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谋”》作者:南川欣欣 文案 三年禁足,一朝解禁,安澜音再次踏出昭纯宫才发现,这里有他敬重的皇后、宠爱的妃嫔、疼爱的子嗣,早已物是人非。 可那又如何? 她安澜音一定会是最终的胜利者。 【小剧场1】 一日宴饮,明华长公主公然欺辱安澜音,言,“可是怎么办,你再受宠也只是贵妃,上边还有皇后娘娘,你再如何也只是个宠妾。” 最终明华长公主落得个满门抄斩。 【小剧场2】 若干年后,已经贵为皇后的安澜音牵着女儿的手,对着他道,“当年你为了灭萧家,可真能隐忍。” 只见他上前,颇为遗憾的道,“哎,为了灭个萧家,可是耽误了三年同阿音相处的时间呢!” PS:本来是想写一篇宫斗文,但是写着写着就偏了,干脆就换成权谋文了(偷偷告诉你,这不是一个正规的权谋文,毕竟作者能力有限)。 内容标签: 强强 宫斗 搜索关键字:主角:安澜音 ┃ 配角:顾其琛(建元帝)萧芳若(萧皇后)秦静姝 ┃ 其它: 一句话简介:且看两人联手巩固皇权、除外戚 第 1 章 第一章(贵妃中毒) 建元五年 御书房 大齐第五代君王建元帝顾其琛端坐在书案前批阅奏折,室内香炉中龙涎香袅袅升起,御前总管太监张德桂安静的侍立在一旁,室内一片安静只有建元帝翻阅奏折的声音时不时的响起。 “咯吱——”一声打破了满室的宁静,一个小太监冲张德桂招了招手。张德桂看了眼建元帝后向小太监走去,小太监对张德桂耳语几句,张德桂把小太监打发走后又回到建元帝身旁。 “陛下……”张德桂说完这一句就没了声音。 “说”建元帝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陛下,昭纯宫宣了白术白太医。”张德桂觑了一眼建元帝的神色不见努意,才敢继续说“陛下若不……” “磨墨”建元帝打断他的话。作为建元帝身旁人的张德桂自然知道皇帝陛下与昭纯宫那位闹了快三年的别扭了,可纵使如此昭纯宫那位的生活依旧过得有滋有味没有哪一个敢怠慢了。 谁也没有注意到建元帝握笔的手在听到张德桂说的那一瞬间僵了一下,而后又快速的恢复。 昭纯宫是安贵妃的住处,安贵妃闺名安澜音,太傅安之然的嫡女,崇庆二十二年崇庆帝下旨赐予当时还是晋王的建元帝为侧妃,同她一起的还有其他几位女子但因为崇庆帝驾崩突然未曾入晋王府直接于建元元年入宫,因其父亲有从龙之功,入宫便被封为正一品贵妃。 昭纯宫 “快快快,娘娘醒了。”安澜音的侍女青兰略带哽咽的声音在安澜音的耳边响起,随后有人把一个丝帕放在了安澜音手腕上,而后安澜音的另一个侍女紫兰为她诊脉。 “我怎么了,现在什么时辰了。”安澜音环顾四周后发现室内只有自己的亲近之人,而且外面天色已经昏黑明显时间不早了,拧眉询问,她只记得自己午膳过后有些困,便在小塌上稍微小憩。 “娘娘,现在已经亥时三刻了,您睡了一天一夜了。”另一个侍女墨兰红着眼眶回道。“您午休前吩咐奴婢等半个时辰后叫您,青兰姐姐去的时候发现如何叫都叫不醒您,便让紫兰姐姐为您诊脉,然后,然后说您是中毒了。” “何毒”而这时紫兰也诊完了脉。 三个侍女面面相觑后低头不言。 安澜音的视线在三人之间看了看而后说“紫兰,你是医者,你来说。” “回娘娘,您中的是五味毒。”五味毒五味毒,不是因为它有五种味道而是它取自“无”的谐音,无味的一种慢性毒,最重要的在于中毒者会在睡梦中死亡如同梦魇而亡。 “我中毒多久了” “回娘娘,应当不到四年。”紫兰回道。 “不到四年,不到四年……”除安澜音喃喃自语外,她的三个侍女都低头不语。这个答案让安澜音非常惊讶。 一道脚步声从门外传来,紧接着一道纤细的身影走了进来,梳着宫女们惯常梳的双丫髻,穿着象征着一等宫女的青色襦裙,襦裙上是兰花的样式玉色的系带,手中托盘里放着一碗药和蜜饯。她是安澜音四个大宫女中的一个,名叫玉兰。宫中规矩森严,宫女们的衣装都有极大的规矩,安澜音的四个大宫女,青兰,紫兰,墨兰,玉兰穿着打扮都一样只是系带的颜色随她们自己的名字。 “娘娘醒啦,奴婢刚好把药煎好了。”玉兰一开口说话便让她周身灵动起来,但也能看的出来她的眼眶泛红,说话时极力压制着自己情绪。 安澜音的四个大宫女中,青兰沉稳细心,紫兰医术高超,墨兰武功高强,玉兰灵动活泼。 在玉兰说话的同时青兰把安澜音扶了起来墨兰拿来漱口盂紫兰负责在旁观察。 安澜音一口药一个蜜饯最后在拿盐水清水漱漱口。 喝完后,让紫兰重新诊脉确认没事后后安澜音才看向自己的四个大宫女“我中毒四年之久,如今可曾解了可曾查出毒源”五味毒虽说无味但它的颜色却是极特殊的,对于熟悉它的人来说想要找出来不是太大的难事。 “娘娘只需按时吃药,一个月后这毒自然可解,只是娘娘中毒时日过久,身子亏损严重,需好生休养。这毒源,奴婢惭愧,未曾找出毒源,请娘娘责罚。”紫兰一脸羞愧的回道。紫兰作为医者回答此事极为合理。 “还有……”紫兰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还有什么,说吧!”安澜音看了眼紫兰后方道。 “还有,这毒源奴婢着急找出,便,便请了白术白师兄前来,在娘娘醒了之前因未曾找到毒源便让师兄离开昭纯宫了。”紫兰一副豁出去的样子。作为安澜音的身边人,她自然知道自家娘娘三年前因娘娘师兄的事同陛下吵了一架后,娘娘便以冲撞圣驾之名自请禁足,三年内不踏出昭纯宫一步,不管陛下这三年内宠幸何人主子都不闻不问,更不许她的消息传入陛下耳中。她师兄是她师兄更是陛下的心腹,他必然会将自家娘娘中毒之事告诉陛下。 “无妨,能让我中毒如此之久且没有察觉的,那毒源又岂是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找得到的。”安澜音虽然对没有找出毒源之事感到惊讶,但也没说要责罚紫兰,还宽慰紫兰,而白术之事安澜音没有提及半分。 几人在安澜音身旁伺候多年自然明白安澜音这是不想多谈白术之事。 突然,几人像商量好了似的跪了下来。 第 2 章 第二章(帝王留宿) “陛下驾到——”一声吟唱打断了安澜音想说的话。 安澜音一愣,如今这个时辰他不应该早就入睡了吗?随后起身由青兰扶着去接驾,还未走出内室便见建元帝走了进来。 “臣妾参见陛下。”安澜音盈盈下拜,继而请罪道:“臣妾接驾来迟且仪容不整,还请陛下恕罪。” 不得不说安澜音是个美人,就这盈盈下拜的动作,明明在正常不过的行礼就可以瞬间把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建元帝听着安澜音这官方的不能再官方的说辞,心中钝痛,险些失了态,不知何时他们两人就走到了这种地步。再看安澜音的面色,他从未见过她如此虚弱的样子,心中更是闷疼。 随即道:“你身子不好,起来吧。”又对青兰说:“扶你家主子去榻上歇息。” “谢陛下。” 待安澜音收拾好后建元帝方道:“朕听闻你宣了太医过来瞧瞧,太医是如何说的。” “已无大碍,有劳陛下挂念。” 见安澜音如此,建元帝也歇了再继续询问的心思,看她虽然虚弱但精神很好的样子,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吧,便让张德桂伺候他洗漱宽衣。 张德桂一边伺候着建元帝,一边在心中啧啧称奇,陛下午间听闻贵妃宣了太医,虽未表现出任何不对,就是那批阅奏折的速度明显比平常慢了些,而等到太医从昭纯宫出来后,便宣来御书房请平安脉,你说说旁人这平安脉都是白日请,就陛下是晚上请,啧啧,而后再顺便询问贵妃的状况,这询问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便大晚上的来了昭纯宫,瞧瞧,这手段,后宫中谁又是贵妃的对手啊。 建元帝收拾好后,挥了挥手,张德桂和青兰便领着人退下了。 ‖ ‖ 一夜无话。 翌日 安澜音慢慢的睁开眼,看着还在自己身旁的建元帝,他那古铜色的肌肤,精致如画的眉,纤长浓密卷曲的睫毛,高挺的鼻梁,紧闭的双眼敛去万千芳华,整张脸看上去就像是被手艺高超的木匠精心雕琢出的。难怪世间这么多的女子想要成为他的女人,不仅仅是他身上代表的荣耀还有他这张完美到极致的脸庞。 安澜音打量着他,倏忽间,发现他的眼下有一抹青黑,他很累吗?也是作为一国之君天天有那么多的事需要处理,又岂会不累。安澜音的眼底多了一抹心疼和担忧。 “娇娇” 建元帝顾其琛一句无意识的喃语却瞬间让安澜音的眼底蓄满了雾。先前尚未闹翻时,他总是喜欢在床笫之事上哑着声音唤她娇娇。 “陛下,陛下,该上朝了……”门张德桂的声音响起,安澜音把自己的心叙收回,叫建元帝起床。 “陛下,陛下,该起了。”安澜音柔声唤着。 “嗯?”建元帝的声音有些模糊。 “陛下,该起了,您还要上早朝。” “嗯”半响才听见建元帝清晰的‘嗯’了一声。 听见建元帝的声音,安澜音才扬声唤人进来。 张德桂和青兰带着人捧着洗漱物品鱼贯而入。 建元帝并不需要安澜音的伺候,所以二人各由各的奴婢伺候着。 建元帝一边由着张德桂伺候,一边打量着殿内的摆设,素致雅淡的屏风,多宝阁上也都是些雅致的摆件,香炉里燃着茉莉香,临窗的软榻,软榻旁放着小几,小几上放着几本书,想来她还是喜欢在那里看书吧,这里似乎没有很大的改变,但仔细观察还是可以发现有细微的差别。 待收拾妥当坐在膳桌前已是一刻钟后了。 海参烩猪筋、鲜蛏萝卜丝羹、鲍鱼烩珍珠菜、淡菜虾子汤、鱼翅螃蟹羹、蘑菇煨鸡、辘轳锤、血粉汤……一道道菜肴由试毒太监试过后端了上来。 安澜音同建元帝的用餐礼仪极好,一时间膳桌上只剩下碗碟触碰的声音。半个时辰后,用膳结束,菜肴接连被撤了下去,另有宫女捧着漱口水进来。 收拾完毕后,建元帝便要起驾去上朝,临走前对安澜音说到:“你这禁足令已经三年了,时间够久了,而且新人也已入宫,你是贵妃,若还禁足于你威严有损,即日起解了吧,还有你身子不好,就先别去皇后处请安了,待身子好些了再去吧。” 安澜音深深的看了建元帝一眼后方才谢恩:“臣妾领旨,谢陛下恩典。” “嗯,你身子不好,不用出来送了。” “是” 帝王昨夜宿在昭纯宫且今早贵妃禁足令解除之事不过半个时辰宫中有些地位的人就都知道了。 第 3 章 第三章(各宫反应) 景仁宫 萧皇后萧芳若把玩着玉如意摆件听着心腹知书说着贵妃解禁之事。 末了,才对知书吩咐道:“本宫是后宫之主,贵妃解禁本宫不能没有表示,你去准备份贺礼,想来一会儿陛下的人就会来告知本宫,到时候你亲自送去。” 萧皇后这话音刚刚落下就有小宫女进来禀报说御书房的冯安来了,这冯安是张德桂的徒弟,他来倒是给了皇后脸面。 “奴才参加皇后娘娘。” “免礼,冯安你来本宫这里是陛下有什么吩咐吗?” “回娘娘的话,陛下说贵妃娘娘禁足时间够久了,自即日起解除禁足,特叫奴才来说与娘娘您。” “贵妃禁足时间确实够久了如今解了倒是时候。” “另外,陛下说贵妃娘娘身子不好便免了最近几日的请安,待贵妃娘娘身子好些再来给娘娘请安。” “贵妃身子不好自当如此,知书,你去库房挑些药材给贵妃送去,再嘱咐贵妃好生休养身子,这请安待她身子好了再来也不迟。” “是” “陛下那里还等着奴才伺候,奴才就先行告退了。” “嗯,你们这些近身伺候陛下的,要提醒陛下莫要太过劳累了。” “是,奴才谨记娘娘教诲,奴才告退。” “嗯” 钟粹宫 沈昭仪沈心如坐在软榻上问:“你说贵妃解除禁足” “是呀,娘娘,您说这贵妃解除禁足到底对咱们有利还是无利呀”沈昭仪的心腹沫儿着急的说。 “贵妃解禁是否对咱们有利无利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对沈宛如是无利的”沈宛如是沈昭仪的庶妹,沈宛如的姨娘对沈昭仪的母亲多次陷害,致使沈昭仪沈心如的母亲在府中处境艰难,而沈心如的父亲又是个宠妾灭妻的,这种情况在沈心如入宫为妃后才好转,而沈宛如在看见嫡姐过得好后央求这沈父也要入宫为妃,就是今年选秀才进来的沈选侍,住在钟粹宫后殿偏殿里,沈昭仪的眼皮子底下。 “走吧,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吧,想来皇后一会儿就会宣布这个消息了。” 咸福宫 “噼里啪啦——”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响起。过了将近一刻钟才停了下来。 “来人,把这收拾了,去看看宋选侍怎么还没来?也不看看都什么时辰了还不过来。”宋修容话音刚落就有人立即动作起来,收拾碎片的收拾碎片,去叫人的叫人。 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宋选侍就来了。宋修容打量着她,柳叶眉,瓜子脸,樱桃唇,是有几分姿色。然后道:“你的肚子最好争点气,想要做这事的人多的是,你应该明白你的身份,当然本宫也不是这等心狠手辣之人,你若乖乖的,本宫自会保你荣耀一生。还有你即在这宫中有些事你就应该知道,贵妃的禁足解除了。” 宋修容这就是典型的打一个巴掌再给一个甜枣。 宋修容年前发现自己身子不知何时被人下了避子药,这辈子都没办法怀孕,而宋家需要一个孩子这才送了无父无母的远方堂妹宋选侍进宫,宋家就是看在宋选侍无父无母没有其他依杖能够任由宋修容拿捏才让她进宫的。 宋选侍喏喏应答。 宋修容一看她这样子就来气:“走吧。” 怡景宫 元修仪罗氏听完后平静的叫回禀的人退下了,可那攥紧手帕的手和那眼里的红血丝出卖了她。 “娘娘……”她的侍女半夏担心的叫了她一声。 “本宫无事,半夏,你说,论皇宠,是贵妃胜一筹还是静淑仪更胜一筹?”元修仪问道。 “奴婢不知。” “依本宫看呀,还是贵妃更胜一筹。” “娘娘,宫中人都说静淑仪的宠冠后宫。” “她们懂什么”元修仪轻嗤一笑。 “娘娘,您不是讨厌贵妃吗为何……”半夏一脸的疑惑。 “本宫是讨厌她,但本宫不会被这个迷了眼。” 景阳宫 惠妃听完后面色平静的让人退下,不置一词。 第 4 章 第四章(日常闲话) 昭纯宫 把建元帝送走后,安澜音便坐在临窗的软榻上看着窗外。 碧空如洗的天空中飘着朵朵白云,小鸟叽叽喳喳的叫着,构成了一幅美妙的乐章,一阵清风吹过,几朵花瓣拂过安澜音的脸庞。安澜音这才回神,原来桃花都要落了。 看着手掌中的花瓣,安澜音似是下了某种决心。 “青兰” “娘娘,您唤奴婢。”青兰快步走进来行礼道。 “嗯,本宫中毒一事,查查吧,不着急,慢慢查,务必查仔细了。”安澜音闭着眼对青玉吩咐道。 “是”青兰看着这样的娘娘,陷入了沉思。 没有让青兰沉思过久,安澜音又问:“今天,后宫是什么反应。” “回娘娘,皇后娘娘听说娘娘身子不适,所以命人送了些药材过来,还嘱咐娘娘不必着急去请安,身子要紧,那药材奴婢都看过了调养身子是极好的。其余各宫娘娘都有所表示。” “紫兰说我身子还需调养,皇后送来的药材又是极好的,便用皇后的药材吧,你拿去给紫兰看看哪些用的上。” “娘娘,这可是皇后送来的。”青兰一脸迟疑。 “无妨,皇后这药是过了明路的,不会有事。” “可难保有些人借着皇后的手……”青兰还是一脸迟疑。 “皇后是不会给旁人这个机会的,若当真有人蠢得这般做了,皇后自会收拾了她,放心用吧。”安澜音宽慰青兰道。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去把紫兰叫进来。” “是。”不一会儿青兰紫兰就进来了。 “紫兰,我中的毒若是没有解药,大概多长时间会发作,而这期间会有什么反应吗?” 紫兰思考了一下便答到:“大概八个月后就会发作,并无什么大的反应,娘娘是想引蛇出洞?” “嗯,既然废了四年的时间来设此局自然也要让他得偿所愿。”安澜音一脸的平静,又道:“青兰从今天开始,我先前所用的东西一样一样的试,一定……” “娘娘是想亲自试验不行,这一定不行。”青兰连忙说。 安澜音话的没说完呢,青兰就连忙打断了她,显然是知道安澜音打的是什么注意。 “怕什么,紫玉不是还在吗” “娘娘,奴婢以后一定一天三请脉。”紫兰一脸的坚定。 “瞧把你们给吓得。”安澜音看着她们的反应有些哭笑不得。 “娘娘……” 安澜音抿唇轻笑:“好了,好了不逗你们了,知道你们这是为我好。”而后又一脸真色的道:“不过啊,就按我刚说的做。” 青兰紫兰对视一眼,就知道娘娘这是不听劝了,才不情不愿的答应下来。 “瞧你俩这模样,不知道还以为我虐待你们呢,墨兰,玉兰这俩丫头呢好像早上起来就没见着了。” “娘娘,她们俩这次被吓怕了,正在一寸一寸的找毒源呢。”青兰答道。 “她们俩到底年轻经的事少,你们俩平时记得多提点些。”安澜音对二人嘱咐道。“不过,她们俩昨天的反应倒是挺好的,玉兰她就适合当我的开心果。” 墨兰和玉兰先前并不负责贴身伺候安澜音,是后来才补上来的。 “娘娘您当初不就是看中玉兰那股子灵气才把她提拔上来的嘛。”这是紫兰说的。 室内的气氛瞬间就好了许多。 相比较于昭纯宫轻松闲适的氛围,此时的御书房简直就是水深火热的地狱。 “啪——,这茶怎么这么烫,朕说了是七分烫,七分烫,你都没长耳朵吗?重沏!”张德桂听到这忙给小太监打手势。哎——,陛下也不知道是咋滴啦,就这么一会儿不是嫌弃茶太烫就是茶太凉,更甚至说这龙涎香太浓,我滴陛下哟,这就是平常用的呀,你平常的时候也没这么说过呀。 第 5 章 第五章(后宫妃嫔1) 御书房的氛围自然影响不到昭纯宫。安澜音同青兰紫兰还有后过来的墨兰玉兰说的正开心呢。 “说说这三年多后宫里的是吧。”安澜音突然的一句话让几人心里咯噔一声,安澜音不管她们的反应,继续说:“我到底是解除禁足了,这后宫的事还是要知道些的。” 安澜音说完后就看向四人,好像真的是这个原因,到底如何也就只有安澜音自己知道了。 四人对视一眼,最终还是由青兰来说。 “娘娘,如今后宫从三品以上的还是当初和您一起进宫的旧人,只不过是位分有些变化。” “说说。” “惠妃娘娘的位分没变,就是惠妃娘娘抚养着五公主。”见安澜音目露疑问,青兰连忙解释说:“五公主是建元五年三月初四生的,也才过了满月不久,她的生母是建元元年入宫的秀女,是徐州刺史温玄的女儿,初入宫时得封正七品宝林,在惠妃娘娘的景阳宫,没有五公主的时候也只是从六品的容华,还是初侍寝的时候才晋了一级,生五公主时早产还遇上了难产,皇后娘娘怜悯这才向陛下求得了从五品婉仪之位。” 安澜音听完轻嗤一声,也不知在笑谁。 青兰说完这些后看了安澜音一眼后继续道:“温婉仪产下五公主后身子一直不好,且位分不够,又住在景阳宫,所以惠妃娘娘求了陛下养育五公主,并照顾温婉仪。” “娘娘,惠妃娘娘到底是太后娘娘的侄女,陛下不能不给太后脸面。”紫兰见安澜音沉默,这才开口宽慰道。 “我无事,你既说起太后了,太后如何了,还在皇觉寺修行” “是的,陛下几次去请,太后娘娘都没有答应,只让陛下每年过年的时候带上皇子公主前去。” “如此也好。”太后并不是陛下等生母,也不是先帝的原配,是继后,太后入宫之时先帝盛宠贵妃魏氏,皇后之位形同虚设,直到贵妃一党谋反,贵妃被杀,贵妃之子也就是陛下的三皇兄被囚禁后,太后才像是出现在世人眼前,可怜太后一生爱慕先帝,替先帝守住大齐的江山,为先帝为大齐奉献出了自己的一生,先帝也始终未曾看过一眼太后,可是在先帝弥留之际又将陛下记在了太后的名下,以此来实现太后的夙愿并保证太后的性命。许是伤心攒够了,太后在陛下即位后便去皇觉寺修行。 “继续说吧。” “在惠妃娘娘之下的就是沈昭仪娘娘,沈昭仪也就是抚养这二公主,同先前没有什么不同的。”这次改由紫玉回答。 “嗯,二公主身体如何了?” “二公主到底只是早产,并没有什么大事,这几年昭仪娘娘又好生养着,自然就将养回来了。” “嗯,继续。” “昭仪娘娘之下便是元修仪,这元修仪便是曾经的罗贵姬。”紫兰看安澜音一脸的疑惑,才解释了一下。 “建元元年四月南部大旱,到了八月的时候才下了雨,而元修仪便是在那种情况下生下了大皇子,陛下大喜,当即封大皇子为瑞王,罗贵姬晋为从二品修仪,封号为元。” 青兰在旁看着安澜音听着听着便皱起了眉头,她很清楚娘娘是为什么,为的不过是那封号“元”罢了。这“元”字大多时候是形容原配的,而且年号是建元,所以以“元”为封号,不可谓不重,娘娘听了自然心里不舒坦,可是她们这些做奴婢的又能说些什么呢。 “元修仪不过是因为生了大皇子罢了,若不然就凭她,要家世没家世,要宠爱没宠爱的,恐怕一辈子就在贵姬的位子上了。”玉兰看见安澜音皱眉,连忙说了些俏皮话。 “好啊你,纵的你愈发胆大了,什么话都敢往外说,若你今日这番言论传出去,我可不护着你。”安澜音这话说的看似严厉,但眼中到底是含着笑的。 第 6 章 第六章(后宫妃嫔2) “是,奴婢日后定当谨言慎行。”玉兰像模像样的给安澜音行了一礼并说道。然正经不过一秒,又继续说:“不过娘娘日后也不必护着奴婢,因为这话是传不出去的,毕竟这里都是自己人嘛。” “瞅瞅,青兰你们快瞅瞅,这小妮子……”安澜音虚点着玉兰对青兰三人说着,话语到底是轻松了许多。 “娘娘,这还不都是您惯的。”青兰接道。 “瞅瞅,连青兰都取笑我了。” 笑笑闹闹过后安澜音才道:“继续吧。” “娘娘,在元修仪之下的是宋修容,宋修容是曾经的宋贵姬。”这次是墨兰来说。 “嗯” “宋修容于建元三年六月二十一诞下二皇子,这才晋为从二品修容。不过二皇子是个福薄的,在建元四年二月夭折了,陛下悲痛,追封为安王。” “嗯” “还有,宋修容在年前发现被人下药了,日后都不能再生育了,所以今年宋家又送了个宋家女进宫。” “是何位分” “从七品选侍” “娘娘,墨兰说起这个宋选侍了,奴婢想起来沈昭仪的母家沈家也送了人进来,娘娘猜猜是谁”青兰调皮的问道。 安澜音就默默的看了她一眼,意思是你爱说不说。 青兰见安澜音不理她,只得自顾自的往下说:“沈昭仪的父亲是个宠妾灭妻的,这点在京都的地界上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这次进宫的就是那妾室的女儿,也是从七品选侍,住在沈昭仪的钟粹宫。” 说了这些青兰又一脸神秘的看着安澜音道:“听说进宫是那沈选侍求着的。” “估计是看中了这宫中的荣华富贵了吧。”安澜音轻嗤一笑,接着道:“没本事心又大的人在这宫中是活不长久的。” 青兰她们可不敢接这话,这件事毕竟还于沈昭仪有关。 “怎么不说话了,玉兰,那会说起元修仪来不是挺能说的吗?” “娘娘,您心胸这么宽广的人肯定不会同奴婢一般见识的,对吗?”玉兰一边给安澜音戴高帽子一边眨着星星眼望着安澜音。 “行了,就你个鬼机灵。”安澜音嗔笑,这意思就是不计较了。 玉兰听着这话就差一蹦三尺高了,她和墨兰可是听紫兰姐姐说过的,这位沈昭仪可是自家娘娘的闺中密友,娘娘对她可是维护的很呢。 “从三品之上可还有别的人” “回娘娘,有的,是张贵姬,张贵姬是建元元年选秀进宫的,是她们那一批秀女中位分最高的。”这次改由玉兰说。 “张” “如娘娘所想的,张贵姬的父亲是张丞相,兄长是骠骑大将军呢。”玉兰说完后便后悔了,‘如娘娘所想’她这不就是在告诉娘娘她在揣摩娘娘的心思嘛。 “这般家世是她们这一批秀女中位分最高的倒是不奇怪。” “是呀是呀,张贵姬的家世确实好,当初甫一入宫便被封为正六品嫔位呢,如今都是从三品的贵姬啦。”玉兰连忙说。 “玉兰,你可是越来越厉害了,都学会揣摩本宫的心思了,嗯?”安澜音淡淡的说出这句话,可不管这句话在玉兰心里泛起多大的波澜。 “娘娘,奴婢知错,请娘娘责罚。”玉兰立马跪地说道。玉兰可是听出来安澜音改了自称,再不敢求饶。 “既然如此,本宫罚你你也不会心有怨恨吧。” “奴婢不会。”玉兰回答的斩钉截铁。 “既如此,罚俸半年,”安澜音故意停顿一下后继续说:“庭院的打扫这一个月便交给你了。” 玉兰的心随着安澜音的话大起大落。最后跪地俯身应道:“奴婢遵命。” 青兰她们可不敢给玉兰求情,私自揣摩主子心思是极大的罪,如今只是这个惩罚到底是轻了。别看是罚俸半年,像她们这种贴身伺候主子的,主子随便的一个赏赐便可抵了那半年的俸禄,至于这扫庭院的,那些粗使宫女又怎么敢真的让她们做。 “起来吧。” “谢娘娘” 第 7 章 第七章(后宫妃嫔3) “青兰,你先前不是说从三品以上的只有旧人吗?怎么出来了个张贵姬。”安澜音看着青兰问道。 “回娘娘,张贵姬尚未举行册封仪式,所以奴婢先前没有算在里面。”从五品以上及其从五品都是要举行册封仪式的,举行了册封仪式才会上皇家玉碟,这样你才会是皇家人,日后的史书上才会有你的身影。 “嗯,这三品以下的人里面还有什么厉害的人吗?” “回娘娘,有一个。”青兰硬着头皮说道。 “哦”安澜音的语气里有惊讶也有好奇。 “回娘娘,是张贵姬之下的静淑仪。”青兰复杂的看了一眼安澜音后继续道,“静淑仪姓秦,其父亲只是地方上的一个从八品县令,刚刚进宫时是最低的从八品采女。” “你的意思是她没有家世,短短三年之间便从从八品做到了从四品,如此看来她倒是很受陛下的宠爱呀。”安澜音的语气平平淡淡的听不出有什么异常。 可越是这种语气,青兰的心里越是突突的跳,她家主子越是生气越是平淡,这种平淡里你什么都琢磨不透,所以说呀这后宫嫔妃中她最不想说的便是这静淑仪。 “娘娘,静淑仪还养育着三公主,三公主的生母是只是从六品的容华,死后被追封为正五品的德仪。”青兰咬牙说完这段话。 “嗯,说说皇后吧。”安澜音听完后没多大反应,直接换了个问题。 “回娘娘,皇后娘娘孕有一子一女,分别是三皇子和四公主。”这次是墨兰回答的,回答这问题的时候墨兰脸上有些激愤。 安澜音到时能够猜得出来她在想什么,不过也并没有多解释什么,只说了一句“她到底是皇后。”这样意味不明的话。 墨兰听完一脸的疑惑,安澜音看着都有些想笑。 “墨兰呀,你就别想了,你想不出来的。” “娘娘……”墨兰懊恼的叫了声安澜音。岂料安澜音听完再看墨兰脸上的神色时就直接笑了出来。 “娘娘……”直到墨兰再次出声,安澜音才止住了笑声。 “说的应该差不多了吧,可还有什么”安澜音眸中带笑的问道。 “娘娘,五小姐也入宫了。”这次是紫蓝回的。 “谁?安澜凝?” “是,五小姐今年到了选秀的年纪,据说是皇后娘娘觉得五小姐合眼缘,便留了牌子,事后才知道是五小姐。” “哼,说的永远比做的好听。”安澜音的语气中已经染了薄怒。 “娘娘,五小姐和宋沈两家的一样都是从七品选侍,如今居住在张贵嫔的昭和宫。”紫蓝后边补充道,意思就是问问可要将五小姐接昭纯宫。 “哼,皇后不是说合眼缘吗?怎么不将人放在景仁宫,放在昭和宫干嘛。”这话青兰她们说都不敢接,她们打底是奴婢,又如何敢接这种议论皇后的话。 “青兰,你去趟昭和宫,把小凝请过来。” “是”青兰应了一声后就离开了。 “这件事到底是个怎么回事?”半响后安澜音才问道,脸上已经有些疲惫。 “娘娘,这次选秀的秀女中并没有太重要的,所以陛下便没有去,把选秀事宜都交给了皇后娘娘做主,五小姐这是似乎元修仪还出了不少力。” “嗯,大夫人可曾给本宫递过牌子”宫中一些有诰命的夫人可以向皇后递牌子请见妃嫔。 “没有” “没有大夫人如此疼爱小凝又如何会不请见”诰命夫人的请见折子皇后是可以扣了的,安澜音这话的意思便是说皇后给扣下了。 第 8 章 第八章(安五小姐) 安澜音口中的“大夫人”是安澜凝的亲生母亲,安之然的原配夫人,安家的当家主母谢氏。谢氏有三子一女,安澜凝是谢氏最小的孩子,又是女孩,所以安澜凝是在她母亲和兄长的保护下长大的。 这时屋外响起了纷杂的脚步声,门帘被人撩起,伴随着一声“三姐”一个人冲进了安澜音的怀中。 “三姐……呜……我想你……呜呜呜”安澜凝扑进安澜音怀里哭了起来。安澜音则用手轻拍安澜凝的后背安慰着。 青兰她们看见这幅画面,便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也把安澜凝身边的人带走了。 “好了好了,你怎么还是这么能哭呀,一会儿你姐姐的昭纯宫都要被你的泪给淹了。”待安澜凝哭的差不多了,安澜音才开口调笑道。 “我就哭,我就哭,给你淹了你就呆在水里吧。”一个嗡声嗡气的声音在安澜音的怀里传来。 “好啊你,居然敢叫你三姐呆在水里。” “哈哈……三姐……哈哈哈……三姐……哈……你别……哈……别挠了……哈哈哈……三姐……我……哈……我错了……哈哈……我再也……哈哈……我再也不敢了……哈……三……哈哈哈……三姐……哈哈……你就饶了……哈哈……了我吧……哈哈哈”安澜凝一边逃脱安澜音的魔爪一边求饶。安澜凝说完安澜音也就顺势放了她。 安澜凝在安澜音怀里抬起小脸眼巴巴的看着安澜凝。 安澜凝不属于那种美得妩媚的人,她的美在于可爱,略微胖乎乎的小脸,泛着水光的杏眸,樱桃的小嘴,让人一看就忍不住捏一捏她的小脸,只不过此时她的小脸上都是泪痕。 “瞅瞅,这是谁家的小花猫,丑死了。”安澜音捏捏安澜凝的小脸笑着说道。 “这个小花猫是你家的。”说着安澜凝把脸在安澜音的身上蹭了蹭。 “好,我家的,那小花猫,咱们先洗洗脸收拾收拾行。”安澜音非常好脾气的说着。 “哼哼,准了”安澜凝像模像样的的哼哼两声说着。 “你呀。”安澜音捏捏了安澜凝的小脸,不过也没多计较。 “青兰” 待安澜凝收拾好后,又让人上了些点心青兰才带着人下去了。 “小凝,父亲她们对于你进宫这件事是什么态度。”等安澜凝吃的差不多了,安澜音才开口询问。 “父亲她们都不愿意我进宫,只是皇命难违。” “大夫人她……” “母亲向宫中递了好几次牌子,想要进宫来见见三姐你,只是一直没有同意。” “我在禁足中,应该是皇后做主给挡了。”安澜音的语气中有些自责。 “三姐,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知道的,三姐你在宫中也不容易。” “谁和你说的这些,三姐在宫中怎么不容易了。” “没谁和我说,我自己琢磨的,若不是不好过,依三姐你的性子又怎会自请禁足。”安澜凝有些闷闷的声音响起。 安澜凝的话让安澜音的心里有些苦涩,但又笑着的安慰安澜凝。 “我们家小凝长大了,都知道自己琢磨问题了呢,不过呀,三姐过得挺好的,你看看这昭纯宫哪一件不是精品哪一件不是你三姐喜欢的风格” “那三姐你为什么要自请禁足呀。”安澜凝有些不解,便直接问了出来。 “好了,三姐这不是解除禁足了嘛,你呀,就别担心了。”安澜音没有直接回答,直接转移了话题:“三姐叫你来是想问问你,你想在三姐的昭纯宫还是张贵姬的昭和宫。” “我是想来找三姐的,但是能过来吗?”安澜凝有些雀咏,但又立马有些沮丧。 “行了,你三姐要是去这件事都做不到,那这贵妃之位也就别做了。三姐明天去请安的时候同皇后说说,你就别担心了。” “哦~”安澜凝的声音有些闷闷的,突然,她像是发现什么似的问安澜音:“三姐,你明天早上要去景仁宫请安?” “瞧你,一惊一乍的,三姐去请安有什么好惊讶的。” “好像也是哦~” 留安澜凝在昭纯宫用了午膳和晚膳后,又聊了一会儿看着天色已晚安澜音便叫青兰送安澜凝回昭和宫。 第 9 章 第九章(清晨请安1) 送安澜凝离开后,安澜音拿了本书倚在软榻上,紫兰进来挑了挑灯,让安澜音不至于看坏眼睛。 “娘娘,时辰不早了。” “紫兰,小凝的事你怎么看 ̄”安澜音低头看着书问紫兰。 “娘娘,让五小姐入宫的旨意到底是皇后下的,陛下又怎么好在明面上反驳皇后呢。”紫兰知道自家主子在五小姐这件事情上对陛下有些怨言。 “是呀,她到底是皇后。”安澜音呐呐自语一句后吩咐紫兰:“明天去请安的路上我要同张贵姬说说小凝的事,你看着些时辰。” “是” “歇了吧。” 翌日 “娘娘,步撵已经备好了。”安澜音用完早膳后墨兰进来回道。 “嗯,走吧。” 安澜音坐在步撵上紫兰和墨兰在旁跟着,青兰和玉兰留在了昭纯宫,紫兰还在那说着后宫的情况,昨日因为安澜凝的事打断了,不过所剩的也不多了。 “第一次和这次选秀进宫的都各有十人,第一次选秀进宫的大多是京中官员的子女,这次的大多是地方上的。” “嗯,平常陛下常去哪里” “陛下除去初一十五去皇后处,剩下的各有五六日去静淑仪和张贵姬处,再有十余日陛下不进后宫,剩下的日子被后宫众人平分,其中以柔淑仪处最多,苏德仪次之。” 说着紫兰便看见前边走着的三个妃嫔,对安澜音说:“娘娘,前边和安选侍走着的是张贵姬和云御女,中间的是张贵姬,云御女是这次选秀进来的,她父亲是地方上的官员。”因为不在昭纯宫所以紫兰称安澜凝为安选侍。 “走快些。” “是” 安澜音一声令下,大力太监们都加快了脚步,很快便到了张贵姬她们旁边。 安澜凝先看见的安澜音,有些兴奋的叫了声“三姐姐”。 “没规矩。”安澜音轻声呵斥。 安澜凝吐了吐舌头,而后才向安澜音行礼。 “臣妾给贵妃娘娘请安。” 安澜凝的声音唤醒了还处在怔愣中的两人,而后急忙俯身行礼。 “臣妾给贵妃娘娘请安。” 安澜音抬手示意大力太监把步撵放下,由紫玉扶着走到张贵姬面前,伸手扶起张贵姬,而后对尚在行礼的安澜凝和云御女道:“免礼。” 紫兰挥了挥手示意让大力太监抬着步撵在后跟着,而安澜音则和张贵姬她们步行。 “本宫记得依张妹妹的位分足以使用步撵,张妹妹怎么走着去呢。”安澜音首先调开了话茬。 “臣妾小时候身子不好,大夫诊治说臣妾需要多活动活动。臣妾昨日去皇后娘娘处请安,听皇后娘娘说娘娘身子不适,不知娘娘如今如何了。”张贵姬回答了安澜音的问题后又询问贵妃的身子。 安澜凝在旁听着有些懊恼的皱了皱眉,她昨日见着三姐姐太兴奋了忘记问三姐姐的身体如何了。 “有劳张妹妹挂念,本宫已无大碍。” “娘娘无大碍便好,不过在臣妾看来,人在病中时,心情愉悦是最为重要的,娘娘同安妹妹姐妹情深,若安妹妹时常去陪伴定时于娘娘有益的,不若娘娘去求了皇后娘娘,叫安妹妹搬去昭纯宫陪陪娘娘。”张贵姬说完后看着安澜音问道:“娘娘觉得臣妾说的如何。” “妹妹即说了出来,想来定是有用的,本宫今便向皇后娘娘提提。”安澜音深深的看了一眼张贵姬后方道。 “对娘娘有益便好。” 两人结束话头,又走了一段路便到了景仁宫。 “贵妃娘娘到,贵姬娘娘到,安选侍到,云御女到。”司礼太监喊道。 此时景仁宫内大多数妃嫔已经到了,只剩下几个高位妃嫔未到。而那些妃嫔没有许是料到安澜音回来,都有些怔愣,等反应过来后皆站起来行礼,又有小宫女上茶,当然也有人去回禀了皇后。 安澜音环顾四周后方道:“免礼,都做吧。” 待安澜音坐下后众人才依次落座,一时之间交泰殿内安静极了。 也有不少的妃嫔在暗中打量安澜音,而安澜音就坐在那慢悠悠的品着小宫女新上的茶。 安澜音轻轻抿了一口茶后便把茶杯放下了,刚放下便听见司礼太监喊道 “修容娘娘到,宋选侍到” 宋修容似乎没想到会看见安澜音明显的有些怔愣,而后俯身行礼,只是这礼行的极为敷衍,并且还没等安澜音叫起,她便自顾自的起身坐下,然后让其他妃嫔起身。 安澜音看着她这一波操作,非常好脾气的没有说什么,只自顾自的拿起手边的茶。 毕竟安澜音今天的目标可不是她宋修容而是皇后,对的,就是皇后。 目标是皇后有两个原因,一是安澜音刚刚解除禁足,自然需要一个人来立威,二来皇后做的事太恶心。 第 10 章 第十章(清晨请安2) 宋修容见安澜音对她的行为没有反应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让宋修容的憋了一口闷气,拿起茶抿了两口,压下即将喷涌而出的怒火。 放下茶杯,宋修容对安澜音说。 “贵妃姐姐禁足时间太长了,怕是宫中的姐妹都不认识吧,妹妹愿意给姐姐介绍一下的,姐姐你看如何。” 宋修容虽然问了安澜音的意见,但她并没有等安澜音说只自顾自的介绍起来了。 “贵妃姐姐,在妹妹对面的是张贵姬,张妹妹的父亲是当朝丞相,坐在妹妹下首的是静淑仪,静妹妹可是三年多的时间内便从从八品升到从四品,而且还养育着三公主呢。” 宋修容在介绍完这两人后便笑意盈盈的看着安澜音。 要说宋修容怎么不可能知道安澜音早就知道这宫里的情况是不可能的,她说这话不过是为了给安澜音添堵罢了。 安澜音在宋修容介绍的时候暗自打量着静淑仪。 眼似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着一袭浅蓝色锦绶藕丝罗裳,梳着百合髻,头戴一支宝蓝点翠珠钗及一支蓝水晶簪子,看着清新可人,纯美自然。 而反观安澜音今日的装扮,月牙白色的裙摆和衣袖,层层叠叠的,散落着紫色的花瓣,由浅至深,用一根蜜花色水晶发钗挽成了个坠马髻,看着清雅淡然。 不得不说两人的风格挺相似的。 这打量的时间也不过短短的一瞬。 宋修容说完这两个刚打算说其他的,便听见司礼太监通报 “惠妃娘娘到,沈昭仪娘娘到,元修仪娘娘到,沈选侍到” 交泰殿的妃嫔除安澜音外都站起来行礼,而惠妃等人向安澜音行礼,礼毕后,宫中妃嫔都到起了,皇后也就出来了,又是一番行礼。 都落座之后,皇后看着安澜音问道:“先前陛下派人说免了贵妃妹妹这几日的请安,没想到妹妹今日就来了,可是身子好些了。” “说起这个了,臣妾有个不情之请。” “妹妹但说无妨。” “太医说臣妾身子已无大碍,只需好生将养着便可,只是臣妾的昭纯宫就臣妾一人,着实有些孤单,正好听闻五妹妹也入宫为妃了,臣妾想问可否让五妹妹搬去臣妾的昭纯宫也让臣妾不那么孤单。” 皇后对于安澜音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一点都不惊讶。 “这算什么不情之请呀,你们姐妹自当如此。” “臣妾谢过皇后娘娘。” 安澜音再说完这件事后便开始同皇后聊着别的话题,不知道还当真以为是多年未见亲姐妹呢。 皇后总不能只和贵妃聊天,过了一会后边将话题转移到了别人身上。 突然,坐在末位的一个妃嫔晕倒了,吓了众人一跳。 “来人,传太医,再来几个人把白容华抬到偏殿。”皇后很快回过神来,冷静的指挥这下人。 “娘娘,白容华是第一次选秀进宫的,初入宫时是正八品御女,现在住在永宁宫。”紫兰在安澜音的耳边说着。 太医来的很快,诊完脉后来回禀说:“回娘娘,白容华并无大碍,一会便会自己醒来。” 皇后拜了拜手示意太医退下,出了这么档子事,皇后和众人也没了闲聊的性质,就这样让后宫妃嫔退下了。 就因为这件事,安澜音本来打算皇后下下皇后的面子也没能达成。 