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言情]《赤焰传说》作者:归须凤【完结】 2009-09-04完结 文案: 一座神秘地下金城引发两国交战,一颗巧夺天工的火焰球引发武林争斗, 是正是邪是恶,纠缠不清,前朝遗恨、当世恩怨终有了断。 无论是倾国倾城有着高深武功的逍遥子,还是神秘而有着多重身份的前朝遗孤,又或是意外坠于异时空的现代杀手, ? 那轻功卓然的盗之圣,以及敌对国第一美公子、还有那不择手段夺得皇权的新帝等等, 他们为着各自目的,使出浑身解数,亦正亦邪,成就千古佳话。 第1卷 序言 "目标出现,请各组准备,行动!" "go、go、go、go……" 砰砰砰……刺耳的枪声,弥漫的硝烟充斥着这座美丽的海滨城市。 这不是军事演习,也不是拍电影,是真实的。这是一场走私分子与警察之间的较量。 砰!砰!砰!一个警察倒在了血泊之中。 砰!一个走私分子倒在了杀手官野晨的枪口之下。 之后,双方交战激烈。杀手官野晨两面受敌:一方是警察,一方是曾是他的老板、贩卖毒品和军火的庞大走私集团的老板龙战。为了爱情,官野晨决定收手,却被龙战追杀。 "官野晨,你给我出来!再不出来,你女朋友就会为你的胆小而付出代价!"龙战庆幸自己提前准备一手--抓住了官野晨的女朋友冉艺。这次龙战几乎全军覆没,现在他只是想尽快逃离此地,以便将来东山再起。"说句话吧,美女!"龙战用枪顶着冉艺的太阳穴说道。 "阿晨,你不要出来!"冉艺是个温柔的女人,她很爱官野晨。原本她和官野晨准备结婚,可龙战的出现,让结婚变得遥远。 寻着声音的来源处,官野晨从庇护处走了出来。看到心爱的女人被龙战挟持着,官野晨咬着牙,枪口对准龙战,说:"放了她!不然你的脑袋上就会有个窟窿!你不想的吧!" "哼!要不要试试谁的枪更快啊?"龙战冷眼看着这个曾是自己得力手下官野晨。 "你想怎么样?"官野晨垂下手臂道。 "为什么出卖我?"龙战吼道。 "告密的不是我!我说过,只要你不再干涉我的生活,你的一切与我无关!" "我曾经是那么的信任你,把你当亲生儿子看待,你却选择背叛我!"龙战说完,枪口一转,手指扣动扳机,"砰!"击中官野晨的左腿。 "阿晨--"冉艺惊呼,眼泪从她的美目中流出。 官野晨咬着牙不让自己倒下,说:"我只是想和心爱的女人过一种平凡的生活而已!" 砰!龙战又一枪击中官野晨的右腿。这次官野晨无法再站立住,跪倒在地上,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不要----"冉艺挣离开龙战钳制,奔向官野晨。龙战阴着脸,举枪对准冉艺。 "不要----"官野晨长啸一声,下一秒,在连续的三声枪声后,冉艺倒在了官野晨面前。官野晨举枪对准龙战,扣动扳机,在龙战想要逃离之前杀死了他。 "冉艺,冉艺……醒醒,醒醒!"官野晨抱起满脸是血的冉艺,拍打着她的脸。冉艺艰难地睁开双眼,说:"阿晨,如果有来生,我们还在一起,好吗?" "不要来生,今生我就要我们在一起!"官野晨第一次流下了男人的眼泪。 本为同根生,相煎何太急?(1) 坐落在边远的西部,有座永远只能看见日落而看不到日出的城池,名叫落日城。落日城的疆域大而坚固,这是由于落日城经常受到别国或他城的攻击,从而日积月累,成就了它坚固、超强的防御能力。 传说落日城的地底下有座旷世金城--一座全用真金白银打造的地底城,城里放置有落日城的创建者从各个地方夺得的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宝。而这座金城就是落日城常常被别国或他城攻击的原因。 传说永远是传说,几百年过去了,谁也没能敲开传说中那座金城的大门。 幻苍崖树,渺空烟四远,溅径酸花射眼,腻水染花眼;秋与云平,看云外山河,还老尽、桂花影,残霸宫城也。 在落日城的最高点有座美丽无比的山名曰幻苍崖,与幻苍崖相邻有座古堡名唤残霸宫城。残霸宫的主人叫惜残霸,和落日城的城主东风觉是死对头。惜残霸无时无刻不想得到落日金城,俩家是世仇。 决战落日城之巅幻苍崖,惜残霸不幸战败,死不瞑目;东风觉虽胜却落下终身残疾,不过五旬,命即归天。剩下两个儿子:老大东风夜放,老二东风吹尘。 为争城主之位,东风觉在世时就明争暗斗,东风觉撒手归西后,暗斗也随即转化为明斗。 东风夜放手握落日城吉祥之物--赤壁火焰。因火焰是颗通体红得像火一样鲜红的球体,且球体内有随时变化的图案,外壁有奇形怪状的刻图,因而得名赤壁火焰。东风家训:赤壁火焰在落日城在,赤壁火焰毁落日城亡。所以赤壁火焰对于落日城是非常重要的东西。 东风吹尘则手握象征城主之位的城印,但城主之位从来都是必须有赤壁火焰和城印才可接任城主之位。东风觉此举只是希望俩兄弟能齐心协力共同保护落日城。 本为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为夺对方手中物,东风夜放找个了小偷。这个小偷是自动找上门来的,但他出现从不以真面目示人。他说他能帮助东风夜放拿到城印。东风夜放相信了那个小偷之言。 而东风吹尘则请了名满天下的闭孤馆的杀手,他要东风夜放死! 暗夜,偷得城印的小偷和差点就刺杀东风夜放成功的杀手狭路相逢。 双方皆着夜行服,皆梦着面,只能看见对方的两个眼珠子。杀手的剑上还滴着血,他冷冷的看着小偷。小偷无所畏惧地回看着杀手。 双方步步向对方而行。小偷能清楚的听见杀手的脚步很重,所以他断定这个杀手的武功绝不会很弱。而杀手却无法感觉到小偷的脚步声,料定眼前的这个人轻功一定高出自己。 杀气腾腾,随时一触即发。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2) “自古江山多飘摇谁胜谁负不知晓笑看红尘多逍遥千军万马任我遨庸人自扰俗世纷扰且看我醉卧沙场君莫笑男儿有泪不轻弹女子气概压河山轻弹古筝千年等穿越时空与你相争剑走轻灵铁骨铮铮仗剑天下行人生我自由我逍遥看这世间多飘渺情多长有多愁恩恩怨怨又复旧无人留无所求淡看名利皆空有”纤纤十指,拨动琴弦,美妙的曲子横空而出。 弹唱此曲的是位俊美,俊美得几乎完美的少年。少年坐在满是荷花的池边的凉亭内,他衣着白色绸装,长发高束,白色的发带迎风起舞,两鬓垂下的青丝轻轻飞扬,朱唇玉齿,如果不是身着男人服装,谁会料想这位美人会是个男人?他的身后是一排古香古色的竹屋,他的面前是一把古琴。 少年眼望着十里的荷花,微微一笑,他的笑容连荷花也不由垂了下去。手轻轻一拍桌子,人即腾空。衣飘飘而轻抉。少年摘了一朵莲花回到原地,放于鼻前,荷花的香味沁人心脾。 突然,屋内传来乒乒乓乓的响声。少年置荷花于木桌上,起身往竹屋内走去。 睁开眼,看到陌生世界,陌生的环境,而自己身上竟身着古装,官野晨一下子懵了。他挣扎着起身,不顾身体如撕裂般的疼痛。可由于他的重心不稳,以至于碰倒了很多的东西。 "你醒了?"少年缓步进入房间,弯腰拾起地上的东西。声音如风铃,清脆而动听,全没男人的浑厚。 "你是谁?这里是哪里?"官野晨几乎用尽气力,难道这里是地狱?他已经死了?对,记得清醒之前,他抱着冉艺和那些追捕他的警察们一同丧生在废弃工厂里。 少年抓住官野晨的臂膀,说:"你还是好好休息吧。这里不会有危险。"和官野晨相比,少年略显单薄、弱小。 官野晨使出吃奶的力,甩开少年,再一次问道:"你是谁?""在下梦逍遥。"少年抱拳而答。 "你是女人?"官野晨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绝伦的少年,发现他的声音如女人般细。比自己矮个头不说,不论身形、容貌、皮肤都和女人无异,更重要的是她没有喉结。 梦逍遥愣了一下,回答:"很奇怪,你受了那么重的伤,那些伤口全然不是刀也不是剑所致,到底为何物所致?""你可以出去一下吗?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梦逍遥颔首而许。 天哪天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到底身在何处?他的冉艺呢?"冉艺--"想起冉艺,官野晨的双目中再次渗出晶莹的泪水。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3) "紫灵,我回来了,今天中午做了什么好吃的?"人未到,先闻其声。年轻而英俊的若水寒从荷花池对岸直接飞到竹屋走廊上,一边摘下斗笠一边喊着熟悉的人名。 "师兄,你回来啦?"梦逍遥从里屋跑出来,迎上若水寒。 若水寒愉悦的点点头,说:"猜猜师兄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 "什么?"梦逍遥一脸的孩子气,全然没有之前的沉着冷静之容。 "你最喜欢的东西。"若水寒提醒着。 "哈哈,糖葫芦!"梦逍遥欢喜得拍着手。 若水寒如变戏法的从背后拿出几串鲜红的糖葫芦递给梦逍遥,梦逍遥接过糖葫芦,甜甜地笑着:"谢谢师兄!"若水寒喜欢梦紫灵的天真,喜欢她的笑容,喜欢她吃糖葫芦可爱的样子,喜欢她的一切。 她?是的,梦逍遥不叫梦逍遥,而叫梦紫灵,逍遥只是她不被世人知道她是个女儿身的另一个名字。只因为两年前将一个专嗜小孩血的魔鬼军团扫掉,更常说"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是谓之逍遥者",此后,逍遥子便闻名于江湖。 若水寒告诉梦紫灵:江湖险恶。由于梦紫灵天生美貌过人,为了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梦紫灵只有在竹屋才会恢复女儿装。 没有人见过逍遥子的真面目,见过她面的人都不能存于世上。所以,逍遥子在人们心中永远只是个神话。加之近年又出现个拥有绝顶轻功的无敌小偷盗之圣,此人专偷大户,也会接济穷人,也就是所谓的"劫富济贫"。于是,人们将逍遥子和盗之圣合称武林神话。 小隐隐于林,大隐隐于市。梦紫灵和她唯一的亲人若水寒便是隐于林隐于市的世外高人。有道是"江山大有人才出,长江后浪推前浪。"梦紫灵虽然是女儿身,且年纪轻,但这却并不有碍她练就绝世武功。从她出道至今,还没有人能打过她。她当之无愧被称为神话,不败的武林神话。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4) "几天没见有没有想我?"若水寒不怕和梦紫灵说肉麻的话,反正他们从小一块长大,彼此都很了解对方,比亲兄妹还亲。 "想死了。" "真的?" "哈,你走了几天,你到底去哪里了?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去干什么去了?" "反正不是干坏事。我饿了,做饭没有?" "恩。吃饭去!"梦紫灵挽着若水寒的手臂,全然没有什么男女授受不清的想法,因为她已经习惯了。 "屋里还有谁?"若水寒感觉到一股虚弱的气息从后舍传来,遂放下碗筷。 "呃……是我救的一个人,他受了很重的伤。"梦紫灵抓了抓头发。 若水寒随即起身,走向气息来源处。推开门,瞧见个陌生男人躺在床上,眉头紧锁,微闭双眼,他好像很痛苦。"你怎么随便带人来家里?你清楚他的底细?万一他是坏人怎么办?" "那怎么办呢,早上我起床看见他漂浮在河面上,周围的水都被他身上流出的血给染红了,难道我见死不救?你知道的,我做不到那样的事情!" 若水寒摇摇头,缓步走到床前,在床沿上坐下,抓起官野晨的手腕为他把脉。"奇怪!"若水寒说。 "怎么了?"梦紫灵也跟了过来。 放开官野晨的手,若水寒抬头看着梦紫灵,说:"打伤他的人的功力在你之上。放眼当今武林,除了你,谁还有如此深厚的功力呢?" 两个白痴,我这是炸弹炸的。官野晨听得若水寒和梦逍遥的谈话,忍不住想笑。 "我又没跟谁比过,你怎么知道就没有比我更厉害的人?再说,你想知道是谁打伤他的,等他伤好了你再问也不迟啊!"梦紫灵拉着若水寒离开。 由于盗者的帮助,东风夜放从东风吹尘手里取得城印,又借助残霸宫现任宫主惜残阳的势力,对落日城的新老旧臣进行威逼利诱,迫使所有人都推举东风夜放为新任城主。 东风夜放好生得意,加冠当日,派人"请"来东风吹尘。 东风夜放虽是兄长,却非正室而是丫环所生,因此,小时候,东风夜放也颇受东风吹尘的奚落与欺辱。十几岁时,东风觉才承认东风夜放,东风夜放一直对东风觉存有恨意。虽然,东风觉死前把赤壁火焰交由东风夜放保管,但对于不知火焰球真正秘密的东风夜放来说,火焰球无疑是件废品。东风觉之所以将两件物品分给两个儿子,只是希望他们兄弟俩能团结在一起,把落日城治理得更好。 "东风吹尘,见了本国主,为何不下跪行礼?"东风夜放一副王者风度,高高坐在落日东宫大殿之上。 "国主?你什么时候成国主了?"东风吹尘知道东风夜放一直以来就想杀自己而后快,如今东风夜放借助他人力量取得城主之位,杀他是早晚的事,反正是要死,何必有所畏惧? "不错!从今日起,落日城改称落日帝国,而我,就是开国东风大帝!如果你臣服于我,我可以念在弟兄之情绕你不死,否则的话,别怪我不讲情意!" "情意?你我之间有何情意?你不过是丫环生的贱种,有什么资格坐上那个位置?" 东风吹尘的话彻底激怒了东风夜放。他怒地一拍龙椅头:"大胆东风吹尘,之前派人刺杀朕,如今又当众辱骂朕!来人,拿下东风吹尘!" 大殿两侧立刻涌出两队卫兵,将东风吹尘团团围住。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5) 日出天而瞿景,露下地而滕文。镜朱尘之照烂,袭青气之烟煴。 幻苍崖上。梦紫灵坐在崖顶的望天亭内,眺望远方,俯瞰整个落日城。虽然东风夜放已张贴皇榜,落日城改称落日帝国,但梦紫灵还是习惯称它落日城。 梦紫灵之所以会出现在幻苍崖,是因为她在等一个人。一个约好的朋友--惜残阳的妹妹惜夕寒。两人结识于这幻苍崖上,因同年同月同日出生,所以结拜为姐妹。即便如此,双方的真实身份彼此都不知晓。梦紫灵和惜夕寒每隔三个月便会在幻苍崖顶相见一次,风雨无阻。 "紫灵,不好意思,我迟到了,你等很久了吧?"惜夕寒登上幻苍崖,瞧见梦紫灵独坐望天亭,心下感到抱歉。 梦紫灵莞尔一笑:"没关系,我也刚到不久。" 帝国东宫内,东风夜放在书房会见了那个帮助他的盗者。解决了东风吹尘,东风夜放安心了不少。只是还有个觊觎赤壁火焰的惜残阳。其实,对于东风夜放来说,火焰球根本就是废品一件。只是,他刚刚坐上帝国皇帝的位置,权利还不是很巩固,他怕给了惜残阳火焰球之后,惜残阳过河拆桥。而这个盗者,虽然帮了他,但东风夜放仍然不放心,怕被盗者要挟或出卖,所以想杀了他灭口! 盗者面前放有两箱黄金,东风夜放说:"这是你应得的!"东风夜放盯着盗者,他现在只等盗者伸手去提那两口箱子,因为他命人在箱子上涂了剧毒,一沾即死。 盗者非等闲之辈,他就是闻名江湖的新秀盗之圣,他的口号是"只有他不要的,没有他得不到的"。盗之圣早看清东风夜放阴险狡诈的真面目,对东风夜放的计谋,他只是一笑置之。只见盗之圣右脚一蹬地板,箱里的黄金如数腾空而起,他立刻扯出一块厚厚的黑布覆上那些黄金,随即裹住绑在肩上,一切不过在眨眼之间。盗之圣对东风夜放抱拳道:"东风国主,咱们后会有期!告辞!"说完,身形一闪,人已至宫门外。 东风夜放站起身,自语而道:"好厉害的轻功!"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6) 夜晚,星光灿烂。梦逍遥和官野晨坐于荷花居走廊上仰望星空。 "喂,你叫什么名字?"梦逍遥问官野晨。 官野晨不答。梦逍遥又道:"你不说,以后我怎么称呼你?"官野晨仍不肯吐半字言。"好吧,你不愿说,我也不强求你,天色不早了,早些休息吧。"梦逍遥说完,站起身,准备回屋。 或许他应该认命,来到另一个时空,这是不争的事实,官野晨这样想。"有酒吗?" 梦逍遥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官野晨。 若水寒深夜归家,见梦紫灵早已睡下,只是酒屋里还亮着灯,若水寒放下包裹,去了酒屋。来到酒屋,看到平日自己最宝贵的一坛百年老窖被官野晨喝了底朝天,若水寒不禁又气又心疼,抓起官野晨的衣领,气急败坏地说道:"小子,你喝光我的宝贝,我要你赔!" 官野晨打了个酒嗝,猛地推开若水寒,说:"赔你就是!老子什么都没有,就是有钱!" "呵!口气还挺大的嘛!"听到官野晨的话,若水寒更气了。 "有钱又能怎样?我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就算我拥有全世界也没有意义!"官野晨低吼道,他将酒坛狠狠地摔在地上。 哗啦哗啦--,酒坛应声而破碎。 "看不出,还是个情种!"若水寒不那么生气了。 "怎么啦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梦紫灵闻声赶来,看到若水寒,便道:"一会儿我有话要跟你说。"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若水寒点了官野晨的睡穴,道:"这样就不怕你砸了我酒。"然后起身跟上梦紫灵的脚步。 "师兄,我听闻最近江湖上有个拥有绝顶轻功的小偷,叫'盗之圣',此人专盗名贵之物,应该不是你吧?"梦紫灵道。 若水寒愣了一下,然后笑道:"当然不是我,你知道的,我最不喜欢走夜路了。" "师兄,我们相依为命十八年,除了师父,你是我最亲的人。我们从来不隐瞒对方任何事,可是最近你总是晚出晚归,什么事也不告诉我。" "我没有事瞒你啊。"若水寒继续装傻。 "当年师父传授我们武艺时,让我们在逍遥神功和万里追踪二选其一,你想也没想便选了万里追踪,然后凭着你的聪明才智,在两年内你便练到了最高境界。就算千军万马之中你也可以来去自如,更何况区区的落日皇城。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何不选择光明正大,而非要选择偷鸡……不光彩的偷盗行业!"梦紫灵差点就说成"偷鸡摸狗"了。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7) 梦紫灵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若水寒索性承认了:"没错!我就是盗之圣!就像你说的,就算在千军万马之中我也可以来去自如,我为什么不可以利用自己的优点打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你可以成为逍遥子,我也可以做盗之圣!我是盗亦有道!" "盗亦有道?再有道也是盗!子曾经曰过:’不告而拿(取)是谓之偷也’!" "盗也好,偷也罢,我做我喜欢做的事,与任何人没有关系!你做什么事我不管,那么我做什么事你也不别管!哼!"若水寒真的生气了,他腾空而去。留下伤心失望的梦紫灵。这是师兄妹十八年来的第一次争吵。 "想过平静的生活怎么就这么难呢?"梦紫灵心烦意乱,平生第一次端起酒杯。 清晨,若水寒回到荷花居。见梦紫灵趴在桌上而眠,桌上歪倒着一个酒瓶。"唉。"若水寒轻叹一声,将梦紫灵抱到床上,并拉上被子给她盖好。起身准备离开时,睡梦中的梦紫灵突然抓住他的手,呓语:"师兄,我不是有意要责怪你,我只是想和你过一种普通人的平淡生活。"若水寒重新坐下,心疼地轻抚梦紫灵的脸,她的脸上有两道泪痕,显然哭过。"对不起,我不该凶你。" "喂,你有没有看见我师兄?"梦紫灵感觉自己头的头像要被炸开一般,难受得不行! 官野晨坐在走廊上,双脚浸在水里,手里提着酒瓶,神情呆滞。没有冉艺,自己又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官野晨觉得生活没有意义,意志变得消沉,每日借酒度日,对于梦紫灵的话充耳不闻。 打来水,梦紫灵洗过脸,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跳上小船,对官野晨说:"我去城里,你是要继续呆坐在那里喝酒,还是跟我一起去城里逛逛?" 官野晨盯着梦逍遥,不说话。梦逍遥拿起船桨,说:"那你就好好呆在家里吧,我走了!" "等等。"官野晨站起身,放下酒瓶,提着鞋子,跳上小船。梦逍遥轻轻笑着。 上岸时,梦逍遥很轻松地跳上岸,官野晨却绊了一交。梦逍遥拉官野晨时,有些埋怨地说:"怎么这么笨哪!这么低的台阶也上不来!" 官野晨白了梦逍遥一眼:"谁让你给我穿这种像女人裙子的长衣服!害我迈不开脚!" "自己笨拙就不要怪衣服!如果你不喜欢穿衣服,你可以脱掉啊!"梦逍遥放开手,官野晨一个趔趄,差点掉进河里。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8) 残霸宫里。惜夕寒想去落日城,其兄惜残阳树敌太多,担心惜夕寒安危,遂反对她单独出行。 "我只是呆在家里闷得慌,想去逛逛而已,不会有什么事的!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就让阿九跟着我就行了。"惜夕寒道。 阿九是惜残阳的得力手下之一。 "站住!"一队皇城禁卫军从皇城大门跑出,个个手持大刀追赶着一名衣衫娄烂的乞丐装束打扮的妙龄女子。只见女子忽左忽右,身形妙曼,行动疾速,若燕子般在人群中穿梭自如。 "卖糖葫芦喽!"扛着一大捆糖葫芦的老者高声吆喝着。梦逍遥循声而去:"老伯,我要两串!"说完,双方一手交钱一手交糖葫芦。梦逍遥递给官野晨一支,官野晨厌烦得推开:"我不要!"小孩子吃的东西他是不会吃的。 "不要拉倒!"正待欲吃,却被人突然地撞了一下,手中的糖葫芦掉落于地。 归须凤捡起地上已经粘上沙粒的糖葫芦递还至梦逍遥面前,当看到俊美无比的梦逍遥时,霎时呆住了:世上怎会有如此俊美的男子?还这么年轻!看他装着绸装,定是有钱公子。不过,他真的好好看哦!归须凤一脸花痴状。 "看你往哪里跑?"士兵追上前来,将还在发呆的归须凤团团围住。 这归须凤就是之前从皇城跑出的乞丐女子。 "小贼,快把你从皇城里偷的东西交出来!"领头的是皇城禁卫军统领高庆,是东风夜放的亲信。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一个乞丐敢进皇城偷东西,你也太抬举我了吧!"归须凤打死不肯承认去皇城偷了东西,而她确实去了皇城偷了一样东西,正是东风夜放的城印。 "到底是谁派你来的?快说!不然杀了你!"高庆恶狠狠地说道。 归须凤摊开两手,说:"你不信可以搜身啊,你要是搜出一样皇城东西,我让你杀!但你要是搜不出来,你就得给我磕头认错!" 梦逍遥看着归须凤,觉得她很是有趣。 高庆当真走向归须凤,还没碰到归须凤的衣服,归须凤就扯开嗓子高声哭喊道:"非礼啊,非礼啊!皇城禁卫军当街调戏良家妇女啦!"高庆被归须凤的哭喊声吓得连忙缩回了手。街上的行人迅速围了上来,指着高庆和他的手下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9) "全部散开!谁敢再多说一句,杀无赦!"高庆厉声喝道。他的手下也分别去驱散围观的群众。 归须凤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紧紧捉住梦逍遥的衣襟,哭道:"小哥哥,你得救我啊,他们把我大姐二姐三四五六七八九个姐姐全部抓走了,就剩下我了,我被他们逼得成了乞丐,他们还不肯放过我,小哥哥,如果你救了我,我下辈子哦不,这辈子当牛做马也会报答你!"最好把你娶回家当压寨相公,嘿嘿,归须凤在心里偷笑开来。 "我……"梦逍遥想起若水寒曾对她说过的话:凡事不能只看表面。可是眼前这位姑娘看起来并不像坏人,她到底是还是不帮呢? "没有干系的人最好滚远点!待会儿动起手来伤到无辜我可不负责!"高庆根本不把看似弱不禁风的梦逍遥放在眼里。 官野晨倒是听话,他看了梦逍遥一眼,示意他不要管闲事,然后顾自走出圈外。 归须凤小声问梦逍遥:"小哥哥,你会不会武功啊?"万一不会,被这群畜生给打死了,那多可惜。 梦逍遥忍不住想要逗逗这个顽皮的姑娘,便面露难色地说:"会--一点点。" "啊?一点点?唉,看来今天我归须凤要美人救美男了!"归须凤手甩了甩头发,双手叉腰,一副要大干一架的气势。 "只要你交出那件东西,本大人可以放过你!"高庆不想在大街上动手。 "你偷他们什么东西了?"梦逍遥低声问。归须凤纠正梦逍遥的字眼:"不是偷,是拿又或者是取。"梦逍遥无奈:"那你拿他们什么东西了?"归须凤不以为然:"什么呀,就拿了一块石头,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追了我老半天!" "你偷了陛下的玉玺还敢说是一块不值钱的石头!不过,既然你承认了,就跟我们走一趟吧!"高庆道。 "你偷了东风夜放的玉玺?"梦逍遥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女孩子竟然敢在光天白日地到皇城偷东风夜放的玉玺。 "大胆!皇上的名讳也是你这等刁民可以直呼的吗?来人,给我拿下这两个刁民!"高庆一声令下,他的手下立刻涌向梦逍遥和归须凤。 对梦逍遥来说,高庆及他的手下简直是小菜一碟,她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们打趴下。问题是,这样会不会暴露身份,显得太招摇了? "你在发什么呆啊?"归须凤功夫不咋的,可逃跑的功夫可是一流的。见梦逍遥傻站着,立刻拉着她就跑。"为什么要跑啊?"梦逍遥傻气地问。 "你傻呀,不跑等着他们来抓啊?"归须凤很庆幸她当初把轻功学好了,不然现在一定被那帮坏蛋给抓住了。 "大人,那小子跟他们是一伙的,要不要一起抓了?"高庆的一手下指着官野晨说道。高庆点点头,亲自带一队人去追归须凤和梦逍遥,留下一队人抓官野晨。 士兵将官野晨团团围住,官野晨说:"我不认识他们,你们可别胡乱抓人!" "大人说了,宁可错抓三千不可放过一个!抓住他!"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10) 没跑多远,梦逍遥回过头来,看到官野晨和另一队士兵打了起来,想到官野晨的伤还没好,便对归须凤说:"姑娘,你先跑,我得回去救我的书童!"不等归须凤开口,梦逍遥腾空而起……越过高庆一帮人头顶,直奔官野晨。只见她"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将围在官野晨周围的士兵全部打翻在地。 "哇!小哥哥,你好厉害啊!那里还有一群,你一并解决了吧!"归须凤在梦逍遥打斗时也折返回来了。看到梦逍遥的身手,对他的崇拜之情又加深了几分。 莫说归须凤,连官野晨也忍不住对梦逍遥产生钦佩之情。 "你怎么又回来了?"梦逍遥问。 "你帮我,我怎能弃你不顾独自逃命去?那有违江湖侠义,我归须凤可做不来那样的事来!"归须凤一副豪情万丈,拍着胸如宣誓一般。 梦逍遥轻轻笑着:"你说你叫归须凤?好奇特的名字,不过,很好听!" "过奖过奖!你可以叫我小凤,对了,小哥哥叫什么名字呢?"归须凤拉着梦逍遥的手臂直问,她可不管什么"男女有别"。 "我?我叫梦逍遥。"梦逍遥也不避嫌,反正她也是女人。 "那我以后就叫你梦哥哥吧。"归须凤甜甜地说道。 "别那样叫,我不习惯,你还是叫我逍遥好了。"梦逍遥倒是蛮喜欢这个叫归须凤的女孩子。 "小子,看你弱不禁风一副娘娘腔的样子,没想到功夫这么厉害啊!"高庆赶来,见十几个手下在眨眼间就被梦逍遥给打趴在地,心里又恼又怕。 "哼哼!知道怕了吧!知道他是谁吗?他就是恶贼们闻风丧胆被誉为武林神话的逍、遥、子!"归须凤不过是信口雌黄,却把高庆当场吓得跑掉了,同时也让梦逍遥大吃一惊:身份暴露了? 看到高庆夹着尾巴狼狈而逃,归须凤捧腹大笑:"一群笨蛋!哈哈--……"梦逍遥和官野晨就看着狂笑不已的归须凤。 归须凤终于止住笑,问梦逍遥:"你们怎么不笑?" "有什么好笑的?"梦逍遥反问道。 "不好笑吗?我不过是随口说你是逍遥子,那个笨蛋竟然相信了。看来这个逍遥子名声真的很大呢!有机会我一定要会一会他!"归须凤道。 呼--,梦逍遥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虚惊一场。梦逍遥对归须凤说:"小凤,你要不要换身衣服?" "我要去你家!"归须凤说得直接。她想梦逍遥穿着又好,还有书童,连手下书童也长得俊,想梦逍遥的家一定很有钱,就盘算着去梦逍遥家捞点油水,也不枉来落日城这一遭。 真够直接。"好吧。"梦逍遥笑着主动去拉归须凤的手,两人像认识多年的好朋友一般。梦逍遥说:"我们先去买点东西,然后回家。" "好!"归须凤心里很是甜蜜。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11) "唉,一个人逛街真没意思,如果和紫灵一起,应该会有趣多了。"惜夕寒无精打采地走在落日城大街上。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满以为会遇见一些有趣的事,可什么也没遇到,无聊极了。 而惜夕寒的正方向,换了一身衣服,洗干净脸的归须凤拉着梦逍遥来往于各大小街摊与店铺,高兴得都快忘了自己是谁了。 "梦哥哥,这个翠玉镯子好漂亮,你送我一个吧。"在一家玉器店里,归须凤拿起一个翠玉镯子直接戴在自己手腕上,一点不矜持,也不做作,想到什么就做什么。这让梦逍遥颇为无奈,再这么卖下去,她会回不了家。 梦逍遥面向老板付钱时,惜夕寒就从她背后走过。付了钱,梦逍遥用玩笑口吻对归须凤说:"我送了你这么多东西,你是否也该回赠点什么给我呢?" 归须凤抿嘴一笑,四下看了看,快速在梦逍遥脸上亲了一下,然后红着脸害羞地跑开了。 梦逍遥被归须凤的这一举动吓得有些不知所措,她也不知道这是恋人之间才会发生的事情。虽然她不反感归须凤,但归须凤的举动,她总觉得不应该,至于原因她也不知道。梦逍遥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边上的官野晨看到这样的梦逍遥,心里某根弦像被触动了。 梦逍遥发呆之际,归须凤又匆匆跑了回来,两人红着脸尴尬相视。 高庆带着一大队禁卫军又杀回来,他的人将梦逍遥等人团团围住。高庆指着梦逍遥说:"逍遥子协助乱臣贼子,皇上下令抓捕逍遥子,如若拒捕,就地处决!"高庆话音刚落,禁卫军拔出腰际间佩刀,杀向梦逍遥。 "哎等等。"梦逍遥回过神来,举出右手掌,禁卫军停下脚步,梦逍遥说:"我不是什么逍遥子。逍遥子武艺高强,嫉恶如仇,高大英俊,乃是女中豪杰哦不对,是武林豪杰,怎么可能是我呢?我只是个弱不禁风的书生,你就不要为难我了!"不承认是逍遥子,却偏要将逍遥子夸赞一番。 "哎,那个人看起来好面熟啊!"不远处的惜夕寒,看到一大队皇城禁卫军经过,不由停下脚步观望,说不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了。 "小姐,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禁卫军都出了皇城,说明外面发生了骚乱之事!快走吧!"阿九对惜夕寒道。 惜夕寒摆摆手,道:"等一下,我要去看看。"她是想弄清楚那个白衣少年,为什么对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阿九自知说服不了惜夕寒,只能紧紧地跟着惜夕寒,保护她。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12) "你怎么知道逍遥子高大英俊?"归须凤低声问道。 "我瞎猜的。"梦逍遥回道。 高庆眯着一双小眼,说:"你要是个女人该多好啊,本大人就可以放你一马!哈哈--"淫笑后又恶狠狠地说道:"不管你是不是逍遥子,你和这个小偷勾结在一起就有罪!拿下他们!"高庆双手一挥,他的手下不敢不听,如数扑向梦逍遥。 梦逍遥不敢怠慢,腾空而起,细腿长伸"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如点将一般,双脚从每一个士兵胸前踏过,身体一转,右腿横向一扫,鞋底就印在一个个士兵的脸上,然后那些士兵的身体全部弹出了好几米远。 官野晨看着梦逍遥出招却不下狠手,出拳(腿)总是十足力量,可打在别人身上却只有五分力。他不知道她是真没那么大力量还是别的原因,总之,照她这种打法打下去,还不打到天黑?擒贼先擒王。官野晨连续几个腾空翻,至高庆面前,高庆吓了一跳,忙伸手去拔腰间的佩刀,却被官野晨抢得先机。"叫他们停手,否则我割下你的脑袋!" 高庆吓住了,忙挥手下令:"住手,住手,全都住手!" 禁卫军放下刀,梦逍遥和归须凤跑到官野晨身边。归须凤对着官野晨翘起大拇指:"书童,干得漂亮!"归须凤不知道官野晨的名字,只是听梦逍遥说官野晨是他的书童,所以就叫官野晨"书童"。 归须凤的叫法,官野晨很不满,但迫于形势,不好发作。他手中的刀在高庆脖子上拉了一条长长的道子,冷声说:",送我们出城!叫他们不许跟来,如果敢耍花样,小心你的脑袋!" "是是是!"高庆已清楚感觉到脖子上传来的疼痛感,他开始后悔不该上报东风夜放。"不许跟来,否则杀无赦!"高庆已没有了之前的气势。 惜夕寒见那个少年王城门方向而去,拔腿就要追。有人抓住她的肩膀,惜夕寒刚要发火,回头一看,却是她的兄长--惜残阳。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13) 安全出城,待到一个僻静之地。官野晨转动手中的刀便要杀高庆。高庆吓得双腿一软,当即跪在了地上,尿都湿透了裤子。梦逍遥不忍,拦住官野晨:"让他走吧!既然他信守诺言,我们也不能食言!" 官野晨很清楚像高庆这类人,一旦放虎归山,必定后患无穷。"我可没说过要放他!" "我说放他走!"梦逍遥有些生气了,她不会杀人也不会允许有人在她面前杀人。 官野晨有些恼火,他不想听命于梦逍遥,而且他曾经吃过这样的亏,所以他不想再犯同样的错误。"今天放了他,他日他一定会来报复你的!而且你无法想象他会用什么方式!" "小的不敢,不敢!"高庆浑身瑟瑟发抖。 "那是以后的事情!总之,今天有我在,我就不许你杀人!"梦逍遥坚定地说道。 官野晨垂下刀,就在梦逍遥以为他不会杀高庆时,官野晨快速而准确地削去高庆的右手拇指。高庆一声惨叫,晕了过去。 "你--"梦逍遥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归须凤忙拉住梦逍遥,安慰他道:"梦哥哥,别生气。你书童他做得没错,像高庆这种死有余辜的人,削去他一根拇指算是便宜他了。要是我,我一定把他大卸八块!"梦逍遥惊望着归须凤。 什么?又是书童?官野晨暴怒地说道:"我不是她的书童!"说完,顾自而行。 "好凶!"归须凤被官野晨这一吼,倒有点害怕。 "啊?这里就是你家?"归须凤看着屹立在河中心,被荷包围住一排雅致的竹屋,心里说不上是高兴还是失望。"怎么过去啊?"这河,少说也有十来丈宽。 梦逍遥从荷丛中拉出小船,示意归须凤和官野晨跳上去。 残霸宫,正厅里。 "以后没我的陪伴,不许再去落日城。"惜残阳道。 "为什么?"惜夕寒觉得委屈,整天被关在这如同鸟笼的古堡里,连个说知心话的朋友都没有,丫环下人因为惜残阳的喜怒无常而不敢与她这个大小姐做朋友。还好,她在幻苍崖上认识了梦紫灵,只有和梦紫灵在一起,心里的话才得以释放出来,算计着,离见面还有三天时间。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14) "阿九,好好看着小姐,如果小姐出了什么事,你该知道会有什么下场!"惜残阳只有这么一个妹妹,也是他现在唯一的亲人,所以,无论他对别人多么残暴,他也绝对会保护好惜夕寒。 阿九单膝跪在地上,低头领命:"属下誓死保护小姐!" "那,幻苍崖能去吗?"惜夕寒觉得其兄不是派人保护她而是在派人监视她。 惜残阳挥手遣退阿九,抚着惜夕寒头顶,爱怜地说道:"夕寒,你要谅解哥哥,你也知道,我为了守护父亲遗留下来的家业,结下了很多仇敌,现在又是非常时期,很多事情还没有处理好,你只有待在家里才是最安全的。等处理好所有事,你想要什么哥都答应你!" "真的吗?那,我要邀请紫灵来家里玩!"惜夕寒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 "紫灵?是男的还是女的?"言下之意,男的就免谈。惜残阳一向对陌生人敏感。 "跟我一样,是个女孩子。她很美很美,如同掉入凡间的仙子。如果你见了她一定会喜欢她的!"惜夕寒天真的想,如果紫灵能成为自己大嫂,她是很开心的。这样想着,之前的一切不愉快也就烟消云散了。 惜夕寒走后,惜残阳还在想惜夕寒口中的那个紫灵,忽听老管家楚河来报:"公子,闭孤姑娘来了。" "让她到我书房来。"惜残阳转身而入内堂。 "是。"楚河弯腰答道。 惜残阳刚在自己书房坐下,楚河带着闭孤燕到了,然后楚河自觉带上门退了出去。 闭孤燕,年龄二十有五,乃闭孤馆馆主,为人心狠手辣,杀人如麻。闭孤馆,杀手同盟会所,主营妓院、赌坊、黑店,由于闭孤燕本人相貌姣好,为男人眼中尤物,因此很多男人愿为她卖命,由此得名"黑店观音"。她和惜残阳,一个为财一个为权,天生绝配。两年前,两人曾联手打败当时的武林风云人物,号称"万狐灵邪"的邪云彻,之后,名声大作。 闭孤燕扭动着水蛇般的身体走到惜残阳面前,惜残阳一把将闭孤燕拉入怀中,闭孤燕顺势缠上惜残阳的脖子,勾起惜残阳的下巴,媚笑着将唇印了上去。 惜残阳从不拒绝闭孤燕的投怀送抱。在外,两人是生意合伙人;私下,两人身体上来往,是情人关系。 一番翻云覆雨的之后,闭孤燕靠在惜残阳胸间,纤纤食指滑过惜残阳的薄唇,柔声道:"阳,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 惜残阳看着闭孤燕,没有回答,而是倾身压住闭孤燕,再次吻住了她的唇。闭孤燕热情地回应着这个她深爱着的男人。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15) 高庆被他手下找到,并抬回皇城,上禀东风夜放。东风夜放派御医为高庆诊治,并对高庆承诺:"朕一定会给你报仇的!" 对于归须凤的出现,若水寒表现出不满。先是莫名出现在十里荷花的官野晨,现在是街上巧遇的归须凤,若水寒总是觉得有人在背后操作着这一切。更让他生气的是,梦逍遥从落日城回来之后,她和归须凤、官野晨的画像在落日城被贴得满大街都是。短短一天,一向乖巧听话的师妹竟成了通缉犯,这怎能不叫若水寒痛心。 官野晨不在意被通缉与否,只是有点气梦逍遥当初要他放高庆的错误之举。 荷花居茶室里,梦逍遥和归须凤面对而作。梦逍遥一边无精打采的泡着茶,一边对归须凤说:"小凤,我是不是做错了?那个高庆是皇城禁卫军统领,我们根本不应该跟他打,不然也不会落得被通缉的狼狈下场!" "不就是被通缉吗?有什么了不起!不要理会他就行了!东风夜放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六亲不认的败家子!他还好意思自封皇帝!不过是狗皇帝一个!"归须凤怒地一拍桌子,忿忿地说道,两只小手把拳头握得咯咯作响,她真恨不得立刻就杀了东风夜放。 "小凤,你--"看到归须凤眼里的无限恨意与杀气,梦逍遥很是吃惊,她从没见过这样的归须凤。 归须凤忽然松开紧绷的神经,起身走到梦逍遥身边坐下,握住梦逍遥的手,道:"我没事。梦哥哥,你可以抱我一下吗?" "呃?"梦逍遥有些为难,转念又想:反正大家都是女孩子,抱一下也无伤大雅。这样想也就应许了归须凤的请求。看到梦逍遥颔首,归须凤笑着先一步抱住梦逍遥。梦逍遥也如疼爱妹妹一样轻轻将归须凤拥住。 透过窗户,看到屋内的情景,若水寒恍然大悟:原来那个归须凤喜欢上了梦逍遥!可是怎么办呢?梦逍遥是梦紫灵,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女人怎么能跟女人谈恋爱呢? 待归须凤睡下后,梦逍遥回到自己房间,若水寒也来了。他质问着梦紫灵:"你刚才在茶室和那个姓归的在做什么?" "没做什么啊。"梦逍遥不知若水寒所说何意。 "归须凤来历不明,你最好不要和她交往过密!还有,在你的通缉还没撤销之前,你哪儿也不许去,老实待在荷花居!"若水寒说完,换上夜行服,消失在夜色中。 梦紫灵望着来去匆匆的若水寒离开的方向,轻叹了口气,在走廊上坐了下来。算来,和惜夕寒的三月期限将至,难道这次要失约了? 官野晨大步走到梦逍遥身边坐了下来,梦逍遥望着他,说:"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官野晨看着梦逍遥,沉思了片刻,方才开口:"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闻闻女叹息,问女何所思,问女何所忆,女亦无所思,女亦无所忆,……"官野晨对梦逍遥背诵着《木兰诗》。 梦逍遥不吭声,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她熟读圣贤书,知道官野晨所道诗意义所指。梦逍遥有些不高兴,她故作慵懒地伸了一下腰:"我困了。"说完,便要起身。 官野晨一把抓住梦逍遥的手臂,说:"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你和归须凤最好保持距离!" "你是师兄的说客吗?"梦逍遥生气地甩开官野晨的手。 "我不知道你师兄跟你说了什么,但无论如何,你师兄他是为你好!" "我不过问你的事,请你也别管我的事!"梦逍遥拂手而去。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16) 皇城东风夜放的寝宫内。 盗之圣站在东风夜放龙床一尺之远。东风夜放心惊胆颤,不知道对方此次的来意,好在他专门训练了一批死士,候在的寝宫外,随时听候差遣。 盗之圣道:"我想和你做笔交易:我帮你找回落日城城印,而你,撤销对他们的通缉!"说完,将梦逍遥、归须凤和官野晨的画像扔到东风夜放怀中。 东风夜放拿起画像,看后,笑道:"你和他们是什么关系?" "不该知道的就不要问,你照做就行,三天后我会给你想要的东西!"说完,盗之圣身形一闪,人即刻消失在东风夜放视线中。东风夜放想:难道他和画像上的这三个人是一伙的?他轻功如此高,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武林神话之一的盗之圣?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如果能收为己用,那么自己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想到这,东风夜放高声喊道:"来人!叫吴辽来见朕!"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一个黑影鬼鬼祟祟走出屋子,四下看了看,然后跳上屋顶,很快又回到地面回到屋内。 第二日,梦紫灵听见窗外淅淅沥沥,好像下雨了。翻身下床,推开窗户,荷叶上的水珠如一粒粒亮晶晶的珍珠,是那样的浑圆可爱,仿佛闻到远山的绿松的香味,面对这样的景色,梦紫灵有些醉了。 砰、砰、砰!随着三声有序的敲门声,传来归须凤愉悦的如脆铃的声音:"梦哥哥,你醒了没有?" 梦紫灵赶紧一边穿衣服,一边扎头发,一边答道:"马上就好。" "我可以进来吗?"归须凤一边说着,一边推开门。她端着一盆冷水,放在房里的洗脸架上,放入面巾打湿水,然后拧干,捧到梦逍遥面前。梦逍遥尴尬地接过面巾,说:"谢谢!" "为你效劳,我感到很荣幸!"归须凤晾好面巾,端着水走了出去。不到一会儿,又来了,不过手里多了一样东西--早餐。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17) 是夜,一匹八百里加急快马从城外冒雨而入,到达皇城,信使跃下马背,急奔入殿。 "皇上,八百里急奏!"内侍总管康达在东风夜放寝宫门外禀报。站定片刻,见里面并没回音,康达又报:"皇上,八百里急奏!" 东风夜放刚睡下,对康达的话充耳不闻。 竖日晨议,首相阮世青上奏东风夜放:"皇上,昨夜八百里急报:一直对我国虎视眈眈的天朝国得知皇上初登大宝,政基不稳,遂遣三十万大军进攻我国。现如今,边城西境已危在旦夕,奏请皇上即刻派兵支援,以保国土完整!"阮世青振振有词,句句在理,在朝大臣无不赞成。 阮世青是东风觉的结拜义兄,对落日城也是鞠躬尽瘁,为东风觉生前最为信任之人,东风夜放登上帝位也全靠阮世青,因此,东风夜放对阮世青也是极其信任。 "准!朕现任命你为兵马大元帅,领兵二十万前往西境征讨天朝国!即日起程!"东风夜放道。 "臣领命!"阮世青俯首谢恩。 书房内。落日城都统吴辽,对东风夜放道:"臣以为,皇上授权于阮世青甚为不妥。阮世青已身为首相,位高权重,现在又手握兵权,如果他一旦造反,势必对皇上您造成巨大威胁!"同辅东风觉,只因阮世青是东风觉结拜义兄,阮世青平步青云,自己却只得了个小小落日城都统,因此,吴辽时刻都想着搬倒阮世青。 东风夜放道:"阮世青乃朕父辈义兄,如若他有反心,早在朕称帝之前他就可以灭朕取而代之。朕相信他!况且,天朝国来犯,朝中无员可遣,阮世青身经百战,他是最佳人选!" 吴辽道:"皇上,防人之心不可无!" "朕知道了,你且退下吧!"东风夜放道。 "大人,收到线报,皇上丢失的玉玺出现在城郊三十里处一个叫做十里荷花的隐蔽地方。"吴辽的手下干将见吴辽从皇城走出,立刻上前禀报。吴辽毫不迟疑,立刻带队人马杀往十里荷花。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18)… 十里荷花。归须凤和梦逍遥划着小船来回于荷从中采着莲蓬。 "梦哥哥,今天你要亲自下厨给我做几道你最拿手的好菜!"归须凤斜头靠于梦逍遥的肩头,梦逍遥一边摇着船橹,一边回答:"好。" 吴辽率领人马感到十里荷花,满眼正香开放的荷花印入眼帘,吴辽也忍不住感叹:"好一个美妙的地方啊!"河宽十丈,长约十里,两岸青山环绕,河中青色荷叶白色、粉色荷花交错相间,美不胜收。 干将指着荷花居道:"大人,玉玺就藏在那座房子里!" "搜!"吴辽一声令下,这么一处美丽的地方,如果能占为己有,再转送给东风夜放,该是件不错的事。 干将为难地说:"可是,这河岸距河心房子太远,又没有船,难不成游过去?"吴辽想:这河道宽,无船且又没有落脚点,就算是自己也是无法到达的!正想着该如何过河时,听见手下干将喊道:"看!荷丛里有艘小船!" 梦逍遥立于荷丛中,干将指着梦逍遥高声喊道:"你,把船划过来!" "凭什么?有本事自己过来取啊!"归须凤讨厌干将的狗仗人势。她双手抱于胸前,一副不将吴辽等人放在眼里的姿态。 干将被归须凤的话给激怒了,急于立功的他,欲飞到小船上去教训教训归须凤,可到了半途,就被腾空而起的归须凤给踢落河中,喝了一肚子河水,还压倒一片的荷花。 梦逍遥心疼她的荷花,拉住归须凤,对吴辽说:"自古民不与官斗,敢问众位官爷,小民犯了何事,需要众位劳师动众?" 干将狼狈游回岸上,对归须凤恨得牙痒痒。 吴辽道:"本官奉命来取圣上玉玺!" 梦逍遥道:"小民只是一家普通渔户,何来玉玺之说?还望大人不要信口雌黄!" 干将低声提醒道:"那个小丫头可是前些日子通缉的那个小贼!" 吴辽当然知道,只是东风夜放已经下令让他撤回所有的通缉令。吴辽道:"在下只是奉命行事,如果公子再三阻挠的话,在下也只能认为公子是做贼心虚!" 归须凤高声道:"废话少说!你要来搜也可以,只要你们有本事过得来!" "还不快去找船!"干将喝令其他人。 "小凤,你--" "放心吧梦哥哥,不会有事的。" "不可!荷花居乃清雅之地,怎可让这些人随便来搜?"梦逍遥很清楚,如果是若水寒惹的事,又或者是归须凤真的去皇城盗走了玉玺,无论是哪种,都不能让吴辽来搜! "可是,你不让他们来搜,会更麻烦呢!"归须凤脸上略显担忧之色。 "小凤,你跟我说实话,东风夜放的玉玺是不是你盗走的?" "我拿走的是他的城印,不是玉玺!"归须凤一时口快,说出了她确实有去过皇城偷过东西。话一说完,归须凤如同做错事的小孩子,不敢直视梦逍遥的眼睛。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19) 梦逍遥抓起归须凤的手臂,两人回到荷花居。 官野晨听见吵闹声,从屋里走了出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吴辽调来弓弩手,在干将的建议下,他们在箭头上绑上燃烧的火种,吴辽下令火烧荷花居。 梦逍遥怒地腾空而起,接住部分火箭,回掷向那些弓弩手,弓弩手应声倒下。其他没能接住的火箭眼看就要射中竹屋,这时候,天空中一道人影闪过,快要射中竹屋的火箭咻咻地改变了方向,只听得惨叫声连连。 "回去告诉东风夜放,如若他再犯十里荷花,小心他身首异处!"若水寒立于屋顶冷声说道。好在他及时赶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吴辽吓得连滚带爬,带着他的残兵败将仓惶而逃。 "你没事吧?"回到地面,若水寒最关心的还是梦紫灵。梦紫灵生气的反问道:"能没事吗?荷花居变成这样,请你告诉我,是谁的错?" "你认为是我引他们来的?"若水寒也恼火,他就不应该相信东风夜放。 "我想不到别的可能。"梦紫灵道。 若水寒也怒了,他看着一旁的归须凤和官野晨,道:"你宁肯相信外人也不肯相信我?" "我只相信事实!" "事实?就算你看到的也未必是事实!" 梦紫灵转身回屋,她不想再继续和若水寒争吵,最近他们总是朝叫,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以前他们的感情很好的! 官野晨看得出梦紫灵很烦恼,若水寒也很生气。站在走廊的尽头,官野晨望着远山,他想:或许是因为他的出现,使得原本要好的两兄妹之间的感情出现了裂缝,或许他应该离开。 "在想什么呢?"归须凤突然地出现打断了官野晨的思路。官野晨不高兴,他不喜欢他思考的时候有人打扰。"你和梦哥哥怎么认识的?"归须凤明知道官野晨不高兴,还要追问官野晨问题,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官野晨转身离开。"哎——"归须凤一把抓住官野晨的手腕,"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说一句你会死啊!" 第2卷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20) "什么?你要娶闭孤燕?哥,你没事吧?那个闭孤燕不是个好人,再说,你娶她,紫灵怎么办?我希望紫灵做我嫂子!" 残霸宫里,惜夕寒听惜残阳说要娶闭孤燕,大加反对。 而刚好,闭孤燕来找惜残阳,听见了惜夕寒的话,心里遂起杀念。 "紫灵?你老说紫灵,可我到现在还没见过她。"惜残阳也开始对惜夕寒口中的紫灵感兴趣起来。 "你一定会喜欢她的,我一会儿就去给她写信约她来幻苍崖,到时我邀请她来家里,你们就可以见面了。但是哥,你不要和闭孤燕结婚好不好?我不喜欢她!" 惜残阳沉思片刻,说:"这件事以后再说。" 闭孤燕听后,转身离开。 十里荷花。梦紫灵收到惜夕寒的信,决定第二天就去赴约。 "兄弟,你可以帮我个忙吗?"若水寒找上官野晨。 闭孤燕回到闭孤馆,立刻召来馆内高手被称为"无情无义"的刀无恨。闭孤燕将惜夕寒的画像扔给刀无恨,说:"她明天会上幻苍崖!"说完,扔给刀无恨一叠银票,拂袖而去。 刀无恨,年龄二十有五,孤儿,惯使刀,他冷血无情,认钱不认人,杀人如游戏,因此被人称为"无情无义",乃闭孤馆三大高手之一。 打开画像,看了很久,方才折好放入怀里。 梦紫灵找了个借口,避开归须凤,独上幻苍崖。 寻不见梦逍遥的归须凤,又怎能坐得住呢? 归须凤不知道梦逍遥去了何处,就游荡在落日城大街上,炯炯有神的双目四处搜寻着目标。一个身着白色绸装的男子进入归须凤的视线,归须凤得意一笑,搓搓双手,准备大显身手。 男人四下张望着,他眼里的疑惑与新鲜,看得出不是本地人。男人年龄不过二十几岁,皮肤白皙,有着一张阳光俊秀的娃娃脸。归须凤趁男人在张望别处时,轻轻与他擦肩而过。归须凤正得意自己得手时,手却被人抓住了。 "你在摸哪里啊?"抓住归须凤的正是她的目标。 归须凤暗叫不好:该不会遇到同行了吧?"喂,放手!再不放我喊人了!"还是走为上策。 男子在腰上摸索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但对着归须凤他却气势十足:"我是警察,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将成为呈堂证供!" "井茶?这是个什么茶?没听说过!啊,难道是龙井茶?" "什么龙井茶,我是专门抓你这种小偷的警察!"这个男人正是当初想要抓官野晨的刑警队长天玄,可是因为残余的犯罪分子扔出一颗高质量定时炸弹,让他来到一个异时空,并且附身在一个帝王之家的皇子身上,真是说有多离奇就有多离奇。他延续着即将死去的皇子的生命,成为一个古人。 "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啊!我可是一等一的良民!" "良民?"天玄抓起归须凤紧握的右手,掰开,指着掌中的稀世血玉,说:"良民还摸别人腰包?"天玄抓过血玉。那块玉应该是属于皇子的。 "什么啊,我看它要掉地上了,帮你一把也有错?"归须凤继续狡辩着。 "殿下,发生什么事了?"天玄的身后跑来几名身强力壮的男子,这几名男子都是天玄新身份的随从。 天玄将归须凤推到随从面前,说:"送她去警察局!"职业习惯。随从当机在原地,愣神着。"听不懂啊!"天玄厉声喝道。 "殿下,您刚说的那什么井茶局是什么?"随从战战兢兢地反问天玄。 天玄猛一拍脑门:这是古代,这这些古人怎么会知道警察局呢?"就是官府!" 归须凤趁天玄他们不注意,挣开天玄的手,飞快的往人多的地方跑去。 "殿下,她跑了,追吗?"随从千名问道。 天玄道:"算了。"在这个时空里,他已不再是警察,他是天朝国太子。身份转换太快,让天玄还不能适应。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21) 惜夕寒早早的上幻苍崖等着梦紫灵的到来。 "等人吗?"刀无恨突然地出现在惜夕寒面前,把惜夕寒吓了一大跳。把刀无恨上下打量一番,惜夕寒问:"你是谁?"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因为你很快就会到另一个世界去!"刀无恨面无表情。 惜夕寒感觉到刀无恨身上的杀气,不由后退了几步。 "夕寒。"梦紫灵及时出现。 刀无恨回过头,美丽绝伦的梦紫灵让刀无恨心里一震,紧握刀鞘,凭他的身手,他随时可以同时解决掉眼前的这两个美丽的手无寸铁的女孩子。刀无恨犹豫着,他从来不杀手无寸铁之人,尤其是女人。 "他是谁?"梦紫灵看着刀无恨问惜夕寒。这个男人,从她见他第一眼起,她就被一股强势浓烈的杀气笼罩着。梦紫灵走到惜夕寒身边,以便保护惜夕寒。 "你长得这么漂亮,我真舍不得杀你!"刀无恨话说间,刀已缓缓出鞘。 "小心!"一道浑厚的男性嗓音,一块小石头准确得击中刀无恨把刀的手的手腕,致使刀掉落于手并插在了地上。"你没事吧?"官野晨快步跑到梦紫灵的面前,询问。 对于官野晨的意外出现,梦紫灵始料未及,咬着嘴唇,心里遭透了:她不希望官野晨知晓她是女儿身的身份。 刀无恨护着手腕,看着官野晨,惊道:"你还没死?" 官野晨正视刀无恨,冰冷的表情,冷漠的双眼,还有身上一股杀手特有的气质,官野晨知道,眼前这个人和自己曾经的身份一样,是个杀手。而对方的言语之中,明显认识自己,真是太奇怪了,他来自二十一世纪,在这个科技落后的古代竟然有人会认得他?"你是谁?"官野晨问。 刀无恨冷笑一声:"哼!既然天不亡你,那么今日我们就一决胜负!"说完,刀无恨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速度拔起地上的刀,快速的挥向官野晨。官野晨身手敏捷的避开刀无恨长刀的攻击,然后连续几个漂亮的高难度的后空翻躲避开刀无恨的连续攻击,且成功的引开刀无恨的攻击对象。 "他又是谁呀?"惜夕寒问。 "他……"梦紫灵抿着嘴,说不出口,因为她不知道他的名字。 刀无恨一招"腾蛟起凤",刀法精湛。官野晨只能避而不敢接招,刀无恨的刀离他鼻梁只有半毫米的距离前划过,直感觉"风头如割,面如刀!"刀无恨飞起一脚,正中官野晨胸口,然后官野晨惯性地往后坠倒在地。刀无恨持刀跟上就要刺官野晨胸膛。 一旁的梦紫灵见状,来不及多想,一式"逶迤过千城",飞至官野晨与刀无恨之间,抬脚一招"泉脚挂绝青袅袅",踢开刀无恨手中的长刀。刀无恨后退几步,仍保持御敌状态,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梦紫灵没有理会刀无恨,而是转身扶起官野晨,问:"你没事吧?"官野晨觉得丢脸,本来是受若水寒的托来保护梦紫灵,现在却反要梦紫灵救他。官野晨尴尬地摇摇头。 惜夕寒跑到梦紫灵身边,指着刀无恨问:"你为什么要杀我?我既不认识你,也没得罪过你!" "不是他要杀你,是给他钱的那个人要杀你!"官野晨道。 刀无恨站直身体,道:"官野晨,听你口气你是不是打算再回闭孤馆了?"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官野晨甚是意外。难道这个时空里有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连名字都一样的人? 刀无恨冷笑道几声,道:"大名鼎鼎的闭孤第一高手官野晨有谁会不认识呢?但只是他们认为你是第一高手,我可从来不这么认为!"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22) 闭孤第一高手?梦紫灵盯着官野晨,她知道落日城里有个闭孤馆。一听到闭孤二字,惜夕寒就联想到闭孤燕,她曾听惜残阳说过,闭孤燕是闭孤馆的老板,他们经营很广。 原来那个有着和他一样容貌名字的人是杀手界第一高手,官野晨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刀无恨收起刀,对梦紫灵道:"姑娘真是好身手!改日再来领教!"说完就要走。 官野晨拦住要走的刀无恨,说:"可以告诉我,是谁要杀我吗?"就当是在演戏,官野晨决定把这个角色演好。 "这个问题,我建议你还是去问馆主的好。"刀无恨道。 "谁是馆主?" "你……"刀无恨冷笑着,围着官野晨而转,说:"看来你是失忆了。那我就告诉你吧,要杀你的人是馆主闭孤燕!" "为什么?" "因为你知道的东西太多了!更主要的是,你杀了太多的人,有太多的仇人,馆主迫不得已痛下杀手!所以趁你出任务回来毫无防备之心时,派穆青他们来杀你。众所周知,穆青和星华是偷袭高手,再加上飘红影的’胭脂泪’,本来你应该是必死无疑的,可上天竟然让你存活了下来!不过我猜想应该是飘红影下的药量太少,因为她喜欢你。所以她不忍下杀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但如果知道你没死,我不知道馆主会不会放过她?我很期待接下来会发生的好戏!"刀无恨一副看好戏的姿态,官野晨虽然觉得很莫名其妙,但听得刀无恨口中的那个"飘红影"为救"他"而将遭闭孤燕迫害,心有不忍。曾几何时,他也会有恻隐之心? "带我去闭孤馆!"官野晨道。 "你想去送死?"刀无恨反问道。 "这不是你期望的吗?" "我不希望你死在别人手中!你的性命必须由我结束!"刀无恨一直不服气官野晨排在他之前。 "要他性命得经过我的同意!"梦紫灵突然道。 刀无恨和官野晨同时看向梦紫灵。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23) 闭孤馆闭孤燕的卧室内。惜残阳和闭孤燕面对而坐。惜残阳端起一杯浓茶轻啜一口,然后开口道:"东风吹尘有下落了吗?" "还在搜寻之中,应该快了。阳,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闭孤燕贴上惜残阳胸膛间,手指游走在惜残阳的脸上。 "今天找你是谈公事,不论私事!"惜残阳想要推开妖娆的闭孤燕。可闭孤燕并不打算就此罢手,手继续在惜残阳身体上游走,"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现在对我来说,什么事都不重要,你是最重要的!" 惜残阳受不了闭孤燕的再三挑逗,干脆将闭孤燕横抱起。惜残阳俯身压住闭孤燕,两人的鼻尖碰触在一起,惜残阳沙着嗓音道:"等我称霸武林那一天,我就娶你过门!这是我对你的承诺!你可以等吗?" "好!我会记住你今天对我说过的每一个字,如果有一天你忘记了你的承诺,我会帮你忆起来的!"闭孤燕环上惜残阳的脖子,惜残阳埋下头,亲吻着闭孤燕。 刀无恨依言带失忆的官野晨来到闭孤馆。闭孤馆是一座傍山而建的环形砖砌三层房子,从外而看,就像一个沉睡中的巨型蜗牛似的。 "这座房子是谁设计的?还蛮有创意的!"官野晨轻笑道。 "天机门第二十八任门主皇甫江,不过已经死了二十八年了。"刀无恨道。 "这么说,这座房子已经有二十八年的时间了?"官野晨道。 "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刀无恨问。 "除了我自己的名字,对过去的一切我都不记得了。"官野晨打算以新的身份重新活一次。 第一次来闭孤馆的梦紫灵,早听人们谈起过闭孤馆,也知道闭孤馆所干的是什么勾当,所以一开始就没有任何好感。听得刀无恨说官野晨是闭孤馆第一高手,之前的好感仿佛一下子烟消云散。可既然开了口要保护官野晨,也不好临阵退缩,也只有让惜夕寒先行回家,自己则硬着头皮而来。 "小姐,刀无恨回来了,他带回来两个人。"闭孤燕的贴身侍婢解晶在闭孤燕寝室外候着。 "谁?"闭孤燕懒散回道。 "官野晨!还有个女人!"解晶如实回答。 "官野晨?"闭孤燕腾地翻身坐起。"怎么了?"惜残阳环住闭孤燕的腰,双唇在闭孤燕的颈项间磨蹭着。闭孤燕转身面对惜残阳,道:"两个月前我派他去杀花布晖,任务成功后,我又派穆青和星华暗杀他,穆青和星华是绝对不可能背叛我的,唯一可能的就是官野晨遇到高人相助!" "他可是闭孤第一高手呢,你为什么要杀他?"惜残阳问。 "官野晨是天朝国人,杀他不是我的本意,是有人出高价要我杀他!"闭孤燕道。 "谁?"其实惜残阳并不知道官野晨是哪国人,对他来说,哪国人都无所谓。"眼下,落日城和天朝国正在开战,难道官野晨是天朝国派来落日城的奸细?" 闭孤燕来不及多想,迅速扯来衣服穿戴好,她对惜残阳道:"我先去看看,你呢?" 惜残阳也穿好衣服,跟着闭孤燕下楼,去见那个大难不死的"别国奸细"官野晨。 刀无恨将官野晨和梦紫灵带到会客大厅。对陌生的环境,两个人都四下观察、打量着。当闭孤燕和惜残阳从内室走出来时,正好对上官野晨和梦紫灵的视线。 看到梦紫灵,惜残阳不由倒抽口冷气:世上竟有如此美丽惊艳的女人!真的很像掉入凡间的仙子。闭孤燕不满惜残阳看梦紫灵的眼神,她很嫉妒、很愤怒,却不得不保持不变的神情,"怎么现在才回来?"闭孤燕装作若无其事的问。 "他失去了过去所有的记忆!"刀无恨道。 "噢?是吗?"闭孤燕对官野晨失忆的事保持怀疑态度,她走到官野晨跟前,盯着官野晨的双眼,道:"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24) "他只是失去记忆又不是变成白痴!"刀无恨面无表情。 "你为什么要叫他杀夕寒?"梦紫灵质问闭孤燕。 夕寒?惜残阳心里一惊:莫不是惜夕寒? 闭孤燕怕惜残阳知道她要杀惜夕寒,遂对刀无恨使了个颜色,示意他先退下。刀无恨抱刀准备离开,惜残阳厉声喝道:"站住!"刀无恨站定脚步,却没有回头。惜残阳道:"那个叫夕寒的,你应该没有杀掉他吧?" 闭孤燕嗔视刀无恨,这么多年来,刀无恨第一次没有完成她交给他的任务。不过,也幸好他没有完成,不然惜残阳以后也一定会查到她头上来。 梦紫灵觉得惜残阳和惜夕寒长得很像,她打量着惜残阳:身长约八尺,幽深黑暗的双目,刚毅的面部线条,眉宇间透着一股强者之霸气。 "看够了没有?"惜残阳发现了梦紫灵在看他,其实他是不生气的。 梦紫灵收回视线,听见官野晨说:"对于你们过去的事我不想知道,所以也请你从今以后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我只想过普通人的日子。"很明显,这句话是说给闭孤燕听的。说完,官野晨抓起梦紫灵的手就往外走。 闭孤燕没有阻拦,而是看着官野晨离开。 "官野晨,你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吗?"出了闭孤馆,梦紫灵问官野晨。和这个男人相处一个来月,现在她才知道他的名字,真是有点可笑。 "什么?"虽然已经出了闭孤馆,但官野晨仍然没有放开梦紫灵的手。 "你只想过普通人的日子,是真心话吗?" "生命诚可贵!我只是想重新活一次,为自己活一次!"杀手这个包袱真是太沉重了。这个包袱让他失去了亲人,失去了朋友,失去了爱人,失去了人生,既然上帝让他再活一次,他只想甩掉杀手这个包袱,好好的为自己活一次。 "有觉悟!那么,我们做朋友吧?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梦紫灵举起他们紧握在一起的手,对未来无限期待。 官野晨轻轻笑道:"好啊!" "官大哥--……" 梦紫灵和官野晨走在街上,忽然听得背后有人在叫官野晨,梦紫灵推了推官野晨,道:"好像有人叫你!" 官野晨停下脚步,回头四周望了望,说:"你是不是听错了?" "官大哥。"官野晨的话音刚落,面前忽然就出现一位身着红色衣服的冷艳女子。女子见到官野晨,脸上是说不出的高兴,她激动得一把将官野晨抱住,嘴里还说:"官大哥,原来你真的还活着,我真是太高兴了!" 陌生女子的大胆举动,梦紫灵想:她应该是官野晨以前认识的。官野晨推开女子,说:"小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飘红影愣了一下,然后道:"我是红影啊,你不认得我了?"说完,神情失落、伤感。 飘红影,闭孤三大高手排列第三,惯使毒,其中以"胭脂泪"最为出色有名。 "红影?飘红影?你是飘红影?"官野晨道。 梦紫灵站在一旁,双手抱胸,看着两个久别重逢的朋友交谈,心里没来由的不舒服。 "你终于记起我来了,刀无恨说你失忆了,不过不重要,只要你还记得我。"飘红影的眼眶微微红了起来。 这话很明显,飘红影喜欢官野晨。官野晨明白的,但他不知道以前的"他"和飘红影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只好说:"最近还好吗?" "恩。"飘红影用力点头,然后道:"只是很担心你、很想你,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其实我应该谢谢你才对!要不是你手下留情,或许我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还有,以后我都不会回闭孤馆了。" "你要退出闭孤馆?" 官野晨点点头。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25) 话说天朝国来犯落日帝国的西境城,东风夜放派首相阮世青前往西境讨伐天朝国。 阮世青到达西境城,城内百姓纷乱,见救军赶至,阮世青又向百姓许诺:决不让敌国犯我子民!不杀退敌军誓不返京!阮世青的话激起了将士的斗志,也点燃了西境百姓的激情,他们誓与西境共存亡! 暗夜,天朝国将军营帐内,将军连云辉赫安坐帐内将军之座。双手放于案桌上,脸带笑容。连云辉赫,年四十有五,天朝国的不败战神。他的左边站着他的儿子——连云星。连云星面无表情,身为天朝国军副将,他的任务有二:其一,协助父亲,其二,保护父亲。 连云父子的面前站立着一个带着银色铁质面具的男人。即便男人戴着面具,依然能从其气质上断定此人非一般人! “我可以将阮世青的头颅提来,但我有个条件!”面具男人的声音冷得令人发抖,听他的声音,年龄不会超过三十岁。 毫无人性的语气让连云星也自叹不如。连云辉赫道:“只要能打败叛军,你的一切条件本帅都答应!” “赤壁火焰!我的条件就是赤壁火焰!”面具男人道。 连云星看着父亲,心道:他们此行的目的就为赤壁火焰,这是天朝国国主指名要得到的东西!而这小子居然以赤壁火焰为条件!当初他们出征之时可是向国主立了军令状的!连云辉赫明白儿子担心之处,遂道:“我想你应该知道天朝国和落日城之仗的原由。所以,除了赤壁火焰,其他任何要求本帅一定答应你!” “哼!”男子冷哼一声,双手背于身后,道:“好!我也不为难你,既然不能给我赤壁火焰,那么就给我落日城吧!” “你想做落日城城主?”连云星道。 “有何不可?你们要财我要权互不相干!”男子冷道。 “这个我不能做主,不过本帅可以答应你,在本帅攻下落日城后,定会向国主奏请推举你为落日城主,如何?” 面具男人冷笑一声,转身离去。 连云星道:“爹,这人可信得过?” 连云辉赫拿出军事地图,摊开,手抚上,道:“这叫相互利用,与信任无关!” 连云星领悟地点点头:“孩儿明白了! 西境阮世青大营中。一戴着黑色面具男人来到阮世青大营。对面具男人的突然到来,阮世青的部下以为是刺客,他们将面具男人团团围住。 “阮相都是这样接待客人的?”面具男人并不心慌,也不胆颤。 “是谁派你来的?而你又是谁?”阮世青的副将川半月用刀指着面具男人问。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场仗你们想不想胜?”男人说道。 “那你至少得让我们知道你是谁吧?”阮世青发话了。 “总之是友非敌!” 阮世青盯着面具男人,沉思着。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26)… 落日城。天玄整日游走在落日城中,其实他也不知道他在期望着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身边保护他的宫廷护卫军统领萧克君再三的劝阻天玄,希望他能回天朝国。毕竟两国正在交战,如果天玄被抓,势必对天朝国造成极大的威胁。 身为天朝国太子的天玄不得不考虑到本国的利害关系。虽然以前的他是警察,可现在他是关乎一个国家社稷的未来。天玄决定听从萧克君的建议,回天朝国。 天朝国太子游历于落日城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传到东风夜放耳里。东风夜放正犹豫不决时,吴辽向东风夜放吹耳边风:“陛下,您得立刻下旨捉拿天朝国太子,如果敌国太子在我们手上,还怕他们不听我们的?” 东风夜放点头应许。 “公子,消息走漏了,东风夜放要抓您!现在落日城的所有城门都封锁了。该如何是好?”萧克君探得消息急回客栈禀报天玄。 天玄并不惊慌,他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轻啜一口,道:“既然他要抓我,不如我们反客为主!” “公子的意思是?”萧克君不解。 “两国为何交战?”天玄问。 萧克君答:“落日城原本隶属天朝国,后拥兵独立,乃叛变,天朝国攻打落日城,实乃恢复疆土!” 天玄冷笑一声,好一个恢复疆土,全是幌子,口口声声为国为民,却全是为了掩饰侵略者的野心,遭殃的永远是两国的百姓。自古战争,得利的不会是百姓,受累的却一定是百姓。更何况,天朝国和落日城之战,全是为了要夺取落日城的地下金城。 “属下说的不对?”萧克君见天玄不说话,以为天玄不赞同他说的话。 天玄道:“我们要做的就是平息这场战争!” “怎么平息?除非东风夜放肯臣服于我国!” “你们不是号称大内高手吗?那么就陪我去一趟东宫城,见一见那个东风夜放吧!” “万万不可!殿下乃天朝国太子,乃天朝国的未来,切不可随意犯险!殿下若有什么不测,属下等罪不可恕!还望殿下三思!”萧克君说着便朝天玄跪了下去,其他七个人也跟着下跪。 “我只是以使者的身份去见东风夜放而已,不是太子!全都给我起来!”天玄放下茶杯,对萧克君他们很无奈,他们动不动就是下跪,天玄把萧克君当朋友,朋友怎能总是跪在朋友面前呢? “我有办法让你们的公子全身而退!” 一道陌生的声音穿入天玄等人的耳内,天玄看着来人:约一米六五左右的身高,略瘦,年纪不大,却长着可爱的小八字胡,头发高束,白净的脸,水灵的双眼炯炯有神。那双眼睛,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萧克君等人立刻跳起来护主,以为对方是刺客,指着八字胡问:“来者何人?又是如何进得来?” 八字胡眨巴眨巴眼,耸耸肩,道:“门没锁,这样,轻轻一推,就开了!”说话间,双手还不忘做了个推门的动作。见对方没反应,八字胡又道:“不信啊?我可以出去,然后再敲门进来,总可以了吧?”调皮的双眼和有趣的语言让天玄一下子想起了那日在大街上遇见的那个女贼。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27) 没错,八字胡就是归须凤假扮的,那日在大街上撞见天玄,她便知道天玄的身份,此后她没再回荷花居,而是一直跟踪着天玄。 “不用了,来者是客,请坐!”天玄笑着说道,没想到这个女贼竟然还敢出现在他的面前。 归须凤指指天玄,哈哈笑着:“还是主人有礼貌,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完,如男人般大刺刺坐下,白净的手指不住地敲打着扶手:怎么还不上茶呢?真没礼貌! 天玄道:“给这位小……小兄弟倒杯茶!” 归须凤笑了,太子就是不一样,一点就通。 萧克君的手下周宇端着茶至归须凤面前,归须凤揭开盖,嗅了嗅,抬眼问:“这茶你没下毒吧?” 周宇气鼓鼓地瞪了归须凤一眼,低声道:“没胆就别喝!”说完,退至萧克君身旁。归须凤依然只是笑。 “请问小兄弟高姓大名啊?”天玄笑问。 “好说好说,叫我归去来就行。”归须凤也不是头一天闯江湖,和久居深宫的太子比起来,她的阅历要高许多。 你以为是唱歌啊!天玄依然笑:“那么归兄到此有何贵干啊?” “说到重点了。我可以以使者的身份替你去见东风夜放!你则可以趁此机会安全离开落日城,如何?”归须凤道。 “你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帮我吧,还是说说你的条件吧!”天玄也不傻,既然已识穿对方的身份,也就知道对方一定有目的。 归须凤点点头,笑道:“不愧是太子,够爽快!” ****** 荷花居内。梦逍遥背手踱步来回于走廊上,想着消失多日的归须凤到底去向何处?是否安全? 正想着,归须凤从船上跳上走廊,并对梦逍遥扮了个鬼脸。梦逍遥上前拥住归须凤:“你这几天上哪儿去了?担心死我了。” 听着梦逍遥关切的话,归须凤心里很感动。“梦哥哥,你这样担心我,是否说明你也喜欢我呢?” “我当然喜欢你啊。”梦逍遥搞错了归须凤口中的那个“喜欢”之意,她喜欢归须凤是单纯的喜欢,没有任何杂质。 揉了揉微湿的眼睛,归须凤说:“梦哥哥,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恩?你说。”梦逍遥是乐于助人的。 归须凤给梦逍遥贴上假胡须,以使者侍卫的身份随归须凤去了东宫城。天玄再三要求,也化装成侍卫跟在其中。进入东宫城时,归须凤并不心惊,相反还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一副胜券在握的笑意。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28)… 东宫城。东风夜放听人来报,天朝国的使者竟要面见他!现在两国正在交战,莫不是来求和?东风夜放这样想。 大殿之上,东风夜放尽显东道主之礼,“给使者看坐!” 归须凤面向东风夜放抱拳:“多谢国主!”归须凤坐下,天玄、梦逍遥还有萧克君等人则分列其左右。 东风夜放道:“还未请教使者大人尊姓大名?” “在下归去来!”归须凤抿嘴一笑。 “归大人,眼下你我两国正在交战,你的到来,是何用意?难道是来求和?”东风夜放道。 “在下是来接本国玄太子的!东风国主若肯归还本国太子,天朝国可以下令后撤西境三十里如何?”归须凤的话让萧克君心里一惊:这小子该不会出卖他们吧? “看来对方误以为我们抓了玄太子,国主不如将错就错!”都统吴辽在东风夜放耳边低语。 “三十里就想换回玄太子?你们的玄太子未免也太廉价了吧?”吴辽道。 “你想怎样?”归须凤道。 东风夜放冷笑一声,吴辽高声道:“来人!”早就埋伏好的禁卫军立刻从大殿两侧涌出,侍卫们全都手持弓弩将归须凤等人团团围住。归须凤冷道:“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正愁找不到玄太子,没想到你们却自动送上门来!如果不想成箭靶,就束手就擒吧!”吴辽嘴角满是得意之笑。 萧克君与天玄背对背,低声说:“殿下,我掩护你,你冲出去!” “你怎么行?要走一块走!”天玄不同意。 “殿下,别忘了你身负天朝国未来,你不可以有任何闪失!”萧克君说完,就要大开杀戒。天玄抓住他:“不要做无谓的牺牲。”萧克君看着天玄,不语。 梦逍遥暗自运功于掌,准备突围。归须凤一把捉住她的手,对她摇摇头,道:“保存实力。” “拿下他们!”吴辽下令道。 无可奈何,一行人成了东风夜放的阶下囚。 待梦逍遥等人被带下去后,东风夜放对吴辽道:“你早做好了准备?” “没错!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国主您就放心吧!”吴辽紧握拳头。东风夜放不得不对吴辽刮目相看。 “义父,请不要伤害梦哥哥。他是好人!”都统府书房里,恢复女装的归须凤面对着伏在书桌上的一老者。老者抬起头,竟是一张陌生的脸,这张陌生的脸颊上有道触目惊心的刀疤,从额头上一直斜下至嘴角。 老人三十年前曾是叱咤武林的风云人物鬼影。却在名声大操之时突然退隐江湖,从此便销声匿迹。 “我真是没想到,传说中的逍遥子竟如此年轻。小凤,你眼光不错!”鬼影浅浅一笑。 “那义父您的意思是不会伤害梦哥哥了?”归须凤急切的想要得到鬼影的承诺,毕竟是她欺骗了梦逍遥。 鬼影笑着点点头:“当然不会。如果你真喜欢他,我可以成全你,让你们结为夫妻!” “谢义父成全!”归须凤立刻向鬼影单膝跪下去。鬼影站起身,来到归须凤面前,怜爱地扶起归须凤,说:“义父可以让你实现你的心愿,但你也别忘了自己的使命!” “是!小凤定然不会忘记自己的使命,请义父放心!”归须凤点头。 “好。”鬼影点点,一拂袖,已然换了一张脸,却是落日城都统吴辽的脸。 “梦哥哥。”顶着一头蓬松的头发,脸颊上有少数的伤痕,归须凤见到了日思夜想的梦逍遥。梦逍遥和天玄都是单独的特制的牢房里,铜墙铁壁,只是头顶上零星的几个孔眼射出几丝光线。 一见到梦逍遥,归须凤就扑到梦逍遥的怀里,梦逍遥将她抱住,像疼爱妹妹一般怜惜地问:“他们打你了?” 归须凤摇摇头,又点点头,说:“那个吴辽实在太厉害了,他竟一眼就认出了我的女儿身份。” 梦逍遥心里一惊:那么她的身份呢?不知道那个吴辽有没有认出她的真实身份? “梦哥哥,你带我出去吧。”归须凤抓着梦逍遥的手,她是那样急切,忽然间,她真的想抛开一切,然后和梦逍遥远走高飞。 “小凤。你怎么了?他们是不是欺负你了了?”梦逍遥道。 “梦哥哥,如果有人欺负了我,你会帮我吗?” “当然,我一直把你当我亲妹妹看待,妹妹受了欺负,当姐……呃当哥哥的当然义不容辞要保护妹妹啊。” “妹妹?”归须凤愣住了,“你只是把我当成妹妹来对待?” “怎么?”梦逍遥心里开始明白,她和归须凤都是女人,女人和女人是不可能发生超越友情之外的感情。可问题是,归须凤并不知道梦逍遥是个女人。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归须凤失落地松开梦逍遥的手臂,双眼有些湿润,这是她第一次想付出感情,却即将要终止。“可是我一直很喜欢你的,不是兄妹的那种喜欢,是想永远和你在一起的那种喜欢。” “小凤,我们只能做朋友,你以后会明白的。如果你想离开这里,我可以带你出去。”之前有听说天朝国和落日城正在交战,虽然知晓百姓遭受战乱之苦,但梦逍遥没打算过问国家战争,也不想参与武林纷争,只想和师兄过些平淡的生活。 归须凤用力吸了吸鼻子,说:“好吧,梦哥哥,你可不可最后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你先答应我。” 梦逍遥想应该是很棘手的事吧,但看在归须凤哭泣的双眼的份上,梦逍遥点点头:“我答应你。你说,什么事?” “我想落日金城的传说你应该听说过吧?”归须凤看着梦逍遥。 说真的,梦逍遥常年居住在十里荷花,虽然十里荷花不是什么深山老林,却也离繁华的落日城有一段长长的距离,外面的事多半是从认识夕寒后开始听说。而对于落日金城,只是很早以前听师兄说起过,但不是很清楚。 “这个传说让百姓们在自家挖地三尺,让别国他城不断的攻打落日城,终于在三十年前被一个叫做东风觉的武林莽夫用卑劣的计谋给占领下来。可是,即便他占领了落日城,却还是不能打开传说中的那座地下金城。但是他却得到了一颗上古神器——赤壁火焰。赤壁火焰是落日城的象征之物,被上古诅咒的落日城永远看不见日出,都是因为那座地下金城。” “你想告诉我什么?” “几个月前,赤壁火焰突然失踪了。赤壁火焰的失踪意味着武林必将引起轩然大波,与此同时,天朝国也派重兵攻打落日城的边境之城西境。西境现在危在旦夕,可赤壁火焰依然了无音讯,而自古赤壁火焰和落日城是并存的,如今,赤壁火焰消失,意味着落日城也将覆灭。身为落日国的百姓,你难道不应该做点什么吗?” “你想要我寻找失落的赤壁火焰?” “正是!必须在天朝国得到赤壁火焰以前找到它!”归须凤一改之前失落的神情。眼神的坚定,让梦逍遥忽然想到什么:“那么,你和东风夜放是一起的?” 沉默片刻,归须凤道:“我仍然对他没有一丝好感,所以我只是做我该做,我力所能及的事,与他无关!” “那……玄太子是否是昨天和我们一起的那个人?”梦逍遥道。 “我不想骗你,那个人确实是天朝国玄太子。玄太子在我们手上,天朝国就不敢轻举妄动,所以我们便有足够的时间去找寻赤壁火焰。” “我可以带你出去,但我不会帮你去寻找赤壁火焰!” “为什么?你答应了我,你不能反悔!” “你不用再说了,无论你是真为国还是为个人,我都不会去找寻赤壁火焰!我答应过我师兄不问江湖事!”梦逍遥说完便背过身,就让人们去认为逍遥子是个胆小鬼吧,她只想做个平凡人。 “梦哥哥,你真的很让我失望!看来传说中的逍遥子也不过是个胆小鬼而已!”归须凤说完便要走,梦逍遥叫住她:“等等。你怎么知道我是逍遥子?” “我心目中的英雄、偶像,从这一刻起,彻底消失!或许我应该告诉人们,他们心中的武林神话只是一个笑话而已。”归须凤在使用激将法,因为她是真的很需要逍遥子的帮助。 “随便你!”梦逍遥也是下定决心,绝不会因为归须凤的任何说辞而动摇。 梦逍遥决绝的态度让归须凤失望透顶,她气哼哼地摔门出去。回到自己房间,整理好凌乱的头发和破烂的衣服,气鼓鼓地自言自语:“白演了那么久的戏!梦逍遥,咱们走着瞧,我就不信抓不住你的心!” 神秘事件 久不见梦紫灵归来的官野晨也坐不住了,眼下若水寒不在家,他应该担当起保护梦紫灵的责任。 天朝国太子被俘的消息,很快传到天朝国国主天下耳中,他立刻下令连云辉赫暂缓进攻西境,同时派遣使者去落日城谈判。 天朝国派来一位年轻的使者,名叫丑日。丑日的父亲丑傅是天朝国有名的外交使者。虎父无犬子,儿子的出色并不逊色于父亲。 东宫城皇城大殿。东风夜放安坐于龙椅上,对殿下居中而站的吴辽说道:“听说天朝国派来了使者,而且不日将会抵达落日城。你怎么看?” “国主尽可提出自己的条件。最好是能签订条约!”吴辽道。 东风夜放点点头,道:“你先退下吧,天朝国使者到来无比要以礼相待!”东风夜放可不想和强大的天朝国撕破脸,论国力,落日城远不足天朝国。 吴辽退下后,东风夜放对康达说:“你有没有觉得现在的吴辽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康达思考片刻,俯首回道:“好像比以前更精干了!对所有事好像都被在他的掌握中。” 东风夜放想起之前吴辽跟他说的那句话: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手指敲打着扶手,发出清脆的响声,东风夜放道:“你派人盯住吴辽,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到不安。” 康达点头:“遵命!” 这时候,高庆从外面跑进来,气喘喘吁吁:“陛……陛下,东风……东风吹尘刚才被人劫走了!” 啪!东风夜放恼怒的啪打这扶手而起:“什么?是什么人?” “对方蒙着面,而且轻功很高,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我们的人根本追不到!”满头大汗的高庆怯怯地望着东风夜放,深怕东风夜放怪罪于他。 “轻功很高?难道是他?”东风夜放忽然想起当初帮他盗得东风吹尘的城印的那个蒙面人。 “谁?”康达和高庆同时问道。 东风夜放摆摆手,重新坐下,嘴里说道:“东风吹尘被人掳走一事决不能外传,如若走漏一点消息,小心你们的小命!另外,高庆,你暗地查找一下东风吹尘的下落,若然找到,就地处决!”现下,东风吹尘成了东风夜放的心腹大患。他不能再顾念什么兄弟之情了,江山比起那微不足道的兄弟情重要多了。他真后悔当初没有杀了东风吹尘。 “属下领命!”高庆退下。 黑夜里,一个扛着残存微弱气息的东风吹尘的黑衣人,在城外的一处密林里与另一黑衣人交谈。 “这是个重要线索,必须保全他的性命!” “我知道。东风夜放应该也知道,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放心,我自有办法。” 一高一矮的两个黑衣人交谈了一会儿,然后分道扬镳。 黑衣刺客 官野晨之前有听到梦紫灵和归须凤说到东宫城。于是趁着黑夜,穿上夜行服,拿上绳索,鞋筒里插上一把匕首,就出发了。 来到东宫城,望着高深的城墙,官野晨拿出绳索,一端系在箭头上,然后用弓弩来发射。攀爬,对官野晨来说驾轻就熟。 进入宫城内,大批的巡逻的禁卫军,让官野晨不敢轻举妄动。 梦逍遥被带到东风夜放的书房,里面只有东风夜放、吴辽。 见到东风夜放,梦逍遥并不行礼。这让东风夜放很恼火,但吴辽示意他稍安物燥。 吴辽将梦逍遥大量一番,然后笑道:“传说中的武林神话逍遥子单看外貌就知非一般人。失敬失敬!” 梦逍遥也不吃惊,连归须凤都能看出她的身份,更何况是久混官场的吴辽呢。“有什么话就请直说吧,不要拐弯抹角的!” “好,够爽快!”吴辽踱步于梦逍遥跟前,越看梦逍遥越是喜欢,“真是俊美,难怪那个叫归须凤的对你维护至极!妙矣!” “小凤?你们把她怎么样了?”虽然和归须凤有点争执,但梦逍遥还是很在意归须凤。 “江湖传言,说你和盗之圣是同门?”吴辽道。 “你也说了,那是传言。事实上,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盗之圣!”梦逍遥现在才知道,原来名号也会惹来麻烦。 “这是他的画像。”吴辽从东风夜放的书桌上拿过一张画像递给梦逍遥。 接过画像,上面的画像果然是师兄若水寒,可是,不可能啊,怎么会有人知道师兄就是盗之圣呢?眼前的吴辽比梦逍遥想象中的要厉害许多。“你给我他的画像是什么意思?” “我要你把他引出来!” “不可能!江湖与我无关!” “那么归须凤呢?难道你希望她因为你而死?”吴辽冷冷说道。 梦逍遥握紧了拳头,她真讨厌被威胁的感觉。 “有刺客!抓刺客!”这时候,屋外人声嘈杂沸腾,火光四现。 东风夜放腾地起身,他以为是来刺杀他的。吴辽按住东风夜放,示意他安心,“来人!” 门嚯地被撞开,一个侍卫被踢到书桌前。东风夜放心里一紧,心里虽然有些害怕却仍然端坐着紧接着,一个黑衣蒙面人跳了进来,看到梦逍遥,看了吴辽一眼,然后飞快的上前拉住梦逍遥的手,就往外跑。 吴辽跟出门外,看着黑衣人跑掉,却没有立刻去追。 脱离困境 官野晨绕躲在不知名的角落里,听着外面人来人往的叫喊声,想着该如何才能找到梦紫灵。 而救走梦逍遥的黑衣人也在东宫城的一道后门停了下来。黑衣人说:“这道门的守卫很少,你可以从这里出去。” 听声音,对方是个女孩子,而且很熟悉的声音。梦逍遥问:“小凤,是你吗?” 黑衣人撇开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转过脸面对梦逍遥,扯下了面罩,露出了本来面目。 “真的是你。”梦逍遥有些激动的上前握住归须凤的手,说:“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你还是快走吧,再被他们抓住我可救不了你!”归须凤抽回自己的手,脸上不着任何表情。 “你不跟我一起走吗?” “你又不喜欢我,我跟你一起算是个什么事儿?” 梦逍遥有些尴尬。“你以后就会明白的,但是现在我还不能说,很抱歉。” 归须凤没有说话,转身离开。她不明白梦逍遥为何要拒绝她,难道是他已有了心上人?不可能,她从没见过他和别的女孩子在一起呀!归须凤甩甩头,耳边又传来“抓刺客”的喊叫声。归须凤脚尖一点地,人顷刻之间飞离地面。 一路蹑手蹑脚,如贼一般左顾右看,瞧见一个屋子没有亮灯,官野晨从窗户跳了进去。他刚跳进屋子,梦逍遥便从窗外经过——归须凤救了她,她不能弃她不顾。 “一队搜查东门,二队负责南门,三队去西门,四队去北门,其他人跟我一起搜查各寝宫,务必要抓住刺客!” “是!” 听见高庆的声音,梦逍遥干脆推门而入。生平第一次像做贼一样在别人的家里乱窜,真不是滋味。 “谁?”一道温柔而警惕的女声从屏风后传来。 官野晨屏住呼吸,反正伸手不见五指。梦逍遥定了一下,然后关上门,却又不说话。 屏风后的床榻上的女人张嘴呼喊:“来人啦,有刺客!”之前有听到外面人在抓刺客,而明明有人进来,却又不吭声,让她感到害怕。 官野晨一个箭步冲过去,却因不熟悉的卧室的地形而撞上屏风,并压倒屏风,真是有够丢脸。 床上的女人用被子裹住身体,卷缩在角落,声音颤颤的,却仍然不忘呼救:“来人啦,有刺客闯宫!” 梦逍遥移步至床榻前,低声说道:“姑娘莫喊,我不是刺客,我只是迷路了,无意打扰你休息的!”脸有些烫,好在没有一丝光线,她真是不会说谎话。 听见对方斯文而好听的声音,女人稍稍松了口气,猜想对方应该不会对她怎么样。 外面的高庆听到有人呼喊,遂带人赶来。因为此处是东风夜放的宠妃雪妃的寝宫,虽然听见里面有呼喊声,却也不敢冒然闯入,只得在门口说道:“属下高庆,适才听到娘娘的呼喊声,属下救驾来迟,还望恕罪!” “拜托!别让他们进来!”梦逍遥低声请求道。 女人沉默了片刻,听见外面高庆又道:“为保娘娘安全,属下要进去搜查!” “你们退下吧,刚才是听见有老鼠的声音而感到害怕而已。”女人终于还是答应帮助梦逍遥。 “属下不敢拿娘娘生命开玩笑,所以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让属下进屋检查一下吧!”高庆依然不死心。 “怎么?我的话不能令人信服吗?我说不用就不用!你若不想被撤职查办,就马上离开,不要打扰我休息!” 高庆只能放弃,谁让对方是东风夜放的宠妃呢!她说的出必然做得到!高庆只得留下一队人,吩咐他们:“保护好娘娘,若然娘娘有什么不测,你们就提脑袋来见我!” 雪妃——牧雪 听得高庆等人离开的脚步声,梦逍遥才算松了口气。“姑娘,你的大恩大德在下一定铭记于心。” 雪妃本名牧雪,她原本是东风吹尘的青梅竹马,东风夜放当上国主并囚禁东风吹尘后,就强行纳了牧雪为妃。牧雪是边城西境守将牧铁旗的女儿,她是西境第一美女,和东风吹尘也是情投意合。东风夜放在阮世青的帮助下登上城主之位并自立为王,牧雪为了保住东风吹尘的性命,只得委身于东风夜放。东风夜放对牧雪那是从小就喜欢,称王之后自是把牧雪给夺了过来。 牧雪回道:“似乎还有人!” “我知道。你不介意我点上灯吧?”梦逍遥道。 牧雪道:“好吧。” 梦逍遥拿出火折子,点燃油灯。官野晨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梦逍遥看着蒙着面的官野晨,问:“你不会就是侍卫们口中的刺客吧?” 牧雪一听,更抱紧了被子。 “是我。”官野晨摘下面罩。 “你怎么在这里?”梦逍遥问。 “你一整夜不归家,我担心你有事。我答应过你师哥要保护你的。”官野晨道。 “你们?”牧雪怯怯的插话而道,“是一伙的?” “姑娘莫怕,我们不是坏人。”梦逍遥说道。谁知,官野晨却说了句:“坏人是不会写在脸上的。” “你——”把梦逍遥气得够呛。 “本来就是,难道坏人会告诉别人他是坏人?”官野晨又说了句。 “你看我长得像坏人吗?”梦逍遥不服气地说道。 “哈,难道坏人就一定是那些长得獐头鼠目又或者是凶神恶煞的那种吗?人,不可貌相!你该知道吧?” “官野晨,我招你惹你了?哪有坏人长得有我这般俊美的?” “哟,还挺自恋的!真够臭美的!”官野晨嘴上挂着笑意,他原本只是想发泄一下梦紫灵不告诉他而擅自行动的事,却不曾想越是逗她越是觉得有趣。以前的他不爱和人说笑的,重生后的他也开始觉得生活的美好,所以偶尔的幽默让人身心舒缓。 原本见着官野晨挺开心的,可他劈头盖脸的就是诬蔑她的话,把她气得要死。忽然间也觉得官野晨也挺可恶的。一张原本美丽的脸此刻因为官野晨的话给胀得通红。官野晨的心又是一震。 听着两人如恋人之间赌气般的争吵,对对方,牧雪完全放下了警戒心。她仔细看梦逍遥,才发现梦逍遥的面貌绝美,犹如掉入凡间的仙子,男人是绝不可能有如此白皙娇嫩的皮肤,更关键的是梦逍遥没有喉结,虽然她穿着高领的衣服极力掩饰,但这些并没有逃过牧雪的眼睛。 “两位还是莫要再争吵了,被侍卫们听见了可就不好了!”牧雪劝导着争吵中的梦逍遥和官野晨。 “哼!”梦紫灵赌气的走向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官野晨则轻轻打开门看外面的情况,看到宫门口有队卫兵把手着,官野晨低声道:“门口被人守住了。不过,以你的功夫应该很容易解决他们的!”关上门,官野晨转过身,正色说道。 “打架我可不在行。你不是号称闭孤馆第一高手吗?外面那些个卫兵应该不在话下吧!”梦紫灵也学着官野晨的语气说些刻薄的话语。 官野晨走到屋子中央,抱手于胸,严肃地说道:“我是说真的,不是开玩笑。” “我也是说的真的啊,你不是说受我师兄之托要保护我吗?给你次机会啊!”现在换梦紫灵笑了。 造访雪苑宫 官野晨佯装生气的在梦紫灵对面坐下来。梦紫灵有点得意。这让牧雪觉得尴尬:“呃……这位公子,你能不能把你刚才撞倒的屏风扶起来?” 梦紫灵捂嘴偷笑着,官野晨才叫一尴尬,干咳了两声,说:“愿意效劳。”说完,他就去扶屏风。 ****** 没抓着刺客,东风夜放心里老是打鼓,睡也睡不着,甚者连饭也吃不下,就因为高庆说刺客一定还在宫城里。 “立刻叫吴辽来见朕!”东风夜放很生气,当时刺客就在眼前,吴辽竟眼看着刺客逃离。 吴辽姗姗来迟,见到气急败坏的东风夜放,他一点不担心害怕。“下臣吴辽参见国主!”吴辽单膝而跪于东风夜放跟前,东风夜放烦闷的挥挥手,吴辽站起身来,说:“不知国主着急的找来下臣是为何事?” “高庆说刺客还在宫内!朕要你立刻将他们找出来!还有那什么逍遥子,最好一并解决了!”东风夜放实在是怕死啊,当皇帝的人都怕死,所以东风夜放怕死也无可厚非。 “国主,恕下臣直言,若然国主想要高枕无忧的继续做落日国国主的话,就必须要有逍遥子这样的武林高手协助!想那天朝国可是高手如云,要想打败贪心的天朝国,身边没有像逍遥子这样的武林高手是绝不可能有所作为的!”吴辽说道。 “可是他昨天的态度你也看到了,他根本就不想助朕!与其让他成为天朝国帮手,不如杀了他!以绝后患!” “万万不可!请再多等些时日,下臣一定让逍遥子为国主而效力!” “如此甚好,如若让朕和朕的家人们有任何差错,朕会让你身首异处!”东风夜放猛的一拍桌子,起身而离开——他打算去看雪妃,不知她可安好。 吴辽俯首恭送东风夜放的离开。对东风夜放的威胁,吴辽根本不放在眼里。 东风夜放行至牧雪寝宫雪苑宫,宫门口有一队高庆手下的侍卫分列两侧。见到东风夜放都跪地而道:“国主万安!” 东风夜放并没理会跪在地上的侍卫们,而是急切的进入里面,想要探知牧雪的情况。 牧雪的贴身丫鬟宝儿站在门口把着风,见到东风夜放立刻下跪并高声喊道:“国主万安!” 东风夜放道:“雪妃起来了吗?”虽然牧雪成了他的妃子,可仍然得不到牧雪的心,但东风夜放依然执着,他相信总一天他会感动牧雪,让她爱上他。所以,他对所以人都可以残忍,唯独对牧雪是特别的。 “回国主的话,因为昨晚的刺客事件让小姐受了惊吓,所以今天很晚才起,现在正在里面用膳!”宝儿是牧雪的陪嫁丫鬟,人很机灵可爱,牧雪视她为妹妹而待。 里面正在吃饭的牧雪、梦紫灵和官野晨,听见东风夜放的声音,立刻抬头互视对方。“遭了,东风夜放来了! 外面盛传新城主并自立为王的东风夜放十分残忍残暴,为了夺得地位,竟然杀了自己的亲弟弟!梦紫灵听说过,所以才不愿帮助他。 “躲床上?”牧雪指着床榻说道。 “还是床下吧,有屏风遮住,应该要安全一点。”官野晨说道。 “雪儿,我可以进来吗?”对牧雪,东风夜放还是很尊重的。 牧雪看着梦紫灵和官野晨,官野晨拉住还在发呆的梦紫灵往屏风后面去。好不容易才算爬进了床底,牧雪轻声问:“可以了吗?” “可以了。”梦紫灵低声回道。真倒霉,长着么大,还是第一次钻别人床底,要是让师兄知道了,一定又该挨骂了。 牧雪赶紧的将桌上梦紫灵和官野晨吃过的碗筷一骨碌的放于桌底,这样桌布可以掩盖。然后正襟端坐,装作正在用餐的姿势,说:“进来吧。” 侵犯 东风夜放推门而入,看到牧雪当真是在用膳,顿了一下,然后行步于牧雪跟前,并坐了下来。彼此沉默了一会儿,东风夜放说道:“听宝儿说,因为昨晚的刺客事件你有吓到,还好吧?” 从东风夜放抓住东风吹尘并将其送入地牢之时起,牧雪就心里开始恨东风夜放。小时候她挺同情东风夜放的处境,觉得他是个可怜又可爱的男孩,可是没想到长大之后,东风夜放竟残忍的想要杀了同父异母的亲弟弟东风吹尘。 “多谢国主关心。”牧雪眼皮都不抬,无论东风夜放如何对她好,她对他始终都无好感,全然的只有恨意。 “对东风吹尘你还是无法放下吗?” 牧雪不说话,东风夜放就当她默认了。东风夜放有些恼火:“就算他死了你还是无法忘记他吗?” “对!就算我不能和吹尘在一起,我也绝不会喜欢上你的!这就是我的答案!”牧雪腾地站起身气愤难耐的大声向东风夜放吼道。 “原来牧姑娘并不喜欢东风夜放啊。”躲在床底下的梦紫灵低声而道。 “你懂什么叫喜欢?”官野晨反问道。 “就是像……”像什么呢?没有人可以让她来举例子,还是闭上嘴巴吧,以免闹出笑话。 “就像什么?”官野晨追问道。 “嘘!别说话,小心他听到!”梦紫灵右手指放于唇上,示意官野晨不要再多说话,以免连累牧雪。 莫名的,官野晨有些痴迷于天真的梦紫灵,他就那样有些傻傻地看着梦紫灵。 东风夜放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点点头,说:“我知道了,我会让你的心愿达成的!”说完便站起身来。 “你又想做什么?”牧雪冷眼看着东风夜放。 东风夜放冷声说道:“我要杀了东风吹尘!” 东风夜放的话让牧雪的眼睛里充满了仇恨之火,瞬间以平静取而代之,她重新坐下来:“即便是你杀了他,但我们的心早就连在一起了,如果他死了,我也会随他去的!” “你在威胁我?” “小女子怎敢威胁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国主陛下呢!连自己亲弟弟都能眼都不眨就杀掉,更何况是我呢!” 东风夜放怒了,他抓住牧雪双肩,嘴便凑了过去,她是他的妃子,服侍他是她的本分。牧雪一边用力想要推开有些失去理智的东风夜放,一边大喊:“放开我!放开我!” 床底下的梦紫灵按奈不住,想要冲出去救牧雪,官野晨死死地按住她,对她摇头。梦紫灵以为官野晨是胆小,很生气。 啪!终于在一声响亮的耳光声,东风夜放暂停了继续侵犯牧雪的行为。他看着牧雪,这一耳光似乎让他清醒了一点,可能是长久得不到牧雪的认可,在内心深处堆积了不少的烦闷,才会让今天的他听见牧雪说要和东风吹尘一起死的话后想要发泄。 东风夜放松开抓住牧雪双肩的手,有些后悔,不应该这样对牧雪,这样的行为只会让牧雪更讨厌他。牧雪低低的抽泣着,浑身颤抖着。 “对不起,刚才我太冲动了,我知道现在你不会接受,也不会原谅我,但我还是想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只有在过去得不到东风觉认可的那些年,为保护自己,他才会心不甘情不愿的向别人道歉,自从坐上落日帝国国主,他何时会这样低三下四的给别人说话,更别说是道歉的话。 牧雪转过脸不想看到东风夜放的脸,仍然低低哭泣着。东风夜放知道此刻的他再说什么,牧雪对他也只有讨厌二字。“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有什么需要就让宝儿去找康达吧。”转过身,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却不敢回头,只说:“好好保重身体,你不是一直很恨我很讨厌我吗,所以你要保重身体看到我死去的那一刻!”说完,不再停留,直步走出了东宫城里的这座特别的宫苑雪园。 惜残阳的威胁 待东风夜放走后,梦紫灵才和官野晨从床底爬出来。官野晨伸手去拉梦紫灵,想要拉她起身。梦紫灵却不领情的自己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气吁吁地瞪了官野晨一眼。官野晨想:她这般不给他面子和脸色,他又是哪里得罪了她? “牧姑娘,你没事吧?”既然已经暴露了身份,又因大家都是女人,所以惺惺相惜。 擦干眼角的泪水,牧雪对梦紫灵摇摇头。梦紫灵说:“他没怎么样你吧?”牧雪仍是摇头。 “看不出刚才那个男人对你还挺好的,竟然能在关键时刻停下来。”官野晨说。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梦紫灵因为之前官野晨的“胆小”还在生气。 “我又怎么得罪你了嘛?那本来就是嘛,如果一个男人不是真心喜欢一个女人,他是绝不会在那种时刻因为 尊重那个女人而停下他的欲望的!”官野晨道。 虽然梦紫灵不是很明白官野晨的话,但他话的意思是明显站在东风夜放那头说的,不免还是很生气。“这么 说,你也曾有过这样的事了?” 梦紫灵的话让官野晨想起冉艺。记得和冉艺相识是在一次他受了枪伤,倒在路边,是冉艺救了他并日夜照顾他。冉艺是个温柔的女人,即便她在最生气的时候也绝不会向他发火,也不会大声对他吼。冉艺就是那样一个温柔似水的女人。 见官野晨不说话,而且好像有点走神,梦紫灵推了一下他,说:“你被人点穴啦?” 官野晨回过神来,眼角有些湿润,因为冉艺的死官野晨一直深深自责。“没事,只是想起一些往事。我看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 “可是如果我们走了,东风夜放再欺负牧姑娘怎么办?”梦紫灵担忧的说道。 牧雪握住梦紫灵的手,说:“放心,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不过,我可以求你一件事吗?” “别说什么求不求的,昨天你还不是救了我们一次,所以你说,无论什么事我都会答应你。”梦紫灵笑道。 白痴!对方都还没说是什么事都答应了!官野晨在心里骂着梦紫灵,不知道梦紫灵的脑袋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人家不过是随便帮了个小忙,她竟然对人家掏心掏肺的,一股脑的把什么都全盘托出,真是个白痴! 牧雪突然对梦紫灵跪了下去,这是让梦紫灵想不到的,她赶紧去拉牧雪,说:“牧姑娘你这是干什么?” 牧雪哭着说道:“请你救救吹尘,东风夜放一向说得出做得到,他说要杀吹尘就一定会杀了他的!求求你帮帮我救救他!” 牧雪哭得很伤心很伤心,她的哭声让梦紫灵什么也不去想,脱口而出:“你快起来,我一定会救他的!不过,吹尘到底是谁啊?” 牧雪起身,拉着梦紫灵坐下然后开始讲述着她、东风吹尘、东风夜放三人之间的感情纠葛。 ****** 烦闷至极的东风夜放回到寝宫,还没坐定,又听见康达来报:“禀国主,惜残阳求见!” “告诉他,朕没空!”惜残阳见他无非是来向他要赤壁火焰的,如今赤壁火焰失踪,他上哪去拿赤壁火焰给惜残阳啊,东风夜放甚是恼火。 “没有国主的宣见你不能进去!”宫门外侍卫拦不住横冲直撞的惜残阳。惜残阳强行进得东风夜放的寝宫内,看见东风夜放安然坐于龙榻上,不免十分恼火:“东风夜放,看来当上国主的你是翅膀长硬了!” “大胆惜残阳,竟敢直呼国主名讳!来人啊!”康达指着惜残阳大声喝道。门口候着的侍卫兵立刻涌进待命。 “我看你大概是忘了你称王以前的事了,需要我现在一一帮你忆起来吗?”惜残阳冷声说道。 东风夜放脸绷得老紧,但又不好发作,只得挥手示意侍卫兵连同康达一起退下。“你想怎样?” “履行我们之间的约定啊!身为落日国国主,你应该不会失约吧?” 东风夜放沉思着,片刻之后,说道:“七日之后我会给你你想要的答案,如何?” “好,我相信一国之君不会食言!”惜残阳说完,并不向东风夜放行礼,转身而去。惜残阳目中无人的傲慢态度让东风夜放很是恼火,他愤怒的一掌啪打在榻板上,厉声道:“传高庆来见朕!” 高庆胆战心惊的来到东风夜放面前,东风夜放大发雷霆:“你是怎么做禁卫军统领的?竟然让外面的闲杂人等想进就进想出就出!是不是不想当这个统领了?” “陛下息怒!属下以后一定严加盘查每一个进皇城的入客!请陛下再给属下一个机会,属下一定力保皇城安危!”高庆屈膝而跪于东风夜放跟前,东风夜放很久才缓下气,说:“好,朕再给你一次机会,皇城再出一点问题,你就提头来见朕!退下去!” “是,属下告退!”高庆退下。 甜蜜烤鱼 闭孤馆闭孤燕闺房内,一夜缠绵后的闭孤燕和惜残阳相拥而谈。闭孤燕说:“听说东风夜放当初并没有杀东风吹尘,只是把他单独囚禁在地牢里!前两天东风吹尘被神秘人救走至今无任何消息,东风夜放下令封锁消息,并出动禁卫军秘密查找,找到就地处决!” “哼!东风夜放一定是怕东风吹尘有朝一日东山再起!”惜残阳不以为意,很多时候,他都觉得他和东风夜放很相似,为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只是这样吗?”闭孤燕有所担忧。 “放心吧,东风夜放虽然做事心狠手辣,但大多数他是很软弱的,他安于现状,他要的是权力。至于传说中的那座地下金城,就离我们不远了。”惜残阳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 ****** 都统府密室里,鬼影对归须凤说:“小凤,为师又有新任务要你去做。” “是,请义父吩咐!”归须凤毕恭毕敬。 “天朝国派来和谈使者,明日将到达落日城,我要你去杀了他!” “两国交战,不斩来者啊,这是为何?” “杀天朝国使者只是权宜之计,只是想引开天朝国的注意力,让他们先去对付同是觊觎赤壁火焰的惜残阳,如此一来,我们就有足够的时间去说服逍遥子让他加入我们。这件事你有把握吗?” “是义父,孩儿知道怎么做了。”归须凤答应鬼影的时刻脑海在却在想梦逍遥,不知道他这两天怎么样了了? ****** “我已经托人打听了,有消息称东风吹尘已被神秘人给救走了,外面传言说救走东风吹尘的是盗之圣!”回到荷花居,官野晨就去找了飘红影帮忙查探东风吹尘的消息。 “师兄?”梦紫灵腾地起身。他为什么会救与他毫不相干的东风吹尘?梦紫灵实在想不通,虽然她现在早已习惯若水寒不在身边的日子,也不知道他想要怎样打创一片属于他的天下,但是东风吹尘与他毫无关系,也和他的志向无关,他怎么会?或许根本就不是他! “你说师兄为什么会救一个他全然不认识的人?”梦紫灵百思不得其解。 官野晨正在灶前做着烤鱼,怎么感觉现在的他和恢复女装的梦紫灵像对夫妻呢?官野晨自己也忍不住感到好笑。 “我问你话呢,你傻笑什么?快回答我!”梦紫灵正烦着,却瞧见官野晨在笑,不免有些起火。 “什么?”看到梦紫灵微怒的神情,官野晨想了一下,说:“可能,他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吧!” “都不认识拔什么刀,相什么助?”梦紫灵更不满,她觉得官野晨是在敷衍她。 “嘿,这就怪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是你们这些所谓的武林侠士最爱说的一句话吗?既然是‘路见不平’自然是不认识的,对熟人难道也‘路见不平’?” “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看不起我们武林侠士了?” 官野晨连忙抱拳,学着古人说话:“岂敢岂敢!逍遥子可是人人敬重的大侠士,我怎么敢看不起您呢?我的意思是对熟人你们就直接拔刀了,没有啰嗦的过程了。”说完,转过脸偷笑了起来。 “官野晨!你在笑什么?”梦紫灵移步至官野晨跟前,正逮着官野晨偷笑着。官野晨慌忙止住笑,挡开梦紫灵,说:“鱼烤糊了!” “官野晨,有时候我觉得你很可恶!” “是吗?谢谢逍遥子对在下如此高的评价!”拿起鱼嗅了嗅,官野晨笑着说:“可以吃了。” “你不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这是迄今为止对我最好的评价了,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趁热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递给梦紫灵一条鱼,官野晨的脸上始终挂着笑脸。 梦紫灵接过烤鱼,嗅了嗅,笑道:“好香哦!一定很好吃!”然后,她一边吃一边对官野晨点头,言下之意就是称赞官野晨做的烤鱼好吃。 官野晨只是笑。想起以前,他还没来得及亲手给冉艺做一次烤鱼,她就离她而去。“对不起。” “嗯?”梦紫灵抬起头,望着官野晨,有些莫名其妙。 “没事,我出去一下。”站起身,官野晨快步走出厨房。跑到走廊尽头,双手撑在竹栏上,头仰望天空,心里默道:“冉艺,对不起,原谅我!”然后,两行清泪从官野晨眼角流出。 梦紫灵靠在厨房门上,远远的看着官野晨,看到他微微抽动的双肩,梦紫灵忽然觉得,其实官野晨并不是那么可恶,他还是有让人疼惜的一面。 刺杀使者 天朝国使者丑日,从他一进落日城,就被人死死的盯上了。没有官员来迎接他,丑日并不放在心上,而是带着随从住进一家离皇城最近的客栈。 丑日,年纪二十有四,天生俊美,被天朝国国主册封为第一公子。父亲是天朝国丞相,深受国主器重。 天色晚了,丑日打算先好好的泡个澡,然后睡上一觉,明日一早再进宫面见东风夜放。 归须凤一身夜行刺客行头,趁着夜黑,来到丑日入住的那家逢源客栈。丑日的房间外站有两名随从,归须凤从怀里摸出一锭金子,扔到那俩随从跟前。 那俩守卫见到凭空出现一锭金子,都好奇的弯腰准备去捡,趁他们弯腰之际,归须凤如风一般穿梭过去,身手敏捷的点住那两个人的穴道,然后把地上的金子捡起放入自己怀中,冷笑一声,将那两人按在地上一阵乱打。 “石头,你们小声点,不要打扰少爷我休息!”屋内传来丑日年轻的声音。 停下手,归须凤站起身,轻轻推开门。 丑日以为是他的随从丑石,便懒散的说道:“石头,过来给我搓背!”靠在浴桶里,丑日闭着双目,思考着明日之行。 掏出匕首,归须凤缓缓的移向屏风之后,因为她的目标正在屏风之后。 “快点啊!今天怎么这么慢,想被罚了?”丑日几乎没听见丑石的繁重的脚步声。 归须凤持着匕首一步步逼向丑日,就着昏暗的烛光,归须凤看见一个面容英俊的男人赤裸着身体坐在浴桶里,安静的闭着双眼靠在桶壁上。怎么说,看见男人的裸体,归须凤还是觉得难为情,但她的任务就是要杀了这个男人。正想要一刀解决毫不知情的丑日时,门外突然传来好多的脚步声。 原来是丑日的随行侍卫,他们发现门口的守卫被人打倒在地,猜想着丑日一定有事,便推开门,嘴里急急地嚷道:“公子,公子……” 丑日睁开眼,看到跟前站着一个手举匕首的黑衣人,很明显是要杀他,正要张嘴呼喊,归须凤立刻捂住他的嘴巴,并用匕首顶住他的咽喉,低声说:“敢喊半个字,让你立刻归西!”好女不吃眼前亏嘛,对方人那么多,一对一单打还好说,要他们一群打她一个,这种吃亏的是她怎么会干呢? 原来是个女刺客啊!丑日微微一笑。 “公子,刚刚好像来了刺客,您没事吧?” 丑日拍拍归须凤,示意她放开他的嘴。归须凤想到她手中的匕首正顶着他的咽喉,也料想他不敢乱来,便放开捂住他嘴巴的手。 “公子……”侍卫们又叫了几声,不会被杀掉了吧?正要进里面去看,却传来丑日的声音:“你们吵吵什么?刚要睡着又被你们吵醒了!还不出去!” “可是——” “可是什么?还不给我出去!”丑日厉声喝道,毕竟还是人命关天啊! 归须凤第一次看见男人的裸体,虽然脸红耳燥,但也好好在自己蒙着面。 “他们走了,你可以放开我了吧?”丑日说道。 确定那群侍卫出去了,归须凤才放下心来,同时再次举刀想要结束丑日性命。丑日毫不迟疑一把抓住归须凤举刀的手,归须凤立刻用另一只手扼住丑日的咽喉,她用力往后摁,哪知用力过猛,连人带盆一块按倒在地上,发出了刺耳的响声,水洒了一地,也打湿了归须凤的衣服。 两人一上一下,姿势极其暧昧,就跟正在那什么似的。 “公子,发生什么事了?”之前走掉的侍卫又回来了,但这次是站在门口没有进来。 “没事。一只老鼠而已,你们先去休息吧!”丑日说道。侍卫们听话的各自回房休息了。 “什么?老鼠?你说我是老鼠?”归须凤气愤的抡起拳头就给了丑日一拳,这下丑日没能躲过,硬生生的挨了归须凤泄愤的一拳。 “你还要在我身上坐多久?”刚才心情还很好,现在被打了一拳,丑日心里老大不舒服。 “那么硬,你以为我想坐啊!哼!”归须凤也觉得丢脸,起身时还不忘泄恨的踢了丑日一脚。 “哎唷!”丑日扯来衣服裹住身体,站起身,将打湿的长发撩至肩后。修长的身体配搭上华丽的长衫,倒也衬托出一种独特的尊贵气质。 归须凤撇撇嘴,虽然这个丑日长得还算是俊男,可是跟她的梦哥哥比起来还差远了。归须凤耸耸肩,打算离开。 刺杀使者之玩弄 “你这就想走了?”丑日叫住归须凤。他还没看到她的庐山真面目,就这样让她走掉,未免太可惜了。 “嘿,你这小子,非要我在你身上捅出几个窟窿,你才肯甘心吗?”归须凤回过头来,说话一点不客气,反正知晓对方的功夫不如自己,也不怕他会怎么样她。 丑日想了想,然后笑道:“你刚才把我身体都看光了,难道你想不负责任?” “负责?”归须凤觉得滑稽,“你没病吧?黑漆漆的能看见什么啊?不要血口喷人!” “那就是承认有看了?”丑日依然笑。 “就算我看见了又怎么样?你是男人,难道还要我来负责?你又没损失什么!就这样了,好好活着,改天我再来杀你!”归须凤说的话让丑日哭笑不得。 归须凤回转过头,偷笑不已。 “等一下。你还没告诉你的名字呢?”丑日依然不甘心。 “你认为我会傻到告诉你我的名字吗?我是杀你的,告诉你名字好让你来找我报仇吗?看来天朝国没人了,派你这样白痴的人前来和谈!哼!”归须凤轻蔑一笑。 “你来杀我?那,刚才你有机会为什么不动手啊?”丑日反问归须凤,堂堂天朝国第一公子被一个女刺客骂一道,传出去该是多丢脸的一件事。 “我那样杀你,太不人道了。这样吧,你现在也穿上了衣服,你准备好,我现在要开始杀你了!”归须凤熟练地玩弄着手中的匕首。 明晃晃的匕首反射出的光芒刺进丑日眼里,他看不见她的表情,不过从她说话的语气,可以猜想她此刻的表情应该多是玩弄吧。“要我死,总得让我死得瞑目吧!” 归须凤继续玩弄着匕首,走到丑日跟前,左右上下,围着他打量着,同时口中说道:“好吧,看在你马上要死的份上,我就告诉你。你要记住了,回头好找阎王爷哭诉。我呢,就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残霸宫惜残阳的妹妹惜夕寒!” “残霸宫、惜夕寒?我不记得我有得罪过姑娘啊!”丑日在心里反复叨念着归须凤刚才道出的几个名字,真是让他糊涂了,对于江湖,他一窍不通,更不知道自己何时得罪了武林人物。 “那你现在知道了,你刚才就得罪我了。这只是其次,更主要的是,你明天如果进宫见东风夜放,就会妨碍我哥的大计,所以,作为他唯一的妹妹我得帮他,你说呢?” “你确定你可以杀得了我?”丑日心里紧张着,但脸上还得表现出一副坦然自若的表情。 “杀你其实很容易也很简单,只不过,我想过程一定会很有趣,我不想一下子就解决了你。”归须凤得意洋洋,原来玩弄人这么的有趣,而且还是个算得上是美男的男人,归须凤站在丑日背后狂笑不已,只不过没有笑出声来。 归须凤的话愈来愈让丑日恼怒,区区一个女刺客,竟然敢如此玩弄他!恨只恨,当初弃武从文。“要杀就来点痛快的吧,不然待会儿我的侍卫赶到,你就没有机会了。” “看来你真的很想死啊。或许,我应该成全你。只可惜,这张脸还是蛮讨人喜欢的!”归须凤手中的匕首划过丑日一向自以为傲的俊脸,可是他却一动也不敢动,只能杵着被归须凤用言语不断的侮辱他。 “我可以看看你的脸吗?”丑日说。 “我已经告诉了你我的名字,至于我的样貌,唉,真是难以启齿啊,天下第一丑非我莫属,所以,你如果是被我吓死了,传出去更让人笑掉大牙,你说是吗?”无论在口舌上还是功夫上,归须凤都站着上风。 “是吗?如果是那样话,我也心甘情愿,因为……哈,我忽然发现自己喜欢上了姑娘的声音。可是能怎么办呢,我马上就要成为你的刀下鬼了,恐怕这是第一次也将是最后一次听见姑娘的天籁之音了。” “是吗?我也觉得自己的声音很好听呢!好吧,就冲你这句话,容你再多活一个晚上,明天晚上我再来!记得叫你的守卫们守严一点哦!”归须凤有些自恋的一笑,然后快速点住丑日的穴道,对丑日微微一笑,推开窗户,跳了下去。 丑日也笑了,虽然不能看见她的脸,可是能看见她的眼睛,她的眼睛有笑,说明刚才她在笑。原来她吃软不吃硬! 第3卷 刺杀使者之再度光临 闭孤馆。闭孤燕接到一封密函,有人重金要她派人刺杀丑日。早就听说天朝国派来一位年轻的使者,而且日前已经进入落日城。虽然这个丑日没有半点武功,但他身边的侍卫都是高手,所以闭孤燕叫来刀无恨,扔给他一张丑日的画像及丑日所在的位置,另加几张银票,刀无恨会意的领了画像和银票离去。多少年了,他和闭孤燕之间的交易都是如此,虽然他在闭孤燕手下做事,但他不属于谁,要他杀人可以,必须先交钱,这就是刀无恨的规矩。 因为昨日的那个女刺客说晚上还会再来,所以丑日并没有立刻进宫去见东风夜放,但他有派人去告知东风夜放也有派人去查探关于惜残阳的底细。同时,在客栈里备好酒菜,吩咐手下:“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他在等那个有趣的女刺客的到来。 可是,他为什么要等她到来呢?竟然会有莫名的期待,难道只是为了想看她的容颜吗?丑日为桌上的两个空酒杯斟满酒。七十年的女儿红,是他花了大价钱才买来的。 夜幕降临,她却还没有到来的痕迹,难道她不会来了?不会的,她还想取他性命呢!丑日继续等着。 接近亥时时,窗户突然响了响,丑日得意一笑,猜想着她应该是来了。刚起身跑去开窗,归须凤却从门外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看到一桌的酒菜,归须凤浅浅一笑,道:“是在等我吗?” 丑日驻定脚步,片刻之后,折返回身,在原位坐了下来,说:“我只是不想做个饿死鬼!”面子思想作祟。 “是吗?正好,我没吃晚饭。”归须凤在丑日对面坐了下来。提起筷子,见丑日正盯着她,便道:“你不会在饭菜里下了毒吧?” “我像那种小人吗?”丑日没好气地说。 归须凤伸头装作仔细地认真看了看丑日,然后重新坐下,说:“呀呀呀,你别说,还真……”故意停顿了一下,看到丑日期待而又有些不满的神情,归须凤才补充说道:“还真的不像哦!”吃了口菜,觉得味道还不错,点点头,看到丑日有些烦闷的端起酒杯,归须凤喝道:“等一下。” 丑日莫名其妙,不知道她又要耍什么花招。归须凤从丑日手中端过酒杯,笑道:“我喝这个杯子。”还是小心点好。 看到归须凤仰头喝下杯中物,举止落落大方,一点没有女孩子应有的害羞矜持,这样的她让丑日对她越来越感兴趣。 “好酒!”归须凤抹了抹嘴角,嘴角微微一动,笑道:“乃是陈年的女儿红。” “那你能猜出是多少年的吗?”丑日也笑。 “再来一杯。”归须凤将酒杯递到丑日面前,丑日摇摇头而笑,然后顺从的给归须凤满上。归须凤细细的品味着,良久,才笑道:“应该,最少有五十年吧。” “哈哈……”丑日仰头大笑,没想到,这女人中也有懂酒之人。 归须凤忽然起身捂住正大笑中的丑日的嘴,低声道:“窗外有人!”不等丑日说话,归须凤单手撑于桌面,翻转过身至丑日跟前,轻轻一掌,将煤油灯熄灭,然后将丑日拉至床后,同时飞快的拉上被子和床罩,回到床后面,将丑日推到身后,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刺杀使者之救他一命 屋内的灯一下子熄灭掉,难道是睡下了?刀无恨腾地飞起身,轻轻推开窗户,往里面看了看。然后跳进屋内,一边注意着屋内外的动静,一边抽出手中的长刀。 这个人是谁?难道除了义父还有谁想要这个丑日的性命?归须凤心想。 丑日刚想要调侃一下归须凤,归须凤立刻捂住丑日的嘴巴。听不到此人的脚步声,料定这个人的武功在她之上,虽说他们的目标都是丑日,但不知为何,归须凤竟不想让丑日死在别人手中,她的目标就应该她来解决。 虽然看不见她的面目,但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丑日浅浅笑着,手下意识地环上她的腰,竟是如此纤细。 归须凤对丑日的举动甚是恼怒,但迫于形势,也只能忍了,待事情过了再慢慢教训他。 刀无恨径直走向床,用刀轻轻挑开床罩,屏住呼吸,床上并没有传来一丝呼吸声。刀无恨嚯地转过身,心道:难道他知道有人要杀他,提前转移了?正打算离开,却忽然听见有人的气喘声。 归须凤放开捂丑日嘴巴的手,丑日长长的舒了口气。这口气让刀无恨立刻寻到归须凤和丑日所在的位置。 长刀刺来,归须凤手肘挡开丑日,身体往后一仰,暂避开刀无恨的刀。丑日一个趔趄摔倒在地。看到归须凤和刀无恨交手激战,丑日爬起身大喊:“来人!来人!快来人!有刺客!” 刀无恨听到丑日的呼救声,毫不迟疑,一招“岭树愁遮千里目”,长刀挑开归须凤直逼丑日头颅。归须凤见状,飞起一招“两岸青山相对出”,手脚并用,借着轻功逾越过刀无恨,先一步推开已吓得有些魂不附体的丑日,下一秒,刀无恨的长刀刺进归须凤的右肩。 “惜夕寒——”丑日脱口而出。 听见“惜夕寒”三个字,刀无恨立刻抽回利刀,还来不及弄清楚对方的真正身份,门外繁多的脚步声片刻便撞门而入。刀无恨来不及多想,一个空翻,跃上窗台,跳了下去。 丑日的随行侍卫看到一身夜行服的归须凤,全把她当成刺客,全涌上去团团将她围住。 丑日推开围住归须凤的侍卫,走到归须凤面前,这时候,丑石已经点上了蜡烛。看到归须凤血流不止的右肩,丑日对随行侍卫喝道:“还杵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去请大夫!” “公子,这可是一刺客!”丑日的另一家仆丑鱼说道。 丑日厉声喝道:“我叫你去请你就请,少说废话!全都出去!好好的守住,不许任何人进来!”然后当着众侍卫面,就要去抱归须凤。 归须凤挡开丑日的手,左手捂住流血的伤口,虽然很痛,但她强忍着。要是让义父知道她救了她刺杀的目标,不定得发多大火呢! 归须凤挣扎着站起身,丑日拦住她:“至少等止住血再离开吧!” “少废话!好好活着,等我伤好了我再来杀你!”说着,便要离开。可剧烈的疼痛几乎让她迈不开步子,身体摇摇欲坠。丑日快速上前将归须凤抱住,然后不再管归须凤的拒绝,而是强行将归须凤抱上床。 归须凤不想受制于人,挣扎要起来。丑日正色而道:“如果你比我先死,你就杀不了我了!为了能杀了我还是听我一次吧。” “公子,你为何要救一名想要杀你的刺客?”丑石端来饭菜,看着躺在床上依然蒙着面的归须凤,对守在床边一夜的丑日的举动感到不解。 “就像你说的,她想要杀我,可是却在另一名刺客想要杀我时挺身而出,这让我很感动,即便她的目的很不纯,也让我感动。”丑日说道。 “公子,你为何不揭开他的面罩,看一看他的庐山真面目?”丑石道。 丑石的话倒是提醒了丑日。趁她昏迷中,他何不看看她的容貌?手伸到归须凤的鼻梁上方,才刚碰触到面罩,就被虚弱的归须凤抓住手,归须凤说道:“天朝国的第一公子不会也是个趁人之危的小人吧?” 丑日略显尴尬。归须凤强撑着坐起身,丑日出手相扶,归须凤毫不领情地推开他的手,说:“昨晚上的事我先给你记着,等下次我来杀你时再一并收回!”说完,缓缓床上靴子,下床。 “惜姑娘,虽然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但如果你想要我的命,在我完成任务之后,任你拿去便是!” 归须凤没回答,拖着蹒跚的步伐,一步步离去。 “原来是名女刺客啊!”丑石才知道刺客是个女人,难怪公子会救一名刺客,原来如此! “石头,你跟上去,看看她去什么地方了。不要让她发现,如果她有危险立刻回来告诉我!快去!”丑日想要跟上归须凤,可玄太子的事不能再拖了,而且他此行的目的就是来救玄太子的。 “是!”丑石飞快跑出去。 归须凤已无力再去挣扎什么,她被痛晕了过去。 面圣谈合约 略加整理了一下自身形象,丑日进宫见东风夜放。 东风夜放听闻天朝国使者丑日来见他,叫来吴辽,然后一起去见丑日。 东宫大殿之上,东风夜放坐在龙椅上,尽显一副王者之气派。丑日对东风夜放行礼:“天朝国使臣丑日见过东风国主!” 吴辽看到丑日竟然安然无恙来到了东宫大殿,心下不免对归须凤没能完成任务而感到生气。 “来贵国已是万难,来这皇宫大殿更是难上加难!只道是落日国爱国之士比比皆是。”丑日朗声说道。 “此话怎讲?”东风夜放觉得这丑日是话里有话。 “国主难道毫不知情?”丑日又道。 “丑大人,你有话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的!”东风夜放道。 “残霸宫隶属落日城吧?”丑日道。 残霸宫?难道惜残阳对这个丑日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还是他们互相勾结?东风夜放心下对惜残阳的恨意又加深了一层。 见东风夜放不语,丑日权当他默认了,又道:“武林人士爱国这没什么可怀疑的,只是不知道,这是不是东风国主之意呢?” “你到底想说什么?”东风夜放有些恼火。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想必国主不会不懂吧?杀我是一件很简单也很容易的事,只是这势必会导致两国之重燃战火!在下今次来到贵国,就是想平息这场战争!还有彼国的玄太子,希望国主能将其释放。而国主您想要的条件,我天朝国都会答应!” “你是说朕派人刺杀你?”东风夜放终于听懂了丑日意向所指。 “难道不是?我入住进逢源客栈不过两日,却先后有两名刺客来刺杀在下。” 两名?还有谁要杀这个丑日?吴辽思考着。 “荒谬!朕要杀你犹如捏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何需要派人去刺杀你那么麻烦?就像你说的,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朕岂会做一个如此卑劣的君王?你太小看朕了!” “此事暂且不谈,在下要说的是,国主要如何才肯释放本国玄太子?” “此事好说。你先看看这份合约,如果你觉得能接受,那么玄太子定当归还贵国!”东风夜放示意康达将早就准备好的合约书给丑日看。 丑日接过合约书仔细看了看,说道:“东风国主未免太狮子大开口了吧?这撤军及赔款我天朝国尚能接受,可是这割地及臣服恕难从命!” “不急,丑大人还是先回去考虑考虑,何时考虑好了何时来见朕,如何?”东风夜放说道。“这期间,我会派人保护你的安危!你就放心考虑吧!”说完,东风夜放站起身,离开了大殿。 “且慢!在下还未见得彼国玄太子,至少得让在下知道玄太子是否安全吧?” 东风夜放道:“放心,在你们决定之前,玄太子绝对是完好无损的!”说这话时,东风夜放并没停下脚步。吴辽走到丑日面前,将其打量一番,然后离去。 丑日就知道玄太子在对方手中,对方一定会提出苛刻的条件,今日一谈,果然如此。 若水寒归来 都统府邸。归须凤在下人的帮助下回到自己房间,躺下休息。 吴辽气冲冲地赶回都统府,听下人汇报说是归须凤受伤,便慌忙赶到归须凤的房间。见归须凤躺在床上,右肩的衣服被殷红色的血给打湿了,立刻对下人吼道:“还杵着干什么,还不去请大夫!” 下人飞快的跑出门去请大夫,吴辽则来到床榻前,坐下,手把上归须凤的脉,又摸了摸归须凤的额头,发烧了。“小凤,凤儿……”吴辽轻唤道。 归须凤不醒人事,吴辽已顾不得许多,扶起归须凤先给她注入真气已确保她的性命无忧。 丑日回到逢源客栈,首先就问丑石:“那位姑娘去哪儿了?” 丑石不敢隐瞒,回答道:“属下看见她走入都统府邸。不过,一路上她流了好多血。”丑日一拳头敲打在桌面上,他既担心她的安危也烦恼着东风夜放提出的苛刻条件。 且说前来刺杀丑日的刀无恨,本来即将完成任务时却又忽然听到“惜夕寒”的名字遂中止了刺杀任务。等在逢源客栈外,直到那个被丑日叫做“惜夕寒”的女人出来,然后一路跟随其一直到达都统府,只是想弄清她到底是不是惜夕寒。 看得有丫环不断进出一座别苑,又等了片刻,从里面出来一个大夫,刀无恨便猜想那个受伤的“惜夕寒”在里面。可是惜夕寒怎么会在都统府里呢? 直等到天黑,刀无恨才翻入院墙,进得别苑内。确定屋内无其他人,才推门而入。踮着脚尖而行,为的是不发出一丁点响声。走到床前,轻轻撩开床罩,就着从窗外照进来的一丝月光,刀无恨看到她的容颜。 这是一张亮丽而又脱俗的容颜,并不似惜夕寒的天真烂漫,也不同梦紫灵的华贵倾城之貌,全然一副给人一种清新亮丽的感觉。她不是惜夕寒,那她到底是谁呢?为什么会出现在丑日的房间?又为什么会拼死相救丑日?此刻的她安静睡着。太多的疑问,刀无恨无从解答,放下床罩,从窗户跳了出去,离开了都统府。 ****** 东风夜放每日戌时都会准时去牧雪的竹林听雨,和她说说话,其实,全是他自言自语,因为牧雪从不回答他的任何言语。 和惜残阳约定的日子就要到了,可依然没有赤壁火焰的下落,该如何应对惜残阳?东风夜放一夜无法入睡,第二日一早,立刻传唤吴辽来,要他处理好惜残阳之事。“无论你用什么方法,总之我要惜残阳死!”东风夜放冷狠地扔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吴辽沉思了片刻,立刻修书一封,叫手下人送去十里荷花。 被吴辽无视了许久的干将又重被起用,虽然只是送信的小差事,但他为了博取吴辽的信任,也极其认真的去完成任务。 干将来到十里荷花,自知以他的轻功根本到不了荷花居,于是乎将信帮在箭头上将箭射向了荷花居。 梦紫灵伸了伸懒腰,从屋内走出,突然感到对面一股危险传来。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支箭,而且箭头上还绑了什么东西。 而与此同时,有一个人的速度比箭速还快,“凌厉越万里”竟先一步的越过那支利箭,赶到梦紫灵跟前,然后挡开梦紫灵,稳稳的接住那支箭。 “师兄。”梦紫灵欢呼着,时隔上次见面,她和若水寒已整整两个月没有见面了,她高兴扑上若水寒与他来了个热烈的大拥抱。 若水寒抱着梦紫灵也整整转了几圈,方才停下来。手抚上梦紫灵的美丽容颊,说道:“我在你身边,过得还好吗?有没有人欺负你?还有,有没有想我?” 梦紫灵高兴得都快哭了:“你上哪儿去了?我好担心你。” 若水寒将梦紫灵拥在怀里,梦紫灵轻轻的哭了。从小到大,她和师兄都一起吃住,几乎形影不离,可最近一年,师兄总是离开她,让她一个人待在荷花居,令她感到好孤独。不过好在,救了官野晨之后,他有一直陪着她,使她不至于感到寂寞、孤独。 莫名吃醋 看到感情甚好的师兄妹两人的热情相拥,官野晨感到欣慰,曾几何时,他也希望自己能有兄弟姐妹,可那一切都好遥远。 “对了,刚才我看到那支箭上好像绑到有什么东西。”梦紫灵轻轻推开若水寒,有些急切的想要知道那箭头上绑的是什么。若水寒拿出箭,“好像是封信函。”揭下绑在箭头上的信函,“咦,是给你的。” 梦紫灵拿过信件,取出信来看。忽然神情紧张,大呼:“不好了,小凤被惜残阳抓住了。” “我看看。”若水寒拿过信件,梦紫灵则慌忙跑进房间。 “发生什么事了?”官野晨走到梦紫灵身边询问。担忧之色全显示在梦紫灵的脸上,她说:“小凤被惜残阳抓了,我要去救她!”然后不等官野晨说话,就急急忙忙跑进自己房间,准备换衣服。 若水寒捏了信函,走到官野晨面前,两人互击掌以示友好。官野晨笑道:“欢迎归来!我的任务也圆满完成,也该功成身退了!” 若水寒道:“这段日子,谢谢你照顾紫灵。” “应该的,怎么说,她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官野晨笑。 梦紫灵换上男装走出房间,看见若水寒和官野晨脸上挂着笑意,心里也忽然觉得温暖。她对若水寒说:“师兄,你刚回来,你好好在家休息,我去去就回。”说着就要走。 “站住!这信是真是假你都不知道!你知道惜残阳是谁吗?你又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吗?”若水寒道。 “我……”梦紫灵垂下头,“不知道。” “说不定这只是个陷阱。”若水寒又道。 “不管是不是陷阱,我都要去救她!师兄你不用劝我了,我已下定决心。”梦紫灵道,然后她看着官野晨,意思是希望他帮她说几句话。 官野晨会意的点点头,说:“这样吧,我陪她去看看情况,你先留在家中。”若水寒还想说什么,官野晨拍拍他的肩膀,意思是“放心吧”。若水寒看到梦紫灵坚定的表情,只得说:“万事小心,不要冲动。” 梦紫灵颔首微笑,然后抓住官野晨的肩膀,脚尖一点地,两人便腾空而起。官野晨还没准备好,就被梦紫灵强行的抓住飞上天,垂眼往脚底一看,差点没被吓死。估计高度该有几十米高,这要是一个不小心掉了下去,还不摔个半身不遂? “救命啊……”官野晨想梦紫灵怎么能抓得住他,她是那么的瘦小,但腾在空中,怕掉下去的官野晨也只能紧紧抱住梦紫灵,而梦紫灵只是笑。 终于降落于地,官野晨一抚胸,心脏居然怦怦直跳。再看梦紫灵,竟然像个没事人儿,官野晨喘着气。梦紫灵推了推官野晨,指了指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官野晨尴尬一笑,慌忙缩回自己的手。 “走吧。”梦紫灵觉得自己的脸有些烫,不想被官野晨看到,所以率先走到前面。 “咱们先去找红影,她应该认识惜残阳吧!”官野晨追上梦紫灵,和她并肩而行。 听到官野晨口中亲昵的喊着另一个女孩子的名字,梦紫灵心里竟有些不畅快。“红影?谁是红影?”不会是上次那个飘红影吧?梦紫灵心里更堵。 “就是上次在街上遇见的那个飘红影啊,你知道我受伤后就忘记了以前所有的事,所以,即便我是被称作闭孤馆的第一高手,那以前的很多事我都不记得了,所以做什么事也无头绪啊!”更何况,这里没有电脑、手机之类的高科技产品,怎么查起嘛?官野晨有些烦闷的甩甩头,习惯了科技时代的生活,突然回到复古时代,竟也让有着超强适应能力的他感到不适应。 “那你的意思是你们最近常常见面了?”梦紫灵气鼓鼓地说道。 官野晨点点头。“哼!”梦紫灵气哼哼地。官野晨并未想其他,只是笑。 追查刺客 丑日担心归须凤,想见归须凤,听丑石回报说看见归须凤走进都统府,便带上随从和礼物去拜见吴辽。 吴辽接见了丑日。丑日先谈及玄太子,吴辽多方回避此话题,丑日只好转移话题,谈论之前的刺客。吴辽心一惊,却未表现出来。丑日说:“我听下人回报说,有看见那名女刺客进入贵府,可有此事?” “丑大人这话是何意?难不成是说我吴辽派人刺杀你?”吴辽可不会承认,那样的话,东风夜放会对他产生怀疑。 “这件事有待查明!而且刻不容缓!也或许是有人想要诬陷大人也说不定!”丑日坦然自若,他就希望吴辽为了证明清白让他去搜。 吴辽早看透丑日的想法,但他不戳穿对方,还故意装作一副想要以证清白的样子,对丑日道:“如若大人不相信,可以搜一下,若真是搜出刺客,哪怕是一件刺客的衣服,我吴辽任你处置!若是搜不出,我也不为难大人,只要大人诚心向我道歉就行!” 看吴辽来真的,丑日心想:在对方地盘上,还是少得罪人的好,说不定以后还需要对方帮忙也说不定呢!“大人,您看,刚才在下只是推测而已,绝无冒犯大人之意!既然大人说没有,那就一定没有!既然大人终不肯让我见玄太子,那么丑日就此告辞!”说完,站起身便要走。 吴辽道:“慢着!既然来了,鄙府内有从各地搜集来的奇花异草,不妨看看再走吧,保管你不会遗憾而归!” 丑日知道吴辽话意所指,虽然对方已是极为含蓄,但这正合他意,于是抱拳说道:“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吴辽唤来下人,引领丑日连同他的随从去后花园。吴辽嘴上有一抹难以让人察觉的笑意——归须凤,他早秘密将她移送他处,并且没有一点危险的地方。 “回公子,属下等四下查看了,并无看见那名女刺客的身影。”丑石等人按丑日的要求四下查看,但并没发现一丝可疑之处。 “那日你确实看见了她走进府里?”丑日再次问丑石,他是相信的丑石的,只是为了确定,他又不得不再问一次。 丑石回道:“属下敢以性命担保,那日确实看见那名刺客走进府里,到大门时,立刻就有下人扶住她!直到关了门,属下才离开!” “我知道了。”这个吴辽,果真是老奸巨滑,他早将她移走,难怪敢这么放心让我搜,哼!“我们走!” 官野晨带着梦紫灵找到飘红影,说明来意,飘红影热情的为两人带路。 咦?这不是去幻苍崖的路吗?对了,幻苍崖和残霸宫相邻,我之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残霸宫惜残阳,可是他为什么会掳走小凤呢?他们有仇吗?一路上,梦紫灵跟在官野晨和飘红影后面,脑海中不断涌现出疑问,让她甚为烦恼。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走到分岔路口,梦紫灵犹豫着:左边是上幻苍崖的路,右边,难道就是去残霸宫的途径?她以前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会踏上那一条路。一旦踏上那条路,是否意味着她以后都得卷入江湖中尔虞我诈之中呢? “愣着干嘛?走啊!”官野晨说。 “我……”对于江湖,梦紫灵从没想过,可是归须凤之前有救过她,难道她能将她置之不理? “没事儿,现在惜残阳在闭孤馆和闭孤燕在一起,我们只是进去找你的那位朋友,绝不会让他知道的。”飘红影浅浅一笑,对于眼前这个美得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男子,她是很好奇的,总觉得很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可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这样好像不太好,主人没在家,我们贸然闯入,还是等他回来我们再去问他要人吧?”梦紫灵觉得这是做人最基本的。 “如果你朋友是被他掳来的,你认为他会主动归还吗?而且惜残阳这个人很霸道残忍,死在他刀下的冤魂不计其数。”飘红影道。 “你是不是怕了?如果害怕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我们不会嘲笑你的。”官野晨说。 “谁怕啊!只是,只是一旦踏上这条路,就可能再也无法回头了。”梦紫灵感慨万千。 “没人强迫你,是你自己坚持要来的,现在才感到后悔不觉得已经太晚了吗?再给你五分钟时间考虑,如果你还是不能决定,我们就回去!”官野晨一向不喜欢拖拖拉拉。 “五分钟?”梦紫灵和飘红影同时疑惑地望着官野晨。官野晨想了想,说:“就是数数300下,快点开始想吧,我要开始数了。” “哦。”梦紫灵盯着官野晨的嘴,却并没看见他的嘴有在动,便说:“你怎么没数?” “啰嗦,我心数的。一分钟了!” “不用数了,我已决定,我要救小凤!走吧!”梦紫灵说着,率先踏上那条通往残霸宫的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官野晨和飘红影互视一眼,然后笑着跟了上去。 找遍整个残霸宫,梦紫灵他们并没有看见归须凤的影子,梦紫灵都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失落。可是在离开之时,她竟意外看到她的朋友——夕寒。她看见她在院子里练刀,她的周围全是佩戴武器的人。 又一招练不过去,惜夕寒烦躁的丢掉刀,直蹬脚:“烦死了!我要去逛街!” 阿九奉命保护惜夕寒安危,立刻上前拦在惜夕寒面前,说:“不可以,没有主公的同意,小姐哪儿也不能去!小姐要是真觉得无聊,或者是想练好刀法,属下可以陪小姐练!”说着,便弯腰捡起惜夕寒扔掉的刀。 “我不要练刀,我要吃糖葫芦!”惜夕寒并不领情。 阿九对身后的人一使眼色,那个人立刻去厨房拿来早就准备好的糖葫芦。阿九将糖葫芦递到惜夕寒面前,惜夕寒气鼓鼓地,却还是得硬着头皮接下。气死我了,原来他们早就有准备!不行,我得想个难点的! 阿九似乎看出了惜夕寒的心思,说道:“小姐还是别费心机,无论你想出什么花招,这个宫门你是绝对出不去的!” “哼!我要洗澡,你跟去看吗?”惜夕寒气哼哼地,现在怎么开始有点讨厌阿九了,原来她是挺喜欢他的,小时候他什么事都会听她的,可现在不了。 “我会在门外候着。”阿九依然面不改色。 惜夕寒对阿九彻底无语了,气得她转身跑开了。阿九不敢怠慢,赶紧跟了上去。 残霸宫遇知己 “走吧。”没找到归须凤,官野晨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失落。毕竟这个世界不是他的世界,对这里他一切都不了解,虽然感觉是置身在一个大阴谋里,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去揭开这个阴谋,也或许是他太敏感了。 “你们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梦紫灵拉住官野晨,自己却顷刻间腾空而起,飞进了院子里。 “喂——”官野晨没能及时拉住梦紫灵,有些懊恼。飘红影低声说:“官大哥,怎么你的轻功退步了很多呢?” “呃……这可能是因为……我失忆了嘛,所以忘记该怎么用了。”轻功?这个词永远只会在电影里或小说里才会出现,可是来到这里后,一个梦紫灵,一个若水寒,让他见识到什么才是真正的轻功,他们真的可以在天空来去自如,真的很神奇。“对了,以后你别叫我什么官大哥,我听着蛮别扭的,你叫我名字好了。” 飘红影有些害羞,她试着叫了叫官野晨的名字:“野晨?晨哥……”叫完,她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梦逍遥在屋顶上一路跟着惜夕寒,看到惜夕寒进入一座房子,之前跟着她的那一群人则守在门口。这残霸宫是依山而建,所以每座房子的出入口通常只有一个。至于内部有没有链接,梦逍遥就不得而知了。 “这个死阿九,臭阿九,偏跟我作对,以后我都不理你了。哼!”惜夕寒一边脱衣服,嘴里一边念叨着阿九,活像个鸡婆。才一刚坐进浴桶,从窗户外忽然的跳进一个人来。惜夕寒还没能看清那个人的长相,便双手护胸大声尖叫了起来。 “是我。”梦紫灵快速上前捂住惜夕寒的嘴。可现在身着男装的梦紫灵,惜夕寒对她根本只有恐惧。对哦,她现在是梦逍遥,不是梦紫灵,夕寒是不会认识她的。“我是……我是梦紫灵的……的哥哥。” 惜夕寒半信半疑,不过,在看到眼前的男子和梦紫灵的面貌确实有八九分相似之后,也就不再那么恐惧了。 门外的阿九听见惜夕寒的尖叫声,又不敢贸然闯入,只得在门外高声问:“小姐,你没事吧?” 梦紫灵看着惜夕寒,惜夕寒也只好说:“看见老鼠而已。”梦紫灵松开手,连忙道歉:“对不起啊,刚才情非得已。” 惜夕寒被梦逍遥盯着觉得浑身不自在,便道:“我想穿衣服。” “你穿啊。”梦紫灵不避讳,因为她觉得她和夕寒两个都是女孩子,又是好朋友。 “你看着我,我怎么穿啊?”惜夕寒觉得难为情。 “好吧。”梦紫灵这才移开视线,退离开。惜夕寒三下五除以二把衣服穿上。 “哇,两个月不见,你又长漂亮了。”梦紫灵有些开心地说道。 惜夕寒先是一愣,然后问:“你见过我?”梦紫灵说:“我听紫灵说起过你。” “可是我从没听紫灵说起过她还有个哥哥。”惜夕寒道。 梦紫灵有些尴尬。惜夕寒又道:“不过你和紫灵长得真的好像哦,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梦紫灵拱手说道:“在下梦逍遥。”装,还是得有个样。 “我叫惜夕寒。”惜夕寒是很愿意和梦逍遥这样完美的男子做朋友的。 梦紫灵抬起头:“你姓惜?” “是啊,有什么不对吗?”惜夕寒觉得疑惑。 “那么惜残阳是你……” “他是我哥。”惜夕寒觉得自豪。她鲜少去外面的世界,所以不知道外界是如何评价她的兄长惜残阳的,梦逍遥的问题惜夕寒只道是惜残阳的名气大而已。 又一任务 梦紫灵没有想到,她一直视为知己的夕寒竟然是大魔头惜残阳的妹妹。对于这个事实,梦紫灵无法接受,因为一开始夕寒对她隐瞒了她的真实身份,让梦紫灵觉得自己被人欺骗了。她付出真诚,却得到欺骗,梦紫灵没有停留,离开了残霸宫。 “你为什么没有杀掉他?反倒让他找上门来!自己还受那么重的伤!”都统府密室里,鬼影和归须凤面对面而谈。 归须凤低下头,自知任务有差,不敢顶嘴。 “怎么不说话?”鬼影见归须凤低着头不说话,以为她伤还没好,又改以温和的语气:“伤口还痛吗?” 归须凤摇摇头,说:“已经好了,谢义父关心。对了义父,想杀丑日的好像还有另一路人,我们干脆静观其变吧!” 鬼影沉思片刻,说:“这样,丑日的事先放一边,你先去查探除了我们之外还有谁要丑日的命,这个势力应该对我们的事会很有帮助!” “是!孩儿立刻去办!”归须凤对鬼影抱拳行礼。 “小心点,我们一定要赶在天朝国之前找到赤壁火焰!这些日子,我忙着去搞人际关系,忘了跟你说了,那个叫盗之圣的人你要小心,而且他开始介入这件事中,他受命于谁目前我还不清楚,所以,你最好想个办法把他困住!如果他真是那个逍遥子的师兄,那么就用逍遥子来做诱饵!” 梦哥哥?归须凤抬头望着鬼影,鬼影又是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她知道,这种事又是她去做。她已经骗过梦逍遥一次了,难道还要骗他一次?归须凤心里很矛盾,很痛苦,但父命难违,她还得硬着头皮去做。 ****** 残霸宫惜残阳书房内,惜残阳问楚河:“查到了吗?” 楚河拱手道:“属下无能,至今未查出半点消息!” 惜残阳握拳在书桌上用力一敲,自语道:“到底是谁?” 正想着,另一名家仆阿义敲门而入,手中握着一封信函,见到惜残阳,立刻双手奉上。惜残阳烦闷地问阿义:“谁送来的?” 阿义回道:“一早开门就钉在门上的。” 惜残阳挥手遣退阿义,为以防万一,惜残阳将信件扔给楚河拆开。楚河不敢不拆,拆开之后念给惜残阳听:“想要知道消息,今晚子时,恭候大驾!东风吹尘。” 惜残阳立刻夺过信件,看到落款正是东风吹尘,“怎么可能?我们明明在找他,他却先来找我们!” “主公如何决策?”楚河道,“信上面并没写明地点,只有时间!” “主公,天朝国使者丑日求见!”阿义在门口说道。 天朝国使者丑日?“他怎么会来见主公您?”楚河觉得疑惑。惜残阳也觉得疑惑,这天朝国使者公然来残霸宫,被传出去一定会被人误解他惜残阳和天朝国有什么勾当,到时东风夜放就有正当理由对付他了。 造访残霸宫 气宇轩昂的丑日在随从的陪同下来到残霸宫。经过多方打听,才知道落日城有个残霸宫,而全落日城上下就只有残霸宫主人才姓惜。只是没想到这区区一残霸宫架子居然还如此大,他乃天朝国第一公子,就是玄太子也对他礼让三分,这个惜残阳,居然让他在门外候着,要不是因为他妹妹救过自己,他才不会站在这里傻等。 惜残阳不想与天朝国为敌,让阿义带丑日去客厅候着。来到客厅,瞧见一白衣英俊男人安坐一侧,他的身后站着四个随从,每个人身材都很魁梧,如此对比,男人倒显得弱不禁风了。 “不知公子远驾有失远迎,还望见谅!”虽然不知对方的目的,惜残阳还是迎上去,一边说着客套话,一边对着丑日抱拳表示歉意。 “哪里,在下突然造访,惜宫主莫要见怪才是!”丑日回复道,嘴上这样说,其实心里不知道有多气恼惜残阳,让他在门外站那么久。 “客气,客气!请上座!”惜残阳想,如果能借助天朝国的势力,即便东风夜放想过河拆桥,也不敢奈他何。 丑日想:看来你还是惧怕我天朝国势力。如此一来,他也就不客气了。坐上正座,仆人端来香茗,丑日尽情地品茗。 惜残阳在丑日右下方坐下,道:“在下听说公子是天朝国第一公子,深受贵国国主器重,连玄太子都对您礼让三分。今能面见公子,且公子能到寒舍造访,实乃三生有幸!” 你还知道啊!丑日有些得意,他在天朝国的地位确实很高,父亲是宰相又是名外交官,因此在国民心中威望很高。即便是被称为战神的连云辉赫也不能超过父亲的地位。“客气话咱们暂且不谈,今日来贵府,主要是想找一个人!”丑日直接步入正题,这才是他来残霸宫的主要目的。 “哦?不知公子要在寒舍找什么人?”惜残阳问。 “数日前,我刚到落日城便被人行刺,刺杀我的人是名女刺客,她说她叫惜夕寒!我也费了好大劲才找来你这残霸宫,我要找的人便是这叫惜夕寒的女刺客!”丑日说道。 惜残阳心下一惊:夕寒何时有那胆子,竟然敢去刺杀别国使者?就她那三脚猫功夫也敢去当刺客?不可能,夕寒虽然贪玩,不至于去危险的地方做危险的事!“公子仔细想想,如果一个刺客要刺杀您,她怎么可能会自报家门?万一失败,那不是自掘坟墓?” “是啊,可是那是在她以为能杀得了我的情况下说的,只是后来发生了一点小意外。”丑日道。 “什么意外?”惜残阳迫切想知道。 丑日轻笑道:“又来了一名刺客,这次是个男刺客,男刺客要杀我,可是这个叫惜夕寒的女刺客竟然救了我。所以,请惜宫主放心,我今日来只是想和惜夕寒道声谢,别无他意。” 惜残阳也懵了,刺杀丑日的绝不可能是惜夕寒,但那会是谁呢?为什么要说是惜夕寒? 见惜残阳不说话,以为他不愿意。便道:“怎么?惜宫主不肯让我跟令妹道谢?” 既然他不追究责任,又执意要谢夕寒,不如如了他愿,说不定将来能有他帮得了忙。想到这里,惜残阳站起身,对丑日做了个请的手势,道:“既然公子执意要感谢舍妹,那么这边请!” 搞错对象 惜残阳本打算带丑日去找惜夕寒,可走到内院迎面碰上正因梦逍遥突然离去而感到烦闷的惜夕寒,她很想知道梦逍遥为何突然离开?她还有好多事没问他呢! “哥,我想去城里。”看到惜残阳,惜夕寒率先开口说话。 丑日盯着惜夕寒,听着她的声音,为何与那名刺客的声音不同?为了证实眼前这个惜夕寒是否是那名女刺客,丑日拱手礼貌向惜夕寒打招呼:“姑娘可是惜夕寒惜姑娘?” 惜夕寒这才看到惜残阳身旁还有个丑日,可是她并不认识他,不会是哥的朋友吧?“我是啊,你是谁啊?” “姑娘不记得在下了?”丑日道。 一旁的惜残阳使劲对惜夕寒使着眼色,可惜夕寒根本没看到,直接回答道:“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何来的记得?”惜夕寒觉得莫名其妙,不想和他争论,又对惜残阳说:“天天呆在家里快把我闷死了,我要出去透透气!” 不是她,那么她是谁呢?对了,她当时有受伤的。丑日不死心,又问:“姑娘那晚为救我而受伤,不知道伤势可痊愈?” “伤?我没受伤啊。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已经很久没出过门了,在家里是不可能受伤的。”这话,惜夕寒是说给惜残阳听的。 惜残阳也不好插话,这件事真是让他左右为难,让惜夕寒承认就证明是他想杀丑日,那还怎么和天朝国搞好关系?这件事本不是夕寒所为,丑日知道不是被夕寒所救,那么对方日后也定当不会与他有过多的交往。况且,这个丑日能出使落日城,那证明他不是个笨蛋,知道刺杀他的刺客的身份他能不追究?嘴上说没有他意,谁知道他心里是如何想的。 难道真不是她?那么那个人为什么要说她叫惜夕寒呢?难不成真是为了嫁祸?丑日想,就算不是眼前这个惜夕寒,那么他是否也可以和惜残阳合作一次呢?“看来在下的确认错人了,刚才真是多有冒犯,还望姑娘见谅!” 丑日走后,惜残阳对惜夕寒说:“你知道他是谁吗?” 惜夕寒不以为意:“是谁都跟我没关系。” “他是天朝国国主册封的第一公子,现在又以使者身份到落日城。”惜残阳道。 “那又怎样?” “你觉得他怎么样?符合你的选夫标准吗?”惜残阳突然有个想法:如果夕寒和丑日成为夫妻,还怕丑日不帮他做事? “哥——,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你是不是嫌我碍着你,急切的想要把我嫁出去?就算是,我也告诉你,我绝不会嫁给我不喜欢的人!”惜夕寒被惜残阳的话给伤了。从小,她和惜残阳感情就很好,惜残阳总是很疼她,什么事都会依她,父亲死后,她就把惜残阳当作半个父亲来敬爱。随着惜残阳年龄的不断增长,他开始追逐名利,可对她依然很疼爱,总是担心她会受到伤害,所以不让她出家门,虽然心里不情愿,但也知道是兄长为了保护她,所以也感到高兴。如今,他竟然想要把她嫁出去,难道是讨厌她吗?惜夕寒哭着跑开了。 惜残阳挠挠头,他根本不是那个意思。 回到客栈,丑日莫名地感到惆怅不已,他担心她,可却不知道她是谁,也不知道她在何处?心里很烦闷。 “公子,天朝国的来函。”丑石将刚收到的飞鸽传书呈给丑日。丑日拆开信件来看,看完,更加烦闷不已。国主让他尽快接玄太子回国,与此同时,必须保证天朝国利益和领土完整。言下之意就是不同意向落日城割地及臣服。 “东风夜放是铁了心要狠宰咱们天朝国,可国主并不想因此妥协,难不成让我去劫狱?我甚至不知道玄太子关在哪里!真是烦死人了!”丑日啪的一声,手掌打在桌上。 “听说落日城有个闭孤馆,只要肯出钱,你想做什么他们便会为你做。不如,我们请人去抢玄太子?”丑石说道。 “闭孤馆干的是杀人的勾当,要救人还是找残霸宫惜残阳吧!”窗外传来一道有点熟悉的声音。 是她!丑日喜出望外,立刻遣退丑石,跑去开窗。 刺客归来 归须凤依然着黑色的夜行服,戴着面罩,手里拿了半根甘蔗坐在窗台上悠闲地啃着。看到笑颜舒缓的丑日,归须凤跳下窗台,走进屋子,边说:“看来你有听我话嘛!” “你伤好了?”丑日也不明白自己为何如此开心。 “我怕你被别人抢先杀了,所以用最快的速度养好伤,来看你,”顿了一下,才又说道:“来看你还活着没有。” “那现在放心了吗?”丑日笑道。 归须凤在屋里仔仔细细的扫荡了一遍,确定没有其他人,方才放心坐下来。丑日也在归须凤对面坐下来,并给归须凤倒了杯茶,道:“我去你家找过你!” 归须凤抬眼看着丑日,他说的家是哪个家?“你知道我家在哪里?”归须凤也顺着丑日的话问。 “那个你否认了一切,是故意的还是另有他意?”丑日依然只是笑。 难道他真找去残霸宫?归须凤笑:“当然是故意的。我怎么可能当着我哥的面承认去刺杀过你呢,那样的话,他会很生气的!” “为什么?” “因为……谁会傻到承认是刺客!又不是白痴!” “噢,是吗?这样,你可以回去转达你兄长,如果他帮我救出玄太子,刺杀的事就可以既往不咎!否则的话,我就可就要追究到底!”丑日故意这样说,其实,他心里已经猜出眼前这个女子并非真正的惜夕寒。 求之不得呢!归须凤心道。“不过,你可能没什么机会去追究谁了!” “为什么?” “因为你马上就要死了!”归须凤用力咬了一口甘蔗,嚼出汁液吞下,吐出渣,站起身,走向丑日。 丑日也站起身,看到归须凤走向自己,猜想着她是否要动真格的。“既然你要杀我,为何上次却要豁出性命救我?” “很简单,因为我不想我的猎物死在别人手里。你是我的目标,那么你就得由我解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看到她缓缓抽出插在腰间的匕首,丑日知道她要出手了。就算现在叫丑石他们也未必来得及,还能有什么办法阻止她的?“等一下。”丑日背手于后,悄悄的抖出袖中藏的软筋散,这是他用来防身的,没想到现在派上用场了。 归须凤看着丑日,想看他临死前还能耍出什么花招。丑日说:“你是第一个看了我身子的女子,为了公平,是否也该让我看看你的?” 归须凤有些生气:“你想得美!再说,那天我又不是故意的!” “你不是想杀我吗?我没有武功,所以没有能力反抗你,我只是想看看你的真面目而已,至少让我死得瞑目吧!”丑日只想尽力拖延时间。 想想,杀一个手无寸铁之人,好像有失侠义风范。