时语挫,也是哈! “怎么啦?又和你妈吵架了?”知夏正经地问道。 “吵不起来啊!”陆漫漫垂头丧气地说。 毕竟理都在她那边,怎么都是自己的错。 “那是?” 陆漫漫昂天长叹,“上帝呀,请祢赐我一醉方休吧!” 知夏看不下去了,关了电视穿好衣服站起身,“走!” “干嘛?”看着知夏这架势,她紧紧地抱着抱枕,满脸恐慌! “姐带你找刺激去!” 地下车库,一辆半新的女式摩托炫酷的摆在那里,知夏远程开了锁,戴上头盔,英姿飒爽! “小妞,上车!姐姐带你飞!” 陆漫漫瞪大双眼,“你什么时候学会骑摩托车了?酷啊!” “高中的时候啊,一直没机会载你而已!别废话快上车!”知夏催促道。 慢悠悠地坐上去,“你没问题吧?” “老司机开车,绝对靠谱!扶好了啊!” 说着“噌噌”两下发动,风驰在马路上,还没怎么准备好的她被吓的不轻! 一个妙龄少女骑着摩托车载着另一个妙龄少女穿梭在马路上,她们一路高声呐喊,不惧行人的目光,直到城里才停下来! 下了车,摘掉头盔,风把她们的头发吹成了傻子,知夏问:“爽不爽?要不要再来一次?” 陆漫漫被风吹的已经瑟瑟发抖,“爽,但是不要,了!冷!” “哈哈哈,那咱们就去唱歌!” “好!” 小县城的灯火,比较有人情味。同样是华灯初上,夜景效果却不会显得浮躁。在这里,更多的精神的寄托与安放,不用顾及其它,你哭了,人们会上前真诚的关心你。 歌房里,她们肆意嘶吼,好像要把全部的烦恼都要一股脑地发泄出来! 当然,她们默契的达成了共识,没有点酒!知夏也没再追问她因何闷闷不乐,即便她多少知道一些。 几小时后,吼累了,声音也哑了,停了下来。 她说:“知夏,过几天,我就去北城了!” “嗯,好啊!”知夏简单地答着。 “你不问原因吗?” 知夏说:“为什么要问?这不是意料之中吗?我了解你,作出这个选择,说明你已经深思熟虑很久,才下的决定告诉我!而且,你本来就有资格追求你想要的,所以,大胆的去吧,我亲爱的姑娘!” 良久,陆漫漫才说了一句:“如果我妈也这样想该多好…” “所以,你是因为这个不开心吗?”知夏问。 “嗯,她让我跟着我爸,找个工作踏踏实实打工,但我不想这样…” “每个人都有一个底线,任何人都侵犯不得!遵从自己的内心吧!她是你妈妈,有义务管教你,但不是什么事儿,都要听她的不可!” 人生在世,青春短暂如白驹过隙,人至少要有一次为自己作一次重要的决定,不顾及任何人的看法与反对,为自己而活。 我已经荒废了这么多年的时光,在这大好的青春年华里,我要选择诗和远方,尽管还有沼泽与受伤,也不要待在小地方碌碌无为地苟活一辈子。 第14章 “沐歌先生,请问年后你有什么打算?” “有人拍到你和当红女星高研儿在谈恋爱是不是真的呢?” “请问你们什么时候会公布恋情?” “请问您与(Thestarsoftheoath)组合中其他成员现在还有联系吗?” “请问您之前说过会专心做歌手,不懂演戏也不会考虑拍戏,为什么现在又突然进军演艺圈了呢?” “……” 某发布会现场,沐歌正在被各路记者围堵狂拍,各种刁难问题疯狂向沐歌掷出。 面对几十上百个镜头,沐歌全程面带微笑礼貌地回答着每个棘手的问题。 “谢谢,目前为止会把更多的心思放在新专辑上吧!” “另外我和高研儿小姐真的只是好朋友,而且有过合作,请大家不要乱带节奏有过多的猜忌和制造不实舆论,毕竟对人家女方也不好,以后有女朋友的话我会第一时间公布,谢谢大家的关心。” “我们成员间一直都挺好都有联系的啊,因为大家都比较忙吧,去年吧应该是我们私底下有聚过,一起玩啊,打球什么的。还在考虑合作!没有传闻中的什么不和啊,有过节的,没有没有。” “再是拍戏这个事,其实是突然想通的。之前是觉得我是一个歌手嘛,就该好好唱歌,但后来又想了想,趁着年轻应该多挑战一些新的事物,毕竟时代在变,那我不也得跟着时代走嘛,再说了再不演戏就老了,混个眼熟什么的还能让更多人知道我的歌,也很好。哈哈…没有没有,开玩笑。” 沐歌耿直又亲切地回答着记者的问题。 “沐歌先生,那请问你对自己的演技还满意吗?十分制的话给自己打几分呢?”一个戴眼镜的长发妹子记者提问道。 “打几分呀?嗯…因为是刚接触这个圈子不久嘛,大学的时候因为参加练习生也没有好好学,就肯定还有很多还不懂的需要向前辈们学习。”沐歌停顿了几秒,接着说:“我觉得我在做一件事的时候我已经尽最大的努力去做好,虽然可能还是达不到大家的预期,会有一些不太好的评价,但我对自己还挺满意的,给自己打6分吧!上升的空间也还是比较大的。” 沐歌配合着记者回答了一堆棘手的问题,全程没有显出一点不耐烦的神色,直到助理来催,记者们才意犹未尽结束了提问让他离开。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到酒店中的沐歌,在没有摄像机对着自己的状态下显得无比轻松,却也异常疲倦。因为他已经好些天没有好好地睡上一觉了。 新年才刚刚开始,通告就接的满天飞,一边要准备第二张新专辑的发布会,一边是正在接恰的角色马上要试镜进组,早晚还要在排练室练舞。 新年才刚刚过去,就忙的不可开交!都说明星的钱好赚,却不知道他们每天都累的跟条狗似的,还要保持着完好的公众形象,否则就会被制造出无数的黑点,各种莫名其妙无中生有的抹黑与诋毁,不实言论每天都在跟风报道! 已经傍晚时分,邹庆这时候走了进来,手里提着饭菜,整齐地摆放在桌子上,让沐歌记得吃,并交代了明天的工作流程,就关上房门出去了。 独留饿了一天也累了一天的沐歌瘫坐在沙发上,并没有要起来吃饭的意思,闭上眼睛眯了一会儿才起来进到洗手间里卸了妆,狼吞虎咽地吃起饭来,可能是因为长的太好看,“狼吞虎咽”应用在他的吃相上,显得很可爱,但一个纯爷们儿是不喜欢有人称其为可爱的。 远离了众多目光与灯光的汇聚,不用面对一张张虚伪的嘴脸,沐歌其实就是一个安安静静的大男孩。 也会用社交软件和朋友聊聊天,斗斗图,打打游戏,没有一点明星的架子,但是他没有女朋友这个事,是真的。 那个绯闻女友高研儿,是沐歌第二张个人专辑里主打歌MV里的女主,俩人是合作关系,也成了朋友。 上次因为感谢她的友请出演而请她吃饭被守点的狗仔偷拍到并肆意传播,弄的沸沸扬扬,因此高研儿也遭到疯狂唾骂与跟踪,导致现在两个人已经不敢再单独约见。 吃饭间,沐歌拿出手机,收到一堆消息没来的及查看并一条条查看起来并回复。 其中有一条是墨熠灿发来的,内容为,“大明星,忙完了回个电话。”看到信息的沐歌自然把电话拨了过去,但响了很久那边就是没有回应。 “无人接听,搞什么?”沐歌纳闷地嘀咕道。 然后放下手机继续低头吃饭。 是的,沐歌与墨熠灿认识,很早之间就认识。 那年墨熠灿才上初中,18岁的沐歌虽然还是在校大学生,但在当时的(Thestarsoftheoath)组合却非常火,墨熠灿的爸爸墨诚然为了拓展事业的知名度而请了当红的(Thestarsoftheoath)组合来代言公司新研发的产品,他们也就是在那时相互结识的,过程十分逗趣! 说来也奇怪,按说成员中那么多人,为何墨熠灿偏偏与沐歌能熟络起来,两人还存在四岁的年龄差!只因为他们有共同的爱好。 有一天,墨熠灿放学后给墨诚然送饭,抱着蓝球走进诚林办公大楼进入了墨诚然办公室把饭盒放下后并走出公司直奔蓝球场,刚走出电梯口的时候就遇见了沐歌。 墨熠灿自然知道他,班里的那群花痴女天天都在八卦他,想不知道都难! 墨熠灿惊讶地指着沐歌脱口而出,“你是那个组合里的那个谁,你真人怎么还没我高?” 沐歌没想到等个电梯竟然还能被里面走出来的熊孩子嫌弃身高,这可能是他被认出后听过最不客气的问话了! 沐歌看了看这个身高长的确实比自己高出一丢丢却还一脸稚嫩的小男孩,于是双手交叉抱于胸前笑着说:“小子,你老师没教你对待前辈要懂礼貌吗?你我也无过节的上来就指证我的缺点是不是有点不好?而且身高这个事吧,大家都是一米多,何必在意细节。” 墨熠灿一时心急嘴快说出的话,被沐歌这么一说反倒觉得不好意思了,手中的蓝球不停地换到左手,又换到右手来掩饰自己说错话的心情。 沐歌看他不说话,又见他手里熟练地转换着蓝球便问道:“喜欢蓝球?” 墨熠灿抬起头两眼放光地看着沐歌点头称是。 “这附近哪儿有蓝球场吗?”沐歌又问。 “有啊,出门直走,左拐弯再走两分钟那里就有一个,我经常去,而且这会儿还没什么人。”墨熠灿回答道。 “这样!”沐歌右手顶着下巴,又看了看手表… “你敢不敢跟我比一场?”他问。 “你会打蓝球?”墨熠灿睁大眼睛确认道。 “怎么,你不敢?”沐歌笑,明媚的笑容露出一排结白的皓齿,只可惜墨熠灿是个男孩子,不然一定会被这个散发魅力的家伙所吸引。 但墨熠灿也无法拒绝沐歌的邀约,他也想看看这个当红偶像的球技怎么样,并毫无畏惧说:“比就比!” 他们一同走到了蓝球场,场上的人果然寥寥无几,这很好,不会被人发现以免引起骚动。 “怎么玩?”墨熠灿问道。 “随你,我都奉陪。”沐歌耸耸肩毫无压力地说。 “好,在规定的时间谁投的球多谁赢,我先来,你防。”墨熠灿说道。 “可以!”沐歌爽快地答道。 两个青少年便展开对决,墨熠灿从小酷爱蓝球,虽然都是当作兴趣爱好没有受过什么训练和参加过实战,但打球水平也不至于太差,加上一米八个子的优势,这让他投球轻松自如。 但墨熠灿不知道的是,眼前这个身高优势略低一筹的对手,无论是身手和速度还有防守的方法都要比自己要强的多,几个回合下来,墨熠灿根本就不是沐歌的对手,于是气喘吁吁地摆了摆手表示暂停。 沐歌拿着球走到墨熠灿的身边问道:“怎么样,还玩吗?” “等一等!”墨熠灿有点心虚地说,他也不是那么快就认输的人,但他知道,悬殊太大,再玩下去也必定是输。 沐歌看了看手上的手表,把球丢给了墨熠灿说:“好吧!我得回去了,就不陪你玩啦!小子,你好好练!”说完,欲要往回走。 “等等!”墨熠灿叫住了沐歌。 沐歌站在原地,等着这个男孩开口。 “我输了!”墨熠灿坦荡地说。 他回过头,拍了拍墨熠灿的结实的肩膀,“你还小,好好练。”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墨熠灿在后面继续喊:“两年后我想跟你再比一场!” 沐歌一边走一边挥手,背影很是潇洒,夕阳打在蓝球场上,两个翩翩少年的身影被无限拉长,就像一副唯美的电影插画。 在那以后,墨熠灿又几次遇见沐歌与其他成员在自家公司进进出出,沐歌也得知那个第一次见面就出言不逊的小子是墨总的儿子! 后来,他们经常一有机会就切磋球技,每次墨熠灿都会被玩败! 墨熠灿不知道的是,沐歌小时候也像墨熠灿那样疯狂地痴迷于打蓝球和踢足球,这种痴迷程度在初高中时期达到了高潮,而且当时在学校也造成了不小的轰动,甚至有不少外校的女生慕名来观看他打球。当然了,主要还是看颜值! 后来阴差阳错地走上了偶像的道路,已是后话了。 这些也是后来沐歌才告诉墨熠灿的,因为墨熠灿怎么都想不通为何自己总是被虐的那一个,沐歌也只好全盘托出,虽然这很让人嫉妒! 除了一起打蓝球,两个相差四岁的少年也自然成为了好朋友,好兄弟,呃,好基友? 只是外人,鲜少知道。 沐歌咽下最后一口饭,电话正好在此刻响起,是墨熠灿。 沐歌接起电话举到耳边边说话边走到沙发上瘫坐着,“你回国了?” “回好几天了,你怎么样?可有时间?明晚球场见?”墨熠灿一边开车一边说。 “别闹!你腿都恢复了?我不行,一大堆通告,得忙完这一阵吧!”沐歌疲倦地说。 “大哥,过一阵儿我就开学了,高三!封闭式学习!”墨熠灿划重点。 沐歌闭着眼睛好像要睡着一样,“那就等你高考后,好了没什么事我挂了。嘟嘟嘟…” “别挂!喂…喂…我去,真挂了!”墨熠灿非常懊恼,沐歌竟然就这样挂了自己的电话。没办法,墨熠灿只好专心开车。 挂了电话的沐歌,小憩了一会儿,便起来对了一遍明天要应对的事情和一份要熟悉的剧本。一直到深夜两点才休息。 夜深人静,马路上的车辆依旧川流不息,永远有人在你熟睡的时候清醒着,也永远有人在你忙碌的时候休息。 第15章 闺蜜 每个急着要拆掉“你还是个孩子”的标签的女孩儿,其实是想要当女王;每个不被看好的小人物,其实都是潜力股! 陆漫漫毅然决然的走在追梦的道路上时,那种精神,迸发出光芒万丈,前路漫漫,任重道远! 那一刻,陈芬郁再毒辣的话语,只会助她百毒不侵! 春天的阳光格外明媚,褪去冬天严酷的寒冷气息,这是一个富有生命力的季节,也是一个美丽、神奇,充满希望的季节! 今天,她要就走了,去往另一个离家很远的城市。 一大早,知夏来了,为她饯行相送! 陆依依亦早早地起床送别姐姐,这一次的离别,下一次再见的日期,是未知数。 “姐姐…我好舍不得你呀!”陆依依嘟囔着嘴,跟在她身后,可怜巴巴。 陆漫漫抱了抱她,“你要听话,照顾自己也照顾妈妈,等姐姐以后有钱了,带你去旅游!” “一言为定,那你一定要早点回来!” “嗯。好好学习,我可是会随时打电话回来监督的喔!”她吓唬妹妹道。 但此刻被离别气氛所渲染的场景,无论她主嘱什么,陆依依都会一一答应吧! 她就要启程了,妈妈,却没有出现。 最终,她没去向妈妈告别,背上行囊,一走了之! 因为,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啊。 昨晚,她本想尝试着跟妈妈就这个事儿好好与她沟通,希望能说服妈妈,得到她的支持。 可当她心平气和的与妈妈坐下来后,刚开口,话风就被妈妈带跑偏了! 对话内容大至为—— 她:“妈,咱们能好好谈谈吗?” 陈芬郁:“谈什么?有什么好谈的?” 她:“我明天要走了,希望你能支持!” 陈:“既然都决定了,我的支持重要吗?如果我说你明天直接去你爸那里踏踏实实找份工,把每个月的工资寄回家,咱们争取今年盖个新房子,你同意吗?” 她:“房子是一定要盖的,可这与我上哪儿并不冲突!” 说到这儿,陈芬郁的语气变的尖锐了。 她说:“怎么不冲突?怎么就不冲突?啊?你要去北城,天高皇帝远的!先不说光是这来回车票就得差不多花你爸一个月工资了吧?还有你的吃喝拉撒、衣食住行那一样不得用到钱?你就跟去旅游一样,你爸辛辛苦苦挣才挣几千工资呀,白花花全洒在你身上呀,你让我和你妹妹,躲在这个破家,喝西北风吗?啊?你怎么那么心安理得呢?” “……” 钱钱钱,张口闭口都是钱!她已经感到聊不下去了。 沉默片刻,她耐着性子说:“火车票的钱,我可以自己解决。到了那边我会自力更生,半工作半学习!我不会向家里求助的,更不会要爸爸的钱,而且,等我安顿好了,我一定把节省下来的钱寄回家盖房子的!” “放屁!就你这样要学历没学历要文凭没文凭的,到哪里去还能找着正经工作了?你当北方人傻呀?中国每年北下到南方工作的人口有多少你不会统计?就你还傻了吧唧往北蹿,那里的天气,冻都冻不死你!要么乖乖听我的,其它的免谈!” 她:“您就这么看不起我吗?” 陈:“一破唱歌的,又会有什么出息?” “……” “随您吧!明天,我会准时走!” “你敢!”陈芬郁大声道。 她冷笑,“当初,爸爸陪我出国治疗的时候,如果也听了您的话,这辈子,也许我真的也就如您诅咒的那样一无是处了吧?现在…您却还固执地要我照着您的计划行。亲爱的妈妈,那是我的人生啊,凭什么要您来定义我的路该怎么走?” 陈芬郁说:“凭我是你妈,凭我生的你!” “……” 呵,她无言。多么强悍的理由啊,可您什么时候,真的把我当成女儿看待过? 她说:“明天,我七点半启程,您送与不送,随意!” “你执意要走,我不拦你!但我不会管你死活,也不会让你爸赞助你一分钱,好自为之吧!” 她从沙发上起来,走出了客厅,到了门口停下脚步,“妈,您多保重!” 说完,大步迈开,留下陈芬郁一个人在那里陷入沉思。 在开往火车站的巴士上,陆漫漫与知夏并排坐在一起,知夏紧紧握着她的手,就好像她们的友谊一样,即便往后天各一方也会像此刻一样牢固的联系在一起,坚不可摧! “听说北方很冷,你衣服带够了没?”知夏问。 “应该够吧!”她说。 “噢!那你要是觉得冷,你就告诉我,我给你网购寄了去!”知夏摸了摸她的大头,眼神很是宠溺。 “一定一定!”她笑着答应,掐了掐知夏的胖脸。 “话说,你有男孩子追的时候一定要及时报备,我好替你把关呀!” 说到这个,知夏叹了口气,愁眉苦脸的说:“姐姐好多烂桃花的,好烦喔!” “啊,没你看上的啊?”。 “没!” “烂桃花就算了,甭搭理他们!想追我们家知夏同学,哪儿这么容易?” 陆漫漫笑嘻嘻的,不停的掐着知夏粉嫩的胖脸。 知夏:“混蛋,别捏我脸!” 嬉闹互怼间,到达了火车站,买了直达北城的火车票,还有十分钟车就要进站! 月台上,她放下行李,敞开怀抱对知夏说:“好啦,我要走啰!” “到那边记得报平安,常联系,可别像上次一样失踪,手机给我24小时开着,不然下记见面我打死你!”知夏叮嘱着她说。 虽然语气奶凶奶凶,但每个字都透着关心。 眼角感动的泪花,开玩笑说:“知道啦!我妈都没那么啰嗦!” 知夏:“我打死你…” “……” 有人说:闺蜜是你在上辈子的妈妈,她们不知不觉间闯入你的生活,分担你的悲与喜,承受你的欢与痛,无条件支持你的任何选择,往后余生,一直都在。 “知夏…” “嗯…” “谢谢你!” “别谢!都是要还的,待你功成名就还乡之时,要百倍奉还!” 她说:“如果,我失败了呢?” “姐养你啊!”她说:“不过我相信,你不会的。因为,我认识的陆漫漫,她是一个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的人;一个连命运都耐何不了她的人;一个,值得拥有更好的人!” “……” 汽鸣打响,火车启动,她坐在靠窗的车厢,知夏在月台朝她挥着手,强忍不住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落。 陆漫漫,我要你永远记得,那个唯一送你到火车站独自去远方,无条件支持你,待你如亲姐妹的知夏姑娘,你要把最好的祝福,送给她! “……” 火车缓缓行驶,呜呜呜…… 越跑越快,越跑越快… 快到,她还没有从和知夏告别的那一幕缓过神来,窗外已是陌生的一片,周围是陌生的乘客。 越是简短地去陈述一个故事,那故事就越是耐人寻味。 还记得年少时的梦吗,像朵永远不凋零的花… 她第一次,在人生的道路上作出重要的决择,看似鲁莽果断,实则为这一刻她已经酝酿了十多年! 之所以选择北城,是因为在她心里,藏着一个很深的秘密… 那是一个有沐歌的城市,她要在那里变好,然后,去认识他… 正如知夏所言,她从来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并为之付出努力与汗水,乐此不疲! 前段时间,网传沐歌与那个爆红女星传出交往绯闻,让她暗自伤神了好久,不过没多久,他就出面辟谣,宣布目前单身,让她松了口气! 绿皮火车沿着轨道前行了24小时后,她终于成功抵达向往的城市。 这个经常听人提起诸多著名景点的地方,如今总算真实站在这片土地上了! 拖着行李走了火车站,一阵刺骨的寒风迎面袭来。她打了个冷颤不由地把上衣裹紧一点儿。 拿出知夏送的灰色围巾,系上脖子才感到暖和些。 来到路边的报亭买了张北城地图和一个热狗面包,摸索着地图,啃着面包。 经过几番波折,像很多北漂一样,她找到了住的地方,一个阴暗寒冷,不供暖气的地下室,房租还算合理! 很快,她把那个小的只容的下一张单人床和一张小方桌的地方布置的温馨怡人。 因为寒冷,买了一张电热毯,一个烧水的水壶,看起来,有模有样的。 她给知夏拍了照片,报平安的同时,也告诉她,自己已经安定下来。 有了歇脚的地方,接下来,便是无止境的找工作… 在那半年多时间里,她在社会最底层摸爬滚打,只要是合法的工作,什么都做! 发传单、服务员、推销员、外卖员、甚至于拾捡瓶瓶罐罐,省吃俭用,乐此不彼! 经过勤奋的努力,半年后,她攒下的钱终于达到五个数。搬离了刚来时住的地下室,跟几个餐厅的同事合租在单元房,那里有阳台、有厨房。 除此外,她履行了自己的承诺,每个月都往家里寄了一千块! 因为真的有寄钱回去,陈芬郁也就没多说什么了,虽然还是不满! 她每次打电话回家,接的都是妹妹,妈妈还是在生气,但比之前好久了。 “……” 不管每天有多忙,回到住处,她都会勤加练习唱功,吊嗓子、练吉他,看书…日复一日。 尽管在这半年,结识了许多同事和朋友,但除了工作,私底下却鲜少与朋友聚会。 一有时间,就沉迷学习无法自拔! 如今,已有一定积蓄的她,决定报考音乐班,接受专业的授教。 可她清楚,那些赫赫有名的艺术学院是断不可能会招收自己的,因为没有文凭! 即使她有过人的天赋,也没有资格参加艺考! 这一点,不置可否! 可那有什么关系?只要老师是专业的,在哪儿学都是一样! 连续两个星期,除非上班和睡觉时间,她都在到处找学校,然而都苦寻无果,要么费用太高,要么时间冲突,要么离住的地方太远… 筛来筛去,没有一个是适合的,再这样找下去,积蓄都要见低了! 正是炎炎夏日,北方的夏天与南方的夏天不分伯仲,高温普照大地,把行人被晒的头晕目眩的。 她在小卖部买了一瓶矿水,打着伞准备接着到下个地点找。 走到马路边的时候,迎面过来一个虚胖的老伯,脸色非常差,神情中隐约带有一丝痛苦! 陆漫漫瞅了他一眼,烈日当下,可能是中暑了吧? 她想着,绿灯了,刚要过马路,那位老伯突然突然眼睛一翻,倒在她面前,身体不停的抽搐着… 她惊吓不已,蹲下身,细小的胳膊肘给他枕着,“老伯,你怎么了?醒醒,醒醒?” 没有反应! 很快,一群人围上来,看着老人一阵嘀咕着… 她抬头向他们求助,“帮帮忙,麻烦大家立刻拨打急救电话,这位老伯似乎犯病了!” 她一连恳求了数次,那群人漠视着,无动于衷。 “快打呀!”她吼道! 接着,一个妇人站出来,好心的说:“小姑娘,这个人很可能是碰瓷的,小心被讹啊!” “……” 她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这样质疑的声音。 性命攸关啊,人与人就不能多一点信任吗? 她没理会妇人的劝告,抽出被老伯枕麻的胳膊,拿出手机立即拨打了120急救电话。 在救护车赶来的途中,她尽可能的照着护士的吩咐,把伞撑开老伯遮挡紫外线,喂他喝了水,掐了人中等应急措施… 10分钟后救护车终于赶来,她也随着救护车一同赶去了医院。 急救室外,护士让她去窗口交费。她没多想,一阵风似的照做了,攒了半年的积蓄顷刻间化为乌有! 傍晚,医生已经通知病人家属,目前正在赶来,陆漫漫才放心地离开医院。 回到住处,想起老伯倒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幕,她到现在还觉得惊魂未定,愿老伯逢凶化吉吧! 好不容易平复下来,忽然,她一拍大腿,惊呼:“哎呀!” 那音量,比平时说话多了好几十个分贝,而且,绝对跨越了3个8度,直逼海豚音! “完了,我的钱!” 攒了大半年的钱呐,没了! 一阵肉痛钻心! 这下她不淡定了,脸灼烧的厉害。 “太冲动了,我太冲动了!” 她语无伦次的重复着,像个傻子一样! 可是,也不可能现在冲到医院去要回来? 呜呜呜…没事没事,钱没了可以再赚!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做的很棒,好人会有好报的,爸爸也会为你感到骄傲!嗯,对! 深呼吸,呼…呼… 没事没事,想想当初别人是怎么帮助自己的,尤其是刘主任,动辄给你十万呀! 所以,咱这点算啥?是吧?再努力个半年,反正,现在也找不到学校! 她在房间踱来踱去的,不停的自言自语,安慰自己。 “哎呀,还是心痛!” 最后,哀嚎着一头栽到床上,双脚烦躁的乱蹬! 第16章 被搭讪 她离开医院后,接到父亲病危的电话,何丽芳与顾珉灏夫妇马不停蹄的从各自工作单位赶到医院。 跑进咨询台,何丽芳迫切的问护士,“你好,请问下午14点30分左右送来医院一个体型虚胖的病人,在哪个房间?” “请提供患者姓名?” “何以民”!何丽芳说。 “稍等,帮您看一下!”护士小姐在电脑前熟练地查阅相关病人信息。 “在神经内科,2203病房!” “谢谢!”顾氏夫妇异口同声道过谢,立刻乘电梯赶往2203病房。 病房中,何以民平躺在进门的第二张病床,插着针管,还在熟睡。 外面走廊很安静,没有多余的嘈杂声。 何丽芳看到了父亲,三步并两步地走到他面前,握着父亲的手,轻声呼唤,“父亲…” 顾珉灏则站在她身后,看了一眼病床上的老丈人,“别太担心了!父亲不会有事的,你先在这守着,我去询问一下医生情况!” 何丽芳没有转移视线,望着熟睡中的父亲,“嗯”了一声表示默许。 顾珉灏离开了病房,她再次唤了一声父亲,只见他眼皮微微动了动,缓缓的睁开双眼,看到女儿正握住自己的手,面露心疼神色。 “小芳啊…” 他叫了一声,声音显的有些沙哑,但精神状态还可以。 见父亲醒了,她语气十分激动:“父亲,您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 何以民绽放出一个老父亲式的笑容:“让你担心了,我没事儿。” 听他这么说,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您没事就好,接到电话真是要把我吓死了了。这种天气您还出门怎么不说一声呢?” “就是受老刘所托,出去给他办点事儿。忘记捎药了!” “您下次可不能这样了,多危险呀!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 因为后怕,她没敢往下说。 何以民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对了,那位小姑娘呢?” “小姑娘?什么小姑娘?”她不解! 他说:“就是那位救我的小姑娘,我记得很清楚,是她打的急救电话,送我到医院的!她还在不在?” “您等等,我出去看看!”何丽芳说。 在走廊上找了一圈,也问了路过的护士,并没发现有什么小姑娘。 “怎么样?”何以民问。 何丽芳摇了摇头,“应该走了。” 何以民叹了口气,“多善良的小姑娘,若是有机会一定得好好感谢人家!” 这时,医生和顾珉灏走进病房。 “爸,您醒啦,感觉好些了吗?”顾珉灏关心道。 “我没事,让你们担心了!”何以民笑着对女婿说。 医生走到他床前,检查了一番,问道:“现在哪儿有不舒服吗?” “还有点儿累,其它方面都还好!”何以民说。 医生收起听诊器,“保险起见,还是需要先留院观察两天!” 何丽芳问:“医生啊,我父亲这个,严重吗?” “病人是由于长期在太阳下暴晒引发中暑,加上患者本就患有脑血栓而导致昏厥。还好送来及时,加上晕倒后有相应的急救措施,否则很难确定会造成什么后果!” 何丽芳与顾珉灏面面相觑,吓的说不出话来。 顾珉灏说:“谢谢医生!” “不客气,你们应该感谢的,是那位及时打急救电话,把病人送到医院的姑娘!” “医生啊,那位小姑娘可有留下联系方式?”说到这个,何以民问。 “实在抱歉,忘了跟你们说,在给家属打电话之前,护士的失误,错把那姑娘当成您的家属而让她去交了您所需的费用!” “……” 何丽芳问:“那位小姑娘长什么样?有什么办法可以找到她?” “这个,我就不大清楚了。”医生想了一下,“护士的描述,是个十七八岁的女孩,个子娇小。名字的话,你们倒是可是去交费窗口向工作人员询问一下。” 说完,医生走了。 病房内,何氏父女陷入短暂的沉思。 何以民叹息道:“唉,太不应该了!人家不仅帮了我,还给垫了费用!” 艺术家出身的他,品德高尚,从来就不喜欢欠别人。 何丽芳说:“父亲说的对,得找到她,把钱还回去!” 顾珉灏沉思片刻,说:“我倒是有办法!” 何氏父女异口同声:“什么办法?” “芳芳,你去交费窗口向工作人员询问一下爸爸交费记录,我再去医院的监控室里调看一下摄像,应该会找到她的身影,确认样子,找个人就不难了!” 顾珉灏逻辑分明,真不愧是教数学的! “小芳啊,听珉灏的,你们快去!”何以民催促道。 果然,不到一小时,就全部搜集到小姑娘留下的蛛丝马迹。 那位小姑娘姓陆,双字漫漫,看起来确实很小。交费清单中,号码隐去了中间4位数,依然不知道她住在哪里! 何丽芳只好发动人际关系,让朋友帮忙调查,仅半天的时间,就查到了她的住处! 讯息时代真可怕,想要人肉别人真是易如反掌!完全没有半点隐私可言!社会社会… 何以民出院后,何第一件事就是让何丽芳跑一趟,亲自去把他的救命恩人请到家中做客,以对她表示诚挚的感谢! 又是新的一天来临,陆漫漫像往常一样,闹钟一响再响三响关掉,伸起个懒腰一骨碌的从床上爬起,然后一边刷牙洗脸一边做着热身运动! 当微风驱散了阴霾,当阳光拨开了迷雾,美好的一天正式开启! 洗漱后,下楼买了两个包子一瓶酸奶简单地解决了早餐,坐在沙发上,悠哉的练习吉他! 她边弹边唱,只有沉浸在音乐中的她,才会与与往中的自己不同,那是她唯一拿的出手的技能,虽然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唱的好不好,对不对! 有时候,生活所迫,她会想到地下通道去卖唱!站在那灯火悠暗的通道里,旁边是一群摆地摊的小贩,路人行色匆匆的从中经过。 抱着吉他,心无旁骛地给他们歌唱,一定,一定,特别的酷! 嗯,当然!她是没那个勇气这么酷的! 内心的自卑还未被消除殆尽,走在追梦的道路上,饱受质疑!扛着梦想过着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日常。 其实,她从来都没有绝对的自信心觉得自己能取得傲人的成绩,连下一步的路该怎么走都还没定夺,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选择了一条所有人都认为自己痴心妄想的道路,只有她自己还乐在其中。 我不是为了结果,只是不想随波逐流,跟着心走,为自己喜欢的东西而努力,本身就很酷了! 她忘我的投入练习曲中, “…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 只待阳光静静看着它的脸 小小的天有大大的梦想 重重的壳裹着轻轻的仰望 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 在最高点乘着叶片往前飞 小小的天留过的泪和汗 总有一天我有属于我的天…” 直到,闹钟再次登场! 上午10点20分,11点整是她餐厅的上班时间,是时候出门了! 一家远近闻名的中式饭馆,她在那里当服务员。 饭馆提供中晚饭,不提供住宿,但每个月有部分租房津贴。每天工作八小时,偶尔加班,工资还算理想! 徒步走到饭馆,要半小时。 出了闹哄哄的巷子口,前方马路驶来一辆红色骄车。 她心想:哇,这车好酷!以后我也要买一辆开回村里,吼吼吼,想想就拉风! 幻想完,面不改色的经过! 咋?谁还没有幻想的权利了? 骄车停靠路边,从后排下来一位女士,女士大约四十岁左右,亚麻色卷发,穿着整套的西装,脸上化了淡淡的妆容,端庄高贵。浑身散发着女强人的气场! 她着急上班,没有多加逗留,与骄车擦肩而过。 忽然,那位女士在背后喊道:“等一下!” “……” 虽然听到了,但没在意,继续往前走! “前面的小姑娘,请你等一下!” 何丽芳加大音量,向她走去,高跟鞋踩在凹凸不平的路上,发出“哐哐哐”的声音。 相比嘈杂的巷子口,这种声音显得悦耳动听。 陆漫漫停住脚步,朝自己所在方位观察一秒,此自己以外,没别的姑娘了! 回过头,对着迎面走来的女士,纳闷地指着自己说:“您是,在叫我吗?” “是的!” “不好意思,您有什么事?” 她纳闷不已,自己在北城市半年多了,搭讪的骗子遇到过,臭流氓也见过,但从骄车下来的来历不明的女士叫住,这,还是头一次! “你叫,陆漫漫?”女土问道,标准的普通话,让人赏心悦目。 “我是啊,您是?” 她更纳闷了,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莫非是自己什么时候被某传销组织头头盯上了? 何丽芳欣喜不已,向前一步握住她的手,“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了!” “……”呃… “小漫你好,我姓何,你可以叫我何阿姨。” 女士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拿出名片递给她,笑着说:“别紧张,阿姨不是坏人。三天前,你在建国路帮助了一个发病的老人,那位老人正是我的父亲。 这两天我们一直通过各种方式打听你,虽然很冒昧也很唐突,但总算是把你找到了!” 何丽芳说着,再次伸手握她,态度好的并不像看起来这么让人敬而远之,虽然,她很想抽回自己的手! emmmm…… 片刻后,陆漫漫才从郁闷中回过神来,“何阿姨您好,老伯现在还好吗?其实都是举手之劳,您不必这么客气的!” 话虽这么说,但她一想到自己攒了大半年的存款付诸东流,还是感到一阵惋惜! “谢谢你的关心,他很好,已经出院了。”何丽芳说着,从皮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交到她手上,“这张卡给你,是你当时替我父母垫付的医药费。这里是五万,真的谢谢你啊,小漫!” 听到老伯没事,好像自己那一万多也算值了。 正想着,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后面的话,结巴道:“啥?五万?不是的,没那么多!” 她急忙把卡塞回到何阿姨手里,想到自己之前那不甘心的样,心虚不已! “小漫,多余的是我们的心意,你要拿着!这不仅是我的意思,也是我父亲的意思,如果你不收,我们都会良心不安!” “……” 我要是拿了,背良心债的就是我了! 最后,实在是拗不过她,而且上班马上就要迟到了,只好硬着头皮暂且收下。 “对了,我父亲说要当面感谢你,把你接到家中吃个饭,你看好吗?”何丽芳征求道。 “吃饭就不用了吧?而且,我还有工作…”陆漫漫摆摆手,婉拒道。 “工作?你才多大?” “我,快20了!” “20…岁?”何丽芳简直不敢相信,“我以为你最多也就17岁的样子,看起来真的比实际年龄小很多!” “是吧,很多人都这么说。”陆漫漫挠挠头,尴尬而不失礼貌的说。 第17章 何家豪宅一日游 “这样吧,你在哪儿上班?你看能不能让同事顶一下?无论如何,今天你都务必跟我走一趟,你何老伯在等我们呢。上车吧,太阳太晒了!” 何丽芳说着,把她强行推上了红色轿车,这架势,还真是有点传销的感觉了! 盛情难却,不再抵抗! 何丽芳很强势,她并不是反感这点,也不是害怕她另有企图,就是不习惯被不熟的人这么热情的对待! 呃…虽然她好像很有钱?! “小张,调头回去!” 车内,何丽芳对年轻的司机说着,拿出手机拨打号码。 响了几声,那边接了起来:“喂,小芳,找到了吗?”何以民问。 “父亲,已经找到小漫姑娘了,一会儿见!”何丽芳看了她一眼,从容不迫。 “……” 车里的气氛真让人感到压抑,看来自己真的没有享福的命啊! 她倒吸一口凉气,无所事事地想着。 “太好了,我这就让林嫂多准备几个菜!”何以民高兴地说。 “好的!” 挂掉电话,笑着对她说:“我父亲很高兴,说要多准备几个菜招待你呢!” “谢谢你们,其实不用铺张的!” 她受宠若惊,一个人过习惯了,突然被恩待,极其别扭! “应该的,是我们好好谢谢你才是!对了,听你的口音,应该不是本地人吧?”何丽芳说。 红色骄车正常速度行驶在马路上,其实在北城,各种各色的名车随处可见。 她答道:“嗯,我家在南方,那是个很美丽的地方!” “离开家多久了?”何丽芳又问。 “半年!” “中途有回去过吗?” “还没呢…” 就这样,彼此间有的没的闲聊了一路,内心的紧张感消散了。 车子驶入一个高级的别墅区域,着眼望去,奢侈华丽,栉比鳞次… 怎么形容呢?虽然她在墨尔本治疗的时候也曾住过别墅,但跟这里的豪宅相比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无论是从面积和户型还是建筑结构,都不是同一个档次。 前者看起来都气派、庄严、富丽堂皇,浓浓的阔绰气息,后者只是一个田园风。 这种高级豪宅,看的她也是目瞪口呆的! 以目前的情形,她一辈子的工资,都不够卖这里的一个卫生间! “到了!” 骄车停在一座富有古典气息的住宅前,下车后,司机把车开到了车库然后走开。 “走,进去吧!” 踏进豪宅大门,艺术气息迎面扑来,宛如西方宫殿。 墙上挂着几幅知名大师作的油画,还有珍藏在走廊两边墙上,清朝年代的青花瓷,复古铜像…数不尽的奇珍异宝,认识的不认识的,眼花缭乱! 不禁好奇,这得是户什么样的家族啊? “父亲,我们回来了!” 何以民听见声音,放下报纸向门口望去,终于见到了这个救了自己一命的小姑娘。 于是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陆漫漫,又开始被何以民被神一样奉承着,罪过罪过! 这父女俩的态度,简直是已经把她当成上帝了啊! 餐桌上,保姆端出一盘又一盘的让人看着食欲大增的菜肴,有虾有肉有菌有藻,煎炒炸蒸煲炖烩,一应俱全,应有尽有! 她两眼发光,咽了咽口水,差点就没忍住直接上手了! 对于吃货而言,面对美食还得注意形容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关键是大部分的菜品都是自己不常吃或是压根就没尝过的食物。 “来,小漫,多吃点啊,都是家常菜,不知你喜欢什么口味,就让刘嫂都做了点!”何老伯给她夹了个鸡翅,和蔼可亲地说。 “嗯,谢谢…” 她故作淡定,伸手夹菜! 这都快赶上满汉全席了,还家常菜呢?想想自己每天吃的食物跟这桌比起来,绝了都! 她夹起一块糖醋鱼送进嘴里,好吃的差点就失态! 我靠,这是什么神仙美味啊?人世间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吃到好吃的食物,还能管饱! “怎么样,还合你的口味吗?” 何以民拿着筷子,看着她问。 “大好吃了!”她说。 “哈哈…多吃一点,你看你那么瘦!” 何丽芳笑了笑,又往她碗里夹了个大虾,“这虾很鲜甜,尝尝看!” 她口齿不清的说:“谢谢何阿姨…” 她超想发挥“难民”本色把桌上所有的菜横扫而光全装美滋滋的进肚子里,在吃了两大碗米饭之后,还是极力克制住了自己不理智的想法! 可不能有这种失态的行为,哪怕言行举止都得规规矩矩,不能人穷志短,那么没出息! 她依依不舍的放下碗筷,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地说:“我吃饱了,饭菜真是都太好吃了!谢谢何阿姨何老伯的招待!” 饭后,她天真的以为,自己能回去了,然而又想多了! “小漫呀?家里有几口人啊?怎么要到离家那么远的地方工作呢?” 此刻,她与何氏父女俩坐在客厅,何以民以关心为由各种刨根问底的审问她的家底。 “……” “我,家里四口人,爸妈还有一个妹妹!爸爸是一名普工,妈妈是家庭妇女,在家里照顾妹妹,顺便种点地养点家禽什么的。” 她深知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道理,便如实说道。 自己孤闯北城大半年以来,除了爸爸与妹妹,还从未有过这种被人关怀的温暖! “你家那么远,为什么要来北城找工作呢?而且你还这么小,怎么不继续上学?” 何丽芳接过话茬,对这点充满好奇。 “我…” 一时语塞,她垂下头,沉默了。 何以民觉察到她不对劲,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语气柔和地问:“是呀,小漫,能跟我们讲讲原因吗?” “我…”她停顿了一下,还是不敢抬起头。 “我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这病使我荒废了学业,在生病的那段期间,我什么也做不了,哪也去不了。直到一年,我才得已康复。然后,我就来北城了…” “……” 何以民父女错愕地对视了一眼,不知道结果是这样的。 接着问:“能告诉我们,你得了什么病?很严重吗?” “嗯,挺严重的!所以我只念了小学,病情加重后,因为家里经济条件不允许,就一直待在家里需要被人照顾。” 想起那段暗灰色时光,她眼里是无尽的暗淡,心里隐隐刺痛。 那是她一辈子的都抹不去的恐惧,所以也不愿去想起。 可如今有人想听,她不得不强颜欢笑地把那些伤口剥开,供他们看。 何以民问:“后来呢?” 何丽芳则坐到她身旁,轻轻把她抱住,希望能给她带来抚摸。 “后来我十八岁那年,爸爸把我接到他工作的城市生活,有一次因为患上肺炎而被迫住院,期间,有一个从国外留学回来的医生安排我出国接受治疗,历时一年,当时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我竟然奇迹般地康复了……” 回忆着那段历历在目的往事,她忽然笑了,眼角挂着泪珠的笑。 “康复后,我重新拾起了对生活的热爱,只身来到北城,因为这里,是我希冀的地方。我希望,在北城,可以实现我在这个世上的价值!” 听完她的故事,何以民心里有说不出的心疼,曾遭遇过如此不幸的童年,却还能保持着初心,单纯善良,实在令人为之动容。 何丽芳刚想发挥自己校长的看家本领,安慰她,“小…”突然,手机响起。 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背,“都过去了!”走出去接电话了。 客厅只剩她与何老伯,聊天仍旧在继续。 “小漫,你想不想继续上学呢?能告诉我,你的梦想吗?你的音色很好,喜欢唱歌吗?” “喜欢啊,学音乐就是我的梦想,只是…”她停顿了下,“只是我学历太浅,根本不会有学校会愿意招收我的。所以目前…只能工作来养活自己!” “没关系小漫,苦尽甘来!欢迎你常来老伯家作客,你就把这里当作自己家一样,住下来都行!” “……” 何以民慷慨大方的对她说,忽然,想到了什么… “谢谢老伯…” 这时…何丽芳讲完电话回来了,“父亲,学校还有事儿,我得回去看看!” 说着便要跟陆漫漫道别,被何以民打断,“小芳,到里屋去说点事儿!” 你说着便往书房里走去,何丽芳紧随其后。 “怎么了父亲,非得在这里说?”关上房门,何丽芳疑惑不解地问。 何以民说:“小芳啊,刚刚我问小漫来北城的目的,她说是喜欢唱歌,打小就喜欢。但是学历摆在那里又进不了学校,你看要不你破例一次让她进莺飞?而且这孩子的声音条件确实好啊,纯粹、干净,好好培养的话日后肯定会惊艳全国!” “可是她会唱歌吗?还有各种乐器她应该都没入门吧?如果什么都不懂我也说服不了其他校委啊,不能是因为她救了您,就得违反学校规章吧?” “你着急回学校吗?要不这样,我先把她留住,你回来再考考她到底懂多少,如果过关,你就破例招了她,行吗?”何以民恳求道。 “那…也行!” “……” 此刻,陆漫漫独自待在偌大的房厅里,发生的一切都过太突然,直到现在她才让自己绷紧的状态得已松懈片刻。 她拿出手机打开微信,找到知夏点开聊天窗口。 “在不在不在不在不!” 数秒后,知夏回复道:“叫魂呢?干嘛?” 她:“猜我现在在哪儿?” 知夏:“北城啰?” 她:“我是说北城的什么地方!” 知夏:“上班的地方?”她:“……认真点行不行!” 知夏:“大姐,我这上课呢!” 她窃喜,“我就知道你猜不出来!” 知夏:“废话!你说不说?” 她发送了所在位置,“我在一个巨豪华的别墅内!” 知夏:“what?” 她:“就是有人请吃饭!” 知夏点开那个位置,弱弱道:“你…被包养了?” 一口老血喷出,“滚!什么脑回路!” 知夏无辜:“那是咋回事啊?能不能一次性讲清楚?” 她想了想,回复道:“不知道该怎么说!大概就是…几天前我去找学校时不是在路上帮助了一个犯病的老伯嘛,然后他们找到我了!” 知夏:“你帮助的是什么大人物?” 刚想回复,听到书房那边有动静,房主要出来了,她迅速回了知夏一句:“先不说了,我回去再跟你讲!” 留下那边一脸懵逼的知夏! 陆漫漫也从软皮沙发上站起来,看向他们。 从书房出来,何丽芳问她:“小漫,我能考你几个问题吗?” 陆漫漫点点头,“可以…” “你会唱歌吗? 身高、体重、三围,都不是! ”我也不知道会不会,但我一直有在练习…“ ”比较喜欢和擅长哪些类型的歌曲?比如说民歌、通俗、美声等等…“ ”通俗吧,也尝试过美声…“ ”自己每天会吊嗓子吗?“ ”会!“ ”你能给我展示一下你的音域吗?清唱几句。“ ”啊!“她有些害羞,脸一下子红的跟西红柿一样。 ”听我父亲说你喜欢唱歌,没关系的,你大胆唱,就当我们不存在,无论唱的好不好都没关系!“ 陆漫漫清了清嗓子深呼一口气缓缓开口。 ”啊…Do、Re、Mi、Fa、Sol、La、Si…“ ”很好,把口腔共鸣打开,唱几句……“何丽芳鼓励道。 陆漫漫破罐子破摔照做了, ”…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 只待阳光静静看着它的脸 小小的天有大大的梦想 重重的壳裹着轻轻的仰望…“ ”……“ 歌声一出,声音虽还有些稚嫩,把握的稍有差池,但音色真的很不错,干净,有灵性,是个可造之材! 父亲是对的,这个孩子真的有一副天生就是唱歌的嗓子,如果被埋没就太可惜了! 何丽芳听完她的歌,拍手称赞,”好!真好!小漫,你很有歌唱天赋!“ 陆漫漫被夸的不好意思起来,”谢谢何阿姨!“ ”那你还会什么乐器吗?无论西乐,民乐,比如钢琴、小提琴,长笛,口琴,古筝、扬琴等等…哪怕刚入门都可以!“ 她摇了摇头,弱弱道:”吉他算吗?“ ”已经很好了,这样小漫,我有急事先出去一趟,一会儿回来有事跟你说,你等着我!“ 何丽芳说完,就走了。 ”……“ 何丽芳走后,何以民说:”你啊,等你何阿姨的好消息吧!“ ”什么好消息?“她转过头,好奇问道。 ”嗯?老伯问你,是不是真的喜欢唱歌?“ 她点点头,毋容置疑! 何以民卖关子道:”你知道莺飞艺术学院吗?“ 莺飞?开玩笑!这个在北城赫赫有名如雷贯耳的学院,我岂能没听过! 要知道,我亲爱的沐歌就是从那里毕业的好吗? 作为沐歌最忠实的倾慕者,怎么会不知道莺飞这个神圣的学校! ”那个学院很有名!“她点点头,心里的疑惑就此揭开。 ”哈哈…那你想不想,到莺飞学音乐呢?“何以民终于放大招了。 陆漫漫不禁失笑,一把年纪了,别逗我好吗? ”不可能!莺飞怎么可能会收我作学生?“ ”如果,我说如果莺飞要你,你去不去?“ 嘿…玩笑上瘾了是吧,那我就配合你! ”老伯,别说是莺飞,就是任何不知名的小学院都不会收我,我已经找了很久的学校了。您突然说莺飞如果要我,那我肯定去啊!哪怕天天喝稀饭睡大街我都去!“ ”…你这孩子…“何以民被她这认真劲儿给逗笑了,”你这孩子,真是让人好笑!“ ”……“ 她回敬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那就等你何阿姨好消息吧!“ 何以民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茶说。 啥玩意儿? 听了何以民的话,她直接从沙发弹起来! 难以置信的问:”您是说,何阿姨,能让我进莺飞?“ ”嗯哼!“何以民不置可否。 人生有时候真的很奇妙,你只不过在不经意间做了件好事,直接成就了你改变命运的关键步骤。 第18章 顾晓洋 让过去的都过去,才能让未来到来。 但未来会发生什么,世人都不得而知,我们要做的,就是做好准备迎接未知的挑战。每个人都有权利定义自己的人生,努力把未来活成我们想要的样子。 莺飞艺术学院会议室上,何丽芳坐在校长的位置,就个别几个新生绿色通道问题和新来的教师分配等等一系列问题与各位校领导展开讨论与落实… 会议结束,时间已是晚上19点整,她掏出手机给在本校念大二的儿子拨通了电话。 数十秒后,正在寝室组团开黑的顾晓洋接通了。 “有事吗我的母亲大人?”顾晓洋漫不经心的问。 她苛备道:“怎么现在才接我电话?” “没听到,我搁宿舍学习呢,啥事啊?”他点击着鼠标,语气很是不以为然。 “别编了,我都听见了!天天不着家,姥爷住院也不去陪陪,赶紧出来跟我回趟家!”何丽芳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他抗议:“是您说姥爷没什么大事的吧?那我去了还不是给姥爷添堵?我不回去!” “怎么说话呢?姥爷今天出院,你必须回去看看!另外,我还有别的事情与你商量!限你十分钟出来,否则你的卡将被永久冻结!” 他汗颜,一顿操作猛如虎,成功送掉一血!果然游戏的时候不能分心! 妥协道:“好好好,我回去还不行吗?”真是亲妈呀,就会拿这个威胁我! 离开电脑桌,对宿舍的开黑的队友说,“兄弟们,对不住啊,有事得先走一步!” 少年们纷纷投以敌意的目光,狂甩拖鞋!坑货!滚! 十分钟后,母子俩碰面。 顾晓洋,顾家独子。 按理说,在显赫的艺术世家长大的男孩子,从小就被各种言传身教,耳濡目染,性格方面应该是那种看着温文尔雅,言行举止都尽显绅士典范才是! 可顾晓洋怎么看,都与上述无关,反倒更像个无所事事的公子哥! 不过,他确实算是个天才,虽然表面看上去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但他学什么会什么。 钢琴、小提琴、口琴甚至锁呐都会!英法日俄四语言也是张口就来,随意切换自如,还偏爱文学,在校有文学才子之称! 何丽芳虽然很欣慰儿子从小就天赋异禀,才华横溢,但随着成长,锋芒毕露的性格却让她十分脑疼! 也许是家中独苗的原因,从小在温室里长大,没经过风雨,有长辈的过份放养成就了他现在随心所欲的个性! 刚上车,顾晓洋就一直低头捧着手机玩烧脑游戏,丝毫不顾及母亲大人锐厉的眼光。 “你能不能跟我说几句话?不摆弄你那手机?”何丽芳说。 他嬉皮笑脸的,“行行行,我玩过这一场的!” “……” 尽管何校长在学校里雷厉风行,在儿子面前却丝毫起不到半点威慑的作用。 “姥爷,我回来看你来了!”刚一进家门,顾晓洋就扯着嗓子喊。 何丽芳跟上前,给了他一捶警告,“20岁的人了!再这样教训你啊!” 顾晓洋无视警告又喊了一遍,“姥爷,我…”话还没喊完,便看见自家客厅里坐着一个小丫头。 那丫头扎着个半丸子头,个子十分娇小,长的倒有几分灵气,圆圆的脸蛋,大大的眼睛。 就是这身行头…洗的发暗的松垮T恤配紧身长裤,让人不敢恭维! “哪来的乡下丫头?嘿…说你呢!是林嫂女儿进城了吗?”顾晓洋打趣道。 “……” 陆漫漫站起来,望向他们,“何阿姨…” “父亲呢?”何丽芳问。 她指了指楼上,“老伯回房休息了…” “嗯,我上去看看…”说着,往楼上去。 剩下他俩,客厅内,有一丝丝尴尬在心底蔓延! 顾晓洋细细打量了她一番,奇怪!也没听何校长提起家里来了个小丫头啊,而且他们看起来,个个心里都藏着鬼! 我靠!他突然冒出个非常恐怖的念头:她该不会是…我流落在外的…亲妹妹? 面露惊恐,忍不住问:“你谁啊,干嘛在我家?” “……” 被这一问,她有点怔住! 下午老伯提过,他有个外孙,在莺飞念大二。他这个外孙啊,哪儿都好,就是直性子,以后见到,可不要吓到! 眼前这位,大概就是老伯的外孙吧? 陆漫漫故作平静,伸出手,“你好!我叫陆漫漫,是何阿姨让我来的!” “何校长?让你干嘛来?我错过了什么?”一连几个问题。 顺手拿起桌上的苹果咬一口,盯着她逼供! “你就是何老伯的外孙吧?” “当然,如假包换!”他说。 咀嚼着苹果,差点没被这句话给噎住! “是何阿姨说,有办法能让我进莺飞艺术学院,所以…” 听到她的话,那溢于言表的喜悦,他差点把苹果汁给笑喷出来。 “你?小妹妹初中毕业了吗就想考莺飞,还是说,你是个比我还不可多得的天才?嗯?” “……” 他不是不相信何校长没有能力把她破例纳入学校。 关键是,自打他进来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觉得她不行!为什么呢? 首先,衣品随意,个性为零;次其,身型娇小,弱不禁风! 虽然说底子还勉强过关,捯饬捯饬还能看,但光是这身打扮,直接被完败! “这个…还真没有!”她叹了口气,原来自己没文化这个事,这么明显的吗? “看吧,你果然是个初中生!” “……” 这家伙,当真是何阿姨亲生的吗?个性如此迥异,一点都没有遗传到艺术家族的基因! 长的嘛,倒是挺的帅的。 脸型棱角分明,英姿挺拨,桃花眼,笑起来的样子有点痞痞的,个高腿长,这种男孩子,应该很招女孩子喜欢吧? 但她就是很不想理他,可毕竟他是主己是客,有情绪岂不是显得自己傲慢失礼! 她说:“我应该比你大,只是长的慢!” 他愣了一下,爆发出一阵大笑,“哈哈哈…小妹妹真是大言不惭啊!就这模样敢自诩比我大?咋的,我还得喊你一声姐姐呗?就你那一马平川的身材,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陆漫漫:“……”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眼神怨愤,愧疚难当!臭不要脸的,龌龊!粗俗! 算了算了,不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何以民下楼走来,“笑这么愉快,看来你们很相处的来呀?” 顾晓洋:可不咋的,今天份的快乐源泉都靠她了! 陆漫漫:滚,姐姐不认识这混蛋! “姥爷…” “老伯…” 俩人心怀异声,各自叫道。 “姥爷,我给您讲个笑话,这小丫头说她年龄比我大,您老信吗?哈哈哈哈…”顾晓洋说着,又没心没肺地哄笑。 “不像话!”何丽芳怒视他一眼,接着又切换另一种语气,温柔的说:“小漫,你别介意啊!这是我儿子顾晓洋,与你同龄!” “没事的,何阿姨!” “我去!真跟我大啊?”他确认道,向她竖起了大拇指! “好了好了,别纠结这个了。”何以民打断他们,进入正题道:“小芳,怎么样?小漫她…能进莺飞了吧?” “父亲,我没意见…”何丽芳说:“就是要看晓洋愿不愿意成人之美了!” 提到自己,顾晓洋不明所以,惊问:“关我啥事?” “小漫底子弱,我希望你能在接下来的两个月内辅佐她完成基础学业!以便于她到学校后能赶上学习进度!” 顾晓洋与陆漫漫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在心里给对方打叉叉! 他强烈的表示反对,然后,何校长用她那三寸不烂之舌对他长达半小时的思想教育,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道之以德、是威之以协,重重叠叠的软硬皆施下,终于使他回心转意,饱含泪水,接下重任! 成,我辅,我辅还不行吗,求你xx的快闭嘴吧! 知道她有过一段不幸的时光后,对她的成见与看法自然而然也跟着改观,也许是同情,也许是钦佩! “那小漫,这两个月内,你就跟着晓洋好好完成我交给你们的功课!” “谢谢,谢谢何阿姨,谢谢老伯!谢谢,谢谢!”她语无论次的,表达着自己激动的心情,“嗯,我一定会努力的!” 何丽芳抱了抱她,抹掉她眼角泪珠,“别这样小漫,我也只是给你提供了一个学习平台,至于以后怎么样,关键要看你自己的表现!” “喂,我才是最大的功臣!为什么不感谢我?” 顾晓洋看着这情真意切的仨人,感觉自己是个局外人,内心很是受挫! 然而并没有人理他。 “啊对了,关于学费的事,这张卡还给您!”她说着,拿出上午的银行卡交还于她。 “你的情况学校是会给你资助的,而且,还能申请奖学金。这张卡你收好,别再拿出来了!” 她却坚持不肯,“请您一定收下,我存着这笔钱,就是为了交学费的,我不能违背我的初心!” 何丽芳与何以民对视一眼,左右为难。 最后顾晓洋实看不下去了,不耐烦的插了一句:“何校长您就给她收着吧,别伤小姑娘自尊心行不!”婆婆妈妈的互相退让,烦不烦? “……” 何丽芳瞥了他一眼,没理会。 “这样吧小漫,我收下你自己攒下的部分。但我也有一个条件,你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吧?便于晓洋为你补习!” “可是…”她刚想说什么,就被何丽芳打断。 “就这样决定了,别再可是,否则我反悔了!”何丽芳接着说:“你在莺飞上学期间,没有收入没有存款,你想拿什么吃饭?当然你可以一直住在这里,但总要留点积蓄在手里以防万一!难不成,独立大半年了,还接着伸手管家里要生活费吗?这钱,要么全部收着,要么我抽回一成,你选吧!” 一席话,何以民点点头表示赞成。 她动摇,选择了后者。 “谢谢!”此刻,除了感谢,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何丽芳看表,说:“时间不早了,今天先到这里,早点回房休息吧!” 陆漫漫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激动过头,忘了身处何境,急忙说道:“那老伯,何阿姨,我今天就先回去了!” “不留下来呀?” “不了,我阳台还凉着衣服,而且餐馆那边要办理离职。” “既然这样,那我下回让晓洋去接你!”何丽芳想了一下,“晓洋,你送小漫回去!” 顾晓洋:“我?凭什么又是我?” “她一个女孩子这个点回去,我不放心!” “哪是一个人?不是有张哥的嘛?而且妈您看她那身材谁眼光差到能对她起歹心啊?”顾晓洋看了她一眼,出言不逊。 “顾晓洋!”何丽芳加大音量喝斥他一声,把陆漫漫都给吓一跳。 意识道自己玩笑有点过了,他干笑了两声,“那个…我送,我送行吧?” 她说:“不用了!我上班经常一个人走夜路呢,挺安全的!” “哇!妹子!666啊!” “……” “还是让他送你吧,顺便教教他怎么做人!” 陆漫漫:呃,这是亲妈? “公主,请吧?”顾晓洋放下手中刚剥了一半的橙子,推着她便往外走。 “我的包!” 她转头,抓起帆布包,跟何丽芳何以民道别。 夜幕降临,万家灯火照亮黑夜,世间皆冷,但人有情。 始终认为,那些独自撑过所有黑暗的人,运气都不会太差,幸运总会在不知不觉的坚持中,悄然靠近! 有人说:人生最好的三种状态,是不期而遇,不言而喻,不药而愈。 恰巧,我都有了。 骄车在路上通畅的飞驰着,也只有在晚上,才不会出现严重堵车的情况。 车子在小区入口经过时,遇到一辆黑色宾利往小区开进去,那车子里坐着的人,是沐歌。 两个人不期而遇,然后擦肩而过! 车上,陆漫漫在顾晓洋不断的磨催下,详细地讲述了她小时候的故事,以及结识他姥爷的经过… 他全程认真的听着,这真是一个让人悲伤的故事。 人说:条条大路通罗马,但有些人一出生就在罗马。 所以人生,从来就不公平!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命途多舛啊!”他感叹:“放心,以后在学校,我罩着你!” 她笑,你可得了吧! “还有,何校长不喜欢欠人,那个钱给你你就拿着呗,还怪客气!” 她说:“我也不喜欢白拿别人的东西,如果是你,你也会这么做的!” 经过短暂的接触,她已经放下拘泥,不再防着他说话。 又或者他说话不绕弯子,直来直去好相处。更何况,人在开心的时候,不会计较那么多。 他坏笑,“那可说不定,有钱不拿多傻呀!” “……” “扫个微信吧?”他掏出手机。 “好!” 她拿出手机,看到知夏发来数条未读微信,点开其中一条语音,传来知夏气急败坏的声音:“死馒头臭馒头坏馒头,你死定了,到现在还不回我,说好的24小时开机的呢?” “……” 顾晓洋打趣道:“呦呵,你这朋友脾气够火爆的啊!” “呃……” “呃啥,赶紧给人回个电话呀!再没你消息,估计她要原地爆炸了!” “……”噗嗤… 原地爆发?这个词成功把她逗乐,不禁失笑。要是知夏在场,定提着刀追着他砍! 到了巷子口,她下了车。 “你们回去吧,路上小心!” 他摇下车窗,探出头,“真不用我送你进去啊?” 她摆了摆手,“没几步路了。” “张哥,打道回府!” 一瞬间,车子驶入茫茫的车海中。 她掏出了手机,给知夏拨了去! 知夏接通,气不打一处来,“好你个大馒头,都几点了,还知道回我电话啊?” “你在哪儿呢?”她问。 “寝室!”知夏没好气地说。 “你出来,到阳台去!” “……” “在了,你要干嘛?”可恶的馒头,居然无视我在生气! “啊啊啊!”她对着手机,尖叫三声,引得路人投来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 知夏被她突然发疯的亢奋,震的耳膜都要破了,“大晚上鬼嚎啥呀?” 她抑制不住内心的雀跃,激动的说:“小夏夏,我今天真的太开心了!你猜怎么着,从今往后,我就是莺飞学校的一员了!” “……” 前一秒还在生气中的知夏,后一秒已经被她的话给搞懵了。 “啥意思?你是说,那个北城赫赫有名的莺飞艺术学院…?” “就是的,我终于可以重返校园了吓吓!” 听到这个,知夏已经完全忘了自己还在生气,比她还激动的问:“哇靠!你怎么做到的?” 接着,她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详细地说给知夏。 知夏的反应,跟顾晓洋得知她的身世时是一毛一样的,虽然不是同一件事情,但全程表情一样都是惊呆了! “大好了馒头,你居然…啊啊啊,我羡慕了!” “……” 她们又相继聊了一会儿,展望未来,挂电后,才兴高采烈蹦哒着回租房。 第19章 梦中的场景 据说,当你虔诚向上帝祷告,上帝就会在你睡着时显现,并应允你的呼求。 北漂了大半年,在这短短的两天时间里,陆漫漫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她辞去服务员的工作,退了房子,收拾好全部家当,内心的感慨油然而生。是时候挥手告别过去,开始一段新的人生旅程了呢! 她拖着行李箱,瘦弱的肩膀上还驼着个大背包,离开住了近半近的小窝。 刚走到巷子口,准备打车,就看见顾晓洋远远的朝她走来。 她笑着说:“嘿…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顾晓洋穿着一身休闲装,1米83的个头,黄金比例的身材。 他难的绅士地接过她的行李箱,唉声连连,“我可不敢抗拒何校长的命令,你也看到了,你现在可是她的新宠!” “不管怎样,都谢谢你!” 他没有理会,把旅行箱拖到停靠在路边的出租车前,对司机说:“师傅,麻烦开下后备箱!” 放好行李,他们一同上了车。 途中,两人并没有太多交流,顾晓洋专注于一款烧脑手游,她则在开思想的小差。 再次回到何家豪宅,那种艺术馆的氛围依然浓烈! 顾晓洋收好了手机,她还未从神游的思绪里回到现实。 几天前,她怀着忐忑不安把要搬到别人家借住的整个事件报备了爸爸,没有到,竟得到他的全力的支持! 陆友生跟她说:“你已经长大了,有自主权。尽管去做你想做的事,过你想要的那种生活。不必慌张,无须害怕,拼着全部的力量往前冲好了!家里的一切,都有爸爸呢…” 她坚定道:“嗯,您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大有作为的,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 屋内,顾晓洋交代着一些注意事项,带她来到事先打扫好的房间,自行把自己的物品归纳好。 他告诉她,何校长临时有事出差了,何老伯也已经出门拜访老友,回来的日期都尚不明确,少则一星期,多则一两月都有可能。 也就是说,这段期间,除了他回校上课以外,家里就只剩下他们和林嫂三个人了? “……” 顾晓洋他爸,顾珉灏,也是常年居住在外,鲜少回家。 偶尔何校长,也会搬去与丈夫小住,这种类似于分家的模式,对此他们,早已习以为常。 二老确定不是在这时候刻意回避我?我怎么觉得有点怪怪的… 她若有所思的想着。 还好,即使是出门在外,也不影响给她安排的教学计划,亲自例好学习内容交与二人,每日监督完成,专业的程度丝毫不含糊! 两个月的时间就快到了,她从开始顾晓洋口中的馒头渣到质的飞跃,摇身一变,得道升仙…啊不,成了一个外表还是那个馒头但却是一个有内涵的馒头了! 那段期间,除了上“顾老师”的各种基础指导课,跟着他熟悉钢琴36个黑键与52个白键,掌握一些学习乐器的重要规律,还了解了从古至今的那些著名音乐人的优秀作品和创作背景… 大脑每天都能吸取到很多新的事物,在知识的海洋里纵情狗刨! 除了日常学习,她最期待的,除了每次能早点吃到林嫂做的饭菜,就是顾晓洋外出时,自己偷溜出去的时光了。 一次,她实在是闲的发慌,于是趁着顾晓洋不在,又像往常一样偷偷溜出去闲逛,呼吸新鲜空气。 虽然顾老师曾吓唬过她,小区里藏獒多的是,最好别到处乱跑,可她非是不听啊! 整天闭门不出,那跟囚犯有何区别? 这天傍晚,她沿着另一条羊肠小道直走,来到一座远远望去独树一帜的别墅。 待她走近,才发现原来此别墅别有洞天! 正所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别墅的结构,仿造于法国的庄园,房子背后,是另一片小天地。 这倒是令她感到稀奇不已,得是多富有的人,才会把自己的家精心打造成这种田园风? 好奇心的作祟下,她生出一个非念,翻过围墙一探庄园究竟! 不过,她深知有钱人都喜欢往家里安装监控什么的,真要这么大摇大摆傻不愣登的翻墙进去,不就等于自投罗网? 怎么办呢?越看似陷阱的地方,在欲望的促使下,就越是想进去! 那座类似于法国庄园的房子,在她看来似有一种魔力,不由得指引着她浮想联篇! 是什么人居住在这里呢?深受西方传统文化熏陶的老爷爷/老奶奶?还是… 突然,她灵机一动,翻墙不行,那就钻空子呗? 嘿嘿…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儿! 果然不出所料,钻空子的办法是行的通的,虽然…有违道德! 当她站在庄园内,傍晚的余晖在挂在天上,像一副诗意油画。 着眼望去,小竹林、葡萄园…层层递进,交相辉映… 眼前的一切场景,好像,似曾相识… 她惊心动魄地咽了咽口水,难以置信地沿着那条小路往前,再往前。 一盏盏桔红色的路灯,因她轻微发出的脚步声而盛开,园中栽种着许许多多的稀有植物与花卉,还有一块种满蔬菜与水果的肥沃土地。 虫鸣鸟叫,除此,一个人影都没见着! 她越看越着迷,就好像,很久之前来过一样。 走到庄园尽头,两棵美丽的樱花树生长在那里,树下,放着两张青石板凳,和一张圆桌。 她站在那里,直直盯着那个位置呆望了很久,像是缺少了点什么,若有所思! 直到,有狗吠的声音传来,才把她的神识拉回现实。 想起顾老师的话,吓的她撒腿就跑,顾晓洋居然没骗我,这里真的有藏獒! 啊啊啊——救命! 一路狂跑回去! 顾晓洋到家有一段时间了,见她不在,肯定又溜出去浪了。他无奈的摇摇头,这小丫头片子,还真是闲不住! 然后,就看到她惊慌失色的从外头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狼狈不堪的样子,甚是引人发笑。 他问:“咋了?被追杀啊?” 陆漫漫喘着粗气,指着门外,“有…有…藏獒!真的有藏獒,我看见了!” “有藏獒?哪儿?” “在…上面,那栋庄园内!” “…庄…”两秒后,他爆发出一阵哄笑,差点没笑死在地板上,“让你别乱跑,你偏不听哈哈哈哈哈哈吓傻了吧!” “……”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铃声是沐歌首张专辑中的一首小清新歌曲。 瞬间,回忆的匣子像流水一般清晰的涌现,终于明白,那个庄园为何会感觉如此熟悉,因为它曾与沐歌一起出现在梦里啊! 她顾不上接电话,面红耳赤,心跳不止,有一种很强的预感占据心口,那座房子,与沐歌肯定有着某种重要联系! 她这一惊一乍的面色,让顾晓洋停止了取笑。 我靠,不会真的吓死了吧,我开玩笑的啊!“哎呀我逗你呢,没有藏獒!” 但她根本没把他的话听进去,盯着他迫切地问:“那户庄园的主人是谁?” 顾晓洋诧异地看着她,露出狐疑的神色,思忖片刻。 没想到她居然跑到那里去了,怎么办呢,要不要告诉她好呢? 无妨,反正迟早得有人知道! “那个啊,一明星的!他可是你何阿姨的得意门生…” “是沐歌吗?”她惊问! “……你咋知道?!” 证实了自己的猜想,顾晓洋后面的话她一句也没听进去,脸烫的就像在灶台上焚烧! 神奇,太神奇了!我心心念念的男神,我不仅误搅了他的梦,还误闯了他的家! 谁又能说,这不是冥冥之中,上天注定的安排,又或是上帝的旨意? “……” 此时,陆漫漫站在神往已久的莺飞艺术学院校门前,观望着这座神圣的艺术学校,抑制不住内心的雀跃。 顾晓洋说:“瞅啥呢?你得在这度过四年呢!” 是啊,四年,很长的一段时光呢! 莺飞,我来啦啦啦! 与传说中的相符,莺飞很大,气势磅礴,宏伟壮观,整个学校的结构都围绕着贵族与艺术的结合,非常的西式化。 “哇!哇!哇!” 莺飞果然是名不虚传,这哪里学校,明明就是皇家宫殿呀,她一路惊叹着路过的石柱和充满艺术感的建筑风格和一些叫不出名来的名人塑像。 “呃…能别一惊一乍了吗?!” 顾晓洋实看不下去了,“我说这位同学,跟你说多少次了,麻烦你出门注意下自己的仪态仪表OK?” 在家里也就算了,只有我一人忍你,这身地摊货都穿多久了?色都快洗没了!自己心里没点13数? 说完,顾晓洋一副傻子会传染似的离她远远的。 经过这两个月的相处,彼此间已经非常熟悉,说话甚至不用过大脑,俩人总是时不时互怼! 因此,她不会因为他一而再而三强调自己在穿着方面的落后感到生气。 继续观赏着校园的景色,秉持着美丽的形象是从内而外而不是由外表打造出的徒有其表,不以为然地说:“我每个月挣的钱只穿的起地摊货,你嫌弃也没办法!再说了你浑身名牌又怎样?哪一件是你劳动所得?” 再说了,她并没觉得自己这身秋衣配牛仔的行头感到有多糟糕,无非就是卫衣起了点毛球而已嘛!那有些人还直接买破洞的裤子穿哩,那起球比破洞不是要好太多? “你话不能这么说,今天可是你入学第一天,你好歹买套新衣服,画个简妆什么的,就算不为己,也得考虑何校长的颜面啊亲!你可是她破格纳收的!”顾晓洋说。 “好像,有点道理!”她停止脚步,收回环视四周的目光,思忖道。 “我建议你,把头发做了,再看看化妆教程和穿搭指南,选适合你的服装,淘汰掉你那一层老泥的厚底小白鞋!保证彻底改头换面,perfect!” “那得花多少钱?” “俗!俗不可耐!你还是女的吗?美丽无价这个道理不懂?”他嫌弃的瞥了她一眼,死抠的样儿,算是彻底没救了! “……” 他又说:“你真打算这么我行我素的,在莺飞度过四年?我可求您,离我远点吧我不认识你谢谢!” 她翻了个白眼,屈服道:“好了好了,我改行吧,但你总得给我点时间呐!” “对了嘛!你看看周边的这些美女师妹们,都是你学习的榜样!” “……”肤浅! “加油加油,你还有救!” “……” 但凡经济条件允许,谁愿意丑化自己呢? 我是来学音乐的,不是来比美! 至少正视到自己与别人的差距后,我才更有动力去努力啊! 接着,顾晓洋把她的行李送到寝室,陪她去便利店买了所需要的一切生活用品,可以说是非常的仁至义尽了。 全部都搞定后,已到中午。 顾晓洋说:“去吃饭吧?饿死你顾老师了!” “……” 食堂饭桌上,陆漫漫把一块肉夹进顾晓洋盘里,真诚作出一番答谢:“多亏顾老师百忙中抽空相助,不然偌大的学校,学生首次报到,肯定会窜的无头苍蝇一样不知所措!来,学生孝敬您一块肉!您老多吃点!” 顾晓洋一脸嫌弃的把那扔肥肉往托盘上一甩,警告道:“你是认真的?” 接着,她端起汤,“来,葱花汤代酒,敬你!” “……”牛逼好吧! 恰逢此时,迎面走来两个十分养眼的妹子,穿着打扮非常的青春靓丽,反正是他喜欢的那种类型。 一妹子捧着饭,走到顾晓洋面前,故作惊讶:“学长,这么巧呀!这位是…?” 另一个身材高挑的同伴瞅了一眼他旁边这位女生,轻笑道:“学长,原来你的品味这么的…独特!” 陆漫漫:“……” “去去去,瞎说啥呢?这是我乡下来的表妹。”他丢下筷子,胡诌道。 “……”听到这句,她差点没被口水呛死! “你慢点吃,真是!”他白了她一眼,说道。 “表妹?”妹子走后,她打趣道:“怎么也得是表姐啊,我可比你大了整整17天!” “我呸!”顾晓洋嗤之以鼻,“抓紧吃完吧你,我可不要跟你待在一块儿了,否则我还咋混!” “滚滚滚,姐姐不需要你了!” “……” 食堂的菜色很丰盛,价格与可口程度相比很划算,对她这种“乡下”吃货来说,简直是天堂的福音! 所以你赶紧滚,我还能大战三百回合! 啊!在这阳光明媚,惠风和畅的天气里,我的校园时光,正式拉开帷幕! 音乐班教室内,陆漫漫兴致盎然的坐在第四排课座上,开始了第一堂大学课程,班里的同学对她突然的加入并无什么感觉。 班主任站在讲台上,教授着专业的知识,她认真听着,时不时记下来,有好一些内容竟然破天荒地听明白了! 她欣喜地看了看周围的学生,想表达一下喜悦,却发现自己的存在恍若透明! “……”她只得继续乖乖听课,竖直的身板刚好挡住身后慵散的趴在课桌上睡觉的阿凌。 “铃铃铃…”下课了! 她伸了个懒腰,发现班主任并没有让同学走的意思。 “各种同学安静一下!” 她思忖,啥玩意儿?都下课还要点名? 然后,班主任说:“我们班来了位新生,你们有谁愿意主动辅导一下她的功课?” 陆漫漫:?…?…? 在场的同学纷纷目光朝她汇集,发出不屑的声音。 有声音鄙夷的说:“真稀奇,大学还有插班生!” 另一个附和道:“可不是,估计人家背景深,走后门的!” “我觉得不像,你看她那身廉价打扮,能有啥背景?” “……” 喂,你们当我耳聋吗? 被人当面议论,她感到羞愧难当,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藏好! 这个班主任可真是热情过头,我啥时候说过要人带了? 见无人举手,老班加大嗓音重申了一遍:“有人愿意的举下手,后面的同学!” 这时,坐在阿凌旁边的同学故意推了她一把,她条件反射地举起手大声说:“有!” 这嘹亮且性感的嗓音,同学们纷纷向她投去看戏的目光,想不到接下老班重任的,是那个冰山美人! 连陆漫漫也好奇的转过身,想瞧瞧这位救自己于水深火热的同学,长啥模样! 当她把目光投向阿凌的时候,瞬间就被这个女孩子吸引了! 脑海里蹦出俩字:女…女神! 这个女孩儿,五官端正,颜值与气质融为一体,无论是身材、样貌都完美的几乎无可挑剔,惊鸿一瞥,叹为观止! 她睁大双眼怔怔地看着阿凌,咽了咽口水,像一个色魔,被眼前这个女孩迷的神魂颠倒! “很好,凌嫮同学,就你了!”说着,班主任离开了教室。 学生们也相继离去,剩下少数爱看热闹的吃瓜群众在一旁瞎起哄! 阿凌感到莫名其妙:什么就我了?难道刚刚不是在点名吗? 她回过神,真诚的对她致谢:“同学,谢谢你!” 这时候,阿凌才留意到班上多了张新面孔,对于她莫名的感谢,疑问道:“我们认识?” “啊?我叫陆漫漫,是新到班上的。刚刚谢谢你能帮我解围,其实我想说…”还没说完,就被阿凌打断。 “停!什么解围,我为什么帮你解围?再说了我认识你?” “……”她咋舌。 阿凌转过头,问旁边的女同学:“刚才不是在点名吗?” 同学说:“点什么名啊?答应了老班的重任可不能反悔哟!” 什么鬼!然后,阿凌板着脸离开了。 “……” 教室里,留她一个人,空虚寂寞冷!心底感到很憋屈,想不到自己大学生涯的头一天,竟然惨不忍睹地拉开了帷幕。 再一次觉得被孤立是多么的可怕,自己独自在北城生活了那么长时间,从来没体会过这种感觉。 不是因为一个人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的孤军奋勇,而是当你满心欢喜地踏进一个梦想已久的世界里,却发现自己与那个世界的人群格格不入,中间相隔着银河一样遥远的差距。 这里的人,无论是学识、谈吐、文化素养、个性以及对穿着时尚的认知都与自己有着天壤之别。 她的出现,似乎像一个滑稽的玩笑,想要跟上他们的脚步,都显得那么的不切实际。 她垂头丧气地回到寝室,一头栽在自己的床铺上一动不动,甚至自我怀疑,自己根本就不适合这个圈? 好一会儿,她才翻出手机给远在梧桐市的知夏拨了过去。 知夏刚从图书馆里出来,与同学结伴往食堂走去。 结伴的同学摸了摸肚子,对知夏说:“好饿!不知今日的宫保鸡丁还有没有,我要吃两份!” 马上就要六级考试了,只要有空闲,知夏就戴着耳机,时不时往图书馆里一泡就是大半天。 “那我们要加快速度了,估计要被抢完啰!”知夏吓唬她道。 这时,手机有电话进来。 她接起,开玩笑道:“哟嚯,新晋大学生开学第一天还有空给我打电话咦?” “吓吓,我有点好难过!”陆漫漫失落的语气传来。 “怎么啦?谁欺负你啦?” “那倒不是,你在忙吗?陪我说说话吧!” 她瘪了瘪嘴,委屈地恳求道。 “行,陪你聊五毛钱的。” 知夏说着,扭头指了指自己的手机对旁边的那位同学说:“小漪,你先去食堂占位,我马上来!” 那位叫小漪的同学走远后,知夏问:“说吧,你咋回事?” “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劲?这里的每个同学对我的到来都不太友好,我就像鸡立鹤群那只鸡,任人耻笑,看轻!你说,我该怎么办呀?”她趴在床上,委屈不已。 知夏找了个地方坐下,对她的诉苦毫无波动。 “我早猜到会样!你啊,啥时候有攀比心了?好不容易朝着理想跃飞一大步,这点磨难就想打退堂鼓?” “我哪会知道大学原来是这样的,同学之间零交流,而且,突然降临的幸运太大一口,我需要时间缓冲!” “傻馒头,你要晓得,一般能上贵族艺校的人群分三种。 第一种,家里有矿的; 第二种,家里没矿,但天赋异禀,造诣极高; 第三种厉害了,家里不仅有矿,还很有才! 你觉得,你是哪一种?” “…emmm,第四种,要啥没啥?” “滚!”知夏骂了句:“很显然啊,你是第二种!” emmm,好吧!听着挺顺耳的。 知夏说:“由于你的求学生涯曾丢失过两块不可缺少的拼图,境遇不同,思想上的差异就更多,才让你感产生自卑心理。 这些,都是需要时间慢慢作出改变的,如果你举棋不定,彷徨不前,那我很难相信,你还怎么去实现你曾许下的未来!” 她不服:“我们也有这种差异,感情也没被影响啊?” “你和我?拜托,”知夏翻了个白眼,“我们是什么关系?从各自娘胎里出来就一块玩了,彼此知根知底的能一样?” “……”好像是哈! “你这只猪!净想有的没的,你自己慢慢适应吧!我挂了!”知夏快速结束通话,就这情商,迟早得把自己带跑偏! “你先别挂,喂,喂…我靠,真挂了!” 虽然有点懊恼,但心里已经舒畅多了! 第20章 凌嫮的秘密 知夏摘下耳机,准备去吃饭。 忽然,不知从哪儿飞来一只足球,正好落在她的脚下,一声“卧槽”,措不及防的栽了个大跟头! 她踉跄地站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仇视着那个罪魁祸首,狠狠踢了它一脚,报仇雪恨! 走当她要离去,有个男生跑过去捡起球,经过时,看着走路一拐一斜的知夏,疑惑的问:“你没事吧?” 听到声音,知夏扭头,看到那个男的正抱着害她跌倒的“凶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质问道:“是你抛的球?” “呃…” 看清她的正脸后,张帆感到心跳漏了一拍!眼前这个女孩儿,很特别! 明明是有着小家碧玉的长相,脾气却如此的爆躁! 张帆想着,不好意思的说:“啊,是我!” 然后,才注意到她流血的脚踝,瞬间明白过来她为何那么生气。 “你脚流血了!” 知夏怒不可遏,朝他吼道:“校园里踢足球?到处都是人,你是不是瞎?” “……” “对不起!”他满怀愧疚的低下头,接受她的批评! 想掏纸巾给她擦拭血渍,搜遍了全身,结果没带纸巾! 他挠挠头,对她说:“失礼了!” 然后,扛起她,快步的往医务室跑去。 知夏还没在生气中反应过来,下一秒已经被他像扛沙袋一样扛在肩上,奔跑在校园里,引来同学一阵围观… “混蛋,你要干嘛?” 他没说话,力气之大让知夏动弹不得。 来到医务室停下,她才明白他的意图,气也就消了一半,这才感到脚上伤口蔓延的疼痛。 校医正在给她的脚伤做一些检查,然后消毒并包扎。 张帆杵在门口看着,内心惶恐不安,“阿姨,她没事吧?” 校医说:“嗯,这几天伤口不要碰水,定时搽药,以免感染!” “好的,谢谢!” 知夏看了眼被纱布粘好的脚踝,担扰的问:“不会留疤吧?” “会有一个小小的伤疤,不必在意了,这个地方不影响整体美观!”校医停下手中的动作,笑着说。 “嗯,谢谢阿姨!”知夏撇撇嘴,低头穿好鞋,自认倒霉。 下床,拿起校医开的药膏,离开。 见她下床,张帆立刻向前。 知道以为他又要扛自己,眼神充满警惕看着他,“你离我远点!” 他还想靠近,她条件反射地退后一步,质问:“你还想干嘛?” 他愣住,惯性挠头,不知如何是好。 校医见状,笑言:“放心吧,小伙子,一点小伤,你女朋友可以自己走!” “……” 室内先是死一般的寂静,然后他脸红了!脸红了!红了!了! 摆摆手,忙解释道:“阿姨,我们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呆子,越解释越乱! 知夏气的跳脚,“什么女朋友,劳资都不认识他是谁!” 说完,头也不回地跳出医务室! 他尴尬一笑,紧追出去。 见那呆子还紧跟在自己后头,知夏转身警告:“你能不能别跟着我了?” 他一脸手足无措,“对不起啊,害你受伤,你…?” “行行行,”知夏无奈,“我原谅你了,你可以走了!” “谢谢你!”他真诚地伸过手,“我叫张帆,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是你大爷,记住了吗?滚! “……知夏!”她没好气地说。 “知夏…”他默念了一遍,露出一排结白的牙齿,“知夏,我记住了,很好听的名字呢。” “干嘛?想搭讪啊?” “不是,”他解释道:“可以加个微信吗?我害你受伤,为了表达歉意,这几天我给你买早餐吧?” “……”鬼要你的早餐! “哥,求你!在此别过吧!咱们就当不认识,好吗?” 她已经懒得再跟他废话下去,真是倒了血霉了平白无故摔了一跤! 如果,他们邂逅的方式和谐一些,她兴许就不会对他充满恶意。 毕竟,这小子长的还行,呆是呆了点,个子很高,体格属于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型的,就是肤色偏黑,可能爱运动的缘故。这一点,在知夏心里是加分的。 “你不给,我也会找到你的!”他大喊。 “……”神经病! 这事闹的,都没心思吃饭了! “……” 被好朋友挂了电话,陆漫漫感到郁闷至极。 然后,寝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进来了一个女生。 她抬头望去,此女生,竟是那个叫凌嫮的女神! “……” 阿凌刚从琴室回来,手里提着琴箱,轻轻把琴放回琴架上。 再见到女神,她匆忙从床上爬起,欣喜地说:“嗨!这么巧,我们同一个寝室呀?” 阿凌抬眼,愕然地看着她,接着,语气冰冷,“怎么,不可以?” “不是不是,”她摆摆手,“我刚来!还没见过这个寝室里其她人,所以还不知道都有谁!那个…你要喝水吗?我可以去帮你打…” 她客套话还没讲完,又被阿凌无情打断道:“不用,谢谢!” emmmm,女神咋这么高冷,还总喜欢打断人说话的! “好吧!”她有些失落。 寝室恢复寂静,谁也没再开口! 过了好一会儿,阿凌想起什么,对她说:“还有两个人,她们近期很少回来!” “嗯嗯!”她点头。 “另外,”阿凌又说:“抱歉,我会跟班主任明示我并不想带你,你还是另请别人吧!” 她急忙说,“没关系!我能跟的上大家,用不找辅导,明天我去跟班主任解释,不好意思让你无故背锅!” “谢谢!”阿凌看了她一眼,终于不再是面无表情地说出这两个字。 趁热打铁,借着此刻,她笑着说:“从今儿起我们就是室友啦,请多多关教!” “……”阿凌瞅了她一眼,没有作答。 拿着衣物向浴室里去。 “……” 又是一阵尴尬! 我不会放弃的,等着吧! 大学的第一晚,四张床的寝室里只住着两个人。 倒不是因为这个感到害怕,而是当她要睡着的时候,好像听到有人在哭,那种低低的抽泣,怪渗人的,莫非这寝室…闹鬼? 自己吓自己,醍醐灌顶! 她想叫女神,又怕打扰她休息,就这样极度恐慌地过了一晚,第二天,顶着两个熊猫眼起床! 清晨,女神似乎对昨晚的哭声并无察觉,姿态一如既往的高冷。 见鬼!明明长得那么好看的一张脸,为什么要总板着呢? 早饭过后,她主动找到老班请求撤销辅导一事。 老班坐在办公桌前,抬眼淡定的问她:“你英文怎么样?” “……”感情,是辅导这块呀,早说不就完了! 然后,只能交代班长大人接下重任,每天抽出一小时教她英文。 班长名叫高离松,有点胖,为人憨实。 同学都管他叫“高晓松”,因为名字相似,体型也相似。 “……” 第二天晚上,寝室内,除了简单的问好,凌嫮依然沉默寡言。 到了午夜时刻,她又听到那低低的抽泣,虽然声音很小,总算听清了来源,那分明就是女神的哭声啊! 她很纠结,要不要出声呢?这样冒然打断,怕不合适,或许,她在做噩梦? 第三天,她依旧没睡好!好在早上没课,还能睡个回笼觉,十一点再去与班长会合! “……” 中午,顾晓洋找她一起吃饭。 饭桌上,他打趣道:“馒头啊,咋样啊这两天?” “别提了!”她往嘴里塞了一块冬瓜,苦不堪言,“看我这眼睛,像被揍了两拳似的!” “咋了,”他瞅了一眼她那大黑眼圈,严肃道:“你室友睡觉打呼?” 她白了他一眼:“不是!” “噢,那是你打呼,你室友不让你睡?” “……” 她一拍桌子,“顾老师,您这么说话对得起您那高智商的大脑吗?” 他一脸无辜,“你好歹给点提示啊,不然我咋猜?” “……”懒得跟你说! “诶,你这个人才无趣!难怪到现在都没交到新朋友!也就我,还愿意陪你吃饭!” “……” 她拿眼睥睨他,自恋的家伙,谁稀罕跟你一起吃饭,倒胃口! 她端起餐盘,果断离开位置!走了几步,又折回来,撂下一句:“我会有朋友的,你等着吧!” 顾晓洋笑着:“祝你好运!” “谢谢!”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食堂。 他无奈的笑笑,随便一点激将法,就气的她炸毛,可真有意思! 心情大好,低头继续把饭吃完。 突然,有妹子捧着餐盘走过来,“师哥,我们可以坐在这里吗?” 顾晓洋抬眼,一脸色相,猛点几下头,“当然,师妹们请坐!” 与师妹闲聊了一段,饭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待他走后,三个妹子便忍不住花痴外露,八卦起来。 妹子A:“天呐,他好帅啊,又好相处,一点架子都没有!” 妹子B:“是啊是啊,传闻他是校长的儿子,家境很富裕哦!要是能做他女朋友…” 想入非非中… 妹子C:“别YY了,这样帅哥怎么会看的上你们?” “……”幻想被一语击破,直接把天聊死了,三个妹子只好停止八卦! “……” 傍晚,陆漫漫背着吉他从琴室回寝室,发现另外俩个室友回来了。 她把吉他挂在床边,向她们自我介绍道:“你们好啊,我叫陆漫漫,是新搬来这个寝室的。” 俩位女孩立即停止聊天,把她上下打量了一番。 一个女孩说:“你好,我叫夏凉西。” “你好,我叫何菁怡。”另一个说。 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的主动终于没被漠视! 友谊刚要建立起来,就被推门而入的阿凌中断! 女神的脸上,依旧是冷冰冰的,刻意与人保持距离。 凉西与菁怡见状,便没有再与她搭话,不约而同的出去了。 今晚,室友们都在,阿凌应该不会再哭了吧? 陆漫漫想着,太好了!终于可以补充睡眠了! 然而,她想多了! 到了深夜,女神仍然会抽泣,没人知道原因,也没有人想出声关心她。 又是一夜无眠,天亮,阿凌早早的出门了。 菁怡与凉西在各自被窝里,不满地讨论着什么… 菁菁:“你看,她又哭了!多吓人,我说了别回来住嘛!” 凉西:“不就是被失恋嘛?都多久了还耿耿于怀,何必呢?” 菁菁:“她也是可怜,亲眼撞见男朋友脚踏两只船,要是我我也不好受!” 凉西:“别说了,晚上我们还是住外面吧!” “……” 隔床有耳,室友的对话,她裹在被窝里听的清清楚楚。 原来如此,女神才会变成这样啊… 她感到气愤不已,那个男的到底是有多瞎?那么漂亮的姑娘不好好珍惜还玩劈腿!真是年纪轻轻就瞎了,枉费女神的一片真心! 眉毛拧成一团,忽然很想帮阿凌走出这个阴天,让她回到最初的样子。 为此,她甚至主动去请教了撩妹高手——顾情圣! 顾晓洋的狗屁建议有三:一、交给时间,时间可以抚平一切伤痕; 再实际点的那就是来场宿醉,把心里的不痛快全都发泄出来,久了自然就好了; 三、不然,开始下一段恋情? “……” 虽然是狗屁建议,但是第二种,可以参考! 可是,高大个曾主嘱过自己不能喝带酒精的饮品,会对身体造成不利影响。 但是,我从没喝过酒啊!暂时牺牲一小下,喝一点点,挽救一个失恋少女,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她想着,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傍晚下课后,到便利店搬回两打罐装啤酒,准备与女神来一场宿醉! “……” 已是晚上23点整,凉西与菁菁果然没有回寝室住。 她捧着手机,平躺在床上时不时与知夏聊几句有的没的,余角却在时刻注意着阿凌的一举一动。 等到宿舍停电,阿凌爬上床,戴上耳机沉浸在那段悲伤的记忆中,很快,她就沦陷了。 这时,陆漫漫拿着台灯,蹑手蹑脚地走到她床前,摘下她的耳机。 “……”然后,阿凌转过身,瞿然的望着她。 台灯上银白色的光亮笼罩在她整张脸上,有那么一丝丝吓人! 陆漫漫眨眨眼,语气无害说:“女神,我们谈谈呗?” “……” 她小心翼翼的把那份伤痛深藏在心,不想被人识破。 在这个学校,她没有朋友,不知该向谁诉说,也不知谁又是除去自己的外表之外,真正可以交心的人。 她讨厌孤独,又无时无刻不在忍受孤独,只有到了晚上,褪去伪装的外衣,再也忍受不了那种撕心裂肺的难受。 阿凌顿了顿,发出冷笑:“怎么,你要看我笑话吗?” 因为在哭,声音显的有些嘶哑。 陆漫漫收回看她的目光,没有说话。 转身,从床底拖出两打啤酒和一袋零食,放到桌上,拍了拍手里的灰尘,问她:“来点呗?” “……”阿凌看着她,认真架势并不像在开她玩笑,侧过身倘装睡觉。 见阿凌这样,她狠下心,直白地说:“难道你想一直这样消沉下去吗?不就是失恋,多正常啊!至少你曾经拥有过,是他配不上你的好!让那个伤害你的人滚吧,放自己一马!为了一个渣男作踏自己,真的好傻啊!我知道你很难受,如果你愿意,就现在…我有酒,你要喝,你要发泄,我都陪你,甘心做你的垃圾桶!今晚过后,你必须重新振作起来,行吗?” “……” 一分钟过去,她那段话并没有起到丝毫作用,阿凌还是无动于衷! 她垂下头,叹了口气,失落至极! 就在这时,阿凌从床上一骨碌爬起,面不改色的走到桌子前,二话不说开了一罐啤酒昂起头大口大口地灌入喉咙! 见此状,她惊呆了! 吼吼吼…看来激将法奏效了! 她学着阿凌,开了一罐啤酒,“来,我们一起!” 阿凌不再抵抗,与她对喝起来! 良久,她开口问:“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失恋的事…” “……” 陆漫漫第一次喝酒,味道还真是不敢恭维,不到半罐,脸就已经通红! 她打了个嗝,如实回答道:“昨天早上,我听到菁怡她们讨论,她们就是不想看到你总是消极的样子才不愿回来住的!” “原来…” 大家都知道了,亏我还觉得自己隐藏的很好。 阿凌干笑着,闷了一口酒。 “不是啊,也许她们只是猜的,因为你太反常了,难免有人会往这方面猜疑。再说了,你长的这么好看,关注点本来就高!” “你也这么觉得吗?”阿凌问。 “什么?你长的漂亮吗?岂止是觉得你漂亮啊,我觉得你简直就是完美,女神…”她抓了包薯片撕开,正在大脑上使劲搜索恰当的词来形容她惊世骇俗的美貌。 然后,被阿凌打断! “我不是说这个,算了…”阿凌吁了口气,缓缓说道:“你知道吗?五年了,我和他五年的感情,到头来,却输给一个他认识不到五天的人,真可笑!” 第21章 宿醉 那一年,我14,他15。 我们是同一个中学不同级的学生。 记得我们相遇那天,原于一场意外。 当时,我们班里小组值日,我被单独分配到打扫学校的阁楼。 当我独自把阁楼的杂物间打扫干净后,准备回家,却发现阁楼的门打不开了。 我试了好几次,才知道原来是被人反锁了。 我很慌张,大叫起来。 奈何我喊破了嗓子,都没有人出现,天已经渐渐发黑,我一个人在放满杂物的阁楼里,周围是伸手不见五指,密密麻麻的黑暗,心里害怕极了。 那时候,我没有手机,学校里早已是空无一人,很绝望! 我想把铁门撞破,使尽全身的力气也没见门上有一丝破损。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我只能蜷缩在角落里,又冷又饿又怕。我多希望那时的自己能昏倒过去,这样早上就会有人来解救我了,只是越害怕意志就越发清晰。 过了好久,我好像听到楼下传来一阵阵悦耳的脚步声… 当时,不管那脚步声是人是鬼我只想抓住这根救命稻草赌一把,大喊救命。 我说:“有没有人啊,我被困在阁楼了,有没有人啊,救救我…这里好黑,我好害怕!” 我一边哭一边撕心裂肺地喊着,内心充满了恐惧。 任泉凯被突然传来的呼救声吓了一跳,以为是谁在恶作剧,只是那呼声并没有要停歇的意思! 脚步声忽然停了一下,然后向楼上的方向袭来。 任泉凯隔着阁楼的铁门问了一声:“谁在里面?” 听见有人回应,我立刻从角落里爬起来跑到门前拍着铁门既恐慌又侥幸地说道:“请你救我出去,我被困在这里了!” 任泉凯听清了我的话,便安抚我说:“你别害怕,我马上救你出来!” 他举着手电筒照亮黑乎乎的四周,没找到可以撬锁的工具,硬撞也不是个办法。 然后他对我说:“我去教室找找什么工具开门,你先等我一下!” 一听他要走,我带着哭腔拼命的恳求他留下,害怕他走了就不回来了。 任泉凯耐着性子安慰我说:“你别怕,我就在楼下找工具,很快就上来救你!” “不,不行!万一你跑了怎么办?这里好黑,我不要一个人,我害怕,求求你别走!”我当时哭的很伤心,就是不让他走。 他没办法,只好由着我,并一直安抚我的情绪,说一些趣事来消除我内心的恐惧。 渐渐地,我情绪稳定了下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好像睡着了。 “你还在听吗?”见我没出声了,他轻轻地试问道。 确定我已经睡着后,他蹑手蹑脚地下了楼去找可以工具,终于在他们教室里找到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锥匆忙跑上来,隔着门兴奋地说:“喂,我找到铁锥了!” 我立刻被他吵醒,还没来的及说话。 他说:“你捂着耳朵,我要砸锁了!” 语落,“哐铛”一声巨响,打破了寂静的黑夜。 几声过后,门锁终于被砸开,我被他顺利解救出来,惊魂未定。 “没事了没事了!”他拉着我冻的发紫的手下楼,穿过课室走廊,走到学校的后门,扶着我翻越围墙,在路灯的照耀下,我们才看清了彼此的模样。 任泉凯,河小中学三年级,比我大一级的学生,长的斯斯文文,有一点小帅,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让人觉得很温暖。 他说他之所以会在那个点出现在学校,是因为下午上课时偷看武侠小说被班主任发现给缴获了,所以才会趁月黑风高回到学校把小说给偷回来,结果就遇到了我。 “……” 阿凌说,她是那时候三小中学里的校花,长的好看,学习成绩又优异,学校里的人几乎都知道她。 在路灯的照耀下,任泉凯认出了我,心里有股莫名的小悸动,“原来是你呀?这么晚了,你怎么会被锁在上面?” 我说不知道,“我只是在做值日,等我准备出去的时候,发现门已经被锁了,学校里的人也都离开了,奈何我一直喊,都没有人听见!” 奇怪,按理说除了长假或是周末,平时阁楼很少会上锁的啊。 任泉凯想道。 “那个…你家住在哪?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吧?”他低下头,看到我还紧紧拽着他的手,羞涩地问道。 “东宁路北巷33号。”我依然死死地拽着他,跟在他后面。 来到他停放自行车的地方,他难为情的说:“那个,你能把手松开了吗?”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因为害怕,已经拽着人家一路了,然后不好意思地撒开他,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 他解开自行车锁链,看着我温柔地说:“上来吧,我载你回去。” 然后,在我14岁的那一晚凌晨,坐在他的自行车后面,双手环绕在他的腰间,感受着来自15岁少年身上的气息,竟莫名的心安。 自行车行驶在这个夜深人静里的小城市空荡荡的路边上,内心的恐惧渐渐被消除,取而代之的是这个男孩的体温,还有他的样子。 那件事以后我们彼此熟络起来,经过他的调查,终于知道了是谁把我锁在阁楼里。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个人是我最好的朋友兼同桌——李雅微。 那天值日,是她故意把我分配到阁楼打扫,并在学校里的人都走后偷偷将我反锁,自己再翻墙回家。 尽管,当她回到家后,就已经后悔了。 得知真相后,我怎么敢相信,是她做的! 于是,我把她拉到走廊,质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雅微低着头说了句:“对不起!” “呵,对不起?我把你当成我最好的朋友,如此信任你,你却这样害我!” “我也一直把你当成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是…你明明知道我喜欢陈宇轩,我那么喜欢他,可他的注意力全在你身上,就因为你长的漂亮,学校里所有的男生都喜欢你,都围着你转,那都没关系,可是你可不可以不要勾引陈宇轩,你答应过我的,上课的时候你还和他有说有笑的,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李雅微说着说着就哭了,好像她才是受害者一样! 我问她:“所以,你就报复我,是吗?” “是,我想给你点教训,让你对三小产生阴影!但是凌凌,我现在后悔了,我为我犯的过错向你道歉,对不起!” 听着曾经的好朋友诉说着这一切,我心寒不已!只在一瞬间,她竟变的如此陌生,陌生到让人畏惧。 “我是学习委员,他问我学习上的问题,我怎么可以不回答他?只有一次,他问我们俩那个世界难题”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你不好意思和他说话,而我,也只是随便猜了个:”应该是鸡对吗?“ 他卖关子说不是,然后拿出一张肯德基的代金券说:”肯德基鸡肉蛋煲,鸡蛋一起有!哈哈哈…放学后我请你们吃啊!“ ”……“那是一个梗,我还是忍不住笑了。 而且,当时你自己不也控制不住地被他逗乐了吗?然后我们都拒绝了他的邀请。 怎么了?这就成了我勾搭他的罪名了?你太看的起我了,李雅微! 如果那天晚上,没有泉凯的话,我就真的在杂物间度过了此生都难忘的一晚,你心好狠!”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我会向班主任提出申请换到别的班,希望,你看不见我,心里会好受些!”她说。 “不用,我自己走!”我说:“从今以后,我们不再是朋友,你和你的陈宇轩都离我远远的!” 俩个女孩儿的友谊走向了尽头,原因令人嘘唏! 那一刹,脑海闪过一幕幕与雅微之间的友谊,从相识相知到无话不说再到被她背叛,眼泪不知不觉中决了缇。 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有过可以谈心的朋友。 只是任泉凯,成了我生命中的唯一。 操场外的树荫下,阿凌与他站在那里。 “我把她当作我骨灰级的朋友,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阿凌抬头,泪流满面地说。 任泉凯伸手擦拭着她脸上的泪迹,说:“别哭了,你还有我,我永远都不会背叛你!” 小小的年纪,大大的承诺。 就这样,他们早恋了,在懵懂无知的年纪里,一起成长,一起学习! 后来,任泉凯上了高中,他们分开了一年,靠电话联系着,只有周末才能见上一回,俩个人感情依然如初,相互鼓励、单纯美好。 他们约定,高中,大学以后都要待在同一所学校。 一年后,阿凌顺利考上他所在的高中,俩个人相处的时间多了,感情愈发深厚。 随着长大,阿凌越来越漂亮,获得许多男生的亲睐,争先恐后请她吃饭! 任泉凯也不差,情书收到满天飞。 但是这些,都不能阻断他们的感情,经受了所有考验! 一直到他考上北城某科技大学,也迎来了阿凌18岁成年礼。 那晚,他们还有一堆同学在歌房里欢快地为他们庆祝,一个考上理想大学,一个过生日。 待同学们都散去,阿凌也准备离开。任泉凯趁着醉意,从背后环抱着她说:“媳妇儿,谢谢你一直都在,我觉得好幸福啊,祝你生日快乐!” 阿凌沉浸在恋爱的甜蜜中,一脸幸福。 “傻瓜,你喝醉了!” “不,我没醉!”他说:“今晚,你可不可以不回去?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语落,他松开了双手,把她转过来扶向她的肩膀,与她深情对望。 阿凌怎会不明白他的意思,于是踮起脚俏皮的在他额头浅浅一吻,如蜻蜓点水一般轻盈。 “乖了,我爸妈还在等我回家给我庆祝呢!” “……” 她第一次主动吻他,这一幕来的太突然了,他反应过来,一把她揽入怀里抱了许久,才放她回家。 后来,任泉凯上了大学,阿凌也进入了如火如荼的高三时光,两个人又开始了长达一年的异地恋。 那阵子,可比初三那年难熬多了,几个月才能见上一面,短暂相聚,又要分别。 即使这样,两个人的感情仍然没被距离影响。那时起,她就在心里暗暗决定,等她考上了他所在的大学,她就把自己,全部都交给他! 同年,因为高考失利,她又参加了艺考,分数线过了,那是她除了某科技大学外,最想去的学校了。 可是,万一去了莺飞,就表示不能与他同一所学校了。 于是她与他商量对策。 他说:“反正都在同一座城市,那就选自己喜欢的学校,学自己喜欢的专业!” 入学那一天,他亲自送她到学校,分别的时候约好像初中时候一样,每周至少见两次,手机24小时待命,只要她一声需要,无论什么时候他都要第一时间现身。 开始的时候,任泉凯确实做到了,渐渐的,好像就变了。 她给他发信息,他总是拖很久才回复。 说是学业繁忙,累的没时间睡觉! 阿凌心疼,便不忍再责怪他。 后来,连见面的次数也开始越来越少,阿凌知道,他已经大二了,课程安排的比较多,所以她决定,自己去找他,给他一个惊喜! 一个周末,她买了他最爱吃的糖炒栗子,悄悄来到他的学校。 她刚到校门口,就看见他搂着一个娇艳的女孩,俩人举止暧昧,亲密无间。 然后,不经意的抬眼,撞上了阿凌的目光,世界瞬间崩塌! 什么学业繁忙,什么睡觉的时间都不够,都是幌子,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他有新欢了! 那一刻,阿凌站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眼前一片黑暗! 任泉凯怎么也想不到,她会在这里出现,一时慌了神,对他身边的女生说:“你先走,我处理一点事情!” 女生离开后,他心虚地来到阿凌跟前,手足无措的样子,“凌,你怎么来了?我…” “什么时候开始的?”阿凌退后了一步,打断他的话。 他吃力的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那是我同学…我们…” 欲盖弥彰! “什么时候开始的?”阿凌加重了音量,再次打断他! 有时候,女生的直觉准到连自己都觉得害怕! 他沉思了片刻,知道已经瞒不住了。 如实说:“大一那会儿…” “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已经被蒙在鼓里了?我真傻…”阿凌苦笑着说,眼泪不自觉地掉下来。 “不是这样的,凌,我还是爱你的,你要相信我!” 任泉凯再次向她靠近,想辩解,想抱着她,为她擦拭眼泪,像初中那时候一样,他见不得她哭的样子,他会手足无措。 她仍在后退,不让他靠近一步。 “你和她,进展到什么程度了?”阿凌面如死灰,问了那个该死的问题,尽管心里已经有数,却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凌,你先冷静一下好不好?事情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回答我!”她咆哮。 他沉默良久,心力交瘁地说:“我…我不知道!” 他该想到,这一天到底还是来了。 阿凌泣不成声,“她有什么好?值得你放弃我们五年的感情移情与她?她有什么好?” 他就像是个被操纵的木偶,呆呆地说:“她什么都不好,她不如你漂亮,没有你温柔、善良,也不够你懂我,她什么都不如你…她真的一点都不好!” “那你为什么,为什么还要选择她?” 他说:“因为她爱我,全心全意,比你爱我!” “够了,别说了!” 任泉凯红了眼眶,他说:“我们在一起都五年了!五年,你敢让你的父母知道我们在一起吗?肯让我的父母知道我们正在交往吗?你不敢,只要你能够开心,这些都无所谓! 可是,在你的爱情观里,你却从不肯把你全部交托给我,始终对我留有一丝芥蒂! 你就像是一个高贵的公主,而我不过是一个保护你不让你受伤的骑士罢了。凌,我真的累了…” “不是这样的,你别说了,别说了!”她吼着,把手里那袋糖炒栗子甩在他身上。 “我不会原谅你的,永远不会!”语落,调头,跌跌撞撞的跑开。 他试图追上去,跑了几步,却停下来。 看着洒落在地的栗子,那是她以为他最爱吃的食物。 他想起以前,他们坐在湖边一起憧憬未来,一起吃栗子的回忆,却发现再也回不去了。 任泉凯蹲在地上,抱头痛哭,嘴里不停地念着:“对不起,对不起…” “……” 故事讲到这里,阿凌早已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陆漫漫半醉半清醒的状态下,重重地拍打着桌子,骂了一句:“混蛋!” 然后,抽出纸巾给她擦泪,心疼的说:“别为那种渣男哭了,不值得!” 妈的,最好别让我逮到他,否则见一次我打一次! 阿凌停止了哭声,“来,喝酒!” “喝!” “……” 纵然她心疼阿凌,但情史一片空白的她仍然体会不了那是一种怎样痛彻心扉的滋味。 当初以为就算被全世界抛弃至少他还在,现在才发现自己除了他以外,其实什么都没有。 从今以后,他再也不属于自己了,只有一阵阵心痛在时刻提醒着自己还活着,那感觉又仿佛快要死去。 “……” 她们一直喝到凌晨三四点,不胜酒力的陆漫漫最先趴下不省人事,阿凌还是醉醺醺的状态。 她推了推陆漫漫让她起来继续,“说好的陪我宿醉的呢,怎么你也骗我?快起来…” 渐渐的,阿凌也倒下了。 “……” 醒来时,已是上午十一点多。 陆漫漫的手机响了,铃声特别的刺耳,阿凌直接从睡梦中被吵醒,她推了推还在沉睡的某猪,不耐烦道:“你电话,快接!” 半晌,她都没反应! 阿凌睁开眼,又推了推她,“你起来,电话啊!” 然而,她仍然还在沉睡。 阿凌无奈,拿起她的手机准备关掉,但看到来电人是她的爸爸,为了不让陆父担心,还是替她接通了电话,“喂…” “漫漫,这么久才接电话啊?这周过的还好吗?”陆友生问。 “……” 阿凌说:“叔叔您好,我是她的室友,漫漫她现在还在休息,等她醒了让她回拨给您好吗?” “这样啊!没事,让她多睡会儿吧!这孩子,兴是又熬夜了!” “好的,叔叔再见!”阿凌心虚地挂掉电话,呼了口气。 想起昨天晚上的经过,把全部心事一吐为快后,心里好像舒畅了许多。 她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女孩,年龄应该要比自己小,虽然衣品上让她实在不敢恭维,但看起来,不像是会耍心机的那种人! 但愿她真的是一个值得深交的朋友吧? 阿凌想。 第22章 沐歌的告白 按了按太阳穴,酒喝多了,后遗症就是头疼不已! 她起床,找衣服洗了个澡。 出来后,某人仍然死气沉沉地横在床上一动不动! 阿凌气结,至于嘛? 就喝了那么点酒就醉成这样?让她这个喝了一打的人情何以堪? 她走到床前,在她耳边大声喊:“地震啦!醒醒醒醒快醒醒啊,你猪吗睡这么沉!你爸给你打电话了!” 然而,她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没道理啊,怎么回事? 她感到有种不祥的预感,用手碰了碰她烧红的脸,额头… “……” 怎么这么烫?她发烧了! 这下子,终于知道为啥叫她不醒了,她病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给她退烧?”她慌了,手足无措! 这时,她手机又响了! 阿凌连忙拿起来一看,不是陆父,而是顾晓洋! 这个人的名字她并不陌生,莺飞八卦阵营No.3! 没多想,她接了电话。 顾晓洋说:“死馒头,咋琴室没见你在啊?何校长说晚上回家吃饭,我提前给你吱个声做好准备啊!” 馒头?何校长? 阿凌听的云里雾里,他们的关系好像特别熟悉。 “啧,说话!”那端没反应,他以为接触不良,又喂了几遍。 阿凌说:“顾师哥,陆漫漫好像生病了,一直昏睡不醒!” 陌生的声音,他挑眉,“你是?” “我是她的室友,怎么办啊师哥,她会不会出事?” “别着急,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旋风般跑出琴室,往女生宿舍方向里赶,跑到C栋楼门前,宿管阿姨及时将他拦截,死活不让他上楼! “小伙子你往哪儿闯?看清楚这里是女生寝室,你不能上去!” 一路跑过来,他气喘的不行,却一改往日吊儿郎当的个性说:“阿姨,是这样,304寝室有个女孩生病了,您让我上去看看她!” “不行,”宿管阿姨态度坚决,“男生不能进女生寝室,这是规矩!” 他急了,转了个圈,再次拜托:“要不这样,您先帮我上去看看,行吗?情况真的很紧急!” “……”宿管阿姨䁖了他一眼,蛮好看的一小伙,着急的眼神并不像装的,半信半疑的说:“那成,你待着不许动!” “我保证!”他说。 阿姨上楼了,冗长的两分钟,让他觉得度秒如年。 明明昨天还活蹦乱跳的人怎么说病倒就病倒了呢,你不是自称顽强如杂草吗? 他还在想着,楼上传来阿姨的叫声。 “楼下的小伙子,不得了了,你赶紧上来吧!” “……” 听到这话,他箭头般冲上三楼,到达她所在的寝室!最先入眼的,是不知所措的阿凌,和一片狼藉的地板,然后,才是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的她。 碰了碰她滚烫的脸颊,他惊问:“怎么回事?” 扶起她的肩膀,摇晃了几下,“嘿…馒头,馒头…醒醒!” “……”软塌塌的,毫无回应。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抱起她,往医务室跑。 阿凌拿起她的手机和包包紧随其后,甚至没来的及换衣服打扮。 跑到医务室,隔着大老远,他便冲着里面喊:“莞姐,莞姐,快出来救人!” 那位莞姐,是莺飞艺校校医之一,是顾晓洋表姐的朋友,与他比较熟。 把她放到医务室的床上,莞姐拉上帘布,上前给她检查并量体温。 她身上很烫,温度计显示已经高达42度5! 莞姐瞿然:“她吃什么了?42度5,这么烧!” 顾晓洋转过头,盯着他后面的阿凌,像是在质疑一样,等待她开口。 阿凌摇摇头,害怕道:“我不知道,我们昨晚就喝了点啤酒…” 啤酒?那不应该啊? 莞姐尝试给她打了一支退烧针,观察了片刻,仍然没有消退的迹象。 她说:“上医院吧,我看不了这个!” 接着,顾晓洋失了理智,二话不说抱起她再次冲了出去,因为奔跑,汗水早已侵湿了他的背。 莞姐见势,忙出声制止:“你回来,我开车送你们!” “……” 虽然平时,他总嫌弃她老土、缺心眼,腿短跟不上时代的脚步,还一副自我感觉良好的样子…此刻她危在旦夕,却让自己慌了神… 千万不能有事啊,否则我怎么向何校长交代? 陆漫漫被推进急救室,顾晓洋与阿凌在门外焦急地等候着,为同一件事情担忧。 不一会儿,有个医生出来了,“谁是病人家属?” “我是,”顾晓洋上前,“医生,她怎么样?” 医生说:“是这样,情况比较复杂,现阶段我们需要了解病人之前是不是患过别的疑难病史,才好对症下药!” “……”什么,意思?顾晓洋已经很慌了。 这时,阿凌说:“她手机在我这!” 语落,她从包里掏出陆漫漫的手机,点亮屏幕找到陆爸爸的号码拨打过去。 陆友生看到女儿的来电,停下手头的工作,眼睛眯成了一缝,接了起来。 他还没来的及开口,电话那端传来陌生的声音:“叔叔您好,我是漫漫的室友,是这样,漫漫她出事了,医生想跟你了解一些她的情况…” “她怎么了?”陆友生急问,“是不是病情复发了?” “您别先急,医生跟您说!” “……” 医生接过电话,“您好,我是xx医院的医师,病人因饮用啤酒等食品,十个小时后出现高烧、重度昏迷的症状,我想知道她之前的一些情况…好,好的。” 挂掉电话,按照陆爸爸的指示,医生与梧桐市人民医院的刘杰西主任取得了联系,最终有了应对的方法! “……” 几小时后,陆漫漫脱离危险,高烧渐渐退去。 顾晓洋与阿凌都松了一口气,各自的石头落了地。 病床前,看着她熟睡的脸庞,自责道:“都怪我,她是因为我才喝酒的…” “没事,你别太往心里去!那馊主意,还是我出的呢!”顾晓洋吁了口气,自惭道。 过了会儿,他好奇的问:“你叫什么?她就是为了陪你走出失恋的痛苦,才不要命的呗?” “……呃,我叫凌嫮!对不起,我不知道她不能喝酒…” 难怪向我讨教,原来为了你! “妹子,好好珍惜你的生死之交!”顾晓洋打趣道。 “呃…我们,其实还不算朋友…”阿凌惭愧。 “……”不是朋友,就能拿命相陪?这小朋友怕是疯了吧? “你们,又是什么关系?”阿凌对此,同样好奇不已,毕竟学校传闻,这个男孩不一般。 这时,她醒了。 阿凌向前忙问:“你怎么样?好些了吗?” 陆漫漫刚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环境,身体非常虚累,丝毫记不得发生过什么。 她疑惑的看着阿凌,“我,这是怎么了?” 被她一问,想起中午的惊心动魄,后怕不已。 阿凌红着眼眶,对她说:“还问呢,你差点把我吓死了知不知道?自己啥体质啊就敢跟我拼酒!万一你有事,我就成千古罪人了!” “……”被这么一提醒,她想起来了。对,昨晚喝酒聊渣男来着! 不过我也没喝多少啊,咋就整医院来了呢? 瞧把女神急的! 她说:“对不起啊,害你担心我!你呢,发泄出来心情好些了吗?” “都这时候了,你还想这些啊?” “那是,我不能白遭罪啊!” “噗…”阿凌破涕为笑,“好多了,谢谢你!” “那就好,你看,你笑起来多美!”她说。 她说的是实话,阿凌是那种标准的美人,即使没有打扮,天生丽质的底子经的起任务锤炼。 “那…我们是朋友吗?”她底气不足的问。 “不是!”果断的回答。 失落之际,听到了后半句,“是生死之交!” “……”她眼前一亮,欢颜! 女神真的皮! “顾老师…”她侧过头,终于想起了另一个人的存在。 阿凌说:“你们聊,我去买点主食。” “躺着呢,还兴奋?”顾晓洋跳下窗户,被挡住的光束洒落一地,搬来凳子往床前一坐,挖苦她道。 “顾老师,看见没?我朋友,美女喔!就问你服不服?”她得意道。 “嗯呐,巨服!”他说。 我要是豁出命去结交朋友,别是美女,人民公仆都要抢着跟我桃园结义! “哈哈,让你看不起我!” “是呀,小看你了!我愿赌服输,满足你一个小小的要求,说吧,想要星星还是月亮?” 她认真的想了想,“先欠着吧,我想到再找你要!” “行!” “对了你怎么在这?” 顾晓洋鄙视了他一眼,气不打一处来,朝她一顿吼:“好你个死馒头!要不是我,你现在都不知是死是活!没良心的,居然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在这儿?” “……”干森么辣,火气那么大! “我是说,是谁通知你我出事的!” “噢,”他一秒恢复如常,“我给你打电话,你室友说你病的不轻!” “……”好吧! 然后,顾晓洋想起了什么,看了手腕表,指向晚上22点整,一拍大腿,从凳子上弹起,“糟了!” “咋了?一惊一乍的?”她问! 他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看着她,“今晚家宴,我们缺席了!” “……”关我什么事,我是病人,要罚也是罚你! “……” 深秋季节,满山遍野的树叶都被裹上了金黄色的外衣,风一吹,片片散落。 就是今天,由沐歌、安迪亚、高研儿、李惠贤等主演的大型古装玄武剧《灵谷子》,沐歌的戏份全部杀青! 他很期待,这场历时三个多月的成果,播出后不会让大家的失落。 这是他的首部电视剧作品,虽然说电影已经拍过好几部,连视剧还是第一次挑战! 整整30页的台词,不仅要背熟,还要配合表情演译出来,想想就觉得很难了,接触后才发现原来自己走心一点也就那么点事儿。 虽然他的角色是个男二,但年轻就是敢勇于挑战这种可塑造型的人物! 在这三个月的拍摄内,他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深山地度过,正值炎夏的天气,蚊虫还多。 因为是古装,剧服是层层叠加的粗麻布衣,经常一穿就是一整天,一天下来里面的衣服基本上都被汗水浸透了。 他没有替身,任何动作都是亲力亲为,敬业的精神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此刻,沐歌一身休闲便服,与助理几个走在下山的小路。 路上景色怡人,天上白云飘散,太阳正偏西,鸟儿在枯枝头哼着欢快的歌声归去。 山脚下,淌过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水流潺潺,倒映清山如画。 沐歌停下脚步,在此地照了几张自拍,传到公开的社交网站。 半小时后,终于走到停车的地方。 收到内部消息,一群女粉丝早已在此等候他多时,当她们见到爱豆从山的那边现身时,一个两个情绪失控地围上去,拿着手机一通乱拍… “啊啊啊,沐歌,好帅啊!” “沐歌,给我签个名吧!” “……” “小心,别急!”沐歌带着笑,“大家不要挤!” 他尽量满足现场粉丝提出的每个要求,合影、签名、写寄语…还主动跟她们聊天… “……” 好一会儿,他才跟她们道别:“我该走了,你们回去一定要注意安全!” 粉丝们拿着爱豆的签名照,开心到难以言喻,追赶着远去的车子,不舍与偶像告别! 齐声喊道:“沐歌,我们永远支持你!” 他回头,向粉丝们发射一个爱心的手势,又是一阵疯狂的尖叫! “……”唉,追星妹子的日常! 他坐在车内,拿出手机打开社交软件找到宫雅婷,给她发信息:“亲爱的,你下班了吗?我出关了,晚上一起吃饭!” 发完信息,关掉屏幕,等待着对方的回复,一边眺望车窗外怡人的风景。 远离了城市的喧嚣,这条路上的车辆寥寥无几,他愜意地享受着这份短暂的恬静。 这次出关后,再休息几天,就要收心为三巡演唱会而作准备了。 而这段宝贵的时间,他只想用来好好陪自己的女朋友——宫雅婷。 宫雅婷,沐歌的初高中同学,初中的时候,他们同级不同班,不经常见面,基本不认识彼此。 高中,他们有幸又在同一个学校上学,还被分到同一个班。 16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 沐歌对她一见钟情,因此,苦苦追了她两年,但她从没正眼看过沐歌一眼! 高三那年,她出国了。 他的感情还没开始就以失败结束,让他很是受挫! 直到他出道,他们都没有过联系。 其实,他心里的位置始终在为她保留,从来没有真正放下过。 去年,他收到高中的兄弟李枫的喜帖,邀请他参加他与尤如秋的婚礼,并告知,她回国了…… 须臾间,回忆如潮水般涌来,他试着问自己:还有感觉吗?不知道… 有时候忽然想起,心底,还是会有一丝牵挂,想知道她那些年,过的好不好,尽管她曾对他的追求熟视无睹。 “……” 婚礼现场,沐歌终于见到了她,她是伴娘。今天的主角明明是新娘,他却一眼就望见了她。 一如高中时期那样,她还是那般美艳动人,眉宇间褪去了几分稚嫩多了几分成熟,清纯的样子又多了几分优雅,气质也提升了。 时隔七年,他依然忘不了初次见她的情形,如今,那种感觉恍若重现。原来,自己对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心动。 奇怪!我一个被千万人热捧的偶像,可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却显得那么卑微,他苦笑。 他想上去打招呼,耐何自尊心在告诫自己不能去! 沐歌啊沐歌,你难道忘了当年,她是怎么对待你的吗? 可那毕竟是当年,大家都还小,现在都已长大成年,就是以老同学的名义,打声招呼也不为过?这时候,你怎么也变成了纠结的天秤座了呢? “嘿…”这时,宫雅婷手里举着一杯香槟,从他背后走来,“大明星,你还像当年一样,一点没变啊!” 沐歌抬眼,与她四目相对,一瞬间,仿佛触电般的感觉差点丢了魂魄! “你倒是更漂亮了…”他倘装淡定地说。 她轻笑:“谢谢!” 对于别人的赞美,她总能虚心接受,表现的从容优雅。 “什么时候回来的?还走吗?”他问。 “有段时间了,暂时会留在国内。你呢,大明星?上学那会儿怎么没发现你有当明星的潜质!” 她俏皮地说着,视线在他身上游走。 当然了,她是出于职业习惯,遇见独特的装束风格,总是忍不住多欣赏几眼。 听到她留下,沐歌打心里高兴,好像重新追求她势在必得一样。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在那之后,他们互留了联系方式,沐歌经常以各种理由与她见面,也会去她公司接她下班,她认真工作的态度让他深深地为她着迷,连撩头发的动作也让他着迷,就是喝咖啡的样子都让他着迷。 尽管并没有刻意的打扮,身上却有一种独特的魅力。 不久后,沐歌终于在朋友的合谋下鼓起勇气再一次与她告白。 与高中时不一样的是,他觉得自己现在完全有能力,给她最好的未来。 告白那天,他包下一间高级餐厅,餐厅里就他们俩个人。 沐歌捧着玫瑰花向她靠近,深情表白道:“雅婷,当你重新出现在我面前时,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因此才明白原来我从来就没有放下过你。 至始至终,住在我心里的那个人,一直是你,也只能是你,你愿意给我一次机会做我的女朋友吗?” 宫雅婷似乎料到他会告白一样,但一点不为其所动是假的,她站起身,严肃但不失礼地问他:“你真的要和我交往吗?你要想清楚,你现在可是万丈光芒的明星,一旦被曝光,也许会身败名裂!” “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你如果答应了我,我就公布我们的关系,如果他们不接受,没关系我愿意退出这个圈!” 宫雅婷想了想,“或许,我们可以试试!” “真的?”沐歌咽了咽口水,不敢相信。 “不过,这件事,暂时先不要公开!” “都听你的!”他又问了一遍,“你真的愿意做我女朋友?” 她俏皮地在他鼻梁划了一下,露出甜美的笑容。 手中的玫瑰花抛在空中,散落满天的红色花瓣,抱起她转圈,“噢~宫雅婷答应做我女朋友了,我追到我的女神咯…” “……” “别闹了,快放我下来!” 突然被揽起,她吓了一跳,露出娇羞的表情。 事实上,看到他如此幸福的反应,就像个孩子一样得到满足,她由衷为他的幸福而感到幸福。 把她放下,俩人深情对视,随着视线越来越靠近,心跳狂跳不止,然后,鼻子碰到了一起。沐歌闭上眼睛,向她的薄唇吻了上去,静静地享受这份来之不易的甜蜜。 忽然,藏在角落的墨熠灿、林妙唯、尤如秋与李枫很不适宜地出现了,扰乱了他的幸福。 接着,他们尴尬而匆忙的松开双手,视线瞟向别处。 “恭喜哟,我就知道你们俩肯定有戏!” 尤如秋鼓起掌,两只手分别指着他们。 李枫搂过尤如秋的细腰,附和道:“我老婆说的对,你们啊,早就该成对了,真搞不懂为啥非得拖到现在!” 林妙唯走过来,拉起宫雅婷的手,“雅婷姐,祝贺你呀,有情人终成眷属!” “哎,你不许欺负雅婷姐,否则我管你是不是大明星都对你不客气!” “唯唯,别乱说话!” 对于大家的出现,她疑问道:“你们…怎么都在啊?” “是我让他们来助场的!”沐歌说。 “你们秀够没?我饿了要吃饭!”墨熠灿没好气地插了一嘴。 沐歌皮笑肉不笑地给了他一记想打死他的信号,什么时候不出来,偏偏这时候出来,出来还那么多话! “噢…那点菜吧,别让大家久等!”宫雅婷说。 “好的!”沐歌温柔地附和,按了桌子上上菜的的按钮。 六个人相继坐下,应待生拿来一瓶醒过的红酒依次倒上,离开。 “……” “哈哈…雅婷,沐歌现在可是今非昔比,上次我和枫子去看了他的演唱会,那场面,简直是人山人海,座无虚席!想做他女朋友的人可谓是能绕地球好几圈呢! 当初这小子可是追你两年呐,我们都看在眼里,只有你对人家置若罔闻!不像我俩,婚都结了!” 尤如秋打趣道,默契地看了一眼正在看她的李枫。 听闻此言,她浅笑。 “那时候我爸有意让我出国,根本就不敢谈恋爱,再说我若是那个时候同意了他的追求,或许他现在就不是大明星了!” 沐歌满眼宠溺地配合她说:“只要你愿意跟我在一起,什么时候都不算晚!” 墨熠灿听了他的话,引极度不适,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心里想:我干嘛要来? 菜品上齐,完完整整呈在桌上。 沐歌说:“对了,你们得保密啊,雅婷她…还不想公开我们的关系!” 墨熠灿懒得说话,打了个ok的手势,低头默默吃饭。 秋枫夫妇对视一眼,异口同声:“why?” “我知道你们有疑惑,”宫雅婷说:“他是公众人物,一举一动都要小心谨慎,更别说谈恋爱了!要是公布了,可能会引起粉丝不满!” “……”这倒是真! 秋如打趣她:“不公布,两千万的情敌,你不吃醋啊?” “嗯哼,我才是正室!” 众人:“……” “就是!”沐歌在她白皙的脸颊上轻轻一吻,向众人炫耀道:“看见没,我的女孩儿,已经认证了。” 众人:秀恩爱死得快! “要是我也有个明星男友,我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布!”林妙唯花痴道。 她说:“其实,我也有私心!我不太喜欢把自己的感情公之于众,打乱生活节奏!” “……” 现在的情景,已经不是单纯的吃饭了,对于墨熠灿这种单身19年的美少年而言,是大型的虐狗现场! 空中冒起一片粉色泡泡,你浓我浓的,让他的存在显得异常孤独。 他想起一个女孩,一个,只相处三个月后不告而别的女孩儿,她现在,会在哪儿呢? “……” 第23章 戴维 沐歌沉浸在回忆里,想着与宫雅婷交往的经过,嘴角在不经意间上扬,从车窗外的角度望进来,他的侧脸像被艺术家雕刻过一样,轮廓精致,俊美无涛。 自从他们在一起后,每次约会都特别谨慎,跟地下关系似的以防被偷拍到,再加上彼此工作太忙,南下北上,东奔西跑的总是聚少离多。 宫雅婷虽然给予他的事业理解和支持,并且她的工作也时常要加班加点。但沐歌始终心怀愧疚,觉得自己没尽到男朋友的义务和责任。 这不,工作刚结果,他就恨不得马上飞奔在她身边好好地陪着她,补偿她! 手机震动了一下,她回复了,简短的两个字——“好哇!”后面还加了一个调皮的表情,如此便能让他感到心花怒放。 再过两个小时,就能见到她了呢,距离上一次好好的吃顿饭,已经时隔一个多月了。对于热恋中的情侣而言,没有彼此的每一天过的都像过了一个季节那么久。 我这个男朋友当的,是不是太不称职了?沐歌无奈地想着。 宫雅婷所在的格调衣橱设计公司座落在北城最繁华的地段,是一家很有名气的整体化服装公司。 公司的运营是自产自销模式,款式比较新颖独特,流向大多是名媛淑女和一些明星。 整个公司规模其实并不是很大,员工包括高层在300百个左右,旗下有十家的时装专卖店,分布在各个城市繁华地段。 她是公司里一名特级设计师兼个人形象设计师,老总戴萃雯十分器重她,还常常约她一起喝下午茶,还会跟她开玩笑说要是她儿子能交到一个像她这样有智慧又漂亮的女朋友该有多好。 这天,她一下午都在盯着电脑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做一些原设计稿上的修改,桌上的咖啡已经凉透,都还没来的及喝上一口。 正当她想要停下手吮一口咖啡时,发现已经凉了,于是想着去续一杯。 刚要站起,桌上的手机响了一声,点开,来自沐歌出关的信息,便忘了要去续咖啡的事儿。 匆忙完成手头上的工作,把一些小事交给了底下的人负责,准备提前下班回家洗个澡打扮一番美美的去赴约。 恋爱中的女生嘛,总是希望能留给男朋友最美的印象。 忙完工作,她拿起挂在墙上的包包准备离开,眼睛不小心扫视到电脑桌上的文件袋,她突然想起什么。 那是一份初步完成的设计稿图,今晚下班要给送到戴总家里去的。她拿起文件袋,纠结地想着,让谁送一下好呢? 她把部门里所有的员工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似乎没有合适的人选,难道非得自己送不可?想着想着,重新坐回椅子里拿着稿件苦恼不已。 这时,门外有人敲了敲门。 “请进!” 她心不在焉道,右手托着半边脸,乌黑的卷发散落下来,并没有抬起头在意是谁敲的门。 门外的人进来了,那是一个大约二十八九岁的男子,棕色的头发,鼻子挺拨,五官俊朗,双目炯炯有神。 他是一个中外混血儿,气势如虹,身材很好,肤色是健康的大麦色,身高得有一米九左右,身穿大地色西装,看起来很有范,言行举止非常有绅士风度。 戴维走到她面前,彬彬有礼地伸出右手向她作自我介绍说:“你好!戴总让我来跟你打声招呼…” 可能是刚回国的原因,他的普通话显得有一些滑稽。 听到陌生的声音,她好奇地抬起头,看到戴维的脸,心头一惊,好英俊的一张脸! 这种帅不同于沐歌,真要论的话戴维其实更具有男人魅力一些,体型健硕,眉宇间透露着英气,偏西方的面容,欲显稳重,留着性感的小胡须。 而沐歌,偏向秀气的脸庞,总给人一种未褪稚气的少年模样。那种第一眼看上去,就让人想要保护他的欲望,虽然他的衣品很好! 有时候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同意跟他在一起,到底是真的喜欢他,还是只是不想再次伤害他? 离开椅子,站起来不解地问:“您是…” 问完后,她突然想到请戴总帮自己物色助理一事。 心里暗忖,难道这就是戴总推荐过来的人? 没等戴维开口,她便状似了然地伸出手,与他敬握:“您好您好!是戴总让您来的吧?我很满意,那现在就开始工作吧?” 她把手上的计设图稿交给他手上,接着说:“麻烦你到戴总家,把这个交给她,务必要交到她手里哦!知道地址吗?不知道就问张姐,我还有事儿先走啦。来的真及时!” 说完,拍了拍戴维的肩膀,心情大好! 戴维一脸疑惑的杵在那里,好像连他自己都被绕进去了,我是谁?我在这干什么? 还有纳闷中,她已经走到门口,回过头问了一句:“对了,你叫什么?” 戴维恢复绅士特有的神情,那声解释还没说出口便恭敬地答道:“我叫戴维,你也可以叫我大卫。” “大卫…”她默念了一遍,露出甜美的笑容说:“我知道了,那就拜托你啦,大卫!” 转身离开,传来高跟鞋踩在地上却越来越远的“咚咚”声,和大卫此刻惊悸的眼神。 不经意间的回眸一笑,直击大卫心底,好像内心深处里有颗种子正在悄悄发芽,并迅速成长。 好优雅,好有魅力的一个笑容,就像早餐里吃的吐司抹上一层樱桃果酱一样,那味道很是甜美,回味无穷,意犹未尽。 在法国的时候,戴萃雯就没少跟大卫提过宫雅婷,说她怎么慧心巧思、聪明能干、工作能力强,仅24岁就已经成了高级服装设计师,为公司设计出不少款式经典的作品了,成品都是热销的最好的几款内!公司里有这样的得力骨干才能欣欣向荣,人又长得漂亮,气质优雅,可谓是才貌双全,想当初可是花了重金从法国挖回国的可人儿。 大卫一直觉得他这个妈妈就是爱夸大其词,故弄玄虚。有这般奇女子,那她不应该早就成立自已的个人品牌了吗? 虽然说妈妈的公司在国内而言算是比较知名中大企业,有才华的员工也不在少数,但戴萃雯偏偏对宫雅婷赞赏有加,另眼相待,足矣证明,她心里其实另打着如意算盘,那是做母亲的天份! 大卫早就对这个活在母亲大人话中的奇女子抱有极大的好奇心了,所以在回国后赶在没有正式任为格调衣橱设计公司副总这个身份之前出现在公司,就是想先去认识认识这位“传说”中的女孩儿。 可谁知,刚一进她的工作室,还没看清她的样子,就被当作新来的助理给使唤了,留给他的不过是一个洒脱的倩影,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难道我特意从法国赶回来,就是为了给人家莫名其妙当助理,送图稿的? 半晌,大卫才明白过来,自嘲地笑了笑:“有点儿意思…”看了看手中的文件袋,打开了。 里面是一张张的画出来的连衣裙图稿,不同于市面上常见的款式,这是专门为淑女设计的优雅服饰。 大卫粗略地看了一下,觉得母亲大人没有说错,她得确有两下子,虽然是初稿,但不难看出,这些画中的服装样图,如果经过精化,再制成纸样再裁剪成一片片样版做成成品,该多受欢迎,当然,那已是明年的事情了。 他在法国那些年,学的是企业管理专业,毕业后被就留在那里工作,直到与戴萃雯五年的约定期限到了,才回国帮妈妈打理家业。 戴维21岁那年提出留学,戴萃雯想都没想就同意了,前提条件是,毕业后五年的时间内任由他去,但五年后,必须回来一同管理公司,让她可以自在一点儿! 戴维是个性格随和的人,干脆地同意了。 “……” 出了公司大门,往地下车库方向轻快走去,徐徐秋风缓缓吹过的傍晚,让她感到有一丝凉意,不由得将双手往口袋兜了兜。 来到一辆白色奥迪前,开了车门,坐在主驾驶座上挂档,手持方向盘往出口上离开。 “……” 戴维把图稿整理好,放回了信件袋,走出她的工作室看着外面忙碌的员工问:“打扰一下,请问这里谁是张姐?” 张姐停下工作,刚端起绿茶喝了一口,听见有人叫她,便站起来说:“我是!” 望向声音来源,他走了过去,问道:“张姐你好,我是新来的大卫,雅婷设计师走这么早,是有什么急事吗?” “不清楚,设计师是可以提前下班的。”张姐不假思索。 “谢谢你,没事了。”戴维朝她礼貌的点点头。 “……” 回到家,从容自若地洗了个头,拿吹风机吹干,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化扮,接着打开衣橱,最终选了一条今年正流行的款式,一字肩姜黄色的连衣裙,忘了披一件外套就欣然赴约。 车子开到半路时,戴总突然来电,她戴着蓝牙耳机,按了接听直视前方地说:“有事吗戴总?” 戴萃雯八卦道:“嗬…雅婷啊,见着我儿子了吧?我可听说他一下飞机就直奔你去了!” 她一头雾水,问道:“什么?我已经下班了呀!对了,夏季的设计图稿我已经让新来的助理给您送过去了!戴总眼光独到,助理长的还真养眼!” 戴萃雯云里雾里,问道:“新来的助理?你没见着大卫吗?” 大卫?这个名字,是不是哪里听过?她喃喃想着。 然后,突然间紧急刹车,身子向前倾斜,又惯性地弹了回来! 幸好系了安全带,不然额头就要与向方向盘来个亲密接触! “大卫是?”她一脸错愕,惊呼! 听到她踩了刹车,忙问:“怎么了怎么了?没事吧?” “戴总,先不跟您说了,有事儿!” 关掉通话,她哭笑不得。 上帝!我怎么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竟然把上司的儿子当成自己的助理,还使唤他帮自己送图稿! 这时,沐歌打来电话。 “婷,你到了吗?好想快点见到你!”接通电话,沐歌迫不及待地说着。 “沐歌,我恐怕不能赴约了,我犯了很低级的错误,得回公司处理一下,对不起啊!”她说。 “你别急,会没事的!”沐歌虽然很失落,但又安慰她道。 “嗯,我现在要往公司里赶,你今天好好休息,我们明天见!”她说着,前方调转车头。 “好,那你注意安全!” “……” 挂掉通话,一路往公司里赶。 上帝保佑,希望戴维还在公司! 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路灯一盏盏地亮开,为这座城市抹去黑暗,为每个回家的人照亮脚下的路。 她来不及把车开进车库,跑进公司乘坐电梯上楼,然而还是晚了一步,他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了… 她茫然若失地走出公司,心想:这下完蛋了。 “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早知道,还不如赶去赴约呢! 漫无目的的走到外面,忽然,背后响起汽笛声,闪光灯在她背后闪烁。 还没等她回头,便传来熟悉的声音。 “婷,这里!”沐歌在车上探出头,挥手喊道。 看到是沐歌,即使在路灯的作用下,他也像站在舞台中央一样,投影着无尽的魅力。 “沐歌!”她欢颜,冲他大步跑去。 刚想大声表达欣喜,但意识到不能引起别人的注视,小声问:“你怎么来了?” “来接女朋友下班呀!”沐歌下车,展开怀抱轻拥她,触碰到她的肢体,有些冰冷。 “怎么穿这么少?”他问。 没等她回答,就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俩人依偎在一起,如胶似漆。 她说:“这么高调,万一被人发现怎么办?” “我不管,我很想你!” 她头发上还留着洗发水的清香,和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都是沐歌喜欢的味道。 晚风习习。过了会儿,一同上了车,消失在车海茫茫中。 “……” “今天不上班了,留下陪我好吗?”第二天清早,沐歌抱着枕头从另一个房间里进去,对着她请求道。 他睡眼惺忪,头发炸毛,像极了不想上学的小孩在撒娇。 她轻拍脸上的水乳,转过身子,温柔的对他说:“公司还有好多事情要忙,我下午会早点回来一起吃饭。乖,等我…” 沐歌不甘心,却还是同意了。还能怎么办,谁让自己的女朋友是个工作狂呢! “……” 她来到公司,便被叫去开会… 第24章 我真的没事了 一大清早,北城市某医院0911病房里,陆漫漫逮着给她测血氧的护士,朝她卖萌道:“护士姐姐,我今天能出院吗?” 这个体型略胖,脸上还有几颗痘痘的白衣天使收起血氧仪,没好气地说:“医生说了,你还要在医院静养几天!” “别嘛!”她撒娇道:“回学校也可以静养呀,我又不用干粗活,就让我出院嘛!” “呵呵…”白衣天使翻了个白眼,“你跟我提有啥用,你得去问医生!我还有工作,有事按铃…” “……” 望着白衣天使离去的背影,她叹了口气,唉!看来只能擅自作主了! 她不想待在医院,因为太烧钱! 对于她这种一穷二白买根葱还要讨价还价的“三无青年”而言,住院一天,就得吃一个月的水煮白菜,真要住上几天,那不得要了她的命? 一想到当初与爸爸仅靠着两百元度过的那两月,她真的是怕了! 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那样的生活,这对于吃货来说,太折磨,太煎熬了! 况且现在,觉得自己除了有点虚弱以外,啥事也没有,浪费那钱干嘛? 来到洗手间,麻利的脱下病服,换上自己的衣服,准备强行去办出院手续! 刚准备要走,迎面撞上一双榴花般的眼睛,也许太过美丽,两人静默地对视了几秒。 “……” 俩人异口同声: “你怎么又来了?” “你要去哪儿?” “……” “我给你送粥啊!”阿凌举起左手,说:“今天感觉好些了吗?” 听到早餐,她摸了摸肚子,还真有些饿了。 “那个,我想回去了!你看,我好了,真的,能吃能跳的!” 她说着,为了让阿凌相信,还蹦跶了两下! “医生同意了吗?”阿凌问。 “当然!同…同意了,刚刚我都征求过医生的意见了…” 阿凌把粥交到她手上,说:“那你先吃早餐,我去问问医生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哎哎哎,”见女神转身,仿佛要害她似的把她死死拽住,心虚道:“不用,就是要多休息嘛,我问过了!又不是什么大病,走了走了,出去吃早餐,一会粥凉了都!” 阿凌对于很是郁闷,我就去问问,紧张什么? “你是不是,怕付不起医药费?”阿凌问。 “……不是啊!” “那就再养几天,反正有顾师哥帮你,不必担心!” “……”呃!你怕是有什么误会吧? “那也得出院,在这里我才真的不舒服叻!”说完,拖着女神往病房外走。 “……” 凉亭里,秋风徐徐。 阿凌看着狼吞虎咽的某人,开口质疑:“你真的,没事了?” “嗯,比珍珠还真呢!”她往嘴里送了一匙粥,浓郁的口感顺着食管滑下。不以为然的说:“我又不是林黛玉,没那么娇弱!” 阿凌倏地站起,突然情绪大变,“你说的倒轻巧,万一你再像前天那样昏迷不醒,可怎么办?你那样会让我觉得,是我害的,你知不知道?” 说着,忽然哭了起来。 “……”呃! 陆漫漫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晴转雨给愣住了,连忙掏出纸巾给她擦拭泪珠,手足无措道:“对不起嘛,都是我的错!你看我食欲大增的样子,像个病人吗?” 说完,她轻轻抱住她,希望能让她感到好受一点儿。 “你答应我,以后再也别喝酒了!”阿凌说。 “行,我发誓!世界这么大,我还想好好活着出去浪呢!” “……” 听到最后一句,阿凌脸上开始拨云见天。 见她没那么严肃了,她松了口气。 秋天的阳光很好,厚厚的云层挂在蓝天,鸟儿轻声和唱,和熙的暖光带着它的祝福缓缓洒落在地面上,空气中弥漫着阵阵桂花的清香,泌人心脾。 “……” 后来,阿凌说:当全世界的人都觉得我是在小题大做时,她却懂得,我为什么哭得如此歇斯底里!她陪我走过一段最难熬的路程,在那之后,我希望,余生我们一起走! “……” “我们拍张自拍吧,记念我们革命友谊的开始!” 阿凌拿出手机,提议道。 “好哇好哇!” 于是她们靠在一起,伴着桂花的芬芳,“咔嚓”一起,笑脸定格! 亲爱的女孩儿,在遇见能给你暖手的男孩之前,请让我来陪着你一起等他出现,好吗? “……” 回到学校,阿凌上课,她休息! 一进门,发现寝室空了两张床! 才知道,凉西与菁怡搬走了! 那么从今儿起,寝室就是我和女神的天下了,吼吼吼! 还在遐想之余,手机响了! 拿起一看,是爸爸。 忽然意识到,自己还没有及时给他报一声平安! “嗯,爸…”接起电话,说道。 “漫漫啊,感觉怎么样了啊?咋回事啊你,咋还喝酒了呢?知不知道多伤身体啊?” 电话那端,责备连连。 她说:“爸,我没事啦!都已经回学校了,放心吧!对不起啊,害您担心了!” 听她这么说,陆友生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感恩!” “感恩!” “以后别乱来了,”陆友生后怕道:“要不是你同学及时发现,会是什么后果,你想过吗?” “好啦!我知道错了爸,我已经被他们训过了,你就饶了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嗯哼,最好是!”陆友生威胁道:“如果发现有下次,我也只能站在你妈妈那边,把你捆在我身边了!” “别呀,”她急了,“可千万别让我妈知道,您不能这么做!” “现在知道怕啦?”他冷哼,回归正题:“哦对了,爸爸给你卡里转了五千,一来是垫付你这次入院的费用,二来,请你同学吃顿饭吧,感谢他们帮了你!” 她说:“不用,我有钱,被妈知道又该说您了!” “嘘!你妈不知道,这是我的私房钱!” “哇哦!老同志,你很不老实呀!” “嘿嘿…” 气氛开始缓和了。 “谢谢爸爸,爸爸真好!”陆漫漫赶紧奉承道。 “跟爸爸还客气!”他拍拍胸脯,底气十足的说:“你现在也没了收入,没钱就跟爸爸说,爸爸赞助你!” “……” 挂掉电话,把凉西和菁怡搬走的事儿也抛之脑后,爬到床上准备睡觉。 可能是在医院睡得太久,翻来覆去,根本睡不着! 干是又拿起手机给顾晓洋发信息,告诉他自己已回学校。 消息发出后,好久都没回复,电话,也无人接听。 奇怪?难道在上课?她想着。 “……” 前晚,阿凌本想留在医院照顾她的,但她不允,执意让他们都回校,她可以独自待在医院! 阿凌拗不过,和顾晓洋一同离开。 可她不知道,顾晓洋把阿凌平安送回学校后,他又折回来,守在她的病房外整整一宿,直到天亮了才走。 第二天亦是如此,所以这会儿才会手机静音,疯狂补眠! 他醒来,已是中午。看到信息和来电立即回拨过去。 刚睡着就被来电吵醒,她很烦躁! “喂!” “在哪儿?”他问。 “寝室!” “出来吃饭!” 她闭眼,抗拒道:“我不去,我要睡觉!” “那我告诉何校长,前晚缺席家宴的真正原因咯!” “……” 心头一惊,清醒了一大半。 她哀嚎:“大哥,你就行行好饶过我吧!很累啊,我晚上再请你吃饭呗!” “限你10分钟到食堂会合,挂了!” 语落,挂断电话。 他其实生气了,她那么不拿自己的生命当回事,而自己却跟个傻子似的待在医院默默守了她两宿,就是怕万一再出事! 她可倒好,自己前脚刚走,后脚就擅自办理了出院。既然有这精神头,现在还补什么觉?饭都不吃? 她学着他最后一句话的语气,对着已经关闭的话筒说:“限你10分钟到食堂会合,挂了!” 嘁!她把手机扔到一旁,继续埋头睡觉。 “……” 过了一会儿,阿凌下课回来,怀里还抱着一叠书。 她问:“你吃饭了吗?是出去吃还是我帮你带回来?” “都不用,我睡一会儿!” “好,那我帮你带一份,你先好好休息!” “……” “等等!”她掀开被子,叫住了阿凌。 阿凌转过头,郁闷不已,“一惊一乍的,要干嘛?” 她麻利的溜下床,问道:“要不我们出去吃吧?叫上顾晓洋,我请客!” “……” 午餐时间,食堂里人满为患!顾晓洋没有点饭,坐在那里干等了十余分钟,她没来! 生气之际,收到她的信息。 “……” 接着,他来到学校东门,不一会儿就看到了她俩的身影。 “嘿…顾老师!”陆漫漫跟上前,伸手与他击掌! “顾师哥!”阿凌点点头。 顾晓洋直接略过某人,视线被她旁边的美女勾了去,频频冒出桃心盯着阿凌,“哇!妹纸,扫个微信认识认识呗?” “……”呃! 阿凌愣了一下,没说话。 “干嘛?你别吓着我女神!”陆漫漫插嘴道。 “我跟你说话了吗?”他抬眼,瞅了她一下,话里有话的道:“某人不是不出来嘛?” “……”嘿我这爆脾气,给你脸了是不,酸谁呢这是? 她撸起袖子,欲要怼回去,被阿凌及时拉住。 她说:“漫漫说请我们吃饭,我们去哪儿吃?” 顾晓洋双手交叉,贴于胸前打趣道:“呦呵,铁公鸡开始拨毛了!” 陆漫漫白了他一眼,不予计较。揣着兜里的五百块现金,满满的优越感! 她迷之自信地说:“想吃什么,尽管提!” 他着重思考了几秒,问她:“你能吃海鲜?” “可以啊!” “那就去居鲜阁!” “等等,”她转头,问阿凌:“海鲜可以吗?” “你们决定就行,我都没问题!”阿凌说。 “……” 来到居鲜阁,站在门口,阿凌望了望那块牌匾,内心有些恍惚。 她凑近陆漫漫耳旁小声问:“真的要在这儿吃吗?这里人均消费很高的!” 陆漫漫点点头,“我说了要请你们的。” 好吧! 第25章 请客风波 “欢迎光临居鲜阁,请问有预定吗?”见有仨人推门而入,迎宾小姐客气地招呼着。 顾晓洋走在前面,摆出一副常客的姿态,“有!” 居鲜阁位于学校位置偏南五公里外,不远,打车也就十来分钟。 餐厅内部主题是国风,整体是以雕木与竹子构造而成,灯光是不刺眼的柔光桔色,墙上篆刻着大师杰作的山水墨画,环境幽雅舒适。 上坐后,陆漫漫忍不住问他:“你什么时候预定了?说好了我请客的!” 顾晓洋喝了口水,淡定道:“你看看周围,不预定会有位子?” 视线扫过所有桌子,确实是座无虚席! 阿凌与她并排坐着,他俩只顾斗嘴,却没发现她从坐下来开始,就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很快,海鲜上桌,他们边吃边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一个小时后… 顾晓洋招手,“Waiter…” 一个面容姣好的服务员走来,礼貌的问:“先生,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他拿起手机,“结账!” “我来…”陆漫漫举起手,低头去掏钱包,那架势颇有菜市场卖菜大妈的风范。 “您一共消费1870元,您是本店超级VIP顾客,可享9折优惠,折后价是1686元。”服务员看了看账单,微笑道。 听到这个数字,某人的优越感瞬间消失,付款的姿势僵在半空,有股极其不安的感觉在心中沸腾起来。 她不敢相信地重问了一句:“多少?” “咳咳…付好了!”这时,顾晓洋插嘴道。 “……” 服务员走后,陆漫漫还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望着账单上那串数字。 枉她还在餐馆工作过一段时间,本以为五百在手吃顿海鲜绰绰有余,结果给自己买单都不够!这次脸丢大了!啊,钱啊! 她默默喝着杯子剩余的橙汁,来掩饰内心的尴尬。 “我去趟洗手间!”顾晓洋心里暗爽不已,故作镇定离开位置。 看到她成功被自己整,那副尴尬到恨不得变成透明人不知如何收场的样子,就想笑。所以得离开现场,窃喜一会儿。 顾晓洋走后,她愁苦地看着阿凌,吐槽道:“啊啊啊!我要哭了,海鲜怎么那么贵?” 阿凌心不在焉的,并没有听清她说的话,“什么?” “我说这里消费怎么那么高!” 阿凌挑眉,“我早就提醒你了啊!” “……”你也没说具体人均消费额是多少啊! 她痛心疾首:“一千八百多呀!我得吃多少月的土啊!” “……”阿凌抿了抿嘴,没再说话。 只有傻瓜才看不出来,这顿饭,他压根就没想要她付钱! 时钟已指向下午13:38分,饭点已过,用餐的人数依旧滔滔不绝。 过了几分钟,顾晓洋回来了。他清了清嗓子,“可以走了吧?” “……” 坐车回去的路上,顾晓洋坐在副驾驶,她们在后面,默契的没有交流,各怀鬼胎。 顾晓洋伸了个懒腰,转过头打破车内这片刻的宁静,摸了摸她的头嫌弃道:“你看看你,再看看你朋友,长这么矮还好意思挨人家那么近!” 她白了他一眼,越加向阿凌靠拢。 “我喜欢,要你管!” 鲜花之所以美丽是因为有绿叶的衬托,而我,就是那片绿叶,管的着嘛你! “呵…你还是好好跟人学学怎么打扮吧,天天穿的跟个难民似的。” 说着,变本加厉的把她的头发揉的更乱了。 她发飙:“浑蛋,别弄我头发!” “……” 阿凌看着他俩在自己面前闹腾,无言地笑了笑。 这一刻,她是羡慕她的,尽管她哪里都不如自己,却依然有人默默的喜欢着,只是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罢了。 回到学校,阿凌借口还有事与他们分开。 陆漫漫回到寝室,准备东西下午去傍听。 这时,她想起中午那顿海鲜,虽然还是感到肉疼不已,却还是把陆父给的那五千一分不留地转给了顾晓洋。 唉!不作死就不会死,到底还是要吃土一段时间! 楼道里,顾晓洋正在与谁讲着电话,认真而又严肃,少有的一面。 他说:“真的不用抓她回医院待着吗?” “没这个必要了,留院静观是怕会出现并发症,但机率不大,有异常及时复诊就好!”那人说。 “好的,谢谢刘主任!” 挂掉电话,他松了口气,舒展眉头。 然后,手机弹出一条到账五千的短信,纳闷着,一起收到的,还有某人的提醒。 接着,态度转变,质问她:“这是哪出?” 她很快回复:“我的医药费还有海鲜大餐呐,我说了我请的,还有…谢谢你!” “靠!” 收起手机,跑下楼,快速奔向女生宿舍。 宿管阿姨见到他,气势汹汹的样子,欲要闯楼,说:“怎么又是你?” 他面不改色,扯谎道:“阿姨,那个女孩又犯病了,我要背她上医务室!” “啥?又晕了,哎呦,快去快去!” 顾晓洋没有道谢,三步并两步飞奔上楼,出现在她所在的寝室,因为跑的急,还喘着粗气。 陆漫漫正低头扫地,忽然看到地板出现一双穿着男鞋的脚,猛抬头,顾晓洋站在她面前。 她望了望他身后,惊讶地说:“老哥,这是女生寝室,你怎么上来的?” 闻言,夺过她手中的扫帚,往地上一摔,抓起她的胳膊瞪着她问:“陆漫漫你几个意思?如果觉得闲就多花点心思在自己身上,而不是老想着还欠着谁…” “你干嘛?放手啊!我又怎么了我?”她被他突如其来的动怒吓了一跳,又不敢招惹他,挣扎着说道。 顾晓洋松开她的手,打开手机指着转账记录说:“你以为我会稀罕你这点钱?你以为你给我钱就不欠我了?” 她活动着被他抓疼的手臂,小心翼翼道:“是不是不够?” 不够你明说呀,真是,我又不会不给你! “……” 顾晓洋对她的理解能力感到既抓狂又无力反驳。 “早知如此我就不应该帮你!你能不能不要总拿自己那一套标准来对待别人?” 听闻此话,她气不过,爆发了小宇宙:“真是莫名其妙!怎么了?还你钱我还还错了?至于这种态度吗?不帮就不帮,我也没求你帮我,我的事本来就用不着你管!” 顾晓洋不甘示弱:“要不是何校长交代,你以为我愿意管你这个乡下来的村姑,跟你站一块我都嫌丢人!” “那你跟你妈说去啊,把我赶出莺飞,我乡下来的村姑不配得到高等教育,也受不起你的管束!可以了吗?” 她说着,委屈不已,眼角在不知不觉间有晶莹的液体溢出。 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重了,他微微张了张口,想辩解,却没说。 相对无言后,他打破沉默:“你…” 话到了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不喜欢女生哭的样子,会让他感到厌烦,而她的眼泪出来那一刹,却让他感到失措。 “你走吧!”陆漫漫冷静地说。 依然不动地站着,虽然平时阅女无数,面对她,第一次感到无力。 “走!”她吼! “对不起!” 他走后,她坐在沙发,开始反思。 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不该出现在这里?本以为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可以融入到大学群体里,适应他们生活的方式,却惊醒发觉,还是相差的太远。 顾晓洋失落地下了楼,宿管阿姨见他一人下来,惊奇地问:“噫?那女孩呢?” 顾晓洋没有理她,一直往南走去,他每次心情不好,都会去那里吹吹风。 宿管阿姨还在纳闷之际,不一会儿陆漫漫安然无事的从楼上下来。 阿姨见她好端端的便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她抬头看了宿管阿姨一眼,说:“我没事啊!” “噢!”无言以对。 她抱以微笑,离开了。 气消了课还是要上的!我知道,做自己就好,不用模仿别人,讨好别人。 综合楼天台,阿凌独自一人待在上面,依着护栏眺望远方,到处都是高楼大厦,阻碍了可以看的更远的视线。 她紧闭着嘴巴,任风打乱笔直的秀发,低头摘下脖子上戴了三年的樱花项链,回忆过去的点点滴滴。 那是任泉凯在她高一生日那年送给她的第一份礼物,为了买这条项链,他攒了两个月的生活费,只为给她一个惊喜。 有一次她生理期,疼的奄奄一息,他那天刚好有个重要的考试,得知她不舒服后毫不犹豫地翘课,背起她送到医务室,还陪了她一整天。最后,被班主任骂的狗血淋头。 有一年暑假他们瞒着父母出去效游,任泉凯为了吓唬她一头扎进湖里好一会儿没浮上来。 刚开始她以为他在闹着玩儿,没多在意。结果临近一分钟,湖面都没有动静,才着急了。 刚想跑去叫人,水里“嘭”的一声,任泉凯浮出水面,手里还抓着一条鱼兴奋地喊:“你看我抓到了什么?” 闻声,她转过头看见他好好的爬上了岸。 她惊魂未定,“哇”的一声,哭着说:“你吓死我了!” 任泉凯一怔,知道玩笑开大了,连忙道歉。他没想到她反应会这么大,会这么在乎自己,心里既感动又自责。 于是说:“我怎么会有事,我得会游泳啊,不然等以后你问我那个世界难题的时候,我得有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什么世界难题?” “就是我妈跟你同时掉水里,我先救谁…”任泉凯无辜说道。 阿凌“噗”的一声,破涕为笑。 年少的时光里,景色是多彩的,人也都是快乐的、幸福的。 蒲公英会随着阵阵清风吹向未知的彼岸,不是因为它无从选择,而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最终,阿凌都没有问他那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是什么,也许再也没机会问了。 楼道传来窸窣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把她在回忆中呼唤回来。 顾晓洋来到天台,看到已经有人在时,并没有感到吃惊。 阿凌回头,两个人静默对视了三秒,仍然没有对话。 良久,顾晓洋打破了沉默,眼睛望向别处,像是对自己又像是对她说:“不开心的时候上来吹吹风挺好的,不过别着凉了。” “嗯。”阿凌简短地答道,表情依然没变过。 忽然,他转过头对着她认真地说:“妹纸,听哥一句劝,别总在回忆里迷失,有些男人真的不值得你为他肝肠寸短,哪怕你有多么舍不得。” 阿凌撩起额前散落的碎发,淡淡道:“我知道。” “这里没有其他人,如果你愿意,我且当回树洞,伴着清风,把你那些不开心的事儿都倒出来,从此以后在没有他的日子里依旧好好生活。”顾晓洋说。 起初,阿凌并不为所动。 通过这几天的认识,她觉得他并不像传闻中那样不靠谱,也不像他表面那么快乐。 慢慢地,对他卸下防备,一点一滴开始说道:“你知道吗?我的父母都是教师,他们最不允许的,就是我年纪轻轻的就早恋。 尽管这样,我还是偷偷的,瞒着他们早恋了。 大学临开学的时候,我妈语重深长地跟我说:“凌凌啊,这一眨眼你都大学了,时间过得可真是快!也是时候找个可以照顾你的人了,如果有中意的人选,我和你爸都支持你…”当时,我就想着,等寒假回去,我就带着他登门拜见我的爸爸妈妈,骄傲的介绍给他们说:“爸,妈…这是我的男朋友,我们已经相恋五年了,这辈子,我非他不嫁!”后来,没盼到寒假,等来的却是如期而至的冬天。 他有了新的女朋友,我早就成为他的过去式了,还一直被蒙在鼓里以为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到头来不过是一个笑话罢了。” “其实,你该庆幸才对。”顾晓洋背靠着栏杆眼睛直视前方说道。 “怎么说?” “他失去了一个爱他的人,而你,只失去了一个不爱你的人,不是吗?”他说完,扭头看向他。 “嗯。”阿凌低着头,理解着他的话。 “看开些,生活还得继续!每天课那么多,那么累,还为一个混蛋折磨自己,这种姑娘得多傻?” 他立起卫衣的帽子戴在头上,双手插进裤袋,空气里又是一片冷寂的声音,好像他们从未有过交流一样,只剩远处的大马路上传来货车的鸣叫声。 “谢谢你,我想我已经好多了。”阿凌抬起头,释怀的说。 样子看起来,真的放下了。 “恭喜啊!”顾晓洋说。 “你和他们说的有点不一样…” “什么?”他并不理解她想要表达什么。 “就是,跟我想的不太一样!”她没法直接把那群八卦小组讨论的原话如实告诉他,怕挨白眼! “哦,那你想象中的我是缺胳膊少腿还是五官有缺陷?”顾晓洋一本正经地问道。 阿凌被他逗笑,有那么一瞬间她好像忘了那些堆积在心里满满的失落感,在顷刻之间回归初心。 “你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不应该总是把阴天挂在脸上。天气这么好,人不应该是开心的吗?”他看着她,随手掏出手机。 “所以,要扫微信吗?” “怎么?你不怕我对你图谋不轨?”他吓唬道。 “也许在这之前认识你,我会有这种想法。但现在,我猜,你应该对我没兴趣!” “难说,我胃口很好的!”他坏笑着,好像跟真的一样。 “天气好人就应该是开心的,那…如果是阴天呢?”她反问。 他想了一下,说:“那就做自己的太阳,就像她一样。” “她?陆漫漫吗?” “嗯。”他陷入沉思。 “其实我还挺好奇的,你们俩,怎么会认识的啊,还有何校长,你在电话里说的…”阿凌疑惑地问道。 他说:“这个说来就话长了,她帮助过我姥爷,后来何校长…就是我妈,得知她喜欢唱歌,何校长惜才,就把她安排到莺飞来,稀奇吧?” “噢…怪不得!”阿凌对她的看法又改观了,虽然之前听班上那群女生八卦她是靠走后门进校时,还对此感到嗤之以鼻! 事实上,好庆幸自己不喜欢八卦别人! “我跟你说…这死馒头她刚刚居然给我转了五千块钱还我,你说她是不是病的不轻?一定要跟我分的那么清楚?”顾晓洋忿忿地说着,好像要让她给评评理一样。 “以我对她不多的了解,这得确像她的行事作风!难怪你一脸阴郁出现在这儿…”阿凌状似了然,随即轻笑。 第26章 我对她不来电 南方的秋天,要比其它地区来的稍晚一些。 清晨,知夏从床铺下来。 梳理头发时,室友从外面晨跑回来,手里提着一份早餐,递到她面前说:“喏,你的!” 知夏挑眉,“又是他?” 虽然知道除了他,也没别人能这么有毅力连续给自己送早餐的毛病,却还是问了一句。 邓舒淇叹息:“哎,已经第六天了!要是有人每天都给我送早餐,我早就被感动死了,更何况还是我们系第二颜值担当的张帆师哥!” “……” 回想六天前的清晨,邓舒淇晨跑五公里,回到宿舍门口,刚要上楼时突然被人叫住。 回头定睛一看,叫她的人竟是学校里无人不晓的风流人物校草张栋星兄弟团之一——张帆! 这俗话说的好哇,“物以类聚!”能跟全校统一竟选出来的校草大大称兄道弟之人,总差不远! 这不,邓舒淇很快就认出了他,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脑子里上演着一幕幕浪漫爱情故事——夜黑风高,花前月下,你浓我浓……呸,扯远了! 也不知道他是从哪个神通广大的同学口中打探她每天都有晨跑的习惯,为此专门候在她们宿舍楼不远处那棵白玉兰树旁守株待兔,就为了让她帮自己给知夏送早餐! 得知这个真相,幻想破灭! 邓舒淇:你过份了,师哥! 虽然说内心受到一万点暴击,但人家好歹是个热心肠的姑娘,坚强面对骨感的现实,对于师哥诚恳的请求,当然十万个愿意帮忙啊! 她之所以有晨跑的习惯,是因为她曾是个148斤的大胖子,上了大学后铁了心要减肥而采取了一系列减肥计划。晨跑是计划之一,也是两年多以来瘦身成功后,唯一还在每天坚持的一项运动,人们称之为“习惯成自然”! 她的这种毅力使还有起床气的知夏无比钦佩! 只是邓舒淇没想到的是,一连六天,她都能及时看到张帆一脸讨好的表情,把她堵住,把早餐交到她送中,再转递给其她人! 她觉得自己受到创伤,不带这样欺负人的,感情自己就是给他们之间这种扑朔迷离的关系,无偿跑腿的呗? 知夏没接那份早餐,微笑着说:“辛苦了!这个,送给你吧!以后他再送来,不用给我,你看着解决!” “那多不好意思?”邓舒淇欣然收下,虽然表面这么说,心里却在盘算着如此一来一个月能省下多少的早餐钱而窃喜! 活期饭票啊,谁不要谁傻! “……” 知夏换好衣服,走出寝室门口,望向楼下,顿时气焰高涨,喊道:“你站住!” 张帆停下脚步,转身抬头,与知夏的视线交汇,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眼睛里好像有阳光的温度,洒满整个校园。 知夏身穿白衬衫,黑色紧身裤和一双百搭的帆布鞋急匆匆地跑到他面前。 没等他开口,就不客气地说:“我警告你,别以为你以这种恶俗套路讨好我,我就会被感动,我告䜣你,没用!趁早死了这条心!” 知夏斩钉截铁地拒绝,让对方知难而退。结果,他只是微怔了一会儿说是不是不喜欢吃那些,那下次换一种,你喜欢吃什么之类的。 “……” 总之他那样子让她觉得:此人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受虐狂吧? 最后实在是不想与他瓜葛太久,咒骂了一句:“神经病,谁稀罕你的早餐,就此打住吧!” 扭头潇(悻)洒(悻)而去。 邓舒淇咬着苹果,见知夏又折回寝室,一个劲儿地问她,他明天还会不会再送早餐,能不能叫他点其它什么的,可说好了自己解决不能反悔! 知夏也是暴脾气,没给她好脸色,吼了一句:“我怎么知道,别跟我提这个人!” 语落,拿起背包匆匆离开! “……” 在去上课的途中,张帆看到发小来电,随意地接通:“你小子怎么今天想起我来了?” 电话那端是一阵无声,好像是不小心拨错的一样。 他看了一眼手机,确定对方还没挂断,提高嗓音说:“出声啊!” 那边传来一阵摩擦声,接着,是失落的叹息。 自觉气氛有些怪异,两个男的讲个电话,玩什么深沉? “一会还有课,挂了!” 任泉凯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说:“她知道了…” 张帆:“……” 他自然明白这句话意味着什么,这会儿轮到他沉默了,心里七上八下的,毕竟这种事儿第三方很难理解当事人的感受! “我们最终还是分手了…” 张帆眉头紧锁,严肃地问了句:“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连我都不可能原谅我自己,不是吗?” “……”得确! 张帆是唯一一个目睹他徘徊在两个女孩儿感情之间的知情者,他也早就给过他忠告,甚至想揍他一顿! “多行不义必自毙,纸是包不住火的,到时候伤的可是两个女孩的心!” 他也不是没听进去,但是事情它已经发生了,觉得不可逆转了,而继续执迷不悟! 为这他已经很久都没跟任泉凯有过联系,他不想包庇他,也不想插手这件事,只希望他自己能处理好! 初中那年,若不是他把古龙小说借给任泉凯,若不是班主任上课时缴纳了那本小说,若不是他又潜回学校去偷回来,又怎么会意外邂逅初恋。 很长的一段时间,张帆都认为那是本被月老摸过的书,带着某种奇妙的魔力才会牵引出一段独特的缘分。 后来他想拿回那本小说,幻想着自己也能经历一场“英雄救美”的桥段,说不定又能成就一段良缘佳话啥的,然而那本书却被任泉凯这个王八蛋再次弄丢了! 他其实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事已至此,相比男方,他其实更同情那两个受伤的女孩… “……” 门外响起了按铃声,墨熠灿很不情愿地从被窝爬起,双目疲乏地哀嚎了一声:“谁啊!” 衣冠不整,踉踉跄跄地穿过客厅打开门。 沐歌戴着墨镜,身穿白色打底T恤和一袭姜黄色风衣,卡其色长裤衬出他修长的细腿,本是已经是很低调的休闲打扮,仍旧散发出与众不同的气质站在门口,随意地嚼着口香糖。 