第 11 章 第十一章(谈心前昔) 夕阳西斜,像是给整个皇宫蒙上了一层薄雾,朦朦胧胧的,而此时的御书房。 建元帝在书案前批阅奏折,张德桂在旁伺候着。 建元帝把刚批完的一本折子放下拿起另一本,而后问道:“今天后宫有什么事” “回陛下,今天贵妃娘娘去景仁宫向皇后娘娘请安了,并以病情期间心情要保持愉悦为由,希望安选侍能够搬去昭纯宫,皇后娘娘已经同意了。” 张德桂一边说一边暗中打量着建元帝,可惜他什么都看不出来。 “日后不要喊她安选侍,叫安五小姐。”张德桂听完后心想,陛下这是不认安五小姐是他的妃嫔呀。 “还有什么?”建元帝低沉的声音打断了张德桂的心思。 张德桂听完后急忙回道:“还有一事,白容华今天请安的时候在景仁宫内晕了,太医说没有什么大碍。” 说完这些基本的情况,张德桂有些试探的问道:“陛下可要去看看” 这马上就该到歇息的时间,张德桂这般问便是再说,陛下你今晚可要歇在白容华那里。 “你去库房里选些东西送过去吧。”建元帝波澜不惊的声音响起。建元帝这是不打算歇在白容华那了。 张德桂还打算说什么,只是被开门声打断了,张德桂赶紧过去,与小太监耳语几句,之后过来向建元帝回禀。 “陛下,礼部尚书白大人,礼部侍郎周大人求见。” 建元帝略带惊讶的抬起头,而后才道:“宣” 不一会儿,两个着官服的人走了进来,向建元帝行礼。 建元帝喊起并问道:“这般晚了,两位爱卿前来所谓何事。” 半个时辰后,两位官员才从御书房走出来。 “张德桂”建元帝的声音从御书房内传了出来。 “奴才在”张德桂急忙进去。 “摆驾昭纯宫” “是”张德桂愣了一下才应了下来。 “陛下摆驾昭纯宫” 昭纯宫 “陛下驾到——”伴随着司礼太监的通报声,建元帝大步走了进去。 “臣妾参见陛下 ”安澜音由宫女扶着行礼。 建元帝进来后径直走到了软榻上,坐下,随手拿起旁边的玉如意把玩,而后摆手“都退下。” 待人退下后,建元帝指了指身旁的位置,示意安澜音坐下。 安澜音看了建元帝一眼后方才挪步过去坐下。 “阿音”半响后建元帝才开口轻唤安澜音,建元帝也只是唤了安澜音一声,并未把注意力从玉如意上挪开。 建元帝的声音让低着头沉思的安澜音浑身一震。 ‘阿音’,建元帝幼时时常这般唤她,安澜音不知她这般唤她是何意,只得轻声应道:“臣妾在。” “你若当真喜欢他,朕可以放你离开。”建元帝的声音在安澜音的脑海中平地一声惊雷,炸的安澜音有些发愣。 建元帝在说完这句话后便抬头看着安澜音的反应,看着安澜音一直处在震惊中反应不过来,他的心也越来越沉,她就这般开心的反应不过来吗 三年前,每次她到紫宸宫承宠时,他从来不让她去后殿,因为那里有太多女人睡过,他嫌脏,三年前,他知道她不喜欢宫中的憋闷,总是在每月抽出两日的时间陪她出宫游玩,三年前,她喜欢木槿花,他便在皇宫一脚劈出一块地方专门栽种木槿花,害怕别人说她祸国,他的木槿园是以已逝的生母喜爱木槿花为由建立的,三年前…… 在他以为他和她纵使在这深宫中,也可以活的很好时,他才发现她喜欢的人不是自己,多么可悲呀! 建元帝从回忆中抽身出来,看着安澜音说出了一句话:“朕会安排一切,但如今你依旧是朕的妃子,侍寝你也依旧要做。” 说完后便起身不顾安澜音的挣扎扣住她的后脑勺,用唇堵住她即将说出口的话。,一把将她抱起,大步走到床边,轻轻的将她放下,自己俯身压下。轻纱落下,室内一片旖旎,间或能听见建元帝“娇娇,娇娇”的轻唤声。 第 12 章 第十二章(谈心) 翌日 安澜音醒了时已经天光大亮,还不带她有什么反应便听见建元帝低沉的声音响起:“阿音,你醒啦,可要起来朕唤人进来伺候你梳洗。” 声音刚落便有脚步声朝着门口走去,然后关门,不一会儿便见青兰她们捧着洗漱的东西进来,但是建元帝没有进来。 在玉兰给安澜音挽发髻时,建元帝进来了,还是坐在临窗的软榻上做好,见安澜音收拾妥当后,起身带着安澜音往膳房走。 “朕今日休沐,听闻木槿园又有了些新的花样,待用完早膳后,去看看可好?”建元帝如是说。 “好”安澜音淡声应道。 两人用完早膳再赶去木槿园时,已经在一个半时辰之后了,天气略微有些炎热,建元帝带着安澜音到一个亭子里略做休息。 安澜音打量着木槿园,发现并没有其他妃嫔和宫女太监,就连他们两个人的宫女太监也只是放了些点心和茶便退下了,想来是他下的令吧。 “陛下,昨晚……” “阿音,朕不想提昨晚的事,赏花吧。”安澜音还没说完便被建元帝打断了,语气中甚至带了些祈求。 “琛哥哥,你告诉我你昨天为什么会说那样的话,好不好?” 自从三年前两人大吵后,安澜音便再也不曾唤建元帝琛哥哥了。所以哪怕建元帝再不想提还是应了。 “好” “他下个月要来拜寿,朕昨晚得到消息,他在路上遭遇刺杀。” “你说什么这……这不可能……”安澜音惊讶的有些说不清话了。 半响后,她才看着建元帝问道:“他伤势如何了,还有他要来拜寿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伤势还好,至于……”建元帝看着安澜音,沉声说道:“至于你为什么不知道,是朕拦截了他的信件。” 安澜音看着眼前的帝王,好像第一次认识他一般,“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阿音,朕爱你,朕承受不了得到你后再失去你的痛苦。” “什么得到失去的,你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懂?”安澜音满脸的疑惑。 “三年前,他要把你带走。” “三年前”安澜音思考了一会儿才接着道: “你是不是听了我和他的对话?还有你同我争吵是不是也是因为那段话” “是”建元帝看了安澜音半晌后才道。 “不是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那是在建元二年二月的一个中午,昭纯宫内室有三个人,两女一男,中间隔着屏风,隐约间有对话声传来。 “银银,你同我离开可好?”男子说道。 屏风内有两名女子,其中一名就是安澜音,安澜音看着女子,女子的脸上有一道从眉骨到耳侧的疤痕,看着有些可怖,她拿着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我也很想和你离开,但是我不能。”不一会儿安澜音的声音传来。 “为什么,银银,你知道我不会嫌弃你的,我发誓。”男子的声音中带着急切。 而屏风内,女子将笔放下,默不吭声。 半响后,安澜音走出屏风劝慰男子:“银银一时之间还走不出来,给她些时间,还有就让她在我这吧,我会照顾好她的。” “好”男子应完之后就转身出去了。 安澜音对建元帝说:“你偷听怎么不听完,你还……” 不等安澜音说完,建元帝便打断了安澜音的话,“阿音,太好了,你还是我的!” “嗯”安澜音看着建元帝会心一笑。 “陛下,永宁宫凝香斋的人来报,白容华有喜了。”张德桂也不想来打扰陛下和贵妃娘娘的,只是这事到底事关皇嗣他只得来回禀了。 “嗯,你去挑些东西送过去吧。”建元帝吩咐道。 “陛下,这……这情况有点复杂。” “本宫记得昨日在景仁宫白容华晕倒了,太医来诊治后说没有大碍,并没有说有喜。”安澜音询问道。 “回娘娘,是的。”张德桂只得硬着头皮说道。 第 13 章 第十三章(白容华有喜1) “那她现在多长时间了?”安澜音继续追问。 “回娘娘,不到二个月。” 安澜音得到答案后便不再问了,只是抬眸看着建元帝。 “张德桂,你先下去。” “陛下不去看看吗?”安澜音问道。 建元帝起身,安澜音紧跟着也起来,建元帝走到安澜音旁边,一把将安澜音抱起,放在石桌上,自己弯腰俯身在安澜音耳边说道:“朕现在更想办了你。” 安澜音听完满脸通红。 “唔……”建元帝说完便袭上了安澜音的红唇。空气中传来啧啧的水声让安澜音再次羞红了脸。 “哈哈哈——”建元帝朗声笑着,然后把安澜音抱下来,“走吧,去看看。” 永宁宫凝香斋 建元帝和安澜音到的时候后宫妃嫔大部分都到了,就连皇后也到了。 一番见礼后,建元帝才问道:“怎么回事?” 惠妃走上前回禀道:“回陛下,是昨日给白容华诊治的太医开的药里被人加了红花,是静淑仪妹妹发现的所幸发现的及时,皇嗣并无大碍。” 惠妃这话倒是让安澜音有些惊讶,“这事还和静淑仪有关呀。” “臣妾昨日见白妹妹身体不适,便想着来看,正巧白妹妹再喝药,臣妾在家中时曾经看过医术,这才闻得出来药中有红花。”静淑仪起身回道,没有半分邀功的意思。 “此事你有功,便着封为正四品贵仪吧,改日朕再让张德桂给你送些小玩意。”建元帝开口说道。 “臣妾谢主隆恩。” “红花一事,便由贵妃来审问吧。” “陛下,臣妾……”皇后有些惊讶的出声。 “人是在你景仁宫晕倒的,太医也是你传的,你暂且避避嫌。” “是”皇后咬牙说道。 “敢问皇后娘娘,不知昨天给白容华诊脉的太医可在?”安澜音开口询问。 “来人,带上来。”皇后直接吩咐道。 太医姓刘,带上来之后便直接跪在地上喊冤。 “是刘太医吧,下面本宫问什么你回答什么,喊冤的话就先留在肚子里吧,你可听清楚了?”安澜音的声音不疾不徐,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就像她现在不是再查事情,而是再和你聊天。 “明白,臣明白。”太医顿了一下,似是没想到贵妃会这样说,而后立马应道。 “刘太医年方几何老家在哪?家中有几口人?在太医院多长时间?” 安澜音这问题让屋内的众人都有些发懵。还是那位刘太医最先反应过来。 “臣今年四十有二,老家在襄州,家中尚有老母和三个兄弟,另有子孙十五人,在太医院十七年。” “刘太医家中人倒是不多啊。”安澜音好似感慨的说了一声,可这可是吧那位刘太医吓着了。 贵妃这是在拿他家人威胁他呀。 安澜音说完这句话之后,也不着急着问,拿起手边的茶轻轻抿了一口,放下,才接着问道:“那昨日你给白容华把脉时,可曾诊出是喜脉” 说完这些后,安澜音又补充了一句:“不着急,你慢慢想,想好了再回答,你可只有这一次机会。” “臣昨日诊出了”那位刘太医深深磕一个头后说道。 “那这红花是怎么回事?” “臣将红花掺在其他药里一并给了白容华的宫女。”似乎没想到安澜音会问的是这个问题,刘太医顿了顿才答道。 “红花从何而来” “太医院” “太医院药材都有记录。” “我昨天拿了,今天在外面买回来,在补充回去。” “为什么要给白容华下红花” “是宋修容娘娘,是她指使臣的。” “陛下,臣妾没有。”宋修容一听吓坏了,连忙哭冤,而后一转头,指着刘太医骂道:“你胡说,你休的污蔑本宫,说,是谁指使你污蔑本宫的,说啊。” “宋修容,你安静些听他说完。” “安静贵妃娘娘,他指证的是臣妾,不是您,你当然安静的下来。”宋修容听完安澜音的话,扭头就对安澜音嘲讽道。 “够了,宋氏,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给朕坐下。” “陛下”宋修容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建元帝,见他面色没有改变,只得应下:“是”。 第 14 章 第十四章(白容华有喜2) “你说是宋修容指使你的,你可有证据?”安澜音继续问道。 “臣没有。” “没有啊,那这可就是污蔑啊。”安澜音的语气淡淡的,就好像在说今天的天气怎么样。 “臣……臣可以说清楚宋修容是如何指使的。”刘太医听完安澜音的话当即就说。 按理说像刘太医这种人,在认罪之后就该自称罪臣的,不过,也不知他自称臣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还是他惊吓过度导致的忘记该自称,不过现在可没人纠结他的自称了,都把注意力放在了他即将要说的上了。 “是,是宋修容身边的澄溪姑娘,她当时支开了白容华的宫女,对臣说要臣保密的,那红花,红花也是澄溪姑……” 还不待刘太医说完,宋修容就打断了他的话。 “你胡说,本宫昨日去景仁宫给皇后娘娘请安时带的跟本就不是澄溪,你就算是想污蔑本宫,也要编出一套可信的话来,还不快说,你背后的主子是谁?”宋修容指着他骂完,就又扭头跪下对陛下说:“陛下,臣妾是冤枉的,求陛下揪出幕后黑手,还白容华和她肚子里的皇嗣一个公道。” “你先起来,坐下好好听。”建元帝淡淡的开口安慰着。 “是” 待宋修容坐下后,安澜音才问道:“那位澄溪姑娘是谁,现在可在这里” 安澜音并没有问昨日是谁跟着宋修容的,这方面宋修容是无论如何都撒不了谎的,毕竟随便找一个昨日在场的宫女就知道了。 “回娘娘,澄溪在咸福宫,并不在这里。”回话的是宋修容的宫女红莹。 “派个人去。”安澜音吩咐完就有人领命离开了。 而后安澜音看着殿内跪着的刘太医问道:“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臣……臣该说的都说了,只是陛下娘娘臣的家人是无辜的,臣恳求陛下开恩,开恩呐”说完这些他就磕在地上一直求饶。 “先拉下去,待那个宫女过来在带上来。”建元帝吩咐完便有几个太监过来拉扯那个刘太医。 “臣还有事要说,臣还有事要说啊,陛下!”刘太医边挣扎边哭喊着。 建元帝拜了拜手,太监便把刘太医放下了。 等了一会儿才听见那刘太医开口说道:“当初,宋修容一直不孕,因为臣的母亲是宋修容父亲的庶妹,宋修容边找到臣的头上,后来臣发现是宋修容燃着的香曾在一种药水里浸泡,常年闻此香的人,会受孕困难,但不至于不孕。” 顿了顿他又说:“臣曾在其他宫里发现过。” “哪?”建元帝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贵妃娘娘的昭纯宫,惠妃娘娘的景阳宫,静淑仪的永和宫,就连白容华的宫里也有。”刘太医说完后就瘫坐在了地上。 “张德桂,宣白术。”建元帝吩咐道。 话音刚落,张德桂就一溜烟的没了影。 “你说本宫宫里也有”安澜音问道。 待刘太医点头后再问:“本宫宫里从不点香料,你又是从何得知的” “那是三年前了,那时臣去昭纯宫给娘娘请平安脉,在等待宣召的时候,看见了去领吩例的小太监,他正好拿着那种香料,臣就借机要了几块,拿回家研究了研究,臣在要的过程中,那个小太监也透露出娘娘从不用香料。” 他也不等别人问,就自顾自的说:“这种药,会让人极难有孕,但是又不会损害人体健康,若是有孕了,大多数会难产而亡,若身体好些在产子之后可以拖上那么几年。哈哈哈……这个药在先帝的后宫就有了,哈哈哈……这东西在这后宫之中害人啊。” “你最后这句是什么意思?”建元帝沉声问道。 “这东西在皇宫或者后宅那都是害人命的东西,若是放在青楼那样就可以防止女子有孕。” “陛下,您的生母德妃娘娘就是死在这种药上的啊。” 第 15 章 第十五章(太后薨世) 刘太医这最后一句话说完,总人都大气不敢出了。 陛下虽然在先帝驾崩前记在了太后名下,但到底不是说他就是太后的儿子了,只是记了个养母的身份。 陛下的生母是在陛下五岁时薨逝的。 正在这时,有太监回禀说那个叫澄溪的宫女来了。 她来了之后就直接承认是自己以给宋修容送衣服为由进了景仁宫,然后指使的刘太医,也是他示意刘太医在药中加入红花的,但是她不承认是宋修容指使的她,只说是她自己与百容华有恩怨。 审问结束后,安澜音看着建元帝,他现在显然是不想管这件事了。 安澜音便直接下令,宫女澄溪谋害皇嗣,赐死。至于那个刘太医,安澜音并没有发落。 发落之后,建元帝便想走了,但是被皇后拦住了,“陛下,白容华到底是孕育皇嗣有功,这位分……” “晋为正六品嫔吧。”说完,建元帝就离开了。 等再去看过白容华之后,不对现在改叫白嫔,安澜音便回了昭纯宫。 “小凝迁宫一事,怎么样了。” “再有三日五小姐便可以搬过来了。”回答的人是青兰,青兰这几日都在忙着这件事了。 “那就好。”安澜音环顾四周后问道:“玉兰呢……” “娘娘,娘娘……”这般说着外面边传来了玉兰的声音。 “瞧瞧她,一天天的咋咋呼呼的。”安澜音笑着摇了摇头。 “那还不是娘娘您惯的。”紫兰打趣道。 这厢说着,那边玉兰已经进来了,头发略有些凌乱,口中还喘着粗气。 见玉兰这样,屋内的人都有些惊讶。待玉兰喘匀了气后,说出了一个让人万分惊讶的事情 “太后薨世了”让安澜音她们缓了缓之后,玉兰接着说:“陛下已经去皇觉寺了。” “青兰,安排人去内务府领服丧用的东西,紫兰玉兰,去吧昭纯宫内上上下下不符合服丧规制帝的东西收起来,墨兰,伺候本宫换衣,然后去景仁宫。”安澜音极快的反应过来,然后吩咐道。 等安澜音到景仁宫时,皇后还没出来,三三两两的妃嫔都在讨论着,毕竟太后薨逝之事来得太突然了。 “惠妃,你也莫要太过伤心了。”安澜音劝慰着,惠妃的眼睛哭的都通红了。 “谢贵妃娘娘挂念。” 等了一会儿,皇后就出来了,交代了什么时候去跪灵,什么人去一些大面上的事情后,便匆匆让妃嫔们散了。毕竟皇后还有一系列事情要安排。 待陛下把太后的灵迎到皇宫后,已经是三日后了。 而后便是高位妃嫔,诰命夫人,以及朝中大臣们跪灵,然后再把太后的棺椁运到黄陵。 期间安澜音去看过惠妃,好好的一个人就向见风似的瘦了下去。 不过这也难怪,惠妃自幼便是在太后的膝下长大的,甚至可以说惠妃在太后膝下的时间比在她母亲膝下的时间要多,也可以说太后就是惠妃的半个母亲。母亲去世,惠妃自然伤心。而惠妃伤心过度,已经病倒了。 等太后这件事了了,也已经是一个月后了。 而这个时候千羽宫的来使来了。 陛下还没有怎么歇上一歇,就又开始忙着招待千羽宫来使。 第 16 章 第十六章(千羽宫来使) 千羽宫是一个介于朝廷和江湖的组织,千羽宫的第一任宫主是大齐第一代帝王齐taizu最疼爱的公主——千羽公主。 据闻千羽公主的生母是齐taizu毕生所爱,齐taizu唯恐自己去后自己最心爱的女儿受到委屈便以自己女儿的封号建立了千羽宫。 千羽宫历任宫主世人皆称“千羽宫主”,千羽宫主的的地位在朝堂中仅低于帝王,就连太后皇后也比千羽宫主底。 所以千羽宫的来使陛下不得不重视。 景仁宫 皇后将千羽宫来使之事说了之后,又补充道:“听说,这次千羽宫主也来了。” 皇后这般说可不是叫你当八卦听听的,意在警告妃嫔们安生些。 安澜音在听到皇后最后一句话时,心中惊涛骇浪久久难以归于平静。 而这时的城外,丞相携百官出城远迎。 渐渐的有马蹄声传入众人的耳中,不一会儿一辆由两匹白色汗血宝马拉着的马车进入众人的视线之中,马车周围以层层白纱笼罩着,看不清马车内坐着的人是何模样,周围有几百人骑马护卫着,皆着月白色襦裙,白纱掩面,一看便是女子,马车旁跟着一名男子与众人所着颜色一样,只是并未用白纱掩面。 “臣奉陛下之令,特来迎接千羽宫主。” “不必多礼。”马车内传来一道中年女子的声音。 在张丞相携众臣行礼之时,马上的护卫也下马见礼,在女子声音落下后,马车旁的男子走过去同张丞相攀谈。 “有劳张丞相同诸位大人远来迎接。”说着男子向众臣举了一礼。 “云公子客气,千羽宫主远道而来,我等迎接是应当的。”张丞相也客气相待。 这位云氏公子是千羽宫主的徒弟,建元元年他便作为来使来过,张丞相自然认识。 双方你来我往了这么几回合后,张丞相说道:“千羽宫主舟车劳顿,不若先去驿站休息休息,明日陛下在宫中设宴为宫主接风洗尘。” “师傅听闻太后薨逝,心中悲痛万分,希望能够去拜祭一下,只是这舟车劳顿的,便想着先去驿站沐浴更衣后再去,张丞相看如何。” “当然可以。”张丞相现在自是满口答应。其实他也做不得这个主,不过这中间不是有时间嘛,足够自己去请示建元帝了。 昭纯宫 “娘娘,张公公来了。”青兰在门口说道。 自家娘娘自景仁宫回来后便进了内室,不让任何人进去伺候。 咯吱——门从里面打开了。 “带他去前殿,服侍本宫换衣。” “是” 一刻钟后,安澜音到了前殿。 “陛下叫张公公来是有什么吩咐吗?”安澜音的语气中极力压制着什么。 “陛下请娘娘去趟紫宸宫。”张德桂的脸上有这讨好的笑。他堂堂御前大总管,后宫妃嫔就算是皇后张德桂都不定会漏出这样的笑容,也就贵妃这里。没办法呀,陛下心心念念的都是贵妃娘娘啊。 “走吧。” 第 17 章 第十七章(紫宸宫闲话) 安澜音到的时候建元帝刚刚沐浴完毕,只着月牙白的寝衣。 安澜音看着他,他这段时间为了太后的事忙着,忙完又有千羽宫的事,看着眼底都有了青灰,身形都有些消瘦。 “阿音,过来。”建元帝朝安澜音招招手。 “朕这些日子太忙了,没时间去看你,你还好吗?” “臣妾有什么不好的,陛下也应该好好保重身体才是,看着都让人心疼。”安澜音坐在建元帝身旁。 “让人心疼可是阿音心疼朕了。” 安澜音垂手不言。 “阿音,快说,你是不是心疼朕了,是不是,是不是。” “陛下怎么现在沐浴”安澜音强硬的转移了话题。 建元帝也知道安澜音的性子,在如何磨她,她都不会说了,只好接了她的话。 “一会儿姑母就过来拜祭母后,朕要如何都不能只让姑母一人去吧。” 建元帝口中的姑母便是千羽宫主,千羽宫主是千羽公主的后人,自然也算是建元帝的姑母。 “等祭拜完了,你们母女见一面吧,自你入宫后,还没见过姑母吧。” 没错,安澜音就是千羽宫主的女儿,也就是千羽宫的少主,也可以说是建元帝的表妹。 “确实没见过了。”安澜音沉吟片刻后接着道:“先前只听说千羽宫有来使要来,也没听说母亲要来呀。” “这次可不是朕拦了你的消息,是姑母保密的。”安澜音只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建元帝就可以猜得到她在想什么。 “姑母这次来京似乎是为你而来。”建元帝最后还是说了。 “为我”安澜音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在朕得到消息之后,姑母就给朕来了封信,信中表示不希望你知道她要来。” 安澜音满脸的疑惑,她想不明白。 建元帝看着她,而后轻笑,捏了捏她的脸颊说:“好了,别想了,一会儿见面的时候问问不就知道了。” 见她还是在思索,建元帝便干脆把手中要来擦头发的布帛扔给了安澜音,:“给朕擦擦头发。”依此来转移她的注意力。 “阿音,他来了。” “我知道啊,挺好的。” “阿音”建元帝咬着牙吐出这两个字。 “我知道他来了,不过啊,我还知道他把我嫂嫂也带来了。”安澜音看着那样的建元帝有些好笑。 “陛下这次可放心了” 建元帝转了个身不答。安澜音也不介意,只自顾自的接着说。 “她也叫岸蓝银,不过同我的不一样,岸是‘岸芷汀兰’的岸,蓝是小雅里‘终朝采蓝’的蓝,银是秋夕里‘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里的银,大家都叫她银银,叫我叫阿音。陛下还能想的起来吗,三年前你没听完的那段对话,师兄喊的就是银银。” “太久了,朕想不起来了。”建元帝不承认。 “她是师兄救下的,因为容貌同我有三分像,身形也像,便做了我的替身。” “我看得出来,师兄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她。如今他能得偿所愿我也是为他高兴的。” “那为什么不叫蓝蓝要叫银银” “啊,我我也不知道啊。”安澜音对建元帝突如奇来的问题有些蒙。 建元帝也没追究这个问题的答案,就靠在哪里享受着安澜音给他擦头。 擦完后,安澜音坐下,室内安静极了。 “陛下,我怀疑千羽宫里有了叛徒。”安澜音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建元帝发怔。 第 18 章 第十八章(沈昭仪) “我知道这是千羽宫内部的事情,不应该同你说的,但是我查了好久都没查出来,好有挫败感呀。”安澜音似娇非娇的说道。 “姑母自你及笄后就放权了,如今这三年多过去了,大半的权利都在你手上了吧。” “嗯。” “好了,别想了,你在这歇会,朕去御书房等姑母,等祭拜完了在一起用午膳。可好?”建元帝的语气温温柔柔的,一点帝王的威严都没有。 “好。”安澜音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 “书架上有书,你若是无聊可以看会,有你喜欢看的。”建元帝见安澜音应下,便起身自己穿起来衣服,而后叮嘱道。 “若是连书也不远看了,就出去逛逛,朕同姑母拜祭完了就差人去寻你。”建元帝又补充了一句。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还不能安安静静的在这看会书嘛。”安澜音有些不服气的嘟着嘴。 “没有,朕怕你想事情想的看不下去,出去走走也好。”建元帝穿完衣服绾好发走到安澜音旁边揉揉她的脑袋,“朕走了啊。” “走吧走吧。”安澜音摆摆手示意他快走。 果不其然,在建元帝走后没多久,安澜音就不耐烦在屋里呆着了,唤了人准备步撵,打算去御花园逛逛。 此时太阳正是毒辣的时候,一出来安澜音就后悔了,但出来都出来了,也不好再说回去,想了想便道:“去钟粹宫。” 钟粹宫的主位娘娘是沈昭仪。 晃悠晃悠可算是到了钟粹宫,还不待轿辇放稳安澜音就走进了钟粹宫。 “沈姐姐,沈姐姐,快给我些驱火气的东西,热,外面太热了。”安澜音进了钟粹宫一点都不生疏的喊着。 看见安澜音在这大热天的过来,沈从心沈昭仪也愣住了,而后赶快吩咐宫女拿水来给安澜音擦拭,再取来绿豆汤给她解解暑气。 收拾妥当了之后沈从心才问道:“你怎么这大热的天过来了。”语气中含着一丝担忧。 “想起来许久未于姐姐叙旧了,这就过来了。” “你啊。”沈从心笑着嘘点了下安澜音的眉头,到底是没在说什么。 沈从心实际上并不算建元帝的妃子,她到现在都是处子之身。沈从心有一个青梅竹马是建元帝的侍读,两人约定好了待沈从心及笄后便让他上门提亲,可惜天不遂人愿,那侍读为救曾经的晋王如今的建元帝而亡,他临终时‘我父母亲人有家族的底蕴,不至于太难过,但是从心不一样,他父亲宠妾灭妻,希望在我走之后,王爷能够招抚一二,不至于叫她过得太难。’所以沈从心入了晋王府入了皇宫。 “南阳呢,我怎么没看见她。”南阳,顾南阳是建元帝第二个孩子,也是大齐的二公主,她现在由沈从心抚养这个孩子,也让她的宫廷生活不那么无聊。 “可别说她了,淘气啊,天天上蹿下跳的,一点女孩子的样子都没有。”这一说起孩子,做母亲的总有话说。 第 19 章 第十九章(二公主,宋修容降位) “母妃,母妃~”这边正说着话,哪厢就听见了一个小孩稚嫩的嗓音,还有宫女太监的担忧声。 “公主,公主慢些……” “公主……” “你看看,这一天天的……”沈昭仪沈从心笑着摇摇头。 虽然她嘴上这般说着,但安澜音还是看出来她眼底的光亮。 安澜音微微一下,没有应声。 “母妃快看,这是南阳摘的,送给母妃。”小姑娘穿着一袭粉色的纱裙,手中拿着一朵大红的芍药,格外的精神。 沈从心含笑接过,而后对顾南阳说:“南阳,这是你安母妃,快给你安母妃见礼。” “南阳见过安母妃。”一个小人,行礼也是有模有样。 “好好好,这是你安母妃送给南阳的见面礼,安母妃来的匆忙,没给你准备见面礼,这个南阳先收好,待下次再见安母妃一定给南阳一个南阳喜欢的见面礼,可好?。”安澜音连声应好而后把顾南阳扶起并手腕上取下一个上好的手镯给了顾南阳。 顾南阳看了看沈从心,见她点头这才接过。 安澜音一看顾南阳这小动作就又笑了起来。 “安母妃是南阳见过最好看的人。”顾南阳也不怕生,直接对安澜音说道。 “比之你母妃呢?”安澜音存心想逗逗她。 “嗯……”小姑娘皱着眉,一脸苦恼的样子。 这样子可是把安澜音和沈昭仪取悦了。 笑笑闹闹了一会就到午膳时间了。 “你可要在这用了午膳。”沈昭仪说道。 “不了,我那会是从紫宸宫过来了,一会去哪用。”安澜音应道。 “我也就不在这打扰你们用膳了,就先走了。”安澜音请辞。 “好,我也就不留你了,这大热天的,你说说你,跑我这来干嘛。” “南阳到时候叫你母妃带着你去昭纯宫找安母妃玩,好不好?”安澜音没接沈从心的话,只是笑着问顾南阳。 “好,南阳到时候去找安母妃玩。”小小的南阳清脆的应道。 外面天气太热了就让宫女太监看着顾南阳,不让她再出来送安澜音,安澜音和沈从心一起向外走着。 “你这次解禁可是同陛下解除误会了” “算是吧。”安澜音显然不太想谈这件事,沈从心也没在追问。 到门口时,有宫女来报说,宋修容在御花园当着千羽宫主的面企图勾引陛下。 听完只见沈从心说了句:“她自己还在白嫔那件事里没出来呢,要不是那刘太医最后说的那句话,让陛下分神了,她以为她逃脱得了责罚,现在还在陛下面前晃悠,这是生怕陛下想不起来吗?” 而后又问那宫女“陛下怎么说的。” “陛下降了宋修容的位分为宋婕妤,还禁足宫中,无诏不得外出。” “叫她自己作。” 沈从心可是对宋氏没有一点好感,她那个修容之位还是凭借着二皇子得到的,平常又是嚣张跋扈,沈从心自然看不上她。 “这件事你怎么看”沈从心问道。 “怕是被人给骗了吧。” 沈从心在这宫中五年看惯了宫中的是是非非,一想自然也就明白了,“她虽然跋扈但也不是全然没有脑子的,应当是如此。” 第 20 章 第二十章(红莹受罚母女相见) 果不其然,此时的咸福宫红莹看着被青颜哄着的宋修容,不,应该是宋婕妤,有点恨铁不成钢。 这青颜是在澄溪出事后由二等宫女提拔上来的,本来看她机灵活泼可以让娘娘因白嫔一事烦闷的心情得以缓解,没想到是个狼心狗肺的。 今日让宋婕妤在路上拦截陛下以求恩宠的法子就是她青颜出的,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太后薨逝,千羽宫主来访,桩桩件件都是大事,这其是争宠的时候。 不光如此,她青颜竟然还在娘娘身旁吹耳边风,致使娘娘疏远她。 “娘娘,以奴婢看,陛下今日罚您定是您今日穿着太过素净了,如今太后新丧,陛下正是难过之时,娘娘应当穿着严丽些,来缓解陛下的心情。” “你……”红莹气的手直抖。今天宋婕妤穿的衣服是她挑的,青颜这般说就是在把错处往她身上按呀。她如何不气。 “红莹,本宫觉得青颜说的有道理,你可是同那澄溪一般,认为本宫不是主子了,也想学了那手段来害本宫。”还不待红莹说话,宋婕妤就厉声质问。 “娘娘,奴婢没有啊,奴婢都是为了您好,您……”宋婕妤质问的话让红莹心里划过那么一丝冷意,而后赶紧跪地辩解道。 “为本宫好为本宫好就是阻拦本宫去争宠就是选那件让陛下生气的衣裙”宋婕妤再次打断红莹的话。 “娘娘……”宋婕妤这般质问的话,让红莹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去,去外面跪着,什么时候本宫叫你起,你再起。” “是。”红莹早已麻木,这段时间宋婕妤总是动不动的处罚她,抬头看见青颜得意的眼神,心中无限悲凉。 咸福宫这里是什么情况,安澜音自是不知,也不在意,因为她已经到了紫宸宫看见自己的母亲。 “母亲。”安澜音唤道,眼中有即将掉落的泪水。 安澜音虽是安家的女儿,但她自幼同母亲生活在千羽宫,所以她同母亲云佩玖的感情要深于父亲安之然。 眼见着安澜音就要哭了,建元帝顾其琛连忙出来说道,“姑母,阿音,这也到了用午膳的时间了,不若咱们先用膳,用膳完了在好好的叙旧。” 建元帝出来说话了,安澜音和云佩玖自然要给面子,当下便答应了。 待三人用完膳后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 建元帝用完之后就去了御书房,把空间留给母女二人。 “母亲,怎么没见师兄和嫂子” “你嫂子有孕了,你师兄在照顾她。” “我听陛下说,路上师兄受伤了,这是怎么回事?” “遇到了一群打家劫舍的强盗,之沐为护着你嫂子才受的伤,并无大事。” 之沐是安澜音师兄的名,他随安澜音母亲姓云,叫云之沐。 云之沐是云佩玖捡到的,后看其天赋不错才收为弟子,希望能够辅助安澜音。 “母亲,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和我说,还写信告诉陛下不许告诉我呀。” “你中毒了”云佩玖并没有回答安澜音的问题,只反问了安澜音一句就叫安澜音变了脸色。 第 21 章 第二十一章(母女相谈) “母亲——”安澜音有些讶然的看着云佩玖。 “想知道我怎么知道的?”云佩玖一看安澜音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毕竟那是她一手带大的。 “确有疑问,我中毒这件事只有亲近的人才知道,就连陛下都不得而知,知道的人背叛我的可能性也不大,那母亲从何得知?” 云佩玖并没有回答安澜,二十问起了另一个问题。 “你是说陛下并不知道这件事”云佩玖黛眉微蹙,有些不满。 “他知道我那段时间身子不适,并不知道我中毒了,我没和他说。”安澜音为他辩解道。 云佩玖看了看安澜音,终是没在纠缠这个问题,而是回答起先前的问题。 “解五味毒的解药中有一味药咱们千羽宫只有在京都的分部才有。” 经云佩玖提醒,安澜音这才发现自己疏忽在了哪。 “母亲不必担心,我已经吃了解药了,已无大碍。”安澜音猜到云佩玖也已知道自己吃了解药,她再说一遍只为了安她的心。 安澜音又接着说,“母亲来京都是专门为我了我吗?为了我中毒一事” “嗯。”云佩玖略微不自在的应了一声,她并不习惯将关心挂在嘴边。 “母亲,一个月了,我到现在都没找出幕后之人。” 云佩玖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她的女儿她了解断然不是自己女儿手段不够。 “我中毒之后也曾查过毒的来源,可惜当时一无所获,后来在太后丧期的这段时间内才找到,原来我的床帐,衣服乃至屏风都被人用药水浸染过了。” 说完这些,安澜音讲起来别的。 “母亲可知宫中一个妃嫔最近有孕。” 安澜音看了看自己母亲的神色,显然她并不知道。而后接着说:“给她把脉的太医最后吐出,香料都是在一种药水里浸泡过得,还指出陛下生母德母太后就死于这种药水。”德母太后是陛下给其生母的谥号。 “你是在这上面得到的启示。”云佩玖的语气中带着笃定。 “嗯,我让人查了这种药水,也是咱们千羽宫的东西。” 安澜音顿了顿,而后正色道,“母亲,千羽宫怕是不干净了。” 云佩玖沉吟半箱后道:“千羽宫迟早是要留个你的,你想如何便如何吧。” 若是只有安澜音中毒,大可以猜测是千羽宫内有人心大,但先皇的后宫和陛下的后宫同时出现千羽宫的药,只能说明千羽宫内有叛徒,勾结外人,而且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开始了。 两母女又聊了会别的,陛下就回来了,三人用过晚膳后,建元帝开口说道:“阿音和姑母许久未见了吧,不若就同姑母去驿站住一晚,明日参见完洗尘宴再回来。” 建元帝这一建议自然让母女二人心动,当即就应了。 商量完毕后,建元帝就去了御书房,母女二人也偷偷去了御书房,毕竟在外人眼中,建元帝只是在午膳晚膳的时候在紫宸宫陪安澜音,其余时间都在御书房同云佩玖。 安澜音离开了皇宫,自然而然的在外人眼中安澜音就宿在了紫宸宫。 送二人离开后,建元帝就去永宁宫看有孕的白嫔,最后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宿在了同一个宫的宁宝林处。 怕是明早起来,宫中就会多了许多嘲笑安澜音的话了吧,毕竟‘安澜音’还在紫宸宫。 第 22 章 第二十二章(巧遇萧小公子) 皇宫里明天会流传出什么流言,安澜音自是不知,此时她同云之沐也就是她师兄在外面逛夜市。 进宫后的第一年,建元帝还是时常陪着安澜音出宫的,但自从安澜音自请禁足后就再也没出过宫,算起来也已经又三年了,所以安澜音现在就像归巢的燕子似的东看看西瞧瞧。 云之沐在后面跟着,时不时地笑着摇摇头。 云之沐还是一袭月白色长衫,银冠束发,手中拿着一把扇子,看着儒雅极了,引得周围的少女频频回头。 大齐对女子并不是很严格,像现在的晚上也是有一些女子在家人的陪伴下出来玩的,不过面纱帷帽还是要带的。 “师兄,看看你迷的这些少女。”安澜音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襦裙,梳着留仙髻,带着面纱,和云之沐走在一起看着就像一对,但是安澜音并不是要给别人留下这样的错觉的,只是她在宫外只有这种衣服。 “少打趣你师兄,你师兄可是有家室的人。” “师兄,你这是要为嫂嫂守身如玉啊,哎呀,是谁说以后要纵情山水的,绝对不沾情爱,我怎么想不起来了。”安澜音的语气中全是打趣,含笑的看着云之沐。 安澜音和云之沐一起长大,所以在他面前安澜音好像永远都是那个跟在哥哥身后的妹妹似的。 安澜音说完这句话就向前跑去了,云之沐一脸无奈的看着她,细看还有淡淡的无奈。 安澜音走着走着突然被人撞了一下,反射性的抬手踢腿。 彭——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 看见这种情形,云之沐赶紧上前把人扶起,他在后面可是看的清清楚楚,这人是无意中撞到自家师妹。 安澜音看师兄这般动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待云之沐扶起人后说道:“这位小哥,实在抱歉,刚刚是在下的失误,你可有伤到哪里” 男子抬起头,是一张清秀的面容,看着也就十八九岁的模样,应当还未及冠。 “我无事我无事,姑娘身手好生厉害。” “公子谬赞,公子即是我伤的,不若去趟医馆看看,我和公子也好彼此放心。” 安澜音打量着眼前的人,宝蓝色的直缀,腰束同色绣祥云纹腰带,腰带上配着一块质地极好的玉,一看便是大户人家娇养的公子。 “也好,去一趟医馆叫姑娘安安心也好。” 云之沐在前带路,安澜音和男子在后跟随,一路上那男子的嘴就没停过。 “姑娘,你刚刚的身手好厉害,都可以和我哥哥媲美了。” “不敢当。” “真的,真的,我给我哥哥练手,疼的感觉和姑娘给我的感觉是一样的。” 安澜音的内心:这是挨揍挨习惯了。 “姑娘,你看我们这也是不打不相识,我姓萧名依若,姑娘姓什名甚啊。” “我母亲姓云。” “那云姑娘,前边的人是” 安澜音:我可没说我姓云。 “哥哥。” “云姑娘……” …… 前边安澜音还会理他几句,到后边就成了他自言自语。 到医馆后,大夫说并无大碍,云之沐提出告辞。 “那,那我送你们吧。”男子开口。 “不必。”安澜音的声音中有些冷漠。 说完就带着云之沐离开了,并没有注意到身后满眼不舍的男子。 离开医馆后,安澜音对云之沐说:“师兄,你可知他是何人” “哦~他是何人?能让你这般说。”云之沐对自家师妹还是了解的,想来那名男子的身份有些故事。 “英国公萧敬腾的幼子,皇后萧芳若的嫡亲弟弟,镇国大将军萧炎若的嫡亲弟弟,萧家小公子萧依若。” 第 23 章 第二十三章(惩处宁宝林) “萧小公子倒是有趣。”云之沐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 “不玩了,回去吧。”安澜音并不接云之沐的茬。 “怎么不接着玩了,万一能在遇见什么张小公子,李小公子!”云之沐继续说。 安澜音看了云之沐一眼,而后转身离开。 “哈哈哈哈——” 云之沐笑完之后也就赶紧跟了上去。 “阿音,那个萧小公子是不是看上你了” “不知道。”安澜音的话硬邦邦的。 走了几步安澜音不知道想起来了什么,停了下来,看着云之沐说:“嫂嫂胎气可还稳。” “挺好的呀。你问这个干嘛”云之沐满脸的疑惑。 “那就好。”安澜音对云之沐嫣然一笑。 “阿音,阿音,我错了,你不许对你嫂子乱说。”云之沐不过一瞬就明白了,赶紧求饶道。 安澜音脚步都没有一丝的停顿。 两人笑笑闹闹的回了小楼,云之沐最终以答应安澜音一件事为代价,才使安澜音不对岸蓝银乱说。 这座小楼是安澜音的私产,并不像京都的建筑,它带这些南方的特点,有玲珑精致的亭台楼阁,有清幽秀丽的池馆水廊,后边还有活水注入的温泉。 翌日 云佩玖早早的就入宫了,因为安澜音不能一直在紫宸宫。 在安澜音从紫宸宫返回昭纯宫时,遇见了昨日承宠的宁宝林,和同她一起的庄嫔。 “臣妾参加贵妃娘娘,娘娘见谅,臣妾身子不适,无法给娘娘见礼。”宁宝林虽然如此说,但还是能看得清楚她眼里的挑衅。 “臣妾参加贵妃娘娘。”庄嫔倒是规规矩矩的给安澜音行了一礼。 “起吧。”安澜音先让庄嫔起身,而后对宁宝林说:“宁宝林即身子不适,还是看看太医为好。” 安澜音不咸不淡的一句话让宁宝林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满腔的怒气,而后脱口而出:“你有什么厉害的,不就是仗着自己的家世才得到贵妃之位吗都歇在紫宸宫了,陛下却宿在我这,怕不是你已经年黄珠老了,留不住陛下了吧。还有……” “放肆。”听完这话,墨玉出声呵斥道。 “继续说。”安澜音抬手示意宁宝林继续说。 宁宝林在说完前边的话后就知道不对了,可又想想她先是被禁足再是歇到紫宸宫了陛下也不宠幸,就有了些底气,刚要再说,庄嫔扯了扯她,对安澜音说:“贵妃娘娘见谅,想来宁妹妹是身体不适这才糊涂了,冲撞娘娘,臣妾代宁妹妹道歉,还请娘娘看在臣妾的面上能够原谅宁妹妹。” 听完庄嫔这一番话,宁宝林直接对着安澜音就说道:“我就是要说,你先前被禁足,一看就是惹了陛下的嫌,你一个惹了陛下的有什么资格出来晃悠惹陛下的嫌,你要是有些自知之明就应该缩在昭纯宫里,一辈子都不要出来。” 安澜音深深的看了一眼庄嫔。 “宁宝林以下犯上,肆意辱骂本宫,想来是宫规没有学好,就在这跪着好好想一想宫规吧,不多,就半个时辰吧。至于庄嫔,既然这般想替你的好妹妹求情,就一起吧。” 此时太阳还没有出来,跪半个时辰不至于中暑,只不过就是腿难受点罢了。而且安澜音并没有派人看着,谁又知道她们到底有没有跪够半个时辰呢,所以说来安澜音并没有怎么惩罚二人。 途中,墨玉有些愤然,安澜音看见后边笑着问:“紫玉这是怎么了。” “娘娘,那个宁宝林说的话……” 紫玉并没有说完,但安澜音已经猜到了:“本宫无碍,那些话当不得真。” “娘娘……” “可是觉得本宫罚的轻了” 墨玉没有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就是这个意思。 第 24 章 第二十四章(于宝林哭诉) “紫玉,你怎么看。”安澜音并没有给墨玉解答疑惑,而是问紫玉。 “庄嫔倒是个聪明人。” 紫玉一句话就让安澜音有了笑意。 “依奴婢看,宁宝林在家时应当是个受宠的,所以养成了她那副想什么说什么的性子,而进宫后想来也是因为她这般直率的性子而得宠的,所以庄嫔的那番话表面上是在给宁宝林解围,实际上确实把宁宝林的脾气惹了上来,使她说出更难听的话来吧娘娘惹怒,如此一来,宁宝林冲撞娘娘自当受罚,二来宁宝林的那些话,若娘娘放在心上,只怕会对陛下心存怨怼。” “娘娘……”墨兰有些担忧的唤了安澜音一声。 “放心,本宫无事。”安澜音笑了笑。 而此时的御花园 “宁妹妹,今日多亏贵妃娘娘仁慈,才惩罚我们跪半个时辰,你万不要到旁人面前说起,不然妹妹怕就不是这点惩罚了。”庄嫔看似劝慰的说道。 宁宝林听完庄嫔这句话果然心中就有了想法:“庄姐姐,今日是我连累了你,我会补偿你的。” “好了,你我姐妹说这些做什么。” 半个时辰过得很快,宁宝林也和庄嫔跪完起身。 “宁妹妹,你我一起赶紧回去上些药吧。” “谢谢庄姐姐,你先去吧,我还有些事要做。” “好吧,你记得上药。” “嗯。” 庄嫔走后,宁宝林扶着她的一等宫女碧玉的手说:“走,去御书房。” “主子去御书房做什么,现在要赶紧去涂药啊,不然主子你的腿……” “告状。” “主子……”碧玉不解其意。 “哼,她安澜音敢这么对我,我去找陛下做主。” “小主,今日是主子您说的话不对啊,你现在去找陛下不是……” “谁会在意我今天说了什么,我被安澜音罚跪是事实,更何况安澜音早就失了圣心,难不成陛下还会去问她我今日说了什么不成。” “主子……”碧玉犹豫。 碧玉是宁宝林的母亲挑选出来帮助宁宝林的,自然明白今日之事宁宝林讨不着什么好处,所以还是想要劝道。 “好了,母亲叫你来不是叫你来给我指手画脚的,还有我是主子你是奴才,我说什么就是什么,还不赶紧走。” 碧玉百般无奈只得应下。 宁宝林到御书房时,建元帝还和云佩玖在内谈话,吩咐人不得打扰,自然宁宝林是进不去的。 碧玉见此连忙劝道:“主子,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再这样下去怕陛下闹了您呀。” 只是可惜,宁宝林从小没受过这样的惩罚,自然不肯罢休。 最后越闹越厉害,建元帝边放她进来了。 “陛下,您要给臣妾做主呀,臣妾今日不过是没有给贵妃娘娘见礼贵妃娘娘便罚臣妾在烈日下跪了半个时辰呀,陛下。”宁宝林一进来就跪下哭诉道,那眼泪留下来,端的是梨花带雨,煞是好看。 建元帝本就嫌她闹得太厉害,如今一进来就哭着说安澜音的坏话,且还是当着人家母亲的面,任她哭的再好看,也没有半分心软。 “所以,你在御书房外闹得那么厉害就只是因为贵妃罚了你。” “陛下……”宁宝林有些怔怔的,没有想到建元帝会是这样的反应。 “张德桂,宁宝林殿前失仪,带下去,禁足。” 张德桂刚要有所动作,便听见云佩玖说:“陛下,何不去查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我瞧着这于宝林刚刚哭的甚是凄惨,莫要冤枉了她。” “姑母……” 云佩玖说完这句话后,就只是笑着看着于宝林。 建元帝见状,摆了摆手,张德桂就立马去查了。 看了半响后说,“陛下不若让于宝林先去上药吧,那会儿罚跪,这会儿在跪着怕是不好吧。” 建元帝自是知道云佩玖怕伤势太过严重会让安澜音受到些流言。只摆了摆手示意带于宝林下去擦药。 这是半个时辰前,且是在御花园,事情自然好打听。 在于宝林出来前建元帝就已经知道了真相。所以在于宝林出来后便被迎面而来的东西吓了一跳。 然后响起了建元帝愤怒的声音。 第 25 章 第二十五章(宁宝林庄嫔受罚) “你简直放肆,辱骂贵妃不算,还要朕给你做主。” 建元帝的怒吼在耳边回荡,吓的宁宝林跪地,“陛下,臣妾说的是实话呀,若不是您厌恶了贵妃,又何至于会紧她的足,让她独自歇在紫宸宫。” “你……”建元帝把气息平息后说:“朕先前说你直率,现在看来不是直率而是蠢。” “陛下……”宁宝林没想到建元帝会说出这么伤人的话。 “张德桂,带下去,褫夺封号,打入冷宫。” 张德桂可是见识过这宁宝林哭闹的本事,赶紧让小太监把人拉了下去。 片刻后,御书房内只剩下建元帝和云佩玖。 云佩玖开口说道:“陛下,可知我此次进京所为何事?” 还不待建元帝开口就有接着说:“是为了我的女儿。” 云佩玖看着建元帝的神色,便知道他以为的是禁足,摆手说道:“不是禁足之事,那事我知道,是阿音脾气大了,明知是误会还不解释,让她磨磨性子也好。” “那姑母是……” “阿琛,你可知阿音曾中过毒。” 云佩玖改称建元帝为阿琛,显然是以长辈的身份说的。 看见建元帝震惊的神色,云佩玖接着说:“也不怪阿琛不知道,她啊,把所有人都给瞒住了,包括我这个母亲,你这个夫君。” “姑母现在这里歇会,朕去看看阿音。”建元帝平静下自己的心,而后说道。 “不了,和陛下在这聊了会,身子有些乏了,陛下找人带我去休息会吧。” “好,张德桂带姑母去青阳阁休息。” 庆阳阁是宫内举行宫宴是休息的场所。建元帝也明白云佩玖是希望自己和安澜音好生谈谈,所以才让人带云佩玖去庆阳阁。那里离着即将举行宫宴的地方和昭纯宫都近,建元帝到时带着安澜音去接上云佩玖便可入宴。 看着云佩玖离开后,建元帝才离开御书房,去往昭纯宫,路上是一路疾行,迫不及待的样子,可惜天公不作美。 路经御花园,碰见了今日一同被罚跪的庄嫔,她向建元帝说道:“臣妾惹怒贵妃还请陛下责罚。” 建元帝看着她,她先前说的几句话,建元帝在后宫多年,自然能够看清楚她的小心思,她这是想让贵妃担上欺压低位妃嫔的罪名。 今日御花园顶撞贵妃只是全都是宁宝林一人所说,且在这过程中庄嫔由劝阻,但贵妃却不分青红皂白的罚跪。 “冯安,传旨,庄嫔点窥探朕行踪,禁足,无令不得外出。” 张德桂带云佩玖去休息的地方了,所以跟在御前的是张德桂的徒弟冯安。 庄嫔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得到这样的惩罚,明明,明明她才是受害人。 建元帝不管庄嫔心中是怎样的惊涛骇浪,径直离去。 庄嫔看着建元帝离去的方向,显然是昭纯宫,心中充满了对安澜音的恨。 她听到宁宝林被罚后,就知道陛下定要去昭纯宫安慰一番,毕竟今日是宁宝林辱骂贵妃,陛下定会对贵妃心存怜惜,所以她就候在此处向陛下请罪,以此来降低陛下对安澜音的怜惜,告诉陛下贵妃无故欺负低位妃嫔,她万万没想到陛下竟会罚她,还是以这样的罪名,往后她就完了。 贵妃未解禁之时,满宫妃嫔,曾经的静淑仪如今的静贵仪和张贵嫔最是得宠,往下有柔淑媛和苏淑媛,再往下就是她和宁宝林,她虽然每个月方才侍寝一次,但比那些两三个月才侍寝一次的人要强上去许多。 静贵仪她自然不敢相比,可是张贵姬柔淑媛苏淑媛都是因为家世才得宠的,自己没有家世也算得宠,所以她理所当然的以为陛下多少是有些在意自己的,可是今日她才明白,不是,他从来没有在意过自己。 她想恨他,可是他做不到,他是帝王,他那么优秀,所以她恨安澜音,恨那个有家世的安贵妃。 第 26 章 第二十六章(白日宣淫) 昭纯宫 建元帝到的时候就看见安澜音拿着一本书在软榻上睡着了。 建元帝把人打发出去,自己去内室拿了个薄被给安澜音盖上,再拿上青兰放在旁边的团扇,给安澜音轻轻的扇着。自己再拿上一本书在旁边看着。 安澜音醒来后就见到了这样一幅场景。 “琛哥哥。”声音中还带着一丝没睡醒的迷茫。 “醒了。”建元帝把书放下,看着安澜音。 安澜音没有回答,只用自己的眼睛看着他,眼中带着刚睡醒的迷茫。 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的建元帝有些心痒痒。 建元帝轻笑一声,放下书,走到软榻旁,对安澜音说:“阿音,往里挪挪,让我也躺会。” 安澜音依言往里挪了挪,岂料建元帝根本就不是想休息。直接就吻上了安澜音的眼睛,这下安澜音可是清醒了。 “琛哥哥……”安澜音轻唤。 “嗯。”建元帝应了一声后,就抬起了头。 建元帝这样的反应让安澜音有些松了一口气。 看见安澜音送了一口气,建元帝的恶趣味就起来了,这次直接吻上了安澜音的唇。安澜音有些震惊的睁大了眼睛。 “娇娇,呼吸。”建元帝有些无奈的声音在安澜音耳边响起。 “琛哥哥,这是白日。”安澜音提醒道。 “嗯,娇娇放心,琛哥哥不会让别人知道的。” “琛哥哥,我不是……唔”这个意思啊,还没说完的话就被建元帝堵在了肚子里。 建元帝这次可不在满足于唇上,两只手也在安澜音的身上点着火。安澜音连忙摁住。 “琛哥哥,不可以……” “娇娇,给我。” “琛哥哥……” “娇娇,给我。”建元帝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渐渐的,安澜音的抵抗弱了。室内一片旖旎。 待两人结束时,已经过了用午膳的时间。安澜音总是感觉今天的建元帝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一样,就好像带着浓浓的怜惜。让安澜音有些摸不透。 安澜音都不敢抬头看自己身边的宫女,别人许是不知道,但她们是一定知道的。 因为下午还有洗尘宴,安澜音作为千羽少主是需要出席的,所以在用完午膳后,安澜音和青兰她们准备要穿的衣物和首饰,建元帝拿着本书看,时不时抬头看先忙活的安澜音。 安澜音选的是月白色襦裙,裙裾上用蓝色丝线绣着木槿花,就连绣鞋都是月白色绣木槿花的,再有一个面纱,边角出也绣着木槿花。 选好衣服后,安澜音坐在梳妆台前,让墨兰给她梳了一个流云望仙髻,两鬓各插一只银丝流苏细钗。 因为这个发髻比较难,安澜音便先梳上,到时候再穿上衣物就可以了。 “阿音,时间还早,可要对弈一盘。” “好啊。” 让人把棋盘取上来,安澜音执黑子,建元帝执白子,安澜音的棋路力求稳扎稳打,建元帝的棋路犀利,处处藏着陷阱。两人是杀得难舍难分。直到张德桂过来催了,两人才有些意犹未尽的放下。 “次次和阿音下棋,阿音都能给朕不同的惊喜呀。”建元帝感慨道。 安澜音只笑着并不应声。 随后由张德桂服侍着建元帝穿上玄色龙袍,青兰服侍着安澜音穿上早准备好的衣物。 穿着完毕后,建元帝边带着安澜音去举办宴会的地方。 安澜音见状问道:“陛下,母亲已经去了衍庆殿?” “没有,姑母在庆阳阁。我们去找姑母。” 安澜音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衍庆殿是今日举行宫宴的地方。 两人到达庆阳阁时,云佩玖已经准备妥当。 因为今日是千羽宫的主场,所以千羽宫主及千羽少主同建元帝一同入内。 “陛下驾到——,千羽宫主驾到——,千羽少主到——” 众人行礼,虽然说千羽宫主的地位仅次于建元帝,但是云佩玖还是给皇后行了半礼,以示尊敬。 虽然千羽宫主千羽少主算是朝堂上的人,但到底是女子,所以同朝堂上的官员分开,和高位妃嫔和诰命夫人们在一起。而“贵妃”因病缺席,其他妃嫔只当安澜音是脸上无光。 在这里,自然没人尊贵过云佩玖二人。 先由建元帝开口说了些场面话,无非就是千羽宫主能来,朕甚是欢迎。而后开宴。 宫宴 第二十七章(宫宴) 这种宴会最是无聊,可安澜音还不能随意离开。 起初宴会尚算拘谨,众人都放不开,到宴中时,方才热闹,应当是人们喝了酒的缘故。 但现在又被一人打破了,空气中静悄悄的,人们眼光灼灼的盯着安澜音处。 “云姑娘,我,我喜欢你。”原是那萧小公子喝的多了,来找安澜音表白了。 今日见建元帝如此重视千羽宫,若说众臣家中有适龄的青年才俊,没有于千羽宫联姻的打算是不可能的,但始终没有一个人打破,直到萧小公子的出现。 坐在高位上的萧皇后和下首的英国公萧敬腾看着萧小公子,虽然不满意他的大厅广众之下如此,但还是希望萧家和千羽宫能够联姻的。脸上带着笑意,就好像可以看见两家联姻似的,不是他们迷之自信,实在是萧家有一个好面皮,再加上萧家如今在朝中的地位,他们相信千羽少主一定会思量清楚的。 安澜音在众人的目光下,也不见有丝毫的紧张,或者说她在听见萧小公子这句话后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拿起手边的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 “云姑娘,你,你不记得我了吗,我们昨晚才见过的,你还带我去医馆了。”见安澜音如此淡然,还倒了一杯酒,萧依若有些忐忑,这本就是他在酒的作用下才鼓起的勇气,安澜音这样的反应让他不安。 “萧小公子。”安澜音举起酒杯,“我夫家姓顾。”话落,把酒饮下,起身,冲着众人道:“酒喝多了,出去透透风。”抬步离开。 丝毫不在意自己那句话给别人带来的震惊。很快便由圆滑的大臣把宴会的氛围抬起,众人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而萧小公子再听完安澜音的话后呆愣片刻便紧随这安澜音离去的方向追去。 建元帝看见这一幕,也悄然离去,当然还有云之沐。 萧小公子是在一个假山后看见安澜音的。 他踌躇良久,才上前说道:“云姑娘。” 安澜音转身,看着萧依若,未言。 “云姑娘,我能冒昧问问,你夫家……” “我在宴会上说清楚了呀,夫家姓顾。” “我,我不是想问这个。” “萧小公子,我已经嫁人了,你我这样不好。”安澜音转身离开。 萧依若在原地看了半晌,而后离开。 再回宴会场所的时候,路过一个供人休息的亭子,萧依若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扭头看去,入目的是一对璧人在拥吻。而男子他认识,是当朝天子建元帝,他的姐夫。他并不惊讶,毕竟这是皇宫。在看女子,他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他认得那身衣服,那是云姑娘的,那人是云姑娘这时二人的声音响起。 “朕今晚去你那。”这是建元帝。 “是弥补吗?”女子的声音响起,赫然就是云姑娘。 萧依满脑子都是刚刚两人拥吻以及女子的回答,脚下有些踉跄的离开。 萧依若离开后,亭内的二人转头看过去,显然刚刚那番话是给萧依若看的。 “阿音,朕刚刚说的是真的。”建元帝凑近安澜音的耳边说道。 安澜音回头看着建元帝,笑道:“好啊,臣妾恭迎皇上圣驾。” “行了,这还有我呢。”云之沐的声音响起。 “阿音,你这么做到底要干嘛,他知道了,整个萧家也就知道了。” “我先回衍庆殿了。”没有理会云之沐的话,安澜音只径自对建元帝说。 “好。”建元帝应道。 安澜音转身离开。 亭内,两个男人对视。 “你喜欢她吧。”建元帝开口说道,语气很笃定。 “陛下从何看出来的,我可是有妻子还快有孩子的人。”云之沐如此说,但并没有否认。 “你最好记住。”建元帝警告一句后,也转身离开了。 看着建元帝苦涩一笑,是啊,自己有妻又即将有子,没有资格了。可是你不也是有妻有子吗?你又有什么资格? 夜会 第二十八章(静贵仪之主) 是夜,千羽宫的小楼里。 “阿音……”云之沐喝的酩酊大醉,嘴中喃喃自语着。 “公子,你怎么喝成这样。”岸蓝银看见这样的云之沐有些惊讶,而后赶紧起身去扶。 “阿音……阿音……”岸蓝银从未见过云之沐这样失态。她见到的云之沐都是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贵族公子哥。这样的他是她第一次见。 岸蓝银唤人取来热水,帕子。自己为云之沐一点一点的擦拭着身子,末了,眼中晦涩不明的看着已经不省人事的云之沐。 而与此同时的皇宫。 两道身影由人带着进入了一座宫殿。 “娘娘,人来了。”领路之人对着坐在高位的女子说道。 来人把斗篷取下,对着高位上的女子行礼:“臣妾参见皇后娘娘。”斗篷女子的声音甜甜糯糯的,带着一股子江南的吴侬软语。 赫然坐在高位上的女子就是皇后萧芳若。 领路女子上完茶后便和另一个同来之人离开了。 “你敢背叛我?”皇后有些恼怒的说,显然是问罪的。 “臣妾不敢。”女子的身音不见丝毫慌乱。 “不敢?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你敢说白嫔有孕一事不是你捅出来的?”皇后的语气中有些气急败坏。 “娘娘容禀,白嫔有孕是在贵妃解禁后,这样贵妃的心里又怎会舒坦?”女子顿了顿接着说:“更何况,此事也让宋婕妤失了臂膀,给我们安插自己人的空隙,也让宋婕妤得了陛下的厌恶。如此一举三得有何不好?” “宋婕妤那个蠢货值得本宫去算计?一举三得?就给贵妃添了点堵。”皇后在说起贵妃时,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本宫看在这么多年的份上,不同你多计较,至于宋婕妤那里,你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别留下把柄。坐下吧。” “是。” “本宫知道陛下自你进宫后就甚是宠你,你也莫要被这迷了眼,若不是你同贵妃的气质想像,陛下怕是看都不会看你两眼。你即记着是谁是你沦落到曾经那般境界,就也要记住是谁给你的荣华。” 皇后这是打一棒子在给一个甜枣,最后在警告警告你。 “臣妾能有今日都是因为英国公府,因为娘娘,臣妾必不敢忘。” 自始至终领路人上的茶女子都没能碰一下。 女子离开后,领路之人进来,冲着皇后说道:“娘娘,奴婢问过秋意了,确实如静贵仪所说,那,静贵仪可还可信?” “她留不得了。”皇后只是平静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而在另一头,赶回永和宫的静贵仪主仆。 “娘娘,知书姐姐问了奴婢几个问题,奴婢都按娘娘说的答了,再加上娘娘您说的,皇后娘娘可会信娘娘?”秋意小心翼翼的问道。 秋意本是皇后派来监视静贵仪的,不过成了静贵仪的人。 “她不会再留着我了。”静贵仪甜甜糯糯的声音中不带一丝异样。 “娘娘——”秋意有些震惊的看着静贵仪。 “我此次违背她的意愿,纵使我给的理由再好,她也不会留我了。” “娘娘,奴婢不明白,您为什么一定要爆出白嫔有孕之事啊!?就算要对付宋婕妤也不一定要以这样的方式啊?这样只会引起皇后对您的猜疑。” “你下去吧。” 秋意退下后,静贵仪目光悠悠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想起静贵仪甜甜糯糯的声音:“因为我忘不了,他抱着我说想要个孩子,可是我已经给不了他了,所以我要给他一个。” 闲谈 第二十九章(闲谈) 千羽宫主的洗尘宴结束了,建元帝的寿辰再有一个月就到了,后宫妃嫔开始准备寿礼了。 “陛下,你想要什么样的寿礼。”一日晚上,安澜音拉着建元帝问道。 “阿音准备的朕都喜欢。”建元帝把玩着安澜音的手,漫不经心的说道。“当然,朕相信阿音给朕准备的寿礼一定会是朕喜欢的。” 安澜音听着前半句还有些开心,听到后半句就直接垮了脸。 “陛下……”安澜音抬起头看着建元帝,拉长声音,好似在撒娇。 “阿音,你敢让你千羽宫的下属看见你现在这个样子吗!?”建元帝看着安澜音说道,对她的撒娇不予理会。 “那怎么一样,陛下都说了她们是下属,那陛下是吗?”安澜音像施舍般的给了建元帝一个眼神。而后又补充道:“陛下可是夫君。” “阿音,你沈姐姐说你没心机,阿音,你是怎么做到的,嗯?”虽然建元帝说着似是责备的话,但他那上扬的唇角可以看出来他还是挺受用安澜音的话。 “我本来就没心机。”安澜音说着话时,脸一点都不红的。 “没心机?阿音,那是谁把萧依若耍的团团转。”建元帝的眼睛微眯,但是唇角是上扬的。 “我没骗他啊,我夫家是姓顾啊。难道陛下不姓顾吗?!”安澜音转头看着建元帝,一脸的无辜。 “你啊,还是好好想想给朕准备什么寿礼吧!不好朕可是要和你算账的!”建元帝又把话题转移到了寿礼上。 “啊,陛下刚刚分明说我准备什么陛下都喜欢的?!”安澜音脸上的笑容立马就消失了。 “有吗?朕说过吗?阿音你记错了吧!”建元帝显然不想承认。 “陛下身为九五至尊,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 “朕在旁人面前是九五至尊,在阿音面前,我只是个凡人。”安澜音明确的感觉到了建元帝话语中自称的改变,还未来的及高兴,就又听见建元帝说:“所以,阿音,我也是会吃醋的。” “所以,陛下是在吃萧小公子的醋。”安澜音本就开心的心情又高兴了几分。 建元帝的内心:还有你的师兄。 “我真的没有同他有多大的交情啊!” 建元帝的内心:一个大庭广众之下和你告白,一个在背后摸摸守护着你。 “那,陛下是在介意他同我表白?可是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啊?” 建元帝不答。 安澜音看着这样的建元帝,决定用自己的杀手锏。 “那,要是这么说,我岂不是要把自己泡在醋坛子里,毕竟,陛下可是有一个结发夫妻的皇后,有一个抚养陛下皇长子的元修仪,有一个给陛下孕有皇长女的言御女,还有宠冠后宫的静贵仪,还有个惠妃,张贵姬,柔淑媛,苏淑媛,如今还有个怀着陛下子嗣的白嫔,我又算什么,一个宝林都可以辱骂我了,不就是仗着陛下的宠爱吗?”安澜音本来只是希望建元帝不要揪着萧依若的事情,可是说着说着边有些伤心了,带了些自己的真实情感。 “阿音……”建元帝看着这样的安澜音有些惊讶,又有些无措。“阿音,皇后是父皇给我选的,我没办法拒绝,且皇后背后有英国公,那元修仪和言御女是算计了我才得到的孩子,你看,否则皇长子生母有家世有子嗣,我怎会不封为妃,只让她居修仪之位,那言御女,作为我第一个孩子的生母,我怎么只会封个正八品御女,至于惠妃,张贵姬,柔淑媛,苏淑媛只是因为她们的家世,那宝林,我不是也罚了吗?” 安澜音听着建元帝的话,注意力明显被其中一句话吸引了过去:“算计?” “是啊,算计。阿音,你想不到吧!朕也想不到!”建元帝在朝臣面前素来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此刻神色复杂“她们是她们的生母算计朕得来的,朕应该讨厌她们,可她们到底还是朕的子嗣,犯错的是她们的生母,不是她们,阿音,朕对她们很复杂。” “究竟是怎么回事?”在外人面前,建元帝都是喜怒不形于色,只有在安澜音面前才会喜形于色,安澜音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像这种关乎帝王颜面的事情,安澜音还是敢问的。 “一次是在你及笄之时,一次是在三年前你我闹矛盾之时。”建元帝沉吟半刻后才说。 这两次安澜音都知道,第一次,她及笄,是在崇庆二十二年十月,建元帝已经登基,但安澜音还没有进入后宫,所以建元帝秘密出宫前往安府,建元帝高兴,所以多喝了几杯,想来是那个时候给了那言御女可乘之机。第二次是在建元二年二月,两人发生的争吵,但是大皇子是建元二年六月生,也没听说是早产啊。 想到这里,安澜音皱起了眉头。 第 30 章 第三十章 建元帝好似知道安澜音在纠结什么。沉吟半响才道,“阿音,你可知道,你,那师兄爱慕你?” 安澜音听完这话,当即就睁大眼睛看着建元帝,不可置信得道:“师兄爱慕我?不可能,师兄喜欢的是嫂嫂,自小就喜欢。” 安澜音好像给自己催眠似的说了两遍。她并没有质问建元帝为何这般说,其实她清楚,建元帝说的大约就是真的,他不会拿这种事情来说笑。 “建元元年千羽宫使者来访,使者是他。”建元帝顿了顿才说:“朕记得很清楚,那是建元元年九月二十八,你同他续完旧后离开,阿音,朕是个男人,朕知道他看你离开的眼神就是在看心爱的女子的眼神,当晚,朕喝了酒……” “那他为何会娶嫂嫂呢?” “阿音,事情已经过去那么长时间了,或许他已经放下了。”建元帝安慰着安澜音,但其实他知道,他没有,洗尘宴那天,他看阿音的眼神同多年前一样。 “阿音,你看,朕有八个孩子,夭折一个,现在还有七个,其中两个是皇后生的,两个是算计生的,朕能够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对待的只有三个,七个里面只有三个,一半啊。” “陛下……”建元帝这话让安澜音没有办法接,这毕竟涉及到皇嗣,是同建元帝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建元帝也没希望安澜音给自己什么话,他只是想要同他说说。作为一个帝王,建元帝是孤独的。 建元帝始终是帝王,这些不过是他短暂的消沉,片刻后就又恢复到了那个矜贵克制,年轻有为的帝王形象。 “阿音,给朕生一个孩子吧,你我的孩子。” …… “娘娘,您究竟要给陛下什么寿礼啊!您的礼物可不能随便啊。”眼看着寿宴即将到来,青兰见自家主子还没有准备,不禁有些着急。 “我怎么知道啊!”说起寿礼,安澜音就头大,她实在是不知道送什么。 “要不娘娘您做些绣品?”青兰有些试探的说道。 “哎,就绣品吧!绣个五福香囊吧。”安澜音有些不在意的说道。 “娘娘,您……”青兰有些无语的看着自家娘娘,送香囊,还是在寿辰,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奴婢去给娘娘准备绣棚,绣线。” “嗯” 就这样,安澜音准备的寿礼就这样决定了。 安澜音的女工还是很不错的,她涉猎的范围很广,有女子的琴棋书画舞,男子的兵书,更甚至是茶艺,安澜音都有所涉猎。 香囊并不难做,安澜音没用几日就绣完了。 安澜音准备寿礼的时间要晚,虽然香囊简单,但还是到了万寿宴之前。 第 31 章 第三十一章 万寿宴当天,建元帝早起同朝臣携皇后前往天坛祭祖。 纵使建元帝再不满皇后的母家,在这种时刻还是要和皇后去祭祖,就算是安澜音这种有家世有地位的妃嫔终究也无法同建元帝去祭祖。 其实安澜音作为千羽宫少主是可以参与祭祖的,但安澜音并没有去。 因为她懒,祭祖虽然是一件挺有荣耀的一件事,但是吧,它的确挺累的。 再加上,祭祖回来后还有宫宴,来回折腾时间太紧促。 祭祖完回来的宫宴设在中午,可以参加的有朝臣及其亲眷,皇亲国戚,妃嫔。 而在晚上还有一个后宫妃嫔及皇亲国戚参加的家宴,也是那个时候,后妃们呈上自己的寿礼。 而这妃嫔也紧紧只有三品以上的高位妃嫔能够参见,略微一数,也就安澜音,惠妃,沈昭仪,元修仪,宋婕妤,张贵姬六人,这其中宋婕妤被建元帝禁足,自然不能参加,也就五人。 宫宴是有严格的规定的,就算建元帝再宠爱静贵仪,她也只是个正四品贵仪,是无法参见的。 “娘娘大夫人和几位少夫人来了。”玉兰进来回禀。 “嗯,让她们进来吧。”安澜音说着,而后皱眉,“紫兰,你去看看小凝还没好吗?” 离开宴还有些时间,一些有妃嫔的家眷会选择来后妃这里。 要来的是安家的大夫人及几位少夫人。 大夫人是安澜凝的母亲,也是太傅安之然的结发妻子,而安澜音的母亲云佩玖则是安之然的平妻,安家的二夫人。所以安澜音也算是安家的嫡女。 安家嫡女也就只有安澜音和安澜凝两人。安澜凝是大夫人谢氏最小及安家最小的孩子,所以从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如果说安澜凝是因为小所以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而安澜音则是因为特殊。 当年安澜音的母亲云佩玖和父亲安之然两人因为醉酒的缘故发生了关系,而后有了安澜音。因着云佩玖是千羽宫主,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做妾,所以成了安之然的平妻,安家的二夫人。 世人皆知安家有位平妻安二夫人,却并不知道她是何人,就连安家人除安之然和安澜音外都不知道。 因为当年云佩玖以平妻的名分嫁于安之然后,并没有见安家众人。 半晌,玉兰带着安家众人进来。 “臣妇参见贵妃娘娘。”由安大夫人领头,众人参拜。 安澜音把大夫人谢氏扶我后,对着后边行礼的两位个少妇人道:“各位嫂嫂也请起吧。” 安顿好后,安澜音才接着开口:“大夫人稍等片刻,我已经差人去叫五妹妹了。” “谢娘娘,臣妇不急,娘娘还没见过她们几位吧!” “这位是以轩的妻子,这是以宇的妻子。以轩是前年成的亲,以宇是今年开春才成的亲。”大夫人谢氏介绍道。 “二嫂,三嫂。”安澜音唤了声,青兰在后面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见面礼:“也不知道二位嫂嫂喜欢什么,就随便准备了些,二位嫂嫂看看。” 二人对视一眼后,上前谢恩。 其实对于她们来说,见安澜音前还是比较紧张的。毕竟安澜音未出嫁时在安家是个特殊的存在,出嫁后一跃成为成为贵妃。相比较而言,三少夫人更为紧张,她是今年才嫁进来,她的夫君又是庶子。实在是没想到安澜音这么和善,在看给的见面礼也算是精品。 她二人如何想的安澜音自然不知道,这会儿她在和大夫人说话:“怎么没见到大嫂” “她上个月查出来有喜了,在家安胎呢,没办法来给娘娘请安。” “大嫂有孕了,这可是喜事,青兰,去准备些药材什么的,待会送去太傅府,也算是本宫的一点心意……”安澜音吩咐道。 “臣妇代儿媳谢过娘娘。” “大夫人快起,那孩子出生了,也要唤本宫一声姑母的,这些东西不算什么。” 这时,安澜凝过来了。 “母亲——”安澜凝一过来,看见谢氏就像鸟儿看见虫子般,飞快的扑进了谢氏的怀里。 “你这孩子,怎么半分规矩都没有,还不给贵妃娘娘见礼。”谢氏虽然说着训斥的话,但她眼里的光亮是掩饰都掩饰不了的。 “无妨,这里都是自家人,不必在意这些个规矩,五妹妹想来是极思念大夫人的,不若大夫人去五妹妹的绛雪轩叙叙旧。”安澜音这般说道。 绛雪轩是安澜凝在昭纯宫的住所。 “这……”谢氏有些犹豫。 “大夫人同五妹妹去叙叙旧吧,本宫同两位嫂嫂也好联络联络感情。”安澜音如是说道。 “臣妇谢过娘娘。”谢氏犹豫一会后谢恩道。 安澜凝也有样学样:“谢过三姐姐。”眉眼弯弯的,及时开心。 “你这丫头,要称贵妃娘娘。”谢氏纠正道。 “无妨,五妹妹怎么开心怎么叫吧。”安澜音毫不在意的摆摆手。 第 32 章 第三十二章 话闭,谢氏便带着安澜凝去了她的偏殿。 谢氏走后,安澜音和两位少夫人寒暄,那寒暄也仅仅是表面上的寒暄。 安澜音虽然先前说要同两位嫂嫂联络联络感情,但到底是无话可聊。 不一会儿,玉兰进来回禀道:“娘娘,老夫人和四小姐,翰林院侍读周夫人求见。” 翰林院侍读周夫人是安澜音的二姐,安澜音本还有个大姐,不过更这其夫君外放了,并不在京城。 “宣。”安澜音对着玉兰说道,而后又对两位少夫人说:“本宫先前看祖母未随大夫人一同来,还以为老夫人不来见本宫呢,没想到这个时候来了。” 安澜音这话是在解释那会儿为啥未提及老夫人。 二少夫人,三少夫人进安家时,安澜音还已经进宫为妃,但二公子是大夫人谢氏的亲儿子,二少夫人是谢氏的亲儿媳,所以她知道的略微多谢。 老夫人对安澜音这个外孙女并没有多少祖母情,准确的说,老夫人对除了自家侄女生的孩子都没什么祖母情。 老夫人的侄女嫁个了她的儿子也就是太傅安之然为妾室,生有二子一女,在府内仗着有老夫人撑腰,多次和大夫人谢氏对上,不过还好安之然是一个能拎的清的,并不做那宠妾灭妻的事,不过他对于那王姨娘也是无可奈何,毕竟有自家老娘在上头护着。 老夫人娘家姓王。 而随老夫人来的四小姐就是王姨娘的孩子,今年十六,该嫁人了。 “臣妇给贵妃娘娘请安。”玉兰带着人进来了。 “臣女给贵妃娘娘请安。” 还不待老夫人给安澜音行礼,就被青兰给扶了起来。 而后,安澜音看着给自己行礼的两人道:“起吧,赐座。” 这时,王氏开口了:“不知娘娘近来可还好?” 安澜音听着这话挑了挑眉,略微有些惊讶。 “尚可,祖母呢,身子可还好?可有那里不适的需要本宫排个太医去一趟吗?”安澜音虽然这样说,但她知道,王氏的身体健壮的很。 “身子还好,就是有一桩烦心事,这事解决不了,臣妇做梦都难以安睡。” “哦~是何事让祖母如此烦心可说于本宫听听看看本宫能否帮忙。”安澜音顺势接道,面上不显,心中却在极速的思考是什么事情值得那王氏对自己的反差这般明显。 “哎!还不是悠悠的婚事吗!” 安家四小姐的闺名叫安澜悠,小名悠悠。 安澜音看了坐在老夫人下首的安澜悠,心中有数了,也就只有王姨娘生的孩子才能叫老夫人这般吧。 “是啊,四妹妹都到了嫁人的年纪了,本宫倒是忘了,五妹妹入了宫,如今家中姊妹中也就剩下四妹妹了吧。”安澜音看着安澜悠说道。 “是啊,这不是只剩下悠悠了,臣妇才着急啊!”王氏接道。 安澜音看着着急的王氏有些想笑。 “那不知祖母给四妹妹看上那家的了?”安澜音拿起茶杯问道。 “臣妇想着,这京中的世家,你四妹妹是个庶女,怕是她们看不上。这低门里边,我也没看见有啥合适的,所以就想着不若让你四妹妹进宫吧,宫中有你还有小五,你们姐妹之间可以相互扶持……” 听完王氏说的话,安澜音拿杯子的手抖了抖,她是真没想到她们居然存了这种心思。 而王氏说完后,下面的三个少夫人也是一脸震惊的看着王氏,显然她们也不知道王氏打的是这个主意。 再反观安澜悠,直接跪在地上对着安澜音说道:“三姐姐,宫中艰难,三姐姐刚刚解除禁足不久,祖母的意思是希望我能进宫帮助三姐姐,让三姐姐不至于太艰难,三姐姐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和你争宠的……” 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诚恳。 安澜音没有理会安澜悠,只径直问老夫人:“这也是父亲的意思?” “我想的是,如果你四妹妹能够……”看着王氏顾左右而言他,安澜音就明白了,父亲并不同意,甚至是反对,所以王氏来自己这游说了。 “祖母,安家已经进来了两个嫡女。”安澜音打断王氏的话,并强调似的读了两个嫡女。 第 33 章 第三十三章 “娘娘,照奴婢说,您就是性子太好了,老夫人才敢打您的注意。”玉兰一边给安澜音束发一边愤慨的说道。 “说什么呢,老夫人在有什么不是,那也是娘娘的祖母。”青兰从外面进来,听见玉兰的话,训斥道。 玉兰吐了吐舌头,不在说话,继续给安澜音束发。 安澜音看着一脸调皮的玉兰,知道她是为了让自己宽心,将心头的那些情绪压下。说道:“好了,赶紧给我装扮吧!待会就要开宴了,有文武百官,还有皇亲国戚,本宫可不能迟到。” “娘娘放心,奴婢绝对不会让您迟到的,不光如此,还会让您眼压群芳。”玉兰一边说着手上的动作却不停。 未时一刻,帝后驾到,寿宴开始。 因太后薨逝,陛下的寿宴不易隆重,但到底是千羽宫主来访,该有的规格还是有的。 宴会进行的热闹而流俗,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席间觥筹交错,言语欢畅,其乐融融。 安澜音悄悄起身,扶着紫玉的手离开了宴席现场。 这次举行寿宴并不是上次的延庆殿,而是大一些的华清宫。 华清宫被华清池池水环绕,浮萍满地,碧绿而明净。这个酷夏,在这样的环境下也不显得多么闷热。 “你们在这等着吧,本宫自己转转。” 话落,安澜音便抬步离开。 沿着这条路走着,安澜音想起老夫人说的话,觉得心凉的同时,好像这又是理所应当的。 安澜音撇嘴一笑。 她的父亲和母亲并不相爱,她母亲和她父亲只是酒后才有了她罢了。 尚且不说自己母亲从未在老夫人面前进过孝,就连面都未曾露过。而自己,自小跟着母亲过活,只在逢年过节或者祖母父亲的生辰时方才回安家,两人之间本就没有多少祖孙亲。再加上老夫人王氏是个偏心的,心中只有她那侄女生的两子一女,就连大夫人谢氏的孩子老夫人都未曾疼过多少。 安澜音眸光微动,依旧是按照先前的频率走着,而后一个转身没了踪影。徒留身后跟踪的人在原地打转。 半响后,安澜音出现他身后,开口:“萧小公子跟踪本宫作甚” 那人转过身来,赫然就是萧小公子萧依若。 看着出现在自己身后安澜音,萧小公子紧张的说道:“我,我有话同云,不,不是,我有话同贵妃娘娘说。” “本宫同萧小公子素不相识,不知萧小公子想说什么”安澜音开口,声音是一贯的语气,就好像自己真的同眼前的人素不相识。 看着这样的安澜音,萧小公子更加紧张了,半响后,才有些磕绊地说道:“云,不,不是,贵妃娘娘,我知道你就是云姑娘,你,你放心,我不会和任何人说的,包括我父亲。” 听着他这话,安澜音似乎是有些兴趣的问道:“为何?” 安澜音默认了萧小公子说她的云姑娘的话。 显然,萧小公子也听懂了,“我知道你隐瞒身份肯定有自己的理由,我,我不会说的。” “如此,多谢!”安澜音看了半响后,才应道。“萧小公子早些回去吧,本宫先走了。” 返回到华清宫外,紫兰玉兰上前,看着安澜音问道:“娘娘可要进去” “里面发生了什么”紫兰还好,年纪大些,可以藏的住心事,可玉兰尚小,藏不住,心里的想法全都摆在脸上了。 果然,安澜音一问,玉兰就像倒豆子似的都说了:“在娘娘离开的这段时间,辅国公之女江疏雨说要给陛下献艺,已经去准备了。” “辅国公德母太后的母家” “是。”紫蓝应声。 “听闻辅国公之女的名气全京城权贵中没有不知道,今天倒是好啊,可以让本宫一包眼福,看看去。”安澜音听完并没有玉兰想象中的模样,反而显得特别有兴趣,要去看看。 “娘娘,她根本就是打着入宫的啊。”玉兰说道,“今天是不是流年不利啊,怎么一个一个的都打算进宫,前有四小姐,后边又出来个江小姐。娘娘,您不介意吗?” 安澜音特别好脾气的听着玉兰抱怨,待她说完后才说:“今天是陛下的寿辰,可不是流年不利。” 安澜音只纠正了这一出,并没有回答她是否介意。 听玉兰说完之后,安澜音才带着二人踏步走入华清宫。 第 34 章 第三十四章 安澜音返回殿内时,恰逢那江小姐准备妥当,要来献舞了。 是惊鸿舞。 舞转回红袖,歌愁敛翠钿。忽如间水秀甩将开来,衣袖舞动,似有无数花瓣飘飘荡荡的凌空当下,飘摇曳曳,一瓣瓣,牵着一缕缕的沉香…… 一舞毕,众人称赞。 “臣妾刚刚看江小姐的舞,还险些回不来神呢!陛下觉得如何?”皇后坐在高台上,含笑的看着建元帝问道。 “嗯。”建元帝冷声说道。 不过建元帝从来都是这样,众臣及后宫妃嫔都不曾感受到什么异样。只是那中央的江小姐好似受到打击了,脸色有些发白。 “臣女参见陛下,皇后娘娘,愿陛下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有今朝。”很快,江疏雨收拾好心情,上前说道。 这之后的事情大概也就是那样了,入宫呗,不然人家巴巴的过来献艺是为啥啊,不过让安澜音有些惊讶的是,建元帝看在已逝的德母太后和辅国公府的面子上,给了个正三品婕妤的位分。 这从今往后宫中就又多了个江婕妤。 这厢,看见江疏雨入了建元帝的眼,一些有想法的人家,也纷纷有女儿上前献艺,不过在没人能够入宫了。 很快这边的宫宴结束了,晚上的家宴就快开始了。 昭纯宫 “娘娘,陛下为何会纳了那江氏”玉兰问道。 安澜音看了看自己的四个大宫女,青兰紫兰脸上倒是没有疑惑,好像她们知道为什么似的,再看墨兰玉兰,满脸的疑惑。 “青兰,你说说。”安澜音看着青兰,而后又补充了一句“但说无妨。” “后宫现如今分为三派,一派是以皇后为首,一派是以张贵姬为首,两派斗得你死我活,还有一派就是娘娘,惠妃,沈昭仪等人的中立派。” “皇后一派有洛容华,王宝林,言御女等都是些位分较低的妃嫔,全靠皇后一人,而皇后母家是英国公府,有家世,皇后又贵为一国之后掌管六宫,有权利,皇后又有三皇子大公主四公主,有子嗣。” “张贵姬一派则有柔淑媛,苏淑媛等人,位分虽非三品以上但是是五品以上,在这上面略高于皇后一派,再说家世,张贵姬的父亲是文官之首张丞相,柔淑媛和苏淑媛的父亲是六部尚书,所以说,这家世方面同皇后一派堪堪是个平手,再说宠爱方面,张贵姬等大多都有皇宠,但皇后一派有权,则算皇后一派略高一筹,再论皇嗣,张贵姬一派不说皇子就是公主都未有一个,所以皇后一派高些。” “总而言之,皇后一派稳压张贵姬一派,所以皇上需要另一派来压一压皇后一派的势头,可以说,皇上希望三派互相制衡。” “说的不错。”安澜音面露赞赏。 “那,那中立派都有谁啊。”玉兰问道。 安澜音笑看着紫兰,示意紫兰回答。 “中立派有娘娘,惠妃,沈昭仪,元修仪,宋婕妤,静贵仪等。” “惠妃娘娘是太后娘娘的侄女,又有五公主,所欲并不需要卷入其中,沈昭仪,嗯……”紫兰有些为难的看着安澜音。 “沈姐姐本就是来后宫度过余生的,她插手后宫争斗是会给自己找麻烦的,而且现在还有二公主养育,自是不需要卷入其中。”安澜音含笑接过话茬。 “元修仪膝下有大皇子,是陛下的第一个皇子,只要不犯大错误,日后无论如何都会荣华一生,又何须卷入其中。”紫兰接着说。 “而宋婕妤,同元修仪一样,只要不犯大错误,陛下会看在已逝的二皇子的份上,让其荣养一生。” “静贵仪,有宠有三公主,也不至于。” “那娘娘白嫔算作那一派”墨兰问道。 “白嫔”安澜音一笑,“紫兰,你说说白嫔宫中的香料是什么浸泡了的” “回娘娘,是一种药水,咱们千羽宫的,不过却是二十几年前的了,在这种药的作用下怀有身孕,最好的结果就是诞下孩子,母亲撑几年后去世。” “所以说,白嫔极有可能会产下皇嗣后去世。”玉兰有些惊讶的说道。 “对,而这个孩子陛下会找个人抚养,而这个人会是第三派的人。”安澜音回道。 “娘娘是说,陛下会让孩子给江婕妤抚养。”玉兰有些开心的说道,就好像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 “你到时候就知道了。”安澜音给了一个似是而非的回答。 第 35 章 第三十五章 酉时三刻,弄玉小筑,皇家家宴,参与者:后妃,皇亲国戚 殿内丝竹管弦,觥筹交错,一片安详。 突然,一少年出席,行礼,举杯说道。 “臣弟愿皇兄万事如意,心想事成。” 建元帝倒是没摆架子,直接拿起手边的杯盏,一口喝下。 萧皇后见此,插口道:“陛下,您看十弟都快了娶妻的年纪了,只是太后的孝期尚在,要耽搁些事日,不若先看几个贵女,待孝期结束了也好大婚,可好?” 虽说太后孝期尚在,但到底过了头三个月,所以忌讳就不怎么大了,顾其尧虽说不能大婚,但定下来倒是无妨的,而建元帝纳江疏雨为婕妤,也就是纳了个妾罢了,并没什么大碍。 少年身形极为欣长,穿着一件蓝色云翔符蝠纹长袍,腰间系着犀角带,只缀着一枚白玉佩。他是先皇幼子,皇十子,如今的成王,顾其尧。 建元帝看了萧皇后一眼,倒是没有反驳,只顺着她的话问道:“先定下来也好。” “皇后娘娘即说了出来,可是有什么好的人选”元修仪开口说了。 “刚刚看见十弟便想起本宫的一个堂妹尚未婚配,便随口一提,十弟若是觉得可以,待本宫安排个时间你们二人见一面,若是好就先定下来。”萧皇后说这话时,眼中带着势在必得的光芒,只要他同意双方见一面了,她可是有信心的很,他那个表妹长得柔柔弱弱的最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她相信顾其尧也是如此。 “臣弟谢皇后娘娘。”顾其尧先道谢。 “只是,臣弟要辜负皇兄和皇嫂的好意了,臣弟已经有了心上人。” 顾其尧的话让萧皇后的脸色有一瞬间的怔愣,但同时也把建元帝的目光引了过去,萧皇后很快恢复过来,笑着继续问,看起来特别的贤惠。 “这样啊,那太好了,省的本宫乱点鸳鸯谱了,你喜欢的女孩子是哪家的,说出来,若是可以,不若就请你皇兄赐婚,陛下,您说呢!”萧皇后的最后一句话是对着建元帝说的。 “嗯,朕可以给你赐婚。”建元帝表达了他的立场。 “臣弟谢过皇兄皇嫂。”顾其尧先行道谢,而后接着说:“若有可能臣弟到时一定请皇兄赐婚。” 顾其尧说完这句话就会了自己的位置上,他最后到底是没有说出来那人是谁。 安澜音有注意到,顾其尧再说起心上人时,眸子有一瞬间的暗淡,在他坐下后,一直到宴席结束都是自己一人独饮,好似要灌晕自己。 宴席结束后建元帝就和萧皇后相携离开了,今天是建元帝的寿辰自然应当同发妻一起。 看见这样的一幕,安澜音不可谓不伤心,那终究是自己爱的人,但那又能如何,她终究只是个妾,一个贵妾罢了。 若说这样的场景,安澜音还是第一次见,她是建元二年二月禁足的,建元五年四月解禁的,建元帝的生辰在七月,若说建元元年七月,那是恰值先皇孝期,建元帝的生辰没有办理,所以安澜音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 大齐的孝期并没有先前那般长,只有一年两年而已,先皇是在崇庆二十二年正月去世的,两年,那就是到建元二年正月就可以了,所以建元帝才可以在建元二年选秀。 按理来说先皇孝期期间是不可以纳妾的,但因为安澜音她们是先皇生前定下的,建元帝为了安先皇在天之灵,才在建元元年接她们入宫。 不过安澜音也知道,这也就是那么说说罢了,先皇在世时未曾给过建元帝一丝温暖,所以建元帝对其并没有多少父子之情。 太后是继后又只是建元帝的养母,虽说是养母,那也只是名义上的,太后未曾抚养过建元帝一日,所以也就没有先皇那么多的忌讳,只在三个月后就开始了正常宴饮。 第 36 章 第三十六章 安澜音回了昭纯宫很快就熄灯歇下了,而此时的景仁宫。 帝王留宿,萧皇后自然开心。 萧皇后看着在灯光下建元帝,心中微动,你看安澜音再得他的心又如何,自己是他的发妻,是他的皇后,像这种日子,只有自己才可以陪在他身边,就连百年之后也是自己同他合葬,安澜音也只能在妃陵。 萧皇后接过知书手中的茶,走上前,放下,对着建元帝道:“陛下,夜深了,还是莫要看书了,对眼睛不好。喝杯茶歇一歇吧。” 建元帝仍是看着手中的书,说道:“皇后若是困了就先安置吧。”语气淡漠,根本不像是对待自己的妻子,就像是在对待臣子般。 萧皇后显然已经习惯了,没有多么伤心,当然她也不会选择去安置,接着说:“臣妾还好,陛下可是在看花之语,臣妾在闺中时也曾看过,当时臣妾还受益匪浅呢。”萧皇后一贯的温婉,看着就像一个贤妻良母。 “嗯。”建元帝不冷不淡的应了一声。 萧皇后也不觉得尴尬,只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建元帝时不时地应一声,也不知他是否在听。 张德桂侍立在一旁,看着萧皇后和建元帝,心中直叹气,不过啊,萧皇后能有今天也是她自作自受。 说起来萧皇后还是有些悲催的,旁的新婚夫妻大多是有一段蜜里调油的时候,可是萧皇后没有,建元帝对她一贯是这般的冷淡,那怕萧皇后为其孕有一子一女在养着大公主,还为其掌管后宫,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建元帝对萧皇后还是一贯的冷漠。 说起这个来也是有原因的,建元帝到了该娶妻的时候,就曾向先皇求娶安澜音为妻,不过先皇没有同意,还乘建元帝不在京城赐萧皇后为晋王妃,这样被人逼着娶的女人,建元帝到底不愿意,不过建元帝也没有牵连萧皇后,对萧皇后还算敬重,直到大公主的生母言御女也就是曾经萧皇后的宫女爬床开始,建元帝对萧皇后就连敬重都没有了,只在重要场合做做样子。 萧皇后的宫女爬床,萧皇后自然御下不言,建元帝牵连萧皇后,而恰在这时安澜音也进了宫,对于自己的心上人,建元帝自然一心铺在了安澜音身上。所以建元帝对萧皇后自不复从前,安澜音的原因也有,但到底是因为皇后宫女爬床之事。 宫女爬床事之后,建元帝命人查了,这才发现,这件事是萧皇后指使的,为的不过是皇嗣罢了。 要他一个阉人来说,也觉得萧皇后那事做的过分,你可以给陛下送女人,但不能算计陛下啊!这算什么! 待建元帝才放下手中的书时,夜已经格外的深了,隐隐有月光照射进来。 “安置吧。”建元帝说完这句话就走进了内室,也不用人伺候,自己就除去衣物上了床榻,萧皇后紧随其后,由着宫女宽衣,然后上了床榻。 床幔放下,有盈盈的月光摄入其中,给人一种岁月静好。 萧皇后看着闭着眼睡在自己身旁的建元帝,一时悲从心中来,这是自己的夫君啊,自己要相伴一生的人啊,可是他的心里有了别人,纵使自己做的再好,他也看不见,一时情绪占了理智,脱口而出道:“陛下不愿来臣妾这里吧,陛下想去的是安贵妃那里吧!” 萧皇后说完之后就有些后悔,可是她也想要知道建元帝的答案,一时心中忐忑。 听见这话,建元帝睁眼看了萧皇后一眼,而后闭眼说道:“这是规矩。” 听见这话,萧皇后心中紧绷的那根线断了。 “所以说,陛下根本就不想宿在臣妾这里,根本就不想臣妾陪着您过这个生辰,您在这里也仅仅是因为祖制。”萧皇后先有些歇斯底里,后又变成了哽咽。 “时辰不早了,睡吧。”建元帝没有接萧皇后的腔,淡淡的说了一句,而这又何尝不是默认。 “陛下的心中只有那安贵妃,可曾看见过臣妾,臣妾也爱您啊,当年那远远的一眼就在臣妾的一颗心就为陛下跳动啊,为这臣妾不惜求到姑母那里,希望先皇可以为你我赐婚,我……”萧皇后已然泪流满面。 “所以说,父皇之所以赐婚是你求了你那姑母得来的,那你可曾知道朕当初已经求了父皇为朕同阿音赐婚,你知道的,父皇一定会同你姑母说的,而你一定知道,所以说,在你明知朕心中有人之时还求了父皇赐婚,是你,是你……”建元帝突然起身打断萧皇后的哭诉,质问道。 “先皇并没有同意你们在一起,臣妾没错!”萧皇后脸上一脸的坚定,但心里还是止不住的心酸和紧张,心酸的是这是自己的夫君啊,如今为了旁的女子质问自己,紧张的是当年的事确实是自己理亏。 “你没错!你难道不知道父皇已经答应待朕打败西北蛮人,待朕凯旋而归,就会为朕同阿音赐婚吗?萧芳若,你哪来的脸说你没错。”建元帝厉声说道。 萧皇后看着眼前情绪起伏的人,心中不可谓不难过,自己同他这么多年都未曾见过他的情绪这般波动,所以他的情绪只为她而波动吗? “臣妾为自己谋求幸福,无错。”萧皇后仍旧是一脸的坚定,心内的酸楚半分看不出来。 “是,你无错,你无错……”建元帝气的很了,直接下了床榻,穿上衣物离了景仁宫。 第 37 章 第三十七章 看见建元帝踏着月色离开了景仁宫。 候在外面的宫女知书等大宫女才敢进入内室,她们听见帝后争吵也是有些惊讶,无他,每次陛下驾临景仁宫时,萧皇后全都是小心伺候,那怕陛下在冷淡都不见萧皇后红过脸,更别提这样的争吵。 她们走进内室,就看见萧皇后失魂落魄的坐在床榻上,屋内只床榻上有些凌乱别的到的都是原样。 “娘娘,您怎么了!”知书走上前握住萧皇后的手。 这一动作把萧皇后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她连忙反握住知书的手说道:“快,去看看,陛下去了那里,可是去了安贵妃处” 而在从景仁宫出来的建元帝也被问到了这个问题,看着前面的岔道口,沉吟半晌道:“回紫宸宫。” 张德桂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如今安贵妃想来已经歇下了,陛下是不想打扰贵妃娘娘歇息吧,想通了这些张德桂赶紧跟着建元帝往紫宸宫行去。 其实不光如此,建元帝还怕自己如今正在气头上,怕对着阿音发了,而且若自己去了阿音那里,皇后一定会找阿音的麻烦,虽然自己今天对皇后说的话可能已经给阿音找了麻烦。 其实今天晚上陛下同皇后争吵的内容,张德桂候在外面也是听见了的,毕竟声音挺大的,他不禁在心中为萧皇后点个蜡,先前算计陛下临幸言御女而生下大公主一事就已经让陛下对萧皇后失望了,如今又得知当年先皇赐婚之事是萧皇后从中插手,呵呵,安贵妃可是陛下心尖尖上的人,再加上有证据指明陛下生母德母太后和后宫中燃着的浸着药水香同萧皇后及其母家有关,啧啧,还有萧皇后母家不太/安/分,也不知道萧皇后的皇后之位可还能做的安稳了。 而景仁宫内,萧皇后就那样坐在床榻上等着来报信的人,“娘娘,陛下回了紫宸宫。” 听见这句话,萧皇后才算是活了过来。 翌日 昭纯宫 “娘娘,昨日陛下半夜从景仁宫离开,回了紫宸宫。”安澜音收拾妥当,准备用膳时,青兰从外进来回禀道。 “哦~为何?”安澜音有些惊讶,在她的印象里,建元帝虽说谈不上对萧皇后多好,但给该的皇后的体面是没少的,不至于半夜从景仁宫离开啊。 “昨夜有八百里加急急报。” 听着这话,安澜音看了青兰一眼,这挺正常的啊,“怎么有什么隐情?” “陛下似乎在景仁宫发了一顿火后离开的,还有急报在后。”安澜音听着青兰说。 这前半句还挺正常的,有可能是建元帝在接道急报后生的气,虽然建元帝不常发火吧,但是事情大了也可能是会发的,而且安澜音见过他发火的,嗯,有点怪吓人的。 在听后半句,安澜音就理解了。 “你是说,陛下的火气是冲着皇后去的。”得到这个结论,安澜音还是有些惊讶的。“皇后做了什么” “奴婢不知,景仁宫对昨晚的消息把控的很严。” “紫兰,去问张德桂。” “娘娘,这……”紫兰略有些迟疑,这不是在告诉陛下我知道你的行踪吗。 “去,大大方方得去。”安澜音坚持的道。 “是。” 安澜音总是有种直觉,这件事和自己有关,毕竟当初萧皇后算计建元帝宠幸言御女时,陛下都未曾这般生气,且不给皇后颜面,大半夜的直接从景仁宫离开,若是没有后面的急报,后宫众人怕是都会知道帝后不睦。 “皇后对今日的请安可有说什么?”安澜音问道。 “没有,皇后娘娘应该是想把陛下深夜离宫的缘由归咎于那八百里急报上。” 确实,皇后大大方方的让妃嫔去请安,后宫众人的猜测也会少了许多。 “娘娘,早膳摆好了。”墨兰进来说道。 “嗯。”安澜音应了一声后,就扶着青兰的手到了偏殿。 而在这个时候的紫宸宫,张德桂看着紫兰的背影,有些感叹,陛下还真是了解贵妃娘娘,这不,再召几位户部大人议事前,特意吩咐让他留在这,若是贵妃娘娘的人来问昨日景仁宫的事,让他如实回禀,并告诉贵妃娘娘,昨日陛下连夜查探出来的事情。 紫兰回来的时候安澜音尚在用膳,待用膳完毕后,紫兰才上前回禀了昨晚景仁宫的事,说完这件事后,紫兰又接着说:“娘娘,奴婢还得知,这急报离京城西南方向一千二百里处发生了地动,不过应当可以解决。” “嗯。”安澜音听完也就点了点头,没有什么表示,她现在的心绪都在萧皇后插手先皇赐婚这件事上。 当初建元帝和先皇的约定她是知道的,她还曾一度猜测先皇为何反悔,甚至怀疑先皇忌惮千羽宫,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萧皇后横插一脚。 半晌后,安澜音把心绪从这件事上抽出,起身。 “去景仁宫。” “娘娘……”青兰在旁都听见了,她有些担忧的看着安澜音,那毕竟还是皇后。 “请安。”安澜音的话语中带着股不容人反驳的气势。 见此青兰只得应是。 第 38 章 第三十八章 景仁宫 安澜音到的时候,后宫妃嫔都到了,就连萧皇后都坐在了主位上。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安澜音福身行礼。在路上时,安澜音已经把自己的心情收拾好了。 “贵妃起吧,今儿可是有什么事耽搁了?”萧皇后坐在主位上一脸笑意的看着安澜音。 安澜音听见这话萧皇后的问话,略微蹙眉:“臣妾今日来迟了吗?臣妾今日出门可是要比旁的时候早啊。” 安澜音倒是没在这方面为难萧皇后而是接着说:“臣妾今日一早就听说陛下昨夜离了景仁宫,想着皇后娘娘心情或许会不好,这才早了些时候出门,臣妾瞧着娘娘今日的气色可不好,想来是昨晚未曾睡好吧,娘娘可要放宽心,毕竟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萧皇后的脸色随着安澜音的话一点一点的变得及其难看。 “贵妃娘娘说的可是陛下昨日接到八百里加急而离了景仁宫之事,臣妾看着皇后娘娘的脸色确实不好,想来是忧心天下百姓吧!”静贵仪甜甜糯糯突然插了进来让众人都有些惊讶。 安澜音微微侧身看着坐在那里柔柔弱弱一股江南气息的女子。 静贵仪今日着撒花烟萝衫,挽垂云髻,发上海棠珠花步摇,看着清新脱俗,但其一开口说话就有这一股江南风味。 “那臣妾怎么听说是陛下带着一身怒火从景仁宫出来的。”安澜音开口了。 “陛下忧心百姓,心绪起伏自然大些。”萧皇后说完这句,又端端正正的开了口:“如今百姓受苦,陛下忧心,作为皇后,本宫愿拿出一半俸禄来救济百姓。” 皇后这话一落,就断断续续的有宫妃起身应和,最后只余安澜音一人站立在交泰殿内。 萧皇后看着满殿跪服响应自己的宫妃,再看向站立其中的贵妃,微微一笑,挑衅意味十足。 “皇后娘娘同各位姐妹皆心系百姓,臣妾亦是,臣妾也愿拿出一半的俸禄来救济百姓。”安澜音笑意盈盈地说道。 萧皇后听见这话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深。 “只是,皇后娘娘拿出一半的俸禄如何够呢?”安澜音不疾不徐的声音响起,引得众人侧目。 还不待萧皇后开口,安澜音的话就又响了起来:“毕竟萧二公子贪墨的银两可不是这一半的俸禄可以抵消的。” 听见安澜音的话,萧皇后倏地就站了起来。 “贵妃娘娘,这事是朝中之事,后宫不得干政,娘娘在此议论怕是不太好吧!”一道甜甜糯糯的声音响起,是静贵仪。 静贵仪的话落,交泰殿里寂静无声,她们可都不傻,今天明显是皇后与贵妃的博弈,皇后出自萧家且掌管后宫,贵妃出自安家且自解除禁足以来宠爱和静贵仪张贵姬比肩甚至更高,这样的两个人相斗谁敢插嘴,也不知道静贵仪今天是怎么了,一而再再而三的为皇后说话,这不是招贵妃的眼。 不过说起来贵妃平常对皇后也是颇为敬重的,今日怎么和皇后对上了。 安澜音转身看了静贵仪半晌,开口,带着一股上位者的威压:“静贵仪是在教训本宫吗?” “臣妾不敢,只是后宫不得干政。”静贵仪似乎没有被安澜音吓到,开口依旧是甜甜糯糯的江南腔。 “本宫可丝毫看不出来你不敢!”安澜音说完这句话就不在理她,转头对着萧皇后说:“臣妾希望皇后娘娘记得,永远记得你当初的晋王妃之位是如何来的。” 安澜音不管自己这句话引起了多大的波澜,只对着萧皇后道:“臣妾身体不适,先行告退。”安澜音说完,待萧皇后应允后行了一礼就离开了。 若说安澜音不敬皇后吧,偏偏她说的都是事实且礼数周全,若说她敬皇后吧,你看看她今日说的做的。这样愣是让人挑不出来她半分的错。 看着安澜音离开,沈昭仪也起身告退,随着安澜音一起离开了。 待沈昭仪跟上来之后,安澜音才和她抬步离开了景仁宫。 “你今日是怎么了”沈昭仪问的有些小心翼翼,她知道的,安澜音这般做绝对是萧皇后惹到她了。 “沈姐姐不必如此,只是得知了些当年旧事。” “你可还好”沈昭仪也没有深问,只是关心的问道。 “我无事,沈姐姐放心。” “那就好。,好了,也到了岔路口了,你且回你的昭纯宫,我回我的钟粹宫。” *** 安澜音回到昭纯宫时,玉兰在外面侯着,看见安澜音,快步上前说道:“娘娘,陛下来了,已经有一会了,青兰姐姐在里面伺候着。” 第 39 章 第三十九章 通过昨天晚上一晚的时间,建元帝已经冷静了下来,所以他在同户部的人商量完解决方案后,就来了昭纯宫,来了昭纯宫后才发现安澜音去皇后处请安还没回来,所以他便坐在这里等着。 “臣妾参见陛下。”安澜音进入正殿,对着建元帝行礼。 建元帝拿着安澜音的书看着,闻言放下起身走到安澜音身边,伸手把安澜音扶起,带到自己对面坐下,而与此同时青兰带着殿内伺候的人下去了,霎时间就只剩下安澜音和建元帝。 “阿音,朕可能要失言了,待这次的事情解决了,朕再带你出宫可好?”建元帝略带歉意的声音响起。 “陛下说的什么话,自当以百姓为主,臣妾可以等的,这次的地动严重吗?今天在皇后娘娘处,由皇后娘娘带头,后宫众姐妹都拿出了一半的俸禄,臣妾也捐了一半呢。” “不太严重,这次地动的地方在深山老林里,只有周边的几个村庄受到波及。”说完基本的情况,建元帝看着安澜音道:“皇后怎么想起来带头捐钱了” 听见建元帝的问话,安澜音吐了吐舌头说:“我逼得!” 建元帝听完就盯着安澜音也不说话。 安澜音倒是不怕建元帝,只是他这么盯着让安澜音有些不适,所以她就开口把今天在景仁宫说过的话做过的事都说了。 末了,又补充了一句:“我就是一时意气。明明是你我初相识,也是琛哥哥你答应娶我为妻的却被她使了手段夺走了,使我只能为妾,也是琛哥哥失了信。” 建元帝抬步走到安澜音那里,抱住安澜音,开口说道:“无事,她确实该记得晋王妃之位是怎么来的。” 若是仔细听,还能听得出来建元帝的声音低沉了许多。 “琛哥哥,你生气了吗?”安澜音抬头看着建元帝。 建元帝看着安澜音,起了逗弄的心思,说:“若是朕生气了,阿音会如何?” “那你气着吧!”安澜音底下头说道,声音有些沉闷。 “瞧瞧你现在气性越来越大了,也越来越娇气了!”建元帝有些感慨的说道。 安澜音也不抬头也不应声。 “朕到现在都记得,初初见你时,小小的人,偏偏像个大人似的,说话也像个老学究,看看现在,一点都找不出来你当年的样子了!” “我也还记得初见时琛哥哥少年将军的英姿。” 听完,建元帝低头继续道:“朕挺高兴阿音的变化的。娇纵些,朕宠着你。”他自己喜欢的女人娇纵些又如何! “那陛下还让我禁足这么长时间。”安澜音不满的说道。 “那最后是谁先低头的” “本来就是你的错,你不信我!” “好,朕的错,可是朕的阿音太好了,朕怕你被别人拐走了。”建元帝的声音中落寞,害怕,欣喜交杂在一起。 “那你可要小心些,要是那天你对我不好了,我就跟别人跑了。” “朕不会让那一天发生的。”建元帝坚定的说道。 *** 御书房 从昭纯宫回来后,建元帝一直坐在龙椅上,说是看奏折,可手里的奏折上一点批注的痕迹都没有。 他想了很多,想起了初见时阿音老大人似的模样,想起了两人在军帐中争辩的模样,想起了自己向她表白心迹时的模样,想起了他同她说要娶王妃时的模样,想起了她红装时的模样,想起了阿音生气同他争吵的模样,还想起了她在自己身下承欢的模样…… 其实他知道的,阿音还是初见时的阿音,只是那个时候的阿音不在自己的面前展示了,她展示给自己的都是她娇纵的模样,但是他甘之如饴,因为那是他宠出来的。 半响后,提笔写了些什么。 阿音,朕做过的承诺都会做到的。 第 40 章 第四十章 景仁宫 前来请安的妃嫔走了之后,知书走到萧皇后身边,今日贵妃说的最后一句话可是把刀子往萧皇后的心上插。 “娘娘……”知书担忧的看着萧皇后。 “知书,你去打听打听这次地动厉害吗”萧皇后如平常般吩咐道,但她越是如此知书越是害怕。 “奴婢进来时问过了,说这次的情况倒是不太严重,约摸一两个月就可以解决了。” “那也就是十月份的狩猎不会有影响” 现在是七月份,一两个月解决最晚也在九月底。 “应当是不会的。”知书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后回道,心中有些害怕这样的萧皇后,好像自陛下昨晚离开景仁宫后萧皇后就是这样,让人琢磨不透。 “去准备纸墨,本宫要给父亲写信。”萧皇后沉吟半晌后吩咐知书。 知书也知道现在不宜违背萧皇后的命令,便下去亲自准备了,原本这些事不用她亲自动手,只是如今萧皇后有些奇怪,她便亲自动手了。 知书把信送出去以后,看见萧皇后还是那样坐在椅子上,随即上前担忧的说道:“娘娘……” 这一声呼唤把萧皇后从自己的思绪中喊了出来,她扭头看着知书,半晌后说道:“知书,你看,陛下还真是爱她,连昨晚从景仁宫离开的原因都告诉她了……” “娘娘……”知书柳眉紧蹙的看着似在疯言疯语的萧皇后,想要安慰些什么,最后还是不知道说什么,昨晚陛下离开后她就把消息封锁了,所以贵妃知道此事只能是陛下让她知道的,萧皇后说的也不错。 “陛下,臣妾才是这大齐皇后,才是你的发妻,你怎么能这么对我,让本宫记得本宫晋王妃的位子怎么来的?好,好,好,……安澜音,本宫要你死……哈哈哈哈”萧皇后状似疯癫的喊道。 知书在进来的时候知道萧皇后现在情绪不稳定,所以一早就关了殿内的门窗,又命心腹守在门口,但就是如此萧皇后的话还是让知书吓了一跳。 这时也顾不得尊卑了,知书几步上前捂住萧皇后的嘴,一边焦急的在萧皇后耳边说道:“娘娘,娘娘你醒醒,这种话怎么能说的,若是让别人知道了怎么好呢!” 也不知是不是知书的话让萧皇后恢复了理智,萧皇后最终还是平静了下来。 “奴婢冒犯娘娘,求娘娘降罪。”见萧皇后冷静了下来,知书跪地请罪。 萧皇后到底是恢复了理智,没有在意知书先前的冒犯。 “知书,本宫刚刚说的是真的,本宫要杀了安澜音,不光如此,还有精贵仪。”萧皇后说着,脸上的神情可以看出她不是在说笑。 “娘娘……这,这不行的,贵妃若是出事了,陛下,陛下一定回彻查的。”知书尚还算带着理智的分析道,她并没有说静贵仪,因为她知道自白嫔有孕的事被静贵仪发现后,皇后就不会再放过她。 “那就做的隐蔽些。”萧皇后一副理所当然得说道。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知书说道:“娘娘,毒,贵妃不是中了五味毒嘛,夫人,夫人不是说,十二月贵妃一定会毒发嘛,娘娘,您,又何必在冒险呢!” 看见萧皇后在沉思,知书劝道:“娘娘,左右她只有这些时间了,娘娘何不等着贵妃自己毒发!” “不,五味毒不会让她痛苦,本宫要她痛苦的死去。” 知书一听这话,就知道萧皇后是打定注意了,也不在劝,问道:“娘娘打算如何做” “不是有十月份的狩猎嘛,到时候若是贵妃因骑术不精而坠马而死不就无人怀疑了。” 知书一听就知道皇后不是只有这一个计划,就继续问道:“那若是不成呢?” “陛下登基,幽王想来甚是怨恨吧,你说,如果给他一个让陛下痛彻心扉的机会,他会不会要” “奴婢明白了。”皇后这是要借幽王的手杀了贵妃啊。 “那娘娘说的静贵仪……” “她不过就是顺手罢了。” 知书一听就明白了萧皇后的计划,先使手段让贵妃坠马,若贵妃死了那幽王的人就会杀了静贵仪,若贵妃没死,那贵妃和静贵仪一起被幽王的人杀死。 *** 永和宫 “娘娘,您今日怎么帮皇后解围,您不是……”秋意一脸的疑惑。 “本宫到底还是皇后的人。”静贵仪的话让秋意猜不透。 “更何况我也想知道在他心里到底是我重要还是她重要。” 静贵仪这话一出就让秋意更加蒙了。 “你先下去吧。”静贵仪吩咐秋意先下去。 等到她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她才自嘲的笑笑:“人啊,果然是个贪心的。” …… “娇娇的舞艺还是这般精湛。” “娇娇的皮肤可真好,吹弹可破。” “娇娇可真懂事。” “娇娇怎么这么聪明啊。” “朕的娇娇怎么这么好。” “娇娇,怎么办,真想将你藏起来,只朕一个人看。” “娇娇,给朕生个孩子可好?” …… 往昔的过往一点一点的在静贵仪的脑中闪现,倏忽她笑了,笑的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 她想,她这一辈子就会栽在他身上吧。 第 41 章 第四十一章 “娘娘,冯公公来了。”秋意的声音打断了静贵仪的丝绪,她略做整顿,便扬声说道:“进来。” 冯安进来后先是给静贵仪行了礼,在一板一眼地说道:“贵仪主子,陛下请您去御书房。” 静贵仪听后一愣,而后笑问:“不知陛下寻本宫所为何事?” “奴才不知,贵仪主子还是快些吧!陛下催的急。” 静贵仪也不在问了,由着秋意扶着一路出了永和宫,在宫门口坐上轿辇去了御书房。 御书房 静贵仪进去的时候建元帝在批奏折。 “臣妾参见陛下。”静贵仪的声响打断了建元帝。 “起吧,过来替朕磨墨。” 静贵仪一愣,她起初以为建元帝叫她来是要说今天在景仁宫的事,但磨墨真的只是叫她来伺候笔墨的静贵仪不是没有在御书房伺候过笔墨,但今日她就是觉得怪怪的。 许是静贵仪许久没应,建元帝抬头看着殿中的女子:“嗯?”。 “是。”静贵仪回神,连忙应道。 霎时间,殿内只剩下建元帝批阅奏折和静贵仪研磨的声音。 建元帝放下最后一本奏折,起身抬步走到一旁的软榻上,静贵仪紧随其后。 “坐。”建元帝怕怕旁边,示意静贵仪坐下。 待静贵仪落座后,建元帝才开口说话:“静姝,这么多年了,你啊,还是老样子,即乖巧懂事又温柔体贴。” 静贵仪闺名静姝,姓秦。 静贵仪已经记不清上一次别人叫自己的闺名是什么时候了,自她进宫不管是妃嫔还是宫人都是叫自己的贵仪,淑仪,而她的男人自第一面起就叫她“娇娇”,原来他记得自己的闺名啊。 “陛下怎么想起来叫臣妾静姝了,臣妾都记不清上次是谁叫臣妾静姝了。”静贵仪甜甜糯糯的声音格外的好听。 “今日在景仁宫,你帮着皇后说话了?”建元帝没有接秦静姝的茬,直接问道。 秦静姝也不慌,只抬眸看着建元帝说道:“臣妾做的不对吗?” 看着这样的秦静姝,建元帝倒是没说重话:“朕昨日从景仁宫离开你可知道” “臣妾知道,皇后娘娘说陛下是接到急报后才离开了景仁宫,但臣妾知道这不过是皇后娘娘的借口。” “你即知道,又为何帮着皇后。”建元帝似乎带着些不解,问道。 “臣妾认为无论您同皇后娘娘之间如何,都是您二人之间的事。”秦静姝顿了顿接着说:“再者,皇后娘娘是陛下的发妻,是大齐的国母,而贵妃娘娘是正一品的贵妃,无论如何都不应如此。” “就这”建元帝挑了挑眉问道。 “臣妾还是有一点私心的,皇后娘娘毕竟掌管后宫,臣妾这不是怕皇后娘娘记恨臣妾嘛。”秦静姝说完对建元帝眨了眨眼。 秦静姝这句话落,建元帝的脸色略微好看了些:“皇后娘家的势力太大了,朕打算压压,下次在遇到这种事,你就随大流不要管。” “是。”秦静姝应下,而后又接着问:“所以……陛下希望贵妃娘娘压一压皇后娘娘” 建元帝不答,只看着秦静姝。 秦静姝又道:“那是不是隔三差五的就是今天这样啊!那臣妾可不可以躲躲啊!” “不是贵妃,是江家。” 秦静姝离开后,建元帝看着门口的方向出神。 “十一,盯着她。” 殿内凭空出现一个人影,跪地应答:“是。”见建元帝没有其他吩咐就又消失了。 *** 这次地动本不是多么严重的事情,最多也就一两个月解决了,可偏偏有人不知死活的,还敢贪墨此次的救灾银两,这官员贪墨之事历来难以拔出,且此次贪墨的银两倒是不多,所以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但这其中偏偏查出背后有幽王的身影,建元帝大怒旋即要求彻查。 幽王是建元帝的三皇兄,也是先帝时期造反的人,其母便是先帝盛宠的贵妃魏氏。 第 42 章 第四十二章 建元帝下令彻查,自然需要一个主事的人,而建元帝钦点了安澜音的父亲,太傅安之然做这个主事。 这件贪墨案不光涉及到幽王,就连朝中许多官员都有涉及,所以安之然接手后忙的不可开交。 而这一日清晨,安府来了个令安家人都感到意外的人,至于安家家主安之然自然在外奔波,并不在府中。 安家,福寿堂。 福寿堂是安老夫人的居所,这时,众人都在福寿堂请安。 “母亲,贵妃娘娘说得有理啊,如今安家已经送就去了两个女孩,且都是嫡女,再送一个进去,这不是让别人看笑话吗?”大夫人谢氏说道,说的正是那日四小姐入宫之事。 “大夫人,这原不该妾来说,只是,先不说贵妃娘娘因冲撞陛下被罚禁足之事,就单论贵妃娘娘入宫多年都未曾诞下一儿半女,这……再说五小姐,五小姐自幼身子便弱,这大夫曾说,五小姐于子嗣上无望,这总不能……”不带老夫人说话,王姨娘就接过了谢氏的话茬。 而谢氏在王姨娘提起安澜凝的身子时就已经气的不行了,最后直接打断王姨娘道:“贵妃娘娘也好,小凝也好,如今都是皇家的人,又岂是你一个小小的姨娘可以拿出来说嘴的。” “好了,谢氏,你这般可还有当家主母的样子,你也莫要说阿珂了,她说的都是实话,这皇嗣中没有安家的血脉是事实。”坐在上手的老夫人发话了,很明显的向着王姨娘。 王姨娘姓王单名一个珂字,老夫人口中的阿珂就是王姨娘。 “母亲,让安澜悠进宫一事,夫君是不同意的。”谢氏见此,也不再说什么了,直接说了安之然的决定。 “祖母,孙女是真心喜欢陛下,只要能够侍奉在陛下身侧,孙女就心内欢喜,若能为陛下诞下子嗣,孙女必定叫他帮扶安家,祖母,孙女从未求过您什么,孙女如今求求您,求求您,您帮帮孙女……”谢氏的话音一落,安澜悠就跪在了老夫人王氏的面前哭了起来。 