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后院不起火 作者:长腿萝莉 文案 霸道公主VS扮猪吃老虎的小娇夫 逃婚的昭仁公主一路逃到了城郊小桃林,当着她未婚夫和准公公的面,与“从天而降”的闻嘉言“一吻定情”。 原本以为自己捡了一个软萌好拿捏的软包子,但在成婚之后,昭仁却发现自己的这位夫君,人送外号“闻人忧”。 昭仁:??? 自己院里的火还没烧起,还得时刻防着腹黑美男夫君!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恋爱合约 前世今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昭仁(夕颜),闻嘉言 ┃ 配角:琉璃,尉迟浩初,薛鸣朔,…… ┃ 其它: 第1章 【01】 大街上人cháo鼎沸,一列敲锣打鼓chuī唢呐,身穿喜服的迎亲队伍走在人群之中。迎亲队伍所到之处,皆是震耳欲聋的奏乐和爆竹炸裂之声。一时间火红的爆竹碎片铺满了长街,空气中也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 迎亲队伍中的新郎官,正骑着雪白的高头大马,chūn风得意的笑着。 “这不是薛将军家的二公子嘛,半个月前还在花满楼里快活,怎么今个就突然成亲了?”一个穿着粗布麻衣,不知道是在哪条巷子摆摊的小贩,嗑着瓜子扯着旁边的人问道。 看着小贩的痞气样,他身旁的路人很是嫌弃的往旁边移了移。倒是小贩前排的路人回过头,略带鄙视的看着他,“你这惫癞小儿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将军家的二公子娶得可是当朝最得宠的昭仁公主,还是圣上亲自下旨赐的婚呢。” 小贩见那人得意的样子,忍不住低声啐了一下,“那厮不就是摊上个好爹么?跟了这么个风流胚子,倒是可怜了昭仁公主。” 平民百姓过日子,图的就是个安稳。这皇家的事,又是谁敢妄议的?看着迎亲的队伍远去,众人也就都散了。 三个月前护国大将军薛骞寒平定南蛮班师回朝,皇上亲自前往凯旋门迎接,一时间薛将军在朝堂之上风光无两。可说到赏赐,这护国大将军已是位极人臣,自然是没有封官进爵的可能了。但若是只赏huáng金万两,则显得皇上对待有功的臣子不够亲厚。 想了半天没想出结果,皇上索性也不想了。便直接将薛骞寒召到了御书房,问问他这位爱卿到底有何想要的。 见皇上如此直言,薛骞寒也没客气,张口便道,“回皇上,臣有一小儿,自幼便仰慕着昭仁公主,不知皇上可否抬爱,赐一桩婚事,成全了小儿的相思之情?” 这昭仁公主虽是皇上的心头肉,但是这天子一诺,又岂能反悔?无奈之下皇上只能忍痛割爱,含泪答应了这门亲事。 迎亲的队伍穿过几条街巷,很快便到达了新修建的公主府。皇上为表对公主的疼爱,单一府邸便占了六百亩地,府内园林建筑设计,皆出自名家之手。斗拱jiāo错,雕梁画栋富丽非凡。 “落轿——”众人到达后,只见一穿着暗红色宫服的太监,甩着手中的浮尘,扯着尖细的嗓子喊道。 随后公主的喜轿便四平八稳的落了下来,一行奴仆紧忙站到了红衣太监的身后,围着喜轿俯身恭候着。 “昭仁公主到——”红衣太监甩着手中的浮尘喊道。但是过了半晌,喜轿里并没有传出任何的动静。 似是认为轿中人没有听见,红衣太监再次扯着自己尖细的嗓子喊道,“昭仁公主到——” 不过和上次一样,喜轿上的帘子依旧纹丝未动。 随行的人有些发慌,红衣太监对着旁边的喜婆使了个眼色。喜婆扑满白,粉的脸扯开笑容,猫着腰走到了喜轿旁,掀开了轿帘一角。 红衣太监俯身贴近喜轿,满脸笑意的说道,“公主,咱们到公主府了!” 就在红衣太监抬眼一瞥时,突然鹰眸一亮,一手将喜轿上的门帘扯开。 果然,里面空无一人。 “公主呢!公主怎么不见了?你们这群废物!走了那么久,抬得是个空轿子都不知道嘛!”见此情景,顿时气得手拿浮尘的红衣太监,挨个抽打着与他临近的那几个轿夫。 “魏公公,这事可怎么办啊?”站在公公旁边的婆子,皱紧了眉头,很是慌张的问着此时已经发狂的魏公公。 “还能怎么着啊!赶紧派人去找啊!”魏公公挥着浮尘吆喝着,众人才恍然大悟般放下自己手头的东西,像无头苍蝇般的乱跑散开。 魏公公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乱成一团奔走的众人。 “公公,您消消气!”听到耳旁有人说话,魏公公鹰眸一瞪,看了眼旁边弯着腰,笑的很谄媚的小太监。便直接一脚踢在了他的屁股上,小太监应声摔倒在地。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献媚!杂家告诉你们!要是公主出了事,你们的脑袋可就都别想要了!” 而此时在城郊外,众人辛辛苦苦寻找的昭仁公主,正在一座破落的寺庙中,脱着自己身上火红的喜服。很快喜服便被她尽数脱下,身上也只剩了雪白的亵衣亵裤。 随后她又摘下自己头上的huáng金凤冠,如墨的黑发便像海藻般随意的披散下来。而昭仁公主则拿着手中的凤冠,像是在揣摩一件稀世珍宝般,看着它自言自语,“宝贝啊,宝贝!本公主以后的生活,可就全都要指望你了!” 就当她用眼睛扫着破庙,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包住她的宝贝时。破庙的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闻声吓得昭仁公主连忙躲到了庙内那尊皮外彩绘有些斑驳的佛像身后。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昭仁公主抱着凤冠屏住呼吸。 “公主?公主?”只见一个梳着百合髻,头上别着几簇白色绣绒花的少女,提着淡粉色的宫装裙,站在正殿佛像前,很是慌张的寻找着。 昭仁公主蜷缩着身子,躲在佛像后面偷看着。在看清了来人,她似是松了一口气。顾不上还在飞速跳动着的心脏,便扑了出去。 “琉璃,你终于来了!” 昭仁公主站到侍女琉璃的面前,撒娇般的假哭着。想要前去扑到琉璃的怀中时,却发现手上的凤冠有些碍事。刚刚还视若珍宝的huáng金凤冠,下一秒就被她给随手抛出,而后掉落在了地上。 看着láng狈到身上只穿着亵衣亵裤的昭仁公主,琉璃大惊失色,连忙拉着她的双肩仔细的端详着,“公主这般láng狈可是遇到了什么歹人?公主放心,就算是拼了奴婢这条贱命,也一定会将轻浮公主的狗杂碎,大卸八块的!” 见琉璃误会,昭仁公主反手拽着侍女的双臂道,“你放心,本公主无恙。对了,倒是你快说说宫里现在怎么样了?” 琉璃的心中虽有千万个不放心,但是见公主都这么说了也只能作罢。想着要跟公主汇报情况,但是话刚到嘴边,却看着昭仁公主伸着鼻子,不停地在她的衣服上嗅着,“琉璃,你今天用的什么香粉啊?真香~本公主怎么平时都没有闻过?” “公主!现在都火烧眉毛了,您怎么还在说香粉!”琉璃有些急躁,但是转念一想,“香粉?”随即伸起胳膊闻了闻自己的袖口,随后暗道不好! 反手拉过昭仁公主的手便向要往外跑,但是在回头的瞬间,看到只穿着亵衣亵裤的昭仁公主,眉头一皱,又拉着她跑去捡起她刚刚脱下来的喜服。 “怎么了?”不明所以的昭仁公主一脸雾水。但是琉璃也来不及跟她解释,衣服一披便拽着她往外跑。 果然她们前脚刚离开破庙,追捕她们的士兵后脚便跟了进来。而带领士兵前来追捕的人,正是护国大将军薛骞寒和薛鸣朔父子。 不过薛骞寒晚了一步,在他们到达破庙时,庙宇里空有一股浓郁的异香,以及被公主遗弃,孤零零躺在泥地上的凤冠。 而殿内那尊斑驳的迦叶佛像,正手中拈着花,面满仁慈的看着他们微笑着。 “将军怎么办?”一员副将抱着拳问道。 薛骞寒的面孔有些狰狞,然后大手一挥,“继续追!” 破庙的外面是一片茂密的桃林,此时正开着满树灿烂的桃花。 出了庙后的昭仁主仆二人一路急行,但是也没跑多远,便又被薛家军给围劫住了。 “昭仁公主,您还真是神通广大啊,竟然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喜轿里无声无息的逃了出来。” 见昭仁公主无路可退,薛骞寒右手搭在自己的剑柄上,步步紧bī。 “放肆!”见薛骞寒目露凶意,琉璃赶紧拦在了昭仁公主的面前。 “将军对待公主这般无礼,不怕回去之后被皇上责罚么?” “皇上?”薛骞寒突然面部狰狞的笑起来,“对啊,皇上还等着公主回去给他讲一讲,您是如何光天化日瞒过众人,从花轿里逃出来的。来人!把昭仁公主请回皇宫!” 薛骞寒一声怒喝,穿着铁衣铠甲的士兵们快速涌到昭仁公主面前,将她们围住。就在昭仁公主万般无望时,突然从桃林里,传出一声慵懒的声音。 “是谁在林子里这般无礼,搅醒了我刚刚的美梦?”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在晋江开文~~~路过的小天使喜欢就点个收藏呦,爱你们,咪揪 第2章 【02】 听闻这林子里还有旁人,薛骞寒再次握紧腰间佩剑,抬头望着林子上空喊道,“不知阁下在此休息,刚刚多有冒犯。只是阁下既然已经醒了过来,那就不妨以真面现身吧,否则休怪本将军剑下无情。” 一阵微风拂过,林子里的花瓣簌簌的飘落了不少。众人屏住呼吸,只见离他们最近的那棵树的树枝,摆动幅度巨大。仔细一看那树枝上竟然还躺了一个风度翩翩的白衣公子,正用胳膊拄着头,侧身看着树下的诸位。 “这位公子可莫要管不该管的闲事……” 薛骞寒冷笑道,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树上传来“啊!”的一声惨叫。众人抬头望着,只见刚刚还在树上还一副世外高人模样的白衣公子,下一刻就因为重心不稳从桃树上跌了下来。 而这白衣公子一摔,正好砸向了毫无准备的昭仁公主,结果两个人拥抱在一起双双跌倒。原本披在公主身上的鲜红嫁衣随即脱落,铺在了布满桃花的泥地上。 摔倒在地的昭仁公主感到唇上一阵湿热,鼻子里也闻到了甜甜的酒糟的味道。睁眼一看却看到刚刚的白衣公子,此时正吻在了自己唇上。 昭仁公主吓得睁大了自己的桃花眼,而从天而降还面带cháo红的白衣公子,似是很享受的趴在昭仁公主身上的感觉,面带微笑,口中还发出微微的轻哼声。 “你这登徒làng子赶紧滚开!” 刚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琉璃,一把将白衣公子扯开。后紧忙把倒在地上的昭仁公主扶起,披好嫁衣。但是在大庭广众下发生这种事情,众人也是看的惊愕不已。 目睹这一切的薛骞寒,气的脸色发青。挥起腰间的佩剑,就要向那酒醉还未清醒的白衣公子砍去。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昭仁公主眼珠一转,反身扑到了刚刚轻薄过她的白衣公子面前,将他护在身后。 “薛将军已是看见这位公子刚才与本公主有过肌肤之亲,本公主名节被毁,便只能委身下嫁于他。薛将军现在拔剑指向本公主未来的驸马,是为何意?” 眼见马上就要进了自家门的儿媳妇,这会改口称别的男人为驸马,薛骞寒本就yīn鸷的面孔更显狰狞。也不顾面前的质问他的昭仁公主,提着他那铁青的宝剑,从公主的脸颊处划过,宝剑的剑尖直指着那名酒醉未醒,一脸不明所以的白衣公子的咽喉之上。 琉璃护主扑了过来,想要推开薛骞寒架在公主脸庞的利剑,但是拼命了半天,也没撼动薛骞寒一毫,反而被薛骞寒一把抓开,摔倒在地。 “待本将军杀了这轻薄公主的小人后,再带着公主返回皇宫,完成与小儿还未完成的婚礼。” “放肆!薛将军没有听懂本公主的话吗?那本公主再跟你说一遍,将军可要听好。本公主今日名节已被这醉酒的登徒làng子毁掉,所以今生今世,本公主只好委身下嫁他一人!薛将军这次可听清了?” 见昭仁公主如此果决,站在薛骞寒身后一直没有发声的薛二公子,薛鸣朔有些慌了。连忙在他父亲身后小声问道,“父亲,这该如何是好?” “公主与小儿的婚事,乃是皇上下的旨,公主要是想悔婚,怕是要皇上点头才可。来人!把公主带走!” 不过话虽如此,但是薛骞寒架在白衣公子喉咙上的剑,却没有丝毫移开的打算。 看着眼前的士兵,拉扯着坐在地上挣扎的主仆二人。白衣公子也不畏惧喉咙上的剑锋,用手揉了揉自己似乎还在发晕的额头,眯缝着那他双秀气的凤眼笑道,“我这才喝了二两新酿的桃花醉,就做了这么一出大梦,嗝~不行!这种酿法酿出来的酒太烈了,下次一定要改,额……改改!” “你这是在跟本将军装傻充愣?”薛骞寒用剑挑起白衣公子的下巴,没想到却被他用手给移开了。他起身摇摇晃晃的走到了昭仁公主的面前指着她,语气微醺,“你凭什么说我是登徒làng子?我刚才的确是亲到了你,可是你也亲了我一下啊!” 他弯着腰,用着他迷离的凤眼端详着昭仁公主的脸,说话间从唇齿中还夹杂着甘甜的酒气,“我看你漂亮,就不与你计较了,我们之间就这么两清了吧~” 随后转身仰天长啸,“这梦啊,该醒了!要不然就该耽搁给葛大爷送酒去喽~” 从没受过这般委屈的昭仁公主,愤怒的甩开了两边架着她的侍卫。反手抽出身旁一侍卫的长刀,手腕一震便朝着那白衣公子的右肩胛刺了过去。随即那白衣公子一声惨叫,后就昏厥了过去。 “让你口不择言,真以为本公主是好惹的么?”看着昏倒在地的白衣公子,昭仁公主很是满意的将长剑扔到了白衣公子的身边。 看着这一出出的闹剧,薛骞寒拧紧了眉头,“够了!都胡闹够了么!赶紧把公主带回皇宫!” “慢着!”就在此时桃林里突然杀出了一支侍卫队,在看到了侍卫队的首领后,昭仁公主满心欢喜的迎了过去。 “浩初哥哥~” “属下护驾来迟,请公主恕罪!”见到昭仁跑过来,尉迟浩初单膝跪地,抱拳请罪。 “浩初哥哥快快请起!”昭仁公主得意地站在了尉迟浩初的身后。 “来人!护送公主回宫!”尉迟浩初看着自己的侍卫挥手发令。 薛骞寒面色铁青,“尉迟浩初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刚刚执掌御林军,就不把本将军放在眼里了么!” 尉迟浩初转身,“末将的胆子再大,也大不过将军的啊!不等皇上下令,就擅自带着军队前来追捕公主。公主若是有了什么闪失,怕是薛家全族的脑袋都不够掉的吧!” “你这huáng口小儿休要信口雌huáng!”薛骞寒被尉迟浩初气的牙齿直颤,用手指着他呵斥着。而尉迟浩初却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转身看着昭仁公主说道,“公主,我们回去吧!” “且慢!”正当大队人马准备离开时,昭仁公主突然抬手喊道,随后又指了指躺在地上昏厥的白衣公子,“把他也一并带回宫去!” 第3章 【03】 御书房内,皇上正坐在桌案前用朱砂红笔披阅着奏折。但似是有心事,批阅的时候眉头皱了又皱,一封简短的奏折也看了许久。 突然殿内的大门被咯吱一声推开,满头银发身穿暗红色的宫服的魏公公,猫腰走了进来。皇上抬头,在见到了来的人后,脸上的焦虑才有了些缓和之意。 皇上放下笔,满脸期盼的看着魏公公,“昭仁她可是有消息了!” “回皇上,公主已经平安回到紫宸宫了!待过会儿公主整理好了仪容,便就过来给您请安了!”魏公公笑着安慰道。 “昭仁她没有受什么伤吧?”皇上满脸的担忧,“算了,还是朕这会亲自紫宸宫走一趟吧!来人!备驾!” 说完皇上便风风火火的带着一行随从,摆驾去了紫宸宫。 紫宸宫内,昭仁公主刚刚换一身淡蓝色的宫服,如墨的黑发也被手巧的婢女绾成了飞天髻。一朵鹅huáng色的牡丹簪花别在发髻上,更加显得秀丽,明媚动人。 “公主,您真的要把那个轻薄您的醉汉,安置在您的凤榻上?”琉璃站在昭仁公主旁边,哭丧着脸问道。 昭仁公主坐在铜镜前,拿起一只红玉银蝶流苏耳环,认真的在耳边比对着。 “那狂徒轻薄了本公主,原本就死不足惜。不过若是没了他在,本公主和薛鸣朔那草包的婚约就没有办法推掉了。对了,他的伤口怎么样了?”昭仁公主放下耳环,转头看着还躺在chuáng上昏迷的白衣公子。 “刚刚太医院来人,已经把伤口处理好了。估计过不了多久,便能醒过来了吧。” “记得好生照看着,别出什么岔子。”说完昭仁公主低着头,继续挑选着梳妆台上的耳饰。“对了,待会父皇来了,就称他是在保护本公主的时候,才与本公发生肌肤之亲的。他肩上的伤口,便是证明。” “可是,公主不怕薛将军那边……” 昭仁公主摸着自己的发髻冷笑道,“那老匹夫若是抓着那狂徒的事不放,本公主便反奏他一本,说他险些害本公主丧命,看他到时如何跟父皇jiāo代。” 说话间,殿外看守大门的太监突然尖声通报,“皇上驾到!” 昭仁公主连忙对琉璃使了个眼色,然后起身跑到了白衣公子的chuáng边。生怕自己的戏份不足,昭仁公主还偷偷的掐了几下自己的大腿根。不一会儿,桃花般的双眸里,便充满了盈盈的泪水。嘴中还念念有词,“公子,你可要早些醒来……” “昭仁~你还是在生父皇的气么?”皇上看着昭仁公主背身端坐在chuáng头,心中很是难过。站到公主的身后,将手搭在了昭仁公主的头上,轻轻抚摸着。 “父皇~”昭仁公主含泪回眸,没想到此时,原本昏迷的白衣公子,手掌微微一动,抓住了昭仁公主的袖摆。不仅如此,他的喉结处也在蠕动着,嘴巴微微张合,似是在昏迷中还说着什么。 “这位公子是?”看着躺在昭仁chuáng上的陌生男子,皇上有些疑惑。 “回父皇,这位就是舍命救下昭仁的那位公子,只可惜昭仁还没来得及问他的名字,他便昏迷了过去。”昭仁公主虽语气温和,但是在往下拽那只搭在自己袖摆上的咸猪手时,却毫不留情。 “啊!”只闻chuáng上的人一声惨叫,随后揉着额头缓缓起身。 “我这是……在哪?”就在白衣公子想要伸手触碰自己伤口时,昭仁公主连忙拉着他的手,“公子小心!” “公子莫怕,您刚刚救小女时受了伤,现在被带回皇宫里医治。还有,敢问公子贵姓?”穿着一整身明晃晃龙袍的皇上,生怕吓到了眼前的陌生人,说话的时候语气还故意低了几分。 “在下姓闻,名嘉言。”白衣公子在自报完姓名后,转身看向了昭仁公主。“你是……” 没等闻嘉言说完,昭仁公主便伸手堵着了他的嘴。虽然昭仁公主只是怕闻嘉言一时疏忽,说了不该说的话。但是这一幕在皇上的眼中,却也显得格外暧昧。 看着自己的嘴被陌生女子用手堵着,闻嘉言的脸蹭的一就红了起来。而昭仁公主看着如此害羞的闻嘉言,一时也微微的愣住了。 “咳、咳……”倒是皇上先有些看不下去了,轻咳了两声。昭仁公主才忙把手收回,扭着头害羞的看着地上。 “昭仁啊!闻公子对你有恩,可万万不能怠慢了人家。过会儿,朕便宣薛鸣朔入宫,你夫妻二人可要好好感谢闻公子一番!” 本来还沉浸在羞涩中的昭仁公主,一听到薛鸣朔的名字,又立马跟打了jī血似的,一手揽过闻嘉言的胳膊,“父皇!其实儿臣有件事情还未上报!闻公子在救儿臣的时候,曾一不小心与儿臣发生了肌肤之亲!薛家父子在场目睹了全过程,儿臣与薛鸣朔这门亲事,怕是结不成了!” 听完昭仁公主的话,皇上脸色一沉。“你与薛家的婚事,可是朕亲口答应的!现在悔婚,打得岂不是朕的脸!你之前逃婚的事,朕可以不与你计较,但是若想借这个理由悔婚的话,朕就只能斩了他了!” 闻嘉言看着这对父女,刚才还是一副父慈子孝的模样,但这会开始剑拔弩张,甚至还想杀他泄愤。而他也不过只是喝了二两小酒,感觉微微上头,上树小憩了会,怎么一醒来就救了公主还进了皇宫?他仔细一想,发觉事情不对…… “你……你,我肩上的伤,不是……你……”闻嘉言面露惶恐的指着昭仁公主,可是不等他说完,昭仁公主便再次捂住他的嘴,并且大声的唤着琉璃。 “公主怎么了?”琉璃闻声赶过来。 “快!闻公子之前受到了惊吓,现在神情有些恍惚,你快按照之前太医jiāo代的方法,让闻公子冷静下来!” 琉璃嘴上连声答应着,但是却不知道公主jiāo代的是那种方法。为了不让闻公子失言,琉璃走上前对着闻嘉言的脖子,便来了一记手刀。闻嘉言二话不说,就松开了抓着昭仁公主的手,晕了过去。 “父皇,您也看到了,闻公子的情绪不是特别的稳定。怕是要jīng心调养一阵子,才能康复吧。昭仁不想欠闻公子的人情,完婚的事情,能等闻公子康复之后再议么?” 本以为自己的女儿带一个陌生男人回宫会吃亏,但是在看到了琉璃打在闻嘉言脖子上的那记手刀后,突然有点开始心疼起这个文弱的读书人。临离开紫宸宫的时候,还想起刚刚那道稳准狠的手刀,不禁按着自己的脖子揉了揉。 昭仁公主好不容易送走了皇上,想着刚刚chuáng上昏迷的这个人,差点把自己说的那点谎全都给抖出来,气便开始不打一处来。特意命人拿来了最粗的草绳,将闻嘉言在chuáng上捆了个结结实实。而昭仁公主自己,则拿着一杯冷茶走到他的面前,毫不客气的将那一杯茶泼在了闻嘉言的脸上。 受到刺激的闻嘉言惊醒,但是却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捆住。挣扎之中不小心扯到了肩胛上的伤口,鲜血流了出来,没一会儿便染了昭仁公主被褥上一大块的血迹。 昭仁公主站在chuáng边看着闻嘉言,这才遇见短短的小半天,这个男人不仅轻薄了自己,还在父皇面前乱说话,害自己险些犯下欺君之罪,这会儿又弄脏了自己的被褥。皱着眉头看了半天,最后还是唤了琉璃端一盆盐水过来。 “来人!把他右肩的衣服给本公主扒下来!”昭仁公主一声令下,便有小太监颠颠的跑了进来。而被人五花大绑的闻嘉言,就像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没有丝毫的还手能力。 “你要gān嘛?”看着笑得越发得意的昭仁公主,闻嘉言越是发毛。 “没事,本公主只是想给你一点小教训,让你记住与本公主作对,是一个什么下场。” 说罢便用手帕沾了些许的盐水,抹到了闻嘉言正在流血的伤口之上,随后闻嘉言便传来了撕心裂肺般的惨叫声。 或许在意料之外,闻嘉言的惨叫倒是吓了昭仁公主一跳。“喂!有这么夸张么?本公主给你涂的是盐水,又不是辣椒水,你gān嘛叫的这么夸张?” 刚回过味的闻嘉言好好感受了一下后,的却觉得伤口并没有想象中的疼。琉璃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闻公子还是趁热喝了,别耽误了我们公主的一片心意。” “你刚才不是说要给我点教训么?”闻嘉言有些疑惑。 “本公主的封号是叫昭仁,又不是叫缺德!”昭仁公主瞪了他一眼,“不过教训该给还是要给的,来人!把本公主的焦竹呈上来!” “焦竹?”闻嘉言有些紧张。 “闻公子莫要着急,等过一会儿,你便知道公主要gān嘛了!”琉璃站在一旁,满脸得意的看着宛若受惊小鹿般的闻嘉言。 没一会儿,紫宸宫的宫人便拿着一个花梨木的木盒呈了上来。昭仁公主身子一侧,让手持木盒的宫人站到闻嘉言的正面前。 “打开!”昭仁公主贝齿轻启。 “是!”宫人应声打开了木盒,只见在盒底盘伏着一条全身翠绿的竹叶青。那蛇见到盒子被打开,便快速的爬了出来,扬着头,吐着信子,警惕的看着周围众人。 “动手!”昭仁公主一声娇喝。 宫人轻轻捏着那竹叶青的七寸,缓缓的走向闻嘉言。 第4章 【04】 “公主!公主你别这样……草民,草民只是一个卖酒的小商贩,与您无冤无仇的!您这么做过……过分了吧!” “过分?”昭仁皱着眉,“本公主倒不觉得。” “草民……草民……” 没等闻嘉言说完话,那宫人便将竹叶青放到了闻嘉言的脖子上。冰凉的触感在身上快速蠕动,闻嘉言的心脏顿时又跳快了些许。 眼看着那竹叶青瞪着自己那双琥珀色,竖成一条直线的瞳孔看着自己,闻嘉言的心脏早已是提到了嗓子尖。 先前的话儿刚说了半截,嘴型也半张合的悬着,看着嘶嘶吐着信子的竹叶青,就连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一人一蛇便这么互相盯僵持着。 昭仁公主浅笑盈盈的提着裙摆走了过来,“闻公子其实也不必如此紧张,只要你帮助本公主渡过此劫,本公主便……” 只是昭仁公主的话还没有说完,闻嘉言一时没有忍住打了个喷嚏,受到惊吓的竹叶青随即咬住了闻嘉言的上唇,随后闻嘉言便晕了过去。 “这怎么回事!毒蛇的牙不是拔了嘛!”见闻嘉言晕倒,昭仁公主见状疾步赶到chuáng边,扶住闻嘉言的肩膀。 金銮殿内,龙涎香雾气袅袅。皇上危襟正坐在龙椅之上,面色凝重的凝视着大殿下跪着的两个人。 “回父皇,儿臣所言句句属实,还望父皇明鉴!” 昭仁跪在地上,一席话说完,满面泪水,可怜楚楚。 “你说呢? 皇上俯身看着闻嘉言,手上的那串通透的绿玛瑙,不停的轻扣着自己的膝盖,试图压制心中的怒火。 “草民……” 闻嘉言抱拳低头,言语间多有犹豫,迟迟不肯开口。 “闻嘉言……” 昭仁公主用着蚊子般大小的声音在一旁轻哼,试图让他想起她们之前的约定,不过闻嘉言却依旧紧紧低着头,不作答复。 大殿上一片死寂,过了半晌,皇上缓缓开口,“昭仁啊!朕知道,你不愿嫁给薛鸣朔,但是你伙同他人来欺骗朕,这就是欺君!” 说着皇上愤怒的从龙椅上站起身,指着昭仁严厉的呵斥着,“你可知单凭这一条罪名!朕就可以要了你的脑袋!” “父皇饶命!你倒是快说话啊!” 没想到闻嘉言出尔反尔,昭仁一边哭闹着向皇上求饶,一边拉着闻嘉言的衣袖,bī着让他开口。 “够了!” 看到昭仁如此失礼的拉扯着闻嘉言,皇上大怒。 “既然你那么不愿意嫁给薛鸣朔,朕也不勉qiáng你!京郊有座慈云寺,你就去那代发修行,为我南唐祈福去吧!” “父皇!”被皇上这么一吓,昭仁哭的梨花带雨般唤着皇上。 “皇上!您三思啊!”看着昭仁痛哭的样子,魏公公有些于心不忍劝说了几句。 “朕意已决!不必多言了!” 皇上说完衣袖一挥,便转过了身子,不再看昭仁苦苦哀求的脸。见皇上如此,殿内紧忙走上来两个侍卫,一左一右将昭仁公主架起,准备拖出大殿。 “慢着!” 可就在此时,一直闭口不言的闻嘉言突然开口,制止住了侍卫。 “皇上,公主刚刚所言,并非全部为真!”闻嘉言抱着拳,认真回禀着。 “哦?”听此言,皇上突然转身。 “草民与公主初见,并非一年前的乞巧节!而是在三天前的城郊桃林。” “闻嘉言!”昭仁公主大喊他的名字,想要制止他再说下去。 反倒是皇上,见闻嘉言如此坦诚,反倒是饶有兴趣的转过身,“说!你继续说!” “是!回皇上!公主与草民初见时间虽假,但是草民与公主在初遇的那一刻,便情根深种,仿佛这段姻缘在前世就早已注定。不过这事说来有些荒谬,若不是草民亲身经历,怕是就连草民也不会相信这世上真的存在一见钟情这种事情。 刚才皇上问草民,草民一直在犹豫。草民深爱公主不假,但是也不愿意欺瞒皇上。最后思量半天,还是决定说出事实,还请皇上放过公主,要责罚就责罚草民一人吧!” “闻嘉言……”听闻嘉言说完这番话,昭仁的语气也软了下来。 “他说的可都是真的?”皇上指着闻嘉言问着昭仁。 昭仁公主看向闻嘉言的眼神有些复杂,不过很快她便转了一副稍显委屈的表情,“回父皇的话,这一切都是昭仁的主意,与闻公子无关。儿臣此生若是不能和闻公子结为连理,相伴到老的话,儿臣情愿去慈云寺修行,为我南唐祈福。” “你!你们!”皇上用手指着二人,气的一时说不出来话。“你们当真不怕朕治你们的罪!” “此情不渝!”闻嘉言跪在大殿上,眼神中却满是真诚。 看他二人这样,皇上也是也没有办法,索性衣袖一挥,“罢了!罢了!” 