看到沐歌,墨熠灿无感地扭头,回到床上,继续沉睡! 唉!熬夜打游戏的人真的好可怕,当然了,墨熠灿熬夜可不是打游戏,而是为了做作业! 沐歌进门,往沙发上一瘫,悠然自得! 他其实是有他家备用钥匙的,傲娇的他偏偏就不自己开门! 所谓墨熠灿家,其实是一套小公寓,面积大概在90多来平米,三房两厅,是他家众多房产之一。上大学后,墨熠灿就从家里搬出来独居在此。 一个人的生活,虽然冷清,倒也过的轻松自在,无拘无束。 唯一不好的是,沐歌空档期,就会把这儿当自己家过来搅扰,两个大男人整天住在一起竟然是……研究游戏! 也把房主当佣人使,点餐买咖啡,使唤这使唤那的,理由是作为公众人物,不宜抛头露面! 墨熠灿:门在那边,送你一字:赶!紧!滚! 这不刚进门,沐歌摘下墨镜随手往桌上一甩,来了句:“我要喝美式!” “……” 墨熠灿差点拿拖鞋拍死他,扰人清梦已经是很无耻的行为了,还想怎么着给你买咖啡去!咋不上天呢? 沐歌坐在客厅沙发,拿起桌上新买的杯具瞅了一眼。没有得到回应,又说:“你听见了吗?” “滚!”墨熠灿抓起一个枕头,怒摔出去,摔在门上又弹回床底,与拖鞋亲吻着。 与此同时,手机很不适宜地叫起来,铃声是陈奕迅的《好久不见》,他其实不想接,奈何它还响个没完了还! “谁啊?”他闭着眼睛,语气不耐烦地对着电话说道。 “臭小子,你妈都不认识了?你都多长时间没个人影了?周末也不知道回家吃顿饭,你爷爷天天都念叨你,还有小嫣那孩子来家里找你好几回了你也不在!我已经把你现在的住址告诉她了,你可得好好接待人家!” 梁美茹对着话筒劈头盖脸一顿责备,当他听到最后一句时,彻底赶走了大脑里睡眠的信号。 猛的睁开双眼说:“什么?妈你怎么能这么做?怎么能出卖我呢?” 墨母闻言,恨铁不成钢的说:“怎么跟你妈说话呢?这能叫出卖你?人家一个女孩子,每次找你都不见人影,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故意躲着人家,这傻子都能看的出来小嫣那是对你有意,你怎么就不开窍呢!整天一门心思就知道开发你那个什么游戏,家也不知道回来!” “行行,回家少是我不对!”他较劲儿道:“但我必须跟你坦白,我对温雨嫣不来电,从这点你不是一直都清楚?我不想见她,也不想让她误会,但是您贸然告诉她我的住址,就是不尊重我!” “嘿…你!”墨母说:“人家哪比不上你?都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就觉得小嫣这孩子哪都好,比你懂事儿多了!你都19了儿子,可以谈恋爱了!” “……” 沐歌待在客厅,悠哉的啃着苹果,刷着手机,看到一个搞笑段子不禁笑出了猪叫声! “……” 这让墨熠灿以为,他是在笑他19岁还没谈过恋爱的真相! 于是他对着手机大声道:“宁缺毋滥懂不懂?好了妈,我还有事先挂了,有时间我会回去看爷爷的!拜~” 匆忙关掉电话,一想到自己的私人小窝即将被两个人侵占,就犯头疼! 沐歌也就算了,毕竟他不算是个忌讳人物,但是这温雨嫣实在不是等闲之辈! 她是墨诚然的至交温海的女儿,与他也算是青梅竹马,一起上的小学初中,小时候就总爱缠着他,只不过高中的时候她就出国念书了,近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又回来国内继续念大学! 一别三年再相见她已经从小女孩摇身一变成了亭亭玉立,落落大方的大美女了! 虽然说现在的温雨嫣是要身材有身材,有模样有模样,性格开放,家世殷实。 然而,墨熠灿还是对她不来电,一直都把她当成口头上的姐姐,心里头的妹妹,虽然她比他大了九个月! 沐歌啃完了苹果,把果核抛出一个完美的弧线,轻松落在垃圾桶,又嚷道:“我的美式呢?” “我穿衣服呢!” 他不紧不慢的换好衣服,走到客厅说:“要买美式可以,待会儿若是有人敲门你得配合我演场戏!” “我片酬可是很高的!”沐歌说。 “那我不去了。”他猛翻白眼。 “明白!”立刻认怂! 可是呀,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这美式沐歌今天恐怕注定是喝不成了! 墨熠灿刚要出去,打开门,温雨嫣那张妖艳的脸就映现在眼前,措不及防啊防不胜防! “小熠灿…”她看到给她开门的人,热情的蹦哒在他身上紧紧的抱着他,就好像异地恋的情侣相见那一刻,姿势相当暧昧! 墨熠灿被她这一跃倒退两步,差点背朝地板就地伏法! 反应过来,他赶紧把这个粘在自己身上的活物不自然地挪开说:“你怎么来了?” 温雨嫣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笑魇如花道:“伯母说你独居在外,所以我来看看你呀,怎么,不欢迎啊?” “我妈的话你也信,我一直都住学校,这是我朋友家,喏,房主还在!” 他说着,给沐歌使了个眼色。 仿佛在说:想要美式就好好配合! 沐歌同样不甘示弱地回了个眼神,坐地起价:你请客! 他读懂了他的眼神,咬咬牙忿忿不平地回应:成交! “啊!对,我家!”沐歌及时回应。 为了逼真,还故意把双腿抬到桌子上,恣意妄为! 温雨嫣朝着说话方向看去,一时间竟觉得那个人面熟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她问:“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但是,又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儿见过! 沐歌惊讶道:“是吗?可能我比较大众脸!” “……”唉!有颜真是任性!撒谎都那么平民化! “真的,总感觉在哪儿见过!” 温雨嫣托着下巴,绞尽脑汁在回忆里搜索这个长相秀气的男生,奈何就是一时想不起! “你要没什么事我就回学校了!”墨熠灿打断他们。 温雨嫣放弃回忆他是谁叫什么这个哲学难题,拉住墨熠灿说:“哎…别呀,好不容易见着一回,陪我一起去吃个饭嘛!” “我等会儿还有课!”他撇开被他拉着的手,不耐烦的说。 她重新挽住他的手臂,撒娇道:“吃个饭又耽误不了多长时间,你就陪陪我嘛!” 这时,沐歌假装咳嗽了两声说:“两位,天气有点凉,麻烦出去把门带上,谢谢啊!” 说完,打开电视机看起球赛,真就反客为主起来! 墨熠灿不顾温雨嫣手臂是否无恙,把她一连拽到大路边才松开,对她说:“你回去吧!” 温雨嫣抚摸着手臂,不满地说:“喂…墨熠灿,难道伯母没教你对待女孩子要温柔一点吗?我的手被你拽的痛死啦!” “那你爸没教过你,对男生要矜持一点吗?嗯?”他反问道。 听言,她妩媚一笑说:“你害羞啦?” “……”嫑脸! “我真有课,你自己打车回去,以后别来这儿找我了!”他说完,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走了。 留下温雨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看着车从自己面前离去,气的直跺脚! 她离开后,墨熠灿就近买了份美式才再返回家中。 一进门,想到他刚刚狼狈的样子,沐歌差点笑的不能自理! 多了一个把柄在他手里,怕是以后更是没完没了地差遣自己,惹的他差点把咖啡直接扣他头上。 第27章 你还记得 格调衣橱设计公司会议室,戴维在戴总的牵引下,宣布任命其为公司副总而站立台上,发表一些官方感言! 宫雅婷头低低的,全程不敢正看他一眼! 昨天闹出这么一大乌龙事件,实在是有些不堪回首。 偏偏会议结束后,副总还点名让她去他办公室一趟,你说气人不? 俗话说的好哇:怕什么来什么! 反正以后还得一起共事好久,迟早得面对,那就,硬着头皮上呗? 她拿着最新一季修改好的设计方案,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副总办公室前,咽了咽口水,敲了三下玻璃门。 很快,里面的声音回应道:“请进!” 她把U盘握的紧紧的,拉开门假装淡定地走进去说:“副总好!” 戴维抬起头,看着她微笑着比了个请的手势,无比绅士地说:“请坐!” “……” 把U盘放到他面前,她说:“这是即将下发到工厂的设计图,如果您没意见的话工厂那边明天开始量产!” 戴维点点头,把U盘插入电脑浏览了一番。期间两个人都默契的丝毫没有提及昨天的那次乌龙事件! “我们聊聊这几个即将上市的款式的设计理念和它的市场吧!”戴维说。 “……” 正式进入工作的氛围中,宫雅婷之前的那种不安完全消失殆尽。 戴维有一套超前的营销方案,可以把这个冬季的业绩往上翻一翻,他在讲内容的时候眼神自然流露出的一种自信而坚定的人格魅力特别吸引她,眼神目不转晴地注视着他,上大学都没这么认真的听过课。 虽然她只是一个设计师,只负责把自己脑海里的灵感给创造出来,但是再好看的衣服没有合适的接对人群,也体现不了它真正的价值! 好的营销方案可以让一件衣服获得更多归属,也大大提高了产量和品牌的曝光度,从而为公司增加效益! 戴维,就是这方面的天才!他这种天赋可是在他还小的时候就被戴雯萃挖掘了! “……” 过了一段时间,戴维停下手中持鼠标的动作,扭头看着她说:“很好,初步计划就先这样!” 宫雅婷站起身说:“好的,我让张姐他们尽快拟出方案!” “嗯!” 戴维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突然想起什么说:“宫…宫设计师…我看了你的资料,你很优秀,常听戴总提起你!” “叫我雅婷就好,都是承蒙戴总厚爱!”她谦卑的说。 忽视想起那件事,于是又低下头,吞吞吐吐地说:“昨天,实在不好意思,把你认错人了!” “嗯,你还记得?”戴维故装严重,打趣道:“能给雅婷当助理,其实,也很不错!” 说完,下一秒就崩了。然后笑着说其实没事,让她不要在意。 “我在法国上班的公司里,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员工,也怪我没给你解释清楚。不过为了弥补你昨天上班早退,这几天你倒可以与我一起留下来加班,把那些冷款做一些适当的调整,顺便带我熟悉一下公司的运营情况,你看可以吗?” 她笑了,点点头。 “……” 沐歌对于她突然开始加班而没时间陪他,感到即心疼又不满。 她自己倒没觉得加班有什么不好,反而以前更有动力更加充实了。 戴维的出现,无疑是让她离沐歌越来越远,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没了她的陪伴,沐歌只能每天赖在墨熠灿家里混吃混喝,每天仗着自己是明星的身份不停使唤墨熠灿这个那个,搞得墨熠灿非常想踹死他! 不过还好,理智使他没这么干! 一个礼拜后,沐歌搬走了,为出道五周年的演唱会而充分做准备,希望到时回馈粉丝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墨熠灿终于又回归平静的独居频道!那天,他在柜子里找护照要飞一次香港,打开抽屉,一眼望见了一个精致的小礼盒,尘封的记忆瞬间被拉扯到眼前… 他拿起礼盒轻轻打开,里面是一条崭新的白金手链,上面有一个镶了钻石的十字架。 当初他为了这个礼物,抱有腿伤在身硬是逛遍了伯克街购物中心所有的珠宝店才找到的。 结果,到现在都没有送到属于它的人手里,为她亲自戴上。 他拿着手链,若有所思地看了很久,快一年了,如今,你在哪儿呢? 于此同时正在被班长辅导英文的陆漫漫打了个大喷嚏,有点纳闷,自己衣服穿的够多啊! 殊不知,有个男孩正在同一个城市里思念着她。 原来,这世间,会有那么一个人,当你想起她时,心底就会掠过云朵般的温柔,淡淡的欢喜,又隐隐的疼痛;会有一个人,隐藏在你的心间,你不知她所踪,是你无法脱口唤出的痛,只能默默地牵挂,又深深地祝福,只愿她一切都安好。 “……” 过了很久,手机铃声划破片刻的宁静,来电的他的球友,他们约定好的打球时间到了。 球输了,可以再赢回来。 有些人错过了,是不是真的一辈子就错过了? 墨熠灿甚至没有机会告诉她,自己最终还是把蓝球当作爱好,而选了计算机专业,他想,她依然会一如既往支持着自己的吧? “……” 球场上,墨熠灿与球友林晖等人尽情地挥洒着汗水,一群志同道合的人无须很多的语言,用球技就可以很好的交流。 不知何时,看台上多了一群女生,其中有一个妖艳的面孔,极为熟悉,墨熠灿看到她时,传球差点出错! 中途休息时,温雨嫣走下看台,拿着矿泉水递给墨熠灿。 他并没有接,而是拿起自己准备好的水,问她:“你怎么又来了?” “人家想你嘛!”温雨嫣说。 这撒娇般的语气,差点让他浑身起鸡皮疙瘩! 虽然说他们都是从小一起长大,但大部分都是她总爱缠着他,跟屁虫似的黏在他身后,总也甩不掉! 他总是酷酷的对她不冷不热,要不是碍于两家的关系,他早就对此提出不满! 她出国那三年,是他过的最清静的三年!现在,他不禁在心里感叹:想见的人难相见,不想见的人天天出现在眼前,什么世道啊! 温雨嫣看他没反应,问道:“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休息好了!”他放下水,说道。 这时,林晖走过来调侃道:“兄弟,女朋友长的这么漂亮也不介绍给我们认识,不仗义啊!” 闻言此话,温雨嫣简直是心花怒放,连忙笑着打招呼道:“你好啊!我叫温雨嫣!” 墨熠灿白了一眼这两个虚情假意的人,说:“这是我姐!” “姐”字还特意咬的很重,然后走开。留下那两货相视着,尴尬一笑。 “……” 球赛结束,温雨嫣踩着恨天高,紧跟在墨熠灿的后面,苦苦地央求:“熠灿,你走慢点,等等我啊!” 奈何墨熠灿加快脚步,走在面前头也不回,充耳不闻! 她不放弃地跟着他,“啊”的一声,不出所料,崴脚了! 没办法,天色已经很晚了,他只得折回去背她。 所幸,问题不大,不然梁美茹又该不知道怎么说他了。 第28章 你很喜欢沐歌吗 这个世界上可怕的事情很多,眼前最可怕的,是比你优秀的人都在努力进步,而某人还在会周公! 清晨,莺飞学院在云雾袅绕的仙境下复苏,吵醒陆漫漫的,不是闹钟,也不是梦想,而是一群出类拨萃的音乐系尖子生在阳台上吊嗓子,严重影响了一群在还与周公约会的学渣渣们! 呐,陆漫漫虽然是个俗人,道行短,学识浅,这不过只可以自黑,背地里还是有好好努力天天向上提高自己的文化水平,什么熬夜背单词啊,学乐理啊,高数微积分这些天文数字那叫一个积极全不落下! 后来…也没后来了,就她那样,给她一份高中摸底考卷也不见的她能拿个及格给你看的! 但是,要有谁当面或是背后这么揭露她是俗人这一个已经钉板子的事实,她…是不干的!“噌噌噌…”非打你脸不可! 由此可以证明她,还是有优点的,质疑声越大,进步越快,而赞美,使人落后? 陆漫漫睁开双眼,依依不舍地与周公道了别,从被窝里爬起。 拿着水壶去开水房接水,边走还边打哈欠,周公还在召唤她那可怜的意志力。 这个点打热水的人不是特别多,但仍然要排队,排在她前边的人,一手提着两个水壶,重点是她另一个手还在举着手机讲电话,电话内容说的… 一看她娇羞的表情,就猜到那端是什么身份了! 结果就是轮到她的时候,已经腾不出手来接水,又不舍挂掉电话!长点心吧,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性化的东西叫耳机吗? 正当她不知如何是好时,陆漫漫放下自己的手,开口说:“我帮你吧?” 说着,接过她的水壶接起水来,接完还帮她一直提着,直到她挂断电话,对她的帮忙感激不尽。 她自我介绍道:“我叫夏洛溪,大二舞蹈系的,你呢?” “陆漫漫,大一音乐系的!”她说。 一听到她是舞蹈系的师姐,露出了被惊艳到的目光,同样对方若是学美术的,学表演的,播音的等等…她同样会表现的很是亢奋,因为这些都是她眼中的牛人,是上帝的宠儿,要么她觉的自己是俗人呢! 俗人看人的标准:“只要是比自己厉害的人,都了不起!” 寒暄过后,夏洛溪还诚挚的邀请她加入文学社! 她当然表示很乐意,但想到得先和阿凌商量一下再作决定,毕竟阿凌才是她在学校里第一个朋友,做什么都一定要在一起的! 回到寝室,她边刷牙边给阿凌打电话,这娃儿一大早就出去了,也没说去哪儿。 然而电话没打通,本来是想问一下她有没有特别想去的社团的,既然没接也就没再继续打了,等她回来再说吧! 阿凌之所以那一刻手机没接收到信号,是因为当时在乘坐电梯,上次与顾晓洋在天台上一席话后,她决定与任泉凯再见一面,做个彻底了断,了无牵挂。 待阿凌与他会面后,本以为会为此大哭一场,可回来的路上她忽然就释怀了,没有哭,反而笑的很灿烂! 正所谓自古深情留不住,天涯何处无芳草!这一次她是真的放下了,没有恨,也不觉得遗憾。 只是在好长的一段时间里,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得独自去面对了。人嘛,总是要学着自己长大;总是要习惯一个人的日子。 今天的天气,无风无雨无晴也不是阴天,朵朵白云挂天边,颇有花未全开月未圆的美意。 “……” 午休时,阿凌回来。 陆漫漫躺在床上,听着班长大人推荐的汇总英语,摘下耳机探起头问她:“阿凌啊,你去哪了?打你电话没信号。” 虽然听的很吃力,还自带催眠效果,但班长说了,能学多少是多少,实在不行死记硬背日后慢慢再消化! “嗯,我出去办了点事儿,有什么事吗?”阿凌含蓄地说。 “噢,也没什么。想问一下你加入社团了吗?今天早上有个师姐问我要不要入她们社。所以我想先征取你的意见!” “文学社吧,一直想去来着!”阿凌说。 “啊?那个师姐就是文学社的,那我们一起去招募处递交申请入社吧?” 阿凌刚想回答说好,突然收到一条信息,是顾晓洋发来的,让她有空立即与他会面。 看完信息,说顾晓洋有事找她,说着放下手中刚买的时尚杂志就要往外走! “等等…”陆漫漫着急叫住了她,装作毫不在意地说:“那个…他找你,是什么事啊?” “有点小事,怎么了?” 她一阵失望,又假作无所谓的说:“啊,没有,我就随便问问!” 阿凌轻笑,试探地问:“你们俩,还在冷战啊?” “…嗯…” 唉!她叹息,已经好几天了,谁也没找过谁。 “……哎我天,至于嘛!”阿凌无语。 她问了一句:“阿凌,你跟我说实话…我是不是真的很丑很low?” “是的!”不假思索的回答。 “看吧,连你都这么认为!” 听到肯定的答案,她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眼皮低垂。 “傻瓜…我说你不自信的样子真的很丑啊!”阿凌白了她一眼。 “我是因为丑才不自信啊!唉!我好羡慕你,长的好看身材又好还会打扮,还有一大群的护花使者…” 陆漫漫的长篇大论还没叨完,就被阿凌打断,把那本刚买的时尚杂志甩到她身上,不耐烦的说:“得了吧你,少在那装的好像一无事处似的,没出息!这个,你好好看看!” “什么啊?”她拿起一本杂志。 阿凌坐下,不紧不慢的考她:“说说你对时尚的定义?” “……我能对时尚有什么定义?无非就是冬天保暖,夏天凉爽哇!” 阿凌:“……” 汗颜!站起身远离白痴! “你好好看看这些杂志,我柜子里还有一摞自己拿,学学怎么穿搭!” “好!” 临走前,阿凌语重心长地说:“你要记住,一个女人,不会装饰自己或是过分装饰自己,都是失败的,后者比前者还要好一些!” “……” 当然了,顾晓洋把她约出来,不仅是喝下午茶那么简单。 陆漫漫的生日还有几天就要到了,这两个人串谋着,给她弄点惊喜什么的。 她赶到学校北门往右上去一点,他们约定的咖啡厅。 顾晓洋潇洒地坐在那一侧,见到阿凌推门而入,招手示意她过来。 “喝什么?”顾晓洋问。 “摩卡!” 跟应待小生要了杯摩卡后,顾晓洋问:“你的事儿都解决了?” “嗯呐,不提了!” 这时服务员送来摩卡,阿凌礼貌地道了声谢谢。 她端起摩卡,喝了一口,简洁的问:“你想怎么弄?” “噢,这不正和你商量的嘛?那五千块在我这跟烫手山芋似的,我在想以礼物的形式还给她,你说…她喜欢什么?”顾晓洋苦恼道。 她想了一下说:“她喜欢什么我不太清楚,但是有点我们都知道的是,她需要被改造!从头到脚!” “……” 然后,他们同时想到什么,四目相对,异口同声地说:“购物卡!” 默契,太有默契啊! “对啊,没有比这个更实际的了,这样她想买什么就买什么,还可以骗她说要过期了,不用掉就浪费了,就她傻呼呼的样会怀疑才怪!” 阿凌点点头:“到时你把你预定的包厢号发我,我找个理由把她骗出来,剩下事就交给你啦!” “没问题!” 他们又相继坐了一会儿才离开。阿凌回去上课,至于顾晓洋整天神神秘秘的,鬼知道他在做什么,这按理说大二的课程不应该很满吗? 回学校的途中,阿凌不断听到有人讨论着今晚八点沐歌三巡门票开抢的事情,作为莺飞的一员,沐歌何许人也她并不陌生。 但对于追星这件事,她并不热衷。也就没有把眼前这些现象太当回事! 走着走着,她想起陆漫漫的手机屏保壁纸全是沐歌的图片,会不会她也迷恋他呢? 想到这里阿凌突然笑了,继续往教学楼走去。 晚上,陆漫漫洗头的时候,电话响了,让阿凌帮忙接一下,给她打电话的,必是知夏无疑! 她说她这段时间兼职挣了点小碎钱,问陆漫漫需要什么,要给她买! 她搓着头发上的泡沫,没细想,就对她说要一个暖手宝,毕竟…北方的冬天正在悄悄靠近! “……” 挂掉电话,阿凌不经意间又看到了她手机桌面上,沐歌照片的屏保。 于是,她背靠在浴室间的门把上,不经意地问她:“你很喜欢沐歌啊?” 陆漫漫没想到阿凌会这么问,花洒在头上停顿了几秒,“嗯”了一声。 “没想到,你也会追星!” 她没回应,洗好了头发正拿毛巾擦干。 她想起了那座庄园,至今还心有余悸! “据说10月10号他会在临边开演唱会,你知道吗?”阿凌问道。 “我知道啊,三巡,今晚开始抢票呢!”她说。 “那你会去吗?” “不去。” “哦,为什么?” “额,你知道的门票比较抢手,轮不到我…好啦不说这个了,我已经看完了你给我的杂志,那里的衣服都贵,时尚的定义就是要贵吗?”她转移话题,不想与她深究沐歌,因为不是每个人都理解追星的行力。 “当然不是啊,适合自己最重要!”阿凌答。 “什么才是适合自己呢?” 阿凌反问:“那我问你,婚纱美吗?” “美!” “婚纱之所以美,是因为每个人女孩心里都有一个童话美梦,能穿着它嫁给自己的心上人。反之,如果是一个女孩穿上了美的婚纱被迫嫁给了一个她不爱的人,那么婚纱的美就失去了它的灵魂…你明白了吗?” 陆漫漫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头发已经擦拭干净。 “穿衣也能看出一个人的品格与修行;化妆亦是尊重自己也是尊重他人。所以千万不要相信那些”心灵美“这种鬼话,那就是丑化自己的表现。谁也不能完全否认躯壳的魅力,最深沉美丽的灵魂也必须寄生于身体,维护外表是对灵魂的犒赏,因为我们的灵魂无法替换寄生之处。如果你自己都不尊重自己,那你还指望谁尊重你?灰姑娘之所以引起王子的注意,是因为她穿的美丽,若是她穿着那条破裙子去参加舞会,即使不被赶出来,也没人会情愿靠近她…” 阿凌陆续搬出了很多典故,淑女是这个世界上少有的产物,正因为这样,我们更要选择做淑女,就像奥黛丽·赫本那样,一直一直优雅地活在世人的心目中… 听阿凌一席话,陆漫漫爱美的心终被唤醒,于是说:“那你这周末陪我去买衣服吧?我想通了,我要改变自己!” “好哇!”阿凌欣然同意。 第29章 旧人相逢 九月浅秋,时光阑珊而过,岁月匆匆流逝,回首一段往事,如梦似幻,如烟飘散,一切都会随风远去。 这天,陆漫漫像往常一样和阿凌早早的在食堂吃过晚饭,回到寝室本想温习白天听的课程,再看会儿时尚穿搭类书籍。 这不,刚清静下来却被阿凌搅乱了计划,死活都要拉着她去K歌!说她好不容易接受了恢复单身的事实,陪她出去放松一下怎么了? 陆漫漫无奈,只好由着她去,谁让她长得好看呢? 阿凌在她所有的衣服堆中找出一套较为入眼的碎花裙子要她换上,而她为了衬出陆漫漫才是主角的身份,换了一套比较低调的裙装,尽管如此依然掩饰不住她出众的美貌与气质! 她们来到一家看起来装潢比较高级的KTV,又直径往一间包厢走去。 陆漫漫没有怀疑什么,想着可能这家的麦克风音质好,人多才事先预约过了?像上次去居鲜阁吃海鲜一样! 进入包厢后,阿凌借由要去趟洗手间,让她先自行点歌。 陆漫漫随口应着,拿起果盘里的水果吃了起来,刚咬了一口西瓜,包厢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想来是阿凌回来了,她就没多加在意! 一句齐声的:“surprise!”吓的她西瓜都掉在地上。 一抬眼,看到顾晓洋阿凌推着一个三层式大蛋糕,嘴里还唱着生日歌,跟在后面的还有夏洛溪师姐及俩个不认识的人。 “你们?”她惊愕的已经快要傻掉。 阿凌走过来,拉起她的小手道贺道:“生日快乐!漫漫…” 她恍然大悟:原来,今天是我的生日,我自己都忘了! “许个愿吧!”顾晓洋说。 “谢谢,谢谢你们…”她语无论次,感动到不行。 她从未奢想过生日会收到什么惊喜,一直以来都没有人把她的生日当回事,即使是家人,被在乎的感觉,真好! 顾晓洋依次介绍着到来的朋友:夏洛溪,一个社团的社员;南风谦,最好的哥们儿;还有一位叫陆远,一个寝室的兄弟,文学社社员之一。 这些人依次向寿星表达了祝福,引起她注意的,是那个陆远。 她连续观察了他好久,觉得他有种似曾相识,好像在哪儿见过,可看他的眼神好像完全不认识自己一样,也就打消了疑心。 毕竟一所学校的同学,难免打过几次照面也在情理之中,她在心里合理地分析着。 阿凌送了她一份生日礼物,礼物很轻,她迫不及待要打开,被阿凌制止,坚持要她回去以后再看。 大家很快融入氛围,熟成一片。 夏洛溪坐到她面前与她说:“真巧,没想到是你,社长让我们一起来给你过生日,祝你生日快乐呀,小师妹!” “是呀,谢谢师姐!”她说。 “你入社的申请提交了吗?” “嗯,已经交啦!” “噢~期待我们一起共事。” 聊完,夏洛夏便与陆远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好像很熟一样。 阿凌则和南风谦在一起唱歌…… 看到这般和谐的景象,她竟感到有些无聊,于是拿起桌上的食物不停地吃着。 这时,顾晓洋拿出手机凑了过来坐到她旁边,并示意她也拿出手机。 因为声音太吵,他在手机里给她微信问:“还生我气吗?” 看到内容,又抬头看了看他,摇摇头,随即回复道:“不了,谢谢你们为我准备的惊喜,我很开心!那天,其实我也有不对的地方。” 顾晓洋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递给她:“这个送你,必须收着,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家里多的是,不用就过期了!” 她欣然地接过:“谢谢你没有反抗何校长的命令,依然对我这么好!” “那是,谁让你曾是我的学生,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都是为父应该做的。哈哈哈…”顾晓洋一本正经地说道。 “……”果然还是皮! 抬眼看着彼此,相继露出笑容。 “……” 啊啊啊啊—— 昨天回到寝室已是深夜,她们倒头就睡了!一大早,阿凌就被陆漫漫的尖叫声从梦中惊醒,比闹钟还管用! 阿凌不满地向陆漫漫扔了个小熊说:“大早上抽什么疯?” 原来,她拆了阿凌昨晚送她的礼物,那是一张沐歌三巡演唱会的前排门票,欣喜若狂,差点把整座宿舍楼给拆了! “亲爱的,你太神通广大了,你就是我的幸运女神!”陆漫漫跑下床,到阿凌面前缠住她的脖子,差点让阿凌喘不上气! 阿凌挣脱她的手,幽怨道:“你想谋杀室友?” 明明就很想去,还自欺欺人说抢不到门票,口是心非! “谢谢我亲爱的阿凌,爱死你了!”她吧唧一口亲在阿凌脸上,又亲了亲发光的门票! “咦!好恶心的人,都没刷牙!”阿凌抹了把脸上的口水,嫌弃的不行。 “我可要给你一点忠告,追星是不可取的,你要适可而止!” “知道啦!打水洗漱去啰!”她兴高采烈的走开。 望着她蹦蹦跳跳的背影,像个孩子一样纯真无邪,阿凌心生羡慕起来,她是多么的容易被满足啊! “……” 愉快的周末来临,这天,陆漫漫满心欢喜拉着阿凌去shopping! 顾晓洋可真是及时雨,知道自己刚下定决定要改造原来糟糕的形象,竟然给她送了一张面值一万元整的购物卡,这让她瞬间有了剁手的动力你说气不气人? 她们来到一家小有名气的品牌专卖店,阿凌为她精心挑选着各种适合她的衣服,又陆续逛了鞋店,做了头发,彻底的使她改头换面! 换上阿凌挑选的蓝白细条纹色连衣裙、橙黄色连衣裙,及灰色风衣等等一系列必备的秋冬装,每一件都让她蜕变成的另外一个人似的,无不惊艳到自己,也惊艳到阿凌。 因此,阿凌让她直接穿着那件蓝白色条纹的连衣裙直接结账。 收银台上,不知为何那个收银员姐姐竟然和陆远一样让她觉得有种强烈的似曾相识的感觉,她还特地留意了她工作牌上的姓名——白彩钰。 心里头咯噔一下,不会这么巧吧?陆远白彩钰,都是曾经熟悉的名字,难道真的是他们? 阿凌帮她埋好单,看她若有所思的表情便推了她一把问:“漫漫,你怎么了,发什么愣?” “啊?可以了吗?” “嗯,刚刚好,只是你看中那件流苏裙买不了了。”阿凌说。 “没关系!” 说完,提起大包小包的收获离开。 阿凌跟上她说:“好累啊,我们先去喝点东西休息一下。” “……” 走进星巴克,发现顾晓洋和几个朋友也在那里。 看到她们,他跟身边的朋友说了句类似于失陪的话就往她们这桌走来,盯着陆漫漫这身新的装扮观摩好了好一会儿,感叹道:“啧啧啧…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死馒头吗?野鸡都变白凤凰了!” 果然狗嘴吐不出象牙来!她还颇具耐心妄想他会夸赞自己一番,结果… “给你一次重组语言的机会!”她说。 顾晓洋一本正经地说:“噢!您终于念对了魔法咒语全身变啦?咳咳…巴拉拉能量——呼妮拉,变!” 陆漫漫:“……”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好啦!你们别一见面就掐好吗?”阿凌无奈道。 顾晓洋向她竖起两大拇指说:“姑娘,请收下我的膝盖!恭喜你将一个步入歧途的中二少女成功拖上了岸!” 接着又对陆漫漫说:“也恭喜你,迷途知返,还不算晚!早这样搭多好!” 她刚想回怼却被阿凌打断:“其实还有一件礼服,很适合她,不过没有买!” “怎么不买?余额不足了吗?”顾晓洋拿起她的奶茶,喝了一口问道。 “不是,那件也穿不上!”她赶紧给阿凌使眼色,示意她同意。 奈何她的小动作被他侦破,“咋?刚夸完你就原形毕露了?在哪儿?走,去买回来!” “哎呀,别拉我!我不去!”她挣扎道! 阿凌慢悠悠地喝完玛奇朵,拿起东西紧随其后。 于是乎他们原路返回了那个服装专卖店,拿下了那件礼服准备结账,顾晓洋惊奇的看着那个收银员说:“怎么是你呀?” 陆漫漫一脸懵逼:“你们,认识?” 他回答说:“给你介绍一下,白彩钰,我们班的,也是文学社副社长!” “哦!你好!我叫陆漫漫!”她说。 “你们好!社长,新女朋友吗?”白彩钰笑着打趣。 陆漫漫觉得她笑的有点假,好像笑容下隐藏着什么杀气之类的,也不想听他们客套的谈话了,东张西望地瞧着,忽然看到休息区里坐着一个人… “瞎说什么呢,这是妹妹!”顾晓洋说,手掌亲昵的撑在她的头上,居然没有暴走,于是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居然看到了顾珉灏,他的教授爸爸。 看到亲爹,顾晓洋刚要开口呼喊,接下来的情形,却把他的话,卡在喉咙里,无法出声。 只见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儿,从试衣间里出来,在镜子前摆弄着裙子向顾教授嗲声嗲气地问道:“老顾,好看吗?” 只见顾教授看向那个漂亮的女孩儿,从沙发上起来,朝她走去,从她背后环绕着她的细腰说:“好看!你穿什么都好看,不穿更好看!” “讨厌!”女孩儿娇嗔。 顾教授轻笑,低头吻了她的脖子…… 陆漫漫连忙紧闭双眼,挡在顾晓洋面前,踮起脚双手遮住他的双眼,“不要看!” 可是已经迟了,顾晓洋什么也听到了,什么都看到了,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父亲,如今成为了自己最厌恶的那种人,他轻轻把陆漫漫推开,怒不可遏地冲到顾教授面前,抓起他的衣领一拳挥过去! 年轻女孩儿吓了一跳,连忙躲开。 “晓洋?你怎么?”顾教授莫名其妙被挨了一拳,正要发火,却看到儿子的脸,顿时没了脾气,辩解道:“晓洋,不是你看到的这样,你听我给你解释!” “我都看到了,你还解释个屁啊?”他吼道。 这一声,连陆漫漫都听的心惊胆颤,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顾晓洋,看来他真的动怒了! “说什么忙,忙于教研,忙于培养国家栋梁,你就是这么“一对一”培养的?” 他脾气一上来,恨不得把店都给砸了,店内顾客闻声,统统吓走。 顾晓洋指着畏缩在顾珉灏教授身后的女孩,骂道:“还有你,年纪轻轻不学好,给人家当情妇破坏别人的家庭啊?” 那女孩吓的不敢说话,恐慌地拉着顾珉灏的衣角,低头发抖! “晓洋,我不许你这样说她!”顾珉灏底气不足地斥责了一声。 “你特么还有脸为她说话?你对得我妈吗?” 语落,他还想再给父亲一拳,被眼疾手快的陆漫漫拉住,一直拖出服装店。 刚赶来的阿凌看这俩人怪异的表情问:“发生什么事了?礼服买了?” 顾晓洋一声不吭地挣脱了她的手,大步走开。 她连忙跟上他,回头对阿凌说:“阿凌啊,麻烦你把东西带回去吧,要注意安全!” 阿凌喃喃自语:这俩人,又扭情绪了? “别跟着我啊!”顾晓洋向身后的她吼了一句,跑开… 第30章 冤家路窄 白彩钰亲眼目睹顾晓洋在店里发现他父亲外遇并殴打他的事件,令她感到很瞿然不已! 她更好奇的,是那个叫陆漫漫的女孩,好奇她的一切,不论是身世还是和顾晓洋之间的关系。 即使她已经是有男朋友的人,但仍然对他心存觊觎。 白彩钰出生在南方的某个小地方,为了陪男友陆远考上莺飞艺术学校,拼了命的努力,父母到处给她托关系找人脉,终于融进了艺校的圈子,代价是高昂的学费。 她的父母是在老家里做小本生意的,每天起早贪黑挣钱供她上大学,用她父母的话来说她越长大越让人操心! 尽管这样,她还是要自己出来兼职赚一些生活费,虽然这不是什么丢人现眼的事儿,但是敏感多疑的她还是不愿让别人知道自己太多的私事,宁可吃的很差也要穿一身名牌给人造成她富家千金的假像,尤其是顾晓洋! 还好,即使是被他撞到她兼职的事儿,也没有令他看不起,让她放下了忧虑。 当顾晓洋与陆漫漫同时出现在店里时,让她转移了注意力。 巧的是,她曾有一个小学同学也叫陆漫漫,仔细看时,这个陆漫漫那个陆漫漫还有点相似之处。 转即她又否认了自己的猜疑,那个陆漫漫不是早已经病入膏荒无药可治导致终身瘫痪了吗?而这个陆漫漫,怎么看都不像大病初愈的样子,怎么可能会是同一个人! 就算是同一个人,她又怎么能够攀附上顾晓洋,而且老家那个陆漫漫年纪与她同岁,与顾晓洋也同岁,可顾晓洋明明说她是他妹妹,这就说明她年纪比他小,就更不可能是她! 可是,又怎么解释这个陆漫漫眉宇间与老家那个陆漫漫小时候拥有如此相似之处呢? 白彩钰很是想不通,这太奇怪了! 于是,她便向老家的妈妈打听陆漫漫的近况,刘凤英多少还真知道了一些,从而证实了自己的判断。 原来,这两个陆漫漫,真的就是同一个人! 白彩钰得知后,还是不愿相信这么荒诞滑稽的事情竟然真实地发生了! 为什么?小时候自己喜欢的陆远喜欢和她一起玩;现在,自己先看上的顾晓洋,也与她走的那么近! 她凭什么可以轻而易举进莺飞,又为什么总是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打乱自己的计划!命运为什么还不带把她带走? 白彩钰发狠地想着,眼神里充满嫉妒与不安。 与此同时,顾晓洋走进一家酒吧,不停地想要灌醉自己。 他那么的崇拜自己的父亲,即使他很少陪伴着他长大,也还是改变不了父亲在自己心里高大伟岸的形象,兢兢业业一心一意地忠于教学,诚诚恳恳地做一名园丁,可现在呢?他竟然背叛家庭,背叛妈妈,与别人偷腥! “禽兽!”顾晓洋脱口而出!双眼布满了红血丝。 陆漫漫闻寻赶来,在嘈杂的酒吧里找了他好久,终于在吧台找到了正一杯又一杯往嘴里送酒的顾晓洋。 她二话不说,跑过去替他埋了单抓起他就往外拖。 顾晓洋把她甩开,趁着醉意向她吼道:“你走开,不要管我!” 这时,一个无赖拿着一瓶酒走过来色眯眯地盯着她说:“美女,来陪哥哥喝一杯啊!” 说着,一脸猥琐的伸出手欲去搂她的腰。 顾晓洋哪里能忍,抄起酒瓶子就要与他干架,陆漫漫及时拦住他,瞥向无赖,“滚!” 那人扫兴的走了。 顾晓洋破口大骂着:“孬孙,我打死你!” 陆漫漫很厌烦酒吧嘈杂的氛围,但她又不能撇下他不管,于是威胁他说:“你再不走,我就陪你一起喝!” 说完,作势要拿起桌台上的烈酒往嘴里送。 这句话果然是奏效的,他眼疾手快地夺过她手里的酒杯,“你不要命了?” 然后,拉起她直径离开酒吧。 “……” 顾晓洋埋头,一动不动地坐在路边的长椅上,什么也不说。 她买来一瓶水给他醒酒说:“我知道你现在难以接受,命运要你成长的时候,总会安排一些让你不顺心的人或事刺激你,这是规律。我们要做的,就是如何让何阿姨减少伤害!” 闻言,他立即掏出手机欲要打电话。 见势不妙,她警惕地问:“你要干什么?” 他按着号,“我要告诉我妈!” 她飞快的夺过手机,“不行,不能告诉何阿姨,还不是时候!” “还给我!”他摊开手掌,有气无力地说。 她把手机藏于身后,“不能给你,事情的真相还没有弄清楚,不能轻举妄动!” “我叫你还给我!都特么眼见为实了还不够真相大白吗?非要捉奸在床才能使你信服?你还想包庇他,你别忘了你今天拥有的一切都是我妈给你的,而不是那伪君子!” 她抿抿唇,不甘示弱道:“正因如此我们才要从长计议,你现在打电话告诉她又有什么用?只会让她与你一样感到伤心难过,你太冲动了!” 顾晓洋沉默了,眼睛里有一颗晶莹的液体夺眶而出。 陆漫漫伸出双手把他抱住,像姐姐对待弟弟那样让他依偎在自己瘦小的肩膀上。 一遍一遍地摩挲着他的脊背,抚慰他受伤的心灵。 晚风阵阵,恣意舞动着她的头发,如瀑布般顷洒下来。 “……” 许久,顾晓洋在她怀里说:“对不起,我不该向你撒气的!我控制不住!” 她轻拍他的肩膀,柔声说:“没关系,我能理解!” 事实上,保持这个姿势有一段时间了,她的肩膀与双手已经酸乏不已,但他丝毫没有松开的迹象! emmmm…没办法,自己贴上去的拥抱,哭着也要抱完,更何况他现在那么难过,可是人家手也很酸的好伐? 天色渐晚,整排路灯照亮了黑暗,车水马龙的夜市,形色匆匆的人群是现在的景象。秋风四起,肚子也很适宜地叫起来! 顾晓洋这才良心发现,松开她的怀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去吃饭吧!” 他站起身,脱下自己的薄外套给她披上,牵起她往一家面馆走去。 “……” “明天我与阿凌正式地进入你们社团了,到时你会在社里吗?” 吃面时,陆漫漫小心向他探问道。 “嗯…” “噢!我跟你说件事你可能不信,刚刚那位白彩钰师姐与陆远师哥我觉得很面熟呢,因为我小学的时候刚好也有一对男女同学分别叫白彩钰与陆远,虽然许久未见,对他们的样子很模糊,但我在想,他们会不会就是同两个人?” 她把自己的猜想说出来,虽然她知道这个时候不适合谈这个,但是让他转移一下注意力也好。 你说:“想多了吧,那有这么巧的事?” “可能吧!”她点点头,决定不再细想。 顾晓洋转念一想,又说:“也不是不可能,据我所知,他们都是来自南方,年龄与你也大致吻合!” “真的?”她问,难以置信! “不猜了,明天亲自问问他们不就好了,快吃!” “……” 他们吃完面,走出面馆,在人行道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顾晓洋打破沉默:“我想回家!” “好!” “你陪我!” “好!不过我得打个电话跟阿凌说一声,免得她担心!”她说。 打过电话,她在路边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相续上车,消失在川流不息的车海里不见踪影。 夜风无声息地袭来,将这个城市轻轻的地拥在怀里,忙碌一天的城市也累了,剩下黯淡的灯光,那是渴睡人的眼。整个世界都在沉睡中,徒留死一般的沉寂和无声的黑暗。 “……” 他们回到家中,已经将近凌晨,顾晓洋一进家门便大声叫嚷着:“妈,妈…你在哪儿…” 何丽芳闻声,披了一件外套走下楼来轻声指责他:“大晚上的乱嚎什么,吵到你姥爷休息!” 见何丽芳下楼,他走过去抱住他的母亲深情地说:“妈,我爱您!” 儿子一改常态,突然的表白,显然把她吓一跳:“你怎么了?突然间煽情…”闻到他身上刺鼻的酒味,蹙眉道:“你喝酒了?” 陆漫漫赶忙向她解释:“何阿姨,我们玩真心话大冒险来着,我老输他替我喝了,我给他讲了许多我小时候的故事,他可能顿悟母爱的伟大,吵着要回来见您!” 圆了谎,陆漫漫尴尬地笑了笑。 “这臭小子,可不像平时的作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何丽芳难得动容,接着又对她说:“小漫啊,很晚了,早点回房间歇息吧!” 这句话简直是天籁之声!她连忙逃离“犯罪”现场! 回到自己房间,即使三个星期没住过,房间依然保持着她刚搬进来的模样,不由得心头一暖。 她躺在床上,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收到一条信息。 是顾晓洋发来,他问:“睡着了吗?” 随即回道:“没…” “今天,谢谢你…” “不谢,不是你说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孝敬长辈,都是应该的。”她回。 看到回复,他得难得温柔一回,“睡吧!” “晚安!” “晚安!” 第31章 与你错过 晨起,闻着扑鼻的香味下楼,林嫂已经把早餐做好整齐地摆在餐桌上。 “林嫂早啊!”陆漫漫说着,迫不及待的坐到餐桌前吃早餐,不时夸赞林嫂手艺了得。 林嫂笑得合不拢嘴,小姑娘嘴甜,她就爱跟她聊天! 这时,顾晓洋下楼来,挠着一脑袋炸毛往盥洗台去,再出现餐厅里,已是另一个番模样。 她给他叠了个三明治,放到餐盘上说:“早啊,今天天气很好!” 顾晓洋点点头,打了个哈欠,喊道:“林嫂,何校长呢?” “太太有事,一早出门了。”林嫂在厨房应着。 然后,他没再说什么了,昨天的事儿,已经在他面上看不着痕迹。 解决了早饭,动身前往学校。 回到寝室,阿凌忙问她昨天到底怎么回事? 陆漫漫叹了口气,简明扼要的讲了重点,阿凌咋舌,识趣不再追问! “……” 阿凌看她身上穿的还是昨天那件,对她说:“你先去洗澡,等会儿去社团报道!” “好的!” 浴室里出来,换了件浅粉色休闲风上衣,白T恤打底搭配淡军绿九分裤和米色复古靴子。 很清新的少女画风,很适合她。 与阿凌同样暖色系的穿搭相得益彰,颇有闺蜜装的即视感。 她在镜子前臭美的转了好几圈,百看不厌,连连称赞阿凌独到的眼光!果然是应了那句“人靠衣装马靠鞍”,不自恋一下照二张自拍发给知夏嘚瑟三回都觉得对不起她! 看到她的最新照片,知夏快速给她复电:“可以啊你,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居然还有如此楚楚可人的一面,偷偷整容了吧?” 知夏这一顿直夸乐的她心花怒放,正想把赞美归功于阿凌时,话筒里隐约传来一阵骚动,接着,一个清晰的男声的对白向她的耳朵里响着… 而此刻,张帆在知夏寝室楼下摆满了鲜花,手里捧着一束鲜红的玫瑰往楼上知夏大喊道:“知夏,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 “哇哦!”整栋宿舍的女生成群出来围观。 邓舒淇从外面跑进来,惊呼:“知夏,快别打电话了,张帆师哥正在楼下,向你告白呢!” 知夏一脸问号:“what…?” 听到“告白”的字眼,陆漫漫竖起八卦的耳朵,亢奋不已。 “啥情况啊知夏同学?有意中人都不前提透露的,你也太不仗义了吧!” “胡说八道什么!”知夏对着话筒狂吼,爬下床铺来不及穿鞋,跑到外面低头一看,张帆那小子站在由玫瑰花铺成的心型中央,昂起头,露出八颗白牙一脸期许的往向她。 吃瓜群众纷纷起哄:“答应他!答应他……” 知夏:“……” 唉!多么俗气的告白套路哇,隔着屏幕,陆漫漫都能预见到那个男生的下场,叹了口气,深深地为这个踩地雷的家伙默哀三秒,但愿他往后还能坚强活着! 果然太血腥的场面不适合她,知夏匆忙给她说了句:“处理点事等下再打给你!”然后,挂掉电话! 知夏或许不是个女生,面对如此浪漫的表白桥段,她,丝毫不为所动! 她没什么耐心,冲他喊了句:“怎么又是你这个神经病?” 谁知,张帆根本不识趣,听从了直男好友的建议,发起变本加厉的进攻:“做我女朋友吧,知夏,我真的很喜欢你!” 知夏:“……”听不懂人话? 她无奈,只能学着电视剧告白不成功时该有的套路往楼下泼了一盆水,稍微不同的是,她泼的是温水!没办法,保温壶里的水不保温,不然就是沸水了! 这盆水下去,吃瓜群众沸腾了! 知夏因此一战成名,在这个网络纵横天下的时代,她霸气的一面被人录成了视频传到论坛,自那以后,学校没有男生敢再靠近她,连张帆都对她退避三分,实在是没脸可丢的了! “……” 与知夏讲完电话,陆漫漫与阿凌及时赶到文学社报道,文学社全体成员都在,包括社长顾晓洋。 夏洛溪高兴地与她打着招呼。 社长依次的介绍了社里的成员们,社员打趣他道:“行啊,社长,竟然招进来两个这么养眼的小师妹,这回干活有动力了!” 她俩相视笑了笑,“今后请大家多多指教!” 顾晓洋向起哄的社员喝斥道:“做你的事儿去!” 于是,他带着她俩熟悉社团的环境与主要工作。 所谓文学社,由学校支持设立,面向本校学生招收社员干事,采纳学生的文学作品,开设一些专栏,如:名作欣赏,美文品读、文坛风云、新手文学作品等等类似的文学栏目,也可以组织社员一起出去和其他活动旨在学习,交流、锻炼、培养能力。 “我们现在做的,是国庆专栏这块…它主…” 顾晓洋介绍着,突然手机有来电。 他说:“你们先自己观察一下,我马上回来!” “嗯…”她应道。 这时,南风谦走过来,问阿凌,“你会做PPT吗?” “会一点儿!”阿凌说。 就这样,阿凌也被南风谦给叫走了。 剩下陆漫漫杵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接着,白彩钰从位置上起身,朝她走来,微笑着说:“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师姐,你好!”她礼貌给予回应。 白彩钰看似好意又像是咄咄逼人的语气问她:“你会做点什么呢?写作?朗诵?还是收集资料整理数据?” “我…我都不会!”她摸摸头,脸色有些难堪。 “哦!那就难办了!”白彩钰微微皱眉,托住下巴说:“不如这样,我再给你列一张书单,你再去图书馆把书借来,顺便给大家买点水,怎么样?” “……” 然后,她果真屁颠屁颠地接下了副社长的命令! 虽然心里也有点不舒服,起名文学社,刚进来就让我干杂活儿!但自己除了跑腿还能干什么呢? 顾晓洋接电话进来,社里寻了个遍都没看到她的踪影,正纳闷着,白彩钰来到她身旁。 他问:“副社长,你有看到陆漫漫上哪去了吗?” “哦,我让她上图书馆借书了,社长不介意吧?”白彩钰说。 “你不是吧?”他嗤笑,“她那小身板能扛几本书,我去帮她!” “社长,”她叫住他,“咱们先进里面说点事情。” “……”好吧! 来到会议室,关上门。 “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顾晓洋问。 “家父的事……”她还没说完,被他匆忙打断说:“抱歉,私事不想提!” “没关系,都过去了!” 末了,直接切入下一个话题,“能告诉我,你是怎么与陆漫漫认识的吗?” “这个说来话长,”他正打算交底,在看到她期许的眼神后,话锋一转,反问:“你似乎对她很感兴趣?” “没有啊,就是有点好奇!”她心虚了。 顾晓洋狐疑的看着她,很快,她就露出了马脚。 她装作一副很纠结的样子说:“其实…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说说看…” 小样!小爷我何许人也?你这点小心思能逃出我的眼神?我倒想看看,副社长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好吧!”她轻叹了口气,开始给手机解锁,然后登陆微信,给他传了两张照片。 她说:“是你要看的,沉住气啊!” “什么东西?”顾晓洋点开手机,查看她发的东西。 “可能你不信,我跟陆漫漫其实从小就认识,她还是我和陆远的小学同学,她和陆远还做过同桌呢! 不过后来她生病了,挺严重的,还因此辍学了,之后她在我们班就销声匿迹了! 说来真是巧,没想到在这儿竟然能再次与她相遇,昨天看到她时差点没认出来,我还是从我妈那里得她已经大病初愈,而且模样也变许多了,我发给你的,是她以前的相片,与现在判若两人呢!”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个像素不高,却仍然清晰可见照片。 照片中的她,短发、脸颊浮肿、眼神暗淡失色,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头,像老态龙钟的老奶奶,羸弱的坐在木板凳上,任人摆布。 他见过这张照片,她亲自给他欣赏的,她诙谐的跟他说:“别总说我现在长的嫩,早在五年前我就已经体验过耄耋的生活了!”那张照片,就是证明! 她年少记忆里那根荆棘,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再次看到,心内仍然五味杂陈,像是打翻了中药罐子,有苦有涩! 他无比心疼她早前经历的一切,那不是一般人都能承受的住的伤痛! “嗯,真的与现在的她判若两人呢?”良久,他才若有所思的说。 闻此言,白彩钰窃喜。 她以为他真的全然不知陆漫漫身世背后的真相,开始大张旗鼓毫无顾虑地诋毁她道:“是啊!连她妈妈都疑惑不解,才一年多时间未见,突然就改貌换新了!而且她妈妈还说…还说她只是在北城某家饭馆工作,怎么现在又成了莺飞的一员了?她明明…明明在小学就已经辍学了呀,连初高中的学校大门恐怕都没进过,哪来的资格…怎么就…” 白彩钰越说越露骨,越说越得寸进尺,以为这样,就能让他认清她的真面目,从而远离她,达成自己的目的。 顾晓洋抬起眼,直勾勾的盯着她反问道:“你是不是很想知道,她怎么就认识了我,怎么就轻而易举地成为莺飞的学子?” “呃!”面对质问,她振振有词,“我也是怕你被她现在的外表给骗了,毕竟你不知道她曾经历了什么…” “那我就来告诉你,”顾晓洋表情一下子沉了下来,冷峻地警告道:“不管她经历什么,在我眼里,她都无限美好,至少比你好上一万倍有余!别拿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你这样只会让人更加瞧不起!请做好你分内的事,别动其它歪心机!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 “既然你都知道,那为什么,为什么还能跟她走的那近?”她不死心,仿佛不达目的死不休。 闻言,他直直地盯着她,眼神冷的似有寒冰迸射,“关你屁事!” 紧接着,转身摔门而去! 一句话,她怔怔地站在原地,凉到脊背,脸色极其难看。 她还是不相信,他会看上一个那么差劲的人却错过自己。 我哪一点不及陆漫漫,身材、脸蛋、学识,哪一样不比她强上几百倍? “……” 陆漫漫赤手空拳的去,居然还真把清单里的书都给借出来了! 回来的时候,肩上扛着书包,手里提着大袋,无一空闲。 书包是在图书馆临时跟班长借的,因为那么多的书实在搬不回去,况且还有饮料要提。 放下东西,如释重负!向大家说:“各位师哥师姐,我买了饮料,大家休息一下吧?” “……” 没有人理会,甚至有社员不开心的嘟囔了一句:“饭点不吃饭,喝什么饮料啊!” 陆漫漫:“咦……?” 阿凌走过来,从袋子里拿出两瓶可乐,问她:“你怎么跑去买饮料了?” 她刚要解释其实是副社长吩咐的,就见白彩钰迎面而来。 她说:“师姐,书我借到了,还有饮料…” 白彩钰微笑着,“辛苦了!” 翻了翻她带回的书,惊讶道:“师妹,你借错了吧?” 她拿出书单与书籍对照,“没错啊,是这些呀!” “不是,”白彩钰争执着,“你借的译文,我要的是原文!” 陆漫漫:“……” “只能再跑一趟,把这些还回去,换原文!”白彩钰说。 “师姐,漫漫跑一趟已经很累了,让她先休息一下吧!”阿凌插嘴道。 “不行哦,着急用呢!” 阿凌:“……” “没关系,我再跑一趟就是!”她说。 这时顾晓洋从外面进来,问:“吃饭了吗?” “小绍今天没来社团,需要另外的人去取饭!”白彩钰说着,看向陆漫漫,“师妹,不然你去吧?” 陆漫漫:我?怎么又是我?十几个的人的午饭,还有书,我又不是三头六臂,咋拿? “我跟她一起去!”阿凌说。 “你不行,你的PPT要赶紧做出来!”白彩钰说。 顾晓洋蹙眉,刚想说什么又被电话给叫了去。 她无奈,只好再跑两趟,大包小包的提回来,因为太重,没人帮忙,放下东西时手掌已经被袋子勒红。 还好,顺利完成任务,看着大家吃着她带回来的饭菜,虽然过程心酸,倒也值得! “……” 加入社团后,大学生活才更加充实圆满,几乎两天就要往社里跑,每次都会被安排很多任务,什么扫地整理桌子给大家带饭买饮料等等…虽然大多数是副社长强行塞给她的杂事儿,但她毫无怨言,乐此不疲的做着。 “……” 最盼望中的一天到来,今晚七点半,沐歌三巡演唱会北城场将在临边体育馆开启! 对此,一大清早,她就异常亢奋,手舞足蹈地等待夜幕降临。 用阿凌的话说:没救了没救了! 同时,比较尴尬的是,她来例假了! 而且,因为刚过完国庆,今天社团的事儿也挺多的。 她忍着轻微的腹痛到社里帮忙,好不容易完成自己份内的工作,准备离开社里赴往演唱会现场,却接到副社长临时的任务,要采访几位校内即将毕业的大四师哥师姐,做一篇专栏! 因为是跟提前约定好的,时间不能变更,没办法,她只好硬着头皮照做,心里一万个不愿意! 等到采访结束,耽误了三个多小时,演唱会已经快要开始了! 她来不及回寝室换衣服,甚至来不及吃饭,直奔校外拦下的士往临边火速前去,幸好演唱会门票随身携带! 上了车,不停地催促司机开快一点儿,然而在下一个拐弯路口,塞车了… “怎么回事?”她诧异。 司机告诉她,这条路线晚高峰期,每次至少要塞半小时以上。 “……” 那半小时走的跟半个世纪似的,令她崩溃不已! 车继续前进,走了一段直线,又开始堵塞!她差点因此发飚,本来今天生理期脾气就不是很好,眼看沐歌的演唱会就要过半,她却塞在半路,束手无策! “还有多远的路能到?”她焦急的问。 “如果通畅,十分钟!”司机说。 然后,她打开车门,准备开跑! 司机见势,连忙阻止道:“这地方分岔路口多,你会迷失方向!” “……” 又等了半世纪,车子再次发动,顺利到达演唱会地点… 可是,已经太迟了。 她刚从车上下来,看到最后一批听众从体育馆里零零散散的出来,相继离开。 时间接近22:55分,她,不偏不倚,完美的错过见他的机会。 此刻,她蹲在墙角,头低低的,捂着正在翻江倒海的腹部,不知是饿的还是痛的,难受至极! 泪水滴在地上,除了难受,脑子,是一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有个人,正向她轻步走过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可她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也丝毫不在乎会是谁,哪怕是坏人,她也绝不多挣扎一秒,就束手就擒! 那人来到她身边,蹲下身子,他问:“小妹妹,你没事吧?” 语气,很温柔很温柔。 那声音,有些嘶哑,却丝毫不影响他原有的磁性,很亲切,很熟悉! 听言,让她的心为之颤动了一下,忍着痛苦,缓慢的抬起头。 那声“沐歌”,还没来的及叫出口,眼前一黑,没有知觉,刚好倒在来人的怀抱中… 第32章 把你送给我吧 再次从医院醒来,已是次日早晨。 见顾晓洋守在病床边,因一夜未眠,瞌睡连连。 陆漫漫抚摸着隐隐作痛的小腹,想起昨晚因为塞车而错过与沐歌见面的机会,不由得低声抽泣,越想越难过,越想越不甘心。 为这,我可是足足盼了4年啊! 一阵哽咽,把顾晓洋惊醒,本能的腾起身,揉了揉疲劳的双眼,问她:“怎么了,还是很不舒服?” 这一问,她哭的更伤心了,泣不成声地说:“顾…顾老师,我还是…没…赶上沐歌的演唱会。我…等了4年啊,却还是…活生生地错过了!哇哇哇…” 顾晓洋:“……” 他还是头次见她为一个人那么伤心难过地哭泣,尽管那个人还是个大明星。 得亏她住的是单人房,要搁普通病房,这婴孩般的啼哭不被人拿脸盆砸死也要摔几个衣架! “好了好了!”他于心不忍地把她拥在怀里任由她哭泣。 直到她停止哭声,才想起什么没问,“奇怪!你怎么在这里?我又怎么会在这里?” 顾晓洋挑眉,反问道:“你都不记得了?” “我该记得什么?” “沐歌啊,是他把你送到医院的!”他无语。 “谁?”她瞪大眼睛,“你…你再说一遍,谁?” 朋友们,沐歌诶!沐歌诶!又一次与偶像零距离接触,还把昏迷的自己送到医院?这样巧合搁你你信吗? 我信我信! “你白痴啦?”顾晓洋恨铁不成钢,对她一顿斥责,“不知道今天自己什么情况?还跑去看演唱会?如果不是沐歌,你知不知道自己多危险?嗯?你要想看他唱歌,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你忘了我们是邻居,是你何阿姨的得意门生?你喜欢他你跟我说啊,我可以带你登门拜访!真是蠢!” 一顿话,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脸上泛起一片红晕,灼烧滚烫,心脏扑通扑通跳跃的厉害,像是一只不断乱撞的小鹿。 她还是不敢相信,又问了一遍:“沐歌,真的是沐歌吗?” 说着,抓起被子,捂住娇羞的表情,发出猥琐的笑声。 顾晓洋斜眼瞅她,直犯恶心! 真是想不通,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学小女孩追星! 沐歌那小白脸,他还能有我帅?都是包装出来骗你们这群无知少女的表象,你怎么就不能好好地向马克思主义看齐呢? 他开始孜孜不倦地教导她,什么追星不可取的,他们没什么特别的,都是你们自己意淫出来的表象而已等等,放下执念,回头是岸! 可她完全听不进去,沐歌也许真的没有那么好,即使他真的满身缺点,她还是一样对他充满迷恋,古还有三千弱水只取一瓢饮用呢! 被他絮叨烦了,就顶了一句:“嗨呀,难道你就没有女神?” 他一楞,低头娇羞地说:“有!” “谁?” “佩尼洛普·克鲁兹!”他不假思索的答。 她充分地展示自己余额不足的情商,鄙视地说:“……自己还不是一样追星,好意思批评我!” “……”顾晓洋特嫌弃的瞥了某人一眼,伸手拍她脑袋瓜子,郁闷的说:“我对女神只是出于对她的作品那种欣赏,哪像你啊,鬼迷心窍的!” “……”呃! 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短板,她一声不吭的躺在咯吱的床上,继续用被子遮住脸颊上的因为羞涩而泛起的红晕。 只要一想到,沐歌亲自抱着自己送到医院,就特别特别的想亢奋,血液贲张,欲仙欲死! 她不知道,其实抱起她的,只是沐歌身边的工作人员,当时这位工作人员,还劝阻沐歌不要管她,直接叫个救护车抬走得了! 但他没听,即使演唱会已经使他精疲力尽,可当他看到她手里完整的门票,知道她是自己的粉丝,感动不已。 演唱会当天,沐歌心情其实挺沮丧的,因为宫雅婷拿工作忙的理由搪塞他,不能到现场给他加油! 为此,他们还小吵了一架。 他原本打算,在演唱会中公布他们恋人的关系,最终计划都被打乱了。 舞台上,他极力的隐藏自己的情绪,努力给粉丝呈现出最好的一面,方使演唱会圆满落幕! 累了一天的他,在粉丝都离开后,走出体育馆,看到墙角还蹲着一个小女孩,吃惊不已。 这么晚了,若非灯火通明,身边还有工作人员壮胆,他断不敢向前一探究竟! 送她去医院的途中,他还帮她接了个电话, 也许是缘份,对方的名字他竟然认识 “……” 顾晓洋得知情况,匆忙往医院赶,阿凌本想跟他一块去医院看她,他不允,已经接近凌晨,出了宿舍楼就回不去了。 他说:“你留下,明天帮她点名!” “……” 正点餐桌上,陆远与白彩钰坐在一起吃午饭时,陆远随口问道:“哎小钰,你觉没觉得,社团刚来的小师妹很像咱们的老朋友?” 白彩钰心头一惊,面不改色的说:“谁啊?” “就是我们小学同学陆漫漫呀,关键连名字都一样!如果真的她,她可真是一点都没变,还和小时候那么可爱,眼睛很有灵气!” 陆远在女友面前说这话的时候,丝毫不吝啬对别的女孩夸大的赞美。 果不其然,为此白彩钰感到非常不爽,眼神充满杀气,睨了他一眼,“你想多了吧!怎么可能是她?” “也是,你当初说她得了不治之症,即使不会死也得终身瘫痪,可怜呐!又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呢?”陆远叹笑,仍未闻见火药味,竟然有一丝同情起陆漫漫来。 “吃你的饭,”白彩钰扔下筷子,不耐烦地说:“我下午有兼职,你下课记得来接我!” 自从她看上顾晓洋和他殷实的家世以后,瞬间觉得陆远简直弱爆了,哪都看他不顺眼,甚至怀疑自己当初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倒追他那么久? “知道了知道了。”陆远识趣的闭了嘴。 他这个女朋友啊,在大学之前对他是百般体贴,温柔顺从从不与你拌嘴,上了大学以后脾气变得异常暴躁,判如俩人的性格令他实在费解,想来可能因为艺术压力大,也就由着她了。 “……” 宫雅婷与戴维俩人,随着工作,接触时长越来越多,关系也产生了微妙变化,渐渐由上下级发展成了知心好友。 两个人无话不谈,互相欣赏,彼此有很多共同的兴趣爱好,工作上的意见总是不谋而合,默契十足。 跟戴维相处,宫雅婷会觉得很自在,很真实,在他面前,不需要半点伪装,因为她的每一面他都欣赏。 戴维幽默风趣,常常在她一筹莫展时讲冷笑话为她解压,每次听完他讲的冷笑话,宫雅婷总是忍不住捧腹大笑,根本停不下来!瞬间恢复满血战斗力! 这些情不自禁的喜悦,是她与沐歌在一块儿时从未有过的。 即使在跟沐歌约会时,只要戴维一个电话她立刻抛下男友赶回公司加班,或者在与沐歌共进晚餐,只要戴维给她发信息,她会快速拿起手机,冷落一旁的男友,殷勤地跟别人聊个没完。 宫雅婷种种表现,都让沐歌很抓狂很苦恼很受伤,她只会一味的说着道歉这些官方话,两个人争执不了两句,就开始冷战,更别说让她关掉手机好好地陪他吃顿饭… “……” 陆漫漫回到学校,又开始每天上课社团两头忙,渐渐摸熟了社团的主要运作,也能负责一些自己会的版块了。 这期间,班长高离松经常会来社团给她送英语复习资料,让她勤背多记。 也不知从何时起,一向对陆漫漫热情以待的夏洛溪,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开始对她冷眼相加。 她郁闷不已,深觉自己没有在哪里得罪过她呀,在相继热脸贴上她的冷屁股几次后,遇到她也就绕道而行了。 顾晓洋20岁生日到了,白天,他请全体社员吃披萨,晚上,辞掉狐朋狗友的邀约,选择返回家中,与家人一起庆祝自己奔二的首个生日。 那天晚上,林嫂做了很多菜。 顾晓洋时不时张望大门,虽然表面不说,内心却极其渴望顾珉灏能回来给他庆生,如果顾爸爸能醒悟,对于之前他所看到的,可以既往不咎,就当从来没发生过,一家人好好的生活。 可他等呀等,直到晚饭撤桌,蛋糕端上台面,那个人都没有现身,他才彻底死心! 值得庆幸的是,虽然少了顾爸爸,但多了一个喜欢的女孩在他身边,给他唱生日歌。 许过愿望,吹灭蜡烛,到了送礼物的环节。 何校长拿出一套简奥斯汀原文小说送给了儿子,何以民则送他一支名贵的钢笔,前者价更高,陆漫漫自觉自己准备好的小礼物拿不出手,匆忙塞进裤兜里,假装若无其事的吃着蛋糕。 顾晓洋发觉礼物少了一份,催促说:“死馒头,礼物呢?” “呃,那个…我忘在寝室了,明天再补给你!” “你该不是没准备吧?”顾晓像是看穿了她的心虚,开玩笑说:“没关系,把你自己送给我也行,我可以勉为其难的收下!” “……” “……” “咳…咳咳……” 她刚把半个马卡龙塞进嘴里,听见他的话,成功呛到了,不停地咳嗽。 顾晓洋给她倒了一杯橙子递到她面前,轻拍她的脊背说:“你慢点儿吃,又没人跟你抢,真是,快喝点橙汁儿!” “谢谢,咳咳…” 喝过橙汁,他问:“好些了吗?” “嗯,咳咳…没事,没事…”她摆摆手,还在轻微的咳着。 何丽芳坐在旁边,看着他们俩毫无拘泥的举动,尤其是顾晓洋对陆漫漫说出“把你自己送给我”时,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儿子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而且,他看她的眼神中,写满了喜欢和宠溺,这是他以前从未有过的。 儿子喜欢上小漫了,她最不愿看到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她不是不喜欢陆漫漫,也不是觉得她配不上晓洋,更没有门当户对这种老旧的观念。 可她更愿意把她当作女儿,晓洋的姐姐,不希望他们除了姐弟之情,还会擦出别的火花。 因为……因为…… 何丽芳放下刚削了一半的苹果,表情肃起,对顾晓洋说:“晓洋,小漫是女孩子,你不能对女孩子说话无礼!” 他不以为然,伸手去揉她的发:“怎么啦?送我有什么不好?再说了我还得考虑要不要呢……” “……” 这个死直男,没送你礼物,就想要我在你妈妈姥爷面前尴尬而死吗?长辈在侧,又不好与他互掐,否则非踹哭你不可! 算了,还是忍一时风平浪静! 陆漫漫正想着,何阿姨替她付出了行动,一脚踹在他小腿上,“跟我来趟书房!” “又干嘛了我,谋杀亲儿呀!”他哀嚎,不情愿的跟了进去。 “……” 此刻,客厅里,只剩下她与何以民。 何老伯还是那么和蔼可亲,他笑容可掬的与她说话,轻松的交谈很快就把她从尴尬的境地拉出来。 他说:“晓洋就是嘴贫,说话没个把门的,你别放在心上啊!” “嗯,我没在意呢!” 之后,他又陆续关心她在校是否适应,有没有被欺负之类的……她都一一作了答。 不一会儿,何老伯规定的作息时间到,起身回房。宽敞的客厅里就剩下她一个,书房里时不时传来顾晓洋爽朗的笑声。 时候还早,不如…嘿呀…她站起身,走出去。 沿着那条羊肠小道直走,来到沐歌庄园门前,眺望着里面,豪宅内的灯全都亮着。 灯亮着,是不是意味着此刻沐歌在家?内心泛起一阵悸动,躺在角落里,聚精会神的朝里盯着,这种行为丝毫不亚于专业偷拍的狗仔! 不一会儿,里面传来一阵动静,沐歌身穿浅蓝牛仔外套,和深蓝牛仔裤,一身休闲的装扮惊喜现身! 陆漫漫瞪大眼睛,内心激动不已,差点失声尖叫! 接着,房里又出来一个气质非凡甚至比阿凌还要美上几分的女生,清冷的深秋里,一袭欧根纱长裙尽现她娇美的身段,风衣披在身上,优雅迷人! 陆漫漫脑海里闪过一百个疑问,她是谁?为什么会在沐歌家?她想干嘛? 这时,沐歌转过身,正对她着说:“都这么晚了,就不能不回去吗?” 那女孩说:“没办法,明早公司有会议,我要回去准备文案。” 沐歌叹了口气,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他张开手把她拥在怀里说:“那你小心开车,注意安全!” 看到这一幕,陆漫漫捂住嘴巴,震惊至极,紧接着,手机响了! 听到动静,沐歌警惕的把怀里的女孩挡在身后,大喊一声:“谁?” 这一声,把陆漫漫吓的撒腿就跑! 一个背影从大门外一闪而过,沐歌刚要去追,被宫雅婷拉住,“别去了,应该不是狗仔。” 陆漫漫跑呀跑,脑子是乱哄哄的一片,那个漂亮姐姐是谁?是沐歌的女朋友吗?他原来有女朋友?他怎么会有女朋友?他怎么可以有女朋友? 带着一连串的问号回到何宅,没有谁可以给她答案。 “小漫?你去哪儿了?怎么打你电话不接啊?”何丽芳站在楼梯口,弯下腰,表情痛苦的捂着胸口。见陆漫漫回来,对她说:“你快去帮我看看晓洋,这臭小子跟我置气跑了!” “何阿姨,你怎么了?”她赶紧跑到何丽芳身旁,扶她到就近沙发上歇息。 “你快去找找晓洋,我怕他会一时不开做出什么傻事啊!”何丽芳催促着,刻不容缓。 “好!” 她一阵风的跑开,此时,她已经没有闲暇的心思去猜测沐歌和那个漂亮姐姐的关系了,当务之急,她只想快点找到顾晓洋。 她在附近地方搜刮一圈,都没发现顾晓洋的踪影,打他电话也不接,最后,她找到了。 儿童公园,顾晓洋坐在滑滑梯的台阶上,发着呆,一动不动。 见他安然无恙,她给何丽芳发了消息,人已找到,让她不必担心! 轻声来到他面前,挨着他坐,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礼盒递给他:“呐,礼物!” 顾晓洋瞥了一眼,没接,也没有搭理。 “不要?”举在半空,他却迟迟不接,唉叹道:“不要算了,反正这么贵的润唇膏留着自己用也挺好!” 说罢,欲要收回,顾晓洋一手夺了过来,瞅了她一眼,“谢了!” “这就对了,花了我两百块大洋呢!咳…虽然跟你妈他们的不能相媲美,好歹我也是下足了功夫,为你精心挑选的,你看这干燥的季节,就差支润唇膏,是吧?” 他收了,莫名松了口气,然后为自己廉价的礼物找了一堆美丽借口。 他脸色一沉,“别跟我提她,她不是我妈!” “说什么混蛋话!”她一惊,一手拍他脑袋上,没大没小的,出言不逊! 他把头撇向一边,又不说话了。 其实,她多少能猜到几分,刚刚发生了什么。 她摩挲着他的发,语气真挚地说:“如果觉得难过,我很乐意把肩膀借给你靠一下的!” “……” 不为所动?好吧!她使出吃奶的力气,硬生生的把他摁到自己肩膀上偎着,才发现,昂,好重! 她说:“跟我说说吧顾老师,何事让你郁郁寡欢?” “……” “他们离了,早就离了,为了事业不受影响,没对外公布,连我,他们唯一的儿子也一直蒙在鼓里!呵…” 一阵沉默,顾晓洋终于对她说出实情。 什么亲情血缘为你好这种狗屁话,真是无尽的讽刺。 书房内,何丽芳原本要找顾晓洋谈的,是他到陆漫漫之间的关系。 何丽芳斩钉截铁的对他说,无论他在外面怎么玩怎么疯交往多少女孩她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唯独陆漫漫,不能对她有别的想法! 做这个决定,自有她自己的道理。作为人母她怎可眼睁睁看着儿子喜欢一个有过罕见病史的女孩呢? 不管他们是玩玩还是认真的,最后都会伤人伤己!万一是认真的,以后…以后生下来的孩子若有遗传,怎么办?自己对小漫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不能再赔上儿子的终身幸福! 这些残忍的话,顾晓洋又岂能告知她听… 得知真相,陆漫漫并不觉得惊讶,能让他赌气出跑,事情必然是这么发展的! 当她听他讲到最后,忽然,就哭出声来。 为了事业不被影响,所以才不对外公布吗?她喃喃自语,两颗透明的眼珠,在七彩虹灯下逆着光,砸落在手心,滑入指缝。 她不知道,自己是在为顾晓洋悲伤,还是为自己难过,心情一下子跌落至谷底。 “傻瓜,你哭什么啊?没事啊,反正我早就已经习惯他们名存实亡的事实了!” 见她哭泣,从她肩膀上移开,原来,还有一个人会为了自己难过而难过,瞬间想开了许多。 “顾晓洋!”陆漫漫叫他,那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全名。 “你说…” “我不喜欢你刚刚在何阿姨面前开我玩笑,很过份,一点都不好笑!” 他直视她哭红的双眼,伸出手为她擦拭眼泪,没有回应。 她推开,“你以后别再当着他们的面开我玩笑了,我多尴尬你知道吗?”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别哭了,我真的没事了!”他妥协道。 一句别哭,适得其反。她不但没止住哭声,反而哭的更厉害! 她当然不能告诉他,就在刚刚,她看到有个气质非凡的女孩从沐歌家里出来,他们,还拥抱在一起!那个场景,反复出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有人说:你永远不会知道自己有多喜欢一个人,除非你看见他和别人在一起。 “……” “你快跟何阿姨认错,说你不该跟她呕气,快点!”她哽咽着,逼迫他拿出手机给何校长打电话。 顾晓洋无奈,只得照办! 她哭了很久,直到睡倒在他的怀里,脸上挂着两行明显的泪痕,眉头紧锁。 他脱下外套,给她披上,轻轻将她背起,往回走。 “……” 房间里,她躺在床上,即使睡着也仍然会惯性的抽泣,好像在做一个很可怕的梦,眼角噙着泪,委屈不已。 顾晓洋坐在旁边,抚摸她的脸颊,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喜欢上她了。 第33章 这货竟然喜欢街舞 绿叶不再疯长,它们安然于深秋,安然于即将到来的凛冬;红叶不再纠结,它们有了崭新的未来,被塑封于一个永恒的美的瞬间,终不再烦恼于深秋片片叶子的去向。而现在,青春是用来奋斗的;未来,青春是用来回味的;永恒,青春是用来定格的! 还有20天,就是学校一年一度的艺术节,相比于元旦晚会和其它什么纪念类节日,艺术节意义重大,前三名是有证书和奖金的! 阿凌那丫头竟然也偷摸的报了名,那天要与陆漫漫同台秀一波街舞,当阿凌把这个消息告知她时,这货惊的都要蹿上屋顶了! 她说:“我哪会跳舞?” 阿凌说还有时间,我们可以慢慢学! “开什么美国玩笑,你忘了每次上形体课如同我的世界末日,更何况是街舞!怎么学?” 阿凌说:“没关系,老师会一对一指导。我对你超级有信心!” 这是有没有信心的问题吗?这是先斩后奏与覆水难收的问题!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阿凌,你真的很皮! “我还有退路吗?” “Noway!” 那好吧,事已至此,硬着头皮上吧,反正记住动作上了台跟着节奏瞎来呗?还指望进前三咋滴啊! 陆漫漫倒是看明白了,别看阿凌一副楚楚可人亭亭玉立的外表,这货竟然喜欢街舞,还把她给拖下水! emmm! 走进舞蹈室,没想到人还不少,且夏洛溪也在,她先是瞅了陆漫漫一眼,接着尖酸刻薄地说:“呦呵…小学生来了!”眼神里有无尽的轻蔑。 阿凌听闻,指着夏洛溪喝斥道:“说谁呢,你再说一遍?” 阿凌平时其实不这样,但她看不惯夏洛溪欺负她好朋友,后者针对陆漫漫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呵…还有帮腔的,辣鸡!”夏洛溪白眼一翻,不屑的说。 “你…” 阿凌气到,欲要上前揍她。 陆漫漫揪住冲动的阿凌向她使了个眼色说:“算了,别跟她计较。” 阿凌特别不理解她为什么每次都可以当作视而不见,一副被人骑在头上撤尿任其作歹的派头。 “你能忍?” “她的话根本左右不了我!”她低声说。 比这些更难听的话她都听过,嘴巴长在别人身上,自己的为人自己知道,用不着他人评判是与非。 夏洛溪得意地看着她与阿凌,嘴上挂满了得意,仿佛自己占尽了上风。 “陆漫漫你是不是傻,她这么说你!”阿凌气不过,大声吼道。 见阿凌大声喝斥敌人,夏洛溪更加得意忘形地说:“看来小学生默认了呢!”说着引导周围的同学笑了起来。 陆漫漫拉住阿凌,让她冷静,然后走到夏洛溪面前微笑地说:“洛溪师姐,如果是我在无意间冒犯了你,那我跟你道歉。也请你注意你的素质,你要明白,有些话并不会使我感到难堪,只会让你显得粗俗!” 夏洛溪双手叉腰,嚣张跋扈尤像泼妇骂街的派头骂道:“老娘就是看你不顺眼,你又能拿我怎么样?你以为有社长给你撑腰了不起吗,在我眼里你就是一坨屎!” 闻言,陆漫漫眼神凝重,仿佛下一秒就要从眼珠放出箭来,拳头握的紧紧的,冷冷地说了一句:“念在我们曾是朋友一场,不予计较,但你别太过份!否则话说太快,容易烂舌头!”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要不是靠校长走后门,你在北城就是个捡破烂的,你算个什么东西!回家继承衣钵去吧!”夏洛溪仍然不依不饶。 陆漫漫闭上眼睛握紧拳头,她在努力告诉自己没关系,上帝要我们原谅与我为敌的人,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不要给何阿姨惹麻烦,她或许是受了哪个小人的挑拨,对自己存在误会,解释清楚就好了,她不可能一直都与自己作对!时间还长,总有办法感化她的,是吗? 还没来的及说话,耳边忽然吹起一缕发丝只听“啪”的一声唤醒了她的理智。 阿凌忍无可忍地冲到夏洛溪面前甩起手狠狠地给了她清脆的一巴掌,令她措手不及。 陆漫漫见势本想阻止,但已经晚了。 夏洛溪脸上传来一阵灼烧感,捂着脸怒不可遏地说:“你个婊子竟然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夏洛溪刚举起手就要向阿凌抡去,说时迟那时快,陆漫漫抓住了她的手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地拍在她另一边的脸上,暴怒:“你再说一遍!” 她彻底翻脸了,眼神锐利直逼夏洛溪吼道!这一举动连一旁的阿凌都吓的不轻,舞蹈室里的同学也都纷纷往这边看热闹。 她还从没见过陆漫漫动真格的,平时一直温温驯驯小鹿忽然受了刺激变异了似的。 本以为自己大度一点对方就会识趣,却不成想自己一而再地忍让只会助长她的威风变本加厉来攻击自己。而现在,她竟然还侮辱阿凌!实在是不可原谅! 夏洛溪另一边脸上又是一阵灼烧感,吃痛地叫了一声。散落的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像发了狂的疯婆一样。 她死死的盯着陆漫漫,气势上誓要与她同归于尽一样。 陆漫的眼神似乎比她还有杀气,尽管憋了一肚子气,但真要动起手来,敌众我寡的,自己还真不是对手,她怎么也没想到陆漫漫还真的敢动手,怎么办?最怕场面忽然安静,形成僵局。 事实上,她刚给夏洛溪一巴掌,就已经后悔了,上帝作证,她可不喜欢打架的,要是传到何阿姨面前,可还得了? 可是夏洛溪简直不可理喻,像疯狗一样见人就吠,出言不逊,还涉汲家人和阿凌!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来,不给她点颜色看看,真当我是色盲吗? “我到底哪里惹到你了,以至于你这么看我不顺眼!是,在这之前我是默默无闻的小人物,你口中的小学生,但我并不觉得这很丢人,反而使我很感激那段经历,人到了一定的时候,许多事都是身不由己的,你做不到人人都满意,你甚至做不到对得起自己,而你能做的就是从容面对,等待花开,等待救赎! 即使现在,我也仍然是小人物,但我足够幸运,一路上遇到的都是好人,他们帮助我少走了许多弯路,引起了一些人不满,但我问心无愧,就够了! 如果我真的哪里冒犯到你,我现在郑重地跟你道歉,对不起。”陆漫漫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但你若再中伤我的朋友,我的家人,就休怪我不顾同学一场,对你不客气!” 阿凌靠近她,抓着她的手臂轻轻说:“我没事。”说完看了正在仇视着陆漫漫的夏洛溪一眼。 夏洛溪打开嘴巴,刚想要说什么时,忽然有个人喊:“指导老师来了!” 陆漫漫与阿凌对视了一眼,慌了!连忙回归自己所在的位置侯着。 只有夏洛溪站在原地不动,陆漫漫正感到纳闷,指导老师便走进来了,看到夏洛溪便问:“你忤在这里干什么?回到自己位置去!” 夏洛溪脸色一变,带着哭腔地说:“老师,她们干扰我习舞,还打我!”那装腔作势的模样让陆漫漫之前还有点后悔出手打了她一巴掌的事刹那悔意全无。 然而舞蹈老师不干了:“谁?谁这么胆大妄为?” 夏洛溪擦了擦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眼泪指了指陆漫漫与阿凌说:“她,和她。” 阿凌急了:“你撒谎!明明是你恶语相向在先!” “都给我住口,怎么回事啊?还上不上课了?要吵到外面吵去!”舞蹈老师不耐烦地说道。 “你,回到位置上去。”舞蹈老师指着夏洛溪说道。 “可是老师…”夏洛溪心有不甘想再说点什么。被老师打断了。 “上课!这事儿我会上报给你们班主任处理,现在谁再多说一句,立马给我出去!” 夏洛溪看了她一眼,那神眼好像在说:“等着瞧吧,看我不弄死你!” 陆漫漫看懂了,她怕了,她怕的不是夏洛溪针锋相对,她怕的是给何校长添麻烦,她不知怎么就这样了?本来对自己挺好的洛溪师姐,自从她与阿凌进了文学社后,一切好像就慢慢变样了,先是冷眼相待,而后又处处于自已锋芒所向!到底怎么回事啊? “不玩了,连坑三把了!”男生寝室里正在开黑的顾晓洋摘掉耳机往桌上一扔,昂头活动着筋骨。 “今天队友确实菜!”陆远赞成道。 一般没课,顾晓洋几个都会在寝室里一待一下午,不谈学习,不聊梦想,一言不合就打游戏,多么自甘堕落国家栋梁啊! 此刻,寝室里就他与陆远俩人,剩余俩位都出门约会去了。 但是,单身青年不玩游戏也没事做啊,于是顾晓洋翘首以盼地说:“嘿…问你点事儿,听说你与小馒头打小就认识,能跟我说说她小时候的事吗?” 陆远不是很懂她这句话的意思,确认了一遍,才知道原来陆漫漫真的就是那个陆漫漫!把他给激动了好一会儿! “怪不得我对她一见如故,小钰还说我想多了!没想到真的是她!看她现在身体健康的,真为她高兴!”陆远说。 顾晓洋挑挑眉,修长的五指捂住嘴唇沉思,他没想到陆远原来还不知道这件事儿,看来白彩钰并没有告诉他。 “嘿…你知道吗,我记得她小时候蛮可爱的,很好相处、没脾气,好多同学都喜欢跟她一起玩,包括我,我五年级时还跟她是同桌,作业都是互相抄,为此我俩的成绩一直稳居第一第二。后来在六年级最后一个学期里她生病了,就再没来过学校,当时我还发动我们班同学去看她来着,当时小钰提议我们没必要,说她病挺严重的,可能会传染,也许活不久了!小钰的家离她家很近,所以知道她的近况。那时还小,大家为此感到惋惜又很害怕,就不了了之了。” “……” 陆远一席话,他靠在床沿上耐心地听着,好像在听一个与自己有关的故事一样。 他本想问陆远,难道他的女朋友白彩钰没有把她早就知道陆漫漫就是他们认识的那个老朋友告诉他? 想了想,作罢。那是他们之间的事,没必要自己掺一脚,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不让她再受到任何伤害。 第34章 我还是不服你 陆漫漫怎么也想不通夏洛溪是如何得知自己黑历史的,连校长是靠山都清清楚楚! 难道是顾晓洋不小心抖出去的?不可能啊,他没理由向别人提这件事儿,连他是校长之子都没臭显摆过。 可除了他和阿凌还能有谁知道?更不可能是阿凌了! 倒不是觉得这事很不光彩,但也不必人人都知道吧?虽然她始终坚定着自己的目标,不顾旁人眼光,不受外在的影响,相信总有一天自己也会散发耀眼的光芒盖过现在的一切,可是发生这样不可理喻的事真的让人好气! 她等不及下课连忙找到顾晓洋质问他是不是把她的事情抖出去了,特别是夏洛溪师姐,因为这个学校里只有他和阿凌知。 顾晓洋直呼冤枉:“我多闲的慌才跟她说你坏话!” “那就奇怪了!” 顾晓洋想了一下严肃地说或许他知道是谁。 “谁啊?” “你的老朋友,白彩钰。你的判断是正确的,他们俩真的是你的小学同学!”顾晓洋如此说,并把陆远在寝室里所说过的都一五一十全部告诉了陆漫漫。 “……” 她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真相总是让人出乎意料! 上帝要我们宽容自己的敌人,可是上帝啊,这太难了,当我们一次次被无冤无仇的诬蔑我根本做不到无动于衷! “她太过份了!”她握紧拳头,忿忿不平。 她决定去找她理论,新账旧帐一起,我说呢,难怪小时候的好朋友在自己生病期间一个个疏离自己,原来是她在恶意传播我得了会传染的不治之症,枉我当时还那么信任她!把她当好朋友!现在,还用同样下三滥的招数来对付我,我哪里得罪她了,她心肠怎么就这么坏呢? 顾晓洋让她冷静,先把与夏洛溪的问题解决好再找白彩钰对质,最好不要惊动何校长! 她同意了,那是私事,私了最好,不然人校皆知,对谁都不好! “……” 她往女生宿舍楼跑去,要找夏洛溪好好谈谈,不成想,刚到宿舍楼外那棵老槐树旁看见夏洛溪师姐正是班长高离松在一块儿,俩人好像还发生了争吵。 她站在不远处,不敢上前,也听不太清他们说的什么,看这情形她显然明白师姐挤兑自己的原因了。 过一会儿,班长走了,夏洛溪蹲在原地哭泣,陆漫漫上前给她递了张纸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和班长的关系,班长在学习上很帮助我,他待人友善,也很有耐心,但是你可以绝对放心,班长除了辅导我英文外,我和他没有任何交情,我发誓!你千万不要听信他人挑拨离间!” “我们分手了,你满意了?”夏洛溪抬起头眼睛满是怨恨地说道。 “对不起,我可以解释的!”她低下头诚恳地道歉,作势欲要拥抱她,被夏洛溪一把推倒在地上,咆哮道:“滚开啊!不要你假惺惺!滚!” “我都已经跟你道过歉了,你还想怎么样?你给我起来,你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子,宛如泼妇!别说班长,我都看不起你!纵然生得好皮囊却白白浪费了,你对的起谁啊?明明是你不分青红皂白曲解事实,还得我给你道歉,相互信任就这么难吗?” 她拖起夏洛溪,比她还凶地吼着。 “你没有经历过,你不会懂的!”夏洛溪冷静又哀伤地说。 “怎么没有?我把那些归为成长。” “哪些?” “当你说这话的时候,你就正在成长…” 幸好,经过陆漫漫的调解,这对青梅竹马合好如初,风波也算过去了。 夏洛溪对她说:“我还是不服你,要在文化节上挑战你,让我看看你的实力,凭什么能被校长破格招收!” “好!” 你站不到巅峰,别人就看不到你,所以你要快快快快地往上爬往上跑…… 而你若突然站到显眼的位置,那你就要有实力,不然就会被轻易推下台去…… 当陆远知道白彩钰背后对陆漫漫的所作所为,简直难以置信,质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时,她却还在装傻! “她是你一起长大的小伙伴啊,就算你不同情她的遭遇,也不要在她生病期间阻挠全班组织去看她而编织谎话说她得了不治之症,你当时才多大,怎么戾气如此重,现在,你还想故技重施!你真的太过份了!” “陆远,你还敢质问我,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谁?还不是怕你被她给抢走!” “你太可怕了,你就是披着羊皮的狼,我实在是受不起,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想我们没必须继续交住下去了,好聚好散吧!” 虽然白彩钰很早就有这个想法,但是在她没有让顾晓洋看上自己之前,她还不想提!却没想到是陆远先提出来,这让她怀恨在心! “你要跟我分手?好!你会后悔的!” 结果就是白彩钰怒气冲冲地冲到文学社给了正在整理稿子的陆漫漫一耳光,陆远紧随其后推开白彩钰:“你疯了?” 白彩钰抓狂地吼道:“陆漫漫你个贱婊,单身公害!你为什么要出现?几年前为什么没把你病死!你等着…惹到我你也不会好过!” 社团里在的几个社员不明就里地停下工作往这边瞅,顾晓洋今天不在社里,阿凌也去看某个时装展去了。 剩下的就只有些不熟悉的社员,因为得罪的是副社长,并没有人敢为陆漫漫出头,除了陆远有在一旁阻拦白彩钰的所作所为,也无济于事。 陆漫漫被无缘无故地扇了一巴掌,一看是白彩钰,内心却无比平静,她很清楚自己对白彩钰问心无愧,从小到大想方设法陷害自己的是她,如今又恶人先告状!几年过去了依然本性难改,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魔鬼,而且人心。 她富有深意的笑了笑,走开了。 白彩钰见不惯她这样没所谓,恼羞成怒,欲追上去,被陆远给拦住。 她在后面喊道,从今往后,她不会让她在莺飞好过! 虚张声势,她还能怎样呢,她也只能这样了。 在校园论坛里疯狂地曝她黑料,附上她生病期间的照片,不停的顶帖,说什么为了攀关系,还特意出国整容吼吼吼!成功让她也当了一回校园里的风流人物! 键盘侠啊键盘侠,连学校领导都给惊动了,质问何校长是否如帖上所说被利用了,何校长何许人也?一句话就给压下了,她说:“成绩会告诉大家真相!” 说实话,被论坛上这么一闹,陆漫漫确实是难过了好些天,她不是怕白彩钰的阴招,只是那些跟风造谣的人为什么也可以这么无缘无故理所当然地去跟风攻击一个人,他们难道不知道不当的语言是可以毁掉一个人的吗? 还好,顾晓洋和阿凌一直陪在她身边,分散她的注意力,带她出去玩爬山、骑车…… 阿凌在练街舞时把脚给崴了,所以街舞是跳不成了,她只能弃赛把这个参赛名额给了她和顾晓洋,并且马上就要到登台演出的时间了。 有些人与你天生属性就是相克的,为此你并不需要理会,你只要做最真实的自己,他们的出现只是为了鞭策你,你一定要记住,你不能跟他们一样无底线。 我喜欢的这个世界是虔诚,圆满的,天空蓝的像夹心棉花糖,河水清澈宛如一面镜子,倒映着的都是人们最真实的样子。 冬姑娘已经来到,人心有时候会比风儿更让寒冷。期末来临之际,最后一门考试在下个星期一。 这个周六,也就是明晚七点要上台表演了,她要连唱两首歌,首先是独立上台自弹自唱一首她很喜欢的一首民谣——《且听风吟》,接下来是与顾晓洋一起合作一曲——《LightMyWay》,他弹琴伴奏,她演唱,为此他们排练了整整十天,一遍又一遍的磨合。 演出当天,顾晓洋托阿凌拿给陆漫漫一个礼盒,她好奇打开后发现,是那条流苏裙,他偷偷买下来了,并让她穿着那一件裙子上台演唱,因为那是最适合她的。 舞台上,学生主持用嘹亮嗓音在做官方的致词,台下坐无虚席,连难得在学校一见的校长也在! 陆漫漫穿着礼裙,披着风衣惶恐不安地坐在后台,手心一直在冒冷汗,她还从来没有过当着这么多人面前唱歌。 顾晓洋身穿夜空色纹理西装,散发着阳光帅气地坐在她旁边! “别紧张,你当自己处在大自然中为羊群高歌。” 现在在台上的夏洛溪等人,她们表演的是民族舞,那是她的特长,她在后台偷偷观望着,舞资真的很优美。 台上谢幕,她拿着自己心爱的吉他走上台,台下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她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默默地做了个简短的祷告。 声起:“突然落下的夜晚 灯火已隔世般阑珊 昨天已经去得很远 我的窗前已模糊一片 大风声 像没发生 太多的记忆 又怎样放开我的手 怕你说 那些被风吹起的日子 在深夜收紧我的心 …… 待风将她埋藏……” 因为太紧张,前部分发挥失常,后面开始渐入佳境。 再睁开眼,掌声雷动,她分明看到何阿姨带着欣慰的表情看着她,好像在说她没看错人。 接下来就是他们两个的表演时间了,顾晓洋走上台,坐到钢琴旁,她脱下风衣,雪白的双臂露出来,他看向她,刚好灯光打在她身上,她身上发着光,像赫柏,青春的样子好像在此刻永远定格,不知怎么的,心跳突然间慢了一拍。 他们对视了一眼,相互点了点头,琴声在手指间跳跃响起,清澈空灵的歌声在舞台上娓娓飘入台下观众的耳朵里。 两人天作之合,结束时掌声比刚刚还要激烈! 仅一票之差,他们与一等奖失之交臂,获得了二等奖,夏洛溪第三。第一名是大三表演系的师哥师姐,他们表演了一台富有感染力的话剧,最终实至名归 第35章 白彩钰 “我曾七次鄙视自己的灵魂:第一次,当它本可进取时,却故作谦卑;第二次,当它在空虚时,用爱欲来填充;第三次在困难和容易之间,它选择了容易;第四次,它犯了错,却借由别人也会犯错来宽慰自己;第五次,它自由软弱,却把它认为是生命的坚韧;第六次,当它鄙夷一张丑恶的嘴脸时,却不知那正是自己面具中的一副;第七次,它侧身于生活的污泥中,虽不甘心,却又畏首畏尾。——纪伯伦” “……” 白彩钰差点让给学校勒令退学了,记了一次大过。 文化节顺利落幕,有同学把陆漫漫唱歌的视频发到校园论坛,使她又快速地在学校红了一把,几乎一夜成名!之前如同暴风雷雨一样的攻击瞬间化为赞美,重新刷新了对她片面的认知。 白彩钰看到她依旧风光无限,身边不仅有校花级别的阿凌围绕,还有顾晓洋,南风谦等人,连陆远也与她越走的近,相谈甚欢。 嫉妒使她对她的仇恨升级进一步报复,她假装悔不当初诚请她出去喝奶茶,求她原谅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结果却是迫不及待原形毕露地将一杯沸点腾腾的热巧克力泼在她身上,陆漫漫下意识抬起双手挡住脸,接着就是一声尖叫。 “啊——” 白彩钰根本毫无理智可言,上来又是揪住她的头发又是撕扯她的衣服,因为手被烫伤的缘故她根本无法反抗! 她本该听从顾晓洋教诲,不与白彩钰出来的,可她想给她一次机会,即使回不到从前,她也曾是自己最好的朋友,有什么误会当面解释清楚就好。 而且上帝要我们宽恕别人,也是放过我们自己,不是吗? 最后是一个路见不平的大叔冲过来,强行把白彩钰拉开,她拨腿就跑,白彩钰挣脱要带她去警察局的大叔一路狂追,街头正上演着老鼠抓猫的游戏! 陆漫漫跑进一个胡同,喘着粗气掏出手机打给顾晓洋:“救,救我!” 顾晓洋火速赶来时,恰好看到白彩钰一手扯着她的衣服一手拎着她的耳朵,凶神恶煞呲牙咧嘴的说:“我让你跑,让你躲!你个绿茶婊!” “……”他怒火中烧,迎上去粗鲁地推开白彩钰。 把她牵到身旁,见她双手又黑又红,衣服不仅被撕破还沾满了巧克力渍,嘴角还有淤青,凌乱的散发,触目惊心。 刚碰到她的手,她吃痛地抽了回去。 “手怎么了?” 陆漫漫摇摇头:“烫到了,疼!” 他转头,额角青筋暴起,眼神犀利地指着白彩钰动怒地吼道:“你特么的是不是有病?你再敢动她一下试试!” 他甚至想给她一拳,但他极力抑制住这种冲动,如果对方是男的,早打的他满地找牙找不着北了,他可是练过拳击的! 白彩钰错愕地看着他,想开口,但他锐利的眼神中,她读到自己在他心里的分量,他刚刚说我什么?我有病? 顾晓洋脱下外套,披在陆漫漫身上换了种痛惜的语气对她说:“忍一下就好,我带你去处理!” 陆漫漫点点头,眼角啜泪。 于是,他搂着她的肩膀,从白彩钰面前经过。 “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让你今天的行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你们不会懂的,有时候女生的嫉妒心有多可怕,她们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可以不惜一切代价,但如果那个东西选择了别人,那么她就要毁掉拥有他的人! 那年白彩钰9岁,上三年级,班里愿意和她玩的只有陆漫漫与唯一一个男孩陆远,陆漫漫古灵精怪的个性天生就很受欢迎,似乎跟每个人都能愉快的玩耍。 她那时候最喜欢的就是陆远冲她笑,在她考试考的不好的时候冲她扮鬼脸讲笑话逗她开心,还送她棒棒糖安慰她,鼓励她… 这一切直到陆远与陆漫漫同桌后就变了,陆远逐渐很少与她讲话,不再给她棒棒糖不跟她一起玩,就连做早操,也不挨着她一起了。 有一次,她数学又考的不好,课堂上,她望向陆远与陆漫漫那一桌,他们也正瞅了她一眼,交头接耳,捂嘴在笑。 仿佛是在说:“看呐,她怎么回回考倒数!” “是啊,那么简单的题都不会,笨死了!以后不要跟她玩了!” 从那时起,白彩钰对陆漫漫产生了隔阂,甚至是怨恨,这种想法伴随着她越来越强烈,她发誓要改变自己,超越陆漫漫,让陆远重新注意到她! 后来,陆漫漫生病辍学,她的离开好像是上天刻意帮她一样,做什么都得顺利。 升初高中后,又有幸都与陆远在同一个学校同一个班,而她惊人的外在改变确实成功地吸引了陆远,性格也放开了许多。 高二时,她向陆远表白成功,俩人相约一起考同一所大学。 大学新生报道那天,白彩钰拖着行李箱孑然一身走在校园内焦急徘徊好久,热辣的太阳晒的她满头大汗,汗水浸湿了她的红色格子裙,由于分不清东南西北,她根本找不到女生宿舍楼在哪个方向。 顾晓洋是第一个经过她面前看到她孤立无援停下来帮助她的人,他从远处迎面向她走来时,阳光酒在他身上是那么的出众,靥辅承权,明眸善睐,顾盼生辉! 白彩钰一下子被他的阳光的外型给吸引住,宛如一阵清凉的风夹杂着薄荷淡淡味道扑面而来,瞬间忘了炙热。 后来她得知,他与她是同系同班的,家世也非同小可,便经常制造与他独处偶遇的机会,又共同进入文学社。 升大二时,大四的俩位正副社长因毕业在即纷纷退位由众选举诞生了两位“新官”,就是顾晓洋与白彩钰。 事情进展的就像白彩钰预想的那样顺利,有一次,班里组织外出郊游,两人坐在一起吃饭时顾晓洋开玩笑说她性格好,长的又漂亮,办事能力强,做她男朋友一定很幸福吧? 正是这句话让白彩钰误以为,他对她是有好感的,于是她开始更加注重自己的外表,做好了与陆远分手的准备,计划在毕业之前搞定他,就像当初追陆远一样,女追男,隔张纸,容易的很! 纵使她千算万算,都没算到,半途,会杀出来一个陆漫漫! “……” 顾晓洋带着陆漫漫来到医院处理了烫伤和脸上的淤青,手上立即起了几个大水泡,像装了水的气球一样,Q弹Q弹的,真好玩! 回去的路上,她不停的戳那几个水泡,还问顾晓洋要不要也戳一戳,可好玩了! “……” 顾晓洋跟看弱智一样瞅着她,好了伤疤忘了疼是吧,当心戳破了疼哭你,还会留下难看的疤痕! 他没有追问刚刚发生的事儿,他知道她不想提,等她想说的时候再问也不迟。 但是白彩钰,他可没那个肚量放过她,原谅她怕只是上帝的事情! 凛冬已至,已是寒假期间,但学校还是可以住人的,虽然绝大部分的学生都离开了学校踏上归乡的旅途,仍有少部分人还留在校内,白彩钰就是其中一个。 她没打算回家过年,而是选择留在北城打份零工挣些下学期的生活费,她可没觉得顾晓洋会真的不念旧情,毕竟他们曾经相处的那样好。 陆漫漫也没回家,即使她很想回去。陆依依与陆友生相继给她打了多次电话,让她回家过年,本是一家团圆之际,可话到了陈芬郁嘴里就变味了。 “来回折腾的车费钱够她过个肥年的了,没啥事就别回来了,饭店工作逢年过节的工资都是翻倍的,为什么有钱不要要花钱呢?” “……” 为了不让妈妈起疑心,她思来想去还是选择留在北城,这样她就能做些有意义的事儿。 比如到教堂里灵修聚会,或者去福利院当义工,反正可以免费食住在顾晓洋家,虽然她本打算住寝室的,奈何拗不过顾氏母子的请求,又跑到人家家里蹭吃蹭住,真是太不应该了! 阿凌也在寒假后回老家了,彼此靠通讯联络。 她报名了一个小提琴大赛,胜出者不旦有一笔丰富的奖金,还能有幸到北城大剧院里表演,得小提琴大师级的神秘人物亲自指导,搞不好还有机会出国深造!她可不想放过这个有意义绝佳体验,所以整个寒假都在勤苦练习她的琴。 陆漫漫手被烫伤后,顾晓洋这个不让她做,那个也不让她于,包括吃饭倒水洗碗拖地择菜,就是上教堂聚会也不让,就差帮她更衣搓澡了! 动不动就拿水泡弄破就留疤唬她,如此煎熬地过了一个星期,感谢上帝终于脱痂了! 再无所事事下去她都要得懒癌晚期症了! 第36章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呢 北方的冬天很冷,你必须要全副武装才能出门,不然在室外你流个鼻涕还没来得及擦掉就被冻住了,很夸张的! 气温常居在零下摄氏度,尽管南方的冬天也很冷,但温度绝不会低于零下,下雪更是十年难一遇,还是零星小雪! 陆漫漫很喜欢雪,恐怕,生在南方的女孩子,没有谁是不喜欢雪的吧?一见到满地的白雪就跟小孩子发现了异时空,开心的没办法用语言表达出来,不惧寒冷地在雪地里滚来滚去。 顾晓洋为此很无奈,北方长大的男孩子可没有这么喜欢雪! 连续几天在雪地里“打滚”,她很光荣地感冒了,连续低烧好几天。 何丽芳与何以民都有年前出国旅游的习惯,并且不打算回来过春节,本意也叫上顾晓洋,但他不知道为什么没去。 陆漫漫这一病,愁坏了顾晓洋,免不得要唠叨她几句,在雪堆里欢天喜地生龙活虎的,这下焉了吧!还得我照顾你,上哪儿找像我对你这么贴心的人去? 她嬉皮一笑,狂拍马屁,直拍到他喜上眉梢,合不拢嘴! 陆漫漫躺在身上,瞅向窗外突然很正经地问了他一个问题:“顾老师…” “嗯…” “你说,喜欢一个人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呢?” 顾晓洋正坐在书桌前在看书,是简·奥斯丁的《情感与理智》,正看到爱德华骑车来找埃莉诺说了他的弟弟罗伯特娶了露西·斯蒂尔小姐的事情,他头也不抬地说:“喜欢我就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你可拉倒吧!” “难道不是?”顾晓洋合上书,站起来说:“整个大莺飞,除了我,还有哪个不长眼的男人会理你,入你法眼?” “不是啊!我现在人缘可好了!就是孙副教,老喜欢挑我刺!你说说嘛!” “真心喜欢一个人,无论这个人有多糟糕,你都想要保护她,想让她开心,想逗她,简而言之就是爱上了对方的缺点,那缺点让你动心,使你想帮助他……” “啧啧啧!说,你又勾搭上哪个系花了?” “脑子烧坏了?你天天道德绑架我哪还有时间勾搭妹纸!” “慢走不送!” 她悻悻结束话题,还是不免被他送了两记白眼。 夜里,顾晓洋怕她反复发作,就常常到她房间看几次,她在安静熟睡着,蹲下身子拂去沾在她脸上的几根发丝,清秀的脸庞映入眼帘,不禁多看了几眼。 忽然,陆漫漫脸色突变,抓住了他的手,梦呓着沐歌的名字。 顾晓洋听的清清楚楚,明明还在熟睡中的人,眉头倏然锁的紧紧,好像在抓住一个很重要的东西但又不得不放手一样,不知是汗水还是眼泪在眼角里闪着光芒,长长的睫毛在煽动着。 “沐歌…” 她又叫了一声,眼泪从眼角滑落,顾晓洋蹲下来摸了摸她的额头,并没有发烧的症状。 他却好像能听懂那一声“沐歌”的份量一样,莫名心头一沉。 他一直以为她对沐歌的喜爱是粉丝对偶像那种仰慕。其实,份量还要多的多! 原来,她喜欢沐歌,是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原来,即使身体抱恙都要去看演唱会,只是想光明正大离他近一点儿;原来,他生日那天,她哭的那么伤心,不是为了他,而是又鬼鬼祟祟地跑到他家门口窥探到了什么。 傻丫头啊,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明星都是包装出来的假象,又有没有告诉过你,他已经有女朋友了,而你,亲眼看到了,是吗? 是啊,你看到了,所以你才会郑重其事地问我那个问题;所以你才会连在梦里都这么难过。 可是你知道吗?我喜欢你,也是很喜欢很喜欢那种啊! 我的胃里有午饭,脖颈上有阳光,脑子里有爱情,灵魂里有慌乱,心里则有些刺痛。 新年在即,林嫂小张哥也已回老家辞旧迎新,偌大的别墅里就只剩下他们俩个,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老实说她还真有点不适! 所幸的是顾晓洋吊儿郎当的个性使俩个人没有尴尬,相处的还算凑合,谁说男女间没有纯洁的友谊呢!虽然说白了都是彼此看不上眼而已! 年后,当所有的娱乐项目都玩腻后,欢乐的逗比青年们会选择与床为伴,吃了睡,睡醒吃,要不然你还想怎么样?外面冷不知道,出!门!要!花!钱!不!知!道?好吧,后者才是重点! 过个年,她把全部身家都寄回家里,用陈芬郁的话说小孩子钱放在身上不安全,妈妈给你存着!所以,她全靠顾老师接济生存! 响午,外面还飘着雪,刺耳的铃声在陆漫漫床头急促响起,她睁了睁沉重的眼皮,瞎摸索着拿起手机,看都不看一眼:“您好…” 知夏略带神秘地问:“猜我在哪儿?” “在家?”陆漫漫随口答了一句。 “你仔细听!家里能有信号给你打电话?” “上小城有啊。” “能不能走点心,你听听我周围的声音?” “唔~你这么早回学校啊?” 她侧着身子勉强能微微睁开眼睛问。 “你这只猪!臭猪!乌克兰小乳猪!限你半小时内来机场接驾,否则我就买返航票了,你想把我冻死在这吗?” 知夏冲手机里一通吼叫,随即挂了电话。 她立刻被知夏的大嗓门给惊醒,什么?知夏来北城了,喜出望外,倏地下床三步并两步飞奔到顾晓洋房门口,大喊大叫:“顾老师顾老师,快起来起来,去接一个朋友…” “……” 顾晓洋自从拿到驾照以后,都没什么机会开过车,这还是第一次载人行驶在马路上,开的贼飚,动不动就跟人超车,好像跟谁都过不去。 陆漫漫坐在副驾驶,胆战心惊的,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好在正如他所言,老司机上路,妥妥的有惊无险,玩的就是刺激! 他们赶到机场时,知夏正坐在机场大厅的坐椅上,单薄的穿着看上去无敌青春靓丽,脚边放着一个薄荷绿旅行箱。二人相见,呼唤着彼此的名字随即奔向对方,相拥。 “臭馒头,想死我了!你再不来我真要返航了!” “对不起嘛,你大人有大量饶我这一次,我一定吃香喝辣的补偿你!” “这还差不多,原谅你啦!”知夏又上下打量她一眼:“咦呦?不错呦,才一年不见你长高了呢,看这浑身上下,除了胸,变化都大!” “喂~会不会说话!” “好冷啊!北城这什么鬼天气,跟我们南方简直没法比!”知夏打了个冷颤,说道! “废话!谁叫你臭美,穿这么少!”她说着从顾晓洋手里拿过羽绒服给她披上,这才想起刚才光顾着和知夏亲昵,还没给二人介绍彼此。 “知夏,给你介绍,这是顾老师顾晓洋!”又对顾晓洋介绍知夏说:“顾老师,这就是我跟你提起过无数次的,我从小到大最好最好最好的朋友,宇宙超级无敌美少女知夏!” 知夏淫笑:“哎呦!你这个前缀加的我喜欢!” 他俩彼此打量了对方一眼,顾晓洋一本正经开口说:“宇宙无敌大妹子,久仰大名!顾某今日有幸能一睹芳容,果真是美过西施,赛过貂蝉!”说完还抱拳敬礼! 知夏被顾晓洋一顿夸赞心情大好,说:“哈哈哈大兄弟,我就喜欢你一本正经瞎说大实话的样子!” 又相继寒暄了一会儿,他们就带上知夏打道回府。 初到顾晓洋家,知夏虽然没有表现出和当初陆漫漫那样震慑,倒也感到惊奇不少,口不遮拦地说:“我靠,你家祖上是挖煤的吧?真有钱!” 顾晓洋嘿嘿一笑说:“嫁给我啊,将来全是你的!” “我去你大爷的!” 顾晓洋就是这样,自来熟,知夏也一样,不怕生。突然发现,他们在多方面很相像,同样看起来都应是文质彬彬的人,个性却张扬独特!虽然玩笑开的很过份,也不会伤和气,陆漫漫由衷为他们能相识而感到高兴。 说起知夏为什么突然到访,她说反正待家里也是无聊,不如来场说走就走的旅行,而且来探望老朋友难道还需要准备一个充分的理由?显然后者才是重点! 第37章 是不是看上哪个良家少男了 知夏的到来,为寒冷的冬末增添了许多欢声笑语,顾晓洋作为土生土长的北城人,则被迫成为她们的人体导航仪,带着她俩把这个城市著名景点游览了几遍,直到把他打死也不愿再出去挨冻! 他们还去看了电影《汉泥拨》,进场前遇到了陆漫漫之前在餐馆打工的同事和她男朋友,同事调侃她几个月不见,竟然飞上枝头变成了凤凰,可了不得!还打趣她身边的帅哥是否就她男朋友,顾晓洋实力嫌弃,陆漫漫极力否认。 什么叫飞上枝头成凤凰,人家本家就是我的爸的小仙女,只是一直比较低调而已! 电影是知夏选的,选恐怖片原本争议很大,知夏两票获胜!用她的话说他们得主随客变,别搅的她假期不愉快! 陆漫漫消化不了这种重口味系列题材的电影,怕一个人的晚上狂做噩梦! 顾晓洋倒是对知夏这种不走寻常路的画风表示很欣赏,大赞她个性鲜明简单粗暴毫不做作,此乃真性情也! 幽暗的放映厅里,她尽量不去看大屏幕上放映的影片,全程坐在知夏旁边戴着耳机听歌,把周围时而发出尖叫声的观众杜绝在耳塞外面,以此消除内心的恐惧感! 知夏倒是目不转睛地看着电影,一边往嘴里大把的塞爆米花,看得比吃的还津津有味,就不该提议来看什么鬼电影! 耳机里单曲循环的,是王菲的歌《你在终点等我》,第一次听就爱上了,仿佛歌词中写的正是她自己,那个在她最无助的时刻给她一把伞的人,就是沐歌… 我正穿越风雨去与你相遇,三生有幸,我在寻你的路上,遇到的都是好人。 “……” 晚上,知夏告诉她,上次那个男生在她宿舍楼下大张旗鼓地向她告白的后续… 自从那男的被她泼了一盆40度左右的温水后,从此威名远播。 学校里的男同胞见了她都绕道走,女生也在背后对她议论纷纷,尤其是那些对那男的有莫名好感的女生,个个见了她咬牙切齿的,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 知夏说的时候笑的人仰马翻的,好像这是一个事不关己的冷笑话一样。 陆漫漫话风一转严肃地问她:“老实代代,是不是看上哪个良家少男了?” 知夏大方的承认——有了。 “……”我靠! 于是乎,陆漫漫竖起八卦的耳朵刨根问底,刺探出对方家在北城,知夏同系不同班的同学,他们是在辩论会上互相认识的。 据知夏口述对方长的那叫一个高大英俊,才华横溢……反正是她喜欢的类型! 所以对他挺有好感的,才会把他随便一句“有机会来北城找我玩”的玩笑话当真。 就是说你此次前来,也不单单是为了来找我这个好朋友叙旧?知道真相的陆漫漫罚她给自己捶背捏腿! 隔天,陆漫漫与知夏真就奔着那个男生家地址偷摸去找他邂逅了,只是后续发展与想象中的背道而驰! 当她俩突然出现在那男孩眼前时,见到了让知夏产生好感的男孩本尊,长的嘛也确定如她描述那样玉树临风,一表人才的,不过他手里挽着的女孩子看着也不差,尤其是身材…… 男生并没有知夏预期的那样,她的出现会让他感到开心和意外,而是向身边的女孩介绍说这是他的大学同学。 至于他身旁的女孩,他对知夏说:“我女朋友…” 得,好一个女朋友! 祝你们,幸福! 知夏满腔欢喜扑了个空,尴尬地打过招呼牵个幌子与陆漫漫逃离了现场,这个男的算是被她圈到黑名单一栏了。 回到何宅知夏越想越气,心里窝着一团火,特别不爽! 顾晓洋也一副吃了枪药似的,与知夏不谋而合,同样莫名其妙的恼火。本来好好的三人火锅宴,锅里沸腾红油辣汤,放着美味的海鲜肥牛不涮,愣是成了他俩作死撒酒疯的主场! 几个小时下来,为了顾及他俩,陆漫漫肉没吃上几块,眼睁睁看着他们足足干了得有七八瓶啤酒,还把何校长私藏的名洒也给糟蹋了两瓶! 啧啧啧,败家玩意儿~ 她怎么哄,怎么拉都拦不住这俩酒鬼发疯,喝的酩酊大醉差点把房顶给掀了还没完,死活要在关公面前磕头拜把子! 声称要生死与共,同睡一张床,同喝一杯羹,好好培养感情。把滴酒未沾的她呀,折腾的也够呛! 终于俩货闹腾完了,醉的不省人事!她就把他们一个两个拖回房间,扔到床上盖好被子。 知夏还好的,体重相对轻了点。 特别是顾晓洋,人高马大的,非的使出吃奶的劲儿才成功把他拖回房间,任他自生自灭。 累死我爸的大宝贝了! 她刚松了口气,知夏猛然惊醒,扫向四周,没看到她刚拜过拜子的兄弟,大问:“我小弟呢?” 陆漫漫哭笑不得,“回房休息了啊!” 然后,她爬起床,踉踉跄跄出门去。 “你干嘛去啊?” 知夏嘴里念念有词:“不行,我要跟我小弟,嗝…同卧一张床,我们…不分离!” “……” 知夏轻车熟路走到顾晓洋房间,看到床上趴着的人,咧嘴一笑,“小弟,大哥来了!” 知夏整着个人,往顾晓洋床上一躺,压住他上半身,一声闷哼,翻个身,俩人差点连滚下床! “……” 陆漫漫赶来,看到这一幕,惊呆了!过时才想起没拿手机录下来,实在可惜! 她把顾晓洋拖下床扔在沙发上,让知夏独享床上的温暖。 然而,他怎么肯干!沙发那么硬,那么冷,后知后觉的就爬回床上与知夏抱团而卧。 “……”她汗颜,又把俩奇葩组合拆散,不让他靠近床,如此来来回回好几遍,她累的魂都要出窍,心想他们酒醒后想起今晚的脑残行为,不会组团上38层跳楼自杀吗? 她还没歇够,顾晓洋又诈尸了! “神啊,救救我吧!”她抓狂! 她真的已经拖不动这人了,找来一根绳子把他绑了,固定在沙发上。 世界终于太平了,她舒了口气,躺在知夏暖好的被窝里,一觉到天亮。 醒来时,身上一阵腰酸背痛,竟发觉自己躺在地上,连个枕头都没有! 沙发上空空如也,两个活物赫然贴在床上,画面感人!鬼知道她怎么掉下来的,还有某小弟是怎么挣脱绳子,来到他大哥怀抱的。 这特么若是让双方父母遇见,恐怕得选个黄道吉日准备准备把婚礼给举办了,现代梁祝不是? 陆漫漫叉着腰,冲他们大吼:“地震啦!” 俩人动了动,相继睁开眼睛,思考了几秒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什么等哲学命题。 不知地震为何物的知夏率先开口:“好困,别吵!” 她可不想离开抱在怀里这个既温暖又软绵绵的个体! “就是!”顾晓洋随即附和。 摸着怀里的活物,俩人觉得没毛病,但又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劲儿,又不晓得不对劲在什么地方? 第38章 贪婪,真是一个坏习惯 她保持着叉腰的姿势,默默的看着慢半拍的俩蠢货,哼,接下来,看你们该如何收场! 知夏闭着眼睛,手很不老实的抓了抓某人的头发,心生疑问。 “你头发啥时候剪的?” 某人回答:“一直这个长度。” 知夏挑眉,“你声音怎么粗犷了?像男人!” “别闹,哥本来就是纯爷们!” “……” 陆漫漫看着后知后觉的俩人,一脸憋笑。 “哦?那睡吧…”知夏应了一声。 “……” “……” “……” 三秒后,俩二货终于如梦清醒,看了看怀里的彼此,又抬眼见到站在旁边双手抱胸,幸灾乐祸盯着他俩的陆漫漫。怔住,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 知夏一声尖叫,大腿一蹬把某人踹下床底。 顾晓洋脑袋先行着地,发出咚的一声,吃痛的揉了揉后脑勺,不满道:“你有病吧?” 知夏睁大铜铃般的双眼,瞪着陆漫漫说:“怎么回事?” 陆漫漫打了个哈欠,无辜不已:“你忘啦?” “……” 我靠,“你怎么不拦住我!” “葡萄美酒夜光杯,醉卧床上一起睡哟!” “流氓,占我便宜!”知夏赶紧检查自己完好的身着,扭头怒视地上的顾晓洋,狠狠的说。 顾晓洋依旧揉着脑壳,不甘示弱反击:“搞清楚,这是我的房间,你自己送上来的,你才不要脸!” “你不要脸!” “是你!” “你你你,你不要脸!” “是!你!” “……” “……” “……” 场面一度失去控制,相互威胁称谁要敢把这事透露出去半个字,就拉着谁上38层楼一跃飞天! 为此,陆漫漫多了个他俩共同的把柄,顿士大涨士气,捞到不少好处! 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年轻人呐,一定不要喝酒,喝酒会误事儿! 我再强调一次:年轻人,喝酒,可以。但喝得不省人事,这,是一种不耻的行为! “……” 知夏临走前那一晚,与陆漫漫彻夜长谈。 她们躺在同一张床上,侧着身子望向彼此,知夏突然问陆漫漫,顾晓洋,是不是喜欢她? 她笑出声,“想多了吧,没有的事!” “可能吧,我感觉他有时候看你的眼神有,点不太一样。” “那也只能解释,他有时候不把我当正常人看待!” “傻子!”知夏语塞! 她沉默,有些事压在心里,想说又不能说。 “吓吓…” “嗯哼?” “算了,没什么…” “快说,对我还隐瞒!”知夏催道,明明藏着事儿,有欲言又止,最烦人了。 “沐歌他…”她吞吞吐吐的,说不出口,粘在喉咙里,像想咳又咳不出来的老痰一样。 “他怎么啦?” “好像有女朋友了…”她把这几个字吐出来时,头顶飘来了一朵乌云,乌泱泱的雨要浇落下来似的。 “你哪听的八卦啊,是那个高研儿吗?双方不是已经澄清过不是吗?”知夏一堆反问句,她没有预感到陆漫漫是因为此事而低蘼,即使她一直知道她迷恋沐歌,几近疯狂的程度。 “不是她,是另一个女孩,她很漂亮,很有气质…总之很出众。我看见了,我看到他们,拥抱在一起…”她逻辑不清地说着,知夏听的摸不着头脑。 反问:“你看见了?你在哪看见的?” “他家…” “啊?” “他家,也在这个小区。” “我去,”知夏惊起,“你怎么发现的?天下还有这么巧的事?所以你…” “我说我梦到过那个地方,你信吗?有一次不小心闲逛到那儿,当时就有种很特别的感觉,又向顾晓洋得到证实,那就是沐歌家… 后来,我总是忍不住三翻五次的像个偷窥狂一样到他家附近溜达,我去的时候他常常不在家,我就绕到后面翻墙进去。 直到有一次,我终于回家了,一起的,还有那个女孩…” 她说着说着,捂住嘴巴不让情绪外露,好像回到当时的情景不敢发出声响一样。 知夏惊呆了:“……这么大的八卦,你为啥不早点告诉我?” “我不敢,更不能!我不确定,这件事太大了,不能泄漏出去,即使那是真的,我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可是知夏,我还是很难过,就像是把我的心给挖去了一块,就像我深藏的宝贝被偷走一样,你理解吗?” “傻子,明星也是人哇,也有自己的七情六欲,和私人空间,他迟早会谈恋爱娶妻生子的呀,作为粉丝你应该替你的爱豆感到高兴才对。而且你多幸运啊,你的爱豆离你那么近,轻而易举就可以见到他,这是多少想见他一面的粉丝梦寐以求求之不得的愿望。” 片刻冷静过后,知夏淡然地安慰着她。 她向来对追星嗤之以鼻,但她知道陆漫漫不是盲目追星,这么多年了,沐歌就像是充电器一直在给她的好朋友传输能量,她知道如果这件事是真的会给她造成很大的影响,可普通人毕竟与明星隔着两个世界,就算有一天她实现了理想,成为一名歌手,两个人也依然隔着一条鸿沟,那永远也无法逾越的差距,叫作出生。 陆漫漫明白,是自己奢望太多不该属于她的东西,徒增痛苦。 可是沐歌,你能不能晚一点,再晚一点恋爱,让我还抱有一丝幻想,至少,晚一点让我知道这个消息。 贪婪,真是一个坏习惯。 “……” 清晨,送别知夏到机场,依依不舍的道过别后,她就回去了。 “……” 成长,好像是一瞬间的事,比如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儿,等它真的发生以后,尽管心痛的要裂开,你却能从容做到面不改色。 知夏来北城之前,陆漫漫曾作过几首简单小调,填好了词,因为无聊自弹自唱手机传到了C站唱歌网,不料几天后她再次点开C站时,吓了一大跳! 短短三天,两首demo的收听率达到五十万,评论刷的一度把她的手机卡的动不了,连忙借来顾晓洋的电脑,登上去一一浏览。 “……” 陆漫漫火了,好评在她的demo底下炸开了锅,期待她发布下一首作品… 事情好像正如顾晓洋所说的那样发展,是金子总会发亮,遍地都是金子,她却像是金子堆里那颗闪闪发光的钻石,比金子更贵重了呢… “……” 新学期的到来,意示的冬天正在消散。 分离了一个多月,陆漫漫再次见到阿凌可真开心,她看上去,更美了!每逢佳节胖三斤的诅咒并没有应验在她身上。 阿凌同她说这个学期将会很忙,可能没有太多的时间一起上课。 谁不是呢?她也给自己制定了一张计划表,她要利用课余时间去做兼职买一台电脑! 怎么说也是在网上小有名气的人了,虽然只是闻其声不知其名的人气,谁在乎呢,有人赏识我的作品就说明我也是有点才华的不是? “……” 顾晓洋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自从开学以后就及少与她走在一起,就连社团里她在的话他就不出现,好像有意要避开她一样,她想不出,哪里又得罪了他! 白彩钰并没有被学校开除,只是对她作出相应的警告处分,陆漫漫终于不忍看她被开除,都是一个村子出来的,不想因为一件小事毁了她的前程而提她求了情。 不知情的白彩钰对她仍旧抱有恶意,只是收敛了许多。她也只能尽量不与白彩钰正面接触,为此她退社了,与阿凌一起。 阿凌安安心心的为小提琴大赛作最后的冲刺作准备,经过一个寒假,她顺利的从三百名选手中脱颖而出,杀进前三十名,可不能在这个时候掉以轻心。 第39章 很高兴认识你 几天后,陆漫漫距离学校一小时车程外找到一份超市上班的兼职,每天工作4到8小时,时薪15,月结。 她盘算着大概工资,一个月差不多有两千左右,三个月就能买属于自己的电脑。 既兴奋,又懊恼,懊恼是在这三个月期间她得一直占用着顾晓洋的电脑,可他这段时间整个人又怪怪的,她兴致勃勃去找他时,总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有时还看到他跟校花有说有笑的从她身边视而不是地经过,当作不认识她似的,连声招呼都懒的打。 顾晓洋态度的转变,令她感到很难受,尤其是当她看到他与校花盈可儿走在一起的时候,又生气又失落! 知夏还说他是不是对我有好感的,狗屁!才开学多久就勾搭上好几个女生了。哼!他果真如学校传闻所言一样,一表人才,好色成性,色魔色魔! 陆漫漫越想越气,想来还对占用他电脑抱有一丝愧疚,现在她可以心安理得的霸用了! 阿凌看她每天比自己还忙,早出晚归,回到寝室还一副气鼓鼓的样子,称要带她去见一个朋友,还有免费的下午茶喝。 有免费的下午茶当然好,喝了不会拉肚子就更好了! 等她们到达喝下午茶的地点,外面墙上写着“格调衣橱形象设计馆”七个字。 陆漫漫道出疑问:“咦?这地方不像是有免费下午茶喝的地方啊?” 阿凌白了她一眼:“下午茶是次要,见朋友才是主要,等你见到她,你会感谢我的…” 她不以为然,夸张了不是,我认识她是谁呢就感谢! 这里面,是一个什么形象设计馆,内部布置的是雍容典雅的轻淑风,刚踏进那屋子一寸,温馨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觉得特别安心。 一个倩影正拿着尺子在桌子前埋头工作,因为低着头,即使看不清她的脸,从衣品和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魅力就可以看出来她非同一般,很显气质。 “……” 阿凌唤了一声:“雅婷姐,我们来早了,没打扰到你工作吧?” 那女孩直起腰,转头看她们。 只是一下,陆漫漫认出了那张绝美的脸,她…不就是那天在沐歌家的女孩吗? 宫雅婷雅向她们浅浅一笑说:“等我一下,马上就好!” 说完,又向里屋用恰到好处的音量喊道:“张姐,麻烦冲两杯咖啡准备一些点心给俩位姑娘享用。” “好的!”里面传来一声移椅子的声音,张姐离开了电脑前起身冲咖啡去了。 此刻,陆漫漫显然已经傻眼了,简直难以置信,怎么会?怎么会是她呢? 阿凌推了她一把,“看呆了吧,我初见她也是这表情!” 她只是附和着,心里像打鼓一样不停地敲击心脏。 她甚至忘了问阿凌她是谁,怎么认识她的等等……不过,阿凌自己絮絮说来了。 她叫宫雅婷,是格调衣橱的一名设计师,认识她是在一次时装秀上,她代表公司携带新品出现在后台里,台上那么多琳琅满目的大牌衣品,阿凌单单在她的作品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目光久久不肯移开。 不一会儿,阿凌成功引起了宫雅婷的注意,她们开始攀谈起来。 宫雅婷端庄优雅,言谈举止所散发出来的独特魅力让阿凌折服,差点失态。 年岁尚小但气质佳的阿凌也同样被她所赞扬。 俩个人在穿衣上都有着独特的见解,对如今流水线一样的时尚理念也有着同样一致不看好的观点,正所谓是不谋而同,殊途同归,似有天数。 宫雅婷对服装的设计理念绝对不是这个季节最时尚最流行的,却是久经不衰永远不会过时的。 在中国仍至世界从来不却少时尚潮流尖端的品牌服饰与包包,它们常常流行于一时就被湮灭在时代的洪涛中,被一波又一波的时尚新品更新换代再替代,当人们想起当初紧衣缩食而花了五位数甚至更高价格买的时尚精品时,它已经被时代淘汰,不能穿又不舍得丢弃,只能打入衣橱角落的冷宫里。 “……” 阿凌还在回忆当,宫雅婷已经停下了手头的工作走过来与到访的女孩隔桌坐下,略带歉意的口吻说:“让你们久等了!” “没事,是我们来早了。这是我的闺蜜,陆漫漫。”阿凌说,拉着若有所思的陆漫漫给她介绍道。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宫雅婷微笑地招呼她,说着伸出纤细的右手,丁香一样的嗓音让人感到舒心。 “你好!”她迟钝的递过手,与宫雅婷相握,后者的手掌很温暖,可以暖到人心窝里去的那种,高贵的外表并没有给人一种疏离感。 她特别无礼的直视着宫雅婷美艳的脸,好像要把这张脸的结构看的清清楚楚,好让自己也生出与这张一样一模的脸来,这样,沐歌会不会傻傻分不清? 阿凌与宫雅婷说的什么她没细听,只听得阿凌说请她帮自己闺蜜量身订做一套礼服,在校年庆的晚会上穿,这是阿凌带她来见宫雅婷的目的,也是上次宫雅婷答应阿凌的一个请求。 她们愉悦地在服饰上畅谈着,陆漫漫无瑕倾听,也没插话。 阿凌自不会觉得安安静静坐着的她奇怪,深知她对此一窍不通,学会聆听是种好习惯! 只有宫雅婷发现陆漫漫无礼的眼神一直在自己身上游走,如果对方是位男性,她兴许已经把她请出去了,好在她是今天的主角,且当作她的目光只是在欣赏自己而投以她谦顺的微笑。 不一会儿,宫雅婷起身去拿尺寸条给她量身。 阿凌笑着问她:“开心吗?” “什么?” 阿凌笑容立刻收敛,幽怨地问:“你没听我们说话?” “你们不是谈服装吗?”显然忘了重点。 “我请雅婷姐帮你设计礼服啊!”阿凌翻了个白眼继续说:“至于吗?我知道她很美,但你也没必要为此走神走到外太空去吧,我刚还想着你怎么学本分了呢,结果你一句没听进去!浪费我一片苦心!” “啊?对…对不起。谢谢你,阿凌,有你真好!” 她反应过来,刚刚的自己确实是失态了,希望宫雅婷不要对自己印象分画鸭蛋,因为我不是有意的! 宛如做梦一般,一个个离自己遥不可及的人,却与自己身边的朋友息息相关,可你仍然与他们不在同一条平行线上,只是恰巧遇见了,又背道而驰。 她展开笑靥,决定淡然面对这一切。 谁又知道那些表面笑的很欢的人,背后又藏着多少东西呢? 第40章 人穷志短 宫雅婷为陆漫漫量身测体时,她乖乖地配合着抬手、转身、上秤…… 她神情自若,眼神已然没有了刚刚的无礼,错觉一般稍纵即逝。 宫雅婷不由得对她心生几分好奇,微笑地与她闲聊起来,“你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很多。” “大家都这么说…”她毫不避讳。 “声音也是!”宫雅婷补充,又说:“你对礼服的款式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吗?” “都可以呀,我相信你知道什么适合我,所以请你全权做主吧!”她笑着,好像已经跟她很熟一样张口就答。 这微妙的转变,使宫雅婷对她饶有兴趣,觉得她并不像外表那么简单无辜,但她只是笑笑,不扒。 这时候,陆漫漫的手机响了—— “……让我变成行星守护你 可以躲在云层偷偷照亮你……” “……” “……” 手机铃声来自于沐歌的歌曲,她最喜欢的一首。 她警惕地瞥了宫雅婷一眼,做贼心虚似的脸刷地一子红到脖颈上,慌张的眼神顿时出卖了她,像是一个在杂货店鬼鬼祟祟偷罐头的惯犯故技重施时被盯上一样,假装若无其事又手忙脚乱地从不知名的包包里翻出手机把铃声摁掉。 这一切,宫雅婷想没看见都难,好像把她抓了个现形,让她逃不出那令人窒息的氛围。 “谁呀?干嘛不接?”毫不知情的阿凌打破这一刻的僵局。 “啊?是…是陌生号!”她搪塞着。 宫雅婷玩味地看着她,直叫她想逃避现场,再不逃,她就要认出她这个“偷窥狂”来! “那个…可以了吧?麻烦你了!”她背对宫雅婷,对阿凌说:“阿凌,那个我突然想起还有兼职要做,就先走了…” 接着,狼狈溜走。 留下一脸黑线的阿凌,和淡然挥手的宫雅婷。 “抱歉,我闺蜜她今天不知哪根筋搭错了。”而后,阿凌尴尬的解释。 “无可厚非!”宫雅婷托着下巴望着门外,喃喃道:“好像,她不太喜欢我…” 阿凌刚想要辩解,门外进来了一位男性,那人身材很高,巨帅,还有着性感着胡须。 戴维一进门就迎上宫雅婷的目光,眉开眼笑地说:“雅婷,晚餐时间到了,我来接你下班!” 宫雅婷嘴角上扬,“戴总,您真准时!” “哇!好帅!”阿凌盯着戴维直呼,难得一见,原来阿凌也会犯花痴! 宫雅婷给他们彼此,“公司副总,大卫!”又向戴维介绍阿凌,“一位新结实的朋友,还在上大学!” 戴维绅士地打了招呼,“你好!美丽的姑娘!” 阿凌礼貌的给予回应,花痴的样子见好就收! 傍晚六点,宫雅婷还邀请阿凌与他们一起就餐,她婉拒了,她可不喜欢当电灯泡!得知他们竟然不是情侣关系时,暗暗觉得惋惜,多么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太阳西下彩云边,像极了一个煎蛋挂天边。 陆漫漫漫无目的地走在人行道上,什么也没想,什么也不顾,过往车辆川流不息,发出刺耳的嘈杂声与货车碾压马路的声音。 刚刚的电话是顾晓洋打的,出来后,她没有回拨过去,这时…他又再次打了过来。 这才不耐烦地接起,“干什么?”语气十分不友好! 他一惊:“你怎么了?” 那站铺着喧闹,他自然听的出来她并不在学校,情绪还有些波动。 “有事说,没事挂了!”她站在马路边,丢下一句,无心与他再讲。 “你在哪儿?我找你去啊!” “不要你管!”她吼着,一辆开的飞快的汽车在她面前窜过,那一声紧急鸣笛就是警钟一样唤醒了她的理智。 “……” “……” “擦!你找死啊?”汽车司机在前方刹住车,探出头骂了她一句,一踩油门立即消失不见。 “……” 心脏像是刚刚复苏过来一样,扑通扑通狂跳不止,孤身站在斑马线中间这个尴尬的位置,两边的车辆继续灵活流动,这个处境,她感到很讽刺。 这像不像两年前的自己,明明有的是能力到达彼岸,明明安全区近在眼前,可是前后左右都布满了死亡的格局,四面楚歌,阻碍着她前进。 这时候除了等,还有什么办法呢?等下一个绿灯亮起时,等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时,如果结果都是必然,那么等待,一点也不苦。 “……” 那声汽笛让顾晓洋在电话那头发了疯,不停地叫唤着她的名字。 她把手机贴到耳旁,对那边着急的人说:“我没事!”语气已然不像刚刚那般冷淡。 顾晓洋悬着的心放下,追问道:“你在哪里?” “马路中央,动弹不得!” “位置发我,待在原地别动,我去找你!” “好!” 顾晓洋还是很渣,她打心里认为。 但又不可否认,他对自己真的很好,有他在,就会莫名的安心。 她坐在水泥墩上,等待那个说来找她的人。其实,她本可以在绿灯时与行人一起过去,可是她还想等一等,再等一等。 等到自己耗尽了勇气,燃尽了热情,不顾行人的眼光。 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多愁善感的呢?对沐歌的占有欲让她萌生了羞耻感,觉得自己真的好矫情,今天真是,思绪被搅的乱七八糟的! 沐歌啊,只要你能够幸福,谁给你都一样,不是吗? 我不过只是一个小透明,在这个世界上,爱着你的小透明多了去了,我不过只是其中一个,最幸运那一个… “……” 顾晓洋如约而至,出场方式很霸道! 他坐的的士刚好停在她面前,下车牵过她手过了马路,连转了她三圈确定她真的没事才放心。 而她呢,只可怜兮兮地说了一句话:“我饿了!” “……” 好吧,她本想狠狠宰他一顿,什么澳洲龙虾、牛排、鹅肝、蜗牛松露等等这些光听菜名就知道很上档次的选项,给这阵子因为对她爱搭不理而压在心头的火气降降温! 至于为什么后来改吃烤肉了呢?实在是因为烤肉既好吃又管饱! 最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太饿了,而烤肉店近在眼前,不用到处找西餐厅。 真是便宜他了,这个仇一定要先记下! 烤肉桌前,陆漫漫大口吃着肥牛卷,问他:“你来找我,校花知道吗?” “干她何事?” 她嘴里塞满了食物,口齿不清的说:“唔,你不怕她误会啊?” 他把煎好的秋刀鱼与羔羊卷往她碗里一个劲儿夹去,睨她一眼,“胡说八道些什么!” “你着急找我啥事来着?” “请你吃饭啊!”他终于往自己嘴里送了一块培根,补充道:“我挣了点稿费,所以请你吃饭!” “早说呀!我就挑贵的地儿了!”她痛心疾首,化悲愤为食物,大快朵颐! “人穷志短!” “说谁呢?” 顾晓洋又往她碗里夹去了一大筷子烤肉,恶狠狠地说:“说你啊,赶紧吃吧!” “……” “……” 解决晚饭,夜黑风凉。 他们坐上回学校的公交车,因为上车早,有幸占到坐,这对有晕车症的陆漫漫来说简直再好不过,虽然上车以来,彼此都缄口不言。 随着乘客越来越多,站在他们旁边的是一对年轻的情侣,女的很胖,男的很瘦,两人如胶似漆搂在一起,以防公交车一开一停带来的惯性倾斜,坐在后排的老奶奶表情威慑地看了那对腻歪的情侣一眼,没起到作用,只好收回目光! 陆漫漫就跟打了麻醉剂一样,不想动弹的坐在位置上,一改在烤肉店里各种疯狂层出不穷的追问关于顾晓洋和校花以及系花班花的种种神秘色彩的关系,和为什么不请她们吃饭反而大老远跑过来请自己的吃饭之间的关朕… “……”……“” 顾晓洋实在是被她纠缠的受不了,嚎了句:“你烦不烦?”都已经明确告诉她他们之间很清白的很,非是不信,没完没了的问。 “……” 于是乎她乖乖闭了嘴,消停至今。 “……” “你真的想知道我为什么只找你?”顾晓洋败下阵来,率先开口。 他不习惯这种沉默,好像在呕气一样。 “因为你喜欢我?”陆漫漫瞅了旁边那对情侣一眼,先发制人,脱口而出! 她的话,引起那对情侣的注意,戏看顾晓洋回答。 “呃…” 顾晓洋心头一惊,被当众出糗一样脸色难堪到极点却又故作镇定说:“怎么可能!你又丑又矮又笨又少根筋满身数不尽的缺点,我眼瞎了吗会看的上你?” 为了掩饰尴尬,他还伸出手去掐她的肥脸:“大言不惭,脸皮真厚!” “……” 陆漫漫推开他的手,眼神将他千刀万剐,恶狠狠地仇视他说:“爬开!” “……” 公交车里的气息令她头痛不已,顾晓洋的挖苦更令她愤懑不平! “我只想跟你分享我的喜悦!因为你有一个最大的优点…”他说。 “什么优点?”她随口一问,一点也不指望从他嘴里能蹦出什么好听话来。 “好养活,不挑食!” “……” 果然!我去你二大爷的,你不就是变相说我饭桶吗,没有追求,还能满足你的虚荣心! 她决定,不再搭理他! “……” 第41章 求而不得 下车后与他分道扬镳,回到寝室里少不了阿凌的一顿数落,说她丢下她就走的理由太牵强附会,她今天根本没去兼职! 弄的宫雅婷还以为是她不友好,不给她一个完美的交代这事没法儿过去! 陆漫漫郑重地向她道了歉,接着就转移了话题,问她:“阿凌啊,你说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 “难道,你喜欢上顾晓洋了?” “……” “瞎说什么!我只是突然,突然想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而已……” 她一脸黑线,这都哪跟哪儿,跟那渣渣顾晓洋有半毛钱狗屁关系! “昂?喜欢一个人,大概就像心跳漏了一拍一样…” “怎么说?” “你会感到你已经不是你自己了,而是有一种魔力控制了你…” “阿凌……”陆漫漫简直要痛哭流涕了,上前抱住阿凌,觉得她说的太对了! 阿凌嫌弃的将她推开,掸了掸她蹭在肩膀上的鼻涕,问道:“你今天怪怪的,到底怎么了?” 于是,她向阿凌坦白了一切,说她怎么入了沐歌的坑,才来到离他最近的城市闯荡,再到后来怎么发现了他住的地方和看见了他与宫雅婷拥抱的画面等等…… 所以,当再次见到宫雅婷时,她所表现出来的不自在,也许是心虚,可能是心痛,说不出具体的感受,反正对于沐歌有女朋友而并未公开这件事上,她觉得被自己最重要的人给欺骗了一样感到茫然若失,肝肠寸断的。 就像阿凌说的,失去了自我,被一种魔力控制着。 “……” 她声情并茂的说着,阿凌全程都蹙着额头,好像在听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关键这个事荒唐至极,纯属扯淡! 她根本就提不起兴趣听完,碍于给陆漫漫面子,和秉持淑女不该中途打断人的说话的高尚情操(虽然打断人说话这事儿她常干),才勉强听完她的自说自话。 陆漫漫都要被自己给感动哭了,阿凌却跟看傻子一样幽幽地睨着她说:“我原以为你只是单纯的追星,这没什么,毕竟有时候偶像的力量不容小觑。但没想到,你居然疯狂到这种地步!” 终日活在自己的幻想里,还偷窥人家私生活,你这种行为跟偷拍的狗仔有什么区别?对,区别在于你并没有爆料,而是独家珍藏起来! “……” 没错!阿凌就是这么说的,干脆利索,不带任何感情色彩,没有温度,将鄙视的眼神做的淋漓尽致! “可是…可是…”陆漫漫还想解释,奈何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连她自己都觉得有时候太把自己当回事,贪恋着一个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活该翻车! “我不会同情你的,只会觉得你可悲,沐歌是什么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他生活在云端,两千多万的粉丝把他捧到天上,像可望而不可及的星星闪烁在众人的眼中。而我们呢,永远都站不到他们的高度,即使有一天你有幸与他四目相对,他也只是在低头俯瞰你!再说,假如如你所见,雅婷姐真是沐歌的女朋友,也不足为奇,他们俩看起来本就是一路人,不公开也许是因为不想被外界打扰,我是会祝福他们的!” 一席话,阿凌话刚停顿下来,她还来不及作出反应,寝室大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拖着红色行李箱的女孩闯进来。 “……” “……” “……” 那女孩一头干练的短发,除了有些胖,外表不难看出是个美人胚子,她穿的一件米白色宽松毛衣,破洞牛仔裤,青春无限,朝气蓬勃的。 一进门,肖雪就激动的扯开嗓子大呼:“什么什么?沐歌有女朋友了?女方谁啊?有照片吗?” “……” “……” 突如其来的女孩给她俩吓了一大跳,仿佛闺蜜之间绝不允许第三个人知道的小秘密被外人不小心介入进来。 陆漫漫慌了神,虽然不被理解,可她也不希望这件事会从自己嘴里传播出去,那她不就等于害了沐歌? 于是她连忙擦干泪迹问她:“你是谁?你走错了吧,这是我们寝室!”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肖雪,从今儿起,正式加人你们304寝室,请多多指教啊!”肖雪走到一张推满杂物的床上,嘿嘿一笑,放下行李箱毫不客气的把她们的东西搬开。 末了,想起刚刚的绝世猛料连忙追问:“对了,快说呀!沐歌有女朋友了吗?是不是真的?女方是谁啊?倒是说呀,愁死我了!我可是他的铁杆粉丝,立志非他不嫁,他要是背着我找别的女人,我一定粉转黑!” 肖雪说话时,特别咬重了最后两句,以此证明自己不是闹着玩的。 “……” 阿凌翻了个白眼,不想作任何解释,只是客气的表示欢迎她的加入,默默地帮她把床上的杂物挪开。 陆漫漫岔开话题,:“啊…你好!你误会了,我们只是在讨论他在《灵谷子》里他和女主的CP值,他现实中哪有什么女朋友,你听错了!我叫陆漫漫,欢迎你到来我们304寝室!” 说着,加入了阿凌的队伍帮她收拾床铺。 “……” “少来!我在外面听的一清二楚,明明就有,叫什么雅婷姐,她是谁呀,什么来头竟然勾引我的沐歌!你给我老实交底吧!” 肖雪夺出她手中的小型电脑桌,冲着她一顿逼供。 “……” 陆漫漫好说歹说磨破了嘴皮子,肖雪就是不依不饶,笃定她没听错! 于是陆漫漫耐力到达了极限,吼道:“你这人怎么偷听人家讲话还理直气壮的?” “你不也是!”肖雪不甘示弱。 KO…… “你…”她气急败坏,鼻孔里似要喷出火焰,感觉马上就要给对方摊牌了。 这时,阿凌的声音如天籁一般响起,真是每一个字的发音都那样美妙绝伦! 她扶着墙淡定的说:“吵什么,我表哥谈个恋爱而已,还得向你们汇报,向全世界公布?” “他是你表哥?”肖雪转向阿凌看着她一脸难以置信地问。 陆漫漫也同样眼神震惊地盯着阿凌,咽了咽口水,像在质问她这是不是真的! 阿凌一脸鬼精灵,撩了撩额头的一缕发丝,不以为然地答:“是啊,我表哥袁慕,表嫂朱娅庭,很奇怪?” 紧接着,她又恍然大悟地看着肖雪,“你该不会误认为我说的慕哥是那个明星沐歌吧?怎么可能是他,他叫袁慕,倾慕的慕,是我表哥,只是个小有名气的网红而已,真不知道你们争论什么!” “……” “……” “……” 肖雪面部表情慢慢松懈下来,虽然很不情愿但不得不承认就个解释无可挑剔,令她不得不信地嘁了一声:“搞了半天是个乌龙事件,真无聊!” 陆漫漫拍了拍胸膛,呼出一口长长的气体,只觉虚惊一场,心脏都要被阿凌吓出毛病来! “还有你呀,别再对我表哥存在非分之想了,他并不值得你仰慕,天涯何处无帅男,何必执着一棵草!” 阿凌故意咬重了“非分之想”这个成语,让陆漫漫认清现实。 你想着的那个人、那件事,身边的人都非常不理解地让你接受现实,那永远不可能的时候,或许,那就叫天意。 她并没有正面回复阿凌,只是转身笑嘻嘻地对肖雪说:“同学,我来帮你。” 肖雪手上的外套往她身上一甩,“你有毒!什么跟什么啊就瞎解释!” 求而不得就得及时退出吗?即使我的人生是一手烂牌,也没有中途弃权的资格,那是规则。 你不能在通向未来的车厢里跳轨,结果可想而知,继续走下去,风景,却是未知的。 第42章 他乡遇故知 我还是喜欢你,像风走了八千里,不问归期。 C站上听陆漫漫唱歌的粉丝已经达到五十万!即使她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更新速度,也仍然把她虚拟的人气往巅峰上推。 这除了她幸运以外,谁让她还充满了神秘感,从不在主页上发表自己的照片,也不透露半点儿个人信息,没人知道她长啥样。 因此催更的粉丝们更多还是好奇她的模样,谁知道他们关注的这位声音好听的小姐姐是何方神圣,长的美若天仙,还是奇丑无比? 弄不好是个猥琐的伪音男也不无可能,现在的人呐,最会故弄玄虚了! 陆漫漫哪会顾及那么多粉丝们迫切的要求!上个学期期末考试除了专业课有进步,其它差不多全挂了科!丢死个人了,这学期她只想洗心革面好好做人,把成绩搞上去。 粉丝,就晾先着呗,曝光自拍反正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他们还能穿过电脑屏幕来打我不成? 即使在工作的时候,她也不忘戴着耳机学习英语听力,她可不想等到大三的时候,四级还没过。 她在超市的工作是理货员,主要负责货架添置保证库存充足,摆放整齐,人够不着的地方就借助货梯。 “……” 傍晚五点左右开始,是超市客流量最多的时间段,尤其是大型超市。 因为周围都是公寓楼房,大部分住在附近的人都会在下班后涌入进来,买菜做饭! 墨熠灿出现在超市的时候,总是会像道风景线一样引起花季少女们窃窃私语。 男孩子逛超市很奇怪吗?不奇怪!可是,他推着购物车经过女性内衣专区还驻足逗留了一会儿,东张西望的这事儿就很奇怪了! 所以管他是不是这个时候接到了什么重要电话才停下还是别的缘故,反正女孩们看到这一幕不和身边的姐妹们议论几句那才比较不符合常理! 当然,他停留的原因,自然不是因为接到电话,也不是心理变态,只是他刚刚好像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小小的一只,急忙地从他面前蹿过拥挤的人群,他还没来的及看清楚,就已经消失不见。 可能是电脑前坐太久,出现了幻觉。当他反应过来自己站在一个扎眼的位置时,老脸一红,低头走开。 拿齐了要买的东西,走到收银台准备结账时,忽然想到得多备点咖啡才行,欧冠杯快开始了,肯定是要熬夜看的! 到时若再出现上次那种情况,半夜三更被沐歌逼下楼买咖啡,错过精彩的瞬间,他简直杀人的心都有! 于是,他推着购物车往饮料专区走去,自古超市零食区与饮料区是熊孩子出没的天堂,如果还有什么能与这两区媲美那就只能是玩具区了。 他越过一个个在饮料区嬉闹玩耍的“障碍物”,找到了他爱喝的那个牌子的咖啡,拿了不下三十罐,转念一想提起来太重又放回去一部分,刚好剩下二十罐。 正当他要赶去结账时一个胖乎乎的熊孩子从他后面跑来,重重地朝他撞去! 墨熠灿顷刻失去重心一个踉跄,购物车把脱手偏向一边滑去,他见势,连忙伸手去抓,已经为时已晚。 购物车撞上了一架货梯,货梯上站着的工作人员正在摆放货物,货梯突然一颤,站在上面的人很不幸免的随货梯一起倾斜… “啊——” 说时迟那时快,墨熠灿根本来不及反应,本能地一秒接住了悬空差点跟货梯一起脑袋着地的工作人员,整套动作一气呵成,略带那么一点点夸张色彩,下一个镜头就是把那人公主抱在怀里了! 墨熠灿虽然来不及多想就做了这一连惯的动作,接住以后却后怕的不得了,保持公主抱的姿势,缓冲了好一会儿,忘了放她下来! 显然,被吓傻的还有他怀里的女孩,紧闭双眼一动不动地缩在他的怀中,脑子嗡嗡作响。 完了完了,死定了,上帝要把我带走了! “……” 好一会儿,闻声过来一个穿着工作服的男性惊叫道:“哎呀,小漫漫,你没事儿吧?” 那一声怪异的惊叫,才令墨熠灿回过神来,看了一眼正在看他的男性,才将怀里一脸惊吓的女孩放下,尴尬不已。 陆漫漫还是不敢睁开眼,没了依靠差点跌坐在地上,那位男性扶住她:“哎哟哟,怎么搞的,伤着没啊?” 墨熠灿左瞧右看,肇事者熊孩子早已逃逸现场,得亏是虚惊一场,否则他可不保证他厚实的巴掌会干出什么事儿。 “我还活着?没有血肉模糊!”她缓缓睁开眼睛,摸了摸自己完好无损的脸蛋,又看了看身边被称为大家称之为“苟哥”人,没头脑地说了一句。 “……” 这个声音…… 墨熠灿触电一般,灵敏的扭头瞪大眼睛惊奇地看向傻笑不止的女孩,他认得那声音,也认得那个人。 那个人刚刚叫她什么? “陆漫漫?”墨熠灿看着她,脱口而出。 她“咦”了一声,抬眼,看到一个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长腿帅哥,正用一种不知是哭还是笑的表情注视着自己。 “……” “……” 她耷拉着脑袋在回忆里搜索这个男孩子的信息,忽然,脑子里还真的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 “墨鱼?”她试探地叫了一句,不敢确定真的是他。 听到久违的专属外号,他撇过头会心一笑,“你怎么还是那么矮?跟没发育似的!” “……” “……” “……”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他曾找过她,在她生活过的地方,却做梦都没想到,原来她一直在自己身边,从未走远,也从未被发现。 一年多过去,她依然是我心中美好的模样,甚至更好了,清澈见底的葡萄眼,容不得半点污染。 她摘下耳机,冲到墨熠灿面前盯着他上下打量,又是捏脸又拍肩膀的,确定无误真的是墨鱼本鱼! “真的是你!墨鱼…”陆漫漫开心的叫着,乡遇故知,三生有幸,实在有幸! 她向他解释当初为何不告而别的原因,为了表达歉意找个时间宰他吃大餐赎罪,害的单纯的墨熠灿以为自己听错了,没错就是宰他! 她告诉他,自己已经来北城一年多,现为莺飞学子一枚。 大一,声乐生哦,离梦想迈出了一大步… “……” 那位被晾着的苟哥见他们忘记时间,欢快地交谈,不满道:“嘿?搞嘛呢?既然没事就继续工作呀,干啥呢你们?” “……” 她絮絮密密地同他讲着自己回国后的经历,还没讲到一半就被催促着继续工作。 第43章 你,抢劫了? 好不容易相遇,墨熠灿哪舍得再放她走,在苦求她出去一坐无果后,要来了她所有联系方式。 那样也好,至少她就会一直都在这里兼职,等同留在自己身边。 她说:“我22点下班,回学校的末班车是22点30分。” “没关系,我等你!”多久都等。 他家,就在超市对面的那栋公寓楼,很近,很远… 他推着一购物车的战利品,结了账匆忙提回家,放下一大堆物品,顾不上把需要冷藏的食品塞进冰箱。 跑进卧室打开抽屉找到那个尘封已久的小盒子,怀着悸动的心情打开了,里面装着没送出去的手链,现在,终于可以如愿以偿地把它交到主人手上了。 “……” 到点下班,脱下工作服换上便装从超市后门出去,手里还提着一袋免费的特价水果和快过期的面包。 墨熠灿在超市外等候多时,三月的风仍然锐利地拍在脸上,嘴里哈出一团团薄弱的热气。 见她出来,他迎上去,把刚买的热奶茶递给她,是她喜欢的茉莉口味,他一直记得。 “谢谢墨鱼…”她接过,连忙插上吸管喝了一口,还有点儿烫嘴,“唔,好喝!” 冲他绽放一个超级笑脸,像黑夜里的太阳,温暖,不刺眼。 “……” “时间不早了,我得学校了,不然赶不上地铁了。”他们在路边坐了一会儿,看了看手表,她起身说。 “我送你…”墨熠灿说。 “不行,学校有门禁,过时不侯哇!” “那就不回去了,住我家不好吗?”他嘟囔着。 “什么?” “没什么。” 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到她面前:“这个,给你的。” “啥呀?”她眼瞅着,一手奶茶一手水果,腾不出闲手再去接这个小玩意儿。 他打开了盒子,拿出手链为她戴在空空的左腕上。 “前年圣诞节就准备要送给你的,一直等到现在才有机会。” 陆漫漫抬起手,看了又看:“好漂亮啊,blingbling的……” “喜欢吗?” “喜欢!谢谢墨鱼,小伙子太有心了!” “那你能一直戴着吗?” “好!” “……” 他把她送到地铁站,心情愉悦地往回走。每踏一步嘴角都在不自觉上扬,好像刚刚她说的喜欢是喜欢他,而不是手链。 “那可以一直喜欢吗?” “好!” 抬头看了看天空,以前从没发现,原来没有星星的夜晚,也可以很迷人,月亮躲在云层中,颇有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娇羞的意境。 陆漫漫回到寝室,把那袋水果与面包分发给两位好室友当宵夜。 阿凌剥着橙子,注意到戴在她手腕上崭新的手链说:“咦?好漂亮的手链!” 她皎洁一笑,抬起手看了一眼:“好看吧?” “不错,你买的呀?” “今天在超市重逢了一位以为再也不会再见的朋友,挺开心的!”她说。 “嗯哼?什么朋友,男的女的?” “呃,是个男孩!” “请说出你们的故事……”阿凌掰下一块剥好的橙子放进嘴里一脸狡诈的追问。 肖雪坐在床上啃着菠萝包,一脸花痴地追着时下最热的韩剧《太阳的后裔》,听到小陆同学勾搭上一个男孩,立刻转移注意力,探出头加入她们的聊天中。 “帅不帅不?有没有我的宋欧巴帅?” 肖雪说着,扭回头恢复花痴的神情舔着屏,咬了一口面包含在嘴里激动地说:“哇哦,天底下怎么还会有这么帅的男人!” “……” 陆漫漫瞟了神经兮兮的肖雪一眼,大跌眼镜!心想前几天还号称是沐歌的铁杆粉,嚷嚷着非沐歌不嫁,短短几天又看上韩国人了!人类怎么会如此善变呢? “是啊,我也想知道。平白无故送你手链,肯定别有用心!”阿凌附和着肖雪,一唱一和道。 阿凌太清楚现在年轻人的套路,几乎是每天她都能遇到向她搭讪送礼的男孩,她本是是位很随和的好姑娘,但随和对于那些向她示好的男生只会让他们误以为自己有机可趁,没办法,她只能表现得高冷一些。 “emmm老帅了!我们是在国外做康复理疗时认识的,回国之后就失去了联系,他比我小,有关系也只是弟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她平静地说。 她不想讨论这件事情,弄的跟变质似的。重遇墨熠灿是件令人开心的事儿,好像找回了以前丢失的什么,因为那是唯一一个与她有过感同身受的男孩。和他相处很愉快,即使是他不说话,也不会让她感到尴尬。 墨熠灿还和以前一样,乖萌乖萌的,就像一只小绵羊。话少,有时还会害羞脸红,她可喜欢逗他了,就像自己的亲弟弟一样。 阿凌吃完最后一掰橙子,擦干净手没有追问下去。 “哦对了,顾师哥说让你给他回个电话,他刚打你电话打不通!” “他有什么事?” 阿凌摇摇头:“不知道!” 她掏出手机,确实有短信提醒三个未接来电,都是顾晓洋打的,同时还有墨鱼问她是否回到学校的微信消息。 她给他回复:“到啦!我室友说手链很好看,谢谢你…” “你喜欢就好,早点休息!”墨熠灿回。 见她在聊微信,阿凌凑近身子一看:“墨鱼是谁?” “我弟呀。”她毫不掩饰,一点做贼心虚的表象都没有。 阿凌自觉没趣,催她赶紧回顾晓洋电话。 她觉得阿凌的表情好好笑,自从她跟阿凌说她喜欢沐歌以后,她就一直对自己的事很热衷,盼着出现一个自带主角光环的人,令自己瞬间怦然心动,彻底打消对沐歌的觊觎之心才好,好像沐歌真的是她表哥一样。 “顾晓洋说他要来拿电脑,让我送到楼下去。”给他打过电话后,她挂断说。 “那你快去吧,马上门禁了…”阿凌甩甩手。 “可我还要再过两个月才有钱买电脑咦…” “没事,先用我的。” 她抱着电脑下了楼,顾晓洋没一会儿就出现了,肩上还背着一个装电脑的背包,看来是有备而来。 “那么着急要,明天不行吗?我还有一些重要的文件没有拷贝出来。”她把电脑递给他说。 顾晓洋背对她,手指着背包问:“你看这是啥?” “嗯?电脑包啊,你还挺少女心的,居然背个粉色的。”她看了一眼,不以为然。 “……” “屁话!透过现象看透本质的道理你咋还没懂?”他斥责。 放下背包拉开拉链从里面掏出一台全新的元気粉电脑,递给她说:“呐,咱俩交换!” 她接过电脑,惊讶地说:“给我的?” “不要啊?不要还我!”他作势抢回,却无意瞥见她的手链,眉头微挑,放慢了手速迟了一秒,还是夺过了电脑。 “不是,不是…”她摆手解释,这么少女心的电脑,我咋会不要! “放心吧,这次我是用我自己挣的钱给你买的,没用何校长的资助。”他同时打开两台笔记本电脑,头也不抬地说。 听到这个,她试探地问:“你…抢劫了?” 第44章 这男孩子咋那么可爱啊 同样是在兼职,怎么他就能轻轻松松就能挣到一台笔记本电脑的钱,这不科学! 顾晓洋抬起头,看着陆漫漫一本正经地说:“你怎么知道?正在逃,别说你见过我!” “喂,我说真的!”陆漫漫汗颜。 “你也太小看我了,哥可是天才,问哥约稿的网站多了去了,挣这点小钱还不是易如反掌!哪些重要的文件啊,我帮你拷过去。”顾晓洋说。 弄好了电脑,陆漫漫抱在手里说:“谢谢…等我发了工资就还你。” “哟?居然戴手链了!”顾晓洋故意转移话题道。 “嗯,一个朋友送的。”陆漫漫看了一眼左手,笑着答道。 “哦,明晚有什么安排,哥带你去吃好吃的。”顾晓洋把自己的电脑放回背包拉上拉链背在肩上说。 “好哇好哇!什么好吃的?明天下午没课打算兼职回来就去图书馆学习的,但学习固然重要,可民以食为天!要叫上阿凌不?”一听到好吃的,陆漫漫两眼放光地说。要知道顾晓洋这个人肉美食导航仪,跟他出去吃饭,绝对不亏!这货总能带她去蹭吃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没有之一,每次她都对此深信不疑。 “嗯…随你。先卖个关子,明天三点半我有个课要听,下课后我就去接你,你下了班在附近等我就好。” 在叫阿凌的问题上,陆漫漫发现顾晓洋犹豫了一下。转瞬即逝的,也可能是自己看错了。 不过她还真屁颠屁颠地邀请阿凌一起来,阿凌的情商哪会蠢到像陆漫漫那样看不出顾晓洋搞的是哪一出!果断地拒绝了她,以练琴为由,要知道五月份就要进决赛了。亏得阿凌现在还挺悠闲自在的。 “兄弟,今晚比赛你怎么又要缺席?”次日下午,墨熠灿下了课着急回家,一个男的堵住墨熠灿不满地说。 已经两次了,上一次是因为因为身体抱恙可以理解,这一次呢?不给个完美的理由,难道他这个蓝球社社长是摆设吗? “我有事,不是有替补队员嘛。”墨熠灿说。 “什么事能大过球赛啊,这可是荣誉战,上次就因为你不在,我们才以1—5惨输给自动化那帮人,这次若再不扳回一局,我看我们这支队不如解散了得了!反正已经军心涣散,人心不齐!” “今晚只不过是预热,输了也不打紧,下回,正式比赛时我一定到!这次就放我走吧!”墨熠灿背起书包,恳求道。 “行啊,你小子,是不是耍女朋友了?” “没,最近接了个小项目,正在赶进度。”墨熠灿脸上泛起一阵红晕,如实说道。这是真的,墨熠灿他爸是诚林公司的老总,最近公司出了一款新产品,反响都不错,需要做一个售后程序出来,因为是小任务,就想以此来磨砺一下儿子,墨熠灿欣然地接受这个有偿命令。 “没有你脸红什么?真有意思!下次可别再找借口了。”队长拍拍墨熠灿肩膀,走开了。 “谢谢队长。”墨熠灿出了校门,往公交车站台走去。 陆漫漫下班后,换了便装走出了超市,应顾晓洋的要求她穿了裙子,披了件薄薄的茶色风衣在身上。万里无云的天气还是令她感到有些冷,她买了根热狗边站在街边一边吃一边等着顾晓洋的到来。 陆漫漫环顾着四周的景色,绿化做的特别好,着眼往去是一片全新的公寓楼,有小部分正在开发中,大部分已经有人居住。这里除了一间大超市以外,还有一些惠民的小商铺及甜品店,公交站台与地铁站则在一公里外,可以减少碳排放。 陆漫漫坐在昨晚与墨鱼一起坐的一间奶茶店外的凳子上正猜想着墨鱼会哪住在一栋楼时,顾晓洋打来电话说他马上就到,让她到附近公交站台上去等他。 陆漫漫起身不甘地往公交站走去,心里滴咕着他不是打车吗,为啥要去公交站等,那么冷又乌泱泱的天。 她走着走着果然措不及防地一场瓢泼大雨倾盆而下,惊呆了她和路上的不相识的小伙伴,但小伙伴立刻撑开了伞,她没有伞,只能向前跑。 跑到公交站台的时候,已经被淋成落汤鸡了。 陆漫漫冷得瑟瑟发抖,掏出手机要打给顾晓洋埋怨他一番,丫的要是今晚好吃的不管够又白浇一身雨你给我等着吧,这辈子要吃穷你! 这时候一辆公交车停在她面前,陆漫漫手机举在半空,与从车上下来刚拿出伞要打开的墨熠灿四目相对。 “嘿…墨鱼,好巧!”陆漫漫打了个冷颤,先开口打招呼道。 墨熠灿看到陆漫漫全身湿透,急忙走到她面前脱下外套给她披着问:“怎么回事?” “我在等人,猝不及防的一场雨!呼…” “你没看手机半小时前发布的天气预警吗?你知不知道你不能淋雨,会对你的病情不利!还穿的这么单薄,你能不能对自己负责任一点?”墨熠灿像个小大人一样,责备道。 “嘿嘿…没事,别紧张,又不是经常。”陆漫漫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说。 要知道,她现在肚子已经饿的在叫了,为了吃顾晓洋口中的美食,她中午特意空着肚子上了一下午的班,就为了晚上能大吃一顿!可不能给墨熠灿给搅了局。 淋点雨算个啥,姐连酒都敢喝,也没怎么样,充其量就是在医院躺了两天! “走!” “去哪?” “回我住的地方,换衣服。”墨熠灿打着伞拉着陆漫漫就往刚跑过来的方向走。 “不行,我在等人…”“带我去吃大餐”五个字给活活憋回去了,要脸! “你不去,我就…我也出去淋雨!我感冒刚好…你忍心看我再复发的话。”墨熠灿说着,故意咳了两下,效果还挺逼真! 陆漫漫“噗嗤”大笑,踮起脚尖捏了捏墨熠灿的充满胶原蛋白的脸蛋,这男孩子咋那么可爱啊,小奶狗无疑! “好了我投降,去,我去还不行嘛!”墨熠灿与陆漫漫并肩打着伞离开公交站台时,顾晓洋拿着未打开的雨伞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又说又笑地朝里头走去,任由雨水打在自己身上,也浇灭了来时的热情。 旁边停着一辆专车,司机按了按喇叭探过头催促道:“先生,您还走吗?这里不能停车太久,抓到要被罚款的!” “你走吧。”顾晓洋说,听不出是什么语气。 “那…你把车费结一下啊!”司机小声提醒道。 顾晓洋掏出钱包拿了三张红色毛爷爷交给司机,迈着长腿自顾自地走开了。 奈何司机在面前扭过头大喊“先生,还没给您找零!”也没用。 司机才不是真的想要找零,半小时赚了三百,这样的肥活请多多益善好嘛! 第45章 成名不怕晚 来到小区里进入其中一栋公寓楼,墨熠灿合上伞,抖了抖伞上的水滴,乘着电梯直上19楼。 一进房子,陆漫漫便四处参观起来。 三房两厅的结构,一个人得住的得多安逸自在啊。 她拿起一个蓝球模型,玩在手上问他:“哇墨鱼,你一个人住这么大房子,窗户,地板这些…打扫起来很麻烦吧?” “……额。有保洁阿姨定时上门收拾啊!”墨熠灿把滴水的雨伞放在玄关的鞋柜上面,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崭新的拖鞋递给她说:“你等着我给你拿衣服,你先去洗个澡,都湿透了,别着凉!” “嗯,浴室在哪儿?”她问。 “直径往右边过道!”他往卧室走去,头也不回的答。 拿下披在身上的外套,往洗手间走了两步,突然想起得跟顾晓洋说一声,让他等自己一会儿,于是折回客厅从包里掏出手机,刚点开屏幕就自动关机没电了! 片刻失神,忽然意识到自己竟背不出他的手机号码,否则就可以借用墨鱼的手机告诉他了! 墨熠灿从卧室找衣服出来,看到她还杵在原地发呆说:“你怎么还没进去?” “啊?充电器在哪儿?帮我手机充一下电呗!” 她说着把手机交给他,又接过他手上的衣服往浴室里去,不一会响起了淅淅沥沥的水声。 “……” 二十分钟后,她穿着墨鱼衣服从浴室里出来。 那是一件粉色格子衬衫,很大,很长,她没有按正规的方式穿身上,而是解开第一二个纽扣,直接套进脖子,两只长袖绑在腰间,毫无违和感! 她在镜子前转了一圈,跑到墨熠灿面前幸灾乐祸的说:“哈哈哈…墨鱼你快看我,你的衬衫被我玩坏啦!” 墨熠灿从电脑前转过头,看到她把好好一件男士衬衫愣是穿成了露肩连衣裙,脸唰的一下红了。 她身材很娇小,皮肤凝白,像一个纯真的小女孩,露出两只纤细的胳膊,不但没有让人燃起非欲,反而想保护着她直到长大。 他撇过头不敢再去看她,从沙发上拿起一件夹克衫,“披上,别着凉了。” 那件衬衫,忘了是谁买给他的,因为嫌弃它颜色太娘一直丢在衣柜里不得恩宠,没想到今天被翻牌了! “好吧!” 对于他面无表情的回应,她有点沮丧,明明那么有创意的改装,自以为终于走在时尚前沿一回,结果连小男孩都欣赏不来! 唉,到底还是因为没颜值没身材呀! “先凑合穿吧,给你订了一套新的,等会儿送来!”他说。 “别买贵的!我月光族,要不起!”她提醒。 “知道!” 显然这是一句废话。 “你在干嘛?”她凑近身子,才留意到他正对着电脑,桌面是一堆看不懂的编码。 “嗯,在写一个小程序。” “……哇!你还会写程序,厉害!” 她开启盲目崇拜,虽然不懂那是什么玩意,夸赞一下就对了。 刚夸完,很不适宜地打了个喷嚏,迅速的来不及捂嘴,唾沫星子正好喷在他的脸上… “……” “……” 墨熠灿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她:“这算什么?奖赏?” “……” “对不起,对不起!”她赶紧伸出双手,怯怯地擦拭着喷在他脸上的口水沫,结果不擦还好,这一擦相当于把那些口水均匀地涂抹在他整张脸上! “……” “哎呀你用纸巾啊,这是护肤品吗?”他嫌弃的将她推开,起身去盥洗台洗了把脸。 她吐吐舌,即尴尬又想笑,还好墨鱼不是外人,不然…又打了个巨大的喷嚏。 他洗好脸,碰了碰她的额头,严肃的说:“你着凉了,要吃药!” “是吗?”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还好啊,会打喷嚏可能是有人想我了,或者是因为放了顾晓洋鸽子,这小子正在背后咒骂自己呢? 她坐到沙发上,拿起手机,发现还是关机的状态,根本没充上电。 他突然想起来,掏出自己手机递给她说:“对了,我的充电器型号和你手机不匹,要是有急事可以先用我的。” 好吧! 她接过手机,登陆了自己微信,发现并没有顾晓洋的消息,给他视频通话也没反应。 奇怪!美食不吃了?她郁闷不已。 “怎么了?”墨熠灿问。 “没啥!” “那你把感冒冲剂喝了,赶紧回房躺会儿!” “我没事,陪你聊会儿天吧,还是会打扰你工作了?” 她把手机丢一边,打算不再管它。坐到他旁边,兴致盎然地说。 额… 墨熠灿流下一滴冷汗,身子往左侧了侧,尽量离她远一点,喉结动了动说:“你…开心就好!” “哎呀!我保证,不会再喷你一脸口水了哈哈哈…”她笑着得寸进尺,把椅子往他身边挪去。 一想到刚刚他说“你当这是护肤品吗…”就笑到停不下来,结果又是一串连环喷嚏,好在她及时防备,避免了口沫横飞的灾难现场再次发生。 “……” “……” 墨熠灿幽怨的看着她,像瘟神一样,避之不及。 “嘿嘿…失误,失误而已!” 墨熠灿写着代码,听着她絮絮说着许多好玩的事情,时间就过得飞快。 他告诉她,自己有意向开发一款游戏,主题都想好了。那是他除了蓝球以外最大的兴趣,不过他的技术有限,只有大概的构架,想要做好没个几年是不可能完成的。 她告诉他,自己因为在C站上传了两首原创的口水歌,不成想竟然莫名其妙地火了,目前坐拥五十万粉丝,受到剧烈反响! 他说她完全可以借此机会签约一家娱乐公司,正式以原创歌手的身份出道,这样她就可以实现自己的梦想了。 她否决,网上的东西太虚幻了,来的快去的也快,像扔在水里的一块石头,溅起飞扬的水花后沉入海底。她有自知之明,深知自己有几斤几两重,这样得来的名气不实际,也不长久。 还是一步一个脚印来的踏实,成名不怕晚,怕没真本事。 “嗯!” 或许,她是对的,脚踏实地朝自己的目标前进,步步为营,不为一时的名利所迷惑。 “……” 晚上20:00整,顾晓洋一身湿漉漉,坐在路边的一家炭烤摊上,他像是跳进河里刚被打捞出来时一样,发梢还在滴水,手里却忙不更迭地往嘴里送酒,一杯接一杯。 旁边的音响店,发出震耳欲聋的流行音乐,邻桌的几个二流小青年叼着廉价的香烟,坐在板凳子上,抖着双腿身体随音乐的节奏摇摆不停,时不时碰个杯,看着路过的美女说几句下流话。 第46章 到底谁放谁鸽子 这时,有个电话打进来,他看都没看划了接听,“喂…” 语气有迫切,和颤巍。 “您好!请问,是顾先生吗?” 那端,是一个彬彬有礼的女声,顿时失落。 “我是。” “顾先生,您在本餐厅预定的晚餐已经逾期一小时就餐时间,请问您大概几时到呢?” 满心期待扑了空,将杯子里半杯啤酒一饮而尽,说了句:“退了吧!” “啊?”餐厅台前有点懵:“先生,您要是退的话,那您事先为白松露预付的三千元是没办法退还的哦!” “让你退你就退,听不懂人话?”冲着电话一顿撒气,随即摁断手机摔在桌子上。 “……” 被挂电话的餐厅前台小姐一脸莫名其妙,我招谁惹谁了? 