老夫人本就偏疼王姨娘的孩子,如今一见安澜悠哭的如此伤心,立马把人抱住说道:“悠悠放心,祖母一定让你会帮你的,快别哭了,哭的祖母的心都碎了。” 谢氏看着上手的两人,心内一阵嘲讽。恰在此时外面吵吵闹闹的不得安生,谢氏当即吩咐道:“出去看看,谁人在外面吵吵闹闹。” 谢氏的吩咐打断了上手的两人,安澜悠在老夫人怀里用帕子擦擦眼睛,在整理了一下衣服。 不一会儿,就有侍女进来回道:“回老夫人,大夫人,是二夫人求见老夫人。” 侍女的话让屋子里的人都愣住了,她们从未见过传闻中的二夫人。 最后还是谢氏先回神,问上手的老夫人:“母亲可要见见” “让她进来吧。”老夫人这般说道。 不一会儿,云佩玖就进来了,她倒是没有端着架子,向上手的老夫人行了一个全礼。 “你就是云氏”在云佩玖行完礼后,老夫人问道。 “是。”云佩玖答道。 “就是你……”老夫人还要说什么就被谢氏打断了:“母亲,何不先让二夫人坐下再问,这般站着总是不好的。” 谢氏话音刚落,云佩玖就转身看了过去,这句话可是绵里带针啊,表面上似乎是在为云佩玖说话,可实际上向众人传递出老夫人为难人,给云佩玖递了一把刀子。不过倒是可以理解,任谁在自己新婚不久后就有另一个女人被提为平妻,心里都不会多么喜欢那个女人的。 云佩玖看了半晌笑着说道:“这位便是大夫人吧!我曾听阿音说过,她说你我若不是现在这样的身份,或许会谈得来。” “或许吧。”谢氏干笑两声。 云佩玖坐下后不带老夫人再次开口就说道:“我此次前来是为了四小姐的婚事。” 云佩玖这话一出就像在安静的湖里放了一个炸弹似的在众人耳边响起。 “二夫人说是为了悠悠的婚事”一个中年妇女问道。 妇人身穿古烟纹碧霞罗衣,梳着同心髻,发上簪着白玉响铃簪,这样的她倒也能看得出来年轻时是个美人,而且还能看出同老夫人有些相似,这就是老夫人的侄女王姨娘王珂。 “是,我这有个合适的人选,老夫人,大夫人,四小姐,王姨娘可要见见”云佩玖问道。 “即是二夫人一片心意,自然是要见一见的,不知是何时何地。”谢氏见可以把安澜悠的婚事解决了,连忙说道。 谢氏此话一说,老夫人也没有拒绝的机会,只得暗中瞪了一眼谢氏,而安澜悠则是在一旁抓紧了帕子。 “现在就可以。”云佩玖回道。 “现在”谢氏有些惊讶的重复了一遍。 “我看这屋内没嫁人的是否只有四小姐,烦劳四小姐到屏风后躲一躲。”云佩玖点了点头后,指着屏风客气的对在老夫人身旁的安澜悠说道。 安澜悠到屏风后,云佩玖让人进来了。 来人是个年轻男子,约摸二十出头,一袭靓蓝杭绸锦袍,显得他身形修长。 第 43 章 第四十三章 与此同时,皇宫。 景仁宫外 众妃请完安后,或独自或三两人的离开了。 现在是九月初,再加上今天散的时候有些晚,所以空气中还有些闷热,安澜音打算坐着步撵回昭纯宫,刚刚抬脚打算上去,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住了她:“贵妃娘娘请留步。” “是静贵仪。”紫兰对安澜音说道。 听见紫兰这么说,安澜音有些疑惑,不过也是转过身看着那个朝着自己走来的人。 秦静姝走到安澜音面前行礼后,笑着说:“臣妾进宫以来从未同娘娘好好说说话,娘娘今日可有空,不若到臣妾宫中歇歇。”秦静姝甜甜糯糯的声音好似可以抚平众人心中的燥热。 安澜音本想拒绝,但转念不知想到了什么,也就答应了下来。 贵仪是正四品,所以秦静姝也是有步撵的。按照宫规贵仪的是四人抬得,但秦静姝受宠,且养育公主,所以陛下特别恩赐她可以使用三品品阶的六人抬得,但纵使如此也是没办法和安澜音正一品贵妃相提并论的,安澜音的是十人抬得。 一路上,安澜音的步撵在前,秦静姝的在后,二人也没在说什么。 *** 到达永和宫门口,安澜音刚下了步撵,秦静姝就到了她身边。 “娘娘里边请。”秦静姝的脸上带着笑意。 进入正殿,宫女上了茶水点心后就离开了,转眼间就只剩下安澜音和秦静姝,以及二人的心腹。 “静贵仪叫本宫来永和宫,是有什么事吗”安澜音开门见山。 安澜音在宫中四年,禁足三年,也是有一年的时间可以和这些后宫“姐妹”们相处的,但她自始至终只有沈昭仪一个姐妹,一来是因为她自入宫就是贵妃,又受尽建元帝宠爱,另一方面则是她的性子,她喜欢直来直去,虽然她也会这后宫里这些一句话绕三绕的说话方式,但她不愿意,所以没人愿意同她相交,所以自始至终都只有沈昭仪这个同她没什么利益冲突的人交好。而每日在景仁宫的请安,如非必要安澜音也是不会同她们打口水战。 而就秦静姝请她来永和宫到底是什么原因,毕竟陛下寿宴后一天的景仁宫,她安澜音可是没怎么给她脸。 秦静姝在后宫三年,向来是说话绕三绕,见安澜音如此有一瞬间的愣神,不过她到底是在后宫三年,在她们那一届秀女中拔尖的,所以秦静姝很快就回过了神。 “臣妾进宫前便时常听闻娘娘的事,所以冒昧请娘娘来永和宫,还请娘娘勿怪。”秦静姝说话还是饶了三绕。 安澜音见此,心中有了些不耐,但也只得压下,同她周旋,毕竟她也是有些目的的。 终于,安澜音寻到了机会,“说起来,这后宫中皇子公主,本宫也只见过大公主南雪二公主南阳,还未曾见过其他的,静贵仪养育着三公主,不知可否让本宫看看。” 安澜音说完这些似是有些不好意思,扶了扶耳边的鬓发,继续说道:“本宫在闺中时就甚是喜欢孩子,可是安家一直没有小辈,也没有年纪小些的弟弟妹妹,而带有了小辈,本宫也已进了宫。所以心中有些遗憾。” “当然可以,只是南嘉略有些怕生。”秦静姝爽快的应下了。 见秦静姝爽快的应下,她身旁的宫女有些着急,但秦静姝就像没看见似的,命她把三公主带过来。 安澜音也看见了,不过她也明白,这毕竟是后宫,人心险恶,不过她倒是多虑了,且不提安澜音本就没有什么坏心思,就单论今日安澜音若是走了,三公主出个什么事,这罪责怎么也要按到她的头上。而安澜音丝毫不担心秦静姝故意陷害自己,她没家世,只凭着圣宠走到今天,可以见的是个聪明的,若今日她用三公主故意陷害安澜音,不论安澜音如何,她秦静姝都会落得个照管不力,再严重些甚至可能把三公主从她身边抱走。 安澜音能想明白的,秦静姝自然也可以。 “南嘉这是三公主的闺名吗?顾南嘉,顾南嘉,嘉,美好吉祥,好字。”安澜音说道。 “娘娘觉得这字不错,臣妾也觉得不错呢,这是陛下取得,陛下说希望南嘉一生幸福。”提起这个,秦静姝脸上的笑意也就多了。 不一会儿,三公主就被奶娘报了上来,不过到底是大些了,挣扎着要下来,奶娘无法只得放她下来。 那小小的人,一下来就扑倒了秦静姝的怀里,然后抬起头怯生生的看着安澜音。 “娘娘见谅,前些日子大公主寿辰,这些个奴才没看住,叫南嘉多吃了些凉的,所以看起来不像平时那般活泼。”秦静姝解释道,然后又对着顾南嘉说:“南嘉,这是你安母妃,来向你安母妃打个招呼。” 也不知是怎么触到了顾南嘉的那根线,当即就大哭了,这一哭,屋内一阵兵荒马乱。 大公主的寿辰在八月底,安澜音当时也去了。 奶娘把顾南嘉抱下去后,秦静姝才对安澜音说:“娘娘莫要多心,南嘉就是有些怕见生人。” “贵仪莫要嫌本宫话多,南嘉这般似是不太好,到底是一国公主,身份尊贵,但现在还小,慢慢来变好。” “娘娘说的臣妾都懂,只是南嘉这性子,臣妾看着像极了成妹妹。” 秦静姝口中的成妹妹是顾南嘉的生母,不过已经没了。 又同秦静姝说了些话,安澜音就起身告辞了,在往外走的过程中,无意间瞥见了顾南嘉的身影,心里有一瞬间的酸涩。 第 44 章 第四十四章 安澜音离开后,秋意看着秦静姝问道:“娘娘觉得贵妃是个什么样的人。” 秦静姝摇摇头没有回答,直说到:“南嘉今天也不知道有没有吓到,去把三公主抱过来。” 看着秋意走远,秦静姝在心里说道:她很厉害。 *** 昭纯宫 安澜音刚刚跨进正殿,青兰就说道:“娘娘,宫主那里传来消息,说四小姐不愿意嫁给杨浩,想来是进宫的念头没有歇下。” 让云佩玖给安澜悠找个男人是安澜音的意思,而杨浩就是随着云佩玖去的人。 “不愿意就算了,本宫不过是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不想闹得太难看,至于入宫,父亲就不会允许。”安澜音的声音淡淡的,不带一点起伏,就好像这是一件小事,不过这在安澜音心里就是一件小事。 “五个公主里边,本宫见了三个了,大公主南雪就是典型的大家闺秀,二公主南阳倒是活泼开朗些,三公主南嘉似乎太过胆怯了。”说完这些,安澜音有些烦躁的把手里刚拿起的书扔在了小机上。 “算了,这件事先放放,待本宫看过四公主五公主后再说吧。”而后,又对青兰说:“四个多月了,说说浸了药水的香料是怎么回事。” “娘娘,这浸香料用的药水是咱们千羽宫里的,而这药水咱们是给在青|楼的暗桩用的。”青兰说道。 安澜音抬眸,似乎一点都不惊讶,“继续说。” “紫兰对比了咱们宫和其他宫的用量,发现咱们宫中的是其他宫的三倍,若娘娘日日使用,不到一年的时间便会难以有孕。” “好,好,好!”安澜音听完连说三声好,显然是怒了。 青兰见此,还在犹豫接下来的话要不要说时,安澜音的声音就又响了起来:“继续。”平平淡淡的,丝毫看不出刚刚的努意。 “因刘太医说德母太后宫中也有,但时日已久,没有办法找到当年德母太后曾用过的香料,就通过陛下得到了一块,经紫兰查看,确定是同一种药水。”青兰道。 “娘娘,奴婢查看药水确是如刘太医所言,德母太后的死因或许同这药水有关。”紫兰道。 “在宫中跨越先帝和陛下两个时期的人和千羽宫内能拿到的人都很多,所以排查起来有些困难,所以奴婢等先从千羽宫着手,在和宫中联系,最后查出萧家同此事有关。”青兰道。 “萧家皇后母家”安澜音问道。 “是,萧家在先帝和陛下时期皆有后妃在后宫,而千羽宫内,掌管药阁的前任阁主云姑同萧家有联系。”青兰继续道。 听到这里,安澜音有些疑惑的皱眉,这前任阁主,及时前任,想来是已经死了的,这……难道是她生前泄露出去的 “云姑生前曾有一个爱慕之人,据旁人描述,应当就是英国公,而且,奴婢等查看云姑,发现云姑是假死。”青兰道。 “假死”安澜音有些惊讶,“那现在可曾查探到她在何处” “尚未,奴婢等查探了萧家及其亲近人家的庄子,店铺,府中等拒无所获。”青兰的脸上表情有些复杂,有愧疚,疑惑,还有不敢置信。 听完青兰的话,安澜音陷入了沉思,手指在机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半响青兰后,一顿,看着青兰道:“青兰,有时候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青兰经安澜音一提,猛然顿悟:“娘娘是说她在萧家本家。” “嗯,而且她的身份可能还是旁人所熟知的。”安澜音道。 听完安澜音的话,青兰就陷入了沉思,一会点头,一会摇头,嘴里还不知道嘟囔这什么。 安澜音看向紫兰道:“本宫记得皇后能成为晋王妃,她姑母,先帝的萧妃功不可没!” “是,萧妃给先皇下药,致使其昏迷,而后假传圣旨,圣旨已下,先皇也只得认下,不过后来萧妃被先皇赐死了,此事本就关乎皇室颜面,只晓之人大多一被灭口,陛下能够查出,还是因为暗卫首领行云知晓此事,而先皇并不知晓他知道。”紫兰现在再说一遍,她都佩服萧妃的胆量和算计。 假传圣旨,本该株连九族,可这件事关乎皇室颜面,先皇自然不能公之于众,而萧家,先皇也不能在没有任何罪责的情况下问罪,所以最后只有萧妃一人牺牲了。而萧家也成了皇亲国戚。 行云这个暗卫首领安澜音是只晓得,他在先皇时只是暗卫中一个及其低微之人,还是陛下即位后看中他的能力才将他提拔了上来,他也确实有能力担当这个位子。 “娘娘,奴婢现在怀疑的有三个人,一个是现任英国公夫人,英国公在其发妻去世后一直不曾再娶,还是在二十五年前才娶了现任英国公夫人,而云姑是在二十八年前去世的,时间相差不大,云姑二十三年前已然二十有五,年纪已经不小了,英国公夫人嫁于英国公时据闻她已经嫁过人了,再者英国公夫人的母家是个谜。另外的两个人都是英国公的妾室,地位不高,也同云姑的情况相符合。”青兰见紫兰说完后,就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陛下现今二十有六,而德母太后是在陛下二岁时逝世的,所以德母太后中毒至少实在二十七年前,时间对得上。”安澜音冷哼一声接着说:“云姑,本宫倒是想见识一下。青兰你让人去查另外两个人,这个国公夫人,嫌疑最大,你亲自查。” “是。”青兰领命正想退下就又听到安澜音问道:“陛下那里可曾查出什么” “陛下也怀疑到萧家了。”青兰答。 回答完后青兰见安澜音不在发问就退下去调查了。 紫兰见安澜音不在说话,也想退出去时,安澜音唤她:“紫兰” “奴婢在。” 安澜音说完就不在说话了,半晌后才道:“你说是本宫的东西,本宫是不是应该拿回来。” 安澜音的一句话,紫兰就瞬间明白了,娘娘这是要后位啊! 见紫兰呆愣在原地不动,安澜音也不催,让她思考。 “是!娘娘应当拿回来。” 安澜音会心一笑,道:“那你呢” 紫兰没有想到安澜音会突然说起她的事,脸色“唰”的就白了,“娘娘……” 还不待紫兰说出下文,青兰就进来了,对着安澜音说道:“娘娘,英国公夫人现在就在皇后宫中,娘娘可要同其‘巧遇’” “好。” 安澜音被青兰一打岔也就不在说紫兰的事,挥了挥手让她们两个人下去,让墨兰玉兰来伺候。 *** 安澜音午睡醒来后,青兰就道:“娘娘,英国公夫人在景仁宫用了午膳又歇了午觉,想来一个时辰后就会离开了。” “嗯,去准备些滋补的汤,本宫去看看陛下。” 青兰应声退下。 在出宫门时,安澜音说:“墨兰玉兰同本宫去吧,叫紫兰好好歇会。” 青兰闻言一愣,随后想起自己晌午见紫兰面色苍白时问的话,才知道娘娘这是想让紫兰好好想想清楚。 *** 建元帝白天大多在御书房处理公务,只有晚上才会回紫宸宫歇息,所以安澜音去的是御书房。 看见安澜音的轿辇过来,张德桂赶紧凑上前来。这贵妃娘娘怎么来了 “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 “起吧。”安澜音淡声道。 “我家娘娘忧心陛下日夜操劳,所以带了些滋补的汤,劳烦公公通报一声。”玉兰在安澜音身后客气的对张德桂说。 张德桂一听,似乎有些迟疑,但随机不知想到了什么,就立马应声进去通报了。 安澜音把张德桂的表情转换看在眼里,然后往四周看了看,嗯,长廊下站着一个宫女,再定睛一看,哦,这是惠妃的大宫女,嗯,惠妃在里边,这么一想就知道张德桂刚刚为什么迟疑了。 “娘娘,陛下宣您进去。”安澜音思虑的时候,张德桂过来传达建元帝的意思了。 安澜音点点头便带着玉兰进去了,墨兰在外侯着。 “臣妾给陛下请安。”安澜音俯身行礼。 “臣妾给贵妃娘娘请安。”惠妃的请安声响起。 安澜音听见这声音眉头微动,再去看惠妃,这眉已经不自觉的蹙在了一起。 “惠妃怎的这般虚弱。”安澜音做到软凳上问道。 这也不怪安澜音惊讶,是在是惠妃瘦的太厉害了,这秋装穿在她身上,似乎还能装下一个人似的。 “太后娘娘薨逝,臣妾伤心。”惠妃有些虚弱的咳了两声后才答道。 “这再怎么伤心也该顾虑自己的身子啊!想来太后娘娘在天之灵也是不愿看见的。” “臣妾谢娘娘快慰。”惠妃虚弱的语气中带着疏离。 待安澜音和惠妃说完后,建元帝才说:“惠妃想要去皇觉寺礼佛,贵妃怎么看?” “臣妾自幼长在太后娘娘膝下,现在太后娘娘先逝,臣妾想去皇觉寺为太后娘娘礼佛三年,以此来报答太后娘娘之恩。”惠妃解释说。 “惠妃,非本宫要阻拦你,尚且不说你身为宫妃离宫礼佛已是同祖宗规矩不符,再说五公主尚养在你的膝下,你若去礼佛,五公主应当如何。”安澜音说着。 “臣妾终究只是南安的养母,不若陛下把温妹妹的位分提提,这孩子到底还是养在生母膝下的好。”惠妃道。 南安是五公主的名讳。 建元帝不答,沉吟片刻后问道:“你当真要去礼佛” “求陛下成全。”惠妃跪下求道,安澜音看着惠妃跪下时的样子有些担心她会随时倒下去。但此事,安澜音只是贵妃不宜说太多。 建元帝看着跪下去的惠妃道:“好,朕会明日会下旨要你代朕前往皇觉寺为太后礼佛三年,而南安也会按照你的要求,提升温婉仪为正四品贵媛,由她抚养,你十日后变动身吧!” 说完这些,建元帝就拜拜手说:“下去。” 惠妃走后,安澜音起身向着建元帝走了两步,建元帝似有察觉,拽住安澜音的手腕就把安澜音拽到了怀里,双手抱着,又低头把脸埋到了安澜音的脖颈里。 “惠妃一向懂分寸,怎么会要求去皇觉寺礼佛”安澜音问。 听见安澜音发问,建元帝抬起头,看着安澜音说道:“她这是在怨朕纳了江氏为婕妤。” “江婕妤”安澜音有些愕然。 “嗯,朕纳江氏时距离太后三个月的丧期还有一日。”建元帝的脸色有些阴沉。 “说起来,江婕妤入宫的时间可定下来了”安澜音见着建元帝的脸色,忙从惠妃身上转移,但到底还是和惠妃有些关联。 “不知道。”建元帝的声音冷硬。 “咦,这不是陛下的表妹吗?陛下怎么也不关心一二”安澜音调笑道。 “朕的表妹”建元帝低头,看着安澜音的眼睛道:“不就在朕的怀里吗?” 建元帝的话说的安澜音心花怒放,毕竟好听话谁不喜欢听啊。 “说吧,来御书房干嘛?朕可不认为你这么闲,这么关心朕。” 安澜音听见建元帝的话,从他怀里出来,从桌子上的食盒里拿出准备的汤,笑眯眯的说:“我这真的是关心你。” 建元帝却不信,只说:“阿音,乖,说实话,朕不生气。” “我在我宫里太闲了。” *** 安澜音从御书房出来,坐在轿辇上,慢悠悠的往昭纯宫走,果不其然在宫道上看见了出宫的英国公夫人。 第 45 章 第四十五章 “臣妇参见贵妃娘娘。”英国公夫人俯身行礼。 “夫人免礼。”安澜音一边笑着说一边由墨兰扶着走下了步撵。 “夫人这是要出宫?”安澜音说话的同时也打量着面前的人,衣菊纹上裳、流彩暗花云锦裙,朝香髻正中戴镶宝石凤蝶鎏金银簪,两边又插着白玉嵌红珊瑚珠双结如意钗,腕上戴着一副缠丝玛瑙手镯,许是保养的好了,看着也不过是四十出头的贵妇人。 “今日皇后娘娘传召,臣妇奉命进宫,如今天色已晚,臣妇正要出宫呢。”英国公夫人回道。 安澜音之前在宫宴上也是见过她的,只是从前没怎么在意过,如今瞧着,倒是个聪明的,刚刚的答话虽然中规中矩,但以她这个身份来说确实最好不过了,毕竟她是皇后的母亲。 就她刚刚说的一番话,安澜音几乎可以肯定她就是云姑,云姑当年能够假死离开千羽宫,还不被发现,如今能够做到英国公夫人的位置上,安澜音是一点都不怀疑的。 回到昭纯宫,用完晚膳,安澜音坐在贵妃榻上,想起今天紫兰说的萧妃算计先皇的事,说实在的,安澜音是不相信的,或者说是先皇故意放纵萧妃,让她成功的。 毕竟,顾其琛当时只是晋王,是先皇最看中的皇子罢了,娶了自己顾其琛的实力就会大大增加,而先皇的皇位必然做不安稳,但先皇已经答应待其大胜归来之际就会赐婚,在这种情况下,对晋王妃之位有所图的萧家就是最好的选择,只是,安澜音想不明白,先皇在临终前为什么不告诉顾其琛真相,真得只是顾及颜面吗? “娘娘,时辰不早了,该歇息了。”青兰的说话声打断了安澜音的思绪。 “陛下呢?可是又歇在了御书房?”安澜音问道。 “是,娘娘,幽王一党有冒头的倾向,陛下忙一些也是应当的。”青兰宽慰道 “罢了,你也去歇下吧,明天估计就有些热闹了。”安澜音摆摆手示意青兰退下,而自已已经走到了床榻边。 *** 翌日 在景仁宫请安时,惠妃代替建元帝去皇觉寺礼佛三年和温婉仪晋封贵媛并亲自养育五公主的旨意就下来了,后宫可算是炸了锅了。 “娘娘,惠妃娘娘作为宫妃怎么可以出宫呢,这不符合祖宗规矩啊!”第一个出声的是温温柔柔的柔淑媛。 “是啊,皇后娘娘,这宫妃出宫同祖宗规矩不符。”紧随其后的是一向同柔淑媛不对付的苏淑媛。 萧皇后坐在上位冷眼旁观,心里也是有些气愤的,惠妃出宫这么大的事,自己好歹还是皇后,是后宫之主,建元帝竟一丝消息都未曾同自己透露过,再看下首说话的两人,她那里不明白二人的心思,这根本就是见温氏的位分高过她们二人了,心里着急,才拿惠妃做幌子的。 “够了,圣旨已下,难道还叫陛下收回去不成?”萧皇后把茶杯一放,怒声说道。 见萧皇后发怒,二人连忙跪地,称不敢。而其他宫妃见此也都不做声了。 “这圣旨既然已经下了自然是不能收回去的,皇后娘娘消消气,臣妾品着娘娘宫里的茶,唇齿留香的,感觉能够抚平一切似的,娘娘可有这样的感觉?”安澜音脸上带着淡笑,给萧皇后递了个台阶。 见安澜音给自己递台阶,萧皇后虽然有些惊讶,但也顺着就下来了:“瞅瞅你这张嘴,最是能说,这是今年新上贡来的,你若是喜欢,本宫差人给你送些,让你好好尝尝。” “那臣妾就多谢皇后娘娘了。”安澜音也顺势而下。 “皇后娘娘怎的只给贵妃娘娘呢,臣妾也觉得这茶甚好,也想厚着脸皮同娘娘讨要一些呢!”元修仪开口接过了话茬。 安澜音见此倒是多看了元修仪一眼,她记得青兰说过小凝的事她也掺和了,哦,似乎先前皇后想给成王塞人时,元修仪就接话了。 她起先还以为元修仪首先生下皇长子,皇后会容不下她呢,看来不是。 “你啊,好好好,给你,不过只给你和贵妃也不好,本宫让人给后宫姐妹都抱些送去。”萧皇后带着些无奈的应了下来。 经几人这么打趣,殿内的氛围也好了些,柔淑媛和苏淑媛也乘机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众人说着说着,也不知怎的就说到了白嫔的身子上。 “白嫔妹妹如今也有七个月了吧!”开口的依旧是元修仪,她似乎很是健谈,“这个月份就应该适当的走动走动,将来也好生产。” “是,臣妾身旁的嬷嬷也说过要多走动走动,日后有利于生产,所以臣妾再来给皇后娘娘请安时,让步撵在后跟着,臣妾走走,若是累了在坐上步撵。”白嫔应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本宫今日见步撵远远跟在白嫔身后还以为是哪些个奴才偷懒耍滑呢,还想禀报皇后娘娘,让皇后娘娘惩治一番呢,还好本宫未曾说呢,不然就要闹个笑话了!”张贵姬说着,抿着唇就笑了起来。 安澜音看着张贵姬,怕是张贵姬惦记上这一胎了,刚刚那番话分明是在想白嫔买好。 “臣妾谢贵姬姐姐关心。”白嫔应道。 “本宫看白嫔妹妹你这肚子尖尖的,想来应该是个皇子吧!”元修仪又开口了,“本宫当初怀着南煜时就是妹妹这个样子。” 南煜是皇长子的名讳,也是元修仪的孩子。 “臣妾可没有修仪姐姐这般的福气,太医诊断说是个公主。”白嫔摸着肚子,慢悠悠的回复道。 “瞧妹妹这话说的,无论是皇子还是公主,她都是尊贵的。”元修仪道。 “修仪姐姐说的是。”白嫔应道。 “各位姐姐说着,臣妾倒是想起来,陛下新封的江婕妤,不知皇后娘娘,这入宫的时间可定下来了。臣妾闺中之时同江婕妤姐妹走的极近,臣妾有些盼望江婕妤能够进宫呢。”开口的是一向不太显眼的卫淑媛。 卫淑媛是同安澜音一起入的宫,进宫初封从五品婉容,如今也才是从四品的淑媛。她的存在感一向不高,今日的突然发言,安澜音倒是也能明白,她父亲就在江婕妤的父亲手下做事。 皇后听后眯了眯眼,她其实不太喜欢让江婕妤进宫的,江婕妤毕竟是顾其琛的表妹,若她日后生下一二半女,就算是看在德母太后的面子上,也是会封妃的。 “江婕妤入宫的时间已经定下来了,就在本月的十三。” “十三,惠妃十一离宫,那样江婕妤岂不是见不到惠妃了,不过也无大碍,待惠妃三年后回宫,她们还是可以见到的。”安澜音自说自话。 萧皇后一脸懵逼的看着安澜音,她们两个之间有啥关系吗? 不过安澜音没打算理萧皇后,说完之后就拿起茶水喝了起来。 众人又说了些话,萧皇后就让人散了。 “你最后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沈昭仪问道。 “没什么,姐姐可是要回宫,一起吧,我有些想见见南阳了。”安澜音没答。 “你居然想见那个泼猴?”沈昭仪一脸惊讶的看着安澜音。 “怎么了?不可以吗?”安澜音反问道。 “可以,自然可以。” 两人说着,就上了步撵,一起往钟粹宫走。 坐下后,沈昭仪才开口:“我听说,昨天惠妃去找陛下的时候你也在,那惠妃离宫的事……” “我确实在,不过,我去的时候她们已经商量好了,我就比你们事先知道罢了。”安澜音淡淡的道。 “你这可别让皇后知道了,惠妃要离宫的事,她明显不知道。”沈昭仪叮嘱道。 “沈姐姐放心,我有分寸。”安澜音应道。 “艾,你说,惠妃平常都挺守规矩的啊!怎么会要离宫呢?”沈昭仪问道,“不过,说起来还是温贵媛赚了,直接从从五品升到正四品,还能亲自养育五公主,而且今天皇后那一怒,众人都不敢再往这件事上引,若不然啊,谁知道她今天回受到怎样的冷嘲热讽。” “你怎知惠妃离宫不是陛下的意思”安澜音道。 “不,不会吧,太后才薨逝,陛下怎么样也应该厚待裴家啊!”沈昭仪道。 太后出自裴家。,惠妃也出自裴家。 *** 一眨眼的时间,就已经到了九月十五,前朝贪污案也已经落下帷幕,后宫惠妃离宫,江婕妤进宫,而中元节也即将到来。 中元节是民间初秋庆贺丰收、酬谢大地的节日。宫中素来也有与民同乐的喜好,所以,中元节宫中也会举行宫宴,但一般参加宫宴的也只有后宫妃嫔及帝王,也算是一个家宴吧! “阿音,中元节时,朕带你出去转转散散心。可好”顾其琛抱着安澜音问道。 “中元节中元节不是有家宴吗”安澜音扭头看向顾其琛。 “家宴结束之后。”顾其琛把安澜音扭过去,继续说,“中元节京都百姓会放河灯,阿音也好几年没见过了,朕带你去看看。” “好。”安澜音应下。 “嗯,朕给了阿音好处,阿音是不是也要给朕些好处” 安澜音扭头,不解的看向顾其琛,但看到他眼里的光芒时,瞬间我就明白了,扭头就想向床外爬去,但还没来的及实施,就被顾其琛一把翻身压下了。 “啊——” “阿音,你要去哪?嗯”顾其琛拖长的后后音带着一点点的性感。 “琛哥哥,你忙了这么些日子,也累了吧!咱们还是……啊——”安澜音最后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顾其琛的手吸引了注意。 “阿音,想要吗”顾其琛在说话的时候,手继续向下游走,已经到了裙摆的边缘。 安澜音想伸手阻拦,却被顾其琛的另一只手抓住。 “唔——” 只见顾其琛的手已经淹没在群摆里,看不见了,顾其琛手动做的同时,脸也埋在了安澜音的脖颈处,慢慢往上,吸吮住她的耳垂,直让安澜音打了个寒颤。 “阿音,要吗嗯”顾其琛冲着安澜音的耳朵吹了一口气后,含糊不清的问道。 “不——要——”安澜音努力恢复思绪,说道。 顾其琛抬头轻笑,“阿音,你的嘴从来都不老实,还是你的身体老实,它告诉我,我想要。” 说完这些,顾其琛好像没了耐心,直接俯身开始了动作。 “唔——” 一室旖旎。 第 46 章 第四十六章 很快便到了中元节。 昭纯宫 “娘娘,时辰已经不早了,您该出发了。”青兰看着在一旁自己和自己下棋的主子,再看一眼漏斗,心中颇为无奈,她都催了好几遍了,可自家娘娘就是不动。 “知道了,你先下去准备吧!”安澜音慢悠悠的说道。 一听又是这话,青兰感觉自己都快没脾气了,忍不住扶额,道:“奴婢已经收拾好了,就等着您换身衣裳了!” “嗯。”安澜音应道,但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没听进去。 一刻钟后,随着一声“吧嗒——”的落子声,安澜音站了起来,“走吧!” 青兰给安澜音准备的是套刻丝泥金银如意云纹缎裳,安澜音看了两眼倒是没说什么,收拾妥当后就前往举行宫宴的畅音阁了。 “听说了吗?贵妃娘娘的母亲回了安家。”再转过一个弯就到畅音阁了,可恰在此时,一个窃窃私语的声音传到了安澜音的耳中。 安澜音抬头看向花丛掩映处,然并不能看见。 “娘娘……”墨兰请示道。安澜音看了墨兰一眼,示意她接着听。 “这个啊,我早就知道了,不光如此,我只知道些别的。”一听就知道是个年轻的小宫女,语气还颇为得意。 “什么,什么,你快说!”另一道声音响起,也是个年轻的小宫女,催促道。 “当初是因为贵妃娘娘的母亲贪慕权势,所以给太傅下了药,这才有了贵妃娘娘,还有……”这次的声音明显压低了些。 “什么?这……唔”后边的话没有了,可以想象的出来,是另一个人捂住了她的嘴。 “你这么大声干嘛?你想害死我啊!”声音中有些懊恼。 “我这不是一时激动嘛,你快说,还有什么?” “据说,贵妃娘娘的母亲是拿这贵妃娘娘当把柄,才让安太傅把她扶为平妻的。” 听到这里,安澜音已经不行再听下去了,示意墨兰出声。 “大胆!”说着的同时墨兰已经到的花丛后边,把两个人揪了出来。 果不其然,是两个小宫女。安澜音看了看他们的服饰,应当是今年刚刚进宫的小宫女。 两人许是被吓到了,跪在地上只喊饶命。 半晌后,安澜音看着他们。问道:“你们可知本宫是何人?”两人对视一眼,最后还是左侧的人磕磕绊绊的说了一句不知。“你们刚刚说的人便是本宫的母亲。这下可知本宫是何人” 两人一听顿时吓了一跳,直喊,“贵妃娘娘饶命,贵妃娘娘饶命。” “紫兰,宫规处置。”说完这句话安澜音抬步离开。 安澜音出发之时就已经不早了,再加上又在路上耽误了些时间,果不其然,到了畅音阁,安澜音是除了顾其琛和萧皇后外最后一个到的。 “你怎么了?怎么这么晚才来?”沈昭仪关切的问道。“没什么,路上遇到了些事情罢了。不必担心。”安澜音道。 话落的同时外间响起了司礼太监的通传声,“陛下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众妃起来行礼,一番见礼后,萧皇后开口了,“今日是中元节,是民间百姓庆贺丰收、酬谢大地的节日。本宫想着咱们在宫中也想与民同乐,所以向陛下进言,大封后宫,让诸位妹妹也可高兴高兴。” 萧皇后话音一落,众妃又是一番行礼谢恩。 许是看着后宫众人跪在下面向她谢恩,萧皇后心里很是得意,但想到接下来的话,心中就又多了些微妙的感觉,但她只能笑着让司礼太监宣旨。 安澜音听说这个消息倒是没多大感觉,她已经是正一品的贵妃了,在往上就是皇后了,她能晋为皇后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她可能就是得个封号罢了。 “……贵妃安氏,赐封号‘昭元’……” 果不其然,如安澜音所想,只是没想到会是二字封号,两个字的封号在大齐历朝历代一般只有帝王的元后可以获得,就是继后获得的也不多,而二字封号给妃嫔的就更加少了,所以这二字封号就显得极其贵重。 不光如此,还有‘昭元’这两个字,昭,光明,元,始也,这两个字中每一个都是极好,所以安澜音还是有些惊讶的, “……惠妃裴氏晋为正一品贵妃,昭仪沈氏晋为从一品妃位,赐号‘娴’,修仪罗氏晋为从一品妃位,赐号‘舒’婕妤宋氏晋为正二品昭容,婕妤江氏晋为从二品修媛,贵姬张氏晋为正三品婕妤,贵仪秦氏晋为正三品婕妤,贵媛温氏晋为正三品婕妤,御女言氏晋为从三品贵嫔,淑媛卫氏晋为正四品贵容,淑媛苏氏晋为正四品贵容,淑媛薛氏晋为正四品贵容……嫔白氏晋为正五品德仪……” 宣完旨意后,众人又是一阵谢恩,之后,也就正式开宴了。 这后宫中就该是,昭元贵妃,惠贵妃,娴妃,舒妃,宋昭容,江修媛,静婕妤,张婕妤,温婕妤,言贵嫔,柔贵容,卫贵容,苏贵容……白德仪…… 安澜音把众人的位分在心里过了一遍,发现只要是养育着或者生育过皇嗣的都晋了两级,就连怀有身孕的白嫔都晋了两级成了白德仪,没有的只晋了一级,只是其中言贵嫔的有些出入。 “你说陛下怎么把言氏提了上来难道是看在大公主的面子上也是,如今大公主也大了,若是其生母位分太低难免觉得自己不如其他皇子皇女,只是,这跨度也太大了吧!要我看,给个正五品的位分就可以了,那里需要从三品的位分啊!”曾经的沈昭仪,如今的娴妃在安澜音耳边说道。 “应当是皇后在其中起了作用。”安澜音执起银筷,夹了一个紫兰布的菜后说道。同时安澜音注意到紫兰把自己喜欢吃的鱼耳花糕放在了最外侧,安澜音没说什么,继续吃着紫兰给她布的菜。 “也是,那毕竟是她曾经的贴身宫女。”娴妃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是显而易见的讽刺,“她自己愿意把人弄出来打自己的脸,那就弄呗!” “好了,与其在这想些有的没的还不如想想她会选哪个宫殿,她如今可是从三品,可居一宫主殿了。”安澜音打断她的话,说道。 话音刚落,安澜音就感觉到一道怨恨的目光,抬头,正是坐在娴妃对面的舒妃,曾经的元修仪。 “你说的也对,我是该关心关心这个。”娴妃说着抬头看向安澜音,见她看着对面的舒妃,而舒妃的眼中来不及收起的怨恨还是被娴妃捕捉到了。 “她怎么那么看着……哦,是封号,她先前的封号是‘元’,而你如今的封号是‘昭元’她的自然要换,所以,她这是怨你夺了她的封号。”娴妃说着说着就明白了过来。 “或许吧。”安澜音执起酒杯饮下后方才说道,语气里带着些漫不经心。 “我……我也是服了,这是陛下选的,怎么能怪你呢。”娴妃颇为无语的说道,“再说,她现在的封号也挺好的。” “有些事情你不在意不代表她们不在意。”安澜音看了一眼舒妃后接着说,“既然知道她对我有敌意,我防着些不就好了。” “你说的可算轻松,可这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娴妃看安澜音说的漫不经心,语气里就带着些恨铁不成钢的滋味。 “那就做贼不就好了。”安澜音淡淡一笑说道。 “啥?你要对付她?”娴妃一脸惊讶的看着安澜音,“不过这样也好,省的到时候你有个什么事。” 安澜音不语,只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舒妃又看了一眼娴妃。 “算了,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说着娴妃就起身冲着上首的顾其琛和萧皇后道:“陛下,娘娘,按照祖制,从三品以上可居一宫主殿,那不知温婕妤和言贵嫔两位妹妹居何处,若是离得臣妾近些,臣妾还能去寻两位妹妹说说话。” 在娴妃站起来的瞬间,萧皇后的眼皮就跳了一跳,果然她说的话就是往萧皇后 “说起来,温婕妤和言贵嫔两位妹妹都是皇女的生母呢,温婕妤现在还亲自抚养着五公主,而言贵嫔还曾是……” “想来是娴妃刚刚陪臣妾喝了两杯,有些醉了,说了些胡话,臣妾代娴妃向陛下,皇后娘娘请罪。”看着上首两个脸色都有些不好的人,安澜音站出来止住了娴妃要说的话,对着上首的两人说完,又对着娴妃身后的宫女说道,“还愣着干嘛,还不扶你家娘娘出去醒醒酒。” 看着娴妃被宫女扶着出去后,安澜音又说道,“臣妾出去看看。” 顾其琛摆手示意她过去,安澜音行礼告退。 安澜音走出畅音阁,找到独自站在廊下的娴妃,吩咐紫兰她们,“你们在这等着。” “谢谢!今天是我只顾着发泄不满了,没能注意场合。”娴妃看见安澜音过来,侧首对着她说道,顿了顿又道,“看着陛下这么多的妃嫔,你心里也不开心吧!” “这不是很正常嘛!”安澜音抬步走近,同娴妃一起看着眼前的景致。 *** 月中,京都人声鼎沸,一片繁华。 “可说好了,今日去哪里都是我说了算,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哦。”安澜音对着跟在后面的顾其琛说道。 “好,今日由你说了算。”顾其琛眉眼含笑的看着自己身旁着男装的安澜音。 得到了自己满意答案的安澜音狡邪一笑向前走去。 等看到了倚雨楼三个大字的时候,顾其琛才明白了安澜音的那个笑容。 不等顾其琛说话,安澜音就开口了,“你莫不是要反悔?” 顾其琛看了看面前笑的一脸狡邪的安澜音,又想了想自己先前答应的话,咬牙道,“当然不会。” 他顾其琛再是生活在深宫里他也知道倚雨楼是个什么地方,那根本就是青|楼啊! 他总算知道为什么安澜音为何着男装又为何一定要自己的承诺。 不等顾其琛继续想,安澜音已经在前边招手叫他了。 顾其琛摇了摇头,心中无奈道,陪她疯一把吧! 这倚雨楼虽然是青|楼,但是能进来的都是些达官显贵,所以不想平常的青|楼。这里布置得很是雅致,就连头牌花魁都是才艺双绝,堪比百年世家培养出来的女子。 安澜音一进去就要了间包厢,坐定后,老鸨上来询问,“两位公子可要叫些姑娘进来。” “用。” “不用。” 安澜音和顾其琛同时开口。 老鸨见此,面色有些为难,问道:“两位公子,你们到底是要还是不要。” “要,来个善谈唱的,善舞的,善文墨的,就这三个吧!”安澜音说完就把一袋子银子给了老鸨。 老鸨掂了掂分量,连声应好。 安澜音讨好的冲着顾其琛一笑,然后就对着桌上的糕点吃了起来。 或许是安澜音给的钱多,不一会儿,三名分别着红绿青衣的女子就进来了。 “你们那个是善舞的那个是善弹唱的那个又是善文墨的”安澜音问道。 青衣女子答道,“奴家落英善文墨。” 绿衣女子答道,“奴家惜忧善谈唱。” 红衣女子答道,“奴家阿婉善舞。” 安澜音特意在那名自称阿婉的女子身上看了一眼。 第 47 章 47 安澜音指着着红衣绿衣的女子,也就是阿婉,惜忧,说道,“你们就来你们最擅长的吧!” 又看着着青衣的落英,道,“至于你,就来给我们斟酒吧!” “只给她斟酒就可以了。”顾其琛突然出声,阻止了那走向他的落英。 安澜音靠坐在软榻上,听着曲,看着舞,旁边再有人给自己斟酒,不可谓是不享受。 “十弟来找我了。”顾其琛看着这样享受的安澜音,饮下一杯酒后道,“说是看上了一个女子。” “嗯,那女子是哪家的今年多大?人品怎么样?”安澜音漫不经心的问道。 “你家的。”顾其琛平淡的语气听在在安澜音耳中就像炸开了锅。 “我家的安澜悠”安澜音扭头看向顾其琛,惊讶的说道。 顾其琛好像特别享受安澜音现在的表情,所以他又饮了一杯酒后才道,“不是,是你五妹妹。” “咳咳——”顾其琛再说这话的时候,安澜音刚把一块糕点发在嘴里,听见这样的话,当即就咳了起来。 落英在安澜音身旁,见此忙端来一杯茶给了安澜音,见安澜音还是止不住的咳,就欲上前替安澜音轻拍后背,但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被走过来的顾其琛阻止了。 顾其琛将安澜音揽在怀里,一手轻拍后背,一首慢慢让她饮下落英端来的茶。 安澜音缓过来后就扭头求证似的看向顾其琛说道,“你说他看上了谁”安澜音看向顾其琛的眼中带着期盼,期盼他能说出一个让自己能够接受的人。 