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生合约,请签字! 作者:弦月西楼 文案: 无CP 所長、どうかおげんきで。~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所长计心识,所员鱼宝,所员秋自行,所员花方青瓷,所员须丰沃┃配角:合约对象、各种酱油人物┃其它: 一句话简介:转生事务所第九所,积分合约制! 立意:今生来世交接处,这些积分够转什么? 第1章 百年、千年不遇! 安静的教室。 笔尖在纸上划出的沙沙声。 物理老师正在唾沫横飞地激/情讲解电磁转换。 呼……呜…… 呼……呜…… 一声接一声的鼾声响起。 物理老师当即停了下来。 “须丰沃,醒醒!”物理老师叫了几声。 须丰沃完全没听见, 继续呼呼大睡。 物理老师拿起一个粉笔头砸在了倒数第一排的须丰沃头上。 呼……呜…… 呼……呜…… 须丰沃还是一点没醒。 物理老师火冒三丈,抓起一个板擦, “嗖”地扔了过去, 正中! 须丰沃的脑袋! 须丰沃被砸醒了, 睁开眼睛,看见地上掉的板擦, 摸了摸有点痛的头, 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镜子。 这一照, 他立刻发出了一声惊恐的:“NO!!!!!!!!” 粉笔灰把他好一片头发都染白了。 这可是他昨天刚去染的新发型! 金色的!! 还是偷拿的妈妈的八百块!!! 竟然毁了我的新发型!!!! 他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物理老师大吼:“我绝对、绝对不会原谅你!!!!!” 物理老师也挺身维护自己的权威:“上课睡觉,还打呼噜!你还有理了?” 这个学生平常就经常揪女同学头发、抢男同学的面包、 迟到旷课也是家常便饭、 顶撞老师也不在少数, 但是,今天呼噜打成这样,这也太过分了! 须丰沃离开自己的课桌,眼睛里烧着火,朝着物理老师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 “谁让你乱走动的?现在还在上课!你给我站到自己座位上去!”物理老师继续发号施令。 须丰沃根本就没有半点停下的意思。 一步一步继续向讲台走去。 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电、推、子! “你拿电推子干什么?让你站回去你听不见啊?再乱来就让你出去!不想上课就不要影响其他同学!”物理老师。 须丰沃突然跑了起来,一下就绕到了物理老师的后面, 一把把他推倒,按在了讲桌上。 “老师!”其他同学都吓坏了,大声叫起来。 物理老师一边挣扎一边大喊:“你这是要干什么?太过分了!快放开我!” 但是须丰沃手劲很大,又把他的半边身子压在他身上,他根本挣扎不开。 几个男同学想上来帮忙,须丰沃把手里的电推子对着他们,大声喊:“谁敢上来?” 这些男同学平时被他欺负惯了,被他一吓,都不敢动了。 两个女同学从后门跑出去搬救兵去了。 须丰沃把手里的电推子怼到物理老师面前,说:“你刚说什么?我过分?” 物理老师还在挣扎:“你赶快给我撒开!你这是对老师的态度吗?” 须丰沃用电推子指了指自己才刚染好现在却被板擦和粉笔灰毁了的新发型,大声喊:“你看看我的新发型,都变成什么样了!到底谁才过分啊?” “发型?”物理老师总算知道自己究竟倒了他哪根毛了。 须丰沃把他按得死死地,他怎么也挣不开。 电推子已经落在了他的头上。 物理老师听到电推子的声音,已经意识到自己将遭受什么待遇,惊慌得不得了:“不要!快住手!住手” 但是,一撮接着一撮的头发从他脑袋上掉了下来。 下面的同学们都惊恐地望着这一幕。 “我要给我的新发型报仇!”须丰沃手上的电推子嗡嗡嗡地震动个不停,物理老师的头发就唰唰地往下掉。 “住手!快住手!”教导主任和班主任跑了进来! 一边一个把须丰沃拉开了。 教导主任一把抢下了他手里的电推子。 物理老师的头发已经有一大半都没了,他两只手抱着脑袋,又抽出一只手指着须丰沃,气得都哭了,抖啊抖地说:“让你爸爸妈妈马上过来!” 教导主任和班主任把须丰沃带到办公室,须丰沃的妈妈很快赶了过来。 妈妈一看物理老师的头,当场就几巴掌拍在须丰沃背上、肩上,拍得他一路横着退。 妈妈连忙又给物理老师道歉:“这孩子真是太不像话了,我们一定会好好教育他的,真是太对不住了。” 物理老师坚决要求给须丰沃退学处分! 妈妈好话说尽,班主任从中劝和,好说歹说最后定了个记过处分。 回家的路上,妈妈一路教育须丰沃:“你说你都多大的人了,好好念书不好吗?非要给我惹事。难道你念书是为了别人吗?那不都是为了你自己吗?你这么对老师,哪个老师还会好好教你?万一真的被退学书念不成了,你不是自己害自己吗?你说,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 妈妈一回头才发现,须丰沃已经跑到街对面去了,回头正对她做鬼脸呢。 气得妈妈差点没晕过去,左手捂着脑袋,右手捂着心脏:“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你干脆死了算了!不然你妈我迟早得被你气死!” 须丰沃已经撒腿跑了:“耶!打游戏去罗。” 红灯了,妈妈也追不过去,眼睁睁看着他跑远了,气得大声喊:“小兔崽子!有本事你别回来!不然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须丰沃已经跑得看不见了。 须丰沃又跑出几条街,跟一个小姐姐擦肩而过,顺手把人家手里的冰淇淋给拿了过来,舔了一口:“不好吃。” “啪”,扔垃圾桶了。 小姐姐还保持着拿冰淇淋的手型,一脸惊愕地回头看着自己的冰淇淋被扔进了垃圾桶。 终于回过神来,大声吼:“喂,你干嘛抢我冰淇淋?” 须丰沃回头斜着眼,说:“下次买巧克力味的,知道吗?” 小姐姐气得上来就要揍他,他已经撒腿跑了,嘴里还得意地说:“你打不着,你打不着。” 小姐姐穿着高跟鞋,根本追不上他,只能气得干瞪眼。 须丰沃跑到游戏厅,一直玩到天快黑了、肚子饿得咕咕叫了才出来准备回家。 到了离家不远的地方, 突然看到好多人在朝一个地方跑过去。 须丰沃心里奇怪:“都跑什么?难道有明星来表演?还是有抽奖活动?” 管它呢,跟过去瞧瞧去。 他才跟着跑了两步,突然注意到前面有一栋楼浓烟滚滚。 “这么大烟,难道是火灾?”须丰沃一边想一边跟着人群继续向前跑去。 跑到近处一看,好家伙! 有一层楼里面起了火,火舌都舔出窗口来了,黑滚滚的烟就像扭动的巨蟒似的! 等下,这不是、我家的那栋楼? 怎么会这样? 有一些人挤在顶楼的平台上,朝下面焦急地张望。 消防还没赶到。 须丰沃突然在顶楼的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妈妈!”他马上大叫,把双手举过头顶,对着顶楼拼命地挥。 顶楼的妈妈也看到了他,也对着他直挥手。 须丰沃赶紧掏出手机打119! 忙音! 人群里突然有人尖叫:“楼上有人掉下来了!” 须丰沃赶紧抬头到处张望,哪里?什么人掉下来了? 天上一个黑影正快速往下坠落。 像是一个人掉下来了。 底下的人都奔过去手拉手要去接。 须丰沃还站着没动。 突然感觉头上怎么黑了? 抬头一看,什么东西正朝自己砸过来。 仿佛听到小孩儿的叫声。 他还来不及思考,本能地伸出了双手, 却被咚地一下撞倒在地, 后脑勺狠狠地撞到地上…… 须丰沃再睁开眼的时候, 立刻跳了起来,大喊:“妈妈!” 但是, 这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自己好像站在一片荒野里, 周围只有一片黑暗。 这是哪里? 怎么这么黑? 连个路灯都没有? 妈妈呢? 妈妈怎么样了? 头上是青黑的天空。 没有月亮,连颗星星都没有。 四周也是一片漆黑。 向来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须丰沃突然有点害怕。 不远处仿佛闪烁着一点亮光。 不管怎么样,有灯就应该有人吧? 先去那里问问看。 他朝着那盏灯走过去, 走到近前,发现这确实是一间房屋, 门口挂着一盏灯笼。 纸糊的? 上面都是灰尘,显得很陈旧了。 借着灯笼的光亮,看到门边上挂着这个黑底金字的竖着的招牌,上面写着:“转生事务所第九所”。 转生事务所? 这是什么东西? 转生? 须丰沃突然从脚底开始冒凉气,他紧紧抱住自己的胳膊,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上根本没有任何温度! 该不会、我已经……死了? 这里是…… 门突然打开了。 须丰沃吓得掉头就跑,一边嗷嗷乱叫:“别过来!别过来!” “喂!”一个声音传来。 是小孩儿的声音? 须丰沃还在狂跑,不敢回头。 突然撞到了什么, 他一看, 原来是个三岁左右的小孩子。 他拎着一盏小巧的灯笼, 这个倒像是玻璃做的。 这个小孩儿身高不足一米, 穿着一件白色衬衫,外面罩着一件黑色西服背心,下面是一条西裤。 小孩子? 须丰沃擦擦眼睛,没看错,确实是个小孩子。 但是心里还是有点害怕,抖抖抖地问:“小盆友,这里、是哪里?” 小孩儿用灯笼指了指前面的事务所,说:“转生事务所第九所。” 须丰沃抱着胳膊,望了望黑黢黢的四周,抖抖索索地又说:“我是想问,这是哪个城市?我怎么才能回家?” 小孩儿一脸平静地说:“这里是黄泉,你已经死了。” “什么?不可能!”须丰沃坚决不相信。 小孩儿继续说:“你摸摸你自己的手,还有脉搏吗?还有温度吗?” 摸脉搏?须丰沃还真不会。 但是温度! 那是真的没有! 难道、是真的? “不可能!我还要回去救妈妈!”须丰沃声嘶力竭地大声喊,一把抓住小孩儿胳膊,“快告诉我,怎么才能回去?” 小孩儿叹了一口气,说:“黄泉哪有回头路?” “不!我要回去!妈妈很危险!让我回去!”须丰沃开始拼命摇晃小孩儿。 突然被谁勒住了脖子,硬生生地拖了开来。 须丰沃翻起眼睛,看到一个白皙的下巴。 这个下巴动了动,发出一个磁性的声音:“啧啧,欺负个小孩儿,你可真有脸。” 须丰沃拼命掰他勒住自己的那只胳膊,勉强从脖子里挤出点声音来:“放、开、我……” 那个人也不管他说什么,一路拖着他走到了事务所门前, 小孩儿跟来打开门,须丰沃就一路被他拖进了事务所。 刚进去,一个人就朝勒住须丰沃脖子的人扑了上来,带着哭腔喊:“所长,你总算回来了。” 这个勒住我脖子的野蛮人就是所长? 须丰沃被他勒得动弹不得,心里又气又急。 眼看那个人就要扑到,所长一抬腿,直接把他踹了半米远, 那人摔得仰倒在地上, 身上白色衬衫的扣子都掉了两颗。 黑色紧腿裤裹着的两条细长的大长腿一条搭在桌上,一条架在了凳子上。 所长同时也松开了须丰沃。 须丰沃一感觉到自己被放松了,立刻转过身来,抓住所长胳膊就是一口! 咬得真狠! 所长的胳膊上顿时多出一排深深的牙印。 但是所长好像一点也没感觉,只回头瞪了须丰沃一眼,说:“小子,做鬼有做鬼的规矩,你再乱来,我可不客气了!” 须丰沃突然听到一个不得了的字,打了一个寒噤。 刚才、所长的胳膊、冰凉冰凉的! “你、你们、”须丰沃抖抖索索地说,“你们是、是、是鬼?” “抖什么抖?”所长不以为然地说,“你不也是吗?” “我?我也是?”须丰沃也意识到自己浑身也是冰凉冰凉,跟所长一样! 须丰沃还在愣神。 刚被所长踹飞的那个大长腿又爬了起来,跑过来就抱住所长大腿,还带着哭腔,说:“所长,我不想当屎壳郎,求你老人家想想办法嘛,呜呜呜呜呜呜……” 所长抖了抖腿,大长腿还是死死抱住。 所长就喊了一声:“喂,别钰,还有没有别的选项?” 电脑后面升起了一个微胖的脸,三十多岁样子的一个男人站了起来,微笑着回答说:“还有老鼠、蟑螂、跳蚤、癞**、苍蝇……” 所长一脸黑线,对还死死抱着他腿的大长腿说:“你这是缺大德了啊。” 刚才那个微胖脸的男人——别钰望着电脑屏幕微笑着说:“乱闯红绿灯180次扣180分,随手乱扔垃圾150次扣150分,顺手牵羊顺走别人的打火机、香烟、口香糖、啤酒一共30次扣60分,脚踏两条船5次、三条船3次扣430分,抢小朋友棒棒糖2次扣10分……” “等下!”大长腿抱着所长大腿回头喊了一声,“一个棒棒糖至于扣这么多分吗?你们这也太黑了!” 别钰望着他依然微笑着说:“我们事务所向来公平公正,童叟无欺,棒棒糖事小,你伤害了小朋友幼小的心灵,这个一次是要扣5分的。” 大长腿瘪着嘴,哭着说:“你们这样扣,我的心灵也很受伤啊!” 刚才的小孩儿爬到一张桌前的凳子上,翻过身来坐好,对大长腿慢悠悠地说:“这都是你自己作的孽啊。” “那我就没做过一点好事吗?”大长腿据理力争。 别钰说:“哦,让我看看。” 他滚了滚鼠标,继续滚、继续滚、继续滚,终于说:“有了,曾经扶老奶奶过马路3次加15分,捡到一毛钱交给老师两次加6分,帮没拿伞的同学打伞1次加3分,当志愿者给老人院的老人们表演铁头功1次加5分……” “你看、你看!”大长腿一脸骄傲,“我还是做了不少好事的呀!凭什么给我这么些完全不像话的选项?” 别钰说:“这些加分项都是你12岁以前的记录,之后就基本上都是负分了,转生初期给的都是一千分,好事加分坏事减分,你最后的分数是负的1800分,电脑给出的随机选项就只有这些了。” 大长腿抬起来仰望着所长,哭丧着脸说:“我现在知道错了,求求所长放我一条生路,我不要当屎壳郎……” 所长弯下腰来,一张俊朗的脸向大长腿露出了一个迷死人的微笑,说:“屎壳郎可是益虫哦,可以加好多分的。” 大长腿一下贴住所长的腿大声地嚎:“我不要天天团便便!” 一个二十几岁模样的小姑娘从楼上走了下来,把一份打印纸递给还抱着所长腿在嚎的大长腿,说:“您的合同打好了,请签字吧。” 大长腿把脸埋进所长大腿,坚决拒绝:“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别钰从电脑前面站起来,拉开凳子走到大长腿旁边,蹲下身来,伸手抚摸着他的头发,说:“这个选项可能几百年几千年都不会变,其他的选项都加不到什么分,可能还会减挺多分的,那你下次来也没什么好选项,那怎么办好呢?” 大长腿抬起脸来看着别钰,还瘪着嘴。 别钰继续招牌式的微笑,说:“屎壳郎的寿命只有一年,也就是说,你只要过一年之后,就可以再来了,到时候你应该加了不少分了,就可以有不少好的选项,说不定就能重新选做人了呢,不是很好吗?” 大长腿抽抽噎噎地说:“真的吗?” “这是最优选项了。”