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落暮色》作者:渐夏 文案: 我哥是夜幕降临时天上最澄澈的蓝色,寻常且炽热 渐夏 发表于5个月前 修改于3个月前 原创小说 - BL - 中篇 - 完结 第一人称 - BE - 现代 - 骨科 我哥是暮色降临时天上最澄澈的蓝色,让我沉溺其中,寻常且炽热 可是有人不喜欢黑天 他们架起火把,企图将那缀满星辰的夜空焚毁 我宁愿错过他们追求的明亮世界,在暮色中跌落 第1章 完了,我绝对是不正常了 “靠!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李江皋把书包摔在桌子上,一脸不满地说, “清醒一点儿吧!我们还要友好相处一个月呢!”杜若瞥了一眼李江皋,不紧不慢地拿起小风扇吹着,我在一边乐出了声。 今天是七月的第一天,我们新高二在期末考试刚过两天就又被圈回了学校。 炎炎夏日,没有空调和西瓜,只有吹的人脑瓜子疼的吊扇和永远做不完的卷子。刚刚说话的是我铁子李江皋和我同桌杜若。 “我学他妈学!老子可是清华都得不到的学生!”李江皋撂下一句狠话,转头做起了刚从印刷室拿上来还带着余温的数学卷子。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五点,下课铃刚响完,李江皋就第一个窜起来催我,“走走走!赶紧回!” 我拎上书包和他一起走出教室。 “我一天都学不下去了。”我看着楼梯上拥挤的人流,发出一声感慨。 “谁不是呢!明天还要听写,天要亡我啊!”李江皋满脸写着苦大仇深, “那你明天背语文课文吗?”我拍拍他的肩, 他冷笑一声,“除非语文老师跪下求我。”我俩在楼梯上肆无忌惮地笑起来。 回到家,我妈已经把饭菜端上了桌,我放下书包去洗手,正好碰见我哥从书房里走出来。 “你今天怎么没出去玩?”我抢先一步走进洗手间, “害,你上学第一天我出去玩,于心不忍。”我哥故意叹了口气,用手揉了揉眉心, “少幸灾乐祸!”我甩了我哥一脸水,还没来得及跑就被我哥拦腰抱住,他轻轻捏了一下我的耳朵,在我耳边吐出温热的气息,“小混蛋。” 我挣开他跑出去,可我的心跳却加快了。 我哥今年刚高考完,他比我大两岁。记忆里,我和他小时候也曾为了玩具和零食打闹不休,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开始喜欢跟在我哥屁股后面,他也乐意带我玩,我们甚至在某些事情上相互谦让起来,反正关系一直很好。 我俩的名字都源于屈原的名句“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我的名字四舍五入还是我哥取的。听我妈说,我爸当年想要个女儿,名字都取好了,叫陆漫漫。可生下来却是我,总不能还用这个娘不拉几的名字吧。 是才两岁多的我哥说:“我叫陆修远,弟弟就叫陆修漫吧。”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就在我哥叫完我小混蛋,我他妈竟然做春梦了! 关键对象还是我哥! 我早上五点醒过来看见被我弄湿一片的内裤,心情简直不能用日狗形容了。 让别人发现也太丢脸了!我立刻清醒过来,进了洗手间把自己弄干净,顺手把内裤洗干净晾起来。 我正往房间走,我哥的房门突然响了。 我正站在客厅,下面挂着空挡。我突然想起李江皋昨天那句“天要亡我”。 我哥果然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呦,大早上遛鸟呢!” 我飞速逃回卧室,“你有病啊!五点多起来干什么!” 我靠!真是太丢人了!更丢人的是我那一整天脑子里都是那个梦! 我不断安慰自己绝对是纯属巧合,直到课间李江皋拿着他收集的性感女主播的照片问我“辣吗”的时候,我内心竟然毫无波澜! 完了!我绝对是不正常了!因为我看着那些照片,脑子里都是我哥在床上的样子! 我哥187的个子,腿又白又长,腹肌也很紧实,要是能摸着他的腹肌做,那该多…… 好巧不巧,这时候打了上课铃,试问这个时候谁能听的进去物理。 杜若突然用笔戳我,神神秘秘地问我认不认识隔壁班的顾繁,我摇头,问她怎么了,她告诉我顾繁是同性恋。 忘了说,她是个资深腐女,天天给我灌输奇奇怪怪的知识。 杜若满脸兴奋地跟我说,她加了顾繁的QQ,他和他对象可甜了。 原来听到这种事我绝对是无感的,可是今天不同。 因为我好像也是同性恋,还喜欢我亲哥。 课间我在手机上刷到表白墙底下有顾繁的QQ,我竟然也有点想加,可加了怎么说? 同学你好,我第一次当gay,能传授点经验吗? 我被自己逗笑了,关掉了手机。 第2章 这顿打挨的可真值得 放了学,经过隔壁班的时候,我特意问了问李江皋, “哎,有个叫顾繁的你认识吗?” “认识啊,我初中同学。” “别人跟我说,他是……”我试探性地说, “同性恋?我知道。”李江皋朝着对面扬了扬下巴,“就那个。”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看见一个刘海挡着眉毛的男孩,长的很精致,戴着圆圆的银框眼镜,仔细一看,草,还打了耳洞。 我想起来了,我经常看见他来找我们班赵岌。 路上,我问李江皋,“你不会恐同吧?” “怎么着,你是啊?”李江皋玩笑的一句话,真把我吓了一跳,但他接着就说了,“也不是,而且我跟顾繁玩的还行,我对这事没什么感觉。” “吃炒年糕吗?”他问, “吃。” 这个话题就这么过去了。 我回家的时候我哥不在,八成又跟朋友玩去了。我吃完饭就回了房间,晚上听见我哥回来的声音也没出去。他好像还和我妈问起我,我妈说我睡了。 我睡了个寂寞。 第二天英语课上,英语老师宣布了周末周考,瞬间班里怨声载道一片。终于学习的压力能冲淡我的性冲动了,可是我发现生活处处有惊喜。 英语老师在讲阅读的时候讲到了suitable,合适的。为了区分,她列出另一个单词,reasonable,合理的。 她说,比如同性恋吧,世界上有国家通过了同性恋婚姻法,所以说是reasonable,但是在中国,还是不合适的吧。 我同桌差点一个“傻逼”骂出口,这可是她腐女之魂燃烧的绝佳时刻,其他同学笑了几声,英语老师就往后讲了。 可我却没心思听了。 我喜欢我亲哥,那应该是不合理也不合适的吧。 这是乱伦,我知道。 那我也没办法,因为我潜意识里还是想和我哥上床。不合适就不合适吧,反正我也不告诉别人。 但我有点想哭,要是我是个女孩的话……还他妈是乱伦。算了,不哭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说周末要考到九点多,我妈立刻说让我哥去接我。我还没来得及说话,我哥就说行,顺便冲我挑了挑眉。 可能是我的错觉,我觉得我哥在勾引我。 又是一夜春梦,我服了。 不正常就不正常吧。我悄悄的不正常,不让别人知道。 周末考试的时候,最后一门我们考场的憨批老师记错了时间,提早发了十分钟,结果就提早收了卷。 我跟李江皋说了我哥来接我,让他先走。我出校门,果然我哥还没来。那我就屈尊往前走迎迎他吧。 拐个弯走到河提,迎面走过来三个人,我认出来是附近的小混混。这也是我妈让我哥来接我的原因,可能是最近运气好,我以前可一次也没被堵过。 无所谓,只要他们没拿刀,我觉得放倒他们应该不成问题,怎么说我也一米八还有六块腹肌。 可我突然改变了主意,因为我看到了河提那头有个熟悉的身影。 我站在那三个小混混面前,低着头,一脸受害者的样子,嘴里却骂, “傻逼。” 意料之中,我被揍了。 其中一个人一拳打在我脸上,艹,看着他不壮,劲儿还挺大!我忍住没有还手,他的同伙又一脚踹在我肚子上,我故意重心不稳摔在地上。 然后他们三个就被放倒了。 我哥把我从地上拎起来,借着路灯,我看见他脸上煞白一片,不用说,我的样子肯定更糟糕。他抖了抖嘴唇,问我为什么不在学校门口等他,这么大人了也不知道还手,语气特别凶。我没吱声,因为我满脑子都是我哥打架的样子真帅。 然后我哥一路上拉着我,但一句话也没跟我说。 回到家,我妈看见我差点哭出来,急急忙忙的要找医药箱。我自己照镜子也吓了一跳,嘴角渗着血,眼眶都紫了。 妈的,怪不得这么疼。幸好明天是周末,要不然我绝对没脸上学。 突然我哥夺过我妈手里的医药箱,走进我的房间。 他面无表情地坐在我面前给我上药,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玩脱了,小心翼翼地问他:“哥你是不是生气了?” 他没理我。 我一着急,眼眶红了一片。我哥见状问我,“还疼吗?”语气缓和了不少。 我知道他误会我是疼得哭了,但我有点委屈,就点了点头。谁知我哥抓住我的手说:“是哥不好,来晚了。” 我们对视了十秒多,我可怜兮兮地问他,“哥我周一能好吗?” 我哥把我搂进怀里,在我耳边不断道歉,声音有些颤抖。 第二天我哥哪儿也没去,我一起来他就去煮了个鸡蛋,坐在沙发上给我揉眼睛。我心里暗爽,这顿打挨的可真值得。 第3章 我哥说,我还小,他得陪我一起变… 终于到了八月,我可以过躺着吹空调的生活了。我哥的录取通知书下来了,他考上了本市一所双一流大学。 我哥一直很优秀。 今天他和以前的同学们出去吃饭唱歌,我怕他喝多,让他快结束给我发消息,我去接他。反正今天我爸妈都出差了,我一个人在家里呆着也无聊。 我爸妈一起经营一所规模不算很大的公司,总之生活还算滋润。 结果我哥十一点多才给我发消息,他绝对是玩嗨了!不过他一个成年人,十一点多回家也无可厚非吧。 我抓上钥匙,叫车赶过去。 我坐在车上想,风水轮流转啊,陆修远,轮到我接你了啊,要不然再遇上点小混混什么的……我哥最好喝多了,这样我就能保护他了,他一激动投怀送抱也说不定! 下了车我才知道是我想多了,他们浩浩荡荡二十几个人,真有小混混也轮不到我英雄救美。 绝对是英雄救我。 我朝我哥走过去,他脸颊泛着粉色,果然有点微醺,衬得他比原来更白了。 我哥这个样子太欲了,我鼻血差点喷出来。 我接过我哥的包,和他同学打了声招呼,准备拉他回家。 他同学都认识我,其中一个喝多了的男生抓着我的肩,“小漫啊,今天你哥可收了一兜子小姑娘的情书!你可得好好给自己物色嫂子啊!” 我干笑了几声,拉着我哥上了车。 我哥说他有点困,我让他靠在我肩上睡一会儿。 可我估计今天一晚上我都睡不着觉了。 我原来好像真的没想过我哥会谈恋爱,但就凭他那张帅炸苍穹的脸,不也是迟早的事。我和我哥上的一个高中,我高一的时候,就有不少人在表白墙上给他表白。 他长得帅学习好,篮球打的也好,皮肤白,腿还长,招小姑娘喜欢的不行。 我操,以后他要是真的谈了个女朋友,天天当着我的面手牵手,我他妈还得叫人家嫂子! 不可能!想都别想! 回了家,我哥说他先去冲个澡,让我把他的包拿进他卧室。 我听见洗手间的门关上,手不听使唤地伸向了我哥双肩包的拉链。 他包里东西不多,手机、耳机、钥匙、卡包。 还有几封信。 我拿出其中一张粉色的信封,上面还带着淡淡的香味,我把里面的信掏了出来。 我知道拆别人的信不对,可我不拆就没男朋友了。 那封信的字体很娟秀,隐隐约约透着爱意,说什么倾慕我哥已久,希望大学以后还能保持联系。我又拆了其他几封,内容大致一样,还有一封在结尾用粉色的笔画了个桃心!还叫我哥远哥! 操!陆修远你他妈真出息!我气的手都有点抖,自己的宝贝被别人觊觎,还扬言要抢走他! 我把那几封信都撕碎了,信纸上的香水味沾在我手上都让我觉得有点恶心。 我突然想把我哥锁起来,一边操他一边问他还敢不敢出去沾花惹草,他肯定会哭着告诉我他不敢了,他那张脸,哭起来一定很好看。其实被我哥操哭也不错,他肯定会在操完我之后用那张殷红的小嘴温柔地哄我。 “修漫,” 我哥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的,他穿着睡衣,头发还在滴水,他看着我,眉头皱起来。 我一瞬间慌起来,撕碎的信纸还在我手里握着,干坏事被抓现场。我看着我哥,他的眼神让我更慌了,我哭了起来。 “对不起哥……对不起……我没有……我只是……我……我喜欢你……”我一着急就说了出去, “你说什么?”我哥脸上还是没表情, “我……喜欢你……不是弟弟对哥哥的那种喜欢……是恋人之间的那种喜欢……”我边哭边解释, 我哥朝我走过来,伸出手,我以为他要打我,害怕地闭上了眼睛,睁开眼,我却在他怀里。 “哥我是不是不正常?”我趴在他肩头问他, 我哥说,“没事,我也不正常。” 我又问他,他会谈女朋友吗? 他说,“修漫,哥喜欢你。” 那天,我和我哥接吻了,躺在一张床上,他抱着我睡的。 我没法悄悄的不正常了,我要和我哥一起不正常。 之后我总会在夜里悄悄跑进我哥的房间里,钻进他的被窝里,让他抱着我睡,又在天亮之前跑回我自己的房间。 我很喜欢和我哥接吻,他口腔里又湿又热,和他冷冷的外表一点儿也不一样,软软的,唇舌交缠的感觉让我十分满足。他的嘴唇很薄,舔上去凉凉的。 我问他是不是早就喜欢上我了,他笑了笑,说是。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我在他耳边嘟囔,我哥说我还小,他不能带坏我。 “那你现在还抓着我又亲又啃的!”我嫌弃我哥像个双标狗,我哥又说我还小,但他得陪我一起变坏。 我说,哥,我们叫乱伦吧。哎我就很矫情,没办法。 我哥说没事,因为我们彼此相爱。 我靠我哥真好,我好爱他。 第4章 哥,生日快乐,我就是礼物 转眼九月,我和我哥都要开学了。 我哥跟我保证他每周都会回来,没办法,我总不能做一个限制他人身自由的渣男吧。 但我还是攥着我哥的领子,恶狠狠地威胁他,不许和漂亮姐姐搞在一起! 他捏着我的下巴使劲儿亲了我一口,说就我一个。 反正离他生日就剩一个月了,我要好好琢磨送我哥一个什么礼物。 以前我生日的时候,我哥都会用零花钱给我买礼物,我一直心安理得,一次都没考虑过这方面的事。 现在不一样了,他是我男朋友,我肯定要给他准备礼物。 “修漫小心!你他妈想什么呢?!” 我又一次走神儿被篮球砸中肩膀,李江皋边吼边过来看我有没有事,我揉了揉有些红肿的肩膀,我心里暗操一声,都他妈是那破礼物闹的。 但我好像突然有了灵感。 国庆前的一个周末,我哥从学校回来,我在饭桌上说国庆我想和我哥去附近的一个刚建好的古镇玩两天,顺便一起过个生日。 我爸到没什么看法,好像最近他公司有点忙。我妈倒一直喋喋不休,什么“孩子长大了”“不想和父母待在一起”“儿大不由娘了”。 我没接我妈的话,我知道我妈生了我和我哥很不容易,但这个特殊的日子我想和我哥单独过,反正都是一家人嘛。 深夜我爬上我哥的床,他把我压在身下,“小兔崽子,你计划什么呢?” 我趁他不备翻身骑在他肚子上,上去就亲他,“到那天你就知道了。” 我本来是想找一个安静的地儿和我哥独处,可他妈这个小破地方人怎么这么多!我和我哥在人流中缓缓前进,说实话,我不喜欢热闹的地方,而且这儿风景也不咋样,顶多建筑有点儿特色,但是我是和我哥在一起,单独在一起,在哪儿都就无所谓了。 走在青石板街上,周围是摊贩的叫卖声,人潮里,我把手放进我哥的兜里,和他的手握在一起。 有一瞬间,我觉得这就大概是我俩多年以后的生活了,牵着手在普通的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成为这世间最平凡的人。 我哥转头看我,他笑起来真的太好看了,像是刚融化的冰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还透着清凉。 我和我哥长的倒不是很像,但每次夸他都好像是夸我自己,其实我也没有那么自恋。 用我哥的话说,我就是天上的谪仙,帅的不像凡人,但我哥看起来更清冷,更像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我可比他平易近人多了。 我更喜欢我哥那张脸,想起来就让人欲罢不能。 我左眼的眼尾有一颗泪痣,爸妈老说我就是小时候哭的了,没有我哥一半乖。 我和我哥从镇东走到镇西,中午吃了一顿特色小炒,都瘫在了椅子上。 两个大老爷们儿果然不适合逛街,于是我们在网吧度过了一下午的美好时光。 反正我和我哥出来的重点又不是欣赏风景。 晚上又撸了顿串儿,我和我哥沿河往酒店走。走到树下,借着河边昏黄的路灯,我忍不住亲了我哥。 “有人宝贝儿。”他偏过头,我又上去堵住他的嘴,亲的他说不出话。 我喜欢我们之间缠绵的吻,他好软,好甜,河边一阵阵晚风吹来,带着凉意,我觉得我可以跟他亲一年。 那一刻我隐约可以看见河面上细细的波纹,在月光下闪着磷光,觉得我和我哥可以一直这样生活到老,拥有一切,谁也不能将我们分开。 年少的心动皆是如此。 有人就有人,看见又不能把我毙了。 重点来了!订酒店的时候我骗我妈没有两人间了,订了大床房。 我又跟我哥抢洗手间,虽然他过生日但我也没让着他,我先冲了进去洗澡。天生的,我喜欢洗澡,不论冬夏,我每天回家都要冲个凉,而且会洗很久,我哥老是笑我和小姑娘一样。 我洗完澡换我哥进去,我裹着浴巾上床,从包里翻出我前几天买的红色缎带,像包装礼物那样系在我自己脖子上,系了一个好看的蝴蝶结。 没错,我就是我哥的礼物。 我哥洗澡很快,他不喜欢吹头发,所以他出来的时候,头发滴滴答答地向下滴水,而我正一丝不挂地坐在被子上。 “哥,生日快乐。”我笑着对他说。 我哥那种又纯又欲的眼神,让我想跳进去游个三千米。 他两步就上了床,我扑在他怀里,我们肆意地亲吻着,我顺着他的脖子给他种了一溜草莓。 亲够了,我跪在他身下,要去舔他有了反应的性器。我哥拦了我一下。 他说不用,我说我爱你,他揉了揉我的头发,把他硬挺的性器递到我嘴边。 第5章 搬起石头砸碎自己的腰 我承认我的技术不太好,但我哥又不嫌弃我。 我有些费力地吞吐着我哥的老二,他的尺寸也太大了,我觉得我的嘴角都要裂开了,口水顺着我的嘴角,挂出一条漂亮的银线。 我哥压着我的头,我没力气的时候,他就自己抽送几下,我也不反抗,给他深喉我心甘情愿,我知道他不会让我窒息的。 过了一会儿我哥把我抱起来转了一圈,让我整个人趴在他身上,菊花对着他,我立刻觉得一阵冰凉进入我的体内。 这个流氓居然买了润滑剂!既然如此,我就不把我买的拿出来了。 一根手指我只是觉得有些不适,两根手指我也勉强能忍受,三根手指我就不行了,我哼唧几声,难以专心于嘴上的动作,索性就含着不动了。 我哥拍了拍我的屁股,“乖,别夹那么紧。” 我听我哥的话放松下来,任凭他扩张我的肠道,突然他碰到了某个地方,我不由自主地轻颤了一下,整个人都软了下来,身体又苏又麻。 我哥似乎发现了,他又去碰那个点,“乖乖,是这里吗?” 我把他的老二吐出去,拉着嗓子喊他哥,我哥抓着我的老二撸了撸,似乎是在安抚我,可另一只手还是有意无意去碰那个点,我把头埋在被子里闷哼了几声。 直到三根手指能自由进出,我哥把手指抽了出去,又把我翻过来,让我躺在床上,把我的腿架在他的肩上,接着他有些发烫的性器就从我的臀缝中间挤了进来。 我瞬间叫出声,我哥还没送到一半我就觉得疼得厉害,仿佛刚刚的扩张白做了。 “不行……太深了……”我伸手去推他,我哥放慢速度,可我还是受不了,双手不断推他。 “乖,放松点,让哥进去。”我哥亲了亲我的耳垂,轻声哄我。 可他越说我越是推他,从来没有人能在我身体里入侵到这么深,我还是很不适应。 