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是你五妹妹。” “那等我回去问过五妹妹后再说吧!要是五妹妹也愿意,她换个身份后在嫁给他吧!”安澜音缓缓说道。 “好。” 探讨完这件事后,顾其琛就这样揽着安澜音,时不时的两人在凑在一起说说话,丝毫没有意识到屋内其他的三个人看他们的眼神是有多么的震惊。 “这倚雨楼的点心不错……” “回去叫人学来做给你吃。” “这茶水煮的有些过头了……” “那就不喝了,免得伤了胃。” …… “这舞跳得不错,就是转身的时候太僵硬了,腰应当是受过伤,不过不注意看是看不出来的,其他的都还好,看着应该练了许多年了。”安澜音点评道。 “嗯。”顾其琛有一搭没一搭的应道,若是细看就会发现他的实现根本就不在跳舞的女子身上,“你若喜欢那就带回去,让她给你跳。” “把人带回去还要解释,太麻烦了,再说我也不是特别喜欢。” “那就养在外面,再想看的时候也方便。” 听完顾其琛这句话,安澜音略带疑惑的扭头看他,“你怎么一直想让我买下来。” “这不是看你喜欢嘛。”顾其琛打着太极。 “少哄我。”安澜音扭头没好气地说道。 “阿音若不喜欢咱就不买了,莫气。”顾其琛看着安澜音这个样子,哄道。 “好话坏话都让你说尽了,还问我做什么!” 安澜音虽然这样说,但在她离开倚雨楼的时候,还是吩咐在外面等候的墨兰,“屋里那个叫阿婉的,你去找老鸨,买下来。” 因为是要出宫,带的人不宜多,所以安澜音便选择了四人中武功高些的墨兰,毕竟宫外到底是不如宫内安全。 墨兰对这样的命令有些惊讶,但随即应下,转身去找老鸨了。 安澜音倒是不认为是顾其琛贪恋阿婉的女色才让她买下来的,毕竟宫中那么多的妃嫔,哪一个不是姿色出众 出了倚雨楼,安澜音和顾其琛缓步走着,时不时的说些什么,而跟在二人身后张德桂和墨兰、阿婉三人,张德桂倒是时不时的和阿婉聊几句,墨兰则是静静的听着。 慢慢的走到了一条人声鼎沸的大街,原来都是些小摊贩。 安澜音所说不怎么稀罕这些,但到底是出宫一趟,还是走走停停买了些东西,时不时的还要同顾其琛说说。 等走出这条大街,已经有人驾着一辆马车在等着了,马车的外观并不怎么华丽,同平常的世家出行时用的差不多。 顾其琛、安澜音、墨兰、阿婉四人坐在车内,而张德桂则是坐在驾车的木缘上。 “去柳园。”顾其琛吩咐道。 柳园安澜音还是知道的,这是顾其琛在宫外的住处,他有些时候在宫外留宿时就宿在那里。 安澜音问道,“咱们今天不回去了吗?” “今晚宿在柳园可好?”顾其琛问道。 第 48 章 48 翌日,晨光大亮,安澜音是在被外面的吵闹声中醒来的。 “我家主子还在歇息,还请阿婉姑娘稍等片刻。”是墨兰的声音。 “稍等,稍等,我都等了一个时辰,姐姐不想见我就直说,我知道我出身不好,若是姐姐怕见我污了她的眼,直说便是,有何苦这般磋磨我,我好歹也是……”一个哭哭啼啼的女声传来,让安澜音险些压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顾其琛昨晚不知道是怎的了,可劲的折腾她,到了晨光维熙的放过她,如今安澜音的额角隐隐作痛,再加上外面的哭声,能压下脾气早已不易,所以安澜音语气不是甚好的声音传了出去,“墨兰,怎么了?” 不一会儿,墨兰就带着人进来伺候安澜音起身,收拾妥当后安澜音才问道,“刚刚是怎么回事?”抿了口茶后又道,“陛下呢?” “陛下卯时就回宫上朝了,走时叮嘱奴婢,让娘娘再睡会,还有午时会在此同娘娘用膳,然后一起回宫。”墨兰先回答了安澜音后边的问题。 “嗯,那刚刚是怎么回事?”安澜音看了墨兰一眼又问了一遍先前的问题。 “是阿婉姑娘想来见见娘娘,可娘娘尚未醒,奴婢便先让阿婉姑娘等会,阿婉姑娘等的时间许是久了,不耐烦了。” “等了多长时间了?”安澜音漫不经心的问道。 “一个多时辰。”墨兰答。 “这么久了啊!”安澜音叹道,“走吧,出去见见,不然又要说本宫看不起她了。” 安澜音的话里带着嘲弄。 “可娘娘尚未用膳。”墨兰有些迟疑。 “那就想备上,本宫见了她在用。”安澜音吩咐道。 正厅 安澜音到的时候就看见那坐在圈椅上的女子,穿着大红的衣裙,打扮的非常艳丽,许是等的不耐烦了,一张妩媚艳丽的脸上带着些郁气。 “我今日起的晚了些,劳阿婉姑娘久等。”安澜音坐在上手说道。 “姐姐可是看不起妹妹妹妹知道,妹妹出身青|楼,姐姐若是当真看不起妹妹也不会怨恨姐姐的。”说着说着,那名阿婉姑娘就哭了起来,美人梨花带雨,哭的让人心疼。 安澜音有些头疼的捏捏了额角,半晌后才说道,语气已经甚是不好了“阿婉姑娘见我就为了说这些的若是如此就出去吧,我尚未用早膳,有些饿了。” “姐姐,你当真看不起妹妹吗?若是看不起,那妹妹便不在这里挨姐姐的眼。”说完,阿婉就哭着跑了出去。 “娘娘,您还未曾用膳呢,不若先去用膳吧。”墨兰劝道。 “嗯。” 安澜音起来的本来就晚,待用完早膳就已经巳时了。 也是这时,安澜音才有心情想想先前的事,“她住在何处” “住在北苑的松涛堂。”墨兰说完这句,又面带疑惑的问安澜音,“那阿婉姑娘今日早上是何意?” “本宫又如何得知你若想知道就去问她啊!”安澜音看着墨兰调笑道。 “奴婢不去。”墨兰的声音中带着沉闷,“奴婢最是怕女子的泪水。” 听见墨兰的话,安澜音好似听见了什么好笑的话,语中带笑的问道,“原来我们墨兰怕女子的泪水啊!” 还不待墨兰说什么就听见一个低沉的男声传来,“阿音这是再说什么心情这般好” 是顾其琛。 安澜音还记着昨日任由自己如何求饶也不放过自己之事,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扭头背向顾其琛。 而此时,身在北苑松涛堂的阿婉,在听闻顾其琛到来之时,盛装打扮之后,就摇曳多姿的往正院去了。 “陛下,阿婉姑娘求见。”张德桂躬身走进来说道。 此时已经到了用午膳的时候了,顾其琛一人在膳厅,本来顾其琛是和安澜音一起来的,可有个小丫鬟不小心把汤撒到了安澜音的身上,安澜音只得回去换了。 “她来做什么”顾其琛皱眉问道。 张德桂一听这话,心里一咯噔,说道“陛下昨日将阿婉姑娘买下来,想来是阿婉姑娘来感谢陛下的。” 顾其琛本想让她不必进来了,但不知想到了什么,对张德桂说,“昨日朕见你和她聊的挺好的。” “陛下恕罪,奴才……”张德桂连忙跪下求饶。 见张德桂如此,顾其琛就知道他没明白自己的意思,只得又说道,“你听她都聊了些什么。” 张德桂一听这话,就明白顾其琛的意思了,心中一动,看来自己昨日套阿婉姑娘的话之事陛下已经知道了,而听着语气也不像是要追责的,“奴才听阿婉姑娘说,她是江南人士,家中遭逢巨变才沦落至青|楼。” “别的呢”顾其琛敲着桌面问道。 “没,没了。”张德桂咽了一口唾沫后才战战兢兢的回道。 “去把她叫进来。”顾其琛听完张德桂的话也不惊讶,只吩咐道。 阿婉进来本想哭诉说安澜音看不起她,但泪还没落就听见顾其琛平淡中透着一股威严的说,“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若是如实回答,我会许你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都可以。”阿婉思索半晌后问道。 “只要合理。”顾其琛抬眸看向她,道。 “好,你问吧。” “你姓甚名谁老家是哪的家中可有什么兄弟姐妹”顾其琛道。 “秦静婉,江南青州,一个姐姐,一个弟弟。”阿婉似是没想到会得到顾其琛会问这样的问题,但也都老老实实的回答了,毕竟这也不是不能回答的。 “你们姐弟都多大了?” “姐姐今年十九,我今年十七,弟弟今年十四。” “你姐姐和你弟弟在哪” “我不知道,我们走散了。” “你姐姐和你弟弟身上可有什么胎记” “没有。” “你什么时候沦落青|楼的。” “四年前。” “你父亲是前任青州刺史秦明” “是。” “现任青州淮源县县令郑文和你家是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也不认识。” 一问一答间顾其琛想要的都得到了。 阿婉再回答完所有问题后问道,“你问这些做什么?” 顾其琛不答,张德桂在旁见状问道,“阿婉姑娘,你可以提你的要求了。” “我要进府。” “好。”阿婉的这个回答在顾其琛的预料之中。 “阿婉姑娘你可以先去收拾收拾东西,咱们一会就会启程。”张德桂把阿婉打发了出去。 *** 回宫后,安澜音第一时间就让人把安澜凝叫了过来,在等人的过程中,就问起了其他的事。 “娘娘,可以确认英国公夫人就是当年的云姑。”青兰回禀道,“娘娘日后怕是要注意着些皇后了。” “嗯,既然知道英国公夫人就是云姑,那浸了药水的香料和本宫所中的五味毒怕是同皇后脱不了关系了,继续查,要找到确凿的证据。” “是,因为娘娘昨日处置了两个嚼舌根的宫女,今日早上皇后娘娘发了好大的脾气,杖杀了几个奴才,还命各宫主子观刑。”青兰继续道。 “这后宫的妃嫔都是娇生惯养的,这么一吓,怕是有好几个明儿就起不来了,事情是源于本宫,怕是后宫里有一半的人都要怨恨本宫了,可真是好手段。”安澜音说着,语气里带着一股浓浓的嘲讽,又道,“查查着些流言和皇后有没有关系” “是。”青兰应下。 “三姐,你找我什么事”青兰刚刚应下安澜凝活泼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安澜音笑了笑示意安澜凝坐下,安澜凝依言坐下,但坐下后那小嘴就又问道,“三姐,我听说陛下带回来一个女子,还进了紫宸宫。” “确有此事。”安澜音应道。 看着安澜凝想继续说下去,安澜音道,“青兰,你先下去。”说完就示意安澜凝身后的宫女。 安澜凝虽然不解,但还是让人退了下去。 “三姐,可是有什么事吗”安澜凝问的有些忐忑。 “成王向陛下求娶你。”安澜音沉默片刻后说道。 安澜凝一听脸色当即就白了,半晌后方道,“他不要命了吗?” “你可喜欢成王,若是喜欢,……”安澜音继续说。 “我不,我不能喜欢他。”安澜凝神情激动的说道,打断了安澜音接下来的话。 “你当真喜欢他。”安澜音虽然是询问,但语气很是坚定。 “三姐,……”喊了句三姐,安澜凝就不言了,眼眶也有些泛红。 “我同他是在前年上元节的时候认识的,我被人偷了荷包,是他帮我追回来的,在灯光下面,他说,‘姑娘,这可是你的’那一瞬间,我就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我就知道我喜欢上了他,后来慢慢的我同他有了解触,在街上的小吃铺,在首饰店,……慢慢的他也喜欢上了我,再后来我们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他说,他回来娶我的,可是我再也等不到了。等不到了。”安澜凝像是解释似的自言自语道。眼泪也留了下来。 把安澜凝送走后,安澜音让玉兰去向皇后说自己想家了,想让家中长辈进宫一趟。 青兰进来回禀没有说玩的事,“娘娘,那传流言的人还说了一事,是宫主欲插手四小姐的婚事。” “看来传流言的人知道的还挺多。”安澜音感叹道。 又吩咐了青兰几句后紫兰进来了,“你有什么事”安澜音看着紫兰。 “娘娘可还记得昨日奴婢拿远了的鱼耳花糕” “那花糕有问题”安澜音挑眉问道。 “是,花糕里被下了药。”听到这里安澜音不禁皱了皱眉头。 “奴婢先前布菜时只知道被下了药但不知是何药,去拿了一块后研究了研究,是一种让人假孕的药。”紫兰说着,“奴婢还拿了娴妃娘娘桌上的,娴妃娘娘的没有。” 安澜音听完后挑眉问道,“本宫记得本宫已经吃过一块了。那可有问题?” 她喜欢吃鱼耳花糕,所以在开宴之时还不等紫兰布菜就先吃了一块,当时想的是,这毕竟是宫宴,应当不会有问题。 “有,这药厉害,只有一些过段时间就会诊出喜脉。”紫蓝确认道。 “那会是几个月的?”安澜音没有急着问解药反而饶有兴致问着这种药。 “奴婢不知。此物阴损,奴婢只知皮毛,连解药都配不出来。”紫兰的眼中有着愧疚和自责。 “无事,至少本宫知道这件事,你们先下去吧。”安澜音拜了拜手示意她们下去。 青兰紫兰走后,安澜音抚摸着腹部,眼里全是苦涩,半响后才喃喃自语道,“假孕,好的很。” 第 49 章 49 顾其琛带了个女子回宫,并安置在紫宸宫的事情,风一样的扫荡了后宫各个角落,终于在翌日景仁宫请安之时炸开了锅。 “皇后娘娘,紫宸宫历代都是陛下的住所,如今有个女子住进去,这算什么事啊,娘娘身为后宫之主理应劝解陛下。” “皇后娘娘,这无论是后宫哪个姐妹住进去,臣妾等都不会说什么,可如今这女子是从宫外来的,她若是怀了什么心思可怎么办啊。” “是啊,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 后宫妃嫔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安澜音作壁上观,不发一言,坐在她身旁的娴妃见安澜音如此,借着喝茶时袖子的遮掩低声对安澜音说,“陛下当真带了个女子在紫宸宫这不太像陛下的风格啊!” “这后宫都传遍了,自然是真的。”安澜音也低声说着,但却不肯透露出其他消息。 “那陛下为何会带人回来”娴妃继续问。 安澜音摇了摇头,表示她不知道。 这件事安澜音确实不知,她只知道自己去换衣服之时,阿婉进去同顾其琛说了话,而后便让她跟着回了宫,至于说了什么她就不知道了。 娴妃还想说什么,却被萧皇后的声音打断了。 “够了,这件事本宫会同陛下说,你们就好好准备十月初去西山狩猎之事吧!到时候随行人员本宫会告诉你们,退下吧!”萧皇后说完这话就让人扶着离开了。 萧皇后走了,这里位分最高的就是安澜音了,安澜音不动,旁人也只得坐着。 喝了口茶后,安澜音起身慢悠悠的往外面走去,待走到秦静姝面前时,一笑,道了句,“静婕妤这簪子真好看。” 说完安澜音就不管后头的人是什么反应,扶着紫兰的手就离开了。 回到昭纯宫,安澜音思索着萧皇后的行为,萧皇后未免有些冲动吧。 阿婉虽然是顾其琛带进宫的,也是直接带到了紫宸宫,但到底是个没有身份,没有名号的人,并不值得大动干戈,怎么萧皇后看起来特别的生气,像是沉不住气了呢。 *** 或许是安澜音说的那句话让让秦静姝心里发慌了,过了几日,秦静姝便邀安澜音御花园赏菊。 安澜音觉得无聊,便早一步的到了御花园。 御花园里的菊花都是宫中手艺最佳的人负责的,自然是不差的,有的像一个害羞的小姑娘,把整个脸都缩到了房子里;有的争奇斗艳,像一张张灿烂的笑脸;有的好似在和我捉迷藏;到叶子下才能找到它们。菊 花的花瓣形状也各不相同,有的如节日里盛开的礼花;有的像一个小碗;有的似太阳……花的颜色也丰富多彩,红的似火炬,黄的如稻谷,白的像白雪,粉的似睡莲…… 安澜音漫步走着,心情渐渐地放松,她记得,与他初见就是在这样的季节里,只是那里没有这千姿百态的菊,有的是一顶又一顶的帐篷,一声又一声的号角声,安澜音陷入了回忆。 那年她十岁,他十六,她随着母亲到了西北,他年纪虽小,却已经是一名猛将,他穿着铠甲,逆光站着,喊母亲‘姑母’,喊自己‘娇娇’,慢慢的,两个人熟了,自己不让他喊自己‘娇娇’,因为自己从来都不娇贵,他应了,十载过去了,他唤自己‘阿音’,而‘娇娇’这个称呼,他只在床笫之事上喊……“娘娘,是阿婉姑娘。” 墨兰的话把安澜音从回忆中走出来,而这时,阿婉也走到了安澜音面前。 “阿婉给昭元贵妃娘娘请安。” 安澜音看着眼前给自己行礼的人,她依旧是大红的衣裙,透着一股子生机,道,“阿婉姑娘起来吧。” 看着眼前的阿婉,安澜音就知道萧皇后说劝解顾其琛的事情失败了。 “阿婉姑娘这是……” “紫宸宫太闷了,阿婉听说御花园的菊花开的甚好,就来看看,娘娘也是来看菊花的吗”阿婉回答着安澜音的话,丝毫看不出来是那个随时都可以哭出来的女子。 安澜音对她没有什么好感,只点了点头表示回应。 “娘娘,先前阿婉见陛下甚是宠爱你,就想着若是得了你的厌恶或许陛下会放我离开,还望娘娘恕罪。”阿婉道。 “阿婉姑娘想要离开”安澜音听清了她话里的意思,问道。 “先前想要离开,如今不想了。”阿婉倒是没有怎么犹豫就说了自己的想法。 “为何?”安澜音问。 阿婉皱眉沉吟了一会刚想开口说话,就被墨兰的话打断了,“娘娘,静婕妤来了。” 听见这话,阿婉当即道,“既然娘娘有约了,那阿婉就先行告退。” 安澜音点头应下。 秦静姝过来时刚好看见阿婉的背影,略微愣了愣神,而后才向着安澜音走去,“臣妾给昭元贵妃娘娘请安。” 说完请安的话,秦静姝又道,“臣妾邀娘娘前来,却叫娘娘久等,是臣妾的错,还请娘娘恕罪。” “不怪你,是本宫来早了。”安澜音看着千姿百态的菊花说道。 “是臣妾邀的娘娘,却叫娘娘等臣妾,怎么说都是臣妾的错,只是臣妾刚刚从远处看见有个女子同娘娘相谈甚欢,不知是后宫那个姐妹臣妾也好谢上一谢。”秦静姝温婉一笑道。 安澜音闻言,看向秦静姝道,“那个啊,是陛下带回来的女子,叫阿婉。” 秦静姝听见这个回答,想起那日就是在讨论那个女子之后,贵妃才对她吐出那么一句意味不明的话,正欲查探更多时,安澜音就转移了话题。 “若不是静婕妤邀本宫来赏菊,本宫岂不是要错过了。”安澜音笑着道。 “娘娘言重了。”秦静姝干巴巴的应道。 最后,到安澜音离开,秦静姝都没能问出那句话是何意。 就这样又过了几日,安家大夫人谢氏和安澜音的母亲安家二夫人云佩玖就到了昭纯宫,而这时也已经快要到用午膳的时间了。 安澜音同谢氏说了成王和安澜凝的事后劝道,“成王是陛下的幼弟,虽说没有什么实权,但到底在陛下面前说的上话,再加上这次,明知五妹妹已经入宫为妃还向陛下求娶,想来是极喜欢五妹妹的,五妹妹若是嫁过去想来是不会受委屈的,而且五妹妹也心悦成王,这应当会是一个好姻缘,唯一可惜的就是五妹妹不能以真实身份出嫁。” 谢氏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她也知道安澜音这番话是为安澜凝考虑过得,只是面色有些苍白的应道,“臣妇明白。” “嗯,大夫人也许久未见五妹妹了,心里应当是记挂的吧。”安澜音说完这些又对站在身后的青兰道,“青兰,带大夫人去五妹妹处。” 青兰带着大夫人离开后,安澜音就把人打发了出去,也包括紫兰等人。 “大夫人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其实大夫人一进来安澜音就注意到了,只是等人都离开了才问云佩玖。 云佩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后才说起来。 原来她的父亲养了个外室,而那外室还有一子两女 这件事是在月初被府上一个外出探亲的姨娘发现的,发现后就告诉了老夫人,也就是安澜音的祖母,老夫人派人查探之下才知道,那外室有一子两女,她的长子比安澜音的大哥,安家的大公子安以宁还要虚长半岁,且已经娶妻生子,在经商,已经小有所成,另外两个女儿,一个18一个15,大的比安澜音略微小些,也已经嫁人了,小的刚刚及笄也到了要嫁人的年纪。 老夫人见这就和太傅安之然说把人接进府来,岂料安太傅死活不同意,云佩玖见此往下查了查才知道,原来那外室是罪臣的妹妹,已经被没入奴籍,是安太傅把人换了出来养在外面。 “今晨你父亲上朝没有多久,就有人上门说他被压入了大牢,我着人查探才知道,这件事不知怎的叫萧家的人知道了,在早朝上参了你父亲一折子,那个外室也一起下了大牢。” 云佩玖她们已经走了,但是云佩玖的话一直在安澜音耳边,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素来刚正不阿的父亲会做出这样的事。 “大夫人可曾把这件事同五妹妹说了”回过神后,安澜音询问青兰。 “五小姐并没有什么异样,想来大夫人应当是没说。”青兰这般说着,心里不由的同情谢氏,当年宫主做平妻时,还可以说是无奈,但现在,养外室,也不知道大夫人心中是怎样的,可曾觉得心凉 “陛下呢”那个人到底是安澜音的父亲,就算感情淡泊,她也不能坐视不管。 “如今这个时辰,想来陛下正在午歇。”青兰在一旁答道。 “午歇,那就待会再去吧。”安澜音说着吩咐青兰,“去查查萧家怎么知道的。” 父亲既然养了这么多年都不被发现,怎么如今就被人扒了出来呢,虽说做了就会有被发现的那一天,但安澜音还是觉得太突然了。 *** 另一边的顾其琛,并不像青兰说的在午歇。 顾其琛坐在软榻上,皱着眉,他怎么也想不到,他一直尊重的老师会养外室,而且是罪臣的妹妹。 半晌后,起身,他要去探监。 第 50 章 50 天牢审讯室 顾其琛看着眼前这个即便是在牢中也不见有一丝狼狈的人。 太傅安之然看着上首的顾其琛,跪地道,“陛下能来看臣,臣感激不尽。” 顾其琛对此不置可否,半晌后才道,“朕听说,太傅对养外室、更换户籍之事供认不讳。” 安之然那怕到了中年,也能窥探得到他年轻时的模样,定然是个儒雅的文人,一般这样的文人大多都是有气节的,安之然也不例外,他轻叹了两口气,在开口时带着一股颓废之气,“是,臣这一生上不愧于君,下对得起百姓,可唯在她的事情上做了错事。” 顾其琛知道‘她’是那个外室。 “陛下是不是心中疑惑,为什么臣会如此,因为臣的心里是她,为了她可以做出任何事情,那怕那是错的。” 顾其琛听完这些,起身要离开,未料到,安之然又道,“陛下,能不能把她和臣关在一起,纵使如今护不了她了,也想她在自己的视线里,这样也就满足了。” 安之然说着说着就不知道是说给谁听得了,好像是顾其琛,又好像是他自己。 顾其琛听完就离开了,不一会儿就有人把安之然重新带到了牢里,而牢里已经有了名中年女子。 *** 这边顾其琛回宫后就遣人去昭纯宫,说自己晚上要过去。 殿中紫铜鎏金大鼎中龙涎香袅袅升起,消散在空气中,顾其琛坐在一旁的罗汉塌上,罕见的没有批阅奏折,也没有看书,只是手里拿着一串佛珠在转动。 他想不明白自己的老师为什么会为了一个女子而放弃一生的清誉。她不是没有爱的人,他也喜欢阿音,但是为了阿音像安之然那样,他做不到,想着想着,就想起了自己的父皇,说起来他的父皇和太傅一样都是个情种,父皇为了魏贵妃险些放弃天下,太傅放弃一生清誉。 “主子。”殿内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打断了顾其琛的思绪。 是暗卫首领行云。 “属下查探当年德母太后之事,发现一些疑点。”行云声音低沉沙哑,垂手向顾其琛禀报道,“药水来自千羽宫。” 顾其琛不为所动,他记得阿音曾和他说过千羽宫有叛徒。 “千羽宫主年轻时曾有个喜欢的男子,而那男子爱慕德母太后。” “所以你是怀疑千羽宫主”顾其琛低沉冷漠的声音在行云耳边炸响。 “是,属下还查探道,为萧妃提供药水的人是英国公夫人,而在英国公夫人假死离开千羽宫前千羽宫主曾同她秘密谈话。” 顾其琛的耳边一直回荡着行云的话,但是他不相信,虽然他不相信但是还是命行云继续查,但愿不会查出什么。 把这件事先搁下,顾其琛开始思考萧家的事,萧家最近几年仗着出了个皇后,如今的气焰是愈发嚣张了,数次忤逆他不算还纵容恶仆行凶,桩桩件件都在顾其琛的底线边缘徘徊,而萧皇后在后宫,谋害妃嫔,屠戮皇嗣,更是算计他。 萧家,留不得了。 “陛下,白太医求见。”张德桂走了进来对着顾其琛道。 白术先前被顾其琛派出去寻人了,如今求见想来是找到人了。 “宣。” “咯吱——”沉重的门打开,逆光走进来一个男子着一件直襟长袍,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其上只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紫玉。 “臣给陛下请安。” 顾其琛谴退殿内的人,径直问道,“可是寻到你师父了” 男子沉默着,直到顾其琛的耐心快要用尽时,才道,“寻到了。” 白术和紫兰师从药谷谷主,但近几年药谷并没有什么大事,药谷谷主就出门远游了,没有人知道他的行踪,可以说白术找到人花了不少的功夫,但即便如此,他的神色也没有多么轻松。 “我去时说是为贵妃娘娘诊脉,师傅的神色有些古怪,他说,他没办法,然后我就让人查了查。” 说到这里,白术顿了顿道,“当年凉州之战,贵妃娘娘伤到了腹部,师傅说,极难有孕。” 说完,他有补充了一句,“贵妃娘娘应该也知道。” 凉州之战白术是知道自己的,顾其琛年少成名,而凉州之战可以说是他最大的败笔。 当年因内奸泄露军事机密,大齐惨败,娴妃的竹马也在那场战争中牺牲了,而当时身为主将的顾其琛也受了极重的伤,至于贵妃安澜音,当时只听说她也挨了一剑,但是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第 51 章 51 顾其琛被今日一个又一个的消息砸的有些懵,先前说好的去昭纯宫也就没去,只命张德桂亲自去了一趟,也给了个令牌让安澜音可以去探监。 安澜音是在三日后去的大牢。 安之然坐在大牢的塌上,旁边有一个貌美的中年女子陪着,看见安澜音走了进来,起身行礼道,“臣参见昭元贵妃娘娘。” 旁边的女子也起身向安澜音行礼,不过她并没有说话。 安澜音看着眼前的两个人,略微皱了皱眉才道,“父亲请起吧。” 似乎是安澜音的声音有些冷淡,完全不像一个女儿对父亲的语气,致使那名女子看了安澜音一眼,不过她依旧没有说话。 安之然虽然被下了大狱,但到底是太傅,底下弟子千千万,狱卒们也不敢随意对待,所以这件牢房里还是不错的,有可以入眠的床榻和被褥,中间还放着个四方桌并几把椅子。 安澜音抬步走到椅子旁边,跟在身后的紫兰上前把帕子垫上,安澜音才坐下。 安澜音坐下后看着还站着的安之然道,“父亲也做吧。” 安之然闻言,看了看身旁的女子,又看了看安澜音。 安澜音意会,虽然不太情愿,还是说了一句,“做吧。” 听见安澜音的话,安之然扶着女子想要叫她坐下,但女子似乎有些抗拒,但最终还是做了下来,女子坐下后安之然自己才在安澜音对面入座。 见到这样的情形,安澜音突然冷笑一声,道,“父亲可是真宠你。” 女子惊慌失措,看了安澜音一眼,忙着要起来,不过安澜音说了这句就不在看她,只径直对安之然说,“这件事父亲怎么看。” 早在安澜音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把人遣了出去,现在只有安澜音、安之然、紫兰和女子四人,所以安澜音就直接问了。 安之然看女子有些不安,轻拍了两下她的手,以示安抚,然后回答安澜音的问题,“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安澜音深深的看了安之然一眼后方继续道,“中元节,本宫赴宴途中听见几个宫女碎嘴,说母亲当年是耍了龌龊手段才成为安家二夫人,事后命人去查,本宫才直这些都是好的。”说到这里安澜音顿了顿又道,“言母亲刚刚回安家就意欲插手庶女的婚事。” 安之然听见安澜音的话,不禁皱眉思索,他曾位极人臣,安澜音的这番话他还是听的出来的。 他同她母亲的名声同时受损,这很明显是有人对付安家或者说是要对付安澜音。 “娘娘打算如何做”安之然沉吟片刻后问道。 安澜音眯了眯眼,意味不明的道,“那就要看父亲曾做过什么了。” 这么一句意味不明话,安之然却是瞬间就明白了,这是看他曾经有没有知法犯法。 想明白后,安之然的眉蹙地更加紧了,半晌后点了点头,他确实做过。 看见安之然点了点头,安澜音面上不动声色,但到底是有些惊讶的,她对这个父亲虽然没有多少感情,但在她眼中父亲始终是个刚正不阿、勤政爱民的好官,怎么也想不到父亲还会知法犯法。 而后又听见安之然语气沉重的道,“娘娘放心,心中有数,自会上达天听。只是……娘娘在宫中多多保重。” 安澜音离开后,安之然楞楞的看着早已看不见人影的地方,直到女子唤了他一声,他才回神。 “阿琴,我所有的子女当中,我最对不起的就是她。如今曾经做过的错事也连累了她。” 那名唤做阿琴的女子茫然的看着安之然。很显然她不太明白。 安之然见此解释道,“你是不是认为我对不起应该是你生的三个子女他们是安家的人却没有办法上族谱。” 说到这里,安之然看向阿琴,沉重的道,“可是阿琴,这是你做的选择。” 这话一出,女子的脸瞬间惨白。 “阿琴,人都要为自己做的事负责,当初是你不愿意入后宅,你就要对孩子们没办法上族谱而负责。而我也要为自己做的事负责。”安之然见此心里有些难受,但还是说道。 *** 牢里的对话安澜音是不知道的,现在她在忙着十月中旬的狩猎。 每年一次的秋狩终于提上了日程。 因为大一些的皇子公主都不小了,所以顾其琛干脆大手一挥说让她们出去涨涨见识,所以三个公主一个皇子都去了。 也因此,这次后宫妃嫔去的也就多了,养育着二公主、三公主的娴妃、静婕妤都要去,还有大皇子的生母舒妃也要去,而大公主的养母萧皇后因为白德仪怀有生孕需要坐镇皇宫,去不了,最终去的是大公主的生母言贵嫔。 而这次除了这些养育皇子公主的妃嫔外,另外的妃嫔竟只有安澜音和刚刚进宫的江修媛。 算下来,这次跟过去的妃嫔有六人,皇嗣四人。 第 52 章 52 这日在细密的雨丝笼罩中一行车队在禁军开路,宫女太监环绕中自神武门走出,沿街百姓皆跪呼万岁。 安澜音坐在马车里,听着外面民众的呼喊声,捻起一个莲花酥吃了起来。 不一会刚刚还是一碟的莲花酥,已经没剩几个了。 墨兰见此,狐疑道,“奴婢怎么感觉娘娘最近的食量大了许多呢” 听见墨兰的话,安澜音还拿着莲花酥的手顿了一下,又接着若无其事的吃了下去,吃完后才道,“有吗本宫怎么不觉得” 莫看安澜音现在特别淡定,但这几日她已经察觉到自己已经有了些怀孕的征兆,不仅食量增大了,也有些嗜睡,只是一直没有让紫兰把脉,但现在……或许这些人会在这次秋狩的时候动手,自己还是要有个底的。 渐渐的喧嚣声越来越低,安澜音把帘子掀起,已经到了秋天,树上的叶子都成了黄色,再加上今日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这场景无端的给人一种萧瑟的感觉。 安澜音看了一会就把帘子放了下来,闭目思索着事情。 说实在的安澜音实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萧皇后,让她三番二次的去害自己。难道只是因为顾其琛求娶自己可她已经贵为皇后,自己也仅仅是个贵妃。 初初进宫就命人给自己下毒,用了四年的时间让毒素发作,其中又下另一种药,不想让自己在这四年之中怀孕;抓住父亲的把柄,让自己没有后盾,给自己下假孕药,釜底抽薪。 突然一个急刹车,让安澜音往前一个踉跄,坐稳后,看着打探消息回来的紫兰,安澜音问道,“怎么回事” “三公主年纪小,有些晕车,现在太医已经过去了,只是奴婢刚刚看见陛下也过去了,娘娘可要去看看”紫兰回道。 安澜音扶了扶额,说道,“走吧。” 其实安澜音是不想去的,太医都去了,三公主的父皇母妃也都在,她去又能干嘛但是这里后妃中她的位分最高,而且萧皇后临走前又专门交代了她,她不得不走一遭。 安澜音起身走下马车,往静婕妤的马车走去,“一会去把江修媛请到本宫马车上,就说本宫无聊,想请她作陪。” “是。”紫兰应道。 这一个对话的功夫,安澜音已经走到了静婕妤的马车旁,张德桂和一群太医在外面侯着,安澜音见此也没急着上去,问候在一旁的太医说,“三公主如何了?” “回娘娘,三公主年纪尚小,受不得舟车劳顿,所以有些呕吐等症状。”其中一个太医颤颤巍巍的上前回道。 “呕吐可曾用药”安澜音听完太医的话,拧眉问道。 “回娘娘,三公主尚小,臣等不敢随意用药。”那个太医看了看安澜音的脸色接着说,“臣等认为,若是马车能够舒适些,想来这些症状会减轻。” 安澜音看了那个太医一眼,示意紫兰墨兰在外等着,自己则提步上了马车,现在车里只有顾其琛、静婕妤、三公主和奶娘宫女几人。 静婕妤眼眶发红的看着在奶娘怀里的三公主,顾其琛也在一旁拧眉看着,听见有人上来的声音,扭头看去,眸子里有些冷冽,见是安澜音也没说什么,只是又去看三公主了。 安澜音没把顾其琛的无视放在心上,只看了眼睡得正香的三公主,然后轻声对顾其琛和静婕妤道,“臣妾刚刚问了太医,太医说若是马车舒缓些或许可以减轻三公主的不适,不若让静婕妤和三公主到臣妾的车上” 不同的品阶所使用的马车也是不同的,安澜音是正一品贵妃,静婕妤只是正三品婕妤,安澜音的马车自然要比静婕妤的马车舒适的多。 刚刚三公主闹得厉害,顾其琛还没有来得及问太医,如今听安澜音这样说,思索了片刻道,“让她们到朕的马车上吧。你自己好生歇歇,到了西山还有事情需要你安排。” 顾其琛这番话其实没有什么道理,安澜音要忙,但是他作为皇帝只会更忙,纵使如此,安澜音还是应了下来。 等到这件事解决之后,安澜音往自己的马车那边走,走的近了就看见江修媛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安澜音走过去,说了句,“上来吧。” 进入马车后,两人相对而坐,虽然是安澜音让人过来的,但是显然没有要开口的打算。 而江修媛应当是第一次同安澜音打交道,不太了解她的为人,一时也没有开口。 一时之间马车里的气氛诡异了起来,也就在这时,马车也开始缓慢行驶起来。 第 53 章 53 最终还是江修媛打破了氛围,“这去西山狩猎,臣妾还是第一次去,哪想到这路途会这般无聊,也多亏了娘娘叫了臣妾来,不然途中臣妾都不知该怎么打发了。” 江修媛这话说完后,安澜音还是没有做声,甚至接过了紫兰沏茶的活计。这不是明晃晃的告诉人,我就是不爱搭理你嘛。 江修媛见这种情况,也明白了贵妃这根本不是无聊了来找她打发时间的,这是来找茬的。但是为什么呢?她从进宫就特别低调,贵妃怎么会来找她的麻烦难道是…… 想到这里,江修媛眼神微闪,但随即就否定了。 不,不可能她不会知道的! 想到这里江修媛也就平静了下来,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贵妃沏茶,等着安澜音问话。 她相信贵妃叫自己上来一定有事,而刚刚只是一个下马威。 只见壶托在贵妃的手指间,轻巧得如一张薄纸,轻抬素手,水流悠然而下,一枚枚芽叶缓缓潜沉至杯底,再渐渐浮出…… 江修媛看着贵妃的动作,那一起一路间,就可以窥见大家族的涵养。 不一会儿茶香四溢,莫名的就让人的心静了下来。 煮茶完毕,江修媛只见贵妃亲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含笑说道,“江修媛看看本宫这茶煮的如何” 见到这样的情形,江修媛明白,这是那会下了自己的面子,这会又给个甜枣。 只是看着先前给自己下马威的贵妃江修媛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而现在看含笑同自己说话的贵妃,江修媛的心里升起一股不安,但现在并不是细究的时候,只得强行压下。 同时笑着回道,“娘娘煮的茶自然是极好的,臣妾刚刚看着娘娘煮茶,动作行云流水,茶香四溢,诱的臣妾肚子里的蛔虫都出来了。” 安澜音一笑,没有回应江修媛的这番溢美之词,她自己煮的茶自己心里还是有数的,仅仅只是平常水平罢了。 云佩玖怎么说也算是公主后裔,算是半个皇家人,自小世家大族要学的东西,琴棋书画舞茶艺等等,她都会让人教安澜音学习,只有一样安澜音怎么都学不会——女工。而在安澜音学会的众多的才艺当中,安澜音的琴棋算作好的,其他的也仅仅是拿得出手罢了。 在江修媛饮茶的时候,安澜音开口了,终于开始引入自己的目的,“江修媛身旁的宫女长得可真是标志,是内务府分配的还是江修媛在家里带进来的” 江修媛听见贵妃这般说,她终于知道先前的不安从哪里来了,果然贵妃还是知道了,放下茶杯道,理了理思绪才对着贵妃道。 “娘娘是说莫心莫心不是内务府里拨过来的,是从小陪着臣妾一起长大的,当初臣妾有幸入宫,莫心本可以离府嫁人,可她不肯非要陪着臣妾,所以莫心对于臣妾来说不似主仆更像姐妹,不过若说标志,臣妾瞧着还是娘娘身边的紫兰姑姑更胜一筹。” 安澜音听着这番话,不为所动,只凭着情同姐妹还不足以打消安澜音的决定,所以马车内又响起了安澜音淡漠的声音,“一起长大的那不知她的心性如何” 顿了顿,安澜音继续道,“江修媛也知道前阵子宫里有些同本宫母亲相关的风言风语,本宫差人查了查,同你的这位宫女有些关联。” 江修媛一听贵妃的话,心里就明白了,这是要自己亲自断了自己的臂膀,可莫心是奉自己的命令,她不能让莫心就这么去了。 同时她也知道贵妃一定是查到了自己的身上,既然自己受她的胁迫去做这件事就不怕和贵妃撕破脸面。 只见江修媛眸子暗沉的道,“呵,贵妃娘娘应当已经知道是我做的了吧!这件事皇后娘娘并没有让你去查,贵妃娘娘这算什么还是说贵妃娘娘觊觎皇后的权利” 许是愤怒的缘故,让江修媛连自称都忘记了。 江修媛的反应在安澜音的意料之外,原本没把江修媛先前说的情同姐妹放在心上,但现在,看来还真是情同姐妹啊! 还不待安澜音继续说话,江修媛身旁的莫心已经跪了下来,先前一直是安澜音同江修媛说话,她一个奴婢不好插话,但现在江修媛为她顶撞贵妃,她再不出面,两人就要把脸面撕个烂了。 “贵妃娘娘明鉴,这件事是奴婢做的,同主子没有关系,是奴婢见主子初入宫时陛下去了贵妃娘娘宫里,奴婢气不过,又想起入宫前听安二夫人入了安家,才编制出这样的话,主子是事后知道的,只是奴婢自幼同主子长大,主子一时不忍,求贵妃娘娘明鉴,此时都是奴婢一人所做,同主子无关。” 说完,莫心就呯呯呯的对着安澜音磕了起来。 莫心的话安澜音当然不信,只对着江修媛漫不经心的道,“那又如何” 江修媛以为自己这般威胁会让贵妃打断想法,完全没想到贵妃会是这样的态度。因为气愤涨红了脸,对着贵妃道,“让皇后知道了,你觉得她会放过你吗?更别提现在你父亲还在牢里。你以为你们安家还是曾经的安家吗?” 安澜音嘲讽一笑,然后道,“呵,纵使安家不如往昔,父亲尚在大牢,本宫想要一个宫女死,难道还办不到吗?