别钰继续微笑着说。 大长腿有点放松了所长的腿,小姑娘赶紧把合同递过去。 大长腿突然又抱紧了所长的腿,大声地嚎:“我不要团便便!呜呜呜呜呜……” 别钰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下次说不定就可以做人了,你肯定没问题的。” 大长腿再次抬起脚望着面前微笑的别钰,说:“下次真的可以做人?” 别钰点头:“只要努力,肯定没问题。” 小姑娘在旁边补了一句:“不要劈腿。” 大长腿终于接过了小姑娘手里的合同,还有笔又望了别钰一会儿,哭丧着脸,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小姑娘又递给他两份,说:“一份你自己带走,一份事务所留存,一份交给转生司存档。” 大长腿都签了。 然后别钰把他的一份给他,说:“去吧,外面有转生鸟,它们会带你去转生司的。” 大长腿接过合同,看了一眼,带着哭腔说了句:“屎壳郎……” 然后哇哇大哭。 别钰打开门,他就哭着走出去了。 别钰对他挥手:“好好加油,不送。” 须丰沃一脸懵地望着大长腿走出去,然后门又关上了。 “好了,现在该你了。”所长指着须丰沃说,然后对刚才那个小孩儿说:“你给他办吧。” 小孩儿点头说:“好。” 望了一眼须丰沃,说:“须丰沃是吧?” 须丰沃还是满脑子浆糊,只是无意识地点了点头突然想起来,问:“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你脑袋上写着呢。”小孩儿嘴里说着,已经开始在电脑上输入这个名字开始查看。 须丰沃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莫名其妙。 “须丰沃,一个小孩儿,大概分应该不少吧,没准能投个好胎。”小孩儿一边看电脑一边说。 须丰沃跑上去大声吼着说:“我不要投胎,我要回去!” 小孩儿翻了翻眼皮,没搭理他,继续看电脑。 须丰沃急得挠头,扯住小孩儿胳膊,说:“我妈妈有危险,我必须得回去,求求你了!” 小孩儿没说话,还是盯着电脑看。 须丰沃还是不断哀求他:“求你告诉我回去的方法,让我赶快回去,越快越好!” 小孩儿终于侧头看着他,说:“你妈妈没事,我们系统里都没有她的名字。” 须丰沃愣了一下,说:“什么意思?” “就像你死了,我们就有你的名字和所有的信息了。”小孩儿给他解释。 “哦。”须丰沃有点懂了。 “但是系统里没有你妈妈的名字,所以她好好地活着呢,你就放心吧。”小孩儿说。 “原来是这样。”须丰沃,“那妈妈没事了。” “对的,她没事,我还是看看你的转生积分吧。”小孩儿说。 须丰沃撒开了扯住他胳膊的手,说:“妈妈没事,那就好了……” 小孩儿动了几下鼠标,看了一会儿电脑,然后说:“有了,我看看,多少分。” 小孩儿凑近一看,突然吃惊地大叫:“天哪!!!!!!” 所长、别钰、小姑娘都吓了一大跳,连忙问:“怎么了?” 小孩儿手指着电脑,结结巴巴、语无伦次:“他、他、他、这、这、这……” 小姑娘、别钰、所长都凑过来一看, 这一看,全都大吃一惊,转脸惊愕地盯着须丰沃。 须丰沃被他们盯得有点发毛,也结结巴巴地问:“怎、怎么、回事?” 几个人齐声大喊:“零分!!!!!!” 须丰沃继续结巴:“什、什么零分?” 所长皱了皱眉。 别钰摇了摇头。 小姑娘盯着须丰沃嘴都合不上。 小孩儿站在凳子上逼近须丰沃的脸,惊讶地说:“这么个小小年纪,居然是、零分????” 须丰沃后退了两步,尬笑说:“那个、总比负分、好点吧……” 小姑娘啧啧啧地说:“这么小的年纪,这一千分都给你折腾没了啊?” “可惜啊,”别钰直摇头,“你这转生,是当不成人了。” 所长抬起腿离开了小孩儿的电脑,准备上楼了,说:“小鱼小虾小猫小狗小鸟小虫,看他该签什么就给他签了就完了。” 小孩儿又瞟了一眼电脑,突然再次发出一声惊呼:“神哪!!!!!!” 所长回过头,说:“别老大惊小怪地好不好。” 小孩儿已经趴在电脑前面开始滚鼠标:“他有好多负分!” “好多负分?”小姑娘和别钰已经凑近电脑去看了,所长又走回了小孩儿身后。 小孩儿开始报分 “不完成作业503次扣1006分…… ” 小姑娘摇头啧啧啧:“这一下就负分了!” 须丰沃也大吃一惊:“什么?” “迟到106次扣106分,旷课89次扣267分,偷妈妈钱50次扣250分,顶撞老师80次扣240分,乱闯红绿灯90次扣90分、把妈妈气哭50次扣150分、开推土机推倒学校大门扣500分……”小孩儿。 小姑娘大吃一惊:“这是花式作死啊!” 须丰沃更加吃惊,嘴都僵了:“怎、怎么会……” 所长皱着眉:“不良少年啊。” 小孩儿接着念:“和同学打架108次,扣1080分……” 别钰吃惊地张大嘴:“这、这连屎壳郎都HOLD不住了!” 须丰沃已经瘫到椅子上了:“浮游生物、还可以吧……” “抢别人冰淇淋30次扣90分,抢别人面包50次扣150分,揪女生头发80次扣160分,踢坏垃圾桶18个扣180分、擅自骑走交警摩托车1次扣150分、破坏学校公共设施3次扣90分……剃老师头发1次扣30分……”小孩儿停下了。 几个人都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十七岁的须丰沃。 须丰沃瘫在椅子上,说:“完了……”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再次跟看外星怪物似的望着须丰沃。 须丰沃也瘫望着他们。 “等下。”所长突然举起右手,伸出食指点了点太阳穴,对小孩儿说,“你前面说他是什么、零分?是吗?” 小孩儿连忙把电脑表格拉到最底下,看总分,清清楚楚地写着:“0分”! “怎么回事?”所长说,“快查查!” 小孩儿赶紧拿起鼠标又开始仔仔细细地看,突然“啊”了一声,说:“这里这里,你们看。” 几个人连忙把头都伸了过去,几个脑袋紧紧地挤在电脑屏幕前。 小孩儿指着最后一栏计分处,说:“他的死因是,救了一个坠楼的四岁小孩儿,加了5000多分,直接把负分都冲成了零分。” 几个人都侧头望着还瘫坐在椅子上的须丰沃。 “这是百年不遇啊!”小姑娘摇头惊叹。 “是千年不遇啊……”别钰惊叹摇头。 须丰沃也听到了,自己的死因。 好像那个时候自己是听到了小孩儿的叫声,然后…… “不行!”须丰沃突然又跳了起来,“我要回去!” 所长对他竖起右手食指,摇了摇,说:“你已经死了,回去是不可能了。你的分已经定死了。” 然后又对小孩儿说:“看看给他派了什么转生。” “好。”小孩儿回答了一句,点击了“转生建议选项”的按钮。 然后屏幕上显示——积分异常,无法推荐。 小姑娘先发出奇怪的质疑:“积分异常?什么意思?这系统出错了?积分不对?” 所长扶了扶额,没说话。 别钰微笑着说:“看前面的整体积分,这家伙连个浮游生物都混不上了,可是最后却弄了个重大利好积分,系统也不知道该推荐什么好了,所以,”别钰指了指所长,偷笑着说:“系统把这个难题留给了所长。” “这个系统、这么狡猾的?”小姑娘惊叹。 “所长,”小孩儿指着须丰沃对所长说,“这家伙、怎么办?” 所长的脸阴黑阴黑的,甩了一句:“我哪儿知道?” 说完自己上楼了。 小姑娘对小孩儿、别钰做了个BYEBYE的手势,也上楼了。 小孩儿望了须丰沃一眼,在凳子上坐下来,撑着头望着楼梯。 别钰对着楼上喊了一声:“所长,我的合约你盖章了没啊?” 楼上有一会儿没声音,不一会儿小姑娘抱着一份打印纸走下楼来,递给别钰,说:“所长已经盖好章了。” “谢谢,”别钰接过来说又向楼上喊了一句:“谢谢所长。” 小孩儿跳下凳子,走到别钰面前,向他伸出手,说:“恭喜你,终于再次转生了。” “谢谢。”别钰微笑着说,握了握他的小手。 小姑娘也跟别钰握了手,说:“祝你幸福。” 别钰做了个加油的手势,说:“我会的。” 他拿着合同,拉开了事务所大门。 “别钰,”小姑娘叫住他,“不等秋姐了吗?不跟她也告个别吗?” 别钰对她眨了眨左眼,说:“昨天晚上一起喝了酒了。” 楼上传来一个声音,说:“喂!” 大家抬起脸望向楼上, 所长站在楼上望着别钰,说:“好好干,我可不想我的部下变成屎壳郎。” 别钰扬了扬手里的合同,说:“下次,我要选择可以再次相遇的人。” 所长右手食指和中指在太阳穴上点了一下,指着别钰说:“Good Luck。” “谢谢。”别钰说完,走出了事务所的大门。 小姑娘和小孩儿站在门口目送他。 几只转生鸟飞来,在别钰头上盘旋飞舞,领着他往前走去。 小姑娘和小孩儿回来,关上了门。 小孩儿回到了自己的电脑前,小姑娘看了看别钰的电脑,叹了口气说:“突然感觉好冷清。” “人家是转生去做人,多高兴的事儿啊。”小孩儿说, “话是这么说啦,可是别钰不在了,人家会想他的嘛。再说了,少了一个人,我们忙得过来吗?”小姑娘。 “是少了一个鬼,多了一个人。”小孩儿纠正她说。 “就你知道。”小姑娘不满地回了他一句。突然看到了还站在屋里的须丰沃,发出了“啊”地一声,随着就跑着上了楼,一边跑一边说:“所长,不用头疼了,让他在所里干活不就好了。” “什么?”小孩儿从电脑前抬起头望着楼上。 须丰沃也突然得手足无措:“什么情况?” 已经从楼梯那儿消失的所长又回到了楼梯前,望着跑上来的小姑娘。 小姑娘跟所长站到了一块儿,指着楼下的须丰沃,说:“所长你可以把所有的脏活累活都给他干,有考验才能出人品,然后不就可以解决系统给你的难题了吗?” 须丰沃在楼下扯了扯嘴角:“这小姑娘心挺黑啊。” 所长望着须丰沃,摸着下巴,没说话。 “怎么样?怎么样?”小姑娘兴奋地催促他。 “好,那就这么定了!”所长一言九鼎,当即就下了楼,指着须丰沃,“你,过来。” 须丰沃挠挠头,硬着头皮就走了过去。 小姑娘也跟了过去, 所长打开了楼下的一扇门,里面挂的全是各种各样的西服。 所长指着桌上堆着的几套西服、衬衫,说:“把这些衣服先给我熨烫整齐!” “什么?”须丰沃瞪着所长,“我是男的!怎么会熨衣服?” 小姑娘走上前来凑在须丰沃耳朵边小声提醒:“别钰也是男的,这些都是他打理的。” 须丰沃还想抗议。 小姑娘继续说:“别钰还负责给所长买东西、打扫卫生、擦鞋、预约饭店、拎东西……” 须丰沃头上开始冒汗:“这些、都得我来了?” “你是零分。”小姑娘适时提醒。 须丰沃语塞,憋了半天,问:“别钰,也是零分?” “那倒不是,”小姑娘摆手说,“他纯属热爱工作。” “热爱、工作?”须丰沃简直震惊。 小姑娘点头:“这些都是他心甘情愿为所长奉献的。” 须丰沃看了看这一大桌子的西服、衬衫、马甲、裤子,还想再坚持一下,带着哭腔说:“可是这些、我都不会啊……” “你可是系统都不想沾的零分。”小姑娘再次提醒。 “你们这是虐待童工!”须丰沃垂死挣扎。 “十七岁已经不是童工了。”小姑娘友情提醒。 须丰沃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的小孩儿,硬生生咽下了这个由头。 “那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须丰沃委屈巴巴。 “转生合约全靠所长一句话。”小姑娘使出杀手锏。 须丰沃努力控制、努力控制——也没控制住,开始狂飙眼泪,一边哭大喊大叫:“妈妈,我要回家……” 所长已经走出去了,扔下一句话:“好好干。” “救命啊!!!!!”须丰沃发出长长的嚎叫。 第2章 崩溃的欢迎会 小姑娘等须丰沃嚎够了,声音小点儿了,对他笑着说:“我叫花方青瓷,以后大家就是同事了。” 须丰沃很不想接受这莫名其妙的“工作”和所谓的同事,也还完全没办法接受自己已经挂掉的事实,所以他就一直哭,也回不出一句话。 虽然说是哭得哇哇地,但是其实他一滴眼泪也没有。 毕竟已经不再是人了。 “刚刚到这里的人反应都跟你差不多的,慢慢习惯了就好了。”花方青瓷安慰他。 须丰沃看着花方青瓷,她皮肤还算白净,微笑也挺温柔,看着跟活生生的人也没什么区别,须丰沃忍不住又问了一句:“我真的、已经死了吗?这里真的、是黄泉吗?” “你没摸摸自己有没有脉搏、有没有体温吗?”花方青瓷问。 这么一问,须丰沃终于再次体会到了自己冰凉冰凉的体温。 这么说,是真的? 刚才嚎了半天,一滴眼泪也没掉…… 看来、我是真的已经…… 须丰沃又想哭了。 “其实,一般来到这个世界的新鬼们,他们都不愿在这个世界多呆的,按着积分签完合约就去转生了。但是你、”花方青瓷说着,对着须丰沃摇头叹气,“你这也真是够能作的,五千多的负分,最后还弄个零分,连系统都不想为你费脑子啊。” 须丰沃只能尬笑。 我哪儿知道天底下还有这么一个扯淡的积分系统啊! 早知道我也给自己多积点分啊。 花方青瓷从桌子抽屉里掏出一份宣传单似的东西递给须丰沃说:“现在你的命运就掌握在所长手里,好好加油哦。” 须丰沃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熨烫机使用说明书”。 花方青瓷已经转身往外走了,说:“我要去忙罗。” 回头又对须丰沃说:“你可小心点,别把衣服弄坏了,不然,所长生气起来,很可怕的哦。” 又补了一句:“烫好以后记得把这屋子收拾干净。” 说完就摇手出去了。 须丰沃捧着这份熨烫机使用说明书哭笑不得。 好吧,事到如今,只有干了! 他把熨烫机使用说明书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读了一遍。 为了不把所长的西服弄坏,他把自己身上的T恤脱下来按说明书说的先试着操作了几遍。 感觉应该是差不多有点心得了,这才把所长的西服按说明书上写的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操作。 你别说,这第一件熨烫作品出炉,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垂直笔挺! 关键是,没弄坏! 该不是,这就是我的——隐藏能力? 卧槽,要不要这么反男性人类? 不说了,还有一桌子呢。 须丰沃开始埋头熨烫, 衬衫、西裤、领带、燕尾服…… 休息的间隙他抬头环顾这间屋子, 屋子还挺宽敞的,四面都做成了橱窗样的衣柜,里面挂着各式各样的西服,黑、蓝、白、灰等各色不同、同种色系的浓淡也各不相同。 这是西服狂啊!!! 须丰沃暗自吐槽。 吐槽完继续埋头“工作”, 好不容易把桌上堆的衣服都烫完,一件一件整齐地挂起来。 熨烫机使用说明书后面贴着一张便签,写着熨烫机的收纳方式和收纳位置,署名是“别钰”。 这个家伙做事还挺认真的嘛。 须丰沃按照便签写的把熨烫机收好,打开了屋里的一处小门,把熨烫机放了进去。 