可,他是义父点名要杀的人,不杀不能交差,她已经失手过一次了,不能再有第二次失败了。想到这,垂下的刀又一次举起来。 得见庐山真面目 看准丑日的心脏,归须凤举刀刺去。准备博一次的丑日一把抓住归须凤举刀的手腕,归须凤愣了一下,趁此机会,丑日将归须凤拉入自己怀里,紧紧地抓住她的双手,将她抱得很紧。 归须凤不知道丑日会突然对她这样,一下子懵了。 软筋散发生药力了,归须凤觉感浑身无力,不自觉的将身体靠在丑日身上,她知道自己中了软筋散,可又能怎样,她没有解药,都怪自己太轻敌了。 丑日放开归须凤,归须凤皱着眉头,对丑日说:“是你……放的软筋散?” 丑日将归须凤横抱上床,他自己也没有力气了——忘记服解药了。“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用尽全力在怀里拿出解药服下。 “你真卑鄙!快给我解药!”归须凤想伸手去抢丑日手中的解药,怎奈,她全使不上力。 缓过力来,丑日说:“你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就不卑鄙?”归须凤白了丑日一眼,没吭声。丑日又道:“你看光了我身体,至少,我也要看看你的脸啊!”说着,便动手去摘归须凤的面罩。 “不……不可以……”归须凤挥动着无力的手想要阻止丑日。 “公子。”丑石在门外敲着门。 “什么事?”丑日惊道。 “该用餐了!”丑石道。 “今晚我在房里吃,你送进来吧!”丑日松了口气。 “是!”丑石转身去准备丑日的晚餐。丑日重新去摘归须凤的面罩,终于,他看见了她的真面目,那一瞬间,他的心和身体仿佛被雷电击中了,有些魂不附体。虽然,此刻她的脸上满是怒容,可是他却很喜欢。 丑日婉尔一笑,他贴在她的耳边轻声说:“你好美!”归须凤虽然气愤丑日对她施放软筋散,又不顾她意愿摘下她的面罩,但是,听到他对她说那句话,心,还是忍不住会跳动,脸和耳朵也烫了起来。 看到她脸红了,丑日笑得更开心了,他喜欢看这样的她,尤其是她因为生气而嘟起的小嘴,让她看起来更可爱。 丑石送来晚餐,丑日亲自喂归须凤吃饭。归须凤不吃,丑日便道:“你是想让我用嘴喂你吃吗?” 归须凤做了恶心的表情,“你给我解药,我自己吃。” “如果我给了你解药,你还会杀我吗?”丑日道。 归须凤翻了翻白眼,道:“不会,快给我解药!”等我恢复了看我怎么收拾你这小人! “你先吃饭,吃完饭,如果你表现好,我就给你解药!” “你——,好!”我忍。无奈的归须凤只好张嘴吃饭,谁让她现在受制于人呢!再生对方气,也不能折磨自己啊。 “真乖。”丑日笑。归须凤气得说不出话来。 诚心拜托 深夜子时,惜残阳安坐自己书房内,他在等着东风吹尘的到来。 子时刚到,惜残阳刚伸了个懒腰,忽然从门外刮进一道疾风,他的面前便站着一个黑衣人。惜残阳定了定神,看着眼前这个黑衣人,心想:这东风吹尘不是被东风夜放打得半死吗?何时他竟有如此高的轻功了?他进来时自己竟完全不能察觉到。对此,他不能不全身戒备。 黑衣人略微地扫视了惜残阳一眼,说:“做笔交易,你去东宫城救出天朝国玄太子,我给你你想知道的消息!”直接讲目的。 “你知道我想知道什么?”惜残阳反问。 “哼!不就是赤壁火焰的秘密吗?”黑衣人冷声道。 “你到底是谁?”惜残阳问。 “我耐性不太好,你最好赶快抉择!”黑衣人又道。 惜残阳忽然想起白天来过残霸宫的丑日,难道这个黑衣人是丑日?但是丑日怎么会知道他想要知道赤壁火焰的秘密?难道东风吹尘在对方手中?“好,三日后的此时,我们在城隍庙会面!” “如果你敢耍花样,你就永远别想知道赤壁火焰的秘密!”黑衣人说完,又如一阵龙卷风瞬间消失。 ****** 荷花居。若水寒、梦紫灵、官野晨三人围坐在一起吃着晚饭。 自从残霸宫回来,梦紫灵心情就一直处在低谷状态。又想着帮牧雪救东风吹尘,听官野晨说东风夜放被神秘人救走,外界传那神秘人正是盗之圣,梦紫灵想问,又恐若水寒不承认。 官野晨有一眼没一眼地瞟一下梦紫灵和若水寒:一个犹如掉入凡间的仙子,乍看不食人间烟火,其实满腹正义;另一个年轻英俊,却来无踪去无影,行事诡秘,两兄妹的立场不同,行事作风也不同。 “师兄,我听说你救走了东风吹尘,是真的吗?”梦紫灵终于还是忍不住心里的疑问,想要得到证实。 若水寒有些吃惊地看着梦紫灵,她以前从不过问江湖事,何时开始对外界发生的事感兴趣了?若水寒没说话,埋头接着吃自己的饭。 “为什么?为什么想要救东风吹尘?是因为同情他和牧雪姐姐吗?所以你才要救走他,是这样吗?”梦紫灵又问。 牧雪?若水寒轻笑着,他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仍旧没回答梦紫灵的问题。 “为什么不回答?”梦紫灵有些生气了。 “如果我说不是我做的,你会相信吗?”若水寒终于开口说话了。 梦紫灵不说话了,如果是以前,只要是若水寒说的,她都会相信,可现在一切都在改变,现在的若水寒做什么事不会再告诉她,她和他之间好像产生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她一直向往的那种宁静而平凡的生活正逐步走向破灭。 若水寒就知道会是这样,“看吧,你现在已经不再相信我了,即便我否认,你也只会认为是我在为自己辩解,是与不是又有什么意义呢?”若水寒忽然觉得伤感,相处十八年,和他相依为命的师妹有一天也会不相信他。若水寒站起身,走了出去。 官野晨想说点什么安慰若水寒,可终究还是埋下头。 看到若水寒离开,梦紫灵知道他生气了,也伤心了,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梦紫灵自语:“只要你说不是你,我还是会选择相信你的!” 夜晚,待梦紫灵睡下,若水寒来到官野晨房间,若水寒说:“我不管你以前是什么人,最重要的是现在。我常常在外面忙,没时间照顾紫灵,所以,我想拜托你。或许紫灵的武功比你好,但她不懂得分辨是非善恶,我担心她会被人利用,所以,在我不在她身边的时候,请你好好照顾她!”说完,拱手向官野晨深深鞠个一躬。 官野晨忙扶起若水寒,道:“别这样说,你和紫灵都是我的救命恩人,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尽力去照顾她的,所以,你就放心的去做你的事业!” 若水寒对官野晨笑了。 恶作剧 “丑日必须死,只有他死在落日城,天朝国才会有正当理由全力进攻落日城。这样我们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将军的意思,是说之前天朝国攻打西境城不是正当理由了?” “你敢顶撞本将军?” “不敢!只是,这丑日虽说没有武功,可是他身边好歹也有一群高手相护,这……” “想要银子是吧?我现在付你三千两黄金,事成之后,本将军再给你五千两黄金,如何?” “看来这个叫丑日的还挺值钱的!成交!”得意地笑了。 黑幕之中,一男一女交谈着。谈完之后,女人趁黑离去,男人也在片刻之后离开。 ****** 刀无恨刺杀丑日任务失败,很快又卷土重来。 归须凤说要喝水,丑日便倒来水,刚将扶归须凤坐起来,归须凤快速地点住丑日穴道。丑日一惊:“你——” 归须凤得意地笑道:“经过一夜,你认为你的软筋散还能持续多久?”拍拍手,归须凤跳下床。 以为她要走了,丑日叫住她:“你去哪?” 想了想:她不能就这样离开,这一这小子欺负了她,她得讨回来;这二嘛如果她前脚一走,后脚那个杀手就把他给杀掉了,那她之前的伤不白受了?想到这,归须凤又折返回身。突然眼珠一转,一个恶搞念头袭上。 归须凤端来墨汁,手持毛笔,在丑日面前坐了下来。 丑日不能动弹,看着归须凤手持毛笔蘸着墨汁就要侵犯他的脸了,他大喝一声:“住手!你想干什么?” “我给你打扮一下啊!没事儿,不会要你命的!”归须凤不以为意,安慰着丑日。 这个丑日天生爱美、爱干净,归须凤要在他引以为傲的俊脸上涂墨汁,这比杀他还要命。“你要敢在我脸上乱写乱画,我……” “你怎样?”归须凤靠近丑日的眼,出笔在丑日眉上涂抹着,边涂边笑。丑日气得牙痒痒:“救命啊!救——……”丑日大叫着,归须凤立刻点了他的哑穴,这样丑日只能瞪着一双恼怒的眼睛,嘴巴张着,却说不出话来。 “好了!大功告成!”归须凤看着自己的杰作——一张犹如在墨汁里浸泡过的脸,除了那俩眼珠子,几乎可以忽略这曾是一张可以令多少女子心动的脸。跑去拿来镜子,让丑日看,丑日一看,立时昏倒。 “看谁还认得出你!”归须凤有些得意自己的成果——丑日原本白净的脸,现在只剩俩眼珠子了。哼哼,玩不死你我气死你! 逍遥词 且说西境城两军对垒的天朝国军队和落日国军队,因为天朝国玄太子落入落日国手里,使得天朝国急令连云 辉赫后撤军队。僵持了一月,见对方不敢轻举妄动,阮世青交代了守城大将牧铁旗后,回了落日城。 “国主,阮相回城了。”康达禀告东风夜放。 “既然回城了,为何不来见朕?”东风夜放有些生气。 康达俯身,说:“奴才立刻去叫他!” “不必了。朕等他就是。”东风夜放转身去了雪苑宫。 牧雪正在园里自弹自唱。对牧雪来说,人生最幸福的就是和爱人一起听风赏月、吟诗作画。自从东风觉死后,这样简单的愿望可望而不可及——东风兄弟的明争暗斗最后以东风夜放的胜利而告终,而随之她的愿望而就彻底破灭。 “自古江山多飘摇 谁胜谁负不知晓 笑看红尘多逍遥 千军万马任我遨 庸人自扰 俗世纷扰 且看我 醉卧沙场君莫笑……”牧雪唱的是民间流传甚广的一首《逍遥词》,传说是武林神话逍遥子写的,在民间很受欢迎。这是宝儿从宫外寻得的,没事的时候,牧雪总爱唱。 东风夜放站在园门外听得真切,他似乎被牧雪美妙的歌声琴音给陶醉了。牧雪不知道东风夜放的到来,依然怡然自得地弹唱着歌曲。东风夜放悄然进入,宝儿想告知牧雪,东风夜放食指放于唇上,示意她不要出声。在离牧雪十来步之地坐了下来,安静地聆听他心中仙子的天籁之音。 “我自由 我逍遥 看这世间多飘渺 情多长 有多愁 恩恩怨怨又复旧 无人留 无所求 淡看名利皆空有”按下琴弦,对传说中的逍遥子,又加深了几分崇拜之情。牧雪自语:“你真的是这样的人吗?”牧雪指的是逍遥子。而她背后的东风夜放却误以为说的是他。对于刚才牧雪的弹唱,东风夜放由衷地拍拍手掌,以赞扬她的高超琴艺及美妙歌声。 牧雪回过头,看见东风夜放,本来的好心情,顷刻化为乌有。 “我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东风夜放站起身走到牧雪面前,又重新坐下。 牧雪将脸瞥向一边。东风夜放道:“你的情郎……”说到这里,东风夜放故意停顿了一下。果然,牧雪转过脸来,按在琴弦上的手有些用力,她迫切地想要知道下文。 看到牧雪的反应,明知道这是预料之中的事,东风夜放还是很生气也很嫉妒。“他逃走了。”即便是生气和嫉妒,东风夜放还是说了出来。 “真的吗?感谢神明!”牧雪双手抚住胸口,长长地松了口气,原本苍白的脸因为突然的喜悦而变得红润起来。 “他走了你就见不到他了,难道你不想见他吗?”东风夜放又道。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想利用我找到吹尘,告诉你,别做梦了!”牧雪面容坚定。 “我从没想过要利用你去引东风吹尘出现,我来,只不过是想告诉你,他逃走了。既然他逃走了,只要他不危害帝国,我绝不伤他。虽然在争权夺利上,我可能用了不光明的手段,可是为了帝国能存在这天地之间,我也是别无选择!” “哼!”牧雪冷哼一声,不屑东风夜放的说辞。 东风夜放不在意牧雪的反应,继续说道:“如今内忧外患,帝国危在旦夕,我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过问东风吹尘。如果有一天,你真的想离开这里,就告诉我,我绝不拦你!” 外患,无非是说的天朝国入侵落日西境城,这事早在全国传开了,牧雪也听说了。这内忧,是指何人何事呢?“那我现在就想离开!”牧雪起身说道。 东风夜放苦笑一下,沉默了好久,方才开口,说:“希望你不要后悔!”说完,起身离开。 抓住男刺客 “我自由了。宝儿我自由了!”东风夜放走后,牧雪心情大好,她让宝儿收拾行装,她想立刻出这个鸟笼。 “小姐,你是想去找二公子吗?”宝儿最知牧雪心。 “嗯,但我们不能暴露行踪。对了,我们可以去找梦姑娘。她一定可以帮助我们的!”牧雪说。 “可是茫茫人海,我们又该去哪里找呢?”宝儿道。 “不用担心,梦姑娘离开时给我留了暗号的,依着这个暗号,应该可以找到她的!”牧雪有些迫不及待。 东风夜放找来高庆,命令他:“时刻跟着雪妃,不到万不得已,不可现身。如果找到东风吹尘,立刻就地处决!” “臣遵命!”高庆离去。东风夜放望着窗外蓝天,自语:“雪,这是你逼我的!” ****** 黑夜袭来,归须凤料定之前的那个刺客一定会再来,所以将丑日藏在床底,自己则装扮成丑日,与丑日的护卫们约定好,自己则手持利刃躺在床上,静静地等待刺客的到来。 而与此同时,惜残阳独自进入东宫城找寻玄太子。 深夜子时,刀无恨准时出现在客栈。深夜的客栈出奇地静,刀无恨无声息地来到丑日的寝门外,附耳倾听,确定里面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才轻轻打开门,走了进去。 归须凤紧紧握住手中的利刃,心里有些紧张,她不知道那群侍卫会不会和她配合好,如果有一点偏差,她一定得去见阎王。 借用上次丑日未用完的软筋散放入熏香里,归须凤和埋伏在屋内各处的侍卫都预先服用了解药。 刀无恨提着刀,走到床前,拔出刀,挑开床罩,将刀缓缓举起,正欲砍下人头时,床上的人儿突然睁开眼,对他狐笑了一下,然后翻身跃起,利刃横挡住刀无恨的长刀,趁此机会,归须凤双腿同时踢向刀无恨腹部。 刀无恨敏捷地后空翻去,着地时,突然觉得浑身乏力,在此时,不知从何处冒出了一群人,然后就是一片混战。 “留活口!”归须凤怕那群侍卫混论之中把刺客杀了,遂大喊道。点亮油灯,看到的是一片狼藉,侍卫们歪七八斜地躺在地上呻吟着,屋子中央躺着一名黑衣蒙面客,他想挣扎,可是却无力,只能像死人那样躺着。 归须凤走过去,揭开黑衣人的面罩,露出一张俊朗而陌生的脸。此刻,这张脸上多的是无奈与阴冷。即便落在敌人手中,刀无恨的面部表情依然冷酷让人畏惧。 归须凤站起身,对其他人道:“把他捆起来!要用牛筋!” 丑石爬起身,叫人去找来牛筋,将刀无恨捆在椅子上。归须凤又道:“你们先下去擦药吧!” 丑石不知丑日被调包,对眼前的主人的命令不敢不听。将屋子收拾好,全数退了出去。 刀无恨闭上眼睛,养精蓄锐。 “说吧,谁派你来的?”归须凤坐下来,倒了杯茶,然后仰头喝下。刚才由于太紧张了,弄得口干舌燥。 刀无恨不说话。 “据我所知,通常被抓住的刺客都会服毒或咬舌自尽,你为什么不自尽?或者是说,你不怕我杀了你?”归须凤道。 “你也说了,那是刺客。我不是刺客,是杀手!”刀无恨睁开眼说道。 “有什么不一样吗?”归须凤问。 “刺客听命于主人,而杀手是拿多少钱做多少事,不需要听命任何人!” “还不是一样,谁给钱替谁做事。”归须凤嗤之以鼻。 “你非要这样理解我也没办法。”刀无恨道。 “本来我想杀了你的,但看在你长得还蛮俊俏的份上,就给你一次活命的机会:说出幕后主使者!”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这是有关杀手的职业道德,你认为我会说吗?”刀无恨冷冷一笑。 “你不说我也能猜到是谁。”归须凤道。 “哦,那你倒是说说。” 归须凤想了想,说:“如果我猜得没错,你应该是出自闭孤馆吧。” 刀无恨心里一惊,随后冷静下来,笑道:“不愧为天朝国第一公子。”归须凤有些得意,转念一想,他夸赞是丑日那小子,又不是她。 朝中风云变幻 惜残阳费了一番功夫,总算找到了关玄太子的天牢。天牢地处禁闭,有重兵把守,铜墙铁壁。看得出,玄太子对东风夜放很是重要。 惜残阳知道硬闯不会理想,遂从怀里掏出迷烟,扔在牢门四周。不到半刻钟,那些士兵全数倒下。惜残阳趁此机会,找出钥匙,打开牢门。看到石床上背对他坐着一个白衫男人,惜残阳想,他应该就是玄太子,遂疾步上前,轻拍了一下那男人的肩膀。 男人转过脸来,对惜残阳冷冷一笑。惜残阳一惊:难道这不是玄太子?正想后撤,那男人突然向他撒来一把石灰,同时用力一掌击打在惜残阳胸上。惜残阳嚯的一声,被打飞在铜墙上,滑落于地,口吐一口鲜血,抚住胸,道:“你是谁?” 话音刚落,门外立刻进来一批金甲士兵,他们持刀将惜残阳围住。 那个装扮成玄太子的男人走到惜残阳面前,可惜残阳的眼睛被石灰蒙住,看不见那人的真面目。男人说:“要抓你可真是不容易啊,现在人赃并获,看你还能怎么嚣张!”说完,对士兵吩咐道:“关入地牢,严加看守!如若有差池,你们都得陪葬!”说完,拂袖离去。 惜残阳被抓,解决了东风夜放一个心患,现在他可以专心对付天朝国和流落在外的东风吹尘以及找寻失踪的赤壁火焰! 牧雪在落日城留下暗号,因为怕被东风夜放跟踪,所以乔装了一番,下住在一家偏僻的小客栈里。 梦紫灵和官野晨到市集上去采买生活用品,无意间发现了牧雪给她留的暗号——一片雪花刻图。这是梦紫灵和牧雪约好的,因为雪花最容易刻画,而且简单,也不容易被外人识破。 “官野晨,牧姑娘好像在这里。”梦紫灵拉住扛着米袋子的官野晨,低声跟他说。 官野晨观看了看四周,并无发现貌似牧雪的人,他说:“你太敏感了吧?她在东风夜放华宫里,怎么会出来呢?” “你真啰唆,跟走我就对了。”梦紫灵不想听官野晨的话,拉住他就顺着牧雪留下的暗号找去。 *** *** 吴辽告诉东风夜放要对惜残阳斩草除根,于是东风夜放派吴辽以卖国罪抄了惜残阳的家。 为了得到赤壁火焰,为了得到传说中的那座地下金城,为了成为武林的霸主,惜残阳为他的贪婪付出了代价,掉入吴辽的陷进,昔日辉煌的残霸宫城就这样掉入吴辽手中。 吴辽带人去残霸宫抄家,阿九在其他人的掩护下,带着惜夕寒逃走了。可是其他家仆或死或伤,活着的就被抓走了。 吴辽献计抓住惜残阳,为此,东风夜放在朝会上封吴辽为护国师。相反,出征西境城的阮世青倒以擅离职守之罪撤去了原首相之职,改为左丞相,而吴辽则为右丞相。 阮世青明显感到自己处境危险,他才离开不过数月,小小的落日都统竟爬到他的头上了,他必须得反击。 可是,吴辽非吴辽,而是昔日叱咤风云的武林高手鬼影。他知道阮世青不会善罢甘休,且阮世青毕竟是朝中元老,势力不可小觑。于是,吴辽携礼登门造访。 梦紫灵寻着暗号终于在一家小客栈里找到了牧雪,但同时她们也被高庆给盯上了。高庆一边派人回宫禀报东风夜放,一边继续跟踪牧雪。 天朝国朝议 吴辽一边向阮世青示好,一边又在东风夜放耳边说保皇权必先削去阮世青手中的兵权,以防阮世青趁乱造反,东风夜放开始动摇。 闭孤燕听说惜残阳以卖国罪的罪名给东风夜放抓了起来,并抄了家,很是气愤,决定去东宫城救出惜残阳。 刀无恨带着丑日的人头回闭孤馆复明,闭孤燕立刻将丑日被刺身亡的事件传出,不到一天时间,两国皆知此事。 天朝国丞相丑傅得知儿子在敌国遇刺身亡,痛不欲生。 朝会上,返国的连云辉赫进言:“禀国主,丑日大人是代表着国主去落日国和谈,却曾想,丑日大人一进落日国境就屡遭行刺事件,这摆明了东风夜放不给皇上颜面,仗着玄太子在他们手上,他们就有意要与我国对抗!正所谓‘士可忍孰不可忍’!臣恳请陛下下旨征讨落日国,为丑日大人讨回公道!” 这丑日是天齐心中的最佳驸马人选,如今出使落日国却遇刺身亡。天齐手重重地在龙椅上一拍,道:“准!” “陛下,不可行!”丑傅出言制止。他就想不明白,平时连云辉赫和他是死对头,今日却意外的在天齐面前说要帮丑日讨公道,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连云辉赫看着丑傅,天齐也道:“怎的?朕为你儿子讨公道你有什么不满的?” “陛下,您忽略掉一件事:玄太子还在他们手中,如若我们冒然进攻,他们势必会先杀玄太子以震国威!”丑傅道。 天齐沉思片刻,道:“那你以为如何?” “目前,连云将军的兵马还驻扎在西境城边界,也就是说,在我军未撤离或者是说落日国没有十成把握获胜之际,他们绝不敢轻易出兵攻打我国。而我们可以趁此机会派间谍前往落日国,一方面可以伺机救出玄太子,一方面可以打探敌国军情。待救出玄太子,摸清敌国军情,我军就可以长驱直入,一举攻破落日国国都!” “说得好!就这么决定,这件事就交给丑相去办。另外,丑日是为天朝国而死,朕追封他为保国公,赐良顷万亩,黄金万两!”天齐朗道。 丑傅跪地而谢:“谢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连云辉赫撇着嘴,心里对丑傅的恨意又加深几层。回到家里,连云辉赫还对丑傅口出恶言:“这个死老头,老是跟我作对,他朝我为王第一个杀他祭刀!” “爹,不然,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那老小子也一并干掉?”连云星说道。 “不行,我们不能在国内杀他,不然我们会成为第一嫌疑人。现在国主对他万分信任,不可不可!”连云辉赫虽恨丑傅牙痒痒,也不敢轻举妄动。 拭目以待 丑日遇刺身亡传得满天飞,东风夜放急召吴辽入宫。 “朕不是让你看好丑日吗?他怎么会死了?还死在我落日国!”东风夜放暴怒至极,因为丑日的死可能会再度引起两国交战,更会让别国和群众对他嗤之以鼻、不信任——竟然斩杀使者。 吴辽当初派归须凤去杀丑日,本是想嫁祸给惜残阳,可现下惜残阳被抓,没有替死鬼可抓了。“国主息怒!臣下当初有派人暗中保护丑日,如今丑日遇刺,应该是国内反动势力想要借丑日之死来挑起两国之战,然后坐享渔翁之利!国主切不可自乱阵脚!” “那你说怎么办?丑日是天朝国派遣来的使者,他今日在我国境内遇刺,天朝国定以为是朕不顾礼仪而杀丑日,定会派兵攻打我国!”东风夜放道。 “国主似乎忘了玄太子还在我们手上,料天齐也不会不顾他儿子性命而来攻打我国吧!”吴辽道。东风夜放不语,他觉得吴辽说的很有道理。吴辽继续说道:“所以,玄太子是克制天朝国的重要筹码!臣猜想天齐会派人潜入我国,暂时不会攻打我们。现在是文斗,所以当务之急我们先要解决内忧,再平息外患!” “内忧是指?” “惜残阳已不足为惧,他的党羽稍后自将落网。国主要做的事是先收回阮世青手中的兵权,其次,将所有觊觎赤壁火焰的武林人士全数聚集起来,然后一举歼灭!那时,内忧也解决了,我们就可以专心对付天朝国!” 看着吴辽,东风夜放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会是他以后称霸天下的最大祸患。 “禀国主,有关雪妃消息!”高庆手下赶回东宫禀报东风夜放。 “讲!”东风夜放道。 “属下们一路跟踪雪妃,发现她和逍遥子碰了面,并去了一个叫十里荷花的地方。” “妙极!你先退下,继续监视他们的行踪!”吴辽突然插话说道。那个侍卫退下后,东风夜放不满吴辽越权的擅做主张。 吴辽笑道:“国主息怒!我们刚才谈及内忧,而这逍遥子被誉为武林神话,自是有他厉害之处。臣刚刚想到一个计谋:我们可以利用逍遥子在江湖中的地位名声来聚集武林人士为陛下您做事。如此一来,区区一个天朝国就不足为惧了!” “可上次他明确拒绝了朕,他武功那么高,你有能耐抓住他并让他心甘情愿为朕卖命?”东风夜放对吴辽的办法表示怀疑。 “国主给我三天时间,我定能让逍遥子心甘情愿为您效劳!”吴辽又是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世间事没有他鬼影做不了的事。 “那朕可就拭目以待了!”东风夜放道。 吴辽自信满满地点点头。 牧雪来荷花居 梦紫灵邀请牧雪和宝儿到荷花居。清新淡雅的荷花居令牧雪一见钟情,她告诉梦紫灵:“我好喜欢这里啊!我以后可以常来这里吗?” 梦紫灵微微一笑:“当然,你随时可以来。” “梦姑娘,你真好。”牧雪拉住梦紫灵的手。 “叫我紫灵好了。牧姐姐,你先去梳洗一下,我去做饭,很快就可以吃饭了。”梦紫灵示意让官野晨带领牧雪去房间梳洗。官野晨没反对,大步走在前头带路。 “官公子,你和紫灵成亲多久了?”牧雪突然问道。 官野晨停下脚步,回头看着牧雪,说:“我和她只是朋友。到了,你们自便,我先告辞了。” 牧雪没想到官野晨和梦紫灵竟只是朋友,她原以为他们两个至少应该是对恋人。 吃饭时,牧雪赞叹道:“虽然皇宫里的御膳也算得上是上品,可是,今日品尝到紫灵妹妹你的厨艺,才真切体会到什么是人间美味啊!” 梦紫灵被牧雪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她谦虚地说道:“牧姐姐你太夸奖了,我做的只是家常小菜而已,你不要见怪才是。” 牧雪笑:“紫灵妹妹你这么心灵手巧,以后谁娶了你定是幸福至极啊!” 梦紫灵双颊微微泛红,垂着眼笑道:“哪有你说的这么好。” “对了,紫灵妹妹可有心上人啊?”牧雪问。 梦紫灵抬眼看着牧雪,又瞟了一眼埋头吃饭的官野晨,而官野晨也正好抬头,两人视线霎时相接。梦紫灵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被雷电击中一般,突然的心跳加快,说实话,她不懂牧雪口中的“心上人”是何意,但她可以肯定的是,她很喜欢和官野晨在一起,无论做什么事。 官野晨也同样如此,他快速埋下头,装作很认真的吃饭。他一直很矛盾,自从他来到这里,和梦紫灵的朝夕相处,早对她日久生情,可是越是喜欢梦紫灵,心里就越是有种对不起冉艺的负罪感。所以,他不敢轻易把自己的心表露出来。 牧雪似乎明白了什么,她温婉一笑:“看来是有了,恭喜你啊。” “呃?”梦紫灵愕然地看着牧雪。牧雪不再说话,看到梦紫灵和官野晨,她忽然想起了东风吹尘,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吃过饭,梦紫灵和官野晨同时起身收拾碗筷。他们的手碰在一起,梦紫灵突然的脸红了,官野晨赶紧的缩回手,说:“你陪牧小姐聊天吧,我来洗碗。” 宝儿挽起袖子,笑道:“还是我去吧。你们聊天。”说完,捡起桌上的碗筷就往厨房去。 梦紫灵又去倒茶,牧雪想了想,终于开口问道:“紫灵妹妹,你应该知道我出宫的目的吧?” 梦紫灵点点头。“那你可有找到吹尘?”牧雪急急追问。 梦紫灵刚想要说话,官野晨一把抓住她,抢先说道:“暂时还没有。如果你想找到他,至少也该给出一条线索,毕竟我们没有见过他!” 牧雪点点头,官野晨说得很对,他和梦紫灵并不认识东风吹尘。 “还有一点,虽然你不喜欢东风夜放,但你毕竟是他的妃子,你出自东宫,我们不能随便听你一言便要帮你寻人,谁知是真是假?又或者这只是你和东风夜放设计好的陷阱!” “官野晨!你在说什么?”梦紫灵觉得官野晨说话太伤人了,她担心会伤害到牧雪。 牧雪听后倒也坦然接受,她并不责怪官野晨,因为她觉得站在官野晨的立场来看,他说的很对。“你说的很对,可是,你要我怎样证明我的清白呢?” 莫问 “啊——” 从厨房传出宝儿的尖叫声。客厅里的三人立刻起身去厨房。赶到厨房,看到宝儿躺在地上,四周是一滩水和破碎的瓷片。官野晨立刻追了出去。 “宝儿,你怎么了?”牧雪快步上前将昏迷的宝儿扶起。 梦紫灵上前把住宝儿的脉搏,说道:“不用担心,她只是昏迷而已。”牧雪松了口气。 官野晨追出去,正好看见一个人影飞离荷花居,他想追上去,可惜他没有轻功。梦紫灵跑出来,问官野晨:“怎么样?” “跑了。”官野晨道。 隔天,十里荷花来了一队皇城金甲士兵。领头的正是那日乔装玄太子将惜残阳擒住的男人——莫问。莫问和归须凤属同门,都是鬼影的得意弟子。 莫问手一挥,一队金甲士兵就地成一字排开,打开弓弩。他自己则腾空而起,直奔荷花居。停留在屋顶,取下当初归须凤放置屋顶暗盒里的城印,跳下屋顶,优雅地转身。 “你是谁?”闻声出来的官野晨问道。 莫问摊开手掌,露出城印。官野晨又问:“这是什么?” “哈哈……”莫问仰头大笑。 “这是过去的落日城的城印,是城主的象征物!”牧雪缓步走出。 见着牧雪,莫问立刻单膝跪下:“参见雪妃,属下救驾来迟还望恕罪!” 官野晨看向牧雪,冷声道:“你果然是奸细!”此时,换好男装的梦紫灵走了出来。 莫问站起身,看着梦逍遥,笑道:“想必这位有着倾国倾城之貌的公子就是传说中的武林神话逍遥子吧?久仰大名啊!今日有幸一见,在下倒想和阁下较量一番!” 牧雪看着梦紫灵,原来梦紫灵就是逍遥子,逍遥子就是梦紫灵。 梦逍遥走到官野晨身边,轻轻将官野晨拉直身后,对上莫问凌厉的目光,道:“在下梦逍遥,敢问阁下是?” “好说,在下莫问。‘莫愁无知己,问在天下心’。”莫问朗道。 “好一个问在天下心,不是想较量吗?在下奉陪!”梦逍遥做好打斗准备。 莫问道:“比试之事暂且搁下,今日在下前来是来捉拿拐带雪妃、私藏城印、以及协助乱臣贼子之犯!” “什么意思?你是指我拐带雪妃、私藏城印、协助乱贼?”梦逍遥道。 “人赃并获,你还想狡辩?”莫问冷道。 梦逍遥看向牧雪,自己是那么相信她,并一心想要帮助她,她却如此对待自己。 牧雪知道自己被东风夜放利用了,赶紧向梦紫灵解释:“你不要相信他,我根本就不认识他!是东风夜放!” “梦大侠,如果你不希望你漂亮的房子化为灰烬,就跟我走一趟吧。就算这些事与你无关,至少你也应该当面澄清才是啊!”莫问不理牧雪的话,看着梦逍遥,说实话,他真不想与这天仙般的玉人动手。 梦紫灵沉默着,官野晨上前说道:“就凭你,也想让我们跟你走?” 莫问只是笑,笑容满是自信,他说:“单是闭孤第一高手就难以对付,再加上武林神话逍遥子,自然是难上加难!我等岂会自寻死路呢!哼!”他早已将一种能使人内力尽失一段时间的慢性毒药涂抹在城印之上,一个晚上的挥发,足以让内力深厚的逍遥子暂时成为一个普通人,这样,就可以让他顺利完成任务。 牧雪的愤怒 阿九带着惜夕寒逃脱吴辽的抓捕,惜夕寒一心想要救出惜残阳,可单凭她和阿九的力量根本救不出惜残阳。于是,他们来到闭孤馆寻求闭孤燕的帮助。 想当初,闭孤燕因为惜夕寒反对惜残阳娶她,遂派刀无恨去杀惜夕寒,虽然最终没能成功,不过,今日惜夕寒却来求助于她,心下有心想要为难惜夕寒,可惜夕寒毕竟是惜残阳的妹妹,闭孤燕只是暂将惜夕寒安排在闭孤馆内。她自己则前往阮世青府内。 闭孤馆素与阮世青无交集,闭孤燕找上阮世青,无非是听说阮世青被撤了丞相之职,怨恨在心。 “阮相您为落日城鞠躬尽瘁,甚至亲自披挂上战场,保的不就是皇宫里安享奢华的东风夜放吗?如今他却办你个擅离职守之罪,一点不顾念当初您帮他坐上龙椅之情,反倒恩将仇报!您现在手中还握有落日国半数以上兵马大权,他或许暂时不敢将你怎样,等他慢慢收回您手中的兵权,一定会罗列出莫须有的罪名治您!与其让他抓你小辫子,不如您先下手为强!”闭孤燕一到阮世青书房,就开门见山说正题。 听完闭孤燕的分析,阮世青也开始有些动摇,他说:“你不可能只是为了跟我说这些话才来的吧?” “当今国主昏聩无庸,斩杀使臣,听信谗言谋害忠良,祸国殃民。身为落日国一分子,不想落日国就这样毁在东风夜放这个昏君手上!”闭孤燕说道。 阮世青冷笑一声,道:“你太小看东风夜放了,他的昏聩无庸是装出来的。东风夜放比东风吹尘更具王者之气,那个吴辽在他身边出谋划策,让东风夜放更加如虎添翼。” “可是小女子觉得阮相您更有帝王之相啊!难道阮相就甘心在东风夜放手下做事,没想过取而代之?” “老夫忠于落日国之心天地可鉴!” “可是东风夜放不仁,您又何须对他讲义呢!” 阮世青又是一阵沉默,或许东风觉在位时,他是一心忠于东风觉,可东风觉归天后,他也想过取而代之。或许闭孤燕说得对:东风夜放对他不仁,他又何须对东风夜放讲义呢! ****** 梦紫灵和官野晨被莫问带到皇城,被分别关在地牢内。牧雪则被带到东风夜放御书房。 “我们又见面了。”看到牧雪安然无恙,东风夜放很是欣慰。 牧雪气东风夜放利用她抓了逍遥子和官野晨,害她被梦紫灵他们误会。看到东风夜放起身走向她,牧雪快步上前至东风夜放面前,扬手给了东风夜放一耳光:“你这卑鄙无耻的混蛋!” 只听得“啪”的一声,站在书桌左下方候着的康达吓得呆住了——牧雪竟敢打高高在上的国主,这还不被杀头? 东风夜放看着牧雪,心里好生愤怒,她竟敢打他!牧雪也愣住了,刚才太生气了,太冲动了了,她竟然打了高高在上的东风夜放,他一定会杀了她的! 一时间,场面变得紧张,康达甚至不敢大声出气。 牧雪仰头,视死如归:“我打了你,你杀了我吧!” 东风夜放手一挥,康达立刻退出书房,在外候着。东风夜放一把捏住牧雪的下巴说道:“你真的那么想死?” “落在你手上,还有什么好说的。”牧雪拼命挣扎。 “难道你不想救因你而入牢的逍遥子吗?”东风夜放冷声道,他的双眼满是阴郁之色。 “你——”牧雪恨恨地瞪着东风夜放,此刻的她真想再狠狠地甩他几个大耳光。“你想怎样?你要怎样才肯放了他们?” 东风夜放贴在牧雪耳边,轻声说道:“这得看你的表现了。” 牧雪身体轻颤,她很明白东风夜放的意思。可是,梦紫灵他们是因为她才掉入东风夜放的陷进,她有责任救出他们。 患难露真情 “官野晨,你没事吧?”梦紫灵和官野晨的牢房相对着,他们可以看见彼此。 “我没事,你还好吧?”官野晨走到牢门前,望着梦紫灵。 梦紫灵点点头,想了想,她说:“你别担心,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官野晨微微一笑,这话应该是他对她说才是,他笑着点点头,表示信任她。 吴辽从牢门外走进,听见梦逍遥和官野晨的对白,嘴角露出一丝阴森笑意。看了一眼盘膝而坐的梦逍遥,道:“你若想救他出去,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与我合作。” “你想要我帮你做那些坏事,你别妄想了!”梦紫灵厉声回绝。 吴辽冷然一笑,他身后的狱卒搬来一个铁盆,铁盆里装了一盆的冰块。狱卒将盛放冰块的铁盆置放在火炉上。吴辽令人打开官野晨的牢门,将官野晨架着出来,把他绑在木椅上。 “你想干什么?”梦紫灵惊道。 “傻瓜,他是想刑逼!你千万别上他当!”官野晨道。 吴辽手一挥,官野晨的手就被左右两边狱卒强按入铁盆里。冰凉刺骨的寒意很快侵蚀着他的双手,并盈满全身。手逐渐开始变得麻木而刺痛。炉火很旺,冰块开始融化。 “官野晨!”梦紫灵使劲地推打着牢门,想要冲出去救下官野晨,她不想看到他受伤害,看到他因为她而受伤,她心很痛。 “不用管我,坚定自己的立场!”官野晨咬牙忍痛。这点疼痛对他来说不算什么,无论在哪个时代,他可是第一杀手。 吴辽依然只是笑,他倒想看看这两人能坚持到什么程度。 冰块融化掉,并持续升温,水冒着热气。官野晨额头爆出青筋,豆大的汗珠从额上不断的滑落下,他却依然咬牙挺住,不求救也不叫出声。 吴辽走过去,用根棍子在盆里轻轻搅动着。水波荡漾,让原本就痛得难以忍受的官野晨的双手又增加了几分痛苦。他抬头怒视吴辽,道:“有什么招数就尽管使出来吧,我官野晨要是皱一下眉头,我就枉存活于这世上。” 吴辽心里一震:好个官野晨!果然有骨气!他一向欣赏这种人。 梦紫灵在旁边看着,自己又帮不上忙,急得直掉眼泪。 “水快开了。”吴辽瞟了梦紫灵一眼,说道:“看来你的这位朋友是不打算救你了!” “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求你别再伤害他了!”梦紫灵哭喊着。 吴辽示意狱卒放开官野晨。官野晨坐直身体,双手终于脱离苦海,可是却因为高温,满手通红并起满了水泡。 狱卒打开牢门,梦紫灵一个箭步冲到官野晨面前,看着伤痕累累的官野晨的双手,眼泪又止不住的簌簌往下掉。 “怎么说你好呢,不是让你坚定自己的立场吗?你这样不是让我白受罪了吗?”官野晨想为梦紫灵擦眼泪,可剧烈的疼痛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同样的,吴辽通过此举,看出了梦逍遥的女儿身份。由于之前听到两人的对白,他有些怀疑,所以才使出这招相对比较卑鄙的手段。吴辽心里很清楚,要一个人甘心臣服,强求只会适得其反。但非常时期非常手段。 我有什么错 东风夜放寝宫里。牧雪和东风夜放相对而坐,他们的面前,摆放着美味佳肴,可牧雪却没有一点胃口。 东风夜放斟满美酒,牧雪不肯举杯,他也不强求。喝下杯中佳酿,看着没好脸色的牧雪,懒散地说:“你这样的表情让我怀疑你的诚意。看来你和逍遥子的交情并不怎么好!我还是叫吴辽重新给他们安排牢房吧。” “不要!”牧雪慌忙按住东风夜放的手。东风夜放看着牧雪,这是牧雪阔别十五年第一次主动搭上他的手。十五年前,他们还是小孩子时,他还无权无势被东风吹尘欺负的时候,是牧雪拉住他的手,告诉他要坚强。 看着牧雪,回想往事,东风夜放索性将酒壶端起仰头而尽。 “你不要哭,也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你就是你,你要相信你是最强的。”牧雪稚嫩可爱的童声在东风夜放耳畔响起。那时候,她拉着他的手,将他从泥泞中拉起,把自己的小手绢拿出给他擦身上的湿泥。东风夜放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幕。从那天开始,他就将牧雪放入他的心底,他发誓以后要保护她,要给她幸福,不让她被别人欺负,她一直就是他的梦。 原本还憎恨着东风夜放的牧雪,突然,她看到东风夜放的眼角流出两行清泪,啪啪地滴在她的手背上,也滴在了她的心里。他的眼泪是为她而流吗?牧雪慌忙否定自己的想法,同时抽回自己的手。 手背的温度忽然没有了,东风夜放回过神来,轻轻擦掉眼角的泪水,自嘲地说道:“你可以尽情的嘲笑我,在你面前,我觉得自己是世上最软弱最没用的男人!” “我很想问你一个问题。”牧雪小心翼翼。 “你说。”东风夜放收起他的脆弱,或许他不应该在牧雪面前表现出他脆弱的一面。 “你强留我在你身边只是为了报复吹尘吗?” 东风夜放看着牧雪,良久,他才回道:“如果只是为了报复东风吹尘,当初我抓住他时大可杀了他,可是我没有。在你们俗世的眼光里,我东风夜放是个心狠手辣,连自己亲弟弟都不放过的坏蛋!” “难道不是?你为夺权,虽然没有杀吹尘,可是你将他打得半死,只剩一口气,难道你还觉得你很仁慈?” “你知道什么?想当年,他是怎么对我的?骂我是野种也就算了,还欺负我娘,我娘虽然出生侍婢,但她毕竟服侍过东风觉,也算得上是半个妻子吧!他可以骂我欺负我,就是不可以欺负我娘!我现在对他的只是他当年对我的十分之一!你只看到他的伤痕,你有没有看到我身上被他凌虐过的伤痕?我身上的伤、心里的伤是他现在经历的好万倍!为什么在你看来只有我有错?我有什么错?我称帝,只是想让这帝国存于天地之间,我只是想证明我是最强的,在我的统治下不会让弱者受到欺负,我只是想把我统治的国家变得更强大,我有什么错?我做一件事你们就认为我狠毒,东风吹尘和他的父亲东风觉做过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你们怎么就看不见?难道就因为我出生卑微,你们就可以如此看不起我吗?”东风夜放怒吼道。 牧雪不说话,难道对东风夜放的成见是来自他的出生吗?自己何时也变得这般庸俗?望着愤怒的东风夜放,她想着说两句安慰他的话,可是,话头梗在喉咙处,却始终说不出半字。 疑团解开 “喂,你要把我弄成这副德行到什么时候?” “你想活命的话最好是不要说话!” “我要活命也要我的美貌!” “做人不要那么贪心嘛!” “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安全的地方,只要你跟着我,保你活命!”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你不需要知道!” “你把我弄得这么丑,男不男女不女的,至少也该让我知道你的名字吧?” “你不是姓丑吗?丑了二十几年了,还在乎这一两天?” 归须凤捂嘴偷笑。从刀无恨口中得知要杀丑日的人不是落日国人,而是天朝国的某位大人物。本来丑日的死活与她无关,可这人可不能死在落日国,不然,战火又得燃起,遭殃的还是平头百姓。她将丑日的人皮面具贴在一个死去的人身上,然后让刀无恨割下那人脑袋,提回闭孤馆复命。 而丑日,归须凤给他装扮了一番,依然是黑脸,再加上一身的女装,裹上一张头巾,整个一村妇。不对,应该是比村妇还村妇!归须凤把扮成村妇的丑日带在身边——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危险的地方。她把丑日带去了残霸宫。残霸宫被吴辽查封,划分归属吴辽名下。 “喂,你是笨蛋吗?我姓丑不代表我长得丑!更何况,我这第一公子的称号不是浪得虚名!我可是天朝国第一美男子!”丑日得意地双手插腰,这样的他更像极了泼辣野蛮的黑脸丑村妇。 “真是的,我见过不要脸的人,可这么不要脸的人还是第一次见呢!”说完,归须凤哈哈大笑。 “你——”丑日指着捧腹大笑的归须凤,气得鼓着腮帮子,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 吴辽将梦紫灵和官野晨送到安静的小苑,找来御医为官野晨诊治。 “你什么意思?一会儿要折磨我们,一会儿却又猫哭耗子假慈悲,你到底耍什么把戏?”官野晨拒绝御医的诊治。 吴辽对梦紫灵和官野晨抱拳,微微欠身,道:“刚才并非有意为难二位,只是为了解开心中疑团,对公子造成伤害,老夫在此向你赔不是。请接受玉大夫的诊治吧!” 被称玉大夫的驼背老人,躬身坐在官野晨侧面,面容慈祥,静静等待着官野晨的自愿。修长白净的十指,让人很难相信眼前的是个残疾老人,他是吴辽寻得的医界奇人。 “疑团?”梦紫灵不解。 吴辽又朝梦紫灵微微欠身,道:“老夫总算明白了为何逍遥子不肯助我一臂之力。之前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你明白什么了?”梦紫灵问。 吴辽微微一笑,道:“古有花木兰替父从军,今有逍遥子女扮男装出江湖平定武林纷争!实乃是我落日国之幸!” “等等,你说我女扮男装?”梦紫灵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这个吴辽真的很厉害,他能知晓她是逍遥子,又能看出她是女儿身份,那他还能看出她的内心吗? 欢喜冤家 残霸宫里。丑日饿了一天没进食,催促着归须凤给他做饭——他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所以他什么也不会做。 “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怎忍心让我替你操劳?”话虽如此,但这偌大的古堡里就只有她和丑日两人,不想自己饿死,还是得亲自动手。流浪的日子过多了,她什么也会做。 丑日呆坐在灶炉前,鼓着嘴——他不会烧火。他原本绝美的脸被归须凤报复似的用墨汁涂得只看得见两眼珠,还被威胁着不许洗掉,这对爱美的他来说,无疑是一种非人的折磨。想着远方的父母,看到丑石他们送回的那颗假人头,他们一定伤心欲绝;而自己虽然还侥幸活着,却受着非人的痛苦折磨,想到这里,丑日的双眼忍不住湿润起来。 淘米下锅的归须凤,看到丑日的眼眶里,有种像泪水的液体在里面打转,忍不住笑道:“你不是吧,饿得这么惨烈?竟然饿哭了!哈哈……” 丑日被归须凤这一嘲笑,眼泪唰地滚出眼眶,如决堤的洪水,挡也挡不住。丑日横手一摸,手背上顿时乌黑一片,他胡乱地往灶炉里塞进两根木材,站起身,慌忙转身出了厨房。 “好了好了,允许你洗掉脸上的墨汁啦!”归须凤以为丑日是因为脸上的墨汁而哭,心里想着这人还是不是男人啊,比女人还扭捏!没用的家伙! 丑日站在门口,他没有因为归须凤的“恩典”而破涕为笑,双肩仍然微微抽动着。 “我都说了允许你洗掉了你还想怎样?你一个大男人哭个什么劲?真是没用!”归须凤火了,她见多了各种女人的哭,这男人哭还是第一次见,真让她受不了。 “我只是想起我爹娘。他们一定以为我死了,所以肯定很伤心很伤心。”丑日依然抽泣着,虽然在女人面前哭很丢脸,尤其是在喜欢的女人面前哭,就更是丢脸。可是,他的真的很伤心。“他们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我又这么优秀,这么讨人喜欢,我就是他们的命根,你说他们知道他们的宝贝死了,他们该有多伤心?” 这个丑日,真是自恋的没话说,哭成这德行还忘不了自夸一番。不过,他又提到他的爹娘,这让归须凤想起自己的出生。她一出生就没有见过自己的娘亲,不到两岁父亲就因思念母亲而跟着去了。她一出生就注定漂流,好在义父收留她,并将她养大。义父就是她的再生父母。 归须凤默默走到案板前,捡了洗干净的菜切着。“你真幸福,有爹有娘!” 丑日抹干眼泪,走到归须凤跟前,有些傻气地问:“难道你没有爹娘?你不幸福吗?” 归须凤白了丑日一眼,没好气地说:“我没爹娘我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啊?”说完这话,眼神忽地暗淡下来,埋头切菜。 丑日收起眼泪,找来脸盆打上水,欢天喜地地洗着脸上的墨汁。终于在十盆水过后,丑日恢复了他引以为豪的俊颜。他笑嘻嘻地走到归须凤面前,拱手向她行礼:“见过娘子!” 听得丑日一声“娘子”,归须凤手中的筷子都弹了起来。“谁是你娘子啊?!你再乱喊乱叫,我打烂你嘴巴!” 丑日一脸的无辜:“别忘了,你曾看过我的身体,只有妻子才能观看丈夫的身体,我委屈点好了,就娶鸡随鸡娶狗随狗好了。”说完,脸上又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 “你骂谁呢?告诉你,对你的身体我是一点没兴趣!”归须凤挥舞着筷子,一字一顿地对丑日说。又不是故意要看他的身体,再说也没看仔细,凭什么要她以身相许? “怎么可以这么打击人家?我不活了!”丑日捂着脸,一副小女人般要死要活的扭动着身体。 归须凤冷哼一声:“要死死远一点,别扰了本大侠吃饭的好兴致!” “哼!真是无趣,一点也不幽默!”丑日赶紧拿了碗盛了饭,在归须凤对面坐了下来。虽然饿得前胸贴后背,可该有的风度形象还是得顾及。 看着丑日那斯文优雅的吃相,归须凤撇撇嘴:“装模作样!虚伪的家伙!” 封后1 夜晚,一轮明月挂天上,月色撩人。 “快十五了吗?官野晨,你看,窗外的月亮好圆好美啊!”梦紫灵答应了吴辽为朝廷效力,吴辽也也承诺不把梦紫灵的女儿身份泄露出去。对梦紫灵的女儿身份,吴辽并未以此要挟,是因为她之前有答应吴辽。师父曾教导过她:做大事之人不论男女,要守信,做人最基本的就是守信;只有相互信任,才能得到诚实;不做就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坐在檀木雕花椅上官野晨侧首仰望星空。繁星点点,最引人注目的则是那轮如玉一般光洁的月亮。 “我现在终于明白师兄为何不让我涉足江湖了。”梦紫灵望着明月说。 官野晨望着梦紫灵,等着她继续说。 “人们常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以前常常想,为什么会身不由己呢?决定权在自己手上,有谁能左右呢?唉——”梦紫灵重重地叹了口气。 “灵儿?”官野晨轻唤。 梦紫灵转过脸来,看着官野晨,普天之下,除了师父还没有人这么叫她。官野晨柔情似水地望着梦紫灵,他说:“灵儿,你不要叹气,也不要担心什么,以后我会留在你身边,我会保护你!”发自内心的誓言。 梦紫灵走到官野晨面前,蹲下身体,她想握住官野晨的手,可是他的手有伤又裹着纱布,她只能静静地望着他。官野晨轻道:“想听我的故事吗?” 梦紫灵点点头,她趴在官野晨腿上,窗外的月光洒进来,铺在梦紫灵身上,使原本就脱俗的背影,更加出尘如仙。 东风夜放书房里。吴辽立在书桌正下方。东风夜放端坐在龙椅上。 “他答应了?”东风夜放问。 吴辽拱手答道:“是。” “很好。接下来的事宜都交给你处理吧。对了,所有惜残阳的余党杀无赦!” “是。”吴辽退下。 “康达,拟旨!”东风夜放对康达道。康达俯首答道:“是。” 第二日朝会上,东风夜放告知众臣他将立西境守城大将牧铁旗之女为后,并升牧铁旗为大将军,原阮世青手下兵马归牧铁旗调配。众臣无反对意见。阮世青心里明白,东风夜放这是变相撤他的兵马大元帅之职,心里有火,对东风夜放加深了怨恨。 封后2 “圣旨到!”在雪苑外,人未到,已先听得太监高呼声。 康达步入雪苑,“牧雪接旨!” 牧雪和宝儿正坐在院里品茗,听到康达的话,只好跪地接旨。 康达朗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雪苑宫牧雪端庄娴淑、气质高贵典雅,今册封为皇后,望今后助朕治国平天下,钦此!” 牧雪抬头望着康达,她没想到,她打了东风夜放一巴掌,东风夜放不但不治她罪,竟然还封她做皇后,这是否又是一场阴谋呢? “皇后娘娘,请接旨。”康达提醒着走神的牧雪。 牧雪抬头,缓缓接下康达手中的圣旨。 东风夜放正式称帝,群臣不再称他“国主”而是“皇上”。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朝拜高呼。东风夜放一身龙袍,金冠青丝,面容严俊,双手覆于龙椅左右扶手龙头上。 ****** 一个有着魁梧身躯、威武容颜的彪形大汉面带喜色,脚步匆忙步入雪苑。一队侍卫停留在大门外,分立左右。 “雪儿——”大汉一进内院,看到凉亭里抚琴的美丽背影,一张饱经风霜的老脸上,立刻布满喜色。 牧雪转过头,看到熟悉的面孔,熟悉的人,想念已久的人。牧雪起身飞快扑向那人,扑倒在那人怀里,眼泪簌簌:“爹——” 牧铁旗怜爱地抚着牧雪的头发,紧紧将她抱住,老泪纵横:“雪儿,你还好吧?他有没有欺负你?都是爹不好,是爹没用,没能力保护你!” 牧雪抬起头,泪眼婆娑,她摇摇头:“不。能见到爹我就很开心了。我很好,爹不用担心。” “那就好。”牧铁旗点点头。牧雪将父亲迎入内室。宝儿沏上茶,然后退下。 “爹,你怎么会突然来落日城?发生什么事了吗?”牧雪问道。 牧铁旗端起热茶捧在手心,天气越来越凉了,西境城已经开始下雪了。喝了一口,才开口说道:“因为天朝国玄太子在我国,所以战事暂停。加之前几日皇上急令我回京,对了,今天起我们不可再叫皇上为国主了,而是要称皇上。今日在朝堂上,皇上亲命我为大将军,统管阮世青手下的百万兵马,又封你为后。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皇上是想收回阮世青手中的兵权。” “你说东风夜放称帝?”牧雪直呼东风夜放的名讳,“他不是早称帝了吗?” “看他此举,想必是志在整个天下。”牧铁旗道。“不管怎么说,他现在是你夫君,如果他对还好,你就忘了东风吹尘吧,反正他现在也下落不明。爹希望你幸福。” 牧雪想起那晚东风夜放的话“你只看到他的伤痕,你有没有看到我身上被他凌虐过的伤痕?我身上的伤、心里的伤是他现在经历的好万倍!为什么在你看来只有我有错?我有什么错?我称帝,只是想让这帝国存于天地之间,我只是想证明我是最强的,在我的统治下不会让弱者受到欺负,我只是想把我统治的国家变得更强大,我有什么错?我做一件事你们就认为我狠毒,东风吹尘和他的父亲东风觉做过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你们怎么就看不见?难道就因为我出生卑微,你们就可以如此看不起我吗?”,牧雪想,或许真的是她看他太狭隘,太过表面了。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完) 东风夜放站在他命专人修建的荷塘边,这荷塘就建在雪苑宫里,他想,有了这满塘的荷花,她就不至于寂寞了。自牧雪进宫,他就命人修了这荷塘。因为牧雪钟爱荷花。 “雪,这朵荷花送给你。”瘦小的东风夜放抱着刚从泥泞中采得的粉色荷花,怯生生地走到小牧雪面前,脸红得像熟透的桃子。 小牧雪看着瘦弱的小东风夜放,犹豫着,刚打算伸手去接,一只小而有力的手啪地一声打落了小东风夜放手中的荷花,并且用力推了一把小东风夜放,唾了一口唾沫在小东风夜放脸上,说:“小杂种,别用你那脏手碰我的小雪。”说话的是小东风吹尘。 小东风夜放跌坐在一滩混水中,身上沾满了稀泥。鼓着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小牧雪看着脸上有着恶毒表情的小东风吹尘,摇摇头,走到小东风夜放身边,将他扶起,一边用自己的小手绢擦小东风夜放身上的稀泥,一边轻柔地说:“你不要哭,也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你就是你,你要相信你是最强的。”说完,将混水中那朵荷花捡起,对小东风夜放微笑说:“你的心意,我接受了。” 小东风吹尘还想上前去踹小东风夜放几脚的,被小牧雪给拉走了。 望着小牧雪离去的背影,小东风夜放心里发誓:以后一定要变强,要保护她,不让她受伤害,要让她成为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冬天来了,荷花凋谢,只偶尔还有几片残存的荷叶飘零在水面,那样的孤单,亦如他那样孤单。在世人面前,他可以是强者霸主,可在这荷塘前,他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东风夜放背手挺立,远远地望去,他的身影是那样的孤单。康达拿来厚厚的雪绒白披风,披在东风夜放身上,轻道:“皇上,天冷请多注意龙体!” 看着康达,东风夜放想:这偌大的皇宫里,或许只有康达是真心关心他吧。在东风觉在世的时候,康达只是负责厨房内务,等到东风夜放成为大公子后,东风夜放就把他带在身边至今。 牧雪走到东风夜放身后,康达看向牧雪,对东风夜放轻声说道:“皇上,娘娘来了。” 东风夜放转过身,看着如雪的牧雪,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说出什么。 康达无声息地退去。 一阵冷风吹过,牧雪手放于嘴前哈了哈气,轻轻搓着。东风夜放疾步而去,取下自己的披风披在牧雪肩上,又把她的手放在自己手中,大口哈着气。 牧雪抬头望着东风夜放,看着他有些干裂嘴唇,因为寒冷的风而冻得微红的鼻尖,看得出他在这里站了很久。牧雪有些感动。 看到牧雪仰望着他,东风夜放以为牧雪生气了,赶紧收回自己的手,背转过身说:“屋外冷,还是回屋吧。” 牧雪沉默着,或许东风夜放是真心对她,即便是她打了他,他也不会生气;或许她真应该听父亲的话,试着去爱眼前这个男人。 “对了。”东风夜放又道:“早上的册封的事,事先没征求过你的意见,我很抱歉,但是,就算你不愿意,也请你忍耐一段时间,等我平定天下之后,你要走要留,我决不拦你。”东风夜放依然背对着牧雪。 牧雪自嘲地轻笑一声,说:“原来你还是只是想利用我,利用之后便可随手抛弃。” “不是的。”东风夜放急转过身捧住牧雪的手,看着她,眼神复杂哀伤,“我只是想让你开心。如果在这里你不会开心,或许有人能让你开心,只要你开心,什么都好。” 牧雪愣愣地看着东风夜放,虽然她不喜欢他,可为什么他总是会让她觉得感动呢?她最终的归宿会是他吗? “我可以抱一下你吗?就一下,可以吗?”他可以对所有人狠,可面对她,所有的气焰仿佛都湮灭了。他是那么极度渴望得到她的爱,可是她又像天上的星辰,对他遥不可及。 牧雪没有说话,东风夜放就当她是默认,轻轻将她拥入怀中。牧雪靠在东风夜放胸前,她可以听见东风夜放怦怦的心跳声,而,自己的心,仿佛也不住的跳动。为什么? 啪哒!一滴热泪滴在牧雪的脸颊上。牧雪想要抬起头,东风夜放却按住她的后脑勺,不让她抬头看他的脸,哑着嗓子说:“我爱你!”说完,他猛地推开牧雪,飞快地越过牧雪身边,向宫外走去。 牧雪愣在原地,久久地不曾离去。 第4卷 昭告天下 此后的日子,东风夜放未再踏入雪苑宫半步。他的活动范围仅限于朝堂、书房和寝宫。 御书房内。东风夜放端坐于案桌前,黄袍在身,更显他的威严与霸气,他的身边站着康达。吴辽双手放于腹前立于左下方,面容平祥。一袭白色棉衫的梦逍遥笔直地站立于红毯中央,头发高束,一束披散在肩上,两缕青丝自双耳垂下,眼里有若有似无的笑意,她的正前方是东风夜放。 梦逍遥拱手屈身向东风夜放行礼:“梦逍遥参见皇上!” “朕很高兴你能为国效力!为了奖励你的高尚情操,朕送你一件礼物!”东风夜放笑道。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这属逍遥份内之事,皇上不必赠礼!”梦逍遥抱拳回道。 “哈哈……”东风夜放朗声笑道:“这份礼物能让你大显身手,成为朕之右臂!” “愿闻其详!”既然如此,梦逍遥也不再推辞。 “听吴卿家说,逍遥子被誉为武林神话,既然如此,朕就让这个武林神话名符其实!梦逍遥听旨!”东风夜放道。 梦逍遥略显无奈,也只得单膝跪下。 “梦逍遥武功高强,遍及天下无敌手,朕今日赐封你为武林盟主、逍遥王,统领各路豪杰为国效力!御赐金牌匾额‘武林神话逍遥子’!赐府邸一座,即日上任!” 梦逍遥俯首低道:“谢主龙恩!”从这一刻起,她,梦逍遥,不再是梦紫灵,而是御赐的武林神话逍遥子;从这一刻起,她就将告别宁静的生活,从这一刻起,她必须涉入江湖争斗、朝廷纷争。 ****** 皇宫贴出公告,遍及各大城镇,很快武林各路豪杰便知晓梦逍遥被落日国新帝赐封为武林盟主,并御赐金牌匾额“武林神话逍遥子”,刻令各路豪杰京城汇聚。 东风夜放赐了一座大宅给梦逍遥,斗大的金字“武林盟主”挂在正堂上方,宅名“逍遥王府”。逍遥府府内气派恢弘,由此可以看出东风夜放对梦逍遥的器重。 新宅初落、新官上任,前来恭贺之人络绎不绝,有官场中人,有武林侠士,也有黑道好汉。其中大部分人是久仰逍遥子大名,不远万里赶来落日城。只为能见一见传说中的武林神话逍遥子。 归须凤得知梦逍遥被封一事,匆忙回到丞相府(吴辽的新宅)。听得下人说吴辽去了逍遥府,又匆忙折返身赶去逍遥府。 丑日吃醋上 梦逍遥不习惯阿谀奉承的官场,官野晨有伤在身,以他冷漠的性情,自然也不擅长这种局面。替梦逍遥在厅内迎客招呼前来恭贺之人的人正是吴辽。 归须凤带着打扮成小厮的丑日赶到逍遥王府,看到吴辽正和众多武林人士谈笑风生,拉着丑日避过吴辽的视线直接进入内堂。 “我真的不喜欢外面的那种场面。”梦紫灵对官野晨说。 官野晨只是笑,他说:“那以后我是你的贴身侍卫吗?逍遥王?” “你笑话我?”梦紫灵嘟着嘴,脸微红。 “您可是高高在上逍遥王,还是御赐的武林神话逍遥子,还是武林盟主,我一介草民怎敢嘲笑您呢?”官野晨又是笑,笑得很亲切。来到这里认识梦紫灵后,似乎他的笑容比以前多多了,笑,真的很好,可以让人心情愉悦。 “可恶!”梦紫灵装作生气,轻轻捶打了一下官野晨的胸膛,官野晨也装作很痛苦的样子捂着胸:“哇,好痛!”梦紫灵真以为打痛了官野晨,忙关切地询问:“哪里?很痛吗?” 官野晨顺势将梦紫灵抱住,两人深情对视。 “梦哥哥、梦哥哥……”归须凤推门而入。官野晨和梦紫灵慌乱的分开,两人脸都微微红了。 归须凤愣了一下,然后装作没看见走进屋内,她身后的丑日亦跟着进了屋子。 丑日看到一个跟自己有得一比的美人,忍不住细细地打量起他来。和他比起来,自己倒也比他阳刚许多。又看得归须凤看那美人的眼神和看自己的不太一样,心里莫名的有些生气也有些嫉妒。站在一旁,撇着嘴。 “小凤?”梦逍遥走到归须凤面前,拉住她的手,笑道:“好久不见,你还好吧?” 丑日看到梦逍遥拉住归须凤的手,立时飞快跑过去,隔开两人的手,说:“男女授受不清!” 梦紫灵愣了一下,忽然想到自己目前逍遥子的身份,婉尔一笑,看着丑日问:“这位是?” “在下丑日。”丑日对梦逍遥略行一礼。 “梦逍遥。”梦逍遥回礼道。 梦逍遥?莫非就是外界传得沸沸扬扬的逍遥子吧?丑日撇撇嘴:“不认识。”自己何时变得这般小肚鸡肠了? “你和小凤是?”梦逍遥依然只是笑。 “小凤?原来你叫小凤。真好听,不过我还是喜欢叫你娘子。”丑日一把挽住归须凤的手臂,丑陋的脸上净是幸福之容。 “娘子?”梦逍遥惊道。 丑日吃醋下 归须凤慌忙推开丑日,解释说:“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他这里有问题。”她指了指脑袋。 梦逍遥依稀知道什么关系才称“娘子”,她有在书上看过。官野晨走到梦紫灵身边,低头附在她耳边轻唤:“娘子。”梦紫灵嗔视他一眼,官野晨咧嘴而笑。 “谁有问题啊?我告诉你,我们已私定终身了。”丑日着急地说道,他担心归须凤会被眼前的美人给抢走,他忽然觉得害怕。归须凤捂住他的嘴巴,怒视他,咬牙切齿低声说:“你再胡说八道,我杀了你!”这不是毁坏她名声吗?更何况是在梦逍遥面前。 自己担心的问题终于发生了,归须凤果然喜欢这个叫梦逍遥的,不然她绝不会在梦逍遥面前极尽掩饰。丑日恼怒瞪着梦逍遥,推开归须凤,气鼓鼓地走到一边坐了下来,双手抱胸。 归须凤看了一眼生气的丑日,对梦逍遥说:“梦哥哥,他就是天朝国使者。” “他不是死了吗?”官野晨道。 “是啊,如果他不死,还是会有人来杀他,杀他的人是想嫁祸给落日国,以此想挑起两国战争。我相信梦哥哥也不想打仗吧!”归须凤道。 “那,你想怎样?”梦逍遥问。 “我想梦哥哥你保护他,因为普天之下,只有你有这个能力。”归须凤道。 “为何不把他交给东风夜放,那不是更安全吗?料想那东风夜放也不想在初登大宝之日发生战争吧!”官野晨说。 归须凤知道官野晨对她不信任,她也不想跟官野晨多费唇舌,只是拉着梦逍遥央求说:“梦哥哥,你就答应我吧。” “呃……”梦逍遥最终点头答应。 官野晨摇摇头,叹了口气。 ****** “她竟然为东风夜放做事!”黑暗的屋子里忽明忽暗的烛光映出一张愤怒至极的男子容颜,男子有着一张菱角分明的俊脸,此刻,这张俊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因为半张银色铁质面具遮住他的俊脸,双唇紧闭。一张公告在手,他将它捏得粉碎,似乎还不解气,又挥洒在天空。 黑暗的角落站立着一个黑色面具人,此刻,黑面具人背着手,姿势恭敬。“逍遥子效忠朝廷之事,势必会让武林各路豪杰竞相入朝,这对我们是百害而无一利!”沙哑苍老而冷酷的声音,淡淡的一句话,却透出一股浓浓的杀气。 “黑煞,我警告你,你不可以动她!她出了事,我要你陪葬!”银面具人冷狠说道。 黑煞垂首:“是。”他的使命与责任就是无条件服从眼前的那个男人。 银面具男人握紧了双拳。 赤焰门首领 “以后你就留在梦逍遥身边协助她吧!”吴辽说。 “是。”归须凤回答。 莫问站在一边,吴辽看向他,说:“你负责剿灭惜残阳的余党。”莫问点头:“是。” 遣退莫问,吴辽留下归须凤,对她说:“小心盗之圣,赤壁火焰很有可能就在他手上。” “最近江湖出现一个隐秘组织,好像叫个什么七重门。里面全是轻功高手,据说都是梁上君子!不知道与这个盗之圣有无关系?”归须凤说。 吴辽一惊:“你从何而知?” “闭孤馆。” 那日,归须凤抓住刀无恨,将他反绑在椅子上审问他。 “本来我想杀了你的,但看在你长得还蛮俊俏的份上,就给你一次活命的机会:说出幕后主使者!” “这是有关杀手的职业道德,你认为我会说吗?”刀无恨冷冷一笑。 “你不说我也能猜到是谁。”归须凤道。 “哦,那你倒是说说。” 归须凤想了想,说:“如果我猜得没错,你应该是出自闭孤馆吧。” 刀无恨心里一惊,随后冷静下来,笑道:“不愧为天朝国第一公子。”归须凤有些得意,但随即沉下脸来,冷声说道:“说吧,是谁派你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刀无恨紧闭双唇。归须凤从怀里掏出一张纯金打造的令牌,在刀无恨面前一晃,刀无恨立刻挺了挺胸,对归须凤垂下头,表情很严肃。 归须凤收回令牌,正色而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此次任务是闭孤燕特地吩咐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幕后主使人是天朝国战神将军连云辉赫!”刀无恨垂首而语。在对方没让他抬头,他是不敢抬头,这是规矩,只是他没想到堂堂天朝国第一公子竟会是赤焰门首领。 “连云辉赫?他不是天朝国大将军吗?他干嘛要要杀丑日?”归须凤问。 “应该是想挑起两国交战,此人一直有颠覆朝野的野心,他想等到天朝国与落日国两败俱伤时,他就可以坐享渔翁之利了!” “果然是个小人!你还知道什么?”归须凤又问。 “最近江湖出现一个隐秘组织,叫七重门,里面的人个个轻功卓越,盗之圣也应该在其中吧。”刀无恨道。 归须凤点点头,说:“很好。你一会儿还是回闭孤馆复命吧,今日一事不可让第三人知晓,否则,你知道后果的!” “是!”归须凤给刀无恨松绑解开穴道。站起身,刀无恨说:“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归须凤看着他,表示不过分的话,可以问。刀无恨问:“你真是天朝国第一公子?”归须凤笑,然后她轻轻揭下人皮面具,露出本来面目,笑道:“有我这样美的天朝国人吗?”双眼对着刀无恨调皮的眨眨眼。 是她?那个女刺客!她竟然是赤焰门首领! 擂台比试1 落日城最繁华的街道上,有一处宽阔的广场。吴辽命人在广场上搭建了一座高台,知道有人对逍遥子的实力表示怀疑,所以以摆擂台的形式,一方面可以让逍遥子深入人心,一方面可以揪出反动势力一举歼灭。 擂台正上方有专门为皇帝搭建的看台。东风夜放坐在正中,他的身边坐着牧雪。梦逍遥坐在右下方,吴辽坐在左下方,左右依次下去是各级官员。 梦逍遥的左右分别是官野晨和归须凤,她一身白色雍容华贵的棉质绒装,双鬓垂落的青丝轻轻飞扬,甚是美哉! 丑日一身丫环打扮,有神无气地站在归须凤身后。这样的场面他见多了,只是很少见比武,他一向讨厌武术。听说今日又是比武争高下什么的,丑日显得无精打采。 擂台四周挤满了围观的群众,靠前而坐的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一个个摸着下巴,攥紧随身佩刀佩剑,时刻准备着上台一试。 自古名利引得天下人竞相追逐。今日的擂台一试,摆明了是要让武林神话逍遥子稳坐武林盟主之位而设。只是有少部分的人对传说中的逍遥子表示怀疑,所以朝廷才了出了这么个主意。 吴辽站起身,对着台下万人而道:“今日比武不论年龄、不论身份、不论国籍,只要认为自己有实力的,均可上台一试,最后胜出者将于逍遥子争夺盟主之位!” 台下议论纷纷,有人提出:“好不容易打到最后,已经累得不行,却马上要与逍遥子过招,这不是摆明了要让逍遥子不战而胜吗?” 吴辽一笑:“放心,最后胜出者,我们会让他休息一晚,第二日再比试!” 台下又是一片纷杂,闹哄哄一段时间,有人就自告奋勇地跳上擂台,扬起手中大刀,粗着嗓子喊:“谁来跟老子打?” 百姓们都看着好戏。高手们一动不动,谁都知道先上台的一定吃亏,吃体力亏,只有沉不住气的笨蛋才会争先恐后。 一轮轮的比试,无数个胜出又无数个败下阵来。 接近中午时分从人群中跳上去一个青年。青年人着黑色劲装,剑眉醒目,骨骼精壮,对面前的持刀魁梧大汉一脸的不屑,自信满满而道:“我跟你打!不过,我这人有个习惯,对手下败将一定得留下一点礼物!”语气冷血无情。 大汉沉不住气,挥舞着大刀便砍向年轻人。他只是轻轻一闪,转了个身,便轻易躲开大汉来势汹汹的大刀。 年轻人像是在逗大汉,不接招只避开,忽左忽右,把大汉累得够呛。忽然,他像是玩够了,眼中一丝杀意,突然地直击大汉,手扣住大汉持刀的手,脚环住大汉的腿,将大汉摁倒在地。他轻轻一用力,只听得卡嚓一声响,大汉持刀的手臂断了。 “啊——”大汉痛得大叫起来,直道:“我输了我输了,求你——放开我!” 年轻人不理会大汉的话,另一只手劈向大汉的腰际,很明显,此刻的这个年轻人已起了杀意。 擂台比试2 看台上的梦逍遥看不下去,想要出手相救。归须凤按住她,对她摇摇头。梦逍遥无奈地坐下,心里觉得难受。 正在这危急时刻,人群中又跳上一个年轻人,年轻人一上台就挑开黑衣年轻人,扶起地上呻吟断臂的大汉,立刻台下有人来扶走大汉。 这个年轻人戴着一张银色面具,只露出嘴巴和眼睛。修长的身体,银色的长衫,微风徐徐,长衫飞舞,竟也是另一番美景。 黑衣人和银衣人面对而站。黑衣人冷着脸,双眼布满阴郁的杀气,双手握拳,仿佛面前这个面具人抢走了他的猎物,对他那样的仇恨。 银衣人看了高台上的梦逍遥一眼,只是远远的一眼,竟让梦逍遥的心猛跳了一下,有种不安。 “你要和我打吗?”黑衣人咬牙切齿说道。 银衣人冷冷一笑:“我这人也有个习惯,看不得手下败将的嘴脸!” 黑衣人一听,脸色煞变,冷着声音说:“谁胜谁负还不知晓呢!”说完,迎面快速向银衣人出拳。 台上的丑日摸着下巴,自言自语说道:“这个黑衣人怎么越看越眼熟呢?” “你认识他?”归须凤转过身,问。 丑日笑:“你终于肯看我了。”满是喜悦之情。“我只认识你。”丑日嘟着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归须凤瞪他一眼,丑日只是笑。 擂台上打得火热,打得难分高下。黑衣人出手凶狠毒辣,只见他双手成掌“银瓶乍破水浆迸”,掌风凌厉、劲道刚猛,直击银衣人前胸。黑衣人的手掌从银衣人的脸面前一寸地刮过,让银衣人直感“风头如刀,面如割”。银衣人不敢怠慢,“瀚海阑干百丈冰”,同样阴冷的掌力回击黑衣人。 台上的黑衣人和银衣人一上一下,竟难分高下。 “你说他们谁会赢?”梦逍遥轻声问身后的官野晨。现在的官野晨是梦逍遥的贴身侍卫,众人皆知。 “黑衣人心浮气躁,久攻不下,定会心急出错招,以致让对方站得先机。”官野晨轻弹描写。 “我总感觉那个戴面具的人的眼神很熟悉,虽然相隔如此远,可他的眼神让我感到不安。”梦逍遥说道。她越发觉得那个人是她所熟悉的人,可是她又不确定,只是心里没来由的紧张不安,甚至感到害怕。 梦逍遥的“熟悉”二字,让官野晨想起一个人来,这这只是猜测,没有真凭实据。他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道:“不用担心,有我在你身边,你什么都不用怕,做好你的逍遥子就行了。” 另一边的归须凤看到梦逍遥和官野晨的窃窃私语,心里有点不舒服,也感到疑惑——难道那天自己没看错,梦哥哥真得了“短袖之癖”?归须凤不敢往下想,她怕她的猜想是真的。 “哈!我想起来了,我就觉得他怎么这么眼熟呢!原来是他啊!没想到他也来了落日城!”丑日突然拍头而道。 归须凤猛地回头:“谁?” 擂台比试3 “是他?他竟然有胆来落日城?好,我们应该好好招待招待他!”归须凤眼里和嘴上都有着让人不懂的笑意。 丑日觉得不解,为什么她会对那个人有这么深的仇恨呢?肯定不会是因为他! 忽然,擂台上的黑衣人一掌震裂了银衣人的面具。啪!面具应声而掉,露出一张清俊的容颜。 “啊?” “这不是……?” “怎么可能?” “是他!” “他没死……” 众人议论纷纷,纷纷议论着银衣人。 “怎么不是他?”梦逍遥以为自己看错了,可是那个人真的不是他,她松了口气。 东风夜放感到身边的牧雪身体僵了一下,紧接着她就要站起身来,她的眼里充满了喜悦。东风夜放按住她的手,低声道:“很开心吧?”他很生气,他可以想象他没死,可是他没想到他竟然可以这样大摇大摆地重回落日城来,他真的想逼他杀了他吗? 被东风夜放按住的手握成了拳头,手心里全是汗。她现在是东风夜放的皇后,她还能继续和以前一样吗?如果自己这么不顾一切,他一定会杀了他! 吴辽也异常吃惊,但很快镇定下来,挥手示意禁卫军将突然出现的东风吹尘围住。没错,那个戴着面具,身着银色衣服的男子就是失踪已久的东风吹尘。 禁卫军的士兵全部手持弓弩,箭头对准他,纵然他武功再高,也不可能安全逃离。东风吹尘就那么笔直地站在擂台中央,眼里有冷漠、有孤独,他静静地望着高台上的每一个人,最后将目光锁定在梦逍遥身上。 “如果你选择在大庭广众之下给我难堪,我立刻就杀了他!”东风夜放盯着脸色突然变得苍白的牧雪,她越是这样,越是让他不舍让她离开。他不担心东风吹尘此次回来的目的,他只在意她。 牧雪不语,只是将目光锁定在东风吹尘身上,却猛然发现,他看的不是她,而是……逍遥子?难道他回来只是为了报仇和夺回皇位,不是因为她? 黑衣人看着东风吹尘,将其打量了一番,冷笑道:“原来你就是东风吹尘!哼!可惜啊!” “可惜什么?”东风吹尘收回视线。 “可惜你称不了王!反倒让自己流离他所!即便现在回归故里,相信你很快又会成为那个人的阶下囚吧!”黑衣人所指的是东风夜放。对于东风夜放和东风吹尘两兄弟之间的争权夺位之事,早已成了一个故事,在民间流传。这才让东风夜放的“暴君”称号响亮起来。 “我离不开,你也逃不掉。就算我不幸再次沦为阶下囚,我也会拉你垫背的!”东风吹尘嘴角轻轻上扬。 归须凤走到吴辽身边,附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吴辽立刻下令捉住黑衣人。 黑衣人被人架住,不能动弹,但他脸上依然有着冷冷的笑意:“东风吹尘,你什么时候才能变得不那么优柔寡断啊?我很期待!”然后,他被带走了。 东风夜放抓住牧雪的手,强拉着她离开。 “兄弟”相聚1 皇城大殿之上。东风夜放坐在自己的龙椅上,梦逍遥和吴辽分列台阶下方两侧,高庆在殿外候着。中间的红地毯上站着东风吹尘。 东风夜放有看到之前东风吹尘的身手,所以为保自己安全,他特意留下梦逍遥和吴辽。 “朕找了你很久,却曾想,你竟然主动出现,朕真的很开心。”东风夜放轻轻说道,仿佛站着的那个人不是他的情敌和仇人,只是许久未见的亲人。虽然他确实是他的亲人,可是,在他们之间几乎没有一丝兄弟情谊。 “哼!是吗?我也十分想念你。”东风吹尘把“想念”二字说得特别的咬牙切齿。 “你想念的不是朕吧?而是朕这把椅子,这个位置,又或者,是她!”东风夜放依然淡笑。 她?东风吹尘看向梦逍遥。 对上东风吹尘的视线,梦逍遥心里又是一紧,怎么会有这么熟悉的感觉?是错觉吗? 看到东风吹尘看着梦逍遥,东风夜放有些纳闷:这两人莫非认识?不可能啊,如果东风吹尘认识逍遥子,那坐在这里的就不是他东风夜放,而是他东风吹尘了! “你觉得那个位置适合你吗?”东风吹尘拉回视线,重新看向东风夜放。两人之间,虽然没有剑拔弩张,却也气氛紧张,随时可能恶化到无可挽回之地。 “没有比这更合适的了。”东风夜放轻笑。果然,东风吹尘的复出是为夺位而归。“对了,你还没见过你嫂子吧,一会儿一起吃顿饭吧!” 东风吹尘看着东风夜放,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似乎看出了东风吹尘的疑惑,东风夜放笑道:“毕竟咱们身体里流着同一血液!”说完,站起身,走下高台,走过东风吹尘,擦肩而过时,两人均冷视对方。东风夜放嘴角扬起一丝笑意,不冷不热。 东风夜放走后,吴辽和梦逍遥也准备离开。吴辽走在前,东风吹尘叫住梦逍遥:“梦公子,请留步!” 吴辽和梦逍遥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东风吹尘。东风吹尘道:“吴大人,我可以和梦公子单独说几句话吗?”吴辽看梦逍遥一眼,然后,离去。 梦逍遥面向殿门,东风吹尘走到她背后,淡淡地问:“你怎么会为东风夜放做事?” “为谁做事又有何区别,只要我问心无愧!”梦逍遥答。 “他是个暴君!为夺权位,他对他唯一的弟弟赶尽杀绝!”东风吹尘低吼。 “可事实上他并没有杀你!”梦逍遥转过身,正视东风吹尘。她没有做错事,毋需要对谁感到不安、也不需要感到害怕。 沉默。 “你被他收买了?只是一个武林盟主之位、又或者是御赐的‘逍遥子’身份就把你给收买了?”东风吹尘的表情看起来有些痛心疾首。他忽然觉得,权利真的是至高无上的,就连不食人间烟火的“逍遥子”也可以为它拼命。东风吹尘冷笑着,对梦逍遥,他失望透了。 “那你又是被谁收买了?你又是被什么收买了?你出现在这里,是为牧雪姐姐还是那些让所有人都趋之若鹜的、至高无上的权利所吸引而来?你和牧雪姐姐的感情,我原本很佩服你,也曾打算去救你,可是,我发现我错了,牧雪姐姐也错了!”梦逍遥对上东风吹尘,面对他,她不再感到任何害怕或者不安。这么久了,他一来便与东风夜放争论皇位的事,他似乎忘记了还有个痴痴等候他的牧雪的存在。 东风吹尘眼睛忽然一亮:“你懂感情?” 梦逍遥想着该如何回答时,官野晨和归须凤跑了进来。 归须凤将东风吹尘上下打量了一番,拉着梦逍遥说:“我们该回去了。”然后,三个人一同离开。 望着梦逍遥离开的背影,东风吹尘的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笑意。 “兄弟”相聚2 东风夜放寝宫里。一桌的山珍野味,却只有三个人——东风夜放、牧雪和东风吹尘。 东风夜放满脸笑意,他端着酒杯轻松畅饮。此刻他似乎很轻松,也很放得开。 牧雪双手攥紧,放于膝盖上。自己日思夜想,想要见到东风吹尘,可现在他就在她的面前,她竟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 东风吹尘挺直身板,双手安放于双腿上,看着面前的山珍海味、陈年佳酿,竟一点没有胃口,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他了解的东风夜放绝不会突然对他这么好,一定有阴谋,说不定就在酒菜里下了毒。 “怎么?不合你胃口?”东风夜放轻笑道。 “你又耍什么诡计?你的招数就只有这样吗?”东风夜放冷道。 东风夜放大笑:“哈哈……”一边笑一边摇头还一边喝酒。东风吹尘不解的看着他,牧雪也看着他。东风夜放道:“兄弟叙叙旧情也得使诡计才行吗?哈,你是怕我在酒菜里下毒吗?”他仍是笑笑地摇头,“东风吹尘,不是每个人都像你。朕现在是一国之君,是帝国的未来与希望,你以为朕会像你一样用那么下三滥的手段对付你?哼!你太小看我了!你真是辜负了父亲的一片苦心啊!” 东风吹尘身体轻轻一震,但他仍十分冷静,说:“你知道父亲的苦心?” 东风夜放笑:“你不会是忘记了他临死前对我们说过的话了吗?” 东风吹尘身体又是一震,半响才回道:“当然记得。” 东风夜放笑得更肆意了:“很好。如果你没忘记,就暂时留在宫中,如果你还当自己是东风家族的一分子,就做好你的本分事!”说完,他站起身,走了几步,忽然又想起什么,回头对牧雪说:“皇后,朕有公事要处理,你就替朕招待吹尘吧。”说完,他举步离开,没有回头。 东风夜放走后,东风吹尘看着牧雪。牧雪缓缓抬起头,对上东风吹尘的视线。东风吹尘如看陌生人般看着牧雪,眼里的冷漠让牧雪心里一阵颤栗。 原本的青梅竹马,现在却相对无言,恍若陌生人。 东风夜放吩咐高庆将那个东风吹尘盯严,视线一刻都不能离开他。经过刚才的一番对话,东风夜放有些怀疑眼前的东风吹尘. 天牢见敌人 都统府里。 “师父,你打算如何处置那个黑衣人?”归须凤问吴辽。 “他是天朝国不败战神将军连云辉赫的儿子连云星?”吴辽道。 归须凤点头:“正是。” “他竟然有胆来落日城,好得很,省得我们去天朝国找他,走,我们现在去天牢看看我们这位老朋友。”吴辽面无表情。归须凤跟在其后。 那个上擂台打擂的黑衣人正是连云星,趁着两国停战,他奉国主之命前来落日城做卧底。