在看到皇上妥协后,昭仁露出的得意的小表情后,皇上指着她,无奈的说道,“你啊你!从小就让朕不省心!算了!你二人的婚事,朕暂且允了。不过碍于薛将军的面子,你们的婚礼,怕是不能大肆操办了!” “谢父皇成全!”在皇上应允后,昭仁连忙甩开架着她胳膊的两个侍卫,跪在地上谢着恩。 闻嘉言见状,也叩首谢恩道,“谢皇上成全!” 听罢,皇上哈哈大笑。而闻嘉言一头雾水,跪在他旁边的昭仁,连忙用胳膊怼着闻嘉言,“你该改口叫父皇了!” “恩?”闻嘉言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这闻公子啊!虽然看起来jīng明,但时常却也有不开窍的时候。昭仁啊!父皇奉劝你,现在反悔还来得急!”皇上看着闻嘉言感慨道。 昭仁却一把搂过闻嘉言的胳膊,满脸鬼马的说道,“儿臣不悔!” “你、你、你成何体统!” 看着昭仁这般没有礼数,皇上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指着昭仁,气的连话都有些结巴。 没想到昭仁却满脸的不在乎,大大咧咧的起身,随后又扶起跪在她身旁的闻嘉言,“谢父皇成全!儿臣就先告退了!” 说罢拉着闻嘉言的胳膊便离开了,只留下大殿上的皇上眼巴巴的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唉了口气对着魏公公说道,“唉,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魏公公俯了俯身,满脸欣喜的说道,“公主此次若是真能觅得良缘,倒也不失传为一段佳话!” “但愿吧!” 虽然昭仁和闻嘉言二人早已走远,皇上还是挽着他二人离开的方向,默默地眺望祈祷着。 但是这备受祝福的一对,在离开金銮殿没多久后,便又开始闹起了幺蛾子。 宫中的消息向来都是传的极快的,两个人走在宫内的长廊中,不时的有宫女太监马满怀笑意的,对着他们请安。这种场面昭仁是见惯了的,倒是第一次入宫的闻嘉言见到众人的反应后,有些受宠若惊。 感觉到自己身旁的人有些紧张,昭仁拉近了挽着闻嘉言的胳膊,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放松点!” 闻嘉言嘴上虽应着好,但还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向跟他请安的宫女太监们回着礼。 宫女们见她们未来的驸马有些呆萌,忍不住捂着嘴嗤嗤的笑了起来。但是被昭仁发觉后冷眼一瞪,又瞬间憋的满脸通红,头低的恨不得埋进土里。 “你平时也是这么凶的么?” 闻嘉言发现宫女们都很惧怕昭仁,但是昭仁却淡淡的回了句,“在这皇宫之中尊卑有别。” 先前的宫女们见昭仁离开,也连忙猫着腰,迈着小碎步,快速离开了。闻嘉言回头看了看小宫女们慌张离开的背影,心不在焉的“哦”了声,便继续扫视着宫内的美景。 在昭仁的引路下,他二人很快就回到了紫宸宫。守在宫门口的琉璃,看见昭仁平安的回来,连忙激动的迎上去,“公主!您没事吧!” 昭仁淡淡的扫了一眼身旁的闻嘉言,又转头看向琉璃,“到屋里再说吧!” “好!”琉璃走向昭仁的身旁,默默地跟在她的身边。 而此时的闻嘉言,显然不知道接下有什么在屋内等着他。还一边走着,一边和昭仁规划着他们婚后的美好未来。 “乐汐,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了,除了你偶尔有些刁蛮任性,但是你本性并不坏,等咱们成婚之后,就在一起好好过日子。我也不追究你之前拿竹叶青吓唬我的那件事了,你说好么?” 到了紫宸宫之后,闻嘉言便感觉昭仁的面色有些不对。他担心昭仁在想他们之前的误会,便很善解人意的先开了口,告诉她自己并不在意那些事情。 让他没有想到的事,昭仁好看的桃花眼一撇,“那蛇的毒牙早就已经被本公主拔掉了,会被它吓晕是你无能!” 昭仁撇着嘴说完,闻嘉言则是一副全听夫人话的表情,很顺从的连连点着头。昭仁看了一肚子恼火,憋了半天最后扔了一句,“以后不许叫本公主本名!”,后便回了寝殿。 闻嘉言原想疾步跟进去的,但没成想被琉璃拦在了门外面。 “公子请先去偏殿休息吧!等过些时辰,奴婢安排人送你出宫!” “喂!乐汐!昭仁!” 闻嘉言在寝殿外苦喊,也没有等来昭仁的回应。最后他被琉璃指挥过来的几个小太监,给架起抬到了西面的偏殿里。 第5章 【05】 待闻嘉言再次看到昭仁时,已是夕阳西下。憋在口中的那句“夫人”还未唤出,琉璃便率先开了口,“闻公子,有些话,公主让奴婢代她讲出来。” “我们的婚期,是要取消了么?”闻嘉言望着昭仁,目光有些失落,用着似乎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喃喃问着。 不忍看闻嘉言这幅痴情模样的昭仁,面色凝重的扭过了头。“闻公子!”琉璃一声娇唤,一个侧身夹在了二人的中间。 “您也是知道的,我们公主一心bī迫与您成婚,全因为公主不想嫁给薛家的二公子。现如今皇上已经同意了您与公主的婚事,悔婚眼下肯定是不能的了。 不过我们公主也不会委屈了公子,更不会gān预公子您寻妻纳妾一事。奴婢这拟了一封和离书,请您收好。待三年期限一到,公主自会向皇上请奏和离之事。到时我们以表答谢,定会呈上huáng金万两……” “够了!” 不等琉璃说完,闻嘉言一把夺过和离书,将其胡乱的塞入怀中。 “公主的心意,在下明白了。之前草民无意醉酒,冒犯了公主,作为赔罪,为公主排忧也是草民该做的。时候不早了,草民就先行离开了!” 说完闻嘉言抱拳向昭仁告别,“奴婢送送您吧!”琉璃紧忙问道。 “不必了!”拒绝了琉璃,闻嘉言满眼落寞的转身出了门。 “琉璃!叫小全子送闻公子离宫!”望着闻嘉言离开的背影,昭仁忙唤着琉璃。 “是!”琉璃应声走了出去,支唤着守在门口的小全子。 琉璃出门后,昭仁走到窗前依靠着,隔着微huáng的窗纸,看着闻嘉言有些模糊,但却落寞的背影。心口像是突然被针刺痛一般,今早他穿的这身白蓝青花袍子,还是她特意为他选的呢。 “公主,咱们也回去吧!” 琉璃嘱咐好小全子走进屋,看见昭仁倚在窗前,便走到她身前,轻声说道。 适夜,昭仁坐在铜镜前,琉璃站在她身旁,替她摘下头上的珠钗。但是昭仁却一副满怀心事的样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公主可是有什么心事?晚膳的时候琉璃就见您一直闷闷不乐的。莫非……公主这阵子还在想着闻公子?” “不许乱猜!“昭仁制止着琉璃,心不在焉的摘下自己的耳环。 见昭仁佯装发怒,琉璃倒是忍不住笑了出来,“琉璃打小就跟在公主身边,公主有什么心事是能瞒得住琉璃的。不过这闻公子倒也是个难得的痴情种,与您才认识不到半月,临走的时候便那般依依不舍的,在听到您与他只是假成亲时,更是眼眶通红。就连琉璃看的都有些于心不忍了。” “说完了?”见琉璃终于闭嘴,昭仁手扶梳妆台缓缓站起,扶着头上的发髻慵懒的说道,“说完了就早点休息吧,明早还要去祠堂给母后上香呢……” “是,琉璃知道了。”琉璃站在昭仁的身后,俯身送着昭仁离开。 昭仁和闻嘉言的婚礼,定在三日后。按照之前与皇上的约定,他二人的婚礼很是朴素。大婚当日,昭仁公主的喜轿由皇宫的玄武门抬出,在迎亲队伍马上要离宫前,穿着一袭红衣的魏公公,紧紧的站在喜轿旁,生怕昭仁公主故技重施,再次逃婚失踪。 “魏公公!”昭仁的头上披着红喜帕,但一阵微风拂过,还是能感受到喜轿的车窗旁,不时传来忽明忽暗的光。 “老奴在!”听到公主唤,魏公公的身子又贴近花轿几许。 “闻公子,他到了么?”朱唇咬了半天,昭仁最后还是把这句话问出了口。 “公主不必担心,闻公子这会已经再来的路上了。”魏公公俯着身,满脸的慈爱。 过了一会儿,昭仁听到了魏公公问候闻嘉言的声音。知道他来了,她紧悬着的一颗心才渐渐放下。而那日闻嘉言的一句,“公主的心意,在下明白了……”还有他转身后,留下的那个落寞背影,久久在她心间回dàng,不肯散去。 此次成婚急促,来不及盖新的公主府,但为了不使薛将军的面子上过于难堪,所以昭仁的喜轿便直接被抬到了闻嘉言的家里。 闻嘉言虽是个酒铺的小老板,但也不是特别富裕。当喜轿抬到闻家大院时,闻家那为数不多的家眷,都早已在门口列队等候了。 而迎亲的人看着闻家简陋的小宅子,大家嘴上不说,但心里都在替昭仁暗暗叫苦。 “落轿——” 魏公公一声令下,喜轿被四平八稳的落在了地上。跟在魏公公身后的喜婆,在喜轿落稳后连忙迎了上去,掀开了轿子上的帘子。 “公主到——”魏公公甩着浮尘喊完后,在场的人纷纷下跪行礼,闻嘉言站在喜轿前弯着腰候着,脸上流漏出一丝有些耐人寻味的表情。 昭仁公主伸出纤纤玉手,搭在了魏公公的手腕上,随后迈着玉足,从轿子里缓缓走了出来。 “大家都起来吧!”昭仁双手端着,脸上俨然一副严肃的表情。 “谢公主!” 在喜婆的引领下,昭仁走进了闻家宅子。跟在她身旁的闻嘉言,由于头上没有喜帕盖着,他那张满脸写着不高兴的脸,就bào露在了大家的视野之中。 前些时日还信誓旦旦的在皇上面前表达着对公主的爱慕,可今个的表情,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魏公公怎么想,也想不通这其中的缘故,便走到了闻嘉言的身旁,小声的提醒着,“闻公子,这娶了天家的公主,可是满门的荣耀啊!您这会儿可得高兴着点啊!” 走在闻嘉言身旁的昭仁,听到了魏公公的话,侧目看了眼闻嘉言。却刚好碰上了闻嘉言望过来的目光,但在二人目光jiāo汇的那一刻,闻嘉言火速的扭过了头。 昭仁在心中暗暗叹气,看来那天的事,他还是在记恨她的。不过这样也好,省得三年后和离之时,再生出别的不必要的麻烦来。 一路上两个人各怀心事,喜婆则满脸欢喜的走在前面迎着,为二人带着路。 二人到了喜堂后,昭仁便看到了上座上正坐着一个穿着华服,面满雍容华贵的女人,正对她露出让她感到厌恶的虚假笑容。 “魏公公,她怎么来了?”昭仁看到女人后,扭头轻声问着魏公公。 第6章 【06】 魏公公堆着脸上的褶子,满脸笑意的靠近昭仁低声说道,“皇上今个本想是要亲自过来的,但没成想豫南突然发了水患,皇上正召集军机大臣们议事呢!这不!万贵妃便主动请旨过来了!” 昭仁轻哼了一声,但为了不耽误吉时,就装看不见般,若无其事的向前走着。 “新人到——” 昭仁和闻嘉言各自扯着结发的一端,走到了客厅的正中间,魏公公提着他那尖锐的声音喊道,“一拜天地——” 他二人转身,对着天地一拜。 “二拜高堂——” 昭仁虽然很不情愿,还是对着她厌恶的万贵妃,还有她身旁坐着的,不知道是闻嘉言哪位亲戚,满脸蜡huáng的这么一位大叔鞠了一躬。 “夫妻对拜——” “慢着!” 正当昭仁松了一口气,以为整个流程马上就要结束时,突然杀出了一位不速之客,打断了他们的婚礼。 魏公公看见来人后,连忙满脸笑意的迎了上去,“薛公子,这场合您可不能打断啊!” 此时的薛鸣朔喝的酩酊大醉,一边打着酒隔,一边扯着魏公公的袖子,“本公子——怎么就不能打断!这小子能娶昭仁,还不——还不全是在我大婚的那天截得胡——嗝,若不是他从树上掉了下来,亲了昭仁,今天这桩美事,怎么能轮得到他啊!魏公公——你说,你说是不是!” 闻家的人只知道闻嘉言要娶的是当朝的公主,但是因何原因能娶到,他们便不清楚了。今个听了酒醉的薛鸣朔将事实全部都给抖了出来,自然是忍不住要掩着袖子,偷偷嘲笑一番。 “薛公子,您喝多了!这婚事可是皇上御赐的!您这来捣乱可是要受罚的啊!”虽然很不情愿,魏公公还是笑着将薛鸣朔拉开。 “不!”谁想到喝多了的薛鸣朔,便开始无法无天了起来。一手推开了魏公公牵制他的手后,跌跌撞撞的向闻嘉言走了过去。 “你……你今年岁数也不小了吧?”喝多了的薛鸣朔有些站不稳,摇摇晃晃的紧贴着闻嘉言的身子,从他嘴里呵出的酒气,也直接喷在了闻嘉言的脸上。 闻嘉言虽然有些嫌弃他,但依旧纹丝不动的站着,一脸正气的回道,“在下今年刚过三十。” “噗!” 听完闻嘉言报完年纪,薛鸣朔毫不客气的下了出来,喷出来的口水,也全都溅在了闻嘉言的脸上。 “你都这把年纪了,凭什么娶昭仁啊!我和昭仁可是青梅竹马,两小……” 没等薛鸣朔说完,昭仁终于忍不下去了。 “薛鸣朔你给本宫闭嘴!”她一掀头上的喜帕,怒目瞪着薛鸣朔呵斥道。 似乎是被昭仁吓到了,原本还嚣张跋扈的薛鸣朔,转瞬就变得呆若木jī。反倒是闻嘉言,一脸的冰冷,居高临下的看着薛鸣朔,“你继续说。” “两小,两小无猜……” “你可都说够了?” 看到突然变脸的闻嘉言,昭仁也有些不可思议。众人看闻嘉言发了脾气,喜堂之上的气氛也是尴尬到了极点。 “发生什么事了?” 厅堂外突然传来一声极具威严雄厚的声音,听到声音后众人连忙转身。 “儿臣参见父皇!”在见到穿着一身明huáng龙袍的皇上后,昭仁连忙行礼。 不明所以的众人,在看到了昭仁行礼后,也连忙都跪了下来。 “草民参见皇上——” “都起来吧!” 不等众人说话,皇上便甩着袖子走进了大厅,而跟在皇上后面的尉迟浩初,在路过昭仁身边时,还不忘对着昭仁挤眉弄眼着。 “皇上!”在万贵妃见到皇上后,连忙起身。 皇上一转身便坐到了厅内的高堂之处,而原先坐在万贵妃旁边,那位面色蜡huáng的庄稼汉在见到皇上坐在他身边,他则是心惊胆战的,想站但却又不知道该不该站起来。 “恩!” 皇上对着尉迟浩初点头示意了一下,他便提着佩剑疾步走到了满脸红晕的薛鸣朔面前,将他一把给提了起来。 “大婚到那步了?”皇上转着手上那串绿玛瑙念珠问道。 “回皇上,已经到了夫妻对拜了!”魏公公紧忙应和着。 “那继续吧!” 见皇上发了话,魏公公连忙提高嗓门喊道,“夫妻对拜——” 昭仁和闻嘉言连忙转过身,对着对方深深一拜。 魏公公满脸笑意,“礼成——” 昭仁抬起头,对着闻嘉言甜甜一笑,但没成想,闻嘉言并没有给昭仁好脸色。好在闻嘉言的表情也不是特别明显,魏公公喊了礼成后,他们便被喜婆丫鬟们欢天喜地的推去了dòng房。 “皇上,他怎么处理?” 见大家都散了,尉迟浩初提着这酒醉不醒的薛鸣朔,走到了皇上面前。 “他与昭仁也算是一起长大的,今日醉酒倒也算是情有可原,算了!把他扔回薛府,让他闭门反省三个月吧!” “是!”尉迟浩初抱拳领命。 喜房内一对鲜红的龙凤花烛摇曳,昭仁独自坐在绣着鸾凤的大红喜被上,隔着头上的红纱,悠悠的踮着脚晃动着,满心忐忑的看着闻家明明是上了新漆,但依旧有些破旧的大门。 没一会儿,喜房的门被咯吱一声推开。昭仁见闻嘉言回来了,原本还有些驼着的背立马挺得笔直。似乎是被客人灌了不少酒,闻嘉言走进来的时候,身上带过来一股浓烈的酒jīng的味道。 昭仁轻咳了一声,捂了捂鼻子。 闻嘉言进屋后站在门口驻足,扫了眼铺着大红喜布桌子上的秤和合卺酒,随后径直路过了桌子,站到了昭仁的面前。 昭仁抬头,看着闻嘉言有些泛红的双颊。这场景虽与初遇时相似,但此时闻嘉言的双眸中,却写满了“倔qiáng”二字,与初见时的满目柔光截然不同。 不等昭仁开口,闻嘉言深吸了一口气,qiáng压着酒意,看着昭仁说道,“公主之前说的话,草民一直铭记于心。今夜天色不早了,公主早些休息吧。”说完便转身想要离开。 看着闻嘉言的落寞背影,昭仁有些隐隐心痛。但此时却突闻门外有悉悉率率的声音,二人的目光便一齐向门外投了过去。只见大门的窗纸上,有两个妇人的影子正映在其中。 闻嘉言回头,两个人目光一对,昭仁浅笑盈盈,随后慢悠悠的起身,拉着闻嘉言的胳膊,向摆着合卺酒的喜桌那边走去,“夫君怎么这般着急,就连秤都忘了拿过来?算了,还是我们一同过去吧。” 第7章 【07】 闻嘉言心领神会,在昭仁的牵引下,两个人坐在了桌子两边的椅子上。看着绑着红色大花的喜秤再三犹豫,闻嘉言最后还是将秤拿起,挑开了昭仁的红纱。 烛光映照在闻嘉言的脸上,脸上的红晕越加娇艳,但一双漆黑的眼眸却格外明亮。昭仁看的有些入迷,闻嘉言轻哼了一声,昭仁才缓过神来。 闻嘉言的眼睛往合卺酒上一扫,昭仁略有些羞涩的端起一杯,随后闻嘉言也拿起了另一杯。两杯合卺酒被一根系着同心结的红绳绑在一起,起初昭仁那杯端的离自己有些近,闻嘉言那边勾着就有些费事。 两个人拉扯了几番,最后还是靠近了身子,喝到杯中酒的那一刻,两个人的额头也砰到了一起。 甘甜的酒入喉后,有着些许的辛辣。或是加上被烛火烤着的缘故,一杯酒下去,昭仁的脸也开始有些发烫。 该进行的仪式也进行了大半,但是门外的妇人却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闻嘉言看着门外,对昭仁挤了挤眼睛。 昭仁斜着眼尾轻扫了一下,随后伸出玉手打了个呵欠。“夫君,今日劳累了一天,这会儿时候不早了,咱们还是早些休息吧。” 昭仁说完后,拉住了闻嘉言腰上的腰带,走到了摆放龙凤花烛的高台处,拿起剪子想要将烛火熄灭时,却突然被闻嘉言给制止住。 “这花烛,今夜是要燃到天亮的。” 顺着搭在自己手上的那张大手望上去,昭仁却被闻嘉言这副认真的模样逗着“扑哧”一下笑出了声音。 看着昭仁笑的眯成了狐狸眼,闻嘉言有些不好意思,飞快的将自己的手从昭仁的手上移开,原本就有些娇红的脸,这会变得足以能滴下血来。 “怎么?夫君这是害羞了?那日在桃林,夫君同样醉酒,但却也不像现在这般拘谨。那日夫君调戏昭仁,昭仁可是记得夫君很是大胆呢。” 昭仁一拿那天的事打趣闻嘉言,闻嘉言便脸色一沉,将昭仁搭在他腰带上的手拿了下来后,“公主早些休息吧!” 说完就又径直走向了喜chuáng,从上面抱了一chuáng被子铺在了地上。 看着闻嘉言这般举动,昭仁觉得有些好笑,扭着腰,浅笑着走了过去站到了闻嘉言的身旁。 但是闻嘉言却一脸的不为所动,昭仁又好气又好笑。索性伸出脚,轻轻地踢了闻嘉言一下。 闻嘉言原以为昭仁要为难他,他便抬头瞪向了昭仁,但可能是角度原因,闻嘉言的表情竟然有些哀怨。 昭仁憋住笑意,眼尾往窗外瞟了瞟。闻嘉言一副小媳妇模样的抱着被子,往窗外的方向看过去,果然那两个妇人还在偷窥。 “怎么办?”闻嘉言压低了声音。 昭仁缓缓蹲下身,俯在他的耳边轻轻吐着气,“那两个嬷嬷是过来监视我们圆房的,不到天亮是不会离开的。” “那?”闻嘉言满是狐疑。 “起来吧!”昭仁抱起闻嘉言身上的被子。 “咱们今天要是不折腾点声音出来,怕是明早本公主前脚刚醒,父皇欺君问罪的圣旨后脚就传过来了。夫君还是赶紧起身,跟本公主圆房吧!” “这,这不合适吧?”闻嘉言伸手,试图将被子抢回来,不过却晚了一步。昭仁手腕一使劲,便把被子扔到了chuáng上,顺着手也将闻嘉言也从地上给拽了起来,扔到了chuáng上。 “公主!你……你,你自重!” 可能是昭仁爬上chuáng的表情有些夸张,闻嘉言似是受到惊吓般抱着被子,蜷缩到了墙角处,脸上的表情也和受到惊吓的小绵羊如出一辙。见他这幅表情,昭仁就越有调戏凌nüè他的快感。 “夫君何必这般拘束呢!”说罢就扯着自己身上的嫁衣,往chuáng里爬去。 见昭仁这样,闻嘉言很是惶恐,尖叫着向昭仁砸着枕头。 门外两个奉旨“听墙根”的两位嬷嬷,听到了屋内昭仁的威bī利诱和闻嘉言的拼命挣扎声,不禁彼此相视一笑,一位穿着深紫色如意纹暗花长裙的嬷嬷,用手轻掩着嘴,对着另外一个,穿着深棕色绣球花长袍的嬷嬷说道,“咱们公主还真是勇猛啊!” 喜房内,闻嘉言被昭仁bī的无处遁逃。闻嘉言越是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昭仁就越是得意。闻嘉言越躲,昭仁就越追。正当昭仁百般得意,扑着闻嘉言的时候。 闻嘉言的左脚突然踢了昭仁的右腿一下,随后昭仁便一下子摔在了闻嘉言的怀里。她本想着要挣扎,但却被闻嘉言给抱得死死的。 “闻嘉言!你、你给本公主放手!”昭仁在闻嘉言的怀中,气急败坏的挣扎着。 “公主今日跟草民拜了天地,不管这桩婚事是真是假,只要公主您当我们闻家一天的媳妇,就要守我们闻家一天的家规!”闻嘉言垂眸,看着在他怀中咬牙切齿的昭仁说道。 “谁!谁要做你们家的媳妇!”昭仁不甘的顶着嘴。 “哦?是么?那草民只好明天一早就进宫跟皇上禀报,说是公主下嫁,只是为了不与薛家联姻,与草民那些盟誓全都是为了欺骗他老人家的,只是不知道皇上听了这番话后,会有什么反应。” “你!你!好你个闻嘉言!你居然扮猪吃老虎,欺骗本公主!”昭仁猛地推着闻嘉言的胸膛,支起身子与他对峙着。但是闻嘉言的胳膊,却依旧紧紧的环着昭仁的身子。 “草民今夜困了,不知公主想要自己睡呢?还是要草民像这般姿势抱着您,咱们一同入睡?” “你!”终于认识到眼前这个,在年龄上可以唤他一声叔叔的人,原来这般的不好惹,不免有些不高兴。 不过也没办法,谁叫她当初就像一只天真可爱的小白兔,活泼乱跳的蹦跶进了闻嘉言这个大尾巴láng的陷阱之中。 “本公主要自己睡!” “好!但要是我放开你之后,你继续乱折腾,就别怪我只能抱着你睡了!”闻嘉言怕昭仁折腾,再临放手之前还特意的威胁了她一番。 “好!一言为定!”或许这件事情并不在昭仁的掌控范围之内,为了将观其变,她一口答应。 “好!早点睡吧,明早还要去给长辈敬茶呢。”见昭仁慡快的模样,闻嘉言笑着松开了手。在他们刚刚打闹时,昭仁的头发有些凌乱。闻嘉言看着昭仁一头毛茸茸的乱发,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昭仁却一脸嫌弃的闪开,一个侧身翻到chuáng里面,然后抱着自己的被子,在一旁小声的嘀咕道,“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你说什么?”闻嘉言一斜身,面冲着昭仁。 第8章 【08】 “没什么!早点睡觉!”见自己轻声嘀咕的小九九被闻嘉言听到,昭仁裹紧自己的小被子翻了个身,面冲着墙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刚进屋的时候,还一副混世小魔王的样子,这么一会儿就变成了一只受气的鹌鹑。看着这样的昭仁,闻嘉言的嘴角泛起了笑意。 他起身将窗幔放下拉好后,便搭了个chuáng边合着外衣闭眼睡着了。而躺在他身旁的昭仁,倒是有些睡不着。毕竟她活了十六年,还是第一次和别人同chuáng共枕的。 好在闻嘉言也没有为难她,七尺男儿撘了个小chuáng边就草草睡下。过了一会儿,昭仁听到了闻嘉言微微打鼾的熟睡声。便将身子转了过去,看着闻嘉言熟睡的面庞伸出手,轻轻摸着闻嘉言高挺的鼻梁。 似是感到自己的鼻子有些痒,闻嘉言微微轻哼着。昭仁以为他要醒,吓得连忙收回了手指。而闻嘉言在轻哼后,转了个身,便继续安睡了。 听着闻嘉言均匀的呼吸声,昭仁跟着他呼吸的频率,渐渐的也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闻家的一个小丫鬟抱着一盆洗脸水走了进来,却看到和衣而卧的闻嘉言昭仁,不禁大喊,“少爷夫人!你们昨夜dòng房怎么没更衣啊!” 睡梦中的昭仁听见有人大喊,连忙惊醒。本想起身斥责这个不知天高地厚,扰她清梦的小丫鬟。但就在她刚一起身时,却被同时坐起来的闻嘉言推了一把,挡在了她的面前。 “小莲,昨夜……” 不等闻嘉言说完,便听到了琉璃在门外大喊的声音,“你这大胆的贱婢!公主的房间也是你能随便进的!还不赶紧滚出去,到刘管事那领二十板子!” 见到琉璃这般凶狠,小莲连忙跪在地上,哭着向闻嘉言求饶道,“公子,饶命啊!小莲今早是奉刘管事的命令,过来侍奉您和公主的!公子饶命啊!” 听到了新房内的争吵,刘管事也迈着蹒跚的步伐走了过来。可刚一到大门口,琉璃便飞快的把房门关了起来。 “琉璃姑娘您这是gān嘛啊?”赶到门口的刘管事,气喘吁吁的敲门问着。 “公主还未起身,你这刁民就想硬闯,是活够了么?”琉璃堵着大门反问道。 门外刘管事拍打着大门询问着屋内的情况,屋内的小莲跪在地上哭着求饶着,一时间整个闻家乱成一团。 “好了!不许在哭了!”昭仁推开闻嘉言,从他的身后露出了脸,看着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的小莲大喊着。 被昭仁这么一呵斥,小莲更是委屈,qiáng忍着泪水,但却一抽搭一抽的低声抽泣着,让人看了更生怜悯。 “公主,这下人怎么办?”琉璃见昭仁发了话,连忙走过来问该如何处置这险些怀了他们大事的丫头。 “按照宫规处置吧!”昭仁轻迈着腿,从chuáng上走下。捋着自己一束如墨般的头发,坐到梳妆台前拿起梳子,自顾自的梳起了头发来。 小莲虽不知宫规的内容是什么,但是也隐约感到昭仁不会轻易放过她。便跪着爬到了闻嘉言面前,向闻嘉言求饶。 可小莲还没爬几步,便被琉璃拉住了命运的后衣领,又将她拖回了原地。“你个小蹄子!最好不要打不该打的主意,要不然我们公主可不会放过你!” 或是昨夜没睡好,昭仁现在是说不出来的烦躁。再加上屋里面又吵吵闹闹的,头发也没心情梳了。索性将梳子往桌子上一拍,“琉璃!还不赶紧把她处理掉!” “是!”琉璃领命。 “少爷!少爷救救小莲吧!少爷!” 琉璃拽着小莲,想要将她拖出去。但是小莲哪里肯,用尽了全力爬到了闻嘉言面前,拽着闻嘉言的裤腿死死的不放手。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闻嘉言今个可算是彻彻底底的见识到这出戏的魔力了。但是自己家的丫鬟都已经拽着自己的裤腿求救了,他也不能再坐视不理了。 他缓缓弯身,将小莲扶了起来,然后看着昭仁说道,“小莲是我们家的下人,我闻家也没有宫里那么多的规矩,念在她是初犯,就放过她吧!” 听见闻嘉言说话,昭仁回过头看闻嘉言。但恰好就在回头的那一刻,闻嘉言的手,刚好抓着小莲的胳膊。而小莲则一脸终于有了依靠,将所有的委屈都写在脸上,可怜楚楚的看着闻嘉言,等着他为她伸冤。 这副架势可能在旁人眼里算不得什么,但是在昭仁的眼中,就是妥妥的郎情妾意,呸!不对!这就是一对活脱脱的狗男女啊! 看到这一幕,昭仁也顾不上闻嘉言刚刚说了什么。伸手一拍桌子,伸出食指指着闻嘉言喊道,“闻嘉言!你给本公主松手!” 被昭仁这么一凶,闻嘉言条件反she般松开了手,还顺带着将小莲一推。琉璃见状连忙急步走了过去,按压住了小莲的肩膀。 “哼!小làng蹄子!这下子有你好果子吃了!”琉璃在小莲的耳边轻轻嘲讽道。 刚嫁到闻家来,就有人想要勾引她的夫君,这口气昭仁是咽不下的。昭仁转身拿起了昨日新婚时戴的凤钗。将锋利的钗尾冲着外面,然后拿着它步步向小莲bī近。 “不要!公主不要啊!少爷!救……” 嘴巴虽然被琉璃捂着,但是小莲还是用尽全在挣扎求饶着,发出来的音虽然支支吾吾的,但还是能让人听清她在说什么。 “昭仁!不是你想的那样!”闻嘉言劝阻,可是昭仁不听。 就在昭仁马上就要走到小莲面前时,门外突然传出一妇人的声音。 “公主!里面发生什么事了?” “不好!是徐嬷嬷来了!”听到声音后,琉璃小声的看着昭仁说道。 “琉璃!快点开门让我进去!琉璃!”琉璃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了徐嬷嬷再喊她的名字。 琉璃怀中的小莲满脸泪水,但是在被昭仁瞪了一眼后,似是明白了昭仁的意思,紧闭着嘴不肯出声。 “公主!不能让徐嬷嬷进来,要不然就全完了!”