那一声,动静有点大,引起邻桌三个二流青年的注意力,几个青年你看我我看你的眼神交流了一番,相意相通的移开板凳,走到顾晓洋桌前,带头那位人模狗样的人说:“小子,被妞儿甩啦?” “……” 顾晓洋一吭不响,自顾埋头喝酒,桌上点的烧烤都没怎么动过。 另一个男的拿起桌上的羊肉串,毫不客气的起来。 “一个人喝多没意思,哥几个陪你。”说着,在他身旁坐下来,不一会儿就把桌上的烧烤一扫而空。 顾晓洋闷头喝了杯酒,对于外人的侵入,说了句“谢谢”… 这声谢谢,像是得到了应允,三个外人立即肆无忌惮地点起单来,“老板,来一打啤酒!” “再上五十串腰子,五十串羊肉,五十串鱿鱼须…” “账单算他头上!” “……” 他置身事外,任由外人宰割,甚至还和他们碰起杯来,除此之外,他什么话都没说。 “……” 陆漫漫与墨熠灿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就在沙发上睡着,墨熠灿给她盖了毯子,终于可以专心投入编码中。 时钟已经指向21:16分,没吃午饭又没吃晚饭的某陆在睡梦中,看见一桌子美食摆在眼前,她垂涎欲滴,刚要拿筷子开动,梦醒了。 她睁眼,第一件事就是找手机,点开屏幕,居然一条回复都没有! 给某人拨打过去,没反应,再打,还是没反应! “……” 我也是服了,这到底是谁放谁鸽子?说好的大餐呢?长腿跑了?插翅飞了? 墨熠灿停下手中的工作,关电脑,伸了个懒腰,终于可以告别一段落,万丈高楼平地起,得吃饱喝足养精蓄锐慢慢来! “饿了吗?”他问。 “废话!”她摸了摸干瘪的肚子,一脸愁苦。 “那我点外卖,你想吃什么?”他伸过手,欲要拿回手机网上点餐。 她死拽着手机不肯归还,还强词夺理地说:“叫啥外卖,都几点了,外卖小哥不下班啊?你家里就没备点吃的?” “有!” “什么?” “泡面!” “除了泡面呢?” “挂面!” 我就知道! “墨鱼,我推了大餐来你家做客,你就请我吃泡面?”她跳起来,大声吼。 “……是你不还我手机叫外卖的!”墨熠灿瘪瘪嘴,表示很无辜。 “这么晚了,而且还刚下过雨,夜深路滑的,你好意思点外卖!行吧,订的衣服在哪儿?我该回学校了!” “衣服没到,雨天,推迟了!而且,学校不是有门禁?”他指着窗外,冒着被打的风险如实所说。 她欲哭无泪,泡面就泡面吧,总比饿肚子强。爹呀,女儿不是故意夜不归宿孤男寡女跟人共处一室的! 当她大快朵颐地吃完两桶酸菜牛肉面问他有没有饭后水果助一下消化的,他说在冰箱里。 于是她跑到厨房打开冰箱,惊呆了! 大叫:“墨鱼!” 他闻声进来,“怎么了?” 她指着满冰箱的食物,火冒三丈:“冰箱里那么多好吃的,你却让我吃泡面?嗯?” 是的,此刻我很生气,说什么都不好使! “……额,”他瞅了一眼暴露在眼前的生鲜食材,尴尬地说:“我不会做饭!” “……” “我会啊!你个大傻子,这还有馄饨,速冻饺子,有鸡肉牛肉还有我最爱吃的大虾,你为啥不给我吃!就是煮点馄饨也好过泡面啊!” 面对一冰箱无缘享受的食物,她感到痛心疾首。 “…额,那叫肉燕,不是馄饨……” 他挠了挠后脑勺,弱弱的辩解着,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头接受斥责。 “管它馄饨还是什么燕,反正比泡面强!我恨你墨鱼!我都这么瘦了,你还好意思让我吃泡面!再说你不会做饭,那你备满满一冰箱食材干啥?有囤货癖啊?” “当然不是!那是给会做饭的朋友准备的,而且有时候想吃饭,会有厨师亲自上门做!我妈有时候也会来…” “……” 陆漫漫倒吸一口气,不由地感叹有钱真好,看着一堆与自己无缘的食物,却只能拿出一串珍珠葡萄,依依不舍地合上冰箱门,气鼓鼓的坐在沙发上捧着独食。 “对不起嘛,是我大意。”墨熠灿咽了咽口水,认错道:“不如这样,这个周末你来,我让那个朋友亲自给你做大餐吃,成吗?” “那怎么行?大餐只能约在大餐厅!”她冷哼。 虽然生气只是做做样子,但墨鱼就偏偏吃这一套,这让她差点没崩住。 “大餐以后有的是时间请你,很少有人能有机会吃到我那个朋友做的饭,而且,他在唱歌方面也有一些造就,说不定还能指点你一二!” 说到唱歌,她成功被勾起了好奇心,问道:“是吗?你这个朋友是什么来头?” “到时你就知道了。” “好吧!” “那你别生气了…” “噗嗤”,她还是没崩住,给他嘴里塞了颗葡萄。 “墨鱼,你长那么帅,又这么粘人,肯定很招女孩喜欢才是,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女朋友?嗯? 还有你说的那个常常赖在你家的朋友,该不会就是…” “胡说八道什么!”他脸色突变,打断她的猜想,夺过她的绿葡萄往卧室里去。 “……” “……” “哎,我还没说什么呢,我的葡萄!”她瞪大眼珠子,欲哭无泪。 不一会,他又出来,将她野蛮的推入卧室,关上门,“赶紧睡觉!” 臭墨鱼,傻墨鱼,死抠死抠的,一点都不可爱! 第47章 你是我的 盈可儿与几个好姐妹从商场出来时,手上提着许多刚刚在商场上掳掠的战利品,大包小包,有说有笑的往停车场走去。 几个姐妹都在开玩笑的抱怨她,尖货都让她给扫了,她们只能挑选一些她看不上的包包和鞋子… 盈可儿为了让她们心理平衡一些,笑着说:“好啦,不如这样,现在时间也还早,我请你们去喝咖啡,怎么样?” 一听到有免费的咖啡,众女子果然心里平衡许多,一拍即合。 一个叫许诺的女孩率先推荐,“我知道有个咖啡馆环境很好,现做的咖啡也很香,而且不远!” 大家一同表示赞成:“好!就去那里!” 来到停车场,开锁上车,盈可儿坐在主驾驶位置上,系好安全带往许诺说的那个地方开去。 一路上她们聊着女生之间的话题,无非就是哪个大牌的鞋子要上新款啦;什么发色流行起来了;某著名大师又设计出一款限量香包啦;哪个香水被谁谁谁给推荐了等等… 盈可儿专心开着车,时不时跟她们插上几句。 经个一个不起眼的小路口,红灯亮起。坐在副驾驶的小婳无意间瞥向车窗外,一张熟悉的面孔钻入视线。 “咦?那不是我们学校的文学才子顾晓洋吗?” 闻言,盈可儿侧身探头:“在哪儿?” “喏,在那儿!”小婳随手指向路边的烧烤。 “真的是他!奇怪,他怎么会在这里吃东西啊?”许诺说。 另一个叫欣欣的附和说:“就是,真看不出他还有一群这样的…朋友!” 只盈可儿注意到了,顾晓洋正在闷头喝水,身旁坐着几位二流青年他并不认识,只是不停的在把他灌醉,顾晓洋虽然不说话,酒倒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根本不带停的。 他疯了吗?这样下去可怎么行!盈可儿正暗自焦虑,通行灯亮起,后面的车辆不停按鸣笛,催促她快点儿走。 “可儿,你怎么了?开车呀!”小婳说。 “噢噢…不好意思。” 她发动了引擎,开出不到十米远一个紧急刹车又停下来,女孩们差点因此磕着,郁闷地看着开车的人。 “那个,我突然想起有点事情要处理,不然我们改天再聚?” “……” “……” “……” 为表示歉意,她还拿出三个刚买的名牌包包分别送给她们作为补偿,并承诺下次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她都一定再请。 虽然三个女孩觉得扫兴,但是收到好看的包包,求之不得的。 她们都走后,盈可儿才下车,踩着高跟鞋往顾晓洋的方向去,“晓洋,跟我走!” 顾晓洋略有醉意,并没有认出谁拽的他,胳膊一甩,吼了一句:“放手,别拉我!” 盈可儿喊:“老板,结账!” 一个微胖的中年男性拿着计算机走来,操着一口东北碴,“一共消费1386元,你是现金还是转账?” “这么多!”盈可儿大吃一惊,在西餐厅吃顿饭一千多的饭并不贵,但在路边摊吃个烧烤吃了将近一千多,这不是讹诈吗? “这还贵?你看看这到处都是一片狼藉,我拾掇起来都费劲!”中年大叔没好气地说。 这时,跟顾晓洋拼桌的一个醉醺醺的青年a打着饱嗝打岔道:“老大,有…有美女…” “哪呢?哪呢?”那位被称为“老大”的青年b眯着眼晴左右环顾道。 “老大,我认识她,她是那个…什么…什么艺校的校花,网上有很多照片的!”另一个青年c说。 “校花,校花好。校花儿,漂亮…”青年b色迷迷地盯着盈可儿,发出淫笑朝她扑去,不成想被脚前的板凳给撂倒在地,乌龟一样趴地上起不来了! 另外两货见老大摔倒,伸手要去扶他起来,如同烂泥一样滩在脏兮兮的地面上,醉得不省人事。 “……” “……” 盈可儿对此嗤之以鼻,很不情愿的从钱包里拿出14张百元现金递给烧烤摊大叔说:“不用找了!” 搞着,搀起顾晓洋,往停靠在路边的轿车走去,这种摊子来一次就够了,这辈子都不想再光顾! 顾晓洋同样醉的不轻,嚷嚷着盈可儿放开他,他还能再喝上一晚! 结果还没有打开车门,就吐了一地书画。 盈可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塞进车里,给他系好安全带,往自己私人公寓开去。 好不容易把他弄回家里,他仍是不安分地嚷着要继续喝酒! 盈可儿只好安抚着他,由于他全身都已湿透,她怕他因此而感冒挣扎着给他换上了前男友留下的衣服,把脏衣服丢进洗衣机里。 整个过程下来可给她累坏了,她贵为富家千金小姐,这些事情以前从来没有做过,更何况是扒男生衣服这种不雅的事情,传出去颜面何在! 处理好顾晓洋,自己也想去洗个澡,毕竟他沾在她身上的呕吐物和酒精及香水相混合的味道并不是很好闻。 谁知道顾晓洋看着盈可儿眼前的背影,误认成了别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用力一拉,她一个踉跄,脚下失去重心栽在他身上, 他们近距离对视着,那双桃花眼,无比柔情似水。 “……” 她还从来没见过这样子的顾晓洋,虽然之前是对他存有好感,但在他明确地拒绝自己的示意之后,对他的感觉也就荡然无存了。 高傲如她,以她的条件要找什么样的男朋友没有! 可现在,顾晓洋忽然像换了个人似的,动情地看着她,连眨眼睛都盛满了爱意,微红的脸颊并没有影响他原有的帅气! 这个尴尬的姿势令她的脸迅速弥漫着滚烫,心跳加速的厉害,连忙想要爬起。谁知,刚挪动开,某人又野蛮地把她拉下去,这回俩人的脸相距更近,都要贴到鼻子了! 顾晓洋轻轻说了句:“别走。” 温湿的气息呼在她的皮肤上,又痒又撩人,盈可儿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那句“别走”实在是太撩人心弦,她还来不及回应什么,顾晓洋就把她的嘴唇封住,亲吻着她涂了蜜桃味的唇柚的唇瓣。 盈可儿眨巴着眼晴,任由他亲着,本想抗拒却发现自己并不反感。 无论是顾晓洋身上难闻的酒味,还是突如其来的吻。 过了一会儿,顾晓洋松开了她,霸道的说:“你是我的,是我的,谁也不许把你从我身边抢离,谁都不行。” 这么蛮不讲理的情话,实在让她无力招架,顷刻心软了下来。 第48章 星星是永恒的 清晨,陆漫漫回到寝室里,刚给手机续上电就不停地在给顾晓洋发微信——“我发工资了,搬回一箱可乐,你要不要来拿一些?” “昨晚跑去哪鬼混了?不回我信息!” “你电话打不通,看到微信请务必回个电话!” “今天上午文学课堂上我走神了,又被猩猩训了一顿!他好凶,好丢人!” “到饭点了,你怎么没来食堂吃饭?” “……” “……” 饭桌上,阿凌实在看不下去了,“能不能好好吃饭?一上午都在捣鼓手机!” “额…”她放下手机,垂头丧气地扒拉着盘里的饭菜,食之无味地说:“顾晓洋他好像生我气了…” “因为昨晚的事?” “嗯…” “亲自去找他解释清楚不就完了!”阿凌不以为然,20岁的人,这还用人教! 咦?是哈? “那我现在就去,你等会儿帮我餐盘收拾一下,谢谢亲爱的~” 阿凌甩甩手,赶紧走吧你! “……” 她急急忙忙跑出食堂,回到寝室拿了两瓶可乐往顾晓洋的教室楼跑去,下课时间,教室里并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唉!看来他早走了。 她垂头丧气下了楼,踏完最后一个台阶,抬起头,望见顾晓洋与盈可儿有说有笑的并肩走来。 相同,顾晓洋也看到她了,茕茕孑立,站在楼梯口。 她心头一喜,欲要开口,却发现他在看到自己后一脸淡漠的样子,甚至故意与盈可儿靠的更近,还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与陆漫漫擦肩而过,头都不回一下。 我靠? 眼看就要相隔两楼,陆漫漫急的叫住了他:“等一下…” 顾晓洋停下脚步,心里正得意,回头面无表情地问:“同学,你叫我?” 傻逼才叫你,装冷漠给谁看啊?我是叫校花长点心吧,远离你这渣无底线的渣男! 一时语塞,她问:“你怎么…不回我微信?” “嗯?微信?我们熟吗?”还是面无表情,甚至更冷淡。 “……” 我有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才一晚不见你就装失忆逗我?还是校花在场不好意思承认咱俩的铁关系,再见吧,你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呃…不好意思!”她自然拉不下脸继续和他周旋这种幼稚的小把戏,跟校花表达了歉意,失落地走开。 被他当作陌生人发出质问,那感觉,呵,真不爽! 盈可儿美的得确很惊艳,不然能被学校推崇为校花呢,顾晓洋你个超级大渣男,可别再辜负人家了。 她走远后,顾晓洋抽回了搭在盈可儿肩膀上的手说:“抱歉,拿你当挡板了。” 盈可儿轻笑:“这个就是你错把我当成她的女孩?也是你故事里女主人?” “不是!”口是心非的回答,望着远处若有所思。 “狡辩!”盈可儿笑着说:“她蛮可爱的啊!” 今天早上,顾晓洋陌生房间醒来,看清楚自己处在的环境时,着实是吓的不轻。 他躺在床上,还有一个女生一起。 慌忙掀开被子,所幸,彼此的衣服都还完整的保留,虚惊一场。 盈可儿将他醉酒后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包括夜里他一直在呼唤一个叫“馒头”的女孩儿,只是她没有说,他还错吻了她。 顾晓洋向她道谢并道歉,自己只是无心之举,希望不要因此发生误会。 盈可儿表现的很大度,“请我吃饭吧!”她说:“请我吃顿饭,就可以平账。” “好!”他欣然同意。 只是他没有料到,他们吃饭回来,会遇到她,而且显然是特意去找他的。 她还说什么微信信息,掏出手机,原来是昨晚喝酒时看到她的微信来电一时赌气给关机了,到现在都没有打开。 结果刚开机,一连串的消息轰炸着他的手机。 光是陆漫漫发的,就有三十几条,他一一浏览,最新一条,是在刚刚之后。 她说:“专情一点吧,校花挺好的,我祝你们幸福!” “……” 看完消息,心情通畅了许多。哼,让你不珍惜我,知道我的重要性了吧!他感觉的到,她其实是在乎自己的。 不过他还是打算再晾她一会儿,让她彻底意识到自己犯的错误,一想到这里他就暗爽,那种不要脸的表情是个人看了都想胖揍他一顿! “……” 夜里,他才给她回微信:“我在综合楼天台,风景甚好,这时候如果有瓶可乐就更好了。” 一整天都无心上课,处在消极状态的陆漫漫,在收到顾晓洋的信息后,带着可乐马不停蹄地往综合楼跑去。 爬到天台时,她已经累到上气不接下气了。 顾晓洋正背对着她依在栏杆上,若有所思的眺望什么。 她走到他身后,狠狠的踹了他一脚,再给瓶可乐。 “你白痴吗?大冷天的上天台来吹风!” 顾晓洋夺过可乐,无视她那一脚说道:“你不觉得这儿视野很开阔?” 她望了望天,又看了看四周一栋栋在黑夜中屹立的楼房,“确实,灯火万家城四畔,星河一道水中央。抬头是星光璀璨,低头又见万家灯火…” “当你追逐星光的时候,却忽略了眼前的灯火。灯火可以照路,而星光,只可远观。”顾晓洋富有深意地说。 “我不明白,星星是永恒的,无论黑夜天白它一直都在原地待着!” “但它离你遥不可及,不是吗?你永远也没办法触碰到星星,即使你是只飞行千里的鸽子。” 她听不出他这段话要表达的含义,但还是沉思了。 想到了沐歌,想到自己不顾妈妈的反对不远万里孤身来到北城,又瞒着她重回校园,每个月不得不违心地向爸爸接济自己圆谎,同时还要接兼职挣生活费… 可是呀,现在的生活,就是我想要的。 她说:“年少是只离鸽,飞行千里,不知疲倦。我愿飞行万里,乐此不疲,不踏归途。” 像是对他的回应,又像是在鼓励自己。 顾晓洋充耳不闻,不知是没听见还是假装没听见,喝了一口可乐恢复以往的语气说:“嗯,好喝!能再给我点呗?” 于是,她把自己那一瓶也递给了他。 顾晓洋摇头,仍不满足地说:“这样吧,你每天都给我送一瓶,就当是电脑的利息,怎么样?” “好!” 她很无奈,这人果然是有间接失忆症,这会儿跟个没事人似的,难道忘了他中午那副德性有多可恶吗? 第49章 会见神秘好友 过了一会儿,顾晓洋又变了种语气突然叫她:“小馒头…” “干嘛?” “假如我有女朋友,你会不会因此感到难过?” 她一怔,想了几秒,由衷地说:“会吧,但我更为你感到高兴。” 他没再说话,舔了舔嘴唇,咧嘴笑了,手中的可乐已过半。 他没有挑明自己话里的用意,也没有勇气直说。 顾晓洋,你当着同一个女生的面无视我两次了!两次,我以为我们至少算是知根知底的好朋友,好到可以让你大方地把你喜欢的女孩介绍给我,可你不仅没有,事后你却又若无其事地继续找我吃饭,从不解释原因。 别再拐弯抹角的了,校花很漂亮,你们很般配!我衷心祝福你们,我…我就是感到很难受那种被你无视,被你质问我们熟吗这种鬼话,态度冷漠的让我质疑自己的存在。在这个城市,我只有你和阿凌这么几个要好的朋友,有时候我真的烦透你了,一会儿对我好,一会儿又假装不认识我… 这一连串话,刚到嗓子眼,愣是没办法说出口,她只能憋着,看着他,吸了吸鼻子。 他听到了,转过身,发现她脸上挂着泪滴,惊问:“你哭了?” 她抬手随便往脸上一擦,嘴上说没有,身体却很诚实,眼泪汪汪的。 他掏出纸巾给她轻轻擦拭道:“爱哭鬼,又怎么啦?” “顾晓洋,有时候,你是不是特别烦我?”她刻意躲避他的目光,问道。 “怎么会?” 她说:“撒谎!那你为什么中午对我态度极度冷漠,还有开学那会儿,你知不知道,看到你那样,我就很难过!” “这样好点吗?”顾晓洋把她搂在怀里,语气渐渐温柔。 “不好!我不想一直依赖你,你终究是别人的,可我在你面前我根本学不会坚强!我好恨自己…”她没有逃避,在他怀里哽咽着说。 顾晓洋只是紧紧搂住她,像一面为她挡风的墙,什么也没说。 “……” 期待中的周末来临,神清气爽的一天。 清晨,上了两节专业课,就直奔墨熠灿家蹭午饭,据说他的神秘朋友会亲自掌勺,她倒要看一看,到底是何方神圣做菜,有多好吃? 阿凌因为要比赛已经提前一天到达预赛现场,晚上不回来了,陆漫漫本想去给她加油助威的,但阿凌说场内除了评审团还有内选观众,闲杂人等是进不去的。 没办法,她只能奔墨熠灿家会会他的神秘好友了。 她高高兴兴的地来到小墨鱼家,本以为他们早已做好一大桌子的美味佳肴等她开动呢,毕竟已经到饭点时间了,早上只喝了瓶酸奶的她肚子里已经在唱空城计好一会儿。 谁知到了才发现,冷锅冷灶的,他那位朋友临时耍大牌,竟!然!还!没!有!到! 墨熠灿苍白地解释说是他临时有事儿,马上就来了,饿的话可以点外卖! 她叹了口气,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这么浮躁?动不动就点外卖,不知道自力更生吗? 他振振有辞:“我不会!” 不会可以学的嘛,真是的,生命在于学习懂不懂! “……” 打开大冰箱,令自己垂涎欲滴的那些食材都还在,迫不及待地给他说:“你给我打下手,我来做!” “……” 他不大敢相信她真的会做饭,也不怎么情愿给她打下手,我一纯爷们怎么能干这事呢? 但看到她熟练的将食材解冻,洗净、切块、裹料…才深信她是动真格的。 接着也就死心塌地的听从陆主厨指挥剥蒜,去姜皮、择葱等等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谁知道墨大少爷果然连些小事都做不好,把厨房搞的乌烟瘴气的,结果被陆主厨拿着扫帚轰了出去,不让他再踏进厨房半步! 有些事情真的要讲究潜质的,墨少爷真是一点做饭的潜质都没有,天生享福的命! 主厨就地取材,在厨房捣鼓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做好整整一桌子菜,满屋飘香四溢,墨少爷都悄悄溜进餐厅吃偷好几回了! 她还学着陆父的方法煨了一锅奶白色的鲫鱼汤,第一次做可能没有陆父做的那般浓郁鲜美,但各有千秋,美味可口。 “开饭啦!” 陆主厨摘下围裙,正在餐桌前盛汤时,听到有人按门铃的声音,想必是他的神秘好友到了。 她对这位好友的好奇心已经降至为零,谁叫他迟到的,搞的她快15:00才吃午饭! 尽管如此,她还是又洗了个碗,盛起汤来。 门被里面打开,沐歌少有略带愧疚的语气说:“不好意思,处理点小问题,来晚了!” “掐着点来的吧?”墨熠灿翻了翻眼珠子,没好气地说。 “好香啊,你在做饭?”沐歌闻到了饭菜香,不敢相信的向餐厅走去。 他走进餐厅望着一桌子美味佳肴,两眼放光地“哇”了一声。 陆漫漫闻言抬头,停下盛汤的动作与沐歌四目相对,刹那间,仿佛有道电流从她的身体穿膛而过,手上的汤碗不自觉地掉落在地,发出“哐当”一声,碎为两瓣,滚烫的汤汁溢碗而出,浇在手上,所到之处,遍地鳞伤。 “啊…” 她尖叫的跳起来,不知是被烫的,还是因为见到偶像大激动。 沐歌急忙拉她到厨房打开水龙头往她手上冲水,安抚她说:“没事的没事的!”又大声地喊道:“墨熠灿,拿烫伤药!” 她就这样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流水哗哗的冲在掌心,凉凉的,火辣辣的灼痛感依仍恣意展开。 她直直的盯着沐歌,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直到俩个大男孩给她上完了药,争着要不要送她上医院时,才渐渐恢复思考能力。 谁能想到呢,墨鱼的神秘好友,竟然是沐!歌! 她怎么敢想,那人就是沐歌! 怪不得墨鱼会说一般人没机会能尝到他做的饭,也难怪他说那人在唱歌方面有些成就。告诉我,这何止叫有些成就啊? “……” “不…不用去医院。”陆漫漫舌头好像打结了一样,已经不知道要怎么说话了。 看了看自己被包成木乃伊的手,再瞟了瞟俩个男孩着急心疼的脸色,她展颜:“我不疼了,我们吃饭吧?好…饿!” 她走在前面,结果他俩愣是无动于衷,大眼瞪小眼的。 她又说:“我真的没事,我做了这么久的菜,不吃就浪费了!” “……”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下子恢复理性淡定地与爱豆面对面吃完这顿饭的,可能是真的饿了。虽然饭桌上大家比较沉默,由于都饿了一天了,菜基本上已经消磨的差不多了,只有那锅鲫鱼汤像尴尬的源头一样,默契地没人敢碰。 第50章 她是我的粉丝 阿凌的小提琴比赛如期举行,比赛现场的氛围华丽而又庄严,不同与传统的才艺表演,无论是富丽堂皇的高台之上,还是观众席上,入场人士不仅要穿戴尊荣得体,就连呼吸都要保持肃静,否则无论是谁也会取消入场资格或是赶出去,因为艺术是不允许被玷污的。 阿凌临上场的时候,许是被这大雅之堂的庄严气氛给震慑住,一不小心把小提琴的E弦给崩断了。 没想到,总是强调在任何时候任何场所都要保持优雅姿态的自己也会在关键时刻怯场,失策啊!这下该如何是好? 今天的十位参赛者,有六位都是前辈,有丰富的参赛经验,剩于三位也是不可小觑的强劲对手。 她能顺利闯入前十名,已经很了不起了,虽然自己实力不算差,但层层筛选下来,她也没足够的把握能够走到前五。反正琴也坏了,正在心里打退堂鼓时,台上的演奏已经结束,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阿凌长吁一口气,把琴轻轻放回琴箱里做好了弃赛的准备。 忽然,一个声音从她背后响起:“马上就轮到你了,怎么还把琴收起来?” 阿凌回头,原来是刚刚台上演奏的那位少年。 少年名叫阮砚,17、8岁的样子,穿着正式的燕尾装,脸上的稚嫩还未全褪去。 阿凌知道这个少年,比赛以来一路披荆斩将,小小年纪,实力与她不分上下,甚至他还要强一些。只不过他们从末有过对话,偶尔面对面,也只是礼貌性点点头。 “可能要弃赛了,弦断了。”阿凌如实说,看得出来内心很平静。 “哦?能给我看看吗?”阮砚用他这个年纪里少有的沉稳语气问道。 “嗯哼!”阿凌把琴放心地交给他,无可厚非。 台上,适时地传来优美动听的《天鹅湖》。 阮砚接过琴,细细地摩挲观看,琴确实是好琴,琴弦也确实断了,真可惜呀! “确实断了,但你现在退出,未必太可惜了。”他说着,把琴装回琴箱里还给了她。 “我退出,你不应该感到侥幸吗?少了一个对手。” “比赛是看实力的,我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如果你能打败我,我同样心服口服。” 阮砚无比严肃地说。 “好吧,不过好像已经没机会了!”阿凌说。 “用我的琴吧,别放弃!”阮砚把自己的琴递给阿凌,认真地说。 “可以吗?”阿凌又被开头那种气氛所感染,莫名的紧张涌上心头。 “用你的实力使我折服。”阮砚微微一笑,给她一个“我相信你”的眼色。 “好!”阿凌接过琴,紧张感转瞬即逝。 面对台下一千多观众,阿凌深吸了一口气,安静地演奏了一曲《安达露西亚浪漫曲》,余音散去时,台下热烈的掌声分明不亚于阮砚那场。阿凌深深的向台下鞠了一躬,优雅场走下台。 阮砚见阿凌朝自己走来,起身为她鼓掌,“也许我是应该担心一下自己被淘汰的危险!” “已经晚了!”阿凌把琴交还与他,笑着说道。 “所以才担心!我叫阮砚,你呢?” “凌嫮…” 比赛结果公布,阿凌与阮砚成功的晋级前六名。 阿凌为了答谢他,请他吃饭。阮砚因为还有别的事,谢拒了,他们互留了联系方式。 “……” 陆漫漫又在墨熠灿家住了一晚,一起的,还有沐歌。 她本想回学校的,硬是被他俩强行挽留下来! 也不怎么强行了,只是说她被烫伤的手回去的话没有人给她换药,其实可以去校医室的,但因为得知沐歌也会留下来熬夜看什么欧冠杯,她只是将计就计留下来,毕竟她又不是真傻,偶像在此,还有何求? 更何况回到寝室里,阿凌也不在,只有神经兮兮的肖雪追着韩剧,一会哭一会笑一会娇羞一会暴怒的,怪吓人的。还不如留在自己的爱豆身边,这种机会不是时刻都有的,把握当下! 球赛是凌晨3点开始,在此之前陆漫漫实在是困的熬不住了,跑到沐歌的房间歇着了。 沐歌本想阻止,但看在她的手是因为突然出现的自己而被烫伤,抱有内疚,因此也就不计较了。 不过墨熠灿还是被沐歌给狠狠的批评了一顿,什么金屋藏娇不可取啊,真是人面兽心连未成年都不肯放过等等… 墨熠灿被沐歌当着喜欢的人的面说这些,脸红脖子粗的,差点跑进厨房拿把菜刀把他给生砍了! 早知道这俩活宝认识该有多好哇!谁说自己离偶像的距离遥不可及来的?现在不知道离他有多近呢! 陆漫漫躺在床上,如梦似幻的想着下午以来发生的的一切,困的要命,又不舍得睡着,怕醒来后发现都是假的。 她看到柜台上的照片才发觉自己竟然睡在沐歌的房间里,既羞愧又开心,三选一都能中奖! 墨熠灿与沐歌两人正在客厅里打游戏,举着枪在草丛上杀来杀去的,她观战好一会儿,昏昏欲睡。当她快睡着时,依稀听到他们之间对话中有关于自己的片段… “宁缺毋滥那个?”沐歌直视着游戏画面,随意问道。 墨熠灿并没有直面回答,而是瞅着电脑说:“小心,西北方向有人在打!” 沐歌一顿操作猛如虎,举起枪biubiubiu干死了游戏中打他的那支队伍,“问你话呢。” “没有!”墨熠灿跳过话题,干脆地说。纤长的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飞舞,操纵着游戏人物,跟到沐歌打死的那几个人尸体中捡装备。 “没有你把人小女孩叫家里来?居心何在?” “她又不是外人!” “嗯哼,这倒是,她是我粉丝!“沐歌盯着电脑,轻描淡写地说道。 “什么?”墨熠灿的注意力从游戏上移开,问。 “哎!你看着点,草丛有敌人!”沐歌急的跳脚,无奈还是被敌人歼灭! “输了!”沐歌白净的双手从键盘上挪开,抱于胸前看着墨熠灿说。 “把你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 “输了!” “也不是这句!” “你看着点,有人!” “不对,再上一句!” “嗯哼,这倒是,她是我粉丝!” “就是这句,”墨熠灿跳脚,“你怎么知道?” 第51章 欧冠杯 “因为我见过她啊,还玩不玩啊,磨磨唧唧的!”沐歌无语的说。 “你先把话说清楚!”墨熠灿依依不饶地追问。 “你懂的,美式!”沐歌狡黠一笑,开出了条件。 “马上,你先说。” “好吧!我也是刚想起来,去年三巡北城场我见过她,当时挺晚了,应该是来看我演唱会没赶上吧,都散场了。她一个人痛苦地蹲在墙角上,手里还攥着入场门票,给我吓的还以为闹鬼了呢!”沐歌拿起桌上哈蜜瓜口味的口香糖,倒了两粒放进嘴里,接着往下说:“不过幸好身边有工作人员在,我才敢大胆地朝她走去,我还没瞧仔细呢,她就不省人事了,因此印象深刻!” “后来呢?怎么会不省人事?” “后来我把她送到医院确定没事就走了呗!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低血糖,加上…生理期第一天。不过我还挺感动的,身体不舒服还坚持来看我的演唱会。对了,临走时我还给了她一张签名照呢!” 墨熠灿怔默了好一会儿,直到沐歌催促他下楼买美式,他才若有所思的起身往厨房走去,打开冰箱拿出几罐咖啡推到沐歌面前,一声不吭。 “嘛呢?”沐歌看这架势,皱眉道。 “美式啊!”墨熠灿说。 “我要现做的!” “滚犊子!大半夜的我上哪儿给你找现做的?你爱喝不喝!”墨熠灿一脸愠色,撕开拉环咕噜咕噜猛灌了几口咖啡。 沐歌很不情愿地将就罐装咖啡,虽然味道相差无几,但习惯喝一种饮品,就很难再用别的替代了。 没办法,夜是要熬的,球赛是要看的,没有咖啡与小龙虾的支撑,是不可能的。 球赛开始的时候,陆漫漫已经睡着了,愣是被这俩精神抖擞的足球迷为他们看好的球队进球而欢呼大叫的声音给吵醒,抱着枕头睡眼惺忪地来到客厅观摩一下是否真的有那么好看,结束观测了老半天也看不出所以然来。 还特脑残地问了句:“中国队在哪?” “……” 他们的热情都在看球上,不想理会。 不过她也观察出了他们看球的规律,只要球进了,他们就欢呼。 于是她效法,只要球一进,她就比他们还要大呼小叫,直到沐歌与墨熠灿双双默契地投来嫌弃的目光,说她是叛徒,墙头草! 伪球迷觉得冤啊,连忙倒戈! 后来又发现只要是穿红色队服6号的球员进球,他们就欢呼,她赶紧有样学样。 结果又惨遭白眼,说她是对其他球队存在歧视,一队人你只为一个人欢呼! “……” 陆同学欲哭无泪,真想给他们唱一句“你还要我怎样,要怎样”?! “……” 第二天一大早,沐歌与墨熠灿各在各的房间里因为熬了一宿正呼呼大睡,陆漫漫已经起来把早餐做好了,虽然只有一只手方便,除了用时要比两只手慢一点儿,但做点简单的早餐也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她自己也想尝尝肉燕与馄饨的区别在哪儿。 而且,能为沐歌做早餐,她一百个愿意,颇有情侣同居的小生活的格调。她恬不知耻地的想着。 吃过早餐,就匆忙赶回学校,因为十点有一节选修课她不想缺席。 沐歌与墨熠灿熬了一宿,可能还需要再睡一会儿,她没有吵醒他们,只是临走前偷偷地打开沐歌的房间瞄了他一眼,熟睡中的他乖巧的像个孩子一样,脸上还有一点熬夜长出来的胡须渣,与他俊美的外表不相符。 “……” 午饭过后,发现阿凌还没有归校,陆漫漫回到寝室拿起一瓶可乐给顾晓洋送去,到了他们宿舍楼下让他自行下来拿。 自从上次她在天台上对顾晓洋胡乱煽情说了一通事后想起来特别矫情的话之后,他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对她百般刻意地友好,相比见了面就各种互怼互掐的两人,换成另外的相处模式还真是令她感到不习惯了。 “日常送可乐!”陆漫漫见他下来,烫伤的左手藏于身后,把可乐递给他说。 “你昨天没回校?”顾晓洋接可乐拧开盖子喝了一口问,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嗯呢,跟朋友熬夜看球赛来着,叫什么,什么杯…” “欧冠杯!” “对对对,不过我看不懂,又没有中国队,不知道他们支持哪一边,看了一半就被他们轰回房间里去了!” “正常!”顾晓洋轻笑,又喝了口可乐。 “那你啥时候有空可以给我讲讲呗?什么世界杯欧冠杯这些…” 陆漫漫满心期待地说着,不小心把藏在身后包成粽子似的手给伸出来了。没等她说完,顾晓洋就向前一步问道:“你手怎么了?” “啊?”发觉自己不小心露出马脚,连忙缩回背后说:“没事没事,就是不小心烫了一下,已经处理过了。” “给我看看…”顾晓洋向她逼近,欲要举起那只手一探究竟。 奈何陆漫漫说了N次真的没事,没啥用。 无奈,她只好生出一计,指着前方惊呼:“看,校花!” 顾晓洋随即朝她指的方向转头看去,除了一堵围墙,空空如也。 而她已经趁其不意撒腿溜之大吉了。 见自己已经离他二十米开外,她就开始得意忘形,朝他扮了个鬼脸说:“你追我啊,追上我就给你看…” 那一刻,她的智商肯定是负数的,不然哪儿来的自信撺掇一个大长腿追她个小短腿? 于是乎,没跑几下就被顾晓洋当沙袋一样扛到了医务室。 “……”不作死就不会死! 莞姐把她包成粽子的绷带给拆开后,大小水泡赫然展现在众人眼前。 还没当顾晓洋发问,莞姐代其严加指责道:“怎么搞的?被烫成这样,也不及时处理?” “呃…已经处理过了的。”陆漫漫弱弱地说,偷瞄顾晓洋一样,估计要被骂! “绑个绷带也算处理吗?”果然,后者开口了。 “怎么可能,搽过烫伤药的好吧!” 还是沐歌帮我擦的呢,我都不舍得换药了,都怪你!她腹腓。 第52章 就叫十二吧 莞姐找来烫伤药膏,小心翼翼地沿着她手上的水泡边缘轻轻搽着。 她说:“以后发生类似状况一定要及时冲洗冷水再来医务室进行上药处理,不然若是水泡破了是很容易感染留下疤痕的,你一个女孩子怎么都那么不自爱呢?” “……” 陆漫漫被莞姐说的一顿惭愧,再看顾晓洋,脸上也是一点都不友善,拽的跟欠他八百万似的! 恰逢此时,有一个男同学搀扶着一个捂着肚子的女同学“哎哟哎哟”发出惨叫走进来。 莞姐因为要去给那位同学诊断,而把给陆漫漫搽药这项小任务交给她自己来完成,谁知不动声色的顾晓洋忽然说:“我来吧!” 于是乎,某人特想尴尬的配合着他,生怕挨一顿臭骂,她已经做好多送几瓶可乐讨好他饶恕自己的准备了。 顾晓洋破天荒的居然并没有骂她,沾了药膏的棉签在她的手上轻轻游走,头也不抬地问:“还疼吗?” “……”反常,真反常! “嗯,刚烫到的时候挺疼的,现在不疼了,而且这个药膏搽在手上凉凉的,还蛮舒服!”她如实说。 隔壁床那个肚子疼的同学发出痛不欲生的呻吟,与安安静静配合顾晓洋上药的陆漫漫形成了天堂与地狱的对比。 顾晓洋抬眼,迎上她看他的目光,明亮的眼眸影映出彼此清晰的五官,俩个人想到同一件事情,默契地扬起嘴角。 从医务室出来,陆漫漫电话响起,是墨熠灿打来的。 她无所顾及地接起来,墨熠灿说他们醒来后看到她做好的早餐,轻声责备她手都烫伤了咋还不安分什么的。并支支吾吾地说沐歌让他转告她害她烫伤的事他很抱歉,但是由于他是个公众人物,请务必为他保密私下生活,还有,下次有机会的话,他一定会把那顿饭补上。 陆漫漫一一答应着,即使不提醒,她也不会泄露他的隐私。 挂了电话,正开心着,瞥向顾晓洋,他低着头,慢悠悠地走着,两条腿好像在打架一样你追我赶的,互看互不顺眼,跟个小孩子在呕气似的。 她感到好笑,问他怎么了,跟自己的大长腿过不去吗? 他依然一副傲娇的表情问她:“谁的电话啊?” 这时,他们已经来到了她寝室楼下。 “哦,一个朋友。”她回答说。 “什么朋友,除了你那两个闺中蜜友,你还有什么朋友?” “放屁!姐姐朋友多了去了,别说的你多了解我的朋友圈似的。”陆漫漫鄙视他反驳道。 “是上次给你雨中撑伞因为他放我鸽子的那个男的吧?”顾晓洋问,脸上看不情是什么表情,反正是不讨喜的臭屁样! “对对对!诶?你咋知道?”陆漫漫一头雾水,接着恍然大悟,原来那天他看到了,难怪大餐没吃着,还被他冷眼以待。 “你可别多想,我们是在国外接受治疗的时候认识的,后来失去了联系,最近才又遇到他的。你也知道我那天淋了雨,他是担心我才帮我的…谁叫你后来不接微信电话,也不回个信息…” 虽然之前微信上已经给他解释过了,但解释一遍就对了。 “知道了,都说两次了!”顾晓洋不耐烦地说。 她就知道他是这样,鉴于此刻心情好,于是讨好似地说:“顾老师别生气啦,明天我给你拿两瓶可乐噢!” “你叫我什么?”顾晓洋抬眼望她,眼中透露出一种特别认真的光亮。 “额…顾老师呀。”她答。 他摇了摇头:“唔…” “顾晓洋?” “顾小弟?” “顾才子?” “顾大爷?” 顾晓洋都一一摇头。 她无语:“你还想咋滴?没完没了还!” “就叫十二吧。”顾晓洋说,态度诚恳的跟另一个人似的。 “十二?什么意思?”陆漫漫默念了一句,感觉怪怪的。 “就是哥哥保护妹妹的意思。” “屁哦,我比你大整整17天!” “让你叫你就叫,大17天很重要吗?还不是大一的渣渣!”顾晓洋愠怒道。 “吃枪药了吧你!”陆漫漫白了他一眼,郁闷地扔下一句,一头栽进宿舍楼,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 “阿凌,你回来啦?比赛怎么样了?”陆漫漫回到寝室里看到坐靠在床上的阿凌正捧着新出的时尚杂志看的津津有味,欣喜地问她。 “嗯,还凑合。不过我的琴坏了,已经送去修了,希望能赶在总决赛前修好。” 阿凌说着,视线从书上转移到她身上,目光在她那只猪手上停留,惊诧地问她:“你手什么了?” “啊?不小心给烫伤了,没事!过关了就好,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陆漫漫把猪手别在身后又问:“琴怎么会坏了呢,你不是一直视它为珍宝的吗?连我都碰不得!” “说来话长,不提了。”阿凌淡然地说,纤细的手指往杂志上翻了一页,一双水晶鞋在书页上惊艳显现。 “肖雪,你咋还在追剧?下午的专业课你又不去上了啊?”陆漫漫听到了从电脑里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不用猜就知道是肖雪又在日常追剧,打趣地问道。 “去去去,别吵吵!上什么课啊,无聊!我要陪我的柳时镇偶巴!”肖雪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犯着花痴说道。 陆漫漫与阿凌都无奈地笑了笑,难怪她原来寝室的室友都排斥她,实在是有迹可循。 陆漫漫坐在寝室的沙发里,拿出日记本开始记录今天的心情,忽然想起了什么,从沙发上弹起来激动地对阿凌说:“阿凌阿凌,我见到你表哥了,很近,很近!” “什么…表哥?”阿凌对她一惊一乍的反应感到摸不着头脑。 “嗨呀,就是你慕哥,有女朋友的那个!”肖雪这时候倒是耳尖,冷不丁地插嘴道。 “对对对,就是(慕)沐(哥)歌!”陆漫漫赶紧给阿凌使眼神让她明白。 “哦,见就见了,有什么稀奇?”这么一比划,阿凌瞬间明白过来,仍然不以为然地说。 “不是啊,这次我们离的很近,他还吃了我做的饭,还有还有啊,他还碰了我手…”陆漫漫说着说着,一脸娇羞起来。 第53章 你有证据吗 “咦,他是想脚踏两只船吗?”肖雪又语不惊人死不休地插口说。 “……” 还没等陆漫漫回答呢,阿凌就抢先一步,护起犊子来,“胡扯,我表哥绝不是那样的人!” ……咳咳!凌嫮同学,您是不是入戏了? “如果小陆刚刚所言属实,那他就是脚踏两只船的表现呀!”肖雪不甘示弱地说:“小陆你说,是不是那样?” ……肖雪童鞋,您让我说点什么好呢,咱俩说的根本就不是同一回事儿! 她还没想好怎么辩解呢,阿凌就敲击她说:“如果真是那样,你有证据吗?” 咦?啥证据啊? “照片视频亲笔签名,这么难得的机会,你的手机摄像头是摆设吗?不拍下来,也不问个签名什么的?”阿凌蹙眉,郁闷地问。 ……阿凌你好肤浅,你还说不追星?追星的套路倒是了解不少!陆漫漫一副咋舌的表情。 肖雪的视线从电脑上移开,转到她们俩人身上凑热闹道:“对啊对啊!有照片吗?我倒想看看是何方妖孽能让我们小陆那么痴迷。” “……” 严重怀疑她追剧其实是伪装样子的,真实身份是收集情报的狗仔! “没有,我没拍!”陆漫漫翻个白眼如实所说,被这一搭茬,握住笔迟迟没有写出点什么。 “嘁!”肖雪扬手,磨灭了兴致,继续投入看剧。 阿凌收回目光,翻阅着杂志,鸡同鸭讲,废话连篇,简直无聊至极! 见俩人不再搭腔,陆漫漫突然惊叫:“有了!” 肖雪立刻跟个猴子似的从床上蹿到她跟前来,“照片吗?快给我瞧瞧…”那灵活的一套动作很难想象她是304寝室成员里唯一一位超过120斤的胖子。 阿凌也一脸期待地看着她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见这架势,陆漫漫诡秘一笑,举起烫伤的猪手得意地说:“呐!我就是在盛汤的时候看见他才一时失措被滚汤烫到手的,这算证据吗?” “……” “……” 听完她打了腹稿还没有一点技术含量的证据,阿凌比刚刚欲加显得郁闷了,甚至一副撤离,智障会传染的表情。 肖雪也是一脸汗颜地爬上床铺,鄙视着她说:“一惊一乍的,你怕是魔障了!” 嗯,虽然得确很难令人信服,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这确实是真的,并且以后有的是大把机会让她们相信。 “……” 编曲室,沐歌刚帮同行好友完成一首原创歌曲的编曲,悠闲地坐在沙发上,喝着美式,刷着手机,最重要的是,等宫雅婷给他回信息。 自从沐歌工作室开张运营步上正轨以后,他就有意向为自已的公司纳选一批优秀骨干来打理工作室和筛选一批新人,争取明年公司可以培养自己的艺人。 这样,他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大BOSS了! 骨干团队是已经高薪聘请到了,但培养新人的计划还在襁褓之中,预计明年会开始展开报名海选模式挖掘潜在人选。 宫雅的消息不来,沐歌就不停地点戳屏幕不让手机黑屏,然后他就看到星座运势上有一条醒目的预言,内容大概是说由于本命年的缘故,这一年注定是他做事最最最需要格外谨慎的一年,否则容易栽跟头,招小人,可能一个不小心会让他之前积赞的成果付诸东流… 沐歌还挺相信星座的,因为之前星座上说白羊座与水瓶座是绝配,谁知现在星座上又说他这一年需要小心谨慎,让他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给宫雅婷的空间太过放纵了?因为她总是以加班的缘由一直和与公司副总走的很近,为这一点他们已经争吵多次。 不行,今晚说什么也要跟她把话说清楚!沐歌正想给她打电话,助理邹庆敲门进来。 邹庆拿着几份协议书,大致说:有一个综艺节目想邀请他做一期嘉宾,与粉丝还有现场互动,还有新出的一个名叫《灵动女声》的歌唱比赛想邀他出镜担任导师人选,对方诚意十足,而且前队员禾彬也在名单上,还有詹姆斯·李导演的一部由小说改编的动作片电影,想让他参演一个小角色,问他有没有意向合作。因为是小角色,可以下半年再进剧组,拍摄周期为半个月。 前两个倒没什么兴趣,最后一个电影却让沐歌眼前一亮,虽然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他很明白制片人之所以会选他,是因为看中他的流量。这部小说他很喜欢,早在念初中时他就有看过,即使是利用他自身的人气能为电影带来效益,让他参演一个小角色,他也十分乐意,当场敲定:“接!” 助理点头,让他也考虑一下第二个选秀节目,这样可以挖掘一些有潜质的新人签约到自己工作室名下,培养出道! 沐歌转念一想,觉得有理,档期也不总突,于是都接下了。 “那我这就去回话!” 邹庆刚走,宫雅婷终于给沐歌回信息了,她说:“不好意思,刚刚在忙!好啊,正好我也有事要跟你说。” 沐歌看到消息,回复道:“那我们晚上七点老地方见。” 到了晚上,沐歌提前十分钟来到约定的那家西餐厅,回想去年的向宫雅婷表白时,也是在这家餐厅,当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转眼大半年过去了。 沐歌点了她最喜欢吃的法式局蜗牛和鱼子酱及一些甜品,吩咐服务生等人来了再上菜。 不一会儿,沐歌远远地望见宫雅婷穿着优雅的服饰款款朝自己方向而来,她还是那么从容迷人,走到哪里都像是一道风景线,吸引众多人的目光。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宫雅婷走到沐歌的面前,服务员为她移出一把椅子坐下。 “没事,我也刚到不久。”沐歌说。 他早就习惯雅婷跟他过份的客套,尽管她对每个人都这样,好像没有什么人,什么事能让她放开性子大笑,或者动怒。 “waiter!”沐歌挥手喊道:“可以上菜了。” “好的,先生。” 沐歌给她倒了杯水,关心道:“你们公司还是很忙吗?看你都瘦了!” 第54章 你们好有故事啊 “waiter!”沐歌挥手喊道:“可以上菜了。” “好的,先生。” 沐歌给她倒了杯水,关心道:“你们公司还是很忙吗?看你都瘦了!” “谢谢!”宫雅婷接过水杯,抿了一口,“是啊,初夏即将来临,公司现在人手不够,很多事情都需要自己亲力亲为…” 她同样问了沐歌近况如何,工作是否顺心… 沐歌说除了要拍摄新专辑的MV和赶几个通告,还接了一个选秀节目以及一部电影,演反派!剩余的空档时间就可以用来创作和陪着她了。 沐歌说完的时候,宫雅婷朝他笑了笑说:“很好啊!非常期待你的新作品!” 食物陆续已经上齐,餐厅里响起恰到好处的钢琴曲,浪漫轻松的旋律,能有效的给心情减压。 沐歌切了一块惠灵顿牛排,送到嘴里细细地咀嚼顺着食管咽下,问道:“对了,你说有什么事情要跟我来着?” “对,跟你提前说一声,我下个月要出趟国,飞巴黎……”宫雅婷停下手中的动作,认真说道。 沐歌切牛排的动作顿了一下,“是公司安排的吗?去多久?” “还不清楚,大概要三个月左右…公司打算…”宫雅婷还没有说完,就被沐歌打断。 他丢下刀叉,语气有些激动地问:“三个月?你们公司就这么缺人吗?你只是个设计师,为什么什么事都要派你去?” “你别激动,公司安排我去是有原因的,正因为我是一名设计师,一方面可以带领我的团队吸取一些西方的服饰上的设计理念,而且公司有意在今年九月份的巴黎时装周上推介我的原创作品,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见他不悦,宫雅婷心平气和地向他解释道。 “公司公司,你现在眼里除了工作,还有我这个男朋友的位置吗?”沐歌气的跳起来,差点把桌子都给掀了。 宫雅婷似乎受到了沐歌的影响,别过头,尽量沉住气说:“你别这样,你知道我很喜欢我现在的工作和状态,也不想因为这个跟你吵架,而且你说过,无论我做什么决定你都会义无反顾的支持我的!” “你只是一名设计师,却什么工作都往自己身上揽!对,你有你自己的理想我不阻拦,可我是你的男朋友,你却从来都好像不需要我一样,甚至不愿公开我们的关系,你当我是什么呢,摆设吗?” 沐歌实在没有办法冷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的问题,接踵而至。 “我是设计师,但我也有自己的团队要管理啊!好啦,你先冷静冷静,非要这样一见面就吵吗?” “你要我怎么冷静?”沐歌掷出质问:“你老实告诉我,这次出国,是不是也有你们公司的副总?” “是!” 他冷笑:“果然啊!” “你想说什么呢?就算有他,你也不用这副表情恶心我,我是你的女朋友,如果你怀疑我不忠,那我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了。”宫雅婷丢下话,起身下楼。 他意识到自己一时冲动,语言过激,后悔莫及。 追到楼下从背后抱住宫雅婷,跟她道歉认错。 “放手!”宫雅婷冷冷的说。 “对不起,是我的错,你别离开我!”沐歌把她抱得更紧了,好像放开他就会立即随阳光下的露珠一样,瞬间蒸发。 宫雅婷不是轻易会心软的人,这一次沐歌他实在太过分了,但她又没有办法让他那么卑微的爱着自己,最终还是选择原谅了他。 他们和好的一幕,被蹲在远处盯梢的狗仔拍了个正着… “……” 今天中午的莺飞学校食堂可真热闹,陆漫漫与肖雪正在餐桌上比赛谁吃的快时,抬头不仅看见了顾晓洋与盈可儿,还有陆远与白彩钰以及夏洛溪与班长高离松捧着餐盘坐在对面那一桌,场面好不壮观! “顾…”陆漫漫转念一想,站起来朝着顾晓洋挥手喊道:“十二…” “咦!”几数道白眼闪过,食堂弥漫着一股炸药味儿。 闻言,顾晓洋咧嘴一笑,与盈可儿朝她这桌走来,看这俩货惨不忍睹的餐盘,嫌弃的说:“你俩是猪吗?对食物这么残忍!” 陆漫漫快速从顾晓洋还没挑动的餐盘里夺出一块最大的鸡中翅说:“知道还不把鸡翅交出来!” “你……”顾晓洋作势要拿筷子敲击她的小脑袋瓜儿,快要敲到的时候却一反动作把自己盘里的鸡翅膀都夹给了她。 肖雪看的好生羡慕,盈可儿也一脸说不出来的阴郁,无论是陆漫漫刚刚那声“十二”,还是现在顾晓洋宠爱她的表现,都令她感到惊诧万分,十分不爽。 “你们…”盈可儿欲言又止。 “噢,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可儿,你们懂的,校花呦!”顾晓洋说:“这是我乡下的表妹,叫路漫漫其修远兮的那个陆漫漫。” 介绍完大家,盈可儿刚要伸手跟陆漫漫问好,某陆却出其不意一口鸡肉渣喷在顾晓洋脸上。 “……” “……” “……” 时间静止,所有人都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这桌,也可能是看清纯美丽的校花,或许是看一脸出糗的顾晓洋,谁知道呢! 死了,怎么办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陆漫漫打破静止,尴尬地开口:“那个,我说我不是故意的,有人信吗?” “阿西吧,你真的假的!”顾晓洋一脸生无可恋的说。 盈可儿连忙掏出纸巾递给了他擦掉脸上脖子上的残渣。 “你们…都好有故事啊!”肖雪幽幽地开口道:“那什么我吃好了,大家…慢慢吃啊!” 溜了溜了… “我跟你一起!”陆漫漫向盈可儿与顾晓洋表达了歉意,机智的跟随肖雪一同逃之夭夭。 这个场面实在是她不愿看到的,光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就已经很刺激了! 后面顾晓洋到洗手间清理一下,食堂内就剩余下盈可儿白彩钰与夏洛溪以及一些同学甲乙丙丁等。 再后来,白彩钰走到盈可儿的面前,两个人不知道交谈了些什么,等顾晓洋回来的时候,盈可儿脸色比刚刚还要难看! 第55章 又见面了 今天,宫雅婷那边给阿凌来电,说是礼服已经做好,让她方便的话过去取一下。 “我就不能不去嘛!”对于阿凌的第N次要求陪同,陆漫漫发出N次抗拒。 她实在是没有勇气再面对宫雅婷,这个表面上看起来平易近人实则你永远也猜不透她的心思的lady。 之所以称她为lady是因为她有着与她这个年纪里不该有的沉稳及优雅端庄的仪态,永远面带笑容岁月静好的样子,仿佛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事能动摇她的美丽,即便是光阴。 况且上次事件太丢人了!搞的好像自己作贼心虚一样,实际上可不就是作贼心虚,狼狈逃掉? “不行,你必须去,礼服也有你的份,不亲自试穿,怎么知道合不合适?还有,你难道不需要向她解释一下上次落荒而逃的原因吗?”阿凌语气上丝毫没有退让,一副要么去死,要么去送死,二选一,逼迫陆漫漫服从命令! “我可以去死吗?”陆漫漫哀嚎。 毫无悬念,她还是被阿凌给拖去了,这样的阿凌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到达目的地,阿凌推开那扇通往温馨小屋的大门,陆漫漫极不情愿地跟进去。 宫雅婷姿势优雅地坐大厅里,悠闲地喝茶看书。闻声抬头望见两个女孩,正是阿凌与陆漫漫。 她放下书站起来热情地向她们招呼:“嗨,真开心又见到你们了,最近过的好吗?”未了还俏皮地说一句:“这次是我在等你们哦!” “雅婷姐,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阿凌率先开口略带歉意地与宫雅婷友好地相拥着说道。 这是哪门子的礼仪?还要拥抱!陆漫漫搁旁边杵着,看的一脸懵逼! “嗨…小可爱,我们又见面了!”与阿凌拥抱寒暄过后,宫雅婷面向陆漫漫笑着展开双手道。 瓦特?陆漫漫持续懵圈,这不是蒂娜姐姐对自己的称谓吗?这架势也要与我拥抱不成? 一通乱思胡想,考虑再三才伸出双手蹭了蹭裤子握住她手心,“是啊,又见面了,上次突然告辞真是抱歉,我买了茶点,很好吃的,坐下尝尝吧!”说着,指了指刚放在桌机的点心。 “没关系,我能理解。”宫雅婷盈盈一笑,大度地说。 这个笑又让陆漫漫心里发毛,谁知道她这句能理解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而另有深意! “对了,两位的礼服已经做好了,赶紧试身一下效果。”宫雅婷吩咐张姐把礼服拿来,又说:“如果不合适的话趁今天有时间帮你们改了,不然过几个天可能没时间顾及到你们…” 张姐捧来两个礼盒,分别交在阿凌与陆漫漫手上,里面装着的是她们准备在校庆晚会上穿的礼服。 接过礼盒,打开,立即被好看的礼服给吸引住了,这也太美了吧,这要是在晚会穿,不艳惊四座才怪呢! “别感叹了,快去试试…”宫雅婷看到两位小淑女如此满意自己的作品,觉得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阿凌穿着红色礼服走出来,很合身,高贵冷艳之余不泛青春的朝气,使她的美丽达到登峰造极的效果。 过一会儿,陆漫漫也从试衣间里扭扭捏捏地走出来,生怕自己穿不出礼服效果的她怯怯地问道:“好…好看吗?” 天知道,到底是蓝色礼服衬出了她的美,还是她赋予了礼服灵魂,她就像一只白鸽,蓝色,就是她的中心。 阿凌与宫雅婷都惊喜地望着她,阿凌说:“漫漫,你真是太好看了!” 宫雅婷鼓起掌,眼里藏不住欣赏之色,赞美道:“亲爱的,感谢你赋予礼服生机。” 陆漫漫歪着头望着镜子前的自己,确实很不一样,得到至高的赞美,她应该感到无比开心才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涌来一股失落感,不是礼服的原因,她自己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不知何时,戴维悄无声息地进来了,愉快的发问:“什么事这样热闹啊?” 他为宫雅婷带来了下午茶。 “是戴总。”阿凌说。 “大卫,我正在夸赞两位小淑女试穿的礼服,真是太美了。”宫雅婷见到戴维,眼神里分明流露出她对其他人不一样的感觉,那感觉里没有客套,更多的是一种惺惺相惜。 “嗯,棒极了!雅婷,还是你厉害,设计出这么完美的作品,又穿在对的人身上,给予它灵魂!”戴维欣赏地看了阿凌与陆漫漫一眼,象征性夸赞一番。 傻子都能听出来这个男人更多的是在恭维宫雅婷罢了,呵,男人! 几回下来,陆漫漫倒是对这个叫大卫的男人充满了好奇心,因为他与宫雅婷交视的眼神里分明在传达一种“趣味相投”的信号,从外形上看,两人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而且,如果说刚刚她与阿凌、自己还有大卫拥抱只是出于礼貌性性问候,那是不是就表示她和沐歌根本就不是自己猜测的男女关系? 想到这里陆漫漫失落的心情一下子烟消云散,一拍大腿高兴地从沙发上弹起!这一举动搞的相谈甚欢的那三人的注意力全投在她身上。 “……” “……” “那个…我在打蚊子…”她弱弱地解释道。 “打蚊子你那么激动干嘛?”阿凌睨她一眼,郁闷不已。 她正聚精会神听着宫雅婷与戴维谈论着关于九月份巴黎时装周的事儿呢,被陆漫漫这一惊一乍的,全给打乱了! 阿凌啊阿凌,你那么喜欢服装,为什么要学音乐呢?为了遇见我?陆漫漫百思不得其解。天知道她有多想把在制衣厂打工的爸爸给解救出来! 傍晚,阿凌依依不舍地告别宫雅婷,与陆漫漫返回学校,陆漫漫一路上神彩奕奕的心情令阿凌心生狐疑:“来的时候一副愁眉苦脸跟上断头台似的,咋回去就精分了呢?” 陆漫漫:我就不告诉你,你打我呀! “……” 应品牌商的要求,沐歌为一款耳机拍了一天广告,刚结果还没回到休息棚里歇停一会儿邹庆就火急火燎地跑来交给他一个文件袋,并说似有有大事发生…… 第56章 恋爱的犀牛 应品牌商的要求,沐歌为一款耳机拍了一天广告,刚结果还没回到休息棚里歇停一会儿邹庆就火急火燎地跑来交给他一个文件袋,并说似有大事发生…… 原来,是沐歌与宫雅婷那天在餐厅楼下相拥的画面被狗仔偷拍到了,对方开口向他索要三千万,否则三天之后就把这些照片曝光! “网上也有人开始议论纷纷,我已经在第一时间联系了公关把话题给压下去了,现在怎么办?他们明显是在狮子大开口!”邹庆愤恨地说! 沐歌很累,自从宫雅婷说要出国以后,就一直闷闷不乐的,加上工作了一天,一直在分心,一直在重复,身心感到异常疲惫。 三千万他也不是出不起,接个广告分分钟的事,只是他觉得没必要买这个单:“曝吧!”他说,大不了就公开。 “……” 很快,莺飞一年一度校园周年庆典就要来临,很多从莺飞毕业的名人都回来为母校庆祝。据说沐歌本来也会回校上台发表演讲的,不巧与工作档期冲突了。 陆漫漫终于实现与阿凌同台表演的机会,不同的是她们没有跳街舞,而是朗诵了一首诗歌,一起的还有班长高离松,及副班长周安安和禹家升,苟宋、米妧、宋乐颜等八个人…最为瞩目的,必当是她俩不可,别出心裁的礼服,可不是徒劳无功的。 顾晓洋在台下,目光全在陆漫漫身上,今天的她格外的好看,穿着礼服站在舞台上,无论漫步还是伫立,都像带着轻柔的风声和淅沥的雨声,有种摇曳不定、流泻不息的动感和散漫、松弛的状态,是以流畅的节奏,勾勒出果敢的花样年华。 接着,是顾晓洋和盈可儿及他们大二文学系的一些其他同学也有上台,他们表演的是一个话剧,叫《恋爱的犀牛》。 《恋爱的犀牛》主要讲述一个叫马路的男人爱上一个叫明明的女人,马路为了明明做了所能做的一切,明明却对他无动于衷,深深爱着另一个人,不亚于马路对她的爱… 故事的结局是令人唏嘘的,那一句句触动人心的台词,不知不觉中让台下的观众入戏太深。 “也有很多次我想要放弃了,但是它在我身体的某个地方留下了疼痛的感觉,一想到它会永远在那儿隐隐作痛,一想到以后我看待一切的目光都会因为那一点疼痛而变得暗淡了,我就怕了。爱她,是我做过的最好的事。”——恋爱的犀牛 陆漫漫全神贯注地看着台上的表演,内心久久无法平静!晓洋弟弟啊,是什么样的女孩,让你变成了马路? “……”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童话故事的存在吗? 当陆漫漫脑子里浮现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在乍暖还寒的三月最后一天晚上,她果断地给出了答案:“是的,我相信!” 对她而言,这个三月无疑是童话故事最好的脚本,不仅重逢了以为这辈子都无缘再见的墨熠灿,顺带的还有自己最在乎的人——沐歌。 得知沐歌竟然记得自己,虽然三次突然相遇,自己都出尽了洋相,不是坐还轮椅上撞到他,就是昏倒在他面前,第三次直接把手烫成了猪蹄。 三次,沐歌却没有对她的冒失感到有所芥蒂,还吃了她亲手做的午饭和早餐… 巧的是,通过阿凌,她还认识了自以为是沐歌女朋友的宫雅婷,宫雅婷识破了她之前在沐歌家门在鬼鬼祟祟的行为,不仅没有当面揭穿她,还为她设计了一件独一无二的名叫“诗意少女”的湖蓝色波点礼服… 以及自己上传到网站的歌曲在三月结束之际创造了高达五十万听众的关注… 如果生活一直能按自己所愿那样廷续下去,日出日落,没有失望,也没有伤害,就好了… 晚会一直到很晚才圆满结束,何丽芳因为是校长的缘故与众校领导喝的有些醉了,顾晓洋与陆漫漫为了放心亲自送她回家。 车内,彼此相对无言,也许还沉浸在刚刚《恋爱的犀牛》舞台剧里不能自拨,又或许…是因为不想打扰疲劳的何丽芳打盹儿。 直至回到家,何丽芳点名要陆漫漫扶她回房休息,关上门后,却无比清醒站上一位母亲的位置上语重心长地跟她说了一堆肺腑之言… 深夜的月光是冷清的,凄凄惨惨戚戚,漆黑一片的夜晚,有一些看不见的东西,名叫心事。 陆漫漫躺在粉色床单铺成的床上,盖着同样粉色的被子,那是她刚到这里何丽芳为她准备的,现在,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脑海里萦绕着刚刚何阿姨与她推心置腹的一席话,一遍又一遍,挥之不去,让她无比感到震惊与沉重。 顾晓洋说:十二,是哥哥保护妹妹的意思。 那,为什么要叫十二? 让你叫你就叫! 陆漫漫问阿凌:十二,代表什么? 阿凌说:恋人、爱人、家人、或者朋友都可以唤作十二… 那么顾晓洋,你心里一直喜欢的女孩,原来是我… 我又如何配得你喜欢呢? 陆漫漫不愿意再继续多想下去,却躲不过隔墙有耳的顾晓洋在四月整点的微信告白… “我喜欢你…”短短四个字,相差一面墙的距离,她呆呆望着屏幕,不知怎么回复。 “哈哈哈…被整蛊了吧?今天愚人节,笨蛋!”那边迟迟不回复,顾晓洋又说:“你是不是睡不着?” “没,在想一些事情,吵到你了?”陆漫漫沉住气,不动声色地回复。 “没,我也睡不着!”顾晓洋说,两个人隔着一面墙,躺在各自的床上,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 “话剧是什么时候开始排练的呢,为什么从没听你提起过?” “这有什么好提的,看正剧就行了,怎么样?哥台词功底不错吧?是不是有种把人物演活了的feel?” “嗯,很棒,为你打call!” “谬赞谬赞!” “顾晓洋,谢谢你……” “突然间的,谢什么?” “很多…” “你今天有点怪!明天下午,我带你去海边散散心吧,你不是一直很想去海边吗?” “好啊!” “记得带上欠我的可乐!” “嗯…” 第57章 我不是马路 如果顾晓洋不拆穿,她可以做到一直假装不知道这件事,跟他去海边,给他送可乐,内心兵荒马乱的人,嘴上总是一言不发。 她不想失去顾晓洋,也不想伤害他,更不想让何阿姨为难,她只想每天好好上课,练习唱功,编曲、创作,除此外什么都不想… 只是愚人节这一天,上天偏偏跟她开了两个玩笑… 她不过是上了一节不太走心的形体课,突然整个世界都变了… 沐歌终于选择在愚人节这天公开了他的恋情,短短十个字——给大家说一声,我恋爱了。 配图里,宫雅婷依偎在他的肩膀上,看着镜头,笑的很美很美。沐歌把手搭在她的肩上,低头,眼神里全是遮挡不住的爱意,含情脉脉的望着她,画面定格。 仅一会儿,沐歌恋爱的消息轰动全国,属于沐歌的甜蜜从屏幕里溢出来,陆漫漫只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好像自己只剩下了一副躯体,没有了思考能力,也感知不到周围的环境… 许久,阿凌才把她唤醒:“顾晓洋让你给他送可乐…” 啊对,我们约定好的,在海边… 陆漫漫自己都不知道,她是怎么上的车来到顾晓洋说的那个地方… 她像行尸走肉一般,沿着顾晓洋的方向走去,能听到声音,也会说话,内心那场海啸,不亚于拍打在礁石上的波涛海浪… “你来啦…”顾晓洋说,拉起她的手,露出与平时不一样的笑容,手上传达着悸动的信号,跑向海边… 她没有挣脱,也没有说话,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跑到沙滩的那边才停下。 顾晓洋说:“我给你看个东西…” “好啊!”她脱口而出,目光随着他指着的方向望去… 沙滩上,画着一个男孩牵着一个女孩的手,男孩旁边放着一束向日葵,男孩说:“告诉你一个秘密哦,我喜欢你呀…” “咳咳…”他望着她,脸上挂着腼腆的期待。 什么是惊,什么是喜呢?她不知道。 他还是捅破了这层朦胧的窗户纸,今天不过是愚人节,为什么要向她开这种玩笑? “顾晓洋…”陆漫漫张了张开口,想说话,却发现找不到相关的词汇来表达… 她要怎么说?说自己心里有人了,而那个人在今天刚高调地公布了恋情,还是他的妈妈请求她,如果她的儿子对自己有什么异常的暗示,千万不要给他机会? 都不可以,她没有办法接受,也不忍心拒绝… “没关系,不用着急答复,我可以等…” “我喜欢你…你就像哥哥一样对我好…” 海风徐徐地地吹着,陆漫漫瀑布般的长发被风无情地打乱,正好挡住了脸,也同她此刻杂乱的内心。 顾晓洋轻柔的拨弄着她散乱的黑发,听到这句话,手上的动作顿了几秒…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 “对不起,对不起…”陆漫漫抬眼望他,打断他要说的话… 除了对不起,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表达自己的愧疚,说自己长的不好看,又不特别的个性不配他的喜欢吗? 唤醒一个有权力做梦的人,是很不道德的。 “你…”顾晓洋咋舌,才发现她的脸上早已泪如泉涌。 他还没有把早早准备好腹稿深情款款地道出口,她就已经感动到泪流不止。 “为什么,是不是昨天晚上何校长跟你说了什么?” “没有,我求你,不要说,也不要问…”她一直摇头,不愿多说什么。 所以,那天在综合楼的天台上,那些话所传达的信号都是自己一厢情愿吗?如果你早就知道,为什么还要让我觉得自己有机会… “你想什么呢!我嫌弃你还来不及呢,那么丑还那么矮不拉叽的,即使再好看的礼服穿在你身上也是白瞎,完全没有气场!我怎么会看的上你?愚人节而已咯,你怎么那么笨又上当了,本来就丑还哭成这样…欸,我又不是马路,我嫌弃死你了,真的…” 顾晓洋逞强好胜地说完了那些话,笑的很恣意,眼神里的哀伤却骗不了人。 浪花无情的拍打着这片沙滩,把画在沙滩上的小男孩和小女孩一点点的湮没,他把她的头发揉的更乱了。 她扑进他的怀里,放声呜咽,他把她紧紧的搂着,由她哭的梨花带雨… 我不是马路,无法不顾一切向你表明我对你的喜欢。可我忘了,你却是明明,你的心里一直占据着另一个人,不亚于你占领在我心里的位置,从一开始,那个人就不是我,也不能换成我… 有人说:真心喜欢过的人是没法做朋友的,哪怕再多看几眼,都还是想拥有。 松开她的时候,顾晓洋恢复以往的神态,若无其事的说:“好渴啊,我的可乐呢?” 陆漫漫从包里掏出那瓶孤独的可乐,递给他说:“最后一瓶了,以后,就不能再给你送了。” “你喜欢沐歌,对吧?”顾晓洋拧开可乐,冷不丁的问。 猝不及防的一句话,她怔住,眼神里充满震惊。 “你……” “他有女朋友了,很早之前就有!不过我猜,我生日那天你就已经发现了,对吧?”他苦笑,好像可乐里加了黄莲的成分。 原来,你什么都知道;原来,你一直小心翼翼的守护着我心底那个易碎的愿望。 “嗯,他今天公开了,我不再需要了解足球了。”她淡淡地说。撇向别处,仿佛想通了一样。 人呐,哪有这么多低落的情绪呢,不过是喜欢庸人自扰罢了。 顾晓洋,我们之间相见恨晚,却奈何缘分太短,这辈子,是注定不可能的。 “……” 一家自媒体公司老总,刚向一位神秘人手里高价购买了一组爆炸性的照片,本打算在当晚放一个深水炸弹炸瘫整个网络,却怎么也没有料到,当事人竟然会先发制人,自己公开了恋情,令该公司损失惨重! 此人正是禾彬的父亲,哆米公司的老总,禾鸿! 此刻,禾鸿坐立不安地刷新瘫痪的网络,紧紧地握住了拳头,表情早已从焦急转换为愤怒! 自己花重金买来的筹码,短短几日成了一堆废纸,这笔利益损失与精神损失不加倍讨回来,公司还开不开了! 第58章 一码归一码 一家媒体公司的老总,刚向一位神秘人手里高价购买了一组爆炸性的照片,本打算在当晚放一个深水炸弹炸瘫整个网络,却怎么也没有料到,当事人竟然会先发制人,自己公开了恋情,令该公司损失惨重! 此人正在禾彬的父亲,哆米公司的老总,禾鸿! 此刻,禾鸿坐立不安地刷新瘫痪的网络,紧紧地握住了拳头,表情早已从焦急转换为愤怒! 自己花重金买来的筹码,短短几日成了一堆废纸,这笔利益损失与精神损失不加倍讨回来,公司还开不开了! “……” 海边一别之后,顾晓洋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经过客厅时,何丽芳与何以民相坐两旁,正悠闲自在的喝茶聊天。 他漠视着长辈们的存在,直接上了楼… “站住!” 爬了几个台阶后,何丽芳把他叫住,“怎么越来越没规矩了,我和你姥爷没看见吗?为什么不打招呼?” 顾晓洋停住脚步,依旧没开口… 何丽芳还想加以斥责,何以民放下茶杯,开口问道:“晓洋啊,怎么了这是?为何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 依旧没有回应。 “姥爷问你话呢,哑巴了吗?”何丽芳说。 顾晓洋转过身,清冽的目光直逼母亲,似笑非笑着,“好了!一切如您所愿,您开心了吗?满意了吗?” ……我,何丽芳一时语闭,“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满意?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你做过什么你自己心知肚明!”他冲下台阶,把手中的外套往地上一摔,眼神冷的让人望而生畏。 何以民一拍桌子,站起来严厉地批评他说:“晓洋!你这是什么态度!怎么对你妈妈说话呢?” 妈妈…呵,真讽刺! “这样的妈妈,没有也罢!” “你…”何丽芳抡起巴掌,怒盯着顾晓洋,差点没忍住直接拍在他的脸上。 从小到大,你尽到过作为母亲的责任了吗?我两三岁的时候,你们随意就把我像扔垃圾一样丢给了郑妈,一年也不来看我两次。 我被别的小朋友欺负时,想你时,给你打电话,还没等我开口,你总会率先说忙来搪塞我… 后来,我上了高中,已经习惯了没有你们我也能好好的生活,你却又把我接到你们身边,不跟我商量就把陪伴我成长的郑妈给辞退了! “我需要母爱的时候,您不在我身边,现在,我成年了,有权利追我想要的一切,你却反倒有闲心,管起我来了,就连我喜欢什么样的女孩,您都要干涉,还不惜找她谈话!呵…这就是您,我亲爱的妈妈…” 听了儿子一席心里话,何丽芳顿时哑口无言,她才知道,原来他这些年一直在对自己的成长经历耿耿于怀。 “什么,什么女孩?小芳,这到底怎么回事呀?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何以民问。 良久,何丽芳才开口,声音逐渐柔和了许多:“以前是我的不好,缺席了你的成长过程,是妈妈的失职,所以我现在才想要弥补你。儿子,你要相信,不管小漫跟你说了什么,妈妈都是为你好,她真的和你不合适…” 顾晓洋不耐烦地打断她,“够了!终于肯承认了?她什么都没说,她甚至只字未提你找过她的事,不过是我的猜想罢了!” “小漫?晓洋,你跟小漫…?”何以民惊诧地问,随即转向何丽芳:“怎么回事儿啊小芳,你早就知道晓洋对小漫动心思了是不是?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你都跟她说了什么呀,小漫那孩子内心本来就挺自卑的,你别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二次伤害了她呀…” “父亲,我绝对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我只是请求她可以一直把晓洋当亲弟弟看待,仅此而已…” “我说小芳,这种事情,你应该提先跟我商量的呀,现在事情发展的,如何收场嘛!” “我已经意识到是自己欠考虑了,父亲…” “晓洋啊,消消气儿!你妈妈她也是为你好,一时冲动犯糊涂。而且,她也是为小漫考虑啊…不是姥爷不站在你这边,它呀咱得讲究缘分,我看的出来即使你妈妈没有找过小漫谈了些什么,你们俩也是不可能的,不然,她怎么看不出来你对她有意呢?”何以民说。 顾晓洋质问道:“为我好?姥爷,您忘了吗?她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可你们是怎么对她的,是,你们给你提供了上学的机会,另一方面,又看不起她的身世,这就是你们报答她的方式?” 何以民不悦:“你这孩子!一码归一码,这怎么能混为一谈,我们怎么会看不起她?” 如果她是因为心里有了别人而拒绝我,我可以接受。可现在呢?她不接受我的原因是答应了你们为我好的请求,你们把她当什么了? 当初一手把她推到我身边的是你们,现在我可喜欢她了,你们就急着劝她离开,试问你们就是这么为人师表的吗? 顾晓洋冷笑,语气坚定地说:“我今天就把话挑明了吧,不管你们怎么阻止,陆漫漫这个人,我要定了!” “顾晓洋!我忍你很久了,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要是敢跟她交往,我就把她赶出学校,并且让任何一间学校都不允许收留她!” “小芳…”何以民启齿难言,虽然知道是气话,也还是觉得不应该说出口。 “好,真好!好一个母亲与校长随意切换的角色!”顾晓洋鼓起掌声,皮笑肉不笑。 “可我亲爱的何校长,您别忘了,您当初是因为什么把她纳入莺飞的,她是一块未经雕刻的璞玉,就算离开莺飞,她的未来照样可期,有我在,就不会让她的理想落空!” 他丢下这段话,正要摔门离开,谁也不知道陆漫漫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动声色地傻站在门口,眼眶红红的,好像哭了很久很久… “馒头…”顾晓洋看见了她,像沙漠里的一棵草,沙尘暴呼啸而过,摇摇欲坠的焉在那里。 陆漫漫擦了擦眼睛,走进客厅,跟个傻子似的咧嘴笑着向他们热情打招呼:“何阿姨,何老伯,这么晚了你们还没休息啊?那个…我来拿一下吉他,马上就走…” 说完,跑到楼上的房间里,拿了吉他噔噔噔又下来,脚步没有加以逗留,若无其事的说:“那我走啦,各位早点休息!” 第59章 我们分手吧 客厅里一下恢复平静,似波光粼粼的湖面,无风不起涟漪,从未有过争议。 走到门口时,顾晓洋从背后抓住她的手腕,轻声说:“留下来!” 她挣脱了他,没有回头,语气十分欢快的说:“嘿…不啦!出租车,还在外面等着呢,大家早点睡,晚安!” 说完,加快脚步跑出大门,背着吉他狂奔而去… 她都听见了,听见他们要赶她走。 “这下,你们总算可以安心了吧?” 双双摔门而去,何丽芳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气的心绞痛,没有办法追上去解释。 “……” 四月的第一天,宫雅婷仍是活力四射地坚守在工作的第一线上,过不了几天,就要出国勘察。 无比诡异的一幕发生在午饭期间,她与戴维如平常一样前往公司食堂就餐,无论是在楼道上还有电梯里的人,就连盛菜的阿姨都在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打量她,更别说食堂里正在吃饭的其他同事了,一面偷偷瞄她一面与身边的朋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好像她是个通缉犯,令她极其不自然! “奇怪!”宫雅婷对此疑或不解。 戴维与宫雅婷捧着饭菜往一张空桌子走去,相坐两旁。 “怎么了?”他问。 “你发现了吗?今天大家看我的眼神很怪异!”宫雅婷说。 戴维看了四周,笑着说:“有吗?可能你今天格外美丽的原因!” 宫雅婷笑了笑,挑起一块青瓜片,“但愿是我多想!” 直到傍晚,宫雅婷正在着手为自己团队里一名实习新人的设计图案作局部修整,戴萃雯适时地出现在公司,来到她的地盘,关上门打发走给她送咖啡的助理。 宫雅婷停下工作,看着一脸严肃的上司,好笑的问:“戴总这时候光临,有何指教?” 戴萃雯叹了口气,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叉抱胸,语气十分不悦:“雅婷,你这次令我太失望了啊…” 她心头一惊,以为是工作上出了什么差错,胆颤地问:“怎么啦?” “唉!我家大卫难道对你还不够好吗?你要这样伤害他!” “我…我没有啊!”她语结,有点摸不着头脑。 “怎么没有?你都跟那个叫沐什么什么反正挺红的明星公开了,还不承认?” 戴萃雯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拿出手机指着屏幕上的证据说:“现在网上铺天盖地都是关于你俩恋情公开的新闻,记者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 宫雅婷这才打开自己的手机浏览着微博,证实了戴萃雯所说的话。 “戴总,我…” “本来我还以为借着这次出国的机会你和大卫之间的感情能够进一步发展,看来是我瞎想了。”戴萃雯拍了拍她的肩膀,失望地说。 “……” 自从沐歌发布了他与宫雅婷的恋情信息,电话就一直响个不停,没办法,他只好把手机设置成只有女友一人能打入的状态。 网络上也是一片嘘唏连天,他只好把电脑也合上不去管它。 沐歌让家里的保姆多做些宫雅婷喜欢吃的菜,他们晚上要庆祝,可能,还要向她求婚… 宫雅婷果真很适时地给他来电:“你在哪儿?” 沐歌接通电话,她问的直接,听不出什么语气。 “家里…”沐歌说。 “等我…” 宫雅婷看到公开的信息,如果事情发展顺利,她就会来找沐歌,他亮出早已准备好的求婚钻戒,来一个突击!她一感动,胜券在握。 这样一来,等她出国工作回来,他们就可以举行订婚仪式了!就算不同意,看在他快要生日的份上,她也会不忍心让他难过的。 然而,现实的走势根本就不似他想的那样顺利,无论是网络上,还是宫雅婷得知的反应… 沐歌拿在手里的香槟酒,在她进门的那一刻瞬间化成一滩地上的泡沫和玻璃碎片。 他从没见过她如此暴跳如雷方寸大乱的样子。 她艴然不悦地质问他:“为什么要公开?没经我允许为什么要公开?” 沐歌怎么也想不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睁大眼睛盯着她张了张嘴说:“迟早都要公开的,不是吗?” “迟早?我看是你的虚荣心吧?” 沐歌不明白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婷…我只是想给你一个名份,也给粉丝一个交代…” “你够了!你就是在害怕,不信任我!因为我要出国了,你怕我出国这段期间会跟戴维擦出火花,所以把我们的关系公开出去,让大众关注到我,你敢说不是吗?” “根本不是这样,我只是想让更多人祝福我们!”沐歌说。 “祝福?呵…你没看到现在网上都是怎么骂你骂我,怎么调查我们的吗?如你所愿了吗?” “那只是小部分现象,他们会慢慢接受的…” “你就这么天真吗?你的粉丝花钱支持你,不是为了看你跟别的女人好上的!我原来还以为,你至少会比你的外表成熟,没想到你还是跟当年一样幼稚……” “婷…你知道我很爱你,为什么要说这些气我?” “从你不跟我商量就公开我们的关系那一刻开始,我们已经完了!”宫雅婷不留余地的说:“通过七个多月的交往,我发现我们真的一点都不适合,我需要的是一个无论在事业上还是在生活里都给足我自由的人,而你根本做不到这一点,我们分手吧,好聚好散!” 谈话无疾而终! 宫雅婷话语冷冽,像冰块一样没有温度,一句一字的质问令沐歌底气不足,她好像变了个人似的,让人产生无限的疏离感。 “……”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4月伊始,整个北城笼罩着一种烟雨蒙蒙的气息,禾鸿站在22楼办公室的窗户边上,往玻璃上呵了一口气,用干净的抹布擦拭着玻璃上的污渍,头也不回地对敲门进来人说:“请坐!” 来人穿着一身黑色,蒙着面,极为神秘。 禾鸿转过头从办公桌上的抽屉里拿出一叠照片丢给那个神秘人说:“这两个人,给我24小时的监视着,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即按下镜头!” “价位呢?”那神秘人说。 “价钱方面不用担心,只要能搞垮他们,绝对不低于七位数!” “禾总爽快,等我们好消息!”神秘人说完站起身,整了整面罩,走了。 第60章 犯贱给谁看 自打从顾晓洋家里跑出来,回到学校,陆漫漫就一直窝在寝室里,不吃不喝也不去上课,昏昏然然的过着… 手机静音,顾晓洋给她打了几十上百个电话都不接,连阿凌肖雪也爱搭不理的,可以说是中毒至深! 是啊,她喜欢的人,向全世界高调宣布恋情! 喜欢她的人,被他妈妈描述的犯了弥天大罪一样不可取! 她陆漫漫,命运如此,不配有人喜,活该被失恋! 她是那只化身人形的癞蛤蟆精,妄想吃天鹅肉,不料引起仙鹤的注意,触犯了天条!被打回原形! 知夏也看到沐歌网上铺天盖的恋情后,每天都给陆漫漫打电话,旁敲侧击的,生怕她想不开再做出什么傻事儿。 每次陆漫漫的回答都是雷打不动的“吃了、挺好,没事…”这些佛系的敷衍词打发她。 她太了解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了,啥都好,就是在沐歌身上,一根筋! 知夏的暴脾气怎么能忍,“骗谁啊!你他妈想哭想嚎想打人倒是给我个痛快的回应啊,你想急死我啊!再这样你信不信我马上飞过去揍你?” “我真的没事!” 知夏实在是想不出什么辙了,要不是眼前有个重要的试要考,她真就立刻订张机票飞过去胖揍她一顿了,死气沉沉的样子,看了真让人生气! 顾晓洋无论给她发信息,电话都打爆了也不接,他恨不得冲上寝室里找她! 明明知道她在何处,奈何宿管阿姨一身浩然正气把他拦截在外,死活不让他跨入宿舍大门一步。 他发疯似的硬闯,差点被门卫电击拖走!最后还是盈可儿解救的他… 阿凌在连续两三天帮陆漫漫上课点名到下课带饭,她却还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不为所动,死气沉沉的躺在床上。 阿凌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把她从床上拖入浴室,拧开花洒,水流劈头盖脸的往她身上浇去! 妈的就你失恋是失恋,你特么半死不活的犯贱恶心谁啊! “清醒了吗?你至不至于?让大家为你担心不安,凭什么?顾晓洋每天被宿管阿姨堵在楼下,他被你折磨的都快疯了,你看不到?你不是早就看到他们在一起了吗?他们公开关系不是情理之中的事?你有什么好想不开的,就算沐歌现在没有女朋友也根本轮不到你,这么作践自己又能改变什么?” 陆漫漫摇摇欲坠地站着,任由阿凌举着花洒,迅猛的水流淋在她身上,湿透了衣服与头发,冷至心上。发梢间的水滴流向脸庞,阿凌的话进入耳朵,眼泪混淆着冷水一同滴下。 人都是自私的,任何喜欢的东西,就算不能拥有,也不希望别人得到,即使有一天接受了他成了别人的事实,但凡发现得到他的人没有珍惜,也仍然想要把他抢回来。 陆漫漫不是不懂阿凌的意思,只是那种下沉的感觉真临到自己身上,她才懂的阿凌那时候的滋味有多难过。 她来北城时的满腔热血,一下子被零下几度的冰水浇灭了,提不起力气再往前冲。 我依然对这个世界充满感激,只是无比厌恶和痛恨自己,也许我再也不会快乐了… “阿凌…”陆漫漫湿漉漉的身子贴在阿凌身上,抱住她在浴室里嚎啕大哭。 有人说:最无奈的两件事,莫名其妙的孤独,无可救药的喜欢。 人呐,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你会爱我,只求在我最美的年华里,遇到你。 只是沐歌,我才刚让你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我的存在,你就这么着急地宣布你已经专属别人了。 你是我的最终梦想,终究只能在梦里想想。 肖雪气喘吁吁地跑回寝室,看见湿身抱在一起的阿凌与陆漫漫郁闷地问了一句:“你们俩这是干嘛,打水仗?”没等回应,又十分激动地说:“快上微博,重磅消息!” 重磅消息吗?对我而言还有什么比沐歌公布恋情还重磅呢?如果有,那就是他们分手了吧!但这是不可能的,我也不希望! 没关系,我还是会喜欢你,悄无声息地喜欢。 阿凌慢条斯理地点开手机,随后,表情从淡定转换成震惊:“怎么会这样?” 陆漫漫凑过去,仅一眼,她就从阿凌的手上夺过手机滚动屏幕浏览着… 阿凌呆呆的说:“沐歌要完了…” “胡说!”陆漫漫立即反驳。 肖雪护着心脏,难以置信的说:“才公开恋情几天就被甩了,娱乐圈绝无仅有啊!看这众说纷纭的,隔着屏幕我都能感觉的到种暴击!” “沐歌他不是那样的人!”陆漫漫朝肖雪吼了一句,眼神急切。 “网上都这么舆论的,你吼我们有啥用啊?” 肖雪白了她一眼,跑到阿凌身后,十分无奈。 沐歌与宫雅婷真的分手了! 而他们分手的经过被拍的清清楚楚,有一个片段是宫雅婷从沐歌家出来,沐歌追上去卑微地求她留下,他不要和她分手。 宫雅婷挣脱不了沐歌的纠缠,无奈之时,停靠在旁边的车上下来一个男人。 戴维先是礼貌的让他放开她,沐歌仇视他,恼羞成怒,一拳挥在那他的左脸,吐了口血。 再挥一拳时,戴维眼疾手快,抓住了沐歌的手腕,把他推开… 宫雅婷没有管跌倒在地的沐歌,而是走向戴维:“没事吧?” 戴维擦了擦嘴角的血,拉着宫雅婷上了一旁的车。 宫雅婷回头,眼神里已经没有往日的温度,她说:“生日快乐!” 车子开口,沐歌呆坐在地,无法接受,痛彻心扉… 陆漫漫看完这段视频及营销号恶意文章的撰写,内心久久无法平静。 网络上早已乱成一锅粥,大骂沐歌横刀夺爱,介入别人的感情,渣男… 战情比他们公布恋情时还要激烈,开始只是宫雅婷被众网民人肉谩骂到现在演变成只针对沐歌,对他进行人身攻击! 目前,战况主要分成两队,一队站宫雅婷与戴维;另一队,专门针对沐歌,像是一股黑势力各种关于他的黑料无论真假接踵而来,甚至连吸毒整容被包养拍戏耍大牌这种虚假新闻营销号也在跟风发布! 沐歌两千万的粉丝以倍数的速度直线下降,纷纷对他表示失望透顶,粉转路人路人转黑,兵败如山倒,人设崩塌就跟豆腐渣工程一样,瞬间将以往积赞起来的人气夷为平地。 第61章 我就长这样 深夜,顾晓洋与南风谦酒吧买醉,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一杯又一杯的威士忌下肚,很快就没了好几瓶,南风谦不胜酒力,已经明显感到招架不住。 “行不行啊你!”顾晓洋瞥他一眼,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打算,又向酒保要了一瓶人头马XO。 “别再喝了!”南风谦夺过他手上接着往杯子里倒的酒,极其厌烦他这副德性。 已经三次了,他为同一个女孩喝的烂醉。 “拿来,是兄弟就陪我一醉方休!”顾晓洋眯着眼睛,伸过手说道。 南风谦真的想不通,那个靠校长人情入校的插班生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可以让他好哥们几次为她深夜买醉,还不惜拒绝了校花的示爱! 要知道,在这之前的顾晓洋可是出了名的风流倜傥,想要什么样的女孩没有!现在呢,为了另一个女孩,居然洗心革面了! 南风谦放下酒瓶子,恨铁不成钢的说:“天底下比她好的人比比皆是,你这是何必?” “那又怎样,能让我动心的,只有她啊!” “她根本就不领你的情,这么多天了有担心过你的死活吗?校花对你情真意切,你却装眼瞎视而不见!” “我要的是给我爱情陪我度过余生的人,而不是权衡利弊后让我觉得她是不错的人,我不喜欢她,再好也不喜欢!” 顾晓洋说这句话的时候,恰好给身后的盈可儿听了去,虽然她没有说什么,表情却明显地暗淡下去。 她咬咬唇,在他旁前坐下:“晓洋,你的小说已经拖更数日,网站已经接到部分读者投诉,再不更新的话会损失大量粉丝的,而且我爸那边也不好交代…” “随他们去吧,我无所谓!”顾晓洋打了个嗝儿,喷出一阵酒气,丝毫不在意。 “你不是说过,做事情要有始有终?可你现在的态度真的很不负责任,当初你答应过我爸会每日按时交稿的,现在让他怎么向你的读者解释?” 顾晓洋摔了个酒瓶,吼道:“老子就是不想写,大不了就违约,又不是赔不起!” 盈可儿低着头,一阵沉默。 想当初,顾晓洋在几家小说网上发起的了一则玄幻小说,连载一星期点击率就超百万!各家网站都在争先恐后地想要与他签约! 盈可儿的爸爸就是其中一家小说网的创始人,他与这个超具写作天赋的奇才取得联系后,得知他竟是自己女儿的大学同学,于是,就让女儿亲自去说服他签约到自己的名下,只要按时交稿,条件随便开! 最终,顾晓洋看在同班同学的份上,与她爸爸签定合同,正式成为万国阅文旗下的一名签约作家,短短几月一路攀升到金牌作家,锐不可挡! 在这个紧要关头,他说停更就停更了,至那几百万忠实读者于何地? 南风谦揪起顾晓洋的衣领,冲他说道:“你太过分了!” “放开!” “跟可儿道歉!” “我让你放开,你有什么资格说我?”顾晓洋伸手将南风谦的手从自己衣领上扒开,推了他一把,向他怒吼。 俩个曾经的好哥们儿差点因此反目成仇,盈可儿及时拦在他们中间:“你们别吵了!” 安静了。 宫雅婷到底还是无情地撇下沐歌与戴维提前几天出国去了,独留沐歌一人面对失去挚爱的痛苦与网络一堆攻击与谩骂… 她的离开,无疑是触动了多米诺骨牌效应,把他之前堆积起来的所有成就一下子化为乌有,之前合作过的品牌商及刚接到的节目邀约纷纷要与他终止合作,并索要精神赔偿! 沐歌骂走了所有打着关心的名号虚情假意登门拜访的朋友,又因为迟迟没有出来解释网上的报道是真是假,粉丝通通对他心寒离去,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持之以恒地相信他,即使有那么些人持有理智的言论,也会被众多口沫星子给喷死而不再敢发声! 自从宫雅婷走后,一落千丈的沐歌整天躲在家里借酒消愁,昏昏沉沉的过着,赶走了家里所有的佣人,不仅不收拾房子,也不收拾自己。 不到几天,他便自甘堕落成浑身散发着酒臭与汗臭,凌乱的头发,乱糟糟的胡须也没有刮,就像一个住在豪华别墅里的流浪汉,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他的父母回国看过他一次,他们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又身居国外教书,看到儿子如今变成了这番模样,实在是觉得丢人。又因沐歌执意赶他们走,就不愿加以逗留,任他好自为之! 只有墨熠灿,会三番五次地越过小区外一堆眼线来看他是否活着! 说实话,他也很看不起沐歌像个懦夫一样一蹶不振,要不是受人委托,他才不愿意每天来看他的脸色,吃力不讨好! 沐歌衣冠不整,邋里邋遢,面容憔悴地蹲在墙角下,身边放着不下二十几瓶的酒瓶子,见到人就像刺猬一样竖起尖针,抵御对方靠近。 “你来干什么?走开!” 墨熠灿走到桌前,放下提着的一大袋东西:“我给你带了牛排,还有美式,吃点…” “我叫你滚,耳聋吗?”墨熠灿话还没说完,沐歌一个酒瓶子向他甩过去,臂力之大,酒瓶与他擦肩而过砸在墙上,破碎的玻璃片弹到他的手肘上,鲜红的液体顷刻间流出。 墨熠灿还在不紧不慢地把袋子里的食物拿出来摆在桌子上,对手上的鲜血视而不见。 见他根本没反应,沐歌踉跄爬起,把摆好的食物全部打翻在地,酱汁土豆泥咖啡牛排与生鱼片和酒瓶碎片混合在地,看起来很讽刺。 “滚啊…” 墨熠灿想到沐歌会这么做,发出了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声。 “你笑什么?” “我笑你啊,谁能想到,曾经被誉为最美男星的沐歌先生,如今这副模样跟街道乞丐没何差别,真应该让你两千万粉丝看看你现在的真面目,他们得多瞎才会追捧你多年!” “你去告诉他们,我就长这样!” 墨熠灿闭眼,再睁眼时已经是另一个表情,有点狰狞,满腔怒气,他两手抓住沐歌的肩膀,狠狠地往地上一推。 要不是某人委托,你以为我愿意管你死活?糟蹋粮食,暴敛天物,扶不上墙的烂泥,就这么点出息! 沐歌跌坐在那地板上,身上沾满了污渍,手掌撑在玻璃碎片上,溢出了鲜红色血液,滴入地板上那滩狼狈的食物,像打翻的调色盘。 第62章 说好帮我点名的呢 “肖雪,我求你了,你就帮帮沐歌吧!” “……” 沐歌被分手后的第二天,陆漫漫缠着肖雪第三百次说出这句话,无论是在肖雪同学刷牙洗脸上洗手间吃饭上课站着坐下等等… 她总会趁人不备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她身旁冒出来对她笑嘻嘻的,请求她帮忙一起在网络上为沐歌发声,反击造谣惑众的键盘侠! 肖雪对此真是服气的,当初她刚搬到304寝室时候听到她们谈论沐歌的恋情还死活不承认,还虚构一个叫“慕哥”的表哥来搪塞自已! 现在他出事了知道来求自己帮忙了,而且仅凭她们俩人的本事怎么可能扭转当下的局面,沐歌的往日辉煌肯定是一去不复返了,他已经完了! 哪个艺人能洗清吸毒的罪名,而且谁愿意替他担保他没有吸毒,那被富婆包养呢?整容呢?就算这些目前都没有依据表明,但他打了人却是真真切切的事实! 正在这风口浪尖就急着给他开脱,无疑就是闲的找骂! 肖雪虽说之前号称沐歌的死忠粉,但她又不是一根筋的脑残粉,净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她又不傻! “你死心吧,我绝不会为他发声的,至少现在不会,我劝你不要太天真,否则会被喷的很惨的,你又不是没有见识到键盘侠的威力!” 肖雪倒吸一口凉气,说道。 “我懂的!我们可以匿名啊,只要我们先开这个头,肯定就会有人倒戈我们这边一起相信沐歌的…”陆漫漫仍然不死心的说。 “有那心思我建议你去肛肠科看一下脑子OK?追星到你这种程度已经走火入魔了!你能想到的招数沐歌公关团队难道想不到?舆论发展到现在,他们有做出相关澄清与声明吗?事实证明并没有!当时人都没有回应,你一个无名小卒瞎掺和什么呀?” 肖雪苦口婆心地劝了陆漫漫一大堆,后者一个字儿都没听进去! “肖雪,我求你了,帮帮沐歌吧就!” 仍是不依不饶的走到哪儿跟到哪儿地拜托着肖雪,逼的她抓狂就擒! 肖雪实在是受够她了,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沐歌是给她灌什么迷魂药了吧? 她威胁道:“陆漫漫你烦不烦?你再异想天开我可又搬寝室了啊!” “只要你答应帮他,条件任你提!帮帮沐歌吧,肖雪,你不是他的死忠粉嘛?你不是非他不嫁吗?”陆漫漫说。 “我对他粉转黑行了吗?” “肖雪…” “滚滚滚…” “……” 在这之后,陆漫漫还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地恳求肖雪与她并肩作战,一起为沐歌鼎力支援! “算我求求你,行行好,你放过我吧?”肖雪蹲在马桶里看着守在门口的人欲哭无泪地说。 陆漫漫坚持不懈地继续请求:“只要你答应我,以后我就不跟你抢糖醋里脊剁椒鱼头焦糖鸡翅了,并且大学四年我都帮你点名,卫生间你优先用,早上还帮你打开水…怎么样?” “贱人!” “答应了吧,答应了吧!” 苍天啊,收了这磨人的孽障吧! “服了服了,我要是再不同意,你是不是不会善罢甘休让我午睡?”肖雪洗了手走出卫生间,敌视她说:“陆漫漫可别说我没警告过你,我们现在发声石沉大海是小事,逆天而行可是会被群攻的!”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陆漫漫跟在她身后,见肖雪终于动摇了决心,开心地说。 “怎么搞?” “用你之前给沐歌应援的账号,咱们这样……以黑制黑!” “……” 没错,陆漫漫之所以非要肖雪的支援,无非就是因为她之前确实是沐歌的铁杆粉,不过她喜欢的明星很多,沐歌只是其中一个! 但这并不影响关注肖雪的粉丝已经高达上万多,只要她愿意为沐歌发声,怎么也能带动百来个的粉丝转发支持吧?只要坚持下去格局一定会被扭转的! 结果,肖雪刚发出去一条微博:请大家和我一起抵制谣言诽谤,沐歌是被冤枉的! “……” 不到三分钟,确实引来了几百号人围观,然而,却是来骂肖雪脑残的,都什么时候了还替他说话,这种人就该彻底封杀! 肖雪合上电脑,不耐烦地说:“你看,我早就跟你说过是这个结果了,非不听!” 果然不应该淌这趟浑水,引火烧身,自取其辱! 陆漫漫不甘心地浏览着肖雪那条微博底下清一色都是在骂她的评论,怒不可遏地发起反击… 到底谁才是脑残,被舆论举着鼻子走,事实的真相你们了解吗?盲目跟风针对,就不怕担上刑事责任吗? 一旦查清楚真相,那些造谣生事者一个都不放过! 陆漫漫字还没打完呢,就接到一个陌生人的电话,对方声称是顾晓洋的朋友,昨晚喝大了酒精中毒,在医院吵着要见她,已经派了车到学校门口接她了,让她尽快下楼跟他们走一趟! 陆漫漫挂了电话急忙下楼,肖雪跟在后面喊:“你去哪儿?” “顾晓洋酒精中毒,我去看看…”,话音刚落,一溜烟的功夫已经人无影去无踪了。 “……” 肖雪凌乱地在寝室里嘟囔着:“说好的帮我点名的呢?” 一想到下午要去上“猩猩”的课她就头疼,本来被陆漫漫搅的今天心情就不好,这下就更糟了! 陆漫漫火急火燎地跑校东门口,果然有辆车在那里等她。 她毫不犹豫地上了车,往年轻司机所说的那个医院开去,开始的方向是对的,她虽然路痴,但看的懂路标。 后来,好长一段路开始没有了路标,而且周围越来越偏僻,车辆无几,她还从没路过这个地方,心里有些生疑,提醒道:“走错了吧?这地方不像去医院路!” 年轻司机笑着:“没错,我抄小路快一些!” 陆漫漫看不清他的脸,总觉得他怪怪的,又说不上哪里怪,而且自己平时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穷学生一个,没钱又没颜的,也不存在绑架这情况,并且对方还声称是顾晓洋的朋友,到底怎么回事呢? 第63章 该不会是被绑架了吧 年轻司机笑着说:“没错,我抄小路快一些!” 陆漫漫看不清他的表情,总觉得他怪怪的,又说不上哪里怪,而且自己平时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穷学生一个,没钱又没颜的,也不存在绑架这情况,并且对方还声称是顾晓洋的朋友,到底怎么回事呢? “那我打个电话问问。” 她说着,从口袋掏出手机准备给顾晓洋打电话。 谁知,那司机转过头眼疾手快地把她手机抢了过来,整套动作迅速的来不及给她反应的机会,手机已被司机扔出车窗外了。 陆漫漫惊呆了,怒斥:“你干什么?” 年轻司机风淡云轻地说:“噢,他刚洗了胃,很虚弱,别打扰他休息!” “那你扔我手机干什么?”持续凶。 “抱歉!下意识行为!” “停车!” 没反应… “我让你停车,我要去捡回来!” “……” 司机不仅没停车,还把油门一踩到底,陆漫漫没有系安全带,额头倏地撞在车窗上,猝不及防。 等她醒来,已经在一间废弃桶厂上,眼前没有顾晓洋,只是白彩钰和盈可儿… “……” 顾晓洋如往常一样,堵在陆漫漫寝室楼下,凌嫮早上发信息给他说,她今天去取修好的琴,取了琴后要去见一位朋友,所以可能会很晚回学校,并让他放心,陆漫漫已经阴天转晴了… 所以顾晓洋敢打赌今天一定能见到她! 只是他等了好一会儿都没见她下楼去上课,给她打电话也打的通,就是无人接听! 怎么回事?顾晓洋正纳闷地想着,肖雪倒是从寝室抱着书下楼了,见到他点头示好,末了又感到哪儿不对劲! 不对啊,他不是酒精中毒了吗? 这时候顾晓洋转头问她:“嘿…师妹,小陆还在寝室?” 肖雪一脸迷茫:“你不是酒精中毒半死不活了吗?” “嗯?什么酒精中毒?”他一脸懵逼,真是滑之大稽,好好的我杵在这哪个王八蛋诅咒我,非弄死他不可! “就中午我们在寝室的时候,她接了个说你酒精中毒的电话,就急急忙忙跑出去了!” “你听清楚是谁打给她的吗?”顾晓洋严肃地问,这气氛让肖雪莫名地紧张。 “我不清楚!”肖雪摇头,一惊一乍道:“天呐!该不会是被绑架了吧?” 你丫别吓我!听到肖雪的话,顾晓洋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打给陆漫漫,仍然是无人接听的状态,但越是慌张越是要保持镇定,别急,好好想想… 陆漫漫平时跟个小透明似的,不可能遭人绑架,除非是得罪了什么人,而且对方应该对她很熟悉,并且还认识自己…会是谁呢? 脑海里闪过一张张熟悉的脸,最后定格在盈可儿身上,急速地按下拨号键打给她,然而她却关机了,令人生疑! 顾晓洋跑向教室楼想看看她在不在教室,想着最好与她无关,否则陆漫漫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可不保证自己会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 果然,教室里并没有盈可儿的身影,一起的还有白彩钰,白彩钰怎么会在这时候翘课?她多要强啊?这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但这时候他根本没想那么多,他一面跑一边拨打着陆漫漫的手机,仍是无人接听! 下楼的时候因为只顾打电话而撞上了迎面而上的夏洛溪,夏洛溪手上抱着沓资料掉了一地,顾晓洋不得不焦急地低下头替她捡起来。 夏洛溪看他心急如焚的样子,随口打趣:“社长有急事啊?” 顾晓洋嘴上说着没事,眼睛却一直往手机屏幕上瞟。 夏洛溪也顺势搂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发现他一直在给陆漫漫打电话,那方却没有回应。 “她怎么了?”夏洛溪又问。 “失踪了!” “呃?什么时候?” “今天中午,有人以我的名义把她叫走的…” 夏洛溪停下了拾资料的动作,像是在回忆什么。 一转眼,顾晓洋已经背对着她跑下楼了,夏洛溪反应过来在后面喊道:“等等!”她说:“或许我知道是谁…” 十天前,夏洛溪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听到了白彩钰与盈可儿之间的谈话… 白彩钰知道盈可儿也喜欢顾晓洋,但他眼里只有另一个女孩。 当时,因为陆漫漫无视盈可儿的存在与顾晓洋亲密无间,白彩钰便在他们离开食堂后一直在挑唆盈可儿报复陆漫漫,虽然当时盈可儿并没有理会,但谁知道是不是她们呢? 顾晓洋找到陆远让他问白彩钰在哪儿,她只是说“有事”就挂断他的电话。 他没办法,只能启用高端科技来得知她们的具体位置… 他分别把盈可儿白彩钰陆漫漫三个人的号码发给了一个计算机高手朋友追踪出她们所在的方位,结果就是陆漫漫的手机配置差,查不到! 盈可儿手机关机,无果! 只有白彩钰的手机定位显示在东南边上的一个偏僻的地方! 顾晓洋没有打草惊蛇,独自驾着车马不停蹄地往定住的地方赶去… “……” 陆漫漫从昏迷中醒来,发现自己身处一间破旧的钢筋混凝土房里,被捆绑在一张椅子上,周围是陌生的环境,两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 陆漫漫挣扎着绳索,有气无力地朝白彩钰吼道:“你们想干什么?” “醒了?”白彩钰挑衅地说:“也没什么,就是想跟你玩玩!” 她说话的时候,将“玩玩”两个字咬的极其隆重! “你疯了吧?绑架是犯法的!” “疯?对!我是疯了,被你逼疯的!” 白彩钰怒视着她,一句一字地说:“这么多年,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小时候,我把你当成我最好的朋友,而你呢?背地跟陆远议论我什么?真当我瞎听不到?后来你竟然得了报应,半死不活了,哈哈……真是苍天有眼!可是为什么,这些年你没有因此而死掉,反而还要出现在我面前抢走本该属于我的一切?大家都是同一个地方出来的,我付出了千倍万倍努力才换来的成果你个病秧子凭什么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凭什么我喜欢的人都得围着你转?陆漫漫,你不过就是个跳梁小丑,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比?” 第64章 你听我解释 陆漫漫知道白彩钰恨她,才会三番四次找她麻烦,却不知她为什么恨她,也不知道恨她到什么程度,今日听她这番话,才知道白彩钰对她嫉妒之深,仇恨之大,并不是解释几句就能够冰释前嫌的。 “第一: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第二:顾晓洋不属于任何人;第三:我付出过努力,只是你没看到罢了。如果你现在收手,我可以当作这件事没发生,你若仍旧执迷不悔,我出去后一定会报警的,到时候你所拥有的一切才算真正意义上失去…” “呵呵…”白彩钰发出怪异的冷哼,不由得让陆漫漫背脊骨一凉。 下一秒就是一记清脆的巴掌向她甩来,凝固在额头上的血液又顺着脸庞流下来,陆漫漫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两个人也出现了重叠的影子… “报警?你倒是报啊!你的贱命现在在我手里,这荒郊野外的地儿你以为会有人来救你吗?” 盈可儿一直袖手旁观的看着这一切,原本她只是想跟白彩钰说好给陆漫漫一点教训,让她以后老实一点。 可她没有想到白彩钰把她骗到这个地方不说,下手还这么重!万一真的惊动警察,她肯定也脱不了关系! 于是她惶恐的对白彩钰说:“算了吧,反正教训已经给过了!” 白彩钰说:“如果这就能了结我们之间所有恩怨的话,太便宜她了!” 陆漫漫看到盈可儿对自己于心不忍,像是看到了一线生机,“可儿,快报警!她是个疯子,她现在怎么报复我,以后也会怎么对你的…” 没想到盈可儿只是傻愣了会儿就指着她说:“你闭嘴!” “可儿,你可是主谋,她居然让你报警,抓自己吗?”白彩钰旁敲侧击添油加醋的说。 “我…”盈可儿低下头,哑口无言。 “……”盈可儿!你这个人,想急死我吗? “可儿,你别听她的,我知道错不在你,我不会怪你的,快报警啊!” 盈可儿急了,再次冲陆漫漫吼:“我警告你,给我闭嘴!” 这时,一只脏兮兮的小狗跑进来,找了个地儿刨了几下,抬起后腿拉了一泡狗屎,解决内急后又汪汪地跑了。滑稽的一幕令陆漫漫想笑,她喜欢小狗。 “可儿,别担心,我自有办法让她不敢报警!” 小狗走后,白彩钰突然走向盈可儿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说。 “什么办法?” 白彩钰掏出自己的手机说:“拿着,打开摄像头…”说完,阴阳怪气地瞅了陆漫漫一眼,弯下腰捡了一支树枝往狗狗刨地的方向走去,只见她一手捂住嘴把树枝的一头沾到狗屎堆里又拨出来… 我靠!好恶心的这人! 陆漫漫内心惶恐不安,额头上的伤发出炸裂的疼痛,她拼命地挣扎绑在她身上的绳子,希望可以起到作用,白彩钰却拿着那根沾了狗粪的树枝向她逼近… 陆漫漫怒喊:“你要干什么?” 盈可儿嫌弃地离白彩钰远一点儿,只见白彩钰说:“看过《相助》吗?里面有一个大快人心的片段,情节就不用我细说了吧?” 听了白彩钰的话,陆漫漫与盈可儿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她会玩这么大的! 白彩钰问:“可儿,摄像头开了吗?” 盈可儿慌张地按了按手机说:“嗯…” “记得给她拍特写,拍近一点哦!” “可儿,不要…”陆漫漫拼了命地挣扎,白彩钰却离她越来越近,盈可儿双手颤抖地举着手机跟上来… 白彩钰伸手捏开陆漫漫的嘴,得意地说:“不是威胁我们说要报警吗?等这个视频生成,看你还有脸报警?” 陆漫漫束手无策地任由他们摆弄着,绝望地看着盈可儿,完了,这下真的要怀疑狗生了…正当白彩钰把那根沾了狗粪的树枝对准陆漫漫,外面突然有人慌乱地跑进去喊道:“不好,有人来了!” 喊的人正是那个把陆漫漫骗到这个地方的年轻司机。 陆漫漫仿佛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大声喊道:“救命啊!救命…” 白彩钰又是一巴掌呼在陆漫漫脸上说:“鬼哭狼嚎什么?”又对着另外两个已经慌了神的人说:“愣着干什么呀,赶紧拍视频啊,真想被关进去啊?” 哦哦哦… 白彩钰再次重复刚刚的动作时,陆漫漫使劲一扭头,树枝上的狗狗分泌物沾在了她脸上。 如此不听话,白彩钰对着她又是一巴掌下过去,只是这个巴掌还举在半空时,就被从她身后而来的顾晓洋抓住,扭腕,一推!白彩钰疼的“嗷~”的一声华丽丽地摔在地上! 吓的盈可儿手机掉在地下,旁边的青年一溜烟地跑了,不过也没跑多远就被赶到的警察抓了个正着。 “馒头…馒头…你怎么样?”顾晓洋一边着急地给陆漫漫松绑,一面口齿不清地问她… 陆漫漫看到顾晓洋,舒了口气,笑着说:“顾老师,你来啦!帮我,报…警…” 可是,她感觉好累啊,头好晕,好重,好疼…顾晓洋来了,她终于可以安心地睡一会儿了,于是她说完了那句帮她报警,就昏过去了… “好!”顾晓洋看着满身是伤的陆漫漫,眼球布满血丝,青筋暴起,转过头握紧拳头怒视着盈可儿和白彩钰,他从不打女人,但眼前这两个不是女人,是衣冠禽兽! 白彩钰怎么都想不到来人竟是顾晓洋,她还来不及解释什么,顾晓洋就拖起白彩钰把她打陆漫漫的两个巴掌还给了她!继而又面向盈可儿,白彩钰挨了打却还是抓住顾晓洋的手为自己开脱说:“晓洋,你听我解释,不是我,”她指着盈可儿说:“是她指使我报复她的…” “你撒谎!我没有,不是这样的!晓洋,你别听她的…”盈可儿此刻百口莫辩,门外适时地响起警笛声… 顾晓洋用力甩开了白彩钰的手,抱起昏迷的陆漫漫往外走时,冷冷地看了盈可儿一眼说:“我对你很失望,把解释留给警察去吧!” 盈可儿一下子瘫坐在地,方寸大乱! 第65章 光说谢谢是不够的 陆漫漫在医院昏迷了两天三夜,顾晓洋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 才几天不见,她原来就瘦弱的身子都快成一副皮包骨了,额头的碰撞造成她中度的脑震荡,加上本就患有贫血症的她身体变得异常虚弱。 陆漫漫还是喜欢沐歌的,即使在昏迷不醒的状态下,反复梦见的,心心念念牵肠挂肚的那个人,也仍是沐歌。 她梦见沐歌独自一人待在若大的房间里蹲在地上无助地喝闷酒。外面一群娱乐记者把他家围的水泄不通,沐歌很害怕,朝他们歇斯底里地喊叫:“走啊,给我走…走…” 他看不见陆漫漫的存在,也看不见她正心疼地搂着他,拍着他的肩膀告诉他:“沐歌,别难过,你还有我…” “都给我滚…滚…” “沐歌…不要…不要啊…”陆漫漫呢喃着,从梦中惊醒过来,才知道原来这是场梦… 她发现自己额头上绑了绷带,头还晕晕的,身上有几处淤青,除此外阿凌肖雪顾晓洋都在… 肖雪见陆漫漫醒过了,松了口气说:“谢天谢地,您终于醒了,某人不用扒我皮了!”说完扭头看了阿凌一眼。 “感觉好些了吗?”顾晓洋温和地问。 “好多了,就是有点头晕…”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就出去半天就发生这样的事,吓死我了要!”阿凌拍了拍胸口,感到虚惊一场。 “你还好意思说呢,自己跑出去约会还怪我没看好小陆,你这个闺蜜当的太不称职了!”肖雪插嘴道,看样子是给阿凌教育过了,这时候来个绝地反击。 “都跟你说了我是去拿琴,顺道去见一个朋友,敲重点!是朋友,朋友而已,不是约会!” 陆漫漫看阿凌被肖雪气的抓狂笑着说:“你们怎么都在啊?” “你还说呢,你昏睡了三天,你的好闺蜜非要我过来等你醒了第一时间给你道歉。害的我睡不好吃不好,人都瘦了!”肖雪一脸憋屈地说! 阿凌不甘示弱,“我那天早上出门前是不是让你看好她来着,有什么风吹草动及时给我来电,我马上赶回来,你是不是爽快地答应了?结果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却一个人悠哉地待在寝室里吃零食追剧?你是不是该道歉?” 肖雪翻了个白眼说:“你怎么不道歉?你还丢下她跑出去跟男人约会呢!” “我没约会!” ……陆漫漫默默地捂起了耳朵,阿凌是那个秀才,肖雪是那个兵,她俩遇上了有理也说不清! “行了,医生说她需要静养,你们别吵。”顾晓洋开口劝着,她俩便识趣地安静了。 “小陆,看你没事了那我放心回校啦,让这俩”俊男靓女“陪着你就好了…”肖雪说完,就要往病房外走… 陆漫漫却叫住了她:“等等…” “还有啥事?” “我都昏迷了三天,那…那个…怎么样了?” “哪个?” “就是…那个…声明…” “噢!还在持续发酵,没十天半个月热度都下不来!我发了两次,有人举报我散布虚假信息,号被封了!所以抱歉啊,这回我是真帮不了你了…” “啊…”陆漫漫失望地叹了声,她想不通结果为何会是这样,不是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吗?为什么随便就去冤枉一个人,抹黑一个人,难道他们不知道语言伤害有时候比刀子更锋利吗? 他只是失个恋而已,为什么要承受的却是千万网友的唾弃? 陆漫漫像是抽泣了下,吸了吸鼻子抬起头淡淡地问:“顾晓洋,你手机能借我一下吗?” 顾晓洋掏出手机被她迅速接过按下一个陌生号码匆匆忙拨去,响了好一会儿那边才应起一个糯糯的男声:“你好!哪位?” “墨鱼,是我!我手机丢了,还没来得及补办……那个…他怎么样了?” “你没事吧?难怪这几天打你电话都关机!”墨熠灿说:“他还是老样子,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出来,我是拿他没办法了!” 她急了,“墨鱼,你别丢下他呀,你要是不管他的话他就真的完了!” “放心吧!我正给他买醒酒药一会给他送过去!” “嗯,谢谢你,那就先这样…” 吁了口气,把手机还给顾晓洋时看见他的脸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想说什么却又迟迟没开口。 阿凌正削着梨呢,见状连忙找借口说:“漫漫啊,我出去给你买点主食吧,几天没吃东西了都。”说完一溜烟地跑了,病房里又只剩下陆漫漫与顾晓洋两个人,这个似曾相识的场景。 她故装轻松的开口说:“嘿…没记错的话这是你第三次陪我住院了吧?顾晓洋,谢谢你…” 顾晓洋目不转睛直视着她,“谢什么?” 呃!“很多…” “很多的话,光说谢谢,是不够的。”顾晓洋说。 ……? “我知道,但是除了谢谢,我想不出还能回报你什么…” “你知道我要的不是感谢…” “顾晓洋…”她打断他接下来说的话,不容置喙。 顾晓洋拿过阿凌没削好的梨继续削着,改口道:“既然要谢,那就等你出院后请我看电影吧?” “好!” 窗外的阳光照进来,暖暖地洒在他们身上,给清冷的病房里镀上一层琥珀色的光圈。 也许只有这样,俩人才不会觉得尴尬吧。 从她的梦呓中顾晓洋就清楚地明白,她心里至始至终都只有那个人。 白彩钰因为涉嫌绑架,威胁殴打他人导致被害人陆漫漫身上多处损伤,及脑部震荡直接构成犯罪,已被关押等候处置。 盈可儿因为是主谋,但没有对被害人进行人身攻击,念其及时认错悔改的态度,被害人既往不咎,给予她改过自新的机会当即释放,罚交被害者住院费精神损失费营养费等等十万! 陆漫漫出院后有去监狱探过白彩钰,即使穿上囚衣的她,那副傲气凌人的态度也没有收敛多少。 陆漫漫问她:“你后悔吗?” “你给我等着,等你出去后我一定手刃了你!” 多行不义必自毙! “既然你没有悔意,那就在牢里好好思过吧!”陆漫漫起身,离开。 最终白彩钰以绑架罪、故意伤害罪等多项罪名被判决有期徒刑三年。 陆漫漫走的时候白彩钰发了疯似的冲着她喊,让她等着,毁了她的一切等她出去一定会让她付出惨痛的代价! 第66章 离鸽 等候在监狱外面的顾晓洋见陆漫漫出来赶紧上前关心询问。 陆漫漫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都结束了,我们去看电影吧?” “好!” 于是他们来到电影院,选择了一部即将放映的电影,取票、买零食、进场,各自默默地看着… 影片中,播放到椿的爷爷对椿说——“我知道你在做一件十分危险的事,许多人都会反对你,但只要你抱着善良的心去做,无论事情是好是坏,是对是错,交于别人去评论吧,爷爷支持你的决定,我会化作海棠树,保佑你。” 陆漫漫撇过头去,不知道为什么,鼻子泛酸。 顾晓洋故此问:“怎么了?早知道你不喜欢,就不看这个了。” “没,我很喜欢…”陆漫漫说。 “你相信有永恒的爱吗?就像星星一样。”又或者——“你遇见一个人,犯了一个错,你想弥补想还清,到最后才发现你根本无力回天,犯下的罪过永远无法弥补,我们永远无法还清欠下的…只要错了,就是错了,永远无法弥补…” 这些,都是他们观看的影片《大鱼海棠》里直戳人心的台词。 后来她才发现这部影片最大的看点不是整部影片呈现出的浓浓中国风,不是椿对鲲不顾一切的报恩,而且湫对椿永恒的爱… 如果我的人生也是一部电影,那么我一定不是主角,命运才是,我们不过是命运的一颗棋子,好多事情冥冥之中都是注定好的… 散场后,陆漫漫仍旧无法从影片里抽离出来,影片里的湫,就是顾晓洋的缩影啊… 椿欠湫的,与她欠顾晓洋的是一样的,都是还不清的… 她与椿多么的相像,都自私地追逐着另一个人的影子而伤害深爱着她们的人… 现在…她要走了,她又要不顾一切地去见那个人,她要救他,不惜一切代价。 顾晓洋没有拦她,只是跟她说,“注意安全。” 与她分开后,顾晓洋漫无目的地地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他却感到被孤独包围,心乱如麻,甚至不知道下个路口该往哪儿走… 有个占卦的老神棍蹲在路边树荫下,偷偷观察顾晓洋很久,觉得是时候轮到他出场了,他捋了捋下巴那撮假胡子清了清嗓子喊了句:“这位年轻人,请你过来!” 顾晓洋这才注意自己被路边蹲着个算命的盯上了!他望了望四周确定算命的是在叫自己,于是走过去问:“您叫我?” 那老先生故装高深莫测地说:“正是!老夫看你面色不佳,定是遇上难以决则的事儿了,可否让老夫猜一下,为你排忧解难呀?” 顾晓洋感到啼笑皆非,他可是出生在艺术世家里的独生子,从不信这些歪门旁道,如今老神棍自己非要撞枪口上,就休怪他砸场子了! 老先生见顾晓洋神色古怪又迟迟不予回应,暗中叫急,忙说:“不准不收钱哦!” 顾晓洋说:“可以啊!” 老先生从地上拿起一个装满竹签的竹筒,让他抽出一支,所谓心诚则灵,一定要心无旁骛地抽一支。 顾晓洋随便抽出一支递给那老先生,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老先生接过顾晓洋的竹签,眯着眼睛仔细地揣摩起来,过了两分钟,老先生才叹息起来:“哎呀…啧啧啧…年轻人呐,你这支签,似乎不大好哇…” 顾晓洋配合着他严肃地问:“噢,此话怎讲?” 老先生说:“你是不是暗恋一个女孩,而那个女孩明明离你近在咫尺,她却心有所属呐?” 呃? 顾晓洋有点错愕,忙不更迭地点了点头表示默认。 “所以说你这个签抽的不大好嘛,不算了不算了!” 顾晓洋倒戈了,央求道:“大师,请你接着往下说…” 老先生眼睛瞟了瞟地上装钱的饼干盒又故作为难地捋了捋胡子说:“这个…恐怕…” 顾晓洋立刻会意过来掏出钱包拿出一百块放在那个饼干盒里迫切地说:“大师请讲…” 老先生见鱼已上钓,不由地心头暗喜,强装镇定地说:“好吧!既然你执意如此,那为夫就给你讲讲,”老先生清了清嗓门往下说:“其实呢,你喜欢的那个女孩,她呀,像是只鸽子,纯洁,美丽。通常来讲这个鸽子呀一般都是恋家的,飞不远,飞远了也得回来。可她不一样呀,她是只渴望蓝天自由的鸽子,一只不甘平凡的鸽子,她…是只离鸽。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目标,而之所以离你很近,是因为她把你当成了家人,可她呢又无时无刻不挣扎着来自家人的捆绑,也许是与年少的经历有关,她似乎一直在追逐一个目标,那个目标只有她自己知道…” 顾晓洋沉默不语地听完老先生说的话,问道:“那有没有别的可能性,比如说她飞累了,想依靠家人了?”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可以说是微乎其微…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则故事,是说从前有个书生,和未婚妻约好在某年某月某日结婚。到那一天,未婚妻却嫁给了别人。书生受此打击,一病不起。 这时,路过一游方僧人,从怀里摸出一面镜子叫书生看。书生看到茫茫大海,一名遇害的女子一丝不挂地躺在海滩上。路过一人,看一眼,摇摇头,走了。又路过一人,将衣服脱下,给女尸盖上,走了。再路过一人,过去挖个坑,小心翼翼把尸体掩埋了。僧人解释道,那具海滩上的女尸,就是你未婚妻的前世。你是第二个路过的人,曾给过他一件衣服。她今生和你相恋,只为还你一个情。但是她最终要报答一生一世的人,是最后那个把她掩埋的人,那人就是他现在的丈夫。” 顾晓洋不解:“所以…我是那个给她衣服的人?” “错,她是埋你的那个人!” “埋我?” “不错,所以今生她才无所顾及地依赖你,是你上辈子欠下的。” “既然我才是被埋的,那她喜欢的人呢?” “问题就出在这,她心里的人,是她这辈子最无助的时候给过她伞的人,所以她将一直追随他的脚步…” 第67章 我是白鸽 与顾晓洋道别后,陆漫漫直奔与墨熠灿约好碰面的地点,她姗姗来迟,又没有手机可联系,他已经在此等候她多时。 她在沐歌家附近下了车,又进超市买了一些新鲜的蔬果,打算亲手给沐歌做一顿吃的,结账后拎着大袋气喘吁吁地跑去墨熠灿说的那个地方,看到他说:“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墨熠灿几日不见她,感觉她又清瘦了许多,额头上还粘着纱布,惊问:“你头怎么了?” “不小心磕了一下,”她说:“没事不用管它。他怎么样了?我们咋进去?” 墨熠灿接着她买的东西,走在前面,“走后门安全点儿……” “好!” 所谓的后门就是要经过顾晓洋家门前,然后沿着一条羊肠小道直走,那条道的宽度只够容纳一辆车行驶,好在他们是用11号车,就是需要绕远一点儿。 顺利潜入小区,陆漫漫终于可以光明光大地去沐歌家,想想还有点小兴奋呢。 她站在那道围栏前,心脏怦怦直跳,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回想起上一次不小心撞见沐歌与宫雅婷,那时他们还是一对无人知晓但很相爱的恋人,如今却已物是人非,造化弄人呐! 墨熠灿见她杵在外面,望着那扇门出神,问道:“走啊,发什么呆?” “呃!好…” 倘大的别墅不需要加以描述,无非就是雅致的装修风格,琳琅满目的珍藏品,水晶吊灯,简欧家具… 富有的人家普遍类似,穷苦的家庭才各不相同。 当然了,墙上还挂着宫雅婷与沐歌合影的照片,客厅、房间,随处可见。 而沐歌,就蹲在客厅的角落里,蓬头垢面、满目苍夷,与实木雕花沙发上慵懒打盹的喵星人形成鲜明对比… 陆漫漫很难想象,眼前这个扔在街上与乞丐没什么两样的人就是自己景仰的那个高高在上的沐歌! 那一瞬,她的心脏像是揉在手里的一团废纸,撕碎抛进垃圾桶,痛到窒息。 “沐歌…”她失声痛哭地过去抱住他,“你怎么那么傻啊,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你的骄傲呢?你的偶像包袱呢,这些你都不管了吗,还有你的粉丝,你统统都不顾了吗?” 沐歌被她晃的抬起头,看了一眼来人,“你是谁?” “我是白鸽,是你的粉丝啊…” 沐歌陷入了沉思,在回忆里搜索白鸽与粉丝这些词汇的涵意,突然发出寒栗的冷笑,自言自语着:“呵…白鸽、粉丝,假的,都是假的,全都是泡沫,嘭的一声,转瞬即逝的…” “不是的,至少我不是,”她擦了擦眼泪,“我会永远待在你身边陪着你。沐歌,你要振作,你起来,我不允许你这样自甘堕落…” 他哀伤地摇摇头,喃喃自语着:“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可以回去的,你相信我…相信白鸽的力量!” “不,回不去了,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了,她从来都没有真正爱上过我。我喜欢她整整七年,七年,却比不上一个她刚认识七个月的男人…” “是她不懂的珍惜你,还把你弄成这样一走了之,她根本不值得你为她付出这么多…” “你是谁呀?你凭什么说她的不是,谁允许你进来的,给我出去…” “沐歌…” “你够了,她能来看你,别不知好歹,跟疯狗一样逮谁咬谁!”墨熠灿插嘴道。“ 是你?谁让你把别人带进来的?给我赶出去,还有你,一起滚,滚…” 沐歌一时情绪激动,加上摄入酒精太多,说完这句话跑进卫生间蹲在马桶边翻江倒海的吐了起来。 陆漫漫跟了进去扶着他拍他的后背担惊受怕的问:“好点了吗?”又冲墨熠灿喊道:“墨鱼,倒杯水…” 沐歌吐完以后,粗鲁地甩开她的手,擦了擦嘴瞪大眼睛喝斥她:“我叫你滚,你没听到见吗?” 因为他用力一甩,她脑袋瓜差点开花,额头碰到地面,刚结痂的伤口又裂开,溢出血来。 她咬着牙忍住疼坚定地说:“我不会走的,除非你打死我!” 他举起手,“还不走?别以为我不敢打你,没经我允许私闯民宅是犯法的!” 恰时,墨熠灿拿着一杯水进来,见到沐歌把她推倒在地,伤口又流了血,愤怒的把手上的水泼在沐歌的身上,杯子狠狠一摔,“混蛋!”末了又拧开水龙头拿起花洒狂喷在他身上,水花溅四处。 似曾相识的一幕发生在几天前,阿凌也曾对她做过。 这招很管用,沐歌本能地用手挡了一下喷在脸上的水,水滴挂在他的睫毛上,忽闪忽闪的,眼里星星蒙上了一团氤氲雾气。 接着他就不抵抗了,流水冲刷的他沾满污垢与伤痕的身心,他说:“我饿了!” 听到这句话,陆漫漫破涕为笑,世间最美语言莫过如此,“我去熬粥!”她说,并给墨熠灿使眼色,给他冲干净点! 原来,他们都是极端的人,即使爱而不得,宁愿逃避起来独自难过也不愿退求其次,委曲求全。真正爱上一个人,是很难改变的吧?无论对方变成什么样,都固执的永恒不变,因为总有一次深爱是义无反顾的,一往情深深几许,虽然并不是所有的爱情到最后都有童话般的结局。 陆漫漫先煲了解酒汤给他服下,又煮了百合小米粥,因为这阵子沐歌肯定没怎么吃过东西,又因长期酗酒需要把胃调理好。 当她把小米粥做好端进去的时候他已经在房间里睡着了,墨熠灿刚帮他盖好被子。 熟睡中的沐歌仍然是那个翩翩少年,眉宇间像个孩子被偷了心爱的玩具那样委屈可怜,这样子的他别人怎么忍心欺凌? “他睡了?”陆漫漫小声地问。 墨熠灿点了点头,示意她出去说话。 她把粥端了出来放在桌子上急切地对墨熠灿说:“可以把开大门的密码告诉我吗?我想每天来照顾他,他这个样子身边是离不开人的。” “我来就可以了!” 墨熠灿突然想起陆漫漫额头上的伤,伸手碰了碰她的额头,疼痛立即袭卷而来,她疼的缩了缩脖子,刚刚因为着急给沐歌煮粥一时忘了还有这茬儿。 “我没事!你还是告诉我吧,不然我不放心他!”陆漫漫恳求道。 “都流血了,还没事!稍等…”墨熠灿站起身,往另一间房间走去… 陆漫漫在背后喊:“墨鱼,你就告诉我吧!” “先上药!” 墨熠灿轻车熟路地从柜子里拎出一个大号的医药箱,找到碘伏用棉签沾了少许,轻轻拆开贴在她额头上的纱布帮她擦拭着,“会有点疼…”他说。 “没事,你涂吧!”她才没那么娇气,相比于沐歌,这点疼又算的了什么,看着他自我折磨的不成样子那才叫她心如刀割。 我亲爱的沐歌啊,我拿什么拯救你?怎么样你才能好起来呢?就像当初你给我力量那样。 原来你在乎她的程度已经超越了你拥有的所有的一切,如果她回来能让你好过一点,那我会永远祝福你们,只要你快乐,胜于我快乐。 陆漫漫陷入了沉思期间,墨熠灿已经把她额头上的伤口处理好了,这么一个大的伤口结合她这几天一直失联的情况来看,她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没有如实告诉他。 于是墨熠灿表情肃穆的开口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啊,我能有啥事瞒着你?”她说:“哎呀,墨鱼,你就行行好告诉我沐歌家的开门方式吧,你还怕我是贼会偷东西不成!” “不,除非你速速招来你那几天为啥失联,我给你发了那么多信息打了那么多通电话你都没反应,还用一个陌生号跟我联系,还有你额头上的伤怎么来的,你肯定有鬼!” “是你疑神疑鬼!” “不说不给密码!” “我就是坐车时马虎了,没系安全带,司机紧急刹车时给磕着了,手机是真坏了,还没来的及补办,这个解释您满意不?可以说了吗?” “······坐车磕的?还伤哪了?严重吗?” “你看,我就知道你会有这反应,所以没敢告诉你,放心吧,姐姐我命大,不然怎么会安然无恙地坐在这儿?” “你不能再出事了,他已经够我折腾的了!” “傻墨鱼,煽什么情啊,你把桌上的粥吃了,厨房还有呢,我去看看他醒了没有。”陆漫漫说着,往沐歌房间走去。 第68章 第一次亲密接触 “好冷…好冷…” 陆漫漫刚走进房间,就听到沐歌双颊通红,难受地发出低吟。 她走到床前轻轻叫了他几声,没有反应,用手测了测他额头上的体温,竟然发烧了! 她慌乱地跑出去叫墨熠灿说沐歌发烧了,得叫救护车送医院! 墨熠灿却不同意,他现在这个样子被抬出去,被拍到不就又被抓住了把柄一通乱撰! 陆漫漫急了,“那怎么办?” “先物理降温吧,拿湿毛巾!”他说:“真烦他,一事未平又生一事!” “墨鱼,他是你兄弟,我不许你这么说他!” 墨熠灿憋屈地想着,他何时把我当兄弟过,只会当管家使唤,而且你这架势,向他不向我,会让我以为,以为你对他的偏心程度已经超出粉丝职责的范围了… 当然墨熠灿什么也没说,只是从医药箱找出退烧药协助他服下,又从柜子里拿出一张厚被子盖在他身上。 陆漫漫从冰箱里取出冰袋贴上毛巾捂在沐歌额头上,来来回回好几次烧却还是不见退。 陆漫漫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怎么办,墨鱼,还是很烫!” “死不了!不然你先回学校吧,我来照顾他…” “我不!明星不都应该有私人医生才对呀,为什么不叫私人医生上门问诊?” “这个节骨眼是个人都会避嫌,就你天真往枪口上撞!” “一群势利眼!沐歌杀人了还是放火了,这个不行哪个又不准的!” “他打人了,这是事实!”墨熠灿说着,手机一通乱响,“爸…”墨熠灿皱了皱眉接起电话。 “几点了?我要的东西你到底开发好了没有?有没有一点时间观念,今天到底能不能把源码传送过来?”墨诚然似乎有些动怒,语气强硬地说。 “是我的错,临时有事给忘了,马上传送给您!”墨熠灿说。 “你快点吧,不要耽误大家下班!” “好,一小时内马上传达!” 墨熠灿挂断电话,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我恐怕要回去一趟!” “怎么了?”陆漫漫给沐歌扶着额头上的冰块,抬起头问。 “上次不是帮我爸公司开发了一个程序吗,现在急着要部署…” “那你回去吧,这有我呢!” 墨熠灿有点不放心:“你行吗?” “没事,你快回去吧,我去熬些姜汤让他喝下说不定就好了,还不行我再给你打电话!” “好!” 墨熠灿走了,只剩下她与沐歌两个人的空间,她做梦都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但此刻她根本顾不了这些,她只想让沐歌快快退烧,风浪快快退潮。 她在厨房里又煮了一碗姜汤,自己尝了一口,辛辣无比,对普通的感冒发烧却有奇效。 “沐歌,喝点姜汤吧……” 陆漫漫用汤匙把姜汤喂到沐歌嘴里,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结果流的那那都是。 怎么办?忽然间她心跳加速,因为她想到了一个主意… 但她还在作思想挣扎,会不会太占便宜了?可是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呀!不管了不管了,救人要紧,反正除了天父和自己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打死不说出去就好了! 于是她一鼓作气地含了一口姜汤含在嘴里,辣的她表情扭曲,俯下身子嘴巴贴在他的微微张开的嘴,将姜汤灌入他的喉咙。 如此几下陆漫漫脸色涨的通红,不知是因为姜汤作用还是害羞的缘故,像熟透了的圣女果。舌头辣的要喷出火来。 不行了不行了,她赶紧吃了一颗墨熠灿刚刚给她的柠檬味的糖果才感到好些,姜汤还剩半碗,加油!继续喂完! 于是她又喝了一口,送到沐歌的嘴里,带点淡淡的柠檬味道流下食管道。 终于搞定!但愿有用! 陆漫漫松了口气,沐歌还是熟睡不醒的状态,但表情已经没有那么难受了。 正在厨房洗碗时意外听见按门铃的声音,“噫?墨鱼这么快就回来了?”她思忖着,跑去开了门,看到来人令陆漫漫怔了怔,门外站着的居然是何丽芳! 何丽芳更是惊讶不已,两个人站了好一会儿,“小漫,你怎么会在这?” 陆漫漫一时半会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个问题,本就通红的脸蛋唰地一下变得更加红了。 “啊?何阿姨…那个,一个朋友让我上门照顾沐歌的,他生病了!” “他生病了吗?带我去看看…” 何丽芳说着进了屋,陆漫漫接过她手里拿着的保温瓶,来到沐歌的房间看到正在熟睡的沐歌,用手量了量他的体温,又对比下自己的。 “嗯,是有点烧。”何丽芳问:“吃药了没有?” “已经吃过了,还敷了冰块!”陆漫漫答,姜汤这个事打死也不能说。 “嗯,我叫郝大夫来一趟吧。”何丽芳说完掏出手机给那位“郝大夫”拨过去。 郝医生来了,为沐歌检查了身体,称他没什么大问题,只是酒醉后的症状,喂他吃了醒酒药后,何丽芳才放了心。 “我是受他妈妈所托来看看他,还带了林嫂炖的参汤,你也喝点吧,看你都瘦了,你这额头…” “啊?我就是不小心磕的,没事我不喝,留给沐歌吧。” “很多呢,你得喝!”何丽芳用命令的口气说着,已经帮她倒好一碗了,“来,快喝!” 陆漫漫盛情难却,只好接过,“谢谢何阿姨…” 还别说,林嫂的手艺真不是盖的。很快就喝的见了碗底,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有吃晚饭!难怪肚子一直在叫! “还没吃饭吧,你们这些年轻人,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沐歌是,你也是,晓…”何丽芳停顿了一下,没有把顾晓洋的名字说出口,改口道:“你先看着他,我去给你下碗面。” 陆漫漫本想说不用,何丽芳已经一头钻进了厨房,也就由她去了,也许何丽芳觉得自己对她有愧吧。 面煮好了,到底还是真饿了,陆漫漫不客气地吃着,发出“吸溜”声… “好久不下厨了,好吃吗?”何丽芳一副慈善老母亲的样子微笑地问道。 “太好吃了,谢谢何阿姨。”她含着面条,口齿不清地说。 “好吃就好,慢点儿,别烫着…” 陆漫漫吃了快过半的时候,观察到何丽芳一直在踌躇着想说些什么,又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何阿姨,您想说什么就说吧…”陆漫漫开口道。 “小漫啊,你还生我的气吗?” “我为什么要生您的气呀?”她反问。 “那天阿姨说的话只是为了气晓洋,阿姨不知道你会回来,阿姨……” “就这事呀,我没放在心上。”陆漫漫放下筷子把嘴里的面条囫囵吞下接着说:“我只记得何阿姨待我很好,不仅让我回归校园,收留我,还亲手煮面给我吃…” “谢谢你,小漫。你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孩子,晓洋那边…” “您放心吧,我会好好跟他说的…我相信他会明白您的一片苦心的。” “我给他办理了美国加州大学的留学申请,可以的话,你帮我劝劝他,如果他愿意,出国散散心也好。”何丽芳顺序渐进地说道。 陆漫漫诧异:“留学?” “嗯,你的话他也许能听进去。”何丽芳叹了口气,又说:“早几年我就问过他的意见,但晓洋这孩子从小缺少父母的陪伴长大,潜意识里不愿离开家,你别看他成天吊儿郎当不着调的样子,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渴望得到家人的关怀在乎。” 我一直以为顾晓洋心里是不装事儿的,心直口快,有啥说啥。 原来他并没有表面上那么随性洒脱,他也同样需要来自家人的温暖,和理解。 可是你为什么偏偏要和何阿姨斗气说喜欢我呢? 是你说的,我不好看,又矮又笨只会给你惹麻烦的,现在你要我大夹在中间怎么做人啊? 第70章 没法过去 竖日,禾彬从境外工作回国,刚一下飞机就得知自己前队员沐歌正陷于网络大战之中,带头抹黑毁谤他的人正是自己父亲的公司,气不打一处来。 他冲到禾鸿的办公室把一叠网上打印下来打击沐歌的证据扔到桌子强忍着脾气说:“为什么我刚下飞机就看到了这个?您不应该给我个解释吗?” 禾鸿正坐在一旁,悠闲地泡着茶,听到儿子的声音头也不抬地洗了两个茶杯,往干净的茶杯里倒了茶推到一边淡定地说:“回来啦?坐下喝一杯吧,上好的碧螺春。” 禾彬见老头子无动于衷,耐不住性子,“他是我的朋友,跟您毫无过节,为什么要这么诋毁他!” “坐下!”他说。 “请您解释!” “我就是要毁了他,那小子让我损失了三千万,难道不应该给他一个教训吗?”禾鸿站起来,看着自己的儿子禾彬语气刚硬地说! “可您是在凭空捏造,这些是要讲证据的,我了解他,”禾彬义正词严地说:“他根本不可能吸毒,被包养更是无稽之谈,就凭这几个子虚乌有的罪名就想把他踩在脚底,一旦他被追究起来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作为一名公众人物,他瞒着外界谈了一年的恋爱,还打了人,光有这其中一项坐实的罪名,他还不是照样百口莫辩!” “不行,我要为他澄清!” “你敢!你要明白,你们都是一个组合出道的,他却比你辉煌了这么多年,你难道没有半点嫉妒他吗?” 禾彬偏过头去,“我没您想的那么龌龊!” “是这样吗?”禾鸿品了口茶,煽动道:“据我所知,《灵动女声》这档节目已经在全国火热报名海选中,你们都是作为这档比赛节目的首席评委,你难道不想借此机会扳倒他?从而使你自己的人气再上一层楼?” 禾彬陷入沉思,沐歌一向比他红他是知道的,因为他颜值高,舞蹈与唱功也比自己强,更重要的是比他们组合中所有的成员都幸运,拥有的粉丝量比他们整整多了两倍,自从组合解散后,大家都混的不咸不淡的,只有他仍然红的如鱼得水,风生水起的,无论他怎么努力赶超他,都差个十万八千里。 “很好,你犹豫了!听我的劝,老老实实做你的旁观者!其它的交给我来办!”禾鸿说。 四月的莺飞校园,樱花开两旁,成群结队的情侣在此游走,花瓣随风飘落,刚好落在树下正在拍照的情侣发丝上,“咔嚓”一声定格幸福。 陆漫漫疾步穿过落英缤纷的校园,回到女生宿舍C栋304寝室,根本无心赏花。 昨晚,她被墨熠灿锁在小黑屋里,因为看她一个人可怜巴巴才把达西先生放进去跟她共处一室。 于是她就与达西先生聊了一晚上的人生!好不容易有了一丝倦意,天就亮了,墨熠灿这才打开房门把她赶走了… “达西”这只上了年纪的喵星人,奶灰色的。沐歌两年前首拍电影时在片场捡到的,当时它已经病的奄奄一息,沐歌救了它,一直养到现在。 这些都是墨熠灿告诉她的,因为一夜未眠,她的眼圈黑的可以跟达西先生的毛发平起平坐! 要不是怕昨晚的事儿被沐歌醒来后看见她而回想起来,她才不愿意一大早顶着熊猫眼和爆炸头还没来的及收拾就落荒而逃呢,跟偷情似的。 走的时候她还把墨熠灿狠狠地给威胁了一顿,要是他敢把昨晚看到的事透露出去半个字儿,她就…她就剜了他的眼睛。 她说的时候可认真了,还比着剜眼的手势,弯曲的剪刀手,可惜没有指甲。 陆漫漫回到寝室,阿凌与肖雪可能是出去吃早餐了,都不在。 收拾好行头,站在镜子前,想起了昨晚那个温润的吻,被男神夺走了初吻,那感觉,为什么没有想象中来的开心呢? 她打开电脑,查看网上关于沐歌的一切关键词,攻击一如洪水猛兽滔滔不绝,气的她差点把电脑都给砸了! 她用自己仅有30个僵尸粉的微博帐号不断地为沐歌发澄清,把自己所见所闻的,所了解的那个正义温暖的沐歌告诉大家。 网上对他的抨击都是假的,她愿意用自己的人格保证沐歌他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愧对良心的事儿。他只是失恋了,请大家给他一点时间,他一定会向大家证明的! 消息一发布,短短几分钟,立即就有人在下面评论了… 不爱吃肥肉:“这是雇人开始洗白了吗?恶心!” 非洲酋长:“既然网上说的不是事实,那他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出来解释,是事情被曝光,所以藏起来了不敢露面了吧?” 海棠依旧:“吸毒都该死!” 沐姓滚出娱乐圈:“沐歌滚出娱乐圈!” 那些花儿:“他给了你多少好处?我给你加倍请你立刻加入倒戈大军!” 你是猴子搬来的救兵吗:“震惊!当红小鲜肉被曝打人吸毒被包养,贵圈真乱!” M姓滚出圈“脑残粉吧?这样的人还在洗白!” “……” 震惊你个大头鬼,还有那个非洲酋长是傻x吗?还是太丑没谈过恋爱?你失恋了还有心情出来大摇大摆的宣布你很快乐? 陆漫漫简直对这群不明真相就盲目跟着舆论导向走的人感到担心,这些人是没有脑子的吗,随便想想都是不攻自破的东西,为什么还有这么多的傻子相信? 她刚想给那些脑子有洞的人回复过去骂一顿,你才吸毒呢你们全家都吸毒!知夏的视频通话框就弹了进来! 她点了绿色键,还没说话,就传来了知夏暴走的质询:“陆漫漫你个打靶的,这么些天死哪去了?手机关机,微信也不回!” 得亏声音来自的电脑,否则要是手机贴到耳旁这音量不得炸裂她的耳膜! “知夏对不起,我手机丢了,今天才补了卡买了新的。”陆漫漫浏览着评论,一边与知夏一心二用地聊道。 “放屁!你那个破手机还有人偷?”知夏根本不相信她的鬼话,刷牙质疑道。 “不是被偷,我自己不小心丢了,这阵子发生了很多事,我现在没法跟你一一细说,总之我现在很好,你别担心!” 知夏吐掉含在嘴里的漱口水,认真的劝告她说:“好了!不过你可千万不要再犯傻了,沐歌的事你也少掺和为妙,等风波过了,新的事物把这件事盖过去,网友们也就不了了之了。” 知夏说着话时,陆漫漫刚看到一条名叫“九儿”网友给她评论——“作为一名公众人物,无论他之前有过什么样的成绩被曝出丑闻后人设基本上已经崩了,你说一千道一万都没办法否决掉他打人的事实,这么多天了他也没面向公众道歉解释,其次偶像存在的意义是为了给人带来正能量,引导粉丝向上生活,乐善好施,应当做到以身作则,宣扬正确的品德,投身于公益,不耍大牌,更没有资格谈恋爱,才不辜负千万粉丝对他的宠爱,事实上,这几条他都没有做到!又岂能怪网友过激的言论?” 陆漫漫看完这段唯一理智的评论,咬了咬牙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回答知夏或是回复那个网友,“没法过去,这事儿不平反没法过去!” 第71章 解铃还须系铃人 上午十一点多,明媚的阳光穿过窗帘缝照在沐歌的床上。 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眨了眨眼皮,不想思考。 倒是有一股想要上个卫生间的冲动,窸窣地起了床,一阵眩晕袭卷整个大脑组织,头痛的仿佛要裂开!刚站起来就摇摇欲坠的跌坐在床上。 “喵…”达西先生见闻他起来,跳到他身旁眯着眼睛叫着。 沐歌一手按着太阳穴,一手抚摸着达西柔软的奶灰相间的毛发,发现自己手上细小的伤口不知道被谁贴上了乔巴图案的创可贴。 他温柔地对达西说:“我没事。” 说话间,嘴角莫名刺痛起来。 达西先生像听懂了他的话,又跳下床摇摇摆摆的走了。 沐歌沿着达西的方向,目光移到了桌子上放着的药片与一张纸条,纸条上面写着: 醒来后把桌上的药给吃了,冰箱里有小米粥,端出来热一下再吃。 防止你再喝酒,我已经把家里所有的酒都给扔了,酒库也锁了,自个儿面壁反醒吧!——墨熠灿 他粗略浏览了一眼,就把纸条揉成团丢进纸篓里,无感地骂了句:“婆婆妈妈的!”便往卫生间走去。 他不知道这一切其实是陆漫漫准备的,包括纸条也是她写的。 走到卫生间,洗了把脸看着镜中的自己,嘴角竟然有处淤青,他想不起它的由来,还有手上卡通形状的创可贴,怎么看都不像墨熠灿的作风,虽然他看海贼王。 忽然,他想起了昨晚那个梦境,他梦见宫雅婷回来了,就坐在床边默默注视着自己,怀里还抱着达西先生,要知道她向来就不喜欢猫,还答应今后再也不离开了,他高兴地亲吻了她,好久好久… 沐歌总感觉这个梦境特别真实,于是搜刮了整座房子都没有发现她的身影,才发现原来真的只是场梦。 他苦笑,来到客厅打开冰箱发现除了水与食物,真的一瓶啤酒都没有。 酒橱里也是空空荡荡,更别说门屋紧锁的地下酒库了。 气的他把冰箱门狠狠一摔,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吗?天真! 他喝酒,是因为发生了那些事使他清醒的时候太难受了。饥渴难耐,于是他想出去,刚打开大门,晌午刺眼的太阳照的他条件反射地伸手挡住了双眼。 有多久没见过光线呢,以至于出现这样强烈的不适应症状。接着,就被赶来的墨熠灿又拖进了屋… “放开!”沐歌被莫名其妙地拖回屋子里,抬头一看竟然墨熠灿,怒目圆瞪着他说。 墨熠灿说:“外面随时都有蹲点的狗仔,你是想现身为他们辛劳的事业作点杰出贡献?” 他根本不理会墨熠灿的警告,执意要出门,冥顽不化,还说墨熠灿不过是他的手下败将,有什么资格管他。 墨熠灿只好又一拳把他放倒在地,“手下败将?就你这副萎靡的样子,敢跟我再比试一场吗?看看谁才是真正的手下败将!” 呵…输了,输的一败涂地,他什么都没有了,事业爱情,都tmd扯犊子! “你还来干什么!酒,酒呢?”他说。 墨熠灿没辙,为了避免他乱糟糟的形象真的跑出去卖醉被拍到,只好把陆漫漫藏在沙发底下的酒翻出来还给他。 因为这个事还被她给严厉指责了一顿,还称自己要过来亲自照顾他。墨熠灿想想都想掐死眼前这个酒鬼,上辈子欠他的! 一连几天,早中晚三次肖雪回到寝室里见陆漫漫一副比她当初追韩剧时还疯狂的热乎劲儿盘坐在床上目不暇接地盯着电脑,竜竜窣窣地敲打着键盘。于是有了以下对话—— “小陆,你干嘛?” “洗冤!” “小陆,你嘎哈?” “洗冤!” “小陆,你做啥?” “洗冤!” “……” 阿凌把一沓作业摔在她身上,厌烦地说:“陆漫漫你真是病的不轻!你看看自己都邋遢成什么样子了?课不去上,琴也不练,整天不是跑出去,就是嚷嚷着洗冤洗冤,你真以为自己是公义的化身,无所不能吗?” 肖雪默默地站到阿凌身边,捂嘴假装咳了一声,“那个,小陆啊,小嫮言之有理,你应该洗心革面,而不是洗冤!” 谁知,陆漫漫目不暇接的盯着电脑,轻描淡写地答了句:“知道了,谢谢!” 气的阿凌要喷血,趁她毫无防备,把电脑给关了! 电脑突然黑屏,陆漫漫慌了,连忙重新开机,冲阿凌崩溃大喊,“你干什么?我好不容易整理好的数据!” “不是我要干什么,是你要干什么,你打算要逃避顾晓洋到什么时候?他知道你有意避开他,整天跑来向我打听你近况,你知不知道他有多担心你,你要是不喜欢他,麻烦你干脆利落地跟他说清楚,让他死心!他为你付出的已经够多了!” 肖雪撕开了零食,赞同地点了点头,“小嫮说的不错,顾师哥对你绝对是真爱!” 陆漫漫不是真如她们所见已经入魔了,她能听见阿凌她们说的话,只是选择性失聪,关于顾晓洋,是她不得不直视的问题,也是她不得不逃避的问题。 人总是会变的,从一开始单纯的喜欢,更后来更加喜欢,那个占据了陆漫漫整颗心脏的人,只是沐歌,没有顾晓洋,这一点她无比确定。 解铃还须系铃人,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 解铃还须系铃人?她脑子忽然闪过这句话的时候,眼前一亮! 对啊!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沐歌那么放不下她,那就让她自己跟沐歌说清楚! 阿凌果然是我的幸运女神,陆漫漫欣喜地想着。 她忽然换了一种语气,拉着阿凌衣角讨好似的说:“阿凌啊,你能不能,把雅婷姐的联系方式给我…” 阿凌一脸警惕地看了她好一会儿,她那点小九九她可一清二楚,“干什么?法国现在正是半夜!” “哎呀不就七小时的时差嘛,我可以中午再联系她!好吗好吗?”陆漫漫眨巴眨巴俩大眼睛,冲着阿凌直卖萌。 拿到了宫雅婷的联系方式,陆漫漫迫不及待地给她发了信息,既然不能立刻打电话那发信息总不唐突吧?她拿起手机第一时间就能看到! 事实上果真看到信息宫雅婷就给她复电了,陆漫漫跑到卫生间关上门慌张地接起电话,“喂…”这是她的开场白。 “您好!我是宫雅婷,请问您找我是什么事呢?”宫雅婷问,声音听起来状态很不错。 至少这么些天过去,分手对她而言似乎并没有什么影响。 第72章 我陪你成长 “雅婷姐,你快劝劝沐歌吧,自从你出国后对他的打击很大,他快废了你知道吗?整日把自己关在家里喝的烂醉,你有没有看到网上对他的热议,因为你们的恋情曝光,他就被众多水军冠以各种莫须有的罪名,如果你不帮他走出来,不仅今后他在娱乐圈混不下去,可能他这辈子都完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陆漫漫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迫切地等待回应。 “我不明白,你是以什么样的立场问我这件事情,你是他的朋友还是…” 宫雅婷表示纳闷地说着,还没说完,陆漫漫就抢先回答说:“粉丝,我是他的粉丝。” 粉丝?宫雅婷似乎有点意外,不留余地又有心无力地拒绝道:“那你想我怎么劝他呢?重新回到他身边?这不可能!这阵子我也接到了不少国内娱记的来电想要了解这件事情的始末。我也跟他们如实相告过,他不是那种人。也解释了我们之前不像网络杜撰那样荒诞无稽,请他们实事求是,该做的我都做了,可是结果背道而驰,这并不是我所能掌控的。” “对!求你回到他身边,沐歌真的很爱你,离不开你,连做梦都在呼唤你的名字…哪怕,你给他打个电话,跟他聊聊也好,他那么爱你,肯定会听你话不再糟蹋自己的…”她说。 “妹妹,你了解沐歌吗?如果你了解他你会发现他是个一遇事就爱钻牛角尖,逃避现实的人。有时候,他就像是个孩子一样思想不成熟,想起一出是一出,做事全然不顾后果!” 宫雅婷沉思了一会儿,似乎在做一个很重要的决定,继续说:“你也别再劝我,我们回不去了。你不懂,他要的是一个可以一直爱他给他温暖、支持他做所有决定的人,而我,需要的是一个懂我的人。我给过他机会,可我们俩真的不适合。他还需要成长…” 可是,就是因为你的无情,狠心抛下他与别的男人一走了之,他那么爱你,你却把他毁了! 他本来可以永远心思单纯的像个孩子一样,与世无争,你为什么要让他一夜之间变成大人,大人有什么好?陆漫漫咬着嘴唇,吸了吸鼻子,没有说话。 “喂,你还在听吗?”电话那头好一会儿没动静,宫雅婷疑惑不解地问。 “你爱过他吗?”陆漫漫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嗯?” “你们在一起一年多,你是真的爱他才跟他在一起的吗?” “抱歉,我不想回答私人问题。” “如果是,当初决定相恋时为何不公布,是他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他曾经答应过粉丝,谈恋爱一定会公开,结果你们相恋一年才宣布就算了,刚公布就闪电般分手,这…太荒谬了!” 陆漫漫靠在卫生间的墙壁上低着头,擦拭着眼角即将流下来的眼泪继续说:“连粉丝都难以接受,你让他怎么成长?全网民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话,却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替他澄明真相!因为他是公众人物,就活该承受这些道德批判…” 宫雅婷沉默了片刻,似乎觉得她知道沐歌许多事情,并不像粉丝那么简单,“能告诉我,你…是他什么人,怎么称呼?” “粉丝,我都说了。” “好吧!妹妹。”她尴尬地说:“我们之间的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说的清楚的,该讲的我已经跟你讲的很明白了。他其实很幸运,还有你这样为他担心的粉丝,而粉丝的力量是无穷大的。他是一个值得你们喜欢的男孩,我相信,他会有拨云见日的一天,请你们一直陪伴着他。” 成长,似乎真的是一个人的事,因为在这世间,有些路是非要自己单独面对,独自去跋涉的,路很长很远,夜再黑再暗,也得一个人默默地走下去。除此为,没有别的办法,你必须挺过最煎熬时光,你才会绽放出耀眼的光。 亲爱的沐歌,就算全世界都背弃你,你还有我,我陪你成长。 陆漫漫从沐歌家回到校园的时候,远远地有看到了几天避而不见的顾晓洋站在樱花树下,穿着一件酒红色的连帽衫,双手插入休闲长裤的口袋里,昂起头眺望着天空,那副落寞的神态都快要令她认不出他是那个跅弢不羁的顾晓洋了。 在这灯火通明的夜晚又饱含诗意的景色里,一弯新月高高挂云边,校园里寥寥无几的学生正打旁散步,一抹花瓣随风扬落在地,她背着吉他从落花雨里打过,场景颇有镜花水月似可及,实不可及的错觉。 顾晓洋也看见了她,事实上,他就是来这儿堵她的。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朝彼此方向走来。 “嗨…”陆漫漫挤出笑率先向他打招呼道,空气似乎在她说出“嗨”以后凝结了,让她感到有些呼吸困难。 顾晓洋突然把她抱住,什么都没说,时间定格在他们拥抱的画面,不再运转。 不知道为什么,陆漫漫并没有想要推开他,她甚至感到很踏实,他的胸膛结实也很温暖,在自己精疲力尽的时候,还有肩膀可以依靠。 好一会儿,顾晓洋才把她松开,弹了一下她的小脑门儿,恢复以往的性子,臭不要脸地说:“哈哈哈,你想干嘛?几天不见这么想我啊,抱着我久不松手,说,是不是暗恋我?” “喂!”陆漫漫假意踢了他一脚,空气终于正常流动了。那个顾晓洋又回来了,真好。 他们散步在樱花两道的校园里,慢慢地走着… “他还好吗?”他问的这个“他”自然指的就是沐歌了。 陆漫漫长吁了口气,在一张椅子坐下,“嗯,不太好,浑浑噩噩,不愿见人!”她说这话的语气里有无尽的担忧和心痛。 “那你呢?伤口还疼不?”顾晓洋又问,伸出手触摸着她额头上的伤疤。 “我?我很好啊!早就结痂了!” 她心不在焉的,想着刚刚被沐歌赶出来的场景,看到自己喜欢的人落入那般境地,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心如刀割一样疼。 他说:“那你为啥老躲着我?怕我会吃了你呀?” 陆漫漫一惊,站起来心虚地反驳,“我没有!” 空气再次凝固了,好像顾晓洋使用了魔法一样,整个校园只剩下他们俩个,氧气却少的可怜,根本不够平分。 第73章 给爷弹个小曲儿 可恶的顾晓洋真够沉的住气,“好吧我承认,这些天我是有点儿忙。因为沐歌他…身边离不开人,我怕他…”陆漫漫不敢继续往下说,一来怕顾晓洋乱想,二来她不愿看到那个结果。 “我知道,你不用解释!”顾晓洋特别善解人意地说。 陆漫漫都快感觉不认识他了,你知道?你知道个锤子! 顾晓洋翘起二郎腿扬起一副无比欠揍的嘴脸,“鉴于小爷我今儿心情舒畅,哼个小曲儿听听来…” “呃?我的?” “废话!” 陆漫漫有点意外,他以前说过她创作的歌很次,上不了台面,真搞不懂这种口水歌是怎么火起来的。 她还特别不服地要跟他比试,结果他只弹了一首《卡农》就把她这个伪文艺女青年给甩了好几十条街! 崇洋媚外!丧权辱国!会弹钢琴了不起吗?就是了不起! “你真的要听?” “哔哔啥,赶紧开始啊!” 陆漫漫鄙视地瞅了他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取下吉他,放在大腿上,晚风习习地扬起她的碎发,她认真地拨动着琴弦的样子也撩拨了顾晓洋的心,专注地唱起那首她最爱的歌——“刚下过雨地面很潮湿 我一个人在夜色里走 很长的路很多破旧的楼 往前看也没有尽头 有点害怕却不会停下 我的勇气总是很足够 忽然之间你出现的时候 整个城市都变得温柔 我从一千里以外的地方赶来 只为听你唱一首歌 看见你大笑着不知忧愁的样子 我才感觉到真的快乐 我对你的感情是最干净的纠葛 只想安静的在你身旁 你走进我心里最荒凉的地方 还在那里开出一朵花 在你身边偶尔会想吻你 可我知道自己不够美丽 你说的一切我都会相信 相信你那颗纯白的心 我从一千里以外的地方赶来 只为听你唱一首歌 看见你大笑着不知忧愁的样子 我才感觉到真的快乐 我对你的感情是最干净的纠葛 只想安静的在你身旁 你走进我心里最荒凉的地方 还在那里开出一朵花 我从一千里以外的地方赶来 只为听你唱一首歌 看见你大笑着不知忧愁的样子 我才感觉到真的快乐 ……” 初夏的夜晚,仍有一些凉意,褪去厚重的外套,内心,好像更容易变得脆弱。 弹完最后一个音节,余音缭绕久经不绝。 顾晓洋没有立即评价她唱的如何,只是眼里有种难易捕捉的失落感被笑着的脸庞盖过去假装感叹着说:“何时也给我写首歌啊!” “你求我啊,我就给你写!” 陆漫漫瞎弹了几个音节,发出不规律的音调,嘚瑟地说。 “唉!” “干嘛唉声叹气的?” “嗯?话说你现在C站的粉丝人数多少?” “最近没看,六十万左右吧,怎么啦?”陆漫漫抬起头狐疑地打量着顾晓洋,好端端的问这个做甚,要卖我? “诶?你就不想操控网上的舆论给那小白脸洗白?” “……说谁小白脸呢,你再说一遍!”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顾晓洋早已被她千刀万剐,可以准备后事了。 “好好好,大明星,行了吧?你到底想不想?”顾晓洋好男不跟女斗,认怂道。 “当然想!顾爱卿有何妙计?”陆漫漫眼眸一亮,半信半疑地问。 “求朕!” “求你!” “……没意思,咋让你求就求啊!” “你糊弄我呢?到底有没有,不说我要回去继续战斗了!” 真是的,这事儿能开玩笑吗?一点都不好笑! “你回去吧。反正他是死是活跟我也没半毛钱关系。好心被当驴肝肺我何必多管闲事!” 陆漫漫把吉它背在肩上,走了几步又停下了,转过头面无表情地打量着顾晓洋,他也正看着她,两个人相对无言。 突然,陆漫漫又倒回来给他捏腰捶背,刻意卖萌地说:“小的刚刚无意冒犯,还望顾大爷海涵,您大人有大量,原谅小的吧!” “嗯…原谅了。” 无赖! “谢谢顾大爷,您看这个力度适合吗?” 本来就是娃娃音,还刻意卖萌,你能想象画面有多令人作呕吗? “可以!再往左点儿…” 你大爷!真把姐姐当丫鬟使唤呢? “那顾大爷您是不是该告诉小的您的锦囊妙计了呢?”你快点说,不然我打你啊! “哦,你C站粉丝多少来着?” “……”我去你个二舅奶奶的,都说六十万六十万六十万你瞎吗又问! “嗯哼,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呀,六十万呢。” “行了行了,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知道你这种装腔作调的语气像什么吗?青楼卖…艺的!”顾晓洋终于受不了,投降道。 你以为我愿意这么说话?还不是为了取悦你,你个王八犊子还敢嫌弃! “嗯,六十万是吧,你就不打算用你C站的身份注册个微博认证一下吗?当今世道网络红人很吃香呀!” “什么意思?这就是你想出来的馊主…咦?”对哦!陆漫漫恍然大悟,之前自己脑子是桨糊吗?知道利用肖雪一万粉丝的力量,这都想不到自己也是坐拥六十万大将的伪网红啊! “你似不似傻?放着六十万磅礴军队不用,天天拿30几个小虾米的帐号上战场,你还能再蠢点吗?” emmmm,陆漫漫脑子一阵发热,有种说干就干的冲动。 “那你等我,我回去拿电脑!”话音刚落下,人就跑远了。 顾晓洋汗颜,果然是蠢,手机也可以申请认证的啊! 是不是当你特别在乎一个人的时候,智商就会急速下降? “沐光”,陆漫漫C站的ID昵称叫“沐光”。 现在,她以同样的名称提交微博入V申请。又在C站上发了公告,通知粉丝自己的私人微博。 C站的公告一出去,本来只有30个僵尸粉的帐号瞬间涨了三万大军!并且还在源源不断地往上升… 陆漫漫抓住顾晓洋的胳膊,看着噌噌往上涨的粉丝人数,一时百感交集!给力,超级给力! 不一会,顾晓洋的臂膀已经给她抓红了,疼痛在蔓延,他无奈地看着她说:“能别拧我肉了吗?它招你惹你了?” “不好意思,太激动了。”她吓的松开他的手,感到过意不去起来。 第74章 沐光效应 谁能想到呢,现实中那么不起眼的她唱起歌来会得到那么多人认同,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闪光点吧,她天生就是唱歌的料。 “我给你讲啊,身为六十万大军的统领,超市的兼职就可以辞了,你就…” 陆漫漫打断道:“为什么?不兼职我喝西北风?”跟阿凌相处太久,淑女的品格没跟人家学到多少,打断人说话的毛病倒是被传染过来了。 “要么说你蠢呢!粉丝就是你的衣食父母你不知道?随便接个广告,是吧,一个月的生活费绰绰有余!” “……”好有道理的样子,可这不是我的初衷啊! “我只是希望,我能帮到他……”她沉下心,认真地说。 傻子! 陆漫漫迫不及待地想要为沐歌发声,却在这时候与顾晓洋起了点争执,他不赞成她急于一时搅入这趟浑水,可是认证这个帐号,就是为了帮他呀?加上顾晓洋张口闭口一句小白脸的,她来了脾气脱口而出,“赶紧出去留学吧你,烦死了!”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周围寂静的能听到樱花掉落的声音。 “什么意思?出国?是不是何校长又找你谈话了?”顾晓洋问。 ……死就死吧,豁出去了! 陆漫漫心一横,不敢直视他说:“没有,你不是梦想做一个很牛x的编剧嘛,写出让人叹为观止的剧本,然后找你的女神佩尼洛普·克鲁兹啊茱丽叶·比诺什她们来演。那你应该去留学啊!” “呵,那我还喜欢你,你呢?眼里只有那个小…他!” 陆漫漫提起四十米长刀,“那不一样!” “有何不一样?你敢说你对他没存什么不纯粹的想法吗?你敢吗?你不敢!因为你喜欢他!” “是,我是喜欢他。可我有自知之明,用不着你来提醒!倒是你啊,瞎眼了,才会喜欢我!” “……”我是眼瞎了,才会看上你!矮冬瓜一个,长的又不行,我怎么就看上了你!我也想知道,我怎么就爱上了你… “如果,她从未干涉过我们,你愿不愿意,与我试试看?” “不会的!我不喜欢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很晚了,我要回去休息了!” 又一次不欢而散,落荒而逃。 她总是处理不好这种事儿,明明不想让任何人受到伤害,却还是事与愿违,真该死! 夜里,顾晓洋借着酒劲儿闯回家,一进门就指着何丽芳鼻子说:“你…凭什么要我出国,凭什么干涉我的感情?” 何丽芳过来搀扶着他,“真不像话,你怎么又喝成这副样子!” “我告诉你,我没醉!想逼我出国,呵,我偏不去!” “一厢情愿,人家心思根本就不在你那!” “你胡说!她明明心里就有我!要不是你,说那些话伤害她,她不会拒绝我!” “晓洋,你听妈说,出国留学,这样对谁都好。” “你闭嘴!小时候把我扔给别人还不够,现在你还要把我扔出国!你凭什么自以为是的替我做主,你凭什么…” “我告诉你顾晓洋,出不出国随你,你爱追谁追谁,但是陆漫漫,你趁早死心吧。你知道我那天去沐歌家,给我开门的是小漫!她为什么会在那儿出现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看沐歌的眼神,分明就是你看她的眼神一样的,你应当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你没戏!” 何丽芳破罐子破摔道,接着,他就安静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那个叫“沐光”的ID横空出世,还被推上了热搜榜单,它像一个百毒不侵的勇士出现在网民的视野中并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它做了什么呢?让关注它的粉丝大跌眼镜,差点粉转路人路人转黑…原来,它只是在默默地诉说一个长长的故事,那个16岁的故事。 从前,有一个小女孩她生病了,医生说她这辈子很难再站起来。她一时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整日昏昏沉沉,以泪洗脸。 她的朋友相继离她而去,她的家人更是无法接受自己的女儿成了家里的累赘。她才发现,原来最令人万念俱灰的不是自己将无法站起来的事实,甚至不是死亡,而是来自家人对自己冰冷的态度… 有一次吃饭,她的妈妈又惯性地在饭桌上挑她的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没用的人活着是糟蹋粮食…” 白米饭加青菜,含在嘴里,是苦涩的味道,令她难以下咽。 她誓死都想离开这个令她生无所恋的家。直到有一天,她坐在客厅里想站起来却被拌倒时,耳边响起了一个温暖的声音,那声音说:“你乖,不哭。把眼泪擦一擦,站起来,我扶你站起来好吗?真棒…” 那些话,仿佛是对她说的一样,灌入脑海中。她泪眼婆娑地抬起头,望向声音的来源。电视里,一个少年蹲在地上双手扶着一个摔倒的小朋友,温柔地注视着他… 少年的模样就像一个纯洁的天使,眼眸清亮如星,笑靥干净如花,美丽不可方物,神圣不得亵渎… 只是一眼,他便深深地住进她的心里,还在那里开了花,无法自拔… 他的存在就像冬日里的暖阳,黑暗里的光亮,在荒凉的地方为她补充能量…… 他——就是沐歌。而那个小女孩——就是我…的一位好朋友。 故事一经发布,有人嘘唏,有人质疑,随即被多次转发,并推上了热门。 