为此事,连云辉赫恨透了丑傅,没想到丑傅会以牙还牙,奏请国主让连云星来落日城做卧底。而正好,东风夜放举办个武林大会选举武林盟主,丑傅认为是打入敌人内部的最佳时机,所以连云星就来了落日城,并一路高下,打到了最后。 可是,没想到的是,这里竟然会有人认得他,又出现个东风吹尘,一切似乎都乱了计划,自己还没抓了起来。连云星在天牢里盘膝而坐,闭目养神。忽然,一颗小石子打中他的眉心。连云星吃痛地睁开眼,有些恼怒。 “布谷布谷……”从对面牢房里传来几声布谷鸟叫声。连云星正奇怪这潮湿的鬼地方也有布谷鸟,而且在这大冬天也会有鸟? 咻!一根削尖的树枝绑着一张带血的布条从对面牢里飞射过来,连云星敏捷得将树枝接住。 我是玄太子随身侍卫萧克君。布条上写着这么一句话,连云星捏碎布条,走到牢门口,低声说道:“天地在我心。” “照耀四方台。”萧克君也走到牢门口。 连云星低笑,没想到他在这里找到了玄太子,这不是天助我也吗! 以前总是他抓别人坐牢,现在他被别人抓住,而且在牢里一待就是数月,日子可想有多难过。好在介于自己太子的身份,那个叫东风夜放的竟也让萧克君他们进牢里侍奉他。在牢里待了几个月,天玄感觉自己都变老了、变丑了、变笨了。都是那该死的小胡子女人!天玄一掌打在石床上,每每想起那个女人,他心里就恨得牙痒痒。想着哪天要是出去了,一定要找她算帐! 吴辽和归须凤来到天牢,来到连云星的牢房前。 连云星冷笑:“怎么?眼看着我就要胜利了,担心那个逍遥子不是我的对手,所以把我抓起来,这样就可以让逍遥子不战而胜对吧?哈哈——……原来落日国果然是这么不讲信誉的国家!什么不论年龄、不论身份、不论国籍,全都是狗屁!就因为我是天朝国人,所以你们就把我抓起来,既然如此,何必要假惺惺地说那些大话呢!可笑!” “你错了,我们抓你不是因为你是天朝国人,如果因为你是天朝国人而抓你,那么我们的牢房早挤爆了!”归须凤不急不慢地说道。 看着这个冷静惊艳的女人,连云星不解:“难道不是因为我是天朝国人的原因?” “在我心里,不论天朝国还是落日国人,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没有区别。有区别的只是每个人的心,不同而已。”归须凤依然冷静。鬼影曾经跟她说过,对待敌人,就算是刻骨铭心的仇人站在面前,也要冷静对待,不可自乱阵脚。 吴辽轻笑,她越来越像她了,也越来越像他了,开始有了王者的沉着与冷静。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原因了:怕我胜了逍遥子!”连云星冷道。 “我根本不担心你会胜得了逍遥子,你连东风吹尘都打不过,怎么可能胜得了武林神话逍遥子呢?”归须凤道。 “你——”连云星的眼睛里都快冒出火来,归须凤的激怒了他,他恨不得立刻就杀死这个说话难听的女人。 “好了,来人,把连云星带到刑房!”吴辽冷道。说完,率先往回走。 归须凤对着连云星笑了笑,笑容舒缓,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那样舒坦。然后,她转过身去,笑得更得意。 天玄看到她,立刻跑到牢门口,双手紧抓住铁柱,对着她吼道:“你!站住!” 归须凤正视天玄——因为不能照耀到阳光的娃娃脸变得有些苍白,毫无血色,眼睛四周有黑黑的眼圈,大概是不习惯环境无法睡好,下巴上和鼻梁下方长有细细的青须,整个人看起来显得苍白无力,双眼无神、空洞。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这个人是谁。忽然觉得愧疚,转身准备离开。 “原来我还担心你会有什么不测,看来,是我多心了,你活得比谁都好!”天玄怒不可竭。 归须凤停住脚步,却没有转过身来。虽然他是天朝国太子,可他毕竟曾一心想平息两国干戈。 “我那么相信你,你却这样对我,你良心会安吗?”天玄继续发泄心中的愤恨。 归须凤猛地转过头,说:“是你自己笨,轻易相信你不认识的人,你怪谁啊!所以,以后还是学聪明点吧!不要被人耍了还以为自己捡了大元宝!” “可恶!你竟敢以下犯上!”萧克君握紧双拳。 “以下犯上?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阶下囚,我想怎么欺负你就怎么欺负你,我欺负死你!”归须凤刻意走进天玄,刻意说难听的话气天玄。天玄果然被气得青筋暴出,抓铁栏的手指关节都泛白了。 萧克君想要伸手给归须凤一掌,以解心头之恨,归须凤却先一步跑开。气了天玄一会儿,然后,归须凤恢复之前的冷漠表情,说:“对你来说,这里是最安全的!”然后,她大步离开。侍卫们押着连云星也离开了天牢。 天玄愤愤地击打着铁栏,萧克君安慰他:“殿下,别气恼,属下已经知会了连云星,相信他出去后,会来救我们的!” 可怕的猜测 东风吹尘被高庆监视着,并以保护为名贴身跟从。他的活动范围仅限于过去他的西宫,虽然现在已经改成了雪落宫,而且一部分已被拆掉,而改建成了一座荷花池。东风夜放允许他和皇后牧雪说话,他不明白东风夜放这是何用意?但是看着牧雪,他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他们每次的相对,只有沉默。 牧雪也明显感到东风吹尘的异样,感觉他和以前的那个他,除了面貌一样,几乎所有都改变了。每次的相对,站在她面前放佛只是一个陌生人,而不是心中期待的那个他。无数次的,她都安慰自己,那只是一个错觉。 直到梦逍遥被东风夜放安排到雪苑宫保护牧雪。梦逍遥的出现,之前的一切疑团似乎开始破解。 原本在东风吹尘眼里看不到的柔情,竟然出现了,但遗憾的是,对象不是她而是梦逍遥。东风吹尘看梦逍遥的时候,眼神温柔,全然没有了之前的冷漠与绝情。对,绝情。对牧雪来说,东风吹尘给她的只有绝情。他似乎已经忘记她了,他的眼里只有别人,再也看不到她了。 为什么?牧雪显得异常的孤独。 “你还好吗?”东风吹尘轻声问梦逍遥,似乎,这些天的等待只是为了等待她的出现。 官野晨很快来到梦逍遥身边,梦逍遥望着他,轻言问道:“没有异常吧?”官野晨点点头。再看东风吹尘,面对他的温柔,梦逍遥显得无奈,只是淡淡答道:“谢谢你的关心,我很好!”搞不懂为何这个东风吹尘不关心牧雪,倒对她挺上心,真让人觉得郁闷! “我可以单独和她说几句话吗?”东风吹尘对官野晨说道。 官野晨看着梦逍遥,梦逍遥说:“我想我和你没什么可以说的,你的话还是留着去跟牧姐姐说吧。”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东风吹尘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低声说:“可是我只想跟你说!”语气不容人质疑。 感情这人有病?她现在可是男人,他竟然敢公然抓住她的手,说只想对她说话!梦逍遥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东风吹尘的力道很大,她挣脱不开。 官野晨上前隔开两人的手,将梦逍遥拉至身后,压低声音说:“如果你不想死的话,离她远一点!”很浓的警告语气。 东风吹尘猛地握紧拳头,眼神幽暗,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的神情,松开双手,道:“做得很好!就是这样做!”说完,他转身离开。 官野晨快步上前,抓住东风吹尘的肩膀,说:“你到底是谁?” 东风吹尘没有回头,只是冷冷而道:“你说我是谁?” “我不管你是谁,反正你得离她远点,不然我不会放过你!”官野晨放开手。东风吹尘冷笑,但没有说话,径直离开。 梦逍遥走到官野晨身边,同他一同看向东风吹尘离去的背影,怔怔说道:“他的走姿很像师兄,他的眼神也像师兄,官野晨,你说,他会不会就是师兄呢?” 官野晨看着她,想起之前的一切——那个“东风吹尘”似乎根本就不认识牧雪,每每有梦紫灵出现的地方,他的眼睛里就容不下别的人、别的事物。他可以确定的是,梦紫灵根本就不认识东风吹尘,也可以确定的是过去的东风吹尘真的是很在意牧雪。他附在梦逍遥耳边轻道:“你心里这样想就好了,不要说出来,就算证实了也不要轻易说出来。” 梦逍遥愣愣地点头。她忽然好害怕自己的想法是真实的,如果是真实的,那么师兄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又或者,他杀了真正的东风吹尘?梦逍遥捂住嘴巴,使劲摇头,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师兄是个好人,他绝不会杀人! “怎么了,紫灵?”官野晨按住她的双肩,不知道她为何如此的惊慌失措,也不知道她为何如此的担惊受怕。 梦紫灵扬起头,眼睛湿润,轻声问:“如果他真是师兄,如果他真的杀了真正的东风吹尘,如果他的目的是为了和东风夜放争夺皇位,那么,我又该如何抉择?我该怎么办?”她颤颤的哭了。师兄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如果他们真的对立,她该怎么办? “不会的,刚才只是猜测,或许只是相似,也或许只是巧合……”官野晨轻轻将梦紫灵抱住,安慰她,“你不用太担心,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的。就算真有那么一天,也别犹豫不决,该怎样处理就怎样处理!” 独战逍遥子 “什么?你让我刺杀玄太子?”连云星呆呆地望着吴辽。 吴辽微笑:“如果你不能做出一点实事,我们又该如何相信你不是天朝国派来的奸细呢?”既然你要做卧底,应该有让他们可以相信的地方吧。 “可是玄太子关在天牢里,我总不能在天牢里杀他吧?”连云星眼里闪过一丝阴暗。 “这个你放心,我们会替你安排。如果你成功杀掉玄太子,朝中官衔任你选!”吴辽继续说道。 “如果我要做武林盟主呢?”连云星道。 “你可以和逍遥子比试,谁赢了谁当!”归须凤立马接下话来。 “哼!”连云星冷笑。归须凤也冷笑:“如果你不愿做这事,我们也不会强求,只不过,会立刻送你上断头台!” “你威胁我?” “没错!我就是威胁你!怎样?杀玄太子不正是你此行的目的?” 连云星绷着脸,黑着眼,不答话。心里想这个女人好厉害,感觉她好像什么都知道,好像对他十分的了解。不过,玄太子死在落日城,不正是可以引起两国再战吗?对他是百利而无一害!“好!我做!不过我有个条件!” 吴辽和归须凤相视而笑。 ****** 梦逍遥和连云星相对而站。连云星绷着脸,双拳紧握,眼前看似弱不禁风的玉面书生竟然会是人人敬畏的武林神话逍遥子!今天他倒要看看这个逍遥子有多厉害,他今天就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打败逍遥子,成为新的武林神话。 梦逍遥一身雪白绒装,玉身挺立,寒风阵阵,群角飞舞——风萧萧而异动,云漫漫而奇色。梦逍遥美如一道华丽的风景线,令台下观众看得如痴如醉。 连云星低喝一声,双脚飞快地向梦逍遥移步而去,如碾车一步压上另一步,双拳同时上下出击,他脚下一招“浅草才能没马蹄”,左手成掌“乱花渐欲迷人眼”,右手出拳“银瓶乍破水浆迸”,这叫“双管齐下”,可以同时攻击敌人上部和下方。 连云星的同时出击三个不同招式,令场下观众叫绝! 梦逍遥连番后退,步伐轻盈。当连云星如铁蹄般坚硬的双脚袭来,梦逍遥也只能使出轻功跳跃开,落在连云星背后。但连云星反应很快,身体轻轻往后一仰,整个人立刻翻了过来,同样的招式击向梦逍遥。迫不得已,梦逍遥只能出招迎击,双手成掌“仙掌月明孤影过”,右掌直穿向连云星成空的胸前,同时为了躲避连云星的毒掌,她不得不倾斜着身体,也不得不随时移动自己的位置。 台下无论是平民百姓,又或是武林高手,看到擂台上的这场精彩纷呈的比武,无不叹为观止。 暗下杀手 官野晨紧握双拳,心里有些紧张,他看得出来,这个叫连云星的家伙应该不会是个光明正大的家伙,如果他一旦不能明胜梦紫灵,一定会出阴招。 东风吹尘坐在吴辽旁边,他的身后跟着四个壮汉,这四个壮汉都是东风夜放的安排。他若要走,没人拦得住,对东风夜放的一番“苦心”让他觉得可笑。 归须凤和吴辽只是看着这场武斗,面无表情,他们似乎早已知道结果,所以并不担心会出现任何意外。 几个回合下来,连云星几乎用尽平生所学,却还是不能赢得逍遥子。再看逍遥子,他虽双颊微红,却仍那么神气自若。虽然逍遥子每一招都能赢过他,可逍遥子并不出重手。 连云星冷笑着,既然逍遥子想要装圣人,他就不客气了。抬脚“行人刁斗风沙暗”,扫尽无数尘埃遮挡住梦逍遥的视线,一边出腿“浅草才能没马蹄”击向梦逍遥,将梦逍遥逼向擂台边缘,以此混淆对方的视线,同时从衣袖抖出毒针,趁梦逍遥准备应招时,不动声色地射了过去。 “紫灵——”高台上的官野晨心里忽然一紧,脱口而出。同时如旋风般地飞向擂台,一把推开梦紫灵,然后,连云星的毒针射中了官野晨的左肩,一连两根。官野晨趁着最后的力气狠狠地给了连云星一掌,连云星被击倒在地,连滑数米。 “官野晨!”梦紫灵疾呼,并抱住站立不稳的官野晨。可是官野晨太重,她无力撑住,只能随着他一同跪在地上。她轻轻抱着他,他脸色发青,左肩伤口流着黑色的血,泪水缓缓从眼角流出。她轻轻抚摸着他的俊脸,哭着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她认为是她的错。 “没……没……事……”官野晨抬起手,想要为梦紫灵拭泪,可是,身体逐渐变得麻木起来,不受使唤,意识也开始涣散,这应该就是中毒的现象吧,他想。 归须凤跳上擂台,走向连云星。而此刻,连云星已经站起身来,正在拍打着身上的灰尘。 “交出解药!”归须凤轻道。 “你看到我出手了?”连云星否认毒针是他发出的。 归须凤不说话,说实话,连云星的动作实在太快,刚才那一击,她根本没看清楚。连云星得意而笑:“所以,不要冤枉好人!”归须凤瞪着他,明知道连云星是个超级坏蛋,可是她没有证据,当着群雄的面她也不能太独断专行了。 “吴丞相,这,该算谁赢?”虽然没有杀掉梦逍遥,不过,刺中的那个人好像对逍遥子十分重要,连云星心里也觉得十分舒坦。 就连曾经叱咤风云的鬼影也没能看清楚刚才是否是连云星出的阴招,不过以他对连云父子的了解,他完全可以断定毒针就是连云星射出的。可是,在这种场面,他不能一人想法而定连云星的罪。 顺水推舟 “这只能算是打了个平手,不过,你若是能打败朕的胞弟,朕也可以给你盟主之位,不过是副盟主,你以为如何?”东风夜放发话了。在他心中,武林盟主之位非逍遥子莫属。 东风吹尘看着东风夜放,果然够狠! “我对盟主之位不太感兴趣,我只是想要打败逍遥子,成为新的武林神话!”连云星说道。 东风夜放看了东风吹尘一眼,朗笑:“那日你和他打过,我这位胞弟的功夫可以和武林神话相提并论!”说完,他瞥了一眼东风吹尘,瞧见一向沉着冷静的东风吹尘的脸竟然抽动了一下,眼神有些怪异。东风夜放嘴角上扬,抿笑起来。 “是吗?”连云星冷眼看着东风吹尘。 梦逍遥就在原地给官野晨运功逼毒,而他们的前方,连云星和东风吹尘打得难分难解。 终于,梦逍遥将官野晨还未来得及渗入五脏的剧毒给逼出了体外。归须凤又赶紧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倒出一粒乳白色的药丸给官野晨服下,叫来侍卫扶着官野晨回了逍遥王府。 ****** 逍遥王府内。“他没事。”牧雪轻声道。官野晨仍昏睡着,梦紫灵脸上全是担忧之色,坐在床边,久久不肯离去。牧雪拍拍梦紫灵的肩膀。梦紫灵眼睛微红,她看着闭着双眼的官野晨,低低抽泣着:“他会不会不会醒来了?” 牧雪在梦紫灵身边坐了下来,轻轻将她抱住,拍打着她的后背,安慰她:“不用太担心,他可能是太累了。” 房外,归须凤来回踱着步,心里很烦闷。丑日走来,懒散地伸了伸懒腰,打着哈欠。看到归须凤烦躁地走来走去,遂走到她面前,挡住她欲往前的步伐,笑着说:“小凤姑娘,你这是为何烦恼啊?”其实他能猜到八九分——十有八九是因为那个娘娘腔:梦逍遥。 归须凤登他一眼,转身又往另一个方向走。丑日又快步上前,再次挡在她的面前,装作心不在焉:“唉,好久没这样舒坦了。” 归须凤知道丑日在笑话她,所以立刻挺直腰板,忽然想起什么来,又低声神秘地对丑日勾勾手指,示意他靠近一点。丑日不知她玩什么把戏,还是将耳朵凑了过去。归须凤说:“想不想知道玄太子在哪里?” 丑日心一惊:这不正是他此行的目的!看归须凤一脸得意的神情,姑且不管她是否有阴谋,先救出玄太子再说。于是忙点头微笑:“你真了解我!” 嗤!归须凤撇撇嘴。两个人遂返屋换上夜行服前往天牢。路上,归须凤再三叮嘱丑日:“一会儿我会帮你救玄太子,不过你不可以告诉他是我帮的你。” “为什么?”丑日不解。 说了他不掐死我,他手下也会掐死我的。归须凤干咳两声,说:“我做好事不喜欢留名的。” 丑日轻笑着点点头。 梦境 牧雪回了皇宫。梦紫灵趴在床弦上静静地睡着了,呼吸均匀,肩膀起伏有致。 床上的官野晨的头忽然不安的动来动去,手臂在颤抖,额头冒着冷汗,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似乎是做恶梦了。双手忽地握成拳头,紧紧地。 你是天朝国人!是天朝国派来的奸细!一个看不清容貌的男子狠狠地说道。 …… 阿晨,我爱你!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永远不分开!冉艺温柔的容颜浮现出,她的脸上满是幸福之容。 …… 这是你的使命!杀尽天下所有阻碍我们大事的人!又一个面容模糊看不清的男人说着话。 …… 恶斗!又一番恶斗!三打一,正当他全心对付正前方那个敌人时,另两个原本和他是一起的男人不知何时窜到背后,对他暗下杀手!他看不见他们的表情,但是他可以看到长剑穿过他的胸腔!黑色的血如喷泉般狂喷而出!他奋力一掌折断了穿过胸腔的那柄长剑,并自击一掌,将体内的那半截剑震出体内,打在暗杀他的那个男人身体里,穿过了那个男人的心脏。 他重心不稳,半跪在地上,一手抚胸,一手撑在地上,强撑着身体不倒下。 这时候,他的两个敌人来到他面前,一个人冷笑,狰狞地对他笑,得意地对他笑,另一个面无表情,不过他的表情比那个冷笑的男人还可怕。其中一个人手背上有条长长结疤的刀痕,另一个人的剑身一边有些钝,一边却异常的锋利,闪着刺眼的银光,而钝的这边此刻正汩汩滴着血,这是他唯一可以看清楚的。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意识开始失去,模糊中,他看到那个手背有刀疤的人走向他,半蹲在他的面前,对他又是一笑,然后,他似使出浑身所有力气,一掌击打在他的脑门上,他的身体也随之飞了起来,坠入深渊。 心仿佛瞬间被人掏空了,他无力地望着昏暗的天空,轻轻闭上眼睛,他知道,这就是一个杀手的最终宿命——死! “啊——”官野晨从梦中惊醒,坐了起来。 梦紫灵也被吓醒了,忙抓住官野晨的手,关切地询问:“怎么了?做恶梦了?” 官野晨满头大汗,梦紫灵坐起身来,掏出手绢轻轻为他擦拭。他轻轻握住梦紫灵的手,想起那个长梦——为什么会有不属于他的经历?是那个“官野晨”的宿命还是他的宿命?是经历过的还是将来要经历的? “别怕,那只是个梦。”梦紫灵继续轻柔地给官野晨擦拭额头上的汗,她没想到,只是为他擦汗这样一个动作,她竟然会觉得很满足,有种幸福感。 梦里没有她,那说明是那个“官野晨”所经历过的,可是为什么,他会梦到那个“官野晨”所经历过的事? “我梦到她了。”官野晨轻轻说道,“我的前女友,冉艺” 梦紫灵的手僵了一下,心里虽然有不舒服的感觉,可是,她知道,他曾告诉过她,冉艺死了,死在他面前,死在他怀里。“她跟你说什么了?”或许她不应该计较什么,她尽量让自己不去在乎。 “很奇怪的梦,她只是在其中,她说的那句话是以前她跟我说过的。我还梦到一些我没有经历过的事。梦里面,有三个男人要杀‘我’,还有一个男人对我了句奇怪的话。”官野晨继续说着。 “什么奇怪的话?”梦紫灵垂下手。 “一个男人说‘我’是天朝国人,另一个说‘我’得杀尽天下所有对‘我’有阻碍的人!” 梦紫灵呆呆地看着官野晨,打量着他。看到梦紫灵此刻有些不信任的表情,官野晨觉得不开心。他捉住梦紫灵的双手,逼近她的脸,说:“如果我真是天朝国人,你是不是就不喜欢我了?” “我?”梦紫灵有些受惊,这么近的距离的接触让她心跳的很快,让她很紧张,双颊唰地红透到脖子。她半低着头,官野晨心里又是一动,将脸缓缓靠近她的脸。 感到官野晨的热气,梦紫灵猛地抬起头,正撞上靠过来的官野晨的脸。然后他们的唇轻轻地贴在了一起。 梦紫灵感到一种奇妙的电流迅速穿透整个身体,很舒服,很幸福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陶醉其中。她瞪大双眼看着官野晨,官野晨轻轻说道:“闭上眼睛。”梦紫灵听话的闭上眼睛,官野晨也闭上眼睛,专注地吻着她。 窗外一个黑影闪过,黑影握紧双拳,奋力的一拳打在树干上。树干上立刻出现一个拳头印。 夜劫天牢 望着高墙,丑日焦急万分:“那么高的墙,我们怎么进去啊?正门又有那么多的侍卫把守着,硬闯的话非但进不去,还有可能被抓住!” 算你还有点聪明,知道不能硬闯!归须凤轻笑了一下,然后抓起丑日的肩膀,脚尖一蹬地,两人便腾空而起。“啊——”丑日尖叫一声,归须凤瞪他一眼,他又赶紧捂住嘴巴,怕掉下去,紧紧抱住归须凤的腰。 落地时,丑日轻抚胸,长长舒了一口气。手却还停留在归须凤的腰际上,归须凤又瞪他一眼,低声说:“放开啦!”害得人家紧张不已。丑日忙松手,又陪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不知为何,感觉脸有些发烫,好在天又黑,又都蒙着面,不然又该被那小子嘲笑了。 归须凤带着丑日故意绕了又绕,然后才带他到天牢去。天牢里的守卫,有些趴着睡觉,有些喝着酒划着拳,有些如柱子般站着岗。 归须凤先将门口的几个守卫点了睡穴,然后蹑手蹑脚进入里面,将喝酒划拳的侍卫点住穴道,又将那几个睡着的人击昏,从牢头腰上取下钥匙,扔给丑日,对他说:“我到外面替你把风,快点啊!” 丑日向归须凤抛去感激的一眼,然后慌忙跑去找关玄太子的牢房,一边找一边轻唤:“天地在我心!”一路找一路念这句话,等着有人来接下句。 “照耀四方台!”萧克君听到有人念国语,飞快地跑到牢门口,回复着丑日的话。 丑日听到有人回复他,高兴地跑过来,一边说:“终于找到你们了。”一边在无数把钥匙里找出开门的那把钥匙。 “殿下,连云星来救我们了。”萧克君欢道。 天玄走出来,而正好丑日也打开了牢门,看到天玄,他立刻拉下面罩,单膝跪下行礼:“丑日救驾来迟还望恕罪!” “丑日?”萧克君惊道,“怎么会是你?你不是死了吗?” “此事说来话长,还是先出去再说吧。”丑日道。天玄扶起丑日。从萧克君他们口中得知,以前的玄太子和丑傅的儿子丑日是很好的朋友,所以当外界传丑日被东风夜放派人杀了,他也感到痛心。 坐了几个月牢终于可以重见天日了,天玄他们的心中都很愉快。 走到牢门外,看到还有一个黑衣人,萧克君他们立刻防备起来,准备大干一架。丑日赶紧挡在中间,说:“她跟我是一起的。” “他是谁?”萧克君仍然全身警戒问。 归须凤对天玄一行人拱了拱手,算是招呼,然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赶紧走。丑日立刻会意地上前说:“赶快走吧,一会儿天就亮了。” 还是不能走正门。归须凤仍然如进来那般抓住丑日的肩膀跳上高墙,丑日依然紧紧抱住她。然后萧克君也效仿,他和周宇一左一右抓住天玄肩膀跳上高墙,其他人也跟着跳了上去。 出了天牢,归须凤叫丑日拉到一边,低声说:“一会儿出了皇城立刻改装,天一亮就赶紧出城回天朝国,不然他会有危险!”丑日点点头,跑到天玄耳边,附耳几句。天玄点点头,一行人照着归须凤给的路线出了皇城。 罪行败露 “你也跟他们一起走吧,回你自己的国家去!”归须凤说。 丑日沉默了。良久才说:“我想留在这里,和你在一起。”归须凤摇摇头,说:“你待在落日城会招来杀生之祸的!要杀你的那个人不是东风夜放,而是你们国家的那个连云辉赫,回去告诉你们国主,玄太子我们完璧归赵了,请他老人家放弃落日城吧!落日城不属于他!” 丑日突然握住归须凤的手,归须凤想缩,丑日就越握得紧。他如承诺似的对她说:“等着我,等我安全护送玄太子回了天朝国,我就回来陪你!”然后,他侧首在归须凤脸颊上印下一吻,在归须凤还在发呆之际,他松开了她的手,转身离开了。 手上的温度突然消失了,竟让归须凤觉得莫名的惆怅。望着丑日离开的背影,心里某种情感被触动了,深深地触动了。 就在丑日一行人出发时,归须凤飞快的写了封简短的书信,用信鸽传递给天朝国国主。然后第二日,归须凤才通知连云星可以出发。同时叫来刀无恨,要他一路随行,阻止连云星在落日国境内动手杀人。 返国途中,丑日告知萧克君,要他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好天玄,路上可能还会遭遇杀机。他已经飞鸽传信给国内的国主和父亲,要他们派人来边境接玄太子。 ****** 天朝国皇宫。 “岂有此理!连云辉赫竟敢如此心怀野心,竟然想要杀我皇儿!”天齐收到匿名书信,得知连云辉赫有野心,勃然大怒。 丑傅忙不迭失上前而道:“未免连云辉赫立刻起兵造反,国主得立刻宣他进宫,然后趁其不备一举拿下!” 天齐点点头,立刻喊道:“来人!传连云辉赫进宫见朕!”同时吩咐丑傅带兵前往边境接玄太子。丑傅领命而去。 连云辉赫不知道天齐已知道了他的野心,还着装步入皇宫。他向天齐朝拜时,立刻涌出十几个身体强壮,武功高强的侍卫给抓住了。 “国主?”连云辉赫还不知道原因,还以为是丑傅又告了他的黑状。 天齐身边的太监立刻拿出圣旨读到:“大将军连云辉赫私通敌国,祸我臣民,私下敛财聚兵,派人刺杀玄太子及公子丑日,意图造反!今撤掉将军之职,即刻打入天牢!” “什么?国主,我连云辉赫忠心护国,天地可鉴!这一定是有谁陷害我!国主——”天齐不听连云辉赫辩解,手一挥,侍卫将连云辉赫押下去。同时派人查封将军府。 被追杀 连云星就偏要在落日国境内杀人,他不可能让玄太子到达天朝国才杀他,那不是自寻死路吗?好几次,他都差点得手,可是,突然出现黑衣蒙面人总是会适时的出现,阻碍他的计划。 眼见就快到天朝国境内了,偶然的机会,让他看到了丑日。他原以为丑日已被父亲买通的杀手给杀掉了,没想到他居然还活着。不得已,连云星只好召集起昔日笼络的江湖术士全力击杀玄太子和丑日。 在一片荒芜的树林里,连云星一伙人将玄太子和丑日逼到绝境。一边是悬崖,一边是滔滔江河。 这下,仅凭刀无恨一人之力,实在无法阻挡,他只能放弃,反正他的任务是阻止连云星在落日国境内杀人,现在在两国交界处,就算玄太子被杀也与落日国无关。玄太子身边的八大护卫不是死的死,就是伤的伤,还好在玄太子本人功夫不是很逊,虽然受伤,却也还活着。丑日可就遭殃了,原本保护他的家臣都回了天朝国,他自己又没武功,就算他跑得再快,也终究躲不过连云星的长剑。 “既然他们无法杀了你,那么今天就让我结束你的性命!哼!你那么聪明,抢尽了风头,也该料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吧!”连云星阴沉着脸,双眼不满仇恨与决绝的杀意。 丑日一手撑在地面上,使得自己虚弱的身体不至于立刻就倒下。原本干净俊美的脸,此刻却因为身在血腥场面上,沾满了鲜血,也不知道是谁的。丑日轻轻一笑:“你以为,就凭你,就可以杀得了我吗?天命是不会这么轻易就被邪恶的人给打败的!”丑日趁得意忘形的连云星施放仅存的一点软筋散。 见时机差不多,丑日使出吃奶的力站起身推开连云星,跑到天玄身边,将他扶起就跑。连云星想追却怎奈使不上力,只能眼看着两只到手的鸭子跑掉。不过,他知道,他们两个跑不远,他可以很快追上他们! 跑了一段路程,天玄再也走不动了,一头倒在杂草中,浑身酸痛。受刀伤的部位因为没有及时包扎,也因为一直剧烈运动,不时扯动着伤口,加大了流血的速度。 “怎么办?你流血了。”面对此景,丑日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天玄休息了一会儿,才缓缓坐起身,将身上的衣服撕成几根布条,依次绑住受伤流血的部位。然后,又给丑日绑。 “不好意思,本来该我伺候你的,现在反倒要你来帮我。”丑日感激地说道。 “别说什么伺不伺候的,我们是朋友嘛,现在又一起逃难,相互帮助是应该的。”天玄客气地回道。 “你口渴了吧,我去找水。”丑日说。天玄点点头,正好他也可以休息一下。于是,丑日扶着他走到一棵大树下,天玄靠在树干上闭着双目。 丑日则一瘸一拐地到处寻找水源。走了好大一截,走得腰酸背痛的,总算听见了水声。忙寻声找去,果然找到一条小溪。跑到小溪边,首先便是去洗脸。洗着洗着,突然看到水倒映出一张归须凤的脸。丑日傻笑一下:“我一想你就能看见你的脸,真好!”然后他又继续洗脸上的污垢。 千里相送 归须凤在丑日身后的一块石头上坐着,嘴里拿着一截红红的甘蔗啃着,穿着和甘蔗一样颜色的外套,围着毛茸茸的围巾,一副悠闲的姿态,还戴了顶红色圆帽。 待丑日洗完脸,又捧了水喝下,才长松一口气。当他站起身,回过头看到归须凤,差点跌到溪水里去。还好归须凤及时拉住了他,说:“看到我这么兴奋啊!” 咳咳!丑日干咳了两声,以为自己又是在幻想,便伸出手去摸归须凤的脸。归须凤啪地打开他的手,说:“干什么?” 是真的,她是真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不是幻觉!丑日禁不住失声笑了,开心的笑了。“我总算见到你了。”丑日才不管归须凤会怎样对他,上前就把归须凤紧紧抱住。 归须凤没有推开丑日,任由他抱着,时不时啃一口甘蔗,吱吱地嚼着。好一会儿,归须凤才开口说话:“抱够没有?”丑日放开她,一脸不满:“我抱一下你就不耐烦了,要是是梦逍遥,你恐怕巴不得他不放吧!” 归须凤不高兴丑日这么说她,好歹她怕他被连云星给一刀卡嚓了,大老远跑来救他,他却说这样的话,真让她寒心。“是啊是啊,怎样?” 丑日气哼哼地转过身,双手抱于胸前,鼓着腮帮子,气得不行。 “男女授受不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大发慈悲让你抱了这么久你还想怎样?”归须凤心里想着去哄哄他,可嘴上又说不出那样肉麻的话。 丑日气鼓鼓地转回身:“还是那句话,要是是梦逍遥,你巴不得他不放吧!” “哼!”归须凤也气哼哼地双手抱于胸前,甘蔗立于眼前,她又入泄气般狠狠咬了一口。吐掉废渣,说:“我们又没什么关系,我凭什么让你抱啊!真是莫名其妙!”说完,她气鼓鼓地转身而去。 看到她要走,丑日也只好把气消了,飞快跑去拉住归须凤,说:“那,那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会是来救我的吧?”想到这里,说到这里,丑日之前所有的气在这一刻统统消除,笑逐颜开。 掏掏耳朵,归须凤装作莫不在意的表情,说:“我只是路过这里而已。” “是吗?这里既非官道,也非名胜,你能从落日城大老远路过这里,可真是辛苦了。”丑日虽然这样说,可心里早乐开了。他就知道,凭他的美貌,归须凤不可能不对他动心的。 “没错,我只是来看你死了没有!那个连云星的实力怎么这么差?连你都搞不定!”归须凤摇摇头。 “你说什么?”丑日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双手抓住归须凤的肩膀,双眼逼视她:“你怎么知道连云星要杀我们?又或者是,你早就知道?” 归须凤推开丑日,这个丑日,你说他没武功吧,却还能把她的肩膀抓得生痛。“我只是一路跟着你们而已。” “这么说,那个黑衣人,是你?”丑日又问。 说的是刀无恨吧。归须凤只是啃甘蔗,不否认也不承认。丑日只当她是默认,心里的疑虑暂时打消。“谢谢你。” “知道我的好了吧,所以,以后不要随便怀疑人。”归须凤轻笑。丑日点点头。 暖心1 回到树林,归须凤对丑日很严肃地说:“等把你们安全送到天朝国,我就会离开。所以还是像刚开始那样,不要告诉玄太子我是谁。” “为什么?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好像很怕玄知道你的身份?”丑日问。 “我有什么身份,就是想做个无名的侠女罢了。你可要成全我哦!”归须凤笑着说完,然后戴上丑陋的面具,大步走向天玄。丑日一把拉住归须凤,将她拉回自己怀里,然后俯首吻上了那期待已久的红唇。 “喂……”归须凤用力撑开丑日,美目怒瞪,扬手往丑日脸上甩去一巴掌:“请你尊重我!不然,我会杀了你的!” 闭目养神的天玄听得响亮的一声响,猛地睁开眼,四处警觉地搜索,看到丑日和一个戴着极为丑陋恐怖面具的人面对而站,他们好像说着什么。 丑日捂着被打的脸,有些委屈。打过丑日之后,归须凤又有些后悔,但是,示弱的话她不会说。她只说:“他醒了。天色不早了,赶快走吧。如果连云星他们追上来,我们都得玩完!”说完,她越过丑日,径直走向天玄。 ****** 落日皇城内。东风夜放踱步来回于雪苑宫门外,双手抱于胸前,眉头紧锁,他在思考——这个东风吹尘对牧雪好像没有想象中热情,反倒对那个逍遥子挺上心的,这个东风吹尘一定有古怪!应该趁早拆穿这个假东风吹尘的真面目。 “宝儿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宝儿从宫内匆匆走出,看到东风夜放,立刻屈膝下跪行礼。 “起来吧。”东风夜放爱屋及乌,基本上对宝儿还算和颜润色。“这么匆忙,要去哪里?” “回皇上的话,小姐得了风寒,奴婢正是要去太医院抓药!”宝儿如实回答。 东风夜放一听牧雪得了风寒,整颗心都揪紧了。立刻对身后的康达说道:“康达,立刻去找玉大夫来!”康达微微欠身:“是!”转身疾步离开。 东风夜放飞快地奔入雪苑宫,才步至内室门口,就听见牧雪的咳嗽声。东风夜放一步也不迟疑也不耽搁,来到牧雪床前坐下,看到牧雪的脸因咳嗽而绯红,东风夜放很是心疼,忙叫宝儿:“还愣着干嘛,赶快去煎药啊!” 宝儿站着不动,低声回道:“皇上,药还没抓来呢!” “康达在搞什么,这么慢吞吞的!”东风夜放又急又燥。伸手去牧雪额头上试探体温,“这么烫啊!怎么不早跟我说呢?病了不要拖,要马上找太医看病抓药!不然这样好了,以后我让玉大夫住在隔壁,你要有哪里不舒服就找他!”说完,端起桌上的水,小心翼翼地递到牧雪唇边。 牧雪轻笑:“我没事。谢谢你的关心。我可以自己来。”说着,虚弱的伸出手想要接过东风夜放手中的水杯。 东风夜放板起脸:“你现在是病人,就让我照顾你吧!”然后,温柔的喂牧雪喝水。牧雪心里暖暖的。 暖心2 玉大夫赶来雪苑宫,给牧雪看了病,抓了药,东风夜放让他暂时留在雪苑宫,等到牧雪完全康复他才可以离开。玉大夫俯首应许。然后,他被东风夜放安排去给牧雪煎药,而东风夜放则留在病榻前守着牧雪,看到她喝下药才放心。 室内没有其他人,只有东风夜放和牧雪。牧雪平躺着,双眼轻闭。不知为什么,知道东风夜放在身旁,她竟然睡得很安心,也很舒心。东风夜放坐在床前,将牧雪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轻轻握在掌中,放于唇边,轻吻着,然后撑着额头,他也轻轻地闭上眼睛。 十几年来,这是东风夜放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和牧雪这样近距离,毫无隔阂的,安静地处在一起,他希望不会是最后一次。 深夜,牧雪醒来。烧已退去,觉得口渴,遂想起身下床倒水喝。看到手被东风夜放握着,他却睡着了,看他安详的睡容,牧雪不忍心叫醒他,只得重新躺下。看到东风夜放的肩膀微微一颤,想到这寒冬深夜,该是很冷的。正好,宝儿掌灯进屋添碳。牧雪食指放于唇边,示意她不要惊醒了东风夜放。然后又让宝儿拿来披风披在东风夜放身上。 第二日,东风夜放一觉醒来,看到身上的披风,嘴角露出深深的笑意。他对坐起身的牧雪说:“谢谢你。” 牧雪轻笑一下,然后抽回自己的手,宝儿过来扶着她下床去到饭桌前。东风夜放站起身,看了看牧雪,干咳两声,说:“你先吃饭,不打扰你了。中午我再来看你。记得按时吃药。”说完,他举步打算离开。 牧雪愣了一下,忽然说:“吃完饭再走吧。”话一出口,她又觉得后悔。这样主动邀请,会不会让他对她有所误会?东风夜放也是愣神了一下,然后才喜笑颜开走到牧雪身边坐了下来。宝儿给他盛了碗小米粥,放于他的面前。他一边吃,一边笑,开心的笑,幸福的笑——看来他终于快守的云开见日出了。 ****** 伤好后的官野晨显得异常精神,体力也异常充沛,让他奇怪的是,他现在可以像梦紫灵那样在天上飞来飞去了。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很高兴,特地在房梁上跳来跳去,感觉让他特别好。还有以前对他来说特别笨重的刀剑,他现在却使得特别的顺手。 看着自己的双手,官野晨想,这应该是那个“自己”在起作用吧。 两日后,如果没有人再发对,梦逍遥就该正式上任武林盟主之位了。 突如其来的刺杀事件 黑暗的屋子里,没有掌灯,四周死沉得仿佛没有一点生气。屋里有两个人,两个男人。他们的呼吸轻的仿佛不存在。只有窗外呼呼的寒风,证明这里还是人间。 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首先发话了:“不管你用什么方式,阻止梦逍遥当上武林盟主!”银色的面具发出银色而寒冷的光芒,是这个黑屋子的唯一亮点。 “杀了他!这是唯一又快又好的方法!”黑色面具男人哑着嗓音说道,话语里,没有一丝人情。 银色面具猛地握紧拳头,咬牙切齿说道:“除了这个呢?” “那就让他杀人,杀尽所有所谓的名门正士!”依然冷酷无情,仿佛他已经不是人,而只是一具没有魂魄的行尸走肉。他只会杀人,他的出生,好像就是为了能成为更好的杀人工具。 银色面具的拳头握得更紧了。如果这样才能保护她,那就这样吧!“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总之,两日之后,我不要看到梦逍遥登上盟主之座!” *** *** 由于两日后要举行盛大的武林盟主就任仪式,所以武林豪杰们都未曾离开落日城半步。他们非要等到参加完就任仪式后才能离开,所以他们都入住在落日城各大客栈里。 就在就任仪式的前一晚,一些大的门派或帮派的头领莫名死亡,他们都是死在同一种剑法之下。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刺杀案让所有人变得惶恐不安起来,谁也不知道到底是谁下的杀手,也不知道下一个又会轮到谁!东风夜放下令封锁全城,全力缉拿凶手。 皇宫御书房内。东风夜放问吴辽:“这场刺杀来得突然,那些掌门也死得蹊跷,依你之见,谁是凶手?” 吴辽沉思片刻,方抱拳回道:“禀圣上,原本今日该是举行梦逍遥就任武林盟主的仪式,怎奈因为刺杀事件给耽搁了下来,最该感到高兴的应该凶手吧,很明显,他的目的是不想让梦逍遥当上武林盟主。” 东风夜放点点头:“分析得很有道理,可是,这个‘他’你认为谁最合适?” 吴辽回答:“臣不敢妄下结论!” 在东风夜放心中,这个“他”最合适的人选非东风吹尘莫属。因为,现下,东风夜放最不信任的人就是这个突然出现的东风吹尘。传来高庆,高庆据实汇报:“昨晚属下一直跟随东风吹尘,他一直在屋里看书,半步未曾离开!” “看书?”哼!你这个假东风吹尘,看我怎么抓你个现行!东风夜放得意一笑,然后对康达说:“摆驾尘渊宫!” 抓住假东风吹尘 东风夜放带着一队精锐禁卫军,连同吴辽,叫上梦逍遥,高庆一同前往东风夜放所住的尘渊宫。尘渊宫本叫尘缘阁,东风夜放称帝后,大兴土木,改尘缘阁为尘渊宫,原本是打算赐给东风吹尘的,可惜东风吹尘并不想和他这个大哥一起打天下,于是乎,这里便空了起来,甚至有些荒废。 东风吹尘正在园中坐在躺椅上晒着冬日少有的太阳,他在等着即将上演的好戏的到来。 穿着黄金铠甲的带刀禁卫军推开宫门,进入尘渊宫,整齐地分列两旁。东风夜放随后步入,他的左边是吴辽,右边是梦逍遥,后面是高庆及高庆的部下。 黄金铠甲侍卫找到园中的东风吹尘并将他围了起来,齐刷刷地抽出佩刀对准东风吹尘。东风吹尘腾地起身,全身保持御敌警戒状态。 “尘弟好生悠闲啊!”东风夜放的声音传来东风吹尘耳边。黄金侍卫让开一条道,东风夜放走了过来。他的身后依然是吴辽和梦逍遥。 对上东风夜放似笑非笑的眼神,东风吹尘也冷笑:“皇兄这是干什么?难不成是来接我去拜祭父亲的?” 一声“皇兄”让东风夜放更加确定眼前这个东风吹尘是假的。他笑:“你知道今天是父亲的忌日?”东风吹尘顿了一下,然后回道:“当然,我的父亲我当然记得!” “那你还记得你母亲的生日是哪天吗?”东风夜放又笑。 东风吹尘心下想:莫不是东风夜放开始怀疑他?所以才净问他不知道的问题!“我母亲的生日我当然记得!” “那你今天为何不去给她祝寿?”东风夜放的笑意更深了。 “我正要去你就来了。”东风吹尘顺着东风夜放的话答道。 “哈哈……”东风夜放仰天大笑。东风吹尘不解:“我要去为我母亲贺寿你笑什么?” “拿下这个假东风吹尘!”东风夜放快速后退,手一挥,黄金侍卫一涌而上。一场恶战无可避免。假的东风吹尘武艺高强,即便这些黄金侍卫是千挑万选的高手也抵不过他。好在有梦逍遥在场,她很轻易地就将东风吹尘制服。 刚把东风吹尘抓住后,新任都统莫问上气不接下气地跑来,看到东风夜放立刻跪了下去:“启禀皇上,刺客事件的真凶找到了!”莫问,就是归须凤的那个同门师弟。吴辽升任右丞相后,他便将莫问安排到自己原来的位置。放眼朝廷,他正逐步扩大自己的势力。 东风夜放心里一震:如此神速?“谁?” 莫问看了梦逍遥一眼,迟疑了一下,然后答道:“凶手是,逍遥王的助手官野晨!” 犹如被人敲了一记闷棍,梦逍遥淡定的神情出现了一丝裂痕,怔了怔,但很快的压下暗涌的思绪,只是眉宇间皱了皱,泄露了她难以置信的情绪。 圈套 所有人将目光齐聚梦逍遥身上。所有人的脸上和眼中都是不可置信,只有东风吹尘的嘴角有着一抹化不开浓笑。笑容带着些许讥讽,带着些许得意,还有些许让人难以发现的自嘲。 今早官野晨早早起床,想要去闭孤馆找飘红影,想要从她口中询问关于过去“官野晨”的事。可去了闭孤馆,不好的事情就发生。首先,还未见到飘红影,那个“官野晨”的仇人便聚集在一起,以多欺少的想要复仇。再次,刚打了一半,那个以前想要杀他而后快的闭孤燕和刀无恨出现了。虽然他们制止了仇杀,但是随后一些名门正派的弟子寻来,指正他杀了三帮七派头领,又是一场恶斗。 一头雾水的官野晨被这些寻仇又或者挑衅之人烦透到底,不过,也让知晓他的前身“官野晨”是不折不扣的杀人魔头,有生之年不知杀过多少人。他自己是远远不及,在他的年代,他只杀政坛要人,而且价钱极高。一般人请不起他工作。 好不容易停下来,新任都统莫问也就是当初把他和梦紫灵带到皇城的那个总是一脸笑意的年轻人带了一队人马赶来,在三帮七派的弟子的指正下,莫问走到官野晨面前微微拱手,笑道:“官公子,得罪了!”然后手一挥,手下立刻拔出佩刀将官野晨押持住。 整个过程,官野晨只能用目瞪口呆来形容——他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这一切就好像是一场戏,一场精心设计的局,只等他自动往里钻!真是防不胜防啊! 看到官野晨被带走,闭孤燕脸上有着淡淡的笑意,如负释重地松了口气。而刚刚赶回落日城的刀无恨则是一脸的惊奇——这个一向神出鬼没的官野晨竟然会被官府抓走了!他的这些仇人怎么会突然聚集在闭孤馆?看到闭孤燕脸上的笑意,刀无恨似乎明白了一切。 ****** 皇城大殿之上。东风夜放安坐在龙椅上,左手中指上戴着一枚龙纹血色玉戒指。那玉戒指红得像火焰一样,仿佛每时每刻都在熊熊燃烧。右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扶手的龙头上。一袭华贵黄龙袍尽显他作为一个帝王的气质与非凡。 十级台阶下,从殿门一直铺到台阶下的红毯左右,分列着两派大臣——左边是吴辽,右边依然是阮世青。 虽然撤掉了阮世青的兵马大元帅,也让原来的首相之职撤分成现在的右丞相,他终归还是东风觉的结义兄弟。现在的阮世青是名副其实的文臣,手中没有重权。朝中大权一半在吴辽手上,一半由东风夜放自己掌控,而在外的兵马大权则全数掌握在牧铁旗手上,落日城的兵马也由东风夜放自己掌控。 阮世青恼恨自己的轻敌,以为东风夜放只是个贪图享乐的昏聩之君,没曾想,他竟然借用昏聩的幌子暗中把所有大权一一揽在手中,并逐步扩大自己的实力。 东风夜放抬手示意康达,康达立刻高声喊道:“带犯臣东风吹尘上殿!” 审讯冒牌货 就算被押解着,就算手脚上都被戴上了镣铐,东风吹尘依然挺直身板,每走一步都很小心,都很稳健。 上殿之后,东风吹尘依然是先看梦逍遥一眼,然后才是对上越来越春风得意的东风夜放,朗声道:“这应该是第二次你如此对待我了吧?”话语之中全是嘲讽。 敲打龙头的手指嘎然停止。东风夜放装作无辜的表情:“你太冤枉朕了吧!对你,可是第一次,也将会是唯一一次!不过,只要你肯说出你的目的,朕可以考虑放了你!” “目的?你难道会不知道我的目的?”东风吹尘冷笑。 “朕给了你很多次机会,你都没能抓住!说!你把真正的东风吹尘怎么了?”东风夜放恼地一拍龙头,原来脸上春风得意的笑容被恼怒取而代之。 众臣皆嘘,眼前的这个东风吹尘竟不是东风吹尘,但,他到底是谁呢?又为何要冒充东风吹尘呢? 梦逍遥心里一紧,东风夜放看出了这个东风吹尘是个冒牌货,难道眼前这个东风吹尘真是他——若水寒。梦逍遥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双唇紧闭,眉头纠结在一起。 这个东风夜放,果然比那个东风吹尘强上一百倍,既然被识穿了,索性就承认了。“没错,我不是东风吹尘!真正的东风吹尘已经死了!” 真正的东风吹尘已经死了。大殿之上的那个假东风吹尘的话如千万支利箭直击牧雪心间,痛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瞬间瘫软在地上,宝儿立刻将她扶住。听说东风吹尘被抓,因为担心而赶来大殿之外打探情形的牧雪听到这样一句话,她甚至后悔自己不该来大殿,不然她就不会听到这样一个令她伤心的消息。 “你杀了他?”东风夜放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干,他的心竟然会觉得有一丝的不快。 “杀他的是你!你让他气犹若丝,浑身经脉尽断,我只是不想让他继续如此痛苦地活下去,所以帮了他一把!”假东风吹尘轻弹描写。 “你——”东风夜放气得说不出话来。 “这么说,东风吹尘是你杀的?”梦逍遥突然走出臣列,走到假东风吹尘面前,眼里的失望与暗伤只有假东风吹尘才能看见。 “我是帮他!”东风吹尘淡淡地说,面对她受伤的双眼,原本所有的气势这一刻仿佛都化为乌有。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他?我们说好的,说好的一辈子留在荷花居,一辈子快快乐乐地,永远不涉足江湖恩怨!为什么你全忘了,你全忘了!”梦逍遥眼里流出泪水,她咆哮着,歇斯底里地,就算听到官野晨杀了三帮七派的首领她也不曾如此生气、如此恼怒、如此愤恨过!因为她知道官野晨曾是杀手,就算他杀了人也没什么好奇怪。可面前这位是她从小相依为命,就算他也杀兔子之类的肉食动物,可他从来不会杀人啊!而且他们也约好,一辈子留在荷花居,一辈子不涉足江湖纷争武林恩怨。可是,为什么?曾经的梦想全都碎了!而且还是她最敬爱的师兄亲手毁灭的! 众臣呆住,连东风夜放也愣神了——梦逍遥和这个冒牌东风吹尘认识,那么这个冒牌东风吹尘应该就是传言中逍遥子的同门盗之圣! 盗之圣入狱 看到梦紫灵的眼泪哗哗而流,知道她伤了心,知道她失望透顶,也知道她对自己有着深深的埋怨。若水寒终于撕下了东风吹尘那张假的人皮面具,露出了本来面目。曾经,为了保护她,他杀掉了所有见过她真面目的人,所以逍遥子的名号才那么神秘,才那么响亮;如今,他也为了保护她,杀了生命垂危的东风吹尘,借着那张脸来到她的身边。可是,这一切的保护,注定了他和她之间会产生不可磨灭的隔阂,也许会让他们从此形同陌路。 在场所有人无不感叹:当今世上可能再无像若水寒和梦逍遥这样出色的男子了。 “你应该就是另一个被称为武林神话的盗之圣吧?”吴辽缓缓走出臣列,缓缓说道,说话间,有神的双目不住地打量着若水寒,心里忍不住地惊叹:果然配得起“武林神话”这四个字! 正视吴辽,若水寒理直气壮:“是又如何?” “是你!”东风夜放更怒了。落日城的吉祥物赤壁火焰不就是眼前这个盗之圣盗走的吗?他握紧了双拳。从他当上落日国国主起,他就发誓要把落日国壮大,并好好的保护落日国。赤壁火焰乃落日城吉祥物,东风家训:落日城在赤壁火焰在,落日城亡赤壁火焰毁!虽然他不知道赤壁火焰真正隐藏的秘密,但凭着这句话,他可以清楚地知道赤壁火焰对落日城的重要性。 “是我没错。我只是奇怪,你是怎么知道我不是东风吹尘的?”若水寒道。 东风夜放冷笑:“你伪装的很好!可惜,真正的东风吹尘看见朕绝不会叫朕‘皇兄’,也不会不知道牧雪是谁,更不会忘记今日是他母亲的祭日!东风吹尘天生性格冲动,而且喜形于色!可你这个东风吹尘竟然处事不惊,而且武艺高强,轻功更是卓越!而且居然还喜欢看书!哼哼!你不知道,东风吹尘从小就讨厌看书,他只喜欢看戏和打人!” “你倒是观察得很仔细嘛!”难怪当初梦紫灵说他应该关心的是牧雪而不是她。可是,看到她和官野晨走在一起,那么亲密,他就是克制不住自己不去关心她。没想到,这竟成了最大的破绽。 “朕不管你冒充东风吹尘的目的为何,总之你犯了欺君罔上之罪,朕绝不会轻饶你!来人,将嫌犯打入天牢!” 若水寒身后的两名侍卫立刻押住若水寒,准备押解他离开大殿。 “等等。”梦逍遥忽然喝道,随手将脸上的泪水一抹,撩开长袍,单膝朝东风夜放跪了下去,拱手说道:“皇上,臣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成全!” “你想让朕放了他?”知晓逍遥子和盗之圣是同门,但如果盗之圣也愿意为他效力,他可以考虑放了他,否则,一切免谈。 “皇上,他确实冒充东风吹尘入得皇宫,可他未曾做过伤天害理之事!”梦逍遥道。 “杀了朕的手足还不算伤天害理?梦卿家,你不必再多言,朕心意已决!”说完,手一挥,侍卫将若水寒带了下去。梦逍遥还想说什么,吴辽对她摇摇头,示意她多说无益。无奈,梦逍遥只好作罢。 我相信你 “皇上,门派首领被杀事件,凶手找到,但由于凶手是逍遥王的助手,臣不敢贸然处理,还请皇上定夺!”莫问俯首拱手而道。假东风吹尘事件处理后,该轮着刺杀事件的官野晨了。 梦逍遥猛然一惊,刚才一直在想师兄的事,倒把官野晨给忘了。只听得康达朗道:“带犯臣官野晨上殿!”然后,她在大殿上就看到了满脸疲惫的官野晨。 押解官野晨的侍卫让他跪下,官野晨回首一瞪那推他的侍卫,那侍卫立刻垂下头。 “大胆!见了皇上为何不跪?”阮世青厉声喝道。因为官野晨在此之前是吴辽那一派的人。 “我跪天跪地跪父母,你一不老二没死,我为何要向你下跪?”官野晨不愿被人冤枉了,还要向人下跪。 纵然官野晨之前和梦逍遥帮了他,可这刻的官野晨太不给他面子了,身为一国之君,连一个罪臣都搞不定,如何统领群臣?东风夜放猛地一拍龙头:“放肆!朕的面前,岂容你如此大胆不敬!” 此话一出,那两个侍卫不再惧怕,立刻按住官野晨的肩膀,强逼迫官野晨下跪。官野晨突然大喝一声,双手一用力,只听得“啪啪”两声,手上的镣铐应声而断。同时一个后空翻,翻至两侍卫身后,双手忽地分别掐住两侍卫的后颈,只听得“咔咔”的响声,侍卫们的双眼翻了翻,他们的脚也离了地面。 “住手!”梦逍遥见此情景,来不及多想,移步上前,轻轻一击两侍卫的腹部,力量越过侍卫的身体直接弹到了官野晨身上。官野晨猛地一松手,两个侍卫落在地上,捂住自己的脖子不住咳嗽喘气。 殿外立刻赶来一队黄金铠甲侍卫,群臣各自后退到两边的大柱之后,中间红毯上就只剩下官野晨和梦逍遥,还有吴辽和莫问。康达站在东风夜放面前,护住东风夜放,东风夜放却让他后退。 “不跪就不跪,为何出手伤人?”梦逍遥厉声说道。 “我不是犯人!”官野晨冷道。刚才,他体内忽然爆发出一股黑暗的力量,让他不能控制住自己的行为,莫名暴怒,让他想要杀人。 “我知道。但见了皇上,就算你再不情愿,你也得向他下跪,他毕竟是天子!这是礼数!”梦逍遥道。 “这是你们的礼数,与我无关!”官野晨冷酷到极致的脸看起来甚至有些麻木。 “好!不谈这些,告诉我,那些首领们是你杀的吗?”梦逍遥冷静的问道。似乎经过刚才师兄一事,她变得比以前更处事不惊了。 “如果我说不是我杀的,你相信我吗?”官野晨冷眼望着她。梦逍遥沉默了。官野晨是杀手出生,他以前也是闭孤馆的人,更被人称为闭孤馆第一高手。所有三帮七派的弟子都指正是官野晨杀了他们的首领,而事发当晚,官野晨也确实没在王府,这该如何是好?相信他,如果真是他杀的,那她就是是非不分,包庇凶手,那又与杀人凶手有何异?不相信他,那个吻又算什么?那个吻不正是代表她选择无条件相信他吗? “觉得为难吗?如果觉得为难就不用烦恼了!你应该大义灭亲,这才是一个武林盟主该有的气魄,不是吗?”官野晨的话带着讥讽。这就是所谓的爱情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宁可不要。他的冉艺,可是会无条件相信他的。“你若手软的话,可能会玷污你逍遥子的一世侠名!” 梦逍遥抬起头,眼神坚定地说:“我相信你!”官野晨原本开始变黑暗的双眼,在听到梦逍遥的这句话,开始退散黑暗。梦逍遥怕他迟疑,也怕他怀疑,遂上前握住他的手,斩钉铁且地重复说道:“我相信你!” 护送之暗生情意 远在边境的归须凤也不是很顺利,连云星似乎下定了决心,非要杀掉天玄才肯罢休,一路紧追不舍,逼得他们弃大道而走崎岖的山道。 “我不是有写信给父亲吗?怎么援军还没到?”丑日满头大汗,因为不习惯走山路,多次摔倒,身上也多处瘀伤,所以才会有此抱怨。 相反太子天玄,过去的玄太子可能遇到这种情况早甩手不干了,可现在的玄太子是特警出身,这种攀爬山路的事情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小菜一碟。即便身上有伤,他却毫无怨言,边走边欣赏起沿途秀丽风景。 归须凤一声不吭,走在前头带路。她一直在思考,她这样做是对是错?——她擅自做主从连云星手下救下玄太子,并一路护送他回国。这事,若是让义父知道,定当受责受罚。可是,心底有个声音告诉她:她这么做没有错。救得太子,想那天朝国国君也是一代明主,他一定会对她感激,也一定会答应她的请求的。 归须凤他们现在走的山路:左边下方是悬崖,悬崖下面是一汪深潭,右边紧贴道路的是悬崖陡壁,壁上长有各种树藤,千丝万缕,有的横倒在路中央,有的横七竖八的支着,几乎挡住路人的视线;道路上也因为久未有人行而长出各种杂草,又是乱石掺杂,加大了归须凤他们行路的困难度。 “啊——”丑日一声尖叫,天玄和归须凤同时回过头,看到丑日悬挂在崖边上,他的额头满是汗水,双手紧紧抓住道边的野草,脸被带刺的草叶划了无数道细细的口子,脸色因为恐惧而变得极度苍白,抓住野草的十指关节也泛白。 天玄和归须凤立刻折返身去,一人一边,一人一手抓住差点往下坠的丑日往上扯。 “你怎么这么没用啊!走个路也会差点滚落崖底!你要死也死远点,别死在我面前!”归须凤有些火大,刚才那一刻,她的心紧张得都快跳出来了。看到丑日脸上的伤口,她明明担心着他,说出的话却让人心里冷了好几度。 丑日垂着眼,他忽然觉得自己好没用,事事都得靠天玄和归须凤的帮助,他甚至连包扎伤口这样简单的事都不会做。每次休息时,都是归须凤去找食物,天玄生火,而他,只会坐着等吃。他,在她眼中可能真的很没用!“对不起。”丑日低声说道。 天玄觉得归须凤说的话太重了,便走到丑日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说:“没关系。路不好走,出现意外是理所当然的,下次小心就是。这样吧,你走中间好了。” 丑日尴尬地点点头。没走两步,又被树藤绊了一下,一个踉跄又差点摔倒,好在他面前的归须凤还没转身离开,眼尖地一把抓住他,才又算救回他一条小命。归须凤怒瞪他一眼,然后摇摇头,说:“我看我还是牵着你这位比太子还娇贵的大少爷走吧。”说完,拉过丑日的手,丑日脸微微红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因为归须凤那句话给羞红了脸,还是因为归须凤的主动拉他手。 天玄走在后面,看着有些别扭的两人,笑着摇摇头,这两人怎么这么像对情侣啊?情侣?对,这个总是戴着面具的女人是谁?为什么他对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护送之再遇仇敌 连云星带着部下兵分两路:一路往官道上追赶,自己则带人走山路,因为他分析他们二人有伤,走官道引人注目,所以走山路的可能性非常大。 而丑傅带的救援军走的大道,恰好与丑日他们错开了。 归须凤他们终于在连日的奔波翻过一个又一个的山头,终于看到一个小镇。站在山头,归须凤长长地舒了口气:终于到了天朝国了。可是,她也即将面临着危险。“前面就是天朝国境内了。祝你们一路顺风!”归须凤说。 “你不去吗?”丑日问。 “我是落日国人,去到你们天朝国,恐怕会性命不保吧!”归须凤淡淡一笑。她笑得有些苦涩,记不得多久以前,她去天朝国找义父,却差点命丧黄泉。对她而言,天朝国是龙潭,是虎穴。 “怎么会?你是我和丑日的救命恩人,几番舍命相救,至少也该让我们报答一下你的这份恩情吧!”天玄说道。 “对啊,对啊,至少也该去见见我的爹娘吧。”丑日飞快地接下话来,望着迎着朝阳站在山顶的归须凤。风,吹打着她的群角,舞着她束在肩后的长发,迎风飘扬,甚是美哉。把丑日都看痴了。虽然,望见的是那一张恐怖的面具,可他知道,那张面具背后的是怎样一张清丽脱俗的脸。 “哼哼,想走?没那么容易吧!”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丑日欣赏美景的好兴致。天玄习惯性的警觉起来:“谁?” “哈哈……”凭空突然出现十个皆戴着黑色圆斗笠的身着劲装,手握重兵器。领头的人不用说,自然是连云星。即便他蒙着脸,丑日也能一眼将他认出:“连云星,这里可是天朝国!你胆敢行刺玄太子,你以为你能逃过律法的制裁吗?难道你就不怕满门抄斩?” “哼!如若我做了皇帝,谁还敢抄我全家?”连云星目光阴冷,他认为今日杀天玄是志在必得,也就不在乎把心里话说出来。 “原来你想颠覆朝纲,你和你父亲想造反?”丑日不由倒抽一口气,虽然知道连云父子一向嚣张跋扈,却曾想,他们竟然密谋造反,难怪雇佣杀手在落日城刺杀他,目的是想要挑起两国交战,他们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想到这里,丑日不由把目光投向冷眼看待眼前事的归须凤,心下对她产生了钦佩之心。可是随之也增添了疑问:她到底是谁?她为什么会知道连云父子的阴谋?为什么当初会那么及时出现,救下他?又为什么知道他们此次回国路上会遭遇连云星劫杀?是巧合还是早有预谋? “你总算想明白了!没错,我就是想颠覆朝纲,我就是想造反自己当皇帝,你能耐我何?那天齐可以造反当皇帝,我为什么不可以?”连云星仰天大笑,“今日你们就会命丧于此地,明年的今日我心情好的话,大发慈悲可能会烧点纸钱给你们!受死吧!”说完,连云星后退了几步,原来站在他背后的几个手握重兵器的高手一拥而上。 护送之他乡遇旧部 这危机关头,归须凤毫不迟疑,一把拉开丑日,推他到几米开外的地方,手持半截甘蔗迎了上去。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大汉持的是上百斤重的长刀,他一来便削去归须凤啃过的甘蔗头。归须凤旋转至空地上顿了一下,看着整齐的甘蔗头,对那使刀的大汉说:“碑水峰的刘一刀果然厉害!” 那大汉听闻归须凤一下子道出了他的来历,怔了怔。另一个持着两个大铁锤,飞快地旋转着,让人眼花缭乱,看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那两大铁锤少说也有两百来斤。大铁锤大喝一声,手劲一推,转动得犹如大风车的两个铁锤直扑向归须凤。归须凤先是惊了一下,然后轻笑着,一式“游蜂戏蝶千门侧”身体一个旋转翻身,越过大铁锤并至他身后,手中甘蔗一抖,下头突然冒出一截金刚棍,她用金刚棍轻轻往来不及回转身来的大铁锤后背一戳,只听得“哐当、嘭!”的两声巨响,大铁锤掉落地上,而那个人也被定格在原地不得动弹。归须凤后翻几米,习惯性地啃了一口甘蔗,手又是一抖,金刚棍缩回了那半根有玄机的甘蔗内。“青宕寨的青冥锤。”归须凤淡淡说道,眼里带着笑意。 被点住穴的汉子心里一颤:这女子是谁?为何知道他的名号? 其他几个见状全都准备齐上阵来,归须凤手中甘蔗一横,道:“不用上了,我知道你们是谁了!” 那些人全都定在原地:好厉害的女子!“那你倒是说说我们是谁?”其中一个不信邪地说。 归须凤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在众人眼中一闪而过,然后重新放回怀中。速度虽然非常快,但那些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过目不忘,看到归须凤手中的令牌,全都惊得呆住了。待回过神来,全数朝归须凤跪下。归须凤抬手示意他们不要说下面的话,只是说:“这两个人是我的朋友,你们知道该如何处理了吧?” 原来这九个人是天朝国有名的九个山寨头领,平时打家劫舍,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单单却对归须凤手中的令牌望而生畏,而且言听计从。 九个头领齐声道:“是!”他们站起身,要走。一旁看得呆住的连云星回过神来,叫住他们:“你们上哪儿去?” 归须凤说:“给你两条路:一是马上消失在我眼前,而是立刻消失在我眼中!” 连云星冷道:“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 “原来你是个蠢人啊!竟然听不出我话里的意思,哼,可笑!这样的头脑还想要称王称霸!”归须凤冷冷说道,说完又啃了一口甘蔗。就在她啃甘蔗的这一瞬间,极端恼怒的连云星一掌劈了过来。 “小心!”天玄想要提醒归须凤,怎奈晚了几秒钟。连云星狠辣的那一掌劈开了归须凤的面具,也劈倒了毫无戒备心的归须凤。 丑日立刻飞奔向归须凤,将她扶住。连云星走近过来,看到归须凤的真面目,更为暴怒:“是你?” “是我,怎样?”归须凤一抹嘴角的血丝,淡定从容。连云星青筋暴出,双拳紧握,归须凤站起身来,说道:“既然你看到了我的真面目,你就不能存留于这世上!” “就凭你?”连云星不屑一顾。 “杀你,我嫌脏我手!”说完,对九头领一使眼色。九头领立刻领命地将连云星围住。连云星大喝:“你们竟敢以下犯上!” “我们各为其主,得罪了!”刘一刀客气一番,话音刚落,立刻挥刀砍向连云星。连云星再悔再恨此刻也不敢多想其他,解决眼前九个家伙才是当务之急。 “我们先走了,改日定当打酒言谢!”归须凤对九个头领说道。 “好说!”青冥锤缓口气回答道。这个赤焰门没白入,门主绝色好客,对他们没有主仆之分,是他们福分了,遇上这样的主子。 第5卷 选择 下山没走多远,归须凤突然一口热血喷出,然后便要倒地。天玄眼疾手快地上前接住她,刚才看到她的真面目,想起她当日的欺骗,还有那日的嘲弄,差点让他气结。可是,她又屡次救他脱离危险,就算她曾经为着某种目的欺骗了他,可她终究救过他,对她的恨似乎减轻了不少,再说他也不是个小肚鸡肠的男人。 “谢谢。”归须凤有气无力地说道,面带笑容。对这个玄太子,她觉得愧疚。所以,才会擅做主张救下他。 “凤儿——”丑日过来扶住归须凤,脸上全是担忧之色,“你怎么了?刚才不还好好的吗?”归须凤瞪他一眼:“我被连云星劈了一掌,能好吗?”嘴上这么说,听到丑日这么亲昵的唤她,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那怎么办?”天玄问道。 归须凤摇摇头:“不碍事,休息一下就好了。你们赶快过界,只要到了天朝国,你们就安全了。” “那怎么行,你受了伤,我们怎能弃你不顾?”天玄当下否决。 “玄,你先走吧,你是万金之躯,是天朝国未来的希望,由我留下来照顾她就行了。”丑日正色道。 天玄摇摇头:“咱们有难同当!她现在受了伤,你又没武功,万一那连云星再度追上来,不是必死无疑吗?”天玄说什么也不打算先行离开。 归须凤抓住天玄的手臂,轻道:“答应我一件事好吗?”就像是在交代遗言一般。天玄点点头。归须凤心中窃喜,缓缓说道:“答应我,在你有生之年不得攻打落日城!无论是你还是你的父亲!可以吗?” 原来她千里迢迢来救他们,就是为了想要得到他一句承诺。天玄莫名的感动不已,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女子,竟有如此伟大的胸襟,这气度连他也自愧不如。想起替父从军的花木兰,而面前的她又哪点逊色于花木兰呢!天玄坚定地点点头:“我答应你!在我有生之年,无论是我还是我父亲,我一定不攻打落日城!” 得到天玄的承诺,归须凤这才如负释重,松了口气,轻轻地闭上眼睛。 ****** 落日城,逍遥王府内。官野晨被禁足于王府,不得外出半步。那日在大殿之上,梦紫灵用她的清誉替他担保,可是,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那天晚上他到底有没有杀人。醒来的时候,他觉得浑身酸痛,因为对前身很好奇所以才会一觉醒来想要去找飘红影。 站在花园内,望着园外蓝天,官野晨心想:或许他不应该这样坐以待毙,他应该主动出击,去找出真凶以洗脱自己的嫌疑! “我想去看看我师兄。”不知何时,梦紫灵的声音出现在官野晨耳内。官野晨转过身,看到双眼有些红肿的梦紫灵,他知道,那是她为担心若水寒而造成的,这是他认识她以来,第一次看见她那样毫不吝啬眼泪,而她的眼泪不是为他,而是为另一个男人。心里隐隐觉得难受、不舒服。他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梦紫灵侧过身,无论如何,她也要问清师兄这么做的原因。她准备离开去天牢,官野晨突然从背后将她抱住,他忽然想自私的占有她,不让她去见任何一个除他之外的男人。“哪里也不要去,留下来,陪我!”他沙着声音说。 梦紫灵深吸一口气,说:“不!如果见不到他我会日日不安,如果得不到他的回答,我会夜夜惆怅,你,会理解我吧?” 官野晨这才知道,原来在梦紫灵心中若水寒的地位高于他,如果没有他的出现,她和若水寒会是一对最完美的情侣。他,竟成了第三者!官野晨缓缓松开紧固梦紫灵的双臂,他讨厌第三者更讨厌做第三者。“如果我和你师兄同时被砍头,而你只能救一个,你会救谁?”尽管如此,他还是存有最后一丝希望。 梦紫灵怔住了,许久才转过身来,望着官野晨,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天牢见师兄 梦逍遥去到天牢,来到关押若水寒的牢房前,看到若水寒盘膝而坐在石床上,双眼轻闭,似在养神。于是,梦紫灵轻唤:“师兄。” 听到梦紫灵的声音,若水寒猛地睁眼,看到梦逍遥站在牢门处往里张望,他立刻跳下石床来到牢门口。两个人的手一下子握在了一起。 两人沉默许久之后,若水寒才开口说:“我打算离开这里,你会跟我一起走吗?” 梦紫灵睁大水灵的双眼:“你要去哪儿?” “如果我告诉你我创建了一个门派,我的目的是想要夺取东风夜放手中的政权,还想要那传说中的地底金城,你会跟我在一起吗?”若水寒道。 创建门派、夺取政权和地底金城?这竟会是她那闲云野鹤,淡看名利的敬爱的师兄说的话和做的事?梦紫灵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见的,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所以傻傻一笑:“师兄,你在跟我开玩笑是不是?” 若水寒再次握紧了梦紫灵的手,说:“是真的,我想要把全世界都给你,无论你要什么,我都会一一满足你,所以,跟我在一起,好吗?” 梦紫灵用力摇摇头,是真的,她没有听错,以前那个不在乎名利的师兄不见了,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若水寒看不得梦紫灵流泪,这会让他心很痛很痛。于是,他奋力地将牢门击毁,出得牢门仅仅抓住梦紫灵的双肩,想要将她拥入怀中。 可是梦紫灵推开她,后退几步,泪眼婆娑,言语却异常坚定:“如果你踏出天牢半步,我们从此就……”她说不下去,也说不出口。那几个字像无数支利箭刺着她的心脏,痛得她几乎不能呼吸。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会变成这种状况? “如果我决意要踏出这个鬼地方,你会拦我吗?”若水寒也心痛得无法呼吸。他不是那种可以放得下大好前程、大好景秀河山不要的人,但同样对梦紫灵,他仍然不能说放就放。那晚,看到官野晨和梦紫灵接吻,他气恼地恨不得马上杀了官野晨,恨不得毁灭全世界,可是他忍下来了,因为他发现有一样东西对他来说一样重要,那就是权利。 “为什么你们总是要我选择?我讨厌选择!”梦紫灵拼命地摇头,眼泪也拼命地流。官野晨要她选择,她不知如何选择,只能用沉默来替代,所以她伤了官野晨的心。现在若水寒也要她做出选择,一旦做出选择,就不能再后悔。可是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师兄和东风夜放斗,会两败俱伤。可是能有什么办法留住他呢? 若水寒沉下心,听着梦紫灵的话,看来官野晨也让她做了什么选择。不过,现在对他来说,那不重要。“真的不跟我走吗?”他至今还自愿留在天牢,就是为了等到梦紫灵的答案。如果有梦紫灵相助,别说区区一个落日国,就算整个天下,他也唾手可得。 动心 雪苑宫。牧雪半躺在床上,断断续续的咳嗽着,宝儿跑前跑后的跟着玉大夫去拿药煎药。本来牧雪的病快好了,可是那日听得东风吹尘的死讯,病情又加重了。 宝儿上禀东风夜放,东风夜放赶来,日夜照顾。作为一个国君,他可以放下朝中事务专心照顾心爱的女人,这让玉大夫看在眼里,佩服在心里。 虽然明知道牧雪的病情加重是因为东风吹尘的死,虽然心里明明很难过,但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爱着牧雪,这,就是东风夜放。 玉大夫告诉东风夜放:牧雪本身的病已缓解,只是心放不开,郁郁寡欢,如果她一直这样下去,恐对生命有害。 “雪儿,上次你说落日城外有处叫十里荷花的地方,你说你很喜欢那里,我陪你去好吗?”东风夜放只想让牧雪尽快恢复起来,其他什么事都不重要。 牧雪摇摇头,她现在哪里也不想去,就想着如果能就这样死去,她或许就可以和东风吹尘见面了,所以她拒绝吃药。 感觉到牧雪的自我放弃,东风夜放暴怒了:“你为一个死人就可以这样折磨自己吗?就算你要报复我,你也应该健健康康地来报复我!就算你恨我,也应该等到我死后你才能死!”歇斯底里之后,牧雪面无表情,东风夜放坐在床前,神情疲惫伤感,握住牧雪冰冷的手,他有些哽咽:“要怎样你才能开心起来?要我死吗?如果我死能让你开心起来,你可以立刻就杀了我!”说着从靴筒里拔出一把匕首放在牧雪手中。 牧雪握紧匕首,东风夜放轻轻闭上眼睛,说:“如果我死了你也能像怀念东风吹尘那样怀念我,死又何难?”说完,笑容在他脸上弥漫开来。望着东风夜放,又想起他以前种种对自己的好,还有刚才那句话,忽然对他感到愧疚不已。她欠他的太多了,他本就没有什么错,他不过就是从东风吹尘手中抢了本该属于他的位置,即便他恨东风吹尘咬牙切齿,不管什么原因,他终究是没有杀了东风吹尘。 她以为她可以毫不犹豫地将匕首插进他的心脏,可是,当匕首握在她手中,她的手竟然颤抖了。 宝儿站在一旁,整颗心都提得老高老高,如果牧雪真一刀刺下去,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她几乎不敢想象。 铛!牧雪将匕首扔于地上,颤颤地哭了。东风夜放睁开眼,喜上眉头,他轻轻将哭泣的牧雪拥入怀中,牧雪哭得更伤心了,嘴里喃喃不断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宝儿关门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东风夜放推开牧雪,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捧住她的脸,温柔的说:“我爱你,所以,我不介意你心中曾经是否有多刻骨铭心的爱着谁,最重要的是现在和将来,答应我,从现在开始,你要努力地爱我,好吗?”牧雪点点头。是的,她早该努力的去爱东风夜放,因为从认识东风夜放那一刻起,她的命运就和他牵连在一起。 东风夜放俯下脸,靠近牧雪,试探性地吻了吻她。牧雪只是轻颤一下,并没拒绝,于是,东风夜放便大胆起来,探入得更深,索取得更多。 相对无言,唯有泪千行 若水寒最终还是离开了,梦紫灵眼睁睁看着他离开,她阻止不了他,只能看着他离开。只祈求上天他会成功,也祈求上天让他们不要对立。 落寞地回到逍遥王府,迎接她的不是官野晨,只有冷冷清清的空房子。就算他走,她也不怪他,是她伤了他的心。梦紫灵以为官野晨走了,可是,官野晨并没离开,只是在自己房间打坐练功。他开始明白了,自己为何会突然有轻功也会剑法,是因为前身在起作用。虽然这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可事实确实如此,而且他体内有股强大的黑暗力量,正逐步扩大控制着他的大脑。 早上梦紫灵的沉默选择让官野晨几乎崩溃,他想一走了之,但想到梦紫灵用她一生清誉为自己担保,他又留了下来。 相对无言,唯有泪千行。 夜幕降临,官野晨整装准备出去。在门口与梦紫灵相遇,梦紫灵双眼依然红肿。官野晨心颤了一下,有过去拥住她的冲动,但很快将这股冲动抑制住。梦紫灵也只是望着官野晨而不发一言,对他,她满腹愧疚,想要跟他道歉,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 “我打算离开。至于杀人的事件,我会给三帮七派一个交待,你勿需参与,好好做你的武林盟主吧!如果有一天我们不幸相遇,你可以当作不认识我!”官野晨不着表情地说道。他已和飘红影约定一起去找真凶,也就是说他们要一起去闯荡江湖。 言下之意他是要重新拿起屠刀吗?梦紫灵呆呆地望着官野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师兄离开她,难道,现在唯一可以信任的他也要离开她吗?不知为何,泪水又一次止不住地流出了眼眶。 官野晨说完就往外走去,他和她擦肩而过。梦紫灵怔怔地站在原地,她想留住他,可是双腿像灌满了铅,她迈不开哪怕是一小步。 他也以为她会开口留他,可是,她没有。看来她和她师兄谈得很好,已经不需要他了。官野晨走得更为坚定,不再有一丝留恋。 ****** 天朝国丞相府。丑日守在床前,安静地等待着心爱的人醒来。她已经昏睡了两天,大夫说过她已度过危险期,但丑日还是不日不夜地守在床前,他要她醒来第一眼就看到他。 恍恍惚惚中,睡梦中的归须凤听到慈爱的父亲对她语心重长地说:“凤儿,你要替归家完成历代使命,好好守护赤壁火焰,好好守护那座地下金城,不要让他人将金城打开,如果有必要,即便让落日城陷入永远的诅咒,也要毁掉赤壁火焰!爹会在天上守护你!” 归须凤点点头,一双神采飞逸的眼睛里全是坚定与执着。然后,父亲慢慢消失,变成一道白光一点点消散,归须凤伸出手去抓、去追,想要留下他,她越是拼命跑去追,他就越离她遥远,最后终于完全消失,但那张慈爱的笑脸却深深地印在了归须凤心里。“爹……”归须凤对着他消失的地方大声呼喊着。 趴在床弦上睡着的丑日突然听见归须凤的呼喊声,猛地抬起头,看到归须凤伸着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嘴里不断喊着“爹”,他立刻坐到床上,握住归须凤的手,轻轻唤道:“凤儿,凤儿……”他试图把她叫醒。 “爹——”归须凤长长地一声呼喊,突然睁眼坐了起来,双眼沁满了泪水,她扑到丑日怀中颤颤哭了。 丑日紧紧将归须凤抱住,猜想着她可能做噩梦,梦到她的父亲了。这是他认识她以来,第一次看到她哭,看到她流泪。他才知道她坚强的外表下也有一颗脆弱的心,这一刻,更坚定他想要守护她的念头。 女子气概压河山 丑日陪着归须凤吃完饭,本打算带她四处走走,怎奈宫内太监来传他和归须凤入宫觐见。之前归须凤昏迷期间,丑傅夫妇来看过归须凤,丑日向二老说起自己想要娶归须凤为妻之事。丑母自是高兴得紧,只有丑傅不太满意,他认为归须凤来历不明,就算她救了丑日性命,也不一定要用婚姻来报答她的救命之恩吧。为此,丑日和丑傅多少有些争执。 国主突然要见见他们,丑日心想,正好他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向国主求赐婚,就算父亲再不满意,也不敢抗旨不遵吧!这样想,丑日心情好多了。 天朝国皇宫内。国主天齐正坐大殿之上,他的身边站着的不是太监而是他的儿子天玄。天玄背着双手,面带笑容,一身华贵装束,更显得意气风发、神采飞扬。 丑日父子和归须凤并肩走进大殿,丑日父子一上殿见到天齐,就立刻屈膝而拜:“国主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而归须凤只是拱手微微俯身一行礼:“见过国主、太子!” “都平身吧!”天齐道。 丑日父子起身,归须凤直起身来,双目直视天齐,不知道他是要做什么,但她却一点不畏惧。 “想来你就是归须凤归姑娘了。朕听说你几次三番救朕玄儿于生死边缘,无论你是哪国人,朕都该嘉奖你!你说吧,你想要什么?”天齐慈爱地说道。 “是否我要什么,国主都会应许?”归须凤拱手问之。 “只要朕力所能及,定当应许!”天齐道。猜想着这个小女子会向他要什么奖励呢? 归须凤会心一笑,道:“我不想奢要什么,只想要国主一句承诺便可!” “一句承诺?”莫非是想和玄儿结为连理?天齐也笑:“那有何妨?你且说就是!” 归须凤这才撩摆单膝跪下,依然拱手,道:“请国主承诺有生之年绝不以任何理由攻打落日国!” 天齐笑容瞬间僵住: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气概,实乃女中豪杰!天齐一向欣赏人才!看着这个归须凤,真是越看越喜欢。