琉璃小声叮嘱。 但是在大门的外面,徐嬷嬷已经开始叫人来砸门了。 “昭仁,这徐嬷嬷是谁?”闻嘉言问道。 第9章 【09】 “她是万贵妃的心腹,专门留下来找本公主麻烦的!”昭仁想起万贵妃那张脸就很生气,忍不住冲门外白了一眼。但是徐嬷嬷那边砸门的动静却越来越大。 “公主!”没一会儿,在徐嬷嬷和闻家众人的合力之下,他们新房的大门便被撞开了。见大门被打开,徐嬷嬷疾步跑到了屋内。原以为只要速度够快,就能够抓住昭仁的把柄。但没成想刚到里屋,便被琉璃的一盆水,全数浇在了身上。 “徐嬷嬷对不起啊!”看着吱哇乱叫的徐嬷嬷,琉璃连忙连声道歉。 “琉璃你办事情能不能小心一点!”徐嬷嬷用手扫着身上的水,气急败坏的责怪着琉璃。 琉璃抱着盆,在一旁小声嘀咕道,“谁叫您非要硬闯进来的啊!” “你还敢顶嘴!”徐嬷嬷瞪着她那双铜铃般的眼睛,凶狠的看着琉璃。 见那妇人这般瞪着自己,琉璃也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可就在此时,屋内突然传出“咣当”一声。 听到声响后,徐嬷嬷也不和琉璃置气了。提着自己湿透的衣裙,紧忙走进了里屋。 本想着抓住点昭仁公主的把柄,回去好向万贵妃邀功。但没成想到了里屋后,却看到闻嘉言站在梳妆台的一旁,正为坐在椅子上的昭仁描着眉。 看到徐嬷嬷闯入,昭仁微微的斜了一眼,轻声问道,“一大早就急忙忙的,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么?” “公主,琉璃都跟徐嬷嬷说了您正在梳妆,可能是府里有什么火烧眉毛的大事吧!要不然徐嬷嬷也不会如此情急,不顾规矩的。” 琉璃见徐嬷嬷满面的慌张,很是得意的走了进来,站到昭仁的身边慢悠悠的说着。 “哦?”昭仁轻描淡写的看着徐嬷嬷,等待她解释着。 徐嬷嬷见琉璃的神情,恍然间发现自己这是中了琉璃这小丫头片子的圈套了啊! “你、你!”她伸手指着琉璃,琉璃满脸开心的冲着她笑着。 “回公主,老奴是一早听见喜房内有争执声,生怕公主遇到危险,才慌忙找人将门砸开的,这会见公主无恙,老奴便安心了。”徐嬷嬷说完,还不怕死的又加了一句,“今早房内是怎么了?怎么惹得公主如此不高兴?” “徐嬷嬷怕是老眼昏花了吧?公主的脸上哪里有不悦的神色。这才是公主嫁过来的第一天,你就这般揣度着公主的婚后生活,又是以何为?” “公主!老奴冤枉啊!您可是皇家的金枝玉叶,这嫁入寻常百姓家自然是要万般小心的,这若是您嫁过来第一天,就有人敢惹您不悦,若是让万贵妃知道了,定是不会饶了老奴的!所以还是请公主讲讲,今早都发生了什么吧!” “你!大胆!”见徐嬷嬷如此不怕死的刨根问底,琉璃很是愤怒。倒是昭仁,轻轻地一挥手。 “出来吧!” 顺着昭仁挥手的方向,徐嬷嬷抬头望过去。只见小莲垂着头,有些胆怯的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既然徐嬷嬷要听,你就自个跟徐嬷嬷说说,今早都发生了什么吧。” “是!”昭仁说完话,小莲垂着头对着昭仁深鞠一躬。随后垂着眼,娓娓说道,“是小莲不好,不知以往公主的洗漱都是由琉璃姐姐负责的。今早冒冒失失的打了洗脸水过来,还不小心和琉璃姐姐撞了满怀,惹得她身上的衣衫都湿透了。” 徐嬷嬷刚进屋的时候,只顾上自己衣裙被琉璃泼了个满身,也没有注意到琉璃。可这会抬头再一打眼,琉璃身上的衣服,也是湿了大片。 “得,这今早啊,本公主这寝殿是犯水。时候不早了,本公主要去给公婆敬茶去了,你们也都散了吧。” 昭仁此时已经画好了妆,起身站起来的时候,闻嘉言很合时宜的扶起了昭仁的胳膊,他们夫妇二人相视一笑,很是甜蜜。 琉璃见昭仁往门口走,紧忙也跟了上去。不过昭仁却丢下一句,“你先去偏殿换身衣服吧,小莲,你跟着本公主过来。” “是!”被昭仁点了名的小莲,受宠若惊的偷偷瞄了一眼气鼓鼓的琉璃,便迈着小碎步紧忙跟了过去。 待她们走后,徐嬷嬷走到琉璃的跟前。用眼神白了眼她们离开的方向,在琉璃耳旁说道,“那小丫头片子,不会是想勾引咱们驸马当通房丫头吧?” 琉璃撇了撇嘴,“说不准!” 随后两个人扭头,相互确认了下眼神,是接下来的队友无误! 出了屋门,小莲紧紧地跟在昭仁的身后,昭仁轻声地哼了句,“还算机灵,以后就留在本公主的身边吧!” “是!”,小莲很是得意的跟在昭仁的身后。 闻家宅子不大,走了没几步就到了客厅。因为婚事仓促,闻嘉言的母亲远在千里之外,并没来得及赶过来。昨日他们拜堂时,坐在主位上的是他母亲的弟弟董恩全。 昭仁到时,董恩全早已在客厅坐好。见到昭仁来了,他急忙起身毕恭毕敬的像昭仁打着招呼。 “恩,二叔早。” 招呼完后,昭仁看了眼客厅。除了家里为数不多的小厮和丫鬟,厅内就只剩了一个看起来年方二八,穿着一身娇嫩桃花粉。一双杏眼不停眨巴着。看着自己的姑娘。 “公主请上座!”二叔看昭仁站在原地,连忙将她往主座上引着。昭仁见二叔殷勤的样子,倒也是没客气。就在迈着脚往前走时,却被闻嘉言一把拽住。 “长幼有序!” 昭仁扭头看了闻嘉言一眼,随后轻轻一哼,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来!思晴!快点过来拜见你公主嫂嫂!” 昭仁刚一落座,二叔董恩全便招呼着刚才那个昭仁一进客厅,便一直在暗处打量着她的那位少女,来向昭仁问安。 “思晴见过公主嫂嫂!” 听了自己父亲唤自己,少女很是乖巧的迈着碎步,走到了昭仁的面前。 “见过?”昭仁在心中暗自琢磨,她何时见过这位少女。 少女见昭仁一脸迟疑的神色,连忙解释道,“怕是昨个府内人多,公主嫂嫂没有注意到思晴。三天前表哥从宫里回来,说要娶公主嫂嫂为妻,可把思晴高兴坏了!这不!您过府的一大早,思晴便去大门口候着公主嫂嫂了!” 昭仁打量着眼前的思晴,虽然这丫头一口一个“公主嫂嫂”的哄着她,但是从小姑娘的眉眼中能看出,她这人绝非她表现出来的这般单纯。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毕竟人家小姑娘都这般的讨好她了。 索性昭仁顺水推舟,“思晴姑娘以后直接叫嫂嫂便可了,一口一个公主倒显得生疏。对了,思晴你看起来也到了适婚的年龄,不知可否许配了人家?” 见昭仁这么一问,刚刚还满脸笑意的思晴,脸上的笑意瞬间便凝住了。 第10章 【10】 这也不是什么坏话啊?见思晴的表情,昭仁百思不得其解。 看自己女儿有些尴尬,闻嘉言他二叔连忙过来圆场。 “这思晴自是不如公主尊贵,想挑一门合心意的亲事,自然是有些费力。思晴这丫头若是能得公主抬爱,留心给她寻一门好亲事,那老朽可就真是感激不尽了!” 看着二叔这般泪眼汪汪求着自己,昭仁也不忍说些别的,只能在口头上连连答应着。 换好衣服的琉璃端着茶杯走了进来,想着闻嘉言的母亲还未到,这杯茶便先敬了二叔。但没想到,二叔死活不同意。百般推脱后,给长辈敬茶一事,便先放下了。 本想着一会儿一同与闻嘉言用早膳,但是二人刚出了客厅,酒铺的小厮便把闻嘉言给叫走了。 见状董思晴凑了上来,“嫂嫂,既然表哥有事要忙,不如思晴陪您用膳吧?” 还没等昭仁说话,董思晴便被琉璃一句,“我们公主向来不习惯与别人一同用膳”,给打发了。 董思晴听琉璃说完后,先是一愣,随后抿着嘴,很委屈的看昭仁,“既然嫂嫂不习惯,那思晴便先离开了。” 看着思晴远去的背影,昭仁将头微微偏向小莲问道,“思晴姑娘长得如此标致,怎么就没有人来上门提亲呢?” “回公主,小莲有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看昭仁有些困惑,小莲吞吞吐吐。 “还能有什么原因啊!无非就是爱慕虚荣,一心攀附权贵呗!”不等昭仁说话,琉璃便先嫌弃的说道。 “恩。” 今日的太阳有些毒辣,昭仁听得有些漫不经心。不过想着刚刚在客厅里,闻嘉言他二叔对自己说的那番话,心里对这事大概也有了判断。 “不是的!”听着昭仁“嗯”了一声,小莲有些情急。 “公主!不是这样的!思晴小姐至今没有人来上门提亲,是因为思晴小姐喜欢的一直都是少爷!” “闻嘉言?”听到闻嘉言的名字,昭仁猛然回头。 小莲似是以为昭仁生了气,连忙跪下,苦苦求饶着,“公主!少爷和思晴小姐真的是清白的!虽然思晴小姐一直爱慕着少爷,但是对待少爷也从来没有过越举之举,少爷也一直把思晴小姐当做妹妹,也从来……” “好了!你别说了!”见小莲越说,昭仁的脸色就越沉,琉璃连忙打断她。 “公主?”昭仁脸色难看的,让琉璃有些忧心。 “无妨,不过是今日日头有些毒辣,本公主晒得有些不舒服罢了。小莲,你去厨房里,将本公主的早膳端到本公主的寝室里。” “是!”被琉璃打断后,小莲也觉得自己越说越失言。好在昭仁没有责怪她,若是像今天早上她大发脾气那样,也不知道自己的这张脸要被刮花多少次。 所以在昭仁说完后,小莲连声应着,然后飞速起身,离开了昭仁身边这个是非之地。 望着小莲离开的背影,琉璃在昭仁身旁轻声说道,“公主,你说这小丫头跟您说这番话,安的是什么心?” 昭仁淡淡的看了眼琉璃,“有人喜欢他是件好事,别忘了我与闻嘉言的三年之约!” 回到寝室时,徐嬷嬷早已换好了衣服,在里面等候着昭仁。见昭仁回来了,便满脸笑意的迎了过来。 不等徐嬷嬷开口,琉璃便先打趣道,“呦,徐嬷嬷不是一早就要进宫跟万贵妃报信的嘛,怎么都这会了还在闻家闲晃?” “瞧琉璃姑娘这话说的!”徐嬷嬷似乎不是很在意琉璃对她的不满,哄完琉璃又转头看着昭仁,“老奴虽是贵妃娘娘派过来的,但是这进了公主府的门后,老奴就是公主殿下的人了!为了照顾公主的起居,自然是公主在哪,老奴就在哪了!” “我们公主可不用你照顾!”听了徐嬷嬷谄媚的话后,琉璃很不客气的就顶撞了回去。 倒是昭仁及时阻止了琉璃,“既然徐嬷嬷愿意留下,那就有劳了!本公主这会儿有点想吃,万贵妃最爱的那道桂花糯米丸子。不知嬷嬷可愿意为本公主跑一趟厨房?” 见昭仁愿意让她留下来,徐嬷嬷万分激动,“好!老奴这就去为公主您做!” “公主!”徐嬷嬷离开后,琉璃对着昭仁埋怨道,“您明知道万贵妃看您不顺眼,这徐嬷嬷又是她的心腹!您gān嘛还要将这条毒蛇养在身边!” 昭仁转过身看着琉璃,随后又伸手将她发髻上,有些松垮的的绒花正了正后,重新向里插了插。 “都多大的人了,做事也不谨慎些!亏你还知道徐嬷嬷是万贵妃的心腹!本公主若是这会就将她送回去,依万贵妃的性格,定是费尽心思,也要重新安插眼线进来。” 说罢又望了望紧闭的大门,“小莲那丫头,你私底下还是要多注意点!” 她们这边正说着,门外就听见小莲的敲门声,“公主!小莲将早膳给您取回来了!” “你进来吧!”琉璃走到大门口,将门打开。 小莲将餐盘放到桌子上后,扫了眼四周,也不见昭仁的影子。 “公主呢?”小莲小心翼翼的问着琉璃。 这次琉璃倒是没有为难小莲,“公主回来后觉得有些发困,这会儿又回到chuáng上休息去了!对了,你待会没有事做,就去偏院的厨房里,帮徐嬷嬷一起给公主做甜点吧!” “是!” 第一次见琉璃对她的态度这么温和,小莲还有点不习惯,再三迟疑后,小心翼翼的诺着离开了。 过了晌午,闻嘉言从酒铺里回来了。还拿了几束新鲜的水插百合,带回了府内。琉璃疑是闻嘉言特意送给昭仁的,便从客人送来的贺礼中,挑了一个珍贵的汉白玉如意瓶,将百合花放了进去。 闻嘉言隔着窗幔,扫了一眼还在熟睡的昭仁,跟着他身边的琉璃说道,“公主醒来若有事唤我,便去书房找我就是了。” “等等!”见闻嘉言打算离去,琉璃连忙将他唤住,“昨日公主大婚,不少朝廷重臣,王公贵族都送来了贺礼,闻公子不如趁着此时,去库房清点一下吧!” “算了!还是等公主醒来后,再一同去清点吧!” 听了琉璃的话,闻嘉言连忙挥手拒绝。毕竟这一提库房,他这跳动了三十多年的老心肝就又颤了又颤。 闻家就是一个普通人家,平时自然是用不上什么库房的。所以在婚礼当天,看到各路不认识的达官贵人派自家小厮送过来,到他们家后就堆积如山的彩礼,着实不知道该往哪放。 最后没办法,在堆满柴房后,只能忍痛将他专门收集酿酒配方的小书房腾出个大半,那些贵重的彩礼才得以安放。 闻嘉言刚要转身,却听见chuáng幔里传出一娇弱的声音,“闻叔叔,你回来了。” 第11章 【11】 琉璃听昭仁这般唤闻嘉言,心中一惊,满脸惶恐的望向闻嘉言。但那厮却云淡风轻的看着昭仁来了句,“恩,我回来了。” 他二人的关系何时变得如此亲密?琉璃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一头雾水。 “琉璃,你去厨房看看,徐嬷嬷的桂花糯米丸子可做好了。”chuáng幔里的昭仁缓缓起身,吩咐好琉璃后,又对着闻嘉言勾了勾手指,“闻叔叔,你过来!” 琉璃临走时,带着满肚子疑惑,与闻嘉言互看了一眼。但是闻嘉言却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看着她,一时间让琉璃有些摸不着头脑。 琉璃离开后,闻嘉言走到了昭仁的身边。昭仁对着闻嘉言招了招手,示意闻嘉言让他坐在chuáng边。 但让闻嘉言始料未及的是,他刚走进chuáng边,昭仁便突然起身将他抱住。 “公主这是?” 见昭仁如此主动,闻嘉言有些不知所措。似是不习惯两个人的接触如此亲密,闻嘉言伸手抱起昭仁,随后又将她放在了chuáng上。 闻嘉言刚转身坐在chuáng边,昭仁便又贴了上来,从闻嘉言的背后将他抱住。 昭仁的双手一左一右的搭在闻嘉言的胸膛之上,下巴也架在了他的肩上。问闻着昭仁身上的脂粉味,闻嘉言的心不免慌了又慌。 想伸手将昭仁的手从自己的胸膛上拿下来,却被昭仁反手抓住。 “公主今日又想被草民抱着睡?” 见昭仁一再调戏他,闻嘉言便微微转头,看着昭仁轻声说道。 “本公主今日听了一则趣闻,不知道闻叔叔有没有兴趣一起听听。” “哦?”闻嘉言有些好奇的应着。 “小莲今日跟本公主说,思晴迟迟不肯嫁人的原因,是因为她心悦闻叔叔你,闻叔叔可曾知晓思晴的心意?”昭仁扭着脸,对着闻嘉言的耳朵轻轻喝气说道。 “公主这是在吃醋?”说话间闻嘉言反手将昭仁抱在了怀中,轻轻的抚摸着昭仁的脸庞。 面对闻嘉言的调戏,昭仁并没有恼怒,反而更为主动的揽住了闻嘉言的脖子,两个人也贴的更近。 “还记得咱们成婚之前的盟誓么?为表歉意,在这三年内本公主是允许你纳妾的。”昭仁认真的看着闻嘉言的眼睛。“你若是对思晴也有意思,不妨就先将她收入府中,等咱们和离之后再将她扶正就好。” “好啊!公主说什么就是什么!” 闻嘉言摸着昭仁的头发。 “你!”见闻嘉言不拒绝,昭仁突然推开了闻嘉言,重新坐回chuáng上。 而此时在门外的琉璃和小莲,早已端着做好的桂花糯米糕,在那偷听了半天的门缝。 “琉璃姐姐,你说公主让少爷纳思晴小姐为妾,是什么意思啊?” 好在琉璃一直挡在小莲的面前,她听得不是特别的真切,所以并不明白昭仁的话外之意。 “嘘!公主的心思也是你能揣摩的!”见小莲多言,琉璃低声警告,并且又把身子挪了挪,将小莲给挤得更远。 小莲虽然有些不高兴,但是在琉璃的背后努努嘴,便也作罢了。 而在房内,闻嘉言见昭仁生气,便想着要不要哄哄她。但没成想闻嘉言刚往chuáng里一钻,便被昭仁用脚来了一记连环踢,给踢了出来。 “喂,你讲点道理好不好!”闻嘉言站在chuáng边看着撒泼的昭仁,抹着嘴角有些无奈的轻笑着。 “哼!这才是本公主过门的第二天,你居然!”昭仁越说越激动,看着自己的手边有一个枕头,便直接抓了起来,冲着闻嘉言砸了过去。 闻嘉言轻笑的着接过枕头,然后把枕头顺手给扔回了原处。昭仁见闻嘉言这般轻松,便赌着气又向枕头扑过去,但没成想却被闻嘉言率先按住。 “你!“昭仁瞪着闻嘉言,但是闻嘉言依旧是浅笑着,抓住了昭仁的手,随后慢慢爬到了chuáng上。 “你!流氓!快点放开本公主!”昭仁挣扎着,但却无济于事。 闻嘉言bī近昭仁,慢慢的压在了她的身上。看着昭仁左右晃头的躲避着,闻嘉言抓住了她的手,将脸也贴近昭仁的脸颊,然后对着昭仁的耳朵轻声chuī气道,“刚刚执意让草民纳思晴为妾的人,不就是公主么?怎么这么快就反悔了?” 昭仁见闻嘉言戏弄她,不禁怒的气红了脸。一边用手推搡着闻嘉言,脚也毫不示弱的往他的身上蹬着。 “你个刁民!快点放开本公主!” “放开?”闻嘉言假装疑惑。 “你!你去找你的思晴表妹去吧!”昭仁用力的推着闻嘉言的胸膛。 但是闻嘉言却将昭仁抱得更紧,“乐汐,你不会是在吃醋吧?” “不许你叫本公主本名!”在闻嘉言怀抱之中凌乱的昭仁,还不忘着她最后的“底线”。 “思晴今年才十六岁,哪里来的迟迟未嫁?是你自己多心了!” 看昭仁是真的急了,闻嘉言开口解释道。 “你们之间就没有半点私情?”昭仁握着闻嘉言的肩膀,有些较真的问着他。 “公主若是当真不放心,那草民便早点帮思晴择一门婚事,将她嫁出去,你看可好?”闻嘉言依旧紧抱着昭仁。 见闻嘉言这么说,昭仁倒是眼珠一转,双手随即也又扣在了闻嘉言的脖子上。“其实本公主好奇的并不是你与思晴之间有什么暧昧,而是闻叔叔你,如今都已经到了而立之年,却尚未娶妻生子。若不是有龙阳之好,那便是……某些地方有些不行?” 昭仁看着闻嘉言,有些得意暧昧的说出。 “哦?公主是在质疑草民的能力么?那不如现在就让草民澄清一下吧!” 闻嘉言说完,便向着昭仁的脖子吻了上去。面对闻嘉言突如其来的热吻,吓得昭仁连连大声唤着“救命”。 守着门外面的琉璃听到昭仁的求救声,飞快的踢开了大门闯了进去。 “公主!您没事吧!” 见琉璃飞奔,小莲也紧随其后赶了进去。 但让她俩没有想到的事,昭仁和闻嘉言此时正亲密的抱在chuáng上。 这种场面琉璃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不禁羞的面脸通红,直接愣在了原地。相比之下,小莲这次倒是机敏了许多,连忙捂着脸转过了身,连声说道,“小莲什么都没看见!小莲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见被“捉jian在chuáng”昭仁飞速的推开了闻嘉言,然后躲到了被子里。 看着昭仁惊慌失措的样子,闻嘉言忍不住笑出了声。 昭仁听到了笑声后,从被子里露出眼睛,朝着闻嘉言凶狠一瞪。 第12章 【12】 闻嘉言qiáng忍着笑意,然后清咳一声。 “点心就放在桌子上吧!” 手中端着托盘,呆呆站在原地的琉璃,直到闻嘉言唤她的名字。才下意识的看看了自己手中的桂花糯米糕,然后呆愣愣的飞快放到了桌子上。 “小莲先告退了!” 小莲见自己撞破了少爷和公主的好事,生怕他们迁怒于自己。再趁着这会儿昭仁还没有发脾气,便飞速的逃离了现场。 小莲在临走的时候,还不忘扯了扯琉璃的袖口。 琉璃面脸疑惑,这种场合她真的要回避嘛?公主不是说好与闻公子只是假成亲嘛?怎么这才第二天,两个人就要假戏真做了。 琉璃抬头看向闻嘉言,闻嘉言对她点头微笑。琉璃本是想看看昭仁是什么意思,但是她们家主子却突然犯怂,将头埋在被子里死活都不肯出来。 万般无奈之下,琉璃只好起身,“那琉璃也先退下了!” 而坐在chuáng边的闻嘉言,笑的活像一只正得意摇尾巴的大灰láng。 可就在此时,昭仁却突然掀开被子从里面坐了起来,急忙娇喝道,“琉璃!你不许走!” “夫人,你这是?”闻嘉言佯装满脸惊愕的回头。 “你快点给本公主滚开!”昭仁说完后,一脚将闻嘉言踢下了chuáng。 刚刚两个人还甜甜蜜蜜的抱在一起,这一眨眼的功夫,怎么就翻脸了?琉璃看着坐在chuáng上怒气冲冲的昭仁,和此时正坐在chuáng边穿鞋子的闻嘉言,默默地感慨道,她真的是越来越不懂她们家公主了! 闻嘉言穿好鞋子,转过身对着昭仁作揖道,“既然夫人今日心情欠佳,那为夫便晚些时候再过来吧!” “你!你这个月都去书房睡!”昭仁边喊着,边拿起枕头向闻嘉言砸过去。但是却被闻嘉言一个闪躲,轻松地给躲了过去。 见他那副嘚瑟的样子,昭仁气的牙直痒痒。琉璃见闻嘉言离开了,便端着桂花糯米糕走了过来。 “公主,您先吃点东西消消气!” “哼!不吃!” 昭仁伸手将托盘往旁边一推,坐在chuáng上独自生着闷气。 本想着今天她昭仁就算是饿死,也不会吃他闻家一粒米的!但是刚进huáng昏时分,她的肚子便不争气的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 一直守在房内的琉璃听见后,连忙走上前。 “公主,要琉璃这会儿去传晚膳么?” “闻嘉言他去哪了?” 虽然肚子饿,但是却依然没有忘记自己此时正在和闻嘉言置气。 “闻公子从咱们屋里出来后,便去了酒铺。这会儿怕还在酒铺里忙活着呢!” 昭仁心想着,闻嘉言不在家,是不是意味着她吃不吃饭他都不知道?既然他不知道,那她gān嘛还要委屈自己饿着肚子,来和他置气? 想到这昭仁豁然开朗,连声吩咐着琉璃去布菜。 昭仁的厨子是从宫里面带出来的,他们做出来的菜,也是最和昭仁口味的。原本一位位都是宫中尊贵的御厨,在听到琉璃的吩咐后,一个个便穿着宫中的白厨袍,在闻家的小厨房里快乐的掂着小火勺。 没一会儿,这群大厨们便亲自端着菜肴,送到了昭仁的寝室内。看着自己最爱的八宝鸭,清蒸鲈鱼,糯米莲藕等七七八八十几道小菜,终于忘记了之前和闻嘉言闹得那些不愉快。 正当让她拿起筷子准备大快朵颐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啼哭声。 “思晴小姐!公主这会正在用晚膳,不方便见您啊!” “嫂嫂!公主嫂嫂!求求您,求求您见见思晴吧!' 刚夹起一只鸭腿放在嘴中的昭仁,突然眉头一皱感觉此事不妙。琉璃见昭仁这般,便向门口走过去,想要制止思晴在门口胡闹。 但是琉璃还没走到大门口,思晴便率先挣脱小莲跑了进来。 琉璃见状想要抓住思晴,但就在此时昭仁突然发话,“让她进来吧!” 听了昭仁的话,琉璃也只能作罢,放思晴走了进来。 思晴在看到昭仁的那一刻,便哭着抱住了昭仁的大腿。由于事发突然,思晴此举着实吓了昭仁一跳。 “思晴你这是怎么了?”昭仁低头拉着思晴的胳膊问道。 琉璃在一旁也连忙扶着思晴的身子,“表小姐,您先起来吧!” “嫂嫂!请您相信思晴对表哥真的没有不轨之心!思晴求您了!求您别如此急忙的将昭仁嫁出去好不好!” 听完思晴的话,昭仁一脸懵bī。自己何时要急着将她给嫁出去了? 安抚好思晴,昭仁觉得今天思晴突然登门,并非空xué来风。吃过晚饭后本打算去闻家并不大的小院子里散散步,但是却听见院子里的几个丫鬟在窃窃私语。 “听说了么?咱们的新夫人有点容不下咱们表小姐呢。” “是啊!她才嫁过来几天,那里抵得上表小姐跟了咱们少爷那么多年。” 琉璃听见有人在诋毁昭仁,连忙咳了一声。 “都不用gān活的嘛!在这里讲主子的是非!看来刘管事还是对你们太好了!从明天开始院子早中午各扫一遍,我看谁还有心情乱嚼舌根!” “是。”刚刚还满心欢喜的两个小丫鬟,被琉璃的一番话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公主,这两个丫头怎么处置?” 琉璃扶着昭仁走了过去,就着月色昭仁静静的凝视着那两个丫鬟的脸。 “不是喜欢在月下私聊么?那本公主就赏你们跪在这赏一晚的月色,不到天亮不许起身!” 那丫鬟本来还想求饶几句,但昭仁说完后,便甩着衣袖离开了。 琉璃在她身后着那两个丫鬟说了句,“都好好跪着!”便紧忙追着昭仁离开了。 昭仁回到寝室后,并没有发现闻嘉言来过的痕迹,本想着找个小厮下人什么的问问。但是守在她门口的小厮,今夜却都离奇的不见了。 “公主,这闻家的下人也太不懂规矩了!要不要琉璃去找刘管事问问。” 见昭仁脸色不大好,琉璃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着。 望着空dàngdàng的门口,昭仁握紧了拳头,“本公主亲自过去看看!” 出了寝室的大门,饶了近乎闻家大半个宅子,也没有见到半个人影。 “公主,要不然咱们回去吧。” 看着空dàngdàng的闻家,琉璃担心昭仁害怕,便提议道。 不想昭仁却很是气愤的咬着牙,“本公主今天就算是把闻家翻了个遍,也要将那群人给找出来!” 第13章 【13】 “是!” 琉璃提着灯笼,紧忙往昭仁的前方递了递,却被昭仁一把给推了开。随后大步流星的向闻嘉言的书房走去。等走到了跟前,果然看见整个闻家只有书房里烛火通明。 “去叫门!”昭仁听着里面聊的好不热闹的书房,咬着牙低声吩咐着琉璃。 “是!” 见昭仁如此,琉璃飞快的提着灯笼跑到了书房前。到了门口一拍门,里面居然是被锁着的。 “开门!公主驾到!你们还不快点出来迎接!”琉璃拍着门,大声的喊着。 里面的人听到外面有人在叫门,随即便鸦雀无声。昭仁狠狠地瞪着眼前的一幕,本以为会等到有人出来给她们开门,结果却眼睁睁的看着原本明亮的房间,瞬间变得黑暗。 “你们!你们!你们!” 看着里面的人居然chuī熄了蜡烛,气的琉璃直呼了三个“你们!”,却始终说不出下半句。 而就在此时,屋子里的烛光突然又亮了起来。守在门口的琉璃,也看到了蹒跚着脚步的刘管事,慢悠悠的向大门走了过来。 “公主好,琉璃姑娘好!”刘管事在见到眼前怒气冲冲的两个人后,很是恭敬地打着招呼问好着。 昭仁看到门开了,便大步的走了过来。守在门口的琉璃看到昭仁走来,一把将堵在门口的刘管事推开。昭仁进了书房后,看到原本就不大的书房,半面堆满了贺礼,另外一半面站满了人。 而她的夫君她口口声声唤着闻叔叔的人,就坐在众人面前书桌的椅子上。 深夜府内无人当值,而她的夫君却带领着府内的下人们背着她偷偷躲在书房里开小会。想到这,昭仁的心便如针扎般的疼痛,虽然明知是名义上的夫妻,但是却丝毫无法掩盖心里面的痛。 迈着沉重的脚步,昭仁缓缓走向闻嘉言。可就在刚走了几步后,一个年轻的小厮,突然扑通一声跪在的昭仁面前。 “公主!对不起公主!是小的太害怕了!一时慌张脑子一乱才将蜡烛chuī灭的!公主饶命啊!” 昭仁的眼神自打进了屋子后,便再也没从闻嘉言的身上移开过。见有人挡路,也只是压低声音说了句,“滚开。” 小厮听了昭仁的话无比惶恐,但就在他犹豫时,便被身旁的人给拉了起来。 “夜深了,夫君怎么还不回房就寝?” 走到了闻嘉言跟近,昭仁用着先前沮丧的低音问着闻嘉言。 闻嘉言却沉着一张脸看着昭仁,不等他开口。昭仁便听到了身旁有女子啜泣的声音,低头一看,正是今日她责罚的那两个丫鬟。 “闻家的丫鬟都这般金贵的么?她二人今日在庭院里私下议论本公主,本公主不过是略是惩戒,让她们在院子里跪一夜罢了,夫君这就舍不得了?”昭仁看着闻嘉言质问道。 听了昭仁的话,闻嘉言并不言语,只是面色铁青的看着地上跪着的两个丫鬟,似是在和昭仁生着闷气。 见闻嘉言不说话,琉璃很是生气。 “驸马爷,您这也太过分了了吧?我们公主才嫁过来两天,您便因为公主处置僭越之人,而给她脸色看。您忘了当初在皇宫时,您是怎么答应我们公主的了么?” 琉璃说完,书房内的人都低着头,不敢出大气的等着闻嘉言发话。但这闻嘉言就是能沉的住气,紧闭着他那张金口,一个字也不肯蹦出来。 而就在此时,闻嘉言的二叔对着一个站在最后排的小厮使了个眼色,那小厮便心领神会般的突然跪下,哭的撕心裂肺般跪着走到了闻嘉言的面前。 “少爷!您可要为闻家上上下下做主啊!这自打知道知道您要娶公主过门,这闻家上上下下便都小心翼翼勤勤恳恳的侍奉着,生怕有一点不如意怠慢委屈了公主。