然后出来把桌子擦干净、地上也弄干净。 自己看了看,尼妹!我TM还真有这才能! 花方青瓷进来了,“哗哗”拍手:“不错不错,别钰总算后继有人了。” 须丰沃挠挠脑袋:“花姐,有什么批评意见,请尽管提。” 花方青瓷用手里的文件板挡住自己的脸,呵呵笑着说:“花姐?不敢当,不敢当。” “怎么了?我这么称呼,失礼了?”须丰沃有点懵。 二十多岁不叫姐叫什么? “她一百六十多岁了。”小孩儿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靠在门上说。 “什么?!”须丰沃震惊震惊! 花方青瓷对须丰沃眨了眨眼,笑着说:“不好意思,我死得比较早。” 又指着门口的小孩儿说:“他叫鱼宝,今年三百岁了。” “三百岁?!!!!!”须丰沃震惊震惊震惊震惊! 确定不是三岁?????? 须丰沃的下巴收不起来了。 花方青瓷指了指手腕上的表,说:“现在是休息时间,接下来你可以休息十二个小时。” “十二个小时?这么久?”须丰沃摸了摸还有点酸的下巴。 “我们事务所是十二小时工作制。”花方青瓷说。 “连续工作十二小时?”须丰沃问。 “聪明!”花方青瓷为他点赞。 “不都是八小时工作制吗?这里加班这么厉害?”须丰沃有点担心自己的小身板。 花方青瓷摇摇手,说:“八小时那是人间的人了。” 旁边的鱼宝插了一句:“边走边说吧。” “那走吧。”花方青瓷赞同。 他们两个一前一后往外走。 须丰沃就跟着他们往外走。 鱼宝拿了一盏玻璃做的灯笼递给须丰沃。 跟鱼宝自己手里拎的一盏差不多的,没什么装饰。 花方青瓷自己拎了一盏像是水晶做的,上面画着仕女赏花图,坠着同样是水晶一样的流苏。 鱼宝拉开门,外面果然还是一片漆黑。 须丰沃再次感到自己来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鱼宝举着灯笼对须丰沃说:“你看灯笼的把手上有不同的按钮,这些都代表不同的地方。” 须丰沃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灯笼把手,上面确实有一排按钮,分别写着“阎罗司”、“审判司”、“转生司”、“狱刑司”、“事务所”、“集市”…… “只要点一下想去的地方的按钮,这个灯笼就会照亮你要去的那条路。”鱼宝说着,点了一下“集市”按钮。 眼前的黑暗中忽然浮现出一条通向远方的路来。 须丰沃惊讶不已。 花方青瓷也按下了“集市”按钮,从花方青瓷的灯笼上延伸出来的路就跟鱼宝的那条路汇集到了一起。 花方青瓷对须丰沃说:“你也试试。” 须丰沃点点头,也按下了“集市”按钮。 他手上的灯笼也延伸出一条光亮,和鱼宝他们的汇集到了一起。 “这、太神奇了……”须丰沃赞叹说。 花方青瓷和鱼宝相视一笑,说:“走吧。” 三个人就踏上了那条银河般闪亮的路。 他们走过的地方,闪亮的路便消失不见,身后仍然只留下一片沉沉的黑暗。 一路上,花方青瓷给须丰沃扫盲了一下:“人间的人,他们需要吃饭、睡觉、养小顾老什么的才需要那么多休息时间,我们没这些必要,不需要吃饭、也不需要睡觉、又不会生老病死,所以其实就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工作也没问题。” “是这样吗?”须丰沃第一次听说,“那不就跟机器人一样了吗?” 难怪到现在自己干了那么多活儿,也没觉得很累、也没觉得饿。 “差不多吧。”花方青瓷说,“不过,机器人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所以是真的二十四小时工作也没问题,我们呢,多多少少还是有点追求的,真的二十四小时关在事务所的话,也会脑子不正常的。所以我们是工作十二小时,然后休息十二小时。” “那我们现在是去哪里呢?”须丰沃问。 二十四小时都可以不用浪费的这个世界,休息都干些什么呢? “去吃饭呀。”花方青瓷言简意赅。 “什么?”须丰沃差点没呛到。 刚才不是说不用吃饭也不用睡觉堪比机器人的吗? “吃点饭好打发时间,不然多无聊啊。”花方青瓷语不惊人。 好吧,须丰沃笑了笑。 有足足十二个小时呢, 这里既然有集市, 那除了吃饭,一定还有各种好玩的吧? 须丰沃有点小兴奋。 花方青瓷忽然把空着的一只手举起来,对着远处招手。 远处一片灯火下面那是、一个人影? ——好吧,鬼影, ——算了,还是人影吧。 须丰沃心想,我不想吓死自己。 他们越走越近, 须丰沃突然觉得,这个人影看起来有点眼熟啊。 纯正黑色的笔挺西服、一尘不染的雪白衬衫、同样纯正黑色的服帖的马甲、扎着黑色的领带。 再走得近一些,渐渐看清他的脸。 大概四十来岁的模样, 偏西方人那般棱角分明的脸, 单看他黑亮沉稳的眼睛、光洁挺直的鼻梁、厚薄适中的嘴唇也就还算养眼, 但长在他这儿却忽然全都熠熠夺目、自然地流溢出夺人心神的魅力, 勾勒出他面部轮廓的每一处线条仿佛都在诠释着一种极致的迫人的男子特有的气息、 而嘴角的那一抹明朗、清晰的唇线中那般藏锋一窥的凌厉,透出一股凛然的气势, 使得这张脸英气逼人又俊朗得让人不敢直视。 这一张脸、配上他挺拔毅然的身形,让所有进入对比环线的人刹那间就黯然失色、自惭形秽、又发自内心地感叹造物神的精巧与神奇。 这样的人,可能几百年、几千年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花方青瓷再次对那个人影挥手:“所长,我们来了。” 所长! 是所长! 前面一切都太突然太乱,须丰沃还是第一次看清所长的脸! 这也太帅了! 所长对他们几个点点头,脸上的表情都没怎么动,转身进了店里。 一双从容修长的大长腿实力抢眼。 而整个背影的每一处线条又都极为流畅,宽瘦挺拔、清癯修长、流逸苍劲,在昏黄的灯光中仿佛流动着薄如孤星的光芒。 ——这背影也够我嗑一百年了。 须丰沃咽了咽口水。 然后他猛地甩了甩头,暗自提醒自己:这就是我的转生闯关大魔王!我不能掉以轻心! 须丰沃跟着鱼宝和花方青瓷走进店里。 还真别说,这店做得还真是像模像样地,雕花的木桌、精美的菜单、服装统一的服务员,跟妈妈带自己去的饭店差不多。 菜不一会儿就端上了桌,有鱼有肉、荤素搭配,看上去非常美味可口。 所长拿起葡萄酒瓶给每个人的杯子里都倒了一点酒,举起杯来,说:“欢迎我们第九所的新成员须丰沃小同学。 花方青瓷和鱼宝也举起酒杯说:“欢迎小同学。” 须丰沃赶紧也举起杯子,连说:“谢谢谢谢。” 所长望着须丰沃微微笑了笑,说:“我叫计心识,以后可要多麻烦你了。” “应该的应该的,您尽管吩咐。”须丰沃连忙说,一边又在心里说:你多多给我打分就好了。 碰完杯,他们都喝了。 须丰沃也喝了。 咦,这酒、怎么一点儿味儿也没有? 他仔细再品了品。 我可不是没喝过酒, 这酒、该不会是假的吧? 但是看所长、花方青瓷和鱼宝都神色自若,他也没说什么。 放下酒杯,开始吃菜。 须丰沃夹了一筷放嘴里。 咦,奇怪了, 这菜、也是一点儿味道都没有。 他又夹了一筷吃了,还是一样。 没有一点点味道。 这饭店水平也太次了吧。 但是所长、花方青瓷和鱼宝他们看起来都吃得挺好的。 “花姐,”须丰沃悄悄拉了拉花方青瓷的衣袖,“这菜、好吃吗?” 花方青瓷侧头望着他,笑了。 她还没开口,所长的嘴角勾起邪魅的一笑,沉稳又淡然地说:“我们一介鬼身,是吃不出任何味道的,也闻不到任何香味的。” 吃不出任何味道?! 闻不到任何香味?! 怎么会这样! 须丰沃简直惊呆了! 他望着满桌子鱼肉美味、葡萄美酒, 完全、没法接受! 我吃喝玩乐的人生大业, 就这么突如其来地断送了吗?!!! 第3章 燃烧的执念! 鱼宝面无表情地加了一句:“鬼身是任何感觉都不会有的。” 任何感觉?都不会有?! 须丰沃完全不敢相信! 也不想相信! 他忽然想起来自己好像狠狠地咬过所长的胳膊, 但所长确实一点儿也没喊过疼, 不,他是连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但须丰沃还是不能相信! 他凑近菜盘拼命吸鼻子使劲儿闻! 但是! 这个菜、真的一点点香味也闻不到! 须丰沃抬头环望整个店里, 服务员们热情奔走、 客人们笑逐颜开吃得津津有味, 但是、 其实、这里的酒也好、菜也好, 并没有任何一点香、任何一点味! 须丰沃的手颤抖得厉害, 他再次夹了一筷, 放进嘴里, 还是一点味道也没有…… 他又夹了好多、全塞到嘴里, 还是一点味道也没有…… 一点儿也没有…… 一点儿也没有…… 他突然扑倒在桌上, 大哭起来。 旁边的客人和服务员都向这边张望。 花方青瓷连忙站起来跟大家解释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是新来的。” “哦,新来的呀。”大家听了就继续忙自己的了。 所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到柜台结了帐,走到还在哇哇大哭的须丰沃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说:“走吧,回去了。” 说完自己先出了店门。 花方青瓷把须丰沃拉起来,往店外走。 鱼宝也跟了出来。 所长手里也拎着一个灯笼。 木制的把手,木制的灯笼,雕着兰花花样。 灯笼纸上还写着“第九所所长”五个字。 这次只有所长按下了灯笼按钮:“事务所”,灯笼把手上又出现了各个事务所的选项,所长按下了“第九所”。 黑暗中,通往第九所的路亮了起来。 所长在前,花方青瓷和鱼宝带着还抽抽噎噎的须丰沃跟在后面,往事务所走去。 回到事务所,所长自己上楼去了。 花方青瓷和鱼宝带着没精打采的须丰沃穿过摆着电脑的办公室,来到了后面的一排房子。 鱼宝跟他们说了声:“回见”,打开一间房门走进去了。 花方青瓷带着须丰沃继续往左走拐了一个弯,走到一间房门前掏出钥匙打开了门,领着须丰沃走了进去。 “这里以前是别钰住的,现在归你了。”花方青瓷把钥匙递给须丰沃。 须丰沃两眼呆滞,木然地接过钥匙。 花方青瓷指了指挂在墙上的钟,说:“早八点到晚八点上班哦,别忘了。” 然后她就走了,顺手带上了门。 屋子里就剩下须丰沃一个人了。 他呆站了一会儿, 然后瘫坐在地板上,眼珠一动也不动。 早八点到了。 花方青瓷、鱼宝都回到了办公室。 所长早就在楼上坐着了。 花方青瓷给所长倒了一杯咖啡,说:“小同学还没来呢。” “让他去吧。”所长说。 花方青瓷回到所长对面自己的座位,拿出一块小花巾,把桌边架子上摆着的一个一人等身的大鲨鱼雕塑细心地擦了一遍。 然后开始擦架子上其他的大大小小的玩偶、手办, 得有几百个, 各种尺寸、各种颜色、各种姿态, 全是鲨鱼! 全是鲨鱼! 有好多都张着凶恶的大嘴, 露出乱刺一样的牙齿! 花方青瓷一边细心熟练地擦拭,一边轻声哼着歌, 所长望着她忙忙碌碌的样子,咳咳两声,说:“你这些会不会摆太多了?” 花方青瓷一边手里不停,一边说:“哪有多,还太少了呢。” 她突然停下了手,想起了什么:“哦,对了!差点忘了。” 她噔噔噔跑到楼下的仓库里,搬出来一个好大的箱子,搬到自己座位旁边,打开来,对所长笑容满面地说:“我买了一个新的架子!” 所长的脸抽了抽。 花方青瓷开始欢快地搭架子,不一会儿就搭好了。 然后,她又跑到楼下,又从仓库里搬出来一个大箱子,打开来。 “快看!”花方青瓷兴奋得满脸发光,“我还买了这么多呢!” 一整箱! 全是鲨鱼! 各式各样! 所长的脸黑了又黑,冷笑着说:“你赶紧转生去吧!” “我也想啊。”花方青瓷说着,把箱子里的鲨鱼玩具、手办、玩偶一个一个拿出来,用手巾擦拭,然后摆好,还抽空侧头对所长说:“但是我都等了一百多年了,系统还是不给我鲨鱼的选项,唉……” 花方青瓷拿起一只肥肥萌萌的鲨鱼玩偶亲了一口,又抱在怀里使劲揉,一边说:“我什么时候才能变成一条大鲨鱼啊?” 所长的脸都扭曲了。 站起身来离开了座位。 “要出去啊?”花方青瓷问。 所长只“嗯”了一声,下楼拿了自己的木制灯笼拉开了门。 但是他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背后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从一个门口现身出来。 他紧紧扒着门框,胳膊上的青筋都快爆出来了,一双好像刚刚经过一场生死大战的仿佛就要撕裂一般的眼睛狠狠地瞪着所长。 鱼宝站到了凳子上,有点受到惊吓地问:“小同学,你怎么了?” 花方青瓷赶紧跑到楼梯中间探身出来张望,一眼看到须丰沃的样子,也吓了一跳:“怎么回事?” 所长举着灯笼回身望着须丰沃,脸色平淡,没说话。 “所长!”须丰沃开口,声音嘶哑。 “嗯。”所长回了一声。 “我要做人!”须丰沃斩钉截铁地说。 “嗯。”所长又回了一声。 “告诉我,怎么才能再次做人?”须丰沃死死盯着所长,眼睛就像快要烧起来了。 不、全身都像快要烧起来了。 所长回身用灯笼点了点须丰沃,说:“气势不错。” “快回答我!”须丰沃大吼。 所长望着须丰沃,嘴角向右扯出一个轻微的笑容,说:“这要看你自己了。” 说完拎着灯笼走出门去了。 门还没关严呢,一个四十多岁、头发整齐地梳到脑后挽成一个发髻、穿着米黄色西服套装的、穿金戴银的时髦大婶走了进来。 一眼就看见了满身还充满着隐形火焰的须丰沃,先就吓了一大跳:“什么情况?怨灵?” 花方青瓷尬笑着摆摆手,鱼宝摇摇头说“不是”。 大婶向须丰沃走过去,说:“小伙子,没什么想不开的,这个转生嘛都是上辈子的积分决定的,你也不能都怪系统是吧?” 说着话她已经走到了须丰沃面前,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拽着他就往一张办公桌走去,嘴里还接着说:“来来来,我来帮你看看,都有哪些选项,保证给你挑一个满意的。” 她已经麻利地打开了电脑,望着须丰沃说:“来,我看看你叫什么名字。” 花方青瓷和鱼宝互相对望了一眼,都笑着没说话。 大婶望了须丰沃一眼,他头顶上显示着“须丰沃”三个字。 “须丰沃是吧,好嘞,我来帮你看看啊。”大婶在搜索栏里输入了须丰沃的名字, 很快,须丰沃的积分显示出来了。 “零分!”大婶显然吃了一惊,她侧头看了看站在身旁十七岁的须丰沃,“小伙子,你挺能折腾啊,这一千分说没就没了啊。” 须丰沃尬笑尬笑。 “你都干了些什么呀?”大婶点开积分详细再次查看情况,紧接着她就大喊了一声:“作业扣1006分! ” 然后震惊地望了须丰沃一眼。 须丰沃尬笑着说:“大婶,你别看了。” 