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名:跟暗恋对象守护世界的那些年 作者:大丑猫 简介: 人狠话不多、最爱毛绒绒的熊姐姐攻X认怂专业户、急了会咬人的兔崽子受 胡年年偷偷喜欢了一个人好久。喜欢到想把自己的胡萝卜都给她吃。可是她不知道人家只爱吃麻辣兔脑壳。 熊可维知道有只兔崽子在盯着她,故意从她坐的窗边经过。可那傻兔子愣是在那扳着手指头算鸡兔同笼。 她想,以后谁娶了这兔子,保管还得教她数胡萝卜。 在游泳课的“一带一”活动下,熊可维成了兔崽子的游泳教练。 熊可维:“你有泳池高吗?” 胡年年红着眼睛,“兔……兔子怕水!” 熊可维扶额。 病毒爆发后,两人共赴危险区担当志愿者。 面对包围,默契配合(bushi) 熊可维:你先去那栋楼。 胡年年变成小兔子窜进地下车库开来一辆越野车。 熊可维:你来冒什么险?出事了,我怎么办? 胡年年指了指车:我觉得这更快,你别想抛下我自己出事。 内容标签:灵异神怪,欢喜冤家,甜文,现代架空,主受 搜索关键字:主角:胡年年,熊可维┃配角:一大堆具有动物异能的好伙伴┃其它:双向暗恋 一句话简介:你是我的童话 立意:普通胆小的人也可以在爱的感化下成为一个勇敢的人。 第一章 兔子:有贼心 “年年?”季杉戳了戳头越垂越低的胡年年。 “走了吗?走了吗?”胡年年缩着脖子,头顶都快和桌面平行了。 “走了,走了。” 胡年年慢慢坐直,先看了眼窗户,确实没人了。接着整个人把头偷偷伸出窗外,眼睛刚好在拐弯处捕捉到一截衣角。 “看到没?”季杉也想探头出去,被胡年年一巴掌拍了回去,“嘿,你这兔崽子欺负我的时候胆子还挺大。怎么一见到熊可维就怂成这样?” “你……你不要乱说。” 胡年年坐回位置,红着耳朵恶狠狠地瞪了季杉一眼。 “好好好,我没乱说,也不知道是谁看到谁谁谁来了,就缩在位置上当鹌鹑。” “我那是认真学习!谁当鹌鹑了。” “那个……你们不要牵扯到我呀。”坐在胡年年前面的安纯回头,“我们鹌鹑也不是真胆小。” “好的好的,安姐,你快继续帮我看看那道题吧。”季杉双手合十,一脸讨好。等安纯一转身,她立马换了副八卦的脸色问胡年年,“怎么样,有看到吗?” 说到这个,胡年年就蔫了,在季杉面前比了一小点距离,“我就看到她衣角了。” “要我说,下回你直接光明正大看呗,反正她也不会注意的。” “不要。” 胡年年光想象那个画面就紧张得要冒出兔耳朵了,“不行,那样说不定我会维持不住人形的。” 在这个人人都有动物野性基因的时代,维持人形确实需要耗费很多能量。在极度紧张、情绪波动大的情况下,人很容易冒出些动物特征。严重的时候,大脑被兽性控制会做出不少伤人的事。为了避免这类情况,学校一出现这种情况,老师就会把人请进隔离室冷静一段时间。 季杉听了也不再劝了。反正也不过是胡年年的暗恋,她自己恋得开心就行。就像那句老话来着,你不是兔子,怎么知道兔子开不开心呢? “唉,她什么时候出来啊。”胡年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把头支到了窗外,把刚巧路过的同学吓了一跳。她只好抱歉地笑了笑,迅速把头伸了回来。 “现在才下课一会,厕所里人多着呢。估计要等一会了。”季杉翻了会练习题,“你做道鸡兔同笼,她差不多就出来了。” “上回你也这么说,结果……”胡年年咬了咬笔杆,瞪了季杉一眼。 季杉摊手,“我怎么知道,你数学那么撇,小学的鸡兔同笼都做不来。人都走了,连思路都没有。” “季杉,好好说话,我们还是朋友。”胡年年像向季杉示威一样,咔嚓一声把笔咬断了。 季杉先开眼皮翻白眼,翻到一半,突然对胡年年低声说了一句,“出来了。” 胡年年连忙把手中的笔塞进桌兜里,从文具盒里重新抓了只笔拿在手里,假装在做题。余光死死盯着窗外。 远处的预备铃响起,一个穿着红色短袖、白色短裤的女生才一点点走近。应该是长期体育锻炼的原因,女生的腿又长又直,腿上的肌肉线条也特别好看。腰间系着白色的防晒衫,随着迈步悠悠晃动。 胡年年暗暗咽了口口水,她太爱一楼的窗户设计了。整个教学楼只有一楼,离地三十公分就是窗户。一楼靠窗的位置又不多,而她偏偏抢到了一个。这说明她和熊可维有缘分啊。 “嘿。人走了!”季杉拍了拍胡年年的肩膀。看到假装认真做题的胡年年抖了抖,“不是吧,这就看傻了。” 见胡年年没理她,季杉又拍了下胡年年的桌子,“怎么了,还没回神?” “不是……” “季杉,我的嘴巴好像……” 胡年年捂着嘴转过来,欲哭无泪。 “兽化了?”季杉放低声音,凑近看了看。胡年年把手拿开马上又盖住。季杉还是看到了那不同于人类的三瓣唇,“不是吧,你就看那么一会儿?你脑袋在想什么啊?” “现在怎么办啊?”胡年年捂着嘴,有点想哭。 “还能咋办,去找下老班吧。” “……没有别的办法吗?” “……学校规定,你还是先去冷静下。虽然你是兔子属性,攻击性不强……” “季杉,你闭嘴吧。” 老班真得姓班,动物属性是斑马,对学生一贯温柔,唯一的缺点大概是话比较多。 “青春期的嘛,年轻躁动,我也是理解的。想当年,我也是这样过来的。但是啊,躁动过头,引起兽化可就不好玩了。” 老班穿着黑白杠的衬衫,看了看胡年年露出来的兔唇,“这样看,还挺乖的。但是毕竟是兽化,而且兔子急了还咬人不是……吧啦吧啦……” 半个小时过去了,胡年年感觉兽化没有消退下去,她的耳朵倒是要听出茧子了。 “你这咋还没恢复?年年同学呀,我可给你拖了会时间了。我嘴皮子都要磨平了,你这嘴巴咋一点动静没有。” “罢了,罢了,要不季杉你先回去吧,我带年年同学去隔离室。” 老班对着坐在一个塑料凳上看似在背课本实则是在睡觉的季杉指了指胡年年。 季杉努力睁开眼给了胡年年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夹着自己的课本麻利地溜了。 胡年年,“……” 好兔不跟鸡斗。 她转头看向老班,“老师……” “跟我走吧~”老班从抽屉里拿了张门卡,向胡年年扬了扬手。 隔离室听着挺恐怖,其实也就是被安排在另一栋楼的一个个小房间。装修得挺温馨舒适的,搁以前人还只是人的时候,也算个特别好的居住地方了。现在这样设计也主要是避免刺激出现兽化现象的人,做到最大程度上让人放松下来。 老班把胡年年领到了一间向阳的小房间,“就这吧。里面有仪器,观察到兽化现象消失了,门就会自动开的。” 看着胡年年怯怯的,他继续说,“你也不用怕,里面好玩着呢,除了电子产品,多的是打发时间的玩意儿。12班那几个捣蛋的常常故意兽化跑到这享受。现在你隔壁就有一个,当然你可不要跟着学。诶,我也不废话了。你进去吧。” “嗯。谢谢老师。” “记得我之前说的哈,平心静气,清心寡欲。实在不行安静睡会儿。也别贪耍,早点给我回来上课。” “知道了~” 胡年年只听咔哒一声,房门关上了。 “清心寡欲,清心寡欲……” 胡年年一边念叨着一边打量这个房间,“比宿舍都好诶。” 她拿起一盒拼图,看了下包装,咋舌,“好贵呀。” 逛了会儿,胡年年抱着一包青柠味的薯片躺在了角落里的榻榻米上,“太享受了吧……” “太棒了,下回有机会把季杉弄过来见识见识……” “咚—咚~” 有人敲了下窗户,胡年年吓得跳了起来,一下蹦到了榻榻米外面,踢到了一个圆筒型的东西。 胡年年扒拉过来一看,瑜伽垫!旁边还配套了一个小的扩音器,俗称“小蜜蜂”。 “真啥都有啊。” “狐思月?” 窗户又被人敲了下。 胡年年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的声音是有人在叫谁。她听着这声音有点熟悉,慢慢移动到窗户边,悄悄探出半张脸想看看是谁。 “狐……你?”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胡年年耳边炸起。熊可维!脑袋里刚冒出这个名字,胡年年就和熊可维对视了。 “你……你……认识……我?” 胡年年双手遮住自己的嘴巴勉强说了句完整的话。妈呀,她,她跟她面对面了。她还没准备好啊,怎么嘴皮子就把话顺出去了,“我……” “嗯。经常看到你在做鸡兔同笼。” 熊可维笑了笑,“没想到你也会进隔离室。下你不会是做题做急了吧?” “我不是每次都做的……” 鸡兔同笼? 胡年年有点想哭,她没有想到熊可维对她的印象居然是因为鸡兔同笼。她颤抖着手想扒拉开窗户,解释一下她不是做不起题。 “这里的窗户是打不开的。” 熊可维看到胡年年那只嫩白的小手推窗户就想笑,把自己的手也按在了窗户上,看着像罩住了里面那只手,“认识一下吧。我是高二12班的熊可维。” “我,胡年……年,2班的。” 胡年年看到离自己手那么近的手,脸都烫了起来。她比了比,熊可维的手指好长、好好看。 “胡年?” “不是,不是。” 胡年年感觉自己已经快冒烟了,“是两个,两个年。” “年年?你的名字挺可爱的。” 熊可维看着胡年年冒出来的毛茸茸的耳朵,“耳朵也是。垂耳兔吗?” “啊?什么?” 胡年年这才感觉不对劲,伸手摸自己头顶。两只毛茸茸的长耳朵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垂在两边,被胡年年一碰,还抖了抖,“我……我先理理,我没想到耳朵出来了……”胡年年欲哭无泪,捂住脸直接蹲下,缩在窗边的墙角了。 “哎?年年。” 熊可维又敲了敲窗。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不对,清心寡欲,清心寡欲,手真好看,人也好看,不对,不对,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熊可维是色,我是空,错了……”胡年年摆了摆头。 一想到和熊可维第一次见面是刚才那个样子,胡年年就想在地上打个洞。为什么她的属性不是地鼠啊! “年年?年年同学?” 熊可维又敲了几下窗户。 “胡年年,装死吧,你可以的。”胡年年捂住脸,整个人干脆倒在了地上。 “可维!可维!我在这!” 隔壁的窗户被人猛烈一拍。 熊可维又叩了下窗,“年年,刚才猜测你属性是我不礼貌了,我也没有其他意思……那个,我先去找我朋友,以后有需要也可以来找我,就当交个朋友。” “走了。” 熊可维轻轻地叩了最后一下。 胡年年抱紧自己等了一会儿,确认窗外没动静后,悄悄蹲在窗口,探出一个头,没有看见熊可维。她松了口气,又有点失落。 又想到她走的时候留的那段话,意思是她和熊可维算是朋友了?胡年年眼前一亮,感觉今天运气适合买彩票。 -------------------- 作者有话要说: 丑猫我先来几句。 1.这是个日常向的小甜文。 2.鸡兔同笼只是个梗,年年不是真得很笨。 3.目前更新可能比较慢……有兴趣的小可爱可以先看看隔壁。 4.丑猫式探头。 指路下隔壁:《跟女配做室友的那些年》 心硬不起来又怕麻烦的“妈系”攻X软皮芝麻馅的万人嫌大小姐受 眼里只有工作、不想谈恋爱的寸伊一觉醒来成为了言情小说里的路人甲。 她誓要躲开傻白甜的剧情,做好自己的背景板。 结果兜兜转转成了恶毒女配唯一的室友。 一入剧情深似海,女配拉着不放手。 “她们都讨厌我,你也不跟我玩了吗?” 看着哭得直打嗝的女配,寸伊犹豫了。 犹豫就会败北,寸伊败给了她的小公主。 打破剧情,才发现自己怀里的女配一肚子坏水。只不过,这坏水从来没用在寸伊身上。 寸伊,“真没用过?” 女配,“……没有。好吧,除了让你更喜欢我。” 小剧场: 某天散步累了,棠闲蹲在路上不肯走。 寸伊:“你走不走?” 棠闲:“我不!” 寸伊无奈,走回去把人拉起来:“惯得你。”棠闲轻哼,突然惊喜地指着地上两人依偎的影子,“姓寸的,你快看,你快看!” “什么?” “我教你,这叫,小鸟依人。” 还有八月份预开的新坑:《调酒师今天又放多了柠檬》 外冷内热的闷骚天才X深藏不露的别扭调酒师 八年前,范轻乐是个在班上混日子的插班生。陈梓柠是个霸着年级榜的乖乖学霸。 八年后,范轻乐醉生梦死,寻欢作乐。陈梓柠成为某个酒吧招牌的“调酒师”,忙得昏天黑地。 八年,也不过是一瞬间。 陈梓柠没想到自己的“老同学”会成为一个天天换女友的人。 重逢的第一天,她用手捏扁了一个柠檬,一脸淡定地把柠檬檬汁都倒进了酒杯。 范轻乐,“来杯柠檬水吧。” 陈梓柠,“不要酒?” 范轻乐轻笑,“要一个调酒的人。” 第二章 兔子:没贼胆 胡年年一直等到隔离室的门打开,也没有再见到熊可维的身影。门开的那一刻,她再不情愿也得走出来。哪知道隔壁的门也刚好打开。 “你好。你是刚才隔壁的那个同学吗?”隔壁出来的是个身材窈窕的少女,后面的头发不长却绑成了很多股小辫子。发梢还都被染成了酒红色。 “你好……”胡年年挺眼熟这个人的,看到熊可维的时候十次有一半都能看见这个女生。久而久之,她也知道这个女生是狐思月。 “我叫狐思月,是熊可维的朋友。” 胡年年看着这女生自信地弯了弯狐狸眼,感觉很容易让人亲近。 “啊?我是胡年年。”胡年年心道果然。 狐思月轻笑,“凑巧,我们都姓狐?” “不是的。我是古月胡。”胡年年放下身侧的手抓住了自己的衣摆,眼睛盯着地面。 “同音吗?这不重要。”狐思月笑了笑,“你别怕,是可维让我找你的。她本来是要找我问些事的,也没想到找错了房间,打扰到你了……嗯,她让我再向你道个歉。希望你不要生气了。” “没有。”胡年年皱了皱眉,“我没有生气。” “哎呀,生气了也没什么的。”狐思月拉过胡年年的手放了一把糖,“来,这是我们家自己做的牛轧糖,可维她想多吃我都没给。你拿去吃。今天这事就别计较了哈。” 胡年年觉得手里的糖咯得手心疼。 胡年年看着狐思月背过了手一幅“不接受退还”的样子,她只能合上手心,“……谢谢。” “那拜拜啦,以后有什么事也可以找我的。可维这几天在忙比赛,你找我也是一样的。”狐思月甩了甩自己的小辫。 “拜拜。”胡年年把手里的糖捏紧了。她又不会真得有事去找熊可维,听到这话心里有点烦躁。 “你回来这么晚?”季杉看了看回到座位的胡年年,“该不会是在里面玩得太开心了?听说里面有好多桌游、零食,我都还没去过呢!” “你要去自个去。把你的尖嘴给弄出来,我立马找老班把你领进去。”胡年年憋着火气说完觉得自己态度过了。没等季杉凑过来,她把一直捏在手里的糖放到季杉桌上,“这个给你吃。” “我正想说你火气咋那么冲呢,这就给我糖了?” 胡年年瞪了她一眼,“……” 季杉见好就收,“这是隔离室的?你还能拿着回来?待遇这么好吗?”看得她都有些羡慕,扒了两颗剥掉糖纸含在嘴里,“诶,这糖还挺好吃的。” “难吃。”胡年年拿起笔看着桌上的练习题,还是走之前的那道鸡兔同笼,“你把糖都吃了吧。我觉得难吃。” “兔子属性的人味觉是不是区别其他人呀。”季杉又塞了一块,“真得好吃。我只听说过山猪吃不来细糠的,没想到兔子也是……” “季杉,你有本事就继续说。”胡年年捏了捏拳头,恶狠狠地盯着这个欠打的发小。 “……”季杉挪得离胡年年有了点距离才小声嘀咕,“也就窝里横,在熊可维面前怂得像个耗子似的……” 听觉敏锐的胡年年还是听到了,一巴掌拍到季杉背上,让本来一脸享受吃糖的季杉变得面目狰狞。 “记住,兔子急了也要咬人。给你吃糖,还废话多。”胡年年收回手,转头把练习册塞到了抽屉里,她一辈子都不想碰这玩意儿了。 鸡兔同笼什么的!根本没想过鸡和兔子打架怎么办! 一连几天过去,胡年年都没有再看见熊可维。她几乎是上课都把眼珠子挂着窗户玻璃上了,也没有看到熊可维的一根头发丝。 “年年呀。”季杉忍不住戳了戳胡年年,“你有没有听过望夫石的传说?我和我爸妈去年旅游时还打了卡……” 胡年年转头,一脸认真地看着她,“季杉,你有没有听过有时候闭嘴可以活命的。” “是吗?谁说的?”季杉装出一脸天真好学的模样。 “是你年大爷!”胡年年握紧拳头就想朝季杉伸过来。 季杉却突然对着她使眼色让她看身后,上过几百次当的胡年年这回才不想放过她。 “季杉,你别演了,我才……” “叩,叩。” 身后的窗户被人敲了敲,胡年年的身子僵住了,她像个木头人一样呆呆地转过头,举着拳头,正好和一脸笑意的熊可维面对面。 “打扰一下,这个窗户可以打开吧。”熊可维从外面推了下,窗户的一扇玻璃被推到了另一边。胡年年感觉到空气突然稀薄了,是怎么回事?! 这下她和熊可维之间连层窗户玻璃都没有了。胡年年使劲掐着手心,让自己保持清醒。当场兽化就不好玩了。 “……熊同学……有……有事吗?”胡年年一紧张就容易结巴,刚才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嗯。有点事。”熊可维笑了笑,“不要紧张。我不吃人。” “年年就是这样子的,见了好看的人就容易紧张。”季杉插嘴。 “是吗?”熊可维向季杉点头,“我是12班的熊可维。跟……年年刚认识不久。” “我是她朋友,我俩从小到大都是邻居。她什么德行……”季杉还没说完就被胡年年偷偷踩了一脚,立马安静。 “你……你别听她的……”胡年年想看又不敢看熊可维的眼睛,只能盯着熊可维搭在窗台的手看。 “嗯。不听她的。”熊可维挑了挑眉,“上次的事是我嘴快了,没有注意到你的感受。” “没有的,我没有生气。”胡年年立马摇头。身后的季杉耳朵竖了起来。 “那,周六我们有个聚会。你有时间可以来的。季杉,也一起吧?”熊可维看了看脸色怪异的季杉,“是不方便吗?” “我可以的。”胡年年先应了下来,直接忽略季杉拼命给她使的眼色。 “方便呀!”季杉接受到信号连忙点头,不就是逃一天补习吗,为了发小的爱情,她去定了。 熊可维笑着报了地点,就被人叫走了,“我先走了。周六见。” “嗯嗯嗯。” 等到熊可维走了,胡年年才坐直了明目张胆地望着窗外,“你说她喜不喜欢女生啊?” “谁知道呢?”季杉站起来把窗户砰得一声关上,“这几十年来,兽化都出现了,女生和女生在一起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了。” “但我和她动物属性差好大……”胡年年仍然望着窗外,“我为什么我没有继承我妈的属性啊。” “你别想那么远,人家就请吃个饭。对于他们来说,和不认识的人约饭都没什么。”季杉剥了一颗糖到嘴里,“话说,熊可维是什么属性来着,不会真是熊吧。” “……”胡年年不应了,在现在这个时代,动物属性都是属于比较私密的东西。除了亲近、信任的人外,一般都不会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动物属性。 季杉侧过头,看到胡年年的耳朵一点点变红,见怪不怪道,“别瞎想了。回魂一下。” “啊?” “你们什么时候有交流的?我咋不知道?” “这个,就上次去隔离室碰到的。” “那你都没跟我说。不对,她为啥要请你吃饭!”季杉狐疑地看过来。 胡年年里面闭目双手合十,“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兔大十八变了啊。算了……”季杉趴到桌子上,沉痛地问,“你真打算周六去啊,你是不是忘了我们还有补习。” “我们这周有补习吗?”胡年年的脑子还想着熊可维的动物属性,没有其他思考能力了。 “是的。”季杉怜悯地看了一眼胡年年,“小年年啊,小小年纪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另一边回到训练场的熊可维刚拿起球拍,狐思月就下场了。 “你真要把那个小同学叫过来?”狐思月擦了擦脸上的汗,脸上带着勉强的笑意。 “是的。挺合眼缘。”熊可维检查了下护腕,“看到她,我挺高兴的。” 狐思月拿水的动作一僵,“也是,你是大寿星,你怎么高兴怎么来。就怕人家文化生跟我们玩不到一块去。” “狐思月。”熊可维看了下狐思月,凝眉,“你对她的敌意有点大。你知道,我不喜欢拐弯抹角的。” 狐思月握紧了手中的矿泉水瓶,“我没有……” 熊可维拿着拍子在手里拍了拍,冲狐思月挑眉,“今天跟我打畅快点,周六别带刺去扎人。也别提什么文化生、体育生,大家都是同学。” 狐思月沉默,闷声把自己的拍子拿了起来。 两人都上了场,对打的时候都用足了精力。其他人就看到羽毛球两头飞得只剩下残影。 “狐思月又惹熊姐了?” “谁知道呢,她天天把熊姐当自个的守着,保不准又是吃醋了。” “她不会真和熊姐在一起了吧?” “怎么可能,就一个单箭头。而且我觉得熊姐也不喜欢女的,你们老把女的跟熊姐组cp,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可熊姐真得很攻啊~” 胡年年想到要回家跟爸妈说周六请假的事就有点心虚。收拾东西也是慢吞吞的,季杉着急回去见她哥丢下胡年年自己先回去了。 “怎么办啊……”胡年年走到车棚那,蹲在自己的单车旁开锁,“我真得好想去……” “熊姐!” 胡年年听到这声吓得把自己缩成一团,“熊姐?那她一定在附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幸好她正好在开锁,她的单车又放得靠里面,只要她不站起来,肯定不会被看到。 “嗯,有事?”是熊可维的声音。 “我是想问问,有个游泳兴趣课的活动参加不?” “游泳?我不需要学。” “不是,是带人学。那些文化生都要报个体育兴趣班,说是强身健体什么的。游泳这边缺了点教的人。” “我教人?不行,没那闲工夫。” “熊姐,你再考虑一下嘛。我们这边就没几个可以教游泳的女生了。参与这个活动,学校也会开实践证明什么的。” “我打羽毛球的。”熊可维冷了声音,“最近训练挺多,我先走了。” “哎……” 胡年年偷听得专心,听到对话结束还缓了缓,没注意到自己面前多了个人影。 “年年?” “啊?”胡年年抬头,看到了笑着看她的熊可维,“熊姐?”说完自己都要哭了,刚才听认真了,一张嘴就喊了。 “……别这样叫我。你刚听到了?”熊可维在胡年年身边蹲下拿出把钥匙。 胡年年这才反应过来她单车旁边的那辆黑色拉风、看着老贵的单车是熊可维的。 “嗯。” “你想报什么?” “……游泳,可以吗?”嘴这一秃噜,胡年年内心都要炸了,她怕水啊!游什么泳,把泳池抽干了学吗? “好。”熊可维扭头对还跟在后面的男生说,“你先回吧,这事我接了。” “……”胡年年的一下子蹦得老快了,知道什么叫受宠若惊吗,现在就是。 “啊,好的,谢谢熊姐了。”那男生本来已经不报希望了,哪想到还真有转折,现在显得非常高兴。临走前还特地看了胡年年一眼。 见到胡年年还看着那男生离开的背影,熊可维侧过身子站在胡年年正前方,揉了揉胡年年的头,“挺不错的选择,游泳有助于增高。我教你。” “……好。”胡年年内心的小兔子已经开始放烟花了。烟花一放,脑袋一抽,她就把心里的话问出来了,“你是为了我答应的吗?” 啪嗒一声,熊可维打开了锁,朝着胡年年点了点头,“我先走了,你注意安全。” 胡年年,“!!!” 胡年年骑车回家的时候感觉自己今天格外轻盈,像是飘回家的。 --------------------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丑猫今天的一件糗事。 丑猫我在洗漱台刷牙,室友在厕所叫我。 室友,“我问你个事。” 丑猫,“我不爱你,下一个。” 室友,“我问你个事。” 丑猫,“我也不喜欢你,下一个。” 室友,“……我问你个事。” 丑猫,“我也不给你机会。” 然后窗外来了一声,“上一个,我爱你!” 丑猫的嘴里的牙刷差点没吓掉,窗外又来了一句。 “我爱你!” ps:现在的小姐姐好热情,吓到丑猫了。 第三章 熊:来自兔子的礼物get! 胡年年回家的时候,家里只有在做饭的老爸。 “年宝啊,今天这么晚回来?”胡北涛切着手里的胡萝卜。毕竟以前是个厨师,刀工特别漂亮。十几刀下去,圆滚滚的胡萝卜被削成了一只趴着的肥兔子。 “嗯。收拾了会东西。”胡年年在门外看了会儿,犹豫着要不要现在说下请假的事。毕竟她爸更好说话。 “爸爸我做菜好看吧,要不要来学一学?”胡北涛扫一眼就知道自家女儿有事憋着不开口。 “不了,不了。”胡年年连忙摆手,她唯一下厨的那次差点没把厨房炸了,至今心有余悸。她怕再下厨房不是她炸厨房就是厨房炸她。 “那有什么事,快说。待会你妈回来了,我可开不了口哦。”胡北涛看锅里的油热的差不多了,把一边切好的胡萝卜丝放进去。 “爸,那个,周六我想出去玩。”想到自己西伯利亚猫属性的老妈,胡年年就有点露怯。 “是季杉那丫头?” “不是,是个新朋友。” “嗯,不是啥大事,我做完菜去给你补课老师打个电话去。”胡北涛转身揉了揉自家女儿的头,“交朋友是好事,但要注意安全。” “真的啊!谢谢爸!”胡年年开心地弯了弯眉。 “但是……” “?”胡年年疑惑地看着他。 “你啊,最好多交几个胆子大点的。你爸爸也是兔子,从小就没怕过啥,你再看看你……年宝啊,不要因为自己的属性就加重一些东西了。爸爸的意思就是不是说谁是猫属性,谁就一定爱吃鱼。你懂吗?” 胡年年心里明白,愣愣点头,“……那,爸,是要找熊心豹子胆的那种吗?” 胡北涛扶额,“……尽力而为。” 最后一家人坐在桌上吃饭的时候。胡年年看着那个说自己没怕过啥的老爸殷勤地给老妈夹菜什么的,忍不住露出嫌弃的小眼神。 “年宝?” “妈~” “周六去玩的时候,带好手机,注意安全。” “我知道了。妈,要吃糖醋鱼吗,我帮你挑刺。” “不用了,你挑刺,你爸干什么?”随即毛女士优雅地向胡北涛挑了个眉。 无形中吃了波狗粮的胡年年,“……” 第二天,季杉发现胡年年没那么执着于窗户,心中惊讶不是一点半点,“呦,不看窗户了?转性了?” “季杉啊,你年大爷我要学习了。” “哦,学习啊,学习哪要熊可维重要。”季杉想坐下来,却发现自己的椅子被胡年年一脚勾翻,“你这是……” “你管好嘴。我两颗门牙可不是白长的。” “切。”季杉把椅子扶起来一屁股坐下去,“枉我还为了陪你去玩挨了一顿骂。” “哼哼~” “……” 下课的时候,班长给每人发了一张体育兴趣强化班的申请表。 “班长!班长!这是每个人都要报名吗?可不可以不报啊?”季杉哭嚎。 “不可以。”脖子特别长的班长扶了扶自己的眼睛,“大家每个人至少报一个,感兴趣的话,可以多报几个。这也是为了帮助大家强身健体。” “啊啊啊啊啊啊~”季杉哀嚎,生无可恋。 旁边的胡年年很快填好把表打算传上去,却被季杉“横刀夺爱”,伸手想抢了过去,“季杉,你还我!” “别急,让我看看!奇怪,你以前这种事都要问我的,咱俩还能搭个伙,今天咋都没问我……” “季杉!” “……游泳!胡年年你不是最怕水的吗?小时候我就用个水枪滋你,你都吓得要哭。” “要你管。”胡年年把表夺了回来直接传了上去。 “儿大不由娘啊。你不应该报个羽毛球吗,熊可维不是羽毛球特长生吗,说不定你们能碰上。”季杉越想越奇怪,随便在自己表上填了个羽毛球就交上去了。 胡年年动了动唇,没有解释。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就是周五了。胡年年刚才季杉拉着她去上厕所,她才听到有人在聊明天是熊可维的生日,可是她还什么都没准备。 “想那么多干嘛。她来问你周六有没有空的时候都没提生日,应该也没想让你准备。”季杉看了眼为礼物苦恼的胡年年,撇了撇嘴角。 “可我现在知道了啊。”胡年年挠了挠头,“你说,我买个护腕怎么样?” “可以呀。我就打算待会买个本子就行。” “可外面商店卖的不好看呀,我现在定制也来不及了。”胡年年感觉自己的头都要炸了。 “……嗯,我听说熊可维好像喜欢吃兔脑壳,额,你要不去买几斤?”没等胡年年反应,季杉先跑了。 胡年年,“……” 她要是真这么干,她爸得第一个来揍她。 “哎?有了!”胡年年想到一个点子,跃跃欲试。 今天加班,胡北涛刚打开家门就听到厨房传来乒乒乓乓的声响。这动静,只有一个可能……吓得他连包都没时间放直接往厨房跑,“年宝?” 看到出现到身边的爸,胡年马上放下了刀,,露出乖巧的笑容,“爸。” “你这是干什么呢?”胡北涛伸头一看,一堆被弄得破破烂烂的萝卜,他差点没眼前一黑,颤抖着手指了指这片狼藉,“这是我那刚买的甜口的萝卜?” “爸,我就是想做个礼物……” “礼物,什么时候兴送人萝卜了?” “我这不是想雕一下吗?” 胡北涛气沉丹田,“年宝啊,你要记得上次炸厨房的教训啊……” “爸~” 胡北涛往里走,看了几眼被折腾得不像样子的灶台,血压控制不住往上涨,看到那口还在沸腾的油锅,里面的几个胡萝卜块已经糊成了炭,叹了口气,“你雕萝卜,这油锅干啥。咋滴了!把人萝卜雕撇了,还要把它丢油锅毁尸灭迹?!” “不是呀,爸。”说到这个,胡年年可委屈了,“我就是想着生切不尊重萝卜。”好吧,实际上她生切了几次,感觉太脆不合手。 胡北涛,“?” “所以我就想让它泡个温泉……”胡年年的声音越来越小。 胡北涛从来没有感受过体内这么高的血压,“你……算了,现在你跟我收拾,待会你妈看到,我都救不了你。” “哦。”胡年年流泪在心中的礼物名单上划掉胡萝卜,“爸,你别气啊。” “不气不气。”胡北涛偷偷抹了把小眼泪,“那萝卜,我还没吃几口。上好的甜口萝卜,又得早起去跟人老太太抢了。” 胡年年沉默着收拾着眼前的砧板,上面的胡萝卜片好像在对她哭诉,“……” 最后,实在想不到其他礼物。胡年年只好去买最开始想的护腕。在一个专卖运动产品的店里转了一个小时,胡年年咬咬牙,掏出自己的小金库买下了一个白色的上面还绣了个小萝卜的护腕。 她只是单纯觉得这个好看,没有其他的想法,嗯。然后她跑着去买了个小巧的礼品盒把护腕一装。 “大功告成。”胡年年松了口气,慢慢进入梦乡。梦里都是熊可维收到礼物的各种反应…… 第二天的天气很好,胡年年一大早就开始忙乎。 “穿哪件呢?” “穿裙子待会不方便怎么办?” “这些裤子显得我腿好短……唉,好像就没几个兔子腿长。” 胡年年哭丧着脸,但不过几秒钟,又恢复活力,“算了算了,胡年年相信你自己,穿什么都好看!” 她最后穿了件白色雪纺的荷叶边上衣,配了条黑色的牛仔短裤,露出两条白嫩的腿。匆匆忙忙跑出去和季杉汇合。 刚出门,胡年年就看到了坐在石凳子上拍蚊子的季杉。 “你咋那么慢。”季杉,“哦,我懂了,女为悦己者容。” 胡年年忍住脸上的热意,推了季杉肩膀一下,“别废话,走了。” “哟,害羞了。”季杉挑眉。 “走快点!”胡年年大步往前走,季杉只能闭上嘴跟上了。 熊可维说的地点是个轰趴馆。胡年年和季杉过去的时候,熊可维和另外两个人已经到了。 “年年。” 听到熟悉的声音,胡年年看过去。熊可维今天穿了条红色的裙子,裙子将将过膝盖。她本来只是齐肩的发都拢到了一边去,看人的时候自带冷艳的气场。 “可维姐?”胡年年实试探着喊了声,上回熊可维不让她叫熊姐,她还没找到合适的叫法。 熊可维听到这称呼笑了笑,“感觉我老了。”同时向季杉点了点头,“你们先坐吧。这有桌游。” 胡年年蹑着步子坐到熊可维的旁边。看到她手里拿着纸牌,“这是什么?” 熊可维看了她一眼,“坐近点。” “哦。”胡年年坐近了一毫米。 熊可维叹了口气,自己向胡年年移近了点。两人现在近得肩靠着肩,腿贴着腿。 胡年年能够清晰地问闻到熊可维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有点像玫瑰,又有点薄荷的感觉…… “你看。”熊可维把纸牌放到胡年年眼前展示,“这是狼人杀,玩过吗?” “我玩的不好。”胡年年抬头看熊可维,眼神里颇有无助的感觉。她玩过几次,都是因为没摸清规则就被淘汰了。 “嗯。”熊可维把纸牌收进一个小铁盒里,“那今天不玩。” 对面坐着的季杉看着这两人,莫名觉得自己成为电灯泡指日可待。 胡年年也不知道说什么,把自己的小礼盒拿了出来,小声地说了句,“生日快乐!” “你知道啊。”熊可维接住小礼盒,没有立即拆开,“本来只是想单纯邀你一起来玩的。” “我刚好听到了。”胡年年挠了挠头。 “嗯,今天刚好18。”熊可维说到这看了眼胡年年,“是不是有点老?我当初骨折留了一级。” “不老的。十八岁,很好的年纪。”胡年年笑了笑,脸颊上的酒窝露了出来。 “嗯,四舍五入奔二了。你多久十八?” “也差一年几个月……”胡年年说到一半感觉自己有点在凡尔赛了,声音弱了下去。 熊可维低头笑了笑,“比我小了不少吧。” 胡年年的脸一下变得通红,“没……没有吧。” “一岁多了呢。”熊可维侧头看着胡年年,红唇轻吐,“看年龄,那你确实该叫我姐。” “那……” “但是,你还说叫我可维吧。我又不是在收小弟。” “可维?” “可维!” 胡年年和刚进来的狐思月同时开口。 “嗯。”熊可维点了点头,对着狐思月说,“李洋他们几个多久到。” “快了,我刚打电话催了。”狐思月今天显然是特意打扮过的,踩着松糕鞋从胡年年面前经过,挨着熊可维的另一边坐下,“要不我们先玩着?” 说到这,她又看向胡年年,“年年,你也来了。” “嗯。”胡年年点了点头,“我和我朋友一起来的。” “嗯,她朋友就是我。”坐在对面的季杉冒了个泡,看了狐思月一眼。 “哦,那……”狐思月没有觉得尴尬,她本来就对胡年年带了什么人不感兴趣,如果不是因为熊可维对胡年年的态度,她可能连胡年年都记不住。 “狐思月。”熊可维警告地看了一眼还想说话的狐思月,“今天我生日,来这的都是朋友。” “行,你生日。那我去看看李洋他们几个到了没?”狐思月笑着起身。 胡年年看着狐思月从她面前走过的时候连甩手臂都是写着不开心的。 熊可维看了看胡年年,“你是不是很爱吃萝卜?” 胡年年愣神,“啊?”就见熊可维从一边的背包里摸出个胡萝卜型的棒棒糖。 “先吃点糖垫垫肚子。” “……好的。”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棒棒糖,胡年年觉得刚才被狐思月打碎的好心情又回来了。 对面的季杉隐隐露出嫌弃的眼神,她看着另外两个熊可维的朋友在安安静静地用扑克牌玩“开火车”。 “有什么吃的吗?”季杉问其中一个人。 那人打量了下季杉,指了指茶几上的盘子。上面放着瓜子花生和一些旺仔奶糖。 季杉看着对面吃着糖都忘了自己的胡年年,“……”小丑竟是我自己.JPG --------------------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胡家小账本: 稀少甜口胡萝卜余两根 (ps:那小兔崽子糟蹋了好多!哭唧唧.JPG) 胡北涛写到这,咬了一小口胡萝卜,有点小委屈。这几天都只能省着吃了…… 第四章 兔子:一闻就倒,大意了。 “狐姐!” 狐思月刚走到门口就碰上才从机车上下来的李洋这帮人。 “动作快点,你们熊姐都在里面等了好一会儿了。”狐思月看到这几人的憨样还是忍不住笑了。 后脑勺扎着个小啾啾的李洋憨笑,向狐思月拍了拍自己怀里的一米六长的泰迪熊公仔,“这不是去准备礼物了吗?” “狐姐,带这个上车真不容易,就跟带了人一样。”李洋抱着公仔往狐思月跟前一杵。 “行了行了,晓得了。”狐思月往后退了几步,忍着不把喷嚏打出来。 李洋叹气,回头看了眼自己的兄弟。他身后的兄弟收到眼色,也各自举起自己的小礼物哭诉。 “是啊,狐姐,老不容易了。” “我刚才刹车,这玩意差点掉了。” “我也是,我还只买了只小兔子。” “对的……” 狐思月看到李洋怀里粉得发光的公仔,不忍直视,“都说知道了,熊姐也没有生气。你们别搁这废话了。再不进去,你们这礼物也别想送了!” “好嘞,狐姐,走,我们走。”李洋抱着熊先走在前头,后面的人跟上。狐思月走在最后,看在前面傻里傻气的画风,感觉头痛又好笑。 “外面好像来了很多人。”季杉从桌上摘了颗葡萄塞进嘴里,吧唧了下嘴。 熊可维弯唇,“可能是我朋友来了。”她侧头看着有些紧张的胡年年,放轻了语气,“别担心,他们人很好的,只是……” “只是什么?” 胡年年其实不怕外面来的人是什么样,她怕的是自己待在这会搞砸熊可维的生日聚会。毕竟,在某种程度上,她和熊可维真得是两条道上的人,“他们难道长得虎背熊腰?或者说是长得凶?” 熊可维没生气,反倒笑出声,“你一天脑袋瓜里在想什么?” “熊姐!”李洋带着一帮兄弟跑了过来。 “只是有点傻。”熊可维接着道。 “?”胡年年没反应过来,跟着熊可维一起看着跑过来的李洋他们。 人人手里都拿着公仔玩偶什么的,从一米六大小的到十厘米的,应有尽有。和她想象中的画面完全不符好嘛! 熊可维无奈地点了点头,“李洋……” “一!”李洋突然抬起一只手高呼。后面的人里面安静了下来。 一直跟在后面的狐思月也见状挑了挑眉,“你这是……” 熊可维伸手让人停下,但又不知道想到什么。胡年年看到她伸出的手转了向,像在揉眼睛。 “二!”李洋挥手,后面的兄弟们连忙排得整整齐齐。 “这阵仗还挺大!”一直坐着观察情况的季杉忍不住开口。侧头一看,好家伙,刚才那玩牌的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跑到李洋后面的队伍里面了。 胡年年扭过头去,给了季杉一个赞同的眼神,“……”下一秒,她听到那叫李洋的人一下拔高了音量。 “三!”后面的人一下立正,抱着公仔鼓起雷鸣般的掌声,齐声喊道,“祝熊姐十八岁生日快乐!” 胡年年和季杉看了彼此一眼,“……” 得了,这声音也跟放炮仗一样。 “熊姐,这是我特意挑的。”李洋把他的大玩偶抱给熊可维,“我跑遍了市里所有的店,货比N家,我敢保证这只的毛绝对是最舒服的!” 熊可维听到李洋这话,垂眸看着这只泰迪熊身上看起来就很柔顺的毛,伸出手揉了揉熊耳朵。真得很软,熊可维的心里一下融化成了水,但面上还是特别正经严肃的,“……你有心了。” 这就是礼物吗? 胡年年很怀疑,她打量着熊可维的脸色,发现熊可维的耳朵有一点红。不会是生气了吧。怎么看,熊可维也不会喜欢这个礼物啊。 旁边的季杉抱着手臂站得懒懒散散的,就像在看热闹。胡年年给她示意了好几个眼神,对方都没接收到。 “年年。” “啊?”听到熊可维突然叫自己,胡年年的兔耳朵差点直接竖起来了。 “给你,你抱着。”熊可维勾起红唇,转手把泰迪熊塞到胡年年怀里。 “?”胡年年接着和她差不多高的熊。 “?”李洋看着自己一下又被转送的熊,眼神在熊可维和状态之外的胡年年之间徘徊。 “你送的熊,很不错。先带你兄弟去那边玩去。对了……”熊可维浅笑,拉过一边傻愣愣的胡年年,“李洋,这是胡年年,我的新朋友。” “……啊?好,胡姐……唉,不对,年姐好。”李洋看着显得非常乖巧的胡年年,一点也看不出来像是他熊姐会交的朋友。但是摸不清情况,先叫姐准没错。 “你……好。不用叫我姐。”胡年年有些迟疑,怀里的熊又太重,她还得费力抱住。 “那不是……熊姐的朋友都得叫姐吗?”李洋刚解释完,头上就挨了一下。他转头一看,结果是走上前的狐思月,“……狐姐。” “你一天天到处认姐,还不如自己多去练几块腹肌。”狐思月冷笑,“你去厨房端盘子去。” 李洋垂头,“哦。” “你别听她说。”熊可维轻笑,“今天厨师给你做了你喜欢吃的青团。” “唉,还是熊姐好。”李洋假模假样地叹了口气,没等狐思月再打他,带着兄弟们溜了。 “这家伙……”狐思月笑骂。 “嗯。思月,你也去拿一些饮料什么的吧。”熊可维顺手把熊从胡年年的怀里提出来,“年年你喝什么?” “椰……”胡年年顺从着被熊可维按回沙发坐好,还没说完就被又跑回来的李洋打断了。 “熊姐,今天你成年,不能不喝酒呀!成年礼呀!”李洋吼得卖力,连熊可维给她的眼神都没接住。 “我喝酒,行了吧。没成年的,就别跟着了。”熊可维低头看了下不知道在发什么呆的胡年年,自然地拍了下胡年年的头。 “啊?”胡年年磨牙磨得正上头,被这一拍,差点没咬到舌头。下意识就要瞪过去,结果一对上熊可维那勾了眼线的眼睛,她秒怂。 【哭唧唧.JPG】 “像你这样的,就乖乖喝饮料。” “……那我要椰汁。” “行,椰汁加上。” “那个,熊姐,我也没成年,给我来打可乐呗!”坐在一旁感觉自己被忽视得彻底的季杉不甘地招手。 “好的。”熊可维侧头对李洋身后那群拿着杯子、盘子的男生说,“你们没成年的就自觉点哈,点自己的饮料,顺便给我省点酒钱。” “好嘞,熊姐!” “收到!” “给我来一打雪碧。” “来一个国牌的豆奶。” 男生们搞氛围是能手,一会儿宴会就被炒热了。 熊可维看着胡年年一直乖巧地坐在自己的身边,哭笑不得。 “喏,想喝吗?”熊可维拿起酒杯在胡年年面前晃了下。她点的是红酒,酒香淡淡的,色泽却极好。 胡年年耸了下小鼻子,她其实早就喝过酒了。有一阵子她老妈迷上了啤酒鸭,她老爸就天天做。家里面因此囤了一箱啤酒。趁着爸妈不在家,胡年年好奇了下,就拿了瓶喝……剩下的,胡年年感觉脑阔有点昏,她记得那次醒来就看到自己下班回来的老爸,好像是喝断片了。 “不了,不喝。”胡年年晃了下脑袋。 熊可维看到胡年年的脸一下泛起红来,就像是喝醉了。 不会吧? 她低头嗅了下酒杯,也不至于闻到就醉吧。 “年年?” 季杉一直观察着自己这个傻发小的情况,看她突然红了脸,还以为她是喝酒了。 “年年酒量很低吗?”熊可维扶住胡年年要往她腿上躺的上半身。 “很低的。”季杉掏出手机搜了下【兔子会醉酒吗?】立马跳出一个喝酒对兔子的危害。她把屏幕给熊可维看,“这个,都属兔子,原理差不多吧?” 熊可维看看屏幕,又看了看一脸担心的季杉,觉得心有点累,“……我带她出去透透气吧。” 熊可维扶着胡年年起来。 “这样散酒是挺快吧,要不还是我来带她去吧。” “没事,我正好也想透透气。” “那行,你们去哪?” “就去阳台吹吹风。”熊可维扶着胡年年往阳台那走,胡年却突然赖着不走了。 “嗯~”胡年年吧唧了下嘴,问熊可维,“我的椰奶呢?” “唉。”熊可维看了下季杉,“季杉,麻烦把她椰奶递我下。” “哦,好。”季杉已经看傻了,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发展到这一步的,“给,年年她喝得很多吗?” “没,就闻了口我那杯酒。”熊可维也很无奈,一手拿起椰奶,一手扶着胡年年往阳台走。 “年年怎么了?”狐思月注意到这边的情况,扔下还在玩真心大冒险的一群人,“是不舒服吗?” “没事。”熊可维,“你们玩着吧,我们去吹吹风就回来。” “……好吧。”狐思月勉强笑了下,随即挨到季杉坐下,“行,那我在这等你。” 熊可维现在没时间管她,先和胡年年到了阳台。 外面风吹着,有些凉快。胡年年眨巴了下眼睛,迷迷糊糊好像知道自己是挨着熊可维站着的。 她撑了撑栏杆,“我好像醉了?”尾音上扬,里面有点不确定的意思。 “是的,太能耐了,闻一下都会醉。下次不在你面前喝酒了。”熊可维理了理自己被风吹乱的发丝,身上的香水味被风吹淡了不少。 胡年年嗅了嗅,感觉真得是香的。美人都自带香风啊。她傻笑了下,学着熊可维的样子理了理自己的头发。 “在栏杆上趴会吧。”熊可维看着呆呆傻傻的胡年年,“以后,参加这些聚会,你要多个心眼,别碰酒了。跟我们出来也是。” “还有下次吗?”胡年年眯了眼,感觉吹着风脑袋开始清醒了。 “啊?”熊可维反应了下才明白胡年年还停留在她刚才说的话上面,“当然可以。” “真好~”胡年年觉得她突然变得好幸运,可以和熊可维有那么多的相处时间。 太赞了,这不会是她在做梦吧? …………………… “她们要吹多久?”狐思月有些烦躁了,她拿起桌上的酒杯就想喝。 季杉伸手止住了她,“等等,那是熊姐喝过的。” “那又怎么样?”狐思月勾了季杉一眼,那双狐狸眼就像在故意放电一样。 季杉知道这是她在挑衅,“你喜欢熊姐?” 狐思月笑了笑,把杯子放了回去,又重新拿了一杯。“那当然。” “但她应该不喜欢你吧。”季杉一向嘴直,这次为了发小的爱情也算是顶着被打的风险了,“你这样做,恕我直言,挺痴汉的。” “……”狐思月沉了脸色,“你觉得我不知道吗?”她一下站了起来,手里拿着的酒杯故意倾倒,里面的酒水洒了季杉一身,“呀,对不起啊,没站稳。” 季杉感觉到身上的衣服已经湿了,但她也不想在这和这女生吵起来,“……没事。我去洗手间一下。” “哦,那你可慢点。”狐思月挑了挑眉,脸上没有一点愧疚。 季杉,“……”本来打算去厕所息事宁人的,现在她又不想了。走了几步,季杉趁着狐思月没反应过来,抓住她的手腕一起朝洗手间走。 “你干什么?!” “抱歉,不怎么找得到路,需要一个带路的。” 狐思月,“……你放开,你换个人带路。” “抱歉哈,我现在就和你熟点。而且,狐姐呀,倒了酒得售后呀。”季杉感觉到后面的狐思月似乎踉跄了下,狠了狠心,还是把速度放慢点。 “……”狐思月也察觉到这点,毕竟是自己更理亏些,她也不吭声了,安安静静地跟着季杉走。 但这安静是一时的。还没有走到厕所,季杉又开口了,“这就对了嘛,你说说你平时那么凶,哪有人看得上。” 发现根本不需要自己带路的狐思月听了这话冷哼了声,“我凶?你怕是见识少了。” 季杉感觉到了危险,“……” -------------------- 作者有话要说: 多年以后,一家小院里的小收音机放着歌。 “爱恨~就在一瞬间~” 胡年年拍了下收音机,对着在种菜的熊可维说,“你咋老听这首?” “嗯哼~”熊可维边铲土边笑着说,“这歌叫啥?” “新贵妃醉酒?”胡年年歪头。 “嗯,没有兔子醉酒这首,我只能勉强一下了。” 胡年年,“……来首熊出没吧。”来呀,相亲相爱! 第五章 熊:奥利给! “昨天你和那个,狐思月是怎么回事?”胡年年看着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季杉。 古人言喝酒误事。诚不欺我。她没想到她不过睡了一觉醒来,昨天还人模狗样的季杉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你还好意思说,你当时还在一边鼓掌。”季杉用手背碰了碰嘴角的乌青,现在说话都痛。暗想果然狐狸和鸡天生就是冤家。 “有吗……”胡年年心虚地看了季杉眼睛上的那块黑青。印象里……好像是有那么回事?好像是听到谁和谁在洗手间动起手来了。 她记得一个模糊的场景就是,一个人被另一个人拽住头发打得痛哭流涕。 “你以为我好惹吗?” “狐奶奶,我错了~” “你咋那么不经打呀!” “快停手吧~~” 那个人不会就是季杉吧,想不到,她的发小居然把脸丢得如此干净!胡年年不禁要双耳直立以示敬意。 “是呀,某个人喝醉了,连爸爸都不认了。”季杉冷哼,她可忘不了昨天胡年年一边鼓掌一边喊加油的样子。如果不是熊可维及时劝住,她的老命说不定还真被那只狐狸折腾没了。 “季杉,请你认清你自己的身份。咱俩谁父谁子还不一定呢?”胡年年昂头。 “是吗?”季杉向胡年年轻轻招手,“想不想知道你醉了后,熊可维干了什么?想不想知道你昨天是怎么回来的?” “……”胡年年沉默了,脸不争气地变红了,“季爸爸,告诉我吧。” 有时候,爱情一上头,就容易被人趁火打劫。 …………………… “你昨天脾气还挺大。”熊可维看着坐在长椅上的狐思月。她拿起脖子上白色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低头从一件矿泉水里拿出一瓶扔给狐思月。 狐思月扭开瓶盖喝了一口,“昨天喝多了。” “喝多了?你的酒量我还不清楚吗?”熊可维不置可否,“你……看她不顺眼?” “我没有。小打小闹罢了。”狐思月烦躁地挠头,她也没想到气头一上来就动手了。偏偏那人还嘴里不歇停,开始嘴里还一直不饶人,也就是被她打了会儿才求饶的。 “小打小闹?我看你都要把人给抓禿了。”熊可维认真地看着狐思月,“思月,她是年年的朋友。” “我就不是你朋友了吗?你和她认识多久,和我认识多久?!” “你就知道帮她……”狐思月红了眼,拿起一边的外套头也不回地出了休息室。 “思月。”熊可维追出去,狐思月跑得都没影了。熊可维回想自己的话,确实不怎么恰当。 她看着狐思月没喝完的矿泉水。 说实话,她已经好久没要看到狐思月像昨晚那样“活泼”了。自从一些事情坦白了后,狐思月总是像在端起一个沉稳的架子。她都快想不起思月以前的样子了。 也许…… 碰上季杉,说不定能给她带来些改变。 但现在,她先去道个歉。熊可维弯腰拿起那瓶矿泉水,收拾好其他东西,打算去找狐思月谈谈。 …………………… “你再说一遍!”胡年年瞪大了眼睛,她没有想到她忍辱负重就换来个这样的答案。 季杉不耐烦地把笔往桌面上拍,“跟你说了,当时我被打,哪看得到什么。但熊可维是让你靠在她怀里拍巴巴掌的。” “还有呢?”胡年年冷哼,“你在敷衍我。” “没了,就后面她帮我们叫了个车。这不就回来了。” “季杉~我突然觉得狐思月打得真好。我当时咋就没帮着她打呢?”胡年年转回头,赶着头天补习留的作业。有的课没有上,但是作业已经布置好了。 胡年年咬了下笔,心想可维她打球打那么好,肯定能去一个好学校。她更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季杉哀嚎了几十秒见胡年年压根不理她,觉得自己脸上的伤更疼了。 “年宝?小杉?”胡北涛敲了下门,看到自家女儿和季杉都在认真地写作业,有些欣慰。 “爸。” “叔叔。” 胡年年和季杉都停下了笔。好像刚才她们一直在认真做题,没有说什么话一样。 “哎,这是我刚切的水果,你们两个多吃点,需要要补点营养,这样学的效率也快……但是,劳逸结合得注意哈。昨天玩到那么晚才回家。”胡北涛在桌子上放下五颜六色的水果拼盘,他点了点胡年年的头,“尤其是你,知道吗?还喝醉了回来。胆肥了……” “我没喝酒。”胡年年扁嘴,用牙签插了块苹果放到嘴里,“我就闻了一下~” “是啊,叔,她还真就只闻了一下。”季杉砸吧砸吧嘴,嘴里还叼了块红龙果,说得自然大方。 “真的?”胡北涛心底是信的,他看了季杉脸上的伤,“小杉你这脸咋青厉害了?你昨天没回去,你爸还给我打电话让你回去吃午饭。” “……叔,阿姨的化妆品能借我用一下吗?”季杉眼巴巴地看着胡北涛,嘴里又叼起了一块苹果。 胡北涛,“……” 胡年年想着自己老妈洁癖的样子,“……” …………………… “叔还这么怕阿姨啊?”季杉看着在阳台打电话的胡北涛。 “不然呢?”胡年年吃掉最后一块苹果,现在心情是好多了,还能心平气和地跟自己这个专坑自己的发小聊上几句,“而且,这不叫怕。” “?”季杉疑惑,看了已经空了的果盘,抽了下嘴角。 “这叫爱。” 看着胡年年一脸向往,跟读诗一样说出这句话,季杉的嘴角抽了抽,“……” 胡年年吃了那么多年爸妈的狗粮,让她得以坚强长大的重要一点就是,她感觉得到爸妈是深爱的。当然深爱到有些时候,也会忽略掉她这块爱情的结晶。 唉,真是甜蜜的负担啊。 想到这,胡年年一脸慈爱地看向季杉,“孩子啊,你晓得的太少了。” “……胡年年,我劝你,不要恋爱脑。”季杉翻了个白眼,脑子稍稍转个弯,她就知道胡年年想到了熊可维。 “我没有,我这是深思熟虑。”胡年年把练习册合上,整个人懒懒散散地趴在桌上,“你知道吗?我感觉我会在喜欢她的这条路上越变越好。” 季杉笑笑,“深思熟虑?那游泳是怎么回事?我看你到时候怎么下水。” 说到游泳课,胡年年沉默了。说她一点都不害怕,那肯定是骗人的。想到一下水,浑身湿漉漉的感觉,她就一身不舒服,“那……那不是可以顺便克服一下嘛,也算是越来越好。” 看着胡北涛挂断了电话,季杉没有再多说,朝胡年年比了个加油的动作。 胡年年,“……” 最后,季杉往脸上拍了一打粉底才回家的。但终究因为演技不够,被自己爸妈发现了端倪。 胡年年听着不远处的痛呼,她幸灾乐祸地笑了下,低头用涂改液把写错的字划掉。 可是不是什么错误都能被涂改液划掉的,比如她那时满嘴跑火车说想要学游泳,就改不了了。 “年宝?”毛栗,也就是胡年年的母亲,她看了下发呆的胡年年,“发什么呆呢?” “妈?”胡年年被吓到了,她妈走路基本都是没声音的,这可能跟她妈是猫科属性有关。她经常羡慕这点,而且经常被此吓到。 “嗯。”毛栗女士找了个位置坐下,把胡年年夹在练习册里的卷子抽了出来,“昨天玩得开心吗?” 她昨天出去出了个差,今早才赶回来。不知道昨天胡年年那副醉态。 “还行的。认识了不少的朋友。”胡年年点点头,发现自己老妈是真不知道昨天的事。在心里给她老爸比了个赞。老爸的保密工作一如既往地好。 “嗯,看你卷子,有进步。”毛栗女士很满意,笑起来也有种贵气。 慕了,慕了,为什么她没有随了老妈?胡年年不知道是第几次产生这样的想法了。 “妈,你怕水吗?”胡年年偷瞄自家老妈的反应。据说猫也是特别怕水的,虽然她老妈特别喜欢泡大澡缸子,那个浴缸还是她老爸精心挑选的。 但,凡事总有个例外不是。何况,游泳和洗澡一样吗?那得不一样啊。 “那浴缸可不是摆设。”毛栗女士斜觑了眼自家傻女儿,“我当年上大学的时候还是游泳社的。不过呢,你是挺怕水的。我记得小时候你爸刚把你放澡盆子里,你就哭着要起来。” 胡年年挠挠头,脸上也带了些羞涩。 毛栗看着自家女儿,像是想起了一些好笑的事,“你估计没什么印象了,我记得你小时候,每次洗澡都要先屁颠屁颠地找到我问可不可以干洗,那小模样……唉,我记得有照片,我去翻翻。” 见自己老妈还打算翻老底,胡年年忙里忙慌地拉住她,“妈……呀,别翻了,给我留点底子。” “我也就是说说。”毛栗弯眉一笑,“要翻也不是我去,那些照片都是你爸在管。” “嗯。那……妈,你看我学游泳怎么样?” 毛栗女士沉默了,“认真的吗?” 胡年年轻轻地说,“认真的。” 毛栗女士想了想,最后向胡年年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加油!年宝,人应该有梦想。” …………………… 周一的第一节 课就是数学,胡年年上得有些头痛。心里还惦记着体育兴趣培养班的课,那课是安排在下午的,胡年年有点慌。 前一天她才让自己老妈陪着自己去店里挑了一套泳衣。全身的黑色,还是长袖款的,下面是条裙裤。她试穿的时候,一小节腰露了出来。 “令人头痛……”胡年年想到下午就要见熊可维,突然有点怯场了。 “哎?年年。”季杉推了推没精打采的胡年年。 “你干嘛!”胡年年被吓了一跳,猛地抬头,音量没有控制住。 “胡年年!”数学老师本来在讲一个解题步骤,被这样一打断。他也提高了音量,“你声音那么大,那就你来做这道题吧。” 数学老师是个小老头,他也没有真生气,只是板着脸重重地拍了拍黑板。 “老师……”胡年年缩了缩脖子,感觉她被命运扼住了喉咙。 祸不单行啊。 …………………… “你说说你,就算不听,也不要扰乱课堂秩序嘛。”何老,也就是刚才的数学老师,看着胡年年,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老师,我知道错了……”胡年年低头。她往里边靠了靠,给走廊上的其他同学腾点位置。幸好,现在不是熊可维会出教室的点。 若真被她看到了,她还不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也是,好不容易叫你上去做道题,结果你就只写个解。”何老深吸一口气,放缓了语气,“年年同学,奥利给啊!” “扑哧……”刚好经过的熊可维忍不住笑了出来。 胡年年僵硬地扭过头,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容,“……” 伙计们,社死现场了解一下?这得算是钻石级别了的吧。 “听到没?”何老问。 胡年年连忙转过头,“听到了……” “以后有什么问题不会的,多问问同学。你同桌是季杉吧,数学多好,你可以多问问。” 胡年年点头,感觉熊可维放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撤了回去,心里也松了口气。 “再勤快点,你也可以多跑跑办公室。我下了课基本都在那。” “谢谢何老师,我明白了。”胡年年乖巧地点头。 这个时候,上课铃正好也响了。 “你上课去吧。”何老挥挥手,算是就此揭过。 “嗯!”胡年年抓紧时间跑回了教室。刚坐到座位上,就听到走廊上响起一片脚步声。 她向窗外看过去,一大帮穿着训练服的学生在往楼下跑。 人群中,熊可维走得不紧不慢。路过的时候,她抬起手,修长的手指在胡年年面前的窗户上叩了下。 胡年年,“?” “奥利给。”熊可维开口,胡年年一下闹了个大红脸。 没等胡年年说什么,熊可维已经跟着人群走了。她能看到的是,穿着训练服的狐思月站在走廊的尽头安静地等着熊可维。 “什么奥利给嘛……”胡年年回头继续听课。 -------------------- 作者有话要说: 小胡日记—— 这是祸不单行的一天,原来真得有人可以这么倒霉。继季杉那傻鸟后,我,胡年年成功地把脸丢得干干净净。 希望一觉醒来,我已经改头换面了。嗯……胡英俊这名字就不错。 哭唧唧.JPG 第六章 兔子:猪八戒背媳妇 因为增设了体育兴趣课,高二二班下午就只上了两节语文课。一节课自由阅读,一节课用来写小作文。 心静了下来,时间就不知不觉过去了。 胡年年放下笔的时候,旁边的季杉正好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啊~终于下课了,困死了。写来写去都是这些……”季杉压根就没拿起过笔,从图书角那拿了一堆书回来看了两节课。 “你没动笔,当然困了。”胡年年扫了眼自己的练笔本。这节课她也就写了四五百字,刚好一个小短文。没有看到错别字,她就合上了本子。转头正对上季杉泪汪汪的大眼睛。 “你咋哭了?” “哭个屁啊。我这是打哈欠打的。看书看困了,一个个标题写的多好,结果挂羊头卖狗肉……”季杉没说了,自顾自叹了口气,“还挺羡慕你这脑子的,对这些兴趣那么大。当初你就该选文科。” 胡年年看着季杉把桌子上的书码整齐,最顶上搁着的是《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 “那我也不明白你为什么对这些书不感兴趣。难道是你的脑壳比较小?”胡年年有样学样地叹了口气,把自己借的那本《情书》放到了季杉的书堆上,“现在,脑壳小的小杉子,帮哀家把这书一并还了吧。” “小心我一摞书撂你这大脑门上。