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贱受（GL） 作者：宁远 简介 只是爱她而已，就是贱吗？ 雷点：正太受、人-妻 萌点：希望有…… 冰山御姐攻x傲娇正太受（这到底什么奇怪的嗜好啊） 注：本文不洗白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虐恋情深 搜索关键字：主角：莫小倾，阮至洁 ┃ 配角：程若颖，莫一晨 ┃ 其它： 【256中文将分享完结好看的言情小说以及耽美小说等，找好看的小说就来256中文http://www.256zww.com/】 1、第 1 章 或许，念不念大学都没有什么改变。在大四的时候她就被爸妈安排进了一家国企，从明天开始莫小倾就要开始上班。她想过，如果只有高中毕业的学历或许家人也会给她安排一份不错的工作，那么大学这四年又何苦浪费了。 只是，都如此过来了。 离开了学校她的人生还是照旧，这日子一天天的都是一样，都是一样的无聊。没什么指望会发生什么转变。 一样是短发，染着让所有长辈都皱眉的月光色头发，嘴角贴着的创可贴和一张臭脸让别人都不敢接近她。她喜欢穿格子衬衫和驼色的紧身长裤，这身打扮大概是被称之为中性。 莫小倾很烦这个词，被人定义的感觉真是讨厌死了，可是不能否认她也实在不喜欢太过女性化的打扮。其中的原因，她一辈子也不想跟别人说。 她并不想要引人注目，不过她的外形注定不被瞩目都不行。 上班第一天，单位的那些大爷大妈们就以怪异的目光看她，就像不知从哪里来了个外星生物。莫小倾戴着鸭舌帽本意是想遮去醒目的头发，但她在家里宅了一个月，头发长长了，怎么也是遮不去了。何况那过分白皙的肤色把她嘴角的青紫衬托得更加明显。这么一副惨绿少年的模样，简直是可以披风斩浪了。 莫小倾的位置被安排在最角落的窗边，身后没有人这让她很舒服。夏日的阳光晒在身上还是会让心情过分的浮躁。 待了几天，基本上没和谁说过话，长辈们也都当她是个异类，都客客气气的。只是有天她躲在厕所抽烟，出门的时候刚好碰到同事阿姨，阿姨闻到了烟味，厌恶的表情就非常明显地显露了出来。莫小倾当什么事也没发生去洗手，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嘴角的伤似乎有好转的迹象，只是稍微咧一下嘴还是会痛。 算了，反正她也不爱笑，就这么着吧。 某天下班她走出单位，发现大学同学石巧言在等她。 "HI。"石巧言本来是在看别处，见莫小倾走出来了便突然紧张了起来，手里提着的袋子也往后藏去，别别扭扭地打了个招呼。 "你怎么在这里？"莫小倾显得有点意外。因为她知道石巧言家在西城区，离这里起码一小时车程。 "我……"石巧言往前走了几步，白白的腿在迟疑地迈步，她低着头，齐耳的短发垂下来，显得她更加乖巧了，"因为担心你。" "担心我什么。"莫小倾的语气很快就不耐烦了，"有话快说啊。" "就是因为上次……"石巧言其实有够怕莫小倾的，每次跟她多说几句话都感觉她要发火一般，害的她都不敢多说话了。可是来都来了，她能不说吗？ "因为上次，你因为我的事而受伤……" "跟你没关系，是我早看他不顺眼了，所以才出手打他。" "可是，要不是因为他强吻我，你也不会真的……" "都说和你没关系了，你烦不烦呐。以后别大老远来找我，这么热的天，你闲的没事做吗？"莫小倾从石巧言的身边走过，石巧言想要叫住她却不敢再吭声了。 没想到莫小倾走了两步却停了下来，没回头，只听她说："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那个……我怕你伤好得太慢，所以给你带药膏来了！"石巧言如蒙大赦，赶紧跑上去把药膏塞给她，"希望对你的伤有帮助。" 莫小倾拿着药膏，左看看右看看，表情也没任何的变化，只是在临走前舒展了眉眼，无所谓地说了一句："谢了。" 石巧言的药膏抹了几天，嘴角的伤的确愈合得快了。 莫小倾在镜子面前左看看又看看，试着笑了一下。嘴角是不疼了，但她却被自己的笑容恶心到了。 这张凶神恶煞的脸，还是少笑为妙吧。 第一月工资发到手里，包括奖金在内一共4500，据说以后还会涨工资。莫小倾倒是无所谓钱多钱少，毕竟她吃家里的用家里的，工资就当零花钱就好。 想要去买一款一直想要的数码产品，准备回家问问妈妈的意见，结果刚到家就觉得气氛不对。玄关怎么多了两双奇怪的靴子，每双都有起码十公分的高度，风骚劲不像是她母上会穿的。 "小倾！姐姐回来了，快过来！"正纳闷呢，母亲大人就发话了。莫小倾脑袋轰地一声就什么也听不见也动弹不得了。 姐姐回来了，那么也就是说，不可避免的，那个混帐也回来了！ "小倾！快过来给姐姐看看是不是长大了！哎哟这小脸蛋！给姐姐亲一个！"莫小倾的姐姐一身的香水味，从饭厅直接就杀过来了。长长的头发飘荡在空中，和她相似却更加女性化的脸庞一下子就扑到了面前，抱着她狂亲她的脸庞。 "等，等一下……姐姐你……我要摔倒了……"莫小倾差点被她姐姐扑倒，好不容易扶住了墙壁没有被掀倒，脸却红了个彻底。 "还脸红了，小倾你还是这么容易害羞。我是你亲姐姐，怕什么啊？嗯？"姐姐捏她鼻子，她躲开，没好气地说： "亲姐姐！亲姐姐就能随便亲啦？可恶，走开啦……"说着她就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这香水味实在是让人太难以忍受了。只是脸上的红晕没能那么快的退去，却已经来不及掩饰，站在饭厅屏风那边的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女子正对着她笑，笑容还是未有改变的让人讨厌的意味深长。 只一瞥，莫小倾就移开了眼睛。 为什么又要回来？为什么不直接消失在世界的尽头就好？ 莫小倾眼睛里湿湿的，却死咬着唇不让自己落下眼泪。 一顿饭下来莫小倾根本就没有任何吃饭的胃口，匆匆吃了几片蘑菇就借口离开了。 她脚步慌乱地跑到楼上，想要进屋把门锁起来不要见到那个人，多一秒都不想！门就要关上的一瞬间，一个身影冲了进来，莫小倾吓了一跳往后退去，那人就顺势进来了，并熟练地把门一关，反锁上。 "程若颖……你做什么……"没想到隔了两年再次见到这个女人，还是会这样急剧地心跳，慌张到都来不及呼吸。 "我做什么？这应该是我来问你的吧。"程若颖个子比莫小倾高出半头，擒住了她的手腕硬生生拉进彼此的距离，"你为什么要躲着我？我让你感到讨厌吗？" "放开我……"莫小倾想要挣扎想要说出反抗的话，却因为近距离之下凝视到这张在心里思念了千万遍却又不想再见到的脸孔。长长的卷发，只有她才显得那么好看的金黄色头发配着闪亮坚定又魅惑的眼睛，双唇丰厚又润泽，被她望一眼，莫小倾就觉得双腿失去了逃脱的力量。 "你说，你讨厌我吗？"程若颖的唇慢慢贴着莫小倾的耳廓往下移，莫小倾动也不敢动，后背酥麻的感觉让她浑身都发酸。 果然是……始终逃脱不了。这个女人只要望她一眼，吻她一下，她就只能乖乖就范。 她大概一辈子，都无法挣脱了。 作者有话要说：噢，来吧，和馒头君一起讨论"贱受"这个话题吧。 2、第 2 章 "小倾，你长大了呢。"程若颖从莫小倾的身后抱住她，含住她的耳垂，轻轻吸吮着，火热又柔软灵动的舌尖不时地扫过。 莫小倾只感觉让她浑身酥麻的电流不断从被含住的耳垂处传遍全身。她死咬着嘴唇不发出任何的声音，身子前倾想要去扶住桌子不让自己瘫软摔倒。程若颖捞住她的腰让她整个人往后倒，倒入自己的怀中。 程若颖依在莫小倾的衣柜上——这间房间从来都没有变化，家具的摆设位置她都一清二楚。她的手章覆盖在莫小倾胸前的柔软之上，揉捏着："和两年前不一样了嘛。" "放开我……"莫小倾知道若再不反抗又会重蹈覆辙。无论程若颖离开多久，只要她一回来就会来找莫小倾，那些无法避免的亲密就会不断地发生，就像永远都不会停止一般。她不想再继续下去，这种生活她已经受够了。 分明都和自己说好了，要忘记这个人了，不是么。 所以她要挣脱程若颖，不能再被她掌控了所有。 程若颖看出她的意图，便横了手臂卡住她的脖子，稍一用力，窒息感便让莫小倾失去反抗之力。 "你应该知道你不是我对手，不过我教你，你可以用力咬在我的手臂上，这样一来你就可以挣脱我了。"程若颖的声音带着刻意的魅惑，说话时的热气扑在莫小倾早已经发红的耳朵上，手更是得寸进尺地伸进她的衣服之中，勾勒着她内衣的形状。 程若颖看着沉默隐忍的莫小倾，通红的耳朵和咬着嘴唇的半侧面，并没有要袭击的意思。 "很乖。"程若颖低低的笑之后，两根手指伸进了莫小倾的内衣之中，压在她胸前的敏感处，撩拨了一下。 "唔……"莫小倾膝盖无力地弯曲，脖子也倾斜在程若颖的手臂上。 "内衣尺寸不对，你怎么对自己都这么不了解？你应该穿B罩杯了。"程若颖手指一别，莫小倾前扣式的内衣便被轻松解开了。 程若颖手臂往上提，身高占尽劣势的莫小倾便被绷直了身子，搭在肩上被解开的内衣之内是她并没有在细心照顾的两团柔软。 "不要碰我……"莫小倾有种想哭的感觉。 "你是在命令我吗？"程若颖笑，一甩手把她推倒在床上。 莫小倾摔得脑子里一片混乱，还未来来得及要逃走程若颖就又压了上来。她擒住莫小倾的一只手固定在它主人的脸侧。莫小倾要翻身，程若颖捏住她的下巴，在她吃疼呻/吟的同时把她的脸转正了过来。 "疼！" "你这张脸算是清秀，偏偏要打扮得像个男生，可是内里还是一个爱哭怕疼的小女生而已呢。"说完她便俯身去吻莫小倾，莫小倾狠狠一口咬在她的嘴上。程若颖条件反射地迅速起身，皱起眉头见鲜红的血从自己的唇上滴下去，正好落在莫小倾的脖子上。 衣冠不整的莫小倾红着眼怒视她："别以为我真的就会让你为所欲为！" "哦？我亲爱的小倾不止是身体成熟了，连脾气也变大了。我还是喜欢以前你在我怀里乖的像只小猫咪的样子。"程若颖擦去唇上的血迹，有点疼，但她却很喜欢这种疼痛给她带来的刺激感。 "你这种神经病，离我远点！" "我偏不，怎样呢？" 程若颖的膝盖强行挤进莫小倾的双腿间，莫小倾压住她的肩膀要推开她，她双手一合就把对方捣乱的手臂压在了一起，一抬手就制在了对方的头顶之上。程若颖分开双腿坐在莫小倾的肚子上，莫小倾愤恨难当，却又不敢叫出声来，只怪自己没用，无法和这位从小就练习各种搏击术的程若颖相抗衡。 "你到底……要怎样？" 莫小倾突然就不反抗了，任程若颖来咬她的脖子，她只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程若颖的侵略在继续，牙齿咬住莫小倾裤子的扣子，灵巧地解开，继而把拉链也一同拉下。 莫小倾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带着哭腔的叹息。 永无止境的深陷，大概无法抵抗，在她内心的深处也不愿抵抗吧，不然拼尽全力，也未必胜不了她。 只是自己懦弱，也心存侥幸，以为对方的心底或许真的存在那么一丝的爱意，所以才会一直停不下做这种事。毕竟是肌肤之亲，谁愿意和不喜欢的人拥抱亲热呢？ 可是她真的不想接受程若颖这种态度这种方式，似乎只是把她当做发泄的物品，宣告专属的对象而已。让她连最后一丝的渴望都要幻灭。 "她不爱我。"这四个字，怎么都无法从脑海里挥去。 "咚咚咚"的敲门声让程若颖的动作僵住，她回头向门看去，并未出声。 莫小倾心里的紧绷感还未退去，也没说话。 "小倾，你在吗？"是姐姐，"你才吃了那么点东西，会饿的。" 姐姐的声音听上去也有点迟疑。 "我……没事，不饿。"想要装作镇定但莫小倾的声音早就哑了，说出来的调调也都扭曲了。 姐姐迟疑了一下，转换了话题问道："若颖在你的房间里吗？" 这个问题几乎是救了莫小倾一命。 作者有话要说：不是纪实不要代入啊同学们！ 3、第 3 章 门是程若颖开的，她态度淡然不疾不徐地说："这么久没来了，很想小倾。" 姐姐往屋里看去，见小倾卧在床上，用背对着门口。 "小倾怎么了，不舒服吗？"这句话本意是要问她妹妹的，但是程若颖就代替发言了，"没什么，小倾说上班有点累了，刚才也聊了一会，准备先睡觉了。" "这样……"姐姐似乎在思索什么却没说出口。 "我也累了，先回去了哦。"程若颖的笑容却像是刚参加完一场精彩的派对，有点疲惫却又依依不舍。 "我先走了哦小倾。"临走前程若颖还走到莫小倾的身边，在她的脸上落下一个吻，"先拜拜，下周六是我生日，到时候我来接你，别忘了。" 莫小倾没有回答，程若颖走到姐姐身边搭她的肩膀说："一晨，我好累哦，你开车送我回去吧。" 莫一晨点点头下楼去了，程若颖关上门，房间里就彻底安静了下来。 身体深处还在不停地骚动，虽然莫小倾知道这种骚动有多贱多可悲，但身体本能的反应却是如何能抗拒的了？她的身体被完全的挑逗起来，却硬生生打断，滚烫的体温和空虚的下处都在持续地燃烧。渴望被拥抱的感觉在她的每寸皮肤和血液里爬行，不停骚动着…… 她抱着自己，眼泪浸湿了枕头。 那个人这样对她，还教她如此的渴望。 还能有什么，比这种感情更令人不齿的呢？ 一整个晚上莫小倾就没有睡，幸好她已经习惯了通宵未眠的感觉。以前程若颖在国外的时候时差颠倒，莫小倾为了能陪她聊天过的全都是美国时间。 只是原来通宵了可以睡觉，现在却是要上班。 眼睛酸得几乎睁不开，莫小倾用冷水洗了脸后再用风油精涂在太阳穴上，这才稍微清醒点。 因为哭了很久所以眼圈不可避免是难看的红肿，她一点都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尴尬的脆弱状态，找半天找来许久没戴的黑框眼镜戴上，似乎能够起到一点遮挡的效果。 只是这样戴起来，整个人显得更偏离女性化了。 莫小倾拖着身子往单位走，因为离家很近，所以她都到家门口搭两站的公交车。 可惜这趟公交车没有空调，大夏天一进去就像进了烤箱。就算车开动也进不来多少风，有风也是滚烫的风，像凝固成了胶体的风，没有任何的意义。 莫小倾不太容易出汗，汗闷在体内更加的难受，体温高的让她觉得自己快要被点燃。偏偏程若颖很烦人的在她的脖子上留下了一个吻痕，她又不得不围了一条薄围巾。 闷热感不断侵袭她的神经，撕扯着她的意识，让她单薄的身子摇摇欲坠。 莫小倾多么想就这样昏倒或者直接死掉，解脱了该多完美呢。 到了单位莫小倾几乎是飘进门，同事叔叔阿姨依旧用怪异的眼光看她——这么热的天气又是戴眼镜又是戴围巾的，现在的小孩子在想什么，那脑子里都是浆糊吗？ 莫小倾依旧不理会，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把电脑打开。 登陆上聊天软件，一个蓝色长发的文静女生头像就开始闪动。 莫小倾知道那是石巧言，也就只有她会用那种系统默认的头像。点开一看，一排黑色默认字体跳了出来："莫同学，你的伤好些了吗？药膏有帮到你吗？" 莫小倾抿了下嘴唇，并不想多说什么，只回复了一个"嗯"字。 发送出去之后以为对话就此结束，没想到石巧言很快就又回复过来："我今天在你单位附近学习，不知道这附近有什么地方可以吃午饭。能不能麻烦你带我去吃？" "我也不知道哪里有吃的。" "……莫同学都不在周边吃饭的吗？" "我妈给我做好了饭。" "这样啊……那，打扰了，我自己去找一下。" 离她单位大约300米的距离有家山西削面馆，里面常年需要等位。莫小倾被单位里唯一一位和她年纪相仿的小姑娘拖去吃了一次，臊子面味道是不错，酱棒骨也很可口，但吃起来实在是太累了。而且因为面馆面积较大，还是吃那种热气腾腾的食物，立式空调根本就没能起到多大的作用，一到夏天里面就热得够呛。 可是这附近也真只有这家还不错吃的了。 石巧言看莫小倾一脸严肃，一句话都不说，吃面也吃的很慢，提了好几次勇气才敢问出口："莫同学是不是不太高兴？" 莫小倾不耐烦地说："吃你的吧。" 然后石巧言就再也不敢说任何话了。 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两个人都被热气熏得快要昏厥。出门时莫小倾告诉自己以后再也不要做这种傻事，两步之外的石巧言却害羞地说了谢谢。 "有什么好谢。"莫小倾低下头，踢了一脚石子。 石巧言双手背在身后，连衣裙的裙摆被风吹起一点，并不算美丽的脸庞绽放出一个难得调皮的笑容："我知道莫同学是个嘴硬心软的人。莫同学最好了。" "神经病啊你……"突然就被太阳晒得发烫的脸被莫小倾给转了过去，声音里也带着想要抹去尴尬的严厉，"我要上班了！你快点走开吧！" 石巧言依旧在轻笑："那莫同学再见了哦。" "……谁要和你再见啊。" 4、第 4 章 被那个石巧言气得一个下午都难以平静心情，莫小倾决定下次再也不去见她了。 有毛病啊，不过就是陪她吃顿饭而已，犯得着在那里一副"看透你"的模样么？ 莫小倾一边不爽一边被空调对着头吹，吹得她想要喷出几两干冰来。 真是讨人厌的夏天。 而更讨厌的是，来自程若颖的邀约。下个星期是她生日，已经发出的邀请并没有被拒绝……其实莫小倾觉得去见程若颖这件事本身就不太合适，毕竟她们两人，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不，或者可以说从来都没有什么关系。唯一的联系就是不齿的床伴吧。但从情感上说，莫小倾还是想要见到程若颖的。她无法欺骗自己对程若颖的情感一直都无法改变。 那么，就去吧…… 既然是生日，自然是要准备礼物的。莫小倾最不擅长的就是挑选礼物。 她记得程若颖是有耳洞的，左边一个。莫小倾摸摸自己左边的耳洞，只能自我嘲笑。 走遍了商场，最后用自己上个月的薪水买了一对耳钉，把一个包好，另一个嘛，还是先放到口袋里去。莫小倾想骂自己真是个白痴，还企图做这种偷偷摸摸和她戴相同款式事物的事情。虽然如此，但她还是忍不住心跳如麻，有了小小的期待，想要看见程若颖戴上她送的礼物，是怎样的光彩照人。 时间很快就到了程若颖生日聚会的那天，莫小倾一直待在家里，手机不离身。但她没有等到程若颖的亲口通知，反而是她姐姐要出门之前来叫她。 "小倾，若颖的生日你去吗？" 莫小倾含含糊糊地说："啊，她上次是有跟我说过一下。" "那现在和我一起去吧？" "现在就走？" "对啊，8点开场，现在出发都会太紧张了呢。" 莫小倾还是去了，只是坐上她姐姐的车之后，就一直没说话。 莫一晨也没有开口问什么，似乎比妹妹还要心事重重。 程若颖从来都是朋友圈里的中心人物，只要一声招呼，怎样的聚会都能办的起来。 聚会地点选在三里屯3.3地下一层的主题KTV大包厢里，主题是：蝶恋花。 在穿着帅气的服务员小哥的带领下莫家姐妹穿越过鬼哭狼嚎的走廊，推开沉重的包厢门，喧闹声瞬间就把莫小倾给吞没了。 "一晨————！你来的好晚哦！"莫一晨的出现引来一片尖叫声，莫小倾这才发现自家姐姐今天穿的格外讲究，卷发松散地盘在脑后，低胸裸色连身裙显得她胸大腰细，本来就很长很直的腿下是精致的高跟鞋。看来姐姐是很重视这次的聚会，可是莫小倾却是完全没有收拾自己，一贯的格子衬衣和驼色的长裤、帆布鞋，和眼前的众妖孽的确有些不相配。 而在人群深处抱着许多花花绿绿礼品盒的程若颖更是光彩照人。她的头发美丽地散下，精美的妆容让她的五官即使在最最昏暗的环境里也能光彩照人。 她穿了条黑色的连身裙，猛地一看和姐姐穿的那件真像。 在朋友们的簇拥之下，她好不容易才把礼物放到了沙发上，终于往莫小倾这边看过来了。 明媚的眼睛一闪，很快就露出了笑意。莫小倾有点难为情，低下头去不敢和她对视。 "一晨！"程若颖眉开眼笑小跑上来扑进莫一晨的怀里，双臂环着她的脖子尖着嗓子说，"你来好迟哦，你看都几点了？我生日哎，你也迟到！" 莫一晨别开脸无奈地笑："好啦我这不是来了么？你很重哎快点从我身上下来。" "不给礼物不下来。" "礼物带了啊在包里。你不放开我我怎么开包啊？" 程若颖这才放开了莫一晨。莫一晨在拿礼物，程若颖这才注意到了一直站在姐姐身后的妹妹。 "小倾。"穿着高跟鞋的程若颖更具身高优势了，她挑起莫小倾的下巴问道，"有没有想我？" "谁会想你啊。"莫小倾一扭身就走开了，程若颖眼疾手快环住她的腰，唇贴在她的耳廓上说道： "没想我？这可不行，这是要接受惩罚的哦。" "神经病，放开我啦……"莫小倾清楚地知道这可不是在她卧室，可以让程若颖为所欲为，这里是公共场合，那么多双眼睛都在往这边看，她怎么就没有一点自觉呢？ "不行，一样的，给了礼物才放手，不然我就把你抱到我床上去。" 莫小倾赶紧把礼物从口袋里掏出来，程若颖打开盒子一看便笑了出来："耳钉是不单卖的，你只送我一只？" "你不是只有一个耳洞吗……" 程若颖把莫小倾的脸侧过去，看着她的左耳说："原来你也是只有一个耳洞。那剩下的那只耳钉你是不是打算留给自己？" "我……我才没有，就只买了一只啊……" "哦？这样的话，还真是谢谢你了。"程若颖放开了她，正当她觉得如蒙大赦时，程若颖又在她耳边补了一句，"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说谎的坏孩子。" 未等莫小倾有所反应程若颖就从她身边走开了，走出了几步回到她朋友之中，抬手把先前戴的耳钉摘去，把莫小倾的礼物换了上去。 程若颖把头发夹到而后，回头妖媚地笑，那粒耳钉忽地一闪，闪得莫小倾心头一痛。 激烈的音乐声响起，居然是那首"猜不透"。 猜不透，相处会比分开还寂寞。两个人都只是得过且过。无法感受每次触摸，是真的，是热的…… 作者有话要说：这种文章真是邪恶死了啦 5、第 5 章 "生日快乐！"当服务员推上蛋糕时，一直在吵闹的音乐声变成了温馨的生日快乐歌。程若颖戴着寿星的帽子，笑得非常开心，让她去掉了一份妖媚多了一份可爱。大家跟着音乐的节奏拍掌，程若颖望着属于她的蛋糕越离越近，她的笑容也绽放得更加动人。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的莫小倾就一直望着她，以及望着她依然因为头发夹在耳后而露出的闪亮耳钉。 "快许愿！"大家纷纷起哄。 程若颖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表情愈发的甜蜜，像是将要许的愿望已经实现了一样的开心。她忽地张开眼，一口气把面前的蜡烛都吹灭了，她的脸庞也突兀地被黑暗所吞没……看的莫小倾心里揪着难过了一下。 包厢里的灯被重新打开，欢乐的气氛又蔓延开来，莫小倾看见有个长得很帅的男生搂着程若颖的腰在她耳边私语。程若颖没有一点抗拒的动作，反而开心地大笑…… 莫小倾站起来穿越过人群开门出去——她真的一点都不想待在里面，看那些她一点都不愿意看到的场面。 那个人和谁亲近，和谁欢乐，若是不被她看见还好，为何却还要眼睁睁地看着那些让她难过千万回的场面？ 就是抵不过想见到她的冲动，自己愿意来！ 莫小倾往卫生间去，低着头，对面走来一个女人，她并没有看清楚对方的脸，只在擦身而过的时候听见那人在她耳边说了一个字。 "贱！" 莫小倾像是被雷击中，猛地回头看去，却没有人。 KTV的走廊还是很窄，充满了各种吵闹的、走调的音乐声…… 可是那个难听的字眼却非常真实地在她耳边回响着，刺入她的心底。 她没有勇气去追问是谁给了她这么难堪的评价，她双腿发软跌跌撞撞地走进卫生间的隔间里，坐在马桶上神情恍惚。 很难听，但却是真的——很贱！ 莫小倾明白，她和程若颖的所有关系都让她痛苦，可是她无法拒绝。她们的关系也从来没有公布于众，是她心甘情愿做黑暗里的那个玩偶。 程若颖是莫一晨的高中同学。恐怕只有"同学"这样的关系还是无法表达两人在高中时代的亲密程度。 莫小倾比姐姐小三岁，她十五岁的时候第一次见到了程若颖。那时的程若颖风华正茂，长长的黑发清汤挂面很简单地束在脑后，美丽的五官没有一丝的妆容却分外的好看。 那时的莫小倾半长的头发整天穿着校服和运动鞋，没有一点个人特色，放入人海中就会被瞬间淹没。但程若颖却对她格外的亲切，每次来家里做客都会带上她亲手做的饼干给莫小倾吃。那是个年少无知的年代，一袋饼干就收买了她的胃以及她的心。在莫小倾看来，程若颖是个漂亮又能干的姐姐，是她仰慕的对象。 纯洁的岁月里，莫小倾真的没有想过两个人的关系会变成今日这样。 她明白，自己是对程若颖有好感的，但却没有往那方面想。在她上高一的某天，已经迈入大学门槛数月未来家里拜访的程若颖突然出现了。 "一晨在吗？"门一开，程若颖就如此问道。 "若颖姐……我姐姐不在。"莫小倾见程若颖的脸庞上乌云密布，心情似乎不太好，于是回答的也就小心翼翼起来。 "她去哪里了？"程若颖的问题有点咄咄逼人。 "她好像……接到一个电话就出去了，我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莫小倾本来是要去补习的，穿着帆布鞋背着蓝色的双肩包，手里还拿着个水壶，第一次见到一向亲和的程若颖这般让人感觉很有距离感，一时间未经世事的小孩就紧张了起来。 "是么……"程若颖嘴角勾起一个不明所以的笑容，继而问道，"你爸爸妈妈在家吗？" 莫小倾摇头："不在，他们去上班了。" "这样……小倾，能让我进去坐会吗？" 莫小倾见程若颖心情不太好的样子，便心疼她，放她进去了，还心想，反正补习那么讨厌，迟点去也没关系，还是和若颖姐姐待一会儿吧。 闷热的房间，莫小倾说去开空调，坐在沙发上的程若颖说不用了。 "不热吗？"莫小倾笑的傻兮兮。 程若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说小倾你过来，莫小倾就乖乖地坐了过去。 程若颖搂住她的腰，靠在她的肩膀上说："小倾，你喜不喜欢姐姐？" 没有想到会有如此的亲密，莫小倾非常的局促，但说出来的话却是真心实意："喜欢啊……" "有多喜欢？"程若颖追问的同时把脸扭了过来，唇和莫小倾的脸庞就只有不到两公分的距离。莫小倾能感觉到她的呼吸在不断地吹拂而过，吹得她脸颊狠狠地发烫，本来就是一个难题，更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程若颖却是镇定自若，她亲了亲莫小倾的耳朵，见怀里的小朋友脸色瞬间都变得通红，目光呆滞又害羞到发抖的模样……真是让她非常的喜欢。 "喜欢到可以和姐姐接吻吗？" "什么……" 莫小倾带着惊讶口吻的两个字脱口而出之后，就被程若颖堵住了嘴。 很快就分泌出了汗。 夏季的客厅沙发上，莫小倾被程若颖压着，薄薄的短袖校服之下一只手正覆盖在她的胸前不断地耸动着。莫小倾呜咽着，非常的难受。她能很清晰地感觉到程若颖冰冷到奇怪的手指在触碰到令人害羞的地方，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情的她害怕到不知该如何反应才好。她也明白这种事不应该发生在她们两个人之间，这种过分亲密的行为让她难以接受。可是她说不出责备的话，因为程若颖的舌在她的口中不断地探索，一个个的吻深入到让她窒息。 却又难以形容，格外的舒服。 甚至在身体的深处，有种东西在慢慢的苏醒、勃发。 程若颖的吻离开，莫小倾迷离地看着她，见她的唇上有发亮的液体，明白那有一半是属于她的，便羞得不知该逃到哪里去才好。 "小倾真可爱。"程若颖拍拍她的脸，"把衣服脱掉吧。"未等她回答，就拉着她的衣角往上推去。 "不、不……"莫小倾想要阻止，发软又违背主人本意的身子却一点都使不上力气。 "你不喜欢我吗？" "并不是……" "我就知道小倾最乖了。"压着她的一只手不然她动弹，程若颖很轻松就脱去了她的校服。莫小倾单薄的身子暴露在她面前，还穿着背心尚未发育完全的她看上去非常的无助。 程若颖压低身子去咬她的脖子，她紧张的急急喘气，双掌压在程若颖的肩头作势想要推开，却因为她的吻接二连三地带来让人疲软的热气而丝毫没有进展。 "若颖姐……这样好奇怪……真的可以这样吗？"莫小倾抵抗无力，心里又难过又紧张又意料之外的欣喜之情在无休止地抗争。她自己并没有太多的主见，想要知道程若颖的意思。 "我喜欢你啊，为什么不可以亲你？"程若颖的回答非常的理所当然。 "可是……" "你想说我们都是女生吗？"她一边漫不经心地应付身下这个不停哆嗦的小孩的话，一边把手探入了她松垮的校服裤子里。 当她的手触碰到腿间，莫小倾弓起背就想要坐起来，低喊："不要！" 程若颖一下就把她推了回去："你给我躺好，不然把你弄伤了就对不起你姐姐了。" 作者有话要说：奇怪哦~码H时速可以到3K呢~！！（羞=///= 6、第 6 章 那个炎热的中午莫小倾是不可能忘记的，在她年少时的记忆里，程若颖的体温就像燃烧的烟头，狠狠烫在她的皮肤之上。灼伤的疼痛可以慢慢淡去，但记忆中得那块疤却是一直滞留在那里，任时光也无法将它抹灭。 莫小倾有想过，甚至是很肯定地明白，程若颖对她不是爱，只是一种可怕的占有。程若颖可以在离开之后一丝消息都没有，消失彻底得仿佛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这个人。但当她回归，无论杳无音信了多久，只要她出现在莫小倾的生活中，她就会要求亲近。 就算莫小倾都已经经过无数个哭泣的夜晚想要努力把她忘记，可是她都会无耻地接近，说想他，说爱她，说离不开她，甚至会在不理她的时候哭着说你不能抛弃我…… 莫小倾讨厌她的做作，却又无法抛弃她偶尔的温柔。她有幻想过程若颖对她会有哪怕一丝丝的爱，可是每次发泄一般的接近之后莫小倾就会更多的心灰。 回忆太让她难过，她在卫生间的隔间里拼命地忍住眼泪，把那些难过吞回了肚子里。她不想一会出去的时候被很快刺激得落泪。这么多人，她的自尊心实在是不能这么被糟蹋。 一推开门就顿住了脚步，程若颖站在她的正前方用背对着她，正双臂抱在胸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卫生间的灯光很冷，加上她本身就没有温度的表情，显得她更加的不好亲近。她的头发已经散下，莫小倾送她的耳钉已经被头发遮盖去了。 莫小倾很尴尬地转移视线，走到一边去洗手。 "你不开心？"程若颖的声音在空空荡荡的空间里响起，带着一点刺耳的回音。 "没有。"莫小倾觉得没有必要向她表露出真实的情感。 "你还想骗我吗？你为什么要逃走？我的生日聚会让你很为难？很难过？你眼睛为什么发红……你站住！" 莫小倾根本就不想听她的质问！那些根本没有立场的野蛮质问会让她心如刀绞，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又会滚滚而下。 她才不愿意再在那个人面前表现出任何的懦弱！ 莫小倾直接冲出了KTV，程若颖也快步跟在了后面。在大厅的时候碍于面子程若颖没跑也没叫，就死死地盯着莫小倾的背影。等她走出了店门被黑夜包裹起来时才一个猛冲出去把莫小倾给拉住。 "你放手！"莫小倾被她捏的生疼，拼命想要挣脱。莫小倾恨死这种毫不疼惜只想挽留的蛮横态度！ "你到底想要干嘛，你就这么走我怎么向你姐姐交代？"程若颖压低声音并不放手，甚至直接揽住莫小倾的腰控制她更多的反抗动作，"我今天生日哎小朋友，你就一点点面子也不给我非要和我闹吗？" 莫小倾觉得好笑："你那么多好朋友，还需要我那么一点点微不足道的陪伴吗？" "你这是什么话，当然需要了。"程若颖说得十分肯定，"你不陪着我，我的生日还有什么意义吗？" 她在说谎，她在人群之中分明就是那么如鱼得水，对谁都可以微笑，和谁都可以玩得很开心！ "我一直在等你来，你没来的时候你不知道我多想你。两年没见，你不想和我多相处一会吗？" 这是甜言蜜语！莫小倾在心里极力地让自己看清事实：她说来就来说走就走，除了肉体上的深入，她有给予过更多的关怀和呵护吗？生日聚会……那她知道我的生日吗？ "我不想和你在外面有太多的纠缠。"莫小倾软下手臂不再挣扎，"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现在我想要回去了。"特别的无力……就算现在是在夜里，两人的拉扯不会太过明显地被暴露，可是毕竟是在室外，这种程度的对抗总是会引起别人的好奇。 她不想被关注不要被看见，她恨不得缩到最角落里去，谁也瞧不见她谁也不能跟她说话…… "我不答应，你今晚要陪我。"程若颖根本就没有想要放过她的意思，甚至把她拉入道路边更加黑暗的停车场里，控制着她想要吻她。 "不要……别碰我！" "你只是嘴上这样说而已。"程若颖笑道，"等我亲你之后，你就会乖乖就范了。我太了解你了。" "我真的不想……"莫小倾屈起手臂护在胸前，一阵阵的想哭。 "乖。"程若颖已经在吻她因为扭开脸庞而露出的脖子了。 她多想坐下来，温馨地给程若颖唱一首生日快乐歌，想要和她牵着走在漫漫都市里散步。想和她聊天说话，了解她这两年去哪里了，在做什么，遇见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有什么失去吗？获得呢？你成长了吗？开心吗？这才是她想要做的事情。 ……为什么，就非要以这种方式来亲近呢？ 想要被触碰的，并不是身体，而是在左胸腔里，只为你跳动的那颗心。 "她已经说了不想这样，礼貌的话，应该是要放开的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里突然出现一个女人，她只是站在离两人不远的黑暗处说话。她的口吻没有打抱不平的正义凛然，就好像并不想买东西随口问一下价格的随性。 被打扰了的程若颖非常不爽，回敬道："关你屁事啊。" 那位女子的声音没有太多的情感变化，只是稍微提高了一点音调："路见不平，这是所有有良知的公民应该做的事情。本来我一点都不想管这种事情，可是既然让我看见了，觉得还是应该稍微管一下好了。"这声音很有磁性且字正腔圆，让人第一个会联想到的是播报新闻的电视主持人。她的声音随着高跟鞋敲打地面的声音越来越近。 "这是我们的私事……您该干嘛就干嘛去，吃饱了撑的吧你。"程若颖很不耐烦地转过身去。 莫小倾用手背横在脸庞上，因为程若颖位置的移动，路灯一下子刺到她的脸上。她整个人猛地一缩，一串眼泪从脸庞上滑落。 管闲事的女人站在路灯下，半个脸庞被照亮，没有笑意的脸庞轮廓太过明亮而呈现出一种失真的状态。 当那个女子几步就跨到她们俩之间并把程若颖的手臂扭开，挡在莫小倾的面前时，那照的她头晕目眩的强光突然就又被阻拦了，她的眼睛又恢复了柔和的视野。 莫小倾被夹在她和一辆汽车之间，腰都快要直不起来。 "莫小倾！"被扭开手的程若颖声音带着烦躁，"这谁啊，你哪认识的朋友！" 莫小倾怎么会知道这突然杀出来的人是哪位？但她也不能说"我不认识"这种话，不然对方的好意就要变成彻底的尴尬了。 这种时候，莫小倾是最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办了，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会拿主意的人。 不过那女子也没有给莫小倾选择的余地，执住她的手腕拉着她要走。程若颖要去拦却被她挥开了手臂。 "喂！莫小倾！你给我站住！" 莫小倾听见程若颖在后面不停地叫喊，但拉着她、只给她背影的女子却充耳不闻越走越快，且脚步坚定到让莫小倾有种被解救的爽快感。 那女子一路把莫小倾拉到了灯光充足的街边，这才放开了她。 女子转过身，莫小倾这才看清了她。 和字正腔圆充满了正气的语调不同的是，她的脸庞给人一种特别严肃不好亲近的感觉。单眼皮薄嘴唇，中分的深褐色长卷发配合无框的眼镜，在没有任何笑意的表情映衬下，表现出来的是一种紧紧的压迫感。 "你就这样让人随意欺负，完全不懂得反抗？"女子逼近她，严厉地质问，"你不会喊不会叫不会逃跑吗？都是女生你们的力量能差到哪里去？这种事让你的父母知道，会让他们多难过？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不懂这个道理吗？" "这、这跟你没关系！"莫小倾被这个陌生人咄咄逼人的态度说得脸色通红，不断往后退。 听到这句话，那女子的表情呈现出一种很真诚的难过，虽然转瞬就消失了。 "被欺负的你也这么说？……是，的确跟我也没关系。既然如此，那你再回去吧。"女子冷笑一声，身后有个小孩在叫她： "阮老师——" "来了。"被叫做阮老师的女子最后瞥了莫小倾一眼，还是嘱咐道，"回家小心点，小鬼。" 作者有话要说：嗯，阮老师来了~ 7、第 7 章 莫小倾被莫名其妙地"搭救"，可是她一点也不开心。 她站在原地很久，程若颖都没有再来找她。 也是，她没有义务来哄她。 最后还是姐姐出来了，好不容易找到她，才卸下了慌慌张张的神情。 莫一晨见妹妹眼睛红红的并不说话，也没有多问，只是紧紧地拉着妹妹的手说："不开心以后我们都不来了。" 回到家莫小倾去洗澡，发现脖子上又多了一个鲜红的吻痕，这次的位置比上次的还要靠上……这次大概是要贴创可贴才行了吧…… 把疲倦的身子投入到盛满热水的浴缸之中，水流从她的肌肤上滑过，非常的温柔，这让她想起程若颖的触碰。 她告诉自己不能一直沉溺于程若颖的包围之中，不能一直被她塞满整个脑子。她给予的那些感官享受太像毒品，让她尝过一次之后就难以自拔；也像毒药，正在一点点地吞噬她的心智…… 她现在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生活，到底和傀儡有什么区别呢？ 破水而出，月光黄的头发在灯光的映照下几近发白。 想起程若颖曾经说过，她就是喜欢那个人，就是喜欢她的离经叛道，就是喜欢她走在人群里能被一眼看见的发色，那才是真正的魅力所在。 至今为止莫小倾都不确定程若颖是否真的有喜欢过那个有着古怪性格打扮男性化的女生，但不能否认，当年的醋意让她无论如何都忘记不了。 在她心里一直都有个心结，关于那个已经和程若颖分道扬镳那么久现在已经在地球的哪个角落都不知道的人，为什么还是无法从她的阴影中挣脱出来呢？ 就算已经变成了不能确定的事情，可是莫小倾还是依旧保持着夸张的发色，改不回来的中性打扮……生怕一改变，程若颖就会对她皱眉。 手机一直安静地躺在那里，没有任何的动静。眼看今天就要过去了，生日就要结束了，明天就不是属于程若颖的特别日子了……应该打个电话过去，亲口说一声"生日快乐"吗？这应该是最起码要做到的吧。 但心里堵得不想动弹……暂时，不想和她靠近。 被别人拉走了，她就不再追上来了。依旧是那样的地位，对她来说根本就不重要吧…… 莫小倾觉得很累很累，脱力地把头发吹干之后就倒下了。 她以为会梦到程若颖，没想到梦里出现的居然是那张严肃的阮老师的脸。 "注意安全啊，小鬼。" 没有温度的叮嘱，清晰地随莫小倾在这个清晨醒来。 梦到只有一面之缘的人这件事让莫小倾很尴尬，匆匆忙忙地起来去洗漱，穿衣，直奔单位。 今天的公交车很拥挤，莫小倾似乎听见手机响了但是没办法接，一跳下车就去掏手机。结果，短信的主人不是程若颖，是石巧言。 心一下就沉了下去，莫小倾知道这样不好，但却没有了马上阅读短信的兴致，把手机重新丢回了口袋里，往单位走去。 就算是早晨，阳光晒在皮肤上依旧是有种灼伤的难忍。莫小倾到达单位，一推开办公室的门，扑面而来的冷气让她太阳穴猛地一痛。藏在体内来自太阳的高温还未挥散，冷气已经迫不及待地钻入她的肌肤之下，一瞬间她有种想要晕倒的难受之感。 同事们听见开门的动静都抬头看来，见是她又纷纷低下头去。 莫小倾来到自己的座位上，打开电脑，看着眼前的屏幕慢慢亮起，脑海中一片空白。 "你们今天谁有时间。"科长从门口走了进来问道。 所有人都不做声，最后还是一位老员工问了一句："怎么了？" "名嘉花园那边有一间房好像出了点问题，漏水了还是怎样，一直往物业打电话。今天物业的三个师傅都有活出去了，问我们这边有没有人手可以先去看看。" 莫小倾的单位是教委下属房屋工程科室，负责公家的校舍、教室公寓的物业管理部分。虽然她们并不直接充当物业的角色，但物业的工作也都归于她们旗下管理和解决。 大家都不说话，这么热的天谁也不愿意往外跑。莫小倾实在不喜欢这样尴尬的气氛，于是便说："我去吧。" 本来是根本没有任何感情也理所当然的一句话，说出去之后却被所有人注视……连做这种分内事都会被当做异类吗？ 名嘉花园是某名牌大学附属小学的教师公寓，按地界划分在莫小倾所属单位的旗下。莫小倾第一次来这座小区，小区里绿化得很好，一走进小区大门就感觉凉风习习，一直焦躁的脚步也就慢了下来。 按照地址来到了三号楼三单元三零三，这个地址真是有够好记的。 按门铃，传来一声慵懒的女声："稍等。" 莫小倾愣一下——奇怪，这声音怎么听起来那么耳熟？ 门一开莫小倾就找到了答案。这人，不就是那位……阮老师嘛！ 阮老师似乎也有点惊讶，但她的惊讶没有表现在面部表情上，只是隔着防盗门无言地看了莫小倾几秒钟，然后比对方更早从惊人的巧遇中醒来："你是……教委物业的？" "是。"莫小倾非常非常的尴尬，脸色一下子就全红的她狠命低着头，只是工作却是不能不完成的，"听说你家在漏水？" "进来吧。"阮老师开门让莫小倾进来。 擦肩而过的时候她感觉到阮老师的目光落在她的耳朵上，于是那里便火烧火燎地发热起来。 "漏……漏水的地方在哪里？"莫小倾觉得自己真是糟糕透了，居然说话还结巴了起来。她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不知道该望向何处比较好。 阮老师没有说话，只有靠近的脚步声。莫小倾觉得奇怪，回头一看发现阮老师已经近在咫尺。她心下一惊，想要退后却发现自己的脖子被什么东西缠住，吓得她双眼睁大，脱口而出："你要干嘛！" 阮老师却没有太过的反应，从容地把刚才从衣帽架上取下的薄丝巾系在莫小倾的脖子上，有条不紊地问说："你今天就是这样去上班的吗？被你领导和同事看见，不会很尴尬吗？" 莫小倾心里"啊"了一声——吻痕忘记遮掉了！ "谢谢……"简直是要无地自容了。 阮老师冷笑了一身道："和女性玩太亲密了，是个女的靠近你，你都害怕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新年快乐哟！！ 8、第 8 章 阮老师的话让莫小倾更加的不知所措，想要否认却又不知该如何否认，目光在阮老师的身上来来回回地扫视，就是无法定下来看她。 "算了，不逗你了。"阮老师往厨房走去，"你过来看一下，就是这里漏水。" 莫小倾跟着她走到厨房，看见从天花板上有水渍一路蔓延下来，厨房的台面上都已经有积水了。 "从前天夜里开始就是这样了，我给物业打了几次电话，物业说人手不够忙不过来。这事耽误不了，不然这房子就没法住了，这才麻烦你们过来。"阮老师松散地盘着长发，穿一件黑色的V领薄毛衣和运动型长裤，家里没开空调，有些闷热。莫小倾提了提衣领企图让空气流动一下，束缚在脖子上的围巾是让她难受到极点，可是她又不太好意思解下。 真是奇怪的女人，难道她不觉得热吗？看她脸色泛白没有血色的样子，周身都散发出一种寒气，估计她能在炎热的环境里保持自身的低温也不是一件什么奇怪的事情。 没看到她还穿着毛衣吗？那可是毛衣！ "估计是楼上的厨房漏水，我上去给你问问吧。"莫小倾感觉自己的脸颊已经因为刚才尴尬的气氛和闷热的房间而变得通红了。 "不用了。"阮老师走去客厅拿遥控器，"滴"一声把客厅的立式空调给打开了，"楼上住的是我同事一家，我知道他们夫妻二人今天都去上班，孩子也上学去了，没人。" "噢……"莫小倾望了一眼从空调里吹出的冷气说，"那他们几点下班？我再过来看看？" "嗯，那你五点半以后再来吧。"阮老师说着从冰箱里拿出一罐软包装的果汁递了过来，"不过那时候你是不是已经下班了？你们单位下班的也很早吧？" 莫小倾摇摇头，没有接那饮料，说："没事，我回家正好顺路过来，而且您这里不早点弄好的话实在很不方便。那我傍晚的时候叫上我们单位的师傅一起来吧，估计就是下水有点问题，让师傅给修一下应该也顶用。" 阮老师直接把饮料塞到莫小倾的手里："那就辛苦你了。喝吧，没毒。" 莫小倾低着头不知该作何回应。 说起来她也算社会新人，本来就和同事相处都费劲了，这还是跟这种说话直接的陌生人交谈，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比较合适。不过幸好阮老师比较从容： "你不急着回去吧？这大热天的跑来跑去该中暑了，先歇一会。" 虽然阮老师话题很犀利，语气也没有什么热情，但还是蛮温和的。 "你说你们单位是怎么回事？让你一个小姑娘跑来，这修下水的事情小姑娘怎么能做的来？" "我可以啊。"莫小倾可不喜欢被看遍，"我会修下水，虽然只会一点点，但如果只是小毛病的话我自己就能解决。而且……小姑娘什么的，这种称呼不太适合我吧……"说完她还自嘲地笑笑。 阮老师披上一件披肩，奇怪地问："哦？为什么说不适合？" "我这样啊，这样……"莫小倾不太好意思说自己染的接近于白色的短发，也不好意思太过展示自己中性化的穿着，她就双手一摊，任谁也能明白她的意思。 阮老师依在沙发扶手上，似乎明白她想要表达什么，微微一笑说："不啊，我觉得你就是一小女孩，从内心让人感觉到……很需要被照顾。" "什么……才不是……" 阮老师走上前拍拍她的脑袋说："好了，你说不是就不是。休息一下喝掉果汁，还是你真的赶着回去？" 奇怪的女人，突然变得好温柔……果然是有着老师的温暖，话语间让人觉得格外的亲切，只几句话就拉近了彼此的距离。虽然摸头这个动作显得太过亲密，可是连莫小倾的姐姐都很久没有这样把她当小孩来宠溺了…… 这种让人心都要化掉的感觉实在太不好，于是莫小倾匆匆地告别了。 回到单位她就跟单位的师傅说了，也去联系了名嘉花园的物业，刚好有个物业也有空，这件事就此不再需要她插手，等过两天她再电话回访就好。 一下午跑来跑去，下班前收拾的时候才看见手机上的短信和一个未接来电。 是石巧言的来电。 莫小倾这才想起早上她的短信也未读，打开信息，发现上面又是想要约她吃饭的短信，约的时间是今天是今天下班，五点。打电话过来的时间正好就是五点。 莫小倾抬头一看，已经五点十五了。 "那家伙没联系上我，就算过来了也不会等了吧。"莫小倾心里有些内疚，可是又觉得实在和石巧言没有话说。本来就是，在大学的时候和石巧言也不算熟，只是上选修课的时候会遇见而已。在以寝室为单位活动的大学生活里，别的寝室的同学在莫小倾看来脸上都是打着马赛克的。 收拾完东西慢悠悠地走出来，却见穿着白色裙子的石巧言站在树荫之下。黑色的头发和白色的裙子本就是对比明显，再衬上嫩绿色的背景……一时间眼前的场景有种梦幻般的美。 "HI，莫同学。"石巧言向她走来，"你看到我的短信了吗？" "看、看到了。"奇怪，怎么又结巴了？莫小倾从来都不太会说谎，所以脱口而出的还真的都是实话。石巧言像是看透了她的想法，微笑着，越笑越开心，像看透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 "干嘛啦！"莫小倾瞪她——真是的，她在那里害羞又无地自容，这家伙却笑得那么欢乐，想怎样嘛。 "嗯哼，没事没事，那我不笑好了。"石巧言正经起来，"那现在莫同学肚子有没有饿？要不要和我一起吃饭去？" "等一下，石巧言，你家离这边很远吧？干嘛又跑过来？" "你陪我吃饭我就告诉你。"石巧言居然拉起她的手要带她走。 "你怎么怪怪的？" "我怎么怪怪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莫小倾还真是不好意思挣开石巧言的手。石巧言的手软软小小的，握起来……真的好可爱。 "我才没有怪怪的咧。"石巧言回头，笑得特别自信，"我是醍醐灌顶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坐者君就是喜欢这种类型的攻君，╮（╯▽╰）╭ 9、第 9 章 最近发生的事情越来越出乎莫小倾的意料，好像以程若颖的回归为分界线，许多千奇百怪的事情纷纷涌入她的生活。让她逃也逃不开，受又受不起…… 就像今天突然出现的石巧言，她硬拉着莫小倾去了市中心的商业街，让她陪她吃饭，逛街，看电影……这些事情对于一直以来都只对女性有好感的莫小倾很别扭，就好像是被强迫约会，尽管她也不讨厌这个爱笑的女生。 今晚的石巧言表现很怪异，和以往印象里的她非常不一样。印象中的她文静又胆怯，温柔又细心，虽然偶尔会使点小坏，但莫小倾从来都觉得她是很乖的那类女生。可是今晚她却一直主动拉着莫小倾的手不放开，还有几次环住她的腰。莫小倾被她拉进怀里的时候感觉非常的别扭，扭头去看她却发现她若无其事在说别的话题，莫小倾也只好默默地依在她怀里。 在等待看电影的时候石巧言握着莫小倾的手和她十指相扣，说，你果然不会拒绝我。嗯，应该说，你果然不会善于拒绝别人。 莫小倾沉默不语，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对，莫小倾是从来都不懂拒绝的人，只要听见别人一点点失落或者哀求，她的心里就会发酸从而顺从了对方的心意。她自己一点都不喜欢这种太过容易被欺负的特质，可是她却无法改变。 如果她能改变，就不会一直被程若颖吃的死死的，就不会心里压抑了那么多的难过。 "莫同学，你还记不记得有次下雨，我的手机掉进大学桥下的小池塘里马上就要被冲走，因为里面保存了我和我妈妈最后的合影所以我非常着急，就算从来都不会游泳，但我已经马上就要跳下去了，但没想到就被路过的你拉住啊……其实那时候我只是知道有你这么一个人而已，你大概也和我不熟把，可是你什么也没说就一下子跳了下去，大冬天你在水里捞了进二十分钟才找到我手机，浑身湿透的你把手机递给我说，快点拿回去用吹风机吹干或许还能用……我就问你啊干嘛你要帮我捡手机，你就说这种事还是你来做比较好……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这件事？因为你之后似乎也都没怎么理过我。" 莫小倾当然记得，因为这件事她发烧了两天，重感冒半个多月才好，所以没能去见程若颖，害她生气了很久，连电话都不接…… 石巧言继续说："其实后来我慢慢发现，你根本不像你外表看上去的那么可怕，真的都只是嘴上逞强而已。虽然你看上去好像很厉害很坚强，可是内心，却是个非常脆弱的大好人呢。" "你想太多了，完全不是你想的这样。"莫小倾不去看石巧言，极力地否认。 "是吗？"石巧言笑，"那我们要打个赌吗？" "什么？" "如果我现在告诉你，我很喜欢你，一会看电影的时候我吻你，你不会拒绝。" 这到底，算什么呢？ 为什么这个不算熟悉的人会把她看透，并且抓住她的弱点，一步步地逼近。 黑暗的电影院，虽然耳边回荡着激烈的电影配乐，可是在最后一排的莫小倾却完全不知道电影演的是什么。唇被压在她身上擒住她手臂的石巧言含着，继而柔软火热的舌就慢慢探了进来……接吻的力度变得越来越大，莫小倾呜咽了一声，呼吸变得愈发的沉重，想要避开那吻，脖子却僵硬得厉害。 "我赢了。"结束了漫长而缠绵的吻，石巧言一直手臂屈起环住莫小倾的脖子，深情疼惜地看着她。 莫小倾的唇被揉得发红，神情闪烁不已，那目光中有不知所措也有害羞，更多的是一种惊魂未定。 "我这样真不好，利用你的善良来侵犯你……" 莫小倾听到"侵犯"二字心里狠狠一紧，一下子把石巧言给推开了，站起来就跑出了影院。 石巧言跟上来拉住她，莫小倾说，我一点都不想我们的关系变成这样。 石巧言说，我只是想争取一下，有什么错？难道我要一直等待吗？等待你就会来到我身边吗？我已经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了。爱情里面需要争取，必要的时候还要卑鄙。要是我不这样做，我可能一辈子都吻不到你你明白吗？ 莫小倾红着眼不说话。 石巧言缓了一下情绪，温柔了很多："小倾，你要不要试着和我在一起？别看我这样的外表，但我也会尽全力给你安全感。" 就此心乱如麻了。 莫小倾躺在床上，闭上眼全都是石巧言认真的模样，还有她眼睛里闪亮的液体。 程若颖已经有些日子没有联系她，只因为那一次的事情，她就可以整个人都冷淡下来。 其实石巧言说的太对了，莫小倾就是这么懦弱的一个人啊！就算不喜欢她也没有办法说"不"！石巧言看准了这点，程若颖也是一样的吧！ 再怎样，石巧言也是非常诚恳地说出了她的想法，而程若颖呢？一直都是在暗自利用吧？ 莫小倾对她已经失望透顶了。 那么，心应该倒向石巧言吗？其实也不必这么做，因为对她其实真的没有太多感觉，怎样也到不了爱的地步。 还是一个人吧，不用那么多的情感泛滥、发泄、暴力…… 没有得到就没有失去，那样的生活是莫小倾最喜欢的状态。 所以，石巧言的三条短信她一条都没有回复。 她只想要，安安静静地过自己的生活。可是为什么一钻入被窝，却哭湿了被单。 10、第 10 章 第二日醒来便是浮肿的眼睛，莫小倾觉得还是睡觉时候比较好。若是无梦，便是最好的夜晚。 是的昨晚她谁也没梦见，无论是让她牵挂的程若颖还是让她心乱如麻真正意识到自己软弱无能的石巧言，都没有蛮横地来到她梦境之中继续折磨她。 去洗漱的时候，阳光透过卫生间的窗户晒在她的胳膊上，才晨间8点，太阳的温度都已经让人发汗了。 这炎热的夏季，不知道何时才能过去。 用冷水洗了脸，抬头，见透明的液体在脸上肆无忌惮地爬行，汇集到下巴处不停地低落，染湿了纯白色的睡衣。 莫小倾不记得自己从何时起有了这么野蛮的洗脸方式，就像她不记得脖子上被长发骚动是怎样的感觉了。 大概在高中的时候她一直都是黑色直长发，那时候的形象也的确比较适合她的性格，只是后来那一切都被她抛弃了。 无所谓，反正只是外表而已，现在的模样她也没有很讨厌——都只是一种形式而已。 今天莫一晨似乎没事，在家做了早餐叫妹妹来吃。 姐妹两相对而坐，没有什么太多的言语。 "你的头发……"还是姐姐先开口了，"这样的颜色，会不会太扎眼了？"尽管是疑问，但莫一晨还是微笑而语，对妹妹她从来都是温和到底的。 "还好吧。"莫小倾吃一口煎蛋，鼓着嘴说。 "你自己喜欢就好。" "也谈不上喜欢。" 谈话至此，愈发的尴尬了。 莫一晨的咖啡滚烫，但她似乎一年四季都离不开那又黑又苦的玩意："小倾，我有点事情想要问你。" "嗯？"严肃的气氛和话语，莫小倾有预感，这个话题必定有些让她无措。 果然…… "你和若颖……" 那个名字一出现，莫小倾的动作就都停顿了，手上的力气一松，刀叉摔在了盘子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莫一晨自然注意到了这个细节，气压似乎一瞬间就从头顶倾泄而下，像密度浓稠的液体，把两人的四肢和呼吸都凝固住。她们就像是被水泥固定住一般，耳边呼啸而过的是莫名的尖锐声响…… "叮咚！"突然传来的门铃声，把她们俩都吓了一跳。莫小倾抬起发白的脸看了姐姐一眼，那张与她相似的脸庞呈现出的是一种类似倒影的情形。 那一瞬间，让莫小倾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又理不清头绪。 "你先去开门吧。"莫一晨移开了视线。 莫小倾走到玄关，打开监视器，站在门口的赫然是程若颖。 莫小倾看着画面里打扮精致表情无谓的程若颖，一时间不知该不该开门。 "喂，快点开门啊。"她不耐烦的声音响起，"我来接小倾上班的。" "我自己可以去上班，不用你费神。"莫小倾故意让语气很僵硬。这个女人最会玩消失，消失之后又能若无其事的出现，叫人如何能心平气和地接受她呢？ "莫，小，倾，你最好快点给我开门，不要惹我生气！"程若颖指着摄像头脸色非常不善。 "给我滚！"莫小倾忍无可忍，压低了声音说，"凭什么你说什么我就要做什么！我干嘛非要听你的！" 玄关离客厅距离并不近，虽然莫一晨能知道妹妹在说话，却听不太清楚内容，却能感觉到她很气愤。她刚要站起来走过去，就见莫小倾把通讯电话给挂掉了。 "怎么回事？"姐姐问道。 "没事……"虽然嘴上这样说，但莫小倾却是红了脸庞。她低着头要回自己的房间去收拾随身的包准备去上班，莫一晨揽住了她的腰，温柔地把她抱入怀中。 "有什么事记得告诉姐姐。"虽然看不到姐姐的脸，但姐姐温柔的声音却能听得很清晰，像轻柔的春风刮来，暖入心底，"我很希望你想小时候那样，有什么难过的事情第一个就会跑来向我撒娇。" 大概，身体里流动着相同的血液就是如此吧……就算全世界给她的拥抱都带着目的性，都想要从她身上索取什么，可是亲姐姐只会带来最最贴心的温暖。 似乎长大之后姐妹俩就很少拥抱了，可能是因为觉得如此拥抱太过矫情，也没有那么多直接的感情需要宣泄，也不好意思表达了。但被姐姐抱着，还是那么让人安心……仿佛全世界的危险都被那一双细细的手臂隔离在外了。 从窗户看出去，程若颖已经不在了，莫小倾这才出门。 看来今天肯定要迟到了。不过也没关系吧？她们单位的老油条多的是，有些人甚至一整个上午都不来，或者中午就回家的。事业单位就是如此养人，或者说毁人。 莫小倾从房间里一出来就被烫人的热度包围住，皮肤火速升温，从皮肤烫入血液，呼吸都变得沉重。走到太阳之下，阳光的直晒让她眼睛都要无法睁开，一阵热风缓慢地吹来，周围的空气像是被搅拌的奶油。 再走一个拐角就要到公车站，偏偏还是看见了那个人。 穿着桃红色长裙的程若颖双腿呈一字型，交叉站立着，一只手臂垂着另一只横在胸前，扣着下巴抬眼瞪着莫小倾。她镶钻的高跟鞋在阳光下发出刺眼的光，但那光芒却被她左耳上那颗熟悉的耳钉所折射出的强光给掩盖了。 莫小倾在挑选那耳钉时没有想过它会如此的照耀，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左耳——为何今天会鬼使神差戴了相同款式？ 她想忽略她直接掉头走掉，大不了打车去单位，反正也没多远的距离。可是在她扭头的一瞬间，余光还是多管闲事地捕捉到她失落的脸庞。 条件反射一般，居然又回头了。 "你已经这么讨厌我，讨厌到不想理我了吗？"程若颖的声音被来来往往的车声、人声吞没了不少，可是为何，还是会听见呢？ 大概是阳光太过充足，让程若颖眼睛里那一点点的泪水，耀眼的程度都被放大了无数倍。 "我这两天，根本就睡不着，每晚都在想你。想着你被别人带走的样子，心痛到都快要死了……" 不过两句话而已，莫小倾就被彻底的打败了。 她知道程若颖的话里总可能有太过浮夸的成分，但她无法舍弃那话中哪怕百分之一的真实可能性。 只为了那百分之一，她就自动战胜了其他的百分之九十九的虚情假意。 作者有话要说：有个这样的弱受调戏，多有趣啊~（捧脸 11、补完 "上车。"拉着莫小倾的手，程若颖越走越快，接近她的车时语气突然间就急转直下，变得冰冷了。 "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莫小倾不太愿意上去。 "外面这么热，你不怕晒黑我还怕呢。"程若颖抬起胳膊给她看，"你看，都晒红了！我出门的时候都没有擦防晒，想着要快点见到你我就什么准备都没有跑出来了……你还不想见我，不想听我说话……"程若颖低下头，眼泪已经在翻滚了，"结果你是真的有别的喜欢的人了吗？" "你乱想什么啊，神经……没有啊，才没有……"莫小倾不知道这样算不算安慰，只是不想看见程若颖哭。 "可是，你都不想跟我说话，这是事实吧！" "我哪里有说不想跟你说话了？我这不是在等着你说吗？神经啊你！"反正已经迟到了，莫小倾也不在乎多迟到一会了。不知道程若颖还有多少撒娇要发作，但她已经决定奉陪到底。 尽管嘴上容易责备，但实际行动却是趋于温和顺从，口嫌体正直这种事，到底什么时候能改掉？ "我想和你多说一会，想和你单独多相处一下。小倾，你今天别上班了，我带你去一个很漂亮的地方好不好？"程若颖也不管是在大街上，双臂环住莫小倾的腰，脸靠近她的怀里，"每次我想念你的时候，都会一个人去那里哭……" 关于思念，关于爱，关于伤心，这类的问题似乎莫小倾更有发言权。 有时候她已经分不清自己究竟是真的爱这个女人，还是单纯的因为习惯而离不开她。害怕真的失去她就要颠覆自己的生活，把自己陷入无人可挂念的悲情之中。那需要重新开始重新适应，与自我的分割才是最鲜血淋漓的。 相对于这条的确美丽却第一次见到的河堤而言，程若颖的侧脸是无法遗忘的熟悉。尽管有两年的空白期，但是，因为记下了太多的细节，也在心中默默思念了太多遍的缘故，那些细微的变化也能在第一时间被自动更新了。 她用了新款的香水，非常适合夏日的清泉系列，莫小倾闻见了，注意力稍微被转移了一些。 "这里很美吧。"两人坐在车里，程若颖依在莫小倾的肩头，拉着她的手，声音软绵绵的，像是要睡着。 这河堤似乎很少有人来，荒草长得没过膝盖的高，一片绿油油和背景那被阳光照得发亮的河水相映衬出的，是如电影里一般平和、温柔的场景。 "是很美啊。"因为程若颖靠在她的肩头，让她脊背倔强地挺直，不想让肩上的人有一丝的不适感。附和着她的话，闻着她的香味，四周安静得让人想要就此睡去，就算永远不醒来都是愿意的…… "小倾。"程若颖直起了身子，把车椅放平了。 