我哥叹了口气,把我脖子上的红缎带解了下来,我反应过来他要干什么,挣扎起来。 我肯定干不过他啊。于是我哥把我的手捆的结结实实,他用一只手按住我的手腕,另一只手压着我的双腿,整根进入我的身体。 我终于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不,我这是搬起石头砸碎自己的腰。 我哥的速度越来越快,我叫的就越来越大声,我哥没办法,只能用舌头来堵住我的嘴。 我一会儿骂我哥流氓,一会儿又哭着求他慢一点,等到我哥用他爆着青筋的性器不断去戳那个点的时候,我哭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坚持不住射了出来,而我哥还在干我。 我哥在床上真的一点都不斯文,只像个败类。 我哭的嗓子都哑了,“老公”不知道叫了多少遍,他才像放我我一般,射在了里面。 之后他亲掉我脸上的泪水,解开我手上的红缎带,我搂着他的脖子不撒手,他抱我去洗手间清洗。 我哥调好水温非常温柔地给我冲洗,用手把我肠道里的精液弄干净。我不知道这会儿该说什么,就学着小说里,用还哑着的哭腔问他,为什么不戴套? 他又亲了亲我,说如果我不喜欢,他下次就戴。 我摇摇头,说我喜欢。 我哥轻笑了几声,在我耳边骂我小骚货。 清理完他把我抱回床上,我躺着我哥怀里,头枕在他胸膛上,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呼吸,温热细腻。他的一只手在我头发里任意拨弄着。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女孩儿都喜欢公主抱了。 “哥,我们是不是不能告诉别人?”我打破了夜里的宁静, 我哥把我往怀里搂了搂,说可以,但没必要。 他总说我还小,还没成年,还没上大学,这样对我不好。 我问他,不会是想当睡了不认账的渣男吧, 我哥扇了我屁股一巴掌,我哼唧一声,往他怀里钻了钻。 我们谁也没再说话,就这么躺着,迷迷糊糊也不知道睡着了没,就到了天明。 我哥把我从床上拉起来,一脸坏笑问我还能走吗?我把枕头朝他甩过去,揉了揉还有点儿肿的眼睛,骂道这都是因为谁啊! 我穿好衣服站起来,刚走了没两步,就深切地感受到了什么是四肢无力,腰上的骨头果然像碎了一样,像是体育课蛙跳了五百圈,我只能扶着墙站着。 果然人还是不能纵欲过度。 我哥走到我身边,很显然他也没想到昨晚做的这么狠,明明我身上什么伤都没有。 “疼得厉害吗?上来,哥背你。”我哥背对着我蹲下, “不用你背。”我觉得好丢脸,我哥这语气仿佛在哄一个娇弱的小姑娘。我绕开我哥异常缓慢地向前走去,我哥笑着跟上来。 我们在楼下简单地吃了个早餐,就准备收拾收拾回家。我俩其实都不想走,但是没办法,我明天要上学,我突然好想好想长大。 第6章 运动会要来啦! 回到家,爸妈问我们玩的怎么样,都是我哥在说,而我尽量保持一个正常的姿态坐在沙发上。 我哥竟然从包里拿出来了两个小挂件,当作纪念品送给爸妈。他什么时候买的!我都不知道! 其实也不奇怪,我哥从小心里就有人。遇到了好吃的,一定会给爸妈和我一人留一点,遇到了好玩的,也不忘叫上我。 聊了几句我就回房间了,浪了一天半,还得给国庆作业收个尾。 就他妈放四天假,看着堆满桌的卷子,不知道的以为放寒假呢!我一边骂化学老师发了五套卷子,一边和完形填空不死不休。 手机震了两声,我拿起来,发现是李江皋叫我出去打球, 我回他:打你妈,爷爷作业还没写完。 他顺手一个答案就发了过来,那一刻我才明白友情是多么的伟大。 当然我还是没跟他出去打球,我走路都费劲儿,打个锤子球。 抄完作业,我对着镜子看了看我的菊花,除了有点微微红肿,根本没事儿。 我昨天晚上还真以为路修远那个狗玩意儿得给我操烂呢!主要是疼得我受不了。 但我忘了他是我哥,才不会舍得伤害我。 国庆假短的就像没放一样,返校之后,苦逼的高中生又迎来新一轮崩溃。 “操!张建国就他妈是个疯子!”李江皋把一沓卷子甩在桌子上,没好气地踢了一脚凳子, “呦,又有什么噩耗,数学课代表?”我抬头看着李江皋,觉得他脸都气白了, “你知道今天他布置点什么作业?数学书!第二单元!整个抄一遍!”李江皋几乎都是吼出来的, “我抄他妈抄!这逼疯了吧!一个数学老师他妈天天整的跟个语文老师一样!”我翻了翻数学书,抄书疯了吧! “那傻逼说,上周测验考的不好,这么简单的概念题都能错,不会就都给我抄!”李江皋捏着嗓子学老张说话,差点儿把我笑死, “还不让抄到数学本上,害怕教务处查作业发现!真他妈是个小机灵鬼!”李江皋一个白眼翻过去, “不抄到数学本上,抄他脸上去啊!”我越翻数学书头越疼,这得抄到猴年去。 “你就随便扯两张纸给他写!”上课铃打了,李江皋赶紧把卷子发下去,因为好巧不巧,这节就是老张的课。 老子明天写完一定要扔他脸上。 张建国是我们班班主任,课上的马马虎虎,反正吧三观不正,人品也不怎样,经常私下里让我们班同学去他家里补课,收费贼高。 我一般是不愿意搭理他。 “看看你们一个个的成绩!不想学了就给我滚回家去!谁又没逼你学习!你既不是给我学,也不是给你爸妈学!”老张恶狠狠地把教案摔在讲台上, “怎么了?一个个心都飘了?!运动会还有一个月呢!趁早给我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老张抽出一张纸甩给体委,不用脑子想也知道是运动会的报名表。 老张每次训起人来,屁话就特别多,这次愣是让他叨叨了快一节课,一共就讲了一道选择课铃就响了。不过他气冲冲走出教室后,还是一堆男生围到了体委桌子前。 不过好像每次开运动会前班里的人都像这辈子没见过运动会一样。 老张每次骂人都能把我骂困,我刚趴桌子上一会儿,耳边就传来一声,“陆哥!” “奏。”我没抬头,想都不用想,绝对又是哪个项目没人报, “您看,这个一千米……”体委挤了挤我,坐到了我旁边, “大哥,”我起来搂着他的肩,“去年我跑一千五的时候,是谁说如果明年咱俩还在一个班,一定好吃好喝地供着我?” “哎陆哥,这这这不是迫不得已嘛!你看你体力又好,耐力也好,腿又直又长的,不跑个步可惜了!你跑一千米,绝对把那些姑娘们迷的死死的!” 我把我哥迷的死死的就够了。 我没搭理他,开始收拾东西,到饭点了,我想甩开他去食堂。 可他还在我耳边滔滔不绝,“你看,这次我跑一千五,把一千留给你,够意思吧!你把一千一跑,除了篮球赛,我绝对不强迫你报其他的项目了,怎么样?” “滚,我要去吃饭。”我站起来,就差一脚踹他身上了。 “运动员可以不用写通讯稿。”体委转着我的笔,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吸了一口气,这逼果然了解我啊。 我立马换上一个同款笑眯眯的表情,“行。” 他立马跳起来拍了拍我,“好兄弟!走!我请你!” 我俩边往外走我边问他,“篮球赛人定了没?” “你,我,班长,江皋,赵岌,让我同桌和伟哥做替补。” “嗯。”我点了点头,平时打球也是我们几个,配合的还不错。 “要不然下午和隔壁四班试试?刚好有节体育!”体委问我, “行啊,只要没人占。” 反正我们两个班很有可能遇上。 第7章 和四班打把配合试试 体育课解散之后,体委去四班溜达了一圈,回来的时候后面跟着几个四班的人,我抬头看了看,顾繁也在。 “来吧?”体委冲我们招了招手, “来!”我们应了一声走过去。 “呦,鸡哥来对手了啊。”李江皋把球扔到顾繁手里。 我反应过来,顾繁是李江皋的初中同学,也就是赵岌的初中同学。 不过赵岌小射手的名字在整个学校都挺有名气的,我不禁好奇起来顾繁的实力。 “言重了啊,我可比不上鸡哥。”顾繁笑笑,把球拍了几下, “我让你装逼!”赵岌一点不带客气的,朝着顾繁就扑了过去。 “开始吧咱。”四班一人喊了一句。 李江皋和四班体委跳球,他弹跳力很好,这次还报了个跳高。 这逼果然不负众望,把球送到了我手里。 我迅速过人,看见赵岌已经在篮板底下等我了。 去年我跑完一千五就发烧了,也不知道是矫情还是咋,篮球赛也没参加,所以今天四班的注意力都在赵岌身上,没注意我。 我闪过他们两个人,可赵岌被一高个儿防的死死的,他冲我喊了一声,“投!” 我也没犹豫,退了一步,投了个三分,球进了。 “好球!”李江皋喊了一声。 第二场一开始,四班的攻势很猛,尤其是那个高个儿,我切他一次传给班长,没两下又被他切回去,传给了顾繁。 顾繁站的角度不太好,而且体委就在他身边,上去就拦,顾繁几乎没有思考,就把球扔了出去,靠,进了。 “牛逼。”我说。 接下来几场,我发现顾繁确实实力不错。虽然不像赵岌投十进十,但也能进个八九个,而且角度不限。 但四班总体水平比不上我们,一节课下来,我们班完胜。 下了课我们几个人正坐在草坪上休息,顾繁拎了一兜子水过来,给他们班几个和我们几个分了,主要是我跟人家又不熟,我犹豫了一下,从他手里借了过来。 “你过人挺牛的。”他站我面前拧开水灌了一口, “你命中率挺高。”我回应他, “咱俩在这儿商业互吹呢么?”他笑了, 我也笑了,拧开水喝了。 “哎,你求求我,我到时候给你们班放个水。”赵岌晃着腿看着顾繁, “你这会儿来劲了,怎么,昨天晚上没被娘娘干舒服?”顾繁冲他挑了挑眉, “你个狗逼顾繁!”赵岌就差把水扔他身上了。 赵岌是我们语文老师杨菲娘娘的课代表,每天能被折腾疯,前一阵刚放话毕业前他和娘娘俩人得死一个,这一阵又天天念叨他已经沦为娘娘统治我们班的工具了,他对娘娘的态度,和李江皋对老张的态度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赵岌这逼也刚,上周周六娘娘占我们早读来着,一般补课那天的早读是没有老师的,我们基本上都是吃吃喝喝过去,补作业的都是少数。 结果那傻逼非要占了背课文,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们几个手里都拎着刚买的面包,包括赵岌。 “算求!不吃了不吃了!”李江皋把语文书扔到桌子上,“爷给她背!” “背个锤子!他妈这逼占早读还有脸让我给他背课文!一周三次满足不了她还是咋!”赵岌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就吃!” “你个狗日的早都背完了!”李江皋差点过去打赵岌, “背没背我都吃!”赵岌说的十分硬气。 结果娘娘检查背诵的时候,我看了眼赵岌,操,这逼还真是吃的津津有味的,而且,他坐第二排。 “艹,不和你们说了,下节语文,朕还得去一趟她寝宫。”赵岌站起来往教室走,临走还不忘给顾繁来一拳。 我和李江皋也走了,路上我说,“鸡哥和顾繁看起来关系挺好的啊。” “他俩好像是邻居还是什么的,反正住挺近。”李江皋说, “是不是人家俩嫌你傻,都不和你玩?”我搭在李江皋肩上, “去你妈的!”李江皋一把推开我,我们跑上楼。 第8章 中年妇女最致命 赵岌烦娘娘是有原因的,不光他烦,我们全班都烦,连带着四班也烦。 娘娘每篇课文都得给她亲自检查,天天办公室门口我们班的,四班的排着长队,有时候排不上就要抄课文,这种最憋屈,明明好不容易背下了,就因为排不上队还得抄,我还曾经大冬天中午一点就站在她办公室门口排队,冻的我牙齿打哆嗦。 上课还天天点人,答不出来就课文加翻译三遍,还老爱留抄写作业,一天抄完《逍遥游》原文和翻译,还要把学案做了,我手都能抄断。 果然是中年妇女最致命。 一上课她果然开始了,“来,我们先检查一下《阿房宫赋》的背诵。你,第一个。” 我抬头一看是我们这一列,连忙踹了踹李江皋的凳子,“背了没?” “大概背了背,我卡了你可得给我提醒啊。”李江皋小声说, 开玩笑,这抄三遍原文加翻译,今晚都不用睡了。 “后面的。”轮了几个人,终于到李江皋。 “燕、赵之收藏,韩、魏之经营,齐、楚之精英,几世几年,剽掠其人……剽……” “倚叠如山。”我低声说, “倚叠如山。一旦不能有,输来其间。鼎铛玉石,金块……嗯……” “珠砾。”我说, “珠砾,弃掷逦迤,秦人视之,亦不甚惜。嗟乎!一人之心,千万人之心也。秦爱纷奢……嗯……奈何……” “人亦念……”我话还没说完,娘娘一声吼过来,“行了!李江皋坐下!来!陆修漫你来!不是嘴闲不住吗,人李江皋背的时候看把你激动的!” 我站起来,“人亦念其家;奈何取之尽锱铢,用之如泥沙?使负栋之柱,多于南亩之农夫;架梁之椽,多于机上之工女;钉头磷磷,多于在庾之粟粒;瓦缝参差,多于周身之帛缕;直栏横槛,多于九土之城郭;管弦呕哑,多于市人之言语。使天下之人,不敢言而敢怒;独夫之心,日益骄固。戍卒叫,函谷举;楚人一炬,可怜焦土。” “停,你坐下吧。” 我心里简直笑出声,没想到吧,老子背了! “你来。”娘娘随手一点,好巧不巧,点的就是体委,“长桥卧波,开始。” “啊?嗯……长桥卧波,未云何龙,复道行空,不霁彩虹……” “何。”娘娘听不下去了, “哦对!不霁何彩!”体委这一声喊的特别响亮,全班都笑起来。 众所周知,学生最大的本领就是傻笑,连着体委,全班能笑了有一分钟。 眼看着娘娘的脸就变了色,冲着体委吼了一声,“滚出去!” 也不知道体委想什么着呢,望着娘娘傻笑,愣是没动,引得全班再一次爆笑。 “好!你不走我走!”娘娘书一扔,摔了门走出去。 我们差点鼓掌,谁都巴不得语文改自习。 “哎鸡哥!别去叫她啊!”班长转身对赵岌说, “对!让她一个人冷静冷静!”李江皋也起哄, “艹!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谁管她!”赵岌抹了抹眼睛,在座位上比了一个“OK”的手势,于是我们放心地写起了作业。 打了下课铃,赵岌往门外走,李江皋拉住他,“哎你干嘛去?” “当然是去哄哄朕的杨妃。”赵岌说的十分轻松,看见几个同学往我们这边看,又来了一句“没事儿,我就去吹吹枕边风。” “你不是说你不想理她嘛狗逼!”我锤了他一拳, “哎我就是双标狗!我现在要去奴颜婢膝了!”赵岌笑嘻嘻地回答我, “靠。”李江皋松开他,把他推出去,我们几个又乐半天。 第9章 我就说我是个预言家 周末我跟我哥说了运动会的事,他一听我报了一千米,掐着我的脸说,“小崽子,挑衅你哥呢?” 我想起来我哥一千米的校记录还没人破呢。 我拍开我哥的手,“滚远点,谁要跟你比?” 他凑过来吻我,亲到我俩喘不过来气才松开。 “你们运动会还是十月底那三天?”他洗了个苹果递到我嘴边, “嗯。”我一口咬了上去。 上学的生活每一天都千篇一律,一晃就到了运动会。 我和李江皋搬了凳子往树荫底下一坐,看着其他同学被班长体委催写通讯稿苦不堪言的表情,感觉无比自在舒服。 今天上午就李江皋有个跳高,我的一千在明天下午,后天是篮球赛。 过了一会他就去检阅处了,我闲的无聊,就去翻了翻体委的时间册。 早上有顾繁的跳远,下午有赵岌的四百。 我抬头看见李江皋一个劲儿冲我挥手,就起身过去。 “你还有二十分钟呢,这么早把你爷爷叫来干嘛?”我一脸嫌弃地看着他, “我一个人站着无聊,估计你坐着也无聊。”李江皋冲我傻乐,我们就跟二傻子一样杵在那。 我转身看见跳远已经开始了,一眼就看见了顾繁。 “哎顾繁跳的不错啊。”李江皋也看见了,顾繁是跳的不错,稳定在小组第一,而且能轻松甩开第二名。 跳远还没到决赛,跳高开始了。对于李江皋我一点也不担心,就定个小目标,拿个冠军。 李江皋挺稳的,就是他后面那个是十二班的,好像是体育特长生,姿势很流畅。 前面的人跳的没意思,我又转过身去看跳远决赛,没什么意外顾繁肯定是第一,最后一跳他发挥的很好,但他整理衣服的时候,我隐约看见了他锁骨上青青紫紫,是吻痕。 我瞬间像触了电一样挪开视线,正好该李江皋跳了,我直接喊了一句,“李江皋加油!”声音大的能在操场回响。 我看见他抖了一下,巧了,杆也抖了一下,掉了。 李江皋跑过来,差点儿把第二的奖牌砸我脸上,“你他妈什么意思?!” “哥哥哥,我……我这不是想给你加油嘛!”我自知对不住李江皋,连忙认怂。 “你他妈……操!算了!”李江皋大概才反应过来我刚刚那一下太傻了,都笑出来了。 “中午我请你,去外面吃,随便挑。”我赶紧搂着李江皋,不敢再往顾繁那里看一眼。 下午四百准备开始,我们都围到了跑道边上。 赵岌爆发力很强,耐力也不差,按理说没什么问题,可他旁边三赛道站的是八班田径队的,是个刺头。 我隐约皱了皱眉,这个逼经常和校外那些混混一起,不是什么好鸟。 “鸡哥加油!”李江皋喊了一句, “鸡哥加油!”我也跟了一句, “鸡哥加油!”我们全班一起喊着。 赵岌在跑道上跳了跳,朝我们比了一个没问题的手势。 四百就一圈,裁判枪一响,他们几乎同一时间冲了出去。 刺头冲在第一个,人家毕竟田径队的,要给点儿面子。 但赵岌很快就追上了他,我和李江皋也跟着往终点跑了几步,体委和班长都在终点等赵岌。 周围女生尖叫声就一直没停,多半都是喊赵岌名字的,天天冲着赵岌男神我可以。 马上赵岌就要超过刺头,我一直盯着刺头,艹,这个逼居然伸腿拌赵岌。 “小心鸡哥!”我喊, 赵岌绕远了一点,超过了刺头,第一个冲线。 “牛逼啊鸡哥!田径队的都跑过了!”体委上去撞了一下赵岌, “多亏陆哥啊!要不然我现在摔的满身血呼啦擦的。”赵岌笑着看我, “那明天我一千你可要给我加油啊!”我说着往刺头那看了一眼,刺头很不爽,一直瞪着赵岌。 “走吧,先回班里。”李江皋也看出来了,准备往回走。 这时候刚好碰见刚买了两大兜子水的顾繁和他们班体委, “呦,你这四百米,不用人扶吧?”顾繁扔了一瓶水给赵岌, “滚蛋。”赵岌拧开水,冲了把脸。 我回头一看刺头正向我们走过来,我隐隐觉得要出事。 “整天和个变态混在一起,跑个第一又能咋!”刺头经过赵岌的时候来了一句, 看吧,我就说我是个预言家。 “你他妈在说一遍!”赵岌把手里的水摔在刺头身上,没拧瓶盖,洒了他一身。 “我操!”刺头扭身就要扑过来,被他们班同学拉了一下,赵岌也往那边靠,我们拉都拉不住。 打架倒没什么,主要人裁判还在那站着呢。 “赵岌!回去吧啊,我没事儿。”顾繁把手里的袋子给他们班体委,硬是把赵岌拉了回去。 第10章 我竟然开始嗑cp了!真好! 我们几个走在后面,我小声跟李江皋说,“等会儿放学跟着鸡哥。” “咋了?”李江皋没明白, “你看那个刺头像善罢甘休的人吗,我怕他等会叫人堵鸡哥。” “行。”李江皋点点头。 回去坐了一会儿,打了几把游戏,气氛就和原来一样了,顾繁也在我们班,我瞧着他也没什么。 可能是习惯了吧。 但我不行,我是真想去锤那个刺头,让他知道知道,变态他妈到底什么样! 不过我说什么来着,我是预言家啊。 一放学我俩跟在赵岌后面,刚走到河提,这会儿没什么人,我就看见刺头带着四五个人把赵岌围住了。 “上吗?”李江皋问我, “等会儿,看看他们手里拿东西了没。” 这决定了我们一会儿是帮着鸡哥打,还是拉着鸡哥跑。 不过他们大概是觉得赵岌一个人,反正现在是没人手里有东西。 “哎哎哎你看!那不是顾繁吗!”李江皋抬手指着,我一看,确实是顾繁。 “他能打吗?”我不是瞧不起他,主要他那个长相,打个篮球我都挺惊讶的。 “不知道,我之前也没见过他打架。”李江皋如实说, 我们凑近了一点儿,听见那边声音挺大的。 “你怎么来了?”我听见赵岌的声音,他还推了顾繁一下,顾繁没动。 “泼我一身水,这事儿怎么办?”刺头叼着烟,看着赵岌, “那是你自己嘴欠!”赵岌根本不给他任何面子,这也是我挺喜欢和赵岌玩的原因,真实且恣意,我觉得他活得挺完美。 “我们不想惹事,在学校附近闹大了对你也没好处。”