可这公主入门后,我们这帮下人便再也没有好日子过了! 少爷!刘管事马上就要过花甲之年了!可是就在今天早上在厨房里,就因为留给公主的饭菜凉了一些,琉璃姑娘便向数落孙子似的数落着刘管事! 还有!还有小莲,她只不过是抢了琉璃姑娘的差事,就动不动就要被琉璃姑娘排挤着,还有,还有思晴小姐! 公主还动不动就喜欢拿宫规罚人,可我们就是一群普通的下人,哪里懂得宫规啊! 少爷!您可要为我们闻家众人伸冤啊!” 带头的小厮一发话,其他的小厮丫鬟也纷纷响应着。 见自己被众人指责,琉璃一时之间有些发慌,不知该如何是好。 “阿福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公主金枝玉叶,自然是要好生照顾着的。公主生气,自然是你们照顾不周,公主没有严惩你们就不错了,你们竟然还敢来指责公主!” 说话的人是闻嘉言的二叔,原本一个面色蜡huáng的庄稼汉,这会儿却显得格外的神采奕奕。 刚刚进屋时,昭仁还没有注意,这会抬眼一看,果然闻嘉言他二叔和思晴都在。 看了一眼后,昭仁并没有理会此时正谄媚着望着自己二叔,而是转过身,走到了那名跪在地上,刚刚罗列了他数项罪责的小厮面前。 “你刚刚说的那些罪责,可有哪项是本公主惩罚过你的?”昭仁用着冷清的声音问道。 阿福不知道昭仁这样问是有何意图,但是他也不敢像闻嘉言那样不回昭仁的话,便抬头如实回答,“没有。” “既然没有,那你为何又要声泪俱下的为他人伸冤。本公主才嫁过来两日,你可别告诉本公主,是你实在看不下去本公主嚣张跋扈才会如此?” 被昭仁这么一问,阿福瞬间便结结巴巴的。抬头看着闻嘉言二叔,但在两人目光对接的一瞬,二叔飞快的把头转了过去。 阿福无奈的吞了吞口水,然后挺起了脖颈,“阿福虽然读书少,倒也是知道大门失火,连累后院的故事,小的这么做只是防患未然罢了。” 阿福刚说完,琉璃便翻他了个白眼,“笨蛋!那叫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被琉璃这么一说,阿福的脸瞬间羞的通红。不过昭仁并没有继续揪着这个下人,而是转身走到闻嘉言面前,反手指着跪在地上的阿福说道,“闻叔叔你可听见了,这小厮分明连俗语也说不顺,刚刚指着本公主的时候却还言辞振振,那些话分明是有人授意他说的!” 昭仁说完,闻嘉言抚了抚额头,“时候不早了,公主早些回去就寝吧。” 第14章 【14】 见闻嘉言不帮她,昭仁生气的甩身,留下一句,“刁民!”便愤然离开了。 跟在昭仁身后的琉璃。也在丢给闻嘉言一句“刁民!”后,随着昭仁的脚步紧忙离开了。 昭仁离开后,刘管事走到了闻嘉言的面前,“少爷,公主那边需要去安抚一下么?” 闻嘉言摆了摆手,“随她去吧。” 昭仁出了书房后一路疾行,琉璃迈着碎步一路小跑才勉qiáng追上。 “公主,正好明日回皇宫,要不然咱们向皇上状告一下闻家这些恶徒的罪行!” “怎么告!”昭仁生气的问着琉璃,“当初说要嫁给闻嘉言的人是本公主,这成婚不足三天便哭着跑回宫里告状,说本公主在闻家受了欺负。就算父皇这次不治本公主欺君之罪,宫里的那些妃嫔公主什么的,肯定在背地里偷偷嘲笑本公主!” “那……”琉璃有些疑惑。 “算了,明日再说吧!” 昭仁叹了口气,回到自己的寝室,草草的洗了把脸,便匆匆睡下了。 琉璃看昭仁今夜心情不好,回了寝室后便也没再说话。熄了蜡烛,便默默地退了出去。 躺在chuáng上的昭仁辗转反侧,一想到闻嘉言今日对她的冷漠脸,她便特别的生气。 昭仁握紧粉拳捶打在chuáng铺上,可惜不论她今夜怎么折腾,闻嘉言都没有过来向她道歉。 第二天一早,琉璃端着洗脸水走了进来看。小莲也紧忙跟在琉璃的身后,进来侍奉着昭仁。昭仁昨夜哭肿了眼睛,琉璃心疼的拿着浸了冰水的帕子,帮昭仁敷着眼睛。 “公主,闻公子可真是太过分了,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给公主您委屈受的,等咱们今日从皇宫回来,一定要找个机会好好惩治他一下。” “这事先不急。”昭仁说完推开了琉璃的手,转头看向小莲,“你们家少爷这会人在哪?” 一听公主是在问自家少爷,小莲便垂下了头,手指也互相搅在一起,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道,“今个一早,少爷,少爷便去了酒铺,这会,这会还没回来。” “闻嘉言!”听小莲说完,情绪刚刚平静下来的昭仁,怒火瞬间又被燃起。他明明知道今天是她要回宫的日子,他却偏偏一大早就躲出家门,这分明是想让她一人回宫受rǔ! 昭仁气的一脚踢翻刚刚浸丝帕的水盆,水盆顿时水花四溅,在地上叮咣叮咣的翻了几圈后才消停落地。琉璃见昭仁这般生气,连忙跪在地上,“公主息怒!” 小莲见琉璃这样,也紧忙跪下,连声附和着,“公主息怒!公主息怒!” 在外面听到动静的徐嬷嬷,紧忙走了进来。看到屋内的这一幕,“这又是怎么了,琉璃你当差怎么总是这么不小心,看看又把公主给惹生气了。” 说罢走到了昭仁身旁,想要将金盆捡起。 “滚!” 今日的昭仁可不如往昔,以前为了面子上过的去,还与徐嬷嬷虚情假意的做做戏。但是今天的她,却是一点心情也没有。 “是!” 见昭仁今日这般骂自己,徐嬷嬷也是有些害怕的。昨日便听说她们的公主与驸马正在闹脾气,今早听到声音本来就是想进来打压打压琉璃的,没成想现在居然引火上身。好在昭仁说的是,“滚。” 徐嬷嬷回完话后,便紧忙提着裙摆离开了。 “公主。” 徐嬷嬷走后,琉璃跪着凑到了昭仁身边,“或许这次您是误会闻公子了,说不准酒铺是真的有要紧的事情呢!闻公子心里是有您的,您看那桌案上百合花,便是闻公子昨日给您带回来的!” 顺着琉璃手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了桌案上的那束百合。昭仁嘴上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心中的怒火,却渐渐消了不少,脸上的表情也有所缓和。 趁此机会琉璃连忙从地上站了起来,拽着昭仁的胳膊哄道,“好公主!咱们先去上妆,说不定等咱们的妆花好了,闻公子就也回来了!” 昭仁一想也对,今天她若是不能按时回宫,她与闻嘉言婚约作假的事情,怕是要瞒不住了。索性起身,“好了,小莲你也起来吧。” “谢公主!” 小莲望着昭仁走向梳妆台的背影连声道谢。 小莲走到昭仁的梳妆台前,想要给琉璃打手。但却被琉璃给瞪了一眼,小莲一时有些诧异。随后琉璃又对着她比了几个眼神,但是小莲却始终没有懂琉璃的意思。 无奈之下,琉璃只能从牙缝里硬挤出,“去找闻公子……”这几个字,小莲才恍然大悟。 小莲对着昭仁行了个礼,“小莲先去给公主准备早膳了。” 说完便急忙忙的从屋子里跑了出去,到院子里去找刘管事,让他派人将少爷给赶紧找回来。 刘管事在听说他家少爷在公主回宫之日,还跑到了酒铺里,也是吓得颤颤巍巍。毕竟这昭仁公主的脾气,他们可是领教过的,若是今日真的把公主惹恼,那他闻家上上下下十几条人命,可就真的是保不住了。 刘管事正在思量时,阿福正好从他身旁经过。刘管事连忙拽住了阿福,让他赶紧去酒铺里把少爷给请回来。 阿福连声答应,但是没想到,他们家的少爷也是个任性的人。 在阿福到了酒铺,跟闻嘉言说明原由后,闻嘉言只丢下一句,等他这边忙完了,便回去。 虽然公主那边十万火急,但是他家少爷这边,阿福也是不敢催促的。 而闻家内的昭仁此时已经上好了妆,迎她回宫的轿子,也已经停在了闻家的大门口。万事具备,但唯独不见闻嘉言的影子。 昭仁坐在闻家客厅的主位上,徐嬷嬷守在昭仁的身旁,琉璃在客厅外踱着步。每看到一个下人经过,琉璃便抓着人家问闻嘉言有没有回来。 一时之间,闻家的丫鬟小厮宁可绕路,也不愿意从客厅前经过。 今日奉旨来接昭仁的,正是魏公公。这会儿也在正坐在客厅上,喝着茶水。 见闻嘉言迟迟不肯回来,魏公公建议道,“公主啊!皇上还在宫中等着您那!要不然咱们先回去,等闻公子回来了,再让他到宫内找您?” “咱再等等吧!”昭仁qiáng装着镇定。 “可是皇上那边?”魏公公有些为难。 “那就再等半柱香的时间吧!”这次昭仁有些qiáng撑不住,因为过于紧张,说出口的声音,也有些变调了。 见昭仁如此,魏公公便也没有再qiáng求了。 但是在半柱香过后,闻嘉言不负众望的,依旧没有回来。 看着桌子上燃尽的香烛,魏公公很是为难的说道,“公主,咱们走吧!” 等半柱香的时间吧!”这次昭仁有些qiáng撑不住,因为过于紧张,说出口的声音,也有些变调了。 见昭仁如此,魏公公便也没有再qiáng求了。 但是在半柱香过后,闻嘉言不负众望的,依旧没有回来。 看着桌子上燃尽的香烛,魏公公很是为难的说道,“公主,咱们走吧!” 第15章 【15】 “公主!万贵妃真的是越来越过分了!”回去的路上琉璃一直和昭仁抱怨着。 “哼!她不过就是仗着本公主与闻嘉言不和,趁机奚落本公主。等闻嘉言拜倒在本公主的石榴裙下后,本公主定要给她点好看。” 虽然昭仁的心中有怨气,但是很快她便把目标放在了闻嘉言的身上。她可是皇家众姐妹中,最得宠的公主。自幼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自然是容不下她身边闻嘉言这个败笔。 “是!公主英明!”琉璃见昭仁没有因为万贵妃的事情生气,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声夸赞着昭仁, “对了。”昭仁对着琉璃挥手,琉璃连忙将耳朵贴近昭仁。昭仁用衣袖遮着嘴小声说道,“闻嘉言那边,你还是要派人将他给本公主在晚膳前给抓回宫内。” “是!琉璃明白。” 主仆二人回了紫宸宫,紫宸宫内还是老样子。因为早早就得知昭仁今天要回来,内务总管早就命人打理好了紫宸宫。 “参见公主陛下!” 昭仁的脚刚一踏进紫宸宫,她那些还未带出宫的婢女奴才们便纷纷在殿内的空地上,整整齐齐的跪好,冲着昭仁行礼道。 “都起来吧!”昭仁站在宫门口衣袖一挥,琉璃在一旁连声对着下面跪着的婢女奴才喊道。 进了紫宸宫的正殿,一个名唤锦玉的宫女,便连忙将茶水给昭仁递了上来。 “锦玉参见公主陛下!公主陛下万安!” 锦玉将茶呈给昭仁后,便后退了一步,冲着昭仁行了个大礼。 昭仁抿着口中的红袍,见锦玉给自己行如此大的礼,还以为她是几天没有见自己的缘故。顾放下茶杯,对锦玉挥手说道,“快起来吧,锦玉平日无需行此大礼!” “公主……”锦玉抬头看向昭仁时,目光中闪烁着婆娑的泪光。但是不等锦玉说完,门外便有太监通报道,“永安大公主到!长平二公主到!” 听到这两个公主的名字后,昭仁随即看向琉璃,但是内心却始终忍不住偷偷地翻了个白眼。琉璃见状心领神会,连忙走向前将昭仁扶起。 话说了一半的锦玉见状,连忙跪着往旁边移了移,将正中的位置给腾了出来。 “昭仁见过大皇姐!二皇姐!” 那太监通报没多久后,便看见一个穿着白银色绣着红色朱雀边袖华服,和一个穿着橙色绣着银色蟹爪jú华服的两位公主走了进来。 穿银色华服的雍容华贵,穿橙色华服的则清淡秀丽,这普通人大眼一瞧,便能看出着两位姑娘并非人家俗物。 “起来吧!” 见昭仁向自己问安,穿银色华服的永安大公主略带傲慢之姿的丢下一句“起来吧!”便入了正坐。 倒是穿橙衣的长平二公主快步走到了昭仁的身边,将昭仁扶起。随后端着昭仁的双臂,仔细的端详道,“昭仁离宫不过三日,便显得有些清瘦了。刚搬出皇宫,难免有些不适应……” 没等长平嘘寒问暖完,永安便略带嘲讽的丢下句,“还不是她自找的!放着大将军的儿子不嫁,非要跑去嫁个山野村夫,嘴上说着什么此情不渝,皇家的脸可是都被你丢尽了!” “大姐!”见永安的语气过重,长平连忙在中间劝着。 倒是昭仁转过身,挺着胸膛一脸的振振有词的看着永安,“呦!许是大皇姐记性不好,忘记了三年前父皇派你前往吐蕃和亲,您哭闹着死活不从,最后没有办法将自己的贴身婢女封了公主,代替您远嫁。 若是按照荣耀来说,您嫁过去那可是就吐蕃的皇后了,虽然吐蕃王已经七老八十的了,但是按照吐蕃的传统在现王死后,您便可嫁给下任吐蕃王了,只要大皇姐您健在,您就永远都是吐蕃的皇后。 这般的恩赐宁当初都拒绝了,作为您一母同胞的亲妹妹,昭仁定当要一直向皇姐学习了!” “你!” 听昭仁说完,永安被气的牙齿打颤,就连指着昭仁的手指,也一直颤抖着。 “皇姐!昭仁她不是那个意思。”长平本来还想在中间当着和事老,但是站在她身旁的昭仁并不给长平这个面子,见永安生气,昭仁还在一旁得意的对着她吐着舌头。 “公主息怒啊!”永安的贴身婢女翡翠站在永安的身边,不停地安慰着永安。 “算了!本公主不跟你一般见识!听闻你嫁人了,本公主倒要看看,是哪了倒霉蛋娶了你!还不快点把你驸马叫过来!” 见永安提起了闻嘉言,琉璃连忙开口,“回大公主!驸马今日府中有急事,未同我们公主一同进宫,您若是非要见的话,怕是要等到晚膳了。” 琉璃说完话,永安瞪着眼睛看着昭仁。而昭仁的抱着双肩,似是很神气的看着永安。 “你神气个什么劲!” 明明自己心里有亏,却又这般瞧着自己,这让永安感觉非常不慡。随手便拿起昭仁刚刚抿了一口,装着红袍的青瓷茶杯向她砸了过去。 虽然茶杯被永安摔得水花四溅,但是昭仁却一个跃身轻易的给躲了过去。 “你!” 昭仁再次气的永安怒目而视。 倒是长平公主笑着拉起昭仁的手,“昭仁你可都是成婚的人了,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顽劣。” 说着将昭仁拉入一旁座位之中,“实不相瞒,我和大皇姐今日过来,就是听闻你在成亲之后,与夫家多有不合。特意过来告诉你,婚后夫妻的相处之道的。 不过也不知父皇是怎么想的,竟然纵着你的性子,将你嫁给了一个门不当户不对之人,这以后的日子,怕是有你们磨合的了。” 纵使长平公主自幼就对昭仁多加照顾,但是昭仁却也不敢真的胆大包天,将她与闻嘉言假成亲之事告诉她。 见昭仁不语,长平便向念经的和尚般,不停的在昭仁的耳边念叨着,让昭仁觉得无比的头疼。 坐在主位上的永安,见终于有人能制服昭仁,嘴角也渐露笑意。虽是不易察觉的一抹,但却被昭仁给看了个正着,昭仁抓住机会再次挑事道。 “二皇姐!您别总说昭仁了!您也开导开导大皇姐!昭仁可是听闻,自打大皇姐成婚之后……” 昭仁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瞄着永安的脸色。不出她的预料,昭仁的话刚说一半,永安的神色便动怒了起来,拍着桌子大声喊道。 “说!本公主成婚之后怎么了?” 昭仁则贼笑着,“大皇姐成婚之后便……” 第16章 【16】 趁着昭仁的话还未说出口,长平便笑着一把捂住了昭仁的嘴。 尽管永安将消息紧密封锁,但是在这皇宫中又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大驸马有隐疾之事? “长平!你松开手,让她说!” 永安素来看不惯昭仁嚣张的样子,见她这般得意,不禁气急败坏的指着长平,让她放手。 被夹在二人中间的长平放手后,不禁苦笑。 “怎么?大皇姐这般自信,难不成是大驸马的隐疾治好了?”长平刚松开手后,昭仁便心直口快的说了出来。 不出她意料,永安听完她的话后,脸色果然比之前还要铁青。 “真是可惜了。”但是昭仁并没有理会永安,反倒是自顾自的说道,“不知大驸马隐疾好后,还会不会让皇姐再养府中那些唇红齿白男宠。” “昭仁!”长平听后柔声阻止着。而永安那边早已高高举起茶杯,准备着向昭仁方向砸过来。 但是昭仁却依旧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伸手笑着阻止道,“皇姐可要当心!你手中的青瓷茶杯可是父皇御赐的,摔坏了可是要被父皇治罪的!” 听完昭仁的话,永安气的瑟瑟发抖铺。好在琉璃机灵,连忙走到永安的身边,将永安手中的茶杯轻轻放下,口中还笑着说道,“这御赐之物,大公主可是要当心啊!” “哼!”永安听到昭仁与闻嘉言不喝的消息,本兴致冲冲的过来,想要奚落昭仁一番,但是却被昭仁反将一军,随即气的甩袖起身。 正当永安走到昭仁身边时,昭仁满脸笑意的倩着身子,“大皇姐慢走!” 永安用手狠狠的对着昭仁的额头指了指,“以后有你哭的时候!” “大皇姐放心!昭仁会与驸马和睦相处,定不会重复您的老路的!”昭仁继续回怼着。 不过这次不等永安说话,长平便快步走过来,拉着永安的衣袖。“时间不早了,本宫和大皇姐还要去太后那问安,便先告退了。” “大皇姐,二皇姐慢走!”昭仁听了后续集笑着说道。 “你、你、你……” 永安虽然很生气,但还是顺着长平推着她的方向离开了。 除了紫宸宫,永安面脸怒气的责怪着长平,“你怎么就那么怂!刚刚昭仁牙尖嘴利的冲撞着本宫,你怎么就不知道帮本宫说几句话!” “皇姐,昭仁不管怎么说也是咱们的亲姐妹啊,咱们这般落井下石总是不好啊!”长平劝说道。 无奈永安根本就听不进耳朵里,气冲冲的推开长平便离开了。 “公主!”见自家主子被推开,长平的侍女采薇连忙扶住长平。长平握住自己刚刚被永安推开的手腕,满面委屈的看着长平离开的方向。 紫宸宫内,琉璃帮坐在梳妆台前的昭仁补着妆容。 “公主,您今日与大公主闹得如此不愉悦,想必她最近几日是没有心情再来找您麻烦了。” 昭仁随手拿起一只凤钗,在发髻边比了比,“大皇姐不过是刀子嘴罢了,虽然她打小就爱来紫宸宫奚落本公主,但是残害本公主的事,她却从来也没做过。对了,闻嘉言那边找的怎么样了?” 琉璃见昭仁问起了闻嘉言,便立刻心虚的低下了头。 “怎么?” 昭仁发现琉璃的迟疑,随即便再次问道。 “闻公子他……”琉璃低着头。 “他还是不肯过来?” “是……” 听琉璃说完,昭仁紧紧握着手中那只凤钗,不一会儿便从手心里冒出丝丝的鲜血。 “公主!您别这样,兴许……兴许闻公子真的是有事情耽搁,所以才……” 琉璃见状赶紧握住昭仁的手,尝试着从昭仁手中将钗子拿下来。 “他,他就是在和本公主赌气!可,可他非要给本公主难堪,当日在大殿上,他踌躇再三,为何又要答应与本公主的这桩婚事?” 昭仁一心想着昨夜,闻嘉言对她的冷目相对时的神情,便委屈着哽咽哭了起来。 琉璃站在昭仁的身旁,抱着昭仁的脑袋。 “公主!您放心,若是闻公子有意为难您的话,琉璃一定不会放过他的!琉璃这便出宫,将闻公子给您抓回来!” 正当琉璃走出昭仁寝殿时,太后身边的云顺公公便挥着他的浮尘来到了紫宸宫,说太后要见昭仁。 当今皇上以孝道治国,别说是公主,就连皇上都对太后恭敬有加。看着满脸chūn风的云顺公公,琉璃的脸上虽然堆着笑意,但是心里却无比的慌张。被太后这么一拦截,她便来不及出宫去寻闻嘉言了。 云顺公公看出琉璃有些出神,便不耐烦的看着琉璃说道,“琉璃姑娘,话听清楚了就别在这傻愣着了,太后那边可还在等着公主过去共聚天伦呢!耽误时辰惹太后不悦,咱们这帮奴才可担待不起!” “是!”听了云顺公公的话,琉璃连声应着。 这宫里谁都知道,这太后身边的云顺公公可是个不好惹的主儿。因为深得太后恩宠,就连得宠如斯的万贵妃,见到云顺公公也是十分的客气。被云顺公公训了话,她也只能乖乖的听着。 “公主!不好了!太后这会请您去寿康宫!” 琉璃重返昭仁寝殿时,昭仁的眼睛还红彤彤的。看起来可怜楚楚,让人很是心疼。 昭仁寝殿门时,确然用扇子接着遮阳光的理由,挡住了脸。但还是被云顺公公给瞅了个正着。 “呦,公主眼睛这般红肿,怕是刚刚受了什么委屈?” “回公公的话,我们公主初嫁为人妇,刚刚回宫有些思念皇后,一时伤感才……” “是啊!”不等琉璃说完,云顺公公便接过了话。“先皇后温良恭俭,对待下人也是极好,与皇上也是伉俪情深。先皇后虽然仙逝多年,但是皇上却始终不提再立皇后一事,就连现下最得宠的万贵妃……” 说着说着,云顺公公不禁有些哽咽,遮着袖子,像模像样的擦拭着眼角。但是话说了一半,始终觉得再说下去有些不妥,便边擦拭着眼泪,边催促道,“太后那边还在等着呢,咱们就别在这边耽搁时间了。” “是!”琉璃回道。 到了寿康宫,太后正喜眉笑目的与永安,长平,还有昭仁的其他几个皇妹在聊天。太后再见到昭仁进来后,便马上喜笑颜开的招呼着昭仁走过来。 “昭仁见过皇祖母!” 昭仁毕恭毕敬的向着太后行着礼,琉璃站在昭仁的身后,也连忙对着太后行着礼。 “昭仁快快起身!不知在离宫的三日里,哀家的小昭仁过的是否舒心?” 刚刚还与太后聊的甚至投机,但是见昭仁一进来,太后便连忙转头,与昭仁嘘寒问暖,这让永安很是不慡,对着受宠若惊的昭仁,毫不客气的翻着白眼。 “回皇祖母,昭仁过的甚好!” “过的好就好啊!”太后拍着腿笑道,但是目光一扫,再次开口问道,“怎么驸马今日没有同昭仁一道,过来拜见哀家呢?” 第17章 【17】 本来还对着昭仁翻白眼的永安,在听到太后在询问闻嘉言,随即便摆出一副看好戏的神情。昭仁的那些姐妹们,也摆出一副好奇的表情,齐刷刷的看着昭仁。 “皇祖母可不知道,咱们昭仁的驸马可是个大忙人呢!这会儿啊,都忙到了大婚三日回省,都没有时间陪昭仁回宫呢!”见众人都在好奇闻嘉言去了哪,永安生怕不够热闹,连忙在太后面前添油加醋着。 “哦?是嘛!不知昭仁的驸马,在朝中官从几品啊?”听了永安的话后,太后便对这位还未曾见过面的三驸马,就更感兴趣了。俯着身子的太后显得更加慈眉善目,但是却让站在昭仁身后琉璃,帮着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回皇祖母,驸马他,并未在朝中为官。” “哦?那可是京中的富豪?”太后又好奇的问道。 坐在一旁看戏的永安,脸上也多了更多戏nüè的神情。 “回皇祖母,昭仁的夫君,也并非京中的富豪。他只是京中一普通酒铺的小老板而已,但是对昭仁却有一片赤诚之心。”昭仁似是在回忆她们相处时的甜蜜,满眼深情的望着太后回着话。 “昭仁你可莫要说空话,若是三驸马真的对你情深义重,又怎么会在你回省的日子,不陪着你一同回皇宫?” 永安向来看不惯昭仁牙尖嘴利的为自己辩解,在太后面前毫不客气的拆穿着昭仁的假话。 太后在听了永安的话后,也并未言语,只是看着昭仁,等着她的乖孙女继续为自己解释着。 “其实……”昭仁并没有结果永安的话茬,只是故作为难的吞吞吐吐。 见昭仁这般模样,太后连忙心疼的说道,“昭仁可是有什么为难之处?告诉皇祖母!皇祖母给你撑腰!” “昭仁今日回宫,因驸马未于昭仁一同归来,导致公众诸多非议。然而事实却非传言那般,其实……其实驸马迟迟不肯现身,全因驸马还在宫外准备今日呈于父皇、皇祖母的贺礼。驸马在听闻昭仁的母后,在生昭仁时,因难产而亡,昭仁自幼便是由皇祖母抚养长大的后。对您更加心生敬意,非要准备一份令您和父皇都耳目一新的贺礼,至于贺礼是什么,就连昭仁……驸马也未曾透露过。 所以今日驸马迟迟不肯现身,并不是对父皇和皇祖母不敬,只是想为您准备一份惊喜……” 太后见昭仁说完,瞬间凤颜大悦,“驸马真是有心了!来来来,昭仁快坐到哀家的面前来!” 永安见昭仁这幅恃宠而骄的表情,心中更是生出诸多不满。在昭仁路过她身边时,她毫不客气的小声嘀咕着,“到晚宴的时候,驸马要是还未现身,看你怎么解释。” 昭仁听到后轻声一哼,便得意的走到了太后身边,“皇祖母,昭仁离宫的这几天,可是日日都在思念您呢!” “呦呦呦!皇祖母也想你!” 昭仁坐过来后,太后连忙拉着她的手,抚摸着说道。 “昭仁的公主府,住的可还舒心?” “回皇祖母,昭仁此次大婚仓促,但又碍于薛将军的面子,还未搬进之前所建公主府。昭仁还是同驸马一同,住在驸马原来的府邸里。” “皇上也真是的!为了一个外臣,竟然这般委屈你!等晚上哀家见到皇上时,可要好好问问他,哀家的昭仁到底何时才能搬进自己的公主府里!” 听了昭仁的话后,太后很是生气。但是昭仁却一副委屈的表情说道,“皇祖母,都是昭仁不好。若不是昭仁当初执意悔婚的话,父皇也不用像现在这般为难。 昭仁现在嫁给了心中所爱之人,即便是住着简陋的宅子,昭仁也并不觉得委屈。” 太后听着昭仁,可怜楚楚的说完这番话后,眼中更是充满怜爱。 “好孩子!放心!皇祖母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太后说完,转头看向寿康宫内的众位公主,“你们平日也要和昭仁多多学习,体谅你们父皇的不容易!” “是!孙儿们定当懂事,学会为父皇分忧!”众位公主齐齐起身,对着太后行礼说道。 “好了!都坐下吧!”太后满脸喜悦的嘱咐着众人。 随后太后又拉着昭仁聊了聊宫外的稀奇事,其他人还好,倒是永安看不得昭仁这般讨太后的欢心,便率先起身行礼道,“皇祖母,永安的宫内还有些许内务要处理,永安先告退了!” “恩!回去吧!” 太后虽然回着永安的话,但是目光却为从昭仁的身上移开分毫,这使得永安更为的生气。 “长平也先离开了!” 长平见永安怒气冲冲的离开,便也连忙起身,向太后告了假。 至于剩下的公主们,见大姐和二姐都走了,便一齐起身,“孙儿们也告退了!” 长平出了寿康宫的大门时,已经不见了永安的踪迹。但是与她一同出门的几位皇妹,拉住长平七嘴八舌的问道,“二皇姐,为何大皇姐与三皇姐一母同胞,皇祖母却只厚爱三皇姐啊?” 长平听了后,换了一副严肃的表情,“这话若是被你们大皇姐听见,她可又该挥着鞭子追着你们,给你们松松皮了!” 众人一想到永安发脾气时,凶神恶煞的模样,一个个便缩着脖子,生怕这话传到永安的耳中,她挥着鞭子来找自己的麻烦。 昭仁在太后这边一坐便是坐了一下午,好在太后到了念经礼佛的时辰,昭仁才得了恩准,先回了紫宸宫。 “公主,虽然宫中的皇子公主众多,但是太后最宠爱的,便就是您了!”回宫的路上,琉璃站在昭仁的身旁说道。 “那是自然。大皇姐自小就把情绪都写在脸上,二皇姐又过于软弱,其他的妹妹们也因年纪过小,在皇祖母那边没有什么存在感。这偌大的皇宫之中,也就是本公主能陪着皇祖母聊聊天了。 对了,闻嘉言那边可有消息?” 昭仁与琉璃闲谈时,突然想到了闻嘉言。无奈琉璃依旧是摇摇头,闻嘉言也一直没有入宫。 二人回到紫宸宫后,她们带入闻家的小太监匆匆来报,“公主!不好了!闻家那边传来消息,说是闻公子不见了!” 第18章 【18】 当时昭仁正坐在宫中喝茶,听了小太监的话后,刚喝进口中的茶,却被她一口喷出。 琉璃连忙拿着帕子递给昭仁,站在昭仁的身后,轻轻的为她怕打着后背。 “光天化日,闻公子这么一个大活人怎么就不见了?” 趁着昭仁捂着帕子咳嗽的时候,琉璃一边拍着昭仁,一旁帮问着小太监话。 “回琉璃姑娘,小的也不知道!只是这酒铺去了,闻家也搜了,就是没有看到闻公子的身影啊!”见琉璃这般刁蛮紧问,小太监也很是无奈。 “公主,要不然咱们称驸马病了,这会儿匆匆回府怎么样?” 小太监自以为自己机灵,给昭仁提着意见,但是一不小心,便触碰到了昭仁的逆鳞。 “你这是要本公主临阵脱逃,以后回宫被众姐妹耻笑么?”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见昭仁发怒,小太监连忙跪在地上求饶着。 “公主,那咱们怎么办啊?”琉璃担忧的问道。 眼下这会儿,昭仁也是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但是老天却也没给她们过多焦虑的时间,皇上便派着魏公公过来催促,说着晚宴马上就要开始之事。 