陆漫漫在电脑前敲下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早已泪流满面。 她还整理出他之前所有最好的数据来证明,保括做过的公益,为贫困山区募捐善款建学校,设蓝球场,慰问孤寡老人,去沙漠植树等等,无论是商业性公益还是私下,他都没少投入身心参与还积极呼吁粉丝一起。 她不明白,那么一个正能量的偶像,为何会在一夜间被铺天盖地的谩骂所覆盖。 她还每天坚持不懈地给他之前的个站粉及后援团队连环call,唤回他们对沐歌的热爱—— 你们的爱豆从未忘记初心,他一直都是他,值得所有人喜欢一辈子,请不要仅靠网上的一面之词就定他的罪,回来吧,此时此刻,正是他最需要白鸽的时候。 第75章 牛排啊牛排 鸽子是恋家的,大部分鸽子,心里也是有他的。所以当一个鸽子回家时,其它的鸽子也就陆陆续续回来了。 沐歌有三十多个大v粉,她凭一己之力让十七个个站的大v回家,其它十几个要么还犹豫,要么需要沐歌出来发证明澄清真相,完全可以理解! 个站的号召力很强,以往沐歌的所有宣传及应援与数据统计都是他们做的,找回他们,就等于找回所有迷失的鸽子。 我们每个人的灵魂都只能寄生在自己的肉身里,终其一生。偶像的作用就是让我们的灵魂出壳,让我们在他的肉身里超越我们平凡无奇的自我,跟着他的喜怒哀乐体验精彩人生。 让我留在你身边,为你阻碍流言蜚语,照顾你,喜欢你,爱你。就像…你在我最灰暗的时光中你给我力量一样。 陆漫漫执着付出的态度,让一直都不看好她的阿凌都动容了,她不知道,原来她之所以那么喜欢沐歌,背后还有那么感人肺腑的故事,肖雪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跟她说:“同样是追星,我被冠名为花痴粉,你这特么是唯美粉!让不让人活!” 总有一天,你会遇见一个人,他的到来会让你觉得有了归宿,之前经历的所有委屈和辛苦的人生都是为了等待他的到来。 鸽子回家了,“沐光”也火了,那天有个热门叫“沐光效应”的,是指它所带来的巨大影响力,在没有买一个僵尸粉的情况下粉丝涨到一百多万,这是陆漫漫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也正如顾晓洋所说那样,粉丝多了,广告商也就找上门了来了。 如果是普通的营销号这种有偿推荐早就接的不亦乐乎了,但她却一口回绝了,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眼看着沐歌的鸽子们一个个的将近一大半儿都回来了,从两百万到七百万,那才叫她心花怒放。 可是随着“沐光”名声大噪,不勉有些人暗中调查ID背后的个人信息了,到底是当事人蓄意洗白还是真人真事… 这一点她保密工作做的还不错,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窗,总会有人查到的呀,最先查到的,就是墨熠灿。 不过他既然有本事猜出来那是谁,自然也有能力保护她的隐私,免受骚扰。 人们都说:自故以来邪不压正,正义也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被陆漫漫这斯使劲一搅和,敌军溃败! 禾鸿那边光是雇水军就花去了大量时间与金钱,结果弄了个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下场!眼前的趋势也没有多少人愿意继续帮凶了,加价也不干,搞不好是要吃官司的事能胡来? 虽然职黑少了,但戏精与杠精依然普遍存在。公关团队是厉害,凡事都要讲究证据,不被抓不代表没吸过毒,一个艺人要想证明自己没吸毒,那就去尿检啊!出事以来一直躲躲藏藏不就是怕谎言击破不敢见人吗? 于是乎这才是关键问题的所在,当事人不站出来维权,再多人支持也没用,娱乐圈从来就没有清者自清,只有见招拆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沐光”盛行那会儿,陆漫漫依然会每天如期到沐歌家给他扫地做饭,诉说网上关于他的最新消息,夏天来了,白鸽们也飞回来了… 沐歌从开始的逃避再到充耳不闻再过习惯了她每天像个小保姆一样如期到访,渐渐地产生了连锁效应。 他终于肯吃东西了,也不再酗酒,就是有时候会出神地望着窗外,一坐就是半天,似盼人归来。 一次,她从沐歌家回来打开电脑收到了他的私信,沐歌问:“你是谁?为什么帮我?对你有什么好处!”从文字中的语气可以判断,他仍然处于凉薄的状态,好像帮他还是个错一样。 陆漫漫随即回道:“你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你只需要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人爱你,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叫白鸽,我只是其中之一…” “呵,白鸽…网络上的断章取义根本伤及不了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劝你别白费力气,我不会感激你的!”沐歌把这段话发出去后,就把电脑关了。 陆漫漫愣愣地望着他的回复,许久不见声响,目的吗?我白费力气?至少我在努力,可你呢?就只会逃避现实。你还我那个翩翩公子温润如玉的少年啊! “我会坚持!如果连你自己都放弃自己,就等于连同放弃了两千万白鸽的信念,他们的信念或许有的脆弱到攸关生死,从他们饭上你开始,你就没有资格辜负他们对你的喜欢…” 陆漫漫不知道他看到那段话没有,反正自那以后她去他家他不再暴走了,还跟她说他饿了…… 陆漫漫听到这句话简直要哭了,喜极而泣!看样子他终于走出阴霾,雨过天晴的节奏。 “我马上给你做!” 陆漫漫下了一碗鸡蛋火腿挂面,主要是怕他饿的受不了,不然她能把整个冰箱的食材都给做了。 在他吃面之际她照着菜谱尝试煎了一块牛排,因为他爱吃,可惜没经验,煎老了。又不舍得倒掉,一个人躲在厨房里偷偷地独食。 我去这哪里是牛排啊,这树皮吧那么硬!陆漫漫暗自腹诽,咀嚼着牛排,跟皮鞋底似的嚼不烂。 撞上沐歌目光的时候,她正端着半块牛排,嘴里还坚难地嚼着一块,那表情别起有多一言难尽了。 这一幕不知道还以为她真的是在他家偷吃呢! “那个…要来点吗?”没有比这个更尴尬的了,牛排啊牛排,我珍惜你,可你为什么要害我呢? 沐歌蹙眉微怔了一下,放下碗筷又转身出去了,走到门口时突然停下来开口说:“太老了,倒掉!” 妈耶!不亏是劳资喜欢的人,倒掉就倒掉,牛排啊牛排,我给你找了个归宿,呐,它叫垃圾桶,进去吧再见! 五月,阿凌的小提琴大赛终于收官,她获得亚军的名次,据说冠军是一名叫阮砚的17岁少年,那位少年还收到维也纳一所著名音乐学校发来的入校邀请,但天才的思维总是惊奇独特,不仅放弃了留学机会,还自称要留在国内报考莺飞? 第76章 可乐 “我要出国了!” “……”傍晚,陆漫漫上完最后一节主修课,走出教室打开手机赫然看见顾晓洋发来的五个字,脑子一下子炸开了一样,嗡嗡作响。 自从上次不欢而散,他们有半个多月没见了。 这阵子她除了上课,其余时间不是在现实中照顾沐歌,就是在网络上为他战斗,根本没有心思想他的事儿。 陆漫漫啊陆漫漫,你一直觉得顾晓洋是渣男一个,自己在对待他的感情上不也是个无情无义的渣女吗?难怪白彩钰即使坐牢也要恨你入骨!他要出国了,所你所愿! “什么时候?”陆漫漫拨通了顾晓洋的电话颤颤巍巍的问道。 “我在老地方…” 答非所问… “我去找你…” 顾晓洋掐灭了手上的烟,“把你的吉他带上吧,我有样礼物要送给你。” 夏天的风灌入眼睛,有徐徐的凉意让人莫名其妙的湿了眼眶,老地方、吉他、礼物,顾晓洋你够狠,到底要我欠你多少你才满意? 天台上,天刚幽暗下来,顾晓洋依在栏杆上,背影看上去有几分单薄,旁边堆放着几个烟头。 “来啦!”听到背后传来脚步声,顾晓洋头也不回地说,声音有些落寞。 “你抽烟了?”陆漫漫不敢相信,他不是最讨厌烟味了吗? “不了,味道不怎么样!”顾晓洋回头开玩笑说,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个笑容有多苦涩。 来到他身旁,不由自主地踮起脚尖抚平他被风吹乱的发型,看着他的脸,她心里突然之间很难过。不过才半个月不见而已,他这是怎么了? 顾晓洋忍住没有拥抱她的冲动,别过头不看她,“网上说的都是真的吗?你妈妈她…” “嗯,是真的。”陆漫漫把吉他放在一边,在他身旁坐了下来,顾晓洋也随即坐在地上,背靠着围栏。 “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还有这回事?”他问。 “提什么呀?说我妈妈如何仇恨我吗?那些事我本就打算藏在心底一辈子,我不敢去想,那些经历就像个梦魇,到现在还常常出现在我的梦中。你知道吗?我妈她到现在都以为我在北城饭馆打工,每个月都按时寄钱回去,那是我欠她的。她越看不起我,我就越想证明给她看…”她说着说着,就哽咽了。 “你也别太在意了,都过去了不是吗?” “你现在知道自己有多幸福了吧,从小在温室里中泡大,何阿姨又那么爱你。” 哪壶不开提哪壶!顾晓洋站起来,走到围栏上,不耐烦地说:“根本不是那样!” “……”陆漫漫随手擦了擦眼晴,站起来到他身边。 “那是哪样?” 顾晓洋沉默许久,才答道:“我从小是被郑妈带大的,高中时才搬回来与他们一起住。我爸,你是知道的,即便住在一起也见不到他回家几次,何况现在离了。何校长,只要不违抗她的命令,不触碰她的底线,基本不会管我。你以为他们很爱我,你错了,他们只爱自己!” “至少,他们不逼迫你啊!”陆漫漫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这完全是踩到雷了!只好胡乱找话题道:“对了,我被绑架那天,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啊?” 一说到这个,顾晓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心有余悸地说:“手机定位啊,你傻,别人说什么你都信,万一我没有及时出现你怎么办?” “嘻嘻…我才不怕她们呢,只要你没事…”陆漫漫看似没心没肺地说,其实心里怂成狗。 “她为什么要那么对你?还有之前,这个你也从没跟我说过。” “嗯,这要从小时候说起了…” 陆漫漫絮絮叨叨地说着,白彩钰小时候是个胖子,因为跑起来像只鸭子,经常被别人取笑。极度自卑,没什么朋友,只有她和陆远愿意和她一块玩。可她太自卑了,即使随着长大变好看了也还是一样敏感多疑,以至于把她当成假想敌,一直怀恨在心伺机报复… “天知道,我何时嘲笑过她胖!你说,我该说她傻,还是该恨她?仇恨使她断送了自己的学业,又毁了自己的青春,可能还一辈子都因此受到影响。” “那是她自己的选择!” 自己的选择吗?那你的选择呢?为什么突然间你真的要走了呢,我以为你像灯光一样,一直都会在黑暗中保护着我。 见她沉默不语,顾晓洋拿起竖在一边的吉他,拨出声响。 “今天,轮到我给你唱首歌了。”他说着的时候,已经开始调音。 “好啊!”她静静地等待着他开始。 ——可惜在遇见你那天你并不快乐 可能是因为我们相遇的太晚了 可是我要走了 可温暖要走了 可否有另一个我在你身后给予快乐 可当我牵着你的手傻乎乎的乐 渴望的爱情终于在我生命出现了 可时间倒数了 可你的答案停住了 可想到你的脸我还是很快乐 可能你不快乐 可惜你不快乐 可能是我的爱情它来的太晚了 可他给了你些什么 你是不是真快乐 可要听我的话别再为他犯傻了 可能你不快乐 可我要你快乐 可能是我的爱情它来的太晚了 可我只想对你说 我绝对不退出了 可以让你快乐是我的快乐 可惜在遇见你那天你并不快乐 渴望的爱情终于在我生命出现了 可时间倒数了 可你的答案停住了 可想到你的脸我还是很快乐 可能你不快乐 可惜你不快乐 可能是我的爱情它来的太晚了 可我只想对你说 我绝对不退出了 可以让你快乐是我的快乐 顾晓洋唱完的时候,不知不觉泪流两行,陆漫漫也同样哭的跟狗一样,还拼命地给他鼓掌。 可乐,这首歌,名叫《可乐》。歌词感人肺腑,深入人心,那是属于他们的记忆。 “明天,我就要走了…” “对不起…”对不起,让你不快乐;对不起,害你离开…… “傻瓜!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你又不欠我什么。” 她低低的摇摇头,“我欠了你,很多很多…” 《大鱼海棠》里说:谁喜欢谁,谁就守护谁,选择而已,又何来欠与不欠之说,也许有遗憾,但无后悔,就像‘如果你最爱的人带给你最大的痛苦,那你会怎么办’? “但你也没法以身相许呀是不是?”他苦笑。 “你永远是我的十二,我的家人,朋友。” 在这个世界上能为爱的人吃醋是件幸福的事儿,而看着自己爱的人默默地为她喜欢的人不惜与全世界抗争,自己,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 我可以是你们家人,你的朋友,就是不能是你的恋人,横在我们之前的鸿沟谁也没有勇气逾越。 第77章 我不想一个人 “我想去看看郑妈…”顾晓洋说。 “现在?” “嗯…” “我陪你去。” 那是在效区,当年何氏夫妇为了郑妈方便照顾顾晓洋而给她选的房子,帮她付了首款。 五年前顾晓洋离开后,郑妈为了儿子能在城里上学,便把她儿子从乡下接来一直居住在那里。 他们之间的到访使郑妈倍感交集,握住顾晓洋的手久不松开。 说着许久未见时光荏苒你已成人我却老去的思想感概。 陆漫漫看的出来郑妈很疼他,像亲生儿子那样,难怪他对郑妈百般依赖。 陆漫漫杵在一旁,没去打扰他们。 好一会儿,顾晓洋才把郑妈领过来,向她介绍陆漫漫的存在,“郑妈,这是漫漫…” “郑妈您好,老听晓洋提起您!突然登门希望没给您添麻烦!”陆漫漫乖巧着说。 “说哪儿的话呀,你们来看我这个老婆子,我心里乐呵着呢!”郑妈说着,摸起她的手,喜不胜收的夸道:“哎呦这姑娘,长的可真水灵,这大眼晴让人瞧了欢喜,今年多大啦?晓洋要是欺负你就跟我讲,我帮你收拾他!你看这瘦的一看就是不好好吃饭的吧?” 陆漫漫看了看顾晓洋,知道她误会了她与顾晓洋的关系,有点难为情,正不知解不解释好,“郑妈,我…” 顾晓洋连忙解围道:“冤枉啊!我可不敢欺负她,她吃的可比我还多呢!” “是呀,我就是不长肉。”陆漫漫干呵两声说道。 “就是就是,郑妈,我馋您做的锅包肉了!您啥时候给我做呀?” “好好好,那你们先坐着,我这就给你们做锅包肉去啊!”郑妈笑盈盈地说着,转身钻进了厨房。 她家在9层,面积不大,两房一厅还有一个书房,房屋已经有些旧了,但布置的很舒适温馨,与当初顾晓洋在的时候变化不大,老电视换成液晶的了。 那台旧钢琴仍然摆在原来的位置,蒙上了一层灰无人问津,墙上的奖状已斑驳,崭新的也有几张,名字却是刘业成,是郑妈亲儿子的,她儿子正上高三。 顾晓洋走进他原来住的卧室,现在早已变成了刘业成的专属领域,床的摆放位置换了,床单被罩也早已不是原来那一套,一切都已是物是人非。 陆漫漫默然地跟了进去,目光被窗户边上的天文望远镜所吸引,这东西她还是头一回见到实的,打乱了还在触景生情的顾晓洋,惊叫道:“那是什么?” 她走过去右瞧左看,觉得新奇不已。 “天文望远镜!”顾晓洋说。 陆漫漫迫不及待的问:“是不是可以用来观测星星?” “……你试试看可不可以。” 看她跟个像个好奇宝宝一样煞有介事透过天文望远镜观测着星空,让他有种说不出来的安心。 “哇!好美呀!”她望着天际,惊叹道:“那是什么星,好亮啊!” “我看看…”顾晓洋凑过来观看了一眼,他们离的很近,几乎要叠在一起。 “那是天狼星!”他说。 “那那个呢,左边一点的。” “北极星啊,笨。”地理常识啊,这都不懂,高中白念…了。 ……夜,很静,月光倾泻在她的脸庞,为她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美感,他就那样近距离地注视着她诱人的面容,突然很想亲上去。 陆漫漫也察觉到气氛有些微妙的变化,目光从望远镜上移开,转向顾晓洋,撞上了他深情款款望着她的眼神,眨巴眨巴眼睛,疑惑不解。 即使被发现,他也没有躲开她懵懂的目光,她微抿的双唇看起来像个车厘子般光泽诱人,使他不由地主的放慢动作拨了拨她遮住视线的细发,俯下头向她的唇缓缓靠近,再靠近,闭上眼睛吻了上去… 就在他快要亲到她时,郑妈的声音突然闯进来,“晓洋啊,锅包肉做好了,快来吃饭…”吧! 呃,郑妈话还没说完,眼前的一幕令她有点懊恼自己出现的不是时候。 他们尴尬地从彼此身上转移目光站了起来,“那个郑妈,我帮你洗碗!”陆漫漫说着,走了出去。 “好,好。”郑妈深知自已坏了晓洋的好事儿,暗下责备自己。 顾晓洋欲言又止,只能眼睁睁看她逃离,他明明感觉的到,她心里是有他的,不然为什么刚刚没有抗拒。 饭桌上,郑妈欢勤地给他俩夹着菜示意他们多吃一点,只是,陆漫漫还没吃上一口,就接到了沐歌的电话… 那是沐歌第一次给她打电话,却没让她感到半点欣喜,她走到阳台,才接起来。 半晌,沐歌才开口,语气带着一丝恳求,和恐惧,“你还来吗?我不想一个人…” 听到这句话,陆漫漫差点捂嘴痛哭。 沐歌,为了你,我为了一个不确定的你,就在刚刚,伤害了一个在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她忍住哭声,“好,我马上到!” 于是乎,热饭没吃上一口,就匆忙地跟郑妈道别要走,还没有收拾好情绪就要奔沐歌家。 她跑到门口时,顾晓洋叫住了她,他说,明天下午两点起飞,不必来送。 不然他怕自己会反悔。 她听不清他的语气里夹杂的东西,也不想听清,不想把自己弄的那么婊。 她走后,郑妈陷入百般深疚,催促着顾晓洋去追她,去送送她,小姑娘大晚上的一个人回去不安全… 然而他只是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锅包肉放进嘴里,“嗯,好吃!”他说。好吃是真,心情变了味觉不那么享受了也是真。 如果你喜欢一个人,那就放她走吧,如果她还会回来,再好好珍惜。 陆漫漫打了计程车,来到沐歌家,刚一进门,达西先生就从沐歌的怀抱中跳到她身上,表示对她的亲昵。 “你怎么了?” 沐歌看见她神情似乎不大对劲儿,眼眶红肿的跟个桃子似的好像哭过一样,关心地问道。 陆漫漫抱起达西,抚摸着它顺滑的发毛,声音嘶哑地说:“没什么,饿了吗?我给你煮面吧?” 沐歌识趣地没有往下追问,只是说:“我想吃饺子…” “好,我给你做。” 他不傻,也不冷血,她今晚那么不正常,肯定是发生什么事了,也许是失恋了,原来她有男朋友,那墨熠灿呢? 想到这儿沐歌忽然自嘲地笑了笑,几天前还醉生梦死的自己,现在却也会思考这些问题了。于是他站在厨房门口,盯着她一举一动,生怕她再烫着。 还好,除了一副偶尔若有所思的样子,饺子顺利出锅了,就是煮的时间有点长,露馅了! 这时候他也不好意思嫌弃什么,虽然他一向对食物苛刻。 陆漫漫把煮好的饺子端到餐桌上,又给达西倒了猫粮后,便拿着自己的吉他回到她借住的房子,关上门锁在里面。 不知道是不是大房子隔音好,沐歌在门外听了老半天,也没听出个什么所以然来,没人知道她在房间里都干了些什么。 “真是个奇怪的女孩!”沐歌自言自语道。 这么长时间以来,她没少照顾自己,帮自己走出情伤,心里早已把她当妹妹看待了。不过对于她的事,他还一无所知。只是因为她是墨熠灿的朋友,也就对她没有防备心。 第78章 这首歌 专属于你 午夜时分,沐歌躺在床上覆去翻来怎么也睡不着,他始终觉得陆漫漫今晚不对劲儿,不仅没有跟往常一样给他讲大堆鸡汤,甚至都不陪达西玩耍了,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到现在都没动静,思来想去他决定还是去看看她到底怎么回事儿。 沐歌穿过走廊,来到她的房门前,里头的灯果然还亮着,他敲了敲门,没有反应。难道睡着了? 他叫了一声,“你睡了吗?”仍然没反应。 扭了下门把,发现门居然没有反锁,于是他推开门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见她正趴在桌上睡着了,另一只手还紧紧的抱着吉他。 沐歌见状轻笑,不得不说,她熟睡的样子倒有几分可爱,脸颊还泛起一圈红晕,瘦小的身躯令人生怜。 他怕她这样睡一晚着了凉,想把她抱到床上,手刚触碰到她拿着吉他的手就发现,她已经着凉了,烧的厉害。 幸好过来看看,不然不知道会酿成什么后果。沐歌暗自庆幸,把她抱到床上后,拿来了医药箱和用毛巾裹好的冰块。 到底是个艺人,这些生病应急的方法他得心应手的,毕竟工作中常常会遇到这种突发情况。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照顾她的同时脑海里会莫名其妙地浮现前段时间做的一个梦,梦里还有淡淡的柠檬味道…… 沐歌醒来时,天已经亮了,昨晚一直守着她,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他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额头,还好,烧退了。 他舒了口气,没有吵醒还在熟睡的陆漫漫,伸着懒腰直径走出房间,轻轻扣上门。 “早啊,达西先生。”沐歌清洌的嗓音向达西问安。喵星人“喵”了一声作为回应。 拉开窗帘,明眉的阳光洒落整个室内,心情似乎还不错,竟然还种想做早餐的冲动。 有没有一瞬间,你发现自己陷入混沌中,身体动弹不得,你想呐喊想呼求却根本叫不出声,有种莫名的孤独涌上心头,你感到很慌张,下一秒就变得呼吸困难,沉到湖底溺水一样无法呼吸。 陆漫漫就正在经历这种情况,过了一会儿,场景又转换成月台,一辆通往另一个世界的火车正缓缓启动,刺眼的光芒使她下意识地捂住双眼。 “小馒头,小馒头…” 不知哪里传来一个声音,仿佛是在呼唤她的名字。 是谁? 她挪开挡住眼睛的手,睁开眼慢慢适应光亮,目光寻找声音传来的方向,最后定格在火车的第十二节车厢。 那是…顾晓洋… 他坐在火车上,头探出车窗外向她挥手,他笑的很自我,一如她初见他时跅弢不羁。 “我走啦!去找那个愿意给我写歌的女孩儿,我不会再回来了…”顾晓洋向她喊道。 火车行驶的速度开始加快,他离她越来越远。 “顾老师…”陆漫漫本能地追着火车跑,“顾晓洋…十二…”她哭的很伤心,她想让他留下来,却怎么也叫不出来。 “爱哭鬼!你这么爱哭,让我如何放心离开…” “别走,你别走…”越是追赶火车,火车却离她越来越远,顾晓洋的身影慢慢模糊晕开,直到消失看不见。 “别走,别走!” 陆漫漫霎时惊中醒,原来,是场梦…自己躺在床上好好的,心里却感到空落落的怎么回事? 几点了?她看了看床头上的时间。已经中午十二点多了。 要死,今天顾晓洋赶飞机啊! 她火速地爬起床,来不及收拾行头背起吉他就往外跑,经过客厅的时候像一阵风“嗖”的一下从沐歌身旁经过,转眼跑出了大门消失在别墅里。 “起来了,准备吃饭…了。”沐歌围着围裙,拿着锅铲,说出这句话时被她一阵风的身影带过,显得无足轻重。 他顿时怀疑自己,难道是因为大家相处太久,我这个偶像在她心里被贬值了?怎么对待男神呢这是,不像话! 震惊!粉丝居然对自己的爱豆做出这样的事…沐歌好不容易下个厨,她说走就走了,真不赏脸!沐歌站在原地,一脸受挫! “不吃拉倒,达西先生,我们开饭!” “师傅,麻烦开快一点!”陆漫漫坐在赶往机场的计程车上,看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心急如焚地催促司机道。 “小姑娘,你急也没用,这条路限速,到处都是摄像头,你想超速行驶半道被拦截呀?嘿嘿…放心吧,我保证,两点之前把你送到机场。”老师傅和蔼可亲地笑着摇了摇头,现在的年轻人,要赶飞机也不知道早睡早起! 尽管吃了司机的定心丸,她也还是坐立不安,生怕错过为顾晓洋送行。 车子终于到达机场,陆漫漫往机场候厅里大步跑去,寻找顾晓洋的身影,她掏了掏口袋,想给他打电话,却发现出门匆忙手机忘带了,她急的直跺脚,整个机场找翻了,都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就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奋不顾身地往机场广播厅跑去。 “尊敬的顾先生,您好!您的家人”馒头“有话要对您讲,如果您还没有登机,麻烦请你稍等片刻!”播报员小姐说完,把话筒交给了陆漫漫。 “谢谢!” “亲爱的顾老师,我是馒头啊,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如果可以,你就站在原地别动,好好听着!” 陆漫漫说完,取下背着的吉他,轻轻地弹唱起来—— 你听说 有些人不爱说话就变成了哑巴 你担心 因为你生来就是个沉默的人 你不爱 跟着他们的步伐总是越走越快 你喜欢 你的心和这世界一样的孤单 如果今天已经没有船 可以带我去远方 那么我也可以等到明年 也不会太绝望 没关系我愿安安静静的坐在马路旁 夏天也好冬天也好 总是会有人在歌唱 你听说 有些人不爱说话就变成了哑巴 你担心 因为你生来就是个沉默的人 你不爱 跟着他们的步伐总是越走越快 你喜欢 你的心和这世界一样的孤单 如果今天已经没有船 可以带我去远方 那么我也可以等到明年 也不会太绝望 没关系我愿安安静静的坐在马路旁 夏天也好冬天也好 总是会有人在歌唱 你听说 有些人不爱说话就变成了哑巴 你担心 因为你生来就是个沉默的人 你不爱 跟着他们的步伐总是越走越快 你喜欢 你的心和这世界一样的孤单 “你听见了吗?这是我为你写的歌,这首歌专属于你。” “听见了,我又不聋!” 谁也不知道,顾晓洋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的。 第79章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尊敬的顾先生,您好!您的家人”馒头“有话要对您讲,如果您还没有登机,麻烦请你稍等片刻!” 顾晓洋坐在一楼大厅里,广播里的插话,他没注意听,聚精会神地翻阅着陆漫漫的朋友圈,她很少发自拍,因为她骨子里有种自卑,让她觉得自己不上镜,长的不好看。 可即使是她拍的风景照,他也想随手保存,因为是她拍的。她发了什么动态他总要细细揣摩一下她真正所表达的东西。 女孩嘛,最喜欢口是心非了,比如立了个要减肥的flag,那她肯定是刚刚又吃撑了,感觉自己胖了十斤,再比如发了句煽情的话,只是为了给某人看的。 “顾老师,我是馒头…” 顾晓洋猛地抬起头,广播里的声音,分明就是她啊… 他屏住呼吸听着她接着往下说,她停顿了一下,传来一阵细碎的嘈杂声,而后,响起了吉他清脆的拍子,接着…她轻轻地唱起了歌。 歌声空灵,诉说离别时一丝淡淡的无可奈何,连机场的旅客都驻足停来欣赏这首新颖的歌曲。 顾晓洋不敢相信,她来了,还给他写了歌…… 他自顾自地来到广播室,看到她正认真地对着话筒弹奏着她那把破木吉他,唱着为他创作的歌曲,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好了。 “不是说不用来送我嘛,舍不得我啊?”顾晓洋来到她跟前,手贱地把她本来就来不及梳理的头发揉的更是乱糟糟的了。 陆漫漫难得没有躲避,笑着笑着,就哭了。 “我能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吗?”即将验票进站时,顾晓洋转过身,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我会!” 他笑,“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如果在他之前我先遇见你,我一定会爱上你。”陆漫漫直视着他,果决地说。 “嗯。”听到这个回答,他舒了口气。 尽管答案不是他想要的,却是他最想听到的。 “你等我一下,要等我,我马上回来…”陆漫漫跑了,三分钟后,再回来时,手里拿着一叠现金与一瓶可乐,气喘吁吁地递给他说:“这个给你…” “……” 顾晓洋脸色顿时臭起来,“干嘛?” “电脑的利息,和本金呀,欠你那么久了。” “收好!我就是要你一直觉得欠着我些什么,才不会忘记我。”顾晓洋扔下话,拖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去验票了。 陆漫漫在后面喊:“我已经欠你很多很多了,你是要我这辈子都良心不安吗?” 顾晓洋又折回来,夺过她手中的可乐,表情冷酷的说:“陆漫漫,我真的好嫌弃好嫌弃好嫌弃你!”我好嫌弃你,只有这样,我才把刻骨铭心地把你烙印在心底。 再见了,我的至爱。 有时候我也在想,我是因为什么而喜欢上你的呢?是第一次见面时的清澈眼眸,还是琴室里为了梦想刻苦认真的坚韧;是为了朋友差点丢了性命的勇敢,还是在我低落时候不离不弃的陪伴? 你本小小的一只,却蕴含着大大的能量,我喜欢的,只是因为你是陆漫漫而已啊。没有人能取代你在我心里的位置。 天台、琴房、海边、医院、樱花树下、马路…那些只属于我们的回忆,终究要成为过去。 分离,似乎是永恒的定律,没有谁跟谁可以永远在一起,一直不分开。 虽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到了分离的那一天,陆漫漫还是依然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悲伤,已不足以形容那一刻的心情了。 顾晓洋走了,陆漫漫却还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无视着机场大厅内熙熙攘攘的人群投在她身上异样的目光,久久无法释怀。连墨熠灿已经在她身旁多时都没发觉。 “他已经走了,我们回去吧?”墨熠灿轻声说。他之所以会知道她在机厅场,是沐歌给他说的。 沐歌告诉他,她昨晚烧的厉害,天亮才退烧,出门的时候又十分反常,手机也没带上,背把吉他就跑了。 一个叫阿凌的女孩给她来信息说谁要走了,让她务必去机场送一程,所以很有可能她去机场了。 “墨鱼…”陆漫漫抬起头,有气无力地叫了他。 “我背你吧,如果觉得累,就趴在我的肩膀休息一会儿。”墨熠灿说完,摘下墨镜,为她戴上,又把她背起来,一步一步地走出机场大厅。 “我总是试着把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让所有人都能轻易靠近我,却忘了,他们会来,也会走。” “傻瓜,你还有我啊!”他柔声说。 “我们去哪儿?” “你想去哪就去哪儿…” “我不想回学校…” “那就去他那儿吧。” “嗯~” 到达沐歌家,刚一进门沐歌就迎上来帮忙取下墨熠灿腰背上挂着的木吉他关切地问:“她没事儿吧?” “睡着了。”墨熠灿把她抱到房间,给她盖好被子让她好好休息。 “怎么回事啊?搞成这样…”沐歌拿了条干毛巾丢给他问。 墨熠灿接过毛巾擦拭着满头大汗,“不知道,可能是因为一个什么朋友出国了吧,舍不得。” 出国…吗?沐歌陷入短暂的沉思,“欸,墨熠灿,什么叫不知道,你连你喜欢的人出了什么事都不清楚,你还怎么追女孩子?” 墨熠灿白了他一眼,“怎么?从情伤里走出来了,还知道教育我了?” “……” “滚,哪壶不开提哪壶!”沐歌拿起桌上果盘里的一个桃子朝他砸过去,随即进入房间,重重地扣上门反锁在里边。 墨熠灿顺手接住桃子,免于被砸中,咬了一口,还挺脆! 五月的南方,普遍温度上升到到30°,知夏正套着厚重的布朗熊在一家手机店门口派发传单。 她家不缺钱,供她上大学绰绰有余,但她独立的个性是从小时候就养成的,从小父母外出工作,她与爷爷奶奶相依为命,因此形成了现在大大咧咧的性格。 只有一空闲就会出来兼职挣零用钱,勤奋的程度不亚于她的好朋友陆漫漫。 这不,休息之余她忽然想起好久都没跟陆漫漫那货联系了,于是乎她摘下笨重的熊头,汗水浸湿了她的头发,刘海上的汗珠滴在手机屏幕上,往道具服蹭了蹭,滑锁拨通了她的电话,响了老半天都无人接听,再打过去还关机了! 知夏一时不爽,低声骂了句:“mmp,躲我?” 第80章 底线问题 很多时候,误会就是这么来的。知夏只好把头套戴上继续工作。 她的身体素质一向很好,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给陆漫漫打过电话以后,整个人都不好了,两眼冒星的腹部疼的厉害。 中午也没乱吃什么啊?都怪大馒头,影响劳资心情!知夏忿忿地想着。 最后实在是疼的受不了了,才摘下头套瘫坐在台阶上,疼的她面部扭曲。 她掏出手机又给陆漫漫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一个温柔甜美的声音:“你好!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你稍后再拨!Sorry!Thesubscriberyoudialedispoweroff!” 再拨你妹,死馒头你给劳资等着! 她肚子疼的直冒冷汗,孤苦伶仃的体验着啥叫狗生绝望,欲哭无泪地捂着腹部,饶了我吧,好汉别折磨我成吗? 恰逢此时,总会有一个认识的人经过,那人便是张帆了,他与朋友在对面的餐厅吃饭,刚开始还不确定对面那个穿道具服的是知夏,走近一看果然是她,只是…… “知夏?”张帆见她一脸痛苦的表情,关切地问:“你还好吗?” “肚子疼!”知夏没好气地说,不是针对他,而是这突如其来的一阵难受。 “啊?打紧吗?我送你去医院!” “我走不了了,叫车…” 医院里,张帆背着疼的嗷嗷直叫的知夏进入急救室,医生确诊为阑尾炎,需要做切除手术。 手术后的那几天,张帆一直陪在知夏身边无微不至的照顾她。 她就算是铁石心肠,一点不会感动那是假的,毕竟之前自己曾让他出尽洋相。他不仅没记仇往她饭菜里投毒,还对她出奇的好。好的她都有点惭愧,比起那狼心狗肺的陆漫漫强太多! 睡了一下午,傍晚,陆漫漫才醒来。奇怪的是她并没有继续要死要活的,完全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她终于如愿以偿地吃到沐歌做的拿手饭菜,应了阿凌的要求,她还特意偷偷地拍下了他做饭的过程! 肤浅,好肤浅! 看着陆漫漫喜感的吃相,还对他的厨艺赞不绝口,沐歌露出了久违罕见的笑容。她愣住了,就是这个笑容,她想守护一辈子。 于是乎,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她以无家可归为由,死皮赖脸地在沐歌家混吃混喝,对回学校这件事情上只字不提,充耳不闻。 顾晓洋出国后,她心里就开始抵触莺飞,它已经不似自己刚进校那般美好了,因为它容不下对自己最好的那个人。 阿凌给她打了无数次电话,催她回去上课,否则等待她的不仅是期末挂科,还有退学通知。 退学通知吗?为什么这个字眼并没有让我感到危机呢? 她说:“阿凌,我想退学了…”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出了个小插曲你就要打退堂鼓?陆漫漫你脑子有泡吧?”电话那头,阿凌显然没料到她动了这种念头,差不多是咆哮地冲着话筒吼道。 “只要一想到,他是因为我而离开的,我就没办法原谅自己,学校里到处都是有关于他的影子,我回去干什么呢,徒增愧疚吗?” “至始至终,根本就没有人怪你什么。陆漫漫我告诉你,我看不起你,我真的觉得顾晓洋做的那些牺牲都太不值得了,是眼瞎了撞了邪才会看上你!对,你是眼不见心不烦了,我就问你,你对的起他为你作出的选择吗?你对不起!你个懦夫!行了,我不想跟你废话,对牛弹琴!自己好自为之吧…”阿凌愤怒地挂了电话,她实在想不明白,怎么会有如此冥顽不化的人。 陆漫漫也想不通,阿凌为何如此生气,她不应该站在自己这边的吗? 给知夏发了N条信息,也没回。给她打电话倒接过一次,还没说事呢,她就以正忙着的理由挂断了,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嘿!这两人,串通好的吧?合起伙来针对我!一个冷暴力,一个语言暴力的,想干嘛? 自从陆漫漫借宿在沐歌家,墨熠灿也天天放学就都往他家跑,俩个心怀鬼胎的男女住在一块,实在令他一百个放心不下。 就算沐歌没有歹心,可是她有啊,天天跟心上人住在一起,万一哪天没忍住…墨熠灿都不敢往下想,所以必须看紧点! 这次不同,这一次是她主动让墨熠灿早点回来的。 沐歌都空档期那么久了,是时候重归荧屏,回到大众的视线中,不然再红的艺人没了新作品也会被新人取而代之,遗忘在时光的沙漏里。 于是乎就这个话题他们仨严肃地开了一个紧急会议。 墨熠灿在他爸爸手中争取到一个新产品代言的资格,交给了他。 条件就是他必须要召开一个新闻发布会,澄清网上的舆论并公开道歉,最重要的是,还要配合公安机构检测身体开末吸毒证明… 结果前面还说的好好的,一到吸毒这块他便坐不住了,“我没吸毒,傻x吗?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话题也拿出来炒,也会有人信?” “我们相信你啊,可关键是你必须得给大众及你的粉丝一个合理的交代,让他们信服啊!”墨熠灿说。 沐歌轻蔑地说:“呵,交代!这是底线问题!我就是证明自己没有沾毒,人家也会说你有钱有脉买通内部的人还不是分分钟。反正不管说什么都会有质疑,清者自清!我没做过的事情,不需要交代,也不怕别人说,这点心理素质都没有怎么在鱼龙混杂的娱乐圈混?” 总之一句话,他会回归娱乐圈,也会开新闻发布会,澄清,道歉。但验毒,对不起,办不到! 这两个多闭关以来,承蒙各位对我的关注,网络上就我个人的诽论我也看了,在此要对我的粉丝朋友们说,谢谢你们一如既往的支持我,也谢谢你们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依然不离不弃,也很抱歉这段时间让你们担心,承受了不该有的伤害与被攻击,向你们由衷地道声,对不起! 至于那些造谣生事者,你甚至可以向公安机构举报我,把莫须有的罪名,屎盆子尽管扣我头上,但我沐某若真是被相关部门抓回去收押,算我输!相反我若是毫发无损,请你们洗洗手准备接律师涵吧! 第82章 那就试试吧 何丽芳说:“喜欢一个人,即使嘴巴不说眼晴也会跑出来,那天在沐歌家,你看他发烧昏迷时的焦虑,就像晓洋20岁生日那晚,他看你被噎着时眼里露出的担心是一样的。这种事情,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她还说,顾晓洋出国后,她后悔过。其实,就算你们有了关系又何妨呢? 那么顾晓洋,隔着太平洋的你,听到了吗?我们之间不可能的原因,不是因为身世这么荒唐可笑的理由,甚至不是什么门不当户不对,只是因为我不爱你,你,爱错了人。 陆漫漫不知道走了多久,星光闪烁在夜空中,伴随她一直往前。 手机响起了一个陌生的号码,划破了她的宁静时刻。 “喂…”她戴着耳机,微微喘气边走边接了起来。 “你好?哪位?”一连喂了几遍,电话彼端都没有回应,短暂的几秒后,对方挂了电话。 正纳闷着,她已经到达宿舍楼下,月光下,阿凌正亮眼地站在阶梯上,路灯把她的身影无限拉长,等候她的归来。 “阿凌…”陆漫漫上前,与她拥抱,仿佛她们分开了好久没变过。 “还知道回来呀,你个没良心的!”阿凌低声奚落道。 “我错了…”陆漫漫知道,她一惯以女神的形象示众,只有在自己面前,她也可以是个不用管理表情和言行的女神经。 “呀!小陆,死哪儿去了最近,也没个音杳儿的?”陆漫漫刚回到寝室,肖雪就嚷嚷开了。 果然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肖雪同学居然在看书! “你…”陆漫漫指着肖雪,下巴都要惊掉了,咋舌的说不出话来。 什么情况啊?连肖雪同学都洗心革面好好学习了,我特么这阵子是在干嘛? “干嘛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肖雪不解。 “你居然在学习!”陆漫漫脱口而出。 “大姐,期末了ok?再不抱佛脚,等着挂科吗?” ……肖雪我恨你!反正都是挂科,为什么连倒数第二的名次你都要抢? “小陆我给你讲,小嫮这个浪蹄子她谈恋爱了!”肖雪见到陆漫漫就特别亢奋,可能就是吃货之间的同频吧,一不小心就抖出来个超级大八卦! “肖雪!就是嘴碎!”阿凌正低头挪床底下的箱子,听到肖雪的话,抬头咒骂了她一句。 肖雪才不吃她那一套呢! “怎么回事啊,阿凌?”陆漫漫凌乱了,她才离开多久,好像错过了阿凌的终身大事一样。 “你别听她发疯,没有的事。” “我说的句句属实!那天晚上送你回学校的小鲜肉,我都看到了,别不承认!” ……阿凌都要抓狂了,把一个盒子乱塞给陆漫漫说:“都说了那只是一起参赛的朋友,朋友!” “反正,肯定关系不简单…”肖雪得理不饶人道。 陆漫漫好笑地看着两人,想起肖雪刚来304寝室的时候也是揪住自己的小辫子不放,现在连阿凌也不幸免!二货室友欢乐多又多。 “这是什么…”陆漫漫手上多了个沉甸甸盒子,打断她们的争执,问道。 “噢,顾晓洋出国前让我交给你的!”阿凌停止与肖雪争辩,说道。 听到顾晓洋的名字,陆漫漫脸上的笑容顿时收敛,她沉静地拆开一层一层的包装,里面是一支看起来很高级的蓝色麦克风,上面还刻着L,像是她的专属。 “什么东西啊?”肖雪探过头瞄一眼,惊呼:“森海塞尔定制款小蓝,这得好几十万吧?” 几十万?这它? 陆漫漫迷一样的眼神看着阿凌,好像在质问她为何到现在才告诉她。 阿凌读懂了她的眼神,往床槛上一坐,“别这么看我!我是老早就想给你来着,你不回校我有什么办法!再说了他出国当天我是不是给你打电话了?” “现在美国几点钟?”陆漫漫冷不丁地问阿凌。出奇的平静。 阿凌象征性地看了看时间,现在是晚上九点五十七分,那里正好是早上九五十七分左右,“十二小时时差!” 于是陆漫漫跑到卫生间打给了他,无人接听。打了几次,都无果,她经不起内心的波涛汹涌还是哭成了狗。 还没进莺飞之前,顾晓洋在教陆漫漫基础课程的时候,顾晓洋问她,“小丫头为什么喜欢唱歌呀?” “因为只有在唱歌的时候我才不会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可你的唱功也不怎么样嘛!” “我再努把力吧!” “等哥有钱了送你个顶级的麦克风,自带修音效果,你只负责发出声音就行,你音色好。” “好啊,我等着!” …… 顾晓洋,这是劳资最后一次因为你哭,没有下回了! 知夏在医院住了三天,张帆就在医院陪了她三天,出院后也仍然在叮嘱她注意饮食,先以清淡营养为主。 烦躁的知夏出院当晚就去搓了一顿麻辣烫解馋,现在不吃,更待何时?哪那么多设限呐! 不过,人说患难见真情,经过这些天,张帆对她的好她也是有自知之明的,虽然也提不起说对他有多大的好感,但总算不讨厌了。 或许,是自己之前对他存在偏见吧。 所以,在考完六级那天晚上,他们从图书馆出来送她回宿舍时,一路上相对无言。直到把她安全送到宿舍楼下,他转身要走,知夏叫住了他。 她说:“你还喜欢我吗?”突然间这么直白发问,确实是知夏的作风。 “啊?”张帆害羞地挠了挠后脑勺儿。多少有点愕住。 “说呀!” “嗯…”张帆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应道,脸上爬起小男孩被调戏时才有的红晕。 “那就试试吧,趁年轻!”知夏经过深思熟虑,认真地说。 “啊?”张帆再一次懵圈,幸福来的太突然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呆子! “啊你个头,我上去了,明天柯教授的讲座记得帮我占位置啊!” “一定!”张帆裂开嘴,笑的跟个傻子似的,一蹦一跳地跑回去。 自从沐歌回归工作后,工作室的运营因为一直荒废着导致小员工自动离职,几个工作能力较强的伙伴也被别的猎头公司高薪挖走,只有那么一两个死心塌地的人愿意留下来收拾这个烂摊子,邹庆就是。 邹庆是当初最先被沐歌轰走的那一个,尽管他后来真的就不管沐歌死活了,可是工作室他不能撒手不管,否则等他幡然醒悟过来的时候,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虽然,最后他没能把工作室的人全部挽留,但至少他保住了工作室,只要根不倒,一切都有希望。 沐歌,也算是经历过挫折的人了,思想上多少成熟了一点。他向邹庆道了歉,也上了微博,向“沐光”由衷地说了声:“谢谢你!” 第83章 这是个雷 虽然,最后他没能把工作室的人全部挽留,但至少他保住了工作室,只要根不倒,一切都有希望。 沐歌,也算是经历过挫折的人了,思想上多少成熟了一点。他向邹庆道了歉,也上了微博,向“沐光”由衷地说了声:“谢谢你!” 某个周末,陆漫漫如常打开电脑,登上微博看到了沐歌主动给她私信。 他说:“谢谢你,在每个人都巴不得置我于死地时为我孤军作战,抵御流言,无条信相信我。那段时间,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总想把身边为我好的人往外推,让黑子猖獗,让你们担心,以后,我会好好的,不辜负白鸽们期望!” 陆漫漫感到很欣慰,那个迷失方向的青衫少年终于又回归了,惊起一滩鸥鹭。 “沐歌,两千万白鸽们永远是你坚实的后盾,加油!” 刚给他回过去私信,突然C站上弹出一条最新消息,令陆漫漫大惊失色! “阿凌!阿凌!”她激动万分地尖叫道。 在阳台上晾衣服的阿凌听到这声音,拿着晾衣杆进来问:“又干嘛啊姐姐?乍乍呼呼的!” “阿凌阿凌,你快看这个…”陆漫漫捧起笔记本电脑递到她面前,“《灵动女声》的制作方诚邀我参加的他们节目的比赛!” 阿凌淡定地看完邀请内容,“真的耶!那你岂不是要出名了?” 陆漫漫激动不已,开始憧憬未来,挣的钱怎么花,要带家人去哪里旅游呢,她正想的出奇,阿凌一衣杆敲她脑袋上,吃痛地叫了声,这才回过神来。 “为啥打我!”她揉着脑瓜子,憋屈地问。 “你哈喇子都流了一地儿了,我问你是不是真的要参加比赛?” “参加呀,这么好的机会岂能错过?” “我觉得,你还是别急着给对方答复了!” “啊?为什么?”她不解。 阿凌慎重地给她说道:“你想啊,你现在网络上的人气大部分是靠给沐歌洗白得来的,你急着抛头露面,还有很多人不知道你会唱歌,人家会以为你之前是借沐歌的名气炒作,下一个被推上风口浪尖的人就是你了。” “对哦!”陆漫漫顿时心凉半截,“那怎么办,我也不能直接回绝呀,人家还以为我还没红就开始耍大牌呢!” “所以你要想清楚,总之这是个雷,炸自己还是丢掉,你看着办吧!”阿凌拍了拍前面这个矮子的肩膀,继续晾衣服去了。 什么玩意嘛,害我瞎高兴一场! 陆漫漫考虑了两天,才想到两全其美的主意,鸡贼地答复对方,她怎么答复的呢? 大概是说很荣幸得该节目的赏识,但自己还是在校学生,学校不允许参加外界任何形式的歌唱比赛,所以才无法在网络上公开个人信息,希望贵方理解,愿贵方节目收视长虹之类官方语言。 谁知,委婉的答复刚回过去没几分钟,对方就秒回了。说是别急着推脱,可以认真考虑个一星期的,节目要在一星期后才首录,因为是真的听了她的原创歌曲,觉得她的音色别具一格,空灵、美妙、特别符合“灵动女声”这个词,无关于她在网络上的名气。 唉!说面前那段就好了嘛,为啥要加最后一句呢,那不等于告诉她此地无银三百两! 陆漫漫趁机说:“那我用素人的身份参赛,您看可好?” ……对方明显犹豫了,似乎是在请示他人。 许多才回复说:“沐光小姐,这…因为海选日期已经截止,邀请您就是以特殊的身份进入初赛,您现在要以素人的身份就是给您开后门,这传出去会破坏行规呀!” “……”说好的无关网络上的名气呢?骗子,都是骗子! 于是乎,多好的机会,就这么的放飞了! 算了,算了,期末好好复习吧,反正参加了比赛也不一定能走到最后,再半路给遇上强敌给淘汰踢出局,那多打脸啊! 既然已经成为自己喜欢的人背后的守护者,那就让文艺女歌手这个称谓,放在心底吧,等到来年时机成熟,我要让全中国都知道我的名字!至少现在,有一半人喜欢我,是因为我的歌,而不是沐歌。 周二下午,陆漫漫考完试刚出教室就开始跟肖雪火速前往食堂上演“抢肉大战”!别看肖雪是个小胖砸,为了吃肉她能成为短跑冠军,不择手段!别看陆漫漫是个小瘦砸,食欲比猪都好,还狂吃不胖,唯一的脂肪全长脸上了! 这次短跑中陆漫漫被KO,当她赶到食堂时肖雪同学已经洋洋得意地把最后一份糖醋里脊捧在手里了… 妈蛋看她小人得志的样就来气,那么胖还吃那么多就不能给我留点! 陆漫漫极不情愿地点了份西红柿炒蛋,坐在肖雪对着干巴巴地瞅着她盘里的肉肉,苦闷地往嘴里扒了一口饭。 “喂…”电话响起,吃不到肉,没好气地接起来。 “是我,下午有球赛,你来吗?你吃饭没?要不出来说,我在你学校门口。”墨熠灿脚下踢着石砖,伶俐地说完。 “啊!”陆漫漫推椅站起来,肖雪还以为她要抢她盘里的肉,连忙双手遮住,警惕地看着她。“你等我,我马上出来!”说完,开心地挂了电话。 “小气鬼,不抢你的,有人请姐姐吃饭的,走了!”她呛了肖雪一句,兴高采烈地走出食堂。 “我靠!浪费粮食会遭天谴的!”肖雪直呼! “那你帮我吃了吧!” 出来了,远远看到墨熠灿高高的个头显眼地站在校门口,“嘿,墨鱼…”她从他背后蹿过来,甜甜地叫了他一声。 墨熠灿回头,见她扎了个丸子头,身穿黄色T恤加黑色背带短裤,很休闲的着装,朝气灵动。 质量与体积不成正比,她如紫罗兰花瓣一般小巧,随风摇曳,却远超过地球的是力量,吸引着他。一瞬间,他就像牛顿的苹果般,不受控制的滚落她脚下。咚咚一声,从天空到大地,心脏持续着令人眩晕的摆动,仿佛那就是初恋的感觉。 许是好几天未见,墨熠灿楞了几秒才说:“走吧,去吃饭先…” “我要吃大餐的哦!” 陆漫漫跟在他后面,上了一辆出租车,来到一家西餐厅。 牛排上桌时,陆漫漫仰天长叹,姐姐终于宰到一顿大餐了! 第85章 我一大男人没那么矫情 陆漫漫简直不敢相信,墨熠灿还有个这么…时髦的姐姐,还是对他了解太少了。 “叫谁姐呢,我也就比小熠灿大九个月而已,还有我们不是亲生的!”听到被叫姐,温雨嫣板脸道。 “那不还是你比较大…吗…啊,我大我大,不好意思啊姐…大妹子!”陆漫漫简直难以启齿,她在想如果她穿成那样回家会不会被亲妈打的六亲不认,这…胸都要掉出来了! 陆漫漫担忧地看了墨熠灿一眼,墨鱼啊墨鱼,你可长点心吧! “穿的乱七八糟的,赶紧回去换了!”墨熠灿嗤之以鼻地瞥了温雨嫣一下,催促道。 “哪有,我觉得挺好的呀,我的朋友都这么穿!”温雨嫣低头看了看自己,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国外可比这开放多了。 墨熠灿还想再说什么,休息时间已经到了,他飞跑下台进入下半场对决。 温雨嫣开始上下盘量着陆漫漫,身高——不行,身材——太瘦,脸蛋——还凑合。 “说,你是谁?怎么勾搭上我们家小熠灿的!” 陆漫漫被她看的发毛,勾搭?你怕是对这个词有什么误解,本少女青春靓丽的,要勾搭也是他勾搭我呀! “他姐呀,这事你得问你家小熠灿呀!”陆漫漫往后一坐,玩味地说。 “啊!都说了不是亲的,你别给我耍猾头,老实交代!” “……”陆漫漫翻了个白眼,我特么还能怎么说!“看球看球!” “别转移话题,你肯定有什么阴谋!”温雨嫣挡住她的视线,仍旧不依不饶道。 “哎呀,我刚刚不是说了嘛,我就是来看我弟打球的!” “谁是你弟?这跟我们家小熠灿啥关系?” “你看,糊涂了吧,你弟,就是我弟!” “……”来来来特效君头顶乌鸦飞过! 球赛结束了,墨熠灿他们以一分之差险胜蓝队,主要是蓝队那个叫什么巩二凡的确实有一手,差丁点让对方反败为胜。 庆祝过后,墨熠灿本来是要送陆漫漫回学校的,奈何拗不过温雨嫣这么一个缠人精在,无奈,他只好送她回去了。 公交站台上,陆漫漫正在等公交车。 “那么晚了,你一个人真的可以吗?”墨熠灿还是不放心地问她。 “哎呀小熠灿,你就放心吧我这么大人了走不丢!”陆漫漫学着温雨嫣的腔调说道。 “额……”墨熠灿脸上布满黑线! “就是,不知道担心担心我的安危,瞎操心别人!”温雨嫣在一旁插腰偏头生着闷气说道。 “你闭嘴!”墨熠灿转头警告她,随即伸手拦了一辆的士,趁陆漫漫松懈之余把她塞上了车,她还来不及反应,他就已经对的士司机说:“师傅,麻烦把她送到莺飞艺校,谢谢!” “我不坐这个…”陆漫漫着急地说。 “师傅开车!”墨熠灿发号施令,的士已经行驶在大路上。 “小熠灿…我累了,你背我!”看到陆漫漫走远,温雨嫣撒娇道。 “自己有脚不会走!”墨熠灿不耐烦地说,把她甩在身后。 “可是人家穿着高跟鞋,走多了好疼的。” 我特么还打了一下午的球了,你不体恤体恤我,你丫谁啊! 墨熠灿停下脚步回头复杂地瞅了她一眼,温雨嫣以为他真的要背自己了,搔手弄姿地向他走过来。 墨熠灿令她措不及防地来了句:“那就脱了鞋走!”瞬间让她凌乱在道上。 看着越走越远的墨熠灿,温雨嫣气的大喊:“墨熠灿,你懂不懂怜香惜玉啊!” 真是,不解风情! 的士车走的贼快,缩减了公交车两倍的时间,不一会儿陆漫漫就到学校了。 下车时她给知夏又发了信息,说她今天考了什么,发挥的还行。暑假想报个英语班,不然这四级老不考不是个事儿,问她有什么好建议。 知夏也只是简单地搪塞她:“嗯,没问题,都行,你看着办…”这些词令陆漫漫有些沮丧。 她总感觉这段时间知夏怪怪的,不那么频繁地call她了,微信上也很少主动找她聊天,对她的事情是越来越不上心了,可陆漫漫又想不通她为什么这样。 “你是不是最近有事啊?还是我惹你生气了?”陆漫漫故作轻松地试问她。 谁知她并不上当,“没有啊!”知夏回。 “口是心非,肯定有事!” “我睡了,明天考试!” “……”又是这样! “好吧,晚安!” 聊天结束,她却明确地感觉到知夏在刻意疏离她,原因不详!这让她十分苦恼。 她刚把手机放回包里,往宿舍里走,没一会儿手机就响起来了,是个陌生的号码。 “喂…”她接了起来。 “喂…说话!”一连几声,那头都没有声音,也没有挂断。 有病吧!陆漫漫懊恼地摁断电话,本来就心情不好,还被这种无声电话骚扰。真是闲的! 不一会儿,还是那个号码,又打来了,陆漫漫接起来就是一顿滥骂:“你有病吧,频繁打来又不出声,这样很好玩吗?” 对方似乎愣了一下,沉默了几秒,终于说话了,“是我…”顾晓洋略带沙哑的嗓音说道,似乎是生病了。 顾…晓洋…陆漫漫心头一惊,吓的都快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不好意思啊,我以为是谁故意整我来着。” “没事,我就是想…想听听你的声音。”顾晓洋躺在躺上,脸色看起来很差。 “你怎么了?声音听不起来不大对劲儿,是不是生病了?” “嗯,是有点水土不服,习惯就好了。”他语气自然地说。 “看医生了吗?这可要怎么办,天高路远的谁照顾你呀!” 陆漫漫急的加快了脚步,热汗也从额头上溢出。 “我学了一首新曲子,想弹给你听。”他说。 “啊,现在?你行吗?” “对啊,你睡了吗?” “没,我刚从外面回来,在宿舍楼下,还没进去。” “哦…”顾晓洋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客厅的钢琴旁边,把手机放能琴台上,随便弹个了音。“那你听着,我开始了…” 婉转悠扬的旋律顷刻之间在耳畔响起,没有歌词,每一个音节都耐人寻味。把人带入一幅动态朦朦美好的梦境,花间少年背井离乡,女孩驻足等待,梦里有大海,有绚烂的烟火,有樱花树,还有一丝淡淡的离别感伤。 “怎么样?”弹毕,顾晓洋咳的厉害,问道。 “怎么咳成这样了,你快去床上躺好,别起来了。” “喂,四分钟的曲子你没听进去,计较两声咳嗽干嘛?我一大男人没那么矫情!” 第86章 我们还是好朋友 你要我怎么说呢,知道你生病还要假装漠不关心你? “不好,弹的一点都不好,你都没在状态,怎么会好听?”她不客气地点评道。 ……抬杠吧这是,顾晓洋不满,一点都不懂得欣赏,我为了这首钢琴曲,勤练了多久!这只猪,破坏我心境! 劝他休息无果,他们又相继聊着,像回到了从前,交流音乐上的见解,阔论着文学上的心得,吐槽考试上的变态题目,又相互挤兑,始终提及彼此间分开以后的生活… 那句“你好不好…”大家都默契的没有问出口。 心里有疙瘩的人,闹着闹着,终究要归于一阵短暂无言中。 “我…很想你…”顾晓洋打破沉默,像是受了什么蛊惑,想要把这句话如同喉间里那口老痰似的要一吐为快。 她不知道怎么接他,只好转移话题:“那个麦克风,很贵吧?” “你听我说完…”他捂住嘴巴,刻意地远离话筒,刺耳的咳嗽声还是传入了她的耳朵里,她一阵揪心,不想再同他讲下去。“那天在郑妈家,如果我吻下去,你…会抗拒吗?” 她回想起那个时候,咬了咬嘴唇,“我忘了…” 你明明犹豫了,我不相信你会忘,“我要你如实回答我。” 她问:“回答了又能怎样呢?” “了了我的心结。” 语气在这个时候变得沉重,那个时候,我的眼里,只有星空。我突然转身,看到了你的眼中,全是我。“不会…” “你…”顾晓洋猜的没错,她真的…… “最近很喜欢一部小说,叫《解忧杂货铺》,我把它推荐给你。”陆漫漫岔开话题,不再与他继续探究。 顾晓洋仍不心死,“你是不…” “晓洋,你还不明白吗?”她横心打断,“就算我不会抗拒,也是因为愧欠。” 我的心早已经属于别人了,连我自己都欲罢不能… 他先是一怔,继而垂下眼帘,接着恢复正常,强颜欢笑地说:“明白…” “嗯!” “我们还是好朋友…” “永远都是。” “暑假我就不回去了…” “注意身体,照顾好自己。” “你也是…” 你也是,我们都是一个人远走他乡,你在异国,我在他乡。所以,好好照顾自己,至少,别让心儿受伤。 挂了电话,陆漫漫内心却无法平静,喜欢不是爱,这点她分的很清楚,她没有办法给予顾晓洋更多,尤其没有办法为了他,割舍掉五年来的执着。 顾晓洋,别再为我浪费光阴了,不值得,我希望你过的比我好,打心里希望。 刚回到寝室,肖雪就又爬起来叫嚷开了,“小陆小陆,你可算回来了,我跟你讲那小鲜肉今天又来了,点名要找小嫮,她还死不承认!” 阿凌抓起枕头就往肖雪的头上甩去,砸了个正着,她愠怒道:“肖雪你再嘴碎一个试试,八卦上瘾了还!” “哎哟!”肖雪摸摸头,委屈地说:“小陆你看她,交男朋友又不犯法,还不让说,真小气这人!” 陆漫漫“噗嗤”一笑儿,阴郁烟消云散,加入肖雪的站队声东击西地说:“哎呀,能入我们凌大美人法眼的,这对方得长啥样啊!” “陆漫漫我告诉你啊,甭打听,我门清着呢!”阿凌说完躺下床假装睡觉,对付俩八卦协会的女人,就得用这一招! 那个来找阿凌的小鲜肉,叫阮砚,他们在小提琴大赛中相识,是一个17岁的男孩,还在念高三。 下午,他刚好经过莺飞,于是约阿凌出去吃个饭,顺便告诉她,自己收到维也纳音乐学院的offer,有点犯愁,去留难以决择,征求一下阿凌的意见。 几个月下来,阿凌与阮砚已经熟悉到几话不讲,阮砚是个比较老成的少年,成绩好,长的帅,小提琴拉的尤为突出。 “去呀,多好的机会!”阿凌夹起一块水煮鱼片,说道,“才华横溢,年少有为!” “你觉得莺飞如何?”他问她,全程就没动过筷子。 “很好啊,当然跟维也纳音乐学院肯定没法比了,好歹举世闻名的学校。” “那你觉得我报考莺飞怎么样?”阮砚看似无心,又迫切地问。 阿凌把筷子含在嘴里,看了他一会儿,笑着说:“为啥?你不想出国?莺飞很好,但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我还是喜欢留在北城。”因为,这里有我想见的人。 “那你有意思了,都决定了干嘛还跑来问我?”阿凌笑道,漫不经心地夹起一块鱼片放进嘴里。 这家水煮鱼味道挺正宗的,她在想以后带陆漫漫那个小馋猫来吃,结果,下一秒就被阮砚说的话给呛着了。 他直接了当的说:“因为,我要追你!” 靠!少年,你很有勇气,姐成功地被你撩到了!但我能不能采访你一下:我把你当弟,你却想泡我这种思想你觉得合适吗?我呸!亏你还是个未成年呢,光天化日耍流氓,卑鄙,龌龊! “咳咳!有点辣…”阿凌喝了半杯水尴尬地说。 “我是认真的!”他说。 “小砚,我比你大两岁,我一直把你当成弟弟,别开这种玩笑。” “姐?”他叫道。 “我…” ……阿凌惊愕,这声“姐”听着怎么那么别扭?虽然这也不代表什么。等等,我脸红什么!? “你不用着急答复我,等明年艺考后,我就来莺飞报道。” “……”现在的小男孩这么早熟的吗,不好好学习既然有早恋的苗头,该掐!哎不对呀,我不也是早恋过来的吗?我… “你真的要考莺飞?”她认真问他。 “嗯,师姐,等我!” 好,等你!学弟是真,想追我,算了吧!就当逗我一乐呵的。 暑假悄然来临,不知不觉中,陆漫漫已经从一个餐馆小服务员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准大二新生。 时间,总是扑朔迷离的。它带走了我们最珍贵的十七、八岁,又捎来了我们想要得到的未来。指不定什么时候又冒出啥意想不到的事情来刺激我们成长,直到老去。 为了感谢阿凌肖雪她们这一年对自己的“海纳百川”般的照顾,考完试当晚陆漫漫请她们搓了顿大餐!尤其是沐歌出事那段时间,她们没少体谅自己瞎折腾那股讨厌劲儿。 一家大排档,小龙虾花甲粉什么的已经陆续上桌,她们仨聚在一起撒欢… 陆漫漫不能喝酒,倒了杯冰红茶站起来说:“姑娘们,干了这杯,各奔东西各回各家!” “假套!弄的好像各奔前程去似的,能不能整点有用的?”肖雪拿着一串鸡翅膀指着她,说道。 第87章 我是在生你的气 一家大排档,小龙虾花甲粉什么的已经陆续上桌,她们仨聚在一起撒欢… 陆漫漫不能喝酒,倒了杯冰红茶站起来说:“姑娘们,干了这杯,各奔东西各回各家!” “假套!弄的好像各奔前程去似的,能不能整点有用的?”肖雪拿着一串鸡翅膀指着她,说道。 “暑假差不多两个月呢,你们什么安排?”阿凌说。一袭淑女长裙并不适合热火朝天的环境。 “能有啥安排,回家遭嫌呗!暑假最烦了。”肖雪唉声叹气地说道。 “你呢?”阿凌转向陆漫漫问,低头尝了一口花甲粉。 “我啊?”陆漫漫看了看俩位,眨巴眨巴大眼睛,抿了一口冰红茶底气不足地说:“不回吧,我想报一个英语班!” 她想报一个英语班,提高一下英文水平,但她又不知道那种适合自己,纠结不已。 陆漫漫刚说完自己要报英语培训班的事儿,阿凌和肖雪互看一眼,不约而同地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笑个屁!你们,别太过份! 陆漫漫被她俩顿时发出大笑羞的脸色板青,一跺脚,憋了句:“大庭广众之下的,差不多得了!” 呐!她们之所以会乐的不行,是有迹可循的,以往的英文课陆漫漫从来都是垫底这点就不加以阐述了,她的土味英文发音就跟…小孩子“吚呀吚呀”初学牙语不相上下的水平,独具一格,浑然天成! 经常在自己背诵一段内容的时候引起哄堂大笑,又偏偏她有一股迷之自信经常往大声了念!除了知道她在背英语,没人听的懂她念的是什么! ……虽然音注标的没什么大毛病,但是念起来就变了味了! “很好,因材施教!”阿凌强忍住笑,鼓励她道。 “对对对,十一月一起过四级啊!”肖雪话一出,两个人又开始捧腹笑场。 ……mmp,没完了还! 陆漫漫不爽地抓起一个小龙虾剥着,不想搭理她俩,这时候一条心了,平时斗乎劲呢? “……” “乐译,那我问你,假如人生重来一次,你还会选择这条路吗?”赛道上,葛慧站在乐译面前,把他拦下问道。 场上只有他们,乐译转动着自己坐着的轮椅,露出两条空空的裤脚,推走在跑道上,他坚定地回答说:“自从我成为运动员开始,我就没后悔过每一个决定。” “那我也不后悔!”葛慧被他甩在后面,毫不犹豫地说。 乐译越走越远,没有把她的话当真。背影看起来像缩成了一团,寂寥,孤僻。 葛慧大喊:“乐译,这辈子,我来做你的腿!” 乐译停下,回头,笑了,露出一排结白的牙齿。葛慧飞快地跑上去,两条麻花辫在奔跑时惯性地摆动着,她来到他面前推着他慢慢地走出赛道… 由沐歌、高研儿主演的青春剧《十七岁的腾空》正在拍摄中。随着导演一声“卡”,一镜一场一条过,全剧组高声欢呼。 沐歌挪开为障眼法使用的空裤腿,从轮椅上跳起来弯腰与高研儿握手致礼,及感谢整个剧组的工作人员。 《腾空》主要讲述的是一个叫乐译的少年立志成为一名短跑动员,长期历练百折不挠,终于成为一名合格的运动员后首次上场比赛时,为了救同班的一个叫葛慧的女生发生意外,他的双腿高位截肢,葛慧为了报答乐译,接受高强度的训练成为一名出色的运动员,代替乐译上赛场而夺得金牌,经过重重难关,互相鼓励,两个人的感情也渐渐发生变化而作出决择。 “可以呀,你小子演技进步很大嘛!”谢导回放着刚刚拍摄的那场戏,笑着夸道。 “哪里,都是谢导您教的好!”沐歌谦虚地说。 得到肯定,高兴是自然的,这部戏最大的痛苦就是坐在轮椅上的煎熬了,他没办法想象一辈子都只能坐着是什么样的感受,反正他是不想再体验一次了。 换鞋的时候他忽然注意到脚踝上那个小小的伤疤,忆起它的由来,大概是在两年前的北城机场,被一个坐轮椅上的小女孩的轮椅给撞的。 那个小女孩长什么样已经模糊不清了,但依稀还记得她看他时那双漂亮的眼晴,圆圆大大的,很清透灵动,出淤泥而不染。也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现在过的如何,沐歌想着。 但愿她能看到《腾空》这部电影,可以带给她一丝慰籍。 陆漫漫的暑假之旅正式拉开帷幕,收拾好行李买了张飞梧桐市的机场,给知夏来一个突然袭击! 当她现身在知夏宿舍楼下给她打电话让知夏猜她在哪里时,知夏却一点兴趣都没有。 陆漫漫有点失落,“你在生我气对吧?你好歹告诉我我到底哪里错了嘛。” “我是在生你的气,我发现你总是把我往大了想。什么原因你现在都没发觉,等你想清楚了咱们再谈,我很忙没时间讲电话。” 知夏语气冰冷,随即挂断电话。 “喂…”陆漫漫拖着行李,委屈巴巴地站在她宿舍楼下,刚下飞机她就急忙打车来找她,就是想给她个惊喜,太阳那么毒,与知夏的语气形成对比,她的心呀,拨凉拨凉的。 不远处树荫下站着有一个男生的,不时地眺望着她,男的有点黑,也有点呆,除此外都挺好,陆漫漫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睛剜出来! 结果那个男生还不识时务地走过来,假装咳的一声,搭讪道:“同学,你找谁?” 关你屁事!她没心思搭理他,转身欲离去。背后响起了下楼的脚步声。 “哎…太阳那么晒你怎么也不打把伞啊?” ……那是,知夏的声音。 陆漫漫欣喜地转过头,才发现原来她是在对那个男生说话。 知夏见到她,怔住了。 张帆那句“赶着来接你,给忘了。”完全抛之脑后。 “知夏…”陆漫漫情绪低落,扁了扁嘴,憋屈的叫道。 “你怎么…”知夏看着被毒辣的太阳浇的满头大汗的她,突然就忘了她还在生她的气了,上前夺过她的行李,拉着她往宿舍里走。 “知夏…”张帆一脸茫然,在后面喊道。 知夏头也不回地说:“你一个人去吧,我今天走不了了……” 回到寝室,知夏把空调的温度调至最低,给她擦汗责备道:“刚刚怎么不说在楼下,大热天的想中暑?” 陆漫漫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刚要说你就把电话撂了,你到底为啥生我气啊!” “……还不知道是吧?来你手机拿出来。” “干嘛?”陆漫漫掏出手机,递给她。 知夏翻阅着她和她的通话记录,划到最底部指给她看,“看见了吗…这些,都是我打给你的,未接来电,响了几十秒不接,你可以说当时有事不方便接听,但事后你总得回个电话解释下吧,结果呢?每次每次都这样,你有什么事就想到我,但我呢?每次找你都吃鳖!” 第88章 你坐下! 顺着知夏点到的地方看去,陆漫漫才发现自己既然在无意间错过了她好些个未接电话,难怪知夏这阵子待自己不似从前了,她完全不知情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我错了,什么月份啊我当时干嘛了我,真是一时疏忽了,对不起知夏,我不是有意的,我现在才知道这回事。”陆漫漫求饶道,因为开了空调的缘故,额头上的热汗积成了冷汗,滴落在手背上冰凉凉的。 “我也不是特别爱记仇,就一次想要找你说说话,结果却找不着,什么辣鸡好朋友,普通朋友而已喽!”知夏把手机塞回她手里赌气地说。 “不是的不是的,我想起来了,那天刚好顾晓洋出国,我急着去机场送他来着,手机没带,所以错过你的电话,对不起嘛,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你打我一顿骂我几句出气好不好,千万别生我气了,气坏身子!” 知夏罢罢手坐下,翘起二郎腿说:“哎算了算了,反正都已经过去了,不想再计较了。” “谢谢小夏夏大人有大量,”陆漫漫松了口气,坐在她旁边,“那天你找我,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也没什么,当时就是肚子疼,想找你说说话,后来疼的厉害,上医院住了几天。” “啊?这么严重?现在好些了吗?” “早就好了,阑尾炎,手术切掉了已经。” “啊?” “啊个鬼,你吃饭没啊,来找我也不提前通知一声!”知夏翻了个白眼,说道。 “还没,对了刚刚楼下那小子是谁啊?” “我男朋友!” “啊?”陆漫漫惊起:“不是,你谈恋爱了?咋不告我一声啊!” “还不是因为你没接我电话那次,我突发阑尾炎不是挺厉害的么,他送我去医院,照顾我大半个月呢,所以就试试吧反正,都是单身。”知夏轻描淡写说:“你凉快点没啊,我带你吃饭去,边吃边聊。” 试试!这是过家家吗说这么轻巧!我的天,谈恋爱还可以这么草率的吗? “唔!稍等,我给你带赔罪礼了哦…”陆漫漫突然想起来,拉开行李箱说道。 “什么啊?哎,我没那么容易打发,廉价东西可不要啊。”知夏双手抱胸,表面虽然不期待,心里却也好奇地探着头。 “呐,保证你喜欢!”陆漫漫拿出一套龙猫手办,展示在她眼前说道。 “龙猫!”知夏惊呼。 接过手办露出星星眼爱不释手地摸着,她最喜欢龙猫了,这一套怎么也得几千块,“你发家啦?出手这么阔绰!” “还不是为了让你高兴嘛!我好吧?” “不错,朕龙心大悦,看在陆爱卿还知朕的喜好份上,这刑法呀就罢免了!” “谢主开恩!”陆漫漫一本正经附和道。 “行了,别贫!咱们吃饭饭去!” 梧桐政法大学还是不错的,陆漫漫还是第一次近距离参观知夏的学校,校园环境绿化的很好,要命的是校内还有一片荔枝园,刚好是荔枝成熟的季节,师生们在不破坏果树的前提下都可以免费采摘,呵,这待遇! 下午两点这个时间食堂的大门已经打烊了,知夏带着她到学校外下馆子,帮她点了一份大碗云吞面,囫囵吃着。 “你怎么搞,回家还是?”知夏坐在桌椅上拿了一次性筷子,用茶水清洗后递给她问道。 “肯定不回家呀,我是专程来找你玩的,回家不就暴露了嘛。”陆漫漫接过筷子,搅拌着服务员端上来热气腾腾的云吞面,客气地问了一句,“你吃吗?” “不吃。”知夏说:“那你也不能整个假期游手好闲的吧?先说好我可没闲暇陪你耍,忙的很。” …… “傻不傻?我前几天不是有说我假期要报一个英语培训班么,剩余时间我也要兼职的!”陆漫漫幽怨地看了知夏一眼,夹起一只云吞吹了吹,吃着说:“我想教唆依依来玩几天,挺想她的,还有我爸。” “哦!”知夏后知后觉地应着:“真好,我还有两门试要考,还要下个星期才放假,放了假马不停蹄地就要工作!” “好什么呀,我是有家不能回,唉,唯恐避之不及!”她愁苦地说:“你赶紧老实交代你男朋友底细的。了不得了你,跟我还藏着掖着的!” “你不是看到了么,晚上介绍你们认识。”知夏翻了个白眼,“你先跟我说说你和顾晓洋的事儿,他怎么就出国呢?还有你要死要活那阵的戏剧化转变,好好讲讲,不要放过细节!” 吊扇在头顶上飞快地翕动着折翼,这个点陈设老旧的小面馆里吃饭的人数寥寥无几,只有一两个人待在后厨里刷锅洗碟,根本没人会意她俩聊什么,就算听到也是不知所云。 陆漫漫从顾晓洋对她表明心意,再到他伤心出国还有为照顾沐歌阴差阳错与之生活了两个月一五一十毫不保留地告诉了知夏。 信息量太大,知夏听的直咽口水,连陆漫漫自个都难以置信短短几个月里自己亲身的狗血经历,这特么偶像剧都不敢编呐! 知夏不知是太热了还是怎么了,按捺不住躁动的内心,站起来踱来踱去,面色凝重。 陆漫漫疑惑不解地看着她,吃完碗底最后一口面,擦了擦嘴站起来。 “你坐下!”知夏一声喝令,吓的陆漫漫双腿一软,重新坐下。幸好没人,不认识的还以为要抢劫! ……what?搞什么名堂? “干嘛?不是该…回去了吗?”陆漫漫弱弱地问,心里有些发怵。 “你…你…你…”知夏换了口气儿,“陆漫漫,不接我电话这个事儿,算个屁呀!赶紧,先给我签个名的!” 知夏这一惊一乍的,成功地把她逗笑了,“我靠你至于吗?还以为我又怎么你了!” 如果时光可以停留,她希望是这一刻,有欢声笑语,难能可贵的友谊,父母安在。想要的还没有实现,但我们,仍旧是快乐的,满足的。 下午,知夏有事儿。陆漫漫乘车来到以前与陆友生一起住的出租房,却发现那个地方正在拆迁重建。 奇怪,爸爸没告诉我他已经不住那里了呀,陆漫漫纳闷地想道。 她决定去他工作的地方看看,她很早就想去了,但陆友生一直不让,说制衣厂灰尘大,容易呛着。 这次,说什么都要去,哪怕偷偷望一眼也好。 陆友生打工的车间真的很大,空间却很小,脏、乱,纸屑毛线看的见看不见的颗粒状灰尘随着机械翁翁作响满天飞舞,工人们戴着口罩勤勤勉勉地工作着,尽管如此咳嗽声从不间断。 第89章 大晚上的少吃点 这次,说什么都要去,哪怕偷偷望一眼也好。 陆友生打工的车间真的很大,空间却很小,脏、乱,纸屑毛线看的见看不见的颗粒状灰尘随着机械翁翁作响满天飞舞,工人们戴着口罩勤勤勉勉地工作着,尽管如此咳嗽声从不间断。 陆漫漫一眼就望见了坐在最角落的陆友生,今年刚满42岁的他皮肤黝黑,有着重重的黑眼圈,头发又白了一层,岁月的痕迹刻画在脸上。 他拿着裁好的布料平车缝纫机上运行,动作娴熟,态度认真。 她才知道,陆友生的工作环境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艰苦。 “姑娘你找谁?”一个类似于组长的人见有个外人堵在门口,问道。 陆漫漫指了指最角落的陆友生,“他!” “友生,有人找!”组长声音浩荡地喊道。 “来啦!”陆友生应着,一丝不苟地完成最后的缝制才抬走头,看到了站在门前熟悉的身影。 那是…漫漫,我的女儿。 他喜出望外,摘掉口罩小跑到陆漫漫身边,“漫漫,怎么是你呀,哎呦这灰尘大,把口罩戴上。” “爸…”陆漫漫拥抱着他,我好想您! 陆友生把她轻轻推开,“你这孩子,脏!你等一下,我请个假出去说。” 陆友生过去与那个组长嘀咕了几句,脱下工作服就离开了工厂。 “让我看看,”走到外面,陆友生才仔细地端详起她来,高兴地说,“哇,我女儿又漂亮了呢,也会打扮了。” “爸,你不住以前那了呀?”陆漫漫问。 “哦,早拆迁了,你爸我现在一个人心无挂碍的,住宿舍。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是打算回家还是留下玩几天,有钱吗爸爸给你拿。”陆友生说着,欲要掏口袋。 陆漫漫制止他,“不用,我有!那你吃饭呢?”她又问。 “吃也是厂里呀,怎么啦你,心事重重的,好不容易回来,净问这些事儿。”陆友生和蔼地笑着。 他们路过麦当劳门口,陆友生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执意拉着陆漫漫进去歇歇凉,点点喝的。 “你不是喜欢喝可乐嘛,爸爸请你!” “爸,这太贵了,我们走吧!”陆漫漫拉扯道,挣钱不易,她现在觉得,花钱就是一种罪恶! “傻孩子,生怕吃霸王餐不给钱似的,爸有钱!” 时间总是过的飞快,一转眼夜幕降临,他们吃过晚饭,陆友生死活不让她跟他回宿舍参观,“一群大老爷们住的地方,你一女孩子家家出入,成何体统!” “我就去看一下,马上就出来的。”陆漫漫死皮赖脸地央求道,奈何磨破了嘴皮子,也没用。 免谈! 最后,她只能放弃,临走前她说:“爸,依依放暑假了吧,你想个法子让妈同意她来梧桐玩几天怎么样?” “你这焉孩子,行吧,那我回去跟你妈探探口风?” “得嘞,谢谢爸爸。不过说好了,不能让我妈知道是我的主意哦!” “你爸办事,绝对靠谱!” “哈哈…givemefive!”陆漫漫举起手,击向陆友生手掌。 “什么米,坏了?”陆友生有点懵。 “就是击个掌!”陆漫漫傻笑道。 陆友生也笑了,这傻孩子读了书就是不一样了,净整些让人听不懂的偏词。 一时间令他有种说不出的动容,多好的孩子呀,如果没有那几年,早就该如此了。 晚上九点,当她返回知夏寝室时,知夏还没回来,她微信上告诉她还在图书馆复习,闭馆就回。 寝室里只有一个她的室友,礼貌性地打过招呼,便没有了交集。 陆漫漫打开电脑,陷入了沉思。比如帮爸爸换个工作什么的,再比如妹妹的生日快到了,送她什么礼物好,还有英文补习的事儿,到现在还没有头绪,想的她头都要炸了。 然后,她就看到沐歌发微博了,她用自己的帐号带动转发,不一会儿,沐歌给她弹来一条私信。 “您好!聊聊吗?” 陆漫漫连忙屏住呼吸,做贼心虚地看了知夏的室友一眼,发现她在认真地看书,没有注意自己的举动,舒了口气地回复他道,“哈…好啊!” “是这样,你之前发的你朋友的故事,是真的吗?”沐歌敲下文字,点击发送。 呃!陆漫漫思绪一下子被拉回低谷期,不明他的用意,敲下两个字回道:“是的。” “那她现在怎么样了,病好了吗?”沐歌快速地回复,末了又补充道,“我接了部电影,讲述一个有着运动员梦想的少年因意外被截肢的故事,我想,你朋友应该很理解那种感受吧,被命运判了无期徒刑,生不如死。如果可以,电影上映时带她去看看吧,她家境怎么样?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陆漫漫捂嘴不让情不自禁的声音跑出来,盯着那段文字看了好一会儿,特别没出息地红了眼眶。 吸鼻子的声音让知夏室友好奇地瞥她一眼,皱了皱眉头。 “太感人了,这剧情,男主怎么那么傻呀!”陆漫漫突然画风一变,胡诌八扯道。 对面小姐姐才无感地移开注意力。 “追什么脑残剧呢你又?”知夏回来了,白衬衫黑色修身裤,还戴着眼镜,碧玉的外表多了一种书香气息。 热死了热死了,知夏放下一叠书,拿起小风扇,贪婪地往脸上吹着。 “没,你咋才回来?”陆漫漫来不及回复沐歌,慌忙地合上电脑反问道。 “后天要考试了哇,勤能补拙!”知夏倒了杯水,一饮而尽,说道:“去吃宵夜不,叫上他给你认识。” 陆漫漫来了兴致,点了点头,“好哇好哇!” “子妤,要一起不?”知夏放下小风扇,问她室友道。 “唉,你们去吧,我减肥。”那位叫子妤的抬起头说着。 此时此刻陆漫漫特想给肖雪打一电话让她好好跟人学学,不胖还克制,待人彬彬有礼,在寝室里复习,不追剧,良好品德,赞! 所谓夜宵,就是学校外的推来的小车里的关东煮麻辣烫炒田螺那些小吃,都是人间美味。陆漫漫在北城很少吃这些,顾晓洋在时老不让她光顾这种小摊,说是不干净。阿凌的性格就更不爱这口了,自己偷偷吃又没啥意思。 正当她俩坐在摊档边不顾形象吃的滋滋有味时,知夏的男友横空出现。 “来啦,给你点好了,坐吧!”知夏把一份麻辣烫推到张帆面前对他说。 “大晚上你少吃点。”张帆叮嘱她道。 第90章 我像是不认真的人吗 “怕什么,反正吃不胖!” 对于张帆的话,知夏内心毫无波动。 她看了看还在低头吃着东西默默不语的某猪,踢了她一脚,鄙视地说:“打招呼啊!” “介绍一下,我好朋友,陆漫漫。” “他,叫张帆!” ……有毒吧,介绍就介绍,踢我干啥? 陆漫漫埋怨的小眼神瞥了知夏一眼,脸圆鼓鼓的,嘴里含着个牛肉丸,口齿不清地向张帆打招呼道:“嗨,你好你好,请坐!” “你也好,谢谢。”张帆憨憨地应道,坐在她俩旁边。 ……桌上一片鸦雀无声,与彼桌热闹豪迈喝着扎啤的糙大汉们形成了寂静与野蛮的对比。 就这样…没了? “你俩尬不尬?光顾着吃就没别的聊了?”知夏郁闷地看着俩人,严重感觉自己的存在妨碍了他们交流。 “噢,同学,姓名?”陆漫漫抬头,象征性开口道。 张帆摸了摸后脑勺儿,“我叫张帆,你呢?” “陆漫漫…” …… “有毒!”知夏喷了一口血,表示对他们彻底无语了。 你还想咋的?我跟他又不熟!难不成上来就问人家生辰八字算算你们合不合啊? 吃完宵夜回到寝室,陆漫漫又刻不容缓打开了电脑,吧拉吧拉敲打着键盘。 “你又追剧?”知夏问:“不洗澡啊?” “你先洗吧,我回个信息。”她目不转睛地说。 “好吧!” 沐歌已经下线,陆漫漫给他回复道——“谢谢你,她一定会非常开心的!她现在很好,因为有你。我会与她去看,并支持你。那么也请你继续以身作则,做一个正能量的偶像,带领我们,所向披靡!”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沐歌总会找她聊几句,从不问她姓名,也不打探她的隐私,甚至除了微博没要她任何联系方式,百分百的信任她这个人。 陆漫漫默契地配合着他,虽然她有沐歌的私人号码,沐歌还给她打过一次电话,除此外,形同虚设。 回复消息的同时,她还看了一些别的私信,有好些小众的品牌都想找她发广告,毕竟她现在每发一条微博转发评论都上千,点赞更是过万。 虽然不及沐歌的百分之一,好歹也是稳妥不降的人气啊。 她在想,有没有可能,接一波广告呢,如果想让爸爸离开私立车间的话,她就必须得自食其力,切断爸爸的接济,让他没有后果之忧。 虽然盈可儿赔偿的钱够她用好一阵子的,但坐吃山空总会见低的。 思来想去,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墨鱼家家大业大的,让他随便安排一个职位给爸爸,应该…难度不大吧? 更何况爸爸在服饰的领域上一把好手,随便给他一块烂布头,他都能化废为宝还你一件礼服,我这也算是给他推荐人才呀! 想起一出是一出,掏出手机就给墨熠灿打过去,问他家在梧桐市有什么分公司没有,有没有适合她爸爸的职位,走个后门的,回去给他带礼物! 墨熠灿说他不清楚,要问一下明天再给她答复。 转眼,陆漫漫已经在梧桐市待了一个星期,马上就要回北城待命,昨天为陆依依庆祝生日,浪到很晚。 她送妹妹一部手机作为14岁的生日礼物,知夏则送了依依一件好看的裙子,还是寿星亲自挑选的款式。只有陆友生最实际,一顿大餐一个红包,简单又不失对女儿的爱。 就餐后陆漫漫还向陆友生提起了让他离开现在车间的事儿,软磨硬泡连带撒娇,陆友生却稳如泰山,坚持不干。 他说:“我在那上班安逸的很,勤快点一个月四千多块呢,好端端的为啥要我走!” 陆漫漫说他每天待在尘灰飞扬的地方工作,会吃不消,“我心疼啊!我现在自己也能挣钱了,还可以贴补家用,您根本不用再那么辛苦!” “穷讲究!咳两声又不能死人。你妈家里正盖房子,欠着钢铁水泥一大笔钱。再说了装修买家具,样样都得花钱,我要是拍拍屁股走人,找个清静的地儿睡大觉,日期到了拿什么还债?你一个穷学生能挣着几个钱,还各种花销,你以为生活只看眼前呢…” A计划不行,就只能启动B计划了,陆漫漫瘪瘪嘴,“那要不,换个工作?” “换?你爹我就这一个拿的出手的手艺,又没多大文化,能换啥工作?” “这样吧,我后天走,明天送依依上车后就陪您去面试,到了您就知道了。” 那天,墨熠灿给她回话,说是他们家公司主要生产电子设备,比如空调冰箱洗衣机油烟机这些种类,就是没有服饰,无法给她开后门了。 不过,他还说有个伯伯旗下有个独立服装品牌,电商模式销售,目前在招两个面料采购员,如果叔叔在行,可以去试试。 陆漫漫又磨了他一阵,好说歹说,最终劝动了爸爸这块顽石。陆友生忖思着,反正这个月已经请过假,两百块的全勤奖算是飞了,再请一天又有何妨! 到了第二天,虽然他们赶在面试时间之前来到面试地点,但面试的人已经不在少数,其中不泛高校毕业的知识分子。 陆友生瞧这阵势,心里七上八下的,“漫漫呀,要不咱回去吧,我这一大把年纪了,又没多少文化,扎在年轻人堆里,丢人呀!” “没事爸,你可是老将,一群刚毕业涉世未深的小毛孩怎么能比!”陆漫漫帮他整理外在形象的时候说这话,一道道来自周围衣装革履的年轻人凌利的目光差点没把她闪死。 俗话说:姜还是老的辣,不无道理的,到底是在这一行摸爬滚打十余年,经验远胜于学历。 陆友生虽然是毫无底气进去面试的,出来时可谓是容光焕发。还没说是谁给安排来的,在种种面料款式前大展身手,面试官当场就让后面排队的人解散了!老将出马,一个顶俩! 工资四千五,干半年涨五百,工作满一年再涨一千,五金一险,月休四到六天,包吃住!立刻就能来上班! 陆漫漫高兴地手舞足蹈,工资少点没事,只要没那么辛苦就成!她决定多摘点荔枝,给墨熠灿送去好好地犒赏他给介绍了个这么靠谱的工作给爸爸! 又到了离别时刻,知夏帮她收拾东西时闷闷不乐地说:“臭馒头,人家刚放假你就要走,还说特意来找我的,幌子!明明就是回来给你爸张罗新工作帮你妹过生日的…” ……陆漫漫把阳台的衣服收进来,一件一件叠好进放行李箱里,“谁让你放假晚的,我也很无奈呀!” 可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呀,离合悲欢仍常事,必须得去习惯这个过程,因为下一次再相见,我们离更好的自己又近了一步。 陆漫漫收拾齐东西,拉上箱子的拉链,知夏把她送到校门口打车的地方,张帆也来了,拿了一大袋刚摘的新鲜荔枝给她,那是昨晚陆漫漫拜托他帮忙的,她本想自己亲手摘,知夏死活不让她上树! “你跟他…认真的吗?”张帆走后,陆漫漫认真地问她。 “我像是不认真的人吗?”知夏反问。 “不是…感觉他人挺不错的,对人家好点吧!”她说。 知夏奚落道:“哎,给你袋荔枝就被收卖了?你不应该让他对我好点吗?” “他对你够好了啊,我又不瞎!” 嗯,这倒是,不可否认。 第91章 取经 “你跟他…认真的吗?”张帆走后,陆漫漫认真地问她。 “我像是不认真的人吗?”知夏反问。 “不是…感觉他人挺不错的,对人家好点吧!”她说。 知夏奚落道:“哎,给你袋荔枝就被收卖了?你不应该让他对我好点吗?” “他对你够好了啊,我又不瞎!” 嗯,这倒是,不可否认。 ……“车来了,你赶紧走吧!”知夏回了神,翻了个白眼,跳过话题。 张帆真的对她很好,她心中自然有数。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交往了快两个月了,她对他仍是有种望而却步的本能,无法使自己再向他往前踏一步,她努力想要与他对等,还是没有办法像他喜欢她一样喜欢他。 和他在一起,也是因为他对很好,那种好令她受之有愧,无以为报。 送别陆漫漫后,知夏回到寝室里,习惯性地浏览了会儿朋友圈,看到顾晓洋居然破天荒地发了一条特酸的动态——“我开始想你了,在十点差三分这一刻…” 看在配图是一只在吃东西的流浪猫的份上,知夏勉强给他点了个赞。自从加了微信后,他们几乎从未聊过。 知夏忽然有种欲望驱使她想找他聊一聊的冲动,算了算时差,那边应该是晚上二十二点左右,应该还没睡。 她点开他的聊天窗口,发了句:“咩咩咩,听说你出国了,在哪个州啊?” “咩咩咩”是知夏春节后第一次与顾晓洋见面那会儿给他取的绰号,这种事儿知夏最擅长了,尤如山羊的叫声“咩咩咩”,好记。跟“馒头”一样! “原来是暴走蝉呀。来,给哥吱一声儿,哥就告诉你哥在哪个州!”顾晓洋不但没睡,还给她秒回了。 暴走蝉! 知夏看了他的回复差点摔手机,这哪像是感情受挫出走的呀,这特么就是出去祸害殃民的好吗! “那只流浪猫,你领养了没有?”知夏好不容易沉住气,转移了话题。结果又差点被气的半死。 他回:“什么眼力架?那是虎纹猫,家养的!” ……请你立刻自杀好吗,再见! 陆漫漫赶到火车站,陆友生来送她,给他买了一大袋她爱吃的零食,硬塞进她行李箱里。嘴上说着垃圾食品不卫生,心里却惦记着她爱吃的那口。 上一次她离家没能送女儿一程,这一次他无论如何都得尽到这个责任,还为她买了开往北城的高铁票。 临上车前,陆友生除了主嘱她一个人出门在外要当心,吃好穿好,有事来电等等事项,还重心长地说了一句,“要是有喜欢的人了,就带回家看看…” 可怜天下父母心,陆漫漫动容之余其实还挺逗乐的,她听的懂陆友生的言外之意,不就是误把推荐工作给他的墨熠灿当成她的他了么。 什么跟什么呀这是。 “放心吧爸,等我把他拐到手,就带回来见家长!不过让您失望了,并不是给您介绍工作那位哟!”陆漫漫特严谨地说。 “你这孩子,说话老不正经!” 离别的气氛既然被欢笑声所渲染,变得一点都不感伤。 因为我们都知道,来自家人的温暖即使天各一方也能感受的到。 墨熠灿已在高铁等候多时,给她接风洗尘! 见陆漫漫从高铁上下来时,急忙迎上去接过她的行李箱。 “嘿…墨鱼!”陆漫漫一身常规的打扮,扎个简单的马尾,戴着鸭舌帽,黑t牛仔短裤,个子不高,腿不算长,倒也白细光滑,看上去俏皮可爱。 “坐飞机多省事儿!”墨熠灿说。 “不省钱呀,高铁很好呀,还能看沿途的风景!”她卖关子说,“我给你带礼物了哦!” “先回去吧,天太晒了!”墨熠灿却没有表现得有多迫不及待的样子,与她出了火车站。 没劲,都不配合点! 陆漫漫心里一直有个迷,就是沐歌和墨熠灿……他俩为啥关系能好到住在同个屋檐下?难道… 墨熠灿家里那扇门,隔着春夏两个季节,她刚进去,就从夏天切换成春天,那是空调的作用。伴随着厨房飘来一阵叉烧肉的扑香,呵,她的最爱呀。 陆漫漫奋不顾身的冲向厨房,看看是哪个大厨能做出这么香饽饽的叉烧肉来,先偷吃两块,顺便拜师学…艺! 呃…沐歌… 没错,厨房掌勺的人,正是沐歌。奇了怪,一个北方人还会做粤料? “回来啦?洗手吃饭…”沐歌看了她一眼,平静地说。 简单的一句话令陆漫漫陷入了无限遐想,像极了相濡以沫在一起多年的老夫老妻之间的默契,清洌的嗓音让人如沐春风,那么纯净,动听。可又仿佛隔着很遥远的距离。 “想啥呢,表情那么猥琐!”墨熠灿走过来,一手拍在她脑门把她从幻想中拉回现实。 “吃饭!” ……饭桌上并没有太多话说,沐歌似乎不一样了,但哪里不一样她说不上来,反正就是比之前还要让人难以接近,即使坐在一起吃饭,如果不是墨熠灿在场,她可能只是扮演着陌生人的角色。 好好的一顿接风宴吃的比上次那顿饭还要压抑,白瞎了一桌好菜,蜜汁叉烧广式凤爪剁椒鱼头…每道都是她的最爱呀!可是偶像的脸色看起来这些菜得天价才能吃一口,她实在是无福享受! 我…招谁惹谁了我! “你刚说给我带的礼物呢?”晚饭过后,墨熠灿故意大声地问她。 “袋子里,自己拿。”陆漫漫郁郁寡欢地说,眼角时不时扫视着安静地坐在另一边上认真默念台词的沐歌。他在微博上向她安利过个剧,《十七岁的腾空》。 可是,既然要拍戏,为何又百忙之中抽身到墨熠灿家做饭呢?又没有球赛可看,让人费解! “荔枝?”墨熠灿去翻了刚刚提回来的袋子,蹙额问道。 “啊嗯,专门给你上树摘的,很甜的哦!”她说。 ……墨熠灿无语了,剥了只塞进嘴里,肉厚核小确实好吃,但这个礼物…敷衍,太敷衍了! 给叔叔爸解决了生计问题,就换了个这么敷衍了事的礼物,这事儿亏的她能办的出来,搁别人就翻脸了! “吃点?”墨熠灿拿了两串荔枝往沐歌边上一丢,说道。 他抬手看了看AudemarsPiguet牌子的腕表上的时间,整理好散开上的剧本站起来说:“我该走了。” 于是乎,陆漫漫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有点琢磨不透他了。 从她进门到现在,他说的话不超过五句,这倒没什么,怪就怪在他安安静静的样子,像一个突然懂事儿的孩子让人觉得不正常。 “墨鱼,” “嗯?” 沐歌走后,她纳闷不已,就问,“沐歌不是进剧组了吗?怎么会来你家做饭,又怎么一晚上都怪怪的…” “噢,他是来向我取经的,甭理他!”墨熠灿爱不释手的吃着荔枝,说道。 “取经?” 第92章 物色学弟 “墨鱼,” “嗯?” 沐歌走后,陆漫漫纳闷不已,就问,“沐歌不是进剧组了吗?怎么会来你家做饭,感觉他怪怪的…” “噢,他是来向我取经的,甭理他!”墨熠灿爱不释手的吃着荔枝,说道。 她不解,“取经?” “他现在这部剧的角色不是缺胳膊少腿的么,于是他就让我追忆当年骨折时的感受,普及教材!”墨熠灿笑道:“我还让他打断腿身临其境一下,他居然没还口,看来这次他是认真的。” 她更纳闷了,“可是这跟做饭有什么关系?还特意迎合我的口味!” “条件呀!给你做顿饭,就这么简单!嘿,当初捏我把柄时,动不动就使唤的我跟个孙子似的。现在终于轮到我行使这种权力了,哈哈…” ……原来…我说墨鱼啊,你说我该高兴呢还是该失落,你真的是,皮一下很开心? “我该回学校了!”陆漫漫脱口而出,站起来就往外走。 ……“回啥呀,都这么晚了。”墨熠灿楞了一下。 “呃,男女有别,得克己复礼!”她说。 ……滚犊子吧,跟沐歌住在一时咋不觉得孤男寡女非礼勿视了,这下装啥装! 墨熠灿汗颜,说道:“暑假学校都没人住了,你一个人不害怕?” 昂!好像,有道理… 咋办?留是不留?陆漫漫拖着行李,手握门把一动不动,好尴尬的局面! 什么叫强行装x最致命,这就是了,墨鱼啊墨鱼,你倒是再挽留挽留我呀! 一秒,两秒…没人开腔。陆漫漫打开门,“怕啥,那…也得回去。” 结果,墨熠灿硬是没有追出来也没有挽留,这小兔崽子,吃荔枝吃疯了! emmm,还是认命吧! “叮咚”一声,墨熠灿打开门,看着回来的某人戏谑道:“呦,咋又回来了?” 嘿呀,胆儿挺壮啊,敢取笑你姐了! 陆漫漫脑补拎着他的耳朵疼到他求地求饶的画面,倔强地说,“你…我就是问一下你帮我找好那英语辅导班了没有?” 他冷哼了一声:“嘴硬!进来吧。” 她松了口气,以后再也不逞强了!暑假了谁还住学校啊?太欠考虑了,早知道就待在知夏身边,衣食住行全不愁! 不过话又说回来,也不能整个暑假都蹭住他家呀,虽然自己乐意承担房租,可他肯定誓死不收!而且这要是被温雨嫣知道她跟她的小熠灿住一起,不扒她几层皮给煮沸就怪了。 另租房子也不是,才一个月左右,光押金就好几千不划算,咋整这是! 不过现在,这事儿可以暂时抛之脑后,因为眼下墨熠灿已经笑趴下了,因为什么呢… 没错,她蹩脚的英文发音。两年过去了,她的英文水平跟当时在联邦广场跟小朋友们玩耍那会儿空间没上升多少。这给他乐的,唐吉柯德似的。 “什么?初中英文辅导班!我不去!”陆漫漫跳起来,坚决抗议道! 让你给我找个成年零基础英文辅导班,你给我找个初中的,成心闹呢,咋的,学历歧视啊! 墨熠灿忍住笑,“怎么了,你看起来就是个初中生的模样,怕啥啊!” “……”无话可说!真的,没这么开玩笑的,你让我扎在一堆初中生里上英语课,置我的倔强与何地?早知道你不靠谱我特么还不如干脆自己一家家去考察! 如果知识可以通过芯片传输多好呀,就可以不需要到处求学了,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过了两天,辅导课解决了。老师是何丽芳推荐的,一对一魔鬼式教学,从零开始纠正她的发音,一天关小黑屋里上课两小时,然后布置作业独立完成,剩余时间爱干嘛干嘛,第二天准时交作业就行。 比如今天学了二十个单词,明天前得吃透,一字不差的默写下来,翻译,发音都要精准无差,否则重来,直到吃透,不然永远没法下一个课程! 自己要闯地狱,莫怪天堂不留门,救命啊,我讨厌上英文课! 一连几天,陆漫漫原地踏步,一筹莫展,被麻辣的辅导老师整成了无头苍蝇,整个脑袋都是木的,英语太难了,一点也不简单! 有句话叫做坚持就是胜利,有恒心就会茅塞顿开!嗯,坚持着坚持着,转眼就坚持到了开学那一天… 假期平静如水地过去,她的英文水平虽说没有像当初顾晓洋教她乐理那样天赋异禀平步青云,但也稳定平流缓进,打破了原有的局限。学校又即将迎来一匹新鲜的学弟学妹。 还在假期时,知夏曾来过,她跟张帆相恋90天还是没能继续走下去,分手了。 原因在于知夏,她没有办法投入那份感情中,不想被动,也不想受之有愧地被他爱着。 不过还好,分手对她而言是解脱,为此她把更多的精力都放在学业中,力争上游。至于张帆,可就相对惨了点。 九月,迎接新生时,校园里刮来了一阵凉爽的风,还刮来了一个少年,名阮砚,此少年,正是肖雪口中的小鲜肉,阿凌的…仰慕者! 许是戴着眼镜的缘故,少年年纪轻轻,却成熟老成,温文儒雅,总之,只有在看阿凌的时候你才相信他才是个刚成年的小毛孩。 据说,暑假期间,阿凌还与他同游维也纳了,说是去考察学校,结果考出情愫来了。 “小陆小陆,你看见没?我早就说他俩猫腻,你还不信!”肖雪小跑过来,指着阿凌与阮砚鄙夷地说。 “肖雪,我怎么闻到了嫉妒的味道呀?不然你也物色一个学弟好了,”陆漫漫指着前面正在做新生登记表的一个男孩偷偷在她耳边说,“你看那个,多帅啊!就他吧,快去勾搭勾搭!” 肖雪放眼过去,确实不赖哈,穿的也很潮,“啊呸,姐是那样的人吗?”她不屑地说。 大二的开始,课程就被安排满满的,像是正式来到一个赛道上,你必须要用力向前跑,因为一但停下来,就会被后面的人取代超越。 当学期过半时,陆漫漫收到了狱方的来电,白彩钰突发急病,已经保外救医。 她惊诧,怎么会? 白彩钰得了白血病,在医院住了半月,病情不但没有得到缓解,反而加度恶化,看她受罪,她的家人决定放弃对她的治疗,接回家里安享晚年! 要不是病危,在此之前,她的父母根本对她在坐牢毫不知情,而这件事本身还牵扯到陆漫漫。 第93章 牌局风云 秋去冬临,总让人伤怀。 上帝啊,请你告诉我,白彩钰的事,这算不算是对她的惩罚? 可是这个惩罚,未免太残酷了些。陆漫漫是知道那种感受的,病痛日复一日侵蚀着身体,意志力渐渐被外面的声音吞噬,内心深处的绝望,生不如死。 那几天后,是她继那天顾晓洋联系她后第一次主动打给他,她说跟他说了白彩钰病危的事,可能时日不多。语气中,她害怕,内疚,惶恐不安。 “你别自责,这根本就不关你的事。”顾晓洋安慰她说。 “可是,”陆漫漫声音颤抖着:“是我把她送进监狱的,才耽误了治疗,如果早时候发现,或许她还有希望。” “那是她咎由自取,触碰了刑法。” “我想回去看看她…” “你不能回去,万一她再复报你怎么办?” “可是她现在…危在旦夕,我怕,我怕万一,那我就成罪人了。” “馒头,你听我说,会过去的。” 我多么恨自己,每个与自己有关的人,最后都会不幸,顾晓洋是,白彩钰也是,连沐歌也在被自己莫名地闯入他的世界后,被他最爱的女孩分手,而如今的他,即使事业仍旧蒸蒸日上,笑容,却越来越少了。 她痛苦地深陷自责当中,把所有的过错都归纳于自己身上,放大苦楚。 后来,听闻她被接回家中,病情似乎相对稳定下来,没再继续恶化,也没有什么其它什么风吹草动,陆漫漫才渐渐安心。 冬天如期而至,当所有农作务都收割完后,小山村里的人就喜欢凑在一起,开几桌牌局,一连玩几天都不会累,尤其逢雨遇冷时节。 陈芬郁,也是牌局里的一员,几个农村妇女,凑在一起,三毛五毛搓搓牌,唠唠家常,时间总是过的飞快。 有一天,陈芬郁多了个牌友,既是常年在城里做生意的刘凤英,白彩钰的妈妈。 陈芬郁对她女儿的病有所耳闻,毕竟村里很小,随便一件小事就会一传十十传百,更何况谁患上白血病这么令人震撼的事。 但刘凤英看上去,似乎没什么变化,气色依旧,城里的打扮却操着一口乡音,她们从村口老雷家丢了牛再到周婆家儿媳妇又生了娃,把全村里的人闲话都磕了个遍。 最后,刘凤英才不经意地提起她的女儿,陆漫漫,问她有没有对象。 说到这,陈芬郁还有一丝自豪,“她呀,人在北城工作,虽说出息不大,每个月都寄钱回来孝敬我呢。” 刘凤英的出现,注定是要把陆漫漫圆了一年的谎言在顷刻间毁于一旦。 “阿芬呀,我们家彩钰说的可句句属实,有图有真相的呀!”刘凤英空口白牙,有凭有据地说:“你女儿不但没工作,还到处勾引男人,哎呦还不知廉耻地住在别人家里。彩钰呀,不过是好心提醒她几句哟,她呀,就把彩钰送进监狱里去了,害的我女儿现在重病在榻,要不是彩钰拦着,我给你讲我非上北城找她拼命!” 这一席令她震慑的话,陈芬郁并不相信,陆漫漫什么性格她这个当妈的还不了解,借她一百个胆也做不出这种事来,普普通通的打工妹,又有病史,谁看的上眼啊? “你是不知道,”刘凤英又说:“你女儿就是纯啊,现在的小年轻就好这口,连彩钰的男朋友都被她给勾引走了,就那个陆远,你认识的呀,隔壁村的。” 接着,刘凤英又陆陆续续地告诉她更多,甚至还摆出陆漫漫与不同男人入镜的照片。 照片来源于陆漫漫的朋友圈,大部分都是学校活动时与同学的自拍,有的是穿着露肩礼服,笑脸盈盈。 还有一部分,是白彩钰之前偷拍的,证据确凿,陈芬郁不得不信服,气的她火冒三丈,差点当下打过去拿她是问。 “阿芬啊,你别怪我多嘴,彩钰都不让我告诉你这事儿,可我实在气不过!你知道,她可能活不久了,不可能还编出这些话骗你。” “是,她对不起彩钰了。我马上把她叫回来打断她的腿给彩钰赔罪!”陈芬郁痛心地说。 刘凤英说:“要我说,你先当作不知情,给她找户好人家嫁了吧!” “做出这么败坏家风的事来,谁会要她?” “只要我们不说出,没人会知道这件事,她总不能蠢到自己泄露出去吧。我倒是认识一大姐,哎呦喂我跟你说,她全家户口在城里,有钱着哩,她有个儿子,包工程的,今年三十二,未娶。就是这腿吧有点瘸,你要是觉得可以,我给你说媒去?” “腿瘸事小,这岁数,都三十二啦,大了点吧?”陈芬郁拿不定主意,犹豫不决道。 “三十二怎么啦?血气方刚大好青年呀!阿芬呀,我不计前嫌反而帮你,是因为我知道你为人心肠好!就你女儿,之前什么病?有遗传的呀,这以后要是病发,你还指望谁要她?”刘凤英又凑近她耳旁,小声滴咕道:“你得趁她还年轻,有几分样貌前给她嫁出去捞笔彩礼享享清福,还有你这房子,沏起来也有小半年了吧,你不想给它装修起来呀?人大姐说了,这桩婚事要是能成,彩礼起码是这个数…” “一万?”见刘凤英竖起十根手指,问道。 “乘于十!” 十万!陈芬郁难以置信,自己的女儿虽然不至于贱卖出去,但是十万这个价格,真的令她动摇了决心。 加上刘凤英一直在煽风点火,添油加醋!先约上见一见,要是对方满意你还可以多要点聘礼,到时让准女婿上门把这新房子给拾掇拾掇,添点家电!你呀,下半辈子消遥快活了。 元旦那天晚上,304寝室4位小姐姐本来一起相约好去游乐场跨年的,学校难得一次没有门禁。 陆漫漫下午离开学校去兼职,晚上补完英语课冒着寒气赶到游乐场入口,本以为自己是最后到的,结果却是早的。 她大概站在那里任风吹呀吹呀等了半个小时,她们还是没有来,她有点懊恼地拿出手机询问她们啥情况,比她后来的游客都相继入场了,游乐项目还玩不玩了? 她打开网络数据后,304寝室的群消息立刻弹出桌面炸开了锅,好在新手机容量大,不然真会被卡死。 点开一看,那三个家伙聊了五百多条!她划到她们艾特她的地方,看到重色轻友的阿凌早在一个小时就在群里说她要与阮砚去听交响乐,不能赴约了。 接着便是肥宅肖雪,她最近又换了新男神,凌嫮同学都不去了那她就逮到适当的理由继续留在寝室舔屏。 那么就剩下这个学期新搬来学霸妹纸——元夜。 既然前两位学姐都不去,那她选择泡在图书馆,也是意义非凡。 合着就我一个人傻呼呼的赶来吹风呗? 第94章 它叫渔姬 陆漫漫气的直跺脚,你们…给我等着。 硕大个游乐场,来往不停的结伴人群,只有她最孤独了。 刚要走,墨熠灿的电话很适时地打了进来,“墨鱼,什么事?”陆漫漫没好气地接起来。 “额?怎么了火气这么大?”他开着车,蹙眉问道。 “还能有怎么,被放鸽子了呗!”她蹲下身子,咬牙切齿地说。 “哦,”墨熠灿轻笑,望了车窗外一眼,“那你现在在哪儿,要不我带你去个地方?” 他说这话时,被她那边涌动的人群声给掩盖过去,只听到了他说什么“慌”。 慌什么?“你大点声,我这里很吵。” “我说,”他大声喊道:“你在哪儿,我们一起跨年吧!” “好,我在游乐场入口处!” 他看了看车里的时间,“你等我十分钟,我马上到!” 墨鱼来了,不偏不倚刚好十分钟赶到。 她呼着热气问:“我们要去哪儿呀?” “去了就知道了。”他牵起她的手,争分夺秒地在堵满车辆的马路上跑着,还有七分钟就要跨年了,他们还在路上,一眼望不到头。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奔跑的感觉会让她心头涌起沐歌的身影。自从暑假那顿饭后,她已经将近一学期没再看见他了。现在的他,在外人眼中,已经越来越好了。 偶尔,他会在她转发了他的微博后找她私聊几句,把她当成一个知心朋友那样坦诚以待,只是,他从不知道“沐光”是陆漫漫,似乎,他也并不想知道。 保持一个度的距离,是最舒心的。 五、四、三、二、一… 新年伊始,你仍是那个我愿用时光一直等候在你身边的人。只是,我见不到你,你,不认识我,亦或是,你不想认识我。 “新年快乐!”墨熠灿零点准时的祝福把她从想象中拉回现实。 她说:“新年快乐,墨鱼。” 他们站在北城最高的那栋大楼的天台上,俯瞰地面和巍峨的大厦,广袤静谧的夜空,体验着什么叫高处不胜寒的处境。 2016年在绚丽的烟花开始绽放时画下句点,错过那年平安夜的他们,最终一起度过了一个逗比的跨年夜晚。 看着璀璨夺目的烟花,在城市的空中扬起七彩斑斓的火花,转瞬即逝,短暂又十分美好。然后互相道了新年祝词。 如果说,2016年有什么大事件的话,除了双十一时有幸参与了马云爸爸几百个亿的大项目,最大的成就是凭一己之力成为了坐拥百万粉丝一博之主。 帮助沐歌拉出了泥谭,一边追逐的自己的梦想,一边挣钱养家。 那么墨鱼呢… “你看那里…”他突然说,指向另一座楼宇间那个巨大的led显示屏,正在播放着什么。 她望眼过去,只见虚拟的画面中出现一个酷似为自己形象特征设计的卡通人物,弹奏着吉它在二次元的世界里欢快地歌唱,伴随着的是自己原创歌曲响起,灵动的嗓音带着丝丝慵懒随性,像是没有任何羁绊… “那是…”她吃惊的问道。 小小的身躯,大大的脑袋,扎着一个马尾辫,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那分明就是另一个自己的样子。 “它叫渔姬,因你而生…”他说。 我为你做的,以你的形象,唱你的歌,因为你不喜欢让别人知道真实的你,那就让它代你面向大家,给喜欢听你的歌的人,一个交代。 一感动,他们相互吹捧了一会儿,各夸各的优点,夸到深情处,然后她话锋一转,“哎呀,这么开心的时刻我们怎么没有买烟花呀?” “你傻,这里不让放烟花!” “……” “那走吧,我们下去了吧,这太高,好吓人呐,我刚怎么没发觉呢!” 于是乎,他准备好的告白腹稿,还是失败收场。 回去的路上,陆漫漫突然开口,她说他其实不用大费周章为她设计这个。因为她已经决定报名参加年后的一个歌唱比赛了。 “第二季的灵动女声吗?”他问,“那不是要下半年?” “不是…另一档,比较小型的舞台,壮壮胆。” “你能够想通,这是件好事。” “但是我并不打算用我C站上的身份,重新开始,证明自己。” “嗯,加油!” “你呢,新的一年有什么特别的计划?”她问。 “额…好好学习。”他说。 ……“嘁!虚伪!”她睥睨地看他一眼,开玩笑道:“不然等我火了做我的经纪人吧,哈哈哈…” 他附和:“好哇,期待那天。” 夜空在短暂热闹的美丽划过之后归于静谧,他们走在满地烟花屑石板路上,一对对情侣牵手而过,只有他们之间保持着距离,并肩走着,缄默无言。 《卧底派》作为贺岁档,上映一个星期就突破了7个亿的票房,持续了半个多月的热潮。 看过影片的人对沐歌饰演的19岁孤儿阿当大肆赞扬,豆瓣评分更是高达8·9分! 演技突飞猛进的转变使沐歌在影视圈站稳了脚跟,名声大噪片约不断,而他却在这个时候宣布息影,专注与自己的新专辑与工作室的运营。这一举动令影视圈的同行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却又让大多制片方感到唏嘘痛心,损失了名实力流量大将。 他不喜欢拍戏,甚至厌恶逢场作戏,初涉影视圈时,即使对那些久经影场的前辈再有礼貌,每个人也还是习惯用有色眼镜看他,压榨新人。而后他终于用行动证明自己的实力后,那种德高望重的老油条又开始献殷勤套近乎,表面客客套套,若不答应,背后捅刀,城府极深,堪称大溶炉的法则,你要学会适应,见招拆招。 春节将近,马上就要放寒假了。人说每逢佳节倍思亲,可对于陆漫漫而言,春节,就会让她感到头痛,有家不能回,又没地儿住,迷茫,很迷茫! 她想说去阿凌家蹭个年好了,可是大过年的去搅扰人家团圆,实在不好意思。那要不就找个短期的工作吧,但那也不保证提供住的地方呀! 思来想去,头疼不已。 今天,墨熠灿把她叫出去了,说是他们学校举办的一个什么活动,目前没有合适的穿搭上台,让她陪同去买几套西装备用。 陆漫漫以为自已听错了,啼笑着说:“墨鱼,你没发烧吧?叫我去帮你选西装?你知道我朋友都这么称谓我吗?他们叫我村姑,就是因为我对穿搭没有概念,你的心可真大!” 墨熠灿不信,“你现在的衣品就很正常啊,是你的风格。” “那是之前!我现在是被他们改造过的,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定位。” 第95章 原来是渣男 不过,最终她还是去了,谁叫她有一个傻弟弟呢,傻弟弟还说了,等逛完了就请她喝奶茶。 而且,她虽然自己衣品差,但家有懂服装的老豆,寝室还有个追求时尚美感的闺蜜,对什么是妖艳贱货什么是时尚瑰宝多少耳濡目染了。 只是,正为寒假住房愁呢,她也没有太多的心思看清墨熠灿一件又一件地试穿展示在她面前,尽管他很帅。 “怎么样?” “还行…” “这件呢?” “挺好!” “看…” “不错的。” “这件如何?” “嗯,帅…” “喂…你认真点行不行?每次就这几句!”墨熠灿看她极其不走心的点评,有些不开心地埋怨道。 “啊?是真的都还行啊,你身材比例好,穿啥都百搭嘛!”陆漫漫说。 这场景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滑稽,像是两个人互换了角色,他是女,她是男! 这种情况不是通常发生在情侣间或是小夫妻买衣服时女方对态度不认真的男方持有的抱怨态度吗? “你怎么啦?一直心不在焉的。”他还是看出来端倪,停止了试穿坐在她旁边。 “没事呀,我能怎么。”她笑着说,笑的有点儿假。 “口是心非!”他说:“有什么需要我出手的,说吧!” “真没事儿,有事你也没法解决。” “你又挂科啦?这我真帮不了你!” 她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你就不能盼我点好?我寝室都贴着科比了,不可能再挂科!” 呃,他汗颜,“……那你倒是说呀啥事。” “过年了呀,”她说:“一言难尽!” “为啥?你又不回家啊?” ……呵,我不听我不听。 “小孩子问这么多干嘛,赶紧接着试!那套还有那套那套不错,你试试…”她不耐心地说。 ……矫情! 最终,他选了一套浅灰色的双扣西装和一套紫罗兰单扣西装。结帐时陆漫漫不经意间扫了一眼账单,结果大吃一惊,好家伙两套西装六七万呢! 再一次感叹有钱真好! “你真不买点啥呀?”墨熠灿跟在着急走出阿玛尼男装专柜的陆漫漫,再次问道。 “不要,我没钱!还有…”她补充道:“别再说你埋单,我可承受不起,你还是请我喝奶茶吧!” “…好吧!”他妥协。 天色还早,外面已是冷的一踏糊涂,刚走出商场就感到一股寒意直逼脖颈,必须得喝杯热奶茶祛除冰冷。 他们来到一家正宗的港式奶茶,选择靠玻璃窗的位置坐下。 据说这家店的丝袜奶茶很香淳,而且鱼蛋和虾饺也都不错,许多人都是慕名而来。 “你先坐,我去帮你点!”墨熠灿说。 这个时间段到店里的人相对少了点,因为天气冷。但店里的生意依旧热火朝天,因为大部分人都在网上下订单送到指定地点。 “墨鱼,这儿的洗手间在哪儿?” 待他点完东西过来后,陆漫漫站起来问道。 “前面那个门出去左转…”他指向另一边,说道。 “我去一下。” 陆漫漫倒吸一口气,真是煞风景了,这时候居然来“亲戚”了!幸好姐姐未雨绸缪,早有准备! 从洗手间里出来时,奶茶与鱼蛋还有虾饺都已经上桌了,阵阵飘香的,无论是食物还是奶茶。 “哇,看起来好好吃!”尽管腹部不适,她还是很有食欲地说。 “尝尝吧,不够再点。”墨熠灿把鱼蛋推倒她面前,奶茶还滚烫着,不好下口。 她吃了一个虾饺,皮很糯,馅很鲜美,“好吃诶!” 墨熠灿看她吃的滋滋有味的,也夹起了一个弹性十足的鱼蛋吃起来。他其实不太喜欢吃海鲜,也不爱吃辣,但是这些她都喜欢,所以他愿意尝试着去喜欢她喜欢的一切。 然后,他形同嚼蜡地咽了那只弹牙的鱼丸,陆漫漫问他是不是很好吃? ……呵呵,我能说真话吗?“嗯,是…” “那你再吃一个这个虾饺!”陆漫漫热情洋溢地推荐道。 ……墨熠灿内心其实是抗拒的,救命啊,我不要我不要。 正在这时,门外进来两个人解救了他。 “嘿,兄弟,好巧你也在啊!”任泉凯见到墨熠灿,过来热情打招呼道。 “是啊,和朋友喝茶。”墨熠灿站起来,与他闲聊了几句,与任泉凯一同进去的女孩安静地站在一旁。 从他们的闲聊中陆漫漫知道了他们是墨鱼的大学同学,叫什么泉凯,因为刚刚那女生,应该是他的女朋友叫了他的名字,其它就不得而知了。 待他们坐到另一桌等奶茶时,陆漫漫喝了一口自己的奶茶,好奇地问:“那是谁呀?” “他呀,蓝球社的队友,上次打球他在的呀,3号球员任泉凯,就是他。”墨熠灿轻描淡写地说,躲过了吃虾饺的灾难时刻! “哦!”她应道。 任泉凯?这个名字…是不是在哪儿听过呀?陆漫漫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又转过身看了那个人一眼,他正与他女朋友说说笑笑的,腻歪的很。 会是谁呢?她思索着。 “认识啊?”他问道。尝了一口奶茶,丝丝入扣,口感香滑,确实不错。 “墨鱼啊,你们…是同学?那你知道他哪里人吗?” “知道啊,东县的。不是,你打听他干嘛?”墨熠灿好笑地看着她,认真的样子真可爱。 东县?那不是阿凌那个地方的人吗?等等…他叫什么?任泉凯,东县人,北城科技大学… 我靠!陆漫漫恍然大悟,原来是渣男! “你的奶茶还喝吗?”她平静地问墨熠灿。 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你还要?” “谢了!”她无厘头地答道,端起两杯还冒着热气的奶茶往任泉凯那桌走去,墨熠灿不明就里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只见陆漫漫走到任泉凯身边,两手一挥,两杯奶茶干干净净地泼在任泉凯的身上,吓的他女朋友往后一躲。 “卧槽!你有病吧?”任泉凯措不及防地被人泼了两杯奶茶,冲她勃然大怒道。 “渣男!”陆漫漫却比他还横地吼回去! 可能是生理期吧,脾气收不住,好在奶茶放凉了,刚好是适口的温度,不然浇在他身上非得褪层皮不成! 墨熠灿见状赶紧跑过来,拉住任泉凯即将挥向陆漫漫的拳头,“有话好好说!” “小三,不得好死!”陆漫漫再一次冲那女的呼之欲出! “你特么再说一遍!”任泉凯指着她吼道。 那女生一副我招谁惹谁的表情,低头默默待在一边。 要不是墨熠灿把她拉到身后护着,又极力劝住任泉凯,陆漫漫肯定会被揍的相当惨的。 第96章 刺猬的拥抱 闹这么一出,连奶茶店店长都亲自出马调解了,谁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陆漫漫咋就兀自泼他人一身奶茶,还唾口大骂任泉凯渣男!在这之前两个人分明都互不相识。 最后,陆漫漫被店长“请”出了奶茶店,才消除任泉凯的心头怒火,墨熠灿左右不是人地紧跟其后。 “喂!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等等我呀?”墨熠灿冲她喊。 她头也不回地吼道:“我说了他是渣男,你不信我!” 他们隔着段距离一前一后,一言一句地搭着话。 “你们素不相识的,怎么就认定他是渣男了?他到底怎么你了?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很粗鲁吗?” 他没怎么我,但他伤害过一个好姑娘,性质很恶劣,不可原谅! “别让我见到他,见一次打一次!”她咬着牙,恶狠狠地自言自语道。 “你回来!”墨熠灿终于追上去拉住欲要闯红灯的她,有惊无险地说:“你今天怎么了,不是走神就是暴走,红灯啊!” “墨鱼,他真是…”陆漫漫比着手势还没说完,墨熠灿就宠溺地接过她的原话:“他真的是渣男。好啦!我知道了,我以后不跟他玩便是。” emmmm?这还差不多!“对!” 回去时,两个人坐在车上相对无言,她主要是腹部疼的厉害,果然是生理期动怒不得。 他则在等她开口解释,结果却看她手捂肚子,脸色很是难看,惊问:“你怎么了?” ……居然才看出来! “肚子难受!”她有气无力地应了句。 “是不是吃坏肚子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正常反应,我回去歇着就好!” “可是…”墨熠灿看她那么难受,显得有点束手无策。陆漫漫却让他闭嘴,她不想再多说一句话,只想在舒舒服服的床上躺一觉! 这时候,出租车司机插了一句,“呵呵…小伙子觉悟不高啊,很明显你女朋友这是来月事了嘛!” ……场面顿时有点尴尬。大叔你很机车耶,看破不说破不知道? 墨熠灿害羞的低下头,只有陆漫漫解释了一句他们是姐弟关系。 司机无奈地摇摇头,真是呆子!便没再搭话了。 下车后,墨熠灿跑去附近给她买了药,把她送回宿舍楼下,看着她慢吞吞地上了楼,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直到她发来让他安心回去的信息,他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陆漫漫回到寝室,新来的妹纸许元夜看她脸色板青上前搀扶着点她,关心地问道:“你怎么啦?” “姨妈痛!”她说。 “我有姜枣茶你等着我给你泡一杯。”元夜扶她坐下后说道。 “谢谢!阿凌他们呢?” 元夜撕开茶包倒进杯子里,随口答道:“去还书了,还没回来呢。” 喝了元夜的姜枣茶,身体暖了些,她便躺下了。 阿凌她们回来时已经将近二十三点整,陆漫漫迫不及待地想告诉阿凌她今天帮她教训渣男的光荣事迹,没想到阿凌却已经先知道一步了。 没等她陈述完,阿凌说:“我知道你今天干了什么好事。” 陆漫漫谦虚地表达说那是她该做的,不用感谢。 “你为什么觉得我要感谢你呢?” 嗯?反问句?画风不应该是这个的呀! “是不用谢呀!”她没毛病的强调道。 “你今天的所做所为,太过份了,本来我们之间已经毫无瓜葛,被你这么一闹,让我以后怎么面对人家?”阿凌突然语气锐利起来,似乎是生气了。 肖雪打消了着急上洗手间的冲动,与不明就里的元夜好奇地围过来看看发什了什么。 结果觉得憋屈的陆漫漫也动了肝火,与阿凌争执起来,愈演愈烈。懵逼的俩位旁观者见她俩进入白热化阶段,马上就要掐架的节奏,连忙劝阻,一人拉一个,灯也在这个时候熄灭了,漆黑里不知谁还在抽抽嗒嗒地哭泣。 一连好几天,她们俩谁也不理谁! “何必呢?”肖雪对陆漫漫说,“平时好的能穿同条裤子吃同盒饭的,怎么说掰就掰!” 元夜也劝阻阿凌说,“她生理期,你还和她置气多伤身体呀!何况,她也是想替你出口恶气,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她们倒好,各觉各有礼,不愿先低这个头,眼看着就要放假了,与此同时,陆漫漫接到了家里座机打来的电话,那是她妈妈陈芬郁的声音,破天荒的头一次主动给她打电话。 妈妈说的话更是温柔的让她喜出望外受宠若惊,她说她想她了,让她早点儿回家过团圆年。 陆漫漫迫不及待地与墨熠灿分享这个好消息,兴高采烈地期盼归途。 由于几天都与阿凌处于冷战中,不免有些后悔当时的冲动,尤其是当肖雪让她换位思考的时候。 “假如你的好朋友打着替你出气的名义当众让沐歌出糗,你会什么反应?” “肯定不允许啊,我跟她绝交我!”陆漫漫一拍桌子坚决地说道。 “那不就结了,小嫮跟前任都是过去式了,好歹人家曾经相爱过,互不打忧是他们之间现在的默契,被你这根搅屎棍一掺和,那不等于在那男的眼中你的所做所为是小嫮背后挑唆的。就算他是陈世美,自有包大人审判!” ……陆漫漫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冲动行为有多低情商! 经过几天的冷静思考,阿凌也觉得自己不该与陆漫漫怄气的,她也是为了帮自己出口恶气。尽管在这段感情上,她早就看开了,现在的她,虽然还没有跟阮砚确定关系,但她也能感觉到,他对她不一般。 寒假那天,她与阿凌不约而同地买了对方最喜欢喝的饮料,在饮品店里相遇… 惊讶之余,陆漫漫率先低头跟她道了歉,并献上她最爱喝的卡布奇诺。 阿凌把店员做好的奶茶递到她手里,“其实我也有错,不该说难听的话气你的。” 于是乎在冰天雪地的天气中,她们挽着手,一起消失在街头,回到寝室里收拾东西回家过年。 阿凌说:“有时候,我们俩个就像刺猬,谁靠近谁都会受到伤害。但当无论哪一只受到侵犯,我们都会一起竖起满身的尖刺,共同把敌人赶跑。你知道的,经过这段时间,我们谁也离不开谁,就算是满身的伤痕,也要拥抱着彼此取暖,因为没有人比你更懂得,深夜的酒,有多难喝。” 那段话令陆漫漫无比动容。 第97章 神秘来客 “小蝉蝉,想死我啦!”陆漫漫刚下火车,便见到了来接她的知夏,围上去叫道。 “嗬!大包小包的,裹这么严实啊!”知夏见她穿的跟个北极熊一样不说,还提着许多的东西,颇像出省回乡的打工妹似的,打趣她道。 她其实也没买什么东西,无非就一些北城特产及几件给妹妹和妈妈的新衣服还有自己的行李箱,至于为什么会大包小包的全是墨熠灿那家伙临行前塞给她带回去的礼品,什么燕窝鲍鱼海参坚果还有护肤品什么的恨不得给她搬满一节车厢的东西回家! 都跟他说了她不要,拿回去不但落不到好反而会被斥责浪费钱,他呢倒是言简意赅地给她指了主意说,“就说是过年老板发奖金及抽奖送的嘛!” ……好有道理!于是乎就成了这副腰缠万物的模样了。 “要么让你来接呢!”她说道,坐了半天的高铁,屁股有点儿疼。 坐车回村的途中知夏感叹她转眼都两年没回家了,而自己也马上大四出去实习,她还说下学期学校有几个与加州大学交换生的名额她想争取一下出国溜一溜,闲谈间车已停在了自家门前。 陆漫漫下了车,呼吸一口新鲜空气,久违的熟悉钻入心头。 家里的泥砖瓦房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一栋两层高的小洋房,从外面看还没有装修完成,若不是屋顶炊烟袅袅,她都不相信里面已经住了人。 正值傍晚,夕阳下的晚霞美的像幅画,映在天边,又近在眼前。 陈芬郁突然从那栋新房子走出来,看着她露出惊鸿一瞥的神色,她看起来是似乎不一样了,绝色是她脑海中唯一浮现的比较中肯的形容词,她笑盈盈地向正在眺望四周的女儿问了一句,“回来啦?” 陆漫漫收回观看天空那群大雁归南的目光,迎上陈芬郁关切问候的眼神,如此温柔和蔼地对自己说话,令她倍感诧异。 “嗯,妈妈…”她叫道。 “快进屋吧,天儿冷…”陈芬郁依然亲切地说道,过来帮她把地上放着的一堆东西提进屋,居然都没有指责她乱花钱。 “妈妈,依依呢?”她取下背包,挂在墙角的钉子上,观摩着新房的结构,问道。 客厅比原来的旧房子大了许多,沏上了一层白石灰,还上了瓷片,崭新的液晶电视视,还添了一个大冰箱,虽然里面空空如也,当摆设看着也是怡人的。 一楼有两个主卧一个书房,已经全部装修好,二楼亦是,只是还未装修。 “她呀,上街去了。”陈芬郁拿来一些桔子苹果,用塑料果盘装着放在客厅的桌子上说:“这不你回来了吗,我让她上街多买些菜!” 哈?陆漫漫拿起了个桔子,剥到一半,听到陈芬郁这么说,动作停了一下,不习惯妈妈一时间对她关爱有加的态度。完全变了个人似的,就因为自己每个月有寄钱回来? 如此一天过去了,第二天她一觉睡到自然醒,要么有钱人养老首选乡下呢,这里层云叠嶂山高水清风景怡人,连空气都是甜的,堪比世外桃源,没有纷争和汽笛声。 要不是依依进来跟她说家里来客人了她还能再睡一会儿。 陆漫漫从床上爬起,穿着暖拖,披头散发不修边幅地走过房间穿过客厅找卫生间时,却意外地撞上了正坐在客厅里的三个人的目光,妈妈及两个闻所未闻,见都没见过的“客人”! “哟…起来啦?”陈芬郁见她出来,站起来热切地问道。 这幅场景令她顿感羞耻,点了点头连忙往卫生间走去,整理仪表。走的时候还听见陈芬郁对两位客人说:“这孩子,怕生!” 其中一位年长的阿婆应道:“没事,没事。” ……搞啥子飞机? 她在卫生间待了有一会儿,洗脸刷牙,直到陈芬郁来催,她才将屁股离开马桶,双手离开手机走出来。 陈芬郁把她领到客厅,介绍给了两位客人,“郭姐,这我女儿,阿漫,”又转往陆漫漫说:“这是郭大娘,这是鹰哥,快叫人。” “郭大娘,鹰哥,你们好!”陆漫漫服从道,声音有些沙哑,口干的她想快点结果这场寒暄倒杯水折回卧室用墨熠灿买的护肤品拍拍脸,因为她不知道他们的到访跟她有毛关系。 那位被称之为郭大娘的郭海霞站了起来,上下打量着陆漫漫,赞不绝口地说这女娃长的真俊,比照片上还好看,一点都不像20岁出头的女孩。 接着,郭海霞示意那个男客人过来给陆漫漫介绍道:“这是我儿子,周鹰,你们,认识一下?” 呃?陆漫漫在点诧异,我?跟这位叔叔?认识一下?开啥国际贸易玩笑,那位叔叔看起来,怎么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走脚一瘸一拐的不讲,还死鸡眼朝天鼻,从郭海霞跟他大声说话的神态中,很有可能听力也有问题。 莫不成是这位叔叔得了什么怪疾要我推荐医生给看看? 为了不让他们觉得自己是外貌协会的人,她只好谦谦有礼地伸出手与他握道:“你好,周叔叔!” 就在她与那位周鹰握手时,陈芬郁与郭姨的表情简直可以用喜上眉梢来形容,欢喜的不得了。 至于那位叔叔,刚开始还不敢直视她,直到被握手之后,他的眼神就没在她身上移开过,盯的她混身不自在,她想放弃倒水的想法直接回房间,结果却是不尽人意被陈芬郁强行留在客厅里陪客人,她则起身做饭去了,连帮她做饭都不行! 无奈,她只好舍命陪君子(客人)。 郭海霞一直旁敲侧击她在北城上的工作待遇怎么样怎么样,又一直夸夸其谈自己家家世怎么样,他儿子城里有房,工作也稳定这些听起来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的话题,陆漫漫撑起自己那点可怜的忍耐力听着,用‘嗯、啊、哈、是吗……’这些敷衍词来回应她,眼睛一直盯着电视上看。 巧的是,电视里正播放着沐歌的作品《灵谷子》,这使她的尴尬症得到许些缓解,毕竟还有沐歌在陪伴着她。 臭依依呢,只要家里一来生人,她就会跑出去找她的小伙伴玩,其实这次她本不想出去的,因为姐姐难得回来一次,还没相处够呢。结果愣是被陈芬郁给收买走的,还出奇大方地给了她五十块钱! 第98章 丑闻天下知 “郭大娘,要不,你们先聊着,我去帮我妈做饭…”对于郭海霞的夸夸其谈,陆漫漫大可充耳不闻,但她实在是受不了那位叔叔饥渴难耐盯着她看的眼神,以至于沐歌的电视剧都救不了她。 “别,你别!厨房油烟大,不适合你这种水灵的闺女儿,我去就成啊!”郭海霞站起来,掸了掸起皱的毛呢外套乐呵呵说道:“你呀,就与鹰哥留下来好好交流!” emmm,要我跟这大叔独处,神啊,你杀了我吧! 郭海霞临去厨房前还给她儿子使了个眼色,又另有深意地冲她笑了笑,那笑容让她顿起鸡皮疙瘩,不寒而栗。 紧接着,那男的就从果盘拿了个苹果,站起来一瘸一拐的来到她身边,递给她说:“你吃,甜着呢!”嗓门很大,声音浑浊刺耳,类似于水稻收割机劳作时发出的噪音! “谢谢!”她接过苹果,往后挪了挪不想与他挨的太近。 谁知,他却误以为她是在给他腾位置,呲牙咧嘴地露出一口黄牙,高兴地把她咖啡色风衣收了收,手还差点触碰到她的肚子一屁股坐在她身边,这下子是真的挨在一起了! 他一坐,陆漫漫条件反射地弹起来,不满地吼了一句:“你干什么?” 这一吼,把厨房那俩位做饭的大人给引了过来,异口同声地问道:“咋的啦?” “他…他…坐我旁边来!”陆漫漫倍成羞耻,难以启齿道。 “这…”郭海霞看着他儿子,期待他给个回应。 “她给我挪位置让我坐下,我就坐了。”猥琐大叔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道。 得,这下子算是有理也道不清了。 “你这孩子,不就挨着坐嘛,有啥呀大呼小叫的,那是鹰哥中意你!”陈芬郁埋怨道。 “不怪闺女儿,还是阿鹰太心急了。咱不急,慢慢来,慢慢相处,啊!”郭海霞依旧乐呵呵地劝说道。 ……慢慢处是啥意思,感情费了这么大一圈子,这是在给我安排相亲?就…和这个猥琐大叔?陆漫漫如梦初醒。 “对对对,慢慢处,听见没啊漫漫,和你鹰哥慢慢处。”陈芬郁说。 “妈,您没搞错吧?这大叔今年多大年纪了,您让我叫他哥?”陆漫漫气愤地说。 “你这孩子,什么态度这是,”陈芬郁斥责道,转即又点头哈腰地与郭海霞说:“郭姐,她童言无忌的,别放心上。” 郭海霞摆了摆手,还没开口,陆漫漫便插嘴道:“你们想干什么?妈,他们到底什么人?” “阿漫,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们不干什么,就是在给你们牵个线搭个桥认识一下,你鹰哥今年也就三十二,过了年虚岁也才三十三嘛,刚好大你十一岁而已,正当年富力强,很抢手的!就是平时工作辛苦了点,不显嫩,男人嘛,阅历就是财富,这老话说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呢,也别害羞,好好跟阿鹰处着啊!” “放屁!”陆漫漫脱口而出。什么年代了还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感情大老远的说想我了把我叫回来就安排这桥段呢?我才二十一岁,就着急把我扫地出门了,对方还是一个大自己十多岁的猥琐大叔? “妈,您说话呀,这不是真的,我不欢迎他们,可不可以让他们走?” “阿漫,我没听错吧,你要赶我们走?”郭海霞双手抱胸冷哼了一句:“你妈可是收了阿鹰十万礼金的,还有你这电视,空调,这装修,哪一样我儿子没少出力。怎么,你现在想反悔?” 陆漫漫怎么都没想到,事情原来远比相亲还要残酷。这是先斩后奏,直接把她卖了。 看样子,这件事情他们已经规划了有阵子了。她彻底凌乱了,吼道:“这不是真的,妈,您说话呀,你是不是把我卖了,卖给他这样的人?给你十万块,你就动心了?” “郭姐,我看今天就算吧,你们先回去等消息,我先跟她谈谈改天带她亲自登门拜访贵府再议行吗?”陈芬郁委曲求全地恳求道。 “还谈个屁啊!妈你把钱还给他,让他们滚!”陆漫漫歇斯底里下了逐客令! “你闭嘴!”陈芬郁警告她道,拿人手短,脸色相当难看。 “阿芬呐,按说这是你们内部矛盾我们不该插手,阿鹰难得看上你家女娃,白纸黑字咱们可是说好的,十万礼金归你,外加给你装修房子。你呢负责做你女娃思想工作,让她放心嫁过来享福。现在整这么一出,好像是我们阿鹰占了她多大便宜似的,这可就说不过去了!怎么啦?阿鹰就是腿不好,也不是天生的。我还没嫌弃你女娃有病史呢!这万一以后复发起来,还不是苦了我们阿鹰伺候她半生!”郭海霞趾高气昂地说道。 “是是是,我先跟她好好谈谈,一定让您满意!” 又磨腾了一会儿,才送走了两位不受欢迎的“客人”。他们前脚一出门,陈芬郁便脱下和蔼的面具用她的本性大声嚷嚷开来,“陆漫漫,那是你未来的丈夫婆婆,你现在在这装什么清高?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北城都干了些什么,你别蹬鼻子上脸!” 她气不过,横道:“我干什么了?我已经依照你的指示给你寄钱回来了,你还想怎样?” “你干什么了,寄回来的钱又是怎么来的自己心知肚明,说出来我都替你感到害臊!你是不是跟男人同居,还不止一两个,有没有这回事?” “……”陆漫漫咋舌,这…都天下皆知了? 她纠结了一会儿,底气逐渐弱了下来,“是,但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说什么来着,一个女孩子不自爱,还装清高,我怎么就养了你个水性杨花的败家女,真是家门不幸!”陈芬郁一个苹果朝她砸过去,仍不解气。 她看着妈妈陌生的脸庞,眼中噙着泪,去牵她的手示好,被她甩开。 “妈,您胡说什么呢,我是那种人吗?” 百口莫辩大抵如此了,有人故意要曲解事实,她跳黄河里也洗不清。 三两句也解释不清,这特么是谁走漏的风声,知夏?还是… 她们开始争论的不可开交,好说歹说陈芬郁就是不相信她的清白,要么同意那场婚事,要么她就当没她这个女儿,扫地出门,并把她的丑闻召告天下! 陆漫漫抓狂崩溃,回到卧室里收拾行李打算一走了之。结果,陈芬郁将计就计,把她反锁在里面,还搬来了凳子守在门口不让她离开! “放我出去,妈,您这是何必?”她拍门大喊。 “我告诉你陆漫漫,这桩婚事儿由不得你亲自点头同意,十万彩礼我已经拿去还债了,你以为做这么大一栋房子就凭你跟你爸那点死工资,够买几个砖头的?别忘了是你欠我的!” 第99章 出逃 我欠你的,你倒记的清清楚楚,可那些年你打我,骂我对我的自尊拳脚相加,蹂躏践踏又算什么呢?我的整个人生意义,就是为了给你赚套房子出来足矣,是吗? 陆漫漫拼了命拍打着门窗,只可惜到底是刚安装的,耐撞,奈何她手掌都拍红,门缝丝毫未开。 陆漫漫急了,带着哭腔恳求说:“我给你钱,十万,现在就给!以后我还可以给你更多,求求你,放过我!” 可无论她怎么恳求,陈芬郁都无动于衷。 十万,这哪仅是一个数字那么简单,收了人家多少好处,岂是说反悔就反悔的,以后她还怎么做人? 牺牲她一个以后这个家能好过许多,这是两全其美的事儿,到嘴的肥肉哪能不要呢? “你呀,乖乖听从我的安排,我给你几天自由,过几天再上他家敲定,挑个黄道吉日把婚礼办了,其它的歪主意都甭想打!别再提你那个什么理想了,我也给你两年时间了,结果呢?表面是光鲜亮丽了,你还有贞操吗?” 隔着门,陆漫漫态度强硬且冷漠地说:“软禁是犯法的,如果你硬要强迫我,我,就报警了!” 陈芬郁楞了一下,喃喃道:“你真是好歹毒的心!之前我还不相信你抢了彩钰的男朋友,还陷害她坐牢诱发白血病。你真的好可怕,我好好跟你商量,你居然扬言报警,无法无天了,治不了你了我!要不是我劝着彩钰她妈,现在吃牢饭的就是你了!” “……” 一段话,一切都真相大白了。原来,是你设的局… 我早该想到,得恨到一个人什么程度才会临死都在不择手段想方设法毁掉对方? 之前还因她突发重疾保外就医一事感到自责不已,如今,对她同情心顷刻幻灭,连同的还有对妈妈的心灰意冷。 “怎么?这是默认了?”陈芬郁坐在门外,头贴在门口听了听里面的动静,试探道。 是啊,无话可说。自己的妈妈,宁愿听信外人的挑拨离间,都不相信自己亲生女儿的解释,她还有什么好指望的? “你妈我这辈子因为你的事儿啊,被多少人戳脊梁骨,当软柿子捏!你半生不死那会儿,是没日没夜任劳任怨的伺候着你呀。你好了呢想闯北城呢我也没拦住你,可你是不是做错事儿啦?也没关系我原谅你,到头来呢,你居然称要报警抓我?陆漫漫,你的良心是被狼狗叼了去了吗?” 里头仍旧没动静,陈芬郁絮絮叨叨地说着,直到傍晚,陆依依的归来。 陆依依一进门,看见妈妈正坐在姐姐房间门口打盹,这阵势,跟拐了个儿媳似的防止人脱逃! 好笑地说:“妈,你坐那干啥?我姐呢?” “依依啊,你回来正好,”陈芬郁招招手,“来这坐,妈上个厕所!” “为啥?” “死孩子,哪这么多话,让你过来就过来,麻溜的!” “……” 陆依依不情愿地坐过去,凳子里全是妈妈留下来的余温,这得坐了多久啊?她喃喃道。 陈芬郁走了两步回过头警告她不许试图打开房门,钥匙可在她手上呢! 行行行,她无语了。 闲得无聊,打开手机才看到姐姐在三个小时发来的求救短信。原来,是姐姐被妈妈反锁在房间里了! “姐姐…”她小声地叫了一声。 洗手间里,耳尖的陈芬郁警告道:“不许交头接耳!” 她喊:“妈,我饿了!” “米在缸里,菜在地里,要吃自己做!” “……” 好吧! 陆依依是个聪明的小女孩,知道姐姐肯定是被妈妈逼迫了什么,没谈拢而被锁在房里反省。 怎么办呢?得救姐姐呀!备用钥匙藏哪里来着? 啊,在衣柜爸爸那件几百年都不穿一次的西装里,她得想办法偷到才行,可是妈妈在场一时半会儿她也拿不到呀! 不过,我可以利用半夜睡觉时偷钥匙,等到她去洗手间的时候再给姐姐开门。依依暗忖着。 于是她偷偷给姐姐回了信息,“姐姐,先忍一下,我晚上一定救你出来!”让她放宽心。 时机来了,晚上七点多,陈芬郁不知道被谁叫出去了几分钟,利用这个空档,陆依依蹑手蹑脚地偷到了备用钥匙打开了房门。 “姐姐,你快跑!”她迫不及待地对蹲坐在床边的陆漫漫说道。 尽管陈芬郁出去前再三叮嘱她看好姐姐,但她还是决定违背妈妈的命令帮助姐姐出逃。 陆漫漫的意志已经接近崩溃的状态,门被外面开,见是妹妹,喜极而泣。 想站起来,腿却麻到没知觉了。 “不行,我的腿…”她吃痛的叫了一声。 “没时间了,快起来!”陆依依扶了她一把,“待会儿你先出去藏好,等妈进屋了你再偷溜!” “被妈知道了指责你怎么办?”陆漫漫不安地问道。 陆依依一副大义凛然的姿态,“哎呀大不了被她骂几句,强过她卖你!” “依依…”她泪流不止,从包里掏下她所有的积蓄交到妹妹手上,“要是那家人来闹,你就把这些钱还给他们,让他们滚!” 两分钟后,陈芬郁回来了,看陆依依还原地不动地坐在房间外的凳子上悠然自得的玩着手机,一高兴,就给她做饭吃了。 殊不知,她已经跳出家门,在暗黑的夜里沿着公路直走。不一会儿,陆依依搬来了救援,把她送往就近的火车站。 几经波折回到北城时,她已身无分文。午夜的冷风吹的她狼狈不堪,疲劳、饥饿、寒冷侵蚀着她每一寸皮肤。 裹紧单薄的外套,在零下几度的北城,学校已封闭,不知自己还能到哪儿去。 这个时候,她想到了墨熠灿,到了他所在的小区,物业大叔把她拦在公寓楼外,不让她进去… “私人住所,闲人免入!” 她手机已没电,只好拜托保安大叔借用一下电话,打通了他的号码。 在半夜三更的时刻,响了好几遍,墨熠灿才不耐烦地接通电话,“谁呀!” “是我,墨鱼…”她带着哭腔,气若游丝。 “怎么了?怎么哭了?”他诧异,猛然惊醒。 “我在你家楼下,你下来好不好?”她恳求道。 “你别急,”墨熠灿顷刻睡意全无,腾起来摔门下楼。 他回父母家了,并不在公寓,毕竟快春节了,没理由还一个人住在外头。 “你先上楼,我马上到。”他说。 “物业不让我上去。” “你把电话还给他!” 墨熠灿奋不顾身的赶到的时候,正看见她缩成一团蹲在门口。头发凌乱,单薄的风衣沾满了泥垢,垂下头埋进环绕在膝盖上的双肘里,被冻的瑟瑟发抖。 “漫漫…”他心疼地叫了她一声,连忙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披在她身上把她抱住供暖。 陆漫漫缓缓抬起头,看到墨熠灿。眼水终究止不住的哗啦啦的流,那是可以停靠的港湾,竟说不出一句话来,贪婪地占用着来自他身上传达的温暖气息,哭的撕心裂肺… 第100章 小插曲 墨熠灿扶她走进屋,开了灯和暖气,光亮和温暖把她冰冷的身心包围。她什么也没多说,不顾灰头土脸倒床而卧。 不过才三天时间不见,她看起已经累到随时都要昏倒的危险,红肿的眼皮像是顶着千斤重,不受控制向下垂。 墨熠灿守在床前,用湿毛巾轻轻擦拭着她满是泥垢的脸颊,即使睡着也依然一副心惊胆战。一整晚,他感到即心疼又害怕,一刻都不敢闭眼。 直到天亮,他的电话响起,拿起一看,是她的好朋友知夏,为了不吵醒她,他离开温暖的室内来到阳台接听。 “喂…”他说,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知夏打这通电话,很可能与她突然回来有关。毕竟他与知夏只是暑假时通过陆漫漫见了一面认识的,虽然互留了联系方式,私下从未联系过。 “墨熠灿吗?我是知夏!”她说,语气有点急促。 “我知道。” “馒头联系你了没有,我打她电话关机了。” “嗯,她在我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问。 知夏松了口气,“她没事就好!”接着她把自己所知道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全盘托出。 知道真相后,他感到自己的胸口凝聚了一团一团的火在燃烧,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 半晌,他说:“她家在哪儿,我能摆布!” 墨熠灿看着熟睡中的她,眉头紧蹙,眼角蓄泪,唇瓣冻的裂开渗血。短短几日,她却经历了那么荒诞离奇的事儿!幸好,她现在在我身边。 陆漫漫醒了,却没看见给她温暖的他。只看到摆放床头的银行卡钥匙与便签,纸上大概写着,他有事儿要出去几天,让她安心待在公寓里养着,卡里有钱,饭会有人按时送来,晚上睡觉要关好门窗,有事就打电话… 纸条上的文字很调皮,她还没看完,就与她玩起了捉迷藏。她感到一阵虚脱无力,即使室里温暖如春,她仍然觉得寒冷无比。没有心思想太多,又迷糊地睡了过去。 不知道她睡了多久,连给她送餐的阿姨都不忍吵醒她。最后,有人一直在频繁按门铃才把她吵醒,她以为是送餐的来了,慢吞吞地撑起身子迈着沉重的脚步趔趔趄趄地来到门前打开门,两张陌生的脸映入眼帘,来人是温雨嫣与墨熠灿的妈妈,梁美茹。 她看不真切,话也不利索。一副喝醉酒的样子,脸红气短,还频频合眼强睁。 温雨嫣指着陆漫漫跟梁美茹撒气道:“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我就说小熠灿外面藏人了,伯母,你可要替我做主呀!” “你是什么人?为何住我儿子的房子?”梁美茹瞥了她一眼,不喜地斥声。 陆漫漫一定是烧迷糊了,不仅忘了温雨嫣这张妖艳好认的脸,连梁美茹刚刚说墨熠灿是她儿子两个重要的线索也没听进去,没头脑地反问了一句:“你们又是谁?” ……得,这会儿温雨嫣是彻底生气了,冲着她破口大骂:“好你个陆漫漫,你赖上我们家小熠灿是不是?你还半夜三更给你叫出来,好大能耐呀你!” 梁美茹尽管心里不喜她那样骂骂咧咧的没有大家闺秀的样,但也没什么好脸色甩给陆漫漫,相比夜不归宿不清不白的女孩子更令她反感。 陆漫漫在记忆里搜索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温雨嫣这个人,但为时已晚,她们已经侵占雀巢并把她赶了出去。 屋漏偏逢连夜雨,大抵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吧。 她依附着墙壁一步三回头地下了楼,这下,真的要流浪街头了。 墨熠灿并没有如实告诉她他正在前往她家,去帮她摆平那件该死的事情。 临上飞机前他给沐歌打了个电话,让他去照看一下他的公寓… 沐歌觉得他想法无聊,刚想挂掉电话,就听见他急忙地说:“只有你,才能让她开心一点,我拜托你…” 沐歌沉默半许,彼端传来机场的嘈杂声,还是挂掉了电话。 他自然明白这个‘她’是谁,但这个‘她’又与他无关,他一点都不想管她发生了什么,只是内心深处却似有一种指引把他带到了那里。 然后,他便看见一个瘦弱的身躯,坐在楼道里,像一只折翼的天使,让他想起了三巡时,她也是这样蜷缩在墙根。 陆漫漫听到动静,知道肯定又是来赶她的物业保安,她头也不抬,用孱弱语气说:“保安叔叔,我马上就走,您先让我缓一缓,行吗?” 听到这句话,沐歌内心本能地颤动了一下,这个声音,他似乎在哪儿听见过,可是在哪儿?认识的人太多,他根本无法一一排查。 见来人不催她,也不说话,她知道,她真的该走了。 “抱歉,我这就走!”她抬起头,努力直了直身子,刚站了起来头冒金星的,下一秒就栽在来人怀中… 她的身体很虚弱,脸色冻的发青,手脚冰凉如雪,连呼吸的力气都是微弱的。沐歌蹙起眉头,担心地问她,“你还好吗?” 陆漫漫翻了翻沉重的眼皮,展开了笑颜,“再好不过!”她说。 因为,她看到了那张能给她力量的脸,即使只是一种错觉,她也愿意沉睡在错觉中安然不起。 沐歌把她抱上车,回了自己家。又叫来了私人医生为她诊断上药。 她受了极重的风寒,又几天没有进食,血糖一直处于底下。不养十天半个月的,都好不利索。 有一瞬间,沐歌看着她,内心真的就是一阵抽搐的痛,想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告诫自己,收留她,就已经是自己最大的底线了。 至于其它,就让墨熠灿去关心吧。 飞机降落在梧桐市,出了机场,叫了专车辗转了四五个小时来到知夏所说的那个小县城,然后,他见到了知夏。 “你还真来呀?”知夏上前,钦佩地问道。 轻过大半天的周折,墨熠灿精神头却仍旧生龙活虎的,没事人一样,“还有多远?天黑前能否赶到?”他问。 “很近,还40分钟车程。”知夏说:“不过我们那路斜坡多,你这司机,靠谱吗?” “别,您还是换一辆车吧,早知道开这么远我都不爱接你这单,我还得回家给俺老婆做饭呢!”专车司机求饶道。 墨熠灿只好付了车钱,又到附近银行取了二十万的现金,买了一些东西上了知夏叫来的车直奔村里。 陡坡的路使车左右倾斜,摇摇晃晃的,就才令墨熠灿有点胸闷气短起来,毕竟,他从小生活在大城市,没有行过山路,即使小时候和爷爷住的地方,也没有这么偏僻。 短短四十分钟车程,每一秒都过的异常漫长。 “你还好吧,要吃速效救心丸吗?”知夏打趣问。 “我还行,还有多久能到?”他说。 “还逞强!你都问了五次啦!马上,还有七分钟,再忍忍,下了车就好了。” 他点点头,望向窗外的绿油油的竹林,和溪水田埂,希望能好受一些。 第101章 原来 大老远,就能听见妇女的骂声在村口荡漾, “好你个白眼狼,缺心眼的啊!我供你吃供你住的把你拉扯大,我让你看住你姐姐,才小会儿功夫你把人给我放走了,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狗东西!你给我过来,别跑!” …… 车子刚在陆漫漫家门前停下,知夏他们就看见陈芬郁拿着扫帚追着陆依依满院子跑,边追还咧咧的骂道。 依依也不还嘴,配合妈妈上演你追我跑的画面。这是这些年她实践出来的,只要一惹妈妈生气,管它三七二十一,先跑! 等她追累了,停下来,再趁机上前道个歉卖个萌,这事儿就翻篇了。 但这一次,事情似乎要比以往犯的错严重很多,陈芬郁明显是真的想要胖揍她一顿解气不可。连依依都跑的气喘吁吁了,她却还是没有停下的打算。 知夏跑过去拦下陈芬郁,不满地说:“陈姨你这是干什么呀,依依可是您亲闺女儿,您真忍心下狠手打她呀?” “你别拦我,我没她这个闺女儿,没良心的,吃里扒外的东西。还有你,也是帮凶!”陈芬郁扬手连同知夏一起唾骂道。 知夏莫名躺枪,令她有点儿啼笑皆非,我咋又成帮凶了我? “知夏姐,你看我妈,就是个泼妇,骂街就算了,还想六亲不认!”依依埋汰了一嘴,终于可以停下脚步歇歇战。 “臭丫头你再说一遍!”陈芬郁举起扫帚,示威道。 “行了依依,你就别乱搬成语了,真想挨揍啊?”知夏拉住陈芬郁,劝诫说。 墨熠灿刚下车,不适的症状逐渐消散,看着这场闹剧和周边的环境,他怎么也想不到,陆漫漫是在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里长大的,这样的环境,这样的家庭… “抱歉,我能插句话吗?”墨熠灿不怎么礼貌地打断她们。 陈芬郁这才注意到知夏身后还站着个年轻人,长的人模人样,看起来彬彬有礼的,猜测大概是知夏的男朋友,一想到这么一表人才的年轻男孩是自家女儿的绝缘体,她火气就更大了,吼道:“你谁啊?少管我们家闲事!” “陈姨,你干啥呀,他可是漫漫的朋友啊!” “啥玩意儿?”陈芬郁放下扫帚,走近又瞅了墨熠灿好几眼,细细地打量着,这么一帅小伙儿,是陆漫漫的…嗯? “要不,让客人进屋聊?”知夏提议。 进了屋,室内依旧冷冰。不同于北方,南方房子不装暖气。知夏轻车熟路地倒了杯热水递给他,相继坐下后,墨熠灿说:“阿姨,我想跟你谈谈。” 呵呵…“你想谈什么?” “关于漫漫的自由…” 陈芬郁笑出声,“真高级哈,还自由呢?” “妈妈妈,我姐走的时候可是给你留下了她全部积蓄给你赎身了,你别贪得无厌!”陆依依插了一嘴。 “你懂什么?回房间去!我养育了她二十年,十万就把我打发了吗?再说了谁知道她的钱从哪来的,干不干净…” “那若是再加上这些呢?”墨熠灿把一大袋百元现金哗啦啦啦地洒在桌面上,摊平问道。 众人惊呆!陈芬郁还从来没一下子见过这么多的钱,瞪大眼睛瞧着,摸着,不敢相信。 她惊愕地问:“这…这…这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放过你女儿,让她做自己想做的事,别再以你所谓的二十四孝的理由捆绑她!只要你能做到别在逼迫她,这些,都是你的,包括你欠下的,还有没装修好的房子,我立刻就能请来师傅帮你装修粉刷!” “哎,知道你不差钱,但这么做…不太好吧?”知夏凑近他耳边不安地嘀咕一句。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万一坑我的呢?” “稍等,我打个电话。”墨熠灿说,拿出手机,确定能收到通讯信号后拨了一通电话。不知联系了什么人,挂断后说:“解决了,装修队明天就来,您可以留下监督指导,我也可以安排你们到就近酒店暂住。三天时间,就能装修完成!至于家具,若没什么特殊要求的话,我也会让人尽快送来…” 陈芬郁摸了摸快要惊掉的下巴,眼前的一切令她感到极为不真切,难不成真有财神爷显灵一说? 在占便宜与天上掉馅饼这个事上,前者她常做,无伤大雅;后者,闻所未闻,可今儿,还真让她遇到了。 第二天一大早,果然来了支装修队,浩浩荡荡地运来了三卡车的装修材料,十几个工人连番登场,不到两天时间,齐刷刷地把她一百平方米的小洋房及庭院打造成方园百里内最顶级的豪华别墅。 消息一经流传,几乎全村的人都跑来围观她的家,都说她女儿有能耐给她钓回个金龟婿,纷纷前来与陈芬郁道喜,沾亲带故攀附关系。 幸福来的太突然,一下子逆袭为有钱人,陈芬郁简直乐的做梦都要笑醒!发了发了,扬眉吐气,腰板也挺直了! 可就在陈芬郁把彩礼钱与之前装修及家具清点的费用一分不差地还给郭海霞说要反婚事,郭海霞却不乐意了。领着刘凤英搀扶白彩钰大闹她家,还把陆漫漫在北城那些不光彩的事儿传的满城风雨,沸沸扬扬。 村民们从一开始攀关系到对她家指指点点,只用了一天时间。 这下子,远在他方的陆漫漫彻底臭名昭著了。陈芬郁也就风光了三天时间就从高台上狠狠地摔下来,说她生了个不要脸的女儿,是村里的耻辱,事情传来传去,传到了陆远的耳朵里已经变本加厉地升级到更夸张的地步。 知夏找过他,让他把真相说出来。起初,他同情白彩钰的处境,不想与她对着干,毕竟曾经相爱一场。 后来,村里越发恶劣的议论,甚至传到了他的父母耳中,要他给白彩钰一个交代。把一个本性纯良的好姑娘愣是传成了狐狸精,白莲花…越来越过份,他没办法再坐视不管,看到一个清白如雪的她被不知者玷污。 于是,他站在村长家的广播站上,向全村人掀发了白彩钰在北城所有的罪行。 荒谬!白彩钰才是城府至深的心机女,她所说的话全是在扭曲事实的真相。是她因为妒忌陆漫漫拥有的比她多而看她不顺眼,在校园网黑她,甚至不惜触动刑法伺机绑架她,逼迫她吃狗粪便。与自己交往时,精神出轨的是她,却祸害给陆漫漫…她还曾打着要与她重修旧好的幌子约她出去把滚烫的咖啡泼在她身上,当街撕打她。 谁才是恶魔,白彩钰才是!我陆远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没有早点看清她丑陋的内心到她交往了两年,而陆漫漫对她一再的宽恕原谅,她却不知悔改百般加害于她。现在,她还诱导全村人往她身上泼脏水! 陆远足够清晰的逻辑和充足的证明表示他所言非虚,于是,真相败露。白彩钰最终忍受不了全村人对她指手划脚,病情再度恶化。 刘凤英嚎啕大哭,她知道是自己女儿理亏,一时犯了糊涂,自作孽不可活,也就没有想要为死去的女儿讨一个公道。 至于郭海霞,看到了她家突然壮大的阵仗,连县长都亲**问了,自知是已经惹不起,收回彩金和补偿,带着儿子悻悻地找下家去了。 第102章 别让我恨你 也算是经历了大起大落的陈芬郁,在陆远还清了陆漫漫的清白以后,懊悔不已抱头痛哭。 她哭,一方面是觉得这些天的起伏跌宕受到的憋屈;二是陆漫漫,她的女儿,她开始反思过去,悔恨自己固执迂腐的思想,相信外人一面之词差点害了女儿一辈子,她后悔自己的所做所为呀! 在还离春节还有一个星期倒计时时,事情终于有了个圆满的结果,陈芬郁也终于重新意识到自己的大女儿可贵,放下了偏见与她道歉,墨熠灿也可以放心地睡个好觉准备回家与她过春节了。 小年这天,知夏在送墨熠灿去机场时,问他,“真不用我带你玩两天再回去呀,虽说咱这里不是什么名胜古迹,旅游胜地,但也是别有一番景色的。” 墨熠灿坐在摇摇晃晃的车上,手托着额头说道:“不了,我得快点回去,她一个人在北城呢,我不放心。” “好吧,随你喽!”知夏说:“这件事,你打算怎么跟她说?” “先瞒住吧,我不想她知道了对我有压力,毕竟这点财力对我们家而言都是小事!” 知夏把头偏向车窗外,叹了句:“唉!馒头可真好!” “不是有钱真好吗?她经常这么说!” “……”有钱很好,但有一个人为她花钱摆平一切却什么都不图的异性,那她也是够幸运的! 经过这件事,陈芬郁再一次拨通了陆漫漫的电话。 昏迷了三天,刚醒来不久的她还很虚弱,看到来电显示是家里的时候,心再次抽疼起来,她接了电话。 “漫漫,你在哪儿呀,有地方落脚吗?身上有钱吗?”陈芬郁关切地问。 似曾相识的虚情假意,她沉默了一会儿,疲惫地说:“妈妈,你还想故技重施是不是,我不会告诉你我在哪儿的,我不会再上第二次当!” 哎?陈芬郁楞了一下,“妈知道错了,是我对不起你,不该因一时贪图钱财而替你决定了你的终身大事儿。你放心,我已经把那桩婚事给退了。你回来,咱们一家一起过年好吗?” “这次装的还挺像啊,”陆漫漫冷笑,都想给她拍手鼓掌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骗我,倘若我再信你的鬼话回去,恐怕你就不是把我锁在房间那么简单了,而是直接把我绑到那家人的床上去了吧?” 陈芬郁连忙辩解:“妈妈怎么会是哪种人呢?你再相信我一次,我真的反思了!我跟你道歉,你怪妈妈也好,骂我也罢,只要你能再给我一次爱你的机会。” 妈,你是魔鬼,甚至比魔鬼还可怕!从小到大,我都爱你敬你,可是你呢,先在我最无助那些年打我骂我就算了,后你还联合外人要把我许配给那样的一个人,还口口声声地说为我好?妈,到底是钱重重,房子重要,还是我重要? “如果你不想要我了,那从今后我都不会出现在你的眼前,你要的钱,有朝一日我一定全部还给你!” “不,妈不要钱了妈不要钱了,妈要你好好的,只要你一个人在外头好好的,妈就知足了,我让你爸,按时给你寄生活费,啊。” “好了,别再假惺惺了,我觉得恶心!” “女儿,妈没有!” “妈,别再给我打电话了,别让我恨你…” 说完这句话,她缄默,从今往后,你就当没我这个女儿吧,你只是我的债主,等我还清了这二十一年你对我的养育费,我们再无关系,妈,愿上帝保佑你! 陆漫漫挂了电话后,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即使那不是她的家,即使自己喜欢的人也在场,她也顾不得什么形象。 上帝似乎跟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她曾经以为,此生最难过痛苦的时刻,是她被病痛缠身没有自由那几年,现在才知道,还有比生病更难过的事情。 沐歌虽然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没在她哭的撕心裂肺时抱住她,只是守在门在让她一个人痛痛快快地哭完,哭声停止,他才端着稀饭和纸巾敲门进去,给她擦泪痕,喂稀饭,什么都没问,不是因为不关心,而是不想戳她伤疤。 “你还很虚弱,医生说至少要躺一星期以上,如果难过,哭出来是好的,但为了身体着想,还是多笑笑吧。”沐歌对她如是说。 他其实不用亲自喂她吃粥的,她没虚弱到碗都端不住,虽然不想吃是真,再不济让家里的随便一个女佣都能喂,自从他回归娱乐圈后,从前那批佣人又重新请了回来,另谋高就不愿回来的,也大有人在代替了那个位置,佣人没有八个也有五个,他却亲自给她喂食,足已说明了一点,沐歌不是冷血的人。 他也是知道感恩的,当初心安理得接受了她的照顾,现在,他只不过在还她而已。 突如其来的一场鹅毛大雪,使北城的染上了白茫茫的一片,千树万树梨花开。 回到北城,墨熠灿马不停蹄地打了车往公寓里去,“我回来啦!”打开门后笑容在看到另一张脸时僵住。 “小熠灿…”门从外边打开,温雨嫣坐在沙发上定睛一看,敷着面膜三步并两步跑过去贴在他身上。 墨熠灿把她推开,“怎么是你?她呢?” “哎,小墨熠,你说这话会让人家好难过的好不啦,看到我你不高兴?”温雨嫣撕开面膜,嘟嘴抱怨道。 “我问你话呢!她人呢?”他抓起她的手,表情肃穆地问道。 “疼,你轻点!”温雨嫣叫着,挣脱道:“我哪知道她去哪儿了,关我何事。” 墨熠灿掏出手机,砸门而去。 “刚回来你又要去哪儿呀?”她喊。 他开了车,冲出车库直奔沐歌家,才见到了她。 她躺在床上,情况似乎不是很好。 沐歌告诉他,她受了严重的风寒,他发现她的时候,她正孤零零地坐下在公寓一楼的台阶上,天气那么冷,她穿的又那么单薄,脸色冻的发紫。 “你打算怎么处理?”沐歌问他。 “能先让她住这吗?”他说。不由的握紧了拳头,心里对温雨嫣的厌恶又增长了。 他没想到,温雨嫣会在他离开后第一天就把她赶出去,可恶的女人! 沐歌说:“不大方便,我父母过几天就回国了,她住在这儿算怎么回事?” “算我欠你个人情,她还很虚,经不起折腾。”墨熠灿说。 第103章 只是佣人 沐歌表现的不耐烦,受不了墨熠灿那样优柔寡断的性格,直白道:“墨熠灿,喜欢就大方坦白啊,有意思吗这样…” 墨熠灿感到心力交瘁,不想与他探讨这个问题,很多事情,根本无法预料! “别问了,帮我好好照顾她。” 他不像沐歌,喜欢一个人,就开启死缠烂打的模式,他只会把那个人放在心尖上,为她阻挡风雨。 只要她能过的幸福,对她的喜欢可以永远只字不提。这样,也就不存在失不失去了。 墨熠灿坐在她旁边,看着她熟睡中憔悴的脸庞,想起她的经历,胸口一阵翻涌,鼻子,也有点泛酸。 安睡吧,只要有我在,没有谁能把你抢离我身旁。他刚想给她盖好被子,她动了动眼皮,睁开眼睛。 “墨鱼,你回来啦?”她说着,欲要坐起来。窗外的雪花仍在纷纷飘落,光秃秃的树枝上挂满了白玫瑰,红灯笼… “嗯,今天小年,外面下雪了。”他把枕头竖直在她背后,让她半躺着。 听到雪,她露出与雪一样纯白的笑脸,“哇!下雪了?”她欣喜地掀开暖洋洋的被子,想跳起来出去瞧一瞧。他不允:“你躺好,不能出去!” 呃?“我不出去,就在窗前望一眼就好!”她双手合十恳求道。 墨熠灿态度坚决,两个字:“不行!” 门被敲开了,沐歌进来,看着他们说道:“出来吃饺子。” 听到饺子,她又掀开被子,“好呀好呀!” “你躺好。” “你躺好。” 两位好基友异口同声地说道:“没你的份儿。” 我,救命! 几天后,陆漫漫身体感到好多了,沐歌还是坚持把饭菜喂到她嘴边,只允许在屋内走动,不允许到外面去玩雪。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养尊处优的连家里的小保姆都妒嫉了。 春节正在逼近,新年的气氛越来越浓烈,到处都是张灯结彩欣欣向荣的景象。 今年,可能是陆漫漫过的最奇幻的一年了,直到年二十九这天,她仍然死皮赖脸地窝在沐歌家,不惜装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等待着沐歌准点喂她吃饭。她只要想到,能与沐歌一起过年守岁,心里就暗爽到不行。 直到当天她见到了沐歌神秘归来的父母,才发觉是自己想多了…… 她一直霸占的那个房间,其实是沐歌十一岁的妹妹,沐窈的。现在,沐窈回来了,她却不知道自己该去还是该留。 沐氏夫妇对于一个外人住在自己的女儿房间中实属奇怪,对沐歌发起了审问。 沐歌说:“新来的佣人,身体素质偏差,我让她静养了几天。” 这话她本人没听见,但底下的佣人却传了个遍,既然都是同一个等级的凭什么你可以有特殊待遇,给我干活! 于是,她从坐享其成到打回原形,只用了一天时间。 沐氏夫妇看起来很严肃的样子,陆漫漫有点怕他们,比那群恨不得将她吃了的八卦佣人还要可怕。 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她不过是趁客厅没有人在,饥渴难耐想倒杯水喝,撞上了迎面走进来的叶敬,沐歌的妈妈。 “咣当”一声,杯子落去,五马分尸。 叶敬不满道:“你这小姑娘,怎么回事?大过年的还打碎杯具?” “对不起,我马上收拾!”陆漫漫慌了神,连忙蹲下身子拾起碎片。 沐歌与沐荣闻声下楼,来到客厅,沐荣问:“怎么了?” 我靠! 这磅礴的一声,把本来拾的好好的她突然受到了惊吓,得,顺利地扎到手了! 鲜红的液体滴在瓷板上,她本能地抽回手,另一手拿着的碎片二次掉落… 令场面有种说不出来的迷。 “你看看,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大过年碎了杯还见了血!来年还能顺心吗?”叶敬斥责:“沐歌,你怎么找了这么个人,做事毛毛躁躁的!” “对不起!”陆漫漫低下头,接受批评。 “行了,那是迷信!”沐荣说:“你带她处理一下吧。” 沐歌蹙眉,没有说话,过去拉起她清理伤口。 “对不起…”陆漫漫又对他说了一遍。 “别说话…”沐歌帮她刺到的纤指细心地贴上创可贴,并没有责怪她。 叶敬拿着一个红包走进房间递给她说:“这是你这个月的工资,拿好回家过年吧,趁今天车还走!明年找个对口的工作。” “工资?”她疑惑地看着叶敬,又看了看沐歌,什么意思? “妈…”沐歌打断道:“她身体还没全愈,让她安稳地先过完年吧。” “也行,难得你也发善心,工资先收着,你自个看着办!”叶敬笑着,把红包交到她手中,出去了。 陆漫漫苦笑不得,“工资?什么意思?” 正当她疑惑不解时,沐窈甩着脏辫跑进来高兴地问她说:“姐姐,房间的吉他是不是你的?你会弹吗?” 呃…… “是的,我马上拿走…”她说。 “太好了!”沐窈太喜过望,“姐姐,你愿不愿教我弹吉他,一个小时我给你两百块,可比你佣人的工作高多了呢!” “……” “佣人?”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了一遍。 “沐窈,你出去,教不了,没看见姐姐手受伤了吗?”沐歌说。 教一下咋了,她可以不弹的……沐窈嘟嘴,小声嘀咕着。 “姐姐,考虑一下哈,三百一小时也行!”沐窈又丢下一句,向她哥吐了吐舌头,跑了出去。 陆漫漫茅塞顿开,全部都懂了,原来沐歌告诉他家人她的存在,只是他们家的一个下人,一个什么都做不好的家佣。 当初自我调侃时,感觉良好,可现在,这个身份真的被他摁到自己身上时,怎么感到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呢? “你别当真,好好住着就是…”沐歌站起来,说着。 “以佣人的身份吗?”她也站起来,瞧着他的背影说:“那我该做些什么?拖地,做饭,还是扫雪……” 她知道她不该质问他的,寄人篱下,还是寄在自己喜欢的人家里,这是何等的幸运,就算是做他家无偿的佣人,招聘贴出来也会有一大群人来应聘,她有什么好不爽的? 沐歌转过头,清亮的眼眸有一丝微妙的变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陆漫漫也正视着他,表面镇定自若,心里怂成狗。 沐歌开口了,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只是他的朋友,不是我的,收留你,就必须有一个适当的理由向我父母交代,你能明白吗?” 第104章 美颜暴击 “明白!”陆漫漫说。 虽然很难过,但好歹有个台阶,能下就下了呗,身无分文的,这么僵持下去是真想被扫地出门? “嗯,待会儿有个电影首映发布会我要出去一趟,晚饭不回来吃了……” “是那个《十七岁的腾空》吗?我能去现场吗?” “等你病愈了,我邀请你和墨熠灿去看电影。” “我就想去发布会现场……”她问了几次,他不应。 她只好放弃,垂头丧气。 他身穿盛装,出了门,她在窗外望着,像一只落魄的金丝雀。 忽然,他打给了她… “去书房帮我把发言稿拿下来。”他说,语气平和。 “好!”她欣喜地跑下楼。 “等等,”他在她挂电话之际加注道:“外面冷,披件大衣!” 把发言稿交到他手上,他像一个尊贵的王子,优雅地坐在宾利车上,伸手接住她呈上来的东西。 她看呆了,亦如在电视里初见他时的模样。 “还傻愣着?上车啊!”他皱眉,催道。 啊啊啊啊啊…… 她回过神,幸福来的太突然,他居然叫她上车,可她这身穿着…大棉袄,大棉裤,大棉鞋,去干什么,去拉低白鸽们的颜值,去丢人现眼? “我可以吗?”她小心翼翼地拭问道。 “嗯,那我走了…” “别别别…”陆漫漫一秒蹿进车里,与他并排坐着,空气顿时暖和了,逼仄的车厢里还弥漫着丝丝入扣的甜腻,从沐歌身上散发出来的。 一路上,沐歌都在低头默念发言稿,因为发布会现场要用到。他那星海般的双眸如他水晶黑色西装一样闪闪发亮,矜贵深邃,二八分的刘海把他的小脸修饰的更加无可挑剔。 陆漫漫不敢打扰他,眼角却一刻不停的往他脸上瞟,太帅了,太帅了!分明就是逆天颜值! 每看一眼,她都感觉自己的心脏要受不了! 到了会展中心一百米开外的地方,沐歌把她放下车,还交给她一张黑卡,对她说道:“你慢慢走过去吧,直接上三楼挑些过冬的服饰,不必省。” 陆漫漫一脸震惊,喏喏地说:“不是来看你电影发布会的吗?” “嗯哼,我在一楼,你上三楼购物,两者并不冲突。难道要我亲自带你进去成为焦点?” 陆漫漫还来不及回应什么,车子已经向前驶去,把她一个人扔在雪路中。 她攥着卡,觉得讽刺。到底,还是被他轻看了,自己的存在,在他眼里,算什么呢?恐怕连那只叫达西的猫都比她有份量吧? 她前行了九十九米,还剩一米之遥,在拥挤的人潮中徘徊不前,内心挣扎了许久,还是没有进去。她甚至能听到主持人对他的提问,和忽闪忽闪的摄像机。 她自嘲地笑了笑,转身向另一端漫无目的地方走着,驻足在一处租赁的广告下,拿出手机打给了知夏。 “知夏,你能借我点钱吗?”她问的直接。 知夏正在家里拖地,停下动作问她:“你要多少?” “八千…” “十分钟内查收。” “谢谢…” 知夏问都没问她原因,直接把钱转给了她,至少她知道她终于不再逃避了。 电话没挂,一阵沉默后,陆漫漫又问:“我家里,还好吗?” “担心啊?