还小脑壳,我看我们半斤八两。”季杉瞪大了犯困的眼,转身去把书还了。 “古代的半斤就是八两哦。” 胡年年笑出声来,但看到教室越来越空,有些被忘了的事她也想了起来。 艹呀,下节课就是游泳课了!她差点都要忘了!来不及跟季杉斗嘴,胡年年收拾好东西留下话就跑了。 “季杉!我先去游泳馆了!” “啥?” 还在把书按顺序放回书架的季杉没听清,她回头的时候,就只看到胡年年抓住书包就往外跑。秒秒钟,留下一道残影。 哦? 季杉回头看着没几个人的教室,“赶着去上课?”她把书放好,打着空手就往体育馆走。 “报了游泳班的往这边集合!”随着一声哨响,吵吵闹闹的游泳馆安静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人群马上又继续热闹起来。大家都在往哨声那挤,没有伴的胡年年被人群挤来挤去。 一边挤来了几个穿着泳裤的男生,一边是几个手挽着手上课的女生。胡年年本来体型是被娇小的,这两边人一相逢,直接把她给忽略的干净。 她被挤得没办法,刚想转身退一步不知道被谁撞了一下,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大家有序集合!不要挤!”穿着教练服的老师又吹了声哨声。 “哎呀,我去……”胡年年这一摔才感觉到周围宽敞了不少,她抬头一看,大家都绕开她排起队了。 “那个同学!你蹲那干啥!”看不清情况的教练提高了声音。 胡年年本来是手撑着地打算站起来的,听到这声吼,没反应过来是对她的。正想着人这么多,谁敢躺路中间。 诶?她自己不就是吗?可她不是蹲着呀,她是摔了呀? “老师,她摔了。” 这是胡年年熟悉的声音,她感觉身前出现一道清瘦的影子。 “年年,把你包给我。我来扶你。”熊可维看着还坐在地上有点傻愣愣的胡年年,伸出了自己的手。 “刚老师是在说我?”胡年年现在才反应过来,她感觉心里有点委屈,伸出手握住了熊可维的手,温热的,心里那点酸涩也消退了不少。 “你说呢?老师不知道情况。”熊可维被握住的时候,愣了下,反应过来马上把胡年年身上的包接了过来,扶着她站了起来。 “这同学摔得严重不?”整完队的教练走过来看下情况。 “老师,我先带她去处理一下,应该问题不大。”熊可维扶着胡年年对教练说。 “嗯嗯,你们快去,我先去给他们讲点注意措施。谁还经得起这样扎堆啊,摔着了,都是问题……”估计是看着胡年年确实没有什么大问题,教练摸了下挂在脖子上的哨子就往回走了。 “痛吗?”熊可维问得很轻。 胡年年看着蹲在自己面前拿着棉签的熊可维,借着怀里书包的遮掩,她偷偷捏紧了肚子那块的衣服,捏起一个小疙瘩,嗫嗫开口,“不痛……” “你……”熊可维看了眼胡年年通红的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摔到的时候太痛。她只看膝盖上被蹭脱的皮就知道肯定是会痛的,“只有膝盖吗?我刚看你,你是坐在地上的。那个……屁股摔成几瓣了?” 听到这的胡年年差点脑袋当场死机,“就,就是两瓣。” “我又没真让你回答这个,你要真摔成四瓣八瓣的,教练还不哭着喊着叫救护车。要不,我去给你找个休息室,里面有那种小床,你可以趴着。”熊可维趁机用沾着双氧水的棉签又涂了遍胡年年有点“血肉模糊”的膝盖。游泳馆的瓷砖看着光滑,但上面设计的防滑的花纹摩擦力也不小。 “像……乌龟那样趴着吗?”胡年年被熊可维的“偷袭”弄的面目扭曲了下。 “不会是乌龟。”熊可维憋着笑,“你下回还是不要离人群那么近,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被踩到了怎么办?” “我也没想到,这游泳课那么多人。”胡年年看着熊可维又去拿了一卷纱布,想往她腿上缠,“你怎么什么都会啊?” “啊?”熊可维没想到胡年年会冒出这一句,看着胡年年看着自己手里的纱布,她淡笑,“打了那么多年羽毛球,受伤都受习惯了。” “嗯……那你小心点。”胡年年挠头,“我也打羽毛球的。” “嗯?” “就是业余的那种,随便打打,只看过网不过网的。”胡年年想起自己也是看过熊可维的好多场比赛的。她就没有见过有人能够把球打得那么好,打得时候动作也漂亮地紧。 “这不重要,你喜欢打,不去管那规则还玩得痛快点。”熊可维说完这话,看到放在椅子上的手机屏幕闪了下。 “嗯!”胡年年点头,也注意到了旁边的手机,“有电话?” “嗯,你的手方便动不?你先把这一头按着,我接一下电话。” 胡年年点头,按住一截纱布,听到那边的熊可维接了电话。 “嗯。” “她的伤快处理好了,今天估计是参加不了训练。我回头去给她补,老师,你放心。” “她叫胡年年。” “好的。多了,老师,现在有床的那间休息室开着不……” 熊可维在那边打电话,胡年年默默竖着耳朵听。听到自己的名字从熊可维的嘴里说出来,她的心中就有种隐秘的欢喜。嗯,叫年年就更好了。 “想什么呢?”熊可维又蹲了回来,“笑的有点开心。” “没想什么。我是要挪窝了吗?”胡年年挑了下眉。 “嗯,挪窝,挪到有床的休息室。”熊可维点头,“还是我背你过去吧。” “我可以走过去的。”胡年年不敢想象熊可维背她的画面。那距离……好近啊。她该把手放哪?她今天穿的也是短裤,熊可维背她肯定要碰到她的大腿了……好难想象啊。 “你确定?”熊可维怀疑地看了下胡年年的膝盖,“你都叫过我熊姐,我是该罩着你。” 胡年年听到这,脸上已经有些发烫了。看到熊可维直接背对着她弯下膝盖,她也不扭捏了,“好,那熊姐罩我。” 有便宜不占是傻子。胡年年双手环住熊可维的脖颈,她才发现熊可维被头发挡住的一只耳朵上插着一根小小的透明的耳棍。那耳垂也是粉嫩的,勾着人去拨弄似的,但她忍住了。 “勾紧点。”熊可维开口,“小心摔了。” 趴在熊可维背后的胡年年能感觉到她的声音通过胸腔的震动传到她这来。她感觉心里酥酥的,那声音好像一个电流把她和熊可维的心一下串到了一起。 “嗯……”胡年年把头埋在熊可维的一个肩上。 “刚才教练也打电话了,你的课缺了节。学校还挺重视这个兴趣课的教学的,我来这做陪教,所以可以帮你把第一堂课补上。” “怎么样?”熊可维说了一大堆,感觉背后一点反应也没有,侧头一看,胡年年睡着了。 “这是一趴即睡?睡眠质量挺好。”她哭笑不得,把胡年年稳稳地背到了自习室。 “怎么的?不服气啊,下次你还记不得带拍子,就不是罚站那么简单了。”狐思月瞪了一眼贴着墙站着的季杉。 季杉偏头冷笑一声,“你这明摆着的公报私仇,我看那么一大堆人都没带拍子。” “那又怎样!”狐思月昂头,发现季杉比她略微高了点,这样看着太费劲,“白长那么高个,你再有下次直接去绕球场蛙跳一圈。” “体罚?”季杉轻笑,“狐思月,我又不是非得上这课,你还以为我能听你第二次?”说到这,季杉直接站直了身子,不等下课铃声响起,她先离开。 “季杉!”狐思月直接扔掉手里的球筒,看着季杉的背影,生气地跺了跺脚。 第七章 熊:今天我的戏呢? 可能是学校也清楚这体育兴趣课一上,大家的心暂时也收不回来。所以今天的晚自习开始的时间都要比平常要晚半个小时。 即便如此,胡年年也是掐着点被熊可维扶回来的。本来熊可维就在年级上挺有名的,不说男生,女生中也有不少对她颇有好感。而现在,这样一个在年级上颇受关注的人,居然扶着自己班的一个女生回教室。坐在教室里的其他人怎么能不想吃个瓜? 理所当然地,胡年年和熊可维接受到了班里的“注目”。 “天哪,是熊姐。” “熊姐,性格很好的。果然我的偶像就是很棒!” “年年平时也没看到和外班有联系吧?” “那又怎样,说不定熊姐只是刚好碰到,助人为乐罢了。” “真的……” 大家都压低了声音,但是胡年年的听力本来就比一般人要灵敏,听到这些话心情也有些不自在,加快了移动到自己座位上的速度。 “我先回去了。你回家方便吗?要不下了晚自习,我送你回去。” 熊可维隔着季杉的座位跟胡年年对视,她微微弯腰,就像感觉不到背后那一双双好奇的亮晶晶的眼睛。就像听不到那些悄悄的议论。 胡年年被盯得都脚趾抓地了,硬着头皮才抬着头和熊可维说话的。她本来以为熊可维多多少少会有些不自在,但看到熊可维眼底的笑意。她就知道自己想多了。 “我方便的。季杉就住我家旁边,她可以送我回去。”对的,所以千万不要送我回去呀!虽然她……挺想的。 “那好,今天你就不要洗澡什么的了,别把伤口感染了。” 熊可维直起身,干净利落的发梢在空中荡出一个漂亮的弧度。从她背包侧边的小口袋里拿出几张创口贴什么的。季杉这个时候才跑进教室。 “哎,熊姐?” 季杉没想到熊可维会跑到她们教室来,扭头想问胡年年,一眼就看到她那膝盖上的纱布,“年年,你腿咋了!你不是去游泳了吗?你是在地板上游的吗?” “我……”游个屁!一点水都还没见到,就摔地上了。 胡年年现在有点想动手把季杉的嘴给拉上。 “今天人多,她给挤到地上了。” 熊可维看着季杉,顺手也把创口贴放到胡年年座位上,“伤口已经消了毒了,最近几天还是要注意一下。等差不多小了点,可以贴创口贴。” 季杉,“这样?嗯。这个我清楚。” “那我先走了。” 熊可维看了一眼挂在黑板正上方的时钟,提了下背包带。最长的那根针刚好走到12,自习的铃立马响了起来。 “熊姐你快去上自习吧。年年这有我呢!”季杉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来,连包都没来得及放,对着熊可维拍着胸脯保证。 熊可维对季杉笑了下,接着看了一眼胡年年还是忍不住提醒一句,“你自己注意点。” “嗯……谢谢。” 胡年年看着熊可维回了自己一个微笑。 真是,跌宕起伏的一天呀,她想。 “回神了,人走了。” 季杉敲了敲胡年年的桌子,“你说说你,你游泳都还能摔着。是不是看到水就吓趴了。” “怎么可能?” 胡年年坐正了身子,从书包里拿出一包好看的贴纸,挑挑拣拣了一番,选出了一个“棕色的大熊头”的形状,“谁知道学游泳的人那么多,我刚进去就被两拨人挤到了地上。” “人很多?也是,这好歹是游泳课。”季杉打开笔帽,在练习册上勾了几道选择题。 “游泳课怎么了?” 胡年年感到疑惑,一只蚊子飞到了她的作业纸上,她朝那猛得吹了一口气。蚊子拍拍翅膀,往前面飞了。这动静让桌上的创口贴差点落在地上,胡年年立马伸出手把创口贴接住。拿在手里一看,这居然是卡通创口贴,上面居然是胡萝卜的小图案。 胡年年下意识想往窗外看,打了晚自习铃声的走廊空空荡荡。 “游泳课,可能美女帅哥多点。再不济,还能看到芙蓉出水的腹肌,或者大长腿什么的。至少,肯定有很多男生报名。也得亏学校没限制名额。” “这样啊。”胡年年收回目光,看到那只蚊子又飞了回来,她鼓起腮帮子吹了一口气把蚊子的航向改到季杉那,“肤浅呀。” “嗯,您有内涵,光奔着熊可维去的。” 季杉打趣,直接把本子翻页,那只蚊子被压在了作业底下。大概率成了一个完整的标本。 “那不是人各有志嘛。对了,你的课上得怎么样?刚就想问你了,你怎么那么晚回来?” 胡年年问出这个问题,发现季杉手里的笔打了个滑,骨碌碌地滚到了桌子底下。 “挺,不错的。” 好歹是一起长大的发小,胡年年十分肯定,季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非常咬牙切齿,远没有她说的那么简单。 同一时间的十二班显得有些闹腾,不是有谁说话的闹腾,是有人打呼的闹腾。呼噜声此起彼伏,让人觉得心疼又好笑。 熊可维刚进教室就看到教室里睡倒的一大片,也不知道今天教练又折腾出什么训练项目,把人搞得这么累。 “可维。” 狐思月等到熊可维坐下来,她才探过身去,把卷子往熊可维这边挪了下,“我这有道题不会做。” “我先看一下。” 即便训练占用了大部分时间,熊可维仗着脑子好使成绩也能混在年级上游。狐思月受着她影响,也没真得对学习得过且过,是在下功夫的。 趁着熊可维看题,狐思月回头敲了下后面玩着游戏的人的桌面,“今天老刘又加训了?” 玩着游戏的男生被这一打断只能看着自己的角色倒地不起,张嘴就想骂人,看到是狐思月才勉强缓了神色,“狐姐?啥事……哦,今天老刘拖着大家去山里训练了一阵。” 学校后面有座小山,山上是有个简易的训练场地。狐思月和熊可维都去过几次,知道那个地方没什么器材,每次去训练,也只是说着好听。对于他们这样天天训练的人来说,就跟郊游差不多。 “去山里也累不成这样吧。” 熊可维回头,看了眼后面另一个睡着的人,放低了声音,“那卢爷你怎么没跟着一起睡会?” 被叫“卢爷”的男生彻底把手机放回了抽屉,“别,熊姐,你每次这样叫我我就慎得慌。就叫我名字吧。” “行。”熊可维点点头,但也没真打算直接叫他名字。男生叫卢伟,因为这发音和“芦苇”相似,几个嘴比较欠的男生给他取了不少低俗的外号。最后打了几架、请了家长,卢伟的各种外号都传了出去。但班里的人就像默默达成了共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都称呼他为“卢爷”,避开了那些奇奇怪怪的称呼已及他的本名。 熊可维想到这转身从抽屉里掏了两包压缩饼干,给了卢伟和狐思月一人一袋,“你是不是也去陪练体育兴趣课了?” “这没有,我这能力还不够格呢。一帮人想去代课,过下训人的瘾呢……”卢伟拆开饼干就塞了一块,“谢啦,熊姐。” “哎,你还没说你怎么没训练呢?” 狐思月在一旁听了半天也没听到想听的,快没有耐心了。 “这个……简单呀。” 卢伟指了指自己的头顶,“我头上有犄角,犄角~” 卢伟因为以前打架的时候兽化过一次,不少人都看到了他头上的鹿角。所以他梅花鹿的属性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 “兽化了?你早说啊?还犄角,我看你是拐弯抹角!” 狐思月忍不住拍了下卢伟的桌子,也没用多大力,毕竟现在教室里还有那么多人在睡觉,“我还以为你也去了。” “我没这运气去试山里新来的那批器材,看着他们这么累,我算是逃过一劫了吧。” 卢伟又往嘴里塞了块饼干,口齿不清地说,“不过,我……今天,去隔离室……还碰到一个长得不错的女孩子,头发那叫大胆,比狐姐你头发还夸张。” 狐思月摸了自己的小辫子,佯怒道,“你会不会说话,啥叫我头发夸张。” “意思到了就行,狐姐不要计较嘛,我这人嘴笨。” 卢伟笑得有些憨,头压在桌面上开始描述他在隔离室遇到的人,“就是红色、绿色、黄色的头上都有,而且不知道是在哪家理发店染的,那颜色的渐变绝了,整个看起来又漂亮又帅气,就像个野鸡的尾巴。我看到带她的老师还在给她说话,我就先出来了。不然……” “不然什么?” 熊可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狐思月问的那道题写完了,连着草稿本一起给了狐思月。至于讲解,一般没有。她认为她的过程写得已经很细了,一般狐思月都能看懂。 “不然,我就去问她在哪染的,我也想染一个。”卢伟略显惆怅地摸了下他的板寸。 “染个野鸡头?秃毛鸡还差不多。”狐思月嗤笑着转过了身。 “啊切!” 季杉这声喷嚏打得有些响亮,坐在讲台上守自习的学委都从作业堆里抬头看了眼季杉。 胡年年从桌上抽了张纸递给季杉,“来,小杉子,你是打羽毛球打感冒了?” “压根就没碰拍子。” 季杉拿了纸擤了下鼻子,“说起来就来气,没想到是狐思月教我。” “啊?”胡年年是没想到这么巧,“你们不会打起来了吧?” “嗤!不至于。” 季杉摇了摇头,“我就怼她两句就没上课了,以后也不打算上她那课了,扣分就扣吧。”这次的体育兴趣课为了达到大家培养体育运动爱好的目的,还把课程的考勤和表现纳入了分数计算。季杉也没想到选了个自己稍微感兴趣的,会遇上狐思月那人。感觉也挺郁闷的。 “那你还回来那么晚?” “哦,去隔离室蹭了下空调。” 胡年年,“……” 她想问,是什么事让她这个吊儿郎当的发小兽化了? 但她知道什么时候该不发问,比如现在,她清楚自己发小的脾气。自己现在就算继续问下去,季杉肯定也不会回答她。 “真好……最近越来越热了,也不知道隔离室的空调购不。” 胡年年打了个哈哈跳过这个话题,低头弹了下绷带上的贴纸。突然想起,她还没见过熊可维兽化的样子呢。 “是挺凉快的,多吹了会,我就这样了。”季杉又打了个响亮的喷嚏,这次没几个人看过来了。 “你这回是哪兽化了?” 胡年年压低了声音,但压不住里面的好奇心。比较她见过季杉的兽化,每回都不一样。好吧,她统共也没见过几次。 季杉沉默了许久。就在胡年年觉得她不会说的时候,她看到季杉揉了揉鼻子,带着点鼻音开口了。 “头发。” 第八章 兔子:复健需谨慎,健康很重要 “杉子,你看那有家理发店。” 胡年年的眼珠转了转,故意朝季杉指了家洗剪吹集一体的理发店。店面看着不怎么大,但从外面看进去挺明亮干净的。而且还取了个亮的名字——“眼前一亮”。应该是老板为了应景,还在店外面摆了个霓虹灯裹成一团的灯牌。即便天还没黑,那灯光闪得也够让人眼前一亮了。 “我看你这腿是好了。”季杉往那瞧了一下,脸就黑了。她仰起头,目视前方,提了提自己的书包带。原本扶着胡年年的手自然顺畅地插进了裤兜,对着胡年年扯出一个“大爷”似的微笑,“既然这样,那接下来的路,您慢慢走嘞。” “哎,我不笑了行嘛,别生气啊。” 胡年年连忙稳住身形,摆出一脸严肃看着季杉的背影。没想到这丫还真就狠下心不想再理胡年年了。她咬牙,又往前跳了几步,“季壮士留步啊!我回不去啊!” 胡年年跳一格叫一声,看着前面的季杉是越走越得瑟,连步子都没有慢一下。 胡年年暗暗咬牙,这就叫恼羞成怒。等哪天这丫落到她手上了,看她不讨回来。一边这样想,她一边跳得更快。幸好啊,不知道是不是属兔子的,她弹跳能力还不错。运动会就该去报个三级跳啥的。说不定……熊可维还会来看她比赛。啊,想想就是件兔血沸腾的事。 可惜了,理想很丰满。现实是,运动会还没开始。她现在还要依仗这傲娇的发小回家。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季姐!杉姐!” 有不少人听到胡年年这喊声,都看了一眼。 “年轻人,就是精力旺盛啊。” “嗯,身残志坚。” “这是朋友吵架了,也不能真就放着她不管吧,那腿还伤着呢。” “人家朋友的事,估计也就是闹闹玩呢。” “年轻真好!” 胡年年听得满头黑线,喊季杉的声音的分贝也往下调了不少。跳得更快了,心里想回去一定不让老爸给季杉吃水果拼盘了。哼哼~ 这样,紧赶慢赶才赶上,胡年年一抬头,就和站在垃圾桶旁边的熊可维来了个对视。她的视线下移,哦,还有……熊可维手里拿着的玉米冰淇淋。 场面一度有些奇怪。 胡年年默默把抬着的一条腿贴着另一条腿的裤缝放下来。那一刻,她微微仰头,清楚地听到了,她所有的淑女形象、连带着生长了十七年的节操一起碎在了地上。 摔得啪啦啪啦响,不要不要的。斗地主赢了欢乐豆都没这个响得大声。 熊可维,“……”不知道说什么。 胡年年,“……”不知道该藏哪。 前面还在走自己傲娇路线的季杉对此一无所知。 沉默着,沉默着,她现在只想沉默地挖洞,到世界的另一头去。找一个没有熊可维的地方,先把形象养回来。 而这个时候,季杉终于发觉后面没了声音,看了眼还有几十秒的红灯才回头看看胡年年,怕她真出啥事。 结果她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熊可维一口吃完了剩下的冰淇淋,侧身把冰棍棒扔进了垃圾桶,朝她走来了。 “熊……可维?” 季杉不知道她为什么有了一点点心虚。 “嗯。红灯快亮了。” 熊可维示意季杉看一下红绿灯,“我跟你们一路回去吧。” “啊?” 胡年年先给出了反应,她才从遇到熊可维这件事回过神来。想着刚才跳着追季杉的丑态,她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建设,结果刚回神就听到熊可维说跟她们一路回的话,“不……顺路吧。” 熊可维转身走到胡年年旁边,长臂一张就扶住胡年年的腰,“我扶你?” “好的,好的,麻烦了?”胡年年一下挺直了背,感觉腿上的伤也不疼了,就是腰上有点凉。估计是熊可维刚才吃了冰棍的原因,她的手心还带着一点凉意。但是,没想到,她居然吃玉米味的冰淇淋诶,“你很喜欢玉米?” 熊可维一僵,缓缓点了下头,“习惯吃这种了。” 胡年年仿佛找到了知音,“是不是很好吃!季杉就老说那玩意土里土气,吃它还不如吃棒棒冰。” 熊可维不开口了,她怕她现在开口,胡年年能立马闻到玉米的香味,只能无奈点头,“……” “那榴莲呢?你喜欢吃吗?” “这个……”熊可维感觉舌头被冰淇淋冻僵了,不怎么好开口。因为她确实不怎么接受榴莲的味道,“还行。” “哇!我很喜欢吃榴莲的,现在也有榴莲味的雪糕,下次我请熊姐你吃吧。” “这个以后再说,你先注意你的腿。”熊可维本来是准备了一堆伤口的护理事项,特别是不要像刚才那样蹦蹦跳跳。但没想到自己只憋出了这句话。 前面背着两个书包的季杉看着这一幕,感觉自己似乎有那么一点点多余,但是是怎么就进行到这一步了呢?她摸不着头脑,也没打算贴心地关心后面那两人,“那你们跟上,绿灯了。” 踩在斑马线上,胡年年都有种不真切的感觉,眼睛也不敢到处乱瞟,就那么直愣愣地望着前面,脚小也不敢太快。旁边的熊可维可能是为了照顾她这“伤残人士”,步调和她保持一致。她心底的小兔子就像在太阳底下的草地里滚了一圈。直到,她看到一个老太太提着两袋白菜健步如飞地超过她们,甩着老胳膊老腿三两下到了公路对面。 “这……婆婆真健康哈。” 胡年年咽了口口水,干巴巴地憋出这一句。 熊可维斜觑了她一眼,似笑非笑,“你要是养伤好好养,也能这么健康。” “刚才,那,那是复健运动。” 胡年年涨红了脸,脸上的婴儿肥鼓成一处。显得可爱得紧。 “是啊,复健。” 熊可维顺着说了下去,看了眼在公路边等着她们的季杉,“复健也要慢点。” 季杉被看得有点尴尬,“熊可维,刚我俩是闹着玩的。我哪舍得她真蹦那么远嘛。你要是不顺路还是先回去吧。” “我没什么事,对了,你们今天怎么没骑单车?” 熊可维的记忆里,这两人也是经常骑单车回去的。 “这个嘛……” 季杉不自然地提了下书包,她不怎么喜欢车的后座坐人,即便是胡年年也不例外。她妈都说她矫情,但她的心底就是接受不了。所以权衡之下,她还是和胡年年走回来的。 胡年年自然知道她这习惯,总不好直接跟季杉说。 “我觉得走一走恢复得快。”胡年年嘴里一秃噜,就冒出这么一句来。 听到好友这句解释,季杉扶额决定还是背着两人的包老实往前走,略过这话题。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熊可维看了下胡年年的膝盖,看到上面贴的贴纸,嘴角不明显地往上勾,“我背你吧。” “狐姐!快来看看我这头发!” 卢伟高兴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感觉自己可以给这家店五星好评了,这颜色,这亮度,回头率杠杠的! 坐在休息区的狐思月拿着时尚杂志的手一抖,闻声看过去。 只见几个小时前还是利落的黑色板寸的卢伟,现在头上被染上了一圈又一圈的颜色。以百会穴为圆心染了一个彩虹色的圆。 时尚杂志掉在了地上,狐思月无暇顾及,她谨慎地开口,“卢哥,你是不是喜欢猪猪侠的棒棒糖?” “啥?这不是很潮吗?” 卢伟一脸震惊,为了表示他的潮是官方认可的,他还拉住了Tony,“你,师傅,给她解释解释你这设计理念。” Tony是个穿着棕色职业装的萌妹子,她转头对着狐思月开始讲了起来,“女士,你要知道世界是斑斓的。大自然的颜色也是丰富的,把这丰富的颜色用到这发型上象征的就是大自然广袤的空间和无限的生机啊。再有……”Tony一手把卢伟的头往后压,好让狐思月看得更清晰,“这一圈一圈的,你有没有想到什么?这不是棒棒糖,这是年轮啊,一圈又一圈,记载的是我们逝去的青春啊……” 狐思月颤抖着嘴角,努力保持微笑,用余光一直在看门外。 说去吃冰淇淋的熊姐怎么还不回来,是吃到南极去了吗? 熊可维打了个喷嚏,看着已经到了小区门口,犹豫着要不要送到底。 胡年年拉住熊可维的衣角,“熊姐,这到了……” “是啊,熊姐,你要没事可以去我家坐坐,我爸妈很喜欢热闹的。”季杉也开了口。 “今天不了,我朋友还等着我。” 熊可维揉了揉胡年年的头,“你们可以走慢点。” “朋友?”胡年年摸了下自己的头发,感觉和熊可维摸的时候不一样。 “嗯,有个朋友在理发,我去帮忙看看。”熊可维看着胡年年的耳朵尖有了晶莹的红,就像冬天雪人的胡萝卜鼻子上的尖尖。 “那,我本来还想请你吃水果的。我爸会做水果沙拉。”胡年年犹豫着开口,“要不你吃了就下来。” “今天免了,刚吃了冰淇淋,年龄大了,要养生。” 熊可维看着胡年年头上竖起的那个呆毛,“以后有机会一定尝尝。” “那熊姐,再见哈。” 想当个节能电灯泡的季杉已经掏了感应钥匙进了门,朝熊可维挥手。保安亭的保安大叔慢悠悠地拿起保温杯喝了一口菊花茶。 “好嘞,再见!”熊可维扬起手挥了下,低头对胡年年也挥了下,“你快回去躺着吧,让你的腿不要动 不动就复健了。” “……嗯。”还在思考熊可维刚才话里的“年龄大了”的胡年年轻轻点头。 另一边,Tony还在单方面滔滔不绝,卢伟翻起大白眼感觉有点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后知后觉知道了什么叫傻逼。 听得昏昏欲睡的狐思月直勾勾地望着门外,希望熊可维赶紧回来。 “你看那,这彩虹的意义多着呢,就比方女生喜欢女生、男生喜欢男生,彩虹就可以来表达嘛……” 卢伟听到这不仅是白眼要翻上天了,他的嘴皮也开始往上搭,“那谁,师傅,你还是给我染回来吧。” 狐思月听到“女生喜欢女生”的时候内心毫无波澜,她从来不觉得性别能成为爱情的阻碍。她斜觑了眼卢伟,看到对方眼里只有尴尬没有什么厌恶,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一个Tony怎么能忍受有人毁掉她的作品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知道呀,这作品设计出来多不容易……” 果然,Tony的炮火转向了卢伟,狐思月难得松了口气,拿了手机就往外跑。 “狐姐!” 卢伟难以置信地看着狐思月跑出去的背影,耳边还是Tony的设计理念。 -------------------- 作者有话要说: 兔之歌: 两只动物,跑得快,跑得快~ 一只瘸了腿呀,一只帮着扶呀,真友爱~真友爱~ 季杉同学沉默了,“……” 大丑猫俺看到了一只色彩斑斓的山鸡飞上了山头。高傲地只留给了俺一个背影。 第九章 熊:好好养伤 因为回来的时候是残着一条腿的,胡年年先享受了老爸的一顿“爱的问候”。 诸如: “你咋伤了?” “这伤咋搞的?” “疼不疼啊,你就上个学还伤了?” “是不是有谁欺负你了?” …… 好在后来胡年年抹了几把眼泪,才让一直喋喋不休的老爸心软了。她转身就得到了老爸亲自弄的水果拼盘,悠哉悠哉瘫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爸,你最好了!” 胡年年吃了一小个水果胡萝卜,咔嚓咔嚓几声,胡萝卜的香甜占满味觉。胡年年的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没伤着的那条腿用脚尖在地板上点了点。 “嗤,你以为这事就过去了吗?等你妈回来你再想想咋解释。” 胡北涛用手点了点胡年年健全的那条腿的膝盖,眼底的心疼不是虚的。自己生的养的闺女,哪里能不心疼嘛。 “你当初就不该去报游泳。结果现在,这才第一节 课对吧?还出了踩踏事故。那些人要没停下来,该怎么办?学校也不组织好一点,出了事,谁承受得起……” “爸~”胡年年坐直了,把怀里的拼盘也放到了茶几上,“真没事。你瞅瞅,就破了皮。没到踩踏那么严重。” “谁家皮那么厚。而且,这是破皮大点的事吗?还没踩踏严重,你自己想想,要是没人扶你,后面的人踩过来怎么办!老爸我就你一个闺女。” “……意外嘛。真没那么严重。”胡年年心里软乎乎的,她感受得到老爸的后怕,但她也不想就把这个班给退了,“后来教练在组织的。下次肯定不会像今天了。” “我懒得给你扯。”胡北涛拿出手机就在翻通讯录。 “爸?你干啥呢?” “我得给你们老师反映反映情况。” “爸~说了没什么事。” “呵。” 听到自家一向温和的老爸这声冷笑,胡年年也没在说了。 看来这次还是要捅到老班那去了。 客厅的空调的风力刚好合适,胡年年心里已经刮起了西北风。就怕爸妈等会直接叫她退班什么的。但,如果不是因为她,熊可维也不会带游泳吧。她走了多不合适,而且,她还没看到熊可维下水呢,怎么能就走了?! “唉~” 她看着自己腿上的纱布,那个很可爱的贴纸粘性不怎么好,现在是吊在纱布表面,摇摇欲坠。胡年年再次叹气,听到老爸接通了电话走到了阳台。她弯下腰,眼前晃过熊可维抓着雪糕看她的那个画面。她看到熊可维那高挑的身材,纤细的腰上倒绑了一件红色的校服外套。她还能清晰地记着熊可维向她这边走来的时候,她是皱着眉的。 也是,没有谁喜欢看到一个伤了腿的人作死蹦蹦跳跳吧。 而且,那伤口是她处理的。走的时候,她也叮嘱了很多话。 但是…… 胡年年想到这个但是,心里已经打了退堂鼓了。 但是?万一? 她,有那么一点点,喜欢她呢? 胡年年,你在自作多情什么啊! 胡年年垂下头,“现在这样,当朋友,已经很好了吧。” 她探手从书包里摸出那几个卡通创口贴,“朋友受伤了,也会担心的……”何况她和熊可维真正见面的次数连两位数都没有。 “哎,班老师啊,学校办这个体育兴趣课,目的是好的。我们也想让孩子全面发展,培养点兴趣爱好的。但是,你看,学校能对课堂加强管理吗?特别是那种人多的课……” 胡年年听了几句,悄悄站了起来打算回房间。没想到刚走几步,她就听到了开锁声,和自己毛栗女士来了个“热情”的面面相望。 毛栗女士,“……年宝?你这腿咋了!” 胡年年,“……”瑟瑟发抖,不敢动。 另一头,熊可维回到理发店里,一眼就看到卢伟那头亮瞎眼的头发。她刚迈进的步子伸也不是收也不是,“……” “熊姐!”卢伟看见熊可维就跟看到了亲人一样,扭头对Tony说,“师傅,你是不是说累了,你快去歇会吧。我跟我朋友聊会。” 滔滔不绝了有几十分钟,Tony确实也累了,她看了眼熊可维,感觉眼前一亮,一下子觉得不累了。这么飒的小姐姐,什么发色都能撑住的,黑发都那么好看了! Tony感觉一阵灵感如同滔滔江水滚滚向她来。可惜了,刚才熊可维在的时候,她去弄药膏的,没碰上。可现在遇上就是缘分呀,刚准备歇歇的Tony心思又活络起来了,“小姐姐,要不要染个发?我的设计可是数一数二,别无分家。” 卢伟听了在Tony背后翻白眼,他还真没见过这种设计! “看得出来。”熊可维挂上礼貌式的微笑,“但学校检查的严,我就不染了。” “现在不染,暑假寒假还可以染的!假期还可以换着花样染,可以一直保持着时尚前沿。”Tony不打算放弃,忙从自己的牛仔裤的裤兜里摸出一张名片递给熊可维,“有需要可以随时联系的!” “……好。”熊可维对付这类推销的办法向来是先收下,毕竟做生意的人也不容易。至于今后会不会联系,那必然是不可能的。 “卢爷,你头发可以了不。”熊可维感觉到这Tony还想多说,马上就要消磨点自己为数不多的耐心了。早走就能少暴躁。 “姐,你觉得我可以走吗?”卢伟可怜巴巴地指了指自己的头发。 熊可维,“……” 如果说,有人生活过成了一地鸡毛,那么卢伟他凭着自己一时的眼光把生活硬生生过成了一头鸡毛。 在爸妈的联合劝说下,胡年年第二天请假在家好好养伤。她站在阳台目送着季杉上学的背影,不知道今天熊可维会不会向季杉问起她呀。 卢伟今天还没进校门口就被来检查迟到情况的教导主任抓住了。 “你这什么头发?” “老师啊,我这是纯天然的!”卢伟睁眼说瞎话的功夫一向不差。旁边几个带着红袖章的学生听到了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教导主任绷住了脸,直接用手往卢伟那花花绿绿的脑袋上一抹,手心上沾了不少染发剂,“天然的?” “卧槽!这还掉色呀!”卢伟连忙看了看自己的衣领,今天他起晚了连脸都没来得及洗,都不注意到这点。 “文明礼仪被你吃了!一天嘴里没个把门!”教导主任直接找了个负责检查的同学对她说,“你,把扣分流程走一遍,给我狠狠地扣!” “你这小子,扣完分,去找你班主任好好看看你这头发什么样子!叫他带你去把头发弄正常点!再交份两千字的检讨到我办公室来,好好反省!一天天的,还有一年就高考了,像个什么样子……” 看着教导主任怒火冲冲地说完这几句就被一个老师叫走了,一直低着头的卢伟抓紧时间就想溜。 “哎?同学,你还不能走!” 看到横在面前的白皙的手臂,卢伟抬头一看,世界真特么巧,拦他的刚好是昨天那个“彩发”女同学。 “你……你昨天头发不还是彩色的吗?” 季杉今天本来是该和胡年年一起来校门口检查迟到情况的。这相当于班里的值日,胡年年请了假,她跟着一个有点过节的同学值班本来心情就算不上好。现在看到这个染发的男同学,她本来就没什么好脸色。 “我头发一直这样。”语气不算太好,甚至是有警告的意味了。 “啊?那你是有个双胞胎姐妹?”卢伟瞪大眼。 “她可没什么姐妹。”一直当背景板的一个女生直接拿出扣分单,“帅哥,说个名字班级,我就告诉你她是哪个班的,你好找她算账。”女生指了下季杉,眼角上扬,有点不怀好意。 “你有病吧,黄可卿!” 卢伟,“……” 熊可维今天特地从走廊的另一头走,路过二班门口的时候,她没有看到窗边露出那张熟悉的小脸,甚至她隔壁桌的位置也是空的。熊可维皱了皱眉,请假了?还是伤严重了? 那种程度的伤口放在她自己的身上,她是一点也不会觉得疼的。但一想到胡年年那条白嫩的腿上有了那样一个口子,她就怎么也放不下。 “前面那个同学,你是十二班的吗?” 一个戴眼镜的小男生刚好从二班教室跑出来。刚才因为视角问题,他就只看到熊可维手上挂着件十二班班服外套,没看见正脸。 熊可维转过头去,男生脸立马涨得通红,眼里有羞有惧。 “熊姐?那……那没事了。” “嗯?”熊可维扬眉,她注意到男生手里的试卷,才想起来十二班和二班的是同一个英语老师。今天班上一二节是英语课来着,“那是吴老师要发的卷子吗?” “是的,熊姐,我正准备送到你们班……” “给我吧,我顺路。” “啊,不了,不了,我闲的没事。” “给我吧,你也少走点冤枉路。” “那,谢谢熊姐。” “这毕竟也是给我们班做的,对了,你知道胡年年为什么今天没来学校吗?” “年年呀,她请假了,说是养下腿。” 真请假了? 熊可维垂眸看了下手里的试卷,早点养好挺好的。 -------------------- 作者有话要说: 时隔多年后,胡年年和熊可维回校来参加同学会,发现那家理发店还开着。 胡年年,“眼前一亮?维姐,这店居然还在。” 熊可维面色古怪,“你去理过?” 胡年年,“没,但我记得这家店,怎么了?” 熊可维,“其实我觉得这店应该改个名。” 胡年年,“?” 熊可维想起卢伟后来的头发,“该叫脑门一亮。” 胡年年,“……” ps:复习周,只能苦作舟了哈。端午安康! 第十章 兔子:失误招领! 早自习都结束了,熊可维才看到卢伟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进了教室。 “卢爷!你这是新装备!” 一个男生伸长脖子勾着手打了下卢伟的帽子,吓得卢伟赶快用手压紧了自己的帽子。 “屁的装备!别动手动脚的,小心我揍你!” “卢爷,不会是长角了吧,要不哥们我把你带隔离室去。” “没长角,读你的书去!” 卢伟顿时没了好脸色,三步做两步地回到了座位。 坐在他前面的狐思月转头看了眼,“诶,是昨天染的头发?被教导主任抓住了?” “害,可不是,我搁那掰扯了好久是天然的都没用。” 卢伟苦笑,“而且,好巧不巧,今天碰上那检查的,就是我昨天见那姑娘。好家伙,我以为她是染发,结果是人家兽化。绝了……” 狐思月没忍住笑了出来,“那确实,人家真天然,你骚不过。不过,是什么动物属性,能有你说的那头发?” “这我可不敢瞎猜,人家隐私呢。” 因为自己鹿角曾被众人围观过,卢伟还是比较重视这方面的保护的。平时再爱开玩笑也不拿这点开。 “行行行,我也就好奇下。” 狐思月拨弄自己今天扎的小辫子,看到上面的酒红色有点淡了。 一旁的熊可维放下了单词本,接过前面同学递过来的卷子,给自己留了一张,也转了过来,“所以,你这头发被怎么收拾了?” “同学们,把东西收下去,今天我们刚好两节课,做个模拟测试。都安静下,拿到卷子就把名字写上,我马上放听力!”英语吴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讲台上,开始摆弄着自己的扩音器。 “我去,又考试!” 卢伟后知后觉,想到熊可维问的,他又苦了脸,“被收拾得老惨了。” 他趁着没人注意,当着狐思月和熊可维的面快速地把自己的帽子往上一提又飞快戴回来,没个好眼神都看不清。 但打羽毛球的熊可维和狐思月还是看到了卢伟又被剃短的头,乍一看,离光头也差不了多少了,圆滚滚的就像个才掉毛的猕猴桃。 “这怎么剃的?”狐思月问。 “哦,老刘用他那发锥子剃的。” 狐思月,“……”昨天那Tony看到她作品变成这样,会哭的吧? 熊可维,“……”老刘不当理发师是有原因的。 胡年年请假待在家里,不意味着放假。老班特定给她打了个电话,让她不要松懈,在家也要好好学习。特别友爱的发小季杉还把一书包作业给她背回来了。 “医生说我要静养来着。” 胡年年用力把作业推到一边,眼不见心不烦。 “写作业多静养啊?” 季杉把作业堆又推了回来,亲自去拿出一本练习册摊开放到胡年年面前,“写吧。你安静地写。” 胡年年,“……”可以,这很静养,就是有点想揍人。 第二天,胡年年的伤也什么感觉了,随便包了块小纱布就跟季杉去上学。她看到校门口检查的人才反应过来,“哎呀,昨天我值班?” “是啊,黄可卿替的你,你自己跟她换去吧。”季杉咬了口肉包子,慢悠悠地走着。 “啊?”胡年年顿住,看着季杉超过她迈这大长腿走了。 “同学,请出示一下校牌。”检查的同学面无表情,朝胡年年伸手。 胡年年反应过来,摸了下书包侧边,才想起校牌被她放到文具盒里了。“等一下哈~”她扭头把包拿了下来。这个时候,骑着单车的熊可维刚好和她擦肩而过。 “熊……” 胡年年从书包里抬起头,看着单车已经走远了,还掉下了个东西。她走过去捡起来,看着是个书包上常见的挂件——一只蓝灰色的垂耳兔。 “这是熊可维掉的?”季杉又走了回来凑了一眼,上手摸了下这挂件,“哇,这毛摸着好舒服,和我那只不怎么一样。” “别摸了,摸秃噜皮怎么还。”胡年年挡过季杉的另一只手,看着手里的“兔子”。这个挂饰火过好一阵子,她自己也有一个红色的。但是这也是垂耳兔诶。胡年年的嘴角还是微微上扬了。 暗恋一个人的时候,能够在她那发现和自己有一点相关的东西,都算是隐秘的礼物。 “熊姐,你可算来了。今天你先带大家去后山做点准备活动,我先去处理个事,回来带你们。” 熊可维刚把车停到车棚,就和等在这的他们班班主任老刘碰上了。 “行嘞,我马上去。” 熊可维背着书包就往教室赶,顺便在群里发通知,让大家带好训练服和器材。跑了几步,她才发现有什么不对。手往后摸,刚买没多久的挂件不知道掉哪去了。熊可维嘴抿成一条直线,心里有些说不上的烦躁。想到还要组织队伍,她只能先把这事抛到脑后。 第一节 课,语文老师讲了整整一节课。胡年年平时最喜欢的就是语文课,都不怎么走神。今天因为抽屉里的那只小眼睛的“兔子”。 “唉,文妈看了你好几次了。” 季杉用笔帽戳了戳胡年年的胳膊。 文妈指的就是他们班的语文老师,说话柔柔弱弱的,看人的时候眼睛里就像一汪浅浅的潭水。班上同学和她都合得来,就叫她“文妈”了。 胡年年立马坐直,差点摸着“兔毛”的手立刻缩了回来,“听到了。”她顺便朝讲台上的文妈露出个标准的八齿笑。 不过,这也是表面上在听课了。胡年年知道自己的心已经飘到教室外面去了,心思沿着走廊跳呀跳的,跳到了十二班门口。 可她不知道十二班里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 “咋的了,没找到人?” 季杉看到胡年年下课铃一打揣着“兔子”跑出去,没想到半个课间都没过,她就蔫哒哒地又回来了。 胡年年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说,“他们班好像去后山训练了。” 她打了一节课的腹稿。 现在都成了空气。 “我下一节课再去看看吧。” “你也别太把这放心上,说不定人家根本不在乎丢了个挂件呢。你有空再去送呗。” “季杉。”胡年年把头扭向季杉,“我觉得这个很重要。” 季杉把刚才背的诗歌又念了一遍,没回胡年年这话。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胡年年扭头看向窗外,就知道转移话题。马上就六月份了,哪来的杏花? 熊可维从来没觉得在后山训练能怎么累。有好几个男生已经趴在轮胎上赖着不起,后面的老刘还在猛烈地吹哨子让他们起来。 “得亏老刘还知道怜香惜玉。” 狐思月用湿纸巾擦了下额头上的汗。 “嗯。”熊可维觉得这太阳晃得她头晕,刚才那一番训练下,她已经感觉到身体的异样了。没想到这个时候,大姨妈来了。 “可维?你怎么了?” 狐思月发现熊可维的脸色过于白了,“身体不舒服吗?” “亲戚来了。” “那你快跟老刘请假!今天运动量太强了,身体是撑不住的。” “待会吧。” 熊可维从来没因为例假请假,以前每次都没什么感觉,没想到这次怎么就例外了。 “你……” “女生们都休息够了吧,熊姐,整队集合!”那边老刘挥手让男生先休息一会儿。 狐思月皱眉拉住熊可维,“可维,不行就先请假。这对身体不好……” “没多大事。”熊可维摆手,举起脖子前的哨子,吹了声,“集合!” 胡年年没想到第二节 课下课十二班还是没有人。 “他们训练好苦呀……”胡年年叹气。 “是啊,你也不想想,他们的体考本来就在我们高考前。”季杉揉了揉写字写久了的手,继续说,“说不定,他们要训一个白天呢。这天气,也不知道多遭罪。” “你就不能盼点好啊。” 胡年年瞪了她一眼,看着外面升得越来越高的太阳。 他们训练的地方有没有冰水啊? 熊可维她不会中暑吧…… 胡年年后面两节课都跑去12班看了下,每次都没人。 “哎,年年,你今天咋这么喜欢往外跑?” 胡年年刚坐下,就看到安纯转过头问她。 “还个东西。”胡年年手上还挂着那只兔子,她之前检查了下,就是上面的扣环松了。今天熊可维骑车骑得太快,那扣环不怎么牢。“兔子”就掉了。 “这……好可爱。”安纯眼神移到那只灰色的兔子上面,语气很惊喜。 可爱? 胡年年看了眼这灰扑扑的兔子。她现在觉得这叫可怜还差不多。 跑了这么多趟,都没有成功把它送回去。 “这是谁掉了的吗?”安纯继续问。 “嗯。”胡年年不想多说。 “你刚找她是没找到吗?那为什么不直接放她座位上呢?” “……我不知道她座位是哪个。” 说真的,胡年年不喜欢除了当面送的其他任何办法。但理性来说,这确实不用白跑那么多趟。 “那简单,你跟他们班同学说一下,他们帮你放到她桌子上呗。”在安纯看来,这件事根本不用浪费整个课间。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胡年年弯起嘴笑了笑,眼睛盯着灰色的兔子看。可她偏要等,都等那么久了,为什么要改变方法? 听着两人对话的季杉合上了书,“走吧,先吃饭。” -------------------- 作者有话要说: 年年随笔: 假如给我个机会, 我想变成一天挂件, 挂在某人的书包上, 看她一天 …… 下面有一行飘逸的小字: “小看你对象了,真人挂我身上也不是不行。”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出自韦庄的《思帝乡·春日游》 ps:复习的日子好难啊~~好想直接穿越到放假后。大家不会都放假了吧!丑猫哭泣.JPG 第十一章 熊:短小精悍 有的人,你想找她的时候怎么都遇不到。结果,在你没想找她的时候,就撞上了。 胡年年“众里寻他千百度”,没想到刚结完账就撞到熊可维怀里了。 “对不起,对不起!” 胡年年一抬头,就和熊可维那双清亮的眼睛对上了。 “你呀……” 熊可维叹气,弯腰把胡年年被撞掉的卡套捡起来。卡套上面是只手绘的“兔八哥”,两颗大门牙露在外面正磨着一根鲜艳的胡萝卜。旁边还有个气泡,写着“你瞅啥!”。 别说,看着有点凶。 “你先在旁边等我,我去结账。” “啊?好。” 胡年年慌里慌张想伸手接过卡套,没想到手里的东西零零散散的差点又掉地上。 看她实在拿不过来,熊可维把卡套收了回去,“我先帮您拿着。” “……谢谢。” 胡年年捧着自己的一堆东西,跑到冰柜边等着。 夏天的时候总是想挨着凉快的东西。胡年年离冰柜近了点,隐约能感觉到凉意。估计是超市老板为了省电,空调没开多低。现在人一多,里面还有些闷热。 胡年年盯着熊可维的背影看,不知不觉看入了神。 她应该是刚训练回来吧,她手里提着的好像是装训练服的袋子。熊可维后面排着的是个大块头的男生,正在和身后的兄弟聊着什么,手里还抱着个篮球。看着,就是大汗淋漓的样子。胡年年移开视线继续打量熊可维。 熊可维训练完,也是清清爽爽的样子诶。她刚才撞到她怀里的时候都没有闻到什么汗味。这样一想,胡年年觉得喉咙有点涩。 看到熊可维结完账迈着那双大长腿朝她走过来的时候,这个感觉更强了。 胡年年没敢跟熊可维对视,转过身去看着贴着暑假班宣传小广告的墙面,感觉有点怪。 “你怎么了?刚才真没事,你不用面壁思过。” “我……没有。”胡年年抱着东西小步挪出来,“我想买冰淇淋来着……” 熊可维笑了下,眉眼的疲惫都少了,没继续问买冰淇淋是怎么搞成面对墙的。她将手上的东西都移到一只手上,另一只手拉开冰柜门,“你要吃什么?我请。” 胡年年隔着冰柜散发的雾气看到熊可维那如画的眉眼,觉得自己的心跳的厉害。 “都可以!” 熊可维给她买冰淇淋,怎么能拒绝呢?这样,她还可以下一次请回来。 最后,两人吃着冰淇淋,准确的说是胡年年一个人吃,熊可维看着她吃。 “你真不要吗?” “我最近吃不了。” 熊可维挑了旁边一瓶的常温的矿泉水。胡年年这才发现她没有戴她送的护腕。 是不喜欢吗?胡年年想办法把心里的异样忽视过去。想到熊可维刚才说的那句话的意思,同为女生,她很快明白。 “那我在你面前吃,你不会揍我吧。” 熊可维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问,看了眼胡年年,一双眼似笑非笑,“不会的,你放心吃。” “那我吃了哦。” “吃吧,快化了。” 出超市的时候,熊可维还特意去老板娘那买了个布袋子给胡年年装东西。 “我把钱转给你吧。” 胡年年有点不好意思,手里挂着那个布袋。 “没多少钱。我还得感谢你,本来还挺累的,跟你说了几句好多了。”熊可维看着路边的成行的树,有阳光细细碎碎地落在地上,像了一地金色的羽毛。想到身边的胡年年,心里确实是轻松了不少。 “你们班今天是不是去训练了啊?”胡年年咬小一块巧克力脆皮,里面的雪糕让人看了就觉得凉快。 “嗯,去后山训了一上午呢。” 绕是熊可维身体素质再好,撑下来也不容易,而且还赶上了生理期。她说到这像想到什么了,“你去找我了吗?” “嗯。” 胡年年抿着巧克力脆皮里面的雪糕,“那个,你那个挂件掉了,我捡到了想还给你,但你没在教室。” “挂件?” 熊可维想到了今天早上掉的那个。是她妈在她过生日的时候从国外寄回来的礼物之一。“那只兔子呀?”熊可维笑了,小腹的隐痛也不明显了。 “嗯。” 胡年年也跟着笑了起来,“我出来吃饭没带,回了教室给你?” “年年。” 熊可维停下了脚步,朝胡年年侧过身。 胡年年,“……?” “我们真的好有缘。” 熊可维的轻声感叹和夏天的风撞在一起,吹乱了胡年年的心。 --------------------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布袋,环保是一个原因,至于另一个原因…… 狐思月:比一次性的塑料袋更经用。能陪人更久。 ps:考察完了一科,来一段短小精悍的吧。嘿嘿。 第十二章 兔子:甜蜜蜜~ “然后呢?”季杉问。 “没有了呀,她说我们很有缘,我回来把兔子拿了还给她了。” 胡年年没有看季杉,她的视线就落在单车上的锁上。 她也想有“然后”呀。可“然后”能“然后”成什么样呢? 她们是挺有缘的啊。 以前连话都没怎么说过,现在基本上可以每天碰上了说几句话。熊可维的挂饰掉了,也是她捡着了。就是这么有缘。 可还能怎么样呢? 胡年年心底叹了口气,离得远的时候喜欢还可以大胆点。现在她离得近一点就怕露了怯。 “你在干什么玩意!” 季杉本来都坐在单车上等胡年年开锁等了老半天,结果没等到胡年年继续说,也没看到她站起来。自己下去一看,好家伙,这人不知道魂丢哪去了,“你连钥匙都没拿出来,那锁能开?” 胡年年低头一看,“……” 自己手里拿着的是门卡一直在怼着锁眼。难怪刚才怎么都进不去。她挠头,“嘿嘿~我就学着思考了下人生。” “就你那小兔脑袋能思考出什么。” 季杉语气一顿,又说,“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趁我们现在还年轻,喜欢就不要委屈自己。喜欢就是喜欢,不烦着人家,就是自己的事。就你这胆子,一直怯怯的,我不知道你怎么喜欢上熊可维的,你一直不说。但现在你们的关系,都有了开始,你别因为着自己喜欢反倒活得不像自己了。” “杉呀。你这次说了好多话。” 胡年年觉得喉咙有点涩。 “屁,你给我认真点。你是不是听到什么有缘了就觉得够了?” “是挺够了呀……” “够个屁!” “呀,你说两次脏话了。” “胡年年。勇敢点。” 季杉站了起来,坐上自己的单车,“回家吧。” “……好,我勇敢点。” 胡年年嘴里回着季杉,眼睛却盯着朝车棚走来的身影。 季杉顺着看过去,看见狐思月正扶着熊可维过来。 “你今天就该休息,就不该逞强。” 狐思月想到这也有点怪自己,她要是直接跟老刘说,老刘肯定也不会让可维继续参加训练。 “也就是现在痛一阵,一会就好了。” 熊可维最会忍痛,现在这点痛其实算不了什么,以前受过得伤多了。但这种从里到外的“内伤”真得影响行动。 她知道狐思月又该自责了。但这回确实是她自己“自作自受”了,即便思月再劝,她还是想不落下训练的。 “什么痛一阵?你现在回家,还不是只能我载你。” 狐思月往车棚那一看,正好看到那个逃她课的家伙,“冤家路窄。” “什么?” 熊可维突然听到这句,也顺着狐思月的视线看过去,看到脸正红着的胡年年,嘴角忍不住上扬,“是缘分到了。” 狐思月,“……我和她只有孽缘。”话是那么说,她还是扶着熊可维往那两人那走。 熊可维笑了笑,没多解释。 “你走不,我可不想跟那只狐狸说话。” 季杉看到狐思月就没什么好心情。 “你不是叫我勇敢吗?” 胡年年向季杉翻了个白眼,扭头朝熊可维走过去。 “屁的勇敢。” 季杉直接踏上车踏板就想溜,无奈面前已经有个身影靠近了。 “看到我你就想走?这么怂?” 狐思月撩了下自己的小辫,双手环臂立在季杉车前。 “怂?看到不想见的人还不能走吗?” 季杉点了下车铃,眼里染上了不耐烦。 “哦,那看来不是因为见到我。”狐思月似笑非笑,“毕竟想见老娘的人多了去了。” 季杉,“……” “熊姐,你不舒服吗?” 胡年年刚走到熊可维面前,熊可维猝不及防把手放到她肩上,“?” “借借你肩膀,不怎么走得动。” 熊可维的脸色看着很苍白,一只手无力地垂在身侧。狐思月还在那头和季杉掰扯。 胡年年的肩膀一沉,身体一僵,刚才想说的话都忘得一干二净。她感觉得到自己喜欢的人的手心有点发凉,但她的心里却很烫。 “你的手……好凉。” “嗯。” 熊可维闷头应了声,听着和平常清冷的声线不一样,柔和了很多,有点……像撒娇。 胡年年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到了,她伸手轻轻搭在熊可维腰侧,扶着她往车棚那走。 “你是要准备回家了?” “嗯。”胡年年点头,“你怎么回啊,你现在骑不了单车吧?”要不她来送一下? “这是个问题……” 熊可维低头,看着好像很苦恼。 “要不……” 胡年年看着熊可维,心里有些蠢蠢欲动。而且她都没有思考自己有没有力气把熊可维载回去的问题。 “逗你的。” “我送可维回去。” 熊可维和狐思月的声音同时响起。 胡年年看着来得恰到好处的狐思月,觉得憋了很久的勇气就噗嗤一声没了。 “可维,走吧。” 狐思月推着她的红色的单车出来,和她的性格一样。 “狐思月,你这车真骚啊。”说了要走的季杉还没走。 “要你管。” 狐思月瞪了她一眼,“你不是要走吗?咋还不走?” “年年,我们也走吧。”季杉朝胡年年唤了句。 “我……”胡年年看了身边的熊可维,“你要上车吗,要不我扶你上去。狐同学坐前面可以先稳着。” 熊可维突然抬起手遮住眼,露出一个笑,“年年啊,要不你载我?你还没去过我家玩吧?” “好!” 胡年年答应得又快又响亮。熊可维直接笑出了声,腾出一只手揉揉她的小脑袋。 但旁边的狐思月直接拉下了脸,“可维!” 熊可维看向她,“怎么了?” 狐思月这下估计是气得不轻,脚狠狠踢在车轮上,骑上车就加速走了。谁也不理。 “她生气了?” 季杉有点看戏的意思,她是知道狐思月喜欢熊可维的,甚至那喜欢还是以占有欲居多。 熊可维抿唇没开口,她看了眼狐思月离开的方向,觉得最近思月表现得越来越明显了。 “那……我们三个一起走吧。”胡年年推出她那辆不起眼的单车,“我载你?” “麻烦了。”熊可维点头。 最后在季杉的帮助下,熊可维坐上了车后座。坐在前面的胡年年感觉到后面一沉,又没有重到哪里去。整体上,熊可维还是一个纤细的女生,只不过肌肉线条更好看,肌肉密度更大。也不至于有太重。 “踩得动吗?”熊可维看了眼胡年年脚下的车踏板。 “你又不重。”胡年年嘟嘟囔囔了句,脚上用力,手上掌着车把,车稳稳当当地前进了。 熊可维看着开始倒退的景色,看着前面这个穿着干干净净校服的女生,想起了一些不错的回忆。 她不是在高中才见到胡年年的。在初中那会,她就见到过她很多次,可能胡年年不知道罢了。那时候,胡年年脸上带着不少婴儿粉,整个人长得又矮,看起来就像一小只糯米团子。但身上就是有股劲儿,哪怕那劲使了半天也没什么用。 她在学生会做校园记者的时候,看到胡年年在赛道上跑四百米,那时没想太多就扛着摄像头陪她跑大半个操场。谁知道这小团子运动细胞还缺着,起跑就落了人一步,后面跑了一百米左右就成了吊在最后面的。她扛着摄像机都比她跑得快。 这样想着,熊可维想起自己相册里夹着的一张小团子跑得满脸大汗,还一脸震惊看着镜头的照片。 她知道了,估计得原地打个洞躲起来吧。 真好, 她还不知道。 胡年年不知道怎么就安静了。明明她和季杉在一起时就很闹腾,但一遇上熊可维她就脑子里没几句话了。 胡年年,你要勇敢呀,说个话题呗。 胡年年捏紧了车把,感觉蹬脚踏的脚都不是自己的了。 “那个……”下面往哪走? “我家往那个方向走。” 胡年年一下挺直了背,忙打车把,“嗯嗯。” 熊可维看着她这副样子,觉得可爱得不行。扶着后座的手动了动,“年年呀,我扶着你可以吗?” “啊?扶……着?”胡年年脑袋当场宕机,扶着什么?什么扶着?哦,是是是要扶着! “可以!”反应过来的胡年年,耳垂已经红得滴血,“都是女生,随便扶!” “好。” 听到这声好,胡年年差点没踩刹车,她感觉到一双手在靠近她,熊可维的气息在逼近。她的一颗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熊可维轻轻地搭在了胡年年的腰间两侧,没用太大的力。她看得很清楚,女孩的背绷的很直,也很清瘦。感觉到指尖的触觉,嗯,腰也很细。 早就降速慢下来落在两人后面的季杉挑了挑眉,就算这行为在女生中很常见。但为什么她看出了点奇怪的气氛,难道是因为她知道自己那傻发小喜欢熊可维,所以姬眼看人姬? 一直以为会得到一个环抱的胡年年握紧了车把。 现在这样也挺好, 再多了,她就真受不住了! 说什么勇敢?她还没勇敢呢,就得到这么多了。万一勇敢起来就没了呢? 感觉到扫在脖子上的属于熊可维的气息,胡年年一边骑车还得一边分出能量让自己不兽化。 真是甜蜜的负担呀! -------------------- 作者有话要说: 胡年年:甜蜜的负担~ 狐思月:那你多锻炼锻炼,这样的负担才开始。 胡年年:真得吗?! 狐思月清了下嗓子:嗯。我爱你,你爱我,我们都要甜蜜蜜~ 捧场季杉:来,大家伙,鼓个掌! ps:丑猫复习累了去追了个剧,笑到发出鹅叫,然后想起了码字~这么晚了,小可爱都睡了吧,嘿嘿。提前说早安(?O`) 第十三章 熊:想挼~ 胡年年想过熊可维的家庭条件会不错,但她没有想到会这么不错。 看着面前这个独栋的小楼,得好几百平米吧,还是在这么好的地段。胡年年砸吧嘴。 “进来呀?” 熊可维进了门,从旁边的鞋柜找出两双拖鞋,放到了胡年年和季杉面前。 “嗯,好。”胡年年应了声。 “真有钱。” 季杉捂着嘴在胡年年耳边悄悄感叹了句。 胡年年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完了,我肯定养不起了。” 她这声嘀咕很小,但还是被靠近的熊可维给听见了。 “养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 胡年年回神,连忙把鞋脱了,挑了双蓝色的拖鞋换上。 熊可维看着她直接越过自己放到她们面前的鞋,穿走了自己才拿出来的自己的拖鞋。