与魏公公同行时,魏公公还担忧的问了问,“这驸马爷还未到啊?” 昭仁面色苍白的点了点头。 经今个下午昭仁在太后面前那么一说,眼下全皇宫的人都已经知道了三驸马专程为皇上和太后献礼之事。但是这会儿,怕是礼没到,人也到不了了。 昭仁每向落霞殿的方向迈出一步,心也便提着嗓子尖跳动一下。 “公主可是身体不适?” 魏公公见昭仁神色有异,连忙问着。 “有劳公公担忧了,昭仁无事。” 昭仁努力的调整着自己的心跳,一边扯着生硬的嘴角,看着前方笑着说道。 等昭仁来到落霞殿时,殿内的丝竹声乐之声早已响起,舞姬们也挥舞着水袖,在大殿中舒展着妙曼的舞姿。 昭仁进去时,以万贵妃为首的嫔妃一帮,正虚情假意的举杯畅聊着,以永安为首的公主帮,则显得安静许多。 “呦!昭仁来了!” 万贵妃见昭仁进来,连忙热情的唤着她的名字。 “昭仁见过万贵妃!” 昭仁倩着身子,缓缓行礼。 “奴才,奴婢见过万贵妃,贵妃娘娘金安!” 跟在昭仁身后的魏公公和琉璃,也紧在昭仁身后,行礼问候着。 “呦,这不是御前的魏公公嘛!怎么今日不跟在皇上身边,却守在昭仁公主近旁?难不成公公是怕昭仁独自过来,被我们这帮姨娘欺负?”眼尖嘴快的徐昭仪见到魏公公,连忙打趣道。 见徐昭仪掩面笑着,魏公公倒也是客气,弯着腰,笑脸相迎道,“昭仪娘娘莫要打趣老奴,这老奴守在谁的身旁,还不全是皇上的意思!” “就是,徐昭仪姐姐把我们都说成了什么人。”徐昭仪身旁,一个穿着浅蓝色宫服的美人打趣着。 “你们啊!就是爱开玩笑!”见众人七嘴八舌的打趣着,万贵妃一句话,便又主导了大局。 万贵妃为了显得与昭仁亲近,不顾身旁的众嫔妃,径直从席位上走了下来,拉过昭仁的手。 “昭仁今日这身蝶戏水仙裙衫穿在身上,可真是趁你的气质啊!” “那里,昭仁这蝶戏水仙过去淡雅,怎么也不及贵妃娘娘这身金丝织锦华服金贵啊!” 淡雅配金贵,昭仁刚说完话,万贵妃便脸色一沉。但是万贵妃怎么说也是宫斗中的佼佼者,在看到昭仁并不打算被她收拢后,变换了个关心的语气问道,“对了,本宫今日听说,三驸马迟迟不现身,是为了给皇上和太后准备独一无二的贺礼去了。 不过这话说回来,三驸马准备的到底是一份什么样的贺礼,这么神秘。搞得本宫都有些心急,想要一睹着贺礼的风采呢!” “贵妃娘娘莫急,既然珍贵,自然是要用来压轴的。早早就让人看清了真面目,那还有什么新奇的!”昭仁笑着答道。 “好!那本宫今晚就等着,一睹这‘贺礼’的庐山真面目。” 昭仁与万贵妃说话间,殿外的太监通报道,“皇上驾到!太后驾到!” 刚刚还坐在宴席上,言笑晏晏的众人,在听了太监的通报后纷纷起身,“臣妾参见皇上,儿臣参见父皇!臣妾参见太后!孙儿参见皇祖母!” “都起来吧!” 皇上迈着流星大步,从殿外走进。不知听到了什么好消息,皇上进来的时候龙颜大悦,格外的高兴。 太后跟在皇上的身后,看到昭仁站在万贵妃的身旁,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而万贵妃则像是早有预谋般,对着太后倩着身子行着礼。 皇上坐到龙椅后,挥着他龙袍的宽袖口,看着众人说道,“大家也都入座吧!今日家宴,大家都不必拘谨!” “是!臣妾遵旨,儿臣遵旨!” 万贵妃虽有有意留昭仁在自己的身边,但是昭仁却不大情愿。再给皇上行完礼后,昭仁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怎么?朕今日听闻,驸马要给朕和太后一个惊喜!驸马何时出现?” “回父皇,即是惊喜,那自然是急不得的,驸马说了,叫咱们先开席,等时候到了,他自然就现身了!” 似是这个谎昭仁今日说了多遍,所以到皇上这边,她便已经顺口了许多。 皇上见昭仁这般说了,便也没有再多问,便吩咐了身边的魏公公,准备开席。 酒过三巡,永安似是多喝了几口,便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拉着长平有意无意攀谈道,“本宫前几日看了本书,上面讲前朝有位公主,为了不嫁与番邦和亲,便在市集上找了一个想要攀龙附凤的富贵公子与之结亲,但是成婚后公主不甘寂寞,还到处留恋男色,最过分的还是公主有一次去寺庙还愿,竟与一个眉目清秀的小和尚生了私情,最后竟然珠胎暗结,产下一女。 纸终究保不住火,此事最后还是被那富贵公子家发现。至于那故事后面里说,公主因rǔ没了富贵公子的家门,被富贵公子乱棍打死,而后那公子也上吊自尽了……” 醉酒的永安正与长平讲的火热,却全然没有注意到,皇上正注意着她们这桌的举动。永安在讲的时候,还不停的喝着小酒助着兴。而她近旁的昭仁,则专心的吃着眼前的那盘烤羊肉。 晚宴即将结束,却迟迟不见闻嘉言的身影。 大殿上,皇上清咳一声。众人纷纷抬头注视着皇上。 第19章 【19】 “昭仁啊!这闻嘉言怎么还未带着贺礼,过来现身啊?” 皇上坐在龙椅上,话语间还带着丝毫的笑意。 只是此时已经喝醉了的永安,突然一手拉着长平的手,一手指着昭仁说道。 “长平,你看刚刚本宫给你讲的那个故事,与昭仁和三驸马成亲的事情,是不是有些相似?” “大皇姐你喝多了!”被永安拉着的长平,神色见有些为难。 “恩?永安刚刚讲了什么故事,竟与昭仁和驸马的成亲有关?” 闻嘉言与昭仁初识之时,太后正在普陀山礼佛,对宫中的事情知晓的也并不多,所以一听永安说与昭仁有关,便立刻打起了兴趣。 “回皇祖母,皇姐她喝多了,所说之事,与昭仁并无关系。” 长平见太后问,连忙打着圆场。可是醉了酒的永安,则有些失态,不顾长平的阻拦张口便言,“永安前两天曾看一书,书上记载公主为了逃婚,便与市井里的富贵公子假成亲,但没想到公主生性风流……” 永安刚讲了开口,原本面色还多有缓和之意的皇上,瞬间便面色铁青。站在永安身旁的长平,本想拦着永安,却没想到永安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自顾自的说着,丝毫不顾及他人脸色。 “够了!” 皇上大怒,一手推翻了桌前的菜肴。金属质的盘子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被皇上的怒喊一震,永安的酒也醒了些许。一脸不知所以的看着大殿上,面色凝重的众人。 “昭仁!你今日可要好好给朕解释解释,你与驸马之间到底有什么约定!驸马今日又是因何原因迟迟不肯现身?” 昭仁听见被皇上点了名,急忙提着衣袖,走到大殿之上跟着。 “昭仁与驸马……” 正在昭仁语塞之时,大殿上突然一片漆黑。 慌乱中只听魏公公喊道,“快来人护驾!” 但是很快,便从殿外飞进许多绿盈盈的萤火虫。 “闻嘉言赴宴来迟,还望父皇恕罪!” “闻嘉言?” 跪于黑暗之中的昭仁听见闻嘉言的声音后,猛然回头。 却看见闻嘉言迈着稳健的步伐向她走了过来,而在闻嘉言的身后,则跟了一行提着昏huáng色宫灯太监。 “闻公子今日这是闹的哪出戏?” 见闻嘉言以如此怪异的方式出场,皇上有些疑惑。 闻嘉言走到了昭仁的身边,挺着胸膛慢慢跪下后,大手一挥。他身后那群提宫灯的太监们,便纷纷站到了各位贵人的身后。 “小婿不才,没有什么奇珍异宝能呈于皇上和太后。今日为表皇上与太后对昭仁的养育之恩,嘉言特意将自己酿造的葡萄美酒从地里挖了出来。只不过这葡萄美酒,历年番邦也有进贡,实在也属不上什么新奇东西。 但是小婿听闻,先皇后英姿骁勇,又与皇上伉俪情深,年少时曾一起去山野间狩猎。所以小婿特意去山野寻了这些萤火虫过来,希望能够慰藉皇上对先皇后的思念。” “你以为你说了这番话,朕就能饶了你今日晚到之罪?” “父皇!”一听皇上要治闻嘉言的罪,昭仁连忙向皇上求饶着。 “是!父皇说的对!不管今日父皇以何罪处置小婿,小婿都愿意一人承担!” “好!有骨气!朕就赏识你这样的驸马!今日,朕就罚你与朕畅饮这葡萄美酒,不醉不归!” 听了皇上的话后,万贵妃连忙说道,“皇上,酗酒伤身,您可要注重龙体啊!” 万贵妃说完后,皇上并没有理会她。而坐在皇上身旁的太后,则说道,“哀家今日可算是一睹三驸马这位神人的面容了!怪不得能把哀家的昭仁迷得如此神魂颠倒,原来是为有勇有谋,有胆有识,又情深义重的天外高人啊!” 被太后这么一夸,闻嘉言有些不好意思。“太后过赞了,嘉言在未认识昭仁之前,只是市井中一个普通的商贩而已。” “英雄不论出处,哀家打眼一看,就知道闻公子并非凡人。昭仁以后,就有劳闻公子照拂了!” 太后似是很看好闻嘉言,对他多番的夸赞着。 “是!这一世,嘉言定会护昭仁周全!” 见闻嘉言信誓旦旦,太后很是舒心,将手搭在云顺公公的手腕处,看着皇上说,“今日时辰不早了,哀家便先回寿康宫了!皇帝你年纪也不轻了,可莫要贪杯,伤了身体。” “是!儿臣谨遵母皇懿旨!” 众人起身恭送太后。 闻嘉言入座后,昭仁的小声问着他,“你怎么现在才来?” 本来是想责问闻嘉言的,但是这话从昭仁的口中说出来,却硬生生的多了几丝委屈的味道。 “害夫人担心,是嘉言不好!嘉言这厢给夫人赔罪了!” 闻嘉言说完,便端起酒杯,随后一饮而尽。 看着闻嘉言这般诚恳的模样,昭仁移开头,害羞的笑了起来。 坐在龙椅上的皇上,看着闻嘉言和昭仁这般恩爱,舒心的饮了一杯闻嘉言进贡的葡萄美酒。随后眼尾一扫,看到了大醉酩酊的永安,不由得对着身旁的魏公公招了招手。 第20章 【20】 “永安今日醉酒,就让她在紫兰殿住下,今夜别回府了。” “是!”魏公公弯着腰,满脸笑意的应着。 待魏公公转身,刚要离开时。皇上突然又叫住了他,伸着手悬在半空中,踌躇了一下说道,“明个一早就把大驸马宣进宫里,将永安接回去吧!对了,还有,今日她酒后胡言,明日回了府,叫她好好闭门反省,最近三个月,便不要在出门了。” 皇上对着魏公公挥了挥手,魏公公弯着腰应和着。随后走到了永安的身边,对着永安身后的那两个小宫女招了招手,随即那两名宫女便一左一右的将永安搀扶了起来。 永安路过昭仁身边的时候,闻嘉言抬头看着不知为何醉成这样的大皇姐。而昭仁则对着永安翻了个白眼,随后端起酒杯,轻轻的抿了一口酒,试图压制自己内心的愤怒。 待永安离开落霞殿的大门,皇上举起酒杯,看着闻嘉言说道,“嘉言啊!今天是家宴,你就不必拘束了!来!这一杯,朕祝你与昭仁恩爱长久!” “谢父皇!”皇上话落,昭仁和闻嘉言齐齐举杯。 “臣妾等也祝昭仁和三驸马恩爱长久,相伴白头!” 闻嘉言见昭仁的姨娘们都这般热情,自然是很高兴。端起身边侍女刚刚斟满的酒杯,站起来说道,“嘉言在此谢过各位娘娘的祝福!嘉言定不会辜负各位的希望的!” 昭仁深知在座的个人都是如此的虚情假意,原是不想理会的。但是在看到坐在龙椅上的皇上,正在对着她点头示意着。昭仁这才不情愿的举起酒杯,站起来说道,“昭仁谢过各位娘娘!” 说罢,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闻嘉言看着昭仁这般,似是和人赌气的模样,一脸的不明所以。抬头时又看着皇上对他,一副任重而道远的表情笑着。不禁心头一紧,慌忙中无意gān咽了一口口水。 好在大家喝了几杯酒,又嘘寒问暖了几句后,皇帝便发了话,结束了晚宴。 昭仁她们从落霞殿出来的时候,宫里的大门已经下匙了,闻嘉言只能跟着昭仁回了紫宸宫。 闻嘉言今日喝的酒虽然不多,但是身上还是有微微的燥热。一阵风儿chuī过来,不免打了个寒颤。昭仁转头看了眼闻嘉言,随后嘱咐琉璃,“将宫灯提的离闻公子近些吧!” “是!”琉璃应着走近闻嘉言。 “不必了!”琉璃走到闻嘉言身旁,闻嘉言却伸手推开了宫灯的提竿。 “刚从落霞殿出来时觉得有些发冷,不过这会儿已经适应过来了。这会儿的小风打在身上,倒很是舒适!” “驸马爷不嫌冷就好!” 琉璃笑着打趣完,便提着灯笼回到了昭仁的身边。 三人回到紫宸宫后,紫宸宫的宫人们早就已经在大门里候着了。闻嘉言站在昭仁的身边,眼神微微一扫,便看到了昔日将他抬到西厢房的那两个太监,正跪在人群之中。 昭仁一副旁若无人的模样穿过众人中间,而闻嘉言则是胆战心惊的走在她的身旁。生怕昭仁一个不悦,再次将他五花大绑起来,将各种各样罕见的毒虫,放在他的身上爬行。 可能碍于在皇宫内,生怕隔墙有耳。昭仁没有提闻嘉言晚上睡在哪的事,闻嘉言便也没敢提。便一路跟着昭仁,走到了她的寝宫。 昭仁的寝宫里,还是昔日的模样。屋子里虽然焚烧着名贵的香料,但是在闻嘉言闻来,这香除了香甜外,便也没有什么稀奇之处了。 闻嘉言随着昭仁在主位上坐下,一名闻嘉言看着有些眼熟的宫女,给他二人分别上了茶。琉璃将屋内的其他的下人都支唤后,走到昭仁面前说道,“琉璃这就替公主您准备宵夜!” 昭仁抿着茶,轻声应着。随后琉璃也出去了,走的时候还不忘把大门关好。 “不知公主今夜打算安排草民住在哪里?”见没有了外人,闻嘉言端起茶杯问道。 “驸马说笑了,你与本公主同为夫妻,本公主岂有让你睡泥地之礼?”昭仁似是还生着闻嘉言的气,说话间还略带着几分嘲讽的语气。 “对啊!”但是昭仁刚一说完,便反应过劲,看着闻嘉言笑着说道,“本公主刚刚倒是想起,这宫中人多口杂的,若是让闻叔叔睡到偏殿去,肯定会惹出不少非议。不如本公主分你条被子,闻叔叔睡在地上可好?” 看着昭仁满脸天真的算计着他,闻嘉言含在口中尚未咽下去的那口茶,不禁有些卡住嗓子变得难以下咽。闻嘉言费了好大的力气,将那口茶咽了下去,但是昭仁却依旧一脸天真的看着他笑着,等待着他的答案。 “闻叔叔又不似昭仁这般娇贵,想必在地上睡一夜,也没有什么事情吧?” 说话间,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昭仁和闻嘉言齐齐抬头,向着门口望过去。 不一会儿,琉璃便端着托盘走了进来。而托盘上,则放了两个用盖子盖着的白色瓷盅。 “公主,这是茶坊刚刚做出来的桃胶炖冰糖,茶坊的大师傅说,这道膳食有润肺之功效,最适合此季节饮用!” “好了!本公主知道了,放下吧!”看着琉璃将两个瓷盅放在桌案上后,昭仁又吩咐琉璃道,“本公主刚刚与驸马商议,驸马也同意了今夜宿在本公主chuáng榻之下,你快去拿一条被子,帮驸马张罗着吧!还有,驸马畏热,拿一条被子便够了。” “是!” 琉璃听完昭仁的话后,便又匆匆进了内殿。 倒是昭仁,完全不惧闻嘉言面脸的疑问,笑着将一盅桃胶移到了他的面前,“闻叔叔也来尝尝吧!茶坊大师傅的手艺很好的!” 虽然眼前昭仁这幅沾沾自喜的小模样有些欠揍,但是他也深知,昭仁不会再次与他同chuáng。索性对着笑嘻嘻的昭仁翻了个白眼,便伸手掀开了装着桃胶瓷盅的盖子。 过了一会儿,琉璃走了过来。 “公主,驸马,琉璃都已经准备妥当了,这会儿便服侍公主就寝吧!” 而昭仁则不怀好意的坏笑道,“本公主不急,你先服侍驸马吧!” 琉璃立刻心领神会,“是!” 说完后便笑着走到了闻嘉言的身边,边按着闻嘉言的外衣便往下褪着,边坏笑着。“琉璃服侍驸马更衣!” “不!不用!” 见这对主仆施诡计,闻嘉言连忙红着脸,从椅子上起身,站起来护好衣服。 “不用劳烦琉璃姑娘了,草民自己来便可。” “闻叔叔这是怎么了?今日在落霞殿还与我父皇相谈甚欢,怎么这会儿,就变得如此羞涩腼腆了?”说着昭仁也起身,走到了闻嘉言的身边。 “要是没有什么事,草民便先去休息了!” 说完闻嘉言便面红耳赤,急匆匆的离开了。 琉璃走了过来,一边替昭仁宽衣,一边好奇的问道,“琉璃的手刚搭到驸马爷的身上,驸马爷便如此面红耳赤。咱们驸马不会和大驸马一样,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听琉璃说完,昭仁点着头附和道,“这个就有些说不准了!” 闻嘉言走进内殿,便发现了琉璃帮他铺的chuáng榻。果然诚如昭仁吩咐的那般,只有一条被对折着铺在地上,一个枕头孤零零的夹在被子中间。 闻嘉言不禁被昭仁女儿家的小变扭气笑了,蹲下身掀起被子的一角,然后摇着头宠溺笑道。不过他这一躺进去,便发现这被子也不知道是琉璃从哪找来的,竟比他人还短了一尺,一双雪白的脚便□□luǒ的搭在了水泥地上。 当然他也不奢求昭仁会给她换一条,反正过了今夜回到了闻府,他便安全了。 想到此,大丈夫能伸亦能屈,便蜷着身子在这个简陋的地铺上躺好。听着外殿昭仁和琉璃的嬉闹声,他渐渐的熟睡了过去。 这一觉,他睡得很熟,就连昭仁回到chuáng上,他也不知。 昭仁走进内殿时,发现闻嘉言已经睡熟。望着他酣睡的模样,琉璃突然在昭仁的耳边低语。 “公主,要不然咱们给驸马爷淋个雨?” “算了,本公主今日乏了。” 不知为何,看着闻嘉言现在的模样,昭仁却没有心情再去捉弄闻嘉言。 “是!” 在昭仁上了chuáng后,琉璃站在chuáng边,小心翼翼的帮昭仁放下窗幔。毕竟闻嘉言就宿在昭仁的chuáng下,万一她哪脚迈深了踩在了闻嘉言的身上。那?那到好似也没什么事情。不过没有昭仁的旨意,琉璃也是不敢自作主张去欺负闻嘉言的。 一切都打点妥当后,琉璃便帮昭仁熄了蜡烛,随后静悄悄的关好门离开了。 闻嘉言起初还睡得很好,渐渐的也做起了美梦。不过好梦没有延续太久,便被一阵燥热给热醒了。昭仁睡觉的时候不喜有光亮,所以紫宸宫这点便做的特别好,哪怕是月光,也被窗口的帘布,遮的gāngān净净。 他伸出一只手来摸索着,却摸索到了昭仁的chuáng边,本想着借力站起。却在另一只手搭在chuáng边时,抓在了昭仁的纤纤玉足上。 不知为何,闻嘉言的心竟突然慌了起来。而睡梦中的昭仁,也似是感觉有东西碰到自己,口中微微哼着,然后转身移动着自己的身子,闻嘉言见状,紧忙松开了昭仁的脚。 闻嘉言在黑暗中摸索着,很是艰难的摸到了刚刚他与昭仁一同吃夜宵的桌子,但是桌子上的器皿早已经被琉璃收走。好在在燃着龙凤花烛的桌子上,还剩了一盏茶壶。一盏银杯。闻嘉言还拿起茶壶倒进银杯里,却也只倒出了小半杯。结果刚喝没两口,便有一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手,突然搭在闻嘉言的肩膀上。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啦!!!小宝贝们有没有想我!!!! 第21章 【21】 “啊!”闻嘉言吓得一声惨叫。 顺着手的方向一回头,看到了同样口gān舌燥的昭仁。 “闻叔叔,你还没睡啊?”昭仁说完以后,一手夺过闻嘉言手中的茶杯,很嫌弃的将杯中剩余的茶水,随手倒在了地上。待她在去拿茶壶时,却发现里面早已经空空如也。 “我刚刚……想说来着。”看着昭仁摇着茶壶,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闻嘉言慢吞吞的说道。 “琉璃!琉璃!”昭仁唤着琉璃,但是从她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却越发的娇媚。 “闻叔叔,你有感觉到热么?”昭仁扯着衣襟煽动着问着闻嘉言。 闻嘉言抹着额头上的汗珠,“是啊,我出去叫守夜的侍卫送点水进来。” 但是闻嘉言刚迈出一条腿,身子却一软,直直的砸在了昭仁的身上。 “喂!喂!”昭仁勉qiáng撑着闻嘉言的身体,怕打着闻嘉言的脸。但是却发现闻嘉言面露cháo红,眼神中露出有些怪异的神色。 “喂!你别这么看着我!本公主警告你!”不等昭仁说完,闻嘉言的嘴便贴到了昭仁的唇上。 “喂!喂!你……”昭仁瞪着眼睛,看着闻嘉言认真的亲吻着自己,一时间羞涩,甜蜜,幸福,愤怒,多种情绪一齐涌上了心头。 而闻嘉言边亲吻着,手也一直不老实的在昭仁的身上移动着。 “喂!喂!”昭仁想要阻止闻嘉言的手,但是阻挡了半天,也没有阻止住闻嘉言一直游动的大手。 昭仁被闻嘉言亲的有些眩晕,不知不觉中,就被闻嘉言带到了chuáng上…… 第二天一早,琉璃走进了寝殿,低着头,不敢直视昭仁。昭仁坐在梳妆台前,一脸愤怒的梳着如墨的黑发。 “说吧!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回公主,昨天,是皇上的意思……琉璃才不得已……”说罢,琉璃跪在地上大哭着,“公主饶命啊!” 这时闻嘉言穿着外衣从里面走了出来,“怎么?你有什么罪?” “闻公子……”琉璃抬头。 “恩?”闻嘉言挑眉。 “驸马爷!”琉璃连忙改口。 “起来吧!我今天和公主一起用早膳,你去把早膳拿过来吧!” “是!”得到闻嘉言的“特赦”后,琉璃连忙起身离开。 “昭仁……”闻嘉言唤着昭仁,走到她身后轻轻的将她搂住。 “走开!”昭仁起身,不悦的甩开闻嘉言的胳膊,“别以为我们那什么了!你以后就真的是本公主的驸马了!别忘了咱们的三年之约!” 昭仁与闻嘉言说话之间,突然听到一个沉稳醇厚的声音问道,“什么三年之约啊?也给朕说来听听。” 听到来的人是皇上,昭仁和闻嘉。言连忙起身行礼,而琉璃则面色铁青的站在皇上的身后。 “都起来吧!”皇上径直走过二人,坐到了房间的正位之上。“一大早就听你二人吵得热闹,怎么,你夫妇二人定了什么‘三年之约’,朕好奇得很,说来给朕听听!” 昭仁和闻嘉言并肩而站,昭仁双手的食指搅在一起,不知如何是好,闻嘉言倒是一身浩气,将双手负于背后,泰然自若的看着皇上。 虽然平日里昭仁深得圣宠,但是在闻嘉言出现在她的世界里后,昭仁便觉得眼前的父皇,越发的陌生。 “儿臣与驸马说的是……”屋内寂静了片刻,碍于皇上还坐在上位之上,昭仁纵使还没想好怎么回话,但也不好晾着皇上太久。看着父皇质疑的目光,昭仁开了口后,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一句话说的吞吞吐吐,倒是显得更加可疑。 见昭仁如此,皇上更是步步紧bī。皇上向前俯了俯身子,看着下面头低的沉沉的昭仁,飘忽不定不知所措的眼神,压低了嗓音问道,“怎么了?吾儿和驸马所说的究竟为何事,竟让平日里古灵jīng怪的昭仁这般难以开口?” 昭仁见谎编不下去了,连忙拽了拽闻嘉言的衣袖,这时闻嘉言才甩了甩袖子,拱手作揖,随后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回皇上,公主与臣所说约定,其实……是关于子嗣。公主觉得自己年纪尚轻,若贸然有了子嗣,怕是自己会教育不好……故与臣拟定了三年之约……” “胡闹!”闻嘉言刚一说完,皇上便气的一掌拍在了桌子上,随即桌子上的茶杯和糕点盘便发出嗡嗡的声音。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昭仁她任性胡闹就算了,驸马你这次怎么也任由她胡来?”皇帝恨铁不成钢的指着闻嘉言,随后又无奈的放下手。“算了,此事也不能全怪你。都是朕不好,若不是朕平日里对昭仁太过放纵,现在的她怎会如此骄纵!嘉言,你也知道朕国事繁忙,无暇顾及后宫。你以后可要代替朕好好教导昭仁,叫她以后再不可如此胡闹任性了……” “臣遵旨!”皇上说完,闻嘉言双手作揖,拖着宽大的衣袖向皇上复着命。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新了呦,虽然很短,哈哈 第22章 【22】 寿康宫内,皇祖母满脸慈爱的看着堂下端坐着的皇孙们。没一会儿,守在门外的太监扯着尖锐的嗓音喊道,“皇上驾到!” 原本齐齐与太后闲话家常的公主们连忙起身,随后皇上昂首阔步、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只见皇上刚刚落座,大公主永安便急忙站起来向皇上哭诉起来,“父皇,儿臣们可都是父皇的亲生骨肉,自小锦衣玉食的养大的公主们啊!怎么可以因为国库空虚,便取消儿臣们的月例银子呢?这儿臣们在府中,若是没有银子打点的话,又如何在府邸中立威呢?” 听罢,皇上皱着眉看了看永安。随后又转头,看着昭仁问道,“昭仁嫁入闻家,过的可一切都好?” 见皇上突然点了自己,昭仁连忙露出一副乖巧的表情,“回父皇,昭仁自打嫁给驸马后,夫妻和睦,兄友弟恭,过的一切都好。” 昭仁说完,皇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永安你可听清了?昭仁嫁给闻嘉言的时候,就连公主府都没有搬进去,人家小两口还不是过的好好的?反观你们,朕平时真的是对你们太纵容了!才导致你们嫁入夫家后目无尊卑,专横跋扈,搅得府苑不宁!朕的朝中重臣,可不是让你们这般拿来随意欺凌的!” 皇上甩着衣袖,拍着身旁软塌的扶手说道,“朕意已决!也是时候板板你们骄纵任性的样子了!我们西鸾的江山,可是我们西鸾儿女抛头颅,拼死征战才打下来的!你看看你们现在刁蛮任性的样子,哪里还有我们西鸾儿女的血性?” “皇祖母!”见皇上执意如此,永安连忙柔声向太后求助,希望太后能替她求情。 太后虽然满目的心疼,但是话到了嗓子边,却还是又忍了忍咽下了。转头看了看身旁的皇上,太后缓缓张口。“皇上说的没错,我西鸾的儿女的确是英勇无双,想当年我们的淮喜将军便是名女将,当时在崂山峡那场战役里,带着我们西鸾的三千死侍,与那凶狠无比的咋木部落打了三天三夜……” 永安看着太后又开始回忆起了过往,便知道自己请求无望了。眼神的余光扫到了昭仁,却发现那小蹄子的脸上,写满了得意。永安看后,恶狠狠的剜了昭仁一眼。而这一幕,刚好被回忆完的太后瞧了个正着。 太后伸手指了指昭仁,永安暗自欣喜,以为自己的皇祖母终于想起来了挑昭仁的毛病了。果然,在太后伸手指了指昭仁后,便叫她到自己的近前。 “皇帝啊!你看,昭仁在离宫的这三个月里,着实瘦了不少!我皇家的儿女,虽然要活的铁骨铮铮!但是这过于寒酸,终归有失皇家颜面!昭仁的夫婿,还不似永安和长平的夫婿,都是朝中重臣之子。眼下若是取消了昭仁的月例银子,怕只是他们小两口过的会更加艰难!” 听太后说完,皇上皱起了眉头。太后说的话虽然在理,但是自己说出的话也是金口玉言。看着太后和皇上犯难,永安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神色,在心中暗语道,“哼!昭仁你个小贱人也有今天!凡事都要和本公主对着来,这下好了吧!故作懂事,搬起石头砸自己脚,这下看你怎么办?” 听完太后的话后,昭仁低着头,双手扯着自己衣裙的袖摆,沉默了一会儿,抿着唇满含泪光的抬头说道,“皇祖母不必担心昭仁,昭仁的夫婿是自己选的。自昭仁心意已决的那一刻,昭仁便明白以后不管遇到何种问题,昭仁都要自己一力承担。昭仁的驸马虽比不上两位姐姐的驸马,都是重臣之后。但是嘉言也是位商人,只要我们夫妻同心,想必日子也不会过于艰难。” 说罢昭仁缓缓跪在地上,“昭仁叩谢皇祖父和父皇的养育之恩!” “乖孙儿!快快起来!”太后顾不上旁边嬷嬷的搀扶,颤颤巍巍向昭仁走来,将她扶起。看着祖孙二人眼中泛着的泪光,不由得让旁人看了为之动容。 “皇帝!看着昭仁这般懂事的份上,哀家有个不情之请,还望皇帝能够答应!” “母后请说!” “昭仁自打出嫁后,便一直住在夫家的老宅里。这一来,不符合公主的身份,二来,这老宅也地处偏院,进宫一趟实在不易,眼下又取消了公主的月例银子。为了能让她夫妇二人好过一点,便将之前建好的公主府邸,归还给昭仁吧!” 看着抱在一起的祖孙二人,皇帝也是眼眶含泪,连连答应。 出了寿康宫后,琉璃挽着昭仁的胳膊,小声说道,“公主,刚刚可吓死奴婢了!” 