你打过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算了吧,当我没问!” “唉!你真的狠的下心与你妈妈断绝母女关系啊?” “不然呢?等她把我卖了吗?” “……那不是没卖成嘛,再说你妈妈现在也后悔了!” “那是因为我给她钱赎的!” “才不是!”知夏嘟囔道:“好了好了,大过年的不说这些不开心的。对了,你住哪啊?和你家墨鱼吗?” “不是,”她走了几步,停下来说:“我报名了潮音社的海选,你什么时候去趟我家帮我把笔记本电脑快寄给我吧,回头我把地址发你。” “嗯,你加油!” 挂了电话,她照着租房广告上的地址去看了房子,她只租一个月,房东不肯,除非多收两千!她咬咬牙,敲定了。 一间空荡荡的房子,除了一张床,什么都没有。还不供暖气,就要三千的房租!头一次花钱这么大手脚。 夜幕降临,她缩在床上冷冰冰的床上,瑟瑟发抖。但却一点都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就在刚刚,沐歌给她来电了,他语气冷清,说要回去了… 她说:“不了,我有地儿住了。” 沐歌似乎迟疑了一会儿,省略了发问,“哦…” “嗯,卡我没动,我会让墨鱼还给你,谢谢你这段时间收留我,我往卡上还转了几千块钱,虽然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就当是我借住你那给你的的房租吧。” “房租?”沐歌轻笑,“你当我这是招待所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总之,我知道你本没有义务照顾我,我不想欠你什么……” “好了,”沐歌打断她道:“随你吧,自己跟墨熠灿说一声就好。还有,身体刚恢复,注意点保暖。” “谢谢,我的吉他……” “说个时间地点,我派人给你送去。” “好,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你也是!” 是啊,他又不欠她什么,她没有资格死乞白赖地往在他家,尽管为了能够留在爱豆身边,没羞没臊的往他身上凑,她是能做到豁出来不要脸皮的,但他的态度却让她退缩了。 我还不够努力,还不够出众,所以站在你面前,永远是你衬托我有多么的渺小,我想强大,强大到与你同眶时,让你知道我的名字,不是墨熠灿的朋友,而且我们都一样。 过年了,若不是被冻醒,这也不过她人生中最惨淡无助之一的一天。 追梦的途中,或许没那么快乐,却从不后悔。宁可穷的自由,也不要富的像坐牢。 她买了电热毯,水和泡面,解决了简单的温饱问题后,身上的钱也就所剩无几了。 除夕夜这晚,陆友生乐呵呵地给她发来祝福短信,称他还要年初五后才能回家,新工作的老板很器重他,年后不仅给他批十天假,工资也涨到六千一个月,最重要的是虽然无法赶回去与家人一起过年,但春节期间的工资是加倍的,让她安心在家里等他回去。 爸爸,还全然不知。 陆漫漫吃着泡面,看着昨天沐歌电影发布会的回放,就哭了。事实上,有多少人比自己幸运呢?这点委屈,算的了什么? 第105章 做我女朋友 小时候,觉得泡面的味道就是幸福,现在…即使是饿的发荒,她也不愿再多吃一口这幸福的味道。 咬紧牙关一直坚持到年初五,兜里仅剩十三块八毛的,还能垂死挣扎两天,再不济,把身上唯一值点钱的欠费手机给当了撑到开学! 沐歌主演的电影将在年初六上映,刚过完年他一连飞了好几个城市进行宣传,墨熠灿失联了几天后首次出现在沐歌家时,却吃了闭门羹。 他按了几次门铃,出来的管家告诉他,“主子外出工作,那位寄宿小姐在年前就已经搬走了。” 他打通了沐歌的电话,彼端传来一阵嘈杂。沐歌离开大厅,便换了场地,来到相对清静的更衣室,“刚太吵,没听清你说的。” “她去哪儿了…”墨熠灿重复了一遍。 沐歌蹙眉,“她没跟你说吗?” 是啊,没有啊… 他说:“她手机打不通!” “我还有工作,你自己去问她吧…”见来人催上台,沐歌匆忙挂了电话,补了妆回到台上。 墨熠灿电话来的可真是时候,陆漫漫饿的饥肠咕咕,正勒紧裤腰带躺在床上想着的各种好吃的时,铃声打断了她的想入非非,赶紧擦了擦口水,接道:“墨鱼…” “喂…你在哪儿?”墨熠灿天籁的声音响起。 “墨鱼,你终于开机了,这段时间掉山沟里去了吗?发信息不回,电话也打不通。”陆漫漫老泪纵横,奚落他道。 “帮我个忙吧,我需要你…”他急促地说道,似乎在跑。 原来,这些天墨熠灿失联的原因,是他的爷爷墨庆峰病危再次住院,他一直待在医院照顾爷爷,寸步不离。 墨庆峰快不行了,他抓着墨熠灿的手,虚弱地说:“这辈子,唯一遗憾的,就是没有看到我的乖孙娶媳妇儿…” 他说:“爷爷,您等着我,一定要等我,我这就去叫她来看您…” 陆漫漫用那仅有的十三块八毛,打车到西南路,见到墨熠灿之前,她还幻想着他会带他去吃什么大餐,她已经饿的饥不择食了,只要不是泡面,啃窝头就咸菜也行…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她站的地方,车上下来的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她强行地拉进车里。 “墨鱼?”关上车门,陆漫漫才看清那张熟悉的脸,惊魂未定捂着胸口叫道。 妈的,这么野蛮,还以为又被谁绑架的节奏! “师傅开车!”墨熠灿冲司机说道。 转向陆漫漫,着急地跟他说:“漫漫,这次你一定要帮我…” 她忽然不安地问:“呃,什么事?” 搞的那么紧张,真是的。 “我爷爷他…快不行了,我想完成他最后一个心愿!” “啊!”陆漫漫惶恐,大脑来不及运转,脑口而出,“帮,一定帮!”只要我能做到! “做我女朋友…”墨熠灿一字一句地说,说的那么真切,她差点就当真了。 呃?她楞住,这算什么忙? “别误会,爷爷最大的心愿就是想看到我成家,我不让他有遗憾……” “你为什么不找温雨嫣呢?”她纳纳地问。 “爷爷不喜欢她,我也不喜欢她啊…” 这个回答我可不可以误解为,你喜欢我呢?陆漫漫眼里闪过一丝失措,奈何不由自主流出来的鼻水抢了戏。 墨熠灿拿出纸巾往她鼻子一擦,“你快答应啊!” “我帮,一定帮!”她指了指车上放着的牛奶面包,咽了咽口水说:“那个…能给我吗?” …… 想那么多干嘛,哄爷爷开心要紧! 于是,他们连忙赶到医院时,陆漫漫见到了墨鱼的爷爷,还有他的其他长辈们。 墨诚然等人见儿子带来了一个女孩,给梁美茹及自己的亲弟弟使了个眼色,出去了。 爷爷慈眉善目,满脸福相,若不是脑梗塞,他还能陪伴他的孙子好多年。 “爷爷,我带她来看您了,您快睁开眼睛替我把关呀!” 墨熠灿召唤陆漫漫来到墨庆峰床前,握住爷爷满是摺皱的手,把温暖转输给他。 “爷爷,您好!我是陆漫漫,墨…熠灿的女朋友…”陆漫漫尽量显的自然一点,奈何还有点令她有些许内疚,病房里充斥着浓重的药水味儿,她不禁想道:这样欺骗一个老人,真的好吗?还是自已不适应这个身份? 墨庆峰缓缓地睁开眼睛,艰难地挤出一丝慈笑,语言迟顿又吃力地低吟着什么。 墨熠灿凑近耳朵,听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 墨熠灿忽然牵起陆漫漫的手,对墨庆峰说:“爷爷,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待她。” 墨庆峰走的很安详,下葬那天,墨熠灿大哭了一场,从没想过,当你最亲近的人离开时,那种悲切有多痛彻。 陆漫漫从没有爷爷奶奶的疼爱,在她还未出生前爷爷奶奶就已相继离世,只有一个疼她的外婆,也在三年前走了,遗憾的是她连外婆最后一程都没见到,墨鱼啊墨鱼,你是幸福的。 处理好墨庆峰的后事,墨熠灿依旧每天闷闷不乐的,经常呆呆地望着天空,无论昼夜。 “别难过了,墨鱼…”阳台上,陆漫漫陪在他身边,不知所措地安慰着他。 “你爷爷只是换了一种方式继续守护你而已,可能是一棵大树,也可能是一片星辰…” 就像,外婆…我知道,她从未在我的生命中消失,到现在我还经常梦到她。 电话响了,是陆友生… “喂,”陆友生焦急且语无伦次的声音传来,“漫漫,我的宝贝女儿,爸爸对不住你啊这些天你受委屈了,你还好吗?我今天才知道…荒唐,你妈妈简直荒唐!” 顾及墨熠灿现在的感受,她没有让爸爸再度提起的那件事情伤神,一笔带过,“爸,我现在挺好的,都过去了。” 陆友生语气很悲痛,即使是女儿真的不在意了,他也无法原谅自己没有第一时间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他大发雷霆,差点打了自己的老婆陈芬郁。 年初十,收到了知夏寄来的电脑和她走时留下的银行卡,这是什么意思呢,嫌少? 于是,她还是打通了家里的座机,盘算着该如何开口。 “喂…” 是依依,她松了口气。 “妈妈在家吗?依依…”她问。 “姐,今天黄伯伯家摆喜宴,爸爸妈妈喝喜酒去了。”依依说。 “哦,嗯…我收到了那张卡…” “那是妈让知夏姐一同寄还给你的,妈妈她真的悔改了,姐你就别生气了。” 第106章 灰姑娘是我 思绪起伏不定,生气。如果只是生气,那多好办啊。 可长期以来积攒的那些,是刻在心灵上的鞭伤,不是气体,抹不掉的。 我愿意对它视而不见,可再度把它揭开的,是妈妈啊。 “我没生气。”她说。 “太好啦!等妈回来了我转告她,她一定会很开心的。”依依高兴地说。 她怎么可能会懂,一句“我没生气”所包涵的其它重量。 “姐姐…”依依收敛起来,用一种少有的语气再次开口。 “熠灿哥,是你什么人啊?” 嗯?熠灿哥?谁?墨熠灿? 陆漫漫额头微皱:“一个朋友,你咋知道他?” “……”依依眼底掠过一丝失措,完了完了,熠灿哥交代过不能让姐姐知道这件事的,怎么办? “啊!没有啊…”她吞吞吐吐的,灵机一动:“是知夏姐,知夏姐提起的。呵呵……” 舒了口气,好险,差点败露了! “原来,”她轻笑,“知夏还在家?” “嗯。姐姐,熠灿哥,长的帅吗?他有没有女朋友?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呀…” “……”陆漫漫啼笑皆非,小丫头怎么突然兴致勃勃地打听起墨鱼来了,真是,知夏怕是在她面前神化他了吧? “凑合吧,女朋友不知道,”陆漫漫戏谑:“你干嘛?突然对他那么上心!” “哪呀,我只是好奇姐姐身边的朋友而已…” 哟哟哟,是这样吗? “你快中考了,抓紧时间学习。等暑假吧,如果你能考上县重点的话,我就给你买机票上北城玩几天,介绍他给你认识……” “真的?”陆依依欣喜若狂,只要等到了暑假,就又能与熠灿哥见面了? 春姑娘悄然而至,今天也是万里晴朗的一天。 据网络统计,《十七岁的腾空》上映七天,票房已达到五亿。如果说《卧底派》是沐歌的飞跃期,那么《腾空》便他另一个身份的转变,观众再一次刷新了对于沐歌的认识。 像是,只要经历了一些事情,人不知不觉就长大了,有些以前怎么也学不会的东西,也能瞬间参透。 《腾空》刚上映,沐歌就曾给“沐光”私信让她带那个‘朋友’去看,她没去。 一来那个时候她温饱都成了问题,二来,是害怕。 她其实看了《腾空》的预告片,演的很用心。 尤其是葛慧冲乐译的背喊大喊这辈子让她来做他的腿时,乐译回头莞尔那一幕,陆漫漫便知道,她并没有勇气独自到影院里消化这部电影。 她只能搪塞着沐歌,人多,抢不到票,呵,多么没有可信度的理由。 可是单纯的沐歌,并没起疑啊。 他说:“你在哪儿呢,我帮你在附近影院包个场子?” “莺飞…”她毫不犹豫地回复着,刚发送过去,后悔。 莺飞?沐歌蓦然,“原来是师妹,那你什么时候有空?” 她咬了咬嘴唇,敲击:“你别定了,我…我不想去…” “嗯?怕暴露自己的身份?”沐歌问。 “沐歌,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 “你会在现实中爱上灰姑娘吗?我是说,假如。” 当然了,沐歌好久都没回她,他还在工作,而她,等候在潮音社的海选现场场外。 “57号,陆漫漫。”评委叫号了。 陆漫漫因此却失了神。 “57号陆漫漫有没有,没有的话58号麦稳上…” “啊,我在!”陆漫漫举起走,跟随工作人员来到评委席前,她还没自我介绍,评委就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未成年不得参赛…” ……她无奈,只好亮出身份证证明自己已成年,幸好随身携带,不然连淘汰都算不上直接被踢出局! 如此折腾了宝贵的几分钟,评委对她有了极差的印象分,她自己的心情也被大打了折扣,都要比赛了为何要问沐歌那个该死的问题呢? 结果,她发挥的一般,成了待定选手。即使最后险过了,以这个状态下去,也走不远。评委是这么跟她说的。 两天后,她收到了沐歌的回复,他反问她为何要这么问,是因为《腾空》的感触吗? 她说:“我喜欢的那个人,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即使在他身边,我也不敢告诉他,我有多喜欢他。因为会失去。或许就个世界上,也有天鹅喜欢癞蛤蟆的故事,但绝不会让我遇到。” “为何这么说自己呢,当初你为我抵抗流言的时候多勇敢啊,能让你喜欢的人,是他修来的福气。” 她恍惚了,真的是这样吗?沐歌,那为什么我们却连朋友都算不上呢?高贵如你,我喜欢你,也是想在喜欢你的同时,遇到更好的自己,请你,让我坚持。 开学了,学子返校,燕子飞南,这是一种亘古不变的规律。 再一次见到阿凌肖雪他们,是开心的。肖雪看起来又胖了一点,以至于刚见到陆漫漫她就哀嚎说恨她,瘦死这个死样子衬托她胖,拖着她又是一顿暴饮暴食。 陆漫漫苦笑,如果你过年期间出门在仅靠三百块度日的话,也能暴瘦。 《潮音社》是一档网络直播形式的节目比赛,晋级的方式在于网络投票,这种模式本没啥绝对的公平性,看个人人气,也看壕气,哪怕唱功再差,毫无新颖,只要大量刷票,晋级也不是什么难事,这就是所谓的贵圈怪事,潜规则。 陆漫漫果然如评委所言,走不远。坚持到两轮,就被淘汰掉了,连混个眼熟的机会都没有。 评委还大言不惭地评价她,气息不稳,音阶没层次,这样也敢来面向大众。 她愤怒离场,初次参赛,紧张,是必然的,但她觉得自己发挥的还行,至少比上一个选手好太多,她都能晋级,为什么我不能?什么狗屁节目,狗屁评委,不就是她网上的票数比我多么,黑幕!劳资还不稀罕参加了! 要知道,墨熠灿得知她要参赛,可是准备要砸重金给她刷票的,可陆漫漫却跟他说:“墨鱼,如果你相信我可以,就请在心里为我加油!” 结果,她这么快就败了。 他还是安慰她:“淘汰你,是他们的损失…” “不,墨鱼…评委说的对,我大概真的很差劲…” 但是啊,我不想轻易放弃。 第107章 奔现 《腾空》票房大卖,沐歌士气大涨,宣传归来,他的第四张数字专辑也在筹备当中。最重要的还是扩大工作室招募练习生的事儿也相继地对外广布了一些消息。 恰逢其会,《灵动女声》的制作方又诚邀他担任第二季的首席导师,还不惜找来了詹姆斯·李来说情,沐歌婉拒不成,敲定下来。 第一季的《灵动女声》反响其实还不赖,冠军程妖妖,唱功了得,跳的也漂亮,还会自己编曲。沐歌有意把她挖到自己公司,但由于她现已签约飞越旗下,不想得罪自己前经纪公司,才放弃了这个念想。 沐歌有时候也会想,自己这算是宠辱不惊了吗?兢兢业业地做自己想做的事,趁自己还有力量,为追梦者创造一个平台,从此淡泊名利,随心所欲的过。 白鸽们也会希望看到这样的吧?再也不与同行尔虞我诈为一个角色明争暗斗。用心的唱歌给懂的人听,足矣。 “滴滴”,一条消息传进他的手机。 墨熠灿:“今晚八点,老球场来一局?” 打球吗,他都快忘了自己的爱好了,是啊,快一年时间没碰球了呢。 “等我!”他快速地回道。 他穿着破洞裤,军绿色连帽衫出现在老球场,墨熠灿已经在热身了,一起的还有几个以往固定的球友。 林晖把球向沐歌抛去,说了句:“来啦,兄弟!” 沐歌摘下挡风口罩,点了点头,加入了他们之间的切磋,那个热血沸腾的少年又回来了… 篮球场上,大家尽情的挥洒着青春的汗水,把手上的球越过重重障碍,稳稳当当的扣在球框里。两局下来,比分持平。 已是二十二点一刻,墨熠灿看了看时间,向在场的人问道:“再来啊?” 结果,留下的只有沐歌一人。墨熠灿日新月异的球技震慑了他们,纷纷控告他一个人偷偷练过。 沐歌也搞不明白,是自己太久没接触蓝球迟钝了,还是真的小觑了墨熠灿的实力。 他不服,喘着粗气,好看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墨熠灿。 “怎么?”墨熠灿问他:“你不走?” 沐歌低着腰双手撑膝说:“再来!” “想怎么来?” “老规矩。” 墨熠灿点点头,煞有介事地问:“要是我赢了呢?” “你赢过吗?”沐歌内心毫无波动地反问。 “如果我赢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又想伺机报复?” “少废话,接招!” 墨熠灿一个球飞过去,沐歌凌空驾住,几个周旋下来,令沐歌咋舌。今非昔比,当年只会跟在自己屁股后面找虐的臭小子,今天竟然真的逆袭了! “你输了!”球场上,只剩他们两个人。 黑色像一个磅礴大物笼罩着大地,墨熠灿放下球,坐在地上,给他递了一瓶矿泉水。 幼稚!为了赢我,不择手段! “说吧,这次是想要我做饭还是洗脚?”沐歌不以为然,不过是险胜,若不是自己长期缺乏锻炼,还让你轻易得逞?大不了是一顿饭的事。 墨熠灿摇摇头,“都不是。” 沐歌拧开矿泉水的瓶盖,喝了一大口,“赶紧说,哥没时间陪你耗!” “你那个练习生的计划,启动了吗?”墨熠灿问。 “废话,不然我能这么忙?”沐歌瞥了一眼,没好气地说:“怎么,你有兴趣?” “给你引荐一个人吧…” “哦,谁…” “陆漫漫…” ?沐歌差点一口水喷涌而出,墨熠灿,你费尽心思打败我,就是为了让她能来我公司当练习生?“这是她的意思还是你的一厢情愿?”呵,他轻笑。 “问这么多干嘛,给句痛快话!” “墨熠灿,你到底什么意思?无论是她无家可归,还是比赛失利,总把她往我身上推!我欠她的还是欠你的?把我这当失意招待所啊?你就不怕我挖墙脚吗?” 墨熠灿无比认真地问了他一句:“你会吗?” 他反问:“你觉得呢?” “你不会。” 呵,你倒是挺信任我! “恐怕我没办法答应你!练习生的审核标准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他说。 “最终决定权在你手上啊,相信我,她很有潜力,只要你签下她,她就一定能发光…”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便是。她不是在莺飞吗?等我完成最后一支单曲的录制,会去莺飞一趟,亲自挑选学员。” “嗯,她不会让你失望。” 墨熠灿,我发现你就是个…呆子! 两个人站起来,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梦想碎灭,陆漫漫很受伤。 谁能想到网络上拥有接近一百五十万粉丝的“沐光”小姐,在首次登上舞台挑战自己时,居然连五百强都没过,还被评委批判自己五音不全,没有舞台魅力,还偏挑冷门歌曲。 多少,受到了打击。 “唉!”她坐在教室里,无心听课,第N次手托着腮帮子叹气。 直到下了课依旧闷闷不乐地走出教室,肖雪的声音一个劲儿地回荡有她的耳畔,“今天食堂吃红烧鱼,和鱼香肉丝,快点去抢啊,晚点又没了!” 可惜呀,她却没有任何起跑的冲动,慢慢悠悠地下楼。 “嘿…你听说了吗,沐歌下午会来母校招募练习生。”一起下楼的几个女生讨论的内容传入陆漫漫的耳中,因为提到沐歌的名字,不由得竖起耳朵听起来。 “嗯嗯,我还没见过他本人呢,下午去瞧瞧吧。” “好哇好哇!” “……” 沐歌会来莺飞吗?我怎么不知道?陆漫漫感觉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信息。刚想要找墨熠灿了解情况,掏出手机撞入眼帘的除了是校通知,还有沐歌给她的私信。那是在她上课的时间发的,她调了静音没看到。 私信的内容更是让她大惊失色,心跳加速! 因为沐歌不但确认他下午要来母校一事,更重要的是,他想与“沐光”小姐奔现! 怎么办?怎么办?沐歌就要知道我是谁了,他会是什么反应呢,会不会以为是我在耍他? 陆漫漫火速找到阿凌,要求陪同和她一起与沐歌会面! “瞧你一副小媳妇的样,好了伤疤忘了疼!”阿凌耐不住她的软磨硬泡,无奈地说。 “我知道你最好了!”陆漫漫挎住她的手,把头埋在阿凌的臂弯里,憧憬地说。 但愿你所做的,他会懂啊。 第108章 见光死 下午,沐歌一行人果然招摇过市地打校园经过,吸引众多女同学纷纷惊叫,举着手机涌入报告厅,不一会儿报告厅便挤满了人。 沐歌在重点地陈述了他此次前来的目的后,中途单独离开了,前往练舞室。那是他与“沐光”约定见面的地方。 陆漫漫怀着忐忑的心情给他回复说她可以与他见面。但是,她也提出了顾虑:如果她的样子出乎他的意料或是失望可怎么办?她不想见光死。 他却说:“和你聊天很愉快,我想我还没有肤浅到单凭一个人的外在而去否决她的地步,更何况她在我最难的时候,还帮过我。如果我是那种人,从一开始我就不会和你谈心。” 于是陆漫漫下定了决心,坦白这一切。也许,看在自己是他的头号粉丝的份上,从今后开始,沐歌对自己的态度就有一百八十度转变了呢。 只是…… 当她与阿凌出现在练舞室时,望着他孤单的背影开心地叫了声他的名字。沐歌转过头看见是她时,表情顷刻僵住,语气不大友好地质问她怎么知道他在这儿? 被他一问,她有点懵,开场白不应该是这样的,难道这还不明显吗?她鼓起勇气,准备摊牌,“我…是…” “沐光?”沐歌突然注意到陆漫漫旁边的阿凌,阿凌提着小提琴,待会儿要外出表演。 被他欣喜的一叫,阿凌与陆漫漫面面相觑,一脸懵逼。 沐歌记得“沐光”的ID头像就是小提琴的图片,与阿凌手上这把相吻合,事实上也正是那把,陆漫漫之所以用阿凌的琴做头像,本意是欲盖弥彰,谁成想弄巧成拙了! “总算见到你了。”沐歌冲阿凌礼貌地伸出手,脸上早已没了刚刚对陆漫漫那副盛气凌人的模样,态度好的不得了。完全视陆漫漫如空气。 “沐歌先生,恐怕你…呜啊…”阿凌刚要开口解释,把这个烫手山芋给扔回去,陆漫漫却一掐她的胳膊,阿凌痛的“啊”的一声,斥她:“你干嘛?” “呵呵呵……”她笑:“没错,阿凌就是沐光,那个…阿凌啊,你们聊,我就不陪你啦!” 陆漫漫说完,给还在震惊中的阿凌使了个“拜托”的眼色就跑了。 我去!阿凌大跌眼镜,陆漫漫你个不负责任的坑货,怂包,这就把你喜欢的人交给我了? 沐歌见她跑走,感到莫名其妙,又求之不得。他顿悟,“原来你们认识…”怪不得那时候她一直念叨“沐光”有多厉害,原来,是在自诩自己的朋友。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她还是…”阿凌指着他停顿了一下,没往下说。 “还是什么?”沐歌问。 “你该知道…” “哦…” 哦个屁,大哥,你瞎吗? “你与我想象的似乎不大一样。” 呵呵,我就是个挡箭牌行了吧! 阿凌皮笑肉不笑地搪塞道:“那个,沐歌先生,我还有事呢,见也见过了我就先走一步。” 他忙问:“不出去喝杯咖啡吗?” “下次吧…”我呸,什么下次,没下次了,陆漫漫非宰了我不可! 沐歌还想说什么,比如可否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她就一溜烟跑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到在阿凌身上,有一种她的影子,或许她们,都是同一类人。 陆漫漫跑上天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胸口积攒了一团雪,很难受,她想喊出来,却没有力气。 结果,幻化成雨,从眼中跌落。 明明,就是打算坦白一切的呀,可是为什么你一眼就认定了阿凌就是那个人。为了赴约,我还特意穿的漂漂亮亮的,还让帮自己阿凌化了淡妆。我那么重视,你却连正眼都不瞧我一下,还甩我脸色。 沐歌,你告诉我,我就这么让你讨厌? “陆漫漫,我就知道你在这里!”阿凌突然出现,没好气地说:“爬楼很累的,我待会儿还要与阮砚去演出呢!” 陆漫漫没说话,继续背对着她。 阿凌继续冲她吼道:“哎,你听到没啊!干嘛,给我摆谱啊?明明是你把烂摊子甩给我的,你倒有理了?” 她说:“阿凌,你快走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一遇到事你就这样,逃避有什么用?一句话的事情,我现在可以立马找他说清楚,你非要把事情搞的那么难堪!” “不要,”陆漫漫回过身抓住阿凌的手,“求你,别说!” “陆漫漫!”阿凌挣脱她的禁锢,大声吼了一句,若不是阮砚叫她走了,她便要大肆教育她一顿了。 “你答应我,不能说!”陆漫漫看着她下楼的背影,再一次恳求道。 阿凌气的想抓狂,谁乐意当做那个人,拉我下水是你,不让我起来也是你,神经病吧!莫名其妙整这么一出! 她就这样气鼓鼓地去见阮砚,一同出校园时,不远处的沐歌见到了这一幕,便知道原来她是有男朋友的,难怪有人不愿接受自己的邀请,是自己疏忽,他笑。 他想起了陆漫漫,因为答应了墨熠灿,给她一次机会。 于是,打给了她,让她回来一趟。 她很不情愿又不自禁地来了,被告知,要她展示“才艺”! 才艺这么神圣的东西,是见者有份的吗?就算我有,也没心情。哼,你惹毛我了,仙女现在很生气,不干! 哎哎哎,你回来!我展示还不行吗? “我没带吉他。”她说。 “清唱…拿手的。” “我有点感冒!”其实是刚刚哭哑的。 “不是问题。” 沐歌见招拆招。 “我……”她还想继续找借口,状态不佳,唱的歌是最难听的,她真的不想第一次唱歌给他听就搞砸! “身为一个声乐生,遇到突发情况随机应变的能力都没有,为何总给自己找借口?”沐歌不满,印象分减一减一再减一。 她无言以对。 “我想,舞台不适合你!” “我还没唱,你怎么就知道不适合我?” “听墨熠灿说,你参加了潮音社,未进五百,就被淘汰,这还不能证明什么吗?” “那是因为那个节目比赛规则根本就不公平!” “呵,”他轻蔑地笑道:“那些不过是失败者的自我安慰!” “……”沐歌,你好狠! 对啊,我是失败者,你这么看不起我,为何又要我来丢人现眼! “那我问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沐光)是谁?” “抱歉,我不想说。” “是不想说,还是另有所图?”他冷冷道:“我知道你喜欢我,超出了作为粉丝的范畴,毕竟不是每个真心喜欢我的粉丝都会像你朋友那样心无杂念,不求回报。” 是呀,我表现的那么明显,你肯定看的出来啊。 可是沐歌,此时此刻,就算你逼我说我喜欢你,哪怕你愿意接受我,我都不会随你的意。 我知道自己的份量啊,不用你提醒。可我在努力,努力跟上你的脚步,一步一个脚印地追随你,可在你眼中,成了我对你另有所图。 然后呢,你对任何人都可以温柔真诚,唯独对我,永远冰冷至极。 只因为我喜欢你啊,我活该! 第109章 她不快乐 陆漫漫觉得可笑,有幸之年居然还能与那个高高在上的仰慕者吵架,他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说她是失败者,不适合舞台。还说她借着墨熠灿处心积虑地接近自己,与沐光认识却守口如瓶。质问她安的什心! 沐歌,你真毒舌! 单凭这些差点让我觉得不要再喜欢你了,可我还是喜欢你,无可救药。 沐歌见她愤然离去,站在窗台,心里十分不自在,无关紧要的人,扰我心弦,该死! 他真的想不通,墨熠灿为何会看上她,连他素未谋面唯一可以谈心的的朋友也与她有着密切的关联! 他决定取消给她机会! 晚上,陆漫漫收到“奔现”后沐歌第一次的私信,大意是说下午‘她’走的太匆忙,可否方便留个方便的交流方式,有时间的可以一起吃个饭。 她一赌气,就把阿凌的微信号给了他。拍电脑出气,眼瞎眼瞎,我才是沐光啊! 阿凌演出刚结束,正与阮砚坐在车上前往一家日料吃寿司生鱼片。 打开微信问陆漫漫要不要打包一份给她时,看到有个陌生号加她,本想忽略,一看添加方式是精准查找,便问对方是谁。 对方秒回——“沐歌!” 沐歌! 沐歌! 陆!漫!漫! 阿凌扶额,下午兀自拖她下水没揭穿已经够给面子,这是狗血偶像剧吗,让我坐实这个虚假身份,拿我当什么了?腹黑女二?还是当猴耍! 阿凌对阮砚突然说道:“那个,不如我们先回去吧?” 嗯?阮砚看着她:“可我们还没吃晚饭。” “你饿吗?不然你一个人去吃,我先回学校处理点事?” “不行,什么事你也得吃饭!” “……” 那好吧! 到了餐厅,阿凌借故上洗手间给陆漫漫打电话兴师问罪,大胆刁民却死不认承认! “坑货!我没功夫掺和你和他之间的事啊,一个小鲜肉就够我头疼的了,你知不知道他说改天要约我出去吃饭,他的新专辑邀我做他的首个听众,因为那是‘我’给他的灵感!‘我’受之有愧,还望陆小姐看在你我闺蜜一场,收回成命!” “已经晚了,阿凌,我和他,吵掰了。” “什么?” “他说我是失败者,不适合站在舞台,还说……” “还有?” “他说他知道我喜欢他啊,才利用墨熠灿与你的名义肆意接近他…” “不是我说你,他是榆木脑袋,你干嘛也跟着作死!嘴巴是摆设吗都不会解释?” “假如你被小鲜肉误会呢,你解释吗?” “你甭假如,照目前的趋势要误会也是你只手造成的,要解释也是你来做!” 所以呢,不了了之了吗? 不,还没完,有了方便简洁的交流方式,沐歌就时常call阿凌,她只能避瘟神一样闪着他。 显然,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追星,至少阿凌不是。不过她也不是没有喜欢的明星。 陆漫漫曾经就这个问题试探过她,“阿凌,你可以不追星,但总得有自己崇拜和喜欢的对象吧?” 她承认,“这倒是有,还不止一个。” “谁呀谁呀?” “奥黛丽赫本。” “嗯,还有呢…” “杰奎琳·肯尼迪,她是美国……” “嗯嗯,我知道,”陆漫漫打断她:“还有吗…男的?” “有啊,迈克尔杰克逊!” “呃,中国明星?” “也有,张国荣哥哥…” “……”阿凌的阿凌,你这哪是崇拜者,分明就是…缅怀故人! “有…当红的吗?” “……陆漫漫,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追求表面的,我追求的是那种不灭的高尚精神!” “……” 于是,话题终结! 也许真是嘲笑她异想天开,现在遭报应了吧! 唉,果然不能乱给人下定论!偶像咋了?明星又如何?我们家陆漫漫,虽然笨了点,犟了点,也是个勤奋上进的好姑娘,她那么喜欢你,你还当面羞辱她,岂有此理! “沐歌,我问你,下午我走后,你是不是又找漫漫说什么话刺激她了?” “她跟你说了?”面对阿凌的质问,沐歌飞快地回复她道:“也没什么,就事论事而已。” “就事论事?”阿凌冷笑:“我没听错吧?你回母校的目的不就是来寻求才艺出众的同学愿意给她们提供圆梦平台吗?什么时候分三六九等了?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轻易就给她贴上失败者的标签是否欠妥当我也不想评。你根本不了解她背后的所有努力,你尝试过的,被万人唾骂,质疑…可你现在跟她说出同等抹杀她的话,你就是这么做偶像的吗?” “她没那么脆弱,如果有,那她便更不适合舞台。因为站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接受的质疑远比掌声多。” 阿凌无语,“我想,我们没必要私交!” “你生气了?” “我有男朋友!” “额,你搞定他了?”发出去后,沐歌又笑。 下午,自己不是看到了么?而且,她那么美好,只是因为对爱情没有信心,当时才会发出灰姑娘那种感概吧? “……”陆漫漫你跟他聊了什么啊,要我怎么接话! 给沐歌阿凌的微信后,他便没有回复了,想必,与阿凌聊的正欢吧。 陆漫漫躺在床上,越不去想,脑子就越乱,于是爬起来到盥洗台洗了把冷水脸除却让自己心烦意乱的念头。 肖雪看她这样,问一旁的元夜道:“她这是哪根筋又错乱了?” 元夜摇摇头,“不知道。” 下午元夜与几个同学一起去上课经过练舞室时看到了她正从面前跑出来,看样子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 于是好奇地透过练舞室门缝里看了看,发现了沐歌也在里面望向窗外侧对着她! 所以,陆师姐可能是跟大明星沐歌表白被拒了才会那么焦躁不安的吗?她不确定,所以没跟肖雪乱讲。 相安无事地过了几天,知夏因为要与美国的一所大学做交换生,来北城转机,与陆漫漫见了一面。 知夏见她来送自己还苦着脸的,就抨击她。 “诶,干嘛?奔丧啊?不就是比赛没进嘛,再这个表情我抽你啊!” “你可真给咱们村长脸,还有出国的机会。” “交换生而已,最多一年半载就回来了。” 知夏不以为然,“哦对了,咩咩咩在那个洲来着,说不定可以找他一聚呢。” “纽约曼哈顿吧,你到了自己问他啊!” 第110章 遥不可及的你 送别知夏,又前往兼职的地点。 溜了一大圈,仿佛又回到了按部就班的三点一线生活,上课下课、兼职吃饭睡觉。 天天亦此,枯燥乏味又不至于看不到希望,纵使二十出头的年纪,时间依然漫长。 今天,也是需要打起精神来工作的一天,她鼓励自己道。 超市里的苟哥在她还在半道时给她来电问她在哪。 “马上就到了,怎么了苟哥。”她问。看了看手表,这也没迟到啊。 “你马上换路线,来大庭广场总分部帮忙…工资翻倍!” “真的?苟哥你也过去了吗?”由于在地铁上,听到工资翻倍,她声音加大了分贝兴奋地问。 “废话!你快点来,迟到了要扣钱的!” “马上到!” 陆漫漫高兴地挂掉电话,规划了最近路线向抄票看齐。 等她兴致冲冲地赶到大庭广场,果然人山人海的坐满了观众,台上还有人还载歌载舞,尽管再热闹她却不是一个看客,而是服务她人的工作人员。没加以逗留就直径穿过客流往商场里走去。 苟哥在她出现时一秒就把她拉住,来到一个类似于现搭的化妆间里才停下。 “苟哥,我还没换工作服呢!”陆漫漫不得其解,来这里干嘛?莫非是给某位大佬端茶递水? “小漫漫,你会唱歌的吧?”苟哥问道。 “应该会点吧,怎么了?”陆漫漫还是不解。 这时,背后传来一个女性的声音:“有个突发情况需要救场!” “纪总…”苟哥闻声转过头弯腰问好。 陆漫漫也转过头,看到了一个穿着正式的女性,大概在四十多岁左右,微胖。 那位女士点点头直视着陆漫漫说:“姑娘,可否愿意帮助我们?” 呃,别这样,神神秘秘的,我有点方! “呃,我能问,什么事吗?”先说好,杀人放火贩毒我可不干啊! 那位纪总看了戴在手上卡迪亚的腕表,不慌不忙地说:“想必你刚刚进去时已经看到外面的阵仗了,很不幸,我们请的压轴歌手今天喉咙失声,登不了台。” “那很遗憾!”她说。可这关我有啥关系?我最多也就能给观众送个水介绍介绍商品什么的。 结果,接下来那位纪总用了一分钟时间请求她代替歌手登上舞台,在她还是木然的情况下化妆师花了三分钟时间给她上了轻妆,苟哥一直跟个苍蝇一样在她耳畔嗡嗡作响。告诉她上了舞台的好处,安抚好看客,纪总有大奖赏biabia的…… 终于,在离登台时间还剩59秒时,她有了思考能力,打断了苟哥的喋喋不休。对那位纪总说,“我可以上台,但我有一个要求。” “但说无妨!” “请给我一把吉他。” 舞台上,主持人热情地洒下活动气氛,跟现场的观众有奖互动,今天是果乐家超市十周年庆,参与竞猜商品价格以及猜商品名称都能获得大奖哦。凡是今天到场的任何一位,在果乐家超市购物统统八八折,满减好礼送不停! “下面,请欣赏我们的压轴节目,欢迎歌手上台!” 随着主持人语落,陆漫漫被推了上台,纯白色的礼服穿在身上像是一个参加婚礼的新娘子,站在舞台中央,底下至少有一千双眼睛在盯着她看。 紧张的感觉立即往心头钻,舌头像是打结似的向台下自我介绍,“大…大…家好,我…我…” 台下一些人笑着起哄道:“嘁!什么压轴节目,一个大舌头,下去吧!” “下去!” “下去!” “下去!” 陆漫漫涨红了脸,羞愧地低下头。自卑涌入心底。 她不甘心,不甘心沐歌的评价,不甘心评委的评价,现在,她不甘心群众的评价。我会证明我可以的,总有一天。 就在她要打退堂鼓时,突然,心里有个声音在对她说:既然总有那么一天,那为什么不是现在呢?是啊,为什么呢? 于是她抬起头,把那片起哄的声音抛之脑后,拨动着琴弦,开口那一刹那,台下都静止了。仿佛全世界都安静下来认真听她的歌唱。 ——如果有一天我要去流浪 不是因为我厌倦了家乡 不是难忍这里的冬天太长 而是我终于得知了你的方向 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感伤 不是因为我突然的成长 不是有天有人向我递一颗糖 而是我终于走到了你的身旁 我从前相信 这世上有一个温暖的人 只为我悲喜 为我阻挡着人间的锋利 为了找到你 从未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而事到如今 终于明白我命里没你 我曾遇到许多美丽故事 也曾以为那些是你的名字 我的执迷不悟感动了我自己 你却还是一样遥不可及 所以我开始向往着远方 想去那些曾经有你的地方 可我未曾想过的人海茫茫 让我没日没夜迷失方向 我从前相信 这世上有一个温暖的人 只为我悲喜 为我阻挡着人间的锋利 为了找到你 从未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而事到如今 终于明白我命里没你 我从前相信 这世上有一个温暖的人 只为我悲喜 为我阻挡着人间的锋利 为了找到你 从未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而事到如今 终于明白我命里没你 是的啊,沐歌,我该明白,我命里没你。你是大乐透的头等奖,遥不可及,即便如此,我还是会执着下去,或许到老。 她唱了两首自己的原唱歌曲,许是民谣小调新颖,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起初那几个哄她下台的人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 陆漫漫在众人意犹未尽的眼神中下台,主持人官方的说词再次从舞台上响起。 舒了口气的苟哥迎上来,摸着胸膛说道:“小漫漫,干的太漂亮了你!开始真是吓死我了,我可是打了保票的,差点以为要丢饭碗了呢!” “那我还要做别的了吗?”陆漫漫却显然尤为镇定,好像刚刚台上的不是她一样。 “当然,你现在可以去理货了。” “好。” 突如其来的一场救急,陆漫漫硬着头皮就上了。意想不到的是,台下千人观众中,沐歌,也是其中一员,他看到了,她出色的表现。 他的工作室就在附近,众所周知,沐歌喜欢喝现做的美式,即使在创作期间,想到这一口也要放下工作出来买一杯。当然,也可以让底下人出去买。这一次只是因为自己也想出来透透气,尽管需要全副武装。 黑风衣,面罩,及歪戴的鸭舌帽,来到大庭广场那家常光顾的咖啡厅。 不成想广场上坐满了人,虽然注意力全在台上,也依然让他惯性地拉了拉口罩,尽量只露出一双扑闪扑闪的眼睛。 来到咖啡厅外带窗口,沐歌对正在翘首望着台上的店员说了句:“你好,美式。” 店员妹子收回目光礼貌地说了句:“好的,请稍等。”便投入制作美式当中。 广场上的人群忽然因一个声音而扬起一阵小骚动,沐歌在等待中不由自主地望了一眼骚动由来的方向,接着扫过了舞台。 一个对他而言并不陌生的身影此刻正站在舞台中央低着头不知所措,像极了一个做错事的小女孩正在接受批判。 第111章 心动的感觉 是她?她怎么会在这儿? 沐歌正犯嘀咕,随着观众席越来越动荡,一直逼她下台,她像是挣扎了一会儿,脸上爬满窘迫,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 呵,沐歌冷笑,轻蔑地看着她转身退缩的背影,弱小,怯懦。 果然不适合舞台,这点质疑都扛不住,谈何梦想? “先生,您的美式。”店员小姐的声音让沐歌收回批判性的目光,不再多想,接过美式付了钱准备择返。 忽然,随着吉他的节奏打响,一个空灵的女声钻入他的耳畔,在这乍暖还寒的四月天像是有一股暖流涌入心田,被点了穴位一样令他动弹不得。 那是…… 他转身过来,舞台上的她瞬间跟变了个人似的,音符围绕在身边翩翩起舞,台下的观众也都安静看她歌唱,让人听着感到轻松的曲调,慵懒的嗓音,唱功说不上哪里好,但独特的音色就是有一种魔力,会吃透发挥失误的地方。 一曲语落,响起热烈的掌声,连沐歌都差点为她鼓起掌来。 咽了咽喉,仿佛刚刚看到的是假象。 随着民声高涨,她又接着演唱了一首。仍是他从没听过的曲目,这一次,她摒除了杂念,像是找到了信心,发挥的更好了。 那一刻,沐歌看到她身上居然迸出七彩的光茫,就连心率都在高低起伏,但她只是穿了件白色礼服而已。 这是错觉吗?他怔了几秒,再定神时,人已经在观众的呼声中离去,只看到一隅纤薄的背影。 返回工作室后,沐歌久久无法从她充满灵气的音色中抽离,她的歌声时刻萦绕在他心上,使他没办法静下心来为新专辑填曲。 好久了,他都没有为一个人或一件事心跳的这么厉害。 或许,墨熠灿是对的,他对她存在一点误会。 仔细想来,尽管多次见她背着吉他的样子,却好像从没听她唱过歌吧? 又或许,之前自己一直沉浸在上段感情中,忽略了她曾在照顾自己那段日子,每天早晨在阳台上的练习。 就连躺在床上,她的声音仍然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这是什么了?沐歌把自己埋入枕头中,捶打着床头不让自己继续去想! 我做到了,我居然做到了!陆漫漫从台上下来时,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一般,虚的要命。 不仅得到纪总的赞扬,还分别给了她与苟哥一千块的报酬与推荐费。纪总说以后有这种活动,还叫她。 今天,也是需要为沐歌打榜的一天,尽管他多看不起她,可喜欢他是她的坚持,就像吃饭一样。 只是,他再也不会在看到她转发他的动态后私信我了。 想到这里,内心布满失落。她想过,把沐光的账号交给阿凌打理,但阿凌只是骂她。 “我不拆穿你已经是给足你面子,你还要我假戏真做,陆漫漫你是猪脑子吗?” “可至少,在我忙的时候,帮我为他打一下榜总可以吧?” “你就是犯贱!”阿凌虽然嘴上这么说,却也没有拒绝她的苦苦请求。 暗恋一个不可能人,本身就是犯贱啊。他让你卑微到尘埃里,却还贪慕着他能施舍一点同情。 周末,墨熠灿称墨父想会见她,希望她能跟他回家一趟。 自从上次到医院去看望墨爷爷后,墨父墨母都对她充满了好奇。不管真假女友,都想再次见见,一来表示感谢,二来,为儿子刺探军情。 墨熠灿抵架不住,便同她商量。 其实他也没怎么为难她,她却真的更不想去。 那次在医院病房算是见过他的全部家人了,尤其是墨母,有过两面之交。 第一次,是年前她从家里逃出来,躲在墨熠灿的私人公寓里,墨母与温雨嫣突然闯入,把受了风寒的她赶了出去。 第二次,在医院,虽然没有交集,但梁美茹显然还认得她,碍于当时情况特殊,又是儿子亲自带过来的,她便没说什么。 陆漫漫不想去,不是因为她记仇,是实在不想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误会,既不想被认为自己是个随便的人也不想被误会她真的有高攀墨熠灿的意思。 刚认识墨熠灿那会儿,她又不知道他的家庭状况。否定哪有这么不自量力! 可是,她又不想让墨熠灿没法与他爸妈交代,只好硬着头皮同意下来,亲自上门向他们解释。 登门这天,她格外的紧张,唱歌得到的报酬全部用来买了礼品。墨熠灿一直劝阻她不让她买,他家什么都不缺。 她说:“缺不缺是你们家的事,买不买是我的事。” 空着手上你家吃饭合适吗?这是礼仪问题呀! 想当初她回家,他不也恨不得给她搬一车礼品回去?这点又算的了什么呢? 墨熠灿只好由着她。 想到当初从她老家回来时,墨诚然还曾对他五天的秘密行踪起了疑心。 因为他既然在五天的时间里在一个不知名的小镇里刷了五十余万钱。 虽然这只是他万贯家财中的九牛一毛,沧海一栗,无足轻重。但谁的钱都不是刮大风吹来的,这笔钱用在哪里他总有知道的权力。 于是墨熠灿被墨诚然叫到书房,让他从实招来。 墨熠灿当时只是找了个幌子搪塞墨父,与几个同学以匿名方式为一个小村庄的孩子们搭建了个足球场,所以动用了财力以与人力资源,因为事发突然,没来的及说明而贸然行动。 有了合理的解释,墨诚然自然没再怀疑儿子什么,更不会闲的去调查事情的始末,毕竟自己儿子的秉性他是知道的,不会撒谎。那件事情才告一段落。 现在墨熠灿只祈祷等一下爸妈不要问到她家住址便好,不然就是引火自焚。 “叮咚…”门开了,是一个阿姨。 “小熠回来啦!”开门的阿姨冲屋里喊道:“太太,小熠回来啦!” 呃,陆漫漫心头一惊,果然富贵人家是一样的,不是说进门要换鞋,而是规矩。像进了皇宫一样循规蹈矩,不得有自己的小动作。 唉,难怪墨鱼要搬出来自己独居,不然这么大一座房子每天接受家规的审判这得过得有多压抑啊! 第112章 见家长 “来啦!”介时,墨母从楼上下来,仪态雍容大方,对进门的陆漫漫微笑。 陆漫漫怯怯颔首,“阿姨好。” “这边坐。”梁美茹比了个请的手势,又吩咐保姆备茶水。 墨熠灿接过陆漫漫硬要自己提来的咖啡豆与茶叶,放到一边,领着她来到客厅坐下。 “妈,我爸呢?”墨熠灿问道。 “公司有点事要处理,应该马上就回来了。” “哦…” “既然这样那我先带漫漫参观一下我们家。”墨熠灿说着,拉起刚坐下的陆漫漫往楼上走去。 保姆正端着红茶过来,“诶?不先坐一会儿喝口水吗?”她问。 墨母目光追随着他们上楼的身影,笑言:“让他们去吧。” 她还是头一次见儿子对一个女孩子这么上心,尽管小女孩来历不明,只要儿子喜欢,她并不反对。 墨熠灿的家很大,不同于沐歌家的庄雅气派,与顾晓洋家的艺术流派,他家是富商家的典范。 所到之处都是用金钱垒砌的奢靡,很有质感。传说有钱人家连马桶都是金子做的,于是她怀揣着好奇钻入卫生间一探真假,只可惜不是,不然她真的怀疑墨熠灿祖上有矿,这也太富丽堂皇纸醉金迷了! 参观过后,陆漫漫舒服地窝在他房间的软沙发上,叹为观之。 “墨鱼,你这个深藏不露的富二代!” 想想她家里那栋负债累累盖起来的小洋房,还不如人家家里的一个洗手间值钱。 唉!人比人真的能把人活活比死! “虚像而已,能住就行。”墨熠灿不以为然,有钱人也有有钱人的烦恼,只是你体会不到。 看到那条送她的手链依然戴在手里,心情就莫名的愉悦起来。 “那是什么?”她扫视了一眼墙壁上的框架,一本厚厚的相册引起了她的注意。 墨熠灿给她取下来递给她道:“像集咯,很傻的。” 翻开的第一页,是一张墨熠灿刚出生时照的相片,胖嘟嘟的,穿着红肚兜,额头中间还点了个朱砂痣。瘪着嘴巴一副委屈不已的样子面对着镜头,可爱极了。 第二页,是一些两到五岁的照片,脸蛋看起来精致了些,依然是一副严肃脸,不喜欢拍照。只有和他爷爷的合影和抓拍中,才能看出他快乐时候的模样。 往下翻,是上学后的照片,这时候的墨熠灿的五官已经能清晰看出来是帅字了,即使永远都是一个表情。 而且,他长的很快,初中的全身照看起来,个头似乎已经达到了一米八,这点向本人得到了证实。 再翻,她还看到了他与温雨嫣小时候的合影,以及他与沐歌勾肩搭背的青涩合影照。 “哇!”她惊呼。 那应该是墨熠灿初中时期,也是沐歌刚出道不久。原来他们早就认识,那会儿连她都还不知道沐歌的存在呢。 缘分真是个奇妙无比的东西,两个年纪相差四岁的少年定格在一起,面对着镜头,墨熠灿一手抱着蓝球,因为太高看起来有点熊,沐歌则还一脸稚嫩,自带仙气儿。现在,依是如此。 她真想把这张珍贵的照片给偷走! 在相册的最后一页,她看到了她。 那是…她擦了擦眼睛,没错,就是她自己。在联邦广场与外国小朋友忘我玩耍时墨熠灿按下的快门。 “好哇,你那会儿果然在偷拍我,还给洗出来了!”陆漫漫目不转睛地盯着相片说道。 “嗯,我是在拍小朋友,你自己闯入镜头的。”墨熠灿狡辩道。 谢谢你啊,墨鱼。谢谢你的偷拍,让我看到那个时候的我原来还可以那么快乐自在的笑。 合上相册,陆漫漫对他说:“墨鱼,我们拍张合影吧!” “嗯?”墨熠灿被她突然的要求给绕了一圈。 陆漫漫掏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凑近他身边比了个中二手势“咔嚓”一连拍下了好几张才作罢。 她反复地筛选角度好的留下,不好的删除,头也不抬地与墨熠灿漫不经心地说:“我给你说,依依这阵子老提起你哟,我要把自拍发给她看你没意见吧?” “依依?”墨熠灿不解。 “就是我妹呀!”陆漫漫抬起头:“也不知道知夏那小妮子怎么在她面前神化了你,哈哈哈,导致她现在特别期待能见到你呢!” “哦…”墨熠灿应着。突然想起他见过她的妹妹的,年前的时候,是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不过,他那时候只顾着把事情办妥回到她身边,没有特别注意小女孩。 看她现在的样子,似乎还不知道他们已经见过,幸好依依没有揭穿这一切,他舒了口气。 “小熠,先生回来了,请你们下来用膳!”保姆轻声敲了敲墨熠灿卧室敞开的房门,打断了他们的聊天,和蔼可亲地说道。 “好的,我们马上下去。”墨熠灿说。 圆型餐桌上,陆漫漫坐在墨熠灿的旁边,另一边挨着墨熠灿的爸妈,墨诚然与梁美茹。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这种紧张不同于在顾晓洋家。这毅然就是一桩早有预谋的见家长的意味,可这分明就是一场误会啊,该怎么向他们解释? 墨父墨母过于拘礼的态度令她不安,同时又不会让她的处境感到难堪,越是这样她的心里就起是没底。 “小陆家是哪里的?”餐桌上,大家客气地聊着,墨诚然开口关心道。 “我是……”陆漫漫放下筷子还没说完,墨熠灿就抢答道:“南方,她家在南方!” “对,南方。”她呵呵地附和。 不知道为啥,感觉一问到家住何方这个问题上,墨熠灿居然比她还热衷回答! 墨父淡淡应道:“哦,南方气候宜人,是个好地方。” “爸妈,别光顾与人聊天,多吃点菜。”墨熠灿乍呼着,夹起个虾放到陆漫漫盛满菜的碗里,“来,吃大虾。你不是最喜欢吃虾么?” “是啊,小陆姑娘,好不容易来一趟,多吃一点。”墨母微笑着如是说。 “谢谢阿姨。” 看着这源源不断的一大碗吃不见底的菜,她脸上笑嘻嘻,心里却苦不堪言!我滴神啊墨鱼你快住手吧!别再往我碗里夹了,我是不挑食你也别把我当猪喂呀!这么吃下去我非撑死不可,救命啊! 第113章 又逃避 自从午饭结束后,陆漫漫生出再也不想与墨熠灿吃饭的想法来,她的肚子饱的都要撑炸了。 这是高价自助餐吗需要往死里噎! 还好,让她舒心的事是终于向二老解释清她与墨熠灿并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临走时,梁美茹送她到门口,郑重地向她道歉:“去年腊月,我不该把你误会成那种不自爱的女孩儿,还把你赶了出去。熠灿都跟我说了,你父母都在外地,你一个人在北城无依无靠的才借住于他那,是我当时太冲动。还请你别怪罪阿姨。这个红包你收着,以后常来家里吃饭。” 啊?我父母在外地?什么时候的事儿?陆漫漫被她转变的态度给吓了一跳,连忙推辞,“不不不,阿姨。也怪我太莽撞,三更半夜打扰你们休息。这个红包我不能收…” “拿着吧,辞旧迎新岁。”墨熠灿接过墨母的红包,放到她手上。 陆漫漫给他使了个眼色,多大的人了还收红包,春节都过去多久了还辞旧迎新! 最后,梁美茹推脱不过,收回了心意,对墨熠灿说道:“儿子,对人女孩子好一点,可别再孩子气!” 呃?陆漫漫懵逼脸,不是已经解释过不是那种关系了么? “知道了妈,我们走了。”墨熠灿应道,粗鲁地拖着还想解释一番的陆漫漫走出大门。 我靠,不让再解释就算了,你还乐有其中? 这一趟车,是前往墨熠灿公寓的,当然了,也是陆漫漫兼职的地方。 墨熠灿问她沐歌要扩大工作室,自己培养新人这个事情她知不知道。 他一提起,她就垂下头,眼神里无尽的失落。 她说:“嗯,他还约我见面了。” “哦,怎么样了?”他以为她说的是练习生那件事约她见面,便假装不知情地问。 她苦笑:“然后,他把阿凌当成我了啊…” “嗯?”墨熠灿不解:“什么意思,是他觉得她的资历比你好还是…” “不是啊!”陆漫漫说:“我不小心告诉了他我在莺飞,上次他来莺飞演讲,说希望我们能见一面…我就想着既然纸包不住火迟早都要面对,就尽早坦白好了。我拉上了阿凌,当我们一同出现在约好的地点,他就以为阿凌是我啊……” “等等…”墨熠灿状似了然地说:“你是说…他把沐光的身份,当成了你朋友?” 她点点头。 “他瞎吗?这都明白不过来!” “不是啊,是因为当时阿凌拿着琴,我微博的头像就是她手里那把琴,他会误会也是可能理解的。”可是,她不理解的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沐歌他好像很讨厌她。 或许是去年寒假那顿粤菜开始,又或许是受了风寒那天晕倒在他怀里引起了他的反感。因为那天她已多天没洗澡,衣服还脏,他有洁癖。 再或许是他遇到她准没好事发生,有的是各种他厌恶她的理由。 “我要找他算账去!”墨熠灿紧皱眉头,替她打抱不平。 “你不可以!” “他是不是还欺负你了?” “没有的事!墨鱼,我把这件事告诉你不是让你找他麻烦的,你别冲动了。” “行,那练习生的事呢,他找你了吗?” “算是找了吧。” “他怎么说?” “我没有天赋,不适合舞台。”她继续说:“不过,他错了,也许我的歌没有人喜欢,但我一定会坚持下去,因为那是我喜欢的。” 到了目的地,俩人下了车,墨熠灿目送她往超市进去,随即又上了车往沐歌的工作室方向驶去。 沐歌正在录音棚录小样,前台小姐见墨熠灿闯进去,连忙阻挡,说沐歌正在录样,不能打扰。 结果,他刚找到状态,录到一半时还是被怒气冲冲闯进去的墨熠灿给终止了录制。 沐歌并没有因此而生气,摘下耳麦从录音棚里出来,吩咐在场的工作人员都出去了。 “我刚想去找你,没想到你自己来了。说吧,什么事?”沐歌说。 墨熠灿冷笑:“什么事?你要是不愿意栽培她大可拒绝我的请求,又何必说那些话刺激她?你扪心自问,她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这么看不起她!” “嗯,她跟你说了?”沐歌双指撑着下巴,不紧不慢地说:“我承认,之前可以是我判断有误,对她存在一些偏见,所以,改天让她过来一趟吧。” “什么意思?你是说…” “初定练习生的名额是十个,她在内。” 墨熠灿有点出乎意料:“呃,你确定?” “嗯。” 工作了一下午,中午吃撑的肚子居然又叫起了空城计。没道理的啊,消化系统这么好? 陆漫漫纳闷不已,也许是理货员的工作费体力吧,她只能这么自我安慰。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墨熠灿居然已经买好吃的在等她了。 吃货就是这么没出息,都暗暗发誓不与他吃饭了,结果…在美食面前再次低头屈服。 “诶对了,你跟你爸妈乱说什么啦?走的时候你妈为啥会说我父母在外地?”陆漫漫举着鸡排,见墨熠灿好像若有所思的样子,问道。 “嗯,什么?”墨熠灿回过神:“哦,你也不想他们一直打听你的家事吧,我就事先胡乱编织了个版本应付了。” 嗯这倒是,陆漫漫点点头:“理由满分!” “你怎么不吃啊?”陆漫漫吸了一口甜牛奶,把桌上的食物往他面前推了推。 “我不饿。”他说。 “你把你的微博头像换了吧。” 嗯?“为啥?”好端端的提这个。 “别用小提琴的头像了,就用渔姬!” 她皱眉,果断拒绝:“不要!” “你打算一直当个闷葫芦?” “不是。”她咬了一口鸡肉,闷闷地说:“墨鱼,我不想再提这件事了,让它成为过去行吗?” “你又想逃避?”墨熠灿站起来,踱了两步,沉住气道:“总之,要么我去跟他道出真相,要么,你换头像,让他自己觉悟,自己选!” “墨鱼,你不能这么做!”她放下鸡块,站起来急眼道。 为什么要逼我呢?他已经那么反感我了,我不想让他知道真相后更讨厌我啊,至少是阿凌在,那么沐光在他心里是加分的… 第114章 突然暴风雨 “好,这个先不谈,明天有空吗?”墨熠灿屈服。 “什么事?” “他想找你谈谈…” …… 沐歌工作室,是在一个极其高调的地段,又极其高调的楼宇。 从远处看,你除了知道那是一栋坐落在北城市繁华地段的58层高楼大厦,根本想象不出里面是内设一个什么样的场地。 而工作室,分别是在57、58最顶两层,57层是舞蹈室,及接待处,58层是特别装潢过的录音棚,及沐歌个人的工作室。 若不是被墨熠灿硬拉来,介于上次,她已经鼓不起勇气再觍着脸与他相见。 就算是看在墨鱼的面子上给她一次当练习生的机会又能怎么样呢,看自己不顺眼的人只会百般挑剔,我何苦找嫌? 来到大厦前,陆漫漫还是摇摆不定,打起退堂鼓来。“墨鱼,要不还是算了吧。” “漫漫,你看着我…”墨熠灿双手搭在她的肩上,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问:“你来北城,是不是为了追求理想?那么他,会是你很好的领路人。” “我知道他可以,”陆漫漫眼神飘浮,忽明忽暗,“可是墨鱼,我不想仰仗他的能力,被他看不起。我想靠自己…”虽然,每天都能见到他,被他指导,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你到底在怕什么呢?”墨熠灿不解。 把你送到你喜欢的人身边,是件多么辛醉的事儿,明知是虎穴,还往洞口钻。如果他能翻转你的人生,却是我想看到的,不管将来你的决择如何,我都会站在你的身后为你加油… 最终,她迈出了这一步,上了58层。隔着玻璃门,她看到了他坐在钢琴边上执笔认真填谱的样了。 他聚精会神,没注意到门外的人。弹起了刚刚编好的乐谱,隔音好,她听不真切,于是贴近耳朵细细聆听。 突然一段铃声刺耳地飘入她的耳朵,那是墨熠灿的电话响了,她扭头扫兴地瞅了他一眼。 “我去接个电话。”墨熠灿讪讪,往楼梯间走去。 她摆摆手,继续将耳朵贴在玻璃门外,试图窥听他的乐章,有没有关于幸福的字眼。 她听的太投入,以至于门从里面被拉开的时候,扑进了拉门人的怀里。 “啊!”她惊叫了一声,整个人掉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怎么了?”墨熠灿闻声赶来,见到两个人倒在地板上还贴在一起,脸都要绿了。 ……陆漫漫睁开眼,已知沐歌被自己推倒在地被当作人肉垫背,近距离地直视着偶像似水的双眸,挺拔的鼻子与诱人的花瓣唇,她的心扑通扑通跳的飞快,长长的睫毛就像蝴蝶的翅膀一样翕动着,脸“唰”的一下红到了脚后跟。 为了不构成犯罪,她连忙站起来语无伦次地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拉我一把啊!”沐歌揉着先着地的后脑勺,表情扭曲了一会儿,郁闷的说。 哦哦哦…… 很尴尬,很意外的揩油。虽然让他后脑勺儿起了个包,还被他埋怨了几句,嗯,除此外,没有看出他有生气的迹象。 “下次别再偷听了,这是隔音墙,千里耳也听不见。”他说。 下次?意思是,还有很多这样的机会吗?陆漫漫窃喜的不得了。这波不亏,早知道是这样,刚刚干嘛这么抗拒? 墨熠灿拉着个脸地坐在一边,不参与对话。 随着沐歌因有事儿离开的档口,陆漫漫兴高采烈地与墨熠灿宣示她现在的心情,本以为他会很生气,还没有被他那么温柔的对待过呢。 她手舞足蹈地围着墨熠灿转,尽管他看起来并没有为她感到高兴,甚至把她摁到沙发上坐着,不让她再瞎转悠臭显摆。 不过她也没有暗爽多久,沐歌回去时就已经原形毕露了。 “你的吉他呢?”他手里拿着一沓拟好资料,问她道。 呃,她“咯噔”一下“没带来…” “为什么不带?” “啊?” “你没跟她说今天要测试她的风格定位吗?”沐歌转向墨熠灿,好像她是附属品,吉他才是他最想见到的。 他把手里的协议书甩在桌子上,“我给你机会了,你完全不重视!” “我…”陆漫漫低着头,不知道他为何又换了个人似的,火气大到她无力抗衡,“对不起。” 墨熠灿站起来,质问道:“到底是她不重视还是你根本就没想过要给她机会?” “好啊,既然你这么想那干脆走好了。” “我看错你了!”墨熠灿扔下一句,拉起她的手,“我们走!” 她是懵的,也是被牵着鼻子走的,没有主权。 大马路上,来往的车辆很聒噪,就像她的心情一样杂乱无序。 “对不起,又让你受气了,他就是个混蛋!” 她摇头,“他说的没错,就算是去面试,也要带上个人简历。更何况是我擅长的东西。” 墨熠灿松开她的手,“我送你回去?” “你不是下午还有课?我没事,不用管我的。”她显得很平静,好像已经免疫了。 “可是…”他还是再挽留一下,奈何她什么都听不进去。 “那你注意安全!” 她走着走着,来到以前刚来北城时常去练嗓子的天桥上,望着底下来来往往的车流,突然间咸了喉咙。自己的努力被他一句话给斩杀了,却还天真的以为真的能与他朝夕共处。 可是,她哭不出来,连大声吼一声都没力气,找不到宣泄的出口。手机响了也不想接,任它一直唱着他的歌,他温暖的嗓音一直唱着他她最爱的那首歌,好一会儿才停止。 直到傍晚,她才拿出手机,发现是依依打的未接来电9个,正纳闷着,看到了她发来的信息,顿时令她瞪大双眼,大惊失色——“姐姐,看到短信速回电!妈妈生病住院了…” 短短几个字,仿佛天要塌下来一样。她立即回拨过去,依依很快接通了电话,带着哭腔说道:“姐姐,你去哪了呀,你快回来吧,妈妈她快不行了…” 妈妈生病了,妈妈快不行了…她脑子嗡的一下,突然一片空白,“依依你别急,妈妈怎么了?你说清楚点!”她发了疯似的往机场的方向里赶。 依依告诉她,从去年开始,陈芬郁就一直会出现腹疼的情况,有时还会疼到起不来,让她去医院检查一下也不肯,怕花冤枉钱。说可能只是隔夜菜引起的肠胃不适,吃点胃药就好了。 大家自然而然的都没把它当回事儿,清明节这天,她们上山扫墓,去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结果爬山时她突然发作疼的滚下山坡,昏了过去。依依吓的连忙叫人把她送到县医院检查才知道,她肚子长了个恶性肿瘤,需要马上转到大医院治疗… 第115章 双重打击 辗转到傍晚,她赶到梧桐市人民医院,看到了躺在IUC病房里的妈妈,输着液,戴着呼吸机,面色憔悴,消瘦了许多。 依依只身守在病床前,握住妈妈长满老茧的手,抹了一把即将掉落的眼泪。 “依依…”陆漫漫跑到妹妹身边,面色凝重地望着妈妈,“妈妈怎么样了?” “姐姐…” 陆依依站起来,抱住了她,泣不成声地说:“妈妈现在情况很不好,医生说,再不动手术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怎么办姐姐?” ……陆漫漫慌了神,“依依你别瞎说,一定会没事的,不会有事的…” “妈,你醒醒,醒醒啊妈,我会听您的话,不惹您生气了,您快点好起来好不好?” “漫漫…”陆友生从医生那里回来,站在病房门口,见到大女儿出现在病房,沉重的脸色出现一丝诧异。 走进来责怪依依:“不是告诉你别让你姐知道吗?” 陆漫漫急了,“爸,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瞒我?” “我害怕!爸爸,医生怎么说?妈妈不会有事的对不对?”陆依依拉起爸爸的手,迫切地追问。 陆友生低下头,叹了口气。 “医生说要尽快安排手术…” “那就手术啊,爸,咱们做!”陆漫漫说。 “哪这么容易啊,手术费要五十万…”陆友生捂住脸几乎哽咽了。 本以为日子刚好过一点,欠下的债务也还的差不多了,好不容易有了两万块的小金库,就出了这么档子事儿。打他个猝不及防。 “五十万?” 没等姐妹俩反应过来,陈芬郁已经苏醒过来,听到陆友生说手术费需要五十万,激动又虚弱地反问了一句。 父女仨闻声赶到床前,“妈,你怎么样了?”依依看着醒来的妈妈哭着问。 “妈妈…”陆漫漫也叫了她一声,眼角噙着泪。 曾经那么不可一世的妈妈呀,原来也有倒下的时候吗? “漫漫,你回来啦?”陈芬郁见到陆漫漫,露出欣慰又苦涩的笑容。“快让妈看看,你还怪我吗?” 陆漫漫泪水夺眶而出,拼命地摇了摇头。不怪了不怪了,早就不怪了。“我不该说那些话气您的,对不起。” “是我听信了外人,错怪了你。是我偏见,鼠目寸光,总以为你年少的经历不足矣能构勒成你想要的未来,所以我才想要管束你。不承认我的女儿,其实都特别优秀,以前是我不懂的你的好。直到日子快要到头了,才茅塞顿开。” “不是的,妈,你不会有事的,我们不会让你有事。” “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不会同意做手术的,五十万呀。” “妈,你说什么呢?再多钱也要治,姐姐人缘那么好,姐姐会有办法的,是不是姐姐?你一定有办法的。” “依依,你闭嘴!”陆友生喝斥她着。 “我不。姐姐,我求你,你一定能筹到钱的,妈妈不可以有事,绝对不可以!” “依依,你忘了我是怎么嘱咐你的吗?”陈芬郁说:“别再为难你姐姐,她已经吃了太多苦了。” “我…”陆漫漫低头咬唇,这是她遇到难题的惯性。 “我就要说…”陆依依嚷嚷道:“姐姐,你让熠灿哥帮帮我们好不好,他家这么有钱,肯定愿意拿出这笔钱救妈妈的,我不上学了,我去打工,我来赚钱还给他,好不好好不好?” 陆漫漫抬起头,“依依,那是他家有钱,不是他有钱啊…” 听到陆依依提到墨熠灿,陈芬郁激动地摘掉呼吸机欲要揍她,“臭丫头,我让你闭嘴,你还说!” 陆漫漫觉得有点不对劲,她还来不及提出疑问,陆依依心一横如实坦白了那件事。 墨熠灿怎么来到她家,赶走了那对上门催婚的恶心母子,把他们送的彩礼家电一一退还回去,重新装修了家里的房子还还清了家里所欠下所有的债务,还帮她挽回了名声。 “姐,熠灿哥若不喜欢你,他怎么会特意为你做这些,这次,只要你开口,他也一定会义不容辞的!” 信息量太大,陆漫漫缓冲了许久才反应过来,眼眶发红地冲他们吼道:“你们疯了吗,你们认识他是谁啊就接受人家的恩惠,还瞒我到现在?” 疯了,都疯了。她神色恍惚的跑出病房,不想再待一秒钟。 原来,那时候,他离开的那些天,是为了替她“报仇”! 原来,那天在他家吃饭,被他爸问到家在那里,他着急地抢答是怕他爸知道那笔钱的用处。 原来,他向他妈妈撒谎说自己父母在在地,是不想让他们父母对她产生揣测,被他们误以为她接近他别有用心。 他处处为她着想,她却到现在才明白过来。 我从未嫌弃我的家穷,可是家人啊,你们为什么要穷的那么没志气,是个人的施舍同情都照单全收,你让我以后该怎么面对他,以身相许吗,这就是你们想看到的?见女儿跑走,陈芬郁撑起身子,欲要起来。 “干什么?”陆友生瞧她这架势,搀扶着她问。 “我要去把她追回来…”她说。 “追什么,都什么情况了!”陆友生喝斥道,只有在陈芬郁自觉理亏时,他才有一家之主的尊严,“也不怪女儿反应激烈,你们啊,是真糊涂!” “都怪依依,多嘴!” “怪依依做啥子?你当初要不作妖,现在能有这档子事儿?漫漫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要强又犟,宁愿自己苦撑,也不愿欠人情!” “那现在怎么办?”陈芬郁说:“友生,你去,把她找回来吧?这大晚上的外面不安全。不就是长了个瘤吗听医生唬呢,我不治了,收拾东西咱回家去。咱找村里袁大姐弄个偏方说不定它就消停了。” “瞎闹!”陆友生说:“砸锅卖铁也得治啊!” “妈,你别放弃。你还要看着我长大成人,我以后会听你的话,不跟你顶嘴。好好学习,不让你失望!” “你听见没,依依难得懂事,你要她小小年纪就丧失母爱?” 晚上,陈芬郁已经睡下。陆漫漫还没有回来,陆友生就让陆依依留下来守夜,自己出去找她。 刚走出病房,见她已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若有所思的样子。 陆友生走过去,坐到她旁边。 “爸…”她轻声喊了句。 “丫头,难过就发泄出来,别憋着。” 第116章 亲情式爱情 “妈的手术费,我会想办法的。” “傻孩子,别勉强自己做不喜欢做的事。”陆友生抚摸着她的发顶,叹了口气,“你妈的病砸锅卖铁也得治,你爸我还没窝囊到要用我女儿的幸福作为代价。放心吧,有我呢!” “爸…”她扑在爸爸的怀里,肆意泪落。 我以为我积攒了二十年的幸运,才换来现在我想要的生活,认识了一群可爱的朋友。往后余生,我们家只会越来越好。 可是,为何总有那么多的不测风云降临在我们家头顶,我自问这辈子都没干过什么坏事,父母也是本本分分的老实人,却总被命运卡住了喉脖。 过了好久,她才抹干眼泪问他:“你知道他,就是墨熠灿,给我们家拿出多少钱吗?” “这个你妈倒没给我细说。我一直以为,家里装修买家具的钱,都是你掏出来的。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这回事。” 陆友生细细回想了一下,接着往下说:“我估算着,装修呀家具还有外债十余万加一起,上上下下怎么也得有五十万左右吧。” 又是这个数!五十万,五十万,就是一百万!她的心微微颤抖了下,便不再激荡了,好像已经麻木。 夜半,陈芬郁的病情再度恶化,被推进了放疗室。 听着里面传来一阵阵揪心的呻吟声,病痛蹂躏着陈芬郁的身体,也折磨着陆友生的心脏。他握紧拳头打在墙上,绝望又哀痛的心情充斥着每一根筋络。 十几分钟的化疗,像是过了十几年,看着化疗后推出来奄奄一息的妻子,短短几天的时间陆友生再次苍老了十几岁,白发一夜间全头皮覆盖。 医生说,再不及时手术,病人也许撑不过三个月… 他拉下脸,向所有能借到钱的亲戚朋友同事都借遍了,除去这些天住院的放疗用药检查,基本上折腾的所剩无几。 这些天来,他几乎没合过眼,依依哭哭啼啼的,漫漫也眼眶红红的,他下定决心,只要妻子能活,他去卖肾,卖血,也在所不惜。 陆友生的焦虑,陆漫漫全看在眼里。爸爸妈妈,平时总会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事情就吵个不休。 曾经她以为,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爱情可言,一纸婚书把他们捆在一起,只是搭伙凑合着过日子,互相看不顺眼。 当一方灾祸来临,爸爸却那样在乎着妈妈,妈妈如此依赖着爸爸。 原来内心狭隘的,从不是妈妈,连自己也是那个小心眼,小到容不下妈妈爸爸式的爱情,还在他们吵架时冒出过他们真的离婚自己也绝不觉得可惜的念头。 爸妈,你们放心。我说过,将来我有出息,一定不会再让命运一直掐住我们家喉咙! 下午三点,身在曼哈顿一家餐厅的打零工的知夏居然接到一个国内打来的电话。 如果她没记错,美国的下午三点,是国内半夜的三点,陆漫漫这时候给她打电话,她有点摸不着头脑地接起来。 “怎么了?”知夏接通电话捧着脏盘子正往后厨里的方向前进。 “知夏,是我,”陆漫漫说:“你现在有时间讲电话吗?” “还行,你说吧,什么事啊这个点还不睡?”知夏把盘子放到后厨水槽里,又走向另一边把洗干净的盘子摆放整齐,迎面过来一个外国同事帮她一起收拾着,她们交汇了眼神,微笑地点点头。 陆漫漫挣扎了一会儿,问道:“你还有钱吗?” “多少才算有?” “越多越好!” 知夏拿盘子的手势停顿了一下,“你怎么了,要这么多钱干嘛?” “我妈她…生病了。现在情况很不乐观,需要马上做手术。凑不出钱,我爸都快急疯了…” “啊?”知夏惊叫了一声,外国同事被她这一声给震掉了手中的盘子。她表示歉意地朝同事摆摆手,捂住手机话筒向她说了几句英文,得到同意便往洗手间里去。 来到洗手间,知夏直白地问道:“手术费大概需要多少?” “五十万,还不包括术后疗养!” “这么多?”知夏有点懵了,在窄仄的洗手间里来回踱步,“你先别急,让我想想。” “怎么办,知夏。医生说一个星期内,必须做手术,不然我妈随时都会有生病危险!” “我卡里还有一万多,包括下学期的学费加起来大概有三万,我先转给你,其它的咱们再慢慢想办法…” “可那是你的生活费…”陆漫漫于心不忍地说。 “管不了这么多了,陈姨手术要紧。你放心,我还有兼职,饿不死。” “谢谢你,知夏。”陆漫漫由衷地感谢道。 “其实,有件事或许我应该告诉你的…”知夏纠结了半晌,吞吞吐吐地说。 结果,陆漫漫却淡然地对她说她知道。并且她还知道知夏想法与依依一致。 “知夏,你懂我的。明知不可能,还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好意,给他希望。到最后,连朋友都没得做。我不想,让他成为第二个顾晓洋!” 懂啊,我怎么不懂!知夏想着,当初,自己不也是不愿欠张帆更多,才毅然决然与他分手的么… “那你打算怎么办?一个星期的时间,你怎么凑这笔钱呢?” “你说,如果我把我的歌的版权卖掉,应该会有人要的吧?”她问。 “你要卖歌曲版权?那不是你给…他写的吗?”知夏难以置信。 可有什么办法呢,有什么比的过家人身体健康重要,不过是几首歌,以后我还是能继续谱写出更多后续的啊。 “你想好了吗?一旦被注到其他人名下,就代表你已经没有演唱它的资格了,甚至在C站上的小样,也要全部撤销,那是你的心血啊,你真的忍心割舍吗?” “嗯…”简单的回答,盖过了一切情绪。 天清色,陆友生便说要出去给姐妹俩买早餐,陆漫漫称要与他一起去。他却眼神闪烁,及力推脱。 陆漫漫觉得他不对劲,便偷偷尾随他。结果他来到公交站台上了一辆公交车,来到一个僻壤的小区。 那有一家不起眼的私人诊所,陈设老旧。陆友生在诊所门口驻足抽烟,刚要踏进门槛,就被人从背后给拉住了,一直拖到百米开外才撒手。 “漫漫…”陆友生似乎并不好奇她会跟上来,只是埋怨她不懂事。 “我说了我会想办法。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你要是敢卖肾,加我一个!” “你…”被戳中了心事,陆友生气急地抬起手,瞬间又放了下来,蹲下身子双手抱头,瘦小的躯干极像一个无助的老男孩。 第117章 去找他吧 “都怨我,都怨我呀…嫁了我二十多年了没让你妈好过上一天好日子,操劳了大半辈子,如今还躺在医院里每天生不如死,我怎么这么没用啊,我不是一个好丈夫,我该死啊!” “爸…” 这一次,是陆漫漫第二次见陆友生那么自责难过,明明已经拼尽了全力去护家人的周全,还是给不了他们最基本的保障,在命运面前,他毫无反抗的能力。 或许,这就是穷人的无奈吧。 陆漫漫走了,把知夏借给她的钱和自己卡上的所有积蓄都留给了陆友生。并与他约好,一个星期,只要等她一个星期,她一定把钱凑齐带回来给妈妈做手术。 在这此间,让依依回去上课,备战中考。而他必须寸步不离地陪着妈妈,让她安心。 陆友生不同意,因为他不知道自己都没有办法做到的事情,怎么能让女儿独自去面对。万一,她去做什么傻事,他一辈子也没办法原谅自己。 她说:“别无他法了爸,您必须相信我。就一星期,不然,我就和你一起割肝卖肾!” “别勉强自己!” “嗯…” 一个星期,她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可以寻求帮助的人,顾晓洋,墨熠灿甚至何丽芳…她知道,只要她开这个口,他们一定会有求必应。 但是,自己是以什么名义欠他们这个人情呢,或者,以什么关系,朋友吗? 你给不了他们想要的结果,那就不要在任何形式上对他们有所依赖。因为,钱可以还,人情,却是无法还清的。 最终,她还是把她的五首原创歌曲的拥有权线上卖给了《灵动女声》的主办方。 去年,《灵声》的制作人除了邀她参赛时,还曾出高价想要回购她全部歌曲的版权,当时的她连半秒钟的时间都没考虑便回绝了。 那是属于她的小情愫、小秘密、小悸动、小相思,它见证着她对那个人的轰轰烈烈的单恋,在她心里,是无价的。哪怕身无分文,颠沛流离,她也从未想过把自己的歌卖了换温饱。 可现在,她却主动联系起当初要买她歌的汪先生,问他…还想不想要她的歌。 汪先生还记得他,却一改往日态度,傲慢地回复她说:“哟喝,我当是谁呀,原来是沐光小姐,怎么,最近缺钱?” “汪先生您好,您当初开出的价格还作数吗?我现有五首作品,可以全部卖给你,只要…您可以一次性付清现金…” “沐光小姐怕是在开玩笑吧?你这个歌做出来也一年多了吧?都过时啦,你还想要当初那个价?” “您看…只要您要,价格问题还可以调整的。” “这样吧,看在你缺钱的份上。给你个人情价,一首一万,彻底卖断你的演唱资格。包括所有线上的发行必须在签合同前全部下架,能做到吗?” “一万?不是五万吗?”她飞快地回复。 “呵,那是去年的价!现在是什么行情,我已经是给你的最高价了,现在的人有几个爱听老歌!你卖不卖,不卖拉倒!” “汪先生,你能让我考虑一下吗?” “这还考虑?越考虑可越掉价啊,你要不愿意就算了,省的我还占你便宜似的,行了,没时间跟你耗!” “别!卖,汪先生,我卖!” …… 就这样,她曾引以为傲,认为对某人无价的爱情的见证,最终,也不过是换来了是五万块而已。 即使是五万,汪先生说,也要一星期内拟好合同,等她签字以后才能兑现。 阿凌知道这件事情后很为她难过,把她新买的夏季新品默默退了,折成现金与304寝室里的其她两位成员凑够了五万的现金给她。 “只有这么多了。”她们说。 她很感谢,也很感动。她们不同于知夏,与她相识的时长不过两年,却好像一起了好久好久。 回到北城第一晚,她把自己的歌曲卖了后,本以为会为此大哭一场,谁知,她连想哭的欲望都没有。只是站在顾晓洋那时候最喜欢去的综合楼天台,观望的万家灯火。 终其一生,她都想当一只离鸽,离家远远的,不恋灯光,追逐星星。可当习惯的灯光熄灭后,她才发现,不管走到哪里,人都需要光。 阿凌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的呢?她不知道。 她说:“去找他吧…” 他,是谁… “去找沐歌…”阿凌继续说。 他吗?他凭什么会帮她呢? 陆漫漫三个字对他而言,无足轻重。甚至是,不屑一顾。 “他不会见我的。” “你错了,”阿凌说:“你去告诉他,你才是沐光,他一定会帮你的,我看的出来,沐光对他的重要性。” 那是他不知道沐光就是她,如果他知道,就不一样了。 “那就用你陆漫漫的身份,去找他,有那么难吗?你第一天认识他吗,到现在都不了解他的为人?”阿凌咆哮道:“带着你的吉他,去找他。不然你告诉我,你还有更好的办法!” 天,不知怎么的,下起绵绵细雨来。不会把人浇透,却会把衣服弄的很潮很潮,像是许久未被太阳照耀过的内心,遍地荒凉。 阿凌也许是对的,她该去找他,为自己的冲动而道歉。求他再给自己一次机会。 这次,她不仅带上了吉他,还有诚意。只是,当她满心期待地来到那座大厦,上了58层,前台却死活不让她进去。 “小姐,您没有预约是不能进去的。Kyle正在工作,请不要让我为难好吗?” “我拜托你,我有急事找他。上次我来过的呀,我和他是认识的。” 呵,认识Kyle的人多了,要是都能随便一句话就能安排见面,那来见他的人还不塞满整栋楼! “实在不好意思,您真的不能进去,等Kyle出来我再帮您通报好吗?请您离开…” “可是…” 恳求数次,前台小姐仍是不买账,一连三天,她连沐歌的人影都没见着。 眼看着期限所剩无几,她只能干巴巴的着急。值得安慰的是,爸爸说妈妈这些天因为得到了她的原谅,病情稳定了一些。即使,放疗使她的头发飞快掉落。 第四天,她仍然早早的来到沐歌的工作室,这一次,她见到他了,他也见到她,门口的相遇,匆匆一瞥,他连说话的机会都没留给她,便一闪而过。 第118章 你没事吧 没关系,她对自己说。 仍然等待在大堂。 又过了多久,她好像是睡着了,正做着一个很美的梦。 前台小姐过来推醒她,说他已经走了。 “去哪了?”她忙问。 “赶通告!” 她揉了揉眼睛,撑起精神,“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今天是不会回了。” 唔…那我明天再来… ……她走了,前台小姐望着她单薄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沐歌和邹庆一行人刚从里面出来准备去周边城市录制节目,看见她还坐在招待处的沙发上闭目静休,好像很累的样子。便问前台她怎么在。 前台小姐告诉他,已经四天了,她每日都来,非说要见他不可。因为没有预约,就没及时向他通报。 “她有说什么事吗?”沐歌蹙眉,心生疑问。 “她想要报名练习生的选拨,我已经明确告诉选拨已经截止了,她还是要见你。”台前小姐低着头无可奈何,生怕boss怪罪下来。 哦,沐歌沉思。看着不远处闭目养息的她,眉于间挂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惊慌,竟有些好奇地走过去,给她盖件毯子。 邹庆打乱他情不自禁的计划,催促他道:“Kyle,我们该赶车了。” “嗯…” 沐歌介时要录制的,是一个有深度的访谈节目。 他之所以没有推掉,是因为有一些事情,透过这个节目让大家知悉,总比让外人揣测几十上百个版本胡乱传播的好。 比如,面对主持人真挚的提问,他首次在访谈中讲起了那段昙花式的恋情。 他坦言,那段时间他和所有失恋的男女青年都一样,承受不住被分手的打击,高于网络上对他的诋毁与抨击。 他不是传言中的第三者,事实上,前女友是他喜欢了七年的女孩,从青涩到成熟,初心不改。 只是,后来的走向,是他始料未及的。 主持人又问他:“那后来,你又是怎么从失恋中走出来的,从而登上了影视新星的魁座。我听说你已被今年《百叶奖》提名最佳男主角奖了呢?从偶像到演员,你有哪些心得要和在座的和电视机前的粉丝们分享的呢?” 沐歌沉思了一会儿,他想到了沐光,脑海里浮现的,却是陆漫漫的脸。他有点疑惑,难不成是出来前没给她盖毯子所以产生心里暗示过意不去? 他说:“我能有今天的成就,特别感谢我的粉丝朋友,是他们的支持铸就了今天辉煌的我。还有一个人,我特别感谢她,是她的坚持把我拉出泥潭,没再继续往下陷…” 访谈结束,沐歌感到久违的轻松,像是找到了一个出口,一股脑地把他想说的话,大家想知道的问题全部倾述到底。 尽管,初恋还是如扎在他心口的荆棘,看不见,摸不着,每每提起亦是想起,还是会隐隐作痛。 晚上,阿凌见陆漫漫又灰头丧气地回到寝室,就知道她今天又碰壁了。 阿凌已经不知怎么安慰她才好了,那种滋味一定很不好受吧? “没关系。”她反倒安慰起阿凌,让她安心,也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气馁。 还有两天,就要回去交差,不然面临的就是陆友生偷偷去卖肾救妻。 她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爸爸站在私人诊所的画面,她害怕这个场景,无论如何,她坚决不能让这件事情发生。 明天,我必须见到他! 知夏兼职的餐厅里,有一个道貌岸然的经理,客人面前谦虚有礼的,却总是对知夏不怀好意,给她一些隐晦的暗示。 知夏神烦他。一直对他避而远之,他却三番五次找知夏麻烦,约她下班后出去吃饭消遣。每次,她都委婉拒绝。 要不是身在异国,有份兼职不容易,她早特么的甩脸色辞职不干,又因为把稳定的生活费全转给了自己的发小陆漫漫救急,导致她现在特别需要工作来维持一些其它的开销。 今天,经理见客人不多,餐厅里只有知夏在认真挨个擦拭着餐桌,便凑近她身后闻了闻,无耻地说:“你今天的味道真好闻,是什么牌子的香水?” 知夏转过头,被他吓了一跳,心里强压着火气,面无表情地说:“经理说笑了,是刚刚我把盘里的果酱不小心弄到衣服上了而已。” “是吗?这么不小心呐?”他凑的更近了,恶心的嘴脸地继续说道:“我帮你擦擦…” 知夏还没来的及拒绝,他的咸猪手已经往知夏的肩上袭去,还在继续往下移。 知夏忍无可忍,本能地一巴掌煽在他脸上,一脚把他踹飞了出去。 经理“嗷”的一声,贴在地面上。很快,他又爬起来,撑着腰露出猥琐的笑容,“够辣,是我的菜!” 知夏错愕,靠!把工作围裙扯下往地上一扔:“劳资不干了!”欲要大步豪迈地走出餐厅大门。 “诶!”经理及时拦下了她,“想走?怕是没这么容易吧?” “让开!”知夏怒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也没什么,”他掏了掏耳朵,漫不经心地说:“小甜心,你方才打了我。你可知道,在美国打人的下场?” “你…”知夏气结,要不是孤立无援,她早就把眼前这个龌龊的小人再胖凑一顿直到解气不可。 “嗯?怕了吗?”他大笑,“你这个样子,真可爱。放心,我不会报警的,只要…” 他的话还没说完,门外进来了一个三位顾客要点餐,三位顾客中,还包括了一个中国男孩。 趁经理被进来的顾客打断后,知夏立即一口咬在他挡住她的手臂上,逃离他的魔爪! “啊!”他吃痛地叫了一声,一把揪住知夏的头发,“你这个疯女人,是属狗的吗还咬人!” 这一声,引发了刚坐到另一边三位顾客的注意,起身往那边看。 为首的中国男孩与知夏的目光交织时,彼此都不敢相信地睁大了眼睛,知夏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冲男孩喊道:“顾晓洋救我!” 于是,在大家都还在惊愕的情况下,顾晓洋一个水杯甩过去,刚好砸在经理的鼻梁上,朝天一扑,摔了个狗啃屎。 “你没事吧?”顾晓洋走过去,拉起知夏。 知夏摇摇头,内心泛起的恐惧顷刻消散。 第119章 窘迫的知夏 “我们离开这里吧?”知夏平静地说。 “好。”顾晓洋应道,朝结伴而来的两个外国男孩点头示了个意,便一同走出餐厅。 “给老子站住!”经理在后面捂着鼻子喊道:“打了人了还想跑?”“玛莉,玛莉,给我马上打电话报警!” “你,”知夏冲过去,欲要再飞他一脚。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人存在! 顾晓洋把冲动的知夏拉到身后,示意她冷静。 “哈…”顾晓洋突然笑道:“真是抱歉,杯子没长眼睛,不知怎么的就从我手里飞到您的鼻子上,只能说下次您小心一点儿,不然不长眼的,还有瓶子,或是凳子……” 经理冷哼,“小子,我警告你,少管闲事!只要乖乖把她交给我,我可以不报警。否则,我这里可是有监控实拍,惹到我,没你们好果子吃。” “呦呵,我还真是有点怕怕呢!”顾晓洋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 “卑鄙下流,明明是你先对我欲谋不轨,我是正当防卫!”知夏说道。 “冤枉啊小甜心,我怎么会对你不怀好意呢?我疼你还来不及呢…”经理欲上前。 “够了!”顾晓洋吼了一声,怒视他道:“不是要报警吗?报啊,我倒要看看,警察是抓我们还是抓你…” “一群小毛孩,想吓唬谁啊…” 结果,顾晓洋一个眼神,两个外国男孩便与他一起把餐厅的餐设砸了个稀巴烂,餐厅里的员工个个面面相觑,想上前阻拦,又不敢。 见此情景,知夏放下心理防备,又一脚把经理踹倒在地,大喊吼道:“劳资忍你很久了,吃屎吧你!” 接着,警察来了,带走了他们。 知夏说明了真相,确实属于正当防卫,而顾晓洋他们,是见义勇为。 赔了小部分店里被砸坏的盘碟,便放了他们。 解脱了的知夏,走出警察局,立即开怀大笑,笑着笑着,就哭了。 要是没有顾晓洋出现,她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我认识的暴走蝉可是个勇士呢,从不会哭哭啼啼的。” 顾晓洋一手拍在她的肩膀上,递给她一张纸巾。 “滚…”知夏扯过他的纸巾,没好气地骂了他一句,便止住了哭声。 重见天日,真好。 他乡遇故知,是好的。至少,在某些程度上,顾晓洋的出现,给了知夏一种莫名的踏实。 他们来到了另一家餐厅里叙旧,本于刚刚的出手相救,应该是知夏请他们吃饭的。 结果,知夏两手空空地对他说:“我没钱,能不能,先欠着?” 顾晓洋无奈,虽然说也不是真要她请,但总得意思意思一下显得他在朋友面前有点面子,唉,真没劲儿! 餐桌前,知夏把她为何会现身在纽约,又为何在餐厅打工的前后事情给顾晓洋说了一遍,解答了他的疑惑。 他状似了然,“噢,怪不得去年问我在哪个州,原来是想见我!” “少往脸上贴金,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知夏翻了个白眼。 晚餐过后,知夏因为把工作弄丢了,这周的薪水泡了汤,便一直唯唯诺诺的。 顾晓洋看穿了她没钱打车的样子,称要送她回去,顺便参观一下她住的地方应该是不介意的哈? “当然没问题!” 能有免费的车载送,她求之不得。 结果,刚把她送回去,与她合住的同学和房东都在屋里头等她今天发薪水交房租。 “知夏,你可算回来了,那什么房东阿姨来收房租了,你今天不是发了周薪吗先帮我的垫一下,等下周我爸给我转生活费我再还你行不?” 一个胖胖的女生见知夏回来,上前拉着她讨好似的说。 “我也是我也是,嘻嘻,刚买了几套化妆品,信用卡透支了。” 另一位浓妆女生说道,见知夏身后还有一个男生,便花痴地叫道:“哇,这小哥哥是谁啊?好帅啊…” 呃…知夏被大家的一阵热情高涨整的有点窘迫,没法拒绝,也没钱同意,不知如何是好。 房东这时候也走过来,用流利的英文客气地说:“你的朋友让我等你回来,说所有的房租由你先垫付,一共是一千五百美元,请缴付。谢谢…” “呃,”知夏吞吞吐吐道:“房东太太,不好意思啊,那个,房租能不能再宽限我几天?” “什么?” 室友们对着她怒目圆瞪,仿佛她犯了多大的罪一样。 房东太太说道:“这是为什么呢?你的朋友说你今天一定可以付给我的,我才等了你两小时,我是看在你们是学生才便宜租给你们的,结果这点钱你们都拿不出来?” “不是的房东太太,”知夏辨解道:“今天发生了点意外,我把工作弄丢了。但是请您放心,三天之内我一定把房租凑齐给你,请你给我点时间好吗?” “哦,好吧!真是见鬼,请你说到做到,不然我要重新考虑一下房子的归属。”房东没好气地说完后,走了。 知夏连忙称谢。一旁的顾晓洋看着她那样对人点头哈腰的样子,真不像她原来的个性,想笑她。 接着,知夏便被她的好室友们一顿数落,“知夏你怎么搞的,不是说今天发薪水的吗怎么还把工作弄丢了?要是房东太太不宽限我们三天,咱们今晚都得露宿街头知不知道?” “是呀是呀!”胖女生捧着零食附和道,“知夏你也太不靠谱了。” “真的非常抱歉,对不起大家了!”知夏表达着歉意,不自觉的低下头。 这时,顾晓洋开口了,他说:“进去收拾东西!” “什么?”知夏转过身,看着他问道。 “我说,把你的东西收一收,跟我走!你还想待在这个破地方受气不成?”顾晓洋说着,率先进屋帮她收拾行李起来。 胖女生与浓妆女生面面相觑,“知夏,这是你男朋友吗?你这是要搬走?” “不搬,留下来给你们交房租吗?”顾晓洋抬起头,眼神略有冷意。 “顾晓洋!”知夏警示了他一眼,结果被他吼了一句:“赶紧的啊,真让我动手啊,我哪知道什么是你的?” ……我…知夏仇视了他一眼,居然真的收拾了起来。 第120章 她,还好? 收拾好行李,知夏在租友们错愕的眼神中,被顾晓洋拎出了门外,上了刚刚送他们回来等待在外面的车狂奔在马路上。 “这是去哪儿?你不是要把我卖了吧?”知夏抱着书包,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卖你?也得有人要啊! 顾晓洋冷哼:“当然是收留你,我这么善良,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同胞露宿街头不管!” “暴走蝉呀暴走蝉呀,你怎么能把自己混的那么惨?” “我…”知夏气结:“我说了那是意外!” “意外?一个人跑国外念书来,就没点其它保障,光靠打工?今天要是没有我,你打算怎么办?” “笑话,我堂堂一个法律高材生,会那么容易被束手就擒?” “是吗?我怎么看到某人当时惶恐不及呢。”顾晓洋浮夸地学着她刚刚的语气:“咳,顾晓洋救我!哈哈哈…”拍手大笑。 ……emmm懒得跟你扯!知夏索性闭目,充耳不闻。 毋庸置疑,顾晓洋所在的公寓很大,虽然也是合租的,但很有家的格调。 多出的一间卧室,是之前有位师哥居住的,后来那位师哥有了女朋友,刚搬走不久。现在正好腾给了她住。 “今晚你就先凑合一下,明天再出去买些需要的物品。”顾晓洋把她领进屋,来到空置的卧室,铺上干净的床单,从柜子里搬来被子,对她说道。 “嗯…”知夏应道,对新环境感到很满意,没想到他一直住在这里,离自己学校也不远嘛。 “好了,你自己看着收拾吧,有事叫我。”他铺好床单,拍了拍手。 “咩咩咩…”知夏见他出去,叫住了他:“谢谢…”她说。 顾晓洋转过身,露出招牌式笑容,“叫哥…” “什么?” “我收留你,一句谢谢就想打发啊?” emmm,知夏睥睨着他,“嘁”了一声。 “嗯对了,”顾晓洋突然想到什么,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拿出一沓美金,递给她说:“你看看缺点什么明天自己去买一点,不够开口。餐厅你就再别回去了,这儿没人催你交房租!” “不用!”知道推脱道:“我已经给我爸发求助信息了,过几天会给我转生活费的。” “那你这几天也要吃饭啊…” “我还有一些零钱,饿不死。” “收着,别死撑!”顾晓洋把美金放到她手里,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 “顾晓洋…”她低头咬牙,看不清脸上的情绪,似乎在挣扎着要不要把那句话说出口。 嗯?要不要这么感动!“又怎么啦?真不用谢…”顾晓洋无奈地转过头。 “你要是手头宽裕…”她顿了顿,接着往下说:“就帮帮她…” 她?顾晓洋先是不解,看到她说完那句话后沉默的表情在下一秒顿然觉悟。 笑容僵在他的脸上,心里像是打翻了调味剂,五味杂陈。张了张嘴,想问的话很多,最终只是说了一句:“她,还好?” “不怎么好。”知夏抬起头,直视他说:“我知道我不该把这件事告诉你的,陈姨病了,馒头这些天一直在凑钱给她妈妈做手术,不惜把歌都卖了,手术费还远远不够…我没办法了,顾晓洋,你帮帮她,她那么轴,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轻易对任何人开口的。” 顾晓洋脸上挂满震惊,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呢?我走的时候,她明明…明明与那个人还那么好,关键时刻,她为什么不找他们呢?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但我现在没办法一一给你细说,还有两天,她再凑不够钱给她妈妈做手术,她就要和陆叔去卖肾了…” “手术要多少钱?”他问。 “五十万,甚至更多…”知夏还想说什么,顾晓洋已经跑出她的房间,“噔噔噔”地回到他的房间关上门,消化着刚刚知夏那段话的冲击力。 他大口大口地呼吸,想把飚速的心跳平复下来,可过了几分钟依然不降反升,满脑子都是她哭的画面,束手无策。 将近一年过去了,本以为自己早已经放下,听到她过的不好,内心还是会条件反射地感到刺疼。 不知过了多久,知夏在房间里听到他打开房门,接着是急促下楼的脚步声,紧接着出了大门。 知夏走到窗前,看着他拖着行李箱的背影,走到马路边上拦了一辆车走了。 她连忙打他的电话,问他这么晚了要去哪儿… 他说:“我有事要离开几天,有什么问题可以让合租的赵姐代劳!” “哦…那你注意安全!”知夏已经猜到几分,没再多说什么,但愿自己没有做错。 第六天,离约定的期限还有最后两天,陆漫漫如往常一样早早地来到沐歌公司大堂里堵他。 这一次,前台小姐忽然异常热情地给她递了杯水说:“今天来这么早啊?Kyle都还没到呢…” “谢谢…”她接过水随口问道:“你是说他今天愿意见我了?” “嗯,算是吧。”前台小姐说她昨晚睡觉时突然就接到了沐歌的电话,说明天要是她还来,就让她先等着。 上午十点,当陆漫漫的瞌睡虫又开始作崇的时候,沐歌现身了。一起的,还有几个看起来像是什么合作伙伴一起进入工作室。 经过她身边时,有个人打了声喷嚏把她的瞌睡吓跑了,连忙站起来,撞上了沐歌匆匆一瞥的目光。 她刚想叫住他,但他已经和另一行人进入了办公室,应该是制作专辑的团队吧,她说。 只能再等等。 又过了两个小时,午饭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沐歌还没有出来,正想着时,那几个与沐歌一起进去的人已经走出来,乘着电梯下楼了。 前台小姐下班时间也到了,拿起包包欲要离开,接到了一个电话,只听到她说了一声“好的”,便挂了电话。 接着她朝陆漫漫走了过来,为她高兴地说:“你机会来了,Kyle在等你…” 陆漫漫睁大眼睛,“谢谢你…” “快进去吧,加油哦…”前台小姐姐给她打气。 她怀着激动又忐忑不安的心情穿过那条空旷的走廊,来到最里面的工作室。隔着玻璃窗,沐歌正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背对着她。 她敲了敲门… “进。”沐歌召见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 她把背在肩上的吉他带拴在手里紧紧的,推门走了进去,“沐哥…” 沐歌转过头,清冽的眼眸注视着她:“找我什么事?” 第122章 隐隐守候 不远处的顾晓洋,刚跑了几步路就看到蹲在那栋大楼门口上恸哭的她,小小的身躯背负着无尽的难过。 他正要冲过去,告诉她他回来了,再也不会让她独自去承受,所有的难关他来扛过去。 只是,当那个人同时出现时,他看到她喜极,站直,转身投入站在她身后人的怀抱中。 刹那间,他听到了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所有来时想对她说的话,与未来的愿望都在那一瞬间全部崩塌。 他的双腿像是被灌了铅,朝她走了没几步,就被怔怔地定在那里,脑子里构造有关于她的未来蓝图,统统被瓦解。 恋着一个不可能的人,真的很累吧?巧的是,这一点上你我都惊人的相似。苦尝着单恋的滋味,痛并快乐着。 可你比我幸运啊,此刻,你在他怀中。而我,却眼睁睁地看着你在他面无表情的怀中。你在哭,可我的心,却在淌血。 或许,自己根本就不该回来,多此一举。你那么喜欢他,又岂能愿意与他毫无瓜葛。他自嘲地笑了笑。 好久,她才从沐歌的怀抱中脱离。 沐歌抖了抖上衣,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面橙色方巾递给她,“擦一擦,跟我去吃饭。” 她摇摇头,不敢接他的方巾,怕把它弄脏。 “我不饿…” 沐歌没有勉强她,只是自己帮她擦拭着脸上的泪迹,手刚触碰到她的脸,她却下意识躲开了。 他一愣,才发现自己的举动出格了,顿时窘迫万分地收回手,保持沉默。 这时,她的肚子也很适时地叫起来,打破尴尬的局面。刚还说不饿呢,十秒钟不到就打脸了! 沐歌走在前头,说道:“走吧,我请你…” 可她还是不为所动,低着头难为情,“不会给你造成不便吗?” 他回要头,轻笑,“就你?就算被偷拍也不足矣被撰写成花边新闻。” emmm…她所担忧的问题瞬间被破功,顿时像泄了气的足球。 后来,她倔强地与他背道而驰,鬼才要和你一起吃饭! 可她是真的饿了,几天来一直为手术费着急,对于食物可吃可不吃。 如今解了燃眉之急,是时候犒劳一下自己的胃了。 百米外飘香的一家馄饨铺成功勾起了她的食欲。结果在看到价格表一栏,望而却步。 三十块一碗!这得是龙肉馅的吧这么贵?她舔了舔嘴唇,算了,还回去吃泡面吧… 可她实在经不起香味的诱惑,要不,吃半碗? 她痛下心,来到铺子前,弱弱地问正在煮馄饨的老板道:“老板,可以煮半碗的量吗?” 大叔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继续煮着锅里的馄饨,没搭理她。 她急了,“您看我这小身板,一碗吃不下太浪费了,拜托!” 这时,大叔头也不抬地说了句:“进去坐!” 她感动的差点上前拥抱他,道了谢后屁颠屁颠地进了铺子乖乖等吃。 她不知道的是,顾晓洋一直尾随着她,悄悄地塞给馄饨老板一百块,让他尽量多煮一些给刚刚进去那位姑娘,而他站在马路对面,远远地望着她用十五块钱换来三碗馄饨的满足笑容,吃的一脸幸福。 吃饱后,她来到地铁站,坐上回学校的地铁。 顾晓洋紧随其后,为了不让她认出来,他戴着口罩,黑色连帽衫把五官裹的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桃花眼。 看到她上了地铁,安静地坐在角落,手里紧紧地抱着吉他。他跟了上去,远远地注视着她。 许是刚刚哭的太久,眼眶很是红肿。几天以来又没休息好,使她刚坐下,眼皮就一直往下垂,昏昏欲睡的。 见她旁边还有个空位置,顾晓洋慢慢向她靠近,在她没认出自己时,坐在了她的身边。刚好地铁这个时候到站,一个惯性顷斜,她的身子偏到他的肩膀上,安心地睡着了。 他抚摸着她的发顶,轻声说:“睡吧,有我在呢。” 她像是听到了温柔的回应,微微扬了扬嘴角,甘畅入梦。 这短暂的47分59秒的车程里,她是属于我顾晓洋一个人的,我会永远铭记这个时刻,我也知道,我该放下了。 时间过的太快,一转眼,就到站了,真的是一转眼。 陆漫漫都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刚睁开眼睛,不偏不倚,刚好到站。 只是她并不知道这不是凑巧,而是有人指引她,在她睁眼的前一秒他还坐在她的身边,然后推醒她,再让自己离她远远的,隐隐守候。 沐歌同意了,同意她到公司里参加偶像养成培训,条件是服从他的全部安排。 她义不容辞。只是当沐歌说,训练将在下周一开始展开,问她能不能做到时,她却迟疑了。然后坚定地说不能,惹得沐歌不悦。 “下周,我有很重要的事!” ……他知道她指的是她妈妈要做手术的事,没有再强迫什么,只是说:“计划不会因你个人原因而延迟,但,你回来那一天,落下的进度必须一周内赶上!” “好!我保证!”她信誓旦旦。 回到寝室,她打开手机想给爸爸打电话说她下午就能回去,让医生尽快给妈妈安排手术时间,却发现,她的卡上余额又多了一百万! 这是什么情况?她诧异。难道,是沐歌的试探? 这是她脑海里蹦出的第一个念头。随即拨通了沐歌电话,还没开口表达疑问,沐歌便抢先说道:“刚想给你打电话,已经让财务给你汇入一百万,记得查收。” “啊?”她惊道:“财务是不是搞错了?我收到的明明是两百万!” “嗯?”他抬起头,“不可能!划去的记录我有看,确实是一百万。” “……”不是沐歌,还会是谁呢?墨熠灿?除此外谁能这么慷慨大方,可他对此一无所知啊。 “回来啦?怎么样拿下了吗?”阿凌下课回来,一脸期待地问她。 “嗯,”她若有所思地问阿凌道:“你有没有把我缺钱的事告诉其他人?” “你是指?”阿凌打擦边球。 “墨熠灿…” “没有!”她摇头,眼神却下意识地逃避。 “真没有?”陆漫漫不信她,确认道。 “哎呀真没有,我跟他又不熟!” ……那是谁说的?知夏?也不应该啊…若真是墨熠灿,他早就打电话来刺探军情了,可他到现在都不动声色,太沉的住气了吧? 所以一定另有其人,可这个人是谁呢?难道是别人误转的? 陆漫漫百思不得其解。不管了不管了,先搁着吧。妈妈手术要紧! 第123章 匿名汇款 收拾行李时,陆漫漫眼睛扫过一个高档的盒子。盒子里装着的,是支定制版的话筒。那是顾晓洋送她的,她把它放在柜子角落,蒙上了一层灰。 若不是已经借到了钱,她的下下策,就是把它卖了。尽管那样很对不起顾晓洋,但至少眼不见,也不会总是在显眼的地方摆着看了惆怅。 现在,她把话筒拿在手里,擦拭盒子上的灰尘,重新放回原处。 回到梧桐市,补齐了全部手术费金额,一家子终于舒了口气。随着手术的开始,紧张又灌满了大家的身心。尤其是陆友生,徘徊在手术室门口,冷汗一滴一滴地从他额头溢出。 陆漫漫虽然表面平静,却一直默默地向上帝发出祷告,我们在天上万能的父,愿人都尊祢的名为圣,愿祢的旨意行在地上,愿祢用洁净的宝血医治我母亲的疾病,行神迹在她的身上,阿门… 度秒如年的六小时过去了,灯灭。 还好,手术很成功,三天后转入普通病房。 经历这次的磨难,一家人好像更懂得怎么去爱身边人了,尤其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陈芬郁,她无比地珍惜余生。因为,那将是她要将它用尽全力去爱丈夫和女儿们,不再用自己的思想去捆绑他们。 陆漫漫还在医院顾顾妈妈时,墨熠灿不知道哪里听到她家里的变故,第一时间赶来了医院,还埋怨她为何不及时通知他。 刚脱离危险期转入普通病房的陈芬郁见墨熠灿来了倍感欢喜,一个劲地让女儿带他到处逛逛,出去吃吃饭看看风景什么的。 墨熠灿的到来,相比陈芬郁的热情,陆漫漫态度却显得有些冷漠。 大家在病房里寒暄了一会儿,陆漫漫开口对他说:“我们出去说吧。” “好”他应着,又对陈芬郁说:“阿姨,你好好休息,我有时间再来看你。” “好好,你们好好玩啊!”陈芬郁笑着说。 陆漫漫走出病房,一直朝外走,墨熠灿默默地跟在她身后,来到相对僻静的楼梯间她才停下,背对着他,久久未开口。 墨熠灿以为她是在等他开口,挠了挠鼻子,干巴巴地说:“听说你已经和他工作室签约了,恭喜你啊。” 几秒过去了,她依然背对着他,没说话。 “你怎么了?”他觉得有点不对劲,又问道。 她转回头,看着他的眼睛,好像自己心里那点小心思被她一眼望穿,莫名心虚。 “给我你的卡号吧。”她说。 “嗯?什么?”出乎预料的一句话,令他摸不着头脑。 “我说,”她重复道:“给我你的银行帐号,我把钱还给你。”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墨熠灿低下头,底气不足地说。 到底,她还是知道了一切,难怪她宁愿去求沐歌,也不愿来找自己帮忙。 “墨鱼,你还跟我装傻是不是?”她责备道:“你瞒着我,跑去我家造成村里巨大轰动,把我蒙在鼓里。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同情我,还是可怜我?我们家虽然穷,但不需要别人的施舍!” “我知道你会这么想,所以没敢告诉你。漫漫,你听我说,我只是想帮你,因为你值得我这么做,仅此而已啊。” “我不需要我不需要我不需要啊!”她有点激动地说:“墨鱼,你这样做只会让我更恨自己,恨自己屁大点本事都没有,就,就只会拖后腿,我知道,知道你是好心帮我,还照顾我的狗屁自尊心,可我不想那样,我不想欠下一大担的人情,我会崩溃!” 她蹲下身子,看起来,疲惫不堪。 “漫漫…”他欲上前,抱抱她。 她伸手制止,不让他靠近自己。 “给我卡号吧,我会把一百五十万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他妥协,把卡号给了她。 次日,墨熠灿收到了她汇给他的一百五十万现金,满脸疑惑地来到医院问她为什么这么多? 她却一脸镇定,“又装傻?是阿凌告诉你我妈住院的事的吧?所以你悄悄给我转了一百万。” “我没有!”他极力解释,自己之所以知道这件事是不小心从沐歌工作室里前台小姐那听来的。根本没有给她偷偷给她转一百万。他可以发誓! ……这可就令她苦恼了,不是沐歌也不是墨熠灿,那到底会是谁? 顾晓洋再一次地坐上飞机,离开了北城。他甚至连家都没回去看一眼,回到曼哈顿的住处时,已是晚上。 他拖着行李箱,打开了那扇门,知夏与赵姐都在客厅看美食节目,听到有人开门,目光便投到了进来的人身上。 “回来啦?”知夏与赵姐坐在客厅里,异口同声地说。 “嗯。”顾晓洋点点头,看不清情绪,“我先回房了。” 知夏与赵姐你看我我看你的,不再管他。 最后,知夏看不进去电视,起身说要去睡了。结果回到房里待了不到一分钟,便去敲了顾晓洋的房门。 门开了,两个人的视线撞在一起,知夏穿着卡通睡衣,忽然有点不自然起来,假装若无其事地问:“那个,怎么样,见到馒头了吗?” “进来吧。”顾晓洋给她让了门,说道。 其实,这个话题问了,也是白问的,因为自从知夏进去后,他并没有打算提起或是交代什么。只是问了一些她这几天住的可还习惯之类的一些客套话。 知夏郁闷不已,这还是咩咩咩吗?回趟国还学会假正经了。不过看他那副样子她多少能猜到些什么,也就没敢打击他。 事情的转变是在次日晚上,大家又围在客厅里吃零食看电视时,知夏收到了三万的汇款信息。接着,手机响起。 “喂…”是陆漫漫。 “知夏,是我。”陆漫漫边走边说:“已经把钱转还给你了,留意下。” “我其实不急的,陈姨怎么样了?”知夏问道。无视着赵姐与顾晓洋的存在。 “嗯,我妈已经好多了,我现在要回北城。” “那就好!”知夏松了口气,突然想起了什么,看了顾晓洋一眼,他还盯着电视,根本没注意到自己。 等车时,陆漫漫突然语气严肃地说道:“知夏,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说。” “什么事儿,说吧。”知夏拿起一块虾片放进嘴里,发出嘎嘣脆的声音。 “我收到一笔匿名汇款,金额很大!” 第124章 她归我管 知夏停顿了一下,“多少?” “一百万!” “……”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要不要报警?” 知夏把虾片咽了下去,佯装不经意的瞄了顾晓洋一眼,他还是刚刚那副姿态,手撑着沙发垫,一动不动地看着球赛。 她穿起拖鞋,来到后院,压低了声音冲电话那头说道:“报什么警,不能报警!” “可是,这么大笔来历不明的金额放在我卡里,我有点吃不消!” “馒头,”知夏顿了顿,“有件事必须要告诉你了。” “咋了?” “我遇到顾晓洋了…” ……“哦…”她有点意外,也仅是意外,机械地朝来往的车子招了招手。“很好呀。” “我把你的事没忍住告诉他了,然后,他好像回国找你去了,昨晚才回来…” “你是说…”陆漫漫怔住,拦下的出租车迟迟未上,直到司机鸣笛。 “对不起啊,馒头,我太担心你了,才擅作主张的。”知夏倍感自责。 陆漫漫上了出租车,好像一切都水落石出了,她本想责怪知夏,鸣笛声扼止了她的冲动,随后挂了电话。 知夏叹了口气,转过身,顾晓洋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她的身后,吓了她一大跳。 “你听到了?”她捂着胸口,有点闷闷的。 顾晓洋出奇的平静,“嗯…” “所以…”知夏还想问什么,他的手机响了,不用猜就知道是谁。 她识相地走开,他才慢吞吞地接起来。 陆漫漫开门见山,“把卡号给我…” “不用了…”他说:“我们不是朋友吗?” “我不想再因为这个再和你起争执。” “接受,真的那么难吗?” “接受不难,难在立场!” “那他呢…是什么立场?” …… 他,没有立场。我欠了他,甘之若饴。因为这样,他至少会把我留在身边。 再进来时,顾晓洋一声不吭地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 赵姐疑惑,问知夏,“他咋了?” 知夏摆摆手,却陷入矛盾之中。 在机场上等一艘船,永远都是徒劳。在沙漠中等花开,也许会有奇迹。 知夏白天下课,晚上到餐厅兼职。回来已经很晚,赵姐正要出门,说顾晓洋在酒吧被人给揍了。 知夏与赵姐一起,把烂醉如泥的他从酒吧里扛了回来,一连几天,都是如此。 赵姐公司里忙,知夏一个人照顾他几天。他常常在醉的不省人事时,用力的抓住知夏的手腕,一个劲的问她,“为什么,我哪里不够好,我改…求你,喜欢我好不好?” 知夏挣脱他,下一秒,却落在他温热的怀中被他双手死死环住。 “你放开,我是知夏…”她愠怒,无果。 酒醒后,他说:“对不起。” 知夏心凉,忽然,嫉妒起陆漫漫来。 顾晓洋那么喜欢你,馒头,你于心何忍? “我来告诉你为什么。”她一句一字地说:“因为他是她生命的延续,而你,只是她旅途中的过客…” 他笑,从冰箱里拿出酒来,继续灌醉自己,这次,和知夏一起… 有关与她的,他倾诉着。 知夏听着听着,就踹他。举起酒杯,相碰。 他又醉了,她却很清醒。把他扶回房间,目光扫过没有关闭的电脑。 她看到了他的秘密… 原来,那个偷走她的心的人,近在眼前。 “……” 五月,艳阳驱散了最后零零散散的寒意,均匀的分布在城市之中。 陆漫漫背负着一百万的债务,正式成为沐歌工作室旗下的一员。 前去训练的第一天,就闹出了笑话。穿着牛仔裤在舞蹈室里抻腿,裂开了。 kimi教练对她不满,“你是来观光的吗?穿成这样来训练?” “对不起。”她窘迫不已,手不知该放在哪里。 更难为情的,是教练让她自己去订制一些适合自己的舞蹈服,不然他没法教。 她口头答应着,心里却暗暗叫苦。她现在穷的白粥都吃不起,哪还有闲钱购置那些东西。 后来,她也只能被迫把笔记本电脑给当了,买了几件地摊货,压腿下腰没半天,就又破了。 教练恼怒,“我是给Kyle面子才抽出时间来单独训练你,你怎么回事?功底没有还频频出岔,你到底能不能行?不行走人!” 一阵哄笑,其他的十名练习生对于舞蹈基础早已经游刃有于了。 她却连单脚跳都做不好,平时的形体课还能做做样子,真到了动真格的,可难倒她了。 “我可以!”她说。 “最后一次机会!” 结果,她还是没能完成,不是裤子又破了,就是她的腿没有张力,根本完成不了基础动作。 沐歌的新专辑发布会一回来,教练就赶着去给他告状。 一句话:教不了! “没见过这么愚钝的女孩,她出不了道的,趁早pass吧,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破例拣选这么个人!” 沐歌还坐在椅子里,饮了一口冰美式,“辛苦了,”他固执的又加了句:“她不是明星,是歌手。” “有什么区别?我根本没发现她有什么取之处。” 她会发光的,沐歌坚信。 “我来教她…” 一个星期后,家里传来消息,陆妈妈已经康复出院回家调养,她高兴的同时又陷入无限恐惧中。因为她与队员们正面临着上秤,体重关乎着她的去留。 十一个练习生,最终只能留下五个,除了实力,外观更重要,毕竟以后要以偶像名义出道嘛。 滑稽的是,她从秆上下来差点被出局的原因是——太瘦了! 被十位队员投来敌意的目光,他们缩衣节食换来刚刚达标的体重,她居然好意思瘦的过火! 提到这个,她却只能苦笑。 我活在一个和平的时代,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饿肚子,成了我的常态。可能,自尊能治肚饿吧,她这样安慰自己。 沐歌去看了练习生们的训练,站在门口,一眼就瞥见了那个身躯娇小久跟不上的她,她看起来,不到八十斤,瘦的让人心疼的体重。 在他恍惚之间,传来教练又是对的她一顿痛斥,“陆漫漫,又是你,拖整队的后腿,上一边压胯去!” 接着,他不受控制地推开门,趁大家还是懵逼的的状态,牵起正低头不语的她说:“从今开始,她归我管!” 然后,在大家呈现O字嘴型中夺门而出,包括陆漫漫,都以为这是错觉。 沐歌他,良心发现了? 他拉着她,进了电梯,下楼。 “沐…boss,”她问:“这是要去哪儿啊?” 第125章 一无是处 “吃饭!”他按了负一楼,眼睛瞟向电梯门,说道。 “……”她没说话了,毕竟,恭敬不如从命哈哈哈…… 沐歌开车,载着她到了一个品牌服饰店,吩咐店员挑些适合她的衣服,统统打包。 陆漫漫连忙呵止,“我不要!” “要不要不是你说了算的,我有义务管理我的艺人衣品,不仅是你,其他队员也是!” “……”她瘪瘪嘴,没反驳了,看着眼前喜欢的男孩,想起刚刚他不顾旁人把她牵出来那刻,心里竟有那么一丝温甜。 而现在,他仍然不避闲地带她出来买衣服吃饭,这,意示着什么呢? 你不讨厌我了,是吗?她不知道。 买完了衣服,又去吃了一顿大餐,她本想克制,在沐歌面前装装淑女,可是当她把鸡腿整个塞进嘴里时,又很没出息地哭了。 这些日子,她吃不好睡不好,肉真是天底下最好吃的食物! 沐歌小口地抿着杯子里的水,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嘴角小弧度地上扬,细微的动作连他自己都没察觉。 她的家事,他略有所闻,负债一百万对于她而言,有很大压力吧,才会舍不得吃穿。 那身舞服像菜市场里被冷落的芹菜叶,皱巴巴的没人瞅的上眼。 她连吃了两屉灌汤包和半只烧鸡以及一大碗米饭,心满意足地摸了摸肚皮,打着幸福的饱嗝。 再看沐歌,他只喝了一碗清汤便放下碗,端正姿势在手机浏览着什么,好一会儿才站起了说:“饱了?那回去!” “嗯,”她颔首,“谢谢你,沐…boss。” “用成绩谢吧,公司不养闲人!”他走在前面,平静如画。 呃呃呃,果然还是毒舌沐。 回到公司,她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出去前沐歌说的话,他说,以后自己归她管?这是什么操作? 然后,她就被他带到另一间练习室,那是他私人训练的地方。 大镜子反射出她脸上的惊心动魄,然而眼前的爱豆已经不是单纯的爱豆了,他还是自己的上司与债主,对于boss的命令,不得不从。 沐歌问:“给你两天时间,学会一字马,能做到吗?” “啊?”她的嘴巴张的能塞下一个鸡蛋,摇摇头表示:“这个,我尽力…” 舞蹈她是喜欢的,但是学不来也是有原因的,毕竟之前腿上有旧疾,这样大幅度的拉伸会诱使旧疾病发,所以她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勤练着,用自己的方式。 虽然总被教练误解她不用功,但她真的已经很努力的去尝试了。 “先热身,两个小时后跟我操场跑五千米!” “啊?”她再一次震惊了,欲哭无泪地压着腿,就不知那顿饭不是免费吃的,那么多苦力,我是来练歌的,不是跑步! 沐歌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动作,根本没使上全力,本来帮她一把,把她的腰肢往下按了按,说:“你这样不行,得使劲抻。” 一个骨节响的声音,她“啊”的一声,面露痛苦的神色。 接着,她委屈巴巴地叉着腰。 沐歌少有的被她吓了一跳,颦蹙问道:“没事吧?” “……”能没事?很痛的好吧,要不我趁你不备推你一把试试? “boss,我能休息一下吗?”她讨好似的请求。 “十分钟!”他扔下一句,出去了。 要疯了!她哀嚎! 为了练舞,她连氨糖都服用了,就怕出现这种意外,没想到还是逃不过。 她平躺在地板上,一股凉意透过背脊,刚觉得好受一点,boss又闯了进来,开始催她跑步了。 相对于压胯下腰什么的,跑步要轻松许多,毕竟她不知道一下了跑五千米是什么概念,等跑完了,她基本上已经废了。 而沐歌,悠哉悠哉地在阴影下纳凉。 第二天,她很光荣地一瘸一拐地来公司,夸张的差点没拄两根拐杖进门。 队员们只是笑她,笑她公主病,这点训练都挨不住。 今天,公司居然人性化了,不仅统一发了舞服,还以个人的体重标准提供营养餐。 值得她高兴的是,队员的营养餐是蔬果沙拉,而她不仅有水果沙拉有饭有肉还有汤,美味又营养。 大家看着她的食物再看看自己的,忿忿不平,凭什么只有她能大吃大喝,我们就得吃斋? 营养师:“吵什么?她体重39kg不到,怎么吃也胖不了几斤,再看看你们,好意思跟人家比?” 啊,体重啊体重,我从来没觉得你竟然如此的可爱! 不过,她高兴的太早了,下午的训练安排的满满,沐歌工作外出,教练还是那个教练,脾气还是那个脾气。 “你们十个,出去跑圈!”教练摆摆手,示示其她队员出去。 陆漫漫弱弱地问:“那我呢?” “你还有脸问?”教练恶狠狠地盯着她:“陆漫漫!我真是不想说你了,这都一个星期了你怎么还连个劈叉都做不了?” “……”她无言以对。 “Kyle是欠了你一个亿吧?放你这么个一无是处的进来?啥啥啥都教不会?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再给你两天时间,再学不会动作就收拾东西走人吧,别他妈影响整队的进度,我替Kyle感谢你!” 可能是中午吃太撑就剧烈运动,她的胃一阵翻涌,跑到洗手间里狂吐起来。 脑海里回旋的是kimi教练刚刚那席话,没被刺激到是假的,她没那么强大,不过是一直都在自欺欺人。 两天时间,如果真的要走,她也想再证明一下自己。 晚上的编曲课,相于轻松了些,只需要记住老师弹奏的音符是哪个调,以及自己尝试着谱写出来。 这是她的强项,可因为被kimi教练的话左右着,她没走心听。 沐歌不在,她是最后一个留在练习室的人,事实上,她没走,而是留下来勤加练习,小弹腿,小腿划圈,压腿、平转、踏步翻身、横叉竖叉撕叉滚叉等等…她都努力地尝试,去忘我地练习。 练着练着,忽然发现自己只要投入身心去做一件事情时,被拉扯的疼痛感也就不复存在了。 于是,她开始一边练习,一边即兴哼着脑海浮现的旋律,快乐,好像特别简单。 第126章 不作就不会死 就在她尝试着要跃起做一个空中分叉的动作时,沐歌的出现令她摔了个措手不及。 一声惨叫打破了片刻宁静的独处。 “伤哪了?”他忙过去,扶着她询问。 “boss,你怎么回来了?”见是沐歌,她一时忘了疼痛,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弱弱地旁敲道。 “拿东西!”他说,欲都把她拉起来。 结果,她又一声惨叫,“疼!” “哪儿疼?” 她指了指尾椎骨,“这…” 他眉头一皱,“还能起来吗?” 得到的是她摇头否定的回应。 接着,他抱起了她… “boss…”她睁大了双眼,震惊不已。 “忍着点,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他贪凉,来的时候以为没人在,穿的是白色背心,优美的锁骨若隐若现。 她穿的亦是一身浅粉色背心短裤,那是练习服。她整个人贴在他的怀抱中,凌乱的头发随着他急促的步伐中摇曳着。 仲夏的夜晚,汗珠浸湿了他的背心,与她的习舞的汗水交织在一起,就像彼此身上的温度和心跳,互相近距离地感应着,很微妙。 尾巴骨是疼的,但心却很暖,她从未奢望58层楼的电梯的升降可以漫长,再漫长一点。 只可惜,它下行的速度比平时都快! 来到医院,值班医生给她拍了片子,在得知她的姓名以后,医生不分青红皂白的,给她一顿痛责… “原来是你?”医生看了看电脑,又瞅了瞅趴在床上的本人。 “……” 咋了嘛?什么原来是我,伤没伤着啊到底? “小姑娘,你知不知道自己原来身体什么情况?能正常生活就不错了,你还怎么,哦,你还想学芭蕾,还想跳街舞啊,我看你是想被打回原形吧?” “我…” 她语塞,咦,这事都众医皆知了? “你是不是惊讶我怎么知道,我告诉你,你的档案全国重点医院都有,就怕你稍有不慎像今晚这样的情况发生,我说你心咋这么大?万一真再伤着髋骨,你的腿这辈子可就真废了不知道啊?” 医院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见沐歌一直抱胸杵在门口不动,便又对他说道:“还有你,怎么当的男朋友,女朋友身体啥素质不了解啊还允许她做那些高难度动作,真废了下半辈子你养着她啊?” “……”陆漫漫嘴巴再次呈现O字型,连忙摆手想要解释。 “她以前怎么了?” 沐歌冷不丁地问道。 “就是…” “就是以前骨折过啊,没事的没事的…”陆漫漫打断医生的话,打着哈哈。 医生纳闷地看着她,“还没事?你知不知道…” 她再次打断医生,大声道:“谢谢医生,我一定会谨记您的教诲,不再虐待我的腿了,真的!” 你就作吧,照这个程度,早晚有一天给自己作死了! 医生不再就这个问题深究下去,敲打着键盘,“那个谁,去给她办理住院手续!” 她恐慌:“啊?那个医生,还要住院啊?” “嗯哼,行啊也可以不住,你想被打回原形的话。” 医生迷之微笑地望着她。 呵呵呵,医生您可真幽默!她犯愁了,无助地看了沐歌一眼,然后,他真的转身就出去了,就去了,去了… 她被推入了病房,再一次见他回来时,身后还跟着焦虑的墨熠灿… 她趴在病床上,扭头望见来人,激动的差点翻身坐起来,然后痛的嗷嗷直叫。 “漫漫…” 墨熠灿小跑到她身边,抓起她的手。 若不是陆漫漫是以趴着的姿势躺病床上,他再一把抱住她,沐歌铁定误会她与他之间的关系,好险! 她呼出一口气,呵呵道:“墨鱼,这么晚了,你咋来了呀?” 自从她知道自己视为弟弟的墨鱼对自己存在除友谊外还有别的不纯洁想法时,她就一直刻意的回避他,可没想到还是碰见了,还是现在这么尴尬的处境。 “伤哪了,还痛吗?”墨熠灿顾左右而言他,她清瘦的身躯让他感到自责不已,不知不觉红了眼眶。 见墨熠灿这样,她既愧疚又不能表现的太明显,尤其是沐歌还在。 “哎呀我的傻弟弟,姐没事,别听医生虚唬,就是磕了一下,过几天就好了真的。” 说完,她看了沐歌一眼,他正站在窗户边上,也正望着她。 突然,沐歌走过来,并没有停下来的打算对墨熠灿说道:“好好养伤,我先回去了。” “你站住!”墨熠灿直起身子叫住了他。 “有事?” “我把她交给你,是让你培养她当歌手的,你为什么要让她练舞,你知不知道她…” 墨熠灿还没说完,陆漫漫见势着急地打断道:“墨鱼,你说这些干嘛?” 沐歌不以为然地说:“我知道,摔断过腿嘛,小题大做。当年你不也粉碎骨折,现在蓝球不是照样开!” “摔断腿?”墨熠灿看了陆漫漫一眼,握紧了拳头,吼道:“你说的倒轻巧,那是两码事!她要是复发是会没命的!” “墨鱼,你别说了!”陆漫漫急眼了,欲要起来拉住他,结果差点从床上摔下来! 沐歌心里咯噔一下,本能地与墨熠灿默契地蹲下扶住她。 “boss,很晚了,你回去小心点,被人拍到就不好了。今天谢谢你…”陆漫漫窘迫地挣脱他们的手,给了墨熠灿一个警告的眼神,又十分歉意地跟沐歌说道。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这一点?”沐歌绷着脸问她。 呃,哈…其实… “boss,你相信我,我可以练好,我发誓,你不要让我离开公司好吗?我真的很想出道…” “都这样了你还怎么练?”沐歌反问。 完蛋了,肯定是要被pass掉了,她顿时心凉半截。 沐歌走了,她立刻大声指责墨熠灿,“哎呀墨鱼,你看你干的好事,我要被扫出公司了!” 墨熠灿黑着脸不甘示弱地吼道:“谁稀罕待在他不通人情的破公司里,大不了我养你!” “你还敢顶嘴,你是不是希望一辈子我当个寄生虫你才开心?” “我没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你要气死我了!”她拿起一个枕头,摔向他。 值班护士推门进来怒声斥道:“吵什么吵,大半夜的让不让人休息?” “……” 都怪你!她凶神恶煞地瞪着他。 第127章 她没那么讨厌 她快睡着时,收到了沐歌的短信,内容是他到家了,让她好好养病,如果不能成为唱跳型的明星,那就制定一个适合她的方向重新定义,总之,不要灰心。 沐歌,谢谢你…我以为自己沉到了谷底,原来还能被你托着。 她推了推支架床上的墨熠灿,笑魇如花,“墨鱼,我换!” 墨熠灿睁了睁眼,“什么?换什么?” “渔姬的头像…” 喜忧参半,你终于有了选择,认可了它,也认定了他。 “很晚了,睡吧。”他平静地说。 “晚安!”也谢谢你,墨鱼。 怡静的黑夜,沐歌回到自己家,偌大个别墅,空空荡荡的,忽然感到有一丝的孤独寂寥。 他洗了个冷水澡,披着浴袍呈大字型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紧闭着双眼,反复出现的都是几个小时前他从新专辑发布会结束回来,去公司拿遗留的样片时出现的场景。 那时,已经是接近凌晨,他以为公司的人早就走光了,所以穿着随意,乘了电梯大摇大摆地出现在58层。 忽然,他就依稀听到有人在哼唱着什么,声音中还夹杂着一丝急促,若不是那声音很悦耳很熟悉,他都怀疑会不会是有鬼魅出没。 他壮了壮胆,往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 那是在练习室,他隔着玻璃门看到了那个人。 她怎么还没回去?沐歌感到纳闷。 陆漫漫正在非常专注地做着鲤鱼跳的动作,心态看起来很自然,还哼着无名小曲。 他会心一笑,推门而入,就在那一刹那,她转身想做一个难度高点的动作,两个人目光交汇在一块时,她就摔了。 她会受伤,多少都是因为自己突然出现而引发的,明天,给她熬个大骨汤送去吧。 可是转念一想,有墨熠灿那小子在,自己给她送汤,岂不是多此一举? 更何况,这个节骨眼上,正是他们感情升温的好时机,自己瞎凑什么热闹? 对,他该厌恶她呀,就凭她是私生饭这一条罪名,都不该与她除了上下级与债主以外有其它接触。 沐歌是什么时候知道她是私生饭的呢?大概是去年夏天,他在自家监控里发现一个可疑人物鬼鬼祟祟地翻墙蹿进了庄园,逗留了许久才离开。 他认出了那个可疑人物就是陆漫漫,立刻深入调查,发现她来的次数不在少数,虽然每次都只是在大门口张望,无足轻重。但令他反感的有一次夜里他与宫雅婷在院子拥抱告别时,门外分明有个人在偷窥,而那个人,就是她。 后来,他从她的手机铃声中证实了这一点。 知道真相的他火冒三丈,倍感羞耻!原来,他收留了个私生饭在家中,亏的自己还对她感激不尽甚至因为墨熠灿的关系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那样看待,真是讽刺! 他曾一度怀疑过网上散布的谣言她也有参与其中,若不是看在墨熠灿的面子上,他差点因此报警处置,而且后来她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才决定放过她。这也是当时他对她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的原因之一。 不过,自从她加入练习生开始,慢慢的,对她的反感好像淡化了,又或许,他目睹了她的努力,也对她多了一点了解,她其实也没那么招人厌。 墨熠灿会对她那么钟情,证明,她自有可爱之处,只不过,自己还没发觉罢了。 如果,她对他不动心思,如果,她能懂得墨熠灿为她默默付出的一切,接受他单纯的爱。或许,他能试着放下那些不愉快,和她做朋友,当妹妹一样看待。 想着想着,他笑了。睡吧,睡吧,明天还要赶通告。 清晨,伴随着第一缕阳光明媚地折射在窗台上,鸟儿在枝头乐开了花。 陆漫漫睁开了双眼,发现单人病房里墨熠灿已经不见踪影。她动了动身子,觉得屁股还是疼,跟古代惹怒了主子杖责的丫鬟似的。 她拿起手机想要问打电话问墨熠灿在哪儿,却意外地收到沐歌的信息。 他说:“醒了吗?即使在住院也不要荒废嗓子,气沉丹田,多练练肺活量。” 她心情大好,刚要给沐歌回过去,护士就推着药车进来。 护士小姐姐问道:“你吃早餐了吗?家属人呢?要打针了哦!” “啊?还没…”她纳纳道。 接着,墨熠灿就提着一大袋的食物回来了。 “护士,这是要输液了吗,她还没吃东西。”墨熠灿连忙问。 护士一边拨针,不以为然,“空腹倒没大碍,就是吊着水手就不方便进食。” 墨熠灿松了一口气,说:“那没事,我喂她。” 护士小姐姐自觉吃了一把狗粮,默默地做准备工作不再说话。 而陆漫漫,刚刚还专注于他提着的美味馋的垂延欲滴,听到他说要喂她,瞬间没了一半的胃口! “你要吃什么?这有肉松饼,牛肉丸跟海鲜粥等等,还是你想吃别的,我再出去买…”护士给她插了针管刚走,墨熠灿扒着提回来的袋子,问她。 “那是什么?”她指着另一个纸袋问道。 “煎饼果子…” “我要吃煎饼果子…” 他拿起来,送到她嘴边。 “我自己来。”她伸出另只手,夺过煎饼果子,贪食地咬了大大的一口,很脆香香,超级满足。 “真好吃!”她赞许道,又咬了一口。 墨熠灿笑了,“你慢点吃。”拿起纸巾擦掉沾在她嘴角的芝麻。 她以为他要干嘛,见他无故靠近,急忙躲闪。 “你脸上有残渣,我帮你擦掉。”他无奈地说。 唉,还是自己太敏感了,陆漫漫想着。 关键时期,怎么能不防备呢,明知他对自己有意,却不知道怎么去面对,那种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她一边学着狗喘气,一边说道:“墨鱼,你快回学校吧,又不是大毛病,我一个人也能行。” 他觉得好笑,“你干嘛跟个狗似的,把舌头捋直了说话!” “我呸!我家沐boss说了,在医院也要练气息,不能荒废!” “哦!”他又不觉好笑了。末了,他又说,“那我回校了,下午再来,有事你就叫护士。” “知道,路上小心。” 第128章 甜蜜的绯闻 好不容易吊完了水,护士又拿来了药贴,而且进门的第一句就是:“哎,你男朋友呢?” 她向护士猛翻了个白眼,呐!幸好墨鱼不在,否则乱给人家扣头衔我要投诉你的我跟你讲。 “他回学校了,他…” “嗯?那谁给你敷药啊?”可爱的护士一惊一乍地打断她的话。 她毫不吝啬地又赠她一记白眼,“他在也没用啊,他是我表弟,不是男朋友!” “哦…看着真不像。总之你得有个家属在方便照顾你啊!” ……言下之意不就想说他比我帅嘛,那又怎样,姐照样是超级无敌美少女!哼! 她妥协,“我这就叫人来。”这小护士,咋比肖雪还八卦! 于是,她只好向阿凌求助了。 谁知,电话刚拨通,就被她无情地挂断了,不过还算她有良心,给她回了微信。 她说:“我在排练呢,不方便听电话。” 陆漫漫咬着肉松饼,悲凉地回复道:“闺蜜,我挂彩了!” “咋了?” “摔了,被关在医院!” “没事吧?摔哪了?严重吗?”阿凌抱着琴,一连串问号。 “屁股!” “……” “你能来下医院吗,那太尴尬了,找不到人上药!” “漫漫对不起啊我现在实在是走不开呀,后天就要登台了,现在都排着呢。后天一结束我马上去看你,好吗?” “……”行吧,反正,你们都忙。 无奈,不就是敷药吗这事还得本人亲自操作,几天后老娘又是仙女一枚!(好辛酸) 话虽如此,每天对着空瓶子快吸慢呼的日子真的好难熬啊,简直度秒如年! 终于熬到了出院的日子,墨熠灿把她送回了训练营,本来他是执意让她回学校先休息一两天再回基地的,但拗不过她。 他或许是赌气了,一路上都闷不吭声。 陆漫漫也不想跟他没话找话说,可是这种气氛太怪了,像斗气的情侣似的。天本来就热,真是闹心。 “墨鱼,你该明白的,我本来就延迟了一个星期才参加训练,现在又因故休练,我要是得天独厚,是个唱跳具佳的好苗子,对几个月后的出道势在必得还说的过去。可现实情况是颠倒的,得亏boss是沐歌啊,不然我早就被杀鸡儆猴一百次了。我要是被pass了,我那欠沐歌的一百万,可咋还呐?” “不就是一百万么,只要你开口我的还不都是你的。”墨熠灿低声喃喃道。 “什么?”她没听清,再问了一遍。 “没什么。” 她笑,“墨鱼,你是不是又想说你能帮我,而且永不催债甚至根本不用还。哎,要怎么样你才明白呢,你的钱也是你父母辛辛苦苦挣来的,不应该拿来如此挥霍。倘若没有你爸妈在你背后撑腰,你不过也跟我一样是个穷小子。就算以后你能赚很多钱,我也相信你可以,那也是你将来娶媳妇成家用的,我怎么能剥取你努力的成果。你知道我的,付出多大努力与回馈对等才不愧我的初心,不然,我当初大可以接受沐歌那两百万的支票,哪还有现在那么多的事呢?” 你说这么一大堆,不就想回去与你爱豆朝夕共处吗?你都得逞了干嘛还解释这么多!墨熠灿依然把头撇向一边,闷闷不乐的。 淡淡地应了句:“知道了。” 这就对了嘛,陆漫漫笑颜逐开。趁热打铁道:“唉,我弟这么善解人意,又暖又帅,以后也不知道会被哪个小妹妹给捡了去。不过弟呀,老大不了,都要大三了,该找女朋友啦,不然老了吹起大学四年来都是空窗期,多后悔呀,要求不要太高!” 墨熠灿眼神复杂地瞥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先管好你自己吧!” “我咋了?我咋了?我现在正飞奔我的意中人身边,马上就要看到他的脸,心潮澎湃,好好期待!” 她说完,墨熠灿嫌弃地不想再跟她搭话。 连她自己都被这做作的腔调给恶心到了,鄙夷地撇撇嘴。 能怎么办呢,必须要让他对自己死心啊,又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已经发现了他的秘密。而且我喜欢沐歌,他也不是才知道。虽然是没有结果的暗恋。至少,我的心,是始终如一的。 车子驶向停车场,远远望去,大楼前居然围着好大一群人,还高举着牌子。 什么情况?陆漫漫感到疑惑不已。 与墨熠灿下了车,走向前才知道那些女生是沐歌的粉丝,来堵沐歌的。 哇!好大阵仗!她在心里发出惊叹,从那群粉丝面前漫步经过,假装自己就是被捧着的大明星。 刚要步入楼宇大门,就听见一个声音激动地说:“啊!快看,照片那个人是不是她呀…” 我? 接着,不知怎么的,她就被热情好客的粉丝们团团围住,把墨熠灿隔绝在外。 “没错,就是她!”另一个长发妹纸惊呼。 “快说,你和沐歌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与他走的那么近!” “心机女,你是不是勾引他了?”眼镜妹扶了一下眼镜,质问道。 “都抱在一起了,你还我沐歌…” ……一大片声音袭卷而来,伴随着指手画脚,把她淹没于嘈杂之中。 她捂住耳朵,急忙探头找出口。 墨熠灿被堵在人墙外,拼了命往里挤,生怕他们再做出对她不利的事情来,奈何怎么也不成功。粉丝的疯狂,他算是领教了。 她惶恐,更多的是一肚子疑问,难道真的被拍到了什么,粉丝们都是冲着她来的?虽然她与沐歌什么都没有,但这个误会还让她感到有点甜是怎么回事? 阴差阳错的,成了沐歌的绯闻女孩,吼吼吼… 哈哈哈…我真是,太坏了! “真不要脸,什么货色啊就往沐歌身上贴!” 又有一个清晰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定睛望去,是个满脸痘痘的胖女孩,她忧心忡忡地想着,怎样,你是妒嫉吧,相比之前我就是比你好太多,你这只肥鸽,略略略来打我呀! 胖女孩见她不解释,还冷哼。气急败坏地又骂了一句她不要脸。 其她女生也纷纷同仇敌忾,与胖女孩统一战线。眼看她就要被众人的口沫星子给淹死,沐歌带着保安如天使一般降临。 见到沐歌本尊,那群恨不得把陆漫漫给吃了的妖怪立刻娇羞成一朵花,对着沐歌放电犯花痴。 要不是有保安拦着,一个个非得霸王硬上弓,给人家投怀送抱,把他衣服扒光了不可! 第129章 见前辈 见此情形,陆漫漫哭笑不得。 懂,初见偶像的心情我能懂,当时我可比你们这群花痴女还想扑倒肆无忌惮地霸占他,恬不知耻的揩油。 后来,因为知道自己长啥样,自卑心理战胜了我的龌龊念想。 你们呢?是谁给他们的自信?还有此时此刻正大胆地向沐歌表白的肥鸽,是谁给你的勇气? “谢谢!我也爱你们!”沐歌清洌的嗓音响声,是回应肥鸽与其他的。 而她,就被定在了那里,看着他与粉丝们打成一片,明眸善睐,他还罕见地笑了,满是温柔宠溺。 该死!他怎么那么好看,陆漫漫也情不自禁地露出迷妹脸,不过就一秒,墨熠灿就把她拉回现实,拖着她上楼了。 她在背后还听见沐歌笑着跟他的粉丝们一边签名一边解释说她那天晚上是受伤了,自己送她去医院才有的网上照片那一幕,让大家不要想多,因为任何一个粉丝受伤,他都会担心,送她去医院,无一例外。 当然,他不希望真的有人受伤。 粉丝们吃了定心丸,早己把对陆漫漫的敌意抛到九宵云外去了。 可听到沐歌心里话的她,却感觉失落无比。唉,陆漫漫,爱幻想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好了伤疤忘了疼,没有期待,就没有伤害! “漫漫…”墨熠灿见她乘着电梯还一直在发愣,喊了她好几声才有了回应。 “呃,到了吗?”她回过神,以为到了,一看才到十七层。 “我是问你没事吧?” “没事啊,粉丝们还是很温柔的。” 参照自己,睁眼说瞎话! “这帮女粉丝真是疯了,追星都堵到公司门口来了,看来你以后出入要当心一点。”墨熠灿低声咒骂道。 “沐歌怎么会下来?” “我叫的,不然就凭那些人,非扒你一层皮不成!” 所以…沐歌是来拯救我的了。嘻嘻…这么一想好像没那么失落了呢。 58层到了,墨熠灿目送她进去,他也该回去了,没出电梯直径下了楼。 在一楼,他遇到了已经处理好问题正要上去的沐歌,墨熠灿没给他好脸色,沐歌亦是。 “请你的女粉丝们注意分寸,等同的事件我不想看到第二次发生!” “也请你注意措辞,她也是我的女粉丝。” “她现在是你的艺人,你有责任保护她的安全!” “既然是我的艺人,我自会安排,无须你费心!” ……你,墨熠灿一触即发,握紧了拳头强行忍住了怒火,“最好如此!” 网上的照片,是路人传的。那天夜里,他着急送她去医院,连帽子都没戴,自然容易被人认出来。 这事隔了几天才上的热搜,没多久就被及时撤了,个别眼尖的粉丝们还是看到了,并且保留了证据,观察入微查找到了目的地点。 于是私下组织了一群女友粉前来抗议,凭什么呢,前面刚击退一个初恋女友,现在又冒出一根狗尾巴草,我们肥鸽才是正室好吗! 陆漫漫在舞房里,还在尝试着做翻身劈叉的动作,破天荒地她既然成功了! 她欣喜若狂,瞧见沐歌回来了,连忙高兴地要给他做示范。 沐歌皱起额头,大姐你是在搞笑吗?其它队员已经学会跳好几支舞了,有些甚至能自己编舞,你刚学成个劈叉就乐成仙了? “很不错。”他居然不忍心再打击她的信心,夸了她一句。 “不用练了,收拾一下。待会儿跟我见个前辈。” “噢,好的…” 她心情大好,沐歌还是第一次夸她呢。这更加坚定了她继续匍匐前进决心。 所谓的前辈,是一个在音乐成就上有极高造诣的老师,她很受人尊敬,很多出类拔萃的著名歌手都被她指点过。 沐歌早在陆漫漫决定进公司时,就一直在与老师洽谈,让她千万要来辅助一下他的艺人。 老师一开始各种推脱,因为她不相信,一个又唱又跳的偶像明星怎么会懂得真正的音乐艺术。 后来,是沐歌的坚持打动了她,现在的社会,优质的明星已经越来越少了,沐歌是经过大浪淘沙筛选出来的,他是真的喜欢音乐。 沐歌与陆漫漫等候在电梯旁,门一开,见来人正是他们要等的人,立即三十度鞠躬问好:“方老师!” “方老师好!” “等很久了吧?”方前辈五十多岁的样子,与他握手以示回敬。 “哪里,您能来我真是太开心了,这边请。” 陆漫漫尾随着他们,沐歌正向前辈简单地介绍着工作室的运作与艺人情况,前辈欣赏地点点头。 没想到一个刚满25岁的年轻偶像,不出去接代言接剧轻轻松松利用自身名气与流量圈钱,反而开起训练营把一身的经验传授给另一群有梦想的年轻人。 授人予渔,这份魄力与担当真的没几个当红明星能做到。 几通寒暄后,沐歌着重向方前辈介绍了陆漫漫,说她是目前公司里重点培育的歌手,想要前辈鉴定一下她的音色到底适合什么曲风的音乐。 他们来到录音棚,前辈要求陆漫漫在里面自由发挥自己最擅长的曲目和自己最喜欢的歌曲,要用最好的状态发挥出最好的唱功。 一定要用最好的状态,才能把歌曲感情释放出来,再注入你对它的理解。 她选的歌…是《可乐》,那是顾晓洋送给她的歌。她真的饱含情感地把它唱完,连什么时候迸出眼泪都没有发觉。 她从录音棚里出来的时候,听到老师在与沐歌连连称赞,“你没看错人,是个好苗子,一定要着重培养,像这样干净纯粹的嗓音,已经很少见了。” “我以为像她这个样子,唱不好歌,结果却是让人叹为观止,感情很饱满,无可挑剔,未来,她一定是个抒情天后。” 陆漫漫坐在一旁,看着他们开怀地聊着,话题全是她,却又感觉无关自己。她还在刚刚演唱的情绪中没有跳过来。 “姑娘,你几岁?”前辈问她。 “22了。”她简短地答道。好像有点失礼,她又站起来,挤出笑。 “22,”前辈喃喃道,“真是看不出来,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对唱歌的热爱一定要像此刻这样保持下去,风格不要变,不适合你的曲风就不要再去挣扎了,专注于抒情风一个领域足矣,相信我,你很快会被大家熟知的。” 第130章 被跟踪 “我会被熟知的,”她重复了一遍,这不正是我想要的吗? “谢谢前辈指点,我一定谨记。” 送走前辈,沐歌连忙问她,刚刚唱的那首歌,歌名叫什么,是谁的创作。 “《可乐》,一个朋友写的。” 怪不得从未听过,他思忖着,还以为她要演唱自己的原创,结果却没有。 “你去练习音阶吧,舞蹈就不要学了,不适合你。” “嗯!” 她出去了,沐歌点开微博,要发布刚刚与方前辈的合影。 很快,沐光神速带动转发了他的微博,而他也发现,沐光换头像了,不再是那把低调的小提琴,而是一个卡通人形。 他笑,她看起来也不像是个迷恋二次元的女生啊,怎么会喜欢卡通头像? 他随手点开了她的头像一睹仔细,笑容凝结在他的脸上,一层一层疑点把他包围。 这个人物分明就是照着真人刻画出来的,他是见过她的,可它并不像她本人的样子,更像是——陆漫漫。 他灵机一动,陆漫漫的脸从他脑海中忽闪而过,难道… 他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大跳,怎么可能呢?她刚从自己的眼皮底下出去,可是这个头像,又怎么解释?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他偷偷注视着她在琴房里的举动,点开沐光的聊天框,给她发了句:“在吗?” 三分钟过去了,陆漫漫没有拿出手机,沐光也没回复他。 难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如果她真的是沐光,那她为什么不早说。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时,收到了沐光的回复。 “什么事?” 他连忙看了陆漫漫一眼,她正专注于拨弄她的吉他,嘴里念念有词。 沐歌松了好气,笑了,还好,还好不是她。 “新头像很可爱。” “嗯,它叫渔姬…” “渔姬?有什么特别的吗?”他问。 “呃,我还有事,下了。” “……”沐歌刚打消了防备心,她就匆忙下线了,头一次与她聊天自己成了被动,他显得有点受挫。 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我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好的,你忙!”他只好作罢。 见沐歌没再偷偷监视自己,陆漫漫松了口气。 难道是怕自己还没从刚刚的悲伤情绪中抽离,所以他担心我才刻意让自己单独去练习,他好暗中观察我? 这么一想果然整个人又好多了。暗恋是一个人的独角戏,他的三言两语,一举一动都牵动着自己的悲喜,因他而悲,因他而喜。 结束了一天的训练,已经是晚上十点钟,公司离学校的距离有点远,一趟地铁从头坐到尾还需转另一趟再坐七八个站。来来回回不仅折腾两三个小时,对于一贫如洗的她来讲,车费也是个问题。 幸好公司提供免费的营养餐,替她节省了一大笔伙食费,不用每天偷偷的啃馍喝粥,要是能顺手把住的地方也给解决了就好了,最好离公司近点的,这样就可以不用回学校住了。不用早上五点起床赶地铁,不用晚上一二点才可以睡觉。 她如此想着,已经到了楼下。一路往地铁站的方向走去,走着走着,忽然有个被拉长的人影引起了她的警惕。 她停下脚步回过头,左瞧右瞧,却没发现有什么不劲的人。 也许是自己多虑了,她想道。继续朝前走,人影又出现了,她走它也走,她停它也停。这次,她十分的肯定,她被跟踪了。 她很害怕,害怕跟上次一样被人带到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可这一次,顾晓洋已经救不了她了。 她不敢再回头,周围又没什么人,怎么办?她努力使自己沉住气,掏出手机打给了沐歌。 “什么事?”沐歌刚到车库,远程开了锁,很快接了电话。 “boss,我好像…被跟踪了!”她压低声音,却压不住恐慌。 心头“咯噔”一下,“你现在在哪?” “我在…”她看了看前方的路牌:“望北路。” 沐歌上了车,踩死了油门加速地冲出车库,飞弛在马路上,“你快沿着公路边上跑,别进巷子,我马上到!” 陆漫漫挂了电话,加快了脚步,轻跑起来。果然,身后的人也在紧紧跟随,而且很快就要被他给赶上了,千钧一发时刻,一辆跑车闪现在她面前,用命令的语气,“上车!” 跟踪者见有人来接应她,躲在了树后看她上了车,一拍脑袋后悔没早点下手错过时机! 沐歌摇下车窗,观察着后视镜,确实有个鬼鬼祟祟的人地躲在树后,他刚想下车揪住他,他便撒腿逃了。 “你没事吧?”沐歌重新把车窗摇上,拿了一瓶水递给她。 陆漫漫摇摇头,颤抖地接过了水,“谢谢…” 她坐在副驾驶,看起来,像一只受到了惊吓的小羔羊,惶恐不安。 沐歌握住她拿着水还止不住颤抖的双手,对她说:“看着我的眼睛,别怕,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 他的掌心很温暖,可以暖到心坎上。白净细腻却又铿锵有力,好像一拳就能击退坏人。 她摇了摇头,不敢看他。她还是怕,还是怕那样的经历重复上演,顾晓洋不在了,没人能第一时间赶来救她了。 “漫漫,漫漫你看着我,放轻松,调整呼吸…坏人已经被吓跑了,他不会再回来了。”沐歌温柔的,耐心地开导着她,紧紧地握住她的双手,传达安全的信号。 “走了,已经走了吗?”她喃喃地,重复着。看向沐歌,他们说,星星很美,我说,那是他们没有见过你的眼睛。 沐歌。 沐歌。 她喜欢了五年的人,此刻,他就坐在她旁边,温柔地注视着她的脸,而她,也正数着他眼里的星河。 “走了,现在很安全。”沐歌附和她。 她认识的沐歌,那个蹲下身子宠溺的牵起摔倒的小女孩的青衣少年,现在,他正在眼前,他回来了。 “boss,谢谢你…”她说。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发觉自己的手与她的手还握在一起,连忙松开,一秒切换以往的神态,“嗯,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我说,boss,谢谢你… 谢谢你愿意来救我。 谢谢你送我回去。 谢谢你,给我继续爱你的勇气。 寝室里,阿凌特意牺牲美容觉留门等她回来向她报备一个重大消息。 陆漫漫刚踏进久违的寝室半步,就被阿凌拉到了楼梯口,“我给你说我今天差点露馅了…” 第131章 你是谁 “露馅?”陆漫漫眉宇带笑,原来阿凌除了美貌,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还不都怪你,要我帮忙打理你的大v号,今天沐歌发微博了,我可是第一时间替你转发了啊!结果你猜怎么着?”阿凌说:“他给你发私信啊我天!你知不知道我当时多慌,纠结了几分钟才给回过去。” 她惊问,“啊?你们聊什么了?” “他注意到你的头像了,问你有什么特别的,然后我就懵了,牵了个理由匆忙下线了。” “他有没有说其他的,他是不是觉察到什么了?” 阿凌翻了个白眼,“呵呵,没有!” 陆漫漫有点气馁,又有点出神。 “我是在想,这个节骨眼上还是先别让他知道这件事了,兔的再出什么幺蛾子。你说是吧?”阿凌着重地考虑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见她没回应,她又叫了她一声:“你听到没啊?” “啊,什么?” “你发什么呆啊?对了,今晚怎么回来那么早?” “沐歌送我回来的…” “沐…”阿凌露出姨母笑:“你是说,他开车送你回来的?” “是呀。” “什么情况啊陆漫漫,难道…”阿凌的八卦心理成功被她引出来了。 但陆漫漫却没那么开心,“我被跟踪了,他不放心,才送我回来的。” “被跟踪?没事吧,有没有把你怎么样,谁啊,抓到了吗?” 她摇摇头,“已经逃走了。” “会不会是盈可儿?你不是说她现在也是沐歌旗下的练习生吗?”阿凌推测道。 “应该不是她吧,虽然我没看清楚那人长什么样,但是个男的。” “难说,上一次她不也是…”阿凌自觉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没再继续往下说了。 “总之,你要小心点,白天尽量别下楼,晚上回来往人多的地方走知道吗?” “嗯,回去睡吧。” 又相安无事地过了几天,随着沐歌工作室地址的泄漏,每天都有一大批粉丝堵在楼下,给沐歌及整栋大楼的工作人员都造成了极大的影响,有些夸张一点的,还在对面楼层挂了横幅,和超大海报,是隔窗就能望见那种。 他们自以为这是对偶像的爱,实际上已经构成了骚扰。 虽然沐歌表面没说什么,但陆漫漫还是感到过意不去,要不是因为自己,就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搞的他现在想下楼透透气买个冰美式,都难于登天。 沐歌望着对面楼的横批感到头疼不已,亲自打电话叫人尽快拆除,然而那人却告诉他,他们也是收钱办事,不到一个月不可拆除。 沐歌撂下电话,撑起额头感到头疼不已。 “对不起。”她说:“要不,我下楼给你买美式?” 他摆摆手,陆漫漫以为是得到批准,正要出去。 沐歌叫住了她,“回来!” “嗯?” “不安全!让小冉去吧。” 她纳纳地点点头,“好的。” 到了晚上,训练结束后,她正要回学校。 沐歌说:“我送你…” “啊?不用了…”陆漫漫受宠若惊,这些天,为了她的安全起见,沐歌都是叫了专车送她回去。 今天难得一整天都待在工作室,所以可以自己载她一程。 “正好我也有事要跟你说,我还有个东西要改一下,你先下去车里等我,以防一起走被偷拍。” “好吧!”见没有商量的余地,她妥协。心里,涌起一阵暖流。 她戴着耳机听着歌,沉醉地享受着古典音乐的魅力,很快她来到地下车库,蹦跶着身子等待着沐歌。 忽然,有人从背后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以为是沐歌,高兴地转过头,“这么快呀?” 然后,是一张陌生的大叔脸呈现在眼前。 五十岁左右,中等身材,因为不修边幅,看起来像街头的流浪汉。 她立即警惕地退后了几步,内心涌起不安。 “你是谁?”她问。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我知道你是谁就行。”那大叔站在原地发出笑声,接着又慢慢挪步向她逼近。 “沐歌那小子还真是有本事,刚送走了一只黑天鹅,转眼,就看上小白鸽了。哦,一只,弱不禁风的小白鸽。”他点了根烟,猛吸了一口,语重心长地说。 “你要干什么?”陆漫漫往后退着,脑子一片混乱。 “不,小姑娘,我不干什么,只是单纯的想请你帮个忙而已,我不会伤害你,但是那小子,”他变了脸色,紧握拳头,恶狠狠地说:“我一定会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把手藏在了后面,快捷键拨通了沐歌的电话。 “别催了,我马上到!” 耳机里传来沐歌的声音,她松了口气,继续套话:“那天晚上跟踪我的,也是你吧,你就不怕我打110报警吗?” “哈哈哈…报警?”他不屑,鼻孔里冒出了一团烟圈,“就凭你?” “你在跟谁说话?你在哪?”沐歌很快就觉察到了什么,110,她说打110! “哈哈哈…大叔我跟您开玩笑呢,这地下车场那么冷,暖暖气氛而已。”陆漫漫干笑,特别咬重也停车场三个字。 大叔不耐烦了,把没吸完的烟头砸在地上,用力地踩上一脚,“别跟我玩这套,没用!是自己乖乖跟我走,还是被架着走,选一个吧!” “呵呵,”她已经退到了墙角,处境没有一点优势,“大叔您真有意思,我都不认识您,干嘛要跟您走?” 这时,耳机又传来沐歌焦急的声音,“你别害怕,尽量先拖住他,我马上就下来!” “少他妈费话!”大叔冲她吼了一句,吓的她把电话挂断了,屏幕亮起光顿时被他发现。 “喂,喂,漫漫…”沐歌看了看手机,被挂断了。又看了看电梯所到的楼层,才下了十楼而已,他发自内心的着急,生怕她遇上不测。 “小丫头片子,居然想搬救兵?”大叔飞步过去去夺她的手机,狠狠地摔在地上。 “你干什么,我只是在听歌!”见手机屏幕已经碎裂地躺在地上,她眼睛都红了,那可是了迄今在她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就这么给毁于一旦。 大叔抓住了她的手臂,使劲地拉扯她往另一辆车里去。“只要你能顺利帮我完成计划,什么样的手机我都赔给你。” “救命啊,救命…”她大喊。下一秒就被大叔捂住嘴,“再叫,我就把你裤子扒喽!” 她急中生智,抬起脚狠狠把踢向他的命根子,大叔“呜咽”一声,撒手护短。 小样,当姐姐这半个月来的苦是白受的吗?不给你个下马威真以为我好欺负啊? 第132章 真相大白 脱离了坏人的魔爪,陆漫漫立即撒腿就跑。 不成想,那人三两步又追上了她,扯着她的头发往回走,“跑啊,给老子跑啊,这下上帝都救不了你了!” 她不死心,一口咬在他的胳膊肘,吃痛的“啊”了一声。脸色狰狞,揪住她的衣领反手就是一巴掌呼过去。 沐歌冲过来,看见了这一幕。 “不错,还真的有救兵!”那人见沐歌气喘吁吁地赶到,调侃道。 “放开她!”沐歌眼里斥着敌意,左瞧右看,捡起墙角的一根铁杆对着他命令道。 大叔一声冷哼,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刀子,架住陆漫漫的脖子,离的很近,她不敢大口呼吸。 “放开她?小子,你要是识相,就准备足够的诚意来交换。否则,”他加重了语气,威胁道:“我就要了这小妮子的命!”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沐歌看了陆漫漫一眼,尽量沉住气,跟他耗着。十分钟前,他已经报警了。 他大笑,“哈哈哈,都这个时候了,告诉你也无防!你一定觉得,去年被全网黑的事很不寻常吧?没错,是我干的!” 得知真相后,沐歌还没来的及做出应有的反应。陆漫漫先一步发威了,“混蛋,原来是你!” 她怒不可遏,纤细的手臂不知哪来的力量一拳砸在他的小肚,转过身又一脚踢在他大腿上,那人惯性向后顷斜,紧接着他站稳了身子,一挥刀子,向她的胸膛袭去,就在这万分紧要关头,沐歌一句“小心”,拾起铁棍朝他砸去,正中下怀。刀子脱手与他一同摔落在地。 那人本想再一决雌雄,外面响起了警笛声,顿时闻风丧胆,欲要逃走被警察抓个正着… 原来,此人是个逃犯,名禾鸿。曾是一家媒体公司的老总,去年因公司面临倒闭而参与非法融资,汲及金额上亿,构成犯罪。 他恨沐歌,恨不得杀了他,都是因为他才害得公司倒闭,负债累累。 当他看到网上沐歌又被曝出了绯闻女友时,于是他起了歹心想要绑架那个女孩,再向沐歌索取重金赎人,然后他就可以拿着钱,逃到国外去东山再起。 只是他没想到,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最终他还是进去了。 “你有没有被怎么样?”坏人被绳之以法后,沐歌凑近陆漫漫身旁,检查着她哪里受了伤,抚摸着她被打红的左脸,和凌乱的头发,露出心疼的神色,“疼吗?” 她摇摇头,然后笑了,笑的很开心。 “你还笑,”他一把把她搂进怀里后怕不已,“你知不知道刚刚有多危险?”他都不敢去想,如果自己没能及时阻止,那一刀真的刺中她会是怎样的下场。 相比之下,她却出乎寻常的平静,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还是笑,紧接着,脸色一变,挣脱他的怀抱,嘴里念念有词道:“手机,我的手机呢?” 找到了,屏幕全碎了已开不了机,她双腿一软,倒在他的怀中。 再次睁眼时,已经躺在医院。 医生说,她是受到过度的惊吓才导致的昏厥,只需好好休息,其它没什么大碍。 “漫漫,你终于醒了。”阿凌担扰地看着她,一起入镜的还有沐歌。 “我怎么在医院?”她撑起身子,感觉头有点乏晕。 “还说呢,你呈什么英雄啊,把自己吓进医院!”阿凌轻轻拍了她一下,表示自己现在很生气。 昨晚,她照常给她留门等她回来,眼看着就要凌晨了,她却还未出现,老是为她破例。连宿管阿姨都不乐意了。 阿凌自觉不妙,打给她,手机关机了。点开微信,想询问沐歌怎么回事,才知道果然出事了。 于是阮砚就陪着她来到医院,照顾她一晚上。 沐歌一声不吭地站着,不打扰她们之间的对话,他很羡慕女生之间的这种友谊,可以推心置腹无话不谈。 由于公众人物的身份,他的朋友之间只有利益关系,像这样无私的朋友少之又少。 “沐boss…”陆漫漫见沐歌还在,有些过意不去地叫了他一声。 “在,”沐歌回过神,应道。 “饿了吗?我去给你们买吃的。”他说。 “不用,”阿凌调侃道,“你这样出去确定还能再回来?还是我去吧。” 于是,病房里仅剩下他们两个。 阿凌是故意走开让他们相处的,一阵急迫的手机铃声打破了片刻的宁静,是沐歌的手机。 他来到窗台边,小声地接起来,“我现在很忙,你们自己解决!” “Kyle,这件事必须由你出面。”邹庆说。 沐歌态度强硬,“我说了我现在没时间,好了先这样!” 陆漫漫窸窸窣窣地起了床,鬼鬼祟祟地往洗手间里去。 介时,身后传来沐歌的声音,“你干什么去?” “……”她怔在原地,没有回头,尴尬地指了指洗手间的门。 从洗手间里出来,大家心照不宣,阿凌不在,这个处境蛮不自在的。 “那个,你今天不是要去T市参加新专辑签售会嘛,快去吧,要赶不上飞机了!”陆漫漫打破沉默。 “没事,我等你一起走。” “……”她语塞,咽了咽口气道:“那样太引人注目了,你得先走。我等阿凌回来就可以了。” “……”好像确实如此。 “墨熠灿他…”沐歌刚想说要不把墨熠灿叫来,送她回去安全一些,却被她打断,“别告诉他昨晚的事!” “为什么?” “总之,别让他知道了,反正我都已经没事了。” “好吧!”沐歌耸耸肩,遵从了她的意愿,也许她是不想让墨熠灿再瞎担心自责吧。 他还是走了,被她赶走的。当然,是邹庆开车来接的他。 坐上飞机后他摸了摸鼓鼓口袋,才现她的手机还在他这里没还给她。 手机里,到底有什么呢?以至于昨晚她那样失措地寻找它的下落。 想起昨天晚上,当他听到自己被全网黑的罪魁祸首就是拿刀子架着她脖子的那个人时,她的反应明显比自己还要愤怒,不顾个人安危打击坏人义不容辞。 平时看起来唯唯诺诺的小个子女孩,原来,也有这么正义勇敢的一面,为自己挺身而出。 那一刻,沐歌对她刮目相看,甚至开始有点在意她了,只是连他自己都没觉。 “庆哥,帮我在北城找一家专业修手机的店铺,等我回来要去一趟。” “好的。” 接着,他戴上眼罩,休息了一会儿。 第133章 噩梦 “别过来,再往前一步,我就杀了她!”禾鸿握着刀,表情狞恶,锋利的刃口贴在陆漫漫的脖颈间,一抹刺眼的鲜红隐隐若现。 “有本事放了她,直接冲我来!”沐歌手无寸铁,底气不足地冲他吼。 “哼!”禾鸿冷笑,眼神充斥着敌意,一句一字地说:“你害我破产,我也同样不会让你好过,从现在开始,无论是白天鹅,白鸽子还是白凤凰,只要是你在乎的,我就把她们一个个都毁掉,我要让你也尝尝,失去的滋味!” 说完,他扬起刀,狠狠地刺向她的心脏! “不要!”沐歌吓的从飞机的座椅上弹起,惊动了商务舱的其他乘客。 原来,是个梦… 他略显疲惫地起身,向周围乘客表示歉意,擦了擦鬓角上的冷汗,幸好真是虚惊一场。 邹庆给他递了包纸巾,“没事吧,做噩梦了?” “嗯,有点累。” “你先好好休息,到了我喊你。” “不了。”他说。尽管很累,却不敢再睡,他怕那个画面会反复出现。 签售会在下午三点开始,下了飞机还可以前往酒店休息两个小时。他打开手机,收到了陆漫漫的信息,说她已经回学校了,让他放心。 我才没有担心你!沐歌傲娇地想着,身体却很诚实地给她回复道:“嗯,这两天就先念报纸吧,等我工作完了回去审核!” “……”念报纸是什么骚操作她想问。 “你的普通话,仔细听,有些音准不达标,所以,多念念报纸,多背背绕口令,纠正一下。”他解释道。 “臣附议!” “退朝!”他笑,忽然像打了鸡血,有了工作一天的动力。 “小雪雪,你今天真好看!”陆漫漫把手机还给肖雪,还情不自禁地赞美她道。 肖雪酸她,“哎呦呦,瞧这话说的,刚从医院打了蜜针回来的吧?” “嘻嘻嘻…”她笑而不语。她才不会告诉肖雪昨晚她跟沐歌上演了一场惊心动魄、英雄救美的戏码,事后他出于担心,不仅激动的搂住她,还在医院守了她一晚上,尽管还有阿凌这个一万瓦的电灯泡在,但我闭着眼沉醉,我看不见啦啦啦! 不过,也有让她难过的事情,手机坏了,电脑卖了,21世纪的有为青年,没钱没房,现在连唯一还值点钱的家当——手机,也报废了,连尸体都没找着。 当然了,让她难过的不是因为手机值钱这个肤浅的理由,是存在手机里的东西,便签里的心情素材,以及灵感乍现时创作的歌词,还有沐歌的一千张照片,有他的高清艺术照,自拍,还有他在给自己做饭时,睡觉时或是唱歌跳舞时偷偷拍的小视频,属于她一个人的秘密宝藏,弥足珍贵。 可是现在,全都化为乌有了。 手机是可以攒钱再买,但那些捕捉到的美好瞬间,却修复不回来。 这么一想,不由得唉声连连。 正值下午,一座英式的学校的某一间教室里,一位满脸白胡须的教教正在课堂上用幽默生动的语气授着法律课。 “那么,作为民法上的“物”,具体需要哪些构成条件呢? 民法上的物,是指人身之外能够为人力所控制并具有经济价值的物。据此可知,所谓“物”,必须符合这么几个条件:一是必须存在于人体之外,人生的器官不是民法上的物;二是必须是人力所能支配的。如果人力不能支配和控制,比如日月星辰,虽然是客观存在的…” 至于这个苏格兰教授目前津津乐道的“物法”讲解,知夏坐在后排课桌,两眼无神的发着呆,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知夏,知夏…”好心的男同桌推了推她。 她才意识到自己走神了,“嗯,咋了?” “不好好听着,发什么呆呢?” 她望向讲台上的投影仪,又看了手腕上的时间,马上就快下课了。 她喜忧参半地等铃响,喜是因为终于下课了;忧,她浪费了一节课,没学到一点东西。 中和中和,她还是屁颠屁颠地抱着书走出教室。 今天,她回去最早,赵姐是一家美企公司的财务员,陪上司出差去了。 顾晓洋还没回来,于是她准备去趟菜市场买些新鲜食材亲自下厨,然后与他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 知夏幻想着,竟不知觉脸色发烫起来。 傍晚,她还在厨房里忙着,顾晓洋回来了。 听到动静,她戴着围裙拿着汤勺从厨房里走出来,“回来啦?”她问。 顾晓洋想要回房,转头看了她一眼,皱眉道:“你这是?” 知夏傻笑着,“看姐姐给你露一手…” 他“噗嗤”一声,“你没事吧?别把厨房给点了…” 她不服,“小看我!等着吧,我还炖了汤呢!” “什么汤?让我看看…”他直径进了厨房,被她拦截下来,“私人厨房,请勿靠近!” “好吧,我回房间了…”顾晓洋耸耸肩,随了她。 去吧,去码字吧,我的“顾盼”先生。 顾晓洋是一个神秘的网络作家,其实也算不上多神秘,不过是在他心里的那个她那里,不知道他还有这么一个独特的身份。 可笑的是,他是因为她,才开拓了首部小说的连载,开始,他也不过是想把他和她相遇写成一个故事,谁知,故事才刚有了序,在现实中已经结了局。 更可笑的事啊,故事中的男主,被千千万万的女读者们喜欢,唯独现实中的女主啊,不爱他。哪怕他愿意为她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 千千万万的女读者中,知夏,也是其中一个。 