大婶已经停不下来了:“迟到106次扣106分、旷课89次扣267分、偷妈妈钱50次扣250分、顶撞老师80次扣240分、乱闯红绿灯90次扣90分、和同学打架108次扣1080分……擅自骑走交警摩托车1次扣150分、破坏学校公共设施3次扣90分……剃老师头发1次扣30分……” 她终于看到了最后一栏:“救了一个四岁的孩子自己被砸死,加5110分!所以、你是零分!” 她再次不可思议地望着须丰沃。 然后点下了“转生建议选项”的按钮。 屏幕上显示——积分异常,无法推荐。 大婶看着屏幕,半天没说话。 然后她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得都直不起腰了,还在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须丰沃在旁边直挠头:“大婶、大婶,你别笑了……” 花方青瓷和鱼宝也在旁边偷笑。 大婶终于试图止住自己的哈哈大笑了,一边断断续续地哈哈哈,一边站起来拍着须丰沃的肩膀,说:“没事,没事,我们所长人很好的。” 须丰沃尬笑尬笑尬笑。 大婶一边哈哈哈一边继续拍着须丰沃的肩膀:“小伙子,好好加油。” 须丰沃继续尬笑尬笑尬笑。 大婶终于止住了笑,对楼梯上的花方青瓷说:“所长怎么说的?” “所长让他接别钰的班。”花方青瓷笑着回答说。 “这样啊,知道了。”大婶说,然后转头对须丰沃说:“我叫秋自行,以后就是同事了,互相帮助、互相帮助。” 须丰沃谨慎起见,问:“您多大年纪了?” “我吗?五百三十多岁吧。”秋自行说。 果然! 须丰沃挣扎了半天,说:“那我怎么称呼您比较好呢?” “你看着办吧,称呼什么的随意就可以。”秋自行也爽快。 “那、我看您挺年轻的,就叫您秋姐吧。”须丰沃。 “秋姐?”秋自行听了又哈哈哈笑,一边说:“可以,没问题。” 花方青瓷从楼梯上走下来,对须丰沃说:“你来,我教你用这里的电脑。” 须丰沃就跟着她走到以前别钰的电脑前面。 花方青瓷先推给他一个指纹录制器,须丰沃按完以后,花方青瓷说:“好了,你现在已经正式登录在第九事务所名册里了,我们能做的事你都可以做了。” 接下来,花方青瓷就一步一步教他怎么用这里的各种软件。 这些和人间的都是差不多的,所以须丰沃很快就上手了。 “小同学,不错嘛。”花方青瓷拍拍他肩点了赞。 秋自行端着一杯茶站在旁边,说:“到底是现代人,和我们这种老古董就是不一样。” 电脑桌面突然跳出来一个提示:第九所责任分配——吕恒达。 “来了!”花方青瓷说,“这个就由你来负责。” “什么?我?”须丰沃对于突然接到的第一份工作感到有点手足无措。 “放心,我会协助你的,让你先熟悉一下。”花方青瓷给他吃了颗定心丸。 须丰沃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为了再次做人,刀山火海在所不惜! 就在这时,事务所的门突然猛地一下被推开了。 一个散着休闲衬衫纽扣、胸前纹着一把大砍刀纹身的地痞一样的男人大踏步迈了进来。 他头顶的头发染得金黄金黄的,梳得根根竖起来,嘴唇上倒是没胡子,不过一张横脸透着十万分的凶恶,仿佛下一秒就要大开杀戒了! 那个人一进来就一脚踢翻了一张椅子,粗声粗气地大声吼叫着说:“这是哪儿?什么鬼事务所?” 这、这、这是黑*/*社*/*会吗? 须丰沃当场吓得差点跌到椅子下面去了。 第4章 出师不利! 这跟须丰沃校园里小打小闹的打架,那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须丰沃脚有点抖。 这、这怎么办啊? 他赶紧向花方青瓷求救:“花、花姐……” 花方青瓷附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不良少年,气场不能输。” 然后她就拎着裙摆噔噔噔跑上楼去了。 须丰沃望着她迅速跑远的背影,绝望到想哭:“说好的协助我呢?” 花方青瓷停下了趴在楼梯栏杆那儿给须丰沃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然后就一路跑上楼去了。 “喂!有没有人回话!这儿都是死人吗?”吕恒达再次大声吼叫。 须丰沃强装镇定,好歹我也是不良少年,气场不能输! 须丰沃一昂下巴,从桌前站了起来:“这里是转生事务所,请您注意您的措辞!” 吕恒达已经把事务所都扫了一遍了。 一个三岁的娃娃,一个四十几岁的大婶,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姑娘,还有就是这个看着像高中生的小伙子。 看须丰沃站起来,他也叉着腿大摇大摆地就走了过来,右手握着拳头就怼到了须丰沃肩膀上,一边怼他一边说:“小子,跟我说话客气点,不然有你好看!” 须丰沃被他怼得直往后退,心里“腾”地就火起来了! 吕恒达又指着他的金发说:“居然还学我染这种色系的头发!赶快给我剃了!” 居然敢批评我引以为傲的新发型!须丰沃火一下就大了,右手一把推到吕恒达肩上,大声说:“你放尊重点!不要太过分了!” 花方青瓷在楼上透过楼梯栏杆的间隙偷偷往下瞄。 鱼宝和秋自行自己盯着自己的电脑。 又有了新的任务派单,鱼宝接了。 进来的是一个八十几岁的老奶奶,慈眉善目。 须丰沃眼角瞟到了新进来的这位老奶奶,心里哭啊:“为啥不是我接这个单呢?” 先不忙哭了,吕恒达的大拳头已经砸过来了,又快又狠。 须丰沃的胸前狠狠挨了一拳。 须丰沃下意识地“啊”了一声,忽然发现,不疼啊! 一点儿也不疼! 对啊! 我现在是鬼身,不会疼的呀。 须丰沃扑过去就给了吕恒达一大拳,正打在吕恒达脸上。 吕恒达摸了摸脸,不疼? 奇怪啊…… 他又抬腿踢须丰沃。 须丰沃直接躲开了,上来又一拳打在他鼻子上。 吕恒达又愣了一下,鼻子也不疼啊? 他又一拳打过去,这次须丰沃也不躲了,他的拳头正中须丰沃的下巴。 须丰沃一点没喊疼,若无其事的样子。 须丰沃又给吕恒达胸前踢了一脚。 吕恒达也给须丰沃胸前踢了一脚。 他们两就这样,你踢我一下,我打你一拳, 都不疼, 就你来我往…… 秋自行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来新任务了。 她接了。 进来了一个老爷爷,一脸微笑。 又给须丰沃羡慕坏了。 须丰沃这还跟吕恒达你来我往地打着呢。 终于,吕恒达意识到,这样打下去完全没意义,他先喊了“停”。 须丰沃跟他两人正躺在地上扭在一起呢。 “终于肯停了?”须丰沃说,也撒开了手。 然后他们两都站了起来。 须丰沃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理了理自己的T恤,自我介绍说:“我叫须丰沃,是这个事务所的工作人员,你的转生合约由我负责。” “转生合约?是什么东西?”吕恒达一脸懵。 “就是根据每个人生前的积分,系统会推荐一些转生的选项,你从中选择一样,签好合约,就可以去转生了。”须丰沃把花方青瓷刚才教的现学现卖地说了一遍。 “好像有点意思。”吕恒达说。 须丰沃走向自己的电脑,说:“我先帮你看一下积分吧。” 吕恒达跟着他走过去,一边说:“我的分应该不低吧。” “我还没看呢。”须丰沃坐到了电脑前,拿好鼠标。 吕恒达现在桌旁理了理自己的衬衫,挺了挺自己纹着大砍刀的胸,一只手捋着自己根根竖起的金黄头发,对须丰沃笑着说:“我可是一个不错的好男人哦。” 须丰沃已经调出了吕恒达的积分。 负的2005分。 他点击了“转生建议选项”, 系统显示可选转生选项是:蟋蟀、百足、蝗虫、臭虫、蟑螂、西瓜虫。 须丰沃望着志得意满望着自己的吕恒达,扯了扯嘴角,说:“那个、蟋蟀、蝗虫和西瓜虫,你喜欢哪一个?” “什么?!”吕恒达一拳砸在桌子上,发出“咚”地一声,“你再说一遍!” 人渣,就是因为这样你的积分才这么低啊! 须丰沃心里狂吐槽了。 “吕恒达先生,每个人出生的时候,都是一千分,好事加分坏事减分,根据系统对您生平的统计,您的最终积分是负的2005分,系统给出的转生推荐有蟋蟀和……” 吕恒达就竖起耳朵听。 须丰沃一个一个报给他听:“蟋蟀、百足、蝗虫、臭虫、蟑螂、西瓜虫。” 吕恒达越听、脸色越难看。 须丰沃念完了,对吕恒达说:“其实,蟋蟀挺帅气的”。 “这是什么垃圾系统?看我不砸了你!”吕恒达大声吼叫,一把抓起旁边的一把椅子,直接就朝须丰沃的电脑屏幕砸了过去。 须丰沃赶紧扑过去把电脑护在身下。 椅子狠狠砸在了须丰沃的背上。 痛是不痛,但是他的背都被砸得有点变形了。 吕恒达看他护着电脑,嘴里大叫:“我砸死你!” 他又举起椅子。 但是这次却是砸向旁边的秋自行的电脑。 秋自行赶紧站到电脑前护住电脑。 “秋姐!”须丰沃、鱼宝、花方青瓷都大叫起来。 吕恒达忽然整个人飞了出去。 所长计心识出现在屋里,左脚保持着踹出的姿势。 “所长!”须丰沃、鱼宝、花方青瓷又叫了出来。 计心识慢悠悠地收了腿,一张脸阴沉冷酷地望着在地上挣扎的吕恒达。 痛是不痛,但是估计他腰骨错位了,站起来有点困难。 花方青瓷连忙跑下楼,一边说:“所长你总算回来了,这个家伙太不讲理啦。” “这家伙的转生选项是什么?”所长问。 须丰沃连忙回答:“是蟋蟀、百足、蝗虫、臭虫、蟑螂、西瓜虫。” “人渣啊。”所长。 吕恒达终于爬了起来,说:“那种破玩意本大爷怎么可能会签?” 所长一双凌厉的眼睛瞬间就瞪了过去。 吕恒达闭上了嘴,一扭一扭地走了过来,走过所长身边的时候,往后紧紧贴着桌子边,说:“你别乱来啊,不然我……” 所长冷笑一声,说:“不然你怎么样?” 吕恒达拔腿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说:“不然我饶不了你……” 他一下就冲进了外面的黑暗之中。 须丰沃第一个签单任务:失败! 很快,鱼宝接单的老奶奶签下了合约,她是随机转生为人。 秋自行接单的老爷爷也顺利签下了合约,他选择了转生为一棵白杨树。 电脑桌面再次跳出新单提示:第九所责任分配——周振声。 须丰沃赶紧点下了鼠标。 这次一定要好好表现! 须丰沃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门口。 很快,门外走进来一个油亮中分、西装革履、皮鞋锃亮、拄着根镀金手杖的五十几岁的男人。 额,既不是和蔼可亲的老奶奶,也不是慈祥和善的老爷爷。 好吧,希望这位大叔能给个面子,好歹让我签成这单。 须丰沃暗自求神拜佛。 所长计心识已经自顾自上了楼。 鱼宝和秋自行也各忙各的。 花方青瓷再次给了须丰沃一个加油的手势。 须丰沃走上前去,对刚进来的大叔说:“周振声先生,您好。” 周振声微微点了点头,说:“小伙子,挺有礼貌。” “我是转生事务所的工作人员须丰沃,您的转生合约由我负责。”须丰沃开场白。 周振声望着须丰沃,没说话也没动。 须丰沃再次开口,说:“系统会根据您生前的积分为您推荐适合的转生选项,我们先看一下您的积分吧。请跟我来。” 须丰沃转身往自己的桌子走去。 周振声却还是一动不动,出声叫住了须丰沃:“小伙子,你等等。” 须丰沃回转身来望着他,说:“周先生,什么事?” 周振声把镀金的手杖往面前一放,两只手一撑,慢条斯理地说:“小伙子,我不需要转生。” 啥? 须丰沃预感到这单恐怕又不顺利啊…… “您这是什么意思?”须丰沃。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周振声望着须丰沃问。 我哪儿知道。 咱俩今天头次见面好不好? 须丰沃心里吐槽,面上笑着说:“您是?” 周振声用手杖在地上踱了两声,说:“我是周氏金融集团的董事长,可以说,大半个金融界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这么大来头? 须丰沃心说,挺厉害啊! 周振声继续说:“小伙子,让你们能做主的人出来。” 啥? 这单子是做不成了。 须丰沃心里叹了口气。 但是! 我不能再失败了! 须丰沃给自己打气。 “周先生,”须丰沃再次开口,“您生前是什么职位,什么事业,跟现在并没有太大关系,按事务所的规矩,是按您的积分为您提供转生合约。” “小伙子,你是听不懂我的话啊。”周振声不紧不慢,却气势压人,大概就是董事长的威风吧。 “您有什么需求?”须丰沃。 周振声笑了笑,笃定地说:“让我回到人世。” 须丰沃一听:“您是要起死回生?” 周振声简洁明了: “没错!” 第5章 出师不利PLUS! 很好。 非常正常的反应。 跟自己刚来这儿时的想法那是一样一样的。 不过, 董事长就是董事长啊。 这风度、这气派、这慢条斯理、这笃定从容, 跟我那时候歇斯底里、大喊大叫、又咬又闹地那可太不一样了。 不过呢, 要是能起死回生,我还用在这儿打工吗? 烤肉串它不香吗? 麻辣火锅它不美吗? 须丰沃镇定微笑,对周振声说:“周先生,您应该听说过吧,黄泉没有回头路。” 周振声眼皮都没动一下,抬起右手,竖起了一根食指。 须丰沃往天花板看了一眼,说:“您想当神仙?” “一个亿。”周振声笃定地说。 “一个亿?”须丰沃腿差点软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这我可做不了主。 须丰沃再次望向花方青瓷。 花方青瓷不愧是一百多年的老经验了,面不改色,清了清嗓子,说:“我们是照章办事,拒绝行贿受贿,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 周振声抬眼皮瞟了花方青瓷一眼,说:“让你们所长出来见我。” “周振声先生,是吧?”楼上传来了所长计心识的声音。 他正端着一杯咖啡斜靠在二楼的栏杆上。 周振声也看见了他,说:“你是所长吗?” 所长举了举咖啡杯,说:“转生事务所第九所所长,计心识。” “那就好说了,”周振声说,“我出一个亿,请你把我送回人间。” “一个亿?”所长喝了一口咖啡,瞟了周振声一眼,“周氏金融集团董事长的命,就只值这点钱吗?” 周振声的从容的脸僵了一秒,随即就恢复了正常,再次举起了右手。 这次他伸出来三根手指:“三亿。” 三亿! 神呐! 须丰沃暗暗拍了拍胸脯。 还好我机灵,没一口应承下来。 我真是太没见过世面了,一个亿差点就把我给唬住了! 要是因为我的鼠目寸光,把这两亿给整没了, 所长他不得给我往死了打负分啊! 须丰沃擦了擦额头的汗。 ——虽然其实并没有汗。 所长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望着周振声说:“不如,我来出个价,怎么样?” 周振声突然哈哈大笑了几声,大声说:“好!爽快!你出价吧。” 