我听见顾繁的声音, “艹男人之间说话,有你一变态什么事!” 不知道那边谁说了一句,我马上就听见赵岌吼起来, “傻逼有种过来!” 顾繁拉他,“赵岌!别冲动!” “这样吧赵岌,今天你跪这儿给我认个错,这事儿就过去了,怎么样?”刺头说, “你是不是想瞎了心了?”赵岌看着他,一个字一个字说, “活该你爸跟人跑了,你就个你那个妈一样,是个不识好歹的烂货!”刺头往地上啐了一口,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顾繁已经一巴掌抽在了刺头脸上,不仅是我,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赵岌回神也一脚踹了上去,场面混乱起来。 “上啊!”我冲李江皋喊,我俩一下子冲上去。 赵岌和顾繁估计是没想到,看见我俩愣了一秒才继续锤他们。 出乎我的意料,顾繁是真的挺能打的,赵岌更是,我和李江皋虽然很少打架,但我们四个打他们五个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刺头亏他还是田径队的,跟个弱鸡一样,我拎着他的领子往我这边一带,膝盖迅速嗑在他肚子上,趁他低头的功夫,我又用手肘猛地击在他背上,他慢慢倒下去,我一脚踩他手上,估计是一时半会儿起不来了,我没管他,转身去收拾其他几个。 虽然是混混,但我们也都是十七八岁的大小伙子,尤其今天气不顺,都下的是死手,没一会儿就倒地上不动了,我估计他们今天最后悔的就是俩胳膊拎俩空爪子就来了。 赵岌蹲在地上,单手拎起刺头的领子, “以后把你那张破嘴管住,听懂了吗?”说完站起来又给了刺头一脚,拍了拍手,仿佛刚刚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修漫你没事吧?”往前走了几十步,我们坐在凳子上,赵岌问, 我摇头,刚刚一不注意被一个人推的撞树上了,“没事没事。” “你呢江皋?”赵岌又看向李江皋, “屁事没有!”李江皋大声说, “顾繁你……”赵岌话没说完,就被顾繁打断了, “能有啥事,你快别瞎操心了,操心操心你自己吧!”顾繁有点生气,刚刚一人照着顾繁头上去的,硬是让赵岌挡了,现在赵岌额角都是青的。 “傻逼玩意儿也不知道躲!”顾繁一个白眼翻过去,赵岌乐了几声。 “谢了啊!我请你们喝饮料吧。”顾繁站起来要走,被我拦了一下, “都是朋友,没什么谢不谢的。成天喝你的,今天我去吧。”我拍了拍顾繁的肩,往超市走。 我买了几瓶冰的,正好给赵岌敷敷额头。 “陆哥,今天真是……”赵岌看着我, “行了鸡哥!见外了啊!”我和李江皋站起来,“天儿不早了,我俩先撤了,明儿见!” 走了几步,我回头看他俩,怎么说,路灯下的赵岌和顾繁还挺……嗯……我就是那个意思。 第11章 啊啊啊我哥来了! “陆哥,你昨天真没事吧,不会影响到等会……”赵岌在我耳边叨叨, “哎呀真没事,用不用我给你做一套广播体操证明一下?”我推开赵岌站起来,“我检录去了回见啊!” 早上体委一千五拿了个第二,很牛逼的成绩了,我们班体育确实在年级遥遥领先,我一千可不能掉链子。 比赛准备开始,我站在跑道上热身,也真是晦气,我旁边这哥们儿又是八班田径队的,刺头又在旁边用他的熊猫眼瞪着我。 “陆修漫!”我听见李江皋喊, “我爱你!”这次是我们全班的声音, “陆修漫!” “拿第一!” 我回头朝他们挥了挥手,哎操,还挺有排面。 随着比赛枪响,周围的欢呼声越来越大,我一直稳在那田径队的身后。 一千米要跑两圈半,第二圈中间的时候,明显那几个冲在前面的就不行了,田径队跑到了第一,我第二。 不过这田径队却是挺牛逼,一直都在慢慢提速,我跟的有些吃力。 “陆修漫加油!”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我愣了一秒,我艹,是我哥! 我一眼就看见他站在赛道旁边,又冲我喊了声,“跑啊笨蛋!” 我一下冲出去,整个脑子都是空白的。 我草我草我草!我哥来了! 我哥来看我比赛了! 我又跟在田径队后面,还剩不到半圈,我本来想着能保第二就不错了,现在我换了想法, 老子要拿第一! 我突然提速,一下把田径队超过去,并且一直提速,靠,我哥在终点等我呢!拼了! 估计田径队还没反应过来,我就撞线了。 “我艹牛逼啊陆哥!”体委冲过来抱我,李江皋,赵岌他们都围着我,但我没时间理他们,我跑到我哥跟前,他一身白衬衣牛仔裤,穿的跟个纯情校草似的。 “你怎么来了?!”饶是跑了个一千,我还是又惊又喜,连累都顾不上了, “这不是给你个惊喜!”我哥笑笑, “哥哥好!”李江皋最先反应过来,接着就一串串“哥哥好”朝我哥砸过来。 “你们好,我买了点零食,你们一分。”我哥把购物袋递给李江皋,拦着我的腰往另一个方向走。 “你怎么进的学校?”我问我哥, “害,你哥好歹也呆了三年,再进不来了才有意思呢!” “那我们明天篮球赛你还在吗?”我满脸期待地问他, “哪能不在啊宝贝儿!我假都请了,酒店都订好了,放心吧。”我哥搂着我说, 他偷偷跑回来连家都回不去,可怜啊! 我一激动垫脚就想亲他,他连忙一躲,一脸无奈地看着我,“在学校呢宝贝儿,注意点影响吧!” 我笑了几声,抱住了他。 “好了好了,你快去和你同学待会儿吧,快到放学的点儿了,我一会儿在门口等你,带你去吃饭。”我哥揉了揉我的头发, “嗯。”我松开他,朝我们班走过去,后面又传来我哥的声音,“别忘了给妈打个电话。” “好!”我挥挥手,一个飞吻过去,我哥表示他收到了。 我回到班里,那群流氓都跑去看女生跳高了,杜若给我拿了一瓶水过来,“英雄回来了啊!” “要不然给我捶捶腿?”我笑着看她, “要点脸吧。”她也笑了, “哎我问你个事,”我坐到她旁边,“那个顾繁和他对象……” 还没等我说完,就看见她摆摆手,“害,他俩早分了。” “分了?”我有点诧异,那顾繁锁骨上的吻痕…… 我回头看见正搂在一起看跳高的顾繁和赵岌,有说有笑的。 我也乐出来了。 下午结束了之后,我和我哥去撸了把串儿,本来我想吃火锅的,但我哥怕我明天篮球赛胃不舒服。 “明天看我给你再拿一冠军。”我和我哥碰了一杯, “你什么时候都是冠军。” 晚上我哥把我送到楼下就回了酒店,我又一次感叹他好可怜,有家不能回,有媳妇不能……当我没说。 第12章 早恋的快乐我知道! 第二天我起的出奇的早,精心收拾了一下,还喷了香水,虽然我知道打篮球喷香水没有屁用,但是可以先给我哥闻一下。 出了门还没走几步,我就看见我哥站在树下,我跑过去,他把买好的早点递给我,我俩往学校走去。 我艹我终于明白早恋的快乐了。 运动会都第三天了位置早就坐乱了,到处是聚堆打牌、打游戏的,我哥混在里面也没人注意。 我们规则一直是先抽签两两比,胜出六个队再两两比,最后胜出的按比分决定一二三。 班长去抽的签,第一场和二班比。 二班挺弱的,轻轻松松绝对能赢。 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在第一场就抓比分,球尽量给赵岌,要是对方把他防的死就给我,主要投三分。 我们刚上场,就听见杜若在那边有节奏地组织起来。 “五班!” “威武!” “五班!” “必胜!” “靠!咱们班女生也太猛了!”班长在旁边来了一句, “就是就是。”体委复议。 比赛开始,体委过去跳球,球传到我手里,我们预料的果然不错,二班人把赵岌防的死死的,赵岌无奈地看着我。 那我就帮他转移转移注意吧。 我带着球做了两三个花式的不能再花式的过人,接着又跳起来投了一个漂亮的三分。 底下瞬间响起雷鸣般的尖叫,我余光看见我哥都快笑晕过去了。 没错,这些都是他教给我的装逼神技。 “我靠陆修漫,你他妈是不是勾搭底下哪个姑娘呢!”班长一巴掌拍我背上, “我还不是为了提高咱们的命中,你没看他们都想拿个被子把鸡哥裹起来!”我无辜地喊了一句, 笑话,我对象正在底下坐着呢,我敢勾搭谁啊! 第二场一开,果然二班注意到我了,我直接把球给了李江皋,他传给赵岌,又是个三分。 “咱们不会把二班剃秃了吧?”李江皋深深地担心, “孩子,这才第二场,你担心地太早了吧。”我拍了拍李江皋的肩。 事实证明他的担心是有理由的,二班防住我还有赵岌,防住赵岌还有体委和李江皋,总之比赛结束,我们班几乎是压倒性胜利,总分暂时年级第一。 一下场我手里的水接了四五瓶,我哥站在一边看戏,等人散了,才捏着嗓子问我, “陆大帅哥,您喝哪一瓶水啊?” “你是不是又犯病了,醋王?”我抢过他喝了一半的水,仰头灌下去,他这才拿出纸来给我擦汗。 我心里骂他,都多大人了,还跟个小姑娘一样,成天瞎吃醋。 下一场是四班和三班,我和我哥坐在一起。 四班和三班比起来实力是挺强的,尤其是顾繁,发挥的很好,基本上一投一进,最后总分只比我们班低五分。 下面那场到下午了,中午我哥请我们吃了一顿,我有种带对象见兄弟的感觉。 那应该是带兄弟见朋友吧…… 哎操不管了,还是吃饭吧。 下午班长抽完签回来,一看到结果,我,李江皋,赵岌,同时操了一声。 八班,老熟人了。 看了他们的阵容,刺头被打的鼻青脸肿的肯定上不了,可跟我一起跑步的田径队在。 比赛开始,李江皋去跳球,球不出意外的落到了我们手里,体委拿球,田径队明显跟我恩怨未了,一直防着我。 我就纳闷了,小心眼是他们班班风吗。 体委迅速把球传给赵岌,赵岌进了个三分。 事实证明,小心眼的确是他们班班风,有个红衣服一直就跟赵岌杠,我进球,李江皋进球他根本不拦,就针对赵岌一个人,比个赛,没必要这么恶心。 我们的差距也不是很大,明显每个人的速度都上去了。 我站在一个完美的角度,就等班长把球传过来,我拿球正准备投,田径队冲着我就过来了,我意识到他的目标是我不是球的时候,已经晚了。 我被他撞到地上,裁判吹了哨。他们几个连忙跑过来,“修漫,没事吧?!摔哪了?” 我看见我哥也站了起来,我没说话,从地上起来。 我胳膊上擦伤了很大一片,伤口十分的狰狞,我的确很火,要不是我哥在底下坐着,我真想一个球抡他脸上。 但我哥在底下看我,我得表现的有点风度。 “要不……换替补上?”班长犹豫着说, “这逼就是欠锤!”李江皋骂了一句,就要往八班去,赵岌也一撸袖子跟着,我连忙拦住他俩, “不用,我能打,信我。”我拉着他俩说。 第13章 哥,你是不是不行? “后面江皋你去辅助鸡哥,我拿了球就传给你俩,还是要从比分压倒他们。” 你不让我投球,那你们一个球也别想投!我是三分命中率高,但李江皋也不差,而且我过人技术更好。 下面这场球传到我手里,田径队立马围过来,可我根本没有投的意思,两下把他闪过去,球给了赵岌。 赵岌也研究出了对付红衣服的办法,球顺利地进了篮筐。 八班的人拿了球,我直接抢了班长和体委的活,上去就切,他们带球可不是我的对手,后面这几场他们简直乱了阵脚,一共也没进几个球,最后我们赢他们跟玩一样。 下场的时候,我看了眼刺头,发现他脸都气绿了。 我们班那是妥妥的冠军,四班也还行,拿了个季军。 我们班简直和疯了一样喊,要不是我是伤员,他们绝对给我扔天上。 我看见顾繁走过来,“修漫,挺牛逼啊你!” “咱俩不商业互吹过了么!”我看着他笑, “哎行了!你赶紧去校医室处理伤口去吧!”顾繁朝我摆摆手,他这是一语点醒我们班中人,他们又张罗着谁陪我去校医室,要不然说我们gay比大老爷们心细呢! “不用了,我跟我哥去就行了!”我赶紧往我哥身边跑, 走出我们班的视线范围,我整个人都粘在我哥身上,哼哼唧唧的说疼, “现在知道疼了,刚刚不挺沉着冷静的嘛!”我哥弹了我一下,接着凑到耳边说, “我的小修漫还挺男人的。” 我瞬间耳朵发热,艹,他再撩我两下我就直接硬了。 我也够没出息的,一直到回家,我的脸都是红的。 不过我哥说就喜欢我没出息的样子。 我爸妈出差了,临走给我哥发短信,说家里阿姨有事回去了,让我哥带我吃饭。 结果就吃到了床上。 我左手还缠着绷带,我哥十分贴心地给我拿了个枕头垫着手,然后扒了我的裤子。 “自己抱着腿。”我哥进来的时候说, 我被他顶的说不出一句话,只好单手抱着腿任由他干我,嘴里还哼哼唧唧的,一点儿也不爷们儿。 “你……你慢点儿……都他妈出火星子了!” “知道了,宝贝儿。”我哥伸出舌头舔了舔我的乳头,身下的动作却一点儿没慢! 我被他舔的头皮一阵阵发麻。 这个渣男!活该没有姑娘喜欢他! “不行了……我……我要射了……哥……”我被我哥压着喘的很厉害,甚至带着些许颤音。 “和哥一起好不好?嗯?”我哥伸手捏着我的老二,不让我射,操我的频率却没变。 我艹!前列腺高潮真他妈…… “我……操你妈……陆修远!给老子……松手……老子不伺候了!”我被我哥顶的大脑逐渐空白,想释放的感觉越发浓烈。 “叫老公。”我哥在我耳边轻轻吐气, “你真是个狗……艹……给我松手陆修远……你干的是人事吗你……让你亲弟弟管你叫老公……啊……”我被他顶的一喘一喘的,还在做着无用的抗议, 谁知道我哥整根抽出去,又用力顶进来,稳稳的撞在了那个点上,我整个人就像瞬间陷进床里了。 “老公……”我眼尾泛起红,泪光闪闪的。 我射在了我哥手里。 男子汉嘛,能屈能伸。 我累的瘫在床上,耳鬂不知道是冒出的汗还是流的眼泪,我哥还在我身体里没出来。 他把我压在身下,我的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他都一览无余。 我哥攥着我的脚腕,吻在了我的踝骨上。 接着凑近我的脸,我们又唇舌交缠在一起,很绵长,很享受。 我哥慢慢从我身体里出去,我的肠道有意收缩,像是在挽留他一般。 “宝贝儿你好会吸,不舍得哥哥啊?”我哥在我耳边逗我, “没有……”我的脸一阵阵发烫, “好啦,睡吧。”我哥亲了亲我的鼻尖,起身给我盖被子。 “哥……我明天不上课……”我小声说, 真不是我馋我哥身子!真不是!你知道我俩做一次有多不容易!必须挑我哥在家、我不上课、爸妈和阿姨都不在家的时候!我这个属于正常生理需求……对吧! “太晚了乖。”我哥抱着我,轻声哄着, 我仰头舔了舔我哥的耳垂,鼓足勇气说, “哥,你是不是不行?” 细节就不多说了,主要是我明白了一晚上七次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总之,这种方法不建议啊不建议,第二天容易瘫痪。 第14章 情侣纹身get! 过了我哥的生日,下个月就是我的生日。也是真的巧,就光看月份,我哥比我大了整整一个月。 我不想让我哥送我什么,只想和他上床。 结果我生日当天,李江皋这个狗逼送了我一个泡泡机!对就是你想的那样一压吐泡泡,还闪着光的小美人鱼! 我他妈!真是感动到流泪! 他说成年前最后一个生日,要过的童真一点儿。 我揪着他的领子告诉他,你信不信我一个电话,就有一车面包人到你家楼底下唱《别看我只是一只羊》! 看在他手刻了一个橡皮章的份上,我没捶死他。 正好这天是周六,班头不在,下午两节生物索性都翘了,因为我迫不及待想见我哥。 我们早就说好了一起吃饭,年底正是忙的时候,爸妈也没空管我们。 我在我哥学校门口站了三个小时,他一出来我就扑到他身上。 我哥今天穿了一件深灰色的风衣,还打了领带! 我靠好帅! “等多久了?脸都冻红了。”我哥搓着我的手呵气,又用他的手暖我的脸,我在他手上亲了亲。 我哥牵着我的手拐进一条巷子里,走进一家叫“永生”的店。 这是一家纹身店。 “来了啊。”进去就有个打了五六个耳钉的姐姐和我哥打招呼,我哥问我,想纹什么? 我靠!我哥这是要跟我纹情侣纹身!四舍五入就是官宣领证了啊! 我大脑一片空白,“你怎么想起纹身了啊?” “早就想了,你……不喜欢?”我哥小心翼翼地问我, 我疯狂摇头,“不是不是!我是没想好纹什么。” 我哥想了想,说:“要不然纹无穷吧,从负无穷到正无穷。” 一看他就是早早计划好才把我骗来的。 不过我好高兴。 我哥和那个姐姐大概讨论设计了一下,拿来平板给我看,脚踝内侧是负无穷,外侧踝骨的位置是正无穷符号,用一条细细的黑线穿成脚链形状。 一看我哥就是没有被高中数学恶心到位,不然这辈子不想再见到这个符号。 但是是我哥选的,我就很喜欢。 我哥说他先纹,他脱了鞋坐上去,把裤子挽到膝盖。 我靠他的脚腕真好看!又白又细,骨骼分明,还有一颗小痣。 我特意说不要纹到他的痣,下次和他上床,我一定要攥着他的脚腕,在那个小痣上咬一圈牙印。 我看我哥一直低头看手机,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什么变化,我真的以为不怎么疼。 事实证明我错了,我居然在第一下就叫了出来。 这种一丝一丝抽着的疼最是磨人,我哥当时脸色都没变一下,怕不是人吧! 我哥一蹦一蹦地跳过来,把他的胳膊伸到我面前,告诉我疼的话可以抓他。我拍开他的手,咬着牙说不疼,故意把疼得变形的脸扭到一边。 纹身的姐姐笑了起来。 终于纹完了,我发誓再多一分钟我就从窗户跳出去。 我哥把我搂在怀里,轻轻擦了擦我头上渗出的汗,问我,“还能走吗?不行哥背你。” 虽然我的脚腕像碎了一样,但是在外面我还是要面子的。我推开我哥,自己往地上冲。谁料脚刚找地,我又软回我哥怀里。 这个狗东西绝对是没有痛觉! 因为我下不了地,所以我们又在纹身店待了一会。纹身的姐姐打趣说我们长的真像,我哥说,他是我弟。 那一刻我的心脏差点儿蹦出来。 她挑眉看了我俩一眼,笑了笑,什么都没说。过了一会,她拿了两瓶水给我们。 她说走你们认为对的路就行,别想太多。 直到我哥扶着我一瘸一拐地离开那里,她还对我们说欢迎下次光临。 我的心情突然就好了,我以为她要骂我们死变态再把我们赶出去呢。 那个时候我才刚满十七岁,总是想的很简单,以为这世上的人都和她一样。 偶然飞过的一只流萤,我便以为是整个星空。 偶然弹奏的一个音符,我便以为是整首赞歌。 可能也会因为不经意的一片雪花,我将永困于寒冬。 第15章 这次真是天助我也! 人的心情一好,果然食欲也会跟着好起来。 我觉得这家酒店的牛排无敌好吃。 我哥说,让我以后和他上同一所大学,然后一起去别的城市工作,等到经济完全独立之后,再回来和爸妈说这件事,他们要是同意,我们就回来给他们养老送终;要是不同意,我们就在外面让他们眼不见心不烦,偷偷给他们养老送终。 我点头说好,反正我哥说什么我都乐意。 因为我知道,我哥不会扔下我。 我哥眼含着笑意,低头亲了一下我的手。 这个时候突然打了几声雷,接着闪电便劈开夜空,狂风大作,霎时大雨倾盆。 什么叫天助我也!这他妈就叫天助我也! 我看着我哥给妈打电话,说雨太大今天晚上不回去了,我都想跪下感谢老天爷,这生日过的太有排面了! 上楼开房! 我说过,这是正常生理需求,说不兴奋是假的! 完了完了!真不知道我脑子里装的是脑浆还是精液。 我拽着我哥的领带威胁他,今天不扩张到位你就别想进来。 结果却是我比他还急,我就觉得我天天活在真香里。 他的手指越在里面抠弄我就觉得越痒,整个身子想火烧一样,最后我捏着嗓子说,老公,求你快点儿进来吧。 我趴在床上,他从后面刚进来我就觉得这个姿势不对,我根本反抗不了他! “你压我脚腕了!”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我本能地挣扎了一下,我哥把腿收进来,却在我猝不及防的时候整根进去。 他一次又一次地撞着那个点,我整个人都在他的控制之中,草,我又被他干哭了。 “宝贝儿,别夹那么紧。”我哥的声线性感的要命,我哑着嗓子喊他老公,他终于入侵到最深处,在我耳边不断说骚话, “宝贝儿,你里面好热好湿。” “爽吗?