想了想,怕这小兔子尴尬,什么也没说。她若无其事地换上那双粉色的。 季杉作为旁观者,发现了这点小细节,但她也没多想。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吗?季杉也经常在家乱穿拖鞋,觉得这也很平常。 “哎,熊姐,你爸妈不在家吗?” 季杉发现这么大的房子空荡荡的。 “哦,他们去避暑了。” 熊可维想到自己那玩心重的父母,无奈一笑,她去用干净的玻璃杯去厨房里倒了两杯果汁,“你们喝一点吧,在冰箱里冰过的,比较消暑。” “避暑啊?那你一个人……” 胡年年双手接过果汁,“谢谢。” “嗯。”熊可维点点头,给自己接了杯热水回来,“习惯了。” “那你太自由了。这样就没人管了,我妈妈整天唠唠叨叨的,我这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我爸也是,这也不许,那也……”季杉坐在沙发上,眼里亮晶晶的,瞧着真有几分羡慕。 “自由吗?”熊可维的手顿了下,随后吹了口杯壁上的热气,“是挺自由的。” “你是自己做饭吗?” 胡年年抱着果汁乖乖地坐在沙发上。这里的沙发很软,她感觉自己的屁股才刚坐上去,整个人都快陷进去了。但这不影响她看到熊可维刚才的小动作。 就那一下,她的心软得发疼。季杉还没眼色继续说下去,她只能先打断了。 “嗯,自己做。”熊可维点了点头,朝胡年年指了下厨房。 “你好棒啊!” 胡年年马上捧起一双星星眼,反应过来连忙又坐得端端正正,朝熊可维点点头,“会做饭的人都很棒。” “谁说的?我也就只会做炒饭和下面条。”熊可维眉头舒展开,露出笑意。 “我爸说的。” 胡年年说起自己老爸,话匣子也主动打开了,“可……维?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爸做饭的手艺特别好,他以前可是个高级厨师。我爸以前还想把他绝学教给我呢,说什么只传女不传男,然后……” 说到这,胡年年突然发现自己怎么在掀自己的老底。她可不想给熊可维留下一个傻里傻气的形象。 “然后什么?” 熊可维看到胡年年闭住了嘴,不知道是什么让她不想说下去了。心里反倒更好奇了。 “然后,她就把厨房给炸了。” 季杉毫不客气地开始嘲笑,“熊姐,你可是不知道……” “季杉!沉默是金。” 胡年年把果汁重重地放在茶几上,狠狠地瞪着季杉。 “我视金钱如粪土。接着说哈,然后他们家那几天厨房只能重新装修,她爸就到我家来做饭,我们家正好吃了好几顿……”季杉对胡年年的威胁不带怕的,她继续说自己的。 熊可维安安静静地听着,余光里里注意到胡年年的脸已经泛红了,耳垂那红得像颗新鲜的茱萸。 “嗯,挺有意思的。你别再讲下去了,年年待会哭了。”熊可维挨着胡年年坐下,“你可别真恼了?” “哎,我不讲了还不行。” 季杉也是时候住了嘴。 胡年年把自己的头埋得低低的,她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被喜欢的人听到自己的糗事就算了,关键…… 关键刚才一激动还发生了点意外。 胡年年努力想忽视屁股那边的异样,但她却办不到。 熊可维一靠近她,她的尾椎骨还会发麻,让她更不敢抬头了。现在说话估计都会怪怪的。 哪里有洞啊?让她藏进去吧。 “年年?” 熊可维见身边这人是真生气了,忍不住带上点讨好的语气,“年年,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吧。” 季杉看她这跟哄小孩样,自己也忍不住说话了,“熊姐,她缓缓就好了。” 按理说,平常她这样说完,自己这发小怎么也要回个嘴。没想到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怪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熊可维没打算把人晾着,她注意到胡年年在悄悄咪咪地往另一边挪。 “年年?”她压低声音又唤了一声。 胡年年感觉这压低的嗓音就像一把小勾子把她快收回去的尾巴又勾出来了。她抬起头看着熊可维,眼眶泛着红,“尾巴,尾巴出来了。” “尾巴?” 熊可维看着胡年年坐立不安的样子,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她就兽化了。 季杉,“!”她打着游戏的手一松,手机啪嗒一声落在地板上,“尾巴?!” “年年,饭做好了。” 熊可维敲了敲洗手间的门,直到里面传来一声糯糯的回应,她才收了手。 “……嗯。” “我先下楼了,你不要待太久。”熊可维直觉告诉自己 “嗯……” 听到熊可维下楼的声音,贴着门的胡年年感觉松了一大口气。她看到镜子里的自己。 眼里还泛着红,脖子以上都是红的。她身上的校服已经换成了一条棉质的睡裙。 “没出息的。” 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骂了一句。这裙子还是从熊可维衣柜里拿出来的,她能隐隐约约感觉到上面有熊可维的气息,屁股后面那团尾巴更别想消下去了。 “你怎么什么事都能办成这么糟啊?怎么能说兽化就兽化呢?尾巴啊,你也不小了,怎么就不能多体谅体谅我。你跑出来干嘛啊?” 胡年年直接滑到地板上,整个人都感觉生无可恋了。 “怎么吃饭嘛……她,会怎么看我啊……” “那个,她还不下来?” 季杉看着熊可维下了楼,指了下楼上。 “有些兽化特征可能消失得比较慢。” 熊可维看了眼桌上的牛排,现在温度刚刚好,再放会儿,就只能给那兔子重新做份了。冰箱里的食材应该还够。 “季杉,你先吃吧。让她再缓缓。” “……我也没想到……唉。” 说到底,季杉觉得自己是主要责任人。如果不是她说那么多,明知道胡年年很注重自己在熊可维眼中的形象的,她还继续说。 “还好,现在时间还不算太晚。她要是恢复了,我可以叫车送你们回去。” 熊可维划开手机屏幕,看了下时间,也才七点出头。 “这个,希望如此吧。还好她是只兔子,要是其它什么的,兽化了还可能出点其他问题。”季杉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但是,熊姐,你有没有觉得最近兽化的现象出现得很频繁?我们班这几天都有同学被送到隔离室。” “是吗?”熊可维没注意到自己班上有什么异样,“我们班兽化的情况没什么变化。” 毕竟一直都很有人假装兽化跑进隔离室逃课逃训练什么的。这个熊可维就确实不清楚了。 “那可能是我想多了。” 季杉拿起刀叉,朝熊可维说,“熊姐,一起吃吧。” “……好。”熊可维在座位上坐好了。即便还想上去叫下胡年年,但她也怕自己上去耽误她恢复。 胡年年要是知道她这个想法,估计得跳起来表示自己是多么幸运。原因无它,她现在莫名其妙直接被打回了原型。 熊可维的睡裙软趴趴地铺在地上,而她在旁边缩小成一只小小的垂耳兔。 这下,她连人都不是了! 上一次都是七岁以前了,胡年年从来没想到有一天她在熊可维家里变成一只货真价实的兔子。 现在怎么办呀? 胡年年后爪蹬地,两只前爪尽力往前扑,想够到门板手。可是扑了个空。 现在她能听到自己的肚子饿得咕咕响。要变回人形首先得有一定的能量,但她现在饿着啊。 胡年年看着门把手急得团团转。 绝了! 手机也不在身边。 就算在,难道她能发个“在暗恋对象家里变回兽形怎么办?”的帖子吗? “年年是不是待得有点久了。” 熊可维放下了刀叉,盘里的牛排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好像是。” 季杉想给胡年年发条微信来着,才发现胡年年的手机压根没有带上去,“她没带手机,我上去看看吧?” “我们还是一起吧,实在不行,我可以联系下我的私人医生。”熊可维也站了起来。 “嗯。”季杉先上了楼,熊可维跟在后面。 “咚咚咚~” 胡年年感觉自己面前的门明显震了下。她吓得钻进了睡裙里,就怕有人直接闯了进来。 “年呀,你咋还不出来,牛排都要冷了!” 是季杉的声音。胡年年磨了磨门牙。 -------------------- 作者有话要说: 熊可维:想挼兔子怎么办? 胡年年满脸通红:等,等一等。 季杉:实不相瞒,我也想。 胡年年脸色扭曲:滚,谢谢。 ps:学习得头昏脑涨,忙里偷闲去校门吃了些鸡排什么的。满足~可爱的憨憨室友,希望大家也能有好室友。 第十四章 兔子:酒遁 “年年?” 熊可维拦住季杉暴力敲门的手,自己挡到了门前。 “年年,你实在不舒服,我可以去叫医生。” 叫医生?叫兽医吗? 胡年年看了看自己现在这副模样,无奈地用两只前爪扒拉了下长长的垂在两边的耳朵。 心平气和呀,胡年年。用点劲呀,好歹变回个人样吧。 她以前不是跟爷爷学过一阵子八段锦吗,应该有用吧。那口诀咋念来着? 【两脚并步站立,周身放松,两眼轻闭。】 胡年年颤抖着两只后腿立起来,勉强算站起来了。刚把眼闭上,整个身子就向前倒过去,像一个白色的毛球往前滚了好几个跟头。磕得她脑袋疼。 痛呼出来的声音也不是人的声音。 【两个牙齿轻轻地叩起来~双手叠于丹田。】 胡年年伸出自己的两颗大门牙,脸色不怎么好了。 这怎么叩嘛?牙都在外面了,她叩个寂寞吗?她算明白了,这压根不是给兔子做的呀。 也对,谁家兔子学这个呀?! “年年?” 熊可维这下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心里已经开始担心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难道是睡着了?” 季杉把耳朵贴在门上想听里面的动静,还是一无所获,“要不,我们把门撞开?” “撞开?” “撞开,我赔门。” “不至于,撞门,里面空间不大,她容易伤到。安全更重要。” “那……” 门内的胡年年听到这两人的对话,毛茸茸的耳朵抬起来了点,上面的毛差不多都竖起来了,“可别撞门了,就当我睡了还不行。” 胡年年听到外面开始有悉悉索索的动静,也不知道怎么办,急得打转,结果头撞到墙角的一堆瓶瓶罐罐上面,一时间,噼里啪啦,粉尘四起。 “年呀!”门也同时被撞开,季杉迎面对上满屋的粉。 胡年年瞅准时机,直接擦着边窜了出去。 “怎么回事?这么大的烟,啊……欠!”季杉本来对这些粉尘就很敏感,一下吸了大口,忍不住大了个喷嚏。 “是我妈放到这的一些痱子粉什么的。就放在门后,可能是刚才撞门撞倒了。” “这么倒霉。” 熊可维用手捂住口鼻,她睁眼一看,只在地上看到自己那条棉裙,“?” “怎么没人啊?” 季杉低头又打了个喷嚏,但卫生间就这么大点,里面是藏不住人的。她扫了一眼,确定胡年年不在里面。 “她应该出去了。” 熊可维有了个不怎么好的想法,她看着手里的睡裙,如果是只有一条裙子,她还不会想到那。但是她能明显感觉手下的裙子里还有些其他布料,她能明显摸到属于内衣的那个背扣。 如果胡年年是换了身衣服,总不至于里面的衣服都不要。 唯一的可能性…… 熊可维看了眼门口,她刚才打开门的时候感觉有什么窜出去了。原来不是错觉。 “天哪,胡年年,你干了些什么呀!” 胡年年觉得没有什么比现在还糟糕的了。她想往厨房跑,但是怕跑到一半就被发现了。她看到一个房间的门留了条缝,想也没想,就钻进去了。 没想到里面是一间卧室。里面可以说摆了一屋子的毛绒玩具,什么样的都有。从小到大,红橙黄绿青蓝紫,各式各样。 胡年年看得眼前一愣,关键里面的那张床又是特别简约的黑白格子,和整个房间像割裂开了一样。而一只巨大的毛色雪白的北极熊玩偶趴在床上,基本上占了床的一半。 “这……这是谁的房间啊?” 胡年年有点凌乱。 另一头。 “她不在洗手间,能去哪呀?她是不是下去吃饭了?” 季杉连打了几个喷嚏后整个人精神状态都不怎么好了。 “有可能,你没事吧?” 熊可维没有说自己的猜测,毕竟十岁以后,人会出现局部兽化的现象是正常的。但是整个人都变成动物的形态,这是不常见的。她说出来,可能会让季杉吓得更厉害。而且现在没有见到胡年年,她也不能断定。 “估计是鼻炎犯了,啊—欠!” 季杉感觉鼻子都要被自己磨下一层皮了,“那我去楼下找找,熊姐,你看看楼上有没有?” “好的。” 胡年年从来没有干过这么荒唐的事,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在房间里扒拉找可以吃的东西。终于在床头发现一盒巧克力,她看得眼前一亮。 跳起来把盒子推到地上,盖子被摔开了,闹出的动静也不小。 胡年年先钻进一堆毛绒玩具里,观察了几分钟,可维她们没有出现。她才又跑了出去,扒拉着几块吃起来。还是酒心巧克力。胡年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能吃饱肚子再说。 不消几分钟,胡年年终于感觉自己不是那么饿了。 “嗝~” 她看了下自己现在的小肚子。 “让我做个人吧。” 胡年年看着一地的狼藉。 “心静,我要心静。” 房间里传出那么大的声响,熊可维怎么可能听不到。她拿着那条睡裙本来是打算回房间放着的,在门口听到这声,便安静地退了回去。 她记得胡年年是一只垂耳兔,伸手从兜里掏出手机,点开了浏览器。她抬头看了一眼,感觉里面安静了,估计是那团子怕被人发现吧。熊可维干脆保持不动,她想那么长的耳朵,对声音应该很敏感。她还是别走动了。 等到里面开始传出悉悉索索的吃东西的声音,熊可维愣了下。 她的房间里哪来的吃的? 好像有一盒她妈才从国外寄回来的巧克力。 看来是饿坏了。 熊可维扶额,发现自从见到胡年年之后,她都不怎么觉得肚子疼了。看来,有些情绪可以让人不知不觉地忘记痛苦的。 她听着里面的声响,嘴角上扬,继续在浏览器里搜。 【垂耳兔】 【胆小怕惊,喜欢安静。垂耳兔的胆子很小,突然听到声响,就出现“惊场”现象,食欲会减退……】 熊可维的嘴角下压,看着知识科普上的一张垂耳兔的图片。她长按了下点了个保存,便把手机关了揣回兜里。视线好像可以穿透房间门,在望着什么。 门里的胡年年对此一无所知,她缓了会。发现自己在恢复。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唯一不足的是,她发现自己浑身上下一点布料都没有。 “羞耻呀………” 即便知道没人看到,但胡年年看到自己这样,还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这样。脸皮再厚也遭不住吧。 她看了眼房间里的一个小隔间,房间里面没有衣柜,估计那隔间是个衣帽间。 胡年年深吸一口气,她两手各捞起一只大玩偶遮住自己往隔间移。 熊可维听到里面又开始有动静,笑了下,“又再搞什么……” 胡年年进了小隔间一看是个很宽敞的衣帽间。但跟她在电视上看到的不同。电视上的衣帽间里的衣服五颜六色,款式多种多样。但她面前这个,搜遍她脑袋里的词库,那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 可怜。 衣服颜色以黑白为主,款式基本是运动风。只有靠里面有几条礼服,有一条红色的裙子看着还特别眼熟。 等等,眼熟? 胡年年又看到几套干干净净的训练服和校服。 完球了…… “这是可维的房间?” 胡年年看着自己手里抱住的两个玩偶,她凑向蓝色的鲨鱼形状的那只,“你也是……熊可维的?” 原地毁灭吧,胡年年! 她差点没把这两个玩偶灭口。后来感觉自己身上凉飕飕的,觉得还是找套衣服更要紧。她都没敢挑,拿了离自己最近的一套原地换上。 好的,除了里面是真空的以外,胡年年算是真正活过来了。想到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她一点也不敢耽搁。 房间不房间的总比刚才光着好。 门外的熊可维像是算准了时间似的,她走到门边,敲了敲门,“年年?你在里面吗?” “我在,我在!”胡年年把那两个玩偶摆回原位,把巧克力什么的收拾好放回桌上,把垃圾也塞进了垃圾桶。 做好这些,也不过才几秒钟。果然,你的能力超乎你想象。 胡年年感觉脑袋晕乎乎的,她也没多想,跑去拉开了门,没等熊可维开口问,她就“先发制人”地说了一大堆。 “你的那条裙子被我弄脏了,我见你们都没在楼上,我就出了洗手间。因为我不认识地方,我是不小心地进入了你的房间的,然后我想着来都来了,身上的衣服还是得换,我就去你的换衣间拿了一套衣服换上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而且当时真得很急,很急。” “还有呢?” 熊可维觉得胡年年的脸过于红了,甚至还有点醉醉的。 “还有……我,饿了,吃了你放在床头柜上的酒心巧克力。我可以再给你买一盒的。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你要用宽容的心、宽广的胸襟……” “酒心巧克力?” 熊可维眼皮一跳。 “是的,是的,是个看着就很贵的巧克力。我可以……我可以原价赔偿的!”胡年年感觉今天的大脑转得格外快,嘴皮子都快了不少。 熊可维,“……” -------------------- 作者有话要说: 季杉:我在楼下找你,你在楼上吃巧克力。 熊可维:我在门外看风景,你在里面看衣服。 胡年年:……形势所迫,嘿嘿,被逼无奈,走投无路,慌不择食,嘿嘿……呜呜~我错了。 季杉:算了,跟傻兔子计较什么。 熊可维:少喝酒。 胡年年:…… PS:哎呀哎呀,丑猫写着写着想着明天就考试了,猫生难过。大家多多支持呀,丑猫好好填坑。嗯,还有早点睡。 第十五章 熊:她躲我? “唉~” 季杉长叹一口气,斜眼看着趴在桌子上一声不吭的胡年年。 胡年年把头偏过去,拒绝交流。 “唉~” 季杉又大声叹气,等了十几秒,见没有任何效果,她又猛烈地咳了几声。 胡年年看着窗户,独自美丽。 “诶,年年呀,都过去了。” 季杉不知道那件事都过去几天了,胡年年还赌着气。 “……” 过去才怪了。胡年年心里暗自回道。一想到在熊可维家里的那些经历,她感觉这日子就过不下去了。 可维肯定看出来了,她没有说,但胡年年感觉得到。 废话,那个时候出门的时候看到熊可维手上的睡裙她就知道藏不住的。幸好那个时候她酒劲还在,还能继续编下去。为什么不能一直醉下去呢?为什么让她一清醒就要面对那么糟糕的情况。第二天她那老爸还因为她喝醉了跟她谈了半个小时的心。怕她是因为学校最近的高考氛围产生压力了。 唉~~压力是有的,但是做人的压力。她爸要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今天那兴趣课,你要请假?” 季杉探头,她手里拿着一张请假条,“你还是不理我?反正,我是要请了。你要请,我去给你拿张。” “……” 胡年年转过头,一手把季杉的请假条夺过来,“请!” “可以呀,那我要不要给你把窗帘拉上。我可拦不住熊姐上厕所,但关上窗帘就看不见了。” “拉!” 胡年年直接站起来,一把拉过窗帘。 “年年,你拉窗帘干嘛?” 坐在前面的安纯感觉自己的视线都暗了不少,“你拉了,光都暗了点。” “有点晒。” 胡年年站着不动,手还搭在蓝色的窗帘上。 “那……” 安纯捏紧了自己的笔杆,想要开口。 “现在又不晒了。” 胡年年一把把窗帘拉开了,光线又进来了。 边上的季杉朝胡年年竖了个大拇指,“又敞亮了。” 胡年年狠狠蹬了她一眼,“就你话多。” 熊可维上课的时候走神了。前面英语吴老师在用她那灵巧的舌尖发出一个个标准的英文字母,但熊可维一个都听不进去。 今天她经过2班的时候,还是没有看到胡年年。往常都待在窗边的小兔子不知道躲哪去了。倒是她那发小还在她经过的时候跟她打了招呼。 “吴老师,打扰一下,我叫个学生。”长得人高马壮的老刘今天难得穿了他那身西装,连敲教室门的动作都绅士了不少。 “Well~嗯嗯。”吴老师点点头,继续讲她的课。 “熊可维,出来一下。”老刘朝熊可维招手。 熊可维想着可能是比赛的事,从后门走了出去。 “熊可维啊,你有没有兴趣参加市里的一个比赛。我去了解了一下,这次比赛是在市体育馆,比赛前有十天的训练营时间。训练营的基地也不远,就在凌云中学的老校区。吃住什么的都有准备。来来回回半个月差不多就能结束。学校让我安排几个人去……”老刘从自己那件老西装外套里掏出一叠纸来,“这里面有几张报名表,还有介绍什么的……” “刘老师,不是挑几个人吗?现在是定了吗?有哪几个?” 熊可维皱眉,以前遇到这种比赛,老刘都会在班里举行一场小的选拔赛。这次怎么感觉是直接内定下了。 “这个我还没想好,对了,你回去可以跟狐思月说一声这比赛。她的能力也还行……”老刘点头。 “刘老师,这次没选拔吗?” 熊可维看了眼手里的宣传资料,上面有校内选拔的建议。 “现在时间紧,高三那边才体考完,我有一大堆事要忙。这次就只能先选着吧,老师对你的能力是放心的。” “老师……” 熊可维还想再说什么,老刘直接挥挥手。 “你别说了,我现在堆的事多着呢。我再想想……你回头把狐思月也叫上吧。” “我觉得不行,这不公平。” 熊可维把那叠纸又塞回到老刘的手上。 “你……这不要拧呀。唉,行行行,走个形式,你不是还是得上,我也是想能少点步骤就少点,也节约时间不是?”老刘算是放弃了,他用手肘擦了下满头的汗,“那行,晚上训练,你,熊姐,给我组织下,把人给选出来。” “好。” 下课铃一响,胡年年就把书包收拾好了,“让让。” “你真不去呀。” 季杉没想到胡年年上节课下课的时候还真跑到办公室交请假条了。 “我们都是一个学校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以为你躲得过初一,躲得过十五啊。人家熊可维都没说什么。你要知道,只要你不尴尬,那就不尴尬。” “这是尴尬不尴尬的事吗?”胡年年敲了敲桌子,“又不是你,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果然,那句话咋说的,人的悲欢是不相通的。” “行行行。我让你行吧,我看你能躲多久。” 季杉站了起来给胡年年挪出地方,“胡躲躲,请。”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还躲着狐思月呢。”胡年年一甩书包,迈着大步往外面走,“五十步笑百步。” 一离开季杉的视线,胡年年连忙拔腿就跑。 她又没真请假,再不赶过去,她就要迟到了。 经过一个垃圾桶的时候,她把揉成一团的请假条扔了进去。 “我就不是会躲的人。” 游泳馆里,哨声一响。一大堆学生都在组织下有序地排成一个个方阵。胡年年来的时候,不算太晚,但也早不了多少。她看到第一排刚空出来了个空,立马蹬腿窜了过去。 这就叫“查漏补缺”。胡年年低下头,喘了口气。 “这位同学,真会见缝插针哦。” 胡年年抬头一看,居然是一个只穿着泳裤的男生。他腹部的六块腹肌像在闪闪发光一样。 但这不重要。胡年年扫视了前面,发现教练也换了一个,熊可维压根就不在这。 “?” “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男生拿着一张名单在胡年年面前晃了晃,上面每个名字后面都被打了个勾,“我刚才点名的时候,人数已经齐了哦。” 胡年年这才知道这次学校已经对游泳的兴趣班进行了分组,但她上周中途请假没有得到消息。 “年年!” 熊可维在泳池对面整队的时候才发现胡年年跑了进来。她还等着这兔子来这集合,没想到眨眼间她就钻到了别人的班级去。一整完队,她就跑过来,打算把人带过去。 “熊姐?她是你们班的呀。” 男生看到熊可维,露出八颗牙,笑得很精神。 “嗯。” 熊可维上前一步,拉住胡年年的手就打算往回走,“她上次请假了,不知道分班情况。” “理解理解。那熊姐,我先整队了。”那男生朝队伍吼了一声,“同学们,咱们先做热身活动吧。” 这一切都算平常。但胡年年跟在熊可维的身后的时候,明显地感觉到后面有一股炙热的视线在她和熊可维之间徘徊。 胡年年装作不经意地回头一看,那个男生笑了一下收回视线。不知道是为什么,她觉得那男生笑得让人不舒服。胡年年移了下身子,帮熊可维挡住那视线。 “以后别跟他接触。” 冷不丁的,熊可维冒出这句话。 “为什么?” 胡年年感觉自己问出这个话的时候,拉着自己的手一紧。 “因为,女孩子要保护好自己。尤其是你这么傻的。” 熊可维不习惯讲人坏话。她听过刚才那男生的一些事。那人叫佘擎,现在高三,也是个体育生。仗着自己模样不错,约了不少女生。无论是自愿还是被迫的,出了事,他家都有本事给压下来。刚才他看胡年年的眼神就不对劲。但毕竟都是大家私底下在传,熊可维也不打算多说。 “我傻吗?”胡年年问。 熊可维没回答她,转而说起其他的,“我以为你今天不会来。” “我有课呀……不可能逃课的。”胡年年心虚地想收手,没想到熊可维先一步松开了手。 “归队吧,年年,第一排还有个位置。” 胡年年这一看才发现已经到队伍了。这个班里的同学齐刷刷地看向她和熊可维。 胡年年咽了口唾沫,“……”大家倒不必如此热情。 跟着做了些热身活动后,一直摸鱼的教练才站到了队伍前面。 “上周我们班是讲了些理论知识的。大家都知道实践出真知,游泳都是要下了水才学会的。今天咱们就准备下水,上周也通知大家要带泳衣。现在大家都去更衣室换吧,给大家十分钟,应该够了哈。” “下水?” 胡年年这才反应过来,因为中间发生了不少事。她完全忘了去找熊可维补课。 “别担心,先去换衣服吧。你带了泳衣吧。” 熊可维走了过来,拍了拍胡年年的肩,“这次怪我,我没给你补上。” 胡年年,“没事。”她现在更担心下水呀啊! 熊可维悄悄凑到她耳边,“别怕。” 胡年年觉得自己一下子红成了熟透了的虾。 -------------------- 作者有话要说: 胡年年:要下水了! 熊可维伸出手:摸摸头,不要怕。我护着你。 胡年年:真的? 熊可维叹气:真的,你别哭就行。 ps:今天听到一些事,只能说,人的悲欢是不相通的。但是生命面前,每个人都要心怀敬畏呀。丑猫热爱生命的形式之一就是码码字。不开心的时候,看看自己稚嫩的笔下的童话世界也是很有意思的。 第十六章 兔子:我怕水呀! “上节课我只来得及讲些注意事项和理论,今天我们先学习一下上下池的动作。” 教练穿着的是一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黑色泳衣。为了教学方便,她泳衣一直穿着里面,刚直接脱了外套就做了会热身运动。 胡年年刚才则在更衣室等位置都等了半天。有不少女孩子都不在意这些细节直接在隔间外面把衣服换了。她们嘻嘻闹闹着,胡年年安静如鸡。 她不行啊,就差没把眼睛闭上了。看到大家一点也不顾忌,她吓得干脆背过身对着墙角。 毕竟……她一个喜欢女生的,这样看人家女生,总有点占便宜的感觉。 “你还没换?” 熊可维掀开帘子从一个隔间走了出来。她穿的是深蓝色的一件式的泳衣,雪白的肤色被衬得越发干净。短小的泳裙下面,那双又长又直的腿让旁边不少女生看了都羡慕。 “熊姐的腿好长啊。” “看得我脸都红了。” “还好我买的是长一点的,把我这粗腿遮住了不少。” “熊姐喜欢女生吗?她太美了。” …… “我……没等到位置。” 胡年年脸皮烫得厉害,趁那些女生还把目光集中在熊可维身上。她紧紧地抱着自己的泳衣钻进了熊可维身后的隔间。 熊可维看到那又垂下来的门帘,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浮上了笑意。 “熊姐,换完就去集合吗?” “嗯。” “今天学得难不难啊,会游的可以自己玩吗?” “教练会安排的。” “熊姐……” 熊可维被人群挤着往外走,她回头看了眼胡年年进去的那个隔间,终还是随着人群走了。 “前排的同学认真一点,不要走神,接下来我来讲技巧。大家凑进来点,看到这个池边边没?下池子的时候,手是怎么样的,要两个虎口相对……” 教练用她的手示意动作,还叫熊可维给她搬了个凳子当做池边来做示范动作。 胡年年怕下水,更怕自己哪没学会下水就被淹了。所以她挤到人群最前面,看得很认真教练怎么做,她的手也在底下悄悄比划。那样子,恨不得拿个笔记本把教练说的每个字都记下来。 熊可维在旁边看得好笑,也没有出声去打扰她。 她的目光就淡淡的,不带一点侵略性,打量着这只傻兔子。和她想象中一样,少女的骨架很小,上面是紧身的黑色长袖,下面是条简单的裙裤。露出的两条腿白得发光,想是用糯米拉成的长条。熊可维想到自己这比喻,也无奈低头。视线也因此落到胡年年小小的脚踝那,真得是小巧玲珑。她听说过鸡爪中心那团被称为掌中宝,这脚踝可能算是另一种“掌中宝”了吧。 “有哪个觉得自己可以了,想试一试的?” 教练站起身来,扫了眼周围的同学,“那……没有一点游泳基础的可以出列。其他的以前就会的可以先下水,算当你们来玩了。” 胡年年想着报这个班估计大半都是不怎么会游泳的,但没想到教练这话刚落,大半的同学跟下饺子似的一个个跃进游泳池。就像等这一刻等了很久一样。 胡年年感觉到了被抛弃,“他们都会?” 另一个站在旁边观望的女生抱紧了自己,点了点头,“我刚才还听到有个人说自己是河马属性的,让我们别惹他,他嘴巴张得好大好大的咯。” “你也不会游泳吗?”胡年年问,心里对这个女生有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好感。 “啊?我会呀?我妈说了鳄鱼就是在水里逞霸王的。” 女生把裹着自己的浴巾直接一扔,一个轻跃,进了泳池。不到一分钟,就游到了对岸。 真如“鱼”得水啊? 胡年年都不敢相信刚才那比她还矮还小的女生是属鳄鱼的。 “是不是很难相信?” 熊可维走了过来。看着比自己矮上几厘米的胡年年还保持着一脸懵逼的状态。心里觉得真得很可爱。 “熊……可维?” 胡年年后知后觉才想起上次生日会上熊可维都让她叫她可维来着。她还是习惯性地喊错。而且…… 胡年年抬起眼皮看着冷白皮的熊可维。除了生日会那天,她好像也没有再纠正她了。 “是很难相信。”胡年年点点头。 “你可以回去查下非洲侏儒鳄。” 熊可维揉了揉胡年年的头,“走,现在我教你游泳去。” “教练不……” “我教那几个男生,你们两个女生就跟着熊可维学吧。我脾气糙,到时候把你们两个大姑娘骂哭了,我可受不住。”教练刚好过来,笑着说了句,转身对剩下的三个男生说,“你们跟我到那边学去。” “教练,手下留情啊,我是旱鸭子呀!” 一个扁嘴的男生怕得厉害,两条腿还颤颤巍巍的。 “男子汉一个,给我把背挺直了。给我来。” 教练皱着眉,一挥手,往另一头走。 另外两个男生一起驾着说话那男生跟上。 “教练呀!我真怕,我是大冒险输了进来的呀!” “我不当男子汉了……呜呜~” “走吧。” 熊可维向胡年年招手,另一个不会游泳的女生先跟了上来。 “熊姐,你能多带带我吗?我没下过水……” 女生怯怯的,两只手紧张地在身旁握出个小拳头。是那种看一眼就很容易让人生出保护欲的女还孩子。 “你放心,我就只带你们两个,一视同仁。” 熊可维把“特殊关照”的请求踢了回去,转头看着面无表情的胡年年,“走吧,年年。” 胡年年从甩开刚才心里的不舒服,脑袋一发热,拉上熊可维的手,“……我怕。” 女生,“……”年年? 熊可维牵着她,脸上浮出笑意,“不怕,我看着的。” 女生,“……”一视同仁? “你是不是就要跟着我?你不是喜欢熊姐吗,你有那闲工夫咋不去跟你熊姐,跟着我做什么?” 季杉简直要被后面的小尾巴烦死了,一放学就跟着她。她就奇怪了,这狐思月不是要代课的吗? 狐思月肩上背着副羽毛球拍,一只耳朵里还戴着个白色的耳机,听到季杉的话,她撇嘴,“我教的学生跑了,我不跟着能怎么办?” “谁是你学生?” 季杉停住脚回头。 “你呀。” 狐思月勾了勾耳机线,笑得有些得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还是你爸爸呢。乖,叫声爸爸听听。” 季杉听了气笑了,“狐思月,你要是有病,早点去看,别搁我这找不痛快。” “你以为我愿意啊,你自己没把课退成功,能怪谁?” “这跟你跟着我有关系?” “有呀,教练让我带几个人学,带合格了就给我实践优秀证明。” 狐思月甩甩自己的小辫子,脸上看着还挺满意这安排。 “所以呢?你带我?那不是几个吗?你去带那几个呗,我今天请假。” 季杉说完这句,耐心也耗得差不多了,转身就想走。 “可是那几个都会了,就剩你个连拍子都没有的人了。” 狐思月挑眉谈事一气呵成,“我也想换个人啊,但教练没答应啊。” 季杉摊手,“……我现在还是没拍子。” “正好呀,我有。我带你练到晚上,晚上我还在那比个赛,顺便的事。” 季杉,“……” 她算看出来了,她要学不会,这人就赖上她了。 胡年年还在想着怎么能不呛水,压根不知道自己的发小最后还是被压回去上课了。 “要,下去呀?” 胡年年的小脚丫和泳池之间就像天然升起来了一道屏障。刚才那个女生在熊可维的教授结束后,自顾自地就下了水。而胡年年还停在池子边,连游泳池都不敢看。 熊可维,“你有泳池高吗?” 胡年年本来就有点害怕,被熊可维这一问还产生了小委屈。所有的惊慌害怕好像一下找到了出口,想要从她的眼底顺着眼泪出来。胡年年低着头,咬了咬嘴皮,使劲把眼泪憋回去。不想让自己表现得很小气。 她红着眼,“兔……兔子怕水。” 熊可维扶额。 她听得出胡年年这话是带着哭腔的。她知道这小兔子怕水,但没想到怕成这样了。 “熊姐,我是要练憋气吗?” 感觉自己被忽略的女生游到了熊可维附近,一幅乖巧的模样。 “嗯,也可以稍微活动一下。你天赋不错,但不要一来就游太深的……” 熊可维还是很清楚自己的职责的,跟那女生说了几点注意事项后,扭头一看,胡年年已经在把脚泡进游泳池了。 “不就是下水吗?谁不会嘛。” 胡年年趁着那两人说话,心里来了气性,刚才那些害怕反倒是少了许多。整个腿刚进入池子,她就听到一声有人入水池的声音。 “年年,你扶着我来。” 胡年年看着一下游到自己面前的熊可维,后知后觉有些怕了,“谢……谢。” “不谢,今天给你体验一下熊老师的一对一教学。” 熊可维说完这句话,下一秒差点和胡年年来了个“贴面礼”。 胡年年刚没扶稳,脚下平衡没掌控好,一下撞进了熊可维怀里。怕水的天性让她一下子像个八爪鱼一样抱住了眼前唯一的“浮木”——熊可维。 才从水里憋完气浮出水面的女生看到这一幕,“……” 一带一教学都这么刺激了吗? -------------------- 作者有话要说: 胡年年,“我为什么不是一只食人鱼?” 熊可维敲了敲她的小脑瓜,“你爸妈怎么生的出来鱼?” 胡年年,“那你想不想当鱼?” 熊可维神秘一笑,“我吃鱼的。” 胡年年,“你不是熊吗?” 熊可维,“我不爱吃蜂蜜。你猜猜我是哪种熊?” ps:大丑猫品尝到了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滋味了。我个旱鸭子为什么要设计游泳课呀!算了,反正也要学了,就当预习。 第十七章 熊:补习得加强 “哎,可维,你们那没事吧?” 几个认识熊可维的助教听到这边的动静跑了过来,怕出了什么事。 “没事。” 熊可维看着自己面前僵得不敢动的胡年年,让她想到了挺得直直的兔八哥,“没事吧?” “我……我刚才打滑了。” 胡年年垂头,感觉自己已经从刚才的慌乱中冷静下来了,才把自己的腿重新放好。大腿贴着泳池边的瓷砖,好多一点支撑。脸上也后知后觉地开始泛红。 “嗯,我知道。脚有没有抽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或者有没有哪里的肌肉特别紧张?不舒服的要告诉我。” 熊可维打量着胡年年,心里的后怕也压了下去,“如果很怕下水……”可以去转班。 “没有,我就是不小心。” 胡年年深吸了一口气,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 这次丢脸丢大方了,熊可维不会劝她放弃学游泳吧。 胡年年面上绷得紧紧的。实际上,她恨不得现在就跑到更衣室把衣服换了就走。 “也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她如果真跑了,熊可维让她走的几率会更大吧?哪个游泳的不是从旱鸭子过来的?那些人看什么看嘛……她又不是学不会。 熊可维看着面前的人不知在想什么,“先上去休息下吧。”她先双手一撑出了泳池,胡年年的目光一直粘在她身上。 “不怕,等我一下,我去拿个浴巾,马上回来。” 熊可维附身跟胡年年交代了一句,纤细有力的腰弯成一个漂亮的弧度。 围观群众看到这里也差不多去做自己的事了。 “嗯嗯。” 浴巾都是个人自带的,刚才教练已经让大家把统一带来的放在一张塑料长椅那。胡年年看了看长椅的位置,也就不到十米的位置。她点了点头。 “哎,你和熊姐关系很好?” 和胡年年一起被训练的女生游了过来,眼睛充满的是对八卦的向往。 “我们是朋友。” 胡年年受不了这种看戏吃瓜的表情,让她觉得自己像只瓜地里熟了的瓜样。她努力往后退了下,手臂已经是抓住泳池旁边的栏杆了。 “朋友?我还以为熊姐交的朋友都是狐思月那种有大姐风范的。”女生抬眉,“哎,熊姐私下对朋友是什么样啊?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 熊可维给自己搭了条浴巾,手里拿着一条干净柔软的浴巾,刚走到这,就看到她的俩“学生”头凑在一块在聊什么。 “熊姐!我们联络下感情。” 女生露出一个明媚的笑,“毕竟熊姐你就教我们两个,我和年年也算是同窗了。”为了增强可信度,她还揽住胡年年的肩。 胡年年,“……”谢谢,大可不必如此。 “大家一个学校,都是同窗。” 熊可维伸出手,不动声色地把揽着胡年年肩的手拍掉,对那女生说,“你快去多练习会憋气,早点学会了,我一对一教学才能教好你这同窗。” “真的啊?我还想让熊姐多带带我。”女生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 “你水性不错,我带不了你多久。“ “那……我去练练,正好假期去海边玩也不会被嘲是旱鸭子了。” 熊可维点点头,女生也不拖拉,转过背游到一个远点的位置练习。 “我今天,不学了吗?” 胡年年看着熊可维,她注意到已经有班级在吹哨准备集合了。 熊可维看了看泳游馆门口那挂着的电子屏上的时间,“今天应该是学不到什么了,看来只能靠我给你补课了。”她先是皱了皱眉,接着嘴角浮出笑意,“不过,你相信我的话,我可以让你实现弯道超车。” “弯道超车?” 胡年年瞪圆了眼睛。 熊可维无奈一笑将手里的浴巾展开,“先上来,这不是温泉。” “弯道超车”的车还没个影儿,胡年年先陪着熊可维来到了羽毛球馆参加选拔赛。 “你们还有选拔呢?感觉你们比赛好多。”胡年年背着包,两只手背在身后,垂头踩着街上的砖与砖之间的线走。 “比赛也是在训练,都一样。你们考试不也是很多。”熊可维低头用手机回了几条班里的群消息。刚想切出去,没想到狐思月又发了条消息来。 【火锅妖妃】:熊姐,人都到得差不都了。 言外之意,您这主事的得快点了。 【爱吃兔脑壳】:门口了。 【火锅妖妃】:讲真的,胡年年是不是还没加你? 【爱吃兔脑壳】:? 熊可维低头看了眼在旁边安静等她的胡年年,“年年,我们还没加微信吧?” “啊?” 胡年年本来是在盯着熊可维的侧脸发呆的。她发现熊可维做什么事都很认真,哪怕是在用手打字回消息。灯光打在她认真的眉眼上,有一种让人挪不开的美。 “扫我吧。” 熊可维干脆地伸出手机,界面上是一个二维码。 “好!” 她一直都没想起这茬,现在她就要有熊可维的联系方式了。这样一想,她掏手机的动作也快了不少。 听到叮的那声响起来的时候,她们两个都看了对方一眼,又很快挪开了视线。 “我们快进去吧,应该有不少人都到了吧。” “嗯。” 胡年年感觉自己的手机有那么一点点,烫。 【火锅妖妃】:你的名称什么的,要真加了她,不吓人吗? 【荤素皆可】:说的也是。 【火锅妖妃】:可维,我没想到你有一天会这样。你换名字速度也太快了。 狐思月愤愤地敲完这这排字,没等到回复。她板起脸拿过自己的拍子打算先检查一下。 “喏,来了。” 季杉看向门口,伸手拿起自己从狐思月借的备用拍子。 狐思月跟着看过去,看到熊可维是和胡年年一起来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脸明明白得像是块白豆腐,但季杉觉得现在狐思月的脸黑得像块长毛的黑豆腐。她忍住不笑出来。 “熊姐!” 卢伟顶着个渔夫帽先朝走过来的熊可维喊了声。 其他在练手的学生闻声也都开始停下动作。毕竟老刘把这场选拔赛的负责权都给熊可维了,她一来,基本上也意味着选拔是要开始了。 “嗯,大家先集合,都是班上的小比赛。我先说下这次比赛的具体情况。” 熊可维拍拍手,找了个高地,一跃上去。 胡年年早在进来的时候就被季杉拉到一边去了。 “你不是请假回家了吗?怎么跟熊可维一起来这了?”季杉有点小得意,轻轻松松地抓住了发小的小辫子。 胡年年冷漠地翻了翻眼皮,把季杉的手拍下去,冷哼了一声。她的目光一路下移,落在季杉手里的球拍上,“你手里拿着的是羽毛球拍吧?” “……”季杉,“被姓狐的求回来的。不像某人,估计是主动去上的课吧。” “五十步笑百步。” 胡年年板着脸,坐在了看台上。 “承让了,年姐,我是五十步。” 季杉也跟着坐了下来,从包里掏出包纸巾擦了下自己旁边的座位。确认是干净的后,才把手里的拍子放下。 胡年年挑眉,“你转性了?对拍子比对人还好?” “姓狐的说这拍子有四位数了,我可惹不起。”季杉靠在椅背上,指着已经开始分组的十几个人,“他们要开始了?” “看着是在分组。” “那跟熊可维分到一起的不是都打不了第二轮吗?” “她是很强的。”胡年年肯定地点了点头。 “这次会选出两男两女去参加集训和比赛。而且最好是个人实力和配合实力都不错的……”熊可维说完要求,在大家的目光下用手机软件进行抽签匹配。 十二班虽说都是走体育这条路的。但每个人擅长的都不尽相同。真正以羽毛球为专业的也不过才十一个人,七男四女。今天还来了些试试手的“非专业”同学,现在就是十个男生,六个女生。刚好可以分配单人对打。 为了保持公平公正,熊可维把卢伟叫过来当裁判。卢伟主要是短跑的,但跟熊可维她们混得近,对羽毛球的规则也了解得非常透。让他来当裁判,挺合适的。 “卢爷,你可公正点哈!” “我还想苟到和熊姐对打的那局呢。” “是呀,千万不要眼花什么的。” “靠卢爷了。” “知道了。”卢伟顶着他的渔夫帽坐在了裁判的位置上,用询问的眼神看了下熊可维:开始了? 熊可维点点头,也去把自己的护腕什么的戴上,做好准备。她的时间还比较充足,正如老刘眼里那样,她的实力现在下场反倒不利于选出人来。跟大家商量过后,她留到最后一轮,其余五个女生抽签决定第一轮轮空的。 “那按刚才抽签的顺序,开始了哈。” 卢伟顺手拿起挂在椅子旁边的大喇叭一喊,有点空的羽毛球馆回荡着这句。 “开始了哈~” “始了哈~” “了哈~” “哈~” 卢伟沉默了把喇叭放下了,拿出了哨子。 季杉,“这个裁判好像不怎么聪明。” 胡年年,“你要相信熊姐的眼光。” -------------------- 作者有话要说: 呀!我,又回来了!昨天才考完期末,今天补了觉就来码字了。看文的小伙伴,一定要少熬夜啊,这几天熬夜复习,室友都嘲笑我苍老了。(丑猫哭泣.JPG) 未来大学生活片段: 胡年年,“复习那么累,打个羽毛球吧。” 熊可维收了书,拉着自家老婆去了羽毛球场。 二十分钟后~ 胡年年,“我觉得你像一个无情的发球机器,我是个捡球的。” 熊可维,“正好,锻炼腿部肌肉?” 胡年年,“……我们回去复习吧。” 第十八章 兔子:给你递瓶水。 少年人的世界总是充满热情和活力的。即便总共也就不到二十个人,也能把偌大的羽毛球馆炒得热火朝天。 “加油!加油!熊姐最棒!” “狐姐雄起!” “啊啊啊啊,接住了。” “接得太漂亮了。” “牛逼!太厉害了!” “我艹,截住了!” …… 白色的羽毛球在空中横飞,只留下一道又一道残影。看台上的胡年年和季杉都看得目不转睛。 胡年年不怎么了解羽毛球的规则,她也就在体育课上跟季杉她们随便打过几回。都只是拿过没过网、接没接住这些做标准。但真正看上一场专业比赛,她才知道里面规则还不少。 而且,她以前一直觉得自己打羽毛球的动作特别傻。季杉还给她截了不少表情包。让她连着一个月上体育课都摸去休息室写作业。看过熊可维的比赛,她才知道有人是可以将力度与肢体的美和打球动作完美融合的。 “太厉害了……” 胡年年看着熊可维手腕一翻、球拍一转,飞来的球又被打回了狐思月那方。 “果然,行行都可以出状元。”只见说话间,球扔没落地,被狐思月稳稳地接住。 季杉感叹,“那姓狐的打得不错啊。” “但我感觉熊可维更厉害。” 胡年年看着场上的状况,十分肯定。 “你那是滤镜太重了。” “不,我这叫客观评价。” “嘁。” 季杉懒得跟她争辩,自己拿出手机划了会儿新闻热点。没想到今天的热点榜单上不是什么娱乐新闻,居然是一个科研视频。她懒得打开看具体的,直接往下翻评论。 【老鼠不是耗子】:基因热感?合着我们最后都成动物了! 【绵羊的祷告】:如果有那么一天,我希望我是以人类的方式离开。 【早睡早起真不错】:这是真的吗?呵呵,不是病毒吗? 【哥的鼻子是滑梯】:大家莫慌,目前也就出现了几例。肯定能得到遏制的。 …… 季杉发现评论始终没把事情捯饬清楚,无奈地划到顶部把视频打开看了起来,越看觉得越不可思议,中间还看了眼胡年年。胡年年压根没注意。 “胜了!熊姐胜了!” 胡年年抑制不住自己的开心,屁股都离开座位了。看到熊可维脸上的汗,她想到自己包里还有瓶没喝过的水,从里面拿了出来打算去送给熊可维。 看完视频的季杉拉住胡年年的衣服,“你要不要看个新闻?” “什么新闻?待会吧,我送完水再看。” 胡年年没等季杉多说直接从最近的楼梯走下去,往熊可维跑过去。 季杉,“我……”她低头看了下手机。里面的视频又重复播放起来:近日北部出现的多人兽化失控现象,据悉跟某种还未探明的病毒有关……“热感”目前只在北部被发现……感染者受到极小刺激会变为兽形,直到完全兽化。 熊姐的是最后一场,这场胜负一出,基本结果也定了。场里的其他人无论休息没休息好,都把熊可维和狐思月围住等宣布了结果就打道回府。 “熊姐,牛!狐姐,牛!” 一个男生看得都热血激昂,“你们简直是神仙打架。” “是啊,幸好没落到熊姐手上我就被淘了。” “熊姐,那名单也差不多定了吧。” “嗯。就按刚才的比赛结果来定。”熊可维喘了口气,脖子上还有不少汗,“卢爷。你记得具体过程、比分待会也发群里公示下。” “OK的啦!”卢伟点点头,从他的时候裁判椅子上下来。刚好看见胡年年拿着瓶水站在人群外围。他脑袋一转,就想明白里面的逻辑了,直接又喊了声,“熊姐!你朋友给你送水来了!” “朋友给你送水来了!” “送水来了!” “来了!” 糟了,他忘了搁在扶手上的喇叭还没有关了。这一声吼得真是“山路十八弯”。 所有人包括熊可维都像卢伟刚才看的地方看去。 胡年年一下子成为大家目光焦点,头皮都有些发麻。拿着水瓶的手都暗自加重了力道。 她就是简单地想送个水而已。 “年年。” 熊可维勾起嘴角,几缕发丝粘着汗液在脸边盘成一个小小的圈。刚她还稍微弯着腰,看到胡年年来了,又缓缓站直。 “我就是来送个水。” 大家大可不必这样看我。 胡年年拿着自己那瓶没开封的矿泉水走到熊可维的面前。递给熊可维,看到熊可维抬起的手上的护腕。胡年年又贴心地把手缩回来在众目睽睽下帮熊可维扭开了盖子。 “给。” 刚打了球,手肯定是酸的,没力气。她就帮忙扭瓶盖,多好。 其他人,“……” 这谁家小朋友,这么低估熊姐的体力。熊姐可是能打一上午都还能活蹦乱跳去捞铁人三项冠军的。 熊可维低头看着这瓶水,嘴角的弧度上扬得更大了,“谢谢。” 她伸手接过来,两人的指尖相碰,同时想到了一些回忆。 胡年年只觉得运动后的熊可维的手指热得厉害。想起高一的时候,递筷子给自己的那双手也是很有温度的。那个时候,她只听说过熊可维,但从来没有见过。一直以为是那种抽烟喝酒打架啥都会的大姐大。但没有想到这个大姐大和传说中那么不一样。 高一还住校的胡年年每天都能被室友的起床铃声叫起来。好言好语跟室友商量了几次都没有改善。最好她干脆改成每天早睡一小时,第二天早起一小时。起得比那室友还早。洗漱完了去食堂一般都才开始营业。 那天可能是早了那么几分钟,食堂装筷子的筷篮还放在打饭台的后面,中间隔着一个透明的架子。胡年年踮起脚想去把筷篮拿出来,可能是手短了点,总差那么一点才够着。 她向周围望了望,食堂的叔叔阿姨还在忙着事没注意到这边。胡年年也不喜欢去麻烦别人,她刚想着干脆回寝室拿自己的不锈钢筷子吧。就撞到了另一个人。 “麻烦让一下。” 胡年年一看,是个比自己高了一个头,长得很飒的女生。心里莫明一怂,先把位置给人家让出来。她也是后来才知道这女生就是熊可维。 熊可维直接把手往里面一搭,就把筷篮拿了出来放在上面的小平台上。 手长真好。胡年年心想。现在她也拿得到筷子了,真不错,是个好人。 然后,她看到熊可维递给她一双干净的木筷,什么话也没说。 “谢谢。” 熊可维随意地点点头,往自己餐桌就走了。不知道她这一个小小的动作可以让胡年年为她守住近两年的春心。 在胡年年愣神的时候,熊可维喝了几口水。水很清凉,也让她回忆起那天早晨的温度。那温度让她想吃点热乎的早饭,又因为食堂的面和抄手什么的还没准备好,她就点了碗皮蛋瘦肉粥。本来是想去那个勺子的,没想到看到那团子够筷子的全程动作。她是忍着笑意,才去装作自己拿筷子把筷篮拿出来的。 她自己拿了筷子回到桌前还记得狐思月以为她没睡醒,居然吃粥都不用勺子…… “那行,我就公布一下去参加集训的名单哈。” 卢伟清了下嗓子,“男生组,常净,何壮壮。女生组,熊可维,狐思月。大家没意见吧。” “没~” “就知道是打不过熊姐了。” “今天强身健体。” 在场的男男女女心底早有了结果。在这些比赛方面,他们会很看重实力。没比过,就回去自己再练练,心里的包袱也没那么重。 “好啊,大家看看时间几点了,要不我们出去聚过餐吧。我请客。” 狐思月举起手朝人群吆喝着。 “好啊,吃烧烤喝啤酒去!” “对,正好也打饿了。” “是啊,刚才打着打着我肚子就叫了,差点没饿昏在场上。”一个男生特别夸张地摸着自己的肚子。 旁边的男生看不过去,不轻不重踹了他下,“你是说你吃饱了就打的过我?还想横扫饥饿,做回自己?” 旁边的人都笑倒一片。 熊可维低头看向胡年年,“一起去?” 胡年年点点头,“嗯,我去。要不,我自己出钱?”感觉让狐思月一个人出钱还出她这一份有点怪怪的。 “不用,你那份算我这。你跟她说了她反倒不高兴。”熊可维把瓶盖扭紧,“……那个。” 胡年年疑惑地看过去,“?” “算了,没什么。”熊可维揽住胡年年的肩膀,“你是不是还有作业?” 胡年年愣住了,“我在学校写了些,回去一个小时就能搞定了……吧。” “嗯,现在八点多。”熊可维看了看手机,“我十点送你回去,免得你明天早上起不来。” “不用的,不用的,我平常都十二点过睡的。” “学习?”熊可维问。 胡年年摇头,有点不确定地说,“……就看了会课外书。” 见到熊可维没有继续问下去,胡年年暗自松了口气。 幸好没有再问下去。难道她要说她的课外书特指一些情情爱爱的小说吗。 -------------------- 作者有话要说: 打工人,打工魂。大丑猫打工第一天,奖励自己一个雪糕。 ps:假设再问 熊:你看什么课外书? 兔子:国内的。 熊:哪种类型的? 兔子:和《红楼梦》差不多的。 熊:哦? 兔子:……美女姐姐比较多的。 第十九章 熊:能跑就跑 也算是巧了,他们这一群人刚走到烧烤店门口就和李洋他们遇上了。热热闹闹地大家一起拼了两张大桌子。 “太巧了,我刚回来帮忙,就碰上你们了。今天给你们打个六折。”李洋进了店就脱了自己的机车外套,手上端来一摞杯子,“大家,今天多喝点。” “老爸,多拿几件啤酒!” 穿着个白色老头衫的李洋甩了甩自己的小啾啾,冲里面喊了一嗓子。 胡年年这才发现这是李洋家开的烧烤店。店面上被炭烟熏得有点黑的招牌赫然是“你考我也烤”。 这还挺有意思的。 胡年年用装好的热水把碗筷都烫了烫,递给熊可维。 “谢谢。” 熊可维笑了下,“我还是第一次用烫过的碗吃烧烤。” “这不烫的……吗?” 胡年年这习惯还是跟自己老爸养成的。他们家因为有了老爸的厨艺坐镇,很少去外面吃饭。有时候因为小区停电什么的,他们一家才会下馆子。但无论馆子看着多干净,他爸每次都要把拿上来的碗筷烫了一遍才给她妈和她,还说吃着心里都舒服点。 熊可维含笑看着她,“烫了更好。” “吃烧烤,我们直接抓起签子就吃。这个同学,你是不知道,他们这群人吃起东西来,动作比谁都快。我看他们发球的速度都没这快。” 一个小麦皮肤的女生说完,伸手把李洋端来的几盘牛肉串都摊在自助烧烤架上。 胡年年记得这个女生,这个女生是在最后和狐思月对打的时候被淘汰的。狐思月赢她赢得也不是很轻松,也算是个高手了。 “余昀,有你这么说自家同学的吗?你抢的更快好吧。” 端着盘子的李洋打趣道。 叫余昀的女生反手就在李洋胳膊上打了一掌,“好意思,我一个女的都被你们逼出干饭的战斗力了。还能不好意思点?再不好意思,我来这喝西北风啊?” 李洋红了下脸皮,挠挠头,“我不是这意思,今天我不跟你抢,行了吧。”说着,又端着空了的盘子往架子那跑。 “哼,多拿点豆干什么的素菜,别光拿肉。” “晓得了!” “这是他家开的?” 胡年年悄声问熊可维。 她心里其实是有答案的,但现在烤串还在烤,季杉又抓着狐思月去厕所了。她坐在熊可维旁边,看着其他人都热热闹闹的,她要不说话还挺尴尬的。 “是呀,他家开的。老字号了。” 熊可维侧过头,认真地回答胡年年的问题,“前几个月,那招牌被熏成黑板了,李洋才和他爸又重新换了个店名。” 胡年年有点好奇了,她看着现在这个店名确实不大像个老字号,“那以前的名字叫什么啊?” “一个鱼,一个羊,你说是什么字。” 熊可维余光看到几串牛肉要过了火候,趁其他人还在喝啤酒吹牛的时候,手疾眼快地拿了回来,用筷子把肉添进了胡年年碗里。 几个眼尖的男生嗷嗷大叫,“熊姐,你不厚道啊!这叫偷袭,大家快抄家伙,肉熟了!” “哎呀,这块还没熟透!” “你懂个屁!不吃给我,牛排还有几分熟呢!” 一大帮小伙子边吵边抢串串,看着好笑又热闹。 胡年年看着碗里的肉,觉得好笑,还没来得及拿筷子。 “快吃,吃完我给你抢。” 熊可维的这声提醒让胡年年觉得她有点可爱了。 原来她喜欢的人还可以更可爱点。 “你一天到晚怎么都盯着手机?有什么好看的。” 狐思月本来看到胡年年跟熊可维黏在一块心情就没多好,现在跟季杉这人待一起,她还一个劲地看手机。让她心里憋着的火终于爆发了。 “就没人在乎我的感受吗?”狐思月转身就走。 季杉伸手拉住她,“你先等等。” “等什么等,你让老娘陪你上厕所,老娘大发慈悲陪你。你自己蹲坑里玩手机,叫你出来你还继续玩手机。我又不欠你什么!” “狐思月。行了,我错了。” 季杉识趣地收了手机,“我还不是为了拉你出去透气。免得你等会杀急眼把我和我发小赶出去。” “呵。” 狐思月冷哼一声,“说得好像我缺你们两个人的饭钱。” “哎呀,都是同学。” 季杉本来是想揽住狐思月打个近乎,被狐思月的一个眼刀给杀退了。 “我去出去撸串了,你自己在厕所慢慢享用吧。” 狐思月才不吃这一套,洗了手就出去。 被留下的季杉又打开了手机,里面全是关于那个“热感”的讨论。现在这个话题已经稳稳地挂在热搜第一,高度一直没下来。也不知道胡年年看到没。 她想到胡年年那天在熊可维家发生的事,就一直在上面找症状看能不能把胡年年给排除掉。 看了一晚上,她还是觉得自己发小那是意外。 而且那“热感”不是只在北方发现吗?要到南方也没那么快吧。 哪知道她出来就发现出乱子了。 胡年年本来是在安静地享用熊可维给她抢的牛肉的,她有时也会仗着无害的表情趁别人愣神的时候给熊可维夺回几块肉。 “这叫……胡姐吧?我还以为你是吃素的。没想到动作这么快。” 说话的人感觉自己还一语双关,自我感觉良好。 胡年年羞涩地笑了下,“美食面前,没办法嘛。” “那你不是在帮熊姐抢吗?” “……”胡年年被这话噎住了,都不知道说什么,嘴里的牛肉都不知道该不该咽下去。 “这叫礼尚往来,懂?” 熊可维用筷子给了那男生一下,“抢不过人家,还说上了。” “懂懂懂。” 男生连忙点头,拿起桌上的啤酒闷了一口。 胡年年看着,自己又去抓了一大把串回来,弄到熊可维碗里,“熊姐,干!” “干串吗?” 熊可维笑出声来,低头吃了一块肉,“不错,火候刚好。” 说得好像是胡年年烤的一样。 乱子就是这个时候发生的。 另一桌的两个中年男人划拳划得正在兴头上,本来还挺正常。胡年年他们这一桌还能听到那桌玩得挺开心的。只不过一会,其中一个输了跟另一个吵了起来后来酒性上头干脆赤膊打起来。桌上的酒瓶摔了一地。 “你们别吵了嘛!多大点点的事,喝口酒又是朋友噻!”好歹是自己家的店,李洋听到这动静跑出来劝架。 这时候,谁都以为只是一场单纯的醉酒闹事。但真是这样,就好了。 胡年年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个场景。一个中年男人陡然变成一只鬣狗咬上另一个男人的脸。同桌的人吓得跑得远远的。 “我艹,这人疯了!” “这是鬣狗!” “苟大壮!你快松口,要闹出人命哪!” 认识的人想去拉架,结果直接被鬣狗扑倒在地上撕咬起来。再看刚才被咬的那人,因为是被咬住了脖子上的大动脉,被鬣狗一松就倒在地上,砸出一声闷响。那人血流了一地,睁着眼睛没反抗几下就失去了动静。 “快!快报警!” “救命!苟大壮!我是你兄弟啊!” “快救人!” 整条街都开始乱起来。 