这个举动暗示性太过明显，刚才美好的感觉一下子就变了味道，想要亲近的欲望被积压到心里不知名的角落去，一时半会是无法再放它们出来。 "怎么了？干嘛要……靠过来？"冷香彻底包围了她，她感觉腰部被搂住了，狭窄的车内空间让她躲避无望。 这个动作，这种场景，正是最最熟悉的，亲热的前兆。 "我不想这样！"很坚决地反抗却激发了程若颖更坚定的控制欲。程若颖的表情便坚定凶狠了起来： "你不想这样？什么时候我要听你的话了？真是好笑。上回那个带你走的女人呢？你和她什么时候认识的？发展到哪一步了？我要好好检查一下……" "检查？你……放开我。" "你最好老实点，不然弄疼你的话，我心里也是会过意不去的。"程若颖压住莫小倾反抗的手腕，含住她左耳垂，舌尖挑逗着那颗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耳钉。 "哼，不是说没有买一对的吗？为什么又被我发现了？"程若颖粘腻的声音带着潮湿的热气扑到莫小倾已经发红的耳垂之上，被舌尖戏弄的耳钉晃动的频率让本就是敏感的耳垂更加敏感起来。 程若颖的长发贴在莫小倾微张的双唇之上，发丝若有生命的话，已经能感觉到她的双唇在轻轻颤动。 "你还是爱我，离不开我的。既然如此，你的一切都应该交给我来审视、洗礼、占有……我不容许你被其他任何人触碰。你的皮肤上，不能有别人的指纹，连你的目光都只能注视着我一个人。" 程若颖的手在莫小倾双腿间着力按摩着，莫小倾想要往后躲根本没有空间，想要翻身也没有余地，闭合上双腿更是不能在现在做的行为。隔着薄薄的裤子，程若颖手掌的温度很快就传递而来，而她的手法更是纯熟到让人难以抗拒。每一次的挤压揉摁都恰到好处到达最敏感而脆弱的位置。 莫小倾的嘴被堵着深吻，因为程若颖的强行又霸道的吻而无法回避地扬着下巴。紧紧锁眉的表情夹杂着太多的痛苦，可是当那个吻离开时，莫小倾的表情却回归为一片迷离，甚至是沉醉。 "只有我能让你最舒服，是不是？"右手的按摩仍在持续，程若颖笑着，舌尖又去戏弄莫小倾的耳钉。她的舌沿着莫小倾的耳廓若有似无地爬行，在撩拨她脆弱的神经的同时，左右正慢慢把她的TEE拉高过胸口。 手指轻易地启开内衣钢圈，从下半弧探了进去，不禁夸奖道："小倾真是很乖，果然换了适合你的内衣呢。看在你这么听话的份上，奖励香吻一个。" 程若颖软柔温热的唇在莫小倾的锁骨上轻咬，牙磨着她的皮肤她的骨头，酥麻难忍的感觉折磨得莫小倾不自觉扭动腰肢，车内的空调不知何时被关了，她贴着车椅的后背已经泌出了一层薄汗。 单手便解开了前扣，莫小倾的皮肤一如既往地白皙、柔软，皮肤的敏感度很高，只要吻得稍微恶意一些，鲜红的印记就会在她的身体上保留很久。 看着莫小倾在自己身下娇弱地喘气，想到那晚她不顾一切和别人走了，程若颖便更想要折磨、占有她。 "胸前没有别人的印记，很好。"程若颖指腹从莫小倾胸前粉嫩充血的含苞之处，坏心眼地施力拨弄，如愿地感觉到她发颤的身子和紧咬牙关的哼呢。 皮肤的记忆度是惊人的，当程若颖的手指在她的身体上游走时，莫小倾能感受到自己身体的记忆在全部开放。她指尖的温度，游曳的路线，以及触摸的地方，都是那么的熟悉。似乎每个细胞都在主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把这些关于此人的信息统统吃入了记忆中，而随之而来，因为爱意而产生的更多原始的欲-望由内至外染湿了她的身体。 "现在我要检查内部。" 裤子被褪去，已经被蹂躏得红肿的下处被直接触碰上时，无法掩饰的潮湿一片让程若颖十分得意。 "应该没有人会给你如此的快乐，也不会有人能让你这样的动心，对不对？"探入一些，依旧脆弱而紧致的内里被侵入时紧张地瑟缩，和主人一样的敏感娇弱。 程若颖太了解如何掌控莫小倾的身体，每一处会让她无法抵抗的所在她都了解。 吞入一节手指时，粘腻声所带来的羞耻感让莫小倾有就此死掉的欲-望。就算一再逃避，就算口不择言，可是最最本能的反应却总是能把她出卖得一干二净！ "我说的，真是一点都没错呢。"程若颖一探到底，只一下就撞到了最敏感之处，莫小倾不自禁地哭了一声。 "你看，我都没有忘记让你快乐的方法，对不对？" 双指深深浅浅地快速抽动，莫小倾的身子随着她的节奏不住地颤动。 "不要……不要……"莫小倾没有想过，为何才这么几下自己就快要发疯了。身体如此迅速就要攀上快乐的巅峰，快-感来得太快，实在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程若颖的声音也变得沙哑了："我还没，检查彻底……你说不要，可是你里面却是非常的兴奋呢。是不是要到了？嗯？" "放过我，我……不想要……" 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却让程若颖更加的兴奋："这可由不得你。" 窄小的车厢内空间里弥漫着让莫小倾想要呕吐的气味，尽管她再清楚不过，这气味来自于她本身。 程若颖累了，抱着她躺着，可她一点都不想看见身后人的脸。 "晚上和我一起吃饭吧？你下班我去接你。"程若颖从身后吻她还未褪去红色的耳廓，莫小倾的泪痕却已经风干。 "我晚上约了人。"没有感情的回应。 "喔？你约了谁？" "你不用知道。" 12、第 12 章 "我不用知道？刚刚才做完你就能说这么绝情的话？小倾，你还是被脱光衣服的时候比较听话。"程若颖的话带着很尖锐的讽刺，"不过我实在不相信你会有什么约会。你还戴着和我一对的耳钉，身体也只被我一个人碰，你爱的永远只有我一个。" 莫小倾当着她的面把手机拿出来，拨通了石巧言的电话。 石巧言很快就接了，有点惊讶："没想到你会联系我。" "下班来接我。"没有任何的开场白，莫小倾很直接地命令道，"我在单位门口等你。" "咦？啊……好，我明白了。"石巧言也没多问，遂她的意。 莫小倾把电话挂断，挑衅地笑："怎样？今天下班你要来看看我的女友吗？" "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你就这么讨厌我，宁可找一个假女友来骗我？" "你怎么知道就一定是假的！"莫小倾从未试过这么大声跟程若颖说话，但自从她回来之后这些日子的折磨让她快要发疯了！每次见面就是不怀好意的接近，做-爱！做-爱！做-爱！她一点都不想要这样的生活！谁知道程若颖不是只是把她当成玩具呢！ "程若颖！以后你不要来找我！每次你都是这样甜言蜜语之后就……就没玩没了的做这种事，我一点都不喜欢！别把我那么一点点可怜的喜欢都抹灭了好不好！"本来想要装作坚强，可是眼泪却无法控制。莫小倾也不管自己的模样有多狼狈，直接冲出了车子，飞快地跑走了。 刚被蹂躏的身子在太阳下曝晒让她体力很快就流失殆尽，好不容易到了单位便感觉胃部在翻腾，跑到卫生间干呕了半天却什么也没能吐出来。 气喘吁吁地扶着卫生间隔间的墙壁，双腿发软的几乎要摔倒，之前过分激烈的缠绵让她腰间酸痛腿手无力，似乎还有些出血…… 莫小倾冷笑，果然是一点都没有怜惜，程若颖不会管对方的心情，只是一味地在自己所设定的道路上前行而已。 不惜伤害的、不会爱惜的对象，怎么可能会含着爱意呢？既然如此，为何又要放她一步步地靠近呢？虽然每次亲热之后莫小倾都会失落难过，可是这一次落泪后她是彻底的厌倦腻烦了。和以往无数次的下定决心一样，这一次她又下定了决心，不要在见程若颖。 快些走出鬼打墙的窘境，才是她应该做的。 对于一早上没到的事情，见她脸色非常不好科长也没有多说，只是提醒一下："年轻人无论在哪里上班都要有点朝气啊，别死气沉沉的。我看你头发啊穿着啊都挺个性的，拿出点斗志来吧。" 莫小倾只是礼貌性地笑笑，虽然这种事也的确很难笑。 快下班的时候石巧言在网上敲她，问她想吃什么。 "我这就出发去接你！"后面还加上一个害羞脸红的表情。 "白痴。"莫小倾支着下巴无力地看着屏幕，随口骂对方一句。随意浏览了一下别的网页才慢吞吞地回复： "随便吃什么都好啊。"莫小倾发了一条出去，看见石巧言正在输入的状态，想象了一下她可能在傻笑的表情，突然就心血来潮发了一句，"你喜欢吃什么我就跟你去吃好了。" 莫小倾觉得，在自己的性格中肯定有太多的负面因子，全部都是非常消极，等待别人来为她指出方向。有些时候相对于让她来做个决定，她更乐意把决定权交给别人。对于吃饭、逛街、工作……等等一系列的事情，她都不觉得重要到要来对抗别人的意见。 只是有时候，她不是太喜欢和人亲近，想约她基本上是非常困难的事情。在莫小倾的记忆里自己并不是这么难相处阴郁的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性格有了如此转变呢？ "你在想什么呢？"突然肩膀被搂住，莫小倾的思路被打断，回头看去，被商业街灯火映的脸色发红的石巧言正对着她笑。 "没什么……你，别这样啦，很多人……"莫小倾把对方的手拿开，挺了挺身子，快走两步到了前方。 "喔……莫同学的心思真是难以捉摸呢。"石巧言双手背到身后去拎她的小包，望着夜空露出调皮的失望模样，迈步时长裙跟着她的步伐一颤一颤的，上面的碎花图案也显得更加的灵动了，"今天可是你约我的，还说什么我吃什么你就吃什么，害的我以为你转性不那么别扭了，结果……还是一点都没变嘛。" "这不是别扭好不好。"莫小倾回头瞪她。 "不是别扭，那就是害羞了？"石巧言往前跨了一大步，身子前倾，狡黠地笑。 "谁会害羞啊！神经！"石巧言的表情白痴到让莫小倾忍不住地想笑，"你那什么表情！白痴死了好吗？" "就是大灰狼见到小白兔的表情喽，大灰狼想要把天真纯洁的小白兔骗到家里去。" 莫小倾嫌弃地问："骗到家里去要干嘛啊。" "唔……请小白兔喝咖啡吧？" "你个大白痴！谁是小白兔谁要喝咖啡啊！" 石巧言疑惑地问："奇怪，我又没说是你，你干嘛在这别扭来别扭去的？" "你……" 莫小倾语塞的表情把石巧言逗得哈哈大笑，她走过来和莫小倾并肩，轻声问："那小白兔接不接受大灰狼的邀请呢？" 距离一下被拉近，石巧言用调侃的语调配上认真的表情，意外的让人非常心动。 "那……去你家吗？"莫小倾紧张了起来。 "放心。"石巧言双手拉住她上衣的口袋，"真的只是去我家坐一会……我只是想和你多相处一会……" 面对这么真挚的人，莫小倾不知道该如何才能拒绝。 作者有话要说：阮老师的戏份大概还要过几章才正式展开 13、补完 石巧言居然是一个人住，这点莫小倾是没有想到的。到她家楼下时莫小倾还在水果店门口犹犹豫豫，石巧言问她在做什么，她说要给叔叔阿姨买点水果上去。 "不用啦，小白兔，我搬出来一个人住的。" "谁是小白兔啊！不许再这样叫我！"莫小倾很严肃地抗议，"而且，被人听见，再看我这个样子，会笑死的吧……" "哪会？我就是觉得你像小白兔，那，谁要笑就让他去笑好了，管得了那么多嘛？"石巧言挥挥手，貌似很洒脱地说："人生在世哪能都顾忌别人的感受，那自己还有什么时间来活呢？" 听到这话，莫小倾似乎被点到了某处，身子僵了僵。再转头去看石巧言的时候，见她在夜色中冲她微笑。 "我妈妈去世，我爸爸再婚了，所以我就搬出来了。嗯……所以不必买什么水果当见面礼啦。" 石巧言很轻松地说出自己的事，只是莫小倾有点尴尬。 "不过你想要买给我吃我也不会介意的，哈！" "……那你要吃什么啊？"意外地，莫小倾没有像以往一样别扭，而是很温柔地问道。 石巧言敲她脑门："你还真的要买给我吃吗？我家里有很多吃的，你放心，如果你饿了我还可以给你做宵夜。小倾要尝尝我的手艺吗？" 莫小倾是因为听到石巧言有别于一般家庭的成长背景而动了恻隐之心，但很明显，石巧言的内心是比她娇弱的外表要坚强很多的。而且…… "你改口真够快的，又改叫小倾了……"莫小倾真是很想笑。 "叫小倾比较亲切，不是吗？好啦，快跟我上楼吧。" 这是石巧言租的房子，不大，看上去也是八十年代的老房子了，在六层楼高的房子第五层。很久没爬楼梯的莫小倾一爬就气喘吁吁。 石巧言笑她："年纪轻轻体力这么差，你应该多运动运动！" 莫小倾听这话怎么听怎么都有歧义，深深地觉得自己好邪恶，真是无药可救了。 都是程若颖那混蛋！不仅把她纯洁的心里浸染了，还让她恍恍惚惚走路都走不动……之前消耗的体力真是不可估计。莫小倾突然想到，程若颖那家伙，之前在她身上毫不客气地啃咬，肯定是有留下一些痕迹的…… 她看一眼石巧言的背影，这个女孩很单纯，若是知道关于她那些混乱不堪的事情，该会怎么想她呢？还会向现在这样，对她好吗？ 石巧言的房间就是一间开间，装修很老，刷白的墙，花纹老式的地板砖，认真看的话还有些裂缝。但屋内光线明亮，被她收拾的干干净净，用高高的书架隔开了床， 分出卧室和客厅。 客厅有一个蓝色的双人沙发和电视，茶几上的遥控器、水杯、茶具都整齐地摆放着。这种规矩实在看不出这是个年轻女孩的家，家里简单干净到毫无乐趣的地步，也让莫小倾伸展不开。 "不好意思，家里有点挤，你先坐沙发上我去倒咖啡。"石巧言先去开空调了，莫小倾哦了一声却还站在原地。石巧言放了遥控器过来摁着她的肩膀把她按到沙发坐下： "别这么客气好不好？就当自己家里嘛。" 莫小倾想到自家可以跑上跑下，摔她无数次的复式结构，对于这种老房子，怎么也熟悉不了。但她的教养还是让她收敛了内心的所有不适： "不用真的去倒什么咖啡啦！"况且，还有一直在微笑的石巧言。看见干干净净又秀气的她，就觉得她的房间如同她这个人一样，变得可爱起来。 听见莫小倾的话，石巧言抱着膝盖蹲到她面前，仰视她问道："那你想喝什么呢小倾？这么热的天气，茶也是不爱喝的吧？" "原来你爱喝茶吗？这什么老人家的习性啊。"见石巧言处处逗自己，莫小倾觉得两人好像一下子熟悉了很多，说话也就没有那么拘束，甚至可以去戳她额头。 石巧言被戳了额头鼓着嘴假嗔道："你不仅别扭而且暴力，我应该好好修理你一下才好！" 听见这句话莫小倾本能地机警起来，声音都紧张了："你要做什么！" 石巧言站起来，有点奇怪地看着她："我随口说说而已，你也太容易认真了吧？难道我还能真的怎么着你吗？"她走到冰箱前，"我家只有汽水、牛奶，如果你想喝点酒我可以为你下去买。" 莫小倾有些惭愧，觉得自己真是白痴死了，当真是被程若颖毒害了，别人的一点点玩笑她就会以程若颖的思维来剖析而胆颤心惊了起来。其实石巧言的话算是很正常的开玩笑，她不应该觉得处处有陷阱。 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像程若颖那样……无赖。 可能是为了和自己赌一口气，也是为了在心里把程若颖彻底踩扁，莫小倾说她想喝酒。石巧言心无城府就下去买酒了。买了半打易拉罐装的啤酒，她说你喝不够我可以再给你去买。 "你和我一起喝吧。"莫小倾挪了□子，示意石巧言坐过来。石巧言又切了橙子，倒出瓜子，这才坐下。 两人并肩坐着看电视，没什么话说，只是偶尔对着电视聊两句。她们都不是爱说话的人，话题也都很无聊，可是这样安静、温馨的相处，却让莫小倾前所未有的舒服。 一坐就坐到了夜里10点，莫小倾说要告辞，但喝了两罐啤酒，有点头晕。 "哎呀，你看你，酒量这么差，还学人家喝什么酒。"石巧言敲她脑袋，"我说，要不今晚就别回去了？" "可是不回去的话……" "我不放心你回去啊，别担心，你睡我的床，我睡沙发，这样可以吧？" "我不是那个意思。" "但我是这个意思。" "你真讨厌……" "行，我讨厌。小倾要不要洗澡睡觉了？" "头晕晕的，不想洗。" "不行哎，夏天不洗澡好脏啊你。" 莫小倾靠在沙发上看着她笑："人家不想动。" "好啦你，喝点酒就开始撒娇。"石巧言双手撑在她的肩膀两侧，"难道要我抱你进去洗吗？" 莫小倾推开她："才不要呢……" 石巧言感叹："我也抱不动你呀，那该如何是好？" "我自己去。"莫小倾站起来。 "小心别摔了。" "没那么晕，放心……" 石巧言又在叹气："我真是放心不下你啊……" 当下莫小倾觉得她话中有话，只是脑中昏沉，并没有太多的余地去思考。 作者有话要说：好的各位我下次不再半更了，抱歉 14、第 14 章 莫小倾记得自己洗完澡后，穿了石巧言的睡衣，有点紧，但也顾不了那么多，步伐呈八字形就出来了。石巧言帮她吹干了头发，让她好好地躺到床上，为她盖好被子，轻轻地吻了她的额头一下，似乎还有说"晚安"。 只是那晚在梦里，主角依然是程若颖。 所以在第二天醒来时，额头上是点点的虚汗。 "你醒了哦？"石巧言从沙发上坐起来，揉着眼睛问道，"小倾，你要吃什么？我给你做早饭啊。" "不用了，我直接上班去了……"虽然昨晚很明显两个人是分开睡的，但一早上醒来发现自己睡在陌生的地方，还是有说不清的不自在。 "还是吃点东西吧，早餐很重要。如果你现在不想吃的话我可以做三明治给你，帮你拿饭盒装到单位再吃，对了，还可以配上牛奶……"石巧言就像个妈妈一样为她操办着，莫小倾去洗漱完出来之后，一个白色的塑料袋里就已经放好了早餐套餐了。 "去上班吧！"石巧言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杰作，递给莫小倾。 "你不去上班吗？" "我是下午的班。" "喔？你现在在做什么呢？" "游戏公司的客服。" "这样……那，谢谢了。" "不客气啊，那，回头再约，好吗？" "嗯……" 莫小倾不熟悉这附近的路线，打车到了单位，一边吹空调一边吃着三明治。口感意外的很好。 但她把早餐一扫而光的时候，她觉得下次还是买点东西去石巧言家好了。当客服，应该赚不到多少钱，还要一个人在外面住，交房租也不便宜吧？ 吃完早餐就开始早上的工作，因为一些校舍要房屋加固，所以最近要处理的事情也变得多了起来。忙到中午时分，莫小倾又饿了。 最近真是糟糕，明明是夏天，却很容易肚子饿，这难道是要发胖的前兆吗？ 可是害怕发胖的心情也抵不过饿意，她还是决定去食堂吃饭。 这份工作让莫小倾最满意的，除了和学生一样有带薪寒暑假之外，中午吃饭也不用发愁。虽然食堂的菜做的没什么滋味，可是对于莫小倾这种懒得带饭也不喜欢出去闹哄哄的饭馆吃饭的人来说，已经是足够了。 吃饭的时候莫一晨打电话给她，问她昨晚去哪里了。 "我在朋友家睡觉。" "怎么也不给家里人说一声。" "姐姐，我已经工作了，没必要什么事都报备吧？" "爸妈担心你，下次还是要说一声，明白吗？"姐姐从来不会对她大呼小叫，可是对于她的教育却是一点都不让步的。在莫小倾的心里，或许莫一晨的角色不只是姐姐而已。 "知道了……"莫小倾很快就妥协了。 莫一晨沉默了片刻，问道："昨晚是在若颖家吗？" 莫小倾拿筷子的手僵了一下，闷闷地回答："没有，是在我大学同学家里。" "这样，好，那没事了，今天下班早点回来我给你做了你爱吃的酸菜鱼，明天开始我就要上班了，以后没机会了哦。" "好。" 电话挂断，莫小倾不能忽略姐姐在那个问题得到了答案之后所表现出的轻松和掩饰…… 下午的时候石巧言给她打电话，说晚上能不能一起吃饭，莫小倾说家人已经约她了，石巧言又问，明天能不能见面。莫小倾心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见面就见面，无所谓，于是就答应了。 晚上回家，一开门就看见了程若颖的鞋，莫小倾只觉得眼前一黑，非常想要调头就走。 "小倾呀——"甜甜的声音在面前响起，穿得花枝招展的程若颖正对着她笑，"你回来的好迟，快来哦，要开饭啦。" 这什么情况？昨天明明是以吵架作为结束分开的，她现在又想没事人一样出现在她家里……这简直就像是无限循环的可怕梦境！ "你又发什么呆？"程若颖走过来拉住她的手，轻敲她的脑门，"好傻的表情哦，是不是饿坏了所以反应也变迟钝了？快点来吃饭吧？" 温和的笑容，亲密的语言，这就是程若颖最最拿手的绝活。如果是陌生人太容易被她的表象欺骗了，可是莫小倾了解她，明白她，知道她骨子里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如果不想再哭，就不要被她继续蒙蔽了！ 她这个人，你不是早就应该看透了吗？ "小倾？"程若颖和她十指相扣，脸贴近了过来，"为什么都不说话呢？" 莫小倾刚要把她推开，姐姐莫一晨就拦在二人之间了。 "小倾，来吃饭。"把妹妹牵走的时候，莫一晨的眼神意味深长在程若颖的身上逗留了一会。 程若颖倒是笑容不变，转身又去跟莫爸妈说笑。说她在国外留学的时候遇到好玩的事情，还去厨房照看了带来的螃蟹是否煮好。 莫家爸妈一直都很喜欢姐姐这位老同学，从高中起程若颖来她们家就没有空手来的时候。爸妈喜欢什么她就带什么，且相貌好口才好，哄的二老要多开心就有多开心，甚至还主动说过："一晨，如果你是男孩早就该把若颖给娶回来了吧。"由此可见程若颖在莫家那不可撼动的地位。所以程若颖来莫家，根本就是没有门槛可言，爱来就来，而莫小倾能回避的方式只有—— "我在外面已经和同事吃过了，先回房了。"她点了一下头，没看任何人的表情就上楼去了。为了不重蹈覆辙，她加快脚步赶紧上楼，匆忙地把门给锁上了。 莫小倾打开电脑心不在焉地上网。 程若颖没有来，莫小倾心里有忐忑也有不解，时不时能听见从楼下传来的欢笑声，很明显，那家伙又让家长眉开眼笑了…… 真是，烦死了……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莫小倾一看，石巧言发来的彩信一条。相片中是一片朦胧的夜色。 "我下班啦，正坐公交车会家。照的是我每天回家的必经之路，我还蛮喜欢的，你呢？" 那片夜色莫小倾认得，是她高中时候挺经常去的一家商场附近，自从她成年之后就没在去，觉得那边的灯光太耀眼，有些庸俗。 所以石巧言发来的图片，着实有点令人尴尬。 莫小倾想了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复比较好，也是就作罢，放到一边去了。接着又来一条新信息，莫小倾以为还是她，结果……是程若颖。 "小倾，今天我是为你而来，我想见你和你说话，但你一直躲着我……我不会走，我就在楼下等着你，一会我会出门，站在你家楼下等着，不管等到几点，你不出现我就不走。" 这是新一轮的苦肉计！ 莫小倾真的彻底厌烦了，不出现就不走？真是笑话，她的能耐也就是几滴眼泪几句甜言蜜语而已！如果让她真的花一个晚上的心思来哄人，那也只有滚床单的时候能实现。 莫小倾根本就不去理会程若颖这条短信，把手机丢到一边就继续上网浏览网页。 心不在焉地浏览着网页，听见楼下有动静，似乎是程若颖告别了。她不自觉地竖起耳朵听着，的确，程若颖走了。 是吧，她就走了，我就说，她不会有那么多的时间、心情来等待的。如果不是即时就能得到的东西，她很快就会失去耐心。 怎么会不懂她，怎么会还抱什么希望呢…… 莫小倾无力地趴在电脑桌前，脑子里空白一片，却发现有灯光在窗外闪。她心里有奇怪的预感，走到窗边看下去，见程若颖坐在车里，车灯在闪烁。 见到莫小倾站到窗前，车灯就灭了，车厢内的灯光是开着的，程若颖依在那边，只是望着她。 夜色在无声的蔓延，两个人隔得那么远，一如既往。 莫小倾看着那个正在凝视自己的程若颖——她的目光那么真挚，神情，就像是一位虔诚的信徒。 15、第 15 章 因为被欺骗过太多次，所以，及时见程若颖在楼下坐了2个小时还未离去，莫小倾也没有动摇，坐在电脑前听歌，刷微博。只是歌单全部都放过一遍，微博也刷到白，都没有任何新信息输入她的脑海之中。 她的确是在想着程若颖…… 两个小时的等待是从来没有过的，看来这次程若颖是下足了功夫。莫小倾在心里冷笑："真是够了，狼来了太多次，谁还会相信呢？" 不要再想了，睡觉吧！ 莫小倾洗漱之后，躺在床上强迫自己入眠。可是如她所料，翻来覆去睡不着。程若颖就像是洞察到了莫小倾的心思一般，电话突然打了进来，莫小倾起身，把手机握在手里，看着那个熟悉的名字在屏幕上闪动，内心在和自己斗争——接听的话，就前功尽弃了，就还要继续受她的折磨！如果不接听的话……她真的会在楼下等一晚上吗？ 程若颖的短信见缝插针："如果你觉得我只是说着玩的话，那么你就先睡好了，明天你醒来，依旧会看见我在楼下。" 想要印证这件事的情绪很浓郁，可是最终，莫小倾还是没能忍心看她受苦。 对于那个混账的程若颖，可以恨她怨她咬伤她，可以用所有的办法来报复她都不为过，但是面对这个柔和的程若颖，却没办法看她如此的，折磨自己…… "你到底想要怎样？" 在程若颖腰脊发酸、眼睛发涩的时候，披了一件薄外套的莫小倾终于出现了。 "你说，你到底还要做什么？"她月光色的短发在夜色中晃动，单薄的身子甚至无法把那件外套完全支撑起来，她一步步地走进程若颖的车，眼睛里蓄满了泪，声音发颤，"我现在来了，怎样呢？你想要什么？要我和你再上床吗？行，程若颖，这件事一点问题也没有，只要你对我说，莫小倾你过来，我要和你做-爱，我会答应啊，反正又不是第一次第二次了，我需要什么矜持？可是，你干嘛要在这里装什么情深，扮什么苦情？" 程若颖也没说话，就任她嘲讽。 "你这次想要做什么？还想把我骗上车折磨的话，现在不是要落几滴眼泪吗？"莫小倾冷笑，可是车里的人却没有任何的表情。没有否定自然也不会肯定，就那么看着她，就像被冰雪冻结了一般。 "行了，现在你也见到我了，快点回去吧。"莫小倾本来带了一罐牛奶下来，放在了外套的口袋里。牛奶自然是想要给程若颖的，可是见到她那张摸不清心情的脸时，又不想给她了。 怕给了她，又是一番纠缠，她现在甚至都不想靠近她身边！ "小倾，你是很讨厌我了吗？"程若颖从车上下来了。 莫小倾背对着她："谈不上讨厌，也没有了任何的喜欢。" "你已经不准备给我任何机会了吗？" "那种东西，之于你或我，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小倾……"程若颖拉住她的胳膊，"我知道我之前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可是后来……你说你有另外喜欢的人时，我真的很不开心，想到你可能会被抢走，我就无法接受。小倾，你能不能给我最后一次机会？" "我已经给你太多太多机会了……" "那也不差这一次了，对不对？" 如果说一次的失败只是人生道路上的一块绊脚石，当我们头破血流擦干眼泪之后，可以用力地把那块石头给踢开，变成我们成长中的一个印记的话，那么第二次第三次，又到底怎么算呢？ 其实莫小倾都做好了再次领略程若颖可恶的一面，没想到，来到莫小倾房间之后，她却没有碰她，只是坐在她的单人沙发上，随手从落地的CD架上拿出CD看。 "王若琳，你喜欢她？"程若颖问。 "还行……"大概太过明显了，所以莫小倾并没有多说，只以两个字打发掉就好。 "你为什么在CD架上放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有手表……优惠券……哎，真是乱糟糟的，你怎么不收拾一下？" "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脏兮兮的没有不好吗？你这个小孩子。"程若颖挽起袖子，"我来帮你收拾一下吧？" 莫小倾摇头："这么晚了，不用了吧。" "可是我看得好难受！" 只好遂她的意了。 等程若颖把房间都收拾完之后，已经是夜里两点。 "哎，我困啦。"松散地盘起长发的程若颖揉眼睛的模样，非常的孩子气。 "那就睡喽……" "可以睡小倾的床吗？" "……装什么乖，难道没睡过吗？"莫小倾狠狠地鄙视她。 "可以和小倾一起睡吗？"程若颖非常知道自己该回答哪些问题而避开哪些问题。莫小倾还没给她答案，她就已经双手交叉撩起了衣摆，网上一提，露出了平坦美丽的小腹，"真的好困，小倾去帮我拿睡衣。" 莫小倾脸上发烫，把视线转移开："我，我没有你的睡衣啊。" "我穿你的。"程若颖已经把衣服丢到了沙发上，上身只穿一件黑色的内衣。 "我的睡衣，你穿太小了吧……会、会短……"莫小倾的确是有点不敢看程若颖的身子，之前亲热的时候，她是很少脱衣服的。 "那样的话，我就裸着睡觉好啦，你来抱着我别让我冻着好不好？"程若颖要过来勾她的肩膀，莫小倾侧了一□开门出去了： "我……我去拿我姐姐的睡衣！" 虽然程若颖有一些诱惑的行为，但莫小倾没有任何动作，很难得她也就不进一步逼近了。 她也是快三十的人，但身材还是非常的精致，一双长腿更是让人很难把眼睛移开。但后来拿来了莫一晨的睡衣之后她也乖乖地穿好，就寝。 她抱着莫小倾躺下的时候问："小倾，对于你来说，姐姐是什么？" 莫小倾觉得她很不要脸，谁要叫她做姐姐啊！心里憋的慌，于是就没有回答这个无聊的问题，装睡。 没有想到，一整夜平安无事。 很难入睡的夜晚，莫小倾有几次翻身，程若颖都握住她的手，确认她还在身边。这个细节让她有些感动……不，或许是有很多的感动，感动到想哭。 第二日早上，隐约听见自己的手机响了，莫小倾睁开眼睛一看，程若颖正拿着她的手机在看。 "石巧言是谁？"没有化妆的程若颖依旧是很漂亮，穿着睡衣的模样也非常的平易近人，可是质问时的表情又变得凌厉了，"不错嘛，对你这么关心这么体贴，大早上就来向你道早安，让你记得吃早餐，不然会胃疼……是你的女朋友吗？" "……"莫小倾不想打破昨晚的温馨感，于是没有说话，从床上翻身下地，跑到卫生间去洗漱。等她出来的时候程若颖已经不见了。 有时候莫小倾觉得可能是自己的错，如果她的个性能温顺些，柔弱一些，像很多女孩子那样会撒娇，会说甜言蜜语的话，可能她和程若颖的关系不会像现在这么坏。如果不是性格里那么多的别扭因素的话，或许她和程若颖真的能相处的更好…… 回想一下，的确，到现在为止，她从来都没有对程若颖说过一句类似"喜欢"这样的话……因为她觉得非常不好意思表达自己的情感。 如果真的对她说了呢？会不会就……不太一样了呢？ "小倾。"坐在对面，看着莫小倾一直出神的石巧言终于忍不住叫她了，"你一直发呆，是不是不太舒服？" 莫小倾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此刻她正和石巧言在吃晚饭。 石巧言用公筷夹了个鸡翅给她："抱歉，你好像上班很累，我还硬是要拖你出来吃饭。" "不是的……"莫小倾否认，本来石巧言还在期待她能说出些原因来，可是最后等来的只是沉默。 结账的时候石巧言钱都已经掏出去了，莫小倾给拦下来，埋了单。 "为什么要这样？"等服务员走后，石巧言很认真地问莫小倾。 "为什么非要你请客？" "就想请你吃顿饭而已啊。" "你赚的也不多，不需要这么破费。" 之后石巧言就再也没有说话了，这顿饭有点不欢而散的意味。 作者有话要说：回家过年，于是更新时间请看文案 16、第 16 章 莫小倾以为程若颖会又有一段时间不理她，谁知晚上程若颖就给她电话了。 电话里丝毫没有提起关于石巧言的事情，只是没事找事地问候了几句，并约她明天中午一起吃饭。 "中午？去你家的话我怕午休的时间不够……" "没关系，我来找你就好。"程若颖的声音听上去也是非常轻松的。 莫小倾含含糊糊地答应了下来，挂了电话原地呆了几分钟之后突然跳起来跑到衣橱前把衣服裤子全部翻出来，在镜子面前换了一身又一身。到底明天要穿什么风格呢？可惜衣橱里全部都是偏中性的服饰，就算角落里有一条连衣裙，那也早就不适合她了…… 莫小倾"哎"一声倒在床上，好烦哦，难得的一次心情愉快的约会，到底要怎么开头比较好呢？ 最后莫小倾还是决定保持以往风格好了，格子衬衣加九分裤。反正程若颖也都习惯她这个样子了吧？突然穿条裙子出去也实在容易吓到人。 从醒来开始莫小倾就一直期待这中午的共进午餐，上午的工作也都没有了心思。平时其实都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偏偏今天却有棘手的事情要做。科长进来办公室，直接找到莫小倾，说马上就要暑假了，医科大附小的校舍加固协议到现在还没谈清楚，今天无论如何要找到他们校长，把一些条款落实才行。 这种事情本来不算是莫小倾的分内事，但也没办法踢到分外事里面去。谁让她在科室里最年轻资历最浅呢？看看时间，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中午也是能赶回来的，医科大附小距离也不远。 最重要的是，她有拒绝的理由吗？ 为了节约时间，莫小倾什么废话也没有，骑了单位的自行车就出发了。 在这个拥堵的城市里，最快的大概就是能穿梭于大街小巷的自行车了。 上次去名嘉花园的时候有从医科大附小校园里面穿过去，但没太注意看。和门卫大爷打了招呼，解释自己不是送快递的之后，便跨上车往校园里骑去了。 "哎哎哎，小姑娘，学校里不能骑车。" 莫小倾下了车，推了一段路，走出门卫的视线之后就马上跨了上去——这么热的天气谁愿意在烈日下慢慢走呢？ 刚蹬了一圈突然车就卡住了，莫小倾差点摔个跟头。 "你倒是真嚣张，不能骑车的牌子就在你面前你还敢骑，撞到了小朋友怎么办？你要负责吗？"字正腔圆且句句严厉，这个声音莫小倾肯定是听过的。果然，她回头一看，这不是那个阮老师吗？ 阮老师穿着改良式旗袍，牡丹花色在骄阳之下开的正艳，紧紧包裹下旗袍下的身子婀娜性感，褐色的长卷发盘在脑后，几缕卷曲的刘海从额前散下，搭在墨镜之上。她一手挎着小布包，一手正拉着莫小倾自行车后架，血红色的高跟鞋和她手腕上的玉镯一样耀眼。可能是阮老师的皮肤过于白皙，显得她的唇色更加的鲜艳。 "抱歉……"知道是自己做的不对，莫小倾也只能道歉。 "是你啊。"阮老师也认出了莫小倾，她把墨镜摘下来，眯着眼看着她，似乎露出的一丝笑意。 可能是老师天生有威信，莫小倾脱离学校的时间也短，被她说了两句脸就红的不行，一直低着头："阮老师，家里还漏水吗？" "放心，你同事修的很好，已经不漏了。你来办事的？" "对，找校长谈学校房屋加固的事情。" "这个点钟估计校长不会在。" "啊？那……" 阮老师拿出手机看时间："他应该要等到11点才来。你很急吗？" "也……没有很急。" "嗯，我上午没课，可以和你去喝一杯，你总不会想傻站在这里被太阳烤吧？"说完，阮老师就扭头往前走去，也不管莫小倾是否答应，自顾自地走。莫小倾有点尴尬，不是很想去，但又觉得不去太不礼貌，只好推着车跟在她后面。 望着阮老师"花枝招展"的背影，莫小倾实在无法想象这样打扮的人怎么当老师。难道医科大附小的校风这么开放吗？看到老师穿得这么个性不会对学生有不好的影响家长不会反映吗？ 事实证明莫小倾的想法是错的，只是在校园里走这么一小会，就见到好几个小学生热情地喊她阮老师，那表情绝对不是屈服于她的淫威才喊的。阮老师对学生们招招手，也不算热情谈不上冷淡，那架势就像是大明星出行，随意敷衍一下她的支持者们。 奇怪啊，小孩子们不都是喜欢很有亲和力的老师吗？为什么她这样移动性冰山也会有小鬼喜欢吗？ 莫小倾真是想不通。现在她能想通的，大概就是中午回不去见程若颖的话，会被她打死吧？ 阮老师带她去学校后门的一家冷饮店。这家店门面很小，但里面装修却是不错，有柔软的大沙发，冷气也开的足。阮老师脱掉墨镜坐了下来，右腿叠在左腿上，姿势甚是优雅。莫小倾坐到她对面，看着菜单却说："校长真的11点才能来吗？" "对啊，他昨晚睡很迟，早上是爬不起来的。"阮老师轻车熟路地对服务员说，"给我来杯石榴汁，常温的就好。" 服务员记上之后，看着一脸错愕的莫小倾："这位……小姐，要什么？" 莫小倾心想，原来她和校长是一对，难怪可以在学校里打扮的这么高调……可是为什么她还一个人住？上次去她家的时候也不觉得有另外一个人生活的气息啊。也是，阮老师看上去顶多就三十岁，校长这种级别的人物，大概年纪会比她大很多吧……这阮老师看上去冰清玉洁，原来，也有不正当关系哦…… "苹果汁加碎冰，谢谢。"莫小倾闷闷地说了一句。 阮老师说："校长是我爸，谢谢。" "……"虽然莫小倾根本没有说出心里的想法，但很容易就被对方看透了想法切加以嘲讽，这实在不是一件很让人开心的事情。 可为什么，每一次见到阮老师的时候，都感觉自己在经受教育呢！ 作者有话要说：阮老师的戏份慢慢来了~~大年初一还更文，我真是好青年。 17、第 17 章 原来是校长家的千金，所以穿着才那么个性泼辣。莫小倾盯着眼前的苹果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总觉得阮老师在看她，可是几次装作无意地抬头看回去，发现阮老师的目光并没有落在她身上。 阮老师在随意地问问关于莫小倾工作的事情，没有任何探究隐私的疑问，但又不像是那么敷衍打发时间的聊天。在被强势地邀请去喝饮料之前莫小倾以一个花季少女很正常的逻辑思维来推理——如果不是有点目的性谁也不会把时间浪费在不感兴趣的人身上。可是，如果有兴趣的话，阮老师的表现未免太冷淡了一些…… 莫小倾赶紧喝口饮料，咬住一块冰在嘴里嚼碎，希望这份冰碎感可以帮她刺激清醒那被炎热炙烤到昏昏沉沉的大脑——别胡思乱想了！你真的被程若颖带的疯魔了！女人和女人之间是有友谊这种东西的！ 阮老师的手机开始震动，她看了一眼，然后切断了，没理。隔了不到一分钟，又开始震动，她有掐断了。第三次再响的时候，阮老师就直接关机了，把手机往桌上一放，表情那叫一个阴沉，似乎被这几个电话闹得相当的不爽。 莫小倾没问，但心里大概能明白有种暧昧的事情正围绕着阮老师……而且，老师果然是老师，这一生气，压迫感也太强，莫小倾几乎都不敢说话了。 莫小倾的手机很积极地响了起来，她急急忙忙地接听，以为是程若颖，结果却是石巧言…… "喂？" "小倾，你今晚有空吗？" "怎么了？"虽然晚上并没有约会，可是在莫小倾的心里已经直觉地把所有的时间都先贴上了程若颖的名字，如果中午见面的时候程若颖要约会她晚上呢？那她还是会义不容辞地赴约的。 听见莫小倾的回答有些别扭，石巧言心里大概也都凉掉了一半，语气也没刚接通电话时那么跳跃了："因为我朋友送了我一箱的猕猴桃，非常好吃啊，但我一个人吃不掉，所以想约你来一起吃……" 不是说猕猴桃没有吸引力，而是……莫小倾觉得，和石巧言在一起的时候，更多时间里让她感觉到的是一种不知该说什么的尴尬。 如果说程若颖是杯高度酒的话，那么石巧言就是一杯纯净水。就算高度酒会让人头晕呕吐，但它的滋味还是非常的诱人。而纯净水呢……口渴的时候能解渴，但却没有任何的激情可言。 莫小倾明白她不该这样想，可是那是内心的真实想法，该如何否定呢？ "改天好吗，今晚我有点事。"还是暂时先拒绝一下吧。 "……嗯，好的，没事，那我再等你电话啦。"石巧言说，"那猕猴桃我给你留着哦，别太迟了，不然的话我怕它会熟透，就不好吃了……" 挂掉了电话，莫小倾把手机放到了桌上，忧心忡忡。 阮老师带着调侃的语气问道："你很忙嘛。" "没有……" "和上次那姑娘相处的还好吗？"阮老师目光从她的脖子处扫过，只是目光而已，却扫得莫小倾脖子发痒后背发麻…… "就那样啊……"没想到阮老师还挺八卦，和她正经的外表不太相符嘛。 "好了，快十一点了，你可以去找校长了，我也该去准备一下最后一节课。"阮老师站起把手机装到包里去，"谢谢你陪我这么久。" "不……" 阮老师没再说什么，也没有临别前的微笑，就拎着小包走了。 莫小倾发了一会呆才赶紧收拾东西——赶去找校长，快把事情谈妥！ 校长果真就是特别难伺候的角色，虽然文件里已经写得很清楚，可是他还是看得十分细致，并且像莫小倾详细询问了。莫小倾也是新人，很多东西都模棱两可，只好打电话回单位询问同事。这一来二去的，一个小时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莫小倾看着那张和阮老师很相似的脸，真想催他快一点。 "嗯，可以了，我签完字你拿到财务部盖个公章就好了。"校长终于要写下完结章。 "谢谢了阮校长！"莫小倾拿着文书就跑。 "你怎么知道我姓阮？"校长疑惑了。 莫小倾噎了一下，很尴尬地笑笑，没有回答便离开了。 一切手续都办完，莫小倾去拿自行车的路上想给程若颖打个电话问她到哪里了，结果发现手机关机了。奇怪，不记得什么时候关机的啊当莫小倾把手机重新开机时觉得有些别扭，可是一时半会也说不出哪里别扭，只是短信那一栏上火红的"12"这个数字让她吓了一跳。 莫非是程若颖没找到她所以生气，进行短信轰炸了？ 莫小倾赶紧点进去，进去之后没有点开短信，可是短信列表的预览功能却差点让她瞎了眼。 那位被记录为"王先生"的先生发来的12条短信里，充斥着"我爱你啊阮老师""请给我一次机会""上次我错了可是你不是也狠狠踩断我的脚趾骨""阮老师你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女人"……以下还有很多，莫小倾怕被闪瞎了眼睛，赶紧按了"HOME"键。 就说怎么感觉很奇怪！都是同一款的被咬一口的苹果牌子手机，一不小心就拿错了！背景图都从卖萌小猫咪变成没有情趣的山河湖海了好吗！ "这阮老师，原来有这么热情的追求者哦……"不小心窥见了别人的秘密，莫小倾脸上发烫的厉害。 而那边的阮老师…… "小倾，你居然放我鸽子，是欠蹂躏吗？难得我约你一次你这什么态度？是想我让你一周下不了床吗？今晚在红谷底等着我……啧啧，真是惹火的话，被我看到了真是不好意思啊。"阮老师觉得自己真是输给现在的年轻人。难道是她太落后了吗？现在女孩子之间，也可以玩的这么HIGH？ 作者有话要说：怎么感觉春节假期就要过去了呢T口T 什么都没做呢 18、第 18 章 阮至洁想着如何把莫小倾的手机还回去，毕竟短信里那位的语气如此的暴躁，她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身处困境嘛。如果那位小朋友真的一周下不了床的话，阮至洁应该会很内疚。只是上午还有一节课，等她上完课之后已经是中午12点多了。 向同事打听了一下莫小倾的教委办公室的地址，阮至洁想要亲自送去。 她开着车慢悠悠地往莫小倾的单位开去，路上比较堵，一点来钟才到。开到她们单位所在小区门口，向看门大爷询问停车处，却见莫小倾快步从她车边蹿了过去。 "哎哎！"阮至洁想要叫住莫小倾，可惜还未知道她的名字，所以呼唤起来也就没有点名道姓来得有重点。 "啧。"阮至洁把车按照大爷的指示开到停车位去，走出来的时候莫小倾已经往大门口拐去了。 阮至洁跟上去，见莫小倾拉住了一个穿着时尚的高挑女子。她们俩在说着什么，那女子情绪很激动，而莫小倾却是拉着她的手，很失落也很认命，任由她怎么骂都只是一直点头。 阮至洁双手抱在身前，就站在原地不可思议地看着——怎么会有这么没骨气任人宰割的笨蛋？正在发作的那位看上去真眼熟，哎，不就是黑灯瞎火的那天夜里在黑暗处欺负小女孩的那位神人吗？结果这两人到现在还是剪不断理还乱，完全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所以，我当初根本就不要理她才对嘛。"阮至洁心里如此告诉自己，可是当她看见莫小倾被甩了一巴掌之后，她还是忍不住走上前去扭住了高个子女人欲将再次行凶的手臂。 "真是够了，大街上你们不嫌丢人吗？"阮至洁肩膀用力撞在那女子的肩头，强行分开了她们。 "又是你！"程若颖就算不记得阮至洁的脸也会记得被她捏痛的手腕，"给我滚开，你又来捣什么乱！"说完这句话之后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就是你吧，你和莫小倾已经开始交往了吗？" 莫小倾想要否认，她知道程若颖把阮老师错当成看到信息里的石巧言了。 "我是和她交往了，所以你可以滚开了吗？"阮至洁如此回答，并且把程若颖的手臂用力甩开。 这话是程若颖自己问的，可是当得到答案的时候脸色却突然变得苍白，无法相信地看着在阮至洁身后的莫小倾问道： "她说的真的？" 莫小倾脸上挨的那掌还在发烫，虽然今天失约的确是她不对，可是刚才的那一巴掌实在让她无法接受…… 以前程若颖是非常的过分，可是也不至于会到动手打人的地步。她所谓的惩罚都是在床底之间的恶作剧。可是今天……莫小倾还天真的以为程若颖是真的想要和她好好在一起了，但这个女人，始终是本性难移！所以前些天的苦苦等待和尊重，也都是假象，是新手段吗？目的还是满足她进一步的占有！ 莫小倾想要快点结束在众目睽睽之下的煎熬。 "是真的。"莫小倾靠近阮至洁，双手来住阮至洁的左手，低着头低声说，"你可以走了。" 大 概是天气太热，莫小倾一整个早上都暴露在太阳之下，本来就已经被晒得头晕眼花，现在又经历这一番的你来我往激烈的对抗，在拉住阮至洁手的那一刻她便觉得眼前一阵阵地发黑，脑袋似有千斤重，怎么都控制不住自己的平衡，只能死死地以阮至洁的手臂为支撑，不让自己当场晕倒。 阮至洁似乎也察觉到了莫小倾的异样，脸庞上没有什么表情的变化，只是把所有的力量都转移到那只手上，用力支撑着莫小倾的体重。 程若颖见两人如此的亲密，表情顿时豁然开朗："行，算我纠缠你。小倾，刚才那巴掌是我欠你的，你想要回来的话随时欢迎，不过我们俩以后，不要再有任何关系了。" 莫小倾听见了程若颖决绝的话，心里一酸，没有来得及反应就彻底失去了知觉。 当她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病房里，一个陌生的女子正站在窗前。 不对，那个女子并不是陌生人，起码她们已经见过几次了，虽然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阮至洁站在床边，依旧穿着她艳丽的旗袍，只是肩头多了一条米奇色的大披肩。 病房的冷气似乎让她有点畏惧。 她拨开身前的百叶窗，一丝刺眼的阳光射进来，晃花了莫小倾的眼睛。 "抱歉。"阮至洁发现她醒了，走到床边，"你好些了吗？" "我没事了……实在是太麻烦你了……" "不用这么客气。"阮至洁笑道，"我们不是在交往嘛。" 莫小倾飞快地看了她一眼就把眼睛移开了："那不是，为了敷衍么？" "敷衍？嗯，应该是吧。" "程若颖呢……就是，和我争执的那个女人……"莫小倾从床上坐起，瘦瘦的肩膀撑起略显宽大的衬衣。在阳光的映照下泛白的短发有点凌乱，却意外地堆叠出松散可爱的效果。在已经盖到眼前的刘海之后，带着询问的目光里似乎装着一碗清水，弥漫出的是和她外表不太相符的，令人疼惜的气息。 "她一转身你就昏倒了，很可惜，没让她见到你昏迷的模样，所以，她走了。" "是这样……"莫小倾那双眼睛转移开去，没有血色的双唇勾出无力、自嘲的笑容。 阮至洁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去倒了杯水过来递给她："你今晚就在这里休息，等会我再让医生过来给你检查一下。" 莫小倾这才发现自己所在的是VIP病房。以前她外婆生病的时候她有来过这家医院，所以认得这里的设备装修。 "我没事了，现在就可以出院了啊。那个，钱是你垫付的吧，一共多少，改天我还你。" 阮至洁今天似乎特别的随和，一点都不吝啬自己的笑容："如果你要还的话，顺便一起把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你弄到车里的精神损失费也一并算上吧。" 莫小倾脸一红："那……你觉得我应该给你多少钱呢？" 阮至洁看着她的脸，突然"噗"了一声："我说，你也太容易认真了吧？这一听就是玩笑好吗？" 莫小倾被她的笑弄得很尴尬，心里有些气闷："我怎么会知道你什么时候开玩笑什么时候又不开。" 阮至洁说："看你这样子，还是蛮有个性的，头发也很醒目啊小朋友，怎么面对那个程什么的时候就变成软柿子了？" "不用你管。" "你这话说的……我也不想管啊。可惜我这个人天生正义感过剩，你别让我再看见那种弱者被欺凌的场面就好。" "谁是弱者啊！我只是……" "没关系，你是什么都与我无关。" "……很好，的确是无关……那之前，真是谢谢你了。我会把钱还给你的。" 阮至洁微笑地从钱包里把收据放到她身边："一共720元，我叫阮至洁，工作单位你是知道的，那等你送钱来。" 车都开到家了阮至洁才想起来手机没换回来。 她握着方向盘冷笑一声，反正那小鬼不是说要来还钱吗？到那个时候再把手机换回来好了，反正她也有两个手机，被拿错的是刚刚买来的，基本上没有什么太重要的信息。反观在她手里的这部手机……似乎有更多重头戏。 回到家她洗了澡，又为自己做了晚饭。 当她捧着土豆泥在吃的时候莫小倾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来电显示的名字是"姐姐"，顿了一顿，接起来先不说话。 "阮老师。"打来电话的正是莫小倾，"是你吗？我们是不是拿错了手机？" "我的720块呢？看不到钱我不会把手机交还给你的，它是我的人质。" 阮至洁语气之认真让莫小倾已经分辨不清对方到底说的是真是假…… "那你现在在家吗？我拿了钱去你家找你可以吗？" "你这么身娇体弱，还是在家别出门，在家好好休养吧。"说完阮至洁就把电话给挂断了，挂掉之后想到对方可能会发呆或者不知所措，心中就莫名有种快感。 "奇怪，我在做什么？"阮至洁随意的抓了抓头，打算去为自己倒杯酒，驱赶一下夜间的寒冷。嗯对，夜间的寒冷。 19、第 19 章 莫小倾不去拿手机是不行的，因为手机的事情她和程若颖闹到这个地步实在有些让她心灰意冷，就算现在她已经被"划清界限"，可是为了避免更多误会发生，她决定撑着刚从医院出来的病弱身子，把医生交代要好好休息的事情也忘到脑后，深夜去一趟名嘉花园。 因为阮至洁家的房门号是三号楼三单元三零三，所以就算莫小倾只去过一次，也能很轻易地再找到她的房间。 夜晚的名嘉花园有种非常温馨安静的感觉。正是夏日时分，孩童们成群结队在小区的小花园里玩耍，散步的老人一边摇着扇子一边轻声谈笑。气温正处于下降的阶段，热气在慢慢被驱散，晚风吹来甚至会让人偶尔感觉到一丝凉意，却又是温和的。 这个小区里住的都是教师，一种相对而言比较理性的气质让莫小倾感觉很舒服。这种感觉和阮老师有些相似…… 还未走到三号楼，却见阮老师牵着一个小朋友从凉亭里走了出来。 阮老师换去了白天妖艳的牡丹花旗袍，穿上了一袭白色的连衣裙，红色的凉鞋即使在夜色里也是很醒目的。她牵着一个还未到她腰际、蹦蹦跳跳的小女孩。小女孩的脑袋圆圆大大异常可爱。她拽着阮老师跑到小池塘边，指着池中游来游去的金鱼在笑说着什么，阮老师揽着她的肩，怕她掉进池塘里，温和地回应她，脸上是温柔到极致的笑意。 那种母性的光辉一瞬间就像是把黑夜都点亮了，这是只有面对自己的孩子才会露出的表情吧…… 莫小倾想，这个小女孩应该是阮老师的女儿吧，看年纪不过也就4,5岁的样子，以阮老师的年纪也差不多会有这个年纪的孩子。 很正常的事情，像阮老师这样正义、美丽的女人，早早有了归宿是情理之中。 可是……奇怪。莫小倾觉得自己很奇怪，为什么自己心里一直在向自己解释面前这件事的合理性？ 就好像不解释的话，就会想太多一样…… "阮老师。"莫小倾走上去叫她，阮至洁依旧把那孩子抱在怀里，只是把目光转移到她脸上时笑容就收敛得极快了： "这么快就来还钱了吗？你还挺积极" 小女孩也回头看来，见到头发发白的莫小倾突然笑了起来："她头发好奇怪哦！都白了！"说完小女孩就抱着阮至洁的大腿咯咯地笑。 莫小倾被她笑得有点恼羞，但又不可能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心里暗自定义这小孩果然是和阮老师一样，说话直到不行。 "我来把钱还给你，顺便换回手机的。" "手机在我家里，没带下来。" "那现在去拿一下方便吗？" "不太方便，小孩说想再玩一下。一会应该还要带她去超市买东西。" 莫小倾不自觉地瞪大眼睛，真没想到阮至洁会这样回答，原本她以为对方是很随和有礼，最起码是有着正常性格的人。怎么最近几次接触，觉得她怪怪的…… "那……你家小朋友要玩到什么时候？"莫小倾故意用凶狠的目光去瞪小女孩，希望她快些害怕以屈服在自己的淫威之下。 "阮老师！"小女孩告状，"这个哥哥好奇怪哦。" "我是姐姐！" "姐姐？阮老师，这个哥哥说自己是姐姐，好可怕哦……" "……"莫小倾黑着脸对一旁憋笑憋的很难受的阮至洁说，"你女儿才可怕吧！" "我女儿？嗯……"阮至洁反问的语气带着十足的笑意，摸着小女孩的头说，"女儿乖，不要和哥哥一般见识，走，我们继续去玩。" "难道不是女儿？"说来也是，如果是女儿应该叫"妈妈"而不是"阮老师"吧？ "就是我女儿。"阮至洁把小女孩抱在怀里，亲了一下她的脸庞。小女孩脸色红红的，抱住阮至洁的脑袋，也回了一个吻。 "乖女儿，妈妈带你去买吃的好吧？" "好！" 结果莫小倾就真的被晾在原地了…… 这什么事啊！为什么她不想把手机交换回来？ 莫小倾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但绝对不能让自己白跑一趟，好吧，那就跟上去继续探究吧。 反正手机肯定是要换回来的，她的手机是除电脑外第二大联系外界的工具。手机不在她身边简直要到生活都不能自理的地步了。 莫小倾就跟在阮至洁身后，看着她和她女儿在超市里闲逛。 她不知道为什么阮至洁不把手机还给她，这样的事情说起来其实是不礼貌的。 阮至洁并不像是不知礼数的人，她更像是在进行一场游戏，和莫小倾玩着谁能坚持到最后的游戏。 就算有点莫名，莫小倾还是耐着性子跟随，或许等阮至洁玩够了心情好了就会把手机还来了吧。 超市明亮宽敞，装修简洁而货品是摆放得整整齐齐。阮至洁推着带有幼儿专座的购物车，把她女儿放在里面。 她一边推小女孩一边从货架上把零食拿下来丢到她前方的车里，也不教育她要少吃零食不然要蛀牙之类父母经常说的话，反而继续在车里添入更多的幼儿挚爱食品。 小女孩经常笑嘻嘻地转头对阮至洁伸出短短肥肥的手臂，阮至洁每次都很有耐心弯腰让她抱住、亲吻脸颊。 莫小倾看着阮至洁那充满母爱的模样，发愣，甚至不小心撞到路人。 整个购物过程非常的漫长，小朋友叽叽喳喳要去这要去那的，结账也结了许久，装了满满三大购物袋的零食，购物车都要装不下了。 阮至洁正要把购物车连带女儿推出超市大门，莫小倾突然见她掏出一只手机在讲电话！ 就说呢她怎么一点都不着急换回手机，原来她本身就不缺手机嘛！而且还能躲开王先生的骚扰！ "好的，您已经到了是吗？那我现在就领童童出来。"阮至洁挂掉电话跟小女孩说，"童童，爸爸来接你了。乖乖跟爸爸回家好不好？" 童童嘟起嘴，泪花在眼睛里闪啊闪的："阮老师不要童童了吗……" "怎么会，明天我再去看你好不好？" "人家不要回家，一回家爸爸就跟妈妈吵架，也不会给我买好吃的，还是阮老师最好了……" 阮至洁抚摸童童的圆脑袋，耐心地说："放心吧童童，老师已经跟你爸爸妈妈说过了，让他们以后都不吵架不打架了，你也不用害怕了。"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老师有骗过你吗？" 持续的温和话语让童童渐渐安静了下来，一个瘦高的中年男子小跑而来把童童抱起，对阮至洁满怀感激和歉意地说："真是麻烦您了阮老师……我和童童妈妈都太忙，还麻烦您照顾……" "没事。"对着成年人阮至洁的态度就又转变成她习惯的冷淡而官方的语气，"我可以照顾她一次两次，却不能次次都照顾。身为家长，无论有怎样的矛盾也不能让孩子成为牺牲品。家庭教育对于孩子的成长有至关重要的作用。" "是是，我明白了……以后我们不会再在童童面前吵架了，阮老师就放心吧。" 阮至洁微微点头，把目光从男子脸上移开，笑着捏了捏童童的脸说："那跟爸爸回家吧？再见了童童。" "阮老师……"童童很舍不得阮至洁，却也没哭闹，小小年纪竟是相当知道如何克制，这点却是让阮至洁更加担心了。 "这些东西你一起带回去给童童吧。"阮至洁看了眼购物车里的零食，没有看家长但很明显是说给家长听的。说完这句话之后阮至洁便头也不回地走了，也不管身后有谁在叫她的名字。 阮至洁走的很快甚至是匆忙，莫小倾个子没她高，只能是一路小跑跟在她身后。快到三号楼楼下的时候阮至洁突然停止脚步回头："跟着我干嘛？" 莫小倾的头发被吹起一缕，模样有点可笑。本来心情很不好的阮至洁看到她这慌张的样子，也突然就想笑了。 "你明明就不是童童的母亲嘛，说谎哦你……还想骗人家，哼！"莫小倾用狡猾的语气说道，有点故意想要让气氛轻松一些。 "我没说谎，童童就是我女儿。"阮至洁义正言辞，"我亲眼看她出生看她长大，我比她父亲更爱她，她怎么不是我女儿！" 可惜莫小倾装白痴没有达到想要的效果，反而有些激怒了阮至洁。当然，几乎是"陌生人"的莫小倾自然是不知道阮至洁为何会动怒，但从对方的话中莫小倾感觉到了一种伤感。 "阮老师，如果你不开心的话……我请你吃宵夜啊……"莫小倾也不提手机的事了，这么直接地说出想要邀约的话令她非常的不自在，死死地拽着自己的衣角，目光也不知道放在哪里比较好。 本来阮至洁是不开心，可是见到莫小倾这个样子，莫名就开心了起来。 "你确定要请我吃宵夜？我会吃穷你的。" 20、第 20 章 莫小倾觉得自己实在是太爱手机了，为了要回手机，她甚至还搭进去一顿饭。 她不知道阮老师喜欢吃什么，只单纯觉得像她这样打扮得体的女士应该会比较喜欢环境好一些的餐厅，大概西式餐厅会比较适合她。 可是当她提议去西餐厅的时候阮老师却说不喜欢。 "装腔作势的气氛不适合我。"她这样说，"山西刀削面才是我的爱。" "……"真是很好养活的女士。 所以，在夜里近十一点钟，莫小倾和这位只见过几次面，并不能算上熟识的女人坐在依旧热气腾腾的面馆里吃宵夜，这也算是一种新鲜的体验。 虽然阮老师身材很好，可是她的食量却是很大。姿态优雅却很自然地吃掉一大碗削面之后她才说出了第一句话："好饱。" "要再来一碗吗？" "谢谢不用了。我已经化悲愤为食欲，悲愤几乎都用光了。" "这样就好……" 阮老师点了点头说："你倒是老好人一个，还请我吃饭。" 莫小倾有些不好意思："阮老师也帮过我，我才请你吃削面……" "我没有帮你，我只是在帮我自己填平一时迸发无法克制的所谓正义感而已。" 阮老师说的话没有一点拐弯抹角，让莫小倾真是不知该回复什么比较好。她咳嗽一声想要给自己一点时间以便于让自己的思维能跟得上对方，却听阮老师继续说："而且你放心，我知道个性软弱的人一般都有一副热心肠，所以我知道你请我吃饭是真的在安慰我，不是想和我有什么发展。" 莫小倾其实真有点怕这个女人，她从未见过可以当面剖析自己、剖析别人到这个地步的人。 和她交流起来，心脏需要更强健的能力才行。 手机是换回来了，在临别的时候阮老师拍拍莫小倾的肩膀说："莫小朋友，就算性格再好也必须学会保护自己。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上，除了你爸妈，谁又会真心的保护你呢？" 莫小倾想到阮老师两次"搭救"她的事情，联系眼前的语重心长，心里其实还是蛮感激的。 虽然还是觉得阮老师怪怪的……或许是因为她从来都对老师这个职业的人有一种特殊的畏惧感吧。 坐车回家，看手机里来自程若颖的短信，从一开始的挑逗到后来的愤怒再是沉默，莫小倾的心还是很复杂。虽然挨了一个耳光让她觉得很委屈，可是程若颖决绝的模样却是让她心酸的。 还要主动联系她吗？似乎也没有立场。可是就此断去联系吗？那天迟到的确是莫小倾的错，程若颖好不容易有了认真交往的意思了，却被这么一点点小事打破，实在让她有点不甘心啊…… 思索半响没有头绪，继续看到的是石巧言的短信。 石巧言不仅发了很多信息还有打电话进来，中心思想大概就是莫小倾突然消失，她很担心。 "哎……"莫小倾心里真是乱糟糟，感觉自己被夹在她们俩之间，不知该作何选择。 事情似乎又回到了原地？ 但当莫小倾走到家门口，发现背着包坐的石巧言站在路灯下，不知等待她多久的时候，她一瞬间突然就被彻底感动了。 这是一种刺激性的感动，可能眼前这个人本身没有太多吸引她的情愫，但她的出现她的等待她在目光在发现莫小倾身影时的一闪，都像是莫小倾所看过电影里最最感人的场景。当石巧言向她走来，笑得没有一丝疲惫，说"能再见到你真好"时，面对着她的笑容莫小倾却是前所未有的想哭。 就算是程若颖欺负她，她都没有这么的想哭过。 "你怎么了……"石巧言才说了一句话，莫小倾就哭了起来，这着实也想到她了，"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好不好？" 莫小倾摇头，低着头自己擦眼泪。 石巧言把她拉到比较昏暗的地方，环着她的腰，把她圈进自己的怀抱里柔声说："这几天我在加班，没有时间来找你，对不起喔……你有心事都没能第一时间照顾到，你先别哭，不管是什么事，你告诉我好不好？我想为你分担一点。" 莫小倾没动也没说话。 石巧言自嘲说："可能，你并不需要我做什么吧，我也不能为你做什么，我就是挺没用挺无趣的……" "我没有那个意思。"莫小倾这才抬头，眼睛里还有眼泪在流动，她也自嘲地笑，"我并没有想哭啊，可是看见你在这里等我，莫名就很伤感了……这些日子我都没有回复你，你还在这里等我，我实在……" 石巧言看着莫小倾心跳如麻，似乎再不找个宣泄口，身体就会爆炸似的。