回答我。” “你哭起来真漂亮。” “该叫我什么?嗯?” 我真的觉得我们有“一年做不了一次,做一次修养一年”的趋势。 床单摩擦着我脚踝上的伤口,整个房间回荡着我努力抑制的喘息声。 怎么说,刚纹完身做爱……是真的爽到极限! 窗外暴雨狂风吹打着不剩几片叶子的树枝,我们在这个小房间里淫乱。 我的小腹有些发沉,我哥的精液从我后面流出去,股间白浊一片。我不知道自己被这个狗操射了多少回,反正现在还硬着,我哥从我里面出来,笑着说帮我弄出来。 我没让他用嘴,因为我现在可能控制不住射到他嘴里。 我哥用腿夹住我发硬上挺的老二,放在他大腿内侧最柔软的地方,不等我动,他就来回套弄起来。 要不是他是我哥,我都怀疑他之前约过炮,我靠他真的好会! 他大腿内侧好嫩,像刚出水的豆腐,仿佛一碰就烂了,可我却是越发狠的想操,我被他深深包裹着的感觉好爽,我射在了他腿上。 我开了灯,看见他白的反光的大腿内侧被我操的深红,心里满足感爆棚。 他像看穿了我的心思一样,一巴掌打在我屁股上,半根手指又探进我的穴口,在我耳边喘着热气,说我的小穴一张一合地吮吸着他的手指,像水里的小鱼一样。我又羞又愤,却又没力气打他。 直到我恢复了几分力气,我哥才抱我去清理。这次的确做狠了,因为我后面的穴口到现在都没有完全合上,向外翻着软肉,周围一圈淡淡的粉色。 脚腕上的伤口不能见水,我和我哥洗起来就非常麻烦,还要清理掉我一肚子的生命,我们足足在浴室里呆了两个多小时。 外面的雨还在下,噼里啪啦地敲打着窗子,我哥的领带搭在我悬空的脚腕上,我在我哥怀里一夜好眠。 第二天我体会到了什么叫身体散架的感觉,我哥再敢这么做一次,我绝对要反过来干死他。 不过看在他给我揉腰捏腿的份上,我就勉强原谅他了。 回家前我们用裤子遮住了纹身,其实在家装一装就算了,我真正发愁周一的体育课。 才绕着操场跑了四百米,我觉得我的脚腕已经疼断了,我想把我的腿锯下来,然后安上轮子。 准备活动做完,李江皋抱着篮球走到我面前,“走?” 我朝他摆摆手,自己走到篮球架底下,我听见周围的女生议论中隐约提到我的名字。 “怎么了你?你亲友团都不高兴了。”李江皋一脚踢在篮球架上, “没事,我今天嗓子疼,不想打。”我坐下去,身下一阵刺痛袭来,我他妈真是…… 李江皋也不打了,把球扔个其他几个人,坐在我身边,“那什么,我今天去数卷子,看见班狗去找老张了,我好像听到了你的名字。” 第16章 原来这人间还有地狱 “我?说我什么?”我有点儿反应不过来, “说的什么我没听清楚,反正你最近小心点,别让老张抓到把柄。”李江皋递过来一瓶水,拍了拍我的肩,“反正我觉得徐邈那傻逼一直看不惯你。” 徐邈就是班狗,专门向老张打小报告那种,今天谁在背后骂老师了,明天谁又早恋了,老张为此处理了不少人,他俩真是亲密的战友。 我笑了一声,“他谁的破事儿不都要管吗!不止是看不惯我吧。” “扯淡!我都看出来了!”李江皋推我,“可能也就看不惯你长得丑,身材差,学习倒数,篮球打的菜的一逼,特别不招小姑娘喜欢吧!” “giao!”我笑出声,整个人靠在他身上,抬头望着天。 我每次休息的时候经常会抬头,天空平淡却波澜,和我们这些普通人不一样。 我当时根本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直到十二月底,我正陷在导数里醉生梦死的时候,李江皋和赵岌他们几个突然从教室外进来,径直走到我面前, “怎么了你们?”我头都没抬,舍不得从导数里出来。 “你是不是谈恋爱了?”李江皋看着我,语气严肃,赵岌他们像陪审团一样站在旁边, “谈个锤子!天天他妈和你们待一起,哪有那闲时间!”我放下笔,说的很自然,因为我早已在心里排练了无数遍。 我看见他们几个人顿时松了一口气。赵岌说,刚刚老张把他们叫去办公室,和每个人都问了关于我的一些情况,尤其是有没有早恋。 早恋?问我?我的心一点点悬起来。 其他几个人见没事就走了,李江皋坐在我旁边骂老张,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天天没事找事,一点儿阳间的事儿都不干,又骂徐邈傻逼,肯定是他去和老张胡逼逼了,我边做数学边听乐。 快上课了,李江皋骂骂咧咧地回座位,提了一句“老张还问我见没见过你哥”,我停下笔,整个头皮发麻,瞬间感觉从头凉到脚。 我一摸兜,操,早上出门太急忘带手机了。那一节语文课我没有听进去一个字。 课间我借了杜若的手机,给我哥打电话,我就是心很慌,很想听到他的声音,但没有人接。 我中午觉得自己吃不下饭,就没去食堂,题也做不进去,我想肯定是我多虑了,不至于。 下午的课我也没正经听进去几分钟,一放学我立马抓上书包跑回家。 我多想了,绝对是。 走到楼下,我抬头看见厅里的灯还亮着,很亮的那种。 我拿钥匙进门,一进去就看见我爸妈坐在沙发中间,我哥坐在他们对面。我站在玄关没有动,因为我知道今天不是周末,我哥不该回家。 我突然感觉到喘不过来气。 我爸看见我,沉着脸走到我面前,扬起手就要抽下来,我当时大脑一片空白,连躲的欲望都没有。 一声脆响回荡在我耳边,我哥的脸上浮现红肿,他把我护在身后,“是我的问题,您别打他。” “你还知道!有你这么教弟弟的吗!我看你们俩都是变态!”我爸又一脚踹在我哥小腹上,我哥向我这边微微倾了倾,回头跟我说,别怕,没事。 我才发现我的眼泪已经流了满脸。 我妈把她的手机扔给我,骂我在学校里丢人现眼,我打开手机,看见她和老张的聊天记录,都是我和我哥一些不太清晰的照片。 在街上,在学校门口,国庆在古镇逛街牵手的照片,酒店前亲吻的照片,和上个月我俩吃饭时暧昧的照片,我手抖的厉害。 这些照片不会是老张拍的,要是他不会等到今天,只可能是一个人。我算是信了班狗的邪。 我垂眼看见我的手机在茶几上放着,屏碎的不像样子,我知道彻底完了,我手机里还存着我和我哥的聊天记录和私密图片。 爸妈把我和我哥分别锁进了各自的房间,第二天也没让我们去学校。 我以为他们过几天消气了就会在讨论这件事,可是这几天都是阿姨和司机给我送饭,我爸妈始终再没出现。 我倒没有那天晚上那么害怕了,毕竟这是我家,有时还能听见对面我哥的说话声,反而担心起来自己将近一个星期没有去学校,临近期末,害怕跟不上复习。 我应该会答应爸妈不继续和我哥在一起,毕竟打击太大了,爸妈年纪也不小了。 即使和我哥分开一段时间也无所谓,至少等到我考上大学,总不能现在硬要父母理解我们违反人伦吧,反正我们之后的路还长。 但是我忘了,原来这人间还有地狱。 第17章 不得不接受的现实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是一月五号。 早上我门上的锁被打开了,我妈叫我出去,我到客厅看见了我哥,我觉得他好像瘦了,脸上的棱骨分明不少。尽管我们一句话也没说,但我们一直对视着 我爸让我俩坐,他自己点了一根烟,他以前从来不在家里抽烟。 他说,他知道我们都是好孩子,不是我们想要做这种事的,我妈在一边掩面而泣,说让我们别多想,已经给我们办理了休学。 休学?事情好像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我顿时心中一惊,之后我爸说的话我也没有怎么听进去。 我是天天都嚷着学不下去了,但可以这样随随便便地休学吗? 我明明寒窗苦读了十年多,我哥明明已经金榜题名,如果现在休学,那我平时的朝六晚十二有什么意义呢? 已经坚持了十年多,现在放弃,多少不甘。 我没有说话,因为大人可能有大人的想法,我爸妈又不会害我。 但是我爸最后一句话我听的清清楚楚,甚至时至今日,都在我耳边回荡着。 他说,有病就要治。 我们……有病吗? 但是我们除了彼此相爱,没有任何不良性癖,没有暴力倾向,没有反社会人格,只是这个世界不接受我们。 我们没病,我觉得。 我哥突然开口,“怎么治?” 我爸说已经联系好了专门的治疗机构,也算是新学校,要我们去好好配合治疗,我妈推出来两个行李箱,说今天下午会有人来接我们。 我哥又问是什么地方, 我爸说,“芳菲书院。” 我当时能想到的只有《离骚》中“佩缤纷其繁饰兮,芳菲菲其弥章”。 看来是躲不过屈原了。 我看向我哥,好像他听见这几个字之后脸上瞬间变得一点血色都没有,表情也是我从未见到过得恐惧。 看到他这样,我不安地本能往他那边靠了靠,他看着我,脸色缓和下来,说,没事,别怕。 可我感觉到他对那个地方很害怕,后来我没听懂他和爸说的什么,说什么什么假的违法,我爸又拍桌子骂他不要脸的东西。 我坐在沙发上,不知道该想什么,或许是那道没解完的导数题。 下午真的有四个中年男人来到我家,没人说话,但我已经感觉到了不自在,我们又不是要逃跑,不至于这样吧。 我们上了一辆黑色面包车,一路驶出市区。一路上的枯枝都在寒风中颤抖着,隔着车窗,我已经感受到了外面的凉意。 开了将近三个小时,在一处山根底下停了,我们下了车,从后备箱里把行李拿出来,我甚至不知道行李箱里有什么。 抬头,我看见一扇生了锈的铁门,旁边有一间小小的传达室,再往上,写着四个大字:芳菲书院。 铁门开了,走出来一个戴着眼镜盘着头发的女人 ,看起来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她说,进来吧。语气又冷漠又生硬。 我看向我哥,我哥对我做唇语,没事。 我其实也没有害怕什么,以为就是转个学什么的,我这个年龄,反倒更容易被未知的新奇控制。 我们走进去,这个地方比我想象的要大不少,但里面基本上最高就是二层,更多的是小平房。我原来一直都在骂我们学校穷酸的一批,现在看着那些掉漆缺瓦的房子,我还真有点想念五层的教学楼。 前面是一个很大的操场,我听见教官震天响的声音还以为回到了军训。 我们的经过立即引起了注意,他们有些人偏过头看,然后有个教官一脚就踹了过去。 我和我哥被带到了一个叫“静心室”的地方,那里是一小间一小间的房子,有一排,他们把我和我哥带进不同的房子里。 进去才刷新了我的三观,里面竟然有铁栏杆把房间分成两半,最多也就十平米,像个笼子一样。他们把我赶进去,拿走我的行李,锁上了门。 全程没有人说一句话,就像例行公事。 我环视四周,墙上的墙皮掉的差不多了,笼子外面有一个木头的小桌子,笼子里面有一床不知道放了多久的蓝不蓝黑不黑的被子,可以明显闻到一股霉味,角落里还有两个塑料盆。 我哥那里肯定一样。 我坐在地上,水泥地脏的不知多久没有扫过。我做梦都没有想到我会有这么一天,眼前的一切好像很恍惚,却又是我不得不接受的现实。 第18章 被栓起来的狗 每年的这个时候我都在学校为了期末考累死累活,不知道今年李江皋这个逼一个人活不活的下来。 我突然想起来我根本没有给他打过招呼就这么蒸发了,他肯定着急的发疯。老张会不会在班里说我休学的事?徐邈会不会在班里骂我死变态? 顾繁呢?他……也要像我一样来这种地方,被关起来吗? 果然周围一安静下来,这些想法就不断从我脑子里涌出,我有点头疼。 一直到天黑,周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我都以为我被遗忘了,第二天早上,终于有人进来。 还是昨天那个女人,手里端着一个餐盘,她从铁栏杆底下的小口推了进来,没有丝毫想要跟我说话的意思,转身就要走, “等等,”我连忙叫住她,发现我的嗓子竟然哑的厉害,“我要上厕所。”我说。 她头都没回一下,“里面有盆。”她的声音被关门声震碎。 听见这句话我站在原地反应了很久,这种原始的事竟然发生在了我身上。 我看了看墙角那个红色的塑料盆,又看了看装食物的托盘,里面有一碗水,两个馒头和一点点白菜帮子。 我拿起一个馒头,发现底下长着黑斑,显然已经发霉了,我又把馒头放回去。 房间里很冷,没有暖器,听不到外面的声音,我承认,我害怕了,很害怕,好像这个世界要遗弃我一样,我想我哥。 夜幕降临,这期间我只喝了一点水,但是事实告诉我,我每天只有一顿饭。我的肚子不断地叫着,我甚至泛起阵阵恶心,有些头晕。我不得不去把那冷的发硬的馒头吃掉,还有那咸的发苦的白菜帮子。 我用手把馒头的黑斑扣掉,扣着扣着我的眼泪就流了出来。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哭,总之很难受,很想回家,这才是第二天。 夜里我偶然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借着月光,我看到几个黑影在托盘里面啃馒头残渣,我差点叫出声,是老鼠。 我长这么大,只见过别人养的仓鼠,是真没见过比我手还大好多的老鼠。我虽然是个男生,但也在墙边站了一夜,没再敢睡。 第二天我告诉送饭的人,这里有老鼠,但她依旧没理我。 可能我要学着习惯这件事了。 我不知道他们要把我关多久,因为我觉得我可能要失语了,日日被寒冷和恐惧包围着,我终于知道了为什么人类是社会性动物。 这几天我常常想,是不是成年人的思考方式都一样,要把人关起来,这到底是为什么呢?眼不见心不烦吗?还是在逃避一些他们解决不了的问题。我有点担心,不知道我哥会不会像我一样胡思乱想。 我也不可能这么多天只进不出,我看见右上角有监控,但我也顾不得脸面了。的确,把人关起来是有用的,对于他们来说。 像一只被栓起来的狗。 我每天都数着,可是到最后已经忘记了是第几天,是七天、八天、还是十天,反正最后有人来开锁的时候,我觉得我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想把我带到哪里去都可以。 出了门我看见我哥,他脸上很差很差,黑眼圈也很严重,眉宇之间带着些许戾气,像那种很颓废又宿醉的中年大叔,我想我应该也是这样的。 我们被带去洗了澡,然后到了一处公寓楼,上了二楼,进了一间屋子 上面写着,3106。 这个时候应该是午休时间,我们进去的时候,有两个男生正坐在床上,看见我们进来立即站了起来,我看着两个都和我哥差不多大。 一个五官还算端正,有点少白头,但低着头,脸上有明显的惧色。另一个略显斯文,戴着圆框眼镜,没有任何表情,我多看了他几眼,感觉他身上有一种和我哥一样的冷气。 让我们叫他教官的人给我们安排了床铺,打开了我们的行李箱,把里面的衣服和杂物乱扔一气,可并没有发现什么违禁物品,走的时候甚至有点意犹未尽。 我和我哥把行李摆放整齐,本来想和舍友认识认识,可教官走后,他俩就上床躺下了,丝毫没有和我们说话的意思,我们也就分别上床坐下了。 我抱着腿,将这个不大的房间环视一遍,一共有六张架子床,但由于加上我和我哥这个房间也只有四个人的缘故,我们都只能睡下铺,我和我哥正好睡对面。 刚刚在路上王教官把作息时间和我们交待了一下,不,应该是跟我们吼了一遍。 早上五点起床跑五千米,早饭后上读经课,下午进行军事训练,晚饭后上修身课,十点半熄灯。除非报告,否则不允许私自交谈。 好像跟集中营一样。 我后悔了,当时应该逃跑的。 第19章 第一天,至于么? 我和我哥被编到了五班,我们宿舍那个没戴眼镜的也在五班,眼镜帅哥好像在三班。每个班人都不多,只有二十几个,女生只有一个班。 那个王教官站在我和我哥旁边,我总觉得他想要吃了我。 原来站军姿是一个小时起步,我周围竟然没有一个人动,我是真的比不了。 我眼前黑一阵白一阵的,明显感觉到自己脚步不稳。 “干嘛呢!你在这儿晃什么晃!”王教官一皮带抽在我背上,我只穿了两件单衣,瞬间火辣辣的刺痛袭来。 “砰!”我听见了有人倒地的声音,王教官离开我身边,我头晕的厉害,顺势蹲下去。 “那边怎么回事!一个个还以为自己是大少爷啊!”王教官边吼边走过去,手里皮带甩的呼呼生风。 我偏过头去看,有个男孩直直躺在地上,但他周围却没有一个人动。 “你!把他弄去医务室!一天天净给我找事!”王教官指着旁边的一个男生,一脸厌恶地说,“等他醒了跟他说,去跑三千米在入列!” 我哥见我迟迟没有起来,蹲下来问我,“修漫,还不舒服吗?” 我低血糖有些严重,正难受地说不出话,耳边又传来那个挨千刀的声音:“你又干嘛呢!让你说话了吗!你是想跑步还是晚上不想吃饭!啊?!” 我看见王教官手上的皮带落在我哥身上,我哥一直挡在我前面,我想推开他,可手上一点力气也没有。 第一天,至于吗? “对不起教官!”我咬牙站起来,伸手推开我哥,少说他他被抽了十几下,再这样下去他体力再好也挺不住。 可能是我脸色白的太吓人了,也可能是他抽我哥已经过了瘾,王教官狠狠瞪了我一眼就放过我们了。 我以为这就是像以前军训一样,可事实证明我以为的只是我以为的。 这里的惩罚措施好像只有两种,要么跑圈,要么扬起皮带就打。 中间休息的时候,我亲眼看见对面班的教官生生把一根皮带抽断,周围没人吭声,那个被打的男孩也没有吭声。 甚至连一班的女孩也没有放过。 这究竟是个什么地方?我可能有些接受不来,但我想想也能想通。什么地方一来就被关了七八天,不能以正常思维来想这件事。 幸好我和我哥还在一起。 熬过一下午,终于到了晚饭时间。一月份,我敢说我们每一个人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了。那些教官顶着一张黑脸带我们去食堂,照他的意思,巴不得饿死我们。 吃饭我到没和我哥坐在一起,离得不近,我和那个眼镜帅哥坐了个对面。一坐下,我礼貌的朝他笑了笑,而他的目光半秒钟都没有停在的身上。 有时候我真怀疑他的眼镜是个摆设。 晚饭也是没有任何惊喜,好在也没有惊吓。咸丰皇帝亲自做的白菜帮子和淡出鸟的萝卜可真是配,盛的汤说是涮锅水都是侮辱锅。 那也得吃啊,吃完还要去把碗刷了。 晚上的修身课就是检查背诵,我和我哥才来,所以站在后面背明天的内容——孟子的《我善养吾浩然之气》。 我听见他们今天检查的是《仁义礼智,我固有之》,背不过就用戒尺打手心,好像就眼镜帅哥没挨打,其他人或多或少都被打了。 修身课结束,我要死要活地咬牙背下了。 熄灯前洗漱完,我看见他们两个没人说一句话就睡了,我到底是不习惯。 我坐在我哥床上,抱着他,透过衣服,我还能摸到今天皮带抽出来的痕迹,还肿的厉害。 “疼么?”我抬头看着我哥,我眼泪已经出来了, “哥不疼,乖。”我哥揉揉我的头发,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 没两分钟,门就被踹开了。 眼镜帅哥和少白头立马站在地上,王教官指着我和我哥吼道,“你们俩!给我出来!” 我站起来朝房顶上四个角望去,艹,有监控。 我还真好奇他们是为什么能把我和我哥安排到同一间宿舍,原来有监控,真是牛逼啊。 我和我哥站起来走出去,一下被屋外的两个教官按在墙上,王教官手里拿了个棍子朝我们走过来,我看见那棍子是用白布包着的,还没看清楚,就听见王教官在我耳边吼, “一天天就知道给老子找事情,晚上是不是不想睡了!” 我听见空气被撕破的声音,棍子落到了我身上,发出闷响。 我皱了下眉,是铁制的。 疼痛很快蔓延开,从小到大,我爸妈就没碰过我一下,现在果然是要还的。 我闷哼了几声,王教官连续几下抽在一个地方,我满头都是汗,我哥也一样,我都能听见他呼吸声加重。 他大概抽了有二十几下停了手,“滚回去!管住你们的嘴!” 他们走后,我和我哥又在原地站了几秒才走会房间,主要是太疼了动不了。 第20章 如影随形的绝望 我们回去看见人家俩都睡了,刚刚抽我们的声音在二楼回响了那么久,他俩跟两尊雕像一样一动没动。 这么一闹,我和我哥也不敢再有什么肢体接触,早睡早安生。 