所长嘴皮轻轻动了动,吐出了几个字:“四万亿,怎么样?” 四、四、四万亿! 须丰沃赶紧扶住桌子! 腿、腿软…… 周振声的脸色突然变得极为难看。 “怎么?”所长淡淡地说,“堂堂周氏金融集团,用全部的资产赎回一个董事长,不值吗?” 周振声强压怒火,半天没说话。 所长仍然斜靠在栏杆上,悠闲地喝着咖啡。 周振声终于咬咬牙,张开右手,说:“一口价,五亿。” 所长只轻轻笑了笑,没回答他任何话。 “你好好考虑考虑,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周振声转身拿着金手杖往门口走去。 走到门前,回过头来说:“过两天我再来听你们的答复。” 须丰沃好不容易站直了,只远远说了一句:“慢走。” 周振声已经出门走了。 须丰沃啧啧了半天,才想起来, 他多少积分什么转生选项我都压根儿还没看呢, 我的第二单就这么结束了? 须丰沃狂揉脑袋了。 这都什么鬼啊? 我这都什么命啊? 花方青瓷呵呵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万事开头难嘛,别着急哈。” 电脑提示音再次响起。 须丰沃赶紧说:“都别跟我抢!” 鱼宝和秋自行都没动手。 须丰沃跑到电脑面前,点击接单。 我就不信了! 事不过三! 这次一定要成功! 门被推开了,一个身穿黑色连衣裙的二十几岁的女孩子走了进来。 她的头上显示着她的名字。 须丰沃看得清清楚楚。 没错,是我的单了。 这位小姐姐看起来真是眉清目秀、温柔近人。 看来,我的零记录终于有救了! 须丰沃赶紧站起来,迎到门口,对新进来的女孩子说:“许小念小姐,请进。” 许小念吃了一惊,微微低了低头,轻声地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是事务所的工作人员,所以能看见您的名字。”须丰沃微笑服务。 “原来是这样。”许小念点了点头表示懂了。 “我叫须丰沃,您的转生合约由我负责。”须丰沃保持微笑。 “转生合约?”许小念有点莫名。 “请跟我来。”须丰沃礼貌地把许小念领到自己的座位旁边。 “现在我们先来查询一下您的积分。”须丰沃进入程序第一步。 许小念站着没动,也没说话。 须丰沃在查询栏输入了许小念的名字,电脑显示出了她的积分,4500分! 须丰沃简直激动! 无比地激动! 终于! 我终于可以签单了!!!! 须丰沃抑制不住满面春风春风得意意气风发地对许小念说:“许小姐,恭喜你!您的积分是4500分。” “哦。”许小念。 哦? 这个反应? 她大概是还不知道这个积分的魅力啊! 须丰沃决定让她先知道知道! “许小姐,转生积分是这样的,初生的积分都是一千分,低于2000分就不能转生做人,低于负的1700分就只有老鼠、蟑螂、臭虫这样的选项,积分太低的话,也可能低到浮游生物也做不成。” 须丰沃说到这里,先在心里为自己暗暗抹了一把辛酸泪。 许小念就静静地看着他,偶尔眨一下眼睛表示还在听。 须丰沃接着说:“2000分开始才可以转生做人,您现在的积分是4500分,所以,真的要恭喜你了!您只要在我们事务所的合约上签了字,就可以再次转生做人了!” 须丰沃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满脸发光地望着许小念。 签单! 我成功的第一单! “我帮您看一下您的转生选项。”须丰沃这就进行下一步! “那个……”许小念开口说,“你的意思是,我下次转生、是再次投胎做人吗?” 花方青瓷在旁边微笑说:“您这个积分,完全可以再次做人了。” 须丰沃已经兴奋地点击了“转生建议选项”的按钮。 系统显示可选转生选项是:自行选择转生地。 这个是什么意思? 花姐她还没教过我啊。 须丰沃用眼神向花方青瓷求助。 花方青瓷说:“这是转生成人的时候,可以自行选择想要转生的城市、区域。” 须丰沃听了,心花怒放,这太赞了! 须丰沃直点头,说:“这个相当不错啊。” “嗯嗯嗯。”花方青瓷也直点头。 须丰沃的笑都要溢出来了,他摩拳擦掌地对许小念说:“许小念小姐,您想转生到什么地方?” 许小念眨了眨眼,还是轻声细气地说:“那个、其实、我不想转生成人。” “什么?”须丰沃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可以选择别的吗?”许小念。 “不是,许小姐,”这太突然了!须丰沃手足无措,好不容易才挤出话来,“您的积分这么高,可以选择自己想去的地方啊,这、这多好啊。” 许小念只轻轻摇了摇头,说:“我不想再做人了。” 这太不可思议了! 须丰沃简直懵了! 须丰沃全力劝导:“不是,许小姐,您这个选项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到的,不仅可以转生做人,还可以自己选择想去的地方,这……” “那个,须先生、是吗?”许小念小声地打断了须丰沃。 须丰沃点点头:“对,没错。” 许小念说:“你好像很激动。” “我?激动?”须丰沃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眨眼就绕到了椅背后面,一只手挠着自己的头,一只手扶着椅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扭过去看看花方青瓷,又扭过来看看许小念,“我、我激动了吗?我、我、我没有呀。” 居然还有不想转生做人的人????? 我成功的第一单就要飞了! 我能不激动? 须丰沃都要激动哭了! “须先生,你没事吧?”许小念。 “我、我当然没事。”须丰沃努力露出自然的笑容。 但这笑有点像哭。 须丰沃再次坐回椅子上,又一次看了看许小念的积分。 她这么高的积分,明明做得很好啊! 怎么会不想做人呢? 须丰沃点开积分明细,仔细地看她的积分情况。 电脑显示: 帮助邻居老人19次加36分,收养流浪猫流浪狗5只悉心照顾加500分,给生病的同学送讲义10次加30分,顺利调解父母关系15次加150分,顺利调节他人矛盾30次加210分,举报作弊行为8次加40分,提醒他人遵守交通规则50次加150分,协助警察调查1次加10分,主动清理社区垃圾80次加240分…… 我的天哪! 这姑娘活得、那真不是一般地操心啊…… 须丰沃开始有点理解了。 不过他又有点好奇,于是他问:“许小姐,那您想转生成什么呢?” 许小念轻声说:“可以的话,下辈子我想做、一粒土。” 须丰沃惊得都不会说话了,好半天才吭出一句:“一、一、一粒土?为什么呀?” “因为、那个、我一定要说吗?” 须丰沃望了望花方青瓷。 花方青瓷小声说:“你看着办。” 须丰沃向许小念说:“您不想说也没关系了。” 许小念还是轻言细语地说:“其实,说了也没什么了。” 她稍微停了一下,接着说:“我虽然活的岁数不长,但是一直都忙忙碌碌地,可以的话,我想休息一下,试试安安静静的生活。” 须丰沃望着许小念, 这是什么脑回路? 还有这种操作? 须丰沃小声问花方青瓷:“泥土、也算生物?” 花方青瓷弯下腰来也小声说:“自然界的一切都算生物,石头、泥土都算。” 须丰沃感觉脑瓜子“嘭”地一下、然后就一直“哐当哐当”的…… 须丰沃苦着脸想了一会儿,忍不住问许小念:“泥土、泥土真的可以吗?” 许小念轻轻点点头,小声说:“泥土什么话也不用说,只跟小花小草做伴,我觉得,挺适合我的。” “那石头也不用说话啊?”须丰沃随口顶了一句。 马上又道歉说:“不好意思,我开个玩笑。” 许小念却认真地想了想,回答说:“石头如果暴露在外,难免绊着伤着别人,如果深埋地底,又不见天日,我不想这样。” “那泥土也有埋在地底下的呢?”须丰沃赶紧跟上一句。 许小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所以,我想做能呼吸空气、看见阳光、能和小花小草做伴的泥土,可以吗?” 须丰沃真是奇怪死了,又问了一句:“既然你这么挂念小花小草,那做小花小草怎么样?” 许小念摇摇头,说:“小花小草总有人会对它们评头论足,我只想安安静静。其实就算是小石头,也有人要说它是不是好看、是不是不够圆。只有泥土,尤其是深山里的泥土,没有人会注意到它,永远安安静静地。” 这姑娘脑子嘎清爽? 须丰沃还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只点了点头说:“理解理解。” 许小念期待地望着须丰沃,说:“那我可以转生成泥土吗?深山里的泥土?” “这个……”须丰沃又望着花方青瓷。 花方青瓷摇了摇头说:“系统没给出这个选项。” 须丰沃转头望着许小念期待的眼神,“遗憾”地说:“许小姐,抱歉,我们必须按照系统给出的选项跟您签署转生合约。” “这样吗……”许小念一脸失望,“那我是不是永远都不能实现这个愿望了?” “许小姐,其实,做人也可以安安静静地。”须丰沃又开始开导她。 做人多好啊! 许小念摇了摇头,说:“我不想再做人了。” 须丰沃继续疏导她:“您想想,要是您真的做了泥土,可能几百年甚至几千年都不能再转生了。” 许小念却淡淡地说:“没关系,我可以一直做下去。” 怎么有这么轴的人哪? 须丰沃欲哭无泪。 为什么会有不想做人的人啊? 这么多积分多浪费啊,给我多好。 须丰沃苦着脸望着花方青瓷。 花方青瓷摊摊手,说:“签约要秉承自愿的原则。” 现在怎么办? 须丰沃眼神求救。 花方青瓷说:“你帮她写一份申请书送到总所去,看那边会不会批吧。” 居然还有这种操作? “这样就可以吗?”须丰沃问。 花方青瓷就口述了一份申请书,须丰沃打了出来,然后打印了三份。 须丰沃拿着申请书对许小念说:“许小姐,请在申请书上签字吧。” 许小念脸上的表情显得很开心,很快就签了字。 “接下来就是等消息了吗?多久可以批下来?”许小念问。 花方青瓷回答说:“系统的选项是按照积分随机分配该积分段的自然界生物,这是为了维持整个自然界、生物界的平衡,不是那么容易更改的。具体能不能批,什么时候能批下来,这都不好说。比如说像我,”她指了指自己,“我的申请已经递上去一百多年了,还没批呢。” “啊?!!!!!!”须丰沃先吃了一惊。 “一百多年了?还没批?”许小念也是吃惊不小。 花方青瓷微笑着说:“许小姐,如果您改了主意,愿意按照系统分配的选项签署转生合约的话,您随时可以过来的哦。” 许小念看上去很失落。 须丰沃赶紧补上一句:“许小姐,现在改签也可以的。” 许小念低着头想了半天,才终于准备开口。 须丰沃赶紧竖起耳朵。 许小念说:“不好意思,我对这边还不熟悉,请问在等消息的这段时间,我呆在哪里呢?” 须丰沃尬笑尬笑尬笑,这下彻底没戏了。 花方青瓷说:“因为您没有签署转生合约,所以出了事务所之后,会有候鸟带您到临时驿馆去,驿馆的人会给您安排临时居住的地方的。” “好的,谢谢你们。”许小念向他们道了谢,就往门口走了。 “许小姐。”须丰沃叫住她。 “什么事?”许小念回头问。 “您真的不再考虑一下系统的选项吗?”须丰沃还有点不甘心。 “不用了。”许小念摇摇头,“申请的事,就拜托你了。” 须丰沃只好点头说:“我会尽力的。” “多谢。”许小念说完就走出了事务所。 须丰沃望着手里的申请书,又看看电脑上许小念的积分, 把申请书往桌上一放,开始两只手狂抓自己头发:“怎么会有这种人?为什么不要做人啊啊啊啊啊啊?” 花方青瓷拍了拍他,说:“人各有志。” 须丰沃突然想起来,望着花方青瓷问:“花姐你的系统选项是什么?” 花方青瓷向他微笑,说:“秘密。” 须丰沃呵呵两声,又问:“那你申请了什么?” 花方青瓷听了这个问题,把脖子上戴的项链举到须丰沃眼前,说:“看,就是它!” 须丰沃定睛一看,一只呲着两排尖刺一样大牙的鲨鱼,还是大白鲨!!! 作者有话要说: 两万,撒花。 又是新的一天,所长好~~ 第6章 年度金奖! 跟真的鲨鱼比,这项链坠子是袖珍型了。 但是跟普通的项链坠子一比,这可以说是巨型了! 足足有拳头那么大! “鲨鱼?”须丰沃有点意外。 一个女孩子怎么会想转生成鲨鱼啊? “花姐,你这么喜欢鲨鱼啊?”须丰沃。 “当然!为了能够转生成一条伟大的鲨鱼,我可是已经等了一百多年了!”花方青瓷一脸坚定。 “你不想转生成人吗?”须丰沃还是忍不住想问。 “做个手无寸铁的人,有什么意思?”花方青瓷不屑地说,然后又堆起了满脸的崇拜和憧憬,说:“鲨鱼,那可是大海中的王者!来去自如,制霸天下!” “鲨鱼也有天敌的吧?比如,虎鲸。”须丰沃。 “那种只会成群结队打劫的卑鄙无耻的坏家伙,它哪里配做王者鲨鱼的天敌了?”花方青瓷咬牙切齿地做了一个鄙视的手势。 须丰沃汗。 花方青瓷凑近须丰沃,眨巴眨巴眼,说:“你不觉得,鲨鱼它非常非常努力吗?” 须丰沃不明所以:“怎么努力了?” 花方青瓷拿起坠子的大白鲨,在空中做出游泳的姿态,说:“我们鲨鱼一直都在不停地游啊游啊游啊,一辈子永远都不会停下来的。” 我们鲨鱼? 她这已经是鲨鱼的一份子了。 须丰沃再汗。 花方青瓷一边说着,一边拿着坠子的大白鲨继续游啊游啊,一边就跑上了楼,又回头对须丰沃说了一句:“你的灯笼会带你去总所的。” 须丰沃再次拿起桌上许小念的申请书,心里飙泪:我是不是不适合这份工作啊? 算了,走吧。 他把申请书装到文件夹里,走到门边挂灯笼的地方拿了自己的灯笼走出了事务所的大门。 门外依然只有永远不变的黑暗。 他按了一下灯笼把手上的“事务所”按钮,在弹出来的选项里选择了“总所”。 面前便亮起了一条通往转生事务所总所的路。 须丰沃顺着这条光亮的路一路走到了一个三层楼的木制楼房, 像古代电视剧里的那种雕花木楼, 跟第九所的风格不太一样, 第九所还是比较现代的建筑。 须丰沃走到大门前,推了推门,门打不开。 须丰沃又拉了拉门,也打不开。 奇怪了。 须丰沃左看右看到处看,才发现木门旁边竖着的木匣子里有一个指纹识别装置。 须丰沃把花方青瓷给他录过指纹的右手食指放上去,识别成功,大门果然打开了。 须丰沃进门一看, 好家伙,人还真不少。 须丰沃还是不习惯鬼这个概念。 所以还是把这些人模人样的家伙都叫成人。 里面是一个宽敞的大厅。 几根粗大的雕花柱子支撑着这座小楼。 办事员都坐在柜台里,大屏幕上显示叫到的号码。 这跟人间的银行、办事大厅什么的差不多嘛。 也对,我们事务所也是联网办公。 看来这个世界也是处处与时俱进啊。 须丰沃在自助机上取了号,还有一百二十几个号才到他。 闲着也是闲着,他就在大厅里随意走走看看。 杂志架上放着几本《人类转生总所业务指南》、《分管事务所介绍》, 还放着一些酒吧、餐饮店的广告, 还有电影院广告, 还有保龄球广告, 居然还有温泉、马杀鸡的广告! 