不等昭仁说话,旁边的永安便用肩膀狠狠的撞了昭仁胳膊一下。昭仁吃痛的捂着肩膀,回过头瞪着永安,“大皇姐是还有什么要jiāo代的么?” 永安轻哼一声,“哼!你以为你蒙骗住了父皇,此事就能简单了结了?本宫虽然不知道你和闻嘉言到底在谋划什么,但是本宫早晚都会抓住你们的把柄的!昭仁你可要记住,凡事都与本宫作对,你是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看着永安扬长而去的背影,琉璃心疼的捂着昭仁的胳膊,而昭仁则望着永安的背影喃喃自语,“你我之间,从来都是你不肯放过我啊!” 昭仁回到紫宸宫后,发现闻嘉言早已离去。紫宸宫内的小宫女告诉昭仁,闻嘉言是接到了家中小厮的消息,说是他母亲来了,便提前一步回到闻家做接应去了。 经过了一天的“做戏”,昭仁也着实累了。坐在软榻上,侧着身子倚着胳膊,便开始昏昏欲睡。而这一睡,便睡到了傍晚。 “公主!公主?”睡梦中,昭仁隐约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微微睁眼,便看到了琉璃正一脸担忧的望着自己。 “琉璃啊——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昭仁柔声问道。 “回公主,这会儿已经酉时了。刚才看您睡得那般熟,奴婢就没忍心叫您。这会儿您是回府用晚膳,还是留在宫中用晚膳?” 昭仁用袖口微微擦拭了下唇角,忽而想起闻嘉言的母亲今天来了皇城,“今个不是闻叔叔的母亲来了么?咱们便回府,与她老人家一起用膳吧!” “好,奴婢这就去准备!” 作者有话要说: 吼吼!!!更新啦!!!更新啦!!!大家在今天都要做一个年少有为的五四青年啊!!! 第23章 【23】 出了皇宫,月色微凉。昭仁和琉璃坐在骄撵中,chuī着晚风,聊着天。 “琉璃,你说,闻叔叔的母亲会喜欢我么?”昭仁拿着她那盏桂圆莲子茶问着琉璃。 “当然了!我们公主冰雪聪明,在皇家众多子女中,咱们太后最疼爱的皇孙就是您了!”琉璃一边帮昭仁扇着扇子,一边浅笑盈盈的回答着。 昭仁捧着茶杯,看着杯盏中的桂圆,陷入了静静的思索之中。没一会儿,骄撵突然停了,昭仁猛然抬头,才发现众人已经到达最早建好的公主府门前。 “琉璃,我们不是要回闻家,和闻叔叔母亲一续的么?” “回公主,今个皇上刚下令后,就命府内的大总管就宅院收拾了出来,这会儿闻公子,不对……是驸马爷,早已经带着家眷都搬过来了!” 琉璃说完,公主府内的大门便被推开。一个大腹便便,却笑得满脸和蔼的孙管家便迎了出来。孙管家人虽不高,但是在宫中的威望却极高。想当年先祖在世的时候,便已经是大内的总管了。此番将孙管家调来给昭仁做管家,更加显出了皇帝对昭仁的厚爱。 “昭仁公主,许久不见,可还记得老奴?” 见到门口站的人,昭仁脸上立马挂上了笑意,“孙大总管有礼了!”昭仁连忙扶起孙总管。 “老奴上次见公主的时候,公主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小娃娃呢,这一晃儿啊!都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孙总管自先皇离世后,便回了南明老家。但是他一孤寡老人,无儿无女,纵有财宝万千,也难消除顾及。听闻昭仁出嫁离宫,便给皇上写了份奏折,毛遂自荐,主动请缨回来照顾昭仁。 一路上二人嘘寒问暖,相互寒暄着。在孙管家的引领下,昭仁来到了膳房。想着当年的薛骞寒无比风光,所以昭仁的府邸,也被建造的无比奢华,这一路的花草树木,亭台轩榭,一看便造价不菲。 孙管家一边介绍着,一边热情的帮昭仁打开膳房的大门。但让二人没有想到的是,膳房内的闻家众人,不仅没有按照规矩等待着昭仁,反而一家早已热热闹闹的,大吃特吃了起来。 昭仁进屋后,看见董思晴正拿着汤勺,热情的给席上一位穿着看似华贵,但是面容上却难掩乡土气息的妇人添着汤。一时间昭仁不仅怒气上头,就连看惯大场面的孙管家,都微微的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昭仁,你回来了!”闻嘉言见昭仁回来了,连忙放下碗筷。 昭仁顺着闻家言的声音寻过去,却看到站在人群中的闻嘉言,宛若一朵盛世白莲,清雅的绽放在众人之中。 听到闻嘉言跟自己打招呼,昭仁顿时泪意涌上眼帘。闻嘉言略带歉意的对昭仁说道,“昭仁,还没用过晚膳吧!快过来一起吃吧!”闻嘉言说罢,又低头看了看闻母,“我母亲她今日奔波了一天,早已饥肠辘辘,我不忍看她挨饿……” 不等闻嘉言说完,闻母便大大咧咧的夹起一个鸭腿,放到了闻嘉言的盘中。“嘉言,快点坐下来吃啊!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的!怎么吃个饭还得跟别人解释个半天?” 见闻母如此不尊重昭仁,孙管家连忙说道,“闻老妇人,这在公主府内尊重公主,可是最基本的礼仪,您这般不尊重公主,可要是传到皇宫里,可是要被重重治罪的!” 闻母听完孙管家的话后,立马瞪圆了眼睛,拍着桌子大吼道,“皇宫里的公主就金贵啊?我儿子还是我一把屎一把尿给拉扯大的呢!现在我儿子结婚成家了,我来他家吃个饭,怎么就要被问罪了?” “你……你、不可理喻!”听了闻母的话,孙管家被气得直结巴。 “娘,你少说两句吧!昭仁!快点过来吃饭吧!”听着话语中的气氛越来越不对,闻嘉言连忙拉着架。倒是昭仁这次,却很是冷静。 听完闻家言叫自己,昭仁迈着莲花碎步走了过去,看着桌子上的菜肴,虽已经被吃成残羹,但还是心平气和的对着琉璃说道,“这晚膳后没有甜品怎么行?还不快将本宫的金丝雪燕熬一盏给闻老妇人送过来!” 闻母一听还有佳肴,态度也缓和了不少。连忙换了一副面孔,拉扯着昭仁的衣袖,故作熟络的夸赞着昭仁。 “这不愧是皇家的公主啊!养的就是好!你看着小脸粉粉嫩嫩跟个小娃娃似的!嘉言啊!不枉娘把你生的这么好!你看,要不然你怎么可能有这种福气啊!”说话间闻母还不忘用自己的胳膊,狠狠的怼了闻嘉言几下。 闻家的其他人被围在中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能跟着闻母赔笑。直到琉璃将燕窝端了上来,闻母才放开昭仁的衣袖,双眼放光的盯着燕窝。 “我?我吃了?”闻母双手捂着碗,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老太太您就放心吃吧!咱们公主受宠,宫里面赏赐的补品,珍宝多着呢!” 闻母听完琉璃的话后,便大快朵颐的吃了起来。 “昭仁,你还没吃晚饭吧?”闻嘉言拿起一只gān净的碗,正打算给昭仁盛碗参汤的时候,却被昭仁制止住了。 “不用了!本宫在宫内吃过了!时候不早了,老妇人本宫也见过了,就不打扰各位用晚膳,先回房休息了!”说罢,昭仁起身离去。 “昭仁……”闻嘉言端着碗,愣愣的看着昭仁。董思晴见状连忙接过闻嘉言手中的碗,“表哥,这碗……” 闻嘉言有些失神,冥冥之中觉得手中一轻,便将手中的碗一推,失魂落魄的追了出去。 膳房内只留下了一脸不可思议的董思晴和正在吃着雪燕,对着自己的弟弟夸赞这真金白银买来的东西就是好吃的闻母。 作者有话要说: 叮!今日份的文,请亲亲注意查收呦→虽然短小,心意却是满满的滴……***时候不早了,不说了,溜了溜了,白白 第24章 【24】 经过了昨夜一事,昭仁发现寻常人家的妇人与宫中的妇人也没什么区别,特别是在这些珍宝赏赐面前。她昭仁是谁啊!她可是西鸾国最得宠的公主,府邸里最不缺的就是这些世俗物件了。 终于住回了自己府邸的昭仁,难得的睡了一场好觉。第二天一早,昭仁刚在自己的檀香软帐里伸个懒腰,突然想起自己的婆婆还住在府邸里,便连忙唤来了琉璃,叫她去库房里在准备点稀罕的物件给闻母送过去。 昭仁起身后,好一阵梳洗,才缓缓移步膳房。 今日闻母虽然依旧没有等昭仁一起用膳,但是在看到昭仁的到来后,面色明显比昨日缓和了许多。昭仁看了眼琉璃,琉璃立马给昭仁使了个眼色,告诉昭仁jiāo代她的事情,已经安排的妥妥的了。 “老夫人昨日住的可还习惯?” 见昭仁如此称呼闻母,坐在一旁的董二叔便有些坐不住了,连忙指正昭仁,“公主,您与我们家嘉言成婚也有些时日了,这对您的婆婆,好歹也得改个称呼吧!要不然这大家子人坐在一起,难免有生疏的感觉。” 董二叔说完,昭仁对着琉璃使了个眼色,琉璃立马将早上从库房里取出的,一对鎏金红玉髓手镯呈到了闻母面前。 “老夫人,您的这对红玉髓手镯,可是宫中难得的珍品,就连当今最得宠的万贵妃,她都没有呢!” 闻母虽然不知道万贵妃是谁,但还是从琉璃的话中,听出这对镯子有多珍贵,自然是欢欢喜喜的收下了。 “昭仁啊!来!到娘身边来!”闻母高兴的拿着镯子,然后将昭仁拽到自己的身旁的椅子上。“昭仁啊!这镯子看在是你一片心意的份上,娘可就收下了!娘可跟你说!别看我们嘉言现在只是一个酒铺的小老板,但是他小的时候啊!特别的聪明!” 众人用过早膳后,闻母拉着昭仁兴冲冲的赏花去了,而走在她们后面的董思晴,则与身旁的董二叔小声的嘀咕起来,“爹,你看姑母,被公主那点小恩小惠就给收买了!爹!你说姑母是不是忘了,要把思晴许配给表哥的事了!” “思晴!你就放心吧!你姑妈大老远的从徽州赶过来,不就是过来替你做主的嘛!别急!再说了,人家可是公主!你能不能嫁给你表哥,最后还不是得公主点头!” “哼!” 董思晴见董二叔这般安慰自己,便气熏熏的甩袖扭头离开了。听到声响的闻母和昭仁忽然回头,董二叔尴尬的朝二人笑了笑,“孩子大了,开始闹小情绪了。” “思晴姑娘是有什么心事么?”昭仁转头看着董二叔。 董二叔对着闻母使着眼色,但是闻母却并不理会他,只是拉着昭仁的手笑道,“你看,那边的芍药花开的可真好啊!咱们去那边瞅瞅吧!” “好!”昭仁回答道。 看着闻母拉着昭仁离去的背影,董二叔扯着袖子,原地gān着急的跺着脚。 昭仁和闻母刚走到小长亭,琉璃便赶了过来。看着琉璃小脸红红的,还大大的喘着粗气,昭仁连忙问道,“这是怎么了?何事让你这般急促?” “尉迟公子来了!这会正在客厅等着您呢!” “浩初哥哥来了?”昭仁听到后喜出望外。 “老夫人,您先自己在这逛逛,本宫有事,先行一步!”说完昭仁便拉着琉璃疾步离开了。 剩下一头雾水的闻母在原地呆愣愣的自言自语,“这发生啥事了,人咋还都走了呢?” 而在公主府的另外一处,脱去了官服的尉迟浩初正坐在客厅里,细细的品着小厮刚刚送上来的香茗。突然耳畔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尉迟浩初微微的勾起了唇角,不一会儿便听到一声响亮的声音呼唤道,“浩初哥哥!” 尉迟浩初见昭仁前来,心中的喜悦之情便马上溢于言表。“昭仁,这些日子,你受委屈了!” “还好啦!闻叔叔那家伙也不敢让我受什么委屈。对了,浩初哥哥此次前来,怕是来贺昭仁的乔迁之喜的吧!说吧,这次又带了什么稀罕的玩意过来?” 看着昭仁满眼的期待,尉迟浩初像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拿出一只浑身雪白,额头上带有山猫纹饰的碧眼小奶猫出来。那小奶猫见到昭仁也并不害怕,见昭仁抚摸自己的额头,便用着自己奶里奶气的声音喵喵叫了几声,用鼻子嗅嗅了昭仁的手指,随后又友好的舔了下昭仁的手指。 看着眼前的萌物,昭仁特别的开心。“浩初哥哥,这是哪的猫啊?本宫之前怎么从来没见到过?” “这可是蓝芩部落的圣物,据说天底下还只此一只呢!家父之前出征讨伐蓝芩的时候,我便与他特别jiāo代了,没想到此行不仅大获全胜,还顺利虏回此物!这可真是天助我西鸾啊!” 昭仁从尉迟浩初的怀中接过猫咪,爱不释手的抚摸着,“对了,浩初哥哥,带回此物后,你可有跟我父皇回禀?” “当然!当初家父出征时,我就曾向皇上提起过。只可惜……此仗打了许久,要不然,或许在你大婚之前,就能带回此物了。”尉迟浩初边说着,边眼中充满惋惜的摸着猫咪,“若家父能早回一步,现在的一切,或许都会发生改变吧?” 见尉迟浩初自顾自的嘟囔着,昭仁不解的问道,“浩初哥哥在说什么呢?” “没什么!”尉迟浩初摸着猫,温柔的看着昭仁,“不如我们给这只猫娶个名字吧?” “好啊!”昭仁很开心的抱着猫,大步的向门口走去,“闻叔叔看到这只猫一定会很开心的!本公主现在就去找他商议,看看本公主的爱猫,叫什么名字好!” “昭仁……”看着昭仁的背影,尉迟浩初握紧了拳头,低声轻唤着。 第25章 【25】 昭仁抱着猫,在府院各处觅着闻嘉言的身影,可最后却一无所获。抓个了小厮,却被告知闻嘉言去了酒铺。昭仁放了小厮后,自言自语道,“都当驸马的人了,怎么还一直心心念念他那个破酒铺啊?” 想到了闻嘉言不在府内,但是还有闻母在啊!昭仁便带着府内的新成员,去见闻嘉言的娘亲。但是刚走到闻母的房门口,便听见里面传出了吵闹的声音,“姑母!您从小便答应了思晴,以后一定要让表哥娶思晴的!思晴一等表哥就等了这么多年,如今思晴都这般年岁了,您突然劝思晴放弃表哥,您还叫思晴以后怎么见人啊!” “思晴啊!当初姑母是说了这种话,可是谁又能料到你表哥也没和我商量,就娶了个公主回家呢!你看人家公主真金白银的往我这送,姑母也实在不忍心跟她提纳妾这种事啊!” 闻母虽然苦口婆心的劝着,但是董思晴切更加偏激,“您就是怕开了口后,断送了您往后的荣华富贵吧?”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闻母气的怒拍桌子,董二叔则在一旁拉着思晴,向闻母道歉着,“姐,你别听这孩子胡说,这孩子也是一时情急,才口不择言的!思晴啊!你看你姑母,不也是说暂时不好开口么?咱们可都是一家人啊!你姑母肯定是偏心你,向着你的啊!” 听着屋内一家人的争吵,昭仁的脑子似乎嗡的一声巨响后,便只剩一片空白。失魂落魄的离开的闻母的房门前,不在去听屋内人的声音。 到了傍晚,琉璃唤昭仁用饭碗时,却发现昭仁正抱着猫,眼神空愣愣的望着前方发呆。就连琉璃走了进来,昭仁也毫无反应。 “公主?公主?”琉璃走到昭仁面前轻轻的挥着手,昭仁怀中的猫,突然奶里奶气的叫了一声后,昭仁才回过神来。 “公主,您这怀里抱着是什么绝世小可爱啊?这猫的品种,琉璃可是从未见过啊!” 昭仁听着琉璃的话,便将猫往琉璃的怀中一放,琉璃顺势将猫抱入怀中,轻轻抚摸着。 “琉璃,你说闻家的人,会待我向亲人一般么?”昭仁问道。 “当然了!咱们的公主,就像奴婢怀中的这只猫般罕见,若是常人能得到此物,定是要视若珍宝的!闻家的人能娶到公主,定是他们祖上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把您当仙女一样供着还来不急呢,又怎会不把你当亲人?” “若她们只是贪图我的富贵呢?” 昭仁向来心思单纯,若不是让她听见或看见什么,定是不会突然起疑。见昭仁这般问话,琉璃也紧张了起来,“公主可是听到了什么?” 昭仁便把今日下午在闻母房前听到的话,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琉璃。琉璃听完后,长舒了一口气,“奴婢还以为是什么事呢!既然闻老妇人贪图咱们公主的富贵,那咱们便满足她。至于驸马那个表妹,这可是您的公主府,看她不顺眼,咱们找个理由便把她们撵出去就好了!敢把主意动到公主您的头上,我看她也是活腻了!” 昭仁听完琉璃的话,豁然开朗。想着自己的几个皇姐,在夫家可谓是耀武扬威,作威作福。现在自己在夫家被欺负成这样,还是自己平时太好说话了,想到他们已经敢光天化日的议论此事,那她昭仁也是时候立立威信,打压打压她们的气焰了。 想着闻母喜欢富贵,昭仁便有意带闻母出去逛逛她们繁华的都成,顺带带着董思晴,让她看到昭仁的财大气粗后,知难而退。可是……这昭仁刚被取消月例银子,她又不好意思开口跟闻嘉言要,将此疑惑告诉给了琉璃,琉璃顺便心生一计。 “公主,您看皇家的赏赐珍宝可都是您的,您将这些东西变卖出去,换点现银不为过吧?” 昭仁听完后,扒着葡萄皮点点头。 “不对!现在实行此事,怕是有点难度……” 听到琉璃瞬间改口,昭仁突然提起了jīng神。 紧接着琉璃支支吾吾的说道,“前两天孙管家盘点仓库的时候,被闻老夫人给瞧见了,打着好奇里面都有什么珍宝的由头,便死皮赖脸的跟着孙管家要了清单。这孙管家不给,她便闹个没完,最后还是驸马出面,孙管家无可奈何才给了她一份,不过老夫人虽然保证了,不可由着性子,跟您要库房的珍宝为礼物,但是却也借着看管珍宝的名义,三番两头的去库房里看看。” 听到这,昭仁皱起了眉头。“是谁给闻叔叔这么大权利的?” “其实……”见琉璃支支吾吾,昭仁说道。 “有什么一气说完!” “其实,只要公主您狠下心来,这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咱们能让董思晴离开,自然也能让闻老夫人也离开啊!毕竟您与驸马之间的婚约是假的,三年期限一到,不论您与闻家人相处的如何,他们都是要离开的啊!” 昭仁听完后托着腮,点头说道,“那就去取几样不显眼的拿出去卖吧!只要在她们发现之前,让她们离开府邸便好了!”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见昭仁同意,琉璃便欢欢喜喜的离开,去操办此事了。 晚宴上,昭仁与闻母提出此事,闻母听后很是欣喜,倒是闻嘉言有些不赞同。 “你一个公主,去逛集市,若是发生了什么骚乱就不好了!” “放心吧!我当然不会bào露什么了!再说了,闻叔叔每天都忙着酒铺的事,老夫人来了,至今都没有机会出去走走,每日都待在府中,怕是早就待腻烦了!” “是啊!是啊!嘉言,这次你就听昭仁的吧!” 见母亲发话,闻嘉言无可奈何,只能答应。 用过晚膳后,众人离席,闻嘉言突然拉住昭仁,随后两个人在庭院中漫步了起来。 “你今日突然要带我母亲出门,说吧,到底在打什么主意?”闻嘉言突然问道。 “没有啊,怎么本公主突然关心你家人,就是另有所图?倒是你,每天都不着家,难不成咱们三年契约还没到,你就急着去外面找小老婆,准备三年后的jiāo接了?”昭仁看着闻嘉言,略显狡黠的问道。 “你的小脑袋里每天都在想什么?”闻嘉言佯装生气的点了点昭仁的脑袋。 昭仁不悦的揉了揉被闻嘉言点的地方,“哼!还我想什么!家里多了东西都不知道!本公主的房间到了,你请回吧!” 昭仁说完,毫不留情面的关上了卧房的大门。 “多了个东西?”闻嘉言站在门外,细细的回想着,可依旧摸不着头脑。 作者有话要说: 蓝芩神shòu(布偶猫):哼!你才是东西!你们全都是东西! 第26章 【26】 第二天一早,闻嘉言一睁眼睛,便看到了一坨雪白的东西趴在自己的胸前,提溜着它那双碧蓝的眼睛,望着闻嘉言。闻嘉言突然倒吸一口凉气,猛然起身。那猫似乎是受到了惊吓,不悦的喵了一声,便跳下了闻嘉言的胸膛。 门外的琉璃听到声音后,笑眯眯的走了进来。闻嘉言此时还赤着胸膛,见琉璃走过来,连忙慌张的扯过被子,将自己包裹了个严实。 “驸马爷,这可是公主的爱宠,您可切莫要怠慢了!” 琉璃说完,闻嘉言轻哼一声,“就知道是她的爱宠,这猫的秉性,果然和她一样!” 见闻嘉言这么说,琉璃也不恼火,依旧笑眯眯的,“公主今早约了老夫人,董小姐一同出门,今个的早膳,只能您自己用了!” “你怎么没跟过去?” “琉璃奉公主的命令,留下来服侍驸马,至于公主那边,您便不用操心了,他们此行早就叫了大内高手随侍左右了。 闻嘉言用早膳的时候,总是觉得心里不安,匆匆吃了几口后,便唤着琉璃出门,一同去找昭仁她们。当他们找到昭仁的时候,发现她们大包小裹的,缴获了不少的战利品,而闻母身后的小厮怀中的礼盒,也马上就要抱不住了。或许是礼盒太高,阻挡了视线,小厮脚下一个踉跄,眼见马上就要摔倒,闻嘉言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扶住了小厮。 或许是小厮知道他手中抱得都是名贵物品,若是摔坏了什么,便是搭上自己的这条命,他也赔不起。所以在闻嘉言和他目光对视的时候,那小厮的眼中,竟含着丝丝泪水。 “昭仁,你怎么给母亲买了这么多东西?”闻嘉言见此有些不悦,拉住昭仁指责着。 此时的闻母心花怒放,见自己的儿子指责自己的金主,连忙拉过闻嘉言,“这不是昭仁心疼娘嘛!见娘的那些衣裳啊,首饰什么的,都年头久了,便纷纷给娘换了新的。算了,不说了!为娘也有些饿了,咱们先去吃饭吧!” 闻母说完,便拉着昭仁离开了。闻母身后的董思晴,见闻嘉言并未移步,便走上前,娇滴滴的叫了声,“表哥——” 眼见闻母和昭仁这般任性,二人的背影马上也要消失在自己眼中,闻嘉言便未理会思晴,自顾自的追了上去。 到了都城里最有名的望仙楼里大块朵颖了一番,闻母拍着肚子,满意的打了一个饱嗝后,拍着闻嘉言的肩膀说道,“儿啊!你什么时候能给为娘也开一间这么大的酒馆,为娘的可就心满意足了!” “儿子志不在此,有一间小酒铺,儿子便心满意足了!娘若是想要这种规模酒馆的话,可能需要自己努力了!” “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啊!你现在可是驸马啊!” 闻母大声的嚷嚷着,但是却突然想到,昭仁出门前对她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能bào露身份!想到此,闻母连忙捂嘴。 “老夫人,咱们还是尊重闻叔叔的意愿吧!况且他当酒铺的小老板,也没什么不好的啊?”昭仁说完,给闻母倒了一杯热茶。“您尝尝这个,这花茶啊!有助于您消化!” 这一天下来,闻母开开心心的回府,其余的众人却各怀心事。 当晚昭仁马上要和闻嘉言分开时,闻嘉言突然拉住昭仁,“你说的东西,我今天看见了。” 昭仁听到后面无表情,“哦,是么?” “它有名字了么?”闻嘉言问道。 “还没。” “不如叫白雪吧!”闻叔叔提议。 “不好!”昭仁当即回绝。 “那它既然来了咱们家,总得有个名字才好吧!”闻叔叔哄着昭仁。 昭仁趁势说道,“本公主刚刚不是说了么!就叫不好!” “不好?这是什么名字啊!” “本公主不管!” “那不然就叫不不吧,不对,布布……既然你今日给我母亲买了那么多布匹,为了感念您的好意,这猫就叫布布吧!” 不等昭仁回绝,闻嘉言率先推开了昭仁的房门,布布随即出现,一下跳到了闻嘉言的怀中。 “布布,布布!”闻嘉言抱着布布,满脸欣喜的笑着。 不过第二天一早,府内的宁静就被一阵尖叫声惊醒。 昨个闻母买了不少的布料,所以今个一大早便起身去找孙管家,让他命人赶快给自己裁几身新衣服出来。但让她没想到的是,因为她昨日太过张扬,结果引贼入室。虽然孙管家再三保证,府内并没有什么东西丢失,但是闻母不放心,qiáng烈要求清点库存。 但是在清点后,却发现府内少了大量的瓷器和书画,闻母虽然不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但却秉着府内的东西一个都不能少的原则,非要捉住这个偷东西的贼!但是让众人怎么都没想到的事,闻母的胡乱折腾,最终居然折腾到琉璃的身上。 在闻母抓着当铺的小厮,前来指证琉璃的时候,昭仁终于坐不住,出面承认府内的东西,是她让琉璃去卖的。闻母听完后,惊愕不已,仿佛受到了欺骗般的,指着昭仁责骂道,“还以为皇家的公主有多金贵,没想到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打,打肿脸充胖子!” 闻母还想继续骂下去,却立马被闻嘉言给制止住,拖了出去。董思晴虽然心中暗喜,但却也不好表现出来,只能草草的说了句,“我出去安抚一下姑妈”,便离开了。 昭仁被闻母骂了一通,失魂的瘫坐在椅子上,琉璃在旁边不停的安慰着昭仁。这些虽然是昭仁的东西,但是这般偷摸的被拿出去,变卖成现银,终归还是她于心有愧。 另一边闻嘉言在安抚好闻母后,连忙赶过来看昭仁,将布布抱过来逗昭仁开心,可是自始至终也不见昭仁的笑脸。 “堂堂的一国公主怎么也会缺银子啊?”闻叔叔捧着昭仁的脸,昭仁的脸上写满了不情愿和无可奈何。紧接着闻叔叔又说道,“虽然呢,你我夫妻的名义是假的,但是呢,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好歹也是有情意在的!我虽然挣得,肯定没有宫中赏赐给你的银两多,但是你现在却银子了,我还是可以养你的啊!” 不等昭仁反抗,闻嘉言将昭仁狠狠的抱在了怀里,不容昭仁挣扎。 经过了闻嘉言的从中调解,昭仁和闻母的婆媳关系有并没有得到有效的改善。昭仁自知自己没有了皇家的供养,便主动提出要去闻嘉言的酒铺里帮忙。而闻嘉言则怕自己不在家,昭仁和母亲又吵起来无人拦,便欣然带着昭仁一同前往。 不过布布讨厌酒铺的味道,刚到酒铺,便喵喵的吵着要离开。心疼布布的昭仁,只能让琉璃抱着布布先行回府。 闻嘉言的酒铺虽然不大,但是品种却不少。闻嘉言给昭仁简单的介绍了几种,外面便来了客人唤闻嘉言出去,闻嘉言便只能将昭仁jiāo给了酒铺的小厮。 作者有话要说: 董小姐:喵喵喵?一个路过的有故事的女同学。 第27章 【27】 见闻叔叔离开,昭仁壮着胆子问小厮要了酒勺,小厮为了讨好女主人,二话不说的就按昭仁的吩咐去做了。虽然每个酒桶里的酒,昭仁就只喝了一小口,但没一会儿,昭仁便双颊泛红,整个人也晕乎乎起来。 此时的闻嘉言刚好回来取酒,看到跌跌撞撞的昭仁顿时吓了一大跳,连忙冲过去,将快要晕倒的昭仁抱在怀里。 旁边的小厮见自己惹了祸,而此时的闻嘉言就在他面前,他想跑也跑不掉,只能心虚满满的站在一旁。好在闻嘉言只是在抱起昭仁后,瞪了他一眼,便离开了。 在回去的路上,昭仁不停的用自己那双柔弱无骨的纤纤玉手,揉捏着闻嘉言的脸蛋。闻嘉言费力的把像八爪鱼一样的昭仁,从他身上撕扯下来,没一会儿,昭仁便又粘了上去,顺带还毫不留情面的,在闻嘉言的脸上嘬出了点点红印。 经此一事,闻嘉言便再也不同意昭仁靠近酒铺半步了。 不过第二天一早,闻嘉言到了酒铺后,却发现在酒铺的柜台上放了不少的野花野草,问了店里的小厮,他们也不知道是谁送过来的。一直到了下午,隔壁的张屠夫走了过来,说是买酒,却不停的打量着闻嘉言酒铺的帷幕里。 “对了兄弟,昨天你店铺里那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是谁啊?”张屠夫色眯眯的笑着。 “那是我娘子!”闻嘉言厉声道。 “得了吧!我家里要是有那种美若天仙的小媳妇,我才不每天在这破店里面gān耗着呢!” 昨天惹事的小厮连忙在旁边将功补过补充道,“那的确是我们家的老板娘,漂亮吧!” 张屠夫听了,怒气冲冲的拿起酒壶,临走的时候,又看见了柜台旁放着的野草野花,不仅怒上心头,一把扯了过去,带着离开了酒铺。店内的众人,好似战役胜利般的在心中狂欢着。 被禁止去酒铺的昭仁,怎么想,心中怎么不舒服。闻嘉言的母亲还在因为昭仁欺骗她的事生着气,用膳的时间都是与昭仁错开的,昭仁倒也是得了几日清闲。只不过最近几日,昭仁却发现闻嘉言总是迟迟晚归。 四下无人的时候,昭仁总是抱着布布问着,“布布,你喜不喜欢闻叔叔啊?