至于皇后……” 江修媛听着贵妃的话,她知道贵妃想要莫心死还是在贵妃握有证据的时候是一件及其容易的事,就连自己都护不住,甚至还会把自己搭进去,她刚刚提起皇后不过是吓吓贵妃罢了,但是莫心是同自己一起长大的,她陪自己读书,替自己受罚,不可以,莫心不可以死。 安澜音端坐在软榻上,端着茶杯品茶,看着眼前的女子脸上的无措和狼狈。终于女子近乎祈求的道,“我告诉你是谁让我做的,你不要动莫心。” 听见这话安澜音一点都不惊讶,江修媛一个才进宫不久的人又怎么会有这样的能力完成呢! 江修媛看着眼前的贵妃脸上的平静,就知道自己输了,而她也输了。但还是鬼使神差的问了句,“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你自己完不成。”清清淡淡的一句解释彻底打败了江修媛,自己到底还是太弱了,当初不能为自己选择,现在不能护住莫心。 江修媛狼狈的吐出两个字。 —— “她倒是个好主子。”江修媛离开后,安澜音感慨了一句。 第 54 章 54 扎营的地方是在一个山沟里,前面是一望无垠的林地,用来狩猎最好不过,另外三面都是高耸的山峰,在山脚下搭帐篷是在凉爽不过的。 只是三面环山,是极容易形成合围之势,还好狩猎前一个月顾其琛早已派人把山封了,到也是安全。 “娘娘,这帐篷搭建好尚且需要一段时间,不若您先马车上歇歇”紫兰看着前方还在努力搭建帐篷的人,对着安澜音建议道。 按理说应该在圣驾到来之前就该搭好的,但因为昨晚和今晨的细雨有些延误,好在现在雨已经停了,但地上还是有些泥泞。 安澜音四下看了看,确实周遭都是忙着搭建帐篷的人,而且地下又有些泥泞,安澜音也不太愿意踩着过去,就同意了紫兰的意见,转身回了马车上。 此时的马车上也只有安澜音主仆三人,江修媛两人早在马车停下的时候就向安澜音告罪离开了。 安澜音坐在马车上的软榻上,视线一扫,就看见江修媛刚上时自己亲自给她倒的茶,许是后来被自己吓到了吧,这茶可是一口都没动,想起先前发生的事,及她的反应,对坐在两侧的紫兰墨兰道,“江修媛的反应你们怎么看?” “娘娘先前不是说了么,江修媛是一个好主子。”顿了顿紫兰接着说,“就今天的情况,若是其他主子怕是那个叫莫心的宫女连命都没了。” 安澜音打量着紫兰,半晌后吐出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是个好主子,但你又怎么保证她不是在隔岸观火” —— 天边的霞光刚刚出来,帐篷也就搭好了。安澜音收拾妥当后也就睡下了,毕竟是做了一天的马车,就算车里在舒服也是累的,而且明天还是有的折腾的。 *** 秋狩大概会进行半个月,是促进君臣关系的一种方式,一般第一天开始的时候,会先祭天,祭天结束后狩猎正式开始。 即是促进君臣关系,帝王自然会参与,而对于一些收获颇丰的,帝王也会亲自奖赏,而众人也不是冲着帝王的奖赏去的,不过是希望能接此机会在帝王面前表现一番。 这些是前朝的,而像安澜音这样的后妃和一些贵妇人、贵女们大部分是来游山玩水或者拉人脉或者相看郎君的,当然若是有人想要打猎也是可以的,但一般都只会在森林的外层,不会去深处。 前边顾其琛带着一些武将入了林中,后边的贵妇人们也都各自散开了。 “贵妃娘娘……” 安澜音待了一会儿刚刚打算去四周转转就被人叫住了,是大夫人谢氏。 大夫人后边还跟着两个妙龄女子,一个年轻妇人,其中一个正是安澜音曾经的四妹妹安澜悠,另外两个,安澜音倒是没有见过。 “大夫人。”安澜音客气的打了声招呼,只是眼神看向了后边的两个人,道“这是大夫人的亲戚” 安澜音以为是些穷酸亲戚来投奔谢氏。 没想到安澜音这话一出,谢氏及三个人脸上的神色都有些微妙。 安澜音见此又看两人眉宇间同安之然有些相似,对二人的身份就有了些猜测,同时也知道不适合在大庭广众之下问了,就打算待人去自己的帐篷。 一行人刚刚走了几步,安澜音就又被人叫住了。 “贵妃娘娘,怎么才这么一会儿,就要同安大夫人离开了,莫不是贵妃娘娘看不起本宫。” 说话的人语气里满是对安澜音的为难,而且她的声音也不低,一下子就把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安澜音听见这个声音,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下,而后才笑着道,“长公主说的这是哪里话,本宫同家人难以相见自然会想着多聊几句。” 来人是明华长公主,明华长公主是先帝的幼女,自幼千娇万宠的长大,所以有些嚣张跋扈,而每次同安澜音相见时都会为难几句。 明华长公主是那种偏明艳的长相,如今也不过二十年华,正是女子最好的年华,又着绢纱金丝绣花长裙,看起来明艳动人,在人群中也能一眼注意到她。 安澜音说完这句话后,只见明华长公主轻笑一声,抬步走向安澜音,眼神却看着安澜音身后的人,越看脸上的笑容越明艳,但说的话却不是那么好听。 “也是,贵妃娘娘可是从来没有见过你的两个妹妹呢,可不是要好好叙叙姐妹情。” 旁边瞧热闹的人听见这话都不由得到吸一口气,也就是明华长公主有这样的魄力,敢直接掀安家的痛处。 听见这话,安澜音的脸色沉了下来,再开口时,也没了先前的客气,“这叙姐妹情,本宫可是不如长公主呢,毕竟长公主府里同长公主自称姐妹的可是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长公主尚且能够……” “安澜音……” 安澜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明华长公主厉声打断了,京都里的人都知道,明华长公主和其驸马的婚事,是当年长公主拿捏着驸马的白月光得来的,这么多年来,这个白月光还住在长公主府里,同长公主称姐妹。 见明华长公主不在说话,安澜音就带着人离开了,只留下旁边的人窸窸窣窣的说着什么。 到了安澜音的帐篷,宫女上完茶就被赶了出去,里面也只剩下五个主子和紫兰墨兰,一共七个人。 坐定后,安澜音也不急着开口,只拿起茶抿了一口,等着她们先行开口。 “娘娘……”是谢氏。 “这是太傅在外面的两个女儿,另有一个儿子这次没有随着来狩猎。”谢氏面上带着苦笑的介绍道,“着百褶如意月裙,梳妇人髻的是姐姐,唤作澜兮,比娘娘略微小些,已然嫁人了,嫁的是首富叶家的大公子。” “梳少女髻的是妹妹,刚刚及笄,唤作澜庭。” 谢氏介绍完了,两人也立即上前向安澜音请安,“臣女给昭元贵妃娘娘请安。” 行的还是个大礼。 安澜音也知道这次的事同她们没有关系,但她们也没什么好感,所以也没为难她们,叫她们起来后,就对着谢氏道,也不同她们说话,晾在了一边。 “上了族谱” “是,母亲说这是安家的血脉,就做主入了族谱。” …… 两人应该是自幼被娇宠这长大的,仅仅被安澜音冷落了这段时间,就有了委屈的表情。 安澜悠坐在一旁看着,悠悠的吐出了一句,“怎么,这就委屈了” 安澜悠的话也顺时把安澜音和谢氏吸引了过去,看过去,只见安澜兮安澜庭两姐妹被安澜悠这么一说,委屈的眼眶都红了,泪水也要落不落的,看着着实让人心疼。 第 55 章 55 青花缠枝香炉里的香徐徐升起,帐篷内众人都不在言语,一时间只剩下安家两姐妹抽泣的声音。 “叭嗒——”安澜音放茶杯的的声音都未曾把哭的甚是委屈的两人唤回来。 “怎么觉得委屈了说说本宫怎么你们了,别平白让本宫背上欺负幼妹的骂名。”安澜音不咸不淡的说道,但话里的严厉严肃是怎么都掩饰不了的。 两个姐妹听见安澜音这番话,似是回了神,最终还是年纪大些的安澜兮回了话,“没,没有,娘娘没有欺负我们姐妹。” 虽然口中说着没有但话语里的委屈却是明明白白的。 听完,安澜音的心里顺时就冒出了一簇火,索性也就不在说话了,端起手边的茶杯,往后一靠,慢慢的品起了茶,不发一言。 安澜音不说话,谢氏和安澜悠也无话可说,一时间空气中的氛围再次的凝重起来。 就这样过去了一刻钟的时间,安澜兮两姐妹似乎顶不住了,又开始哭了起来。 安澜音见此冷笑两声,依旧未曾开口。 安澜音不说话,可谢氏不可以,她是安家的当家主母,这两个人也是她带来的,她们如此不懂规矩,她自然也有责任。 “娘娘,……”谢氏刚刚跪下打算请罪就被安澜音抬起的手制止住了。 谢氏不明所以,只听安澜音无波无澜的道,“同夫人无关。”说完,又吩咐紫兰把人搀扶起来。 经此,谢氏也不在说话,安澜悠也把脑袋缩起来,安澜音依旧悠闲的喝着茶,最终还是安澜庭受不了了,猛的站起来指着安澜音说道,“我同姐姐怎么说也是你的妹妹,你把我们晾在一旁只同大夫人说话是什么意思你就是看不起我和姐姐,是,我们是外室女,可这些不是我们能够选择的,你……” “彭——”的一声,让被安澜庭一番言论吓的只看她的谢氏和安澜悠回了神,同时也叫安澜庭止住了话音。 只见是安澜音把手里的茶杯掷向了安澜庭脚边。 最终还是心疼妹妹的安澜兮反应得快,立马就跪在了安澜庭面前,去查看她是否伤到了。 查看完没有任何伤痕后,安澜兮才看向坐在主位上的罪魁祸首,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自小她们姐妹二人就是父亲母亲捧在手心里的宝,就算是哥哥大些,一直对她们都是有求必应,就算嫁人后,叶家也是讨好她,而回到安家,众人虽不是讨好,但也维持着面子情,从来不曾晾着她们,更何谈直接扔东西的。 还不待安澜兮开口说话,安澜悠就面带讽刺的看着她们道,“同母亲说话,把你们晾在一边哼,看你们脸大的,怎么,需要正一品的陛下亲封的昭元贵妃舔着脸同你们说话吗?看不起你们你们有什么值得人看得起的,哭哭啼啼吗?外室女!算你们还有些自知之明。” 说完,安澜悠也不等姐妹二人的反应,直接跪下行了个大礼道,“臣女失仪,请贵妃娘娘降罪。” 安澜音被这一番闹得心里不爽快了,说的话也有些重了,只见她对安澜兮姐妹道,“既然脑子长着也没用就干脆别要。” 说完这句也不管几人是什么反应,径直离开了,留下紫兰墨兰送客。 紫兰有些担心,她看了墨兰一眼,墨兰领会,紫兰也转身离开,不一会她又回来了,走到谢氏面前道,“娘娘忘了件事,让奴婢转告给夫人,您的侄女同成王殿下的事成了,恭喜夫人。” *** 回到安家的帐篷里,谢氏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跪下。” 安澜悠也识趣,知道不是说自己的,但还是很快就跪了下来。 待三人都跪下后,谢氏怒火中烧的心也压下去了些。 “你知道娘娘是什么身份你们又是什么身份?” “那是陛下亲封的正一品昭元贵妃,是上了皇家玉蝶的人,是皇家的人。” “你们是什么身份只是个没有任何诰封的官家庶女。” “别说晾着你,若不是你们同娘娘是同宗,都是安家的女儿,你们都见不到娘娘。” “晾着我是真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 说完这些谢氏也不想说了,只是摆摆手道,“现在是狩猎,若是你们贸然离开定会惹得非议,那这段时间就抄写书静静心,莫要出去了,结束后就回去跪祠堂吧!” 三人出了谢氏的帐篷后,安澜悠回了自己的帐篷,安澜兮则去了安澜庭的帐篷。 “来,让姐姐看看有没有伤到。”安澜兮一脸紧张的看着眼前的妹妹。 安澜庭看着紧张的看着自己的姐姐,吐出一句,“姐姐,她今日给我的,我一定会加注在她身上,不就是个贵妃吗?哼,等爹回来了,我就让爹给我弄个更大的……唔……” 安澜兮对于这些登级还是了解一些的,听见妹妹的话立马就捂住了她的嘴,不让她再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阿庭,姐姐知道,你从小到达都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可是她们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 “姐,你怎么……”安澜庭一脸惊讶的看着安澜兮。 “你听我说,大夫人说的,安澜悠说的,都是事实,娘从来都没有给我们灌输过这些东西,你一时理解不了也是对的,娘是罪臣的女儿,爹当初救下娘就已经触犯了国法,就像大夫人说的,你我都只是个外室女,而她是高高在上的贵妃,你是斗不过的。” 安澜兮和安澜庭被养在深闺,不通人情世故不一样,她嫁人后,婆媳之间的相处,还有对外的人情她都知道一些。 “阿庭,今日不是她晾着我们,是她要先同夫人说完话,再同你我说,就算同你我说,那也要我们凑上去。” 听见这话,安澜庭就不乐意了,平常在家里生气了都是爹娘哥哥姐姐她们逗自己开心,怎么现在要自己凑上去同别人说了,“为什么?我为什么要凑上去,我可是爹最疼爱的女儿。” “因为她嫁的好。”安澜兮说完摸了摸妹妹的发,一脸宠溺地说道,“阿庭,姐姐是没希望了,但是你可以,你以后也要嫁的好些。” *** 顾其琛结束今天的狩猎,听人说,贵妃和明华长公主又起冲突,又听说贵妃还发了好大的脾气时,立马就去了贵妃那里。 看的旁边的张德桂一愣一愣的,他可是知道陛下最近正在纠结该怎么面对贵妃娘娘,而且昨天在马车上陛下才下了贵妃娘娘的脸,这……一听说人不高兴了,立马就过去了,不愧是陛下心尖尖上的人。 第 56 章 56 女子倚在软榻上,漫不经心的翻着手边的书,暖黄的灯光照在女子身上,更添了一股慵懒的意味。 随着外面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来,一道人影走了进来,带起的风让烛火摇曳了几下。 安澜音见状,起身行礼。 顾其琛叫起后就眼也不眨的看着安澜音,似乎怎么都看不够。 安澜音接过墨兰手上的茶杯,上前一步把茶杯放在顾其琛旁边,笑着道,“陛下怎的这般看着臣妾?” 顾其琛看着眼前笑意盈盈的安澜音,低头轻轻捋着那并不存在的茶沫,状似不经意的问道,“朕听闻你今日摔了个茶盏,不常见啊!” 听闻此言,安澜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抬手轻抚鬓边的碎发,道,“不过是一种吓唬人的手段罢了!” “不是真的生气了?”顾其琛反问。 说完,又似感慨地说道,“没生气就好,朕来时担心了许久呢!” 安澜音上前两步,坐在顾其琛身旁,才悠悠的道,“陛下担心什么?” 眼里都是打趣。 顾其琛见到这的安澜音好像才放下心来,应了安澜音的打趣,“自然是担心你啊!” 听见这样的回答,安澜音似乎有些不满,“你说具体点。” 顾其琛无奈的笑笑,抬手一把将安澜音扯到自己怀里。 同时,顾其琛低沉的声音及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安澜音耳边,“担心朕的阿音气出病来。” 这样一来,安澜音也有些不好意思了,顶着泛红的耳垂,有些恼羞成怒的在顾其琛怀里道,“谁是你的。” “哈哈哈——” 这句话显然取悦到了顾其琛,一时间帐篷里都是顾其琛爽朗的笑声。 而在帐篷外侯着的张德桂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虽说陛下平常都是绷着一张脸,看不太出来情绪,但他自小伺候着,自然看得出来陛下这段时间心情不爽,如今总算是好些了。 帐篷里,安澜音已经羞得不在抬头了,自然没有注意到顾其琛眸子里的暗淡,但是极快的消失了,顺势调侃道,“阿音,怎么还是这么害羞,没嫁给朕之前可不是这般。” 顾其琛这话一出,两个人都愣住了。 “嫁”,安澜音如何都谈不上嫁字。 很快,两人就若无其事的把这个话题揭了过去。 夜色薄凉,顾其琛看着睡在自己怀里的安澜音,眸子里满是无奈不解与暗淡。 “阿音,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若有似无。 *** 翌日,顾其琛依旧进入密林,狩猎,同乐。 骏马疾驰,落叶随风飘扬。 “咻——”厉箭夹杂着强劲的风射入前面狂奔的梅花鹿的腿部。梅花鹿应声倒地。 立马有侍卫打马上前去捡。 侍卫回来后,顾其琛不仅不像先前那般疾驰而去,反而翻身下马,向远处走去。 白术眼观鼻鼻观心,也翻身下马跟上。 “陛下勇猛,不过一个时辰就已经猎了这般多,朝中一些武将都怕会自愧不如。”说着,白术还指指后方侍卫提着的猎物。 白术的打趣也仅仅换来了顾其琛的一个眼神。 白术咧着嘴,“你这是怎么了?我听说你昨晚不是去了贵妃那吗?怎么贵妃惹你不高兴了?也没听说啊!” “白家在给你相看人家了吧,似乎是看上左首领家的了吧,若不然朕下旨给你赐个婚,让你有个面子。”顾其琛反将一军。 白术闻此,虽然知道是顾其琛故意说这话来噎自己的,但还是道,“臣谢陛下隆恩,不过,臣看上的是贵妃娘娘宫里的紫兰,不若您给我二人赐罢。” 眸子里是难得可见的真诚,没有一丝散漫。 听见白术的话,顾其琛似乎来了兴致,转身面对白术,挑眉说道,“白卿看中的不是左首领家的是贵妃宫里的” 白术听闻此言,顿时一口血呕在嗓子里,上不来下不去,半晌才道,“不是!” 顾其琛挺近这话,更是开心,继续为难道“不是什么不是左首领家的还是不是贵妃宫里的?” 白术再不肯回话。 许是有白术做对比,顾其琛转身徐徐道,“朕不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先前她护着白氏的胎,不论是因为那是朕的孩子还是她给自己的一个依靠,朕都能理解,可是,把秦静婉推到朕面前,再把太傅养外室的消息透露给萧家,现在太傅在牢里,朕真的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白术听闻这话,却不敢多说,虽说他和顾其琛相识多年,又是他的伴读,但这种关于后宫,关于贵妃的事,他依旧不敢多言。 白术的沉默在顾其琛的预料之中,他了不指望他能说什么,只是想要说一说自己这段时间的郁闷。 当然,他没说的是,他害怕当年母妃的死同千羽宫有关,同姑母有关。 第 57 章 57 “贵妃这是怎么了?这眼下都有些青黑,可是昨晚没睡好”上首静安大长公主关切的话语瞬间把席间众人的目光吸引到了安澜音身上。连丝竹管弦之声似乎都弱了。 安澜音略微笑笑,有些不自在,昨晚顾其琛也不知道怎么了,可劲的折腾,今早起来眼下就有些青黑,用了脂粉也掩盖不住,今天若不是静安大长公主设宴,她是不打算出来的。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说说这静安大长公主了,她是先帝的嫡亲妹妹,陛下也是要唤作一声姑母的,因为年纪小,所以自小就是被娇养着长大的,可惜嫁的人不好,驸马早早的就去了,也没有一儿半女的,所以素来喜欢设宴招待小辈们,也让她们陪她逗趣解闷。 安澜音今天会来参加宴会一来是因为大长公主的辈分高,二来是大长公主同她母亲云佩玖关系好,且这是大长公主秋猎期间第一次办宴会,她怎么都要给个面子。 所以,安澜音就来了,然后又因为一句话把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大长公主的问话确实让安澜音有些难以回答,但还是顺着大长公主的话道,“劳殿下惦记,昨晚确实没有歇好。” 安澜音话音刚落,就传来了一声嗤笑,接着阴阳怪气的话也就传来了,“贵妃可不是没歇好吗毕竟伺候陛下也不是个简单的事,不过贵妃既然没有歇好,那还来做什么,炫耀吗?可是怎么办,你再受宠也只是贵妃,上边还有皇后娘娘,你再如何也只是个宠妾。” 是明华长公主。她说的快,说完了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无他,这话太大胆了。 “放肆——” 一声低喝传来,众人看向入口处,是建元帝。 哗啦哗啦的,一群人都被吓的跪了下去,就连上首的静安大长公主都跪了下去。 张德桂跟在顾其琛身后,非常有眼力见的要把众人遣出去,但被建元帝打断了,直接当着所有人道,“明华长公主肆意打探御前行踪,有谋反弑君之嫌,遣返回京,细查。”声音冷到了极致。 待明华长公主被带下去后,顾其琛上前把静安大长公主扶起,又表示让大长公主继续。说完顾其琛也就走了。 静安大长公主到底还是禁得住事的,招呼众人继续。 一时间歌舞继续,不过气氛不像先前了。 “本宫看着这剑舞倒是不如贵妃舞的有气势。”静安大长公主看着殿前的剑舞,对着安澜音温和道。 “贵妃娘娘还会剑舞”话语中是慢慢的惊讶,是静婕妤秦静姝。 秦静姝这话一出倒是让安澜音看向她,她似乎很惊讶的样子。 静安大长公主本就喜爱小辈,听见这话也没觉得什么,笑着道,“是啊,你们都没见过,本宫是见过的,这些都是花架子,那里及得上贵妃的一半。” 说着,静安大长公主还颇为遗憾的道,“可惜本宫也只见过一次。” 安澜音到底是贵妃,再加上有明华长公主的事情在前,自然没有人再说什么不好听的。 倒是坐在安澜音身旁的娴妃低声同安澜音道,“你当真会剑舞,我记得你不是琴弹得极好嘛。” “略懂一二。”安澜音谦虚道。 不过这话娴妃不信,没好气地说道,“你少来啊,你要是真的只是略懂一二,大长公主还能这般遗憾。”说着还特别没形象的翻了个白眼。 安澜音无可奈何的一笑,却没有否认。 说完这话,娴妃又恢复了正经,道,“不过,你可知道静婕妤选秀时的才艺就是这剑舞。” 这事安澜音确实不知道,她面带疑惑的看向娴妃,却又听见娴妃兴奋道,“快看!看静婕妤,看她的脸色,好僵啊!” 安澜音望去,确实很僵。 第 58 章 58 安澜音从宴会上下来,返回时,远远的就看见张德桂在自己的帐篷外面,显然陛下在里面了。 安澜音看见张德桂的时候,张德桂也看见了安澜音,那眼神亮的,就像看见吃的的狼,赶紧小跑上前说道,“娘娘可是回来了,陛下等的有些时候了。” 安澜音往远处看了片刻,才问道,“陛下来了多长时间?” “陛下从宴会上离开就过来了,期间有好几位大人求见,不过,都被陛下挡了回去。”张德桂看着安澜音的脸色,磕磕绊绊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安澜音就抬步走进了帐篷。 顾其琛正靠在软榻上,翻着安澜音看的书,看见安澜音进来,特别自然的说道,“回来了!” 就像是妻子等到夫君回家后的一句问话。 安澜音走上前,坐到软塌对面坐下,一边嘀咕着小几上的茶盏,一边说道,“我刚刚听张德桂说陛下让拦了好几个大人,想来他们是要说明华长公主的事吧!” 安澜音进来后,紫兰墨兰等人都在外面没有进来,所以安澜音想喝茶只得自己动手。 安澜音沏好一杯茶后,见顾其琛一直没回答,这才有些疑惑的望向他。 他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些出神,眼睛都呆了。 不过在安澜音打算开口的时候就自己回了过来。 “你对这个处罚不满意” “那倒不至于,只是怕耽误陛下的事。” 安澜音话音一落,屋内就有恢复了安静,半晌才听见顾其琛道,“她今日说的话你不生气” 声音低沉,像是压抑着什么。 “不过是些不痛不痒的话罢了,生什么气。”安澜音漫不经心的道,一点都没放在心上。 可是安澜音这样的态度似乎触到了顾其琛,在开口时透着一股子危险,“就连她说你只是妾,你也不气?!!” 终于,安澜音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盯着顾其琛,眸里情绪翻涌,最终唇角勉强勾了勾,“这不是事实吗?” “轰——”的一声,顾其琛感觉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先前因她散漫的态度而生的气一下子都消散了,眸子里多了些晦涩和暗淡。 是啊,这确实是事实。 而坐在另一边的安澜音,借着丝帕的掩饰,擦掉了刚刚掉略的泪水,又眨眨眼把那股酸涩压下。 半晌后道,“许久未曾纵马了,陛下可有时间” “走吧。” 顾其琛这样的回答,安澜音一点都不意外,骑马也好,权当散散心。 哒—哒—哒—— 两人一人一骑不紧不慢的晃悠着,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就连平常在暗中保护顾其琛的暗卫今日也不在。 这是两个人的时间。 周围景色尚好,可惜两人心中存着事,都没有赏景的心情,也无人说话,只剩下周围呼呼的风声,莫名的带来几分萧瑟之感。 “阿音。” 顾其琛开口唤道,但却没有了下文。 快了。 第 59 章 59 天际边滚来了团团乌云,黑压压的一片笼罩着整片土地。 “要下雨了,咱们回去吧。” 安澜音刚刚说完,轰隆一声,雨就噼里啪啦的下了起来,来势之大,让人没有反应的机会。 “先找个地方避一避,会有人来寻的。”顾其琛低沉的声音和着雨声穿进安澜音的耳中。 安澜音点头应下。 两人刚刚纵马走了几步,就听见前方不远处除了雨声外还有求救声。 两人对视一眼,没有动。 莫说是这样的天气,就是这个地方,秋狩期间戒备森严,怎么会有人求救,显然不正常。 渐渐的,有人影出现,似乎是有人被追杀。 又近了,安澜音看清楚了,前边奋力奔跑的是个女子,后边几十丈远处跟着几十个黑衣人。 女子跌倒在爬起,时不时地回头看看追杀的人,显得狼狈不堪,相比于女子的狼狈不堪,黑衣人就显得游刃有余了,就像是在逗一个不听话的小猫。 女子猛然抬头,看见了安澜音两人,顿了一顿后,就像看见希望,向着二人跑了过来,同时口中的呼救声也顺着风进了安澜音和顾其琛的耳中。 “陛下……救……救……” 安澜音和顾其琛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 而黑衣人也看见了安澜音二人,也不在似先前悠闲,加快了速度向着女子追去。 又近了,安澜音看清了,女子是静婕妤,是那个会剑舞的静婕妤。 安澜音相信,顾其琛也看清楚了,可是他没有动作。 安澜音用余光看见他似乎皱了皱眉,怀疑心疼还是嫌弃 纵使安澜音心里清楚,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这样的做法是对的,但还是有一瞬间,替那个女子感到心寒。 最终,安澜音驱马上前,同时从怀里拿出个东西,拉了引线,升空。 “阿音——” 随着这声呼唤,还有马匹疾驰的声音,及什么东西升空的声音。 安澜音唇角微勾,有欢喜,也有苦涩。 安澜音知道那是用来召唤暗卫的。 安澜音确实是想救她,但是她也不傻,这样的天气,刺杀,万一他们是一伙的,那么倒霉的只能是她,所以她在离女子还有几丈的地方停了下来,顾其琛紧随其后。 而黑衣人也在离女子几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三方就这样对峙了起来。 离得近了,安澜音也看的更清楚了,她还是今天宴会上的打扮,不过裙子已经破了,发髻也乱了,发丝粘在脸上,狼狈极了,不过脸上倒是干净的,没有什么泥泞,应当是被雨水冲刷的缘故吧。 秦静姝看见两人,立马就跑了过来,而几丈远的黑衣人也上前,团团围住三人。 只见一个黑衣人,从怀里掏出一张画卷,对照着什么,时不时的还和周围人交谈几句。 “是她吧……” “老大,是她错不了。” “咱们这运气不错啊……一次居然碰到两个目标。” “老,老大,那,那个男子是什么身份?” “我先前好像听见那女子唤他陛下,这不会真的是他吧!这这这……” “滚蛋,别再这乱说。” “好了,我先试试能不能把那个男的打发走了。” 听到这里,几人停止了交谈,只见先前拿画卷的黑衣人上前,“兄台,我们的目标是这两个女的,今日我不愿再造杀孽,你若识相离开,咱们都好商量,不若……” 他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不若就会将三人都杀了。 安澜音听完倒是有些奇怪,目标是她和静婕妤,她们两个人怎么会扯在一起,下手的是后宫里的人 顾其琛骑在马上本就比黑衣人高,听见黑衣人的话,勾唇一笑,冷极了,但态度已然明确,他不走。 这种态度倒是让黑衣人敬重,拱手道,“好。” 然后退后半步,摆手,其他黑衣人中有两人相拥而上,对着三人刺去。 而之前还在马下的静婕妤已经被顾其琛一把拉到了他的马上。 两个黑衣人一左一右,目标明确,安澜音凭借马上略高及自己身为女子他较放松的优势,取出缠绕在腰间的软剑,刺出,正中黑衣人的心口处。 另一边,顾其琛也已经将人斩杀。 趁着黑衣人没有反应过来,驱马,向着西南方向奔去。 在黑衣人围过来的时候,安澜音就已经知道,只是江湖上的杀手,武功很高,在只有她和顾其琛两人的情况下都尚且只能与其纠缠,更遑论还有个静婕妤。 第 60 章 60 三人在一处山脚下停下的。 下马后,安澜音和顾其琛对视一眼,都明白对方的意思。 哒—哒—哒—— 在噼里啪啦的雨声中,渐渐的,马匹奔腾的声音越来越小,马也越来越远。 安澜音和顾其琛都明白,雨虽然能够遮掩一部分痕迹,但终究有些是遮掩不住的,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弃马。 马离开后,三人转向另一个方向,颇有些上山的意思,由安澜音带头,顾其琛断后,秦静姝居中。 这时,自碰面后就一直没有说话的秦静姝问道,“这样的天气,上山不好吧” 回答她的是安澜音,“不上山。” 话毕,秦静姝似乎还有疑问,但终究没有问出口。 果然,三人没有上山,只是从下马的坡地走到了山脚下,在山脚周围寻找能够遮雨的地方。 又走了一阵,三人绕过一块大石,略走几步,就看见了一个山洞。 或许是山洞太大,又或许是天气的缘故,从外向里看,看不见尽头,莫名的让人感到害怕。 正当安澜音打算上前查看时,看见秦静姝一脸迟疑,略微一想,安澜音就明白了,遂解释道,“这应该是上山打猎的农户收拾出来歇脚用的。” 说完推断,安澜音又指着洞口的杂草,“你看这草,分明是利器砍得。” 说完,就走了进去。 山洞果然很大,但是东西却不多,只有中间用石头围城的一个圈,里面还有些灰烬,想来是用来歇脚和取暖用的。 而另一侧的顾其琛进来环顾一周后,抬步走向一处,回来时手中拿着一捆柴火和几块打火石。 对着站着的安澜音和秦静姝道,“雨大,衣服都湿了,现在条件简陋,你们先把外衣脱了,一会儿生着火了拿来烤烤。” 说完这些,顾其琛就把柴火放下,打算生火,秦静姝见此有些犹豫,但见安澜音已经动手,也就随着她做了。 而这边,顾其琛生完火后又用几根木棍搭了一个简易的衣架后才开始脱外衣。 安顿好后,三人在中间的石头上落座,一时间,安静极了,只能听见洞外雨声噼里啪啦的响。 “你今天怎么会在那里还被人追杀”是顾其琛,他在问秦静姝。 听见顾其琛的问话,安澜音抬头看向秦静姝,那一瞬间,她能够感受到,她的目光在听见顾其琛开口时是亮的,有生机的,但在听完问话后就像被扑灭的火焰,没了生机。 安澜音知道这是为什么,任谁自己被追杀时,都不喜欢听见自己喜欢的人问,你为什么会被追杀。 她需要的,或者说想要的是,你可有受伤。 秦静姝笑了笑回道,“臣妾今日在宴会上时,心情不太好,就带几个人,想要骑马去散散心。” “你会骑马?”顾其琛问。 从顾其琛提问,安澜音一直看着秦静姝,她感觉她的笑容快要维持不下去了。 秦静姝说的那句话,分明是希望顾其琛能够问问她为什么心情不好,但顾其琛关注的确实会不会骑马。 “臣妾不会,但臣妾身边的秋吟会些,臣妾想着看别人骑马或许心情会好些。” 说完,秦静姝看着顾其琛继续道,“但臣妾万万没想到会遇见刺客,那群黑衣人看见臣妾时同看见娘娘时是一样,都是拿出了画卷,说什么目标之类的。” 说最后一句时,秦静姝不在看向顾其琛,转而看向安澜音。 看了片刻,又低下头略带伤感的道,“臣妾带出来的几个人,除了秋吟因为会骑马从而前去报信却不知所踪外,其他人都……是臣妾害了她们……若是碰见陛下,臣妾怕是也……” 说着说着,秦静姝的眼中就续了泪,要掉不掉的,好不可怜,但顾其琛显然没有安慰的打算,皱了皱眉问道,“好了,你想想可有什么仇家。” 没有得到安慰的秦静姝抬头正好看见顾其琛皱的眉头,心里一凉,但也瞬间明白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而且哪些奴才的命他也未必放在心上。 再一想他的问题,略微定了定神,道“臣妾入宫前并没有什么仇家,至于入宫后,……” 秦静姝没有说完,但安澜音和顾其琛都明白她什么意思,她入宫后只凭借圣宠短短三年多的时间就从从八品采女升到了正三品婕妤,还抚养着三公主,难免会有人心怀嫉妒。 “说起来,黑衣人也要杀贵妃娘娘,不知贵妃娘娘可有什么仇家”秦静姝看向安澜音,一脸真挚的问道。 安澜音并没有回答,只是盯着她看,似乎在想让她给一个原因。 “是这样的,黑衣人明显是想杀臣妾同娘娘两个人,所以臣妾想着娘娘的仇家中是否有想要同时杀臣妾的人。”秦静姝似乎看懂了,笑着解释道。 安澜音一笑,“想要杀本宫的人多了去了,本宫记不太清。” 说完这句,安澜音看着秦静姝似笑非笑道,“静婕妤的心态真好,前脚才面临刺杀,后脚就能理智的分析了,佩服佩服!” 安澜音话落,空气就像被冻住了似的,只余洞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了。 第 61 章 61 “娘娘……不好了……”宫女环儿一边喊着,一边跑进了一个帐篷里。 娴妃皱眉,放下手里的书,看向因为跑进来而尚有些轻喘的环儿。 “什么不好了?” 她了解自己的宫女,定是发生了大事,否则她不会这么慌张的来报信。 环儿听见娴妃发问,赶忙说道,“娘娘,陛下和贵妃娘娘不见了。” 听见这话,娴妃唰的就站了起来,急忙问道,“什么叫不见了?怎么会不见了?” 这时,环儿也已经不像先前那么慌张,见娴妃如此着急,像竹筒倒豆子似的连忙把自己打听到的说了出来,“奴婢刚刚见前面慌慌张张的,而且还有禁军及各个大将军出没,便使了银子向小全子打听了一番,这才知道,一炷香前看见了陛下发射的求救信号,而陛下是和贵妃娘娘单独在一起。” 说完,环儿看着娴妃脸色苍白,有些担忧的唤道,“娘娘……” 可娴妃根本没有听见环儿的呼唤,她的脑海里都是“求救信号,单独在一起”。 这个消息是从小全子嘴里知道的,小全子是冯安的徒弟,冯安又是张德桂的徒弟,所以这个消息百分之九十是真的。 那一瞬间娴妃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她希望他们两个好好的,一个是自己当做哥哥的并在危难时刻解救自己的人,一个是她入宫后一直交好的人,可是,可是求救信号,这说明她们遇见了很大的危险,而且只有他们两个人,怎么办?怎么办? 她好像又回到了哥哥战死时的无措和惶恐。 “娘娘……娘娘……”娴妃终于在环儿焦急的呼唤中回过神来。 有些迷茫的看着她,问道,“怎么了?”声音有些沙哑。 环儿听见问话,赶紧答道,“娘娘,是冯安冯公公来了,现在正在外面求见呢。” 娴妃缓了片刻道,“叫他进来吧。” 见到冯安走进来,娴妃也不客气,直接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可曾寻到陛下和贵妃” 冯安在进来前就已经猜到会被问道什么样的问题,刚打算把自己准备好的腹稿背出来,就听见娴妃平静的吩咐其他人退下,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一时间,只剩下娴妃和冯安两个人,两人谁也没说话,空气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娴妃就这样盯着冯安,不禁想到:谁说娴妃娘娘是这宫里最和善的人盯得他心里只发毛。 终于冯安撑不住了,躬身问道,“娘娘可是有什么想要问奴才的。” “冯安,你可还记得你曾经的模样?” 娴妃的声音很轻,但却像一道雷一样劈到了冯安的身上。 半晌后,冯安跪地呯呯呯的磕了三个头后说道,“奴才记得,是娘娘给奴才请来太医,奴才才能活到今天,娘娘的大恩大德奴才誓死难报。” “好,你还记得就好。本宫问你,可有陛下和贵妃的消息” 冯安走后,娴妃都没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她想到会是很危险的事,但怎么都没想到会遇见刺客,这里守备如此森严怎么会进来刺客怎么会? 有这样疑问的不止舒妃一个,在前边,禁军统领周铭也是满腹疑问。 “大人……大人……”一个小兵慌慌张张的跑到站在帐篷外来回踱步的周铭面前。 “大人,属下等由着打斗的地方向四周找寻,在西侧五公里处发现了陛下同贵妃娘娘所骑的马匹。” “西边?西边。好,好!把人手都调到西边,同本将军一起去寻。” 说完,周铭就转身进到帐篷里换衣服。 *** 空气内一片寂静。 半晌,秦静姝道,“臣妾认为这……很容易推断的。” 还不待安澜音说什么,洞外就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隐隐约约的还能看见火光。 三人都不在说话,应该是侍卫找来了,顾其琛起身,向着洞外走去,安澜音和秦静姝则起身穿衣。 不一会儿,安澜音和秦静姝就听见跪地请罪之声。 安澜音上前两步靠近秦静姝,“确实很容易推断,但是如果对象是一个刚刚经历刺杀险些丧命的深闺妇人呢!” 说完这些安澜音就离开了,再不管身后脸色发白的秦静姝。 走出去后安澜音才发现雨已经停了,士兵手上都举着火把,怪不得刚刚隐隐约约的看见了火光。顾其琛站在远处,脚边跪着一个人,安澜音认识,是禁军统领周铭,这次的狩猎安全是由他负责的,如今这个职位怕是保不住了。 *** “娘娘……娘娘……出事了。”深夜,紫兰焦急的声音响起。 安澜音蹙眉,看向紫兰。 “是静婕妤那里突然宣了太医,这大晚上的也不知是静婕妤有事还是三公主有事?”紫兰一边说着,一边伺候安澜音更衣。 安澜音是随驾妃嫔中位分最高的,自然要去看看。 “什么都没打探出来”收拾妥当后安澜音才问道。 “奴婢一收到消息就赶紧来唤娘娘了,后续的事还不太清楚。” 安澜音皱了皱眉,心情有点不太好。 