胡年年他们这群半大的少年居然没一个人跑,全都愣在那。 “大家快跑啊!” 李洋吼了一嗓子,背上还背着一个中年妇女,他爸还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胡年年这才发现李洋的爸爸的腿居然出了问题。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反应过来的十几号人都开始往外面跑,就怕下一秒那鬣狗盯上自己。 胡年年也想走,但她发现身边的人站在那没动。熊可维的眼神沉得厉害。 “熊姐……” “你快走,我去找一下狐思月她们。跑不过要藏好……” 熊可维推着胡年年往外,拿后背对着她,手里拿起了一把铁签子。签子上面的油脂还热乎着,明明上一秒,她们还有说有笑地吃着烤串。怎么一下子就变成这样了呢? “太危险了……” 胡年年看着那鬣狗咬住的人又没了生息,自己的手也抖得厉害。她十七岁都还没到,一天就见到两条生命以这样血腥的方式消逝。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啊,救命……呜呜呜,大壮,我是你老婆呀……呜,你这个杀千刀的,快醒醒。” 一个明显是被吓得躺在地上的女人泣不成声。 那边的鬣狗听到这哭声,松了牙口,眼睛里冒着红光,就像发现了新的猎物。 “不要哭了!快跑呀!” 胡年年看得紧张,冲那女人喊。 “我腿动不了了,救救我!救命啊!” 那只鬣狗头偏向了胡年年和熊可维,然后又被这女人的哭声吸引了过去。 女人两只手撑着地想往后退,那鬣狗却迈着强健的四肢在朝她步步紧逼,身后的尾巴甚至轻轻地甩着,感觉就像玩一场猎杀游戏。 女人这才知道到了真正绝望的时候,她哭都哭不出来,她看着那丑陋的鬣狗朝她张开了满是献血的大嘴,一小块人的肌肉组织从还嵌在它最尖的那颗獠牙上。 “救……” -------------------- 作者有话要说: PS:嗯,一个比较大的剧情来了。相信睿智如你,也看出来了吧。 串场的铁签签:我上面的油还热乎着,下一秒我就要投入战斗中。 熊:不怕,我拿着你。 兔子:嗯,不怕。打完吃串串。 第二十章 兔子:我回来帮你 女人顿了下,想象中的痛疼没有出现。她拉开遮住眼睛的胳膊,看到一个头发不是很长的穿着校服的女孩,手里正拿着一大把铁签抵住鬣狗张开的喉咙。 “你……谢谢。” 鬣狗张着嘴,口水混着血水溅到熊可维的身上。她这辈子可能都没有这么狼狈过,闻着那股腥臭味,她压住反胃的冲动。对身后的女人吼,“快点跑!” “可维!” 胡年年没想到熊可维转眼就冲了过去。看到那边的女人还没有动静,她也着了急。人在遇上紧急情况的时候,大脑不是飞速运转便是直接宕机。胡年年现在脑中闪过了无数的问题。 可维能撑多久? 救援的人什么时候会到? 那个人为什么会发狂? 这……一切是不是都是场梦? 她根本不敢想。 胡年年连忙去桌上找了一大把铁签,学着熊可维抓到手上。 “我……我动不了啊,我动不了呜呜……” 中年女人是真得吓怕了,两条腿发软到不受她的控制。 鬣狗听到这哭声,眼中闪过血光,被铁签扎着的嘴又在大力张开,两只后腿在暗自发力。熊可维差点没控制住它。她毕竟是一个女生,臂力靠着长年累月的训练才能达到一个不错的水平,但还不够。 鬣狗的裂齿的咬合力是她难以承受的,现在能暂时制住它,也是因为熊可维利用角度问题使用了巧劲。现在她的额头上已经有了冷汗,她不清楚鬣狗什么时候会直接扑上她。偏偏身后的人还是没跑成。 “阿姨,我扶你走。” 胡年年举着一把铁签跑过来扶起躺在地上的女人。 “谢谢,谢谢,呜呜……他是我老公啊。” 女人被扶起来后,跟着胡年年走。 胡年年回头看了下熊可维,她刚才观察过,厕所那边空间狭小,但是因为这里的修建的问题。厕所的门反倒看着是最结实的,她可以先把人送过去,还可以赶回来。 “熊姐,厕所可以躲。” 熊可维听到了,清楚胡年年的意思。她挡住鬣狗,看着鬣狗蠢蠢欲动的样子,轻叹,“我这恋爱还没结果呢,你可别让我夭折了。”边说,她手下一边用力,目光扫视周围。打算等胡年年她们躲好了,她再找个地方能躲就躲。 “他是我老公啊,那个没良心的,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呜呜,家里的孩子怎么办嘛,我叫他少喝少喝,呜呜,我该拦住的……” 胡年年才扶着这人到一半的路,她就看到前面的厕所门打开了。 站在门口的季杉看到这场景,直接愣在原地。 “怎……么了?” “没时间解释了,你快扶她进去躲好。” 季杉被难得这么严肃的胡年年吓了一跳,她连忙跑出来扶着女人进厕所,这一看就看到了还在和鬣狗僵持的熊可维。她也知道现在情况紧急,没等胡年年再催,她立马扶着人快步进了厕所。 “我马上出来帮忙。” “好。” 胡年年点头,她没有立即往熊可维那跑,而是打开自己的手机找了首最闹腾的音乐,音量放到最大。做完这,她直接把手机扔到老远的地方,落在鬣狗身后几米处。 那头的鬣狗听到这么大的声响,嚎叫着往身后望。熊可维抓住这个时机,不给鬣狗反应的机会。抓住嵌在鬣狗口中的铁签的同时,长腿用力扫了下鬣狗的下盘。 “嗷——” 鬣狗吃痛想甩开。熊可维顺着力道松了手,跳到一块空地上喘了口气。这口气还没喘匀,她回头拉着胡年年往厕所跑。所幸直到她们又把厕所门关上,那只鬣狗都没有再追上来。 “没事吧。” 季杉在两人进来后,她立马去把门反锁。隔着门板还能听到外面鬣狗痛苦的嘶吼,心里都是一惊。 “熊姐,没事吧?” 胡年年蹲下来和坐在地上的熊可维平视。 熊可维摇了摇头,她感觉现在好多了,就是手上和脸上还有一些不明的液体。 “我去洗个手。” 还好,厕所里还有干净的水可以冲洗,要不是条件不允许,熊可维都想把身上的味道都冲干净。 “狐思月呢?” 季杉记得狐思月出去有好一会儿了,但她都没有看到那人。 “她不是在厕所吗?” 胡年年一惊,她们刚才一群人都在吃饭没有注意到狐思月有没有出来。 “她出去了。” 季杉皱眉,“你有她联系方式吗要不我出去找她。” “嗷——” “你先别动,刚才外面只有我们三个人,但我们没有看见她。她应该是躲起来了,你现在出去反倒会更危险。” 胡年年用后背抵上门,在嘴边竖了根手指,“现在……我们要保持安静。” 她隔着门板还能听到外面手机的音乐声,不知道那有没有什么作用,但至少可以分散一点鬣狗的注意力。 “……让熊姐给她打个电话吧。” 季杉看了眼手机,“你们报警了吗?” “出事的时候就报了,应该快赶到了。”胡年年也慢慢在地板砖上坐下来,哂笑,“谁想到会发生这个事呢?不知道那个人酒醒了,看到这些……” “他永远不会酒醒了。” 季杉打断了胡年年的畅想。 “什么叫他不会醒了?他只是喝醉了!家里孩子还等着他呢!”一直小声哭泣的中年女人听到这根本控制不住情绪,“他是个人啊!马上……他没喝多少,马上酒就会醒的。” “你是知道什么?” 将脸上和手上收拾得干干净净的熊可维先蹲下来安抚中年女人的情绪,看向季杉的眼里也是带着困惑的。 “这是新发现的病毒。” 季杉把自己的手机上的讨论递给熊可维看,“你们平时都不看新闻的吗?这事还在热榜第一,最开始是在北方发现的。中了病毒的人在情绪激动的情况下会变成彻底的兽形。” “会发狂、会嗜血、破坏力也会增强。所以伤害了不少人。” 熊可维看着上面的报道,手里有些发紧,眼里都是暗沉的。 胡年年大概知道下午季杉拦住她是想给她看什么新闻了。她的喉咙有些发紧,“那……中了病毒的人会好吗?” “报道上的那几起,都是……当场击毙。根本没法控制,能让他们失去行动力的药也没有用。而且……” 季杉看着其余三个人都看向自己,虽然心里不忍,但还是说出了接下来的话,“而且被击毙后,他们也恢复不了人的样子。就是,真正彻底变成了野兽。” 这个窄小的空间一下变得很安静,只有几滴水落的声音。 在人们发现人类的基因出现动物的因素时,每个人都害怕自己有一天真得会变成失去人性的野兽。但在这几十年的发展下,人们发现这个事并没有发生。即便有人是在兽形的状态下死去,也会在12小时内恢复成人的模样。所以人类基本都相信:我们生而为人,也终将以人的面目归去。 可是,中了病毒的人却不能。这意味着什么?没有人说得清楚,但没有人会认为是一件好事。 “没法治了吗?” 中年女人颤抖着声音,终究是泣不成声。 没有人能回答她。或者是没有谁能给她一个想要的答案。病毒才出现两天,即便是有治疗的方法,外面那个人也等不到方法被研究出来的时候了。 “叮——”手机铃声打破了这场压抑的沉默。 熊可维拿出手机看到是狐思月打来的电话,松了口气,“思月的电话。” 胡年年和季杉心中也落下了块大石头。胡年年想,看来人没事,这就好。 “可维,你们在哪?警察已经来了,他们在观察那鬣狗的情况。如果在安全的位置,那么,现在,不要行动。” 熊可维点的是外放,所有人都听得到。 “我们在正对面的厕所里。” 狐思月停顿了下,应该是在向谁说情况,“好的,你们……” 这个时候,中年女人突然伸手夺过了电话。 “阿姨!” “你们是要击毙他吗!他是人!他是孩子的爸爸,是我的丈夫!求求你们,不要击毙他,他有救的,我让他以后都不喝酒了,呜呜……你们相信他……”中年女人的眼泪一直在流,胡年年她们三个人看得也很难过。 但是,那边一直没有声响。中年女人开始吼起来,哭着说她是怎样爱他,说外面变成鬣狗的男人是怎样忠厚老实,怎样乐于助人,对孩子怎样好…… 伴随着一声枪响,熊可维的手机屏幕也因为电量耗尽自动关机熄灭了最后的光。 胡年年感觉自己的靠着门板的背都僵了,她像是一下子忘了怎样说话,眼泪从眼角出来。她看到对面的熊可维朝她慢慢挪过来。 “别哭。你别哭。” 胡年年感觉自己被人轻轻地抱住,两只温凉的手罩在她的耳朵上。 接着的几声枪响还有女人的哭声好像都因为这离她远去了。 “嗯……可维,他还能活着吗?”胡年年想不哭,但眼泪根本不遂她的意,打湿了熊可维的运动衫。 熊可维没有回答她。 一阵脚步声在向她们这靠近…… --------------------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早睡哦,难过的事会过去的。 推荐一下俺的其他文: 预收:《调酒师今天又多放了柠檬》 外冷内热的闷骚天才X深藏不露的别扭调酒师 八年前,范轻乐是个在班上混日子的插班生。陈梓柠是个霸着年级榜的乖乖学霸。 八年后,范轻乐醉生梦死,寻欢作乐。陈梓柠成为某个酒吧招牌的“调酒师”,忙得昏天黑地。 八年,也不过是一瞬间。 陈梓柠没想到自己的“老同学”会成为一个天天换女友的人。 重逢的第一天,她用手捏扁了一个柠檬,一脸淡定地把柠檬汁都倒进了酒杯。 范轻乐,“来杯柠檬水吧。” 陈梓柠,“不要酒?” 范轻乐轻笑,“要一个调酒的人。” 排雷:是双处,but不妨碍攻成为情场好手。 是个双向救赎的故事,也是个甜甜的恋爱故事。 已完结:《跟女配做室友的那些年》 心硬不起来又怕麻烦的“妈系”攻X软皮芝麻馅的万人嫌大小姐受 眼里只有工作、不想谈恋爱的寸伊一觉醒来成为了言情小说里的路人甲。 她誓要躲开傻白甜的剧情,做好自己的背景板。 结果兜兜转转成了恶毒女配唯一的室友。 一入剧情深似海,女配拉着不放手。 “她们都讨厌我,你也不跟我玩了吗?” 看着哭得直打嗝的女配,寸伊犹豫了。 犹豫就会败北,寸伊败给了她的小公主。 打破剧情,才发现自己怀里的女配一肚子坏水。只不过,这坏水从来没用在寸伊身上。 寸伊,“真没用过?” 女配,“……没有。好吧,除了让你更喜欢我。” 小剧场: 某天散步累了,棠闲蹲在路上不肯走。 寸伊:“你走不走?” 棠闲:“我不!” 寸伊无奈,走回去把人拉起来:“惯得你。”棠闲轻哼,突然惊喜地指着地上两人依偎的影子,“姓寸的,你快看,你快看!” “什么?” “我教你,这叫,小鸟依人。” 第二十一章 熊:没事了 “有人吗外面已经安全了。” 有人敲了几下门。 季杉走到门口,提高了音量,“有人。”她低头看了下熊可维和胡年年,“熊姐,你先把年年扶起来吧。我来开门。” “好。” 熊可维点了点头,放轻了语气对怀里的胡年年说,“年年,我们先起来。好吗?” 胡年年现在也差不多缓过神了,她从熊可维的怀里抬起头,越过熊可维的肩刚好看见那个两眼无神的女人一脸恐惧地看着门。因为角度的问题,胡年年还能看到她眼底隐藏着的那一丝希冀。 没见到最后结果的时候,希望都不会轻易破灭吧。 胡年年侧身顺着熊可维的力道站起来,往边上站了点。 “我开门了?” 季杉的手已经握住了门把手。 胡年年看到那个女人想要站起来又坐下去了。 “开吧。” 熊可维涩着声音,手一直扶着胡年年。 “嗯。” 季杉扭动把手打开了门,外面现在是灯火通明。好像来了不少车,车顶上都安着灯。现在所有的灯都开着,好像一下子把她们几个从夜晚拉到了白昼。 “阿姨。” 出门的时候,胡年年回头了,“我们先帮你看看情况。”她的手握成了小拳头。 熊可维感觉到了,用手心包裹住了怀里人的小拳头,什么也没说。 “……谢谢啊。” 女人突然笑了下,眼神怯怯地落在门外面。 “会没事的。”熊可维说。 当她们走出来的时候,看到了很多人。但大部分被拦在了警戒线外面。里面有不少都是胡年年见过的人。 “熊姐!” “胡姐!” 这是李洋他们,估计是担心她们的情况又跑了回来。熊可维朝他们点点头,表示自己没事。 “年宝!胡年年!年年!” 听到老爸的声音的时候,胡年年差点愣在当场。 “爸!”胡年年的视线越过人群,在找自己的老爸。但这一点也不难找,她爸今天特别突出。平时她那特注意形象的老爸今天穿着一条大裤衩,脚上穿着人字拖,现在在人群前面的位置朝胡年年挥手。胡年年差点不敢认。 熊可维顺着胡年年的视线看过去,心里了然。她对人群挥手,“我们没事!” “医生,快来检查她们情况。” 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立在了胡年年她们面前了,“孩子,你们安全了。” “叔叔,里面还有一个人。” 胡年年朝人群外的老爸和老妈挥挥手,转头朝面前的人说明情况。 “她是兽化的人的亲属。” 熊可维补充道,“她想知道那人情况现在怎么样了。” 穿着军装的人了然,他刚才也是听了电话内容的,了解一定情况,“目前被关进隔离车厢了,为了防止他伤人,现在有笼子关住他。但,性命还是保住了。”他说到这,对几个医生说,“你们进去看看情况。注意安抚下受害人的情绪。” “我也要进去。” 胡年年觉得这个结果不算最糟的,她说好要告诉那个阿姨的。 “你们走那么慢,我都跟阿姨说了。” 早她们一步出来的季杉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进去了一趟,现在又出来了。 “阿姨说了。” 季杉走到她们面前深吸了口气,把沉重的语气换得稍微轻松些,“活着,就还有希望。” 午夜的时候,星星亮得稀疏。窗外的树叶顺着风的力道张牙舞爪地贴在窗户玻璃上,映出的背影漫进了屋里,让这间小卧室的光显得更加暗淡了。 睡得不安稳的胡年年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两只嫩白的小手情不自禁的握紧身上的被子。 躺在她身边的熊可维本来睡得浅,感觉到这动作立刻睁开了眼。 “年年?” 因为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胡年年爸妈找到胡年年的时候特别激动。得知熊可维是一个人在住的时候,拉着熊可维一起回了家,就怕她们因为今晚的事害怕什么的。季杉也在进行完登记后,第一时间被自己的爸妈带回了家。 当然,胡家不是没有客房,但他们觉得两个孩子待在一起恐惧也会少些。所以,今天熊可维是在胡年年身边睡的。 “唔~”胡年年梦呓了声,但还没有醒来。 熊可维看她微微发抖的样子,心里暗自发疼。她伸手打开了床头灯,暖黄的灯光把黑暗驱散了不少。 “年年,没事了啊。不哭不哭,我在呢。” 熊可维侧过身,长臂一揽,把娇小的胡年年纳入自己的怀抱。手轻轻地在胡年年的后背拍着,透着无限的温柔。 “没事了。” 熊可维的嘴唇贴近胡年年的耳朵,放低了声音。胡年年耳边的碎发已经被冷汗打湿了。好在,感觉到了安全。胡年年没在哭了,身体也没颤了。整个人慢慢蜷曲着,想把自己彻底窝进身边人温暖的怀抱里。 半梦半醒间,胡年年忘了之前梦到的是什么,她只感觉有一个地方很安心。安心到睡意像一团软软的运把她缓缓包裹住,轻轻送往另一个甜美的梦乡。 熊可维等到怀里的人彻底睡熟了,才停下轻拍的手。她静静地打量着胡年年恬静的睡容,伸出手把她额前打湿的碎发拨开了去,小心翼翼地在她的光洁的额前印下一个吻。 “好梦。” 窗外的风停了,淅淅沥沥的雨把熊可维渐渐带入了梦中。 胡年年一大早从床上起来的时候,发现身边已经没有人了。 起了这么早吗? 她昨晚好像睡得还不错。也不知道那个阿姨情况现在怎么样了! 世界上,是不是同时在发生着这样的病毒伤人事件呢? 胡年年刚醒来的时候就习惯性地发散思维,没等她追问到宇宙和宇宙之外。胡爸的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年宝起来吃早饭了。” “好。” 胡年年翻身下床撒着脚丫子跑来把房门打开了,结果一开门看到的不只是自家老爸,还有穿着整齐的熊可维。 熊可维看着她光着的脚丫子挑了挑眉。 “都跟你说了好多遍了,在屋头不要光起个脚跑。着凉了还不是你个人遭罪。” 胡北涛也板正了脸,“去把拖孩穿起,我和小熊还有你妈都等到你一个人了。” 胡年年平常也听自家老爸这样念叨,但从来没有今天这样难堪。 “晓得了,你们先吃。” 胡年年连忙转身去找自己的拖鞋,经过衣柜上镶嵌的穿衣镜时,看到自己头发乱蓬蓬的,眼角还有一点点眼屎,想到熊可维刚才似笑非笑的样子,整个人的心态差点崩了。 现在倒带重来来得及吗? 但一想到,昨天她是和熊可维睡在一起的。熊可维起来就可以看见她这副模样…… 早知道,她就该定一个小闹钟,在熊可维前面起来。 现在,不去吃早饭行吗? 不吃当然是不行的。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早饭更是钢中之钢。 当胡年年收拾好坐到桌前的时候,自家没什么话的毛栗女士正和熊可维聊得开心。 “所以,你的爸妈是在考察的队伍中认识的。” “对,他们本来是一南一北的考察队伍,在一次国际性研究活动中才认识的。” 熊可维勾起恰到好处的微笑,手里的筷子夹起一小段油条泡进自己的豆浆里。 “那他们现在还在搞科研,没回来看看?” 熊可维的手一顿,“没有,这些年他们差不多退居二线了。只不过他们怕热,现在在南极洲那附近避暑。” “那也该回来了,自家孩子遇到这么大的事……”胡北涛插了一嘴。 看到熊可维不怎么想继续聊这个话题了,胡年年及时开口,“爸,这油条你自己炸的啊?” “哎!你咋不声不响地出来了,吓你爸一跳。”胡北涛放下手里的碗,给胡年年递了一双干净的筷子,“你爸哪有这手艺,这是你最爱吃的那家油条店。我和小熊一起去买的。” “啊?难怪看起来就好吃。” 胡年年坐了下来,夹了一段金黄酥脆的油条,偷偷看了眼熊可维。 而且,自己老爸叫人家小熊真没事吗? 小熊饼干?小熊软糖? 胡年年一边想,一边借着吃饭的动作打量熊可维。 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和她同桌吃早饭吧。 熊可维早感觉到旁边的人自以为藏得很好的目光,她咽下一口泡软的油条,嘴角都是含着笑的。 胡年年被这笑惹得脸热,心思一转,这才发现熊可维今天穿的衣服有点熟悉,好像是她舅舅给她买的那套运动服。穿过了一回,她就没再穿过的那套。 “对了,你爸给可维找了套你的衣服穿上。可维比你高不少,你舅给你买大了号的那套刚好派得上用场。我就给可维先穿着了。”毛栗女士把面前的小笼包推到自家女儿面前,“多吃点。” “听到了。” 胡年年把头埋进豆浆碗里。 她还记得自己当初嫌弃这套衣服丑,没想到熊可维穿出来还是那么好看。果然美丽的人都是衣架子。 但这才不是关键,关键是可维穿了她的衣服! 好吧,在朋友眼里借套衣服也没什么吧。想到这,她刚才激动的心情又变成了一潭死水。 -------------------- 作者有话要说: 胡北涛:小熊呀,这还有一套,你应该穿得下。 熊可维:谢谢叔叔。乖巧jpg 多年以后 胡年年:小熊呀,你试一下这套嘛。 熊可维看着胡年年手里的裙子:叫我什么?斜眼.JPG 胡年年秒怂:姐姐,熊姐姐。 第二十二章 兔子:奇怪了? “你们昨天没做噩梦吧?” 胡北涛看着两个孩子的精神气都不错,黑眼圈重的反倒是他和自家老婆。 当爸妈的最怕去想那一点万一。 出了事,他们都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昨天睡得可好了,爸你就放心吧。”胡年年吸溜了一大口温热的豆浆。 “嗯。我睡得也挺好的。”熊可维点头。 “那就好,今天你们也不用上课了。我帮你俩都请好了假,能休息就休息下。”胡北涛说。 “那还让我起那么早。” 胡年年嘟嘟囔囔,手里的筷子把浮起来的油条又给压了下去。 熊可维注意到她这动作,感觉就像在看一个小孩子,“再戳,你那油条就沉底了。” 泡的太软的油条反倒不是很好吃。 “嘿嘿。” 胡年年憨笑,立马把那段油条夹起来吃了。 “不起早点,待会这些冷了,谁给你热?”毛栗女士优雅地拿起餐巾纸擦起嘴角。 “知道了,妈。” 胡年年撇了眼安静吃饭的熊可维。待会爸妈一上班,家里就只剩她们两人了。想到这,她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两个人又怎么样? 她们又做不了什么。? 胡年年,你一天瞎想个寂寞。 但胡年年没想到爸妈刚走没多久,她要面对的是给一人世界。 “不是请假了吗?你还要去学校?” 胡年年在门口看着蹲在地上换鞋的熊可维。她怎么感觉这世界不怎么真实呢?请了假的人还会回学校上课? “今天我得把选拔赛的事处理一下。”熊可维看着略显灰扑扑的鞋面,忍不住叹气,“如果害怕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 电话? 两个人同时想起胡年年甩出去转移鬣狗注意力的手机。 “你捡回来了吗?” “我……忘了。” “你当时怎么就想到把手机扔出去的?” 熊可维还记得自己听到那喇叭一样的音乐,“放的还是《太阳出来喜洋洋》。” “看的书里教的。” 胡年年挠挠头,这还是看那种丧尸小说得来的经验。现在细想,好像确实不怎么适合对付鬣狗。好在,这算不上对症下药也算是个偏方了。那鬣狗还是被吸引去了一部分注意力。 “果然,多读书是有好处的。” 熊可维直起身来,从包里掏出自己的手机递到胡年年手里,“你先用我的手机,好联系一些。” “不了,家里有座机。” 胡年年指了指电视柜上面的灰色座机,“我可以用它打电话的。” “我手机里有游戏,打发时间的东西多,你无聊了怎么办拿着。” 熊可维态度强硬起来,“解锁是图案锁,你画个Z就OK。” “那你怎么联系……” “我抽屉里还有一个备用的。” 熊可维低头揉了揉胡年年的小脑袋,“害怕,就要及时说。我备用手机的号码通讯录里有备注。” “熊姐。” “?” 打开门的熊可维回头,眼底闪过疑惑。 “你是不是很担心我啊?” 胡年年等了半响没等到回复,渐渐感觉到尴尬了。就在她想转移话题的时候,熊可维终于有了反应。 “昂。” 胡年年听到这声才看过去,就只看到已经关上的门。 熊可维到班里的时候,班里人差不多都齐了。 “可维,你不是请假了吗?” 熊可维刚一坐下,旁边的狐思月就发问了。 “选拔赛的事还没处理完。”熊可维看了眼不敢和她对视的狐思月,“你昨天是去干什么了?季杉说你是在她之前出的厕所。” 狐思月沉默着用笔在草稿纸上乱画着。熊可维好歹算是和她一起长大的,知道她这又是不打算说话了。 “你妈又找你了?” 狐思月听到这句话放下了手里的笔,算是默认了。 “狐思月,你难道吃的苦头还不够吗。你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她哪次找你不是为来要钱去还赌债。” “你就那么去缺她一点爱吗?她有尽过一点当妈的责任吗?” 熊可维说话的时候语气很冷静,但谁都听得出里面的一些气恼、还有一点恨铁不成钢。 “熊姐,具体的比分什么的我早上发到班群了。” 坐在狐思月后面的卢伟伸长了手往两人间递了一叠资料,“这是我早上才整理的。昨天发生那事,啥都给忘了。要不是熊姐你今天一大早给我发消息,我现在魂都没回来。” 好吧,卢伟他也是在两人气氛不对的时候故意插手的,他还没见过熊姐那么生气的时候。 但朋友嘛,闹僵了都不好看。 他打断一下,说不定还能缓和下气氛。 果然,熊可维的脸色缓和了下来,接过资料,“辛苦了。” “我缺。” 那头的狐思月点头站了起来,对着熊可维说,“熊可维,我就缺了。是,我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人,但我那个只知道打钱的爸又好到哪去了?我特么连这屁大点的爱都得不到。” “狐姐……”卢伟余光看到熊可维的脸色都变了。 “是,她找我要钱。那我花钱买点爱怎么了?有人在乎我吗?你,说好了当我一辈子的朋友。你做得到嘛,你。熊可维,你自己说说你有真正在乎我这个朋友吗!为了才认识几天的人,你就可以随便抛弃我。” “我把你当朋友的。” 熊可维站起来看着红了眼圈的狐思月。 但狐思月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她看着熊可维,轻笑。 “你没有资格管我。” 卢伟看到狐思月都走了好久,熊可维还站在那没动。他动了动唇,“熊姐,人走了。” “我知道。” 熊可维看到教室几十双眼睛都在看她,“我没事。耽误大家时间了,我先把一些比赛选拔结果和下一阶段的训练强度跟大家说一下。” 熊可维拿着资料走上了讲台。 胡年年也不是一次自己待在家里了。当家里彻底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她也说不上心里的那点慌张有多少。 她从小胆子都不算大。 她老爸说她小的时候见到不熟悉的东西就害怕。带她出去玩格外麻烦。什么东西都得带她熟悉的,不然走到半道上就要哭。有时候把他爸逼急了,他就一边骂着“小兔崽子”,一边跟被打扰的人道歉。 想到这,胡年年还是去打开了电视,随便挑了个综艺放着。哪怕家里的每个角落她都非常熟悉,但只有一个人待着的时候,还是有些小恐怖的。 不过胡年年刚打开电视看到的是新闻频道,正在重播的昨晚的新闻。不巧,她还在里面看到自己的身影,虽然已经被打了马赛克。 胡年年捞过沙发上的抱枕抱在怀里,自己盘起腿坐在沙发上看了起来。 “这是南方的首例热感病毒感染事件。目前已经造成了两人死亡。事发在平和巷的烧烤店。感染者疑是在酒精刺激下发狂变成鬣狗,对同桌人进行攻击。” 胡年年看到监控里的视频,心里还是一阵发颤。那怕监控的画质并不好,而且当时还是晚上,光线也没有多好。 “据北极科研团和病毒研究专家的最新研究结果,北极圈以内的水域探明了与热感病毒同源的病毒。” 胡年年听到这,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估计在病毒出现的时候,所有人都有一个疑问:病毒的来源是哪? 但她没有想到这会和那么远的北极有关。近年来,那里活动的人本来就没多少了。一个没有被人打扰的地区就这样悄悄放出了一只恐怖的魔鬼吗? “南极调查队也在寻找南极洲是否出现相似病毒……据悉,热感病毒的传播途径主要是血液传播,或通过海鲜体内寄生虫传播,不耐高温……目前,尚未发现救治方法。” 胡年年不清楚那个变成鬣狗的男人情况怎么样了,但新闻里只提了他没有被击毙,其他的什么也没提。 “叮——” 胡年年听到手机响了,第一反应是去摸自己的手机。找了半天,找到熊可维的手机才想起自己的手机没了。 她看了看屏幕,是狐思月的电话,犹豫了一下,她选择了接听。 “喂——”不是狐思月的声音,是一个听起粗犷的男声。 “你是认识手机的主人吧。刚她坐了我的车手机都没带走,麻烦你联系一下。我就把她手机先放到我们公司失物招领了啊。” “好的,谢谢。” 现在都上课这么久了,狐思月打车是要去哪。胡年年感觉有点奇怪。 “你记得跟她说哈,我先去接生意了。” “哎,叔,她是在哪里下的?”胡年年赶在对方挂断前问了句。 “狐狸山下的,我都不知道她这半大的姑娘大早上往这跑干啥。” “好,谢谢叔。生意兴隆哈。” 挂了电话,胡年年越想越不对劲。 狐狸山 狐狸山离学校得有十几公里。不是个多秀丽的山,风景也很一般,所以现在都没被开发出来搞旅游什么的。但因为那山里以前有不少狐狸,所以被称为狐狸山。不过因为人的一些猎杀,狐狸也很少能见到了。 所以,狐思月去那干什么呢? 她想想,划了下通讯录,给熊可维的备用号打过去。 -------------------- 作者有话要说: 热呀热呀,天气热起来了,大丑猫都不想出门了。 第二十三章 熊:我在躲雨 胡年年才拨出去几秒就被接通了。 “年年?”熊可维的声音压得有些低。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胡年年觉得电话那头的人的声音闷闷的。就像不开心一样。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呀? 她想到刚才狐思月那件事,难道是吵架了? “年年?”熊可维又问了句,“是害怕了吗?” “我没有,熊姐……” “嗯?” “你知道,狐思月去狐狸山了吗?她的手机落在了出租车上,司机师傅刚刚联系我。”胡年年听到那边似乎有窗户关上的声音。 “现在知道了。”熊可维看着窗外突然下起来的暴雨,雨珠像一颗颗豆子落在这个城市,一下炸开了锅,“下雨了。” 胡年年一直没等到熊可维的下一句话,她看到阳台的门没有关,不少雨水乘着风就想往屋里闯。她站起来,一边留心听着手机里的动静,一边走过去把门关上。 也就是这么一瞬间,她模模糊糊听到了熊可维说了一句话,但关门声让她一个字也没有听清楚,“你刚说什么了?” “没什么。年年,思月是我的朋友。今天我和她吵了一架,她才会跑出去。现在下雨了,她身上连手机都没有,我该去给她送伞了。” 胡年年沉默了。她试探着问,“要不,我也去吧。多一个人也好找一点。” “不用了,不想让你感冒。”熊可维朝卢伟比了个手势借了两把伞,走到了教室门口看了下雨势,“你可以等我。” “你要不多找几个人?这雨那么大,而且狐狸山那也没什么人……”胡年年还是不放心的。但狐思月不是失踪,而且离开的时间也没有超过24小时,报警都不合适。 “嗯,好的,我找了几个同学帮忙,会没事的。”熊可维也不是情绪来了就不顾后果的人。 “那注意安全。无论你们是发生了什么,吵了些什么,待会碰头就……不要吵了。” “嗯。我知道。” “那……你快去吧。”胡年年知道自己说得有点多了。没再跟熊可维说几句,就挂了电话。 熊可维看了眼已经熄屏的手机,手按下伞柄,墨绿色的伞面一下打开。她的手里还拿着一把蓝格子伞,想了下扭头叫了声卢伟。 “卢爷?” “诶?”卢伟在熊可维打电话的时候就在一旁站着。他还没见过熊姐对毛绒玩具以外的东西能有这么温柔的眼色。 而且这还是在和狐姐吵完架之后,说不惊讶是不可能的,但好在昨天吃烧烤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算是有了心里铺垫。 熊可维伞收了,“可能有事要麻烦你一下。” “熊姐,放心。什么事?” “你今天开车了吗?” 卢伟家里条件不错,因为他以前在学校受到欺负的事,爸妈对他也基本是有求必应。去年就送了卢伟一辆最新款的哈雷作为生日礼物。卢伟没想到熊可维会问起这个,“今天我开车来的呀?” “正好,借下你的摩托车。” “啊?!” “这把伞给你先留着,你有雨衣吧。” “有,但是……熊姐,这雨这么大。你还是打车去吧?” “卢爷。”熊姐展颜一笑,谁敢不从。卢伟直接双手把车钥匙递给熊可维了。 目送着骑着自家“小宝贝”远去的身影,卢伟说不上是心疼自家的哈雷多一点,还是担心熊姐的安全多一点。 “唉——” 想到刚才熊姐的交代,他先联系了几个擅长走山路的朋友。等到时候人齐了就赶过去,看能不能帮什么忙。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胡年年一点看电视的心情都没有。她跑到阳台那看着外面的烟雨蒙蒙,心里说不焦急是不可能的。 这个时候,门铃刚好响了。 胡年年过去开了门,是穿着雨衣的季杉。 “你这什么表情?你发小我冒雨过来看你,你不欢迎就罢了,还这个表情。”季杉没好气地说,熟悉地进了门把身上的雨衣脱了下来。 “我表情很正常啊?你怎么来了?”胡年年从鞋柜里拿出一双蓝色的塑料拖鞋。拿鞋的时候看到昨天晚上熊可维来她家挑的那双毛绒拖鞋。 心里的某个角落顿时变得软乎乎的。 “正常?咋滴,嫌弃我打扰你和熊可维的二人世界啦?”后面那句话,季杉是压低了声音说的。 “你说话可以大声点,熊姐不在家。” “哦,我说呢,所以是一个人待家里心情不好?”季杉换上拖鞋,确认身上没湿,就跟着胡年年来到了客厅。 “不是因为这个……雨好像小了点。”胡年年趁着给季杉接热水的空档看了下窗外。 “你关心这个干嘛?你要出去?”季杉喝了口热水,感觉心里舒畅了不少。 “狐思月进山了,熊姐去找她了。” “啊?”季杉瞪大眼睛,“下那么大雨,姓狐的进什么山?!” 狐狸山的山本来就矮小,表面的植被也是灌木多过树木,雨中起的雾不多,要有人站在那,还是非常容易看得到的。 熊可维脱下黑色的手套挂在车把手上,眼前的雨已经是稀稀拉拉的,没有刚才路上大。 “说我不是朋友,你来这找得到什么朋友。”熊可维叹了口气,挽起沾了一片泥点子的裤脚,“这算是赴山请罪吗?”她苦笑一声,把车停在一个隐蔽点挡雨的位置,拿着装着雨伞和矿泉水的包就往山里走。 熊可维上山的时候,狐狸山里的狐狸洞里钻出了一只半大的小狐狸。油亮的红色毛皮在雨中没有被打湿多少。这只狐狸就是狐思月,刚才雨下得大,她就先跑进了这个洞里躲雨。 现在雨势小了,她出来看看情况,小声叫了几声。希望以前的那家狐狸还在这片山住着。 “昨天才出了事,她们往山里跑干什么?要在那遇上一个感染者怎么办?”季杉有些头疼,急得连喝了几口水。 “这个我没想到,昨天那例感染是意外吧?总不会这么快就出第二例吧?”遇上事,人总会怀有一种侥幸心理。 “谁说的准?我之前看到新闻的时候,还怀疑你是不是感染了。谁知道,我们吃个烧烤的时间就摊上事了。” “而且,现在不是快高考了?听说这次体检都搞得特别严。我爸妈都让我少出门。遇上那种小型的像兔子的兽化,我都不怕,就怕遇上那种大型的。” 季杉越说越急。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你可别跟我坐近了。”胡年年今天看了新闻,大抵知道自己上星期兽化是意外,没有那么担心。 季杉坐着不说话,看着就像生闷气。 “你在这说那么多有什么用嘛。先看电视吧。有消息,熊姐会打电话给我的。”哪怕是想做点什么,胡年年也找不到可做的,不甘心地坐在了单人沙发上。 “哦。”季杉皱着眉拿起了遥控器。 “狐思月!”熊可维看到一个草丛里穿过一道红色的身影,那身影听到她这声吼顿了一下,反应过来跑得更快,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熊可维刚才还只是试探,现在可以百分百确定,那只狐狸就是狐思月那家伙。 她记得以前狐思月跟她提过自己喜欢变成狐狸到狐狸山找真狐狸体验生活的事。 但没想到,狐思月这次见到她就跑。熊可维只能追,到山里找狐狸比找人更难。她能怎么办,等自己那“狐朋”消气呗。 “叮——” 如若不是刚才一脚踩到一个泥坑里,让熊可维停在了原地。就凭手机这小铃声,她是听不见的。 任由一只脚还陷在泥里,熊可维掏出手机,看到自己脚下的惨状,皱起的眉就没放下过。她相信这个时候再洁癖的人都要没了脾气。 雨一直没停,雨水滴在屏幕上,她划了几下都没接到地方。最后干脆直接拿雨衣里面的T恤边擦干了屏幕,才接通。 “妈。”熊可维喘了口气,她这辈子就没这么狼狈过。 “可维?你是在训练吗?”齐秋苒才弄完手中的调研任务,刚通上网就看到大片关于“热感”病毒的新闻。而且最近的那起还和她女儿相关。急得她马上打了个跨洋电话回来,刚接通,就感觉自家女儿气喘吁吁的。 “嗯。今天加训,现在下雨了,我在往回跑。” 熊可维编起谎来眼睛都不眨,她撒过的几次谎还都是对自己爸妈说的。不想让他们担心,反倒是习惯了撒谎。她自己想想也觉得好笑。 “那你先找个地方躲一下,女孩子要注意少淋雨,而且你小时候体质就不怎么好,三天两头都在生病。你可别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 熊可维把脚从泥坑里抽出来,沿着山路走了几步,对电话那头说,“好了,妈,我找好地方了。” “嗯。那就好,我和你爸也是没办法……昨天你是不是碰上发狂的人了,没受伤吧,你爸刚订了机票打算回去看你。” “没事,没受伤,你让爸别来了。这里热的厉害,我爸受不住的。” “那……要不,可维你来我们这吧。早该搬来了,那边的气候本来也不适合我们一家人生活……” “妈。”熊可维无奈叹气。 “真的,现在转学这边也挺方便,手续很简单的……” “我不会去的,我想待在这。” 第二十四章 兔子:回来了。 齐秋苒以前也问过这个问题,熊可维都没有这么坚决地表示自己要待下来,这变化的态度让她差点不能接受。 齐秋苒先站起来找了个安静的环境,喝了口热茶,看着茶杯的热气,小心翼翼地问,“是不是爸妈让你失望了。你以前还很想和我们一起来这的。你还说,自己很喜欢雪,很喜欢冰川的……” 熊可维又走了几步山路,“妈,那是以前了,现在我生活在这很好的。这里的气候我都习惯了。” “胡说!哪有北极熊一直住在南方的。”熊秦本来是想旁听自己女儿情况的,哪知道一来听到这一句。 作为一个拥有北极熊属性的父亲,他当然清楚这种不同于人的基因对他们的环境适应能力有多大的影响。哪有什么习惯可以讲,除非她女儿是天天待在冰库里。 齐秋苒护着手机听筒,瞪了他一眼,侧身对另一头的熊可维说,“可维,爸爸妈妈尊重你的意愿。我们不会逼你过来。只是……如果你想过来了,跟我们说一声,我和你爸弄那些手续也很方便……而且你外婆也很想你的。” 熊可维停下了脚步,看到不远处窝着一家狐狸。几只小狐狸打打闹闹,发出几声奶气的叫声,“妈,真得不用了,放假了我会去看你们的。你们也多注意身体。我这边有事,先挂了。” “好,那妈不耽误你。”齐秋苒无奈地挂了电话,冲熊秦摇了摇头。 “你就不该惯着她。”熊秦叹气,“我们玩心重、事业心重,又不是真不管她。” “可我们能有多少时间给自己的女儿呢?”齐秋苒摸了摸额头,“最近,我们受基因的影响越来越严重了。” 人们大多在期待风雨后的彩虹,却不知道风雨后还有蜘蛛在织网等待下一顿美餐。 胡年年看到窗户外的那条枝丫上挂着的那张闪着水光的网,一只蜘蛛悠哉悠哉待在边缘开始吐丝。 “你看什么呢?”季杉好奇地走了过来。 “看雨停了。”胡年年看着季杉又一次拿着喝空了的杯子假模假样地喝了一口,“你真该看看你的杯子,一点水都没有了。” 季杉看了眼空空的杯底,“我这不是不放心嘛……那个,还没有电话呀。” “快有了吧。”胡年年看了手机,黑色的一片,毫无动静。 “中午吃啥?”季杉看了眼厨房,“叔叔阿姨中午回来不?” “你来我家蹭了多少顿饭了,还不知道我爸中午一定会回来啊?”胡年年一屁股坐回了沙发。谁知道刚坐下,手机屏幕就亮了。 “有电话了!”胡年年眼睛一下亮了,连忙划开了接通键,“熊姐!” “我找到狐思月了。中午好像去你家蹭顿饭,不知道可不可以?”熊可维轻笑一声。伴随着的还有若有若无的狐狸叫声。 “可以可以,我爸特别喜欢让别人吃他做的饭!你们没事就好。你们大概多久回来啊?要不要我准备一下衣服?我们家还有感冒药……” “还有一个小时吧,很快的。” “好。” 挂了电话,胡年年连忙去自己衣柜里翻了几套干净的宽松的衣服。季杉坐在她后面看着她忙,松了一口气,“终于回了。” 松了一口气的还有卢伟和他的一车兄弟们。接到熊姐的电话后,不差钱的卢爷直接指挥着司机开车到一个老火锅店吃火锅压压惊。 狐狸山的熊可维看着已经变回人形的狐思月,“对不起。做朋友的,我可能没有真正理解到你,总是自以为是拿自己的规则去约束你。朋友之间首先要做到尊重,我上午不该用那样的态度说那样的话。” 狐思月看着远处已经跑远了的狐狸一家,眼底还有着细细的柔情,就像雨后的彩虹终于倒映在失意人的眼底,“你知道吗?我真得很喜欢当个动物。我变成狐狸混在它们当中的时候,狐狸妈妈是把我当自己孩子疼的。那些小狐狸也很可爱,以前天气好的时候,我们会一起在草地上团成一片晒太阳。虽然它们听不懂我说话,我也听不懂它们说话,但是想想就很快乐。” “那,你变成狐狸吃什么?”熊可维问,从包里拿出把伞递给狐思月,“喏,给你拿的,别看现在雨停了,待会说不定还会下。” “……谢啦。”狐思月接过伞,她摸了摸伞扣,侧头看着那些狐狸已经跑得没有了踪影。吃什么?狐狸吃的当然不是熟食,她自己没吃一口就因为饿得厉害跑回了城市。 没有一个人,可以永远当一只“狐狸”的。 “可维,你以后谈了恋爱,会不会把朋友给忘了。”狐思月跟在熊可维后面走泥泞的山路,低头看到路面上往上的脚印,沿途还有不少泥坑,可想而知这上山的路也不是那么好走的。 她突然觉得自己不需要这个问题的答案了。 “不会的,我记性没那么差。”熊可□□稳地走着路,她想刚才爸妈打来的电话,“你知道吗?刚才我妈又问我要不要去他们那。我想到的就是这里还有你们。” “是还有胡年年吧。”狐思月冷哼一声。 “嗯,是的。”熊可维看到天空上升起的彩虹,笑了。 胡年年给自家老爸打了个电话,报了不少菜名。想大家一起吃顿好的。没想到等到自家老爸会提着大包小包的蔬菜肉食还有十几包花椒、辣椒、蒜瓣的什么回来。 “叔叔,今天中午吃什么?”季杉探头。 胡北涛笑得很敞亮,“吃火锅。年年不是说还有两个小朋友没回来吗。我现在煎个火锅底料,把水烧开。等她们回来再下菜,还能吃热乎乎的,散散湿气。多好,是不是?” 胡大厨的火锅算是别无二家的绝。他总是以最精细的调料煎出最香的火锅底料,让人吃了还想吃。 季杉听到眼前一亮,主动进了厨房洗了个手,“叔,我帮你打下手吧。” “那感情好,平时只有年年在家,我还不敢叫她。怕她一下手,我的锅都得给掀飞咯。”胡北涛笑呵呵地给季杉腾出个位置。 站在门外的胡年年哪里听不到这个调侃,“爸,不要老翻旧账。人要往前看。” “好,往前看,闺女说的对,往前看。我以后一定不给她炸厨房的机会。” 季杉噗嗤一声笑出来。 胡年年,“……”这就是老爸你的往前看? 大锅的汤料在煤气灶上散发出香气的时候,胡北涛拿出一个小的砂锅如法炮制进行汤底制作。 正在放一些小蒜瓣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肚子有阵隐痛,用手背用力地揉了揉,脸色也没见好。 “爸。” 听到自家女儿的声音,他连忙收手,差点没把手上的蒜瓣撒到地上,“哎呦,你这不声不响冒出来的习惯跟谁学的?” 胡年年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那是我长得轻。爸,你胃疼啊?” 胡年年知道自家老爸当初放弃厨业的很大部分原因就是长期不规律饮食伤了胃。刚才看到自己老爸偷偷揉肚子,担心是老爸的老毛病犯了。 “你爸饿了还不行。”胡北涛挖了一小块猪油放到汤底里,“放心吧,爸没事。现在给你妈做个私人订制的小火锅。” “嗯~我妈肯定又要给你五星好评。”胡年年偷偷抬眼观察自家老爸的脸色,奈何自家老爸不动声色,她也看不出什么。 “那肯定,她当初嫁给我的时候都说好了要给我一辈子的五星好评。”胡北涛说起这个就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心情好了不少。 “呕~”胡年年拍拍小胸脯,“本人拒吃狗粮。”她倒退着出了厨房。一离开老爸视线,就连忙跑到自家爸妈房里,在床头柜里拿出护胃的药,“老兔崽子,自己的身体都不重视。” 熊可维开门的时候,首先看到的是腾腾的热气。 狐思月跟在她后面,“呀,热闹。” 她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被端着牛肉片出来的胡北涛听到,“两个小朋友总算来了,叔叔今天跟你们做的火锅。”他弯腰把盘子放好,朝门外的人招呼,“小熊,那个是小狐吧,快快快,快坐下,我们热热闹闹地吃一顿。” “谢谢叔叔。”狐思月笑着点头,悄声在熊可维耳边说,“这是你未来岳父?” “你一天胡说些什么。”熊可维蹲下来解鞋带。 “好,我胡说。”狐思月看着门边的空间不怎么宽敞,就先等熊可维换鞋。 熊可维伸手打开鞋柜。一只雪白的手先她一步拿出了那双毛绒绒的拖鞋。她看过去,看到胡年年朝她笑弯了眉。 “嗯,你昨天穿的那双。” “谢谢。”熊可维接过鞋才意识到自己的脚底有点湿,手顿了顿,“还是换双其它的吧,我脚底有点湿。等我脚干了再穿这双?” 熟知熊可维真正秉性的狐思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胡年年没注意,“好,你们待会先去洗个澡,换个衣服吧。免得感冒了。” 第二十五章 熊:我很好。 那顿火锅不仅让所有人都感受到了热闹,也让人把所有的不愉快都抛开了。直到正式回到学校上学,胡年年才想起她马上就要升高三了。 “听说了吗?有个高三的学长学着学着就往窗外跳,幸好被人拦住了。”卞浮是班上乃至整个高二年级的“小灵通”。一有什么消息,他都会跑到班上大肆宣传,绘声绘色地讲起来。每次说完,还悄咪咪地跟班上同学说,“不要外传哦。”这次一得到消息,也是第一时间跑到班里来通知。 “真的吗?不是说那是大扫除没掌握好平衡吗?” “那个学长怎么样了?” “这离高考也没几天了……” 同学们听了这消息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了。 卞浮早就见惯了这样的场景,拍了拍自己的桌子,“我也只是听说哈,大家先别往外传。只能说现在高考压力不是越来越大了嘛。”说完接着开始讲或真或假的细节。 胡年年听到这已经看不进去自己的练习册了。她把练习册合上,翻来覆去地看了几眼。 “怎么了?你也感觉压力了?”季杉正听卞浮描述细节,听得津津有味呢,就被胡年年不大不小的翻书声打断。 “……有啊,压力还不小呢。”胡年年挑眉,她想到自己的数学成绩,就感觉到一阵焦虑。她的数学成绩是真不稳定,上一次能考个年级第一的分,下一次就能考个不及格。老师说她就是数学基础可以,但思维不够。 但是,思维提升嘛?要是真出难题怪题,她做不出来也真没办法。总不至于把题库都刷完。 “你问过熊可维想考什么学校啦?”季杉趴在桌面上。 “没有,我自己想考的好一点不行啊?我又不像你成绩那么稳定。我要是高考数学考好了,那我能选的大学可多多了。”胡年年拍了拍自己的练习册颇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嗯,那你练你的题,我在听会儿那学长的事。”季杉扭过头支着耳朵认真听到了卞浮的结束语,“……”她听了个寂寞。 最后学校这件事还是没有压下来。高三的学生还因此提前了两天的高考假。至于那位学长是被早早送回家调整心态,理性备考。看到高三的学长学姐搬着行李、书本练习册什么的往校外走,胡年年才是如此真切地感受到高考离她那么近。 心中浮躁起来,写什么都不会顺心的。胡年年用笔在草稿纸上钻孔,慢慢地磨时间,好像能让心里的紧张少一点。 班里的气氛早就变了。2班毕竟是年级重点培养的班级,所有的同学都受到不少压力。在这个高二的尾声,所有人都卯足了力气学习。 胡年年的爸妈从来没对她的成绩做过什么要求,但胡年年知道她想走一条不被选择的路,首先就得用自己的努给自己选择的机会。 “胡年年,外面有人找。”坐在门口的安纯扭头对胡年年说。 “好。”胡年年连忙叼在嘴上的笔盖放下,她走出去。 谁这个时候会找她? 熊可维回来没几天就去参加竞赛集训了。除了班上同学,她在年级上也没几个熟人呀? 教室外面的卢伟长得本来是偏软萌的娃娃脸,但耐不住眉眼好看以及身板在男生中也不算太差,更何况他手里还提着两杯奶茶,有不少人在打量他。 “卢爷?你找我。”胡年年走出来没想到会是卢伟,在刚刚出门那刻,她还期望过会不会是熊可维休息来找她。 “是的。胡姐,这是我输给熊姐的两杯奶茶,熊姐让我带给你。夏天嘛,喝点冰冰凉凉的消消暑,你们学习也更得劲。”卢伟看到人出来立马站直,把手里提的两杯打包好的奶茶送到胡年年手上。 “谢谢啊,你是怎么输给她了?”胡年年没有拒绝这份好意,以后有机会总可以还掉的。 “嗯……就打了个赌,哎,没多大的事。胡姐你也别问了。”卢伟压下他的帽子,刚风吹了下,他光光的脑袋差点在走廊上来个耀眼的展示。 “那,熊姐她训练怎么样啊?”因为是竞赛集训,对手机管理的比平时严。熊可维也在每天给她发消息,但是胡年年就是想多知道一些她的消息。 遇上一个喜欢的人,总是会贪心得想了解她更多。 “熊姐他们训练挺忙的,这几天练习他们,消息都得隔好久才收得到恢复。但也快了,熊姐说马上就开始正式的比拼了。” “那就好。” “胡姐,你先去上课吧,我去训练了。”卢伟看了下手机,咬碎了嘴里的薄荷糖。 “好的,谢谢啦。” 事实上,凌云中学训练营的氛围很凝重。不是因为训练的进度或者比赛的压力,而是“热感”的再度出现。 进行常规对打训练的时候,一个个子偏矮小的女孩子在积分排名公布以后,因为自己排名垫底当场爆哭。这哭不要紧,关键是所有人都亲眼目睹了这个娇小的女孩子变异成一只庞大的蟒蛇。她的男朋友上一秒还在哄她,下一秒被她吐出的信子吓得往后跑。 “这是……病毒吗?”狐思月有点不确定,只是看着场地中间那条蟒蛇的红色的无机质的眼球感到瘆人。 熊可维也是先带头后退,让想要去看看情况的那个女生的闺蜜先往后退。她看了眼狐思月,眼睛深处是一种对未知的忌惮,“有点像。” “大家先退后退后!快,大家快退出羽毛场场地,先让她冷静一下。快,先出去,别看了。”目睹这个过程的负责人叫上几个教练急忙把同学“赶”出去。 知道羽毛球场的门上的锁挂好,那个变成蟒蛇的女孩都没有什么大的动作。 “老师,是不是不是病毒啊?她没有攻击人啊?”围在羽毛球场外观察的其中一个学生开始怀疑了。 “我觉得我们是不是杯弓蛇影了?”狐思月悄声对熊可维说,“我们的运气不至于差成这样吧?这才几天呀,又遇上一个感染的?” 熊可维紧紧握着球拍,“不知道,但她眼睛红得不正常。”而她们遇到的鬣狗也是。 “难道是她哭红了?或者她的瞳孔本来就是这个色儿的……”狐思月的话音刚落下,所有人都看到那条蟒蛇突然动起来,全身的肌肉都发紧,就一个探头的时间,场中停落的一只鸟已经被它卷到腹中。 在场的所有人都安静了。熊可维低下头,给特殊情况处理局打了电话。这个号码还是因为上次他们接受警局采访才知道的。相比于一般的警力,这一类是专门处理“热感”病毒感染者的。 那条蟒蛇像是因此开了胃,吐着鲜红的信子,饶有兴趣地在网边转悠了圈。 “她不会……”会爬出来吧。狐思月还没有把话说完,那条蟒蛇就把她的尾巴有力地甩在钢丝网上,整个网哐哐地响,网外的人吓得齐齐后退了几步。 “所有人,都先回教室集合,不要落单,不要在这看了!”教练带着几个老师带着学生往教学楼走。剩下的一些老师和保安站在网外五米左右的地方观察情况。 “我已经对那边说了情况了。”熊可维挂了电话,快步走着。 “这个病毒这么可怕吗?她那么小,那么乖的。”狐思月有点难以接受,昨天那个女生还脆生生地叫她狐姐,还跟她学习技巧。怎么会一下子变成这样? “总会有办法解决的。”熊可维回头看着被震得在摇晃的铁丝网,“你要相信,总有东西可以灭掉病毒的。” 胡年年听说凌云中学出事的时已经是第二天了。她急直接在上课的时候请假上厕所,去厕所给熊可维打了电话。 厕所的隔间又小又闷,味道也不好受。胡年年却感觉不到什么,她拨通电话,看到呼叫的界面,心里都一直提着。 明天和意外,谁也不知道哪个先到?明天能不能再见到那个人,也是不可知的。这种不可知在胡年年的心底无限放大,她的心就像落进了个冰窖。 “年年?你现在没上课?”熊可维现在还没有恢复训练。 虽然昨天的紧急部队来得很迅速,用了不到一小时就将变成蟒蛇的人给带走了。但训练是暂停了,换成了几节心理辅导课。主办方也希望先安抚所有参训学生的情绪,集训时间也往后延迟了一天。 所幸的是,这一次,无一伤亡。 “我在厕所给你打的。我看到说你那边发现感染者了,你……没事吧?”胡年年双手握着手机,听到熊可维的声音从那传出来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喜欢这个人。喜欢到只要一想到她出事,自己的世界就会碎成一片一片的。 “我很好。”熊可维看到对铺的狐思月拿起了薯片,听到那清脆的嘎嘣响,轻笑了一声。她把手机侧到狐思月那方向。 吃薯片吃得正香的狐思月,“?” 熊可维没管她的疑问,用一种很温柔的声音对电话里的胡年年说,“听到了吗?现在室友还在安心地吃薯片呢。” 狐思月嘴里的薯片都掉了,“……” --------------------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补昨天的更新哦。 狐思月拿起自己的薯片,“我本以为我饿了吃点薯片会开心。” 季杉,“然后呢?” 狐思月把薯片扔了,“结果狗粮让我撑了。” 季杉笑着摸摸她的头,“下次别浪费粮食。有狗粮吃就别开薯片了。” 好的,今天的更新只能欠了。手指甲被砸了下,还有俺码不完了。(晚安(?Д?)?) 第二十六章 兔子:你知道许玥吗? 胡年年听到那头的薯片声,所有的紧张就像一下蒸发掉了,剩下的,只有一种难以言说的轻松感。 就好像盐汽水的气泡一下在空气中绽放释放出的清凉的气息。 “没事就好。”胡年年听到门外有人在敲门了,也没多聊,问了熊可维多久回来,她就挂了电话。 “胡年年打来的吧。还把我牵扯上。”狐思月见熊可维收了手机,直接把薯片放到一边,盘着腿没好气的说。 “是。她应该是听到这边的情况了。”熊可维点点头,从床上下来,去衣柜里找了套要穿的衣服,“我下午想回学校看看。” “哦?一个电话就可以把人召唤回去?你觉得教练那的假那么好批?”狐思月挑眉,把手机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转来转去。 “平时可能不大好批,现在应该可以。跟教练说自己去放松下心情,缓解下情绪应该没问题。”熊可维拿着挑好的衣服回到床上。 因为安装了床帘,也可以当更衣室用,没有什么大碍。但洗澡就不怎么方便了。 她们集训的地点是老校区,设施都还比较老,每个寝室都没有独立的卫浴。洗澡都只能去每层的大澡堂。熊可维为这事还每天得跑多快去蹭教师用的单人间浴室。 “行吧,你出去给我带点校门口的鸡锁骨呗?我都好久没吃了。”狐思月等到熊可维换完衣服、重新拉开床帘才开口。 “行。还是甘梅味的?”熊可维看了下手机,时间还早,她还可以先在外面吃个午饭。 “嗯。熊姐记性不错。”狐思月点头,说完有躺回床上去了,“我再睡个回笼觉。” 熊可维轻笑,拿上钥匙就走了。 胡年年还不知道熊可维在来找她的路上。她刚走到教室门口就被老班拎到办公室。 “知道我为什么没让你上课,让你来办公室吗?”老班难得板着脸,说话的语气也颇为严肃。 胡年年知道情况有点不对,揉了揉指尖,“老师,我做错什么了吗?” “别人跟我举报有人在厕所偷偷用手机。”老班看着胡年年,眼底有些失望,“举报的同学跟我说是你,我还说不可能。我想啊,平时多乖的一孩子,课间都不会用手机玩,怎么可能上课的时候还要去厕所玩呢?” 学校对课间手机使用是放得比较松的,但课上玩手机就得被警告了。 胡年年听到这,差不多就明白藏不住了。她感受到裤兜里那块爸妈今年给她买的手机。明明都已经关机了,可她感觉手机的电板像在发热发烫。 “现在,把手机交出来吧。”老班叹了口气,从桌上的一摞试卷上面拿下一张成绩单,“你正好看看你这次班级测验的成绩。” “老师,我不是为了玩才用手机的,我是用手机打了个电话。”胡年年没有看那张成绩单,先跟老班说具体的原因。她也是心急了,才想打电话确认下。她哪知道自己就被举报了。 “电话很重要吗?”老班问,用手点了点桌上那张成绩单,“有你的前途重要吗?你这次排名和上一次相比,我们这些做老师的都不敢相信是一个人做出来的。” “……”胡年年沉默地拿起成绩单,班级排名25,全班总共46人。而她上一次是第一。胡年年还以为是数学这次又拉了她一大截分,但怎么也没想到,她擅长的语文、英语分都和她预估的差了不少分。 “怎么了?现在知道厉害了?”老班还是没狠下心,他叹了口气,你这次我跟学校那说明了下情况。念着你平常表现好,这次也应该是第一次被发现,你下周一交个千字检讨就行了。还有你的手机……”他看了下胡年年的裤兜,示意胡年年拿出来,“手机就我替你保管了。成绩上去了,我再给你吧。” 胡年年想着自己显得怪异的成绩,手也利落地拿出手机关了机放在桌上。“老师,这个事我知道了。但我想看一下我的每科的小分。”小分具体到每道题的具体评分,她想知道自己这次的成绩是出了问题。 “小分,我这有。你先拿去看看,总共六科,每科每个同学的都在上面。