她扶住莫小倾的肩膀，说道："我现在很想吻你……" "可是我可能还爱着别人。"莫小倾回答。 "那我会有机会吗？" "我也……不太明白。" "那等我吻过你之后，再回答我。" 莫小倾记得她家楼下有一条绿化带，那边种着一排的大树，到夏季能偶尔带来一点凉爽的气息。 这个时间，除了偶尔遛狗的人之外鲜少有人下楼。就算是遛狗也朝小区南边的草坪去了，不会来这里。 粗壮的树干是天然的屏障。 莫小倾靠在树干之后，只穿一件单薄衬衣的后背贴在粗糙坚硬的树皮表面上，有些许刺痛感，却被石巧言的吻巧妙地化解了。 莫小倾觉得石巧言心里一定累积了好多单纯的爱意，不然为何她会只环住腰，接吻了这么这么长的时间呢？ 这种被紧密包围、需要、渴望、爱护的感觉，是前所未有的舒服…… 她的温柔让莫小倾心都要化去，可是让莫小倾感到罪恶的是，在某一个瞬间，不可避免地想到了程若颖。 如果这么温柔的吻是属于程若颖的，那该有多好呢…… 21、第 21 章 两个人在楼下站了很久，石巧言拉着莫小倾的衣角沉默着，到最后还是说出了她的想法。 交往。 "我知道，可能我配不上你。"石巧言自嘲道，"从家境来讲，我和你不同世界的人吧，唯一的交集就是大学时的短暂时光。我们从生活、背景、甚至是性别等各种外在因素来讲，我们都不太合适吧。但我觉得……"她的眼中散发出如此真诚的光芒，是莫小倾从未见过的，"我觉得，我们内心是契合的……你不觉得吗小倾，要不要给彼此一个机会？" 莫小倾心里再明白不过，石巧言会是一个多么好的恋人。她温柔又知分寸，不那么美丽却又有这感性聪颖的内在。她所说的心灵契合是对的，莫小倾也能很明显地感觉到，如果接受了她的告白，会很幸福吧？ 但幸福的定义，对于每个人来说是不同的。 有些人觉得衣食无忧便是幸福，有些人觉得内心的丰富才是幸福。对于感情，有些人觉得被爱是种幸福，而有些人非要追求自己喜欢的，得到了才叫幸福。 分明有一个很好很好的女孩摆在她面前了，但是她却……不喜欢。 这种不喜欢不是讨厌，而是，如同白水一样平淡，没有吸引力的无法喜欢。 她对石巧言说，想要考虑一下。 石巧言望了她很久才说："小倾，其实你一点都不喜欢我，对吧？" 莫小倾想要否认，可是，如何去否认？说其实我是喜欢你的？这种欺骗应该比亲口说出不喜欢更加的残忍吧。 "在你心里，有更喜欢的人对吧？其实我应该感谢你，让我这么多次的靠近你。" 怎么听都像在说告别的话。 "你就是太软弱，无法说出拒绝的话，才让我趁虚而入了。"石巧言环住莫小倾的腰说，"你这个笨蛋，下次再这样还是会被吃豆腐哦……不要对每个人都这么温柔，你不知道吗？有时候温柔才是威力最大的杀伤性武器，哈哈……" "石巧言……"莫小倾回抱住她。 石巧言依然在笑："你第一次亲口叫我的名字。" 回到房间后莫小倾情绪的确非常的不好，她简直在恨自己，为什么要这样伤害一个对她好的人呢。 但如果就说，试试交往看看的话，程若颖来找她，她不能保证自己就一定不会动心再回到她身边。 莫小倾趴在桌上，什么力气也没有，越来越涨却始终没有流下眼泪的双眼一直张着，却不知道眼前已经是何事物了。 大概就是真的很贱吧？很贱……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莫小倾没有联系任何人。 程若颖始终是憋不住的，她首先联系了莫小倾，可是莫小倾没有理会她。石巧言也有发信息给她，内容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问候，莫小倾想着，大概不要再联系，才不会再让那些所谓的温柔去伤害别人吧。 这段时间里莫小倾每天正常地上班下班，看看书上上网，变得更加不爱说话。 她把自己困在一个小小的井里，不去管外面的春夏秋冬如何变化，只让自己的时光越来越颓靡。 夏季最最炎热的日子已经过去了，虽然还未感觉到凉意，让人烦躁的炙热已经在渐渐退场。 十一长假到来了。 "小倾，下楼来吃水果吧？" 莫小倾在楼上上网，听见姐姐在喊她。 "喔，来了。"她扶着扶手走下楼去，见姐姐准备好了一个大果盘放在桌上： "爸妈说去短途旅行了，大概三四天才回来。这几天我可能还要加班，你自己一个人没问题吗？" "没事啊，能有什么事。"莫小倾拿了片橙子窝进沙发里吃。 "你最近似乎都不太开心？也没见你出去玩，一回家就钻到房间里去了，这样宅在家里，不怕交不到男朋友吗？" 莫小倾看一眼把头发随意扎在耳后，异常贤妻良母模样的姐姐，真不知该如何回应这个话题比较好。她喜欢女生这件事从来没有跟父母说过，那也是不可能直说的事。姐姐年纪并没有大她多少，从小和她的感情也很好，既然话说到这份上，莫小倾觉得自己必须要有自我的认同才行。 "姐姐觉得，我这个样子，会喜欢男生吗？" 听完这句话之后，莫一晨的表情并没有像莫小倾想象中的那么惊讶，只是有点触不及防而已。 莫一晨愣了一愣，接着便继续绽放她习以为常的笑容了："不喜欢男生吗？那你喜欢的是女生？" 莫小倾把电视打开，不置可否。 "那你喜欢姐姐吗？"莫一晨捏了一下妹妹的脸。 "姐姐！"莫小倾很不满姐姐对她认真的表达以这么开玩笑的态度做收尾。 "那你喜欢谁？"莫一晨的声音突然就冷下来，"程若颖吗？" 这三个字一出来，莫小倾平静已久的内心突然无比的澎湃。像是马上就要被捅破一层薄纸，纸窗里面尽是不可告人的重大秘密。 "……姐姐为什么这么说呢？"本来是充满了水果香气的美好夜晚，不知道为何突然间就变成了姐妹相互试探的惊险游戏。莫小倾觉得姐姐一直是知道的，最起码她有一点感觉到自己的妹妹和老同学之间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只是每次她只是用眼睛看，从来不说。 "我觉得，你们俩的关系太亲密了一些吧……"莫一晨始终也没有用太过强硬的口吻来说这件事。 "我们的关系么？还好吧……其实姐姐和她比较亲密吧？" 这个话题就此断在了这里。 莫一晨陪着莫小倾在客厅安静地看电视，谁都没有再说话，空气里有着紧绷的感觉，这是从未在她们姐妹中有过的事情。 "她心里有秘密。"两人不约而同，都是这样想的。 夜深，莫一晨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她看一眼手机屏幕便走到阳台上去了。 "有事？"关上了阳台的落地窗，莫一晨收起对着妹妹时的宠爱之情，异常简短而敷衍的对话。 "我想你了而已。"对面一个低低的女声响起，好像有百般的委屈。 莫一晨吸了一口气，尽量想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和一些："你要知道，你已经结婚了，不能再说这样的话了。" "这样的话？这样的话是什么话？难道我结婚了就不能想你了？我的心告诉我我在想你，我有什么办法" "若颖。"莫一晨说，"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再说这么不负责的话。" "不负责？哼，莫一晨，说到负责你有为我负责过吗？我现在这样难道你不应该觉得是你一手造成的吗？告诉你，我恨死你，但我所有的难过我都会讨回来，从你最爱的妹妹身上！" 说完这段话程若颖就挂断了。 到底，已经是到了什么地步了呢？ 莫一晨望着客厅里坐在沙发上自己瘦弱的妹妹，心中暗暗地发抖。 作者有话要说：暗线抛出来一条了。 放心……不会NP，CP会马上明确下来的哦~ 22、第 22 章 "姐姐？"莫小倾发现莫一晨站在外面，脸色很不好地看着自己，夜色里就像鬼一般。她走上前去把窗门打开，不明所以地问道："姐姐你在那里干嘛呢？" "没什么……"莫一晨把手机藏进了裤子口袋，就算是已经挂断的电话她也怕单纯的妹妹会被污秽之气所沾染。 "那就快点进来嘛。"莫小倾笑得温柔，"这天气站在外面很容易感冒的哦。" 莫小倾觉得实在没必要和姐姐有这么僵硬的相处，从小到大她们都是无话不说的。可能就只有一件事她对姐姐闭口不谈，那就是关于程若颖的事。 她不想让姐姐知道她和姐姐最好的朋友之间有如此亲密的关系，这种关系很私密，甚至有些难堪，缄默或许对谁都好。 莫一晨很勉强地笑，进屋来了，两人重新坐回客厅的沙发上。莫小倾拿了西瓜递给姐姐，莫一晨鬼使神差就抓住了她的手腕。 "姐姐？"莫小倾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姐姐，不明所以的目光中闪耀着一点惊讶，一丝害怕…… 莫一晨的心被狠狠揪痛。这就是她的妹妹，从小就胆小却又善良，一直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给她的亲妹妹。 "小倾，你为什么要染这样的头发，把自己打扮得这么中性？"很多次莫一晨都有提到这个问题，但是这是第一次如此严肃而正面地要莫小倾回答这个问题。 莫小倾像是被烫了一下，把手臂缩了回来，目光闪烁道："没什么啊，我比较喜欢这样的感觉而已。"尴尬地笑，"怎么啦，姐姐觉得不好看吗？接受不了这样的风格？" 莫一晨却没笑："小倾，我记得你是在上大学的时候突然转变了风格，把头发剪掉，也再不穿裙子了。为什么你会突然这样呢？姐姐都没有好好关心过你。小倾，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莫小倾脸上发烫，站起来就往自己的房间走："我没什么心事，姐姐不用担心……"但她知道莫一晨一直站在她身后望着她的背影，用特别疼惜的目光追随着她，让她一点回头的勇气都没有。 就在关门的一瞬间，听见莫一晨说："小倾，有什么苦恼记得跟姐姐说。" 莫小倾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僵持，但很快，她又关上了门。 的确，从小莫家的姐妹俩关系就很好，妹妹整天都爱粘着姐姐，走到哪里都能看见两个小家伙如影随形。姐姐初中时要住校了，妹妹还哭了好久才适应了没有姐姐的日子，可是一到周末妹妹就吵着要见姐姐。小时候莫一晨对这个爱粘着她非她不可的妹妹是有些烦的，感觉走到哪里就会被她的哭声所纠缠。但是随着她慢慢长大、留学，在家的日子慢慢的越来越少，对妹妹的思念之情也就慢慢沉淀。在异乡的日子里，莫一晨渴望着落叶归根，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都在审视自己过往20年的人生，究竟什么是最重要的。她发现，关于家乡和亲人的一切记忆才是最最深骨，难以磨灭的。后院的一朵花，一片草地，屋顶的一朵云团，妈妈的一餐饭，爸爸的自行车后座，还有妹妹纯真的笑容…… 所以最后莫一晨选择了回到国内，留在亲人的身边继续生活下去。就算国外的条件和社会福利再好，独自一人的寂寞还是太过的蚀骨疼痛。 在她心里，家人是最主要的，所以了解她的程若颖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我所有的难过我都会讨回来，从你最爱的妹妹身上！" 还是已经开始了吗？是开始了……进行到哪个地步了呢？ 姐妹俩的心结就此结下，可是第二天那打上心结的元凶居然堂而皇之地来她们家敲门。 "是若颖啊。"莫妈妈看的门，"快进来。哎呀你说你，每次来家里都买东西。都这么熟了，下次别带了，啊？" 程若颖好听温柔的声音从玄关处飘进来，莫一晨和莫小倾都听见了："我记得阿姨说喜欢核桃粉嘛，刚好看见了就顺便带来啦。我不进去了，其实我是找小倾有点事的。" 本是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听见动静早就爬起来坐好的莫小倾往门口看来，见已经说过绝交的程若颖穿着桃红色半透明的欧美风长款衬衣站在门口，正对着她笑："小倾，出来一下嘛，我有话跟你说。" 莫小倾能不佩服程若颖说一套做一套的功夫吗？无论发生了什么事说了多狠的话，这个家伙都能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亲密如常。 站在阳台给花浇水的莫一晨死盯着程若颖，程若颖却微笑着一点都不往她这边看过来。 因为妈妈和姐姐都在，莫小倾不太好意思闹的多僵，只好走到程若颖面前，在妈妈也在的情况下冷淡地问："什么事？" 程若颖微微地歪着头，和莫小倾平视，微笑的弧度太过美好，一张一合抹着粉色唇蜜的双唇透着一种夺人眼球的柔滑的光彩："今天不是周末嘛，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唱歌？我请客。" 莫妈妈正要离开不打扰她们两人的对话，莫小倾一把就把妈妈抓住了："妈，今晚是不是要去外婆家？" 可惜莫妈妈跟自己的女儿一点默契也没有，完全不知道女儿瞪着眼咬着牙是什么意思，非常天然地说："没有啊，我什么时候说今晚去外婆家了？" 程若颖呵呵地笑："就是嘛，没有的话小倾就交给我了哦阿姨。我带小倾好好的玩。" 莫妈妈对程若颖非常的放心，连连说好，莫小倾一脸煞白在想着要如何拒绝这个纠缠不休的家伙，突然莫一晨走了过来。 "我一起去，欢迎吗？"她对程若颖说。 程若颖的笑容并没有任何改变，语调也是一如既往："很欢迎啊，人多才热闹嘛。" 最近童童还是有打电话给阮至洁，有一次还哭了。 "阮老师，爸爸妈妈又在吵架！" 阮至洁接了电话也不知道该不该去童童家里拜访，只是她很担心童童。 "童童你别哭，老师这就来接你。"就算再尴尬，她还是选择去了。 这条路她走过很多次，习惯在此散步的老奶奶都认识她，见到她会微笑地招呼："又来了啊，阮老师。" 阮至洁点头回礼，却没有起码的笑容。 来到童童家，还未敲门就听见里面摔东西的声音，童童爸爸的吼声传了出来："有本事你就去！" "我为什么没本事。"冷静的女声很低沉，与刚才那一声脆响形成鲜明的反差。 "我告诉你，你要是去了，咱们这日子就过不下去了！" "你要说什么就直说好了，所以我去见他你就要和我离婚，是这意思吗？" 童童的哭声在这时响了起来，可是父母还在继续争执，没有人管她。 阮至洁用力地敲门。 她来开门，神情严肃，眼圈发黑，看上去就是没有休息好的模样，但一见是阮至洁，表情就松懈了下来。 "我接童童走。"阮至洁说。 童童见到救星来了，一嗓子就哭了出来："阮老师！"她飞奔如阮至洁的怀抱里，阮至洁很有默契地把她抱起来。 她皱眉看着在阮至洁怀里的女儿说："童童，别老找阮老师的麻烦。" "没关系，我愿意照顾她。"阮至洁说，"你们吵你们的，别吓坏了童童。你知道父母吵架会对孩子有怎样的阴影吗？" 她不说话，只看着阮至洁。 "你根本就没考虑清楚就结婚了。" 走出公寓，阮至洁才把童童放下来。外面的微风吹起她的流海，她有些后悔自己最后那一句的失口。 "阮老师……"童童拉着她的衣角说，"不要生妈妈的气。" 阮至洁见到小孩子纯真的模样，心就软了下来，她抚摸着童童的脑袋说："老师不生气。童童之前不是一直说想去唱歌吗？老师今天带你去好不好？" "好！老师最好了！" 23、第 23 章 莫小倾其实是很不想来和程若颖唱什么歌的，难道不是早就受够了这个女人的若即若离吗？可是姐姐今天却特别的坚持，非要来KTV，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姐姐的表情却一点都不像是来娱乐的。 KTV的包厢里只有程若颖一个人在唱歌，不能否认，她唱歌的确不错，在各个娱乐方面都很有天赋。 "哎真是的，怎么就我一个人跟傻瓜一样啊。"程若颖也唱累了，喝了口凉茶就坐到莫小倾的身边，身子硬往她那边挤，差点就坐她腿上了，"怎么不唱呀，我记得你唱的不错嘛小倾，给我唱一首莫文蔚的歌好不好？" 莫小倾能感觉到姐姐的目光正落在她们俩的身上，就算是这样，程若颖还是单臂绕住了莫小倾的脖子，脸也贴了过来，那笑容就像喝醉了一般。 "我不会唱……"莫小倾真不懂自己为何要来？姐姐看到这样的一幕该作何感想？而且更重要的是……程若颖她疯了吗！她还想继续和姐姐做朋友吗？ "你怎么不会？你上次啊，就是你朋友过生日的那次，非要拉着我陪你去的那次，你就唱的很不错，还说那首歌只有想到我的时候，唱得最好。"程若颖捧着莫小倾的脸就要亲下去，莫小倾被她这么一说很自然就想到了那次聚会……程若颖是陪她来了，还把她拖入卫生间里做了一系列让她都不愿意回想的事情。夸张的体位，刺耳的笑容，为了不让在外面经过的同学听见她硬生生地忍住了所有声音。现在回忆起来，简直是一种屈辱！ 程若颖给她的所有，都是屈辱！包括现在在她亲生姐姐面前对她的轻薄！ 莫小倾狠狠推开程若颖，冲出了包厢门。莫一晨站了起来叫了她一声，她没站住，走掉了。莫一晨想追上去，程若颖一把拽住她，摁在了墙上。莫一晨挣扎了一下却无法动弹，手腕被扣得死死的，一阵阵发麻，望着杀红了眼的程若颖，莫一晨能感觉到她是在发狠。 "怎么？你又想逃走吗？"程若颖恶狠狠地笑。 和小朋友在一起的时光就是比较快乐，阮至洁看着拿着话筒在沙发上又蹦又跳的童童，情不自禁就想要笑。 "阮老师，好累哦。"童童双腿一张，坐在沙发上对阮至洁吐舌头。 "累了就休息一下啊。"阮至洁抚摸童童的脑袋。 其实，童童和她妈妈长得还真是很像……和记忆里照片中那个英气逼人的小毛孩非常的像。 "阮老师，我想喝水！" 阮至洁看了眼空荡荡的杯子说："那我去倒水，你乖乖的坐在这里哪里也不许去哦，听到没有。" "阮老师放心，童童不跟陌生叔叔阿姨说话的！" 轻快欢乐的童声让阮至洁的心情好了一些，拿了饮料走在KTV的走廊上，脑海里浮现的也都是童童五音不全的歌声。圆圆的脑袋短短的四肢，回望时纯净的眼神真让人心疼。想到这里，那个叫莫小倾的小孩子的目光突然就闯进了她的脑海。她的眼神和童童的自然是不一样，但是有着类似的纯真……能不纯真吗？阮至洁笑，都纯真到愚蠢了…… 这个念头还未下心头，在转弯口莫小倾就没头没脑地撞了上来，把阮至洁手里的饮料全部打翻，泼在阮至洁身上泼了个一干二净。泼了饮料还没算完，两个人还纠缠在一起直接摔翻在地，塑料的杯子砸在地上咣当响，还一边滑行一边转圈。 "对不起……"压在阮至洁身上的莫小倾急忙起身，半边身子都湿透了，醒目的额前流海正在滴水。她摸了一下粘在脸上的饮料，阮至洁发现除了饮料之外，一同抹去的还有眼泪。 莫小倾站起来就跑，没有看阮至洁一眼，阮至洁也不确定她是否认出了自己撞到的是谁，冲着她的背影喊了一声"喂"，但是她没有停下。 大厅里的人都看着她们，服务员递毛巾给阮至洁，温和地问候道："小姐，你没事吧。" "谢谢，没事。"阮至洁拿过毛巾也没给自己擦，快步追随着莫小倾而去。 莫小倾一进卫生间就感觉有人跟了上来，还未回头就听见门被反锁的声音。她狠狠一哆嗦，因为程若颖又来堵她，吓得心脏一痛，失口叫出来："别过来！" "你发什么疯……"阮至洁并没有马上靠近过来，而是试探性地问道，"莫小倾，你还好吧？" 莫小倾撑在洗手台上，回头，双眼发直地看着阮至洁。她没说话，那目光愣的可怕，阮至洁发现她双唇在颤抖。 "小倾，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别害怕……"和小朋友打交道太多，遇到这种情况阮至洁自然就流露出了关爱和和蔼的气息。 "阮老师……"莫小倾似乎终于认出了是她，声音和身子都软了下去，一松懈，眼泪就又掉落下来。 "别哭。"阮至洁走上前抱住她，轻笑道，"你这孩子，为什么每一次见你，你都是这么脆弱的样子。又是那个混蛋在欺负你吗？" 其实莫小倾不太爱说自己的事情给别人听，总觉得说出去了就是把自己懦弱的一面太无耻地袒露给别人，这是让她很害羞的事情。可是不知为何，阮老师今天给她的感觉很特别，似乎是全世界都孤立了她，却依旧有这么一个人愿意温柔待她。就算她们并不熟悉，有的交集也是可怜的那么一点点，但阮老师却愿意为她停留，给她拥抱……再熟悉再亲密的人又有什么用？只会给她伤害不是吗？ 所以，憋在心里这么久的话，她愿意说出来给这个半个陌生人听，她想要倾诉，渴望一双耐心的眼睛，保护的臂膀，不会背弃、不要索取的那么一个人。 "我陪你回去找她，做个了结。"阮至洁一边帮莫小倾擦干净身上的饮料污渍，一边听着莫小倾的诉说之后，很坚定地如是说。 "这样好吗？"莫小倾见阮至洁不像是开玩笑，有些担忧。 "难道你想一辈子这样下去？别傻了，你斗不过那个姓程的。刚好你姐姐也在，相信我，能治得了程若颖的就是你姐姐。" "这……" "别这那的听的我难受，走。"阮至洁拉着莫小倾出门，见卫生间外面排了一堆被憋的不行的少女妇女们。阮至洁看也未看她们，挺胸前行，只有莫小倾在身后一直说抱歉。 两人走到包厢的门口，里面没有唱歌的声音，只有冰冷对话的声音。 程若颖说："很好，一晨，你依旧只会说这么绝情的话。我不信你不喜欢我，我不信你没爱过我，不然的话高中时的偷吻是为什么？毕业时一起睡觉的拥抱是怎么回事？如果你现在可以摸着自己的良心说一句，你根本就没在乎过我，那么我就会在你面前消失得一干二净，再也不会出现！" "若颖……"莫一晨的声音带着心疼。 程若颖抽泣了一声："反正我就是抓不住你，是不是……" 程若颖哭了，这种哭声，那么真心，带着浓浓的伤感，是莫小倾从来没有听过的。 "就连我结婚，你都没有因此而难过。一晨……是不是只有我真的离开你，你才会记得我？" 阮至洁已经快要听不下去了，她没有去看站在身边莫小倾的表情——从刚才起，她就没有说话没有动作。 "行了，既然如此，就走吧。"阮至洁捂住莫小倾的眼睛把她往后带，她也没反抗，任凭阮至洁把她带走。 阮至洁把她拉到自己的包厢里，在唱"蓝精灵"的童童对着话筒"咦"了一声："哥哥是你呀！哎……阮老师，哥哥为什么在哭啊？" "唱你的歌。"阮至洁把她脑袋一撇。 "讨厌，都没带饮料回来，人家怎么唱嘛……" 24、第 24 章 阮至洁把莫小倾带过来，却也没在跟她说什么，只是一直坐在她身边，靠着沙发在听童童唱歌。偶尔她会递张纸给莫小倾擦擦眼泪。 莫小倾倒是哭了一会就哭不出来了，虽然对于程若颖已经结婚并且爱着姐姐的事她完全没有想过，听到的当下也是非常的震惊，可是很奇怪，完全没有撕心裂肺的感觉了，连掉眼泪这种事她都觉得非常的腻味。 仔细想来，程若颖喜欢姐姐的事也是有迹可循，一点拨，一回忆，的确是莫小倾自己笨，她早该看清的。哪一次程若颖不是先看见姐姐再看见她的？那种追随的目光，无论如何都是胜过了友情的吧？那为何，又和她纠缠了这么久？ 莫小倾突然笑了起来。阮至洁一声不吭盯着她看，手指抵在下巴上。 "阮老师，我真是好笨哦。"莫小倾抹了抹酸涩的眼睛说，"原来她只是利用我来伤害我姐姐，这么久的时间里，我都没发觉，还痴心妄想她是不是真的有喜欢我……我是不是特别傻？" 在唱歌的童童没发现莫小倾的异样，可是就算童童再投入在自己的世界里，阮至洁也是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去抱莫小倾的——就算只是一个安慰的拥抱，在这种气氛之下，特别是两个人之间还有一段距离，拥抱，就显得太过做作了。 所以阮至洁只是看着她而已："你不是她，你不会懂她的真实想法。但我可以跟你说，如果是我的话，我是不会和自己一点都不喜欢的人上-床的。"说完"上-床"这两个字阮至洁本能地抖了一下——我在说什么啊。 莫小倾继续微笑："这些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已经看透了。" 阮至洁觉得这时候并不适合温柔，这时候应该要坚定不移地打击下去，才能把祸根连根拔起："之前那么多次的反复，我相信你也告诉过自己要放下，结果呢？还不是到今天才……" "阮老师，谢谢你。"莫小倾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 让一个只知道名字的半个陌生人安慰，总是有些不是滋味。 莫小倾想走，阮至洁也没有理由再留她，反而是童童喊："哥哥要去哪里？" 这个时候莫小倾实在没有体力去反驳哥哥姐姐的事："我要走了，童童和阮老师好好玩吧。" "哥哥。"童童颠颠倒倒地跑过去一下子抱住了莫小倾的腿，"哥哥别走嘛，哥哥不是都哭了，不开心的话童童再唱歌给你听啊。" 阮至洁微笑地看着童童，小孩子果真是无敌的治愈系啊。看，整天臭脸凶神恶煞的莫同学都一筹莫展没地方躲着哭了不是？ 结局就是莫小倾和阮至洁带着童童去吃冷饮。 别看童童个子小小的，吃东西真不少，一大碗的冷饮她已经吃一大半了。 "童童，吃这么多不好哦。"莫小倾有些担忧，一直在劝她。但小孩子这个年纪就是爱吃，何况还是她爱吃的甜食，一吃起来开心的不得了，哪里听得进莫小倾温吞的劝告。 倒是坐在一边大晚上还点了咖啡喝的阮至洁冷冰冰地说："没事，让她吃啊，等她吃到肚子痛在床上滚来滚去她就知道厉害了。" 果然还是阮老师出马比较有用，听到老师这句话，童童打了个嗝，惶恐地看着阮至洁，不敢吃了。 莫小倾看童童那模样好可怜，不禁母性大发揉了揉她脑袋说："别害怕，没有那么可怕的，童童少吃一点就好。" 阮至洁嫌弃地看着莫小倾："你还真是讨厌，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威信你立刻就要打破么？" "对小孩子不要这么严厉啦。" "有些事不严厉她们就不知道厉害。" "可是也会有负面的影响，吓唬她们会给她们留下阴影的。" 阮至洁自认对于小孩她算是非常非常仁慈的了，没想到今天遇见一个仁慈到没有原则的家伙。 "好好，你怎么说怎么是了。"但很奇怪，阮至洁一点都不想和她争辩。看着她逗着童童的侧影，心情居然很好。 莫小倾一个晚上都和阮至洁待在一起，其间她手机响过几次，但都被她按掉了。阮至洁知道是谁打过来，望着莫小倾失落却强打精神的脸，她只有沉默下去。 到了晚上9点多，童童已经困的不行了，阮至洁把她抱进车里，听见自己的手机响起来。 童童妈妈打电话来了。 "今天真是麻烦你了。"她说，"童童现在在哪里？我去接她。" "你和你丈夫的事情解决好了吗？"阮至洁绕到车头去讲电话，不让童童听见。莫小倾已经坐在副驾上等着她了。 安静的夜晚，她的声音很清晰，似乎连一个轻微的呼吸，都一并被收入到话筒中了。 她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小至，谢谢你照顾我女儿。一直以来都这么麻烦你，实在不好意思。" "不用这样客气，我们是老朋友了……" 阮至洁并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但她却很明白地知道自己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管了莫小倾的闲事。 在莫小倾身上，她看见了一直不肯承认的自己。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对好朋友的感情会是超越友情的喜欢，顶多只是依赖而已。但是看见好友结婚、生子……离她越来越远时，心里的空虚和失落却是无法回避的。为什么她会如此操心好友婚后生活？又是为什么对那个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小孩倾注所有的爱护？ 若是告之过往，莫小倾……她能明白吧？ 把童童送到她家楼下，妈妈已经站在那里等着了。 小区宽阔的道路的确是很大气，连立灯都纯白似凝固鲜奶。童童妈妈站在灯火之中，身后是点点星光。微风吹来长长的裙角被带起，连同她温柔的长发，是一样的美丽。 "小至，谢谢你。"妈妈把童童抱在怀里，向阮至洁道谢。童童依偎在妈妈的怀里，双臂一圈刚好能圈住妈妈的脖子。看着童童幸福的模样，阮至洁微笑——果然还是自己的妈妈更亲啊。 "都说了，不必说谢谢。我只希望，你能过得幸福……" 童童妈妈望着阮至洁，眼里带着渴望，渴望着话题的延伸。 阮至洁说："你过得幸福，童童才能健康长大，不必整天听你们吵架。" 眼中的希望之光瞬间就泯灭了，童童妈妈笑容有些僵硬和尴尬："嗯，你放心吧，以后我不会和他吵，有什么事我也会避开他回我妈妈那边去住，我会照顾好童童。" 阮至洁开车和一般女性开车不同，坐在副驾上的莫小倾很能感觉到。 就算像程若颖那种性格的人，开车就是很慢，除非是忍无可忍才会超车，不然是相当的循规蹈矩。 可是阮至洁不是，她开车没有什么顾忌，车速快，动作也比较大，虽然莫小倾系好了安全带，但还是有些害怕。 "你。"沉默了半天，阮至洁还是先开口了，"最近有空吗？" "啊？"莫小倾不知她要问什么，以她那种冷冰冰的口吻问出来什么都不觉得是有何好事。 "我有假期。"阮至洁看也未看莫小倾，却发出了邀请，"有空一起出去玩吗？" "出去玩？" "对啊 ，就散心去。" "喔……其实没关系啊。"莫小倾有些害羞和扭捏，"我也没有那么脆弱，我，我自己调整一下情绪就好了，阮老师你不必特意来陪我的。" 阮老师真是个好人，虽然看上去凶巴巴的但是每次危难时分都是她伸出援手，其实真是一个非常值得信赖的人呢……只是，莫小倾觉得彼此还没有熟悉到需要对方花这么多时间来陪伴的地步啊。 "没事。"阮至洁说，"是我情绪不好，你来陪我吧。" "……"莫小倾望着车外的灯火阑珊，真觉得自己是多喜欢自作多情啊。 25、第 25 章 阮至洁送莫小倾到她家门口，莫小倾道谢："真是麻烦你了阮老师。" 阮至洁也不爱笑："奇怪，今天怎么这么多人向我道谢，难道我人真的有这么好吗？" 虽然莫小倾知道阮至洁这话是在说笑，可是没有什么幽默细胞的她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才能让现下的气氛活跃起来。沉默了一秒钟之后她还是放弃了活跃气氛这件事。正想着和阮至洁道晚安，却注意到阮至洁衣服上的水渍，那是两人在KTV撞到时泼在她身上的印记。 莫小倾真是傻了，怎么到这个时候才想起这件事呢？阮老师那么好心帮她把身上的污渍都擦干净了，她怎么就没有想到要反馈人家呢？肯定是笨到不招人喜欢了。 "阮老师，要不要上我家去坐一下？"天知道莫小倾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有多诚恳，可是阮至洁的表情就怪怪的。 莫小倾一下就明白了关于自己性取向方面的事情会让对方误会，所以赶紧解释："就是单纯的坐一下，我怕你穿着还没干的衣服会生病，所以……我的衣服可能尺寸和你不太合适，但我姐姐的应该可以穿。" "我什么也没说呀，你紧张什么？"阮至洁憋不住笑了。 "我……"莫小倾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算了，"我就是怕你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也、也不是那样的人啦！而且阮老师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啊……"反正都尴尬了，还不如都说出来尴尬到底好了，最起码不会有什么误解不是吗？所以莫小倾在那里自言自语自说自话，自己把自己推的越来越高不给自己台阶下。 阮至洁都快要被她逗死了，真是要掐着大腿才能忍住笑意。莫小倾这个小孩子满脸通红都不敢看自己了，她却又不想马上就结束这可爱的气氛。 "是因为我不是你们这个圈子的人，所以你排斥我吗？" "啊？啊？不是啊。"莫小倾没想到阮至洁会说这样的话。抬头望向她，没想到阮至洁的表情有点……失落？ "那是什么？如果我是你们这个圈子里的人，你约我上去会做什么呢？" "可你不是呀……"莫小倾都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气氛了！ "如果是呢？" "如果？那……那我也不会。"其实是不会加不敢。 "所以你经常约你圈子里的人回家吗？" "没有呀！真的没有！我完全不是那种人啊！我只是……我真的只是想要帮你换一件衣服，可是……不不不，我也绝对不会看你脱衣服的……啊……天啊我到底在说什么……"莫小倾越说越把自己往圈子里套，到最后自己都说得相信自己有不良动机了，真是恨不能横一把刀过来一死以证清白。到最后她干脆捂住双脸什么也不要说比较好了。 阮至洁在心里笑的已经绕城一周了，尽管表面上是风平浪静。心想也逗够她了，于是她拍拍对方肩膀说："放心，我知道的，看你一脸纯真的模样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人。我只是想看你窘迫的样子而已。" "咦……"被她这么一说，莫小倾的脸色更红了。 想要看我窘迫的样子？ 阮至洁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双手扶在方向盘上，车安静地停在原处，两人都没说话。半分钟后，阮至洁又把目光转移了回来，定定地看了莫小倾一眼，莫小倾心里传过一丝奇怪的电流，赶紧把自己的视线给移开了。 "我不上去了，我直接回家洗澡就好。"阮至洁说。 "哦……嗯。"莫小倾不知道该再说什么才好，只好开车门道别，"那，晚安。"也不敢去看她，只听见她字正腔圆，好听的声音说： "晚安。" 莫小倾下车正想拔腿狂奔，阮至洁又叫住她："一起旅游的事，我再给你电话。" "好……好的。" 莫小倾不会再让自作多情，她明白阮老师就是找个人散心而已，就像是大学时的朋友啊姐妹啊，无聊的时候也会相约一起出去的。 反正最近心情非常不好，去就去吧。何况阮老师的确是值得信赖的人呢。 莫小倾知道自己的心情不好，在推开屋门的那一刻，见到姐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心情就更不好了。 "姐。"莫小倾含含糊糊地叫了对方一声，低头脱鞋。 "小倾，你过来。"本来莫小倾是想着直接回自己屋里去的，但姐姐却非常郑重其事地叫住了她。 "什么事？"刚才脱鞋的时候莫小倾已经发现爸妈不在家这件事了。 客厅只亮了壁灯，电视的光源又闪烁不明，支离破碎且变化极快的光线映在矗立在客厅中间的莫一晨的身上，有种让人胆战心惊的气氛。 "我有事想问你……"莫一晨靠近了过来，一副将要哭出来的模样让莫小倾很是心慌。她想到了在KTV里偷听到的对话，想到了已婚、其实是爱着姐姐的程若颖…… "是因为！"莫小倾突然提高声音说，"是因为遇见了一位朋友，所以我才离开的。下次我会记得跟姐姐说一声的。"说完这些就离开吧！莫小倾心里这样对自己说，好不容易让心情平静一些，真不想就此再陷入这个深渊！ "小倾……"莫一晨拉住莫小倾的手腕，阻止她的离去，"你是不是听到了？" "听到？听到什么？"莫小倾真恨自己为什么还能装作若无其事笑出来！ 莫一晨的表情悲伤到了极点，可是就是不会落泪："不管你听到与否，我都要告诉你事情的真相！对不起……"姐姐把她用力抱进怀里，"我不配当你的姐姐！我早就应该在之前有一些怀疑的时候就问个明白，这样你就不会受那样的罪了……" "什么啦……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如果现在她对着镜子她会发现自己的脸色已经呈青绿色的了——难道程若颖都跟姐姐说了？！说她们之间做过些什么了吗！那个混账真的会这样说吗！ "以后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小倾，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莫小倾狠狠地把莫一晨推开，她根本就顾不得去体谅对方是否会摔伤，这也是她第一次对姐姐做出这么粗暴的举动。 程若颖她说了什么？都说了什么！说她每次回来都会到她的床上来？说她任她为所欲为这么多年却从来没有反抗过？一个白痴？一个床伴？一个玩偶？ 莫小倾用力关上门，回身的时候脚下一软跪倒在木质的地板上，一声闷响之后是钻心之痛。一时间她竟站不起身。 其实很想哭啊，也很应该哭，可是为什么眼睛发烫心也快被撕碎，却一滴眼泪都流不出了呢？ 程若颖啊程若颖，是不是眼泪也是有极限的？为你哭了那么多次，把未来的所有眼泪都预支了，现在已经无法再多为你流一滴眼泪了呢？ 阮至洁到家之后倒了杯咖啡，喝着喝着便觉得无味。想起莫小倾害羞的样子总是还很想笑，于是便打电话给她。 很快就接通了。 "我说，小朋友啊，你手机都握在手里的吗？没有手机你就很焦虑是不是？" 本来只是想随便说几句话看看能不能再逗到她害羞，结果对面传来的声音却僵硬而颤抖："阮老师……" 只三个字，任谁都能听出异样。阮至洁本来在屋子里踱步，立刻停下了脚步，脸上散漫的笑容都收住了："你怎么了？" "旅游……旅游的事，能不能快点定下了？" "嗯？你哭了？" "我没有哭，我只是……有点难过，想要离开一段时间……" "小倾。"阮至洁打趣道，"之前都跟你的程小姐说了我们在交往了，所以不要有什么顾忌，难过的事情可以都告诉我嘛……旅游的话，你想什么时候走咱们就什么时候走吧。" 一直都没哭出来的莫小倾听见阮至洁这番话后，如愿以偿哭得稀里哗啦。 其实那晚在听到莫小倾哭声时，阮至洁有种冲动马上就开车去她家接她出来，就算她什么也不说，只是为她擦擦眼泪也好。 可是最后阮至洁也没有那么做，因为在她感觉，在她的生命中，不可能会有那么冲动的事情发生。 倒是出行计划因为这个插曲很快就定下来了，本来这种随口一说的邀约也就是"下个周末""下次有空的时候"的事情而已。 "就是郊区的小山而已，我很早以前去过一次，上面有不错的酒店和风景。去的话开车两小时能到吧，我们在上面住一晚然后回来，不用请假，周末去就好。对了，带上外套山上会冷，然后记得和你家人说一下，你和一位可靠的阿姨出行，让她们不用担心，其他的我准备就好。" 对于阮至洁的风风火火干净利落，莫小倾除了心里钦佩之外，不知为何有些不好意思。 每次都这么麻烦她，情绪失控了也找她……这份恩情，慢慢来偿还吧。 26、第 26 章 莫小倾从昨晚开始就没回家，爸妈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莫一晨认为这又是程若颖搞的鬼，气势汹汹地打电话过去叫她出来。 程若颖此时正和老公在逛超市，心情非常不爽，见什么都往购物车里扫。她老公脾气很好，就由着她乱来。 突然接到莫一晨的电话，虽然电话里她的口气就很不好，可是程若颖却是很开心，马上就抛弃了老公去赴约了。 这几年她们俩的关系很紧张，但是每次相约还是会习惯性地约会到曾经经常吃饭的那家餐厅。程若颖赶到的时候莫一晨已经站在那里。夜色里，莫一晨的脸庞上布满阴云，见程若颖前来便恶狠狠地看着她。 对于莫一晨不坏善意的目光程若颖却是有些开心的。莫一晨很少对于她的行为表现出什么情绪，之前她结婚莫一晨都是很冷淡的，可是这次她却如此愤怒！程若颖为这个愤怒而高兴。 "一晨！"程若颖很开心地向她打招呼。 莫一晨却没有她那兴致，直接扯住她的衣领怒道："你把我妹妹叫走了是不是？" 程若颖倒是一点都不生气："你妹妹不见了呀？奇怪，你是她姐姐，妹妹不见了你怎么找我要呢？"她已经练就脸皮厚到已经可以抵御万箭了。 莫一晨红着眼睛，也真是拿她没办法，无奈又愤怒的感觉却让她把语调降了下来："小倾她是真的喜欢你，你不要这样伤害她。" 程若颖凝视着眼前这个爱了这么多年的人，目光也变得柔软："我也是真的喜欢你，你能不能也不要伤害我呢？" 对于程若颖这么直白的话，莫一晨避开了目光——这就是她的答案。 "哈！"程若颖不好心情也是没办法的事，"你妹妹就是贱啊，明知道我在玩弄她还一直拒绝不了我，跟我上了多少回床了她这辈子也忘不了我的。而我呢，更是贱吧，明明知道你看都不会多看我一眼，我还为你在所不惜。一晨，你说这人为什么这样呢？为什么要这么贱！" 只是爱你而已，只是想要爱你而已！ 周六一大早阮至洁就来接莫小倾了。她们俩带着童童一同往郊区进发。 莫小倾没想到童童会一起来，其实阮至洁一开始也没想要童童一起来，只是周末了童童父母都要加班，她姥姥姥爷又生病了没法照顾她，所以阮至洁就又当了好人。 童童显得很开心，在后座又唱又跳的。本来莫小倾坐在副驾上，但怕童童摔着磕着了，她也坐了过来，想抱着童童，童童却跟她打闹起来，最后还把她压倒，双手压在她胸口。 "哥哥有胸！哥哥不是哥哥！是姐姐！"童童尖叫着。 "你这个死小鬼……"莫小倾真想捏她的圆脸啊。 阮至洁从后视镜看过来笑道："童童你不要欺负哥哥哦，哥哥很柔弱的，你欺负她她会哭的。" "谁会被小鬼欺负到哭啊……"莫小倾太不服气了，所以她在阮老师心里就是一个爱哭鬼的形象吗？ "就是你啊。"阮至洁命令道，"童童，哥哥是不是很可爱很好欺负？" "是！"童童特开心地回复。 "你去咬哥哥的脸，她肯定会哭哦！" "好！"说着童童就扑了上来。小孩子从来都是没轻没重的，这一扑还真就往莫小倾的脸上咬。莫小倾也不能对小孩下狠手，只被她咬的满脸口水。 "阮老师啊！为人师表，你怎么尽教小孩这些啊。"莫小倾好不容易把童童制住，找来纸巾狠狠地擦脸。 阮至洁笑的从容："小孩子就要多教给她一些实践的精神嘛。而且难道要我自己来咬你吗？这样的事还是交给童童就好。" "干嘛要咬我啊。" "你可爱啊。" 莫小倾真是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了。 阮至洁带莫小倾来的地方真是不错。就算是炎热的季节，小山上的空气却是清爽宜人。车在盘山公路上行驶，往下望去就是深渊，童童一直哇哇地惊叹。 车开到阮至洁事先预定好的酒店，莫小倾没想到这山上还蛮热闹，不仅有几家很像样的酒店，还有许多家庭旅馆，游人不少，小清新的店面生意也不错。 "原来近郊还有这样的好地方。"莫小倾站在高耸的石块边往山下望去，有些烟雾缭绕，像是梦境中的场景。 阮至洁本来在安顿童童，帮她把遮阳帽戴起来，见莫小倾居然跑到那么外面去，那么危险！阮至洁冲过去拦腰给她抱住，硬生生地扯回来，这个动作粗暴到吓了莫小倾一跳。 "怎么了……"莫小倾还沉浸在美景惬意之中，怎么一下子就被绑架回来了呢？ "你胆子很大嘛莫小朋友。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站的位置有多危险？风一大你就给吹山下了知不知道？"阮至洁很严肃地呵斥她，那架势就真像教育犯错学生的严厉老师。 "对不起……我只是想去看看而已……"莫小倾都不知道自己道歉是为何而道歉。 "乖，看风景也要注意安全。"阮至洁还真摸她脑袋了。 什么啊……莫小倾心里怨念，难道阮老师真的把我当成她那里的小学生了吗！她回头看一眼戴上了小兔子遮阳帽，两只耳朵忽闪忽闪特精神的童童——大概在阮老师心里我就是和童童一个级别的吧。 把行李放到酒店的房间里，莫小倾发现阮至洁是开了两间房。 一方面觉得老师很客气，一方面又觉得她是不是在担心什么，怕性取向和一般女生不一样的莫同学会做点什么呢？ 不过这也是很正常的吧，阮老师又不喜欢女生，对于莫小倾这种样子的人更是要提防，这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虽然莫小倾心里还是有点不是滋味。 中午三人在一家小餐厅吃饭。童童吵着要阮至洁喂，阮至洁懒得理她，她想苦恼却被一眼瞪过来收声了。莫小倾看童童嘴嘟的老高，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就自告奋勇要喂她。 "哥哥最好了！"童童扑进她怀里。 "叫姐姐！"莫小倾咬牙切齿地捏她脸。 "你这样会把小孩惯坏的。"阮至洁很不爽地看着莫小倾。 "可是童童才4岁，你对她这么严厉会让她不开心的吧？小孩子还是多宠一点比较好。"莫小倾已经开始喂她吃饭了。 阮至洁若有所思："你还真是个老好人。" 莫小倾和阮至洁就像童童的爸爸妈妈一样，走在她两边牵着她的手，在午后暖暖的阳光中漫步。 童童喜欢蹦蹦跳跳的，非常不老实，有时候阮至洁被她蹦跶的烦了，就会松开她的手，她就开始往外冲，莫小倾就会跟着她跑。 童童要吃什么莫小倾也都买给她吃，但会控制着量，不让她吃坏肚子。 山间小路被规划得很有情趣，老旧的墙壁被保护下来，按上了复古的街灯。橡树茂密的树叶从独家小院里延伸垂落到人行道上，放眼望去一片温馨美好的斑驳场景。 面容皎洁，头发发亮的少女蹲在小朋友的面前，笑得温和甜美。她手里拿着甜筒，小朋友想吃，伸手过去她却躲开了。小朋友抱着她的脑袋咬，她笑呵呵的眼睛都要看不见了。 阮至洁望着她，心底就像也被太阳晒得温暖。 如果她能一直这样开心地笑下去就好了…… 27、第 27 章 童童一天下来吃饱喝足也玩够了，晚上八点不到就睡觉去了。 莫小倾帮她把被子盖好，出去和阮至洁吃宵夜。 "真不好意思，叫你出来散心结果都在照顾童童。"阮至洁慢慢走在前方说道。 "不会啊，童童很可爱，和她一起玩我很开心的。"莫小倾快步走上来，"阮老师……" "嗯？" "晚间山上有点冷。"莫小倾怀里拿了件薄外套，"你穿太少了，披上吧，不然要感冒了。" "谢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莫小倾发现阮至洁是很怕冷的呢？阮至洁若有所思拿过外套，眼神飘忽了一下又望向莫小倾。虽然时间已过八点，但作为旅游景点的小山上却依旧很热闹，各种买玩具和小吃的小摊陆续都摆了出来，星星点点的灯光串成两排的灿烂，几乎要聚合在一起。头顶上的银河仿佛也近了许多，和那些灯火相互映衬，仿佛天地之间都再没有界限。 在这片灿烂之间，莫小倾的脸庞却依旧被月光修饰成了冷色调，犹如雕塑般的模样。和她气质完全相反的寒冷之感让她看上去不再像位温润少年，而是散发了一种少女的忧郁气质。 这么贴心温柔的女孩子，居然有人忍心那样伤害她…… "你想吃点什么？小倾？"阮至洁搂了搂她的肩，还未等她回答就继续说，"你穿的才是真少。" "还好，我不怕冷啊。"虽然阮至洁的动作很是流畅并不刻意做作，可是莫小倾还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但想到阮至洁经常说的"阿姨""小朋友"之类的称呼，便明白对方只是基于长辈的关爱之情而已。 想到这个，莫小倾提起勇气问了她一直都很想问的问题："阮老师，能不能问一下，你今年几岁啦？" "33岁。"阮至洁也很坦荡。 "啊……我以为你才二十多岁。" "是么，你可真会哄人。" 一向嘴笨的莫小倾被这样调侃实在窘迫："不是不是，我不是在哄你啊。我是说真的，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以为你才20多岁嘛，而且阮老师看上去就很年轻啊……" "嗯，这样说来我比你大十岁吧。"对于夸奖，阮至洁也是没有太往心里去，回应的语气也很平淡。 准确地说，是大十一岁。莫小倾心里这样说着，当然没好意思说出来："年龄不是问题吧。" "不是问题？" "对啊。" "所以，我们之间相差十岁，不影响的是什么？"阮至洁狡猾的笑容又挂了起来，莫小倾已经有些看透了她藏在一本正经之下爱作弄人的本质了。 "没，没有啊……就是朋友……" "是朋友的话你在结巴什么呢？" "……"莫小倾觉得还是走快点到前面的小吃摊去吃宵夜好了。 莫小倾胃口说不出的好，点了一个烤羊腿，又来十串烤香菇。阮至洁说我可吃不了这么多，莫小倾说没关系我饿的很。 两人坐在又矮又破旧的椅子上，莫小倾很豪迈地拿着刀在切羊腿肉，还很有技术一边切一边在火上滚两下，可以听见羊腿发出吱吱的声响，那是被烤出油的声音。香味弥漫，周围几桌人都是来旅游的年轻人，说话聊天之间，气氛更好了。 "阮老师，给你。"莫小倾已经切了好几片羊肉给她了，阮至洁吃的很慢，面前的羊肉都堆成小山了。 "我说，小倾，你自己也吃啊，别老给我夹。" "哎！好！"莫小倾很听话地应答。 阮至洁拿了串香菇吃。香菇烤过之后水分被烤掉了许多，虽然干瘪，但店家的调料洒在上面又香又辣，很符合阮至洁的口味。 阮至洁和莫小倾今天似乎兴致都很高。莫小倾的高兴表现在脸上，笑容特别多，跟阮至洁说学生时代的事情，当然，她刻意回避了关于程若颖的部分。而阮至洁的开心就表现在肢体的亲密上，她会帮莫小倾擦去嘴角的污渍，甚至会靠在她的肩膀上——当然，靠肩膀这个举动，是因为她们喝了一点酒。 吃烤肉不喝酒的话，的确是有点对不起烤肉。 其实莫小倾和阮至洁都不是爱喝酒的人，但气氛正浓，来点酒助兴也是非常美妙的，于是两人就很有默契地点了2瓶酒。羊肉和香菇其实都有些咸，于是啤酒就当做饮料多喝了些下去了。 阮老师酒量比莫小倾的还差，不过半瓶，就有点无力了。她靠在莫小倾的肩膀上问道："你和那位程小姐，认识很久了吗？" 莫小倾其实不太想说，但可能是酒精作用让她有点难过，又可能是阮老师给她一种妈妈的感觉很窝心，一直都压抑在心里没有对任何人说的话今晚却是说给了一个并不算熟悉的人知道： "我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程若颖，她是我姐姐的好朋友啊，长的很漂亮，说是她们学校的校花呢……她经常来我们家，长得漂亮又爱带礼物，装作很有礼貌……或者她本身对长辈就算是挺有礼貌吧，反正我爸妈都很喜欢她。一开始我也很喜欢她啊，大概算是仰慕吧，只要看到她就很开心。可是后来……算是半推半就有了那种关系，就越来越依赖她，甚至是迷恋她。我当时年纪小……" 说到这里阮至洁打断："你现在年纪也小。" "是啊。"莫小倾笑道，"如果能和阮老师一样成熟就好了。" "你是说我老么？" "没有呀，我是真的觉得阮老师很成熟，很值得依赖。" 阮至洁笑了一声，看不见她的脸所以并不能确定她这一声笑是饱含怎样的感情："你继续说啊，当时年纪小，怎样？" "嗯，当时年纪小，就比较天真，以为她真的喜欢我，就算她几个月才和我联系一次让我出去，我都会非常开心地马上去找她。其实她就是……想要和我亲热一下吧，其他也没有什么。偶尔有个小礼物什么的，我都会开心很久。后来她去留学了，我不想她去，但她根本不理会我。其实我并不是那么自私真的要捆绑住她，但她回绝我会觉得那么心不在焉，我就知道在她心里我根本什么也不算。所以在她走的时候我就跟她说以后不要再联系了，她也没有任何的回复。我决心忘记她，但后来她放假又来找我，反反复复几次之后，我被折磨得很难过心灰，却一直也未能真的摆脱……不过这次好啦，也是感谢她能坦白地说出来被我听见了吧，这次我应该就真的能放下了……" 因为莫小倾的语调非常的忧伤，所以阮至洁想要安慰她说，没关系，四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有的是。可是还没说出来就听莫小倾说： "而且我以后大概，再也不想要恋爱了。" 两人酒足饭饱回酒店，发现童童整个人横在床上睡觉，阮至洁叹气："真拿她没办法啊。" "我去把她抱好吧。"莫小倾说。 "不用了，难道你想跟她睡一张床吗？晚上她可是没轻没重会对你拳打脚踢的。我和她睡过一次，脸被她踹一脚青了一周，去上课都很尴尬。" "啊？那……" "今晚你跟我去那间屋睡好了。" 莫小倾见阮至洁这话说的真认真，一时间没有了主意："这样……好吗？" "有什么不好？" "阮老师，你知道的，我是……性取向和你不同的。" "知道啊，早就知道了，所以？" "就……怕你会害怕……" 阮至洁重重地"哎"一声，拍拍莫小倾的肩膀说："你忘了我早就告诉程若颖你是我女朋友的事了？" "什……什么？"莫小倾不知道阮至洁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放心，我不会对你怎样的，我说了我是值得依赖的阿姨。" 作者有话要说：大概从下周开始恢复日更（上榜伤不起） 28、第 28 章 其实莫小倾也不是那么小心翼翼到病态的人，并且阮老师给她的印象太过正直，几次的挺身而出的确是救了她，加之人民教师的光辉形象顶在头上，似乎是什么也无法撼动的正派人士。所以她也就放松心情，就当是和一位年长11岁的姐姐同床共枕一晚好了。 世界上的事情，不会都那么复杂。不是所有人，都另有所图。 两人看了会儿电视就躺下了，阮老师侧卧着面朝外，只占了很小的一块地方。莫小倾平躺着，望着眼前的黑暗，很想再和阮老师说说话，但又不忍心打扰她。对于阮老师她还是不太熟悉，但她有了解她的意愿。 黑夜里一切都很安静，莫小倾有时间更多地和自己对话。对于想要了解阮老师的冲动这件事，莫小倾觉得那是一种崇拜。阮至洁是一种浪漫主义且带着英雄色彩的姿态进入到她生活中来的，莫小倾想要更多的了解她，现在、过去、未来……并且是以一种很单纯的朋友亦或者是晚辈的身份来渴望的。 这或许是沉溺在爱情纠葛中太久，莫小倾很想要一种特别清静纯粹的情感，不要掺杂任何的爱恨情仇。说起来，她都没有能说说心里话的好朋友呢。 虽然同床而卧还是会有点不好意思，但是阮老师睡得那么快那么安静也让莫小倾很无聊啊。 半夜的时候莫小倾起来喝水，突然发现自己静音的手机屏幕亮了，拿起来一看，程若颖的短信。 莫小倾以为自己不会去看，不管怎样，看了还是会难过吧？可是她却很自然地点开信息，上面"小倾，我好想你"几个字在黑夜里非常的清晰，却并没有让她觉得刺眼。因为她早就想到程若颖会说什么了，这种意料之中的话并没有让她的心情有什么起伏。 没有难过，没有失落，什么也没有。那句谎言就摆在那里，一字一句，只是让人看见她继续做戏的可笑。 莫小倾关掉手机躺回床上，呼吸有一些急促，索性屏住了呼吸，再慢慢地舒缓，很快气息就又顺畅了。莫小倾很仔细地去贴近自己左胸腔里的感觉，有一点点的酸涩，却没有那么强烈。 黑暗中感觉到阮至洁翻了身，莫小倾闭眼想继续睡觉，突然竟被抱住了。 "阮老师……"莫小倾闷惊，正想要推开对方，却感觉阮至洁的指尖在她眼下的位置抚摸了一下。 "没哭。"阮至洁的声音有些迷糊，像是和自己在说话。 "什么……" 阮至洁放开了她，什么也没说，翻了个身继续睡觉了。 一夜再无事，第二日阮至洁还未睁开眼就闻到吐司和牛奶的香味，坐起来一看莫小倾已经把早饭买回来了。不是酒店提供的免费早餐，而是昨晚吃完宵夜回来的路上阮至洁很想吃却苦于胃再没地方承受的吐司。 "阮老师，醒了就吃点东西吧。"莫小倾在叠她那边的被子，等阮至洁洗漱出来，两边的被子都叠好了。那是怎样的整齐，就像遥远记忆中军训时候的床铺！ "你不用叠，会有服务员叠。"阮至洁说道。 "总觉得不太好……还是我自己来叠吧，也不怎么费事。" 莫小倾的话让阮至洁佩服的要死。想现在有哪个小姑娘能有这样贤惠的造诣啊，连她这三十多的大姑娘都从来不叠被子的。按照她的理论就是——反正都要再盖，为什么要叠起来？ 阮至洁把吐司包装盒打开一看，随口问道："没有糖浆和黄油吗？" "我记得有让店员放进去的，可能是她忘记了。我现在去买。"莫小倾说着就出去了，阮至洁叫她好几声她都没回来。 "这小朋友，要不要这么贤惠啊。" 阮至洁一边喝着香纯的牛奶一边在想，是不是男人和女人的区 别就是这样大。 她之前有交往过两个男朋友，一个因为脚太臭分手了，另一个因为太大男子主意遇上了阮至洁这样的大女子主意也是分手了。 那两个男人给阮至洁的统一印象就是懒、脏。 阮至洁本身就很懒，男朋友们更懒，从不做家务而且觉得那是理所当然的，不爱洗脚就算了有时还不爱洗澡，家里弄得乱七八糟也绝不去收拾，下班就往那一卧……皇上吉祥啊！ 本来阮至洁觉得是不是自己地图炮了，并不是男人都那样。可是她亲身爸爸十年如一日也在指使她老妈做这做那，并且老妈已经被驯化得非常有奴性，做家务已经到了无怨无悔的地步了。阮至洁算是明白男人这生物了，但落到她身上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这也是为什么人到三十还未结婚的原因之一。 其实在认识莫小倾之前，阮至洁真是从来没有想过如果自己有个女朋友会怎样。虽然开开玩笑是可以，但莫小倾毕竟不是她的女朋友。但现在阮至洁会想，这样乖巧、温柔、体贴的人，实在是为霸道、强势、粗心的自己量身订做一般。 只是，都是女人，这种事似乎不太可以。 如果可以的话，估计也不会有童童了。 想到这，阮至洁觉得自己可以打住了。不过是和人家小姑娘出来玩一趟就有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还自诩可靠的阿姨呢。 在市区的路上，莫小倾依旧和童童坐在后座上。经过一个周末的时间，童童就像块牛皮糖死死地粘着莫小倾，喜欢她喜欢得不得了，甚至可以大方地分给莫小倾她最最喜欢吃的巧克力。 "哥哥，你吃一下看喜不喜欢吃，喜欢吃的话我还有，可以送你一整盒。"童童神秘兮兮地把巧克力塞给莫小倾，在她耳边说。 已经被迫接受"哥哥"这种称呼的莫小倾拿过巧克力说："童童这么大方呀。" 童童嘿嘿笑，站在座位上提裤子。 "童童。"开车的阮至洁在后视镜里瞪她，"你这么喜欢哥哥啊，连最爱吃的巧克力都舍得送给哥哥吃？之前我向你要你怎么不给呀。" "因为哥哥之前给我买好吃的，所以我也要给哥哥好吃的！"童童扒着阮至洁的车座靠背大声解释。莫小倾扶着她的腰生怕她摔出去。 "哎，童童喜欢哥哥不喜欢老师了。"阮至洁装失落道。 童童天真地说："阮老师不是也喜欢哥哥么！昨天还和哥哥那么亲密地搂在一起！" "搂一起？什么时候的事？"阮至洁问。 "就是你们趁童童睡觉的时候出去偷吃东西的路上！我醒啦！在窗户都看到啦！"童童特别得意在那里手舞足蹈。 莫小倾赶紧叫童童坐好，小心摔倒——其实她是对这样的话题很尴尬。可是小孩子口无遮拦，她又能怎样呢，难道还要对童童澄清什么吗？ "对啊。"阮至洁却说，"我是很喜欢你家宝贝哥哥啊，童童。" 童童尖叫："喜欢就要结婚！" 阮至洁惊诧："现在小鬼到底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东西？还结婚呢……" 莫小倾却是什么话也应答不上来了。果然还是……不太习惯直人的世界，直人表达好意的方式了啊…… 和阮至洁的相处很轻松愉快，就算偶尔会有点小小的插曲，却还是让莫小倾的心情缓解不少。 阮至洁把她送到家楼下，她道谢，阮至洁问："要我送你进去吗？" "啊？不用的。"莫小倾不知道她为何这样问。 "那个程若颖不是会经常到你家来？万一她现在在呢？不是很麻烦？" "没关系的……就算她在，我也不会理她。" "不行，我不放心。"阮至洁还是坚持要送她回家，给后座的童童交代说坐在车里玩一会平板电脑不许到处跑，老师一会就回来。 "真的不用了……"莫小倾觉得自己是被小孩一般的对待了。 "你也太啰嗦了。"阮至洁把车一锁，牵着莫小倾就上楼去了。 莫小倾望着自己和阮至洁十指相扣的手，一时间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莫小倾开门，发现玄关的鞋架上有程若颖的鞋，心里不禁佩服阮至洁预感的准确。再看一眼，鞋架上没有姐姐的鞋，她应该是出去了，妈妈是在家的。 "小倾，你去哪里了？都不给家里人说一声！"妈妈听见动静出来了，见有外人在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就随意责备了几句，便望着阮至洁问道，"这位是？" 莫小倾见程若颖像家里的主人一般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遥控器，目光却没在电视上，而是落在她和阮至洁的身上，便不自禁地提高声音说："这位是我的好朋友，阮老师。妈妈，晚饭坐了吗？阮老师和咱们一起吃饭。" "实在是打扰了。"阮至洁今天没有穿她的艳牡丹，穿的是很随意的POLO衫和牛仔裤，打扮得就是良家妇女的模样，很招莫妈妈的喜欢。 "不打扰不打扰，是老师呀，小倾你和你的新朋友出去玩也该跟妈妈说下啊。" "是老朋友了，阮老师很可靠的，和她出去你们不用操心的。"莫小倾明白自己这番话有故意的成分在。 阮至洁很是时候地卖乖："我和您一起去厨房，打打下手吧。" "没事不用啦，怎么能让客人干活呢？" 阮至洁挽着莫妈妈的胳膊说："哪里是客人，不要把我当客人啊，我和小倾感情好的很。" 作者有话要说：看！我来日更了！ 29、第 29 章 阮至洁没跟程若颖说话，甚至没有看她一眼，把车钥匙给了莫小倾说："你去把童童接进来吧，今晚应该没那么快结束。" "什，什么？阮老师，你要做什么。"莫小倾不明白阮至洁这什么意思，总有点不好的预感。 阮至洁也不回答她，只是对她笑得颇为自信。莫小倾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心中有些兴奋，明明觉得这样做并不好，可是她却被喜悦占领了大脑，跑出去接童童了。 