今天因为刺客的事折腾了一遭,有些累了,好不容易睡会,哪成想才睡了半个时辰就又被叫起来了,谁心情能好了? 第 62 章 62 安澜音走在路上,看着周围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比之前防守严密了许多。 走着走着,安澜音不知想起了什么,问跟在她身边的紫兰道,“这次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还有那个负责这次安全的禁军统领怎么样了” 若仔细听还能听出安澜音话语中的几分轻松与欢愉。 紫兰不解的看了安澜音一眼,想不明白这有什么好开心的,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回答道,“事情已经交由大理寺和刑部共同审查,禁军统领已经在各位大人的提议下暂时回家闭门思过了,现在禁军已经由副统领接管,这防守就是他安排的。” 安澜音听完就继续向着静婕妤的帐篷走去也不在说话了,好像她只是好奇随便问问。 禁军统领和副统领安澜音都知道,禁军统领周铭是陛下亲自选上来的,算是陛下的心腹,而副统领刘青则和萧家沾亲带故,不过明面上他同萧家没有任何联系,只是个靠自己努力走上来的寒门子弟。 禁军负责拱卫皇城安全,而现在禁军算是握在萧家手里,若是萧家有个什么心思,怕是危险极了,不过,禁军统领在家闭门思过,呵呵,谁又能保证呢! 不知不觉间安澜音已经走到了静婕妤帐篷附近,安澜音皱眉,她似乎隐隐约约听见了小孩的哭声。 又走了几步,声音更大了,这时耳边传来紫兰的声音,“娘娘,应该是三公主的哭声。” 听完,安澜音又皱了皱眉,她就算没养过孩子也知道孩子不能这般哭着。 果然,越走越近,哭声也越来越响,甚至还能听见孩子哭的打嗝的声音。 安澜音快步走进去,这才发现不止后宫妃嫔都到了,就连顾其琛也到了。 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在秦静姝和三公主身上,一时之间到没有人注意到安澜音。 安澜音扫视两眼,然后走向娴妃。 刚走过去娴妃就察觉到了,压低声音说道,“你来啦!” “我来的迟了” “不迟,陛下也刚到。”说完,想起来安澜音什么也不太清楚,就又道,“说是静婕妤受到了惊吓,一直在梦魇,这不,恰巧被三公主看见了,就哭闹了起来,嬷嬷怎么都哄不住,静婕妤也这样,陛下来了之后才让人熬安神药给三公主服下。” 娴妃前边说的时候着重咬了“恰巧”两个字,满是不信和愤慨,到后边说起三公主时又转变成了心疼和担心。 听娴妃说完,安澜音的神情不变但语气已经有些不好了,问道,“安神药给三公主喝” 一听安澜音的语气,娴妃就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忙道,“这也是不得已的法子,谁都哄不住,这么一直哭下去,明天嗓子就坏了,不过你也不必担心,药量都是太医们仔细斟酌了的。” 娴妃的话音刚落,安澜音就看见有宫女端着药进来了。 喝药的时候,三公主哭闹不止,安澜音看着,一转眼就看见了顾其琛皱的死死的眉头,这让安澜音想起了来的时候三公主哭闹,他也是这般神情,她想他还是在乎这些留着他血脉的孩子的吧。 喝下药后三公主也就渐渐地睡了过去,顾其琛示意嬷嬷把人带下去,又看了眼围成一圈的妃嫔,刚打算让人都退下,就听见有人开口说话了。 “陛下,静婕妤是因为刺杀的事受到惊吓所以梦魇的,但当时在场的还有贵妃娘娘,不若也让太医给娘娘把把脉,开服安神药。” 是舒妃。 她一说把脉,安澜音就想起来自己曾误服的假孕药,她本来打算让紫兰给自己先把把脉好心里有点数,但来了之后先是外室那两个女儿的事,再有刺杀,她就给忘了,不过,如今确实是个好借口。 安澜音抬眸看向舒妃,她的脸上是恰到好处的关心。 对于此事是她提出来的,安澜音有些惊讶又好像在情理之中,上次她母亲的流言就是舒妃指示江修媛放出去的,还有之前小凝进宫的事,她对自己肯定是有敌意的,至于这次的事,究竟是她和萧皇后联手还是萧皇后故意派人透露给她的,就不得而知。 这般想着,安澜音就把目光投向言贵嫔,她本来以为会是言贵嫔来说。 安澜音想了这么多,但时间却没过去多少,安澜音再次环顾一周后,舒妃和言贵嫔的脸上都是恰到好处的关心,其他人听见舒妃的提议有些惊讶,但很快就又觉得在情理之中,只有娴妃脸上有一些担忧,显然她也看出来不寻常了。 至于顾其琛,他也没有反对。 很快,安澜音便由着紫兰扶着坐下,伸手,放上丝帕,太医搭脉,事情进行的很顺利,就像安澜音想的那样。 果然,太医诊完脉就一脸喜色的对着顾其琛和安澜音道,“恭喜陛下,恭喜娘娘,娘娘这是有喜了。” 这话一出,原本有些漫不经心的顾其琛脸色也正经起来。 不等顾其琛问,太医就说了,“臣观娘娘脉象,已经一月有余,只是,娘娘的胎像并不好。” 这话一出,顾其琛就皱起了眉,沉声问道,“怎么调养?” “娘娘需要卧床静养,臣在开一副安胎药,两者相结合,两个月后胎像自然就稳固了。” 又说了些注意事项,太医就下去煎药了,顾其琛背对着妃嫔对着安澜音说这什么,安澜音时不时地应和着。 这时,言贵嫔朝着安澜音看了一眼就跪了下去,“臣妾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顾其琛回身看见是她,眉头当即就皱了起来,厌恶之意非常明显,“不知当讲不当讲那就别讲了。” 丝毫不给面子。 言贵嫔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就恢复过来,道“臣妾所言关系重大,还请陛下屏退左右。” 听闻此言,顾其琛冷笑一声,道“屏退左右朕再给你一次设计朕的机会有事就说,不说就滚回去。” 言语丝毫不客气。 言贵嫔一直不语,脸上神情纠结,顾其琛不耐烦了,挥了挥手想叫人把她带下去。 这个动作像是让言贵嫔做好了决定,只见她俯身磕了下去,道,“刚刚太医说贵妃娘娘已经有孕一月有余,那应当是在中元节前后有的,但……” 说到这里,言贵嫔抬头看了一眼顾其琛,随后直直盯着安澜音道,“臣妾在皇后娘娘身前服侍,曾见过侍寝册子,贵妃娘娘中元节前后并未侍寝。” 第 63 章 63 “娘娘,您还怀着身孕,外面风霜大,不若先关了吧。”说着,青兰已经走到绮窗前,走关上之势。 安澜音又留恋的看了一眼,才轻轻的点了点头。 说起来,回宫已经有了半个月,而这半个月,安澜音全都躺在床上了。 那日,言贵嫔说完之后,空气中一片寂静。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里有幸灾乐祸、有不可置信,但就是没有担忧,都明白,若这事确定,那么,贵妃就废了,更何况安太傅还在牢里,安家怕是也要退出朝堂了。 “简直胡言乱语!言贵嫔,一些话,你还是想清楚了再说。”娴妃面带厉色的看着跪在地的言贵嫔,话里的威胁再明白不过。 娴妃对着言贵嫔说完,又看向坐在高位上的顾其琛,“陛下,贵妃娘娘跟了您这么多年,娘娘的为人您是知道的,定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说完这些,娴妃又担忧的看向安澜音。 顾其琛似乎有些不耐烦的看了娴妃和言贵嫔一眼,他自然是不信言贵嫔的话,这应该是中元节在宫外时怀上的,不过没有记档,若是中元前后再没有,怕是……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没有就加上。 “好了,你们都退下吧!”顾其琛不耐烦的对着屋中的人道,最后又补充了一句道,“贵妃留下。” 众人不妨顾其琛就这么轻轻的放下,尤其是言贵嫔等人,颇有些不甘心,刚欲说什么,就被走过来的张德桂请了出去。 娴妃走前,担忧的看着安澜音,直到安澜音对她轻轻点了点头,娴妃才压下心中的急躁,退了下去。 “阿音,太好了。”待所有人都退下,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后,顾其琛才握住安澜音的手,兴奋的道。 顾其琛高兴的同时还不忘让白术来重新诊治。 安澜音本欲说出口的话,就这么咽了下去,反正一会儿白术会诊出来的。 从半月前的记忆里抽身,安澜音吩咐青兰,“想来一会儿小凝就过来了,你去准备些她爱吃的糕点。” 青兰闻言一笑,“娘娘放心,奴婢都准备好了,都是往日五小姐爱吃的。” 因为安澜兮安澜庭两姐妹的回归,安澜凝早就不应该称呼五小姐了,但青兰她们一直这么叫着,安澜音也就没有多加限制。 青兰说完,安澜音含笑点点头,她总是格外喜欢这个最小的妹妹,因为自己身为千羽宫少主,从小就是活在各种算计中的,所以难免喜欢一些简单的人。 青兰刚刚说完,门外就有人禀报说人来了。 门帘掀起带来了一阵冷风,随之而来是一个明媚的妇人。 只见妇人俯身对着行礼,道,“臣妇参见昭元贵妃娘娘。” 安澜音没有拒绝她给自己行礼,这是对她身份的一种认可。 “好了,行完礼就过来,快陪我说说话,这些日子都在床上躺着了,都没个人和我说话解解闷。”安澜音笑着招招手,示意她到自己身边来。 安澜凝走向安澜音,这是已经有机灵的宫女搬了小机放在床边。 安澜凝坐下后,才悠悠开口,“三姐姐,你就是想找个人来陪你说话,根本就不是想我了。”说着,脸上还配合着做了个委屈的表情。 安澜音笑着点点头,瞬着她的话道,“嗯,小凝这是受了那个高人的启发,怎么一眼就看明白你三姐姐的意图了。”说完,安澜音眨巴这眼,一副想知道的样子。 安澜音这话一出,安澜凝有些懊恼的道,“三姐姐就不知道让着我些。” 安澜音闻言,轻笑出声。 两人又笑闹了几句,才见安澜凝覆在安澜音的腹部,轻声询问,“三姐姐,你这里真的有宝宝了吗” 安澜音点点头。 安澜凝轻轻的又抚了两下道,“我之前还想着日后可以陪着她玩,但是现在看来不行了。” 安澜凝说这话时头是低着的,说完这些,顿了顿,她才抬起看向安澜音,“我要陪他云游天下了。” 说完这句,安澜凝才遗憾的继续道,“所以说,日后姐姐的孩子出声了我就没办法陪着她玩了。” 安澜音笑着扶了扶安澜凝的脸颊道,“你怎么只想着和我的孩子玩,不想着和成王生一个。” 安澜凝听着安澜音的话,害羞的底下头,“他说我还小,等到了三姐姐这个年纪再生。” 现在女子大多及笄前后就嫁人,而成亲后三年内若是没有身孕,那就会是丈夫纳妾的借口,但是很少有人在意这般年幼就怀孕生子是否对女子好。 安澜音听见这话愣了愣,半晌才一脸调侃的看着安澜凝,道,“看来成王是个会疼人的,你同他一起去游玩,他定然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安澜凝被打趣得不好意思了,愤愤的想转移话题,不妨安澜音突然开口。 “很快时局就会乱起来,这个时候离开京都确实是个好主意。” 安澜音看着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的安澜凝,想了想解释道,“小凝,你现在是成王妃,一些时局还是要懂得,陛下不会容得下萧家,你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不被有心人利用。” 被安澜音一说,安澜凝也有些慌了,但她自幼被保护惯了,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这些,一时间想问问安家会怎么样,想问问三姐姐你呢,想问问为什么陛下不会放过萧家,但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安澜音把手放在腹部,轻轻抚着,眼神看向远处,“萧家前朝有英国公手握重兵,后宫有皇后统摄六宫,而且皇后还育有二皇子,他们又不安分,帝王之塌岂容他人鼾睡,所以皇权势必会和权臣有那么一战。而这个皇权必定会有一个代表,但绝对不会是安家。” “我一直在想办法让安家避免成为第二个萧家。父亲虽然不像英国公一样手握重兵,让陛下忌惮,但是父亲门下弟子万千,而我又在后宫,若萧家灭了,安家难保不会是第二个萧家。” 安澜音没有说的是这其中还有她同她母亲的原因。 说着,安澜音无意中看见安澜凝茫然又无措的眼神,有些不忍心再说下去,只叮嘱道,“小凝,过段时间父亲就会请辞,大哥还在外放,二哥三哥官衔太低,四弟他们又还太小,安家会慢慢的退出朝堂,但是三姐姐还在,你若是被欺负了,就来找三姐姐,三姐姐还是可以护着你的。” 安澜凝不懂这些朝政,不知道为什么过段时间父亲会请辞,也不知道安家为什么会退出朝堂,但她知道三姐姐告诉自己这些定然是为自己好,所以她乖巧的点了点头,同时又想起了去景仁宫请安时的事,就想着说出来来缓解缓解刚刚的气氛。 “三姐姐,我今天不是还要去景仁宫请安嘛。”说到这里,安澜凝笑了笑了,“你是没见到皇后的脸色,太难看了,她还失手打碎了茶盏呢。” *** 安澜凝离开后,安澜音思索着她说的萧皇后的反应,总感觉萧皇后反应过激了,只是让小凝假死重新嫁人,就算嫁的是成王也不应该这么大反应啊!毕竟说到底这件事同她没有什么利益牵扯。 越想安澜音越觉得古怪,叫来青兰吩咐道,“本宫总感觉皇后有些不太对,你让人多注意些。” 青兰转身要走时,安澜音又补充道,“没查出来也没关系。” 但这话被刚好走进来的顾其琛听见了,问道,“查什么?白术不是说你这胎怀相不好,莫要多思多虑怎么就是不听呢!” 顾其琛说着就走到了床边坐下。 顾其琛的突然到来让安澜音有些惊讶,但一听他的问题,她总不能告诉他我在查你的皇后吧,只好拽着他的袖子,道“我这不是习惯了嘛!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这话,顾其琛却没信,“最后一次你上次就说是最后一次。” 这话一出,安澜音就有些尴尬了,这确实是她干的。 最后直接选择转移话题,“我要吃这个,陛下给我拿过来好不好?” 顾其琛也了解她的性子,略微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就把安澜音指定的东西拿了过来,同时又叮嘱一遍,“知道你改不了多思多虑的毛病,但是还是要忍住,实在不行你就睡觉吧,这样就不会多思多虑了。” 安澜音撇撇嘴,“我还每天都睡啊!那我不就成猪了。” 说完安澜音想起自己最近的状态,因为怀孕的缘故,总是时不时地犯困,而且食量也确实大了,好像是有点像猪啊! 说了几句,顾其琛突然就讲起来朝堂上的事,“阿音,朕知道你一直希望安家能够离开朝堂,如今你五妹妹也嫁给了成王,太傅也已经递了请辞书,朕也准了,如今,安家也算是达成了你一直以来的所愿,阿音,你和肚子里的孩子都要好好的。” 顾其琛的话虽然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但安澜音听懂了,如今安家不会有危险了,而他也要去对付萧家了,到时候分身乏术,他希望自己不要多思多虑,和孩子都能够好好的。 安澜音点头应下。 顾其琛上前两步,抱住安澜音,有些沉重的道,“阿音,你不知道朕当初得知你有孕时有多开心,所以你们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 顾其琛的话让你安澜音想起了那晚自己本来是想让白术告诉他自己假孕的事,但是得到的是自己确实有孕的消息。 她曾经腹部受过伤,有人说自己日后会极难有孕,所以那个时候听见自己有孕时,她也是高兴极了的! 顾其琛感慨了一番,才重新坐下说起了他的安排,“皇后污蔑你与人私通,朕打算以此为由,赐你一碗堕胎药,在以在太傅的面子和皇室脸面为由,罚你禁足在昭纯宫,宫女太监人手减半,所以阿音,留下来的这些人必须可靠。你也别担心,朕会派暗卫守着你的。” 安澜音知道这是最好的方式,记录侍寝的册子在萧皇后手中,她定然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和安家,但是只是得了自己禁足的萧皇后会这么放过吗? 顾其琛继续道,“朕也知道她必然不会简单的放过你,所以,明华的事就排上了用场。” “明华长公主”安澜音疑惑的道。 “嗯,明华的驸马是萧家的人,明华为了驸马多次利用长公主的身份为他们做事,但是明华到底是皇宫里出来的人,留下了足够的证据。” 解答完安澜音的疑惑,顾其琛继续道,“白氏的孩子快要生了,朕想着交给张氏抚养。” 这句话虽然不若前几句明显,但安澜音还是听懂了。 “朕知道你向来操心惯了,所以朕都告诉你,你就莫要多思多虑了。”顾其琛说完了自己打算怎么做后,就有些无奈的对着安澜音解释自己为什么告诉她这些。 安澜音点点头,但随即又想到了什么,有些犹豫的道,“那我母亲……” “姑母可能会掺和进去也可能不会。”云佩玖是千羽宫主,顾其琛也给不了具体的答案。 安澜音也理解,若不是因为自己怀孕了,这事怕是自己都会插手的。 第 64 章 64 这边,景仁宫,成王妃离开后,萧皇后积蓄的怒火终于发了出来。 “陛下可真是宠她!!!竟然原意将自己的女人送给自己的弟弟。” 萧皇后咬牙说道,脸上满是狰狞,而一旁小几上的茶盏都被萧皇后扫到了地上,宫女太监跪了一地。 还是知书没有丧失理智,给刚刚进来的知画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安慰一下萧皇后,而她自己则带着殿里的宫女太监出了殿,显然是要敲打一二。 “娘娘……”知画在萧皇后耳边轻轻的喊了一句。 萧皇后寻声望去,脸上是没有敛去的怒意,但见是知画,到底还是压下几分怒意,“怎么是你伺候知书呢?” 知画同知书言贵嫔这种自幼伺候她感情深厚的人不一样,知画甚至可以说是她母亲的弟子,自幼随着她母亲学习医术毒术,还是因为她要入宫,她母亲才会让人进宫来帮自己,而知画也确实有用,像那些给宫妃们香料中掺杂着的药、给安澜音那个贱人床幔上浸的药都是知画提供的,所以平常她对知画平常都会带着几分尊敬。 “娘娘刚刚说的话被下人听见了,知书姐姐带下去敲打敲打。”解释完这句,知画又说道,“奴婢斗胆,敢问娘娘可是为陛下宠爱贵妃而生气。” 萧皇后没有回答,但显然是这么想的。 “不过是个妾室,娘娘又何须同她计较呢。” 萧皇后笑了笑,很苦,说道,“你没爱过人,自然会这么说。” 知画温婉一笑,柔声道,“是,奴婢没爱过人,但奴婢会分析局势。” 知画说道这里就顿了顿,萧皇后也看向她。 “如今前朝老爷大公子都收到陛下重用,娘娘又是后宫之主,陛下的发妻,而贵妃,贵妃放到大户人家去,也只是个妾室,只要娘娘还在一日,她就越不过去,前朝太傅尚在牢狱里未曾出来,安家的几位公子要么是外放,要么官职不显,娘娘,您还担心什么?” 知画的声音温婉好听,就像一股清风一样,抚平了萧皇后心中的急躁与怨恨。 纵是如此,萧皇后也没有压下对贵妃的恨意,她知道知画说的是对的,在宫外大户人家里,她若是一个好的主母,就不应该自降身份去同一个妾室计较,但她爱了他那么多年,他确将他的爱给了别人,她不甘。 “你先下去吧,去把知书叫来伺候。”萧皇后如是道。 “是,奴婢听知书姐姐说娘娘今日早膳用的不多,奴婢去为娘娘熬些汤,娘娘若是饿了,也不至于等太久。” “嗯,下去吧!”萧皇后随意的道,却没注意到知画说到汤时眼里一闪而过的暗沉和算计。 *** 一晃一月的时间就过去了,京都也洋洋洒洒的下了几场雪,天气也愈发的冷了。 “娘娘胎像已经安稳,可以下床活动活动,但不易过大。”紫兰诊完脉,对着安澜音说道,脸上是真心实意的欢喜。 安澜音闻言也笑了,眉眼眉梢都带着笑意。 “娘娘可是要高兴了,先前总是吃着紫兰姐姐熬的药膳,娘娘都抱怨过好几次不好吃了,如今好了,娘娘终于可以吃些别的了,奴婢也不用偷偷摸摸的怕娘娘看见同奴婢要了。”玉兰嘴上说着不着调的话,心里可是实打实的开心。 娘娘这胎怀像不好,不知要吃那些苦的厉害的安胎药,还要吃那没什么滋味的药膳,她每次在旁边看着,总感觉娘娘是在硬塞进去的,而且娘娘怀有身孕,心思也敏感了许多,她有好多次守夜都看见娘娘眺窗远望,看的方向是紫宸宫,她知道娘娘是在思念陛下,但为了小主子的安全,陛下终究还是不能来陪娘娘。 如今好了,虽说还是不能见着陛下,但安胎药和药膳停了,娘娘也可以好好的用些自己想要得了。 安澜音心里也开心,也就同玉兰紫兰她们打趣了两句。 她知道,她们是为了让自己开心些,看来自己这些日子她们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咯吱——”内殿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是青兰进来了。 如今已经是十一月中旬,青兰刚刚是去领这个月的份例了。 “青兰姐姐,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刚刚我们还说……”玉兰对着青兰说道,但还没说完就止住了话音。 无他,青兰的脸上满是严肃,仔细看还能看出眼中有些失神。 安澜音看着青兰的模样,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能让青兰是这幅样子,看来事情还是挺严重的,但还是扯出一抹笑,问道,“怎么了?” 事情越是严重,她就越不能倒下。 “娘娘,陛下今日早朝宣布要御驾亲征西北。” 第 65 章 65 “娘娘,陛下今日早朝宣布要御驾亲征西北。” 青兰的话像闷雷一样劈在安澜音心上,又闷又疼的,但很快安澜音就回过神来。 因为有孕的缘故,不能多思多虑,所以前朝后宫的事她虽然知道一些,但有些还是不太清楚。 这一个月就像顾其琛所说,并不太平。 白德仪在十月末产下一子,晋为正四品贵仪,四皇子交由张婕妤抚养,张婕妤也因为丞相的缘故得以晋为从二品修仪。 同时前朝也因为张修仪抚养着四皇子,得以同萧家分庭抗衡,后宫里萧皇后和张修仪也是分庭抗衡。 只是按理说,如今正是铲除萧家的时机,顾其琛又怎么选择这个时候御驾亲征呢?是西北当真严重到了需要他御驾亲征还是这是给萧家设的套 想到这里,安澜音有些烦躁的按了按太阳穴,沉声问道,“西北到底是怎么回事?” 青兰在回来之前就已经打听清楚了,这时对着安澜音的问题,立马答道,“今年冬天西北狄戎那里下了好几场雪,死了许多马匹,就把目光放在了大齐,前几个月也只是有一些小的摩擦,还是最近两个月才有了大动作,狄戎这些年不敢同咱们交战还是因为当初陛下带兵把他们打怕了,现在西北边关没有可堪大用的将领,所以节节败退。” 说道这里,青兰看了安澜音一眼才道,“此事已经在朝中商议多时,提议让英国公带兵前往,但陛下一直未曾表态,直到今日早朝才下旨要御驾亲征,朝中一片哗然,现在许多大人都在御书房求陛下改变主意。” 安澜音在听见让英国公领兵时,心里就冷哼一声,这明显就是萧家的意思,胃口可真大,也不怕撑着,镇国大将军萧炎若拿着西南的兵权不算,还妄想通过英国公领兵,以此获得西北的兵权,顾其琛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叫萧家如愿 安澜音沉吟片刻,又问道,“听你刚刚所言,就是何人领兵一直没有定下,那其他应该已经确定了吧,如今陛下御驾亲征,大军何时出发?” “三日后。” * 三日后,大军出发,而此时的后宫里也传出贵妃因怀有身孕而解除禁足之时。 不过这个也没掀起多大的水花,毕竟秋狩之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 大多大多的雪花从空中落下,安澜音站在长廊下,看着雪不间断的下,这是今年最后一天,也是雪下的最大的一次。 青兰悄无声息的走向安澜音,站定,轻声道,“娘娘,时辰到了,该走了。” 安澜音闻言伸手抚了抚已经有些凸起的腹部,眯眼道,“是该走了,解决了今晚的事日后也就安生了。” 贵妃仪仗浩浩荡荡的行进在长长的宫道上,见之尽皆避退。 安澜音坐在轿辇上,一晃一晃的,看着沿途跪地的宫女太监身上洋溢的笑意,心情也好了许多,到底是一年里的好日子,是该高兴些。 突然,轿辇停了下来,安澜音掀帘看去。 这里是三条路的交叉口,要想前往设宴的华清宫,这个路口是必要的,而安澜音只需直走就是,有些宫里的则需要从左边或右边拐过来,现在就是左边有轿辇拐过,只是略微比安澜音她们快了些,所以才停了下来。 左边的轿辇过去后,青兰低声秉道,“是静修容。” 静修容秦静姝一家就是当年她父亲干下的错事,她父亲辞官的时候就已经告知了陛下当年的缘由,所以秦静姝晋了一级成为从二品修容,她现存的家人也只剩下她妹妹秦静婉,也被封为郡主,而秦静婉也就是当初陛下待会皇宫的阿婉姑娘,说起来,还是她安澜音亲自推到陛面前的。 想起她们一家到底是因为她父亲而被充做奴籍的,安澜音还是吩咐道,“跟上。” “静修容。” 两轿并驱,安澜音的声音也让静修容掀开了帘子。 在她想要停下让安澜音上前时,安澜音道,“本宫知道静修容是个聪明剔透的人,只是,莫要做一些错事而连累郡主。” 说完,安澜音就率先离开了。 在后方的秦静姝心呯呯呯的跳,她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要做一些错事有为什么会连累阿婉 第 66 章 66 华清宫外大红的灯笼高高挂起,殿内穿着绿色宫装的宫女来来往往的穿梭其中,或三或四的人群中时不时爆发出一阵哄笑,一片喜气洋洋。 只是这温馨美好的气氛随着萧皇后久久不曾现身而淡去。 安澜音的目光慢悠悠的转到英国公府女眷的位置上,没人! 恰在这时,奉安澜音之命出去打探消息的青兰回来了,对着安澜音说的一句话更让安澜音确认自己心中的猜想。 除夕宫宴,陛下御驾亲征在外,皇后及其娘家女眷久久不现身,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也出不去,种种迹象无一不在表明,要出事了。 与此同时的景仁宫殿内,殿门紧闭,正中一站一座着两个人。 “父亲当初是怎么答应本宫的”萧皇后冷冷的俯视着面目淡定的英国公夫人。 “芳若,这也同你父亲无关,是他察觉到了异常,想要逃跑之时才坠崖的。”英国公夫人丝毫不惧萧皇后的冷脸,只是淡淡的反驳道。 随后英国公夫人起身,理了理没有一丝褶皱的衣裙,才望着萧皇后的眼睛沉声道,“芳若,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你父亲派去搜查崖底的人并没有发现他的踪迹,他现在很有可能就在回京的途中,我们要做的就是在这之前宣布他驾崩的消息,以及扶持二皇子登基。” 萧皇后闻言终于瘫坐在地,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她不知道这场博弈最终谁输谁赢,但她的夫君和娘家必定是一赢一输,而她自己早就没有选择了,只能尽最大的努力帮助母家让她的儿子登位。 华清宫,在大多数人也发现这里已经不让出去的时候,再不像先前那般闲适,纷纷交头接耳,猜测着发生了什么。 安澜音这边,身侧的娴妃也发现事情的不对,对着安澜音道,“我刚刚让环儿出去打探一下消息,她回来和我说,外面有人把守不让人出去,你说这是怎么了?” 安澜音闻言,淡淡一笑,反问道,“沈姐姐当真不知道吗?” 娴妃脸上不敢置信迟疑担忧来回交换,显得有些滑稽,半晌后才问道,“陛下虽说领兵在外,但是到底不是一点权利都没有的傀儡皇帝,她们怎么敢” “陛下领兵在外不就是最好的时机嘛!” 闻言,娴妃思索片刻后深以为然,对于有谋反之心的人来说,陛下领兵在外确实是个好时机,不仅仅是指京都无人镇压,还有战场上刀剑无眼。 “那陛下会出事吗?” 娴妃的问题终于触到了安澜音一直回避的那根弦上。 她一直在想这个事情结束了萧家也就完了,无论是当年萧家设计夺走晋王妃的位子,还是入宫后萧皇后给自己下的五味毒、香料上的避孕药水以及糕点上的假孕药,这些,萧家和萧皇后给予自己的,这次过后自己都会加倍的还回去,却从未想过若是他会不会出事。 似乎是没有听见安澜音的回答,娴妃转身看向安澜音,只见,安澜音目光空洞,显然在她自己的思绪里。 就在娴妃打算转回去时,才听见安澜音虽轻却坚定的说,“不会!!!” 听见安澜音的话,娴妃莫名的就感觉到了心安。 也正在这时,萧皇后进来了。 萧皇后身着大红皇后凤袍,身后跟着数十宫女,其中大宫女知书还抱着着靛青色衣物的二皇子。 不管众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在萧皇后进来之时皆行礼恭迎。 “平身!” 安澜音起身后,向上看去,萧皇后站在高位上,二皇子站在她旁边,乖巧的让萧皇后牵着,而萧皇后本人眼眶红肿,显然是哭过一场的。 “本宫知道,诸位一定很好奇本宫为何这般晚才现身。” 萧皇后不做,众人也只能站着。 “因为,本宫再出发前收到消息……” 说到这里,萧皇后顿了顿,似乎是在收敛感情。 “陛下……陛下他在黎平坠崖了。”萧皇后略带哽咽地说道。 这话一出,底下一片讨论声,瞬间就乱了。 没有等众人发问,萧皇后继续道,“黎平刺史已经……已经寻到……不日就会运送回京。” 第 67 章 67 萧皇后这话一出,底下人的讨论声就更多更杂了。 安澜音闻言,身体不由自主的晃了晃,还是青兰及时扶住,并说道,“也许皇后说的是假的,若是真的,娘娘怎会现在都得不到消息。” 安澜音定了定心神,确实如青兰所说,他临走时将京都的一切都交给自己,再加上千羽宫的势力,若是他当真出事了,自己不可能得不到一丝一毫的消息,还有,结合现在的情况来看,很有可能是他确实坠崖了,但萧皇后一派并未找到人。 安澜音想明白后,虽然担心他的安危,但最重要的是现下,就萧皇后今天说的话及动作,明显是要铲除异己且扶持二皇子上位。 “本宫知道现在说这些不是时候,但平常无战乱的情况下,国尚且不可一日无君,如今,狄戎来犯,边关危矣,有怎可群龙无首!!!” 萧皇后话音一落,安澜音就不禁在心里冷嗤,说的似乎是为了大齐着想,实际上也不过就是图大齐的那些不在她们手中的兵权罢了。 不过,这些道理,安澜音尚且想得到,那些成天在朝堂上钻研的老油条又怎会想不通呢?! “皇后娘娘所言极是……” “……皇后娘娘说的是啊,国不可一日无君……” “二皇子品行端正,又是陛下的嫡子,这是在合适不过的……” “二皇子理应继承陛下大统……” 不一会儿,就有人站出来说什么二皇子好,二皇子应当为君,不过却都是萧家一派的。 安澜音冷眼瞧着,她可不相信张丞相一派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二皇子上位。 “二皇子就算是陛下的嫡子,但终究年纪太小,瑞王殿下是陛下长子,又已经进学,应当承袭陛下大统……” “……当初南方大旱,群臣束手无策,还是瑞王殿下的出生,才解决问题,可将殿下定是上天认定的人选……” “瑞王殿下应当为君……” “瑞王殿下……” 果然,不一会儿就有人出来说瑞王才应当承袭大统,至于四皇子,一个刚出生的奶娃娃,就算他名义上是张丞相的外孙,莫说其他人,就是张丞相他自己都不会去推举,现在这个局势,你说四皇子,看看萧家会不会给你安个意图反叛的帽子! 安澜音笑着看着这些大臣们争来争去,眼里却是满满的冷意。 同几丈远处的大臣们吵的不可开交不一样,这边女眷处却极少有人说话。 安澜音环视一周,在看见英国公府女眷的地方只有英国公夫人。微微眯了一下眼后,就看不在多看,转头继续看着大臣们争辩。 看看萧皇后会怎样应对,毕竟三个皇子中,明面上只有瑞王与二皇子有一争之力,而这些萧皇后定然会考虑到,也必然会有应对的法子,只是不知会是怎样的法子了。 也正在这时,女眷处有人说话了。 “本宫感谢诸位大人对煊儿给予的厚望,只是……只是煊儿是个痴儿……” 是舒妃。 闻此言,安澜音看向对面的舒妃,只见舒妃脸上挂着两行泪,又是悲痛可惜,又是感激激动的。 舒妃这话一出,先前力挺瑞王的立马就偃旗息鼓了,痴儿,一个痴儿如何能够和是陛下嫡子的二皇子相争 痴儿 对于舒妃的这个说辞,安澜音是不相信的,秋狩之时她还亲眼见过瑞王,那时尚且是一个正常孩子的模样,短短几月就会成为痴儿 既不是痴儿,舒妃如此说,很明显她就是萧皇后的人,只是不知道萧皇后许给了舒妃什么好处 安澜音见着瑞王因为舒妃的话,同二皇子没有一争之力时,叫来墨兰嘱咐了几句,而后边见墨兰悄悄的走到了大臣处。 墨兰走到张丞相处低语几句,也不知说了什么,就见张丞相抬头看向安澜音,似乎有些震惊。 安澜音微微一笑。 随后张丞相对着高位上的萧皇后拱手道,“臣认为皇后娘娘言之有理,国确实不可一日无君,而这继位之人……” 说到这里,张丞相抬头看向萧皇后和二皇子,“陛下在御驾亲征前就已然定夺下来,是四皇子!!!” 张丞相最后几个字像是强调般的说的格外的重。 68(正文完) 68 “外面吵吵嚷嚷的是怎么回事?……” “我刚刚也打算说呢!我看着好像来来往往的宫人们还挺喜庆的……” “喜庆你说笑的吧!就现在这个局势怎么会和喜庆挂上钩……” “行了,你们也别吵吵了,等会送饭的宫人来了,使点银子打听打听就是了……” “你说的轻松,咱们那里还有银子……” “就是,当初进来的时候,皇后为了防止咱们贿赂宫人,别说银子,就是戴着的首饰都给搜刮干净了……” “这你们就放心吧,我即敢这么说,自然是有的……” “真的在哪呢?在哪呢?……” “快拿出来让我们看看……” “哇!真有啊!你到底是怎么在那几个嬷嬷眼下藏下的……” 不远处几个品阶较低的妃子热切的讨论这什么,而中间着鹅黄色襦裙的妙龄女子被众人簇拥着,想来就是那个在嬷嬷的眼皮子底下藏下银子的人了。 安澜音望着她们轻笑一声。 到底是一群刚及笄的姑娘,可真是有活力! “贵妃娘娘在笑什么” 却没想到安澜音这一笑落入了旁边宋昭容的眼中。 宋昭容话一出口就引来了其他人的注意。 闻言,安澜音看向宋昭容,片刻后才开口,却不是回答宋昭容的问题。 “今天应该是二皇子登基的日子。”回了先前几个低位妃子讨论的话题。 安澜音的话一出口,不大的殿里就瞬间安静了下来,先前几个笑闹的人也停了下来,惊惧害怕担忧,众人脸上的表情换来换去的,复杂极了。 除夕那天,萧皇后在张丞相说的地方寻到陛下出征前留下的圣旨,不过圣旨内容并不是张丞相所说的是四皇子,而是除却二皇子外,瑞王和四皇子都可以继承皇位。 很明显这种结果更加令萧皇后恼怒,三个皇子,独独剥夺了她儿子的继承权。 接下来的事情就像历朝历代一样,萧家是武将,又握有兵权,一群文官又怎么会拦的住呢,自然是顺她们者昌、逆他们者亡。 而像安澜音这些不愿支持二皇子的妃嫔则被关押在这里。 “贵妃和我们一样被关押在这,你又是怎么知道”是张修仪。 张修仪死死的盯着安澜音,像是要看透她在想什么。 她父亲已经被萧家所害,她抚养的四皇子也不知所踪,她一直以为四皇子没被萧家找到,定是陛下留有后手,若是二皇子登基,萧家掌握大权,她不敢想象自己及家族会遇到什么,完全不敢去想。 是的,在萧家解决好朝臣和后妃后,派去四皇子及其他公主处的人来回禀说没找到人。 这时门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安澜音眼眸微闪,咽下还未说出的话,换了一种说辞,“古话说,祸福相依,今日是萧家的好日子,也可能不是。” “是了,今天可以是萧家得意的时候,也可以是全歼她们的时候。”娴妃接话道。 娴妃话音刚落,众人就听见殿门打开的声音,寻声望去,只见萧皇后身着华服站在门口,光芒在她背后照进殿内,一时间,只闻外面不知名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叫着。 片刻,萧皇后动了,只见她缓步走到安澜音面前,看向坐在一旁的娴妃,道,“全歼莫说你们有没有足够的兵,就是那领军之人,你们有吗?是那个几个月大的四皇子吗?正是天大的笑话!” 众人缄默。 “领军之人,自然是有的,皇后娘娘觉得陛下如何呢?”安澜音起身直直的看向萧皇后,问道。 萧皇后像是听见特别好笑的事情,说话的语气里都带着难以掩饰的嘲讽,“陛下贵妃是怀着身孕傻了吧,陛下已经在黎平坠崖了。” 萧皇后似乎还没有笑够,说完这话,就又咯咯地笑了起来。 等到萧皇后笑的差不多时,安澜音才开口,声音平淡,“坠崖皇后你相信吗?” 说完,安澜音摇摇头替她答道,“皇后娘娘你也是不信的吧!” “你若是说是在别处坠崖了,我或许还会存疑,但黎平,不可能!” “你凭什么这么断定” “我如何断定的皇后娘娘就不必多关心了,不若让我猜猜,陛下是在黎平坠的崖,但是崖下并未寻到人,而你们萧家急于掌控权势,在除夕之时宣布陛下驾崩,为了编制这个谎言,你们还特意找了个尸首化作陛下的样子入了京。” 说到这里安澜音顿了顿,略带可惜的眼神看向萧皇后,“可惜,你们聪明反被聪明误,这样就给了陛下入京的机会。” 说完,安澜音就抬步走向门口,站定。 片刻后,天空中突兀的想起了礼花升空的声音。 安澜音一笑用这一种轻松的人语气对着萧皇后道,“皇后娘娘,你瞧,开始了!” 对着萧皇后说完,安澜音才对着坐在殿里的一众妃嫔道,“走吧,各回各宫,好好安顿安顿,这些日子你们也是过得担惊受怕的。” 说完,安澜音就抬步离开,迎着光芒远处,而远处似乎还有一个人影焦急的奔向她。 ———— 建元六年,正月二十三,萧家满门被诛,皇后萧氏于冷宫赐死,其余一干人等或抄家,或处斩,或流放。丞相张氏追封忠勇侯,世代罔袭。 建元六年五月二十,昭元贵妃安氏产下一女,帝大悦,取名南希,封安平公主。 建元七年三月十二,昭元贵妃安氏封后,自此,建元帝独宠皇后一人。 建元十七年十一月二十五,皇后薨,帝大悲,一病不起,朝政皆交于四皇子处理。 次年,帝崩。四皇子顾南朔继位,国号德武。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