你也别拿走,就在这看。”老班捏了捏额角,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叠成绩单。 但他没立即把这递给胡年年,他先用红笔把胡年年的那一栏画出来才递给胡年年,“关注自己的就行了。” “谢谢老师。”胡年年接过首先翻到语文那张,一看前几个选择题她的得分都是“0”,她眉头微皱,“老师,按答案预估分数的时候,我的语文选择题没有一道错呀。是答案错了吗?” “你涂错位了吗?这是机器阅卷一般不会出问题的。”老班听到这也仔细看了下小分,“等答题卡返还回来,你再看看?” “……”难道她真得涂错了,胡年年有点怀疑。 从老班的办公室出来,刚好下课。胡年年心想,四舍五入她也算翘课了。但这一点都不好笑,她倚着走廊上的栏杆,看到天边淡淡的云彩,就像棉花团拉出的丝从眼前飘到天涯。 “在看云识天气吗?”楼上的栏杆处传来一个声音。 胡年年抬头看过去,看到的是一个长相很清秀的女生,“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除了你这还有谁吗?”女生笑了下,让胡年年想到了巧笑嫣然这个词。 “没有。”胡年年觉得这样昂着头脖子头有些酸,想快点结束这段对话,“我说的是我没有想看云识天气。”说完也没管那女生怎么反应就恢复了之前的姿势看看缓缓向远处移动的云。 她听到楼上的女生笑了声,“你想知道这个世界后面的走向是怎么样的吗?” 胡年年听到这句话,挑了下眉。她怎么觉得这和大街上一些戴着墨镜摆摊的人很像。 这个问题和你想知道自己的命运走向有什么区别吗? 这怎么可能? 胡年年已经把这个人放到了“神棍”那一栏,不想在对这个人做出任何回应。 “我不骗人,真的,我跟你说今年高考场上会出现不少的病毒感染者,你信吗?”见到胡年年打算离开,她无奈地一笑,“信不信随你哦,我是13班许玥,你改主意了可以随时来找我。” 胡年年没打算信这个叫许玥的话。离高考也就那么几天,病毒的传染媒介已经清晰,而且相关部门已经加强了对高考考生的体检。怎么会出现那么多感染者呢? 这人怪怪的,胡年年回教室的脚步加快了。 那边的熊可维约了和胡年年中午一起吃饭就到了学校外面的小吃街。中午十二点多的时候,温度还挺高,但一些走读生为了方便都还在这边吃午饭。还有外卖小哥在门店取了餐,装作家长送饭来送外卖。 总而言之,中午这里一片热闹。 熊可维找了家做煲仔饭的,“孃孃,来两份香肠和麻辣鸡的双拼。” “好,马上啊。”拿着菜单的老板娘在上面划了个勾,转头对里面做饭的人说了声。 熊可维很喜欢这种小巷小馆特有的氛围,她笑着看了眼新挂上的大菜单,却和菜单下面一个清秀的女生对上了视线。 那女生好像从她进来就一直盯着她,现在被人发现也没有一点尴尬,反倒是对熊可维露出一个浅笑,“你好,要拼个桌吗?” “我习惯一个人吃,谢谢。”熊可维礼貌地拒绝了,那人也没强求,收回了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这个小插曲过去没几分钟,胡年年就到了。 接到卢伟传递的消息后,胡年年才知道今天熊可维请了一下午的假。但那个时候她手机已经被收了,熊可维打她电话显示关机才联系卢伟当个“传话筒”。 “先坐着吧。”熊可维拿出桌上的筷子和勺子,用开水烫了烫递给胡年年。 “谢谢,饭快好了吗?”胡年年眉眼一弯,露出一个甜甜的笑,“要不是熊姐请我吃饭,我中午都没什么胃口。” “人家都说早餐吃的像个国王,中午吃的像个平民,晚上吃的像个乞丐。你要不吃午饭,是准备提前当乞丐呀?”熊可维伸手揉了揉胡年年的头发。 胡年年躲了下,“别摸,好多汗的。”现在天气热起来了,刚才她又是跑过来的,头发都被汗水打湿了不少。怎么可能让人摸嘛。 “你跑过来的。”不是疑问句,是肯定的语气。熊可维从包里拿出湿巾纸伸手给她擦汗,“把头抬一下。” “我自己……来吧。”胡年年伸手想拿过纸,却被熊可维的另一只手握住了手里。 熊可维的手凉凉的,却很有力量。 “我来就行了。你下回不要跑那么快。我又不会跑。”熊可维眼底有些心疼,扫了眼外面的大太阳,记得胡年年是空着手过来的,眉头一皱,“你连伞都没拿。” “我不是怕迟到嘛。”胡年年心里一甜,事实上,她知道自己想更快一点见到熊可维。 打伞影响她行走的速度。 “迟到了总比中暑强。你刚才说没胃口,为什么没胃口?”熊可维之前找老板娘点的冰粉已经端上来了。里面的冰块还冒着寒气,上面撒着葡萄干、山楂、玫瑰花干这些,看起来就能扫去一部分热意。 “谢谢孃孃。”熊可维把一碗冰粉推到胡年年面前,里面已经放好了勺子,“你先吃点冰粉,煲仔饭应该快了。” “熊姐,你是有先见之明吧。”胡年年高兴地尝了一口,眼前一亮,她以前只知道这家店煲仔饭不错,没想到他们家的冰粉也比其他地方好吃。 “只是想到了。”熊可维含笑看着对面的胡年年。 这一幕刚好落在了许玥的眼里,她就是刚才问熊可维拼不拼桌的人。本来只是来看看这个世界的女主之一是什么样的,没想到另一个也来了。刚好赶上两人同框,许玥心想,也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她们受不受得住。 许玥吃了口煲仔饭,用勺子挖了一块金黄的锅巴送进嘴里,好吃得让她愉快了不少。 既然这样,她能帮就帮吧。就看这两个女主领不领情了。 胡年年吃起饭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许玥也在店里。在吃了几口饭后看熊可维的时候才发现另一桌的许玥。她拿着勺子的手顿了下,“熊姐,你认识许玥吗?” “许玥?13班新转来的那个?”熊可维对这个人有点印象还是因为李洋跟她提过一句。李洋他家烧烤店重新开张那天,接了个大单子就是许玥点的。 “嗯,她问我想知道这个世界未来的发展吗。”胡年年点头,余光看到许玥对她扬起一个微笑,“……” -------------------- 作者有话要说: 备注:是香肠和麻辣鸡煲仔饭的双拼。但点餐时一般简称,嘿嘿。 俺最近干活可能更新会慢一点,但是最晚18号这个工作就结束了。日更不是梦。哎呦,我这复杂的心情。 许玥:我来了。有人认识我吗? 寸伊:有印象。 棠闲:有深刻印象。 寸伊:深刻? 棠闲:好吧,没有你深刻。 第二十七章 熊:我想要平淡的生活 许玥也没想继续待这。人也看了,饭也吃了,她对看过来的胡年年笑了下就拿出手机扫了桌上的二维码付款。 “那她说话还挺有意思。”熊可维心底下意识把许玥这句话归入了中二的表现。 胡年年看着许玥利落地付款、走出了店门。看到许玥从她身边经过时露出的淡淡的笑容,胡年年突然有那么一点信了许玥的话,“她说今年高考场上会出现不少病毒感染者……熊姐,你信吗?” 熊可维停下了吃饭的动作,沉默地看着胡年年,“从句子上来看,这就是个对半的几率,会和不会。” “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们没有百分百敢保证高考不会出现这个事。”熊可维看着面前的冰粉里的冰块慢慢地消下去,胡年年也没有再说话了。 但她们都希望高考不会出事。所有的人都希望这个病毒能很快消失。 胡年年是踩着点回到学校的。一路狂奔,才不至于迟到。哪知道她刚到教室门口,就差点和刚进教室的老班撞上。 为了不撞到人,胡年年连忙停下脚。她这一急刹,由于惯性,手里捧着的小多肉连泥带土全都洒了出来。 轻松欢快的上课铃声刚好响起,但教室里的氛围一下凝结了。 平时温和、一副没脾气的老班回头看着自己背后一大片泥,脚后跟附近还倒插着一个绛红色的多肉,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扶了扶眼睛,看着上午才进了自己办公室的胡年年,动了动有点起皮的唇,“胡……” “老师,我错了!” 胡年年连忙蹲地上把能收的起来的泥装回手里的陶瓷小花盆,“班老师,我先收拾下地上。”这毕竟是熊可维送她让她多放松的,能抢救一点是一点。 胡年年一边想一边眼疾手快地把那块挨着老班脚后跟倒立的小多肉捞回了小花盆里。 “行了行了。”老班无奈叹气,看了眼自己衣服上的泥,“胡年年啊,多放点心思在学习上。这些花花草草的别养太多。” “对不起老师,我赔您的衣服吧。”胡年年心里也不是滋味,她知道老班平时也是非常爱干净的人。而且今天上午他才跟自己分析了一波成绩,哪知道下午看到自己捧着多肉差点迟到。 “行了,你快回座位,没看到大家都等着上课呢。”老班随便在背后拍了拍,拿着教案和课本上了讲台,“好了,安静!一个个的,要说话起来大声说,不说了我们再上课。” 本来还在小声议论的人立马安静,任谁都感觉得到现在老班的心情糟糕。谁会上赶着触霉头? 季杉起身让胡年年回到座位,没等胡年年坐下,她就朝胡年年竖起大拇指,“牛,你把老班都能整生气。” “我下课再去跟老班道次歉。”胡年年把小花盆放在了窗沿上,伸手拿出课本专心听课。甚至一向不喜欢举手回答问题的她还积极地发言。渐渐地,老班讲到兴头之处已经重回了平时笑呵呵的模样。 “同学们啊,今天我因为个人的事情把情绪带到了讲台上,这是我的失职,感谢大家对我的包容。”下课铃响起的时候,老班从讲台后站了出来面向全班鞠了个躬。 “老班,我们能理解,谁能没个心情不好的时候呢?” “老班,你以前教我们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写个坏心情日记。你要以身作则哦。” “老班老班!哪今天就不布置作业了吧。” “哎对对对!” 老班眼角纹出笑意,“你们一个个的,倒是会打主意。但作业是不能少的。还有一件事。”他看向认真配合他的课堂的胡年年,“我这个做老师的,肯定是希望大家认真学习。但我也知道,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学习方式。我这样的成年人总是再以我们摸索出来的规则要求你们这些孩子,有的时候就想把你们变成一个标准。这是有问题的。以后大家去了大学,遇到来自五湖四海的同学,跟各种人打交道的时候,不要忘了尊重是第一位的。” 胡年年听着老班一口气说了这么大段,竟然没有像以前一样觉得老班啰嗦。她不知道老班是不是因她的事想了太多,但在这一刻,她胡年年感到心里滚烫着热意。 “所以我们要互相尊重,我们要尊重课堂。”老班说到这拿出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三个字——高考。 “大家知道离高考还有几天吗?”老班转身扫视全班。 “四天!”全班整整齐齐地回答。 “是的,我们大家离高考也不远了。可能有人要纳闷了,你不是刚刚才说尊重每个人的选择,提高考干什么孩子们,我希望你们尊重高考,尊重自己的人生。剩下的一年,看着还长,其实也没多少了。” 没有多少时间了。胡年年看到自己的答题卡,上面用2B铅笔涂的地方居然浅得几乎看不见。她有点不敢相信,以前因为机读卡填涂出过问题,所以她格外注意自己的填涂。她涂得比现在深很多。 “你看看,这就是你的答题卡,我看了下,答案是正确的,但你涂得太浅了。胡年年啊,这是不该丢的分。”老班也有些遗憾,“你以后考试要注意。” “老师,我涂得比这个深,你信吗?”胡年年一脸认真,指着上面浅色的方框,“我可能涂这么浅的。” “你的意思是……”老班皱眉看了下卷子,确实都是高二的学生了,考过那么多次试了,这确实不是该犯的错误。 “老师,有没有人……”对她的卷子做了手脚。胡年年没来得及说完就被老班制止了。 “老师懂你的意思,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不想怀疑到人为上面。”老班取下眼镜,揉了揉眼眶,“你先回去吧,我找时间去看看监控。” “……嗯。” 回到家,胡年年还没从试卷的事回过神。她捧着小花盆回家的时候,自家爸妈竟然都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爸。妈。你们今天回来这么早。”胡年年跟着坐在单人沙发上,弯腰把小花盆放在茶几上。 “年宝。”胡北涛坐直身子,双手叠在膝盖上,“晚饭就在厨房里,爸爸和妈妈待会要出去。” “出去”胡年年头一回看见自家老爸这样欲言又止,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头蔓延让她想逃,“爸妈你们吃了没我先把菜端出来大家一起吃了吧。”胡年年站起身来,没有脱下来的书包跟着晃了晃。 “年年,坐下。”毛栗女士开口了,她看了眼自家女儿叹了口气,手拍了拍胡北涛的,“还是我来说吧。” “年年,爸爸妈妈也是在慎重考虑后才在今天告诉你这个消息的。你爸爸的胃不好,你也知道。前几天去医院检查了下,现在检查到了癌细胞。”说到这,毛栗女士哽咽了下,“但是具体的情况,还要再看看。我们决定先让你爸爸去医院观察下。你也是家里的一份子,你可以说说你的意见。” 癌细胞? 胡年年听到这个的时候,感觉大脑里绷紧的那根弦一下断开,所有的糟糕的、可怕的假设在脑海里炸开。 背上的包的重量一下变得很重,让她一下坠回沙发。软乎乎的沙发像一滩泥沼拉住她,她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梦。 “年宝……”胡北涛伸手揉了揉自家女儿的头,“现在具体的情况还没出来呢,爸爸更担心你这几天吃不少好的。哭什么哭嘛,你老爸我也没做过坏事,运气肯定不会差到哪去的。” “爸,会不会是检查结果错了?”胡年年感觉自己的眼泪都是冷冰冰的,她的爸爸明明平时那么注意养生,也没有吃什么不健康的。为什么啊? “好了,好了,你爸爸和你妈妈不就准备再去医院看看吗?”胡北涛揽着自己的女儿,心里也难受,但脸上还是带着宽厚的笑容的。 坐在旁边的毛栗女士拿过抽纸,给这父女俩一人拿了两张,自己拿了几张小声哭起来,“哭吧,哭吧,哭了咱们继续过日子。” 胡北涛拿着纸,一手揽着毛栗女士,一手揽着胡年年,只是红了眼眶,“我们的家会好好的。” 清早的鸟雀叫得格外清亮,栖息在树上的蝉很早就开始叫起来。熊可维起来跟着教练跑了十几公里,幸好昨晚下了点小雨。今天早上都不是太热。 熊可维徐徐地呼出一口浊气,感觉今天晨跑的状态还不错。 “可维啊,你有没有想过进入市队,再一步步往上走?”教练捞过脖子上挂的白色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 熊可维放慢了脚步,“我其实没打算继续走下去。” “你们现在一个个也不知道怎么就没竞赛的斗志了。我上一届带过一个有天赋,有实力进国家队的,结果她说自己没兴趣,去当了个体育老师。”教练叹了口气,“但你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考虑,我也尊重你。” 熊可维知道教练这是可惜她的天赋,但是她更喜欢一种平平淡淡,不需要那么多热血的生活。 但这种平淡很快就被打破了,可以说整个世界的平淡都被打破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头昏脑胀、不在状态。希望好好睡一觉,明天能多码点字。 最近看了一部纪录片,哭得稀里哗啦。熊姐想要的那种平淡生活其实是很多人都在追求的。 胡年年:天塌了。 熊姐:我比你高,我来顶。 胡年年:顶不住了呢? 熊姐:我让你先跑。 第二十八章 兔子:我想哭 熊可维晨练完刚好赶上大部队进行下一阶段的训练。 也许是探明了熊可维的志不在此,教练今天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狐思月身上。突然多出来的训练量让狐思月都没心情吃饭了。 “可维,你是不是和教练说了什么?”狐思月打开瓶盖喝了口水,润润嗓子。 “我跟他说我不会一直打下去。”熊可维看到灿烂的阳光落在树叶上折射出烫人的光,她的眼底闪了闪,“我喜欢羽毛球,但不是只有这一个喜欢。” 狐思月了然地点点头,拿着还带着凉意的矿泉水瓶碰了碰熊可维的肩膀,“那你以后考哪个大学?” “W大吧,理工不错,如果有机会的话学点不一样的专业也是不错的。”熊可维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她知道胡年年曾经是以W大为目标的。 在年级光荣榜上,胡年年算是常客。她记得胡年年那张笑得傻傻的照片下面写的目标是W大。后面还跟着一串座右铭,她记得有些模糊。 “那我祝你好运。”狐思月没多说,转身去找了个阴凉地休息去。 好运吗? 熊可维活动了下手腕,想起了光荣榜上胡年年的座右铭,嘴角轻轻上扬。 一切的好运会降临在合适的时候。 胡年年起床的时候,才六点过几分,少有的在闹钟响起之前起来。她坐直身子,确定昨天那些不是梦。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只有闹钟上的指针走动的声音。她想象得到,客厅是多么安静,厨房里的灶台是多么冰凉。 现在整个房子里只有她一个人了。 以前和爸妈一起来看房的时候他们一家都在尽力挑个宽敞的。挑来挑去,挑了这个大的房子。现在,她多么希望这个大房子能变得小一点,小到只容得下一张床,那样,至少没有现在让人害怕了吧。 胡年年深吸一口气,推开了房间的窗户,外面的蝉声一下聒噪起来。她回到洗手间换了衣服,洗脸,刷牙,收拾东西。 背上装着一字未动的作业的书包,她拉开房间门。门上贴着的便利贴轻飘飘地落在她的脚尖上面。 【年宝,记得好好吃饭。爸爸妈妈给你转了钱过去,一定要好好吃饭,不要担心,好好学习。——爱你的爸爸妈妈】 “吃饭?”胡年年掏出手表看了眼时间,“那我可吃街边的那个煎饼果子了啊,就是你们一直不让我吃的那个。” 理所当然,没有人回应。 “昨天都忘了跟你们说我手机被没收了。你们的宝贝女儿要饿肚子了。”胡年年吸了下鼻子,轻笑一声,走出了家门。 胡年年想吃的拿家煎饼果子是一个中年男人拉着小推车卖的。她刚走近,就一眼看到蓝色和绿色的收款码。 也不知道现在还收不收现金。 胡年年身上只有一张一百的钞票,递给中年男人的时候明显感觉他有些惊讶。 “叔,来份煎饼果子,加肉松和烤肠的。”胡年年看了眼小车正面贴的菜单。 “好,九块钱。”中年男人接过钱在腰间挂的小包里翻了翻,半会才局促地对胡年年开口,“小同学啊,你那有没有零钱,今天我这生意才开始,没收到多少现金,现在找不开。” “叔,我也只有这个了。要不你帮我记着吧,钱你先收着,我每天都来,你帮我记个账就行。”胡年年想着可能有好几天吃饭问题都得自己解决了。 “那也行,小同学,你上高几了?”中年男人收了钱,洗了下手在烤热的灶上摊开一张饼,不过才十几秒,才放下去的米浆一样的东西变成脆黄的皮。 “高二了。”胡年年笑了下,她看着那逐渐散发出香味的饼,肚子终于感觉到了饥饿。昨天过得浑浑噩噩的,她都不记得自己最后到底吃没吃晚饭了。就算吃了,当时的心情下又能吃下多少呢? “那也快了,我儿子高三了,没几天就高考的。也在这读,这几天待在家里吃了睡,睡起来就学习,我出摊都不敢动静太大,怕吵到他学习了。”中年男人提起自家儿子,脸上浮现出自豪,“他成绩在年级上都还不错。” “那一定可以考个好大学。”胡年年知道这位叔没有特别炫耀的意思,就是谈起自家孩子,话头就止不住。 胡年年以前也看见过自家老爸在别人面前提自己的样子,和这叔差不多。 不知道自家老爸现在怎么样了。 会不会一到医院又认识了不少朋友,说不定又在跟谁互相比孩子。 最好的话,这一切都是个乌龙。等她回家的时候,老爸又重新掌勺了。 “我也相信他,让他多放松放松。高考那天,我就不摆摊,那天小同学你就别来我这了啊。我想去考场外面守着。中午给他做点好吃的。人生也就那几件大事了,我去陪着心里也踏实。”中年男人说着把放好肉松、烤肠和其它配料的饼卷了起来。拿出干净的刀把饼切成两块放在包装袋里,“给,还有点烫。” “谢谢叔。”胡年年双手捧着煎饼果子,露出满意的笑容,“真挺香的。” “是啊,老手艺了。”中年男人呵呵一笑,马上去招呼新来的顾客。 以前没怎么用得上手机,她都不觉得什么。但现在想联系人没手机让胡年年感到了急躁。 “年年,要不你把我手机拿去用吧。”季杉今天说话格外注意分寸,她家本来就和胡家关系好。昨天晚上她就听到了胡爸生病的消息。看到自家老爸老妈在沙发上唏嘘感叹,季杉为胡年年也捏了一把汗。 “……谢谢。”胡年年咬了咬唇,“我还是得找时间把手机拿回来。我爸妈要是知道了我手机被没收了,不说生气,肯定会担心。” “昂。你可以跟叔叔阿姨说手机坏了。”季杉拍拍胡年年的肩,顿了下,“年年,叔叔那么好,又那么乐观,肯定会没事的。” “那当然,我爸肯定没事。”胡年年侧过头,把眼角的泪给抹去,手朝季杉伸过去。 季杉,“?” 胡年年看着窗户,没回头,“借下手机。” 熊可维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收拾自己不多的行李。高考在即,他们教练也给他们放了几天假。高考结束后再回来,就直接开始进行比赛。 “年年?”熊可维放下叠好的衣服,坐在了床上。 “熊姐。”胡年年听到熊可维的声音又不知道说什么了,她吸了吸鼻子,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中午可以一起吃饭吗?” 熊可维听得出来她不开心,“好,你说个时间,熊姐随叫随到。” “就中午放学的时候吧。”胡年年仰起头,不想哭出来。 人有的时候真得很奇怪。明明发生了同一件事,在其他人面前可以装得若无其事。但在一个人面前,即使是听到了她的声音,心里一点难过也藏不住。 “好的,我提前去校门口等你吧。正好我这几天训练休假。”熊可维其实现在就想赶过去,她不知道胡年年那发生了什么事,昨天见面的时候她心情还不错的。 下课铃一响,许玥等到所有人出了教室才空着手缓缓走到栏杆边上。往楼下遂意一撇,她就看到楼下的胡年年正随着人群往学校外走。不用怎么想,她就知道胡年年是要去见熊可维。 “真好啊,难过的时候,好歹还有一个人可以分享一下。”许玥闭上了眼睛,只觉得照在脸上的阳光莫名地刺眼。 “熊姐。”胡年年刚刷校牌出门就看到了靠着墙拿着手机的熊可维。 今天温度没有前几天高,学生里还有人说如果高考那天很热,市里还会组织人工降雨来降温。兴许因为这样,熊可维穿的是宽松的长裤,上身是一件白色的背心,外面罩了件浅绿色的衬衫。 熊可维侧过头去,笑着撑开自己手中的伞,“进来吧,带你去吃顿好的。” “好啊。”胡年年快步走到熊可维的伞下,她打量了下熊可维,发现她手上的手机屏幕还亮着,“熊姐,你手机还没关。” “嗯。这个。”熊可维把手机界面放到胡年年面前,上面显示还在录音。熊可维长指一挑,结束了录音,“刚才在外面站着,听到蝉声还不错,就录下来了。没想到一见到你,就忘了关了。” “现在蝉声不是天天都能听到吗?有的时候,我还觉得挺吵的。”胡年年仰头看着熊可维,对她的这个行为真得感觉疑惑。 “现在有,过段时间就没了。它们活不到了多长,叫不了几天。但是我这录音可以保存久点。晚上听这个,还挺容易睡着的。”熊可维的肩抵着胡年年的,“走吧,熊姐我带路,带你去一家新店。” “不会迷路吧。” “不会。” “不会迟到吧。” “不会。” “不会不让人哭吧。” “不会。”熊可维转过身,把伞打低了点,从外面是看不到两人的脸的,“哭吧,想哭就哭。” “我爸爸生病了,昨天爸爸和妈妈都去医院了。我爸可能有胃癌了……我要高三了,我,我这几天都吃不到爸爸做的饭了。明明一切都很好的,呜呜,老班还收了我的手机,呜,还有,我的成绩也出了问题……” 熊可维任由胡年年抱着她哭,手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的头。 “年年……” --------------------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在追一部剧,灿烂又孤独。 许玥:看看这对年轻人,大街上哭哭啼啼。 胡年年:我就要哭。 熊可维:哭泣也是宣泄情绪的方式之一。 许玥:你们挡住我路了。 胡年年、熊可维:…… 第二十九章 熊:新的风暴已经来临 许玥好歹也是活了那么多年的人,按理说不会跟街上的小情侣的亲昵计较。但奈何这对堵到她面前,让她路都过不去。 那么一大把伞把前面的路遮得严严实实,也不知道伞下的人在干什么。 “打扰一下,你们挡道了。”许玥不耐烦地敲了敲伞面。 胡年年一下止住了哭声,红着眼眶站直了身,手揪着熊可维衬衫袖子上的扣子,“我没事了,让路吧。” 熊可维点点头,在把伞撑高点和收伞之间犹豫了一下,最后只是抬抬手臂把伞举得高点。足够容纳其他人从伞下过路。 许玥皱了皱眉,抬眼一看,发现是熊可维、胡年年,忍不住轻笑,“大街上,你们还是注意点。”心叹,果然是年轻人。 胡年年被算是认识的人这样一说,明明她们没有做什么,脸上也有不好意思了。 熊可维看到许玥认出她是上次询问拼桌的人,“刚才她情绪没控制住。”她看了眼身上被泪水打湿的地方,“你也是去吃烤鱼吗?” 这条小道平时确实没有多少人,因为这条小道只通向一家烤鱼店的侧门。走这条道的基本都是奔着烤鱼去的。 “是啊。所以你们真得挡道了。”许玥摊手,“要不要一起吃,我请客。” 胡年年没忘记许玥上次跟她说的预言,她拉住了马上要开口拒绝的熊可维,“好。不用你请客,我请。” “行。”许玥向来不会放过免费的美食。 这家店在小道的最里面,店名就是“小道烤鱼”,酒香不怕巷子深,鱼烤得好也不怕道深。胡年年她们到的时候,店门口已经排了不少人。幸好,熊可维提前定下了间包间。 趁着服务员在布置烤鱼盘和加菜,胡年年偷偷摸摸地收回抓着熊可维袖口的手。熊可维低头看了眼被扯得有点变形的扣子,含着笑,没有说什么。 胡年年依照自己的习惯拿起桌上的开水烫摆好的餐具。 “麻烦帮我烫一下。”许玥把自己的碗筷推了过去,“谢了。” 胡年年在烫餐具的时候又想起了自家老爸,心情低落下来,看到许玥推过来的碗,恹恹地应了声好。 “我掐指一算,你爸是会长命百岁的。”许玥冷不丁地开口。 胡年年停住了动作看着她。 熊可维也开始打量她,“你怎么知道的?” 胡爸的事是昨天才告诉胡年年的。季杉一家知情但都不是爱宣扬的人,知道胡爸生病的人应该没有几个。 赵边听到闹钟响起才停下写题的手,站起来稍微收拾了下自己就往学校外边的路口跑。他爸靠着在路边卖煎饼果子把他养大,现在天热起来,天黑得也越来越迟。他要是不跑过去帮忙,他爸准又忘了收摊的时间。 “拿好,还有点烫。”中年男人把包装好的煎饼果子递给客人,转头就看见自家儿子又跑出来了,“你怎么又出来了?” “爸。该收摊了。”赵边走到手推车后面。高高大大的个子、白净的长相让客人忍不住感叹,“老板,你家儿子呀。” “是啊,俊吧,马上就高考了。”中年男人乐呵呵的,“现在就是来帮我收摊了。” “真懂事。”客人夸了句。 赵边在车后面安安静静收拾东西,他只想让他爸赶紧回去休息。 路边的路灯闪了闪,好像要坏了。 赵边看着老爸捶着自己的腰背,连忙过去给他按了按,“爸,考完试后,我来出摊吧,你好好休息。” 中年男人应了声,也不知道是答应还是敷衍过去了。 “世界上真得有人可以预知未来吗?”胡年年问还拿着手机跟谁聊天的季杉。 季杉一家怕胡年年这几天一个人待在家里害怕,干脆让胡年年搬过来暂时住着。胡年年没能拒绝这份好意。 “昂。我觉得没有。”季杉低头又跟狐思月发来几条消息,“你要想啊,如果有人知道未来,那不是说明未来都是安排好的。都安排好了,你知不知道有什么用呢。那还不是相当于没有。” 胡年年想到今天中午许玥说的话,“知道未来不就可以改变了吗?” 季杉叹了口气,对面的狐思月不回她了,她发十几条消息过去,就只收到一个冷冰冰的“滚”。 “哎,你咋不理我了。”胡年年戳了戳季杉。 “知道未来了,你的改变也是未来里算好的一步,不是吗?”季杉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傻孩子,大晚上了,要做梦去梦里。” 胡年年知道季杉是不想聊了,她想到许玥说她爸会没事时的信誓旦旦。 她不管,那就是真的吧。 如果那样,那许玥说的高考会发生的事也会发生吗? 熊可维这一晚上没了睡意,她来回在手机的界面里切换。仍谁听到许玥预言式的那些话都会认为她不正常,没人会相信。但许玥表现出来的那些让她也开始怀疑了。 如果高考场上出现大规模的病毒感染者,那该是多么可怕的事。她不敢细想。 熊可维穿着睡裙走到了阳台,拨通了那个电话。 “爸。”夏天的晚风不大,吹在身上有点热乎乎的。 “怎么了,可维。”熊秦忙数据忙到现在,他看了眼自家女儿所在区域那边的时间,有些惊讶,“这么晚都没睡。” “遇到点问题,睡不着。”熊可维换了个姿势坐在阳台上的小秋千上。“你还有被难住的时候呢。”熊秦摘下眼镜,“跟爸说说,是什么问题?” “有人跟我说今年高考场上会出现不少病毒感染者,爸你觉得我该做什么,能做什么?” “这人是预言家吗?可维,你相信有人可以预言吗?”熊秦轻笑,“据你爸我知道的消息,这病毒还不至于扩散成那样,而且今年高考的体检这些不都增加了很多项目吗?不会出什么乱子的,如果真的出乱子了,也不能证明这人是预言家,还有可能是瞎猫撞上死耗子了,更坏的是,这人还可能是这乱子的制造者。” “爸……”熊可维还想说什么。 “如果你不放心的话,你可以去写些建议给学校、政府。但时间都来不及了。没有谁会为了一个毫无根据的预言大动干戈的。爸爸这还有事,先挂了,晚安。” 没等熊可维再多说一句话,熊秦就已经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的熊秦扭头对身后的研究人员说,“是要出发了吗?” 穿着御寒服的研究人员点点头,“这次调研活动完全保密,任何的通讯设备都请交予我们。” 熊秦没有犹豫,先把手机交了出去,“希望我能帮上忙。” “会的,整个人类都在等着我们胜利归来的消息。尽管不会有人知道我们已经出征。”研究人员伸来一个拳头,朝熊秦示意。 熊秦握拳碰了碰,“那祝我们凯旋。” 尽管熊可维和胡年年想为那个预言做些什么,但以她们的身份只能四处碰壁。 成年人只当她们中二的劲头还没过去,劝她们放弃拯救地球的想法,回去好好学习。 到了高考那一天,街道上的汽车不再鸣笛,工地上的修建停工。一辆辆载着考生的大巴车由警车开道,载着无数个孩子和家庭的梦朝考场前进。 胡年年和熊可维一起站在高考场外,如果发生了事故,她们可以帮着疏散还可以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至少,她们可以观察到情况。 许玥悠哉游哉地站在自己租的学区房的阳台上。17楼,高度刚好够她看清一个考点的情形。 “真是的,这个世界待不了几天,就要让人忙活了。”许玥拍拍手,拿出个牛肉干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第一科考的是语文,响起离考试还有15分钟的提示铃的时候。讲台上的监考老师又强调了下时间。 赵边刚好落下最后一个字。试卷已经答完了,他整体感觉不错,但还要检查一遍。十五分钟,已经够他检查一遍了。 他从第一道题检查起,突然感觉有什么冰冰凉凉的带着腥臭的东西碰了自己胳膊一下。赵边微微侧头,他不敢回头,回头是有作弊嫌疑的。 他侧边的同学还在奋笔疾书,没有什么不一样。 错觉吧。 赵边低头开始检查第二道题。突然感觉到有什么缠上了自己的脖子。 他听到讲台上的老师开始尖叫,周边的学生全到踉跄着离开桌位。 “有怪物啊!” “是病毒!病毒感染者,快报警!” “大家快跑出去!” “救命,老天,这有只大蜥蜴。” 赵边感觉绕在自己脖子上的东西越收越紧,他终于反应过来。 他的卷子还没有交,他的考试还没有结束,他的爸爸还在外面等着他回去吃饭。 他不能出事。 赵边拿着手中的中性笔狠狠扎在缠绕在自己脖子上的东西。那是蜥蜴的舌头吧,他大脑只能想到这个。 蜥蜴被刺得疼,松了下舌头。赵边抓住时机挣脱了出来往教室外面跑。这个时候,走廊上,已经没什么人了。 糟糕的是,旁边的考场里爬出一只一米长的百足虫。 -------------------- 作者有话要说: 把剧追完了,俺也处于失业状态了。要不要找部记录片来看看呢?对了,之前有小可爱问我有没有微博,我只能说微博早就卸了,害。 未来日常 胡年年:好困~ 熊可维挑眉:昨天没跟我睡,你还困? 胡年年:唉,昨天去瓜田里吃瓜了。 熊可维手一顿,扔了一个酸奶块到嘴里:有时间吃瓜,不如多陪陪我。 胡年年:隔~瓜吃多了。 熊可维:…… 第三十章 兔子:预言成真了 守在门外的家长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连考试结束的铃声都没有听见,就看到有很多人从教室里跑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提前交卷了吗?” “不可能是提前交卷,我家那小子每次做卷子都慢吞吞的,他现在都出来了。” “怎么还有人是连滚带爬的?” 人群中有人发现了不对劲,一个个想往前走一点看清楚情况。 熊可维和胡年年对视了一眼,心道不好,许玥说的那个情况应该发生了。 “是出事了,有人在流血!”有个人惊呼,连忙撞门,“保安,快开门,里面出事了。” “快开门,我的孩子还在里面。” “保安不要愣着,你们快开门啊。” 胡年年看到有人身上沾不少的血往这边跑,她跑到门前面对所有焦急等待的家长,“大家先别撞门,里面应该是有人病毒变异了。” 跟在她身边的熊可维抓紧时间先里面的保安别开门。现在这些家长激动下跑进学校说不定会造成更多的伤亡。 “什么?病毒?” “我家那崽子会不会出事?” “我们这么多人还怕吗?你快让开,我们进去救人。” “快开门啊,让我的孩子先出来啊。” 不少强壮的家长都选择往前更进一步,他们压根不把胡年年的提醒放在心上。在这时,很多人都还只是通过网络了解了病毒,根本想象不到病毒的可怕。 胡年年看得着急,“叔叔阿姨,那你们先找好武器,先保护好自己。” 在考点守着的警察已经发现异常,带队的队长赶过来让所有家长都先去安全地带等待。在争执中终于先稳定住了家长们的情绪。 但考场里面的情况已经越来越严重。一队警察在到达时已经先去探明情况。 熊可维拉过被人群推搡的胡年年,“你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胡年年点头,她看到人群里那个卖煎饼果子的叔踮起脚想隔过人群看考点里面的情况。 …………………… 赵边使劲了全力拐下楼梯。他身后的蜥蜴和百足虫直接对上,揪打起来。 有惊无险,赵边手里还握着自己的笔,他脚下的步伐加快,一路顺畅地跑到了教学楼外。心里刚松一口气,就看到一只黑色的犀牛用角顶飞了一个学生。 在这的学生吓得拔腿就跑。 校门离这不远,他们想到的唯一安全的地方就是学校外。但那头红了眼的犀牛怎么可能放过这些学生。它后腿蹬地,冲着跑得最快的那个同学去。就那么一瞬间,赵边看到那学生直接被顶翻。 而这个时候,刚才被顶翻的学生原地变成野兽配合着犀牛包围住了人群。 完了。 赵边贴着身后的墙壁,全身都在发冷汗。但其中一只野兽还是将目光移向了他。 …………………… 许玥在高处看着这番乱象,抬头看了眼乌云密布的天空。比这番乱象更恐怖的是全世界各地都在发生这样的事。 这或许可以称之为一个新时代的到临,在所有人都还没意识到的时候。 …………………… 胡年年看着一批学生在警察的护送下出了校门。接到自己孩子的家长一刻也不敢多待,拉着自己的孩子就往家跑。 “里面还剩多少人?”带队队长问。 “刚才出来的是一小部分,里面的感染者数量超过十,而且这回只要被感染者咬伤就会立即遭受感染。所以感染者的数量一直在增加。” 带队队长的脸色一下阴沉了不少,“支援的人也没到,其他考点也发生这样的情况。现在……”他看了眼紧闭的校门,“我们全队上去救,留三人守门。让那些家长也先回去。要留也留下能打的。” “收到。”立马有人开始去疏散人群。 胡年年也去帮着忙劝说一些爷爷奶奶辈的先回去等着消息。熊可维直接把自己身上背的包拿了下来,从里面翻出一套拳套。 “你个小姑娘,也快回去。”带队队长上回在烧烤店也见到熊可维了,对她不算陌生。 “叔,我练过拳的,也可以帮忙。”熊可维直接把拳套套手上,上面的粘扣有点弄不上,她朝那边还在劝说家长的胡年年喊了声。 “你们这些孩子,以为这是开玩笑吗?快走,快走。”带队队长没了耐心,“出事了,有我们还有大人顶着,你们这些孩子快去躲着。” “熊姐。”胡年年过来听到这一句,一边低头帮熊可维弄拳套,一边对带队队长说,“叔,蚊子肉也是肉。而且我们上次也对付了一次感染者,算有点经验了。现在人手不够,我们也不会硬刚,我们可以带一部分同学先躲好。” “你俩这孩子,不怕吗?出事了谁负责。别想了。”带队队长跟队友示意了下,带上营救队伍从打开的小门快速进去。 胡年年想跟过去直接被留守外面的警官挡了回去。 “他们不会有事吧。”胡年年感觉有点泄气,她看了眼人群,留下的基本都是看着身强体壮的男性家长。唯有一个瘦小的中年男人显得突兀,没想到,买煎饼果子的叔叔还留在这。 看来,刚才出来的那一批学生中没有他的儿子。 胡年年的眼底暗了暗。 …………………… 赵边以前相信知识改变命运,现在相信人的潜力是无极限的。在那头长着一对獠牙的野兽向他冲过来的时候,他直接擦边往楼上跑。他出来的考场在四楼,为了避免碰上那头蜥蜴和百足虫,他到了二楼找安全的教室。 按这些野兽的体型,力量肯定也很大。普通的教室门是抵挡不住的。他感觉得到有一头喘着粗气的野兽在朝他步步紧逼。他直接拐进一个教室的后门,那野兽猛冲过来被门框卡了下。赵边趁着这个机会从前门跑出去直到找到一间工具间。工具间为了方便学生自取打扫工具,一般都不锁,钥匙是直接挂在上面的。 还好,天不绝人之路。 …………………… 胡年年和熊可维等在外面,谁也没规定那些兽化的感染者只会在校内活动。总会有一些朝校外这跑的。 但她们没有想到,首先跑出来的是一只兽化的比正常体型大个三四倍的麻雀。 在外面看守的人立马警惕起来,举起武器想对它进行射杀。 胡年年仔细看了眼,那只麻雀眼镜是正常的色儿,“等等,那不是感染者。” 动手的人扣下扳机的手停住了,打算再看一下情况。那只麻雀听到动静朝底下看了一眼,看到对着自己的武器,心里一颤,吧唧一下摔地上了。 胡年年连忙跑过去,还没到跟前,那麻雀就原地变成一个娇小的女孩子了。 “吓死我了,我才刚从里面逃出来,就差点被你们打了。”女孩拍拍胸口,除了身上带点灰和手臂上的擦伤没有其他伤口。 “我们刚以为是受感染的人。”胡年年伸手去扶女孩,那边派了个警官来看情况。 “我没有,我都没被那些感染者碰到。幸好我的属性是麻雀,那些感染者都只在地上跑,抓不住我。”女孩将身上的灰拍得干干净净,扫了眼家长那边,暗了眸子。 “现在里面情况怎么样?”来看情况的警官开口。 “啊?里面感染的人好像挺多的,我和几十个同学是聚在一起的。有些同学发现兽化状态下,那些感染者好像会选择性攻击。所以大家现在都是在用兽形状态逃跑。我运气好点,是会飞的,就出来了。” “你们在的位置大概是哪?”警官拿着对讲机联系另一队人后,转头继续问小女孩。 “第一考场,最靠近校门的那栋教学楼前面的空地。” …………………… 赵边背靠着门,还能听见楼下的惨叫,他握紧了门把。现在他还有余力去帮别人吗? 他抹去脸上的汗,喘了口气。确认门已经被他反锁后,他踮起脚透过工具间的小窗观察下面的情况。可惜,这个视角,是什么都看不到的。 但楼下的声音还是特别明显的,惨叫声和野兽的撕咬声,赵边听得清清楚楚。他胆子不小,但现在出去,如果他回不来,他的爸爸怎么办?他爸一个人把他养这么大……但是他爸也不想自己的儿子这么胆小畏缩吧。 赵边看着因为紧张,胳膊上冒出来的羽翼。他怎么忘了,他是会飞的苍鹰。 回想了下面野兽的种类,赵边打开了门。还在外面晃悠的是一只黑色的牛。没等它冲过来,赵边直接变成兽形,原地腾飞躲开黑牛的攻击。 在它的角又一次攻来的时候,赵边直接爪子勾住它的角,再猛地松开,向楼下飞去。 楼下的情况没有赵边想的那么糟糕。有不少学生应该和他一样先跑到其他地方躲着了。剩下的手里也拿着杂七杂八的可以攻击的东西。 在一个学生被攻击倒的时候,赵边俯冲下去双爪勾住那学生的衣领往空中飞。但实在没想到那人那么重。 “卧槽,为什么还有会飞的呀!”那学生哇哇大叫。 “别吵了,我不是感染者。我带你先飞出去。”赵边无奈,那人也不动弹了。 “兄弟,你咋那么重?”赵边觉得自己还没飞多远已经没什么力气了。 “啊哈,兄弟,我动物属性是大象来着……” -------------------- 作者有话要说: 嗯,改了个书名和封面,大家应该认得出吧。嘿嘿~ 胡年年:兔子是不能被小瞧的存在。 熊可维:是的,我支持。 胡年年:下一章,我要大展神威! 熊可维点头:我辅助。 第三十一章 熊:不破不立 赵边差点把腰给闪了,“你是大象?” 那人点点头,“对呀,今天高考刚成年,就发生这个事了。我还以为我一辈子都只能当头小象呢。还好兄弟你捞了我一把。” 赵边紧紧勾住这个人,看着下面还有两只追着他跑的野兽。其中一只蜥蜴不停在用舌头往上卷,想要把他勾下来。他连忙用力飞高点,到了地上,他就没多少优势了。 “哥们,要不你变成原型,我把你放下去,你压死他们?”赵边无可奈何,只能想到这个主意。 “不行啊,我恐高,我害怕!我要被它们咬了,更可怕!”那人瑟瑟发抖抱住自己。 赵边只好再飞高一点,先把人送到外面去,外面总应该是安全的吧。 …………………… 但外面的情况不算很好。 胡年年被熊可维护在身后,看不清前面的情况。 就在几分钟前,一小批逃出来的学生到了校门口,后面还跟着一只巨型的红眼鸵鸟。看守的警官想救人,把校门给打开了。等学生刚好跑到校门外,他们就想关门,谁想到那只鸵鸟突然提速直接把校门给撞坏了。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完了,坏了。 一部分想保住小命的家长连忙坐上自家的小轿车往其他路上开。一部分家长先围了上来,谁也不希望感染者分布得太广。那样,就真得没办法控制了。 “哎,丫头,把你拳套借你叔使使呗。”一个赤手空拳的男家长才给了冲出来的鸵鸟一脚,转头看见熊可维手上的拳套,眼前一亮。 “不用了,叔,我也上。”熊可维直接向前走去,那只鸵鸟被一群人围攻着,或许兽化连带着智力水平也跟着下降了。那只红眼的鸵鸟原地转着圈不知道先攻击哪个,显得有些傻。 胡年年跟在熊可维后面,手里拿着一根从保安室拿的木棍。勉强可以拿来当武器。 “年年,你先躲着。”熊可维侧身跟胡年年说,余光盯着那只看似晕头转向的鸵鸟。 “我……”胡年年看了眼围着的人群,她确实不会打架,跟过去,说不定就成了鸵鸟想要拿捏的软柿子。 刚被拒绝的男家长捡了块大石头就过来了,“丫头,你能打就打,不能打了把拳套给你叔。你叔是练过的。” 胡年年,“她也练过的。”她不想让人觉得她们在添乱,也不想让人质疑喜欢的人的能力。 “嗯。”熊可维回头看了眼胡年年,“到时候,先保护好自己。”说完这句话,熊可维直接提步加速朝那只鸵鸟冲过去。 其他家长摆出各种防御架势围攻着这只鸵鸟,熊可维过来的时候,那只鸵鸟正好发现了漏洞,探头就要向包围圈中那个瘦小的男人发起攻击。 “它攻击了!” “快开枪啊!这个怪物动了!” “噗——”熊可维一个跃起向下给了鸵鸟的眼睛一拳。鸵鸟的动作顿了一下,也就一瞬,熊可维还没落在地上,那鸵鸟就直接扭动脖子要给熊可维的腰上来一击。 “躲开!”刚才那个男家长直接拿自己手上的石头砸向了鸵鸟。 那个力气,胡年年看着都觉得吓人。 正好这个时候,制服了另一头跟出来的河马的警官过来帮忙。二十几个人的合力下,追出来的两个病毒感染者已经被制服。 “好了。”熊可维抬起肩膀蹭了下额头上的汗珠。胡年年站在她身边看着已经坏得不能再坏的校门。 这个时候,救援的队伍还没有赶来。所有的人都快没精力了。 “年年,你的手机还在身上吗?看看新闻吧。”熊可维的嘴唇有点干。天气变得闷热起来,时不时有几道闪电在上空出现。一场大雨就要来了。 胡年年打开手机,信号不是很强,但还可以用。 “为什么救援队伍还不来?我的孩子还在里面啊!”一个家长捂着脸倒地大哭,天空刚好炸响第一声雷。 恐惧在蔓延,随着一场成功的制服,后怕、恐慌也跟随着来了。 胡年年看了眼热榜上的新闻,A国、M国、Y国……全世界各地都在发生多起大规模的病毒感染者事件。不止是他们在的这个城市、这个区域。全国多地都同时出现了大规模的病毒感染者。 【目前病毒感染者已经累计至16723人。尚有区域未传来具体数据……未感染者应及时找到安全的地方进行躲避,紧急避难所可以提供帮助……被感染者抓伤、咬伤都应及时上报和自我隔离……感染者通常双目赤红、失去理智、听觉灵敏度远大于视觉。】 胡年年差点没拿稳手中的手机,她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熊可维,用手指轻轻戳了戳她的肩膀。 “怎么了?”熊可维虽然有些疲惫,但还是露出一个柔柔的笑。 “这次爆发……是世界性的。”胡年年把手机上显示的最新新闻报道递给熊可维看。 …………………… 赵边这一路飞得很顺,中途没有再遇上什么感染者。从空中也发现了不少有经验的同学躲在了一些视角好、不易被发现的地方。 飞到校门上空,他看到已经破碎的校门,忍不住皱了皱眉。 “校门……破防了?”大象属性的男生惊惧道,忍不住抱住自己,才动手发现自己还在空中,又差点没晕过去。 “破了,但好像还有人在。”赵边本身是有点轻微近视的,或许是因为变成了苍鹰的原因,他的视力好了不少。他看到了外面人群中自己老爸的身影,“哎,兄弟,我看到自己爸了。准备降落,你抓稳了。” “你慢点呀,我收腹!给你减重。” 赵边,“……” …………………… “那好像又飞来了一只。”胡年年看到上空那道黑色的身影,“好像是只老鹰,下面还抓着个人。” “老鹰?”一直守在这的卖煎饼果子的中年老人听到这个词脸上一下有了生机,“那是我儿子吧!我儿子是苍鹰。”他的话音刚落,那只苍鹰就带着一个人很快地俯冲着地。刚好落在他面前。 “不是病毒感染者。”胡年年先看了下眼睛,大声地对摆出防御姿势的众人说,顺势张开了手示意这边的人先不要发起攻击。 刚才那个变成麻雀的女生穿着她因变成兽形撑坏的裙子,身上还披着保安大叔从值班室拿的外套。看到少有的飞禽属性,眼前一亮。 …………………… “啊啊啊啊,你怎么速度这么快,那么高的地方啊!吓死人了!”着陆在地的男生反应过来又哭又喊,可见是害怕到了极致。 “你也不想想你多重。”赵边没有变回人形,刚才变成兽形的时候,他的衣服都落在地上。现在恢复人形还怪难为情的。 “那我不也还没那么重嘛。”男生急于为自己的体重挽尊。 “是没多重。”赵边也不想跟他扯了,看着走过来的人,拍拍翅膀向他走过去,欣喜地喊了一声,“爸!” “你没事吧,儿子。爸爸在这等你好久了。”中年男人抱起地上的苍鹰,“还是挺沉的哈。” “好了好了,爸。”赵边看了眼残破的校园,“……这还能守多久?” “现在都只能靠我们大家一起了。”熊可维适时走了过来,“校门也破了,不知道还有多少感染者会闯出来。而且有些同学和老师是躲在一些地方等待救援。而,他们身上的食物什么的应该不会太多……” 言下之意,还需要外面的人配合去救援。而现在发现的感染者还没出现飞禽,空中是他们可以利用好的区域。 “如果是这样,我可以帮忙送物资。我刚才回想了下,那些感染者对我这样的小麻雀是没有多少兴趣的。”麻榷,也就是刚才的麻雀女生举起了手。 “那也加我一个。那个女同学可以在前面查看幸存者的躲藏点,我可以提重物,负责送物资。”赵边也举起了手,准确的说是,他的一边翅膀。 “你这小子,我这老的还没开口呢,你就举手了。”自从见到儿子眼底就亮堂了的中年男人朝大家曲臂,显出自己不错的肌肉线条,“我也是鹰,我也可以帮忙。上战父子兵呢。” “叔……”胡年年想开口劝一下,她见到的煎饼果子大叔平时身体没有表现出多健康,但现在这个节骨点,劝可能适得其反,“你们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情况可能比我们想的好一点。”熊可维扫了眼来自自家老妈的最新消息以及最新的相关报道,“现在的实时性报道研究还发现飞禽疑似对病毒免疫。也就是说……”她看了眼麻榷、赵边以及赵边的父亲,“你们的感染几率很低,但还是要小心。” “那现在还有谁想留下来一起救援校园里面的老师、学生的吗?”一名警官小跑过来,面向人群开始组织队伍。 “熊姐。”胡年年拉过熊可维,“刚才我听到对讲机传出来的消息了,队伍里有人感染病毒攻击同伴,现在还不知道具体的伤亡。” 熊可维沉默了一瞬,看着胡年年,戴着拳套的手轻轻落在她的头顶,“年年,要不你先回去等我。” --------------------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世界一切安好。 第三十二章 兔子:别让我和你生气 “熊姐,别让我和你生气。”胡年年说的很严肃,一张小脸绷得很紧。她确实有一点怕,但更不想退缩。昨天接到爸妈的电话,说初步检查结果出来了,不算太坏。她老爸需要更多的静养。 她爸妈所在的医院还没有波及,让她更想守在这。 她现在站在这,是想为守护身后的世界尽一份力。 她怕,但更想守在这。 她相信所有的爆发点都会有这么一群人在守着,不让病毒疯狂扩散危机安全的区域。 熊可维弯了眸子,眼底的情感很复杂,“好,保护好自己。要不你干脆跟在我身后?” 胡年年松了一口气,“那应该不至于吧,我知道自己的体力,打斗也跟不上,也不是留在这当后腿的。”她指了指麻榷,“我可以和她一起搜查幸存者的躲藏点的。光在空中也不能把所有的地方看清楚。” “你想好了,小姑娘。这不是玩笑。”警官走了过来,心里说实话是不想让这些学生加入进来的。 “想好了。而且,叔,目前看来,感染者对兽形的人攻击欲望要低一些。再说啦,我的兽形很小的,也不扎眼。”胡年年点头,说完朝熊可维眨了眨眼。 熊可维叹了口气,也随她去了。 看到胡年年他们的选择,刚逃出来的一批学生也有不少人举起了手打算加入这个临时的救援队伍。 “我是蚂蚁属性的,也适合勘探。” “我,我,我是袋鼠属性的,跳的高,可以打他们也可以踢。” “我是黑熊属性的,应该也可以打他们。” 有人提到自己的属性是熊,让胡年年不由自主地看了眼熊可维。 熊可维的一只手早脱了拳套,露出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在手机屏幕上戳来戳去。感受到胡年年的视线,侧头问她,“怎么了?” “你是什么熊啊?”胡年年想着待会遇到紧急情况,熊可维说不定都会变成兽形。在这个特殊时期,动物属性已经不是那么私密的问题了。那她应该可以问问。 熊可维听到,用没带拳套的那只手撩拨了下胡年年耳边的碎发,“想知道?” 胡年年连忙点头,却只见到熊可维轻笑了声。 “那等我们进去一趟后,你安全回来,我再告诉你。小兔子。”最后三个字熊可维吐得很轻,没有发出声。 胡年年虽然没有听清,但感觉耳朵又热又痒,“你最后说了什么,我没听清。” “没听清就对了。”熊可维伸出手揉了揉胡年年的头,手顺着柔顺的发丝从她的马尾滑下去,“注意安全。” “昂。”胡年年看着熊可维,这一刻她的心格外地平静,平静地想在熊可维那张清爽的脸上啄一口。面上却是别扭地重新扎了下自己的头发。 熊可维看到浅笑,“我要是有马尾就让你摸回来,看你嫌弃的样儿。” “不是嫌弃。”胡年年看到熊可维又长了点的发,有一截发尾刚好搭在鲜明的锁骨上。她踮起脚伸出手在熊可维头上拍了拍,她能看到熊可维愣了下,“嗯,这样就还回来了。” “真行。”熊可维咬了下舌尖,忍住不去看胡年年,她怕现在会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神。 …………………… “既然我们大家都愿意组成一个队伍,那也该来个名字。”暂时组织队伍的警官站在最前面,“我们的队伍就叫守护者小队吧,以后也会有更多的守护者的。” “好,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团结。” “对的,那我们考虑一下救援方案吧。” “还有人在等着我们。” “我们赶紧动起来。” 因为时间紧迫,一切决策显得特别高效。胡年年随着一部分家长在学校外面的超市负责搬走一定的食物和水。熊可维跟着另一支小队率先进入了校园,还剩一部分人处理校门外跑出来的感染者。 胡年年搬起一箱矿泉水,上面放了几大袋面包,没走几步,面包就掉了一袋下来。 她想蹲下去去捡,一只手已经先她一步把面包捡了起来。她顺着那只手看过去,是个不算陌生的人——许玥。 “你们还缺人吗?我闲的没事干。”许玥提着那袋面包,似笑非笑地看着胡年年。 老实说,胡年年一直在想许玥的身份。或许有很多种方式解读许玥的这次预言,但她没有怀疑过这确实是个“预言”。许玥从转学那天就好像扮演了一个古怪的角色,胡年年心想。 “缺人的,你可以帮我们一起搬点物资。”胡年年抱着东西不好用手指,只能用眼神示意许玥看其他在搬食物和水的人。 许玥点点头,“你难道没有什么想问的?不想知道你们能坚持多久吗?说不定你们现在做的这些努力都会打水漂。” 胡年年的瞳孔有点泛黑,她盯着许玥,“知不知道都没意义,我们会做并且在做这些事,总是会有我们想看到的结果的。” “行吧。”许玥从架子上搬起一件牛奶,“那我就跟着你们看看。说不定还更有意思点。” …………………… 熊可维跟着队伍一路小心前行。赵边因为视力条件优越,就在前方上空刺探情况,随时给地面上的他们传递消息。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暗得不像白天,唯一算明亮的是时不时出现的闪电。乌云早就在空中扎堆,昏暗中,时不时传出感染者的兽吼,让人头皮发麻。 简直像个末日,熊可维心想。 突然,上空的赵边在空中转了个圈。 队伍一下警备起来,拿好手上的武器。带队的是一名资历较深的警官,他连忙示意队伍停止前进。 出发前约定好的信号传递,圈代表有感染者靠近,Z字形代表有幸存者,V字形代表两者皆有。 一阵沉重的脚步在朝这靠近,所有人都噤声,肌肉都紧绷起,呼吸都好像停住了。 熊可维以为出来的会是一个巨型的感染者,没想到是一头灰色的、眼睛泛红的小象。 “我……”象铮,也就是之前的大象属性学生才冒出一个字,就被熊可维盯了回去。 熊可维示意他看手机,现在通讯设备都还能使用。但所有人将屏幕的光亮都调得很暗。毕竟,没人想因为光亮把感染者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 【熊可维】:你怎么回事? 【象铮】:那是我表弟,今年才15岁,从小就聪明,今年跳级高考。 【队长】:他已经感染病毒了。 【象铮】:还有治疗的机会吗?他爸妈就他这个孩子! 【会拳击的男家长】:现在首要的是保住没被感染的人的安全。 【象铮】:那感染者又不是没救了! 【救妻子的体育老师】:它已经注意到我们了。 小象的象鼻试探着在熊可维身上转了转,那双眼睛是充血式的红,那种红让人怀疑它还看不看得见。 熊可维把手机放进自己的裤兜里,还好今天穿的是工装裤,裤子的口袋是又多又大。手机落进兜里,基本没有发出声音。 但她看到小象那蒲扇似的耳朵扇了扇,下一秒,在她面前的象鼻突然发力,用力朝她打来。熊可维一拳防御,一拳冲着象鼻的中间打过去。其他人看到变故也马上过来帮忙。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是头小象,象牙还没有长得足够成熟。 一群人配合着把它按翻在地。 “他们说的没错,感染者对声音很敏感。”说话的人是那个一早向熊可维借拳套的男家长,“刚才我们几个在它面前,它没什么反应,但一有声音就发出攻击了。” “是我的问题,大象对声音更敏感。”熊可维指了指自己的裤兜。 “现在它晕了,我们该怎么办?”有人问了。 怎么处理是个麻烦,他们使用了药物让它暂时昏迷。但接下来怎么办呢? 专业的隔离车没有带过来。而且,这不只是病毒感染者,还是人。他们也不可能真得以防万一把它斩杀了。 “现在怎么办呢?”那个体育老师放轻了声音,虽然上空的赵边给出的是暂时安全的信号,但为了避免麻烦,大家都压低了嗓子。 “还是把它先绑起来,搬到旁边的教室去。”熊可维指了指一个学生身上背着的登山绳,“就先用那个。” “但我们不能次次都绑吧,到时候哪有那么多精力。”体育老师皱眉,“而且,现在病毒感染者不是还没发现治疗的办法吗?” “你是什么意思?”象铮冒了出来,“你妻子要是也被感染了,你也会这样想吗?” “我不是这意思,速战速决,大家懂吧。”体育老师摊开手,表示自己真是为了团队好。 “我们这是救援队,不是猎杀队。”熊可维沉声说,在一堆成年男人面前她丝毫没有弱了气势,“队长,你说呢?” 被点到的队长点头,“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也要保证感染者的生命安全。” “你们就是妇人之仁。到处揣着圣母心,反倒显得我不是个东西了。”