等她牵着童童回到家的时候，程若颖就站在玄关处盯着她。 莫小倾也不看她，拍拍童童的后背说："阮老师在那边的厨房，你过去找她。" "唔。"童童点了点头，偷偷看了程若颖一眼好像有点害怕，快步跑去追寻口恶心善的阮老师了。 "你很好啊。"程若颖说，"短信不回电话不接，还把人直接带到家里来了，你现在越来越本事了嘛。这就是你最近找的女朋友？哪里找来的货色？" "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在跟我说话呢？"莫小倾把童童送走就是要和程若颖对峙，"是我的情人，还是我姐姐的情人？还是说，我们共同的？" 程若颖没想到莫小倾会说这么强硬又讽刺的话，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莫小倾本身也并非如此凌厉的人，只是这两天的时间里她想过很多次面对程若颖时会发生的情况和自己应该表现出的立场，她已经受够了被压迫、欺骗、控制，她想要改变，想要挣脱程若颖的掌控。下定决心一定要这样做，并且在心里彩排过各种情况，所以现下她才能让程若颖哑口无言。 程若颖的目光里是安静的失落，莫小倾心中还是会发酸，避开了熟悉的目光说："你回去吧，我不想和你吵。"说完她便要从她身边走开。可是程若颖却拉住她，冷笑道："你能离得开我？你真的能忘记我和别人在一起？" "能。"莫小倾说出这个字的时候没有愤怒，没有难过，没有任何的过激情绪。这种话程若颖已经说过太多次了，每次都是一样的动作一样的话语，甚至是一样的眼神一样的语气。原来程若颖也只会这几招呢。 莫小倾的淡然让程若颖不知再有什么话可说，只好再次采用暴力。 她硬拽着莫小倾要上楼去，莫小倾不肯，两人纠缠在一起。莫小倾力气始终比程若颖小了一点点，被她拖着走。 "程若颖！"顾忌妈妈在家，莫小倾压低声音对她吼道，"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知道你和姐姐的事情了，你这样对我你还想要什么！不要再纠缠了！我已经不想再见到你了！" "你偷听我们说话吗？"程若颖咬牙切齿，"知道又如何！难道你真的能离得开我吗？我现在就来告诉你，你是没办法脱离我生存下去的！我是你的一切！你不可能从我身边走开的！" "程若颖不要发疯了！放开我！" 程若颖还想说什么，突然感觉手腕剧痛，被强硬地扭转到了身后，像是要断了一般。她急忙转动身子把手给抽了回来，惊慌之下看清了眼前的人。 "不好意思啊。"阮至洁说，"力气稍微用大了一点。我小时候学过一些武术气功什么的，到这个年纪力气还是稍微比别人大一点。有弄疼你吗？" 这个女人又插足进来！她又在袒护莫小倾！ 程若颖和她有过几次的针锋相对都吃了亏，她力道的确和一般的女人不太一样。 阮至洁把莫小倾往自己身后挡了挡，无表情地看着程若颖："我说您也真是的，小倾都说明白了您还死缠烂打做什么呢？要是我是您真是觉得丢脸死啦。" "你……" 莫妈妈听见声音走了出来，见她们三个人站在那里表情不善，不明所以地问道："怎么啦你们？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事阿姨。"其实阮至洁这声阿姨叫的真是别扭，但总不能喊"大姐"吧，叫了"大姐"那莫小倾还不真的得叫她阿姨啊，她还不想和莫小倾差辈，"我们这聊天呢，一会我就进去帮您啊。" "哦哦……"莫妈妈有点忐忑，童童伸出个脑袋来，尖着嗓子叫道： "哥哥和老师已经结婚了，那个坏女人不许欺负哥哥！" 阮至洁真是从未这样爱童童，这个淘气鬼总算在关键时刻起到了一点作用了。可是作为老师她还是要假意教训一下："童童，坏女人这种称呼不可以随便喊的，知道吗？" "哼……"童童嘟着嘴缩回到厨房去了。莫妈妈见这种年轻人的事情她也管不了，于是也退去了。 程若颖被一个小孩子数落，颜面上实在过不去，这不知道哪里来女人也不好对付。加上……一晨要回来了，如果她见到自己又来胡闹，肯定要生气的。昨天她已经气到咳嗽不止脸色苍白，在家里睡了好久才恢复过来，如果再气到她的话…… 还是先走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程若颖狠狠地"哼"一声从她们俩身边走过去，开门离开了。阮至洁说："哎哎？这么容易就走了？真是没意思。" 莫小倾拉了拉阮至洁的衣角说："阮老师，抱歉……我真是没用……到最后还是要你来帮我。" "不啊，你没什么好道歉的。"阮至洁摸了摸她的头说，"我有听到你在拒绝她，已经很好了，像你这种软弱性格的人能做到这份上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我才不要有软弱的那种性格……"莫小倾脸红的不行低着头。 阮至洁拍拍她脸说："真的很好了，剩下就交给我吧。" "可是，可是这样不好啊……我不想一直都站在你身后，其实我也可以应付她的。" "啰嗦，就凭你那点道行还太浅了，只要不回头她说几句好听话你又回到她身边就好。"阮至洁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就走向厨房了，莫小倾摸着还真有点痛有点发红的额头望着阮至洁的背影。 如果能成为像阮老师这样帅气的女性就好了…… 结果就顺其自然，阮老师和童童就留在莫家吃晚饭了。 莫小倾问哪些菜是阮老师做的，阮老师指了指莫小倾的碗，说："米饭。" 莫小倾窘迫，吃一口，居然还有点夹生……所以阮老师到了这个年纪，还未结婚，这也是原因之一么？ 童童倒是吃的很开心，一点都不怕生。阮至洁和莫妈妈聊着天，竟是十分的契合，什么话题阮至洁都能接上几句…… 莫小倾越看阮至洁和童童越像是母女，这自来熟的性格也真是很方便。 30、第 30 章 这顿饭吃下来意外地和谐，阮至洁帮着莫妈妈做饭还收拾了碗筷，这勤奋程度连她自己都有些惊讶。 要知道，她是那种连内裤都要凑齐十条一起放进洗衣机里洗的人，一个月能摸到一次盘子就很不得了了，今天居然第一次做了贤妻良母才会做的事情……阮至洁都不知道是什么促使她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潜力。曾经和男友相处时被迫洗了两次碗，看见男友大咧咧地坐在客厅剔牙，她非常有冲动把手里的碗丢出去砸扁对方的脸，可见她心不甘情不愿的程度。她以为她会一直都这样懒惰下去，她不会为了任何人妥协，不会愿意去让谁开心舒适而费尽心思。但这次的心甘情愿却是出乎她意料的，她只是想着能够把伤害莫小倾的人赶走，再然后发现，原来做做家务和家长聊聊天，也是一件非常和谐的事情。 在厨房洗碗的时候阮至洁特意望一眼坐在客厅的莫小倾和童童，两个人一大一小坐在那里看电视。童童揉揉眼睛，像是被传染一样，莫小倾也揉揉眼睛，不自觉地嘟嘴，那模样分外的可爱。 饭后阮至洁和莫妈妈其乐融融地聊天，莫一晨一边咳嗽一边进门，看见陌生人有点惊讶——她们家多少年没有来客人了。 "姐。"莫小倾现在见到自己的亲姐姐都会觉得很别扭，但还是需要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朋友，阮至洁。" "你好。"莫一晨很礼貌地打招呼，想要伸手来握一下，却又止不住地咳嗽。 "你怎么啦，感冒了？"莫妈妈自然是关心女儿的。 "没什么，一点小毛病而已。" 莫一晨望了一眼妹妹，莫小倾眼里全是关切之情，却没有说出口。莫一晨明白妹妹从小就是这样，有什么心里话总是不爱说的，就算是关心人也是很别扭，让她坦白自己的感情，是一件非常难的事。 有时候这样的个性是非常容易受欺负的，莫一晨渐渐在了解这点——性格上的软弱有可能让一个人成为一个人见人爱的好人，但也有可能，成为谁都想要捏一把踩一脚的致命之处。 想到这里莫一晨不自禁地拉过妹妹的手，轻轻地握了握，虚弱地对阮至洁说："你先坐，我有些不适，先上去休息了。不好意思。" "没关系。"阮至洁说，"快些去休息吧。" 一直到童童困得睁不开眼，阮至洁才有回家的打算。 莫妈妈让莫小倾去送老师，阮至洁说她有车，不用送。 莫小倾说："我送你到楼下，陪你拿了车吧。" 本身，拿车这件事有什么好陪的？而且车就在楼下，有什么好送的？在电梯里阮至洁就在思考这个问题，看一眼站在她身边沉默不语的莫小倾，第一次觉得同样身为女人，竟然可以有这样天差地别的观念，可以琢磨可以分析，实在是很有趣。 阮至洁抱着童童到副驾上扣好安全带，见莫小倾站在原地呆呆地望着童童，那模样是困极无力的，却还在死撑，真是……好想让人捏一把。 阮至洁是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咦？"莫小倾被捏得不明所以，表情更呆了。阮至洁看她这副模样非常的满意，拍拍她的小脸说："其实你打扮得女生一点也是不错的。" "我么……我觉得不太适合。" "你有试过吗？不适合。" "有啊，我中学时代就是那样的。" "穿裙子？" "对啊。" 阮至洁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莫小倾一会，看得莫小倾都发毛了她才说："我确定你女孩子气会很不错。有机会再穿裙子给我看吧。" "啊……这这……" 不等莫小倾害羞完，阮至洁就开车走了。 这几天来阮至洁一直都占据着莫小倾生活画面的全部，当她离开之后莫小倾会觉得失落也是理所当然的。 都说在洗澡的时候大家都喜欢思考人生大事，而莫小倾洗澡的时候就一直在想着阮至洁。没有任何的目的性，只是想着这几日相处的细节。 程若颖是个很强势的人，而阮至洁也不见得就弱势到哪里去，可能在有些方面她比程若颖还要强势。只是阮至洁的表达方式让人觉得很舒服，有种被强制地照顾的感觉？大概是这样形容的吧…… 想阮至洁和童童相处的种种有趣之处，莫小倾从浴室里出来一边擦头发还在一边笑着。莫一晨捂着嘴一边咳嗽一边走来，见长久以来都在愁眉苦脸的妹妹今天居然笑得很开心，不禁问道："有什么好事吗？" "算是吧。"莫小倾嘴角的弧度更大。 "不和姐姐说说吗？"莫一晨很期待妹妹能跟她说说心里话，自从程若颖掺和进姐妹俩的生活之中后，她就很难再听到妹妹跟她说心事了。 只是这一次，莫小倾依旧不打算说。她微笑地摇摇头说："下次再聊吧，姐姐我要睡了。" 莫一晨非常的失落，继续剧烈地咳嗽走进了卫生间。莫小倾走了两步回头望去，姐姐正在关门。门缝越来越细，最后把她整个人都吞没了。 那种被阻断感一时间让莫小倾很难过，却又觉得无力挽回什么。好不容易私藏的一点点快乐又被挤到角落里去…… 回到房间，莫小倾拿过手机，很想听见阮至洁特别的声音，却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想来想去，还是发条短信过去道晚安吧！ 短信才打了第一个字，阮至洁的信息就飞过来了，点开一看，居然是非常有默契的"晚安"二字！这种契合的快乐让莫小倾禁不住地笑了很久。 悲伤、快乐，竟是那么的简单就能转换。 可能是快乐得太轻易，太单薄，竟然有些对不起那悲伤。 第二天是周一，经过一个周末的折腾，那早起要去上班的感觉分外的折磨人。 莫小倾艰难地起床，来到单位吹着冷气，听同事说阮至洁教书的那所小学校舍加固的计划还得继续盯着。有人说，谁去盯啊，这么热的天气。然后就有人默默地看了莫小倾一眼。莫小倾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吹了会冷气就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一会儿科长就来了，果然说到了校舍房屋加固的事情，一边擦汗一边环顾办公室。刚才还兴致勃勃聊天的人一时间都纷纷低头装忙，这时候绝对不能和科长有任何眼神上的交流，不然监督工程顶着大太阳上工地这种苦差事肯定就落在自己头上了。 这样的情况就好像历史的重演，曾几何时这个场面也有出现过？上次莫小倾心理上是不屑的、被动的，而这次莫小倾却主动带着笑意说： "我去好了。" 再次骑车来到这所小学，莫小倾老老实实地推着自行车在学校里前进。刚好是下课时分，小学生们涌入操场，吵吵嚷嚷。 莫小倾比较熟悉中学的气氛，小学对于她而言，也实在太危险了些。需要随时躲避飞来的各种球类，还要忍受小朋友无节制的尖叫声。 莫小倾想，还是快点去校长室吧！ 推着车快步往前逃去，车突然又是一卡，回头看竟然是阮至洁。 "喂，小鬼，你又来了。"阮至洁今日没有穿什么"奇装异服"，很规矩地穿了一件灰色的小西装，□是窄裙子和高跟鞋，笑颜如花，带着一丝阳光的干燥气息，正对着她笑。 "阮老师……"不能否认，莫小倾主动请缨多少都是为了能巧遇阮至洁。见到她，心就软到不行了。 31、第 31 章 "又是来找校长？还是说校舍加固的问题？"阮至洁猜的很准，"但现在已经开学了，工程本来在暑假应该要做好的，结果收尾收太慢了，现在要施工只能周末来施工了。" "是呀，这样的确是不太好，可是关于施工队那边，我们协调过了，他们最近项目也很多，需要制定一下不冲突的时间……" 阮至洁打断她："你想要在烈日之下和我探讨这样的事吗？不如找个地方一边喝饮料一边说？" "但……" "我知道你想什么，但其实找我谈就是找校长谈了，很多杂事都是我在帮我父亲处理。走吧，还愣着干什么，我请客啊。" 这真不是谁请客的问题，这是奇奇怪怪又被带去喝饮料的问题。而且阮老师不用上课吗？为什么可以说走就走啊？ "我今天课就上午两节而已。"阮老师总是能从莫小倾沉默里读出她的疑惑并且在第一时间加以解释，这算不算她的特异功能？ 上次她们来的，也是这家小店吧？ "喔，那还挺好的，课也不多啊，这样下午可以回家睡觉去。" "但我不是很困。小倾，你下午还要上班吗？" "啊？是要啊，这边谈完我还要回去的。" "那如果学校方面需要更多的时间来谈校舍加固这件事呢？" "……" 结果就像是莫小倾想的那样，阮至洁借口工作的事情给她单位打了电话说要让这位莫小姐多留在学校商讨一段时间，大概今天都不回去了。 单位那边本来就没人爱管工程的事情，想说莫小姐能一次性解决最好了，所以接电话的同事传达了大家的意思，纷纷表示可以接受。 "这样不太好吧。"莫小倾本人却为此非常忐忑。 阮至洁把手机放到包里去，恨铁不成钢地瞪她："你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偷懒吗？你那种单位那种同事，都想着怎么欺负你让你大热天的东奔西跑，难道你就这么甘心受气？" "也不是这么说……" "我知道你就是这样软包子性格，活该被人咬一口。" 本来就没有勇气说"其实我有点想见到你"的莫小倾，被这样一说更是没勇气了。只好很敷衍地说，是是，对对。 其实"是是，对对"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 阮至洁给莫小倾点了金桔蜜，自己要了一杯摩卡。随意聊了一下施工的时间安排问题之后，阮至洁就结账说要走。 "那，阮老师再见。"这么就结束了相处，莫小倾还真是有些舍不得。 "再什么见，你白痴啊。"阮至洁敲她脑袋，"你跟我一起走啊，不然我帮你请假是要做什么啊。" "啊？一起走？走去哪里？" "随便去哪里逛都好，不过如果你想要一直带在这里喝饮料聊天我也不反对，只是你那几巴掌打不出个屁来的口才，你觉得我们干坐在这里会有什么聊天前途吗？" "……" 于是，很困倦很讨厌的周一下午的一整个时光里，阮至洁都拉着莫小倾的手在慢悠悠地闲逛。 繁华利落充满了现代气息的购物广场中央，熙熙攘攘的人群有种安逸的浪漫气息。商店明亮的落地窗照出的光把黑夜染得一点都不寂寞。 阮至洁走的有点累了，问莫小倾要不要休息一下。莫小倾右手提满了阮至洁买的大包小包的购物袋，左手还被牵着，就算头发落到眼睛里也没手来拨开。 "没事，不用休息，你继续逛啊，我可以拿的动。"莫小倾倒是很真心实意地说这句话。 "不觉得我一直逛街买东西很麻烦吗？选这选那，挑来挑去的。" "不会啊……" "还是说你之前的女朋友都是这样，你习惯了？" 这话太有对比和试探嫌疑，莫小倾不知道回答应该要如何把握分寸，只好一笑了之。阮至洁没想到她会不回答，心里有点不爽，更想要看她被自己弄得窘迫的模样，于是拉了她往广场外走。 "那边还有店没有逛完吗？"莫小倾问。 "不逛了，去我家。" "去，去你家，做什么？" 阮至洁才懒得理会她这么无趣的问题，直接把她拽上车了。 莫小倾果然是没有反抗，跟着她走了。在开车回家的路上阮至洁没有说话，就一直在想一件事。等车开到她家小区里了，莫小倾见她也没有下车的意愿就也不敢动。 阮老师怎么了，为什么感觉她在生气呢？ 阮至洁双手扶在方向盘上沉默了一会，没好气地质问莫小倾："你说你，为什么会这样？" "……哪样？" "随便来个人带你走，你就真和她走了？你有没点自己的主见自己的骨气啊！谁都可以搓圆捏扁的，你对你自己的人生就没有哪怕一点点的掌控欲望吗？白白活到这么大！" 莫小倾不知道阮至洁为什么会突然对她发脾气，震惊之余也有点赌气，不去看阮至洁，闷闷地说："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个性，难道阮老师是第一天知道吗？" "所以就想要一直这样下去了？" "那也是我的事吧。"莫小倾不是没脾气，她只是不想要和对她好的人有什么冲突。阮至洁帮了她这么多次，这么照顾她，她以为迁就她是应该的。就算逛街真的很累，堆了一车的购物袋拎着的时候难道会不沉吗？ 但就真的蛮喜欢和阮老师在一起的感觉呀！ 莫小倾不太高兴，觉得继续再这样下去也没办法好好相处，还不如暂时先回避一下："没什么其他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莫小倾刚去拉车门，就被阮至洁拽了回来。 "我没说你能走。" "我就要走！" "奇怪，你对我倒是能这么强硬嘛。" "……我现在对谁都可以强硬。"其实莫小倾个性有软的一面也有刚的一面，会表现出哪一面完全取决于别人是如何待她的。如果别人待她不好，她就会表现得难以亲近，如果别人待她不错，她就舍不得有一点点伤害别人的地方。可是今晚……她本来以为可以去阮老师家坐一坐，开心地聊聊天什么的呢。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对我也是这样？"阮至洁的语气软了下去，用力拉着莫小倾的手也松开了，"抱歉，大概是因为你之前回避了我的问题，所以我有点不甘心。" 只是一句简单的道歉而已，就让莫小倾又感到窝心了。 虽然话很简单，可是有多少人能像阮至洁那样，直接地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呢？ 阮至洁说为了表示歉意，请莫小倾喝饮料。 这几次但凡见到阮至洁都是要去"喝饮料"，这饮料喝得有点难过了，莫小倾真的很想申请一点别的活动。 大概是阮至洁也觉得饮料喝得肚子有点撑，问莫小倾："你喜欢看什么类型的电影？"一边问一边去开DVD。阮至洁的客厅有一台很大的显示屏，显示屏就放在地上，旁边是堆满了书和DVD的大书架，非常的简单明了。 "我啊……都可以。"莫小倾现在坐的沙发是米黄色的懒人沙发，三人宽，陷入里面非常的舒服，只是莫小倾没好意思真的放开来躺下去。 "总有点偏爱吧。我猜一定不是战争片，也不会是科幻片。"阮至洁单膝促地，在书架上挑选DVD，找到一片，回头狡黠地笑，"一定一定是爱情片。" 阮至洁漂亮的脸带着明快的笑意，如同这间屋子一样的简洁、有气质。那一刻让莫小倾有些心动…… "为什么一定是爱情片呀……"对她说话时，声音都变得无力了，生怕太大声就破坏了现在美好的气氛。 "因为我就是这么觉得的。嗯，我们来看'Two Days in Paris'好了。其实我本身并不是特别特别喜欢这一部，可是我这边也只有这一部是爱情片了，还是之前我同学来玩时剩下的。" "那你平时都看什么？" "就是很无聊的记录片。"阮至洁站起来，手臂一横，带莫小倾的目光参观那一大排壮观的Discovery。 "果然很无聊……"莫小倾捂着嘴笑。 "是是，我已经承认了，不是吗？当老师啊就不能有太新潮的爱好，特别是小学老师，不然家长们就会来敲你办公室的门了。你要知道，家长最喜欢干预的就是老师的发型和衣着了。"阮至洁耸肩。 "啊！我可记得你之前穿了很艳丽的旗袍！" "对啊，就是因为前一天我被一位家长说到发火，体内已经死了许多年的叛逆神经又被激活，他说我不尊师重道，我偏偏就要让他看看什么才叫真的不尊师重道。可惜啊我穿来了他也看不见，真是浪费我一番心血。" 阮至洁说话的语调一向很慢，看似风平浪静，但内容却是波澜起伏。为什么莫小倾听她说话就那么想笑呢？ DVD开始播放，莫小倾不得不佩服那超大屏幕和环绕式音响所带来的美妙如同影院般的效果。 阮至洁关了灯，半躺在莫小倾的身边，拍拍她后背说："你怎么这么拘束？来来来，一起躺下来。" 莫小倾有些不好意思，但却又，不想抗拒。 她刚下躺下，却见阮至洁的手臂展开在她的身下，还对着她笑。这动作意味着，如果躺下去，就等于躺在她的怀里了吧？ 阮至洁只是望着她笑，什么也没说。那怀抱就像是一种最最直接的默认，也是一种最最直接的诱惑。莫小倾心动不已，没有想太多便躺了下去。 阮至洁手臂一勾，就把莫小倾勾到了自己的怀中。 32、第 32 章 独家电影还在慢慢播放着，浪漫的巴黎那些美丽的景色和故事都不在两人的心思之间。 阮至洁揽着莫小倾——没有到拥抱的地步，却又是有意识地把她圈在自己身体的范围内。莫小倾紧张得不行，全世界仿佛就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而阮至洁却还用指尖勾着莫小倾的头发，一下一下，把她的心思都绕成结。 阮至洁越是不说话，莫小倾越是慌张。近距离之下，她闻到阮至洁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很清甜，并不是那种厚重成熟的浓香。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多想，此时的局面完全是由阮至洁掌控着的，如果她要亲吻或者有更多亲密的行为，莫小倾大概都不会拒绝…… 可是，应该不会吧，阮老师是直人吧。 "小倾。"阮至洁突然说话，在沉思的莫小倾很不自然地快速回应： "怎么？" "电影好看吗？" "……还，蛮好看的。"根本没看好吗？谁要在这个时候看电影啊…… "唉，真让人伤心啊，你居然这么认真在看电影。" "……"阮老师真是有够讨厌的，这样教人如何再回应她？莫小倾干脆闭嘴好了——不想再和她说话！ "你干嘛沉默？嗯？"阮至洁拍拍莫小倾的脸，拍了没反应，就开始拉扯她的脸蛋，"喔哟，手感好的不得了啊。这样弹，那样弹……" "阮老师，你把人家脸当做玩具吗？"莫小倾终于忍不住抗议了。 "不可以玩一下吗？" "原来阮老师是这么游戏人生的态度啊。" "那如果你需要认真，我也可以给你认真。"阮至洁突然翻身，压在了莫小倾的身上，唇贴了上来，轻轻触碰她的唇。 莫小倾惊讶，不动了。 阮至洁扶着莫小倾的脸庞，眼神也有些迷离："其实我不知道怎样和女孩子接吻，如果你觉得不舒服，就告诉我停下。" 未等莫小倾有何回应，阮至洁就继续她那个漫长的吻。 阮至洁的吻比她的话语要温柔许多，舌尖在莫小倾的唇上掠过，轻轻往里试探了一下。莫小倾心口发紧，热的难受，干脆全部做反抗，任由她进入。阮至洁感觉到莫小倾的配合，那份柔软让她心里疼惜之情泛滥到快要把理智都淹没，压住她的双臂不想让她有丝毫的逃离，热情地投入到亲吻之中。 莫小倾的头枕在沙发的靠背上，闭着眼，闪动的电影光源把她长长的睫毛染得忽明忽暗。阮至洁的吻越来越热情，让她有些招架不住，呼吸愈发的沉重。而阮至洁第一次亲吻女孩子，发现女孩子的嘴唇又香又软，任凭她如何地蹂躏双唇，纠缠软舌，对方也都乖乖顺从。越是乖巧，就越让阮至洁心里产生更多的占有。 特别特别的，想要摧毁她。想要她痛苦想要看见她哭……可是又不舍得那样做。阮至洁的唇离开一些，莫小倾无力迷离地睁眼望她，被揉得发红发胀的双唇张开一些，纯白的牙齿露出一截，她甚至能感觉到从那刚刚离开的地方，还散发着和自己相同的气息。 "阮老师……"莫小倾眼睛里有明亮的光和浓烈的爱慕，身子软得快要倒去，脸庞上的温度却是极高。 阮至洁单手抚摸莫小倾的脸庞，指尖触到她的发丝之中去，把她的头发都拨乱来。额前的流海分开一些，眼神更让人心烫！ 还想要更进一步地对她！ 这种膨胀的情绪之下无意间看见了莫小倾的脖子，这一眼情绪就更加的难控，情不自禁去咬了她的脖子。 莫小倾感觉阮至洁的头发抚过她的脸颊，披在她的脖子上，痒痒的，却又有种被包围的感觉。双唇间的温度极高，而最难耐的却是这亲密的动作。 莫小倾双手穿过阮至洁的双臂，向上扣住她突出的蝴蝶骨，仰着脖子配合她的亲吻。 阮至洁又亲又咬，膝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抵在了莫小倾的双腿之间。难耐的感觉让莫小倾口干舌燥，却真的不好意思夹住阮老师的膝盖…… 阮至洁解开莫小倾的最上面一颗衣扣，发现什么也露不出，停顿了一下再解一颗。见到她好看的锁骨，黑色的肩带，十足有想咬的欲望。却又见她胸口起伏的厉害，再望一眼她的脸庞，是皱着眉的。 阮至洁停顿了动作，平静一下心情，问道："我这样做让你不舒服吗？" "啊？"莫小倾稍微恢复了些理智，小声说，"没有啊……只是……很意外……" "意外？" "嗯，阮老师不是直人吗？为什么会这样做呢？" "是啊，按理说我应该是个直人，不能做这些的吧…可是真的很奇怪，我一直很像亲近你。"阮至洁叹了口气，把莫小倾乱糟糟的衣服拉好，"我这样做，你不开心了吧？" "不是不开心……"莫小倾像鼓足了很大的勇气，头低得不能再低说，"我也，很喜欢阮老师……只是，很难也很害怕去接受新的，感情。嗯，虽然程若颖那么可恶我也不可能再接受她任何的事情，可是我还未能真的把她从我心里彻底拔除。我需要更多的时间和自己对话吧……阮老师，你能理解吗？" 阮至洁轻叹一口气，从莫小倾身上离开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抱歉……" "不需要说什么抱歉，你根本就没做错什么，该说抱歉的是我吧。真没想到，我会做这么冒犯你的事。但，我不打算要放弃。" "嗯？" 阮至洁握住莫小倾的手说："和你在一起的感觉很好，刚才的接触……也让我很舒服很开心，很有冲动。说实话，我真不愿意停下来。原来和女孩子亲近，感觉很好……又或者是因为你比较特别？对别人可能我就不会有这样的感觉了。所以我不打算放弃，在这里就放弃的话我以后肯定要后悔的。" "可是……我这个人，不是一直让你很头疼吗……" "是啊，没错。可是又让我很想要了解，很想靠近你。反正你说你现在不想恋爱，我也不逼你，就耗着吧。" "耗着？但……" "不用说了，我这边我已经决定，你那边也可以自己决定，不用告诉我。" 莫小倾有点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了，心里有点高兴，却又不能放任这种高兴太多地蔓延。阮至洁的身上也有她害怕的那种强势，她无法给这个女子下一个确切的定义。 她也很想亲近阮至洁，她也明白被阮至洁拥抱的感觉再好不过……可是她现在和阮至洁，并不算是熟悉。好感不能代替一切，她要想明白在好感之后的相处会是怎样的一种情况。就是因为之前的感情投入得太快太冲动，不够理智，才让现在的自己伤痕累累。 她需要更多的时间来了解，来理清。 所以今晚，就到此为止吧。 "那我回去了，阮老师。"莫小倾告辞。 "不用。"阮至洁说，"太晚了，你不用奔波，就留在这里吧。我不会再碰你的。说到做到。" 那一夜果真是再没有事发生。阮至洁让莫小倾去睡床，她自己一个人躺在懒人沙发上看电影到天明。 电影的声音其实很小，但莫小倾还是能听见电影里的对白。一句一句，都敲在莫小倾的心上，让她会想象，一个人看着电影的阮至洁，会是怎样的一种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姐老了，三更写到想吐…… 33、第 33 章 莫小倾睡得很不踏实，一晚上一直醒一直醒，到了天际泛白时分再也睡不着，索性起床去做早餐。可惜阮至洁家的冰箱空空如也，她只好下楼去买早点。 买了早点上来，见阮至洁已经双眼呆滞地坐在沙发上，见莫小倾手里提了一堆油条豆浆什么的，空洞疲倦的双眼眨了眨，挠挠头，长长的发丝被她指尖搅乱："你还真是贤惠，起这么早。昨晚睡的很好吗？" 莫小倾把早餐放到客厅的桌上说："正因为睡不着才起来买早餐啊。本来我是想亲手做早餐的，可是你家什么材料也没有……" 阮至洁走去卫生间洗漱："你不能指望从来不做饭的人冰箱里都是需要加工才能吃的东西。" "所以你从来不自己做饭？"莫小倾拿盘子把油条装好，豆浆倒到碗里，筷子调羹都摆好，等阮至洁慢吞吞洗漱出来时，看见的就是桌上极其"丰富"温馨的早餐。 "不做不做，我才没那功夫那神经。"阮至洁一边走向莫小倾一边盯着桌上的食物摇头，看着看着便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并不坐好，而是绕到莫小倾的身后，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在她脸边笑。 "怎……怎么了吗？"阮至洁笑时的呼吸一直往莫小倾的耳垂处吹去，热热痒痒的，让她说话都不自然了。 "贤妻。"阮至洁用鼻尖在莫小倾的耳朵上蹭一下之后才乖乖地坐好，"一起来吃吧，吃完我送你去单位。" "唔，好……"莫小倾听话地坐下，头却不敢抬，只闷头吃饭。 很别扭的沉默，虽然莫小倾没有抬头，却似乎能感觉到对面的阮至洁根本就没有因为刚才的亲密动作而有什么心理包袱，很轻松地一口油条一口豆浆的。 真是的……莫小倾心里怨念，干嘛这样调戏完人家就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这种行为真的好讨厌啊…… "喂，小倾。" 莫小倾还在和自己对话，阮至洁突然开口，惹得她赶紧答应："怎么了？" 阮至洁指了指脸庞上方的位置，莫小倾擦了一下望向手掌——没东西啊。 阮至洁忍不住笑意，拎了拎自己的耳朵说："你的耳朵全红了。" "……"莫小倾知道她指的是之前被她调戏的那只耳朵！ "这么敏感，真可爱。" "……"够了。 去莫小倾单位的路上，一大早去买吃的却还被挑逗的女孩子不乐意了，一直不说话。阮至洁却厚着脸皮一直微笑。 "到底有什么好笑啦。"莫小倾忍不住抗议，真觉得自己是被嘲笑了，再这样被笑下去她可能要恼羞成怒了。 "就看你害羞很好笑。"阮至洁说着还大笑了一声。 "阮老师……你这样有点幼稚。" "哈哈哈！"阮至洁大笑三声。 "……"莫小倾确定阮至洁是和小学生待一起太长时间所以一时半会有点难回归到正常人的世界里来。 送莫小倾到她单位门口，莫小倾要下车的时候阮至洁拉住她说："不来个告别之吻吗？" 莫小倾双眼微微放大，望着阮至洁好看的脸庞犹豫这个提议的靠谱程度，阮至洁垂下眉目好是失落： "这么小气，一个告别的吻都没有吗？" 莫小倾挣扎了一下，想说，反正一个吻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吧，而且昨晚……昨晚不都那么亲密了么？正要答应，心里都鼓声阵阵地要往前靠了，阮至洁却说： "算了我开玩笑的。"特严肃特长辈地拍拍莫小倾的肩膀说，"你别当真。" "……" 莫小倾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严肃地耍宝的人，当她全身无力地从阮至洁的车里出来时又不那么甘心，转身对阮至洁做了个鬼脸。阮至洁正要开车走人，发现这个鬼脸之后做鬼脸的主人就赶紧跑走了，只留下一个特别卡通的背影给她。 阮至洁坐在车里，目光一直追随着莫小倾，一直到她彻底消失都没能回过神来。就是单纯地坐着，想着刚刚离去的人，意犹未尽地回味关于她的细节。 分明她才刚刚离去，却又想再见到她，想和她说说话，逗逗她，想知道她对于自己的行为会有怎样的回应…… 阮至洁第一次有这种心被整个塞满，充满了克制不了的兴奋和喜悦之情。 她坐在车里暗自开心了一会后，慢慢地把情绪收敛起来。现在摆在她面前的，除了莫小倾的不确定之外，还有对自己的怀疑。她怀疑的对象不是她对莫小倾的喜欢，而是，为什么会对女孩子有这种喜爱？ 今天的课是下午第一节，整个上午的时间都属于她。 她打了电话给童童妈妈，问她能不能一起吃个午饭。 "慧蕴，我有一些心事想跟你说。" 蓝慧蕴和阮至洁从高中开始就是同班同学，认识十多年一直都是好朋友。虽然这几年她结婚生子和阮至洁的关系有点疏远，但彼此还是最能吐露心声的好友。无论多忙，只要彼此需要，她们都会在第一时间现身。 蓝慧蕴在一家外企任职，平时很忙，应酬也多，所以经常和老公发生争执。她老公是公务员，最有闲时间管她闲事，这也就奠定了两人一天到晚争吵不休的基调。 对于婚姻上的矛盾蓝慧蕴基本上对阮至洁守口如瓶，她明白自己的好姐妹并不喜欢她老公，就算说了也是让两个人都心烦，索性闭嘴。阮至洁也明白好友的心思，她自己心里也有一点矛盾，所以就躲开这个话题不说。一来二去两人之间有了轻微的隔阂，聊的多是工作生活中的琐事。今天她的小至难得说有"心事"要与她分享，就算中午只有一个半小时的休息时间，蓝慧蕴还是不怕麻烦地跑了出来。 阮至洁很坦诚地说出自己的想法，最近她对一个女孩很有好感，还吻了对方，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样的心理。并且说了，可能是因为那女孩身上有太让人怜惜的气息，强烈到让人一边怜惜一边又想要侵犯了。 蓝慧蕴被她这话说得目瞪口呆，疑惑道："小至，我……我不是有偏见，而是我真的没有想过你会喜欢女孩子……" 阮至洁说："在你心里，喜欢女孩子的女生应该都是短发、穿着中性那类型的吗？" "……大概是这样。"蓝慧蕴坦白。 "其实对方的外形才是如此。"说这话的时候阮至洁想到莫小倾的模样，忍不住又是微笑。 蓝慧蕴简直是有些无语，这说法太颠覆她一直以来的价值观。突然又想到曾经见过她身边有个很像男孩的女孩子，顿时"啊"了一声问道："是那个头发白白的小朋友吗？" "就是她。"看来莫小倾还是有很容易就让人牢记的特性。 蓝慧蕴一时半晌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实在没办法把那个中性的孩子和"太让人怜惜"这种词挂钩。 一顿饭下来蓝慧蕴一直走神，阮至洁也没了谈天剖析自己的雅致。到了时间她们两人都该走了。 分别前蓝慧蕴不太确定地说："小至，可能是你的个性中独立和强势占的比较多，男性性格里太多和你的个性相冲突的地方，所以你之前那两任男友你都交往得不太舒服，而女孩子可能就……会和你个性比较契合吧？" "嗯，可能是这样吧。"果然还是蓝慧蕴了解她，几句话就把阮至洁分析透彻了。 "所以……你不要觉得不开心。"蓝慧蕴拍拍阮至洁的肩膀，很认真地说，"如果你喜欢，就大方去追去吧，我会支持你的。" 阮至洁觉得现在的一派深沉有些好笑，但又窝心，有些遥远的执念想要趁现在说出口，但到最后还是觉得不妥。 "那先再见了。"阮至洁临走前交代蓝慧蕴，"别老是跟你老公吵架，吵多了伤感情。两口子过日子么，就是互相迁就的。" "我知道了……" 气氛又变得深沉，阮至洁不太喜欢这份沉重，赶紧离开才是正确的选择。 下午上课的时候阮至洁的心情不太好，那帮小学生又调皮的要死，把阮至洁弄得有点神经衰弱。下了课直接回家睡觉去了。 莫小倾下了班有些神游地独自去吃饭。本来想要叫阮至洁一起吃的，可是却又不想太过主动。毕竟刚刚才说了要多一点时间来考虑清楚彼此的关系应该如何定位，马上就上杆子找人家，这样真不太好。于是独自吃完饭慢悠悠地回家，一路都在想着阮至洁，有一种很甜蜜又很难过的情绪在她心中飘来荡去，想要快点抓住难得到来的幸福，却又害怕这份幸福仍然只是一种假象……她想要完全地信任阮至洁，可是真的可以吗？ 正在思索，路边的一个人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那是，石巧言！ 没错，一定是石巧言，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莫小倾不会看错，那个和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手拉手笑得很开心的人正是石巧言。那个女孩子是她的女朋友吗？并不一定，但那亲密程度也八九不离十了。就算不是，能看到她这么开心，也算是……放心了吧。 如果说程若颖这个人表面上的一切是莫小倾不能放弃的喜欢的话，那么石巧言的温柔也是她非常眷恋的。可是程若颖欺她骗她，而对于石巧言又没有喜欢的感觉…… 这样说来，阮至洁拥有的是不输给程若颖的个人魅力，而又有石巧言的温柔细致，还有更甚的正义感。 这样的人，是不是和自己特别的契合？ 这样的人，是不是不能放她走而让自己后悔？ 34、第 34 章 回家上了会儿网，看着电影的时候莫小倾就觉得非常心不在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没做，心里空荡荡的。 望了一眼黑洞洞的手机，期待着会发生什么，但依然觉得还是别太频繁比较好。 想到阮至洁的话，她上网购网站看了半天，小裙子什么的的确很可爱呀……但哪件比较适合她呢？她皮肤还算是蛮白的，很多颜色穿起来应该不算很奇怪，可是要改掉的应该是走路的习惯和坐姿吧，不然就算穿上好看的小裙子也会很奇怪呀。 想象了一下自己特别女性化的样子，莫小倾真是要在床上打滚 ——怎么感觉那么丢脸呢？ 穿着的问题再说好了，主要是这一头的白发，想着什么时候给它染回来好了。 黑色头发也应该不错吧？ 阮至洁下班之后被父母叫去一同吃饭，选了一家餐厅的二楼露天之处一家三口坐下。 这个餐厅开了很多年，阮至洁妈妈和她一个德行，不爱做饭也不会做，所以这里基本上等于她们家的厨房。 一家人有一个月没一起吃饭了。 "小至，在外面住的还好吗？"妈妈一开口就很直接地问到要害之处，眯着眼等她回答。 阮至洁倒是一边看菜单一边轻松地说： "都在外面那么久了有什么不习惯？轻松、自在。" "没人给你打扫房子洗衣做饭，你有什么轻松自在的？"她们母女俩都是一样，习惯直奔主题，"之前相亲的王先生呢？你们还有再联系吗？" 阮至洁语气就变得不耐烦了："妈妈，那个王先生到底是你哪个朋友推荐来的？我倒是很想去问问是怎么回事。才见了几次面就给我手机狂轰烂炸还动手动脚的，回绝都不行，跟几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 听到这里一直默默抽烟的爸爸呵呵笑起来。 妈妈问："动手动脚？" "那可不。" "那你由着他动手动脚？" "没，我踩断他脚趾骨。" "哈哈哈！"爸爸笑得非常开心，却被妈妈瞪了一眼。 阮至洁继续说："要我结婚也行，找个像我爸这样老实听话又有文化的男人给我我就结，其他免谈。" 爸爸听到这话更笑得合不拢嘴。 妈妈知道女儿脾 气，但今天未免也太火爆了点。 "你少在这里贫。"妈妈索性先退一步，"你不想结婚我们也没逼你，但我们总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外面住。家里有什么不好的？给你好吃好喝还不用做家务，你就回来，也陪陪你爸，他也马上要退休了。" 阮至洁哪里会不明白这是陷阱？回了家还不得明天都念叨她，烦也烦死了："我现在不是也一有空就回去么。我现在一个人住也挺舒服的。" "自己收拾屋子也舒服？"妈妈太懂她有多懒了。 "有人帮我收拾。"阮至洁说。 "你请小时工了？" "不是。" "那是谁？" 阮至洁回味了一下，神秘兮兮地说："我不告诉你。" 第一次和父母会谈之后阮至洁心情会好转的——通常只有越来越差的份。 她到家时已经快十点，先去洗澡，泡在浴缸里想着那天早上一早醒来就有早餐吃的感觉非常的美好，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每天都在早餐的香味中醒来。 让她过来住吗？这里离她单位也不远，床也够睡。可是她不是说要给多点时间吗？虽然阮至洁能感觉到对方也是非常有好感的，但毕竟现在不是强人所难的时候。有些事如果不自己想明白，谁催也没用。 想着想着阮至洁就憋不住想要打电话过去听听莫小倾的声音。从浴室出来弄了一地的水去外面拿了手机再泡回去，刚响了一声莫小倾就接起来了。 "阮老师！"她的声音有些惊慌。 阮老师身子往水里滑了一点说："怎么？你一直拿着手机等我电话吗？" "唔……"虽然这是事实，可是莫小倾是不想要承认的！ "现在我打过来了你开不开心？"阮至洁根本就已经单方面地默认了。 "阮老师，你有什么事吗？"莫小倾觉得自己不能就这样随便被调戏了，该严肃的还是要严肃一下。 "没什么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 "不是啊……" "我只是想和你随便说说话而已，你不欢迎吗？" "……都说了不是……" "哎哎哎，我肚子好饿。" "阮老师没有吃晚饭吗？" 分明已经吃过晚饭并且一点都不饿的阮至洁大言不惭："是啊，忙着备课没时间吃，好饿。" 莫小倾的语气果真就带着担心了："那家里有什么吃的没有？不吃饭可不行，胃坏了就太糟糕了。" "家里也没吃的呀。"阮至洁好想笑。 "那去买点吃的好吗？" "不想动。" "那……那我……" 来了来了！要说了！阮至洁心提高起来。 "那我，也没办法了。"最后莫小倾是这样说的。 阮至洁心里"切"了一声，有点失望，但又觉得自己实在很幼稚，想要她过来为什么不大大方方地说出来？就算被拒绝也没什么吧。 真是奇怪啊，突然就扭捏了起来，这也不像是她一贯作风。 "但是我很饿啊小倾，饿的胃好难受。"持续的调戏才是她一贯的作风吧。 "……"莫小倾拿着手机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其实从一开始，她就很想说"我买点吃的送到你家去"，但又怕对方嫌弃自己太过主动。只是现在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要主动也没什么太丢脸了吧。 "那我，带点吃的去找你……会不会太打扰了？" 阮至洁倒是要说明白："不会打扰我，但你不怕我又要亲你？" 莫小倾一下就结结巴巴了："那，那我，我给你送了吃的就回来……" "这么怕我？可是你还这样宠我？如果我说想要你今晚过来陪我一起睡觉呢？你也会这样听话吗？" 莫小倾心跳得很快，想到上次在阮至洁家里让她心动的亲密，那些画面在她脑海里来来回回地重播，很难割舍…… 只是，她羞于答应。 "我，给你送点吃的就回来。阮老师喜欢吃什么？" 想吃你——只是阮至洁没说出来："你看着办就好。"转念一想，"我开车去接你吧。" 你都可以开车出门接我，难道还不会自己买吃的吗——莫小倾也没说出来，心里像是印下了一种默契，甜甜地笑："好呀，你来接我。" "先BYE。"阮至洁很冷静地挂掉电话，从水中起身，用浴巾裹着身子往外面走。本来是慢悠悠地走，突然就把浴巾抛到空中，感觉去穿衣服吹头发了。 出门一共才花了半个小时，当然头发没有吹全干，但这回动作快到可以写进阮至洁的历史中去了——以前哪里不是要折腾一小时才出得了门呢？ 在她去拿车的时候她一直在问自己，化不化妆化不化妆？黑灯瞎火的也看不出什么吧？没关系小倾也不是那种看人外表的人？……她真不是那种人？谁知道…… 开车路上但凡等个红灯阮至洁都要赶紧补妆，到了莫小倾约好的晚市小店门口，趁莫小倾还没她迅速把眼妆给化好了。 "阮老师。"莫小倾两只手提了满满的东西向她车这里走来，阮至洁发现今天莫小倾没有穿她一贯的格子衬衫配牛仔裤，而是穿了件宽松的长款TEE，□是……小热裤…… 这双腿还蛮白蛮细的嘛。阮至洁目光第一时间的确是被莫小倾双腿吸引过去的。 莫小倾坐进车里，带来了夏日夜晚的气息——干燥的热，淡淡的烤肉气息，还有她甜美的笑容。 "也没有等很久？我给你买了炸鸡排，你饿了现在可以吃。" 阮至洁根本就没听她在说什么，看着她的脸心里想的是：这小孩笑起来真的还蛮好看的。 "阮老师？你怎么不理我？" "嗯？你在说什么？" "……我说，你饿的话有东西可以先吃。" 阮至洁直接把车开起来，才说："我要开车，你喂我吃吧。" 莫小倾低头，沉默了几秒钟，"嗯"了一声，小声地说："张口呀……我喂你。" 阮至洁咬了一口炸鸡排，奇怪，以前怎么不觉得炸鸡排这么好吃？而且这女孩子害羞的模样，也太可爱了一点。 "好吃吗？"连这样的问题都问得小心翼翼，生怕不合对方胃口。 "好吃。"阮至洁说，"我还要一口。" "给你呀。" 一口一口吃掉香脆的美味，夜晚的城市灯火依旧，耳边响起的喇叭声却不再刺耳，等待的红灯也都不必在乎。两人未说什么，却已经达成一致的意见，向阮至洁家前进。 想要更多的相处时间，莫小倾喜欢阮至洁，和她在一起感觉再好不过了。她想要慢慢地、更多地了解这个人。 到了阮至洁家，已经不再需要开车的阮至洁却还要莫小倾喂她。 "阮老师，你真的很懒。"虽然这样说，莫小倾却没拒绝她。阮至洁拉着她半躺在懒人沙发上，让她喂。 莫小倾笑："这样的姿势真的不会吃呛到吗？" "不会，我技术很好。从小最厉害的技能就是躺着吃饭。" "躺着吃饭！你懒得也太夸张了。" "不要啰嗦快点来喂我，饿死了。" 莫小倾支起上身，用筷子夹着鸡排放入阮至洁的口中，见她咬一口就拿回来，等她吃完再递过去。 "除了鸡排没有别的了吗？"阮至洁说着很自然地环住莫小倾的腰。 "还有……那我，去拿给你。" "不急，让我先抱一会。"阮至洁稍微一用力，莫小倾就躺入她的怀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坐者表示很想要一只莫小倾啊！ 35、第 35 章 莫小倾也不挣扎，只是把鸡排举高，不要沾到沙发上。阮至洁想亲亲她，却又觉得不太妥当，干脆就只是抱着好了，也挺舒服的。 两人正心有灵犀地安静抱在一起，阮至洁无意间往下忘了一眼，目光被莫小倾的双腿吸引住。 白白的，很丰满，却又不粗，肤质很好。怎么感觉……很想摸上去？ 阮至洁被自己这个想法弄得有点尴尬，轻轻放开莫小倾："好啦，帮我再去拿点吃的吧？" "嗯……好。"莫小倾脸红红的，说话很小声。 莫小倾走到客厅，这才发现从浴室延伸过来一路的水渍。 "怎么这么多水？"莫小倾问道。 "我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弄的。" 莫小倾把吃的都放到阮至洁面前让她自己吃，然后她就去找拖把把这些水渍都拖掉。拖了之后发现地板其实都不太干净，于是就把整间屋子都拖好了。拖好之后又觉得这乱那乱的……索性都给她收拾好了。 "你的东西我都还放在原处，你要找起来也不至于找不到。"收拾了快两个小时莫小倾终于把阮至洁的家整理出一个大致可以居住的模样了。 阮至洁也把食物都消灭光了，拍拍沙发说："过来坐，辛苦你啦。" 莫小倾坐下来，捶捶自己的手臂。 "今晚就不回去了吧？" "……那我给我家人说一下吧。" "嗯，去说吧。" 莫小倾给家里的座机打电话，是莫一晨接的。 "你不回来，在哪里过夜"莫一晨很谨慎地问道。 "我在，朋友这啊。" "哪个朋友？程若颖？" 莫小倾吸了口气说："我不会在她那里的，放心，在上次来我们家的那位阮老师家。" "喔，是她。你们……只是朋友？" 自从程若颖坦白之后，莫一晨问的问题就越来越直白了。姐妹俩其实都心知肚明，也没必要装傻。 莫小倾回答说，现在还是朋友，姐姐放心，只是住一晚而已。 莫一晨说明天早上她来接她上班，莫小倾说不用，莫一晨却坚持，莫小倾不知道姐姐这是怎么了，可是姐姐的意思她还是不好违背。告诉姐姐阮至洁家的地址就把电话挂了。 阮至洁又在找DVD："我说，你都多大了，还这么听你姐姐的话，她让你干嘛你就干嘛。" "习惯了。"莫小倾盘腿坐到沙发上。 "习惯是一件非常不好的东西。"阮至洁转头看她，目光非常的尖锐，"你就是有太多的所谓习惯让你舍不掉，放不下，性格才越来越懦弱。" 莫小倾却没恼，只是笑。 "……看来太经常说也不好，都被说习惯，皮厚了。" 两人看了一部电影就打算要睡觉了，阮至洁说她还是睡沙发。 "沙发会不会不好睡啊。"莫小倾提议，"阮老师可以一起来床上睡啊。" "你还真是大方。" "……一起睡觉有什么好不大方的。"莫小倾想到什么，笑道，"而且你是可靠的阿姨啊，快来吧。" 没想到她还记得这话呢。阮至洁有点后悔自己说的这话，现在听起来怎么那么可笑呢。 虽然阮至洁是没对她做什么，只是在征求了她同意的情况下抱了她。但后来因为拥抱的姿势实在是睡不着，所以又分开了。因为夏天热，莫小倾的腿露在被子外面，阮至洁的目光还是一直逗留在她的腿上，连做梦都梦见了她的腿…… 第二日早起刷牙时阮至洁还想呢，自己的腿也不见得会输啊，为什么就对她的腿那么有兴趣？都是女孩子，怎么会那么想摸一下呢？为什么呢……这种想法是不可取的呀。 "阮老师，早饭做好了哦！"莫小倾在厨房呼唤她。 "就来。"阮至洁含糊地回应一声，想到自己似乎已经做过更不可取的事情了，所以……就放过自己好了。 明亮整齐的屋子，香喷喷的早饭，好看的女孩子……真是天下男人都想要的幸福生活吧。 阮至洁虽然是女人，但也觉得很不错啊。 莫一晨开车来接妹妹上班，其实她是想来看看阮至洁的。 上次匆匆一面，因为身体不适并没有太留意，而近来妹妹的确和这位阮小姐走的很近，因为程若颖的事情，莫一晨对妹妹还是很操心的，生怕生性善良的妹妹再被伤害。 见妹妹和阮至洁一同出来，两人交谈甚欢，妹妹脸上挂着许久未见的笑容，而那位阮老师……看着小倾时的目光，非常的迷恋…… 那种眼神，让她想到了程若颖望着自己时的模样，有着类似的气息…… 想来最近听说程若颖离职在家每日酗酒，丈夫也管不住她，夫妻二人也经常吵架，莫一晨多少还是会担心的。只是不想这么轻易就去关心她。程若颖那种人，越是在乎她，她就越放肆。 "姐姐。"莫小倾向她跑来，莫一晨收敛了情绪从车里出来，微笑着和阮至洁打招呼。 阮至洁淡淡一笑："莫小姐身体好些了吗？" "没有大碍了，多谢关心。"莫一晨脸色的确是不太好，最近她失眠又重感冒，药吃了很多下去今天才算是止咳了，"昨晚没有打扰到你吧，我妹妹比较任性，大晚上还来你这里。" "不，是我任性才是，大半夜的让小倾过来。其实是我一个人住有点寂寞，让小倾来陪陪我。" 莫小倾发现，真是奇怪啊，这阮老师和姐姐说话的时候怎么就那么谦逊有礼呢？而且按年龄来说阮老师比姐姐还要大一些才对啊。 "阮老师没有和家人住吗？" "因为家人一直在催着我结婚，我并没有这个打算，所以才搬出来自己住，也算落个耳根子清静。"阮至洁回答的非常坦诚，而莫小倾也是第一次知道阮至洁一个人的原因。 "也是。"莫一晨笑说，"我父母也整天和我说这些，的确是很烦。阮老师，有机会我们再好好聊吧。" "行。"阮至洁对莫小倾说，"下次和你姐姐一起吃个饭吧。" "嗯，好……"莫小倾有种莫名的羞赧，怎么有种女婿"见父母"的感觉！ 莫一晨把莫小倾接走了，车开动时莫小倾还从车里一直往回看，阮至洁接到她依依不舍的眼神，心里居然有点发酸。 她上楼收拾了一下，也准备去上班了。 房子里空荡荡的，还残留着早饭的香味。被打开的窗檐已经被阳光染得金黄。好像还有人在她耳边说话，微笑，还有柔软的感觉在心里蔓延。 阮至洁连收拾背包都无心了。 怎么会这样，才分开几分钟，就开始了漫长的思念。 一整天的课阮至洁都有点心不在焉，幸好她教书多年，小学生的那些知识点她不用怎样备课都能说得仔细。 课间时分她站到走廊上去发呆，整个人都不对劲，莫小倾的影子就一直在她心里飘来荡去的，很有想拥抱她的冲动，却无法拥抱到，情绪自然就变得非常失落。 阮至洁没有对谁有过这么深的牵绊，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思念。没想到第一次这么想念一个人，竟然是这样的一个女孩子。 阮至洁有些烦，想要联系莫小倾的情绪也一同变得糟糕了。 她不想自己是一个为感情所困的人。这样的牵制不应该给她，她并不想自己被束缚住。 但她又怎样摆脱呢？明明是自己先跨出那一步的不是吗？ 又开心又难过，又幸福又悲伤……这是被谁诅咒的感情啊。 莫小倾也是一天都没精神，没什么活干更是昏昏欲睡。她支着下巴浏览看过一次就忘的网页，看到的每一条心理测试都会自动把阮至洁拿进来测一下——她的什么行为原来是什么意思，她的什么话原来有这种含义。测到最后的结果让莫小倾很满意——她果然很喜欢我！ 想到这点她就禁不住地想笑，很想笑，想要插腰对着天空大笑。可是办公室里弥漫着夏日昏昏欲睡的气息，她突然笑出来的话着实奇怪。于是她就趴在桌上，用手臂护着脸，爱怎么开心就怎么开心了。 手机突然"嗡"地震动，把莫小倾吓了一跳，心里却惊喜了一下：还是你先憋不住吧？ 拿起来一看，眼前一黑，程若颖。 不想接，不想听到她的声音不想看到她的信息，快点从我的世界消失！ 莫小倾挂掉几次她就打了几次，最后莫小倾选择了关机。 到下班的时候莫小倾怕程若颖会在单位门口堵她，特意从小区别的出口回家了，虽然远很多。 她又怕程若颖在她家楼下等她，所以自己在商场里走了很久才回家。 到家楼下已经九点多了，程若颖应该不在了吧…… 莫小倾偷偷地要去开门禁，突然腰就被掐住，一阵窒息。她惊恐地回头，见到的是程若颖凶狠的脸： "让你再躲我！"她几乎是把莫小倾抱起来往楼后面的通道拽去的，莫小倾想喊，嘴被她捂住没办法喊大声。莫小倾狠狠心一口咬下去，程若颖一推把她摔在了地上。 莫小倾感觉手臂撑了一下，非常痛，不知道是不是断了。 "程若颖！"莫小倾发狠地说，"你越是这样我就越是讨厌你！" 程若颖走过来手一挥，莫小倾感觉脑袋被重物击中，似脑浆也被拍了出来一般，意识剧烈地膨胀了瞬间，就被彻底撕裂，完全失去了意识…… 36、第 36 章 莫小倾并没有陷入完全的昏迷，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拖动、拉扯、摇晃……开车的声音，程若颖说话的声音，她都能感觉到一些。只是头疼得无法动弹，四肢都脱力，魂魄像是漂浮在身体上方，想要拽下来却没有办法。 莫小倾一直都在问自己，我要死了吗？要死了吗？ 程若颖把莫小倾抬到酒店时已经很迟了。酒店的工作人员见她架了个女人来，上前询问是否要帮忙。程若颖说没关系，她喝多了而已。工作人员礼貌地回避了，却一直回头看她，拿出对讲机说了些什么。 进了房间把门关好，莫小倾被丢到床上。莫小倾捂着头难过地低吟，程若颖喘着气，从已经放在这里的包中拿出一瓶白兰地，仰头就是一口，辣得她眼泪直流。 她把酒瓶放到一边，冷笑着压上莫小倾，把她无力的手臂压制在床上，摸着她的下巴说："你想躲我，那是不可能的。无论你跑到哪里我都会把你抓回来。你是爱我的啊，我知道你那么爱我，见不到我你会寂寞，会难过，会哭的。"她亲了亲莫小倾的唇，莫小倾的双眼无法睁开，有血在往外渗，把被单染红了一块。 程若颖站起来，身子摇晃了一下险些摔倒。她努力睁大双眼，再眯起，定了定神，找来事先备齐的纱布，把莫小倾的伤口处理了一下。 "阮老师……"莫小倾无力地呻吟，呻吟出口的名字居然是别人！ "阮老师？你还真是……想要背叛我吗！"程若颖要去脱莫小倾的衣服，却听见她手机开始响。程若颖拿过手机一看，上面的名字依旧是该死的"阮老师"。 "喂？阮老师呀，你电话来的真是巧。"程若颖接了起来。 阮至洁一个人看纪录片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的都在想那个小孩子在做什么。本来还想说矜持一下等对方先联系，可是等了半天也就懒得再矜持了，一个电话打过去。 没想到不是莫小倾接的，这个声音阮至洁能听得出大概是程若颖，但她又觉得不太可能。这么晚了，莫小倾怎么会和程若颖在一起呢？就算不这么晚，莫小倾也不会和她在一起了不是吗？ 阮至洁是绝对相信莫小倾的。 "你是谁？"阮至洁问道。 "我是谁你难道听不出来吗？你真是没我想的聪明……" 但这一句阮至洁听出来了，这的确是程若颖，而且还是喝了酒的程若颖："把电话给小倾。"阮至洁不想和她多废话，当然她也不想质问莫小倾为什么和程若颖在一起，她只是想要确定一下莫小倾在哪里而已。 "她现在可没空和你说话，她现在已经脱得光光，在床上等着我呢。"程若颖咯咯地笑起来。 阮至洁心中一痛，尽量压抑着自己的声音让它听上去没有什么变化："你不用说这么幼稚的话，我不信，你把她怎样了？" "阮老师果然是很聪明嘛。我给你说哦，小倾现在在我身边已经被我敲到昏迷了。现在我要对她做什么就做什么，她完全反抗不了的。" "你不会伤害她。"阮至洁说，"你也是喜欢小倾的，你不会伤害她。" "你可以等着看我会做什么！阮老师，你很大胆嘛，敢勾引我的女人……" 阮至洁吸了一口气，听到程若颖的口风是对她来的，心里稍有宽慰："程若颖，你想我怎么做？你在哪里我这就去找你。" "你要来找我？你敢吗？我会杀掉你，你敢来吗？" 阮至洁沉默了片刻，依旧很平静地问道："你在哪里？" "哼，别假惺惺了……告诉你，我带了刀，我会把你碎尸万段……" 阮至洁对着电话大吼："告诉我你在哪里！你敢说我就敢去！" 阮至洁几乎是冲出屋子，开车在黑夜里飞驰。 她从未那样大喊过，从未像现在这般愤怒过，可是一想到有个疯子对那个又傻又善良的女孩下手，她就克制不住内心不断涌出的暴怒！ 前几次都看在莫小倾的份上没有真的对程若颖那个混账动手，没想到她居然得寸进尺到这个地步！ 不知道莫小倾被她如何了，阮至洁只担心小倾的安危。 至于她说什么手上有刀，说什么来了就要杀了她……阮至洁一点都不害怕，她只想快点把莫小倾救出来，不能让她再受到伤害。那些凶器啊，死亡的威胁啊，全部都是一场不足以让人害怕的幻像而已。 阮至洁一点都不怕。 到达了程若颖说的酒店，阮至洁甩上车门就上去了。酒店工作人员一直喊她说车不能停在那里她也没理。 到达房间门口，阮至洁敲门，门开了。 阮至洁进去，自己反身把门给锁好。 "今天不把事情了解，谁也别出这门口。"阮至洁丢下这句话便坐到沙发上，死死地盯着程若颖看。 程若颖拎着酒瓶站在她面前晃，冷笑道："你挺有胆的嘛，真的敢来。你以为我带刀是假的吗？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你的刀呢？"阮至洁问。 "刀？你要看我的刀吗？你真的不怕死……" 阮至洁一把夺过程若颖手里的酒瓶，一口气把大半瓶的白兰地全部喝完。 程若颖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人，喝完最后一口阮至洁拿着空瓶子用力砸到墙上，瞬间崩裂的玻璃瓶碎砸溅得她们一身。还剩半截的尖锐玻璃瓶在阮至洁的手里，被割破开始流血的手臂看上去相当刺眼。 阮至洁呛了好几口，头发披在脸前把她的面庞遮去不少，当她重新把目光落在程若颖身上时，程若颖只感觉后背发凉。 那种目光，是她从未见过的……这才是会杀人的眼神吧？ "你以为就你能喝吗？你以为就你会杀人吗？"阮至洁用玻璃瓶指着程若颖，眼睛和脸都在变红，她一步步地逼近程若颖，合着下巴，眼神像是要吃人，"以伤害别人来满足自己，你以为自己很能干吗？如果你是这样幼稚的想法，今天我会奉陪到底。你看我敢不敢！" "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程若颖这一声喊话让一直昏昏沉沉的莫小倾张开了眼睛。 "阮老师……"她撑着脑袋想要坐起来，可是一动弹脑袋就像裂开一样疼。 阮至洁也不过去，只是望着她："小倾你不用害怕，我在这里，护你周全。"说着转移了视线盯着程若颖说，"小倾是我的女朋友，你还想继续骚扰她的话，今天我们就彻底做一个了结。我不会再像前几次顾及到小倾的面子放过你！" "女朋友……哼，你想骗谁。小倾是喜欢我的，她永远只会爱我一个人！你以为做戏就能骗过我吗？" 莫小倾用微弱的声音说："我是她女朋友。" 程若颖回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莫小倾。 "我是她女朋友。"