可刚接触到床单的那一刻,我疼的差点儿站起来,我用手摸了摸,一道道棱子很是分明。 哎操,还是趴着睡吧。 早上我迷迷糊糊听见动静,我坐起来,瞬间感受浑身的酸痛感袭来,后背上疼得厉害,睁眼看见眼镜帅哥和少白头正在洗漱,我看了眼手表,四点四十五。 我哥也醒了,我俩也穿好衣服去洗漱。 到了五点,果然教官拎个棍子挨个宿舍叫人,这床起的,可真有仪式感。 我们被赶到操场上跑步,原来五千米真不是说着玩的。 跑步就跑步,主要是身上的伤一扯一扯地疼,我都怀疑他给我抽烂了。 一圈一圈地跑,速度倒不是很快,但多了就很磨人,我哥始终跟在我后面。 跑到快六点了,天都亮了,我头有点犯晕。 突然我听到熟悉的皮带声和女孩的声音,就在我前面不远处。 我回头看了眼我哥,他示意我跟上去。 谁知道我俩还没跑到,前面又传来一个姑娘的声音, “你别打了!她有低血糖!” 声音很小,但很坚定。说话的是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孩。 又跑了几步我才看清,地上还有一个短头发的女孩。 接着我耳边传来教官的咒骂声,他扬起皮带又要打下去,高马尾想都没想就挡在短头发身前。 “对不起……教官……我……”短头发艰难地解释,她想要推开高马尾,但她脸色苍白的厉害,两三下都没成功。 我看见高马尾胳膊上被抽出来一道很深的红痕,她抖了一下,但没有躲开。 我背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我看了一眼我哥,他点了点头。 这种事,往往感同身受更会觉得无法忍耐。 “教官,她低血糖,跑不了了。”我挡住那两个姑娘,结结实实被皮带抽了一下,皮带扣蹭破了我的皮肤,血流了出来。 我哥站在我的后面,没说话,但给人的感觉就是帮我撑场面的。 “你们!好!今天的早饭不准吃!给我跑步!跑到上课为止!”也许是教官打够了,或者是饿了,恶狠狠地撂下一句话就走了,留下我们四个在操场慢跑。 “那个……你还能跑吗?”我开口,看向短头发,她脸色白的吓人,汗水挂在她下巴上,头发也被沾湿了, 她没说话,脸上也没有表情,甚至没有看我一眼。 要不是她刚刚出了声我还以为她是哑巴呢。 反倒是那个高马尾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皱了皱眉,奇奇怪怪。 这里的人都很奇怪,没有人私自说话,我军训的时候也不允许聊天,但我们都会偷偷聊,但这里没有,都像没长嘴一样,一个都没有。 我倒是没什么,毕竟救了掉到井里的小孩又不是为了他爸妈的钱。 走走跑跑晃到八点,我们才被带到教室。 还是昨天晚上修身课的老头给我们上课,其实也没有老的很夸张,约莫有五十多岁,打人特别狠,和他比起来,学校的教导主任算个屁。 他在讲今天要背的篇目《我善养吾浩然之气》,水平真是不及娘娘的万分之一。 我摸了摸眼角,差点儿哭出来,心里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想念的感觉,有点酸,有点涩。 体能训练上我的汗水浸透了衣服,我能确定一件事,昨天那个狗日的却是给我打烂了,蛰的生疼。 我偷偷看我哥,他身上肯定更严重。 晚饭后我刚上完厕所,正出来的时候我听见一个很柔的声音,“喂。” 我回头,看见一个姑娘,是早上的短头发。 “有事?”我微微有些惊讶, “这里没监控,早上……谢谢你,这个给你。”她递过来个东西,我接过来一看,是创可贴。 “没事,我还以为你们这儿的人都不会说话呢。”我笑了笑, “你是新来的吧,”她叹了口气,脸上是说不清楚的神情,也许因为天色太暗了看不清楚。 “嗯。”我点头, “在这里不要相信任何人,不管是教官还是其他学生,不说话是最好的。”她声音很低, “那我们现在……”我挑了挑眉,心说你现在跟我说话不害怕吗, “思灵在前面帮我把风。”她见我没说话,补了一句,“就是今天早上扎马尾辫的女生,她叫谢思灵。” “你是个好人,但是以后不要帮别人了,你刚来不知道,但肯定慢慢就明白了。”我看见她无奈地笑了笑, “记住,别相信这里的人,或许还能……”她顿了顿,没说完,转身就走了。 “对了,我叫周湲。”她走了两步又转身说, “陆修漫。”我说,“谢谢你。” 月光照在她脸上,像她的声音一样柔和,她勉强笑了一下,其实挺好看的,但我心里却很不舒服。 周湲和谢思灵看着比我要小,但却和我见过的女孩给我的感觉不一样。 就我们交谈的短短几分钟,我从她身上,感受到了绝望,和她如影随形,像是已经渗进了骨缝。 这种感觉,很恐怖。 像是夜晚在暴风雨来临的海水中溺死前一秒突然听见海鸥的叫声。 第21章 接受治疗 花了好几天,我才知道眼睛帅哥的名字叫楚羲和,少白头叫陈郢。 每周五的晚上,修身课会取消,在礼堂进行一次学生集会,这次是我和我哥第一次参加。 要求屁股只能占椅子的三分之一,教官来回地走,手里的教鞭——就是被白布包着的的铁棍,呼呼作响。 但不是所有的教官都来开会,大概只有七八个,一直看我不爽的王教官也在里面。 大约静坐了有十分钟,礼堂的门被人推开,走进来一个中年男人,挺着的肚子连着白衬衫一起被勒在裤腰带里,嘴角上挑,可脸上的表情绝对不能称之为笑。 他就是芳菲书院的院长,宋弥章。 “各位晚上好。”他开口, “又过了一周,很高兴再见到大家。” 很快,我发现他的目光定在了我身上。 “听说来了新同学,来,上来自我介绍一下吧。” 我和我哥被教官粗暴地拎了上去。 “你先来说说吧。”他指着我, 我皱了皱眉,“我叫陆修漫。” 我看向台下,大多数人可以说是没有表情。 “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呢?”他的语气听的人很不舒服, “我……”我张了张嘴,没说出来。 我好像还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我也很想像顾繁一样坦然,但是我……很懦弱。 宋弥章嘴角上扬,看向王教官,王教官会意,上台把手里的教鞭递给他。 我怎么觉得王教官眼里有种虔诚的感觉,像是在为什么神圣的东西服务一样,不仅是他,台下的所有教官都是这种表情。 不容我多想,教鞭很快落在了我身上。 本能的喊声被我挤碎在喉咙里,他力气大的惊人,这一鞭是我不能忍受的。 基本上没有缓冲的时间,第二鞭又抽了下来。 我拼命咬着牙,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向前闪了闪,我敢肯定,背后绝对破了皮。 我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珠,在第三鞭到来之前,我听到了我哥的声音, “因为我们在谈恋爱。” 我扭头看他,他的眉头拧在一起,声音里有一种淡淡的怒气。 宋弥章扬在空中的手顿了顿,走向我哥, “没问你的时候,请不要说话。” 教鞭撕碎空气,我看见我哥咬了咬嘴唇,因为确实很疼。 两鞭,三鞭,我心里紧张起来,想要去拦落在我哥身上的鞭子。我还没抬腿走一步,突然上来两个教官,将我控制住。 看着我哥被打比挨打更加难受,可我却无法动弹。 我眼眶通红,声音颤抖着喊出来,“因为我在和我哥谈恋爱!” 我想他可能在等我的回答。 宋弥章停了手,我听见我哥喘了口气。 “你是来接受治疗的吗?”他问, 我喉咙有些涩,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再一次扬手抽在了我哥身上,我听见我哥闷哼一声,我脸上很快有温热的液体滑落。 “是!是!我是来接受治疗的!”我声音抖的厉害,才意识到自己哭了。 宋弥章再一次挑起嘴角,我不知道的是,他已经看透了怎样控制我。 “和自己的亲哥哥发生不正当关系,是一件不道德、可耻的事,你知道吗?” “我知道。”有了前两次的教训,我很快回答他, “希望你能通过之后在这里的学习,改掉你身上的坏毛病。”他看着我,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示意那两个教官让我下去。 接着他又让我哥介绍自己,问他,“你们这样对得起你父母吗?” “对不起。”我哥声音很平静, 我松了口气,幸好我哥没有吃眼前亏。 突然又一鞭抽在我哥身上,我猛地一颤,我不知道宋弥章想干什么。 “有人教过你和别人说话的语气吗?” 有个教官走到了我后面,我没注意,可我哥看见了。 “对不起,院长。”我哥很快低下头,垂直眼睛说, “我不希望再听见你那种无礼的语气,懂了吗?” “懂了,对不起。”我哥低着头,宋弥章示意他下去,我觉得我哥再在上面多待一分钟我可能就窒息死掉了。 “你们都已经犯了罪,不应该被社会原谅,人人都会唾弃你们,但是在这里,你们将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所以你们应该——” “感谢院长!感谢教官!感谢父母!”我周围突然响起声音,很响亮,也很木讷,仿佛一堆机器。 第22章 洗脑环节 “很好,”宋弥章点点头,“今天有人想告诉我什么吗?” 我没听懂他这句话的意思,但很快有一个男生举了手,“星期二下午,我听见他俩在厕所说话。”他指着前面两个男生说, “我……我就是问他借纸……”被指的男生显然很恐惧,有些结巴,但好像没人听见他的话一样,他俩很快被教官拎了出去。 “你做的很好,记下这位同学的名字,你将得到应有的奖励。”宋弥章用赞赏的语气说, 互相检举?我的心跳像漏跳了一拍一样,突然想起周湲说的那句“不要相信任何人”。 原来是这样。 接着又要两三个男生女生举了手,我没太仔细听,反正又出去了好几个人,脸上都带着恐惧。 出去的人被带到了台上,跪成一排。 “缺陷应该得到纠正。”随着宋弥章的声音响起,手上的教鞭落在第一个人身上,那人的表情很快变得扭曲。 打了五下,换了下一个人,我听见女生小小的啜泣声。 他的“纠正”结束后,那些人站起来下了台,宋弥章微笑着望了望台下,开口,“周湲,你上来。” 我看向周湲,她身体明显抖了一下,但还是很快上了台。 我看见她隐约看了一眼谢思灵。 “跟我们说说你最近的生活吧。”宋弥章又露出那种笑容。 “我……最近过得很好,教官和老师都在帮我改正错误,让我有重新来过的机会,我很对不起我的父母,我对同性有不正当的想法,对不起他们生我养我,所以我想要留在这里好好改造自己,不对社会造成不良影响。” 她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很柔很轻,但我不敢相信这是她说出来的话,头皮一阵阵发麻。 她怎么会……这样?像是练习了无数次,从她嘴里说出来毫无违和感。 “那么你最想感谢谁呢?”宋弥章继续问, “我最想感谢您,院长。要不是您给我改过自新的机会,我可能会越过道德的底线,做出更违背人伦的事情。” 宋弥章显然对她的回答很满意,让她下了台。 “楚羲和,你来。”宋弥章又叫, “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他问, “因为我犯了罪。”楚羲和淡淡地说。 这是我第一次听见他的声音,很干净,但又和他的人一样,透着一股冷气。 可他眼睛里什么都没有,没有恐惧害怕,也没有绝望,很从容,好像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那说说你和谁一起犯的罪,这次我想听到不一样的答案。”宋弥章的声音难得沉了下来, 楚羲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抬手把眼睛摘了下来,握在手里,像是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一样。 “他死了。” 宋弥章抬手就扇了楚羲和一耳光,但甚至挨打,楚羲和都显得很从容。 “跪下。”宋弥章命令道, 楚羲和脸上清晰的巴掌印逐渐显现出来,但他没有丝毫反抗,背对着我们跪了下去。 宋弥章挥起教鞭抽在他身上,所有人都很安静,只剩教鞭把空气划成一段一段的。 几鞭下去,楚羲和不断向前倾,手扶着地面来支撑他的身体,但却一声没吭。 打完第三十下,宋弥章停手,楚羲和背上印出很多道血痕,我听见宋弥章说,“下次就是三十二下了。” 楚羲和颤抖着站起来,显然每走一步都很痛苦,我看见他的嘴唇破了,想必是他咬的。 他戴上眼镜,从台上下来,很狼狈,但也很从容。 后面宋弥章又叫了几个人,有人直接在台上哭了出来,有人像周湲一样,说的话不人不鬼。 我感到迷茫而无所适从。 这像是一个洗脑环节,将一些概念强加给人的脑子,通过痛觉刺激使它牢固,久而久之成为自然。 集会散了之后我们回了宿舍,楚羲和伤的很重,但他却没有想要处理的意思,我哥从行李里翻出来一瓶药膏,放在了离他很近的桌子上,他看了一眼,直接上床睡了,直到第二天早上,药膏都没有拆封。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跑完了五千米,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抗过军事训练,我觉得他就像死了一样,但我又觉得……他不该这样。 那天过后,我像是强迫自己适应了一样,不过是每天跑跑步,吃几个发了霉的馒头,被教官抽几下,背几篇课文,就这? 我一定可以适应的,因为我哥还会常常看我,用那种很温柔的目光,和以前一样,嗯,和以前一样。 上周周五我俩还在集会的时候被叫上了台,戴上心率测试仪,手指接触的那一刻,我俩心率都飙到了一百多,毫无疑问,我们都被打了,很重。 但我很高兴,因为我碰到了我哥的手,已经很多很多天了,我哥看起来也很高兴。 我对自己说,生活并没有改变。 第23章 小可怜上线! 过了一个月,午休的时候,教官进了我们宿舍,身后还跟着一个男孩儿。 我们照例都站在过道里,等着教官检查完他的行李之后出去。 那男孩就站在我对面,个子有点矮,五官很清秀,我注意到他眼尾有一颗和我一样的泪痣,年龄看着要比我小不少,眼睛瞪的大大的,脸上分明还惊魂未定。 等到教官出去,我坐回床上,他一个人将被烦乱的行李收拾好,小心地坐在床上。 “你好……我叫……苏容与……”他看着我开口,声音很小,甚至有点抖, 我心道,完了。 没错,他的床紧挨着我的。 我哥转过来看着我俩,眉头微微皱起,我赶紧用眼神示意他没事。 果然没几分钟,教官又踹开我们的门。 “你俩滚出来!” 我叹了口气,穿鞋走了出去,新人果然是新人。 他显然是第一次挨打,就打了不到十下,那哭的叫一个惨,可能也是年纪小的缘故吧。 回去之后我一眼都没看他,直接上床躺下了,生怕他再给我来一句。 不过我能感觉到,他盯着我看了好几分钟才回床上。 这么一闹我也睡不着了,过了十来分钟,我微微起身,看见他正可怜兮兮地蜷缩在角落,后背还不敢贴着墙,偶尔还吸几下鼻子。 我都觉得他可怜。 尤其是下午的体能训练,他还被教官抽了不止一次,哭的眼泪止都止不住。 晚饭后我看见他去上厕所,我刻意跟在了他后面,快到的时候,我看了看周围没人,便叫住了他。 “你叫苏容与是吧?”我问他,他显然吓了一跳,眼睛睁的很大看着我,但没出声。 还算有点记性,我想。 “这儿没监控。”我忍着笑意补了一句, “对对对不起……哥哥……我中午……”他紧张地话都说不利索,好像我是来找后账的一样。 “记住就行了,以后别跟别人说话了。”我说, 他点了点头, “也别相信别人,听懂了吗?” “你也不行吗哥哥?”他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天真, “我也不行。”我叹了口气,“你多大了?” “十五。”他回答我,声音还是很小很小,的确是可以天真的年纪。 “哥哥你真好。”我看他咬了咬嘴唇,眼睛红红的望着我,看上去委屈极了。 我知道那种感觉,如果没有我哥在这儿,我肯定也一分钟都熬不下去。 “以后就好了,”我昧着心安慰他,“别叫哥哥了,我叫陆修漫。” 说完我就走了,我怕我也压不住自己的情绪,十五岁,真小。 可也没有人放过他。 日子还得过,苏容与天天用实际行动诠释着他真的超级超级怕疼,楚羲和依旧从容地活着,陈郢还是一直没什么存在感。 不过之后楚羲和又被随机叫上台了一次,他还是那句“他死了”,结果被抽了三十二下。 我真怕楚羲和哪天被活活打死。 又过了大概一个月,三月初,天气没那么冷了,绿意正一点一点逼近。 那天我去上厕所,我注意到苏容与悄悄地跟着我 ,我猜他有话要说,就故意在厕所停留的时间久了一点,等人都走完,我们才出去。 “怎么了?”我开口问他, “修漫哥……我,我昨晚好像发现了一条通往外面的路。” “你说什么?”我不由皱紧眉头, “真的!我昨天晚上起夜,不小心踩到了井盖掉了下去,一开始太滑了我爬不上去,我又很害怕,就顺着下水道往前走了走,然后从梯子上去,是在围墙外。”他十分认真地跟我解释, “那你怎么没跑?”毕竟在这里待了两个月,见得多了,对谁都有提防的意思。 “我……我觉得你和修远哥都对我很好,我不能把你们扔在这里。” 单纯,简单,坦然。 “时间有限,明天这个时候我们再说。”我看了看表,不能出来太长时间,苏容与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跑了回去。 我往回走的时候在想,苏容与不会撒谎,要是真的…… 那就跑,我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虽然我还不知道去哪,但只要出去了,就能活着了。 我想到一句话,傻人有傻福,这大概说的就是苏容与。 我又不禁想起刚刚苏容与说的那句话,“你和修远哥都对我很好” 很好吗?我问自己, 不过给了他一瓶伤药,偶尔在厕所旁边安慰他一两句,这称得上好吗? 大概我们永远都不知道,其实在不经意间,就可能成为了谁的光。 不过我没有告诉我哥,空欢喜这种事,一个人比两个人要好很多。 第24章 月色朦胧的正好 第二天我跟在苏容与后面,我已经准备好了几个具体的问题。 “每天晚上都有教官站岗,你掉下去没人注意吗?”我问, “没有,那个点儿应该是在换班,我一共用了十多分钟,一直没有人。” “是夜里几点?” “我掉下去是三点整,回来是三点十七。”他想了想认真地说, “那个井盖的具体位置在哪?” “就在宿舍楼前面的那个拐角,第二个井盖。” “你确定你是在外面?” “嗯,我看见了汽车,在跑的汽车。” “这件事我会告诉我哥,确定好了我会找你商量下一步,好吗?” “嗯。”他点点头,准备回去, “容与,”我叫住他,“谢谢你。” 他笑了,是我很久很久没见过的笑容。 我抽了个空悄悄告诉我哥,他沉默了几秒钟,对我说,“今天晚上两点五十五,咱俩前后出去看一眼教官是不是那个时候换班。” 我说好,我哥不轻不重地捏了捏我的手,我能感觉到,他很紧张。 我也很紧张,但我喜欢这种紧张。 熄了灯,我静静地躺在床上,如果能出去,我不敢想,虽然我才在这里待了两个月,但却好像已经很久很久了,久的让我差点麻木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见我哥起来走了出去,于是我在心里默数了三百六十秒,也起身出去。 我看了眼表,三点整,我向厕所走去,路上没有看见教官,我刻意在厕所待了几分钟,回去的时候三点零十分,也没有人站岗。 