一个法律高材生,向来对网络上那些情情爱爱无病而呻的小说感到嗤之以鼻。 有一次,她不过上网查个东西,不小心点开了弹出来的一个书城的广告,正当她要闪退时,一个书名吸引了她的目光。 抱着强烈的好奇心,她点开了简介。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地爱上了这个叫“顾盼”的作者写的全部小说。 也开始搜索作者的个人信息,很可惜网上对于他的私人信息寥寥无几。 第134章 不必为我而改变 只知道他性别男,爱好女,仅此而已。 越是这样,知夏对他的好奇与好感就越强烈!他笔下的文字,灌注给男主的爱情观,莫名的与自己的标准达成一致,甚至很多句子,都与她的心产生巨大的共鸣。 于是她想知道,作者本人,是不是也像他笔下的主人公一样,温柔细腻,可狼可狗,令她心怡。 只是,奈何她怎么疯狂的评论留言,总会被最新评论给刷下去,他的文那么多人追,他那么招人喜欢,又怎么会注意到她这么小小的一个读者呢? 于是她就自我安慰,没关系啊,说不定他是个中年大叔呢,要不就是长的丑,不然怎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连书籍出版,签售会都不敢到场,肯定是很丑!就这样,知夏慢慢放下了执念,追文热潮渐渐消褪。 那天,她陪顾晓洋借酒浇愁,一瓶接着一瓶下肚,他难过的样子,知夏竟动了恻隐。她很想问他,为了她,值得吗? 后来,他喝多了,不省人事儿,她却很清醒。她把他拖回房间,无意间,扫了一眼他的电脑,一瞬间,热泪盈眶… 原来,那个与她产生共鸣的人,不是什么中年大叔,他也不丑。风华正茂的顾晓洋,满目疮痍的“顾盼”,原来,是同一个人。 饭桌上,知夏把最后一个汤端上桌,大声地喊他下来吃。 顾晓洋看着满桌的菜肴,皮痒道,“呵,还真挺有模有样的嘛,毒不死人的吧?” “会不会说话?”知夏拿着勺子欲要给他盛汤,听到这话差点一勺把他脑袋敲开了花。 顾晓洋咯咯直笑,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茄子,品了品味道,点头称:“还凑合,勉强能咽吧!” “这一锅什么东西?”他指着汤问。 知夏开了盖,给他盛了一碗,“尝尝,我最拿手的,胡萝卜排骨汤哦!” 胡萝卜排骨汤… 他的表情顷刻间没了笑意,心像被蜜蜂给蜇了一下,刺痛袭来。 这个汤,也是她拿手的,她以前,经常跟着林嫂在厨房里忙活,炖胡萝卜排骨汤呢。 “你怎么了?”知夏见他无动于衷,以为不合他的胃口,担心地问。 “哦,”他说:“你今天不用打工了吗?怎么突然做起饭来了?” “不是赵姐出差了么,我想着就我们两个人随便弄一点。” 知夏有点不自在,只要他语气一正经,她就慌。 两个人坐下来,默默地吃了点。 电话响起,“是米歇尔,”他说:“我要出去一趟,你早点休息。” 知夏站起来,叫住了他。 “这个点了,你去哪儿?” “有个话剧剧本的作业,需要和同学一起探讨完成。” “那我等你回来。” 顾晓洋转过身,对她说:“其实,你不必为了迎合我而改变,厨房不适合你。” 知夏说:“不试一下,怎么知道适不适合呢?” 他还是走了,她的拿手汤,一口都没喝。 她准备了一晚上的菜,他也只尝了一口。 知夏向来我行我素,不是一个特别会讨好别人的女生,吃软不吃硬,从来没有人能降的住她的个性。 可是顾晓洋,却能让她喜乐无常,性情多变。 泰戈尔说:友谊和爱情的区别是,友谊意味着两个人和世界,爱情意味着两个人就是世界。 她急于想进入他的世界,却被大气层隔绝在外,友谊的那条线始终无法得到升华。 我该怎么做?怎么做你才能放下她,把你的左心房腾空,让我可以有机会住进去。 她失落,一个人的晚餐,食之无味。窝在沙发里,打给陆漫漫,关机,关键时刻,她又失联了。 死馒头,你又玩失踪!你知不知道,你把他害惨了,你不要她,我要啊! 陆漫漫刚醒,可以赖床的小日子真爽!打了个喷嚏,麻利地夺过肖雪小姐姐的手机给沐歌日常打榜,被肖雪骂她恬不知耻,丧尽天良! 她大言不惭,“等姐出道了,第一个给你签名,所以,手机再给我打个电话!” ……嫑脸!肖雪一把折扇甩过去,脸上差点被刮破相! 介时她要联系的,是她兼职超市里的纪总,想问她还没有什么需要她登台的活动,因为她急需要钱买一个新手机,不然爸爸妈妈联系不到她该着急了。 不枉她这一通电话,纪总果然还记得她,并且给她介绍一间吧台的经理,应该会给她安排事情做。 她大喜过望,立刻照着地址前往那家吧台。 一听是纪总给介绍的,影子吧纪理表现的很欢迎,并诚邀她做他吧台里的驻唱,一天五百,小费另算。 一听到五百,她开心的要飞起来。但是她又犹豫了,自己没那么多时间过来。 因为过几天,沐歌就回来了,到时候时间又有了规律的安排。 她为难地说:“我只能唱两天…” 经理不以为然,陪笑道:“两天就两天,随你欢喜。” 听到他这么说,陆漫漫顿时觉得经理身上镀了一层光圈,真敞亮! “成交!” 然后,她衣着朴素,在众目睽睽下登台演唱,刚开始还有几个人捧场,到了晚上的场次,换了一批新客人,便有了挑剔的要求。 无非就是说她唱的歌索然寡味,没有躁动的气氛,还有打扮,太过于普通,没特色! 于是经理犯难了,叫人把她带到化妆间,换上了妖艳的服饰,而且在舞台上,她必须要唱嗨歌,high爆全场! 她不干,“明明说好的,我想唱什么就唱什么的。我又不是来卖身的,为何要化艳妆又要穿的那么暴露?” 经理无奈道:“白天场是可以由着你来,但晚上不行,我们做生意的,客人就是上帝,不敢不听啊!” 我的上帝不允许我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所以我拒绝! “小漫,咱们说好的,你唱两天,我给我原来的驻唱歌手放两天的假,你要是不上台,客人急了要砸场子,你赔不赔?” 她说:“我没说我不唱,但我不想穿成这样上台!” 经理罢了罢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我是没意见啊,问题是客人们不买账能怎么办呢?” 这时一个服务生走来,“经理,客人在催了。” “好,马上就来!”经理说:“小漫,快呀!” 她哀嚎!No!我不要!我就知道,五百块不是那么容易来的。 于是,她忸怩的,心情跟上断头台一样被逼上了舞台。 第135章 装傻 台下一群老男人,纷纷像猎人盯着猎物一样盯着她看。幸好她脸上有一层厚厚的粉底,妆浓的连亲妈都认不出,不然亲妈非得打死她。 “唱一首爱情爱卖!” “唱一个如果我是dj你会爱我吗!” “伤不起!” ……人肉点歌轰炸着她的耳朵,她羞的真想打个洞钻进去,经理一直在给使眼色,让她赶紧开嗓。 我才伤不起呢!为了五百块,豁出去了,她心一横,扯开嗓子,吼了一首《三天三夜》! 沐歌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到酒店里泡了个热水澡,得到暂时的解压,舒舒服服地半躺在床上,翻看着收到的微信消息。 他主动给阿凌发个“晚上好”的表情,等待回复中,浏览起朋友圈来。 忽然,一个以前有过商业合作的一位接待人霸屏的小视频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影子吧来了位新驻唱,小脸嫩的能掐出水来。” ——“清纯可爱,合我口味!” ——“哈哈哈…有意思,给你们现场直播!” 视频中的女生,虽然化着浓妆,穿着单薄,但沐歌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是谁,尤其是这么有辨识度的声音。 穿成这样,跑这种地方去卖唱? 我用心良苦栽培你,为你正名,抬高你身价,你呢,妄自菲薄,还去吧台里唱这么恶俗的情歌? 他气不打一处来,打个电话。 没过多久,影子吧闯进来两个穿着黑色西装高大威猛的大汉,一言不合就把陆漫漫给架走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她本人。 这他妈的,我招谁惹谁了,怎么又被绑架了? 一位大汉把她带上车,递给她一件大衣让她遮大腿根,并客气地让她有什么其它需要尽管吩咐。 这么人性化的绑架?她居然毫不畏惧,甚至想感谢两位大哥把她从狼人堆里解救出来。 不过,气势也还是要拿出来的,“咳,你们要把我带去哪里?我警告你们啊,绑…绑…架是犯…犯…犯法的!” “抱歉陆小姐,请你配合一下我的工作,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然后,她被带到了机场,上了一架私人飞机,再然后,在另一个城市降落,随着她被带到了一个高级酒店,夜深人静,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段,一种恐惧慢慢笼罩她的身心。 想逃,对于她的小把戏,他们纹丝不动,甚至表情都懒得转变。 进了电梯,直上七楼,在一间行政套房里,大汉敲了敲门,她还没来的及喊救命,门一开她就被扔进了房里,锁上了门。 ……她揉了揉被磕到的脑袋,想着这大哥怎么这么粗鲁,然后她眼睛扫过沙发,再定晴一看,差点吓出脑梗… “b…boss…” 没错,沐歌正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用一种很诡异的眼神审视着她,好像,她赤身裸体被他一眼望穿。 陆漫漫连忙往下扯了扯身上的大衣,试图遮住大腿,羞的说不出话来。 沐歌沉寂了几秒钟,冲着她爆发了小宇宙:“陆!漫!漫!才几天不管你,你就放飞自我,到那种场所去卖唱?” 神经大条的她啊,也会在必要时候学的机智一些,毕竟理亏的时候,装傻是个绝佳的好办法。 她淡定地打了个哈欠,眨了眨眼皮子,大眼睛望着沐歌楚楚可怜的问:“好困啊,那个,我睡哪儿?” “你……”沐歌本来很生气,正要好好的教训她一番,还没怎么发功,被她的反应弄的哭笑不得,气消了一大半。 “沙发!”他别过头,傲娇的说。 “好的。”她点点头,慢慢向他坐着沙发的位置上靠近,他还以为她要干嘛,警惕地盯着她,谁知,她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麻烦,让让!” 他站起来,咆哮着:“滚去洗澡!”化成这个鬼样子真是丑死了! “……”洗澡就洗澡嘛,真是,凶什么凶?为了把我拐到这里来,不惜动用了私人飞机,你还有理了?哼… 下半夜,他还是于是不忍,怕她着凉而把被子给了她,还不自觉地多看了一眼她熟睡的样子,果然,她还是睡着的时候最可爱。 第二天一早,邹庆来给沐歌送早餐,并报备今天的工作行程表,他打开门,看见沙发上窝着个陌生人,差点报警! “你谁呀?谁让你进来的…”邹庆揭开她的被子,把她从甜梦中驱醒,语气中甚是愤怒。 “庆哥早…”没有被子护体,她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幸好,穿着沐歌的睡衣,没有走光。 “我问你怎么进来的!”邹庆大声道。 “是我让她住这的。”沐歌从卧室里出来,倒了杯白水,嗽了一下口,咕噜咕噜喝了几口。 “你?”邹庆气结,冲到沐歌面前,“Kyle,你糊涂啊?这要是被别人拍到,你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沐歌不以为然,直径走向盥洗台,对着镜子一边刷牙一边对跟在他后面的助理说道:“没事,庆哥。她是我的艺人,我跟她确实什么都没有…” 邹庆心直口快,“你胡闹,上次的教训你还没吃够是不是?” 他顿了两秒,漱口水含在嘴里,吐掉说:“这次情况不一样!” “只要你身边有女人,在外人眼中都是一个性质!” “难道我这辈子都不能接近异性了吗?我已经退出演艺圈了,就不能有自己的独立空间吗?”沐歌不满,眼神有些激动,质问着。 “身为艺人,身不由己。这本是常态啊!” “常态常态!是不是要我彻底退出娱乐圈,才肯放过我?” 邹庆叹了口气,真是好久都没见他有这么大火气了,“你这是怎么了?” “抱歉!没敛住情绪。” 邹庆拍了拍他的肩膀,“别说气话,我知道你压力大,下不为例!” 临走前,他眼神复杂地瞟了一眼还在沙发上的陆漫漫,像是在警告她,冲沐歌嚷了句:“早餐和工作表都在桌上,十点钟下来。” 她怎么会读不懂邹庆的眼神,他在警告她,离他的生活远一点。 可是,并不是我想要来找他的啊,论闯入,是他派人大晚上把我拐到这里的,话又说回来,沐歌又是怎么知道我在影子吧唱歌的呢? 她还在神游,沐歌已经洗漱完毕,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她身边站了好一会儿。 第136章 怕你挂科 “你想什么呢?”他问,“还不去刷牙洗脸!” “哦哦哦…”她机械地往卫生间里走去。 呆头呆脑的,受刺激了? 吃着早餐,看着行程表,时间阑珊而过。 十点前,邹庆又上来了一趟,拿了一部沐歌刚接下代言的手机和电脑,是给她的。 “为什么要给我这些?”她问。 沐歌平静如水,“都已欠我,多这一丁半点也不算多。” “……”她竟无言以对。 “待在这里,别乱跑,能不能做到?” 她嘟囔:“我想回去!” “不行!”他坚决!丢了一份报纸给她,“好好念报纸,我没回来之前,不许离开套房半步!” “那我饿了呢?”她挣扎! “叮咚”这时,有人按门铃。 “先生,这是您预订的全天美食套餐!”一位服务员推着一车好吃的停在门口。 “都在这!”沐歌把一车食物推到她面前,面不改色地说。 ……救命! 沐歌走了,她被关在百无聊赖的房间内,像一只关在金色牢笼里的金丝雀。 站在沐歌的角度考虑,她只能乖乖服从他的安排。 口口声声说我不至于给他带来花边新闻,打脸了吧? 颇有小人得志的喜悦钻入心头,他到是方方面面都给她打点好了,手机,电脑,好吃好喝伺候着,正中下怀。 初来T市,唯一遗憾是只能窝在一万块一晚上的酒店里,风景,只能在阳台上眺望。 报纸,是以前的,她捧着果盘,声情并茂朗读起来。 时不时往嘴里塞一块桃子,一片西瓜、一粒葡萄,再抿一口肥宅快乐水。 读到精彩处,她干脆停止了朗读,而是认真地看起来,比如突然蹿红的网络作家“顾盼”停更数载,疑失恋赴美留学… 顾盼?陆漫漫想不熟悉这个人都难,有一段时间知夏常常在她耳略念叨。知夏是个心里藏不住话的人,能入的了知大小姐法眼的,此人也是不简单。 陆漫漫心想着。看了看时间,才上午十一点三十七分,也不知道知夏小姐姐睡了没有? 她拿起沐歌给她的新手机,拨通了知夏的电话。 “hello,Whichoneisit,please?”知夏的声音中带些疲乏和被吵醒后的不爽! “夏夏,是我呀!” 听到熟悉的声音,知夏睁开眼睛看了看屏幕上的陌生号码,“大姐,现在都几点了,能不能尊重一下美国时间?” “啊,你现在这么佛系?” “有屁快放!” “想你了呗!” “呵…某人不是最擅长玩失踪么。”知夏冷哼。 “啊,我手机坏了,没来的及跟你说一声,不好意思啊。” “你幼不幼稚?同样的借口还用两次?” 陆漫漫一愣,“你咋了,怎么一股火药味。” “没什么,困了。” “啊,我跟你说哦,我刚刚看报纸上说,你喜欢的那个网络作家,好像在美国咦!” “哪个?” “顾盼呀!” ……睡意全无,许久才“哦”了一声。 “反应这么冷淡?”她不解。 “我真的困了,改天再说吧。” “好吧。” 挂了电话,她吁了口气,继续照着报纸念了下去。 墨熠灿考完了最后一门学科,伸了个腰,终于放暑假了,他心叹。 解放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请陆漫漫吃饭,几天没联系也不知她咋样了,那群粉丝还会不会堵她。 他掏出手机准备打给他,却发现错过了几个未接来电话,是陆叔叔的,他正纳闷着,回拨了过去。 “小熠啊?是小熠吗?”电话刚接通,陆友生就着急的问。 “呃,是我,怎么了叔叔?” “小熠啊,我就是想问一下你知道你漫漫姐还好吗?这孩子电话已经关机好些天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呀?” 墨熠灿一惊,忙说:“叔叔,她这些天应该都在参加练习生培训,挺严厉的可能不让玩手机吧。” “那也不可能一天24小时都关机呀,这孩子担心死我了。” “您先别着急叔叔,我现在去找她,让她亲自给您报平安。” “谢谢,谢谢小熠了,你太好了,漫漫在北城,有你这么个好朋友是她的福气。” “叔叔您客气了,那我就先挂了,等会儿让她给你回拨过来!” “好哩,麻烦你了。” ……挂了电话,墨熠灿不信邪地给她拨过去,果然关机。 公司大楼下,一大批沐歌的粉丝站在烈日下有序地举着“沐歌,我爱你”的横幅站在路边,乐此不疲。 墨熠灿打旁直绕,有些嗤之以鼻,不知道她们这么做意义何在? 如果真的爱他,就离他的舞台近一点,而不是打扰他的生活。 来到练习室,没有发现她的身影,沐歌也不在。 打他电话,也是关机。 询问前台,她已回校静养,方得知前几天发生的勒索事件。 火速前往她的学校,宿舍下等待。偶遇一上楼的女孩,便问:“同学,可否帮我叫一下304寝室的陆漫漫。” 许元夜上下打量他,很高,白白净净的,陌生的面孔,并不像本校的。 “你是她什么人?”元夜保持警惕,问了一句。 “朋友。” “她昨天早上出去了,还没回来。可能一直在练习室…” “我刚从那边回来,她不在。”他急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很抱歉,那我不清楚了。” “好的,谢谢!” 他走了,连环call沐歌,在第十几通的时候终于接通。 “她人呢?发生那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 “在我这!”私人化妆间里,造型师正往他的脸上动工,他淡淡的回答。 绷紧的神经松懈下来,转即又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怕你挂科!”还是淡淡的语气。 “……” “你们在哪?” “T市!” “我马上到!” “不必,后天回去。”补好了妆,他站起来,“我还有工作,挂了!” “喂…喂…”他气得想摔手机。 不一会儿,他传来了信息,是她的新号。 他打过去,传来了一个慵懒的声音。 “为什么要失踪?为什么要跟他去T市?”难得的,他很凶。 “呃…墨鱼。”她虎躯一震,手上的旧报纸。连忙拾起,陪着笑,“我手机坏了,没有补办!” 第138章 点餐 天亮了,外面淅淅沥沥的响声,好像下雨了。 沐歌从睡梦中醒来,发烧的症状已经褪去,清爽的一天。他刚想伸个懒腰起床,抬手触碰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定睛一看,原来是某人在床边守了他一晚上。 她哭过,脸上还挂着干透的泪迹,即使睡着,两道眉毛无法舒展。 他曾经幻想过无数次,自己下班回来,有一个女孩在家里做好可口的饭菜等他,生病的时候像现在这样陪在自己的身边,无微不至的照顾自己,直到天亮。 那时,他必定给她一辈子的幸福依靠。 如今成为现实,眼前人却不是最初的那个女孩。 可他还是很感恩呐,她见过他最落魄的样子,却依然视已如光。尽管对她冷漠,还是傻傻的待在他身边,坚定不移。 你以为我是你的光,其实,是因为有你们这群能量源在,我才有幸被你们掘现,冉冉升起。 外面的雨还在下,敲打玻璃窗。他轻轻地起床,拿了个毛毯给她盖好。眼神无限柔情,情不自禁的想要抚摸她白净的脸庞,把她眉间的忧愁抚去,把她的点点发丝别起。 手刚伸过去,她就醒了。所幸,她什么也没看到。 “沐歌…”她恐慌地看了一眼眼前人,又看床一眼,“你,你怎么起来了?好点了吗?”她很紧张,说着把手探到他的额头。 “我没事了。”他难得浅笑,明眸皓齿,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太敏感了,再睡会吧,想吃什么早餐,我让庆哥送来。” “粥!”她脱口而出,“粥吧,你刚好,吃清淡一些。” “……”傻瓜,我是问你啊。 雨越下越大,伴随着雷鸣电闪,并没有消停的迹象。场外的工作不得不暂时取消,一上午的时间,他们待在客厅里各忙各的。 沐歌敲打着电脑键盘,难得的闲暇,似乎在打网游。 相比下,陆漫漫就比较用功了,她在做阿凌刚传给她的作业。虽然这段时间一直在训练营,学校的课程落下不少,但期未考试还是要补上的,她还想顺利拿到毕业证呢。 临近中午,雨势小了些,但仍在下。沐歌伸了个懒腰,看向她,认真低头默诵着什么。没敢打搅,就那样默默地望着她,出了神。 “boss?”她叫他。 “啊?怎么了?”意识到自己失态,忙问。 她咯咯地问,“我们中午吃什么?”神之向往。 “你想吃海鲜吗?” 她咽了咽口水,点点头,又摇摇头,“很贵!” “我请你啊!”他笑,转身进入卧室。 咦?奇怪的boss。时而冷漠时而温暖,到底哪个是真的你呀? 再出来,他已经打扮的格外亮眼,咖啡色西装,很酷,手里还拿着一套滨海蓝过膝长裙递给她,“去换上,顺便把头发绑了。” “给我的?”她一脸受惊,迟迟不接。 “这屋里难道有第三个人?”他反问。她的表情甚是有趣,“快点换,还想不想吃大闸蟹了?” “去哪儿吃啊?”她接过礼服,弱弱地问。心想这是哪变出来的裙子,这么正式!她昨天翻他行李并没有发现有个女生礼服呐! “十三楼!” 换好礼服,在左右两边扎了两条小辫往后一束,把散发挽进辫子里,系上一个蝴蝶结,俏皮甜美又不失得体。 她拧巴地从洗手间里出来,担忧地问他:“这样出去会不会太张扬了?” 沐歌正背对她,听见声音回过头,她焕然一新地站在他面前,若如素净无邪的小女孩,惹人怜爱。 她像一团白云,又像脱去粗麻布衣的灰姑娘,蓝色配着她,好像干净纯白的天空,心旷神怡,无限遐思。 “嗯,所以我们分开走。”他镇定自若地说,不让被她惊艳到的神色外露。 他说分开走,好像被得到了配得上做他绯闻女友的允许,悸动,又夹杂着一丝甜蜜。 他让她先乘电梯上十三楼,自己十分钟后就到。在一个VIP包间,到了不要犹豫,立刻点餐,想吃什么点什么。 依照沐歌的吩咐,她果真极快到了豪华包间,气派宏光,像总统吃饭的地方,难怪要衣着正式!不过也没有想像中那么可怕嘛,她窃喜。 殊不知,服务员把菜单拿上来时,是用英文跟她对话的… “Hellolady!WhatcanIdoforyou?”服务生小哥哥问。 “啊?yes,yes!”她一时紧张,乱七八糟的答到。 见小哥哥一脸惊讶地望着她,等她回答。 她憋了一句,“Excuseme!CanyouspeakChinese?” “I、msorry!”他依然彬彬有礼。 “ThatsOK!Iorderthemeal!”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说,把毕生学会的英语词汇都用上了。 小哥哥把菜单递给她,翻阅着,还是犯了难,菜名全是英文,唯一看的懂的就是令她大惊失色的价格了。 一杯橙汁一百八,一个青菜九十八,再看波士顿大龙虾,更是在四位数以上! 我的天呐,这哪是吃饭啊,这是吃金子吧?她犯难了,迟迟不敢点菜,一旁的服务生都开始有点不耐烦的,秉着宾客至上的宗旨,没有发作。 “I、msorry!”她结结巴巴地开口:“Canyouwaitaminute?” “yes,Noproblem!” 见服务员出去,她长舒了口气,想吃顿饭比考四级还让人费心!趁其不备,她想偷偷溜走,反正什么也消费,也不存在被扣留的事情发生吧? 于是,她刚溜到门口,撞上一个结实的胸膛的,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双星星眼,来人戴着口罩,她却一眼识出了他。 “毛毛躁躁,干嘛?”沐歌摘下口罩,责备道。望了望空空如也的餐桌,连杯清水都没有,惊问:“还没点菜?” 她捂住差点撞出心脏病的胸口,“太太太贵了,我不敢点。” “……”他无语,拉着她到就餐位置上坐好,又叫来了刚刚那位服务生小哥哥,用流畅的英文点了一堆的菜名与红酒,语毕,某迷妹已是一脸崇拜。 第139章 制造惊喜 小哥哥出去后,沐歌往杯子里给她倒了杯水,说道:“等着吃吧!” 她真傻,有人请客还逃,这若是别人,不狠狠宰他一顿,吃个十几二十万的,都不放过他! 虽然向来知道大酒店里的食物会很贵,但这确实超出了她想象中的范围,这不是贵,这是天价!这顿大餐她吃的,内忧外患,生怕要她付钱似的。 他还点了名贵的红酒,彼此虽然话不多,倒也没出现什么不愉悦的岔子。 闷头干吃不说话也不是个事呀,于是,她无意识地问他:“对了,那天你说有事要跟我说?” “哪天?” “就…我被跟踪那晚。” 他放下叉子,忙问:“今天几号?” 她没细想,张口就答:“6月14号。” 沐歌一拍手,“你不知道今天什么日子?” 她摇摇头,非年非节,神秘兮兮的。 “那小子生日。”他说着,看了看窗户,拨云见日,雨已停。 “啊?”她没问过他的生日,所以并不知情。 “看来我们得提前回去了。”他移开椅子,站了起来。 “可你在本市还有工作呀?”她同样起身,有一点琢磨不透他起来。他们关系好到连生日都必须一起过了? “今天休假,明天再过来一趟就好了。”他说着,叫来了服务员,结了账,账单过目后丢进了纸篓,快步走出vlp包间。 “你想好送什么礼物了吗?”快到电梯口时,他漫不经意地问道。却没有得到回应,他转过头,空荡荡的走廊,发现她根本没跟上来。 他无奈,折回,见她还坐在哪,一动不动地数着时间。 “没吃够?还不走?”他额头微皱。 她被吓了一跳,站起来弱弱道:“不是,分开走吗?” “……” 登上了来时那架私人飞机,在空中翱翔一个多小时,很快便降落于北城。紧接着回到了沐歌的家,她也一起。 她没想到自己还能回到这里,竟无比的怀念住在这里那段时间。 就像她是这里的女主人一样,出入随意。不过她后来才知道,这座豪宅是他父母名下的,女主人只能是沐歌的妈妈。 沐歌打算在家里搞一个生日趴,晚上把墨熠灿那小子叫过来给他一个惊喜。 制作蛋糕的师父与晚餐大厨已经在来的途中,至于那些小装饰品什么的,男孩子的生日并不注重这些,而且他还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到了晚上,沐歌假装还在T市给他打电话让他务必去一趟他家书房桌子上的重要文件快寄给他。 他低声咒骂,虽极不情愿,也不得不把手上的编程放一放,毫不怀疑地去了。 他打开门,温雨嫣提着蛋糕站在门口,笑的极为灿烂,“生日快乐,小熠灿。” “你怎么来了啊?”他感到头疼,又来一个烦他的。 “咦?你不是知道了嘛,还给我开门!”她自顾自地走开屋,把蛋糕放桌上,拆开包装插上蜡烛,“快来许愿。” “……” “我要出去一趟,你回去时帮我把门带上。”他说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熠灿,小…你去哪儿呀?”她凌乱,崩溃,抓狂! “surprise!”墨熠灿马不停蹄赶到沐歌家,打开门摸了灯,刚亮起,冒出两个人影差点吓的他没抄家伙干死他们。待他看清楚他们都是自己最熟悉的那两个人时,吼道:“你们想吓死我好继承我的遗产?” 陆漫漫咯咯地笑着,冲他吐了吐舌头,像一个顽皮的精灵。 “什么时候回来的啊,也不报一声。”他责怪道。 “沐哥说给你个惊喜嘛。”她抢答。 沐哥?什么时候改口叫这么亲密了? 晚餐是某家米其林餐厅的主厨亲自上门烹饪的各种美食,早在做好之前,她就已经想偷吃了,无奈只能闻其香,还得被沐歌管着,拍她脑壳催她干活。 现在,终于可以开动了,她举着手叉跃跃欲试,欣喜不已。 不过,弟弟生日嘛,礼仪还是要有的,寿星先动筷子。 然后,她与沐歌纷纷掏出礼物,分别是沐浴露,和洗发水。 全国著名品牌,由大明星沐歌代言! 墨熠灿:“……” “夏天了,给你洗头用的,多贴心呐!”她说!把自己没时间没金钱准备礼物的实际情况淹没于厚脸皮下。 “打球汗多,洗澡用。”沐歌附和。 墨熠灿:“……” 不过还算他们有良心,知道赶回来陪他过生日。不像父母,只有口头上祝福。 21岁,本以为不在乎这些形式,但如果是在意的人陪着,他希望年年有。 晚餐过后,蛋糕上桌。她给他唱生日歌,沐歌给她打拍,然后许愿,吹蜡烛,切蛋糕,吃的吃,不吃抹脸上。 一阵嬉闹,归于正常。 她上洗手间之余。 “你不是有事要跟她说吗?她在了,说吧…”沐歌拿纸巾擦着脸上的奶油,对墨熠灿说着。 “我?”墨熠灿指着自己,纳闷地看他。 “蠢货!把握机会表白心意啊!”沐歌给他使眼色,恨铁不成钢。我特意飞回来,给你创造适合的时机,你敢辜负我,你就死定了! “啊哈?”墨熠灿这才明白过来,顿时低头蒙羞。 她会答应吗?尤其是他在场。 “小漫,这小子有话跟你说!”见陆漫漫出来,脸上的奶油已经洗净,头发上还沾有一些。他腾开位置,坐到另一边。 “什么事呀墨鱼。”她问。语气自然,心情不错。 “我…”他摇摆不定,左右为难,“漫漫…” “嗯?”她好奇地看着他,等待下文。 “……”你倒是往下说呀,沐歌踢他一脚,给他使眼色,内心比他还急。 “我…我喜…”他一闭眼,还没说完,一阵急促的铃声响声,是沐歌的。 墨熠灿幽怨地看了他一眼:混蛋玩意,打乱我节奏! “不好意思,接个电话。”沐歌说着,走出阳台,起身还给了墨熠灿一个“兄弟我看好你”的眼神。 “到底什么事呀?”她越来越好奇了,拿起勺子挖蛋糕吃,是香草味的。 “我…你出道了,我当你经纪人这事还作数吗?”墨熠灿一鼓作气把话说出来,却成了另一个话题。 她哭笑不得,就这事还憋了老半天? 第140章 体重太优秀 她把蛋糕放下。认真地说:“我是没问题呀。但是这不是闹着玩的。你的学业,还有你爸妈那边怎么交代?他们不用你接管家族企业啊?还有你的端游,这些你都考虑进去了吗?” 他点点头,语气有点迫切,“我爸妈还不会着急退休,再说还有我叔叔他们的,用不着我操心公司。至于端游我说了那是时间问题,两者并不冲突。” “好吧。那光我答应也没用啊,不还得沐哥点头?”话语刚落下,沐歌已从阳台上讲电话进来。 看上去,风平浪静甚至心情还不错的样子,应该是个好消息。 他进去开口就问:“怎么样,说了吗?” “说了啊。”陆漫漫漫不经心地抢答道,拿起桌上的那盘诱人的车厘子一个一个往嘴里塞。 “哦,”沐歌听闻满脸欣慰的笑,拿起一块西瓜咬了一口旁敲侧击地问:“你答应了?” “我都行啊,你没意见就成。”她瞪着被墨熠灿突然夺走的车厘子,扁了扁嘴。 “我能有什么意见?从今以后我们就是一…” 沐歌吐了一口西瓜仔,话还没说完就被墨熠灿抢过话头:“就是一个公司的了,请多多指教!” 什么玩意?一个公司?他不明就里的望向墨熠灿,仿佛在说:你特么在逗我? “是啊,他说我出道了要当我经纪人。” 她拿起一块西瓜,嘴巴根本停不下来。 沐歌:“……” 疑惑的眼神转瞬变了个色,凶神恶煞地瞪着墨熠灿:你别是傻子吧,辜负老子一片苦心,不辞劳苦赶回来给你办生日宴,你就这样对我?缩头乌龟! 墨熠灿耸耸肩,像是看懂了他的意思,丢了颗车厘子到嘴里:怪我咯! 只有某猪,还聚精会神地沉迷在残羹冷炙中无法自拨。 一点都看不出两大男神眼里冒着火星,差点烧着房子。 晚上,墨熠灿开车送她回到学校又折回自己公寓,已经是接近凌晨。 他提着他最重要的两个朋友送的“无价”之礼,一打开门眼前的一幕令他不由得眉头一皱。 屋里像刚被强盗入室打劫了一番,所到之处遍地狼藉一片,被砸碎的玻璃杯,被撕破玩偶抱枕… 罪魁祸首温雨嫣横在沙发上,手里提着一瓶红酒,瓶口倾斜着,红色液体从口中滴在地板上,染红了白色的绒毛,脸上的妆容都哭花了,像一只会张牙舞爪的花脸猫。 墨熠灿走过去,拾起抱枕往沙发上一丢,砸醒了她,语气并不客气:“你怎么还没走?” 他才离开多久,就把他的家搞得一团糟,不发飙算好的,能有多客气? 唔?温雨嫣从沙发上爬起来,踉踉跄跄的有些醉意。 见是她心心念念的男孩,娇笑着:“小熠灿,你回来啦?来,陪我喝两杯!” 他急忙推开了她,她这个样子实在令他生厌,一点都没点大家闺秀的典范。 “你喝醉了,早点歇着吧。” “我没醉,来嘛,一起喝!”她嘟嘴,拉着他的手开始撒娇。 “你别闹!”他不耐烦地甩开了她,转身去拿扫帚与簸箕清理地上的玻璃碎片,以免她踩到。 “你刚是不是去找她了?”她单枪直刀,问道。 “与你无关!” 呵,好一个与我无关。温雨嫣只觉心底一阵痉挛,痛楚袭来。 她吸了吸鼻子,连嘴唇都是颤抖的。夺过他手里的扫帚狠狠地摔向地面,大声道:“墨熠灿,我真是受够你了!” 一厢情愿的结果从来就是无疾而终,你有意,他无情,注定悲剧收场。 “我今天,必须要一个结果!你是不是从来就没喜欢我?” 墨熠灿明白,这一天迟早会到来的。不快刀斩乱麻,她就永远不会死心。 “是!”简单的回答,脸上是淡淡的表情。 不喜不悲。 小的时候,由于两家关系友好,彼此父母经常把他们安排在一起玩,一起上各种兴趣班,她像一个跟屁虫一样总跟在他身后,不允许他与其她女孩子接触。 他烦闷,有时会朝她吼,她总是笑嘻嘻的不在乎。 有时候吵的凶,她告状到他父母那儿,少不了被教训一顿。 于是从小,他就打心里希望她能离自己远远的,不要再见到。 其实,她也有好的一面,她总会把各种好吃的好玩的和所有她认为最好的东西都留给他,乃至他与同学殴斗,打架,她也是第一个冲上来帮他挡着。 最后的下场是他被揍的鼻青脸肿,她却悠哉悠哉跟着那群高年级的学生去吃雪糕! 回到家里,仍避免不了一顿家长的收拾。 她是独生女,他亦是独子,但待遇却是天壤之别。 她笑了,笑的很深刻,笑尽了这些年在他身上浪费的光阴,笑自己跟个傻x一样的坚持。 “好!”她说,脸色变得狰狞疲倦,“墨熠灿,你够狠!” 她推了他一把,带着绝望夺门而出,沉静的夜里发出一声剧烈刺耳的砸门声。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温雨嫣没再出现过,听闻,她出国了。 谁又能说出,谁才是最狠的那个人呢? 你主动喜欢一个人,为他做尽了一切疯狂事,把自己感动了,他却无动于衷,于是你说他心狠,你心灰意冷。 可你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事实,他从来都不喜欢你啊。 一切都是你单方面的意愿,种下一颗糖,不会开出甜蜜的果实,心底只会被慢慢侵蚀。 陆漫漫打校园里经过,清风徐来,伴随着阵阵樱花的气息。 大老远,她就看到了在那片樱花树下纳凉的三位可爱的室友们,他们手里各拿着乐器,正在斗琴,好不文艺。 她不过是高兴地冲她们打了声招呼,告诉她们仙女陆又回来了,结果下一秒,肖雪同学就夺过元夜的长笛追着她满学校跑! “陆漫漫你给老娘站住,我不把你打成猪头跟你姓!有种别跑!” 元夜与阿凌看着耍宝的两人,纷纷持着吃瓜群众的态度,收起乐器观战好戏。 陆漫漫:这么热情?我又咋了我! 直到两个人都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才改成了慢跑。 肖同学因为缺乏锻炼,体重太优秀,已经累的跑不动了,停下来双手撑住膝盖,一边喘气一边说:“累死我了,你给老娘…等着!” 陆漫漫也够呛,见她停下,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连忙举手投降,追究其原。 真相却令她啼笑皆非。 第141章 陪我去个地方 原来,她曾用肖雪手机给影子吧经理打过电话。自从那天她在影子吧被沐歌派来的黑衣壮汉带走后,当晚的客人炸开了锅,注定是影子吧损失惨重的一劫。 事后经理被上层严厉痛批,他气不过,一直打她电话不分青红皂白恶意中伤肖雪,还连连被威胁,索要赔偿。 肖雪同学百般解释,千番无奈,万口莫辩。连着几天的电话轰炸把她逼的差点报警,结果影子吧的人还到学校来找人,才知道真是误会一场这事才得已平息。 肖雪同学令人发指的语气陈述的可谓是相当有画面感了。所以呢?陆漫漫憋着笑:“好嘛,我跟你道歉,对不起啦,都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啦!” “没诚意!”肖雪冲她大吼。 看向阿凌与元夜,纷纷捂耳点头站肖同学这一边? 陆漫漫:你俩不是佛系吃瓜只观战不参与的吗?叛徒! “那就一顿必胜客!”她冷哼。 没回应。 “两顿!” 还是没回应! 她一跺脚,急了,“三顿,不能再多了!” “三天!不然给我打一顿,自己选!” “……”我靠,土匪啊,姐姐这么穷还坑我有没有点良心? “那你还是打我一顿好了!”她翻了个白眼,三个可爱的室友已经上前把她包围,疯挠她咯吱窝,挠的她笑岔气直喊成交才算完。 又回到了校园生活,为期末考试作充分的准备,终于不用每天绷紧神经,一早带着磕睡虫赶地铁去训练了。 就这样她还落到好,时常因出点小差错而被责备,不过严师出名徒,她虚心请教并改进。 少了每天与沐歌的朝夕相处,她竟不觉得怀念。有时候她有一种直觉,好像沐歌已经接受她留在他身边的存在,对她也不似从前那样刻意针对了,一切都在向好的地方发展。 第二季《灵动女声》导师人选已经发出官宣,分别是沐歌、高研儿与禾彬。定档在八月三号开播,七月二十号录制。目前全国正在火热海选中。 沐歌刚从T市工作回来,就急忙配合于《灵动女声》制片方拍摄一组用于宣传节目的广告片,一时间铺天盖地的宣传片与海报到处可见。 他不愧是流量王者,仅是宣传片,才上线几天,网络上的点击率已经过亿。达到了出品方想要的效果,把最高导师主权递给他。而他,无可奈何。 前几天,他刚接到了詹姆斯·李的来电,恭喜他入围了第十六届《百叶奖》的最佳男配角奖,还邀请他颁奖那天必须要亲临现场。 演技被大众一至认可,并获得了至高无上的荣誉,这是他所欣慰的,有了这个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向大家吹虚说本可以靠脸吃饭,我却偏偏要靠才华!扬眉吐气,大快人心! 另一方面,他却倍感忧愁。《百叶奖》的颁奖典礼是在曼哈顿电影广场,这意味道他必要要出国参与,如若缺席,等同放弃。 而事实上,即使他的人气已经流传到海外,凡是需要出国的演出与商业合作,他都一一推掉了,原因只有一个——他恐高! 是啊,外表光鲜亮丽的沐歌居然患有严重深海恐惧症,这是外界鲜为人知的秘密。 尽管这些年他都在积极的在治疗,也只能坐短期的飞机,在国内来回盘旋。出国,他从不敢冒险,那种长期处在气压舱内,会让他感到窒息,头昏脑胀不能自已。 所以,无缘了吗? 这个顾虑还未消除,随着沐光工作室地址曝光于网络,越来越多的私生粉拉帮结派整天守在公司楼下,只要沐歌一出现纷纷簇拥而上,严重影响了他的生活与工作秩序,还潜在一些不安全因素。 更过份的是一些狗仔,直接潜入训练营基地里一通乱拍,保安拦都拦不住,一系列的连锁反应令他头疼不已,当下就做了个重要的决定,找房源,十天之内必须换地方! 辛苦的邹庆一直在张罗着这些事,近来接的通告又多,每一样都得亲自上阵,可把沐歌累垮了。 期末试考的差不多时,陆漫漫收到了沐歌的信息,称下午有空的话就出来一趟,带她去个地方。 “好呀好呀好呀!”她一点都不矜持地答应下来,丝毫不怀疑boss是不是要把她卖了。 到了地方才知道,原来他要带她去的是新的工作室地点,目前还在整顿中,暑假前就可以完成。 更人性化的,是工作室不远处的公寓小区里有栋粉色洋房,那将是练习生们的公寓住所。 她大喜过望,这个地方,离开了繁荣地段,到处可见飞鸟大树,空气怡然,不仅每天不用在58层电梯里来回穿梭虚度光阴,暑假她连住的地方都给解决了!还远离了私生粉的追踪,一举多得! 沐歌看上去,也很满意邹庆选的地方,尽管为此他下了血本,斥资几千万。一切都以大局为重! 傍晚,余晖挥洒天边,如画如诗,漫长在林径小道上,远离汽车的喧嚣,前有一个子娇小却长发披腰的女孩蹦蹦哒哒地走着,后有一气度不凡眉清目秀的男生慢步跟随,两人心情都不错,却不是为同一件事情。 她以为参观完了新工作室地点就可以回去了,毕竟收到男神邀请高兴过头,为了赴约她连午饭都没吃,这下已经饿的饥肠咕咕。 谁知上了贼车才知道,下一个要去的地方,才是他真正要带她去的目的地。 “再陪我去个地方吧。”他把安全戴系上,并示意她也系上。 “哪儿啊?”她愁苦的神色多过于好奇。 “新家!” “……”早说呀大锅,这事我乐意参与,不吃饭也愿意! 沐歌买新房了,在离工作室10分钟车程内,很近。 房子面积很大,还有后花园,还未装修,但已经可以想象它装修后的样子,气派,庄雅。 “你觉得这地方怎么样?”他问她,向询问房子女主人一样的语气。 于是她心态开始飘了,给出了自己的观点,“特别好…房子这么大,可以设一个家庭影院,就不用上外头看电影了。装修以简约的白蓝紫为主色调,窗帘要青草绿色的…” 第142章 我相信你 她陆陆续续提出了许多自己的主观想法与提议,从主卧到厨房,大言不惭。他竟出奇安静地听着,时不时颌首微笑,虽然那是她的理想蓝图,但与自己想的也大径相同,都喜欢复杂的从简。 末了,他漫不经意的说了句瞬间让她石化的话,“达西应该会喜欢新家的吧?” 达西?她凌乱了,搞了半天原来是替喵星人问的,她受到了一万点的暴击。 沐歌现住的那套庄园别墅,是他父母名下的财产。明年他们将退休回国居住,所以他才想要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安乐窝,先与达西搬进来,再慢慢等候未来的女主人到来。 他们还在房子中,沐歌手拿纸页,贴在雪白的墙上一笔一画的构画出他理想中的装修图稿。虽然就这样静静地望着男神能忘记时间,肚子的叫声却骗不了人。 “点外卖吧,我还要一会儿才能送你回去。”他头也不抬,认真的样子真是帅到掉渣! “嗯嗯嗯…”点了俩份牛腩盖饭和他爱喝的冰美式,把这两个月抠出来的零用钱一次性贡献给了今晚的晚餐,两人坐在地板上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他们吃饭期间,沐歌突然开口对她说:“去参加《灵动女声》吧?” “嗯?” “第二季有我在呢。” “我知道啊!” 大海报比比皆是,想不知道都难,“我怕我会让你失望啊。”她呆呆地啜着筷子,说道。 “不会,我相信你。” 嗯?你相信我… 随后,话题中断。沐歌接到家里女佣来电,达西出事了。 有些事情,总是来的突然。不给你丝毫的心理准备。 他放下饭盒,急匆匆要往回赶。 “我跟你一起回去…”她说。他没拒绝,毕竟它也是她的朋友。 达西走了,回到属于它的喵星球去了。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动物亦是如此。 所以活着的时候,一定要珍惜。 沐歌很难过,那是陪了他三年的老伙计,如同家人一般。 女佣早上去给它倒猫粮,它懒洋洋地趴在窝里,闭目养神。她以为它只是睡着了,没多想。直到晚上她再去给它喂粮铲屎,发现它还如早上一个姿势趴着一动不动,连猫粮也一口没动过,她才意识到问题,触摸它的耳朵毫无反应且冰凉,果然出事了! 再见了,老伙计,愿你来生找一个愿意花时间陪你玩耍的主人。 经过慎重的考虑,暑假那天,她还是背着心爱的吉他,偷偷去了《灵动女声》海选现场。那就试试吧,试好了,给你个惊喜,试不好,也没打着你的名义给你丢脸。 她等候在评委室外,相比于上次,竟出奇的平静,随后便轮到了她。 她简单的向三个评委介绍了下自己,便拨动了吉他演唱了准备好的曲目——《是什么让我遇见这样的你》。 演唱完毕,评委们纷纷你看我我看你的,交头接耳。 紧张在这个时候开始爬上心窝,开始作崇。 “这个蛮好,潜力很大。”左边那个光头的评委说道。 “嗯,很干净的音色。”中间那位女齐耳短发女评委赞成道。 “小姑娘叫什么来着,陆漫漫是吧?”右边的胖评委问她道:“今年多大呀?” “21了。”她答。 “好,恭喜你,我给你过。”胖评委优先给她按下通过票,其他两位纷纷效仿,全票通过! 新的工作室已经落成,今天是个好日子,不但海选过了,同时也是她搬到艺人公寓的日子。 她在想,录制那天,当她站在那个耀眼的舞台,开嗓的那一瞬间,沐歌听到是她的声音会是什么反应?一定会非常好玩吧? 当她兴高采烈地拖着行李来到她未来一段时间居住的小窝才知道,那位与她合住的人,是盈可儿! 她顿时像被浇了盆冷水,从头到尾都是冰点,整个人僵在那里。 她想找沐歌调换公寓,后者先发制人,向她开玩笑说:“你人缘好差,六个艺人没有一个愿意跟你住一屋的,我看可儿是你同校师姐,就把你们安排一起了,她同意了。两个人住,互相有个照应。” 呵呵…报应还差不多吧?她话到了嘴边,愣是活活就咽回去了。大不了,大不了同归于尽! 那天晚上,她与盈可儿共处一室。彼此警惕,相对无言。 巴不得后背长双眼晴,监视着对方一举一动,就怕一个不小心被谋杀! 毕竟之前有过恩怨,说来不大也不小,大家都做不到没有戒备,更不能坦诚相待。 于是,各自躺在床上,即使再困也倔强的不敢闭眼睡着,生怕会被伺机报复! 到了早上,各自都被缺眠化成了“烟熏妆”,又懊恼又疲乏,感觉自己蠢透了。 若真要报复,何苦等到现在?若真要报复,又在于这一时? 她盘坐在床上冥想之余,盈可儿已经收拾好行头从化妆台上起来,黑眼圈已经被粉底全部掩住,看上去精神饱满。 不得不说,她的五管很精致,特别是化了妆后,可清纯可成熟,特别有女性魅力。 如果陆漫漫是个男人,一定会对她起色心,校花果然是名不虚传! 盈可儿手里拿着一个正方形包包,正朝她走来,她还有下意识地抓了抓被子,不敢放松警惕心。 接着,她把正方形包包递给她,“你拿去用吧。”她定睛瞅了一眼后震惊了,里面装的是各式各样的名牌化妆品,光是纪梵希的口红就有十余支,阿凌那丫头也不过才三支而已呀。 “不不不,我不用。”她连忙摆手,当她那是炫富呢,可我就是不嫉妒! 谁曾想,她急了。推到她手上,“我知道,我知道之前是我伤害过你,我现在也很后悔。信任就像是一张纸,揉碎了就很难再修复,但我希望你能原谅我一时冲动犯下的错,往后让我们试着好好相处,可以吗?” 呃!这一席话说的她羞愧难当,千防万防,也防不到她主动认错示好的苗头。 “谢谢…”她接过化妆品。我用,我用还不成吗? “谢谢。”她笑。是释怀的笑。让陆漫漫相信,她是真的因为那件事愧疚过。 第143章 酒会风云 今天,六位艺人被新来的经纪人领去拍写真集,因为她们即将要以女子组合的形式出道。 至于陆漫漫,缩在练习室角落,看着她们结伴离开的倩影,寂寥,空虚,冷。 她哀嚎,我呢?我咋整?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嘛… 沐歌走过来,一敲她脑瓜子,“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 她严重怀疑,沐歌有爱拍脑壳的迷之癖好,一动不动就敲她两下,一点都不顾本人的感受! “我落单了啊!”她愁苦。 “你跟她们不一样。”沐歌在她身旁坐下,半安慰半事实地陈述着。 她的脑回路把他的这句话理解成为:潜台词就是说我丑呗? 于是,作茧自缚,妄自菲薄,更愁苦了。 沐歌好笑,又揉了揉她的头发,说道:“你今天有别的任务哦!” “什么?” 他站起来走在前头,向后招手示意她跟上,“做公益!” “啊?”她懵了,看着他越走越远,连忙盲目地跟随。 这些天,沐歌以工作室的名义成立了一个公益基金会,主要用于助力山区儿童实现梦想专用。他最喜欢的运动就是足球和蓝球了,所以他想让每个喜欢打蓝球踢足球的孩子都能穿上球衣,能有一个让他们尽情挥洒汗水与快乐的蓝球场与足球场! 于是,他接下了一个长期合作的代言,对方企业愿意每年支付他五千万的公益基金,所以此次前去,是要拍一支公益性的广告,呼吁大家与他“益”起来。 弄清楚来龙去脉后,她当然很乐意。只是,这么有意义又难得的机会,为什么给我呢,同框出现在公众视线中,不用避嫌吗? 一大堆的疑问在她换好道具服与妆容时瞬间自破! 这给丑化的,这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的,随便要点颜面的人都不乐意以这种姿态示人吧! 尤其是沐歌见她化好妆后拼命憋笑的表情中看出,她就是来滥竽充数的! 心里多少有点膈应,想了想,公益广告嘛,多有意义呀,便释怀了。 你看,我就是一个单纯乐观又富有社会责任心的美少女哇! 拍摄两天,她与沐歌首次荧屏同框,他还是那个他,眼睛美如画,像下凡的仙子一尘不染,她,呵呵,老巫婆一个。 所以避嫌二字根本不成立! 第二天晚上,她要以沐歌同伴的方式出席一个公益酒会,到场的人都是些会做公益的企业大佬们。 这一次,她身穿青色仙女裙,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海拨一下子上去了。化妆师小姐姐把她那五官修饰的美艳不可方物,连她都要爱上自己了。 “好了没?”沐歌从另一个化妆间里过来时,她站起身,与他四目相对,两个人的眼神中都迸射出欣赏的神色。 陆漫漫:哇,我男神真是太帅了,好想扑倒他怎么办? 沐歌:嗯,好好打扮一下,还能看。 她点点头,朝他走去,不成想,她好像不会走路了! 眼看就要跌倒在地,沐歌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了她,看了看她恨天高的高跟鞋,额头皱成了川字形,招手对服装师说:“拿套适合她穿的礼服,鞋子五厘米内高就行了。” “啊?”她抬头惊叹。接着鞋子已经被某人从她35码的脚上取下,强行换上了另一双低海拔的。 虽然这一双也不赖,但刚刚那双我很喜欢啊! “驾驭不了就别逞强,你想当场出糗?”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沐歌读懂了她的心思,恐吓她道。 为了配套,鞋子换了,礼服也得换,如果刚刚她美的婉如仙女,那么这一套粉色背带裙与条纹t恤,瞬间把她打回了邻家女孩的模样。 果然,得了仙女的病,没有仙女的命! 至少,这个样子的自己,看起来很真实,而且,她去酒会的目的是吃好吃的,没人会注意自己的举动,何乐而不为? 大厅里,音乐悠扬,群英荟萃,灯红酒绿,气氛,是压抑的。 “方总、罗总、王总、杨总…”酒会已经开始了,沐歌带着她姗姗来迟。依次向各位有过合作的商业大佬们打着招呼。 “嗬…是Kyle,怎么才来呀?”方总捧着一杯香槟酒,满脸堆笑率先开口。 “临时有事,耽搁了一会儿,我自罚三杯。”沐歌从桌上端起一杯酒,为了表示重视一饮而尽。 人家说商场如战场,你在这里见到,都是身经百战,个个老谋深算,内深外宽的人。迎合他们最好的方法,就是逢场作戏。 “好,痛快!”旁边的罗总拍手称道。 杨总点头示意,只有王总眼光犀利,一眼注意到跟在沐歌揪着他衣角的女孩。乍一看,女孩的模样与在场争艳斗妩的妙龄美女相比并不起眼,但也正因如此,她才显的愈加独特。 “这位是?”王总绕到沐歌身后,兴趣全在这个半熟的清新少女身上,像一个猎手找到了心怡的猎物。 沐歌这才想起,他的身后还有一个渺小的存在,连忙把陆漫漫拉到面前介绍道:“这位是本司名下的艺人小陆,尚未出道,带出来见见世面。”语落便向她使了个眼色,她很快会了意,逐个握手示好,“方总好、杨总好、罗总好、王总…好。” 呃?手到了王总肥大的掌心中,她懵了。因为这个矮胖油腻的王总在她收手那一刻并没有要松手的意思,眼神毫不吝啬地盯着她,令她感到一阵头皮发麻,特别的不自然。 “小陆啊?咱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王总把另一个手放到她白净的手背上,轻轻抚摸,越瞧她越心喜,心猿意马,恰似见过。 “你认错人了!”她慌忙抽回头,这种场面她还是第一次经历。 沐歌见势不妙,连忙站出来解围:“王总说笑了,她就是来蹭吃的,哪有荣幸见识您呢?” “你上那边吃东西吧,酒别乱喝!”沐歌低声冲她说道,她点点头,快步走开了。 酒会上的饕餮盛宴,被刚刚王总恶心了一下,她已经完全失去了胃口,甚至怀疑自己为什么要跟着来? 一个人待在角落里看着沐歌与那些老奸巨猾的老狐狸们谈笑风声,还动不动就被劝酒痛饮,她深深地起了担忧,他本来就胃不好,这么喝下去身体可得了? 第144章 你梦到了什么 原来是她!王总一个激灵,终于想起了在哪见过她了,影子吧的驻唱歌手!怪不得那晚莫名被人带走后就没了踪迹,原来是这小白脸的人! 小丫头片子,你可让我好找啊,看我怎么把你弄到手。嘿嘿… 他想着,露出了一抹外人不易察觉的邪笑,心思却被沐歌看穿。 他开始恼悔来她来这种场所了,奈何方总一直拖着他敬酒,聊一些商业上合作的话题,像是有意灌醉他似的。他盛情难却,只能时不时地瞟她两眼以防不测。 有时候她单纯的像一张白纸,入不得一点污秽。又有时候觉得她英勇无畏的像一个女战士,在沼泽地地淌过,也不留下痕迹。连他自己也琢磨不透哪个是真的她。 在这种人心复杂周围都是饿狼的情况下,他只希望她不要受到不良影响和伤害。 陆漫漫坐在最不显眼的角落里,乖乖地捧着一杯猕猴桃汁和一份拿破仑格斯安静地待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不知何时,王总突然冒出来,一屁股坐在她旁边。 “小甜心?”他叫了她一声。 她吓的从沙发上弹起,千层酥散落一地,还好地面铺着红地毯,动静不大,盘子也没摔碎。 她慌忙蹲下身趁还未被发现前收拾干净。 “这么不小心呐?”那王总见她对他不予理睬,更感兴趣了,蹲下身子:“我来帮你吧?” 他说着,目光全在她露出的大腿上游走,趁其不备,咸猪手摸了上去。 “你干什么?”眼看着他就要得逞了,她才反应过来往后一闪,拾起的饼屑甩他脸上。把周围的目光都吸引而来。 沐歌闻声,快步赶来。横在他们中间,询问道:“怎么了?” “他…他…”陆漫漫指着王总,气鼓鼓的涨红了脸,羞于启齿。 “我什么我,嘿你这小妮子可别血口喷人啊!”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目光聚集过来,她虽生气,又不想把事闹大让沐歌难堪,更何况大家其实心知肚明,只是想看她如何出丑罢了。 我才不会让一群看热闹不嫌事的人得逞呢!于是她大喊说:“他…他抢我点心!” “嘁!”周围一片不屑,散的散,懈的懈。 王总怔的一下,干笑道:“你看,我就说误会了吧,我跟你开玩笑呢,暴脾气还甩我一脸你看看…” 沐歌瞅了瞅她,羞红了脸颊,又看了看王总暗自庆幸的表情下透露出那股猥琐劲儿,若再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这些年真的白混了,他想着,额头上的皱褶凝重了起来。 “王总就爱拿小姑娘开玩笑,别介意啊小陆。”方总笑说。 罗总也打趣道:“老王,老毛病又犯了吧?” 王总嘿嘿笑着,掸了掸西装上沾着的饼屑,量她也不敢说出去,于是有了底气,拿起一杯朗姆酒递到她面前说:“小陆啊,你看大家有缘聚一块儿,喝了这杯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你看怎么样?” 她没接,别过头没好气地说:“我不会喝酒!” “你看你这丫头什么驴脾气!” 有了台阶下,还蹬鼻子上脸!陆漫漫对他一阵反感,刚想发飙,被沐歌拉到了身后护着,接过王总手上的酒说:“王总,她确实不会喝酒,我替她喝。” “你这话什么意思?意思是我逼她了?搞搞清楚好吧是她弄我一身这个饼渣,我这身西装很贵的怎么连喝个酒化解误会都不愿意哇?” 酒被沐歌抢去,他更不服了,又拿起一杯推到她面前,得理不饶人。 “我不喝酒!”她想吼出来,更想走人,这是她一贯作风,遇到不情愿的事情,她管对方是谁都敢甩脸不认人。 可是此刻,篓子是自己捅的,如果自己一走了之,后果却要沐歌来承担,当下不是洒脱的时候,这只恶心的蟑螂进了喉咙,不能吐,只能咽,忍着恶心,咽下去。 “参加酒会不喝酒,那来干什么,钓凯子吗?”王总大笑,嘲讽道。 听到这句话,沐歌眸中有了寒意,握紧了拳头,想给他恶心的嘴脸一拳。 这时候,一直沉默的杨总说话了,“好了老王,别为难人小姑娘,还谈不谈项目了…” 于是,闹剧归于平静,她于此毫无留恋,只想快点离开再也不要参加这种场合的聚会。 只是,沐歌又被那群老狐狸拉走了,一杯又一杯的直到把他灌醉,邹庆才来接他们。 临走时,沐歌还记得刚刚的仇未报,趁着醉意吐了那王总一身,解气! 邹庆开着车,给坐在副驾驶上满脸难受的沐歌递了瓶纯净水,连连责备,“这群王八蛋,怎么把人折腾这样?你也是,给你敬酒你就拿命干啊?”他说后话时,故意加重了语气,还看了看反照镜里坐在后排的陆漫漫一眼。 陆漫漫内心一震,她知道邹庆是在怪罪她没替他挡着点。低下头不敢说话。 “好了庆哥,我没事,先送她回公寓。”沐歌闭着眼睛,不知是梦呓还是清醒着说道。 邹庆回头幽怨地看了她一眼,毫不客气地说:“别回去了,留下来照顾他!” “嗯嗯…”她连忙点头。 她知道,邹庆不喜欢她,她也知道,他只是不想让沐歌因为她的出现再被推向舆论的深渊。所以,她理解的。 自打新房子装修好他搬进来后,她还是第一次光临,邹庆把他们送到门口,就开车走了。 把一个醉醺醺的人扛回楼上的卧室,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又打来清水为他擦洗脸。 头已沾枕,他睡的格外香甜,角度上扬的弧度很好看,沐歌,你梦到了什么呢? 恬静的夜晚,月光透过青草色薄帘纱照在她身上,点点繁星在夜色中微弱地闪烁着,她半躺在沙发上,怎么也睡不着,一遍又一遍浏览着沐歌与“沐光”的聊天记录。 他曾告诉她,他小时候的梦想并不是想当一名明星,而是当一名流浪画家,他觉得那样很酷。 他还说,他不止一次想要退出娱乐圈,可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得对得起两千万粉丝的喜欢。 很多时候,他只是在咬牙坚持,是是与非非见的多了,会让人麻痹,忘了初衷。 第145章 善变的偶像 一阵响铃,惹他醒来,晕头转向,自揉太阳穴,症状才轻些,接起了电话。 想来已经好久没有那么疯狂的痛饮了,上一次酗酒,是因为初恋的离开。 而这一次,其实,他本可以推掉盛情递过来的酒杯,可却没有。 他闭着眼,划向接听,“嗯,庆哥你说。” 邹庆还在开车,戴着蓝牙耳机直视前方,“醒了?千泽企业的款已汇,我现在正前往基金会发放,你真的想好了吗?开弓没有回头箭,一旦你设立了基金会,不旦费时费神,还有可能吃力不讨好!” “去做吧,庆哥,辛苦你了。”他态度坚决,没有商量的余地。 床柜上摆放着保温桶,桌面还放着一张纸条,写着几行正楷,大译是让他起来把粥吃了,再帅帅地来教她唱歌,如果不舒服就多躺一会儿。 他笑了,眼神像清晨的露珠,晶莹澄净。 午休时段,所有练习生都已离开,陆漫漫独自一人在歌房,四肢敞开平躺在地板上望着天花板上的亮片,像在想事情,又像在小憩。 早上她回公寓里换衣服,遭到盈可儿审问。 她整宿未归,还一身酒味的实在令人质疑,“说,上哪鬼混了?” “我…唱k了!”她咳了两声,机智地反应道。 “和谁?” “朋…朋友啊!咋了,不行啊?” “……”套不出话,盈可儿自觉没劲儿。叹了口气,说道:“我还以为你和沐歌一晚上一块呢。” 她怔住,拿在手里的衣服掉落,俯身拾起,轻轻拍落灰尘,“怎么可能,想多了吧?” “我看你们私下好像走动的很频咦!” “那是因为我菜嘛,他想让我早点跟上你们的步伐哇!” “也是…”她没多再怀疑什么,便没往下问了。 她才松了口气,有时候连她自己也想不明白,沐歌到底把她当什么呢?朋友,还是公司新人? 在T市时,发烧情况下的那个清醒的拥抱呢?又是以什么样的身份? 前台小冉推门进来,扰乱她的想象,“漫漫,boss让你去一趟会议室!” “啊?”她回头,起身。他来公司了吗?“好,我马上过去。” 穿过走廊,来到最里间。沐歌正坐在靠窗的位置,背对着她。 窗外的不远处是一片小型人工湖,湖水湛蓝清透,一对白鹅正在湖里嬉戏。 敲了敲门,“进!” “boss,你找我?”她拘谨着。 “嗯。”他收回目光,转身,气色还不错。 “你酒醒了吗?没事吧?”她关心道,想起昨天晚上,内心还有余悸。 “好了些,我让柏安给你卡上转了两万的助演费!” “嗯?”她懵了,摆摆手,“那不是公益活动嘛?我哪能收!” “你也属于贫困户之一呐!”沐歌冲她眨眨间,说道。 “……”她竟无言以对,只好不再推辞,有钱不要多傻呀! 见她不说话了,他站起来,走向她,想要为昨晚的事跟她道歉,抱歉让她受到惊吓,抱歉没有替她揍那个人一顿。 她想起了早上翻他抽屉找纸张时不小心看到的一份《百叶奖》入围名单上赫然写着“沐歌”两字,的激动心情。 比她通过《灵动女声》海选还要开心,这个奖对沐歌很重要,有了这个官方认证就没人再黑他的演技问题。 只是,还有三天就要去领奖了,他还不动声响的,真沉的住气呀。 可她按捺不住雀跃激动的心情,笑的无比开心地向他道喜道:“恭喜你呀,入围了百叶奖的最佳男配,我就知道你最棒的!” 听到道贺,沐歌的反应要比她想的要复杂的多,脸色顿时沉下来,乌泱泱的像是要刮风打雷,他质问道:“谁告诉你这件事的?” “咦?”她语塞,瞪眼木木地看着他,怎么,是这个反应的? “你翻我东西?” “我…不小心的。”她弱弱地辩解道,大战好像一触即发,没有先兆。 又是这种态度,她觉得特委屈,因为一个小错误,就抹杀了之前建立起来所有的好。再说这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情,多光荣啊,善变的偶像! 他还想追究下去,被理性及时克制,收敛了口气让她出去。 不成想,她来劲了,“我不,”她看着他,眼神光明磊落,义正词严:“怎么了,我又不会暴露你的行踪,就是事先知道了这件事很为你开心啊!” “你懂什么,我不可能出国!” “你要放弃?不是,这是为什么呀?”多少明星求之不得的荣耀,你却不要? 他不想再提,她一直不明白就心不死,他感到头疼,无可奈何,说出了实情。 他不能坐长途飞机,因为恐高。世界之大,谁又甘心只栖身一处过一生,只是有些事情它不是自己想怎样就可以的。 上帝给他的恩赐已够多了,人要顺其自然,不能贪得无厌。 “我10岁那年,本来是会和父母出国定居的,那天,航班准时起飞,一场来势汹汹的雷雨不得让飞机降落在临时地点。” 他说着,手心冒了冷汗,“当时,虽然全飞机的人都受到不小的恐慌,好在大家都安然无恙,飞机也没损坏,只是从那时候开始,我从心底就抗拒飞行,或者说是害怕,害怕听到尖叫,和机身晃动直线坠落……” 她认真地听着,难过至极。怪不得他从不出国,他明明还有更大的发展的,原来还有这么一段经历。 可是,不去尝试克服防碍就要放弃,未兔太说不过去了,她还想再说服他,当初的工作室在58层,何曾怕过,还有工作行程,近几年在国内不是到处飞,为什么要跨海就怂了呢? 话到了嘴边,她却又给咽回去了,上前抓住他的手,想要给他传递力量。 他避开她伸出来的手掌,转过身去,眼神恢复如常。 意识到自己失态,她“唰”一下脸红。也对,他到底,是忌讳自己的,何况这是公司。 她出去了,走到门口,沐歌叫住了她。 “谢谢你的粥…”他说。 “嗯…”她失落地回到集训营,无精打采。 她走后,沐歌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上的冷汗,刚刚差点就沾到她手上了呢。 第146章 啊—— 盈可儿有事回家了,粉红色的公寓中只剩她一个。夜,静悄悄的,不动声色,点点星光微弱地闪烁在半空。 她睡不着,咬着拇指想着白天的事。对于沐歌恐高的心结,实在无法坐视不管。 如果因为解不开心魔而始终没办法出去看看世界的话,这一生,活的太冤了。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沐歌放弃那个奖项,就像是放弃了自己,画地为牢。 当初的她,因为生病被困在了那片小山村,深知那种滋味有多难过,世界明明就是脚下,可她站不起来。 现在,她走出去了。可真正的自由,是心灵上的,沐歌他不自由… 隔天早上,沐歌到休息室找她练习曲子,见所有人都在就她不在,于是问:“陆漫漫呢?” 同练习生的萧谧平时不喜欢陆漫漫,如今在集中休息的档上跑出去接电话!她很不满,回答沐歌说:“她啊,老情人给她来电了查岗呢…” 老情人?沐歌诧异,什么意思,她有情人? 他思索着走了出去,在整套楼里四处寻觅她的影子,走到梯间时听到楼道传来细小的动静,隔着梯间门缝一瞧,是她。 陆漫漫单脚踢墙,头磕在墙壁上,头发高高的扎起。如平时一样的穿着,t恤牛仔,神情十分自然,拿着手机戴着耳机果然是在讲电话。 他站在门后,鬼使神差的,居然想听听她在跟谁通话,如果真的是情人,他想,他不会留她在公司。 她把沐歌打到账上的那两万块全部转给了家里还债用,只给自己留了两千备用。 陆友生收到转账短信,大吃一惊,连忙打来电话询问清楚这笔钱的来源… 她说:“哎呀,您就放心吧!我给自己留了两千呢,够用俩月啦!我能照顾好自己,我们公司提供的营养餐特别丰富,我最近都胖了呢!家里还好吗?我妈呢?还有依依都还行吧…” “家里安好,你妈复元的快,已经能下地干活了,依依也很好。倒是你呀,丫头。别老惦记着家里,这阵子为了还债都没能顾的上你,怎么还能剥夺你自己挣的生活费…” 陆友生手机开了扩音放在桌子旁,手里拿着剪刀扶在画了线的雪纺布料轻轻剪制,娴熟的动作并没有因为一心两用而出错。 “嗯,那就好。”她点点头,不满道:“以后别再跟我讲这种丧气话了,您是觉得我没本事还是不把我当一家人看待呐?” 听到这句,陆友生急眼了,放下剪刀拿起手机冲着那端说:“你当然是我的宝贝女儿呀,怎么能这么想呢?” “好了好了,我逗您呢…我待会还有课就不和您聊了,要注意身体呀老爸。” 挂了电话,蹦哒着回音乐室,打开梯间的门,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过。 一家人?爸?沐歌在门后大致听清了他们的通话内容,正羞愧的要走开。 诶?“boss?”她叫了一声离她两米远那个如风的背影。 什么老情人,这明明是她爸!我怎么对她连这点信任都没有? 沐歌笔挺地站在前方,表情复杂,羞愧难当,恨不得就地挖洞爬进去。 他转过身,无比尴尬的露出一个假笑,趁她没有反应过来收敛了微表情说了句:“上课!”便走开了。 “哦哦哦…”她挠了挠脑袋,跟了上去,觉得他有点怪怪的。 晚上,为庆祝公司成立公益基金会他请全公司人吃饭,包括所有练习生。所有人都很开心,饭桌上,沐歌发完了致词,就安静地坐在一旁默默地吃饭,不合群的样子,多少看着让人觉得孤独就是这么回事儿。 这一点只有陆漫漫注意到了,时不时望他一眼,无心与盈可儿她们继续交流下去。 吃完饭,沐歌就走了,为表示诚意,今晚所有人玩的项目都算在他头上,只不过他就不参与了。 陆漫漫找了个理由,也脱了身,后腿追上了沐歌,在他发动引擎时毫不客气地上了他的车。 “欸?你不和他们一起玩?”沐歌见她突然蹿上车,吃了一惊。 望了望车窗外,空无一人。 “开车,带我去个去地方!”她说。 一切,都显得那么理所应当。于是,他发动了白色骄车,按她说的地点驶去。 那是一座北城的地标大楼,高达88层,去年跨年时墨熠灿曾带她来过一次。 “跟我来!”她像一只跳跃的小鹿,在他面前蹦蹦哒哒,要求他跟上。 乘着电梯来到大楼的顶端,凝视着空旷寂寥的夜,星星好像触手可及,再俯瞰地面,马路上车辆细小如蚁,在看的更远的视线中所有的高楼大厦至此间也显得微不足道。 “来这做什么?”沐歌贴在墙壁上,不敢再往前一步,同时又感到纳闷不已。 这时,她已经跳上了观景台,上面没有栏杆,她的长发在清凉的夜风中扬起舞,她敞开双手,昂起脖子深深地吸了口气。姿态优美的像一只破茧而出的蝴蝶。 见沐歌不敢向前,面前趴在墙上,甚至不敢望地面一眼,她伸出手说:“沐哥,你来…” 他摇摇头,不为所动,“你下来吧,这儿危险!” “这儿风景很美,你来,我拉住你…” 奈何,他死活不肯过去,甚至有点懊恼了,带他来这是何用意呢?他大概能猜到几分,“你太天真了,这么做对我不会有任何帮助。” “不试试怎么知道有没有用?”她说着,坐了下来,“boss,我知道你一直很勇敢的在与世俗抗争,我也相信,你也能征服浩瀚天空。” 因为,你就是那颗耀眼的星星,天空,是属于你的。 “你别做梦了!”他淡漠地别过头:“我花了十多年都没克服的心理障碍,短短几天又怎么能做到?” “几天不可以那就几年,我陪着你,试到克服为此!boss,外面的世界真的很美好,去看看吧?” 世界很好,与我无关。很早以前,我对世界的热情,已经被浇灭了。 她好说歹说,没起到任何作用。 “你下来吧,我要回去了。”他说着,转头离开。 她灰心至极,站起身来朝天空高声呐喊… “啊——” 他回身,见她身子倾斜在外,没有护栏,掷地有声的呼喊,以为她要踩空了。 第147章 仰望天空 “你下来吧,我要回去了。”他说着,转头离开。 她灰心至极,站起身来朝天空高声呐喊… “啊——” 他回身,见她身子倾斜在外,没有护栏,掷地有声的呼喊,以为她要踩空了。 “小心!”他露出惶恐的表情,紧急之下,迅速移至她身边抓住了她的手腕往回拉扯,失去重心的她一秒跌落在一个温热的胸怀中,那人的心脏像一团燃烧的火焰,滚烫滚烫的,高低起伏不定。 “沐…哥…”她莫名其妙的就从高台上自由落下,底下还垫着个人,那人正是沐歌。她又惊又喜… 他这是以为我要摔下去了吗?才会那么慌张… 沐歌睁眼,躺在地板上,瞅她怪异的表情望着自己,本能的跃起来跳到墙角的安全地带。 见她还杵在原地发呆不为所动,他气极败坏往前挪了几步把她拉回来摁在墙上,双手撑着墙壁深邃又带着责备的眸子近距离地注视着她,看的她心里直打鼓,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根本无暇反应过来沐歌刚地咚完又壁咚她的喜悦。 慢半拍的沐歌喘着粗气,一系列的动作是惯性的大脑指令,根本来不及多想,等他理清了思绪,心脏砰砰直跳个不停,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望着眼前惊呆的女孩,下一秒,他恨不得捏碎她瘦弱的肩膀,上下检查个遍,忙不更迭地问:“没事吧?哪受伤了?” 她很懵,被转来转去的头都要转晕了,“我没事!”她撇下他搭在她肩膀上的手,语气夹杂着无奈和感伤。 他眼里的责备瞬间幻化为薄薄的雾气,氤氲升起。情不自禁地把她搂入怀中,“你吓死我了,你吓死我了!”他嘶吼着,用力地挽住她的双肩,勒的她生疼。 她不过是想要呐喊一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她是被动的,茫然的。却好像,也是幸福的。 沐歌好像哭了,至少,他浑身都在止不住的哆嗦,不是因为惧怕高,而是在害怕她发生意外。 这是88层,掉了下去,血肉模糊。 一直以为,他的世界,早在那个人离开后,就已经不复存在。 现在,却有另一个陪着他,告诉他世界仍然美好,只要他愿意打开心门。 她或许,不会一直陪着他,但有她在的日子里,关于那个最痛的记忆,和不愿面对的恐惧,都有慢慢瓦解掉的迹象。 在这盛夏之夜,霓虹灯火装饰着这座城市的孤独。他的手搂上她的腰肢,另一只手搭在她的头上,把头埋进她瀑布般的长发上,她很矮,抱着她的时候不需要挺直腰板。 沐歌的怀抱,很温暖,很不真实,很梦幻。 她僵硬地抬起手,想要回予他的拥抱。多希望,时间可以定格这一刻,这样她就可以一直贪婪的占有这个如画一般的男孩。 回去的路上,大家都已来静下心来,沐歌早已恢复如常,板着张脸,不说一句话。 车上的气氛如空调一般冷清,种种表象都在告诉他俩,天台上发生的事,都不是幻觉。 “沐哥…”她打破了平静,仍是不敢抬头望着他好看的眼睛。 刚好,车在前方停了下来,白色的照明灯发出一束幽静。 他淡漠地说:“到了!” 陆漫漫张望了一下窗外,确实已在公寓楼下,可就那个还没有毕业的问题还想再与他商讨一番,就算他固执,而她也是个死心眼的人。 见她迟迟没有要下车的意愿,又催了一句:“还不下去?” 她低着头玩弄着手指,小声呢喃:“你还没给我准信呢。” “什么?” “出国…” “不去!”他别过头,态度坚决。 “为什么呀?”她抬头,脸上写着不解二字。 “你下不下车?我累了要回去休息!”他转移了话题,再次下了逐客令。 无奈,她只好打住,不甘不愿地回到公寓,已经凌晨将近一点多。 他调转车头,往别墅驶去,开到半道,方向盘转了个弯又往返方向走,回到了那座清冷的高楼,这次,他一个人,乘上了电梯来到顶楼… 呼啸的冷风从四面八方袭来,夹杂着细微的尘埃灌入鼻腔。 他还是害怕,站在门角,不敢往边沿靠近。 寂静的夜,远离了喧嚣的街道,抬起头,皎洁的蓝月下,即使站的更高人也依然是渺小的。 他们总说,他如星星般璀璨,是活在云端之上高不可攀的命运宠儿。 之前是,以后是。只有他自己明白,他处在的位置,是一个连犯错都不允许的笼子里,他必须按着那个叫“完美”的人设走,步步为营。因为他背负着的是两千万人的信仰。 有时候,他也很累,很呐喊,想放纵,想所心所欲,却找不到发泄的出口。 最终,他不再勉强自己,以失败告终。 难得的,‘沐光’主动联系他了。 他以为,自从与‘她’见过面后,她就不似从前那般喜欢他了,至少在每次微信找她的时候总是躲躲闪闪的。现实中,他们见过也几次了,每一次,都匆忙而又违心。 可这一次,她的主动关心,又让他涌上一股暖流,毫无保留的将心情托付给她,脸上绽放笑颜。 她呀,就像是福尔图娜,一个在他身边特别幸运的存在。 “沐光,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他问她。竟无比的坚信,她一定会给他合理的建议。 “如果不能俯视地面,那就仰望天空吧。”有些事情,你非做不可,因为那是你成长的一部分。 就像是爱情,不能因为被伤害过就再也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真爱存在,我们终将都是宇宙尘埃,既是如此,何必畏畏缩缩。 即然不能俯视地面,那就仰望天空吧…… 他重复着,缓缓地抬起头,浩瀚星海中,难寻的踪迹,叫作想念。 隔天,当第一缕阳光冉冉升起,夏蝉已经在榕树上欢唱多时。某女生被人从睡梦中摇醒,激动万分的在她面前展示各种礼服… “漫漫漫漫,别睡了快帮我参谋一下穿哪一件好?” 粉红色的公寓里,盈可儿甜美的笑脸下掩饰不住傲人的攀比心。 今天,她要与其她四名成员以组合的形式出道,作为颜值担当,她的出场方式一定要把其她几位比下去,营造成艳压群芳的视觉体验。 第148章 流浪狗 “这件吧…” 陆漫漫揉着惺忪的双眼,脑子被摇晃的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随便指了一件米色波浪长裙应咐着。 “嘿嘿…”盈儿儿妩媚一笑,“谢啦!”跑进更衣室。 “嗯?”她懵逼地睁开眼望见她的背影,高挑纤细。 她真好看,出道一定会非常顺利吧?陆漫漫打心里觉得,没细想,一头栽进被窝里。 盈可儿从更衣室出来时,穿的是另一袭桃红轻纱长裙,挽着鬓发,蜜桃味的唇釉涂抹在薄唇上诱惑力十足。 袅袅婷婷,明艳动人,尤如娇贵的公主,又像池塘里刚盛开的荷花。 她才不会真傻到遵从床上那位没有形像只顾睡大觉的审美水平。 “我走啦!你要一起吗?”盈可儿在镜子前摆弄了一下礼服,露出个招牌笑容,冲陆漫漫问道。 “唔…”她眼睛都不睁一下,喃喃道:“出道顺利,前程似锦!” 作为公司首批练习生,唯一一位出道不顺的“老人”,我去瞎凑什么热闹呢?好不容易休息一天。还是老老实实的睡觉吧,梦里什么都有。 昨晚,阿凌生日。 陆漫漫远程给在与阮砚在维也纳度假的她视频庆生,那副讨好的劲儿阿凌哪能看不出来她心里打着什么小算盘。 “说吧,这么晚不睡,恐怕不单单只是为了掐点给我庆生吧?” 唔,“才没有!”她眨眨眼,往卫生间里走去,在镜子前观摩了一下自己,与前摄像头作了对比,果然,还是本人好看一些! “哦!”阿凌饶有趣味的点点头,“既然这样,那早点歇着吧!”她说完,作势要关屏。 “别别别…”陆漫漫把头往镜子上移开转往手机屏幕,憋了一句:“你就没什么要问我的吗?” “你想要我问你什么?” “哎呀,就是关于…”他… 沐歌… 她说的老费劲了,脸涨的通红。不是不好意思请求,只是想到了在天台上的场景,想炫耀,又找不到合适的身份。 何况,那根本说明不了什么。 “漫漫,”阿凌叹了口气,犯了纠结,“你真的想好了吗?” 是啊,只有‘你’啊,才能帮他了。所以无论如何,你都要帮我。 “你啊,就是缺心眼,上辈子欠他的。”阿凌低骂了她一句,可还是不忍拒绝她不过分又不合理的请求。 他除了自带偶像光环,还有什么好呢?值得你深陷其中,明知不可为而为知,得到的不过只有最坏的结果啊。 “不管结果如何,都要试一下不是吗?” 糖果女子组合出道会现场,观众汇集,聚光灯下,沐歌带领着五个可人儿走向舞台,各路娱记提着摄像机争先恐后地按下快门,层出不穷的问题时时冒出。 姑娘们的表现还算出色,演唱了刚发布的首支单曲,盈可儿站在C位,更是博足了眼球。 网络直播吸引了第一批粉丝的关注。 陆漫漫啃着面包,盯着屏幕上的现场直播,弹幕已经把他们的脸遮的密不透风,虽然她们几个穿的一个比一个美若天仙,但有沐歌在的镜头里,都会被比下去。 再美的人在沐歌面前都显得暗淡失色。沐歌那张妖孽般的脸,太过无可挑剔,容易引起人神共愤! 下午公园闲逛,一只脏兮兮的博美犬一拐一拐的从陆漫漫脚下溜过,小狗发出凄厉的叫声,碰起瓷来! 她蹲下身子才发现它的尾椎处受伤了,像是被什么给咬了,一直在淌血。 “狗狗…”她起了怜悯之心,轻轻地抚摸它的绒毛,取得信任以后,送往宠物医院进行治疗。 医生说它应该是被恶犬给咬伤的,伤势并不算太严重,只是没有及时处理,感染了微生物,所以治疗加护理,需要准备两千块费用。 宠医包扎好小狗的伤口,正用花洒细心地帮它冲刷着脏兮兮的毛发,有条不紊地说着。 洗干净以后,用干毛巾轻轻擦拭着,吹风机在冲洗室内发出轰隆隆的噪音。 这才看清,原本脏的灰不溜秋的小狗,原来是一只奶白色的博美犬,圆圆的大眼睛,呆头呆脑的,可爱极了。 “真可爱!”她直呼! “是啊,它的主人于心何忍,伤成这样才想着来就医!”宠医说道。 “嗯嗯…”她表示十分赞成地点点头,未了又想起哪儿不对,摆手否认道:“不是,不是我…这是我路边捡的…” “嗯哼…”宠医不以为然,这样的主人,他见多了,无非就是不想多付治疗费。 “您刚刚说需交两千的治疗加护理费用,请问,可以赊账吗?或是分期?”她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么可爱的小家伙,她实在是不能袖手旁观,眼下自己的现状,经济又有限。 果然不出所料!又一个想赖账的… 宠医停下手上吹风的动作,微笑地看着她:“如果都像您这样有困难的话,那我这个宠物店还开不开了呢?” 好吧,她无比心虚地掏出银行卡,好人做到底,把仅有的两千块钱装进宠医的钱包里。 她摸了摸它顺滑的毛发,依依不舍地与它道别。 宠医说一个星期后,就可以来接它回家。 这句话很滑稽。 家吗?在北城,她何偿不是一只流浪狗,为了理想,到处寄人篱下。哪里有家可言呐? 又是身无分文的状态了,她挠了挠鼻子,慢慢悠悠地往回走。 反正这种情况都已经是常态,只要饿不死就行。 “滴滴……”远处闪起了一道白光,打在她身上,与午后刺眼的阳光一起,把她的影子缩成团。 待她看清时,沐歌已经熄灭了指示灯,从车上下来,来到她身边责问道:“你去哪儿了打你电话不接!” “我刚刚…”她话还没说完,沐歌一把抓住她的手,“跟我去个地方…” 她吃惊地望着突然被抓住的手,和他的背影…被动地跟在后面,即使换下了正装,休闲的白衬衫也依然把他粉饰的过份美丽。 “去哪儿啊?”坐在车上,她问。 “到了就知道!” 好吧… VR体验馆,馆内空无一人。据说是被神秘顾客包场了,规定时间段不许任何人擅自闯入。 那神秘人,正是沐歌。 第149章 VR体验馆 “你知不知道有种东西叫VR眼镜?” 他们进入馆内,沐歌开口问她。 她迅速在脑海内解读了这个词的含义,半解一知地答道:“算知道吧…” 沐歌面向她,抬起手握成拳,义愤填膺从唇口中蹦出话。 “那你还带我上天台?” “啊?”她挠挠头,不明白他所表达的天台和来这儿之间的关联。 很快,沐歌就用行动告诉了她用意。 所谓VR体验馆,指的是虚拟现实技术体验场所。 也就是说,在这里,可以利用空间提供给使用者关于视觉、听觉、触觉等感官的虚拟,让使用者仿佛身临其境一般。 换言之,VR就是在计算机中构建一个完全虚拟的世界,并且可以把我们的感官带入那个世界。 而沐歌的目的,就是想利用VR技术来克服内心的恐惧。 “准备好了吗?” “嗯…”她点点头。 他们分别戴上VR眼镜和触觉手套,安全地坐在坚实的椅子上,围绕着一个以计算机构造的三维世界。 完成准备工作,一切就绪。他们看到的场景是处在虚拟世界里的云端中,坐在机舱内,窗外近乎真实的世界尽收眼底。 俯瞰地面,白云飘飘,有深蓝色的大海。有风,有浪,海水翻涌,一群海豚游跃而过,海的四周无边无际。 刚开始还好好的,很快沐歌便有了强烈的心理反应,大滴大滴的冷汗从额头上渗出,呼吸变得困难… “我受不了了,受不了了…”他躁动不安,嘴唇发白。 就快他要伸手把VR眼镜摘除,宣布放弃,一双坚定的手急时伸到他的掌心,紧握着。 “相信我,现在很安全,我们再坚持一下,好吗?”陆漫漫努力克服着3D眩晕症,抓住沐歌不断颤抖的双手,给予他安心。 就像她被跟踪那次,他也是这般耐心地给她安全感,抚平她的恐惧。 “我要窒息了!” “看着我,沐哥你看着我啊!你不会,你可以的!”她的力度越来越大,握住他的手掌,稳住他的身心。 他们四目交视着,什么时候发现的呢,原来她也有如此好看的眼睛,深邃的不逊色于眼下的蓝海。 百屈不挠的眼神,浑身散发着坚定不移,倔强的那股劲儿。 度秒如年,可是看着她的眼睛,就好像周围的一切都慢慢变得美好起来,风平浪静。 忽然,机身开始晃动,更离谱的,机舱门打开了,她起身过去,回头望他一笑,纵身一跃,从机门跳了下去。 “不要…”他反应过来,没意识到这是假象,去抓她的手,为时已晚。丝毫没有犹豫,也跟着跳了下去,完成了最终测试。 这一跃,除了流了一身汗,相安无事。 恐高症,在这三个小时里,不治而愈。 走出VR体验馆,陆漫漫再也忍受不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跑到路边,狂吐起来。 “呕…呕…”她低着头,把中午吃的面包和拌面吐的干干净净,还不停的呕胃酸,整个身体都被掏空似的。 “来喝点水…”沐歌见她难受成这样,急忙买来了矿泉水拧开让她喝几口,轻拍她的后背希望能感受好一些。 “你有3D眩晕症怎么不早说呢?” “没事,不要紧…”她接过水,小吮了两口,挤出微笑让他放心。 “还逞强呢,都虚脱成什么样了?”他踱了几步,对她这种舍己为人的精神感到很生气。 接过她手上的水,搀扶着她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见行驶的路线不是回公寓那条,她好奇地问:“这是去哪儿?” 沐歌开着车,直视着前方:“医院,输个生理盐水。” “我真的没事,不用铺张!”一听是去医院,她显得有点激动,差点从副驾驶上蹦起三尺高。 “你坐好了!”沐歌警告她说:“用不用不是你说算的。” “沐哥…”她精神上有气无力,态度却很坚持。 这个臭脾气,又来了! 他只好把车停靠在路边,转过头深情地望着她葡萄般透亮的双眼,望的她有点不知所措。 “漫漫…”他说:“你陪我一起出国吧。” “嗯?”她咋舌的说不出话来,他刚刚说什么,陪他出国? “我决定了,这个奖,我要出席,因为这不仅是我个人的荣耀,它属于每一个白鸽,我要将它拿回来,好好珍藏。所以,你陪我一起上飞机,好吗?” 他说的时候,语气温和的像一杯蜂蜜水,眼神无比的坦诚,明明天还没黑,可所有的星星,都落在他的头上闪闪发光,像天使,也像恶魔。 蛊惑般点点头,这时候那怕他要她的心,她也会毫不犹豫地拿把刀刺向胸膛然后把那颗扑通扑通炽热的心脏捧出给他。 见她这么快就答应下来,再次发动了引擎,“所以我们现在去医院,把精神养好!” “可我没钱了…”她说。 沐歌笑了,原来你是担心这个呀,傻丫头! 他把手伸到她的鼻子上轻柔一捏,“放心吧,你是工伤,作为上司是会有所补偿的。” 医院,急诊室内,医生正为她吊水… 见医生戴着口罩,挂着听诊器,只检查不说话,沐歌心里发怵,“医生,她怎么样?” 女医生瞥了他一眼,很美的男孩,脱俗的气质,有点面熟,但也没因此而套近乎。 再美丽的皮囊,在众多生死大作战面前,也没有谁会有多余心思去观赏。 “脱水,输点液就好!” 这个时间段急诊室的病人很多,大多是意外事故送来的,医生先后有序又手忙脚乱的给不上他们这点小状况太多的照顾,诊断后让小护士吊上瓶就去服务其他病人了。 “我就说没事的,你非要来。”陆漫漫躺在急诊室病床上,两边都拉上了白色纱帘,幽闭逼仄的空间里,只有她与他。 窗帘外是各种医患人员,药水味,血腥味还有酒精味掺杂在一起。 瓶子碰撞声,小孩哭声,脚步声病人呻吟声连织在一起,似乎每个场景都在上演着一段耐人寻味的故事。 可能是医院空调的作用,她竟觉到一丝悲凉。 第150章 天上的云朵啊 “都脱水了还没事?”沐歌严肃地看着她,嘴唇已经呈白色,毫无血气。把被子摊开给她盖好。 多大的人了,真的是一点都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 好在吊了一瓶水后气色渐渐恢复了些,他才放心下来。 “沐哥…”她叫他。 “嗯…”他低头玩着手机,应道。 好看的侧脸,睫毛弯弯长长的,如果有块画板,她会照他此刻的样子临摹下来。 好像白色纱帘外的一切声响与气味,都不复存在。 “没…没事。”就是想叫叫你,以证明你是真实的。 他收起了手机,冲她莞尔。 抬头看了一眼吊瓶,还剩三分之一,打完这瓶就可以回去了。 “一直没问你,那次酒会,王侍德没伤害到你吧?” “王侍德?”陌生的名字。 “王总…” 王总…她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脸上顿时爬满羞耻感,皱着眉头,咬了咬下嘴唇,没开口。 “怎么了?”沐歌潜意到自己问的可能过于直接,有点懊悔。 “没,他没对我做什么。”她说。 显然不想再提。 他也没再多问下去。也幸好,没酿成大错,不然他肯定无法原谅自己。 了解她越多,就越感觉,她其实有多好。 北城国际机场,她与他前后进站,分别登机,整装待发。 为了掩人耳目,沐歌比她早登机十分钟。 直到起飞前的两分钟,她才来到他的位置前,看着焦灼不安他故作惊讶地说:“呀,男神!真巧呀在这遇到你,能给我签个名吗?!” 沐歌抬头,见是那张熟悉的脸,还是休闲的形同路人的穿着,低调又透露着与众不同的俏皮,定下心来。 还以为她不来了呢。 “别闹!”他拉她坐下,给她系好安全带。 嘻嘻… 飞机起航时,陆漫漫问他:“害怕吗?” “现在还好!” “哦对了。”她从背包里掏出了眼罩,“我带了这个,你戴上睡一觉醒来说不定就着陆了。” 他拿过眼罩,放回她的背包里。 见她不解的表情,意味深长地跟她说:“我是来克服问题的,而不是逃避。总要毕业的,不是吗?” “嗯,还有我呢…”她点点头,很欣慰他会这么想。 “我们听歌吧…”她把耳机塞进他的耳朵里,另一只放在自己的耳中,轻轻的聆听。 机舱内静如止水,每个陪同的工作人员都安守本分地坐在各自的位置,就连邹庆脸上原本对她刻画的恶意也收起来了。 耳机里播放的,是《LightMyway》,是她最珍藏的歌曲之一。 空中的云朵啊,好像一团团白绵花,若是能拂过脸庞一定很柔软很有弹性吧? 就像每个人的心,都应是纯净柔软的。 飞机平安着陆,飞行途中也有过小插曲,沐歌还是会紧张,邹庆也做好了让机长紧急降落的准备。 可只要她紧紧地攥住他的手,不离不弃,只要他看着她的眼睛,就能挺过去。 一下飞机,他的双腿几乎是软的。 好在陌生的国度并没有那么多人认出他,可以坐在候机厅里缓缓神。 他们都是第一次登陆这个城市,很快,疲乏劳顿的身心在入住酒店内休息了三小时就被好奇心给消失殆尽。 奔着工作人员整理出来的畅玩路线,开启了无阻碍自由游!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顾晓洋一秒从码字的页面切换成端游,喊了句:“进!” 正是晚上,知夏刚从实习单位回来,穿的深蓝色正装还未及时换下,头发微卷过,铺在肩膀上,看起来显有女人味了。 她提着个精致的纸袋,高跟鞋踩在地面擦出“噌噌”声。来到顾晓洋身旁递了过去,“给你买的咖啡。” “谢谢!”他接过来,草草地看了她一眼,又转过头继续对着电脑玩游戏。 知夏并没有要出去的意思,而是站在原地,盯着电脑屏幕他在打小怪的画面似看非看。 “你还有事?”见她无动于衷,他问了句。 “哦!”知夏回过神,撩了撩额眼间的刘海,“咩咩咩,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嗯,说吧!”他正打着大怪,漫不经心地语气。 “馒头她,来曼哈顿了…” 手上的动作停顿,接着恢复操作,只是手法没刚刚精准了。 “嗯。”淡淡的语气。 “你不好奇吗?”知夏问。 “我好奇什么呀?证明她现在过的挺好的,那样就足够了。”他笑,吃力地把大怪给消灭了,比平时花费的时间都长。 拿起咖啡,猛喝了一口,不知苦涩。 “出去帮我把门带上吧。” “早点休息,晚上喝咖啡对身体不好。”知夏说。 关上门,把那句想说的话给憋了回去。 顾晓洋啊,怎么样你才肯承认,你根本忘不掉她…… 顾晓洋从桌子前起来,平躺在床上。 掏出手机,放在枕边,播放音乐。 空灵透净的嗓音进入耳畔,十几二十岁分辨不来。 陆漫漫打了个喷嚏,正与沐歌坐在露天餐厅里,共进晚餐。 沐歌的状态看起来很不错,像重见天日的囚鸟,又像脱了鞭哈奇士。 总之,没有束缚,很欢脱,很随性,卸下偶像包袱,是她从未见过的一面。 举手投足仍是王子般得体,可与原先性格判若两人! 差点没适应过来。 游逛了一整天,终于可以坐下来好好的吃顿晚餐。 沐歌点了瓶红酒,倒了两杯,一杯推到她面前,开启了各种高冷的他之前是不会说的那些煽情话。 “小漫,要不是有你在,我可能…” “我不会喝酒!”她特煞风景的打断他,任由他继续的话,她可能会趁机告白! 我喜欢你啊,所以无论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会义不容辞。 呃!他有点吃惊,杯子举在半空,差点忘了这荐儿。 “没关系,你喝柠檬茶也行。”他善解人意地说:“反正就是我打心里感激你,真的。” 陆漫漫往嘴里塞了一块西兰花块,心里早已经乐的像桌上的插花。 这样的场景,是她幻想过无数次的,现在真的发生了。 晚餐过后,为了促进消化,他们漫步回酒店。 第151章 班门弄斧 异国的景,望眼过去都是陌生的,新鲜的,街巷依然是弥漫着阵阵烘培食物的甜香。 可只要身边的那个人是他,那么环境无论是恶劣还是清爽,都是无关紧要,因为他才是她眼里最美的风景。 这点从来往路人都忍不住多看他一眼的动作中,得到了证明。 而她只是与他并肩,又保持着点滴距离走着,跳着… 像只小白兔,淡紫色双肩背包随跳动的步伐一抖一抖的,背带也滑下肩膀。 对周围的一切视而不见,却又好像尽收眼底。 一路上都安安静静的,心情却也是愉悦的。 沐歌展颜,率先开口和她说:“你知道吗?有时候,我觉得你就像是个长不大的小女孩…” 初遇,是临边体育馆,那个奄奄一息的小粉丝,十几二十岁分辨不来。 表情痛苦,手里却紧紧攥着那张演唱会门票… 他停顿了一下:“可有时候,你却比大人都勇敢。” 比大人还勇敢,小小身板,为母治病,债台高筑,乐观面对,毫无怨言。 即使命运的刀子架在脖子上啊,也能从容反击,不卑不亢。 “我本来就是大人啊!”她也冲他粲然,觉得他这句话很耐人寻味。 沐歌的语气开始认真起来,问她:“小漫,你怪我吗?” 她不解,“为什么这么问?” “我没让你跟她们一起出道。” 她停下脚步,站在路灯下,好像一个小型舞台,银白色光亮洒在她身上,天使般与天上的蓝月相呼应。 想了一下,平静地说:“我失落过。但你有你自己的安排,我能理解。”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亲昵,“等回去了,我亲自给你写歌,让你出个人专辑。” “嗯,好哇!”她笑的很开心,脸上的酒窝在路灯下闪着波光。 只要是他给的,无论什么都好开心。 隔天晚上七点整,时代广场,第16届百叶奖颁奖仪式正式拉开帷幕。 五彩缤纷的烟花在湖的对面精彩地绽放。 各国著名导演,制片人以及大咖先后登场,群星荟萃,谁与争锋。 隆重的场合里,除了记者与安保人员,出现在这里的每个人来头都不容小觑。 沐歌从车上下来时,身穿银灰色夹克衫,精心梳理的发型,刘海是一个心型图案,低调随意,不抢风头,又不至于失了重视。 越过红地毯,吸引了众多女性的目光,好美的一张脸,忍不住地想要上前搭讪。 詹姆斯·李导见沐歌已到场,连忙过去相迎,“Kyle,你可算是来了。” “李导,让您久等了。”沐歌弯腰,伸手恭敬地说。 “走,上那边坐,我跟你说呀…” 早上,因为沐歌晚上要参与颁奖盛典,不能带上她,就让她一个人好好待在酒店。 陆漫漫不依,声称要去找在这座城市的朋友,沐歌不放心她一个人,派了名工作人员陪护。 到了知夏实习的公司,打她电话,让她在楼下咖啡厅等。 临近中午,太阳把室外的椅子晒的滚烫。她才见到心心念念的好朋友,知夏同学。 知夏一进门,那个小小的身影,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看窗外的人来人往。 “馒头,想死我了你!” 她显然被吓了一跳,惊吓多于惊喜。 知夏还没贴近她,就被那位陪同她一起来人肉导航兼保镖的大哥哥给拦下了,大哥哥面无表情,机械一般,却尽心尽责地保护着她的安全。 知夏感到莫名其妙:“帅哥,你挡到我了,想干嘛?” 陆漫漫见势不妙连忙解围,让那位大哥哥到另一桌去坐。 “小夏夏…” 相拥,吹捧! “行啊你,出门带保镖了都!” 你看,真正的好朋友即使当初有过不愉快,在见了面以后,就消声灭迹了。 陆漫漫告诉知夏,她会出国,是为了陪沐歌而来。 其实不用说,知夏用头发想也知道。她比较好奇的,是他们之间现在的关系,已经进展到见自己一面,都要保镖贴身保护了吗? “就上级与公司艺人呗。” 虽然目前坐拥人气为零,好歹也是方前辈预言过的未来乐坛天后哇! 她吮了一口美式,云淡风轻。 “没啦?” “再不然就是债主关系。” “陆!漫!漫!”知夏吼了她一句。 这个态度她很不欣赏,而且,很没出息… “哎呀好啦,好不容易见面别谈这些事了。”陆漫漫只好哄着她,像哄喵星人一样。 看着知夏改头换面的发型与妆扮,小家碧玉的形象已经成为年少的曾经。 现在的她,知性,美丽,深蓝色的工作服令她看起来有更有气质了,活脱脱的一枚美女律师。 她饶有趣味地说:“小同志,你有情况哦!” “屁,这是工作服!” “你看,不打自招了。我还什么都没说呢…”陆漫漫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 要知道,与知夏拌嘴,她向来没占过上风。 时间匆忙,很多想聊的话还没讲出口,知夏就要返回去工作了,又是实习期,不能请假。 陆漫漫又等了知夏一下午,这五个小时里,她不是什么都没干。 数了马路上的过往车辆,以及走进咖啡馆的人数总量。 无聊到一定境界的人,好像都有种特异功能,就是注意力都集中在时间的流逝上。 下午十五点时,实在是闲的受不了,恰好马路对面有两个流浪艺术家在卖唱,忽然想念自己的吉他了。 她走过去,头顶飞过一群白鸽。 他们的歌声,热情,饱满,自由不羁。 “真酷,能让我试试吗?” 两位青年艺术家在演唱的几首无人问津的歌曲后,那位一直站在旁边倾听的女孩问道。 “你会唱歌?”那位高高的主唱看着陆漫漫,提出质疑。 “当然,可以把木吉他借我吗?”复古建筑的屋顶有几只白鸽逗留,她似乎一点都不紧张,这么复杂的语法甚至张口就来。 高个主唱与胡子副唱互看了彼此一眼,点了点头,把手里的吉他交到她手中,坐在一旁,罕见地当起了听众。 在外国友人面前唱英文歌,无疑是班门弄斧,所以第一首《Try》,反响平平。 没有几个路人停下,两位艺术家也没有太多被惊艳到的表情,虽然她清新的音线,让人如沐春风。 第152章 找朋友 在外国友人面前唱英文歌,无疑是班门弄斧,所以第一首《Try》,反响平平。 没有几个路人停下,两位艺术家脸上也没有多余被惊艳到的表情,虽然她清新的音线,独树一帜,让人如沐春风。 接着,她又即兴弹奏了一首曲子,像贝多芬附体般,灵感乍现。 欢快轻松的旋律,加上两位艺术家默契的打拍,经过的路人都听的如痴如醉,纷纷驻足欣赏。 一曲完毕,路人拍手称赞,往吉他盒里留下犒赏。 高个主唱过来激动地握住她的手,“太棒了,刚刚那首曲子叫什么?填词了吗?” “美妙绝伦的旋律,你愿不愿意加入我们?”另一位满脸胡子的副唱也上前问道。 欣赏的眼光掩饰不住。 陆漫漫挠挠头,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刚刚是怎么了,一阵轻快的旋律突然在脑海上冒出来,她不过是试着看看能不能将它弹出来,结果却是出乎意料的好听。 “纸短情长,”她为这个曲子取了个名字,“就叫《纸短情长》。” 这是一首让人感觉到幸福的歌,我要为它填上甜蜜的词。 在两位小伙软磨硬泡之下,她一直与他们在周边街道里表演两个多小时,直到知夏下班。 紧紧跟随的保镖大哥哥为她捏了一把汗,生怕把她置于危险人手中。 分别时,拍照留念。 高个小伙从吉他盒里抓抄票递给她,“拿着,这是属于你的那份。” 她从他被琴弦磨成茧的掌心中抽了一张十元的美币作为留念,“这就足够了。” “希望能再次见到你。”主唱说。 “会的,有缘的话。” 知夏照常光临某家咖啡厅买了份咖啡带走,与她一起,回了住处。 她本想,让馒头与咩咩咩见一面,谁知到了家,他并不在。 给他发了信息,收到的回复却是:他今晚不回去,别告诉她我们合租。 她想问理由,那边已经没了回应。 计划扑空,懊恼不已。 陆漫漫观赏了一阵房子之后,得知好朋友在国外生活条件不差,自然放心下来。 “对了,你中午说要跟我说什么来着?” 知夏从冰箱里拿了一瓶饮料丢给她,两个人坐在客厅里聊着。 电视机被打开了,是体育频道,传来了解说员慷慨激扬的声音。 “你还看球赛呀?” “偶尔!”知夏心不在焉的答了句。 马上百叶奖的颁奖晚会就要开始了,陆漫漫似乎没把自己当外人,窝在沙发里霸着遥控器。 既没觉察到知夏的不对劲,也没有把中午她说要对她说的事情刨根问底。 好像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在电视里。 “我去做饭了!”知夏起身,往厨房去里。 留她一个人,守在客厅里望着一连串的广告,津津有味。 万丈光芒的时代广场,烟花璀璨,百米外,是密不透风的封锁人墙。 舞台上,男女主持人,手握话筒,衣着光鲜。 流利的英文致词这个不一样的夜晚。摄像头对准他们,深受全世界的注目。 “女士们,先生们…下一位最佳女主角会是谁呢?让我们先欣赏大屏幕一则精彩短片…” 短片中,一位身材高挑穿着灰色皮衣皮裤的酷女郎,动作灵活地穿梭在深林中,身后追赶她的,是一群变异的食人狼,它们露出凶残的牙齿,拼命地追赶刚刚潜入狼穴的人类。 面对危险,酷女郎一边跑一边淡定的掏出射狼道具,回头给为首的狼老大致命一击。 嗅到危险,狡猾的狼往侧一偏,并没有中弹。 眼看着被激怒的狼群就要赶上酷女郎,一个腾空,跃上了大树,上演群狼单人生死搏斗的画面…… 台下的来宾正看的入神,深深为女郎捏了一把汗。 短片在关键时刻截然而止,大屏幕显示出该女郎的名字——伊丽莎白·默多克 “哇!是的,获得本次最佳女主角的人是,——伊丽莎白·默多克!” 台下掌声一片,影片中的酷女郎身玫红色礼服,款款登台领奖致谢。 …… “获得本届最佳故事奖以及最佳导演奖的是——詹姆斯·李治!” …… “获得本次最佳男主角以及男配角与最佳新人奖三奖项的,是影评极高分的《卧底派》里阿当和《十七岁的腾空》里乐译的扮演者,他就是万众瞩目的——沐歌!” “yes!”陆漫漫激动的从沙发上蹦起来,开心的手舞足蹈。 “恭喜…实至名归!”李导走下台,与沐歌道贺。 “哇,此时此刻,你有什么话想对电视机前的粉丝们说的?” 沐歌来到台上,主持人揶揄发问。 “能拿到这个奖是我毕生荣幸,很感谢!感谢李导,感谢谢导给我机会锻炼。感谢我的白鸽们对我一直以来的支持与陪伴。” 沐歌接过话筒,真挚又饱含深情地表达着感言,既是官方也是心里话。 “另外,我还要感谢我生命中最好的三个朋友,他们在我最难熬的时期里像太阳般照进我的生命,忍受我的坏脾气,给予我很多的能量。我想告诉他们,我做到了!” 三个朋友?是包括我在内吗? 陆漫漫遐想着,知夏一敲她脑袋,“吃饭啦,收起你花痴的嘴脸吧,天天看真人还没看够?” 这哪里能够?看一辈子也不够哇!一看你就没正儿八经的喜欢过一个人! 晚会将近尾声,陆漫漫瘪瘪嘴,来到餐桌前品尝知夏同学的手艺。 “所以他都入围了哪些奖?”知夏尝了一口西红柿鸡蛋汤,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 “唔…唔…唔…”听到发问,陆漫漫迫切地把塞在嘴里的土豆块嚼碎来不及咽下食管,激动的说:“有三个,三个奖项。新人奖、最佳男主与最佳男配!” “哦,那还有两把刷子的!”知夏说:“这两部影片我都有看,演技确实进步了许多。” “那是,我喜欢的人能差吗?”某人已经飘了,被知夏同学一勺子给敲下来。 16届百叶奖颁奖仪式完美落幕,詹姆斯·李导拉着沐歌到了另一个场所举行庆功宴,沐歌唯命是从。 这顿饭,理应自己请的。 但李导说,要介绍人给他认识。 第153章 老相识 希尔大酒店,豪华大包间,桌子上,是琳琅满目的食物和红酒。 绕桌而坐的,是沐歌与李导,作为后来才到的帕斯,美国顶级导演之一,就是李导要介绍给沐歌认识的人。 毋容置疑,此人曾是沐歌刚进演艺圈时的偶像,传言有幸参演帕斯主导的电影,基本上离影帝已经不远了。 帕斯年岁39,相貌堂堂,一米九二的高个儿。 性情非常古怪,挑演员条件很苛刻,能入他法眼的演员也都是些性格和他一样古怪的戏疯子。 至于李导这个老顽童为何会结实到这个怪人,无人得知。 要是两年前,沐歌见到自己曾经的偶像,一定会激动不已,化身小迷弟。 但已宣布息影的他,现在对自己的偶像,最多只是一种景仰。 还是会紧张,会感到意外,却不表于情。 李导先是与帕斯一阵寒暄,接着介绍给身后的沐歌认识。 “Kyle,这是帕斯…” 两人握手。 “帕斯大导,久仰大名!” “你的名字也很响,今日一见,果然桌越非凡!我有点嫉妒你了!”帕斯表情严肃,语气却是诙谐的。 沐歌眉笑,谦谦有礼。 “哪里,您的成就就如您的身高一般,是我怎么也无法达到的高度。” 帕斯说:“看来我们有必要边喝边聊,才能套出你的真心话。” “好哇!” 李导表现的最为热情,捧着酒杯在两人面前走动。 一顿酒过后,进入主题。 帕斯手上有个剧本,得之不易,视如珍宝。 剧本的创作者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主角只能由沐歌参演。 帕斯是个古怪的人。以前,只有他选角的权力,现在,碰钉子了。 他很不爽,由于对剧本的钟爱程度。他妥协了一小步,调查了这个叫沐歌的个人信息。 年纪轻轻,俊美无俦。 作品不多,人气倒不可估量! 除此之外,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能够吸引他的眼球。 大导之所以是大导,就是任何事情都追求精益求精,贵在品质。 这样美丽的少年,怕是怕只有皮囊。没有他所追求的有趣灵魂。 帕斯最后会答应创作者这个无理的要求,是因为,他看到了早在半年前沐歌公布息影的新闻。 既然夸下海口,就该言既出,行必果。为此被当面回绝一次,也情愿。 这就是帕斯会见沐歌的原因。 他倒要看看,这个年轻人魅力何在? “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导儿我给你牵线了,接不接看你了。” 詹姆斯·李导说道。 “不好意思!”沐歌站起身,“剧本写的非常棒,很感谢您能给我这个机会,我想我并不是您适合的主角人选。” 他说的都是实话。 剧本确实很好,每句台词都很用心。 像栩栩如生的真实人物的对白,每一幕都是精品。 只要看了剧情的开头,就会被内容深深吸引。 一旦成品,必将是部旷世之作。 可沐歌知道,即使再优质的剧本与制片人,他都不想再涉步影圈了。 没有为什么,只是觉得厌倦。 “那实在是太遗憾了。”帕斯说。 事实上,他求之不得。 为他这一点,没被利益驱使,坚定的决心,确实令他对沐歌刮目相看了。 一阵沉默,帕斯手机响起:“喂,什么?你来了?” 挂掉电话,面面相觑。 原来,是创作者知道帕斯请不动他出山,于是,他亲自来请。 “那只能由他本人来说服你了,沐歌先生。” 帕斯先生无奈地摆摆手,表现出一副无可厚非的样子。 金色大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服务员身后,是一位20来岁的大男孩。 他有着好看的桃花眼,笑起来痞帅痞帅的,一米八三的高个儿,很受女生欢迎。 “晓洋!” 蹩脚的中文,帕斯迎上去,与顾晓洋握手相拥。 紧接着,与沐歌的目光交汇。 是的,他们认识。早在很久之前,就认识。 也仅是认识,不熟。 不会儿,帕斯与李导已经先行一步,留下两位各怀鬼胎的大男孩,各自干坐。 纽约的月光,并没有比故乡的圆,那缺了的一道口,像是怎么也找不回来的从前。 “你的剧本,写的很好。” 沐歌说。 上一次见面,他还是个青涩的高中生吧?不觉间,多年过去。 虽然彼此的家相隔几里,交情尚浅,偶遇太难。 “谢谢…” 对桌相坐,菜肴早已冷却。 高脚杯上的红色液体,在指间的摇晃中,掀起一阵暗涌。 “为什么指定我来演?” 他很好奇,先是好奇何人之手能写出这样细腻、触动人心的故事,现在却是好奇他的动机。 “你最合适。” 短短的四个字,理所应当。 “我不明白。” 是啊,他怎么可能会明白,就算是演技已经得到了大众的认可,他也没必要把这样优质的故事交与一个对于演戏只是出于职业需要的人去完成,未免太糟蹋心血了! 而在这之前,他们的交集,少的可怜。 即使彼此的父母,是多年的老友。 “我恐怕,会让你失望。” “你不会!”顾晓洋只是笑,笑容背后的东西,他猜不透那是什么。 “为何如此笃定?” “你喜欢她吗?” 无厘头的一句问话,沐歌没来由的重问了一遍:“谁?” 自打顾晓洋出现,他就感觉到来者不善,现在,谜底渐渐浮出了水面。 “为什么不安排她出道?” 顾晓洋并没有重复,而是又向他抛出一个问题。 两个问题之间的联系,如果沐歌还反应不过来,那么对话,将变的毫无意义。 原来啊… 沐歌似乎什么都想起来了,只是记忆有点混乱,需要整理。 初遇她的时候,在送她去医院的路上,那通担心的来电,是他。 而后,是她抱着吉他,从他面前一闪而过,回来时,失了魂魄,是因为他。 你们之间的故事,我曾忽视了,却又好像,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莫名的被卷进来,扮演着某种复杂的角色。 而这个角色,使后来的你们天各一方。 许久,他说:“我自有安排!” “是吗?” 看似平静的语气,却隐藏着咄咄逼人。 沐歌腹诽。 有疑团,却无法开口。 得确,对于我的艺人,我有权不对外公布公司对她的安排啊,可我,又心虚什么呢? 第154章 柠檬糖果 顾晓洋似乎屈服了,心理的演变过程,无从适应。 “帮我个忙吧?” 他从上衣口袋,掏出一个小小的u盘,攥在手里细细地端详,似乎要把它看进脑子里。 不舍的,交到沐歌手中。 “这个,是她的东西。请帮我,以你的名义,转还给她。” 你为什么不自己给她? 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许多的疑问,化为酒,咽下了肚子消化掉,无从谈起。 “你恐怕托错人了。” “别告诉她,你见过我…” “理由呢?” 沐歌放下酒杯,站起身直视着他,仍是难懂,他眼里的深意。 顾晓洋走了,像风,来去匆匆。 刮起了过往种种,让她,又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拿起u盘,静静瞧着,扔进裤袋。 思绪混乱,不知为何。 好想生气,又没有道理。 我这是怎么了? 手机传来一条信息,正是她。 可是此刻,多希望她能出现在眼前,然后质问她,究竟对自己隐瞒了多少事情。 于是,趁着微熏的醉意,拨通的她的号码,很快,她那如孩子般甜美的声音传来。 陆漫漫正敷着从知夏那儿顺来的黑面膜,半躺在床上,与她的债主兼上司通话中。 知夏则坐在左边的椅子上,沉迷工作无法自拨。 “我在电视上看到了,而且还上了微博热搜榜,白鸽们都为你感到骄傲!” “你什么时候回酒店?”沐歌问。 对干她兴奋的表现,他更关心的,是什么时候能见到她,最好马上。 “呃!”陆漫漫显然有点楞,沐歌的语气听起来,似乎喝醉了。 “你喝酒了?” 也难怪,毕竟总会遇到一些工作上的大咖什么的,被拉去庆祝。 “庆哥他们在你身边吗?” “什么时候回酒店?” 他又问了一遍,语气夹杂着一丝急促。 “可能后天,明天我要和朋友出去玩。” “好!” 嘟嘟嘟…电话挂断。 陆漫漫一脸懵逼,知夏盯着电脑,幽幽地说了句:“才离开一天就想你啦?看来你在他那儿还有点份量的,不亏!” 可她却觉得,他好像有事儿… 一大早,房间外不断有人摁门铃。 沐歌不耐烦的从床上爬起,低声咒骂了一句。 “大早上的谁呀扰人清梦!” 打开门,是一张人畜无害的大笑脸… “嘻嘻…我提前回来啦!我们出去玩吧?” 陆漫漫手里摇晃着两张游乐场的门票,那是原本她与知夏计划好的行程,结果知夏接到加班通知,只剩下她灰溜溜的返回到酒店。 这样更好,如果能与沐歌一起的话。 “才几点?” 沐歌哀嚎。少有的性情发作,难得。 “不早了,都快十点啦!” 陆漫漫跟在他屁股后面,软磨硬泡,天真无邪。 游乐场很大,好玩的项目很多… 一进去,眼花缭乱。 过山车,很刺激。海盗船,惊险。 至于鬼屋,进去后才发现,原来沐歌胆小如鼠,他居然怕鬼! 摩天轮,是她一直想坐的,尤其是与他一起。 可从鬼屋顺利逃生后,他已经没有兴致再陪她疯了。 也许是老了,折腾不动。也许是,触景生情… 明明上一秒还感觉到快乐的样子,可下一秒,好像有什么把那种快乐给拌了一下。 “那我们去游戏城赛车吧?” 陆漫漫提议,精力之旺盛啊,完全没有了刚刚从过山车下来时那副劫后余生的表情。 即使不能一起坐摩天轮,也改变不了今天你是属于我的事实。 沐歌坐在一旁,绷着脸无动于衷。 “哎呀走啦!” 她拉起他,此刻,他们都忘了自己平日里悬殊的差异,潜入平常人堆里,光明正大,不惧人群玩它个天昏地暗。 在这里,没有人会偷拍他们,没有人会向他们投来持久的目光,明天太阳照常升起,头条上不会出现他们的名字… 只有开心,与快乐,还有短暂擦肩而过的失神… 街道上,她捧着一杯章鱼小丸,时不时喂他一颗。 他想躲避,觉得影响市容。 她就笑,往自己嘴上丢了一个,赞道:“好吃好吃!” 这时候,也就没有偶像包袱可言了。 路边上,有一个卖糖果的摊子,是用别致的小瓶子装着七彩的糖果,系上粉红色的蝴蝶结,很少女心。 “哇!”她一下子就被吸引过去了。 沐歌跟上去,她到底是个小女孩,对这些花哨的东西没有抵抗力很正常。 “你要哪个?我给你买!”沐歌叹笑。 然而,真正吸引她的,不是这些七彩缤纷的糖果,而是铁架上那排包装要比摊前普通的柠檬味糖果。 “我要这个!” 她取下了一瓶,眼里放光。 嗯?沐歌正准备掏钱包,结果她拿起的是最不起眼的瓶子,真是出乎意外。 “你不喜欢,这些吗?” 他指了摊子上其它颜色的糖果,试探地问道。 “唔,喜欢啊,可那些不好吃!”耿直的回答。 “那你手里的这瓶…嗯?” 她狡黠一笑,酒窝隐隐若现,嘻笑着说:“这种糖果,最好吃!” “你怎么知道?” “因为墨熠灿经常给我买…呀!” 提到这个名字时,明明很正常,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都像触电一样,记忆短路了一秒。 各自都没发现一闪而过的异常。 继而,沐歌掏出钱包付钱:“老板,多少钱?” 眼角掠过昨晚塞进钱包里的u盘,再抬头看看她,有些失惘。 这个东西,该不该给她呢?可又该,怎么解释… “沐哥,沐哥…”陆漫漫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怎么了?” “哦哦…”回了意识,连忙向摊主递钱被她挡住,“我已经给过啦!” 玩了一天,其实很累了,比工作还累。 以前的娱乐项目,都是足球,蓝球高尔夫… 从来没有跟一个女孩逛街去游乐场玩一天的经历。 眼前的这个女孩,她,很普通,从认识她起,非特别场合,永远都是T恤牛仔,扎个马尾,素面朝天。 她,也很独特,有点怯懦,却总是乐观向上,容易满足。只要靠近她,就会觉得很自在,像冬日里的暖阳,炎夏里的冰淇淋。 自从昨晚顾晓洋出现后,他反复思索了许久,对于她的存在,自己到底是怎么定义的? 第155章 心事一箩筐 就像顾晓洋说的,我喜欢她吗? 不,这不可能! 对干这种不知名的情愫,他最终总结为:为墨熠灿感到不妙! 因为他的唯一,的追求者出现了! 嗯,就是这样。 沐歌好不容易想通,忽然有什么湿哒哒的东西洒下来,抬头一看,下雨了。 走在面前的陆漫漫,回头跑过去抓住慢吞吞的他,“你看什么呢,下雨了,快跑呀!” 雨越下越大,他们奔跑在陌生城市的一角,雨水打湿了他们的头发,可那瓶紧抱着糖果,滴水未沾。 躲在一个商铺的屋檐下,好心的老板给他们递了块干毛巾,慢慢擦拭着头发滴落的雨水。 看着眼前被雨水扬乱发型的男孩,陆漫漫乐不开支… “你笑什么?”沐歌不解,继续擦拭着脖颈上的水渍… “你的头型…被雷劈过!”她指着他的头发,冒着被打的风险,善意的提醒道。 果不其然。 他楞了下,下一秒就把手上的毛巾“啪”的一下裹住她的脸,恶狠狠地说:“你知道的太多了!” “啊,救命!” “别乱动!”他遏制。 其实,他不过是看她比自己还狼狈不堪的样子,替她擦拭未干的发梢。 毛巾从她脸上拿开的瞬间,恰好对上那双如水滴般晶莹剔透的眼睛,内心,翻起一丝涟漪。 这种感觉,使他无法遏止的想要再贴近她的冲动。 还好,商铺的老板一声咳嗽,唤醒了他泯睡的自觉,目光从她脸上移开。 罪恶感轰的一声向心底袭卷而来,表情写满窘迫。 陆漫漫多少能查觉到他有点不大劲儿,从昨晚那通电话,到现在都是。 按理说,刚获了奖,应该是开心的才对啊? “你怎么啦?”她问。 “没事啊,你的糖果没淋到吧?”他搪塞着,收起破绽。 “嗯,我一路都抱着呢!”她说:“我们是等雨停了再走,还是立刻回去?” “叫车!”他说。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 其实雨中漫步,也不错。 回去的路上,沐歌揶揄她说,别人出趟国,都是成堆的化妆品包包拎回家,你倒好,一瓶糖果,还乐成那样! 她笑而不语。糖果的小秘密,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雨还下着,车窗外氤氲一片,看不清建筑,也看不清内心。 她爱不释手地抱着那瓶墨熠灿喜欢的糖果,“小漫,”沐歌突然开口问她:“你喜欢他的吧?” 她抬走头,露出了昨晚与他一样的表情。 “墨熠灿,你喜欢他吗?” 她似乎没料到沐歌会这么问,错愕地咽了咽口气,不知如何回答。 “当然…他是弟弟嘛!呵呵…”她干笑着,低下了头。 “可你有没有想过,他并不只是把你当成姐姐…”沐歌进一步深入这个话题,不给她思考的机会。 “可我比他大是事实啊!” “……” 话题卒。 到达酒店大厅,乘电梯时,沐歌开启了唠叨模式:“明天就要回国了,你赶紧回房间换衣服,别着凉了,还有什么需要带的东西你说一声,让庆哥安排人去买回来。” 突然提前回国,是刚刚接到《灵动女声》制作方的来电,节目录制在即,希望他能及时现身配合工作。 “知道了!”她应付着。 电梯门开了,各自返回了房间。 脱下潮湿的衣服,舒舒服服地泡在浴缸里是一天中最放松最幸福的事。 可此刻,陆漫漫却怏怏不乐。 一是沐歌刚刚的那个问题,她不明白,为何他要这么问? 二是,她还没有向沐歌坦白她参加了《灵动女声》的海选,并且通过了。 也就是说,她也是比赛选手之一。 怎么办?我该坦白吗? 就算没有出道,我也是他名下的练习生,理应服从他的安排的,这样擅自参与唱歌比赛,好像违反了公司合约? 于是,她穿好衣服,去敲了他的房门。 沐歌披着裕袍,打开门见是她,笑着说:“我正要叫你吃饭呢,你就来啦小馋猫!” 陆漫漫忽视他的话,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语气壮烈地说:“沐哥,我有话跟你说!” “干嘛这么严肃?”他被逗笑,见她连头发都没吹,眉头一皱把她拉进门,“怎么不吹头发啊,会着凉的知不知道?” 他说着,拿来吹风机,插上电打开开关发出“咻咻”的噪音,细心地为她烘干头发。 “好了,你想说什么,说吧。” 烘干头发,收起吹风机,沐歌坐在她对面,准备洗耳恭听。 “我…我…”她掰扯着手指头,这是她做错事或紧张时就会有的动作。 “我…”她一鼓作气,刚准备交代,就被门铃声给打断了。 是服务员小姐,推来了一堆好吃的。 上桌后,沐歌说:“喏,开饭了!你到底想说什么呀?” 算了算了,不说了。她心一横,不再提起。 “也没什么,就是能不能让庆哥,给我带一瓶香水,呃,送人的。” 沐歌:“……” 就这事憋半天,真是服了你! “去洗手吃饭!” 第二天,还没来得及跟知夏道别,甚至没来得及打听顾晓洋的消息,飞机已经匆忙在梧桐市降落。 继而,为了不让守在机场迎接沐歌的粉丝与记者拍到他们同框的画面,他们只好在梧桐机场里坐两次的航班分开返回。 其实,在第二次的长途飞行中,沐歌已经适应了不少,没有发生意外状况,陆漫漫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 她不知道,她才是战胜他心理恐惧的唯一良药啊。 抵达北城国际机场,一出安检,果然一大批的粉丝记者等候在内,看到沐歌,簇拥而上,把机场堵的水泄不通。 以至于晚一班的陆漫漫也抵达北城时,沐歌还塞在那里,耐心地回答着记者的问题,与粉丝的热情。 长途飞行,使他尽管看起来已经很累了,可她还是要假装不认识他的样子与他擦肩而过,也许这样才是对他最好的帮助。 等她到练习室时,刚好,他也从车上下来,取下墨镜,观望着她,彼此莞尔一笑。 就是这么凑巧的,即使分开走,也要一起回到出发点。 “那些记者没有刁难你吧?”她问他。 第156章 突发危机 远处的湖面一片澄静,榕树上的知了依然在欢唱,他们并肩一同踏入练习室。 “都是些没营养的问题,挺无聊的!等你出道了,也会遇到…” 沐歌笑言。 “漫漫…” 跨入公司大厅,他们笑盈盈的脸上在看到前面站着的人时,顿然僵住。 “墨鱼…” 陆漫漫叫了声,扔下行李箱跑过去。 一段时间不见,此刻的墨熠灿看起来,脸上写满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沧桑,胡子拉碴,就连衣服也都是皱皱巴巴的像个落魄的逃难犯。 见她冲过来,墨熠灿率先抱住她,像个大小孩似的,欲语泪先流。 她还从未见过这样脆弱的墨熠灿,比初见他的时候还要茫然无措,她很心疼。 紧接着,他松开了她,走向沐歌,眼眶血红,没有眼泪。 “我有事找你!” “上楼…”沐歌说。 陆漫漫要求加入,被二人制止。 她也很想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却只得焦急等在外面。 原来,是这段期间,诚林企业出现内奸,收集情报卖给别人。 公司股票大跌,巨额崩盘,资金链断送,运营不当,正面临破产! 有人出了高价,把众董事的持有的股份统统收购,幕后人却是墨诚然的老朋友,温海! 得知自己中了老朋友的圈套,墨爸爸一时难以接受,住进了医院,刚脱离了危险。 公司的烂摊子,已经让梁美菇及墨诚尔焦头烂额,负隅顽抗着。 墨熠灿帮不上忙,更是自责不已。而且这个灾祸,是他自己闯下来的。 当初他伤害了温雨嫣,令温海怀恨在心,才想要打击报复,把他家企业搞垮。 “求你,帮我!”墨熠灿渴慕的眼神,有害怕,有难过。 他知道,沐歌是唯一一个能让他爸爸的公司起死回生的人。 认识他七年了,还从未见过他如此低声下气惊慌失措地要求他一件事。 而沐歌,越是在这种大问题上,表现的就越沉静,“需要多少?” “三个亿…美元!”他说。 声音,是颤抖的。 听到这个数目,他心头一惊。那几乎是他全部身家了。 “还有三天,如果不能还上银行的贷款,公司将停止运营,成为别人的了。我不甘心,不甘心我爸二十年的心血就这么拱手让人!” 墨熠灿紧握双拳,砸向桌子,眼神像刀子一样锐利地盯着桌面。 从事情发生到现在,他几乎没睡过觉吃过东西,连走路,都变得摇摇晃晃。 工作室的门打开时,陆漫漫赶忙迎上去,剥了颗柠檬味糖果让他含着。 希望能让他好受一些,“墨鱼,你别担心,一定会没事,你还有我们呢!” “嗯…”墨熠灿应着,嘴里的糖,变了味儿。 沐歌把家里大门的密码发给了她,并严肃地说:“我还有事情要处理,你先带他回去休息会儿!” “放心吧!”她允诺。 搀扶着墨熠灿,走出公司大厅。 沐歌站在窗前,眺望着他们,上了车,然后离开。 一下子拿出几十个亿,事情还真是难办! “咚咚…”敲门声。 “进…” 是邹庆。 “Kyle,帕斯的电话…” “推了吧!”他想都没想,说道。 “好的,这是明天接受专访的问题,你先熟悉一下。” 邹庆把手上的一份资料放在桌上,便出去了。 夜幕降临,五光十色的霓虹大厦把湖面映照的熠熠生辉,沐歌打开电脑网页,调查着关于诚林企业的种种,确实已经进入了生死存亡的阶段。 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天天上演,司空见惯。 可像城林这样只专注于一个领域并发扬光大的企业,说折空就折空了,如果不是被搞,很难解释。 拿起座机,“庆哥,进来一下。” 邹庆再次折回,沐歌问他:“最近没有品牌商可以达成合作吗?” “有的,不过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尽管再高的出场费,小众产品,一律推了!” “那有信的过的邀约吗?” “也有,是加拿大的品牌…” “接!”他说! “恐怕不行,与档期冲突!” “……” “你着急用钱吗?”邹庆多问了一句。 “算是吧!” “Kyle,你别闲我多事,我觉得,帕斯的戏,你该接!” 沐歌抬头看着邹庆,示意他往下说。 “你想啊,身为金牌导演,他都亲自来邀请你了,你却一口回绝会让他颜面扫地,树立新敌。相反,你要是接了,先不说拍戏的过程能跟着学到什么,但报酬足够你此刻应急用了。” 他说的,不无道理。可心里,就是抵触,抵触拍戏,抵触与人接触。 “我知道了,你可以下班了。” “你真的不再仔细考虑看看吗?” 邹庆还想再劝他两句,可见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叹了口气,感到惋惜。 刚刚电话里头,帕斯导演,通过短暂的接触,对他的品行是何等的赞不绝口。 怕只怕得罪这样的大人物,以后就是求,也难再有这样的机会。 墨熠灿被催促着进了浴室,刮了乱糟糟的胡子,换了干净的衣服,精神依旧萎靡,但看起来悦目多了。 陆漫漫煮了肉燕,逼迫着他吃完,然后好好睡觉。 可他实在吃不下,一想到岌岌可危的公司现状,是因自己的无心之过可能就此断送。 他就自责,不安,放下筷子,捂着脸痛苦不已。 “墨鱼…”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就在刚刚,她看到新闻了。 诚林企业刚上市不久就被恶意操盘,导致股票惨跌,财务亏损严重,面临破产风波。 她怎么也没想到,与沐歌出国的这几天里,竟发生了此等匪夷所思的事情! 怎么说那也是个中规中矩的大企业,破船还有三千钉呢,怎么反之,成了负债累累了呢? 她无法想象巨额亏空带来的压力山大的冲击,因为那是她一辈子都不会有的烦恼。 可是现在事情就发生自己的身边,无法坐视不管,又无能为力。 说什么呢?大不了从头再来吗?丢失的只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人没事就好?可是听着,好虚伪啊! 于是,她保持沉默,陪在他身边。 不管怎样,以后,有我陆漫漫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你,相信我,墨鱼。 最后,墨熠灿还是挣扎着把碗里的肉燕给吃完,躺在床上睡着了。 她给他盖好被子,退出房间轻轻下了楼。 第157章 求收养 沐歌坐在沙发上,背靠着垫,双手抱胸。 “他睡了?” “嗯。”陆漫漫来到另一张软皮沙发前坐下,手拿抱枕打了个哈欠,关心地询问道:“我看到新闻了,事情真的很严重吗?” “可以这么理解!”沐歌简短的回答着。 早就听闻,商场上,多交朋友就少个敌人,树敌一人,后患无穷。 “有补救的办法吗?”陆漫漫着急的追问。 “有是有。”他说。 “是什么?我能帮上忙吗?” 沐歌看了她一眼,又收回了目光,“早点休息吧,明天要练琴!” “可是…墨鱼他…”她欲言又止。 明明知道问了也白问,自己没钱没势没才华的,不添乱就不错了,还帮忙! 可万一呢,如果我真的能做点什么呢? “回去睡觉!”沐歌又重复了一遍:“你要做的,就是不落下练习唱功以外,看好那小子,别让他做傻事!其它的,有我呢…” “明白!” 她起身,抓起玄关的行李箱就往外走。 “回来!”望着她即将出门的背影,沐歌叫住了她。 “嗯?”她回过头,不解。不是,你让我早点歇息的吗? “去哪?” “公寓啊。” “睡客卧!”沐歌丢下一句,直身上楼。 “昂!”真霸道,我喜欢! 赵姐要结婚了,已经搬出合租公寓有些时日,只剩下知夏与顾晓洋孤男寡女同住屋檐下,相处的不咸不淡。 早餐过后,知夏着急去实习单位上班,挎着包临出门前,顾晓洋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要回国了。” 知夏诧异:“这么突然?” “嗯,有事儿…” “那…什么时候回来?” 他沉默了一会儿,用蓝莓酱涂抹着吐司片,“看情况吧,你不是快迟到了吗?快走吧。” “啊!”知夏看了看手表,匆忙换鞋出门。 手握在门把的时候停顿了一会儿,“我等你回来。” 开门,奔跑离开。 放下牛奶,折回房间,收拾行李。 《灵动女声》录制在即,沐歌似乎很忙,每天早出晚归,鲜少出现在练习室。 而墨熠灿,有朋友的鼎力相助,情绪逐渐明朗,打起精神回到公司帮父母处理些力所能及的业务。 还有一天,诚林电子企业就要被收购。 此刻的温海坐在家中,捧着一杯威士忌,报复的快感就像这杯中酒,咽下肚子,浑身沸腾。 墨诚然躺在医院,每查看一次公司下滑的业绩,心脏就骤痛不已。 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事业,转眼被最信的过的兄弟夺了去! 梁美茹与墨诚尔整天奔波在线下,谈合作拉投资,希望能收回些利益填补空缺。 可人说兵败如山倒,这个节骨眼上,没有一家公司再愿意与诚林达成合作,更别说是雪中送炭。 那天,沐歌刚录完了某杂志的专访,着急坐车前往某餐厅与一某朋友会合。 来到车库时,一辆黑色轿车从背后驶来,停在他面前。 摇下车窗,露出一张俊美的侧脸,那是顾晓洋。 顾晓洋嚼着口香糖,打着双闪直视前方。 “能聊聊吗?” “没时间!”沐歌语气冷冽,不想与他过多纠缠。 “如果我能帮你解决你现在面临的问题呢?” “你别白费心思了,我是不会接那部电影的。” “那你也白费心思了,就算你如期赴约,你那位所谓的朋友,是不会借你一亿美金的。” “你…”沐歌懊恼。 “你到底想做什么?” “上车!” 车子以一百八十迈的时速冲出车库,来到了海边…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沐歌感到莫名其妙,大晚上的来海边听涛声吗? “那个故事,是从这里开始的。”顾晓洋摇下车窗,闭眼贪恋海风拂过的清凉。 又来!沐歌无言。 是不是会写作的人都有点神经质?总说些奇奇怪怪长篇累牍的话。 沐歌当然不会知道,他高调官宣恋情那一天,同时失恋的,还有顾晓洋。 顾晓洋怎么可能忘记,那年的愚人节,是多么的令人心碎。 而讽刺的是,那个场面,我现在要你,演绎出来。 所以主角,必须是你,沐歌。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沐歌已经失去了耐心,因为明天的期限一过,他凑不齐三亿美金,他就帮不了他的好兄弟。 “我说,我的故事,主角必须是你!”顾晓洋直视着他,一字一句地说着。 那些痛苦,那些遗憾,是因为有你的存在而存在。 我谢谢你的存在,让我有幸遇到一个不一样的的女孩儿。 同时,我嫉妒你的存在,注定了这个故事的惨剧。 你该演,那种痛彻心扉,爱而不得,你该身临其境去体验一番,因为那是我,为你买的单。 你该演,你才会知道,那个一直陪在你身边默默无闻的女孩,她在用生命去爱你,又像空气般自然,只是你,从未察觉。 “帕斯导演还在餐厅等着,如果你能出演,我会让他把酬金先打到你账上。”顾晓洋说:“另外,还可以再借你一笔钱。” “你为什么要帮我?” “你错了!我并不是在帮你,我只是在做一件我认为该做的事。” “不管怎样,谢谢…” 尽管心底还是有些打鼓,但他还是去见了帕斯,他来中国了。 帕斯似乎态度转变了不少,对他同意参演电影表示强烈的欢迎。 电影拍摄场地就选在北城,周期为两个月,将在一个星期后展开秘密开机。 深夜,沐歌喝了点酒,返回家中,路灯下,门口蹲着个人影,走近一看… “漫漫?”他叫了一声,用力睁了睁眼,保持头脑清醒。 “沐哥,你回来啦?”陆漫漫欣喜地抬起头。跳到他身边,怀里抱着个毛绒绒的小东西。 “这么晚了,你在这干嘛?” 陆漫漫想起自己的目的,一秒化身戏精,双眼楚楚可怜地望着沐歌,鼓起嘴巴奶声奶气地说:“汪汪…主人,求收养!” 沐歌这才看清,她怀里那团白白的东西,是一只博美犬,圆圆的大眼睛正往四周扫荡。 沐歌难得露出宠溺的笑容,伸手接过小东西,温柔地抚摸着它的毛发。 “好可爱的小家伙,哪儿来的呀?” 第158章 光 “它呀,碰瓷我!” “碰瓷?” “对呀!就上周,糖果组合出道那天。我在公园散步,与它擦肩而过,然后倒在我面前,可坏了!” “哦!那还真有趣…” 现在,我自作主张,以你的名义收养它了呀。 然而,她磨了好久,沐歌才答应将它留下,取名:碰碰! 进屋后,她才看清沐歌微红的脸颊,倒了杯水递给他,问道:“墨鱼家的事情,怎么样了?” 他坐在沙发上,碰碰乖乖地躺在大腿上,享受来自主人的抚摸。 接过水杯贴近唇边一饮而尽,说:“资金已经恢复,现在应该在整顿中了。” “但愿能逢凶化吉!”她说。 “你不好奇吗?”他放下水杯,盯着她的眼睛试问道。 即使是明星,短时间内也不可能一下子赚到那么多钱。 “你会告诉我吗?” “当然!”他说:“我接了部电影…” “你是说…”陆漫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要复出了?” “太好了!”她语气十分激动,吓的碰碰蹦下沙发,离他而去。 所以,每个人都像你那样期待我的复出吗? 答案,显而易见。 可你又知不知道呢,在帮助诚林这件事上,其实你才是头功。 有个男孩,在偷偷的,爱着你。 确切地说,是两个… 你明明那么好,却不属于我。 沐歌站起身,双手插袋,看看窗外飞舞的萤火虫,扑朔迷离。 “你能帮我个忙吗?” “嗯嗯,你说。”她沉浸在他复出的消息中,喜不胜收。 “帮我约沐光出来,我想请她来家里看电影…” “好,没问题!”她爽快地答应着,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我可能,会试着,追求她…” …… 笑容渐渐消失,短暂的怔默,接着,爆发出一阵被呛到的咳嗽声。 “你会赞成的吧?毕竟,她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boss…”陆漫漫打断他,“阿凌有男朋友!” “我知道啊!”淡淡的语气。 陆漫漫一脸难以置信地瞪着他,仿佛在说:那你还说出那样的话? “不介意公平竟争!”他不以为然。 “阿凌是个体,她有自己的选择权,不是你们用来竟争的吉祥物!” “你怎么知道她不会选择我?她曾为我做的那些事,如果不是因为喜欢,难道是闲的吗?” “那你喜欢她吗?” “这个不用你管!” 脸色难看到极点,转身,夺门而出。 碰碰跟在她背后,隔着一扇门,被锁在里面,无辜地叫了几声。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那些我以为你需要我的瞬间,都是假象吗? 至始自终,你都喜欢雅婷姐那样的,还说出追求阿凌这种话。 你是想把阿凌当成雅婷姐的替身吗? 沐歌,你可以不喜欢我,我也能接受你终有一天会恋爱,会结婚成家的事实。 但是你选择的那个人,为什么是阿凌呢? 她是我在这个城市里最好的朋友啊,好朋友是什么都可以共享的,唯独你,不可以拱让。 陆漫漫跑在路边,思绪里一片混乱,想着想着,不争气的流下了眼泪。 你我之间,终究存在差异。出了大事我什么都帮不上忙,以至于你毫不留情的就想要踹开我! 而现在,我在黑夜里转了那么久,你都没有来电,哪怕一条关心的信息,都没有。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我居然对你有了期望,并且落空! 不知不觉来到大庭广场,上一次,他也是在这里,用语言伤害了她。 夜市的嘈杂似乎都在嘲笑她一败涂地的下场。 烤玉米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蹲在喷泉池边,哽咽了好一会儿。 大晚上的,过客匆匆,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失落,又能矫情给谁看呢?收拾好情绪,往回走。 清晨,阿凌的来电响彻整座洋房,比闹钟还准时! 陆漫漫不耐烦地接起来,“大清早的,干嘛啊?” 阿凌刚下飞机,打车的空档顺手拨通了陆漫漫手机。 听她的语气似乎还没起床,蹙眉问道:“大姐,你是猪吗?都什么时间了你还在睡?” “嗯,昨夜睡的晚!”她打了个哈欠,上眼皮继续下沉。 “你别是傻子!亏我还特意赶回来给你加油,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忘了吗?”阿凌伸手招了招来往的出租车,恨铁不成钢地说。 “什么日子?” “你要气死我?灵动女声首录,比赛,比赛啊!” 一秒、两秒,洋房里爆发出一阵强烈的尖叫声。 是的,她忘了,忘的一干二净。 “你等着,我马上到你公寓楼下。”阿凌扔下一句,把行李箱抬到出租车的后备箱,挂了电话。 很快,阿凌到了。 在此之前,陆漫漫有尝试过打扮一下,让阿凌知道她每天过的其实都很精致。 可惜她失败了,无论再怎么上妆,在阿凌面前,她都显示那样暗淡无色。 阿凌似乎料到她会在紧要关头手忙脚乱,屡屡出错。 在她进门看到她笨拙地往脸上打粉底的时候,惨白的脸色吓了她一大跳,“你行不行啊?” “阿凌!”她哀嚎。 “你这是要去唱戏呢?快去卸掉!”阿凌嫌弃地瞅了她一眼,到底还要要自己亲自动手。 “比赛几点开始啊,别迟到了!”阿凌给她化了自然的淡裸妆,跟没化一样,只是气色看起来好些。 挑选出一套白蓝色制服,走的是少女风的路线。 “应该快开始了,但我是58号,应该来的及!” “好了快走吧!” 时间滴滴答答流逝,陆漫漫抱着吉他等候在后台。她甚至能透过舞台上的幔子依稀看见他认真给前面唱完的选手严谨点评的样子。 这还是她第一次亲临他工作的现场,专业,一丝不苟。 大部分的参赛者,都想选他的战队,从台上下来的女生脸上就能看出。 那我呢?你看到我会是什么表情?倘若我能晋级,你,会选我吗? 还是会像昨天晚上那样,把我推的远远的。 “快轮到你了,我先去观众席。漫漫,别紧张,你要加油!”阿凌握住她的手,给她打气道。 “嗯!”她点点头,早已有不知名的心情更迭了紧张。 《灵声》的舞台很大,站在位中央,银白色灯光照下来,四面八方的摄像头都对着她。 就像是剧中的女主角一般主宰着整个舞台,可惜,她没有光。 第159章 夜空中最亮的星 这一天还是来了,和我幻想中却不同,站在舞台中央,而你在导师席上,背过身。 我能看到屏幕里你坦然自若的表情,而你,则不知道我是谁。 沐歌啊,如果我告诉你,我才是沐光。你,会不会收回昨晚那席话? 接着,像在纽约大街的时候那样,绽放出一个迷人的笑容看着我的眼睛说:“原来,是你呀!” 然后,你为我敞开了怀抱,贴在你厚实的胸膛中,能听见你的心脏雀跃的声音。 “心跳好像闹钟 为什么总在不该的时候放纵 两个人不过短暂相逢 何须何必何来冲动 ……” 她的声音,像潜入深海里自由游荡的鱼儿,没有任何险峻阻隔,那么空灵,独特、有辨识度。 歌声一出,沐歌表情突变,心被猛的抓了起来,快速按下爆灯,转过椅子迫不及待地望向舞台上的参赛者。 诧异、惊讶、狐疑、复杂的眼神变化随着摄像机移动而展开。 舞台上的人,正是陪伴他度过了最放松的三个月的陆漫漫。 就在昨晚,他却把她气走了,留下一只小奶狗。 陆漫漫没有告诉他,她参赛了。此刻,她站在舞台,轻轻拨动着吉他,对着麦克风安静地歌唱… 音色很美,像春雨过后连绵升起的朝阳,温暖盎然。歌声似有一种魔力,让人忍不住陶醉其中。 他的转身,丝毫没有影响她稳定的发挥。 “……你本来就这样安静吗 你的鞋带都这样绑吗 我像是一本你会读的书吗 我们会一起遇见鲸鱼吗 ……” 禾彬不解沐歌为何要爆的这么快,就连台下的观众的注意力也都吸了去。 他静静地聆听了一段,声音很朦胧,很有温度,很惊艳。 按下爆灯钮,转过身一睹其声的真面目。 原来,拥有水晶般嗓子的女孩,连长的也如水晶般清亮。 沐歌快速爆灯已经让禾彬起疑心,甚至有违节目组的规则。 现在他还无视众多摄像机,表情失态地盯着参赛者58号,仿佛很在意她的表现。 于是他探过头压低声音问道:“诶,认识啊?” 沐歌专注于舞台,没听见禾彬说话。 “沐歌…”禾彬提高音量又叫了声。 “啊?”沐歌收回目光,“怎么了?” “这个58号,你认识吗?很特别呢!”禾彬说。 “啊?是,与众不同。”他说。 “……我们会有多少时间 开场白打开了明天 明天又答应了明年 我们将不需要多余的前言 我觉得这一切都很纯粹 我想告诉他我是谁 ……” 拖泥带水的回答,让禾彬再度怀疑这个女孩肯定不简单。 难道,真的认识? 再想确认时,歌声戛然而止。 台下掌声一片,摄像机扫下观众席,阿凌站起来鼓掌的瞬间在大屏幕里短暂出现,接着回到舞台上。 陆漫漫安静地站在舞台上,等待命运的审判。 时间仿佛暂停了一般,前所未有的煎熬。 高研儿是唯一没给她爆灯的导师,直到她演唱完毕,她才慢悠悠地转过身。 陆漫漫还是第一次见她本人,漂亮是漂亮,但总觉得脸尖了些,显的刻薄。 “唱的不错,叫什么?”禾彬率先开腔。 “三位导师好!”陆漫漫向他们鞠了一躬,“我是58号陆漫漫。” 紧张,在与沐歌对视间悄然而至。 “为什么来参加这个节目?”沐歌冷不丁的问。 旁观者不清,但她却是能听出来他这句话带着质问的语气。 她直视沐歌,眼神没有退缩。一如五年前,只要望着屏幕里那个美丽的少年,妈妈如雨点般的咒骂声,就全都视而不见。 “因为,我喜欢的人,他站的地方很高。我想光明正大离他近一点儿…” 然后,沐歌的目光从她脸上移开,没有作出任何反应,尽管他什么都知道。 这个理由会让多少观众唏嘘,她不想知道,因为,他逃避了。 这时,高研儿故作专业的插了一句:“你还会别的吗?这首歌实在,听不出你的水准。” “我倒觉得歌选的适合,优势在于上天给了你一副水晶般的嗓子,唱功是辅助,有则更强,没有也不使美感。” 禾彬似乎很欣赏她,溢美之词连连称赞。 沐歌表情严肃,没有作任何点评,“那么你的选择是?” “我选择…”她踌躇着,目光在沐歌与禾彬之间切换,余角却始终在沐歌身上。 他微皱眉毛的小习惯在提醒她,他在紧张。 在这之前,她一直以为,只要过了就一定会选择沐歌的战队,现在,仍然如此,哪怕此刻他冷着一张脸,哪怕事后会有惩罚。 可在听到她的声音时,他还是第一时间认出来了,并急时爆了灯。 “你能再清唱一段吗?” 就在她要指向沐歌这边时,高研儿似乎有意要刁难她一样让她唱一段难度高的歌曲。 这个节目,取名《灵动》。顾名思义是寻找灵动的女声,这点,陆漫漫诠释的非常成功。 可高研儿就是不顾现场观众的焦急等待,硬是让她在毫无准备下再秀一段唱功。 不管现在影响多坏,后期是可以剪掉的,何况节目组巴不得出现这种状况外来增加收视率。 “可以!”陆漫漫放下吉它,拿起支架上的麦克风,清唱一段难度系数高的歌。 “加油啊,漫漫!”阿凌观望着舞台,抓住大腿屏住呼吸,暗暗替她打气。 “……夜空中最亮的星 能否听清 那仰望的人 心里的孤独和叹息 ……” 通透的音色,水晶般润泽,又如天鹅绒般轻盈飘入听者耳中,一下子就能唤醒内心的柔软。 结果可想而知,她的爆发力连沐歌都大吃一惊,意犹未尽,更别说根本就不懂音乐的高研儿。 “还行!”高研儿拍拍手,示意两位男导师继续。 “嗯,陆漫漫?要不要来我的战队?”禾彬问。 “如果感情可以再细腻一点,咬字可以松弛些就更好了。”沐歌终于恢复了导师的语气,点评说。 “阿歌这是要跟我抢人的节奏吗?”禾彬撸起袖子,开玩笑说:“莫慌,上一季的冠军导师在这里,这些都是小问题,我来帮你纠正!” 第160章 栀子 “实事求是!” 舞台上,陆漫漫摇摆不定,一方面禾彬抢的起劲,另一方面是沐歌不冷不热的态度让她纠结不已。 台下的观众,大多都是冲沐歌而来,如果她选择了沐歌,事后被扒出来她是沐歌旗下未出道的艺人,势必又会在网络上刮起一阵腥风血雨。 何况刚刚高研儿故意针对的态度,分明就是觉察出点什么蛛丝马迹,那是女性的本能。 也许,为了沐歌着想,她应该重新考虑站队的问题。 “怎么样,决定好了吗?”沐歌问,不知是因为不耐烦,还是迫切想要知道她的答案。 “嗯…” “你的选择是?” 全场一片安静,各个机器对准导师和选手的脸,准备拍一个面部特写。 “我选择,禾彬老师…” 沐歌呆住。 全场哗然,几乎是所有人出乎意外的结果。 “我吗?”禾彬受宠若惊。 如获至宝,激动的离开导师席来到舞台,“恭喜你加人我们队,拥抱一下?” 她看到了,沐歌沉下去的脸色,多有责备之意。 但她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下了台,换人上,节目仍在继续。 来到后台休息厅,有种说不出的释然。终于,迈出这一步,我做到了! 旁边橙色沙发上坐着一个笑容很甜的女孩,拿起桌上一瓶酸奶向她走来,“给,广告商赞助的!” 陆漫漫记得这个女孩,排在52号的叶霁栀子,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位被三位导师同时爆灯的黑马,加入了沐歌的战队。 “谢谢…”陆漫漫接过酸奶,报予微笑,坐了下来。 “你表现的真好,临场发挥也不乱,舞台素养很扎实呢。” 那女孩大约19到20岁之间,外表甜甜的,声音也甜甜的,身穿橘黄色格子连衣裙,给人的印象是乖巧美好的样子。 形象很符合节目组的需求。 “因为有准备!”她说。 为了这一天,她准备了三个月,甚至更久,如果从喜欢他那天开始算起的话。 正方的屏幕上,实时播放着舞台上的动向,每个参赛者都是有备而来,展示的才艺各有千秋。 从台上下来并晋级的女生,会被带到同一间休息厅,等待各自导师前来认领,并安排下一期的比赛内容。 陆漫漫有的没的与叶霁栀子聊着,大部分都是栀子在讲,她听着。眼神似有若无地望着舞台上的状况。 栀子对她一见如故,几乎什么话都藏不住,甜甜的声音讲述着自己名字由来。 栀子是一种花,白色的,清丽可爱,是妈妈生前最喜欢的一种花。 可惜妈妈在生她的时候难产而故,爸爸为了纪念妈妈,就给她取名栀子。 希望她开心,美丽的长大。 “爸爸说:妈妈的笑容很美,像栀子花盛开的时候那般纯白美丽,所以我也要像妈妈那样,每天都要美美的笑。”栀子说。 “栀子…”陆漫漫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握住她的纤莹的双手无法言语。 栀子摇摇头,绽放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哎呀没关系啦,不用安慰我,我妈妈若是知道我现在生活那么好肯定会为我感到开心的。” “你呢?你一定生活在一个人杰地灵的地方吧?有爸爸妈妈的疼爱,无忧无虑的长大。”她说。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她恍然。 我吗?那个贫瘠的小山区算不上人杰地灵,祖上三代都没出过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村民们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地为生计忙忙碌碌,没有神仙自在,也不算疾苦。 至于父母的疼爱,如果打是疼骂是爱的话,磕磕绊绊的也就这么长大了。 “漫漫姐?”栀子见她没理会,叫了她一声。 “嗯…”她简结地答着。 “那我好羡慕你呢…”栀子露出羡慕的眼神,笑颜如花,却有点刺眼。 像一整个甜甜圈塞进了嘴里,很甜,噎着慌。 节目接近尾声,比赛很残酷,仅第一轮,八十八名参赛者只晋级了三十名。 现在,三十名参赛者全部聚集在休息厅,三位导师缓缓走来,学员们纷纷翘首以盼。 “各自归队!” 走在前面的工作人员吹起口哨,把坐着休息的学员们区分开来,站成三队等待导师把她们领走。 “那我先不跟你说啦!”栀子站起身,冲陆漫漫笑着说,一蹦一跳地站到中间的队形。 而她,来到左边,最后一排。 然后,在沐歌复杂的注视下,率先与禾彬队一同离开。 复赛日期将在下周三晚七点开始,这一周,选手们要选出适合自己的歌曲进行练习,编曲方面与任何问题都可找导师讨教。 事后,已将近23:00点,禾彬请全队学员吃宵夜。 在酒店的大包间,褪去明星与导师的光环,禾彬看起来,是一个阳光的大男孩。 他不如沐歌那般秀气耀眼,却是一个真真切切的帅哥,实力,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来,庆祝大家有缘聚在一个队,今后的比赛你们要互相帮助,互相学习知道吗?干杯!” 陆漫漫举起果汁,参与其中。这一张张美丽又陌生的面孔,将会是接下来这三个月里接触最多的人。 “你叫什么?”禾彬向她看过来,问道。 “我?”陆漫漫指了自己,她以为,在这里,只要不开口,可以渺小的无人注意到。 “没错是你,”禾彬放下酒杯,朝她走来,“哦我想起来了,58号陆…漫漫?” “你怎么不喝酒啊?今天大家开心,可以喝点,待会有车送你们回去。”禾彬说。 “禾彬老师,我不会喝酒!”她如实说道。 尽管这句话在其她高举酒杯的女学员看来在装清高,却也确实让禾彬对她的关注点更高一筹。 “行,那随你。”他没再为难她,而是不经意间问起一些关于唱歌的问题,并给予她一些自己的观点。 她认真地听着,时不时点点头。 阿凌的来电很及时,在大家都吃的差不多时,她先离场。 下了楼,阿凌所坐的出租车等候在路边,朝她招了手。 八月金黄,是入秋的季节。刮来一阵晚风,夜,微凉。 上了车,阿凌给她披上薄外套,担忧地问:“你没喝酒吧?” “没呢!”她说。 “那就行!”松了口气,大肆地恭祝她晋级一事。 对于她站禾彬队一事,只字不提,因为她考虑到的原因,她想到了。 第161章 残忍的真相 公寓外,远远望去。沐歌的身影在灯火的衬托下,渺小,冗长。 车子停在路旁,与他的影子重叠。 她从车上下来时,迎上他的目光。 复杂的,不知名的情感在他眼里转动。 她不知道,那是指责、生气、愤怒还是失落? “怎么了?”阿凌结了账,后知后觉的朝她正前方望过去,沐歌,笔直地屹立在路灯下,风采不及镜头前,安静的有些落寞。 也许是错觉,他那饱含深意的眼神竟在看到自己之后多了份温柔,并直径地朝她们所在的地方走来。 “我先进去,你们聊…” 阿凌正准备开溜,被陆漫漫一把拉住。 “你干嘛?”阿凌无语。 接着,沐歌来到她旁边。 她对沐歌说:“呐,阿凌在这,你不是要约她看电影吗?人给你带来了!” 阿凌震惊地看着她,又扭头看了沐歌一眼,挣脱了被她牵住的手,有些不悦,“发什么神经?” “什么时候回来的?暑假过的还好吗?”沐歌的语气温柔的像云,绵绵的拂过她的耳,却是问候阿凌的。 陆漫漫笑了,“我先上去,你们聊…” 转过身,泪水在眼眶打转。 对于她兀自不报的参赛,他甚至没有任何不满,显得无足轻重。因为他的注意力在重逢阿凌后便转移了。 皎白的月光下,秋风掠过短暂的凄凉。 阿凌自觉可笑地站在原地,又一次成为他们中间的绊脚石。 为了提前从维也纳回来,她差点与阮砚发生争吵。 有一个大师级的古典音乐会,阮砚想去听很久了,好不容易抢到两张门票,阿凌却在演出开始的前一天突然要回国。 而急着要回去的原因,是那个总是不断给她带来麻烦的好朋友,陆漫漫。 阮砚不是一个易怒的人,平时沉稳的个性很难让外人相信他其实只有19岁。 那么现在呢,对于喜欢的人要与他离别,回到另一个女孩的身边,与那个女孩喜欢的人纠缠不清。 他不懂,明明一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事情,为何要拖累无辜? 那个男人把她当成理想型,并有意要追求她,哪个男的有这样的气度允许自己女朋友变成别人的红颜知己,微信上暧昧不清? 她对阮砚说:“你和她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在没遇到你之前,一直是她陪着我。现在她需要我,我也一定会出现在她身边。”所以,她回来了。 聚会散场,禾彬已有醉意。那帮女学员比他一个大男人还能喝,一杯接一杯把他灌的差点趴下,步履阑珊地走出酒店。 坐在私车,他解开上衣纽扣开窗通气,晚风吹进来,闷热消除。 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帮我查一个人!” 半小时后,他躺在家中的沙发上,手机收到一条信息,继而有电话拨进来。 “喂…”他闭着眼睛,问道:“查到了吗?” “是的,如你所料,是他的艺人,还未出道。而且…”那端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说:“令父被抓,她是立了功的。” 禾彬睁眼,腰板竖直,霎时酒醒。 “我知道了,谢谢…”挂了电话,看着屏幕上显示的信息,青筋在额头上凸现,紧紧握住手机,眼中迸出寒意,鱼缸里的水瞬时结冰。 半年前,父亲的公司陷入囵吞境地,为了让公司存活,不得不铤而走险,走向非法的边缘。 事与愿违。 不到三个月,因为资产分理不当,公司起了内讧,被走漏了风声,最后还是没保住,连禾鸿也列入追捕名单里。 这其间,父亲找过他寻求帮助,可他怕事情曝光会影响他的演艺前途,于是狠下心躲着他。 直到两个月前,公安局传来消息,禾鸿已落网,并交代了犯罪经过,被判有期徒刑15年。 禾彬去看他的时候,他曾经在媒体界叱咤风云不可一世的父亲已然成了一个糟老头的模样。 可是啊,对干他在特殊时期没有认他,禾鸿并没怪他,而且对他说:“你要红,一定要红,并且,把沐歌扳倒。他把我的一切毁了,你就把他得到的东西,一件一件的抢过来,包括,女人!” 禾彬当时只是劝他自醒,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即使现在,他仍是觉得父亲糊涂在先。 可娱乐圈这条河流上,想红,除了实力,还要不择手段。 他沐歌就是手段高明,不然为何又出现在《灵声》组?明明已被剔出局,又被重金请回来。 我先铺好的路,他轻易就代替了我的位置,凭什么? 阿凌上来了,什么都没说。 睡觉的时候,陆漫漫抱着她哭泣,“对不起,对不起。”一遍又一遍。 以前,她在书上看到一段话:你要忍,忍到春暖花开; 你要走,走到灯火通明; 你要看过世界辽阔,再评判是好是坏; 你要卯足劲变好,再旗鼓相当站在不敢想象的人身边; 你要变成想象中的样子,这件事,一步都不能让。 当泪水汹涌的时候,她就告诉自己,在通往变好的路上,偶尔有些石头,是会硌脚,但鲜血,可以证明我爱你这件事,不是说说而已。 沐歌形影单只的步行在回家的路上,秋风瑟瑟,吹的他不由的裹紧了外套。 阿凌没有答应陪他看电影,而是告诉他一个残忍的真相。 她说:“你还记得我之前讲的那个故事吗?你不是很好奇我那个朋友最后的宿命吗?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你,并且留在了你身边,没错,那个人就是漫漫!” 为了喜欢你,她卯足了劲让自己变好,拼了命的想要留在你身边,在你失意难过的时候,照顾你,陪伴你。 即使在你生病时,喊着别的女人的名字将她拥入怀中,她也依然无怨无悔。 “所以,你费心为我做的这么多,耐心听我倾诉衷肠,排忧解难,不是因为你喜欢我,而是因为,你不想看到你的朋友因为我,失去信念。嗯?” 讽刺,天大的讽刺。 阿凌不置可否,“她为你做的,舍弃的,比你看到的要多的多。” “那你呢?算什么…” 我?你们之间的绊脚石算吗? 第162章 对不起 阿凌说:“不论你最后喜欢谁,会和谁在一起。只要这个人不是我,我想,她都能坦然接受。” 所以,可以不爱,请别再故意伤害。 他无言。 一幕幕往昔,伴着纷纷扬扬的落叶,沉沉甸甸的,刺痛嘴角。 三毛说:天真的人,不代表没有见过世界的黑暗,恰恰因为见到过,才知道天真的好。 我以为你的天真,是不谙世事,却不知,你早已品尝过疾苦。 白天,随着艺人集体出道,练习室里恢复鲜有的空静。 陆漫漫也只是回去拿个东西,准备赶往禾彬导师说的地方进行歌曲排练。 沐歌到的时候,她刚走。 “小冉,有我的东西吗?”他走向前台,问道。 “有,刚刚有个维修员送来个手机,说是已经修好了,充满电即可开机。”小冉从抽屉里取出手机,交到他手中。 沐歌捣鼓着,开不了机。“行,没事了。” “boss,你跟小漫闹矛盾了吗?” 小冉多嘴问道。 呃… 他抬头,“为什么这么问?” “我看她好像情绪不大对,所以…” “她来过?” “对啊,刚走没多久!” 于是,他放下手机,追了出去… 陆漫漫站在公交车台,静静地等265路线的公交车,在她上车之际,一只有力的手把她拉到一边,车,开走了。 她转过头,沐歌正气喘吁吁的站在她面前,抓着她的臂弯,那么远,那么近。 “你不觉得,你欠我一个解释吗?”沐歌松开她,质问道。 “为什么参赛不告诉我,为什么战队不选我,还有你的经历…”一大堆的为什么,等着你给我解释清楚。 “因为,我想红啊!”她说。 很直白的答案。 “你别跟我置气!到底为什么?”沐歌懊恼。尽管现在的脾气不同干知道她是她之前。 “我没开玩笑,我就是想红!”她别过头,不敢看他的眼睛,“我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能得到肯定和认可,那对我很重要。因为我从小就自卑,既不漂亮也没本事,所以我努力唱好歌,站到舞台上获得大众的喜爱,这样,就没人瞧不起我了。” 你看,我明知道你在生我的气,只要我如实说出,并哄你几句,顶多就是落得几句指责,你还是会像从前那样耐心地指导我唱歌。 可我违心了,好像,我生你的气比你生我的气还要严重。 “你参赛前好歹告诉我一声,不然我怎么帮你呢?”沐歌的语气逐渐柔和,心中的怒火早己焚烧成灰烬。 “合约上没有哪条明文规定不允许艺人参赛,至于帮不帮的,那天晚上你己经说的很明白了,我没有理由继续赖在你身边。” “漫漫,”沐歌别过她的双肩,“我知道我那天晚上说的话欠妥当,但我至始自终都没有要推开你的意思,更没有看不起你。” 说话间,沐歌不顾旁人的目光把她揽入怀中。这个拥抱,她不知道期盼了多久,终于等到。 然而,她却在下一秒狠心将他推开,眼神警惕地看着他,似乎在说:你疯了?这是大街! 他哪里还顾的了那么多,再次搂过她的肩膀,在她耳边说: “我知道,你是想证明自己,我也知道,选择禾彬,是不想落人口舌,把我卷入是非。对不起,没能及时了解你。” 他的话,那么轻,那么柔,钻入心底把陈年的悲痛瞬间幻化成泪滴,一滴一滴祭奠那暗灰的五年。 沐歌啊,你依然不知道那个为你日夜争战的女孩是我,可你却知道了我另一个身份。 爱你的身份。这一次,你不但没有着急把我推开,反而主动靠过来,在我还没变好时。 “……” 排练厅,是沐歌开车送她来的,一路上,彼此相对静默。 偶尔眼神互撞,浅笑。 白色的秋衣上,还有拥抱后的余温以及淡淡的薰衣草香。 “加油!”到达目的地,沐歌才开口,鼓励她道。 昨晚,阿凌有向她坦白,称好像把事情搞砸了。因为,关于她的成长故事,原封不动的说给了沐歌。 那他呢,是什么反应? 没有反应,走了。 经过的一个晚上,事实证明,阿凌的出卖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用处的,心情豁然开朗? 不得不说,节目组挺阔绰的,排练的地方乐器齐全。 再一次见到禾彬,他正在钢琴旁低头指导着另一名女生伴奏的问题。 “这个音,你标一下,升G调试试!” 认真工作的男生总是会散发出磁场,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禾彬直起腰,看到门口站着的女孩,向她招了招手。 “那你先练着,不行再叫我。” 陆漫漫背着吉他,对朝自己走过的人礼貌地弯下腰呈四十五度,“禾彬老师…” “陆漫漫?哈,会弹吉他的女孩…”禾彬笑着说。 “怎么样,复赛歌曲选好了吗?” “嗯,”她点点头,掏出手机播放歌单里躺着的那首备选歌,“就是这个。” “我看看…” 他接过她的手机,屏幕上赫然写着三个字的歌名——流浪记 歌曲比较冷门,他想象不出她会呈现出什么样的效果。 “嗯…确定了吗?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我想把这首歌改编成我自己的风格,编曲方面还需要老师指点一二。” “可以呀,你有大概的思路吗?我帮你填…” “有啊,就是这样…” 她拿着吉它,一遍又一遍试音给他听,他找来笔和纸把她求要改编的地方一一记下,并测试效果。 她的声音很出色,朦朦胧胧的很抓人心。他不知道怎么形容,总之就是会有种让人心疼的力量。 他们就这么一唱一和的,默契十足。 “禾彬老师,你可不可以来帮我一下?”一个短发的女生打断了他们,不好意思地请求道。 “好,我马上来。”禾彬应道,放下那张画满音符的五线谱说:“我先去看看她们的,你先理一下。编曲不是一蹴而就的,你等我一下我们继续。” “谢谢老师…”她点点头。 禾彬走开的时候,她对着窗外的蓝天弹唱了一遍,还是没有达成她想要的效果。 这首歌,符合她当时的心境,她想表达的,是悲而不伤。 不是所有离别,都充满一腔愁绪。 第163章 吃醋了? 时候已过13:20分,排练大厅的其他人都已经走的差不多,她还在那里忘我的进行练习。 “诶?你怎么还在?”禾彬从另一个房间出来,惊奇不已。 以为她早已离开。 “我想多找找感觉…”她说。 “你这样不行,正好我也没吃饭,先去吃饭,回来再继续摸索。” 一家日本料理店,他们盘坐在餐桌前就餐,倒也没有出现什么不自然。 禾彬没有明星架子,很好相处。就是遇到认出他的小粉丝,也会微笑地配合她们合影,签名。 和她一起出去的时候,甚至不用躲瑕路人。 “这个寿司不错,你多吃,别客气。”禾彬把盛满食物的盘子全部移到她面前,生怕她够不着。 “谢谢…”饿了半天的她,确实没有跟他客气,但也没有表现的饿狼扑食似的原形毕露。 “你真可爱!”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她错愕地看着他,脸鼓鼓的,以为自己听错了。 “怎么啦?”他笑了。果然可爱,不仅可爱,还呆萌。 看到她额间有几缕发丝垂下眼眸时,他伸过手,暧昧地替她别过耳旁。 她怔住,许久才吐出两个字:“谢…谢…” “快吃吧,吃完继续革命!” 下午,仍是重复着那些繁琐的编排环节。 自从午饭那个举动后,她总觉得禾彬导师好像对自己特别上心。有意提防,直到她看见他对每位学员都很亲近,像大哥哥一样,才打消了疑心。 是我多想了吗?但愿! 短时间内改编一首歌,有点难度。 他们一连讨论到晚上22:00点,都还是一筹莫展的状态。 这下子排练厅又只剩下了他们俩个,马上就是关门了,不得不离开。 大门口,上方是稀疏的星星和薄薄的雾气。 夜的黑投射大地,在城市的角落,一眼望不到尽头。 “你住哪儿啊?我送你回去…”禾彬伸了个懒腰,看样子已经很累了。 “不用,我打车。”陆漫漫把吉他背在肩上,推辞道。 禾彬走在前头,停在一辆宾利前,绅士地拉开车门,作了个请的姿势:“女孩子大晚上一个人回家不安全,还是我送你吧。” 她只好随之,“那麻烦了…” 车上,禾彬认真地开着,并把音乐打开,正播放的,是他的最新单曲——等待 “…若感情打了死结 再多的爱也终成空等待…” “诶小漫,你听过我的歌吧?”禾彬把着方向盘,随口门道。 她坐在副驾驶,想了一下,“听过。” “哦,”他眉梢带笑,很是满意的回答。 结果,她补了一句,“那首遇见,我经常听。” “……” 瞬间无爱。 那是Thestarsoftheoath组合还没解散时的歌! “不错,好歹有我几句词。” “呵呵…”好像那不算是他的歌,她讪讪地闭了嘴。 “……” 得,没法愉快的聊天了,内心受到了创伤。 “叮叮…”进来一条消息。 她点开,‘来自沐boss:你回来了吗?’ 她回到:“快了…” 刚把屏幕熄灭,消息又进来。 ‘来自沐boss:刚路过以前的工作室附近,打包了你喜欢吃的馄饨,犒赏犒赏我的小艺人。’ 她盯着手机,心底涌入一股暖流。 “谁呀,这么开心?”禾彬见她一直回信息,眼里还冒着粉色的泡泡,打趣道。 “没…”她嘴上不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这还是沐歌第一次主动关心她,还买了她爱吃的馄饨,重点是,他居然记得,她喜欢吃的食物。 套不出话,禾彬适时的没往下问,他深知不可急于一时,有的是时间让她主动靠过来。 车子停在离公寓一百米开外的地方,步行回去。 “麻烦你了,禾彬老师…”下了车,礼貌道谢。 “真的不用送你到家门口吗?”他问。 “不用,没几步路了,您回去吧,注意安全!” “好吧,早点休息!” 目送车子调头,消失。 她怀着笑意,小跑起来,不一回儿就见到了那个心上人。 “沐哥…”大老远,便喊道。 沐歌见她,手里提着纸袋,举了起来,莞尔。 “等很久了吧?”终于来到他身边,不好意思地说,眼睛盯着他提着的食物,垂涎欲滴。 沐歌伸过另一只手,轻轻拧了一把她的鼻子,语气撩人:“小馋猫!上去吃,应该还热的。” 嘻嘻…啥事都逃不过boss的法眼。 忽然,一道白光射来,二人下意识用手挡了一下眼睛,望向来处。 是禾彬,他又开车回来了,从后排的坐位上取下吉他来到他们面前。见沐歌也在,一时忘了正事,吃惊地问:“阿歌?你怎么在这?” 沐歌同样对他的出现倍感疑惑,正想回答。 “啊,禾彬老师,你怎么又倒回来了?”陆漫漫问。 “哦,差点忘了,”禾彬拍脑袋,把吉他递给了她:“小漫,你的吉他忘拿了。” “……”郁闷。 “太麻烦您了,其实明天还给我也行的。”她窘迫地接过吉他,偷偷地瞄了一眼沐歌。 得,又摆谱了。 “你们…原来真的认识啊?”禾彬一脸看好戏的样子,打趣道。 “她是我的艺人。”沐歌淡淡道,好像刻意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哦。”禾彬恍然大悟。 “禾彬老师,很晚了,您快回去吧。”陆漫漫催促。 “行,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禾彬饶有深意地笑:“阿歌,改天我做东出来聚聚吧?” “一定。” 禾彬走了,陆漫漫吁了一口气,看向沐歌,没了脾气。 “那我们…上去?”她弱弱地问道。 “他送你回来的?”他问,语气明显不悦,泾渭分明。 呃… 她点点头,如实答道:“嗯,他帮我填曲,太晚了他怕我一个人不安全,所以…” 虽然问心无愧,但解释就对了。 那么多的学员,他为什么单单送你呢?我也是陪我的学员排练了一天,也没有谁有需要导师亲自送回家的权力! 这理由未免,太牵强了。沐歌腹腓。 “沐哥…”她拉了拉他的袖口,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底气不足。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没了与她吃宵夜的兴致,把纸袋放到她手中,“有点累了,我先回去了,馄饨你自己上去吃吧。” 说完,在她还是错愕的表情中,头也不回地栽进不远处停靠的白色轿车,发动了引擎,消失于茫茫的夜色之中。 第164章 不开心就吃饺子 这一别,一连几日沐歌便没再她面前出现过。 这些天,从早到晚她都与禾彬导师待在排练室里。 为帮她进步,就在刚刚,禾彬请来了沈文前辈亲自给她讲解编曲的专业知识。 沈文前辈,圈内著名的音乐创作人,很多的歌手都排队找他填词,作曲。 有幸之年能让沈文前辈为自己要唱的歌指点一二,她激动不已。 早就把沐歌的事抛到外太空,安安心心为复赛下功夫。 因为禾彬老师对她特别的照顾,渐渐的卸下防备,与他熟络起来。 离复赛的日期还有三天,最后一次彩排,终于达到了自己理想的效果,为了感谢导师的倾囊相助,她决定,请他吃饭! 禾彬接受了,还自选了地方,一同开车前往。 说来惭愧,第一次请客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揣着五百块作死的要请顾晓洋阿凌他们吃海鲜,结果买单时尴了个大尬。 有了那次的前车之鉴,她可不会再傻到同样的错误再犯第二遍了。 现在的她,有钱! 自从上次与沐歌从VR体验馆出来,严重脱水上医院输了个生理盐水之后,沐歌就定时给她卡里转一笔钱作为艺人的保养费、服装费。 她有试着拒绝,因为还没有为公司接工作,受之有愧。 但沐歌却词严义正的逼她在规定时间内花完那笔钱,不然就是不注重公司的形象,算违约! 这样想来,虽然霸道,但不得不承认有时候对自己还真挺好的,尽管总是莫名其妙变脸。 也不知道他这几天在忙什么?陆漫漫想着,不一会儿,车子到达了禾彬所说的那个餐厅。 找车位停好,推门入内。 馆子不大,但是氛围很好,老板似乎跟他很熟,亲自前来招呼着。 