体育老师气愤地留了句话,“行,我去探下那教室的情况。” --------------------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是不是不喜欢这种题材唉。 嗯,那随缘吧。大家还可以关注下八月预收那本,比心.JPG 胡年年:天热了,想有个伴。 熊可维:谈恋爱的那种吗? 胡年年摇头,拿出一个棒棒冰,狡黠一笑:是拼棒棒冰的伴。 熊可维:……境界低了。 第三十三章 熊:小心脚下 胡年年跟随着搬物资的人回到校门附近。负责守校门的那队人正在和跑出来的猎豹感染者战斗。所幸,有了前几次的经验积累,大家的动作也比较迅速。 把感染者制服后,两个人把感染者绑得严严实实,再把它关进超市的库房。 “你们就这样处理感染者?”许玥站在胡年年旁边看了半天,“你们就不怕这些感染者又逃出来?” “应该很快就能把感染者都制服的。”胡年年对队伍有信心,“我们相信消灭病毒的药也会出现的。” “搞不懂你们了,直接动手以绝后患……”许玥的话还没说完,胡年年一个眼刀就飞了过来。 “你不是会预言吗?难道预测不到我们怎么处理感染者?”胡年年不喜欢和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说话,除非这人是熊可维。 “那不是,我能看到的也是规则想让我看到的吗?”许玥轻笑。 “规则?” “嗯,你可以理解为造物主。” “不了,我唯物。” 许玥听到这句又笑了,“好,唯物,我再告诉你一个预言。你会在三年后学会游泳。” 胡年年皱眉,“谢谢,不过我现在不关心我的游泳状况。” …………………… 熊可维等人没有得到体育老师的查看情况,他们只听到了一声惨叫。 熊可维连忙往那间空教室冲。那个借拳套的男家长动作比她还快,在她离门还有一米远的时候,人已经到了门口。 “先别过来!”男家长看了眼里面的情况朝外面吼道。 “怎么了?”熊可维停在原地,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疑似变色龙感染者!”男家长示意所有人止步,继续说,“我只能看到他的脚在流血,攻击他的感染者和地板融为一体了。” “救命啊!我还不想死!”体育老师扭动身躯,但身上就像压着一个大型的动物让他动弹不得,“真的,救救我,我老婆还等着我。”这个大男人一下哭了出来。哪怕前面有对他不满的人这个时候脸上也出现了担心和不忍。 男家长站着一动不动,“你不会出事的,只是被感染了,我们也不会放弃感染者的。” “那就好。”体育老师的瞳孔一点点放大,一点点充血,眨眼间变成一只红眼的臭鼬。估计是变色龙感染者还咬着它的肉让它首先把攻击的矛头指向了变色龙。 听到里面的动静,熊可维问,“它们打起来了?” 男家长点头,“目测体型偏小型,不适合近攻,那个手上拿了弹弓或其它远程射击武器的过来。” 熊可维听到这也只能先让路,拿着弹弓的象铮冲了过来。 “小伙子,看准点。”男家长让出位置拍了拍象铮的肩。 象铮绷紧了脸上的肌肉,“嗯。” 那个警官举着武器也过来了,“我也进去。” 其余人在门口近乎是包成一个半圆,浑身戒备。如果没有射中,感染者保不准会转变攻击对象。所以谁也不能松懈。 天上望风的赵边扫了眼下面的情况,转而继续观察情况。这个时候,开枪的声音可能会引来更多的感染者。他也不能放松。 …………………… “感觉这次的感染者有点聪明啊?”一个累得精疲力尽的人从倒下的感染者身上站起来。 “你别吓人啊?哪聪明了,难道这病毒还会进化?”另一个人继续用绳子把倒下的感染者绑好,“你不会是丧尸小说看多了吧。你是不是还想说着进化出丧尸王什么的。” “我也没这么想,但确实感觉制服起来比之前费力了。”那人解释。 “感染者的智商提高很多是不可能的,现在只不过是属于动物的那部分基因进一步强化了。”许玥走了过来看着地上昏迷的感染者。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说的有依据吗?” 许玥朝校门口那扬了扬下巴,“很简单,你们看那个走过来的感染者,它是骆驼吧,那耐性可能不错。是一场持久战了。” “那骆驼一看攻击性就不强,放游戏里还不是一只脆皮。”其中一人不怎么信。 胡年年拉过许玥,“别扯你的那些了,先把物资放了。” “行。”许玥看了那只行走慢吞吞的红眼骆驼一眼,就转了方向去放物资。 胡年年站在原地,看到才休息片刻的人又冲上去拦那头红眼骆驼。相比于前一个感染者,这个感染者是攻击性不强,但确实坚持了好久。 她知道许玥肯定不是在胡说,这说明这种病毒确实在进化,只不过是在朝着强化动物属性的方向。 这就好像一场自然对人的改造,想把人类彻底变成动物回归自然。 胡年年看了眼手中抱着的水和面包,咬了咬唇,“熊姐……” 也不知道她那的情况怎么样了。 …………………… 熊可维这边的情况不算好。 象铮用弹弓攻击感染者,弹球是装着一些可以使感染者失去意识的药沫。但他先攻击中了臭鼬,边上的变色龙迅速变化位置,藏在了其他地方。让人无从下手。 “怎么办?”象铮扭头问身边的警官,有些懊恼自己刚才没把握好方向。他以为变色龙还在臭鼬身上。 警官紧皱眉头,“别分心,小心脚下,免得它攻击。” 敌在暗,是一种被动、令人头疼的情况。 熊可维是靠在门边的,大概清楚里面的情况。按理说,变色龙可以通过改变身体的颜色来让自己和环境融入的效果。但只要仔细看还是可以发现的,不至于现在一点也发现不了。就好像这是一件披了隐形衣的变色龙。 “所有人小心脚下。”警官绷紧了下颌角,眼神在地板中搜寻希望可以找到一点破绽。 熊可维看着门口,如果现在把门关上可以防止变色龙感染者逃脱,但对里面的人来说,会是一个很大的挑战。 “要不关上门吧?”不止一个人想到这点,有人干脆直接提出建议。 立马的象铮犹豫了下,“要不再来一个人?” 熊可维准备走进去,虽然关上门和感染者同处一室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她看了看自己手上套好的拳套。如果病毒是在把人动物那部分基因最大化地激发出来,那么有一个问题,动物基因中对天敌那份恐惧是否也会被激发呢?她迟疑了下,看着在空中徘徊的赵边。 她记得,鹰好像算得上是变色龙的天敌了。 “要不让赵边来。”熊可维发现所有人都把目光聚在她身上,继续说,“鹰的视力强,算是变色龙的天敌。但是教室空间比较窄,可行性不太高。” “你的意思是?”警官有点明白了,按住想说话的象铮,“我们两人负责把它赶出来,你让赵边先下来,在他爪子涂上一些药吧。争取在门外这片空地上将感染者给制服。” 熊可维点头,其他人也想明白了关键。接下来的行动就容易进行了。 赵边被唤下来委以重任还有点无措,一听到最好要用爪子把感染者制服的时候,有点迟疑,“我的爪子染上感染者的血液不会被感染吧。” “不会。”熊可维开口,“除非那血液进入了你的伤口。” “那我没什么怕的了,我的爪子还挺硬的。”赵边调整了下角度又飞上了天空,朝下面示意,“我没问题了,可以准备开始了。” 屋里的两人也点头示意准备好了,现在大家都希望速战速决。拖得越久,那个变色龙感染者逃脱的可能性说不定会更大。 熊可维和其余人留在外面围成一个比较大的包围圈。他们既要留意屋内的进度、截断变色龙感染者的逃跑路线,又要关注周围的动静谨防其他感染者的靠近。 赵边飞在了一个合适的高度,可以保证他看清楚包围圈里面的动静。 象铮想率先试探动静,警官拦着他,“这种时候,还是让我先上。”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制服,“你配合就行。” 象铮拿着弹弓点头。 屋外的人听到的动静不大,等了两分钟,象铮嚎叫了声。所有人似有所感朝门口看去,一只一米长的变色龙快速爬了出来。发现外面有人守着,变色龙立马换了层颜色。熊可维靠得很近,就那么一秒左右的时间,她就看不到变色龙了。就像原地消失了一样。 所有的人都感到了震惊,不敢相信这是亲眼所见。 这是变色龙吗? 这已经超越自然界变色龙的那种隐藏了,简直就是“隐形龙”。 熊可维看了眼自己的脚下,谁也不知道自己脚边是不是有一只虎视眈眈的变色龙。 空气中一下有了点动静,天空上的赵边俯冲下来,两只爪子在地上一捞。所有人都没在他下爪的地方看到什么,但在赵边又飞离地面的时候。所有人都惊讶地看到那只一米长的变色龙出现在了赵边的爪子下。 熊可维也是心里一惊,看刚才离变色龙最近的人就是她了。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 那只相对于赵边爪子过于庞大的变色龙扭动着身子落到了地面。地面再次“空无一物”。 -------------------- 作者有话要说: 变色龙:长的胖也有好处的时候。关键时候可保命。 赵边:你确定?(两只爪子跃跃欲试) 推荐下自己八月份的预收:《调酒师今天又多放了柠檬》 外冷内热的闷骚天才X深藏不露的别扭调酒师 八年前,范轻乐是个在班上混日子的插班生。陈梓柠是个霸着年级榜的乖乖学霸。 八年后,范轻乐醉生梦死,寻欢作乐。陈梓柠成为某个酒吧招牌的“调酒师”,忙得昏天黑地。 八年,也不过是一瞬间。 陈梓柠没想到自己的“老同学”会成为一个天天换女友的人。 重逢的第一天,她用手捏扁了一个柠檬,一脸淡定地把柠檬汁都倒进了酒杯。 范轻乐,“来杯柠檬水吧。” 陈梓柠,“不要酒?” 范轻乐轻笑,“要一个调酒的人。” 第三十四章 兔子:我来了 赵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变成鹰的原因,他能很轻易地发现变色龙的伪装。但其他人好像真的看不到一样。来不及细想,他看到变色龙感染者想逃跑直接提速俯冲下来,有了前一次的经验,他没有尝试把它抓起来。而是用爪子试图勾破它的皮让药发挥效果。 所有人包括熊可维都看着赵边在离地不到半米的地方抓来抓去,变色龙感染者时隐时现。最后还是涂在赵边爪子上的药起了效果,感染者直接瘫在地上昏了过去。 “厉害啊,鹰的视力这么好的吗?”一个人忍不住感叹,“我还以为那变色龙会隐身。” 熊可维一开始也以为是视力条件的关系,但刚刚感染者明明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没有一点近视的她是一点破绽都没发现。 会不会和兽形有关? 赵边观察了会,确认感染者没动静了才缓缓落地,“刚才累死了,我在上面看得清清楚楚它就离你一两步的距离,你们还没反应。我都只能提前攻击了。” “你看得很清楚?”熊可维差不多能确定了,但还需要验证下。 “是啊,我感觉它的伪装还是很容易看破的。没你们说的隐形那么夸张。”赵边点了下头,扭头理了理自己身上凌乱的羽毛。 “我怀疑是你兽形的原因……”熊可维想找人兽化一下看能不能看清变色龙的伪装,但现在变色龙也昏过去了,根本没法验证。 “先别想这个了,我们先把这两个感染者处理了继续前进。”警官手里抓着臭鼬感染者走了出来。 臭鼬感染者很好处理,但变色龙这样特殊的感染者,肯定不能直接关在一个房间里。两个熟悉学校的学生想到了去废旧的实验室找透明的柜子。 “干脆直接把它关到实验室的玻璃柜吧。你们去找到了柜子搬过来的动静也太大了。”警官有些疲惫地开口,刚才引导变色龙感染者出教室的时候,他被象铮的大嗓门刺激到了。 “嗯,可以,但这和我们的路线矛盾了。”熊可维开口,他们这次行动最大的一个目的是找到最开始营救幸存者的由警官队长带领的那个队。因为突发的状况,现在他们只知道那支队伍在学校东边的小卖部。而实验室是在西边。 “那就分成两队。”男家长开口,“再来两个人和我一起,那两个学生再带路。应该没问题。” “这样分散开风险会增加。”警官有些不同意,“而且现在能负责探路的只有赵边。” “探路的话……我也可以?”象铮弱弱举起手,“大象的听觉还是很厉害的。” “你现在的状态下听觉怎么样?”熊可维受自己爸妈的影响,从小看的记录片不在少数,她知道大象的听觉是很强。但关键是,这需不需要在兽形的状态下才能保证。 “现在……和大家差不多吧。”象铮弱了语气。 “也就是说如果你要去探路就必须用兽形的状态,可你是大象……”警官已经想把这条路放下了,“你可能太明显了,引来感染者的几率太大。” “但象铮应该可以放轻脚步的吧,我记得大象走路的声音也可以很轻。”熊可维问。 “是的,我兽形的时候用脚尖走路,不会发出太大动静的。就是可能有点慢。”象铮是真得很想帮忙。 “干脆我们还是找个工具间放感染者吧。”有人提议,警官也点了点头。 “我觉得可以兵分两路,而且说不定还能找到更多的幸存者。”熊可维往前走了一步,“干脆我和象铮也加入刚才说的去实验室的那支队伍。我们以实验室为目的地,距离不是太远,顺便可以沿途查找幸存者。” “你确定?你们这个队伍就三个成年人。”警官干脆把武器放回了包打算亲自找个工具间。 “不,是四个,我也成年了。”熊可维扬了扬自己的拳套,“目前来说,这个更有效率。而且出了事,另一队也可以赶过去从外围救援,能多一条退路。” “你们这些年轻人……”警官也不再勉强了,点了点头,“那你们去吧。” …………………… 胡年年一直在校门附近守着,她也上去帮过忙,不过都因为力气太小而被劝下来继续干后勤。反复几次,不能说不叫人气闷。 吃着压缩饼干,胡年年蹲在地上,感觉自己有没用。 站在她旁边的许玥却一脸坦然地大吸了一口热乎乎的泡面。这点开水还是在外面的餐馆现烧的。 “你是什么动物属性的?”胡年年看她如此安然,说不定是因为她的动物属性确实很弱。 许玥喝了口泡面汤才缓缓开口,“我没有动物属性,我就是个人。”她那语气是非常得理所当然。 但这在胡年年的思维里是件非常不正常的事,“你说你没有?!啊,也对,你不是会预言吗?肯定不一样。但如果你有动物属性的话,说不定是乌鸦。” 许玥本来想开口解释几句,听到胡年年后面说的话选择低头继续吃自己的泡面。 “如果我不是兔子这类的,说不定能帮很多忙。”胡年年有点丧气地又咬了口干巴巴的饼干,基本上已经没了食欲。 许玥想了想后面的走向,终于是发了点善心说,“兔子的能力只要发掘好了也可以产生很大作用的,你最开始不是还想着可以帮忙送物资吗?” “好像也是。”胡年年点头,看着自己手里的饼干,“我爸经常教我不要因为自己的属性把自己给束缚住了。但……好吧,有的时候人真得很喜欢把自己的失败归罪于自己生来就具备的属性。” 许玥诧异地看着她。 胡年年侧头问,“你是不是预言过我爸会没事。” 许玥都快接不上这人的脑回路了,勉强配合着点了下头。 “那我也算是没后顾之忧了,先给他们发个短信报平安。”胡年年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饼干屑,“对了,刚才不是有人提议再聚一支队伍去接应吗?我也去。” 在这十几个小时以来,有不少人赶到了这里支援。据说在城里的其他几个考点,都有不少人自发组织队伍去救援。现在人手增加了,人们战胜病毒的信心倍增。 “去吧。”许玥用塑料叉卷起一大口泡面喂到嘴里,看着不知道想通了什么的胡年年身上,她眯了眯眼。好像在通过模模糊糊的虚影去看这个世界的未来。 …………………… 最后是熊可维领着一支队伍朝实验室赶。她其实也没想到自己会成为这个队伍的带领者,她看了眼身后的三个男家长,明明看着他们更有资格。 “小队长,认真看路吧。”那个没借成拳套的男家长轻轻拍了拍熊可维的肩膀,“在想什么呢?” “我没想到是我来领这个队。”熊可维实话实说。 “那又怎么样,我们相信你。我们三个大人在社会摸爬滚打久了,有的顾虑就太多了。做选择还真容易瞻前顾后。就打现在来说,我还在担心自己女儿,恨不得一个人去把这个学校搜一遍……但不行啊。”他叹了口气。 “会找到的。”熊可维表示理解。 象铮扭头看了他们一眼,刚成年的大象的眼神有些干净的不可思议。站在他旁边的一个带路的学生摸了摸他的耳朵示意继续前进。 熊可维轻笑一声继续沉默地前行。那只变色龙感染者被他们先放进了一个纸箱,因为绳子已经不够用了,他们去讲台下面翻出了卷没用完的粗胶带,暂时用那个绑着感染者。 整个队伍前进得很慢,但幸运的是,现在还没有遇见其他感染者。不幸的是,除了他们,还没有遇见其他未被感染的人。 …………………… “你怎么也来了?”胡年年惊讶地看着背着一包食物的许玥。 许玥理所应当地说,“近距离观察你们的努力啊,反正我也不怕死。” 胡年年翻了个白眼,在分配给自己的包里尽可能得多装点物资。 “你还是别装太多,待会走远了你说不定就背不动了。”许玥好意提醒。 “嗯。我能行。”胡年年看着差不多了拉上了拉链,拍了拍鼓鼓囊囊的背包。 熊姐,我来了。 结果胡年年还是高估了自己的体力,跟着队伍越往前走,她感觉越累。 “对讲机刚才收到一个幸存者聚集点,在三考场那的教室专用厕所。”带队的人说了声,“各位,我们现在在距离那只隔了一栋楼,再坚持会。” “他们怎么想到去教师厕所躲着的,那里面只有水吧。”胡年年提了提自己的背包带,还想等前面一个人回答一下。 结果那人转过身,露出一张红眼猕猴的脸。 胡年年立马后退,嘴比脑子快,大吼,“有感染者!” 走在前面的人回头,跟在胡年年后面的人也都后退了一步。所有人都警戒起来。 “在哪?” “我怎么没看到?” “小姑娘,感染者在哪?” 不就在她前面吗?怎么没人看到。胡年年看了眼前面的人,这回看到的是一张正常的脸。 她眼花了吗? -------------------- 作者有话要说: 两人老了的时候,喜欢手挽着手逛街。 胡年年看到一个地摊上在卖老花镜,“我要买个不。” 熊可维看了眼,摇头,“你不用买。” 胡年年,“那继续逛吧。” 但熊可维蹲到地摊前开始挑挑拣拣。 “你不是说不买吗?” “我要给自己买一个啊,我自己看得清,你想看哪,我就念给你听。” ps:不知道小组安排的实践活动能不能开展了,趁着还没开始,大丑猫我多码点字。 第三十五章 熊:哦豁 “同学啊,问你感染者在哪你看我干什么?”胡年年前面站在的人是刚加入队伍不久的附近的男居民。 胡年年看着大家都在等自己的说法,抬头看了几眼这个男居民确实不像感染者。她红着脸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大家,我刚才眼花了。” “吓我一跳。” “没关系,下回确定了再喊吧。不然大家都跟着吓一跳。” “继续往前走吧。” “我保证没下次了。”胡年年再次保证,跟着队伍继续前进。或许是因为心上藏着事,她这回都没感觉有多累就走了很远。一路上,她都在打量前面的那个人,但没看到那人有什么异常行为。 这反倒让其他一些队员对她有了胆小的印象。 胡年年面对那些怀疑的眼光,一路上都安安静静的,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到了休息点,胡年年和许玥蹲在地上吃着面包。带队的人在和熟悉学校路线的老师商量下一步是跟哪个队伍。据说第二批进去的队伍分成了两路。现在他们也在考虑先送哪一队的物资。 “哎,你刚才真看花眼了?”许玥问。 “我不知道,我感觉我看的明明很清楚。”胡年年用力地把小面包压扁了才咬几口,“但再看确实是个正常人。总不会现在感染者都能伪装进正常人的队伍里吧。”如果真是这样,她还真希望是自己眼花。 “昂。说不定这是你的能力呢。”许玥点到为止,拍了拍手上的面包渣然后撑着膝盖站了起来。 “什么意思?”胡年年疑惑的抬头,许玥直接从她面前走过。 正好,刚才那个男居民或许是才上完厕所,现在才拿着块夹着火腿肠的面包从胡年年面前慢慢晃过。 这个角度,胡年年清晰地看到了他拿着面包的那只手的虎口有道不长的伤口。一下子,一个念头闪过胡年年的脑海。 有没有可能,是这个人感染了病毒还没爆发? 男居民感受到目光侧头一看,“哎,怎么又是你这个小姑娘,你老盯着我干什么?” 胡年年舔了舔有点干涩的嘴唇,她现在有点紧张。如果刚才她的念头是正确的,那么面前这个人就像个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爆发,“我……我就看着你眼熟。” “眼熟?也对,你是这个学校的吧,我在这附近住着,你说不定见过我。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男居民找了块地蹲下,“不过,我基本都不出门,你还能觉得我面熟,确实有点稀奇。” 胡年年见他的行为举止确实没什么异常,皱了皱眉,“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不舒服?”男居民见胡年年把视线停留在他的手上,恍然大悟,“你说这个?小伤口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弄上的。” “嗯。”胡年年试探着问,“你说你基本不出门,怎么想到出来了?” “这附近这么大动静,我怎么也得下来看看情况吧。看着缺人,想着我攀岩还不错就来帮帮忙。”男居民三两口吃完一个面包,又开始撕第二个面包的包装袋。 “你攀岩好?”胡年年递给他一瓶没喝过的矿泉水。 “是啊,我动物属性是猕猴。”男居民接过水道了声谢。 但胡年年的心却凉了一截。 猕猴? 她看到的就是猕猴。 …………………… 路走的太顺,不一定是好事。有可能是所有的阻碍都被放在了前面。 熊可维听到象铮传来的探路消息,前方有四只感染者聚集。好死不死,这四只感染者体型都不小而且也没进行内斗。 “现在怎么办?绕道还是继续向前走。”带路的同学生了退意,“我们肯定刚不过。” “绕道的话,可行吗?”熊可维看了眼队伍,她们这支小队也就七个人。七个人对上四只大型的感染者,危险系数太大了。 “如果绕道的话也可以,时间差不多。但我们好像被发现了……”象铮和带路的同学看到前面突然出现的一只鳄鱼,禁不住慢慢往后退。 “快带路,我们往另一条道跑!”现在攻击只能让其余三个感染者聚过来,那样真得不死则伤,熊可维赌不起。她拉着还没反应过来的人就跑,“大家跑快点,鳄鱼在陆地上的耐力不行。” 听到这,大家都拼命迈动步伐。令人担心的大块头象铮却是一骑绝尘跑到了所有人前面。 “我去,原来大象可以跑怎么快!” “先跑吧,这都有一百米了吧,那后面怎么没动静了?”有人回头一看,那只鳄鱼感染者在离他们十几米处慢慢地爬过来。 那威胁的作用一下降低了。 原来,鳄鱼在陆上的耐性能差成这样。 …………………… 胡年年没休息多久,队伍又重新出发,这次队伍速度就慢下来了。中途遇上了几只感染者,好歹都是攻击性弱的,两三下就能搞定。胡年年一直注意男居民的状态。 一只黄犬感染者跑了出来,几个擅长作战的立马迎了上去。胡年年留意着包里背的食物,先退出攻击圈,一时之间忘了看男居民。就这么一刻的放松,队里就出现了状况。 “艹,队里有感染者!” 胡年年听到这声惊呼,第一反应就是猕猴出来了。果然,刚才还可以说说笑笑的男居民已经挣脱了衣料的束缚,彻彻底底变成了一只红眼猕猴。 惊呼的人是个女学生,刚在他前面,被攻击的时候用背包抵挡了伤害,现在整个人又惊又惧。 胡年年冲上去帮忙,猕猴也不客气,张口就想咬她一口。 “嗷。” 两个男家长拿着电棍在猕猴感染者身上挥了几下成功吸引了火力。 胡年年抓紧时间拉着被吓到的人跑到一个安全的位置。 “你刚才看到的感染者就是这个?”许玥早在发现感染者的第一时间内就找了块地坐着,现在看到胡年年也来了,还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坐不?” “不坐。”胡年年指着猕猴感染者,“就是那个样子,我看到的就是那样。” “那不就说明你能发现潜在感染者吗?挺好的。”许玥点点头。 “什么意思啊?”被胡年年拉过来的女生现在被吓得头脑发懵,听到两人对话,更是懵上加懵。 “没什么,我先去帮忙。”胡年年找了根称手的棍子,她知道许玥肯定会袖手旁观也没想让她帮忙。胡年年侧身指着许玥对被吓着的女生说,“你先在这休息,她陪着你。” “好,你小心点啊。” 好在黄狗感染者很快被制服,人马上集中到对猕猴感染者的攻击。正如那个猕猴感染者病毒没发作时和胡年年聊天的内容一样,它非常擅长攀岩。 看到似乎敌不过,那个猕猴感染者抓住教学楼外墙的水管直接爬了上去。灵巧迅速地到了一个楼层躲进了某个教室。 “忘了猴子还会上楼。” “追不追?” “得了,第一次还有感染者能在包围下跑了的。”小队长有些泄气,但也不恋战,“大家,我们主要的任务是送物资。就不追了,我们继续往前走。大家一定不要放松警惕,那个感染者可能还会追上来。”说到这,小队长问,“那个猕猴,是怎么出现的?” “是队伍里的人。大家在攻击黄狗的时候,我和他站在一块。”被吓着的女生跑了过来,“然后他就突然变成猕猴了。” “这是什么意思?是没有症状就兽化了?” “那人我之前还和他摆了龙门阵,挺正常的呀。” “难道病毒已经可以空气传播了吗?那样还能怎么救啊……” “我们队伍里还有没有这样的人啊。” 一下子,队伍的人开始慌起来。任何时候,来自内部隐秘的威胁都胜过外部已知的攻击。 “他应该是之前感染了,现在才爆发。”没有办法,胡年年还是得站出来说自己的发现,“他本来右手虎口上有道伤口。” “你看到了?”小队长急着先把大家的心思稳下来,急忙让胡年年继续说。 面对那么多的眼神,胡年年觉得有点紧张。说实话,她真不喜欢在那么多人面前说话,还顶着那么强烈的目光。但情况要求,她深吸一口气,心里想着自己这个时候和熊可维站在一起。 “我刚才在路上看到他回头的时候顶着的是猕猴脸,但一闪而过。我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大家应该对这个有印象。”胡年年看到大家点头。 “是,有印象。” “我还以为是你胆小。” “然后刚才休息的时候,我看到他手上的伤口。所以怀疑他是感染了病毒但还没有发作。”胡年年想到这,语气也低落了,实话实说那个男居民也算是好人。而且她可以提醒一下,虽然那时候提醒也没什么用。 “那时候我都以为是自己脑洞大开没有告诉大家,而且我也没什么证据。直到他兽化……”胡年年低头,突然听到一声类似猴叫的声音。 “那就是说。”小队长迟疑着,“你可以看出一些人有没有感染病毒?” 有一部分人去攻击那从楼上探出头的猕猴,猕猴把着栏杆向上一翻躲进了新的楼层。 胡年年看了那边一眼,回过头不确定的点头,“是吧……”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看到一句不错的句子,出自《异乡人》:“他希冀无论身在何方,他们的生活终归是所希望的模样。”送给你们看看。 还有,大家注意防护安全。 晚安啦,祝好梦。 第三十六章 兔子:我是天选之子? 小队长想了会,“虽然还不是太确定,你要不就先看下我们队伍里有没有感染者?但也真得很神奇了,难道我们的兽形属性可以开发出异能吗?” 胡年年也不好应和,“那我……先看看。不一定看得准。” “嗯,好。”小队长点了头,其他人也出自“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心理安安静静地站着等胡年年看。 被这么多人盯着,搁以前,胡年年直接撂担子都不是不可能的,但现在竟然习惯了不少。她认真的在每一个人脸上看过去,没有出现什么兽脸。可能是队伍真的没感染者了吧?她自己也不能确定自己的能力有没有问题。 “没有。我没有看到有迹象的。”胡年年开了口。 “那,那我们先赶路,也没多远了。”小队长走到前面带路。 一些人松了口气的同时又用怀疑的眼光在胡年年身上停留了会。 “这次因为前面的队伍是兵分两路了,但我们主要负责后勤的小队还是选择集中力量走一条路更好。因为有支队伍走的是小卖部方向,很快就会与滞留在小卖部的人会和。我们队伍就去接应走实验室的队伍。”跟在小队长旁边拿着对讲机负责联络的人边走边说。 背着一大包东西的胡年年有些担心,她走的是不是和熊可维一条的路。 “算了,我们总可以遇上的。” …………………… 熊可维带着队伍抄了挑教学楼后面靠围墙的小道走,一路上遇到一只缓慢行动的蜗牛感染者。看到也不大,听到他们的动静就把触角收了回去。 “这个,好像保安室那个老大爷啊。”象铮走在最后面,因为他体型大,差不多都要把这条小道给堵死了。看到这只蜗牛,他尽力往另一边靠争取不踩到。 “说不定就是。”熊可维看了眼蜗牛感染者后面的那扇窗户,隐隐约约能看到落在地上的保安制服。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温良的感染者,也因此他们没打算攻击。 “啊,难怪那大爷速度那么慢。”象铮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走。 一个家长停了下来不打算留下隐患,他的手刚伸过去,蜗牛感染者把整个身子都缩进了壳里。男家长还想用手去抓,整个蜗牛壳直接朝一头滚去,滚进了排水的小道里。他也只有放弃了。 “走吧,前面就是实验室了吧。”熊可维问身边的带路的学生。 “是,就是不知道开门没有。”带路的学生揉了揉头,“但没开门也可以,我身上有钥匙。”她掏出一串钥匙。 “你居然会有实验室的钥匙?”熊可维有点惊讶了。 “嗯,学妹啊,我是生物课代表,刚好我的生物老师也负责实验室的管理,这不就钥匙了吗?本来还说高考结束后还回去,哪知道我才考完一科就这样了。”带路的学生是高考考生,按理说是比熊可维大一届。 “那现在没什么担心的了。”熊可维率先走了过去,在门口观察情况,带路的学生反应迅速地找出钥匙打开实验室的门。 咔哒一声,门开了。 后面的人跟着进去,连带着那只有苏醒迹象的变色龙感染者。 熊可维扫视了一圈,毕竟还只是高中的生物实验室,没有太宽敞,但确实有不少的玻璃箱子可以使用。 “我们就先把它装进去,然后在这歇会。那边有消息说会有人来接应我们。”熊可维去找一个差不多大小的箱子。 其他人也该歇的就歇,该看着感染者的看着感染者,只有象铮一个人堵在门口。毕竟他现在这体型,还进不来,只能在门外望风了。 …………………… 胡年年的这一队速度已经快了很多,一路顺畅地走到了实验室门口。 “有人来了。”象铮甩了甩鼻子,冲实验室里的人说了声。 熊可维立马站直,一边给自己戴拳套,一边问象铮,“有感染者吗?” “应该是后勤小队。”象铮说完这句话,后面的人也聚了过来。 熊可维也不戴拳套了,自己先从象铮留出的门缝里走出去,结果外面空无一人,她回头疑惑地看了眼象铮。 “熊姐,不要那么急嘛。我是听到的又不是看到的,现在他们离我们应该还有段路。” “害,我们都以为是人家已经到了。”带路的学生收回了跨出门的脚步。 “我也是想提前说让大家做准备嘛。” “没事的,那你听觉真不错。” “这是天赋,羡慕不来。” …… 趁他们聊着,熊可维站在前面看情况。几分钟后,出现了一支队伍的身影。 “到了。”小队长长舒一口气。 胡年年听到抬头往前看,一眼就看到站在门口的熊可维。她眼前一亮,恨不得立马跑过去。但现在她毕竟还在队伍里,胡年年把要喊出来的名字咽了下去,她怕音量大了会吸引感染者。 她只能悄无声息地加快脚步。 胡年年身后的许玥了然一笑,朝已经看过来的熊可维笑了下。 “你们是负责后勤的那队吧。”熊可维走了过来先跟走在最前面的小队长说明一下情况,“现在我们负责的感染者已经得到处理,队里也没有伤亡。我们可以再休息一会儿,下面直接去小卖部。” 小队长肯定地点头,“我们的队伍带了不少食物,你们的食物短缺了,不介意的话,也可以帮我们分担点。” 熊可维看了眼站在后面的胡年年身上背的大包,没有多说,“先休息吧,你们背得也挺累的。” “好。” 两支队伍碰了头在实验室里面和外面的走廊上休息,象铮尽职尽责地站在门口没有松懈对周边情况的观察。 …………………… “来了?”熊可维揉了揉胡年年的头,帮她把背包放下。包的重量是实打实的,熊可维想不到胡年年这小身板是怎么把东西背到这来的。 “熊姐。” “年年,厉害了。先坐着,背了那么久的包不累啊?”熊可维拉着胡年年坐下,“你们没碰到什么吧?” “碰到的感染者还可以对付。”胡年年挨着熊可维坐下,肩膀靠着熊可维,感觉不是一般的安心。 她就想这样静静地挨着她坐着,但现在不是能让她们静坐的时候。胡年年蹭了蹭熊可维的肩膀,接着把红眼猕猴的事跟熊可维说了。 “所以你可以感知到潜在的病毒感染者?”熊可维第一反应觉得这可能是基因激发的异能,但她再一想也不敢妄下结论。 “我也不清楚。”胡年年叹了口气,伸出自己的手心朝上轻轻一托,“难道我是天选之子?” 熊可维伸出手把她的手心拍下去,“醒醒,大白天呢。你还不如想想我们现在所处的是不是一场梦呢。这都比你的天选之子靠谱。” “哦。”胡年年扁了扁嘴,“但现在肯定不是一场梦,因为我能肯定熊姐你是真实的。”她不光嘴上说说,还想伸出手来掐熊可维腰侧的肉。只不过才冒出个苗头就被熊可维拍下去了。 “怎么?还想掐我?”熊可维轻笑,用手轻轻捏了捏胡年年的脸,“嗯,真的,梦里的手感肯定不是这样。” 胡年年,“……”她对熊可维的认识还可以再更新一下。 当然,胡年年就着这个角度,看着熊可维浅笑的眼眸。心想,即便这只是一场梦。她醒来不止会很感动,还是要付出行动的。 熊可维被她这一看忘了自己刚才是要做什么,直到包里的手机震动了下,她才松开托着胡年年的手。 “电话吗?”胡年年很诧异,现在这个时候谁会给熊可维打电话? 熊可维摇头,看了眼手机,“是短信。”她说完看了眼胡年年,“我觉得你能发现潜能感染者的能力应该还不算是异能。” “啊?”胡年年没想到熊可维又开始说这个。 “有可能你基因中对人体健康程度的察觉能力被放大了。”熊可维把手机放下揉了揉胡年年的脑袋,“也就是说,归根到底还是基因在作用。” 胡年年猜测这跟熊可维手机里刚接收的短信相关,“那我可要好好利用自己的这个能力。” 熊可维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两队休息了一会就开始往小卖部那赶,现在通讯联系起来卡顿得厉害。他们都不怎么听得清那边的情况。 …………………… “你说,外面那个队伍可以吗?”一个女生缩在货架后头,都不敢往窗户外面看。 学校的小卖部空间不大,总共也就三个货架,还是用体育馆的间不用的休息室改的。对外就一个窗户和一扇绿皮铁门。现在这些都锁得严严实实的,只是因为外面挤了一堆感染者。 “大家要相信我们会获救的,还会有队伍赶来。”最早进来的警官手上缠着一圈绷带,那是队伍里出现感染者的时候,他被打了一枪。好不容易带着幸存者和剩下的队员躲到这来,结果就被一圈感染者困在里面了。 “会有救的。”他听着外面的打斗声,想找个合适的时机打开门搏一搏。 --------------------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吃瓜去了,最近几天看奥运去了,嗯,码字嘛…… 今天的新文发了哦,有兴趣的小可爱们可以捧个场哦!谢谢(??ω`?) 第三十七章 熊:别摸我头 出乎意料的是,当小卖部里面的人打算搏一搏的时候,外面的动静更大了,好像又来了一支队伍。 熊可维这回没有戴拳套了,她亲自把拳套给胡年年仔细戴上。 在两分钟前,他们的队伍达到了小卖部外面,看到的就是人与感染者混斗的局面,感染者还在不断赶来,看得人头皮发麻。 看着那边僵持不下的局面,胡年年万万没想到熊可维会这样做,“你给了我,我也不会用啊。” “好歹还是能起点作用的。”熊可维用发凉的手指点了点胡年年的额头,“相信你自己,一定要保护好你自己。” “那你呢?”胡年年心里感动但还是觉得这太浪费了,她把戴着拳套的双手举在熊可维面前,“还是收回去嘛。” 熊可维只是摇头,伸手揉了揉胡年年细软的发丝,“我去跟那几个商量一下。” 胡年年只好放弃,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可惜了,她是只兔子,没什么攻击力。现在待在对战边缘,勉强当个奶妈吧。 “有意思。”许玥走了过来,看着在和其他人商量作战策略的熊可维,“想不到,这个情节这么快就到了。” “你又在预言什么?”胡年年本来都快忘了许玥这茬人了,没想到她又冒了出来。 “嗯,你不觉得魔法打败魔法是个不错的主意吗?” “什么意思。” “意思是以毒攻毒。” “?” “你看着就好了。” 结果胡年年得到许玥一个怒其不争的白眼,她转头去看熊可维,结果发现熊可维一下兽化了。 白色的毛,庞大的身躯,健壮的四肢。 一只看着攻击力很强的北极熊出现在了原地。 “那是……”胡年年没有想到有一天会丝毫准备都没有就看到熊可维的兽形状态。 “熊可维。”许玥叫出了她的名字。 变成北极熊的熊可维回头看了眼胡年年,眼神很亮很清。她的身边跟着其他兽化的队友,有猎豹,有大象,有袋鼠。 胡年年愣愣地看着这个场景,“这个就是,魔法打败魔法?” 她看到那头毛色雪白的北极熊轻轻一跃,跳进了还在打斗的地方,用整个身躯撞到了一只准备扑食正常人的红眼狮子。打斗一下变得很魔幻,你可以见到北极的动物和非洲的动物干起架来,一只袋鼠可以把长颈鹿打趴下,猎豹和猎豹的撕咬…… 许玥看着这一切,就像在看新的动物世界,“是啊,其实最简单的是,放弃人类的皮囊,用自然的规则去打败那些感染者。”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她的话音刚落下,一个兽化的队员被红眼鬣狗偷袭,迅速被感染,眨眼间就转换了阵营。 “熊姐,小心背后!”胡年年用自己最大的音量发出警告。熊可维迅速调整位置,给了偷袭的人沉重的一爪。 上空上也有身影在吸引地上感染者的注意力,让作战中心的人迅速找到感染者的弱点迅速发出攻击。 胡年年和其他的战斗力不强的人被划为后勤小队里,被保护得好好的。 她盯着熊可维的身影,看着她雪白的毛发是怎样沾上飞扬的尘土。沉淀了很久的乌云背后终于开始出现阳光,在一片混战中。哪怕熊可维身上染上了血渍,她都能看到熊可维清亮如霜雪的眸子。 …………………… “再等等。”守在门后的队长举起手示意小卖部内部的人再等等。他现在听到的战况比刚才激烈了很多,但也更奇怪。他几乎听不到人的动静,听起来就像动物群体之间干起了架。 “可能有人兽化在战斗……”这种作战方式是最直接的,也是最危险的。兽化的状态下皮肤的厚度、硬度可能会增加,但这并不意味着感染的几率就下降了。 “他们也太疯狂了吧。”藏在货架里的人弱弱地感叹了句。 但除了外面的搏击声,没有任何应和她的声音。 …………………… 低空中的赵边看准时机,在感染者流血的伤口出抓抓扯扯,让他涂在爪子上的药粉发挥药效。和下面的人配合着,这项工作完成得非常迅速。 转眼间,只要是身上有伤口的兽无论感染与否都倒下了。 胡年年快步跑过去,许玥都没反应过来。 “先别过来,等药效充分了。”熊可维站在倒下的兽类中间,小心地往圈外走,不想踩到任何一头倒下的兽。 胡年年听到了没吭声,但也停住了脚步,她看到手里的拳套,有些埋怨自己怎么就帮不上忙。等了一两分钟,她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一个毛绒绒的脑袋拱了拱,她一看,是已经走出来的熊可维。 “熊姐……”胡年年愣神,手不自觉地在熊可维的头上揉了揉,“你现在好乖呀。” 熊可维听到这,不满地把自己的脑袋挪开,“走吧,该收拾一下残局了。” 与此同时,紧闭的小卖部的门也从里面打开,探出几道不算陌生的身影。 “没事了,可以出来了。”熊可维转过身子,开口让他们放心。 “谢谢你们。” “没事了吗?” “太好了,我们终于可以出来了。” 出来的人刚开始看到熊可维和其他人的兽形状态还被吓了跳,但确定他们没有被感染,都一个接一个地出来。 “现在,我们应该先处理下这里面的感染者。”熊可维看着大家还有些不知所措,没有办法地开了口。 “好。”还处在人形的人都开始行动。 熊可维站在一边,胡年年抓住时机挠了挠熊可维的头。 熊可维,“?” “你以前挠了我那么多次,现在我这是礼尚往来。”胡年年不知道怎么回事,面对兽形的熊可维,哪怕她现在身上都是尘土与鲜血,她也不觉得害怕。 “你不嫌脏就行。”熊可维本来是想笑的,但想到自己现在这个状态笑起来,怎么都会透露一种憨气,还是放弃了。 胡年年继续挠着,顺便侧头观察一下情况,就这么一眼她就看到了刚才带队出来的那人头上顶着的是张红眼棕熊脸。而且这又只是一瞬间的事,下一秒,她再看过去就是没有异常。 有人感染了? 胡年年不小心揪掉了熊可维的一根毛发。 “熊姐,有潜在感染者。” 熊可维本来觉得头皮一紧想把脑袋折腾出去,听到胡年年后面的那句话,她顺着胡年年的视线看过去,“是那个队长。” 只有他的手上有伤,而且只做了简单的包扎。 胡年年点头,看到那个还在帮忙收拾残局的警长,她忽然不想把这个事说出来。 那个伤口看着挺深而且也不像才弄的。也就是说,他在被感染后还维持着人形守护了小卖部里面的人。病毒潜伏了那么久,已经不知道是因为他的体质特殊还是坚强的意志。 “年年,我们要隔离他。”熊可维想到的和胡年年差不多。但现在是要把一切危险的因素扼杀在摇篮里。 “……”胡年年往前走了一步,她再次抬头刚好对上那个警长抬起的视线。稳重的男人朝她一笑,扬了扬手上的伤口,走了过来。 “你们发现了?”他说。 “嗯,她的基因作用可以让她尽早发现潜在的感染者。”熊可维点了点头没有隐瞒,即便是兽形状态下她的高度连胡年年的身高都没到,她也能表现得气定神闲。 “那挺好的。”警长看了眼胡年年,露出一个遗憾又欣慰的笑容,“要是早知道有这个人才,我那几个同事就不会因为没有防备就被感染了。”他说完看了眼身后,“现在也差不多结束了,你们再坚持一下,很快救援的军队会到,防治病毒和治愈感染者的药物也会出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胡年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已经看到这个男人眼底藏不住的猩红,也许用不了几分钟,他就会变成一个感染者。 “我们相信这一切会过去的。”熊可维点头,“现在你自己……” “嗯,我知道。”警长把自己的双手伸出来,“你们在我的伤口上先撒点药吧,我不希望在清醒的时候看到自己变成那个样子。” 胡年年听了跑去拿了碾碎的药回来。 “麻烦了。”警长点头,胡年年动手上药。 在药效还没发挥的时候,警长说,“我也算是活久见了,才两天这个世界就变成这样了。” “谁也没想到。”胡年年叹气,她看着警长慢慢蜷曲着身子缓缓倒在地上,一头闭着眼的棕熊出现在了地上。 …………………… “这个世界,都变成动物世界了。”许玥找了包酒鬼花生米去角落坐着吃,跟自己的系统时不时说几句话。 “但你的任务还没完成。”系统机械的声音响起,模模糊糊带了丝嘲讽。 “行吧,我都快忘了自己有任务。”许玥把一颗花生米往上抛,嘴一张,花生米稳稳落进去了。 “去吧,你不是来看戏的。”系统继续催促。 许玥漫不经心地拿出下一粒花生米。 --------------------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给你选择的机会,你想变成除人以外的什么动物? 胡年年:狼吧,又帅又猛。 熊可维叹气:那就羊吧。 狼爱上羊~~ 第三十八章 兔子:我尾巴短 这一次战斗总归是保住了大部分人。整个大部队决定原路返回,在路上遇到感染者就制服,遇到幸存者就纳入队伍。不到一个小时,所有的人都到了校门外。 “天上好像有直升机。”熊可维在胡年年身边说。 直升机? 那是不是救援的队伍! 胡年年往天上看,看到一个黑影在逐渐变大,是直升机在准备降落。 “真的!熊姐,是救援队伍来了!”胡年年不是一般的开心,她伸手想拉熊可维的衣袖,抓了个空。 熊可维盯着一张白白净净的熊脸无奈地看着她,“……” “我都忘了熊姐你还是这个样子。”胡年年的手转了个弯在熊可维头上揉了下就跑。 太岁头上动土可还行?熊可维都给气笑了。 几乎所有人都在盯着这架直升机的一举一动,每个人的心情或多或少都带上了雀跃。等到第二架、第三架直升机开始出现的时候,大家身上的肌肉都放松了。 在灾难之后,看到最亮的色彩就是那熟悉的军装绿了。 熊可维看着这幕就知道病毒现在大部分被控制住了,不到48个小时的时间,救援的队伍终于抵达。 “熊姐,我们得救了。”胡年年高兴地蹲在熊可维身边,这一激动,她的长耳朵也跟着冒了出来。但在现在这个人形与兽形并存的特殊时期,一点也不突兀。 熊可维想抬手去摸一下,但看到自己脏兮兮的爪子还是遗憾地收了回来。 只要世界好好的,一切都来日方长。 许玥在救援的队伍出现的时候就退场了。她一个人穿过大街小巷才在一个角落发现了她想找的——一只受伤的狐狸。 “唉,明明待在自己那大别墅你也不会那么早领盒饭。”许玥叹了口气。她来这个世界的任务很简单,保证重要角色的生命安全。而狐思月,是在世界崩坏的最开始就嗝屁了。她要是不插这一手就很难收场。 许玥蹲了下来,翻开狐狸紧闭的眼皮,下面是充血的红色的眼睛。 “已经被感染了啊。” 她看着狐狸后腿上那块见骨的伤口,昏过去的狐狸的呼吸轻到几乎没有。 “是个大麻烦了。” 一夜之间,这个世界上的不少空地都建起了感染者的隔离区,被发现和制服的感染者都被关进里面。 有人开始跳出来说不人道,让那些感染者失去了做人的尊严,要求提高隔离区的建设和管理。没办法,还得有部分人力物力腾出来做这方面的工作。 而在科研领域,还没被感染的专家及其助手还在没日没夜地需求治愈病毒的办法。只要对病毒多了一份了解尤其是防护措施和症状,都会立即通过电视媒体等让民众知晓。 接下来的一周内,在病毒感染者数量上涨的同时,一些未被感染者也激发了动物基因中的一些功能获得了异常的能力,网友称之为“异能”。 熊可维看着胡年年,“别紧张,只是做个记录。” 胡年年看着临时搭建的蓝色棚子,上面挂着一个端正的牌子——异能登记处。她想想自己的的那个能力,“应该不会吧我拿去做实验吧?” “怎么可能。”熊可维牵着她,“就是登记下你的异能,如果可以再给你安排合适的志愿者岗位。” “好吧,反正我也不是小白鼠。”胡年年走了进去。 -------------------- 作者有话要说: 天太热了!四十度起步呀,更新……就被蒸发了。 嘿嘿(别打俺!) 第三十九章 嗯哼 情况比胡年年想象中要好。 里面很明亮,穿着防护服的检查人员也很温柔,没有想象中那些奇奇怪怪的比如解剖台什么的,布置得很平常体检的氛围差不多。 检查人员也是在详细地说些注意事项,顺便做些科普,这让胡年年感觉到了善意。 “现在抽个血要检测和存库。”检查人员拿出两只小管子,在上面贴上细致的标签,一边安抚胡年年的情绪,“不用怕的,我们会保护好你们的数据,做这些也是为了更好地应对病毒状况。” “嗯。姐姐,你抽吧。我相信你们。”胡年年用余光看了眼在外面守着的熊可维。今天的熊可维依旧是道美丽的风景线,只要看得见她,胡年年的心里就很有底气。 检查人员笑了下,“挺好的。”她也注意了胡年年刚才的小动作,好奇地问了句,“外面那个,是你朋友?” “嗯。她陪我来看看。” “她有异能吗?” “还没有。但她很厉害的。” “嗯嗯。”检查人员点头,在和胡年年说话间已经把针扎了进去。 看到血液从细小的管子里进入另一个小瓶子,胡年年别过头不想看。 在外面的熊可维目光没有离开过她,动了动唇,没有出声。 胡年年认得出来。她大概说了一个字“乖。” 熊可维又动了下嘴,无声地发出一个词。 胡年年看着她的口型,自己也跟着动了动,才猜到是,“兔子”。 两个人无声地进行这种“你画我猜”的游戏,胡年年还觉得挺有意思,直到检查人员说抽血结束了她才反应过来。 “好了。用棉签抵住,去那边坐会观察下。” “谢谢姐姐。” “嗯,这是你的检查单,先拿着,上面有编号。”检查人员递出一张单子。 胡年年的一只手压着棉签,只好抬起那只被抽了血的手想接过来。结果一只手比她先快一步,胡年年看过去,正是在外面守着的熊可维。 “怎么了?你手不方便,我帮你拿一下。” “谢谢。” “嗯,不客气。”熊可维轻笑,“走,去那边坐会。” 等待检查的结果有点慢,胡年年现在又不能玩手机,只能和熊可维隔一会聊一会。不知不觉,她感觉看面前的东西都有点模糊,像笼罩着一层薄薄的水雾。 “困了?” 胡年年听到熊可维的声音就像从好远好远的地方传来,她靠着最后一点意识点了个头。 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是枕在熊可维的腿上的,身上盖着一件眼熟的外套。熊可维的手隔着外套放在她身上,好像把她圈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这个距离,足够让她闻到熊可维身上淡淡的香味,很舒服,很清冽的味道。 想到这个,胡年年脸也热了起来。 “熊姐。”胡年年想起来,虽然这样躺着比坐着舒服多了,但总归不好意思。 熊可维低头看了她一眼,“醒了?” “醒了。” “正好,我们可以去吃饭了。”熊可维用手托着胡年年坐起来,“先坐会,报告才出来,你醒会神看了我们再走。” 胡年年点头,看到自己胳膊上那个小到几乎看不见的血孔。她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拔掉棉签的。 “刚你说困了,我再帮你用棉签压了会才让你躺的。血止住了的。”熊可维把放在另一边的两张检查单递到胡年年手里,“看看?” 都是专业术语,胡年年才醒来看了眼又有点困。唯一看得懂的是最后的整体评价。 【异能等级偏高,属于辅助性。身体健康状况良好……可进入前线志愿者岗位】 “我可以去了。”胡年年有点高兴。 现在虽病毒大范围得到了控制,但在一些地方由于气候和地理位置的原因,病毒仍在扩散,而且在不断发生病变。那样的地方都会安排一批又一批的前线志愿者去参与救援。 也因为环境的艰辛,对志愿者的要求也特别高,胡年年本来以为自己的小胳膊小腿会被筛选下来。 熊可维弯了眉,眼中含笑,“很厉害的。”她自己是没有异能的,但因为兽形的战斗力强大以及身体素质好也有成为志愿者的资格。 “是吧是吧。”胡年年被人一夸,有点小得瑟,“我老爸之前还说完肯定没机会。” “叔叔也是担心你。”熊可维揉了揉胡年年的头,“都不知道该说你是胆小还是胆大。敢去危险的地方参与志愿,但连水都不敢下。” “你还惦记这个呢。”胡年年咂吧嘴,“等这个病毒被打败了,我不仅要下水,还要参加游泳比赛。你信不?” “嗯嗯。”熊可维点头,牵着胡年年靠边走,“先去吃饭。” …………………… “开门,狐思月,我知道你在家!” “开门开门!快开门!” “狐思月,你就不敢出来看我吗?太阳都晒屁股了,你难道还能睡?” …… 别墅外面的门被人敲得哐哐响,被吵醒的许玥伸手就想给安保打个电话。 系统:先别,外面的是季杉,女主的发小。 许玥皱眉:她怎么会来这? 大清早在外面这样叫门,很难不让人觉得她是上门讨债的。 系统:可能是你伪装的不到位?让她发现了? 许玥拿起电话:那不更该让安保把她撵出去? 自从一统一人把受到感染的狐思月带回了别墅,许玥就接着系统的功能一直在模仿狐思月跟联系她的人对话。熊可维也联系过,被她糊弄过去了。 最不好应付的就是季杉,昨天她在季杉的百般要求下,还不得不用系统做了个虚拟形象和季杉视频对话。 结果今天这人就上门了? “狐思月!” “你给我出来!” “你是缩头乌龟吗!” 外面的季杉还敲门,吵得许玥脑壳痛。 许玥:妈的,她和这狐思月在剧情里不是相看两生厌的吗? 系统:可能,正因为这个,她要来闹狐思月? 许玥有些狐疑,但现在也不能人季杉继续在外面敲了。 许玥:狐思月现在还没醒? 系统:虽然有点光环在那罩着,但本来是必死的结局,现在能吊着口气就不错了。 许玥叹气:给我弄点障眼法,我先去把那只山鸡糊弄过去。 季杉敲了很久的门,都没见里面有动静,一时也怀疑自己疑神疑鬼。但昨天狐思月说话的语气本来就和平时不一样。 “狐思月……”季杉这一下没敲上去,门被人打开了。 “你大清早的,发什么疯!”“狐思月”脸上都是没睡醒的暴躁,看起来想跟季杉打一架。 季杉后退了步,自知理亏,“我来看看,不行?” “有病!”“狐思月”骂了句就想关门。 “等等,你真没事?”季杉打量着面前穿着睡衣的女生,总觉得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 “姓季的,你要是想干架就直说。”“狐思月”已经没有什么耐心了,抓着门把手的手都在狠狠发力。 “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你前几天不是出去支援了吗,我们说好要碰头的,结果被你鸽了。我还以为你是受了多重的伤,来看看你还活着不。” “我昨天在电话里已经解释了。” “现在网购都要□□。眼见才为实嘛。”季杉摸了摸鼻子,“那你没事,我先走了。哦,还有那个志愿者,你去吗?” 许玥:她说的这个…… 系统:去吧。 许玥:志愿者那条线有不少关键剧情,本来已经“死”了的狐思月…… 系统:不破不立。 于是季杉等到了“狐思月”的点头,她也就回去了。 …………………… 特殊时期,病房什么的都很紧缺。胡年年上次来医院看老爸情况的时候,她老爸的病房里还只有两张床,这次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三张床了,多了个昏迷不醒的病号。 “爸。” 胡年年靠着胡北涛的床坐下,“你最近感觉怎么样?” 胡北涛放下还在放美食直播的手机,“老好了,本来也是早期,发现得早,现在又调养得好,好多了。” “你爸是好多了,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刚才外面接热水回来的毛栗女士看着自家女儿和还生着病的丈夫,叹了口气。 胡年年知道她老妈是在说参加志愿那件事,但她已经决定好了。她只能装作没听到,从果篮里面拿了个苹果开始削皮。 毛栗女士看到她这副样子,也不知道说什么。正好胡北涛看过来,她瞪了他一眼:都是你养的,脾气一样得倔。 胡北涛看了眼胡年年:兔子脾气倔点才好。 胡年年没看父母两人间的暗流涌动,她从小就不是心灵手巧的那种人,给苹果削皮对于她来说是个十分需要注意力的事。她怕一不留神,手指头就被削了。 看着自家女儿差不多只削了个苹果核大小的苹果,胡北涛脸上的肌肉颤了颤,“年宝啊,下回还是剥香蕉吧。”食物经不起糟蹋啊。 胡年年,“……好。” 胡北涛,“你去当志愿者者,也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胡年年眼前一亮,知道爸妈是同意了,“好。” “一定要平安归来。”毛栗女士无奈地倒了杯水递给胡北涛,看着自家女儿,“我和你爸等你回来。” -------------------- 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没更新了…… 但不会坑的,调整了下状态,目前在隔壁那本。 原来我也是个“喜新厌旧”的人,这可不行,我要“雨露均沾”。这两本还有未来的,我要坚持下来。握紧大拳头.JPG 第四十章 失联 三天后,空中还弥漫着前夜夜雨浸泡出的泥土气息,停机场周围的草叶上还蜷缩着小心翼翼伸出触角的蜗牛。是个泛着凉意的清晨,很多人还在梦中,有人已经穿好服装准备出发。 胡年年和熊可维穿着统一的服装,绿褐色的工装,左胸口上面缝着志愿者的徽章。她们靠在一起,肩并肩,和其他志愿者一起安静地等待直升机接他们过去。 “今天差点没醒过来,还是我妈把我叫醒的。”胡年年眼底还有困意,但眼上的黑眼圈可不浅,一看就是很晚才睡。 熊可维伸出手食指点了点那团乌青,“你昨晚几点睡的?” “啊?”胡年年意识到熊可维是在说她的黑眼圈,有点急了,“我黑眼圈很重吗?” 熊可维看着胡年年有点担心又有点紧张的神情,不知道她怎么这么在意这个,“还好。我有时候比你还重。” 胡年年心下松了口气,早知道她来的时候该化点妆把黑眼圈遮住,都怪昨天没睡好。 “你们不是经常在训练吗?” “是啊,训练后的时间久,就得抓紧玩了,舍不得睡。” “我以为你很养生的……” “嗯。所以我不经常熬夜。”熊可维看着胡年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所以,你昨天没睡好还是睡得很晚?” 胡年年点点头,伸出手,大拇指和食指交叠,“睡不着,有那么一点点紧张。” “紧张是正常的。”熊可维面带微笑,伸手把胡年年头上翘起的那根呆毛压下去,“幸好阿姨把你叫醒了,不然迟到基本等于放弃资格。” 胡年年想瞪她,但终归是自己喜欢的人,瞪眼的样子又好像有点丑。她只能闷声点头,“嗯,到时候你一个人去,怪惨的。” “是啊,多亏阿姨了。”熊可维顺着她的意往下说,“为了报答阿姨,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为什么是报答我妈?陪你的是我。”胡年年轻哼。 “嗯,报答你。” 许玥:她们现在是在一起了? 系统:剧情线告诉我还在量的积累。 许玥:昂,也对,有个好像还没成年。想质变也没办法。 系统: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我们最好不说出来。 许玥:……我来这像公费吃狗粮。 