闻叔叔这个人呢,虽然总板着一张脸,但是人却不坏,讨厌中呢,是不是还透着那么一丝丝的可爱啊!” 这日下午,昭仁又在抱着布布聊天,以至于琉璃和孙管家就站在她的旁边,她都没有发觉。琉璃生怕昭仁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亦或者是把心里想说的都说出来,便连忙在她身边gān咳嗽,提示着她。 恋爱中的少女,似乎对与外界的感知,都有一层结界,若不是布布冲着琉璃的方向叫了一声,昭仁一直都没有发现琉璃的存在。 “公主,琉璃看您最近闷闷不乐的,是有什么心事么?您要是有什么事,千万别自己憋着啊!” “是啊公主!前阵子都怪老奴不好,若不是老奴想少惹些麻烦,也不会发生此事!”孙管家跟在琉璃的身后安慰着昭仁。 “什么叫少惹些麻烦啊!那些宝贝虽然是她皇家的!但是她嫁给了我儿子,那可就是我们闻家的了!堂堂公主难道不知道什么叫三从四德么!” 孙管家和琉璃的话,被前来送补品的闻母听了个一清二楚,“本来思晴还劝我,说你也是bī不得已,虽然我是被骗了,但是那些真金白银终归还是花在了我身上了!好在我今个来了,要不然怎么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既然这个儿子不愿意当家,就只能由我这个老母亲,来替他代管家事了!以后府内的开销啊,什么……” “呸!你还要不要脸了!堂堂公主府,怎么就轮到你这么个山野老妪当家了!”见闻母不把自己当外人,琉璃怒气冲冲的斥责着她。 “呦,怎么了,你们家主子都没有说话,你一个奴婢在这乱吼什么!”闻母深深地觉得,她这位老母亲再不为儿子做点什么,他们闻氏一族,以后在府中,便再无话语权了。想到这,闻母就更加的硬起了几分。 见琉璃被骂,消沉已久的昭仁终于发话,“之前本公主敬您是闻叔叔的母亲,所以本公主也尊敬您,可是您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倚老卖老,目无尊卑,往日有闻叔叔在旁多加劝导,但今日闻叔叔不在,你们便自求多福吧!” 昭仁说完,便转身看着孙管家,“命人将闻老夫人送回房中,没有本公主命令,任何人不准放她们出来!” “是!” 闻母一行人被qiáng行拖走,府内传来一阵阵杀猪般的呼救声。 “公主,您打算如何处置这些目无尊卑的刁民?” “琉璃——”昭仁很是疲倦的轻唤了她的名字一声,琉璃随即挥了手,让四下的佣人都散开。 “你知道的,本宫的母亲在生下本宫不久后,便离开了人间。而大皇姐也因此事耿耿于怀,一直不肯与本宫亲近。原以为有了闻叔叔的母亲,本宫便能感受到人世家庭中的温暖,可是没成想却落地这般结局。” “公主,这事跟您无关!是闻家的人,他们太贪得无厌了!所以才会落得如此下场!”琉璃安慰着昭仁。 但是昭仁却依旧是连声叹气,轻轻的依偎在琉璃的肩上。 昭仁本以为闻嘉言回来后,会因此事与自己吵一架,但让昭仁没有想到的是,闻嘉言回来的时候已经二更天了,而第二天一大早,他便又匆匆离府,此事让昭仁感到狐疑。本想让下人跟着去跟踪,但想想又觉得不好,便自己亲自上阵,这一圈下来才发现,原来她心目中爱板脸的闻叔叔,还有——“闻人忧”这么一个外号!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没多久昭仁的死对头薛鸣朔便带着他们薛家招待人特有的薰兔,来到了昭仁的府邸。 进了府邸还没等见到昭仁,薛鸣朔便对着府邸里的陈设布局一顿挖苦,孙管家听着,却也不好还嘴什么。毕竟昭仁公主,和薛将军次子的婚事,可是闹得满城风雨,无人不知。 见到昭仁后,薛鸣朔倒也没有太多的寒暄,便直接告诉了昭仁,“咱们西鸾此时正是用人之际,今天上早朝的时候,我向皇上提议,让各位驸马爷也加入朝廷官员的队伍中,皇上同意了!怎么?本公子专程过来送消息,我未来的同僚,不出来与本公子共同庆祝一番?” “闻叔叔他并不在府邸中。”昭仁抿了口茶,从容淡定的说着。 “昭仁啊!”薛鸣朔左顾右盼了一番,随后对着昭仁勾勾手指头,“听说闻嘉言他母亲给你气受了?” 昭仁白了他一眼,“从未有此事!” 第28章 【28】 “昭仁,咱俩就算做不成夫妻,但是也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jiāo情!有什么需要的,你就但说无妨!这闻嘉言也真是没什么用,见媳妇和娘吵架,便躲了出去!啧啧,你当年若是嫁给了我啊!” 琉璃听说薛鸣朔来了,便急急忙忙的往回赶着,可是还未到客厅,就听见了薛鸣朔的惨叫声。“昭仁!你别扔那个!昭仁!手下留情啊!昭仁!我走!我立马走!” 果然薛鸣朔从客厅中走出来时,异常的láng狈。看见琉璃后,还宛若没事人一样,嬉皮笑脸的打着招呼。 “薛二公子慢走!”琉璃笑着送着客,望着屋子里独自喝茶的昭仁,琉璃的心中百般不解,这薛二公子虽然生性顽劣,却远不似传言中的那般不堪,若是公主当初嫁给了他,或许就不会受现在这些莫名其妙的委屈了吧? 闻嘉言回来后,昭仁因为“闻人忧”这件事生气,不愿理会他。但是闻嘉言却满不在乎,没什么事就到昭仁的房中逗逗布布。至于闻母,被昭仁囚禁了半月有余。闻嘉言实在不忍心,便提出送母亲回老家,昭仁一口同意。只不过,要把一直对闻嘉言怀恨嫁之心的表妹,给一起带回去。 自打闻母离开后,他们夫妇二人的生活也渐渐和睦了起来,昭仁担心闻嘉言在官场上吃亏,但是为家宴却不怎么在乎,毕竟他也只是被拉过去凑人数的,他的意见根本就不重要。 在闻嘉言入宫的这段时日里,昭仁时常也会到酒铺里去帮忙,在小厮的口中得知,闻嘉言虽然是众多妇女的闺中密友,但是却从无越轨之举。虽然证实了他们是清白的,但是昭仁还是有诸多的不开心。毕竟夫君是自己的,又怎么能和别人共享呢? 小厮说铺里的桃花醉不多了,要摘点花再酿上个几大坛子,昭仁便跟着一同去帮忙了。直到走到了与闻嘉言初遇的桃林,昭仁才知道,原来这片桃林,是闻嘉言自己种的。 时间飞逝,一晃又到了八月十五,昭仁回宫后,问起了闻嘉言在朝中的表现,皇上对闻嘉言赞叹不已。晚宴上,昭仁望着身旁正在与其他驸马对饮的闻嘉言,一时间有些恍惚,眼前的男子,似乎并非只是一个酒铺小老板那般简单。 家宴结束后,昭仁与闻嘉言一同驱车回府,却突然听见嗖的一声,一支铁箭刺穿了他们的骄撵。骏马传来一声嘶鸣,暗处的铁箭越放越急,闻嘉言虽然不会武功,但还是将昭仁紧紧的护在怀中。众人躲闪着箭雨,一路下来着实láng狈。 突然一只利箭向闻嘉言的背脊she了过来,昭仁为救闻嘉言,纵身一转,那只冷箭变刺入了自己的胸膛,后她便陷入了昏迷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昭仁感受到了一片暖意,也不知道这里是哪,只是觉得这里很熟悉。这里的天格外的明亮,空气也格外的稀薄,她闻到了阵阵花香,也看到一位白衣谪仙,穿着宽大的道袍,对着一株桃花说道,“日上三竿,怎么还在偷懒?” 白衣谪仙的声音,格外的好听。但这声音她似乎很熟悉,但是细细一想,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忽而她又觉得浑身炽热,那股热劲,竟如同火焚般难受。此时耳畔又传来那白衣谪仙的声音,“你这小花妖,竟敢玩忽职守,偷了本座的酒喝得酩酊大醉……” 之后,昭仁便什么都听不清了,又重新陷入了无尽的昏迷。 “昭仁……昭仁……”又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一声声温柔却有力的男声唤醒,“闻叔叔!”昭仁挣扎着从梦中醒来。不过昭仁醒来后,却看到了一张带着笑脸狐狸的面具脸,昭仁以为是闻嘉言在逗她,便伸出手去摘男子的面具,不料一不小心扯到伤口,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见昭仁如此,那名男子也没有表达出什么特有的关切,昭仁便立马警惕了起来,“你是谁?” “这里是天下第一庄,你受了重伤,药石无功,那男子没办法了,便把你送到了我这来。”男子缓缓答道。 “天下第一庄?”昭仁喃喃自语。 “没错,在你十三岁时,薛鸣朔不小心she杀了你养的兔子,你对此换恨在心,便偷跑出宫来到我这,想要我帮你杀了薛鸣朔,不过我当时开出的条件被你拒绝了,这边jiāo易便没有谈成。”听着男子娓娓道来,昭仁在心里暗暗回忆道,“我居然那么小就知道买凶杀 人!不过也真是可恶,当初怎么就没答应他呢!” “那……把我送来的那名男子,你对他开出的条件是什么啊?”昭仁试探着问道。 “他的命!”笑面狐狸面具下,男子不动声色的说道。 第29章 【30】 昭仁一听男子的话,立马就急了。也不顾身上的伤,便愤然起身抓住了狐狸面具男子的衣领。那男子似是没有料昭仁的反应会如此剧烈,来不及躲闪被昭仁抓了个正着,虚晃着身形一踉跄,转势握住了昭仁的手腕。 “你、你、你还我夫君!”昭仁呲着牙,不肯放手。 “你、你、你、放手!”狐狸面具之下,看不清男子真实的表情,但是在他的语气中,却带着丝丝的戏谑。 见男子如此,昭仁瞬间就急了,抓起男子搭在自己手腕上的手,一口便咬了下去。 “啊!”男子随即发出一声惨叫,“你这泼妇!”随后便出手在昭仁的后颈上敲了一下,昭仁便晕了过去。 待昭仁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的捆在了chuáng上,而在她的chuáng头处,那位带着狐狸面具的男子,正坐在那玩弄着手上绑的白纱布。 “你这小公主真是泼辣,啧啧,也不知道闻兄是倒了什么大霉,才会娶你为妻!”见昭仁醒了,还毫不知悔改的瞪着自己,男子出口嘲讽道。 “说!你到底把闻叔叔怎么了!”昭仁似鲤鱼打挺般的在chuáng上扑腾挣扎着。 男子见昭仁这般,饶有兴致的靠近昭仁,带有蛊惑的语气问道,“你与他不过是对假夫妻罢了,为何这般关心他的生死?咦……”男子看着满脸愤怒的昭仁,不仅又得意的补充了一句,“这天下的事,就没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呸!你胡说!” 果然又在狐狸面具男子的意料范围外,昭仁突然对着他的脸吐了一口口水,好在隔着面具,要不然狐狸面具男子会不会当场bào走杀了昭仁,可就说不准了。 狐狸面具男子愤怒的甩着袖口,留下一句“泼妇”!便离开了。自他走后,昭仁拼命的扑腾着,想看看自己被困得地方是什么样子,可惜却一直没有成功。 在一旁一直守着的侍女终于看不下去了,走进昭仁身旁,小声的说着,“这位夫人,您有何必如此呢?我们庄主难得对人如此关心,您却丝毫不领情,不仅出口伤害他,还居然敢……侮rǔ他,您真是……” “嘘!庄主可没许咱们和她说话!”守在屋内的另外一名侍女,连忙制止住斥责昭仁的侍女。 昭仁心中想着,既然狐狸面具男子,就是这个天下第一庄的庄主,只要自己能够威胁到他,那就一定可以救出闻叔叔!本想着通过和那两个侍女聊天,来获取更多关于那位狐狸面具男子的情报,可后来,无论昭仁开口跟她二人说什么,那二人都似听不见一般,不在理会。 好不容易到了傍晚,狐狸面具男再次出现,可能是有了今日中午那回事,心有余悸不再靠前。 昭仁也看出了狐狸面具男的心思,便突然痛苦的抽搐着身体,用着及其虚弱的声音呼喊着救命。 狐狸面具男半信半疑,走到了离chuáng半米远的距离,看着昭仁带着笑腔说着,“装啊!不愧是堂堂公主,演技竟如此高超!这让在下一时,都难辨真假,高!实在是高!” 只不过在狐狸面具男嘲讽过后,昭仁的身体抽搐的更加剧烈,口中也吐着白沫。 “喂!”眼见不妙,狐狸男一个健步冲到chuáng前,小心的试探着昭仁的鼻息。结果昭仁却猛地睁眼,用上练习一下午的鲤鱼打挺,将狐狸面具男猛地撞倒。似是吃痛,男子捂着面具的额头处,“你这个女人!真是不可理喻!” 而这一次,昭仁也没吃到什么甜头,昭仁的额头撞到了面具男的面具,额头也被撞破,留下了一抹嫣红。 “谁叫你说你杀了闻叔叔的!我要替他杀了你偿命!”昭仁虽然像螃蟹般的被五花大绑着,但是在气势上,足足压过此时正坐在地上,捂着面具的狐狸面具男一头。 “杀我替他偿命?就凭你?”狐狸面具男不可思议的嘲讽着,不过话语却突然一转,“你说我杀了闻嘉言?我不过是让他帮我酿点酒,怎么就成我杀了他了?说起闻兄的酿酒技术,就算是死一千你,我也不舍得动他分毫。” “你说,他没死?”原本还气势汹汹的昭仁,在突然闻嘉言没死的消息后,眼眶中突然涌出一股热流。 “喂!你别哭啊!你这怎么还哭上了呢!万一闻兄这阵来了,以为我欺负你,这我酒可就没了啊!”说完狐狸面具男走上前,拿起袖子就往昭仁的脸上胡乱的擦了起来。 狐狸面具男哄了好一阵子,昭仁的眼泪才止住,用着泛着点点泪光的眼睛,看着面具男问道,“闻叔叔走之前,都jiāo代你什么了?” “他说让我无论如何都要留住你的性命。”面具男实在的回答道。 “还有呢?” “在他回来之前好好照顾你。” 昭仁低头,看了看绑在自己身上的绳子,“你这叫好好照顾?” “对啊!”面具男无比认真的点了点头。 “还不快把本公主放了!”昭仁突然传出一声河东狮吼,吓得面具男脖子一缩。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半天,面具男最后妥协,对着侍女挥了挥手,“来人,把她身上的绳子解开吧!” 自打昭仁得知闻嘉言无事,而这第一庄的庄主还十分器重闻嘉言,便开始在第一庄里耀武扬威,日子过得好不自在了起来。不过昭仁在第一庄住了小半月有余,可是却一直未见闻嘉言的身影,这让她感觉很不好,而这些很不好中,还带了对闻嘉言深深的思念。 虽然昭仁这段时间比较自由,但是能活动的空间却极其有限。毕竟人家天下第一庄还是要做生意的,所以昭仁也不无理取闹。而第一庄里面的下人,虽然对昭仁都很尊敬,但是从不与她多语。 这段日子陪伴昭仁最多的,就是面具男后院里养的那一对雌雄孔雀,闲来无事去看孔雀时,她都会想起家里的那只“不不”,这会也不知道它在家里过的怎么样。而狐狸面具男自上次放了昭仁后,便不常常露面了。 每次在长廊中看着那些循规蹈矩,从她身边一晃而过的下人,昭仁都被bī着和孔雀说话了。昭仁给那两只孔雀取了名字,那只雄的孔雀叫阿绿,而那只雌的昭仁叫它小灰。 一到了chūn暖花开的日子,阿绿就不停的在小灰的面前开着屏,展示的自己的雄性魅力,而小灰总会一脸嫌弃的躲避开。 在一旁磕着瓜子,看着孔雀求偶的昭仁,就会用着七大姑八大婆的口吻,指挥着阿绿。“阿绿啊!你这样不行!你这样总是缠着小灰,是没有好下场的!” 这日下午,昭仁正闲着无聊,给阿绿出着新招,突然远处传来一声男人的咳嗽声。昭仁闻声回头,而在她回头的那一瞬,看到了远处的白衣男子,瞬间便失了神魄…… 第30章 【30】 “闻叔叔!”昭仁看到闻嘉言兴奋不已,顾不上旁边围观的众人,便欢愉的跑到了闻嘉言的面前。 看着面前活蹦乱跳的少女,闻嘉言的目光也变得极度温和,“看来这些时日,阿狸将你照顾的很好。” “那是当然啦!闻兄你吩咐我的我的事情,哪件让你失望过!” 昭仁看了看第一庄的庄主,想起那段他nüè待她的往事,不禁在心中翻了他无数个白眼,不过转念一想,这第一庄的庄主风光无比,但是在闻嘉言的面前,怎么就像是一个和她争闻嘉言宠爱的小孩子呢? 昭仁满腹狐疑的看着眼前的两个男子,但是阿狸早就用着谄媚的语气,拉着闻嘉言讲起了这院子里最近的改造,闻嘉言双手束于背后,这一袭白衣,再加上满地的落红,倒有了些许仙风道骨的味道。突然,昭仁又想起了梦中,那位白衣谪仙,仿佛那名谪仙正站在昭仁的面前,对她说着“你这小花妖……”。 “喂!还傻愣在那里gān什么!”昭仁正在神游的时候,阿狸心情大悦的呼喊着她,“闻兄带了新酿的桃花醉,你要是不去!那些酒可就全归我了!” 昭仁原地愣了愣,随后才反应过来,“哼!那明明是闻叔叔给我带来的!那可是我们的情定之酒!” “闻兄!这……怎么回事?”阿狸不可思议的看着闻嘉言。 这回昭仁可没说谎话,她与闻嘉言初见时,闻嘉言饮的可就是此酒,不过当初那个配方酿出的酒太烈了,此后闻嘉言也就再也没有用过那个方子了。 “她喝不了几口的!”闻嘉言笑着安慰着阿狸,随后对昭仁招了招手,“过来啊!” 此前昭仁还满脑子想着白衣谪仙的事,可是闻嘉言对他这么一笑,她的心立马就化了。梦中的人那般严肃冰冷,又怎么可能是让人觉得如沐chūn风的闻嘉言呢?想着这两个人怎么都不搭边,昭仁心中的疑惑才渐渐消散开。 闻嘉言来的时候虽然是晌午,但是他们这小酒一喝,就愣是喝到了晚上。昭仁酒品不济,闻嘉言管的又言,所以在席上,昭仁一边啃着水果,一边看着二人你一杯我一杯的互饮着。 “昭仁……啊!你在我这住了……住了也有小半个月,你可曾……可曾想过如何报答本庄主?”阿狸喝的有点多,手中举着酒杯,颤颤巍巍的对着昭仁的面前,嘴中的话也哆哆嗦嗦,半天说不利索。 看了看闻嘉言,昭仁突然灵机一动,“既然庄主想要报答,那昭仁不妨在在第一庄中住上个把月,为奴为婢,服侍庄主如何?”昭仁浅笑盈盈的说着,不过口中的“服侍”两个字,却咬的极其重。 “哈哈哈哈哈”,听了昭仁的话,阿狸一阵狂笑,“算了……你对……你对本庄主最好的报答就是……今夜过后随着闻兄回家,以后再也不踏进第一庄半步,你我好聚好散,此生也……再也不复相见!”虽然是醉话,但让人听起来,还是格外的不悦。 昭仁很是委屈的看向闻嘉言,闻嘉言抚了抚衣袖,“阿狸,今日咱们也喝尽兴了!我就与昭仁先回府了!你早点休息!” 闻嘉言说完,就带着昭仁离开了。昭仁虽然偶然会嚣张跋扈一些,但是她也善良,做事也不会过度。第一次听见别人如此厌烦自己,昭仁的心中十分难过,临走时频频回头。 阿狸虽然像一滩泥一样趴在桌案上,口中念念叨叨,手中还瞎指挥着,但是昭仁的心中,还是很不是滋味。 出了第一庄,昭仁和闻嘉言一同坐在马车里,昭仁看着闻嘉言的脸,小心翼翼的问着闻嘉言,“闻叔叔,我真的像阿狸说的那般让人厌恶么?” 闻嘉言也喝了不少的酒,脸瑕微红,低头看了看昭仁,满眼宠溺的摸了摸昭仁的头,“不会啊!我就很喜欢!” 不过闻嘉言说完此话,便头一歪,倒在昭仁的肩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唉……这同样都是醉酒,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昭仁和闻嘉言走后,第一庄的侍女连忙过来,想将醉倒在桌案上的阿狸扶起。不过阿狸却突然自己坐了起来,全然不像刚才那般迷糊。 “奴婢看,昭仁公主虽跋扈任性,但也却是不失可爱,庄主为何要当着她的面说这些伤她心的话?” 阿狸的背挺得绷直,看着二人离去的方向,喃喃自语,“若她因厌恶第一庄而保全了自己,这也是一桩美事。” 侍女听了后摇了摇头,表示不解,可是阿狸却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侍女连忙出手去扶,却被阿狸制止住。而后阿狸自己,颤颤巍巍,大摇大摆的扬长而去。 这第一庄里啊!向来都没有什么正常人的额! 昭仁和闻嘉言回到府时已是深夜,在管家和小厮的搀扶下,终于不把闻嘉言折腾回了屋。琉璃半个多月没有见到昭仁,甚是思念。见到昭仁后就哭哭啼啼个没完。 昭仁一边不放心的看着下人,把夫君送回了房间,一边很是敷衍的安慰着琉璃,虽然一声姐妹大过天,可此时的夫君喝的醉醺醺的,万一出了点什么事,那可就不好了! 昭仁回个房间,琉璃跟着她哭了一路。到了门口,琉璃好不容易哭够了,这才想起来,自己要告诉昭仁,闻母又搬过来住了。 闻老太太上次走的时候虽然闹得很凶,但是这次一得知昭仁出事了,便急匆匆的从老家赶了回来。听说昭仁不在府中养伤,这便没日没夜的都在盼着闻嘉言把昭仁接回来。 昭仁听了后咋了咋舌,“最近遇到的人咋都怪怪的?” “恩???”最近发生了啥,琉璃有些不解。 “算了!也都没啥大事!”昭仁的脸上写满了疲倦,“剩下的事,我明天再给你讲!” 琉璃满脸担忧,这段时间公主不在自己的身边,一定吃了不少的苦,“那您好好休息吧!”琉璃越想越心酸,说话间还带出了点哭声。 人生啊!大起大落太快了!就像是刚刚叫你去喝酒的兄弟,一顿酒下来,便反目成仇,老死不相往来了,这事瘫谁身上,不得花时间冷静冷静。 送走了琉璃,昭仁盯着天花板,双眸发酸,渐渐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便听到外面敲锣打鼓的好不热闹,用后脑勺想,都知道这些事是闻母搞出来的。 昭仁不悦的蒙上了头,想要隔绝噪音。但是闻母是什么人啊!什么规矩是她放在眼里的?不顾琉璃阻拦,自己便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看见昭仁蒙着头,便毫不客气的把被子掀了开。“起chuáng喽!我听嘉言说,你恢复的不错了!今个我特意请了戏班子过来,给你冲冲喜,过去那些事啊!就让它都过去!” “老太太!您被折腾我们公主了!”琉璃不忍心,又冲了过来。可她哪里是闻母的对手。 昭仁被折腾的不耐烦了,“老太太,我知道了!我这就起!” “乖!乖!”闻母见昭仁面脸写着高兴,欢欢喜喜的又张罗了起来。“你先洗漱,我去给你准备衣裳。” 昭仁和琉璃互望了一眼,随后昭仁便麻利的爬起来,洗漱去了。过了会儿,闻母拿着件大红色的衣服走了过来,这明亮的正红,让昭仁望而却步。 “这……这……老太太,这不大好吧!”琉璃婉拒。却被闻母一口驳回,“这有啥不好的!冲冲喜!你看,这昭仁的小脸,一看就是最近没休息好!这大红色一配,是不是显得有气色多了!” 昭仁无奈,只能让随了闻母的心意。她堂堂一国公主,自打嫁人之后,日子怎么就过的这么艰难了呢!昭仁仰天长叹。 过了半晌,闻母折腾够了。心血来cháo的问了昭仁一句,“丫头,会做饭么?” 昭仁实在的摇了摇头。 “你这可不行啊!这抓住男人的心啊!就得从抓住男人的胃开始!”闻母教导道。 “我们公主天生尊贵,府邸中的厨子可都是皇家赏的,怎么需要用下厨这么低级的手段,来抓心男人的心?”琉璃振振有词。 闻母则撇着嘴,用一副你还年轻,你还什么都不懂的神情,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昭仁好的表情,委委屈屈但又一脸正义的看着琉璃。 得!看着倒闻母的神情,琉璃完败。昭仁就像一只无助的小jī一样,被闻母提进了厨房。 厨房中的御厨看见昭仁,都很是惊喜,不过随后便被闻母都给撵了出去。 闻母教昭仁切菜,不过这菜切来切去,都是那么的丑。不过昭仁次次,又都那么认真,闻母也挑不出什么错,便一闭眼,一咬牙,“算了!就算切得不好看!味道好也可以!” 听了闻母的话,昭仁心中稍稍舒了口气,“闻叔叔今天是又去酒铺了么?”昭仁借机转移话题。 “是啊!”闻母口头上答着,但是却不为所动。添了柴,起了火,便让昭仁开始炒菜。 第31章 【31】 昭仁炒菜的时候,闻母不停的在旁边指点,教导着。不过在闻母不经意的抬头见,看见闻嘉言从窗外的长廊处经过,便兴奋的大喊,“嘉言!嘉言!” 昭仁一听,“加盐?”便用着铁勺,盛了盐放了进来,但是看闻母喊的那么急迫,昭仁心一横,便又加了一大勺进来。 菜出了锅,闻母看着盘子,“这莲藕切得形状虽然不怎么样,但是这色泽嘛,还是不错的!” 说完闻母很是满意的拿着筷子加了一口,放入嘴中。而后一秒,闻母便疯狂的咳嗽着,咳出了眼泪。 “你、你这孩子!”闻母指着昭仁,气的说不出话。 “怎么了?”昭仁一脸天真,拿着筷子想要去尝菜。 闻母突然良心发现,制止了昭仁。随后昭仁便听琉璃在外面喊道,“公主!驸马爷回来了!这会儿在客厅!” 昭仁开心的提起衣裙就跑,刚跑到门口,想起了桌子上的菜。便折了回来,开心的看了眼闻母。闻母突然想到了什么,想制止昭仁毒害自己的儿子,可是自己的嗓子已经说不出话了,只能看着昭仁欢天喜地的跑走了。 说来闻嘉言也是命大,昭仁到达客厅时,发现闻嘉言正在和一女子聊天,让昭仁生气的是,那女子的身旁还放着一捧百合。 “这花,看起来好熟悉啊?”琉璃在昭仁的耳边突然来了一句。 这让昭仁一下子想起来,“在我们刚成婚的第三天,闻嘉言带回来过和这一模一样的一捧。” 听昭仁幽幽的说完,琉璃在心中默默感叹,女人的记忆力啊!怎么这么可怕! 遇到问题,正面面对。虽然昭仁很慌,很想跑。但是在和她大皇姐对弈的这么多年里,她发现跑没有用。把盘子往琉璃手中一放,便装作落落大方的走了进去。 “呦,嘉言怎么带客人回来,也不和我说一声。” 一般人见正主示威,便服了软。这女子也不知是谁,胆子却出奇的大,“嘉言,这位是?” 明明是大夏天,闻嘉言的背后,却感受到了猛烈的寒意。出于猛烈的求生欲,闻嘉言张口便道,“这位是我的夫人。”随后起身,把昭仁迎了过来。 “这位是?”昭仁并不急着入座,而是站在女子的面前,用目光打量着她。 昭仁的威严,可是打小训练出来的。那女子见昭仁用这种眼神看自己,立马便虚了起来,“奴就是一卑贱之人,介绍给了夫人,还污了夫人的尊耳。” 恩,女子很有自知之明,昭仁很满意。回头看了看闻嘉言,“那驸马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没了!没了!”闻嘉言瞬间妻管严。 很好!昭仁很满意。“来人!送客!” 昭仁喊完,她的护卫队便出现,来了两人,一左一右,把这女子给架了出去。 “驸马现下可是朝廷里的人,让别人抓住点闲言碎语可就不好了。” “是!在下谢过夫人提醒!” 很好,昭仁满意,随后转身离开。 闻嘉言认识昭仁这么久,第一次看她拿出所谓的皇家风范,便在琉璃身旁小声问道,“昭仁这是生气了?” 琉璃摇了摇头,又看了看手中的盘子。 “这是她做的?” 琉璃点了点头。 “……”闻嘉言猛地咽了咽口水,还好刚才自己机智,求生欲爆棚。 自打闻嘉言入朝为官后,着实gān了不少事实,皇上对待闻嘉言,也是越发的赞许。可是过了没多久,在一次朝堂之上,尉迟浩初居然要请命,去剿灭天下第一庄。不禁让闻嘉言气的变了脸色。 其实不知是闻嘉言,满朝的大半文武,都不是很支持尉迟浩初的提议,毕竟天下第一庄的实力,大家有目共睹,若是打赢了,那自然皆大欢喜,若是打不赢,这江山怕是要易主了,虽然大家心里都这么想,但是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可却没人敢说。 “回皇上!臣有异议!”在皇上听了尉迟浩初进言,犹豫不决时,闻嘉言突然出面。 而那一半不敢说话的满朝文武,顿时也看到了希望,这不愧是三公主万里挑一选出了的驸马啊!有些老臣在心中嘟囔着,毕竟在这个节骨眼上,敢抗议,那便是好样的! “哦?不知三驸马有什么要讲的?”他的这个宝贝女儿啊!总是会给他带来惊喜,就连选驸马,都不望选一个同样充满惊喜的人。 “臣觉得,一个天下第一庄,并不足为患。这些年天下第一庄虽然组织杀手,私自制造铁器,但是他们却没有什么反心,也没有什么危害朝廷的举动。今日除去第一庄容易,但他日再出现第二庄、第三庄,若他们对朝廷有越举的心思,只怕朝廷徒增烦忧。江湖的事,就让这些江湖门派自己去解决吧!” “好!三驸马说的不无道理啊!浩初啊,你怎么看?”