莫小倾重复说道，"我只喜欢她……程若颖你听明白了，我只喜欢她。" 莫小倾被送到医院的时候意识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血还是流得有些吓人。阮至洁坚持陪她去缝针，等莫一晨到了之后，确定莫小倾有人照顾了，阮至洁才去了卫生间。 莫小倾知道阮至洁酒量很差，却灌了自己大半瓶的烈酒……她一定非常的不舒服。她挣扎着想要去照顾阮至洁，医生哪也不让她去，不然刚缝合好的伤口又会裂开。 莫一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心里隐约有着不安。她去卫生间找阮至洁，发现她正吐得天昏地暗。敲卫生间的门她也没办法理会。莫一晨回到莫小倾那边，莫小倾关切地问怎样了，莫一晨说她在吐。 莫小倾眼泪控制不住地流，却没有显得慌张。她对姐姐说阮至洁饮酒过度胃部可能会出一些问题，能不能直接去帮忙办理入院手续。 莫一晨问莫小倾，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小倾说，都是程若颖做的，她这个人，已经太让人失望了。 如果不是酒店的工作人员留一个心眼，觉得程若颖有点可疑后来来砸门的话，莫小倾真的不知道程若颖和阮至洁两个人会发生怎样的激烈碰撞，说不定真的会就此厮杀起来。程若颖那种个性是很让人害怕，而阮至洁……估计也不是什么善茬。 之前在救护车里，阮至洁说要起诉程若颖，这样的故意伤人案件她有律师朋友，一告一个准，说不定还能把她拖进监狱蹲到她清醒。可是莫小倾却让她不要那么做…… "放过她好吗？"莫小倾哀求道。 "为什么你还想要放过她，她这样对你丝毫不留情面，你还在为她着想个什么劲！"阮至洁见莫小倾的血还在继续流却来求情，说不会生气也是骗人的。 "可她毕竟是个娇生惯养的女孩，如果让她入狱的话……"莫小倾不能想象她之后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 "你也真是……太心软了。"阮至洁非常的不开心，"就是有你这样的人纵容，社会上的坏人才会越来越多！" "抱歉……"莫小倾语气软了下去，见阮至洁的手也都是血，很难过，"都是我连累你害你受伤……" 阮至洁真是听不得莫小倾那种软绵绵又哀怨的声音啊…… "别废话了你。你都伤成这样……是我没保护好你才是。"阮至洁大概不知道怎样把温柔的话以温柔的方式说出来，语气是僵硬的，可是莫小倾却听得心暖，连周围的医护人员都用特别三八的眼神望着她们。 37、第 37 章 阮至洁最后胃出血住院，她爸妈来医院看她的时候都惊呆了。 "你喝酒喝到胃出血！"妈妈嘴一直是O型闭都闭不上，在阮至洁的床边走来走去停不下来，"小至！你居然喝酒！" 阮至洁拿着杂志在看，也不理她。 "不行，小至，你要快点回家，不看着你是不行了，你居然喝起酒来了这还有天理吗！"妈妈被她无所谓的态度激怒，下最后通牒。 阮至洁的目光仍旧在杂志上："妈妈，我已经30好几了，连喝点酒都不行吗？这是我的人生自由。" 爸爸也看不过去了，严肃道："小至，你要喝酒那没什么，你这么大了我们也不可能整天看着你，但是喝酒喝到伤身就不好了。胃这种东西，你不好好爱护的话，年纪大了之后有你受的。" 阮至洁放下杂志正想要说什么，突然莫小倾来敲门了。 "阮老师，我进来了哦。" "进来吧。"阮至洁大大方方让莫小倾进屋来了。 莫小倾端着洗好的水果进来，见到黑白无常站在这里，一下子呆住了。爸妈见到这少年白头的姑娘也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阮至洁见他们双方都这个模样真是想笑，向莫小倾招招手说："小倾，过来，剥个橙子给我吃。" "喔，好……叔叔阿姨好！"莫小倾当然不会傻到不知道眼前这两位和阮至洁长相相似的人是谁，虽然很不好意思但还是红着脸打招呼。 "你好……"阮至洁妈妈的眼睛就没能从莫小倾月光黄的头发上移开，眼珠都要要掉出来了——这谁家的不良少年？这是男孩还是女孩？为什么她会在我们小至的病房里？还要去给她剥橙子……这到底演的是哪一出啊！ 莫小倾没好意思坐到阮至洁的身边，倒是阮至洁拉着她坐下，顺便还环住她的腰，亲密地说："小倾，我要吃那个最大的橙子。" "唔……好……"莫小倾不知道阮至洁有什么打算，只是要当着她父母的面又环腰又喂食的实在有点不好意思。 "你帮我把果肉和皮都分离好了吧，切小块点，再帮我拿叉子来。" "好的，你稍微等我一下。"莫小倾站起身要去找叉子，阮至洁轻轻地摸了下她包扎起来的脑门，鼓鼓的一块，特温柔地问： "小倾，还疼吗？" 这声音柔得让她妈妈都一哆嗦——没见过女儿这样发嗲的！ 莫小倾抿着嘴用力摇头，赶紧走到一边去拿叉子了。 "爸妈，你看，一点事也没有。"阮至洁那是相当的自豪，"就算我胃穿孔的胃出血的，有小倾小妹妹照顾我你们什么都不用担心。" "这姑娘到底是……"妈妈确定了那是个姑娘，还是个很娇羞的姑娘，和她发型一点都不符的纯姑娘。 "是我的心头爱啊。"阮至洁这话说出来，莫小倾真想把手里的叉子给飞到她脑袋上去——当着爸妈的面在说什么奇怪的话啊！这种话说出来以后要以什么面目见她爸妈呢！ 莫小倾现在是连转头的勇气也没有了！ "小至，你在说什么你知道吗……"妈妈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知道啊，我觉得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所以才这么直接地告诉你们。"阮至洁说，"连慧蕴都支持我的。" "你这种事还跟慧蕴说了！慧蕴怎么可能会支持你！"妈妈说的非常直接，莫小倾心里叹了一下。哎，笨蛋阮至洁，你看吧，你为什么要这么直截了当和父母摊牌呢？就算不和爸妈说我们也能继续见面的呀…… 倒是阮至洁不开心了："慧蕴为什么不能支持我？这是我的事情，我现在告诉你们也不是要你们来赞同。我跟你们说的意思是，我已经决定了，告诉你们一声而已。" 阮至洁爸妈被气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干脆不说，女儿也不想看了，直接走人。妈妈临走时还不忘狠狠瞪了莫小倾一眼。 "哎，小倾，不必在意。"阮至洁这个绝对主角倒像是什么都没发生，"我的橙子切完没有？拿过来我想吃啦。" 莫小倾把门关好，脸色不好坐到阮至洁身边喂她吃橙子："你这样直白地跟你爸妈说这些会不会不太好？她们好像没办法接受……" 阮至洁一边吃橙子一边含糊地说："我从小就跟她们有话直说，拐弯抹角这种事我懒得做。" 莫小倾感叹："阮老师，你是懒到什么地步呢……什么事都可以用懒来解释吗？" "我不是那种磨磨唧唧的人。" "哎，这不是磨唧不磨唧的问题啊。你这样说了，以后和你父母要怎样相处呢？"莫小倾不为阮至洁担心都不行。 阮至洁倒是觉得奇怪了："难道要一直隐瞒、欺骗她们下去才是好吗？我不想做那种事情。我是怎样就是怎样，无需隐瞒。" 真是和我完全相反的个性啊……莫小倾心里多了一份仰慕之情，怎么看都觉得阮老师……很帅气。 可是她又很矛盾、内疚。好像是因为自己，让阮老师又受伤又和家人吵架了……为什么就不能做一些让她开心的事情呢？ "你在想什么？"阮至洁圈住莫小倾的脖子，让她靠近一些。 "没有，我只是在发呆而已……"莫小倾说，"阮老师，你手上的伤……" "这点小伤不算什么。而且你也不用担心我，我会处理好和家里的关系的。" "唔，嗯……"阮老师不愧是老师，很快就能明白别人的想法。 "小倾。"阮至洁身子往床里躺，被环住脖子的莫小倾就配合着她的高度慢慢俯身下去。 "嗯？" 脸贴的太近，莫小倾能感受到阮至洁的呼吸……脸上好烫啊…… "门都锁好了吧？"阮至洁的脸上一挂起笑容就有两个极端。不是特别温柔，就是特别的……另有所图。 "锁、锁好了……怎么？"而莫小倾的特质就是一紧张就结巴。 "你之前是不是说你是我女朋友了？那作为女朋友，应该做点什么才好呢？" "阮老师，你还受伤呢……"可是她已经吻了过来。 "阮老师……" "我嘴又没受伤，啰嗦什么。"阮至洁彻底把她的唇堵上，不让她再说任何的废话了。 程若颖在家昏睡了一天一夜，她在梦里一直梦见莫小倾。她梦见莫小倾在她怀里哭，越哭她就越是心烦，很想要好好折磨她。莫小倾被弄疼了，哭得更厉害了，程若颖没了耐心想要走，莫小倾却抱住她不让她走。程若颖让她说她爱她，莫小倾乖乖地说了。她让莫小倾躺到床上等着她，她乖乖去了。程若颖很满意地压上去，突然发现身下的人变成了阮至洁。 阮至洁冷笑："她是我女朋友，她已经不再爱你了。醒醒吧，笨蛋。" 然后阮至洁又变成了莫一晨。莫一晨愤怒地扇了她一个耳光说："你到底是爱我还是爱小倾！你说！" "我……"梦里程若颖被打懵了，呆呆地说，"我爱小倾……" 话说到这里程若颖猛然惊醒，后背都已经湿透了。 她晃晃悠悠地去卫生间洗脸，梦里自己最后那句话却像紧箍咒一样让她的头越来越疼…… "我爱小倾……我爱小倾……" 不对！那是不可能的！ 一直爱的人只有一晨而已。小倾，只是用来让一晨难过的工具而已！现在一晨她肯定万分的后悔当初没有接纳我了吧，她一定明白是因为她的原因才让妹妹受伤这么久了吧！目的是达到了……可是现在为什么不忍心看见一晨生病的憔悴模样？为什么会因为小倾喜欢上了别人而发疯？ 程若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睡前未卸妆的面容在灯光下显得异常惨白，安静到令人发指的空间里好像随时会延伸出可怕的怪物从她身后一口咬掉她的脑袋……血红的唇，苍白的脸，乱七八糟湿漉漉贴在脸庞上的头发……其实她自己才像一只妖怪吧！ 老公不在，从上次激烈的吵架之后他就一直没有回家。 无所谓，反正家里没人最好，不开灯最好。 程若颖开了一瓶酒，倒在沙发上就喝。 门铃突然响了。 程若颖不耐烦地去开门，慵懒地问——是谁。 "我。"对方一个字，程若颖顿时就清醒了一些。 可能只要一个呼吸，程若颖就能分辨出，那是属于莫一晨的。 门开了，程若颖扬起一个微笑正要说什么，莫一晨一下子就把她推倒在地上。反手锁上门，上前扯住程若颖的衣领就给了她两个耳光。 "你很行啊程若颖。"此刻的莫一晨一点都不像是平日里温吞的她，满腔的愤怒让她牙关咬得咯咯响，所有的话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她骑在意识因为两记极重的耳光而涣散的程若颖肚子上，浑身都在发抖，"你以为你会一直为所欲为地欺负我妹妹下去吗？我已经不会再忍了，我也不会再顾及你我的情谊！" "情谊……"嘴角渗出一点血迹的程若颖还是笑着，虽然凌乱的发丝模糊了她的面庞，却挡不住她嘲笑的眼神，"我们之间还有那种东西吗？从你跟我说'别再烦我'那一刻起，我已经不觉得我们还会有什么情谊存在了。" "既然如此没什么好说。"莫一晨抽出程若颖睡衣的腰带，丝毫不客气地把她双手捆住，"你不是爱我吗？不是特别喜欢我吗？今天我就好好来爱你一回！" 作者有话要说：坐者一直在写很奇怪的内容啊……（⊙_⊙） 38、第 38 章 莫一晨一直都是温吞的人，从小到大认真数起来都没有几次发火记录。而唯一的几次，也都是因为妹妹。 莫小倾从小就很弱，长得也瘦小，总有一些调皮的男孩子喜欢欺负她，看她哭。莫小倾没勇气反抗，总是跑回家抱着姐姐哭。 莫小倾在被欺负得最惨的小学时代，莫一晨已经上初中，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但凡见到妹妹哭她也不会去管三七二十一，领着妹妹就去学校找人算账，让妹妹指出谁是欺负她的真凶，上去就开始撕扯。当时莫一晨在邻里间的口碑一致的不好，还被贴上男人婆的标签。只是父母很欣慰，就算小倾没有哥哥，也可以有个姐姐保护她。 随着年纪的增大，莫一晨的个性越来越收敛，女孩子大了都会知道矜持。所以打架这种事就再也没有过。可是保护妹妹的心思却是从来没有改变的。她心疼会为只有一面之缘的小狗去世而痛哭的善良妹妹，她宁愿妹妹一生都善良无忧，心无城府。就算这世界上有心意险恶的人要来迫害妹妹，她也会成为妹妹的保护伞。 可是面对程若颖的欺负，莫一晨软弱太久了。她不能再容忍下去，不能再因为曾经的好感而让无辜的妹妹去替她承受这份痛苦。 只有一件事，只有一个人，她不能不保护，那是她的亲妹妹。 "你明明知道，我有多爱小倾，你却要故意伤害她。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宽容你，希望你能回头，可是你现在居然用这么粗暴残忍的方式攻击她……我不能再放过你，我要让你知道我的恨，要让你知道……欺负我妹妹，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你以怎样的方式伤害我妹妹，我会用同样的方式讨回来！"莫一晨一边咳嗽一边撕开程若颖的所有束缚，无爱抚无前戏，直接伤害她身体脆弱的深处。 房间里的空气很糟糕，混合着闷热、酒精、汗水……还有情-欲之潮翻涌的味道。 程若颖的双手依旧被束缚着，眼睛半闭似乎已经脱力。睡衣被丢在一边，月光泄入未开灯的房间里，铺在程若颖被迫举高双手的身体之上，衬出的是刺眼的齿痕。 如果换做平时，莫一晨的力气未必能束缚住程若颖。可是此时她是处于盛怒之下，浑身迸发出的力量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有多强大。而喝了半醉的程若颖心理上又是半推半就，于是那挣扎，都看起来非常的矫情。 在莫一晨丝毫不疼惜却不知疲倦的深入中，程若颖被疼痛感占据的同时也被迫一次次达到快乐之巅，这种快乐却让她很想哭，夹杂着极度强烈却又是情理之中的悲伤，这是她幻想过无数次的最终亲密。她渴望了许久的人……却没有给予她一丝的温柔，可是身体的本能亦或者是主观的无法抗拒依旧在推动着她的情绪，连带着身体到达最高处。 最后还是让她笑了出来。 她为莫一晨落的眼泪不会比莫小倾为她落的少，可是从她打算要利用莫一晨最在乎的人进行报复的那一刻起，她就告诉自己，她和莫一晨已经完了，此生不可能在一起了。 "这样你就不会忘记我了吧……"程若颖突然说。 莫一晨的动作缓了一下，望向身下已经似木偶的人。 程若颖笑道："我知道，如果做一个不打扰你，只远远望着你，说着'祝你幸福'的好人，那样你就会很快忘记我的。我呢，就会成为你连回忆都可能不会回忆到的那么一个无足轻重的朋友。那样还有什么意义呢？我不要那样……我要你恨我，恨到想杀死我。如果你现在杀了我，那你这辈子就会怀着对我的恨或者是忏悔度过余生吧？我说的……对不对？" 莫一晨没有回答她。 只是一直地沉默下去，就像多少年前一样，程若颖问她，你喜欢我吗？莫一晨也是如同这样沉默不语。 其实沉默的力量要比说出口的话更让人绝望。说出口的话有可能是假，但沉默，却是绝对真实的否认。 "我好贱啊。"程若颖笑了两声，眼里尽是苍凉，只是乱糟糟的头发把她这难过的眼神都隐去了，暴露在外的，只有她满怀笑意的唇——没有被莫一晨吻过的唇，"我真的好贱……没有你就活不下去，一刻见不到你听不到你的声音我就觉得快要不能呼吸。就算是现在你这样对我，我都觉得好开心。你相信吗？就算你不捆我的双手，我照样不会反抗。如果你需要，我还会迎合你哦。" "我不想听！闭嘴！"莫一晨喝道。 程若颖咯咯地笑，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个疯子，或者说她已经是个疯子了："我爱你哟，一晨，我好爱你……" 莫一晨又是一个耳光扇在她脸上，吼道："不要对我说这种话！你那些骗人的话不用说给我听！你以为我会像小倾那样被你蒙蔽吗！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我爱你。"程若颖继续说，牙齿上已经粘了一些鲜血，但笑容就像是永远不会从她脸庞上消失。从发丝缝隙间莫一晨看见她的眼睛，眼里全是爱意……莫一晨看见了，居然觉得那种爱意是那么虔诚！ "闭嘴！"另一边脸也再赏她一个耳光！ 程若颖的气息微弱下去，却也没有反抗的动作，红肿的脸颊记录下了所有暴行。 "我爱你……没办法，我这么贱，就是这样爱你啊……" 她的喃喃自语融入了黑夜之中，低沉绵延的声音就像是最虔诚的祈祷。 那不是告白，而是一种信仰，她在慢慢抒发自己半生未变的信仰。就算这份信仰，伤她千百回。 再也没有体力施暴，双臂酸麻到几乎抬不起来，莫一晨看着处于半昏迷状态的程若颖，颓然倒地。 程若颖的告白一直在她耳边回响，那一声声的"我爱你"在她的心上狠狠地割着。 我怎么会不知道你爱着我，我怎么会不明白这份心意有多么真挚。可是为什么会沦落到这一步？为什么得不到的还要非得到不可？我不能爱你……我不能背叛我的父母。即使你全然知道我的想法还要这样去破坏，到底是为了什么呢？难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吗？ 难道当年我应该正视自己的感情？正视对你的喜欢？ 好好地和你在一起，那现在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你还是那个单纯的你…… 其实是我毁了你。 "小倾，来喂我喝汤。"还未到晚餐时间阮至洁就开始喊饿，摸着肚子大爷一样躺在那里召唤莫小倾。 莫小倾是已经把汤都准备好了，可是真是不甘愿啊："阮老师，我也是病人，脑袋缝了两针好吗？懒死你了……呼来喝去的……" "那小倾你过来，我喂你喝汤。" "……我自己能喝啦。" "你看，我要伺候你你又不愿意，只好麻烦你来伺候我了。"阮至洁向她招手，"快来快来！吃完我们去散步。" 莫小倾看看窗外，天都黑成这样了，还散什么步啊……阮老师真是很奇特的人类。 莫小倾发现阮老师的嘴是不能停下的。不是在说教就是在吃东西，要不然就是……在接吻。才喝了两口汤，阮至洁望着她的目光又开始飘忽，勾住还拿着调羹的二十四孝好媳妇的脖子，迷蒙着眼睛说： "我发现你真的有一张欠吻的嘴脸，你说为什么看你一次就想亲你一次呢？" 莫小倾低下头："我哪里知道呀……" "让我亲一亲你可能会有点灵感？" "阮老师……你快点把可靠的阿姨还给我。" 明明两人各有病房，但阮至洁就是要莫小倾和她挤一张床，护士来巡房时见她们又躺一起还笑说："你和弟弟感情真好。" 阮至洁哈哈大笑可恶地不否认，莫小倾心里真是恨，暗暗下决心要把头发留长一些，就算依旧是衬衫牛仔裤的话也不容易被误会吧…… 奇怪，从前明明不会被介意别人误会自己性别的不是吗？ 阮至洁没什么大碍明天就能回家，莫小倾想着也没必要在医院待着了。床位应该留给更需要的人。 莫小倾回自己病房之前阮至洁拉住她很认真地说："小倾，我之前跟我爸妈说的都是真的，我希望你考虑的速度能快一些。我看得出你并不讨厌我，既然是这样就不要耽误彼此的时间。我不喜欢嘴上说什么承诺，那都没用，等你真的和我在一起了你会知道我的决心。" "决心……" "对，我喜欢你，要和你一起。我们俩这么合适，不管你是男是女，我都想和你在一起。" 莫小倾被她握着的手在发烫！ "给我答复。"阮至洁没有用疑问，而是用了肯定。 莫小倾额头的伤口在隐隐作痛，她看见阮至洁本来美丽纤细的手被一层层包裹起来，那伤都是为了谁呢？若不是真心真意，谁要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人？而莫小倾也问自己，如果阮老师有危险，她会不顾一切去救吗？答案是"会"，阮老师如果受伤，她应该也会发疯！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担心？犹豫？ 阮至洁放开她说："你回去吧，好好想想。反正我本身也在等着了，不差这几天……" "好 啊……" "嗯？" 莫小倾又把她的手拉起来，两只手紧紧握着她的，低着头吞吞吐吐地说："我说，好啊……我想，和阮老师在一起。" 39、第 39 章 阮至洁的胃病几乎是瞬间就好了，医生都称赞她年轻身体硬朗，说要可以叫家人接她回家了。阮至洁说她已经这把年纪不用劳烦家人来接，自己可以出院。 而且我还有女朋友——阮至洁心里想。 "阮老师，你要不要休息几天再去上班？你这样不会没事吗？万一胃部又不适了怎么办？这样急着出院……"莫小倾帮忙阮至洁把东西都收拾好，整理了一个手提包，忧心忡忡地看着活力十足的阮至洁。 阮至洁整理了一下长卷发，盯着莫小倾笑。莫小倾见她光笑不说话的有点吓人，不自在地挪了一□子问道："干嘛呀。" "女朋友，我的。"阮至洁说。 "啊？" "你，我的，女朋友。"阮至洁重复一遍。 "……"莫小倾真是被她打败了，想想又好笑，"干嘛呀，说什么乱七八糟的。阮老师，你很幼稚哎，大我十岁的人了……" "我有说乱七八糟的吗？你不是我女朋友吗？刚刚承认的就要反悔？"阮至洁靠近莫小倾，双臂环住她的腰，把她圈在自己的范围内。还未等她回应阮至洁就亲了亲她还包扎起来的额头伤口，"十岁怎么了？相差十岁正是恋爱的好年纪。" "我不知道阮老师这么会说这种话。"莫小倾最近忍不住地上扬，虽然是吐槽的话可是说起来竟能甜蜜到这种程度。 "那现在就让你知道也不迟，只可惜我不会让你答应我的事反悔。" "啊？"莫小倾看向别处，惊讶得很真诚，"我答应你什么事啦？" "什么，死小孩，你信不信我现在都弄死你？"说着阮至洁便把她往床上呀。莫小倾惊笑一声，两个人抱在一起倒在床上，没轻没重地发出一声巨响。这响声惊动了路过的护士，纯良的护士小姐还过来敲门："阮小姐，阮小姐你没事吧？" "咳咳，没事。"阮至洁用给学生上课的正经声音回复道，被她抱在身下的莫小倾忍不住一直在笑。 "好了，我跟你一起去找你的医生，让他检查一下你的伤。如果你的伤没什么大碍的话我们就一起出院吧？"阮至洁在莫小倾的唇上落下一吻。莫小倾望着她小声地"嗯"一声。 莫小倾心里有无限的幸福感似要从胸膛冲出。从来没有一个人，对她这样认真地温柔。从阮至洁的眼神里莫小倾看到一种特别真诚、专注的目光。而且那目光可以让她燃烧……那是她一直想要，却一直得不到的爱意。 那是爱程若颖一辈子也不会得到的美好爱情。 两人携手出院，阮至洁提议让莫小倾去她家住几天。 "为什么要住一起……"莫小倾抱着包包，小声地问。最近阮至洁的亲密行为在慢慢升级，就算是已经答应交往，但莫小倾还是不想二人的关系立刻就升级到太过亲密的程度。 她始终是不喜欢太过有目的性的接近。 车窗外的风景都向后倒去，阮至洁抬起还包得像个白馒头的右手说："你看我这样的状态，你忍心让我一个人生活吗？连吃饭都吃不好啊，哎……好吧，我知道了，就让我一个人孤独地用残肢生活下去吧，反正我已经习惯了孤独的生活啊……" "阮老师……"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已经明白你的意思了。你也不必可怜我，就这样吧。" 莫小倾叹气不已："好啦，我去就是……" "哦？我可没强迫你啊。"阮至洁笑。 "阮老师你怎么跟小孩子一样呢？是和童童待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吗？" 莫小倾算了一下，到周末还有两天时间，单位请假请起来还是蛮爽快的。如果这两天请假，那就可以一直和阮老师待在一起……整整四天么…… 莫小倾偷看阮至洁一眼，见她在专心开车，漂亮没有笑容的侧面呈现出的是一种和之前的幼稚完全不同，理性的感觉。 就算在身边，莫小倾也觉得非常的想念，说不出的喜欢，连话都不知道该怎样说了。 "你自己在那里演什么内心戏。"阮至洁哪里会不知道这位小朋友一直在偷看自己，"说出来让我知道啊。" "哪有什么内心戏，白痴……" "你居然说我是白痴。" "白痴阮老师，你明天是要上课去吗？" "其实我请的假是到下周一。" "所以就是……可以不去吗？" "我之所以请这么多天假不就是为了想和你多相处吗？可惜你要回家……" "不啊，我不回去了。"莫小倾把脸埋到包包里面，"我去你家啦……" "怎么又改变主意了？"阮至洁笑得有些不怀好意，对于莫小倾的改变想法她似乎没有一丝惊讶，全在意料之中似的。 "还不是你在撒娇。"莫小倾捏了阮至洁的脸一下。 阮至洁瞪大眼睛这回是吃惊了："小鬼你要造反吗？我有撒娇？还捏我脸……你看到家你是不是死定了啊。" 莫小倾哈哈大笑，双手捏着阮至洁的脸左右拉扯："既然是死定了那现在要多捏几下也算是死得其所。阮老师你的脸好软哦！五官都变形了好好笑！" 阮至洁是遵纪守法的好市民，开车的时候就算被这样蹂躏她也不会放开方向盘去反击。但她心里已经在火速酝酿报复计划了。 阮至洁把车停到停车场，在电梯里她就要去抱莫小倾。莫小倾一边喊着摄像头摄像头她也不理。 "我让你知道惹火我是什么下场。"阮至洁掐着莫小倾的腰，莫小倾一边笑一边拼命求饶，我错了阮老师，请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两人就像小孩子一样打打闹闹地回家，到家莫小倾又觉得瞎眼——怎么这么乱啊！衣服都堆在沙发上，地板上全是灰，厨房还有未刷的碗筷。 莫小倾脑袋嗡嗡地响："阮老师，我请教你一个问题……你明明都不做饭，为什么会堆积碗筷在那里？" "自己不会做饭也可以叫外卖啊。"阮至洁单手把包丢到卧室去。 "外卖没有盒子吗！"莫小倾快要尖叫。 "我怕那盒子不干净，还是用自己的盘子好。" 莫小倾深深吸口气，想说：就算盒子不干净它也装着你的食物跑一路了，你后来再换掉盒子会有什么区别吗？它会变得更干净而纯净吗？ "小倾，你站在那里做什么？"阮至洁呼唤她，"快过来我们一起看电影了。" 莫小倾回头瞪她："我没空。" "啊？你要做什么？" "我要，打扫卫生！" 作者有话要说：周六居然来更新= =真是不可思议 40、第 40 章 阮至洁躺在沙发上无所事事已经很久了，呆呆地望着莫小倾小朋友在她的屋子里奔来跑去地收拾……真心要无聊死了。 "小倾啊小倾，难道你就不觉得累吗……不用收拾了回头我找小时工来打扫，你过来啦你！"阮至洁实在是等得有点不耐烦了。明明是两个人可以好好相处的时间，那个小家伙却在收拾这个收拾那个的……只有四天时间好不好，一下子就浪费了两个小时。 "马上就收拾好了。"莫小倾在阳台喊道，她居然还去晒衣服了，这大晚上的…… 阮至洁把遥控器一丢，不亲自行动不行了，跑到阳台去直接把莫小倾同学抱住了。 "阮老师……"莫小倾感觉阮至洁的长发撩拨着她的脖子，很痒。身后人的双臂紧紧环住她的腰，脸也贴在她的肩窝里，不让她再动弹，一副无声撒娇的样子。莫小倾笑道："别闹啦，我很快就收拾完了，你再等我十分钟好不好。" "你还没吃晚饭，不饿吗？一晚上忙着忙那的。"阮至洁忍不住闭上眼睛轻轻地呼吸。莫小倾身上有一种潮湿的气息，还有年轻人特有的蓬勃体香，和她白皙的肌肤相互混合出让人迷恋的气息……青涩得想要让人打破。 "你也没吃啊。"说到这莫小倾"啊"了一声，转身和阮至洁面对面笑，"阮老师是不是饿了？真是的，早点说啊我这就去给你弄吃的……" 莫小倾想动可是阮至洁却死死抱着她不让她动："我说你啊，虽然我很喜欢你帮我打理这些生活琐事，可是你不是我的佣人，不用老是一来就收拾。" 莫小倾倒是没有想过这点，在她的观念中，恋爱交往就是要为对方把所有事情做好，这样才算是作为女朋友的体贴。这可能也跟之前她和程若颖短暂的同居生活有关，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两人住在一起，莫小倾做了所有的家务，而程若颖没有帮过一点忙。对于只"交往"了这一个女朋友的莫小倾而言，在心里默认的交往模式便是那样。 被阮至洁说到"佣人"二字的时候，额头的伤口隐隐作痛…… 如果没有阮至洁的拥抱，程若颖那一记丝毫不怜惜的袭击，应该会打碎莫小倾所有对于爱情的执念吧…… 喜欢了那么久的人，说下手就真的下了那么狠的手……程若颖凶狠的面庞还清晰地印在她的脑海中。 一时间伤感，莫小倾的左胸腔在蔓延着疼痛感，她抓紧阮至洁的手臂，想要更深地被拥抱，却又觉得心凉——她对程若颖付出了那么多年的感情，那么真切地爱着她，得到了什么呢？而石巧言呢？说过的喜欢，转眼也就放弃了——不过这不是她的错，是莫小倾自己的拒绝，但爱意转移的速度也实在是让人难过。 那么阮老师呢？现在这样紧密的拥抱能维持多久？在亲密无间的背后，她心里想的是什么？是真正的爱，还是另有目的的靠近？ 莫小倾不想去想这么多复杂的东西，可是她不得不想。 程若颖和姐姐的事情给她太多触动。原来以为世界是一个平行的世界，只有一条以自己的脚步为中心的道路一直延伸到生命的尽头。可是现在她知道，原来在自己看不到的黑暗之处，还有那么多深渊，在那些目光所不能及的深渊里有在发酵的，让她害怕面对的阴谋。 原来大家的人生是交叉的，每一步的前行都是一个十字路口。熟悉的人过来对你说HI，然后她又走了，走到你的身后，和别人在拥抱。但你看不见，你以为她只是那个亲切地向你说HI的人，永远只是那个单纯打招呼，永远不会对你张开双臂的人。 其实那是错的，枝繁叶茂的生命之树，在默默地向四周安静的空间不断地、诡异地延伸。 "你怎么不说话？"阮至洁把莫小倾的身子转过来问道，"是不是累了？就让你别做这些了。" "嗯……"莫小倾回应的不是很有力气。但这在阮至洁看来却又是莫小倾软绵绵的萌感，几丝发白的发丝在她眼前飘动着，因为没睡好而略带粉色的充血眼眶也很惹人怜惜。白衬衫里窄窄的肩膀紧缩着，就算身为女性的阮至洁也能很轻易地把她整个人拥入怀中。 "小倾。"阮至洁抚摸着她的脸庞，感觉喉咙有些干燥。 莫小倾抬头看着她，深黑的眼眸里似乎含着泪水。可是仔细一看，并没有什么泪水，那只是灯光的反射和阮至洁的心理作用而已。 莫小倾在她心里，已经被软化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了。 四天的时间两人一直待在一起，吃饭睡觉都不分离。莫小倾陪阮至洁看完了她落下的探索节目，阮至洁也陪她把爱情电影一部接一部地刻入脑中。 她们每天傍晚会在小区里散步，很自然的十指相扣像是相恋已久的夫妻。 这种相处的模式对于阮至洁来说是陌生的、新鲜的。原来和女孩子恋爱时生活中会充满无数甜蜜缓慢的温馨感，而彼此都是有着浓浓的爱意恨不得随时随地都抒发出来让对方知道，这和男女交往时爱说不说的感觉很不相同。阮至洁的角色也从曾经必须服从的"男人的女朋友"变成了可以让别人服从的"女人的女朋友"。 阮至洁曾经有过一位女性朋友也有同性密友，而她称呼对方为"老公"，对外声称"我男朋友"……阮至洁是不想要把她和莫小倾定位到不同的性别称呼中去的，她单纯的很喜欢都是女孩子在恋爱的感觉。 她可以拉着莫小倾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吃什么玩什么甚至说什么，莫小倾都会娇声娇气地配合她，这让她内心得到了特别大的满足——当然莫小倾并没有觉得自己哪里是娇声娇气了。 阮至洁不是对莫小倾没有冲动，有时候见刚洗完澡出来活着刚睡 觉醒来的莫小倾那副白白嫩嫩的模样，她都很想要做一些亲密的事情……她想到上一次亲吻时她的乖巧温顺又迷离，让人心痒的模样，还有美丽又充满生命力的锁骨……这一切她都很想回味并且深入，但是，她不懂，和女孩子应该怎样深入…… 说起来这是件很不好意思的事情，阮至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有冲动。 33岁交过两个男朋友的她虽然不能说感情生活丰富，但要想说她从未做过那种事……也未免荒唐。只是长期属于冷感也直接把自己标上了冷感标签的她一直都对床很不在意，能免则免。她还曾经对蓝慧蕴说，她觉得那种事有点恶心，让她张开双腿去迎合别人这种事让她自尊心很受不了。蓝慧蕴说你这种心态不对要好好调整，做-爱是美好的身体交流顺便也能精神交流，是两人心甘情愿的深入接触，你怎么能觉得恶心呢？还是说你不够爱对方？阮至洁想了半天关于做-爱神圣与否的议题，都没有在这句子之后打上勾。 至于她是否不够爱对方……阮至洁发现这问题不想就不想，一认真琢磨起来她根本连什么是爱都不知道了。 所以现在对于莫小倾的冲动让阮至洁本身就有些不可思议，但她还是选择正面对待自己的冲动。 只是……在网络上搜索到女女的做-爱是要依赖手指时，阮至洁看了眼刚做好的闪亮的指甲，不免心里闪过一阵疼痛感…… 41、第 41 章 想要彻底进入这个圈子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阮至洁有空就去网上看看女女之间相处到底是要怎么来的。可是她实在不喜欢网上讨论的说强势的一方就要被称之为"T"。阮至洁站到镜子面前从上到下好好看了一遍，自己哪里像是一个TOMBOY？这种统称让她不舒服也不能定位自己，所以她选择忽略这种称呼。 如果非要把这个称呼给谁的话…… 阮至洁看了眼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莫小倾，轻轻地唤了一声："亲爱的小T啊，你过来。" 莫小倾刚刚塞到嘴里的一颗爆米花差点把她噎死，脸色铁青地看着阮至洁："什么？谁是T啊……" 因为家里开了空调所以穿上毛茸茸睡衣一点都不怕热的阮至洁依靠在凳子上，笑得眼睛都弯了："就是说你啊，你这个短头发，衬衣，平胸，不像女孩子的T。" 莫小倾脸黑得几乎都要找不到五官了："我才不是T……" "可是你看上去就是标准的T啊，短发，平胸……哎，你是有穿内衣吗还是穿束胸？" 莫小倾被阮至洁这番话吓死了，她哪里学来的这些名词？还束胸…… "白痴啊你。"莫小倾明明有B CUP的身材为什么要被称为平胸？她挺了挺胸脯说，"你看清一点，我哪里是平胸？"挺出去之后马上又收了回去，把抱枕紧紧地抱住倒在沙发上笑。 "不行，没看见。"阮至洁穿上拖鞋走向她，"再给我看一次。" "不要，没看见就算了。"莫小倾死活不撒开抱着抱枕的手。 "你以为我是那么好糊弄的吗？既然展示就要展示到底，不要这样小气。"阮至洁从莫小倾身后抱住她，手臂往她的胸前钻。莫小倾惊笑一身从沙发上弹起，跑到卧室门口对阮至洁吐舌头： "抓不到抓不到。" 阮至洁其实根本就没想和她玩闹，刚才那一下根本就是想要亲热，谁知那个笨蛋却跑走了…… 阮至洁看着莫小倾，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算了，等把指甲都修剪完全再说吧。反正这只小家伙是逃不出她的手心了。 四天的时间过得异常的快，在周日晚上两人一起吃完莫小倾做的晚饭后，莫小倾说她该回家了。 "这么急着走啊？不陪我多待一会？"阮至洁支着下巴望着莫小倾，卷发挡住了她的一边眼睛，可是另一边的眼神里却是浓浓的不舍。 "我明天……也是可以来找你的嘛。"莫小倾不好意思地低头，"我是怕我家人觉得我经常在外面住，不太好……" "所以你家里人不知道你喜欢女孩子的事情？" "我爸妈不知道……" "这样，嗯，那我送你回去吧。" 面对能慷慨和家人说出自己性取向的阮至洁，莫小倾觉得自己的懦弱伤害到了她，所以在阮至洁起身要去换衣服的时候，莫小倾难得主动地上前抱住阮至洁的腰。 "干嘛呢你。"阮至洁的声音很温柔，站着不动任她抱住。 "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我会努力去跟家人说这件事的。" 阮至洁转身捧起她的脸："说什么？说你喜欢女孩子的事情？我什么时候要你这样做了？你就按照自己的意愿来啊，我向我家人说明白但不代表你就要这样做。我一点都不想要强迫你的，你明白吗？" 莫小倾看着她。 "我可能不能为你做所有的事情，但是我能保证不要你去做所有事情。你就是你，无需改变什么。" 莫小倾不知道别人的恋爱是怎样的，可是阮至洁的确是让她看到了不一样的爱情世界。 一个缠绵的却又独立的恋爱，分明可以在她眼中看到炙热，却又非常地尊重对方。像是好吃却不腻的蛋糕，又像是拿在手里永远不会融化的冰激凌…… 阮至洁开车送莫小倾到家门口，在她上楼之前阮至洁在车里吻她。 "上去吧。"虽然阮至洁是这样说的，可是眼神却紧紧抓住莫小倾根本没有要放行的意思。 莫小倾也很舍不得她，更舍不得她不说挽留却依依不舍的模样。 "我明天下了班去找你好不好……会不会耽误你备课？"莫小倾已经开始思念了。 "不会，你来我家还可以帮我批改作业。我右手还没好呢。"阮至洁的直言不讳真是让浪漫大打折扣，但却可爱到莫小倾要笑出声音了。 "好，那我明天下班来帮你批改作业。"莫小倾拉住阮至洁的手说，"那先再见了哦。" "再见。" 莫小倾目送阮至洁的车消失在黑夜里，随着车灯渐渐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她的心也随之变空。可是想起那个人，幸福和甜蜜又翻涌回到她的心里，整颗心被塞得满满的。 能遇见阮老师真好啊…… 莫小倾开心地要去开门禁上楼，却发现门边黑暗的角落里坐着一个人！这一惊把她惊得够呛，所有恐怖片里的情节还有最近和阮至洁一起看的探索节目里关于外星人和灵异事件的细节全部都跃入她的脑海中。莫小倾急忙开门要冲进去，可是走了两步却又觉得应该没有那么玄妙，那个人或许是生病或者醉酒倒地的人？没有人照顾他帮他叫救护车的话，那不是很危险？ 想到这里莫小倾壮着胆子把手机里手电筒软件打开，往回走。 走近一步，发现那是个女子…… "你没事吧？" 再走近一步……虽然她头发都贴在脸上，可是莫小倾还是马上就认出了——这是程若颖！ 心里"咚"地一声，说不出的复杂情绪，本能地收敛了很多面对陌生人可能都会有的热情，尽量保持着疏远的口吻，提高了声音问道："程若颖，你在这里干什么。" 程若颖"唔"了一声，抬头，眼神迷离地看了莫小倾一眼。莫小倾闻到浓郁的酒味，并且很清晰地看见她脸上的伤痕。 程若颖笑了，唤了一声："一晨……" 莫小倾顿了一下，把她的头发拨开，脸庞上的确是有伤痕，但看上去并不像是新伤。 虽然莫小倾很讨厌她，但她这般落魄的模样还是不能就此不管。莫小倾打电话给姐姐说程若颖喝醉了在家楼下，让姐姐来接她。 "不用管她，这是她的苦肉计而已。"没想到姐姐这般冷漠，"你到家了吗？上楼吧。" 电话被挂断，莫小倾回头看了一眼依旧缩成一团的程若颖，真心觉得她实在是可怜——大概这世界上也只有莫小倾一人会被她编制出来的众多谎言、假象蒙蔽那么久吧、聪明如姐姐，根本就不会被她牵着鼻子走…… 那么现在，到底要不要管她呢？难道不管她要她在楼下坐一整晚吗？ 不这样做，又有什么办法呢？她这都是自作自受吧…… 莫小倾狠狠心不去管她，毕竟她呼唤的也是姐姐的名字。如果再继续被当做替身，那也实在太白痴了。 莫小倾打算要走，突然程若颖又开口了： "小倾，是你……" 莫小倾没有回头，手已经再次扶到门把上。 "对不起。"程若颖说，"一直以来，很对不起你。" 不要说这种话，我不想听。 "我一直很自私地伤害你，你恨我是应该的。" 不会恨，爱的反面不是恨，而是彻底的冷漠。 "带我向一晨问好。说我很想她……" 莫小倾吸了口气："这种话，你当面去跟姐姐说。" 程若颖咯咯地笑："我不敢见她，不然她又会打我的吧……" "什么？"莫小倾不敢相信，"你说你的伤是姐姐打的？" 42、第 42 章 莫小倾从来都不知道自家姐姐会做出这番暴力的事情来，而且还是打在程若颖的脸上…… 莫小倾再挂电话给姐姐问了这件事，莫一晨承认那是她打的。 "没错，是我打的。"莫一晨没有丝毫要隐瞒的意思，"你觉得我打她有问题吗？" 介于姐姐的口吻非常的不善，莫小倾也不敢再问下去。她回头看一眼程若颖，见她倒在了地上，赶紧上去扶她起来。这一碰竟感觉她浑身冰凉，这大夏天的让莫小倾吓了一跳。 "喂，程若颖！你还好吧！"莫小倾拍她的脸，见她没有任何反应，这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在慌忙之间莫小倾第一个想到的找阮至洁帮忙，可是寻思了一下觉得不太妥当。 手机还未挂断，莫一晨在嚷着，莫小倾把手机重新贴到耳边，姐姐严厉地说："你不要管她！她最擅长的就是苦肉计！她为什么要喝醉了坐在我们家楼下？她的目的不就是博得同情吗？这么久了难道你还没想明白吗？妹妹……不要管她，你去管她了她就会缠着你，像之前一样。你想重蹈覆辙吗？" 姐姐的话在安静的夏日夜晚让莫小倾从头到脚全部发凉。 没错，姐姐说的很对，程若颖就是用这样伎俩捆绑住她那么久，伤害了她那么深……也只有像自己这样的笨蛋才会相信程若颖的那些鬼话！姐姐却看得很透，姐姐明白她做的事情背后有着怎么的目的，并且，不会心软。 莫小倾知道姐姐说的都对，可是被拆穿了全部的程若颖，却又那么可怜…… 这个灌醉自己、放低自己企图委曲求全的人，已经得不到一点的怜悯了吗？ 人就是这样的动物……莫小倾觉得很难过。 莫一晨在电话里一直让妹妹快点回家不要理那个女人的事情，但莫小倾却半天未有动静回来。莫一晨知道自己妹妹是个多么单纯到单蠢的人，就算是这样说了小倾还是去管了程若颖？ 莫一晨觉得太有可能了，立刻穿了外套下楼去，楼下却已经没有了两人的踪影。 打电话给莫小倾，打到第三通她才接。 "你在哪里？"莫一晨没好气地问。 "我送程若颖去医院。"莫小倾没有听过姐姐这么急躁的声音。 莫一晨被她气得半个字都吐不出来，缓了半天才说到："小倾啊小倾，我都说了你别理她了，你越理她她就越是缠着你！你这次不理她看她下次还会不会来啊！你这样做……" "姐姐。"莫小倾很平静地打断，"就算换做是普通的路人生病倒在路边，我也会送她去医院的。这和对方是谁无关。" 莫一晨："……" "我把她送到医院告诉你地址和病房号，你知道她丈夫的电话吧？让她丈夫来照顾她好吗？" "小倾……" "我挂了。" 把手机握入手中，莫小倾回头望了眼躺在救护车小小担架上的程若颖。想起很早以前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时，一头黑色直长发穿着白色T恤和黑色运动长裤的她看上去那么清纯美丽。炎热的操场上莫小倾叫她，她回头，满目灿烂金色和雪白的牙齿，那是无法忘记的动人场景…… 那样一位充满了生命力的优秀女性，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呢？ 苍白的面容，浓艳的妆容，扭曲的性格…… 莫小倾突然有种想法或许是不可取的，但她忍不住要这样想：是姐姐让她变成这样的吧……是姐姐不回应她的爱，才让那样深深爱着姐姐的她整个人生都改变了。如果她当年没有遇见姐姐，没有对她投入这番毁灭性的爱，是不是现在她会是一个阳光、优秀、上进的女性呢？不知道，因为时间让那一切变成了没有答案的假设，而已。 而莫小倾她自己的人生呢？也不就是因为和程若颖的相遇而改变了吗？如果没有姐姐，就没有程若颖，就没有莫小倾，就没有阮至洁……她们的人生都因为相遇而被画上了不同的符号，朝着特有的轨迹前进。而在幕后主宰一切的又是什么呢？是命运吗？ 莫小倾只是因为程若颖有些难过而已。 阮至洁到了家真是一点睡意也没有，哼着歌去洗澡。洗澡的时候把浴室内的音响打开，放着她以前一听就胃疼的爵士乐。 果然心情好听什么都觉得顺耳。阮至洁把自己浸在都是泡沫的浴缸里，突然很想把泡泡都吹起来，狠狠少女一番。 真是太久没有少女一样恋爱的感觉了，心里美滋滋的，感觉全世界都是粉色的，看什么都可爱……这种肾上腺素猛增的感觉真是有点不适应啊。 更可怕的是阮至洁一直在回味那些细节，在想着莫小倾小同学现在在做什么呢？ 刚想到这里突然手机就响起来了，阮至洁心里"WOW"了一声：这真是心有灵犀，刚想到她她就打电话来了。阮至洁又是破水而出，把地板弄得湿湿的一路滴滴答答到客厅，拿过手机一看，心里居然失落了好几格…… "喂，慧蕴，有事吗？"有气无力的招呼之后，阮至洁又爬回到浴缸里去。 "怎么了，心情不好吗？"蓝慧蕴的口吻温柔到让阮至洁起鸡皮疙瘩。 "我心情好的狠。"阮至洁笑道，"倒是你很不正常，怎样，你又要把童童丢给我了吗？没事，放她过来，最近我心情好，有空陪她折腾。" "我要说的不是童童的事情。"蓝慧蕴却没有阮至洁那么好的兴致，"之前你妈妈给我打电话了……" 阮至洁"哦"了一下，问道："是说我在同性恋的事情吗？" "……你倒是很镇定，你妈妈到我这里来说的时候感觉都快疯了。还说我作为好朋友作为一位成熟健康的女性不应该怂恿你走到歪路上去。我说，你都跟你妈妈说了什么了？还我怂恿你走到歪路上，我有那功夫吗？我家里那一大一小都搞不定呢……" 听到蓝慧蕴的抱怨阮至洁哈哈大笑："还成熟健康的女性……我现在就被打成幼稚不健康的女性就对了。" "小至，你心态未免也太好。你知道你妈妈给我说话时那种要死要疯的情绪吗？都可以去演舞台剧了……你倒好，心境完全是在听高雅音乐。" "不，我现在听的是爵士啊。" "……小至，你就跟我说，你现在是真的想要和那女孩子一直下去吗？会不会是太冲动了？你有想好以后怎么办吗？你爸妈，至少你妈妈是不会同意的。" 阮至洁正色说："我的事情不需要她来同意。我已经决定了不会改变我的心意。" "那那位姑娘呢？她那么年轻，你能保证她就不会改变心意吗？"蓝慧蕴说，"你单方面的决定是没有用的，这需要两个人共同的心意才行。你看我，结婚之前他说的多好做的多好？现在呢？为了那么点芝麻蒜皮的事情就跟我吵得天翻地覆。要不是有了为了童童，我早就跟他离婚了，也不至于现在一直受气。就给你说，人心易变，你要为自己留一条后路，不要把什么都搭进去，不值得。" "我知道的，你不用担心这么多。"阮至洁说。 "哎我怎么能不担心……"蓝慧蕴轻轻叹气，"我就你这一个好朋友。" 43、第 44 章 蓝慧蕴见识到了阮至洁强大的内心世界，无论自己怎样苦口婆心跟她说利害关系她都没有一点动摇。蓝慧蕴一方面骂她这颗臭石头硬得不行，另一方面又觉得她有这样坚定的想法还是很不错的。 做人不能只凭一时的想法去做事，否则是不可能贯彻到底的。她的小至有时候倔强到让人想掀桌板拍她脑袋，可是有时候却又觉得温馨……被她这样的家伙喜欢上的话，应该会很幸福吧。那个女孩是不是感觉很幸福呢？ 只是要过父母这关，的确是很不简单的。 校长老爸虽然在家并不算强势，但他的态度还是有的，要强势的时候也绝对不马虎。而让自己她妈妈呢？那绝对是有其女必有其母。阮至洁那点说一不二的脾气其实都是遗传自她妈。 反正蓝慧蕴对阮家的这母女是没辙。既然作为好朋友该说的话都说了，蓝慧蕴决定撤出这次的谈判。 "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来找我吧。"说到最后蓝慧蕴还是留下一句温暖的话。 "嗯好的。只要你童童能随时借我玩几天就行。"阮至洁说。 "……我生的是女儿不是玩具。" 给蓝慧蕴打完电话浴缸里的水也都冷掉了。阮至洁站起来淋浴之后就裹着浴巾到客厅去剪指甲。一边修剪还一边哼歌。手机一直随身携带，阮至洁剪两下就看看手机——奇怪，今天这小鬼还真是沉得住气啊，到现在也没个信息？ 莫小倾一直在医院陪着程若颖，等着她丈夫来，可是她丈夫始终没有现身。 程若颖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莫小倾坐在床边感觉很疲惫，怎么坐都觉得从骨头里面发出一阵阵的酸痛，特别难忍。夜渐深，程若颖一直没有醒来，也没有任何人来看她。 莫小倾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伸了个懒腰，站起来走两步。她决定还是先别睡着，万一程若颖半夜醒来，还能及时照应一下。 就这样莫小倾一直坐到夜里一点才有个男人慢吞吞地到来。 莫小倾打了个呵欠和那个男人对视上，男人个子不高，脸部的轮廓非常硬朗，眼睛里有血丝，双颊咬得紧紧的，看上去并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 "我是程若颖的老公。"男人只看了莫小倾一眼就把目光移开了，单纯地自我介绍之后并没有更多想要交流的意愿。但就算这样莫小倾都觉得浑身放松下来，说不出的舒服——终于可以回家睡觉了！ 拿了包莫小倾要走，突然听见程若颖的声音响起来："你来干什么？"莫小倾吃惊地回头，见程若颖睁着眼看她老公，没有任何的表情。 奇怪，难道她之前就已经醒了吗？ 程若颖老公双唇紧闭，下颌却在动，皱了下鼻子突然笑了出来："你可真行啊，我说……当初你要跟我结婚的时候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百般地讨好我让我快点娶你过门。现在呢？对我这样冷淡还说再也没兴趣见到我。要不是莫一晨打电话说你住院我还真不会来，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那男人的语调一开始是平缓的，莫小倾能感觉到他压抑在心底的愤怒随着话语在慢慢地苏醒。说到最后半句话的时候他明显一声低吼引来了护士的不满。护士敲门进来说："这么迟了本来不能让你进来探望，既然你非要进来能不能不要打扰别的病人休息？" 程若颖把双眼一闭，转过脸去，很明显不想再和他多说什么。她丈夫却一把冲上来揪着她的领子几乎把她半个人拎起来，几乎是咆哮出来："你快说！你到底是不是同性恋！你和我结婚是为了什么！你还在婚前做财产公证……你根本就是想要欺骗我感情而已！对不对！" 莫小倾吓一跳，没想到这个男人会突然动粗，赶紧上去阻止："先生，她还在病中，你不能……" "走开！你这个同性恋！"她老公一下子就把莫小倾挥开，"就死你们这种人，不喜欢男人还要结婚！凭什么！你们这种祸害别人一辈子的人以后要下地狱！" 护士见这情况赶紧按铃，冲上去要把那男人给拽回来，程若颖却若无其事地开口："是呀，我是一点都不喜欢你，和你结婚就是为了气莫一晨而已。你听明白了吗，我喜欢的是莫一晨，我这辈子就只会爱她一个人而已。我就只是利用你而已，傻子。" 虽然早就知道这件事，可是当莫小倾亲耳听到程若颖这样说的时候，心里不难受绝对是假的……那句"我就只是利用你而已，傻子"不仅是对程若颖老公说的，也适用于莫小倾她本身吧…… 原来她对姐姐的爱那么深，深到不惜伤害世界上所有的人也要把自己铭刻入姐姐的生命中……这份感情太过浓烈，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接受的了的。想到姐姐任凭她自身自灭的态度，对照现在她在被暴力威胁的情况下还能淡然说出满含爱意的话……到底是程若颖爱错了方法，还是她干脆就是爱错了人呢？ 程若颖老公狠狠地把她甩出去，程若颖撞到墙上倒回床面，凌乱的头发之后藏不住的是她病态的笑容。 "有本事杀了我啊，怎样？" "你！"男人说着就要再上来，幸好医生及时赶到，费老大力气才把人给抓了出去。男人的叫骂声传遍整个走廊，医生狠狠骂了放男人进来的护士一顿，让她等着检查。护士灰溜溜低着头，回头看一眼莫小倾，走了。 病房又恢复了安静，虽然莫小倾心里不是滋味，但她还是上前把程若颖扶好。 "你没事吧。"莫小倾问道。 程若颖看了她一眼，没有一丝的笑容，扭头不语。 莫小倾帮她把被子盖好，想要对她说什么，却又觉得自己没有丝毫的立场来说，于是作罢。 "你回去吧。"莫小倾想去为程若颖倒杯水，杯子刚拿起来就听她这样说。 "你回去，我不需要你照顾。" "我也没有想照顾你。"莫小倾倒是很快就回答了，"我只是觉得你很可怜。" 这句话猛地击入程若颖的心里，让她在一瞬间从头凉到脚。她没有回头去看莫小倾，也没有回复任何的话，只是沉默到底。 莫小倾走出病房的时候手里的杯子差点摔碎在地。她明白自己刚才说的那句话会给自尊心极强的程若颖造成怎样的伤害，但她说出之后却又有无尽报复快感。 始终是一个正常的人，有欢乐，会怜悯，也有悲伤，会报复。 莫小倾并不想成为这样的人，但似乎只要靠近程若颖，她就没办法停止内心的黑暗面全面爆发。 就算刚才亲眼目睹程若颖丈夫行凶，莫小倾却一点都不同情受害者，在心底她甚至是站在程若颖丈夫那边的。这就是所谓的，人之常情。 手里的杯子空荡荡的，就像莫小倾回忆这六年的青春年华——这都是为了什么呢 莫一晨始终没有来过医院，莫小倾最后只好联系了程若颖的父母。 莫小倾有点怕她爸妈，因为曾经在程若颖家被她父母目睹过两人亲热的场面，虽然只是接吻，但莫小倾明白她父母是非常讨厌她的。若不是到了这样的情况，莫小倾真是不想再见到二老。 非常意外，程若颖的父母都不在本地，听到程若颖出事的事情也都表现得很淡漠。甚至只说了一句"我们知道了"就把电话挂掉了。 莫小倾不明白，程若颖到底是做了怎样众叛亲离的事情，才落到这个下场。 天亮了莫小倾得去上班，虽然她请假也不是不可以，可是在她心里并不觉得自己要"深情"到可以为了程若颖这般废寝忘食。 而且，她也和阮至洁约好了，下班要去找她的。 一到单位，安逸的办公室和适宜的温度就让一夜没睡好的莫小倾很快就趴在桌上进入了梦乡。 她做了一个让她醒来之后很不舒服的梦。她梦见曾经和程若颖亲热的场景，两人不着寸缕抱在一起亲吻，程若颖在她的体内挑逗她的情绪，她觉得很舒服很美好……到了最后，她把程若颖压在身下，进入了她，看见她入花绽放的笑意和美丽的羞涩神态，竟觉得心醉！ 等莫小倾清醒的一瞬间，回忆起刚才的梦，惊出了一身冷汗。 她赶紧喝下大半杯的冷水，压一下还在心头跳跃的惊慌。 在她和程若颖的交往中，从来没有一次是她占据了主导。但梦中她却颠覆了以往的模式。在去阮至洁家的路上，莫小倾有思考过这个梦的意义。她觉得那不是因为她在渴望和程若颖的亲热，而是程若颖在她心里由极端的强势转为弱势的象征。 到了阮至洁家楼下，莫小倾好好收拾了一下情绪，暂时遗忘程若颖的事。 一日未见，还是格外想念的。 还未按下门铃，听见里面有争吵声，仔细一听，居然可以模糊地听见几句。 你要是敢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就不要再叫我妈！ 这怎么伤风败俗了？我自己的事情跟你是不是我妈有什么关系？ 行，那我们断绝母女关系！ 中国法律根本就没有断绝母女关系一说，你单方面怎么说也是意气用事而已。 你！你是要气死我吗？ 我根本没有气你，是你自己在气你自己…… 莫小倾没有去敲门，走开了。 44、第 45 章 莫小倾恨自己懦弱，但是在心里她也明白，如果不是和她的相遇，阮至洁也不会喜欢女孩子，不会和家里闹翻。这也就是她之前想到的关于人生轨迹的问题。 漫漫人生，与一个人的相遇是这样神奇的事情，人就像一颗花色撞球，被那颗白球击打之后的轨迹将完全改变。 阮至洁的人生轨迹，不应该落入黑暗的网兜里…… 可是莫小倾又不甘心就此结束刚刚开始的幸福，心烦意乱之下更是不想回家，想到程若颖可能还一个人可怜地在医院，还是去看看她吧。 莫小倾知道程若颖不需要她的救赎，可是她却不能自已想要照顾她。这是一种惯性，或者就像她自己也很明白这是一种怜悯。只是不知道阮至洁知道她待在程若颖身边的话，会是怎样的态度呢？ 阮至洁真是烦死了，妈妈待在她家里赖着不走，一会哭一会闹的，弄得她脑袋嗡嗡直响。本来今晚小倾说要来的，可是到现在也没来，想打个电话给她，三部手机都被她老妈拿走了，失去了联络工具。联系不到小倾，见她没来，其实也好，不然来的话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老妈和老婆的针锋相对吗？那不可能，以莫小倾那弱鸡仔的个性，肯定就只有缩在角落被骂的份。 想象一下莫小倾两眼含泪被阮至洁她妈数落却不敢反驳的模样，阮至洁怎么想都很想笑！ 阮至洁她妈本身就是一直在生气，以为自己说那么多女儿总是会有点往心里去，再怎样也是要和自己一样拥有一颗沉重的心啊！谁知道她说得口干舌燥女儿却坐在一边不知道想到什么美事居然在偷笑！这像话吗！ "你是真的要气死我！"阮妈妈咆哮而出。 阮至洁耸肩——尽管这个动作会让她妈妈更加的暴怒。 "我说了我没有想要气你，都是你自己在给自己找罪受。"阮至洁拿了外套和高跟鞋说，"我要出门去了，你想待着就继续待着吧。" "你要去哪里！" "找我女朋友。" "你这个变态！还大言不惭的说女朋友！你是个女人你懂不懂！你没带把的好吧！" "那找我男朋友。" "……别以为剪了短发就是男人！" 阮至洁觉得妈妈真是可爱，一逗就发怒。但现在这种情况再逗下去估计妈妈要暴躁给她看，于是她决定停止无意义的对抗，直接出门。 去了莫小倾家楼下，没有手机的阮至洁打算直接敲门。上次来她家也算是混了个脸熟，无论是妈妈来开门还是姐姐来开门，阮至洁都有信心能顺利进入到莫小倾的房间。 "小倾她不在。"开门的是莫一晨，阮至洁自然是认得出她来，可是莫一晨的样子却是有点吓人，眼圈深黑，和上次见面相比，脸颊都瘦了一圈。 阮至洁没有急着追问莫小倾的行踪，而是很真心地问候莫一晨："一晨你还好吧？怎么看上去这么憔悴？" 她不问莫小倾的事，莫一晨却直接跟她说："这件事说起来还是得你来帮我。" "我帮你？" "之前我和程若颖发生了一些纠纷，昨晚她来我家楼下，大概是喝多了酒身体不舒服，小倾见到了就送她去医院了。我的意思是小倾没必要理她，但小倾不听我的。今天下班到现在她也没回来……阮老师，要不然你去医院看看她好吗？我希望你能把她带回来。" 阮至洁沉默了片刻问道："一晨，为什么你不去医院照顾程小姐呢？" "我不想去，她的事情和我无关。"说这句话的时候莫一晨的语调往下降去，阮至洁注意到她的脸部表情，五官也在瞬间就冻结起来。 "你这么讨厌程小姐？" "只是无关而已。"莫一晨露出一个勉强到极致的笑容，"阮老师，我很担心我妹妹。小倾这个孩子就是心软，总是拿不起放不下，我怕她再受到伤害。我去医院一来见到程若颖不太好，二来小倾也不见得会跟我回来，所以……" "我知道了。"阮至洁打断她，"我会去找小倾的。" "嗯，麻烦你了阮老师。" "不麻烦。只是我觉得这种事情，姐姐你永远逃避的话永远也没有一个结论。" 按理来说阮至洁是比莫一晨大好几岁的，所以这一声姐姐叫得莫一晨着实难受。但阮至洁却是理所当然地企图把自己的角色自然地融入到莫家去。 莫一晨说。"我不是逃避。这种事情……如果我再去见她，给她幻想的余地的话，那么她才会一直做梦下去。" 阮至洁点了点头说："小倾去一次两次，但不可能一直都去照顾她。既然程小姐到了要拜托小倾照顾的地步，想来她身边也没有什么人还在牵挂她的周全了。小倾走了怎么办？你真的忍心看她自身自灭？" 莫一晨还在重复："如果给她幻想的余地……" "其实。"阮至洁又一次打断，"其实你的避而不见，才是给她最大幻想的余地，不是吗？" 说不生气其实是不可能的。 阮至洁按照莫一晨给的地址驾车在去医院的路上。她刻意把车窗打开，让风猛烈地灌进她的车里，头发全数吹起。无论她的长发怎样张牙舞爪，表情都像是凝固了一般。 在她和母亲据理力争的时候，沉默的莫小倾其实是在旧爱身边。就算阮至洁从莫一晨那边知道了莫小倾只是在做老好人而已，她对于程若颖这个人还是有所顾忌。 想到这里阮至洁加快了行进的速度，想着见到莫小倾的时候狠狠把她的软脸蛋捏红好了。 一晚上本来相安无事，对于莫小倾的再次到来程若颖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情绪。 医生悄悄对莫小倾说，病人的情绪不太稳定，最好能一直陪着她，而医院方面也在对她进行进一步的观察。 莫小倾心事重重地回来，程若颖却对她笑："小倾，我有点渴。" "那我去给你倒水。"莫小倾拿了杯子刚转身就觉得不对劲，又走回来说，"一会护士就来了，等护士来了让她帮忙倒。" "就在走廊转角啊。"程若颖的目光往外送了送。 "我知道。"莫小倾只是回答，却也没动。 程若颖笑眯眯地张开双臂对莫小倾说："小倾过来，给我抱抱好不好？" "……干嘛？" "就只是抱抱而已，不用怕我呀。" 看程若颖笑得那么好看，说话间也很真诚，莫小倾慢慢地挪动身子靠近。 程若颖坐在床上，双臂环住莫小倾的细腰，脸贴在她肚子上。莫小倾手里拿着空杯子像电线杆一样站着。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不知过了多久程若颖说： "这些天真的是太麻烦你了。" "不会啊……"莫小倾还想进一步解释说反正她也没什么要紧事要去做，但想想还是作罢。 "我现在想通了啊，不用去强求什么，也强求不来。人生啊……"程若颖的声音像是要睡着，"应该要为自己负责，没有办法从别人身上求来什么幸福的……" 莫小倾不说话，在注意程若颖说话的方向。 "以前我做的那些事情，很对不起你啊，小倾。" "不用说这些。"