回到宿舍,我看见我哥已经躺在床上睡了,我猜他那边也很顺利,不然我们不可能还在宿舍里。 我上床之前看了眼窗外,今晚月色朦胧,很美。 第二天我哥偷偷告诉我,值班室也没有人看监控,我们初步推测是两点五十五到三点十五,这二十分钟内没有人站岗,所以我们今晚要做的就是,去井盖底下看一看,摸一摸时间。 我晚上把计划告诉了苏容与,问他的意见时,他眨着眼睛说,“我听你们的。” 我有点想笑,“你不怕我们跑了?” 他摇摇头,“你们才不会。”说的很坚定。 “我不是跟你说过不可以随便相信别人吗?”我对他的表现深深担心, “你和修远哥不一样啊。”他露出一个很孩子气的微笑,在这种地方还能出淤泥而不染,不容易。 我还没说话,离我们不远的地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你俩干嘛呢!” 一个教官正气冲冲地朝我们走过来,苏容与明显吓了一跳,露出害怕的神情,往后退了几步,我只是略略皱了皱眉,大不了挨一顿打而已。 突然一个人影从旁边窜出来,力气很大,把那个教官撞到在地。 “对不起对不起教官!我不是有意的!”那人连忙说, 我和苏容与都认出来,那人是陈郢。 “跑!容与!跑!”我明白了他的意思,拉了一把苏容与,迅速从另一个方向往操场跑,我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小,接着听到了皮带的声音。 我们在另一个监控盲点停了一会儿,我喘了两口起,没想通陈郢为什么要帮我们,他一直对这些熟视无睹,像空气一样活着。 我和苏容与错开回到操场。 我哥看到我,明显眼中流露出担心,我挑了挑眉,示意他没事。 夜里两点五十五,知道了监控室里没人,我和我哥一起出了门。 “我比你矮,我下去,你在这儿看着,有事儿你就踩一下井盖。”我对我哥说,我哥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上面肯定比底下安全一点,我不想让我哥下去,我哥肯定也是这么想的,但我却是要比他矮。 我哥把井盖移到旁边,我顺着梯子下去,待他把井盖盖好,我彻底看不清底下的路了。 我没有照明工具,下面很黑很黑,但很窄,只有一条路,我摸索着向前走,走了大概有几十步,我又摸到了一个梯子,我顺着它爬上去,用了很大力气才将上面的井盖挪开。 我仿佛看见了另一个世界,是一条公路,旁边栽着柳树,月亮此时正静静地挂在柳梢上。 我确定了这里是外面,尽管我想离开想的头发都快没了,但我还是摸黑走路回去,我哥还在那里,容与也还在那里。 我推了推井盖,我哥很快移开,将我拉了上去,我看了眼表,三点十六了,我的心猛地一颤,但还是没有人过来。 苏容与爬上来的时候是三点十七,这样的话,就应该是两点五十五到三点二十没有人站岗巡逻。 回去之后我用肥皂洗了洗手上沾的青苔,在三点二十前躺在了床上。 我抬腿摸了摸空空的脚腕,我们刚来没几天纹身就被洗掉了。 出去还可以再纹。 就要离开这里了吗?我想。 第25章 计划了很久的计划 第二天我在厕所碰到了陈郢,周围没人,我看见他胳膊上还没有完全消失的红痕,开口, “昨天谢谢你啊。”我以为他不会理我,没想到他张了嘴, “没事,”他洗了洗手,在他走出去之前说,“这地方待久了的确感觉不是自己了。” 我顿了顿,站在原地,他的话让我心里毛毛的。 晚上我跟着苏容与去了厕所, “我和我哥昨晚去看了,是真的。”我说着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 “太好了!那我们什么时候跑?”苏容与的眼睛跟小星星似的一闪一闪, “再过五天,这五天每晚我和我哥都会下去踩点,确定一下到底是巧合还是真的这样。”这话是我哥说的,他一向做事情很稳很保守。 “那个……修漫哥,有个事儿……就是就是我告诉陈郢了……”苏容与说的吞吞吐吐, “什么!”我压低嗓子吼了他一声,这个小笨蛋脑子里怎么想的! “我不是说了你不可以相信这里的人吗!你怎么……”我见的比苏容与多,自然比他担心的多, “本来你连我和我哥都不可以说的,你明白吗?” 苏容与满脸委屈看着我,“我知道……但是他好可怜啊,他跟我说他有喜欢的人在外面,他很想他,我就……我就觉得他好可怜。” 我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也挺难受的,苏容与还是一张干净的白纸,还不知道人间的地狱里也有魔鬼。 毕竟那里是苏容与找到的,他有权力告诉他想告诉的人,就像告诉我和我哥一样,我没有理由训他。 “我知道你很善良,但是以后要想一想在做,好吗?”我告诉他, “嗯。”他用力地点点头,“可是修漫哥,那我们……要不要告诉楚羲和啊,都是一个宿舍的……”他说完好像有点怕我生气,眼神有些闪躲, “你想告诉他吗?”我问,没有凶他, 苏容与沉默了几秒钟,点了点头,“我觉得他不属于这里……” “那我可以跟我哥商量一下吗?”我觉得这种事还是告诉我哥比较好, “嗯。”苏容与笑了,跟个小孩一样。 我把这事儿告诉了我哥,他先是对陈郢有些担心,毕竟我们一点也不熟,不清楚他的为人,但苏容与已经说了,先这么着吧。 但谈到楚羲和,我哥也沉默了。 “我觉得他是一个好人。”我哥说, 最后我们商量让我哥去跟楚羲和说,苏容与和陈郢都没有任何意见。 第二天我看见我哥从厕所回来,连忙悄悄挤到他旁边去,因为楚羲和就在他身后走着。 “怎么样?”我问我哥, 我哥摇了摇头,“他说他不参与,也不会告密。” 我听出来了这应该是楚羲和的原话,我转身看向楚羲和,他还是和以前一样,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神色。 我叹了口气,每个人都不一样,不能强求。 这五天我和我哥每天夜里都去踩点,的确是两点五十五到三点二十这个空挡没有人,时间足够我们跑出去。 我和我哥打算跑出去之后先往背后的山里跑,一直跑,这里我哥学校野营的时候他来过,山那边就是邻市,跑到邻市在去市公安局报案。 苏容与肯定跟着我们,至于陈郢,分道扬镳或者一起走都可以。 爸妈可能不知道这里这个样子,我们说了他们可能也不会相信,但报警就不一样了。 这天夜里两点五十五分,我从床上坐起来,苏容与和陈郢在忙着穿鞋,我哥一手撑着床,看着我开口, “走?” “走!” 我从床上跳了下来,我哥牵住了我的手,这世界上该有地方属于每一个人,包括我们。 临走前我看了一眼楚羲和,他眼睛闭着,不知道是睡着还是醒着。 我们下楼的动作很轻,但心跳声却随着一步一步跳的越来越重。 我哥蹲下把井盖移开,“修漫你先下去,小苏和陈郢跟着,我跟在你们后面。” 我点点头,撑着地跳到梯子上,我哥突然捏着我的下巴,吻在了我嘴唇上。 这个吻可能只有几秒钟,但我们唇舌互相探索,互相品尝着最娇嫩,最湿滑的地方,仿佛缠绵了一个冬天。 我从梯子爬下去,和我哥接完吻,我反而平静下来,不紧张也不害怕,因为我知道,我哥就在我身后。 不过几十步的距离,我很快摸到了梯子,我感觉到苏容与一直在我背后跟的紧紧的,小孩儿还挺紧张。 我推开井盖,一下又看见了月光,今天一定是个很美的夜晚。 上了两级,我抬头,整个人都僵住了。 第26章 哥,对不起,我想保护你啊 宋弥章正站在我面前,脸上带着他的标准表情。 他身后,站着近十个教官。 我想我的脸上的血色应该褪干净了。 “修漫哥,你怎么不走了啊?”苏容与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我像凝固了一样,身体保持着现有姿势,已经不受我控制了。 “修漫?”我听见我哥的声音,可我做不出任何反应。 两个教官走到我身边,粗暴地将我拽上去。 “都给我滚上来!”教官冲着底下喊了一句, 我听见苏容与叫了一声,可能是被吓哭了。 教官把我们按住,强迫我们跪在地上,我哥看了我一眼,用眼神安慰我,别怕。 我看见陈郢站起来,走到了宋弥章身后,宋弥章拍了拍他的肩。 陈郢与我对视了几秒,低下了头。 啊,原来是这样啊。 宋弥章走过来,给了我们一人一个耳光。 他说,“都带回去。” 我顶着半边红肿的脸抬头,原来今天晚上没有月亮啊。 我们被带到思过室,所谓思过室,就是一个平房里面有一个个小房间,房间里面有像静心室一样的铁栏杆。 我们被分开关进去,我看见楚羲和也被带了过来,还是连累了他。 我的手被手铐铐在栏杆上,一个教官手里拿着教鞭,开始往我身上招呼。 我听见隔壁也传来相同的声音,混合着苏容与的哭声,大概情况和我这里一样。 教鞭一下一下抽在我身上,像要把我撕开一样,手心冒出的汗让我攥着栏杆的手有些打滑,我紧紧咬着牙,让自己尽量别出声。 但是好疼,全身像被打透了一般,背上肯定有很多狰狞的红痕纵横交错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头有些发晕,眼前的栏杆一道道重影,模糊不清,那教官停了手,摔门走了出去。 我整个人趴在地上,全身都疼的动不了,像是骨头被敲碎了一样,一下一下跳着疼,苏容与还在哭,大概是真的疼。 我渐渐失去意识,晕了过去。 再醒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强烈的饥饿感和口渴刺激着我,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来话。 耳边苏容与的哭声已经停了,应该是晕了过去。 突然我听到我房间的门响了,我艰难地抬起头,是宋弥章。 他脸上又是那个标准的表情,靠在墙上看着我, “渴吧。”他推了推眼睛,开口。 我实在没力气理他,选择了一言不发。 “今天是第三天,七十二个小时不喝水,你们都会死的。”他又说, “你哥也会死。” 他脸上的表情仿佛已经胜券在握。 “你敢杀人吗?”我嗓子哑的厉害, “敢。”宋弥章蹲下来拽着我的头发, “从你哥开始。”他笑了出来。 我的心跳很快,快到我的身体承受不了,我觉得宋弥章就是个疯子,这个疯子可能会杀了我哥。 “什么条件?”我问他, “让我舒服了,就给你们水喝。”他摸了摸他的裤腰带,脸上的表情变态猥琐。 我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不由瞪大了眼睛,胃里泛起一阵阵恶心, “你他妈做梦!”我甚至吼破了音,太恶心了。 “你慢慢想,我陪你在这想。”宋弥章拿着一个iPad放到我面前, “这是那几个房间的监控,你可以慢慢考虑。” 屏幕上清晰地分成了三格,确实是他们三个的房间。 苏容与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很明显是晕了过去,他衣服上甚至沾了血。 楚羲和靠在栏杆旁边,身上穿的还是睡衣,胳膊上的青紫不经意间露了出来。 我哥靠在墙边,脸色白的吓人,他穿的白色衬衫,后腰上几片殷红非常明显。 突然我哥脸向右边倒去,整个身体栽到了地上,他晕了过去! 我的心脏不受我控制地疯狂跳起来,我哥晕倒了!我哥!我来不及再去想别的什么,我哥死了,我肯定活不下去。 疯子。我闭上眼睛,狠狠咬着牙。 “给他们水喝。”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我整个头皮发麻。 “乖孩子。”宋弥章出去拿了两瓶水,强行给我灌了下去。 他伸手脱下了我的裤子。 我闭着眼睛,努力什么都不去想。 哥,对不起,我想保护你啊。 第27章 很恶心吧 没有任何前戏,宋弥章进入了我的身体。 他强迫我跪下,双手紧紧钳制在我的腰上,带着我的的身体一下一下狠狠地撞在他的性器上。 他的性器带着润滑液强行撑开我未经扩张的肠道,好像要将我贯穿撕裂一样,疼的我肠道一阵阵收缩,可除了敞开退腿忍着泪接受,我没有任何办法。 我的明显感受到我的双腿抖的厉害,膝盖硌的发痛,撑在地上的指节也开始泛白。 多余的润滑液顺着我的股间流下去,缝隙处粘腻一片。他一下一下顶在最深的地方,丝毫不给我喘息的机会,几乎要把我的肠子捅破,我尝试绷紧肌肉,可眼前的剧痛感让我头晕的厉害,身上覆着一层薄汗。 我抬手放到嘴边,用力地咬住手臂,阻止我破碎的声音从喉咙里钻出来,可后面的疼痛却是越来越剧烈,不减分毫。 他的手在我的后背游走,故意去掐我身上青青紫紫的伤,疼得我几次几乎要直接倒在地上,我不知道我怎么忍的,硬是没有叫出声来。 宋弥章扯着我的头发,强迫我仰起头, “你要乖乖的,明白了吗?” 我轻微地点了点头,他满意地扇了我一巴掌。 可能过了一个多小时,宋弥章从我身体里抽出来,他的性器离开我的那一刹那明显的水声不断在我脑子里回荡着,我整个人软了下去,他把射满了的安全套扔在我面前,踹了一脚我已经疲软了的分身,出去锁上了门。 狭窄的房间里,满是腥膻的味道。 后面闭都闭不上,一跳一跳的,疼得很剧烈,我不知道有没有出血。 我想抬腿把裤子穿上,可后面断断续续的疼痛感让我一下也动不了,忍了很久的眼泪突然就流了出来。 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点点碎掉,啊,是希望。 我也不知道我们又被关了几天,可能是三天吧,因为他们送过三次饭过来,我记得我们出去那天天晴着,却下了一阵雨,苏容与不见了。 宋弥章在周五的集会上说,苏容与逃跑了,我不相信。 我倒是很想相信苏容与跑掉了,真的很想很想,不想让这里的岩浆腐蚀了他的灵魂。 他身上伤还很重,胆子也小的不行,怎么可能从这里逃跑。 我不知道他们把苏容与带到哪里去了,总之他再也没有出现过。 挺好一小孩,就是太容易相信别人。明明跟我只认识了两个月,明明……他或许真的可以逃出去。 我几乎没有许过愿,也从来不信奉什么,但那天入了夜之后,我虔诚地将双手放在胸前合十,容与,希望你一切安好。 陈郢也换了宿舍,之后我基本上没有在遇到过他,擦肩而过也不能怎样,毕竟在这里,我有什么资格去计较。 很久很久之后我才听说,好像是陈郢的一个什么人在三月份结婚,他举报了我们换了一个打电话的机会,可最后那通电话也没有接通。 之后某天厕所了只有我和我哥在厕所里,我哥抱着我哭了,眼泪流到了我肩上,衣服湿了一大片。我从来没有见我哥那样哭过。 他说,哥对不起你。 是我对不起哥。 好像一切都不一样了。 每周周六我们会去洗澡,澡堂像思过室一样,是一个一个房间的设计,里面也有铁栏杆围着,澡水一年四季都是凉的。 而在那次我被宋弥章上了之后,每周周六我洗澡的时候,宋弥章都会进入我这间。 果然所有事都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大多数时候,我们没有语言交流,他进来就会很粗暴地把我按在墙上,从来不做前戏,直接贯穿我的身体。 水声淹灭了我的小小的呜咽。 我其实是不想发出任何声音的,真的不想,可是太疼了。 他每次都会用很多润滑剂,方便他一次又一次顶到最深,可我的肠子里被异物填满,疼的不如死了。 我从来不知道性交可以这么疼,可我不敢叫出来。 之后他也没有再戴过套,射的我身下一片狼藉,白浊的精液混着润滑液顺着我的腿往下流。 花洒里的水落在地上,泛起一个个小圈圈,我在那里一次次被宋弥章顶到高潮,脸上不知道是汗还是水。 他一边在我的肠子里翻云覆雨,一边用手把我的乳头掐的又红又肿,硬挺起来,我也挺贱的,居然这种情况下还会起反应。 宋弥章会按着我的头逼我把自来水喝下去,再操到我失禁,这个时候他往往会捅的更深,嘴里骂着羞辱我的话。也会强制我射精,直到一滴也射不出来。 他走了之后,我腿软的站不住,倒在流满我的尿液、精液和宋弥章的精液的地上,还要费力把肠子里的导出来。 哪里都是他的精液,哪里都是。 很恶心吧,我也这么觉得。 可我每周都要经历一次。 被人操到失禁,物理上和心理上的双重冲击,真的可以彻底摧毁我,我想把自己一片片撕碎,埋在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里,来逃掉被吃的只剩一地血腥腐臭残骸的命运。 但我不得不把自己重新捡起来。 我哥,我还有哥。 第28章 是我妄想 以前我可以放了学自然地走进浴室,现在听见水声就一阵阵犯恶心,下了雨我就整夜整夜睡不着觉,甚至洗碗时我的手都会不自觉颤抖的厉害。 其实再怎么疼都无所谓,我可以忍,但是这种屈辱感……却日日夜夜伴随着我。 我无法再面对我哥,无法再回应他的眼神,因为他还不知道我和别人搞在了一起,不,应该是我被别人搞了。 无所谓了,反正结果都一样了。 可是我哥真的还是很好,他就是夜幕降临时天上最澄澈的蓝色,让我沉溺其中。 他的眼睛里缀满了星辰,看向我时仍然寻常且炽热。 可是他的弟弟已经成了一摊烂泥。 一个月过去了,我被宋弥章上了五次。 现在已经到了四月份,每四个月,芳菲书院会组织学生给家里打一次电话,但会有教官全程监视着。 要求我们说的话已经在周五的集会上训练了很多遍了,我觉得,这是一个属于我的机会,让我不再这样活着的机会。 是我爸妈把我们送过来的,我心里肯定不会感激他们,但是我不相信他们听见自己儿子被强奸还可以坐视不管。 打电话的那天,我排在我哥后面好几个,他打完电话从办公室出去的时候,我看见他的眼睛有点红。 又过去了十几分钟,我走进了办公室。 里面站在三个教官,其中一个站在桌子旁边,示意我去接他手里的手机,开了扬声器。 “喂,是漫漫吗?”久违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是我妈, “妈,是我。”我不由的想起一起在家的生活,声音变得哽咽, “哎,爸爸妈妈很想你,怎么样啊你?”听的出来,我妈带着很重的哭腔, “我在这里挺好的,院长和教官都对我很好,他们在帮我改掉身上的缺陷,帮我治病,我真的很感谢他们。”教官瞪了我一眼,我背起来已经练习了很多遍话。 “那就好那就好,你在那里好好的我们就放心了……我和爸爸真的很想你们……”我妈显然哭了起来, “妈您别难过,我在这里是治病,您和爸爸别担心,等我的病治好了,就可以回家了,您和爸爸一定要保重身体,是我对不起你们。”我说的眼眶发红,我看见旁边那两个教官已经开始在原地活动身体, “别说这个了,我们也是希望你好啊,你明白爸爸妈妈的苦心就行了。” “妈,”我再次开口, “怎么了漫漫?” “我被强奸了。” 我说完这句话就闭上了嘴,我面前的教官立刻压断了通话,旁边两个教官按住我的胳膊,把我控制起来。 拿手机的教官给了我一巴掌,“逼崽子乱说话!带走!” 我没再吭声,就算在被打一顿我也认了,你还能再打我几回?我爸妈会把我和我哥带走的。 我被带到了静心室,关进了电疗房。 刚来的时候被电过几次,不得不说电击真的很有效,它会控制人的思想,让人的大脑一片空白,不能思考,很大程度上会产生很严重的应激反应,当时最多是中档的电伏,被电完之后我甚至不敢去看我哥的脸,不断地重复着“我有病”三个字。 但是今天,我不相信你敢电死我,换句话说,你又能电我多久,从我家开车到这里最多三个小时,我没什么可怕的。 我被关在电疗房里面,但是只是有两个教官看着我,并没有对我用刑。 过了半个多小时,宋弥章走了进来,他黑着脸,看起来很生气。 那两个教官立马按着我,一脚踹在我腿弯,强迫我跪下,宋弥章走过来,连着扇了我好几个耳光,都在左脸上,直到我尝到口中的腥甜他才停了下来。 