这什么情况? 所以这里的鬼们各种享受都没落下? 弄这么舒服谁还想转生啊? 须丰沃心里一边吐槽、一边选了一本《人类转生总所业务指南》拿在手里, 找了个空位置坐下来翻翻看。 这一看才知道, 转生事务所总所下面,按照城市、区域的不同,一共划分了六百家事务所。 上一年的总报到鬼身数目约367万,平均每天报到数约1万。 须丰沃咋了咋舌,看来自己不过是众多倒霉鬼中微不足道的一个罢了。 他正看得入神,突然肩膀被谁拍了一下。 他吓了一跳,连忙抬头一看, 一张跟自己差不多年纪似的脸正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对自己笑着。 问题是,这谁啊? 须丰沃环视了一下四周, 然后对那个人奇怪地说:“我们认识?” “哦,”那个人说,“你是第九所的?” 须丰沃点了点头:“是的。你怎么知道?” 那个人指了指须丰沃放在膝盖上的灯笼,灯笼上有写“第九所”。 须丰沃还没来得及开口问他什么事, 这个人已经熟络地坐在了他的旁边,说:“你是新来的吧?” 须丰沃说:“算吧,你是?” 那个人举了举手里的玻璃灯笼,说:“我是178所的,我叫陶启。” 淘气?须丰沃差点没笑出来,咳了两声才忍住了。 灯笼上确实写着“第178所”。 那个人接着说:“你死多久了?” 还有这种问法? 须丰沃尬笑,说:“才刚来没几天。” 那个人听了倒有点吃惊,说:“才刚来没几天你就进了第九所啊?那你压力挺大的吧?” “还好吧,也没什么压力。”须丰沃。 “别钰转生去了,你接他的班是吧?”那个人说。 “这你也知道?”须丰沃。 “我们事务所离你们不远,有时候也会去你们那里转转,他们都认识我的。”陶启说。 好吧,十二个小时啥也不干那是挺无聊的,窜门可以有。 陶启接着说:“都是同行,互相取取经嘛。” “你做这个工作多久了?”须丰沃。 “我大概做了有、”陶启算了算,“大概七十年了。” 果然鬼不可貌相,这家伙可有年头了。 “那是老前辈了,以后还要多教导教导我们这些小辈啊。”须丰沃。 陶启摇摇手,说:“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在第九所呆着,近水楼台,哪儿用得着我们这些外人教啊。” “第九所,很厉害吗?”须丰沃奇怪地问。 “你什么也不知道吗?”陶启倒是挺意外,“那你怎么进的第九所啊?” 须丰沃挠挠头:“就是、机缘巧合吧……” 陶启看了看发型挺酷却傻不愣登的须丰沃,跑去杂志架上拿来了一本《分管事务所介绍》, 翻到中间一页,上面赫然写着: 年度排行榜第一名金奖——转生事务所第九所, 下面还有一排粗体印刷、快飞起来的字:连续一百零三年每月签约率100%! 须丰沃惊得差点没从座位上跳起来! 这、这、这、这么厉害的吗? 陶启啧啧啧地说:“这一百多年以来,年年都是第九所金奖。奖金拿得都手软了。不像我们,签约率才70%差不多,每个月还要拿出不少钱来养着那些不愿签合约的死鬼。” 等下! 须丰沃惊讶地望着陶启,说:“不愿签约的鬼,会怎么样?” 陶启说:“不会怎么样啊,签约都是自愿的,我们不能强迫他们签约的。” “那不签约、不转生的话,他们干什么呢?”须丰沃说。 “哦,这些他们都还没告诉你啊?”陶启说,“不签约的话,都会暂时住在临时驿馆里,一年之内吃穿用度的钱都由负责的事务所支付。一年之后如果还不愿转生的话,事务所支付费用减半,再过三年后就需要他们自谋职业了。” “那就是、得养他们至少三年?”须丰沃说。 “1加3,是4年吧。”陶启看着这个数学不及格的家伙,心里吐槽:这智商是怎么进的第九所? “4年!”须丰沃的声音已经有点抖了。 “4年以后他们应该都能找到份差事做了,不过每个月还是可以从事务所领一些基本费用的。”陶启说。 “还可以领!”须丰沃大声重复了一遍这几个字, 再次看了看《分管事务所介绍》上面闪闪发光的“金奖”两个大字! 连续一百零三年每月签约率100%! 这么说, 那我不是在拼命扯所长后腿????? 还让那些不愿签约的家伙天天啃事务所的小金库????? 那我还有好日过吗????? 我还能指望所长给我加分吗????? 刚才在杂志架前闲看的悠闲、 坐在凳子上瞎翻的惬意、 瞬间就碎成了渣渣! 须丰沃拿起手里的那份许小念的申请书,手开始抖抖抖。 “你怎么了?”陶启看他脸色大变,心里暗暗偷笑:第九所那么好呆啊? 第7章 求生存!求加分! 须丰沃根本没听见他问什么,也没空管他想什么, 他眼前浮现出一个场景: 花方青瓷说:“我的申请已经递上去一百多年了,还没批呢。” 一百多年! 还没批! 不不不不、这绝对不行! 窗口叫号了:“791号,请到5号窗口办理。” 陶启推了推须丰沃,说:“791号,是不是你?” “啊!是!”须丰沃赶紧跳起来,跑到5号窗口。 “你要办什么业务?”窗口是一位看上去70多岁的老太太。 不过真正的年纪现在须丰沃已经学乖了,猜不着就不猜了。 须丰沃把手里的申请书递了过去,他的手还在抖,说:“我有一份转生申请。” 老太太接过去看了看,“咦”了一声,凑近去又细看了一会儿。 “请问,这个什么时候能批下来?”须丰沃一双眼盯着老太太,焦急地等她回答。 老太太拿着申请书,不紧不慢地说:“一般都是按照系统选项转生的。” “是是是,我知道,不过,许小姐她有自己的志向。”须丰沃指了指申请书,“这上面有她的亲笔签名的。” 老太太看了看签名:“许小念,是吧?” “是的,许小念许小姐。”须丰沃。 “自愿放弃转生积分4500分……”老太太念了一句,“咦”了一声,说:“这个积分不错的呀,放弃了多可惜啊。” “就是说呢。”须丰沃。 老太太放下申请书,望着须丰沃,说:“作为事务所的职员,有责任为签约人签署高质量的合约,你们所长没有告诉你吗?” “我、我知道,”须丰沃汗,“主要是许小姐她自己很坚持,个人意愿非常强烈,所以我们才遵照她的意愿为她申请的。” “这样啊。”老太太又拿起申请书来看。 “麻烦您,尽快给我们批复吧。”须丰沃。 “哦,”老太太抬眼看看他,“这个不是由我这里来批的。” “不是这里?那是哪里批的?”须丰沃。 “你把申请书给我就行了,我们会交给审批负责人的。”老太太说。 “那大概多久能出结果?”须丰沃再次确认。 “这个、不好说了。毕竟跟系统推荐的选项差得比较远了。”老太太说。 须丰沃想了想,问:“今天是几号?” 老太太指了指须丰沃身后说:“那儿有写。” 须丰沃回头到处张望,原来对面墙上挂着一个电子钟, 上面显示:6月15日。 也就是说,还有15天到月底。 须丰沃转身问老太太:“10天能出来吗?” 老太太呵呵呵呵呵呵笑了,说:“要是这么急的话,按照系统选项转生是最快的。” 须丰沃只好再说一次:“拜托您了,请一定要尽快!” 老太太叫了下一个号,须丰沃离开了窗口。 他四处看了看,陶启正在别的窗口办理业务。 出了总所大门,须丰沃没有立刻按下灯笼按钮。 只是站在那里,望着眼前的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 终于,他按下了第九所的按钮, 踏上了那条黑暗中浮现出来的路。 回到事务所, 秋自行已经不在所里了,鱼宝坐在休闲区喝茶, 须丰沃就往楼上走。 这还是他第一次上楼呢。 他刚上完楼梯,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两个到天花板那么高的两米宽的架子上, 摆满了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鲨鱼! 还各种颜色、各种种类, 他是完全叫不出名字。 最大的一个就放在两个架子中间, 一个一人高的鲨鱼雕塑! 花方青瓷看他上楼来,就停下了正在擦拭鲨鱼的手, 站在雕塑前面,抚摸着鲨鱼的雪白的大肚皮对须丰沃说:“怎么样?很帅吧?” 须丰沃狂汗:“帅……” 他望了一圈,楼上大概有五十平米,非常宽敞。 楼下因为挺大一个空间给所长做成打理西服的房间了,就没显得那么宽敞了。 花方青瓷的桌子靠楼梯栏杆这边, 所长的桌子离她的桌子大概两米远, 所长的桌子后面有一大片空出来的地方,挨墙摆着几个书架, 书架基本上摆满了书。 中间基本上只有沙发和可以席地而坐的垫子。 所长并不在。 “所长呢?”须丰沃问花方青瓷。 “现在是休息时间了,他大概在房间里吧。”花方青瓷说。 “他的房间在哪里?”须丰沃问。 “就在楼下,你房间的旁边哦。”花方青瓷说。 须丰沃就下了楼, 来到了所长的房间外面。 他敲了敲门。 “进来吧。”里面传出了所长的声音。 须丰沃推了推门,门就开了。 他走了进去。 这个房间比须丰沃的房间要大出两倍多的样子, 门口是鞋柜和一个小衣橱。 右边墙上是一个硕大的液晶屏幕, 下面的长几放着一台影碟机。 大概在中间的位置放了一个沙发,面对着液晶屏, 左边墙上挂着一把古琴、还有一把吉他, 古琴和吉他下面放着一张红木桌,摆着一个剑架,上面摆着一把长剑,漆黑的腱鞘。 往里面一点还有一个书架,里面也放着一些书, 最里面是一个古色古香的大衣橱, 放着一张同样古色古香的大床,铺的是和沙发一个色系的灰蓝床品, 显得很素净。 所长正躺在沙发上,拿着一本书在看, 抬眼看了看他,继续看自己的书,一边问:“有什么事?” 须丰沃朝所长走了过去。 所长看他没说话,又抬眼看了看他,问:“怎么了?” 须丰沃走到所长躺着的沙发边上, 双膝跪了下来。 “你干嘛?”所长莫名其妙地望着他。 须丰沃伸出双手,搭在所长腿上,开始按摩,同时对所长露出了狗腿的微笑,说:“忙了这么久,累了吧,我帮你按摩一下。” 所长白了他一眼:“我是鬼身,不会累,不要瞎献殷勤。” “我最拿手的就是按摩了,不累也能享受享受的。”须丰沃依然保持狗腿的笑容。 所长直接坐了起来,须丰沃的手还是长在他腿上,给他按摩按摩按摩。 所长的眼神突然冷了起来,说:“我很讨厌别人碰我的身体。” 卧槽! 马屁拍马腿上了! 须丰沃赶紧收手,眼珠一转,说:“您今天有没有要洗的衣服呀?” “暂时没有。”所长。 须丰沃飞快地把屋里看了一遍, 都很整洁啊。 于是他把目光定在门口的一双鞋上! 他跑到门口,抱起所长的鞋,说:“这鞋上都落灰尘了,我帮你擦亮!” 说着打开鞋柜,拿出里面的鞋油和鞋刷就开始! 鞋帮、鞋面! 连鞋底须丰沃都擦得能照镜子了! 所长满意地点点头:“不错。” 须丰沃一听, 心里眼泪哗哗哗哗流, 赶紧说:“谢谢所长夸奖!” 把鞋放回原位,又说:“我帮你把房间打扫一下吧?” 说干就干,这就去拿抹布准备把地板擦了,最好再打个蜡! 所长上来一把拽住他胳膊:“听着,小子。” 须丰沃马上回过头望着所长,把狗腿的笑容发挥到极致:“是!您尽管吩咐!” 作者有话要说: 所长的狗腿子上线 第8章 四字真言 所长伸出另一只手把他满脸狗腿的笑容推到朝着门,说:“我现在想一个人安静安静,你先出去。” 须丰沃一听,马上立正:“是!” 转过身来对所长说:“那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我去所里打扫一下。” “哦,你随意。”所长没意见。 “Osu!”须丰沃应了一声,开门出去了。 又回过头再次贡献了一个狗腿的嘱咐:“您好好休息。” 然后轻轻轻轻轻轻地带上门。 接下来! 事务所打扫! 开干! 须丰沃一个人把事务所楼上楼下、里里外外每一个角角落落都打扫得一尘不染,整洁闪亮, 连天花板都没放过! 秋自行回来的时候,推开事务所的门,直接不敢进来了:“我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花方青瓷正靠在楼上栏杆那儿喝着须丰沃泡的咖啡,对秋自行说:“秋姐,这都是小同学的劳动成果。” 鱼宝在自己的座位上对秋自行点了点头。 须丰沃已经为他端上了她最喜欢的碧螺春,放在了她的桌上,还免费附赠微笑服务:“秋姐,您回来啦,快请进请进。” 说着就伸手去扶住秋自行胳膊把她扶到了座位上。 “哎哟,我这是老佛爷待遇了?”秋自行哈哈笑。 所长进来的时候也吓了一跳,这比别钰整得还干净整洁啊! 须丰沃已经在楼梯口站好,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做了个请的手势:“所长,楼上请。” 所长上了楼一看:嚯,地上桌上全部锃亮干净,书架上也理得整整齐齐地, 所长频频点头:“不错、不错。” 须丰沃跟在他背后,听到他这么说,在心里直抹眼泪:我这个隐藏能力还真TM给力啊! 所长往老板椅上一坐,一张俊脸露出迷人的微笑,对须丰沃说:“说吧,你想要什么?” 须丰沃赶紧表态:“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小鬼,在我面前就别耍花样了。”所长说。 须丰沃举手发誓:“我说的字字都是真心话!” 所长脸上的笑更深了,微微眯了眯眼,往靠背上一靠,说:“我就给你这一次机会,现在不说,以后也不用说了。” 须丰沃连忙跑到所长桌前:“所长!” “嗯。”所长望着他。 “所长,”须丰沃开口说,“我不想给所里拖后腿,我也想为所里尽一点微薄的力量,所以……” “所以?”所长把胳膊撑在椅子扶手上,把头歪了上去。 须丰沃把双手撑在桌上,大声说:“请教我怎么才能成功签单!” 所长还是撑着头望着他。 须丰沃双手撑着桌子,把整个身子向所长那边探,坚定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所长,大声地喊:“拜托您了!” 这可关系到我是不是能再次转生做人的天大的事,必须坚定! 所长从老板椅上站了起来,左手把衣服一撩,右手一把拍在须丰沃肩上,说:“好!气势不错,像我们第九所的人!” 须丰沃一听:有戏啊, 赶紧狂点头:“嗯嗯嗯。” “小子,转生事务所所有的合约都要秉承自愿的原则,所以……”所长说到这里,站直了身子望着须丰沃,“我送你四个字。” “四个字?”须丰沃赶紧竖起耳朵听。 所长一字一顿地说了四个字:“因势利导。” “因势利导?”须丰沃重复了这四个字。 所长微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须丰沃一脸困惑地望着所长:“没了?” 所长依然微笑着说:“慢慢悟吧。” 须丰沃还是一脸困惑。 所长又坐回了老板椅,说:“去忙吧。” 听到所长这么说,须丰沃应了一声“是”。 又说了一句:“谢谢所长。” 然后一边心里念叨这几个字,一边往楼下走。 他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又念叨了半天,琢磨这四个字的含义, 但是,脑袋都快破了他还是啥也没想明白。 