莫小倾觉得很尴尬，"你只要好好地生活下去就好，真的。" "嗯，我会啊，我已经想通了。"程若颖抬头，淡淡的笑容加上素颜憔悴的面容，一时间竟让莫小倾感觉时光倒流，回到了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模样，"我要好好生活下去，谢谢你给我力量。" "不……我并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情。"莫小倾脸上发烫。 程若颖笑，不再追着这个话题，指尖轻轻地戳莫小倾的肚子说："那你要不要去给我倒杯水嘛 ，我是真的很渴啦。" "唔……好，你等一下哦。"莫小倾轻轻地挣开程若颖的胳膊，拿着杯子出门去。 医院的走廊很长，灯光充足得让莫小倾眼前狠狠地发白。她拿着杯子的手有些发抖，原因不明。 脚步飘忽着，阮至洁迎面而来，莫小倾眼睛瞪了一下，停住了脚步。 "程小姐怎样了？"阮至洁双手插在薄风衣的口袋里——这样热的夏季她还是穿的不少，皮肤白似雪，被医院的灯光衬托得白到发青，更冷了。 "应该没什么问题了……"莫名地，莫小倾不敢去看阮至洁。 "嗯，我看你眼睛里都是血丝，应该是要有问题了。"阮至洁揽过莫小倾的肩说，"你要不要回去休息了，很晚了。" "可是……" "我可以代替你照顾她。" 莫小倾抬头直视阮至洁的目光，眼眸里有发亮的液体。 阮至洁笑道："难道你不放心我照顾她吗？我会害她还是如何？" "我不是这个意思……"莫小倾又低下头，心里却是暖得不成样子——好想哭！更想用力抱住阮老师…… 阮至洁摸摸莫小倾的脑袋说："我知道程小姐的事情了。她丈夫说要和她离婚，你姐姐又这样对她，的确是心情很低落。像她这样固执高傲的个性，没人多劝劝她的话，心结是很难解开的吧。" 听了阮至洁的话，莫小倾突然眼前一黑，一种奇异的恐惧感在瞬间就灌满了她的心。她头皮发紧，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用力揪她的头顶。 莫小倾把手里的杯子往阮至洁怀里一塞就向病房狂奔而去，阮至洁没想到她突然会这样，杯子没拿稳，摔到地上，碎了。 当莫小倾推开房门的一瞬间，只见程若颖手里的刀已经割在了脖子上。莫小倾大叫一声冲上去，血喷溅而出…… 45、第 46 章 最近流血事件似乎特别多。 程若颖假装心情好转把莫小倾支开是要自杀的，刀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藏在枕头底下的。医生检查了伤口之后说程小姐估计是有了解过一些基本的生理常识，那一刀是直接奔动脉去的，如果手起刀落真的切断动脉了大概这半面墙都会染上她的血。医生再看了莫小倾手上的伤说，这一下子挺狠的，力度很大，幸好你英勇拦一下，如果没阻止她的话肯定是没救的。医生一边帮莫小倾包扎伤口一边夸奖她说真是勇敢的好少年，一般人见到刀都不敢上前的，只有她可以不顾自身安危扑上去，值得称赞。 整个包扎过程就医生一直在乐此不疲地说说说，莫小倾低着头不说话，阮至洁站在一边双手插腰盯着莫小倾看，那脸色乌云密布似乎随时会打雷下雨。 等伤口缝了三针走到走廊之后，阮至洁才阴阳怪气地说："很好嘛，之前是两针，现在是三针，离下次的四针也不远了啊。" 莫小倾也不说话，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般低着头。阮至洁见她衣服上还粘着血，脸色很不好，因为失血过多手臂也抬不起来，一副可怜样…… 心里是很吃醋，但看那小鬼的模样也再气不起来。阮至洁叹了口气，轻轻地把莫小倾的手臂抬起来问道："很疼？" 莫小倾紧紧闭着眼点头再点头。 哎，这个模样，怎么看都让人心疼。 "怎么说你才好呢？你能不能爱惜自己一些？你这一拍那一刀的，能给我剩一个全尸吗？" "对不起……"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真是，你要跟你自己说对不起吧。这一刀幸好是割在你手掌上，如果是割在你的脖子上呢？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对不起……" "……算了，和你说话就算占据主动也没有一点获胜的喜悦。对不起你个鬼啊对不起。哎，可是，我又觉得你的确是要跟我说对不起。" "嗯？" "我一直想着你，可是你也不联系我。好不容易找到你发现你居然和你以前喜欢的人在一起，细心照顾她，还为她受伤……你说你要不要跟我说对不起？" "对不起……"莫小倾变成了语音复读机。 阮至洁被她逗笑，也不管是不是在公共场合直接抱住了她。 "你干嘛要当烂好人，为你姐姐收拾残局？还是说你依然惦记着那个程若颖？"阮至洁的话语间酸味十足。 被抱在怀里的莫小倾发现路过的人有往她们这里看，着实不好意思，但却又不舍得推开阮至洁。索性不要去管别人的目光，闭上眼只依靠在阮至洁的怀里，感受被她亲近、保护的感觉。 "我现在喜欢的是你……"莫小倾小声地、坚定地说，"我喜欢的是你……我一直在想着你。" 阮至洁的动作僵了片刻，把她抱得更紧了。 莫小倾没有说对于阮至洁家庭的担忧，一见到阮至洁她就害怕去提及可能间隙二人感情的事情。 有阮老师在她身边，无论是流血、缝针她都不害怕。阮老师就像是一座靠山，有她在，莫小倾就能变得很勇敢。 因为程若颖的自残行为她很快就被转移到了监护病房，对女儿的事情表现得再冷漠，闹出自杀这种事情来程若颖的父母还是赶来了。 程妈妈坐在程若颖面前一直哭一直哭，脖子被包裹起来的程若颖却像个木偶一样坐在床上，望着窗外。 莫小倾还是有来看她，阮至洁也想要一起来，但是最近临近期末，她不仅要负责出卷、监考、改卷，还要组织家长会，忙得无法脱身。莫小倾说她自己去也是可以的，阮至洁嘱咐她要小心不要再闹出什么事，一直说她的手伤还没好，要注意伤口。虽然阮至洁的口吻并不是那么激烈，但莫小倾非常直观地能感觉到来自阮至洁的关心，心里又是内疚又是温暖。 莫小倾每次都只是到门口看一眼而已。她知道程若颖的个性太古怪，和家里也似乎相处的不好。万一双方情绪一激动争执起来，不知道会再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就算在门口看着也好。 莫小倾站在门外多久，程若颖妈妈就哭了多久。那哭声回荡在医院走廊，十分渗人。 你怎么就会变成这样？ 我的女儿怎么会是这种人？ 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受这样的罪？ 如军说要和你离婚，还到我们家去闹，砸了东西，说你是同性恋，说你和他结婚只是欺骗他的感情。若颖，你说句话好不好？告诉妈妈这些都不是真的！ 若颖，你去看看心理医生好不好！你这样妈妈真的很担心你！ 从你出生开始我和你爸爸就那么爱你！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渴望着你结婚生子的那天！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让我和你爸爸承受这些变态的事情！ 莫小倾听着程若颖妈妈的话，每个字都像一把刀，狠狠地割在她的心口。而最让她难过的是程若颖唯一的回答： "妈，所以我死了你们都解脱了，不好吗？" 然后妈妈就哭得更伤心了。 医院就像是灵堂一样，充满了可怕的哭声。 莫小倾很害怕来自家庭的压力，不免想到阮至洁妈妈也是极力反对女儿和女孩子交往这件事，心里的矛盾更甚。 "我不介意和家里对峙。"对于莫小倾的担忧阮至洁如此说，"但我害怕的是你不和我站在同一阵线。小倾，如果你不坚持，我该怎样坚持？" 道理莫小倾都懂，可是罪恶感还是依旧、更甚。 就在莫小倾心思最混乱的时候，阮至洁妈妈终于出现，来找她了。 "请你离开我的女儿。"阮至洁妈妈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闪烁的是身为母亲的伤感，"我和小至的爸爸从她诞生起就把所有的心血都投入到她的身上，就算她这辈子无法成为最优秀的人，可我们也不希望她被人瞧不起。如果你真的喜欢她，就离开她吧……" 当时莫小倾刚刚从单位出来想要去医院拆线，烈日当空，年近六十的阮至洁妈妈化着不淡的妆容，一张过白的脸庞和她的年级很不相符。暴晒之下，就像是一球快要融化的冰激凌。 "可是……"莫小倾想要说什么，阮至洁妈妈根本就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叹气道： "你想要什么补偿，我们家会尽量满足你。" 非常狗血的一幕很自然地发生在光天化日之下，路人有侧目的，但莫小倾已经感觉不到丢脸了。 "让我考虑一下。"莫小倾心里不是这样想的，她不想放弃，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另一番立场。她不敢去看阮至洁妈妈那张……比她经历更多岁月却布满了恳求的脸。 莫小倾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医院走，太阳照得她脑子发热，昏昏沉沉地像是要昏倒。 程若颖妈妈的哭声和阮至洁妈妈的请求在她的脑海中被重合在一起，仿佛，都是她堕落的罪证。 阮至洁好不容把学校里的事情都搞定了，打电话给莫小倾想说请她吃饭——最幸福的暑假就要到了！不仅身为老师的她有假可放，隶属于教委的莫小倾也是有近40天的暑假可以休息，这正是两人出游的美妙日子的开始。 但莫小倾没有接她的电话。 并且在未来的十天里，消失在她的生活之中。 莫名其妙。 46、第 47 章 阮至洁有想过莫小倾和她失联的原因——莫小倾本身的懦弱加上妈妈的没事找事，这二者联系在一起就很好理解了。 "你是不是有去找我女朋友说一些奇怪的话？"阮至洁回到家第一句话就劈头盖脸问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妈妈看都不看她一眼，但就是这样傲慢的态度让阮至洁更加肯定了心里的猜测。 阮至洁指着妈妈，情绪不常波动的脸上露出了愤怒的神色："我真的服你了啊妈妈！你居然做出这样白痴的事情……" "你说我白痴！"妈妈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女儿。 "不白痴吗！"阮至洁不是用问号而是用感叹号，"从小到大你是怎样教育我的！还有爸爸！"阮至洁把目光转移到在沙发上拿着报纸却茫然地看着她们母女俩的爸爸，"这是你和妈妈一起的密谋吗？不，我想你不会做出这种事！你们从小就告诉我要心无城府，心中坦荡，这样无论贫富都不愧为一个大写的人！可是妈妈现在在做什么！她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去伤害一位相对她而言弱势的女孩子！" "她哪里弱势……"妈妈想要抢话，但阮至洁的声音整个盖住了妈妈的声音。 "她就是弱势！因为妈妈你可以狠心、绝情、只以你自己的'好'来定义我的'好'，而小倾却是用别人的幸福来衡量自己的幸福！但就这一点你就败给你太多！这样的两种性格下，你可以去伤害她但她不会反过来伤害你！妈妈你说，当你说出伤害她的话时，她又反驳你吗！恐怕连一句大声的话都没有说吧！" 妈妈原地挪了一下上身，嘀咕道："那是因为我说的都是对的。" "是！你看！你又在腔调自己的正确性！你是神吗！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理吗？你说的错就一定是错吗！" 爸妈从来没有见过女儿情绪这般激动过，从小到大阮至洁基本上没有什么烦恼，妈妈一直以为这是因为她慢热内敛的性格所决定的，很是欣赏她的从容。可是今天却让她见识到了完全不一样的女儿。 眼前这位双眼冒火，就像要吃人的姑娘，真的是她优雅的女儿吗？ "你怎么跟妈妈说话的……"阮至洁妈妈真觉得心痛，"在你心里妈妈还没有那个小流氓重要吗？" "小流氓。"阮至洁往前狠走几步，妈妈下意识地退后，"妈妈，再怎么说你和爸爸都是老一辈里的文化人，读的书比我多多了，小倾是怎样的孩子你看不明白吗？她真的是流氓吗？还是说你只看到她的外表就自己在心里丑化了别人呢？你是怎么告诉我的？你说我们不可以因为表面而在不去思考的情况下就凭借一己偏见就去下定义。那样下的定义是无趣的、邪恶的、肤浅的。妈妈，你现在要做这种无趣邪恶又肤浅的人吗？" "阮至洁！"妈妈陡然提高了声音，"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真的一点都不觉得羞耻吗！" "妈妈，我为什么要觉得羞耻？"阮至洁反而平静了声音。 "为你的变态！为你的离经叛道而羞耻！" 阮至洁笑："现在却是我发掘最真实的自我的时候。妈妈，要不要试试看，谁会赢？你要不要看看，你女儿已经超过你，这个事实？"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无事，来飙文。 先去买饭，看今天能更多少字。 客官有空就来陪同吧~=v= 47、第 48 章 阮至洁妈妈真是后悔让她去当老师，当到现在口才越来越好，就算是歪理也被她说得头头是道。 阮至洁临走前还撂下狠话，说她会去把她女朋友找回来，家里的反对会让她更有动力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妈妈坐在沙发上不停地喝水，喝到最后肚子胀得难受，女儿那些犀利的话也在脑海里飘来荡去无法忘怀。 "她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变成这样！" 爸爸坐在沙发上已经换了一份报纸，淡淡的笑意挂在嘴角："这不就是你一直渴望的吗？" "啊？" "女儿不再是小孩子，她现在很有自己的想法和做人准则，就算我们不在了，她也能好好地生活下去，不会被谁欺负了。"爸爸的心总是更宽容一些。 "可是。"妈妈的担忧始终是更多，"无论她长多大，在我心里她总是小孩子。" 程若颖在医院待了几天就被家人强制带回去了。她在家不吃也不喝，脖子上的伤也不在乎，谁来亦不说话。有时候她妈妈骂她她就只是冷笑说："我死了对谁都好。"之后她妈妈也不再敢骂她了。 年过半百的父母都不敢出门，轮流在家里看着女儿怕她再自杀。 医生的建议是把家里所有锋利的器具都收掉，十五楼的窗户也都按上防盗网，家人随时陪同，最好能和病人聊聊天，不要说刺激她情绪的话。有过一次自杀经历的人很可能持续保持自杀的念头，不容小觑。 说到程若颖的精神状态医生说她已经有了抑郁症的迹象，这是很顽固的病，家人要给予最大的包容和陪护。 莫小倾接到程若颖妈妈的来电，想让莫小倾劝劝她姐姐来看程若颖一下。 莫小倾也是非常的为难，一方面姐姐因为之前的事情一直都在生她的气，很久未和她说话。另一方面她也可怜程若颖的爸妈，在电话里程妈妈的声音似乎都带着哭腔。 "小倾，你不必管这件事。"倒是莫一晨主动来找妹妹说话。 莫小倾手里握着电话，担忧地看着姐姐："你会去看她吗？" "我不去。"莫一晨却转身便走，一边走一边在梳理长发，"我最近很忙，没有时间去看她。" "姐姐！"莫小倾追上去，"你不去看她的话，她会一直病下去的。程若颖她妈妈说她一个月之内瘦了二十斤，什么也不吃，强迫她吃那么一点她就会催吐，现在能活着都是医生去她家强迫输液的！" 莫一晨依旧冷淡："这和我没有关系，是她选择的结果。" 莫小倾看着姐姐，这分明就是她姐姐啊，为什么又那么陌生？那个温柔心软的姐姐去了哪里？ "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啊……"莫小倾难以接受姐姐变成冷漠的人这个事实，双腿发软地退后两步，声音也低下去，像是在和自己说话。 莫一晨转身，试图拉住妹妹的手，却被她躲过了。 "我一直都觉得姐姐是世界上最好的人。"莫小倾的神色间竟有些害怕，"可能这个想法有些幼稚，但在内心深处我从未怀疑过这件事。从来我都是以姐姐为目标来完善自己……为什么你要变成这样呢？" "我没有变啊小倾。"莫一晨的神情是疲惫到了极点，"我没有变。" "你变得冷血了。" "我没有，我只是对程若颖一个人冷血而已。"说出这句话，莫一晨没有半分的迟疑，也没有带着多浓烈的感情，仿佛她的话语中说的人是一个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的陌生人。 "只对她……" "这是我曾经做错的事，时光无法倒流，但我选择不再错下去。"莫一晨第一次在妹妹面前说起她和程若颖的感情，"当年我就是一时放纵自己，可怜了她，才会变成如今的结果。小倾，很多事情你不明白，你不是我不是她，永远都不会知道我们的心情。" 莫一晨说她最近认识了一位很好的男生，最近在和他约会。 年纪不小，是该到考虑婚姻的年纪了。 莫小倾看着姐姐打扮得花枝招展出门，形象很美艳，但她的脸上，分明也没有一丝的笑容啊。 你不是我，不是她，永远都不会知道我们的心情。 这句话让莫小倾左思右想，难过不已。 是啊，我永远不是你不是她，不懂你们之间的爱情。我只是一个夹在你们之间，填补那段空虚过往的填充品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 48、第 49 章 莫一晨和裴向穹只见过两次面而已。 裴向穹今年三十岁，在一家说出来也没人知道的网络公司担任销售经理的角色。 其实这销售经理还是名片上印的头衔，基本上莫一晨能知道他在公司的也是小角色，薪水不会超过五千块。论家境论事业，裴向穹都比莫一晨要矮一截。 裴向穹倒是斯斯文文，和莫一晨聊天也是很坦诚，说现在事业在起步阶段，赚的不多，可是想法很多。他跟莫一晨算是相亲认识，对看上去知性的莫一晨很有好感，最近约她也约得很频繁。莫一晨只是觉得他踏实，其他的并无想法，但程若颖要死要活的事情却是成为她想要结婚的催化剂。几次约会都用工作忙碌打发过去，但这次她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两人在一家还算是不错的西餐厅吃了饭，期间聊天的内容都是一些没有延伸性的家长里短，莫一晨一一都作了回应，却无深聊的欲望。倒是裴向穹一直滔滔不绝，还主动说了很冷的笑话，让莫一晨哭笑不得。 吃完饭裴向穹问莫一晨要不要逛街。 "你们女生不都很喜欢逛街？刚好这边离商场也不远，去逛逛吧？" 莫一晨兴致不高，但想到秋季马上就要到了，衣柜里似乎少了点衣服，既然都到这里了，就去买两件吧。 这个商场从莫一晨有记忆以来就有了，只是几经翻修，内堂越发的金光闪闪，期间的品牌都是国际大牌，随便翻开一件衣服也都是四位数的价码。 所幸莫一晨投胎技术不错，加上后天学业的努力，选择对了人生的道路，这里的东西她咬咬牙也是能买下来的。 商场人不多，算是安静。她和裴向穹并肩走着，偶尔说说话，内心竟是前所未有的宁静。 只是一个回眸，展现在她眼前的是仿佛在前世见过的场景。那落地窗富丽堂皇，同样的色调同样的心情同样的自己，只是感觉缺少了什么……缺少了什么？ 一晨！ 有个女孩她说，我知道你喜欢我，对不对？你快告诉我。那个女孩的声音急切却又充满了喜悦，像是发现了惊天的大秘密。 她暴露在夏夜灿烂灯火的双腿灵巧地迈开，整个人趴在那扇落地窗前，装出与她年龄不相同的魅惑表情，身子扭成S形，用性感的声音说："你向我告白呀一晨，我正等着你呢一晨。现在说喜欢我的话，我有礼物给你哦。除了礼物还有买一送一哦。" 礼物？什么买一送一？ "礼物就是我的回应告白，附送一辈子的喜欢。怎样，很合算吧，想好就快点下手吧少女！" 记忆中，莫一晨她始终没有说出她那句喜欢。 虽然她到死的那天也会记得，那一刻自己有多害羞，多心动。 相同的地方，再回眸竟是十年过去。在十年之中，当年那个让她心动不已的女孩已经彻底变了，程若颖这三个名字也从那个特定的人变成只是一个代号而已。现在的程若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程若颖，她做了那么多极端的事情，伤害别人，伤害自己。 要说爱……怎么会不爱她？就算只是羁绊，也足够让她一辈子离不开程若颖了。 只是为什么程若颖那么那么的贪心？为什么不能保持一辈子的暧昧就好？各有各家，却还能常相聚，还能见到彼此的微笑，能陪伴左右。 能一直一直望着你的人生轨迹，能看见你成长，结婚，变成幸福的妈妈，能看你老去，能看你的子孙长成你的模样……这难道不是最好的结局吗？为什么非要，玉石俱焚，为什么非要给我们这样的结局？ 要说恨……你程若颖以为我就会比你的恨少吗！ 裴向穹见莫一晨在那里发呆，壮着胆子走过来想拉她的手。手是拉到的，可也就在那一刻裴向穹看见莫一晨的眼泪从眼眶地低落，一串又一串，一双大眼睛亦是血色。 "一晨？"裴向穹吓了一跳，关切地问："你怎么了？" 莫一晨竟一时间失声，灵魂像是被掏空了一般。 若是程若颖不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她还要继续活下去吗？她还能继续活下去吗？ 活不下去，活不下去，没办法，没办法，没有意义，再也没有意义…… 究竟是谁，一直在心里呐喊。喊那些废话，喊那些要让人马上去死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最后一更。 写完这种情节，心里竟然有一种海阔天空的感觉…… 所以说写小说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XDD 49、第 50 章 程若颖父母没有想到，女儿变成这样之后，只有那个白色头发的女孩子每天来看她。 对于这个孩子，程若颖妈妈是有印象的——没有印象那是不可能的事。 女儿之前和这个孩子非常之亲密，做过一些超越同性之间的事情也被她亲眼见过。一开始程妈妈只是觉得那是新潮女孩子们的一点游戏，没有往更新潮的方向去想，而且后来女儿也的确是结婚了。但是结婚之后女儿和女婿之间的感情很是奇怪，不像一般夫妻一样相濡以沫，而是各过各的生活。女儿似乎对自己的老公很不上心，如军倒是挺有心思，还记得给家里添点吃的，还时不时来看看岳父岳母。 结婚的事情原来只是障眼法，女儿是真的……喜欢女生吗？ 而眼前这个孩子…… 程若颖谁都不理，莫小倾也不理。但是她不会抗拒莫小倾的照顾。 莫小倾每天下班都会到她家看看她，买点她爱吃的东西送到她屋子里。程若颖就像具尸体一样躺在床上，莫小倾会把程若颖最喜欢的百合花插在床头的花瓶里，再把她喜欢吃的苹果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把叉子放在盘子边。剩下的时间里莫小倾就会帮她把房间打扫一下，打开窗户交换一下新鲜的空气。 做这一切程若颖爸妈都看在眼里，却什么也没说，但也绝对不是默认，甚至有时候还用古怪的目光看着她。莫小倾却全不在意，不管被谁冷眼，也不管程若颖是否当她空气。 "那你是为了什么呢？"阮至洁见莫小倾日渐消瘦下去，也实在看不过去，"我实在不明白，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莫小倾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在想什么？你还喜欢她吗？" "不，我不喜欢她。"坐在副驾驶上的莫小倾低着脑袋轻轻地摇晃，声音也是低沉得让阮至洁非常的不舒服。 "那你图什么啊我问你，她爸妈难道不能照顾好她吗？你这样每天去找她，我很不爽你明白吗？"本来阮至洁一点都不想和她吵架，甚至是这么晚了，想到她要一个人坐车从程若颖家回去，她就自告奋勇来接她。可是说到最近让她烦恼的事情，她还是沉不住气低吼出来。 就算她能在爸妈面前一套又一套地讲述自己的立场观点，逻辑一点都不会紊乱。可是为什么对上莫小倾，她就只有想要发火这一条路可以走呢？ "很可怜。" "啊？"阮至洁露出牙痛的表情，这小鬼说话声音也太小了。 "程若颖真的，很可怜……她喜欢姐姐那么久，可是姐姐却说那么绝情的话……如果是我，可能真的难以接受，也会变成她现在这个样子吧……" "可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呢？就算你去，也无法给她什么吧！" "赎罪。" "……" "代替我姐姐，赎罪。" 阮至洁深深地吸一口气，不自觉地把车速加快，穿梭在午夜平坦的三环路上。 真的快要被她气死了，这种死小孩。赎罪这种话都能说的出…… 车开到莫小倾楼下，当她要下车时阮至洁突然拉住她，把车门一关，摁住她的肩膀狠狠地吻她。 莫小倾吃了一惊，嘴唇被阮至洁咬上，用力的厮磨，啃咬。 阮至洁突如其来的吻实在太过热烈，让莫小倾有些招架不住，从喉咙深处发出"嗯嗯"的声音。 这种声音更加刺激了阮至洁的神经，就算莫小倾的双臂老实地呆在原处，阮至洁还是要扣着她的手腕，舌尖搅动着她的舌，手直接从衣服的下摆探了进去，一路滑到她的胸前。 莫小倾感觉胸部被覆盖，心中一惊，轻轻推了阮至洁一下，含糊地叫一声："阮老师……" "干什么！"阮至洁有些气愤，"你是我的女朋友，为什么我不能吻你！" "我没有说……不能……" "那你乖乖待着。"阮至洁的指尖把莫小倾的内衣边缘启开，直接贴在她的皮肤之上，正好触到最敏感的那点，让莫小倾整个身子像触电一般，急忙弓腰弯起身子。 阮至洁见莫小倾脸红到不行，脸都不知道往哪里埋的模样，心潮无限地澎湃。这种情绪在那个瞬间让阮至洁无法理解，却也没有时间去剖析，她真的真的，只想要占有身下这个人。 "赎罪个鬼。"阮至洁掌握着莫小倾的一切，压抑几日的情绪全部爆发，一点优雅的气质都不见了，"你是我的女朋友，你记住了没有！" 50、第 51 章 莫小倾有些害怕此时的气氛，身上的阮至洁更是有些陌生。一直都彬彬有礼温和理性的阮老师突然这样强势地做出亲热的行为……为什么会这样。 "阮老师……"莫小倾的衣服被解开三个扣子，但阮至洁并没有脱去她的内衣。阮至洁抱着她埋进她的脖子里忘情地啃咬。 莫小倾觉得好热，贴在她皮肤上的阮至洁也好热，车厢蔓延着一种快要燃烧的气氛。在安静干燥的空气中，阮至洁的每次触摸都让她难耐…… "嗯？"阮至洁用她已经变得沙哑的声音回应的一声，随即咬住莫小倾的下巴，牙齿扣在她光滑小巧的下巴上，把她的头扬起来。 "你对我的话有什么反驳？" 莫小倾感觉阮至洁已经挤进她双腿之间，她两条腿被阮至洁的腰肢撑开，狭窄的空间里没有任她伸展之处，卡得难受。阮至洁似乎也能感觉到莫小倾在忍受痛苦，干脆之间把她的双腿抬高，腰部几乎都要离开座椅。 突然被放成这样的姿势莫小倾吓了一大跳，那天她正巧穿的是运动裤，一拽就脱掉了。阮至洁的手已经拉住她的裤沿，有往下拽的趋势。 "阮老师……"莫小倾软绵的腹部已经暴露在空气之中，在路灯能映射进车厢的范围之内，那段身子雪白而温热，就近在咫尺，伸手就可触及。最让阮至洁头脑发热的是，无论她如何做，身下的人都不会反抗……不会反抗…… "你一直叫我干嘛？你这种样子，是要哭出来吗？"阮至洁亲吻莫小倾的小腹，莫小倾感觉下处有一道电流呼啸而过，蔓延到双腿间，一时间那处就潮湿了。 莫小倾双眼放空得厉害，呼吸急促似呻吟。阮至洁的唇烫得让莫小倾颤抖不已，她感觉那份炙热在慢慢往下，就要触到最敏感最私密的地方…… 莫小倾紧张地扶住阮至洁的脑袋，指尖深入她的发丝之中，她很清晰地感觉到了阮至洁的亲吻印在非常脆弱火热的腿间，紧闭闭合的两瓣被舌尖撑开，软舌刮过致命的那点，莫小倾呜咽出声。 阮至洁的长发都迷蒙在眼前，唇因为之前的接吻变得红肿艳丽。 她继续用舌尖施力，莫小倾的腰悬空，找不到着力点，却被一再深入地刺激，像小猫一般的哭泣的声音挠着阮至洁的神经，一段段，甜腻的呻吟让阮至洁停不下动作。 破碎的，似哭声，又不是哭声。阮至洁的余光能感觉到莫小倾的胸口在距离地起伏，插在她发缝里的指尖从施力到脱力再到遮回主人的面部，这一切都在给阮至洁传达着她痛苦又快乐地被操控的情绪。 真是可爱…… 真是太可爱了……可爱死了…… 阮至洁的心里也在呻吟，真是一点都不能放过她啊…… "阮老师！"莫小倾突然跳起惊叫，一把就把自己的裤子给穿了回去。阮至洁正觉得奇怪，抬头一看，莫一晨正往她们车的方向走来。 "小倾，你们在吗？"莫一晨来敲她们的窗。 "在……"莫小倾脸红得像是要烧起来，紧紧压着自己的衣领，吞吞吐吐地回答。 阮至洁看着莫一晨，真的很想，掐死她啊。 51、第 52 章 阮至洁没好气地瞪着莫一晨，莫一晨见车内两个人表情都有点古怪，却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我下来散步刚好看见你们了，所以过来打个招呼。没……打扰到你们吧？" 说这话的意思其实就说明莫一晨也明白自己在无意间做了多么白痴惹人厌的事情了。很是羞赧，但同时她又觉得妹妹这样做是不对的…… "阮老师，谢谢你送小倾回来。小倾，一起上楼吧。" 阮至洁也以为莫小倾应该会有点不高兴，会和姐姐一起上楼去。可是却听她说："姐姐，我还要和阮老师多待一会，你先上去好不好？" 阮至洁和莫一晨都是愣了一下，莫一晨"嗯"了一声就离开了。 车厢内又剩下阮至洁和莫小倾两个人，空气还是燥热着，情-欲之气似乎还未完全散去，阮至洁从车厢里走出去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以退去脸上的红晕和身体的浮躁。黑夜之中吹来一些凉风，她望着寂静小区路边那些圆滚滚奶白色的街灯，不知道自己该想些什么，只是听见莫小倾也从车里出来的声音。 "阮老师。"莫小倾在身后叫了一声。她没应。 阮至洁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回应她，回应她什么。 刚才在车里做的那一切都超出了自己的想象范围，且不是她现阶段会去做的。她之前根本就不知道女女之间该怎么亲热，不过是在万恶的网络上找了些资料，在论坛里爬了几个帖子而已，居然就做出那种事情…… 阮至洁真的不想承认自己的舌尖还留着莫小倾的气息…… 可是刚才的情不自禁却又是不可逆且不想逆的过程。毕竟莫小倾这个人对她而言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吸引力。只是…… 阮至洁的掌心有些发热——本来应该要好好地保持住矜持的距离，最起码不是在这个时候突然用半强迫的方式让对方接受，可是为什么刚才一时间就那样对她了呢？ 阮至洁在自我对话，而在莫小倾看来阮至洁就是对她的呼唤不理不睬。 阮老师生气了吧……莫小倾心里委屈。刚才被那样强迫地对待之后却是冰冷冷的不理睬，这种情况……这种情况…… 阮至洁想着，要不然向小倾道个歉吧，刚想回头就被莫小倾从身后抱住了。阮至洁身子一僵，感觉莫小倾的双臂用力箍住腰际，脸贴在她的后背上，半天不说话。 阮至洁被她抱着，竟有些害羞，轻声问道："你干嘛啊小朋友。" 莫小倾的声音带着哭腔："阮老师……你不要讨厌我……" 阮至洁沉默，心疼又幸灾乐祸地想要听她到底想要说什么这样矛盾心情到底是不是一种神经病啊！ "我没有想要回头再去程若颖身边，我只是，出于一种连我自己都无法解释且无法释怀的心情去照顾她的。我不期盼她能变得多好，我只想她保住一条命。只要活着就会有希望，我是这样想的……你不要讨厌我好不好？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阮至洁转身，把莫小倾抱入怀中。 "你真是一个笨蛋。我才是要跟你说抱歉，我妈妈不是有去找你说奇怪的话吗？你就变得奇奇怪怪也不联系我。如果我不来找你呢？你是不是真的就不要我了？" 莫小倾只安静地待在阮至洁的怀里不说话。 "你为什么这么笨啊……哎。"阮至洁揉着她的头发，"可是真奇怪，就算你再笨，我都不会嫌弃你，反而觉得很可爱。这是怎么回事啊？你快点说你到底做了什么事让我整个人神魂颠倒了？" 阮至洁夸张的话让莫小倾破涕为笑，身子分开一段距离，却能更清晰地看到对方的面庞。 "还神魂颠倒呢，你也不嫌这种话肉麻。你可是要培养祖国花朵的优秀老师。" "我一向说到做到。" "可是，你妈妈那边……"还未说几句好话，莫小倾就又担心起来。 "这个你不要操心。" "可是你妈妈是认真的，我也觉得来自父母的压力非常的大……" 阮至洁用指尖把莫小倾皱起的眉头揉开："都说了你不要担心啊。如果我妈妈再去找你，你就不要理她。我会把一切都摆平，好不好？" 莫小倾似乎没有什么立场摇头。 阮至洁在身边，真的能给予无穷的力量啊…… 这样的人，一旦贴近了她的身边，那种温暖就会让人贪恋着，一直不愿意离开了吧。 莫一晨站在房间的窗边，看见楼下妹妹和别人拥抱的场景，盯了一会，便把窗帘拉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文真是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少女情怀的东西……咳咳 最近更新的几章都比较短，我这样做的原因是因为，工作导致我没有大块的时间来更新，比如有一个小时左右我会写到1000+，然后就去忙了，不知道多久之后再会有一小时的时间。 这样的更新大家习惯吗？如果不习惯我也可以改回来。 52、第 53 章 这几日莫小倾的心情和是跌宕起伏，来自家庭、爱人、自身的压力让她时时刻刻神经都是紧绷着的。 阮至洁告诉她，这些都是自己施加给自己的。如果她把替姐姐交代出去的救赎回报给自己的话，人生会快乐很多。 "可是无法放下啊。"莫小倾说，"最最过不了的，就是自己这一关吧。" 阮至洁大概是之前做了一些亏心事，所以现在想要弹她额头也都不好意思了。 "你就是太在乎别人的感受，可是你在乎别人了，谁又来在乎你呢？你拿真心给人家，收回来的时候被插上一把刀怎么办呢，我的傻姑娘。"阮至洁觉得只是拥抱都不够来填补她对莫小倾说不清的担忧，"这是一点都不能放松。" "嗯？" "一点都不能放松，如果我不陪在你身边的话，别人一直欺负你怎么办？像你这种笨蛋被人欺负了也只有自己躲起来哭的份。" "才不会……" "但我也不想阻止你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情。我就觉得你最真实的状态最让我喜欢了。" 阮至洁说到"喜欢"这两个字的时候，莫小倾心跳得极快。 "我才是想说，你不可以离开我，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和我一起患难与共，明白吗？"阮至洁笑道，"听到我说这样的话你是不是有点害怕？是不是有点后悔之前答应和我交往的事情了？现在我要一直烦着你喽，你跑不了喽。" 莫小倾真是一边哭一边笑："你是在吓唬小孩子吗阮老师。" "你就是小孩子啊，小我十岁的小孩子。" "我觉得有时候你比较幼稚啊阮老师。" "如果一直在你面前一本正经的话，就不是真爱了啊。" "这又是你从哪里总结出来的歪理？" "教书多年，总有些个人经验。" …… 莫小倾依依不舍地和阮至洁道别，开门进屋时发现姐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阮老师回去了？"莫一晨问。 "嗯，是。"莫小倾最近见到姐姐都有种压抑感，似乎姐姐也传染了程若颖的抑郁气息一般。莫小倾并不想和姐姐多说话，现在姐姐在她心里就是集冷漠绝情为一体的……陌生人。 "你和阮老师，算是已经在一起了吗？"莫一晨的目光放在电视屏幕上，向莫小倾放话。 莫小倾愣一愣，想到今晚阮至洁给她说的那番温暖的话，本来的确是懦弱的心注入了"阮老师超能力"，有了正视那些尴尬问题的力量。 "阮老师是很好的人，我很喜欢。"莫小倾自然地回应。 "同性恋？"莫一晨转过头，客厅的气氛随着印在她脸上的冷光而显得局促。最使人发僵的，冷光倒是其次，莫一晨那阴沉的表情和诡异的语调才是罪魁祸首。 "同性恋"这是多么熟悉又让人难过的三个字啊。 可是既然已经到了这步，也没有什么不好面对的。莫小倾"嗯"了一声就往自己的卧室上去了。 "我不许。" 就在莫小倾踏上第一个台阶的时候，身后传来了这么一句话。 莫小倾回头，见姐姐已经站了起来。 莫一晨死死地盯着她，那种坚定要凶狠的目光像是坚硬的拳头一拳砸在莫小倾的心口，让她脑中一记闷响之后心里隐隐作痛。 "什么……" "我说，我不允许。你要结婚、生子，我不允许你喜欢上女人。" 莫小倾顿了顿，努力从习惯性的害怕中脱离，很快就找到了姐姐话题的别扭之处："姐姐这么不喜欢同性恋吗？可是姐姐你，不是喜欢着程若颖吗？" 莫一晨似乎没有想到一向个性软懦的妹妹会这么直接地说出这种话，眼睛睁圆了一点，迟疑了几秒钟开口道："我为什么会喜欢程若颖？你在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姐姐……我知道程若颖一直都在喜欢你，就算再自私再可恶，她喜欢你这件事是事实，无法改变。自从知道她的心意以来，我努力搜索着记忆中有关你们俩的一些细节——这件事说出来的确是有点难堪，但毕竟是人之常情，现在说出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我很清晰地回忆起姐姐你在乎着程若颖的点点滴滴，在我高中的时候你不是每周末都要坐火车去见她的吗？因为一边学习一边见面，那段时间你瘦了很多还被妈妈说了。我真是很笨，一直都没有发现这些……是我的错，挡在你们中间，耽误了你们。可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现在会变得这么绝情，还说在反对同性恋的事情。姐姐，你真的敢说，你真的没爱过程若颖，真的不曾是同性恋吗？" 53、第 54 章 两姐妹僵持在充满了电视喧闹的空旷房间里。因为莫小倾所站的位置让她有种居高临下的质问感。 莫一晨双唇动了动，最终却没有说话，这让脸色煞白的她看上去情况更糟。 "就算依然是不被社会接受的事情，可是再糟糕的事情，再糟糕的人，在内心的最深处，也是很宝贵的曾经。就像程若颖之于我……"莫小倾苦笑，"就算她从来都没有爱过我，可是我不否认我是真的非常喜欢过她。这是无论有多少现在也无法否定的曾经啊姐姐！" 很想用力地呐喊，太多纷繁的情绪埋在心里压得自己很辛苦。她想要释放，她不想再让阮老师为她担心。 她不想一直做一个只靠拥抱才能活下去的人。 莫一晨第一次不敢看妹妹的眼睛，那种在黑暗里还闪闪发光的眼神，她到底是何时拥有的呢？ "姐姐你真的不去看看程若颖吗？我真的觉得……她快要死了。或者说她的心已经死了。姐姐有想过，她变成这样都是因为谁吗……" "小倾。"莫一晨终于打断她，"你又知道，我变成这样是因为谁？" 莫小倾沉默。 莫一晨抬头，眼眶是血红色，却不见她真的落泪。 "我也不想自己是这样刻薄冷血的人，一点都不想。可是我有什么办法？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莫一晨提高了声音，"当我看见那个女孩为程若颖跳楼死在面前，脑浆涂地的样子时，我有什么办法去救她？！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但的确是我和程若颖联手害死她的！如果不是我们，她怎么会死！我能拯救她吗？我有什么能力拯救她？她自己都拯救不了自己！如果不是作为女人而喜欢上另一个女人，她也不会那么绝望，绝望到要结束自己……" 莫小倾哑口无言，她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一段历史。 为程若颖自杀的女孩？以为从未听说过。 莫一晨扶着沙发，双眼呆滞，曾经让她几近崩溃的一幕似乎又重新展现在她的眼前："因为爱上同性，本身就是那么绝望的事情，还得知对方并不爱自己……在发生了最亲密的关系之后不爱自己，对自己说了：我爱的人是莫一晨这样的话……我很多次在梦里问她，你为什么要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去死。她说，因为刻骨的绝望，因为无法摆脱的人类的劣根性。那劣根性是什么？就是'你不爱我也无法停止爱你'这件事！就是，贱！小倾，你说，爱上同性能给我带来什么呢？如果程若颖一辈子都不向我说穿她的心思，我可能就真的装傻一辈子，今生今世都在她身边了。可是她还是说了，还那样做了……我不能靠近她，谁知道下一个脑浆涂地之后还被人指指点点的人是我还是程若颖！" 莫一晨的长篇大论的确让莫小倾心里为之震撼。 "可是姐姐，说这么多只是让我觉得，你比我要胆小多了。"莫小倾说，"就算程若颖那样对我，我还是有勇气去喜欢阮老师。姐姐因为一个程若颖不爱的人就把自己和她的人生都否定了，这样值得吗？你是你，她是她，程若颖也只是程若颖。活在别人的阴影之下，永远也见不到属于自己的阳光啊。" 对话没有在继续，莫一晨不喜欢这个话题。 妹妹回房之后她收到了来自裴向穹的短信，诉说着思念以及对她健康的问候。莫一晨看着那几排字，丝毫感觉不到任何的温度，也没有任何的心动感。那只是文字而已，它没有生命，也没有来一个让她喜欢的人给予那些文字生命。 没有了当年为程若颖翻山越岭，挤在火车硬座上睡觉却能甜甜微笑的情怀。 所有关于爱情的定义已经是好多年前的回忆了。裴向穹这个男人，不讨厌，可是也是绝对没有喜欢的感觉的。 莫一晨躺在床上，四肢僵硬的可怕。 跳楼的女孩子在自杀的前一条跟莫一晨说的话又像梦魇一样浮现。 "喜欢上同性不会有好结果的，请你看我吧，我就是最好的例子。" 死亡突然的到来，莫一晨手足无措。程若颖也为之落泪，但之后再也不提及此事。这些年莫一晨一直在想，程若颖是不是已经把曾经有过那么亲密关系的人忘怀了？就因为她得到了，所以就不在乎了？就算逝去得那么残忍，她也不会去思念了。 得到就意味着失去，若是没有开始就不会结束。 无可厚非，那个女孩的死对莫一晨有着致命的影响力，在此之后的人生观有了极大的改变。 她一直回避着的事实却在今晚被妹妹摊开言说，如今一个人躺在这里，有种让她喉咙发干四肢僵死的恐惧从内心深处蔓延出来。 是真的，我也是同性恋，无法改变，不能骗过自己…… 我也是同性恋。 作者有话要说：看，短更就是更的更勤快啊~ 54、第 55 章 莫小倾回到房间，把房门紧闭，靠在门上的时候才感觉浑身脱力。 她倒在床上时接到了阮至洁的电话。阮至洁还在回家的路上已经在惦记着她了，问她和姐姐有没有什么事。莫小倾把她和姐姐的对话告诉阮至洁，阮至洁是有点惊讶："这是真的吗？你会这样强势吗？" "我并不是强势，我只是有点生气。姐姐一直不能面对自己所以她才会觉得自己在对程若颖绝情，其实她只是害怕见到程若颖，害怕去负责而已……我不想要姐姐是这样的人。而且她似乎觉得'同性恋'那三个字是多么罪恶的称呼，其实根本不是。那不是罪恶啊，那是认识自我的开始。如果连自己都不能肯定自己，那在她的世界中，全世界也没有人会肯定她的了。" 莫小倾自认自己这番话说得非常的真心，可是却听见阮至洁在电话那头笑。 "你笑什么嘛……"莫小倾有点恼羞虽然没成怒。 "我想你啊。"阮至洁贴着手机，压低声音说道，"我都想你一路了，真后悔没把你带走。" 莫小倾握着手机，能感觉到全身的疲劳和难过都在慢慢从四肢流逝出去。 莫小倾第二日去程若颖家的时候，在楼下就遇见程若颖的妈妈。 程若颖妈妈在哭。 "阿姨，怎么了？"直觉是发生了不好的事情。 程若颖妈妈看了莫小倾一眼，眼泪一串就滴落了下来："我真的受不了了！干脆就让她去死好了！" "啊？发生了什么事了……"莫小倾想拉住程若颖妈妈，但她妈妈却很快地跑走了。莫小倾心里有些打鼓，但还是决定上去看看。 到了家门口，发现门是开着的，里面非常黑暗，似乎窗帘什么的都拉上了。 这种极致的安静和黑暗让莫小倾手上还未愈合的伤口隐隐作痛，有点害怕，不知道里面在发生什么。她叫了一声程若颖的名字，没人回应，估计程若颖的爸爸也不在。 莫小倾觉得程若颖家长实在太不负责了，怎么能留□体不好的女儿一个人在家呢！万一出事怎么办！ 想到这里莫小倾快速进屋，去了卧室发现程若颖不在，又喊了一声，屋子里依旧空荡荡的。 莫小倾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第一个就想着去浴室看了，连窗户边都没有去。似乎浴室那边有种莫名的东西在召唤着她，吸引着她，让她快些过去。 还未推开浴室的门就发现里面开着浴霸，强光从门缝中溢出。莫小倾轻轻推开一道缝，一股血腥味就扑入她的嗅觉。她手一抖，门就被撞开了。 坐在浴缸里的程若颖回头看她，脸庞被充足的热光照得发亮，竟一扫多日的颓废，变得柔美艳丽起来。但她乱糟糟的头发和神经症的笑容还是出卖了她。 "程若颖……你……"莫小倾并没上前，但是在门口的位置已经看见浴缸里的水被染成了鲜红色，程若颖隐匿在身后的手臂已经在莫小倾的脑海中补出了一个大大的缺口那个缺口正在不停地往外渗出鲜血。 "结果还是你。"程若颖像是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痛楚似的微笑，"为什么，总是你呢？我那样对你，为什么到最后，只有你最关心我？" 大概是被程若颖的笑容所感染，她竟忘记了打急救，也忘记了把她从温热的水里拖出来，反而露出了和她相似的笑意："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惜不是姐姐啊，抱歉。" 程若颖的笑容突然就凝结了，在落泪的同时她说："你很贱。" "……" "你很贱！我那样对你，你还管我做什么！离我远点！我一直那么喜欢的人都不管我！连我妈都不管我！你是我的谁！为什么要管我！滚啊！让我死！"程若颖突然大吼，苍白了许久的脸庞突然变得血红，"快点走开啊！我不要你可怜我！" 莫小倾深吸了一口气，把手机拿出来拨通了急救电话，说出了家庭地址。 "让我死！"程若颖顺了一块香皂向莫小倾的方向丢过去，莫小倾也没躲，香皂直接砸中她的肩膀。 "是啊，我怎么会喜欢你这样的人。"莫小倾挂了电话说，"我也一直在问，为什么我会喜欢你？我是喜欢过你，但绝对不是现在的你。你现在的样子……真是可怜死了。" 程若颖瞪大眼睛喘着气死死盯着没有表情的莫小倾，似乎有千万个念头想要冲上来把莫小倾撕个粉碎！可是她动弹不了，她已经没有了那种气力。 "如果一开始你就是这样懦弱胆小的人，我大概看都不会看你一眼。"莫小倾说这些话的时候耳边在嗡嗡地响，说出口的话有多伤人她自然是清楚的，从程若颖由红变死灰的表情可见一斑。但她无法停下恶毒的话语，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内心的黑暗面会突然爆发，可是她已经快要受不了这种事情了。 轻生，这件事从本质上让莫小倾觉得恶心。 莫小倾还想说什么，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串急促的脚步声，随即肩膀被用力一撞，有个人冲进浴室，一把捞出程若颖浸在热水里的手臂。一个大大的血口暴露在莫小倾的视线里，因为为这个动作而被拉扯了伤口，程若颖难受地哼了一声。 "你真是一个大混蛋。"这人正是莫一晨。 "姐姐……"莫小倾这才认出了自己的姐姐，却有一种莫名想哭的感觉。她都想哭了，更何况程若颖。 程若颖痴痴地看着莫一晨，仿佛一点都感觉不到手臂上那可怕的伤口，眼睛里闪烁的都是爱慕。 "一晨……" 那是莫小倾从未见过的，来自程若颖最最温柔的目光…… "我以为你真的不要我了……"程若颖缩起肩膀大哭出声，眼泪一时间喷涌而出到了夸张的地步。她哭的表情难看十足，整张脸都在抽搐，嘴咧得难以控制，完全就像是一个被欺负的小孩子。 莫一晨看着程若颖哭得像个孩子，也收起之前的冷漠，轻轻地把她抱入怀中。程若颖依靠在她怀里肩膀和后背都在剧烈地起伏，哭声回荡在整间屋子里，一阵阵地，让空间越来越大…… 莫一晨抬头看了妹妹一眼，这一眼看得莫小倾直接逃走了。 是的，姐姐来了，不会再离开程若颖了吧，这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莫小倾终于从这段关系中挣脱出来了，正是应该高兴的时刻。为什么她还是觉得有点难过呢？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好忙，更新的不多，大家先看着。 此文应该会在本月内完结。 55、第 56 章 程若颖被送到医院去，医生见这个神经病又来了，无奈地直摇头。 莫一晨为她办理了入院手续，一直待到很迟才回家。 整个过程程若颖都一直看着她，目光丝毫不忍心从她身上移开，连她去装水都要喊她的名字。 "我在十一点前不会走。"莫一晨说。 这虽然不像是承诺，但是却让程若颖狠狠地点头。 莫一晨去开水房接水的时候脑中似乎在想着什么，可是仔细想来却又是一片空白。她并不想来找程若颖，也觉得与她见面是纵容的表现。可是她不想一直逃避下去。 连小倾都看得那么透彻，她还有什么脸面回避下去呢？ 帮程若颖倒好水，莫一晨问："你爸妈呢？" "他们被我气走了。" "你怎么气他们？" "我在两个月前就跟他们说我喜欢同性的事情，他们完全不能接受，站在我老公……喔，我前夫那边，一直在骂我。我烦透了他们对我生活的指指点点，就和他们断了联系。前几天住在家里他们也一直在说我，强迫我'改过自新'，想让我'重新做人'，真是可笑。我又没做事，凭什么让我改？" 莫一晨盯着她包裹起来的手腕处说："你的确是做错了，只是你不去面对。" 程若颖不说话，看着莫一晨。 "我也做错了。"莫一晨说，"我也错了。" "你做错了什么？"程若颖拉着莫一晨的衣角，很天真地问道。 "我不该再来见你，我不该和你再有关联。" 程若颖听到这种话却一点都不惊讶，依旧带着微笑："然后呢？你为什么来找我？有什么想对我说的？还是和你的宝贝妹妹一样，可怜我而已。" "我不可怜你，这是你自己选择的结果，我也只会救你这一次而已。如果你下次还要再自杀我也救不了你。" "你不必救我，让我一死了之不是更好，免得你夜长梦多以后都为你添麻烦啊。"程若颖把莫一晨的衣角卷起又放下，"你之前去我家就是为了和我说这样的话嘛？要和我绝交是不是？" 莫一晨深深叹气，转变了冷淡的口吻变得温和："若颖，不要再这样下去了……我不想和你再玩这种无聊的游戏。有趣吗？若颖，你说有趣吗？以伤害自己为手段来达成目的，一次两次或许可以成功，可是你想要一直都得逞吗？那是不可能的……" "我没有想达成什么目的，我是真的想要死，不是骗你的哦。"程若颖的语气依旧轻松，"不过你能来找我真的是意想不到的事情呢。其实你还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莫一晨在那苦恼，程若颖却在嬉皮笑脸，莫一晨前所未有的疲惫。 "是。"莫一晨说。 程若颖的笑容反而止住了。 "是，我是喜欢你，我喜欢你，我爱你……"莫一晨低着头泪水簌簌而落，"我是很爱你，可是怎样呢？没办法幸福，你爸妈，我爸妈……我们能脱离亲情的束缚吗？就算能冷血地放弃他们，这个社会能接纳我们吗？谁让我们生在这个社会之中？" 程若颖一下子握住她的手："现在不一样！现在社会的开放度已经和我们小时候不同了，很多人都可以公开自己的性取向，不是所有人都歧视的！一晨……" "不一样。"莫一晨打断她的话，"就算全世界都能肯定，但是我过不了自己那一关。我不能承认自己，这是最最无法跨越的屏障。" 程若颖握住她的五指在沉默中渐渐放松。 "就像你一直不能放弃我一样，这是命中注定的事情。我不能给你幸福，若颖，不要再见面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请叫我穷摇馒头 56、第 57 章 不要再见面。 莫一晨是这样说，也是这样做的。在看了程若颖那一次之后就再也不去看她了。 无论生死，再也不相见。 莫一晨争取到了公司一个出国工作的机会，最少要去两年。 裴向穹想要挽留她，她却一意孤行，但在临走前承诺，回来就结婚。裴向穹一路送她去机场，在机场，一个大男人眼睛里亮晶晶的竟像是要哭出来。 莫一晨却是对眼泪这种东西没有一点感觉，完全不会因为看见谁落泪而难过。挥一挥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莫小倾和阮至洁都放假了，阮至洁早就想要约她出去玩，可是见她情绪一直都很低落，总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开口。两个人约了几次见面吃饭，莫小倾都没有太高的情绪，阮至洁也觉得有点无趣。 姐姐的离开让莫小倾怀疑，爱情本身的意义是什么。为什么有些人没有了爱情就寝食难安，甚至生不如死。那究竟为何要去爱另一个人？没有爱情会有多难过？为了爱的人舍弃那么多，甚至是整个人生，这到底值不值得？ 据她所知，程若颖在莫一晨走后就被她爸妈送去静养。莫小倾有想去看她，可是她爸妈说她没有再继续念叨着自杀，也会偶尔吃点东西。虽然精神状态还是不太好，但父母算是放了心。 莫小倾不知道姐姐和她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姐姐走后程若颖会有好转，她们也不像是有什么约定。姐姐的离开让莫小倾很惊讶，以为程若颖为更加暴力地对待自己……却，恰恰相反。 是和好了？是决裂？是…… 莫小倾正想呢，脸突然被用力一捏。 "疼……" 坐在餐桌对面的阮至洁伸长了手臂丝毫不客气地狠捏了她一把，莫小倾这才回过神来，发现她正在和阮至洁于餐厅吃饭。 "疼就对了。"阮至洁放开她，挑高一边的眉毛拿起她的叉用力戳了几下盘子里的叉烧，"你跟我出来吃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发呆。你发呆是好啊，思想感情丰富嘛，我呢就像傻瓜一样坐在这里，哎……" 莫小倾摸摸发红的脸颊，很是内疚地小声说："对不起嘛……"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小姐你很爱说对不起。不过你从来都是虚心认错坚决不改。"阮至洁戳了叉烧半天也没把她送进嘴里，"你的生活那样丰富多彩，我约你吃饭实在很耽误你的时间嘛。" "才没有！"一声提高声音的否认之后莫小倾的声音又弱了下去，"你不要生气嘛阮老师，今晚你有没有时间呀……能不能陪我一下。" 阮至洁嘴角抖了一下——人都在这里了，还问能不能："你要干嘛去？" 莫小倾揪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束："我想，把头发染回来。" 美发店这种地方阮至洁是不爱去的，因为每次去都要浪费很多时间在里面。一个个自己头发都打理不清楚的小弟们穿着紧身裤一边问着别人的隐私问题以打发时间和推销美发项目，一边在慢吞吞地折磨顾客的那一小撮的头发。阮至洁的头发烫过几次，一待就待三小时，每次都被烦的要死，她已经在想着要弄成黑长直了。 不过这次是她的小倾要来染黑头发，阮至洁也就没什么怨言了。她坐在沙发上拿出平板电脑来看资讯，看完资讯望一眼莫小倾，见她的脑袋还在"蒸笼"里蒸着，还透过镜子在偷看自己，阮至洁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的笑意。把浏览器关掉之后阮至洁把记录片点开看。 奇怪，为什么记录片怎么都看不进去呢？本来很有意思的记录片都让她心不在焉了。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奋斗，莫小倾的一头白发终于变黑，她对着镜子看了又看，还真是不习惯。 阮至洁把平板放到包里，正想走过去，发现美发店的一位爆炸头的小姑娘凑上前去了。 "我觉得还是之前的颜色更有个性啊。" 那小姑娘一说话把莫小倾吓一跳。穿着果绿色POLO衫和白色长裤的莫小倾转头，挤出别扭的笑容，笑了一声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你蛮帅的……"小姑娘对她抛媚眼，莫小倾还没来得及逃走阮至洁就插了进来，硬生生挤进两人之间把莫小倾的肩膀搂住，几乎是贴在她耳边说： "黑色真适合你。" "是吗……"莫小倾眼神闪烁，公共场合这样亲密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阮至洁昂着头牵着莫小倾交钱离开，在去停车场的路上，莫小倾一直很想笑。 阮老师还真是爱吃醋啊。 到了车里阮至洁也没有马上开车，对着莫小倾看了又看。 "怎么啦。"莫小倾被她看得真是不好意思。 "你这样，感觉更女孩子气了。"阮至洁说。 "阮老师是喜欢那种女孩子气比较多的感觉吗？"莫小倾的声音很低，带着不确定的心情。 "我喜欢你。"阮至洁哈地一笑，开车。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应该会在20W之内完结！ 57、第 58 章 阮至洁想的是今晚带莫小倾回家，但莫小倾说姐姐出国了而且一去就是那么久，爸妈很寂寞，她想多点时间陪陪家里。而且不是说要出去旅行么？这几天她还是想多分给家里一点时间。 "像你这么有良心的小孩现在真难找。"阮至洁把莫小倾送到她家楼下，依依不舍地抱住她亲吻她，"现在没你姐姐来搅局了，可以放心亲你了。" 莫小倾推了推阮至洁："我最近没有心情做这事啦。" "这种事还要有心情才做？" "当然了……阮老师真是笨蛋。"莫小倾双手捏住阮至洁的脸笑嘻嘻地来回捏，"原来阮老师也是色色的，尽想着做那些事。" 阮至洁假装生气："什么叫我也是色色的？你不是我女朋友吗，亲亲就算是色？" 莫小倾环住阮至洁的脖子，把她拉近过来，在她唇上害羞一吻。 阮至洁睁大眼睛，有点不敢相信："你第一次主动亲我。" "是吗？所以你有怨念嘛？"莫小倾身子微微往下靠在车门的位置，染成黑发带着明媚笑容的她看上去竟带着十足的妩媚，看得阮至洁心里一阵阵地发软。 "都是你的错。"阮至洁说。 "什么啦……" 阮至洁扣住莫小倾的下巴用力吻她："都是你的错，这样可口，让我都变得色色的，很奇怪了。" 莫小倾"唔"了一声，目光从她身上移开了，更是娇羞。 阮至洁拍拍她的脸说："好啦，不要再装可爱了，不然我真的要把你绑架回家了。快点上去陪你爸妈吧，我去好好计划一下我们的旅行。" 虽然莫小倾是说没心情亲热，可是阮老师一本正经的时候又让她有点失落。回到家躺在床上时，一个人，就更是想念她了。 打电话问阮至洁在干嘛，阮至洁说她刚刚到家，要去洗澡。 "阮老师……很谢谢你啊。"莫小倾突然说。 "嗯？谢我什么？"阮至洁笑道，"谢我今天放过你吗？" "阮老师……为人师表你知不知道啊，对着你的学生你也要这么不正经吗？" "如果你是我学生，那麻烦就大了。师生恋这种事被学校知道可是要开除的。" "校长是你爸，还能开除你？" "这话说的，我们是正经人家，不是什么官二代富二代，还能用这点权利作威作福吗？那是不可取的。"阮至洁说得义愤填膺。 莫小倾呵呵地笑，最后还是打算沉稳地把话题扯回来："总之，很谢谢阮老师，你让我明白，很多事情需要我自己去面对，不然永远也不可能摆脱内心的束缚。" 阮至洁说："这是我教你的？我怎么不记得有你这么好的学生？" "我在跟你说正经的好不好！" "我也是在跟你说正经的啊。那么小倾，你现在已经完全摆脱内心的束缚了吗？" "我不知道……但多少有改变吧。" "小倾……"阮至洁说，"如果两个人的交往可以让你变得更好，那这场交往就算没有白费。" "那你呢？阮老师，我有让你变得更好吗？" "你让我看清，一个白痴也可以这么可爱。这也未必不是一件开拓视野的事。" "……" 莫小倾很想说，我不要去和你旅游了！坏人！ 莫小倾的单位虽然已经放暑假，但还是会有值班的人。在去旅行之前莫小倾有一天的值班时间。 那天她去值班，看门的大爷还把她叫住了："小姑娘，干嘛呢。" 莫小倾一回头，看门大爷才认出她："哟，小莫啊，你换了个发型我都认不出了。" 莫小倾尴尬地笑了一下走了进去。刚开门就见一个陌生的女孩端着一套茶具没头没脑地往门口冲，莫小倾赶紧往左边躲去，那女孩似乎和她心有灵犀也往左边夺来。