点好了菜,坐下等待。 “这家餐厅我常来,每道菜都很合我口味,尤其是水煮肉片,味道绝了,必点的一道菜!”禾彬用茶水烫着桌上的碗筷,推着她面前,绘声绘色地说。 “说的我迫不及待想尝尝了。”陆漫漫张望了一下厨房,巴巴地说。 原来明星也是接地气的,她以为他会选择什么西餐厅,没想到只是间中高档的餐馆。 出乎所料。 禾彬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假装叹了口气,“唉!没宰你一顿大的,还真有点可惜呢,没办法,我就爱这口!” 陆漫漫“噗”的一声,笑出来。 “没关系啊,下次再宰!” “真的?可不许反悔!” “嗯!” 菜陆陆续续上桌,陆漫漫拿起筷子夹了一块传说中的水煮肉片,放进嘴里细细品味。 “怎么样,好吃吗?”禾彬迫切地等待着她的回应。 “唔,”她停顿了一下:“太好吃了!” “没骗你吧?”禾彬得意的笑。 “你也吃啊!”饭桌上很是愉快。 吃到一半时,包里的电话响了,拿出来一看,来电人居然是沐歌的助理邹庆。 奇怪?庆哥怎么会给我打电话? 她纳闷地站起身,“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没事。”禾彬善解人意地说。 来到门口,接了起来,“喂,庆哥…” “你肯接电话了?”邹庆埋怨的语气传来。 “对不起啊我刚刚在吃饭…” “我不管你在做什么,现在立刻马上来医院一趟!”邹庆命令道。 呃,她自觉不妙,“医院?是沐歌他…?” “胃出血!你赶紧来吧,路上注意点别让狗仔盯上。对了,你要是方便就做份饺子带上!那小子真是不要命了,连轴转,现在还非要吃饺子!” “啊?”陆漫漫慌了,“我我我马上来!” 挂掉电话,火急火燎的回到餐桌前,拿起椅子上的背包。 “禾彬老师,我要先走一步…” “怎么啦?是有什么急事吗?不要紧吧?”禾彬站起来,关心的问道。 “嗯,实在不好意思。”她连连表示歉意,并喊来了餐厅老板提前结账,被禾彬拦住,自己掏钱埋了单。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老板,您这里可以煮水饺吗?” “不现做,有速冻水饺。”胖老板划去手中的账单,答道。 “都行的。” 接着,她借用了餐馆的厨房,亲手煮了一份水饺。 禾彬在厨房门口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做起饭来得心应手,一点都不马虎,好像又get到她的另一面。 冷水下锅,沸腾后放调料,十分钟捞起,汤盛在保温桶,与饺子隔层装着。 完工! 提着保温桶,走出来,他还在。 “那我先走了,实在很抱歉,下次一定补上!”她向他鞠了一躬,说道。 “是阿歌找你吧?”刚迈开脚步,禾彬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诶?”她转身,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他轻笑,“他还真是没变,一不开心的时候就要吃饺子。” 回想组合没解散那时,他就有这个习惯。只要是被谁激怒了,难过了,就吃饺子,马上就好了。 “我开车送你吧!” “不必…”她话还没说完,他已经牵过她的手,走出餐馆。 上了他的车,终是瞒不住,只好把沐歌生病的情况全盘托出… “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阿歌是我的好朋友,我们之前可是一个组合,我也不会出卖他的。”禾彬见她坐立不安,一脸担扰,便慰解她道。 “我没有那个意思…”她忙解释,以为他误会自己不信任他才百般推辞。 “到了,代我向他问好。”车子停在离医院最近的一个站台上。 她下了车。“谢谢禾彬老师…”一阵狂风似的从他眼前越来越小,拐了个弯,消失了。 到了医院门口,她四处张望,发现果然有可疑人物出没,若无其事地掏出手机,打给邹庆,小声道:“庆哥,我到了。” “有人盯着你吗?”邹庆问。 “没有,他们的注意力不在我身上。” “OK,乘电梯上17楼!” 沐歌是在排练室给学员们指导时晕倒的,当即叫了救护车送往医院治疗。 至于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胃出血,是因为白天要给学员上课,晚上要通宵看剧本对台词,一天睡三个小时不到,加上饮食方面十分凑合,又酷爱饮美式,一连几天,身体终于承受不住,呕血不止。 那些娱记更是捕到沐歌病倒的风声,赶忙便装出行,来到医院附近进行挖探这爆炸新闻。 第165章 她是我的艺人 到达17层,踏出电梯,一眼望见邹庆,他也看到了她,朝她走来。 “没引起注意吧?” 他还是不放心,瞅了瞅即将关闭的电梯间再次确认。 她摇摇头,“他在哪儿?” “跟我来吧!” 穿过护士台,越过长长的走廊尽头,在倒数第二间单人病房,两个穿着黑制服的保镖坚守着门口,面无表情。 邹庆走在前头,她紧紧跟随,保镖给他们开了门,进去后重新关上。 沐歌正躺在靠窗摆放的病床,阳光暖暖透过的金色窗帘铺在被单里,床柜上精心插制的粉百合开的娇艳,清香驱散了房内消毒水的气味。 他眼睛闭合,嘴唇失去了往日的润泽,白的不见血色。 吊瓶里的水正一滴一滴的由着管子流入他的静脉中。 见到这一幕,陆漫漫捂住嘴巴瞪大了双眼,泪水在眶中打转。 邹庆小看了她的承受力,叹了口气,“刚睡着,医生说已经脱离危险了。” “怎么…会这样?”即使邹庆说他没事了,她还是感到心疼的厉害,声音颤抖的,恨不得自己去替他承受这一切痛苦。 “这阵子,他压力太大了。” 既要背剧本,又要参与学员的彩排过程,还有为糖果组合制作宣传方案,就连基金会那处,也没少需要他费心的事情,昨天,还在雨中拍了一支广告。 一天24小时间不停歇,铁打的身体也扛不住啊! “我问你,你们现在交往中?”邹庆转移了话题,严肃道。 她不知道他此话何意,怔怔的,心疼的神色溢于表面。 他又说:“虽然我不喜欢你,如果你们真的已经确认了关系,以后在公众场所里就得提高警惕,同样的毁灭性打击再不可经历第二次,否则真的就完了!” 她擦去眼角的泪水,看着沐歌,狂摇头,“没有,没有的事…”怎么可能交往呢,他怎么可能与我交往? 恍然间,沐歌咳了几下。 她的心,顿时被这声音揪起来,围到病床前轻轻的地唤:“沐哥…沐哥…” 多么熟悉的声音,夹杂着忧愁…… 沐歌缓缓地睁开眼,看到了那张挂满泪水的脸,她紧锁着眉心,忧心忡忡地望着自己。 “哭什么?”沐歌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继而转动身子半坐起来。 陆漫漫扶着他,把枕头立到后背靠着。 邹庆见势,默默地出去了,并轻轻地关上了门。 “好点了吗?还难不难受?要不要叫医生?”陆漫漫迫切地询问道,并伸手去够按铃。 沐歌及时把她拉住,“我没事,不用喊医生。” 她定了定,还是忍不住眼泪决堤,揉着眼哽咽不清地说:“你怎么这…么傻呀,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你出事…” 恰时,进来一个护士小姐来给他插针管,她就别过头,假装他们看不到自己的存在。 “好啦!我的小艺人,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护士小姐一走,他就伸过手把她的身子转过来,抚摸着她沾满泪水的脸庞,轻轻地拭去。 这样的举动,是她始料未及的,刚有点小煽情,差点把头贴近他的胸膛。 “别哭了,鼻涕擦一擦…”一句话,成功让她破涕为笑。 “对了,饺子…” 她拧开保温桶,拿起勺子作势要喂他,顿想到他是胃病,还不能进主食,又把饺子放下,“不行,你不能吃!” “可我想吃…”沐歌眼巴巴地注视着那盘煮的完好无缺的饺子,可怜兮兮地说。 “不行,等你出院了我天天给你做!” “我现在就想吃,就吃一个,好不好,好不好?” 沐歌撒娇了,实属罕见! 她经受不住他软萌的一面,妥协道:“那就一个?” “嗯嗯…” 三鲜馅的饺子还有余温,夹起一个送到他嘴边,张口咬了一半,细细品嚼,不舍得快速将它咽下。 “好了,不能再吃了。”她拿出餐纸,细心地替他擦拭着嘴边的汤汁儿。 “好吧…”他嘟嘟嘴,没再卖乖。 “不过,可以喝汤哦…”她重新拿起勺子,端起另一层的饺子汤。 “有吗有吗?”沐歌喜出望外,像一个孩子似的雀跃不已。 她不由的笑出了声,“你是生病生傻了吗?偶像包袱不要啦?” 怎么啦怎么啦?一整天没进食,我也会饿的好不好? 就这样,她一勺一勺的把饺子汤喂到他唇边,他一口一口的吞下去,很满足。 不是什么稀奇的金汤银汤,却在此刻变成了无比鲜美的滋味,是在以后想起来,都无法割舍的味道。 门外传来喧哗声,好像有人执意要闯进来,被门口的保镖大哥无情的拦截了。 “大哥哥,你就让我进去看看吧,我真的是沐歌导师的学员…”叶霁栀子抱着一束鲜花,站在门口,硬闯不过,正试图说服守门人放她进去。 然而素质过硬的保镖任她磨破了嘴巴,好说歹说,仍是面无表情地杵在门口,软硬不吃。 “外面什么动静?”沐歌咽了一口汤,张望着问道。 “不知道啊,我去看看…”陆漫漫放下汤,走到门口隔着透明玻璃看见一个靓丽的倩影,门从里面打开,二人对视,惊讶不已。 “漫漫姐?你怎么在这儿呀?” “栀子…?” “谁啊?”沐歌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哦,是栀子…”她朝里回应道,又对栀子说:“进来吧!” 栀子进去时,还不忘冲保镖大哥吐舌,“你看,我就说我和你们老板认识,还不信我!” “沐歌导师,您还好吗?我来看你了…”一进病房,栀子便匆忙地来到沐歌身旁,把手中的花束递给他。 “谢谢!你怎么来了?”沐歌颇感意外,这会儿不是应该轮到她排练吗? “瞧您这话?你为了我们都生病了,队友们都可担心您了,所以派我来探望您。怎么样,身体好些了吧?” “我没事,谢谢你…”沐歌客气地说,刚想以让她回去练习为理由下逐客令时。 栀子忽然一惊一乍地盯着陆漫漫问道:“呀!漫漫姐,原来你和沐歌导师认识呀?” 第166章 梦醒时见你 “呃,”陆漫漫还抱着从她手里接过的花束,杵在一旁不知所措。 说,还是不说? “我是他请的护理…”“她是我的朋友…” 几乎同时,两人异口同声。 “……”栀子语结。 陆漫漫默然,朋友? “能跟沐歌导师成为朋友,我可真羡慕漫漫姐!”栀子重现那日灿烂如花般的笑靥,冲她说道。 “栀子,你来,还有别的事吗?”沐歌问。 “嗯嗯,不愧是导师,一猜就准!就是,有几个音总拿捏不好…” 话题成功转移。 “我出去透透气…”陆漫漫点头浅笑,自觉离开。 “等等…”沐歌叫住了她,端起柜子的饺子,“把这个拿出去吃。” “嗯…”她折回,接过。 来到空旷的医院过道,找了个可以坐的墙角,吧唧吧唧的把剩余的饺子送进自己胃中。 栀子搬来凳子,坐在沐歌床边,梨涡浅笑的望着他看。 犯花痴道:“沐歌导师,你本人真的好好看,完全就是天上的仙子!” 沐歌:“……” “哪段没处理好?我们开始吧…”沐歌捂嘴咳了几声,说道。 “要不改天再说吧?我看你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栀子凑近脸,想给沐歌拍背缓和缓和,被他巧妙的避开了。 “没关系,还有三天就要复赛了,拖延不得。” “好吧。”栀子讪讪。 把自己的问题一一道出,沐歌给予她参考的建议,病房内传出歌声阵阵。 栀子的声线就像棉花糖,软软的,很甜。就和她的笑容那样,让人无法抵御。 其实她所说的问题并不大,只要气息运用得当,那几个高一点的调完全可以轻松驾驭。 只不过她太追求完美了,毕竟是全场唯一一个被三位导师同时爆灯的学员,必须要求自己苛刻对待。 问题圆满解决,栀子露出崇拜的眼神:“哇,沐歌导师您真是我的救星,太专业了!” “只要你别急于切换假音,就不会卡住。”沐歌说。 “好了,还有其它的问题吗?” “谢谢沐歌导师,暂时没了,嘻嘻…” “嗯,回去以后还是需要多练习,比赛场上出现纰漏的话我不会因为你是我战队的就包庇你,祝你能顺利晋级。” “那漫漫姐呢?”栀子表情自然的看不出这句话藏着另外的深意,“您会因为漫漫姐是您的朋友而对她特别关照吗?” 沐歌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但也没感到意外,淡定地答道,“不管是谁,我将一视同仁。”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栀子露出欢颜,比外面的阳光还要灿烂夺目,看久了让人产生眩晕感。 “那我先回去啦,您好好休息…” 将走之际,沐歌突然问道:“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当然可以,是什么?” “关于陆漫漫在医院照顾我这件事…” “了解!”栀子状似了然地拍下胸脯,“一定保密!” “谢谢!”栀子情商高,跟她讲话都不需要绕弯子。 不是见不得光,是现在形势所逼,时机不对,曝光可能会引起一些对她不利的麻烦,等以后她能独当一面,再把她真实的身份公开也不迟。 “冒昧的问一句,漫漫姐以前是不是发表过原创作品啊?”栀子问。 “没有啊,为何这么问?” “哈…没事,随便问问。” 走廊的长凳上,空调的冷气使的陆漫漫昏昏欲睡,抖抖精神,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他们已在病房内讨论将近半小时了。 “叮叮…”收到一条微信。 是禾彬。 他问她,“阿歌怎么样了,不要紧吧?” 她立即回过去,“没事,医生说休养几天就好了。” “那就好,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他再次回复时,栀子从病房里出来了。 陆漫漫赶忙起身小跑过去送她。 “栀子…”她又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叫了名字后,便没了下文。 “嘿…漫漫姐,我就先走啦!加油,咱们舞台上见。你好好照顾沐歌导师哦!”栀子倒显得很从容,既有少女的天真无邪,又擅于与人交流。 “我会的,你也加油!”若不是手里还拿着装饺子的盘子,她说不定会与栀子拥抱送别。 最后,她只是模仿她的笑意也冲她微笑,“那…再见…” “再见!” 回到病房,沐歌已经重新躺下,他太累了,又说了那么久的话,需要好好的休息休息。 “你要是有事,就先去忙,这有庆哥呢。”他闭上眼,柔柔地说。 “我哪也不去,就在这陪着你…”她说。 “嗯…”他默许,并抬手去找寻她的手,她默契地把自己的手递了过去,掌心的温度在彼此紧握中传达。 他露出安心的笑容,渐渐入睡。 人说,林深时见鹿,海蓝时见鲸,梦醒时见你。 我是多幸运,才能被喜欢的人牵着,跌进他的梦乡。 栀子走出住院部大楼,等车期间,一个埋怨的声音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 “什么可靠消息,都蹲半天了也没见有可疑人物现身,这沐歌,藏的真深!” 沐歌? 听到熟悉的字眼,栀子张望了一下,发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正依附在医院的墙角,脖子上挂着一个小型相机,手里还捏着根燃了一半的烟,不时的四处观望。 不一会儿,该男子留意到正在往他这处看的栀子,立即丢掉烟头,提高了警惕。 车来了,栀子泰然自若地转移了目光,看向别处,然后上了车。 “奇怪的姑娘!”那男子又嘀咕了一句,随手拍下她上车的背影。职业习惯,不放过任何可疑的线索。 栀子咋会不明白那是蹲沐歌导师的狗仔,她可没蠢到分辨不出利弊,于是巧妙避开了狗仔的目光。 这一趟,对她而言可谓是收获满满。 回想起赛场上的情景,不是因为被三位导师同时爆灯而倍感得意。 而是在她下台后,候场厅休息时,正方显示屏里从舞台上实时传送过来的58号选手,引起她的注意。 58号的声音就像是一面耀武扬威的旗帜,插在了本是属于她的领土上,自信被受到了严重的威胁。 霎时间,栀子盯着液晶屏,眼神变幻莫测,大腿在浑然不觉间被自己掐的紫红。 第167章 前任vs现任 别人可能不知道,又或许早就忘怀,曾经在C站上有个人,凭借自创的两首demo,仅在几天时间内,挤进了全国榜单前三名,甚至把稳居不下的栀子给挤到了第四。 那位ID名叫“沐光”的人,从此盘踞于榜单之首,极为显眼,因无人能查到此人信息,又独具神秘。 掀起C站一阵狂潮。 栀子8岁起便接触钢琴,葫芦丝等多种学器,上声乐班,参加少年宫的比赛,大大小小的奖项无数。 15岁时注册了C站,是C站最早一批的用户,几年来,靠着甜美的嗓音加上姣好的外表虏获了一大批粉丝的喜爱。 几乎不用费力,一路走来,顺风顺水。 可就在一年多以前,“沐光”的横空出世,打破了她惯有的荣耀,并夺走原本她的光彩。 她的声线,不同于自己那般甜腻,却独树一帜,姹紫嫣红里的一抹白,清白,可爱。 栀子从小心高气傲,栀子妈妈的早逝,让栀子爸爸放纵溺爱着独女,没有什么是她想要而得不到的。 如今,却被一个闯入者抢走了所有风头。她花了三年才积累起来的人气,另一个人,用了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与她平起平坐,甚至远远超越。 随着越来越多的粉丝在她的作品底下拿她与“沐光”进行比较,她内心火焰熊熊高涨,发誓要揪出她的真面目。 所以当时,《灵动女声》的制作方才会找到陆漫漫,诚邀她参与比赛的录制。 是因为栀子郑重的向《灵动女声》节目组推荐的她。 这个诱惑确实相当大,若不是阿凌的远见,她或许真的就上勾了。 蛇不出洞,那就试图用金钱收买,没有人不爱钱,高价把她的作品版权买下,也算是对她才华的一种尊重。 反正,就算声音再出色,不敢拿真面目示人的,不是长的丑,就是有自身缺陷。 然而,即使她愿花比市面上高出五倍,二十万的单价购买她的歌曲版权,她仍不为所动… 事情过去一年,就在三个月前的一天,曾经委托过的《灵动女声》的制作人突然联系她,告诉她“沐光”同意卖歌曲版权了。 她之前果然是装的,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于是,她用了更少的钱,仅十万单价拿下了她C站上所有原创作品。 从那以后,她的作品全部清空,个人主页再也没上传过任何作品。她的名字在榜单上蒸发,连她本人,也消声匿迹。 渐渐的,他的粉丝不再盼她回归,淡忘的淡忘,取关的取关。 就连栀子,也将这一场小风波视为过去,沐光的消失,她的人气自然而然的突飞猛进。 所以,比赛那天,当听到58号选手开嗓时,那独特的声线瞬间被栀子认出来。 这个声音,辨识度太高、太独特了,以至于栀子想忘,都忘不了。 “沐光?陆漫漫?沐歌…”原来如此。 现在,栀子什么都明白了。 沐光便是陆漫漫,她的歌全是为沐歌而作。 不过,沐歌似乎并不知道,她有过那一个身份。 但可以肯定的是,陆漫漫喜欢沐歌。 陆漫漫,是你先招惹我的。从前是,现在也是。 比赛的冠军只能是我,沐歌,也会是我的,等着瞧… 栀子正为自己的洞察能力感到得意,车子已经停在了家门。 《灵动女声》比赛结束后,阿凌只在北城待了一天,便回家避剩余的暑假去了。 这天,阮砚回国,说要来阿凌的家乡找她。 为此,阿凌早早地在机场等候小男友的到来。 不成想,在等待之际,正面对上了两位老熟人。 张帆与任泉凯,刚参与了S市的一场足球联赛,刚下飞机,便撞上了阿凌。 空气好像凝固了一般,场面十分窘迫,打招呼也不是,无视也不是。 还有什么比偶遇前男友更尴尬的呢? “嗨…这么巧?”张帆率先开了口,向阿凌打招呼道。 印象中的张帆,大麦的肤色,笑起来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阳光可爱。 几年未见,依然是如此,只是脸上的稚嫩已消褪,取而代之的是男子的硬朗与成熟。 “是啊,好巧。” 阿凌还算淡定,倒是任泉凯,盯着她看,分手后,她比以前更加的美丽动人。 想问候,欲言又止。 接着,张帆挠了挠后脑勺,露出阳光的笑容,告诉阿凌他们刚参加完一场联赛,赢了。并邀请她去喝一杯下午茶。 阿凌婉拒,“不了,我还要等我男朋友。” 一直静默的任泉凯在听到这句话后,惊问,“你有男朋友了?” “凌凌…”另一个声音出现。 阿凌还不知怎么去接前任的话,扭头,阮砚已然站在身后。 “等很久了吧?穿那么少,冷吗?”阮砚放下行李箱,朝她走来,拿起她的手放到自己嘴边哈气,再把她一把搂进怀中,“有没有想我,嗯?” 颇具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任泉凯的脸“唰”的一下沉下去,看着曾经的最爱被别人搂在怀中,这种感觉让他差点失去理智! “这两位是…?”松开怀抱,阮砚才注意到旁边的两位男性,问道。 “哦,张帆,初中同个学校的学长,刚刚碰巧遇到。”阿凌介绍道,“这是我男朋友,阮砚。” “你好,张帆…”张帆伸出手示礼,肩膀有意撞击自己好兄弟,暗示他别杵着跟个呆瓜似的。 “学长好,阮砚…”握过手后,阮砚看向任泉凯,这个长相俊朗的男生,表情却阴郁的跟谁欠了他五百万一样难看。 “这位又是…” “前任,”任泉凯看了阿凌一眼,又转向阮砚,语气充满火药味,“她的。” 阮砚:“……” 场面似乎比刚刚更尴尬了。 早该能联想到这里的。 没有过多纠缠,阮砚拉起阿凌,离开了机场大厅。 车上,阿凌想解释刚刚只是碰巧遇见他们,已经断了联系的。 但阮砚似乎并没有在意。 车子是开往他在网上订好的酒店地址的,阿凌问,“不是住我家吗?” “我也想啊,”阮砚说,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往自己怀里靠拢。 “可是登门拜访未来老丈人这么重要的事,还是等以后有准备了再说吧!” 第168章 来日方长 谁答应以后要嫁给你了? 阿凌心里美美的,娇容满面。 “没那么讲究,反正他们已经知道你的存在了。” “嗯哼~”阮砚下巴抵着她的头,少年棱角分明的脸庞,稚气未脱。 鼻间飘入一阵洗发水的清香,轻轻地在她额间烙下一吻,娴熟的不像是姐弟恋。 “那就更不能草率啦!好了,我有点累了,让我靠着休息一会儿…” 阿凌脸上洋溢着热恋中女孩该有的甜蜜,“嗯…”语气温柔似水。 阮砚之所以会来她的城市,是因为七夕节快到了,这是他们交往以来第一个情人节,他比谁都要重视。 当初,阿凌同意做他女朋友时,他开心的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布自己成功追到了心怡的女神。 起先,阿凌对他说:“我可以与你交往,但我无法保证,我会爱上你。” “没关系,来日方长。” 他知道,她以前受过伤,对于美好的爱情,不再那么向往。 狠狠的在一个地方跌倒过后,即使身边有再多的倾慕者,仿佛都没有再爱的兴致。 对阿凌而言,阮砚和其他的追求者不大一样,这个比自己小两岁的男孩,他既不投其所好,也不死缠烂打。 只会在她刚好需要的时候出现,难过时递张纸,下雨时打把伞,过马路会牵着她… 这些,是个追求者都能做到,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一如既往,持之以恒的。 他话不多,没对她说过爱字,却在行动里,写满对她的爱。 哪怕只是个很小的举动,都隐藏着爱她的痕迹,给足了她想要的安全感。 有一次,他与她约好,一起去图书馆学习。 他着了凉,没能赴约。打电话给她,明明很难受,还一个劲儿地为自己失约而不停的道歉。 阿凌提出要来照顾他,他却百般推迟不让她来,因为他不想把感冒传染给她。 也就是那次,阿凌才明白,自己真的对他动心了。 后来,他们自然而然的成为了校园里羡煞旁人的一对儿。 不一会儿,车子到达酒店。 什么前任,都让他见鬼去吧。 一连两天,陆漫漫在医院与工作室两头跑,又要练歌,还要照顾沐歌,乐此不疲。 即使在住院,他也还是那么的忙,忙着写歌,给她写歌。 那是在纽约大街时,他亲口答应她的。 至于顾晓洋给他的那个U盘,他偷偷的打开看过,是一份歌曲的授权书,不知道干嘛用的。 他给她的时候,她没时间看,便没细问。 今晚八点,是《灵声》播出的时间,而沐歌,却在白天她不在时偷偷办理了出院手续,回家静养了。 陆漫漫排练完回医院的时候,病房里空空荡荡,好像沐歌从未在这出现过。 手机拨过去,他很快便接了,率先听到的,是碰碰的欢叫声。 接着,沐歌说:“听到了吗?碰碰说你是不是把它遗忘了,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来陪它玩,嗯?” “噗嗤…”她说:“冤枉啊,我这就来!” 外面下着瓢泼大雨,到达男神的家,新来的管家刘妈给她开了门,伞还没来的及拆合,碰碰便向她狼扑了上去,摇晃着尾巴,不停地在她身上蹭呀蹭。 “碰碰乖,想姐姐了吗?” 她抱起它,亲昵的抚揉着它细白的软毛。 它太皮了,若这是个庞然大物,此刻,她已经被它的热情给扑倒在地,然后,成了被玩者! 沐歌还在客厅的沙发上盘坐着,对着笔记本电脑窸窸窣窣的敲打键盘,不知道弄着什么,即使她的到来也没让他的目光从桌面上离开片刻。 她抱着碰碰,走过去,轻轻地叫了一声,“沐哥?” “嗯,等我一下。”他应道,还是没有抬头看她一眼。 他看起来,身体还是没有完全恢复,甚至有时候,他会下意识的捂住肚子,表情闷过短暂的痛苦。 刘妈给她端来水果茶,沐歌住院这几天,一直是她在照顾碰碰。 “谢谢…”她接过茶,礼貌地道声谢。 刘妈驻足,双手在围裙上蹭了蹭,留意了她一会儿,做了个饶有深意的表情,笑脸盈盈的,“不客气!”转身回厨房继续忙活。 奇怪,为什么要那样看我? 正当她感到纳闷时,沐歌终于忙完了,并解答了她的疑惑。 刘妈,庆哥的远房大姨,之前是当地婚姻介绍所给人搭桥牵线的媒人。 今年秋天下岗了,没事做,便安排她来照看碰碰。 “你别介意,刘妈是媒妁做久了,见到漂亮姑娘就触发职业习惯。”沐歌说。 “原来,”她了解的点点头,接着,睥睨的注视着沐歌。 就在上一秒,他把她手中的水果茶夺走了。 臭不要脸的,不是有洁癖吗?那是刘妈给我的! “干嘛这样看我?”沐歌一饮而尽,放下杯子冲厨房喊了一句,“刘妈,再倒一杯果茶!”未了,想起了啥,问她,“你要吗?” “废话!”奶凶奶凶的,喝了我的给我吐出来! “刘妈,要两杯!”他又喊。 “那胃好了呀?马上就吃饭了,不许喝了!” 呐,刘妈,就是这么一个有个性的管家呀,连主子都敢怼! 沐歌无奈的摆摆手: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 原来,男孩子可爱起来,真的没女孩子什么事了。 其实她知道,他是怕她因为他提前出院而担心他的身体状况,所以才表现出与往不同的一面。 刘妈配合着沐三岁的把戏,天衣无缝。 越是这样,她反倒更加心疼不已。 作为艺人,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的,即使抱恙在身,也要强忍着不适,为工作行程四处奔波。 沐歌见她没什么反应,以为喝她一杯果茶生气了,讨好似的问道:“怎么啦?我跟你开玩笑呢…” “胃还会难受吗?”她问。 呃…到底她还是惦记着这个。 “嗯,可难受了…”沐三岁演技浮夸的说道,掌心在腹部撑着,“快,快打120…” “喂~”她哭着不得。 “傻瓜,”他伸手轻捏她的鼻子,“别瞎担心了,吃饭吧,我饿了。下午没事,一起看电影啊!” 第169章 关于过去 电影,指的是《十七岁的腾空》。 在他的原计划里,与他一起重温这部代表作的,本不是她,而是沐光。 有时候,他感到很矛盾。 明明是同一个人,网络中与现实里的性格却相差甚远,另辟蹊径。 在网络上,他能感觉的到她对他的那种关心是情真意切的。而在现实中碰面,她却总是故而疏远。 这种对比鲜明的现象让他总是自相矛盾,困惑不解,都不敢再主动联系她了。 他怕自己真的对她动情,却曲解了她对自己的心意,只是单纯的不掺杂任何因素的喜欢。 这部沐歌主演的文艺片,上映时以票房十亿收官。 这十亿的成绩中,她没有为他贡献一张电影票。 只有切身体会过那种失去自由的痛苦,才懂得。 她不愿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跟着去体验一遍人生的黑暗,尽管知道那是假的,那是剧情。 真正的沐歌就坐在她的旁边,在自家影室里,陪她一起观看着影片的回放。 得知自己梦想破灭,一辈子只能坐在轮椅上的真相,不甘、无助、迷惘和悲伤填满了整颗心脏。 看不清未来,所有的可能都被定格瓦解。 只留下一副残肢躯架,苟延残喘。 那种滋味,比死了还可怕。 而沐歌,把乐译这个自尊心极强的十七岁少年塑造的非常生动。 整部影片,她都是用同理心看到最后,虽然已经极力在忍,依然泪流成泪,泣不成声。 没有谁比她更了解那种悲伤。 别人的十七岁,没有界限。 他的十七岁,被那场突如其来的灾祸夺走了所有可能。 所幸,结局是好的,在葛慧的不离不弃之下,乐译渐渐走出阴霆,成为一名出色的短跑教练,并收获了爱情。 影片圆满的落幕了,她还在抽泣,从恸哭变成无声。 正如那句话:成长就是将哭声调成静音的过程。 有些深刻的伤口,你经历过,就永远都抹不掉。 我忘不了过去,也逃不脱,能做的,就是不去想。 它就像一个魔鬼,总在不经意提醒你,那些疼痛,是真实的躺在体内,你甚至不知道它会在哪一天苏醒,昼夜不息的继续折磨你。 再大的权柄,也终究逃不过宿命论。 “别哭了,那是剧情需要,我这不是好好的在你身边吗?”沐歌虽然知道,情节感人,入戏很正常。 她悲伤的眼睛,像河流的起源,滔滔不绝。 那种绝望和无助,是多么的令人感到心碎啊? 影片结束好一会儿,她才缓过来。 沐歌起了侧隐之心,对于她少年时的经历,充满了好奇。 多愁善感的女孩啊,你经历了什么呢,才看不得别人疾苦。 “你好像,从来没跟我讲过你的过去,听沐光说…” 沐歌抿唇,语气和眼神都格外的温暖。 影室里,一男一女,还有一只白色的狗狗,温馨如画。 她擦了一把泛红的双眼,“没什么,小时候生过一场病,后来治好了。” 她粗略带过,不愿多说。 我们这种关系很好,有时候我甚至觉得欠你一百万是件好事,这个理由足矣让我厚着脸皮一直赖在你身边。 做你的小艺人,被你庇护着,即使滞留不前,也心甘情愿。 我不想,让你知道我那段糟糕的过去。任何都有可能破坏你好不容易对我建立起来的依赖的事情,都不能发生。 尽管那只是依赖,不是喜欢。 沐歌讪讪,即然不想提,也不愿再戳她的伤疤。 “都过去了,以后会越来越好…” 晚餐过后,雨也已经停了。牵着碰碰在后花园里溜达了一圈儿,《灵声》也要开播了。 他们围坐在客厅的沙发,刘妈给他们准备了各种水果零食,守在77寸的液晶电视前等待节目的开始。 “刘妈,别忙活了,和我们一起看吧!”陆漫漫放下刚撕开的薯片,穿起拖鞋跑过去夺过刘妈擦地的抹布,不允许她再干活。 “哎哟你别碰,脏脏脏!”刘妈死拽着抹布,甚至还想把她结净的手给拍开。 “您别擦了,我第一次上电视,给我捧捧场嘛!”她揪着刘妈,央求着。 “哎呀成成成,你松开我把这地儿擦净了就来行吧?” “已经很干净了!是吧boss?”她喊。 沐三岁正撸狗中,答非所问:“对!节目已经开始了。” 刘妈笑的合不拢嘴,还是一把扯过抹布,萌凶萌凶的,“没见过这么不矜持的女娃,脏死哩,赶紧把手洗洗!” “得嘞!” 节目开始了,等待自己出场的过程,比当时站在舞台上歌唱还要紧张。 终于轮到她时,连心思都在碰碰身上的沐boss也难得的抬起头认真地望着屏幕,倾听着她的歌声。 “…我是不是 让他觉得 这一切都很朦胧 为什么 我好想告诉他 我是谁…” 陆漫漫屏住呼吸,听自己的Live,总会有一丝别扭,生怕那里没处理好,整首曲子也就前功尽弃了。 倒是刘妈,听的一脸的津津有味,直夸她唱的好听。 虽然观看节目以来,她都在不停的夸赞每一个参赛者,这个标致,那个苗条的。 夸到她这里,她还是脸红的低下头,余角望着沐歌的一举一动。 我的表现让你失望了吗?为什么你和当时一样,一言不发的让我感到慌张。 “你微博公开了吗?”冷不丁,问了个不着边际的问题。 “啊?……” 沐歌拿起手机,“往后宣传会需要。” “噢~”她抿抿嘴,掏出手机,登上微博。 居然… 她的名字与“灵动女声”四个字,组在一起,赫然地出现在热搜榜上。 几千条的评论,几乎都在找她! “……” “……” 我火了? 就在她瞪大眼睛不停地翻阅着相关自己的评论时,沐歌丢下碰碰,起身上楼,卧室门被打开,又关上。 “……” 咋了这是? 她与刘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就里。 接着,她电话进来了,是墨熠灿。 这个臭小子自从接管了家业,失朕有段时间了。破产危机平息之后,他好像长大了,懂得为父母分担责任了。 第170章 贪食是罪 这次来电,想必是看过节目了。 “墨鱼…”她来到后院,月光下荡起秋千。 “漫漫,我看到你的表现了,你要成名了你知道吗,太好听!” 墨熠灿语气激动的要从手机里跃出来似的,近几个月事多,这是这阵子以来听到最好的消息了,由衷为她感到开心。 “没那么夸张!”她说,脸上挂着宠辱不惊的宜笑。 毕竟只是初赛,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你最近怎么样?公司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叔叔身体没事了吧?”她一连串的问了他一大堆。 “他没事,已经回家静养了。” 墨熠灿说:“你呢?要照顾好自己,别贪辣,别熬夜,保护好嗓子,等我忙完这阵子,公司的流水线正常恢复了,我就来给你当经纪人。” “叔叔没事就好!墨鱼长大了,都能挑公司大梁了。你好好处理业务吧,经纪人什么的,以后再说,反正也没人找我拍广告啥的。” 说到拍广告,她灵机一动,说道:“墨鱼墨鱼墨鱼,我要是有名气了第一个给你公司产品代言,这样或许就算是帮到你了,对不对?” 电话那头,听到她天真的话语。他浅笑,附和着她,“对呢,所以你要加油!好了,我还有工作要忙,你早点休息,明天复赛好好唱,别紧张!” “知道,你快忙去吧,婆婆妈妈的…” 挂掉电话,抬头望了一眼浩瀚星空,对自己说:加油! 返回客厅,正要换鞋回去。刘妈端着调理肠胃的中药要给沐歌送去。 “我来吧。”正好去跟他道别,她端过碗,刺鼻的苦味呛入喉间。 “boss…”站在卧室外,她敲了敲门,拧开把手。 “要喝药了哦。”她说。 此刻,沐歌正躺在床上,身子缩成一团,直冒冷汗,表情痛苦不堪。 “沐哥…”她吓坏了,放下碗紧凑过去,“你怎么了?是不是很难受?” 怎么办,怎么办? “要上医院,打120,对,打120…”她语无伦次,去够座机,手臂被沐歌一把抓住。 “…不用!” 现在去医院,太引人耳目,他明白只是因为刚刚自己贪吃零食导致胃痉挛。 所以不值得冒风险去医院。 “我没事!药在客厅,电视机左侧的柜台第二个抽屉,你去帮我拿。” 沐歌松开她,说道。 “好,你等我一下。” 她急忙跑下楼,翻出胃药,旋风般在碰碰面前晃眼而过,倒了杯温开水伺候他服下。 又扯来纸巾,给他擦拭着额间的汗珠,心疼不已。 墨熠灿走出电梯,脚步匆匆,过道拐弯时,不小心与人撞上。 手中的拿铁,与那位被撞的女孩手中的数据单,洒了一地。 “抱歉!”墨熠灿不顾自己已脏的西装,蹲下身子低头帮那女孩拾起掉落的纸张,她的工作衫里的咖啡渍似乎比他的西装还要显眼。 “又要重新加班了!”许元夜感到头大不已,嚎了一声,抬起头幽怨地接过墨熠灿手中的纸张。 望往他时,这个年龄与自己相差无几的男孩,清新俊逸,温文尔雅。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在她心口蔓开。 指着他在脑海里摸索好一会儿,说:“是你?” 墨熠灿蹙眉,“我们…认识?” “我叫许元夜,是陆师姐的室友,上个月你来学校找她我们见过呀!” 许元夜? 墨熠灿使劲地回想,然后说:“我想起来了,原来是你呀。你在这,上班?” 一个大二的艺术生,却在电子集团大楼,做打杂的工作? “嗯,暑假兼职,不过现在要重新加班了!”元夜扬了扬被咖啡打湿的数据表,无奈地说。 “抱歉啊,是我不小心!” “还好啦,其实有备份的,我再重新打印出来就行。那你呢,你也在诚林工作?” 这乔扮,西装革履的,莫非,小小年纪,就已经走上人生颠峰,当上企业的高管了? 元夜飞快转动脑筋,思索着。 “哦我…”墨熠灿刚想要解答她的疑问,被一阵急促的铃声打断,掏出手机,滑向接听:“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放回口袋。 墨熠灿看了看手表,对元夜说:“我还有事,改天再跟你说。” “没事,你忙!”元夜摆摆手,目送他出了公司大门,上了一辆路虎车,消失在马路上。 糟糕!知道自报姓名,却忘了问他叫什么! 她一拍脑袋,后悔莫及! 沐歌吃过胃药,感觉好了些。 那碗凉透了的中药,以为能趁机逃过喝它的命运,谁知刘妈回锅加热后又重新端了上来。 于是干脆装睡,被某人残忍拆台! “我能不喝吗?”他弱弱的请求。 她摇头,神情凛然,舀起一汤匙褐色液体,送到他嘴边,没得商量。 让你偷吃零食,让你偷吃! “……” 好吧… 药很苦,喝的他面部扭曲,生无可恋,心不甘情不愿的。 终于喝完,已经很晚了,便让她回客卧休息。 她支支吾吾的,好像有话要说。 “怎么了?”他问。 “明天下午的复赛…” “准时到场!”他像是看穿了她的顾虑,说道。 “可你的身体?” “所以你快点回去睡,让我也好养足精神呐!”沐歌钻出被窝,把她推出自己房间,关上门,“晚安,小艺人。” “……” 那…晚安! 清晨,朝阳冉冉从山的那边升起,天空渲上第一缕蛋黄色的光圈,散开。 她从甜梦中醒来,静悄悄来到沐歌的卧室前,从门缝里望进去,他还在安然的熟睡。 放下心来,爬上了天台,呼吸新鲜空气,心情格外舒畅! 昨夜,被boss赶出房间后,她想起自己的背包里随身带着的柠檬味糖果,便下楼去拿,想着明天熬的药,可以放一颗糖果,或许就没那么苦了。 摸索糖果时,手触碰到另一个东西,拿出一看,是前几天沐歌给她的U盘。 她还没来的及看里面是什么,沐歌只是说原来就是属于她的东西,现在物归原主。 她很好奇,于是打开电脑,插入U盘,点开。 第171章 什么味儿 再然后,她怔住,捂嘴不让自己发出声来。 那是…之前签给汪先生的原创授权合同,也就是说,这些已经忍痛卖掉的歌,现在,又回归自已的名下? 难怪,都那么久了,这些歌都没有以谁的名义再次发行。 原来,它一直在沐歌手里? 现在,要是吉他也在身边就好了,我又可以尽情地唱自己的歌了。 她想着,对着头顶这片晴天,脚下这抔土地,开怀的歌唱: “如果有一天我要去流浪 不是因为我厌倦了家乡 不是难忍这里的冬天太长 而是我终于得知了我的方向…” 歌声悠扬,飘入沐歌的梦乡,嘴角跟着向上扬。 一大早,刘妈就在厨房里各种忙活,给他们准备早餐。 隔着楼梯,她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甜香,一入厨房,灶台上正炖着燕窝粥。 “好香啊!”她揭开盖,语气十分愉快。 刘妈笑言,“小丫头起这么早,不多睡一会儿啊?” “嘿嘿…这不是饿醒的嘛!” 她看着菜框里准备的蔬菜,拿起根青瓜,掰成两瓣,大大的咬了一口,嘎嘣脆。 刘妈就呵斥她,“放回去,早上不能吃生冷,你要闲的慌就帮我打几个鸡蛋!” 她讪讪笑,觉得刘妈发脾气的样子很可爱,不像庄园里那帮女佣人,不干活,个个恨不得用眼神戳死她。 “好嘞,打几个?”她遵从命令,打起鸡蛋来。 期间,还不忘与刘妈闲聊,老人家讲她以前给人说媒时的趣事儿,乐的她捧腹大笑,用刘妈的话说,没有形象,丝毫不顾及自己还是个黄花闺女。 厨房里欢乐连连,这样做出来的早餐,怎会不可口? 接着,刘妈话峰一转,“丫头啊,有些男人就是狼,你就是把心捧出来给他,他也不会感动,一昧的在他身上付出,会吃大亏的!” 她有些费解,“为什么,要这么说?” “你对那臭小子有意思吧?” “呃…您…”她择着生菜,停顿了片刻,眼神写满诧异。 “你想问我怎么知道的吧?”刘妈把她择好的生菜放到水槽里冲洗着,水龙头拧开时,流水哗哗啦啦,淹没了她被动的思绪。 刘妈继续道来,“你可别忘了,刘妈之前是干什么的。打从昨儿?你第一眼我就看穿你的小心思了。你这小女孩啊,啥事爱藏心,脸上又挂不住!昨晚小子突发胃病,本来事不大,你急的上蹿下跳,火烧眉睫的,这我还看不出,白活这一大把年纪喽!” “刘妈…”被戳中了秘密,她的脸“唰”的红到后脚跟,烫的有股眩晕。 原来,我喜欢你的表现,那么明显。 “都追到人家里来啦,还害羞啊?”刘妈戏弄她道。 “那臭小子,平时话不多,长时间相处以来,性格还是挺招人喜欢的,你眼光不错!” “是吧…”我也觉得呢。 话题又回到了初始的地方,男人是狼,你对他一昧付出,没有回报,有时候还会撕裂你的心脏。 所以刘妈的意思是,就算我付出再多,他也永远都不会喜欢上我,对吗? 刘妈不置可否。 “你呀,以前一定吃过不少苦头吧?他不一样,含着金汤匙长大先不说,就成名以来粉丝都把他捧上天了吧? 这是会给他造成自我暗示,对他好的人都是理所应当!恃宠而骄,这种格局,是很致命的。 我不是思想老旧啊,有时候这个门当户对啊,还是有一定的存在道理的。” 刘妈的话,语重心长。像是一碗醒酒汤,倾入身体,瞬间醍醐灌顶。一昧盲从跟随自己的内心,却忘了越是紧握的沙子,就流逝的越快。 “我知道。”她说。 “你知道?你知道什么?” “知道他最后的归属不是我,但他现在也没有女朋友呀,所以我耗的起。” “你这丫头!”刘妈恨铁不成钢,手指沾水往她额头摁去。 这要是她亲生闺女,说出这种话,早就脱下拖鞋拍过去了,女孩子的青春就这么几年,你跟我说耗着,万一那白眼狼最后跟别人好了,你青春又不再,哭都没地儿藏! 感情,不是向来如此吗? 你喜欢一个人,不努力到头破血流,你怎甘心?这种事,愿赌服输。没有道理可言。 “至少,你在的时候,他还是有变化的。” 不走到最后一步,谁知道呢? “什么味儿啊?”她好像闻到了一股烤焦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 “坏了,我还烤着曲奇呢!”刘妈一拍大腿,忙揭烤箱。 端出来一看!哎呦喂,整盘曲奇糊成黑乎乎的一砣。 得,白折腾了一早上! 刘妈义愤填膺,“都怨你,跑厨房捣乱,帮倒忙!” 陆漫漫:“?” 关我啥事呀,你自己烤着东西不看时间,我还没怪你大早上瞎说大实话差点让我心情不美丽呢! “不许顶嘴,就怨你,害我分心!” “好好好,是我错,那啥我去给碰碰喂粮!” 大佬大佬,惹不起惹不起,溜了溜了! 喂完碰碰,沐歌也起来了。 虽然曲奇饼搞砸了,早餐还是很丰盛,有甜粥,蔬菜沙拉以及芝士蛋卷。 沐歌胃病未愈,刘妈都是依据他的自身情况合理安排的饮食。 结果,她忽略了这还有个不矜持的抢食者,甜粥一共就两碗,她一个人占了三分之二。 刘妈训她:“他是病人你是病人?粥都让你给喝了,他还喝啥?” 她义正词严,“他要喝中药啊,一大碗呢得留点肚子!” “你这丫头片子,给你能的,还强词夺理!” 沐歌看着她俩闹腾,竟有种家的的感觉,听到“中药”俩字后,脸瞬间垮了下来。 放下碗筷,“吃好了吗?我们该走了?” “走?去哪儿?” 沐歌白了她一眼,去哪儿?当然是去做造型,好歹有点名气的人了,还不好好捯饬捯饬行头,留着充黑历史啊? “去了就知道!” 陆漫漫:“……” 大哥,提前说一下会死喔! 当然,喝药这个环节,他终是逃不掉,毕竟两位大姐左右夹击,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不完成任务死活不让出门! “你喝嘛,这次的味道会不一样的哦!”陆漫漫捧着药,语气烂漫。 第173章 只愿初心不变 陆漫漫下车经过,记者们的注意力都在禾彬身上,恍若透明!就倒是求之不得,正好可以大摇大摆的进去。 “小漫…”谁知,禾彬招手喊了她一声。 接着,就有记者也认出她来,不顾安保人员的阻拦,把她挤入镜头,与禾彬一起在摄像机前被闪光灯闪呀闪,像灯幻片一样,特晃眼睛。 “禾彬先生,这位就是你的得意学员陆漫漫吧?” “陆小姐,请问今天的复赛你是否有信心通关?” “可以提前透露一下你要演唱的曲目吗?” “有路人拍到你们一起吃饭有说有笑的照片,网友猜测你们私底下关系不寻常,对此有什么要回应大家的吗?” “如果真是有私交,节目组是不是就存在放水的可能性?” “……” “……” 陆漫漫暗忖:omg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提问? 难怪明星出门都戴墨镜,原来不是为了装酷,而且挡镜头用的,看来我很有必要也入手一副! “陆小姐,麻烦你回应一下好吗?”离她最近的一个微胖的男记者狠不得把话筒戳她脸上,步步紧逼。 “没有私交,只是一起交流选歌方面的问题。节目组是公平的,大家不要过度解读了。复赛的曲目播出的时候自然会揭晓,每个参赛者都很优秀,我不敢保证什么,但我会全力以赴…” 她答完,松了口气,不禁佩服起自己来,第一次面对那么多镜头,居然还能在没腹稿的前提下完整的说出这一段话来! 禾彬附和着她,温顺谦和的态度让人赏心悦目。 “节目一经播出,你的表现就在网络上引起一片热议,有网友评论说你的嗓音像初恋,细腻柔软,恬静美好,请问你是怎么看待网友的评价呢?” “我…” 陆漫漫:还能怎么看,用眼睛看呗,真的好无聊连微笑都不想保持怎么办? 这时,又一行车停靠在路旁,正下车迎面而来的,是气场两米八的沐歌本尊。 只听一个萌妹子发出一声尖叫:“啊,沐歌…” 那帮记者立即蜂拥而上,把沐歌死死的堵在门口,机器不停的在他脸上闪烁,每个人重叠的声音似乎要将他淹没。 “沐歌,听说你旧疾复发住院了是真的吗?” “传闻你旗下的糖果组合有意参演都市感情剧《别来无恙》是真的吗?” “第一期的灵动女声在网上收获一片好评,尤其是73号吴漾、31号于佳婧、46号单诗吟、49号柯莱以及52号叶霁栀子和58号陆漫漫等人更是一度登上了微博热门,有网友预期冠军一定会从她们当中脱颖而出,你是否为你的战队成员感到担扰?” “也有人发现你在第一期比赛中快速为58号爆灯,是不是这位58号是节目组内部的安排?” “而对于58号没有选你的战队你是否有一丝遗憾?” “通过第一期的表现,你觉得谁最有潜力走到最后?” “……” “……” 陆漫漫虽然感激沐歌及时的出现替她解了围,可她看着那些记者又像蜜蜂一样围绕着他嗡嗡不停,真想把他们一个个扒开,拉起沐歌就跑。 “想啥呢,走吧,该进去了。”禾彬说。 “嗯…”她收回目光,跟在禾彬后面,不敢回头。 “紧张吗?” “……” “谢谢大家的关心,辛苦了。”沐歌微笑颔首。 “节目组很公平,每个学员都是凭自己的努力入选的,不可能有作假的成份。至于其它与节目无关的问题,请体谅我不方便多透露。请大家还是多多关注节目的本身,支持每个参赛选手,谢谢大家,谢谢…” 鞠了一躬,保镖为他开路,然而就快甩开记者们穷追不舍的提问时,叶霁栀子的出现成功让记者抓拍到他俩同框的画面。 栀子还平易近人的向记者招手示笑,对他们有问必答,紧挨着沐歌一个劲儿的向记者吹捧她这个导师的敬业精神。 沐歌只得配合她把采访做完,直到三分钟过去,一起进入节目大厦。 录制即将开始,导师已经上座。后期的部门也已经各就各位,机身从四面八方对准舞台。 观众席上密密麻麻坐满了人,随着321倒记时的开始,主持人站在舞台中央,笑容可掬。 “亲爱的观众朋友,以及电视机前的朋友们,大家晚上好!这里是第二季灵动女声第二期的比赛现场。 本节目是由健康美味的伊乐酸奶与清新裸妆的R气垫联合赞助播出! 第一期节目播出后,短短三个小时,全网的播放率就达到了一个亿。 在这里我们跟有幸请到三位百忙之中抽身参与导师席位的,沐歌、禾彬以为高研儿老师表示诚至的感谢。 当然,也感谢在场与电视机前的你对灵动女声的大力支持,也请大家一如既往的收看本节目,支持灵动组,与灵动女生们,我们将最天籁的歌声呈现给你们… 话不多说,接下来,灵动女声,天籁之音,比赛正式开始! 有请今天第一位参赛学员,赖莹洁上场…” 候场厅里,陆漫漫安静地坐在角落,舞台上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漫漫姐…”不知不觉,栀子已经出现在她眼前,挡住了她的视线。 “嗯,栀子。”她礼貌的回应。 “听说第二期就要淘汰三分之一的人呢,好残酷哦!”栀子在她身旁坐了下来,忧心忡忡的说道。 “规则向来如此,不过你这么优异,不会轮到你的。”陆漫漫坦言。 “我可不这么认为,你看现在台上的柯莱,她的烟嗓很具特色,而且唱法超前,你难道不担心被超越吗?”栀子试问道。 她淡然,“没什么可担心的啊,胜败乃常事,如果对手比我强,那输之应当。只能表明我能力不够,再努力便是。” “漫漫姐,你看的好豁达啊!”栀子对她这种处之泰然的个性抱以欣赏。 又问:“对了漫漫姐,你玩C站吗?” C站?她怔了一下,顿生疑惑。 “以前玩过。” “那你是翻唱还是发表原创啊,有什么代表作吗?”栀子追问道,虽然是无意识话题,但她似乎对此很感兴趣。 第174章 流浪记 尽管那些歌曲的版权已经回归,但毕竟已经全网下架了,所以现在说有也没啥可信度,还得解释一番。 于是她忖思再三,觉得还是没有必要提起,便答:“我只是体验用户,只听歌,不发表。” “那你听过我的作品吗?” 那张带着期待的无邪笑脸见了真让人不忍心欺凌。 “呃,你叫…?” 栀子说:“我的ID就叫栀子,你看巅峰榜吗,我的名字经常在第三到第五名之间徘徊,第一和第二的是两位男歌手,烧钱霸榜数载,无人能敌!” C站还有巅峰榜一说?作用是什么,比人气?拉票? 陆漫漫对此一无所知,挠挠后颈脖,尴尬地说,“抱歉啊栀子,这个我还真没去了解过,估计我玩C站的时候还没那个什么巅峰榜,我已经很久没登陆过了呢…” “一直都有巅峰榜啊…”栀子蹙眉,看起来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就重新展开笑容,善解人意道:“哎呀没关系,我人气也不是得好,不知道也很正常,快轮到我了我先去准备啦!” “嗯,加油哦!”她站起来,替她打气道。 周围同一个战队学员都冲她投来质疑的目光:给我们的对手打气,是不是有毛病? 栀子背过面,甜美的笑容收敛,表情有过一须臾复杂的突变,若不是随处可见摄像头,也许那种表情会在她脸上停留几秒钟。 因为那代表的她憎恶一个人的信号,就像她讨厌小时候掉在地上的糖被蚂蚁搬走,会抓狂似的把它踩到尸骨无存,仍然难解心头之恨。 栀子上台,简单的介绍了自己,演唱了一首《A。I。N。Y。》。 “…OH~给你我的心 请你别离去 一句爱你爱你爱你爱你 能否再也不分离…” 势如破竹的爆发力,无可挑剔,即有少女般青涩甜美的音喉,又不知现场Lvie的质感,视觉与听觉与一体的良好体验,让观众起身拍案叫绝! 继而,陆漫漫登台,这个全场唯一个坚持自弹自唱的女孩,比起第一期,仅是在外型上就有了很大的改观,那能瞬间被人记住的嗓音更是增加了观众对她的印象分。 只见她向台下鞠了一躬,轻拨琴弦,快速进入状态: “我就这样告别山下的家 我实在不愿轻易让眼泪流下 我以为我并不傻 不会害怕 我就这样自己照顾自己长大……” 低低的吟唱,大大的惊喜。不似第一次的朦朦胧胧,而且换了一种压抑的唱法,把情绪降至冰点,随副歌爆发释放! “怎么才能够看穿面具里的谎话 别让我的真心散的像沙 如果有一无我变的更复杂 还能不能唱出歌声里的那幅画…” 会选这首歌作为复赛曲目,是刚来北城那段时间,因为妈妈的不理解,她一边接受来自家人给的奚落,一边在北城寒冷的初春季节,饥寒交迫的过了将近半年。 因为没有学历,白天打着几份零工,晚上住在没有光与暖气的地下室,还要自学吉他。 每个月辛辛苦苦挣来两千块钱,一半寄回家,另一半交房租、吃穿,就这样到月底还能抠出两百块存着作为梦想基金。 虽然挣扎过,也想着自己的坚持是否值得,可她始终都没有放弃自己的信念。 后来,她在餐厅当服务员,因身体不舒服而出了差错,被经理一顿唾骂。 偶然听到这首歌,像是找出了宣泄的出口,痛哭不止…… 夏天的到来,也有了一定的积蓄,却在这时有幸相识顾晓洋他们一家,并给予她一段美好的过往,并弥补了她的校园时光。 直到现在,她都想不通,为什么有些出现在你身边的人,他们曾经明明离自己那么近,那么要好,可一转眼,物是人非。 只有我还在原地,扼守着那段珍贵的往昔,好像,再也回不去了。 唱的走心了,也就会忘了身处何境。 直到一片热烈的掌声响起,她才意识到失态了,连忙擦拭快掉下来的眼泪,等待导师的点评和现场观众的投票。 “嗯,这个真的好啊!阿歌有压力吗?”禾彬夸赞着,还不忘冲沐歌揶揄道。 而沐歌,则还是那个问题,“为什么要选这首歌?” 这个世界上,唱功稳扎的,唱歌专业的人数不胜数,可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把别人的歌翻唱出原唱的甚至胜于原唱的味道,更何况还是在万众瞩目的现场。 “因为,有个人曾对我说过:尽管总是事与愿违,我希望,你的初心永远不变。” 因为时间有限,她没回答出什么所以然来,就下台了。 紧接而至的,高研儿战队的单诗吟。 舞台上依然如火如荼,沐歌却只觉心里刚下过一场雪。 他承认,他听懂了她要表达的东西。腹痛袭来,强忍着,坚持到节目录制结束。 在三十进二十的的环节中,沐歌战队的栀子票数最多,单诗吟第二,陆漫漫虽然晋级,暂排名第四。 后台,禾彬安慰她说:“没关系,复赛而已,主要是你选的歌没有对中观众的口味,而且你太自我投入,缺少与观众的互动,下期加油!” “我没事呀,已经很好了,你不用安慰我的。” “嗯,那就好,晚上出品方请客聚餐,按理是不包括学员,但你要来的话我带上你啊?” “谢谢禾彬老师,我就不去了。” “行,那你回去的路上小心。” “好!” 去乘电梯下楼的时候,见到了高研儿与沐歌两人正从另一个方向走来,说说笑笑的。 三人擦肩而过,陆漫漫颔首低眉表示敬重,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她察觉到,沐歌又犯胃疼,因为刚刚碰面,他目光闪烁,手下意识地从腹中移开。 归去的路上,她给他发了条信息:“我回去了,你少喝点酒!” 而沐歌此时,正与节目组的人高举酒杯,庆祝收视率破亿的记录。 消息进来,他都没听到。 起初他并不愿应付这种聚会,更何况身体还抱恙不适。 如若自己缺席,恐怕会令出品方不满,说他摆架子。 推脱不成,只好赴宴。 第175章 吃早餐再走 她没有直接回公寓,而是去了他家,一直等他回来。 直至凌晨,她在沙发上睡着,他也没回来。 刘妈披着大衣出来倒水,打开灯吓了她一跳,“姑奶奶哟,睡这儿会着凉的,快回房去!” 刘妈说着,还不忘把身上的大衣给她盖着。 “刘妈…”她腾起身,揉了揉眼睛,望向大门,紧闭着。 “别瞅了,没回呢,估计是给人绊住了!” “几点了?”她翻出手机,1点整。 “你又何必?都是成年人了,再说不还有阿庆在的嘛!” 也对。 “那我先回去了,刘妈,他要是回来告诉我一声!还有,您把药热了让他喝完再睡…” 刘妈叹了口气,目送她骑着自行车离开,夜里凉,这丫头,要走也没多披一件! 刚回房,熄灭灯准备休息。 外边传来动静,以为她又折返了。 出来摸灯一瞅,是小子,由邹庆和一个长的漂亮的女孩搀扶着,不省人事儿! “大姨来搭把手!”邹庆喊道。 “哎哟我的大少爷呦,这是喝了多少哦?” 伺候他躺下,刘妈反手就是一捶砸在邹庆腰背,“你咋回事儿啊?你不知道这小子胃没好齐呢,搞成这样也没替老板挡着点儿?要你何用?” “大姨您干啥呢,还有客人在呢!” 邹庆闪躲着刘妈,对高研儿满心感激的说:“高小姐,今天真是谢谢你了,你看时候也不早了,是不是…” 高研儿左看右看,虽然与沐歌合作多次,私下也有过几次约饭,但是他家,还是第一次来。 布置的简约大气,不张扬,是他的个性了。 她收回目光,看向沉睡中的沐歌,点点头。 “确实太晚了,所以,借住一宿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邹庆释笑,“哦吼~当然不啊…” 话还没话完,刘妈一把掐住他的胳膊,一阵肉疼。 顺着他没说完的话,刘妈接着往下说:“高小姐是吧?哎哟喂长的比电视上还要漂亮!” “你方才说留宿?恐怕不合适吧?您看啊,你们可都是艺人出身,这万一要是这事儿被泄露出去,怕是有损女孩子名誉啊?” “大姨!”邹庆万没想到刘妈会说出这番话,怒目圆瞪。 谁知,刘妈用更凶的目光震慑了他。 “你是…”高研儿眉头一皱,斜着眼瞅了瞅面前这个嚣张跋扈的老妈子。 若不是跟她对着干,区区一个佣人,她根本就没注意到她的存在,现在,更是嗤之以鼻。 “噢,她是…”邹庆刚想说话,又被刘妈抢去了话语权,“我是谁不重要,总不至于害了您,毕竟人设这个东西在你们这个圈,要是崩塌了,事业可就毁了,所以,今晚谢谢您能送小歌回来,改天让他请您吃个饭。现在,高小姐还是请回吧,司机也能早点下班不是!” “怎么办呢,我已经让我的司机提前回去了。”高研儿伸手看了看玫红色的美甲,一副忧愁的模样,很是妩媚动人。 “你别听她瞎说,高小姐请跟我来吧…”邹庆看不下去了,无视刘妈警告的态度,恣意把高研儿领到客卧休息。 气的刘妈直跺脚,摔门回房。 邹庆临走前,刘妈把他拉进房间骂了一顿,说他缺心眼,那种女人,一看就是狐狸精,那下巴尖的跟个锥子似的,一脸刻薄样! “大姨,您咋能这么说Kyle的朋友呢?”邹庆十分不满,又不能加以苛责:“今晚我们都被灌了不少酒。人高小姐好心送我们回来,而且都这么晚了女孩子回家不安全,您这样做是不是太过份了?” “我过份?”刘妈一脚踹在邹庆屁股上,“我过份?拎不清轻重,白眼狼你!” 客卧内,高研儿泡了个澡,随手翻出放在衣柜里的女生睡衣换上,便舒舒服服的躺下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她醒的很早,换衣服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女生的睡衣?为什么会有女生的睡衣在这里?再细看这客卧的布置,床单的颜色,梳妆台上的摆放,都充满了少女心。 难道说阿歌,有女朋友?并且同居了? 她被自己的猜想给吓了一跳,细思极恐,把睡衣嫌弃的往地上一扔,觉得肮脏。 补妆准备离开,梳妆台旁边竖立的相框引起她的注意。 拿过一看,眼睛迷成一条缝,那是沐歌与一个女孩的合影。 女孩身形娇小玲珑,有着葡萄般大的双眼,充满灵气,与俊美的沐歌站在一起,竟显的有些天作之合。 很快,她便认出照片中的女孩,张大嘴巴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刘妈做好了早餐,给沐歌端上去,楼梯间遇高研儿急匆匆的下楼。 “早啊,高小姐!”刘妈笑容满面的向她招呼道:“吃了早餐再走吧?” “不用了,我还有事。”高研儿冷着脸,头也不回的冲下楼,摔门而去。 刘妈睥睨着她的背影,“嘁!好像我真愿意留你似的!” 敲了敲门,进去。 “小歌,该起床啦!” “嗯,刘妈…”沐歌睁开眼,撑起身子。 接过刘妈递来的水漱了漱口,喝了点稀饭。 “怎么样,感觉好些了没有?”刘妈关切地问。 “好多了。”他说。 “你呀,就作吧,我要是你爸妈,这得多心疼啊,那胃都疼成那样啦,还得拼了命蹂躏!” “没事,您先出去忙吧我再躺一会儿。” “好好好,又嫌我唠叨了是吧?”刘妈念叨着走到门外,又回头说道:“对了,你给那丫头通报一声的,人昨晚担心你愣是等你到凌晨才回去。” “漫漫?”沐歌反问。 “除了她还有谁那么傻?”刘妈不置可否。 “知道了。” 进剧组的日期近了,好在这几天是空档期,可以安心休养几天,看看剧本,写写歌。 收到沐歌的信息时,陆漫漫刚从公司的录音棚里出来。 立即给他回拨了过去。 “嗯…”沐歌放下剧本,接起电话。 “是我,你还好吗?”她很担心。 “还行…”沐歌云淡风轻的说着,又拿起了剧本。 “你,在干嘛?” “看剧本…” “……” 第176章 偶遇元夜 她倒吸一口气,得知他没事,便放下心来,虽然内心还是感觉有点空落落的,撇撇嘴故作放松:“那你看吧,我没什么其它事儿,就先挂啦…” “嗯,”他把剧本翻了一页,慢条斯理的来了一句:“你表现的很棒!” “什么?” “昨天的比赛…” “谢谢…” 挂掉电话前听到了想听到的,莫名觉得今天天气真好。 几天过去,陆漫漫专注于比赛,沐歌则躺在家里闭门不出,直到进剧组的日期到来。 在刘妈悉心照料下,沐歌已经休养的差不多了。 《离鸽》开机仪式在南门巷的四合院举行,主演们也已先后到场。 作为女主的蓝妤是一名华裔女演员,常居国外,小小年纪却获奖无数,演技精湛。 拍完人物定型海报,宣过开机誓言,沐歌便安静地待在休息区里背台词。 虽然这些天都是在试戏,真正的拍摄还得半个月后,可该做的功课一刻也不能懈怠。 “嗨,Kyle先生…”蓝妤从导演组那边走过来,微笑与他打招呼。 “蓝妤,你好…”沐歌点头以示对前辈的敬重。 27岁的蓝妤,造型百变。满脸的胶原蛋白,看上去跟个花季少女一般无二。 虽然年长沐歌三岁,戏龄却有十余年久。 帕斯能请到这种国际大腕担任自己首次在中国执导的青春爱情片《离鸽》的女主,也算是本事不小了。 简单的互相介绍之后,蓝妤捧着剧本说:“咱们先对对词吧?” “好啊…” “……” 这边,陆漫漫准备的三首歌,也都已排练的也差不多了,清闲之余,还能搞搞其它的创作。 两场比赛下来,好像已经能很好的去掌控舞台,只要照着自己的心走下去,不管停在哪步,都已无憾。 禾彬让助理准备了提拉米苏和奶茶,分发给了每一个练歌的学员享用,还拿了一份亲自给最角落专注于吉他的陆漫漫送去。 撕开包装,把吸管插入奶茶中递开她:“给…唱歌也是体力活,先停下垫垫肚子!” “谢谢老师…”她伸手接过,吸吮了几口,竟是自己喜欢的茉莉口味,会心一笑。 “漫漫,你看网上大众对你的评论了吗?人气都快没过排在第一的叶霁栀子了。” “嗯,看到了一些。”她说,醇甜的奶茶在齿中丝丝入扣。 “你火了,还能这么淡定啊?” “没啊,我很开心能被这么多人喜欢我唱歌啊!” 她说的是事实,可这种被万众吹捧赞扬的感觉,早在一年多以前就体验过了。 当她以真实的姓名站在舞台上,受到关注的同时却并没有人认出她的歌声曾在C站上似现在这样深刻的存在过。 “……表面上,还真看不出来你有多开心!”禾彬念念有词道。 “什么?”她尝过提拉米苏,也休息的差不多了,重新背起吉它准备投入灵感创作。 “没,我是说像你条件这么出色的女孩,还那么的努力上进,要是能做我的小师妹就好了,公司肯定会力捧你的。” “呃…”她有点懵逼,蹙眉看着禾彬,刚酝酿的灵感就这么被打乱了,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真的,”禾彬搬来凳子,向她旁边一坐,打算来个细水长谈,“我所在的经纪公司的相中你了,杨总已经好几回让我给你做思想工作了…” 她纳纳道:“禾彬老师,您知道的,我,我已经跟沐歌工作室签约了…” “可他并没让你出道啊!虽然他的人气是高,可那毕竟是个人工作室,没有带新人的经验。只要你想来,我可以向公司请求帮你单方解约,毁约金由公司出…” “……”她语塞,瞪大双眼看着禾彬,下意识的把他拿来的下午茶往旁挪挪,不知作何反应。 这怎么感觉,像是要挖我的意思?“不然,你考虑考虑?这个主要还是看你个人的意愿…”见她明显受了惊,禾彬适时的闭了嘴,“那你先练着,不懂再叫我?” 她点点头。 傍晚,她背着琴悠然的走在大马路上,电话响了,是墨熠灿。 他刚好到附近跟人谈项目,方便见她见一面,吃个饭。 她坐在路边等他,十分钟后,一辆汽车停靠在她所在的不远处,走出来的,正是墨熠灿。 此刻的他,褪去以往一身的潮牌,西装皮鞋,面容俊冷,这出场方式颇有言情小说里霸道总裁的风范! “漫漫…”他清洌的嗓音叫着她的名字,朝她走来。 她惊艳于他的出场方式,在他走向自己那股浑然天成的孩子气表露无遗时瞬间破功!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别以为穿上西装,头发梳成大人,就自我感觉良好了,不谙世事者啊,掩盖不了一颗不成熟的心。 到底还是年轻啊,气场这个东西真不是人人都能撑起来的。 “你笑什么?”墨熠灿走近才发现,这小妮子在偷笑。 有点犯怵,还以为她会被自己偌大的改变给震住,像在墨尔本复健房里初次交流那样,毫不掩饰对自己犯花痴。 上下打量他一番,清了清嗓子,问:“咳…墨鱼,几日不见,你怎么,搞成这样?” “我这样…不好吗?”被她一问,他瞅了瞅自己这身,多成熟啊,有什么毛病? “你个小屁孩,穿成这样,装深沉呢?” “……”墨熠灿石化,瞬间无地自容。 好不容易见一面,被她这一通嫌弃,恨不得当下就把它脱了焚烧! 一家中餐厅,陆漫漫尝了一口甜汤,随口问道:“对了,公司情况怎么样了?” “还行,今天刚谈成了一笔合作!”他松了松领带,答道。 对于公司的业务,好像已经融会贯通,处理的得心应手了。 “墨鱼真棒,奖励你一个鸡腿!” “你等我督导完手上这个项目,就可以把公司交给叔叔去打理,然后…”墨熠灿话还没说完,突然从背后绕来一个人。 “师姐,真的是你们啊?” 话被打断,墨熠灿懊恼不已,扭头一看,那人是许元夜。 “小墨总…”许元夜有些尴尬地叫着。 “元夜,你怎么在这啊?”陆漫漫问。 第177章 可爱的刘妈 “小墨总…”许元夜有些不尴尬地叫着。 “元夜,你怎么在这儿啊?”陆漫漫问。 “我朋友在里边开生日趴,我出来接个电话,然后远远的看见你的侧影,就过来确认一下,没想到真的是你们。那个,没打扰到你们吧?” 元夜解释的时候,扶了好几次眼镜来掩饰内心的小激动,眼角似有若无的往墨熠灿身上瞟。 “什么话?我还以为你回家了呢!”陆漫漫亲昵的拉住她的手,开心的与她寒暄着。 刚想把她介绍给墨熠灿认识时,突然意识到她刚叫他小墨总? 惊呼:“墨鱼,你和元夜,你们认识啊?” “嗯,有过两面之缘。”墨熠灿放下舀汤的调羹,直面元夜,“你叫…许,许什么?” “许元夜!”元夜及时提醒,内心泛起一丝小悸动,被陆漫漫一眼侦破。 元夜也是后来听同事八卦,才知道那晚与自己相撞的男生不是什么青年高干,而且墨董事长的独子,墨熠灿。 确切的说,墨熠灿是目前由墨董事长亲自授权的临代首席执行官! 前阵子公司出现财务危机,公司内部许多人听闻后都人心惶惶,人云亦云,集体跳糟。 后来,全靠小墨总及时想出对策,筹到足够的资金还清银行的欠贷,公司的运营得已继续,又带领底下精英团队重新寻找业务,稳住军心,才让公司起死回生! 而一直打压诚林企业的温氏集团,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行为已经让温氏各董事极为不满。 尤其是温氏集团副董袁毅,对CEO之位觊觎已久,便趁机联合其他股东密谋纂位,推温海下台! 这件事传到了墨诚然耳中,鉴于往日情份,便好意派墨熠灿登门提醒。 温海狠心将他拒之门外,但他说的,却也听进了几分。 有所防备,最终没让袁毅得逞,而温海,虽然停止了对诚林企业的报复。 但两家几十年的交情一旦出现裂痕,便再也无法修补完整了。 他们都不知道,他那活泼乐观的女儿,已经中度抑郁,正在国外接受治疗… 在温海心里,这一切全是拜墨家所赐,所以他憎恨墨熠灿,憎恨墨家。 辜负了雨嫣对他多年的眷恋,气的她出国逃避,他们不但不悔过,甚至对她的离开不闻不问,依旧过的风生水起! “对,元夜。”墨熠灿说:“上次的事真的不好意思,不如这样,去跟你朋友说一声,你坐下跟我们一起吃吧?” 元夜感到受宠若惊,连忙摆手:“啊?不用了不用了,我就是过来打个招呼,我这先回去了,有空再聚!” 说完,红着脸小碎步跑开了。 陆漫漫见此情景,噗嗤一笑,打趣道:“行啊墨鱼!快给本仙女老实交代,怎么勾搭到元夜小师妹的?” “瞎说什么,赶紧吃你的!”墨熠灿白了她一眼,往她碗里夹了块拨丝红薯。 我连人名儿都没记全,就硬被你说成勾搭! “人家女孩子那么明显的示意你改天要单独请她吃饭,别说你没看出来哦!” 墨熠灿:“……” 陆漫漫一脸八卦精神,幸灾乐祸的语气刨根问底道:“哎,跟姐说说嘛,你们咋认识的,发生了什么…”不好意思“的事儿?” 小样,看来这小子,感情经历有着落了呀!前有热情似火温雨嫣,后有仪静体闲许元夜,看把两个性格迥异的女孩给痴迷的,七荤八素的。我就说嘛,墨鱼这小奶狗,魅力四射啊! 墨熠灿:“……” “你别乱猜了,她在我爸公司兼职,不久前在公司遇到不小心撞洒了咖啡,把她整理好的文件弄脏了害她重新加班!还有你去T市那几天,我去莺飞找你,向她打听过你的下落!” 他实在是受不了她这么不依不饶的,一脸好像自己奸情不报似的,说出了真相。 “哇哦~原来我还是助攻!”这该死的罗曼蒂克般的相遇,哈哈哈… 墨熠灿:“……” 真是一桌好吃的都堵不上她的嘴! “……” 零点,陆漫漫躺在床上睡不着,脑海里探索着音符之旅。 如果将来自己出专辑会有人购买吗? 录唱片的过程,节奏的拿捏,乐器的伴奏等等,都要由自己来赋予它鲜活的独特。最后,发行上架,某某单曲,原唱是自己的名字… 想想就觉得好神奇,难以置信,跟打了鸡血似的睡不着! “叮叮…”收到一条消息。 这么晚了,谁啊还发微信? 她伸手摸到柜台上的手机,阿凌的名字赫然出现在屏幕中间。 点开聊天框,躺着一条新鲜的语音与一张她与她家小鲜肉的自拍。 隔着屏幕她都嗅到他们恋爱的酸臭味,咽下这把狗粮,听了她发过来的语音。 内容是:“小漫漫,情人节快乐!我知道你可能睡啦,我只是想跟你说,作为此刻最幸福的女人,我把最好的祝福送给你,愿你早日抓住自己所爱,晚安!” 听完,她差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个阿凌,大半夜的秀恩爱也就算了,还整这煽情,可真肉麻! 不过,阿凌倒是给她提了个醒,今天居然是七夕情人节! 那又怎么样呢?孤寡老人一个,跟我有啥关系? 算了,睡吧,明天去跟碰碰一起过节好了。 次日下午彩排结束,走在路上,成双结对的情侣随处可见,让她忽然感觉到孑然、凄凉。 垂头丧气的来到沐歌家,刘妈给她开了门。 碰碰热情洋溢的往她身上蹭,欢喜的不得了。 “刘妈,你会什么拿手菜?”她抱着碰碰走进厨房,想用美食来填补被虐到的心情。 刘妈冷哼了一声,“拿手菜多了,你想吃啥马上给你做!” 她想了想,“我想吃肉!” 刘妈:瞧你那点出息! “那就给你炸个小酥肉,上一边待着去!” 她识趣地躲远一点:“好嘞!” 看着刘妈忙中依然洒脱的个性,好像没有什么事能让她方寸大乱一样,让她想起了电影《帮助》里那个可爱的保姆明妮。 “刘妈…”她情不自禁的想要跟她倾诉衷肠。 “咋啦?有心事啊?” “也不是啦,就是有时候觉得特别累,不想动的那种。” 第178章 巧酥 “咋啦?有心事啊?” “也不是啦,就是有时候觉得特别累,不想动的那种。” “现在的年轻人呐,啥都不用干,还嫌活着累,纯属是闲的!”刘妈切着肉条,头也不抬地揶揄她道。 肉条切好,裹上各种调料腌制着,锅里倒油烧热。 “刘妈,您有过烦恼吗?” “废话,当然有!” “比如…” “你手里那团玩意把我刚收拾好的客厅搞的一团糟,又打不得骂不得的时候,我就想生炖了它!” 刘妈一本正经地说着,还不忘举刀怒视了碰碰一眼。 碰碰内心毫无波动:来呀,互相伤害呀! 直接逗乐了陆漫漫。 你看,这就是刘妈魔力呀! 小酥肉做好,她尝了两筷子,味道好极了。 还在餐桌吃着时,刘妈却披上外套提着个保温壶一副要出门的架势。 “您这是去哪儿啊?”她惊问。 “还能去哪?给小歌送药去啊!阿庆那小子也不见回来,药不能停,我得亲自给他捎去!” 送药?秘密剧组?刘妈知道地址? 她灵机一动,跑到玄关,柔声柔气:“刘妈,那个您这么忙,要不我帮您跑一趟?” “你?”刘妈质疑的瞅她一眼。 “哎呀!您看,您要是不在,碰碰不就称霸客厅了,您就不怕它…是吧?” “那你准时给我送到啰,逼他喝下再回来!” “保证完成任务!” 她屁颠屁颠地去了… 见她开心离去的背影,刘妈会心一笑。 臭丫头啊,真以为我有这闲功夫啊?我只是想让你脸上的乌云散开。 《离鸽》摄影组,是在一个四合院里,在南门巷,北城市偏郊县的一角。 她提着保温壶,在片场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小心翼翼的穿过扛着各种道具的工作人员,最终来到一个临时搭建的宽敞大篷内。 她见到了沐歌,有老师正在给他讲剧情疏导,他正低头认真的在笔记本上做着备注。 那样刻苦专心的男孩让她欣赏不已,不忍上前打断。 “钊哥,我刚研究了下,觉得这段剧情还得再改改…” “……” 忽然,身后传来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不由的让她分散注意力,扭过头窥探何人,只看到那人的背影一闪而过。 她的心,在顷刻间悬挂起来,那个声音,结合刚刚那个背影,让她脑海中浮现顾晓洋的错觉。 她揉了揉双眼,使劲儿地摇摇头。 是我多想了吗?他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呢?多么荒谬的联想啊! 脑壳被人轻轻弹了一下,回过神,沐歌已经悄无声息的站到她身旁。 “你怎么来了?”沐歌轻问。 他身穿潮牌卫衣,黑色破洞裤,银色头发、轻微的烟熏妆、还戴着耳钉,从这身打扮可以看出,男主人公应该是放荡不羁的设定。 “刘妈让我给你送药!”她高举保温壶,主嘱他服用好回去交差! “……” 沐歌一脸嫌弃,又是这个中药,到底要喝多久! “乖啦,等你彻底好了就解放了!” 无奈,还是把药捧着喝了,毕竟发作起来难受的是自己,再说了剧组正式开拍之后,连轴转是常态。 如果演技方面还有待考究,那就在工作态度上,不能出现纰漏。 他喝完药,苦到眉心皱成了团,把保温壶还给她,赶忙开了瓶酸奶漱口。 问道:“你独自来的?” “嗯,这算不算是,来探班boss?” “人家探班都是鲜花美酒,再不济也熬个补汤,你倒好,拿的什么?” 她调皮地吐吐舌,没让刘妈多做几道菜带来一起品尝,大意了! “那我下次,给你带好吃的?” “过两天这里就要封锁了,闲人免进!”沐歌习惯性地捏了捏她的鼻子,抬手看了看腕表,说:“时候不早了,我让庆哥送你回去。” “不用啦,我待会儿可以叫车…” 她乐滋滋的说着,不让真正的目的表露出来。 “陆漫漫,这里是效区!路过车辆稀少不说,大晚上的万一遇到危险你怎么办?嗯?”沐歌双手插入裤袋,语气严肃起来,诘问她。 “……”没有反应。 伸手把邹庆招唤过来:“庆哥,你先送她回去!” “……报警呗,我才没那么蠢!”她小声嘀咕。 “不蠢?被人从背后揪头发拿刀对着脖子的教训都忘了?还想再经历一次?能不能让我安安心心拍完今晚最后一场戏?” 行行行,我坐,我现在就回去,成吗? “那我先回去了,你注意身体!” “嗯…” 车子停在一公里外的车库里,邹庆让她在路边等他十分钟去把车开过来。 她点头,蹲在马路边上发着呆。 晚风徐徐,半轮月亮挂在夜空中,稀疏星辰,就像眼前的景象一样孤寂,少许车辆经过,也不会作片刻的停留。 果然七夕节跟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哪怕只是想留下来远远看着你工作的资格都不行! 不远处有个老人挑着担子要朝她边上经过,出意好奇,她张望了老人箩筐里的东西。 是一些花状的面食,五颜六色,勾起了她的兴趣。 “这是什么呀?” 老人放下担子,见她面善,掀开筐子的透明纱布,往里拿了块递给她,“尝尝?这个呀,叫巧酥!” 巧酥? 她接过,咬了一口,外皮酥层轻脆,内馅是浓厚的紫薯香甜。 “好吃!”尝过,便称赞不已。 老人欣慰道:“在我们老家,乞巧节吃巧酥是一种风俗,蕴意是祝贺牛郎与织女在七月七日这天鹊桥相会,同时也是为自己祈求幸福,还可以送给自己心怡之人,表达爱意…” 她聚神会神的听老人说着,原来吃巧酥还有蕴意,感觉上了一堂七夕节的传统课。 望着还满满半箩筐的巧酥,疑问:“阿伯,这么有意义的美食,为何还剩这么多?” “唉!”老人叹了一声,挑起担子,“现在的年轻人,已经不兴这些传统民俗了…” “老伯,您帮我包一些吧,我喜欢,我要买!”她说着,露出阳光的笑脸。 “谢老伯!”拿着巧酥迫不及待的往巷子里跑去… “……” “不错,今天就先试到这里吧,辛苦了。”沐歌试完最后一镜,副导走过去拍了拍他肩膀,收拾道具散场。 第179章 好久不见 他卸下集中的精神状态,一阵虚脱的瘫坐在椅子上,闭目顿歇。 不一会儿,顾晓洋拿着剧本走过来:“辛苦了,刚与钊哥商谈,决定把第二场处做些修改,你试着演一下效果!” “没问题!” 沐歌腾起身体,接过他手中的第二场戏的台词,最先见到的,不是纸页上那些用红笔划了曲线的大纲,而是一个在白月光的作用下,倒映在剧本上气喘吁吁的身影… 陆漫漫停下脚步,一句“boss…”,引得两位少年同时抬头。 惊讶、愕然、迟疑…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走错片场? 为什么boss旁边那个有着一双桃花眼的大男孩,会让我感到熟悉,又陌生… 真的是你,顾晓洋。 原来,这不是错觉… “你怎么还没走?”沐歌打破了这短暂的僵局。 她却在叫完那一声“boss”之后失声了,张了张嘴,想说话,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另一个男孩。 不仅忘了自己倒回来的目的,也从没想过,再次见到顾晓洋的时候,该和他说些什么? “……” “……” “……” 然后,沐歌手机响起,才让那陷入沼泽中的二人得已喘息的机会。 “别找了,她在这…” 挂掉电话,朝她走来,面无表情的拉起已经木然的她,手中的纸袋没拿稳,巧酥滑落一地,像极了落花,它有意,那谁无情?她的手腕被沐歌抓着,一直被动的走出巷子口,邹庆停车的位置。 打开车门,命令道:“上车!” 接着,他也坐了上去。 邹庆不解此举,“Kyle,你…?” 明早要拍晨景戏,擅自离组若赶不回来,就会耽误拍摄进度的啊! “开车!”语气坚定! 车子发动了,一路上,没有只字半句,气氛比窗外漆黑的夜晚还要让人压抑。 沐歌没有要跟她解释什么… 顾晓洋为什么会在剧组,这部戏,与他存在着什么关系?既然已经回国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顾晓洋还站还在那里,望着那一地破碎的巧酥,走了神… 我躲避起来,就是怕再见到你的时候,会手足无措。 我怕,我会用力抱住你,告诉你,我其实从未放下。 可你还是出现了,并喊着他的名字… 你好像比以前耀眼了,那双清眸,依旧澄净如水。恭喜啊,你终于如愿以偿,一直留在了他的身边。 “前面的,要收工走人了!”工作人员催了他一句。 他才发觉自己恍了神,片刻颓圮,然后离开。 第二天,沐歌早早的开车返回片场,没有耽搁拍摄进度。 经过昨晚的事,今日的几个片段,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悲伤… 不仅是因为他饰演的男一对女一的爱而不得,而是每个人物都拼尽全力去爱,却注定是悲惨的结局… 中场休息时,沐歌找到顾晓洋,巧的是,他自己来了。 于是他开门见山的说:“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顾晓洋轻笑:“你紧张了?” “……什么意思?” 就像是戏里面的片段,竹子与清子之间的关系,在衫子看来,也是理不断,剪还乱。 衫子知道,自己不喜欢清子,对于她的默默陪伴,有恃无恐。 可当他知道,清子身后还有竹子时,竹子对清子坚定不移的守护,他承认,自己吃醋了。 我是竹子,还是衫子? 顾晓洋席地而坐,语气平淡,“都过去了,不重要!” “不重要?”沐歌别头,冷笑了一声,然后把手中的剧本甩在他身上,“如果不重要,请告诉我昨晚为什么你们都是那副表情?你们的故事,凭什么指定我演?你策划了这么久,难道就是为了让我明白,你才是她的主角!所以,你耍我?”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何在说这段话的时候,那么生气,那么偏激! 读剧本的时候,竹子有一段台词特别深入人心: “假如有一天你累了,决定放弃追随那个人的脚步,你一定要回头,因为只有回过头,你才会发现,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在孤军奋战…” 我们都是清子,盲目追寻,失去自我。可不是每个人身边,都有一个不离不弃的竹子。 顾晓洋定定神,弯腰,拾起剧本… 你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我的结局,却早已注定… 北城国际机场,知夏刚下飞机,脚踩在久别的国土,莫名的踏实。不敢相信,自己已经在国外待了一年了! 掏出手机,拨通那个倒背如流的号码… 看到知夏的号码时,陆漫漫没多想,接通就是一顿斥责:“蹦迪呢?这么晚不睡觉?” 北京时间下午三点,可是美国的半夜三更,再想我也请坚持到早上好吗? “姐姐刚下飞机,劳烦陆爱卿推掉琐事,速速前来接驾!” “真的假的?”陆漫漫哑然一笑,“你那边的实习呢?” “哎呀赶紧来,见面再说!”知夏还是那副暴脾气,说不到两句就撂了电话,等待她的到来。 二十分钟后,两人相见,返回公寓。 途中,知夏告诉她归来的计划,大四的课程她已经提前修满,实习工作也主动要求调回了北城。 所以接下来这段时间,知夏会一直待在北城,顺利的话,也许会把工作的重心扎根于此! 回到公寓,知夏观赏着她那充满少女风格的房间,啧啧称赞:“不错啊,这么大地方,你一个人住?” “本来是两个,她出道了。”陆漫漫放下行李箱,去冰箱拿了一瓶可乐丢给她说道。 “哦…”知夏应道:“对了,灵动女声是不是今晚播?” “嗯,第二期了!” “太好了,我这就把第一期补了,坐等第二期,你晋级了的吧?” “那可不!” “哎呀我家小馒头,苟富贵莫相忘!”知夏捧着她的肉脸,激动溢于言表。 陆漫漫:“……” 下午时间过的飞快,知夏在看完第一期她的表现以后,不怕她骄傲又一顿猛夸! 其实,她更多的是感慨,感慨她的好朋友终于实现了自己的理想,唱歌给全世界的人听。 她做到了,发自内心的替她感到高兴! 第180章 秋天一定在努力地忘记着 晚饭,是在外面吃的兰州拉面,继而在附近超市逛了一圈。出来后,大包小包的各自提的全是买的零食,追逐嬉闹的返回公寓。 知夏抱着零食倒着跑在前面,一副狡猾的嘴脸,“我给你说陆天后,你要以护嗓为主,禁甜禁辣,所以这零食…都归我了!” 陆漫漫:emmm,过份! “我吃牛肉干总行吧?” “辣的,不给不给…” “……” 她们一路嬉笑打闹着,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那样,无忧无虑的生活。 回到公寓楼下,借着光线,视线闯入了一个男孩,笑颜僵凝在脸上… 在初秋喧哗的夜晚,男孩穿着黑色卫衣,修长的双腿包裹在深色休闲长裤中。 他面颊熏红,像是喝了不少酒,屹立在墙根,低着头,影子,则落寞的有些让人心疼。 可他却很清醒,清醒的见到日夜思念的人时,摇摇晃晃的身影,朝她扑了过去,趁其不意,紧紧的抱在怀里… “顾晓洋,你,你干什么?放开!”陆漫漫才反应过来,顿时面红耳赤,用力的挣扎,却丝毫动弹不得。 那双强而有力的手臂,就像是根锈迹斑斑的粗链条,紧紧地把他们缚在一起… 鼻息间的氤氲酒气,呼在她的颈脖,温温痒痒,却什么话也没带给她。 “你是不是喝多了?快放开我!”她有些动怒了,讪讪地望向知夏,寻求帮助。 那一刻,她好像看到知夏眼中闪过不一样的内容,比此刻的顾晓洋还要陌生的内容,稍纵即逝… 然后,知夏上楼了,她转过身的时候,不知怎么的,眼眶不争气的湿润了。 爱一个人好难啊,我真的不想再体会这种感觉了! 好久,顾晓洋才情愿将她松开,她的肩膀被他几近暴力的拥抱勒出红痕,泪水在她眼中打转,她不知道他这样做,算什么? 你已经离开我的世界一年了,一年,足矣冲淡许多。我们都应该勇敢的往前迈出曾经那道坎,早就该习惯没有彼此的明天。 在这件事情上,我以为你做的更好,因为就连你已经回国,也没想过要告诉我,更没打算来找我! 那么现在呢?喝的烂醉,跑到这里来堵我,还是什么话也没有,连拥抱,都用仇人一样用尽力气…… 我们之间,是不是一定要以这种方式,各自折磨才满意? 她吸了鼻子,硬是把委屈的眼泪给强忍回去,不让它往外掉。 看到他那副样子,又心软了下来,拉起他的手,往马路上去。 “走,我送你回家!”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目光瞟向十米开外的跑车,“有车!” 她看着他,眉心皱成一团,怒声斥责道:“你疯了?喝成这样还酒驾?喝酒?飙车?在国外就学会这些?是不是还觉得自己特厉害?” 你看,你还是没变,可以对我发脾气,关心我、陪伴我、安慰我、就是永远都不会喜欢我… 馒头啊,我做了一个决定,我决定,放弃你了,和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会很久,很久…… 他笑了,然后,往十米外的敞篷车走去。 “喂…顾晓洋!”她喊:“你站住!” “喝酒不能开车,你听到没有!”她急的跑过去,在他发动引擎时截下他的车! 他没熄火,双闪在前方变幻。 隔着挡风玻璃,她欲言又止,才发现,好像已经不知道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这种感觉,让人一下子心情跌落到谷地。 她蹲下来,放声恸哭。 一如四月份,妈妈病危,筹不到手术费时的无助… 我是那么的贪得无厌啊,才会在时光拿走我曾经宝贵的东西时,那么的不肯撒手,哭相与吃相都难看到了极点。 顾晓洋,是不是我们,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简单快乐了?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是我混蛋,处理不好我们的关系… 他还是狠下心离开了,不一会儿,收到了他发来一条信息。 内容是一首诗: “秋天红色的膝盖 跪在地上 小花死在回家的路上 泪水打湿鸽子的后脑勺 一位少年去摘苹果树上的灯 植物没有眼睛 挂着冬天的身份牌 一条干涸的河 是动物的最后情感 一位少年人去摘苹果树上的灯 我的眼睛 黑玻璃,白玻璃 证明不了什么 秋天一定在努力地忘记着 嘴唇吹灭很少的云朵 一位少年去摘苹果树上的灯…” 除此外,再没什么。 想说的都在诗里… “……” “知夏…”回到公寓,她疲倦地叫了一声。 八点已过,节目已经开播有一会儿了,但电视并没有被打开。 “比赛开始了,你不看吗?”她问,好像刚刚发生的事已经淡忘了。 “嗯,看…”知夏说,语气有些偏冷。 她随手把电视打开,正传来的,是柯莱那饱经沧桑的烟嗓。 知夏看的六神无主,陆漫漫觉察出她好像不大对劲儿,“你怎么了?不舒服啊?”上前一步探了探知夏脑门,也没发烧呀! “没事,可能是时差还没倒过来,有点累了!” “那你早点休息,别看节目了!”她担忧的说,尽管下一个就轮到自己出场了,她还是把电视关了,催她睡觉。 次日清晨,知夏还在熟睡,陆漫漫买了早餐放在桌子上,留了字条便出门了。 今天,是彩排的最后日期,万不可掉以轻心! 歹不知,经过昨晚第二期节目播出之后,她一夜爆红,人气火速飙升,已经超越了第一名的甜美系叶霁栀子! 所以,当她独自出现在排练室外,一大批的记者粉丝,汹涌而来,直接把她里三层外三层包围在人堆中! 这突如其来的簇拥让她陷入于慌乱中,差点被大家的热情挤成肉饼,成百个尖叫声自带3D循环音效挑战着她的耳膜,深陷其中,无法自拨! 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有些男粉甚至差点把脸蹭到她的身上,更夸张还有直接搂住她的脖子,强行自拍…… 而她,除了埋头蹲下,毫无抵抗能力! 忽然,一行门卫把那群疯狂的人类逐个扒开,一只温暖有力的手掌朝她递了过去,她抬起头,是禾彬… “别怕,没事了…” 第181章 一夜成名 禾彬把她挡有身后,态度谦和的对他们说:“各位,不好意思!我的学员今日还要彩排,恕不接受任何采访,也不参与合影,如果你们真的喜欢她,就请支持舞台上的她好吗?谢谢大家…” 说完,在粉丝高呼她的名字中被禾彬牵着走进入大厅。 逃离了群体,陆漫漫缩回了被禾彬牵住的手,表情有些生涩。 禾彬转头,看着她问:“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谢谢禾彬老师,我没事!只是,为什么会这样?”她疑惑不已。 “你还不知道吗?”禾彬说:“昨晚节目播出之后,你火了,人气直逼栀子!” “啊?”她懵逼了! “所以啊,你现在可不能单独出门了,像刚刚那样,多危险!” “……” 知夏醒来,已是上午十点。 看到了桌上有她爱吃的生煎包子和字条竟没有露出感动与欢颜。 心肠硬起来,好像就失去某种自我了。 她没有错,我也没有错…谁都没错,只是就是想作一下。 然后,她打了个电话,传来了师姐的责骂声,她甚至都没有还嘴的,默默接受着挨骂,重新收拾好东西,离开了。 我以为,我会留在北城,因为,你又回到了这个城市,因为你生长在这个城市。 我以为,终有一天,你会淡忘,会看到我的特别。 原来,真的只是我以为… 一年了,你一直在自欺欺人,你没有真的放下她,我却天真的以为,是自己不够努力。 顾晓洋,我承认,我真的很喜欢你,甚至愿意为了你违背自己的原则! 可是,你不要我,但我不能不要脸啊!现在,我要做回那个走路来风,骄傲的我了。 什么狗屁爱情,老娘不稀罕! 今日周末,诚林办公大厦,墨熠灿难得清闲地坐在办公室,批批文件,翻翻企划书顺便点开电脑,看着昨晚没来的及观看的灵动女声2的回放。 “咚咚咚…”有人敲了敲门。 进来的人,是穿了工作服的许元夜。 她把一份资料放在他面前,说:“小墨总,这个是七月份的数据报表,请您过目!” “是你,周末没休假吗?”视线从电脑上移开,见是许元夜,他站起来问说道。 “嗯,总要有个人留下来加班的!” “辛苦了!” 在她出去之际,墨熠灿叫住了她,“你等等!” 她回头。 看了看时表,说:“马上下班了,一起吃饭吧?” “好啊!”她答应着,很开心。 餐厅是许元夜选的,一家地道的日料,虽然他不吃海鲜,但主随客便,请人吃饭得有诚意! 包厢内,菜陆陆续续上齐,许元夜已经开始品尝菜肴。他握着筷子,踌躇着,没有一件是合他口味的,不知该从何没有下手! “你,怎么不吃?”她好奇地问。 “没,我是在想,哪个比较好吃?”他说。 “那你尝尝这个刺身,很鲜美!”许元夜说着,夹起块,沾了调料放到他放里。 “我自己来!” 他一阵头皮发麻,不吃又会扫她兴致,只好委屈自己,夹起那块鱼脍,盯着它咽了咽口水,五脏六腑都在瑟瑟发抖! “吃呀!”许元夜这天使般的笑容,在说出这句话后,有点像骗白雪公主吃毒苹果的坏王后。 你吃嘛,没有毒的! “……” “大家好,这里是娱乐新鲜事,娱乐早知道! 自灵动女声2季官宣以来呀,就攒足了观众的期待,尤其是超人气偶像,Kyle沐歌的加盟更是让该节目的知名度迅速上涨。 这不,自灵声2开播以来,几位名列前茅的选手一直是网上是热门话题,可谓是一夜爆红,饱受关注! 昨晚,第二期灵声播出后,禾彬战队的陆漫漫以一首充满陆式悲伤的《流浪记》直接霸屏网络! Lvie上线两小时,收听率高达一千万次,下载量三百万,虽然她场次排名靠后,在网络上却直接把稳居第一的叶霁栀子远远甩在身后,霎时间,跃升为新晋唱将!网友纷纷喊话其出道,攒钱买专辑了! 应广大网友征求,我们工作人员第一时间越往前线,和粉丝一起走近去了解一下这个陆漫漫,能唱出那么好听的歌曲,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姑娘呢? 让我们一起来看看…” 墙上挂着的显示屏,播放着北城娱乐频道,女主持人在说完一段旁白之后,直接把墨熠灿的目光吸引了去,间接逃过吃刺身的一劫! 很快,画面从主持人的镜头切到下一个片段…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高呼着某人的名字,把一个女孩,硬生生的推入人堆中,女孩处境十分被动,摄像机,手机统统对着她一顿乱拍。 最后,她只得蹲下身子,才幸免被人拿手机怼脸,剥她外套! 待看到女孩正脸时,墨熠灿腾的一下站起来,动作之莽连桌上的碗盘都为之颤动了一圈。 许元夜更是吓的不轻,朝着他直视的地方望去,陆师姐赫然出现在电视上,被一群人围堵狂拍…… 正当她无助之际,一群手持棍棒的保安降临,把那群为之疯狂的粉丝驱散于栏杆外,接着,禾彬走到她面前,及时把受到惊吓的她护在身后… “奇怪,陆师姐出门,怎么没有人跟随呢?多危险呐!”她扶了扶眼镜,嘀咕道。 墨熠灿握紧了拳头,一拍桌子大喊埋单,然后,在许元夜的直觑下,从日料馆冲了出去。 许久,许元夜才缓冲过来,他已离开的事实,甚至,没有跟她交代一声。 墨熠灿坐在驾驶座,手持方向盘,额头的青筋暴起,点开车上的显示器的一个号码,怒拨过去。 响了很久,对方无人接听! “王八蛋!”怒视前方,忍不住咒骂了一声。 连环拨出数次,对方终于有了回应。 刚刚在拍雨中戏的沐歌,还没来的及用毛巾擦去脸上水渍,就叫魂般的铃声催促着。 他点开手机,还没抱怨,墨熠灿吃了炸药般的声音立即传来,“王八蛋,你现在在哪?” 他蹙眉,支开了身边替他擦头发的小助理,说:“拍戏!” 第182章 你准备好了吗 “这个节骨眼上,你还有心思拍戏?新闻不看吗?你把她签下来再放养,很有意思?沐歌我警告你,她今天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玩命!” “……” “怎么?喂?嗯?”沐歌蹙眉,这小子居然把电话挂了! 挨了顿无厘头的骂,真是人在片场忙,锅从天上来! 莫名其妙,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新闻! 他点开手机浏览器,首页头条文章,标题为:《灵声》女学员惨遭围困,导师救其心切,疑似关系非浅! “……” 沐歌瞪大双眼,点开全文,高清图配文,低部还有一个完整版视频,又点开,呈现的一幕幕令他砸舌不已。 划到评论区,不明真相的网友更是在混淆视听,瞎带节奏… 你是我的小太阳:禾彬老师救妻心切,好man哦! 飞毛虎:两人绝对有情况,第一期就被拍到一起吃饭! 少年阿丑:女的可爱男的帅气,非常nice的一对儿,我要磕cp! 咚咚小婊贝呀:我那位要是有彬哥一半贴心就知足了,啊啊啊,圈粉! 老纳的少女心:日了狗!刚觉得自己恋爱,就秒失恋! “……” 这个3分钟的视频,他看到的,是前2分30秒的时间里,她如何的无助,各种被人推来推去,镜头贴脸,险些被袭胸扒衣服种种危险现象… 而评论区那些人,他们,只看到最后30秒禾彬在镜头前狐假虎威的掩护,扭曲整件事情的真实! 那些评论,分明是有人顾水军刻意为之… 很好,她火了,走红的速度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快的多! 可是,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像今天面临的场景,以后可能还会更多。 因为,舞台是一个受万众瞩目的地方,当你站在那里,无论别人怎么看待你,对你指手画脚,你都要面带微笑,虚心接受。 很假吧?你现在行的路,都是我曾经的真实写照,所以今后,请由我来当舵手,为你保驾护航! 一个工作人员向前,打乱了他的遐思,“Kyle,下一场拍摄要开始了…” 他放下手机,“马上!” 返回摄影棚,稍补妆容,立即进入状态。 没过多久,只要在蓝妤说完台词后,准备接话时,脑海就会浮现视频中她那无助的眼神,使他根本无法专注。 “卡!”导演喊停:“Kyle啊,你的情绪要慢慢递进,再来一遍!” “抱歉!”他说。 “好,六场二镜,演员准备!” 接着,表现的还不如第一镜好! “没关系,再试一遍!”导演耐着性子,对他说。 接二连三,他总是在同一个地方被喊“卡”,蓝妤脸色已经拉起来了,以她的演技,拍感情戏从来不会超过三条不过,可这次,沐歌害的她八九次都没过! 若不是看在他态度好,她当场就拒拍了。 不会拍戏就别接啊,长的好看有什么用?进度拖延不说,还要大家陪他一起浪费时间! 在拍到第九镜时,帕斯导演终于忍不住发飙了,“你怎么回事啊Kyle?能不能专注点?” “真的很抱歉!”沐歌说着,鞠躬向所有工作人员表示歉意,除此外他也不知自己该作何解释,傲慢无礼耍大牌吗?虽然他可以选择这么做,但他绝不允许自己这样做。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不行立马就给我滚蛋!”帕斯下了最后通牒。 然后,各自休息十分钟,主要,是为了给他时间找找状态,同时,让摄影师歇一会儿。 他拿着剧本,走到休息区,坐在椅子上,低头观摩。 顾晓洋悄无声息的,来到他面前,递给他一瓶水。 沐歌抬头瞥了他一眼,又继续埋在剧本中,当作他不存在。 顾晓洋说:“这场戏,主要讲述清子为了能见衫子一面,不顾危险来到他身边,却看到,衫子将别的女孩搂入怀中!她很伤心的将这件事告诉竹子,而竹子,比她心更疼!” “我知道!”他说。 “不,你并没有真正体会到竹子当时的心境。” “我说,我知道!”沐歌又重复了一遍,语气强硬,对他的出现,抱以冷眼的态度。 顾晓洋不以为然,似乎料到他是这种态度。 他突然转移话题,问他:“如果网上说的都是真的,你会怎么样?” “……”沐歌看剧本的目光停顿了一下,抬头,“你想说什么?” “学员与导师关系非浅?” “……”他站起身,否定道:“不可能!都是捕风捉影的内容!” “至少这将近一个月里,他们天天见面,你呢,见她几回?” “她是我的艺人,她的事只有我最清楚!”沐歌说。 “哦,你还知道她是你的艺人,这件事,我以为你早就忘了呢?”顾晓洋揶揄着,不知道是嫉妒他被她喜欢,还是逼供他承认,他在乎她! “……”他无话可说。 所有人都希望她能出道,只有他,一拖再拖。 出道固然前景一片美好,他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将她打造成一个红遍亚洲的歌后! 起初,他一直都是如此打算的,后来,这个决策,就打消了。 因为,他不愿意,像今天那样的事件发生,也不愿意看到,她那清洌的眼眸在见到娱乐圈的肮脏的一面之后,变得不再澄澈,笑容,不再纯真。 所以,他宁愿被人误解,把她“雪藏”到底,也不让把她高调的推到大众的视线中。 他只希望,她能一直保持初心,免受伤害。偶尔,发几张专辑,做一个简简单单的原创音乐人,远离商业,淡泊名利。 虽然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自己一厢情愿,未征求过本人的意见。 傍晚,彩排顺利结束,陆漫漫背上吉他,准备回家,不能让知夏等及了。 禾彬走来,伸出手,“加油,期待你明晚的表现!” “嗯!”她说。 禾彬说:“我这边指导的也差不多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不用,哪好意思一直麻烦您!” “走吧,你现在可是红人,我要保证我的学员人身安全啊!而且…”禾彬朝她眨眨眼睛,又说:“你还欠我一顿饭呢,不是会忘了吧?” “……呃…怎么会!”你这不是在提醒了嘛,真是! 第183章 知人知面不知心 “正好有朋友留学回来,开了一间意大利餐厅,如果你有空,我带你去给他捧捧场啊!” 意大利料理?那岂不是会有意面吃? 她犹豫了片刻,“那…成吧!” 然后,两人并肩走出排练室。 “……” 大门外,墨熠灿已在此等候多时,她电话打不通,门卫还不让进去找她。 他徘徊在外,心急如焚! “漫漫…”见她终于现身,心急的跑到她身边,双手托住她的肩膀一遍一遍转,“你没事吧,哪里受伤没有?啊?” “墨鱼?你怎么在这啊?”她好笑的问,瞧把这傻弟弟吓的,“哎呀没事,你别颠着我转了!” 禾彬杵在一旁,见两位亲密无间的“小朋友”,发出疑问:“这位是…?” “哦,他是我弟…”陆漫漫介绍着,还没说完,墨熠灿抢答说:“不好意思,我是她的经纪人兼保镖!现在,我要带她走!” “走?去哪?可我们说好一起去吃西餐的!”她一脸懵逼,这墨鱼,突然间抽什么风? 墨熠灿瞥了禾彬一眼,小时候,他在诚林大厦见过他,当时还觉得这个哥哥长的真不赖,阳刚清爽的类型,会让女生很有安全感。 这种特质,受欢迎的程度丝毫不逊色于沐歌这种长的干干净净的奶油小生类型! 后来,他曾不止一次听到公司员工私下议论禾彬在拍摄广告时,为了争取多几秒的镜头,可谓是下足了功夫,刻意讨好人心,鞍前马后献殷勤,对他的好感顿时刷新为零! “那玩意有啥好吃的?我带你去吃别的!”他说着,强行拉起她冲下台阶,走向早就停靠在另一边的车子! “你慢点!”她说着,回头给了禾彬一个歉意的表情。 “没事,我们下次再约!”禾彬说。 怎么会有修养这么好的男孩子呢?个性永远那么谦虚随和,又善解人意,好像没有什么能使他动怒一样。 “……” 刚走下露天台阶,一辆宾利驶来,停在他们面前! 从车上下来的,正是沐歌! 见到他,墨熠灿并不觉得稀奇,甚至差点没忍住,动手挥了他一拳! 陆漫漫眼疾手快,一把把墨熠灿松开她的手拉住,装作与他并不熟的语气:“沐歌导师,麻烦借过一下!” 然后,拖着墨熠灿,从他面前路过。 擦肩时,墨熠灿的眼神对上他的目光,给了他一记警告! 接着,上了车,油门一踩到底,离开! 这时,高研儿与助理一群人也从排练室里出来,见两位男导师都在。 打趣道:“哟…两位在摆龙门阵吗?” “……”没人回应! 走向沐歌,“Kyle,有时间吗?一起吃饭吧?我有事跟你聊!” “好啊,他答应下来!”远去的车辆已经觅不到踪影。 众人都散去后,只有禾彬还依然杵在台阶上,看着天边的光一点一点的暗淡下来。 然后,有电话进来。 “老大,人走了?需要我跟上去拍吗?”打电话的人问。 “不用了。”计划落空,他冷冷的说。 那人收到命令,刚要挂断电话,禾彬又说:“等等,跟着刚走的两位,尽量拍到他们同框的内容!” “明白!” “……” “墨鱼,我们这是去哪呀?” 车上,陆漫漫心惊肉跳的看着前方。 开车的是墨熠灿,飙至150迈的车速,一脸凶神恶煞的表情,小奶狗发起脾气来,也惹不起啊! “吃饭!”他简短的答道。 “那个,”她试图好声好气的哄着他,“墨鱼,你先停下!” 然后,他真的就把车停在了路边,表情,依然是不可爱的。 他直截了当的冲她说:“你以后,能不能别总跟那个人私下走在一起?” “嗯?你是指?” “邀你吃饭那个!” “……禾彬导师啊,”她状似了然,“他人很好啊,为啥不能和他接触?而且他现在是我的导师,很多问题都要寻求他给我意见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我让你私下离他远点你就离他远点,能不能做到?” “不能!”她的情绪被激发了,感到特别莫名其妙。 “墨鱼,你今天抽什么风?刚刚在他面前的种种表现我就不说你了,现在呢?莫名其妙要我离他远点,怎么了?他到底怎么惹到你了?你要知道,上午要不是他及时出现,我…我可能…” 墨熠灿拍打着方向盘,跟它有仇似的,吁了口气。 然后掏出手机,点开屏幕递到她眼前,“你自己看吧!” “什么呀?”她疑惑的接过手机,向上划动,顿时惊讶万分! “怎么会这样?”她问! 墨熠灿冷笑,“这就要问你的好导师啊!” “……” 那是她自沐歌那次恋爱风波以来再一次体会到谣言的可怕,有说她靠着导师男友成名的,还有的说节目组就是看在她与导师关系非浅才允她晋级,几乎所有有关她的评论里,都捆绑着禾彬名字一起。 有祝福、有嫉妒,就是没有人觉得,她红,是靠自己。 “不可能是他干的,他有什么理由这么做,我一个新人,这样捆绑对他有什么好处?” “那你怎么解释他为何在你围困时带着一帮保安及时出现,又为何非得今晚约你吃饭,真的是巧合而不是蓄谋让记者再次拍到你们合体的铁证?” “很简单啊,他是公众人物,排面大不是很正常吗?至于吃饭,是我上次欠他的。” “呵…”他冷哼,“伪君子!” “墨鱼,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不要轻易下定论,况且,我跟他什么都没有!” “你是什么都没有,可大众呢,你怎么向他们解释?” “……”她无话可说,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要解释? “总之,以后离他远点!” “我要回家!”她说。 “不吃饭了?” “不吃!” “……” 糟心的一天!难道这就是成名的代价吗?为什么与我想象的截然不同呢? 回到那座粉色栖息地,夜晚已经覆盖整片大地。 她甚至没邀请送她回来的男孩进屋坐坐,直接丢下他独自上楼。 他一赌气,调转车头,一走了之! 第184章 知夏走了 打开灯,玄关处一边脱鞋一边嚷嚷着,“吓吓,我回来啦!要不要出去吃麻辣烫啊?我跟你说,我今天在外面好险啊,差点挂彩了!” “……”几秒过去,屋内没有任何回应! “小吓吓?”她以为知夏还在睡觉,换好拖鞋往房间走去。 卧室门打开,发现没人,而且,行李箱也不在原处。 怎么回事?合着自己嚷了这么久全是在跟空气对话? 奇怪,这小妮子,跑哪去了? 刚要打电话询问,看到桌上原封未动的早餐,还有她留在字条上的几个字: 我回学校了,勿念! “……” 她大清早排队买的生煎包,知夏一口都没吃,阳台上凉晒的衣物和行李箱都已经搬走。 所以,你走了,就不打算回来了吗? 为什么?选择用这种方式呢? 直觉告诉她,知夏肯定有事瞒着她。 电话还是拨过去,响了几声,被接通。 “吓吓是我。” “嗯~”知夏应着,语气,有些冷淡。 “发生啥事了?你怎么回校了?不是说好在北城实习的吗?” 知夏说:“没,计划有变,我调回来了。” “你怎么了?从昨晚起我就觉得你有点不劲儿。” “没事啊,我在剪头发!” 她担扰道:“是不是我又哪里忽略了你的感受?对不起啊,你别生气好吗?” “馒头,你没做错什么,不必跟我道歉!只是有时候我觉得很累,没有原因的。你别问了,我不想把负能量递给你,总之我会尽快把状态调整好,别担心!” “知夏…”她咬唇,沉默良久。 这样的知夏让她感到不安和难过,可是她决定不说的事,她越是追问反而弄巧成拙! “你放心,我一直都在!”她说。 “好好比赛,抱歉不能在你身边给你加油了。” 没关系啊,因为我知道你对我的鼓励与支持,从未停止过! “……” 一家奢华的西餐厅,环境幽雅舒适,沐歌与高研儿同桌对坐,桌上的主菜稀少。 柔和的萨克斯曲拂过耳畔,让人不忍发出噪音破坏此刻幽雅和谐的氛围。 “对了,你刚刚说有事找我,是什么?”沐歌放下刀叉,问道。 这盘只尝了一小块的菲力牛排,不知是不合口味,还是食欲不佳,总之他没再去碰它一下。 “我们吃完再聊!”高研儿说着,将一块裹着沙拉酱的紫甘蓝放进嘴里,细细品嚼。 明星为了保持身材,成天吃的少且都是低热量食物! 这点,沐歌已见怪不怪。 见他没搭话,只是一直抬手看时间,揶揄道:“怎么,你有急事?” “没…”他否认。 她动作优雅,撩起餐布轻轻擦去嘴角的沙拉酱,不紧不慢的说:“那个陆漫漫,是你什么人?” 霎时,沐歌错愕,然后瞪向她,起了警惕。 “你想说什么?” “没有啊,我就是好奇,为什么你家客卧,会放着你们的合影,好像你们很早就认识?” 他蹙眉,对于她的问句,明显感到不悦,“不好意思,那是我的私事!” 之前听庆哥提过一嘴,灵声组聚餐那晚,是她送他们回去的,她还自做主动在他家留宿了一晚。 事后他虽然没说什么,但也绝不允许再发生第二次类似的情况! “你就不怕这件事如果被媒体曝光,会造成什么后果吗?” “所以?”他淡淡道。 明明是有着一副人畜无害的长相,眼神却异常冷峻。 她忙说:“Kyle,作为与你有过两次荧屏CP的朋友,我真诚的劝告你,不管你们什么关系,趁早结束吧!” “然后呢?” “然后…如果你愿意,我其实…” “我不愿意!” “我…还没说…是什么…” 他盯着她的眼睛,直白地说:“我不愿意拿你当幌子,来转移注意力!” 她咋舌,一阵羞耻感涌上心头。 沐歌移开椅子,叫来waiter埋单。 临走前,他说:“我们什么关系,我想,大家很快就会知道,不劳烦你费心!我还有事,先走!” “……” 沐歌开着车,点开通讯录的某个联系人的号码,拨打过去。 “喂~”对方语气似乎不太友好。 他说:“我们谈谈!” “……” 接着,车子到达墨熠灿家楼下,乘坐电梯上楼,开门。 墨熠灿坐在落地窗前,旁边放着几打啤酒,三罐两罐已见底,另外一罐捏在手里,面无表情的喝着。 见他头一次主动用钥匙开门进屋,墨熠灿冲他会心一笑,举起啤酒,“喝点?” 他不语,找了个空地儿坐下。 开了罐啤酒,与他相碰,咕噜咕噜猛灌了几口。 胃,泛起一阵清凉。 多久了呢,他都没有跟自己唯一信任的好基友席地而坐,欢饮畅淡! 回想当初,隔三差五,一群趣味相投的朋友聚在一起,切磋球技,争战端游的日子,还历历在目。 如今,那些纯粹的年少时光,好像已经特别遥远。 昂起头,又灌了一口,冰冷的液体顺动喉管流下。 他说:“网上传的都是假的,你该信任她!” 墨熠灿看了他一会儿,反问:“那你呢?也值得我信任吗?” 这个问题,在他问出口后就已经不仅是字面上的意思那么简单了,他沉默着,没有斩钉截铁的告诉他答案。 墨熠灿苦笑,所以…你默认了,是吗? “你知道,我为什么明知她那么喜欢你,却还要把她推到你身边吗?”墨熠灿喝完罐中最后几口酒,又打开一罐,望往窗外。 他一点一滴说着:“初次见面,是在墨尔本,那个时候,因为腿伤的原因,我常常自闭,不愿与外人交流。而她,是唯一一个看穿我的软弱,并且天天找我说话的人。 她的笑容很真诚,即使我不说话,她也没有因此生气而不管我。其实,我当时心理的创伤,比腿伤更严重,却没有一个人能懂那种痛苦!后来,是她的坚持治愈了我。 有次,我和她约好一起过平安夜,她却在平安夜的前一天,回国了!从此,我们失了联系,音讯全无。 再次遇到,是在附近那家超市,她在那里兼职。 后面的事,你差不多都了然了。” 第185章 退出比赛 她喜欢你啊,所以才会孤闯北城,为的,就是离你近一点儿。 “你知道,春节前那会儿,我离开本市的几天,让你帮我照顾她,是去哪里了吗? 我去了她家,一个,穷乡僻壤的村落! 而我不辞万里的去到那里,其实是为了给她退婚,好笑吗?” 说到这里,墨熠灿顿了顿,已经不想再去回忆当时的场景了。 沐歌静静的倾听着关于他们之间的点滴,没去打断。 听到这里,才问了一句:“你是说,她有婚约?” 墨熠灿摇摇头,“是她妈妈,听信外人挑唆,要她嫁给当地一户有钱人家,对方,是个三十多岁的残障人。 她得知后,想脱逃,她妈妈把她关在房间,用软禁,逼她服从!因为,已经收了对方十万聘礼,退不掉了。 当时,她心灰意冷,恐怕,连死的心都有了。 直到晚上,房门被她妹妹打开,她才逃过一劫,连夜返回北城。 当时,我看到她,就蹲在门外,全身缩成一团,把头埋进膝盖,被冻的瑟瑟发抖,我的心有多痛! 你知道那种,对自己至亲的人心寒的感觉吗?可能比腊月的风霜还要刺疼她的心。 可她,没有埋怨,把苦藏在心里独自品尝。 那个时候,我就发誓,这辈子我要一直守护她,哪怕最后,她选择的人,不是我。” 墨熠灿转过头,看着他,“你是我最信任的朋友,也是她最喜欢的人,只有在你身边,她才会快乐,也只有你,能让她的理想,变成现实…等她变得强大,就没有人瞧不起她了,包括,她自己!” “你想要我做怎么做?”沐歌问。 心情,是沉重的。 那个时候,我还嫌你麻烦,如果,我能早一点知道你经历了这么多,或许,我就不会对你态度刻薄无情,也绝不会让你一个人在外面度过春节。 原来,我当时对你那么残忍过,我却到现在才发觉。 墨熠灿淡淡地说:“让她出道,出名,出专辑…” 好像,他想通了。 到底,她对他,只是姐弟情,永远不会越界,其实这样也好,不曾得到,也不会失去。 凌晨,墨熠灿喝多了,已经醉倒。 沐歌还坐在地板,望着天际那忽明忽暗的星光,心情无法平静。 墨熠灿说的话,久久萦绕在他的脑海里,无法抹去。 他掏出手,给她发了一条微信,只有两个字:“晚安!” 两个字,却包涵了太多他无法对她说出口的话。 然后,她秒回,同样的两个字:“晚安!” “你还没睡?”他问。 “嗯,在想白天的事情…” 接着,在凌晨1:00点,他打给了她… 熟悉的声音传来,心底竟有一丝抽疼。 “当时,你害怕吗?” “说实话,因为太突然,挺慌的!”她说。 “是我的失职,没有保护好你!” “呃…boss,你怎么了?怎么怪怪的?” “有吗?哪里怪?” “怪温柔的,有点不习惯了!” “我以前待你,很冷血?” “也不是,反正比现在酷!” “……”一阵短暂的停歇,有被子的摩挲声。 他说:“漫漫,退出比赛吧?” “什么…” “我说,你退出《灵声》,直接出道,我要向所有人宣布,你是我旗下的艺人!” “……”她咋舌,不明白沐歌为何说这些。 “只有退出《灵声》,才不会让谣言伤害到你。你想唱歌,想出专辑,发唱片,我请最好的制作团队来协助你完成,没有《灵声》,你依然可以在你个人的舞台上,大放异彩!” 她沉默了,不知作何回答。 是不是二者,只能选其一,不可同时兼得? 我承认,你说的,后者是我的终极理想,可既然已经参加了比赛,我不想刚遇到一点挫折,就打退堂鼓,如果你们都坚信我可以,那就让我证明,我能走到最后! “早点休息吧,明天,我来找你!”沐歌说。 “嗯…” “……” 顾晓洋接到曼哈顿房东的电话,称要给他退还剩余房租,他才知道,知夏回国了。 接着给她发微信,不回。 打电话,不接。 那天,他去找某人的时候,好像是看见她了,当时喝了点酒,注意力放在某人身上,现在,他可以肯定当时她就是在场! 所以,我的举动,让你伤心了,才不回信息,不接电话吗? 傻姑娘,为了我,放弃留在跨国企业工作的机会,尾随我到北城的小律所实习,真的值得吗? 顾晓洋想着,订了次日下午飞往梧桐市的机票。 “……” 清晨,沐歌工作室的社交账号发布一则消息,立即在网上掀起一场狂暴! 昨日的吃瓜群众,没盼到灵声组为导师与队员间扑朔迷离的关系发声,就连当事人也没有回应,任谣言一直在网上发酵传播! 沐歌工作室的介入,无疑是让此事件舆点到达了沸点! 因为,这则通知里不仅澄清了禾彬与陆漫漫子虚乌有的关系,还重点的道明,陆漫漫,是沐歌工作室的艺人,并且择日出道!对于谣言传播者,一律追究法律责任! “……” 如此爆炸性的消息,使她的人气层层叠加,一时间,差点让网络瘫痪! 这个决定,是刚刚做好的。 发表之前,沐歌捏着陆漫漫的手,问她:“紧张吗?” 他紧张,好像,公布恋情一样。其实,他怕舆论的走向像那次一样,超出控制范围,众矢之的,针对她。 她摇摇头,答非所问,“要不要跟禾彬导师说一声?” “等我们的声明发出,他的公关团队自会有所行动。” “好吧!” “这些天你都不要上网了,只管好好唱歌,一切交给我!”他说。 “嗯…” “……” 看到热搜的人,其实最气的,是叶霁栀子,这件事,直接让陆漫漫的人气翻了三五倍,那个只发了一条动态的社交帐号连续涨粉几百万,仅仅半天时间,就把她在网上投票总数狠狠的压在第二名,像在C站时一样,盘踞于她之上,相隔的,是几倍的票数! ——啊! 她怒的把手机砸在地上,连同桌上的杯子,柜子里的花瓶,架子上的书籍… 跟我争,我会让你得不偿失的! “……” 第186章 就知道吃吃吃 下午,墨熠灿赶来,身后还有一片黑压压的生人。在她下楼准备赴赛时,看到眼前这盛大排面,差点没惊掉下巴! 她结巴道:“墨…墨…鱼,这…是要干嘛?” 墨熠灿向前,对她说:“正式跟你介绍一下,我,墨熠灿,你的经纪人!” “那那些呢?”她指着他的身后,至少有五辆蔚揽轿车,十个黑衣人一字形排开,正面对着她。 “哦,有两个是我雇用的助理和你的专属造型师,其他十位,”他停顿了一秒,“是他给你配的贴身保镖!” “……”有没有搞错?把我当好莱坞级大明星吗?还是亚洲富商独女?我是去参加比赛的,不是去丢人现眼的呀天呐噜! “哎呦,哎呦…”陆漫漫两眼一翻,胸闷不已,“我不行了,不行了!” “怎么了?先上车上休息会儿?”墨熠灿说。 “不!”她打住!匆忙把他拉到一旁,小声道:“墨鱼,你和造型师可以留下,其他人,都遣散了吧,我又不是什么大牌,他们一个个身强力壮看起来都不太好惹的样子,太吓人了!” 墨熠灿:“……” 说时迟,那时快,十位保镖突然朝她扑过来,表情一个比一个亮,把她吓退到墙角,内心慌的一批! 只见他们纷纷抬手捂住哭丧的脸,哀求道:“老大,别赶我们走,现在工作不好找,我们上有老下有房贷车贷要供养,失业就没收入,没收入就得喝西北风,还找不到女朋友,行行好你就让我们留下保护你吧!” 陆漫漫:“……” 我靠,这群戏精,变脸比翻书还快! 她翻了个白眼,“你们才行行好,我更穷啊!” “谁说的,你马上就有钱了!”墨熠灿耸耸肩,说道。 “你给我?!” 他招手,小助理拿出一份合作意向书递给她。 “这是?”她疑惑的接过。 “作为你的经纪人,这是我给你接的首个广告代言,签了它,报酬,”他伸出了一个手指,“是这个数!” “一百万?”她半信半疑。 “嗯哼!”他摇头,比了个加十的手势! “一…千万?”她惊呼,表情难以自控。 我的妈耶,要发财了要发财了! 当梦想照进现实,太阳依旧升起,我居然…不是在做梦? 她将那份合同捧如珍宝,轻轻翻页,甲方两个大字映入眼帘,诚林电子…诚林?那不是…? 她提出疑问:“不对啊墨鱼,这不就是你家的产品吗?” “是,”他不置可否,“咳,虽然有点徇私舞弊,但,你会接的哈?放心,质量绝对过关,不给你招黑!” “我不是这个意思,如果你觉得我可以帮你起到宣传效果,我肯定接啊,义不容辞的,不需要报酬那种!” “老大,那我们…可以留下吗?”为首的保镖弱弱的插嘴道。 陆漫漫:“我……”为什么要把这种问题抛给我! “肯定得留啊,大BOSS日后带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一句话,墨熠灿就把好人给做了! 行吧,留下来,也行! “但我有一个条件!”她说:“队伍必须离我两百米远,没叫你们不许上前!” “行了,快走吧一会儿迟到了!”墨熠灿把她推上车。 “多谢BOSS不炒之恩!” “……” 宽敞的车内,美食酒水,应有尽有,简直是总统级的待遇,造型师在给她化着妆,小助理给她剥着橘子,墨熠灿呶呶不休的给她讲着下车后面对记者的提问时三答三不答。 而她,负责吃东西,和左耳朵进又右耳朵出。 见她只顾着吃,对他的一点反应都没有,一纸砸在她做好的发型上,提高音量说:“我说的你都记住没有!” 潜台词是:就知道吃吃吃,没点自制的能力! “记住啦!”她瘪嘴。 “那你说说都有哪些?” “不就是…”她想了几秒,捂起下腹,“不行我肚子疼!” “别找借口,出了差错晚上不许吃饭!” “我真肚子疼!” 他欲要拆穿,瞅了瞅桌子上的瓜果皮,从上车到刚刚,她嘴巴就没停过,已经吃掉两根香蕉三个橘子一瓶酸奶,和一包开心果,于是,他信了。 “没事吧?让你吃那么多,遭罪了吧?” 她想起了什么,忙问:“今天几号啊?” “9月2号啊!” 陆漫漫:“哎呦……”我这记性,咋把它给忘了呢! “很疼吗?先上医院吧?” “我要去趟洗手间!” 墨熠灿:“……” 到达录制地点,这一次的景象,很和谐。 各家粉丝都安守本分,规律的排在护栏外,高举着应援牌,朝她挥舞着。 看到这一幕,她差点就热泪盈眶了,一时忘了生理期这回事,下去与他们逐个握手。 心里有个坚定的声音:我一定好好唱歌,不辜负你们对我的喜爱。 紧接着,沐歌与禾彬的车队同时抵达,这下子,记者们沸腾了。 纷纷向两位男当事人求证网络传闻的几个版本的真实性。 面对记者的提问,沐歌的回答是:我公司不养闲人,她今天的成绩,没有依仗任何人! 而禾彬,镜头前一惯谦卑示人,他的回答则是“我单身”三个字,既否定了现网络中他与女学员不实的传言,同时,仿佛又在暗示,一切皆有可能! 采访结束,罕见的四人组,沐歌、禾彬、墨熠灿、陆漫漫三男一女一起跨入大厅。 远离摄像头,墨熠灿终是咽不下那口气,眼神里满满的敌意,冲着禾彬说:“我警告你,无论你的目的是什么,请收起你那些花样,否则我让你名誉扫地!” “墨鱼!”陆漫漫斥了他一声,好端端的怎么又抽风?只好连连道歉。 “没关系,你的小经纪人,应该是对我有什么偏见?”禾彬毫不在意的说。 然后,一声不吭的沐歌突然把她拉到自己身后,停下脚步,正面对禾彬说:“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你们能避嫌!” “阿歌的意思是?”禾彬直视着他,倘装不解的问。 “吸取教训,别再见面!” “不可能!”禾彬轻笑,仿佛他在讲一个笑话,“她是我们队里最具潜力走到最后的,我会竭尽全力辅佐她比赛!” 第187章 Oceanside “如果我没记错,今晚的录制,被淘汰者,导师有反选的资格!”沐歌淡淡的说。 看似风平浪静的对话,实则是暗地里的交锋。 陆漫漫贴在沐歌身后,不让动,看不清他们脸上的表情,谈话内容莫名的诡异,心里没来由的打起鼓来。 禾彬收敛了惯有的温和,有点较劲儿地说:“她不会被淘汰!” “如果你只是想做冠军队,她不是你最好的筹码…” 禾彬还在解剖这句话的其它涵义时,沐歌已经拉起身后一脸茫然的陆漫漫,大步流星的进往候场厅。 个人休息室,狭隘的屋内,桌子上的插花很好看,花前的人却无心观赏。 所以,沐歌是什么意思?要把我淘汰掉,然后,他再反选?她分析着他们之间刚刚那席话,思绪混乱,猜不透啊猜不透! 墨熠灿推门而入,不知从哪儿顺来一个保温杯,一进来就说:“来,喝点热水!” 这个时候,她哪里有心思喝热水。 问他:“墨鱼,你说沐歌他,什么意思啊?” “你笨!”他忧郁的瞅了她一眼,放下保温杯,坐到她旁边来说:“他让你少跟那个伪君子接触,尤其是私底下!”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们对禾彬导师偏见那么大,尤其是你,屡次出言不逊!” 她站起身,不想与他挨在一起,拉开椅子,坐在镜子前,映现出一张苦闷的脸。 “有些人看似衣冠交楚,其城府深不可测。你可以对我说的抱有异议,但他的话你得听!” “好好好,这个问题先不谈!”她举手投降,转身正对着他继续说:“那他后面的话呢,意思是要淘汰我吗?” “不知道,也许吧!”他冷哼,不以为然。 淘汰了才好,破节目只在乎收视率,对某些自觉高人一等的人搞小动作视而不见! “啊!”她撇嘴。 徇私枉法呀,这不公平! “啊什么啊,他不是说了嘛,导师有反选资格,过两期你就回归了!” “他都不提前询问我的意见,就私自替我做决定,我觉得待在禾彬导师战队挺好的了!” “闭嘴,别再跟我提这个人,赶紧喝点热水!”墨熠灿命令道,奶凶奶凶的。 就非得要找出证据摆在你面前,你才肯承认他对你没安好心? “……” 陆漫漫睨他一眼,瞧给你能的,换个身份脾气见长啊! 他把热水盛在杯盖上,吹到合适的温度,捧到她嘴边,“小心烫!” 她顺势张开嘴,将杯盖里的温水噙到口中,分几次吞掉。 这时,沐歌忽然闯进来,错位的角度,以为他们在Kiss,吃了一惊,差点退出去! 她急忙把口中的水吞完,叫住他,“boss…” 想要解释,又不知道解释什么,为什么而解释。 “嗯。”沐歌进来,合上门。 墨熠灿倒是淡定,又往杯盖中倒了一杯水,往水里吹气,试图让它散去多余的热度,对他们置若罔闻。 “那个,喝热水吗?”她掰扯着手指,脑一抽,奇怪地问。 说完,就后悔了,恨不是掐死自己。 墨熠灿抬头,幽怨的睨她一眼:劳资是从保安室里专门给你盛的,你居然问他喝不喝? “呃…”沐歌先是一愣,摆手,“谢谢,我不渴!” 你要就怪了!她暗想。 想到来时的目的,沐歌正儿八经的问她,“你准备了几首歌?” “三首呀!”她说。 这不是最基本的吗? “全部pass掉!待会儿录制,你唱英文歌!” “啊?”她实脸懵逼,“为啥呀,我没准备英文歌啊!” 沐歌抬手,看了看腕表,“我要上场了,记住我说的,英文歌,即兴发挥就行!” 她还想说什么,沐歌已经开门离去! 英文歌,英文歌,我英文歌上不了台面的啊,她郁闷不已,夺过墨熠灿手中的杯子,一饮而尽! “……” “……” “……” “啊啊…烫烫烫…” 墨熠灿都惊呆了,这可是99度开水,刚吹凉没多少,稍不注意,就脱离手中。 “你说你猴急啥?”墨熠灿哼唧,伸过手去捧她的脸,“烫哪儿了我看看?” 陆漫漫敲下他伸过来的手,仇视着他,咬牙切齿凶神恶煞的说:“都怪你,喝什么热水!弄巧成拙!” 墨熠灿:“……” 我又怎么了我?还不是照顾你特殊情况,这也有错? “……” 舞台上,新一轮的复赛如火如荼的进行着,目前场上的选手,是单诗吟,一首经典老歌《夜来香》,展现出她性感魅惑的嗓音,唱功稳定,歌声动听,晋级毫无悬念。 相比之下,叶霁栀子的表现,却有点发挥失常,前半段仿佛不在状态,好在后面及时扳回局面,完美收尾。 紧接着,是柯莱、柳倩楠等人轮番上场。 陆漫漫抱着琴,在候场道上,尝试调节腹部气息。不知道是不是情绪波动的原因,临上场时间越近,肚子连着横膈膜一起,越发疼的厉害,根本使不上劲儿! 看来,真的只能把压箱底的英文水平拿出来献丑了! “……” 舞台上,陆漫漫一改前两期抱着吉他清新弹唱的画风,摇身一变,优雅的坐在钢琴旁,纤莹的手指敲下琴键,一个个明亮的音符形成了一段优美的旋律。 然后,对着那个蓝色的麦克风,那个…顾晓洋送给她的麦克风,低低吟唱… “princecharmingsingtome allthatimmissing wishucouldseethesmileimtryingto withhold urleavinglittlebehind exceptthismemoryoftime allthesuncannevershineasbrightasu uleaveforonemoment everyonecantseeit nothingisbreaking……” 随着她空手上台,再到钢琴的出现,禾彬已经被她打乱了思绪,不知她为何要临时更换曲目,这样做存活的机率会大打折扣,她是疯了吗? “……sonowimwritingasong prayingushallsingalongtoitsomeday thismaybehaventdonewell alotisasfarasicantell iminharmony andimputtingonefootoutthatdoor……” 歌声还在继续,她投入感情,不计后果的唱着。 她忘了是什么时候,顾晓洋给她分享了这首《Oceanside》。 优美的钢琴旋律,没有特别惊艳的点缀,就是听着让人觉得很舒服,像纯净的海风拂过面部,喜欢的男孩就站在不远外的沙滩上,当海鸥飞起,突然朝自己走来。 他说:“嗨,这么巧,又看见你了。” 可他不知道,这一天,她盼了多久。 “……alotisasfarasicantell iminharmony andimputtingonefootoutthatdoor sonowimwritingasong prayingushallsingalongtoitsomeday thismaybehaventdonewell alotisasfarasicantell iminharmony andtheoceansideiswhatimsearchingfor princecharmingsingtome allthatimmissing allthesuncannevershineasbrightasu……” 一曲完毕,禾彬手上捏了一把汗。 第188章 追你 她的表现,虽然纰漏不大,但在唱功方面有严重瑕疵,气息忽高忽低,若不是音色太过于出众,这种错误,第一局就会被淘汰出局! 相比禾彬,沐歌则对她的即兴弹唱尤为满意。 不是看不到缺陷,而是在毫无提前准备的情况下,还能把一首英文歌唱出自己的风格,连同伴奏一律不差的弹出来,已经胜于失误。 就算是自己,如果平时不加以勤练,都很难在短时间把一首临时抱佛脚的歌曲成功搬上台面献唱至七分以上。 可是,失误就是有失误,规则必须遵守,他并不打算将她留下,按下红灯。 高研儿效法,只有禾彬在认真的分析她的问题所在,试图向评审团的十个专业人士拉分,不至于真的让她遗憾淘汰。 最后,她还是以十分之差晋级失败。 观众台上一片嘘唏,对他们而言,她唱歌动听,发挥的已经够好的了,连出现严重差错的叶霁栀子都能晋级,搞不懂为何她会被无情的淘汰。 pass出局,意料之中,她没有感到吃惊,从位置上起来,脚步轻飘飘的走到舞台中央,向台下的观众,导师和评审团的老师深深鞠了一躬,直起腰板,欢送的灯光顷洒在她身上,有点刺痛双眸。 她看了沐歌一眼,出现了双影,晕头转向,他冲她点点头,仿佛在说:放心吧,有我呢! 接着,她身子一斜,手里的麦克风“哐当”一声,先砸到地板,前者紧随其后。 她倒地,沐歌慌忙跑上来,将她横在肘部,“你怎么了?醒醒!” 她眯着眼,没有力气,不是没有知觉在,看到沐歌不顾一切跑上台,像极了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她想对那个说“这么巧,又看见你了”的男孩说:“是啊,好巧!” 终是没有力气,亦或是没有勇气说出口,闭上眼睛,且当作是假象! 沐歌大喊:“墨熠灿,快叫救护车!” 摄像头还在朝他脸上推前,这种变故,并没有中断录制。 沐歌发狂,“别拍了,救人啊!” “……” 医院,墨熠灿守在床边,等待她醒来。 而她醒来,第一句话却是,“沐哥呢?” “他马上到,感觉好些了吗?”墨熠灿问。 她点点头,垂下眼皮。 那些在昏迷时候听到话,是真的吗? 她感到沐歌对自己的紧张,已至于他在镜头前首次没了理智,若不是墨熠灿联合导演强制让他录完剩余节目,他可能抱着她,一个箭头冲出节目厅。 那种发自内心的恐惧,害怕失去的慌张,演技再好的人也需要时间彩练。 而沐歌,从来没有那么害怕过失去一个人,他害怕自己一个不留神,那个人忽然就离他而去。 可是,你还是亲手把我淘汰了啊,这是事实。 “……” 傍晚,由北城市飞往梧桐市的航班准时降落,顾晓洋从机场大厅出来,搞掉墨镜,环视着这个陌生的城市,心目中,已经有了明确的方向。 他拨通了一个号码,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语气淡漠的像这座城市一般陌生。 “有事吗?”接起电话,知夏直白的问。 “可以呀你暴走蝉,回国也不跟哥支一声儿!在哪呢现在?”顾晓洋问。 “学校…” “学校这么大,你在哪个角落?” “图书馆!” “知道了,挂了!” 知夏:“……” 莫名其妙这人! 图书馆内,安安静静。 知夏坐在角落,低头翻阅着民事诉讼方面的书籍,对于那通电话,她已经能很好的做到波澜不惊。 三十分钟后,有人从背后轻拍知夏肩膀,她转过头,是图书馆的管理员,他指的门那边说:“同学,外面有人找你!” “噢…”她带着疑惑,合上书走出去。 东张西望,并没有看到有什么人找她,正要折回,身后传来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顾晓洋拖着行李,朝她走来。 “好哇暴走蝉,你居然剪头发了,差点没认出来!” “……咩咩咩…你不是…你怎么…”他的出现,让她倍感意外。 “怎么,不欢迎我啊?”他说着,去揉她的头发,动作很是亲昵。 知夏下意识的躲开,看了看四周,恢复淡漠的模样,“你别闹,会被误会!” “怕什么?都同居大半年了。” “……” 听闻此话,羞的她差点暴打他一顿,幸好没人经过,否则名节不保! 她愤怒不已,把他拉到一旁,质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找你啊!” 她冷哼,“我在了,有什么事赶紧说。” “追你…” “……”怔住,低骂了一句“神经病”,转身就走。 顾晓洋又把她拽回来,看着她气鼓鼓的脸说:“我是认真的…” 知夏不为所动,撇开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一句一字的说:“我叫你滚,也是认真的。” 然后,大步流星的走开。 他笑了笑,拖着行李箱头也不回的朝另一个方向走了。 知夏停住脚步,回头,只看到他的背影,有月光下,欲显单薄。 她辨不清,那是风华正茂的顾晓洋,还是千疮百孔的顾盼…更分不清,他那句认真的是不是真的认真。 可是,他就这样潇洒的走了,让她好不容易沉淀的苦痛再次打翻。 这样,到底算什么?恶作剧吗? “……” 9月6号,天气晴朗。莺飞开学,学子返校的同时,迎来了一批新鲜的大学生。 没有人永远年轻,但总有人在年轻着。 陆漫漫站在校门外,望着那六个大字,记忆被拉回到两年前,那是她第一次入莺飞,一晃,已经是大三了。 正若有所思的想着,忽然有人从背后搂住她的脖子。 转过头,是阿凌,阮砚提着箱子,紧随其后。 阿凌说:“在这等我啊,还不进去?” “是啊!”她笑着说,冲阮砚礼貌的点了点头。 接着,阿凌挽着她的臂弯,一同进入校门。 “恭喜你啊,马上就要出道了。” “是啊…” “……” “……” 马上就有出道了,日期定在10月4号,同时,那天,也是她22岁生日。 所以,我应该感到开心才对,却为什么,开心不起来呢? 第189章 喝醉了 人有了名气,一进校门,就被学弟学妹秒认出来,争先恐后向前跟她索要签名。 即使已被淘汰,也改变不了,一举成名的事实。 住院那两天,沐歌来看过她,他说过些天,他将要跟随《离鸽》剧组去梧桐市拍摄几组镜头,在此期间,她要做的,就是把歌练好。 不同的是,他给她的歌,是他亲自写的,并找来制作团队,协助她一起录制样品。 “我不在,别太累着自己,等我一些时间,回来后就陪你一起完成属于你的首张专辑……” “好哇!”她躺在病床上,答应着,却没有往日那种兴奋的神情了。 “你是不是在我的气,怪我,狠心将你投出去?”沐歌自然看的出来,她的不对劲。 “是我没发挥好…” “我是故意的…”故意让你唱英文歌,搞砸你事先准备的所有心血,再以充分的理由pass你… “……” 她怔怔的看着他,没说话。 他俊美的脸上,找不到为她感到遗憾的蛛丝马迹。 我该说什么呢?没关系,只要你觉得什么是对的,我就摒弃杂念,一直跟在你身后。 可是沐歌,你知不知道,那是我的梦想啊,你的一句话,就让我的所有努力付诸东流。为了听你的话,我好像,已经变得不再是自己了。 我没有生你的气,我只是,讨厌自己太不争气。 “好了,你好好调理身体,其它事情,都交给我。”沐歌整理着她额前掉下来的碎发,语气温柔的不像话。 他的理由,是如果不暂时伤害她,那么等待她的,将会收到一大批攻击,因为她的出名,太易如反掌,外人只看到她有靠山,却看不到她背后的努力。 因此,揪着这件事情不放,大做文章。 以后你就会懂得,吃点眼前亏是为了给你的梦想更好的铺路。 “……” 寝室里,元夜正在整顿自己的床铺,就连肖雪,也比她俩早一步抵达寝室,一个暑期过去,她好像瘦了点儿,锁骨在脖间隐隐浮现。 瞧见陆漫漫,她跟个猴子似的朝她扑过去,“小陆小陆,我的妈呀您都成名了还回来跟我们住,我太感动了!” “……”这个举动,惊呆了仨人。 “去去去,拿开你的爪子,陆天后身价高的很,岂是你能乱抱的!”阿凌掰开缠人的肖雪,难得开玩笑道。 元夜叠着被子,不参与接茬儿,看着她们玩闹着,其乐融融的氛围,她很喜欢。 这时,陆漫漫平静的说:“我被淘汰了…” “……” “……” “……” 众人惊讶。 “不是吧?怎么可能啊…”肖雪摆摆手,不肯相信。 节目组是傻子吗,有实力有人气的唱将逐个淘汰,那接下来的几期要观众看什么? “是真的,末进十二强…” “漫漫,到底怎么回事?”阿凌问。 握住她的手,意识到这不是玩笑,开始担扰起来。 这阵子,阿凌没在她身边陪伴,关于她的消息都是从网上得知。 难怪她今天不像以往那样活泼了,原来是这个缘故? “哎呀,就是没发挥好,淘汰就淘汰了呗,有什么大不了的?对了,我接广告了哦,等我挣到第一桶金,请你们吃大餐呐!”陆漫漫说。 她若无其事的话语,就连神经大条的肖雪都能听的出来。若是往日,听到大餐两字,她早就面露期待,疯狂点头欢呼万岁。 如今,像是大家商量好似的陷入短暂的沉闷。 “好哇!我等着你…”阿凌的话,烘暖了气氛。 适时的把这个话题略过去,因为有了新的难题更迭取代。 只见元夜弱弱的说:“那个…师姐们,你们十点,是不是还有课要上?” “……” 面面相觑两秒,304寝室爆发出一阵尖叫! ——啊啊啊 咋不早点提醒啊! “……” 这晚,知夏躲在寝室里,对着电脑噼里啪啦敲着键盘草批一份诉讼文书。 她现在实习的地方,是一间名不经传的小事务所。 接的,也都是些小型的民事案。 尽管案子再小,实习薪酬也不高,她仍不留遗力的把上司交代她的工作出色的完成好。 电话响起时,她刚把文书拟好,点进邮箱正要给上司传送过去。 她拿起手机,来电显示赫然写着顾晓洋三个字,眉头一皱,没好气的接起来。 “暴走蝉,我喝多了,快来送我回家。” “没空!” “你不管我,就不怕被我撞死在马路上啊?” “关我屁事,我要工作,挂了!” “别呀!我在深岗路口这儿,你快点的吧,我头痛…” “滚!”知夏吼道,随即挂断电话。 你以为你是谁啊,让我去就去? 起身,倒了一杯水,捧着来到阳台,幽幽晚风掠过一丝清凉。 知夏想起,顾晓洋第一次在她面前喝酒时的样子,一个劲儿地追问她为什么。 为什么她不喜欢我,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够好… 如今,她也想问,为什么,你明明不喜欢我,却还要来招惹我? 对你,我已经彻底的放弃了,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面前? 我们,也该结束了。 四十分钟后,一辆计程车从深岗大道旁停下,知夏从车上下来,四处眺望,除了一望无垠的车辆,那片空地里并没有见到那个人。 她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那端的铃声却在身后响起。 她转身,顾晓洋完好无损的站在面前,没有半点醉酒的状态。 他幸灾乐祸的说道:“口是心非,不是说没空?这么担心我啊?” “这样很好玩是不是?”知夏平静地看着她,面无表情。 顾晓洋向前,试图给她拥抱,被她用力的推开。 “好啦,别生气,带你去个地方。”顾晓洋说着,去拉她的手,仍是被她无情的甩开。 他才意识到,自己真的让她伤心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知夏问。 “你说呢?” “……”她抿嘴,没接话。 曾经有份真挚的爱摆在我面前,我没有好好珍惜,等到失去时,我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如此,假如上天能够再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说… 第190章 平账 顾晓洋不知从哪儿变出来一束满天星,捧在手上,递到知夏面前:“暴走蝉,做我女朋友吧?” “……” 知夏被他的举动吓到,在广无人群的夜色中,他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真诚,两眼只有她一个,深情浓烈。 如果这段猝不及防的告白,来的早一点,或许她会毫不迟疑的答应他,可上天就是爱开这种玩笑啊,一颗炽热的心被浇透只需须臾间,再想捂热,却要很长一段日子。 顾晓洋,我已经不爱你了,真的不爱了。 馒头说:我从来没有真正爱过一个人,所以不懂她为何明明知道没有未来,却还奋不顾身的往火坑里跳。 我想,大概她说的对,至始至终,我都没那么喜欢你。 我不是馒头,没有她那般执着,能够坚定不移的爱一个人好几年,我也不想像她那样,飞蛾扑火,燃烧自我。 我从小,就很酷,我不想因为你的闯入,就变得不酷了。 “你回去吧。” 她垂眼,不为所动。 转身,被人从背后拽住,被动的走到马路边儿。 “你干什么?”知夏怒,眼前这个男人手劲儿可大,挣甩无果。 后者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开后排车门,把她塞进去,跟上,“师傅,去鹿园!” 知夏欲下车,被他摁坐。 司机察觉,转头看顾晓洋一眼,小伙挺帅,不像坏人,还是警惕地问了句:“小姑娘,你不认识?” “不认识!”知夏负隅顽抗,没啥好的语气。 顾晓洋讥笑,“师傅,你快报警,我还想让警察叔叔评评理呢,她偷我东西!” “……” 知夏盯着他,一脸愠色。 你他妈胡说八道! 司机倒也是实在人,闻言,真就掏出了手机。 “师傅走吧,我们认识。”眼睛一闭,忍了。 司机大叔:耍我? 向来吃软不吃硬的她呀,唯独在这个人面前,屡屡失掉原则。 鹿园,坐落在梧桐市一角,是个小镇。 目前,小镇被《离鸽》剧组承包,作为主要场景之一。 工作人员还在搬弄道具,打旁边经过时,顾晓洋刻意护着她边儿,免的被误擦。 “你带我来这儿干嘛?”知夏生疑。 以前和同学来这儿游玩过,一个普通小镇,与老家的镇上大同小异,没什么特别的。 如今,被一个剧组侵占雀巢,临时搭建的倒有那么点意境来。 “给你看我的决心啊。”顾晓洋说。 摸不着头脑的回答。 领着她往一片土房区里去… 不一会儿,又来到湖面,波光粼粼,倒映着零星灯光。 远外喧哗,近处舒静。 两个人漫步走着,也很好,只是缺了那么一个适合的身份。 刚刚,顾晓洋带她游览了整片剧组,最主要的,是见到了沐歌…… 他跟沐歌说,他终于摆正自己的位置,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了,他希望,自己的觉悟不算太晚。 其实知夏能听出来,他是故意在沐歌面前说给她听的,更何况他还说的很直接。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和顾晓洋挺像的,不吃趋利避害那一套,越是糟糕的东西,她就越要向那个东西靠近。 馒头生病那些年,几乎没有人愿意和她玩,也曾不止一次两次听到大人小孩对她明嘲暗讽,品头论足。 可知夏不一样,她打心里认馒头这个朋友,主动去靠近那个是个人都避之不及的无辜女孩。 现在,馒头已经变得越来越好,她反而不会特意去沾她的光。 顾晓洋,似乎也是如此,嘴上是嫌弃的要命,该做的一件也不落下。 “我刚刚说的,你考虑一下再给我答复。” 他停下脚步,拾起一块石子,掷向湖面,荡起一层水花。 有的人甘心做配角,一辈子都讨不到喜欢的人青睐。 有的人天生是主角,也逃不过悲惨的结局。 我们俩个,都是不配拥有姓名的配角,你说,我们要不要在一起?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剪头发吗?”知夏问他。 虽然自己很小就大大咧咧,习惯被人当男孩子看待,却无比珍爱一头长发,那是唯一见证她内心也有处柔软的地方。 古人言:削发,等同斩断情丝。 她剪掉长发,就是想与他没有结果的关系,做个彻底的了断。 “知道。”他双手插袋,身子依着湖边的柳树,眼神看不清。 “所以没得考虑。” “你不会的!” “别太自信!” 顾晓洋讪笑,还真不是自信,是你的表情出卖了你。 “……” 摄影棚,陆漫漫刚拍摄完一组广告片,墨熠灿鞍前马后,碎事儿管的比她还多。 拍摄进度比预想的要快,晚饭前就收了工。 隔天,诚林企业就把属于她的那份报酬拨到她卡上,整整六百万! 一下子就把欠沐歌的债,一笔勾销! 把钱如数转到他的私人账户时,心里涌起一阵激动。 这回,我们平账! 我喜欢你这个事儿,可以不附带利益色彩了! 此刻,远在梧桐市的沐歌,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正在与他戏的蓝妤轻声问他,“没事吧?” 梧桐市的秋季,湿湿热热,一不小心着凉也很正常。 “嗯,你接着说。” 下午场,组里来了位新人,清丽的面孔让人不免多看几眼。 叶霁栀子一身休闲装,出现在沐歌面前,还是那样甜甜的笑容,“嗨,沐歌老师。” “栀子?”对于她的出现,沐歌诧异不已。 他回归影坛这件事儿,知道的人并不多,更何况这是拍摄现场,连墨熠灿他们都不知道这边的详细地址,她怎么会… 接着,栀子解答了他的疑问。 栀子本是梧桐市高级艺术学院表演系大二的学生,听说有个剧组昨天来学校选配,她毛遂自荐,没想到真被相中了。 所以接下来的戏份里,有几个镜头,是栀子与沐歌共同完成。 “哇,沐歌老师,我饰演的角色是暗恋你耶。”栀子捧着已经背的滚瓜烂熟的五句台词,挡住脸,露出一双无邪的大眼晴看着沐歌,眼角上俏,满是天真的笑意。 “……嗯。”沐歌对此没什么太大感觉,只要她能在角色中上心就行。 第191章 能有啥事儿 陆漫漫去了趟银行,把自己首个代言得来的钱全部转给了陈芬郁,只给自己留下小部分生活费。 然后把电话打回去,听到触目惊心的数额真真切切的躺在自个的银行账户上,陈芬郁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早在前些日子,陆依依就激动万分的跟她说了,说她姐姐参加了唱歌比赛,成名了。 陆依依班里的同学都认识到她姐姐,以她姐姐为咱小县城里的骄傲! 陈芬郁还不信,上电视这么大的事儿如果是真的,已经够她吹嘘一阵儿。成名哪这么容易啊,啥文化啥背景,这要能成为明星的话,那不得是个人都能出名? 直到,连村里人都开始对她大女儿在电视上的表现赞不绝口,她才将此事半信半疑。 打开电视一探究竟,好家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若不是陆依依指点,对于自己生养20多年的大女儿,她差点没敢认出! 今非昔比,一个舞台上冉冉升起的新星,竟是三年前自己怎么也提不起好感的亲生女儿。 电视上,陆漫漫站在舞台,那么自信闪亮,以至于让人相信她本该就是这个样子的。 “妈,这些钱都由您支配,您和我爸含辛茹苦将我们养大,为我们操劳大半辈子,现在我有出息了,你们也终于可以安心享福了。”陆漫漫如是说。 世界上最开心的事儿,莫过于给父母转钱,那种自尊心被得到的满足感,和自己的存在获取了价值,仿佛多苦多累都是值得的。 陈芬郁握着话筒,颤颤巍巍的问:“漫啊,你老实告诉我,这些钱真是你赚来的,没犯法?” 活了大半辈子了,几百万额度的钱从嘴里念出来就费劲了,小山村里谁动辄能拿出这么多钱,她一默默无闻的农村妇女,摇身一变成了百万富翁,你说这事儿传出去,谁不质疑,不上火? “我哪有犯法那本事?”她嗤笑,“行了妈,我爸已经把辞职手续办好,应该马上就回家了。到时你们要去医院体检身体,把欠亲戚朋友的钱都还一还,家里缺啥买啥,千万别省,下回有钱了我还给您保管!” “你啥时候能回家啊?” “还早呢,马上就有新一轮工作了,而且我还上学呢,你们要是想我了,就看电视,嘻嘻…” 她嘻笑着,搁以前断不敢与自己的妈妈这样聊天。 挂掉电话,戴上口罩奔赴沐歌工作室地点,录制专辑样片。 坐在出租车上,无聊点上沐光的帐号,刚登陆,成千上万条的私信串进来。 自从阿凌与沐歌摊牌以后,这个号除了开通一个自动转发沐歌新动态外,几乎没什么用处了。 那接踵而来的私信,没有一条来自于沐歌本人,反倒都是来自白鸽们的,他们几乎都把她当成一个知心大姐姐看待,针对于他们共同的爱豆因为一个小艺人出来护短的事情,被别人谣传成那样,让他们特别不满。 按照白鸽所言,他们宁可沐歌传出与沐光姐姐恋爱的绯闻,也不要与其她人组在一起,毕竟沐光姐姐,是饭圈的名人,虽然没见过她本人,却是白鸽们公认的楷模。 陆漫漫翻着这一堆私信,数目太多,实在是看不完,对干白鸽们可爱的牢骚,她既想笑又无奈。 如果他们知道,他们抱怨的对象和倾诉的对象,其实是同一个人,会不会大跌眼镜? 这时候,她也只能耐下心,发了一条回应:看一个人的本质不应该只看表面和网络上的只字片语,每个人都是多面性的,如果真的不喜欢,别强求。 摘下口罩透气,女司机透过后视镜,认出了她。 “我认得你,唱歌的那个…”司机开腔了,没有特别激动的口气,还在专心的开着车。 “我叫陆漫漫…”她平静的说。 女司机大约四十来岁,微胖,让人瞧着亲切。 “对,我想起来了,我女儿特别喜欢你,躺在病床上都要准时观看你唱歌呢。” “谢谢!”听闻此言,心头一暖。 接着,女司机请求道:“我能麻烦你,给我女儿拍个视频吗?” 虽然唐突,她还是想试试,小姑娘看起来,蛮低调的,穿着不招眼,不像有些明星,恨不得在身上套一身名牌才显得自己与众不同。 “当然,”陆漫漫却之不恭,打开摄像头,正对着自己,问她:“需要怎么录?” “多说一些鼓励她的话,给她好好活着的信念。” “额…”闻言,结合上上一句尾句,她顿了一下,不免有些好奇,冒昧问道:“你女儿,怎么了?” 女司机短暂失神,直视前方,“自身免疫性疾病,难治,她都不想活了!” “……” 她女儿十三岁,现在躺在医院里,她出来开车挣钱,为女儿筹集医药费。 做父母的苦点累点没啥所谓,可是女儿比较想不开,每天被病痛折磨的不成样,有一次她差点就割腕自杀了,幸好护士及时发现,才挽回一命。 她捏着手机,不知道该说什么,女司机哀而不伤的话语,撞击着她的心脏。 “我女儿特别喜欢你,她说你在舞台上的弹唱,是最特别的,自从看了你的节目,她就幻想着有一天能和你一样,背着吉他唱歌给别人听。” “她一定可以!”她说。 下车后,她要来了司机鲍女士的联系方式和医院地址,称改日有时间她背着吉他,去看望她女儿,女司机感激不尽。 工作室内,音乐制作人都在了,独特墨熠灿迟迟不来。 吉他还在他那里,不是自己的,她用不习惯。 给他打电话,把他骂一顿! “墨鱼,几点了你人在哪儿?好意思让制作老师们干等我们?” “在路上了,别急!” 话虽这么说,从另一条路线赶来的他此刻被堵在半道上,其实比她还急! “……” 今天嗓子状态很好,样片录的非常顺利,后期的混音及母带的制作就留给各位制作人去完成。 墨熠灿见她刚录完三首歌,背起吉他急匆匆的要走,他给拦下,忙问:“你又干嘛去?” “有事儿。” “不长记性是不,你还觉得自己不够亮眼?” “我早上也是一个人过来的,能有啥事儿?”她狡猾。 第192章 小倾 “……” 竟无法反驳,一不留神,她大摇大摆的独自出门了,现在还好意思讲出来,是看不见他这个帅气的经纪人还是那十个高大的保镖? “我陪你去!”墨熠灿说着,走在前头。 陆漫漫拿眼睨他背影,“行行行,你爱跟跟!” 某医院,免疫科一病房外,站着位体型微胖的中年妇女,模样普通,穿着简洁。远远瞧见一小姑娘背着吉他朝里走来,她挥了挥手,面露欣悦。 刚来路上,陆漫漫有与这女士通话,听闻她要来看医院看望自个女儿,鲍女士提前收了车,赶到医院向儿女告备这个好消息,小女孩躺在病床上开心的不行。 陆漫漫向前,伸手握她:“鲍阿姨…” “快进来!”鲍女士说。 三人病房,小女孩睡在最里头的床上,眼睛紧闭着,白白胖胖的,甚是可爱。 “太遭罪,刚睡着。”鲍女士注视着女儿,眼神全是慈爱和哀伤。 陆漫漫拍了拍她的手背,温暖在掌心传递,看着小倾,柔声抚慰:“没事儿,让她先睡。” 病房里还有其他的病人,她给身后的墨熠灿使了个眼色,他提着的鲜花水果得已放下。 这又是鲜花又是补品的,他还以为她要去孝敬什么老长辈,没想到是来医院探望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女孩。 鲍女士这才发现墨熠灿的存在,忙问:“这位是?” 陆漫漫说:“他是我助理,跟我一块来的。” 墨熠灿瞪她一眼,和气的说:“也是经纪人!” “谢谢!你们能来看小倾我已经很欣慰了,还让你们破费!”鲍女孩接过鲜花,一个厚厚的红包嵌在边上,不用猜就知道是什么,忍不住别过头,擦了把眼睛。 小女孩醒了,身体还虚着,见到偶像,心情激动又不太确定的看着陆漫漫:“漫姐姐?是你吗?” “是我,”陆漫漫看着小女孩,露出笑容,伸手捏她白白胖胖的脸,“你好啊,小倾。” 小女孩面容本是姣好的,奈何恶疾缠身,拆磨到她头发掉落一半,身型浮肿,像极了当年的她。 偶像的到来,让病房有了朝气,鲍女士望着小倾开怀的欢颜,自从生病以来,她好久都没有那么开心的笑过了。 陆漫漫教她唱歌,还说以后她身体好了,就教她弹吉他。 这个病说难治也是,说不难治也是,后期的治疗费用高,稍加拖延,错过最佳治疗时间,便遗憾终生。 她想到了一个人,他肯定有办法让小倾站起来。 于是,她借着上洗手间的档儿,拨通了一个久违的号码。 那是在夜晚19点左右,天色刚盖上黑布,辰星崭露头角,十五楼的风从走廊尽头的窗户灌进来,丝丝凉凉。 那端很快有了回应,口气匆忙:“你好哪位?” 她倚在窗户边上,手机贴在耳边,低头说:“刘主任,我是陆漫漫。” 陆漫漫?高大个坐在办公桌前,放下笔,记忆开始追溯。 怎会不记得她呢,小女孩可是帮过他大忙呢,突然联系莫不是…? “是你啊,有事?”问的直接,倒也不是不耐烦。 “我认识一个女孩,13岁,自身免疫性疾病,症状与我当初相似,能不能你给看看?” “什么时候?” “尽快吧,我与她的家长沟通一下!” “行!” 高大个低头写着报告,轻描淡写。 “嗯,那先不打扰您!” “你最近的身体状况如何?”他随口问道,想起上一次给他来电,还是因为她喝了酒导致高烧不退。 她想了想,习惯性的单脚踢着地板玩:“蛮好的。” “体检过?” “没…” “到时来一趟吧,我给你也看看。” “好。” 挂了电话,折返病房,差不多时得回去了,趁小倾再次入睡时,她同鲍女士商量给她女儿转院。 鲍阿姨闻言,陷入沉思,这事儿她不是没想过,可家里实在是拿不出钱去折腾了,也不想女儿再活遭罪,谁能保证别个医院就不是用等同的方案控制病情。 “鲍阿姨,虽然我没法与你解释更多,梧桐市那边确实有更好的医疗设备,我陪你们一块儿去,你相信我一次,小倾一定能再站起来的。” “你让我想想吧…”鲍女士心力交瘁,两头犯难。 女儿没生病前,生活虽不是不富大贵,倒是过得休面。 如今女儿大病需要的是钱,亲戚朋友都被借了怕,恨不得避嫌,突然跑出一个原来只在电视上看到的人,称要白给她女儿钱治病,你说这好事儿,能心安理得接受吗? 她想了一夜,想通了。 第二天,歌才录到一半呢,陆漫漫接到个电话,众目睽睽下离开了录音棚,称要去梧桐市! 墨熠灿十分费解,还有不到半个月就要出道了,本来录歌时间就紧张,通告都推了几个了,她倒好还有闲心出游? 公寓,陆漫漫正叠着衣服放进旅行箱,面对旁边呶呶不休的墨熠灿,终于抬眼说道:“墨鱼,昨天你也看到了,小倾还那么小,你忍心坐视不管?” “没说不管,你要分场合,哪怕你先把歌录制好啊!” 墨熠灿很无奈,就在刚刚,她还头一遭向他开口借钱,只为了给一个昨天刚认识的小粉丝治病。 这傻姑娘把自己挣来的第一笔钱全上交给她母亲大人不说,连给自己剩下仅有的几万块生活费,也都取出给了小倾妈妈,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没几天就回了,而且,刘主任说让我也回去复查一下身体。” 她装好行李,拉上拉链,铁了心要走这一趟。 “非是现在不可?” 没见过这么固执的,可以有同情心,但别太泛滥了! “我给你看个东西吧!”她说。 拉开床边的抽屉,从里掏出一本相薄,翻了几页抽出一张相片,递到他面前。 他没好气的䁖了一眼,睁大瞳孔,顺手接过来仔细端详,“这是…?” 照片中,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模样与陆漫漫颇有几份神似,准确的说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照片中的小女孩眼中无神,身型臃胖,孱弱多病。 “我咯!”淡描淡写的回答。 “……” 他咋舌,怔了好一会儿,看着她,又看了看相片,瞬间明白过来。 第193章 简直荒谬 梧桐市人民医院,小倾做完各项检查,累坏了,已被送往住院部休息。 下午的病人不多,陆漫漫与墨熠灿坐在高大个办公室的沙发上,沏上一壶金骏眉,贵宾般的享受。 她学着电视上看到的泡茶方法,东施效颦。 把清香的茶叶慢慢倒入陶壶中,浇上刚烧开的沸水,没上盖,将第一遍倒入的水过滤,再续第二遍。 静等两分钟,茶好了,往褐色茶杯里斟满,凑近鼻前,闭眼,吸气闻,醇香氤氲,就是这个味! 送到嘴边,吮了一口,唇齿留香,吧唧着嘴问旁边的捧场王:“好喝吗?” 墨熠灿学着她,小吮一口,点点头:“甜的,很润口!” “……” 办公桌前,刘主任抬眼望了那俩小屁孩一眼,无奈笑笑。 这高大个儿,三十有二,英俊内敛,偏爱搞这些茶道,可惜,名贵的茶叶落在不懂品茶的个别人手上,就成了牺牲品! 三年来,再次见到这小姑娘,变化比从澳大利亚回来时还大,气质完全提升了,高大个惊奇不小。 职业关系,网络上的娱乐八卦他从不关注,若不是她自己说,和她形影相随的小经纪人还以为是她男朋友,那一脸紧张她有事的样儿很难引导别人不往这方面想。 打印好单子,拿给她说:“你先去照个全身CT,再做其它的。” “嗯!” 她放下茶杯,拿着交费单出去,墨熠灿跟上。 走到门口,他说:“底下人多,你先去等着,我一个人去交费就行。” “好。” 她同意了,独自乘电梯到二楼放射科。 “……” 鹿园,栀子的戏份拍摄完成,因为高跟鞋码数小,最后那一下意外崴了脚,还挺严重。 她孑然一身,助理也不在片场,组里正忙着收工,各有其职。 小姑娘这样单脚跳的,沐歌于心不忍,只好亲自开车送她去医院。 看过医生,说建议拍片观察,又扶着她来到放射科。 电梯内,沐歌把帽子压的低低的,不让旁人看清自己的脸。 栀子对他徒增愧疚:“真的好麻烦你,沐歌老师…” “小事!” 他绅士的搀着她,慢慢的走。 这会儿,陆漫漫坐在放射科的等候室,低着头,用沐光的帐号刷着微博,刚划到一张沐歌与高研儿餐厅吃饭的图片,底下又是一帮网友在说三道是,她甚是不屑一顾,转发怼道:假的! 这些营销号整天吃饱了闲的,开局一张图,内容全靠编! 不经意间抬头,目光迎上两个美丽的前影。 沐歌扶着一跳一跳的栀子,慢悠悠的走到座椅旁,见到陆漫漫,他张嘴,怔在原地。 见他停下,栀子笑问:“怎么了?” 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陆漫漫正坐在前面第三排第一张椅子上,直勾勾的看着他们。 咦…… 栀子一惊,抓着沐歌的手臂更紧了,露出招牌式的笑容,要同她打招呼… “叮咚”一声,系统开始叫号:请56号陆漫漫到3号室进行检查! 请56号陆漫漫到3号室进行检查! 3号房门自动移开,陆漫漫反应过来,走到门口,被医生拦截,禁止入内:“身上不可携带电子产品,请把手机交至家属手中!” “……” 这才发现自己还拿着手机,转头看沐歌,他已经松开叶霁栀子,正要朝她走来。 “我在!”墨熠灿从洗手间回来,先一步来到她面前,接过她的手机,“进去吧!” 她点头。 而沐歌,一脸的难以置信。 墨熠灿转头,瞪了他一眼,继而跟不认识他似的,撇过头静静等候里面的人出来。 沐歌很懵,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他们不好好待在北城录制专辑,跑这儿医院来做甚? 而且墨熠灿刚刚那眼神,怎么还跟抓奸似的,老子可什么都没干! 不对啊,我是什么都没干,咋还心虚上了? 陆漫漫出来了,慢吞吞的移动脚步,好像刻意给某人搭话的机会。 墨熠灿看她那样就来气,一把拖她到自己跟前,提高声调:“走快点,还有各种检查呢!” “……” 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沐歌倒吸一口气,很是无奈。 这时,栀子的助理推着轮椅上来,见到来人,沐歌松了心,对栀子说:“你人也来了,我还有事,先走!” “啊?行,今天谢谢你,沐歌老师…”栀子虽然不舍,倒也没在他面前表现出来。 他点点头,戴好鸭舌帽,快步离开。 系统又叫号了,栀子的男助理把轮椅推到她面前,“上来,我推你进去!” 栀子“唰”的一下脸色板下去,腾直起身,一脚把轮椅怒踹到五米远,“回去!” “……” 助理讪讪,知道她这是计划失败,不敢招惹。 然后,她在放射科医生的催促下,甩头走了! 沐歌一边跑楼一边打陆漫漫电话,通了,但没人接。 护士姐姐在给她采着血,她把手递过去,针管插入静脉中。 抽了五支采血管,墨熠灿看着都疼,她反而一脸镇定自若。 他问:“疼吗?” 她笑之:“又不是小孩,哪儿这么矫惯!” 他撇嘴,又不是只有小孩才有喊疼的权利。 电话进来,看了一眼,“我去接个电话!” “去呗!” 来到外面,接起电话。 到底是医院,处处都是人来人往,嘈杂不已。 “什么事?”语气冷淡。 沐歌正在爬楼,一层一层的找他们的踪迹,冲着手机火急火燎的问:“墨熠灿,你们怎么在梧桐?她怎么了?病了?” 墨熠灿冷哼一声,烦透了他这种质问的语气! 没反应,又说:“问你话呢,你们在哪儿我找你去!” “哎不用,”墨熠灿制止,酸道:“好好陪着你好学员的!” 沐歌被激怒了,简直荒谬!停下脚步:“墨熠灿!我再问一遍,你们在哪儿?” 就知道会被误解,他能怎么办?人小女孩崴了脚,助理不在,总不能丢下不管吧? “你吼个屁!”墨熠灿说:“心虚了是吗?我现在终于明白你当初为何处心积虑把她刷下去,原来是为好学员除去后果之忧啊,怎么样,打算什么时候签她?嗯?” 第194章 有话跟你说 沐歌扶额,这他妈的什么逻辑?他沉下气:“你把电话给她,我跟她解释!” “用不着!”墨熠灿白眼都翻上天了,这欠揍的小表情,可惜上楼的人看不见。 这时,陆漫漫从抽血窗口走出来:“我好了,走吧!” 他点点头。 见小老弟火气挺大,她嗤笑:“谁招惹你了?” “没事,一神经病!”墨熠灿故意咬重后面几个字,好叫电话彼端的人听见,然后无情挂断! 通话被挂断,沐歌气急败坏的骂了句:靠! 同意让墨熠灿给她当经纪人就是个错,这不是给自己添堵么? 由于钱全部转给了陈芬郁托管,陆漫漫目前身上只有几万块,又没好意思开口朝妈妈要,便向墨熠灿借了几十万,才把小倾的住院手续办妥。 果然是应了那句老话,挣多少钱就有多大的开支,当真是永远都不够用啊! 晚上,某家五星级酒店,陆漫漫一边痛心疾首的埋怨着墨熠灿浪费钱,一边穿着睡衣打坐在沙发上吃着刚送来的烧烤炸鸡。 都怪墨熠灿,非要选这么高档的一地儿,住一晚上就得五位数,可肉疼死了! 要不是体检报告明天才能出来,她当晚就坐飞机回北城了! “叮咚…”有人按铃! 不用猜,肯定是墨熠灿,今晚《灵声》开播,他说要和她一起看的。 陆漫漫置若罔闻,浪费钱还理直气壮的样儿,她还生气着呢! “叮咚…”还在按。 她穿起拖鞋,气冲冲的走过去,打开门,语气蛮横,脱口而出:“叫魂啊一直按个不…” 看清门口的人并不是墨熠灿时,她懵了:“额…boss…” 垂头,灰溜溜的回到沙发上坐好。 沐歌能知道她在这儿并不难,打个电话一查便晓,更何况他自己也住在这家酒店,只是不同楼层。 他直径走进来,关上门,看到桌上的烧烤鸡块,蹙眉问她:“晚饭就吃这个?” 油炸食物含脂量本来就高,她还在晚上暴饮暴食,想增肥?不要嗓子了? “馋了!” 她倒是倒是义正词严,本来就不是易胖体质,为了护嗓已经清淡饮食好一阵了,又不是尼姑,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碰的,现在比赛都被刷下来了,还不能痛痛快快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更何况,一想起今天下午在医院看到他搀扶着栀子出现,心里就堵的慌,刚打假一组与高研儿之前的绯闻,就又冒出一个叶霁栀子,知道你人缘好,大庭广众下的,就不能低调吗? 沐歌在她身旁坐下,伸手去探她的额头,语气很平缓:“你哪儿不舒服?检查结果怎么样?怎么来梧桐市不跟我说一声?” “没什么,就是回来做个年度体检。” 她说着,往旁边挪了挪,不想挨他那么近。 她下意识的疏远,给沐歌心头一棒。 他刮了刮鼻子,装作漫不经心的问:“墨熠灿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比如?”她问,口气坦荡荡。 “叶霁栀子的事…” 她摇头,没说话。 下午他们在电话里说的,她其实听到了一些,尤其是把她刷下去只是为了替栀子解决后果之忧之类的。 她可以理解为那是墨熠灿一时的气话,心里还是会觉得膈应啊,今晚节目播出,小倾发现自己喜爱的漫姐姐被淘汰,该多失望啊? “忘了告诉你,前两天栀子进剧组了,只有几场戏,今天拍完,把脚崴了,当时身边也没人在,我才给她送到医院来!” 得知真相,她平静的“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伸手去够桌上的烧烤。 “你别吃这个了…”沐歌见势,抓住她的肘部,她“啊”的一声,抽回手,痛的眼睛跟眉毛拧到一块去了。 沐歌一怵:“手怎么了?” 心想自己也没怎么用力捏她呀! 她轻揉着肘关节那一块,嘴上说着没事,眼神写满委屈。 他拉过她的手,撸开袖口,一大片淤青出现在她肘关节的部位,皮肤有个几个针孔小口,血液从静脉中缓慢渗出。 沐歌看着她,惊问:“采完血没给你处理?” 陆漫漫点点头,又摇摇头,她血管细,护士扎了几下都没成功,当时不觉得多疼,被捏了一下,酸痛显著。 沐歌抽出纸巾,给她摁住止血,大面积淤青出现在她白细的手臂上,着实让他心头被猛扎了一下。 他肠子都悔青了,没事捏人女孩手臂干嘛呢? “你摁着!”他说。 起身到浴室里用热水打湿毛巾,拧干敷在她手上的淤青处,柔声问:“还疼不疼?” “不疼!”她说的是真的。 沐歌今天对她出奇的温柔,像极了认错的小孩,百般的讨好,不知不觉气就消了。 他抬头,迎上她清洌的双目,薄唇微抿,小脸粉扑扑的,甚是可爱。明明已经二十出头的人,却还跟十八岁女孩一般稚嫩,不染世俗。 沐歌近距离的望着她,心里似有一头猛兽正在觉醒,他突然很想亲她,亦或是很想把她占为已有,一瞬间跑出来的邪念,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喜欢和依赖是不同的,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 他舔了舔嘴唇,不敢看她,开口道:“漫漫,我有话要跟你说…” “嗯,我听着…”她打开电视,漫不经心的说。 节目要开始了,最后一期,再往后可能都没有自己了。 “我们…” 没说完,有人按门铃,她一溜烟的跑去开门,是墨熠灿。 “怎么才来?都开始了!”她埋怨了句。 “你不是说想吃三汁焖锅?给你买回来了!”墨熠灿举动两手的食物,耀武扬威。 进门,见到沐歌居然在,墨熠灿秒变臭脸,不爽道:“他怎么进来的?” 