接着门又开了,我看见我哥被两个教官推搡着进来。 仿佛是刚刚忘了疼,这个时候才感觉到左脸一抽一抽的疼,耳鸣的厉害。 他们把我哥固定在椅子上,我急了,不顾脸上的疼痛吼道, “你们干什么!这事跟我哥没关系!” 宋弥章又往我肚子上踹了一脚, “陆修漫,看来你还是不懂得要乖一点,我今天就让你记住一下。” 说完他又看向我哥, “陆修远,你弟弟今天在电话里说了不该说的话,你想听听吗?” “他说了什么?”我哥表面上依然很冷静, “他说,这里有人强奸他。” 我看见我哥的眼睛猛地睁大看着我,眉头也拧到了一起。 “哥……我……他……他强奸我……真的……”我情绪很激动,哭的很厉害,我一边想让我哥相信我的话,一边又很怕他知道发生在我身上的恶心事。 “你说什么!”我看见我哥头上暴起青筋,他在电椅上挣扎着,眼神像是嵌进了宋弥章的骨头里,“你他妈畜牲!畜牲!” “你做错了事,你哥是要接受惩罚的。”宋弥章说着摆了摆手,一个教官按下了电源。 甚至没有从低档开始,一下就提到了中档。 我听见了我哥的低吼声,看着他不断挣扎着不可能挣脱的铁铐,我知道那有多磨人。 “你放开他!话是我说的,该被罚的人是我!你放开他!”我不断地吼,我现在的样子应该很糟糕,像一只被刚关在笼子里的狮子,妄想着咬破铁笼子。 第29章 向现实屈服 宋弥章没说话,继续摆了摆手,电流停了停之后,被提高了一档。 我看见我哥扭曲的表情,甚至他额头上渗出的汗,我都看的一清二楚。 他平常不会轻易露出这种表情的,他很能忍,真的,他现在应该是特别特别特别难受。 “哥!哥!你放开他!哥!”我不断挣扎着,可是根本无法逃脱。 我眼看着他们把电流调到了最大值。 我哥的低吼变成了很高频的叫喊声,我没有试过最大电流,我不知道那有多痛苦。 “哥!哥你坚持一下!爸爸妈妈会来的!他们会来救我们的!”我任凭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滑落,不断向我哥喊着, 但我的潜意识好像在告诉我,爸爸妈妈好像不会来了,没有人会来救我们。 我不知道宋弥章和我爸妈说了什么,一定是很重要的话吧,让他们宁愿相信外人,也不会相信自己的亲生儿子。 “是你害了你哥,明白吗?”宋弥章像看戏一样,靠在桌子边望着我, “你他妈就是个畜牲!”我恶狠狠地骂他,喉咙和眼睛都涩的厉害,甚至想要冲过去杀了他,我真的要喘不过气了。 宋弥章摇摇头,又朝那边摆手,电流停了下来。 我看见我哥的头一下垂了下去,汗顺着他的下巴,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头发已经完全被汗水浸透了。 “哥!哥你没事吧!”我着急地喊道, 突然有个教官走到我哥面前蹲下,手里拿了个什么东西在我哥手上比划,随着他手肘一用力,我哥垂下的头猛地扬起,甚是撞到了椅子上。 他发出了很尖锐的叫喊声,甚至破了音,像是被箭射中了的鹿,发出最后一声哀鸣。 那个教官移开身体,我看见大股的血从我哥手上流出来,他嘴里的喊声没停,身体虽然被束缚住,却有明显的痉挛。 那个教官走到我面前,扔下来了一个沾着血的小东西。 我脑子里嗡的一下,那是他的指甲! 他们拔了他的指甲! 我的心里防线被彻底打破了,我屈服了,向着血淋淋的现实屈服了。 那一刻我沦为了任人宰割的鱼肉,像是朝菌到了廿尾,蟪蛄到了秋季,必须要死去。 “我错了院长!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哥!求求你!”热泪一直从我眼睛里往外面涌,我像一只摇尾乞怜的狗一样, 宋弥章似乎很满意,他朝我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脸, “知道错了就好,告诉院长,想救你哥吗?” “想!我想院长!我可以做任何事!求求你放了我哥!”我迫不及待地仰头看着宋弥章, “你们松开他。”宋弥章示意按着我的教官放开,我跪在原地一动也没动。 “把我的裤子脱下来。”宋弥章向我发出指示, 我立刻抬手解开他的皮带,迅速脱下他的裤子,我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是我根本没办法拒绝。 他的性器弹在我脸上,我余光看见我哥微微抬了抬头。 “张嘴。”宋弥章说, 我头皮发麻,还是张开了嘴,含住了他的阳具,一股腥膻的味道冲进我嘴里。 同时那边的教官打开了电源开关,把电流调到了中档,我哥的身体又剧烈痉挛起来。 我不断用舌头舔着他涨的发红的龟头,讨好似的上下吞吐着,宋弥章攥着我的头发,不停地往我喉咙最深处顶去,像是要挤进我脆弱的食道里一样。 我的生理泪水不断流出,嗓子里不断干呕着,像是要马上窒息一样。 但我知道我哥在看着我。 他在看着我给一个男人口交。 我的嘴被宋弥章操的发酸,下巴像快掉了一样,被打烂的嘴角又被撑开,血冒了出来。可他却似乎变本加厉,像是要将我的喉咙捣碎。 我却丝毫不敢反抗。 他的性器涨的越来越大,终于一下射在我嘴里。我从来没有尝过这种滋味,被呛得说不出话来,吐出他的性器趴在地上干呕,他的浓精从我嘴里滴到了地上好几滴。 “舔干净。”宋弥章声音沉下去,用脚点了点地, 我是真的被呛住了,又咳嗽了好几声,根本没太听清楚他的话。 突然我又听见了我哥凄厉的喊声,我猛地抬头,视线再一次被我哥手上的鲜血染红。 第30章 我坏掉了,真的 旁边的教官拿着钳子朝我晃了晃,上面夹着一片小小的指甲。 我哥的喊声在这小小的房间里回荡着,我看见他的眼泪止不住的流,脸上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表情,痛苦的形容不出来,他整个人瘫在椅子上,眼睛里已经失了神,只有身体还在一抽一抽的。 “我舔!我舔!”我趴在地上,用舌头卷起地上的白浊,把水泥地舔的干干净净,又抬头把宋弥章性器上残留的精液吃进去,像狗一样。 我真的崩溃了,我不能在接受他碰我哥一下,一下都不能!我会疯掉的!我的大脑神经像是被一根一根压断,只剩下了服从。 只要不碰我哥,我可以做任何事。 宋弥章蹲下来,捏开我的嘴看了看,“表现的很好,半个小时之后,你会去录一条视频,能做到吗?” 我疯狂地点头,他奖赏似的拍了拍我的脸,和那些教官一起走了出去。 “哥!哥!”我想站起来跑到我哥身边,可膝盖实在疼得站不起来,像是断了一样,我几乎是爬到我哥身边的。 “哥!哥对不起!”我看着他血肉模糊的手,小拇指和无名指上,少了指甲。 我宁愿是我死了。 “修漫……”我哥脸色惨白,泪痕还很明显,声音沙哑的不行。 我哭的很厉害,“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哥!对不起!”我不知道除了向我哥道歉我还能做些什么。 我哥没吭声,我一直哭,不知道过来多久,我听见我哥轻轻说,“是哥没保护好你。” 最后一缕残阳落下时,恰好听见了鸿雁的悲鸣。 最后我又跪在地上,录了一条很长很长的视频,我声泪俱下,哭着承认我是个骗子,因为太想念父母所以欺骗了他们。我爸妈应该是相信的,因为他们没有出现过。 我哥在医护室躺了两天,左手的小拇指和无名指缠上了厚厚的纱布。 宋弥章经过那次之后越来越没有限度,不仅每周会在洗澡的时候干我,随时都可以把我拉到思过室或者澡堂满足他。 我的膝盖,脸,或者说整个身体,都和那里的地面有着极度亲密的关系。 不一定要性交,也可能是被他的道具进进出出。 他手上没有度,我经常被比他的阴茎粗好几倍的震动棒干到出血,疼得我面色惨白他也不会停。 或者有时候是为了单纯满足他的性癖,他有SM的癖好,经常把我打个半死。 有一次他喝多了,身上满是酒气,那天灌肠的时候我被他弄的肠穿孔,血流的像难产了一样,倒是省了润滑,疼得我以为我这辈子都走不了路了。 他会用项圈把我拴在栏杆上,一边用鞭子把我的屁股抽的深红发紫,一边对我说,“这么漂亮的屁股不打成这样可惜了。” “你的屁眼长的也很好看,不被操也很可惜。” 后来干脆每次性交前都会把我打的一动也动不了,这样我就不会用力,不会因为太紧而夹疼他了。 像一个无比顺从的性爱娃娃。 还有一次他不知道怎么了,脸红的厉害,精神振奋,嘴里疯言疯语的,像失去了神志一样,那天他把我生生打到胃出血。 他有时候抽烟,会直接在我后腰烫出来个烟疤,享受我疼得叫出来的喊声,因为大多数时候我是忍着的,而且越来越能忍。 所以他也会嫌我不主动迎合他,给我吃一些药,然后把我大脑空白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样子录下来,第二天放给我看,一边操我一边骂我骚的像一台叫床机器。 他问我,是撅着屁股被男人打更骚还是敞着腿被男人干更骚。 我坏掉了,真的。 第31章 哥哥不要我了 宋弥章料定了我没有再说出去的勇气了,的确,他猜对了。 他说,如果我不乖乖听话,就用刀划开我哥的身体,取出来一根肋骨。 我听到后很长一段时间觉得自己浑身肌肉无时不刻不在痉挛抽搐。 我赌不起,真的赌不起。 我哥再被那样折磨一次,我会疯掉的。 所以我经常被宋弥章弄的昏过去,一昏就可能是很久,醒来门也被锁了,晚上自然回不了宿舍。 我哥为此和教官起了不少冲突,被打的站都站不起来。 有一次训练的时候,宋弥章的狗又过来要把我带走, “陆修漫,出列!” 我习惯了,刚要往出走,我哥突然挡在我身前, “你们要带他去哪?” “跟你有什么关系!我看你也是欠打!”说着几个教官就同时围过来,要把我拉走。 皮带甩在我哥脸上,身上,可他不知道犯了什么神经,硬是死死把我护在后面,不让他们把我带走。 “哥!没事的!你快让开!”我看着我哥身上原本还没好的伤口又添上狰狞的红痕,都快急哭了。 “哥你让开吧!求求你!” 我哥一下也没动过。 最后他们还是把我拉走了,我回头的时候,我哥一口血吐了出来。 我哥也会在看见我被宋弥章打的鼻青脸肿,胳膊上腿上都是伤的时候眼睛红的吓人,惹得我也心疼的不行。 我都不敢和我哥一起上厕所,害怕他看见我被宋弥章用尿道针刺激的只能耷拉着滴尿的性器。 我不知道那个时候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反正我知道,我要和我哥出去,我们终有一天会出去的。 但是有一件事,也许是应该的,但是我很难过很难过,难过的想要死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可能是七月吧,也可能是六月底,我哥他……他对我不像以前一样了。 尽管他没有表现出来厌恶我,也没有彻底不理我,但是一个人不喜欢你的时候,你一定能感觉的到。 我哥不再总是看我了,也不会在我消失了的时候跟教官打架,甚至看见我伤的很重的时候只是瞥了一眼就走过去了。 连睡觉的时候都没有再转向我这边过,几乎天天都是平躺在床上。 我原来是害怕我哥看我,我害怕他眼神里的坦荡,将我的不堪一览无余,可我也渴望他的眼神。 我想,我哥可能是嫌我脏了,他也有理由嫌弃,他已经受够我了。 毕竟谁会喜欢一个被别人操了无数次的人呢。 甚至有一次宋弥章喝多了,动作很粗暴,把我的手绑在思过室的栏杆上,打得我浑身红肿破皮,透着青紫。 他脱了裤子,强迫我跪下,从后面横冲直撞进来,凶狠的性器摩擦着我肠壁的软肉,不断侵犯着我身体里最深的地方,他抬手甩在我屁股上原本就青青紫紫的地方,又覆上一层薄红,我的呼吸声被他一下一下彻底撞碎。 我疼得直抽气,他在我耳边带着酒气说,“哥哥不要你了,对吧?”说完还笑了几声。 “不是。”我声音很轻,明显带着哭腔,但我还是要反驳他的这句话,尽管下一秒他扬起皮带就朝我的脸抽过来。 直到宋弥章走了,我趴在地上一下都动不了,疼得浑身都是汗,后面还湿答答的向外一滴滴地淌出又浓又粘的精液,我脑子里还是那句话。 哥哥不要我了。 这件事我想起来还会哭,明明是我对不起我哥,可我就是忍不住,因为那是我哥。 我也很讨厌自己,讨厌自己被宋弥章操哭还不敢吭声,讨厌自己从里到外都被宋弥章摸遍了,操透了。 可我没办法,真的没办法。 我也幻想着可以从宿舍楼跳下去死掉,我知道两层楼死不了人,那我就拖着残破的躯壳从宿舍楼不断地跳下去,摔残了的肢体在楼梯上拖着一道长长的血痕,我相信这样我终究可以死去的。 但是我不敢,如果我死了,我不敢想象宋弥章会对我哥做出什么。 我被他打的浑身伤痕,被他烫的血肉模糊,被他操哭操晕操失禁都无所谓,但是我哥不行。 第32章 我哥有点不对劲 所以我尝试着说服自己,不再去埋怨什么,只是默默忍受,因为如果我不承受这些,就是我哥承受。 每次想到这里,我再怎么都会平静下来。 这是我应该做的,不是吗? 就像旧社会被父母卖进窑子里,可惜了我爸妈还得往里搭钱。 我知道我哥烦我,很多时候会躲着他走,有时候也会想,要是能出去的话,我肯定不会纠缠着我哥,就远远看着他就好,因为我不配。 他可能会和女孩结婚,也可能是和男孩谈恋爱,但是我都会祝福他的,因为他是我哥。 我不想我哥讨厌我,所以我会乖乖的。 但久而久之我就不想了,想了心脏会疼,会难受,会哭。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敢回忆过去,也不敢憧憬未来,只是算着每天的日子,熬过一天算一天,仅此而已。 那几个月我哥跟我说的话屈指可数,每一句话我都印在了脑子里,一遍一遍模拟着当时的情景,想起来会笑,也会哭,我可能是真的疯了。 我经常因为走神被教官用皮带抽,我渐渐发现我好像没办法集中精力去做一件什么事,总是会跑神失神,活像是没了灵魂。 我可能丧失了一些东西,一些我本固有的,一些常人固有的,但是我把那些东西不知不觉地弄丢了。 有一次宋弥章操完我准备走的时候,我扬起被汗浸透的脸对他说,你这么喜欢,我可以把肠子扯出来送给你。 他笑着给了我一巴掌。 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熬到九月份的,但是从九月份开始,教官不会在扬起皮带就打人了,每次都会记在本子上,等十月过了一起算。 因为十月份会有家长交流日,三号那一天,所有家长都会来到芳菲书院,或许是因为不想让家长看到我们身上的伤痕才这么做的。 宋弥章操我的次数也减到了一周一次,而且不再把我抽到满身血印子了,尽管他知道,我是不会说的。 我倒是无所谓,但我想表现好一点,因为我哥还要出去。 但是那天,十月三号那天,从晨跑的时候我哥就有点不对劲。 他离我很近,大概只有三四步,而且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粘在我身上,我被他看的出了不少汗。 快跑完的时候,他甚至和我并排跑起来,伸手揽在了我腰上,我吓了一跳,连忙推开他。 教官果然对着我们吹了哨,“陆修远陆修漫!你俩给我离远点!”接着在本子上记了我俩的名字。 我故意向前跑了几步,没一会我哥又跟了上来。 “你干嘛,想过了今天被抽死是不是啊!”我压低声音对我哥说,但是我突然有点后悔刚刚把他推开了。 “好久没抱你了。”我哥朝我笑了笑,是那种我很久没见过的笑。 我一下鼻子酸的厉害,抬手抹了抹脸上划过的温热液体。 我哥也很久没跟我这么说话了。 跑完步每个班的教官都会进行训话,家长在午饭的时候会进入食堂,意思就是让我们乖乖的,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我真的是没什么感觉,但是到时候肯定会被迫跪下认错,承认自己有病。毕竟我八月份还给家里打电话哭的痛哭流涕的,不过我知道,他俩不会在意我和我哥的死活的。 但是我在意我哥的死活。 中午吃饭的时候,菜里难得见了几片肉,也不再是清一色的萝卜和白菜帮子了,这样看来家长交流日还挺好的。 盛好了饭,我坐在凳子上,今天宋弥章会来食堂和我们一起就餐,因为过一会家长也会来食堂参观。 我哥又在看着我,我抬头,他的眼神好像很复杂,但是很明亮很舒服,我好久没被他看了,心里自然很高兴,注意不到这些。 不久我哥收回眼神,我怕他不喜欢我再看着他,连忙也收回眼神,开始愣神。 没一会儿宋弥章就进来了,我继续发着呆没去管他,他经过我的桌子时,我感觉到我哥好像又在看我,随即抬眼,这个时候宋弥章正走到我哥桌子旁边。 第33章 对不起,我真的以经尽全力了 我发誓,这个情景我做梦都没想过。 我哥拿起一根筷子,直直的插进来宋弥章的喉咙,又干净利落地拔了出来。 鲜血在空气里炸开一朵朵花,溅脏了刷着白漆的墙壁。 原来这种时候真的会耳鸣,周围好像响起尖叫声,但是我听不真切。 我哥的衣服上满是血污,宋弥章在他面前直直的倒下去,有几个教官上去把我哥按在地上,他们像疯了一样地用棍子打他,仿佛他弄碎了什么圣物。 我哥的目光找到了我,他眼睛里还是当年那样一闪一闪的星河,但转瞬即逝。 “哥!”我大声喊,我听不见,但是我知道,我在叫我哥,我一直在喊那一个字。 我想一下冲过去,拉开那些人,让他们别碰我哥,可我突然被一个人拉住,我挣脱不开。 我抬头,是楚羲和。 他死死拽住我,把我拖到柜子旁边,他一个人显然拉不住我,就在我快要挣开的时候,周湲和谢思灵也围上来。 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都要拦着我去找我哥。 “求求你们……放开我……那是我哥……我哥……我要去找我哥……” 我哭着,喊着,求他们,他们也没有任何反应,我只能从一个小缝隙里看见我哥,那些人还在打他,他本来还在挣扎,可后面他渐渐的……不动了,他不动了。 周围很乱,好像什么声音都有,但是我都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哥。 后来好像是一个家长踹开了食堂的门,后面涌进来很多家长,男男女女,控制了局面。 楚羲和放开了我,倒在一边的地上,周湲和谢思灵也是,显然为了拉我,他们费了不少力气。 但我顾不上,我连滚带爬的冲到我哥身前,你知道疯子什么样吗,可能和我当时一样,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抢他。 我哥已经不动了,手很凉,我把他抱在怀里,俯下身去亲吻我哥的嘴唇,嘴唇……也是凉的,眼睛……眼睛还没合上。 我开始讨厌我眼睛里不断流出的泪水,怎么擦都擦不干净,影响我看我哥了。 我哥的身体好冷,越来越冷,我尝试着把他抱在怀里取暖,可是没有用,于是我不断去亲他的脸,也没有用。 我无意间看见了我哥露出来的脚踝,红肿一片,像是被什么钝器划的,隐隐约约能看出来是我们的纹身。 应该是分了好几次划的,有的地方已经结痂了,有的地方还发着炎。 我当时觉得我被人打断了骨头,挑了筋,又活生生挖出了心脏,有一千万只蝼蚁吞噬着我腐烂的血肉,我宁愿是这样。 我不断嘶吼着,不许他们任何一个人靠近。 接着我在人群里看见了我爸妈和他们瞪大的眼睛。 外面渐渐响起了警笛的声音,又冲进来好多人,他们把我和我哥分开了。 我哥死了。 我真的已经尽全力了,可是他还是死了。 我被关进了精神病院。 他们把我绑在床上,双手被拷在床头的栏杆上。 前几天我闹得很厉害,因为我很想我哥,我爸妈基本上每天都会来,我告诉他们我可以原谅他们,我不怪他们,只要他们放我去找我哥。 然后他们就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好像我说的是什么离经叛道的话一样。 