莫小倾也算是身手敏捷，在发现对方和自己是一路来，急忙又往右边逃去。谁知那女孩也突然转到右边来，好嘛，这就撞上了。 "对不起……"虽然莫小倾是被撞的人，可是道歉是她的习惯，何况对方的茶具全部都被打碎了。 "没关系。"没想到对方还理所当然地接受了自己的道歉，还一副"我就原谅你好了"的样子。莫小倾心里堵了一下，但也没说话，拿了扫把帮她把那些碎片都扫走。 "你是新来的？"莫小倾问道。 "嗯是。"对方很简短地回答，把木质的托盘放到桌上，回头说，"我值上午的班，下午是你吧？你来了我就走了。" "好。"莫小倾注意到对方的短发、白衬衫、红球鞋，还有那种冷漠的态度……怎么都觉得有点熟悉呢？ 那女生背上她的双肩包出门的时候回头看了莫小倾一眼，莫小倾正好接到她的目光，不知为何有些慌张，赶快错开了对视。 "那套茶具很贵。"对方开口。 "那，多少钱？"莫小倾赶紧问道。 女生一直紧绷的脸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而那笑容竟不太像是发自真心，竟是像嘲笑："我说笑的，都是同事，难道还能真的让你赔？" 莫小倾感觉脑内的神经颤抖了一下。 "不过，你是吧？"她说。 "是？是什么？" "还装傻吗？就是，T。" 还T咧！莫小倾从脑内的颤抖换成心里的颤抖："我不是啊。"她非常坦然地回应。本来就不是，要是也是P。 对方耸耸肩，似乎已经在心里肯定了想法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走了。 莫小倾见她关门，心里放松了一些。 谁是T啊你才是T吧！见个短发的就认为人家是T，这是想怎样啊，短发得罪你的吗短发伤害你了吗？这是哪里来的新同事啊…… 以后要和这样的人一起共事，莫小倾觉得后背发凉。 当然这件事她没有告诉阮至洁，告诉她的话不知道会不会让她多心。 下午快五点的时候阮至洁突然带着香喷喷的鱼片粥来到莫小倾的办公室，莫小倾没想到她会来。 "给你下午茶加晚餐啊。"阮至洁把大大的保温瓶放到桌上。 "鱼片粥……是你亲手做的吗？"莫小倾觉得这件事还是得谨慎一点。 "放心，我在店里买的。就算是我自己做的怎么了？难道还能吃死你吗？" "没，没……我就随便问问而已。" 阮至洁捏她鼻子："有的吃就快吃，啰嗦什么。" "阮老师你很凶，你的学生们都不会对你有意见吗？"莫小倾把鱼片粥倒到小碗里，立刻问道一股浓郁的鱼香味，让她胃口大好。 "有什么好有意见的，小孩子就要严格教育才行。"阮至洁看莫小倾红红的小嘴把鱼片粥喝下，忍不住亲了她。 "阮老师……这是在我单位啊，不要乱来。"莫小倾觉得还是把她推开比较好。 "怕什么，又没人看。你同事不都回家了。" "看门的大爷万一来了呢？" "看门的大爷当然是看着门，你一个年轻女孩子单独在房间里难道他还会来找你聊天不成？" 莫小倾发现自己无论是说正经事还是歪理统统都不是阮至洁的对手。当老师的果然都是口齿伶俐，只是这口齿伶俐也真不见得任何时候都是好事啊。 "再让我亲一下。"阮至洁说，"一晚上没见到你了你还不让亲，这叫什么事啊。" 莫小倾被她打败了，把窗帘拉起来一半，说："就亲一下哦。" "我要亲两下的话你还会阻止我吗？" "是不会……可是，可是这样不好。" "觉得不好的话就别这么可爱呀……"阮至洁捞起莫小倾的下巴深吻。 怎么说来说去怎样都是我的错啊。莫小倾心里真是有点不平衡。 58、第 59 章 老师这种职业就是很美好，带薪寒暑假是非常让人眼红嫉妒的。 往年一放假阮至洁就觉得特别无聊，她朋友不多，也不是爱玩的人，书看到眼睛都要瞎掉了，蓝慧蕴也一直要上班没人陪她，日子冗长无味，这就导致她很不喜欢过寒暑假。 但这次的假期她却是十分期待的。 她看一眼正在接电话的莫小倾，黑色的头发把她的肤色衬托得异常白皙，黑眸红唇，并非完全是少女的美丽，亦有少年的气质，这种感觉是阮至洁之前未曾想过的。 莫小倾就像是一个矛盾体的集合。冷漠的外表，再不能更柔软的内心…越是矛盾的人，越是让人有去了解、挖掘的欲望。阮至洁看着她的身影，听着她的声音，竟能感受到浓郁到不能舍弃的感情。 就像莫小倾这个人会侵入填满她所有的思想空隙，也会在相处的时候就体会到思念之苦，她本以为自己是极度理智的一个人，没想到亦会被感情左右。 其实这不是她想要的状态。从高中时代起她就看过太多因为爱而丧失自我的女生，那种为他人而活的卑微感一直让阮至洁不屑。就算是和莫小倾刚刚认识之初，也觉得她把感情看得太重太过懦弱了。经历了程若颖和莫一晨的事情，更是令她明白爱情的毒性到底有多大。 只是浅尝，就有性命危险。 但是现在她越来越直接地感觉到自己对莫小倾的依赖，只要见不到她就会一只想着对方在做什么，见到面就忍不住想要有肢体上的亲近。 这是中毒的前兆啊，阮至洁。阮至洁在心里跟自己说：你现在最好是悠着点，最好先去找解药在哪里，不然的话一旦毒瘾爆发，可能就要当场毙命了。 "阮老师。"莫小倾把电话挂断，表情怪怪地问她，"你在那里盯着我看很久了。" "我有盯着你看吗？我在看窗外你的脑袋刚好挡着我了。" "……好啦，还有十分钟就下班，晚上你想吃什么，我请客好了。" "你赚很多吗？你请客。" "虽然我赚不多，可是之前都是你掏腰包我很过意不去啊。也让我请你一次吧阮老师。" "除了吃饭有没有其他更好的活动啊。你知不知道我都吃出小肚子来了啊。"阮至洁摸着肚子痛陈。 莫小倾看她严肃的模样真是很好笑："不是你一直约我吃饭吃饭吃饭的嘛，现在又来抱怨小肚子出来了。" "……虽然民以食为天，可是再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其实也有看电影之内的事情可以做的，对吧？" 看电影？莫小倾眨眨眼。 说到看电影，真是一件无比羞涩的事情。 那黑漆漆的电影院里似乎暗藏无数的神秘事件。大屏幕上是一出刀光剑影的江湖世界，而屏幕之下亦是一场风起云涌的波澜起伏。 莫小倾对电影院的感觉非常不好，当然这是有源头的，这源头必然就是不知道失踪在哪里的程若颖。 当然，莫小倾也是知道人生的绊脚石有那么多，摔倒的一次爬起来，大不了再摔啊。反正没有大脑一下子磕到石头上，死不了就行。 于是她毅然和可靠的阿姨一同去看电影。可靠的阿姨果然很可靠，选的电影也是爱情电影。幸好她没有选都是肌肉男的科幻片或者战争片，不然莫小倾真的能睡给她看。可是现在看起了爱情电影，阮老师那叫一个困，才一个小时不到她已经阵亡倒在莫小倾的肩膀上了。 "你干嘛……困成这样啊。"莫小倾在她耳边小小声地说，顺便闻到阮至洁身上好闻的香味，淡淡的，似花香。 "就无聊啊。" "那你还买这电影票。" "你不是爱看爱情片。" "可是你这么无聊。" "你给我玩就好。" "……什么东西啦，阮老师又要化身恶魔了吗……" 阮至洁笑着环住了她的腰，正想要亲下去突然感觉一阵强光刺过来让她双眼差点瞎掉。 "做什么！"被打扰的感觉让阮至洁一下子非常生气，站起来怒视那个拿手电筒照她们的人。 "这位阿姨不要生气，我只是带迟到的观众找座位的。" 这声音一出莫小倾觉得怎么那么熟悉啊，迎着光吃力地看去，这个人……不就是她今天下午遇见的新同事？她手里拿的那种手电筒哪里是找座位用的？其光线的强度几乎可以发射到宇宙中和外星人直接对接了吧！ "阿姨……你叫谁阿姨。"阮至洁却异常的在乎这个称谓，站在那里不动，像要和她深刻对峙。 奇怪，自己可以称呼自己为阿姨，别人称呼，就动怒了吗…… 59、第 60 章 本来大家看电影看得好好的，突然有两位女金刚站在那里大眼瞪小眼的，立刻就引起了大家的不满。迟到进来找座位的女生缩成小小一团诚惶诚恐地说："没事，我可以自己去找座位的……" 莫小倾也拉了拉阮至洁的衣角："你快坐下吧。"毕竟在公共场合闹出点什么事的话，在公共信息如此快捷发达传递的今天，说不定就有人用手机一拍照给传微博上去，出名的速度也是惊人的。阮至洁那脾气就是非常坚持自我立场，在这种被侵害的情况下不快点阻止她的话真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小T，是你啊。"同事把手中的手电筒一关，笑道，"在电影院和女朋友这样玩，还敢说你不是T。" 虽然这位不知道哪里来的新同事的话的确是很讨厌，但是却给莫小倾大启发。眼看阮至洁马上又要去争辩，莫小倾一个熊抱就把阮至洁给抱回了位置上。 "不要理她啦。"莫小倾轻声说，"这个人有点神经兮兮的。" 阮至洁明白莫小倾不想惹事，在她心里的公共道德心也在告诫她在公众场合还是不要打扰别人观影为妙。于是阮至洁就狠狠瞪了不速之客一眼。 莫小倾以为阮至洁还要说什么，直接把她脑袋给拨到自己的肩膀上，看也不去看那人一眼，和怀里的人安安静静甜甜蜜蜜地看电影。 新同事也未在说什么，莫小倾能感觉在黑暗中那人的身影停顿了一下就离开了。 "这谁？又是你在哪里招惹来的不良青年？"阮至洁问。 "好像是我的新同事。" "新同事？这么容易纠缠不清还要经常见面的关系？" "……哪里会纠缠不清，我才没有想和她纠缠。" "这可说不准。" 虽然阮至洁口头上咄咄逼人，可是她却还安安分分地靠在莫小倾的肩膀上。 "什么说不准……咦，你倒是靠得很舒服嘛。" "还不错，虽然位置颠倒了。"阮至洁戳戳莫小倾的肚子，"就你，还T？瞎了她的左眼还是右眼啊。" 莫小倾又一次败给阮老师的幼稚："现在这个姿势，还真是不能否认刚才她的话。" "那今晚我就来颠覆一下好了。" "……我可没答应你什么呀。" "还用你答应么？" "……"莫小倾真心觉得自己是一只不断落入虎口的羊。 这场电影因为有了中间那段插曲，内容什么的完全不记得了，不过阮至洁从那之后就一直靠在她肩膀突然玩起老鸟伊人的游戏对于莫小倾来讲也是一种不错的体验。 一直都很强势的阮老师在她怀里甚至有点乖巧的可怕感觉，让莫小倾有种想要直接吻上去的冲动。不过这种冲动就只有放在她心里拿出来玩味一下而已——要是她真的敢对阮老师动手……那一定是谁和谁和谁的胆都借给她了。 看完电影阮至洁觉得肚子饿了，于是建议去吃饭。莫小倾真是服了："那你看什么电影啊？直接吃宵夜好啦。" "我是看你太瘦瘪，想要多给你填几口下去。等你变得肥美我就一口把你吞下去。" 这话说得莫小倾非常饿了…… 两人坐在夜市的大排档里，面对着热气腾腾的火锅，昏黄的灯光在头顶摇晃，耳边是顾客和老板的叫嚷声，如果不大声说话还真是无法穿透着密密麻麻的嘈杂。而对面的人笑颜如花，水嫩的肌肤在火锅热气对面显得更加年轻、富有生命的活力。阮至洁为莫小倾倒酒，莫小倾脸红扑扑的，一边用饱含醉意的口吻说不能、不能再喝了，一边又是接过阮至洁递来的酒杯，只要阮至洁一劝，她又乖乖地喝下去了。 "你也太好控制了。"阮至洁喝了两杯，并无醉意，只是更加兴奋。她无意识地看了一眼修剪平整的双手指甲，再看向莫小倾，见她正傻傻地笑着。 "你笑什么？"阮至洁挑她下巴。 "阮老师真好看。"莫小倾说。 "有多好看？"阮至洁支着下巴，慵懒地看着她。 "就是，非常好看，非常非常好看。我也很喜欢阮老师……很喜欢。" 如此美好的气氛如果不蔓延到整个夜晚的话还真是对不起自己。 阮至洁的床依旧柔软，虽然上面有堆放一些衣服，可是一点都不妨碍两人的缠绵。 阮至洁轻咬莫小倾的耳朵，感觉到她的呼吸渐渐沉重，在怀里的身子也难耐地扭动。舌尖沿着她的耳廓爬行，偏过头去的莫小倾忍不住把阮至洁抱紧。 阮至洁再也不想克制，那也没有任何的意义。她只想和莫小倾融在一起。听她喘息，见她柔媚，这是最可爱的绽放。 并不熟练地探在潮湿之处，有明白潮湿之处此刻状态的含义，却未曾想到竟是这般泛滥和火热。阮至洁心里一热——原来小倾竟是这么有感觉吗？ "阮老师……"莫小倾微微张开双眼，奇怪身上的人怎么突然停止了动作，这一眼的迷离望得阮至洁更是冲动。在进入到火热的内部时阮至洁有种神奇的感觉，仿佛在慢慢把莫小倾全部占领。莫小倾会因为她一个细微的动作而呜咽、呻吟、扭动……精致的腰身被慢慢折合，汗水粘腻在一起也一点都不难受。双方在互相传递着热量，像是真的要被融化在一起。 "阮老师……"莫小倾的腰几乎离开床面，感觉到越来越深的撞击每次都撞在让她失声的地方。 "嗯？"阮至洁的声音有点沙哑，"这个时候这样叫我，听起来真是很有意思啊……" 到最后阮至洁觉得前所未有的累，趴在莫小倾身上叹气。莫小倾刚从浪潮中回神，无力地抱住她。 "怎么叹气呀。"莫小倾轻轻地抚摸阮至洁的脑袋。 "原来这么累。"阮至洁甩甩胳膊，"都要断了。" "夸张。"莫小倾揉乱她头发，"觉得累以后就不要做了啊。" "一直不做的话只会越来越弱。既然发现了我的弱处就要更加勤奋地练习，方能填补这方面的空白。" "又在胡扯啦你……"莫小倾真不想面对这种奇怪的话题。 "是不是胡扯，你回头就知道了。" "……我可以不要回头一直目视前方吗？" "你可以试试看啊。" 之前在电影院那么可爱靠在肩膀上的人到底是谁啊！ 60、第 61 章 两个人打打闹闹恩恩爱爱的小日子也算是过得不错。因为身体也亲密接触过，所以阮至洁觉得一些矜持一些腼腆似乎也可以消去了。 但莫小倾却不是这么认为。在她心里一直觉得肌肤相亲是一件很让人不好意思的事情。脱光了所有的遮掩把最真实的自己展现出去，那是一丝安全感都没有的事情。也因为过往的事情让她对这种行为的好感度一直都很低。 她和阮至洁一同旅游的时候，白天在外面吃喝玩乐特别开心，晚上对方就会有些亲热的要求。虽然莫小倾一概不会拒绝，可她总是在这件事上非常的被动。 "我说啊小倾，为什么每次都好像是我在欺负你一样？"那天晚上做了一半阮至洁忍不住说，"你看你这张小脸，眉头皱成这样。知道的是你在爱爱，不知道的以为是要扒你皮呢。我看到你这表情就想到被我留下来罚抄数学题的小鬼们，你让我有什么兴致继续下去呀。" "哪有啊。"莫小倾翻了个身用背对着阮至洁，"那就不要做啦。" "那可不行。虽然你通常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偶尔一点点小声音还是很可爱的。为了这点小可爱我也要委曲求全一下。" 阮至洁能把所有歪理都用她正直的声音讲成大道理，这种能力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莫小倾本身就是不太能说，碰上一个太能说的也就只有偶尔跟她吹胡子瞪眼的份了。 但阮至洁说她时不时地撒娇真是太可爱了，莫小倾错愕——我哪有撒娇！ 就是你瞪我的时候啊。阮至洁回答，每当这时候都好像在跟我说，阮老师，快点过来把我吃掉。 "什么啦……" "对了，忘了跟你说，我特别喜欢听你叫我阮老师，你明白其中的美妙吗？好像有一种禁忌的美丽？" "还禁忌的美丽……阮至洁阮至洁，以后我都叫你阮至洁好了吧！" "小倾，你这样又是在撒娇了哦。" "……"莫小倾算是知道了，可能是阮至洁的个性和一般的女性相比太硬朗，所以能把傲娇归类到撒娇里去。 但，其实认真想想，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吧。 二人的单独旅游非常美好，美好到她们都不记得去过什么地方吃过什么东西，只记得身边的人一直笑颜相随。 结束旅行之后还有两个多星期的时间两人才分别上班。莫小倾还有累计一天半的值班安排。 莫小倾莫名很恐惧值班，宽敞的办公室里只有她一个人，所有的声音都显得很刺耳。突然响起的电话声真室让她神经衰弱。 更让她难以理解的是那位新来的同事不管是谁值班都会过来一趟，双手背在身后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像领导巡视一样。 遇到她的话莫小倾一般都视而不见只盯着自己的电脑看，但是讨厌的是余光还会不自觉地发现她在盯着墙上的值班表。 "莫小倾。"她调侃说，"一个T怎么会起这么软弱的名字？像我，许屹君，多有气势。" 莫小倾心里"噗"了一声，想要吐槽却又觉得这位又来她们单位上班又在电影院拿手电筒照顾客的家伙属性很诡异。因为她们工作比较轻松，事业单位下班时间也早，还不是公务员属性，所以有些同事晚上也找点轻松有趣的活儿都是半公开的秘密。但这位新人顶多是暑假时才来的，根本不是每年一次毕业生招聘时招聘来的。再看她那不把谁放在眼里的样子，估计就是哪位大领导直接走的后门。 莫小倾决定不和她有什么接触或冲突。本来她在单位就没什么存在感，她想要继续当空气下去。 所以她就没理会那许屹君的话。 许屹君却不打算放过她，走到她身边双臂撑在桌子上，脖子伸过来在莫小倾的身上深深一闻。 "你干嘛啊。"这个举动深深让莫小倾惊恐，这什么古怪的癖好？ "DIOR的新款香水，很风骚，不像是你会喷的。是你的女人的吧。" 莫小倾站起来异常严肃地说："请你方尊重点，你的话让我很不舒服。我和你没有过结，以后也不想有。如果你真的闲到这种程度的话可以去天坛跑步，驱散你的无聊。" "一说就生气了，果然是说对了。"许屹君很得意地说，"告诉你哦，我觉得TT恋非常美好。" 莫小倾心里冲出一句"关我什么事"，但又意识到这句话说出来反而会让眼前的人觉得戳到了对方的痛处，于是莫小倾打算不理会。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实在太忙，更新的有点少，大家先看着 61、第 62 章 莫小倾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奇怪嗜好的人很多，虽然她不想被奇怪的嗜好卷入其中，可是细细想来的确也和自己的外在很有关系。虽然把月光黄的头发染回了黑色，可似乎还是未能把自己从中性的泥沼中拉出来。 "那位真是你新同事？还要和你玩TT恋？她有聊无聊啊。"阮至洁接莫小倾下班的时候，听到这件事真是不可思议，"要TT恋也是来找我好吧，跟你有什么关系！莫小倾，明天你就给我穿着裙子去上班，让她再在那里T啊！" "阮老师，没必要理会这种人啦。你越是跟她对着做就越是让对方觉得你在意她啊。就彻底冷处理就好了嘛。"莫小倾宽慰她——莫小倾算是发现了，其实阮老师真是很小气，还小气得很可爱。 "主要是，我也想看你穿裙子的样子。"阮至洁一边开车一边摸下巴，眼神在莫小倾身上上上下下地扫视，眯着眼，用轻浮的语气说，"应该会，蛮不错的。" 莫小倾觉得阮至洁简直是用眼神扒光了她的衣服，那种目光怎么那么让人不舒服呢！ "阮老师……我越来越发现你和刚认识的时候不一样了。快点把正义又正经的阮老师还给我！" "从来就没有那种东西啊。" "还是园丁呢！祖国的花朵们就这样被你蹂躏了吗？" "你想临床实践一下阮老师是怎样辣手摧花的吗？" "……请在下一个高速出口出去，我要回家。" "到了我的车里还有你说话的余地吗？乖乖地躺到砧板上吧可爱的小鱼肉。" 莫小倾觉得，就算不是身体的接触，和阮老师斗嘴的日子也是格外美好。 这正是很久很久以前她就有向往过的生活。没有猜忌没有利用，两个人打打闹闹又爱粘着对方。有什么想去的地方一起去，有什么想吃的东西一起吃，哪怕一点点生活的小细节都不吝啬给对方分享……生活不就应该这样吗？ 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就算安静地看电视就会觉得很温馨。 当然，和温馨的相处硬是要唱反调的就是阮妈妈时不时会来找莫小倾，还一来就堵在她单位门口。 莫小倾一开始是直接说她不会放弃阮至洁。阮妈妈很不爽说你要多少钱直接开价。莫小倾听到这种老掉牙的台词真是浑身无力，说阿姨你给我三十亿我就和你女儿分手。 三十亿一出来阮妈妈的下巴都掉到地上了："你说什么笑话！" "我不是在说笑话啊。"莫小倾笑得很安静，"阿姨不是说要多少就开价吗？可是我开出来的价你不能接受，所以我也不会和阮老师分手的。" "不要脸！"阮妈妈最后气急败坏地丢下这句话。 莫小倾居然一点不往心里去，这种程度的辱骂能比得上被程若颖当街甩巴掌吗？莫小倾还真是第一次庆幸程若颖给她带来了这样正面的影响。 她从容地从阮至洁妈妈身边走过之后，发现许屹君在不远处带着讨厌的笑容看着她，手里拿着一支在融化的雪糕，冲她眨眼。 "这种白痴。"莫小倾心里吐槽，看也不看她一眼就进单位了。 之后阮妈妈还是有来，但是来也不说话，就一直站在她单位对面那条街的树荫下看着她，完全就像是灵异片里露宿街头准备找替死鬼的冤魂。 她不说话，莫小倾也当做没看见她，该上自己的班就上自己的班，完完全全把阮妈妈当幽灵了。 阮妈妈来找她的事情她没有告诉阮至洁，这种小小的压力她自己承受就好了。 阮至洁毕竟是没上班闲的，买了菜谱在家对着那口不锈钢的锅半天也不知道先准备什么才好。莫小倾是喜欢吃牛肉吧！但牛肉也太难切了！炖不烂怎么办！用砧板给它拍烂吗？怎样入味？多久入味？ 虽然做菜是一件非常复杂需要长期积累经验和天赋的事情，一直以来都被阮至洁鄙视为浪费时间的工程，但现在，她却下定决心要去亲自面对了。 不能一直被那小鬼看不起啊，一定要亲手做一道好吃的菜把她喂饱了才行。 很早以前阮至洁就听说，想要抓住一个人的心先要抓住她的胃。对这句话她一直都保持着"什么卑微的鬼话"这种态度。可是现在的心境真是大不同啊大不同。先前她交往的那两任男朋友只要想让她下厨就会直接被踹屁股加冷眼相待，如果他们现在看见阮至洁抱着菜谱在那里用心研究做菜之法，不知道会不会吓得脑浆喷出来。 做饭的过程是艰辛的，做完之后看着那一盆酱香型外表的牛肉，阮至洁摸着下巴思索着——看着颜色……应该是入味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工作见鬼的忙。 3.30开《革命之路S02》，不知道这文到时候能不能完结……真是拖慢我计划。不过到时候就算没完结也差不多了，吧…… 62、第 63 章 阮至洁把焦黑的牛肉放进保温锅里，悠闲地开车去莫小倾家打算亲自喂她吃。 莫小朋友看见这一盆香喷喷的牛肉会不会热泪盈眶？会不会娇滴滴地说"谢谢"？想到她那可爱的小模样阮至洁心里就是无边的激荡再激荡。 车刚开到半路蓝慧蕴给她打电话，说她和老公都要出差一周左右，能不能把童童寄到她家几天。 "你们这两夫妻真行嘛，一走就走一周，生什么孩子呢？" "拜托你啦。"蓝慧蕴也是无奈，"我爸妈和他爸妈身体都不怎么样，照顾孩子太吃力了，我也就你这一个信得过的好朋友。" 阮至洁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何况她是真的有点想童童了。 "你放假了吧？假期都在干吗？"蓝慧蕴还是要关心一下老朋友。 "都在和小朋友约会。还有一起去旅行。现在我带着我亲手做的牛肉去给她当晚饭。" "……你还真是很快就全部交代了。你有发现吗？说到你家小朋友你整个人的语调都提高了不少。" "恋爱中的女人都是这样的啊。"阮至洁很坦然地承认。 "还真是没想到你有这样的一面。" "如果当年你和我恋爱的话说不定早就看见这一面了。" "……什么意思啊。" "开玩笑的意思。好了不跟你说了，晚上我和小朋友一起去接童童，你在家等着啊。"阮至洁很轻松地挂掉电话，蓝慧蕴却握着手机发呆。 莫小倾今天值班之后回家，爸妈出去了，家里空空荡荡。 她疲惫地往沙发上一倒，还未来得及锁定喜欢的频道阮至洁就来了。 莫小倾见她提着保温锅并带着邪恶的笑容来了，心里预感那里面有奇异的东西。 "这里面，是什么？" "你爸妈都不在？"阮至洁却是先关心这个问题。 "你讨厌，不在就不在，怎样啦。"莫小倾被她太过明显的问话弄得有点恼羞。 "我就随便问问而已。"阮至洁有点错愕地看着莫小倾，"你干嘛这个态度？还跟我傲娇什么傲娇，我千里迢迢给你送亲手做的牛肉过来你还对我这个态度。我也会伤心的给你说。" "……果然是亲手做的。"莫小倾盘腿在沙发上，很想往后一滚就滚走啊。 "你对我亲手做的菜有什么不满意吗？"阮老师说刮风就要下雨了。 莫小倾马上从沙发上飞下来，去厨房拿了筷子抱着保温桶说："我一定会把它全部吃完！"可是当它把盖子旋开，闻到那奇异的和牛肉没有一丝相同气息的味道时，立马就后悔了。 阮至洁见她面有难色，微笑着坐了过来，面对着她几乎都要扑到她身上去了："快吃呀你怎么不吃？" "我觉得……这东西有点危险……" "是人家辛辛苦苦做出来的哦。"听阮至洁自称"人家"，莫小倾真是又窘迫又好笑。 "快吃。"阮至洁拿过莫小倾手上的筷子，夹了一块松软的牛肉说，"乖，张嘴。" 莫小倾被她这样哄女儿的模样弄得真是不好意思，低着头小声说："我自己吃啦，把筷子给我。" "就不。"阮至洁咬着牛肉的一边，环着莫小倾的脖子靠过来，含糊地说，"这样你也不想吃吗？" 莫小倾被她圈在双臂之内，望着她漂亮的脸庞，心动不已。莫名就被牢牢抓住了心，无法再动弹，随着她的靠近乖乖张开了嘴。 她分明是不记得牛肉是什么味道了，只能感觉到阮至洁的亲吻。最后估计也是亲得来劲了，牛肉也不吃了，直接把莫小倾按到沙发上亲到开心亲到过瘾。 "阮老师……"莫小倾觉得不应该是这样嘛，不是在吃东西吗？怎么转眼就亲热起来了，"你干嘛啦，我爸妈……随时会回来呀。" "等回来了再说。"莫小倾的皮肤细腻之极，让阮至洁的手都不想从她的衣服里离开了。 "不是吃牛肉吗……"莫小倾感觉到阮至洁的指尖在她的胸前撩拨着，气息愈发的微弱，胸口逐渐起伏，一丝丝的呻吟也在慢慢吐露。 "一会吃也行，现在比较想吃掉你。"阮至洁含住莫小倾耳垂的时候听见身下的人发出好听的声音。没有一丝刻意，很自然地表达难耐之情。这点实在是让阮至洁喜欢的要死要活啊。 63、第 64 章 柔软的沙发让两人深深地陷入其中，热吻一直在持续。肌肤的温度烧得滚烫，连面颊都有些泛红。脱去了身体的束缚，才能解放更多的快乐。 电视被调到最小声，大脑偶尔闲暇的空隙时分可以听见它在播放一些欢快的节目。主持人和嘉宾的语调都很快乐。客厅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掉了，偌大的客厅只有电视里的光束在不断变幻着，借着这些光莫小倾能看见身上的阮至洁明媚的笑容。 阮至洁的笑容本身就是很少，但她的笑却是有很多种。阳光的、狡猾的、坏坏的……每一种笑容都像是一剂奢侈的迷幻药，让莫小倾在亢奋的情绪下达到醉生梦死的情绪。 她像是一片宁静美丽又无比壮阔的海洋，强大又俊美，有着无穷无尽的魅力。 莫小倾很喜欢阮至洁的长发，在缠绵的时候，她柔滑的发丝受到重力的作用纷纷垂下，扫过她的眉眼、唇、下巴……再到她的锁骨、胸口、小腹…… 她的头发和她的眼睛一样的温柔，莫小倾喜欢被她抚摸的感觉。温暖，舒服，能很真实地感觉到被一个人珍惜，该是怎样的一件事。 就算是在情-欲的巅峰，阮至洁也会对她温柔备至。有激情也有爱情，在越过最高峰之后，比她还要疲惫的阮至洁还会温柔地抱住她，慢慢安抚她的身子，在她耳边说情话…… "你腰上有颗痣，还是红色的。"阮至洁从莫小倾的身后抱住她，把她整个身子口进怀抱之中，细致地抚摸着她的身子。柔滑又年轻，细细的腰，似乎用力一扣就会折断她。在凝脂肌肤之下隐约能见到骨骼，这样纤细的身子似乎只有拥抱都不足够。 "虽然这样说很酸很肉麻，但我很想说，我觉得你从内到外都这么柔弱，我都不知道该怎样做才能保护好你。"阮至洁亲吻莫小倾的头发，"第一次这么想一直待在一个人的身边，一步都不想离开。" 虽然莫小倾不过是二十出头，但她似乎已经过了爱听情话的年纪。曾经她觉得情话就像谎话，只是安抚对方想要达成目的的时候才会说出的违心之词。情话很虚伪，让人幻灭。被说了那么多次的爱，可是一次都没有被爱过。莫小倾认为人就是情绪化的动物，喜欢说自己永远也做不到的事情。那些比登天还难的事情，那些埋在面具之后的假话，都能被情-欲推高到无所不能及的地位。 可是为什么今天听见阮至洁说出那番话她却一点都不觉得虚假，很感动，完全当真了。 她紧紧地抓住阮至洁拥抱的手臂，努力让自己更紧密地和她贴合在一起。 她觉得阮至洁真的能说到做到，真的觉得阮至洁是想要保护她，是真的爱护她的。是真的爱她疼她想要一直一直和她在一起的…… 在这极大的幸福面前莫小倾亦有种不真实感，或者这只是一场梦？会不会等明天醒来就发现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阮至洁这个人？关于她的所有细节所有故事都是她自己编织出来的一场梦？又或许不到一年的时间甚至只有几个月她就会变心，就再也不会说出爱的誓言，还会喜欢上另外一个人，奔赴另一场的"非你不可"？ 多么有可能，人就是这样喜新厌旧的动物。就像莫小倾本人，她问她自己，不是也在阮至洁出现之后，"很快"就把曾经觉得一辈子都忘不了的程若颖抛在脑后了么？ 可是又能怎样抵御现在的心动？难道要为了之后的不可能就要否认现在的可能吗？ "你在想什么？为什么不说话？"阮至洁惩罚一般地咬了咬莫小倾的耳朵，莫小倾吃疼，缩着肩膀笑。 "你不会在想什么奇怪的人吧？我就在你身边，你还要想着别人吗？"阮至洁的语气变得认真了。 "我在想你啊。"莫小倾回过头看她，笑意显出几分顽皮。 "想我什么？" "想你，这么白痴。" 阮至洁还期待她会说出多么少女的话来，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种调侃。 "我从小被人夸聪明，虽然一直都没好意思欣然接受，但是突然被你骂白痴这也太消化不了了。你别想跑，看我怎么继续收拾你。" "啊——我错了！阮老师饶命！"莫小倾尖叫一声，继而和阮至洁打闹起来。 幸福感填满她的整个胸腔，一边笑一边却想要落泪。 不能放弃，就算被伤害过也要再去尝试啊。 这个世界上那么多人，总有一个人会珍惜我疼爱我如同生命。当那个人乘着少女梦中的七彩云来到我的身边时，我亦会用相同的爱去回馈她。 还有什么顾虑呢？先爱了再说。 莫小倾真愿意爸妈今晚就不回来了，给她和阮至洁更多独处的时间。可是爸妈毕竟是生她养她的人，这种想法未免也太不人道。为了回报父母的养育之恩，莫小倾和阮至洁都穿戴整齐并且以闺蜜的面貌来迎接二老的归来。 "阮老师来了呀。"莫小倾爸妈回来见到阮至洁表现出来的是非常开心的样子，而阮至洁也笑容可掬端庄贤淑地站起来回应道： "叔叔阿姨你们回来啦，玩的开心吗？我和小倾都一个人在家挺无聊的所以就过来坐坐。"说着还走上去帮他们拿口袋，爸妈一面说"没事我自己来"一面看着阮至洁面带泪光。 莫小倾没有注意到太细节，只觉得爸妈是挺喜欢阮老师的，这是好事。 爸妈要留阮至洁吃宵夜，阮至洁本身也没走的意思。趁阮至洁在厨房帮忙只有她和莫小倾妈妈两个人在的时候，莫小倾妈妈突然很认真地说。 "阮老师是喜欢我家小倾吧。" 阮至洁本身切菜的功夫就不好，这一下差点就切手上了。 阮至洁没急着回答，看一眼莫妈妈的侧脸。莫妈妈没什么表情，看不出她的心理活动。 阮至洁的目光落在充满了刀痕的木质案板上，踌躇片刻，说道："是，我是喜欢小倾。" "是我说的那种喜欢吧。"说到这句话的时候莫妈妈抬头看她，眼睛里的笑意绝对是慈祥的。但阮至洁不能因为这种慈祥就天真地卸下防备，毕竟在她面前的是一位年过五旬的长者。 "阿姨为什么这样问呢？"阮至洁决定把问题丢还回去。 莫妈妈笑着把目光收回来，继续若无其事地切菜："我有两个女儿，她们都是我生的，我养的，就算她们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心事，可是我还是能明白她们的。因为我是一位母亲。我大女儿个性温和，聪颖又能干，凡事有自己的主意。可她呢，就是因为太有自己主意所以被自己束缚住了，不开心。我小女儿天生单纯又善良，我真记得她小时候总是拉着我问为什么小虫子啊小猫小狗啊不会动了。我告诉她，它们死了，死了就再也不会动了，当时她被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之后就不敢杀生，一直到现在也不会平添杀孽。可是她的单纯善良也是她的绊脚石，她也不开心。她和她姐姐的事情很多细节我不知道，我也不想去知道。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人生，我们能插什么嘴？甚至有时候连关心的话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阮至洁一边听莫妈妈的话一边在沉思，莫妈妈却握住了她的手："可是小倾自从认识你之后，很明显开心了很多，个性也在转变。你知道吗，当我看见她又把头发染回黑色之后，我觉得她开始了新的人生。没有一个母亲不喜欢看见自己女儿笑容的。阮老师，我喜欢我的女儿能一直这样笑下去。" 阮至洁一直都没有表情，也没有回应什么承诺，对着莫妈妈她开不了口。就算是对着自己爸妈说一些离经叛道的话时也未有现在的罪恶感。 对，正是罪恶感。虽然莫妈妈说的都是一些夸奖祝福的话，但她还是觉得自己偷了别家的宝贝女儿。 千言万语，阮至洁把自己的手覆盖在莫妈妈的手上。 阮至洁吃完夜宵之后主动要求留宿，莫小倾还暗地里掐了她一下意思是爸妈都在你在这里耍什么流氓。谁知爸妈欣然答应了下来。 其实想想也是，都是女孩子，很正常的事情。可是阮至洁以前也没这么直接的吧？ "你又有什么心事了？"两个人走到二楼莫小倾的房门口，阮至洁突然从身后抱住她。 莫小倾下意识地往楼下看一眼，虽然客厅的灯都关掉爸妈也回屋了，可是她还是做贼心虚。 "阮老师，不要这样啦，万一被我爸妈看见……"莫小倾挣扎。 阮至洁亲她耳朵，才亲了两下就发现她声音小了下去，身体也变得软绵绵的。 "阮老师……"她脸色发红，微微往后依靠进阮至洁的怀里。 真可爱。阮至洁又在心里嘀咕。 莫小倾是绝对有错的，错就错在她那副勾人犯罪的娇弱上。看，她回望的眼神那么乖巧又那么渴望，不把她生吞下去，也实在她对不起自己。 穿上没多久的衣服又被脱去，莫小倾的房间是以深蓝色为主色调的，有点偏向男生的风格。摆件也很简洁，床单平整，干净大方，充满了一种干燥的舒适感。 阮至洁把她压在墙上，一边吻手掌一边在她后背上游走。 "阮老师……" 在她吻她脖子的时候她轻轻唤她，双眼迷离地看了一眼床，想躺上去。 但阮至洁喜欢她站着，双腿发软几乎要倒去地站着。浓密的睫毛之后是带着水汽充满了情-欲的双眼，迷蒙美丽…… 阮至洁的手指伸入她宽松的运动裤中按摩着。 莫小倾趴在阮至洁的肩膀上喘气，极近的距离下阮至洁能很清晰地听见莫小倾无比细微的呻吟变化，那种难耐可爱的声音让阮至洁感觉自己也一同潮湿。 指尖的感觉比听觉更加的敏感，微微深入一些能感觉到能很轻松地进入，火热的内里一阵阵地紧缩，像是羞涩地邀请。 阮至洁莫名地呻吟了一声，哑着嗓子说："腿抬起来一些。" 莫小倾照做了。 "腰，再贴过来一点。" 莫小倾也照做了。 阮至洁被全部吞入，娇滴滴的内处充满了欲拒还迎的意味，阮至洁只是轻轻地动作了一下就能引起莫小倾的颤抖。加入一些揉按，她已经低头难自持地呻吟了。 做-爱是非常美妙的一件事，阮至洁是认识了莫小倾之后才很真实地感觉到这件事。 她喜欢和莫小倾做-爱，在做-爱的过程中她是那么快乐。她喜欢主宰莫小倾的那种感觉，喜欢看她顺从的模样，喜欢看她咬牙又痛苦又舒服的表情，喜欢看她仰着头难以自控地呢喃……喜欢……什么都喜欢，只要是这个人就让她喜欢。 这是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让她体会到的，最最特别的快乐。 进入的速度加快，靡靡水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听起来让莫小倾太害羞。可是身体的快乐却让她暂时无法反抗。最后，阮至洁放她躺到床上，折起她的身子用最后的力气带她到达顶峰，莫小倾身子猛地一颤，一声哭腔非常可爱。 "真是……"阮至洁是累了，倒在莫小倾的身上轻笑，"快给我解药。" "什么啦……"莫小倾趴在床上无法动弹了。这是今晚的第二次……她双腿真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喜欢。"阮至洁把她搂进怀里亲她额头，"很棒。" "什么很棒。"莫小倾环着她的腰，"你太累了。" "我看你很舒服，不是吗？" 莫小倾抬头看她，看了一会把视线移开，很小声地说："我也可以，让阮老师舒服。" "嗯？" 阮至洁大概一辈子都不能忘记那晚莫小倾给她的那种感觉。 她躺在莫小倾柔软的床上，看着在她腿间的莫小倾，害羞、局促又认真地亲吻着那里。湿热柔软的触动让她的身体完全舒展，美妙的感觉在一级级地攀高，让她想要不顾廉耻地把快乐全部抒发出来。 阮至洁明白自己的身体也是很敏感的，莫小倾肯定也感觉到了这一点，害羞的表情更加浓烈。 小倾啊…… 阮至洁扶着她的脑袋，让彼此贴得更近。 这没什么，谁都有追求快乐的权利，没什么好羞耻。 阮至洁笑着，全身心投入到莫小倾为她服务的美妙快-感之中去。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工作很多所以都是短更，今天有点空多写了一点，这章分量还不错吧，大家满意吗？=w= 64、第 65 章 两人一直缠绵到深夜才拥抱在一起，把所有的热度都慢慢降温。因为依靠得很近，对方很细小的呼吸都能听清。 大半个晚上的激烈活动让她们体力消耗殆尽，身体深处还有愉快的波澜，四肢软绵绵的没有丝毫的力气，却还想要拥抱在一起。 阮至洁揽过莫小倾，让她睡到自己的肩膀上去。 "会把你手臂压酸。"莫小倾说道。 "反正全身都已经酸到不行，不在乎多这一点。"阮至洁顺了顺莫小倾的头发，"说起来，你妈妈真的是不错。" "我妈妈？"莫小倾不明所以。 当阮至洁给她说了晚上在厨房和莫妈妈的对话时，莫小倾的表情变得很沉重，不说话。 "我以为你会开心。"阮至洁支着上身，侧窝着，下半身盖着薄薄的灰色毯子，上半身毫无顾忌地暴露在空气中——她并不介意在莫小倾面前展现自己的好身材。 "我只是觉得，很讽刺。"莫小倾苦笑，"我很想知道，如果我姐姐知道妈妈其实是支持我们的，她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自己和自己较劲这么多年到头来根本就只是一个连承认都不敢的胆小鬼？她会去把程若颖找回来吗……" "你还惦记着你的程小姐嘛。"阮至洁把莫小倾整个人抓过来，咬她脸。 "天啊你是童童吗！"莫小倾大叫。 "你不说我都要忘记童童的事了。明天你陪我去接童童一趟啊，接下来一周我要当保姆照顾她。" 莫小倾顺势就靠近阮至洁的怀里，却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童童爸妈又忙。" "对啊，忙忙忙，既然这么忙干嘛还要有孩子这种累赘？生了又没办法好好养，真是不负责。" 不知道是阮至洁刻意转移的话题还是真的就打打闹闹过去了，总之二人就此睡去，不再提程若颖的事情。 两人在睡前又缠绵了一会，第二天一直睡到下午两点才被饿醒。莫小倾醒来的时候浑身都疼，这就像是前一天去爬了长城一样的摧残力。 拖着酸痛的身体先去洗漱，回来把阮至洁摇醒。 "阮老师，快起床，不是要去接童童吗！" "啰嗦……"阮至洁翻了个身，简直睡到六亲不认。 "阮老师，阮老师！"莫小倾又叫了几次都没用，左看右看，跑到冰箱去把甜筒拿出来贴到阮至洁的脸上去。 "什么东西！"阮至洁一下子惊醒，几乎是从床上跳起来，一头乱发毫无美色可言撇开穿着肥睡裤的腿一脸惊诧地盯着莫小倾。 莫小倾一只手拿着甜筒一只手捂着嘴笑得不成人形，阮至洁挑眉一挑一挑的像是要暴怒，可是看着面前这唇红齿白笑得好看的要死，弄得阮至洁还真是一点脾气都发不出来。 "你个小混蛋。"阮至洁指着她又好气又好笑，"等着阿姨打你屁股。" 莫小倾"哇"一声咬住甜筒就往外跑，那动作灵活得像只猫。 阮至洁拨了一下头发，想想，只能微笑。 莫小倾家里的冰箱材料很多，爸妈不在她亲自下厨给阮至洁做了一大桌的好吃的。阮至洁很惊讶她做饭速度怎么这么快？莫小倾说做饭要合理利用时间，什么东西先煮什么东西后煮，什么东西煮的时候去切什么东西，这都是要算好的。等这一切都算好开始动手，事倍功半。 "真是贤妻的典范。"阮至洁坐在餐桌前的椅子上，单臂勾住莫小倾的脖子把她拉低，献上一个吻。 "好啦，快点吃饭，要去接童童的。" 阮至洁虽然很饿，但是吃起东西来还是慢条斯理很有淑女风范："童童接到我家去是可以的，但是我不会做饭，叫外卖的话我怕不干净，你来和我们一起住吧。" "啊？我？"莫小倾咬住筷子，手里还端着一碗饭，挽起的格子衬衫是很素的暗蓝色。 "不想来？" "不是啊……如果你想我去，我就去。"莫小倾其实很开心接受到阮至洁的邀请，但因为昨晚的确是太过激烈，导致她脑补严重——和阮老师住一起一周，不知道会不会很累。 可是那么渴望和她相处的心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不过……不对，事情大概没那么顺利。 因为还有一个大活宝，童童。 想到童童莫小倾心里就凉了半截，闷头吃饭好了。 65、第 66 章 阮至洁很顺利就把莫小倾给骗出了家门。 算算暑假也快要到尽头，再不抓紧时间好好缠绵的话开学之后烦人的课程又会占据她们一大半的时间。 阮至洁才不想要这样，她真想每天都和她家的小倾在一起。就算开车的时候目光也不自觉被副驾上的她吸引过去。 莫小倾不知道在说着什么，心情似乎不错，带着笑容。紧扣着的安全带勒住她的胸口，穿着短裤的她修长的双腿被阳光照得发亮。因为瘦的关系，在狭窄的空间里她也能屈起膝盖活动自如，并且还有一定的富足空间。 阮至洁的目光怎么都无法从她的腿上拔起。 昨晚亲热的时候是有刻意多摸了两下，手感真是很不错……这么说起来，昨晚也太开心了，就算现在浑身都痛得像被人揍过一样，她还是觉得可以再来几次。 "我真是，整个人要坏掉了。"阮至洁在自我对话之后总结出了自己越来越奇怪这个主题。 为什么对她就那么有感觉呢？这是真爱吧？阮至洁笑。 莫小倾斜眼看阮至洁——这家伙肯定没在听我说话，在自顾自的笑！ 本来想说要抨击一下她，但是想到之前她已经被甜筒冰镇袭击了，估计怒气未消，在想什么奇怪的事就让她想好了，不然阮老师真的要生气的话应该是很可怕的。 去童童家的路途还是有些远，加上路上拥堵，二人单独相处的时间也增多。 阮至洁怎么都觉得两人之间空出那么大的位置很可惜："真讨厌开车。" "嗯？讨厌吗？那要换我来开吗？我也有驾照。"莫小倾的回答很单纯。 "你把我闲下来的话，我怕我们俩会有性命危险。"阮至洁笑得极其狡猾。 "什么……" "我怕我又想要对你啃啃咬咬。"阮至洁倒是直言不讳的很。 莫小倾眼睛微微瞪大，也不接这个话题，低下头不做声了。 真是讨厌！阮至洁望着拥堵的马路，耳边暴躁的喇叭声不绝，心里颇有微词——再这样可爱下去会不会出人命啊。 许久没见童童，童童看上去长高了一些，见到阮至洁和莫小倾一同出现，圆圆的黑眼睛一下子就炯炯有神，张开双手奔跑过来。 阮至洁心想，这孩子啊真是爱撒娇。才蹲下来也张开手臂想要抱她，就听见她尖叫着喊"哥哥"从她身边跑过，一下子钻进莫小倾的怀里： "哥哥还是有胸！软软的！"童童还蹭了几下。 莫小倾把她抱起来，无奈地笑："当然有，难道还会变没吗。" "我之前就做梦，梦见哥哥的胸没掉了，童童还哭了……"童童环着莫小倾的脖子一直蹭她的脸，比亲生的还要亲生，站在门口的蓝慧蕴看自己的女儿对那"哥哥"这么亲热，下巴也直线掉下来。 阮至洁讨了个没趣，看着叛变的童童真想捏一把她的小肉脸。蓝慧蕴靠近她身边小声说："童童什么时候和你家……这位，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我也在纳闷这件事。"阮至洁也觉得奇怪，她家小倾就是那种"生人莫近"的脸，虽然接触之后是百分百的可爱，但小孩子应该都很怕这种类型的吧！想到自己再怎么着也当了好多年的小学老师，小鬼们应该比较亲近她才是啊……小倾身上到底有什么神奇的魔力呢？ 莫小倾拉着童童先坐到车上去了，在上车前跟蓝慧蕴点了下头，算是打了招呼。蓝慧蕴对她微笑，继而对阮至洁说："小至，真是麻烦你们了。" "你说你客气什么，反正我们也闲着没事做，把童童给我们玩也是解闷。" 蓝慧蕴已经对她"玩"自己女儿这件事免疫了——还老师呢，每次用词都那么狠。 "小至……我还是觉得有点担心。"蓝慧蕴说。 "不用担心。"阮至洁拍拍蓝慧蕴的后背说，"所有的事情我会处理好。" 蓝慧蕴不是不相信阮至洁的能力，只是最近阮至洁妈妈总是来找她哭诉，弄得她也有点烦。不过她能理解阮至洁妈妈的心情，如果以后童童跑回来说她找了个女朋友，身为妈妈的她应该也会生气吧。 妈妈的心都是自私的，想要自己的孩子走最简单的路，做最幸福的人。 其实还有一件事她很想问阮至洁，可是每次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 还是算了吧，现在问些什么，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但明知道没有意义的事情，往往又很想知道真的答案。 阮至洁说晚上带她们去吃大餐，开车开一半却听童童在那里抗议说想吃雪糕。 "吃什么雪糕啊，吃坏肚子谁给你擦屁屁！"阮至洁凶她。 童童一下子抱着莫小倾的脑袋就开始大哭，莫小倾差点被她的哭声震破耳膜，赶紧安抚她"童童乖童童乖，哥哥给你买雪糕"。 "小孩子嘛，给她吃点又怎样呢，你太凶啦。"莫小倾好不容易把童童给安抚住，脑袋伸到前排小声对阮至洁说。 阮至洁歪了歪嘴角说："你还真的自称哥哥了？这很有趣嘛。我在这里唱红脸你就去唱白脸，很会做好人，难怪臭小鬼会喜欢你。" 阮老师果然很小气啊——莫小倾心里笑："阮老师吃醋了？" "吃个鬼醋，我干嘛吃一个小鬼的醋？"话是这么说，但是阮至洁的语气还是很不善的。 莫小倾终于笑出声，阮至洁瞪她："笑屁啊。" 莫小倾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好啦好啦，补偿给你，不生气了啊，像小孩一样。" 阮至洁这发愣呢，被一个小孩说像小孩这是什么世道？按照她以往的习性早就要抽这死小鬼的屁股一顿了，但是……看在她主动献吻的份上，暂时饶了她这一次好了…… 下了高速阮至洁把车停到路边，刚好是莫小倾单位附近，莫小倾抱着童童去超市买雪糕。 "快去快回，别和怪阿姨说话。"阮至洁靠在方向盘上说。 莫小倾本来想说"你才是最怪的阿姨吧"，可是一回头就看见阮至洁趴在方向盘上对她笑，笑得又美丽又温柔，一双眼睛里填满了爱意，正安静地看着她。 吐槽的话就此说不出，心跳得好快，赶紧抱着童童走了。 阮至洁望着她的背影笑容更甚。 莫小倾非常享受这种心动的感觉，牵着童童走入超市一路上都在回味阮至洁的那个眼神，胸口有快要炸裂一般的幸福感，喜欢到不能再喜欢了。 超市不大，却因为周末的关系很多老头老太在购物，收银台也排起了队伍，略显拥挤。 童童选中了雪糕之后莫小倾就排队付账去了，刚到她就感觉身后有个人压了过来，一下子抱住了她的腰，在她耳边说："小可爱，帮我一起结了吧。"说话间她的雪糕边上就多了一盒……避孕套…… 莫小姐大窘，回头一看，是许屹君！ 超市收银员用很暧昧的眼神看着莫小倾，许屹君还赖在莫小倾身上，很轻松地解释："你知道的，为了健康卫生，手指上也要套上的……" 莫小倾脸色血红一下子把她推开，哆哆嗦嗦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钱丢在收银台上抱着童童就往外跑。 许屹君"啧啧"地看着莫小倾的背影直晃脑袋："一个T怎么这么容易害羞，哎……还蛮可爱的嘛。"她自言自语着。 童童问："哥哥，刚才那个套是什么？" 莫小倾真想把她的嘴堵上："等你长大再告诉你。" 66、第 67 章 莫小倾带童童去买雪糕的时候，阮至洁接到妈妈的电话。 她妈妈问她在哪里，阮至洁很诚实地说她和莫小倾在一起玩。 "玩！"阮妈妈狠狠地重复这个字，"我和你爸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不是让你去风流快活做这些无意义的事的！" "哔。"阮至洁直接挂断电话，因为莫小倾领着童童回来了。 "抱歉，因为超市人有点多，所以耽误了一会。"莫小倾抱着童童坐到后座笑着说，阮至洁回应一个笑容。 阮至洁把车开动，心里有疙瘩，兴致并不算高。 童童雪糕果然是吃到了身上，莫小倾在帮她擦，两人说话的声音略高，充斥着小小的车厢，有些吵。 阮至洁想着她似乎已经把妈妈逼到快要变身暴走的阶段了，妈妈也是知道她教室公寓的地址，要是杀上门来的话的确是不好办。那要怎样？去安抚一下吗？阮至洁也不愿意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就算安抚，到最后还是要说出实话，又免不了一场针锋相对。既然如此，还不如一开始就保持最内心的态度。 "童童，脸转过来我帮你擦干净。"莫小倾在耐心地给童童当妈，车开过狭窄的街道，她突然看见街边有个熟悉的身影，不自觉地瞟一眼，竟是许屹君。 许屹君像是有透视眼，正对着车里的莫小倾笑。手里还摇晃着刚才莫小倾帮她付钱的避孕套，舔着嘴唇，让人鸡皮疙瘩战栗地笑着。 莫小倾的目光像是被烫到，赶紧转移了视线，心却难以平静，像是在光天化日之下经历了一场惊悚之事。 莫小倾总觉得许屹君不太像人，像……鬼。 阮至洁还是把莫小倾和童童接到她的教师公寓去了，妈妈没来，但是不能保证她之后不会来。 阮至洁进了家门把门禁的电源给切断，门铃的电池也拿掉，如果妈妈来就装家里没人好了。 大门一关，莫小倾感觉到房间立刻被一股阴森的冷空气所笼罩。她知道阮至洁的屋子就是偏冷，这和她怕冷的体质有关。可是……这房间之前有这么冷吗？ 莫小倾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此时已经过了晚饭时间，但是有小孩子在总是没有消停的时候。刚吃完雪糕童童又开始嚷嚷想吃东西。阮至洁说冰箱里应该是没有吃的了，现在出去买点材料也来得及吃宵夜。 莫小倾说还不如去外面吃，阮至洁摇头，她一直觉得外面餐馆的食物都是用地沟油做的，厨师也不知道洗手没有就直接抓材料。盘子也没刷，老鼠乱跑……总之很恶心。被她这么一说莫小倾也觉得好恶心，还是自己去买点材料回来做饭好了。 "何况我女朋友手艺这么好。"阮至洁仿佛自言自语地说。 莫小倾拍她的背："那刚才回来的时候你又不买，现在又再出去，好白痴啊你。" 阮至洁转身瞪她："你现在真是造反了啊你……" 要把童童一个人放在家里是不行的，于是她们又是集体出动。 阮至洁在发动车子的时候看见车前方有一只黑猫刚从草丛里钻出来，一双明亮到诡异的眼睛正瞪着她。阮至洁与黑猫对视了片刻，发动车子离开了小区。 阮至洁的左眼莫名一直在跳，连带着心跳也加快了。莫小倾的声音也被放大许多倍，听着怎么都怪怪的。 到了超市，阮至洁发现超市的人异常的多。这家超市她每周都要来好几次，哪有一次见到这么多人的？莫小倾拉着童童就往里走，阮至洁车还没停好叫了她一声，她回头说我在里面等你。阮至洁有点心慌，赶快把车关好快步往里走，这时超市的工作人员上来拦住她说，小姐，你车停在那别的车都进不来了，挪一下吧。阮至洁真想把这人一脚踹走别在这里碍事，但没办法，她还是去挪车了。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特别慌。 好不容易进了超市人多的都快要不能呼吸了。阮至洁脑袋嗡嗡地响，根本看不到莫小倾在哪里。怎么那么多小孩子横冲直撞的？撞到人还不道歉，家长和老师是怎么教育的？ 阮至洁浑身摸都没摸到手机，出来太匆忙，没带。 嘈杂的大卖场让她心浮气躁，顾不得修养，强行往里面钻去。 到处都没有莫小倾，奇怪，她去哪里了？ 阮至洁沿着货架，撞到几个人，脚步越来越匆忙，心中的不安被无限放大——会出什么事，肯定已经发生了什么事！ 小倾！ "喂。"阮至洁的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她心里猛惊，回头看，莫小倾抱着童童在她身后笑着说： "你干嘛钻来钻去的，我叫你你也不理我。我们买点意大利面吧，我来做意大利肉酱面。阮老师，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没事吧……" 阮至洁这才回过神，发现自己浑身是汗。 "没事……"阮至洁软绵绵地说出这两个字，眨眨眼，缓了口气。 一摸额头，好凉。 67、第 68 章 阮至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但她还是一路拉着莫小倾的手不放。 莫小倾斜她一眼，害羞道："很多人啊阮老师……而且你这样，我不好牵童童……" "找个婴儿车把她放进去。"阮至洁说，"反正我不会松手。" 童童抗议："我都4岁啦，我不要坐婴儿车！" 阮至洁也不理，就一直拽着莫小倾不放。买完了做意大利肉酱面的材料之后阮至洁迅速带人回车，开回家去。 到了家她心里才安稳一些，看着所有的事情又恢复了往日的气氛，一颗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低。 她有些累，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童童独自在一边玩着莫小倾刚给她买来的积木，算是暂时安静了下来。阮至洁看着莫小倾在忙碌的背影，觉得人和人的之间的缘分真是很奇妙。 两个月前她根本还不知道谁是莫小倾，也不会想到自己会喜欢上一个女孩，可是现在她却这样喜欢她了。那么两个月之后，两年之后呢，自己的生活又是怎样？ 这种想法有些累人，虽然阮至洁很想仔细想下去，但是莫小倾已经做好了意大利肉酱面。 "有没有很饿？"莫小倾穿着面瘫熊的围裙，一撮头发不知道为什么竖在脑袋上，端着食物纯真期待的模样让她整个人有种闪闪发光的背景效果。 阮至洁把童童抱到怀里说："童童快点说谢谢哥哥，哥哥多能干，又带你买吃的又给你做好吃的。" 童童才不领情，说："哥哥其实是做给阮老师吃的吧，才不是做给童童吃的呢！" 阮至洁惊叹："现在的小孩别看她傻乎乎的其实什么都懂啊。" "你才傻乎乎！"童童用她的小脚去踩阮至洁的脚。 "小坏蛋，你敢踩我！"阮至洁把她抱起来转圈，"晕了没！" 童童一下子哭出来："阮老师讨厌！" "你以前不是最喜欢玩转圈圈么，今天给你免费玩还娇弱起来了哟。" 莫小倾端着盘子，咬住一根意大利面，无奈地叹气："再不吃我一个人都吃了啊……阮老师你能不能不那么幼稚啦。" 童童毕竟是小孩子，今天跑来跑去的也累到了，晚上九点，在客厅走着走着就睡着了。莫小倾把她抱到书房去睡觉，出来的时候见阮至洁拿着浴巾，穿着蕾丝半透视的睡衣邀请她共同沐浴。 "阮老师的睡衣，怎么会这么性感？"莫小倾有点吓到。 "性感吗？"阮至洁用浴巾把她围住，说，"我觉得你穿起来会更性感。" 莫小倾能闻到浴巾里充满了和阮至洁身上类似的香味，很舒服，温馨，一天的疲惫感也慢慢渗透出来，不自觉就想要靠进阮至洁的怀抱中去了。 "一起洗。"阮至洁咬她耳朵。 "嗯……" 共同沐浴的结果和阮至洁想象的差不多，两人在浴缸里缠绵到水全部凉透才舍得出来。阮至洁打了个喷嚏，莫小倾赶紧用浴巾把她裹得严严实实——虽然她自己□着很是害羞。 "都说了不要玩这么久嘛……你看，是不是感冒了。"莫小倾把她抱住，轻轻磨蹭。 "哎，现在都是你在教训我了。如果有天你不在我身边的话，我的生活应该会马上乱了方寸吧。"阮至洁用湿漉漉的长发去贴莫小倾的脸。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啊……"莫小倾拉扯着浴巾的褶皱处，小声地说。她真的愿意一直一直待在阮至洁的身边，就算只是最最平淡的生活。 "你最好说到做到。我最讨厌说话不算数的人。"阮至洁半开玩笑地说。 "嗯嗯。"莫小倾却是有点紧张地马上回答，"我肯定会兑现我说过的话的……" 面对这么可爱的小孩，美好的夜晚不做点什么的话阮至洁也太对不起自己。 一夜激战之后，阮至洁睡得非常沉。在梦与梦之间，阮至洁还下意识地去握莫小倾的手，确定她在身边。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手掌中是空的，身边也只有空荡荡的枕头和依旧留着一些体温的床单。 阮至洁一下子坐起来，喊了一声"小倾"，没人应答。她光着脚站起来往厨房走，一边走一边喊，莫小倾也不在厨房。房间里哪里都没有她的身影，童童却还在书房睡觉。 房间安静得很诡异，阮至洁的耳朵传来一丝耳鸣。她矗在原地，一脸的疑惑。 作者有话要说：越是接近完结，就越是会亢奋更新啊~ 68、第 69 章 房间里还留有莫小倾的痕迹，却哪里都找不到她。 阮至洁心里有点慌，但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没关系的，说不定像是昨天那样，她出去买点东西之类，很快就会回来的。 阮至洁拍拍自己的额头，感觉有些发热。昨晚在浴室那一场缠绵给她身体带来了后遗症，有发烧的迹象。 她笑自己，太神经质了，为什么突然会这样？好像离开了小倾就活不了似的。 她先退回到房间里准备再睡一场，说不定等醒来，小倾就回来了。家里有药但是她不确定是不是在电视柜下面的抽屉里，现在不想去找，等小倾回来了让她去看看。 先去睡觉，头越发的痛，再去做一个梦，醒来就能得到她温暖的问候了，真好…… 阮至洁倒头就睡，直到童童把她摇醒。 "阮老师，童童好饿，哥哥呢？"童童哭丧着小脸说。 阮至洁本来还迷迷糊糊的，听到童童这样说马上就意识到小倾还是不在，却也不能相信，虚弱地问一句："哥哥呢？" "一直没看到哥哥呀。"童童顺势躺到阮至洁身边。 阮至洁把童童推开说："阮老师生病了，离老师远点，不然会传染给你的。"没想到这一睡头更晕了，还一阵阵地想吐，眼睛烫得睁不开。 "童童，你帮我把手机拿来好不好？" 童童听话地把手机递给她，她打莫小倾的手机居然是关机。 阮至洁再也按捺不住，撑起病体在房间里走。她发现莫小倾的包还放在客厅，钱包和钥匙都还在里面，只是手机不见了。 难道是家里有事临时回去没来得及说么？可那也不应该留下包啊……不管有什么事突然离开都要说一声才是吧，这样闷不吭声地走掉算是什么事？等我，等我烧退了我就去你家找你……抽你屁股…… 阮至洁又倒在沙发上一点都不想动弹了，小倾不在谁来倒杯水啊……看一眼又去玩玩具的童童——这小家伙真是指望不上。 莫小倾，莫小倾，你在哪里，在做什么呢…… 阮至洁不知道自己身体怎么了，像是发烧，却又比发烧还要严重数倍，一直陷入浅昏迷状态。她能听见童童的哭声，却无法动弹身子。之后连绵不绝的门铃声吵得她快要崩溃。再之后是谁进屋来她已经无法确认，却是从心底里觉得这个人应该是莫小倾，于是便一直呼唤她的名字。 小倾，小倾…… 这个名字填满了她整个虚幻的梦境。 这觉也睡得太久太沉。仿佛是另一世的人生刚刚开始，从妈妈的身体里重新降临人间，阮至洁醒来时甚至不太记得自己是谁，只看见眼前一片雪白的床单。 她头疼欲裂，勉强撑起身子，发现自己穿着放在妈妈家里的睡裙。这条睡裙下摆长的夸张，是她上大学的时候买的。那时候还有少女梦幻的想法觉得很有意境，后来因为踩到裙角摔倒两次之后，就放在衣柜的最底层不再临幸它。 再次穿起，并没有想过它为何会出现在自己身上，阮至洁脑中一片混乱，这感觉很是奇怪，但却没有稳定的思维让她去思考这一切的前因后果。耳边传来的海浪声吸引了阮至洁的吸引力，她赤脚塌上合季节不符的冰冷地面，往那光源处走去。 费力地推开沉重到奇怪的落地窗，一阵海风吹来，她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半圆形的大阳台上，太阳不留情面地照在她的身上，把她的睡裙晒的发亮，刺得她眯起眼睛。 的确是海，阮至洁都不知道自己多久没见到海了。这里是哪里？她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小倾呢？ "小至，你醒了。"推门进来的居然是蓝慧蕴！ 阮至洁吃惊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蓝慧蕴把手里的果盘放在桌上，眼神闪烁地问道："你感觉好点了吗？快来吃点东西吧。" 阮至洁疑惑地盯着蓝慧蕴看，想了半天还是问："小倾在哪里？" 果然，蓝慧蕴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低声说："你妈妈给你准备了吃的，一会就给你送上来。" "这里是哪里？"阮至洁继续问。 "这里是你爸爸的别墅。" "我爸爸怎么会有别墅？我怎么不知道？" "上个月刚刚买的。没告诉你。" "嗯？没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阮至洁看着蓝慧蕴脸上太明显的内疚神情，突然想明白了，"是要软禁我的意思吗？" 作者有话要说：新坑，欢迎跳坑，馒头君坑品一向很好 69、第 70 章 "并不是软禁，小至。"蓝慧蕴显得很难过，"我爸妈只是想让你冷静一下，你最近的行为太冲动了。" "我没有冲动。"似乎为了证实她的话，阮至洁很平静地回答，"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而你们用这种方法来软禁我，你觉得我会原谅你们吗？" 蓝慧蕴的目光集中，警惕起来。 "所以，慧蕴，我爸妈让你来帮忙的对不对？你一直说会支持我的话也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吧？你来我们来接童童后来小倾就不见了，这其中也是你在捣鬼吗？" 蓝慧蕴并不正面回答，只是说她也是为了她好。 阮至洁觉得自己被卡在奇怪的空间里，眼前的蓝慧蕴也不是蓝慧蕴，自己也不是自己。她应该要找到狭缝，冲出这虚幻的梦境，找到现实中的亲朋好友。 她一步步地退后，腰已经搁在阳台的栏杆上了。她的长发瞬间被海风吹得乱七八糟，凌乱地在空中张牙舞爪把她的脸庞都遮去，只能看见一双倔强的唇。 "小至，你过来，那边太危险了！"蓝慧蕴担心，跨几步上前。 "不，我不会听你的，对于我来说你才是最危险。"阮至洁继续往后，坐在了栏杆上，整个人已经一半悬空在外，似乎只要风再强劲一些她就会坠落到海里。 "小至，你听我说……你别冲动……"蓝慧蕴是真的害怕了，阮至洁这个人很多时候都非常的偏执，想到做什么就一定要做到。现在这种胁迫她的情况发生，她真的很有可能以摧残自己作为反抗的方式。 "我说了！我没冲动！"阮至洁突然大吼，"我爸妈在哪里！让他们出来！别躲躲藏藏的行吗！让他们到我面前来啊！" 蓝慧蕴的脸色很差，赶紧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很小声地说了几句话之后就挂断了，继续安慰阮至洁："小至，你先过来，那边太危险了。你爸妈马上就来，马上就到……" "好，我就等他们来，看他们能说什么。" 一夜未回家，莫小倾觉得很困倦，但关于阮至洁的事情比睡觉更重要，她需要了解清楚才行。 只是蓝慧蕴很严肃地约她出来，她以为只是说一下话而已，没想到带她到了这么远的地方。阮至洁的爸爸出现时的确让她有些吃惊。阮爸爸她有见过一次，彬彬有礼知识分子的模样让莫小倾很是害羞。阮爸爸是开门见山，说阮至洁其实和正常人不太一样，精神方面有疾病。 "虽然她以前有治疗过，并且有了好转，但是遇见你她似乎有复发的迹象。"说着阮爸爸把眼睛摘下，疲惫地擦着镜片。 "什么疾病？为什么遇见我之后有复发的迹象？"莫小倾追问。 阮爸爸却不回答了，重新把眼镜戴好，说道："我想和莫小姐详谈，但是今天没有太多时间了。我已经帮你预备好了房间，等明天我再来找你。" 莫小倾当时是说不必了，她可以回去。阮爸爸说他知道她正住在阮至洁家，劝她不要回去，不然阮至洁病发作的话可能会危害到她。 "那我更要回去。"莫小倾回答得很坚定。其实她并不相信阮爸爸的话，阮至洁那么正常的一个人，怎么会有病史？ "不用了，你现在也回不去。"阮爸爸很轻松地说出来的话却让莫小倾很有压力，"小至已经接到你找不到的地方去了，就算你回到她家也见不到她了。我有很多事想要和你聊，你就留在这里吧。" 作者有话要说：慢慢来，其实并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狗血 70、第 71 章 本来是很开心想要好好待在一起一周的时间，可是突然有这样的插曲破坏了美好的相处，莫小倾觉得有些遗憾。 她不相信别人说的话，就算是阮至洁爸妈的话她都不会轻易相信，她只相信阮至洁亲口对她说的话。 阮至洁有精神上的疾病？别开玩笑，像她那么有心计、思路清晰还会行侠仗义的人，怎么可能有什么疾病呢？对于阮至洁妈妈想要拆散她们二人的心情没有人比莫小倾更明白其心之迫切，就算阮至洁爸爸一直未表现出什么凌厉的态度，但从爸爸疲惫的表情和语气来看，他的自愿度也有待考虑。 莫小倾在等待阮爸爸再次来找她，她告诉自己要冷静再冷静。虽然她没有阮至洁那么聪明和强势，但是她告诉自己要是不慌阵脚的话，说不定能好好把现在的情况完整展开。 这是一场骗局。莫小倾在阮爸爸安排的酒店房间里来回地走。这是一场骗局，说一些骇人听闻的话，让她退缩而已。她不会相信，一会等阮爸爸来了她就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们，她要和阮至洁在一起，不管她有没有病都要。这是个人的意愿，就算他们能阻止一时也不能阻止一辈子，在这个社会风气开放的年代因为性别不同就要分手这样的事情其实有些可笑了……不，或许不能说出这么生硬而带有嘲讽的话。或许应该卑微一些？说她是真的喜欢阮老师，也会和她好好在一起，所以请不要让她们俩分离，她会让她幸福的……这样说好吗？看上去似乎比较温和，但如果有用的话，阮妈妈也应该早就答应了吧。 那么现在该怎么办？阮老师在哪里？和她爸妈回家了吗…… 莫小倾还在想着，有人敲门，来人竟是蓝慧蕴。 "小倾，我知道你不太能相信关于小至的事情。"蓝慧蕴倒是一点都不浪费时间直奔主题，"但这件事的确是真的，小至她曾经……" "童童妈妈。"莫小倾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只好这样称呼，"你和阮老师是好朋友，我喜欢你能跟我说实话。我一点都不觉得阮老师有什么问题，你应该和我想的是一样的吧。阮老师对你和童童都很好很亲，你不会为了其他的目的在给她按上一个'有病'的头衔，对不对？" 蓝慧蕴和莫小倾之前有见过几次，但没太多的接触，彼此也不太了解。莫小倾给蓝慧蕴的感觉就是小孩一个，目光不小心和她接触到的时候她还会很快就避开。这是害羞的表现。这个总是躲在阮至洁身后的小孩并未让蓝慧蕴觉得她有多难对付，以为说几句话她就会被降服，没想到她还有一些咄咄逼人的气质…… "没错，我和小至从小一起长大，所以我才要为她的人生负责。"蓝慧蕴说，"而且，你这样的女孩子，不可能照顾好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感觉到右手食指的指尖突然抽搐了一下，但她想到阮妈妈的眼泪，想到未来的一些困难，长痛不如短痛，"如果她的病情严重起来会伤害别人，需要把她困住才行。你能做到吗？你不能。作为一个女孩子……" 莫小倾打断她的话："我依旧不相信阮老师有什么疾病，从这段时间的相处我能判断得出她是怎样的一个人。而且，就算她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那现在更是需要我在她身边……由我照顾她她应该会觉得比较舒服的。况且，我并不觉得你要为她的人生负责，谁也不可能为谁的人生负责。你不行、我不行、就算是我们的亲人也没有办法的……人生需要自己掌握需要自己走。童童妈妈，让阮老师自己来到我面前好吗？就算她真的觉得我照顾不了她，我也希望她自己跟我说。" 莫小倾说这些话的时候身子发凉甚至有些颤抖。她极力压抑着心里未知的害怕和不确定，努力让她这第一次的笃定看起来自然而令人信服。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有如此坚定的发言，曾经的自己是无法支撑起如此严肃的对话，可能连蓝慧蕴的眼神都不敢与之交汇。可是此刻她有种把自己带入到阮至洁之中去的感受，仿佛她就是阮至洁，拥有阮至洁的冷静和恒定个性，有她的强势和理智。这是个模拟的过程，或者她的颤抖中除了害怕亦有兴奋。因为她发现对面的人眼神因为她的话而变得闪烁。 "如果你不告诉我也没有关系，我会自己去找她。"莫小倾告辞，临走时她放下了官方对峙时的严肃，黯然地小声说道，"我以为你真的是阮老师的好朋友……" 莫小倾要走蓝慧蕴当然没有任何的权利阻拦她，她以为可以三言两语就把这个小孩子打退，也以为可能说不了几句这小孩就会意气用事，她甚至做好了和莫小倾打架的准备。但结果她发现，和她面对面的不是小孩子，而是一个成熟的成年人。 莫小倾没有攻击性，却有很柔韧的防御力。她没有力量，却直逼人心。 蓝慧蕴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房间，莫小倾说的那些话在她脑海中一直回放。 或许她是做错了，不然的话不会有这么强烈的不确定性和负罪感。但难道小至和莫小倾她们就是对的吗？最起码小至有她不对的地方，如果她全对，她妈妈也不会哭得那么无助了。 只要要悲伤的眼泪，就会有一场错误。蓝慧蕴无法忽视从小就对她疼爱如亲生女儿的长辈的坑求。 可怕的是蓝慧蕴居然会觉得莫小倾这个孩子能给人一种安定感。如果她们现在不是对立的立场而是战友的话，蓝慧蕴真的会觉得莫小倾埋根深入的意志，会是非常强大的一种安全感。 莫小倾走在陌生的街道上，好不容易拦下出租车，直奔阮至洁的家中。 她不管阮至洁是否不在了，她只是想亲眼去看。 如果阮老师不在了呢？她的心中有人发问。 那就去找她。莫小倾回答，就像最开始阮老师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她，解救她一样…… 71、第 72 章 阮至洁已经和她妈妈面对面很久了，都不说话。不同的是阮至洁是含着鄙夷的笑意，而她妈妈却是没有任何的表情。 "我没想到你们会做这种事。"还是阮至洁先开口了，她打算把这种鄙夷从眼神形态上转化为具体的语言。 "我也没想到你会做这种事。"妈妈也是很淡然地回应，把道德尺度再一次抛回给阮至洁。 "我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但现在你们却是在软禁我，你信不信……" 阮至洁未说完话，她妈妈就打断了："她不会来找你了。" "谁。" "你认识的那个小孩。我们跟她说你有病，她就怕了，说不会来找你了。" 阮至洁从错愕马上变成了大笑："妈妈，你这招太老土了，完全不灵，我不会相信。更何况她之前真的喜欢过一个有病的，她都能不离不弃那么久，你觉得我会相信她因为你的片面之词就放弃我吗？" "究竟有什么好？做这种变态的事情到底有什么好？" "你就这么觉得我变态？我是变态？只是你的思想狭隘而已，我做的事情再正常不过，你自己这么想要当变态的妈妈吗？" 阮妈妈神色黯淡下去，也没有再和她争吵的力气，眼圈红红的，憔悴得像是每日以泪洗面："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东西……" "我是人。"阮至洁纠正，"你生了我这很好，我爱你也爱爸爸，从小也听话，读书什么的也没让你们操心过。一份稳定的工作，比大多数女人都更独立，每年给你们的红包也非常丰厚。作为女儿，能做到我这样的恐怕也为数不多。" "你错了，孩子。作为一个女儿，最最重要的是什么？那是婚姻……你是个女人，女人就是要结婚生子，完整一个家庭，哺育一个孩子，这才是女人价值的体现！" "我是女人。"阮至洁目光发直，"但前提，我首先是一个人。我有我自己的价值观，有自己想要追求的人生。妈妈，就算你这样对我，我也依然爱你。妈妈你爱我吗？你还爱不爱我？" 阮妈妈这次是真的落泪，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直接离开了房间，锁上了门。 阮至洁深深地叹了口气，走到门口，用力转动门，打不开。 门是从外面反锁的防盗铁门，房间里也没有任何的工具可以帮助她，以她的力量也没有办法开启这扇门。她看着这扇无法打开的大铁门心情差到了极点。这不仅是一扇困住她脚步的大门，更隔开她和她妈妈内心。 阮至洁躺回床上，望着已经冷却的食物，竟觉得好笑。 居然会被爸妈困在这里，陌生的、却又有这极致美丽风景的地方，如果小倾在，她应该会很喜欢这里吧。 小倾……现在她在做什么呢？没有任何的通讯设备可以联系到她，无法听到她的声音，也看不到她的笑容，无法触摸到她柔软的头发，感知不到她的温柔……这才是最本质上的煎熬吧。 阮至洁坐起身走到阳台上去，一眼望去全是大海，旁边也有一些别墅，但相隔太远，无法呼唤道。这套房子值多少钱？起码是七位数。她知道她校长老爸赚的并不多，家里主要收入都是来自她妈妈经商的收益。曾经她妈妈也说过想要买一处海景房给她结婚用，见她年纪到了应该是筹备了一段时间，想给她一个惊喜吧？没想到惊喜没送出去先是收到了惊吓…… 阮至洁也在苦笑，在几个月前她也不会想到自己的人生会发生这样的改变。可是都已经喜欢了，却要让她放弃吗？越是以暴治暴她越是不要、不能屈服！ 海浪声拍在她的耳边，澎湃的感觉有些心惊胆战，她脚下的高度也让所有正常人都望而生畏。 但同样，大海也给她一种亲切，一种渴望，想要投入它的怀抱。 或许是因为所有的生命都起源于大海，这是最原始的一种情愫。 阮至洁觉得现代人真是可悲，她们不能遵照自己的意识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被所谓的社会价值、道德观束缚得死死的，做一件自己喜欢的事都困难得要死。 如果从这里跳下去，她就能获得自由。可是这样做她也可能尸骨无存。 海风吹得阮至洁浑身发冷，禁不住地颤抖，但她却想到了那首有名的诗。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 当爱情和精神上的自由更紧密地结合在一起时，更让人有孤注一掷的勇气吧。 既然是活着，存在着，就应当让那个自己开心。其实也不是为了谁，完完全全是为了自己。维护自己内心，尚未崩塌的地方…… 莫小倾到了阮至洁家门口，怎么按门铃也没有人来应门。 她应该不在了吧……可是她为什么不在呢？她不可能像她爸妈说的那样得什么病的。那她为什么不在这里呢？她在哪里…… 好想她。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清明馒头君休息一周，但有一位很重要的朋友远道而来，所以现在大家看到的都是存稿……至于存稿有多少？嗯，大概只有一点点吧XDD 72、第 73 章 一直到假期过完莫小倾都没有见到阮至洁。 教室公寓那边的房子莫小倾去过很多次，但是没有一次能见到那扇门开启过。大概阮老师真的不在了吧。 过完了暑假天气依旧闷热，莫小倾回到那个冷气依旧充沛的办公室，坐满了依旧冷漠同事的办公室。 一切都似乎没有改变过，和认识阮至洁之前一样。仿佛时光倒流回到心情抑郁的日子。炎热、冷清、昏昏欲睡，还有内心深处极其压抑的那一块，无法消磨的沉重让她没有一丝快乐的感觉。 莫小倾坐在电脑前，盯着屏幕发呆。工作也是乏味的，时间更是冗长。偶尔会有几个电话打进来，但很快就解决了，丝毫不能分散她的注意力。 头发有些长，贴在她的脖子后面，只要出一点点汗就会很不舒服。但是她没有打算剪短。阮老师说，想看她穿裙子小女生的样子……穿裙子的话还是长头发比较合适，最起码要长到肩膀的长度吧。 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相见，可是总要做好准备才行。 最好再见到她的时候，她会笑得明媚灿烂…… 就算单位没有外派她，下班后她还是去了阮至洁的学校。 小学生们永远都是那么有活力，一放学小不点们纷纷往外涌，尖叫声此起彼伏，不小心就被他们撞到踩到。 莫小倾站在他们之间，茫然地望着他们天真活泼红扑扑的脸蛋，猜想着他们之间有没有阮老师的学生。那一双双漂亮的眼睛是否曾经住过她喜欢的人。 她不知道阮老师是教几年级，什么科目，只好在放学后的教学楼里慢慢转悠。 夏已深，校园里郁郁葱葱全是绿色，空气也那么的新鲜，深深呼吸一下，感觉身体里充满了美好的气体，膨胀了整个生命…… 这空气中，是不是也带着阮老师的气息？ 在校园里待了很久，久到天黑，太阳都看不见了，阮老师也没有出现，没有过来拍她的肩膀把她搂进怀里……没有对她说"你真可爱"，没有揉她的头发，没有温柔到让人落泪的亲吻…… 莫小倾站在亮起路灯的操场中央，留长的头发被风吹起，软软的。 还能再见到阮老师吗？还能吗？ 最怕是，再也见不到她。 她有再去找过蓝慧蕴，没有了最开始的态度，更多的是请求。请求蓝慧蕴告诉她阮老师在哪里，是不是安全，哪怕就见她一面也好。 蓝慧蕴说这件事她不能说，因为小至的爸妈说要保密。 话说到这份上莫小倾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疲惫地笑着说再见。 童童扒在门口，张着一双大眼睛望过来，叫她"哥哥"。莫小倾回头跟她打招呼，叫她的名字。童童看着莫小倾的脸，突然就生气了，拉着她妈妈的衣服叫道："妈妈是不是欺负哥哥了，为什么哥哥要哭！"童童的声音又尖锐又澎湃，弄得路过的邻居都纷纷看过来。蓝慧蕴尴尬地把童童给抱回屋，在要关门的一瞬间犹豫了一下，最后对莫小倾说： "小至不在国内，在国外治疗。" 莫小倾沉闷了许久的眼睛突然放光，但很快就被那扇门给锁在了外面。 国外？治疗？ 莫小倾不能相信阮至洁真的生病这件事，可是蓝慧蕴最后的话又不像是谎言…… 如果阮老师真的在国外，那见面的机会就更渺茫了。 莫小倾绝望了。 莫小倾每天都在这个城市到处走，从下班开始一直走到天黑。在她和阮至洁曾经去过的饮料店里一坐就是一整个周末。 她奢望能再一次见到阮至洁，想亲耳听到她讲述着一段不曾了解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要让现在回忆起前几个月的生活时，感觉它美好的就像是自己编织出来的童话。 一直没等到阮至洁的莫小倾慢慢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当她走到楼下时，看见黑暗中有个黑影靠在墙上玩手机。莫小倾直觉那个人有些熟悉，多看了一眼就和她对视了。 "哟，小倾，好久不见。"那个人一说话莫小倾就知道是谁了。甚至不用看她的脸或者听她的声音，只从那上扬的语调就能知道，她是程若颖。 "真是好久不见……"莫小倾的确非常的意外，没想到程若颖还会出现在她的生活之中。 程若颖从黑暗处走了出来，莫小倾发现她并没有给她脖子上的伤痕有任何的遮掩，就是那么袒露着。她把头发清爽地束起，穿了很简单的素色衬衣和铅笔裤，连妆容似乎都非常的淡。之前抑郁症折磨得她瘦得不成人形，现在看上去还算了丰满了几分，气色也好了一些。 她笑得一如既往的好看，问道："你最近还好吗？" "就那样……"莫小倾不太确定现在程若颖的精神状况是如何的，想到之前她在浴室的自杀还有医院的自残行为，现在黑灯瞎火的时候遇见她，说没有一点害怕那也是自欺欺人的。 作者有话要说：依旧是一点点的存稿，以表达坐者对假期的一点点敬意 73、第 74 章 "就那样？就哪样？"程若颖笑得很轻松，"你和你那位……阮老师，还好吗？" 说到许久没有消息的阮老师，莫小倾有点难过，但她也不想和程若颖在这里诉说什么内心的感伤情怀，于是转移话题："你是来找姐姐的吗？" "她应该不在国内了吧。"程若颖把薄薄的手机在手里转动着，"其实我是来找你的。" "我？" 虽然时隔多日，且之前程若颖为了莫一晨自杀过，这份浓烈的感情莫小倾是看在眼里的，但毕竟两人曾经有过太深的瓜葛，当程若颖说到这种指向明显的话时，莫小倾还是有些忐忑。 "对，找你。有空吗？" 莫小倾用很闪烁假装不经意的目光看了一眼自家的窗户，见那里有亮灯，爸妈应该在的。家里有人，莫小倾的底气也足了一点："有空，到我家去说吧。" 两人并肩站在电梯里，不到一分钟的等待在安静的现下变得尤其尴尬。 楼层的数字在不停变换，莫小倾的心情也在不停地转换。 她想起很久之前，曾经也有类似的一幕发生。那个时候的自己没经历过什么事，单纯到可怕。那时候的她也是这样看着电梯镜子里，站在身边的程若颖就像她的女神一般，让她开心、幸福到嘴角不自禁地往上扬，又害羞到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当时的幸福感不是假的，只是此刻的时过境迁让她心中有些颤抖。 程若颖的所有都是那么熟悉，五官、气息、甚至是覆盖在衣服之下别人都不知道的那些细节，都刻在莫小倾的记忆里。只是这些宝贵到让她愿意用生命去交换的记忆，现在看上去是那么的尴尬。对于已经心里有了更加在乎、牵挂的人这件事，莫小倾很真切地感到时间的力量。 也或者并不能说只是时间的力量，也有许多事在人为的人祸，但能这么平和地相处着，竟是莫小倾一直渴望的关系。 只是到了现下时光才能真的拥有，不能不说世间的事情太多变数，谁也不知道今天这身边的人明日就会离你多么遥远。 "我大概会离开中国。"就像此刻，程若颖那么淡然地和莫小倾相对而坐在莫家的客厅里，闻着妈妈正在做的饭菜香味，余光中爸爸在看隔壁的书房看报，客厅里只有她们两个人时程若颖说出这句话。 "想去哪里？"莫小倾知道程若颖为何要出国。既然姐姐已经离开这里，经历过那些事情之后程若颖无意再呆在国内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她此次来是专程对莫小倾说这件事的吗？有一点点的古怪。 "不知道去哪里啊还没想好，但希望飞的越远越好。" "你爸妈舍得你去吗？" 程若颖喝一口茶："有什么舍不得的，我现在没整天闹自杀也会吃饭了，想出去走走，她们感动都还来不及有什么舍不得的。" 莫小倾没接这个话题。 两个人沉默了片刻，莫小倾无意间抬头想要继续说话，见程若颖正望着她笑得柔和。 "唔……"莫小倾一时语塞。 她发现自己虽然已经能够抵御人与人之间的对抗，但是却无法坦然接受心与心的触碰。程若颖只是这一个眼神，就让她脸上发烫了。 "没什么特别的，我只是想来向你告别。"程若颖说起要离去的话平和得不像在说自己的事情，"本来以为自己朋友很多，但真的要离开时才觉得，只想告诉你一人我要离开而已。还蛮好笑的。" 莫小倾沉默不语，望着眼前中国风十足的茶杯。 "没有别的事，我告辞了。"程若颖站起来，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银色吊坠，放到莫小倾的面前。 莫小倾不明所以地看着程若颖。 "啊，这是你去年生日欠你的礼物，当时你不是很喜欢吗？后来我忘记送你了，现在给你。"程若颖耸耸肩，故作轻松。 "……谢谢。"莫小倾并没有拒绝，以很复杂的心情收下了。 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收，但她就是想收下，虽然这个吊坠根本就不是当时她想要的那一款…… 就当做是对自己过去的馈赠，一个纪念。 就算她现在爱着阮至洁，但也不会去否认曾经自己爱过程若颖。对于她的离开还是会难过……但这就是人生的一个段落，只有一直往前走，再回头时才能感觉到成长。 "再见哟。"程若颖消失在夜幕之中前，对她微笑说，"和你的阮老师好好相处哟。" "再见。"莫小倾说。 74、第 75 章 那次再见之后，就真的没有再见到程若颖。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莫小倾的生活都是空白一片，除了偶尔姐姐来自海外的电话之外，生活如死水一般平静。 但没有人知道莫小倾内心的波澜。 没有阮至洁的消息，她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莫小倾非常后悔那天自己的离开。如果她不离开，阮至洁也不会消失不见，也不会有这么漫长的思念，不知她生死…… 阮至洁不会死，莫小倾很明白这点。毕竟她父母只是想要把她们俩分开，不至于害了自己女儿的命。所以，阮至洁肯定还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里，不知在做些什么…… 只是想到不能陪伴的空白，莫小倾就难过得想哭。她后悔自己的愚蠢，如果阮至洁现在回到她身边，她一辈子也不要离开她哪怕一厘米。 姐姐打回家的电话也是非常简单的一些问候，报备一下自己在哪个国家。 姐姐似乎在旅行，走了很多地方，但她声音听上去一直都处于一种疲惫的状态。 而之后莫小倾收到了程若颖的明信片。很简单的明信片，但也是来自世界各个国家。简单的标志性建筑物为图案的明信片上程若颖只写着"BEST WISHES"这种无关痛痒的话。 不过莫小倾发现程若颖的行程和姐姐的几乎重合。姐姐在到哪个国家之后的一个月莫小倾就会收到程若颖从同一个国家寄来的明信片。 她是继续追随姐姐的脚步吗？莫小倾心中震惊，又感动又难过得想要落泪。 虽然她走得那么平静平淡，但她竟然还继续在追逐着她的梦想。她还是跟随着姐姐，就算走遍世界，就算一直未相遇也都要追随……去看她看过的风景，吃她吃过的食物，呼吸她呼吸的空气…… 莫小倾把程若颖寄来的明信片收拾整理，在房间上贴了一块软木板，买来一盒钉子把明信片全都钉在软木板上。 从亚洲到大洋洲，从大洋洲到欧洲，从欧洲到美洲……莫小倾闭上眼似乎就能看见姐姐在地图上风尘仆仆地行走，而程若颖双手插口袋里旁若无人吹着口哨跟在她身后。两人翻山越岭，没有见到一面，却被紧紧地维系在一起。 真的是好浪漫的一件事啊。 莫小倾第一次觉得就算没有能在一起，也能有这么极致的浪漫。 脑中美好的想象是一回事，但从想象中回到现实生活中。 莫小倾每天下班后会去阮至洁家楼下独坐两小时，多希望她家窗户的灯能亮起来，却始终没能如愿。 又是一个晚上过去，莫小倾也累了，想去附近的超市买瓶水喝再晃晃悠悠地坐公交车回家。 这家超市就在小区门口，曾经阮至洁就带着童童在这里闲逛，却总是不把手机还给主人。这样想起来，阮至洁也真是很有小孩气的一面呢…… 莫小倾想着这些往事，心里很空虚地温暖着，目光也落在地上没看前方。突然被一个人撞到，那力道大得竟让莫小倾直接摔到在地。 在没看清撞倒她的人面貌时莫小倾有点生气。虽然她是没看路，对方也未免太故意了。 "对不起了。"很冷淡敷衍的道歉，却让莫小倾脑袋像是中了一枪，一下子要炸开。她凝视着眼前这张让她朝思暮想的脸，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阮老师……"莫小倾站起来，耳朵里嗡嗡地响，阮至洁身后的一切事物都变得模糊，只有她那张在左眼眉骨处贴了创可贴的脸庞清晰无比。 没错，这个人绝对就是阮至洁。 75、第 76 章 "阮……阮老师……"莫小倾感觉到喉咙干涩，整个身子都在发软。她能确定眼前的人就是阮至洁，可是又无法理所当然的和她说话，甚至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这段时间的锥心等待却在这一刻突然达成，竟让人有点无法相信。 阮至洁看着她，一秒两秒之后突然把目光移开，从容地从货架上拿下曲奇饼干放到购物车里，像是没有看见她一样，走了。 为什么？ 莫小倾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就算没有让人害羞的拥吻，最起码也应该看见她重逢的温柔笑意才对，为什么会得到这么冷淡的回应？ 望着阮至洁渐渐消失在拥挤人潮中的背影，她内心膨胀到酸痛的程度。 因为莫小倾的摔倒不少人侧目，有好心的奶奶过来问她有没有摔伤，指责那个撞人的女人怎么连句对不起都不说就这样离开。莫小倾眼神闪烁赶紧道谢，之后便立刻向阮至洁的方向冲去。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好不容易见到的人不相认，那样冷淡的模样又不像是狗血的失忆，倒像是绝情的视而不见。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莫小倾不能坐以待毙。她思念了这么久的人终于出现到她的面前了，她怎么能再放她走呢！ 从拥挤的两排货架冲出来，每个结账的队伍她都找寻了一遍，却又不见阮至洁的踪影。在超市里狂奔的行为引来了公众的侧目，但莫小倾已经感觉不到丢脸为何物了。她恨不得把眼前的所有货架和人都扫光，不要挡住她的视线！不要让阮老师再消失不见！ 阮老师！ 莫小倾在超市里跑了好几圈，累的气喘吁吁想要大喊阮至洁的名字让全世界的人都听见！ 阮至洁！ 超市里怎么都没有了阮至洁的影子，莫小倾擦了擦额头的汗想到她可能已经出去，立刻又撞门而出。在冲出的一瞬间似乎撞到了别人，但她竟没有来得及道歉。从拥挤的超市里出来，晚风一下子就把她的头发全部吹起，露出清秀的眉目和心慌的神色，以及一脸煞白却又坚定的眼睛。 衣服被吹得紧贴在身上，莫小倾在黑夜里疾步，穿行过一条条街道，去往任何一个阮至洁可能出现的角落。哪怕只是一眼都好，再让她见到她一眼就行。就算阮至洁不知道为何不再理她她也想再去见她一面……说好想她，说好喜欢她，说那些曾经来不及说的情话。 可惜到最后她也没能再见到阮至洁。 双腿几乎要走断，把附近的几条街都走遍，又在阮至洁家楼下待到深夜都没能见到她房间的灯亮起来。莫小倾开始怀疑超市的偶遇只是她太多思念而产生的幻觉。 阮老师没有回来过？最后的一丝希望突然崩溃，她确定自己再也见不到她的阮老师了。这些日子的坚持在一瞬间瓦解，泪如雨下都无法形容她的哭泣。她捂着脸颊想把所有的哭声都闷在双掌之中，但最后还是没能成功。 她已经不知道什么叫丢脸，就算丢脸她也无法克制哭泣。 宁静的小区充满了她的哭声，让午夜更添一份悲凉。 回到家已经不知道是几点，莫小倾想去浴缸里泡个热水澡消除一下疲劳，没料想竟然昏睡在浴缸之中。第二天连打几个喷嚏把她打醒。 周身的水早已经冰凉，她从水中起身，感觉头疼欲裂，鼻子也塞住了，似乎已经患病。其实像她单位那样的事业单位管理比较宽松，员工请假是很经常的事情，她从工作开始还未请过假，现在生病完全可以在家休息。但她却自虐地选择了去上班。 一路摇摇晃晃到了单位，被冷气吹一下眼前一黑差点晕倒，赶紧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双眼渐渐恢复了视觉，许屹君走过来捏住她的下巴把她头抬起来："啧啧，这是怎样一张脸啊，是被折磨成什么样了？嗯？" 莫小倾正脑袋发热身子发软，想要把她无礼的手挥开却又没有力气，等到她能自如行动了许屹君却又离开了。 许屹君倒了杯热水过来，一反常态特别温和地说："病了就快点回家休息，别硬撑着。一天不上班死不了人，生病还硬撑的话可能会死人哦。" 莫小倾没有说谢谢的欲望，撑着额头半眯着眼睛，一丝想要说话的力气和心情都没有。她只希望许屹君不要再来烦她。 结果许屹君就真的没有再来惹她，莫小倾躲在有阳光的小角落里安静地度过了大半天的时间，到了下午她感觉眼睛都被烧得有点睁不开了，走到饮水机边上想要接杯水差点摔倒，被许屹君扶住了。 "我送你回去。"许屹君在她耳边说。 莫小倾病得已经感觉不到许屹君的讨厌了，被她强行拉出单位，晃晃悠悠地往外走，然后被塞进出租车里，一路都感觉颠簸到脑浆要荡漾出来。 许屹君把莫小倾的脑袋放到她的肩膀上，拍拍她的后背，眼睛望着窗外满不在乎地说道："年轻人，干嘛要这样亏待自己？看你病成这样自己难过别人也跟着操心受罪不是？你那位女朋友呢？我看你们之前不是挺好的嘛，她还开着小车蛮威风的嘛。现在你病了，她怎么不来过问呢？" 其实许屹君的话莫小倾根本就没听见，她只感受到自己正依靠在一个有安全感的肩膀之上，听着大概算是关心的话语，本就非常脆弱的泪腺被刺激得热泪涟涟，竟紧紧地拉住许屹君的胳膊，把脸埋在她的后背上，轻轻地颤抖。 "喂，还撒娇啊你……"许屹君本是想开她玩笑，觉得这孩子也真是可爱，之前不是傲娇得不愿意正眼看人么？现在又来这一套亲密的戏码……果然还是突然发现她不是在撒娇，而是在哭。 许屹君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在迅速地变湿热，原本轻松的语气也很分场合地收敛。 "干嘛哭？" 莫小倾没说话，继续哭。 "被欺负了哦？" 莫小倾身子抽动了一下，用只有许屹君能听到的声音抽噎道："阮老师……" "阮老师？谁啊？" "阮老师……" 无论许屹君怎么问莫小倾也只有这三个字可说。她一边念着阮老师一边把许屹君抱得越来越紧。 许屹君望着前方，马上就要到莫小倾家了，这个失恋而哭哭啼啼的笨蛋应该要怎么收拾才好呢？所以说个性太软弱的人实在是很麻烦别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说四月份之前要完结，结果没能实现。 也没几章了，争取在四月份之内完结吧= = 76、第 77 章 许屹君把莫小倾送到家里，莫妈妈看女儿怎么昏昏沉沉的还满脸泪痕，吓了一跳。许屹君先自我介绍说她是小倾的同事，小倾是有点发烧所以送她回来。家里有退烧药的话让她用热水服下，拿被子捂一捂，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莫妈妈本来就想着为什么这段时间都没有看见阮老师，现在见这个短发中性的女生送自己女儿回来，心里有奇怪的疑问却又不知道该问不该问，有点无措地把女儿扶到床上，喂她吃过药之后才有空再来和许屹君说话。 莫妈妈这才发现女儿同事一头的汗，站在一边望着已经入睡的女儿。 "你叫……" "我叫许屹君。"许屹君露出好看的笑容。 莫妈妈也没回应她笑容，反而是有点忧愁，但也没有怠慢了客人，让她坐到客厅，拿冰饮料给她喝。许屹君见莫妈妈的神情有些古怪，说不上冷淡但也绝非热情，关注的重点还不在女儿的病情上。 许屹君喝下饮料就告辞了，莫妈妈也没有挽留她。 许屹君走到小区门口，见一辆车的车牌很眼熟，好奇地往里看去，没想到车里有人立刻就开走了。但在开走之前许屹君还是看见了车的主人是谁。 "阮老师。"许屹君双手插在口袋里，"我要不要趁机插一腿呢？" 莫小倾在家里昏睡了一整天，到第二天傍晚才醒，醒来时饿得能吃下一只猪。 烧是退了，但是她心情却是更沉重。记忆像是有了一个断层，忘记自己是如何生病如何回家的，却记得在超市见到阮至洁的那幕。 是幻觉吗？莫小倾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幻觉这种事情的。阮至洁肯定回来了，但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让她有了变化。在未知的困难面前莫小倾本能地感觉到了害怕，但是想着一直都勇敢的程若颖，为了追随喜欢的人不惜踏遍整个地球的程若颖，她就觉得自己的这点小事如果都摆不平的话，也实在太丢脸。 无论发生了什么事，莫小倾都要弄清事情的真相。 她第一个能想到找的就是蓝慧蕴。 她记得蓝慧蕴家在哪里。虽然突然拜访有些不礼貌，但不得不去。 只是蓝慧蕴没有给她失礼的机会，因为她不在家。童童和她丈夫都不在家。 莫小倾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回走，想去阮至洁的教师公寓再碰碰运气。才走到小区门口却见一辆车开了进来，莫小倾整个人定在了原地——那是阮至洁的车！ 绝对不可能认错，她曾经在这辆车里坐过那么多次，怎么会有认错的可能！ 而从车里出来的两个人更是印证了莫小倾的猜测——蓝慧蕴从副驾里走了出来，看了莫小倾一眼，神情没有太大的波澜，然后脑袋钻回车里又跟里面的人说了什么，然后……阮至洁就从车里出来了。 莫小倾站在原地，感觉自己在经历一场海啸。阮至洁没有改变甚至更加美丽的面庞像潮水一样扑面而来，一下子把莫小倾整个人吞没。莫小倾像是在海底一样呼吸不到空气，脸色由青发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阮至洁本是很严肃的脸庞在见到莫小倾的那一刻变得古怪，挽住了身边的蓝慧蕴，两位高挑美丽的女性慢慢往莫小倾这边走了过来。莫小倾见阮至洁贴着创可贴的那边眉毛奇异地跳起，对着她说道：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莫小姐。" 莫小姐？ "许久没见，别来无恙嘛。" 阮至洁从语气到态度都是陌生的，疏远的，让莫小倾费解的。 莫小倾想要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但是毕竟蓝慧蕴在场她有点问不出口，只能眼睁睁看阮至洁从自己身边走过。 最重要的是，阮至洁真的从她身边走过去了。 脚步声一阵阵地在远离她，这到底是什么莫名其妙的事情！ 不能让她走！ "阮老师！"莫小倾鼓足勇气，大声地叫住她。 莫小倾望着她的背影，以为她不会停步，但她停步了；以为她不会转身，结果她转身了。 阮至洁望着莫小倾，目光变得柔和，充满了等待的意味。 就是这个眼神，让莫小倾更加有勇气："今晚八点，米兰咖啡馆。" 阮至洁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神色沉了一下，挽着蓝慧蕴继续往前走，走进了蓝慧蕴的家里。 作者有话要说：我要完结！！！完结~~~~~（揪头发 新坑你们想看玄幻还是继续都市？ 首发，未知数。GL小说群199262017 77、第 78 章 莫小倾七点就到了米兰咖啡馆，等着。 在她喝掉第三杯咖啡的时候，她有想过可能阮至洁不会来，毕竟她的改变太大，其中的缘由很难猜透。但她又确信阮至洁肯定会来……她的阮老师一定会来，就像是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女英雄，披荆斩棘也会为她而来。那么勇敢那么帅气的女性，又有那么坚定的、让人有安全感的内心，她怎么会不来呢？ 简直是有一万个理由能支撑起她会赴约这件事。只要她还是阮至洁，还是她认识的那个阮至洁，莫小倾简直有病态的自信她肯定会来。 肯定会。 阮至洁从门口进来时伴随着服务员礼貌又好听的问候，莫小倾抬头看到她的那一瞬间差点落下眼泪。 阮至洁面容姣美，就像第一次见到她时那样，不爱笑，有着让人难以回避的正气。就好像时间一直都是静止的，她们之间也没有经历过那些相遇、相知、相爱。命运之轮逆向而行，回到了最初。 "你好像觉得我一定会来。"阮至洁坐到了莫小倾的对面，在点了咖啡之后淡淡地说。 "嗯，没错，你一定会来。"莫小倾低头看着自己的杯子，胃有些不舒服，大概是喝太多冷咖啡的缘故。只是语气这般坚定冷静，确实让她自己和阮至洁都有点出乎意料。 阮至洁默默地吸了口气，问道："有什么事？" 莫小倾说："阮老师好像受伤了。" "对，没错，不然我干嘛要贴个创可贴在这里。"阮至洁的上身前倾，"不仅如此，我还摔断了我的左腿和一根肋骨，被人从海里捞出来送去医院的时候几乎送命。"说到这里她冷笑一声，靠回了椅背，"不过我想你对这些也不感兴趣。" 莫小倾紧握杯子："弄清楚你消失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几乎是我这两个月来人生的意义。" 阮至洁一直凌厉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好奇和柔软。 "可能我到现在也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转眼你就会消失不见……但现在你又出现了……虽然听说你之前受伤，但现在无大碍了，这很好啊。" "莫小倾！"在安静高雅的咖啡店里阮至洁实在不愿意提高声音说话，但是她克制不住，"难道你就不问我为什么会消失？为什么会受伤？为什么突然对你转变这么大么！" 和阮至洁的犀利连环问句相反，莫小倾的语调柔和得过分："我当然想知道，只是我看你现在不愿意理我已经是决定了的事……不管是发生了什么，没想到你会在没有和我有任何交流确定的情况下就单方面地相信了别人的话。你心里一定是在讨厌我了吧，虽然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或者是别人说了什么让你对我反感，但现在……我也很失望。" 阮至洁目光僵得可怕，嘴唇颤了颤正想要说什么，整个人却突然失去了力气，如断线的木偶一般瘫软下去。 "阮老师！"莫小倾吓了一跳不知道她是怎么了，立刻站起来想要去扶她，却一下子被撞开，而撞她的人却是阮老师的妈妈！ "都说了不要再见她了！"阮妈妈的声音足以让全咖啡厅的人侧目，让莫小倾脸上发烫。 阮妈妈把阮至洁架起来，让服务员打急救电话。 "小倾……"阮至洁看上去已经属于半昏迷状态，却温柔到不能再温柔地如此喊了一声。 莫小倾几乎是在那一瞬间就原谅了她所有的冷漠。 阮妈妈气急败坏对莫小倾说："离她远一点！她看见你就会犯病！你没看见吗！快点远离我的女儿！远离！" "阮老师到底怎么了……"莫小倾也急了，"我们先把她送到医院去吧！" "只要你不来烦我们家小至她就不会有事！" 莫小倾真的觉得很莫名其妙："到底是谁让阮老师变成这样的？之前她是那么健康又开朗的一个人，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阿姨，到底是谁的出现让她变成这样的？" 阮妈妈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不再和莫小倾多废话，等急救车到了直接把阮至洁抬走了。 莫小倾一路追到医院，任阮妈妈说再难听的话她都不要走。 阮老师生病了，正是最需要她的时候，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离开呢？ 一直到深夜莫小倾都还在医院的走廊，阮妈妈从病房里看出来，见那个瘦弱的女孩单薄的身影并未离去，心里百般滋味难以言说。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出门玩太累，大家先看着，下周绝对完结 78、第 79 章 莫小倾一直待在医院也没有走，阮妈妈觉得压力很大就打电话给蓝慧蕴，让她过来把莫小倾劝走。 蓝慧蕴正因为童童被学校老师莫名打屁股打到哭的事情不爽，老公又一身的女式香水味回家，气没地出，阮妈妈又来烦她，还是一派命令的口吻。蓝慧蕴很想对她说"我不是你的员工没义务整天为你做这些事情"，但是想到小至，她还是把语气放平说等她处理完事情就过去。 "你在处理什么事情？"阮妈妈竟是一副疑心很重非要她回答的语气！ 蓝慧蕴直接把电话给挂断了。 蓝慧蕴实在不想管这件事了！当初她真是一时心软才答应这么做，后来闹得小至乃至女儿理都不理她根本就是得不偿失！ 想起莫小倾那张坚定的脸，蓝慧蕴其实早就有了叛变之心，只是不好说而已。 现在她还是要去，也的确是要把莫小倾劝走。只是她不是站在阮妈妈那边看着莫小倾碍眼，因为她相信如果不去把莫小倾劝走的话那孩子说不定会一直待在那边，不见小至不死心。 不知道为什么，莫小倾那双忧郁又坚持的眼睛一直都在她脑海里难以挥去。她本以为这段时间的分离会消耗那股热情——其实这点是蓝慧蕴把自己的想法加到别人身上了。在她看来爱情就是在结婚前甚至是刚认识时候的那股新鲜劲，不过是一年半载的功夫爱情就随着新鲜感全数落幕。彼此相看两厌，恨不得对方天天都加班。蓝慧蕴有段时间一直在催眠自己，跟自己说这世界是没有真正爱情的，有的只是一时的吸引一时的新鲜感，等这些经历过时间之后，变成灰烬，什么也不是了。 可是莫小倾这孩子却让她有不一样的感觉，小至也是…… 不知道是不是人都是这样，越是被反对的就越是要去坚持，但她的确是心软了，想要看看这两个人是否真的在一起之后是否也会因为时间的洗刷感情变得苍白呢？ 莫名，蓝慧蕴就是很想知道答案！ 但莫小倾并不想走，她笑说如果自己这一走说不定又要一年半载见不到阮老师了，所以她不想离开。蓝慧蕴又劝了几次，莫小倾都在笑。 这个孩子看上去似乎很好搞定，但却是固执到无法征服。 最后莫小倾也没走，几乎要化成医院里的顽石矗立在那里五百年。 妥协的是阮妈妈，偷偷给阮至洁转院了，当莫小倾知道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 难道又要开始新一轮的等待吗？ 莫小倾已经有点筋疲力尽了。 尽管一分一秒都显得很难熬，但是时间也还是在一分一秒地过。 莫小倾的科室里要组织出去玩，听说是为了给许屹君庆祝生日。 莫小倾懒得去想许屹君这家伙为什么有这么崇高的地位，刚进单位没多久就要大家为她庆生。莫小倾是一点都不想去——貌似还是要什么吃饭唱歌一条龙……谁有这种闹哄哄的心情呢？ 但是许屹君坚持要带上莫小倾去，同事见寿星意愿这么强烈也跟着劝莫小倾，莫小倾本身就不太擅于拒绝，一来二去也就不说什么不去的话了。 "就当散散心。"许屹君在只有她们两人的时候说，"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太好，出来玩玩喝喝酒吼一吼就会好了。" 莫小倾这才想起来上次生病她送她回家还没来得及说谢谢，于是补上一个谢意。 "不客气，咱们之间还用说谢谢么？" 此话一出莫小倾又补了好几声谢谢，许屹君哈哈笑着离开了。 许屹君并不像她看上去的那么阴森奇怪，其实就是个性过于豪迈的女青年。 她背景比较硬，听说是局长家里很亲的亲戚，至于亲到什么地步八卦里也没人明说，莫小倾就知道一个大概就好。 或许人心总是有嫉妒一面在作祟，有些人在这个单位工作了大半辈子都没有刚来的许屹君如鱼得水，就借着生日的机会想要灌她酒喝。许屹君一杯接一杯的喝，转眼就五瓶啤酒下去了。莫小倾拉了下她让她别中计别喝这么多，许屹君在她耳边说，没事，我喝啤酒醉不了。告诉你个秘密，下个月我就是科长了，不趁机树立点威信的话以后我可怎么混呢？ 科长？莫小倾没想到她会把这么私密的事情说给她听……虽然她没什么太大的兴趣知道但觉得气氛更怪。 许屹君一站到底用啤酒把一桌的大老爷们都放倒，她去了厕所回来一屁股坐到莫小倾身边说："不用担心，你看，这么一来军心稳定，就等着我走马上任了！" "喔。"莫小倾说出自己以往最讨厌的回应方式。 "哎，你送我回家吧。"许屹君握住莫小倾的手。 莫小倾把手抽回来："你不是没事，为什么要我送？" "那我送你吧，真是啰嗦。" "……" 晴朗的夜，无聊的心情，却有种很奇异的似曾相似。 出租车里有许屹君身上的酒味在蔓延，她正和司机师傅聊着天，思路清晰反应灵敏，果然是没有喝醉的痕迹。 莫小倾想到了石巧言，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的确是许屹君让她想起了那个女孩。 她们身上有着无法捕捉的相似气息，这么不同的两人却让莫小倾不得不把她们串联起来。 许屹君的声音近在耳边，但石巧言却不知握着谁的手，瞳孔里住着谁的容貌…… 到了莫小倾家楼下，许屹君让出租车先走，调侃说："不请我上去坐坐么？" "不方便。"莫小倾很直接地拒绝。 "真是冷淡……" 莫小倾说完"谢谢你送我回来"之后就要上楼，许屹君一把拉住她，转身拽进公寓的拐角内，避开了灯光的追踪。 许屹君把莫小倾逼到墙边，两人在黑暗里默默地对抗。莫小倾已经想要一脚踹过去了，许屹君突然软下声音说："就让我抱抱吧，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莫小倾没说话，双臂挡在身前，没有说话。 "连抱一下都不行吗？我可是想认真对待你，和那些玩一玩就甩的人不一样的。"许屹君的声音在黑暗里似乎有种刺穿人心的能量。 "她不是那种人。"莫小倾坚定的声音里多少都有些沙哑。 "她是怎样的人我不管，你比我清楚多了。只是现在，你觉得你们还有可能吗？如果还有可能的话，我就不再靠近你。" "就算不可能，我也忘不了她……" 许屹君把她抱住，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没事，我陪你啊，大概半年的时间就能忘记了吧……" 莫小倾正想要挣扎，突然一只手扣住了许屹君的下巴，一把把她推到一边去。 "你要对别人的女朋友做什么？"冷冷的声音打破了黑夜的平静，莫小倾感觉到有人挡在了她和许屹君之间。熟悉的身高和香味迎面而来，莫小倾心里已经确定了这个人是谁，但却又不能确定，不敢确定…… "真没礼貌……"许屹君揉了揉自己的下巴，对着莫小倾说，"喂，怎么会这种情况，她在这里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害我出丑。" "……对不起……"莫小倾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道歉，但在她再有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阮至洁拽走了。一路拽进莫小倾家里，在莫妈妈难以置信的目光里直接把莫小倾扯进了她房间，按在墙上狠狠地吻。 79、第 80 章 突然到来的强势之吻火热到无法停止，阮至洁把莫小倾的双手压在墙上，舌侵入，不留一点余地与之纠缠。 莫小倾在挣扎，阮至洁用尽全力压制住她不让她逃开，却没想到莫小倾有那么大的力气翻盘。 当莫小倾的双臂从她的压制中挣开时，阮至洁心被狠狠一扯，几乎就要离开，只一刹那莫小倾突然用力环住她的脖子，让两人的距离拉近到不容一丝空气隔阂的地步。 火热的吻颠倒了主动方，莫小倾急速低喘，从未有过的热情在她心底迸发，她只想亲近只想用尽全力和阮至洁融为一体！任何的间隙都是不容许的，接吻所带来的热量几乎要吞噬彼此。 阮至洁没有见过这么主动的莫小倾，心里一酸差点落泪，最后还是停下了。 莫小倾扶着阮至洁的脸，仔细地看着她的五官。一丝一毫，都不能错过…… "我是不是很贱？"阮至洁握着莫小倾的手如此自嘲，"你都已经让我不要来找你了，我还这样……" 莫小倾的目光从眷恋变成了疑惑："我让你不要来找我？怎么可能？" "现在要抵赖吗？还是说我真的得了什么病导致精神分裂？"阮至洁把她的手放开，想要说一些发泄的狠话，但看到眼前人柔和可爱的模样又失去了攻击性，"你不是说，我是个很可怕的人，有病，不要拖累你？我真的不想去相信这是你说的，可是事实摆在眼前我不得不信……" 阮至洁确定的口吻让莫小倾几乎要相信自己真的说过那些话了，可是怎么可能呢？她何时说过那种无情无义的蠢话？ "我绝对没有说过。"莫小倾十足地肯定，"是我当面和你说的？" 阮至洁有点尴尬："不，但和当面差不多。" 莫小倾紧盯着她，那模样是非要答案不可。 阮至洁深吸一口气说："那天我醒来，找不到你，生病了处于半昏迷状态。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带到我爸妈的别墅去的，她们把我软禁起来不让我和你见面。我没有和外界联系的工具，不甘心被她们囚禁，想着要自由，想着再见一面，所以我就从窗台跳了出来。" 说到这里，阮至洁仔细观察莫小倾的脸色。她发白的脸庞所散发出的担忧并不像是伪装，阮至洁这才继续说下去——虽然她真的很讨厌在乎一个人到要看她脸色的地步。 "上次我也跟你说了，因为那次跳海行为我受了重伤，在医院住了近两个月。后遗症也是有的，只要情绪一激动就会陷入短暂的昏迷。我爸妈不敢再气我，虽然我动不了但是手机还是要了回来。我一拿到手机就给你打电话，但是你一直挂断。我心里有不详的预感，就尝试给你发信息。在发出十多条信息之后你终于回复我了。但你说，你怕我，说我有病，你没办法接受一个有精神疾病的人，所以，以后不要再联系了。" 莫小倾尖叫："我才没有那么做！我根本就不可能说那样的话！我从头到尾都没有承认你被指'有病'这件事！" "我也希望你没有过……" "我从来没有收到任何来自你的信息，这两个月我一直在找你啊。"莫小倾觉得非常的委屈，"我一直在等你，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等到你。好不容易你回来了，我以为只要我们见面了一切都会好起来。就算你有困扰，就算有什么危险，这次换我保护你，我真的可以保护你了！" 阮至洁凝视着她，说不出话。 "就算是现在，我也希望有什么话可以直接告诉彼此，只相信对方亲口所说的。"莫小倾把手机拿出来把所有的短信和通话记录都调给阮至洁看，"我没有删除任何的记录，你可以拿去看。" 阮至洁并没有拿过莫小倾的手机，她觉得已经没有必要看了。 问题在哪里？直觉应该出在她自己这边。 她们两人坐在一起看阮至洁的手机，阮至洁调出那些莫小倾发给她的绝情信息。莫小倾一眼就看出那不是来自她的，从语气到标点都不是她的习惯。可是为什么阮至洁的手机里会显示这是来自她的信息呢？ "这不是我的手机号。"莫小倾说，"你看，这个手机号和我的差了中间的一位数字，但不是我的。"莫小倾用自己的手机往阮至洁的打过去，依旧提示无法接通，而阮至洁这里并没有提示。 两个对高科技都不太了解的人聚在一起把阮至洁的手机从里到外都翻了一遍，发现里面装了一个软件，可以把特定的手机号给拖入黑名单。莫小倾的手机号就在其中。而阮至洁手机里的那个完全是冒充的号码，所以她这段时间里谈话的对象都是这个不怀好意的假冒号码之后的黑手。 阮至洁说："所以，是有人修改了我手机里的号码，知道我不会刻意去记那串要命的数字就算有了变动也不会发现，用这么低级的手段来欺骗我！" 莫小倾没有说话，毕竟这里面的原委是怎么一回事已经很明显了。至于是谁做出这种事，不用说她们俩心里也都有数了。 莫小倾不说话阮至洁却是被气得浑身发抖："用心之险恶，手段之低级真是令人发指。"阮至洁的控诉义愤填膺还一板一眼，莫小倾看着她的侧脸却很想笑……这个时候应该要表现出和她一样的愤怒才是吧，可是又和她并肩、能看见她的笑容、感受到她那种又正直又有一点邪气的气质，真是一件美好到让人想哭的事情。 阮至洁那晚自然就没有回去，太久没有相见的两人相拥而卧。 不觉得手臂枕太久会麻痹，也不管吻太长唇会浮肿，任何一种难受对分离太久的她们而言都是无足轻重的事。 莫小倾抚摸过阮至洁眉上的伤痕，问她会不会痛。 "已经没什么事了。"阮至洁很豁达地回应。 "也不会再有事。"莫小倾紧紧拥抱她，"这次换我保护你，我不要让你再离开我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完结 80、第 81 章 一整晚她们都几乎没有进入梦乡，缠绵拥抱到无法停止，凝视对方少一眼都觉得实在太吃亏。 "阮老师……"莫小倾环着阮至洁的脖子，很真实地感觉到自己被填满的快乐。充实又幸福，这是任何一次做-爱都没办法给予的满足感。 两具温度极高的身体之间粘合着汗水，阮至洁前额的头发被汗水浸湿，一缕缕有些凌乱地贴在脸颊上。身下的人头发散开，清秀的五官正沐浴在清晨的晨光之中，失焦的双眼正爱慕地凝望眼前的人，发红的唇微微张开，一副意乱情迷的模样。 阮至洁似不知疲倦一般，指尖还在不断感受莫小倾体内的炙热温度，一下下撞击在她脆弱敏感之处，听着她细腻美妙的呻吟。 一声带着哭腔的呜咽之后阮至洁感受到莫小倾的潮湿彻底，却又不舍得离开她的身体，另一只手爱抚着她的额头，在还在颤抖的她的额头上落下最最温柔的一吻，之后就失力躺在她的怀中，耳朵蹭了蹭她胸前还在充血的小点，惹得她又挪了挪腰肢。 等到一切平静，心跳也恢复原位，莫小倾发现阮至洁还没离去，戳了戳她的脸问道："阮老师，你也该睡一下了啊。" 阮至洁没有回答。 "阮老师？" 莫小倾发现阮至洁根本就已经睡着了！这叫什么事啊！她的手指还……还…… 莫小倾红着脸，想要把她推醒，但低头看她睡得那么安稳却又不忍心，只好扯过被子帮她盖好，免得她感冒。这一动作却害苦自己，莫小倾叹着气把阮至洁抱得更紧。 不管怎样，总算是回来了。 不要再分开。莫小倾告诉自己，不管再会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和阮老师分开了。她已经做好了全部的思想准备，如果阮妈妈还要反对的话，她也会坚持到底。 莫小倾也睡着了，她是被阮至洁一个猛颤惊醒的。张开双眼看见阮至洁一张煞白的脸和她面对面，不明所以地问道："怎么了阮老师？" 阮至洁呆呆地望着莫小倾的脸庞许久，又再去抚摸，才放心地舒了口气："原来现在才是现实，原来你真的回到我身边了。" 莫小倾心疼阮至洁，那么潇洒的一位女性为什么现在如此患得患失？这真的有些不像她。 如果不犯那个错误，如果当初不那么粗心把她弄丢的话…… 莫小倾紧紧把阮至洁抱住，喃喃在她耳边言语："是我，就是真的我啊，不会在分开了，不要怕，我会兑现我说过的每句话。" 阮至洁眼睛慢慢闭起，紧绷的身子慢慢舒展开。被莫小倾拥抱，竟是这么的令人舒心！ 两个人重新在一起，阮妈妈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 这次阮至洁不会再有任何心软的行为，对于母亲所做的这一切荒谬的事情她可以缄默，但却不再理会她。阮妈妈见女儿下定了决心，也开始说软话："你们可以继续交往，但是你还是要结婚，还是要生孩子。" 阮至洁很直接地说那不可能，阮妈妈说如果你不遵照我的意思做，你的工作就保不住了。 阮至洁觉得非常的好笑："妈妈！你女儿像是离开了你们的羽翼就会饿死的人吗？我和莫小倾完全可以走到一个你根本就不知道名字的城市去，永远都不告诉你地址，老死不相往来！你想要这样的结果吗？我曾经说就算你这样反对我我也爱你，可是现在我几乎想要收回这句话了。我从来都不知道你会做出这种事情来，我对你和爸爸甚至是慧蕴都非常非常的失望啊……" 阮妈妈一开始态度还很严厉，最后看见从来不爱哭的女儿就算是摔成重伤都不曾落泪的女儿居然哭了，一时间她也再说不出话来。 "从小你和爸爸就教育我做事之前要先学会做人，做一个正直的人，我很努力地这样做，你们呢？你们又做出了怎样的榜样呢？" 一句话，几乎把她作为母亲的尊严全部击溃了。 …… 阳光明媚的午后，阮至洁下课，被学生们缠了半天，好不容易脱身，开车去找莫小倾。 到莫小倾家的时候她正坐在阳台上看明信片，阮至洁走过去从她身后抱住她，头发垂落在她的脸颊上，肩膀上，弄得她痒痒的，笑起来。 "程若颖？"阮至洁看到明信片的落款皱起眉头，"她特意给你寄明信片啊。" "你吃醋吗？"莫小倾抬头，和低头的阮至洁面对面。 "哼，你就气我啊，你再气我我就昏过去给你看。" 莫小倾用指尖点她下巴："阮老师大人家十一岁还在这里耍白痴玩幼稚哟。" "不是十岁，怎么又变成十一岁了？"阮至洁不解。 "这个月你生日过完还变成十二岁了。" "……那还不快点叫阿姨！"阮至洁狠命揉她脸。 "口水，都，飞粗乃了……"莫小倾口齿不清地说。 两个人躺在充满阳光暖融融的床上，莫小倾靠在阮至洁的怀里跟她说："之前都是我姐姐到了一个国家之后程若颖才到的，可是这次我发现她的明信片比姐姐的报平安电话还要早寄到。" "嗯？所以呢？" "所以她们现在，应该是在一起吧。"莫小倾嘴角上扬，就好像是处于多么幸福的心境之中。 阮至洁撤出身，很凝重地看着她："我说，莫小倾，她们在不在一起你这兴奋什么呢？你以前不是特喜欢程若颖吗？" "那是以前的事了，爱吃醋。"莫小倾戳了一下阮至洁眉骨上淡淡的伤痕，"我现在最爱的，是那个为了我连跳海这种事情都做得出的笨蛋。" 阮至洁笑得不能再柔软，莫小倾亦不能再幸福。 人生是不断往前踏步无法退后的旅程，当你回身的时候发现脚后跟处那方才来时路已经变成了万丈悬崖。我们可能一路摸爬滚打把谁当做我们的唯一，为了她们一个微笑赴汤蹈火也可能因为她们的一个哭泣鼻青脸肿。可能她爱我，也可能她不爱我，可能幸福和相爱的用心程度并无关联。 但应该要始终保持着微笑，因为很可能，我们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就在下一个路口捧着玫瑰等着我们的到来，给予我们大大的拥抱，心疼我们如同当时我们爱着她们。 作者有话要说：撒花，完结了~感谢我的短更啊不然应该没这种惯性到完结~ 大家需要番外这种东西吗……虽然可能写不出，写出的也只是H吧= = 【256中文将分享完结好看的言情小说以及耽美小说等，找好看的小说就来256中文http://www.256zw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