他开始拼命挠自己脑袋:因势利导?这到底啥意思?我到底该怎么做? 花方青瓷抱着一个可爱的鲨鱼玩偶走下楼来, 看到须丰沃正在狂揉脑袋,走过去用手里的鲨鱼玩偶敲在他头上,说:“干嘛呢这是?” 须丰沃病急乱投医,一把抓住花方青瓷的鲨鱼玩偶,说:“花姐,所长他到底啥意思?到底怎么才能签单成功啊?” “这个嘛,”花方青瓷把玩偶抱在怀里,下巴搁在鲨鱼脑袋上,眨巴着眼望着他,说:“你确定要问我吗?” “怎么了?”须丰沃奇怪地问,“不能问你吗?” 秋自行在座位上哈哈哈哈哈又笑了起来, 走过来拍拍须丰沃的肩膀,说:“她的签约风格你还是不要学的好。” 须丰沃一脸好奇:“花姐什么风格?” 多年多年多年以前的花方青瓷。 她还在一楼办公。 她坐在电脑面前,等啊等啊等啊, “这家伙咋还不进来?”说着站起来就跑到门口拉开门一看, 顶着电脑显示的死鬼名字的那个家伙还在事务所门前抖啊抖啊的, 一个干枯瘦瘪的小老头。 花方青瓷一把就把他拽了进来:“死都死了,还抖啥?” 小老头被她一扯,吓得死死抱住门框:“放开我!救命啊!” 所长在楼上咳咳咳。 花方青瓷马上心领神会,换了一副可爱的笑脸,对老人家轻声细语地说:“老人家,你别害怕,我们是帮助你转生的人哦。” “转、转生?”那个小老头还紧紧抓着门框,看看面前可爱的笑脸,定了定神,“我可以重新来过了?” 花方青瓷笑容可掬:“当然了,所有的转生都是一次新的开始。” 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请跟我来,我来帮您查询您的转生选项。” “转生选项?那是什么东西?”小老头有点莫名其妙,不过,还是跟在花方青瓷身后走进了事务所。 “转生选项就是您可以选择喜欢的项目转生哦。”花方青瓷一边说着,已经走到自己的电脑前坐下来,对小老头笑容满面地说:“请坐吧。” 小老头就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他小心翼翼地问:“可以选的吗?那、那我下辈子可以转生成一个很厉害的人吗?” “您想转生成什么样厉害的人呢?”花方青瓷问,保持笑容、保持笑容。 小老头干柴一样的脸上露出憧憬的表情,说:“身材要高大、脸型要帅气、空手道黑带十段……” 花方青瓷的笑有点收了。 小老头声音低了点,说:“不行的话,八段也行,五段六段也可以。” “您还有什么要求?”花方青瓷继续保持笑容。 “那个,最好、最好……”小老头试探地想说又不敢说。 “最好什么呢?”花方青瓷加大了笑容的力度,凑近了一点小老头。 “我、我可以吗?”小老头有点不安地问。 “当然,有什么想法,你尽管说。”花方青瓷。 小老头呵呵笑着搓了搓手,说:“最好还能有两个亿。” “两个亿,不少吗?”花方青瓷继续加大笑容力度。 “当然、越多越好、越多越好。”小老头说。 “越多越好哈。”花方青瓷保持笑容,“那、还有没有别的要求啊?” “还可以有别的?”小老头又搓了搓手,“那、那就再多几个老婆。” 小老头都快流口水了,接着说:“要漂亮、身材要好、最好五年、” 小老头伸出右手张开五个手指:“五年换一个,怎么样?” 花方青瓷的笑容已经达到极限,凑近老头的脸:“五年那么久啊,要不然一年换一个怎么样?” “一年换一个?也可以吗?”小老头兴奋得老脸发光。 花方青瓷一瞬间变了脸,抄起了身后的大鲨鱼闷棍,狠狠地砸在小老头头上。 小老头的笑容瞬间凝固,倒在地上望着脸比鲨鱼还可怕的花方青瓷,大声喊:“你要干什么?救命啊!” 哭着喊着就往外爬。 花方青瓷上去就是一顿乱棍:“我让你异想天开!我让你五年换一个!” 小老头被打得本能地蜷在一起:“救命啊、救命啊!” 电脑显示,小老头的积分明细: 偷拿超市物品109次扣1090分,虐待流浪小动物70次扣350分,划毁帅哥照片208次扣208分,婚外恋3次扣1500分…… “你这种人渣还尽想美事啊!”花方青瓷还在狂揍小老头。 系统显示小老头的转生选项: 百足、蜈蚣、小丑鱼、癞蛤1蟆、灯笼鱼、水母、大蒜。 花方青瓷把合约书往老头身上一扔,说:“赶紧签字!” 小老头拿起合约书一看,转生为“癞蛤1蟆”! 当场差点没晕过去。 花方青瓷举着大鲨鱼闷棍,一声大吼:“快签!” 小老头爬起来就往门外跑:“我不要当癞蛤1蟆!”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须丰沃笑得趴到桌上,一边对花方青瓷竖起大拇指:“花姐威武!” 花方青瓷把头埋在鲨鱼玩偶背上:“讨厌啦,不要说了。” 秋自行笑着说:“所以她现在只负责打印合约书、整理文件、做一些事务性的工作。” 电脑响起了提示音:第九所责任分配——朱佑运。 秋自行对须丰沃说:“你先别接单,让鱼宝接吧。” “好。”须丰沃点头说。 鱼宝接下了这个任务。 几个人等了一会儿, 门外却迟迟没有动静。 鱼宝跳下椅子,拉开了门…… 第9章 你能、能看到?! 黑暗中有一个白色的影子。 鱼宝提着灯笼朝那个白色影子走了过去。 渐渐走得近了, 原来是一个身穿白色厨师服、五十多岁的大叔。 他的头上显示着他的名字:朱佑运。 朱佑运脸色发黄、散发着长年烟熏火燎的油烟气息。 他抱着胳膊正在黑暗中发抖, 看见鱼宝打着灯笼走过来,吓得直往后退,嘴里嚷嚷:“别、被过来……” 鱼宝举着灯笼,说:“欢迎来到转生事务所第九所,我是你的转生负责人鱼宝。” “转生事务所?”朱佑运还有点不敢相信,“我、我真的死了吗?” “是的。”鱼宝。 朱佑运抱着两个胳膊抖得更厉害了。 鱼宝也没再说什么。 朱佑运渐渐地整个人抖跪到了地上,开始小声地哭。 须丰沃在自己的座位上点开了朱佑运的积分情况。 总积分:800分。 积分明细: 坚持5点早起30年、加300分,照顾生病的亲人100天、加500分,勤恳工作30年、加1000分,帮助走失的小朋友找到父母1次、加300分…… “这个人挺不错的呀,”须丰沃对跟他一起看的秋自行和花方青瓷说,“怎么他最后只有800分?” “就是呢,好可惜。”花方青瓷也说。 秋自行笑了笑,没说话。 鱼宝举了举灯笼,对面前的还跪着哭的朱佑运说:“斩断过去,才能重开新生,您不必哭得这么伤心。” 朱佑运又哭了几声,擦了擦眼泪(其实并没有眼泪),慢慢站了起来,说:“你说得对,小朋友,没想到你年纪小小的,说话很有道理啊。” 鱼宝微笑说:“我已经三百岁了。” “三百岁?” 朱佑运吃了一惊。 “我在转生事务所工作也有将近三百年了。”鱼宝。 朱佑运点了点头:“你还是个小娃娃就死了,那跟你相比,我还是赚了很多了。” 朱佑运瞬间有点想开了。 鱼宝转身在前引路,说:“请跟我来吧。” 朱佑运跟在他身后走进了事务所。 鱼宝让他坐了,递给他一瓶罐装橙汁。 “谢谢,”朱佑运接过来,“想不到这里还有这种东西。” 他打开了喝了一口,奇怪地说:“这个橙汁没什么味道啊。” 鱼宝笑着对他说:“我们鬼身是尝不到任何味道的,就是喝个意思。” 朱佑运叹了口气,说:“那真是太可惜了,世上有太多美味都吃不到了。” “您对美味很有研究吧?”鱼宝说。 “当然,”朱佑运脸上立刻现出骄傲的样子,“我呢,一辈子也没什么大的成就,不过就自己开了一个小饭店,自己掌厨,我烧的菜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看来您很满意自己的手艺啊。”鱼宝。 “虽然我做的都是些家常菜,但是我对自己的手艺那还是很有信心的,老客户也很多,生意做得还是挺不错的。”朱佑运。 “那您下辈子还想再当一个厨师了?”鱼宝顺着话就问他说。 朱佑运却没立刻回答,他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抬头问鱼宝:“我可以选择下辈子做什么吗?” “是的,您是有一定的选择权利的。”鱼宝说。 朱佑运点点头,说:“可以选择的话,我想试试别的。” “您不想做厨师了吗?您不是做得挺好的吗?”鱼宝问。 “可能别的事情也不错吧。”朱佑运说。 “那您平常有些什么爱好呢?”鱼宝问。 “爱好?”朱佑运想了想,“平时也挺忙的,做我们这行嘛,基本上没什么休息的时候。” “人嘛,总要给自己放松放松的,不然身体也会受不了了。”鱼宝说。 “是这个道理,”朱佑运点点头,“有点空闲的时候就散散步、孩子还小的时候带他出去玩一玩,孩子大了不用我们管了,就自己去钓钓鱼什么的。” “喜欢钓鱼啊?”鱼宝点点说,“这个爱好挺不错的嘛。每次都能钓到挺多鱼的吗?” “那也得看运气啊。”朱佑运说,“我的空闲时候也不是很多,运气好的时候能钓到几条,运气不好一条也钓不到也是常有的事。” “那收获好像也不是很多,为什么还总是去钓呢?”鱼宝问。 “钓鱼嘛,也就是钓个心情,放松放松,有时候看着鱼在水里游来游去、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地,还挺羡慕它们的。”朱佑运说。 “您的厨艺这么好、生意也做得不错,家人也都挺好的,应该没什么烦心事吧?”鱼宝。 朱佑运突然不说话了。 低着头,喝了两口橙汁。 须丰沃和秋自行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互相对望了一眼。 花方青瓷抱着鲨鱼玩偶,靠在须丰沃座位的旁边的墙上。 所长在楼上没什么动静。 朱佑运开口了,说:“其实,做人挺累的。” “是吗?我这个电脑里看你的积分情况,你做得还是很不错的。”鱼宝说。 朱佑运突然有点惊慌,说:“你说什么?你电脑里能看到、看到什么?” 说着他就撑过头去想看看鱼宝的电脑屏幕。 鱼宝也没拦他,说:“我们的转生系统会记录每个人生前的言行。” 朱佑运看到电脑屏幕上只显示了桌面,用惊疑的眼神望着鱼宝。 “你、你能、能看到?”朱佑运结结巴巴地问。 “我还没有细看,您这是怎么了?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鱼宝定定地望着他。 朱佑运坐回了凳子上,又不安地站了起来, 他抓了抓自己的袖子,又坐了下来。 鱼宝伸手拿过鼠标,开始点击。 朱佑运脸上的表情更加惊恐了。 他咬着牙,皱着脸,双手用力地撑在桌上。 终于,他颓然坐倒在原来的凳子上,说:“果然人不能做亏心事啊……” 第10章 最后一击,萌杀! 鱼宝望着他,说:“您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朱佑运沉默了一会儿,说:“有烟吗?” 鱼宝摇头说:“抱歉,黄泉界禁烟火的。” 须丰沃奇怪地问花方青瓷:“禁烟火的吗?那菜是怎么熟的?” 花方青瓷下巴搁在鲨鱼玩偶上,歪头说:“亲,你不知道电也可以烧饭吗?” “所里还有电磁炉,可以吃火锅。”秋自行凑过来补了一句。 “禁烟火?这样啊……”朱佑运有点失望。 “要么,给您来点酒?”鱼宝建议了一下。 “有白酒吗?”朱佑运问。 “有,稍等。”鱼宝说完,探头看看花方青瓷。 花方青瓷比了个OK的手势,去休息区倒酒了。 不一会儿就端上来一个盘子,上面放着一瓶白酒和一个杯子。 她把酒和杯子放在了朱佑运面前,给他倒上了一杯。 朱佑运端起杯子一口喝干,又自己倒满再喝了两杯。 三杯喝下去,拿着酒杯,叹了一口气,开口说:“二十几年前,离我的饭店不远的地方,另外还有一家饭店……” 花方青瓷放好盘子,还抱着自己的鲨鱼玩偶,坐到了秋自行的旁边。 须丰沃靠在自己的椅背上。 这个故事应该不会太长。 朱佑运继续说着:“那时候,他们的生意一直很好,我怎么也比不上他们。那个店的老板有一道卤菜,说是祖传的秘方,味道很独特,很多客人为了这道菜经常去那家店里吃饭。” “您也去吃过了吧?”鱼宝。 “是的,我也去过好多次了,每次都特意多点了一份那个卤菜带回来,仔仔细细地研究了很久,但是,我无论如何都做不出那个味道……”朱佑运说到这里,又喝了一杯酒。 须丰沃走到花方青瓷旁边,悄声说:“他能喝到酒的味道?” 花方青瓷凑近他耳朵,悄声回答说:“他那是自己心理麻醉。” “秘方总归有它独特的地方,不可能那么容易被复制。”鱼宝说。 “眼看着那家店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我心里就、就嫉妒得不得了……”朱佑运说着,又连喝了两杯酒,才接下去说:“有一段时间,我隔三差五地就在夜里溜进那家店,在他们的卤料里、偷偷放了泻药……” 朱佑运顿了下来,又连喝了三杯酒。 “那家店后来怎么样了?”鱼宝问。 “唉,”朱佑运叹了一大声,“这都是我作的孽啊。” 他苦着脸,右手握起拳头狠狠地锤自己的大腿几下,接着说:“那个时候还没那么多监控,我的为人一直也不错,基本上没人怀疑我,所以最后也没找到罪魁祸首。那家店的老板因为管理不善被吊销了执照,店也关门了,他也不再做这个行当了。后来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怎么样了。但是我自己常常会想起这件事来,总觉得心里……心里不得安宁……” 他低下了头,垂着眼,耷拉着肩膀。 鱼宝也没说话。 朱佑运苦笑了两声,仍然低着头,说:“其实,我也不是做厨师的料吧。我的厨艺比别人其实差得太远了。” 他忽然抬起头来,对鱼宝说:“所以,下辈子我想做点别的,比如开个小超市、或者果汁店什么的,或者好好考学去公司里上班也不错。” 鱼宝微微笑了笑,说:“这个想法、还挺好的。” “你前面说我可以选择的是吗?那我刚才说的那些我可以选一个吗?”朱佑运说。 “我想我有必要跟您解释一下转生的基本规则。”鱼宝说。 “转生的基本规则?这是什么意思?”朱佑运奇怪地问。 “每个人出生的时候都会有一千积分,出生之后的言行会影响积分的情况,好事加分坏事减分。系统会自动记录并计算得分,然后根据积分的情况推荐一些转生的选项。也就是说,”说到这里,鱼宝望着朱佑运,放慢了语速,说:“您可以从转生的选项里选择一个项目去转生。” 朱佑运还有点没听明白:“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鱼宝再次给他详细解释一下:“积分达到2000分就可以再次转生做人,如果特别低,比如负的4000分,那就只能转生成浮游生物了。” 朱佑运终于有点懂了,他擦了擦额头上其实并没有的汗,说:“那我、我有多少积分?” 鱼宝对他露出一个微笑,反问他:“您觉得您应该有多少积分呢?” “这、这个……”朱佑运更加频繁地擦自己的额头,“我、我……” 他结巴了半天,低着头停止了说话。 