如果玄儿真是中意她,他也就顺水推舟。 见天齐犹豫着,归须凤料想他是否会反悔,毕竟落日国对他来说算得上是囊中之物,随时可取,要他突然放弃,他肯定心有不甘。 “父皇,难得归须凤姑娘有这份为国为民之心,父皇为何不成人之美,也为自己留得身后名呢!况且,儿臣已经答应过她,您不会让儿臣成了言而无信之人吧,如果是这样,将来儿臣还怎么统领群臣呢?”天玄忙不迭失地在天齐耳边吹风。 丑日也适时进言:“太子说得极是!这落日金城只是传说,并没谁真正见过,何况那落日城城民也在家掘地三尺,可是终没有发现这金城,如此更加证明只是个谣传而已。我天朝国何必为个不存在的荒诞谣传而劳命伤财,这非但不能壮大我国,反倒会大大削弱我国实力。削弱实力事小,如若让别国趁机攻打我国,必无回天之力!无论为国还是为民,请国主三思!” 当众拒婚 天齐再三权衡,终究是答应了归须凤的请求。天齐毕竟是个明君,他不能为一己之私毁掉整个天朝国。“说完了你的请求,那么朕也有个想法,朕希望你能留在我天朝国,玄儿已到了而立之年,该是成婚之时,朕希望你能留在玄儿身边辅助他,你以为如何?” 归须凤猛然一惊,来天朝国她连最坏的打算都想过,独独没想到天齐会让她嫁给天玄!等等,他说的辅助,到底是她多想了,还是真是那样?归须凤半天没吭声。天玄左右手握在一起,双眼紧盯归须凤神情,不知道她会不会答应? “请国主收回成命!”丑日立刻跪下,他可不想让归须凤嫁给天玄,即便他是太子也不行,陪她走到人生尽头的那个人只能是自己,而非别人。 “噢?”天齐不知丑日为何意。 丑日甚至来不及多想,脱口而出:“臣和归须凤已私定终生,所以她不能辅助太子,还望国主成全!”边上的丑傅气得说不出话,只能恨恨地瞪着归须凤。 天玄的手猛然松开,心中似乎胀满了闷气,却无处宣泄。天齐皱着眉头,这丑日也是他亲口封的第一公子,并且他和玄儿也是极要好的朋友,这次玄儿平安归来,丑日也功不可没,既然他与归须凤已私定终身,那就成全他好了。 天齐正要开口赐婚,归须凤却突然说道:“多谢国主厚爱,如此看得起在下。但请恕小女子无福无分,高攀不上玄太子,也配不上丑日公子。”说话间,她看了看跪下地毯上的丑日,心里很伤很苦,却只能这样做。 “凤儿?”丑日站起身,看着归须凤,眼中满是郁闷伤感惆怅,多种复杂的情绪全在这一刻纠缠在一起。“为什么?”丑日哽咽着问。 撇开视线,不敢对上那双迷蒙的双眼,她看得出他有多伤心有多失望,可是,她不能,她有未完成的使命,她的出生就是为了更好的完成使命。从会走路会说话之日起,她就不得不练各种武功,学习各家兵法,她的童年是在拳头和刀剑之中度过,她没有玩的权利,即便长大了,遇着喜欢的人她也没有喜欢人的权利,梦逍遥是如此,丑日也同样如此。“你知道的,我有喜欢的人,但不是你!”冷漠的语气,只是想要断绝他的念头,即便痛的是她自己。 “那个娘娘腔梦逍遥吗?”丑日气愤难奈。他哪点比不上那个娘娘腔?“就因为那个娘娘腔是武林神话逍遥子?就因为他会武功?还是因为他比我长得好看?” “你全说对了。他武功高,长得美!而你,一无是处,甚至连走路也不会!你认为我会喜欢你?”即便再刺耳难听的话她也不得不对他说,这是她答应丑傅的,即便不和丑傅约定,她同样不可能和他在一起,长痛不如短痛。 丑日气得紧紧攥住拳头,却无处发泄,他真恨不得立刻杀了那个梦逍遥! 归须凤装作很冷静地对天齐一拱手:“若没什么事,小女子先行告退!”微微一欠身,她转身离开,她的步伐很快,几乎是狂奔而去。 两情相悦 她以为会没事,可是心真的还是会感觉到痛,很痛很痛,她,真的是喜欢上了丑日了吗?归须凤甩甩头,奋力向宫外跑去。 丑日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正碰上背着行李包准备离开的归须凤,他猛地上前抓住她的手双臂,将她紧紧抱住。 就算是饯别吧。归须凤没有任何动作,任由丑日抱着她。反正她是准备回落日城了,也许她和他以后都不可能再见面了。 “你不要走,我可以改,你喜欢武功高强的,我可以去找丑石他们教我,我现在可以学!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丑日哽咽着,似乎还在低低地抽泣,因为她感到有一股热流从她脸上滑落至颈项间——他在哭,他居然哭了!是为了她在哭!为什么她的鼻子也有点酸?她想伸手抱住他,可是却因为某种思想而抬不起来。 终于,她的手撑住他的胸膛,却是在用力推开他,果然看到他满脸泪水。一个大男人居然泪水汩汩,虽然不喜欢,可是他的泪水是因为她而流,也就不计较了。沉默片刻,方才吐出两个字:“保重!” 看到归须凤转身要离开,丑日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不论用什么方法,只要能留下她!因为他发现他爱上她了!念头才冒出,丑日飞快再次将归须凤抱住,附在她耳边说:“再留一天,过了今晚,我决不拦你!而且我也会尊重你的选择!”说这话的时候,他已打算就算用最卑劣的手段,他也要她留在他身边。 归须凤不知道丑日打什么算盘,但听得他说他会尊重她的选择,心里竟隐隐作痛,但,这却是最好的结局,所以,她答应了丑日的请求。 丑日心中一阵窃喜。扳过归须凤让她面对自己,他破涕为笑,有些孩子气地说:“今天,你必须完全依我的,不然,我可会毁言的!”像是威胁她,虽然明知道她不受他威胁,但是她答应留下来,那么,她对他也绝不是全然无情的。 “好。”归须凤微笑而答。丑日更加开心,开心之余竟有些得意忘形地在归须凤唇上印上一吻。归须凤愣了一下,旋即板起脸说:“你想死啊!”装作很凶的样子,其实她是很开心的。 ****** 官野晨走了几日未归,梦紫灵有些担心,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打算不回来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要继续他以前的生活,这些天听不到有关他的一丝消息,只要一想到这些,她心里就好烦好烦,这种烦恼让她不能入睡。 猛然间听见屋外传来很轻微的脚步声,梦紫灵翻身跃起,来不及着装就去开门。刚一开门,一股力量压了上来。梦紫灵站定脚步,身体一抖,定了定神:“谁?” “是我。”低沉的声音,像是故意压低声线。但梦紫灵还是听出来了,她面带喜悦:“你回来了?”就像官野晨是她分别已久的新婚丈夫。 “嗯。”官野晨低声一道。他还是放不下梦紫灵,所以又回来了。本来只是想来看看她就走,哪知道门突然打开,他以为有贼便猛地跃了进来。 “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梦紫灵低声说道,就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惧怕大人的责罚。“你还生我的气吗?” “你知道我生气?”心中一阵欢喜。 “嗯。”梦紫灵点点头,又继续说:“如果换作是我,我也会生气而且是很生气的,所以我不怪你。”黑漆漆的画面,谁也看不清谁的面目,可是他们却能彼此感觉到对方的气息。 官野晨又上前了几步,靠近梦紫灵,随手关上了房门。感觉到官野晨又近了几分的气息,梦紫灵也往前走了几步,他们近在咫尺。官野晨轻轻拥住梦紫灵,就着黑暗独有的气氛,他将脸靠向梦紫灵,熟练地吻上那两片红唇。 梦紫灵并不排斥官野晨的触碰,更在不自觉中习惯了官野晨的吻,心中有着淡淡的喜悦,任他为所欲为,波光流淌的眼眸柔情万千。官野晨狂野的拥抱她,滚烫的身躯隔着衣料依旧炽热,眸光转黑转暗,粗暴的紧拥着梦紫灵,仿佛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离别却又相思苦1 丑日带着归须凤游遍天朝国国都,这一天,他紧握着她的手,一刻没有松开过。待回到家中,两人早已是精疲力尽。日以西山,吃晚饭时,丑日一边盯着归须凤看,一边心里不住的挣扎着,不知道该不该用那个卑鄙的手段留下她。 丑母笑嘻嘻的看着一对璧人,不住地给归须凤夹菜,这让归须凤既感动又难过。感动来自于陌生的母爱,难过是因为她没有福分享受这样一份有着家的味道,浓厚的温暖。这一晚,将是她在这里的最后一晚。心里多少有不舍,这一餐,竟也让她食不知味。 只有丑傅绷着脸,他似乎很不喜欢归须凤,因为她一来,竟然夺去了他妻子和儿子的所有爱。更主要的是,归须凤不是出生名门,他的儿子是要成为驸马的不二人选,他怎会让唯一的儿子随便娶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 吃过饭,丑母拉着归须凤说了会儿话,丑日一直在旁倾听着,不发一言,目光没有一刻离开过归须凤,眼里抹不开的柔情,让归须凤心里更加难过。如果早知道和丑日会变成这般模样,她当初就应该杀了丑日一了百了,何至于让自己陷入这情海之中,险些无法自拔。可是,亦如当初丑日的问题,为什么当时有那么好的机会她却没有杀掉他? 归须凤有些漫无目的地走在花园之中,她一直在想那个问题,她当初为什么会选择那样做?是不想挑起两国纷争,还是个人原因?不管怎样,她很庆幸当初没能杀掉丑日。这才给了她一次学会去爱人的机会。她自怜地笑了笑,笑容苦涩,忧愁。 天色逐渐变得黑暗起来,空气也越来越寒冷,一阵风吹来,归须凤禁不住打了个冷颤,不由双手交叉抱住肩膀。几个月了,失踪的赤壁火焰依然没有下落,想想父亲的在天之灵一定很不安吧。 正想着,背上忽然一暖,侧过脸,原来是丑日给她披上了一件狐裘披风。归须凤拉紧披风,将自己的身体完全裹在披风里。 “你一定要走吗?”丑日声音沙哑。归须凤能感觉到他话语里的不舍与难过,可是,她不得不走。那日她从昏迷中醒来,丑傅告诉她:让她不要对丑日痴心妄想,丑日是天朝国未来的驸马人选,叫她不要阻碍了丑日的前程。她听了并没多大震惊,也不觉得伤感亦或者失落,因为她从来就没想过和丑日会有什么瓜葛或者纠缠。那天,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很轻很轻地笑。 “嗯。”归须凤轻轻嗯了一声。丑日又问:“那日在大殿之上,你说的都是真心话吗?”他自问,活了二十四年没有像今时今日这般因为害怕失去某个人而变得这样的狼狈过。曾几何时,只有别的女人在他背后追着他跑,他何时会这样守着一个女人却是如此的惴惴不安。 “嗯。”归须凤仍然只是轻哼了一声。她并不想多说什么,越是多说越容易陷入其中。 心,仿佛再次被掏空,难受得让他几乎说不出话来。归须凤转过身去,故意装作看不见丑日难过的表情。“我想回房休息了,明日一早我就会回落日城,你好生保重!”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什么,又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她说:“那个,听说你很快会和芷兰公主成婚,在此,先恭喜你!祝你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说完,脚下不再停留。 和芷兰公主成婚?谁说他要和公主成婚了?丑日直觉得火冒三丈!难道她是因为这件事而刻意和他保持距离的吗?是这样的吗?丑日心存这样侥幸的心理,跟了上去。 离别却又相思苦2 归须凤回到客房,合衣而躺在床上。屋内的暖炉冒着白烟,有股淡淡的紫檀木香味,这种香味让她很快进入昏睡状态。 丑日轻轻推开门,踮着脚来到床前,看到归须凤熟睡的脸,他在床前轻轻坐了下来。他知道她这时绝对不会醒来,所以伸手抚上那张让自己无法自拔的容颜。抚摸着她微闭的眼,小巧的鼻,红艳娇滴的唇……;他俯下身,亲吻着她的眼,她的脸,她的鼻,最后是她的唇,吻着吻着,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卑鄙、好龌龊,竟然用迷烟将她迷倒,然后试图…… 丑日猛地坐直身体,不,他不可以这样对她,即便他和她生米煮成熟饭,以她的性格,如果知道他如此对她,也绝然不会原谅他,也绝然会一去不回头,不,这不是他想要要的结果!丑日使劲的甩头,看着归须凤,他自言自语:“为什么?为什么面对你,我会变得如此卑鄙龌龊不堪?为什么你喜欢的那个人不是我?”说着,他猛地起身打开门奔了出去,一直跑一直跑,他心里有万千苦楚,万千烦闷,万千悲痛,他却无处诉说。看到一汪水池,他扑通一声,跳了下去。 冰冷刺骨的冷水很快袭上他全身每一处肌肤,只有心还是滚烫的,他疯狂的拍打着水面。老天似乎有意要捉弄他,也似乎是要帮助他,想要浇醒他差点迷失的心。天空突然乌云密布,遮住了月亮,顷刻间,大雨袭来。深冬的水本来就刺骨,再加上大雨和寒风,使得原来刺骨的程度又加深了几层。 可是,他并不觉得寒冷,并不觉得刺骨。眼里流出的泪水掺杂着打在脸上的雨水,早已分不清哪是泪水哪是雨水。他讨厌现在的自己:懦弱、无助、甚至无能……所有他不喜欢的缺点这一刻全显现在他身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仰天长啸! 第二天早上,归须凤醒来,揉揉太阳穴,一看窗外天色,惊得跳下床来,拿了包便打开门,准备离开。 “归姑娘,老夫等候多时了。”丑傅一脸严肃地背手于客房门外来回踱步,看到归须凤背着包出来,立刻迎了上去。 “噢?”归须凤不知道这次丑傅又想对她说什么,只是皱了一下眉头,笑道:“该说的该做了丑丞相也已经都做了,难不成还要我交这两天的住宿费和生活费吗?” 丑傅顿了一下,表情有些窘,知道归须凤对他没好感,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原以为只要赶走她,他的家就太平了,可谁曾想,丑日竟然因为这个女子而大病,这是从来也没有过的事。 归须凤也不为难丑傅,只想快点结束交谈,便说:“丑丞相还有何吩咐尽管说,小凤能做到的也一定按您的指示去做!”每说一句话都是那么的带刺。 丑傅说:“日儿病了,老夫希望你能留下来照顾他。” 病了?昨日不还好好的吗?这也病得太巧了吧?归须凤又是一笑:“你儿子病了我为什么要去照顾他?我又不是你家的佣人!我还有事,就不打扰您了,后会无期!”说着,将包袱往肩头上一甩,就要走。 丑傅拦在归须凤面前,似有些微怒,但他仍强忍着怒火:“日儿昨夜淋了雨,现在高烧不退,嘴里却仍是对你念念不忘!你最少也该去看他一眼吧!” 归须凤心里一紧,握紧了拳头,她不是想打丑傅,是因为她担心丑日,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淋雨。尽管心里很想去看看丑日,可嘴里却说:“我想丑丞相大概忘了两日之前您对我说的话吧,再说,我和丑日本就没有任何干系,他是死是活与我无关!”沉下心,归须凤推开丑傅大步而行。 噗通!丑傅朝归须凤跪了下去。“之前是老夫不对,老夫向你赔礼道歉。老夫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求你去看看他吧!老夫给你磕头了!”说着便要磕头。归须凤毕竟不是铁石心肠,让一个长辈给她磕头,这是要遭天打雷劈的。她急转过身,跑至丑傅跟前,将他扶起,叹了口气,道:“丞相这又是何苦呢?” 俯瞰你的美 几日后,原本指证官野晨杀人的那些三帮七派弟子全都倒戈改口,如数支持梦逍遥坐镇盟主之位。于是乎,就任仪式如火如荼进行了。梦逍遥正式登上武林盟主之位,全武林人士向她膜拜。 当上武林盟主的第一件事就是处理好十大门派首领的事,各门各派弟子已经重新选定接班人。 若水寒的离开,一并带走了关押在水牢的惜残阳,但他们并没离开落日城,而是留在闭孤馆。现在盗之圣杀东风吹尘的消息满城疯走,朝廷缉拿他,可他却仍然活得好好的。在闭孤馆,他仍然带着银色面具,不以真面具示人。这让闭孤燕、飘红影这一干想见识见识传说中的盗之圣的人大感失望。 深夜,在闭孤馆的密室里,若水寒、闭孤燕、惜残阳、还有阮世青,几个人聚在一起,讨论着关于赤壁火焰的真正秘密,讨论了半天,竟毫无结果。惜残阳怪若水寒杀了东风吹尘,据传,东风吹尘是唯一知晓赤壁火焰的秘密,可惜,他那么短命。 “讨论了那么久,可我们甚至都还没见过这传说中的上古神物呢!就算知道了又有何意?”阮世青道。从西境城开始,他就加入了若水寒的计划中。惜残阳和闭孤燕也是后来加入的,他们知道这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就是盗之圣,所以也就不担心会有什么变故,反正他们也是相互利用。 自从盗之圣逃离天牢并一并带走了惜残阳,东风夜放不得不下令全城高度警戒,尤其加重了对皇城的警戒。 “雪,告诉你一个秘密,原来传说中的逍遥子有断袖之癖,呵呵……”雪苑宫里,东风夜放捧着热茶,一边听牧雪弹琴,一边跟她讲最近朝中发生的趣事。 纤纤十指伏在琴弦上,牧雪抬起明亮的双眼,看着笑容可掬的东风夜放,知道众人对梦紫灵误会了。她摇摇头,再一次拨动琴弦,嘴角含有浅浅的笑意。 见牧雪不回话也不觉得好笑,便说:“我是说真的,那日殿审官野晨时,他自己承认发生命案那晚,他整晚都和官野晨在一起,连睡觉都在一起呢!” 睡觉都在一起?琴声嘎然而止,按住琴弦,牧雪终于开口说话了:“你们误会了,她不是断袖之癖,而且她和官先生也完全可以成为恋人。” “他是与不是断袖之癖,他都是朕的武林盟主,所以,即便他真是有特殊嗜好,那也毫不影响他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东风夜放道。 牧雪试探性地问:“如果,我是说如果梦逍遥是女儿身,你会怎样?” “哈!”东风夜放摸摸鼻子,站起身,走到牧雪身边,俯首轻笑道:“如果她是女人,我就纳她为妃!反正你喜欢她,正好和她做一对好姐妹!你说如何?”说完,他笑得更深了。 牧雪按在琴弦上手更用力了,她有些恼怒地、恨恨地瞪着东风夜放,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你——”两颊鼓起,胀得通红。起身便要走,东风夜放赶紧拉住她,赔礼道歉:“我跟你开玩笑的,我怎么会娶一个男人当妃子嘛!” “那你的意思她是女人你就非娶她不可喽?”牧雪反唇相讥。 “我哪有。”东风夜放紧紧握住牧雪的手,他忽然笑了,说:“你,不会是在吃醋吧?” 牧雪撇开脸,矢口否认:“才没有呢!”东风夜放捧起牧雪的脸,他靠近她的脸,很轻很轻的说:“我喜欢你吃我的醋,至少证明你心里有我。我爱你,什么时候我才能听到你对我说出这几个字呢?真的好期待哦!”说着,他的双唇覆上她的双唇,她并不躲避,只是静静地站着,任由他亲吻。 黑暗的心 “为什么那些人会突然不计较掌门遇刺事件?你和他们做了什么交易吗?”逍遥王府里,梦紫灵这样问官野晨。那晚上,他们再次拥吻后,之前的所有误会都解除了,官野晨让她安心做盟主,他会负责处理好所有一切的事。刺杀事件就是个例子。 官野晨重回梦逍遥身边,让飘红影很不高兴。她觉得官野晨看梦逍遥比她还重,原来她以为官野晨常常找她帮忙是因为喜欢她,才知道他只是想利用她而已,所以,飘红影非常气愤。 “那件事已成为过去,你不用在意,今日东风夜放密诏你,他找你什么事?”官野晨道。 “唉!”梦紫灵重重叹了口气,说:“关于传说中的赤壁火焰,他猜想当初帮助他从东风吹尘手中拿回城印的人就是我师兄,也猜想师兄当时顺手牵羊,盗走了赤壁火焰,所以……” “他让你找回赤壁火焰!”官野晨接下梦紫灵的话。梦紫灵点点头,一脸的为难,她真不想和师兄对立。官野晨又道:“奇怪,这东风夜放怎么如此信任你?他就不怕你和你师兄联手对付他?” 梦紫灵摇摇头,道:“他是牧姐姐的夫君,就算是看在牧姐姐的份上,我也要帮助他。再说,他这么急着想要找回赤壁火焰,也只是为了落日城着想。所以,他如此信任我,我也绝不可能做出背叛他的事。” “那我问你,如果有一天我和你师兄之中必须有一个人要死,你希望活下来的那个人是谁?”官野晨又问。 梦紫灵抬头望着官野晨,眉头微锁,怎么又是这样一个问题?但看到官野晨认真的表情,她知道她必须得回答,不然他一定又会生气。想了想,她才缓缓说:“如果真的必须要死一个,我希望……死的那个人……是我。” “为什么?”官野晨猛地捉住梦紫灵的手,心里有些吃痛,她还是很在意若水寒,幽黑的双眸慢慢笼上一层黑暗的雾气。梦紫灵被他捉住的手腕有些痛,想抽离开来,他的劲道却是那样大,她挣不开。“其实,你心里是不是希望死的那个人是我?这样你就可以和你师兄双宿双栖?”眼眸的雾气越来越浓。 搞不懂官野晨为何现在还很怀疑她的真心,梦紫灵有些生气,她不喜欢他总是这样怀疑她,总是用这样的问题来为难她!她奋力抽回自己的手,轻轻揉着,嘴上说:“你真是有点莫名其妙,每次都问我这么奇怪的问题!我很不喜欢!” “哼!”官野晨一声冷笑:“终于承认了。既然不喜欢就不要喜欢好了。”眼里的黑色雾气更深更浓了。 梦紫灵听得莫名其妙,因为是晚上,即便屋里灯火明亮,但她也看不清官野晨眼里的黑色雾气。只知道他臭着脸,冷着眼,知道他好象是不高兴了。她现在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他了,白天都还好,一到晚上,他就特别容易生气、发火。 窗外的树叶摇了摇,官野晨的耳朵一下子竖起来,冷声喝道:“谁?”然后,咻地一声,跳出了窗外。梦紫灵赶紧跑出去看,屋外黑漆漆,静悄悄的,只有风吹打着树叶发出吱吱的声音,她摇摇头,他现在真是越来越敏感了。 让你现形 远在天朝国的归须凤,因为丑日得了风寒,其父丑傅诚心请留她,她留了下来照顾丑日。丑日虽然没有武功,可是他的身体依然健康得很。他用重病的理由是想要拖住归须凤,使得她不能回落日城见到梦逍遥。可聪明的归须凤又怎会不知道他的如意算盘呢! 丑日为了装出重病的效果,明明第二天就痊愈的他,硬是找来女人用的粉底,狠狠地在脸上涂了一层又一层,这使得本来红润的双颊白的像纸一样,然后再装出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再逼迫大夫配合他演戏,还别说,真像有那么回事。 归须凤起初没看出来,后来闻到一股浓浓的脂粉味,她才恍然大悟。无奈地摇摇头,怎么会这么无聊幼稚呢?“咦,你脸上怎么会有你鸟屎?赶快去洗洗吧,好恶心啊!”知道丑日爱美到几乎到了洁癖的地步,归须凤也只好将计就计啦,装作恶心的样子,捂住鼻子,连退好几步。 “不可能吧。”躺在床上怎么会有鸟屎呢?丑日一边在自己脸上摸,一边说:“没有啊!很干净啊!”说话中气十足,全没有重病的气息。 “鸟屎倒是被你摸掉了,可是有很深很难看的痕迹啊,我看你还是洗洗吧,不然我是不敢看你那张恶心的脸了。”归须凤说得还像真有那么回事。 丑日将信将疑,慢悠悠的起身,准备下床。归须凤立刻上前按住他,说:“你有病在身,这样吧,我给你拿湿毛巾来,你还是继续躺着吧。”转过身,就开始偷笑,这回你还不现形? 丑日听话的躺下,心里满是甜蜜。归须凤给他拧来湿毛巾,得意忘形的他早忘记了脸上涂了厚厚的脂粉,还好死不活地说:“你帮我擦吧。”以为占到便宜了。归须凤点点头,很认真的给他擦脸,而且擦得很仔细很干净。完工后,归须凤又拿来镜子让丑日照,她笑着说:“这样才是美人嘛!” “是啊是啊!”丑日不住的点头,殊不知已掉入了归须凤的陷进里。 归须凤凑过去,看着镜中的那个红润脸色的美男子,微微一笑,然后直起身,拍了拍丑日的肩膀,说:“终于治好了你的病,我该走了。” 还在得意笑的丑日听到归须凤的话,猛然一惊,仔细一看镜中的自己,惨啦惨啦,他的脂粉全被擦掉了,这么健康的肤色,任谁也不会相信他有病的!归须凤拍拍手,准备离开。丑日飞快下床拉住她,一个劲的道歉,心里一急也就顾不得会说出什么错话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我只是想用这个笨办法将你留住。是我笨,是我蠢,你不要走好吗?” “终于承认是在骗我了?”归须凤板起脸,手插腰,有点像街头泼妇的造型。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嘛,我以后再也不会了,好不好嘛?”像小孩子一样,摇着归须凤的手,嘟着嘴,一副“我真的知错了”的表情。 归须凤“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看到归须凤笑了,丑日雀跃:“不生气了吧?”他将头靠在归须凤肩上,一副享受的样子。 玄太子相送 归须凤终于踏上了回国的路程,没有送行人,依然是一匹骏马,一个包袱,一根红甘蔗。放佛她那半根红甘蔗永远也吃不完似的。因为怕丑日又做出什么举动来,所以趁夜,当所有人都入睡了,她才悄悄离开。正是那“轰轰烈烈的来了,不带走任何人或物,又悄悄的走了。” 归须凤以为她走得神不知鬼不觉,策马来到城门口,却因为晚上,城门关了。正叹气着,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要走也该通知我一声吧,就这么看不起我,不愿意和我做朋友吗?” 归须凤回头四处搜索着,终于在一处民房的屋顶上找到了声音的主人。归须凤对着那人抱拳而道:“民女参见玄太子,恕民女在马上不能向殿下行大礼!” 天玄淡笑一下,在萧克君的帮助下,跳下屋顶,回到地面。可是马背上的归须凤却没有要下马的意思,于是他们一高一矮地对着。天玄说:“你救了我性命,却不曾报答你,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送你出境!”担心她单身女子一个,会在途中遇到连云星的同党,所以自作主张想要护送她安全离境,他甚至为她专门准备了一队羽林军。 归须凤轻笑着回复天玄的好意:“太子厚爱,民女心领了,至于这千里相送,我看就不必了吧。高高在上的太子不应该将注意力放在一个平头百姓身上,还是回你的深宫,好好做你的太子,好好的为这天下黎民百姓做点实事吧!虽然,不敢奢望太子相送,但还是有一事相求!”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尽力!”天玄叹了口气,早就该知道这个小女子不会一般的小女子。 “请让我出得了这城门!”归须凤是想尽快离开天朝国,以免丑日追上来,倒是他要再对他使出个什么一哭二闹三上吊之类的伎俩,她可能真的会投降。 天下哪有不散筵席之说?天玄点点头,就算心中有一万个不舍,也不得不放她离开。这归须凤,是他来到这个时空第一个钦佩的女子。如果回不去他的世界,他希望能跟她一起度过余生,可是她对他好像并无情意。天玄苦笑,这或许就是不同世界的人的情感吧。 萧克君领得天玄旨意,跃上城头,出示令牌,让守城将士打开了城门。 城门打开,归须凤对天玄嫣然一笑,抱拳说:“玄太子,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天玄也同样抱拳说道,就连他身边的萧克君也对归须凤抱拳惜别。归须凤策马欲行,却听得从远传来的不绝马蹄声与上气不接下气的人声:“等——一——下——” 不听见还好,一听见那道人声,归须凤就如猫见了耗子,双腿一夹马肚,马儿长啸一声“嘶——”,归须凤对天玄道:“告辞!驾——”手中马鞭一扬,马儿咆哮着奔驰起来。 “她跑那么急干什么?好像有人追她似的!”萧克君不解。 天玄只是笑。很快,之前那道人声和马蹄声近了。看到天玄,马上的人迟疑了一下,然后跳下来,向天玄俯身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天玄依旧只是笑,他说:“不必多礼。你是来追小凤的吗?她刚刚走了。” 丑日抬起头,心里又气又急,这个女人,对他怎么总是避之不及,她真就那么讨厌他吗?他把一个男人该有的尊严全部抛弃只为她能为他留下,可是她依然想要逃离,到底要怎样做,你才能爱上我? 看到丑日急躁的表情,猜想着他一定害怕追不上归须凤而烦躁不安,于是天玄说道:“她刚离开而已,相信你一定追得上她的!这个拿上,去吧,赶快去追她吧!她是个好姑娘,好好对她!”天玄将腰上的令牌塞到丑日手中。这令牌是纯金打造,是调动皇宫羽林军的唯一凭证。不止可以调动羽林军,在外遇到紧急情况还可以调动地方军队。天玄把这令牌送给丑日,明显是对他十二万分的信任。 丑日单膝而跪,持令牌对天玄道:“多谢太子信任,等顺利找回凤儿,定当回国效力太子!” “快走吧,再不走就追不上她了!”天玄催促道。丑日起身,翻身上马,策马而去。 情定终身上 “玄太子逃离落日国恐怕会引来天朝国的军队,两国怕是要重燃战火了!”东风夜放揉着眉心,到底是谁这么胆大妄为,竟然私自放走了玄太子! 吴辽回道:“皇上如若担心天朝国继续来犯我国,不如,和天朝国联姻。等两国结成秦晋之好,臣就不信他还会攻打落日国!” “办法倒是不错,只是朕才到而立之年,并无子女,也无妹妹,拿什么去与天朝国联姻?”对吴辽,东风夜放愈加的欣赏他,但是,同时也并非全信任他。在朝中唯一值得东风夜放全信任的人恐怕只有梦逍遥了。因为只有这个梦逍遥独立特性,并非吴辽那一派也并非阮世青那一派。 吴辽笑:“这有何难?找个适婚的女孩儿皇上认她为干妹妹,再封她为公主不就行了!”其实吴辽心下是想让东风夜放封归须凤为公主,如此一来,归须凤才得以名正言顺地进入皇家。 “话虽如此,但朕也不能随便认干妹妹吧,必须得是可以值得信任的人才行!”东风夜放道。 吴辽点点头,装作思考了一会儿,才拱手说道:“臣倒是有一人选,而且这个人也绝对值得信赖!” “噢?”东风夜放半眯起眼睛,这个吴辽,主意多,也很会用人。 “就是那梦逍遥身边的归须凤归姑娘,皇上见过她的,美貌过人,也聪慧过人。臣一向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皇上以为如何?” 又是你的人,你倒是很多人可用啊!“朕考虑考虑,你先退下吧!”东风夜放遣退吴辽,又让康达传召梦逍遥进宫。 梦逍遥进得宫来,东风夜放并没让她到书房,而是去了御花园。这里,牧雪也在,在小亭中摆着水果点心香茗,东风夜放和牧雪一人坐一方。梦逍遥和官野晨赶到,正要给东风夜放行礼,东风夜放抬手说道:“不必多礼,坐下吧!”看了官野晨一眼,心里对他上次的冲撞一事心里不爽,可他毕竟是一国之君,不能如此小肚鸡肠,于是对官野晨说:“你也坐吧,今日咱们不论国事,权当闲话家常。” 牧雪对梦逍遥颔首一笑,梦逍遥点点头,挨着牧雪坐了下来。官野晨迟疑了一下,还是在梦逍遥旁边坐了下来。 ****** 丑日追了一夜,总算在天明时分在天朝国与落日国交界处追上了连夜赶路的归须凤。丑日显得疲惫不堪,可归须凤却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不管丑日如何追如何赶如何喊,她就是不停。 丑日咬牙猛抽马屁股,马儿受惊,嘶嚎着冲向前方,很快与归须凤并行。“你停不停?”丑日喊道。归须凤不理他,继续前行。马蹄扬起尘雾飞扬。 丑日看到道的左边是斜坡,但好在斜坡全长的野草,他计算着他拼尽全力能否安全将她扑下马。在两马间隔有两米距离的样子,丑日猛地跳离马背,扑向归须凤。 归须凤侧头:“你疯……”话还没说完,她就被丑日扑倒跌落马背,然后丑日抱着她在斜坡上,从上面一直滚到斜坡最下面,终于在彭的一声响后,结束了继续翻滚。两马则往前狂奔了一段距离,然后停了下来。 终于在剧烈的翻滚下停了下来,衣服上和头发上甚至脸上都沾满了草屑,归须凤有些恼火,她从丑日身上爬起,给了丑日一拳,说:“你疯了!你想死也别拉着我死啊,我还没活够呢!”归须凤气鼓鼓地站起身,拍打着身上的草屑。 好半天了,丑日依然躺在地上,闭着双眼,一动不动。归须凤以为他在装死博同情,便踢了踢他的腿,说:“喂,喂……起来啦,这一招已经过时了,没用了!”丑日依然不动,归须凤干脆蹲下身去推丑日:“都说没用了还装?再不起来我可走咯?” 丑日依然不动弹,归须凤更生气了:“你倒挺会装的哈!既然你这么喜欢躺在这里,你就继续躺着吧,我可走了!”正要起身离开,忽然看到丑日的衣领被血染红了。归须凤心下一惊,忙扶起丑日。果然,因为和一块有菱角的石头亲密接触了,丑日的后脑被撞了一个大口子,鲜血正争先恐后地往外流。 情定终身下 归须凤一下子慌乱起来,她原以为丑日又在跟她开玩笑,装死骗她,原来他真的没了知觉。归须凤的眼泪簌簌往下掉,心也慌了,情也乱了,只是抱着丑日用力拍打他的脸,叫着他名字让他快快醒来。她好害怕,好害怕他会从此永远不会醒来,可是,她都还没来得及跟他说,其实她也是喜欢他的。“呜呜呜……” 感觉到嘴唇上有咸咸的液体,还是热的,丑日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喉咙有些干,他很想喝水。耳朵却听到有人呜呜大哭声,他很好奇。慢慢睁开眼,看到归须凤搂着他,正哭得稀里哗啦。唇角微微上扬,原来,他不是单相思,原来,她对他还是有情的,原来,她也会为他而流泪。丑日感到满足。 归须凤哭得正起劲,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所以她看不见丑日醒了,而且此刻正睁着眼睛看着她呢!哭着哭着,感觉到有双手轻揉地擦着她眼角脸上的泪水。归须凤一低头,看到丑日正对着她笑,他说:“你在为我而哭吗?” 愣了大概五秒钟,归须凤猛地放开丑日,丑日一个重心不稳,眼看着又要与那块石头亲密接触了,好在归须凤良心及时发现,又扶住了丑日,毕竟他现在是个伤员嘛。 “你可不要误会啊,我刚才是因为草屑进了眼睛,又有沙子吹进眼里,所以才会流泪的。我们又没什么关系,就算你死了,也与我无关,所以,我是绝对不会为了你流眼泪的!”归须凤一边给丑日包扎伤口,一边为刚才那惊天地泣鬼神的嚎啕大哭而辩解! “啊?”丑日装作很失望的样子,但其实他心里装满了甜蜜的幸福,因为他知道,归须凤对他向来是口是心非的。“你就不会哄哄我,说你确实是因为担心我才哭的吗?” “你又不是小孩,我哄你做什么?好了,包扎好了,你回去吧!”归须凤拍打了丑日的后背一下,然后站起身,走向马儿。 丑日不敢怠慢,赶紧跟上归须凤的脚步,边说:“回哪去?”“你打哪儿来自然是回哪儿去呀!”归须凤整理了一下马鞍,然后正面面对丑日。 因为失血过多,丑日原本红润好看的脸,此刻却苍白得吓人。丑日无力地靠在归须凤的坐骑上,说:“我不会走的,以后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我跟定你了!” “你有点男子气概好不好?”归须凤分不清自己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我怎么没有男子气概了!正是因为要凸显我的男子气概,所以才要时刻跟着你,保护你!”丑日说得一本正经。 “切!你保护我?就你这弱不经风的样子还好意思说要保护我?你也不到湖边照照镜子,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还是回家继续做你的大少爷去吧!跟着我,只会餐饮露宿,一不小心还可能挨刀挨剑的!你受得了吗你?” “挨刀挨剑?那我更要留在你身边了,如果我不在你身边,你挨刀挨剑时谁给你敷金疮药啊!” 归须凤作势要打丑日的乌鸦嘴,丑日顺势捉住她的手,正色说道:“给我一次机会,证明我有能力保护我爱的女人!只要能在你身边,吃再多苦,受再多累,受再多伤,我也不怕,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天涯海角,我都陪你去闯!即便丢掉性命也不后悔!” 归须凤沉默片刻,方才点头,她说:“希望你不要后悔!如果真的后悔了,那时候,无人能帮你!”丑日将归须凤拥入怀中,他笑:“鬼才会后悔呢!你也不许反悔!” 逛街 “什么?你想认小凤为干妹妹?”梦逍遥抬头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东风夜放。不止梦逍遥,连同牧雪也觉得奇怪,她甚至不知道归须凤是谁。 东风夜放撇去众人的惊讶,慢条斯理地说:“不知道梦卿家以为何?” “我可以问为什么吗?”梦逍遥道。牧雪同样将目光投向东风夜放,等着他的回答。官野晨只是埋头喝茶。 东风夜放道:“理由就是,朕非常欣赏她,就如同欣赏你一样。可是,她是女人,朕无法封她做官,只好认她做干妹妹了!” “只是这样吗?”梦逍遥不太相信。她知道归须凤一向对东风夜放没好感,可她依然愿意留在她身边,而且和吴辽的关系比较密切,这就意味着她同样得受命于东风夜放。于是对归须凤,同样的疑虑也袭上心头。 “你怀疑朕?”东风夜放不由蹙眉。牧雪赶紧接下话来:“逍遥王不是怀疑皇上,只是确认而已,你不要误会!”牧雪希望梦紫灵能和东风夜放和平共处。 官野晨递给她一个“少管闲事”的眼神,梦逍遥闭嘴不语,或许她真应该少管点别人的闲事。不过,“这件事是否应该征求一下当事人的意愿?” “这个当然。”东风夜放一副明君的态度。既然吴辽那么肯定,当事人一定不会反对,也或者是不敢反对。 ****** 归须凤收到吴辽的飞鸽传书,要她尽快赶回落日城,本已是快马加鞭,奈何身边有个病号,只能将行程慢了下来。正好,她可以欣赏沿途风景。倒不是没来过天朝国,只是以往都是来去匆匆,根本无暇欣赏沿途风光。 因为走的官道,途须经天朝国、落日国、旒郦国、北智国四国的交界处舒海城。舒海城东连天朝国,西靠落日国,南挨旈郦国,北接北智国,乃四国要塞。四国都派有外交史臣驻扎此城,目的是维系与各国之间的关系。 四国之中,天朝国国力最为强盛,疆土领域大,主张掠夺;落日国是新崛起的国家,虽然实力不及天朝国,却也不敢小觑;处在南方的旈郦国富有,虽然落日城有座传说中的地下金城,可他们自给自足,倒也乐在其中,无论是对落日城也好落日国也罢,都是友好处之;北方苦寒之地的北智国,因为仗着天朝国的纵容与暗中帮助,他们常年骚扰落日城,后来东风夜放称帝,国力渐为强盛起来,天朝国因为玄太子又受制于落日国,所以暂时规矩了起来,不敢再打地下金城的主意。 舒海城为四国要塞,它的繁华抵得过四国的国都。这里,三教九流,龙蛇混杂,奇装异人,无奇不有。 到达舒海城,因为丑日受伤的地方只是简单处理了一下,归须凤怕以后留下什么后遗症,便带着丑日去找大夫。难得因为受伤的理由,可以和归须凤同骑一匹马,还可以趁此机会和她好好地近距离接触,突然要他下马去接受大夫的治疗,丑日心里十分的不情愿,但迫于归须凤的暴力,也只好老老实实接受治疗。 丑日一边接受大夫的检查,一边嘟嘴说道:“都是江湖上行走的人,何必在意这一点小伤?”看到归须凤一脸的担忧,脸上笑开了花:“如果受伤可以让你为我紧张的话,我情愿天天受伤!嘿嘿!” “你欠揍是不是?闭嘴!”归须凤立马收起自己的真情流露,板着面孔。 丑日笑着握住归须凤的手,就像丈夫对妻子似地说:“一会儿我们去逛街好吗?” “有病!”归须凤红着脸甩开丑日的手,这大庭广众,还当着男大夫的面,这多让人难为情啊。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想的。”丑日站起身,付了钱,很自然地牵起归须凤的手,对大夫说:“这位是我娘子,美不美?我们俩配不配?” 大夫哪有不说美的,翘起大拇指,说丑日和归须凤是天生绝配。丑日听得高兴,又打赏了大夫一锭银子,然后才笑眯眯地牵着归须凤离开。 归须凤也不拒绝,反正这里远离落日城,义父也看不见,既然决定要和他在一起,哪管其他,好好地爱一次就好。 逛街之招惹是非 “这个这个,我要这个,你买给我!还有那个,也是你买给我!嘿嘿!”丑日牵着归须凤的手,一刻都不愿放开。指着热闹的大街上摆放的琳琅满目的小商品,丑日像个小孩子似的,见样买样,他自己分文不掏,只是请了个专门负责拿东西的小厮。 “我警告你,再买些没用的,我绝不付一个子儿!”归须凤看着小厮推着的板车上堆积如山的小杂货,吃的穿的不计其数,气得她眼睛都快冒烟了。 “你不要那么小气嘛!好啦好啦,你要什么,我也买一个给你吧!”丑日嬉笑着,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开心的逛街。“啊,这个布娃娃怎么样,很可爱的,就像,就像……”拿起一个穿着红衣的布娃娃,脸上更是笑开了花。 归须凤一把拿过布娃娃,等着丑日的下文:“就像什么啊?”她翻来覆去的看,也不觉得这个布娃娃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就像咱俩以后的孩子!嘿嘿!”丑日附在归须凤耳边轻声说道。归须凤脸一红,举起不娃娃就往丑日脸上招呼了去。 “救命啊,有人谋杀亲夫啦!”丑日抱头而逃,归须凤在后面紧追不舍:“姓丑的,有种你别跑!”丑日停下来朝归须凤做了个鬼脸,然后又往前跑,归须凤将手中的布娃娃呼地朝丑日扔去,正中后背,由于力道大,倒把丑日给击倒了。路上行人报以微笑看待这你追我逃的一对璧人。 “哎呀!”一个匍匐姿势,向前仆倒在地。还好手先撑地,才免去脸和地面的亲密接触。 “现在还没过年你就给我拜年啦!我可没红包给你哟!哈哈……”一阵哄笑声骤起。 丑日从地上爬起,拍拍衣服上的灰尘,看到面前身着一袭青衣的男子,男子身后有七八个人,他此刻脸上还带着调笑,后面的人的脸上自然也是这种笑容。 丑日没理会青衣男子的讥笑,弯腰捡起地上的布娃娃。看到丑日手中的布娃娃,青衣男子又嘲笑着说:“呀,看起来这么高大的人,其实比三岁小孩还幼稚呢!一定是个白痴!哈哈……你——,干嘛打人!”男子捂着被打的左脸怒视之,他后面的人立刻围了上来。 归须凤一来二话不说,先给了青衣男子一拳再说。丑日慌忙捧起归须凤打过人的手,轻轻吹着,很宝贝地说:“痛不痛?我帮你揉揉吧!”说完,真的揉了起来。 归须凤看着青衣男子及他的那些手下们,一脸的不屑:“长得人模人样,做的事却同猪狗无二!嗤!本大侠不屑与你说话!咱们走!”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再不走何时能走? 丑日点点头,昂首挺胸,一手揽住归须凤,大摇大摆的离开。 “将军,追吗?”青衣男人背后一精瘦男子上前小心问道。 青衣男子微怒,想他堂堂旈郦国一品大将军竟然当众被一女子打了一拳,传出去,是何等失颜面之事?哼!不过,看在她长得挺美挺标致的份上,暂且留她一性命。“跟着他们,看他们是哪里人?”青衣男子命令道。 “是!”精瘦男子俯首领命而去。 这个青衣男子便是旈郦国一品大将军司马笉吟,他是旈郦国史上最年轻的大将军,他的战功可以与天朝国不败战神将军连云辉赫相提并论。此次到舒海城,是因为国主命他前往落日国提议和亲而来。才到舒海城,喜欢热闹的司马笉吟便多逗留了一天,而就这一天,让他被女子打了一拳,真是晦气。 泡温泉 一离开那青衣男子的视线,归须凤就赶紧地收拾行头,不敢多逗留。丑日还在抱怨:“干嘛走那么急嘛?难道你怕那小子来报复?” “你搞清楚,这是舒海城,我们又不知道那小子是个什么身份,万一碰上了什么权贵,那不是招惹上是非了吗?所以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我们还是趁早离开吧!你走不走?……不走我走了?”将包袱绑在马背上,丑日却还生着不知道哪门子的闷气。 瞧见归须凤翻身上了马,丑日赶紧地也上了马。归须凤推着丑日:“现在是非常时期,你骑你自己的那匹马!”丑日不答应,死皮赖脸地抱着归须凤的腰不放。怕那群人追来,也就暂时不与丑日计较,扬鞭而行。 “看那小子的打扮,应该不是个普通人吧!”路上,归须凤还在想着青衣男子的身份。如果是江湖中人,她是不怕啦,反正四海之内皆兄弟,江湖中她多得是兄弟,不怕!可如果对方是什么权贵之类的,如果是一般的权贵还好说,如果是比较高级的权贵,如果那人又爱斤斤计较的话,一定又会没完没了。 “你管他是什么人,不许你再想他,你只能想我!”丑日抱得更紧了。 “我哪有想他?我只是在想他会是什么人。我记得我第一次在落日城遇到玄太子时,他身边同样是八个人,而这个人也是八个人,所以我在想这人一定不是普通人。而且身份应该还比较高。” “你管他高不高,反正以后又不会见面!”求神拜佛希望他们不要再见面了。 “我也希望以后不要见面了,不然他一定找我们算账!”因为两人骑一匹马,所以行程自然慢了几拍。这是丑日的计谋,他想在路上多与归须凤培养感情,就算以后回到落日城,见着梦逍遥,她也只会对他上心。 软香在怀,丑日觉得浑身躁动不安。在马儿缓下脚步时,丑日终于忍不住将唇覆上了归须凤裸露在外的脖子。感觉到脖子上的一痒,归须凤缩了缩脖子,回过头,正好对上丑日那双柔情似水的眼。此刻,那双眼仿佛要将她融化一般,她蓦地地勒住马缰,松开丑日环在她腰上的手,跳下马背,背对着丑日,大口大口地喘气。 马背上的丑日以为归须凤排斥与他的亲密,心有不甘、不爽、不愉快、很郁闷。他随之跳下马来,归须凤却对他说:“我去小解,你在这里等我。”说完,向林中跑去。 本是因为刚才的亲密之举而搞得面红心跳的,她只是想暂离现场,好好地梳理一下心绪,却没想到这树林中竟有一池温泉,这真是意外之获啊!正好,她也有两天没洗澡了。可是,衣服在外面啊,叫他拿进来吧,以他的性情,一定赖着不走。算了,泡了再说。 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该不会是遇上什么狼才虎豹了吧?呸呸!丑日将马拉进林中,随便栓了下来,然后徒手进树林去找归须凤,一边找还一边喊:“凤儿,你在哪里?凤儿、凤儿……”咦,这里怎么会有一汪冒着热气的水池?“哇!是温泉!”丑日兴冲冲地跑过去,却看见身体泡在池里,靠着一块石头闭着双眼的归须凤。 丑日嘴角忍不住扬起一丝坏坏的笑意,他四处看了看,确定没人会来打扰,于是脱了衣服也下了温泉。一步一步,慢慢地靠近仍睡得香甜的归须凤。 温泉交缠 “将军,没看见他们?马蹄印也没有了。”司马笉吟的侍从刘武策马而返,至司马笉吟面前回报。 “难道他们知道我们在追他们?”司马笉吟微锁眉头,四下看了看,看到前面的一片树林,遂道:“你们四下找找,他们一定还在附近!” “是!”侍从们拱手领命分头行动。 丑日来到归须凤面前,此刻,她脸沾雾气,秀发微湿,水底若隐若现的肌肤再次令丑日心神荡漾。犹豫了半响,才缓缓将脸靠了过去。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开她额前微湿的几缕青丝,双颊因为温泉的热气而微微发红,让原本就红润的她更增添了几分妖娆。虽然她不是他见过最美丽的女人,可由于“情人眼里出西施”,他的眼里再也容不下别的女人,就算有人比她更美,他也不会再多看别人一眼。 丑日俯下头,轻轻吻上了那两片性感的薄唇。归须凤轻吟了一下,睁开眼,看到是丑日,愣了一下,下一秒,看到丑日赤裸的身体正贴着她同样也赤裸的身体,这也太……太暧昧了吧!抡起拳头想要招呼去丑日,丑日却一把抓住了她挥来的拳头,再次低头吻住那两片因为生气而紧紧抿住的双唇。 归须凤原本皱着的眉头,在丑日温柔而又霸道的吻的攻势下,慢慢松开来。丑日紧紧环住归须凤的腰,这一刻,他只想将她揉进自己体内,再也不要和她分开。归须凤的双手也渐渐攀上丑日的脖子,全身舒麻如电流流窜全身,这一刻,她只想这样被心爱的人吻着、抱着,一辈子也不要放开。 两具美丽的胴体在这青天白日、无人树林、浪漫温泉中交缠在一起,本该进行下一步时,不速之客却突然出现,并十分不友好地将他们硬生生打断。 啪啪!随着两声响亮的巴掌声,传来一道年轻的男声,声音带着几分愠怒,带着几丝嘲弄:“真是极度浪漫啊!即便是迫不及待也该选个好地方嘛,虽然这里风景不错,毕竟不能避风也不能遮雨,更挡不了人的视线!” 丑日不满地抬起头,看到之前在舒海城遇到的那个倒霉鬼此刻正站在离他们不远处的一块巨石上,迎着风,风吹着他的发丝,他的眼里有怒有嘲讽还有莫名的嫉妒。丑日将归须凤紧紧抱在怀中,并让她尽量沉在水中,他不想让除了他之外的任何男人看到她的身体。然后,他回说:“没想到你这狗鼻子还挺灵的,这么远都能追上来,是嫌那一拳打得太轻,还是你想看我们夫妻的浓情惬意?”可恶的家伙,早不出现晚不出现的,偏这时候出现! “你竟敢辱骂本将军!”司马笉吟跳下巨石,指着丑日喝道,眼里都快冒出火来。什么叫“浓情惬意”?那么恶心! “想单挑吗?那至少等我们上岸吧!如果你真是什么将军,应该还是有这点风度的吧?当然,没有也不要紧,我知道你们这种莽夫一向是不讲理的!”丑日装作很无所谓的样子,其实心里巴不得赶快把这个倒霉鬼给气走,最好能气死。 “你这臭小子,竟敢骂我是莽夫!好!给你机会!”司马笉吟气得要死,活了二十七年还没人敢骂他是莽夫!谁都知道,他是旈郦国最年轻英俊,而且能文能武的一品大将军。这个臭小子,待会儿定要叫他好看! “既然如此,就劳驾你尊驾挪一下你那尊贵的遗体吧!”丑日道。 “遗体?”这小子,胆子可真大,竟然一次又一次的挑战他的极限。 丑日笑:“别误会啦,遗体在我们那里是尊称!”没说你尸体算是不错啦! 司马笉吟还想和丑日争论个口舌上的输赢,却瞧见归须凤的肩膀微微颤抖,他以为她在哭,也以为她冷到了。所以暂且收住想要骂回丑日的话,不太情愿地背转过身,走到巨石后面,说:“天气冷,还是先把衣服穿上吧!”说完,又怕他们不相信他,又补充了一句:“放心,我绝不会偷看!”咦,偷看?怎么把自己说得这么没品? “冷吗?”丑日轻轻问怀中的人儿。归须凤抬起头,红光满面,脸上净是之前亲密的娇羞之色。 消除误会 归须凤和丑日穿戴好上岸,明知道司马笉吟就在东边的那块巨石后面,他们却偏向西边出林——他们的马拴在树林外的。 归须凤抚了抚胸,对司马笉吟的出现不知是喜是忧,总之他的出现阻止了她差点犯错的举动。回想刚才那一幕,她深深吸一口气,差点就和丑日犯错误了,还好还好! 丑日心中却是另一种想法,他在心里把司马笉吟上下骂了五百遍,却还是觉得气不过。这么难得可以把归须凤牢牢套在身边的机会,就这样被司马笉吟给弄没了,真是说有多气就有多气! 两人各怀心思,一前一后翻上马背,夹了马肚准备离开。却没走几步又被司马笉吟给拦住了。同样骑在宝马背上的司马笉吟,看到归须凤和丑日同骑一匹马,准备逃开他,心里火气更大:“小人!不是说好了要单挑吗?怎么?知道打不过,所以想跑?”司马笉吟的八个手下均骑着马,将二人团团围住。 归须凤一看这架势,知道如果不处理好,定要开打,而她一个打九个,肯定是毫无胜算可言,如果身边没有不会武功的丑日,要轻松跑掉也不是不可能。于是,她向司马笉吟抱拳说道:“舒海城的那一拳纯属误会,还望公子大人有大量不要与我们计较!” 说到那一拳,司马笉吟更气:“误会?什么误会?本将军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么误会过!” “那你是要怎样?难不成要打回去?”丑日气呼呼地说道。 司马笉吟笑:“正有此意!” 归须凤又道:“不知将军是哪国人?既然身为一位将军,竟然如此斤斤计较,还做出偷窥之事,这事要是传出去,恐怕比那一拳更为失面子吧?” 司马笉吟脸都青了,就跟他衣服的颜色一般,鼓着嘴,却又不敢再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是哪国将军了。这个女人,竟然知道他追上来的目的就为争回失去的面子! 见司马笉吟不说话,归须凤笑道:“当然,这事本是我们有错在先,如若将军不再计较,我们也不追究偷窥之事!就此别过吧!”见好就收。 听对方口口声声说自己偷窥,无非就是说刚才撞见他们行夫妻之礼之事,心中觉得冤,众侍卫在场又不好当场发作,只好装作大度的模样说:“既然你自愿承认错,本将军也不是不讲理之人,好吧,那件事就不与计较了。” “多谢!”归须凤礼貌回道。策马准备离开,司马笉吟又说:“这条道是通往落日国西境城,难道二位是去落日国的?” “关你什么事?我夫妻同心,想去哪就去哪,你管得着吗?”丑日没好气地说。对司马笉吟,始终是没有好感,巴不得他立刻消失在他们的眼前。 归须凤觉得丑日说话太冲,容易得罪眼前这个脾气同样冲的“将军”,于是补充说了一句:“我夫妻二人打算周游各国,所以不喜欢和别人通行,只想快活的过二人世界,还望将军成全!” 呼!这女人,太、太、太聪明了!他都还没表明自己立场,就被她抢先给拒绝了。司马笉吟只能打哈哈:“呵呵,本将军一向有成人之美,请!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心里却在说“后会无期”。那种事都被你瞧见了,还见个鬼呀!归须凤此刻心里和丑日的想法基本一致。 互诉爱意 “官野晨,小凤来信了,她说她这两天内就能赶回落日城。”梦紫灵拿着刚收到归须凤的飞鸽传说跑到官野晨面前,欢喜之情洋溢脸上。 官野晨冷着脸:“不要这样叫我,说了多少遍了,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叫我‘晨’。”说晨字时,温柔之情掩盖住之前的冷漠之色。 “呃……好吧,晨。”梦紫灵脸上飞上两片红霞。官野晨心里一震,将梦紫灵楼入怀中,埋下脸,四片唇火热地交缠在一起。 官野晨开始知道自己只要一受到一点刺激就会性情大变,所以在心境平静时他会用尽自己的温柔对待梦紫灵,也想通过对梦紫灵的爱摆脱自己的心魔。他知道,那个心魔是存在于那个“官野晨”的,可他是他的前身,他想要摆脱,可又无法摆脱,他只能让自己时刻保持清醒状态。 “我们……结婚吧!”借着喘息时,官野晨吐露真情。 “嗯?”还处在娇羞状态的梦紫灵不是很理解“结婚”的意思。官野晨再次将她紧紧拥入怀中,贴在她耳边温柔说:“我说,嫁给我,好吗?”隔了片刻,他推开她,又问:“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愿意。可是……”可是不是知道师兄会不会答应,毕竟长兄为父。 “可是什么?”官野晨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 “可是……”提起师兄,他一定会不高兴,所以,“可是我现在是逍遥子啊,我们怎么可以成亲呢?如果成亲就会曝露女子身份,或者让别人误会你是同性恋!”梦紫灵嫣然一笑,同性恋是官野晨告诉他的,和断袖之癖一个意思,只是称呼不同而已。 官野晨喜欢梦紫灵的一颦一笑,尤其对她的笑容有着深刻地爱恋,他不否认这是在过去喜欢冉艺的笑容的基础上而对梦紫灵的笑更深深地迷恋。原以为她是因为若水寒,却没想到是因为这些对他来说根被不算原因的问题。他也笑,并爱怜地抚弄着梦紫灵的头发,说:“没有关系,我不在乎。就让别人以为我官野晨是同性恋吧!反正只要你知道我不是就好。” “我当然知道啊。晨,我不想做武林盟主,我也不想做什么逍遥王,我只想和你回荷花居,还有师兄,我们三个人一起生活,永远不过问江湖,不问朝政!你说这样多好,是不是?”梦紫灵眉飞色舞,殊不知,官野晨一听到若水寒的名字,心里就会很不舒服,双眼就会有黑气袭上,眉头也会深锁起来。 梦紫灵一见情形不对,立刻改口说道:“我是说,师兄毕竟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你是我的爱人,我当然希望我和我最亲最近的两个人住在一起,一辈子不分离!” 爱人?黑气慢慢退散,眉头也慢慢舒缓开来,脸上渐渐露出笑容。“那,你说你又多爱我?” 梦紫灵想了想,说:“应该……应该是很爱吧,我也不是很清楚。”说完,依然向他抛去一个春风般的笑容。 “是吗?我也很爱很爱很爱你。”官野晨重新将梦紫灵抱住,并贴在她耳边暧昧地说着情话。 拒绝 夜幕降临,官野晨哄梦紫灵安歇下,赶紧跑回自己屋子里,将房门紧锁,他知道,另一个他很快就会出现。暴动不安的心绪很快陇上他的原本平静的心湖,他盘膝坐在船上,运气想要平息这种暴动不安的心绪。 窗户吱呀一声响了响,然后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人,一个人女人,一个风情万种的美丽女人。这个女人正是夜夜与他相会的飘红影。飘红影总是喜欢穿一身的紫红的衣服,即便是夜晚也不例外。所以就算官野晨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是飘红影来了。近来一个月,他似乎已经习惯了她的脚步声与气息。 飘红影坐到官野晨身边,双手如蛇般缠上官野晨的脖子,娇声娇气地说:“在干什么呢?” 官野晨好不容易平息了暴动不安的心绪又被突然而来的飘红影给打乱了,他睁开眼,怒地说:“你怎么来了?” “人家想你了啊。难道你都不想我?”飘红影索性将头靠了上去。官野晨烦闷地推开她,说:“你来干什么?我不是说了吗?叫你不要来这里,你听不懂话不是不是?” “我不明白,你到底在怕什么?如果是惧怕逍遥子,你大可不必,杀他犹如捏死一只蚂蚁那么容……呃……”话还没说完,她的下巴就被官野晨紧紧扣住。他此刻的眼光,如同黑夜里野狼的的目光,闪闪发亮,却又阴冷十足:“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动她半根毫毛,我饶不了你!” “你捏痛我了。”飘红影拍打着官野晨的手,意在让他放开自己。官野晨冷哼一声,推开飘红影,下床站在地板上,背对着飘红影说:“你走吧!我不想再杀人了!” 飘红影揉了揉被官野晨捏痛的下巴,说:“你开玩笑吧,你以前常说,杀人是你唯一的乐趣!再说,现在又有新任务!目标,就是你的逍遥子!” 官野晨身体一僵,一字一顿地说:“为、什、么、是、她?” “树大招风呗。谁让他一个人把什么好事都占全了。主人说了,逍遥子是个高手,所以会多给你些时日,但是不能超过七天。”飘红影一边梳理着头发,一边慢条斯理的说着,似乎她只是在说一个故事,漫不经心。 沉默了好久,官野晨才吐出几个字:“如果我拒绝此次任务呢?” 飘红影笑:“果然被主人猜中了,你一定会拒绝。主人说了,如果你不愿出使本次任务,他会让苍狼来代替你完成此项任务!主人对你可真好!” 苍狼?官野晨的身体更为僵硬,如果说他是闭孤馆第一高手,那么这个叫苍狼的就是杀手界最为冷酷、最为凶险、最为厉害真正的第一高手。苍狼是那个叫“主人”精心训练的另一杀人机器。只要是他锁定的目标,没有谁能逃得掉。“主人”一般不会轻易出动苍狼,只有想要对付想逍遥子这样一等一的高手才会派他出使任务。看来,“主人”对逍遥子是志在必得。 “如果他敢碰她一根毫毛,我照样不会放过他!”官野晨冷然说道。 “逍遥子真就对你那么重要?”飘红影有些吃味。 “回去告诉他,不要妄想对逍遥子怎样,否则,我会让他的梦支离破碎!” “晨哥,他可是主人,难道你为了一个区区逍遥子,就要和主人决裂吗?” “不必多言,你走吧。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眼前!” “晨哥,我……我喜欢你呀,我是真心喜欢你呀,我想和你在一起,如果你要反主人,我也会跟你一起的!”飘红影从床上跃起,来到官野晨背后,脸靠在他坚实的后背上,双手将他紧紧抱住。 官野晨推开她,打开房门,指着门外,冷冷的说:“立刻走!不然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走!”官野晨怒吼。飘红影眼泪刷的流了出来,她摇摇头,冷笑道:“晨哥,你真就这样绝情?你说过你喜欢我的,难道都是骗人的?” “你不知道,最不可信的就是男人在床上对你说的话吗?”官野晨面无表情,“再说了,我们之间哪有什么爱呀情的,全是相互满足而已,我们的情只限于身体上的交流,你是个聪明的女人,我知道你懂的。” “不!”飘红影摇着头,“对你,我付出的不止是身体,还有我的心,我爱你,我爱你呀!难道这么多夜晚的缠绵还抵不过一个逍遥子吗?” “没错,你比不过她。在我心中,没有谁能比得过她!”官野晨说到梦紫灵时,脸上净是柔情之色。这让飘红影看了好生嫉妒,也好恨!在听到官野晨的这话时,心里就打下主意,决不让官野晨如愿。几乎是冲出门去的,却在台阶处停住了脚步,因为她看到一个美丽绝伦的女人,用天仙下凡来形容她也不为过,是那样出尘,那样脱俗! 自叹不如 肩披长发,身着乳白色的女装,手提灯笼的梦紫灵,看到飘红影从官野晨房中哭着跑出来,心下一沉,如同打翻了调味瓶,啥味都有。她睡不着,所以出来走走,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官野晨所住的院子,然后,她听到了官野晨和飘红影所有的对话。 看到突然出现的梦紫灵,官野晨楞了一下,然后迅速越过飘红影来到梦紫灵面前解释着:“灵儿,你别误会,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和她没什么的。”忽然,他好害怕她不相信他。 想起来了,这个女人就是官野晨失去记忆第一次回闭孤馆的那次见到的那个女人,对,就是她,难怪她觉得逍遥子很眼熟,原来,逍遥子是个女人!飘红影冷笑起来:“我就说嘛,你怎么会突然性情大变,原来所谓的逍遥子其实就是个女人,难怪你对她这般着迷!为了她竟然要和养育你二十几年的主人对抗,为了她竟然舍去我们十几年的感情!原以为你是魅影阁除了苍狼最冷酷最不易动情的人,却原来还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可惜,她确实是美人,可你却不是英雄!” “闭嘴!”官野晨冷着脸,移步至飘红影面前,一把扼住她的脖子,冷冷说道:“你想怎么死都可以!”杀意已起。 “放了她吧,毕竟她是爱你的。”梦紫灵淡然说道。飘红影和官野晨同时看着梦紫灵,她又说:“为了你,她愿意反抗她的主人,这种情意,你应该知足也应该好生珍惜!”语气出乎意料地平静。 “她现在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如果放了她,她会将你女儿身的身份曝光的!”官野晨依然没有要放过飘红影的意思,扼住飘红影脖子的手又加重了几分力道。 而飘红影虽然觉得难受,却也没有去挣扎,只是心有不甘。她全心喜欢了十几年的男人,终于还是因为别的女人要对她赶尽杀绝,这让她感到无比的悲哀。 “她那样爱你,你却对她下杀手,某一天,你厌倦了我,是否也会对我做出同样的举动?”梦紫灵依然淡然。她所认识所爱的官野晨是个有情人,怎么会是眼前这个无情之人呢?心,好痛。 官野晨盯着梦紫灵,一句话也说不出,他想辩解,却无从说起。良久,他放开了飘红影,将她推开,说:“你走吧,永远不要再出现我的面前!灵儿的事不能向外界透露一点,否则,就算天涯海角我也会追上你,杀掉你的!” 她现在已经分不清眼前的官野晨哪个才是她爱恋的他,梦紫灵走向飘红影,官野晨想拦住她,因为飘红影惯用毒,他担心甚怒之下的飘红影对梦紫灵施毒。梦紫灵不理会官野晨,径直走向飘红影。 飘红影知晓眼前的女人便是传说中的武林神话逍遥子,知晓她的武功天下第一,无人能及,所以,即便她恨她,也不敢轻易动手,只是愣愣地看着她,看着她想要干什么。 “飘姑娘,我们又见面了。”梦紫灵对着飘红影笑。“一笑倾城”说的应该就是梦紫灵这种笑吧,飘红影心想,就如官野晨说的,没有谁能比得上她(梦紫灵),怎么会有这么美丽的女人?莫说男人会被这样美丽的女人给迷住,就连她也会忍不住喜欢上她的。飘红影不由心中感叹。 被责 飘红影走后,梦紫灵对官野晨不理不睬。她现在越来越迷惑,越来越不清楚官野晨真正的身份是什么。他曾告诉她,说他来自遥远的国家,那个国家叫中国,和她现在所在的国家相差几千年。可是几千年后的他怎么会来到她的世界?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还有飘红影又说他是什么魅影阁的人,这魅影阁又是什么门派? 是的,来自中国的官野晨是个有情有义之人,这是梦紫灵喜欢他的地方;而来自魅影阁的官野晨却是个冷酷无情之人,这已在飘红影身上印证了这一点。综合上诉,那个有情有义的官野晨是来自中国的官野晨,也就是本身;那个无情无义的官野晨来自魅影阁,就是附身,真正的一个身躯,两个灵魂。 官野晨自己也很痛苦,早在来到这里之后,他就打算抛弃杀手身份,重新活一次。可是,这个时代的“官野晨”的灵魂附在他身上,他也是很无奈很无奈的。 两人再次陷入相对无言之沉默状态。 *** *** 归须凤快马加鞭,赶回逍遥王府。丑日见到梦逍遥,自然是以情敌之人看待,不想跟他说话,又不想让别人认为他小肚鸡肠。 “小凤,你可算回来了。前两日吴丞相来找过你,他好像找你有事。”梦逍遥对刚回到王府的归须凤说道。 归须凤点点头,说:“好的,我马上去趟丞相府,不用等我吃晚饭了。我可能会晚点回来,帮我留个门就行!”说完就要走。丑日拉住她:“我跟你一起去!”语气不容人质疑。 “你留在这里,放心,我不会丢下你的!”归须凤拍拍丑日的手背,以示安慰和承诺。虽然事情过去这么久了,如果让吴辽看到丑日还活着,难免他会怪她办事不力的。 归须凤走后。丑日看着梦逍遥,两人有些尴尬。梦逍遥说:“好久不见!”“是啊,好久不见。”本是打算见了面好好和对方谈谈,可真正见了面,他却开不了口了,丑日烦恼地抓了抓头发。 吴辽丞相府中。密室中,归须凤和莫问各立在密室左右两侧。鬼影摘下了人皮面具,让自己的脸得以透气。“我听说你一路护送玄太子回了天朝国,还见了天齐?”鬼影不疾不徐地说道。 “是!”归须凤不敢有任何隐瞒,如实回答。赤焰门弟子遍布四国,势力庞大,所以鬼影身在落日城却仍然知晓天朝国发生的事也不稀奇。 “我还听说天齐很欣赏你,有心让你辅佐玄太子,可是被你拒绝了,是吗?”鬼影的语气依然不温不热、不疾不徐。 “是!”那时候拒绝并不是因为丑日,只是单纯地为了要完成自己的使命。 啪!鬼影猛地一掌打在案桌上,怒道:“胡闹!这么好的机会为何拒绝?你可知我为了你让你进入皇宫花了多大力气吗?谁知有个大好机会却被你给一句否认了!你忘了你的使命了?” 归须凤立刻单膝跪于地上,垂首拱手回道:“不敢!孩儿一刻也不敢忘记自己的使命!想必义父也知道,孩儿的出生是为了守护先祖创下的地底金城和恢复赤焰帝国,孩儿一直为着这个目标而奋斗着,不敢有一丝怠慢!” “那你可知有多少人觊觎着这落日地底金城?那天朝国首当其冲,国力堪称四国之首,如果你能成为太子妃,将来就是王后,以天朝国的实力,统一天下有何困难?”鬼影气得有些发抖,大好的机会,就这样被归须凤给浪费了,他怎能不气?不过还好,他准备了后招,就是让东风夜放认归须凤为干妹妹,然后封她为公主,最后再和天朝国联姻。 封为公主 因为上次在天朝国拒绝了天齐的提议而遭到鬼影的责备,所以在东风夜放提出要认她做干妹妹时,归须凤知道是鬼影的主意,心里不愿意,也不敢反对,只能默认,然后她被封为和平公主,意为和天朝国和平共处。 很快,东风夜放派人去天朝国,要求和亲,并送上了和平公主的画像,没想到天朝国一口就答应下来。东风夜放和吴辽为各自达到的目的而高兴着。 只有归须凤整日的闷闷不乐,现在贵为公主,理所当然的住到了皇宫里。对玄太子,严格来说,她不讨厌他,可是,刚刚才和丑日定下终身之约,却迫于形势,她和他以后又将成为陌路人,这怎能不让她难过。 足足在逍遥王府等了三天三夜,却始终不见归须凤回来,丑日心里又急又躁,他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担心归须凤会丢下他离开。说实话,其实对归须凤他并不了解。那日在天朝国边境,归须凤用了两招就把连云星带来的九个高手给制住了,而且他们还很听她的话,他曾经感到怀疑过,但归须凤曾经又对他说过,叫他不要随便怀疑她,所以,即便他心里有一万个疑问,他还是选择无条件相信她,因为,他,爱上了她! 丑日在大厅里来回的走动着,脸上的焦虑与不安,让人一目了然。 梦逍遥从皇宫回来,见到如此的丑日,猜想着他一定是担心着归须凤,便走了过去,对他说:“丑公子,你不要烦恼了,小凤她没事,她很好。她……”顿了一下,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丑日下面的事。 “她怎样?”这三天内,丑日起初是想找梦逍遥比试,可后来还是官野晨告诉了他,说梦逍遥和归须凤一样,是个女人,知道了真相,对梦紫灵的敌意瞬间减灭,变成了好感。 “她被封为和平公主,而且……”梦紫灵吞吞吐吐,她也没有想到东风夜放认归须凤为干妹妹的真实目的是这样。 “而且怎样?你快说啊!”丑日急躁不已,抓住梦紫灵双肩用力摇晃着。官野晨走来,一把推开有些急过头的丑日,说:“你那么凶干什么?告诉你吧,她现在贵为公主,马上要和天朝国的玄太子结婚了!” “结婚?”丑日楞看着官野晨,他不是很明白这个“结婚”的意思,不过从他话里的上下意思,能够推测出是什么意思。 “就是成亲。小凤要和玄太子成亲!我也没想到,东风夜放的目的竟然是要让小凤去和亲,对不起,如果我早知道是这样的话,我一定会阻止的!”梦紫灵有些懊恼自己,为什么当初不多问一点呢? “和亲?”丑日后退几步,他的头好像被人用重物狠狠地敲了一下,让他混混欲坠,全身无力,心更是痛苦万分。好半天才说出一句:“她呢?她是什么态度?” 梦紫灵想告诉他,归须凤不愿意。可身边的官野晨却恶作剧般地说:“她当然是欢喜得很啊!太子妃呢,将来就是王后,多么耀眼的头衔!飞上枝头当凤凰这是多少女子心中的愿望!” “你胡说!凤儿不是这样的人!她不是这样的人!”丑日冲上来抓住官野晨的衣服,想要和他拼命。两人个头差不多,只是丑日没有半点功夫,因为在极端的气愤下,力气却也出奇的大。 “你疯了?她是怎样的人,现实就摆在眼前!你又不是瞎子,我劝你趁早醒悟吧!”官野晨费了好大力气终于推开了有些疯狂的丑日。丑日一个踉跄,差点跌坐在地上,好在梦紫灵扶住了他。梦紫灵恼地瞪官野晨一眼:“人家已经够伤心了,你就不要再戏弄他了!” 官野晨不怒反笑:“你终于愿意跟我说话了?哈哈!” 丑日猛地推开梦紫灵,撒腿就往外跑。梦紫灵追去:“你去哪儿?”官野晨拉住梦紫灵:“笨蛋!想也知道他是去找归须凤了!” 梦紫灵一惊,拉着官野晨就跑,边跑边说:“快追去!不然他必死无疑啊!”官野晨任由梦紫灵拉着他的手跑,脸上净是笑意。 无奈的谎言 “禀公主,有人闯宫!属下等已将他拿下,听候公主处置!”负责新公主的安危的侍卫道贺禀道。道贺是赤焰门弟子,隶属莫问分管,如今归须凤被封为公主,身边不能缺少一个亲信,便派了武功高强的道贺去到归须凤身边。 归须凤本是无心管什么刺不刺客的,再说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有谁敢入皇宫行刺?但听得外面闹闹嚷嚷,其中夹杂着一道熟悉的声音“你们放开我,我要见你们主子,去叫你们的公主出来!我有话问她,问完我就走!”归须凤猛然一惊,立刻跑了出去,看到两个侍卫抓住丑日,丑日百般挣扎却始终挣脱不开。 “放开他!”两侍卫听得归须凤的命令,立刻松开丑日。丑日一得到自由,一个箭步冲到归须凤面前。道贺以为丑日要对归须凤不利,立刻挡在丑日面前,丑日怒视道贺:“让开!” 归须凤缓缓说道:“你们都退下吧,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语气轻缓,却不容人质疑。道贺回身向归须凤一欠身,挥手示意两侍卫跟他一起退出宫门外。赤焰门的弟子全是训练有素,每有新弟子加入赤焰门,都会有专人训练,合格者方能入赤焰门。而鬼影虽为归须凤义父,但在赤焰门却只是护法的职位,低于归须凤一级。 再看丑日,满脸怒容,双目此刻正嗔视着自己。归须凤扑哧一声笑了:“这么凶的表情,干嘛,想吃了我啊?”丑日忽然地上前一把抱住归须凤,之前的愤怒之情全没了,变成了无奈地哭诉声:“他们说你成了公主,要嫁给玄,是真的吗?你真的想要嫁给玄吗?” 想她好歹也是让绿林好汉闻风丧胆的赤焰门门主,却因为背负着沉重的使命,而不得放弃自己的爱人,真是悲哀啊!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自己不是赤焰帝国公主,不是赤焰门门主,她只想做个平凡的人,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周游各国(虽然她已经去过四国),天涯海角,永不分开。“这是真的。”许久,归须凤才吐出这四个字。仅此四个字,她在心里已经做了无数次的挣扎。她早就知道,她和丑日注定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单是鬼影那关就过不了,如果没有利用价值的人,鬼影是决不允许的! “可是,可是你说过,你不会丢下我的。”丑日有些哽咽。 “说谎本就是我最大的本事!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你,因为觉得你不够男子气概,你也没有武功,你知道的,我喜欢武艺高强的男人!最大的问题,就是你只是一个丞相的儿子,我啊,我喜欢有权利的人,而且权利越大我越是喜欢!”当真是说谎不打草稿,可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她心里是多么的痛,多么的苦。“我之所以接近你,是想通过你多与玄太子接触而已。没想到你傻傻的被我骗了,竟然还喜欢上了我。可怜的人啊,下次学聪明点。” “你说谎!如果你是这么肤浅的女人,当初在天朝国大殿你就会答应国主的提议!可是你没有!”丑日自然是不相信归须凤的说辞。 “你怎么这么笨呢?你不知有个词叫‘欲迎还拒’吗?如果我当场答应下来,那不是说明我很在意那个位置吗?这样太容易得到了他们反而不懂珍惜,所以我才会当场拒绝。这样我是名利双丰收啊!”说完,还故意的笑了起来。只有她自己才明白,她那是苦笑。 可是,以为自己被骗的丑日哪里听得出归须凤的“苦”,过往的一切,加上今日之事,让丑日不得不相信归须凤所说。原来,真被官野晨说中了,当真是所有女人都爱慕虚荣。原以为,归须凤会是他所遇到的女子之中最特别的一个,没想到她跟过去他所遇到的女子完全一样,爱慕荣华富贵,耍心机,为达到自己的目的而不择手段。“好!是我笨!是我蠢!竟然爱上你这种女人!是我倒了八辈子大霉才会遇见你!既然你这么喜欢玄,喜欢他空缺的太子妃的位置,那么好,我祝你们白头到老!”说完,气哼哼地转身离开,也不顾刚进来的梦紫灵想要拉住他,甩开她的手,冲了出去。 借酒消愁1 看着丑日冲出宫门的背影,憋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久违的泪水,她印象中,只有第一次学武时弄伤了手哭过一次,后来鬼影教训过她后,她就再也没流过眼泪。可是自从遇见丑日,她开始知道眼泪的味道。原来眼泪真是很咸,甚至还很苦涩。 梦紫灵见状,走到归须凤面前,轻轻将她拥入怀中,拍着她的后背说:“哭吧,想哭就痛苦哭一场吧。” “哇——”归须凤放声大哭。 当一个人被假象蒙蔽双眼,当这个假象有伤害他(她),当他(她)被伤害到极致,他(她)什么也听不进,什么也看不见,更不会理智地去分析个中缘由,只能放任被假象继续欺骗下去。丑日就属于这种情况。归须凤说的那些话对他的打击太大,他无法承受也无法接受,他只知道自己很痛苦,却看不到归须凤的痛苦,他只认为自己才是受害者,不知道归须凤也同是受害者。 丑日口口声声说要保护归须凤,其实,从两人认识至今,哪一次不是归须凤在舍命地保护他呢? 借酒消愁愁更愁!明知道还是会愁,却还是不断地往肚子里灌酒。在天朝国的时候,他总是笑那些借酒消愁又或者是拼酒的人说“酒是用来品的,不是用来糟蹋的”!就是这样一句简单的,却也深刻的话,让他和天玄成了好朋友。不过,那已成为过去。很快,他的这个好朋友就要娶他最爱的女人为妃了。 丑日在落日城最豪华的酒楼里,坐在最高点,俯瞰着熙熙攘攘的大街,突然看到一个手持红甘蔗的红衣女子,丑日猛地站起身,跌跌撞撞地冲下楼去,追上那名女子,一把拉住她:“凤儿。”女子转过头,看着陌生男子,一脸的颓废模样,女子眉头一皱:“神经病啊!”然后挣脱丑日的手大喊着非礼,跑掉了。 丑日站在原地,痴傻地笑着。来往的人都看着这位绝美的公子,摇摇头,可惜是个疯子还是个傻子。 “帮帮他吧?”梦紫灵和官野晨站在远处看着丑日。官野晨双手抱于胸前,说:“可是,我有什么好处呢?” “帮朋友还要好处?你还有没有良心啊?”梦紫灵嘟着嘴,将头撇向一边,装作生气的样子。 “可问题是我跟他并不熟啊!”官野晨轻笑。 “哎,不如,咱们让他们私奔吧?”梦紫灵转过头来,眼睛放着光。官野晨弹了弹梦紫灵的额头,说:“亏你还是逍遥子,想出这个损招!倒也不是不可行,可问题是,你愿意帮,人家未必领情啊!” “我敢保证丑公子一定很喜欢小凤!” “可小凤未必愿意听你的!你不觉得她很听吴辽的话吗?这次册封公主一事,摆明了是早就预谋好了的,东风夜放野心那么大,你认为他会莫名做些蠢事吗?” “话虽如此,可和亲也未尝不是好事,至少可以牵制住天朝国,让他们不再攻打落日国啊!” “不错!历朝历代都有和亲这种政治联姻。只是,我总觉得归须凤和吴辽好像是另一目的。” “哎呀,那些事先别管,当务之急是怎么让丑公子恢复过来!” “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一脸的崇拜。 “让他死心!” 梦紫灵险些跌倒,“这也叫办法?白痴!”“不然你想啊!这是最好的办法,如果归须凤真是另有目的的话,她是绝不可能选择丑日的!丑日只是一个丞相之子,虽然在天朝国也算有权有势,可跟太子比起来,终究还是差一截的!”官野晨分析道。 “胡说八道!小凤根不是那种人!我看得出来,小凤是喜欢丑日的,不然昨天她不会哭得那么伤心。”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论得不亦乐乎,等他们回过神来,早不见了丑日的踪影。 借酒消愁2 梦紫灵跟丢了丑日,她责怪官野晨:“都是你!要不是你在那里发表你的长篇大论,怎么可能跟丢嘛?这下好了,他又不会武功,要是遇着危险,我可怎么向小凤交代啊!” “怪我?我好冤枉啊!”官野晨装作委屈的样子。 梦紫灵一边走一边随便拉个人打听着,两个人在大街上焦急的找,而当事人却去到另一家酒楼继续消愁。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话音一落,又一壶烈酒直灌入胃内。猛地,将手中空壶摔在地上,哗啦啦地破碎声,夹杂着破坏者的声音:“我恨你!恨你!恨你……” “喂!你想砸店吗?”听见响动,立刻涌上几个店小二,语气一点不客气。 “滚开!本公子高兴,砸你两个酒瓶怎么啦?想要钱是吧,给!”说完,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啪地一声砸在桌面上。店小二一看见闪闪发亮的金子,立刻就软下来了,赔笑的说着:“您砸,您砸,爱砸几个就砸几个,不打扰公子雅兴了。”店小二拿了金子立刻又恭敬地送上几壶好酒上来,才屁颠屁颠地退了去。 坐在另一头正在享用午餐的司马笉吟,听见喧闹声,侧头一看,正是上次在舒海城遇见的那个小白脸。