闻嘉言说完,皇帝拍手称赞。 第32章 【32】 “回皇上!三驸马虽然说的不无道理,但也只是文官之见,天下第一庄虽无反心,但是他们却是个只认钱的主,我们的地方官员,也有不少丧命于第一庄的手上!”尉迟浩初越说越气奋。 “可那些官员,那个不是贪官污吏,草菅人命,打着朝廷的名义作威作福?”闻嘉言听不下去了,出面打断。 “他们犯错,只有圣上定夺,他们一个民间机构,这么不把皇上还在眼里,这不是有反心,还是什么!”尉迟浩初恶狠狠的瞪着闻嘉言。 “回皇上!天高皇帝远,那些地方官吏……”不等闻嘉言说完,便又被尉迟浩初打断。 “皇上!这天下第一庄就是颗毒瘤啊!若不早日除去,早晚都会成为我朝的心头大患的!大丈夫忠君,自当保家卫国,就算马革裹尸还,也不能放任毒瘤不管啊!”尉迟浩初字字情真意切。 “朕……”皇上有些为难。 “皇上!”尉迟浩初抱拳再次请命。 闻嘉言回家的时候,远远的便望见了昭仁正和母亲坐在凉亭里,嗑着瓜子聊着天,一副很是和睦的样子。 随身小厮阿福看见了,便与闻嘉言多说了句,“最近啊,公主与老夫人的婆媳关系,是越来越和睦了!就今个,老夫人还与昭仁公主联手,将一个来府里找您的女子给撵了出去!” 听完这话,闻嘉言眉头一紧。阿福随即也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捂住了嘴。 闻嘉言回到书房没多久,昭仁便带着冷饮送了过来。看着那一盘切得很是整齐的冰镇蜜瓜,闻嘉言的心情也舒缓了很多。 今日在朝堂之上,尉迟浩初屡次进言,最后竟打着皇子年纪尚小的旗号,说若不铲除第一庄,以后定是太子的心头大患。 皇帝也知道,自己终归会有老的一天,父母之爱子,必为其谋深远。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宫中凡是成年的,都是公主。若他哪天遭遇个什么不幸,这帮公主难免不会因为皇弟年幼,生了什么谋反之心,到时候内忧外患…… 见尉迟浩初的话,说到了皇上心坎里,闻嘉言有些着急,再次开口还不曾吐半个字的时候,便被皇上制止。 “众卿家不必多言,朕意已决,剿灭天下第一庄的时候,便jiāo由尉迟浩初去办吧!退朝!” 不等别人反驳,皇上自己就先溜了。 闻嘉言收回思绪,看着眼前的昭仁忽闪着闪闪发亮的眼睛,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己,闻嘉言突然觉得有些心虚,便gān咳了一声,故作严厉的问着昭仁,“在看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闻叔叔你今天有点奇怪。”说罢昭仁拿起一块蜜瓜放入嘴中,“今□□堂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昭仁……”闻嘉言突然唤了她的名字。 昭仁嚼着蜜瓜,向闻嘉言投去疑惑的眼神。但是过了半晌,也不见闻嘉言开口说下半句。 “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就说,gān嘛吞吞吐吐的?”昭仁又往嘴里塞了快蜜瓜。 “咱们和离吧!”闻嘉言开口。 “恩?咳咳……”昭仁听了闻嘉言的话,一时分神,嘴中的蜜瓜卡住了喉咙。 闻嘉言见状,连忙起身,走到昭仁的身边,轻轻的给她拍着背,“怎么这么不小心?” “咳咳……”昭仁虽然咳嗽着,但还是很有骨气的推开了闻嘉言。“你说什么?为什么要和离?”昭仁看着闻嘉言问道。 “你我之间的婚约,本就是一份契约,只不过,我现在怕是等不了你三年了。”闻嘉言扶着昭仁,眼眸中既有担忧,又有着淡淡的疏离。 “你,你是喜欢上别人了么?”昭仁看着闻嘉言,有些不可置信,捂着胸口,小心翼翼的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便当做是吧!和离书我已经签好,明日,我就进宫向皇上请罪。”闻嘉言收回了手,打算离开。 “闻嘉言,你我夫妻一场,你为何要对我如此狠心?”昭仁本想用这句话唤回闻嘉言一点点的良知,但是没想到,这句话刚说出口,自己就已泪流满面。 闻嘉言背着手,站于门前,冷漠的回道,“不,你不是。”说完便毫不留情的离开了。 原本守在书房门口的阿福正在拉着琉璃尬聊,看见闻嘉言满脸冰冷的走了出来,连忙赶过去追问发生了什么。但闻嘉言依旧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并没有理会阿福,径直的外前走着。 琉璃看到这一幕,顿感不妙,连忙跑进书房里,看到昭仁正蹲在地上,嚎啕大哭着。 “公主,这是怎么了?”琉璃问,但是昭仁并没有作答,而是转过身搂住了琉璃的腰,继续嚎啕大哭。琉璃半跪着,抱着昭仁的头,好生的安慰着她。 可不论琉璃说什么,昭仁都只是在哭。琉璃轻轻拍着昭仁的头安慰着,扭头看了看了四周,桌案上的蜜瓜盘还安安静静的摆在那里,琉璃在心中暗暗地叹了口气,这眼见公主摆平婆媳关系,原本该是夫妻恩爱,你侬我侬的好时候,怎么突然就闹着这样了。 她大小就跟在昭仁身边,昭仁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帮人切水果,这一片心意,怎么就被闻嘉言这么硬生生的糟蹋了呢!琉璃心想,这笔账她是帮昭仁记下了,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加倍还给闻嘉言。 昭仁哭了许久,突然不哭了。站起来抹了抹眼泪,对琉璃说道,“走!咱们回宫。” 第33章 【33】 不等琉璃答复,昭仁就已大步的走了出去,琉璃一路小跑,追到了昭仁的身边。 直到二人回了皇宫,昭仁才恶狠狠的丢下一句,“变了心的男人,就像一去不回头的狗子,还有什么好挽回的!” 琉璃:“???” 昭仁回了紫宸宫后,就躲进房门谁都不理,皇上来了几次,被拒之门外了,太后那边派人来了,也被拒之门外了,其他人来了,紫宸宫的人,连大门都没有给开。 就这样,紫宸宫进入了一级戒备的状态。 昭仁躺在chuáng上辗转反侧,自己和闻嘉言原本好好地,怎么突然就要和离了呢?他爱上谁了?他天天都跟自己在一起,他还能爱上谁啊啊?是那个送百合的女人,还是…… 昭仁在心里骂了闻嘉言一夜,也在心里想了闻嘉言一夜。 昭仁回宫有三天了,谁也不见,就连饭菜也不曾吃几口,着实把琉璃心疼坏了。 第三天一早,也就是下了早朝的时候,薛鸣朔突然来到了紫宸宫。紫宸宫的人自是说什么都不肯让薛鸣朔进来,可是他偏死缠烂打,怎么都不肯走,最后紫宸宫的小宫女没办法了,便请来了琉璃。 “薛公子,您请回吧!我们家公主最近身体不适,不宜见客。”琉璃来了,很客气的劝着薛鸣朔。 没成想薛鸣朔却贼贼的一笑,“你今日若是把我刚走了,你们公主怕是这辈子,都不知道闻嘉言到底因为什么和她和离了……” 琉璃一听“闻嘉言”三个字,眼睛立马一亮。对左右的侍女使了个眼色,那两名侍女便一左一右的把薛鸣朔给架了进去,小太监紧随其后,锁好了紫宸宫的大门。 “你们!你们这是gān嘛啊!来人啊!有人绑架朝廷命官啊!”薛鸣朔虽然大喊着,但身体上却不挣扎。他向来都是一副及其浮夸的样子,琉璃站在身后,叹了口气。 琉璃来到了昭仁的房中,将事情仔仔细细的告诉了昭仁。 “他人现在在哪里?”昭仁哭了许久,眼睛一直红肿着,给人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琉璃已经命人将他捆在了柴房中,事关公主名誉,紫宸宫现在已经封锁,再无他人往来。”琉璃对此十分谨慎。 “好!本公主这就亲自去问他。” 昭仁来到柴房,此时的薛鸣朔眼睛已被蒙住,嘴里也塞着白布,身体则被很不雅的五花大绑的绑住,扔在了柴堆前。昭仁进来的时候,薛鸣朔还在呜呜的挣扎着。 琉璃给小侍女使了个眼色,小侍女走上前,拿出了薛鸣朔口中的白布。随后一gān人等,便匆匆到门口守着去了,柴房中只剩下了昭仁、琉璃二人。 “呸!呸!”薛鸣朔使劲的呸了几口,直到口中的酸涩去了,才又开口。 “昭仁,你这也太狠了吧!我可是来给你送消息的。” “你知道了什么?”昭仁拼了命的试图让自己冷静,可是话语中,难免带了丝急切的担忧。 自打昭仁回了宫后,闻嘉言也离开了公主府,去了天下第一庄。 “呦,看什么呢?”这日接到前线探子送来的密保,阿狸正准备去找闻嘉言,路程刚走了一半,便看到了闻嘉言坐在湖心亭里,看着不远处那含苞待放的荷花。 阿狸走到闻嘉言身旁,本想从他脸上捕捉到什么,但闻嘉言却一脸的淡漠,不似往日那个白衣胜雪,让人如沐chūn风的世外谪仙。 “她这几天还好么?”闻嘉言率先开口。 阿狸明知道他会问,但还是楞了一下,望着湖面,“性命肯定无忧,别的……怕是不是不好说了。” 说罢,两个人一同望向湖面,整个第一庄也陷入了一片死寂。 过了许久,阿狸率先开口,“主人,尉迟浩初为何生生世世都不肯放过我们?” “他是堕仙,当然要与我们处处为敌,只不过这世,他为何偏偏要接近她?”闻嘉言再次望着湖面。 宫里那边,薛鸣朔把自己知道的,都清清楚楚的给昭仁吐了出来。听完薛鸣朔说的这些,琉璃不免咋舌,“这驸马爷也算是仪表堂堂,一表人才,怎么就突然就变成了杀手山庄的杀手头子了呢?” 昭仁也不解,不过再得知闻嘉言与自己和离的原因,不是喜欢上了外面的妖艳贱·货后,还是很开心的。威胁着薛鸣朔,装作他的随身小厮,便欢欢喜喜的出宫追夫去了。 独留在宫中的琉璃虽然万分担忧,但是昭仁却在临走前下了死命令。琉璃若是不听话的话,昭仁便请旨,让琉璃给薛鸣朔作妾。琉璃听了百般不gān,薛鸣朔倒是一副美滋滋的样子。 二人出了宫后,薛鸣朔把昭仁带到了天下第一庄附近,在一户农家院里,给昭仁找了身第一庄侍女的衣服换上,随后便有一个拉车的老农走了进来,“公子,时候不早了,这菜再不给第一庄的人送去,我怕是要有麻烦了!” “第一庄的管事前两天可曾对你说过,第一庄最近缺少婢女?” “是!是!”老农连忙点头答道。这老农也不傻,这薛鸣朔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公子,这往第一庄里塞细作,若是被查了出来,他可就遭殃了。 “这不过……这位姑娘细皮嫩肉的,怕是gān不了什么粗活吧?”老农委婉的拒绝着。 薛鸣朔看了眼昭仁,凑到老农耳旁说道,“她可不是什么普通人,狐面少庄主与她可是……”薛鸣朔这个腹黑,把水都泼到了阿狸的身上。其实这也不怨薛鸣朔,这每天都冰着一张脸的庄主,突然与女人扯上了关系,谁会信? 第34章 【34】 薛鸣朔说完,老农意味深长的看了昭仁一眼,随后便带着昭仁离开。而昭仁也不负众望的,成功混进了第一庄,当上了一个优秀的婢女。但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她有生以来的第一份工作,居然是刷马桶!!! 堆放马桶的地方臭气熏天,昭仁刚刚走到附近,便gān呕不止。管事的回头看了看她,“能gān就gān,不能gān赶紧走人!” 昭仁眼睛一转,她可不能走。她们家闻叔叔十分危险,若此时她走了,那等待他们的,就只有生离死别了。昭仁银牙一咬,“我gān!” 马桶虽然臭,但是刷久了以后,额……还是臭。 昭仁跟管事的婆子要了条带子,绑住了鼻子,这样味道还能些许少点。 管事的婆子原以为昭仁是细作,便故意刁难她,给她分了堆积成小山的马桶,并告诉她,不刷完不许吃饭。 恩!我忍!昭仁内心愤愤不满,但却不敢发作。 那婆子盯了昭仁一下午,直到晚膳的时候,才离开。 昭仁见机会来了,便连忙开溜。她虽然是个路痴,但是在第一庄内生活了也有小半个月,再加上活动范围受限,她很快便把能溜达的地方溜达个够。所以她很快的,便摸到了闻嘉言的住处。 隔着远远的河道,昭仁躲在一棵粗壮的柳树后面,偷偷的看着与阿狸对饮的闻嘉言,“他这段时间怎么瘦了啊!”昭仁心疼,咬了下自己的手指,随后发现味道不大对,猛地呸了起来。 “谁?” 这里可是杀·手山庄,有什么风chuī草动能瞒过阿狸的耳朵,一道明亮的银光闪过,不偏不倚的插在了昭仁的发髻之中,吓得她不敢动弹半步。 很快,便又第一庄的侍卫赶了过来,将昭仁押送到了闻嘉言和阿狸面前。 阿狸在见到来人是昭仁后,在看到她这幅委委屈屈的样子,不禁哈哈大笑。 琉璃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但是阿狸并不为所动,继续哈哈哈,“你看,你朝思暮想的人,这么快自己跑来了。”笑完后还不怕死的指着昭仁,对闻嘉言说道。 啥?闻叔叔对我朝思暮想,昭仁听了以后很激动。 而闻嘉言则一记冰冷的眼神甩到阿狸身上,阿狸瞬间被寒意冻住。 “来人!把她给我丢出第一庄!”闻嘉言下令。 昭仁千辛万苦进来,随后还受了那么大的屈rǔ,怎么会甘愿离开。趁着与闻嘉言离的进,便用出了吃奶的力气,爬到了闻嘉言的身边,死死的抱住他的大腿。 这第一庄的侍卫虽然领命,可是谁敢去闻嘉言的大腿上扯人。 众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可谁都不先动。 “松手!”闻嘉言蹬了昭仁一脚,昭仁死死抱住。 “你!”闻嘉言怕弄疼昭仁,也不敢用力,便只能伸手把她揪起来,可刚一弯腰,就闻到了昭仁身上的味道。 “你……你gān什么了?”闻嘉言试图憋气。 “哦”,昭仁倒是很漫不经心,“我来做第一庄的婢女,谁知道管事的婆子分给我的活,是刷马桶。” “你做了?”阿狸突然解冻,饶有兴趣的凑了过来。 “恩!”昭仁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阿狸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却又不敢看闻嘉言。而闻嘉言此时,唉,脑壳疼…… 昭仁是下定了决心,死活都不肯离开第一庄。闻嘉言无奈,又不能真的把她扔出去,便勉为其难的让她留在庄里,当个小丫鬟。并再三警告他,“你若是敢再这里惹麻烦,就滚出第一庄去!” 得到恩准后的昭仁,像小jī啄米般的连连点头。 “好了,你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去去身上的味吧!”阿狸出面圆场。 昭仁虽然得到赦免,可以留在第一庄里,但也只是个小奴婢。不仅洗澡的水要自己倒,还要和一gān奴婢睡在一起。与这么多人同chuáng共枕眠,这就让她很适应不了。但是昭仁委屈,又不敢说,只能到了夜半,大家都熟睡之际,偷偷溜达院子里,chuī着晚风,看着地上树枝的倒影随风摆动,倚着门槛,渐渐睡着了。 可这第二天一早,昭仁便因chuī了风,得了风寒。可和她一起的下人,却认定昭仁是不想gān活,才出此下策,故意装病。 昭仁可是多么多骨气的人,虽然额头昏昏沉沉,却也是牙一咬,心一横,“说吧,我今天要做什么?” “你啊!”一个看起来眉眼间充满坏水的侍女笑着说道。“今天一早,乾安的郡主送了几颗石榴送了过来,你就去替庄主剥出来吧!” 昭仁心想,不就是个石榴嘛,有什么难的。 随后那侍女又娇笑道,“郡主送来的石榴啊,可不是普通的石榴,而是乾安最罕见的无籽石榴,你可得好好剥,别làng费了郡主的一番心意!” 看着她那副得意的样子,昭仁咬着嘴唇,心中暗道,我忍。 见昭仁默许,其他侍女笑道,“紫嫣,你可悠着点欺负这位新来的妹妹!” 那名叫紫嫣的侍女满脸写着得意。 等昭仁到了,才发现这些人把这件事jiāo给昭仁是何缘故。说是几颗,里面却不下十来个。每一个都半隐半藏的,埋在冰沙之中。离近点虽然凉气袭人,但为了保证石榴的新鲜、凉气,只能双手覆于冰沙之内,将石榴完好无损的剥出来。 这哪里是剥水果,分明就是为难人啊! 紫嫣看着昭仁得意的说道,“赶紧动手吧!不然一会儿庄主等急了,可又要把你扔出第一庄了!” 我忍!昭仁再次忍气吞声。 好在头昏沉,不用想太多,手就径直伸到了冰沙内。这冰凉的触感在神经中蔓延,昭仁顿时觉得,头也不是那般的难受了。 “我对你好吧!这闷热的天,给你安排这么清凉的活。”紫嫣娇笑。 这石榴皮原本就不好剥,再加上被冰冻过,更是格外的硬。没一会儿,昭仁的手便被划出了几个血道子。好不容易剥了一个完整的石榴,昭仁的手却也被冻的麻木,没有了知觉。 看着眼前这一盘如红宝石般璀璨的石榴粒,紫嫣并不知足。 “怎么不剥了啊!庄主可还等着呢!我们第一庄可不是你养尊处优的地方!” 紫嫣牙尖嘴利,在bī着昭仁又剥了三个后,才肯放过她。 剥了满满一座小山,昭仁站起来,颤颤巍巍的端起水晶盘子,却被紫嫣一把抢过,“你一个刷马桶的婢女,庄主看见你就恶心。留你在庄内,是我们庄主仁慈,你居然还想去他面前晃悠!” 紫嫣拿出刚刚堆在角落里的扫把,一把丢在了昭仁的身上,“去!扫地去!要不然我就告诉庄主,你在第一庄内是如何作威作福,欺凌他人的!” 昭仁的脑袋此时又开始昏沉,此时的她很渴,特别的口渴,“我能先去喝一口水么?”她哀求道。 “不gān活的人!有什么资格要着要哪的!不gān完活什么都没有!”紫嫣说完,端着盘子扬长而去。 此时的太阳火辣辣的,昭仁原本就头晕,此时昏昏沉沉的,似乎马上就要晕倒了。不行!她不能离开第一庄,提着最后一丝jīng神,她弯腰捡起扫把,只不过她满是血道的手,摸到扫把时,特别的疼,恩,特别特别的疼。 紫嫣离开后,欢天喜地的跑去闻嘉言面前邀功。却正好遇到闻嘉言和阿狸在往自己的方向走,便欢欢喜喜的迎了上去。 第35章 【35】 “庄主!这是乾安群主送来的石榴,您尝尝,这些可都是埋在冰雪中,奴婢亲手一个个剥出来的。” 闻嘉言低头看了眼,娇艳欲滴的红石榴粒下面,铺了一层厚厚的冰沙,似乎让他想起了某个活蹦乱跳的姑娘。 紫嫣见闻嘉言似有所思,便又提醒道,“庄主,奴婢可是剥了一早上的!您赶紧尝尝鲜啊!” 见闻嘉言不动,阿狸那个一粒放在了嘴里,“冰慡,多汁,酸甜可口,难能可贵的是,这石榴还无籽,看来乾安君主是有心了。” 听阿狸夸赞了乾安君主,紫嫣有点不开心,“奴婢可是在寒冷的冰沙中剥了一早的,少庄主就不夸赞夸赞奴婢么?” 阿狸哈哈笑道,“你也有心了!”随后话锋一转,“昨日新来的那个侍女怎么样了?她现在是和你们在一起吧?” 紫嫣听了很是不开心,张口便道,“那侍女也不知道是那请来的,金贵的很,这不做那不做就罢了,夜晚还嫌弃我们姐妹,不与我们一同就寝,这不今个一大早,便嚷嚷着自己得了风寒,这会啊,估计在房间里养病呢!” “哦?”阿狸yīn阳怪气的,不过还没等他说下一句,不远处便传来一阵骚乱。 闻嘉言突然心头一晃,冲着骚乱处便跑过去。果然是昭仁,她从台阶上折了下来,此时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丝丝鲜血,嘴唇也格外的发白。 他连忙心疼的把她抱起来,却又看到她消瘦的玉指上,布满丝丝血痕。 “来人,将紫嫣杖毙!”他毫无温度的说着。 昭仁醒来已是三天后,浑身依旧酸痛,抬了抬胳膊,却发现自己的双手被包的严严实实的。 扭头一看,闻嘉言正趴在自己的chuáng边。 “闻叔叔?”昭仁不可置信,小心翼翼的喊着。 “你没事了?”闻嘉言被昭仁唤醒,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确认无误终于松了口气。 “好了便好!好了便好!” 接下来的几日,他们二人的关系也缓和不少,虽回不到从前,但是闻嘉言也不似之前那般冰冷。 昭仁也按着闻母教过的,开始为闻嘉言洗手作羹汤。当她满怀希望的将自己炒出来的佳肴端到闻嘉言面前,闻嘉言笑着唱了一口后。昭仁本想问问味道如何,可等来的却是闻嘉言捂着心口,眉头紧皱,随后突出一口黑血,随后不省人事。 “这……我没有下毒!我没有下毒!”昭仁一时百口难辩。 阿狸倒是没有为难昭仁,只是告诉昭仁,闻嘉言身中剧毒,只有长在寒冥山最陡峭的那面山崖上的还魂草做药引,才能配成解药。 昭仁听完二话不说便离开了天下第一庄,势要将还魂草带回来,以证自己的清白。 可是昭仁刚出了天下第一庄没多久,便被尉迟浩初给撞了个正着。 “浩初哥哥!你能帮帮昭仁么?”昭仁向尉迟浩初求助。 “怎么了?”尉迟浩初对待昭仁一向温和至极。 “闻叔叔,闻叔叔他中了毒,我……我要去寒冥山取还魂草回来救他……”昭仁说着说着,竟然着急的哭了起来,这些天她在第一庄受的委屈,也借此一并的发泄了出来。 “好妹妹,别哭!”尉迟浩初安慰着她。 “浩初哥哥会帮昭仁的是么?”昭仁小心翼翼哀求的眼神,让尉迟浩初格外心痛。 “是啊!只要是昭仁说的,浩初哥哥就都会为你去做,可是,你要清楚一点,闻嘉言,他是真的中毒了么?”尉迟浩初满眼温和的抚摸着昭仁消瘦的脸庞。 昭仁突然想起薛鸣朔曾经对她说过,尉迟浩初是个城府格外深的人,但尉迟浩初可是昭仁的亲表哥,薛鸣朔的话,她也从未放进心里。只不过此时的尉迟浩初,却让她感觉格外恐怖。 “浩初哥哥!闻叔叔他是昭仁的夫君啊!你可以放过他么!” “傻妹妹,我当然不会对你的夫君做什么,可是那个人他又什么资格做你的夫君!他从头到尾都在利用你啊!” 看着第一次在她面前情绪失控的尉迟浩初,昭仁极度的恐慌。 被尉迟浩初抓住了,便没那么容易逃脱了。昭仁不吃饭,以死相bī,才见了尉迟浩初一面。 见昭仁拿一副看仇人的眼光看着自己,尉迟浩初也不生气。 “好妹妹!你先吃饭!今日我与闻嘉言jiāo战,你大可躲在暗处围观,若他真是中毒了,我二话不说便去取了那还魂草给他,若是他没中毒……表哥说的话……你可……” 昭仁坚信,她的闻叔叔是不会骗她的。 到了两军jiāo战时,果然阿狸带着人马率先出面,躲在暗处的昭仁很满意。可是尉迟浩初和阿狸打了没多久,闻嘉言便操弄着琴弦从天而降。 “你不是中毒了么!”不顾眼前的修罗炼狱,昭仁奋勇向前,跑到了闻嘉言的面前,大声的质问着他。 第36章 【36】(完结篇) 两军的战士,看着昭仁从他们身边跑过,便都停住了手。天知道着姑娘,对他们两家的主帅来说有多么重要。 一时间操乱的修罗场恢复了寂静,就连阿狸和尉迟浩初也停了下来,大家似乎都在等待着闻嘉言的答复。 而闻嘉言依然是一副冷漠的模样,微微抚琴,弹出几个冰冷的音调。 “你我从无夫妻间的情意,我不找了由头,怎么把你赶出天下第一庄。” 这几句话就像把把锋利的刀子,夹杂着寒风呼啸而来,把把插进昭仁的五脏六腑,以及她心头那寸最柔软的地方。 昭仁从未有过此时的感觉,喉间涌向一股腥甜,一口鲜红的血液喷了出来。她的世界也变得天昏地暗,她双腿一软,失去了知觉,便昏迷了过去。 “昭仁!”尉迟浩初抢先一步,将昭仁护在怀中。 “将军,怎么办?” 副将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不免有些慌乱。 “撤兵!”尉迟浩初下令。 “撤兵!”副将大吼,吆喝着众人离去。 阿狸站在闻嘉言身旁,想要前去阻拦,却被闻嘉言拦住。阿狸低头,却看见闻嘉言的掌心,也藏着一抹嫣红。 情之一字,向来伤人伤己。 回到大营里的昭仁,便一直昏迷不醒。尉迟浩初也很是自责,为何要带着她与闻嘉言碰面。 适夜,尉迟浩初趁着四下无人,将昭仁抱至寒冥山的寒冰dòng之中。早年他堕仙,这寒冰dòng便是他栖身之地。 尉迟浩初在寒冰dòng内恢复真身,一头银发像丝绸般柔顺的披在身上,俊俏的苍白面孔,写满了他堕仙这年孤寂。 他虽为仙人,可是千百年来,仙界却一直视他为孽障。只有那白帝少昊座下的桃花小仙夕颜,对他有着平常的温度,哪怕是他堕仙,她也不曾害怕过他。 他向来不稀罕什么天界,唯独却不舍夕颜对她的这份温暖。她知道他喜欢喝桃花酒,便从白帝那偷来给他。 一日,他们相约桃林。夕颜突然夸赞他神力高qiáng,不像她,在仙界千百年,也只会给树木浇水。他摸了摸夕颜的脑袋,便教了神火之术,而夕颜因喝多了酒,没办法控制法力,烧毁了十里桃林。 为了保全自己,夕颜承担下所有罪责,从而被白帝贬下凡尘,重新修炼。这份恩情,他永世难忘。只不过让他不解的是,白帝少昊为何也会来到凡尘? 他顾不得许多,他想要为夕颜报仇。夕颜明明是仙界最纯洁高雅的仙子,她不该受着轮回之苦的。 便会真身的尉迟浩初拿出利刃,剜出自己的心头之血,小心翼翼的喂到了昭仁嘴中。 昭仁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大营里面。只不过向三魂丢了七魄般,不吵不闹不言语,安静的让人有些心疼。 而尉迟浩初因解除自身封印,破坏了自己与妖王定下的契约,所以他便只能以堕仙烈炎的形象出现。军中所有人都极度恐慌,但是也没有人敢惹怒他。 或许是真身复现人间,一直跟随着他的八爪火螭竟也寻了过来。见稳操胜券,尉迟浩初开心不已。 与闻嘉言决战当日,闻嘉言见尉迟浩初带了八爪火螭,不禁皱紧了眉头。这八爪火螭可是上古凶shòu,再加上尉迟浩初本为火族大神,这一战怕是凶多吉少。 可就在阿狸身负重伤,狐狸面具破碎,闻嘉言命悬一线时,昭仁穿着一身洁白的圣衣,仿若一只花间起舞的白蝶一般降落在闻嘉言面前,替他挡下了八爪火螭的致命一击。 “昭仁!”闻嘉言抱着昭仁,撕心裂肺的吼着。 看着白衣少女在自己怀中没了气息,逐渐冰冷,闻嘉言体内真气像脱缰的野马般在体内四处窜动,直至一股真气冲破天灵,白帝归位。 仙界桃林 一穿着粉嫩的娇俏女子,躺在身旁一斜身坐卧在桃花树下的白衣谪仙怀中。 “后来呢?”女子在手指间,玩弄着谪仙如墨般的黑发。 “烈炎他从金丹救了你的性命。”谪仙从实答道。 “然后呢?”女子又追问道。 “他魂归天地了……” “……”随后女子不语了。 过了会儿,女子在谪仙的怀中翻了个身。 “上仙既然心悦夕颜,那为何要罚夕颜下凡,受轮回之苦?” “有错就当要罚,要不然本座怎么面对那些被你这小妖烧毁的仙树。” “那上神又没错,为何自己也下了凡尘,受轮回之苦啊?” “我若不去,你这小妖的恶习,又有谁能帮你改正回来?” “……” “不过经历了凡尘的这一场磨难,你竟也没长大许多,本上神的一片苦心,可就这么被你白费了!”谪仙嘴上虽埋怨着,但是口中的语气,却能融化了chūn风。 “夕颜马上就要六千岁了,哪里没有长大?”女子忽闪着眼睛,满脸不解的问着谪仙。 谪仙宠溺一笑,“有本上神在,你千年万年无忧,也不需要懂得那些。” 少女听得一头雾水,“那我烧毁的那片桃林呢?不然我现在就去边种,便跟它们道歉吧!” 少女兴奋的从谪仙的怀中坐了起来。 谪仙摸着少女的头,“不必了!在凡尘的时候,本上神都已经替你种完了。” “那上神当初gān嘛还要贬夕颜下凡?您若当初自己下凡的话,亲力亲为,来去如风,怕是只需半柱香的时间,您就回来了,省时省力,岂不美哉?” 听了少女的歪理后,谪仙用力的捏了捏她的脸蛋,“得了便宜还卖乖,就是本上神对你太好了!” “那……上神是什么时候,开始对夕颜好的呢?”少女不依不饶。 谪仙望向远处,什么时候呢?大概是她刚从凡间飞升,来到仙界时,那副傻憨憨却又单纯善良的模样,拉着他的袖子,怯生生的问着,“敢问这位上仙,西方白帝少昊的宫殿该往哪里走啊?” “这!”少昊,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