沐歌更没给他好脸色,妈的打乱老子要说的话! 陆漫漫瞪了墨熠灿一眼:当然是跟你一样敲门进来的啊! “boss,你方才要跟我说什么事来着?” 就在刚刚,如果墨熠灿不按门铃,她差点以为沐歌要向她深情告白了,那种羞涩又带点暧昧的眼神,跟当初把她误认成宫雅婷时是一样的。 短短几秒,她连他们的往后余生都想好了,结果很快便发现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第195章 别走歪路 因为沐歌又摆脸了,双手抱胸不去看她:“不重要,不提也罢!” “……” “那赶紧走,煞风景!”墨熠灿把袋子里的三汁焖锅拿出来,摆在桌子上,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卧槽!你敢这么对大老板说话?胆儿挺横啊? 沐歌冲他迷之微笑,“那好,漫漫,走上我屋!”然后,拉起陆漫漫向门口走去。 陆漫漫:?这什么骚操作?还没反应过来,一个趔趄,就被人拖到了门口,接着,另一只手也被人从背后扯了去,形成拨河点。 陆漫漫:“……” “松手!”沐歌对后面的人说。 墨熠灿不甘示弱:“凭什么?漫漫你说,跟谁?” “……” “我叫你松手,松手!”沐歌说着,气势汹汹朝墨熠灿一脚踹过去,后者及时避开。 一触即发,眼看昔日好基友就要互相伤害,陆漫漫怒甩胳膊,抽回自己的手,“你们,都给我出去!” “漫漫…”墨熠灿吃惊的看着她,表示很委屈,仿佛在说:你到底站在哪一边的,竟还护着他! “漫什么,赶紧走走走,我要睡觉!”她不耐烦的说着,把他推到门口,打开门作了个请的姿势。 “才20:30分不到…”墨熠灿嘀咕着,心生腹腓。 沐歌站在室内,双手插袋,好像要走的人没有他。 其实,他还挺羡慕墨熠灿的,说不上为什么,就是羡慕。 “boss…你…?”陆漫漫换了种语气,可能人都有这样一种毛病,对自己好的人,就会恃宠而骄,把坏脾气都留给他。可在喜欢的人面前,永远都是小心谨慎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留给对方很差的印象。 “我走…”他平静的说,走了两步,停下来:“你好好休息,明天一起回去。” 十分钟后,又有人按铃,是一个酒店的送餐员,给她送来了一杯热牛奶。 “我没点这个!”她说,宾客至上的酒店,睡前还有牛奶? “女士,这是一位叫Kyle的先生为您点的。” “……” 原来,是沐歌。 她称谢接过,心里淌过一股暖流。 当晚,《灵声》播出后,网络再一次风起潮涌,而当事人陆某,还在床上呼呼大睡。 如果说,上一期节目播出后陆漫漫被曝光与禾彬导师关系非浅,同时又杀出一个沐歌旗下的艺人双重抗压令观众对她的实力产生质疑。 那么这一次她被自己的大boss亲手刷下去的事件,让之前的所有谣言,不攻自破! 证实了节目组既不存在放水,导师之间更没有偏袒迹象,公正公义。 据现场观众爆料,这位陆漫漫学员当时在台上明显是抱恙唱歌,硬生生的撑到最后,才被送往医院,可把在场的人给吓死了! 她昏倒的片段虽被裁剪,但细心的网友发现她在镜头前确实脸色痛苦,综合她以往较好的表现,这回几次气息没提上去,所以生病应该不假。 之前,很多人都嫉妒她有大两男神的护航,但大多都是认可她的唱功的,就这么被淘汰了,实在输的太冤枉。 就在网友纷纷同情陆漫漫被《灵声》刷下去的事儿时,有个圈内营销号突然放出一组照片,立即把所有的目光都吸引了去。 这组照片,虽然都不算清晰,但两个依偎在一起的身影,不难分辨是谁。 谁能想到呢,刚攻破一对导师与学员的复杂关系,那个最有潜力的叶霁栀子与沐歌又被爆出绯闻了! 前两天与高研儿的瓜还没吃透呢,又来一个大瓜,都不好消化了。 这届《灵声》事儿太多了,出品方恐怕做梦都要笑出声,单靠艺人们的绯闻就使其收视率不断创新高,不但节省大笔广告投入,赞助商也不请自来,请对了人只管数钱就好! 次日清晨,看到新闻沐歌大发雷霆,还没兴师问罪,另一个当事人主动给他来电了,低声下气,连连道歉。 “真的很对不起,我不知道有人跟踪我,拖累了你,我马上发声明澄清,沐歌导师对不起!” 沐歌静下心,耐心听着她多余的解释,她话越多,反而漏洞越多,都不用派助理去调查。 他反问:“你怎么确定他们跟踪的你,而不是我呢?” 栀子很聪明,又善于伪装,她的目的无非就是想借助他的人气,博取更多眼求来认可她的实力,这种俗套的炒作手段,他早见多了。 “额…我…猜的,猜的。”被反问,栀子心头一惊,底气不足。 “你脚怎么样了?”他没追究。 “啊?好多了,谢谢…” “把检查报告发到澄清声明里!” 措不及防,“老师,那个结果我还没去拿。” “……” 沐歌蹙眉,挂断电话,把刚刚与她通话的录音片段发给她,跟她说:“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别走歪路!” 到底已经在娱乐圈多年,她这种小技俩,实在不高明! 栀子气的直跺脚,谁他妈出的馊主意,给我收拾东西滚蛋! 清晨,陆漫漫去医院拿体检报告,被人认出来了,慌的她躲进高大个办公室,等候墨熠灿前来救驾! 高大个严肃的脸上难得露出笑意,真想不到当年的病少女,如今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个万众瞩目的明星,时过境迁呐。 陆漫漫纠正他,“不,我是歌手!” “那你的成名曲是什么?” 她挠了挠鼻子:“您要感兴趣,专辑出来送你一张就是。” “却之不恭!”冷面医生也有幽默的一面,实属罕见! “好了,我来说说你的体检报告…” “……” 墨熠灿来了,顺利把她从医院的人堆里解救上车,直达机场回北城。 时间紧迫,这两天,她甚至没抽身跟知夏见一面。 小倾知道她喜欢的漫姐姐在比赛中已经被淘汰,不但没有表现的很失望,反而还安慰她,这让陆漫漫感动不已。 到达机场,却迟迟未见沐歌现身,问墨熠灿:“沐哥呢?不是说好一起回去吗?” 墨熠灿冷哼一声:“花边新闻没看到?提前回去善后了!” “哦。”没再说话。 怎么可能没看到,尽管昨晚得到当事人亲口的解释,可看到评论里多出来一些cp粉,心里还是会有点小难过,自己跟他传绯闻时,可都是骂声呢! 第196章 要你提醒 其实,经过一年前那场风波的洗礼,大家都成熟了许多,沐歌不是当年只会感情用事的愣头青了,而粉丝,也不再对他那么苛刻。 他今年25,迟早有一天会恋爱结婚,两千万白鸽,他不可能每个都娶! 一番周折,飞机降落北城。 “……” 午后,知夏捧着一个小纸箱,从某律师事务所里头出来,垂头丧气的走到公交站台。 很显然,她的实习工作丢了。 先是集中培训期总是不在状态,后来干脆把案子委托人的诉讼文书搞混,一场稳赢的官司因为她的失误,打了败仗! 事后,委托人暴跳如雷,不但不肯交后期的委托费用,反而要求律所赔偿精神损失。 此举严重损害了律所声誉,上司一怒之下,把知夏炒了! 等的公交来了,知夏叹了口气,上车投币,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望向外面发呆。 这个城市太大,她一个还没毕业的学生,已经被失业两次,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毫无头绪。 只能一遍遍的投简历,一次次的石沉大海。 想当初,她真正的梦想,是当一名威风凛凛的女警官。 可惜,体能检评不达标,没能如愿,而后,才把第一志愿改为政法大学。 “唉!”她又叹了一声,对自己感到很失望。 忽然,有人从背后拍她肩膀,回头,看到害她丢掉工作的罪魁祸首就在眼前,冲着她嬉皮笑脸。 搁以前的爆脾气,她会把手上的箱子怒砸过去,给他一顿胖揍,现在,却没有这个兴致了。 “暴走蝉,听说你工作没啦?” 顾晓洋坐在后排座位,鬼知道他什么时候上车的,甚至连她失业都明明白白。 知夏坐正身子,口气不冷不热:“我今天没心情跟你闹,要么你下车,要么我下!” 顾晓洋一拍她的小脑瓜,“知道这是哪儿吗?” “……” 被他一指点,车内乘客只剩他俩,望往窗外一片陌生的环境,才警觉自己坐过站了,忙起身来到车头让司机停下。 司机没搭理她,继续往前开着。 顾晓洋跟在身后,手掌撑着她的头:“这是公交车,到站点才能停!” “……” 要你提醒,老娘知道! 车子停下时,由于没扶把手,惯性较大,又是穿着高跟鞋的原因,没踩稳,身子往后倒去。 顾晓洋早有所防备,轻松揽下她的腰盘,往自己身上贴。 一瞬间,俩人目光交汇,迸发出一道强光。 知夏的小心脏啊,扑通扑通的,这他喵的是什么玛丽苏桥段? 司机不耐烦的咳了一声:“干什么?要下车赶紧!” “……” 知夏反应过来,脸颊挂满桃色,“谢…谢谢。” 飞快脱离某人的怀抱,跑下车。 回头看,那小子居然跟下来了,又羞又气。 “暴走蝉。”顾晓洋喊她。 停下脚步,等他走近。 南方入秋迟缓,九月下旬,仍有一股燥热之气,多走两走,便汗流不止了。 知夏低下头,突然觉得很难过。 “顾晓洋,都是因为你,把我的生活搞的一团糟,你为什么总是在我下定决心时出现,打乱我的计划,弄砸我的一切,好了,我工作没了,你又可以尽情笑话我了。” 说着说着,鼻子一酸,很没骨气的哭了。 顾晓洋刚要开口,手机响了,拿出一看,忍不住皱眉,脸上没什么情绪,随即挂断,扔进口袋。 他向前一步,温柔的把她的短发挑顺,再将她轻轻搂入怀中:“嗯,工作没了,我可以养你啊。” 语气很酥眼神很柔,让人欲罢不能。 他的胸膛,很宽广很踏实,靠在他温暖的怀里,就不想再离开了。 他的电话又响了,知夏趁机推开他,拦下一辆的士,走了。 路上,她思绪混乱的想着这一切,如果顾晓洋再追上来,她或许就同意了他的追求,可他没有。 心情低落之际,手机弹出一封邮件。 点开,是华绍律所的实习入职书,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华绍可是北城市数一数二的律所,就连很多法律硕士都想挤破头皮进去! 好多的明星的法律顾问,都会首选华绍,包括沐歌在内的代理律师也是华绍的人,能进国内拨尖的律所当实习生,她何德何能? 于是,她照着上面的号码拨过去确认,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她更费解,“可是,为什么是我呢?” 虽然知夏所念的政法大学也是上了全国高校排行榜的,但比她能力强经验多的人大有人在,像华绍这样名闻遐迩的律所,怎会把珍稀的三个实习名额白分她一个,难道仅是因为她曾出国做过半年的交换生? 答案很显然不是。 华绍工作人员告诉她,他们是看了当时她在纽约实习律所的推荐信,觉得她不错的同时,又买沐歌的面子,才决定给她一个实习名额。 推荐信?沐歌的面子? 知夏茅塞顿开。 这些都是顾晓洋为她做的,那天去鹿园,在沐歌面前说的那番话,原来是自己错怪他了…… “……” 陆漫漫返回学校,被告知何校长突发疾病,住院了,她马不停蹄的赶去探望,医生说病人需要手术治疗。 “这……”她懵了。 原来,何丽芳心脏一直不好,尤其近来愈发心绞痛。两天前学校表彰大会,她上台致词一半昏厥倒地,被送往医院。 诊断过后,医生通知家属需要搭支架,毕竟是开刀手木,风险是一定的。 故此,何丽芳不愿意了,她想到了顾晓洋,要是手术失败,儿子怎么办? 她已经一年多的时间没见到儿子了,他就跟失联一样,与家里断绝往来,偶尔得知他的近况,还是从别人口中。 陆漫漫见到何丽芳时,简直不敢相信,曾经雷厉风行的莺飞何校长,此刻正躺在病床上,戴着氧气罩,面色憔悴不堪。 在病魔面前,再伟大的领袖也依然渺小,而你,无可奈何。 来到床前,担扰的唤了一句:“何阿姨…” 见到她,何丽芳激动不已,伸手去抓她手心儿:“小漫,你来了…” 声音孱弱,气若游丝。 第198章 我们合作吧 “你俩…?”她疑惑的指着他们,明明刚刚气氛还很凝重,突然就变成了另一种模式。 知夏手放于身后绕圈儿,看了顾晓洋一眼,竟害羞低下头去,“我们…” 顾晓洋干咳一声,手亲密的搭在知夏肩膀,在她额间烙下一吻,看着陆漫漫,表情虐狗:“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知夏。” “……” 得知真相,陆漫漫彻底凌乱了,他们俩什么时候擦出火花了?她居然从未察觉到猫腻! “女朋…知…你们…”她倒吸一口气,抱头摇晃:“不行不行,我得捋捋!” 怪不得呢,知夏最近态度反常,原来是那天顾晓洋来找自己,她吃醋了! 大意了大意了! 知夏难得知羞,逃开顾晓洋的魔爪,去拉陆漫漫的手:“馒头,对不起啊…” 嗯,你确实对不起我,这么普天同庆的事情,你竟然不在第一时间告诉我! 陆漫漫指着他们,表情失控:“你们…藏的太深了!” 病房传来轻微咳嗽声,打断了他们。 何丽芳醒了。 顾晓洋围上去,“妈…” 见到儿子,何丽芳感到悲喜交加,伸手拂过他的脸,是真的。 “晓洋,你,你回来了?” “妈,对不起,之前我不懂事儿,让你操心了。” “是妈的错,回家吧晓洋,原谅我好吗?我不反对了,什么都不反对了,无论你做什么,喜欢谁,我都绝不再插手!” 顾晓洋把知夏拉到身旁:“好,这是您说的喔?认识一下,妈,这是您未过门的儿媳…” 知夏:卧槽? “阿…阿姨,我是知夏。”知夏怯怯的,刚确认关系就见家长,进展太快了。 “诶~”何丽芳看着知夏,挺温婉的一个女孩,心生欢喜。 母子关系解冻,那段不美好的记忆湮没在时光的沙漏里,无人再去提及。 陆漫漫亦是,他终于迈出那一步,她要谢谢知夏,他们能走在一起,她打心里为他们感到高兴。 晚上,陆漫漫想留在医院给何校长守夜,顾晓洋不允,把她跟知夏都给赶走了。 真是,想尽孝想弥补直说就好咯,又不是不给你机会! 酒店,陆漫漫与知夏共躺在双人床上,拉着手,一如小时候那样亲密无间。 陆漫漫开口:“吓吓…” 知夏“嗯”了一声。 “谢谢你…” 谢谢你,从小到大都把我当成最好的朋友,谢谢谢,拯救了我对顾晓洋的愧疚… “傻瓜,还有心情说这些,被淘汰了,不难过啊?” 今晚,《灵声》第四期录制,作为学员之一的她一整天都在医院陪着何丽芳,无暇想起。 现在,知夏一提醒,内心难免泛起激荡。 她失落的,不是因为无缘《灵声》,而是今早的新闻。 虽然,只沸腾了小半天,叶霁栀子方就发文澄清真相,可她还是在意了,要命的在意。 知夏瞧她暗淡下去的眼神,贴近身子抱抱她:“没事,破节目咱不稀罕!” “嗯。”她笑笑。 深夜,栀子吧台买醉,骂走一个又一个上前向她搭讪的男性,一杯又杯的往嘴里送烈酒。 想起今天被沐歌将的一军,她心里不爽到极点,从来还没人敢威胁她什么。 音乐躁动全场,投目舞池,形形色色色的男男女女扭动着肢体,眼神轻蔑。 禾彬不知何时现身酒吧,坐在她旁边。 点了两杯Mojito,一杯移到她面前:“太烈的酒不适合你,尝尝这个。” 她不屑,将自己手中的半杯威士忌猛灌入喉,呛着了。 禾彬捧着鸡尾酒,端详着杯中的薄荷叶,“酒性烈,喝快了只会适得其反。” 栀子不蠢,知道他话里有话,也不想跟他绕弯子,“你想说什么?” 禾彬喝了一口Mojito,青涩的口感,像半熟的少女,他不紧不慢的说:“我们合作吧?” 她冷哼,“跟你?凭什么?” “凭我们共同的敌人!” “哦?” 栀子将那杯Mojito端起,冷笑。 “……” 隔天,墨熠灿一大清早来到莺飞学院。 许元夜老远就见了他,跑过去热情打招呼:“小墨总,你怎么会来?” 墨熠灿笑言:“我来接你陆师姐去公司。” 元夜疑惑,“陆师姐没在学校呀,她没跟你说吗?” “嗯?去哪了?” “就我们何校长病了,她可能在医院守夜。”元夜如实相告。 “这样,”他状似了然,“那小夜,我先走了,有时间再请你喝茶。” 元夜弱弱提问:“所以小墨总现在是陆师姐的私人助理吗?” “……经!纪!人!”回头,眼神超凶。 “……” 出道倒计时十天,首张专辑正在热火朝天的筹备中,沐歌说到做到,首次当配角,给工作室的艺人和声,除了陆漫漫,目前还没有谁有这个殊荣! 《灵声》组复活赛网上的投票结果日期截止,陆漫漫榜上有名,成功复活! 上一期因发挥失利被淘汰的叶霁栀子和柳倩楠,获得导师返选资格。 录制当天,三位选手重新站队,陆漫漫来到沐歌的绮丽队,叶霁栀子则意外去了禾彬的芋圆队,柳倩楠不变,留在高研儿爱拼队。 返场赛,陆漫漫演唱了一首《人鱼的眼泪》,沐歌总说她选的歌太悲伤,明明是那么美的音色,却发出忧郁的歌声,揪疼人心。 于是等二场,她唱了一首欢歌。 当鼓手敲响拍子,气氛点燃全场。 她高唱:“……我会在哪遇见你 会不会在一个遥远地方 那里有人在歌唱 那里有满天星光…” 歌声轻盈欢快,像一场个人演唱会。 比赛场次已经到达白热化阶段,比较走运的是,总排名垫后的她在归来之际拿了个最高分,一下子挤进前五,仍与叶霁栀子势均力敌! 录制结束,禾彬来后台寻陆漫漫,对她的最终的选择感到惋惜,却也衷心的祝愿她能取得傲人的成绩。 禾彬开玩笑说:“虽然不在芋圆队了,但是欠我的饭该不会不还了吧?” “唔,”她摇摇头,口气认真:“当然不会,再怎么说,我能有今天也少不了您的栽培,别说一顿,十顿都行!” “呵哈…”禾彬嗤笑:“叫我彬就好,我也才大你四五岁,老是用您都把我叫老了。” “彬?”她生涩的试叫了句,挠挠头干笑着,感觉很怪异。 第199章 那件事很重要吗 她的名字单字叫的话,估计也会很怪异吧? 以前,她觉得自己的名字取的还颇具典故,也曾问过陆友生,是不是来源于屈原的离骚“路漫漫其修远兮”? 父母文化程度都不高,给她取这个名字单纯是因为重叠字叫着顺口,哪考虑过什么典故? 禾彬说:“嗯,无论以后如何,我们都是朋友。” “朋友?” “不乐意啊?” “不是不是…”这个她倒没想过,一方面沐歌他们都不希望她与他走的近;二来,他毕竟是前辈,哪好意思攀高枝儿。 “你真的很可爱。”禾彬看着她,暧昧的笑。 这时候,臭脸墨熠灿突然冒出来,揪起她的衣领往外拖。 没留神,已经在电梯里待着了。 “……” 陆漫漫缩回身子,很是郁闷。 电梯被按了负一楼,关闭之际,她还想趁其不意溜出,墨熠灿淡定自若,一把把她又扯了回来,抵在电梯角落,用很凶的眼神慑她。 这时,电梯门已关闭,幽仄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俩。 “你太无礼了,我还没跟彬道别呢!”陆漫漫恼怒。 小老弟也是气不过,“彬?叫这么亲密你干脆喜欢他好了!” “……” 陆漫漫抬眼,看着离自己只有一寸距离的大脸,咬咬牙,恶狠狠的踩了他一脚。 一秒、二秒、三秒…爆发出一声惨叫,从她眼前弹开! 让你凶我,小兔崽子! “……” 出道倒计时一天前,沐歌的档期终于空闲了,这天,她的首张专辑制作也快收尾,有四首歌,是沐歌给她亲自写的,其中两首,还为她和声。 乞今为止,这是史无前例的,除了她,他还从未给别人和过音,包括糖果组合。 他们好像很久都没有一起在公司里出现了,上一次,还是从曼哈顿参加《百叶奖》颁奖典礼回来时,之后,便各忙东西。 从公司里出来,天色尚早,沐歌本意与她出去逛逛,挥散明天出道仪式的紧张感。 她拒绝了,太招摇了,欠妥当。 “那你想去哪儿?”沐歌问,鉴于她这阵子表现良好,值得嘉奖自己陪她浪一天。 陆漫漫认真想了想:“去看碰碰吧,很久没跟它玩了。” 别墅,听说沐歌今儿回来住,刘妈烧了一桌子的好菜准备给他补补身子,结果进门的是俩人,那个不矜持的女孩也在,见到刘妈就饿狼似的扑上去。 刘妈笑骂着把她推开:“哎呦怎么又是你?我这围裙可都是油烟,再把你大衣蹭脏咯!” 陆漫漫嬉皮笑脸,学着刘妈的腔调:“怕撒子呦,反正能机洗!” 瞧见她,刘妈虽然表面百般嫌弃,心底却是欢喜的,小歌这阵子闹出绯闻的那几个女孩,怎么看也没眼前这个讨喜啊。 “刘妈,碰碰呢?”沐歌问。 “里屋,这小崽子坏的很,被我关禁闭了!” “……” 晚饭后,陆漫漫抱着碰碰在客厅看电视,生活记录片,是讲一个90后辞去百万年薪在乡下买地建房,远离繁华都市,每天养花种菜,把生活过的像诗一样美丽。 “看什么呢?”沐歌从楼上下来,走到她身旁,伸手摩挲她怀里那困白绒绒的小奶狗。 几日不见,这小东西倒是长胖了不少。 “记录片,”陆漫漫目不转睛的说:“我好佩服这个姐姐,我从小就很向往这种生活。” 沐歌瞟了一眼电视,收回目光,坐在沙发上,“都是有团队的,真的放弃高薪到乡下种田,吃完了积蓄用什么?” “不是啊,这个姐姐在微博也有名的,她真的什么都会做,还会定期发布视频呢。” 沐歌了了。大概她也有这样一个梦吧,在自家院子栽满花卉,后山坡上种一片瓜藤蔬果,养几只宠物,每日柴米油盐,过的平静舒坦。 恰巧有人替她实现了。 聊到为专辑取个名字的时候,陆漫漫问他:“沐哥,你觉得我最喜欢什么花?” 沐歌想了一下,看到电视上出现满院子的向日葵,便答:“向日葵吧,像你,乐观积极,朝气蓬勃。” “唔,”她摇头,表示否认。 “我最喜欢蓝楹花,所以专辑名称,就叫蓝楹花。” 蓝楹花,紫色的,花期很短,凄美而宁静。 她至今还记得小时候,老家的后山上原有一棵不知名的大树,每逢初夏时节就会盛开满树紫色的花,风一吹,漫天狂舞,飘入她童年的美梦中。 后来城里来人,把它移走了。 直到三年前她在澳大利亚,路过一个地方,惊奇的发现那里栽满了盛开紫色花朵的大树。 蒂娜告诉她,它叫蓝楹树,花期过份美丽,花语却很伤感。 他“嗯”了一声,“你决定便好。”手指托颌若有所思。 蓝楹花,虽然从未亲眼见过,但有所耳闻。 曾经他有一款礼服,设计师就是以蓝楹花为灵感启示设计出来的,当时穿着它去参加高中兄弟的婚礼,还获得了初恋的注意。 瞧他走神,她转头问:“沐哥,你有心事啊?” “没,明天就要出道了,做好准备了吗?” 点头:“嗯。” 反正只是走个过场,知名度都已经散播出去,渐渐适应了。 “漫漫…”沐歌叫她。 “在呢。” “等你出道以后,我…我要跟你说件事儿。” 客厅很静,连闹腾的碰碰也懂得分场合,好像他们之间的话题,牵绊着彼此的一生,神圣而严肃。 她问的轻:“那件事重要吗?” “嗯,特别重要。” “那就再等等,等灵声决赛结果出来再说吧。” “为什么?” “因为我也有件事想对你说…” 他笑之,“好,听你的。” 过了一会儿,沐歌送她回公寓。 路上,陆漫漫跟他说起了她最好的朋友知夏,这段时间,知夏都与她住一起,一来离律所近;二是与好朋友间相互有个照应。 说起知夏啊,就不得不提到顾晓洋,这两个人都是她生命中最最要好的朋友,谁成想他们瞒着她互相对上眼了!想当初他们相识的过程还是由自己牵线搭桥的呢,如今想来颇感自豪。 第200章 抄袭门 陆漫漫也是纳闷,人都说女孩一旦脱单就会变的重色轻友,三言两句离不开男友,可知夏同学不是,个性一如既往的放荡不羁! 沐歌听她夸夸其谈,不禁失笑。 “你这位朋友,我见过。” “诶?”不对啊,我好像是第一次跟你提起知夏呀? “她没跟你说吗?” 接着,他便把在鹿园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她。 沐歌一直对顾晓洋与她那种暧昧不明的关系心怀介蒂,直到那天,顾晓洋带着知夏出现,才确信他们那段早就成为过去式。 也是那次,顾晓洋第一次为一个女孩有求于他。 车子到达公寓楼下,“那我先上去了。” “等一下。” 沐歌说着,朝她身子俯去。 陆漫漫睁大双眼,他的侧脸离她那么近,撅起嘴仿佛就能吻到的距离,沐歌这是… 离别拥抱?他该不会喜欢上我了吧? 她沾沾自喜,闭上眼睛等待他接下来的动作。 “啪嗒”一声,安全带解开。 沐歌干咳了声:“好了,上去吧。” “……” 幻想破灭。 见她住处灯亮起,沐歌操动方向盘,前脚刚走,知夏便从华绍律所培训回来。 一进门,发现某人已捷足先登,实属不易。 “小馒头,今儿挺早呀?” 知夏笑揄,来到她身边,拿起桌上的青苹果咬了一口,往沙发一倒,“累死我了。” 陆漫漫丢下手机,傲娇道:“哼!吓吓同学,你不老实!” “天地可鉴!我真的累!” “我不是说这个,”她矫装怒容:“顾晓洋带你见沐歌的事儿,你怎么没跟我讲呀,我刚刚还想介绍你们认识的,谁知你们都见过了!” 知夏“噗嗤”一声,放下苹果,“你说这个呀,我这不是太忙给忘了么!好了好了,等我工作转正,必当重谢陆爱卿!” “罢了罢了,我去洗个澡!”她颜忾心喜,才不是真的要生气,这下子,我的好朋友都见过你了,如此再好不过。 零点,手机准时响起。 是沐歌,简单的七个字:“小艺人,生日快乐!” 嗯,今天,还是她二十二岁生日。 知夏已经睡下,她半躺在床上,看着沐歌掐点的祝福,心里跟沾了蜜一样甜。 沐歌问她:“礼物还喜欢吗?” “啊?什么礼物?” “在你包里,打开看看…” 包里?她起床去翻,果真有一条项链,形状似蝴蝶的半边翅膀,好看极了。 她欣喜,“你什么时候放进去的啊?” “刚刚啊。” 隔着屏幕,她脸红了,原来在副驾驶,他俯身过来,是借着解安全带的幌子给她惊喜。 “谢谢boss,我很喜欢。” “嗯,早点休息吧,明天把项链带来,我给你戴上。” “好,晚安!” 第二日,出道仪式举行的异常顺利。 富丽堂皇的场会上,宾客盈门,其都是卖沐歌的面子前来捧场,陆漫漫也是今日才见识到他人脉甚广到什么地步,小有企业经理,大有好莱坞大导,着实令她大饱眼界,目不接暇。 接受直播采访时,沐歌陪在她左右,虽说被夺去了主角光环,倒也给她省下不少麻烦。 那些记者故意刁难的问题在沐歌的帮衬下迎刃而解。 如此一天,她面部肌肉都要笑到抽筋了,虽然累,但很值得。 出道第一天,沐歌就给她拿下一个品牌代言权,年报酬,五千万! 这回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一夜暴富! 第七期灵声录制,她将要演唱自己专辑中的新歌。 原本胜券在握的一首歌,却在栀子上台后,打乱她所有的准备… 栀子的参赛曲目,分明就是盗用了她的原创,虽然词曲都有小幅度的改动,仍旧改变不了照搬他人歌曲的事实,这属于侵权! 结果,栀子靠着她的原创,拿下第一。 而陆漫漫,临场更换参赛曲目,位居排后,险些再次淘汰。 沐歌也发现了,叶霁栀子在演唱她的歌,可她的新歌明明还要两天后才首发,她是从哪儿听来的? 当时,陆漫漫虽满心狐疑,又不好跟栀子撕破脸皮,或许只是巧合。 况且,栀子之前说过,她玩C站,大概那时候,她听过她的demo吧。 没关系,反正等自己的歌曲发行后,听众自会晓得原唱是我了。 两天后,首张专辑《蓝楹花》如期上架,一个小时内,收听率就涨到了日榜前十,好评如潮。 工作室内,陆漫漫紧张的攥着双手,背过身不敢看数据统计,如梦似幻的一天,她想过千千万万次的愿望,终于在此刻,成了真。 “boss,怎…怎么样了?” 沐歌盯着电脑屏幕,不动声色,“你自己看!” “我…我不敢!”她抗拒的不行,生怕全是恶评,或许收听率惨不忍睹。 “唉!”沐歌叹了一声:“可惜了。” 咦?为啥唉声连连,难道真的很差劲儿? 她转身,捂住眼睛慢慢移开,看到的是不断上涨的数字,喜形于色! “boss?”她看着他,开心的喊了一声。 你看见了吗,我做到了。 是的,他看到了。 沐歌轻刮她鼻子,笑说:“可惜一个资质绝佳的歌手,却栽在我这个小公司里,可后悔啊?” “一点都不!” 没过多久,叶霁栀子一纸诉状发到网上,要告陆漫漫抄袭! 一瞬间,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袭卷而来。 她的首张专辑在发行两个小时后,便被各个音乐官网匆忙下架,她莫名其妙的被贴上了抄袭的标签! 你见过做贼的喊抓贼吗?这便是了,仅仅几个小时,她就像坐了趟过山车一样,心情从云端跌落谷底。 栀子在网上公然说她抄袭,还贴出了证据,一份原创版权书,日期在今年的四月份。 于是,陆漫漫成了被动,众矢之的,不知不觉沦为了谩骂的对象。 抄袭多可耻啊,哪怕她歌唱的多好,一旦陷入抄袭门,就算最后洗白了,每被提起,人们最先想到的,都是这人的污点。 沐歌比她还急,亲自打电话公关,当务之急就是把热评控下去。 见陆漫漫明显受惊了,网络上是一片骂声,她念念有词:“我没有抄袭,我没有!” 沐歌安抚她:“没事的,有我在,我相信你!” 媒体的电话不断打到公司求证,小冉和柏安他们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第201章 顾盼 陆漫漫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歌曲授权已经回到自己手上,可栀子那里,为什么会多出一份? 栀子啊栀子,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诋毁我? 沐歌在她面前蹲下身子,抬头问她:“漫漫,别急。好好想想你什么时候把歌词泄漏出去的?如果叶霁栀子真的故意诬陷你,我决饶不了她!” “我,我不知道。”她摇头,惊慌失措。 是不知道,还是不确定,当初卖掉版权是真,失而复得也是真,歌曲千真万确是自己写的,现在归谁所有,她不知道。 邹庆冲进来,惊呼:“Kyle,有新进展!” 陆漫漫发狂似的点开平板电脑,一个最新认证的ID发布了一篇文章,并贴出属于她的那份版权书以及早在两年前她的原声音频,起到力挽狂澜的作用。陆漫漫震惊了,他怎么会有这些? 这个叫“顾盼”的ID,真人她并无交集,只知他是万国阅文旗下的一位知名作家,知夏曾是他的忠实书迷,受知夏的强烈推荐,她还看过他的几本小说,文笔流畅,栩栩如生,就是故事都曲折了些,她不喜欢。 人生已经如此艰难,看个小说结局还不能圆满,该多虐心? 陆漫漫把平板推到沐歌眼前,急问:“boss,这个人你认识吗?” 沐歌刚要回答,手机响了,来电的正是“顾盼”本人,他没有立刻接起,把来电显示给她瞅了一眼,便什么都明白了。 以前,她总纳闷顾晓洋那么不务正业的一人,轻轻松松却能挣到一台电脑送她,原来,他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写作了… 顾盼的鼎力相助,刚让局面有所回暖,另一个爆料再次将她打入无尽的深渊。 她的身世,被曝光了。 在这之前,众人对她的认识,是莺飞艺术学校大三的学生,是沐歌工作室旗下签约的歌手,顺风顺水,前途不可限量。 现在方知,她家在偏僻的山区,因染上不良嗜好,辍学五年… 这些,都可以忽略不计,因为还有更震撼的。 她,整容了,两者间的前后对比,判若两人! 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心里最深的痛,会被搬上台面供人耻笑,两年前学校论坛是一回,这一次却大有不同,上了热门,如同告知几亿网友她那不堪回首的过去。 最让人难过的,不限于此,而是沐歌看过后的反应。 这组整容前后的信息量太大,是非混淆也正常。 他的手几乎在发抖,问她:“那是不是你?” 她没回答。 急了,“说啊,是不是你?” “是。” 轻于鸿毛,毫不掩盖。 “你真的整了?” 荒唐,太荒唐了。 陆漫漫直视着眼前这个人,这个她拼了命的变好,只为有资格留在他身边的人。 此刻,他居然相信网上的谣言,在质疑她这张脸的真伪! 所有人都可以嘲笑我,因为我早就习惯了从就到大被人不耻。 唯独你,沐歌,如果连你都不信任我,我努力靠近你,有什么意义? 她眼里噙泪,反问他:“你觉得我现在这张脸,好看吗?是比叶霁栀子好看,还是比盈可儿好看,或者,比凌嫮都好看?嗯?” 再或是,比你的初恋好看。 她冷笑,极其自讽的说:“不对,她们生来就貌美,后天形成自然没法比。” 事情发展到现在,她都没掉过一滴眼泪,因为她坚信,沐歌会帮她摆平一切,当初的歌曲的版权,还是他亲手还给她的,结果,他现在的一句话,让她再也崩不住。 “我不是那个意思…”沐歌无力辩解。 他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即使她说没有,他都深信不疑。 “那你什么意思?” “我…你从没有跟我提过你的过去,我不知道该怎么帮你……” 他见不得网上那些人肆无忌惮的谩骂她,一如他容不得最亲近的人有意欺骗他,背叛他。 “现在知道了。” 心寒了,丢下一句,推门而出。 “漫漫…” 沐歌试图挽留,却晚了。 她来到海边,对着荡漾的蓝水,涕泗滂沱。 有人从身后给她披了件外套,她回头,一张阳光的面孔。 “禾…禾彬老师。”陆漫漫抽泣的叫道。 “嗯,你怎么了?” 她抽泣的更厉害了,“没,没事。” 他掏出纸巾给她擦泪,柔声问:“是不是阿歌欺负你啊?跟我说说我帮你教训他!” “……” 墨熠灿闻讯抄袭风波,从诚林赶来工作室,一进门,每个工作人员都忙的焦头烂额。 他便知道事态比他预想的严重,揪住不停打电话的沐歌问:“漫漫呢?” “你来的正好,网上说的是不是真的?”沐歌迫切。 “她人在哪儿?” “不知道,已经离开了。”眼皮下垂,口气比先前淡漠了许多。 离开。 “混蛋!”墨熠灿咬牙,“这种情况,你让她一个人出去?” 不然呢?脚长在她身上,难道要我绑住她吗? 墨熠灿找遍了陆漫漫可能会去的地方,不见踪影,回到她的住处,正看到她从禾彬的车上下来。 “漫漫…” 跑过去,见她无恙,他松了口气。 陆漫漫对他视而不见,把身上的外套脱下还给禾彬:“禾彬老师,今天谢谢你。” “嗯,我说的,你再考虑一下。” 禾彬冲墨熠灿点点头,开车离开。 她转身上楼,被墨熠灿拦住,指着远去的车子问她:“他怎么跟你在一起?还让你考虑什么?” 她绕过他,疲惫不堪:“墨鱼,我累了,想休息。” 他说:“网上的始末,已经让人去查了,很快会还你一个交代的。” “无所谓。” 墨熠灿把她转过来,借着路灯才看清她哭肿的双眼,他鼻子一酸,保证道:“给我几天时间,我一定会把事情摆平的。别难过了,好吗?” 看着他认真的眼神,笑之。 那笑让他一阵揪心,陪小倾去梧桐市之前,她讲过的,那段刻骨铭心的经历。 浴缸放满水,她赤身浸泡着,试图放空一切。 是不是得到的,和所承受的代价是成正比的,也许沐歌说的对,站在耀眼的位置上,质疑要比掌声多的多,她真的一点都不适合舞台。 手机一直在桌上振动着,对在乎的名字置若罔闻。 第202章 绝不道歉 知夏回来了,同行的还有顾晓洋。 灯没开,知夏轻唤了一声“馒头儿”,打开灯,光亮照在沙发上的人影,吓她一跳。 “你在啊…” 知夏拍拍胸膛压惊,走过去。 “知夏…” 陆漫漫“哇”的一声,扑到她身上,哭的伤心欲绝,悲泗淋漓。 对于网络上的一片辱骂,她只发表了四个字:绝不道歉! 如此嚣张的态度,使得骂战愈演愈烈。 而她,置身事外。 至始至终,她都没觉得自己有哪一点对不起大众,他们满嘴的仁义道德,除恶扬善,却一遍遍的往她伤口上洒盐,营销号随便一张图,一句话把她送上热门,一群人蜂拥而上,你一言我一语把谣言传开,巴不得弄出人命才好。 她整容、抽脂、吸烟导致暴瘦、善于谄媚、私生活混乱…… 关键是,这经不住推敲的舆论是非,偏偏连沐歌也难辨真假。 于是沐歌当场问她:“那是不是你?” 那个胖子,那个体态臃肿的胖子,是不是以前的你? 得到答案的一瞬,他表情恐慌,疏远,难以置信。 胖过没什么,可怕的是,他间接误认为她承认了网上所有的传言,包括整容。 他接受不了,她那双明亮的眼睛,是整来的。 别人怎么认为,她无从左右,塞紧耳朵不去听。 可是沐歌的质疑,让她一下子失去方向,没有前进的动力。 顾晓洋杵在一旁,静静听她在知夏怀里涕诉,不觉间握紧拳头,摔门而出。 知夏喊:“回来!你干什么去?” 沐歌工作室,墨熠灿顾晓洋知夏仨人先后赶到,顾晓洋为首,一拳砸在沐歌脸上,被其余俩人拉住。 沐歌摸了摸刺痛的嘴角,没有动怒,平静的说:“解气了吗?可以解决问题了吗?” 顾晓洋挣脱知夏,揪住沐歌衣领,把他抵在桌边,横眉努目,咬牙隐忍:“向她道歉!” 沐歌撇头,下一秒还回他一拳:“用不着你提醒!” 顾晓洋退后两步,低头冷笑,“她真瞎,看上个“女孩”!” 馒头,你齿寒吗?你喜欢的人,没种! “你再说一遍!”沐歌朝他逼近,目光凌利。 顾晓洋戳到他的底线了,沐歌最痛恨的,就是有人把他比作女性! 因为长相清秀,这种比女性还要漂亮的样貌不是所有人都能欣赏的,故此出道至今,不少人借题发挥。 一边丢失,一边接受。 知夏把冲动的顾晓洋拖走,把现场交给了墨熠灿。 沐歌嘴角流血了,被顾晓洋那一重拳打的。 墨熠灿双手插兜,冷漠的看着他,“我对你很失望。” “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我到底应该怎么做?嗯?” 沐歌几乎要咆哮了,他们都是她的知情者,唯独他在外。 他只是想知道她以前发生过什么,却激怒了所有人! 我也对自己很失望,说好从今往后为你保驾护航,结果,轻信了传言,伤害了你。 对不起啊,对不起! “你不是想知道她发生什么吗?明天,就会有答案。” 墨熠灿从陆漫漫公寓楼下离开之后,联系了鲍女士,他想请小倾帮忙,接受记者的受访,为她辟谣。 鲍女士犹豫再三,她怕女儿抱恙上镜会自卑,也怕受此牵连,蒙受非议。 她是帮了我女儿,可报恩就一定要以这种方式吗? 沐歌一夜未眠,想着墨熠灿那个答案。 没所谓,整了就整了,他不在乎她的外表,家境亦或是学历,她是一名歌手,只要她的嗓子是纯净的,那些都不重要。 只要她对歌唱还有热爱,他可以为她拓展一条新的道路,重头开始。 墨熠灿如期到来,与他乘坐航班,抵达梧桐市,直冲某医院。 沐歌不解墨熠灿口中的答案与医院何关,直到他在体检室外看到一个小女孩,与照片中的她有几份相似,尤其是身型,一模一样。 “这是…?”沐歌咋舌。 “她叫小倾,自身免疫性疾病,你知道她原来长什么样吗?” 墨熠灿说着,将一沓小倾生病前的照片砸到他手上。 他一张一张翻,看到最后,触目惊心。 墨熠灿说:“她这种肥胖,叫库欣综合征,是病,由自身免疫性疾病引起的并发症。我有没有告诉你?我刚认识漫漫,在墨尔本的复健室。她小时候,也是这种病。当她得知小倾的病情后,想方设法说服鲍女士让小倾转到本院,才有了上次顺道体检的事件。即使她从小命途多舛,也从未抱怨过命运的不公。如今呢,她的经历被别人恶意扭曲,而你,作为她的上司,不但没有及时出面袒护,居然还跟那些人沆瀣一气!” “我不知道叶霁栀子为何会有她的原创授权,这件事我会着手调查。而她的歌,你当真听不出为谁而作吗?你摸摸你的良心,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比她更爱你,更信任你?” “……” 沐歌如梦初醒,摘下墨镜,眼眶湿湿的,伸指触碰,是眼泪。 低语:“你打我两拳。” 墨熠灿没有如他的愿,看向小倾,鲍女士正把她抱到轮椅上,朝他们走来。 “熠灿哥哥…”小倾喊。 墨熠灿冲她展颜,摸摸她的头,“乖,这几天过的好吗?” “好着呢,”小倾迫不及待,“漫姐姐呢?她没事吧?我已经准备好了,记者什么时候来?” “她没事,我去打个电话。”墨熠灿说着,瞟了沐歌一眼,往楼梯间去。 鲍女士蹲下身子,语重心长:“女儿,你真的不怕吗?” “放心吧妈妈,我还没那么脆弱,若不是漫姐姐,我恐怕早就失去活下去的信念,现在她需要我,我便要挺身而出!” 鲍女士抱了抱小倾:“不管怎么样,你都是妈妈最爱的宝贝。” 母女俩的对话,沐歌听的一清二楚。 他摘下黑色面罩,慢慢走向她,“小倾,你叫小倾?” 鲍女士回头,陌生的男孩,心生警惕:“你是?” 小倾抬眼,那人有一双美丽的小鹿眼,他看着自己,眼睛却写满了哀伤,她试探的叫了声:“是沐歌哥哥吗?” 她有些意外,此生能见漫姐姐真人已经很难得了,现在又来一个沐歌哥哥,运气爆棚啊。 “嗯,是我。”他伸出手,“你好!小倾,很高兴认识你。” 莞尔,相握。 第204章 是我小瞧了你 三天前,她跟沐歌在一起了。 一切犹如梦境般,不真实,却美丽。 沐歌同她手牵着手回别墅,刘妈瞧见,会意了,折回厨房。 她有意松开沐歌魔爪,被他反手扳过身子轻吻额头,柔声说:“你先待一会儿,我上楼忙点事儿。” “嗯,我去帮刘妈洗菜!” 刘妈是第一个知道他俩谈恋爱的人,陆漫漫喜欢跟刘妈分享她此刻的甜蜜。 厨房,小姑娘后脚随着刘妈进来,心情那个美滋滋哟,谁瞧谁传染。 刘妈揉着面团,笑言:“好上啦?” 她正往水槽里倒洗洁精,把盘子清洗干净,听到这句,低头浅笑,“嗯”了一声。 刘妈探头打趣:“哎呦,还害羞啊?” “才不是!”她背过刘妈,捧住脸,耳根很烫。 不笑了。 抓起一把干面粉铺在案板上抹散,将揉好的面团搓成条切块,手持擀面杖将面团擀着面皮,“丫头啊,说句你不爱听的,你要是我亲闺女儿,不稂不莠,给你吊起来打呦!” 陆漫漫绷着表情,手入水槽,冰冰凉凉:“刘妈你好暴力,幸好你不是我亲妈!” 刘妈举起擀面杖,“死丫头。” 摊手,实事求是。 “不过,”刘妈又说:“要是小歌是我儿,就该娶你这样的。” “是吧?这话我爱听!” 闻听,喜不胜收。 刘妈笑笑,不再多言。 多希望自己以前那些推测是错的,小歌啊,可别再让这傻丫头跑了。 “终于知道爱都有翅膀 怎么拥抱它终究要飞翔 漆黑空心也想被释放 奈何思念比恨更顽强 你也不用把我当作家 把我当成一颗树吧……” 这首歌,叫《空心》。 顾名思义,被伤的彻底,心就空了。 那天与刘妈聊天,她多少能读懂刘妈的弦外之音。 在感情上,女方先主动的,多半没有好结果。 她就是太执着一个人了,以至于沐歌后来怎么做,都像欠着她似的。 这种无法保持平衡的爱,是沉重的。 那些天的网络暴力,没有伤她分毫,反而使她的歌声有了不一样的内容,不卑不亢做自己。 一曲完毕,掌声雷鸣。 马上,顾晓洋与钢琴从底下冉冉升起,他身穿星空色西服,安静的坐在钢琴旁,笔挺绅士。 镜头扫过他的侧脸,剑眉星眸,气宇不凡。 观众席上的女观众已经按捺不住尖叫,谁能想到神秘作家顾盼本人竟是个二十出头的少年,长的如此一表人才,清新俊逸! “你在北方某城很偶尔下雨 我在天南海北很偶尔想你 写不来十八九岁煽情字句 孤单喂饱了理性 想必你也看过了一些风景 才明白什么样的适合自己 翻着你朋友圈的幸福合影 由衷的为你高兴……” 琴声在他的指尖萦绕,顾晓洋的嗓音很自然,听不出是业余水平,刻骨铭心的过往啊,如今也能歌颂一曲轻描淡写的略过。 “……我曾在意的你 想说声对不起 承蒙时光洗礼 往事已云淡风轻 当我们老去 品尝丰盛回忆 每一道失去都是醇厚的赐予……” 余音袅袅,若非是真的放下,这首歌合出来便是苦的。 他们发挥的都很自然,一唱一和,曲风相对平淡,排练时间不多,默契却是全场最好的一组。 荣获第一,当之无愧。 在作自我介绍时,顾晓洋说:“以前写歌,是因为思念;现在写歌,是送给现在的女朋友。当然,我的歌,只给一个人唱。” 哦。 书迷要受伤了,魂牵梦绕的顾盼大大,刚现真容就宣布有主了! 录完比赛,顾晓洋就离开了,去和他的女朋友约会。 陆漫漫在个人休息区里等待墨熠灿,这小子自家公司业务繁忙,还抽身给她当经纪人兼助理,也是够拼的。 她低头安静看书,随身带的,书名叫《人间失格》。 有人敲门。 “门没锁——”她头也不抬。 人进来了,却没出声儿,默默注视着她,似乎要将她看透。 陆漫漫觉得纳闷儿,抬头,眼前的不是墨熠灿,而是叶霁栀子。 栀子冲她甜甜的笑,一副单纯无害的模样,“漫漫姐…” “有事儿?” 她自己都佩服自己的风度,一个诬蔑她抄袭还扬言要告她的人,此刻若无其事的站在面前,不仅没有要将她挫骨扬灰的冲动,反而还能保持镇定。 “上次的事儿是场误会,害你新歌下架很抱歉,这个给你。”栀子说着,给她递了一杯绿茶。 她凝眉,望着栀子手里那杯冒着热气的绿茶,迟迟未接。 关于绿茶的故事,肖雪说过。 扯扯嘴角,不予回应。 见她又低头看书,栀子干脆就直接问了。 “你是沐光,对吧?” “所以?” “沐歌老师并不知道你的身份,你在利用他!” 胡扯! 她合上书,也不再有刚刚的肚量,眼神开始咄咄逼人。 她问:“你想表达什么?” “被我猜中了?”栀子讽讥,无邪的笑容下,张牙舞爪。 像一株美丽的食人花。 她咬咬嘴唇,感到一丝压迫感。 倒不是真如栀子猜想那样,她利用沐歌获得名利。 而是她知道沐歌讨厌被人欺骗,假如这时候被他知道她才是真的沐光,肯定会无法收场。 栀子看穿,“怕了?承认心里有鬼了?” 又说:“听说你们在一起了?如果他知道你真正的企图,你猜,结果会如何?” 她看着栀子一点点的原形毕露,有点难过,“栀子,你为何会变成这样?” 《人间失格》里说:没有人在遭受别人责难与训斥时,还能愉快起来,但我却从人们生气的怒容中看到比狮子、鳄鱼、巨龙更可怕的动物本性。平时他们都将这些本性隐藏着,可一旦找到机会,就会像那些在草原上温文尔雅的牛,忽然甩动自己的尾巴抽死自己肚子上的牛虻。 “是我小瞧了你!” 栀子瞪着她,是仇恨,嫉妒,像极了白彩钰。 说话时,墨熠灿推门进来,见到栀子,挡在陆漫漫面前,“你来干什么,出去!” 她冷哼,没想继续待下去。临走前,饶有深意的看了陆漫漫一眼,似乎在说:还没完! “没事吧?谁让她进来的,工作人员呢?” 栀子走后,墨熠灿关心道。 摇头。 第205章 阿凌上身 “墨鱼,栀子好像早就知道我是沐光了,而且……”她坐下来,手指滑过“失格”二字,“她还知道我跟沐歌现在的关系。” 他问:“她拿这个威胁你了?” 仍然摇头。 “那是?” 就是不知道她的目的,所以才费脑筋。 天知道我怎么又晋升成她的假想敌,当初白彩钰亦是如此! 学校,马上就要四六级考试,除了练歌,其余时间都在为英语四级做充分的准备。 她已经考了三次了,再不过,真的要怀疑人生了。 这天在图书馆,与陆漫漫一起备战四级的肖雪同学忽然心事重重,一改往日浮夸的作风,学不进去内容,好几次抬头注视着她,想说什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在陆漫漫的严刑逼供下,才全招。 肖雪同学说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泪,悔不当初,“你骂我吧小陆,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多嘴,跟潘乾讲太多,我不知道她被人收卖了,故意套我话。” 闻言,陆漫漫却显得很平静,她早就猜到了,是校友所为。她的照片以前上过学校论坛,虽然帖子早已删除,难保没人存下几张,只是没想到,那人竟是肖雪的闺蜜。 “我不怪你。”陆漫漫说。 那几天的舆论暴力,肖雪见识到了,跟沐歌公开恋情那阵子有的一拼,当她知道是自己的闺蜜潘乾出卖了小陆,怒不可遏! 为了将功补过,她没少出力,打击暴力舆论。 听到陆漫漫说不怪她,感动的痛哭流涕,“小陆啊,以后我什么都让着你,再也不跟你抢肉了!” 这话倒是情真意切,却忽略了她们已经大三了,在校的日子越来越少。 十月金秋,树叶枯萎。 青春的年岁如同那奔腾的河水,流向汪洋,被一层又一层的海浪淹没。 手机响起,是沐歌。 她示意肖雪安静,划向接听。 “喂……boss(超小声)。” “在干嘛呢?我在你校门口,出来吃饭。” “嗯,马上。” 挂断电话,开始收拾桌面的书籍。 肖雪还在抽搭,她是真委屈,虽然平时一副娱乐纪委似的,爱八卦爱吐槽爱管闲事,当真被安上一个诬蔑室友的罪名,给恶心到了,再怎么样做人的底线不至于丢弃啊。 “好啦,又不是你爆的料,而且事情已经平息,让它过去吧。我男朋友叫我了,你也去吃饭吧。” 她把书做好了记号,踮脚放回高架上,等着下回继续看。 “唔,”肖雪揉搓着发红的眼眶,悲伤也不忘八卦的本性,“男朋友,谁啊?” 陆漫漫凑近肖雪耳朵,轻声说:“沐歌——” “沐——”肖雪惊呼,瞪大了双眼。 陆漫漫及时捂住肖雪嘴巴,没让那个名字完整的从她嘴里蹦出来,左右环顾,幸好没有引起注意,松了口气。 轻责:“嘘!小点声,还想让我上热搜?” 肖雪狂点头,比了个OK的手势,她才将手移开。 “我的妈呀,人生赢家呀小陆!” 她把书放进书包里,低头浅笑,“走啦!” 东校门,马路对面,一辆白色的奔驰C级停在那里,很难引人注意。 陆漫漫一眼就认出车子的主人,沐歌独自出门的习惯,为了掩人耳目,都会选择低调的车子代步。 见她,亦是如此。 陆漫漫来到车前,轻敲车窗。 沐歌开了车门,“快上来!” 十月中旬,北方的气候已经跌至十度以下,尤其是昼夜温差,相当明显。 沐歌着装休闲,打底衫加紫色高领毛衣,浅蓝牛仔裤,简单随意。发型是中分微烫,他脸小,怎么看怎么帅,360无死角。 坐上副驾驶,沐歌拿起刚给她买的热奶茶,插入吸管,递给她,替她整理被风吹乱的碎发,问她:“呐!奶茶,今天想吃什么?” 她捧过奶茶,喝了一口,暖暖的,呲牙笑道:“听你的。” 他想了想,“那就火锅吧,允许你吃回辣!” “好哇!嘻嘻……” 火锅店是沐歌老同学开的,他还占了那么点股份,自从工作室正式运营后,为了资金稳定,他学会了理财,其实就是投资一些前景好的门店,包括墨熠灿家的企业,之前拿出三亿美元给诚林救急,顺理成章的成了股东,持股比例仅次于墨诚然,虽然前者从不管事儿。 吃饱喝足,得知boss是火锅店幕后老板之一,陆漫漫就问他:“那我以后是不是可以经常来吃霸王餐?” “可以呀,吃完就跑!” “……”天真! 附近有座小山,沐歌想去攀爬,好久都没有登山了,难得清闲,可以随心所欲做自己。 沐歌指着峙山,笑问:“敢不敢跟我上去?” 着眼望去,山不高,满山遍野的枫树在秋末染上金黄一片,顶上还有一座寺庙,低头看着彼此鞋,穿椰子的都不怕,帆布鞋自然不甘示弱,无所畏惧:“走呗。” 沐歌是真开心,主动去牵她的手一起走。 跟她在一块儿,是最放松的时刻,她所有事儿都愿意迁就着他,不用去猜疑心思,简单的压根不像在谈恋爱,更像是认识很久的朋友,亲人间的相濡以沫。 这种感觉,像冬天窝在被子里的舒服,不舍离开。 爬到三分之二,陆漫漫已经微微出汗,步伐明显落后许多。 沐歌走在前面,回头看她:“累吗?” “有点!”她向上吹了口气,把粘在脸上的头发往后一捆,额间余留两撮龙须别在耳后,包子脸完美的呈现在沐歌眼前。 这个画面,让他想起了《离鸽》中,竹子第一次见清子时,清子扎着马尾,素净的面孔,十几二十岁分辨不来。 第一眼看去,说不上惊艳,却是越看越好看,越看越耐看。 等她走到他跟前,他拧开矿泉水递给她,伸手轻轻擦去她额间的汗珠,“马上就到山顶了,再坚持一下。” “嗯。” 她喝着水,还不忘盯着他身上紫色毛衣看,有件事憋在她心里半天了,终于在此刻问出了口。 “boss…” “嗯。”沐歌站着,等她歇够。 “你的毛衣…好像起球了。” 呐,虽然是不影响颜值,不好歹尊重一下上亿的身价嘛。 “……”沐歌用复杂的眼神瞟她:“看来有必要给你普及一下时尚这个词了。” “……” 呃?阿凌上身了? 第206章 死性不改 好不容易登上山顶,还没来的及欢声雀跃,迎上叶霁栀子的身影朝他们走来。 目光相撞时,陆漫漫做贼心虚的松开沐歌的手,暗忖:不是冤家不聚头! 当然,对于栀子的出现,沐歌也没有了往日的客气,一眼略过。 “沐歌老师,漫漫姐,这么巧你们也来烧香?” 沐歌没打算理会她,拉到陆漫漫从她旁边经过。 栀子哪会善罢甘休,哂笑道:“在公共场合约会,不怕回头率吗?” 沐歌没回头,表情冷峻:“狗拿耗子!” 栀子耸耸肩,不以为然:“可怜哟,我记得沐歌老师有个应援能力特别强的大V粉,如果被她知道您觅了新欢,她该多伤心,哎呀,这阵子发生那么多事,她也没站出来支援你,该不会是糗到蛛丝马迹,脱粉了吧?” 闻击,沐歌不屑置辩,知道她说的是沐光,殊不知沐光早就跟他把话讲开了,终究只是小道行,只会耍些无聊的小把戏。 把手搭在陆漫漫肩上说:“我们走吧!” 陆漫漫纹丝不动,接着跟他说:“你先去那边等我,我想跟她谈谈。” 沐歌不解,跟她?一个成天耍心机要把你踩在脚下的人,见着不绕道走,还谈什么! 只是,人们之所以会讨厌一个人,总要有个恰当的理由,如果是误会,解释清楚就好了。 寺庙不大,不是节假,人数稀少,堂内,是住持携领众弟子坐禅。 沐歌独自进去逛了一圈,心里藏着事儿,没什么心情观瞻。 来到抽签台,随意抽出一支,上面写着:来路明兮复不明,不明莫要与他真,坭墙倾跌还城土,纵然神扶也难行。 不合心意,又丢了回去。 约莫待了十来分钟,放心不下出去找她。 寺外,陆漫漫正朝他缓慢走来,栀子已经不见踪影。 沐歌问:“脚怎么了?” “没事,”陆漫漫说:“下山吧。” 她走了几步,被沐歌横抱而起。 她受惊,坐在旁边的石板凳上。 沐歌蹲下来,要给她脱鞋。 她慌忙抽回脚,看着他:“boss…” 手势没动,语气义不容辞:“给我看看。” 妥协。 看到她两只脚都被磨破了水泡,明显浮肿。 山顶的风呼呼的吹着,脚底板又疼又冷。 沐歌拧眉,掏出纸巾撕成两瓣护着破裂的脚泡,轻轻帮她把鞋袜穿好,有些难受,“还疼吗?” 明知故问,走路姿势都不对了。 “不疼。”她说着,欲要站起,被他摁住,转身,背朝她。 “上来。” 她迟疑,“我能走!” “走到明天?” “……” 下山走的是另一条路,很多的小斜坡,弯弯陡陡,没有台阶,可过车。 沐歌背着她,行在下山的路上,满天的枫叶纷纷扬落,踩上去嘎吱嘎吱响。 一片拈在手里,诗意盎然,这在此刻。 她体重轻,估计也就八十来斤,背着她几乎不用提什么力气。 可就是这么一个攻击性为零小姑娘,他曾经却防着她,隔着她,一次次的让她失望难过。 陆漫漫头靠在沐歌肩上,闻着他洗发水的味道,和她一个牌子的。 两个很少说话,就这样默默走着。 沐歌终是不习惯她的沉默,开始找话聊。 “我想在脚踝纹个字母,M怎样?你的名字我的姓氏。” 你的名字,我的姓氏。 “好哇!”轻描淡写。 “你想知道为什么纹在脚踝吗?” 声音慵懒,响在他的耳畔:“想。” “因为那里有个小小的疤痕。” 疤痕?她好像联想到了什么,问他:“摔的?” 否认。 “几年前,被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小女孩撞的。” “她长什么样?” 记不清,何况,那时候她一直低着头。 “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她眼里有光。” 意外收获一份美好的评价。 她笑了,眼泪滴在他的脖颈上。 “你哭了?”沐歌扭头,却看不见她的脸。 “沐歌——” “嗯。” 她叫他名字,后者应着,很顺口。 “出道前一天晚上,你要跟我说的那件事,是什么?” 脚步顿了顿,落日余晖泼在枫林中,两个影子偎在一起,长长浅浅。 “傻瓜,当然要把你留在我身边啊。” “沐歌——” 又叫了一声儿。 “嗯。” “我真的真的真的,好喜欢你呀。” 我这么懦弱的人,喜欢你,是我这辈子做过最勇敢的一件事。 “我知道。” “我们会在一起很久吗?” “会的。” 这就够了,外人的话,随便听听,根摇不了爱你的决心。 转眼,到了第九期节目录制时间,四强会在今晚产生,成功进入四强的选手,将在半个月后用直播的方式分出胜负。 回顾一路赛程,迄今两个月过去,无形中成长了许多,也收获了许多。 酸辣苦甜,从开始的不被理解、突然有了名气,再到被抹黑、洗白,懂得了什么叫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今晚的曲目,是首粤语,叫《死性不改》。 前奏,仍然简单的吉他调调,自带的小蓝话筒,嵌在支架上: “……同伴也话我傻 喜欢受挫 宁愿情敌在伤我 人天生根本都不可以 爱死身边的一个 无奈你最够刺激我 凡事也治倒我 几多黑心的教唆 我亦捱得过 来煽风来点火 就击倒我么 谁恋爱就多障碍 死性我不想改 如我没有你的爱 我没法活得来 情人的存在 是我从来都志在 难在我拱手让爱……” 在峙山的寺庙外,栀子那番话,她伤神了很久。 其实,栀子即使不提,她心里也明白,沐歌会跟她在一起,只是因为愧欠,就像当初她与顾晓洋。 下山时,沐歌讲起了他们初次邂逅的场景。 他不知道,那个撞他的小女孩,就是她。 那时,她和爸爸从梧桐市辗转北城机场转机赶往澳大利亚,然后,与沐歌不期而遇,在他的脚踝留下了印记。 沐歌说:“她低头自责很久,其实我一点都不介意,如果再遇见,我会给她唱歌,告诉她,任何伤口都会愈合。” 你看,沐歌记得最糟糕时她,还说,那个时候的她,眼里有光。 栀子故作镇定的坐在后台,看着她自然露流露的歌声,目光逐渐犀利。 有些人表面装作与世无争,暗地里却什么都要跟她抢。 倘若这次再让她领先一次,冠军之夜没跑了。 攥紧碎花洋裙,寺庙那番话,没能使她错乱分寸,还以为她有多喜欢沐歌,为了赢,也不过如此。 她冷笑,起身准备。 第207章 别来无恙 站在华丽的舞台,聚光灯下,蓄势待发。不得不说,栀子歌技确实过人,一首难以把控的《IWillAlwaysLoveYou》,连着几串高音唱下来,不费吹灰之力。 就在她自己都觉得这次发挥十拿九稳,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强撑不适,把歌唱完,还是以烂尾收场,就差了点点,与第一失诸交臂。 下台后,冲进洗手间,一阵狂吐! 她愤恨,一拳砸在镜面上,疼痛袭来,镜子却丝毫未损。 威胁起不了作用,王牌也没有了,披倒对手已经没有指望。 历时三月,《离鸽》戏份杀青。 沐歌回到工作室,处理业务。 今天工作室来了个老熟人,李枫,沐歌高中同学。 他来,是给他带他们合伙经营的火锅店季度分红。 李枫昨天去火锅店,听底下人八卦,沐歌前些天来过,还带了一个女孩,极有可能是新交的女朋友。 于是,他今天便来打探虚实。 自从沐歌与宫雅婷分手后,他们私下往来也少了,以前的日子终究远去,大家各奔东西,除了工作,淡了交情。 李枫敲着桌子,随意的倚在窗边,挡住了一半的光亮。 点了根烟,揶他:“看来最近混的可以,愈发精神了。” 沐歌坐在椅子上,手捧填词表,不去看他:“还行。” 李枫继续吞着烟圈儿,沐歌不吸烟,也不讨厌烟味,有人在他的地盘抽烟,只要适当,也不会阻止。 “她要结婚了。”李枫掐了烟,顺手丢出窗外,双手抱胸看着他的反应。 这是他特意来一趟的另外一个原因,宫雅婷要结婚了,新郎自然是戴维。 终于进入话题了。 沐歌“嗯”了一声,安之若素,云淡风轻。 这倒让李枫添了趣味,“我去,这么平静,真放下了啊?” 直到现在,李枫都忘不了他们分手的经过,闹的有多不可开交。 可是啊,那些他们之间轰轰烈烈的过往,他也说不上来孰是孰非。 就像他和尤如秋结婚后才知道,男人的自尊心和占有欲那怕其中一样得不到满足,感情世界就会变得分崩离析。 久而久之,久而久之,缘分走到了尽头。 李枫想着,又点起一根烟。 “我现在有女朋友。”沐歌说。 “一起吃火锅那个?” “嗯?” 又问:“喜欢人家?” 陷入沉默。 喜欢吗?应该是喜欢的,只是觉得欠了她更多,不想辜负她的喜欢。 其实,他发现自己好像没有爱人的能力了,只是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她爱他如命,他也不讨厌她,那便在一起了。 李枫走后,不知怎么,沐歌翻出以前的旧照,压在柜子底下,蒙上了一阵厚厚的灰。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四季变幻,物是人非事事休。 当晚,手机急促振动着,是一个陌生来电。 以前他从不接未知来电,这次,却鬼使神差的划了接听,传来一个久违的声音。 算一算,已经有600天没有听过这个声音了。 “Hi,别来无恙?” 还是那么温柔,又带着客套的语气。 “还好。” “我回国了,能抽空碰个面吗?” “我都行。” “那明晚7:00,老地方见。” 挂了电话,思忆漫长。 重新点亮屏幕,拨叫另一个号码。 21:30,陆漫漫与肖雪许元夜几人,还在图书馆奋发图强,明天四六级考试,背水一战,不敢松懈。 电话响起,是沐歌。 陆漫漫走到馆角,压声细语:“喂,沐歌。” “嗯?那么小声?” 蹙眉提问,音量调到最大。 她捂住通话口:“我在图书馆学习呢,你怎么啦?” “没事,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等我明天考完四级,就去找你。” “好哇!” 沐歌手枕着头,倒在床上放空一切。她心情似乎还不错,“那我先挂啦!” “明天好好考,夜凉,早点回寝室!” “我知道了。” 挂掉电话,像吃了个牛奶布丁一样,甜到了心坎。 直到今天,她仍感到跟沐歌在一起就和做梦一样,可每次,沐歌把温柔且霸道的一面给她时,便又圆满了。 22:00,仨人走出馆外,一阵寒意涌入脖颈,打了个冷颤,加快了脚步。 唯有元夜慢吞吞的,落在了后面,跟在图书馆一样捧着手机,时不时痴痴的笑。 肖雪与陆漫漫对视一眼,邪恶的种子正在偾张发芽。 然后,元夜手机脱离手掌,被肖雪夺了去,一溜烟跑开。 元夜一惊,去追她:“还给我!” 肖雪高举着手机,在元夜面前转了一圈,玩味的说:“这考六级的就是跟我们学渣不一样哈,都这时候了还能临危不惧与男神聊天,让我看看是何方妖孽勾走了我小师妹的芳心!” 她盯了屏幕一眼,将最后那句聊天记录念了出来:“那小墨总,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打了个冷颤,小墨总,谁是小墨总? 元夜羞的脸红脖子粗,有点生气了,从肖雪手中抢回手机,匆忙关掉屏幕。 陆漫漫注意到,肖雪在念“小墨总”时,元夜还恐慌的瞟她一眼,不知为何意。 宿舍楼下,陆漫漫凑近元夜耳朵,笑问:“是墨熠灿吧?” 元夜愣住,低下头。 默认了。 又说:“墨鱼超级nice啊,喜欢就去追嘛,看好你们哟。” 言下之意是:那臭小子,终于有人收了! 元夜有些意外,“师姐不生气?” 她笑:“我生啥气呀?你可别误会啊,我可是有男朋友的。” “……” 烨烨星繁的夜空,在喧闹的人群中无眠,那暗黑的纱布啊,是黎明前的剪影。 四级考完,陆漫漫迫不及待的奔向男神身边,越来越像一对正常的小情侣。 她当真是喜欢沐歌的,对于爱情却还处于朦胧的阶段,人送称号:傻白甜! 沐歌在家,她便去他家,一进门那小奶狗就开始汪汪的往她身上栽,吐出舌头在她脸上一顿猛舔。 于是她想着,等下看到沐歌也学着碰碰直接向他怀抱扑过去,用勾魂的眼神看着他问:“想我吗?” 想着,想着,一脸淫笑。 第209章 我再也不想见你了 记忆追遡到从前,凌嫮称要带她去见一个人,却不成想,那女孩竟是那晚与沐歌相拥道别之人。 “你早就见过我,对吧?”宫雅婷搅拌着咖啡,又说:“那天,在他家外,那个女孩,是你。” 秘密被揭穿,反而让心里的石头落了地,陆漫漫渐渐把头抬起来,“对不起,我没有要窥探你们的意思。” “我知道啊。” 嗯? 敢直视她了,近两年过去,宫雅婷一点都没变,举手投足还是一如当初那般优雅迷人。 她淡淡的说:“因为你喜欢他,喜欢一个人,做什么,都没有错。” 喜欢一个人,做什么都没有错? 沉思。 就算,为了自己喜欢的人,伤害另一个喜欢自己的人,也不为过吗? 沐歌回来,谈话中止。 他离桌的几分钟,她的牛排端上餐桌却没动过。便问:“怎么不吃?吃啊,你不是喜欢吃牛排?” 额! 刚刚只顾与宫雅婷说话,这种令人窒息的氛围哪有心思眷顾什么食物! 她刚拿起手叉,被沐歌夺了去。 他说:“我帮你切!” 将牛排切成小块,机械般递到她嘴边,“啊,张口。” 陆漫漫瞟了宫雅婷一眼,很为难,沐歌这是怎么了?上个洗手间回来,热情过度的感觉。 她微微张嘴,小块牛排送入她口中,酱汁沾在嘴边,她伸手擦掉。 如此大胆的举动,连宫雅婷也惊到了,面面相觑看着“秀恩爱”的俩人。 陆漫漫别扭的转过头,有些不悦,尴尬的想从窗户上跳下去。 陆漫漫真的生气了,把他推开。 移过牛排闷声说:“我自己吃!” 激烈的、愤怒的、惩罚的、报复的、不但激不起欲苗,反而使人徒增反感。 宫雅婷差点一口咖啡喷出来,脸色难以再从容。 沐歌反常的举动已经让局面变得非常尴尬,而他呢,根本不在乎这一点。 陆漫漫被彻底激怒,眼中燃烧着愠火,狠狠的咬住他的下嘴唇,沐歌吃痛,才将她松开。 嘴里渗入血腥味,随手一抹,冲她歪嘴邪笑。 陆漫漫推开椅子,又羞又怒,斥他:“你太过份了!”跑出餐厅。 到大堂,被沐歌赶上,锢住她的手,得寸进尺。 “松手!”她没看他,眼腺却有了反应。 他凑近她的脸,看着她蒙上一层薄雾的眼眸,没起半点怜惜。 “生气了?你不是喜欢我吗?不是要和我在一起很久吗?现在受不了了?嗯?” 突然的陌生,让人惶恐。 我喜欢的沐歌,不是这样的,不是! 眼泪夺眶而出,没有逃避他的目光,一字一句的说:“你是不是,从来都没喜欢过我?” 沐歌低垂眼皮迟疑了一秒,只是一秒,便恢复正常:“喜欢,我喜欢的人多了去,两千多万粉丝,每一个我都喜欢。” 多么讽刺的回答。 叶霁栀子说的没错,在他心里,她只不过是任何一个女孩都能取代的将就罢了。 接着,一记耳光清脆的在他左脸滑过。 混蛋! 她吸了吸鼻子,“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转身,加快脚步飞掩面而去。 都是假的,什么都是假的。 沐歌在还原地,拂过被打的脸,舌尖顶了顶,自嘲的笑。 宫雅婷扶墙,站在不远处,亲眼目睹刚刚发生的一切,面无表情。 戴维及时给她来电,接听后挂断,走了过去。 经过沐歌身边,停下脚步,顿了几秒,冷冽的说:“没想到,你还是跟当年一样幼稚。” “……”沐歌无言。 想愤怒,却好像已经对着另一个女孩愤怒完了。 他就像一个泄了气的气球,垂头丧气的回到餐桌前,那张喜帖安静的躺在桌上,陆漫漫的外套也还挂在椅子上。 她说: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悲悯的眼神,他心里在这一刻开始抽疼。 陆漫漫从餐厅哭着跑出来,没有方向,无止境的跑着。 她喜欢了六年的男孩,在今晚当着他的初恋女友的面前,把她的喜欢狠狠羞辱了一遍。 原以为,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病魔缠身,病骨支离关在家里暗无天日那五年。殊不知,被自己爱的人伤,才是最残忍的刑法。 胸膛像是插了把利剑,慢慢切入皮肤组织,不能喊,不能叫,锥心的疼。 这种感觉太痛苦了,她一刻都不想再忍受,她想忘记,想解脱、想停止呼吸。 影子吧,她坐在吧台。 灯红酒绿的环境,充斥着浑浊之气。 单薄的身子吹了风,止不住的颤抖。 “帮我来一杯可以忘记痛苦的酒。” 调酒师很快就给她调了一杯Margareta,她看都没看,一饮而尽:“再来!” 这种酒后劲很大,她一个小姑娘无人陪伴的情况下,青年调酒师留了个心眼,降低了度数给她调,又一连喝了三杯。 接着,她便趴在吧台上恸哭。 影子吧晚上人多,性感美女、纨绔青年、西装大叔,形形色色,寻欢作乐。 躁动的音乐淹没了她的哭声,也缩小了她的存在感。 只是,她的出现,还是引起了一个地中海大叔的注意,来到她身旁坐下,点了杯长岛冰茶送她,小姑娘没细看,且喝着。 小丫头片子,终于又让我逮着你了,不是不喝酒吗?不甘寂寞了? 王侍德大赞她的酒量,阳奉阴违又点了一杯,双手开始蠢蠢欲动,搭上她的肩,顺着隐形肩带缓缓下移。 她已微醉,看物出现叠影,撇开腰间上多余的肥手,站起身子,脑袋天旋地转,差点跌倒。 从餐厅跑出来时,没拿包包,也没来的及把外套穿好,身上只有一件黑白格衫裙,长至脚踝,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妆容已被泪水冲干。 王侍德揽过她的蛮腰,语气很是油腻:“慢点儿,别摔着。” 她扒开男人在她腰部游走的手,十分反感:“走开!” “宝贝儿,你这么说我就不高兴了,这顿酒,可是我请的,翻脸不认人?” 第211章 我爱你 当她绝望的说出再也不想见到他这种话时,他像被蜜蜂给蜇了一下,又倔强的不肯承认错误。 后脚,连沐光也对他取关了。 接踵而来的,是他们的恋情被扒,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搅在一起熬成一锅粥。 恋情曝光,不慌不忙,沐光取关,情理之中。 她们关系那么好,沐光还不是什么事情都听她的,证明了什么呢,她的爱也没那么坚不可摧。 “是她说的,从今以后不想再见到我。那就断了吧,我尊重她的选择。” “啊!”墨熠灿抓狂,额头爆起青筋,挥起拳头砸在墙上,双眼发怒的视着他,再也忍不住的吼出来:“她是沐光,她才是真正的沐光!” 空气忽然安静。 她是沐光。 她才是沐光。 以一人之力替他阻挡了千千万万流语蜚言的沐光。 那个唯一一个可以敞开心扉日夜陪他聊心事谈梦想的沐光。 那个……自嘲灰姑娘的沐光。 “你…你再说一遍?” 沐歌崩溃,血液偾张,许许多多的回忆直上大脑! 明明早该联想到的,偏偏自欺欺人。 “你是明星,是偶像,大家都喜欢围着你转,你恃宠而骄,狂妄自大,有人把你捧上云端,你就以为自己真的高人一等,居高临下了?你忘了吗?曾经在天上摔下来被全网攻击的日子,是谁在背后,默默替你阻挡流言,陪你疗伤?” “那时,你说你想与她见面,她不知道有多开心,与好朋友一起去赴会,结果,你却把她认错了,还让她下不来台!她就是缺心眼儿,才一次又一次,给你伤害她的机会。我把她让你时,你不珍惜,现在,我不会再放手了。” “……” 沐歌瘫坐在椅子上,眼神写满震惊和悔恨。 一切都已明白过来… 回想当初,沐光问他,她说:“你会在现实中爱上灰姑娘吗? 我喜欢的那个人,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即使在他身边,我也不敢告诉他,我有多喜欢他。因为会失去。或许就个世界上,也有天鹅喜欢癞蛤蟆的故事,但绝不会让我遇到。” 沐歌摇摇头,喃喃道:“不,不是这样的,我要去找她说清楚!” 起身,着魔般冲出去。 某医院病房,透过门窗他看到她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保镖将他拦截下来,隔绝在外。 极讽刺的一幕,以前,都是工作人员为保证他的安危阻挡生人靠近,还是头一次,自己成了无奈的被动方。 直到今天,她的生命面临着极大的危险,他才彻底的幡然悔悟。 沐歌挣脱了保镖,冲到病床前,她紧闭着眼,氧气管插在鼻间,脸色苍白无血。 他颤抖地,握住她细白如雪的手掌,吻着唤着,两颗的咸泪砸在手背上,淌入指缝。 “你醒来啊,你快点醒过来,打我骂我啊!陆漫漫我告诉你,我喜欢你,这辈子,你都休想离开我!” “我拜托你,醒来好不好?我爱你,你听到了吗?我爱你呀,对不起对不起,太晚看清自己的心。” 昏睡中,陆漫漫依稀看到了沐歌的面孔,在温柔的喊她的名字:“漫漫…漫漫…” 她伸出手去抓,是水镜里虚无缥缈的幻象。她感到眼皮很重,头也晕晕的,声音极其孱弱的喊着:“沐歌,沐歌…” 他听不到。 眼角,流下两行眼泪。 墨熠灿回到病房,看到沐歌狠心将他推出去,还警告保镖不许再放他进来! 沐歌顽抗,揪着昔日小弟的衣袖,低声下气乞求:“熠灿,我求求你,让我照顾她,求求你了,我不能…失去她!” 墨熠灿撇开他:“晚了,一切都晚了!” 就算这个世界人无人喜爱陆漫漫,至少还有我墨熠灿,永不变心。 而你沐歌,一个为了你两次置生命于外的女孩,你不配得再到这份至纯至美的感情! 昏迷了三天四夜,陆漫漫醒了,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的雪花,像刀片一样锋利的落在每一寸肌肤上,还有沐歌的话,言行间,比刀子更甚,像刽子手,把她捧到他面前的心,砍成了两半,冷冷的看着她说:“你不配!” 她像是赤裸的躺在寒天雪地的冰窖,被无尽的寒冷与疼痛吞噬着。 直到醒来,那种来自心脏位置的剧烈抽痛仍然存在,原来,梦是真的。 沐歌。 沐歌。 我还是失去了你,我的天空从此星星陨落。 单方面的倾注一段情感,太痛苦了,下辈子,我不要再喜欢你了。 她能醒来,墨熠灿更是喜极而泣,几天守着她不眠不休,胡须碴都冒了尖儿。 陆漫漫并没有告诉任何人,上次体检,心脏查出问题,直到这次酒精诱发病危,无疑又在鬼门关溜了一遭。 墨熠灿又愠又怕,忍不住放声吼她。 他还没有发全力,骂了没几句,她已经哭的花枝乱颤,涕泪交加。 她说:“墨鱼,他不要我了,他不喜欢我,他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 多久了,依旧没变,爱你这回事,整整六年。 六年的执着,激励着她越过千辛万险来到他身边。 她喜欢的人真不差,他对每个粉丝都能做到像大哥哥那般温柔对待,对每个人都抱有笑容。 唯独伤她一人,干脆利落,彻彻底底。 我不要了,不要你了,什么功名成就,什么至死不渝的爱情,都不要了。 然后,墨熠灿闭了嘴,不忍苟责。 她下定这个决心时,那个人正好出现在她面前,嘴角和手腕都是淤青,脸上,转换着几个十分罕见的表情。 她很想,很想跳下病床扑到他身上大哭一场,抚摸他红肿的眼角,向他低头认错,主动求他和好。 可是想到他在餐厅里所作所为,一股羞耻涌上心头,及时扼杀了冲动的欲望。 沐歌,你还来干什么?我们的交往,不过是众人眼中的一隅笑柄。 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对你有所期待。 沐歌眼眶红红的,仍不顾保镖的阻碍执意硬闯。 墨熠灿那关,却过不去。 病房吵吵闹闹,让她心烦,狠下心说:“让他走。” 躺下床去,被子拉高高的,不去张望。 沐歌说:“我知道你还在气头上,给我两分钟,说完我就走!” 沉默。 且当作应允,墨熠灿自觉出去了。 她保持着侧卧的姿势,被子蒙住脸,背对着他。 第212章 两亿怎么还 沐歌长呼了一口气,向她走近,想抱抱她。以前,每一次他让她不是那么开心了,只要刮刮她的鼻子再笑一笑,她就能阴天转晴。 可这次,还没走近,她就举手遏止他再往前,另一只手捂着隐隐作痛的心脏。 “漫漫,”沐歌失落,哽咽的唤了一声:“对不起……” 墨熠灿骂的对,我是混蛋,是恶魔!你才是沐光,我喜欢的沐光。我曾经对你说过那么恶毒的话语,那么伤害你、误会你,如果我早一点弄明白,对你表达爱意,我们就不会这样… 陆陆续续,沐歌说了很多。 昨晚,他独自一人留在工作室,把从前珍藏的合影全部销毁,拉开抽屉,一个孤独的手机躺在那里。 他想起来了,那是陆漫漫的,手机里到底有什么呢?以至于她当初恐慌成那样还着急寻找它的下落。 他拿起手机坐在地板上,靠着墙,开机。 屏幕亮起,桌面,是他的生图。 点开相册,她的自拍不多,出镜的都是与朋友间的合影。 倒是他的相片,保存在一个命名为“十一”的分组里,得有几千张,他自己都看不完。 有一些,是她偷拍的视角。 在庄园别墅,他在厨房煮面,她倚在门口,错位的角度,假装倚靠在他的肩膀上,“咔嚓”一声,定格住。 在她为数不多的自拍中,这一张笑的是最开心的。 再下划,还有别人帮她拍的视频。 那时候,她的声音比现在还稚嫩,抱着吉他坐在椅子上,诠释着她对喜欢的理解。 除了在舞台,他从来没有认认真真听过她唱的歌,那些歌词里的细枝末节,点点滴滴,灵感都是来源于他,如今听来,却特别的难过。 备忘录里,有她的心情日记,有没有填好的歌词,还有,对顾晓洋的愧欠。 还有微博,点开页面,沐光的ID赫然登陆在手机上。 发表的内容全是他,关注的人数,成了零。 私信记录显示999+未读。 已读的信件里,有不少都是意向合作的企业商,有些甚至开出十万二十万的酬劳,只是让她帮忙发一条广告微博,她干脆的回绝了,只为他一人。 应援群里,每一个白鸽都很敬重她,喜欢她。 而与他的聊天记录呢,终止在今年四月份,他问她要联系方式那一天。 这些东西,都是她最宝贵的记忆。 “是你让我知道,爱是什么,我不会同意分手,也不会让你离开我。” “爱?”她听不下去了,掀开被子视着他,“爱是什么?沐歌,你不过是仗着我喜欢你,才会无论我做什么,你都觉得要理所当然的顺从你。栀子说的是对的,真正喜欢一个人是种逃避,因为不想让对方发现自己有多糟糕!我们,更像是一种互惠互利的关系,我百般接近你,不过一直是在利用你来实现自我价值,而你有了我,更成体现优越感!这是爱吗?不是,是自私,是欲望!这种不健康的利益关系,趁早了断,对谁都好!” 她太激动了,以至于呼吸都变得急促,心脏一揪一揪的,额头开始冒冷汗。 紧接着,又被送进急救室施救。 医生低骂:“病人心率本来就弱,家属别再让她受刺激了行吗?” 墨熠灿:“听见了吗?你害她还不够?是不是真的她死了你才放过她?” “对不起,我走,这就走,墨熠灿,照顾好她……” 沐歌戴好口罩,失魂落魄的离开,没人看到他转身后掉落的眼泪。 “……” 个别护士的失职,把她生病住院的事发到网上,无怨无故又多了一个黑点。 过了两天,沐歌都没再出现。 倒是禾彬,得知她生病后,来医院探望她好几次。 当然,他仍然没有死心,还是想让她考虑去他们经纪公司。 这一次,她的决心,动摇了。 出院时,一大堆记者守在院外,明摆了是收到小道消息,前来堵她。 墨熠灿正打电话多叫些人保障她的安全,可她已经单枪匹马的向记者堆里走去。 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 见她出来,记者一窝蜂似的朝她围上去,针对她与沐歌间的恋情,以及之前已经平息的整容风波以及学历背影等一串犀利大铐问,趾高气昂的逼她向广大网友道歉。 她从容不迫的看着摄像机,对着十几个怼到她面前的话筒,发出质问:“道歉?我做错了什么?凭什么要我道歉?” “你们经历过绝望吗?会在绝望中给向你们投以石子的人道歉,致谢吗?是,我的家在山区,我没有高人一等的学历,我甚至没有把这些事情公布于世,可这又怎么了?我没靠卖弄悲惨的经历来博取同情,也没有炒作虚假人设,明明是你们,一次次的往我伤口上撒盐,却还要我捂着给你们道歉,国人素质行到这一步,有些道理还要我这个没有学历的人来教?” 记者们一顿愧疚,也有个别记者依然不服,嘀咕道:“清高什么,还不是靠沐歌出的名。” 这句话,传到她耳朵里,朝声音来源望去,是一个戴眼镜的胖妞。 陆漫漫记得这个胖妞,是沐歌的粉丝,第一次与沐歌传出绯闻时,这位肥鸽还曾嘲笑过她。 “《灵动女声》这么大一个节目组,你就只看到了沐歌一人?行,我也懒得再召开发布会了,从今天起,我陆漫漫退出比赛,退出沐歌公司,满意了?” 采访结束,知夏适时来电。 这阵子,发生的事情,知夏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华绍培训过于严格,她刚与外界取得联系,便知道她又上了新闻。 车上,陆漫漫说:“知夏,你帮我个忙吧。” “你说。” “我要跟沐歌工作室解约。” 晴天霹雳,知夏短路了,好半天才说:“你是不是疯了?想起一出是一出,一会不要命跑去喝酒,现在还要跟沐歌工作室解约!你知不知道单方毁约的后果?违约金可是你年薪的十倍,两亿啊姐姐!” “你不用再劝我,尽管拟解约合同好了。” “你先告诉我,两亿你打算怎么还?” 第213章 你们都怪我 “禾彬老师一直希望我能去凡希e。” “你答应了?” 停顿了一下,“没有。” “……” 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不想在这个城市待下去了。 午休时间,知夏刚到租房,脱下外套又套了回去,“我下午请个假,来找你一趟。” “别,你好好工作,我定了机票,马上走了…” 挂掉电话,头倚靠在车窗,望着外面走马观花的景象。 回到公寓,墨熠灿依照她的交代,到沐歌别墅把碰碰给带了来。 陆漫漫抚摸着碰碰奶白色的绒毛,它躺在她的双手中,乖巧的吐舌摇尾,探出脑袋观望着新环境的家。 然后,转换到另一个人的怀里。 “帮我把它送人吧。”她说。 墨熠灿问:“你真要走?” 她意已决,简单的“嗯”也一声,听不出半点迟疑,连行李都收拾好了。 墨熠灿放下碰碰,问她:“那我呢?我怎么办?” “墨鱼,你是一个很棒很棒的经纪人,”她拉直他微缩的外衣领口,很认真的跟他说:“但是,别因为我放弃你真正的梦想。” 他脱口而出:“我的梦想就是你啊…” 闻言,她僵住,眼底掠过一丝吃惊,接着无措,不再看他,伸手去抓行李箱,“我该走了。” 墨熠灿抓住她的手腕,扯了回来,双手搭落在她矮小的肩膀上,低头直视着她:“陆漫漫,你不许逃,今天无论如何,我都要跟你把话说开!” 她摇摇头,想挣脱他的禁锢,无果。 语气夹杂着疲惫和惧色:“闭嘴,别说!” “陆漫漫,” 墨熠灿哪会罢休,深情的叫出她的全名,听者却像被一百只蚂蚁爬上肌肤,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捂住他的嘴巴,眼眶迸出水光,跺脚遏制他接下来的话。 “不准说!求你,不要!” 墨熠灿轻易移开嘴边的障碍物,紧张的喘着粗气,一字一句的说着:“我喜欢你,在墨尔本第一次遇见你就喜欢上了。我不在乎曾经的你有多糟糕,也不管你的心里装着别人,我都喜欢你。” “别说,别说了!”她咆哮,推了他一把:“我让你别说,别说!为什么不听?为什么一定要说出来?我有什么好的?你就非要把本来就一团糟的境况弄的不可收拾才甘心是不是?啊?” 锤一拳,呶一句。 砸在胸口的重量很轻,被锤的人却疼出了眼泪。 这一刻,他的爱情死了,他喜欢的女孩在他还没有示爱前,就凶巴巴的警告他不能对她歪心思。 明知是这样的结果,也还是要说出来,说出来,就好了。 陆漫漫独自坐车去机场的路上,北城落起了入冬以来第一场细雪,手掌探出车窗去捧,零落纷纷,手心只有没有形状的寒冷。 多年的执着,在选择放下的那一刻,心也随之空荡。 沐歌外出了几天,去某偏远山区督导公益项目。 回到北城,知夏便一纸解约书送上门,交至其手中。 他看都不看,忙问知夏:“她人呢?” 知夏没好气的说:“走了。” “没说去哪儿?” 沉默。 公寓里,仍至莺飞学院,她的东西都没了。 她铁了心要走,连碰碰都不给他留下。 失魂落魄回到别墅,刘妈把饭菜热了端到餐桌,同时,给他递了辞呈。 沐歌难以置信的盯着刘妈,哀伤道:“连您也要走?” “走吧,反正不差这点工资。” 当初,邹庆给她安排来,是为了看顾小奶狗碰碰,加上刚下岗一时没了工作不适应。 可如今,小奶犬已经转移,大奶狗有自己的主见,她自觉留下,没什么用武之地了。 “您是不是也怪我,没有挽回她?” 刘妈说:“我可不敢!” 沐歌苦笑,看来是了,语气明明有怨气。 那小姑娘,刘妈是真心喜欢,她每次登门,从不把刘妈当老妈子看待,甚至乐此不彼的给她打下手,一块儿收拾房屋,会虚心请教她厨艺的问题,也能给刘妈讲笑话逗闷,那么率真的女孩啊,偏偏就是有人不懂珍惜! 沐歌自嘲的说:“你们都怪我,我也是。可她明知道我有多讨厌被欺骗,却还是瞒着我一堆事儿,您说,我能不生气吗?” “也许吧,她是有不对的地方。”刘妈不置可否,又反问他:“可你想想,认识她那么久了,她害过你没有?相反,你每次出事,是不是都是她第一个冲在前头声援你?哦你就因为她隐瞒你一点小事就忘了人姑娘之前对你所有的好?你给过她解释的机会吗?你站在她的立场上思考过问题吗?都没有吧?讲真的,要是我儿像你这样,我一闷棍打断他的腿赶出家门都不为过!” 一席铐问,鞭打着他的灵魂,哑口无言。 刘妈还是没留下,铁了心的要走。 “……” 庄园内,沐荣夫妇刚回国,就听说儿子的花边新闻又被炒炸锅,把他叫回家来,不分青红皂白一顿斥。 当初沐歌选择要走明星这条路,父母异议不大,前提条件就是别惹事,惹了事自己要会收拾烂摊子! 前些年还好,尽管代表作不多,也没什么黑点。 这两年呢,频频被曝出各种乱七八糟的绯闻,没个过硬的心理素质,就那些个评论,还不把人活活气死! 沐歌本来就已经够烦躁的了,父母还给他施展压力,于是把自己关进房间里,与外界隔绝联系…… 陆漫漫回到老家,那栋自家小洋房装修的美轮美奂,方圆三十里内最为高调! 知道她要回来,爸妈已经在家门外迎接她了。 下车看到爸妈,她丢下行李箱跑过去抱住他们,止不住的淌眼泪。 陆友生拍她肩膀:“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啊!” 陈芬郁静静的,等她哭完松开他们,才说:“累啊?回屋去,妈给你做好吃的。” 陆漫漫点点头,破涕为笑,终于感受到家庭中应该有的温暖。 只是,她终是变了,变得沉默,有时还会失神,父母叫她好几遍才听进去。 得知她回村里了,一百里内的乡亲父老都前来拜访,一个个的都恨不得把那点沾亲带故的关系多申几遍,加深印象,尽管六岁之前的记忆基本为零,也得给你逼的承认确实有这么回事。 第214章 落迫无人识 人都这样,落迫时无人识,可一旦有了利用价值,你们的关系被对方吹的就差血缘了。 人多的时候她会把自己反锁起来,谁也不见。 于是他们就会在背后议论:“神气什么?不就是个破唱歌的嘛?还敢不待见我们,小时候算白疼她了!” 然后,父母就会低声下气的向他们赔礼道歉,全然忘了他们收过多少她曾代言过的产品,这个时候,她就特想抄起一摞钱砸在他们脸上,让他们有多远滚多远! 放过我吧,我就是一个破唱歌的,你们那些高端的请求我真的无能为力,您家孩子要上市高中,那就让你孩子努力去啊;您想在县城卖块好地皮盖房,找房地产啊,找我有什么用?还有您家孩子也想学音乐,那就学呀,怎的还得我给您赞助一架钢琴再亲自请个音乐老师上门教啊?小时候我家牛吃了您家菜也是给你赔过钱又赔不是的,这十几年过去那几颗菜还升值了呗? 当然,以上肺腑之言,她一个字也没吐露! 直到,县长带着儿子登门了! 美其名曰:介绍海归儿子给她认识认识,年轻人嘛,就应该广交朋友! 说白了,就是想让自个儿子把她泡到手! 在这个五线城市的十八线小县城里,像他儿子这样的海归已经算的上是屈指可数的名人了,谁成想陆家女儿更了不得,名不经传的小毛丫头一跃成了一线大明星,这大腿要是抱紧了,下半辈子还愁啥? 至于这县长儿子,长的虎头虎脑,焗过油的中分整整齐齐,留过洋,自以为谈吐很英式,动不动就从嘴里蹦出几个动词,父母听的一愣一愣的,连她这个刚过英语四级的都差点没听懂他想表达什么。 “Excuseme!”听不下去了,她打断道:“CanyouspeakChinese?” 虎头男愣了一下:“yes!” “那就说方言!” 众人:“……” 县长父子连着两三天都来,直到他们坦露出真正目的,陆漫漫便没什么好脸色给他们,甚至直率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不好意思县长大人,您儿子,我高攀不起! “……” 于是县长不乐意了,“我儿子可是海归,多少女孩排着队想嫁进我们家,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居然不认好歹,给我端臭架子,你一个破唱歌,牛什么牛!” 又是这一句,破唱歌的。 陆漫漫坐沙发上站起来,眸子里好像在冰块,直视着县长父子俩:“对,我就是一个破唱歌的,不,我现在连破唱歌的都不是了,不仅失业,还负债累累,尽管这样,您还愿意让您儿子娶我,帮我分担债务吗,嗯?” “你…你…”县长指着她,“不可理喻!”气结不已,拖着虎头男离开了。 陈芬郁很不解,县长走后,就骂她:“你这是干什么呀?那可是县长亲儿子呀,多少姑娘家挤破头都想未必能入人眼,你倒好,把人家气的,你是不是做了明星,就忘了自己是谁了?” 对于妈妈的反应,她很难过,跑到山坡上,独自消化情绪。 本以为,回到家就能让自己好过一点,晚上的梦里还是会有他,白天没有时间想了,却总有一些人出现在她面前,给她念各种咒语。 她只是想安静的给自己放个假,怎么就那么难? 依照墨熠灿的指示,沐歌单枪匹马的,历经波折,来到一个偏僻的村落。 陈芬郁还在气头上,晚饭也不想做了,在自家院子里一边给花儿浇水,一边呕气,连有辆汽车停在院子外,也没发觉。 “不好意思,请问,这是漫漫,陆漫漫的家吗?” 闻声儿,陈芬郁方抬头,一个男孩走进院中,穿着湖蓝色的毛衣,墨色破洞裤,清新脱俗,风度翩翩。 她放下花洒,赶紧凑近男孩看个清楚,这到底是人是仙,然后盯着他大喊:“老陆,老陆你出来!” 神情紧张的,生怕自己一不留神这仙子就没影了似的。 对此,沐歌一脸黑线。 “一惊一乍的?干啥呀?” 陆友生拿着个瓷勺子跑出来,视线定格在男孩身上。 沐歌微笑,“您好,叔叔?” 陆友生瞅着他,蹙起眉头,这小伙爆炸好看,但有种似曾相识的意思在里头,一定是在哪儿见到过? 陈芬郁想起他方才的话,问道:“你找我家漫漫?你是她什么人?” 沐歌刚要回答,陆友生一拍大腿惊叫道:“我认得你,你是哪个谁?” 沐歌心想:可不就认得嘛,我可是国民偶像,上过联欢晚会的! 而陆友生口中的认得,不是他明星的身份,而是三年前,北城机场,被撞者的身份。 真令人意想不到啊,不过就小小的撞了他一下,竟然找上家门来了,咱女儿的知名度,都噪成这样了? 沐歌啼笑皆非的同时,终于得知三年前撞她的那个小女孩,原来就是漫漫,那个活在他记忆中的小女孩,一直在他身边。 原来,他曾见过她最不美好时的样子,还在那个时候,给了她巨大的力量,支掌着她找到他。 接着,陈芬郁也记起了什么,跑到陆漫漫房间里翻箱倒柜找出一张泛黄的明星海报,跟他作对比,惊奇的发现,除了造型,一模一样! 于是激动的说:“老陆你看,他是这画上的活人,就是前几年漫漫一直挂在房间那副!” 陆友生探过头,又一拍脑袋往厨房跑去,边跑还边说:“坏了坏了,我的鱼汤!” 接着,陈芬郁才满心欢喜的将他请进屋。 初次到访她家,这个依山傍水的村落,竟莫名的生出踏实感。 像是,在她的故事中,他便来过这里,而陈芬郁,过份好客,比县长亲临陋室表现的还要巴结。 丝毫不像她口中“母夜叉”的扮演者。 陈芬郁自己也纳闷儿,就是觉得这男孩子长得太招人喜欢,一听是女儿的上司,有钱人呐,赶紧的套近乎,还拿出女儿小时候为数不多的照片给他看,一个劲儿揭她老底儿。 第215章 孤独一人也没关系 陈芬郁告诉沐歌,说漫漫丫头啊,从小就爱瞎唱! 小的时候家庭条件差,也没想着把她往音乐方面去培养,就纵容着她跑到山腰上去对着天空一顿瞎吼,好家伙全村的都听见了,漫漫从小爱笑,可招人稀罕呢! 至于后来,她顿了会儿,有些伤怀,没再往下讲。 继而,话题移到了今天让她特别生气的事上。 “那辉子家境好,学历高,长得相貌堂堂的,她呢,净挑人刺了,还气我说谁爱捡这便宜谁捡去,真是给她气死了!你说人家县长说的也在理,她就会唱两首歌,总不能以唱歌为终身事业吧?她岁数也不小了,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迟早要嫁人过日子的不是?” “阿姨,她才22!”沐歌捧着水杯,坐在沙发边上的位置,脸部微微抽搐着,佯装平静的说:“而且,还感情的事,怎么能强求?” “哪里强求?只是让他们处处看,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我跟她爸就是相亲结的婚,现在不也一样好好的!”陈芬郁说着,叹了口气。 喃喃道:“你说这丫头,成名后脾气确实古怪了,回家也几天了,不是把自己关起来不见人,就是跑山坡去,一坐就是半天!” 语毕,瞅了瞅挂在墙上的时钟,都五点了,不知不觉叨了小半时,也是时候去喊她回来了。 身体本来还虚,染风寒还没养利索呢,天天就知道爬坡吹风。 陈芬郁起身,欲要出门寻人。 沐歌喊住她,请求道:“阿姨,让我去吧。” “成!” 反正不远,就在家后面,沿着小路直上,走十来分钟就到了。 那儿高,四野阒然,她喜欢在那里,望天瞰地,追忆往昔。 沐歌去了,南方的初冬不似北方那样凌冽,风依旧密集,吹散了杂草堆里的蒲公英。 沐歌走着,皮靴踩在饱满的沙土上,清脆作响。 他不知道,待会见到她,会是什么表情? 她离开北城这些天,他体会到一种填满心灵的东西,叫作思念。 原来自己早就习惯了她的存在,这种习惯是一辈子都戒不掉的。 陆漫漫在院期间,沐歌偷偷去看过她好几次,远远的望着她。 当他看到禾彬能随意进入她的病房,还给她削苹果吃,有说有笑,于是很想冲上去宣示主权,后来想想,自己理亏在先,一气之下,投入公益去了。 平静几天回来,她却离开了本市,不知影踪 。 知夏说她走了,没说去哪儿。 临走前,她没经过他的允许,单方面与工作室解约,并向媒体公开,退赛《灵声》… 网上依旧沸沸扬扬,他下达了公告,把她解约退赛的事件压住,又亲自去《灵声》组说情,保证决赛前把她找回来继续把比赛进行完。 讽刺的是,当沐歌发长文告?大家,“沐光”真正的身份,正是陆漫漫时,他们相恋,仿佛得到了全世界的祝福,只可惜,先付出的人已经离席了。 终于爬上了坡,一块方形巨石上,平躺着一个女孩,她闭着眼睛,头发像瀑布一样倾洒下来,夕阳洒满她一身,旁边矗立几棵棕榈树,像一副大师的油彩画。 沐歌近赏着这一幕,守着她和夕阳独处,是此刻最好的时光。 察觉有人靠近,陆漫漫无奈说:“妈,别再劝我了,让我单独待会儿行吗?” 默不吭声。 她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说:“你要是不想见到我,我明天走就是。” “你,还想,到哪去?” 这个声音,有些硬咽,和惆怅,很明显不是妈妈。 乍闻者,猛睁眼,倏地从石巨上腾起,目光定格三米外的男孩。 太阳在西边的大竹林上方,一圈一圈的把云层烧的火红,以此告别今日的盛会。 陆漫漫盯着沐歌,不愿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的事实。 于是,一步一步向他走过去,伸手触碰他,从脸庞到手掌,都是真实的。 然后,沐歌握住掌心的莹手,与她十指紧扣,在她泪腺有反应之前,搂入自己怀中。 无声的拥抱,汹涌的想念。 万籁俱寂,周围的一切似有若无。 他搂着她,低头亲吻她被泪水填满的眼睛,她像是刚清醒过来,猛然将他推开,已然是另一副冷漠的表情,下了逐客令。 “我不想看见你,请你离开!” 语气坚决,一触即发。 “漫漫…我……”沐歌上前,她后退,要说的话硬生生的又吞回去。 他故作轻松的笑着说:“我刚刚见过叔叔了,才知道三年前那个撞到我的小女孩就是你,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呀?” “……” 后者闻言,面无表情。 他问:“你还记得那个疤痕吗?现在,是我们姓名的缩写,”M“” “我们?”她重念了一遍,自嘲的笑了:“不,我是我,你是你,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怎么没有?”沐歌往前一步,固执的说:“你说就分手,说解约就解约,还有退赛,这些,都没有经过我的同意!陆漫漫,莫名其妙闯入我的生活中的是你,先离开的也是你,你就那么喜欢闯祸,再不告而别?” 她垂下眼帘,两行眼泪滴入地缝,用很绝望很绝望的语气说:“是你先不要我的。” 六年的信念,在幻灭那一刻,无论多不能接受,也没用。 以前,她在书上看到一段刻骨铭心的话说:孤独一人也没关系,只要能发自内心地爱着一个人,人生就会有救。哪怕不能和他生活在一起。 从一而终,她对沐歌的喜欢,就没奢求过变成爱情,即使后来她有很多个表白心意的机会,也没有把喜欢说出来,心甘情愿一直一直以艺人的方式留在他身边。 可是,他利用她对他卑微的爱,在另一个女孩面前强吻她、羞辱她。而那个女孩,是他的初恋。 甚至在很久以前,他把她想象成初恋,夺走了她的初吻。 每次她只要想起,他心里装着别的女孩跟她在一起,就没有办法不去介怀。 于是她懂了,无论自己付出再多都是徒劳,他的心冰雕的,再滚烫的爱也捂不热。 第216章 我在呢 听到这句,沐歌口气变得柔软,慢慢朝她靠近:“我做了很多错事,最大的过错,就是弄丢了你,我太自负,太幼稚,是你的出现改变了我。漫漫,再给我一次机会,今生今世,换我来守护你。” 她还在退后,眼睛淌个不停,指着心脏说:“回不去了,这儿,已经空了。” “Ineedyou。” 沐歌红着眼眶,从裤兜掏出手机点击着什么,然后举着,一段窸窣后,是她煽情的旁白。 她说:“沐歌,就算全世界与你为敌,你还有我,我在呢,只要你需要我,我一直都在!” “——昨夜点的灯还亮著你的世界却暗了 你若无其事的笑让人心疼 不问你到底怎么了 只紧紧拥抱著 静静让你的泪冲淡苦涩和伤痕 别再哭了别再难过了还有我在呢 在这一刻别后悔了 再多的傻和错一笑带过 Pleasedon’tcryeverythingwillbefine 放下所有遗憾呜 转身之后有我为你而守候……” 歌声很安静,听的人却无法平静。 一年前,沐歌感情受挫,整日消沉买醉,所有人眼睁睁看着他陷入泥潭,还踩上一脚。 后来有个女孩从黑暗中翻进他的心墙,把他从泥潭中解救出来。 直到前几天在庄园,通过摄像头的记录,沐歌才看到了她在背后对他锲而不舍的付出。 那时候,她额头有伤,他还推她跌倒,甚至夺走了她柠檬味的初吻。 他终于明白凌嫮说的那句“她为你做的,舍弃的,比你看到的要多的多”的意思了。 本来已经停止哭泣,在听到这首歌时一下子就崩坍了,涕泪交加。 她喜欢沐歌,把他当作一种信仰,是与他无关的。 可是啊,她从来都不喜欢自己,甚至带着恨。 “回来吧,等你比赛摘得桂冠,我们就在一起,脱下明星光环,做一对普通情侣,去环游世界!” 她使劲的摇头,哭的决裂,“沐歌。” “我在…” 然后,她不再后退,朝他走近,并摘下脖颈里的蝶翼项链,摊开他的手掌还给他。 “如果人生可以重来,我宁愿从来没有认识过你。”她说完,走了。 沐歌,我向你走了99步,最后1步,留给尊严! 沐歌呢,昂起头,让夜幕一点一点的将他吞噬…… 陈芬郁正收拾着碗筷,见女儿进屋,笑脸相迎的,瞧了瞧她身后,觉得不对呀,这上司人呢?而且她那神情,还有眼睛肿的,刚从水里打捞起似的,就问她:“你咋了又?你老板呢?” “不知道。” 陆漫漫面无表情的搭了一句,拉开椅子在餐桌前坐下,刚拿起筷子夹了根青菜,耳边就响起了妈妈的盘根问底。 例如大老板怎么会亲临寒舍弊地,他有没有处对象啊,家住何方,以及是不是看上她了云云… 没完没了。 “我都说不知道了!” 本来心情就挺烦躁的,这一顿询问,陆漫漫直接扔下筷子发作了。 陈芬郁不满:“啧!问你两句还横上了?” 这时,陆友生从厨房出来,把一锅鱼汤端上餐桌,“鱼汤来喽!” 瞧母女俩黑着个脸,一个比一个臭。 他好笑的问:“咋了这是?” 说着,拿碗盛汤:“来来来,尝尝这汤,捣鼓了俩个多小时,对了,那小伙呢?” 陆漫漫充耳不闻,瞥了一眼移到面前的鲫鱼汤,有点恍惚。 然后,她站走身,一声不吭上楼了。 陈芬郁在背后喊:“你,不吃饭啊?这死丫头,谁惯她臭毛病?” 只有陆友生,觉察到一丝端倪。 知子莫如父,自打她回来,陆友生就知道她肯定不是单纯的想家那么简单,只是她不愿提,他也就便不问。 南方天气多变,刚日落西山,忽然就下了场大雨,令人措不及防。 于是乎,沐歌被浇了一身雨,敲开了陆漫漫家大门。 开门的是陈芬郁,见是下午那个男孩,又喜又惊。 沐歌苦笑着问:“阿姨,我没地方去了,你能收留我几天吗?” “说什么胡话,快进来!”陈芬郁难得好客,把他拉进来,喊陆友生拿来干毛巾和干净的衣物给他换洗。 动静过大,陆漫漫在卧室里听的一清二楚,打开门走出来往一楼探望,沐歌刚好抬头,与她对视。 沐歌没有逃开视线,冲她莞尔一笑,仿佛在说:多多指教! 陆漫漫一副“神经病”的表情,移开目光返房中,躺在床上,戴上耳机放空自己。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几乎要睡着了,有人敲房门。 她打开门,见沐歌穿着爸爸的居家衫,笔挺的站在门外,刚洗过澡,头发还没有干透。 沐歌直白的问她:“想好了吗?” “什么?” 她还在错愕之中,沐歌已经闪进了她的卧室,毫不客气的坐到床上,用一种不是很欣赏的目光观摩着卧室的布置。 她有些哭笑不得,这还闹失恋呢,搞哪一出? “跟我回北城,参加总绝赛。” “不可能!”她偏过头,宁死不屈。 “那我只好一直留下来,只到你回心转意为此!” 呵,想都别想!她冷笑,幼稚把戏。 “出去,这是我的地盘!” “哦,忘了跟你说,阿姨已经这个房间让给我了,所以…”他指了指门,一副“你请便”的表情! “你…”陆漫漫被激到了,两眼愠色的瞪着他。 走到他面前咬牙切齿的说:“人渣,无赖,厚颜无耻!” “所以…你是要和我一起…嗯?”沐歌玩味的看着她,她的每一个样子他差不多都见过,唯独现在这种,对着自己气炸毛又无可奈何的表情,有趣极了。 以前的她,太压抑了,总在他面前一副唯命是从的姿态,现在,她终于敢做回真正的自己了。 “做你的春秋大梦!”陆漫漫说着,踩到水渍,脚下打滑,马上就要摔了个底朝天,沐歌眼疾手快,伸手拉住她,然后,俩个以尴尬的姿势扑倒在床上… “……” 陆漫漫趴在沐歌身上,距离靠的特别近,近到能听清彼此的心跳声,扑通扑通。 他刚洗了澡,身上的沐浴露味道很好闻。 “你没事吧?” 沐歌关心的问,语气苏苏的,气息拂过她的鼻翼,忍不住想挠。 “没…”她说。 第217章 凭什么道歉 “那就好。”沐歌说。 眼睛迷离的望着她,嘴唇微抿,这该死的,无处安放的魅力啊,明摆着要勾人犯罪! 这时,陈芬郁端着饭菜,高高兴兴的敲门而入,结果眼前这一幕,惊的她差点没连餐带盘扔地上! 见是妈妈,陆漫漫动作飞快的从沐歌身上抽离,整理仪表,脸红的说:“妈,我不吃!” “哦哦哦…”陈芬郁怔怔的,关门退下,一想不对呀,又折回去,把饭菜放桌台,“这是给小歌的。” “……” 陆漫漫汗颜,接着就被妈妈就顺道拖出了房间。 拉到陆依依的卧室,反锁好门,表情贼兮兮的瞅着闺女儿,嘴里不停地“啧啧啧”…… 陆漫漫被妈妈看的竖毛,于是说:“妈,别误解啊,不是您看到的那样!” “嗤,我又没笑话你!”陈郁芬捏着下巴,呶呶说着:“怪不得县长儿子都瞧不上眼,感情是谈着呢?诶,快给妈道道,你俩处多久了?他打算什么时候娶你?挺有能耐呀你,居然钓了个金龟婿回来,太给妈长脸了!” “……” 得,被严重误会了! 陆漫漫扶额,坐到床上捂起耳朵:“您别乱说好不好,没有的事!” “你这孩子,什么叫我乱说?啊?”陈芬郁斥道,比着手势问她:“你们都…那样了,噢,他还想对你不负责?” “哪样了?无中生有!我只是滑了一跤,您没看见地板上有水印啊?” “编,你接着编!真是,跟你妈还瞒着是不是?他要对你没那意思?会大老远的跑这寒舍弊地找你?是不是跟人家闹别扭了,才回来小住?我说呢咋有了名气这脾气也见长,原来是这么个事!你说说你啊,人都登门道歉了,多大的矛盾也得化解了,漫啊,这小男孩不错,听妈的,好好处啊!” 陆漫漫皱着眉头,眼神幽怨的看着妈妈:“您才认识他几个小时啊,就觉得他不错?” “这怎么?”陈芬郁一屁股坐到她旁边,掰着手指如数家珍的给她比划:“你看啊,首先,他皮相好吧?其次,对我和你爸也是彬彬有礼,刚刚你爸洗碗,他还主动过来帮忙呢!而且,他家境富裕这点,毋容置疑,人却愿意尾随你回家,不嫌弃你出身,条件这样好的男孩,你不牢牢抓住,等着被别人挖墙角是不是?” 一顿洗脑,陆漫漫对她这个妈心服口服。 愣是被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哼哼什么呀?快给我说说,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啊?快说呀,要急死我?” “哎呀妈,我们分了,分了!”陆漫漫站起来,走到门角,语气很不耐烦。 晴天霹雳! 陈芬郁十分不解,追问:“分了?这…为什么呀?为什么分呀?啊?是不是你做错什么了?你去认个错呀,这怎么能分呢?” “犯错的又不是我,凭什么我去道歉?”陆漫漫撇过头,已经不想再多说什么了。 陈芬郁走过来,一掌拍在她身上,语气刻不容缓:“反正,这事儿不能黄,听妈的,你去道歉,啧,还杵?去呀!去!” “去什么呀!我跟他已经解约了,没有关系,他会来找我,是因为欠了他钱,两亿!” “……” 陈芬郁停止拉她,眼神写满狐疑,“你净吹,别以为我读书少就不知道什么叫亿的单位。” 她淡淡的说:“我说真的,我欠了他两亿。” 陈芬郁表情渐渐凝固,接着大喊一声:“陆友生,你给我上来!” “……” 陆友生正在客厅看着电视,听到呐喊急忙跑上楼。 他拍打着依依的门,朝里头问道:“咋了又,门开开啊。” 陆漫漫面无表情的拧开门把,爸爸懵圈的站在门前,在他身后,是同样疑惑紧张的沐歌。 她没说话,回到书桌前坐下。 “你让她说,都干了什么好事!”陈芬郁嚷嚷着,一脚踢向陆漫漫所坐的椅脚,让她起来。 她目中无物,不知悔意的说:“我跟公司解约了,要赔十年违约金!” “听见了吧陆友生,十年违约金,就是你身后这个人,你闺女要赔他两亿!”陈芬郁满腔怒火,一脸怀疑人生。 “这…”陆友生持续蒙圈,看着众人不一的表情,陷入茫然。 接着,陈芬郁坐在了地上开始嚎啕大哭,拍打着膝盖哇哇的倒苦水:“作孽呀!我怎么命这么苦呀,刚熬出头,转眼又债台高筑,我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倒霉女儿呀,一天到晚不成器,你好好唱歌我也不阻碍你了,你还好高骛远,这是要把人活活逼死呀!” “……” 陆友生把她扶起来,很是无奈:“你行了,杞人忧天,事情都还没了解清楚!” 陈芬郁抹掉眼泪,愤恨的视着丈夫:“就是你,什么都惯着她,两亿呀,这辈子累死累活也还不完,现在满意了,空欢喜一场,什么都没有了!” 沐歌站在门口,想插嘴解释,却总也轮不上自己,只能干巴巴的焦急,陈芬郁骂出去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鞭子抽打在他身上,滋滋的溅出伤口,醍醐灌顶。 然后,陈芬郁爬向沐歌,朝他下跪,求他大人有大量,解约的事是她不懂事,能不能不要不给她工作…… 沐歌及时阻止了陆母下跪的动作,耐心安抚着她不稳定的情绪。 可她还是骂,不停的拿不堪的词汇来辱骂她的女儿… 一开始,陆漫漫缄默无言,杵在一旁无动于衷,直到妈妈下跪,去讨好她喜欢的人,为求他原谅,没完没了的把她贬的一文不值。 陆漫漫忍不了了,大吼一声:“够了没有?” 所有人都静止了,齐刷刷的看着她。 她也是,视线扫过他们一个人,心累的爸爸,无理的妈妈,最后定格在沐歌漂亮的眼睛上,只是他的表情啊,最为复杂,也许是自责,或者是心疼。 她不想深究,只想逃离,逃离这个畸形的氛围中。 然后,她跑下楼,掩面冲了出去。 “漫漫…”陆友生焦急的喊了一声,人已经没影了。 “你闹你闹,女儿要是想不开,这辈子就悔恨去!” “叔叔,您留下安抚阿姨,我去追她。”沐歌说着,拿了伞追了出来。 第218章 命运啊 小村庄里的夜晚,没有路灯,又下过雨,脚下全是泥泞,到处都是黑暗。 繁星初露头角,冲破氤氤氲氲,挂在天际毫不吝啬的闪烁着光茫,指引着他找到她的方向。 一棵浑然天成的伞状老桂树下,人影跳动,沐歌靠近,看清是谁,松了口气,撑开伞举过她头顶,坐了下来。 陆漫漫无声哭着,突然伸过来一只手掌,温柔的拂过她满是泪渍的脸蛋,地上的影子啊,随之交融。 良辰美景无何天。 这么美的星空,城市中很少见,最自然的虫鸣蛙叫,近在此处。 可他无心观赏,心头被刀割着一样难受、难过,以至于不自觉得的就在她耳旁落了一颗冰冷的泪滴。 “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沐歌一手撑伞,一手环她入怀,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去体会她所承受过的一切。 他在想,他一直想,如果时光能倒流,他愿意放弃现在所有名利,去换她平安健康的一生。 然后,她说话了。 三个字:“放过我。” 瞬间,心脏碎裂成两片。 她宁愿背上大逆不道的罪名,也坚决要与他撇清关系。 她一定很爱很爱他,而他一定让她很失望很失望,感情的初衷,本不是那样。 许久,沐歌才缓过来,选择了成全。 “好。”他说。 南方的冬天,只有夜晚稍有凉意,沐歌吸了吸鼻子,假装是冻的。 他又说:“回去把比赛进行完吧,我保证,以后再不会纠缠你!” “……” 凌晨两点,陆漫漫躺在妹妹的房间里,还是没能入眠。 于是干脆点亮台灯,从床上爬起来,打开窗户透气。 雨后的夜晚,格处静谧,蝈蝈躲在草丛中拉着小曲儿,星星则躺在云层中不出来。 这儿的天空很小,被四周的从林叠翠阻碍,一眼望见的,除了高山,就是山中的树木。 以前,她总想远离这个小村落,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可在外面久了,又无比的想家。 门被连敲三声,直接拧开门把进来了。 是爸爸。 她开着灯,银白色的光打在爸爸身上,他那染过黑还隐隐若现的白发刺痛她的眼睛。 “丫头儿,睡不着啊?” 陆友生拉来椅子,坐在她床边,看来是要兴师问罪了。 “嗯,我是不是吵到您了?”她半躺在床上,手里抱着玩偶,有些自责。 陆友生摆摆手,“嘿嘿”了两声,说:“今晚发生的事儿,你还欠爸爸一个解释哦!说说吧,你跟那个男孩的事儿……” 她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似乎在想该怎么开口。 六年以来,她喜欢沐歌这件事情从未告诉过家里人,包括妹妹陆依依。 在她成名之前,这种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想法被传出去,是会被笑掉大牙的。 事到如今,真理被证实了。 她告诉爸爸,从前的她很爱沐歌,即使被他伤害一千遍一万遍,只要他还愿意跟她在一起,她就可以说服自己,可当她意识到就算付出再多,也不可能得到他的真心时,她才现在自己原来有多么的愚蠢。 一辈子那么长,遇到的人那么多,我以为我的喜欢会分给好多人,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但最爱的,就只有他一个。 我以为,我会永远以那个人为中心,生活在他的左右,便足够了。 而现在,我只想离他远些,划清界限,不再有牵连。这种执念一旦形成,人也就免疫了,包括他终于明白她的重要时,她也不会相信。 在所有突发的状况前,这一次,陆友生的表现是最为淡定的,哪怕听到女儿背负两亿的债务,也没有惊慌失色。 思考片刻,他只问了女儿一句:“所以,这是你最后的决定?” 点头。 “我的女儿长大了,能自己拿主意了,真好!” 她很意外:“爸,您不怪我?” “唔,当然怪!”陆友生摸了摸她的头发,眼神里是满满的爱意:“但那是你深思熟虑后做的决定,爸爸只好支持你,谁让爸爸更爱你呢。” “……” 陆友生觉得自己这辈子最成功的两件投资就是没有放弃大女儿,和拿着女儿孝敬他们的钱在梧桐市买了几栋烂尾楼。 在梧桐市打工十余载,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那几栋无人问津的楼房升值空间有多大! 入手短短三月,就翻了十倍,估值刚好过亿,怎么样也能帮助女儿一大截了。 他还盘算着自己在小县城租个门店,卖卖布艺,定做服装,日子也不会过不下去。 而且,他女儿唱歌这么好听,他坚信,她还能走的更远! 陆漫漫听完爸爸的话,感动的泪流满面,抱住爸爸久久不肯撒手。 陆友生说:“好啦,早点休息!” 她说:“爸爸晚安!” 陆友生走出去,合上门,下楼。 动静很小,隔墙的沐歌却听的一清二楚,从上楼到下去。 她有一个不可理喻的妈妈,好在,还有一个很爱她的爸爸。 那是他今晚最大的慰藉。 明天,就要返回北城了。 沐歌喜欢这个地方,他甚至想常来她家坐一坐,喝一碗叔叔炖的鲫鱼汤,爬上老桂树静坐几时。 可是,他把她弄丢了,他没有理由再来她家了。 陆漫漫,你知道吗?其实,我早就喜欢上你了。 那时候,你被跟踪,被人拿刀对着脖子,当你听到他就是导致我被全网黑的罪魁祸首,你不顾危险,愤怒的反击。 当时,你知道我有多害怕你受伤吗?大概就是从那时开始,我的心悄悄的为你开了一扇窗。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愿意豁出性命去维护一个人。 后来,你在影子吧卖唱,一群男人在台下不怀好意的盯着你看,还拍视频上传到社交网,我会生气;练习生集训时,你跟不上进度被训,我于心不忍,亲自带你;你舍不得花钱,瘦的让人心疼,我就故意让公司里准备营养餐,让你每天能都吃饱饭;还有墨熠灿,他对你最好,总是护着你,我很不爽;再后来顾晓洋的出现,我竟然会感到害怕。 甚至于明知你跟禾淋只是导师与学员间的关系,我还是会吃醋,最让我失去理智的,是你在灵声舞台上晕倒那次,可笑的是直到现在我才明白,那些不受控制的情绪波动都是我喜欢你的本能反应。 我曾经喜欢一个女孩七年,最后她还是跟我提出分手。 我以为我这一生都不会再像十六七岁时那么的向往至死不渝爱情了。 直到你走进我的世界,以至于我想,用余生再好好的爱你一次。 当我总算学会如何去爱时,而你,却宣布退出了。 命运啊,总是喜欢抓弄人。 第219章 天真有邪 天,亮了。 沐歌要走了,陆漫漫同意与他一块回去比赛。 可俩人无论是坐大巴还是高铁,都刻意保持距离,哪怕是打瞌睡,她也不往他肩上倚。 几天没上网,画风都快让她怀疑自己点进整蛊网站了,那些曾经恨不得要将她碎尸万段女友粉,在得知她是沐光之后,哭着求着让她与沐歌复合。 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直接把她与沐歌之间的种种,编成了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唯美爱情故事…… 说她是追星界的人生赢家,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 “……” 还有一天,就是《灵动女声》的总决赛了,她一点都没做准备。 她看的轻,毫不在意冠军花落谁家,反正结果已经不重要了。 相比而言,其她仨人明显是下足了功夫。 总决赛场上,一共就只剩下四位学员。 叶霁栀子,陆漫漫,单诗吟以及柯莱。 冠军会在她们当中脱颖而出,即使是在总决赛上无缘前三,能走到第四名仍然是闪亮的成绩。 决赛当天,禾彬与陆漫漫咖啡厅碰面,还是关于签约的事。 禾彬开门见山:“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陆漫漫搅拌着咖啡,“如果我去凡希e,公司能先借我一亿吗?” 禾彬犹豫了一下,微笑着说:“当然没问题。” “……” 晚上19:40分,第二季《灵动女声》总决赛直播正式开唱。 直播坐标北城体育馆,坐台观众3W,知夏阿凌顾晓洋肖雪他们都来了,在导师们上台热场之后,把舞台交还给了四位学员。 第一个上场的人,是单诗吟。 陆漫漫坐在候场厅,透过转播看到的现场壮观如蚁,灯牌晃眼,掌声震耳,内心竟毫无波动。 她只知道,这场比赛结束,她就要去凡希e签定合约,与沐歌再无瓜葛。 “我已经 不能用单纯的语气再唱情歌 虽然表面上 我还是完整那个我 可是身体里有个什么已被刺破 有一颗 我从小仰望的星星悄悄殒落 爱情的神经 以后一快乐就难过 会撒谎之前有句话再不说 让你笑过 就没勇气赤裸 你可知道对我做过什么最残忍 就是你狠狠把我一夜之间变成了大人 奋不顾身的天真 瞬间化成一路走来的伤痕 我怀念我的笨 爱人你太知道 害一个人怎样害一生 你在他干净无菌 主题乐园加进了坏人 可怜无邪那颗心 就是这样不知不觉变得狠…” 她上台了,脸上没有加以粉饰,一把木吉他,唱的是从未排练过的歌曲。 “……你可知道对我做过什么最残忍 就是你狠狠把我一夜之间变成了大人 可怜无邪那颗心 突然明白自私一点不过分 胜于为你自焚 请问好想知道这个世界会有什么人 愿意把第一支枪送给未经污染的灵魂 虽然天地也不仁 若非必要唤醒防御的本能 能不能等一等…” 你听过最压抑的情歌是什么? 《天真有邪》 一个瘦弱的女孩,抱着木吉他,站在明亮的舞台,嗓子被天使吻过。 每唱出一个字,都像玻璃碎片割着喉咙,她忍着痛,凄美的歌唱。 她自己有没有唱哭,无人知晓。 可台下的观众,深陷其中。 音乐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它可以治愈人心,给人力量。 她不一样,她的音乐,让人想哭。 你可知道,对我做过什么最残忍,就是你狠狠把我一夜之间变成了大人。 这大概,就是她如今的感触。 大人的世界,可真复杂啊。 最后,柯莱淘汰,单诗吟荣获季军,陆漫漫以一票之差摘的亚军,叶霁栀子夺冠。 虽然是亚军,台下的掌声,一半都是献给她的。 三个多月的比赛,圆满收官。 后台,陆漫漫背着吉他,与抱着胜利的奖牌的叶霁栀子擦肩而过。 后者风光无限,对她说:“再怎么抢风头,最后还是折在我手里!” 陆漫漫安之若素:“是啊,恭喜你。” 见她没有半点在意,栀子很是不爽,算了,手下败将,不足为惧! 比赛结束,知夏他们给她办了一个庆功宴,只不过把香槟酒都换成了果汁,大家都很高兴,为她高兴。 奈何果汁这东西它喝不醉人,以至于藏在心里的好多话都不能如实出口,大家也都心照不宣。 与凡希e签约的日子到了,陆漫漫如约抵达凡希e大厦。 办公室,桌上放着两份合同,禾彬穿着正式,在此等候她的光临。 “没什么问题,就签了,你放心,沐歌那边,公司会替你处理好的。” “嗯。” 这一点,她没有怀疑。 刚要下笔,顾晓洋来电。 她出去接,挂断返回时,见到叶霁栀子气势汹汹的往禾彬办公室里去。 然后,她便听到了他们之间惊人的对话…… 禾彬,与禾鸿是父子关系。 禾鸿,就是那个跟踪她,陷害沐歌被全网黑最终被抓拿的逃犯。 而禾彬之前百般接近她,与叶霁栀子联手,只是为了报复沐歌,报复她。 多么荒诞可笑的预谋。 禾彬见她回来,下意识的与叶霁栀子停止了争吵,跑过去说:“你回来了,那就签字吧。” 她说:“我都听见了。” 禾彬:“……” “所以说,那些无中生有的绯闻,确实是人为的,目的就是为了挑唆我跟沐歌的关系。我一直都很相信你,把你当朋友,你呢?签我,再雪藏,嗯?” 面对质问,禾彬突然笑了,从口袋摸出一盒烟,点燃,吸了一口,倚在冰冷的墙上陌生的看着她说:“既然你都听到了,那我没什么可说的了。” 好一个没什么可说啊。 “好!” 她点点头,潇洒转身。 见陆漫漫就这样走了,叶霁栀子指着她的背影,问禾彬:“你就这样饶过她,是想把我们的事昭告天下?” “她不会的。” 禾彬丢了烟,这一次,他选择了相信。 “你别忘了,我有今天,全是我努力得来的,她想毁了我,没门!” 栀子很激动,正准备叫警卫把人拦截下来。 这时,禾彬忽然蹲下来,把头埋进膝盖,表情看不清,说:“栀子,我们把孩子生下来,抚养长大。我累了,不想再算计了。” “……” 陆漫漫安然走出凡希e大楼,顾晓洋在电话里说,他首次编剧的电影将会在明年五月上映,片中所有插曲,将由她全揽。 当然,片尾曲是男女合唱,需要她与沐歌共同录制。 她没有拒绝,因为需要钱。 再一个,这可能是他们之间最后的交集。 当然,她没有跟凡希e成功签约,也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第220章 我没有你了 一个月后,元旦将近。 歌曲《还想听你的故事》录制完成,顾晓洋找了个契机,把两位献唱歌手叫出来一块吃顿饭。 委推不过,还是去了。 沐歌是最后一个到的。 饭桌上,陆漫漫低着头,无所事事的玩手机。 顾晓洋则一直用那种心怀鬼胎的眼神打量着她。 于是她不耐烦的说:“有屁快放!” 顾晓洋“啧啧”几声,问她:“真放下了?” 迟疑的“嗯”了声,没话了。 顾晓洋手指敲打桌面,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指定他来演男一吗?” 摇头。 “我也不知道哈哈哈…” 看傻子的眼神。 然后,顾晓洋不闹了,正儿八经的说:“他是喜欢你的。” “少扯!” “不然,我怎么舍得把你拱手相让?” 她猛翻白眼:“……知夏管你太宽了?” 顾晓洋笑笑,点到为止。 有些爱需要顺其自然的发生,过度插手,就成了负担。 沐歌来了,因为有顾晓洋这个话唠在,仨人氛围还算融和。 除了,中途顾晓洋找了个完美的借口开溜了一会儿。 沐歌吃着菜,偶尔停下动作看看她需要什么。 面前的人,从他坐下以来,目光少有眷顾。 “在凡希e,还习惯吗?”他还是没忍住,小心翼翼的问。 “嗯。”淡淡的回应。 “嗯,那就好。” 再次陷入沉默。 饭桌上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进口的食物更像是作作样子。“对了,”沐歌想起什么,从外衣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机,给她递去:“这个给你。” 陆漫漫惊了,放下筷子接过。 “你…?” 这个手机,正是自己遗漏的那个,没想到它一直完好无损的在沐歌那里。“我送去修了,一直忘了还给你。” 陆漫漫端看着手机,如新的一样,什么文件都还在,嘴角有了弧度:“谢谢你……” 见她有了笑容,沐歌下意识的给她夹了一筷子的菜,“多吃一点。” “……” 顾晓洋回来了,隔老远就开始说:“不好意思啊,女朋友突然查岗!” …… 晚饭后,顾晓洋这个没良心的,丢下他们先行离开,说什么,接女朋友下班! 别人的热恋期啊,酸了! 然后,陆漫漫在路边等车。 沐歌开车停在她面前说:“我送你。” 她没拒绝。 车上,一前一后,在问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后,相对无言。 下车之际,沐歌忽然叫住她,“漫漫,”他说:“如果哪天你想回来,我随时欢迎。” 她顿了会儿,没有回应,关上车门,快步离去。 走到他看不见的角落,拼命的昂头。 别自欺欺人了陆漫漫,他对你再好,都不是爱情。 隔日,便是今年的最后一天了,陆漫漫推掉所有跨年晚会的邀请,在这一天清晨,登上了飞往澳大利亚的航班,临行前,没有通告任何人。 是时候跟过去的自己挥手告别了。 少年时做的梦,青春的那纸荒唐,终于在一记记耳光中,渐渐醒来。 …… 光阴似箭,转眼,两年已过。 某些以为这辈子都戒不掉的会习惯在真正的摒除之后,生活便开启了新篇章。 两年前,陆漫漫从北城出发,只身来到墨尔本,见到了曾经借她房子住的汤姆爷爷一家,还有热情洋溢的蒂娜姐姐…… 她留在理疗中心做了两个月的志愿者,同时,在悉尼音乐大学进修音乐。 一年后,各大音乐榜单上,一个名叫“shell”的组合横空出世! 主唱是一名叫“nicole”的中国女孩。 凭借着一首《星座与鹿》被澳大利亚最大的唱片公司签约名下,成为21世纪亚洲最有潜力女歌手之一。 与其合并出道的,还有一位叫Algernon的大胡子吉他手和一名叫Alva的帅气鼓手…… 暑假来临,肖雪正因工作难找而愁苦,破天荒的,接到了一个越洋电话。 “陆主唱,您有何指教?” “口气这么不耐烦,打工作又碰壁啦?”陆漫漫打趣道。 被猜了个正着,肖雪翻了个白眼,望天哀叹。 “苍天不公啊!” 本来就不是上学那块料,高考没考好才参加的艺考,没想到吹个笛子还真就考上了,于是又混了四年。 陆漫漫说:“肖雪,来帮我吧。” “你可拉倒,再打击我掐死你!” “我说真的。” 不开玩笑了。 肖雪的到来,好像在异国没那么孤独了。 肖雪跟她说,她不告而别那阵子,身边好友都以为她失踪了,疯狂找寻她的下落,后来才得知,她是去了澳大利亚…… 叶霁栀子被曝出私生活混乱的丑闻,偷偷去医院引流的视频流出,人设垮了,好在禾彬及时站出来,承认孩子是他的…… 元夜终于撬动了男神的心,有了第一次约会,然后肖雪得知,元夜的小墨总居然是自己大老板的前经纪人…… 凌嫮与阮砚四处参加汇演,是古典界炙手可热的一对天作之合,并且双方已经见过家长了,他们可能会在毕业后举行订婚仪式。 知夏与顾晓洋恋情稳定,前者在华绍已经站稳脚跟,成为一名正式律师,还接过几个不大不小的案子,很受上司重视。 至于顾晓洋,依旧神秘,不过据说,他似乎在筹备资金准备拍电影,上半年由他编剧的首部影片上映后,反响热烈,拿奖妥妥的…… …… 肖雪说了很多,知道的,和不知道的,就是没有想知道的。 陆漫漫也没问。 没有她在,所有人都过的很好,他一定,也是如此。 从她在国外复出乐坛以后,人气直线飙升,唱片公司很捧她,通告不断。 从某个时刻开始,音乐榜单上,有她名字出现的地方,也会排列着另外一个名字,它像是一个影子,不争不抢,只是静静的躺在她的名字下面,不会离的太远,也不会隔的太近。 而这个名字,叫Kyle。 她还记得,离开北城的前一晚,她与他共同录制的那首歌,叫《我还想听你的故事》,是这样唱的:“ ……我想让你懂 我的固执 很多人来了又走 都不足挂齿 只有你不同 不必修饰 这么多的日子里 你都是心事 喝完这杯酒 再聊一会儿吧 零点过十分 等黑夜吞噬……” 沐歌,离开你,我从未后悔。 现在,我做到了心目中最美好的自己,却依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因为,我没有你了。 第221章 过去了 又是冬日,阳光暖暖的落在行人身上。 今天,shell成员受邀当地的一档纪实节目,叫——夜说。 节目组会针对他们的个人背景作出一套提问,比如成名之前不为人知的辛醉历程,和成名之后的改变… 当金发主持人用地道的英文问陆漫漫,为什么放弃国内已有的名气选择出国重新开始时,她回答说: “因为那个城市的冬天太长,我怕冷。” 主持人点点头,理解了字面上的意思。 然后,又被问道谈过几次恋爱。 “一次。” 主持人来了兴致,追问细节。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阐述那件往事,于是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 “在一起了,不适合,就分了。” 主持人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对她的背景做过调研,就是为了在节目中撬开真相。 “我们在网上有收集到一些您在国内成名时的报道,可以给大家看看吗?” “啊?”她懵神。 身后的大屏幕已经打开,唰唰的翻阅着他与沐歌之间的种种往事,她知道的,不知道的。 不知道的,有《离鸽》上映后,他在采访时对隔空说了一段话。 还有她离开北城时,他曾疯狂的找寻她的下落,直到旁人不忍再瞒着他,才告诉了他实情。 知道的,是音乐榜单上,出现他的名字,不是意外,而且刻意…… 最后主持人揶揄她:“据说这个男孩在你们的国家很红呢。” 节目结束后,回去的路上,陆漫漫还是没忍住,问肖雪,关于沐歌…… 肖雪像是憋了很久,终于可以把话说出来一样。 肖雪说,她走之后,沐歌生了一场大病,大半年都没出现在共众的视线。 他在后来的《离鸽》发布会上说:“影片的最后,清子和竹子在一起了,可现实中,他不知还要多久才能等到相同的结局。” 肖雪不懂,不懂他们为何明明彼此相爱,却还要分开。 “过去了。” 许久,她才说了这么一句。 肖雪收起困扰,不再往下讲。 怎么可能过去呢,沐歌喜欢陆漫漫,全世界都知道,只有她始终迈不开那一步。 shell作为音坛黑马,有幸被《金曲奖》提名了。再一次走在纽约某个街头,买糖果的铺子依然还在,回想那年,已经模糊不清。 夜晚,盛妆出席颁奖晚会。 很奇怪,以前永远都学不会的那些,如今已经融会贯通,得心应手。 比如与人交际,化妆、穿高跟鞋、开车… 着装也从暖色系换成了冷色系。 时间教会了人成长,她长成了从前自己最羡慕的样子。 十二月的纽约,不比墨尔本,几度的气温侵袭着这个不一样的夜晚。 陆漫漫穿着单薄的黑色礼服,十二厘米的高跟鞋,在两位男成员的陪同下,优雅的走向领奖台,拿到出道以来首个荣耀奖杯。 台下无数双眼睛里,有一双,从再次见到她开始,从未在她身上移开过。 发表过获奖感言,主持人继续揭晓下一个获奖者,他曾是当之无愧的流量之王,他来自中国,有请Kyle… 沐歌从嘉宾席上站起来,走在红地毯上,与陆漫漫擦肩而过。 多久了呢,她都没再去关注他的动态,已至于他被提名了最佳音乐人也不得而知。 迎上他的目光时,她甚至能做到风平浪静,从他身旁经过。 而他呢,从颁奖台下来,直接绕到她身后,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给她披上,又走开。 Alva看到后说:“Hescool。” 她莞尔。 外套里,还有他身上的体温和熟悉的桔梗花味道。 直到晚会散场,她回头找寻他的面孔,想把衣服还给他。 众星云集于此,只一眼她便看到了人群中站立的他。 两年了,他看上去一点都没变,容颜依旧,惊鸿一瞥,像白马王子一样。 又好像,又什么都变了。 也许,时间沉淀的,只是越来越成熟的心智。 陆漫漫朝他慢慢走近,一步一步,把西装交还给他,波澜不惊的说了声谢谢。 沐歌说:“恭喜你啊,获得今年最佳创作奖。” “谢谢…”她说。 她话语从简,并且都很客套,三句两句都是谢谢。 听到这俩字儿,沐歌有些伤神,他说:“漫漫,两年了,我们之间,一定要这么生分吗?” 沉默。 “我明天就回去了,如果…” 沐歌话还没说完,陆漫漫手机响了,是肖雪,她站起来说:“我该走了。” 沐歌失落的垂下眼帘,点点头。 “漫漫…” 她走了两步,又被沐歌喊住。 “照顾好自己!” 场外,肖雪见陆漫漫出现,赶紧拿着外套给她披着,嘴里唠叨着她一个人瞎跑去了哪儿,请上了保姆车。 正好这时,陆爸爸弹消息进来,祝贺他大宝贝作品拿奖。 陆漫漫淡然一笑,视频电话打过去。 接通后最先看到的是自家客厅的背景墙以及爸爸慈善的笑脸。 “漫漫啊…” 陆友生举着平板挥手叫道。 “爸,在干嘛呢?”她笑问。 “这不是在网络直播上看你领奖嘛,我女儿真有出息,这奖都拿到国外去了。” 陆漫漫打趣道:“不错嘛,居然都学会上网了,肯定是依依依教的吧?” 闻言,陆友生大笑,“她哪里有耐心教我们这个!” 不过还别说,自从学会了上网,不愁没报纸看了,随时都能掌握最新资讯,以及女儿在国外的动态,甚好。 陈郁芬在厨房听到丈夫的笑声,忙跑出来问:“是不是漫漫,快,让我跟她说两句。” 于是,手机交到陈郁芬手中,她摩挲着屏幕中的脸,激动的喊道:“漫漫呐,这大冬天的,怎么穿那么少啊?” “这是车里,不冷。您怎么样了,家里还好啊?” “挺好挺好的,那什么,你爸呀他可想你了,这不快新年了,你要是不忙,就早点过年呐?” “……” 关掉视频,她问肖雪:“接下来有什么工作?” 肖雪翻了翻日程安排,“有个杂志拍摄在这个月底。” “能提前吗,月底我想回家一趟!” “签署过的,日期没法改。” “那你帮我订明天的机票。” “公司会同意?” “……” 沐歌重游当初的纽约街头,还在糖果铺里买了一瓶柠檬糖,迫不及待的剥开一粒放进嘴里,细细回味。 两年了,他尝试过各种方法,还是没有克服深海恐惧症。 为了与她邂逅,他是被敲晕扛上飞机的。 这两年,他没有一天,不想她。 可真当见到她那一刻,他忽然发现,没有他,她好像比以前过的更好了。 只是,她没以前那么活泼爱笑了。 现在的她,淡雅、高贵,像一只让人难以靠近的的黑天鹅。 没说上几句话,便走了。 第222章 回家 苦笑。 隔天,无可奈何的登上了返航的机舱。 刚过海岸线,自知云层下方一片深蓝,沐歌感到强烈的不适,身上不停的冒冷汗,胸闷气短。 “药…药…”他抓着邹庆,面露恐慌,坚难的说出两个字。 邹庆在箱子里翻腾着,随身物品扒出一地,就是没有药。 “快,给我,药…”沐歌表情痛苦,双手止不住的哆嗦。 “我在找啊!”邹庆同样焦急如焚。 乘务员注意到这边旅客异样,过来询问是否需要帮助。 结果看到沐歌脸色苍白,额头上全是冷汗,吓坏了,拉响警报。 邹庆好不容易找到了药瓶子,拧开盖子,里面是空的。 沐歌咽了咽口水,请求道:“打我!把我打晕,快!” 邹庆不依,一个劲儿的请求航长紧机降落,引起旅客一阵躁动。 开什么玩笑,底下全是海,能降落到哪去? “打啊,用力打我!” “Kyle…我…”邹庆举起拳头,就是不忍下手。 乘务员更是百般制止,飞机上打人,出了事算谁的? 众人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上蹿下跳。 陆漫漫戴着耳机坐在最前沙发,听到后排有动静,好奇的探过头。 接着,急忙扯开安全带,来到沐歌身边。 沐歌抬起眼,“漫漫…”坚难又吃惊的叫了一声。 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终归是可以取代一时的难受。 “沐歌,你怎么样?”陆漫漫担心不已。 她还和以前一样,看不得他不好。 关键时刻,也顾不上其它,蹲在他面前揉搓着他的手心,告诉他:“我在呢,我在呢,你别害怕!” 沐歌看着她的眼睛,还是一如既往澄澈,担心的,紧张的,心疼的神色尽收眼底。 其实,只要她出现就好了。 有她在,他就能忘了难受。会觉得,海洋是她的眼睛,就算要往里跳,也毫不犹豫。 沐歌握紧了她的手,把她整个身子从地上揪起来,放入自己怀中,把头埋进她的黑发里,摩挲着,无比难过的恳求道:“别离开我!” 她哪里装的了心狠,见他难受,她恨不得自己去替他承受,又怎会这个时候对他撒手不管。 她说:“嗯,我不走。” 警报解除。旅客与乘务员用佩服的眼光看着这对,前一分钟触目惊心,下一秒不知不觉被喂了把狗粮。 沐歌安然睡着了,双手还紧攥着陆漫漫不放,生怕转眼她就不见。 事后,邹庆都快哭了,忍不住诉苦:“幸好有你,否则就出大麻烦了!” 陆漫漫问邹庆:“他还没有克服心理障碍吗?” “你还不明白吗?你才是他唯一的解药!” “呃……”她语塞。 “这些年,你可把他害惨了。他出道以来,拿过的奖项数不胜数,少拿一个真无所谓。可他为了能见你一面,是求我将他打晕扛上飞机的!” 邹庆压低声音,时不时看沐歌一眼,悲痛的说着。 陆漫漫咬了咬嘴唇,没出声。 “以前我是不太喜欢你,认为你跟其他人一样,都是为了蹭Kyle热度,是我错怪你了,对不起。” “都过去了。”她说。 邹庆抬眼望她,又说:“那……” 她知道他还想说什么,被她抢过,“我说,都过去了。” 邹庆复杂的看她一眼,没再开口。 “……” 飞机飞行十几个小时,终于成功降落北城国际机场。 一行人如释重负的下了飞机,沐歌还挽着陆漫漫的手,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后者非常无奈,甚至觉得他是故意的,可她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就是紧挽着她的手,走到哪跟到哪,特粘人! 于是,她只好舍时陪某人在候厅坐了会儿。 冬日的夜晚,寒风入骨。 机场人头攒动,一批更换一批,眼看就要错过飞往梧桐市的末班机,她的耐心到达期限。 她说:“沐歌先生,您已经平安着陆,我却还要赶下一趟航班回家,您能松手了吗?” 沐歌傲娇的“唔”了一声,“你要去哪儿?” 她翻了个白眼,咬着牙道:“回家!” “带上我好不好?” “丑拒!” “你就带上我嘛!” 陆漫漫哭笑不得,使劲抽回自己的手,头也不回的走向柜台票取票。 沐歌望的她的背影,嘴角有了好看的弧度。 “我走了。”她取票回来,沐歌还站在那里,点头。 沐歌双手插兜,估计是觉得冷了。 他说:“陆漫漫,谢谢你…” 鬼才要你谢! “……” 陆漫漫事先没有通告父母她会回来,突袭到家时,父母刚好外出,她连家门都进不去。 无奈,她只好回到车内,听歌解闷。 陆父陆母提着新鲜羊排回来,远远望见自家院外停着一辆红色豪车,以为是沐歌来了。 陆友生对身旁的老婆说:“这小伙有口福了,老张可不是天天都宰羊!” “我去叫他。”陈郁芬走近车前,敲打车窗,高兴的说:“小歌啊,怎么来了不提前跟我们说一声?” 陆漫漫刚要睡着,就听见有人敲窗说话,摇下车窗,妈妈的笑脸映入眼前。 “……” 看到车上的人并非沐歌,而是离家两载的女儿,差点没怀疑自己眼睛出了问题。 “阿漫……?”陈芬郁惊讶的喊道。 “妈妈…” 正在掏钥匙开门的陆友生,在听到这声叫唤时,连忙转过身。 主驾驶的车门打开,陆漫漫从车上下来,摘掉墨镜,明明没怎么化妆,可从里到外都散发着与从前不一样的气场,父母当场慑服! “漫漫…” 陆友生惊喜不已,扔下羊排三步并作二两的小跑过去。 陆漫漫搂住父母,诉说思念。 回家了,真好! 又一个两年离家,家乡也有了惊人的改变。 尤其是那条万年不变的公路,不仅重修了,还安插了路灯,这让她吃惊不已,国家终于注意到这个落后小山村了? 后来在她的调侃中,父母吞吞吐吐的说出了实情。 其实,这些都是沐歌特意为她做的。 他知道她在国外学会了开车,以后可能会自己开车回来,于是他个人出资,把本来的单行道修建成双行道,还装了路灯,这样她以后开车,会安全一点。 在过去两年,沐歌经常替她回去探望父母,并且教会他们上网,随时了解他们女儿在国外的动向。 陆友生跟她说:“他怕你有不高兴,一直不让我们告诉你。” 第223章 以身相许 在北城的那些事儿,沐歌也都告诉他们了。 得知沐歌曾那样对待女儿,气的陆友生差点没打死他,把他从家里赶了出去。 尽管不受欢迎,沐歌还是会经常到访,投其所好,对陆父的刻意刁难唯命是从。 慢慢的,他了解到叔叔阿姨一生节俭,不舍得乱花钱,他就按时让人送水果生鲜及衣物上门,还带他们一年一次全身体检。 上半年,陆友生查出肝脏出现问题,沐歌同意帮他们瞒着国外的大女儿和即将高三的小女儿,独自把他们带到北城,请最专业的医生给陆父问诊治疗,鞍前马后直到康复才送他们回去。 自那以后,陆友生对沐歌的态度渐渐改观… 陆漫漫听到这些,完全被震撼到了。 她那高高在上的沐boss,原来也会为了她,去做一些不符合自己身价的事情,而且一做,就是两年! 不感动是骗人的,就连爸爸都被他的诚心收服了,不是吗? 于是晚上,她又失眠了。 脑海里反复出现飞机上的经历,还有邹庆说的话。 “他为了能见你一面,是求我将他打晕扛上飞机的!” “你还不明白吗?你才是他唯一的解药。” “……” 没完没了,思绪混乱。 明明早就放下了,为什么你还要出现在我面前,出现在我家人的面前? 赎罪吗?还是… 手机适时响起,能在凌晨给她来电的,除了知夏,没别人了。 “我就知道你没睡!”电话刚接通,就传来知夏未卜先知的语气。 “烦。”她换了个姿势,侧躺在床上,抱着麦兜玩偶,闭眼答道。 知夏从华绍律所出来,往停车场里走着,北城刚飞了一场雪,地上白茫一片。 问:“有心事?” 陆漫漫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说:“你是不是也被沐歌收买了?” “额!”知夏一惊,很快又不屑的反问:“莫名其妙,他为什么要收买我?” “……?” 好像也是。 “傻丫头,别告诉我,你们有旧情复燃的苗头。” 被一言戳中,她重新躺下,裹紧了被子,“怎么可能?天底下除了他又不是没别人了。” 知夏不以为然:“但不是每个人,能与你心意相通。” 时间可真是妙趣横生呢,那些曾经认为她的喜欢天马行空的人们,在她走远之后,又开始有形无形的鼓励她回头看。 我把最重要的东西忘在后面了,我一直都知道。可我不敢回头,我怕,我回过头,他已经不在那里了。 一大早,陈芬郁就迫不及待的敲开了陆漫漫的卧室,让她赶紧起床,说是台风马上要来了,要她开车载自己上集市囤点儿所需品。 她闭着眼睛哀嚎,“麻烦,您缺什么叫人送来不就完了了,何必亲自跑一趟!” 不管她还外面混的多好,回到家,都是父母的…差役! “自己买跟叫人送能一样嘛?你麻利的起来,我在车上等你啊!” 陈芬郁说这话时心情可美了,毕竟囤粮是次要,坐自家豪车出去招摇过市,体会国际歌手给自个当司机的优越感才是主要。 陆漫漫脑壳贼疼,真是亲娘呀,时差还没倒过来呢,能不能让人多睡会儿! 这天,沐歌用过晚膳,在客厅逗着碰碰玩耍。 小东西恃宠而骄,越大越喜欢捣乱,经常惹刘妈恼火。 电视里播放着新闻内容,讲到南方某地区因受12级台风影响导致山体滑坡,多处房屋倒塌受损,伤亡人数达两百余人。 听到熟悉的地名,沐歌的目光被新闻吸了去,看到画面中受灾的地方时,笑容顿时消失。 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传来不在服务区的声音。 再拨另一个,仍是如此。 他慌了,下一秒,从客厅疾跑出去。 刘妈被惊动,从厨房赶出来,只见沐歌连外套都没披,穿着棉施钻入车库,不一会儿,启动了汽车冲出马路。 这孩子,出什么事了急成这样? 沐歌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机场,心里一直在默念: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 一场猝不及防的台风席卷石竹村,陆漫漫家园尽毁,谁都认为,这次台风都是从旁边经过,象征性参与其中便好,没有多加防范。 谁知,风向偏离了预测的轨道,不偏不倚,刚好从这个无名小村庄卷过,这下好了,国家终于注意到这个村旮旯了。 陆友生被铁架砸伤了腰,划了个大口,缝了十多针! 陆漫漫都心痛死了,想送爸爸去医院,可路被滑坡封住,根本出不去。 雨停了,她望着这个被台风光顾后面目全非的家园,悲从中来。 上空传来巨响,一辆直升机在空中盘旋,一个男孩从天而降,然后朝她跑来。 “漫漫,漫漫…你没事吧?受伤没有?啊?” 沐歌双手搭在她的肩膀,紧张的检查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 陆漫漫眼泪喷涌而出,投入到他的怀抱里泣不成声。 “沐歌……都怪我,害爸爸受伤,家也没有了…” “没事的,有我在呢。”沐歌安抚着她,直到她停止哭泣,搀扶着爸爸妈妈上了直升机,直奔医院。 伤口很长,又是在腰上,需要一直趴在床上。 万幸,没有伤到骨头,否则陆漫漫恨死自己了。 一连几天,陆漫漫都守在爸爸身边,不敢离开片刻,沐歌亦是,为他们鞍前马后,忙里忙外,不离不弃的陪伴着父女俩。 陆友生都烦了,连哄带骗的把女儿赶出病房,没用! 他苦苦哀求道:“丫头啊,你上别地儿玩的行不,爸爸没啥事,再说了不还有你妈在的嘛!” 她摇头:“我要照顾您!” “你不懂事儿,你整天在我没自由!” 陆漫漫:“……?” 沐歌拉她到一边,轻声说:“叔叔是个男人,你老守着他,他会觉得没面儿,让阿姨照顾他吧。” 好像,觉得有理。 “爸爸,那你想吃什么,我出去给你买回来。” 陆友生说:“都行,别着急回来,你俩多在外面逛逛。” 好吧… 出去了。 天还挺冷的,不知为啥爸爸还非要把她赶出来挨冻。 还好,身边有个大帅哥陪同,大帅哥还体贴的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披她身上。 想起三天前,沐歌坐着直升机从天而降,脚上还穿着棉拖的场景,简直帅呆了。 如天使一般,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如约而至。 走在林径小道上,陆漫漫对他说:“这几天,谢谢有你…” “嗯,还有呢?”沐歌听不够。 “我听我爸说了,其实你没必要……” “是不是很感动?”沐歌走在她面前,退着向前,眨眨眼睛接过话茬儿:“感动的话就以身相许吧。” “呃…”她看着沐歌,这人啥时候变得这么油腔滑调了。 “开玩笑了,看把你紧张的。”沐歌摸着肚子,左右张望道:“好饿啊,请我吃你们这的特色美食吧?” “好啊!” 陆漫漫答应着,一头扎进夜市。 第224章 还好我没错过你 街道热闹非凡,每个人好像都没什么要紧事儿,慢悠悠的享受生活。 只有陆漫漫走的最快,穿梭在这夜市之中,脚步匆匆,像困在迷宫一样来回在那几块地方徘徊。 沐歌实在是没力气陪她再这样无止境的走下去了,在一个包子铺前停下来,弯腰双手撑着膝盖,喘着气说:“我快饿晕了,都转三圈了,你到底在找什么呀?” 陆漫漫转身,一脸的纳闷。她说:“钱记早茶,奇怪,我明明记得就在这附近的?” 沐歌又问她:“你上次来是什么时候?” 她认真的想了想,“十年前。” “……” 沐歌汗颜,低声说:“真是好记性。” 陆漫漫撇嘴:“你说什么?” 沐歌翻了她一眼,牵起她的手,“跟我来!” “干嘛?” 过了桥,在一个拐口,一家名叫“钱记早茶”馆子,隔老远就能闻见那鼓秘制酱汁的香味,走近一瞧,果真是小时候和姐姐来吃的那一家。 陆漫漫惊奇,“你怎么知道在这里?” 沐歌拧她的脸,“你笨,手机导航啊!” “……” 对呀,我咋没想到! 说来怪惭愧的,虽然从小在这一片地方长大,却极少逛过县城,小时候是家里穷,唯一一次出来,还是十二岁那年,堂姐带她出来的。 后来因为生病,哪也去不了。 再后来,离开了家,就更没机会了。 十年,小县城早已是更换新貌。 早茶上桌时,服务员姐姐一直在给沐歌抛眉眼,又赠酸梅汤又送小食的,陆漫漫笃定,沐歌不是初次光临。 起初他还狡辩,说自己国民度高,长的又帅,被认出来也是正常的。 可她就是不信,就算是手机导航,也不可能轻车熟路就找到这家店,况且论起腕,她现在可是国际公司的,凭什么? 然后,沐歌举手投降,全招了。 沐歌确实是这家馆子的常客,第一次还是陆父带他来的呢。 陆友生跟沐歌说,他女儿自从吃过钱记早茶后,不止一次跟他提起这家店,那时候没钱,不舍得下馆子。现在不差钱了,却也没什么机会来了。 于是沐歌每次来看望陆父陆母,临走前,都会来吃上一份早茶,更多的,是吃一份想念。 听完这些,陆漫漫就不说话了。 “是不是人家送我酸梅汤不开心?嗯?”沐歌把酸梅汤放到她面前说:“呐,给你喝好了!” 她面无表情的给他挪回去,“留着自己喝吧!” 沐歌很是开心,逗她说:“吃醋啦?” “没有!” “分明有!” “没有!” “有!” “沐歌!”她好像真生气了,语气严肃起来。 沐歌耸耸肩,不再开她玩笑 陆漫漫夹起一个烧麦,咬了一口,说:“你明天回北城吧,这儿已经不需要你做什么了。” 沐歌似乎料到她会这么说,内心毫无波动,“不回。” 她放下筷子,臭着张脸,一言不发。 沐歌去碰她的手,说:“漫漫,我能感觉到,你心里明明还有我,为何要骗自己呢?” 陆漫漫:“你想多了。” “如果是我多想,当初在飞机上,你为什么紧张我出事?嗯?” 话题沉重了,早茶变的索然无味。 陆漫漫缩回自己的手,不敢再看他的眼睛:“我要给我爸妈送饭了。” 她说着,从凳子上起来。 “漫漫…”沐歌叫住她:“那份合约我一直没签字,别让我等太久。” 回到病房,看见妈妈正在给爸爸按摩,老俩口相濡以沫的爱情,真让人心生羡慕。 陆漫漫守在外面,不愿打扰他们。 此刻,她的心是乱的,沐歌的话聚集在脑袋里反复出现,挥散不去。 她从来没有否认过自己已经不爱沐歌这一点,只是以为至少不会像以前那样患得患失了。 可是沐歌为她做了那么多改变,她没有办法视而不见。 特护病房里,传出陈芬郁的叹息声:“你说咱那丫头,现在还瞧的上小歌吗?” “女儿可没你那么势力眼,再说他这两年的表现,咱不都看在眼里?” “也是。”陈芬郁觉得有理,一想哪里不对,变脸道:“哎陆友生,你居然说我势力眼…?” “……” 听着爸妈在病房里的吵吵闹闹,她忽然想听听沐歌这两年的新作品了。 从她出国以后,就再没听过他的歌,包括手机里常年不舍删的曲目,也再没打开过。 ——着迷于你眼睛 银河有迹可循 穿过时间的缝隙 它依然真实地 吸引我轨迹 这瞬眼的光景 最亲密的距离 沿着你皮肤纹理 走过曲折手臂 做个梦给你 做个梦给你 等到看你银色满际 等到分不清季节更替 才敢说沉溺 还要多远才能进入你的心 还要多久才能和你接近 咫尺远近却无法靠近的那个人 也等着和你相遇 环游的行星 怎么可以 拥有你 还要多远才能进入你的心 还要多久才能和你接近 咫尺远近却无法靠近的那个人 要怎么探寻 要多么幸运 才敢让你发觉你并不孤寂 当我还可以再跟你飞行 环游是无趣 至少可以陪着你……她点开他获奖的那首歌,听着听着,眼中有什么东西滴落下来,砸在手机屏幕上,最后几句歌词清晰的映入眼帘。 她想,她明白知夏说的“心意相通”是什么意思了。 然后,她跑出医院… 酒店,沐歌从浴室出来,擦着头发,邹庆打来电话,催他立即返回北城,沐歌不慌不忙的把工作安排都推给了邹庆,正在这时,门外有人急促按铃。 沐歌偏头用脖子夹住手机,一手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打开门,还没看清楚是谁,来者一个生扑,浴巾掉地,手机掉地,人也打了个趔趄,后退了几步。 待他完全稳住脚跟时,还没发表感言,嘴被堵住了。 沐歌惊呆了,万万没想到,一直胆小的她,居然还能这么主动! 她的吻技很生涩,甚至因为过度紧张而在发抖。 沐歌把她放下去,盯着她的脸问:“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陆漫漫拂袖擦唇,一副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表情说:“我们结婚吧?” 这时,沐歌直接愣住,神情凝重地说:“你再说一遍。” “我,们,结,婚,吧。” 这时,地板传来邹庆的声音:“什么动静?Kyle,我再警告你一次,为了一个女人,你迟早把自己整个星途搭进去!” 沐歌喜极,捡起手机关掉与邹庆的通话,又确认了一遍:“当真?” 许是听到邹庆在电话里说的话,有些不乐意了,她说:“嫁不嫁给个痛快话!” 沐歌托起下巴,故装为难的说:“不行!” 陆漫漫:“打扰了…” 出乎意外的答复,正打算摔门而去,被沐歌反手揪住,转过来,对她说:“我话还没说完呢。求婚这种事情,应该由男人来做。” 陆漫漫抬起头,看着他如星的眼眸,真诚的不得了,抿嘴不语,佯装生气。 沐歌左瞧又看,取下小指的戒指暂时代替,单膝跪地,“陆漫漫小姐,你愿意给你面前这个男孩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让他用余生来好好爱你吗?” 陆漫漫冷哼:“看他表现喽。” 话虽这么说,手却主动伸了出去。 戴上戒指,沐歌把她横抱而起,原地转了好几个圈。 停下来时,沐歌说:“漫漫,我爱你。” “metoo。” 沐歌挠她胳肢窝,逼她用中文说,这两年害他苦苦等待,一面见还刻意疏远,早想惩罚她了。 她求饶,才罢休。 沐歌注视着她澄澈的眼睛,慢慢靠近,“MayIKissyou?” 后者没回答,闭上了眼睛…… 有些人绕了一大圈,到头来又走在了一起。 有些人分分合合,最后还是无疾而终。 还好我没有错过你。 爱情啊,可真是个玄乎的东西。 沐歌轻咬着她冰冰糯糯的唇瓣,像惩罚,像挑逗,故意惹她生气发起反攻。 诡计得逞,他把她吃的死死的,再抱到床上,压在身下,吻她的脸,脖颈延伸锁骨,在她耳边用沉醉的嗓音问她:“可以吗?” 欲擒故纵。 清晨,不远处的街道逐渐喧闹起来。 沐歌从美梦中醒来,他好久都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 他睁开眼,看到*****正躺在自己怀里熟睡,地上是乱糟糟的衣物。 他揭开被子,惊奇的发现昨晚的一切都不是梦…… 第225章 往后余生唯愿有你 他舔了舔嘴唇,笑了。 伸出手触碰怀里的小不点,她的俏鼻,睫毛,嘴巴,每一处都充满灵性,不忍破坏。 正是这个小小只的女孩,教会了他如何去爱一个人。 在那之前,他设定的择偶标准,是与她截然相反的另一种类型。 当他发现自己喜欢上她以后,所有的准择都被压的粉碎,不复存在。 “漫漫,谢谢你,谢谢你的出现,完整了我的生命;谢谢你曾经的不放弃,穿越风雨只为与我相遇;谢谢你,一切一切……往后余生,唯愿有你。” 他取下脖间的翅膀项链,摘下左半边的一瓣,给她戴上。 …… 陆漫漫刚睁开眼,就看到沐歌正色眯眯的盯着她,吓的她睡意全无。 来不及了,沐歌已经掀开了被子, 他瞪大眼睛,吞咽着口水。 陆漫漫欲哭无泪,简直想撞死在墙上的决心都有了。 接着,沐歌为她裹上被子,连着抱到了卫生间。 陆漫漫怯怯的问:“你要干嘛?” 沐歌坏笑着说:“帮你洗澡。” 她恐慌,不知哪来的力气,从他怀里挣脱下地,态度强硬的回拒道:“不要!” “那…一起?” 听到这句,她眼珠子都快瞪掉了,大吼:“做梦,想都别想!” 然后,使出洪荒之力把他推出浴室,关上门。 沐歌快笑岔气了,她太可爱了,以至于他老想逗她。 “好啦,你先洗,有需要叫我哦。” 吃过早餐,两人已经很自然的牵手去见家长了。 路上,沐歌还是感到不太真实,问她说:“你真的愿意跟我在一起了吗?不反悔?” 陆漫漫举起左手,求婚戒指铮亮的戴在无名指上。 反问:“你说呢?” “我心里没底,我怕,你又会像上次那样,不告而别。” 沐歌说话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悲伤。 他怕,怕有一天她发现自己其实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美好;怕她以后不再需要自己的庇护也能走的很远。 她停下脚步,往他怀里钻:“不会的。” 医院,陈芬郁正搀着丈夫下床活动,伤口恢复的很好,趴了整整五天人都要发霉了。 陆漫漫与沐歌一前一后进后病房,喊道:“爸,妈…” “闺女来啦?”陆友生说。 见爸爸下床,连忙过去扶着坐下:“爸,你怎么起来了?” “今天感觉好多了,医生允许的。” 陆友生乐呵呵的说着,看向沐歌,后者今日有些不同了,容光焕发的。 这不,刚坐下来,俩人就不谋而合的站在了一起,对着夫妻俩郑重其事的宣布了一件事。 他们…复合了。 准确的说:“是要订婚了。” 得知此事,陆友生与陈芬郁的表情截然相反。 一个惊讶,一个惊喜。 然后,陆友生把沐歌与老婆支出去,要与女儿独自交谈。 陆友生半躺在床上,开口还是那句话:“决定了?” 陆漫漫摘了一颗青提,塞进嘴里说:“您好像不为我感到高兴。” “傻孩子,我是舍不得。”陆友生表情有些暗淡,揉了揉干涩的眼睛,说道:“结婚不是儿戏,爸爸希望你能慎重选择。” 她想了想,拿出手机说:“我放首歌吧。” 听到歌曲,满满的重金属味道,Futurebass风格,很酷炫的音乐… 陆友生不由的皱起眉头,双手捂耳叫停:“你关了,这么吵?” 她说:“那我切一首。” 这一首,钢琴为序,曲调简单,嗓音温润,听着很耐人寻味。 “好听吗?” 陆友生点点头:“比刚才那首好多了。不是,这跟你决定跟他一起有什么关系?” “这两首歌,都是沐歌的作品啊。” “我们老师说过,大多人都是靠不住,可音乐是不会骗人的。他的曲风被训化了,喜欢是肆意渲染,爱是,不动声色。” “你还爱他,是吗?” “嗯。” 独角戏才会惶恐,爱是成全。 陆友生摆摆手,:“行了,你去,把他叫来。” 沐歌进去了。 她本想在门外偷听,不料被妈妈拉到一旁问东问西。 无奈,他们聊了什么,一句也没听到。 两天后,陆友生出院。 老家正在装修,住在城里。 行程将近,肖雪天天打上个几十个电话催陆漫漫回去,看来公司没少给她施加压力。 又要分离了,回北城的途中,沐歌紧抓着她的手,像个孩子一个靠在她的肩膀上,闷闷不乐的。 陆漫漫摩挲着他的头发,眼里全是温柔。 去年四月,沐歌曾去K市找寻蓝楹树,花开时,跟她说的一样美丽。 他听人说,蓝楹花的花语,是在绝望中等待爱情。望着那飘落的紫色花瓣,兀自伤神许久。 “漫漫,我一定要给你一场特别盛大的婚礼,我要让全世界的人都为我们祝福。” 陆漫漫笑了笑,说:“还早呢,你想的太远了。” 沐歌来劲了,从她肩膀起来,在她薄唇轻啄了一下,认真的不得了:“反正我要早点把你拴住,我媳妇儿这么优秀,万一被别人抢走了咋办?” “怎么变得患得患失的。” “因为我已经把你弄丢一次了。” 我也是。 我也是啊,好不容易感觉的到真实,所以,你最珍贵。 “……” 北城国际机场,旅人来去匆匆。 尤还记得初次相遇的地方,就在那儿… 一大块空间,偏偏他们撞上了。 沐歌很想留住他,不舍得放开手。 “明天再走,好不好?你不想碰碰吗?不想见见你的好朋友们吗?” “我想,但是我必须服从公司的安排。你听话,一有空闲,我就回来。” “就留一天。” “不行。” “半天!” “不行!” “十分钟!” 这时,广播响起:尊敬的各位旅客,由北城国际机场飞往澳大利亚的航班马上就要起飞了… 陆漫漫摆摆手,表情写着我也想时间慢一点,可它不允许。 沐歌委屈极了,目送她进站,驻足远观,久久不愿离去。 望着起飞的飞机,他在心里默念:你要平安,我等你回来。 直到飞机在云雾中晕染散开,他才落寞的走开。 “沐歌…” 身后一个清亮的声音在喊他,沐歌眼底掠过惊喜,回头,见陆漫漫手里拖着行李箱,直直的站在那儿。 她没有上飞机。 十米开外,沐歌悲喜交加,快步冲向她,以最大的冲击力一把将人拥入怀中,紧紧抱着。 如此一来,机场行人纷纷投来目光,俩人很快就被认出来,“快看,是沐歌!” “另一个是,天呐,是nicole!” “没想到网上的传闻是真的。” “好甜啊,快拍下来!” “……” 午后的阳光刺穿阴霾的上空,从玻璃窗上泼进来,洒在俩人身上。 他们拥抱着,听不到其他的声音,也看不见其他人存在。 一半温暖来自阳光,一半来自恋人。 陆漫漫问他:“我爸在病房跟你说什么了?” 沐歌:“秘密。” “好哇,现在就有秘密了,不想过了是不是?” 沐歌说:“明年三月有个良辰吉日,他催我们早点把婚礼办了。” 陆漫漫:“你听我爸的还是听我的?” “自然是听媳妇的了。” “我要去巴黎。” “行。” “我还想去环游世界。” “你就是我的全世界。” “那我们就去另一个世界。” 沐歌余角扫过周围越聚越多的人群,在她耳边轻声说:“我们先想想现在怎么脱身,再考虑世界游的问题。” 说完,牵起她的手,从人堆里冲了出去。 他们奋力的跑啊,跑出机场,跑过马路,跑进小巷,直到甩掉紧随身后的人群,才停下来。 一边呼吸,一边看着彼此狼狈的模样,笑的开怀。 今日头条是他们没跑了,那就随它吧。 沐歌没问她为什么没上飞机,而是把她围了好几圈,把她看懵了。 陆漫漫:“你围着我转干什么?” 沐歌眨着眼睛,“环游世界啊。” 她差点没反应过来,心底一甜,然后就被抵在身后的墙上,就地索吻。 唇瓣间的碰撞已经满足不了沐歌饥渴的欲望,舌尖不停的往更深的领域探索,一股柠檬糖的甘香袭入鼻间,清甜顷刻在口齿间蔓延开,沐歌闭眼享受,睫毛微微颤动着,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接受到他爱这个女孩的指令。 激吻过后,陆漫漫已经脸红到不行,低着头不看再看沐歌。 沐歌偏偏伸手戳她红红的脸蛋,故作吃惊的问:“呀,怎么脸这么红?” 陆漫漫:“……” 沐歌恍然大悟的说:“噢,原来是做贼心虚!” 闻言,陆漫漫眼神闪躲的说:“我哪有做贼?” “好好想想,你难道没有趁我意识浅薄时偷亲过我?嗯?” ……这…原来早被发现了? 她耳根都红透了,底气明显不足,“我哪有,我只是…给你喂姜汤!” 沐歌凑近她耳边,“嘴对嘴喂吗?” 然后,将她腾地背起,大声道:“背我小艺人回家喽!” 久违的称呼,后者笑着,脖颈间的翅膀项链,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登机前,陆漫漫接到肖雪的电话。 肖雪一个劲儿的追问她,网上的照片是不是真的? “什么照片?” “你跟沐歌,在桥上亲昵,在饭馆吃饭,还一起出入酒店的照片,是不是真的,是不是复合了?” 你看,谁说小县城的人不浮躁呢? 她只好老实交代,等着挨批。 结果… 肖雪的反应,却是大喜,然后告诉她,公司也知道这件事了,杂志拍摄的方案临时调整,改为她与沐歌的情侣专题,不用着急赶回去了…! 我好像尝到了幸福的味道,就像苦涩无比的中药里加入了一颗柠檬糖果,尽管还是苦的,却没那么难喝了。 生活就像一剂中药,你是那颗柠檬味的糖果,虽然你不是最甜的,却是最适合我的。 亲爱的们,也许生活让你感到沮丧,寸步难行,你要相信,有一个人,他正穿越风雨来寻你。 在那之前,请你等待,请你,美好。 第226章 因为爱 我叫陆漫漫,父母给我取这个名字,不是来自于“路漫漫其修远兮”这句诗。只是因为重叠字好记,好念。 2013年10月11号晚上,18岁生日刚过,我拿起一枚刀片,划向手臂,结束了生命。 我死了,平躺在床上,鲜血染红了大红色被单。 可我是笑着合眼的,最后的感知告诉我,终于要解脱了。 是的,活着,比死了痛苦多了。 死了,我就看到一只雪白色的影子从窗户上飘进来。 噢,那是天使。 小天使轻盈的落在枕边,它问我:“你还有什么愿望没实现吗?” 我的灵魂望着我那副残肢躯架,悲伤不已。 活着的时候,我没有一天好好善待过它,到死还不忘划它一刀。 我说:“我想去见一个人,我想告诉他,我喜欢他。” 天使说:“黎明之前,我送你一个梦境。” “梦境?” 我还没有问那个梦里有什么,接着,我回到了肉体中,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保留了从前的记忆,在不知不觉扭转的时空中,继续生活…… 隔天清早,妈妈敲响了房间的门,因此,我从一场梦幻的婚礼中,回到了现实。 没听到我的回应,妈妈怒气冲冲的冲过来掀开我身上的被子,结果看到的,却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妈妈吓得连忙后退,瘫倒在地儿,说不出话来。 接着,连滚带爬的跑到客厅给在外地工作的爸爸打电话,结巴的说:“快回来,女…女儿…自尽了。” 挂断电话,妈妈壮了壮胆,又折回我那堆满杂物的房间。 她慢慢朝床边靠近,她看起来,全身都在发抖,她的大女儿死了,她最先感到的是害怕,而不是悲伤。 然后,妈妈伸出手,探了探我的气息,确定已断气。 好像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她的恐惧逐渐消亡,鼻子一酸,说了一句:“你怎么那么傻?随便骂你两句就想不开呀?” 随便?这个词,未免用的轻佻了。 我看着妈妈,她开始揉眼,还不忘出声骂我。 我想过去抱抱她,对她说我很抱歉,还是没能走远一点死去。我说我不怪她,我不是带恨而终的。 可我是透明的,我说的声嘶力竭,她听不见,也看不见。 小天使煽动着隐形的翅膀,它在催我,“你该走了。” 我说:“我想再等等。” 等什么呢,我也不知道。 天使又问我:“你后悔吗?” 我毫不犹豫的说,不后悔。 虽然我的生命永远定格在18岁这晚,但在天使送我的梦境中,我与我最爱的男孩相识相爱,许下了共度一生的诺言。 我知道,我沉睡之后,我的眼睛还留在世上。 临走之前,我在遗嘱上写了最后一行话:请把我的眼睛,赠给沐歌先生。 沐歌先生,是一个偶像,一个歌手,他长的特别好看,我对他一见钟情。 上个星期,他出现严重的车祸。 好不容易脱离了危险期,被告之,双目永久失明。 他那如星光般的双眸啊,失去了色彩,整个世界都陷入了黑暗。 18岁之前,我一直在质疑我活着的意义。 每天拖着沉重的躯体,得过且过。 要说恨,也恨过。恨疾病不干脆一点,直接夺走我的命,也恨老天不大方,只给我一口气吊着,活的比狗累。 后来,我得知了沐歌的存在,他的出现,在我不幸的命运中,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 他华丽的装饰着帅气外型,站在最显眼的地方,接受鲜花与赞美。 我没有嫉妒他所拥有的一切,他让我看到了这个世界上除了痛苦,确实还有美的东西。 那是他的眼睛,如星星般明亮。 那一刻,我忽然有了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 而这,便是我活着的意义。 如果我99%的不幸,能给你带来99%的幸运,那么,我愿意。 最后那1%,请原谅我,自私占有。 因为我想把它嵌入你的眼睛中,看看别的风景。 我想让你,也看看我。 爸爸马不停蹄的从外地赶回来,我冰冷的尸首还在床上睡着,一动不动。 爸爸看了我一眼,双眼红彤彤的,像哭过。 他失去了理智,揪起一旁早已淌干泪水的妈妈:“你还我女儿来,你还我女儿。” 妈妈没有挣扎,只是哭,狼狈哭。 还是大伯及时把爸爸拉开,否则他很可能担上打老婆的罪名。 “都是你,整日打骂她,羞辱她,她被你活活逼死了,你这个恶毒的妇人,你逼死了你女儿!她有什么错?她只是生病了,她有什么错?” “友生,你别这样。”大伯上前劝阻,并把遗嘱交给他手中:“你看看,这是漫漫写的。” 爸爸颤颤巍巍的接过遗嘱,纸张里歪歪扭扭的写着两行无力的字:这是我的选择,请原谅我最后的自私。另外,请把我的眼睛赠给沐歌先生。 除此外,什么都没有了。 泪滴滴在纸张上,晕染了字迹,爸爸抱着我的躯体,老泪纵横。 “漫漫啊…我可怜的女儿,爸爸回来晚了,爸爸对不起你…” 幸好,我那六年级的妹妹寄宿于校,没有看到这个晦气的场面。 三天后,我被下葬了,一切从简。 同日,我的眼角膜送到了沐歌先生的主治大夫手里,手术很顺利。 两年后,爸妈已经从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伤痛中出来的差不多了。 爸爸没再上外地替人打工挣钱,在本地弄了个裁缝店,替人缝缝补补。 这天,家里来了一位客人,一见如故。 来人是一位长相俊朗的少年,眉清目秀,那双眼睛,像星星般明亮,不对,像浩瀚星海。 来人问:“请问,这是陆友生叔叔的家吗?” “我是,你是?”爸爸着迷的看着他,似曾相识。 “您好,我是沐歌。” 沐歌。 对这个名字,爸爸并不感到陌生,便把他请进了屋。 爸爸跟沐歌提起了我,还拿我小时候的照片给他看,一个中年男人,头一次在生人面前失态,潸然泪下的,让人好不动容。 之后,沐歌提出要来看看我。 爸爸同意了,亲自领着他去到坟地。 出门之后,沐歌手里多了一束百合,带到了我的碑冢前。 “你好呀,漫漫,我是沐歌。”这是他的开场白。 爸爸把沐歌带到那里,沐歌怕他伤心,称要独自与我待一会儿,让爸爸先回家。 然后,他拿出手机播放了一首我生前最喜欢的歌——《照亮我的路》 他说:“漫漫,很遗憾,以这种方式与你相识。你一定,是上帝派来守护我的天使,即使你已经回到属于你的国度去了,也要把最珍贵的东西给了我。” 沐歌说了很多,他说我可爱,说我善良,说的最多的就是我不应该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因为他还想抱抱我,了解我…… 说着说着,他流下了眼泪。 那是我的眼睛,比他原来的还要美丽。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哦。”沐歌凑近墓碑,蹲下身子悄悄的对我说:“我梦到过你,而且,你做了我的女朋友。后来,我们还结婚了…” 沐歌笑了笑,又说:“先说好,这一世,我帮你照顾叔叔阿姨,下辈子,你要来照顾我,好不好?” 这时,起风了。 不远处的蓝楹树飘来了几片紫色花瓣,正好落在沐歌脚边。 嗯,我愿意。 我使劲的点头。 沐歌拾起蓝楹花,看了好久,放进了口袋。 沐歌要回去了,他是一个公众人物,自那以后,他不在电视上,就是在跟我爸下棋,山坡上弹琴,已然成为了陆家的一份子。 月台上,爸爸妈妈与妹妹送别这个拥有我的眼睛的“家人”。 沐歌朝他们挥挥手,他们好像同时看到了我的影子。 妹妹说:“如果姐姐还在,就好了。” 沐歌的社交网站随之更新了新动态: ——白蛾子像美丽 黄昏的伤口 在诗人的眼里想起黄昏 听见村庄在外被风吹拂 当你一家三口走下月台 我端坐车中 如月球居民 病少女无遮拦的盐碱地上的风 吹在你脸上 病少女清澈如草 眉目清朗,使人一见难忘 听见了美丽村庄被风吹拂 我爱你的生病的女儿,陌生的父亲…… 2013年10月11号,我结束了自己18岁的生命。 18岁之后,我在梦境里度过了富裕的一生。 我是快乐的,因为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