司马笉吟轻轻一笑,真是冤家路窄啊!站起身,随从立刻跟着起身,他挥手示意他们都坐回原位。然后他却踱步于丑日面前,看着满身酒气的丑日,再想想昔日意气风发的那个小白脸,与现在真是判若两人。 “怎么啦我的美人儿?被甩啦?”司马笉吟一阵好笑,看他此刻的状态,多半是感情起了危机。 丑日抬起醉眼,朦胧地看着一个人影,很熟悉,也很讨厌。他推了一壶酒至司马笉吟面前,说:“喝酒的就坐,想废话的话就滚!” “你的可爱小妻子呢?怎么没有看见她?难道她还没起床?不会是你趁她没醒偷跑出来的吧?”司马笉吟依然调笑着说。 “很快,她将是别人的妻子了。”说完,仰头又是一大口酒。他几乎快醉死了,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她也不会心疼。 刚到落日城的司马笉吟还没来得及去皇宫见东风夜放,倒先在酒楼遇着了丑日。所以,他自然是不会知道这其中的缘由了。还有些落井下石地说:“我一看那位姑娘就不是喜欢你这种小白脸的人!她应该喜欢的是我这种硬朗型的玉树临风的、风流倜傥的、英俊潇洒的男人!”说着,还挺了挺身板。 丑日苦笑了笑,然后昏倒在桌上。司马笉吟的随从过来,司马笉吟说:“送他去客栈!”随从不敢怠慢。 “对不起,我们跟丢了丑公子。你责怪我吧!”回到皇宫,梦紫灵因为跟丢丑日的事觉得愧疚,所以是准备好了心甘情愿挨归须凤的责怪。 可是,归须凤却一脸的平静,只说:“没事!就看他的造化了,他能活着回天朝国那是最好,如果不能,只能怪他命薄!”冷酷的表皮下,却是撕心裂肺的痛。 梦紫灵和官野晨一离开皇宫,归须凤就撕下了自己伪装的冷酷面具,哭得稀里哗啦,在这里她可以放心痛哭,只要有那么一天,当她踏上去天朝国的皇宫的大花轿时,她就再也不能哭了。所以,这是最后一次哭。 好事上门 “皇上,我觉得小凤姑娘好像并不喜欢这桩婚事,能否取消掉呢?”雪苑宫内,牧雪对东风夜放说道。 “那怎么行?对方派的使臣已经在路上了,怎可取消?一旦取消势必又会引发战争!”东风夜放端起宝儿沏的茶,轻啜了一口,对宝儿说:“宝儿,你的茶艺又上了一层楼了。” “谢皇上夸赞!”宝儿微微一欠身,退了出去。 牧雪沉默了一会儿,说:“这么说,这件事,是你早就预谋好了的?”她尽量压制自己心底的愤怒。 “雪,我曾给你说过,只要能让落日国存在这天地之间,偶尔做一两件违心之事也无可厚非,你就别去计较了。再说,她也被没反对啊!”东风夜放将牧雪拉到自己腿上坐下,让她面对他,他则将她环腰抱住。 “她敢反对吗?您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她敢反对皇帝吗?”牧雪的愤怒慢慢爆发,又是一个可怜的女人,被东风夜放利用,怎能不让她气?推开东风夜放,径直坐到另一边的雕凤椅上。 知道牧雪的同情心又泛滥了,但面对牧雪的指责,东风夜放并不生气,因为他爱的不就是牧雪的善良吗?他只是笑,深深地笑。不过,就和亲这件事,那是板凳上钉钉子——敲定了的事。其他事他还可以为着要讨好牧雪而更改,唯独这关系帝国未来的大事不可随意感情用事。 “好了,别再为这件事烦心了。再说,嫁过去就是太子妃,将来也就是王后,这对她来说也不是坏事啊!”东风夜放轻言安慰着牧雪。牧雪瞪东风夜放一眼,将脸撇向一边,不理他。 东风夜放想再说几句好话讨好牧雪,却听得康达在外唤道:“皇上,旈郦国大使司马笉吟觐见!”东风夜放皱起眉头,旈郦国大使?他来干什么?“朕知道了。”东风夜放有些不耐烦。看牧雪时,却立刻换上温柔的笑颜:“我去去就来,不要生气了,生气对身子不好。”说完,在牧雪额头上印上一吻后,匆匆离去。 东风夜放正装行于大殿之上,端坐。司马笉吟着旈郦国官服,朝着东风夜放深深一礼,待东风夜放朗声说“平身”二字,才站起身,挺直腰板,倒也有玉树临风之貌,风流倜傥之型。 “不知司马大使莅临本国有何贵干呐?”东风夜放心想,这从落日城到落日国,一直与邻国旈郦国的关系都处在“井水不犯河水”,这旈郦国突然地派遣使者前来,又是何意? “旈郦国与贵国一向交好,今敝国国主有意与贵国深交,结为秦晋之好,以图大事,皇帝陛下以为何?”司马笉吟一向直言不讳,既然国主派他来落日国,想必就是想让他直接与东风夜放交流,免得其他文臣绕圈子。 “哦?贵国国主有此等想法,容朕考虑考虑!”难道落日国要交好运了?难道上天也在助落日国一统天下?东风夜放岂会放过一丝机会? 牧雪被劫1 原以为旈郦国是要娶落日国公主,才知道,是旈郦国公主要嫁他这落日国新君。原来,天朝国不知为何放弃了攻打落日国,而改成了对付南边的旈郦国。旈郦国物产丰富,民风淳朴,虽然富有,却不好战。天照国的侵犯也使得他们不得不拿起兵器抵抗天朝国的入侵,虽然暂抵得住天朝国一时,可并不是长久之计,毕竟兵力有限,所以才会萌生与长期作战已经是身经百战的落日国提出和亲,这样一来便可借助落日国的兵力杀退天朝国。 而这边的东风夜放正打算与天朝国和平共处,为的就是得到喘息之日,好好地培养兵力,以待他日的统一大业做基础后盾。可旈郦国的提议也不是全没利益,至少可以得到资助,将来两国先合攻天朝国,再对付北智国,最后再慢慢收复旈郦国,倒也不错。问题是,如果他娶了旈郦国公主,牧雪会怎样?会很生气吧? 思及如此,东风夜放是又喜又忧,背手踱步,不多时,便不知不觉又来到了雪苑宫。望着高墙,他是多么希望牧雪能住到他的东宫去。只是,虽然现在他们的关系也算是比较亲密了,但牧雪还是未能全数接受他。不过,他有信心! “禀……禀皇上,……皇后……皇后被劫!”一个雪苑宫里的小太监跌跌撞撞地从宫门内跑出,面容惨白,浑身发抖,身上还沾带着不少的血迹。 “什么?”东风夜放一把抓过小太监,目露凶光,咬牙切齿:“你再说一遍!” “刚……刚才……刚才皇后正准备……准备小睡一会儿,突……突然从门外闯入几个黑衣蒙面大汉,打昏了宝儿姑娘,掠走了皇后,侍卫赶来却被他们全部杀死了,奴才躲在角落里才侥幸逃生!”小太监刚开始还结结巴巴,越说到后面却越流利,不过他仍然害怕不已,自己虽然没有被那几个刺客杀死,可仍然有被皇帝杀死的可能。 “传高庆!”东风夜放暴怒地推开小太监,冲进了雪苑宫。瞧见的是满地的死尸,又往前跑了几步,去到宫室内,宝儿昏倒在门口,床边下,牧雪的棉鞋整齐的摆放着。 高庆战战兢兢地跑到雪苑宫,看到满地的侍卫尸体,心里咯噔一下,有不好的预感。小跑至东风夜放跟前,单膝跪下,颤抖地说道:“皇……皇上吉祥!” “吉祥你个死人脑袋!”东风夜放一脚踢翻高庆,高庆很快又爬回原处,继续保持着之前的姿势,继续颤抖地说道:“皇上……息怒!臣会很快抓住刺客,救回皇后,请皇上再给臣一次立功赎罪的机会!” “机会?你还想要机会?如若朕再给你机会,恐怕下一次就轮到朕了!来人!”东风夜放冷冷说道。 一队金甲侍卫冲了进来,分列门两侧,听候着东风夜放的差遣。高庆拼命磕头求东风夜放恕罪,可,东风夜放只是手一挥,下令:“拖出去!斩!” “皇上,饶命啊!饶命啊皇上!……”高庆求饶的声音逐渐小声,直至听不见。 斩掉高庆,东风夜放将自己亲训的金甲侍卫队队长展鹏提升为皇城禁卫军统领。一边让展鹏处理好雪苑宫内的侍卫尸体,一边让康达去传梦逍遥进宫来。现在,只有梦逍遥能救出牧雪。 第6卷 牧雪被劫2 皇后被劫的消息被死死地封锁住。东风夜放找来梦逍遥,告诉她牧雪被劫,梦逍遥感到震惊:“这些歹人竟然能在皇宫大内来去自如,看来这些人并非等闲之辈!” “如果宫内有他们的内应,就算只有三脚猫的功夫也可以来去自如!”官野晨插话说道,说这话时,一副轻松姿态。 东风夜放点点头:“有道理。可是,如果对方是冲朕来,应该对付朕呐?” “你错了!”官野晨轻笑:“很显然,他们抓走皇后,是想牵制你,也就是说,对方知道皇帝陛下您的软肋就是皇后牧雪!” 梦紫灵偷瞟官野晨一眼,有一丝疑惑有一丝赞同。好个聪明的官野晨,就好像主谋者是他一样。 “会是谁呢?”东风夜放开始回想自己有哪些仇敌,突然,拍了一下大腿,就如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对了,是惜残阳!一定是他!盗之圣将他救了出去!以朕对惜残阳的了解,他一定回来报仇的!可恶!要报仇就该找朕啊,干什么牵扯进雪?”东风夜放的气愤可想而知。 “你确定是惜残阳?”官野晨问。 “除了他我想不出会是别人了!”意思是,他肯定是惜残阳。 梦逍遥立刻拱手对东风夜放道:“请皇上宽心,逍遥定当竭尽全力救回皇后!”东风夜放点点头,道:“朕会让莫问和展鹏协助你!只要你能救回雪,你要什么朕都答应!” “谢皇上,微臣先告退!”梦逍遥和官野晨离开了。 “惜残阳,你胆敢伤害雪一根毫毛,朕会将你碎撕万段!”东风夜放猛地握紧了双拳,脸上神经紧绷,一副此仇不报非君子的表情。 ****** 五六个黑衣蒙面人扛着一个麻袋,从皇宫安然而出,来到城外一偏僻的石屋,将麻袋扔在角落,然后解开套子,让里面的人得以呼吸新鲜空气。 牧雪被击昏了,不过,经过几个时辰,也该是醒了。看到六个黑衣蒙面大汉,牧雪因为恐惧而卷缩成一团。 “不用怕,我们不会伤害你,不过前提是你得乖乖听话,否则,我们就不敢保证了!”领头的黑衣人压低嗓音说道。 “我跟你们无怨无仇,你们为何抓我?”虽然害怕,但还是想要问出心中疑问,声音虽小,但足以让屋内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楚,谁让他们都是武林高手呢? “这个你就不必知道了,反正到时我们达到了目的,自然会送你回去!饿了吧,先吃点东西!”领头的扔给牧雪两个冷馒头,准确无误的扔到牧雪手中。这些绑匪还真有人性呢! 握着冰冷的馒头,还有些硬,想着自己何时吃过这样的苦,不由眼泪簌簌,滴在馒头皮上。 “喂,老大,她哭了。”坐在门口啃馒头的其中一个黑衣人小声说道。 领头的一掌挥去说话人的后脑勺,怒道:“关你屁事!吃你的!”美人垂泪,却没有一个出言安慰,谁让他们都是绑匪呢! 牧雪依然哭,而且越哭越有劲,似乎不想停下来。领头的实在是忍不住了,走到牧雪面前,居高临下,口出恶言:“你再哭,我们就将你先奸后杀!” 这一招果然有效,牧雪瞪大了她那双美目,恐惧、慌乱、害怕什么都有,眼泪也瞬间止住,只是小声说了一句:“我用眼泪安慰一下自己都不行吗?” 这时候,石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几个黑衣人立刻埋伏在门左右两侧。待来人进得屋内,黑衣人才松了口气,恭敬地走到最前面那位白衣飘逸的面具男子,俯身拱手齐道:“恭迎公子!”面具男子看了一眼卷缩在角落里的牧雪,双唇一抿,怒瞪那群黑衣人,道:“你们都是瞎子吗?抓个人也会抓错!真是饭桶!”语气很是恼怒。 “属下该死!”黑衣人赶紧朝面具男子跪了下去,齐声道。 咦?抓错人了?那他们要抓的人是谁?牧雪竭尽全力想要去看清那男子的容貌,怎奈他带着面具,屋子的光线也不好,她越是想看清越看不清。 再相见,亦无奈 啪、啪、啪!石屋外传来三声有节奏的巴掌声,紧接着,传来一道清脆且带有嘲讽的女声:“看来你们是旷古绝今的最没用的绑匪,连抓人都会抓错,看来你们的技术有待加强啊!我看啊,还是回去再好好练练再来吧!” 黑衣人猛地跳起来,冲出石屋外,却只看见两个人——归须凤和莫问。 那个飘逸的男子这时候也走了出来,对上归须凤的略微嘲讽的眼神,又看到她身边一脸笑意的莫问,心下一沉。他的手下在他左右一字排开,等着他的一声令下。 莫问一声口哨,四面八方立刻跳出一群官兵,这些官兵不是普通的官兵,全是赤焰门弟子,他们将黑衣人团团围住。莫问双手抱于胸前,懒散地看着眼前这十来个黑衣人,眼里净是不屑。 “喂,小子,你那是什么眼神?”之前领头的那个黑衣人受不了莫问那不屑的眼神,一激动把本声给透露了。 好熟悉的声音,啊,对了,是丑石!归须凤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恼怒:“你觉得这种绑架游戏很好玩是吗?”话是对白衣男子说的。 白衣男子没吭声,归须凤又道:“你搞清楚,这是落日国不是你天朝国!要玩这种游戏回你自己的国家去玩!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要不是自己闲来无事到处闲逛,也撞不上这出精彩的绑架事件。原以为会很好玩,结果却是个恶作剧。主谋竟然会是丑日。他倒是对宫内情形蛮熟悉的。不对啊,丑石不可能不认识她呀,怎么会抓错人了呢? 归须凤转过身要走,莫问手一挥,赤焰官兵立刻消失在夜色中,同时他则去到石屋。黑衣人愣了一下,全数让路。 “站住!”丑日索性揭开面具,抛掉。莫问以为是叫他,便停下来,却没有回头。“没错,是我,因为你现在贵为公主,要见你一面自然是难上加难,所以只有用这个办法。” 莫问不再停留,径直去到石屋,将牧雪扶起。 “现在你见到了,有什么话就快说吧!我可没你那么多无聊的时间!”归须凤冷冷说道。其实,见到丑日安然无恙,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丑日看一眼身边的丑石,丑石明白的招手其他人,后退开来。石屋外就只剩丑日和归须凤两人。丑日深吸一口气,说:“我很荣幸,又一次被国主命为大使,只不过,这次的任务是迎接未来的太子妃去我天朝国完成婚礼!请太子妃原谅微臣用拙略的办法见到您!” 听到丑日这么生疏的称呼她,即便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归须凤还是忍不住会觉得心里难过。“只是想告诉我这个吗?”既然冷,就得冷酷到底。 本来有千言万语,本来有无数思念的话,可是,这一刻,他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丑日微微欠身:“微臣,恭送太子妃!” 莫问扶着牧雪走出来,归须凤看到牧雪安然无恙,便道:“我们走吧。”牧雪看了丑日一眼,又看看归须凤,猜想这个白衣男子应该就是归须凤的不愿意嫁往天朝国的真正原因吧,可是,他们看起来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般依依不舍。 再遇司马笉吟 “你先送皇后回宫吧,我想一个人走走。”归须凤对莫问说。 莫问点点头,他甚至不敢去问原因。莫问自小对归须凤便是言听计从,这归须凤天生有股威严,而且她也是他的上司。 归须凤漫无目的地走到寂静的大街上,天色已晚,城民们都已入睡。走了一条有一条街,看到有一处亭子四面挂着红色的灯笼,由于感到好奇,便走了过去。 亭子内摆放着美酒佳肴,有两副碗筷,两个酒杯。归须凤更为好奇了,这时刻,竟然还有人在这亭子里吃饭喝酒?赏月吗?归须凤抬头望了望天,阴暗多云,哪有什么月亮啊。主人也没有,莫不是撞鬼了吧?后退两步,却踩着一个软硬适中的东西,听得“哎哟”一声,归须凤猛然一惊:真的有鬼?来不及多想,闭上眼睛,回身便给身后的“鬼”击去一掌。 归须凤挥去的一掌被人稳稳的接住,归须凤睁开眼,看着眼前人,着实吓了好一大跳。两人都不约而同说出:“是你?” 愣了片刻,对方松开归须凤的手,彼此都有些尴尬。看着石桌上的酒菜,归须凤问:“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有,为什么深更半夜出来吓人?” “我这么秀色可餐的人把妖娆多姿的你给吓住了?噢,是因为没见过我这么英俊潇洒的人吧?” “我呸!你也不去倒杯酒照照,你这样的也叫秀色可餐?看着你,我前天吃的饭都快吐出来了!”归须凤做了个呕吐状。 “这么晚不在家睡觉,跑出来,莫不是想找我这样的美男子吧?”说完,很邪恶的笑了起来。 “拜托!你不要脸还是该有个程度吧?”归须凤干脆在石桌前坐了下来,也不管那男人怎么想,倒了酒就喝掉了。 “咦?心情不好啊?让我猜猜。”男子也在归须凤对面坐了下来,手撑着下巴,装作沉思的样子,然后笑道:“跟新婚丈夫吵架了?” “我还没成亲呢!”归须凤脱口而出,说完,又觉得后悔,她干嘛跟一个只见过一两次面的陌生男人说她的事呢。 男子眼里闪过一丝奇异的光彩,瞬间消失,他也倒了杯酒,轻抿了一口,突然很严肃地说:“你,要去天朝国做太子妃?” 夹菜的手顿时僵住,她抬眼看着对面男子,说:“你怎么知道?” “全落日城都知道你是东风夜放的义妹和平公主。”严肃被轻松悠闲的姿态取代。 归须凤大口吃了菜,喝了酒,说:“是啊,我是和平公主,不出意外的话,也会是天朝国未来的太子妃。我是不是很威风?”说完,她又自嘲一笑。 “很威风,可是你一点不快乐,对吗?”男子又一针见血地说道。归须凤不说话,只是埋着头吃菜,她要化悲愤为食欲。男子又说:“虽然我们只见过一两次面,而且中间还发生了一点小误会。不过,我知道,你现在并不快乐!” “你错了,我很快乐!没有比这更快乐的了!”归须凤抬起头,眼神坚定。 男子摇摇头,喝下一杯酒,把玩着空酒杯道:“一个女人愿意把她最珍贵的东西给一个男人,说明这个男人在她心中很重要,也就是说,她愿意将自己以后的人生都交给这个男人。这样的情感应该不是三言两语说散就散的吧。” “你——”归须凤脸一下红了,很明显,他说的那次温泉的事。原来,这个男子便是司马笉吟。 夜探闭孤馆 为什么?司马笉吟都能看出来我的不快乐,可他却看不出来?归须凤无奈的望着昏暗的夜空,难道真是“旁观者清”?告别司马笉吟,归须凤又独自一人回去皇宫。走到宫门口,却犹豫了很久,却最终没有进去,而是转身离开了。 “她跟你说什么了?”归须凤走后,丑日又来了,司马笉吟挠挠头,今晚恐怕是别想睡觉了。“没说什么,她说她很快乐。”司马笉吟明知道归须凤心里的不快,他却不跟丑日说,这人都是有私心的,司马笉吟也不例外,他是想趁虚而入啦,虽然这并不光明正大,不过却是难得的机会。 “很快乐?她真的想当太子妃?”丑日自言自语,不用说,心情又是沉到了谷底。他落寞的跌坐在石凳上,开始发呆。司马笉吟拍拍他的肩膀,说:“你慢慢想,我回去睡觉啦!”打着哈欠便朝着客栈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丑日猛然抬头,双目赤红,目露蓝光,头发微微竖起来,面貌狰狞,煞是恐怖。只见他手轻轻往石桌上一拍,咬牙启齿的说了一句:“我恨你!”站起身,走出亭子,身后的石桌“啪啦”,裂成了两半,桌上的碗筷也摔了个粉碎! ****** 却说那梦紫灵以为牧雪时被惜残阳带走的,便向东风夜放承诺势必要救回牧雪。于是乎,官野晨带她夜探闭孤馆。 “可是我们为什么不白天光明正大来闭孤馆,非要等到晚上才来?感觉像做贼一样!”穿上夜行服的梦紫灵和同样着夜行服的官野晨此刻正趴在闭孤馆的“蜗牛壳”上窃窃私语。 “难道你想挑战闭孤馆不成?虽然你被誉为是‘武林神话’,可闭孤馆的高手也不计其数,以你我之力,未必能全身而退,而且……”官野晨顿了一下,卖关子的停了下来。 “而且什么?”梦紫灵的声音小的不能再小了。她没有这样晚上出来做过“贼”,深怕会被人发现,所以气也不敢大喘,话也不敢说大声了。 “而且,你的师兄盗之圣也在这里。”官野晨不情愿提到盗之圣。 “师兄?”梦紫灵猛地提高音量,却又飞快的捂住嘴巴,低声问:“师兄怎么会在这里?他在这里做什么?” “像你师兄那么高贵的人也愿意待在闭孤馆,和闭孤燕惜残阳那帮人待在一起,我想,他也算不上什么好人。什么武林神话盗之圣,全是狗屁!” 官野晨这样说若水寒,梦紫灵不大高兴,鼓着嘴说:“你不要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你要是有那本事,武林神话就不是盗之圣,而是你官野晨了!” “是啊是啊,我没有你师兄那般厉害,所以,你还是去到他身边吧。说不定两大武林神话联手,就算金庸和古龙联手也不是你们的对手!” “金庸和古龙?是谁?很厉害吗?” “当然厉害啦!他们会的武功你甚至都没见过!” “好了,我不想和你争这些没用的,还是去找牧姐姐吧。”梦紫灵终于将话题导入正题。官野晨靠近梦紫灵,侧脸往梦紫灵脸上吻上一吻,梦紫灵惊了一下,顺手给了官野晨一掌。“哎呀!”官野晨掉落馆内院子里的一草丛中。 “喂,你怎么样啊?”梦紫灵轻声问掉下“蜗牛壳”的官野晨。官野晨不吭声,躺在草丛里。果然,不多一会儿,上面又跳下一个人,不偏不斜正好踩中官野晨的手。“啊哟!你轻点。”官野晨低喝。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看不太清楚,有没有伤到你?”梦紫灵凭着感觉蹲下了身子,握住官野晨的手。官野晨顺势将她楼入怀中。梦紫灵想要挣扎,官野晨却放食指于嘴唇上:“嘘!有人!” 放虎归山 “我好像听到这里有声音。”一个女人说,那女人正是闭孤馆馆主闭孤燕。她身边跟着个男人,是惜残阳。惜残阳被莫问抓住,在天牢受尽折磨,只留最后一口气。盗之圣将他救出,凭借他自身的功力和盗之圣的灵丹妙药,身体很快得以恢复,只是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而已。 “不会的,谁都知道闭孤馆是龙潭虎穴,除非谁不要命了,否则,是绝不敢来的。”惜残阳感激闭孤燕没有杀掉惜夕寒,本来他是喜欢闭孤燕的,现在残霸宫被吴辽占为己有,他只能寄住在闭孤馆,等着身体康复,他就要和盗之圣联手对付东风夜放,并寻找地下金城。 “阳,如果有一天你真报了仇,找到了地下金城,你,会娶我吗?”闭孤燕转过身,婀娜的身段、妖娆妩媚的面容,现在的她,她自己也相信,没有男人不会不动容。 惜残阳一把揽过闭孤燕的蛮腰,将她搂在自己怀中,俯看她的美,说:“相信我,我一定会娶你,而且是风风光光地娶你入门,让你成为我惜残阳的妻子。”然后,他们开始接吻。梦紫灵和官野晨则趴在草丛里看,因为对面的走廊上挂有灯笼,所以有点微光。 官野晨忍不住笑了,这真是古代版的现场A片直播啊!再看梦紫灵,脸红的如同熟透了红富士苹果,又香又诱人,真想咬上一口。心动不如行动啊,官野晨手轻轻抚上梦紫灵的后背,梦紫灵又是一惊,然后瞪官野晨一眼,官野晨干笑一声,哑声说:“我是怕你冷!” 说时迟那时快,梦紫灵扯上面罩蒙住自己的脸,一个飞身,飞出草丛,左右手同时出击,将吻得天昏地暗的惜残阳和闭孤燕点住穴道。然后惜残阳和闭孤燕还是保持着相拥的姿势。 官野晨忍不住叫好,拍了两下巴掌,走出草丛,来到梦紫灵身边说:“好身法,果然名不虚传啊!”说完,又趁机偷了一次香。梦紫灵推了官野晨一把,低声说:“你正经点好不好?” “我很正经啊!难道你想看我不正经的样子?”官野晨依然只是笑,只不过这次笑得有些邪恶。 梦紫灵懒得理会官野晨,自从那次因为飘红影他们发生冷战之后,官野晨对她不再是忽冷忽热的,常常是嬉皮笑脸。解开惜残阳的哑穴,梦紫灵问:“你把皇后弄到哪去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惜残阳答道。 “你——”梦紫灵气结。官野晨止住恶笑,拉开梦紫灵,说:“我来!”说完,分别点了惜残阳和闭孤燕的麻穴和痒穴。又从靴筒里拔出一把匕首,扬在惜残阳眼前,一把扣住惜残阳的下巴,说:“如果你不喜欢说话,那你嘴里的这条猪舍也没必要要了!”说完,作势要割掉惜残阳的舌头。 惜残阳吐字不清地说着什么,官野晨松开他,惜残阳喘口气,说:“我真的不知道她在哪里!”眼里又怒又恨。“你还敢瞪我!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喂狗!”挥了挥手中的匕首,官野晨毫不客气的瞪了回去。 梦紫灵拉了拉官野晨,示意他别伤人。“你真的没去宫里抓她?” 身体又痒又麻,却受制于人,无可奈何。试着冲开穴道,怎奈对方功力太深,他冲不开。惜残阳只好老实答道:“我又不是傻子,回去宫里不是正好如东风夜放意?” “好吧,我暂且相信你。”说着便要解开他们的穴道,官野晨拦住她,说:“让他们先好好享受享受吧!今天我心情好,就留他们两条狗命!走吧!”说完,牵起梦紫灵的手就走。 看海看日出 闭孤馆是二十八年前皇甫江的遗世之作,外型是仿造蜗牛的外形而建,内部是环环相扣,总共三层,一层是四象,二层是八卦,三层是两仪,每层之间又可以相互转换,而且机关重重,稍不留神,便会死无葬身之地。所以,二十八年来,闭孤馆从未比外界攻破过,它就如一座坚固的城堡,很多亡命之徒都来这里安身立命,这也是为什么闭孤馆会高手如云,生意红火。 官野晨带着梦紫灵在迷宫般的馆内行走,丝毫没有触及到任何机关,一路安全行至三楼上一秘密阁楼里。官野晨轻轻叩了石门三声,石门应声而开。官野晨拉梦紫灵进入里面。 这个阁楼是以前那个官野晨的住所。虽然他已经死了,可灵魂还留在官野晨身上,他自然对这里也是轻车熟路。整个阁楼石室只有一扇窗户,屋内也很简单,就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四壁光滑,屋内却出奇的干净。这说明以前那个官野晨是个喜欢简单也很讲卫生的人。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梦紫灵东张西望。 官野晨抿嘴一笑,打开窗户,说:“带你看好东西。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先睡一下吧。” “神神秘秘,到底看什么好东西?”梦紫灵也跑到窗户前,外面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好了,先睡一觉,到时候我叫你。”官野晨关上窗户,催促着梦紫灵上床睡觉。可是,只有一张床,还是单人床,怎么睡啊?梦紫灵看着床发呆。 官野晨似乎看出了梦紫灵心里的想法,便先一步在床边上坐了下来,说:“这么冷的天我可不想睡地板。”伸手将梦紫灵拉到腿上坐下,暧昧的笑道:“所以,我们只有相互取暖。”梦紫灵心跳的很快,坐到官野晨腿上慌乱得不知所措。 看着梦紫灵的窘相,官野晨不由觉得十分的开心。他抱住梦紫灵倒在石床上,扯来被子盖在两人身上,感觉到梦紫灵发抖的肩膀,官野晨将她抱得更紧。 梦紫灵背对着官野晨,一动也不敢动,心里,又紧张又兴奋又觉得害怕。她和官野晨这样同睡一张床,虽然是合衣而眠,但好像不符礼教。 不知睡了多久,梦紫灵突然被官野晨叫醒,拉着睡眼朦胧的她来到窗前,指着远处的一轮徐徐升起的朝阳,有些兴奋地对梦紫灵说:“快看快看!” 梦紫灵揉揉眼,看到天边的红日缓缓升起,红晕染红了那片海。是的,那片海。闭孤馆是傍山而建,山后面是一片辽阔的海。因为官野晨的阁楼是闭孤馆的最高点,所以能看见那片海。没想到,落日城西边是一片海,自己在落日城生活了十几年,却不知道,落日城还有一片海。“真美!”梦紫灵忍不住赞叹。 “是啊,真美!”官野晨看着梦紫灵痴痴的说。 出嫁他国 东宫。莫问将牧雪连夜送回皇宫,东风夜放大喜,立刻赏了莫问千金。莫问退下,东风夜放将牧雪全身上下一番仔细打量,他是想看她有没有哪里受伤。 “我没事,你别这样看我,看得我怪不好意思的。”双颊微微泛红,牧雪有些羞赧,十指不断交缠在一起。 东风夜放皱起眉头,手托腮,问:“惜残阳有没有伤害你?他是不是威胁了你?”言下之意,惜残阳如果有伤害牧雪,他一定会让他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 “没有,其实,不是惜残阳抓的我。”牧雪抹平东风夜放皱在一起的眉头,笑着说。“什么?”东风夜放不可置信。 牧雪点点头,说:“是个误会而已。你就不要再追究了。”牧雪不打算说出那个主谋者和归须凤的关系。东风夜放一把将牧雪抱在怀里,说:“我好害怕,害怕会从此失去你,你被掳走的这段时间,我吃不下睡不着,脑子就只想着你,想着你是否安好?他们是否有为难你?真的,我的好害怕!以后不要再离开我了!” 牧雪将脸埋在东风夜放坚实的胸间,幸福之情幸福之情显露于表。这时候,她还不知道东风夜放计划着娶旈郦国公主以谋他统一天下的目的,如若她知晓,便不会再有这样的感觉了。 ****** 丑日再次以天朝国使者身份入宫见东风夜放。这倒把东风夜放给吓了一跳,连吴辽也觉得不可思议,不过他很快便能想到是归须凤没有对丑日下杀手,不然,丑日是绝不可能活下来的。 丑日当然知道东风夜放受到惊吓的原因,他只是拱手微笑着说:“请皇帝陛下放心,丑日是人非鬼!丑日十分荣幸,再次被敝国国主任命使臣。个中繁文缛节都按章进行,聘礼也已从天朝国运到落日国来,请皇帝陛下择日送和平公主上轿吧!”丑日的温文有礼,东风夜放和吴辽都是很欣赏的。只是,各为其主。 梦逍遥站在一旁,两潭秋水眼眸直盯着丑日,想着他为何这般坦然自若,仿佛他和归须凤从来就没有任何关系似的。归须凤这些日子也是一样,云淡风轻,对什么事也不在意,提到丑日,她就很不耐烦。所以梦紫灵猜想着归须凤和丑日之间定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 最终,他们商量着,两日后是个吉日,于是决定两日后送归须凤上轿前往天朝国完婚。 归须凤对于自己的婚期完全不在意,反正她知道自己和天玄的婚礼是一定会举行的,只是迟早的问题。反正那个天玄也不是很讨厌,而且他也喜欢自己,所以相处应该不会很难。 两日后,和平公主上轿,即将踏上去天朝国完婚的路。东风夜放特派梦逍遥为随行使臣,沿途保护和平公主。吴辽不放心,又派了莫问贴身保护。 出行前一晚,归须凤有和司马笉吟见过面。司马笉吟曾问过她,问她是否真心愿意前往天朝国,如果并非自愿,他可以救她。可是,归须凤拒绝了。就像吴辽说的,她进入天朝国皇宫,无论对自己亦或者对将来的大业都是有极大地帮助和利益的。既然她不能把握住爱情,那么,她应该做好自己本分事。 苍狼现身1 第二日,司马笉吟听说和平公主的花轿已启程离开落日城,立刻策马去追。 出了落日城,到达一个小镇,全体人员入住客栈休息。客栈叫品居客栈,周围没有喧闹的街道,是僻静的山林,坐落在小镇出入口,来往人群繁多。但是,送亲队伍不是普通的送亲队伍,所以,将整个客栈包了下来。 夜幕降临,莫问调遣部下轮番在归须凤所住的客房外巡逻,这去没去成天朝国、成不成得了亲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保护好归须凤的安全。因为他的使命就是为保护好归须凤而存在的。 夜深人静,只有归须凤房外还有侍卫来回走动的声音,但不多时,便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了。夜,寂静得如空灵,仿佛能听见每个人睡觉时的呼吸声。 躺在床上轻寐的归须凤,猛然感觉到一股浓烈的杀气,突然睁开眼,她的脖子上已然有把利剑架着。那把剑很奇怪:一边很钝,却发出刺眼的蓝光;一边非常的锋利,却发出耀眼的银光。而架在自己脖子上那把剑,正是钝的那一边。归须凤深吸一口气,却不敢有任何一丝动弹,只是盯着黑暗中那道蓝色身影。 “外面一干人等的生死,全听凭你一句话!”他的声音如同千年寒潭里的水,他浑身散发出的凌烈杀气也如同他的声音一样冰冷无情。 归须凤看不清那人的脸,但她可以清楚感觉到脖子上的冰冷,但她仍面不改色,问:“你想要什么?” “你!”依然冰冷无情的声音。 归须凤慢慢坐起身,但那把奇怪的剑仍然在她脖子上停留着。她轻笑:“好,用我一人的性命换取外面几百人的性命,值得!”如果对方要杀她早该动手了,何必还要说这些废话呢?所以,她料定,眼前这个人暂时不会杀她。至于什么原因,她就猜不透了。 “别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我很不喜欢!”他用长剑将她的下巴勾起,冷冷的说道。 归须凤又笑:“我可是女人呢,你就不懂怜香惜玉吗?虽算不上倾国倾城,倒也是一方美女吧!”归须凤轻轻推开那柄冷入骨髓的长剑,说:“作为一个高手,不应该对付手无寸铁、尤其是像我这样美的女人吧?” 那人扬起嘴角,以为他会笑,结果他却说:“不要挑战我的耐性,不然我让你变成世上最丑的女人!” “哈!我好怕怕哦!”归须凤拍着胸,装作很害怕的样子,其实她是在拖延时间,等着梦逍遥他们来。该死的莫问,跑哪儿去逍遥快活了,还不来救她! “不用等了,不会有人来救你了,包括那个叫做丑日的!” “什么?”提到丑日,归须凤如梦惊醒,冷声质问蓝衣人:“你把他怎么了?” “哼!”蓝衣人一声冷笑:“你很在乎他?” 怕被对方利用这点,归须凤立刻一副绝情姿态:“我只是在想你有没有杀掉他,我好感谢你啊!” 蓝衣人一听,眼露如狼般的蓝光,抽剑回鞘,右手掌却突然地向归须凤伸过去,扼住她的脖子,冷声道:“果然最毒女人心!” 归须凤并不挣扎,反而拱手对蓝衣人笑道:“承蒙夸赞!” 眼见着归须凤脸色逐渐变得苍白,气息也逐渐变得微弱,两眼也翻白,可她却不求饶也不挣扎反而面带微笑。蓝衣人恼怒地一把将归须凤推到床上,侧过身,说:“外面的人一个都能活!”话说间,他左手剑鞘里的剑铮地一声弹了出来,紧接着,他就要去大开杀戒了。 “等……等……”归须凤一边揉着喉咙咳嗽着,一边踉跄起身叫住那道发怒的蓝影。 苍狼现身2 蓝影如同发狂的野狼,凶残而没有人性,他回身看着归须凤,一字一顿地说:“要么他们死,要么你死!要么你们都死!”眼里的蓝光愈发深蓝,暴怒使他周身变蓝,如同一个蓝影人。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我?”归须凤不顾危险,冲到蓝衣人面前质问他,“还有,你真的杀了他吗?杀了丑日了吗?”既然他已开口说要杀掉所有人,那么,就凭刚才,她就可以断定此人的武功不在梦逍遥之下。既然要死,她也不必再伪装什么。 看着她眼里的泪光,真情流露,蓝衣人汹涌澎湃的暴怒忽然得到一丝安慰,如野兽般的心境似乎也得以舒缓下来,眼里的蓝光逐渐淡下来,就连他手中的剑所发出的一蓝一银的光芒也黯淡了下来。“你还在乎他的生死吗?”他的声音依然冰冷,但,不再是冷酷无情。 “如果你今晚要大开杀戒,要杀了我们所有人,那么,请你将我和他葬在一起!”生不能在一起,死应该还是可以在一起的。 蓝衣人突然抬起右手掌,窗户哗啦一声打开,他毫不犹豫地揽住归须凤的腰际,如闪电般瞬间消失在夜色里。 屋外,横七竖八躺着不少官兵,他们全都毫无声息。身着紫红色衣服的飘红影从死尸堆里走着,一边走,一边看还有没有活口。不过,天底下没有人能在她的胭脂泪下存活,除非有解药。她的身后还有两个男人,这两个男人同样是杀手,而且跟飘红影一样,效忠的是魅影阁。 官野晨抱手于胸站在楼梯口上,看着飘红影,而飘红影也正好抬头看向他。她给了他一个风情万种的笑,然后她一步步走向官野晨,说:“现在机会难得,正好一并解决掉逍遥子!还有,这次少主也来了。所以,如果你还是下不了手的话,少主可不会怜香惜玉的!” 官野晨知晓,苍狼来了。苍狼就是少主,少主就是苍狼。苍狼是天朝国第一高手,如果他和逍遥子交手,一向仁慈的梦紫灵未必会是苍狼的对手。毕竟逍遥子用他们那个年代的话说就是炒作而来的,之所以能坐上武林盟主之位,全是由东风夜放和吴辽做后盾,方能平步青云。他也知道,如果苍狼出手的话,是绝不可能有任何活口留下。今晚就是个例子,要不是他事先知道,想必他和梦紫灵也已经去了黄泉路吧。除了那个莫问,其他人全部死了。包括丑日和归须凤,因为他找不到他们的踪迹,估计已没命可活了吧。 “我说过,没有人可以动她,就算是主人也不行!”官野晨冷着脸说。 “哼!这可由不得你!”飘红影冷哼一声。彼此沉默片刻,飘红影又道:“晨哥,难道你为了她不惜与主人翻脸吗?你明知道背叛他会是什么样的下场,晨哥……” “不用说了,我心意已决。苍狼应该已经离开这里了,你们走吧!眼下,寻找赤壁火焰才是你们该专注的目标!我可以向你们保证,逍遥子绝不会阻碍主人的大业!” 飘红影还想说点什么,但看到官野晨冷漠的表情,她也就只好闭嘴不语,转身,同那两人一起离开了。 官野晨终于松了一口气,转过身,看见梦紫灵站在他面前,他一下子愣住了。 苍狼现身3 才不过刚出落日城便遭此洗劫,莫问悲痛欲绝。他不只为那些死去的兄弟感到伤心,也为归须凤的下落不明,不知生死而伤心,不知该如何向师父交代! 司马笉吟赶来,见到几百人的大队伍一夜之间只剩下三个人,他的心境也同样沉痛。“如果我早一点赶到,或许和平不会这样消失掉的!”司马笉吟很是自责。 梦逍遥说:“不关你事,对方是有备而来,就算你早点赶到,说不定连你也会受到连累的!”她听到飘红影和官野晨的谈话,由此可以推断出官野晨是事先知道会有人夜袭,可是他没有说,所以致使几百个无辜的人丧命。她本想和他保持距离的,可是,她又听到他说为了她不惜和他的主人翻脸,所以,她终究是狠不下心来。 “这些人是谁?他们又是什么目的?竟然如此可恶!杀了这么多人!”司马笉吟双拳紧握,十指捏得咯咯作响。 “他们是冲着我来的。”梦逍遥低垂着眼,心里很难过,从没想过,有一天会有人因为她而死,害死了这么多。 “不关你的事,他们只是想挑起两国交战!”官野晨立刻上前按住梦逍遥微微颤抖的双肩,安慰着她。见她依然很难过,甚至掉了眼泪,官野晨干脆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 一旁的司马笉吟和莫问相视一眼,尴尬的干咳着,自动地闪到一边。 ****** 蓝衣人就是官野晨他们口中所说的苍狼,他有个响亮的称号,叫幻影苍狼。苍狼,年纪约二十多岁,他是魅影阁少主,是天朝国第一高手。天下间,没有他杀不了的人。但是,由于他的身份特殊,一般性的任务根本不需要他动手。 苍狼将归须凤掳到一座山上,那座山离梦逍遥他们很远,离落日城也很远。对于苍狼的异举,归须凤没有害怕,也不能害怕,如果她感到害怕的话,那基本上她就死定了。 那座不知名的山上有座古庙,供奉的事女娲娘娘,不过因为久未有人来清理打扫,庙里脏乱不堪,那女娲娘娘的神像也破烂不堪。好在古庙不是破得无可救药,还能遮风避雨。 归须凤被点了穴道,不能使用武功,跟个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不过这样也好过被绑手绑脚吧。看着陈旧破烂的女娲娘娘的石像,归须凤心里祈祷着,希望丑日还活着,也希望自己能脱离魔爪。 等到天亮,归须凤才将苍狼看清楚,说是看清楚,其实也没看见过他的脸,因为他戴着一张鬼脸面具,那是钟馗的鬼脸。好在是白天,不然归须凤想,她一定会被这样一张脸给吓死的。他穿着一身的蓝衣,来无影去无踪,出手快如闪电,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野狼般的气息,不愧是叫苍狼。 苍狼现身4 归须凤闭目双眼靠在石柱上休息,折腾了一晚上,累得她半死不活,虽然她基本上没走一步路,可是,也颠得她昏昏欲睡,现在又饥肠辘辘。 忽然闻到一阵香味,归须凤用力闻,用力闻,睁开眼,正看见苍狼坐在古庙中间烤着野鸡。归须凤用力吞了吞口水,然后起身坐到苍狼身边,眼睛紧盯着那只半熟的野鸡,说:“你在烤野鸡啊?”明知故问,就为了套近乎。 苍狼没说话,只是翻着手中的野鸡。归须凤仍然目不转睛,说:“好像很香很好吃的样子。”“那就给你吃吧。”苍狼将烤好的野鸡递到归须凤面前。归须凤一边笑着接过苍狼的野鸡,一边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然后,眉飞色舞地吃着烤鸡,饿极了似乎也顾不得对方是否会在食物上下毒害她。不过,以苍狼的身手根本不需要用下毒这样下三滥的手段。 “嗯,好吃,真好吃。”归须凤舔舔手指,终于吃饱了。再看苍狼,他只是挺直后背,一手持剑,一手放在膝盖上,坐着。“喂,你长得很丑吗?干嘛老是戴着面具?”没反应。归须凤又说:“我现在吃饱喝足了,你可以杀我了。” 苍狼身体一颤,转过脸,说:“你就那么想死?” “谁不想活着啊?可你的目的不就是想杀了我吗?既然如此,那就动手吧,反正你也不懂怜香惜玉。早死晚死都是死。”归须凤说道。 “如果我现在改变主意了呢?”苍狼说道。 “那就解开我穴道,让我走!”归须凤毫不示弱。 苍狼轻轻撩开归须凤额前遮住眼睛的青丝,他这个动作把归须凤给吓了一跳,就像被点穴一般,一动不动地看着苍狼。他说:“如果你留在我身边,你的朋友或许还能活下来,如果你执意离开,我会杀光你身边所有人!” “你在威胁我?”好半天,归须凤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对,我就是威胁你。”苍狼继续玩弄着归须凤的发丝。 “你我并不相识,你为何要强留我在你身边?如果是因为我的美貌让你对我一见钟情的话,很抱歉,我心里容不下其他人了!”虽然对方是敌人,但归须凤仍然忍不住要借机夸赞自己一番。 “是那个丑日吗?没关系,我不介意。”苍狼竟破天荒地在笑,不过他的笑容,让归须凤感觉不到一丝温度。苍狼倾身靠向归须凤,归须凤猛地一把推开苍狼,连退好几步,说:“你有毛病啊?你不介意我还介意呢!” 苍狼恢复他冰冷的气质,站起身,走到门口,停了下来,说:“有人来了,我们还会再相见的,希望再相见时,你我之间不再有隔阂!”说完,他如狼般的蓝色身形如闪电般的消失。 苍狼走后,果然有听见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归须凤跑到庙门口,也不管是谁在找她,扯着喉咙就喊:“我在古庙!我在这里!在古庙这里!” 劫后重逢 丑石气喘吁吁地跑来,见到归须凤安然无恙,心里一块大石头放了下来。 “怎么是你啊?你们家公子呢?他……还好吧?”既然丑石还活着,那么丑日也应该还活着吧。丑石点点头,他说:“他去另一边找你了,我们分头找你。可算把你找到了,不然公子该伤心死了。” “是吗?”心里觉得好甜,便对丑石说:“我们去找你家公子吧?” 丑石点头,两人正打算去找丑日,却瞧见丑日一脸的伤,一瘸一拐地向古庙走来。归须凤快步跑过去,“你怎么受伤了?”从怀里掏出药膏,轻轻地给丑日擦着脸上擦伤的伤口。 原来她还是关心他的!丑日咧嘴而笑,却因为扯动伤口,又痛得他龇牙咧嘴。丑石扶丑日坐在石板上,撩起丑日的裤管,全是擦伤,惨不忍睹。 “你怎么搞的嘛,把自己弄成这样?”虽然嘴上说着埋怨的话,可心里却担心的要命。 “哦,是这样的:我去那边那个山头找你,听到你的声音兴奋不已,结果脚下一不小心摔倒了,刚爬起来,突然一阵疾风又把我吹倒下了山坡,就成了这样了。”丑日也觉得不好意,他这样说,不知道归须凤会不会更觉得他很没用,连风也能将他吹倒。 疾风?难道是那个人?“那,那阵疾风没有为难你吧?”捉住他的手,真怕那个人有伤害丑日。 “疾风怎么会伤害我?风刮过就没有了啊。好啦,我浑身酸痛,借你肩膀靠一下好不好?”丑日一脸的可怜相。归须凤微微一笑,扳过丑日的头,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丑石自动地退到一边,假装看风景。 这边的归须凤和丑日悠闲的享受着二人世界,另一边急着找寻两位的其他人可是急得焦头烂额。莫问更是出动了落日国各地的赤焰门弟子。官野晨明知道只要找到苍狼便可以知晓这两人的下落,可问题是,苍狼的行踪不定,谁也捉摸不清啊!而且,他根本不敢离开梦紫灵半步,因为苍狼此次的目标正是梦紫灵。 “凤儿,我们以后就住在这里,永远都不回去了好不好?”站在山顶,大有“尺寸千里”的感觉,而且这里风景也算秀丽,倒也是个隐居的好地方。丑日和归须凤肩并肩坐在一起,吹着冷风,倒也不觉得冷,两人的心里都是暖洋洋的。 “好。”归须凤将头靠在丑日肩膀上。其实她心里是明白的,她早晚是要回去的,早晚也是要和天玄成亲的,除非她死,否者,没有什么可以改变。 “真的吗?”丑日显得异常的兴奋。他似乎已经忘记了之前所有的不快,完全沉浸在这一刻短暂的幸福之中。 “真的。”她真的想和丑日就这样一直在一起,直到有一天他们都老得走不动了,还在一起生活。 “好。”丑日开心极了,他揽住归须凤,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抚摸着她的青丝,深深一吻印在归须凤的额头上。归须凤也将脸深埋在丑日胸间,手,紧紧地环住丑日的腰。虽然这一刻会很短暂,可是,她真的觉得很幸福。 归须凤已做好决定:等丑日伤好以后,她就回去,继续她未完成的使命。 我要我们在一起 送亲队伍在落日城外一个小镇上遭遇屠杀,和平公主和天朝国迎亲大使下落不明,这事传到落日东宫东风夜放耳里。东风夜放大怒,倒不是因为担心和平公主的安危,而是气恼谁这么大胆子,竟然敢劫杀落日国和天朝国的迎亲和送亲队伍? 吴辽听说归须凤下落不明,心急如焚,向东风夜放奏请,带着亲卫亲自去找归须凤。归须凤无论如何也不能死,如果她死了,他怎么对得起义兄的在天之灵? 吴辽很快查到,劫杀迎送亲队伍的是魅影阁下的令,由闭孤馆执行。以前的吴辽,从未将闭孤馆放在眼里,觉得它不过是群乌合之众。而今看来,魅影阁下的闭孤馆也不容小觑。 这魅影阁是天朝国最大的杀手组织,它的势力同赤焰门一样,遍及四国各地,当然以天朝国为中心。魅影阁是个很隐秘的组织,常常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行事作风以阴狠毒辣著称。这次魅影阁出动了天朝国第一高手幻影苍狼,只是为了要杀逍遥子,结果没杀着逍遥子,倒把天朝国和落日国的迎送亲队伍给灭了。 据传这幻影苍狼真如同影子一般,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除了魅影阁主人。 吴辽拿到魅影阁的第一手资料,心里满是疑惑。如此说来,这魅影阁倒是当今武林唯一可以与赤焰门抗争的对手了。很明显,对方还不知道归须凤的真实身份,所以,此次的事件应该只是个巧合,不过,这也太巧了吧? 在无名山上的归须凤,心里很清楚地知道,莫问他们找过不到自己,定会出动赤焰门弟子。如此兴师动众,她的身份迟早曝光。如果身份曝光,或许她就不用去天朝国了吧? “凤儿,在想什么?”丑日让丑石在山顶上搭建了几间茅草屋。他们三个人一人一间茅屋,每日野菜山味,日子倒也过得潇洒自在。 “你可以走路了?”看到丑日生龙活虎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归须凤觉得惊奇:每次丑日受伤,都好得出奇的快!她的药膏莫不是成了仙药了?上次丑日装病骗她,这次……“你全好了?”归须凤试探的问道,眼里全是惊喜。 “是啊,我好了,多亏你的灵丹妙药!”丑日亲昵地捏了一下归须凤的鼻尖,和她额碰额地笑在一起。 每次看到这种情况,丑石都会很自觉地避开。不过,这几日,他已经习惯他俩人前的亲密姿态。 “丑日,我……”是时候开口说离别的话了,可是,看着满是幸福之容得丑日,归须凤开不了口。 “怎么了?”看着她欲口难开,便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不等归须凤说话,丑日埋下头轻柔地吻住了归须凤的唇。如果只有这样才能止住她要开口说的话,那么他希望永远这样吻下去。 两行清泪从归须凤脸颊滑落,滑进丑日的嘴里,丑日松开归须凤,爱怜的拭去她眼角的泪水,柔声说:“怎么了?” “我舍不得你,我不想和你分开,我……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归须凤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我们不会分开,我们会永远在一起,我向你保证!不要哭了,我会心疼的。” “不,你不懂的。我们……注定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我……我不可能永远待在这里,我终归是要回去的。可是,如果我回去还是得去天朝国,还是得和玄太子成亲,我无力去改变这个现实,你也改变不了。丑日,我……”归须凤说不下去,颤颤地哭了,哭得好伤心好伤心,哭得丑日的心都碎了。他用力将归须凤抱在怀里,在她耳边向她承诺:“相信我,我们一定能在一起的!就算和全世界对抗,我也要我们在一起!”那时候,他也已经下定决心:不惜和朝廷翻脸,他也要和归须凤在一起,永远不分开。这是他一生之中第一次动情,第一次的爱也将是唯一的爱,所以,他不允许就这样夭折了。 对峙 “有消息了吗?” “回丞相,四国均为见着公主身影,恐怕是……” “混账!公主乃天命,天命怎可能轻易被打败?” “是,属下失言!属下会再接再励!一定可以找到公主,公主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又过去几日,还是没有归须凤的消息,吴辽异常的暴怒,他甚至开始责怪自己,不该强求归须凤去做什么和平公主,不然,她现在会活得比谁都好! “禀丞相,公主回来了。”又一个赤焰门弟子前来吴辽面前。 “在哪儿?”吴辽大喜过望。 “品居客栈。”来人回报。吴辽立刻前去品居客栈。 *** *** 品居客栈发生一场大的屠杀事件,现在冷冷清清,似乎还能闻到血腥味。归须凤和丑日站在客栈门口,他们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望着品居客栈的招牌,他们都在想,要不是那场暗杀,他们现在或许已经成了陌路人了。 “小凤。”吴辽带着喜悦的声音传入归须凤耳中。她转过身,看到满是欣喜之色的吴辽,他身后的亲卫见到她立刻单膝而跪,齐声道:“参见公主殿下!” “起来吧。”她现在是落日国的和平公主,她可以光明正大的做她的公主了。归须凤松开丑日的手,并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希望吴辽没有看到她和丑日的亲密之举。 吴辽的亲卫站起身,径直后退开来,分散在四周。见着归须凤活着,吴辽自然是高兴,可是他看到归须凤竟然会和丑日手牵手,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但念在丑日还是天朝国使者,也不好发作,只是对归须凤说:“公主,臣已新派队伍恭送公主前往天朝国,同时,臣会随行,以确保公主安全。” “有劳吴丞相了。”这,早在归须凤意料之中,“对了,其他人可安好?” “回公主话,只有梦逍遥、官野晨和莫问活着,其他人,全部牺牲了。”在丑日面前,该有的礼数吴辽绝不忽略。因为丑日还不知道吴辽是归须凤的义父。 那个人,他,还是杀掉了所有人!归须凤握紧双拳,说话不算话!对那个人又加深了几分恨意。 “吴丞相,凤儿她不能跟你走!”丑日突然插话道。归须凤瞪着他,他可能还不知道吴辽的厉害,心下为他感到担心。如果,如果吴辽真的要对丑日下杀手,她是否要拿出赤焰门门主的令牌来压制吴辽? “噢?为什么?”吴辽不疾不徐地说道,挑起眉,对丑日不屑一顾。 “我和风儿真心相爱,没有谁能拆散我和她!就算天朝国国主也不行!”丑日走到归须凤身边,牵起她的手,眼神是那样的坚定。归须凤紧紧反握住丑日的手,以示她相信他。 “哼!”吴辽冷哼一声:“这可由不得你!公主只能和太子相匹配,而你,算什么东西?区区一个丞相之子,也敢如此口出狂言?难道你想你的家人因你一时冲动就遭到满门抄斩吗?” 归须凤猛然一惊:是的,他们怎么可能斗得过高高在上的皇帝呢?她想缩手,丑日却不允许她的退缩,对上吴辽的冷眼,说:“他敢!天下间,没有谁可以动我的家人一根毫毛!也没有谁可以拆散我和凤儿!就算你也不行!”丑日眼里的冷情还有他的气势,令归须凤对他刮目相看。可是,他的口气也确实很大,他为什么会这么有把握天齐不敢动他家人? 吴辽看出丑日眼里的决绝,若然硬来,或许他真的什么事也做得出来。丑傅的势力也不容小觑,现在的天朝国朝中,丑傅可以说是只手遮天,连云辉赫已踉跄入狱,他儿子也被归须凤给解决了。可惜的是,丑日终不是皇室血统,以他之力无法助归须凤重振河山。所以,即便是必须得牺牲掉归须凤的幸福,归须凤也不得不继续她未完成的使命,这,就是归须凤的宿命。“丑大人,请注意你的言辞,你现在是天朝国迎亲使者!不要乱说话,乱了方寸才好!”吴辽道。 “如果我今天非要带凤儿走呢?吴丞相,你是否要杀了我啊?”丑日并不畏惧吴辽的威胁。 吴辽脸色一沉,手臂一甩,他的亲卫立刻围了上来。归须凤可不敢迟疑,知道吴辽这一动作就表示他发怒了,赶紧挡在中间,陪笑地说:“有话好说,别动怒!” 吴辽冷声道:“别挑战我的耐性,惹怒了本相,你就算是天王老子,本相也照杀不误!” “你这句话我也想说!”丑日道。 吴辽看着归须凤,意思是由她做决定。归须凤很明白吴辽的意思,便说:“你们先退下,我和他谈谈。”吴辽对丑日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他的亲卫也随身而去。 父子争吵 “凤儿。”丑日轻唤道,拉着归须凤面对而站。归须凤沉思片刻,对丑日说道:“丑日,我知道你很在意我,而我也很在意你。可是,如果我不去天朝国,不只你和你的家人会因此而受罪,还有两国的百姓也会因此而受灾。两国一旦重燃战火,旒郦国和北智国一定会趁火打劫,到时,天下百姓都会因此而受战火之苦。我,归须凤,不是圣人,但我也不想成为千古罪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丑日抚着归须凤的脸,一脸的疼惜与爱恋。这,就是他丑日的爱的女子。可是,他还是不能让别人娶了他爱的女人,即便那人是他的朋友也不行。丑日将归须凤搂在怀里,贴在她耳边轻声说:“好,我答应你。但是,我也有个条件:你,归须凤,只能做我丑日的妻子!”言语的霸道不容人反驳。 归须凤忍不住笑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她和他可能真的是天生一对。 送亲队伍重新启程,司马笉吟只能目送和平公主离去,纵有万千不舍,和平公主和他终究是两条永远不可能相交的平行线。 丑日留下丑石保护归须凤,自己则快马加鞭赶回天朝国,他要实现自己对归须凤的承诺。 天朝国。丑日以最快的速度赶回自己家。丑傅丑母见儿子平安归来,甚是高兴。丑日见到父亲丑傅第一句话便是:“我要娶归须凤为妻!” 丑傅当场愣住,丑母不解,她有听说叫归须凤是落日国和平公主,即将和玄太子成亲。其实,她是很喜欢归须凤的,因为儿子喜欢,她自然也喜欢。回过神来,丑傅沉着脸道:“不行!” “为什么不行?以前你说她来历不明,现在你知道她是落日国和平公主,难道这样的身份还不能入你眼?” “她马上就是太子妃了!你还是忘记她吧!爹可以帮你找个比她更好更出色的女子!” “不!你再也找不到比她更好更出色的女子了!就算你找到了,我也不会喜欢!我这一生只会喜欢一个女人!你可以拒绝,但是,你将从此断子绝孙!” “你——”丑傅被丑日的话气得发抖。两父子很少这样争锋相对,丑母赶紧扶住丑傅,一边责怪丑日:“日儿,你怎么可以这样跟你爹说话呢?你想气死你爹吗?” 丑日突然朝丑傅跪下,说:“爹,孩儿并非有心气您。只是,我爱她,很爱很爱她,为了她我甚至可以不惜一切代价。您应该知道,我认定的事情是绝不可能更改的。” 丑傅稍稍地回过气来,听得丑日一番真情告白,似乎也不那么生气了。他叹了口气,道:“明知道事已成定局,你这又是何苦呢?”丑母因为听得丑日刚才那番告白也感动得泪水汩汩,这要是当事人听了该有多高兴啊。 丑日看着丑傅,眼神坚定:“我说过,我爱她。” 丑傅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丑傅将丑日扶起来,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说:“爹,试试吧。”真是小看了归须凤,没想到她竟然让自己从来不动情的儿子痴情成这样子,可见,她并非等闲之辈! 婚礼进行时 天朝国皇宫内。深夜,天齐和他的王后相拥而眠。寝宫宫门无声息打开,一道蓝影在黑暗中分外显眼。蓝影如同千年冰人,浑身散发出的气息亦如千年寒潭的气息,冷得让人禁不住发抖。 第二日,丑傅和丑日入宫见国主天齐。天齐并未在大殿上宣见他们,而是在御书房内。因为天齐很清楚明白丑傅父子为何会一早进宫见他。所以待丑傅试探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天齐竟然一口恩准,这大大的出人意料。随后,天齐让太监拟旨向全国宣旨。 原本的新郎官为天玄,谁知一夜之间,新郎官换成了丑日。当初天齐以为丑日殉国,所以追封他为保国公,现在他平安活着,爵位依然归属他。 天玄新郎官的身份一夜被丑日替代,即便是再大的气量,也还是会觉得生气。他好歹也是天朝国太子吧,怎么就不如一个丞相之子了?天玄开始后悔当初鼓励丑日去追归须凤,还给了他可以调动地方军队的令牌。虽然那块令牌现在已经完璧归赵,可心里还是有气,却无处可发。 三日后,送亲队伍平安到达天朝国国都。城中各大小街道张灯结彩,其中丞相府更是满地红毯,从城门口一直铺到相府里,全城沉浸在喜庆之中。只有皇宫里的天齐父子满脸的忧愁。天齐身为国主,却不得不把儿子已定的太子妃让给别人,真是气煞人也!而且他也不敢向外宣称,这实在有辱皇室尊严。气归气,可身为一国之君的他还是得屈驾去相府参加丑日和归须凤的婚礼。 不止天齐郁闷,还有更郁闷的人,那人便是吴辽。虽然对新郎的人选不是很满意,可他天朝国也并未违约,因为当初的婚书上没有写明一定和玄太子成亲。真是一时疏忽! “一拜天地!二拜天子!三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成!送入洞房!”司仪高亢的声音在现场尤为引人注目。 身着大红新郎袍的丑日和盖着盖头同样身着大红新娘装的归须凤便被拥簇着送入新房。丑傅捋着长须,笑得合不拢嘴;丑母更是喜极而泣——儿子终于成家了。 坐在左侧的官野晨用手肘碰了碰看得入神的梦逍遥,笑着说:“羡慕吗?”梦逍遥目送归须凤和丑日离去的背影,有些痴笑地点点头。 官野晨笑:“我们也可以的。”梦逍遥还是没回过神来,仍然有些呆呆地点头。真是羡慕又欣慰,小凤终于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了。官野晨依然只是笑,这里毕竟人多,他不能做出太大的动作。 吴辽拱手向丑傅道喜:“恭喜!令郎终于修成正果了!”其实心里恨得要死,所以话语里也带有讥诮。丑傅微笑,拱手回道:“同喜!和平公主与我儿喜结连理不止你我感到高兴,两国人民都感到高兴,毕竟,这是你我两国交好的见证!” “是啊!”吴辽附和着,看来这个丑傅的确非等闲之辈,竟然能令天齐改口。看来以后还是可以合作的,想到这儿,吴辽的心情逐渐好了起来。 洞房花烛 经过一番折腾,新房内总算是只剩下丑日和归须凤了。新房内一片大红喜色,令丑日心情大好。他终于实现了对归须凤的承诺,他们终于可以一辈子在一起了。 坐在床上,盖着盖头的归须凤却在想,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了。不过,看玄太子的样子,他应该是个讲理之人,跟他谈谈,或许,还会有转机吧? 丑日面带笑意,走到床前,在归须凤身边坐了下来。归须凤心中万分紧张,双手死死地拽住喜衣。丑日明白的,因为归须凤还不知道她嫁的是他而不是玄太子。这正好给她一个惊喜!想到这,丑日握上归须凤的双手,归须凤身体一颤,本是想抽回自己的手,却终还是忍耐了下来。 “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丑日轻声说道。 归须凤身体一震:咦?这人的声音好耳熟!难道他跑来皇宫抢亲了?不要命了吗?归须凤猛地掀开红盖头,丑日惊笑:“嚯!这么迫不及待了?” “是你?”看着丑日身着红色喜袍,归须凤更加纳闷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玄太子自动让贤?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好人?不会吧? 丑日朗笑,调侃地说道:“当然是我,难不成你希望不是我而是玄太子,又或者是你的梦哥哥?” 对此,归须凤是百思不得其解。丑日笑着牵起归须凤的手,拉她到桌前坐下,倒了酒放在归须凤面前,说:“不要想其他了。今天是我们的大喜之日,来,该喝交杯酒了。”说完,他已端起了酒杯。 归须凤按住丑日的手,一脸的担忧:“这里是皇宫啊,你还是快走吧,我不想你有事。” 丑日覆上归须凤的手背,很严肃很认真地说:“我说过,你,归须凤,只能做我丑日的妻子。我也说过,我要我们在一起,这是我对你的承诺,一生一世,我只爱你一个,没有谁可以把我们分开!” 丑日一番真情告白,令归须凤感动不已。两人端起酒杯,交叉手臂,喝下这交杯酒,然后两人相视而笑。 面对丑日幸福而灿烂的笑颜,归须凤也发自内心地感到幸福、感到开心。可是,义父一定心有不甘吧?他处心积虑地,结果还是没能按他预想的那样进行。丑日从今往后便是她的丈夫,她是否应该告诉他,她的过去、她的使命、她的身份? “在想什么呢?今天可是你我的大喜之日,花田月下、良辰美景,可别浪费了这番景致,你可知这‘春宵一刻值千金’呢!”丑日说着,便拉着归须凤起身走向床榻。 两人面对而坐,归须凤的娇羞之色显露于表,丑日痴迷地看着她,竟然有些不知所措。彼此又有些害羞,又觉得有些尴尬。 正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道动听的箫声。归须凤猛地站起身,丑日一把将她拉住。归须凤回头对丑日嫣然一笑,说:“我去去就回。”丑日一语不发,站起身,只是紧紧地从后腰将归须凤抱住。 归须凤轻笑,拍拍丑日的手,说:“放心,我不会一去不返的,我向你保证。” “多久?” “一盏茶时间,可以吗?”丑日方才放开归须凤,扳正她的身体,让她面对着他,说:“我等你。不会有危险吧?”归须凤笑着摇摇头,丑日这才放心归须凤离开。 林中密会 天色渐晚,归须凤来到丞相府后山林,四周虽暗,但身着大红喜袍的归须凤却在这黑夜中特别的显眼,浑身红得像火一样! “你来了!”莫问迎上去,恭敬说道。 归须凤扫了四周一眼,不着表情:“义父呢?”莫问拱手而答:“师父因为高兴,多喝了两杯,现在已睡下。他让我来告诉你。”然后,莫问贴在归须凤耳边低声说着什么,说完后,又交给她一卷纸。归须凤摊开纸卷,莫问打着火折子。 归须凤看完之后,脸色严肃,手一捏,纸卷瞬间碎成粉末。“我知道了。我会去查的。告诉义父,让他老人家放心!还有,你现在既然也已经知道,万事小心!” 莫问点点头,沉默片刻,莫问开口说道:“小凤,我……”归须凤看着他,不知道他想说什么。“没什么,那我走了。”有些恋恋不舍。归须凤点点头,莫问四下警戒地看了看,才消失在这夜色中。 归须凤正准备往回走,感觉到林中还有人,便停了下来,对林中那道停了很久的人影说道:“你可以出来了。” 人影从庇护处走出来,正是那一身蓝的苍狼。他依然戴着钟馗那张鬼面具,依然抱着他的剑,依然如同从万年寒冰中破壳而出,所到之处,所有花草树木仿佛都笼罩上一层厚厚的冰霜。 “是你?”虽然那张钟馗的鬼面还是有让归须凤吓一跳,不过她终究知道眼前这个人是人非鬼。 “我说过我们会再见面的。”苍狼道。苍狼的蓝,归须凤的火红,在这寂静的夜色中分外清楚。 “哼!偷听人讲话非君子所为吧!看来你也不过尔尔!”归须凤冷道。 “我很好奇新婚之夜你为何不待在新房,却要来到这荒山野岭,见的还是个男人!哼!你就不怕你新婚丈夫吃醋?” “这个你放心。我和我的丈夫感情非常要好,我们之间绝不可能出现这种不信任的情况。倒是你,为什么会这么关心我的丈夫关心我?” “我喜欢你啊,所以要非常的了解你才行!” “哈哈!这真是荒天下之大缪!我归须凤何德何能,竟然能让人闻之丧胆的幻影苍狼对我口述爱慕之情呢?”归须凤拍着巴掌,一边笑一边摇头。 苍狼不惊不慌,归须凤确实称得上是奇女子,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知晓他的身份。如此看来,归须凤并不只是区区落日国和平公主,或许,她还有更令人吃惊的身份!“如果你觉得好笑可以尽情的笑。”苍狼并没有因为归须凤的嘲笑而感到生气。 归须凤止住笑,说:“你这次出现的目标是逍遥子吧?所以上次在品居客栈你杀了几百人,可是终究还是没能杀掉逍遥子,说明你并非逍遥子的对手!” “你错了。天下间没有我苍狼杀不了的人!还有,我想纠正你一点,我只杀高手,对于那些小角色我完全不感兴趣。所以,不要把那几百个小角色的死归咎在我头上!逍遥子应该庆幸有你这么个朋友,不然,她早死了!” “你倒是把人命看得如同贱草!哼!杀手就是杀手,毕竟是没有人性的杀人工具!废话少说,你找我到底所为何事?” “我还是上次那句话:如果你留在我身边,你的朋友或许还能活下来,如果你执意离开,我会杀光你身边所有人!” “我真搞不懂,你明知道我已成亲,而且我很爱我的丈夫,你为何还要这般逼迫我?” “我不是逼迫你,我是提醒你。记住你刚才说的话,不然,逍遥子会第一个成为你失诺的代价!”苍狼说完,身影一闪,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脸迷惑的归须凤。 补过洞房 丑日坐在床头,又一次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瞌睡袭来,却还是舍不得闭上眼休息——他的新娘还没回来呢。 门吱呀一声,归须凤从外面进来。丑日一个雀跃,从床上跳了下来,来到归须凤面前,拉住她的手,左看右看,确定她毫发无损,才笑着说:“娘子,该就寝了。” 归须凤点点头。然后,丑日兴高采烈地准备过人生中的第一个花烛夜。可,归须凤却倒头就睡,怎么也叫不醒。两人同床而眠,却什么也没做,也做不了。丑日气呼呼地瞪着熟睡中的归须凤,明明很生气的,可是看着她的睡颜,想起他第一见到她时的情景,丑日又不生气了。 朦胧中,感觉到脸上有些痒痒的,仿似有毛毛虫在脸上爬,归须凤轻轻抓挠了一下,翻了一下身,准备继续睡。这下子,痒的不是脸而是脖子了,不止痒痒的还有些酥酥麻麻的。她轻轻缩了缩脖子,很快感觉到男性气息盈满她的周围,她微微睁开眼睛,看见的是丑日那张放大的俊脸。她眨了眨眼,丑日微笑,然后埋首于她颈项间,如小孩子般撒娇地说:“昨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可是被你给睡没了,所以,现在我要补过!” “现在什么时辰?”归须凤问。 “大概辰时三刻了吧!”丑日如实回答。归须凤惊道:“这么晚了,该起床了!”说着,便要起床。丑日倾身压住归须凤,归须凤一惊,撑开丑日靠近的脸,说:“今天新婚第一天,按规矩,该去拜见公公婆婆。” 丑日知道归须凤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们还不是真正的夫妻,所以,等我们成了真正的夫妻再去拜见也不迟啊!” “不行,我还没准备好。” “不需要准备什么的,你只要配合我就行了。” “什么?这是否说明你很在行啊?” “我哪有啊,冤枉啊!” “那你怎么说不需要准备,只需要我配合你就行了?” “我?本来就是嘛,这种事情还有什么好准备的,两情相悦就行了。” “你说的这么轻巧,你以前到底有过几个女人啊?” “我哪有啊?就只有你一个啊!” “那你发誓!” “好,我发誓,我丑日此生只有归须凤一个女人,如若有任何欺骗,就让我不得……”丑日立刻举起右手掌发誓。 归须凤没有让丑日说下去,出手捂住了丑日的嘴,她抿嘴笑说:“我姑且相信你好了。”丑日握住归须凤的手,笑着说:“我爱你。”“我也爱你。”归须凤毫不掩饰。然后,四片薄唇火热的交缠在一起…… 承诺 归须凤和丑日终于修成正果,梦紫灵感到欣慰。原本东风夜放派她护送归须凤,现在任务完成,她也该回去落日国。 再见归须凤已是两日后。归须凤和丑日设宴为梦逍遥送行。想着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在场所有人无一不觉得伤感。 “梦哥哥,这杯我敬你!”虽然已经从丑日口中得知梦紫灵的女儿身份,但归须凤还是习惯于叫她“梦哥哥”,这是她对梦紫灵的专属称谓。“感谢你一直以来的信任和帮助,希望你以后能比我更幸福!” 梦逍遥端起酒杯与归须凤碰杯,道:“谢谢你。”说完,两人都爽快地喝下这杯象征友谊的酒。 丑日端起酒,对官野晨说:“来,官兄,我也敬你一杯!希望你能守住你的幸福!”丑日看了一眼官野晨身边的梦逍遥。官野晨明白丑日话的意思,便笑道:“那是自然!”说完,两人也爽快地各自喝下杯中佳酿。 吴辽临行时,归须凤去送他,尽管有万千不舍,但还是得分别。“小凤,义父不在你的身边,万事小心!还有那个人,你一定不可轻忽!”吴辽嘱咐着归须凤,他拍着归须凤的双肩,低声道:“有什么事立刻飞鸽传书给我!”归须凤点点头,强忍泪水。 目送吴辽一行人离开,归须凤终于忍不住流泪了。丑日揽过归须凤微微颤抖的双肩,将她搂入自己怀中,毕竟是二十年的养育之情,毕竟相处了二十年,毕竟鬼影待她如亲生女儿,这般感情,怎能不让归须凤伤感? “你和吴丞相是什么关系?他好像很关心你,而你也似乎很听他话。”回家的路上,丑日问出心中疑惑。 归须凤沉默了片刻,什么也没说,只是走路。回到家,回到她和丑日的新房,面对丑日,似乎下了很大决心。而丑日也准备洗耳恭听。“其实,吴辽是我义父。” “哦,原来如此。”丑日并不觉得有多奇怪,他早应该看出吴辽和归须凤之间的关系不会很生疏,只是没想到他们竟是父女关系。“你应该早点告诉我,害得我还未来得及称他一声‘岳父大人’呢。”丑日呵呵笑着。 “你不奇怪我是吴辽义女却又为何被封为和平公主吗?” “这有何奇怪的?吴辽深受东风夜访器重,他收你为义妹封你为和平公主目的很简单:一是拉拢吴辽,这二嘛,自然是想利用你这个和平公主和我天朝国交好。我说得对吗?” 归须凤轻轻拍着巴掌:“说的太好了,你真聪明!” “那是!”丑日挺了挺胸,一副自豪的样子。“可是当初你为什么愿意远嫁天朝国玄太子呢?那个时候你可不知道是嫁给我哦?” “很简单。因为我们有个共同的目标:掌握天朝国实权!” “噢?那现在你委屈嫁给我一个小小的丞相之子,就不能掌握天朝国实权了?” “没关系,我不后悔。”归须凤伏在丑日胸间,心间的幸福似乎已经超过了以往热衷的夺权游戏。丑日环腰将归须凤抱住,下颚顶在归须凤头顶,说:“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可以帮你。就算你想要当天朝国国王我也帮你达成。”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你就做我的王妃,呵呵……”归须凤笑得很开心。 无法放开你 落日城皇宫。 也不知道是谁在牧雪跟前去说东风夜放要娶旒郦国公主做皇后,牧雪听说后,非常生气,这谁做皇后对她来说无所谓,她在乎的不是皇后之位,而是她不愿意和众多女人分享一个丈夫。虽然东风夜放是落日国皇帝,虽然阮世青有从各地选送美女来,但是东风夜放都没放在眼里,他的妻子只有她一个。这是让她感动的,所以才要下定决心好好去爱他。而如今,东风夜放为了达到自己一统天下的目的,竟然要娶旒郦国公主,从一个妻子的角度来说,她是很不愿意的。可从国家的未来来看,东风夜放这样做或许是对的,只是,作为一个女人,一个妻子,她是万万不能接受。 东风夜放神清气爽、精神百倍、意气风发,下朝后先是回书房批阅了一些要紧的奏章,然后便雪苑宫。本来上次雪苑宫发生不好的劫刺事件,东风夜放要求牧雪去他的东宫居住,可牧雪说她喜欢清静,喜欢雪苑宫,喜欢那池荷塘,所以回了雪苑宫。 “雪,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东风夜放一踏进雪苑宫就唤着牧雪的名字,迫切的想要告诉他今早刚收到的好消息。 “你似乎该早点告诉我,至少也该让我给准备一份大礼啊!”牧雪立在门中央,白衣似雪,她,面无表情,亦如当初憎恨东风夜放时的态度,言语讥讽。 “呃?”东风夜放愕然,他不明白牧雪什么意思。 “臣妾参见陛下!”牧雪屈身向东风夜放行礼。东风夜放不知道牧雪为何会突然向他行礼,这在以前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不过,他还是赶紧将牧雪扶起,刚一碰到牧雪的手臂,牧雪立刻后退两步,欠身说道:“不知陛下到来有何贵干?” “雪,你这是怎么了?为何突然对我如此生疏?我是不是做错什么让你生气了?”东风夜放在牧雪面前从来都称“我”,他觉得,这样才不会让他和她之间产生距离。 “陛下严重了,陛下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就算有错也不是您的错。”牧雪依然冷淡对之。 “雪……”东风夜放越来越觉得莫名其妙。牧雪对他骤然冷淡的态度让他受不了,他不喜欢冷冰冰的牧雪。“你到底怎么了?我有什么做得不好你说就是,你不要这样对我冷嘲热讽的,我受不了!”遣退宝儿,东风夜放贴近牧雪。 牧雪后退两步,始终跟东风夜放保持一定的距离。如果不能得到,那么就不要让自己陷入其中;既然注定要孤独一生,何必让自己牵肠挂肚?侧身望着门外蓝天,牧雪说:“你曾经说过,如果有一天我想离开,你会尊重我的选择。所以,让我离开吧。我什么都不能为你做,也不能助你成为天下霸主,你应该和有能力帮助你的女子共度一生!而不是什么都没有的我!” 东风夜放开始明白牧雪为何态度会突然转变了,“哈哈……”东风夜放朗笑,开心地笑,原来,牧雪是因为旒郦国公主的事而吃醋,对,就是吃醋!所以,东风夜放很是开心,这证明,他在牧雪心中已经变得重要了。因为只有当一个人爱另一个人时,才会因为某些事而感到不开心。不管牧雪诧异的眼神,东风夜放上前将牧雪搂在怀里,牧雪想要挣扎,东风夜放贴在她耳边柔声说道:“原来你在吃醋!” 牧雪心里一惊,停止了挣扎:她是在吃醋吗?不是吧,她不过只是想退让而已。“我很高兴很开心也很幸福,我终于驻进了你的心里。”东风夜放带着笑意说道。 “就算是这样,但是,我也绝不会和别的女人分享我的爱人!”牧雪说道,语气是那样的坚定。 “这么说,你爱我了?”东风夜放笑得更得意。 “我……我可没说。”牧雪低声说道,两轮红晕飞快爬上她白皙的双颊。东风夜放干脆低头吻住那两片娇艳欲滴的红唇,他只想用行动来证明,他这一生只爱她一个! 牧雪想要推开东风夜放,可是,手却不由自主地攀上东风夜放脖子,也不由自主地回应东风夜放。第一次,她也想就这样放纵自己,第一次,她也想好好爱一次。 远征 东风夜放手掌撑着下巴,专注的看着睡梦中的牧雪。这是他们第一次的亲密接触,所以东风夜放显得异常的兴奋。也许是昨晚太过疯狂了,以至于让牧雪累极了。 牧雪肤似白雪,面如桃花,宛若雪中仙子,她和女扮男装的梦紫灵还有归须凤当之无愧为落日三美。三美各有千秋,性格各异:牧雪秀外慧中,归须凤冰雪聪明,梦紫灵风华绝代。 东风夜放独独钟情于牧雪的秀外慧中,欣赏于归须凤的冰雪聪明与梦紫灵的风华绝代。看着牧雪微闭的双眼,东风夜放忍不住俯身轻吻了一下牧雪的眼。 良久,牧雪轻轻睁开眼,慵懒地对东风夜放笑了笑,说:“今天不上早朝了吗?” 东风夜放玩弄着牧雪的发丝,说:“这两天没什么重要的事,可以不去。” “你不去置办迎娶旒郦国公主的事宜了?”牧雪淡淡地说道。 “我有你就足够了。昨日我已回绝了旒郦国大使,我可以出兵协助他们,但是不需要娶他们公主。昨天我那么高兴,就是想要告诉你这件事的。请原谅我以前没告诉你旒郦国公主这件事,不过,我可以答应你也可以向你保证,以后绝不会对你有任何隐瞒!” “真的?”牧雪眉开眼笑。 “真的!”东风夜放肯定地告诉牧雪,在她额上印上一吻,表示他的决心。 成亲将近一年,东风夜放才和牧雪第一次亲密接触,说给别人听,一定没有人会相信,毕竟东风夜放是君王,他竟然会为一个女人守身如玉直至女人的认可,确实是令人惊奇。而这也需要莫大的耐性与勇气,终于,牧雪被他感动,而愿意接受他,所以,他是幸福的。这得来不易的感情他不会随意抛弃,只会更加珍惜。 和牧雪的感情迅速升温,使得东风夜放开始有了“只爱美人不要江山”的心态。每日早早结束朝议,就飞快地跑去雪苑宫和牧雪一起吟诗作画、弹琴赏景。 东风夜放这种心态倒是如了吴辽和阮世青的意,两人私下各显神通,揽络群臣豪侠,各自为营相斗。吴辽身边少了归须凤,虽有莫问和梦紫灵,却始终觉得缺少点什么。而阮世青身边虽没有武功盖世的好汉,却因为暗地里有盗之圣和惜残阳相助,加上以前的势力,也算是如日中天、逐步强大。 天朝国再次派重兵攻打旒郦国,东风夜放当机立断,封梦逍遥为远征大将军,领兵十万前往旒郦国。虽然现在天朝国和落日国已结为秦晋之好,但天朝国攻打旒郦国,其意还是在于落日国,只是没有明目张胆地攻打落日国而已。东风夜放又不傻,自然是先保邻国,再联兵反攻。 这东风夜放竟然封梦逍遥为征讨大将军,让一个从未打过仗的乳臭小子去打仗,阮世青撇撇嘴:果然是个昏君!这东风夜放现在最为信任的人就是梦逍遥,因为他知晓梦逍遥是女儿身,也知道她和牧雪关系好,私下里,两人以姐妹相称,所谓“爱屋及乌”,自然东风夜放也将梦紫灵看作妹妹。至于吴辽,他知道吴辽的不简单,但至少目前吴辽不会对他有任何威胁。 夫妻夜话 梦逍遥领着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出发旒郦国,管野晨自是在她身边,还有落日国的各路英雄好汉齐聚在梦逍遥身边。打着“保家卫国”的旗号,大家热情洋溢、军心高涨。 虽然有读过兵法,毕竟没有实战经验,但这皇命难违,梦紫灵也只有硬着头皮上。 去到旒郦国,旒郦国军民热情地迎接他们,这让梦逍遥信心大增。梦逍遥和司马笉吟两国联军第一场战役就胜了,紧接着又胜了几次战役,夺回了被天朝国占去的几座小城。旒郦国军民为连番胜利的战役欢呼和庆祝。 天朝国连连败退,国主天齐急得团团转,他怀疑自己当初任命只会文的丑日为大将军的错误之举。 旒郦国境内的天朝国军营里。丑日伏在案桌上看军事地图,归须凤端了一杯参茶进来主帅大帐中,放在丑日面前,说:“不用看了,明晚,我们就能拿下之前放弃的五座城池,并且能够活捉敌军主帅!” 丑日抬起头,情深意长地看着归须凤,笑道:“有十足把握?”他本身对兵法是毫无研究,这次攻打旒郦国,归须凤竟要他主动请缨,做夫君的他也只好答应。丑傅是一万个不愿意丑日上战场,但天齐一旨圣旨,丑日带着新婚的妻子归须凤就奔赴战场而去。 “你先喝下这杯参茶。”因为是她煮的,所以她要亲眼看到他喝下才安心。丑日笑着端起那杯盛满爱意的参茶,一饮而尽,将空杯子递到归须凤面前,说:“我喝光了,一滴不剩,不知夫人可否满意?” 归须凤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才说:“对方主帅是梦逍遥和司马笉吟,梦逍遥毫无作战经验,东风夜放派她来,估计也是没有真心想要帮助旒郦国。之所以要佯装兵败后退,这其一是诱敌深入,他们之前兵败如山倒,这次突然连番取得胜利必然会乘势进攻,到时,我们把之前的五路兵力分别放置五个要塞之地;这二嘛自然是还他俩的人情,现在人情也还得差不多了。