系统:别这么说,我们没钱,没有公费。 许玥:…… “狐思月,你不过去打招呼?”季杉拍了拍“狐思月”的肩,心想平时她不是最急着找熊可维吗?现在怎么站在这不动。感觉这段时间,狐思月都怪怪的。 季杉顺着她视线看过去,看到熊可维二人,好像明白了什么,才勉强把心中的疑虑打消。 “你管好自己就行了,别管我。”“狐思月”直接上前走到两人中间。 “思月。”熊可维看着好久没见的狐思月,是有点惊喜的,“你也来参加志愿者?” “嗯。”“狐思月”没有多说,季杉就到了。 “季杉,你也来了。那这回我们可以算是个四人小分队了。”胡年年说。 “正好可以彼此照应。”熊可维感觉到轰鸣声,拉着几人后退了点,“看来,要启程了。” “我们的旅程要开始了。”胡年年有些激动,心里的害怕倒没多少了。 看着热切等待直升机降落的三人,扮作狐思月的许玥心底叹气。 许玥:希望不要掉马。 系统:理论上,系统的伪装不会出问题。 许玥:暂且相信吧,反正又不能退货。 系统:…… 许玥:而且是连工资都舍不得发的系统,我能要求多少吗?三险一金都是问题。 系统:…… …………………… 胡年年以为他们至少可以顺利抵达参与支援,没想到在路上就出了事故。上一刻,所有的志愿者还在兴奋地自我介绍、互相认识,下一刻直升机就失去了平衡,晃得人仰马翻。 动物有着大自然赋予的力量,有些看似微不足道的东西也能造成不小的灾难。就像高空中飞行的一只小鸟撞上飞机可能导致机毁人亡。 胡年年从树上跳下来,这是她第一次跳伞,还好高度不是太离谱,运气也不是太差。除了身上的一些刮伤擦伤没什么不对劲的了。 “熊可维?”胡年年试探着喊了声,刚才情况太紧迫,所有人背上叫降落伞只听了两遍注意事项就被推下去了。 再之后,失去控制的直升机在空中摇摇晃晃撞上对面的山头。 胡年年只记得熊可维是在她前面一个,让她跟着她记动作和方向,但风向一下转向,胡年年是个新手无论怎么努力,后来只能看着她们距离越来越远,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胡年年叹了口气,把周围能用的东西拾起来,这是片小树林,不是太潮湿,不远处还有河流的声音。胡年年想着还是打算找到河流,沿着河流找人会方便很多。只要路上不遇到什么野兽毒虫,她暂时都是安全的。 “啾啾,啾啾啾—” 胡年年走了几步,发现自己头上跟着一只灰褐色的小鸟,看不出什么品种。但她走一段路,这鸟跟一段。这只鸟的灵性显得超了正常的动物,引起了胡年年的关注。 胡年年停下来,看着那只鸟在树枝上落下,“你是不是人?” “啾啾—”小鸟歪了下脑袋,眼睛显得很诡异,一只像被感染了的那种红,一只是正常的淡褐色。 胡年年后退一步,她的异能只能看出混在正常人当中的感染者,面对兽形就不怎么有用了。就算变成兽形和人打。有哪些动物连兔子都打不过啊?她总不能当成刨坑吧。 “啾啾—”小麻雀拍着小翅膀在胡年年身边转悠。 “你是想跟着我?” “啾—” “如果听得懂,你可以只啾一下。” “啾。” “你原来是人吗?是的话请啾一下。” “啾。” 胡年年跟这小家伙聊了半天,心里的一些慌乱压了下去。至少,目前来看,她是安全的。 脚下的路还有点潮,积了不少腐烂的树叶,胡年年走得很慢,生怕一脚踩出一只□□什么的。 但人就是怕什么来什么。 “啾啾!” 胡年年听到那只麻雀跟报警器一样尖叫了声,下一秒她就踩进一个坑里,覆盖着的枯枝烂叶全都哗啦啦地掉了下来。胡年年用双臂挡在面前,闭着眼,感觉到还有点晕乎。等该塌的都塌了,她才用手保护着眼睛,稍微看了下情况。空气中的尘土让她咳嗽了一阵,视野也受到了局限。 “咝—” 一条盘成蚊香的褐色的蛇吐着鲜红的信子,正在另一头看着她。 胡年年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倒霉,她保持着这个动作静止不动,希望这条蛇还没到饭点没打上她的主意。 “咝咝—”蛇向她爬过来了。 好吧,看来人家还需要进食。胡年年咬牙,大不了鱼死网破,她又不至于连条蛇都打不过,最惨就是她弄死蛇,蛇毒死她的双杀场面。 “咝—” 胡年年活动了下指节,准备在蛇靠近的时候,双手去抓它的七寸。打蛇打七寸,她不知道具体的位置,但知道大概的范围,两只手一起抓胜算说不定大点。 “啾啾!” 小麻雀还在坑的边缘跳来跳去,看着坑里人蛇对峙的场面歪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胡年年脑中的弦一直是绷着的,她怕这条蛇可以飞扑过来,还得想各种可能的对敌方案。 就在她准备先发制蛇的时候,那条蛇开口说话了。 “你是救援的人?” 胡年年,“?!”她万万没想到这条蛇是人变的。 蛇吐了吐信子,“派了那么多人,今天第一次见这么傻的。” 胡年年,“……你是人类吗?” “是啊,只不过我本来就喜欢当动物,这些年都住在这。”蛇的眼珠看着和人的眼睛相差甚远,但胡年年莫明觉得自己从中看到了嫌弃。 胡年年知道在兽性基因觉醒后,有一部分人欣然地前往未开发的自然地带或者是其他的适宜动物生存的地方以动物形态生存。没想到,她会在这遇到一只。这说明她现在至少是安全的,胡年年松了口气。 “所以你不会动手吧。” 蛇晃了晃脑袋,眼神有些轻蔑,“没兴趣。我就是来看看。”说完,蛇就沿着粗糙的壁往上爬,没有要管胡年年的意思。 解除了警报后,胡年年看了下坑的深度,爬上去有点难度,但不是不能。她看着蛇都爬到三分之一那了,“对了,我能问一下,你有没有见到其他人啊?” 胡年年看到那蛇继续往上爬,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大概知道这蛇对人没什么好感,她还是想办法出去后自己看看情况吧。 这一想办法,就想到了日落,在坑边带着的小麻雀已经来来回回飞了好多圈,现在立在边上一脸困倦。 胡年年没想到自己这么菜,她看到蛇那么容易爬出去还以为很简单。却忘了,动物与动物之间不一样,她每次爬到一半就抓不住上面的壁,直接滑下去从头开始。 -------------------- 作者有话要说: 下雨天,太舒服了!睡觉??(ˊωˋ*)?? 第四十一章 生疑 上去后的蛇爬到坑边看了眼胡年年的状况,有点不屑地对旁边的麻雀说,“现在派的救援是闹着玩吧,这么弱。” 麻雀不理会,扇着小翅膀飞了起来,“啾啾—” 蛇,“你要下去?你下去了也拖不动她,浪费时间。”说完这句话,蛇钻进枯枝烂叶中,游动着消失了。 胡年年的动物属性最大的功能就是听觉特别好,刚才蛇的话她都听到了。其实心底也没有多生气,毕竟她好像是来拖后腿的。人家实话实说,她又还不了嘴。何况一起来的人都很厉害,她确实挺弱。 “啾啾—”麻雀飞了下来落到胡年年的肩膀上。 胡年年看了它一眼,在它的小脑袋上摸了下,“我肯定要上去的。” 虽然她很弱,但她能鉴别混在正常人群中的感染人群,这个功能很有用的。何况,可维还在等着她呢。 胡年年干脆释放自己身体中的能量,趴在地上缓缓地变成一只兔子。 她看了眼自己厚厚的爪子,抓地的能力应该不错。先往后退几步,留个助跑的距离,再提一口气往上冲。 完美…… 啪叽—— 小兔子快到坑边的时候,滚了下来。她死死护着自己的脑袋,怕撞哪磕哪了。 那条蛇不知道什么时候游了回来,正好看到这个过程,笑的差点咬到自己的信子。 “兔崽子,我把你弄上来,你还是滚回去吧。别在这种危险的地方送人头了。” “啾啾!” 胡年年咬牙,她松了爪子把自己身上的土给弄掉。刚才就差一点了,她才不会那么容易认输。在蛇的笑声中,她这回有了经验,爪子抓壁抓的更牢,速度更快,直接上去了。 蛇,“有进步。” 胡年年回头一笑,“谢谢!”垂在两边的耳朵有点小得瑟地晃了晃。 蛇,“……” “啾啾!” 蛇,“我也不想做个恶人,我感觉得到往前走三公里,那还有一个和你一样从上面掉下来的。” 胡年年没想到还能从这条冷心冷肺的蛇的口里获得线索。这下她是真情实感地说了声谢谢。 蛇昂着头,走了。这下是真得离开了。 胡年年跟着蛇指的方向走,没走多久居然就碰上了“狐思月”。 “狐思月!”胡年年加快了脚步到那人面前,感觉“狐思月”在听到她名字后背影都僵硬了下。胡年年还以为自己认错了,靠近了才知道怎么回事。 “你腿怎么了?” “狐思月”叹气,“卡住了。” 胡年年有点佩服这片林子的地理环境了,居然还有这种小型的沼泽。要不是看见“狐思月”的脚脖子都陷进去了,她还以为只是个小泥坑。 “怎么弄出来?我来拽你,帮你把脚□□?” “狐思月”,“……你这主意真不错,到时候我的脚可以直接废了。” “啊?” “狐思月”叹了口气,她慢慢往下蹲然后在地上躺平,再慢慢地感受脚那的紧张感。等在淤泥之中感觉到了一点缝隙,她才把脚给伸回来。 胡年年看了眼露在自己肩膀上的麻雀,心想果然自己还是缺乏了点常识。 “你来之前是学了这些吗?”胡年年想到以前狐思月经常和熊可维在一起,应该也参加了不少夏令营。可能里面就有教过这些。 “狐思月”没吭声,把自己的腿解救出来才点了下头,“在我看来,这是野外基本常识。” 胡年年,“……是我没常识了。”她承认得很坦荡。 许玥心底戳了戳系统:我觉得这个主角真得有点憨。 系统:这叫大智若愚。 许玥:行啊,会用成语了。 系统:…… 许玥:记得检测好狐思月那边的情况。 系统:风平浪静,宿主快去理下女主。 “狐思月”点头,“没事,很快也能学会。这个不难。” 胡年年还没来得及说上点客套话,就感觉到地面在震动。 ? 不会吧? 难道现在又开始地震了吗? “年年!” 胡年年听到是熊可维在叫她,扭头一看,一头身上沾上泥点子的熊正朝这跑过来,后面还跟着一只疯狂奔跑的鸡。 有那么一刻,胡年年觉得这很好笑。但是看到熊可维和季杉都好好的,她悬在心底的石头先放下了。 “你们怎么都用的兽形?”胡年年张开双臂抱住了降速走过来的大泥熊。 熊可维知道身上脏,没有在胡年年身上乱蹭,就安静地靠着,“这样比较省能量。” 季杉晃了晃她漂亮的尾羽,目光在“狐思月”身上扫过,看向胡年年,“现在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能省一点是一点。” 她们明明是救援队伍的一员,现在还没有到达救援地区,就先自己出事需要救援。想着都有点难为情。而他们作为今天第一批过来的,也不知道下一批救援队伍是什么时候。关键那些被放出的受到感染的飞禽会不会继续攻击下去,她们也不敢肯定。 熊可维退了一步,“现在问题是这个林子不是太安全,我们得保持足够的能量自救。” 胡年年点头,“那我也用兽形吧。”她看了眼还在自顾自揉腿的“狐思月”,“狐思月,你要不还是用兽形吧。” 熊可维和季杉同时看过去,又彼此对视了眼。作为和狐思月一起长大的人,熊可维在登机的时候就察觉到了狐思月的不对劲。那时候没多说,刚才先和季杉碰上聊了几句,没想到她也发现了不对。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她们两人觉得现在的狐思月应该是假冒的。真正的狐思月情况如何,她们也不敢多想,至少目前没从这人身上感觉到恶意。 她们打算找个合适的时间提醒一下胡年年。 “我先揉下我的腿。”“狐思月”表面还是很淡定,内心已经开始疯狂戳系统了。 许玥:我现在能变兽形吗? 系统:当前网络不好,没有足够的能量。 许玥:意思就是说我就得与众不同当个人? 系统:反正你现在变成兽形可能会少条尾巴或者腿什么的。 许玥:…… 所以胡年年三人就看着“狐思月”夸张地扶着自己的脚踝,“我暂时还是不兽形了吧,三条腿走路怪怪的。” 胡年年沉默了,好像一条腿走路会更费劲啊。 她看了眼狐思月,也没多想,毕竟跟她关系熟的熊可维都没有再说什么。胡年年变回兽形跟在熊可维的身边。 胡年年,“现在你们有方向了吗?” 熊可维看了眼季杉,季杉领悟到意思后退了几步跟在“狐思月”旁边。 熊可维,“刚才我们找到一个缓坡,林子背后是座山,我们应该翻过去就能直接进入救援区。只是这里面存在一个危险的结果是我们进入的可能是一批感染者的聚合地,运气好的话,我们碰上的是守在那的救援队伍。” 胡年年,“我们是不是只有那条路走了?” 季杉摇头晃脑看了眼旁边一瘸一拐的“狐思月”,“我们也可以原路返回,但肯定是很难遇上救援。” “那就往前走吧,我们运气应该不会太差吧。”胡年年知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说法。她们本来就是去救援别人的,现在虽然出了点状况,但也不能临阵脱逃。不试一试,谁知道那边的情况是怎么样呢? 听着这三人对话的“狐思月”只能说她们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只是勇气可嘉。 别的?她看了眼身边跳着轻快步伐的山鸡,感觉她好像被发现了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要不要我扶你一把?”季杉察觉到“狐思月”灼热的视线,选择热心地开口。 “不了不了,不想浪费你体力。” 就这样,四人保持匀速向熊可维说的那个山坡走。山坡是真的山坡,上面的植被以草丛为主,没见到几颗树。 胡年年往上走了几步,不小心惊扰了一只在草丛里睡觉的灰鸟。 “啾啾~”一直跟在胡年年身边的麻雀刚飞过去,那只灰鸟就扑腾着翅膀跑了。 熊可维若有所思,“这不是普通的麻雀吧。” 胡年年四爪并行往上跑,熊可维不徐不疾的跟在她旁边。 “应该是变异的。”胡年年看了眼麻雀发红的眼睛,“它很厉害,像是在感染后还没有被吞噬理智。” 季杉蹦了下,“难道是有抗体吗?”现在各地区的优秀研究人员都聚在一起搞病毒的治愈方法。如果找到抗体,那进度不就会加快吗? “我不知道,先找路吧。”胡年年不敢看麻雀,她不希望因为麻雀的特别而成为一个任人宰割的试验品。但如果抗体真得存在…… 熊可维接过胡年年的话,“我们现在谁也联系不上,先别想这段。” 季杉,“嗯。” 山坡很缓,整体海拔偏低。四人没用多久就走到了顶上。比较幸运的是,她们基本可以确定往下走是救援区。因为一道电网隔断了她们面前的路,感染者是没有建立这种设施的意识的。 胡年年笑了下,“只能说我们这几个志愿者走了条非常规的路。” -------------------- 作者有话要说: 无责任小剧场: “狐思月”:三条腿走着怪。 变成山鸡的季杉:三不是个稳定的数字吗? “狐思月”:……我觉得一条腿反正很棒。 季杉:不错,稻草人也这么觉得。 ps:当初因为卡文没继续写了,现在来续上。昨天晚上梦中听见隔壁男生宿舍的欢呼了。真……梦中惊醒。所以今天睡了个大懒觉。 哦,对了,今天俺这大降温,不知道大家那怎么样,记得多穿衣服!我的经验是晚上团着睡很暖和,晚安咯! 第四十二章 进退 “啾啾—” 密布的细网没有给生灵留下一点生的机会,他偏了偏脑袋想把身后那些未开智的小家伙赶走。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网口没有给他们任何反应的时间,一下收紧合拢。 “哟,今天收获不错。” 是偷猎的人。 “看那几只的羽毛,也能卖个好价钱。” “那种好看的就拿去卖个活的,像那种麻雀直接烤了吃了。正好这几天来了几个大头要吃点野味。” “别的不说,还是要给那些老板吃那种保护级别的。麻雀这种我们自己解决就够了。” 抓着网口的人爽朗地笑了一阵,“动作麻利点,等会被逮住罚款。” 那只灰扑扑的麻雀和那些没有智商的小家伙被塞进了旧面包车里。惊慌的鸟儿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有几只属于二级保护的鸟儿一直在往网孔钻,钻得羽根断裂,钻得鲜血点点。 麻雀看得眼睛发红,他想现在恢复人形让那两个人付出代价。但网的空间太小了,他怕他变成了人也让身边这些鸟失去了生存的空间。他蜷缩着身子,使劲啄网上的绳线。 没有气力的他只能见到逐渐逼近的火光,黑色的烟雾,一声爆响。 车毁人亡的事故,火光乍现,被束缚在网里的百鸟只能在火舌中挣扎。那火焰烧去它们漂亮的羽毛,活生生地将一个个生命变成一碰即碎的黑炭…… “啾啾!” “它是怎么了?”熊可维皱眉,抬头看着在电网上飞来飞去,痛苦啼叫的麻雀。她只听到年年说这只麻雀可能身体里有抗体,但看它现在这个样子,难道是体内的病毒在扩散吗? 胡年年现在还是一只兔子的模样,她看到那只麻雀的眼睛在渗血。想着这只麻雀算是跟她走了一路,表现得也都是善意。她现在不会坐视不理。 “啾啾!” 麻雀的叫声在这个山坡的顶上很是突兀,在这段特殊的时期,整片林子也找不出几只鸟,何况这样的啼叫了。 “狐思月”,“我觉得我们该让它安静。”这么吵吵,很容易引起下面的人的注意。她们现在也只是猜测下面是救援者的驻扎地,但万一不是呢? “事实上,我们都没人可以把它给弄下来。”季杉试着扬了扬翅膀,才离地几厘米就落下了,“这可是会飞的。” “狐思月”,“……” 胡年年看了眼熊可维,“我试一试吧,它听得懂我们说话的。”顶着熊可维的视线,胡年年跃到熊可维背上从她背上绑的那个大包里面叼出衣服放进大点的草丛里面。 等了几分钟,胡年年变成人形,穿着衣服从里面走出来。毕竟是当众换的衣服,胡年年都不怎么敢看熊可维的视线。她走到电网前,朝飞在那边的麻雀招招手,“啾啾~” “啾啾!” “过来一下怎么样?你这样很危险的。”胡年年尽量让自己看向麻雀流血的眼睛。听说这样对视可以唤回失神的人的神智。再不济,也能让它把注意力从另一头转移。 “啾啾?” 麻雀频率极快地振动着小小的翅膀,它像看到了更甚的火光。在火光熄灭后,它活了下来。顶着一身伤痕的它被个小女孩救了。 “妈妈,你看,这是小鸟!” “哎呀,看着不好养活。” “妈妈,它只是受伤了。” “玲玲啊,麻雀就是养不熟的。”妇女看了眼这只苟延残喘的小东西,压低心里的怜悯,“把它放下吧,我们救不好的。” “可它还活着啊?妈妈?”小女孩不解,手里还小心翼翼地捧着不能动弹的麻雀。 妇女心想也算了,让孩子养养就行了,好歹算日行一善,可她仔细一看看到麻雀那发红的眼睛。直接拍了下小女孩的手,“不行,听话。这鸟可能有病。”看看那发红的眼睛,透着邪气,说不定会沾上晦气。 “啾啾!” 胡年年看着这只麻雀飞了过来,心下一松。她正打算把手心摊平给它一个落脚的地方。结果麻雀直接在她手上狠狠地啄了下,趁胡年年还没有反应过来,它拍拍翅膀往山下的林子飞去了。 胡年年的手一颤,她看到刚才被啄的那个地方开始流血了。 病毒是可以通过血液传播的。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离得最近的熊可维眼中全是紧张,“年年!” 隔的比较远的“狐思月”只觉得自己的脑子要被吵废了。 系统:警告!警告!主角生命受到威胁,世界面临崩塌危险。警告!警告!任务宣告失败,为保护宿主安全,即刻退出世界。 许玥:等等! 系统:退出世界倒计时。 许玥冷笑,都不知道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她迅速在意识世界里点开系统商店,迅速用提前透支的方式买了一个“特效药”。 系统:你在做什么?换个世界重来不行吗? 许玥:看这个主角连游泳都没学会,就死得这么冤枉。我舍不得啊。还想等个大结局。 她这样说着,在胡年年被熊可维托住的时候,她把那颗“特效药”作用在了胡年年身上。 系统;世界崩塌中断,重启失败。 许玥:我还想守个续集呢。 系统:…… 胡年年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血液的动向,麻雀啄的那一口肯定是含着病毒的。她记得很深,在刚才它飞过来的时候,她就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只是现在没有躲过。 “年年,先别慌,它的血液没进去就不会有事。”熊可维说话的声音都在抖,她就不该让胡年年去管那只麻雀。本来就有危险,她就不该让她去。 “嗯……”胡年年窝在熊可维身上,她是知道自己肯定染上病毒了,都说杜鹃啼血。任何生灵痛苦到极致都可以啼出点血来,麻雀啄她的时候,她也看到了它喙里本来就有的血。 这肯定是逃不掉了。 没想到她还没有救上一个人,自己到稀里糊涂地搭进去了。 “可维姐……” “嗯。” “我要真感染了,你把我绑起来就好了。不是现在在研发治愈的药了吗?我可以等到的。” “你先别乱说。” “是啊,别乱说。”季杉刚才离得远,看得情况不怎么清楚。出事了里面去掏了件衣服恢复人形看胡年年的情况,“叔叔阿姨都还等着你回去,你不能出事。” “不能出事的……”胡年年伸手挼了下熊可维的毛,北极熊的毛没有想象中那么软,带着点身体的温度,胡年年还是觉得有点安心了。也许她是有抗体的那个人,那样就不会感染了。 熊可维现在保持得很冷静,“我们可以先观察一天,再进去。”如果真得感染了,再说其他。 季杉,“就原地守一天吧,这里应该没有其他危险了。” 她这话音刚落,就像要打她脸似的,电网的另一头传来了脚步声零零碎碎的,听着只有两个人。 “刚才真听见鸟叫了?” “大伙都听见了,还挺吓人的。” “那么多人,有什么怕的。我们里面就没几个吃素的,难道现在连鸟都怕?” “万一是感染者呢?” “怕什么,最多也就是一只鸟,能可怕到哪去。” 等这两人走到电网面前的时候,外面是什么奇怪的东西都没有。 “看来就是一只鸟叫了几声。” “回去吧。” “听说外面又派了一队救援过来,现在机毁人失。我还以为能看到什么人呢。” “嗤?从那边过来的人,还是不要想了。那片林子怪得很。” 胡年年一行早在听到那边的动静的时候,就加速往下面那片林子走了。现在胡年年的情况不清楚,这个时候遇上救援的人不一定是好事。 “啾啾—” 和刚才她们上坡之前看到的林子不一样,这个时候整片林子都响着若有若无的鸟鸣声。 驮着胡年年的北极熊停下了向前的步子,“这也出问题了。” 季杉看了眼身后的坡,那个地方暂时不能去,缺少遮蔽物。但近在咫尺的林子也变得特别诡异。 胡年年哼了下,感觉到自己的体力好像又恢复了。她看了眼自己手心上的血孔,被感染的人肯定不该像她现在这样的。 “可维,我的身体反应好像有点奇怪。” 熊可维原地不动,语气放得很柔,仔细听还能察觉到她紧绷着的情绪。 “是难受吗?” “我感觉充满了力量,很奇怪。”胡年年试着从北极熊的背上下来,刚才她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但现在好像体力恢复正常了。她有种预感,她好像获得了什么机遇。 熊可维并没有松一口气,“难道是林子的问题?”她是坚定的唯物主义,把现在林子的古怪和年年身上的变化联系在一起,她在想会不会是因为磁场的问题。或者是那只麻雀的血液里的抗体也一并到了胡年年身体里。 胡年年试探着,“要不,我们进去看看?” 季杉皱眉,她还记得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狐思月”。这人从年年出事到现在,都一点反应没有。她看了她一眼。 “狐思月”保持微笑,“……” -------------------- 作者有话要说: 实话实说,我觉得卡得厉害。俺现在像在走一条没人的山路,一边走一边用棍子开路。难呀,俺当初是怎么埋下那么多坑的呢。 哼哼,挖坑埋自己.JPG 晚安咯,最近在看一本无限流。好像把今天画风搞得有点诡异。嗯……没事,问题不大,大家还是能做个好梦的。 第四十三章 你忘了 林子里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除了一直存在的鸟鸣,也没有什么能危险到她们的东西出现。 “你现在怎么样?”熊可维踏在枯枝败叶上,后面化作人形的季杉扶着瘸着一条腿的“狐思月”。她背上的胡年年已经可以端正地坐在她的背上了。到了最后,她们这四人,也就只有熊可维还维持着庞大的兽形。 胡年年一直盯着自己手上的伤口,从山坡到这,她们应该没有花超过两个小时的时间。但她的手上的伤口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胡年年在熊可维面前晃了晃她的手掌。 熊可维的脚步一顿,抖了下白色的耳朵,“这不正常。” “看来我真得是天选之子。”胡年年轻笑,都不知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这种不符合“科学”的事真得能够这么简单地被解释吗? 许玥肯定是会说会的。那好歹是用光了她的积分还让欠下一笔债的药丸,要是连这点作用都没有,她都可以直接自我了结退出这个世界了。 “如果你是,我也会护着你。”熊可维放缓了步子,每一步都走得很稳。 胡年年笑着揉了下熊可维现在毛绒绒的熊脑袋,“好的,熊姐,要靠你罩我了。” “说了不要摸我的头了。”熊可维话是这么说,白色的熊脸上也扯出了一个笑来。虽然这个笑里还有紧张、担忧,但她感受到背上那份重量,再慌乱的心也可以稳定下来。 胡年年就是她熊可维的定海神针,不能倒,不能拔。 “就摸就摸,我摸摸你的头就舒服了。” 熊可维任由她在自己的头上作威作福,“胡年年,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胡年年的语气一下变得可怜起来,“我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身体情况是什么样,你还不许我现在多做点我喜欢的事啊?”说完这句话,胡年年先笑了,她又把伤口完全消失的手掌挡在熊可维的眼前,“可维,你看,我的手好像好了。” “好了?” 后面的季杉赶紧凑了过来,她刚才盯旁边的“狐思月”都是心神不宁的,一直在心底保佑胡年年的体内能有跟病毒对抗的抗体。不然,她都不知道回去该怎么和叔叔阿姨交待。而且叔叔现在还在住院养病,知道这种消息能承受得住吗? “嗯,好了。” 熊可维的目光把胡年年的这只手掌的每个角落都看了一遍,确实是看不出刚才的伤痕。她心里疑虑很深,这不该是正常世界里能达到的痊愈速度。 难道,这个世界有什么未知的力量还没有被发现吗? “好神奇啊!”季杉虽然觉得这很不可思议,但看着是一个好的发展,她还忍不住开玩笑,“难道这就是回光返照?” “你个山鸡会不会说话?”“狐思月”直接踹了季杉一脚,“不会说还是闭嘴吧。” 正想反嘴的胡年年,“……” 突然觉得“狐思月”怪怪的,她居然也有出口维护她的一天? 季杉慢慢回头看到“狐思月”踹她的那只脚,嘴角绽放出一个不算友好的笑容,“哟,你脚好了呀?” 熊可维这下也回头看了眼“狐思月”,那目光很是耐人寻味。 披着“狐思月”壳子的许玥:…… “你还是小心说话,小心我让熊姐揍你。”胡年年作势比了个小拳头,看起来比没受伤之前还有活力。 季杉摆手,“行行行,你有靠山。只要人没事,我给你打几下都没问题。” 熊可维笑着摇头,继续走着。林子里走出来的只有那么一条路,她就沿着这走。走了十分钟左右,她发现了不对。 “这条路有点问题。”熊可维动了动耳朵,下一秒林中来了一群鸟把她们头上的这片天空都给罩住了。 胡年年心中只有两个字:完了。 她有种直觉这跟那只麻雀有关。可那不是人化的麻雀吗?它从什么地方唤来的这么多人? “抓稳。”熊可维爪子前扑,说完就加速往前冲。季杉连忙跟上,后面的“狐思月”也不装了,两条腿跑得比她都快。 身后的那群鸟连位置都没变,跟平移似的往前飞,一直罩在她们四人的头上。 季杉,“哪来的这些鸟啊?它们这到底是想干什么?” “狐思月”,“管那么多,跑就是。” 胡年年坐在北极熊的背上,体力没有什么消耗。风一阵一阵刮过,她回头看了眼那些鸟,没有一只瞳孔是血色的。也没有看到有哪只不像鸟的。大概率里面是没有“人”的。 “啾啾—” 胡年年回过头,看着在她们的不远处居然有一张网孔特别细的网。 “这是什么意思?陷阱吗?”季杉回头一看,天上的鸟也不知道是在听谁的指挥从哪里叼来一张大网向她们围过来。 熊可维背着胡年年,在那些网还没靠近的时候冲向一边的缝隙,“这是捕鸟网,我大概知道它们想干什么了。” 胡年年抱紧熊可维,她想到那只泣血的麻雀。一切的变故是在它看到那张电网的时候发生的。这里面肯定有执念,再看这张捕鸟网,也能猜个大概了。 “我们还是不要逃了,它说不定是想从我们身上找一个方法。” 熊可维听到立刻停下脚步,五感还在留意周围鸟的动静。 “年年,你是想解它的执念吗?” 胡年年看着越来越近的网,后面的“狐思月”和季杉离她们也越来越近。这些鸟是想困住她们,但有个前提,是想把她们四人困在一张网里。 然后呢? 胡年年,“我前遇到一个人是不喜欢在人群里生活到这林子里一直以兽形生活,如果不是他开口说话,和动物基本没有区别。我想如果那只麻雀它也是这样一个人呢?真正地以鸟的身份生活,它会遭遇什么?” 季杉,“捕鸟?偷猎?” 熊可□□在原地不动,“如果它是被一同给捕进了网里,和其他的很多的鸟一起困在网里,它肯定想把这些同伴放出来,而且对偷猎的人有敌意。” 季杉,“那我们要不先逃一下,感觉这些鸟确实来者不善。” “逃不了的,它们可以一直缠着我们。”“狐思月”环抱手臂说出这个事实。 熊可维,“它可能就想要一种救出伙伴的方法,按照我们刚才那种推论,它要的还是我们都在兽形的状态下复刻它以前经历的。” 胡年年迟疑了下,“这样好像它很吃亏诶,熊姐你用兽形有点欺负那张网了。” 熊可维笑了声,“那也没办法,我不可能现在穿衣服。也不可能变成一只特别小的鸟。” 胡年年,“……” “啾啾!” 四面八方的网应声而落,她们四人被罩在里面,说实话这网还是挺形式的。胡年年感觉自己可以轻而易举地挣脱。 “就这?”季杉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她还以为有多大的威力。 下一秒,所有的鸟开始去收缩网口,网内的空间越来越小。但小也只小了一点,这群鸟没有太多的力气。 胡年年,“……” 熊可维,“……” 季杉:我要不要装个害怕。 在这种等同于无效的努力下,那只红眼麻雀飞出来了。 “啾啾!” “你是想一个怎样的答案吗?偷猎者和人类不能划等号的。”胡年年对它说。 “我……知道。”麻雀张开它的喙,露出发黑的小舌头。 胡年年四人都愣了下,这是她们第一次听麻雀说话,它的声音很难听,像是被火烧过的木炭在摩擦。 麻雀,“……为什……么,我救不了……” 胡年年向它站近了一步,她想象着当初麻雀所处的境地。看着自己和同伴被昔日的同类困在一张不断缩紧的网里,它能做什么呢? “你有没有开口说话?”胡年年认为如果那些偷猎的人意识到这里面有个人,可能就会收敛一点。偷猎和故意杀人是不同等级的罪。 “说……话?”麻雀偏头,冲着身后的鸟群叫了几声,“我……好像,忘了。” 是的,忘了。 离开人群太久了,它那个时候都忘了怎样说话。如果它开口,那些人至少会把它放出来吧。它只要出来了,那些鸟得救的机会肯定会大很多。 “那如果你是一直在以鸟的身份被困,你现在就不该把自己锁死在那个场景下。如果你是一只鸟,你和它们一样只能等待被救。这就不是你的错了。”胡年年继续说,只能说是它作为人的意识一直没有放过它。 “可,我,我……”麻雀歪头,感觉眼睛里的血又要流出来了。 “你不是已经忘了你还有人的这个身份可以利用吗?你那时候只是一只鸟。” 熊可维静静地听着胡年年说出这一段有点诡辩的话,她心底笑了,年年比她想象中更有自己的想法。 麻雀的眼神黯淡了,“是这样……吗?我能救……的。” 胡年年叹了口气,“但你那个时候救不了。错的人也是偷猎者,不是吗?” “啾啾。”麻雀扇了扇翅膀,天空中聚集的鸟都散开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上一节文论课,上得脑袋有些迷糊,就写了上面这个问题出来。嗯,有点傻,我也觉得。不知道还有没有小伙伴在看的,可以随便提意见。俺的脑子最近就是被冻住了。哭兮兮.JPG 第四十四章 拉时间线 这片林子一下安静了许多,那些环绕在耳边的鸟鸣消失得无影无踪。胡年年几人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这是走了?”胡年年不敢相信她只说了几句话,那只麻雀就放过她们了。 熊可维用脚掌踢开旁边的枯枝,“想明白自然就走了。” “有点奇幻。”胡年年喃喃自语。 “解开执念就是让它能够在那一瞬间想通,你做得很棒。年年。” 熊可维回头看了眼她的手,“我们在这待一天吧,看看你的伤有没有其他的变化。”一般情况下,病毒会在24小时内爆发。究竟有没有被感染就要看24小时后的情况了。 或许胡年年真得是天选之子。 熊可维现在看到她的手都没有刚才那么担心了,隐隐约约她感受到胡年年会是个“幸运儿”。只是如何去面对救援区的人是个问题。 熊可维有些踌躇。 是的,踌躇。这种抗体的发现肯定是利于病毒的研究的。所谓的“解药”也可以因此很快研究出来。但是作为研究对象的胡年年会怎么样呢?她了解到的这种科研都是来自影视剧或者网络传闻。 她……放不下心。 季杉拉着“狐思月”答应地很爽快,“就在这待一晚上吧,我们可以多铺点叶子垫着。兽形状态容易保暖。我们可以聚在一起。” 胡年年看了眼始终维持着北极熊样子的熊可维,心里痒痒,伸手在看上去高不可攀的熊脸上戳了下,“熊姐,我窝你旁边,怎么样?” 熊可维,“……” “好像熊姐看着是最暖和的。”季杉眼里闪着光,没注意到她背后的“狐思月”的表情是多么无语。 熊可维保持着面部表情,让人看不透她的情绪。 “我觉得可以,像我出门带着一群小崽子。” 季杉有些不好意思,刚也就是顺嘴说说。 胡年年,“先不说睡觉的事,我们吃什么?” “有罐头和饼干,这还是我们从上面落下来的时候背在身上的。现在也只有这些了。”季杉指了指挂在熊可维背上的包。 胡年年去伸手碰了下,感觉还挺充足,至少够她们过四天。 “那就先找个地方过着吧。”熊可维往四周望了望,回顾她之前路过的地方有没有适合过夜的。 胡年年从她背上下来,拿了一个包,“走吧,熊姐,我再帮你分担一个重量。” 季杉也赶紧过来接手一个,看了眼还愣着的“狐思月”,“来,你也拿一个。” “你们真是,又没有多重。”熊可维哭笑不得。 胡年年摇头,“晚上还要靠你呢,先讨个好。”她笑着又伸手摸了摸熊可维的头。 熊可维,“你再摸下去,我都快秃了。” “应该不会吧,我没有见过地中海的北极熊。” “哦,在你的勤劳下,很快就要有了。” “嘿嘿。” 一行人聊着天说着笑,最后在一个周围树围了一圈的小空地上安营扎寨了。到了晚上,林子的温度降了一大截,化作兔子的胡年年窝在熊可维的前爪那,睡得很香。季杉和“狐思月”都是紧挨着熊可维睡下。 当然,“狐思月”是在夜差不多黑了才露出兽形的。因为光度的问题,胡年年和季杉都没有发现她少了条后腿。 熊可维是注意到了,但她看着“狐思月”小心翼翼的动作也没有戳破。现在还不是把这些戳破的时候。 夜里的风不大,但温度还是在往下降。熊可维尽量让自己的体温兼顾到每个人。就这样,大家都睡了好觉。 第二天,胡年年身上没有任何不良反应。她们四人打算先去那个救援区。结果刚到电网那就被巡逻的人发现了。 一道网隔着,她们也过不去。那边的人看着也不像能过来的样子。但很快她们就想起现在这个世界还有可以飞的形态。 见到还有人从这边过来的巡逻的人惊讶又热情,连忙用对讲机招呼了几个人过来。他伏地变成一只黑色的大鹏鸟飞了过来,把她们一个接一个地叼了过去。这次不一样了,除了熊可维是立着的人形,其余三个都变成了乖萌的小动物。能最大程度上让大鹏鸟少用点力。 “你们还挺厉害的,那片林子那么难过,你们居然过来了。”大鹏鸟落在地上把自己的衣服叼回特制的包里,“果然是年少有为。” 胡年年不懂他这“果然”是哪里得出来的,但她们四个确实很年少。这没毛病。 熊可维把还是兔子形态的胡年年抱在怀里,“我们没有在那片林子碰见什么大的危险。” “是吗?我也是听最早那批救援的人说的。”大鹏鸟长啸了声,把远处走过来的人目光吸引过来。扭头对熊可维她们说,“像那几个赶来的,和你们一样是最近赶来救援里面的人,他们运气好点,一落落在安全区,就留下来帮忙了。” “那我们也可以吗?”胡年年指了指自己,看了眼熊可维和后面的人。 “不然呢,待会你们还要再做次隔离检查。”大鹏说到这打了声哈欠,“其实也没有多麻烦,像你们身上没伤口的话都可以直接过。” 熊可维点头,“嗯,现在的救援主要是负责什么?” “负责的主要是搜救周围未感染的人,防着那些感染的人的攻击。” “攻击?他们是会主动出击吗?” “是啊,现在他们的智慧水平好像提高了。”说到这,大鹏看到过来的人挥了挥翅膀,对他们说,“你们待会带她们四个去检查一下,还是跟你们同一批来救援的。” “好的,好的。”其中的一个高个男生答应得利落,看着唯一人形的熊可维,“跟我们走吧,我们挺熟悉流程的。” “嗯,好。”熊可维抱着胡年年跟着他要走,只有“狐思月”停了下。 “狐思月”问那只要飞回去的大鹏,“那些感染者的智慧水平提高是真的吗?” “哦,真的。”大鹏扇扇翅膀,“你想下这次救援的直升机会出事故,还是因为那些被感染的飞禽上去发动的攻击。这不是不小心地撞到,是他们在有计划地组织。” 胡年年垂着两边的耳朵,“听起来有点可怕。如果他们的智慧水平在恢复,那作为人的记忆会恢复吗?” “这个……谁知道呢?得听专家结果了。”大鹏朝天空中短啸一声,振翅往上飞,“小南,你们带她们走一下流程,我继续去守着了。” 那个在前面带路的高个男生应了声,“放心,鹏哥。”转头对熊可维她们说,“走吧,工作人员都等着呢。” 熊可维牢牢地抱着胡年年,“走吧。” 胡年年把她毛绒绒的小爪子搭在熊可维的手上,“走吧,我肯定没事的。” 事实上确实是这样,她们四人在救援队伍保护的区域里待了一周,主要是以打杂为主,有其他的时间,那些有经验的去对抗那些越界的感染者的时候,她们会在旁边观摩。那些主动来试探的感染者智商水平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救援的人对付得很轻松。只有天上偶尔来几只灵巧的鸟类感染者,战线才会拉长。这就需要一部分经受过专门训练的兽形为飞禽的才可以对付。比较巧的是,她们还在那个队伍里看到了赵边。那个情形太紧张,他们只是匆匆打了个照面。 后来熊可维凭借自己的战斗力在地面上的战斗中获得认可,成功让队伍答应她们加入正式的战斗中去。 对待这些感染者,救援者都要尽量控制不伤害,除非那种大型的攻击类出现,他们都不会选择让感染者失去性命。 胡年年四人在这片区域参与了一个多月的防御,后来因为胡年年她觉醒能力的特殊性,她们一行人都被带进了十几公里外的城市,里面的情况还没有得到控制。正好需要胡年年她们这样的助力。 到了居民区,里面的救援队伍是分散的,面对危机情形的机率也很大。在熊可维帮胡年年挡下一次来自“鬣狗”的攻击后,胡年年才有了后怕。 胡年年,“你下回别这么挡,我一定会躲过的。你要是被感染了,你那么大只我怎么打得过?” 熊可维还维持着北极熊的状态,“那没办法,这都练成条件反射了。” “这是改不了的吗?熊姐?可维?”胡年年是真得很担心,因为她的能力可以辨别出即将感染变异的人,所以只要有体力她就在跟着队伍到处跑去搜救幸存者。熊可维也申请了随时随地保护她,因为胡年年的重要性,上面的管理者也同意了。 “改不了。”熊可维喘了口气,实话实说,最近体力是消耗得太多了。但是看到被救出来的幸存者,她们觉得一切都值得。 胡年年给她倒了点水喝,“疫苗那些还没有研究出来吗?” 她们在最开始那片救援区稳定下来的时候,熊可维就想法设防联系到了她在搞研究的母亲,把胡年年的血液样本送了出去。 可现在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熊可维看着布着雾霭的城市,“这边的信号塔没有运作起来,联系不上我妈。” 她低头往胡年年身上蹭了蹭,“你放心,肯定会有作用的。”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可能要“壁虎自断其尾”了。大丑猫我再苟苟吧,不知道大家对聊斋感兴趣不,我好想开一本聊斋类的衍生。所以现在算是在存两篇文的稿。在坑边反复蹦哒的大橘.JPG 晚安咯。 第四十五章 晴空万里 因为工作被调回家所在城市的熊可维的母亲现在正准备投入下一轮的工作中去。 之前熊可维送来的血液样本是通过私人的方式寄过来的。 作为母亲的人,她看了里面只写了简短一段话的信纸,明白熊可维心里的顾虑。所以她在把血液样本交出去研究病毒抗体的时候就先和高层进行过保证,高层才没有继续问血液的所属者。所有现在很多研究人员对这份血清的来源不清楚,所幸大家都投入在研究活动中,没有太多精力来追问。 “博士,这一次好像有动静了。”她的助手一脸激动。 自从得到这份样本后,他们就在加班加点地进行研究工作。像熊可维母亲这样水平的研究者更是已经连续很多天睡眠不足四小时。能看到一点成功,都是很有动力的事。 “有动静了?”熊可维的母亲揉了揉脸,她看了眼对面的墙壁。这样的动静不是第一次出现,她现在已经不敢轻易高兴。就怕下一个环节还是失败了。大喜大悲的次数太多很影响研究的状态,所以她都习惯保持在一个平稳的情绪。 再说,她本来研究的领域和这块的联系不是太密切,也是因为熊可维提供的那份血液样本,她才参与了这次的研发活动。现在,她更多的还是担心,样本已经要告罄了,如果还是失败。可能就有很多人想要去找她女儿想护住的那个人了。 助手看了眼她的神色,“博士,高教授他们说这次成功的机率又上升了。” “上升了?那我去看看吧。”她从自己面前的这些仪器前离开,朝反应室那走。还没有走到,就听到那传来一阵欢呼! “成功了!” “是的,目前没有出现不良反应。” “这组反应也是这样。” “融合成功……” “我们有救了!” “这是历史性的一刻,我简直不敢相信!” “我们国家是第一个成功的!” 听着里面喜悦的欢呼,穿着实验服的她看了眼天花板上明亮的灯光,她觉得这好像是阳光抵达了。 通讯站没有受损的地区很快得到了这个喜讯,所有没有被感染的人都开始欢呼。他们知道这场噩梦就要过去了,如果之前是看不到希望的黎明,那么现在很多人都看到了天边有了第一丝阳光。 这个消息同样在国际上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很多国外的研究机构伸来橄榄枝。 被感染的人还在不知疲倦地嚎叫,不知道属于他们的清醒要回归了。 而这个消息到达那些通讯被切断的地方还很困难。 胡年年她们是在跟着队伍回休息区域进食的时候,从刚搭建好的广播里才听到这个已经过去了一周的消息。 播音员字正腔圆地播报了这则在她看来已经不算是新的好消息,不知道当她的话音落下,喇叭下的这片空地爆发出剧烈的欢呼。 “靠,我刚才听到的是真的吗?我们有救了?我爸他可以恢复正常了!” “……我觉得得来个人掐我一下,这不是梦吧。” “我掐了,痛,是真的!艹,真得好痛!” “那我们是不是很快就能过上原来的日子了!” “是啊,我再也不说我那老板抠了,他当着我面被感染的,被咬的时候还在让我们这批员工走……” “我也是,我那时候在高考,看到题目头都大了,都没想到出了考场还能碰到更狠的。” 所有人像一下卸下了背上的重压,开始吐槽自己在病毒爆发前过的日子。现在才知道,和平的日子是多么宝贵。哪怕当时有着各种小烦恼,也比现在时刻担心自己变成人不是人的样子好。 “可维,你听见了吗?”胡年年手里包着一个绿色漆皮的不锈钢饭碗,里面是包菜炒肉丝,她用肩膀去撞熊可维的时候,激动得都快拿不住自己的筷子了。 熊可维展颜一笑,她看了眼那个平平无奇的喇叭,侧身给了胡年年一个紧紧的拥抱,“是的,年年,这样的日子快结束了。” “那我们是不是要回学校上学了?”胡年年弯着嘴角,仰着脖子享受着熊可维的拥抱。 “不仅是上学,你还可以学游泳了。”熊可维说完这句,一松开手。胡年年生气地背过身不打算理她了。 “哎,你不是说想学会的吗?”熊可维把自己放在一边的碗端起来继续吃饭。她吃饭挺大口,现在剩的不多,三两下就吃得一干二净。 而一旁低头小口小口吃着的胡年年看似两耳不闻窗外事,其实早偷偷竖着耳朵听那边的各种讨论。当然,她也没真正忽视熊可维的动静。 这是想忽视也忽视不掉的。 “我最后肯定能学会的。”胡年年吃不下了,把碗放下看了眼那边聊得还很欢快的队伍,“熊姐,你说现在通讯恢复了,我们可以给家里人打电话了吗?” “快了,现在这种广播已经可以用了明天我们肯定能看到手机里的信号满格。” “满格不强求。”胡年年叹了口气,“能打就行,我想知道我爸爸的情况怎么样了。” “叔叔人很好,他肯定也在配合治疗,会没事的。” “嗯,我也觉得。”胡年年朝熊可维指了下天空的一朵云,“你看,那像不像是我们学校的校徽。” “话题跳那么远,你真是兔子。”熊可维轻笑,把两人的饭盒收拾好,陪着胡年年一起看了会儿云。 另一边的“狐思月”打了个哈欠,她明明就是来充数的,被莫名其妙拉来帮忙,每天累死累活,她觉得自己的黑眼圈都要重了。现在听到这个消息,也打不起太多精神。 许玥:系统啊,我的戏份多久结束。 系统:快了,你们回去了,你让真正的狐思月恢复身份就行了。 许玥:那也得等好久,这不是才研发出来吗?试点、推广、生产什么的肯定又要段时间。 系统:……不要用常理来解释这个世界里的效率。 果然,当第二天天亮的时候,来了很多架直升机。里面既载着医疗人员,还载着战斗力很强的队伍。 胡年年她们一起床就被叫去集合打疫苗。而另一批队伍带着部分医疗人员去专门隔离感染者的房间对那些感染者进行治疗。 胡年年看着整整齐齐排在医生面前的队伍,她拉住了熊可维的手,在她的手心画了个爱心,再次指了指天空。 今天是晴空万里,阳光正好。 一个月后,所有只是被控制的感染者已经基本痊愈。受到感染严重的人还在观察中,不出意外,人的理智会恢复,但智力水平可能会受影响,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至于胡年年她们在经过一段隔离观察后,就被送回了自己生长的城市。 将近一年的时间,她们的世界已经度过了这场灾难。 为了社会的正常运行,在感染者都得到控制后,复工复学的活动随即展开。 “你到哪了?”胡年年还在收拾着自己的书包,今天是复学的第一天,她约好了和熊可维一起去。 至于季杉,她说不想当电灯泡,一大早就自己去学校了。 “在你家门口,我骑车来的,你可以慢点。”熊可维轻笑,她的声音通过话筒成功传到了胡年年的耳里。 “你来这么早,我觉得我今天起得很早了啊?”胡年年说着话,把包背在身上,路过厨房的时候从里面拿了两盒牛奶。 熊可维摩挲了下指尖,她今天戴了个毛线手套,这个小动作偶尔会带点小静电,能稍微缓解她心底的一些小紧张。 “是啊,第一次接你上课,总不能迟到。” “哇,熊姐,你真可爱。”胡年年笑着把门关了,没挂电话,哒哒地下楼。一见到站在外面的熊可维,她的眼睛一下亮了,几乎是跑到熊可维的面前。 “来,抱一个!” 熊可维张开双臂接住了胡年年,心想现在的年年比以前大胆了不少。以前是跟她说句话都会红脸的人,现在都可以主动求抱抱了。 胡年年感受了下熊可维身上的洗衣粉的香味,从自己手里拿出盒牛奶给熊可维,“给你的,我们出发吧。” “这有点凉啊……”熊可维低下头看了眼,是个有名的儿童牛奶,“看着还不错。” “嗯嗯,我觉得它真得好好喝。冬天喝凉的,不正好是吃的应季吗?”胡年年嘴角的弧度就没落下过,她现在看到熊可维就很开心。 “嗯嗯,应季。”熊可维把它揣进自己的兜里,得亏这牛奶包装小巧,完全可以装进去。她弯腰给胡年年扣上外套后面的帽子,“帽子戴好了,待会别被吹傻了。” “才不会。”胡年年拍了拍车上面的座,“走吧,熊姐,带我兜风,到我上学。” 熊可维从书包里掏出个缝着胡萝卜的手套递给胡年年,“喏,开学礼物。” 胡年年眼前一亮,“谢谢!那牛奶也是我给你的礼物。” 熊可维轻轻浅浅地应了声,“嗯。” --------------------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我慌忙拉一下时间线。现在写点小甜的日常校园生活吧。果然我还是高看我自己了,俺建构世界的能力还是太弱了,还需要学习呀。这次委屈大家了。鞠躬.JPG 第四十六章 见家长 复课的第一天,天上是一点雾气都没有的。 胡年年坐在自行车的后座,牢牢地把住前面的熊可维。熊可维骑得很慢,迎面吹来的风不会让脸难受,她的头上也还戴着帽子,整个人可以说是很暖和了。 “熊姐,你不加速吗?” 看到有个穿着他们学校校服的人骑着单车超过了她们,胡年年扬了扬下巴,顶了下熊可维的背。 熊可维看了眼,“不用管,他是一个人骑。” “所以我很重吗?” “不重,拉得动。” 胡年年哀叹,脸上带着涩意,“那完了,我游泳只能沉底了。” 坐在前面的熊可维脸上戴着黑色的口罩,笑的声音都有些闷闷的。 “沉底跟你体重没关系,等温度上升了,我带你去冬泳怎么样?” “冬泳!” “去不?强身健体,减肥塑身。” “不去……”胡年年干脆把整张脸都埋在了熊可维的背上,这真是不是下水淹死就是要被冻死。她还不如躺在家里睡觉。 熊可维遗憾地叹了口气,“可惜了,以前我会和思月去一个专门的区域冬游的,那里风景还不错。” 胡年年不管她是不是故意提狐思月的,心里的酸涩是有了。 “那我也不去,除非去泡温泉。” “也没见谁在温泉里游泳。” “我啊。” “你去泡过吗?” 胡年年沉默了,她看着迫近面前的校门,“看路,熊姐,我们到了。” “看来没泡过。”熊可维把车停下,幽幽地说了句。 胡年年,“……” 两人是到胡年年的班级门口才分开的。 胡年年进了教室发现今天班上的人来得很齐,而且每个人的表情都很期待。没有以往开学时的那种没精打采。 “虽然开学了就要学习,但我还是好高兴!” “是啊,我们家情况还好没发生什么感染,所以都待在家里不出门,我感觉我都快发霉了。” “我现在觉得学习真得很重要,你们是没看见有个学霸靠他的分析,带着我们去躲怪兽的攻击,那个操作,牛了。” “是啊,我这次才发现我身边是真得卧虎藏龙。听说我们班好像也有很多人去参加志愿了。” “对,我就去了。”季杉走过来插话,她手里还拿着刚接好温水的杯子,“你们是不知道这段经历有多奇特……” “季杉。”胡年年叫住她,看向开始围过来的同学,清咳了一下,“其实我们都没有做什么,主要是配合那些厉害的人去救那些没被感染的人。” “那肯定很危险吧,我还以为年年你胆子很小的。” 季杉笑了下,“她本来就很胆小。” 胡年年用力地拍了拍她的背,“是啊,但胆子就是练出来的。” “厉害!” 胡年年跟着季杉跟其他几个参加了志愿活动的同学被围着问了会儿,才被众人放回座位。 至于班主任,在进来听到他们聊的后就跟着站在后面听,脸上一直挂着笑。 真好,他想,这回他没有说什么唠叨的话。开学的第一刻,就让班上同学分享这近一年的经历。这段经历可能是惊险的,也正因为这样,可以让人意识到现在的阳光是多么珍贵。 和老班抱着一样主意的老师很多,大家都想给这段时光来个彻底的告别。 下课铃响的时候,所有人都还没有回过神。胡年年听别人的故事听得津津有味,直到季杉拍了拍她的桌面,她才从别人讲的故事中脱身出来。 胡年年,“?” 季杉指了指窗外,胡年年疑惑地侧头,和熊可维面面相觑。 “当时我有个表哥正在高考,他们一家都在考场外等着的……”台上的同学还在绘声绘色描述着。 胡年年悄悄把窗户拉开了点,属于熊可维身上的那种洗衣液的味道随风飘了点进来。 熊可维笑眼眯眯地看着她的小动作,稍微把自己的腿弯了点,尽量不让里面的人注意到这边。当她和坐着的胡年年基本齐平的时候,她用气音说着,“你们班拖堂吗?” “是啊。”胡年年把脑袋凑过去,说话也小声得很,除了她们两个,谁也听不见,“你们班那么快就放了?” “我们老班看大家都还活蹦乱跳的,就让大家自由聊天聊了一节课。我就出来了。” “我们也差不多。” “嗯,等你们下课,我们要去录点信息。”熊可维尽量让自己发音清晰又足够的小。 “啊?”胡年年先偏头看了眼讲台那边,再回头问熊可维,“是只有我们两个吗?” 为什么是只要她们两个呢? “是样本的事。”熊可维接到自己老妈电话的时候也是有些担心的,但她妈解释了只是录个信息,以便后面出现什么身体上的问题。不是像那些黑暗的影视剧里面拍得那样恐怖,真的只是录入信息便于后续联系和研究。 胡年年愣了下,把自己细细的手腕伸出来,“不会是要抽血吧?” 熊可维抓着她的手腕,“不会的,只是填个表。” “相信我。” 胡年年点头,“要不我现在就出来,感觉这堂课可能要连上。” “不了,我也站这听一会儿故事,感觉还挺有意思的。”熊可维就这样抓着胡年年的手半蹲着窗外。 刚才还听得津津有味的胡年年摇了摇头,“我们遇到的那些也挺有意思的。” 她想到了她们遇到的那只麻雀。现在对感染者的治愈肯定是还有疏漏的。比如像麻雀那样的很早就选择脱离社会、真正融入自然的,现在统计起来也很麻烦。更别提查清楚里面有多少感染者了。 熊可维晃了晃手,“大家说的都很有趣,我看刚才你就听得挺投入的。” 胡年年叹气,“你听呗,熊姐你还可以直起来听。”看着她这样蹲着,胡年年都感觉腿发麻。 熊可维轻笑,还是站直了。 走廊上经过的人路过这都会看一眼,有认识熊可维的还要跑上来打个招呼。 胡年年有时候看到有人把手搭在熊可维肩上打招呼的时候,心里有些小别扭,轻哼一声。熊可维就笑着把过来打招呼的人送走了。 等到第二节 课下课领响的时候,老班才一脸意犹未尽地让大家休息准备下一节课上课的课本。 季杉侧头,只见自己那便宜发小还在和窗外的人小声地聊着天。 天咯,她这发小看来是栽得彻彻底底。 胡年年听到铃声就跟熊可维打了声招呼,她跟季杉说了下原因就先跑了。 在楼梯那等着的熊可维拿着一张粉色的便利贴折着小心心。等胡年年过来的时候,她抬头一笑把折好的小心心放在了自己手心里。在她和胡年年牵着手下楼的时候,她把那颗“心”给了胡年年。 胡年年感觉到手心里多的“心”,嘴角上勾,“走吧,熊姐千万别把我卖了。” “要卖我也只能自产自销。”熊可维晃了下两人牵着的手,“刚才忘了跟你说,我妈她也要来。” 突如其来的见家长? 胡年年瞪大了眼睛,“你是认真的吗?” “嗯,她算是一个担保人。” “!” 临阵脱逃这种事是不存在的,胡年年基本上是两手空空到的约定好的地方。 “快到了。”熊可维看了眼手机,给自己老妈打了个电话。 胡年年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她刚才已经用熊可维的手机让季杉帮忙请个假,现在时间是很充裕。她看了眼手里提着的两杯奶茶,唉,刚才路过的一家刚好重新开业,她就买了。 好歹不能真得两手空空,病毒没爆发前,“奶茶社交”还是很流行的。 这……应该也出不了错吧。 胡年年目光有些飘忽,她看着还在打电话的熊可维。 实在不行,只能靠熊姐了。 “嗯,好,那你开一下门,我们快到了。”熊可维收了手机,手在胡年年头上揉了把,“走了,别愣神,我妈她不吓人的。” “我知道……”胡年年赶紧又重新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深吸一口气,“阿姨是要喝奶茶的吧。” 熊可维笑着,“我妈她肯定喜欢的。” “那就好。” 所以当一个经常在世界各地去搞研究的女人收到一杯温热的奶茶的时候,眼底的新奇更多。 “谢谢,我很喜欢的,以前都没什么……时间喝。”她笑了下,让胡年年她们在沙发上随便坐下来。 胡年年尽量不表现得太拘谨。熊可维坐下,她就小步跟着在熊可维身边坐下,错过了熊可维母亲眼底的笑意。 “我可以叫你年年吗?可维跟我说过你。”熊可维母亲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胡年年,“可以的,阿姨。” “好的,年年,今天主要是填个信息表。”熊可维母亲从茶几下的牛皮袋里抽出两张表格,“你们两个都填一下,也没有其他的事了。” “年年,你也不要担心。现在相关的疫苗和治愈的药都制作出来了。这离不开你提供的样本。” “啊?我很放心的,阿姨。”胡年年拿起笔开始填。 熊可维看了她一眼,问自己老妈,“后续是真得没事了吗?” “还是会有的。最好去做个全面的检查,年年体内的病毒虽然有抗体扛着,但最好还是早点去清楚了。” 熊可维,“嗯。”她低头拿笔填表。 看着这两人的样子,熊可维母亲喝了一口胡年年送的奶茶,是甜度刚刚好。她笑了下,“要不你们填完,我们一起出去吃顿饭吧。好不容易见着。” 胡年年手一抖,“……” 习惯了自家老妈想一出是一出的熊可维,“……” --------------------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今天贼尴尬。买了点零食,我以为是送到快递点自取,没想到是送货上门。好巧不巧,俺写错了地址。猫傻了.JPG 大家最近有没有想看的故事,我想着要不要每个月写个小短篇。思考.JPG 先说个晚安,好梦。 第四十七章 冬天吃火锅 恢复正常运行的某社交工具现在非常热闹,人们活跃在网上在讨论着各种问题。而且大多都是和病毒期间的事情有关。新跳出的一条问题:“和喜欢的人的家长第一次见面吃饭该怎么办?吃的还是火锅怎么办?”这条问题直接被很多人略过。 笑话,现在有这么多有趣的问题,为什么要去看以前就有的那种“套路题”。 等了许久连一个评论都没收到的胡年年无奈地把手机放下,看着坐在她对面的家长。 “年年是不是不好意思啊?