那段时间我过得很糟糕,每天被强迫吃很多药,吃的头皮发麻,手上一直不知道打着什么点滴,打的我全身上下冷的要死。 我一直很恍惚,明明去年这个时候我还在学校,最大的事不过是作业没写完或者是考试考砸了,明明还和我哥在一起,明明才一年,或者是上个月我还像性爱娃娃一样被宋弥章操来操去,明明那个时候,我还能见到我哥。 明明才过去了这么一点点时间,怎么就会变成这样呢。 我哥怎么就死了呢,我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我真的好想去找他。 于是我使劲去咬我胳膊内侧的肉,因为我被绑着,其他的地方我够不到。 鲜血涌出来的那一刻,我似乎已经忘记了疼痛,眼前的猩红提醒着我,我和我哥又进了一步。 我疯狂地去咬,去吮吸我骨头里的腥甜,满脸都是粘腻的感觉,白色的枕套床单也被我弄的血红一片,而且不断蔓延,我知道,那是通向我哥的路。 那些医生和护士冲进来的时候都被吓得后退了了好几步,脸上露出看日本恐怖片时的表情。 如果有镜子我就会知道,我当时活像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 他们给我的嘴戴上了给狗戴的防咬器,把我走向我哥的路堵住了。 精神病院的天花板很干净,但空的让人害怕,内心深处对这个世界涌出深深的惧意,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只能盯着它看。 哥,我想你了。 第34章 我发誓,我要去找我哥 如果我没有听到那些话,我可能这辈子就烂在精神病院里了。 那天晚上,我从梦里醒过来,听见我妈在和护士聊天。 护士说,我妈为了我太不容易了。 我听见我妈细细的抽泣声,她说她本来有两个儿子的。 弄的我也想哭,我本来有一个哥的。 我又听见我妈说,她差点儿就没有儿子了。 什么意思?她哭的我心烦。 她说,警察在芳芳书院搜到了我的假身份证和假护照,还有一份详细的个人资料,和那些失踪的人一样。接着她好像又哭起来。 我躺在床上,大脑一片空白。 我差点就要像苏容与一样消失了吗?为什么没有呢? 是我哥,是我哥救了我。 一定是我哥发现了什么,不然他怎么会去杀人。杀一个人,被逼到什么样子才会去杀人。他是和我想出去的,是想和我过后半生的。 除非以后没有我了。 原来我在进芳菲书院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我感到很难过,那么多人都活着,可是我却死了。 但如今我或许还活着,可是我哥却死了。 我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眼泪淌的满脸都是。 那一刻我发誓,我要出去,我要去找我哥。 我们对彼此的爱,都比我们自己想象的要多。 我知道怎么出去,变得不正常就能出去了。 我每天开始和给我输液的护士聊天,和我的主治医生聊天,见到我妈的时候哭着向她认错,态度很诚恳那种。 学以致用,就像芳菲书院教的那样。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妈哭了,我想大概是喜极而泣吧,庆祝她的儿子终于不正常了。 一个月之后,他们给我松绑了,我一定要表现的更加不正常。 每次谈话,我都好像和当年那个我一模一样,对我而言模仿曾经的自己不是件难事,我知道我的房间装了监控和窃听。 我一个人待着的时候,会常常无意识地哭出来,却不会笑了。 可我从来没想到他会来。 那天早上,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走进我的房间,我照例和进来的人问好。 他把口罩摘了下来,看见他的脸的同时,我在心里念出了他的名字, 楚羲和。 他说,监控和窃听都关了。 我站在原地,他也站在原地,我们都没有丝毫前进或是后退的意思。 我希望我在他眼里已经死了,这样我就不用去演了。 起初我只是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还是和一样,面目从容,眼神里没有那么多冷漠了,多了几分悲情。 我们的对视长达几分钟,是我先哭了。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哭,可能是见了不该见的人,想起了不该记起的事,眼泪一下涌出来,也是我始料未及的。 “楚羲和。”我开了口,他迎面走过来,抱住了我。 “楚羲和。”我又叫了他一声,这一遍是为了确认他是真的,不是某种药物制造的幻境。 “是我。”他说,我感觉到他抱我的力度紧了紧。 是眼泪自己流出来的,不是我想哭的,所以我在他怀里放肆地流泪,像是一种宣泄,也是一种怀念。 他一下一下拍着我,确实控制了我的情绪。 泪痕干在我脸上,我俩轻轻坐下。 “你怎么会来这里?”我问他, “事情太大,我叔叔在国外知道了这件事,回了国,也知道我父母说我在国内上大学的话是谎话,知道我一直在……那个地方,就把我带去了国外,我们一直在通过法律手段,解除我和我父母的关系。”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我查出了重度抑郁,一直在接受心里治疗,不能在国内久留。” 我脸上没有表情,内心也没什么惊动,这很不正常吧,但毕竟情感表达这种能力也不是我想失去的。 重度抑郁啊,应该的,毕竟他在那里待了三年。 “我回国是想帮你,”楚羲和很认真地看着我,“我叔叔在托人联系,你的情况比较复杂,虽然你已经成年,但要出去,还需要一段时间。” 我应了他一声,抬头问他,“你会对我说实话吗?” 他看着我,没说话。 “我的意思是,你会因为我精神不正常而对我撒谎吗?”我又很费力地解释一遍, “你的每一个问题,我都会实话实说,我希望你不会有过激反应,客观上说,我们都不正常。”楚羲和说的很慢,每一个字都很清楚。 他一定猜到了我的问题。 我深吸一口气,“芳菲书院到底是什么地方?”饶是如此,我说出来的时候依旧头皮发麻, 第35章 生活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的 他开口说道,“芳菲书院背后是一个跨国传销卖淫组织,贩卖人口,贩卖器官,大规模嫖娼,性虐奸杀,现在国际刑警正在调查之中。芳菲书院所有相关人员,全部依法拘留。” 他说的很露骨,让我肯定了他不会对我说假话,我又放松下了几分。 “全国查出两所和芳菲书院类似的机构,同时那个组织在亚洲、欧洲都有这种机构分布,根据某些特点,为他们提供符合的人。” “芳菲书院开了四年零三个月,失踪死亡的有五个人。” “我本来也该去的……”我望着地板,失了神, “我知道。”楚羲和打断了我,“……陆修远说过。” “什么?”我有点诧异, “是他突然问我,之前那里有没有失踪过什么人,我说有,那个失踪的人,长了泪痣,他沉默的很久,跟我说,要是出了什么事,让我照顾一下你。” 直到他说完,我的表情一直很平静,我知道我哥很好,没必要再去哭,因为我很快就要去找他了。 我摸了摸左眼眼尾的泪痣,原来是因为它啊,我用指甲扣了扣,有点疼。 “苏容与呢,找到了吗?”我问他, 楚羲和脸上的表情终于开始不自然了,他说,让我别多想,等我出去了再说。 他避开了我的话,我就一直盯着他的眼睛,最后他还是开了口,他说,“苏容与死了,被送去几天就死了,尸体说是扔进了海里,还没有找到。” 我依然沉默着,良久,我微微启唇,“他才十五岁。” 我知道,我的眼眶红了。 原来真正的暴风雨来临的时候,所有人都得死。 生活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的。 楚羲和甚至说了陈郢的情况,他说,从那里出来后,陈郢被他父母带回了老家,好像是又被送去了一个什么书院。 我沉下眼,罢了,每一个人都是悲哀的,却又都不自知。 我说,楚羲和,你可能是3106唯一活着的人了。 这次轮到他红了眼眶,我笑了,我竟然可以让他这样的人哭出来。 “那他做的一切值得吗……”楚羲和说, “就因为他救了我,”我反问他,“所以他就应该一个人在那边吗?” “那边可能会很冷,很黑,他也没有认识的人,他……不该一个人在那里的。” 可能是我执拗的语气,或者说我不知好歹,楚羲和半晌没说话, “……你要活着……”楚羲和说的很小声,像是说给自己听, “我以为你是最不会劝我活着的一个。”我抬了抬眼, 楚羲和的眼眶变的很红很红,良久他开口, “修漫,我知道这段日子很阴暗,可是要活下去,你的命,不是你一个人的。” “可是我想他了,很想很想。”我双眼有些失神。 我们沉默了很久很久,楚羲和闭上了眼睛,但还是有什么东西从他眼睛里流了出来。 “我不逼你。” 我笑了,同病相怜,惺惺相惜。 “刚刚我进来的时候,看见一个男孩被拦在门口,穿着你们学校的校服,我听他好像提到了你的名字,我看了眼他的校牌,叫李江皋,你认识吗?”楚羲和说, 听到他的名字我愣了一下,明明是很熟悉的名字,却好像好久好久没有见过,也再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是我朋友,”我点点头,“你下次……能不能帮我带他进来啊?” “可以,”楚羲和答应的很利索,“时间不早了,我下次带他过来,你……好好的。” 我笑了,看着他走出去。 楚羲和人挺好的,就是我们认识的时间不恰当。 过了几天,楚羲和果然把李江皋带了进来。 李江皋看到我立马摘了口罩,“修漫!”他朝我扑过来,把我紧紧搂紧怀里。 明明连一年都不到,却好像过了几个世纪。 我拍了拍他的背,他却一直搂着我不撒手,楚羲和看了我俩一眼,朝我点了点头,就开门出去了。 “好了,松开吧。”我有点无奈,李江皋简直就跟一只巨型考拉一样, “修漫,你怎么了啊!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李江皋松开我,抬手抹了抹眼睛,又吸了两下鼻涕, “多大的人了,丢不丢脸。”我抽了张纸递给他, “你知不知道我找你都快找疯了!我基本上天天去敲你家的门,给你发消息也不回,打你电话也不接,叔叔阿姨都说你和……转学了。” 我听出来他在刻意避开我哥。 “但是我他妈很担心你啊!不光是我,鸡哥,顾繁,杜若还有挺多人都很担心你的。”他说着眼睛又红了, 第36章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行了行了,我不是好好的在这儿呢嘛。”我示意他坐床上, “你他妈这样是好好的吗!”他推了我一把, 我现在的样子……穿着病号服,住在精神病院里,体重只有四十八千克……确实不能叫好好的。 “那你觉得我俩恶心吗?”我低着头, 楚羲和跟我说了这件事已经上了新闻,可以算是人尽皆知了。 “你他妈胡说什么!什么恶不恶心!你和……修远哥都是独立的个体,拥有自由,想怎么样都是你俩自己的事,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干涉。”李江皋义正言辞的样子让我觉得很好笑,毕竟我俩在精神病院里。 “谢谢你。”我说,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要好好的,知道吗?”李江皋又扑过来,我知道他平时肯定说不出这么肉麻的话。 “你和修远哥的事是徐邈那个逼告诉老张的。”李江皋松开我,轻声说, “不过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张建国已经因为擅自课外补课被学校开除了,徐邈也因为嘴欠,去告上届高三的状,被人家打瞎了一只眼,现在都退学了。”李江皋很认真地告诉我,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那我哥的善报在哪里,别人都有的东西,我哥也要有。 我就是我哥的善报,我要过去陪他。 “江皋,”我觉得这次我不能一声不吭就离开,“你也高三了,以后别来了。” “修漫,你什么意思!”李江皋的声音一下就变了调, “忘了我吧。”我看着李江皋,说出了心里话。 不仅要忘了我,也要忘了我哥,这世上所有的人都不应该记得我们。 这世界也不配让我们留下痕迹。 “你别吓我啊!你怎么了啊陆修漫!”李江皋说着又要哭起来, “好了好了,医生说我恢复的很好,十二月了,你快期末考了,别一趟趟地跑,等我出去找你。”我跟他说,神情无比正常, “真的?你没骗我吧修漫?”李江皋迟疑了一下, “不骗你,不信拉勾。”我伸出小指,和他勾在一起。 这是我第一次骗李江皋,也注定是最后一次。 之后他又跟我说了很多,我知道高三的生活很苦,但他说的都是高兴的事情。 直到楚羲和进来催了,他才恋恋不舍地跟我告别。 李江皋以后会遇到更好的人。 后面楚羲和来了很多次,我猜他是一有时间就往我这里跑,我发现我们还挺投缘的,可惜了。 和他待在一起很舒服,可能因为我们俩都不正常吧,都不像活着的样子。 我曾经对他说过他叔叔对他真好,他告诉我说,他叔叔现在的爱人,也是男人。 怪不得啊,知道这条路有多苦,才如此倾力相助。 我问过楚羲和之后有什么打算,他说,他想当医生,他男朋友以前的愿望就是当医生。 那他以后应该是个好医生。 不知道是一月几号,主治医生说我恢复的特别好,下个星期就可以出院了。 哎我也不知道自己有病没病了,算求,这都不重要,我知道我和我哥更近了。 那天楚羲和过来,我跟他说,“我后天就出院了,你不用再过来了。” “我以后……见不到你了是吗?”他轻轻碰了碰我的手, “嗯,对不起。”我歉意地笑了笑,“那次就是我们连累了你,这次我也要连累你了。” 我的确是很抱歉把我将要死去这个消息告诉他,徒增他的烦恼。 “别道歉,你不欠任何人的。”楚羲和的语气很坦然,很从容。 我出院那天我爸妈看起来很高兴,我爸甚至亲自拎着我的行李忙上忙下的,只带了一个司机。 回去的时候我坐在车上看着街上形形色色的人,男人,女人,老人,孩子。 我不知道支撑他们活着的东西是什么,但应该很美好,不然他们是怎么活到死去的。 如果我哥还活着的话,我们大概也可以这样。 但是如果这两个字,不过只是包含了这世间所有的残忍与不公罢了。 回到家,我妈立马把空调打开了, “冷吧儿子,赶紧暖和暖和!” 我一年没回过家了,这个地方真是,熟悉又陌生。 好像到处有我哥的影子一样。 第37章 跌进我哥的怀抱里 “去洗个澡吧,出来妈就把饭做好了。”我妈把睡衣递给我,我点了点头,走进浴室。 一般这种好像都是要洗个澡去去晦气的吧。 只是……浴室,我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发抖。 毕竟这个地方对我来说,还是充满了疼痛与屈辱。 我脱了衣服,打开花洒。 水流喷涌而出的那一刻,我的身体不自控的抖的很厉害,心里也涌出惧意,仿佛下一刻就会有什么人闯进来,把我按在墙上或者是地上,侵犯我的身体。 我甚至不敢靠近花洒,怕水淋在我身上,只能靠在洗手柜上,白瓷的洗手池又硬又冷,把我后腰硌的生疼。 原来这就是肌肉记忆啊。 但我还是走了过去,我知道,要想去找我哥,有些东西是我必须要忍的。 放心吧哥,我很能忍的,很快就能去找你了,我淋着水想。 洗完澡,我擦干身体换上睡衣走出去。 “怎么洗这么长时间啊漫漫!快来!开饭了!”我妈一边帮我盛饭,一边招呼我过去。 我注意到今天阿姨不在,是我妈亲自下的厨。 饭桌上,刚吃了没几口,我爸就斟酌着说, “修漫啊,你什么时候想……再回学校啊?” 我还没开口,我妈就粗暴地打断他, “你提这干什么啊!让孩子先吃饭!” “没事妈,我想……年后吧,让我再适应几天。”我把话接过来, “适应适应好,”我爸给我夹了一筷子肉,“你那几个同学呢,要不要联系联系他们?” “不了,他们快期末考了,我不想打扰他们。”我拒绝的很果断, “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联系。”我想了想,又补了一句。 爸妈脸上露出满意欣慰的笑容。 二月份之前,我爸几乎是天天睡在客厅的沙发上,以免我房间里有什么异动。我妈也是夜里经常会悄悄打开我的房门,站在那里看我很久。 他们的确为我付出了很多,我好像有点对不起他们。 我虽然不可能改变我的想法,但多多少少会有些内疚难受。 直到有一天我听见他们夜里小声说,虽然我哥死了,但是芳菲书院的确把我的病治好了。 我累了。 人间果然不值得,只有我哥值得。 二月份了,我感觉我爸妈好像放松了一些,而且年关将至,他们公司还有一堆事忙不过来,我的表现,在他们来看,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但是我不想让我哥一个人过年。 天上飘起雪花,窗外寒意逼人,虽然不像过去年味那么浓了,但大街上也是到处灯笼高悬,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 今天是大年三十,爸妈早就已经囤了很多年货了。他们今天不上班,我爸在门外张罗着贴对联,我妈在厨房亲手拌着饺子馅。 还真挺有家的感觉。 晚上春晚准时开始,我妈做了一大桌子菜,我们坐在沙发上,一边吃一边看。 和前几年一模一样,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我爸还是我爸,我妈还是我妈,我……还是我。 难忘今宵的歌声响起,新的一年来了。 哥,新年快乐。我在心里说。 绚烂的烟花划破夜幕,把黑夜炸的五彩缤纷,盖住了原本的星光。 “漫漫啊,春晚都完了,准备休息了吧。”我爸从沙发上站起来,打了个哈欠,看上去一脸疲惫,传染的我妈也打了个哈欠。 “爸妈你们先睡吧,我觉得哪几个小品挺好玩,想看看回放。”我拿着遥控器调回放,脸上兴致很高的样子。 “都这么晚了,你这……”我爸话还没说完,就被我妈打断, “孩子想看就让他看!大过年的!”我妈瞪了我爸一眼,“别理你爸,想看什么看什么乖。” “谢谢妈,爸妈晚安。”我朝着我妈笑得很开心,拿起桌子上的果汁喝了一口。 我爸妈回了房间,我面无表情地看了五遍那个小品。直到我能听见我爸平稳的鼾声时,我站起来 ,换上了外套,从厨房拿了把削水果的小刀。 客厅的电视还开着,映在墙上的光花花绿绿的。 临出门之前,我看了一眼我爸妈的房间。 无意冒犯,但是希望他们以后不要有孩子了。 我轻轻打开房门,走了出去,来到了楼顶。 以后每年的今天,人们都会普天同庆,因为我去找我哥了。 深夜楼顶的风还挺大,到底是寒风,吹的人冷飕飕的。 我蹲下,借着应急灯的光,在脚腕上用水果刀把我和我哥的纹身重新刻了回来。 金属刺破的皮肤的那一刻,血涌了出来,有点儿疼,但让我平静,特别是在这种夜里。 带着鲜血的线条,很美。 我扔了水果刀,走到栏杆旁边。 夜里的确是少有的宁静,我伸手,又飘起雪花,昏黄的路灯下看的格外清楚,明天一早就该是银装素裹了。 我仰头,夜空是那么深邃,浓暗的云聚集在一起,独特的雄浑气势,衬的人是那么渺小,那么不值一提。 可我却从未如此轻松,从未如此沉迷,又从未如此清醒。 我从十七楼跳了下去,跌进了我哥的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