只等他们明日进入春风城……到时四面包围再加上内外夹攻,他们就插翅难逃了!” 丑日将归须凤拉到自己腿上坐下,将她环腰抱住,笑着说:“我的娘子好生厉害啊!竟然是个兵法家!” 归须凤刮了丑日的鼻子一下,笑说:“我不是什么兵法家,只是利用了一下他们急切想要胜利的心态罢了。” “亲一下。”丑日撅起嘴去亲归须凤,归须凤也不回避,也撅起嘴,两个人亲完后,额碰额地笑了。归须凤靠在丑日肩头,问:“相公,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嗯。”丑日仔细想了想,说:“应该是一见钟情吧。” “当时你又没见过我。” “可我听到了你的声音啊。我知道你是个女刺客后,又听到你的声音,再后来你又看光了我的身体,所以不自觉的就喜欢上了你。” “那如果我长得很丑很丑呢?” “我长得美就行了,正好我也姓丑,互补嘛!那你又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不会也是对我一见钟情吧?” “才不是呢!” “哦对了,当时你钟情于那个逍遥子,嘿嘿。” “哼!”归须凤撅起嘴将脸瞥向一边,装作生气不理丑日。也真是的,她那时之所以会喜欢梦逍遥,也是因为吴辽让她刻意去接近她而已。梦紫灵确实风华绝代,可是,即便她真是男人,她也不会爱上那样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男子。 “娘子生气了?好嘛,是我的错,不要生气了嘛,要不你罚我好了。” “好,就罚你今晚好生伺候本帅!” 丑日道:“谨遵将军令!”旋即横抱起归须凤,大步走向帐中木板大床,轻放归须凤于床上,附身坏笑道:“小的一定让将军舒舒服服的!”归须凤也回敬他一个邪恶的笑容,丑日张开双臂,说:“我来了!”然后,只听得帐中一片暧昧的笑声,满帐春色撩人心。 偷袭未果 一阵翻云覆雨的缠绵后,夫妻俩相拥而眠。 帐外,风高月黑。突然,一阵疾风迅速从帐外刮过,只是一瞬间便进得帐中来。丑日猛然惊醒,耳听着那清得几乎可以忽略的脚步声正一步步靠向他们。丑日轻轻在归须凤的睡穴一点,然后抓了衣服穿在身上,飞快地从床上跃起,从枕下拔出一柄长剑,那柄长剑正是一边钝却发着刺眼的蓝光,一边锋利得发出耀眼的银光。 任那名不速之客身手在怎样敏捷,蓝光所到之处都让他无所逃。一番高手间的较量之后,丑日一剑将那人的面罩挑开,然后双方同时说道:“是你!” 原来,这丑日并非真的不会武功,而他竟然是天朝国鼎鼎大名的影子杀手:幻影苍狼。丑日果真是个隐藏高手,他和归须凤在一起几经风雨结成夫妻,又以苍狼的身份和归须凤见过两次面,竟无人发现他这个不为人知的身份。 “怎么?你是想来取我的项上人头,好帮助你的心上人吗?”丑日冷声说道。如果他换回苍狼的身份,他就没有任何人性可言,他全身冷得仿佛从千年寒潭里的水,站在他面前只感觉寒冷无比。 “没想到天朝国的领军竟然会是你!” “我也没想到你竟然会千里迢迢赶来旒郦国!” “原来你就是丑日!床上那个,应该就是你的妻子归须凤吧?”那人看了一眼床上处于昏睡状态的归须凤,然后一声冷笑,讽刺地说道:“幻影苍狼竟然也会动情,还成了亲。哼哼,看似荒谬,却又是事实!只是,不知道如果你的娇妻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她会怎样呢?” 苍狼长剑一指,对方还来不及防备时,剑尖已到他的咽喉处,他不敢动弹,他是清楚苍狼的剑法与心性,他犯了苍狼的大忌:威胁!他忘了,苍狼不受任何人威胁,他本性如狼,凶残成性。 “你认为你还有这个机会见着明日的太阳吗,盗之圣?”苍狼面无表情,手中的钝剑越发变得蓝。 原来那个不速之客竟然是武林神话盗之圣,他千里迢迢赶到旒郦国,就是为了让梦紫灵能胜利凯旋而归。盗之圣和苍狼的结识应该是在一年前,那时候,苍狼还没有以使者的身份来落日国。他们在天朝国相会,彼此有过邪恶的交易。 “你不会杀我的,因为你还没得到赤壁火焰!别忘了,只有我知道赤壁火焰的去处!如果你杀了我,你就永远也找不到赤壁火焰!”盗之圣不慌不忙地说道。 “我现在改变主意了。就像你在乎梦紫灵一样,我也很在乎我的妻子。你现在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交出赤壁火焰,我可以让你和梦紫灵在一起;二是你和梦紫灵都死!” “我选三:我既要和紫灵在一起,也不会死,还会找到传说中的地下金城!” “你确信你能逃过我手中的噬魂剑?”苍狼的眼也越发的蓝,感觉他身上笼上了一环蓝光环。盗之圣很清楚,如果苍狼身上出现蓝光,说明他要杀人了! “如果我死,归须凤也活不了!”既然苍狼如此在意归须凤,何不利用此点呢? 攻城1 果然,苍狼相信了。盗之圣又说:“你可知归须凤是什么来历?”苍狼不语,但他的剑示意盗之圣说下去。盗之圣笑:“归须凤是前朝赤焰帝国最后的公主,她的目标也是赤壁火焰,所以她刻意接近紫灵,她的义父鬼影,三十年前曾是叱咤武林的风云人物,也就是现在的吴辽。不过真正的吴辽已被鬼影杀了。他们父女一个主武林一个主朝廷,倒是配合得天衣无缝,只是可怜那东风夜放还蒙在鼓里。归须凤不止是公主,她还是武林中第一大帮派赤焰门的门主。你可能想不到,赤焰门是归须凤一手创办,鬼影只是协助她而已。一个二十岁的小女子有这样一番作为,确实令人称奇。可惜,她的野心实在太大,竟然想要整个天下!你说如果世人知晓她的真实身份,她的野心目的,她会怎么样?”这些事可是他花了好大的精力才查到的。 “那又如何?不管她是赤焰帝国的公主也好,赤焰门的门主也罢,她终究是我丑日的妻子。就算她要整个天下又如何?反之,如果她不是这样一个奇女子,又怎的配得上我丑日?反正大家的目的都一个,又何须分你我呢?” “这么说,你的目的不只是地下金城了?” “原本如此,现在改变了而已。废话少说,你知道我最讨厌被人威胁,也不受人威胁的!”苍狼利剑一挥,打伤了盗之圣,却并没有杀他。只是厉声唤来侍卫,说:“拿下这名刺客!他若胡言乱语,你们便可好生伺候他!”说完,挥了挥手,侍卫将重伤的盗之圣带了下去。 将噬魂剑插回剑鞘里,丑日重新在归须凤身边躺下,并解开了她的睡穴,侧着身,撑着头,静静地看着归须凤。 第二日,丑日依然和归须凤谈兵论阵,至于盗之圣那件事他只字未提。一切行军布阵,归须凤已处理妥当,两人披上战甲,大军开向旒郦国边境大城春风城。 而司马笉吟和梦逍遥的大军昨日已进驻春风城,两军对垒,司马笉吟和梦逍遥站在城楼上方,一里开外的天朝国大军整齐地向春风城逼近。随着长长的号角声吹响,天朝国军开始开始攻城,不多时,春风城门竟然打开,天朝国军攻入城内,然后城楼上或是城内又是一片混战。 归须凤策马而去,丑日不敢怠慢,赶紧跟了上去。 司马笉吟和梦逍遥谁也没想到,他们军队里竟然有一半是奸细,原来梦逍遥队伍中的那些绿林好汉更是在关键时刻全倒戈相向,不但开了城门让天朝国军进入春风城,还将几位首将活捉了。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他们哪里晓得那些绿林好汉全是赤焰门弟子。 攻城2 “是你?”司马笉吟和梦逍遥还有官野晨被五花大绑带到归须凤和丑日面前,三人都感到意外。 “是我。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归须凤凌然说道。丑日坐在正中央,因为他是将军,归须凤站在他身边。“来人,松绑!请坐!”归须凤对三位故友以礼待之。“司马将军,梦哥哥,我希望你们能归降我军,因为旒郦国很快将被我军攻破都城,估计就这一两天的事!” “没想到我们再相见时却是这般景象!小凤,你既然如此胜券在握,之前却又为何连连溃败呢?”梦逍遥问道,“难道是为了诱敌深入?” “之所以败退,是为了还二位的人情,至于诱敌深入之说,只能说是顺便。”归须凤道。 “噢?你可曾有欠我们的人情?”官野晨冷声道。 “二位曾是那样信任小凤,真心当小凤为朋友,所以,即便今日两位提出想要离开,小凤也不绝不会有任何阻拦!”归须凤不理官野晨的冷讽,继续说道。 最后,归须凤让司马笉吟和梦紫灵自己做选择,司马笉吟选择回去,只有梦紫灵不敢表态。因为归须凤私下告诉了她盗之圣在她手中。 那晚,盗之圣的到来,归须凤和丑日几乎是同时惊醒,只是归须凤没有任何动作。没想到,这一举动,倒让她收获不小:她的夫君竟然是影子杀手幻影苍狼,本来对苍狼心生恨意的她,在后来听得盗之圣和苍狼的对话,恨意逐渐减轻。因为她发现不论是丑日还是苍狼,都是那样的爱她。 天朝国军的连番胜利,并很快打到旒郦国都城,天齐甚为开心,当初的决定非常之好之妙。 忧愁的不只有旒郦国国主,东风夜放也开始急了起来,本来没打算真心帮助旒郦国,所以才会派毫无作战经验的梦逍遥去支援,可是没想到的是天朝国军竟然如此骁勇,竟然不到十天时间,竟然不费一兵一卒就让旒郦国十几座大小城池接连陷落。 不过吴辽让东风夜放安心,说天朝国不会对落日国有任何举动。 果然,如归须凤所说,她仅用三天时间便攻下了旒郦国国都,旒郦国国主为求生存,只得向天朝国称臣,于是乎,旒郦国覆灭。而,归须凤的大军也逐渐壮大起来,因为她的军队军纪严明,攻城后没有骚扰一家一户城民,不仅如此,还打开粮仓,发放粮食。要知道,旒郦国之所以这么快就亡国,很大的原因是因为旒郦国国主安于现状、不思进取且昏聩无用,滥用奸臣,造成民不聊生。 试探 安排好驻军事宜,归须凤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旒郦国的居所。丑日吩咐下人去打来热水,热水打来,丑日嬉笑着对归须凤说:“娘子,是伴鸳鸯浴还是我帮你搓背?” 归须凤看着丑日,没想到他竟然如此能隐藏,更没想到曾经他竟然说要杀她!这样一个危险人物竟然会是她的丈夫,真叫人心寒。 “怎么了?太累了?那就先睡一觉!”丑日完全不知道归须凤早已知晓他苍狼的身份,不过,他平时的言行举止也并非虚假做作,而是真心的。 归须凤什么也不说,只是看着丑日,她倒想看看他到底能装到何时?丑日自我看了看了,说:“怎么了?是不是我脸上有东西?”话说间,用手在自己脸上摸了摸。 她真是越来越佩服他了,他怎么就能将两个性格完全不一样的人分别隐藏得那么好呢?归须凤摇摇头,对丑日说:“我今晚想一个人睡。”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还是……你来那个了?”丑日走近归须凤,见她面容疲惫,眉宇间似乎有愠怒,却不知是为何,他看不出来。 “都不是,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归须凤不着表情。 见她如此冷淡,却不知是为何?也只能依她。丑日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整齐地摆放在床上,临走时依依不舍地说:“早点休息。”归须凤嗯了一声。丑日关门出去了。归须凤叹了口气,正打算沐浴,丑日又突然从门外跑进来,说:“天冷,晚上记得盖好被子。”归须凤仍然不说一句话,只是点了点头。 习惯了两个人睡,一个人竟然还睡不着。归须凤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不能入睡,脑子想的全是丑日。虽然他是苍狼,可毕竟他也没对她怎么样啊,就算他曾经想要杀她,也可能是那时他以为她不爱他,所以想来个玉石俱焚。可是,真的是这样的吗?这些年来,赤焰门做的每件事都有阻碍,暗中搞破坏的正是魅影阁。义父他们猜疑苍狼就在她的身边,却不曾想竟然会是丑日。那么,丑傅就是魅影阁主人?难怪他曾经说没有人可以动他的家人,难怪和天朝国的和亲对象会突然变成丑日!原来他们的势力已经可以控制住天齐了!盗之圣说苍狼的目的也是地下金城,那么,魅影阁是完全与赤焰门相反的。 归须凤突然想到了什么,翻身爬起,穿了夜行服,蒙了面罩,提了柄剑,打开门出去了。 同样的,没有归须凤在身边的丑日也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想的也全是归须凤,想她为什么会突然对他冷淡?想她到底是为何事而烦恼?想她现在是否和他一样也在想他?丑日又翻了一下身,刚翻过身来,立刻有柄明晃晃的长剑刺了过来。 丑日来不及多想,长腿一踢,暂躲开那柄长剑。但对方好像非要至他于死地,每出一剑都指向他的命门要害。刚开始丑日只是躲避,并不还手,后来他想到熟睡中的归须凤,想着她可能因为疲惫已入睡,如果被人偷袭,她不是很危险?于是,他不再犹豫,回身过来,抽出他的噬魂剑和对方相抗。 苍狼的钝剑蓝光闪闪,每挥出一剑,剑气所到之处无不将周围物件摧毁。只是,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苍狼的剑袭来,她也能轻松避开。两人相斗数十回合,苍狼明显占着优势,却也无法将对方置于死地。 决不放弃你(中卷完) “你到底是谁?”苍狼低喝一声。 对方并不作答,只是纵身一跃,飞至屋外。苍狼岂肯就此罢手,追了上去。 那人停了下来,扯下了面罩,回过头,看着如万年寒冰的苍狼。苍狼愕然地看着归须凤,手中的长剑不自觉地垂了下来,良久,才开口说了一句:“为什么?” 虽然有亲耳听见盗之圣和苍狼的谈话,但归须凤仍然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希望苍狼不是丑日。可是,事实证明,丑日确实是苍狼,苍狼确实是魅影阁少主。 归须凤提起剑,手一扬,手中的长剑如流星般飞过苍狼的头顶,直插进苍狼身后的立柱上,剑过半身!苍狼只感觉头顶一阵疾风飞过。“赤焰门和魅影阁势不两立!你我夫妻也缘尽于此!”归须凤冷冷说道,尽管心很痛,比起当初的痛更甚千万倍。不想在苍狼面前掉出眼泪,归须凤转身就走。 “我愿意退出魅影阁!”苍狼同样将手中长剑一挥,剑准确无误插进了刚才归须凤的剑插进的地方,爆出激烈的火花与响声。 归须凤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苍狼快步走到归须凤身后,将她抱住,再次说道:“我愿意退出魅影阁!”归须凤的身体轻颤了一下,久违的泪水再次奔涌而出。 丑日将归须凤扳转过身,温柔地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归须凤道:“你不后悔吗?你是魅影阁少主,以后或许会是天下的霸主!如果你放弃了,你父亲会允许吗?如果你以后又后悔了怎么办?” “没有那么多如果。如果我放弃了你,我才是会后悔一辈子。你是我的妻子,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你曾经为救我几次差点丢性命,这番情这番意,你叫我如何舍弃得了?”丑日紧紧将归须凤拥在怀里。是的,爱上了,就注定一辈子都不会改变。 “相公……”归须凤有些哽咽,她几乎说不出话来,只能紧紧抱住丑日,将脸深深地埋在丑日胸间。 归须凤和丑日得胜回归天朝国,天朝国举国欢腾。天齐更是特别的设宴为丑日和归须凤接风洗尘,宴会上,天齐尽情的夸赞丑日和归须凤,朝臣对丑日和归须凤无不羡慕。 接下一个月,归须凤又和丑日一起将北智国收入囊中,天朝国的势力如日中天。丑日理所当然的被连着加了好几级官爵。 东风夜放一看北边和南边都成了天朝国的附属国,原以为天朝国下一个目标会是落日国,可是又一个月过去了,天朝国并没有对落日国做出任何举动。看来当初让和平公主去到天朝国是明智之举,虽然如此,东风夜放仍然不敢掉以轻心,每日的加紧练兵。 战火暂时停了下来,所幸归须凤用兵如神,并未损伤多少士兵,也未对百姓有多大伤害。归须凤的威名在天朝国越来越响亮,打琉郦国和北智国让归须凤成为新一代不败战神。百姓对这个女将军甚为爱戴和拥护。 第7卷 害怕失去你 “师父,小凤她……” “我们的小凤长大了,看来当初送她去天朝国是明智之举。”吴辽颇为得意,看来复国有望。 “那个丑日,也就是小凤的夫君,其实……”莫问似有难言,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说。 “他怎么了?”吴辽问。 “其实他就是苍狼,魅影阁少主。” “他竟然会是苍狼!那小凤和他在一起不是很危险?”吴辽心下一急,这全在意料之外。 “没有,小凤来信说,苍狼对她很好,甚至为了她决定退出魅影阁!”莫问也松了口气,归须凤总算找到了一个真正爱她疼惜她的人了。 “相信小凤会处理好这事。对了,赤壁火焰查得怎样了?” “已得到确切消息,赤壁火焰在盗之圣手中,目前盗之圣在天朝国,小凤将他扣了下来。” 吴辽点点头,说:“好!吩咐下去,得到赤壁火焰,立刻举事!” “是!”莫问俯首答道。 ****** “相公。”自从从旒郦郡回来,后又被天齐封为敢昭王,丑日逐渐变得郁郁寡欢。每次他看她的时候,眼里的情绪总是复杂万分,而且每次她伏案研究军事方案时,他会在旁边一直看着她,眼都不会眨一下。“相公。”归须凤有唤了一声。因为赤壁火焰已有了下落,所以她每日开始更加努力地看行军布阵图,想着以最快最安全的布阵方式去夺下落日国,并将天朝国拿下。她的野心确实大,可是,自从和丑日成亲后,她以往的那些雄心壮志似乎都淡了下来,之所以现在还在继续,只是为了完成父亲的遗愿。分裂的四国本就是当初赤焰帝国的郡城。 丑日猛地站起身,来到归须凤面前,一把扯掉归须凤手中的军事地图,变得有些暴怒,他说:“娘子,不要再做这些事了?你只是一个女子,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为什么要去争权夺利呢?你再这样下去,他会杀了你的!!” 归须凤很明白丑日口中的“他”是指谁?可她只是淡淡笑了笑,重新捡起那张图,重新坐了下来,说:“我在明他在暗,杀我很容易,而且他不还有你这样一个顶尖高手吗?”她说这话时,一直有在笑,是那种淡定从容的笑,是那种无所畏惧的笑。 丑日侧身而站,说:“你别扯上我。就算我杀尽天下人,也绝不会杀你的!” “如果你杀尽天下人,你认为我们还能像以前那样吗?”归须凤的笑容止住。 “我们的目标都是一个,何必在乎你我呢?”丑日反过身来,趴在案桌上,凝视归须凤。 “你错了,我们的目标不是一个!你们的目标在于杀,而我的目标在于保!呵,我记得你之前有答应过我要退出魅影阁的,怎么,不会是反悔了吧?”丑日刚要开口解释,归须凤又道:“不必多言,我归须凤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你要么好好做你的丑日,要么你回去继续做你的苍狼,我不希望也不喜欢我的夫君是双重性格的人!” “娘子。”丑日的声音有些沙哑,他带着几许哀怜的目光看着归须凤,希望她不要抛下他。 “你不要这个样子嘛,最受不了你这种表情了。” “你听我给你说个故事,你再决定好吗?”丑日绕过案桌,来到归须凤面前,拉她起身,自己坐了上去,然后又拉归须凤坐在他腿上,抱住她。归须凤点点头。 前尘恨事1 “那个故事得从我六岁说起。那时候的我,天真无邪,无忧无虑,从来不知烦恼为何物?直到有一天一个男人的出现,彻底毁掉了我美好的童年。”丑日开始述说他的往事,归须凤一言不发,只是看着他,倾听着。“那个男人就是现在天朝国子民人人敬仰的国主天齐。不过那个时候,天齐不是天齐,而只是一个江湖草莽。你一定会奇怪,一个江湖草莽怎么会成为当今国主?盗之圣也说过,你是前朝赤焰帝国的最后一名公主,也就是说,天朝国建国也不过几十年,一个江湖草莽夺得帝位也没什么可稀奇的。他的出现,让我的家人,我的周遭陷入一片血腥之灾。我现在都还记得,我娘亲临死前紧紧抓住我的手,让我不要报仇!她说,那个男人是我亲生父亲。”说到这里,丑日的眼角渗出了两行晶莹泪水,归须凤疼惜地为他擦去,丑日笑笑,握住她的手。 “我娘亲曾是天朝国第一美女,垂涎于她美貌的男人不知有多少,论相貌,天齐也算得上是人中之龙,你看我就知道了。”归须凤笑着刮了一下丑日的鼻尖,然后继续听他说。“因为天齐初登龙位,下面不少的将领臣子都对他不满,所以他急需要招揽贤士以助他一臂之力。我娘亲那时是天朝国都城城主之女,家中势力不容小觊,于是天齐就瞄上了我娘亲,几番花言巧语下来,让我娘亲甘心臣服于他。随后,借助我娘亲家的势力天齐顺利坐稳天朝国国主之位。随后,他开始计划大量屠杀过去反对他的那些人。但是他不敢明目张胆,于是他暗地里组建了一个秘密组织,那个组织就是魅影阁。” “你是说天齐才是魅影阁主人,那么你爹丑傅呢,他又是谁?”归须凤惊道。 “丑傅严格说来,是我舅舅。他和我是我们丑家唯一活下来的幸运儿。那年,天齐的仇人寻来我家,舅舅正好因事外出,当他回来时,全丑府就只剩我一个活口。对此,天齐感到歉意,所以封了我舅舅为相国,可是他却拒绝认我。从那时起,我便对天齐充满了恨意。经过我舅舅对我的栽培,我逐渐变得强大,我十六岁时进入魅影阁,天齐身为国君,不可能全身心投入魅影阁的发展,于是为了弥补我,让我成为了永远不能见天日的魅影阁少主,魅影阁未来的接班人。他以为这样就可以打发我吗?他错了,大错特错,我和舅舅经过多方查证,终于查到了当初我母亲遇害的真正缘由。我们的仇人自始至终只有一个:那就是野心勃勃的天齐!他现在的王后是我娘亲以前的闺中密友,也是她让天齐杀我全族的,因为她害怕我母亲会取代她的位置。后来她产下皇子,也就是现在的玄太子,可惜,玄太子好像天生营养不良,每日都得以药保性命。随着我的成长,我开始遇到各种各样的麻烦,我知道这些麻烦都是王后派来对付我的。她害怕我会是玄太子最大的竞争对手。所以我刻意接近玄太子,并和他成为朋友。玄太子并不知道我和他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但他仍然当我是至交。他的病越来越严重,眼看就要魂归西天,可是一年前的一场大病,玄太子突然好了,而且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健康,而且性格大变。 “在遇着你之前,我的目标只有复仇,所以,当我是苍狼的时候,我心里充满了无边无际的恨意,所以我杀人。当我回到丑日的身份的时候,尤其是遇着你的时候,我心里的恨意逐渐开始减少,连云星来追杀玄太子时,我甚至拼了全力去救他。他毕竟是我亲弟弟。天齐见了你很欣赏你也很喜欢你,所以他想你能够待在天玄身边,辅助他成为一代枭雄。他的眼里永远只看得见天玄,看不见我,这也无所谓,反正我也已经习惯了。这些年,他似乎也乐意接受我是丑傅的儿子,所以,他玄太子若是娶的别人也就算了,偏偏要娶的是你,所以我趁夜入了皇宫,逼迫他退让,否则我就杀了玄太子。他这一生,可能最得意的就是玄太子,因为玄太子除了身体素质不好,可其他却却如一个全才一样,全方面优良发展。自从玄太子病好以后,他更加宠溺于玄太子。所以,我用玄太子的性命威胁他,他不得不就范。因为他再也不是当年那个雄霸一方的第一高手天齐了。每个人都有弱点,而天齐的弱点就是玄太子。我活着只是为了报仇!我要的不是地下金城,我要的只是让天齐身败名裂!” 前尘恨事2 归须凤笑了笑,端了茶水递给丑日,丑日仰头喝了下去,眼里充满了对天齐的恨意,仿佛那茶水就是天齐。归须凤放下茶杯,将头靠在丑日肩头,说:“相公,原来你的童年也是这么的辛酸啊!没关系,以后我会加倍对你好的。虽然天齐对你不好,但至少你的舅舅舅母视你如己出,无论如何,你比我也算是好上几百倍!” “你的过去呢?也有故事吗?”丑日紧紧搂住归须凤,双唇亲吻着归须凤侧耳。 “我跟你不大一样,我出生那年母亲就因生我而去世了。在我四岁时,父亲因为母亲的离开每日郁郁寡欢,又因为帝国几乎覆灭,国都落日城也被东风觉设计夺了去,很快就病入膏肓。父亲临走前,告诉了我有关赤焰帝国历代所传的上古神物赤壁火焰的真正秘密:赤壁火焰因为通体红得像火焰,又因为外壁和内壁都刻有奇奇怪怪的图案,不同的视角出现不同的图案,变化多端,所以命名为赤壁火焰。外界传言,赤壁火焰能开启暗藏百年的地下金城宝藏,此话一点都不假。先人创建赤焰帝国时,确实建造了一座赤壁辉煌的地下金城。这是先人为后人的考虑,担心后人遇到天灾或者人祸,赤焰帝国陷入没落时期,就允许开启地下金城以救帝国。赤壁火焰的秘密历代只传下一任皇帝。传至我父亲这一代已是第三十八代,这一代只有我一个女儿。但是,到我出生时,帝国已开始没落了,先是三大郡城先后独立为国,后有东风觉的软硬兼施。父亲死后,帝国就彻底覆灭了。父亲临死时再三叮嘱我,一定要好好守护先人所建的地下金城,他不希望自己下到阴曹地府去见祖先无颜。 “那座地下金城也确实如传言所说那般,就建在落日城下面。地下金城只有一个出入口,钥匙就是赤壁火焰。你一定想问为什么历代皇帝竟然没有一个想去打开地下金城?因为每代皇帝都知道,如果一旦金城打开,落日城就会下沉,然后帝国就会覆灭,所以,他们宁肯苦心去经营帝国,也不会冒此大险去开金城。” “等等,你说金城一旦打开落日城会下沉?”丑日不解。 “没错。那座金城,其实是先人对帝国后人的一种鼓励,让后人知道,有这么一座金城,但是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能擅自打开金城。好在我赤焰帝国皇室族人都不是贪婪之人,不然帝国早覆灭了不知多少年了。父亲临死前将我拜托给他生前好友鬼影,鬼影为完成我父亲交给他的遗命,从我五岁起就要学习各种武学及兵法。我的使命不只是光复我赤焰帝国,更重要的是要好好守护那座地下金城。金城一旦打开,落日城必定下沉,落日国下沉,到时又有多少百姓无辜丧命!我赤焰帝国历代以保百姓安危为己任!百姓是水,皇室是舟,水亦可载舟亦可覆舟!无论我们学什么,都必须记牢这句话!所以在义父鬼影的协助下,我以赤焰帝国的名义创建了赤焰门!赤焰门以侠立义,以德服众!所以赤焰门所到之处无不有侠义之人入我赤焰门!仅用十年时间,便成为武林第一大帮派!赤焰门的使命就是随时随地地保护需要我们保护的人,还有就是寻找失落的赤壁火焰,以断绝那些想要打开地下金城的人的念头!” “好,以后我们夫妻同心其力断金!我们一起去找赤壁火焰!”丑日重重一吻落在归须凤的左颊上。归须凤羞赧地笑了笑,也回敬了丑日一记深情的吻。 赶走公主 “王爷,芷兰公主求见!”门外老仆丑集唤道。 “她来干什么?”丑日和归须凤面面相视。“不理她,就说本王不在!”现在的丑日已是天齐亲命的王爷,也算是给了他一个堂堂正正的皇室称号。 归须凤伏在丑日胸间,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她应该是有事找你吧,去见见也无妨!更何况,她曾经还喜欢过你呢!” “拜托,算来,她应该算是我的妹妹,哪有两兄妹成亲之理?她和她母妃一个样,就爱装可怜!我讨厌她那种做作的女人!”说起芷兰,丑日就一肚子火,亏得以前丑傅还希望他和芷兰有什么瓜葛,然后入得皇宫,统揽大权为仇家复仇。 “那就奇怪了,天齐明知道芷兰和你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他为何却希望你能和她成亲呢?”归须凤道。 “管他的呢,现在我已有了妻子,才不管以前的那些狗屁亲事呢!我有你就足够了。”丑日说着,笑着,然后冷不防又亲了一下归须凤,归须凤格格笑了起来。 门霍然打开了,芷兰公主从门外大摇大摆走了进来,一副趾高气扬的态度,看着案桌前的一对夫妻恩爱的景象,她竟觉得无比的刺眼。 丑日不慌不忙,对芷兰的这种态度,他早已见怪不怪。“怎地,我的大公主,今日来舍下有何贵干啊?” 归须凤从丑日双腿上下了地,丑日也跟着站起了身,走到芷兰公主面前。芷兰出身皇族,自然一身的高贵气质,加上王后的宠溺,高贵的气质也变成了嚣张跋扈。 “现在成了王爷,好大的架子啊,本宫要见你竟然还要求见?”芷兰气得不行,以前她想见他时随时可以见到,自从他去落日国出使回来后,她想要见他,简直比登天还难。现在他又成了亲,要见他一面更是难上加难。 “这是我家,我想见谁就见谁,不想见就不见!你没看见我和你嫂子正忙吗?你好歹也是个公主,难道这点眼力都没有吗?”丑日对芷兰没好气。 芷兰看归须凤一眼,对她充满了恨意和敌意。归须凤笑了笑,走到芷兰面前,欠身向她行礼,丑日一把拉她起身,说:“这里是我们家,不需要向外人行礼!” 芷兰气得直蹬脚,指着丑日喝到:“丑日,你别欺人太甚!” 丑日一把抓住芷兰的手反折指向她自己,说:“你才别要欺人太甚!现在,马上,从我面前消失!不然,我才不会管你是谁,我照样杀了你!” “你敢!”气势虽然,但也因为丑日眼里的冰冷而减弱了不少,她开始感到害怕。 丑日推开芷兰,背转过身,大喝一声:“来人!”门外立刻来了几名彪形大汉,丑日道:“把她扔出去!以后再也不许这个女人踏进我王府半步!” “是!”大汉侍卫不敢怠慢,立刻架了芷兰,也不管是公主还是丫鬟,硬拖了她出去。门外,芷兰不可理喻的声音逐渐消失。 归须凤走到丑日面前,说:“这样好吗?她毕竟是公主!” “我已是对她手下留情了。她回去一定会去王后面前狠狠地告我一状,不过不要紧,我正等着她来向我宣战,那样的话,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反她了!只是,这可能会连累你!”丑日爱怜地抚着归须凤的脸颊,归须凤摇摇头,说:“别忘了我们是夫妻,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们不分彼此!” “是啊,我们是一体的,不分彼此!”丑日一把将归须凤抱在怀里,紧紧地。 回礼 果然,芷兰公主回到皇宫,立刻就到王后面前添油加醋地说去到丑日的王府受到各种非难。王后本就不喜欢丑日,又听得女儿说受到对方欺辱,哪里受得了。当下就向天齐哭诉。天齐年事渐高,虽然已册封了天玄为下一任国主的继承人,但丑日也毕竟是他的儿子,而且二十几年从未与他相认,想必他对他这个父亲还是多少有些恨意吧。都怪他当初听信王后的谗言,以为他的母亲背叛了他,所以当王后派人去灭丑家门,才会袖手旁观。事后,想起来都觉得愧对他的母亲。 “好了啦!人家已经成亲了,你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跑去人家家里闹事,你还有理了?人家扔你出来已是对你客气了!朕再说一次,以后不许去王府生事!尤其是你!”天齐气鼓鼓地瞪了王后一眼,拂袖而去。 王后愣住了,这国主是怎么啦?以前不是挺护她们母子三人吗?现在竟然对那个野种那么好,还封他为王爷,封他妻子为女将军。这哪天他要是造反了,谁还能动他一分?不行,得想个法子!不能让他这么嚣张!再这么让他嚣张下去,指不定哪天把她王儿的太子之位都给夺了去。 这丑日是天齐的大儿子,普天之下,恐怕只有丑傅、丑母和天齐、王后,现在还有归须凤知晓了。 王后不知道天齐暗地里因为愧疚而将丑日培养成天朝国第一高手,在芷兰受气回来第二天,就秘密派了一队人马趁夜潜入王府,想来个偷袭暗杀。 床上的丑日和归须凤相视而笑:这王后的手脚还挺快的嘛!听到屋外当当锵锵的声音,丑日搂着归须凤继续高枕无忧地躺着。这王后的报复心理很重,丑日早猜到芷兰回去后,她铁定会报复,所以事先在自己的寝室外做好了埋伏,就等着那群笨鸟的到来。 “不管他们,继续睡咱们的。”丑日一个翻身,将归须凤搂得更紧了。归须凤也如小鸟依人般,紧紧贴近丑日的胸间。 清晨,宫内太监小心呈着一个特制木箱,亦步亦趋地走向王后的寝宫,见着王后,立刻屈膝跪下而道:“禀王后,这是王爷送给您的礼物,王爷说这是稀世珍宝,全国上下只有这么一件。” 王后心想:怎地,我派人去杀他,他倒还给我送礼来了?真是奇了怪了!王后手一抬,说:“放下吧。” 太监立刻小心将木箱放在琉璃桌上,俯身退了出去。 王后走到木箱跟前,闻着一股淡淡的花香,倒是蛮顺她口味,不由笑了起来。芷兰公主赶来,看到母亲在笑,便走了过去,问:“母后,您笑得这么开心,是不是父皇又赏赐了您什么?” 王后指着那只木箱,得意地对芷兰说:“你看看,他丑日也终究只是个胆小鬼,害怕本宫的胆小鬼!哼,昨夜本宫才派人去教训他,他今日侥幸活得命来,竟然立刻就派人给本宫送礼来了。” “母后,您竟然派人去杀他?父皇不是说过不许去骚扰他吗?”芷兰惊道。 王后摆摆手,示意芷兰不要那么惊诧。她拍了拍木箱,想着丑日会送什么稀世珍宝给她,有些迫不及待了。便命侍婢打开木箱。 “啊——”看见木箱里的“稀世珍宝”后,王后和芷兰吓得脸色苍白,跌坐在地上,竟一时爬不起来。 原来,木箱里面装的是王后派去那队人马领头的首级。那颗血淋淋的脑袋,睁大双眼,七窍流血,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王后和芷兰公主,煞是恐怖。 “哈哈……我猜想,她们母女一定吓得屁滚尿流!哈哈……”王府内,丑日和归须凤笑作一团。 局1 被丑日这样一整,王后却也对丑日多少有些忌讳,她又不敢告诉天齐,只能暗自想招,总想着报复丑日。王后母女正对丑日的报复无计可施时,突然收到一封匿名信。这封信是检举丑日新婚妻子归须凤的真实身份。王后大喜,为求计划万无一失,特地派了亲信去查证信内事实。可她的人根本查不到一丝蛛丝马迹,这让王后大失所望。不过,她也顾不得许多,就算信内不是事实她也要让它变成事实。 王后开始实施她的计划,奇怪的是,竟然有人在暗中帮助她,王后窃喜。 清晨,丑日被天齐召进皇宫。临行前,夫妻俩还恩爱了半天,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丑日去了皇宫,归须凤也随后去了天牢。因为早在两天前她就听说司马笉吟来到天朝国,但却不知为何被人诬陷成了反贼入了狱。 归须凤轻松进得天牢,不多时便找到了司马笉吟。“司马将军!”走到牢门口,归须凤轻声唤道。 司马笉吟抬起头,面容有些憔悴苍白,此刻眼里多是不确定。“和平?”他依然喜欢这样叫她。 “你还好吧?”对于司马笉吟,归须凤很欣赏他,也很乐意和他成为朋友。 司马笉吟从地上起身,来到牢门口,眼里的惊喜已然没过了之前的不确定:“真的是你!” “他们为难你了?”归须凤看清楚了司马笉吟身上的血迹,不由握紧了拳头。“我带你出去!”说完,当即吩咐牢头打开牢门。牢头犹豫了一下,还是给打开了。 “你怎么会来天朝城?记得我以前请你留下来你都不肯,现在却自愿跑来了,呵呵!”将司马笉吟请到自己府上,拿了新衣服给他换上,以前那个英俊潇洒的司马笉吟又回来了。“看来这身衣服挺适合你的。” “是吗?”司马笉吟转了一个圈,笑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可是成过亲的。”归须凤也笑着抱手于胸前。 “我不介意。”司马笉吟半真半假地说着。 “好了,别开玩笑了。刚才你还没回答我,你怎么会来天朝城?”收起笑容,归须凤一下子换上严肃的神情。 “我没开玩笑,我是说真的。你不是写信给我,说你要做一件大事,需要我帮忙吗?”司马笉吟也换上认真而严肃的神情,他不想让归须凤觉得他是个吊儿郎当的人。 “等等,我写信给你?”归须凤努力回忆,她最近好像没有给谁写过信,尤其是给司马笉吟写信。“你弄错了吧?我不记得给你写过信啊!” “可我真的有收到你的信,所以我快马加鞭地赶来天朝城,可是我一入城便被抓去了天牢,他们对我严刑拷打,逼问我举事的主谋者,弄得我莫名其妙,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遭了。”归须凤猛然醒悟,这些日子光想着对付王后,忘记了还有个知晓她真正身份的盗之圣。 “怎么了?”看着归须凤眉头深锁,便猜想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我得去趟丞相府。”盗之圣一定被人救走了,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我跟你一块去。”归须凤没有反对,两人一块前往丞相府。 去到丞相府,丑傅也在,他们同去了丞相府的秘密地牢,盗之圣果然逃走了。归须凤说:“救走他的人一定是逍遥子!如果逍遥子站在盗之圣那边,要想拿到赤壁火焰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这位是?”丑傅指着司马笉吟问道。 “哦,这位是过去旒骊国的大将军司马笉吟。司马,他是我公公丑傅,乃当朝宰相。”归须凤为二人介绍道。 丑傅拱手而道:“原来是司马将军,久仰久仰!”心里却在想;亡国的司马笉吟怎么会和归须凤在一起?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瓜葛? 司马笉吟也拱手还道:“丞相客气了。国已覆灭,笉吟现在不过是亡国之徒而已。” “如今盗之圣逃走,为免他们报复,最近您和娘都要小心,我会让相公多派些高手来府里保护你们。” 丑傅点点头。外面盛传丑日惧内,归须凤的强势确实压过了看似柔弱的丑日,虽然有跟丑日提过,可他不以为意。既然当事人乐在其中,他这个局外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爹,我们先告辞了。待相公回来,我再与他一块过来看您和娘。”归须凤微微向丑傅欠身,然后和司马笉吟一块儿离开了丞相府。 局2 “什么?你说凤儿要造反?”皇宫天齐的御书房内,天齐只接见了丑日一个人。天齐收到王后的举报,说归须凤有反心,还拿出了证据,就算天齐想要私心一下,可这关乎天朝国未来的命运走向,他也不敢也不会再包庇了。 天齐就知道丑日不会相信,遂扔给他一封密函。丑日打开来看,上面将归须凤的身份写得清清楚楚,还有一段她曾经告诉过他的话。丑日心下一惊:他们上次的谈话被人偷听了?是谁?丑日仍保持不变的神情,举着那封密函道:“就算凤儿是前朝遗孤,你也不能单方面就定了她的罪吧?她可是为天朝国统一天下立下了汗马功劳的!如果没有她,天朝国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拿下旒骊国和北智国吗?” “不错!她确实很惊人!朕当初第一眼见她就知她绝对不会是个普通人,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朕都十分欣赏她喜欢她。可如果她要做一些危及我天朝国的逆事,朕绝对不会允许!” 丑日知道,就算归须凤要反天齐,那也一定是因为他。因为他曾说过要让天齐身败名裂的话。两人对视,却彼此沉默着。 “国主——”天齐的随身太监罗兹慌慌张张地闯门而入,见到天齐立刻跪了下去,颤抖地说道:“国主,丞相他……他……” “他怎么了?”天齐和丑日异口同声。 “他被人杀死了!”罗兹恐慌地望着天齐和丑日。丑日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漏跳一拍,他猛地抓起罗兹,迫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丞相……在家……被人……被人杀死了!”罗兹从来没有见过发怒的丑日,因此怕得要死,说话也不由结巴了起来。 丑日一把推开罗兹,也顾不得天齐,冲出了御书房,直奔丞相府。 “怎么回事?”天齐问罗兹。 罗兹垂着头,颤道:“据宫外来报,丞相家被歹人灭门了。” 事隔十八年,丑家再次被灭门!是她做的?还是?天齐心态平静,没有任何波澜。放佛丑傅的死与他毫无关系。 丑日一路狂奔回丞相府,还未进门就闻到一股股浓浓的血腥之气。连大门上都是鲜血,里面更是一片惨景,简直是惨不忍睹,到处是尸首,血流成河。丑日进到内屋,找到丑傅丑母的尸首,纵是男儿有泪不轻弹,此刻也忍不住放声痛哭。 归须凤闻讯赶来,只见满地尸首,甚至连小猫小狗都没有放过,这个凶手未免也太残忍了一点。听见丑日的哭声,归须凤快步跑进内屋,看到丑日抱着丑母的尸体哭得稀里哗啦。觉得自己的鼻子有些酸,归须凤慢步走过去,蹲下身体,抱着丑日。丑日伏在归须凤怀里哭得很伤心很伤心。这,毕竟是养育了他十八年的父母。丑傅一生无子女,他们夫妇待他如己出,这番恩情,怎一个谢字了得? 司马笉吟站在门口,看到归须凤夫妻相拥而泣,很明白他们的痛,便悄然退到院子里。 不到半刻钟时间,天朝国都统大人姚雄领兵赶来。见着司马笉吟,二话不说,将他围起来,问:“你的同党归须凤何在?” 司马笉吟根本不将围住他的一干人等放在眼里,只是双手抱于胸前,对姚雄的话充耳不闻。 “大人,这小子在此,归须凤一定也在这里!”姚雄身边的侍卫倒是蛮机灵的,不放过任何一丝可以表现的机会。姚雄点点头,手一挥:“给我仔细地搜!” “大人找到了,找到了!”很快,便有人叫着姚雄。姚雄看了司马笉吟一眼,立刻走进了内屋,其他人则推着司马笉吟,司马笉吟倒也配合。 局3 感到有闲杂人等杵在门口观看,丑日抬起头来,眼泪还挂在他的脸上,他看姚雄的眼神冰冷,让姚雄禁不住打了个冷战。姚雄见到丑日也不敢嚣张,朝丑日俯身拱手恭敬地道:“参见王爷!”却没有提到“王妃”归须凤,他似乎没有把归须凤这个王妃放在眼里,对丑日也只是坐坐样子而已。 “滚出去!”丑日冷声喝道。暴怒的声音再次让姚雄吓了一跳。 姚雄僵在原地,丑日毕竟是国主亲封的第一公子和王爷,就算丑日和王后不和,他这个区区天朝城都统是绝不敢和高高在上的王爷作对的。 “没听懂我的话吗?滚、出、去!”丑日的脸色更加阴冷了,眼里的蓝一点点出现。 归须凤紧紧抓住丑日的手,她知道如果丑日的双眼变成深蓝他就会回到苍狼的身份,于是,她对姚雄说:“你先出去吧,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说。”语气平缓,却不容人质疑和反驳。 姚雄也感到了丑日眼里的不同寻常,为保自己性命,也只好先听归须凤的,退了出去。 “相公,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应该找出真凶!”归须凤小心细致地擦去丑日脸上的泪水,丑日眼里的蓝逐渐退去。“我有点怀疑是盗之圣做的。因为我们之前囚禁了他,他可能是报复我们。” 听到盗之圣的名字,丑日眼里又逐渐出现蓝。“先安葬好爹娘的遗体,咱们再去找出真凶。”归须凤扶起丑日。 “娘子,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吗?”丑日抽泣道。似乎只有在归须凤面前,他才可以卸下所有的面具,他才可以像小孩子一样撒娇。“现在爹娘都不在了,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你了。” “我当然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啊,你是我生命的全部。”归须凤捧着丑日的脸,承诺着。 丑日俯首轻吻了一下归须凤,然后将她抱在怀里,贴在她耳边说:“你也是我的全部。” 姚雄没想到,他本是奉命来捉拿归须凤的,却不想在抓归须凤之前还得抬尸体,真是有够气人的! 待一切处理完,灵堂也布置好,丑日看着姚雄还杵在院子里不肯离去,有些冒火:“你还不滚!”对待王后的狗腿子根本不需要客气。 “王爷,微臣是奉命来捉拿惨案元凶的!”姚雄在丑日面前不得不低声下气。 “噢?”丑日挑挑眉,这个“奉命”应该是奉王后之命吧? “相信王爷也迫切想要知道真凶是谁吧?”姚雄压低声音,放佛他要说得惊天大秘密。 丑日看着姚雄,他似乎一切了如指掌,别的事他丑日也就算了,可这是有关他养父母的死因,他当然非常想知道。“少罗嗦,知道什么就说!” 姚雄故作迟疑,迫使丑日不得不追问他:“快说!不然本王让你永远不能说话!”姚雄这才小心翼翼地说道:“有目击者称:王妃和那个司马笉吟前脚刚出丞相府,紧跟着丞相府就传来刺杀事件!”姚雄一边说一边挑眉偷瞟丑日的神情。 丑日的眉头在听完姚雄的话之后,全都纠结在一起了。他一把抓过姚雄的衣领,冷冷说道:“想要保全项上人头就给我说话小心点!” “属下绝不敢有任何欺瞒!”姚雄从来不知道丑日会有这么大的力气,竟然将他提了起来。丑日看了一眼灵堂里忙里忙外的归须凤,那个司马笉吟也跟在归须凤身边,有吊唁者来,他如同主人般的在那里回礼。丑日绷着脸,一把推开姚雄,道:“你先回去,过段时间本王自会去找你!” 姚雄点点头,飞快地带着他的人马离开了。 对立1 天齐父子一身素白衣服亲自来到丞相府吊唁死者。天玄看到满脸疲容的归须凤,心里有些许心疼。来这里这么久了,身为天朝国太子,见过无数美女,可独独对归须凤有着难解的情愫。虽然归须凤已经和丑日结了婚,可他对她仍然十分的挂念。 “节哀!”天玄走到丑日夫妇面前,眼神却没有一刻离开过归须凤。 丑日和归须凤微微向天玄鞠了一躬,抬起头来,丑日看到天玄眼里的温柔,竟然是在看他的妻子!如果不是在父亲的灵堂之上,他一定会一把揽过归须凤,告诉所有觊觎他妻子的男人们:她是他的女人!谁也不能从他身边夺走她!他真有股揍天玄几拳的冲动。对其他所有的事他都可以忍让,唯独对归须凤他有着超强的占有欲。 一切处理好已是十天后,这十天之内,丑日一直在思考着姚雄当日说过的话。凤儿是绝不会杀父亲母亲的,但是那个司马笉吟就不得而知了。可是,司马笉吟为什么会和凤儿在一起呢?为什么会那么巧?凤儿和司马笉吟刚离开,双亲就遭此大劫,是巧合还是早有预谋?为什么所有事都和凤儿扯上关系?丑日一拳砸在圆木桌上,木桌晃了晃,哗啦一声,裂成了两半。 闻声赶来的归须凤,看到裂成两半的圆木桌,有些心疼,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丑日最喜欢的红木雕花圆木桌。“怎么了相公?哪里不舒服吗?”怎么可以对桌子撒气呢?将裂成两半的桌子扶起来,唤来下人将桌子抬走去修理,并搬来新的桌子。 “娘子,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沉默了很久,丑日才开口问道。 “噢?”简单收拾了一下,归须凤才在丑日面前坐下,看丑日微蹙的眉头,便猜想着他要问的问题不是普通的问题。这些天虽然一直在忙,不过,外界的传言她还是有听说;不管他的问题如何,她都会欣然接受。 “那个司马笉吟是怎么回事?你和他好像很亲密。外面的传言你也应该有听说吧?你能把那天的情况再说一遍给我听吗?”他不是猜疑她,可是,谣言满天飞,绝不会是空穴来风。现在,最有嫌疑的人就是她和司马笉吟。如果不是他这个王爷还有点威信,她早被姚雄给抓去了。 归须凤挑挑眉:“这么说,你是怀疑我了?” 丑日不语,要说一点不怀疑那是假的。毕竟归须凤是昔日赤焰帝国最后的公主,毕竟她是赤焰门首领,毕竟她是东风夜放亲封的和平公主,毕竟他们本就是两个对立的门派。 “哼!”归须凤一声冷笑:“原以为我们夫妻二人会是令全天下都羡慕的神仙眷侣,原以为我们的感情深到连我们自己都不敢相信。原来,不敢相信的原来还是我们的感情。” “你是不是想造反?”丑日话一出口立刻觉得后悔,他不应该这样质问她的。 被人怀疑本就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何况对象还是自己的丈夫,生活中最最亲密的人。归须凤气得真想把怀疑她的那个人狠狠地打一顿。“好,你怀疑我!那我告诉你,我就是想造反,怎么样?!你能耐我何?”归须凤霍地起身,赌气地说道。 “那我爹娘呢?就算你要造反,他们成为你的第一个刀下鬼未免也太冤了吧?”丑日也生气了,生气得连归须凤说的气话也看不出,反而死命的相信了归须凤真的想要造反,真的和他爹娘的死有关。两人对峙着。 “谁让他们戳穿了我的秘密了呢!挡我者就得死!”归须凤和丑日卯上了。这是两人成亲几个月以来第一次的如此大动肝火的争吵。 丑日一听归须凤那话,气得啥也顾不上,伸手就想扼住归须凤脖子,怎奈归须凤似乎早有防备,先一步敏捷的避开。“怎么?气得想要杀我替你那冤死的父母报仇了?”归须凤又一次冷笑,心,放佛被几千斤几万斤的重锤狠狠的敲打着,是那样的痛。 对立2 “小凤……”这时候,院外传来司马笉吟的声音。 这司马笉吟来得可真不是时候,丑日一听见司马笉吟那样亲昵的唤归须凤,原本就暴怒的他一下子变得更加可怕。他的头发忽然竖起来,一双深蓝的眸子,全身好像如同万年寒冰般散发出阵阵寒气,整个身体外侧放佛有一蓝色的光环笼罩着他。他冷着脸,没有任何表情,但这样的他却让人不寒而栗。 这是归须凤第一次见这样子的丑日,不对,应该是苍狼才对。他变成了苍狼。归须凤不由后退了几步。 司马笉吟正好赶来,看到此景,二话不说,先将归须凤拉到他身边再说。他也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丑日。丑日?眼前的这个比狼还凶狠的人会是丑日?“他是谁?”司马笉吟低声问。 归须凤没想到自己一时的气话竟然让丑日回到了苍狼的身份。为什么他会是这样一个人?他变成这样要杀人了吧?是要杀她还是司马笉吟?她拉着司马笉吟步步后退,苍狼则步步向他们逼近。 归须凤握紧双拳,也许他只是受人控制,她不能对他下杀手杀了他。还记得当初她知晓他是苍狼时,那时他只是身上有寒气,眼睛并没有变蓝,所以他才说出了要为他退出魅影阁的话,是这样的吗?这是否表示他那时是完全清醒的?可他现在眼睛变得深蓝,她再也不能在他的眼睛里看到自己了,这是否又说明那个深爱她的丑日已经完全被眼前这个嗜杀魔王给替代了? 归须凤一个踉跄,幸好司马笉吟扶住她,她才没有跌倒。她不敢往下想了,她该怎样才能唤醒他? “我们走吧。那个叫姚雄的带了很多人来抓我们!”司马笉吟低声说道。话音才落下,姚雄带着大队人马便赶来了。一进来就将归须凤和司马笉吟团团围住,姚雄站在中间指着归须凤说:“谁也别想跑!来人呐,拿下他们!”话音一落,立刻就是一片混战。 苍狼冷眼站在一旁,他似乎一点不关心被姚雄围杀的人是他的妻子。姚雄站在一边大声指挥着:“抓住他们重重有赏!”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他的话立刻让他的手下们更加精神了,全都冲着赏不要命的攻向归须凤和司马笉吟。 归须凤和司马笉吟背对背的靠在一起喘着气,但同时也防备着四周。那些官兵死的死伤的伤,虽然他们人数占着优势,但归须凤和司马笉吟并不是普通的人,所以他们并没有占多少便宜。 “喝!”突然,一直默不作声的苍狼大喝一声,一式“千寻铁锁沉江底”力压山河的一招攻向毫无注意他的归须凤和司马笉吟两人。本来打了一会儿体力战的两人这会儿哪是苍狼的对手,不多时便被苍狼一手一刀给全部制服了。 啪啪!躲在假山后的姚雄拍着巴掌走出,一边说:“好功夫!不愧是王爷大将军!” “确实是好功夫!竟然帮着外人对付自己妻子!哼!”归须凤冷冷说道。她的脖子上已被苍狼手中的刀划出了一道口子,此刻鲜血正沿着刀锋而流。 “小凤——”司马笉吟见归须凤流血了,整颗心都提上了天空,他刚一动,苍狼就在他背后一击,司马笉吟立刻昏了过去。同时,苍狼也点了归须凤的穴道,这样她就不能使用武功了。 苍狼抽去架在归须凤脖子上的刀,归须凤猛然咳嗽起来,抹去脖子上的血,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看着苍狼,说:“希望你永远不要醒过来!”然后,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苍狼面无表情的目送归须凤离去,手中的刀突然扬起向远处狠狠的掷去,刀锋上的血因为这突然的举动而飞溅起来,正甩在苍狼的唇上。他下意识用手去擦拭那滴血,却不曾想,那滴血早已融入他的体内。眼里的蓝逐渐褪去,头发和面容也恢复了,只是他的心,忽然的如针扎般疼痛得厉害!他都做了什么?做了什么?他怎么可以亲手将她送去监牢呢!“为什么——”他仰天长啸。 对立3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既然你已经拿到了你想要的东西,为什么还要去破坏别人的家庭?”梦紫灵亲眼目睹了归须凤和丑日对决,也看到了归须凤眼里决绝的伤。这一切,都是若水寒做的。他只是想要报当初归须凤和丑日囚禁他的仇。什么时候,她最敬爱的师兄变得这般有报复心? “就算有赤壁火焰又能如何?全天下只有归须凤这个末代公主才知道赤壁火焰的真正秘密。苍狼用爱的谎言包裹住归须凤,我这么做只是想要归须凤明白,她的夫君是玩弄她感情的彻底伪君子而已!”若水寒不以为意。 那盗之圣被丑日打伤,后丑日和归须凤整日忙于攻城夺地,竟也暂时将此人给遗忘了。盗之圣的手下伺机将他救出,盗之圣和梦紫灵才得以相见。梦紫灵最终被若水寒说服,让梦紫灵相信他夺赤壁火焰是为普天下的黎民百姓,梦紫灵这才答应助若水寒一臂之力。他们并没有立刻离开天朝城,而是在城外找了户农舍住了下来。 若水寒先是打听到王后极其痛恨丑日,于是借此人之手想要除去丑日。所以他先广散播归须凤是赤焰帝国公主的身份,以及她想要复国的野心。这似乎还不够,又背着梦紫灵让黑煞去灭了丑傅一家,然后栽赃给归须凤,说她要造反。这丑傅是天齐的右臂,斩掉右臂更让人确信归须凤想要造反的决心。 “玩不玩弄不是你说了就算!那个丑日,他明明就是很爱小凤的,你怎么会说他是伪君子呢?”梦紫灵不赞同若水寒的偏见。 “丑日是很爱归须凤,可是他是苍狼,苍狼的生命里没有爱,只有无边无际的恨!”若水寒说道。 “那丑日和那什么苍狼的,本就是一个人而已,有什么区别吗?爱恨本来就是交缠在一起的!” 几个月不见,真的得对梦紫灵另眼看待。她似乎成熟了许多,懂什么是爱和恨了。若水寒靠近梦紫灵,柔声问道:“那,你爱我吗?” 梦紫灵看一眼若水寒,被他眼里的柔情吓了一跳,刚想要退避开,若水寒却猛地捉住她的手臂,一把揽她入怀,俯首想要吻上那两片期待已久的红唇。梦紫灵的手却紧紧撑住若水寒的胸膛,可是远远看去,他俩还是暧昧至极。 这一幕不早不迟,让官野晨看个正着。看到若水寒和梦紫灵“旧情复燃”,官野晨心里说不出的难过与暴怒。他暴怒地如同一只发狂的狮子,双臂一横,竟然硬生生震断了几根粗大的竹子。果然被苍狼说中了,他和梦紫灵的几个月终究是敌不过梦紫灵和若水寒生活的十八年! 官野晨的双眼迅速蒙上一层黑色雾气,原本就短的头发忽然地竖立起来,原本黑亮的双眸更加幽黑灰暗。嘴里爆发出的犹如野兽般的吼叫,他大吼一声,跃到盗之圣面前,准确地给了盗之圣一掌。那一掌力大无穷,好在他跟前的梦紫灵将那一掌化开。不然,打在若水寒身上,至少要去掉半条命。 官野晨已失去了理智,他甚至不认识跟前的两个人,只是发狂地猛攻盗之圣。梦紫灵叫他,他充耳不闻,对此,梦紫灵感到无奈,只好出手护住若水寒。官野晨见梦紫灵保护若水寒,更激发了他想要杀死若水寒的心。一时间,整个竹林天摇地动,飞沙走石。 官野晨向若水寒排山倒海打来致命的一掌,梦紫灵见唤不停官野晨,提气回击了官野晨一掌。官野晨被震飞一丈开远,掉下地来时,他虽吐了一口鲜血,但却没有倒地,而是单膝跪地,单手撑着地面以保持身体的重心不倒。 “晨——”见官野晨吐血了,梦紫灵心里一紧,要冲过去,若水寒一把抓住她,说:“他疯了,不要过去!” “可是,可是他受伤了。”梦紫灵感觉心里隐隐作痛。若水寒却拉她近身,说:“看见他眼睛没有?他好像是走火入魔了,他现在根本不认识你。” 梦紫灵摇摇头,还是想要去到官野晨那边,可若水寒死死抓住她,不放手。 官野晨摇摇晃晃站起身,远远看着梦紫灵,眼里流露出无限的绝望,可是梦紫灵看不见他眼里的绝望。他猛然仰天长啸:“啊——”四周竟然轰隆隆地爆炸了起来,烟雾弥漫了整个竹林原本纯净的上空。 “晨——”梦紫灵挣开若水寒的手,冲了过去。可是,哪里还有官野晨的影子,地上只有一滩血。梦紫灵摊坐在地上,若水寒走过来,看着那滩血,又看着失魂落魄的梦紫灵,蹲下身子,将她拥入怀中,梦紫灵颤颤的哭了。 烟雾中,一个人影飞速闪过。 狱中交谈1 天玄听说归须凤入了狱,不顾王后的阻拦,毅然去到天牢里,见到了日思夜想的归须凤。 只要一想到丑日对自己做出那样的事,归须凤就伤心得几乎不能喘过气来。脖子上的伤是小,可是心里的伤,怕是一辈子也好不了了。想到这儿,归须凤又一次猛烈的咳嗽起来,还伴随着呕吐的现象。她不以为意,只当自己是气极了才会出现的症状。 “小凤。”天玄轻唤道。确定归须凤确实被关在里面,唤来牢头打开牢门,进的里面去。里面略显潮湿,只是中间有一层稻草,归须凤正坐在稻草上面。 归须凤坐在地上,双手抱膝,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她缓缓抬起头来,看到是天玄后,又一次将脸埋在膝间。 天玄走了过去,在归须凤面前蹲了下来。归须凤又轻轻咳嗽了起来。天玄轻声问:“你病了吗?”归须凤没说话。天玄对牢外道:“来人,去请医生来!”牢头领命而去。沉默片刻,天玄才又开口说:“我相信你。” 归须凤终于抬起头来,看着天玄。不过才隔十几天没见而已,天玄似乎感觉到归须凤瘦了好多。“我相信你绝对不是凶手!” 归须凤感激地对天玄笑了笑,除了司马笉吟,现在又多了个天玄相信她了。只是,他却不相信她!那个她以为会一直白头到老的人! “只是现场找到有你的手印和脚印,要洗脱你的嫌疑恐怕有些困难!”天玄又道。归须凤笑了笑,一副云淡风轻的笑容。“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出证据,证明你不是凶手!”天玄如同保证似的说着承诺的话。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归须凤不想去问有关杀人凶手的事,只想知道天玄的心意是什么。 “作为一个正义的警务人员,我有权也应该找出真凶还你清白!”天玄道。 “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说‘我是警察,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将成为呈堂证供!’你现在又说什么警务人员?这又是个什么东西?”归须凤望着天玄,一脸的疑惑。 “呃……这个吗,我还是从头跟你说吧,你可能会不相信,但我要有言在先,我绝不是开玩笑的,是真的!”归须凤点点头,一副“你快说吧”的表情,然后天玄才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述他的神奇经历。 丑日站在牢门外侧着身体听着里面两个人的谈话,虽然他们并没有说什么暧昧的话语,可他仍然觉得火冒三丈。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对自己的不自信还是对归须凤的不确定?又或许是他的占有欲在作祟?他真的不知道。 “你相信我,相信我说的一切吗?”讲完他的故事,天玄专注的看着归须凤,看着她的眼睛,想要知道她到底相不相信他说的话。 “听你这么说,你们那里倒是很好玩的。”归须凤笑。不知道如果她生在他们那个年代能不能适应呢?或许会活得更好吧。 “可惜我再也回不去了,不然我一定带你去看看我们的世界。”天玄叹息的说道。 归须凤眼睛突然一亮,立刻来了精神,她笑着说:“我有个办法可以送你回你的世界。” “什么办法?”虽然这里吃得好穿得好,可总觉得这里不属于他,天玄还是期盼着有一天他能够回到二十一世纪。 “赤壁火焰!”归须凤忽然觉得自己有义务帮助天玄回到他的世界去。 牢外的丑日听得“赤壁火焰”四个字,身体一怔:难道她想要用赤壁火焰去帮助天玄不可? “这个赤壁火焰不是传说能开启落日城的地底金城吗?” “对啊,可是它还有一个鲜为人知的秘密:它可以让人回到过去也可以去到未来。但是会出现这个机遇的可能性比较小,因为几百年来从来没有人用赤壁火焰回到过过去也没有去过未来。” “唉,算了,我也不奢望。”天玄重重叹了口气。 “别气馁啊,虽然几百年没发生过,不代表几百年后的今天不会发生啊,要有信心。”归须凤给天玄打气。天玄点点头,向她伸出手,归须凤迟疑着,天玄解释道:“这叫握手,在我们那里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归须凤这才伸手与天玄相握。天玄诚心的说:“谢谢你!谢谢你肯相信我!” 狱中交谈2 丑日见归须凤和天玄的手握在一起,他才不知道那是什么礼不礼节,他现在对天玄那是从头到脚恨到了极点。 牢头带着御医匆匆赶来,看到丑日,楞了一下,然后向他行礼:“小臣参见王爷!” “哼!”丑日冷哼一声,大步离开。 归须凤听见有人叫“王爷”立刻站起身,跑到牢门口,只看见丑日离开的背影。他来了竟然也不进来看看她,眼泪竟然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殿下。”御医提着药箱来到门口,看到天玄,微微鞠了一躬。 天玄点点头,对御医说:“你给她看看。”指着归须凤。御医不敢怠慢,立刻走到归须凤面前,客气地说道:“姑娘,请!” 归须凤看一眼天玄,天玄对她点点头,她才回到里面坐下来,让御医为她诊断。 “姑娘,你并没有何大碍,是有喜了。恭喜你!”御医拱手向归须凤道贺。 天玄猛地转过身来,归须凤抬头望着御医,一句话也不说出来。她下意识抚摸着自己肚子,心里想:这里有个小生命了?是她和他的?不知是喜是忧,只感觉两行热泪滴落在唇边。 “我给你开两副安胎药,你要好好调理调理身体。”御医站起身来,看着天玄,天玄点点头,御医才欠身退下。 如果没有中间这些插曲,他知道了会是怎样呢?开心或是不开心?归须凤猛地甩甩头,他们已经对立了,还想他做什么!“玄太子,你想不想回你的世界?”归须凤站起身。 天玄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那就带我出去吧!”归须凤坚定地说。 “可是……” “如果我不出去,就拿不回赤壁火焰,拿不回赤壁火焰就无法帮你回到你的世界!” “你知道赤壁火焰的下落?” “当然!”归须凤一脸的自信。天玄犹豫着。归须凤又说:“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天玄抬起头看着她,她说:“外面的谣言并非谣言,都是真的。我确实是赤焰帝国最后的公主,我也确实是赤焰门首领,我也确实是想造反!如果我要走没人可以拦住我!” “你——”真的是很不简单!“那你为什么留在这里?是因为丑日吗?” 归须凤沉默片刻,然后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和他从此分道扬镳!” “说得好!”外面突然响起一道洪亮的声音,接着牢门口立刻出现五个奇装异服的大汉。 归须凤迎上去:“刘大哥、薛大哥,是你们?你们怎么来了?”脸上掩饰不住的高兴。 刘一刀扛着一口百来斤重的大刀,对归须凤笑道:“门主有难我们怎能置之不理呢!”拿大锤的薛友亮也哈哈大笑:“说得没错,我们九兄弟生是门主的人死是门主的魂,这辈子,我们都跟定你了!” 原来前来劫狱的是那九个山寨头领,他们先是杀了连云星,后又随同归须凤南征北战,最后通过归须凤又入得朝廷为官,听说归须凤被诬陷入狱,他们九个哪会置之不理?他们觉得看似软弱的丑日根本就配不上归须凤,而且他还那样的怀疑归须凤,他们最看不起这种人了。 归须凤向众位寨主抱拳而道:“小凤在此谢过九位当家的!” “好了,先出去再说吧!老八他们在外面等着呢!”刘一刀说道。 归须凤看向一旁的天玄,说:“走是一定要走的,但不是现在!如果我现在走了,别人就真以为我归须凤是畏罪潜逃!”那笑容,如三月的春风,是那样的暖人心,让人舒坦。不知觉的天玄竟被那笑容迷住了。 众人望着归须凤,刘一刀有些着急,但另一方面又觉得归须凤说得很有道理,对她是越来越钦佩了。“好!那就咱们一起去寻找你无罪的证据,然后再轰轰烈烈的大干一场!”归须凤点点头,表示赞同刘一刀的话。 审司会审1 次日,归须凤被押至审司堂会审,主审官自然是那把归须凤给抓来的姚雄,因为关系到造反事宜,死的对象又是丞相,天齐也便装出席了;丑日也作为旁听坐在一边。当所有人都以为天玄会站在他们那边时,天玄却当众宣布他要作为归须凤的律师出席本次会审。经过一番解释,众人总算是明白那“律师”是怎么一回事了。 因为天齐坐在下面,虽然天齐再三让他不用管他,做好他的本分事就行,但姚雄还是很紧张,一紧张,在拍打惊堂木时竟然将惊堂木给摔到了案桌下面去。 丑日撇撇嘴,就知道王后的人个个都没胆没色,个个都是窝囊废。天齐只当姚雄是紧张,只是笑了笑。天玄皱了皱眉。 重新理了理衣服,正了正气,大力的拍打了一下惊堂木,大声说:“带罪犯!” 归须凤被套上手镣脚镣,这是姚雄的主意,他担心归须凤会在堂上暴发,会伤到其他人,更主要是他还不想死。 丑日一见带着手镣脚镣的归须凤昂首挺胸地走进大堂内,双手不由握成拳头,心里更多的是不舍与心痛。天玄见那么繁重的桎梏套在有身孕的归须凤身上,眉头皱得更深,大步走到归须凤身边,看了看,然后回头恼怒地瞪着姚雄,指着归须凤手脚上的镣铐,说:“这是怎么回事?” 当堂被玄太子质问,姚雄额头都冒汗了。但命令是王后下的,他也就理直气壮:“她是钦犯!而且她有武功,如果不这样带着镣铐,恐怕她会对在座的各位造成威胁。” 天玄曾是警察,罪犯带手铐是理所当然的,可是面前的是归须凤,心里喜欢的女子,而且她又有了身孕,他真不忍心她这样。“她只是个弱女子,给她打开镣铐,我担保她绝不会乱来!” 归须凤走进大堂后就一直将目光锁定在丑日身上,只见他并不抬眼看她,只是转过头和身边的某位陪审官说着什么。归须凤自嘲地笑了笑,把目光收回,看了一眼端坐在右侧的天齐,还有正中的姚雄,他正擦着汗,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这……”姚雄做不了主,把询问的目光投向天齐。天齐道:“今天你是主审官,朕只是来观审,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用问朕!”提这要求的是玄太子,也就是未来的国主,得罪不得啊。姚雄思前想后,最后只答应解除脚镣。 啪!姚雄再次拍打了一下惊堂木,大声喝道:“犯妇归须凤,赶快如实交代你杀害丞相一家的事实经过!” “你看见我杀人了?”归须凤不慌不忙地反问姚雄一句。姚雄被归须凤这一问,竟然哑口无言。归须凤又道:“既然没有看见我杀人,为何要将这杀人罪扣在我头上?” “这……但是有人看见你和司马笉吟从丞相府出来,然后丞相府就发生了命案,这难道会是一种巧合吗?”姚雄又道。 “照你这么说,那天你从西街王小姐家走出来,随后她家的大黄狗就是死掉了,不知道,王家那条看门狗是不是大人你给咔嚓掉得?”归须凤顺带做了个砍头的动作,还扮了个鬼脸。 众人将目光都投向姚雄。姚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没想到那么隐秘的事竟然让归须凤给知道了,还当堂抖了出来,真是要有多丢脸就有多丢脸。啪!“大胆犯妇。竟然诬蔑朝廷命官!来人呐!” “慢着!姚大人,这可是用您的推测方法给推测出来的!” “放屁!本官从没有对那条大黄狗做过什么?它死了关本官什么事?”姚雄一着急,这也不顾天齐在场,竟然口出脏话,着急地想为自己辩解。 “那我也没对丞相府做过什么啊,你又凭什么说我杀了人呢?你可要知道,这第一,我没有理由杀丞相,第二,论身份,他还是我的公公,我很爱我相公,我怎么会杀他的父母呢?我还不至于那样的丧尽天良!”归须凤说道。 审司会审2 丑日在听得归须凤说此话时,不由抬起头来注视着归须凤,想着她的那句“我很爱我相公”,可是他呢?他又对她做了什么?她还会原谅他吗? “可是现场有你的脚印!”姚雄又道。 “拜托你用脑子想想,哪个杀人会故意在犯罪现场留下自己的脚印?再说,手印和脚印都可以伪造!这不能就说是我的吧?” “那么这个呢?”姚雄又拿出一块外形酷似燃烧中的火焰的令牌出来。 “那是什么?”归须凤明知道那可能是真正凶手制造出来,试图想要诬陷她的假证物赤焰令,可她仍然装作不认识。 “听说你是响当当的赤焰门首领?”姚雄有些得意,终于抓住一个强有力的证据可以定归须凤的罪了。 “那又如何?”归须凤毫不在意姚雄的得意。 “这是在死者丑相身上发现的。本官听说,这种令牌只有首领才有。”姚雄说着就把那块木牌扔向归须凤。 归须凤轻易地接住,木牌才一到她手中,她立刻就辨出了手中的令牌是货真价实的伪劣牌。扬起那块木牌,归须凤一脸的冷笑:“区区一块木牌就想定我的罪?”啪啪两声,归须凤手指轻动,木牌断成了两半。 “归须凤你!你竟然当众毁坏证物!你这是不打自招吗?”姚雄见唯一有力的证物被归须凤毁了,不由勃然大怒。 “我赤焰门好歹也算是武林一大帮派,用这么一块劣质木牌号令我中兄弟,这不是侮辱我赤焰门人吗?姑且不论它的做工,就说它的外形,就与我赤焰门令牌相差甚远。” “好好好,本官说不过你。你刚才那些话就说明你承认你是赤焰门首领及赤焰帝国凤舞公主了?”姚雄又道。 此话一出,堂下官兵、堂外围观百姓皆议论纷纷。 果然查得够清楚,连她的封号都知道。归须凤冷笑,并不否认。 “你是前朝公主,又是赤焰门首领,入我天朝国,想伺机起兵造反是不是?”姚雄的声音高了好几度。 “如果我要造反,我为什么拼命去打旒郦国和北智国?如果我要造反,你现在还能安然坐在那个位置上吗?如果我要造反,我会站在这里任你们污蔑吗?如果仅仅是因为我是前朝公主、赤焰门首领就要定我谋反和杀人之罪的话,那么我或许会真的造反!” “大胆!”姚雄惊堂木一拍,气势十足。 “够了!姚大人,你口口声声说归须凤姑娘杀人、造反,如果你不能拿出确凿的证据,那么我就要反告大人你,栽赃陷害!”天玄不客气地说道。 “殿下你——”姚雄不敢顶嘴,只得将目光投向天齐,希望能从天齐那里得到一丝帮助。 “玄儿,这是公堂,你且退一边去,归须凤是否无罪还得由各位大人决断!”天齐开口道。 “父亲,我只是就事论事。如果姚大人拿不出确凿的证据,我的当事人就得无罪释放!”天玄说道,“怎么说她也是父亲您亲封的天朝国第一位女将军,而且又是敢昭王王妃。这么说吧,如果一个人犯了错,他会心虚,更何况杀了人,他还能有胆子这样理直气壮和审官对簿公堂吗?” 人群中又是窃窃私语,对天玄说的话无不感到有道理。天齐无奈,只得对姚雄道:“这公堂之上的所有事你说了算,朕不管了。” 审司会审3 一句话,姚雄如同吃了天齐给的定心丸,立时精神十足,惊堂木一拍,大喝一声:“传司马笉吟!” “带司马笉吟!”衙役高喊。接着,司马笉吟被他们五花大绑给押到了公堂之上。他看了一眼归须凤,笑嘻嘻地说道:“我们果真是有难同当啊!只是不知道可有福同享?” 归须凤嫣然一笑:“当然!”司马笉吟仰头大笑。 “肃静,肃静!”姚雄连着拍了几下惊堂木,左右两列的衙役“威武”的快要把人的耳膜给震破了。“大胆司马笉吟,天子跟前,赶快如实交代你的犯罪经过!”姚雄又道。 “犯罪经过?好,不知你要听哪一段啊?是你进西街王小姐闺房那段,还是王后深夜召你入宫那段,又或者是你赶在敢昭王之前去了一趟丞相府那段呢?”司马笉吟依然笑吟吟的,看到姚雄不住地用手帕擦拭额上的汗,司马笉吟笑得更得意了。 “你、你、你、……你竟敢污蔑朝廷命官!来人呐,给我拖下去,重打八十大板!”姚雄气急败坏。 衙役立刻上前抓住司马笉吟,司马笉吟哈哈大笑:“怎么?这么快就把持不住,想要杀人灭口了?” “你血口喷人!”姚雄怒火攻心。 “是真是假只有你自己清楚!” “你——,你们这些饭桶,还不赶快将他拖下去!这人胡说八道,编排是非,当堂污蔑朝廷命官,把他舌头割掉以示惩罚!”姚雄被司马笉吟气昏了,顾不得天齐和天玄还有众多官员百姓在场,一股脑的想着要杀人灭口。 “慢着!”天玄又一次站了出来。姚雄一看又是天玄,气得浑身发抖。“姚大人,请注意一下你的个人情绪!” “殿下,您别听这小子胡说八道,什么王家小姐、王后密诏还有去丞相府,都是他捏造出来的!”姚雄赶紧向这位未来的国主告饶求情。 “好,你要证据是吧?我就给你证据,让你死得心甘情愿!”司马笉吟说完,吹了一声口哨,然后刘一刀等九个人就带着证据走了进来,其中一个正是王家小姐。 姚雄一看见那个王小姐,脸都吓白了。 原本的审司会审,审的对象是归须凤和司马笉吟,没曾想却被对方给反将一军,变成了自己被审,姚雄说不出的郁闷啊。眼见得证据一桩桩摆在眼前,就算他想抵赖也赖不掉,眼见就要被天齐治罪,索性先反了再说。官袍一抖,官袍裂开,露出绣了一只腾飞的雄鹰的黑色劲装,假面一揭,霍!好大的胆子,竟是一张陌生的面孔,竟敢冒充朝廷命官,竟敢试图污蔑忠良! 顿时,堂内乱作一团。 假的姚雄一个空翻越过案桌,直逼归须凤。刘一刀和薛友亮霍地持着各自兵器挡在归须凤跟前。天玄一急,不顾危险地打算去救归须凤,却被人一把抓住,回头一看,竟是天齐。 混乱 谁也想不到,这个假姚雄就是盗之圣的手下黑煞。他扮作姚雄先是秘密去见了王后,随后看着归须凤和司马笉吟出了丞相府,他立刻就去了丞相府,他又在现场留下归须凤的鞋印和伪造的赤焰令牌,他成功的离间了归须凤和丑日的关系,又逼得丑日变成苍狼并刺伤了归须凤。一切似乎都做得天衣无缝,却还是让对方给识破了。 黑煞并不想杀归须凤,因为目前她还有利用价值,他只是想带走她。刘一刀等人的誓死护主之心,让归须凤感动至极。刘一刀用他的大刀砍断归须凤的脚镣,又砍断司马笉吟身上的牛筋绳索,示意让司马笉吟带归须凤先行离开。 司马笉吟点点头,拉着归须凤就朝外面跑。没跑几步,丑日用轻功越过所有人,然后挡在司马笉吟和归须凤面前,说:“没我的同意,哪儿也别想去!” 归须凤冷笑:“怎么?是不是觉得那一剑刺得太温柔了,想重来一次?” 丑日有些尴尬,那一剑,不是他刺的,是苍狼刺的。 “别理他,我们走!”司马笉吟拉着归须凤就走。丑日立马长腿一伸,勾住司马笉吟的手臂,然后两人就地大战了起来。一时间,堂内堂外,打得一片火热。之前围观的百姓全跑掉了,这攸关性命之事,谁还敢多管闲事,谁还会觉得看热闹会比性命更重要? 一直没动手的归须凤,看到丑日眼里慢慢的出现蓝,立刻一招“游蜂戏蝶千门侧”双腿出击,隔开交手中的司马笉吟和丑日,对丑日说:“你到底想怎样?” “跟我回家!”丑日咬牙说道。他似乎误会了司马笉吟和归须凤,以为他们要私奔了。 “回家?哪里是我家?在天朝国,我还有家吗?”归须凤漠然道。 “有我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没我的同意,你哪儿也不许去!没我的允许,你不许离开我!”丑日几近霸道地说着。 “哈哈……”归须凤不由仰头笑了起来,然后她冷眼看着丑日,说:“我是我,你是你,从此你我分道扬镳!若然以后见了面,我们也只是仇人!” “什么?”丑日心一震,重心有些不稳,后退了几步,他不可置信地摇着头,喃喃说道:“你在骗我对不对?你刚才说的只是气话对不对?”心,仿佛被无数的针刺着,是那样的痛,那样的难受。 归须凤的嘴唇都在颤抖,她握紧了双拳,咬牙说道:“但愿我们后会无期!”说完,拉了还在愣神中的司马笉吟就跑。 “哼!后会无期!凤儿,你真就那么恨我吗?”丑日仰天长啸。 天玄听见丑日的长啸,跑到他跟前来,问:“丑日,小凤呢?” 丑日看着天玄,眼里的深蓝仿佛是上的染料,冰冷的气息让天玄不由后退了两步。丑日没有一丝表情,他的脸,此刻就如一块寒冰,冷眼看着天玄,道:“从此世间再无丑日,只有苍狼!”说完,身形瞬间消失在天玄的视线里。天玄没能明白丑日话里的意思,还愣在原地,直到天齐带着侍卫叫他,他才回过神来。 忧国忧心 “从此世间再无丑日,只有苍狼!”丑日开始印证他消失之前说的那句话。他开始不断的杀人,包括黑煞,他杀了他,也杀了王后和芷兰公主,独独留下了天玄。天朝国一时之间混乱不堪。苍狼出动魅影阁所有力量全力寻找盗之圣和逍遥子。不为别的,只为逼归须凤现身,因为普天之下只有归须凤知晓赤壁火焰真正的秘密。 若说东风夜放野心大,天齐的野心更大。他不仅想要落日城的地底金城,还想要一统天下,做一个真正的霸主。苍狼报复性的杀了王后和芷兰公主,他并没有多加责怪苍狼,反而赋予他特权,让他有随时可以调动兵马的权利。天齐并不担心苍狼会反他,因为他可以完全控制苍狼,要他杀谁他便杀谁,包括归须凤在内,苍狼也绝不敢皱一下眉头。 归须凤离开天朝国,回到了落日城。鬼影并不责怪归须凤,奏明东风夜放。阮世青自告奋勇奏请圣上要带兵驻守落日要塞,一时之间,东风夜放找不到更合适的人选,也就答应了。而落日城的守护之任就由吴辽全权负责。 皇宫内。牧雪瞧见东风夜放整日忧心忡忡,不由也跟着担心起来。 “什么?天朝国军队已经抵达西境城了?这么快?”东风夜放听得八百里加急快报,愁得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了。 “报——”又一加急快报报禀:“要塞守将阮世青大将军开城投降了!西境城沦陷了!” 东风夜放听后,不由一屁股跌坐在龙椅上,双唇抖了半天,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几个月前的意气风发在这一刻全熄灭了,只剩下一个颓废不堪的男人。 偌大的殿堂只剩东风夜放一个人颓废的斜坐在龙椅上,他无比眷念的看着殿堂里的每一件物品。他曾经信誓旦旦地告诉牧雪,说要统一天下,然后给她最最最好的,要让她一辈子幸福。可是,现在看来,这一切似乎都已经变得遥不可及了。造成现在的局面全是他的错,他不应该为爱而荒废朝政,不应该轻信阮世青,当初也不应该派梦逍遥去旒郦国,以至于旒郦国被天朝国攻下,进而给自己造成莫大的威胁。 “自古江山多飘摇,谁胜谁负不知晓。”牧雪从殿外缓缓走到东风夜放跟前。东风夜放睁眼看了她一眼,又闭上眼,有气无力地说:“你怎么来了?” “自古胜负乃兵家常事,更何况,只是失去了一个西境城,我们还没有输,你又何必在这里自怨自艾呢?”牧雪在东风夜放身边坐了下来。 “你不知道,丢了西境城,就会输掉整个落日国。”东风夜放摇摇头苦笑着。 “我不明白。”牧雪不解。 “西境城是落日国要塞,是通往落日城的重要关口。西境城易守难攻,但只要攻下西境城,就可长驱直入落日城。虽然落日城城墙坚固,可如果对方采用只围不攻,那么一两个月后落日城也会不攻自破!更何况他们还是三面夹攻呢!”这时的东风夜放已经失去了信心。 “既便如此,你作为一国之君也不可先颓废萎靡,你要振作起来,如果你都倒下了,国民又将如何做决?就算某一天被攻破城池,咱们也要挺直腰板和敌人作战到最后!” “雪,谢谢你。有你这番话,我就算不为落日城也要为你战到最后。”东风夜放一把将牧雪紧紧抱在怀里。 “不只是我,还有……还有我们的孩子。”牧雪娇羞地说道。 “什么?孩子?你有孩子了?”东风夜放大手抚在牧雪微凸的小腹上,脸上净是一个快要做父亲的喜悦之情。他在心里发誓:就算不惜丢掉自己性命,也要保牧雪母子平安! 自责 “义父,他们攻破了西境城,不日就将抵达落日城了。”归须凤道。 “奇怪,对方一路军主帅是丑日,不对是苍狼;二路军主帅是天玄。苍狼只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他来落日国之前就杀了天齐的王后和公主,没想到天齐竟然会命他做一路军主帅,而且他的军队势如破竹,不到十天就攻下了西境城,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吴辽不敢相信苍狼怎会突然从一个杀手变成一个军事家。 “这件事我有一半责任。”吴辽看着归须凤。归须凤又道:“我想,苍狼之所以会这么快就攻入西境城,是因为我之前留在王府的那张行军布阵图。原本我是打算借用天朝国的军队和平攻下落日城,然后再靠丑日的力量夺回天齐手中的政权,不曾想,被盗之圣他们全部破坏了,搞得自己像落难似的逃回落日城来,真是惭愧至极啊!” “这事不怪你。一开始就应该杀了盗之圣。不过我猜想,他的目标只是你。”吴辽说道。 归须凤点点头:“我知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盗之圣他们现在已经来到了落日城。为了地底金城,他们一定会来找我的。” “看来只有除掉这些个觊觎地底金城的人,才能保金城不被打开,不被破坏。”鬼影若有所思。 归须凤看向窗外蓝天,看来一场保卫大战在所难免。 ****** 盗之圣和梦逍遥回到落日城,去了闭孤馆。迎接他们的正是闭孤燕和惜残阳,闭孤燕特地为盗之圣他们设了宴,为他们接风洗尘。这一宴,按若水寒和惜残阳的说法,就是他们提前在为他们的胜利庆祝。 刀无恨冷眼看着这一群人的痴心妄想。他不发一言的坐在角落独饮。 深夜,所有人都各自回了房,全都或多或少有些醉意。只有刀无恨仍然保持着高度警惕。因为他知道,今晚,盗之圣和惜残阳将会夜探丞相府,他们的目标就是归须凤。作为赤焰门一份子,他有责任有义务保护门主。 “紫灵,真的没想到,没想到你就是传说中的武林神话逍遥子,是我一直最敬佩的大侠,原来就一直在我身边,还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真的是太高兴了。”梦紫灵和惜夕寒坐在院子的凉亭里,惜夕寒一直用无以伦比的崇拜的目光看着梦紫灵,一直在说她很喜欢也很兴奋,因为她的好朋友就是大名鼎鼎的逍遥子。 “无论是武林神话也好,逍遥子也罢,我都只是红尘俗世中的一个俗人。我记得小凤曾经说我,她说:身为落日国臣民,难道不应该为落日城做点什么吗?你看,天朝国军队长驱直入,并很快打到了落日城来。而我作为落日城城民之一,作为百姓们敬仰的逍遥子,我却什么也做不了,反而和一群打着地底金城主意的人待在一起,试图夺取金城。我真的,该死!小凤说得对,我只是个胆小鬼,什么也做不了的胆小鬼!”梦紫灵望着明月,似是无奈,似是忏悔,似是自责。 “小凤?是谁?”惜夕寒问。 “她跟你一样,是我的好朋友,她很爱国。就是几个月前被封为和平公主去了天朝国和亲的那个公主,她就是小凤。她比我厉害,她能文能武,还会带兵打仗。说来惭愧,我第一次带兵就被她打得落花流水。” “她不是你朋友吗?那她为什么要打你?” “各为其主,战场上没有朋友,只有敌人。我能力不及她,被她所败也心甘情愿,我不怪她。” “上次我不小心听到我哥他们谈话,他们说今晚要去丞相府抓那个叫什么归须凤的。你那个师兄也会去。” 瓮中之鳖 盗之圣、惜残阳还有闭孤燕、刀无恨,四人着黑色的夜行服悄悄潜入丞相府。 丞相府府内一片寂静,只有走廊上高挂着的灯笼还闪着微弱的光,四周透出一丝丝不易察觉的说不出来的诡异。盗之圣低声道:“大家小心,归须凤的武功不在我们几个人中任何一个人之下,而且她身边还有两个绝顶高手。” “放心吧,这会儿他们一个个都睡得很香呢!”闭孤燕得意一笑,似乎一切她很有把握。 “为什么你不叫逍遥子来?有她在不是事半功倍吗?至少她可以对付那个鬼影。”惜残阳道。 “她和归须凤素有交情,她若来只会妨碍我们。好了,别说了,办正事要紧,时间不早了。”盗之圣说着,率先跃上屋顶,四下看了看周边的环境,然后跳回地面,带领着众人往目标前行。 “喂喂,你们看,每个门上都贴有名字。”闭孤燕指着各道房门上贴的写有名字的纸拉住惜残阳低声说道。惜残阳他们几个才停下脚步来看。果然,他们之前太小心翼翼了,根本没有注意这些房门上贴有纸,就如同指路牌一样。 “大管家仲多,侍卫总管道贺……每个人的名字都写在每个人的房门外!这什么意思?”聪明如盗之圣,对此情景,他也糊涂了。沿途走下去,几乎每个房间都贴有这样的醒目条。为了确定这不是恶作剧,他们每个房间都进去确定了一下。 “找归须凤的房间!”他们继续找下去,终于找到了归须凤的房间。可是,有两个房间,一个写了归须凤的名字,一个什么也没写,就是一张白纸! 惜残阳率先冲到写有归须凤名字的房间门外,盗之圣举手示意惜残阳停手,他说:“去那个贴白纸的房间!”归须凤是个聪明的女子,他感觉今晚贴名字这事一定是个局,想诱他们找错地方。 四个人摸索着,轻轻打开门,全部跳了进去,脚步轻得可以忽略。几个人才一进屋,屋内原本伸手不见五指,立刻就灯火通亮。 “欢迎莅临寒舍!”坐在正中太师椅上的,拍着巴掌的,不正是若水寒他们要找的归须凤么!“我等很久了!盗之圣果然不愧为武林神话,若然你们去到对面那间屋子,恐怕现在已经不能站在我的面前了。”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视。惜残阳手一伸,快速飞向归须凤去。归须凤一个漂亮的空翻,连带太师椅一块移到了另一边,让惜残阳扑了个空。惜残阳准备卷土再来时,听得门外一阵扑扑的脚步声,接着,左右四个窗户突然打开了,窗外各站着一排手持弓弩的士兵,门外更是涌进来一队的手持弓弩的士兵,他们将惜残阳等四人团团围住。 吴辽和莫问走进来,士兵们让开一条道,两人走到若水寒等人面前。莫问抱拳而说:“各位别来无恙啊,咱们又见面了!” 惜残阳听出莫问的声音就是当初向他撒石灰粉的那个男人,复仇心切的他顾不得周围有很多的弓弩对准着他,双手成掌向莫问劈了去,一式“残灯无焰影幢幢”,来势汹汹。莫问身体往后一仰,惜残阳的厉掌只是擦着莫问的衣服而过,并未伤着莫问一丝一毫。 惜残阳见一击未中,手臂一沉,立时下击还未起身的莫问。莫问双臂交叉成十字挡住惜残阳,惜残阳用力往下压,莫问的身体立刻往下沉。惜残阳见机又立刻用另一只手去击打莫问的脑门。莫问全身运足全力,双脚一蹬地,他的身体飞速震开惜残阳,惜残阳被弹开倒在地上,手持弓弩的赤焰兵立刻围了上去,惜残阳撑起身体,却不敢动弹。 莫问拍了拍衣服,理了理衣服的皱折,然后才含笑抱拳对惜残阳道:“承让!” 刚才那一交手,就连若水寒也吃了一惊:这个莫问年纪轻轻,内力却同样如此深厚,无怪乎归须凤敢这样肆无忌惮,安然自若。 擒贼先擒王 天朝国大军兵临城下,东风夜放为保城池,亲自披甲上阵,此举,大大增强了士兵士气,也让落日城民对东风夜放刮目相看,一时间,竟也让无数爱国之民纷纷投效军营,军民齐心,共同对敌。 “皇上,您看,敌军离我城三十里开外驻扎,四周都是天朝国军队。如果我们没有援兵,势必难以和天朝国军对抗!”吴辽和穿着铠甲的东风夜放站在城楼上,观望着敌军情况。 “朕听说,西境城城破之时,对方主帅下令屠城三日?”东风夜放深深感到自责。如果不是自己用人不淑,怎么会让西境城从此成为一座荒城? 吴辽点点头,这个苍狼,果然嗜杀成性! “若然他朝天朝国军攻破我落日城,是否也将难逃屠城之劫?”东风夜放从来没有今时今日这般感到无助、伤感过。他早就应该知道,落日城有个地下金城,就算是归须凤远嫁天朝国,也不能阻止天齐想要夺取地下金城的野心!“天齐攻打我落日城无非是想要那座传说中的地下金城,吴辽,你告诉朕,真的有这么一座金城吗?” “皇上,您不必太过悲观,小凤已经有计划了,我们只需要守好这城门不被攻破,小凤自有办法退兵。”吴辽以前不是真心想要帮助东风夜放打江山,可经过天朝国军这么猛烈攻打落日国之后,吴辽对东风夜放的成见顿时有所改观。 “她?”东风夜放不由自嘲一笑:“她只是一个女人,能有什么办法?” “皇上,您可以看低天下所有女人,但是您不可以瞧不起小凤!”吴辽不许有人这样瞧不起归须凤,就算他是皇帝也不行。 “朕听说,归须凤是前朝赤焰帝国最后的公主:风舞公主,而且她还是赤焰门首领,是真的吗?”东风夜放问。 “不管她是风舞公主也好,赤焰门首领也罢,她最终的目的和您一样,都是想保护这座古老的城池,既然大家目标都一样,又何须分彼此呢?”吴辽道。 东风夜放点点头:“现在的情形,也不能去分彼此了。既然你说她那么有本事,那么,朕就拭目以待了!” ****** 天朝国军阵营中,苍狼时常站在马背上观望落日城城楼之上,众将领都以为他在观望地形,以便用最好最快的方式攻下这座坚固的城池。可谁也不知道,他之所以站在马背上观望城楼,是想用最佳的方位看到心中最想看到的人。 作为苍狼,他似乎不应该有情,更不应该动情。可,无论是丑日还是苍狼,对归须凤,他始终都无法忘怀。爱情,有时候就像毒品,沾上了,似乎就无法摆脱。她不顾一切的离开他,让他发誓从此世间不再有丑日,从此以苍狼身份生活,所以他用她当初做的行军布阵图攻下西境城,又下令屠城三日,只是为了逼她现身。可是,她似乎比他想象中还要狠心,无论他杀多少人,她似乎铁了心不见他,就是不出现。现在,明知道她就在城中,他却没有下令立刻攻城,他在等着她来找他。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归须凤仍然没有要出城找他谈判的迹象,这让苍狼更加的烦躁不安。为什么?他是冷血无情的苍狼,怎么会因为一个女人而让自己的情绪波动得这样快?苍狼闷在自己营帐中喝着闷酒。原以为放弃丑日的身份就可以忘记归须凤了,可当做回苍狼时,他才发现,无论自己是丑日还是苍狼,他都是那样的想念着归须凤。 “为什么?为什么你还不出现?为什么?”苍狼猛地将面前的一干酒坛全数砸在地上。 “我这不是来了吗?”门口霍然站着几个人。 苍狼抬起一双蓝色的醉眼:“是你!” 对方一声冷笑,趁着苍狼醉酒的机会,此人快速移步至苍狼背后,手掌在苍狼后肩上重重一击,苍狼立刻昏倒在地。 威胁 苍狼再次醒来,发现自己不在自己营帐中,而是在另一个地方,这个地方的摆设好似女人的闺房。后肩还有些酸痛,他慢慢起身,扭动着颈部,头微微有些胀痛,可能是昨晚喝酒太多了,他一向不胜酒力。 “你醒了?”归须凤拿了湿毛巾走到床前,递给苍狼。苍狼看见归须凤,不由一愣,半天不知道伸手去接毛巾。 归须凤将毛巾塞在苍狼手中,转身走到桌前坐了下来。 苍狼有些懵懂:“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落日城丞相府,是专门给贵宾你设的专房!至于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不是想见我吗?所以我让人去接你来了。”归须凤道。 “我想见你?哼!对了,是盗之圣,是那个混蛋抓我来的吧?你可知道,我苍狼想见的人通常都是没有机会见到第二日的太阳的!”苍狼为自己狡辩着。 归须凤沉默了一下,道:“我知道。但是,你现在是我的俘虏,只有我才有资格说这话。如果你想见到明日的太阳,就必须按我说的做!” “你在威胁我?”苍狼冷着一双眼,“我苍狼最讨厌被人威胁,也不受人威胁!” “我知道,冷情的苍狼没有什么能威胁到你。”归须凤依然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 苍狼撇开脸,道:“既然清楚,又何必口出此言?” “其实你有一个很在意的人。”归须凤说道。苍狼一惊,猛然转回头看着归须凤。归须凤说:“天齐。你很在意的人是天齐。虽然他没有昭告天下你的存在,但是他却用另一种方式让你的无敌天下。你口口声声说要找他报仇,其实你根本就很在意他,所以你当初有机会杀他和天玄时,你却放弃了。足见他在你心中的重要地位!” “你胡说!”苍狼捏紧手中的湿毛巾,他讨厌这种被人看穿的感觉,尤其是被她看穿。 “我现在只有孤注一掷了。要么退兵要么你和天齐都死!” “你舍得杀我?我可是你的丈夫!” “你当初也并没有念在我是你妻子的份上而对我手下留情过啊!” “那么,你是想报复我了?” “这点你可以放心,我归须凤绝不会是那种小人!” “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是小人?” “幻影苍狼可是鼎鼎有名的大人物,怎么可能是小人呢?好了,我还有事,你先考虑考虑吧!晚上你再告诉我你的答案。”说完,归须凤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苍狼没有叫住她,他知道,从上次他打伤她那一刻开始,他们之间就有了很深的隔阂。 “小凤,你没事吧?”归须凤从苍狼的房间里出来,莫问就迎了上去。“你们谈得怎样?你有没有告诉他孩子的事?” 归须凤摇摇头,手不由自主的抚着自己的小腹,说:“我不打算告诉他。” “为什么?”莫问不解。 “没有为什么,你不要问了,把他看好了。”归须凤径直离开。莫问无奈地摇摇头。 入魔1 “师兄,最近你可有晨的消息?” “眼下天朝国军兵临城下,你还有心思去想一个敌国奸细?”若水寒甚为恼怒。 梦紫灵知道若水寒说得在理,也就没再问下去,只是咕隆一句:“他不是奸细。” “紫灵,师兄问你:是百姓重要还是个人私情重要?”若水寒想要以大道理说服梦紫灵,让她可以忘记官野晨,安心协助他夺得金城。 梦紫灵不由笑了,笑容有些苦涩,还连带有自嘲:“师兄,我真的很佩服你,百姓安危竟然会从你的嘴里说出来,真不知道是讽刺还是赞许?” 若水寒绷着脸:“随你怎么说怎么想,告诉你,不许再想那个小子,否则,为兄可要翻脸了!” “你确定你打得过我吗?”梦紫灵不以为意,虽然若水寒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可这唯一的亲人却越来越令她失望。“亏你还好意思拿百姓来说事。你说兵临城下,可你和你的朋友们却坐山观虎斗,你之所以愿意去抓敌军主帅,是因为小凤用金城来交换!” “你怎么知道这些?”若水寒皱起眉头,“你见过归须凤?” “我现在哪还有脸见她?”梦紫灵觉得自己现在简直可以用“为虎作伥”来形容了。 “放心,你会有机会见到她的,而且你根本不必内疚,整件事都是她自愿的,与你无关。到时,你只需跟我一同前往金城就可以了。”若水寒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而事实上,那晚他们和归须凤的谈判,似乎也意味着他即将踏出成功的步伐。 突然,远处一棵大树传来一点声响。“谁?”若水寒提步而去。 梦紫灵垂下头,心中满是懊恼,她当初该答应归须凤寻找赤壁火焰,不然,怎么会有今日这番景象?对了,赤壁火焰。只要她拿到若水寒手中的赤壁火焰,并将之拿给归须凤,或许,归须凤就不会受若水寒威胁了。她刚打定主意,才一转身,就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这道身影一闪而过,梦紫灵来不及多想,展开轻功就追。 追到后山林,那道身影消失了,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今夜的风出奇的大! 突然,身后传来一道轻微的脚步声,梦紫灵快速转过身去,“是你!”眼前的人真是让她又惊又喜。 ****** 丞相府。归须凤准时去到苍狼的房间,想要知道他的答案。一进屋,却瞧见苍狼悠闲的躺在床上,看他气闲若定的神情,很明显他是不相信她可以用什么东西威胁了他!归须凤在一边坐了下来,说:“看来你是没把天齐的命放在眼里,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 “他可是我的杀母仇人,你替我杀他我求之不得呢!”苍狼不以为意。 “我记得你曾说过天齐平生最得意的就是天玄,他苦心经营王国,劳财伤命地派兵攻打旒郦国和北智国,无非就是想要把这四分天下的土地给统一了,然后让他的宝贝儿子天玄坐享其成。你说,我要是杀了他的继承人、他最得意的人、最欣赏、最喜欢的人,他会怎么样?”归须凤一脸笑意,她看着苍狼,看着他的脸一点点的从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转变为怒再到暴怒,她就知道,她成功了一半。 苍狼腾地从床上跃起,来到归须凤面前,他的双眼满是深蓝,双拳握得咯咯作响。 “想杀我吗?若然我死,天玄也活不了,天玄活不了,天齐似乎也会活不了,然后你就成为弑父夺权的千古罪人!哈哈……呃——”归须凤双眼逼视着扼住她脖子的苍狼,在他的眼里,她看不到自己的一丝影子,有的只是无边的恨意和杀意。归须凤不由又笑了:“哈哈……”声音有些嘶哑,“你恨我对吧?恨我要杀你最敬爱的父亲是吗?对,你应该恨我,因为我们本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你可别要心软哦,若你不杀我,我也一定杀你的!”归须凤的声音越来越嘶哑,越来越小声。 入魔2 苍狼的眼睛已经完全看不见本色了,他的脸变得极其的扭曲可怖,满脑子是一个不断重复的声音“杀了她”! 好在及时赶到的莫问一掌将苍狼打开,这才救下归须凤一命。归须凤退到一边蹲着,一边揉着脖子,一边猛烈的咳嗽着。 “你疯了?她有身孕你却如此待她!”莫问说不出的气愤。 疯狂中的苍狼听到莫问的话,仿佛有某个东西击撞了一下他快要迷失的心智,他逐渐恢复神智,盯着莫问,嘴里只说出一个字:“谁?” “不要说,不要告诉他!”归须凤站起来,拉住莫问,对他摇头,示意他不要告诉苍狼。 莫问气急:“不告诉他?你刚才差点被他杀死,难道你要让你腹中的小生命跟着死去吗?难道你要让他将来出生就没有父亲吗?” “我的孩子不会需要一个只有仇恨的父亲!”说完,眼泪潸然落下,然后她飞快转身,踉跄而走。 苍狼似乎听明白了莫问和归须凤的谈话:她有孩子了,是谁的?他的? “过去的山盟海誓你都忘记得一干二净了吗?你对她的承诺也都忘记了吗?”看着苍狼有些失魂有些木然,莫问忍不住自嘲地笑了:“我真傻,我怎么会对一个不懂感情的大冰块说这么多废话?既然你都忘记了,那么,我会继续我的使命!”说完,他转身去追归须凤。 “我的孩子不会需要一个只有仇恨的父亲!”归须凤的话不断地回响在苍狼的脑海中,想起当日他对她的承诺:“相信我,我们一定能在一起的!就算和全世界对抗,我也要我们在一起!”“我说过,你,归须凤,只能做我丑日的妻子。我也说过,我要我们在一起,这是我对你的承诺。一生一世,我只爱你一个,没有谁可以把我们分开!”“相公,原来你的童年也是这么的辛酸啊!没关系,以后我会加倍对你好的。”同时,脑海中又有另一个声音在说:“杀了她,她是想要你父亲性命的大仇人!杀了她!”苍狼感到自己头痛欲裂,他抱着头,他的心如同放在不放油的锅里煎着,痛得他几乎不能呼吸。他大叫着冲出房间,如同着魔似的狂奔而去。 “莫问,拦住他!”归须凤不知道苍狼出了什么事,只见他发疯似的往外跑去,所以赶紧让莫问去拦住他。 莫问伸手去抓苍狼的肩,苍狼轻轻一侧身就避开了莫问。两个人就地打了起来。眼见莫问不是发狂了的苍狼的对手,归须凤就地拾起几颗小石子,她发射小石子点住苍狼的睡穴,这才算是止住了这场胜算不高的打斗。 苍狼倒在地上,归须凤迅速跑过去扶起苍狼,看着莫问,莫问明了的将苍狼扛起送回房里。 “你先回去吧,我留下来照顾他。”归须凤说。 “我会守在外面,有事就叫我。”莫问说完,关门而出去。 落日城解围 归须凤拧了毛巾在床边坐了下来,细致地擦拭着苍狼脸上的灰尘。就算苍狼几次想要杀她,可为什么看到他有事她还是狠不下心来?看着此刻睡得如此安详的他,似乎有些满足,脸上渐渐浮出笑意,也似乎忘记了脖子上的疼痛。 归须凤想起他们的过往,想得出神之际竟然睡着了,但脸上却依然挂着笑,幸福的笑容。 “不要走,不要走!”苍狼从梦中惊醒,他极度不安地看着倚在床边睡着的归须凤。梦里面,她决绝地离开他,不给他任何挽留的机会。他轻轻起身下床,把归须凤抱上床,拉上被子给她盖上。 苍狼蹲在床边,握住归须凤的手,放在唇边轻吻着。看着她安静地睡着,脸上还挂有浅浅的笑容,让他也忍不住感到开心起来。“对不起,我不该那样对你,可是我控制不了它。”他知道她这会儿听不见,可是,只有在此时此刻,他才有勇气对她说这些话。 归须凤醒来,见自己躺在床上,却不见了苍狼的身影,心里一慌,飞快地下床,打开门跑向外面。“莫问,莫问……”她着急地喊着莫问的名字,莫问立刻出现在她,以为她发生什么事了:“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苍狼他又……” 归须凤摇摇头,表情看起来有些难过:“他呢?他去哪里了?” “呃?”莫问明白归须凤口中的“他”指的是谁,可是,“他不是在里面吗?” 归须凤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幸得莫问及时扶住她。他走了,归须凤难过得几近绝望。 正伤心绝望之时,门外跑来一名赤焰门弟子。见到归须凤和莫问,立刻上前拱手禀道:“启禀公主、总管大人,天朝国撤军了,落日城暂时解除危机。”说这话时,弟子的脸上也掩饰不住的喜悦之情。 归须凤一怔,莫问拍了一下巴掌:“太好了!全是你的功劳啊!”这话是对归须凤说的。可归须凤却不知道自己该是高兴还是悲伤,她抓住那名弟子的手臂问:“那……那他们的主帅呢?也一并离开了吗?” “是啊!属下亲眼瞧见他们撤离的!”弟子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丝毫没有发现归须凤的不对劲。 归须凤松开手,有些失魂的推开莫问,一个人走了。 ****** “义父,我之前跟你说的事,你都办好了吗?” “小凤,你真的决定如此做?” “这是唯一的办法,也算是为我的使命画上一个完整的句号。” “不一定非要用这个方法的!” “不用说了,我已经决定了。义父,你的养育之恩、教导之情,小凤只有来生再报了!” “小凤,你是你父亲、义父,还有我们赤焰帝国的骄傲,义父以你为荣。你放心,那天我一定会全力配合你的!” “谢义父!”归须凤从鬼影房里出来,心里总觉得还有个未完的心愿,想了想,朝闭孤馆而去。 求战 “晨,那天到底是谁带走了你?” “一个高人。” “真对不起,那天我不是故意打你的。我以为你走火入魔了。” “你做得很对,我那时确实走火入魔了。魅影阁的每个成员都被主人下了一种会丧失心性的魔咒,这种咒在一般情况下不会发生,但随着杀的人越多,杀气越重,只要受到不同程度的刺激就会发作。魔力发作时,谁也不认识,完完全全只是一台杀人机器!” “为什么他要这么做?你不可以反抗吗?” “他为了控制我们,武功越高的就成为他越关注的对象。苍狼,我,还有一个死去的人,是重点关注对象。你可知道那日在王府,苍狼为什么会突然对归须凤下手吗?就是因为他体内的那股魔力比我的强,他本身就是一个杀气十足的人,所以他才会是魅影阁第一高手。” “那件事你也知道?” “我当然知道。但是我不知道,我不在的日子你有没有想过我。” “当然有啊,我每天都好想好想你呢。可是为什么你这次回来却不让师兄知道?搞得每天和你见面像做贼一样。” “现在还不是时候。”官野晨拥着梦紫灵在闭孤馆后山林中约会。原来,那晚梦紫灵追出去见到的人正是复原归来的官野晨。 咳咳!归须凤脸朝一边干咳了两声,打断了正在温存的一对有情人。 梦紫灵一见是归须凤,立刻起身笑脸相迎:“小凤,你怎么来了?” “我找你有点事。”归须凤看了官野晨一眼,心里有点涩涩的感觉。重新将视线放回梦紫灵身上,笑着说:“没打扰到你们吧?”有点歉意,但她没有太多的时间了。 “没有,你说吧,什么事?”梦紫灵脸上满是甜蜜之情。 “我想,跟你比一场武。”归须凤缓缓说出自己未了的心愿。 “什么?你要跟我比武?”梦紫灵满心欢喜,以为终于可以帮归须凤做点什么有意义的事了,却不曾想,归须凤却是要和她比武,她既失望又觉得不解。 “是啊,世人都知你是逍遥子,是武林神话。其实我也一直都很崇拜逍遥子,想着有一天能这样的一位风云人物成为朋友。” “我们是朋友啊。可是这个逍遥子,就像你曾经说的一样,是个胆小鬼而已。” “不,你不是胆小鬼,那时候是我气急了才胡说八道的。梦哥哥,不对,应该是梦姐姐才对,我只是想,只是想在有生之年和我最敬仰的人过上几招,此生就再无憾事了。梦姐姐,你会成全我对吗?”归须凤一脸的诚意,眼里的忧伤因为黑夜让梦紫灵看不出。 梦紫灵犹豫着,她将目光投向官野晨,官野晨颔首点点,梦紫灵这才答应:“好吧,咱们点到为止。不论谁胜谁负,我们永远都是朋友!” “好!”两人相视而笑。 比试 万壑树参天,千山响杜鹃;山中一夜雨,树杪百重泉。 归须凤和梦紫灵相向而站,彼此凝精聚神,注视着对方。“梦姐姐,你可要使出生平所学哦!”归须凤道。梦紫灵点点头:“好,那你小心了。”话音一落,脚下即扫起一大片树叶,运功于掌,将那片树叶用气凝结成一根长棍,“云外惊飞四散哀”,挥向归须凤。 归须凤当即“明朝挂帆席,枫叶落纷纷。”飞身踏上身边的树干上,一个长腿扫了过去,立时把梦紫灵那根树叶凝结成的“木棍”给打散了,真个漫天的树叶飞舞。在此之间,两人开始了近身的搏斗。 梦紫灵一招“枯松倒挂倚绝壁”,双脚勾住树枝,倒挂着与地面上的归须凤打。归须凤先是一招“斜拔玉钗灯影畔”,逼得梦紫灵落下地面后再使出一招“剔开红焰救飞蛾”,倒也减弱了一点梦紫灵排山倒海的攻势。这梦紫灵修练的是高深的内功心法,而归须凤修练的是武林百家外功,一内一外,倒也刚好对上。若是两人合二为一,那可真是天下无敌了。 两人相斗数十回合,仍不分高下。远远地只瞧见漫天的枯叶飞舞,官野晨斜倚在一根树干上,双手环胸,安静地欣赏着眼前的这一幕似曾相识的场景。为什么说是似曾相识?记得当初电影《英雄》里面明月和飞雪对打,那个风景如画的背景,虽然比眼前的更亮色一点,但终究不过是花拳绣腿,哪比得过眼前的货真价实的功夫!正想得出神之际,归须凤突然地绕至他身后,梦紫灵一掌就招呼了过来,官野晨迅速蹲下身体,梦紫灵那一刚劲有力的一掌就打在他背后的那棵树杆上,好深的一只手掌印。 “你没事吧?”梦紫灵刚才那一瞬间出招太快,又加上是晚上,所以没有注意也没有看清眼前有个官野晨。 官野晨站起身来,瞧了瞧背后那棵树,感叹而道:“哇呀呀,不得了不得了,紫灵,看你外表斯斯文文的,没想到手劲这么大!以后我惹了你,你会不会用同样的招对我啊?”官野晨纯粹是开玩笑的,可梦紫灵却着急地想要解释:“不是的,我答应小凤要用平生所学功夫的,我真的无意伤害你的。” “瞧你!跟你开玩笑的,同时我也是在夸赞你啊!”官野晨伸了衣袖去擦梦紫灵脸上的汗水,梦紫灵这才释怀地笑了起来。 归须凤双手抱于胸前,站在一边看着梦紫灵和官野晨你侬我侬的,有些羡慕。虽然官野晨也是杀手出生,可他对梦紫灵可算温柔了,哪像他啊,六亲不认!一想到苍狼,归须凤是又爱又恨。“还没打完呢,等分出高下,你们再温存也不迟啊。” 梦紫灵脸微微有些红,看了官野晨一眼,说:“我去了。”“嗯。”官野晨点点头,就在梦紫灵准备去到归须凤那边时,他飞快拉住梦紫灵,在她唇上如蜻蜓点水般落下一个细吻,然后笑道:“小心点。”梦紫灵娇羞地点点头,然后跑向归须凤。 归须凤摆好架势,两人再次开打。梦紫灵飞起一脚“斜山柏风雨如啸”,归须凤竖起手臂“落月摇情满江树”一挡,整个人被震退了好几步,滑至一棵树下,才算有个着力点,才算顶住了梦紫灵的这一脚。梦紫灵斜挂在半空中,归须凤脚蹬树杆,两人保持着不变的姿势,咋看之下,以为她俩在摆造型,其实她们是在比内力。 比内力归须凤明显不如梦紫灵,眼见着归须凤的身形被梦紫灵压得越低。突然听得咻地一声,梦紫灵被突如其来的一颗石子打中了腰上的命门穴,“啊——”她吃痛的喊了一声,掉在了地上,同时,归须凤也因为对方突然收力,而惯性往后倒。 远处的官野晨见状,一个飞身跃至梦紫灵面前,将她扶起,关切询问:“怎么了?” “谁打了我的腰一下。”梦紫灵面容有些痛苦,看得出对方的手劲不小。官野晨抬起头,锐利的双眼呢扫视着四周。 归须凤刚起身,身边突然出现一个人,把归须凤吓了一跳,举手就是一掌过去。 痛心 “是我。”对方躲过归须凤的一掌,并抓住她的手,低声说道。 “你是谁?我认识你吗?”归须凤装作故意没听出对方是谁,也装作看不清对方的面貌。 “你不认识我?”对方音量不由提高了好几度,明显的感到有些生气。 “奇怪,我应该认识你吗?”说着,归须凤推开那人,跑到梦紫灵跟前,蹲下身体,问:“你怎么样了?” “还好。”梦紫灵笑了笑。官野晨将她扶了起来,看着对面那个人,官野晨不由到抽一口冷气:“苍狼?你……”迟疑了一下,又问:“你到底是丑日还是苍狼?” “随便。”苍狼喘着气。他连夜从城外赶回落日城,先去了丞相府,后又去了皇宫,最后才找来闭孤馆来到这里,只是为了找归须凤。连续的奔波,就算是武艺高强的他也忍不住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刚一赶来,就看见梦紫灵和归须凤打在一起,眼见归须凤身形逐渐往下沉,他一着急才拾了小石子打了梦紫灵的命门穴。 归须凤歪着头看着苍狼,不晓得他又在玩什么把戏,竟然去而复返,难道是为了金城而来?苍狼也看着归须凤,归须凤将脸转向一边,她打算和他划清界限,因为她要去完成一项计划,这项计划或许会让自己丢掉性命。可是她没有选择,从苍狼离开的那一刻起,她就下定了决心,就算他现在回来,也不能改变什么。 “凤儿。”苍狼走近归须凤,归须凤立刻如见鬼似的后退了两步。苍狼看向一边的官野晨和梦紫灵,官野晨立刻会意地说:“我先带紫灵去疗伤。”说完,扶着梦紫灵离开。 归须凤见梦紫灵和官野晨要走,也立刻跟着他们打算离开。苍狼快步挡在归须凤面前,不让她走。“你到底想怎样?”归须凤微怒。 “我只是想知道你有没有受伤。”苍狼答道。 “我很好。”归须凤的语气很生硬,她再次准备绕开苍狼离开。苍狼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说:“原谅我!” “我们之间早已没有任何瓜葛,何来原谅之说?” “凤儿,之前对你做的那些事我是身不由己。” “我两次差点命丧你手,杀我也是你身不由己?”归须凤冷冷地看着苍狼。 “我?”苍狼不知道该怎样解释,归须凤才会原谅他。“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总之,从现在开始我会很努力地去控制它,绝不再做伤害你的事!相信我!”苍狼慢慢靠近归须凤。 归须凤突然一掌打开苍狼,说:“我们势不两立!”说完,转身而走。以为自己会很洒脱,却不曾想,心,还是会痛的。任由泪水挥洒,却固执地不肯回头。 苍狼木然地站在原地,心中无限地懊恼,悔恨。他疯狂地击打着树杆,手掌都流血了他也不觉得痛,痛的只是心。 回心转意 第二日,归须凤进了皇宫去见东风夜放。对于天朝国退兵之事,东风夜放很是满意。对于归须凤前朝公主的事他也不打算去追究,就像吴辽说的,他们的目标都是一个,没必要过于在意和追究谁是谁非。 “你说,你要什么?只要在朕的能力范围内,朕一定满足你!”东风夜放坐在自己的龙椅上,满脸的笑意。 “别高兴得太早,天朝国很有可能卷土重来。只要落日金城存在一天,落日城就始终存在危险。”归须凤道。 “那你说怎么办?”东风夜放慌忙问道。 “唯一的办法就是毁掉赤壁火焰,断绝世人对金城的念想。” “如何毁之?” “这个你不必操心,总之,在明日你一定要派重兵守住落日城各城门。我想,天齐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还有,如果有一天你能统一天下,希望你善待百姓,做一个好皇帝。这些人会给你帮助,你好生重用他们,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成果。”说着,扔给东风夜放一个信封。 东风夜放见归须凤神情严肃,当即应许了她的话。 “成与败,就看明天了。”归须凤若有所思地说道。 ****** “为什么是明天?” “未免夜长梦多。对了,天玄怎样?” “按你的吩咐,上宾对待。” “如果明天成功了,就放他回去!” 莫问深深的看着归须凤,良久才道:“小凤,你放心,明日我会誓死保护你安危的。”归须凤拍拍莫问的肩膀,笑道:“谢谢你。”莫问挠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这是我应该做的。” “凤儿,我想和你谈谈。”不知何时,苍狼出现在身后。莫问看了一眼苍狼,对归须凤说:“我出去了。”归须凤没吭声,也没回头去看苍狼,就那样背对着苍狼,说:“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你走吧。” “我听说明天你要和盗之圣他们去开启地下金城。”苍狼问道。 “怎么?你也想加入?”归须凤觉得心很痛,难道真的被自己猜中了,苍狼的归来只是为了地下金城。 “你不是说过,金城一旦开启,整座落日城都会下沉吗?”苍狼靠近归须凤,他的语气竟然有着担心。他在担心什么?“那是我的事,你赶快回你的国家去吧,若然被东风夜放抓住了,可没人能保你!”归须凤抱手于胸前,她也在担心,她担心明天苍狼会出现搞破坏,更重要的是,她不想他有事。 “你担心我?”苍狼温柔地问道。 “少自作多情了,我只是不想看到你。” “你撒谎!”苍狼将归须凤扳正面对自己,说:“看着我!真的不爱我了吗?” 归须凤不经意的瞥见苍狼的右手裹着纱布,知晓他受了伤,却不知道为什么而受伤。苍狼要她看着他,她抬头凝视他,意外的发现他眼里的忧伤,蓝色的忧伤。 “我爱你。就算在我变成苍狼时,我也深爱着你。我承认,仇恨和妒忌会让我丧失心性,但是我也不想仇恨,我也不想妒忌。爹娘的死给我打击很大,所以才会一时失去理智,胡乱的听信他人谣言而误会你怀疑你。凤儿,你知道的,我一直很爱你,我不想失去你,现在你又有了我们的孩子,我不想失去你们任何一个。” 丑日的表白她一向不会怀疑,可面前的是苍狼,心狠手辣的苍狼,他说的话可信度有多少?归须凤迟疑着,犹豫着,一句话不说,只是看着苍狼,想看他接下来又会说什么。 “你不相信我?我知道,我是苍狼,可就算我是苍狼,我也是个男人啊!我也有着七情六欲。要怎样你才肯相信我,原谅我?”苍狼见归须凤不相信他,心下着急得不得了。归须凤仍是不说话,苍狼急道:“你要我掏出心给你吗?好,我陶!”说着,四下看了看,找到一把剪刀,当着归须凤的面就朝自己的心脏刺了下去。 “你疯了?”归须凤一把打掉苍狼手中的剪刀,“你要死也死远一点,别死在我面前!” “你怎么这么没用啊!走个路也会差点滚落崖底!你要死也死远点,别死在我面前!”记得当初归须凤也是说过这么一句话。苍狼笑了,因为他知道归须凤一向是刀子嘴豆腐心,她这么说,就表示她一定是很在乎他的。他一把将归须凤拉入怀中,紧紧将她抱住。 归须凤没有挣扎,这一刻,从她和丑日产生误会之时时起,她就一直渴望着这么一刻的来临。那么,就当今天是是最后一次的放纵。如果明天以后她还活着,那么她一定会好好地去爱丑日,和他一起白头偕老。 郊游 “我现在是叫你丑日还是叫你苍狼?”归须凤调皮一问。 苍狼刮了归须凤的鼻尖一下,说:“当然是叫‘相公’了,娘子。” “我们去哪里玩一下吧?啊,我听梦姐姐说,幻苍崖风景很美,我们约上梦姐姐他们一起去吧?”归须凤一反常态,把以往的内敛沉稳抛之脑后,取而代之的是过去那种看似无忧无虑的天真小女孩。 “好,你说去哪就去哪,天涯海角,我们永远不分开。”苍狼道。 归须凤失神了片刻,然后打哈哈:“那当然,就算我们此生无缘,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我们也会在一起,你说呢?” 苍狼坚定地点点头,然后被归须凤拉着去了城外。在那里等着梦紫灵的到来。 梦紫灵收到归须凤的信息,立刻前去与归须凤会合。若水寒想与之同去,被梦紫灵拒绝了:“你放心,小凤绝对不会出尔反尔。”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担心苍狼会对你不利。”若水寒解释道。 “这个你大可放心,他现在是丑日不是苍狼,就算他是苍狼,我也不怕。”梦紫灵不让若水寒跟去,这一是怕归须凤见了不高兴,二是官野晨也会去,不方面让他见着官野晨。 见梦紫灵坚持,若水寒便不再强求,只道:“那你早去早回。”梦紫灵点点头,欢天喜地地去了。 四个人一起去到幻苍崖顶,两个女子蹦蹦跳跳的去到瀑布那里,便萌生洗个天然浴,于是乎,苍狼和官野晨就在瀑布外给她们放哨,两个女子就在里面玩水。 “你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苍狼问官野晨。 “算来,我已经死过三次了。所以死对我来说没什么恐怖的。”官野晨一副轻松姿态。 “那梦紫灵呢?你也不在乎她了吗?”苍狼忍不住想要回头去看里面的春光,被官野晨给扳了回来。官野晨说:“所以我才回来啊。不怕告诉你,这次回来我有个很重要的任务,就是杀了他!” “谁?”苍狼心里一紧,以为官野晨指的是归须凤。 官野晨笑了笑,却不答。苍狼一把抓住官野晨衣襟,逼问道:“到底是谁?谁要你杀她?” “我一直就想杀他,他是我的头号仇敌。但现在有个问题,你是继续无条件效忠他,还是跟我站在同一条线上,杀了他以解除他在我们身上下的魔咒?” “你说的是他不是凤儿?” “我虽然不喜欢归须凤,但她也算是被人们所认可的女中豪杰,再说,她也是紫灵认可的朋友,我怎么会杀她?” “只要那个咒还存在你体内,你就不是他对手!还有,他远在天朝国,你怎么杀他?” “他知道你退兵很是恼火,你还不知道,他现在已经到了西境城了。他当初亲口允诺归须凤在有生之年不攻打落日城,可是他毁诺了,一个君王,出尔反尔,他还配在那个位置吗?” “你已经知道他就是天齐?” “早就知道了。当初闭孤燕找人杀我,就是因为我听到她和连云辉赫的谈话,那时候,我就已经猜到他就是天齐,天朝国的国主,只是我想不到丑日会是苍狼。你确实很会伪装,连归须凤也被你骗了吧。” “因为我想和她在一起,可是只有用那个身份我才能和她在一起。有时候,我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谁!上次我爹娘死,我体内的黑暗越发变得强烈,几乎掩盖了我的本性。所以我出手伤了她,所以她恨我怨我是应该的。” “你爹娘不是归须凤杀的,是盗之圣设的局,联同一直恨你入骨的王后一起设下的局。知道杀你不容易,但对付你身边的人还是绰绰有余。所以丞相夫妇首当其冲成了第一目标,然后是挑拨你和归须凤之间的关系,因为盗之圣想要的是地下金城,归须凤是前朝风舞公主,理所当然的她就应该清楚赤壁火焰的真正秘密。所以,他要毁的是你,却又想要归须凤心甘情愿地与他合作。虽然你杀了他手下的黑煞,但终究他还是让你和归须凤之间产生或多或少的隔阂,而且,也成功的让归须凤答应他与他合作。” “他们要去开启地下金城?” “明天。”官野晨给了苍狼一个肯定的答复。 “梦姐姐,今天晚上不回去了吧,咱们去残霸宫,一醉方休如何?”归须凤笑盈盈说道。见归须凤满脸的兴致,梦紫灵不好扫她兴,当下便答应了下来。 “相公,你们要去洗吗?那水可凉快了。”归须凤挽着苍狼的手臂,将头靠在苍狼的肩膀上,一脸的幸福。看着她,猜不透她心里的真实想法,不过,既然对她承诺了,就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事,他都应该陪在她身边,保护她,还有他们的孩子。她腹里的小生命是他们爱的结晶,是他们风雨之后爱的证明。“好啊,官兄,你有兴致没有?” 官野晨以为苍狼还有什么问题想要问他,便也答应了下来。 “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明天天齐也会来?而你也会去?” “这水确实凉快,真是舒服啊!”官野晨泡在水里,一副享受的模样,对苍狼的问题答非所问。 “娘子。”苍狼一上岸便唤着归须凤。身边的官野晨撇撇嘴:“叫‘娘子’你不觉得很难听吗?” “不叫娘子难道叫夫人?”苍狼不解。 “笨蛋,叫老婆啊。你不觉得叫老婆很亲热?”官野晨手搭在苍狼肩上,身体半靠在苍狼身上。他们原本是老死不相往来的仇敌,现在却如此亲密,放佛是忘年之交。 “老婆?那她不是要叫我老公?”苍狼半信半疑。 “聪明!”官野晨友好地给了苍狼一拳,示意他去试试。 苍狼疾步走到归须凤面前,张嘴便叫了一声:“老婆!” 归须凤楞了一下,然后出其不意的给了苍狼一拳,板起一张脸,说:“我有那么老吗?” “哈哈……”这边的官野晨笑得那个惨啊。 苍狼叉腰瞪着笑得前俯后仰的官野晨,官野晨急忙解释道:“那个,‘老婆、老公’不是说你老,是我们家乡的一种只有夫妻之间专属称谓。喏,就跟你们之前叫对方‘相公、娘子’是一个意思。” “真的?”苍狼和归须凤异口同声。 官野晨点点头:“那还有假?” 归须凤和苍狼对视,彼此试着叫了对方一声:“老公。”“老婆。”然后两人哈哈大笑。 第8卷 诀别 晚上,四个人去到残霸宫。残霸宫自惜残阳被抓,吴辽将此地作为自己的外宅,这里几乎就被荒废了。 梦紫灵做了几个小菜,苍狼又在地窖里去找了几坛陈年佳酿,四个人倒也乐得自在。 归须凤主动给其他三位倒酒,满上之后端起酒杯先是对官野晨说道:“官大哥,这杯我敬你。虽然我们彼此不太喜欢对方,但却欣赏对方,对我来说,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我敬你,我真心的希望,也祝福你和梦姐姐,希望你们能白头到老。”官野晨端起酒杯,归须凤先一步的仰头一干而尽。官野晨慢慢地也喝下杯中酒,道:“多谢!” 归须凤又为官野晨倒上满满的一杯酒,也为自己满上,然后端起酒对梦紫灵说:“梦姐姐,这杯敬你。谢谢你让我如愿以偿,也谢谢你不计较过去对你的利用,真的很抱歉,我也是身不由己。”说完又是爽快地一饮而尽。 “你没事吧?少喝点。”苍狼按住归须凤的手,担心她的身体会受不了。 “没事,我开心。”归须凤继续倒酒。 梦紫灵笑:“怎么会是利用呢?如果是利用,也是我心甘情愿上当的。”说完,也喝下了杯中的佳酿。归须凤又给她满上,说:“谢谢你!这份情,此生怕是无以为报了。”说完,又是一饮而尽。 梦紫灵僵住,感觉今天的归须凤有点异常,但是她又说不上来,也不知道归须凤是真的开心,还是另有原因,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归须凤身上透出一股悲的气息。她在为什么而伤悲呢? “凤儿,够了,不要再喝了,就算你很开心,也不能跟自己过不去,你现在是有身孕的人了,不比往常。”苍狼按住归须凤的手,不让她碰酒坛。 “我真的没事,我还没跟你喝呢,来。”归须凤甩开苍狼的手,抱过酒坛,又给自己满上。端上酒,对苍狼说:“这辈子,我做的最不后悔的事就是和你结为夫妻。相公……”归须凤有些哽咽,或许这是她最后一次这样叫他,以后可能就没有机会了。趁着眼泪还没滚出来时,赶紧的仰头喝下酒,把眼泪给倒回去了。 归须凤先一步醉倒在苍狼的怀里,苍狼抱着她,这一刻,他竟然感到没来由的心痛。 “我头有些晕,晨,我先去休息了。”梦紫灵摇摇晃晃站起身,官野晨搀扶着她,走进内堂,随便找了间屋子,扶她上了床,为她盖好被子。他自己则坐在一边。 苍狼也抱着归须凤找了间屋子,让归须凤躺下。半夜,苍狼迷迷糊糊地在归须凤身边躺下来,也睡着了。 归须凤睁开眼,看了身边的苍狼一眼,手抚上他几近绝美的容颜,眼里有着前所未有的忧伤、不舍、难过;她在他额上深深印上一吻,然后翻身下床,拉上被子给苍狼盖上,手背擦去脸上的泪水,关上门走进夜色中。 “你不是喝醉了吗?”官野晨发现归须凤的踪迹,走进她身边。 “他们会昏睡一天,你好好照顾他们吧,那个,梦姐姐,就拜托你了,她是个好女孩,是我见过和认识的最善良的女孩。”归须凤沉声说道。 “这个不用你说,我也会的。”官野晨道,“这个暂且不谈,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我没事?” “我要保护的人只有他们两个,明天我要去做一件大事,我不希望他们两个任何一个在其中,如果我没回来,请把这个交给苍狼。”归须凤将紧握在手中的东西递到官野晨面前。 官野晨愣住了:那是个布娃娃。当他回过神时,归须凤已经走了。那个布娃娃还是湿热的,显然归须凤刚才哭过。她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呢? 绝望 翌日一早,归须凤如约前往闭孤馆与盗之圣、惜残阳等人汇合,她只带了两个人:莫问和道贺。这两个人都是赤焰门数一数二的高手。而吴辽则被她留下协助东风夜放,她知道,天齐一定不会守约,一定会卷土重来。 去到闭孤馆约定地,惜残阳见归须凤就带了两个人来,不由笑道:“归门主好胆量,竟然只带了两个人就敢来赴约!”闭孤燕为以防万一,竟然集中了闭孤馆所有的杀手。 “我是来履行承诺的,不是来打架的。你们这么多人是干嘛?想打群架吗?你们可知道,这种事情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这么多人,恐怕到时会不好办哦。”归须凤轻笑,心下已打定了主意。 惜残阳很明白归须凤的意思,于是对闭孤燕说:“叫他们全都回去!”闭孤燕还没开口,那些亡命之徒已经嚷了起来:“既然我们来了,就不可能空手而归!”言下之意,非得要和惜残阳他们一起去地下金城。 “我无所谓啦,只是你们几位到时恐怕没有机会出来了。”归须凤笑了起来,她一语双关。 “我早叫你不要叫这么多人来,你非不听!”惜残阳责怪着闭孤燕。闭孤燕觉得无颜,遂对众杀手道:“本馆主命令你们立刻回去!” “在此之前你是馆主,可现在开始,我们不受你管了。”杀手们现在全然不把闭孤燕放在眼里,因为地下金城的诱惑力实在是大,反正他们都是些亡命之徒,对生死早已不在乎了。 “放肆!”闭孤燕气得眉毛都像要烧起来了。 “各位各位,请稍安勿躁。小妹倒是有个主意。”众人都将目光投向归须凤,归须凤慢条斯理地说:“这地下金城是我辈先人所建,并非是谁都可以进的,”她故意顿了一下,才说:“想进去不难,只是这入口有股强劲的神力,功力太低的只会当场亡毙,而且人数不能超过十个人,否则压力太大会造成入口崩坍。”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杀手们有些急不可耐了。 “她的意思就是,你们人太多,也就是说,你们中只能有四个人可以同往!但是这四个人怎么选呢?哪四个呢?”盗之圣故意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此话一出,杀手们立刻相互攻击对方,为的就是能成为那两个的其中一个。 归须凤看盗之圣一眼,果然聪明。就让他们自相残杀吧,这样也让自己省事了。 与此同时,天齐领着之前被苍狼下令撤退的军队卷土重来,很快就到达落日城下。一番猛烈的攻城后,双方死伤无数,好在落日城军民同心,却也并未给天齐一点可趁之机。 东风夜放站在穿着黄金铠甲,站在城楼上,亲自指挥抗战。吴辽抓来天玄,对楼外的天齐高喊道:“天齐,你儿子在我们手上,识相的话立刻退兵,否则,他将第一个成为你毁诺的代价!”说话间,一把明晃晃的利刃架在天玄脖子上。 天齐一看是果真是天玄,不由放慢进攻速度,一时半刻也不敢轻举妄动。 “父亲,你曾当着文武百官面答应过归须凤,在您有生之年绝不攻打落日城,可您现在却大军兵临城下,作为天朝国的君王,您怎可出尔反尔呢?”天玄倍感痛心,他是为死去的玄太子感到痛心。 “玄儿,朕是为了救你啊!”天齐为自己想得到地底金城而狡辩着。 “父亲,若您守约,他们怎会为难于我?金城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重要到可以用母亲和妹妹的生命去交换吗?重要到可以用若干百姓的鲜血去交换吗?是不是打算也用我的生命去交换你梦寐以求的地下金城?”天玄对着天齐咆哮着。 被自己儿子质问,而且当着双方军士的面质问,天齐倍感丢脸,虽然天玄是他最得意也是最满意的继承人,但如果天玄违背了自己的意愿,他将不再是唯一。“得到地下金城,朕才算是完全将赤焰帝国代替!朕要成为唯一的统治者!如果非要用你的性命交换,就当是你为国捐躯吧!”说出这话时,天齐也不由流出两滴伤心的泪水。 天玄闭上眼,两行清泪缓缓流出,这,不是天玄的泪,该是那个死去的玄太子的泪水。既然注定要死,就死吧,反正他本来也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 结局之金城入口1 闭孤馆内的杀手们PK后最终只剩下四个人,其中两个就是刀无恨和飘红影。他们两个,等到前面那几十个打到筋疲力尽时才闪亮登场。刀无恨刀下无一活口,飘红影亦是下手不留情,当之无愧的冷血杀手。 归须凤满意极了,杀手们的互相攻击,将会大大减低她的风险。遂带领着众位高手前往金城入口。 闭孤燕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在闭孤馆待了二十几年,每天想的都是如何找到这传说中地下金城,可怎么也不会想到,金城的入口就在闭孤馆一个毫不起眼、容易让人忽略的地方。而那个地方,他们每天都会经过,也曾在那里杀过人的地方,可怎么也想不到,这就是金城入口——入口竟然会是闭孤馆的五行八卦阵正中央。 “这怎么打开?”惜残阳问。 归须凤轻笑一声,然后步入阵中,外面的人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她竟然将之前分开在一二三层楼中的五行八卦阵集在了一起,地面上竟然出现了一团火焰的图案。归须凤站在火焰图案上,对盗之圣说:“把赤壁火焰给我!” “还没打开呢!”盗之圣不肯交出赤壁火焰。 归须凤看着盗之圣,一边的惜残阳催促他道:“给她!”盗之圣这才将赤壁火焰交到归须凤手中。看着手中的火焰球,这颗让她几乎耗尽生命去寻找和保护的火焰球,终于回到了它原有的主人手上。 盗之圣见归须凤看着赤壁火焰发着呆,不由担心她会出尔反尔,便道:“不要啰嗦了,赶快打开入口!”他使了一个眼色,惜残阳和闭孤燕立刻逼了上来。 “慌什么,一会儿它会自动打开。”归须凤道,“你们都过来吧,站在我身边,不要动。”众位依言行事,全站在归须凤身边,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儿,众位感觉脚底一动,然后整个身体往下沉,大家都觉得好奇,都低头看。原来他们之前站的那块圆形上面有火焰图案的地板正在往地底下沉去,速度正一点点地加速。“保持平衡,运功定身,不然大家都玩完!”归须凤喊道。 众位又依言行事。只听得两耳边呜呜的风声,双颊被急烈的风刮刺地生疼。 嘭!终于在一声巨响之后,众位安然着地。再往上看,只能远远地看得见一个白点,地下黑漆漆地一片。莫问拿出火折子,点燃四周的火把,顿时,亮如白昼。 “这就是传说中的地底金城所在地?”惜残阳望着四周打造得光亮的银壁感叹着。是的,银壁。这里正是金城的第一入口,金城的所有入口都是用纯银打造,平整光滑而又让人眼花缭乱。那两个杀手用手敲打着银壁,并用手中的刀剑去挖取第一层的白银。怎奈,他们的刀剑不知道是太劣质还是这银壁做得太天衣无缝了,他们的刀剑竟然被生生折断。 “想要看奇观吗?”归须凤道。然后示意莫问熄灭所有火把,她自己则走到一角,轻轻地、有节奏地叩了墙壁三声,只听得呼啦一声响,整个入口银室里开始变动,紧接着又是连着几声咔咔的声音,再然后又是哐哐地几声巨响,就好像整个银室从一个地方移到另一个地方又突然着地一般,几声巨响让众人重心不稳,几乎跌倒。 在众人感觉头脑发晕的时候,整个银室突然亮了起来,不是火把一闪一闪的亮光,而是之前的那些银壁上延伸出各式各样的,有的如葫芦,有的如茶壶,有的如刀如剑,总之各种各样生活中可以看见的形似品,此刻,那些形似品正发出各色的光线,真正的让人眼花缭乱。 归须凤看着那些人正为那些异观所吸引,对莫问和道贺还有刀无恨使了个眼色,四人分别移身至四角,各人一掌击打银壁,室内忽然一暗,归须凤大喝一声:“走!”手贴着银壁,犹如壁虎一般向上爬去。 “不好!”底下的人大喝一声,但处在黑暗之中,他们动手不便。盗之圣凭着感觉,高高跃起,贴在壁上,长臂一伸,抓住归须凤的肩膀,将她拉回地面。“想跑?没那么容易!”盗之圣冷冷说道。 “跑?哼!”归须凤站起身,拍拍身上灰尘,道:“我根本就没想过跑!” 闭孤燕拿出身上的火折子,可惜找不到之前的那些火把,只能就着微弱的火光,看到有两个人向那个白点爬去。“盗之圣,该你出手了!”闭孤燕指着刀无恨说道。 盗之圣足尖一点,跃起一丈来高,抓住刀无恨的右脚往下一扯,两个人遂同时往下滑去。刀无恨被扯了下来,可那个道贺却上去了。莫问见归须凤被扯了下来,也随之自动跳下来。 “盗之圣果然名不虚传啊,这么光滑的墙壁,你也能上下自如,小女子深感佩服佩服!”归须凤对盗之圣抱拳说道。 “哼!我问你,这里是哪里?”归须凤打哈哈,盗之圣可一点不傻,之前那一连串的响声,一定不单纯。 “金城入口啊。稍安勿躁嘛,金城几百年未曾有人探索,我也是道听途说,又没去过,怎么知道确切的位置呢?容我再研究研究!”说着,便拿着火焰球坐在一边角落里,装作认真思考的样子。其实她是在想:到底外面的道贺他们准备好没有? 结局之金城入口2 道贺出去后,立刻和早已在外面等候多时的其他弟兄一起做最后一击的准备。当他们做好一切准备,准备封洞口时,突然一个人将他们全部拉开,那个人趴在洞口往下看了看,然后焦躁而又急迫地问道:“凤儿是不是在下面?是不是?” 原来突然将道贺他们拉开的是苍狼。苍狼醒来,头痛欲裂,身边不见了归须凤,当下开门到处喊到处找。直到官野晨出现,告诉他一切,他才幡然醒悟,然后不顾一切的跑去闭孤馆。他才到闭孤馆,就看见天齐领着天玄还有个近身侍卫也来了,另一边,吴辽也带着一队侍卫赶来了。 “是,公主交代属下炸掉洞口,现下时辰已到,请不要阻拦!”说着,道贺就要去引爆炸药。 “不可以!”天玄喊道。 “谁敢!”苍狼站在洞口。 “赶快下去,赤壁火焰一定在归须凤手中。”天齐飞快跑到洞口处,盯着苍狼,言下之意是要他打前锋。吴辽立刻跃到天齐跟前,道:“今天有我在,谁也别想下去!” “就凭你?”天齐不把吴辽放在眼里。 吴辽撕下人皮面具,道:“就凭我!” “是你!”天齐后退了两步,指着鬼影,声音有些颤抖:“你没死?” “你没死我怎么会死呢?”鬼影冷声说道。 苍狼看着陌生的鬼影,他脸上的那道醒目而有狰狞的刀疤,让苍狼的身体不由一颤。天齐竟然认识这个脸上有刀疤的人,而且他们之间似乎还有恩怨。不过他现在也管不得那么多,率先跳入了那个洞。天玄本想也跳下去,可是他不懂轻功,也就不敢轻举妄动。 正巧,这时候,官野晨和梦紫灵也赶来了。天玄咋一见到官野晨不由愣住了,官野晨也呆了片刻。双方各自愣神了片刻,然后走向对方,都指着对方,都觉得不可思议:“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你们认识?”梦紫灵望着两位。 “哈哈……现在你不能抓我了吧?”官野晨大笑了起来。 “如果能回去,我一样会抓你!”天玄笑道。 “回去?你想回去?”他可从来没想过回去,莫说不可能,就是可能,他不也不会回去。回去等着他的只有大牢,而在这里,他可以和梦紫灵双宿双栖。 看着官野晨身边的梦紫灵,惊为天人,他从来没有见过这般温柔美丽的女子,恍若天仙。 再说地底下的归须凤在对方人多势众的情况下,被迫重启了室内灯光。 盗之圣逼向归须凤:“你是不是在拖延时间?识相的话就立刻打开金城,不然我就立刻杀了你!”对方六个人,个个目露凶光。可归须凤却不以为意:“好啊,你杀了我啊,现在就杀了我,杀了我你们就永远也进不了金城!” “你——”盗之圣一气之下出手扼住归须凤的脖子,归须凤右手成掌推开盗之圣,莫问和刀无恨立刻跳至归须凤身边,做好应战准备。 “刀无恨,我如此信任你,你却背叛我!”闭孤燕怒火中烧。 “如果你当真信任我,就不会让我去杀惜夕寒后还想要杀我灭口!”刀无恨道。 “什么?你要杀夕寒?”惜残阳一听刀无恨道出闭孤燕要杀惜夕寒,不由怒瞪闭孤燕,他突然地扼住闭孤燕的脖子,冷冷说道:“你是不是还想杀我啊?” 闭孤燕双手抓住惜残阳的手,说道:“阳,你别听信刀无恨的话,他是在挑拨离间!” “那天若非逍遥子和官野晨的出现,我也决计不会失败!”刀无恨继续说道。 惜残阳不由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一边的盗之圣见情况不对,赶紧拉开惜残阳和闭孤燕,道:“个人恩怨稍后处理,现在我们要对付的是眼前这个狡猾的女子!”话音刚落,噗通,又有什么东西掉落下来。 结局之金城入口3 “苍狼?”归须凤不可置信地看着从地上站起来的苍狼,他怎么会?她记得他明明喝下了她下了蒙汗药的酒。 “凤儿,你没事吧?”苍狼不管其他人,径直跑到归须凤面前,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确定她现在完好无损才放下心来。 “你怎么来了?你为什么要来?你可知道,这里下得来就上不去了!”归须凤摇着头,她最不希望在此地见到的人还是让她见到了。 “什么?”盗之圣等人又是一惊,心想:怕是上了归须凤的当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怎么可以抛下我独自前来做这等危险的事情?”苍狼横了一眼在场其他人。飘红影第一次见着苍狼的真面目,心里不知是喜是忧,她从来不曾想过,冷酷至极的苍狼会是如此绝美的男人,而且还是归须凤的丈夫,她垂下头,退缩在一边。 盗之圣不曾想苍狼也会来,如果苍狼站在归须凤那边,那么,胜算又低了一筹。惜残阳从没见过苍狼,只是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人,见飘红影、闭孤燕甚至盗之圣对苍狼都存有一丝的忌讳,想必此人必有厉害之处。 “就是这些人想要你的金城吗?好,我杀了他们,然后我们回家。”苍狼两眼泛蓝,右手成爪,似乎是想要抓住什么。突然,他抽出他的噬魂剑。然后只见钝剑蓝光闪闪,挥舞着刺向盗之圣。盗之圣慌乱之中,施展轻功左闪右躲,苍狼先是轻易杀掉另两个杀手,接着惜残阳出手,闭孤燕加入其中,苍狼怒吼一声,挥着他的钝剑力战三大高手。 归须凤看不下去了,加入其中。莫问见归须凤加入其中,立刻也加入,随之刀无恨和飘红影也双双加入混战。 双方混战不多时,上面又有人下来了。正是官野晨应天玄请求,带他下来,还有梦紫灵。紧跟着,天齐和鬼影也下来了。银室本来就小,这么多人集在一起,更让窄小的空间更见拥挤。 盗之圣一方几乎都负伤在身,梦紫灵见盗之圣负伤,不由跑向他那边,“师兄,你怎么样了?” “紫灵,你来真是太好了。杀了苍狼和归须凤。”盗之圣捂着流血的伤口,点了几处穴道,暂时算是止住了血。 梦紫灵扶着盗之圣,看了归须凤一眼,面露难色。 反倒是归须凤,竟然出口安慰梦紫灵:“没事儿梦姐姐,无论你选择哪边,我都不会怪你怨你。” “师兄,你不要逼我好吗?”梦紫灵不愿双方成死敌。 “不用选择了,今天一个都别想逃!”天齐忽然恶狠狠说道。然后分别对苍狼和官野晨说道:“把他们统统杀掉,一个不留!” 苍狼和官野晨两人都不动。天齐看着他们的眼睛再次一字一顿说道:“杀、了、他、们!”这次好像起了作用,首先是苍狼举剑就朝对面不远的惜残阳刺去,惜残阳一个急速旋转身,暂躲开苍狼的剑。其次,官野晨也木然地高高跃起身来,运功于掌击向盗之圣。 “晨,你住手。”梦紫灵拉住官野晨,试图制止他的行为。官野晨甩开梦紫灵,木然的继续攻击盗之圣。梦紫灵叹一口,盗之圣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她不想失去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遂移步到官野晨跟前,拉住他,点住他身上八道穴道,使得他不能动弹,更不能使用武功。扶他坐下,让他闭目凝神。“师兄你也坐。”梦紫灵又把盗之圣扶到一边歇着。 “小凤,你把金城打开没有?”鬼影走到归须凤面前低声问道。 “没有。既然不能炸洞口了,那么只能只能让这里自爆了。义父,你赶快离开这里。那边最角落有个按钮,你只要将它按进去,你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归须凤将鬼影推向她说指的那个角落。 鬼影看了一眼那个按钮,心里安心不少,他突然推开归须凤,跃到闭孤燕面前,左臂一摆,右臂一横,分别将闭孤燕和飘红影震到墙壁上,口吐鲜血,滑下之后,早已气若游丝,再无任何反抗力。与此同时,苍狼的噬魂剑也穿过惜残阳的左胸,惜残阳倒地之前,紧紧抓住梦紫灵的手,断断续续地说:“请你……代为……照顾夕……夕寒……” 梦紫灵知晓惜残阳也是个残暴的武林祸害,可他临时之前,却要她照顾惜夕寒,不由心生怜意,看他那种似乎自己不答应他就死不瞑目的表情,梦紫灵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复。苍狼长剑一收,鲜血狂喷,惜残阳跪在地上,头垂下,死了。 “阳——”闭孤燕借由着最后一口气爬到惜残阳身边,抱着他的躯体,长声痛哭起来。 本来因为对方逼迫,让归须凤将这群人恨透了,可没想到他们虽然可恨,可临死之前竟然都显得如此重情重义。归须凤紧紧握住手中的火焰球。虽然惜残阳他们都死了,可眼前还有个更厉害的强敌——天齐。 结局之莫问之死 “小凤,你没事吧?”天玄走到归须凤面前轻声问道。 归须凤摇摇头。苍狼一双深蓝的眼目光涣散,好像没有焦距,就像没有灵魂的木头人。“玄太子,一会儿,你就跟着我义父一起离开吧。”归须凤尽量放低自己的音量。 天玄不解,正要追问。天齐说话了:“归须凤,你现在是不是应该用你手中的那颗球开启金城了?” “你休想!”归须凤严词拒绝。 天齐唰地一声拔出佩剑,将剑架在苍狼脖子上,归须凤心里一紧,但转念又想,天齐是苍狼的生父,绝不会杀他的。天齐道:“如果你不开启金城,我就杀了他!” 天玄没吭声,这个天齐,当真是为了自己的利欲,什么都可以舍弃。天玄是他亲生儿子他都能放弃,何况区区一个丑日呢?要不是之前发生日食现象,自己恐怕早已死掉了。 “他可是你亲儿子,难道你杀了他全家连他也不放过吗?”归须凤握紧了手中的赤壁火焰,如果注定要牺牲,那么就让她和苍狼死在一起吧。 天玄一惊:丑日和天玄竟会是兄弟?怎么可能? 盗之圣望着天齐,心想:好一个心狠手辣的父亲!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天齐,鬼影的脸色更是变幻莫测复杂难辨。 天齐转动了一下手腕,苍狼的脖子立刻出现一道口子,他说:“我只有一个儿子,那就是天玄!” “哼!事到如今你依然不肯承认他是儿子。果然是个忘恩负义的狠毒之人!” “归须凤,难道你真的不怕我杀了他吗?” “丑氏一族几百人口你都下得了手,何况现在只剩下区区一个丑日呢!丑麟助你稳坐国主之位,你坐稳以后立刻借用王后之手灭了他们全家,幸得丑傅当年有事外出,丑日贪玩不在家,不然天朝国还能有姓丑的吗?” 天齐脸色渐变,忽然又仰天狂笑:“哈哈……就算你说的这些都对,那又怎样?今天我就要你们全部葬身此地!” “我本就没有打算会活着出去。既然你自己要来送死,那我也不用跟你客气了!”说着,一式“沧江急夜流”用脚勾起地上的长剑便向天齐刺去。 天齐身体一斜,他身边的苍狼突然用剑一挡,竟然把归须凤手中的剑给挡落在地。归须凤楞了一下,天齐趁此机会,一剑削过来,归须凤的左肩立刻受得一剑。归须凤吃痛地后退两步,瞪着天齐,欲再次去捡那把掉落的长剑,苍狼长腿一扫,将那柄剑扫向远处,他手中的剑也随之刺来。 归须凤躲闪不及,眼见就要刺入体内,边上的莫问一个箭步冲上去,推开归须凤,苍狼的长剑硬生生地刺入莫问胸口。 “莫问——”归须凤大喊一声,跳起一脚“几度隔山川”踢开苍狼,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莫问。 莫问太重,归须凤险些不能承受,幸得天玄过来相助。“莫问,你怎么这么傻?”归须凤想要捂住不住往外喷血的伤口,怎奈,鲜血止不住地往外流,归须凤的眼泪也止不住地往外流。 “保护你是我的职责,为你死是我的荣幸,是我心甘情愿。”莫问面带微笑,竟然看不出有一丝的痛苦。 归须凤只是摇头,从小到大对他呵护备至,义父责罚,他全顶,危险任务,他先上,只要她参与的任何事件,他总是义不容辞。其实,她是知道他喜欢她。 “小凤,以后我不能再保护你了,你一定要幸福,知道吗?我……我一直有句话想告诉你……”这时的莫问似乎气息不稳也不足,好似马上就会死去一般,这时的他,眼角才渗出两行清泪。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他马上就要死了,再也见不到她了,怎能不让他伤心? “你说。”归须凤俯下耳朵,莫问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我……喜欢……喜欢你……”说完这句话,忽然觉得很轻松,这句话憋了十几年,现在终于得偿所愿地说了出来。 “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归须凤已经泣不成声。对她来说,莫问不是下属,是她的兄长,是她的朋友。莫问感到无比的满足,他笑了,笑得很开心。他伸出手想要握一下归须凤的手,才到半空,就已经垂了下去。 “莫问——”归须凤抱着莫问长啸一声,真是见着伤心闻者落泪啊。有道是:莫愁无知己,问在天下心。莫问的一生就在保护归须凤,辅佐归须凤成就复国大业,终究还是命归尘土,遗憾而去。 结局之开启金城 天玄拍拍归须凤的肩膀,说:“节哀!”归须凤抬起头来,用一种从未有过的带着无比怨恨的眼神看着天齐,咬牙切齿地说:“好,你想要进入金城,我成全你!希望你不要后悔!”轻轻放下莫问,站起身来,为了替死去的莫问报仇,还有遗憾而去的父亲大人,她豁出去了。 “你肩膀流血了,我先帮你包扎一下吧。”天玄说道。 “不用。”归须凤摊开手掌,火焰球恍若燃烧中的熊熊烈火,她兀自用另一手去抹了一把肩上的鲜血,然后涂在火焰球上面。火焰球开始发出耀眼的红光,并一点点地旋转飞起,速度越来越快,红光越来越强烈。随着时间的推移,红光涣散成无数道彩光,只听得呼哧呼哧的响声,彩光分别射向墙壁高处的各个暗扣,然后原本无缝的墙壁哗的一声,缓缓裂开。 与此同时,银室开始晃动。 “地震?”天玄往前走了一步,归须凤将他拉回身后。 缝隙越来越大,里面射出的金光与赤壁火焰所发出的彩光相互辉映,与缝隙相反的一面却形成一个巨大的光环旋洞。归须凤突然明白了什么,对着天玄兴奋地大喊:“天玄,你可以回家了!”说着,拉过天玄将他推向旋洞。 天玄回头来:“可是你……” “你什么都不要管了,这可能是唯一一次机会,只有短暂片刻时间,快走,离开这里!回到你的国家你的亲人身边去!”归须凤大喊道,因为旋洞形成,引力加强,就如狂风大作一般。“走啊!” “小凤……”天玄舍不得归须凤,可是就如归须凤所说,这是她们这里几百年才会发生一次的千载难逢的机会。 梦紫灵看着官野晨,解开他身上的穴道,说:“你也走吧,回去你的国度。”官野晨摇摇头,说:“那里没有你。” 归须凤手劲一推,将天玄送入旋洞内。天玄回头对归须凤喊道:“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的!”很快,旋洞消失,连同天玄也一并消失不见。 而与此同时,晃动也越来越强烈。只有归须凤知道,诅咒就要应验了。 天齐看到里面的金光闪闪,猜想一定是金城所发出的,也不顾不得归须凤把他的儿子送去哪里了,率先一步跳了进去。鬼影见天齐进去了也马上跟了进去。盗之圣一见机不可失,也如流星般一闪而入。官野晨站起身,指着先一步进入金城的天齐道:“我要杀了他!”苍狼木讷地转过身去,归须凤高高跃起,跳过苍狼,手臂一挡,将苍狼震退到刀无恨身边,道:“这里马上就要沉没了,你们赶快离开,那个天齐,我会杀了他的,你好好照顾梦姐姐,刀无恨,带他们走!”说完,将仍然飞舞着赤壁火焰吸入手中,就跳了进去。 赤壁火焰落下时,上面一滴未干的归须凤的血正好掉在苍狼的唇边。苍狼忽然身体一震,提剑趁着金城大门合上之前也跟着跳了进去。 剧烈的晃动让梦紫灵他们几乎站不住脚跟,刀无恨赶紧开启升降按钮。梦紫灵说:“等下,飘姑娘还活着,带她一起走吧。”说着跑去飘红影身边,想要去搀扶她。 飘红影看梦紫灵一眼,感叹她心灵如此美,在这危急关头,竟然还会想起要救这个曾经想要杀她的人,不由笑了笑,说:“谢谢你。可是这就是一个杀手逃不开的宿命,你们走吧,不用管我!” 官野晨突然将飘红影抱起站在火焰板上面,说道:“我不会置你不顾的。”飘红影很是感动。升降板往上升去,梦紫灵喃喃说道:“可是师兄还是执迷不悟!” “该是有个了断了,只是,可怜公主一生雄心壮志!”刀无恨感慨万千。 结局之背叛 “哈哈……我终于得到了传说中的地下金城!”天齐见到金碧辉煌的地下城池,不由得意而笑。 果然,如传说中一样,地下金城全部是用真金白银打造的一座城池。里面无论假山、小道、宫殿,乃至地面都是纯金,到处一片金灿灿的,耀眼得几乎让人不能睁开眼睛。金城的格局几乎和地面上的皇宫有所形似。三步之内,定能看见一样珍宝。 “你将要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鬼影冷声一喝道,抬手一掌便劈了过去。天齐不敢怠慢,忙横剑于胸前一挡,没曾想,鬼影的内功异常身后,他竟然被他一掌打得口吐鲜血。鬼影再次提掌想要将天齐击毙,背后呼呼一剑刺来,鬼影猛地一个后空翻,越过苍狼的长剑,对苍狼说:“他要杀你,你却还要救他!” 归须凤走到鬼影身边,正好二对二。本来想将入魔的苍狼送回地面,哪晓得,他也跟了进来,既然进来了,也就毫无退路了,她也不可再心存仁慈了。 “很好,狼儿,你做的很好,杀了他们!”天齐哈哈大笑,自恃有苍狼在旁,便无所畏惧。 苍狼果然听话的刺向鬼影,归须凤便飞起身来,一掌拍向天齐,天齐怒吼一声,挥去一剑“日暮苍山远”,归须凤见剑气袭来,立刻仰身后返,天齐逼去一剑,归须凤手中无兵器,情急之下将手中的赤壁火焰挡了去。 只听得嘭地一声巨响,天齐和归须凤都被火焰球所发出的强烈彩光所弹开了。天齐宝剑折断,折断的剑尖反弹插入体内,归须凤则被彩光弹飞受了重伤,吐了几口鲜血。 苍狼和鬼影打得难分难解,苍狼一剑破釜沉舟的“大雪满弓刀”刺来,鬼影手中无兵器,正好归须凤滚在他脚下,他眼色一横,抓起地上的归须凤挡在自己跟前,只看见苍狼的长剑直直地插入归须凤的体内,苍狼还没醒来,所以,长剑刺进归须凤体内,他毫无表情。 “义父,你……”归须凤痛苦地转过头看向鬼影,鬼影一声惨笑:“哈哈……事已至此,我已顾不得许多了。” “什么意思?”归须凤强忍痛楚。 “老实告诉你吧,你的父亲不是病死的,是我杀死的。”鬼影附在归须凤耳边一字一顿说道,说话的语气似乎颇为得意。 “父皇。为什么?你们不是至交吗?”归须凤问。 “至交?哼!他夺走了我最心爱的女人还能算至交?”鬼影冷笑,脸上那道刀疤随着他的笑扯动变得更加恐怖。 “母后。你杀了我父皇,又为何要培养我、助我?”归须凤万分不解。 “因为你是天皇命星,赤焰帝国建国几百年来,就出了你这么一个天皇命星。要知道金城只有天命才能操纵赤壁火焰,也就是说,你是赤焰帝国几百年来唯一一个有资格开启金城的人,所以我必须将你训练成强者。” “那么,在我身上发生的一切都是你暗中操纵的了?”归须凤忽然觉得悲哀,为自己的人生所感到悲哀,她原本的人生可能会比现在过得逍遥自在一点,可是她被最信赖、最尊敬的人给欺骗了十几年,双手不由缓缓握上那柄剑上。 “你的出类拔萃出乎我的意料,我时常都在想,你要是我的女儿该有多好。可惜,你终究不是。”鬼影扭曲的脸上那道醒目的刀疤越发变得狰狞。 “你杀了我父母,我要为他们报仇!”说着,一咬牙,握紧那把剑刺得更深入。只听得鬼影惨叫一声,立刻有股热流喷到她的脖子上,笑意逐渐蔓延脸上,再次用力,长剑遂没过了归须凤和鬼影两人的身体。 苍狼猛地抽出利剑,鬼影直直地往后倒去,归须凤则吐了苍狼一脸的鲜血,然后深深看了苍狼一眼,面带微笑地向前倒去:她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大结局之最后的祝福 归须凤的血喷在苍狼脸上,没进体内,他的身体才突然一震,方才犹如梦初醒,上前一步接住倒下的归须凤。归须凤嘴里不断地涌出鲜血来,苍狼眼里的蓝逐渐褪去,连同他的剑的蓝光也暗淡了下去。“凤儿,对不起,对不起。”他颤抖的手擦着归须凤不断涌出的鲜血,眼泪哗哗地往外流。心里又是愧疚自责,又是难过伤心:他杀了她,他竟然杀了她!他抱着归须凤痛哭起来。 归须凤吃力地伸手想要去触碰苍狼的脸,苍狼慌忙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凤儿,对不起,我总是伤害你,你起来打我骂我甚至恨我都行。”他继续哭着。 “傻瓜……”归须凤微笑着,眼角却渗出两行晶莹的泪花,“我从来……就没有恨过你……”她气犹若丝,说话断断续续:“我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只是,来得太快了。 “你别说话,我运功给你疗伤。”说着,便要运功给归须凤疗伤。归须凤摇摇头,抓住苍狼的衣襟,说:“可怜我们那未出世的孩子,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没能力保护他。” “不!”苍狼摇头,任由泪水挥洒。他从怀里掏出那个布娃娃,放在归须凤手中,强颜欢笑:“你看,他好好的,没事,他不会怪他娘亲的。他只会为他娘亲感到骄傲。”鲜血浸湿了布娃娃,成了血娃娃。 归须凤难过地笑了一下,眼睛搜索着赤壁火焰。 这时,一直躲在一角盗之圣走了出来,捡起那颗火焰球,看了看,摇摇头,球上面出现了无数道细微的裂痕,现在他已经进得进城来,这颗球对他来说已经毫无意义了。盗之圣将球放在垂死的归须凤手中,笑道:“谢谢你助我得到金城。”说完,大笑着走开了。 看着球体上那些无数道裂痕,归须凤惨淡一笑,诅咒终于要灵验了。可怜她的爱人也永远出不去了——金城大门一旦打开,同时便会启动护城机关,时间以赤壁火焰裂开为限。之前因为和天齐相抗,借用了赤壁火焰,所以加速了赤壁火焰裂开的速度,很快这里将会崩塌,整座落日城也会下沉。开启金城,同时也是悲剧的开始。她闭上眼,心里默默说道:“对不起父皇,孩儿没能完成使命,让万千黎民遭受此等大劫。”泪水流得更为猛烈了。 苍狼以为归须凤睡过去了,忙拍打着她的脸,慌张的喊道:“凤儿,凤儿,你醒醒,别吓我,凤儿……” 归须凤逐渐不能支撑下去,眼皮一张一合,她好累好累,想要休息了。“相公……”没有说出想要说的话,手便垂了下去,手中的布娃娃和赤壁火焰双双滚落地面,她永远地睡去了。 “啊——”苍狼抱着归须凤痛苦地长啸着。苍狼这一生,六岁家逢巨变,从此跟着唯一的亲人生活,生父到死不肯认他,还在他身上下了一种狠毒的魔咒,爱人又被入魔时的自己所杀,连他那未出世的孩子一并杀了;归须凤短暂一生,都为着完成父亲临死前的嘱咐而拼死奋斗,到头来也不过只是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利用了一番,最后还死在自己最爱的人手中。归须凤和苍狼的人生,从来都被别人掌控着,至死方休,怎一个悲字了得? 赤壁火焰似有灵性,主人香消玉殒,它也跟着咔咔破裂开来,金城开始晃动。 “狼儿……”还剩一口气的天齐爬向苍狼,喊着他的名字。 “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已经不需要我了,族人的仇我也不再与你计较,你好自为之吧。”苍狼冷冷说道,然后他轻轻抱起归须凤的躯体,走到金城内的一处更为富丽堂皇的宫殿内室里,将归须凤轻轻放在金床上。他将噬魂剑和已经裂开了一半的赤壁火焰,还有那个布娃娃一并拾起,放在归须凤身边。 赤壁火焰一碰到归须凤流出的血,裂得更快。顷刻间,外面的世界已经是山崩地裂,天摇地动,人们哭天抢地。 苍狼用那柄噬魂剑刺入自己体内,然后抽出,扔在一边,在归须凤身边躺下,抱住归须凤,等待生命完结的那一刻。“凤儿,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说完,轻轻闭上了眼睛。 赤壁火焰完全裂开来,碎成无数细小的碎片,紧接着,这些碎片全部飞起来,融入进那柄噬魂剑。一声巨响,宫殿上方似乎有重物压下,然后四周开始掉落金砖。奇怪的是,金砖掉落下来却只是掉在归须凤和苍狼四周,而且很有规律,不多时便堆彻成一口金棺,连同那把剑也一并封在了里面。 天齐想要逃命,却被掉落下来的一块巨石砸死了,而他的面前正是一块黄金铸造的玉玺,他伸手可及,可是,没有机会了。盗之圣纵然轻功卓越,但也终逃不过无数下坠的石块,最终和天齐的下场一般。 一番天翻地覆的大震动后,落日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先是整座落日城下沉几十米深,然后北面的海将落日城外围裂开的深崖所填满,原本的闭孤馆也夷为平地,落日城成了一座四面环海的海中孤城。 天朝国国主归西,太子又不知所踪,一时间群龙无首,朝廷内争权夺位的战争异常激烈。因为归须凤生前的推荐,司马笉吟得到东风夜放重用,司马笉吟也不负众望,很快攻破了群龙无首的天朝国,从而统一了原本分裂的四国。因为地势关系,东风夜放将都城迁至四国要塞舒海城。为纪念归须凤,东风夜放将落日城改名为归城。随着时间的推移,由于归城四面环海,成了一座名副其实的孤城,人们又叫归城为孤城,那片海也命名为爱情海,因为在那片海的下面的某个地方是归须凤和丑日的葬身之地。归须凤和其夫的爱情故事也被人们流传了下去。 一年后。梦紫灵和官野晨在原来的闭孤馆的旧址原地建起了荷花居第二代,因为原来的荷花居因为那次大地震后,被海淹没,不复存在了。 清晨,梦紫灵和官野晨相互依偎坐在海边看日出。 “晨,还记得当初你带我来这里看海,我才知道归城背面还有这么一片海。可惜,小凤和丑日从来没有看过这里的日出。”梦紫灵望着海的尽头的那轮缓缓升起的红日无限伤感。一年前,归须凤为了杜绝那些觊觎地下金城的人的贪恋,毅然决定诱敌深入。再救出他们之后,她和丑日就再也没有出来了。她的师兄也葬身在那里,可是,她不为师兄伤感,因为那是他所想要的。 “怎么会呢?他们每天都能看见这片海,还能看见日出,他们虽然死了,但他们永远活在我们心中啊。“官野晨揽过梦紫灵的肩膀,安慰着她。 “是啊,他们永远都活在我们心中。”梦紫灵抚着自己的小腹,这里已经孕育着一个小生命。看向远方,仿佛看见归须凤在向她挥手,她在祝福她,梦紫灵笑了,笑得更为幸福。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