别把我当家长看,想吃什么点什么。”熊可维的妈妈乐呵呵的,端着一盘新鲜的毛肚把它们全都下到了红汤的锅底里。汤底是真的红艳艳,上面飘着一大层的红辣椒,只有锅的最中央有个单独的小锅,里面是清淡的白汤。 “嗯嗯。”胡年年在桌底下掐了下熊可维,熊可维反手抓住她的手。 胡年年,“阿姨,要不我下点在清汤里?” “嗯?年年你吃不来辣吗?”熊可维的妈妈把干干净净的盘子放回去,“幸好我们点的鸳鸯锅。” “啊?不是。”胡年年用勺子把装在竹筒里的虾滑往锅里挖。她是以为熊可维的妈妈喜欢吃清淡的。感觉印象里那些研究人员、科学家都很注意养生什么的。看来是她想岔了。 “我……可能放清汤里会更鲜。” “巧了,我也是这么想的。可维就说我这没道理。我每次点火锅都是点的鸳鸯锅,她和她爸总笑我说我是养生的假把式。”说着,她把弄好的肥牛片也烫进了锅里。 熊可维就自始自终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没动,偶尔悠哉悠哉地喝口茶。 熊可维的妈妈看着她这副样子,见怪不怪。“而且这父女两个,出门吃饭是真得懒。要不是今天吃饭还有个你,我这个当妈的就跟伺候她的丫鬟似的,把她爱吃的都烫下去。” 熊可维无奈地翘起嘴角,“妈,是你不让我和我爸动手的。”她妈对下火锅有个执念。她自己说自己享受这个烫食材的过程。都不让别人插手,谁给她抢那活,她还要急。 现在…… 熊可维扫了一眼胡年年,慵懒地直起身,拿着桌前的那盘牛肉卷就要往锅里下。 “行行,妈,我也来下。” “别下了,你这就是糟蹋东西。”熊可维的妈妈笑骂,伸手把熊可维手里那盘夺过来,“就你这个下法,牛肉卷都要被你煮成牛肉饼。” “你爸也这个技术,我还敢让你们两个下?” 胡年年听了笑了声,眉眼弯弯的样子,看着就令人舒心。 “阿姨,我来把这盘下了吧。也差不多了。” “好好好,年年你就比她好多了。” 熊可维的妈妈对她的好感又往上升了。 胡年年没接话,她感觉熊可维在她腿上掐了下。估计是报复着刚才的事。 烟雾升腾中,热意上了脸。胡年年心虚地看了眼熊可维的妈妈,见对方正在跟服务员要可乐。她才凶狠狠地瞪了熊可维一眼。 熊可维松了手,把手撑在脸侧,看着锅里对胡年年说,“年年,现在锅里哪些可以吃了?” 熊可维的妈妈转身就听到这句,笑了,“年年别告诉她,让她看着我们吃。” “妈……”熊可维无奈地把手里的筷子放下。 一边的胡年年夹了片肉到她碗里,“其实,阿姨,我们可以让她试试熟没熟。” 熊可维的妈妈笑出了声,“说得对,总该有点用处的。” 被当做试菜人的熊可维看了眼碗里,胡年年夹的那片肉看上去都有些烫过了,熟肯定是熟了。她就知道年年这人也只能嘴上说说了。 这样的氛围还不错,不错到后来熊可维的妈妈都想把胡年年认作干女儿。还好研究所那边打了个电话,熊可维的妈妈听到有什么事连忙结了帐过去。走之前还让她们两个慢慢吃。 火锅这一次相聚后,胡年年连着一个月都没碰上熊可维的妈妈。但是和熊可维的联系没有断过,所以她们接下来每次上学放学都是一起。作为一个识趣的发小,季杉就很少和她们同路了。 因为当初病毒的原因,当年那场没结束的高考择日进行。而他们这届的高考时间往后推,但为了让后面的高考时间恢复以往,这时间特没有延后多少,远没有之前正常上学时的那样充裕。所以胡年年两人见面也基本是在各学各的,没有出去玩过几次。 反倒是季杉和狐思月经常约着出去,感情看着比她俩都好。 胡年年喝了口牛奶把杯子放回去,“她们感情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熊可维转着笔,头也不抬,低着声音,“患难见真情吧。” “我们也患难了呀?”胡年年看着面前的一堆试卷,觉得头都要大了。 “把'了'去掉,现在还在共患难。”熊可维用笔点了点面前的题,“我们想去的那一所学校,不努力是不行的。” “嗷。”胡年年趴在桌子上,“太难了,我们高考的时候招生什么的会不会改动一下啊。毕竟发生了那么多事……” “无论怎么改动,都得看实力的。”熊可维学着胡年年的样子趴在桌上,和她面对面,“之前都熬过来了,加油,年年。熊姐我给你笔芯。” 胡年年笑出了酒窝,期待地看了眼熊可维的手。 一秒过去了,熊可维的手没动。 三秒过去了,熊可维动了动手指把一根崭新的墨蓝色、0.35的笔芯推了过来。 “……”胡年年,“笔芯?” 熊可维全没没有故意戏弄她的样子,“是啊,笔芯,名副其实。” 胡年年有点郁闷地拿起自己的笔,把里面的笔芯抽出来,正好没多少墨了。她干脆就拿新得的根给换上。 “熊姐,现在听说谐音梗是要扣钱的。” “没有哦。”熊可维坐起来拿起笔,“是你理解错了。唉,我只不过是刚好发现你笔芯没墨了。” 合着是她自作多情了? 胡年年轻哼哼,才不信。 拿起笔,奋笔疾书,势必要把今天这根新笔芯的墨用完才停笔。 …………………… 周末的街道还是没有太多的人,温度低下来,很多人就更愿意待在家里不出门。像季杉和狐思月这样跑出来专门买冰棍的是真得找不到另一双了。 季杉哈了口热气,“所以你是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家里?” “对啊,身上的伤也没了。我当初还以为自己活不了了。没想到真是福大命大。”狐思月露出尖尖的犬牙在冒着寒气的冰棍上磨了磨。 “福大命大?你都没见到那个假扮你的人。”季杉嗤笑,她也是最近确认下狐思月的情况,没有见到哪个假冒的出现,才找了个时候和狐思月聊这个事。没想到这个人之前居然发傻让自己受了那么重的伤。 狐思月咔嘣一下咬掉了一口冰棍,嚼了嚼,“谁说的,我知道是谁。” “谁?” “你没发现少了一个人吗?” 少了一个人? 季杉回忆之前的事,想起一个叫许玥的人来。如果不是狐思月提醒,她都把这个人忘得一干二净了。 比较奇怪的是,她现在也只能想起这个名字和相关的事。努力想也想不起这个叫许玥的长什么样子。 “你还记得她长什么样吗?” 狐思月摇头,头上的小辫子也跟着晃了晃。 “不记得,所以这才奇怪呀。我的记性很好的,也就才过了几个月,我不可能连她的脸都想不起的。” 季杉漫不经心地应了声,一口咬下冰棍,觉得牙都快崩了。这只狐狸的牙口是怎么做到那么好的! 狐思月看见季杉皱眉,自己却是一点也不担心。 有什么好怕的,反正没有中间这一茬,她就嗝屁了。现在捡回一条命,过的每一天都是赚到。就是眼前这个山鸡还分不清楚状况。 “为我担心啊?是不是喜欢我啊?” 季杉听到这种流里流气的问题,觉得自己的耳朵都受到了污染,“你别那么自作多情,OK?我管你这些事,是怕那个人对我们有威胁。不单单是为了你。” “哦哦哦,我自作多情。”狐思月甩开步子,超过被冰棍冻的变脸色的季杉。 季杉,“你走那么快干啥?” “兜风啊?像你走那么慢,出来逛街跟个蜗牛似的,有什么意思。”狐思月昂着头,吃完最后一口冰棍,把剩下的棍扔进路旁的垃圾桶。 她就该把后面那只山鸡给一起扔进去。 “是啊,走着没意思。”季杉追上来,直接把快冻成冰的手塞到狐思月的脖子那。 狐思月立刻炸毛,“你有病啊!你个山鸡!” “那病得肯定没你重。”季杉知道自己打不过她,把人给弄恼了,撒丫子就跑。 不是说走着没意思吗?这下都跑,那还不有意思。就是只没脑子的傻狐狸。 狐思月红着脸,“你给我等着,我抓住你,你别想好看!” “谢谢,我也觉得我现在挺好看的。”季杉边跑边说出这句话,感慨自己肺活量还得练练。 一旁零星的路人:看看这些孩子,现在还是那么有活力。 --------------------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有没有小可爱还在看,我想开隔壁那个聊斋的新坑,大家意下如何? 最近作业很多,有不少论文要肝,俺可能要尽快让这本跑到结尾了。肯定是有遗憾的,早知道该囤个全文的稿再发的,不该辜负大家的期待。 猫猫鞠躬.JPG 以后俺大丑猫要学聪明点。顶锅跑.JPG 又跑回来。 大家晚安! 第四十八章 病变 五月份的时候,因为突发病毒暂停考试的高考生再一次踏上了考场。 胡年年因为他们考试布置考场的原因,也回到家里自习。 但真得听到高考场那边传来铃声的时候,她的心还是提了一下。上次就是铃声没打多久,就有人感染了病毒。 现在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对着窗户呼出白气,抬起手指在上面描了一个字。 “吉”。 就希望一切都顺利吧,大家都平平安安的。 胡年年把练习的卷子收好,把还在通报死亡数据的新闻关了,拿过一边叠好的橘色的围巾。 今天熊可维约她出去散散心,她应了。 人也不能一直学,毛栗女士就一直怕她学着学着把脑子给学傻了。昨天去医院陪她老爸的时候,她爸还语重心长地说,“年年啊,咱们家不需要那么努力,身体更重要。你自己不要太有压力。大不了爸爸把我的手艺传给你……” 胡年年出了门,把门给锁上。 她就觉得她爸最近有点傻,估计是才做了手术,麻药的药效还没退。 也不想想,她那技术能传承做饭的手艺吗? 顶多煮个白米饭,还不一定是全熟的。 不过,熊姐好像很会做饭…… 在楼下等人的熊可维在看到胡年年的第一眼就看出她在发神,眼看着胡年年要踩空。 “年年!” 胡年年回神就看见熊可维朝自己小跑过来,她低头看了眼脚下。 好险,差点要在熊姐面前丢人了。 “你在想什么呢?”熊可维凑到胡年年跟前就有手指弹了下她的额头,“走路不认真,哭的就是你。” “我刚才不在想……题吗?”到了嘴边的话绕了回去,胡年年庆幸自己反应快。 “什么题?给我说说,我也补补。” 胡年年,“……就刚出炉的高考作文题。” 熊可维帮人理围巾的手一顿,“?”高考题?她家的兔子是守着题出来吗?还思考作文题。 胡年年感觉脖子上一紧,看了眼路过的很多人都只穿着件单衣,还有穿短袖的,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这围巾有多突兀。 “熊姐,手收下,我把围巾收下。” 熊可维笑了声,“现在感觉到热了?”其实昨天晚上下了场大雨,今天确实凉快了不少。但这也改变不了明天就立夏的事实。 “热了。”胡年年低头把自己身上的围巾取了,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开衫,有点欲哭无泪。她不过是看了几个穿搭视频,觉得可以试试。房间里又开着空调,让她一下忘了季节。后面又陷入题海里,出门才意识到自己是多么傻逼。 熊可维毫不留情地笑出声来,“我刚看你出来也在想,这人是不是刚才南半球回来。年年,你怎么这么逗呢?” “这叫可爱。”胡年年有些无语,倒退了几步,“我……我回去把衣服先换了。” 熊可维挥手,“去吧,别再穿错了。” “……”胡年年把门一拉一关,她暂时不想看到那个只会笑她的人了。 她背靠着门,觉得眼前黑了一瞬,像是谁给拉了下电闸。好在,恢复得很快。 胡年年先去找空调遥控器,她之前都没意识到房间里还开着空调,走的时候也没关。结果她拿着遥控器到那空调面前一看,休眠状态。 房间里压根没有开空调。 胡年年眉头一跳,是她的身体出问题了吗?胡年年现在全身发着冷,就像一个人陷进了冬天。 他们这届的高考定在十月份,她不想现在出什么事。 今天还要和熊姐出去玩的,要不晚上再看看情况吧。应该不会和病毒有关吧。 尽管感觉到很冷,胡年年还是去换了件短袖套了条宽松的长裤。为了让自己好受点,她在里面再穿了条秋裤。 胡年年苦笑,夏天穿秋裤,可能也只有她干得出来了。 熊可维是靠在楼梯扶手那等着的,她看着手机,上面的时间又走了一分钟。那个小兔子还没有出来。 女为悦己者容,她笑了下,继续耐心地等着。 “熊姐,走。” 熊可维回头,换了套应季衣服的胡年年显得更清爽。 “走吧。”熊可维朝胡年年伸手。 胡年年犹豫了一下把手递过去,另一只手里还拿着个玻璃杯,里面有她刚接的热水。她要尽可能让自己好受点。 “嗯嗯。” “你手怎么这么凉?” “可能刚才空调吹多了。” “你温度是不是调得太低了,刚才是不是还以为是冬天呢?” “是吗?刚才我有做什么吗?不记得了。” “是呀是呀,刚才是冬天的你穿越过来了。”熊可维握紧了胡年年的手,“知道今天要去哪玩吗?” 胡年年非常配合,“哪儿?” “李洋家的烧烤店。”熊可维轻笑,“他们想着白天反正不做生意,正好拿来聚一聚。” 胡年年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感染的人兽化就是在那里,她还记得那个一直哭着的妇女,不知道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现在该过去的都过去了,她应该也和孩子过上正常的生活了吧。 “他们家还是在原来的那个位置吗?” 熊可维摇头,“做生意的都想讨个好兆头,那里毕竟出过事。他们家现在在江边立的烧烤棚子。” “江边?”胡年年的印象里只有那种家人朋友出去玩才在江边烧烤,那里就没什么烧烤店。 “是啊,现在李叔的手艺还在,每天客人还不少呢。”熊可维揉了下胡年年的头,“我们今天吃的里面肯定没兔子。” 胡年年,“……”久闻兔肉是一绝,可她不能吃。 “对了,以前是不是有人跟你说我喜欢吃兔头?”熊可维握着胡年年的手,就是不知道今天这个兔子是怎么回事,手怎么都捂不热。 “啊?是啊,我的头可不好吃。”胡年年趁机把手抽出来,双手护着自己的小脑袋,把水瓶顶在最上面。 “我那么茹毛饮血吗?”熊可维笑了,“我就是想说我现在也不吃兔肉了。” “……为什么?” “可能是兔子太可爱了吧。” 胡年年的心跳了下,感觉里面有只小兔子马上就要蹦出来了。 “当然,是在做成菜之前。”严谨的熊可维补充了一句。 啪叽一声。 胡年年感觉心底那只没出息的兔子搞了个平地摔。 “熊姐,有时候我怀疑你在故意整我。” “别怀疑。”熊可维伸出手把胡年年头上翘起的呆毛压了下去,“真是故意的。” 胡年年敢怒不敢言,“……” 后面无论熊可维怎么跟她说话,她都把头偏到一边去不打算理人。现在她越来越怀疑,以前自己偷偷喜欢的那个熊可维是不是被谁顶包了。怎么现在这么爱欺负她,一点也没有从前那种温柔的样子。 到了江边,正好是中午开饭的点。蓝色的大棚子外面摆出了好几个烧烤架,站在前面烤串的人有不少都是胡年年以前见过的。 “哎!谁把老子的孜然给偷了,快还回来,老子肉要糊了!” “糊个屁,你的这个串看上去火候还差着呢。” “……是吗?我觉得可以吃了,牛肉啊,兄弟们,牛肉我就爱吃七分熟的。” “去去去,你们一个个的就是来糟蹋食材的。不会烤的,给我老老实实去串串去。”说这话的是刚从棚子里端着一盘肉串出来的李洋。 胡年年险些没认出来,就这么几个月,李洋居然长高了好多,感觉体格也上去了。她惊诧着用手碰了下熊可维,“熊姐,那真是李洋吗?”确实不是李洋哪个堂哥什么的? 熊可维戏谑一笑,“不是啊,那是李洋他哥,李海。” “啊?他家取名字还很干脆啊。”胡年年是真信了,但她们刚往前走一步,就听到那边有个打着光咚咚的男生喊了声“李洋”。 然后……所谓的“李海”过去了。 胡年年决定不要随便信熊可维的话了,枉她那么相信她。 熊可维知道人是生气了,后面收敛了很多。带着胡年年找了个位置坐下,自己亲手去给她烤了一盘她喜欢的串。 “熊姐,你亲自动手啊?”窜了个子的李洋跑了过来。 “是啊,那几个小子都没技术。”熊可漫不经心地答了句。 “那是,熊姐你最棒!我爸都当你是嫡传亲弟子。”李洋当然不是来帮忙的。跟熊姐相处了有一段时间了,要还是不知道熊姐的手艺就白活了。 看着熊可维熟练的手艺,他帮忙扇扇风,状似不经意地说,“哎,熊姐,你是不是……在早恋啊?” “早恋?”熊可维给了连忙噤声的李洋一个眼神,“不早了。” “哦哦哦哦,好的,我要不要给年姐烤点胡萝卜?” “那你是上赶着结怨了,给她吃点你拿手的吧。”熊可维轻笑,余光注意到胡年年是第三次在搓手臂,像在取暖似的。 取暖? 熊可维感觉到自己现在额头上都有汗了,太阳也在最顶上。这个温度,还会觉得冷吗? 确实冷得没法的胡年年站了起来,她打算站在烤架面前,可能要会好受点。这一抬头,她就看到了熊可维打量的眼神,“……” 有那么……点……热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去录视频了,俺产生了一个疑惑。 是不是镜子里的自己总要比视频里的自己好看呢?俺这只丑猫每次录视频都感觉镜子欺骗了我。镜子里的我怎么能比视频里好看那么多呢?或许是自己对自己的滤镜?搞不懂搞不懂。去吃鱼摆摆了。 大家,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晚安啦。 第四十九章 端倪 “你是想来试试吗?”熊可维走了过去,递给胡年年一把还没烤的串。想到胡年年之前的手艺,熊可维特意拿的是蔬菜这一类的,就算被弄糊了也不心疼。 “你放心让我来?”胡年年有些不敢相信,说实话看着那么多人在翻串,她也想试试。烤个串应该也不会难到哪去吧,而且有火在旁边烤着,她都要暖和点。 “我早想试试了。”胡年年先把生的串串接过,生怕下一秒熊可维就反悔了。 熊可维看她这副样子,刚才心里的不对劲消了很多。可能是真是她想多了。 “你随便试,他们不敢说你。” “哦,这样啊。”胡年年看旁边的烧烤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空下来了,自己连忙上位。她故作豪迈地把一把串扔在烤架上,“熊姐,今个儿就让你尝尝我们家的绝学!” “绝学?叔叔也会烤吗?” “是嘞,我爸有空会在阳台那烤点肉片、鸡翅当夜宵。” “那我确实想尝尝。”想尝的是叔叔的手艺。后面的话熊可维没有说出来,她就静静立在旁边,含笑看着胡年年是怎么把蘑菇烤成了蘑菇干,韭菜变成了韭菜渣。 大伙正式开吃的时候,胡年年才掌握了点烧烤的基本技巧。旁边果然废了一堆食材。 “年姐可真厉害。”某个从那经过的男生连忙去跟自己的小伙伴分享新消息,“年姐是不是故意烤那么多黑了的串串,然后让熊姐尝尝,熊姐再一脸幸福地说好吃。以此来表现她们是真爱,把那些隐藏的对手给KO了?” “我看你才厉害,就这么点小事也能被你想出一场大戏来。” “你不懂,我这叫见微知著。” “去你的,你语文分都没我高。” “那是病毒发生之前的事了,等着吧,再考一次看谁是文盲。” “哎哎哎,你俩别打起来了。旁边还有烤架呢。要打滚远点。” “真是,屁大点事……” “等等,熊姐那有动静了……” 这几个人说话立马降了几个分贝,都竖着耳朵听熊可维这边的动静。 实话实说,胡年年是没那个男生想的多。她也就是想试探这给熊可维尝尝她的手艺,让人夸一句。 结果! 结果,熊可维平淡地接过她烤的一串土豆,非常客观地说,“难吃。” 胡年年,“……”都不假装一下吗?那些书里写的温馨的情节果然是骗人的。现实是你更可能会拥有一个实话实说的对象。 “可能是我刚才思考得不对,素菜好像比荤菜更难烤,要不你试试烤个鸡翅?” 胡年年只觉得心里的兔子被刺了一刀。 她原本也只是想靠在旁边烤个火的。 现在烤串还被这样嫌弃了。 “不想烤了。” “真的?”熊可维嘴里露出点笑声,“熟能生巧,再多来几次,你就可以成为烤串大师了。” “谢谢,熊姐,我觉得多来几次,你可以叫我烤串大叔了。”胡年年把弄脏的手举在熊可维面前,面无表情地问,“洗手的地方在哪?” 熊可维也不嫌弃,抓着她的手腕到蓝色的大棚子里面去。 两人去找洗手的地方时还碰上了李洋他爸,叔叔人挺和善的,又给他们一堆人腌了一盘鸡翅。洗完手回来一看,大家都摆好了盘在等她们两人了。 后面就是一顿胡吃海喝。胡年年也算是在这群人里面混了个眼熟。也有人问狐思月为什么不来,知道人是去外地旅游了也不问了。 是的,他们这届刚宣布放假。狐思月就和季杉去隔壁省旅游了。胡年年偶尔看朋友圈还能看见她俩晒的各种图。 她确实有点羡慕。 熊可维捕捉到了她这点情绪,心底绕了绕,哪天也可以来个双人旅游。 …………………… 俗话说,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到了这顿饭的尾声,已经有人开始离开了。胡年年和熊可维是走得比较晚的,刚好到了下午两点的时候,可以说是一天最热的时候到了。 熊可维感觉自己晒得脸都在发烫,侧头看胡年年,她却像是一点也没感觉。 胡年年现在心底恨不得这太阳再大点,她都要冷死了。 “你不热吗?”熊可维拉了下胡年年的胳膊,摸着还有点凉,人像才从空调房里走出来。 “……热。” 熊可维狐疑地看了眼她,“真的?你是不是身体哪不舒服?”早上穿一套冬装出来还能用空调解释,现在都在外面待了这么久,大太阳都挂在正上方,这时候手还凉着怎么都不正常。 胡年年,“……没有吧。” “年年,你现在的身体还在观察期,不要讳疾忌医,对你对我都不好。” 胡年年看到一下正经起来的熊可维,自己的气势先短了截。 “我可能,要变成冷锅兔了。” …………………… “冷锅兔”胡某某晚上再一次见到了熊可维的妈妈。 “她现在的身体情况是和病毒有关吗?”熊可维的语气很紧张,本来以为病毒和抗体的事已经过去了,没想到胡年年的身体再次出了状况。 “你不要急,现在数据还没出来。”相反,熊可维的妈妈就比较放松,她还让胡年年放松地躺在床上,“年年,不要担心。现在我们做出的研究成果,还是能对付病毒的。无论这次是什么原因,我们都可以解决的。你现在要好好休息,不要跟这个熊崽子一样乱想。” “阿姨,我相信你们的。” 熊崽子? 胡年年的眉眼笑弯了,她想到自己爸妈有时候也会叫自己兔崽子。没想到熊姐在爸妈那也有这种类似的待遇。 听到亲妈这样叫自己,熊可维也冷静了下来。现在她这样担心也没有用,还会给年年造成心理负担。 “妈,我先出去坐会。” “出去吧。” 等人一走,房门一关。熊可维的妈妈弯腰给胡年年掖了掖被角,“早看她不顺眼了,在这转得让人心慌。” “我知道熊姐是担心我。”胡年年的嘴皮有点干裂,现在她的身体处于一种很矛盾的状态。她感觉自己很冷,但现在这里面温度调到她觉得不冷的时候,她的身体也在处于一种极度缺水的状态。 说不担心也只是说说。 她现在都没跟自己爸妈说实话,只给他们发了条在熊姐家过夜的短信。她爸妈知道她俩感情好,答应得很痛快,还让她什么时候带朋友一起在家里吃一顿。钥匙知道她现在是在做身体方面的检查,估计他们马上就会赶过来。 胡年年把被子往上来了来,盖住自己的半张脸,悄悄地叹了声气。 在外面待着的熊可维也没多好受,她就坐在椅子上用手机浏览器搜着相关的词条,希望能找到点答案。 “亏你还是我和你爸生的,你用度娘来看病?”熊可维的妈妈看到胡年年睡了过去,就轻手轻脚地出门。待在刚才的那个房间里,她都觉得是在蒸桑拿。 “我就随便看看。”熊可维抿着嘴,脸上还映着手机屏幕的反光。 “随便看看?我看你是差不多要信了。”熊可维的妈妈找了个地方坐下,“明天可能要带她去研究所……” “妈。” “不是你们想的那种没人性的研究所,我送她去也是为了找到解决的办法。目前看的话,年年的代谢速度慢了特别多,更主要的是她对温度的感知出现了问题。我目前推测是病毒对神经造成了影响,影响了她对温度的判断。” “这个问题麻烦吗?” “不知道。”熊可维的妈妈把鼻梁上架着的眼镜取了下来,“按照传统的方式,我们会先解决她体内的病毒……具体的,还得看情况。” 熊可维心中发紧,口中带了点苦,“我们还说要考同一所大学的。” “知道的。”熊可维的妈妈把熊可维的手机拿了过来,“现在这个点了,可以睡了。你早点睡,不放心的话,明天我把你们两个都送去。” “我以为我本来就是要跟着去的。” 熊可维的妈妈哑口无言,“……” 熊可维去看了眼胡年年,人睡得很香,但是她的脸什么的被蒸得发红。她扭头想把空调关了。被跟过来的老妈阻止了。 “再等等,现在还没睡熟,她会觉得冷的。再过会,我来关。你先去睡。” “……晚安,妈。”熊可维老老实实地回了自己的房间。明明是一点睡意都没有,但脑袋一沾到枕头,人就睡过去了。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还没亮。一看时间也才五点。熊可维直接翻身下床先去看看胡年年那边的情况。 屋里的空调已经关了,温度下降了不少。胡年年现在是裹着被子坐在床边的。看到熊可维也愣了下,“你也醒了?” “嗯,你也醒了。”熊可维干脆坐到胡年年旁边,“怎么醒这么早。” 胡年年舔了舔有点干裂的嘴唇,“我是冷醒的。” “我是自然醒的。”熊可维俯身连人带被子一起抱着,“害怕吗?年年。” “怕,所以你要跟我一起去。” “好,去哪都一起。” 胡年年也只是随便说说,听到熊可维的回答也愣了。她感觉到熊可维的手拉住她的手,很用力地握了下。 她想,她现在是真得不怕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呀,没啥新鲜事。就是班上统计了一次表格,特长那一项让我认识到俺好像有点废哦。唔……特长填的写作,嗯,怎么也不敢写个“无”。忧郁的眼神.JPG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什么特长呢?自己喜欢的能成为自己的特长会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吧。 嘿嘿,晚安咯。我去梦里当个爽文主角去。 第五十章 发小呢? 当规则到达的时候,很多诺言都很难实现。 胡年年一进入研究室就被带到个单独的地方,至于熊可维自然是没有特权可以跟过去的。 研究室的整体给人是种干净的印象,胡年年觉得它和医院也差不多,冷冰冰的。比较好的是,她去的那个房间布置了些绿植看着更有生命力。 “紧张吗?”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问她。 “还行。”胡年年想到熊可维还在外面等她,心里就没那么慌。现在她怕的是熊可维比她还要紧张。 “嗯。”女人点点头,弯腰在室内唯一的仪器上调整了下,按下一些按钮,“你可以躺上去,我们做一些详细的检查,就当睡一觉,尽量放松。”说到最后,女人口罩后面的嘴角似乎轻轻上扬了下。 胡年年猜测她大概是想安抚自己的情绪。这她还是能理解的,比较麻烦的是她现在说话都容易结巴,冻的。她打量了下那个仪器,中间是有一个可以躺的支架,但上面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看着都让人发凉。 “那个……我现在感觉很冷,会影响检查吗?” 女人轻笑了声,“我们检查就是为了这个。不要担心,躺上去吧。很快的,结束后我们会帮你把空调打开。” 于是,胡年年就这么躺着了。 熊可维还在外面等着。 一墙之隔,两人都胡思乱想了很多事,事事都关对方。 …………………… “醒了?” 胡年年皱眉,她觉得自己的眼皮很沉,睡意还很深。但她不想再睡下去了,梦里都是黑的。刚打开个眼缝,就听到熊可维的声音。 “嗯?” “年年,醒了吗?” “嗯~”胡年年手撑着自己想坐起来,熊可维连忙伸手帮她,“我是睡过去了?” “嗯。”熊可维点头,给胡年年把被角压好,“你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就睡着了,那个研究人员让我带你到休息区先休息。” “那有结果了吗?”胡年年窝在床上,是真得很暖和了,她看了眼熊可维身上的短袖。这才注意到熊可维身上还有不少汗,“你是一直在守着我吗?这儿这么热。” “结果比想象中好,他们说了一大堆专业术语,我也只能听个大概。你身上的神经紊乱主要是由体内的病毒和不完全的抗体造成的。解决这个也很简单。”熊可维俯身按了下胡年年缩在被子里的手,“年年,不用担心。”至于后面一个问题,熊可维打算装没听到。 “我是不担心了,我担心你。”胡年年把手伸出来在熊可维的额头上碰了碰,很热的,“你就不知道换个地方等吗?万一中暑了……” “还好,当蒸桑拿了。”熊可维确实是不好受,她自己的动物属性还是北极熊。本来就是属于怕热的那一类,能待在现在也都是在靠个意念。 “熊姐,去休息吧。”胡年年皱眉,感动是有的,担心更甚。 这次熊可维没推脱,“好。我们可以用手机聊天。” 胡年年笑得露出她的半截门牙,“挺好,我们还可以斗地主。” “两个人也可以吗?” “可以啊,我可以把季杉叫上。” “算了,我妈也会……” “……还是不要叫阿姨了吧。” 正好推开门想看看情况的熊可维的妈妈,“什么事不要叫我?” 胡年年臊着钻进了被子,怯怯地喊了声阿姨。 熊可维笑着拉住自己老妈,“没什么,妈,再让年年休息会吧,我们出去。” “行,年年你注意着啊,有不舒服的按床头那个按钮。” “……好的,阿姨。” 门被轻轻关上,胡年年一手捞过被子把自己的整个脑袋都盖住。 某种程度上她这是社死了吧? …………………… “你们两个之间藏着什么事?”熊可维的妈妈没有把刚才那一茬给忘了,她从身上的白大褂里摸出一个薄荷糖递给熊可维,“没有上火吧?” “妈,你想哪去了?”熊可维哭笑不得,“我怕年年害怕,让她可以用手机联系我。她顺便说可以斗地主。” “嗯,然后呢?这有什么不想告诉我的?”作为一个被老公宠着的女人,熊可维的妈妈有时候还带点少女的娇憨,说这话时她还挠头,另一只手里抓着一把小瓜子。 “可能是不想和你一起斗地主吧。”熊可维知道胡年年的那种羞怯,觉得怪可爱的。 “这……”熊可维的妈妈叹了口气,“这孩子还是胆小了些。” “对了,妈,有爸的消息吗?” 熊可维的妈妈嗑瓜子的动作一顿,停了两三秒又继续磕起来,咔嘣咔嘣的,听着很愉快。但熊可维知道这是没消息的意思了。 “我觉得爸会把自己照顾好的。” “得了吧,就他那个脑子,就知道搞那些研究去了,冷热都不知道。”熊可维的妈妈说到这已经没什么食欲了,把自己手里剩的一小把瓜子塞进熊可维手里,“你吃吧,我去躺会。” 熊可维无奈,“妈……” “别吵。” “OK。” 熊可维叹了口气,低头把那瓜子的皮给一个个剥了,留下来瓜子仁,最后一口咽了下去。 她爸是那种有傻福的聪明人,她相信不会有什么差错的。 …………………… 为了能在参加高考的时候保持一个良好的状态,胡年年在听了研究人员的治疗方案后选了那个治疗最温和的方式:一点点地把体内的病毒杀死并清理出去。 于是,熊可维每周都会陪胡年年来这一次。治疗是不收取任何费用的,相应的,得到的每一份数据报告都供以研究所的下一步研究。 “你们今天又不带我啊?”季杉叩了下胡年年的桌子,“我的胡崽啊,你是不是忘了我这个发小了?” 因为情况的特殊,去研究所的未经允许是不能说的。季杉也不知道实情,每次这两人给她的理由就是“约会”。每周就那么一天的休息时间,偏偏季杉是一整天都见不到胡年年的影子。 她明白了,她这个当发小的就是个“旧爱”。 “没有,记着呢。我们每周都要挨着坐六天,还不够啊?”胡年年迅速地收拾自己的东西,毕竟她刚才已经看见熊可维在门外等着的身影了。 “是哦,直白点就是腻歪了。”季杉撑着脑袋,看着有些了无生趣。 “别想那么多了。”胡年年收拾完东西想走出去还需要她让位置,“让一让,季杉?杉姐?” “唉……”季杉不情不愿地让开个位置,在胡年年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很轻地问了句,“年啊,狐思月跟我告白了。” “?”胡年年立马停下来,差点两脚还绊着,“你是梦没醒吗?” 季杉想,她倒希望是个梦,可惜不是。看胡年年又看了眼门口,季杉挥挥手,“你走吧,有空再说。” 胡年年揣着这一个“瓜”跟熊可维走了。 一路上,她都有点走神。 熊可维在下车后还拉着她躲了一次车,“年年,你心不在焉啊?” “是啊,熊姐。”胡年年深深地看了眼熊可维,“我有一个瓜想跟你分享,不知道你敢不敢吃?” “什么?”熊可维不怎么上网,但还知道吃瓜约等于了解一些八卦。 “关于你发小和我发小的。”胡年年故意卖了个关子,说到一半,她又怕是季杉在开玩笑,“算了,消息还不可靠,我不说了。” 熊可维挑眉,“她们在一起了?” “什么啊?不是!” “哦,那思月的动作是有点慢。”熊可维牵着胡年年的手通过人脸识别进入了研究所。 “?”胡年年,“你知道啊?” 熊可维轻轻地掀了下眼皮,“你不知道吗?思月之前对我有点意思,这个……咳,你知道吧?” 胡年年闷笑了声,“……我知道。” “嗯。她前几天跟我说只想和我做一辈子的朋友,其它的不想了。”熊可维观察了下胡年年,见她脸上也没有什么异色,才继续说,“我表示很支持。然后她就说了自己对季杉的想法。” “既然你都听到消息了,你觉得季杉有那个意思吗?” 胡年年回忆起季杉刚才说那句话时的样子,好像更多的是困扰吧。 “我不好说。我回去和她聊聊吧。” “左不过是她们两人的事,现在首先要把你的身体疗养好。”熊可维捏了捏胡年年白净的小脸蛋,“是不是?” 胡年年,“……是。”这次统考的成绩下来了,她还是不太满意。为了能多提一点分,她背着熊可维熬夜练题。结果检查的时候,数据就把身体的状况给呈现出来了。于是熊可维就成了她的养生监督员。 熊可维轻笑一声,把胡年年送进检查的地方后,自己去找了个位置坐下拨通了狐思月的电话。 于情于理,她都想知道自己这个发小最近的情感进度。 意料之外的,狐思月说,“我后悔了,我就不该打直球。” “什么直球?” “表白了之后,她不是愣了下?我就亲了她一下……”狐思月说到这想起来,“对了,可维,你们到哪步了?” 哪步? 熊可维冷声,“你还是想想你怎么把直球收回来吧。” 她看了眼面前的门。 循序渐进,每一步都不会缺的。 --------------------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在填志愿什么的,脑袋里有点乱,就没怎么更。可怕.jpg 现在恢复正常更新,有心情的小伙伴可以关注下预收什么的哦。 俺就先说声晚安咯!为你关个月亮.JPG 第五十一章 父母 一天天过去,胡年年仔细观察着季杉和狐思月的动作。从季杉说狐思月对她表白的那天算起,有四五天季杉都没跟狐思月有什么来往。 胡年年还想旁侧敲击一番,被季杉几个字就给劝退了。 季杉,“年年啊,这是我俩的事,你别来扰乱我想法了。每天放学还不是和熊姐一起走的,就别在下课后来找我。哼。” 胡年年知道理亏,跟熊可维说了声,打算择日不如撞日,找一天和季杉两个人走路回家。她总是想知道自己这发小的主意的。 结果,胡年年刚把这个橄榄枝伸过去就被季杉折了。 季杉,“今天不行,我打算和那只狐狸今天聊聊。” 隔天,胡年年就感觉得到季杉的心情好了不少,而且还主动给她带了一盒牛轧糖。 胡年年,“?” 季杉,“我妈做的,让我给你一份。” 胡年年小心把头侧过去,“那个,季姐呀,你们聊得怎么样了?”她的态度可以是放得比较低了,平时吵起来的时候,她可是把自己自居为季杉的爸爸的。主动降辈是很大的诚意了。 季杉把一颗糖的皮给剥了塞到胡年年的嘴里,“还能怎么着,什么事都放到高考去。” “真的?” “不然荒废学业,让你的数学都能赶超我?一个鸡兔同笼都不会算的家伙还是想想怎么提高成绩吧。”季杉猛得把糖盒关上塞到抽屉里,抽出一本厚厚的知识点背起来。 胡年年,“……”这是恼凶成怒吧? 虽然话是这么说,胡年年也发现了每次下课季杉跑得比她都快。她出门看见熊可维的时候,那头的季杉也接到了狐思月,一边跟狐思月拌嘴,一边递了堆复习资料过去。 胡年年只能说,她发小有的时候头很铁。 熊可维跟随着她看了一眼,“走吧,看来她们打算是一起学习了。” “是啊,相爱相杀的学习小组。” “嗯嗯,相爱相杀。”熊可维轻笑,“我们就互相加油好了。” “正好啊,我今天有道数学题还没有解出来,需要熊姐赐教。”胡年年恭恭敬敬地把自己准备好的一张卷子抽了出来。 熊可维看得眼皮一跳,“我还说我们今天能休息一下呢。” “没办法嘛。”胡年年摊手,“我也希望这样,但事实不允许。” “是吗?你今天的作业写完了吗?” “写完了,整理下错题就行。” “嗯,那错题先放放,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熊姐,业精于勤,业荒于嬉……” “走,今天我不讲道理。”熊可维推着单车过来,赶着胡年年坐上去。 胡年年还没说完的小作文被扼杀在了喉咙中。 到了熊可维所说的地方,胡年年看到了自家老爸和老妈。 “爸!妈!” 熊可维的单车刚停下,胡年年就朝那边扑了过去。 才出院的胡北涛觉得自家这兔崽子是来考验他的,这么跑过来,他差点没接住。 “慢点,慢点,你爸才出院。”毛栗女士笑着看这父女两个叙旧。 胡年年前天才去医院看了自己爸妈,不算久别,但这回是在医院外见到了他们,所以那种惊喜来得突然。她爸是出过一阵院的,后来恢复得不算好又进去了,现在又出院,肯定也是调养得差不多了。 “爸,你是出院了?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 胡北涛,“出了出了,医院太闷。” “你爸他就是坐不住,今天又检查了一下,医生说可以回家疗养了。你爸一听立马就吵着要出院。这不就出了吗。”毛栗女士扶着胡北涛,嘴角噙着无奈的笑意。 “可是,妈,你们怎么不给我说一声?”胡年年转头看了眼熊可维,“熊姐都知道。” “那有什么办法,你自己手机关机,我们还能联系谁。”胡北涛看了眼朝这靠近的熊可维,“别说,人小熊就是比你靠谱。” 胡年年,“哦。” “我也只是刚好手机有电。”熊可维轻笑,“我正好也可以来蹭顿饭。” “好好好,随便吃。”胡北涛笑着带着两人往身后的小饭店走。 “你们别看这小饭店小,老板做的饭比我好多了。以前我喜欢一个人过来跟老板唠嗑,这几个月在医院待着,我闷得慌。” 毛栗女士淡笑,“怎么了?我还不能给你解闷。” 胡北涛的求生欲立马上线,“能能能,我就是嘴馋想来尝尝。” 胡年年和熊可维看了彼此一眼,都见到了彼此眼底的笑意。 她的老爸还是那个样子。 小饭店是真的小,但后门就有一片院子和一个池塘。老板说他所有的食材都是从这附近来的,是真得原生态。这里平时没什么人过,所以病毒爆发的时候,他也没受到什么影响,就是人少了,一个人待着没个说话的人。 看到胡北涛的时候,他高兴地说这顿他可以请了。就当庆祝胡爸的康复,被胡爸笑着推脱了。 他们两个好友在那就着茶点聊起来,胡年年和熊可维吃完饭就在池塘边找了个位置钓鱼。 毛栗女士坐在一条木凳上,用狗尾巴草逗一只小土猫。 大家过得都很闲适。 胡年年偶尔会悄悄地抓着熊可维的手指晃一晃,缠着她把来之前的那道题给讲了。 熊可维没有办法,只能依着她。 在终于有了一条鱼上钩后,熊可维熟练地把鱼钓上来。胡年年后知后觉地跑到一边去拿个装鱼的桶。 毛栗女士看着这两小孩的样子,忍不住发笑。 “年年,别摔了。” 话音刚落,胡年年就踩着一块石头达成一个平地摔。 没想到自己乌鸦嘴的毛栗女士,“……” 熊可维没管那条还在蹦哒的鱼,着急地跑过去把人扶起来。毛栗女士也小跑着过来。 “没事吧?年年。” “哎呀,老胡,你家闺女摔着了。”老板提醒背对着胡年年那边坐着的胡北涛。 胡北涛连忙把茶杯放下,“摔了?”他站起来也朝那跑过去,结果看到自家女儿身上脏兮兮的,脸还在往别个小熊怀里钻。 熊可维在安抚怀里的人,“好了好了,都是熟人,没人笑你。我们先去把脸洗了?” “是啊,年年,摔到哪没?”胡北涛忙着问,看着自家女儿这个样子,他觉得是又好笑又担心。 “……没,就是衣服脏了。” 胡年年把头埋在熊可维的怀里,说话都是闷声闷气的。她没想到自己还是干了这么蠢的事,现在脸上全是泥。池塘本来就是人工简单挖出来的,岸边的路都还是那种湿的泥。她刚才一头摘进去,要不是嘴闭得快,可能她就要吃泥了。 “那就好,快起来吧进去收拾一下。”胡北涛去帮着把人扶起来,回头看了眼钓竿,“刚才钓的那条鱼是不是脱钩了?” 熊可维,“应该是。” 胡北涛,“看来只能指望我那老兄多钓几条了。” 满脸是泥的胡年年,“……”她的老爸眼里已经没她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想着鱼。 毛栗女士在后面笑得没合上嘴,看着自家女儿和熊可维暗中相扣的手,她的笑才稍微收敛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女儿打算怎么走自己的路,她这个当妈的不是决定者。 到了晚上吃烤鱼的时候,胡年年还觉得自己脸上发烫。整个清理都是熊可维帮她做的,肌肤相贴是少不了的。等清理得身上没泥了,胡年年觉得整个人又羞又躁。 好在,这次熊可维没有趁机开玩笑。 “喏,多吃点。”熊可维把挑完刺的鱼腹夹到胡年年的碗里,“待会又饿了。” 胡年年乖巧低头吃起来,鱼是她爸和老板烤的,是真的香。 熊可维见她吃得香眼底染上纯粹的笑意,“你上次说的对,我该跟叔叔学着烤点东西。” 胡北涛这下耳朵灵了,“小熊就别学了,以后想吃就来我们家,叔叔烤给你吃。” “人家想学你就教。”毛栗女士恨铁不成钢地掐了下胡北涛的胳膊。以后要是这两个孩子走到了一块,总得有个人学着做饭什么的。年年那炸厨房的手艺,她是不指望了。 熊可维乐呵呵的,“叔,不都讲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吗?你教我怎么烤,我还能烤给我爸妈吃。” “好好好,叔叔我就喜欢你这种好学的劲。”胡北涛说干就干,去找了个小烤架把熊可维带过去学着烤鱼。 老板也跟过去传授点自己的技巧。 只剩下胡年年和她的老妈还在吃了。 “年年。”毛栗女士把碗放下,打算借着这个机会把话说了。 “嗯?妈。”胡年年的嘴里还含着一块鱼肉,口齿还不太清晰,“怎么了?” “妈妈想说,高考以前还是以学习为主。” “嗯……” “无论你做什么决定,妈妈都愿意去理解你。你要对自己好点。知道吗?” 胡年年听到这意识到什么,“妈……” “以后你和可维是要考一所大学?” “嗯。” “好,加油,年年。” “谢谢妈妈,我们会的。”胡年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来。 -------------------- 作者有话要说: 周五啦,各位!俺就又有时间更文了,现在又快收尾了,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出来。我想着要不在今年最后开个很小的短篇吧。大家喜欢哪种?可以留言下哦。 顺便给该睡的你一个晚安。 晚安.JPG 第五十二章 携手 九月份,胡年年体内的病毒和不合适的抗体已经全部清除。按理说,她不用每次放假都和熊可维同路了,但这么多天过去了,这早成了两人的习惯。 熊可维到点就到门口等着,季杉到点也跑狐思月那等着。 同学们早见惯不怪,但没有几个人会往恋情那想。 胡年年把东西装好跟在熊可维旁边,“季杉的成绩又提了一大截,爱情的力量这么伟大啊。” 熊可维斜觑了一眼,“所以你的成绩不也该提高吗?” “呃,这个……” “我看到你这次的排名了,降了。” “大家都在进步……” “但年年还是很优秀,爱情的力量果然伟大。” “熊姐!你别说我,你说说你自己考的。” “唔,我不急这块。你别忘了我已经拿到保送了。”是的,再往走一个月,熊可维凭借自己优异的体育成绩成功拿到了保送名额。 只能通过考试这条途径的胡年年,“……”嫉妒了。 “对了,我爸让你今天到家里吃饭。”胡年年还记得今天出门时她老爸的千叮万嘱。她爸昨天从那个老板那收到了一箱活蹦乱跳的活虾活蟹,今天想多叫几个人吃。“小熊”是她特别要求的。 熊可维讶然,“只有我吗?”她怎么觉得很像见家长的节奏,虽然之前已经一起吃过不少顿饭了,但每一次都还邀请了其他人的。 胡年年小小地翻了个白眼,“还要季杉她们,我爸让我爸把朋友叫过去,他自己还有一堆朋友的。” “嗯,那就不吃白不吃了。”熊可维点头。 胡年年看到她这副样子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熊姐,我们拿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跟爸妈坦白怎么样?” “好。”熊可维捏了捏胡年年的小耳朵,“希望我们的录取通知书是同时送到的。” 只能说,这个同时是可能实现不了了,但同样的封面、同样的大学是有了。 因为批次不一样,熊可维的录取通知书到达的很快,并且是全省最快的。然后她就上电视了。 胡年年从新闻上看到这个画面的时候笑得合不拢嘴。 镜头是从这份通知书的制作开始的,随着通知书和一小叠文件被放进一个厚实的信封,报道也开始了。 胡年年和很多人看到那封录取通知书穿过人群被送到了一个脸色有点冷的女生面前。女生很高挑,穿着一件墨绿色的秋款风衣,脚踏一双漂亮的马丁靴。 突然被拦住,周围还颇有种锣鼓喧天的模样,让她很快明白是发生了什么。 “熊可维的同学,你的录取通知书是全省第一个送达的,你的心情怎么样?”采访的记者后面还跟着她学校的校长,熊可维用来客套的话立马跑了出来。 “很荣幸能成为今年全省第一个拿到录取通知书的人,我很高兴。” 有点胖胖的校长终于挤到了熊可维旁边,冲着镜头笑得乐呵呵的,“熊可维同学是我校的优秀学生……”这个正好可以当招生宣传,何乐不为? 就是被众人围观着拆开自己录取通知书的熊可维的心情很复杂,胡年年从镜头里能看清她的礼貌式的假笑。还有这个笑容背后的无奈。 “你别笑了。”熊可维是真得无奈,她就没想到自己能有这么“幸运”的一天。还因为相貌的问题在网络上小火了一把,但因为她对这块领域没有兴趣,热度淡得很快。反而是身边认识她的人总爱念叨这个事,尤其是胡年年。 “这都是昨天的事了,你怎么还要看重播?” 胡年年抱着靠垫笑声就没停过,“我想看不行啊?” “行行行,现在看完了,跟我去游泳馆去。” 一听这话,胡年年立马不笑了,嘴角往下沉了,“熊姐,你来找我,只是为了这个?” 熊可维叹气把和她的聊天对话框打开放到胡年年面前,“看看,白纸黑字,约好今天开始学游泳,别想赖账。” “我又不是想赖账。”胡年年整个人倒在沙发上,只穿着袜子的脚翘在边上,显得恹恹的。 “不是赖账,就赶紧走。”熊可维走过去在她腰那弹了下,“现在温度差不多,到冬天你又不想游。” “哦。”胡年年翻了个身,看了眼天花板,朝熊可维伸出两条胳膊,“熊姐,抱~” 熊可维无奈,俯身把人抱在怀里,“游不游的?” 胡年年气若游丝,“游~” 熊可维嘴角上翘,“真乖。” 真正到了蓝色为主的游泳馆后,胡年年还是不敢下水。之前在学校和熊可维学习的时候,她为了不丢脸下过几回。但现在她和熊可维也算“知根知底”的了,脸算什么?她现在不怕在熊可维面前丢脸,更没勇气下水池了。 “你怎么还能退步了呢?”熊可维跟着胡年年坐在边上,“难道要我推你下去?” “推我?”胡年年把眼睛瞪大,“熊姐,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熊可维一巴掌拍在她戴着泳帽的头顶上,“那你说怎么办,花了钱进来,我们就坐在边上泡脚?” “……”胡年年咽了下唾沫,“我再做做心理准备就下去了。” “年年,你这个时候更需要一不做,二不休。” “……是吗?” “你觉得热吗?下水了会很凉快的。而且我会护着你。” “嗯,我试试就试试。”胡年年试探着把一只腿往下压。 熊可维见状先下到水里,手扶着胡年年一步步下来,“嗯,要敢于尝试。” “我其实没有以前那么怕的。”一边下水一边在给自己找理由的胡年年耳根开始泛红,“这都是志愿活动让我成长了。” “成长得还不够彻底。”熊可维评价,让胡年年把住她在水里站好,“……幸好在那段经历里,你没有遇上和水有太大关系的事。”她希望胡年年可以克服这个心理障碍,但不希望是以那些危险的方式。 胡年年歪头,“但勇气是相通的。”她把手伸到熊可维面前,“熊师傅,我的游泳就靠你了。” “没问题,胡徒儿。” 胡年年,“……” …………………… 在胡年年的录取通知书送达的时候,她还没有学会游泳。但这不妨碍她拉着熊可维回去干了件大事。 出乎意料的,爸妈在听了她们两个的事后没有太大的反应。所谓平静是暴风雨的前夕,胡年年看着沉默的爸妈,她怕身边的熊可维刚走,她就会把爸妈给扔进水里回炉重造。 “叔叔阿姨,喜欢是我先挑得头,如果有什么气都可以冲我撒。”熊可维不卑不亢地说着这话,在沙发上坐的端端正正。门口的小架子上还放着她赶过来时选的礼物。 “有什么气?”毛栗女士保持着一贯的微笑,“我们之前就察觉到了。” 胡爸爸这时候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是啊,你们高考前我们都猜到了。”他看了眼打算毛栗女士,打算接着说。 “你们两个一起经历了很多事,做爸爸的,我相信年年你是真的喜欢小熊。小熊呢你是什么样的,我也算是心里有底的。你们两个打算一起走以后的路,我们没意见。” “咳咳。”毛栗女士扫了眼面前这两个孩子,“但我们希望你们是在慎重考虑后再决定走不走。我们两个认为儿孙自有儿孙福,不会太干涉你们的。但年年,妈妈希望你要多想想以后的事。你们两个都是女孩,孩子肯定是不会有了,以后你们老了怎么办?两个女孩子搭伙过日子,老一辈的肯定也有说闲话的,你们有心理准备吗?” “还有,两个女孩子生活在一起闹矛盾了怎么办,你们有没有设想过怎么处理。” 胡爸爸这回插了句话,“还有遇到坏人,你们两个打不过怎么办?” 胡年年,“……” 熊可维,“我会尽我的全力去保护她的。这个世界上很多事都不要分性别来看。论体力,打架什么的,我不一定输给男生。我想我是可以保护她的。” 不可否认,在这么紧张的氛围里,胡年年被自家熊姐给帅到了。 “我认同你说的,今天好好吃顿饭吧。”毛栗女士吸气,“小熊你的家长要一起来吃一顿吗?” 熊可维心底松了口气,知道他们作为胡年年的父母也是担心她。现在看他们的态度,她应该算是被认可了。 “我马上打电话问他们。”她爸妈现在应该又跑到南极去做考察了,信号不怎么好。 这边两个家长也不盯着了,先去厨房忙活。胡年年坐在熊可维的旁边,在电话还没接通的时候,小声地问熊可维,“你跟叔叔阿姨说了吗?” “没有。”说的是没有,但熊可维的底气很足。胡年年又忐忑起来了,她没怎么见过熊姐的爸爸,不知道他会怎么看她。但熊姐的妈妈应该挺看好她吧…… 这样忐忑的胡年年听到熊可维直接对电话那头的爸妈干脆利落地出了柜,内心只有一个想法。 她家熊姐真的勇。 “他们还在考察,不来了,下回补上,大家一起见个面。” “熊姐……” “你要跟咱爸妈说几句吗?” “这……” “我已经把电话挂了。”看着胡年年脸上的不知所措,熊可维轻笑,然后轻轻地说,“年年,我们是真得在一起了。父母认同的那种。” “那要一辈子不分开的那种。” “好。不分开,也分不开。” -------------------- 作者有话要说: 嗯嗯嗯,算完结了,后面还有点番外。后面进行得可能有点快,承蒙大家不嫌弃。我现在在梳理下一本书的大纲,打算来个全文屯稿? 思考.JPG 今天俺这又降温了,打字的手都僵硬了,就再哆嗦着打下两个字吧。 ——晚安。 第五十三章 番外一 去大学报道的那天,胡年年和熊可维是一起坐的绿皮火车。她们的想法很简单,就想慢慢看看窗边的风景,也能算作一次旅游了。 假期的时候,胡年年在熊可维的亲身教导下已经学会了游泳。虽然她游得很丑,但好歹是学会了。 熊可维因为这还送了个小礼物给她,是一套崭新漂亮的泳衣。 她收到的时候,真得是想说脏话的。 可惜熊可维说她也有套和这套相配的。 胡年年悟了,不就是情侣泳衣吗,她收。 火车哐哐哐地前行,胡年年把手机关了,她刚看完了一个丧尸片。好巧不巧,这个电影的背景也是火车。 “困了?”熊可维伸出手把胡年年按到自己肩膀上靠着,“困了就睡会。” 她们两人定的是普通的座位,一张小桌子隔开了两张长椅,她们俩坐在一头,对面坐着一对老夫妻。 “嗯,可维,你怕不怕待会有丧尸上来?”胡年年揉了揉眼眶,迷迷糊糊地冒出这句。 丧尸? 熊可维看着正常的周围,扫了眼窗外的田地,“年年,丧尸有被感染的人可怕吗?” “唔,好像差不多。”胡年年打了个哈欠,心里想着,好像那段时光都被人忘了。毕竟对于人类来说是一段不怎么美好的时光,没几个人愿意提起了。 但她还是会偶尔想起,在那个过程中遇到的人和遇到的事,有些她可能一辈子都忘不了。 “是啊,所以不怕,我坐在外边护着你。”熊可维捏了捏胡年年的后颈,“睡会儿吧,前面好像有个很长的隧道,刚好可以眯一会儿。” 她的话音刚落,胡年年就彻底闭上眼了。 坐在她们对面的老夫妻含着笑意看着她们,偶尔凑在一块聊些他们自己的事。 她们老了,也会这样吧。熊可维想着,眼底也染上了些睡意。 两个人都睡着的结果是,睡得更香了。 胡年年是先醒来的,她首先感觉到什么压着自己的脑袋,视线探过去就看见了熊可维蓬松的黑发。 切,还说护着我,自个倒是睡得很香。 胡年年小心地用手托着熊可维的脑袋,在火车前行的节奏中,扶着熊可维靠在她的肩膀上。 嗯,守护难道不是相互的吗?她可以护着她。 没毛病。 眼里已经恢复澄澈的胡年年看向窗外,现在是一片漆黑,偶尔有一点点的光。火车还在过隧道,那些漂亮的景色不见了。胡年年只能从上面看见自己和熊可维模模糊糊的身影。 对面的老夫妻正凑在一块拍合照,两人把窗户当镜面,相视而笑,双手比耶,拍下一个傻傻的合照。 胡年年因此来了灵感,她小心地把手机掏出来,打开摄像头多准她和熊可维。 在隧道即将到头的时候,胡年年点下了拍摄。 很尬的是,她忘了关闪光了。 很巧的是,熊可维在那一刻睁开了眼睛。 “你这是想让我变成熊瞎子?” 心虚的胡年年听到熊可维这样问,她咽了下唾沫,“没事,我不会嫌弃你的。” 熊可维枕着她的肩膀笑出了声,那笑声以骨传导的方式让胡年年的心跟着颤了颤。 “年年。” “哎?” “再拍一张。” “那你看镜头。” “先把闪光关了。” “哦。” “我们难道不可以来张闭眼的吗?” “年年。” “?” “对面的叔叔阿姨已经笑了好久了。” “……闪灯关了。” “咔嚓”一声,快门声没关。 镜头里的熊可维侧头亲在胡年年脸上,眼底满满的笑意。 光线很好,因为在快门按下那一刻,隧道已经结束,光照了进来。 -------------------- 作者有话要说: 短小的也是甜的。 大丑猫式骄傲.JPG 晚安。(不知道有几个小可爱会看到这呢?) 第五十四章 番外二 季杉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栽在狐思月身上。 明明就是一个脾气糟糕到极点的大小姐,她有时候还觉得她有点可爱。 简直是可怕。 不过,她看了眼枕在她腿上睡得很熟的狐思月,睡着了还是很可爱的。 她们两个在一起也算是水到渠成。高考前狐思月就告白了一次,把她给吓了一跳。后来再一相处,感觉也不赖。狐思月那个脾气,估计只有她可以忍了。那就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 她,把狐思月给承包了。 嗯,是承包了。 高考前的几个月,她承包了辅导狐思月学习的任务。她知道狐思月的体考拿到了很好的成绩后,也没有对她有太高的要求。反正就季杉她自己来说,她对学校没有执念,能上哪个就上哪个。 所以两人的高三算是过得轻松。 在高三结束的那个暑假,她,季杉主动了一次,把初吻送了出去。她现在还记得狐思月那个懵,很可爱。她以前还觉得狐思月是那种小说里迷人的狐狸精的样子,现在觉得她顶多是只漂亮的藏狐。 真好,别人只有藏狐的表情包。而她拥有了一只“藏狐”。 “你在想什么猥琐的事?”狐思月睁开眼就看到季杉低着头的傻笑,差点没被吓着。 季杉,“在想狐狸。” “哦,想我啊?”狐思月很满意,斜长的眸子闪着精光。 “在想藏狐。” “藏狐?” “我觉得你好像藏狐。” “你觉得我像藏狐?”如果现在狐思月是兽形她的尾巴一定会炸开,“我,我的脸可是瓜子脸!”藏狐是方脸!这哪里像了? “……可爱吧。”季杉缩了下脖子,“你别乱扭,小心摔地上去。” “屁,你说我是藏狐。”狐思月生气了,她直接从季杉腿上离开,伸手去扯季杉的脸皮,“你才是方脸。” “我不是说你脸方。”狐思月的力度不会让她觉得疼,就是说着话有点费劲。即便是这样,季杉还记得伸手护着狐思月免得她摔下去。 “哼。”狐思月撅着嘴。 季杉等人消停了,立马抬头在狐思月脸上亲了下。狐思月脸红了,扎的小辫晃了晃。 “坐好吧,太阳快出来了。”季杉无奈地扶着狐思月在石头上坐好。 听说这座山的日出非常漂亮,运气好的时候,日出的光刚好可以在对面的山壁上照出一个爱心的影子。所以来这打卡的情侣不少。季杉和狐思月是头天晚上就来这露营,凌晨找了个好的位置坐等。 狐思月眯了下眼,“有点红诶。” “嗯,你脸更红。”季杉总是喜欢说实话。 狐思月,“……” 太阳刚露出一半的脸,在那山壁上就有个影子在形成。季杉看得有点紧张,手按着自己锁骨那。她今天戴了串项链,项链上挂了两枚戒指。她希望今天的天气可以给她一个不错的背景,能让狐思月记一辈子的那种。 或许是听到了她的心声,今天登顶的人都有幸见到了那个爱心。 爱心里面还有两个女孩相拥的影子。 过了会,狐思月发了条朋友圈。 配图是那个爱心的影子,已经两只相握的手,手上各戴了一只闪闪发光的戒指。 文案:这只山鸡,我的。 -------------------- 作者有话要说: 让俺想想要不要再补一个番外…… 算了,我觉得到这就可以结束了。这群可爱的崽们可以自己把日子过好的,我这只老猫该跟她们说再见了。咱们下一本见。 晚安。 (全书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