终于他再次抬起头来,说:“我是不是、要变成浮游生物了?” 鱼宝点了点鼠标,告诉他:“您的积分情况是这样的,坚持5点早起30年、加300分,照顾生病的亲人100天、加500分,勤恳工作30年、加1000分,帮助走失的小朋友找到父母1次、加300分……随地吐痰503次扣503分,开车撞坏护栏3次扣30分,在其他饭店下泻药导致该店消亡店主转行、扣2500分……” 朱佑运的脸色很难看,打断了鱼宝的话:“够了、不用再说了……” 鱼宝就停止念他的积分明细,对他说:“您最后的积分总分是800分。” “800分,800分……”朱佑运不断重复着这个数字。 “要看一下您的转生选项吗?”鱼宝望着他说。 朱佑运还是忍不住问他说:“我、是不能转生成人了、是吗?” “您觉得呢?”鱼宝。 朱佑运苦笑了一下,大声地“唉”了一声,把头埋在了腿上,用两只手抱着头,大声地喊:“我真是太糊涂了!我都干了什么呀?” 鱼宝给花方青瓷递了一个眼神,花方青瓷上楼去,不一会儿就做好了合同,就等着填选项了。 秋自行向须丰沃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这就行了?”须丰沃还有点不放心。 “后面就是水到渠成了。”秋自行轻声说。 须丰沃感叹:“厉害啊!” 鱼宝把几个选项写在一张纸上,对朱佑运说:“您看一下,这几个选项还不错的。” 朱佑运抬起愁苦、难看的脸。 鱼宝把写着转生选项的纸递到他面前。 朱佑运接过来,看上面写着: 枫树、喜鹊、啄木鸟、青鱼、三文鱼、韭菜。 朱佑运拿着这张纸,不知所措:“这、这怎么选呢?” 鱼宝指着上面的选项一一跟他说: “这些都是不太会产生负分的选项。枫树适合秋天赏叶,大家都会夸赞你,可以攒不少积分的。喜鹊和啄木鸟也都是很不错的鸟类,他们的积分情况向来也都是很好的。青鱼和三文鱼肉质鲜美,深受人们喜爱,他们积分也都不低的。喜欢韭菜的人也不少,韭菜饺子韭菜盒子韭菜饼都很好吃,肯定也能拿不少积分。” 朱佑运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好吃……” 望着鱼宝,期待地问:“还有没有别的选项?” “这是由系统决定的,没有任何人可以轻易更改的。”鱼宝说。 朱佑运显出失望的表情。 “其实,好吃对加分也很重要的,所以要努力地吸收养分,好好地长大,这些过程也可以加不少分的。”鱼宝晓之以理。 “那听起来还挺不错的,可是它们攒了积分,做什么用呢?”朱佑运还是不太理解。 鱼宝向他首次展开萌萌的笑容,说:“积分攒得够多,下次就可以转生做人了。” 须丰沃在旁边一口水差点没呛出来:这个三岁脸的小大人居然还有这么萌的笑容? 秋自行悄悄哈哈笑,一边给他拍背一边说:“习惯就好了,鱼宝的萌杀很厉害的。” 朱佑运被鱼宝萌萌的笑容感染,也觉得好像还挺不错的,于是拿起这张纸又仔细地看了几遍:“下次就可以转生做人了吗?” “只要你好好努力,肯定没问题的。”鱼宝继续他萌萌哒笑容,指着纸上的选项,接着说:“选一个您最喜欢的吧。” 朱佑运又看了好几遍,最后终于指了指喜鹊,说:“喜鹊能给人们报喜,代表着幸运,我就选它吧。” 鱼宝点头说:“您说得真好,非常明智的选择。” 花方青瓷已经在合约书上填上了:喜鹊。 然后打印了三份,送到了鱼宝桌上。 鱼宝把需要签名的地方指给朱佑运,他都一一签了名。 朱佑运拿着自己那份合同站了起来,对鱼宝说:“今天把一切都交代清楚,我感觉轻松了好多。” “您其实已经很努力了,所以才有这么好的选项,希望你以后也好好努力。”鱼宝对他说。 朱佑运第一次露出了一点笑容,对鱼宝说了声:“谢谢。” 鱼宝拉开门, 朱佑运就走了出去。 几只转生鸟飞来,领着他去往转生司。 须丰沃已经给鱼宝冲好了咖啡,双手奉上:“您辛苦了!” 鱼宝的脸已经恢复了一如既往的老成淡定,接过咖啡说了一句:“不必这么客气。” 花方青瓷走过来:“小同学,有什么心得码吗?” 须丰沃无限感叹:“老嫩老嫩的姜特别特别辣!” 电脑再次响起了提示音:第九所责任分配——项庭。 秋自行直接就点了:“我来。” 然后她点开了积分明细,脸色沉了下来,说:“这个怕不是个善茬。” 门外已经传来了不寻常的气息。 第11章 第九所,全灭! 门很快就被推开了。 进来一个休闲白衬衫配细格子西裤的十四五岁的中学生模样的人, 前面头发几乎齐眉中分、后面是短寸, 皮肤挺白净, 脸上洋溢着爽朗的微笑, 看上去干净、整洁、又阳光。 这确实太不寻常了! “这孩子不错啊。”须丰沃对这个明亮的第一印象很是欣慰。 虽然不是正常的苦着脸或者哭哭闹闹,多少让他显得有点违和, 不过这么整洁、明亮的形象,让人心情挺舒畅。 秋姐却是如临大敌, 坐在座位上正在深呼吸。 对啊, 刚才秋姐说啥来着? 这人不是个善茬? 这不挺可爱、挺暖人的一个小孩儿吗? 须丰沃忍不住手贱点开了这个小孩的积分情况。 这一看, 尼玛,太突然了! 跟这可爱、阳光的脸太太太太太太太不搭了! 幼儿园讲故事大会自编自导一个鬼神共厌的故事, 把全体幼儿园小朋友、包括老师全部吓哭, 扣100分! 七岁去买面包砍价把面包店小姐姐讲到吐血, 扣15分! 九岁抢橡皮打了同桌小朋友, 对方爸爸妈妈来理论,把对方爸爸妈妈直接说趴下, 导致对方住院一周, 扣50分! 十二岁上课回答老师问题, 直接把老师讲到口吐白沫躺倒在讲台上, 扣15分! 十四岁参加学校辩论会, 对方辩友全部阵亡, 住院一个月, 扣80分! …… 牛叉! 太牛叉! 好好奇,他怎么会死了的? 还这么小小的年纪。 智商还这么了得。 须丰沃点击了“死亡原因”, 电脑显示:收到了国外哥哥寄过来的超级巧克力,开心过度,心肌梗死。 他是、笑死的?! 这死得……确实是挺开心的…… 看来他这脆弱的小身板、承受不了他这么超人的智商啊。 不过, 现在他脆弱的小身板已经不再构成任何阻碍了! 秋姐, 保重! 项庭先向离门口最近的鱼宝欢快地打招呼:“哎呀,这个小朋友真可爱啊?” 鱼宝呵呵说:“谢谢。” “真有礼貌。”项庭给鱼宝点了赞。 然后又对鱼宝说:“我猜,你肯定已经在这里工作很久了吧?” “这你也能看出来?”鱼宝倒是吃了一惊。 “看你虽然面貌像三岁小孩儿,但是看你的身形稳中带刚、眼神深邃凌厉,没有足够的经验和历练,是不可能有这样的气质的。”项庭。 “好眼力!”鱼宝叹服,“我这个气质一般人绝对看不出来!” 然后项庭又看到了秋自行,上去就热情地握住了她的手:“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么漂亮的姐姐。” “漂亮?是说我吗?”秋自行赶紧照了照镜子,理了理头发, 又放下镜子哈哈笑:“哎呀,人家也就是普通啦,哪儿算得上什么漂亮。” “看姐姐你眼亮心善、皮肤也是极好极好的,这还不算漂亮的话,那天下哪儿还有漂亮的人呢?”项庭一张嘴就说得秋姐心花怒放。 这一副热情、甜嘴的样子,须丰沃超级奇怪了:“说好的毒舌呢?” 难道那些人是被他夸到吐血?赞到住院的吗? 项庭一转脸就朝着须丰沃来了:“哎呀,这位大哥哥跟我差不多年纪嘛,不过看起来比我可成熟稳重多了。” 须丰沃一听,心里就乐呵呵地了,摸着自己脑袋不好意思地说:“不敢当、不敢当。” 赶紧又在心里提醒自己:有点出息!不要被他的甜言蜜语蛊惑了! 项庭又打量了一遍事务所,说:“这个所里都是哥哥打扫的吧?” “你怎么知道?”须丰沃吓了一跳。 “我看人很准的,一眼就知道哥哥是最会为别人考虑,最愿意为别人奉献的大好人。”项庭。 “真的吗?我看起来那么好?”须丰沃瞬间心花怒放。 哇!那我转生有望啊! 我都这么优秀了呀! 花方青瓷一听楼下这么热闹,就从楼梯栏杆那儿探出头来往下看。 项庭马上就注意到她,向她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跟她挥手说:“小姐姐,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可爱?”花方青瓷听了不以为然,“老娘可是有年数了,不要瞎套近乎。” 项庭已经“噔噔噔”地上楼了, 一看两大架子的各式各样、各种颜色、各种大小的鲨鱼, 还有一个超级大的鲨鱼雕塑, 他立刻就发出了惊叹:“这太厉害了!太可爱了!” 花方青瓷立马就凑了上来,说:“对吧,超级可爱了!” 项庭走上去就抱住了那个大鲨鱼雕塑,赞叹不已:“这个做得太逼真了!手感超级好了!太伟大了!” “没错没错!”花方青瓷直点头,“终于有一个懂我的人了!” 须丰沃在楼下狂捶自己脑袋:差点被他忽悠了! 听到楼上花方青瓷的花痴对话,赶紧跟上楼来看情况。 鱼宝正在休闲区的镜子面前各种凹造型、整理自己的气质…… 秋自行把镜子架在桌子上正对着它左看右看、理头发、补眉毛…… 项庭抱起架子上的一个蓝色大鲨鱼玩偶,抱着它在空中游了两圈,说:“看,大海中的孤独的王者!降临!” 花方青瓷感动得都要哭了! 所长正坐在自己的老板椅上, 两条腿翘在面前的桌上,面无表情地冷眼望着这边的一出闹剧。 须丰沃暗自欣慰:“还好,还有一个正常人。果然所长就是所长!” 项庭突然看到了不远处的所长。 他猛地停了下来。 把鲨鱼玩偶小心翼翼地放回架子上,朝着所长走了过去。 “果然在所长面前不敢放肆了吧。”须丰沃心里哼哼哼。 项庭走到所长桌前, 突然! 毫无征兆地! 双膝着地跪了下来! “现在不时兴这种大礼了,就你那点儿分,跪着求所长也没用。”须丰沃心里继续哼哼哼。 项庭两眼直望着所长,一改刚才阳光明媚的声音,用浑厚的男声说:“您就是九百年前叱咤江湖的‘飞天云剑’计心识计大侠吧?” 这话一说出来,所长立刻收了搭在桌子上的腿,陡地从老板椅上站了起来, 一向淡定从容的脸此时此刻现出了惊异无比的表情! 什么情况? 须丰沃感觉情况不太对了! “看您的表情,我应该没有看错了。”项庭露出了一丝微笑。 所长定了定心神,沉下声音,问:“你是谁?你怎么知道‘飞天云剑’计心识?” “难怪人世间没有您的身影,原来您一直都还没有转生。”项庭。 所长更加惊异,再次问他:“你究竟是谁?” “您不必多心,我只是一个您的崇拜者。”项庭。 “什么意思?”所长冷眼望着他。 “我叫项庭,今年十五岁,因为我过目成诵、一目十行,所以迄今为止已经读遍天下的书,其中有一本书上曾经记载过您的光辉事迹。”项庭说。 所长倒是颇有兴致,问:“什么书?记载了什么?” “这本书叫《苍云史书》,是一名与您同一时代的老者,自号苍云的人写的,文字晦涩,记述不详,所以不为人知。”项庭。 还有这种书? 须丰沃简直吃惊,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苍云?”所长快速搜索了一下自己的记忆库,并没有什么印象。 项庭接着说:“里面有一段关于九华山江湖混战的历史,他却写得非常详细,就像亲身经历过一样。” “九华山混战?”所长听了这个词,一段已经忘却的记忆突然清晰地浮现出来。 “在九华山正邪两派混战之中,您仅凭一把长剑,救护了一百六十八人,传为历史佳话。”项庭说。 我的天!神哪! 我知道所长很牛叉,但是、可以这么牛叉的吗? 须丰沃也用无限崇拜的眼神望着所长。 所长的表情放松了,笑着对项庭说:“原来人世间居然还有关于这件事的记载,你倒是读了不少书嘛。” “那位苍云老者还在书里详细地画下了你的样貌,所以我今天一看见您,就认出来了!”项庭显得有些激动了。 “画得这么像吗?”所长摸了摸自己的脸。 “自从读了这本书中关于您的记载,我就一直特别崇拜您!”项庭抬头热切地望着所长,两眼发光,“其实我一直都希望能够找到您。以您俊朗的样貌、超群的智商、叱诧风云的胆量,绝不会在人间寂寂无闻的。” 所长再次摸了摸自己的脸,呵呵呵呵呵笑:“那倒是。” “我一直没有找到关于您的任何消息,没想到您还在这里没有转生,今天我终于见到您了,我、我太开心了!”项庭说着就开始拿袖子擦眼泪了。 所长从桌子后面绕出来,走到项庭面前,伸出两只手把他扶了起来:“难得你一片赤忱,快起来说话吧。” 所长亲自扶他起来?居然有这待遇! 所长他也、彻底陷落了! 第12章 正式宣战! 虽然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一点阳光, 但是此时项庭的头顶仿佛罩着一轮无比明亮的太阳,在灼灼发光。 须丰沃简直要给他跪了。 同样是拍马屁, 人家这个功力根本就是一骑绝尘, 甩了自己一整个银河系啊! 花方青瓷在后面抱着一个的鲨鱼玩偶也是满脸感动:“这孩子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鱼宝和秋自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上楼来,也是狂点赞:“怎么有这么好的孩子!” 秋自行满脸怜爱地走过来,双手扶住项庭的肩膀上,无限柔和地说:“来,好孩子,我帮你看看,一定给你挑一个最好的转生选项。” “谢谢姐姐。”项庭明亮的笑容中多了些温情和柔和,仿佛天生他俩就是一家人似的。 “跟姐姐还啥好客气的,走吧。”秋自行。 项庭却转身勾住了所长的胳膊,说:“我好不容易才见到了所长,我想跟所长多相处一段时间,转生的事不着急。” 秋自行也转过身望着所长。 所长一脸温柔的微笑,说:“不着急,不着急。” 须丰沃还从没见过所长这副模样,项庭这孩子莫不是他亲生的? “就是,姐姐我着什么急呢。”秋自行责怪自己太性急了。 又到了休息的十二小时。 第九所全体来到了集市的饭店,热热闹闹地大吃大喝。 项庭跟所长坐在一起。 须丰沃嫉妒得悄悄掰手里的筷子。 花方青瓷把鲨鱼的各种玩偶、手办、挂件等等等等挨个儿精挑细选,选出了一个最满意的送给了项庭,还笑眯眯地望着项庭,说:“像你这样善解人意的好孩子,一定有很多人喜欢你吧。” 项庭谦虚地摆摆手:“哪有哪有,我就是喜欢实话实说而已。” 秋自行一把揽住项庭肩膀,说:“实话实说那就是好孩子,你想吃什么喝什么,尽管说。” 说着还亲自给项庭倒了一杯饮料。 所长也是一脸慈爱,问项庭:“你喜欢吃什么?” 项庭说:“我平常比较喜欢吃开背虾和扇贝。” 所长笑着说:“这孩子口味儿倒挺像我呀!” 然后叫服务员来,特意多加了这两道菜。 须丰沃暗自咬牙:“啥味道都吃不出来,还装,有意思吗?” “啪”地一声,筷子都给他掰断了。 接下来的三天, 项庭在所里也是独揽宠爱于一身, 楼上楼下随意溜达。 鱼宝和秋姐又各自签了十几个单子,送走了十几个转生的死鬼。 但是关于项庭的转生还没有任何动静。 眼看就要进入下旬了, 难道为了个项庭,100%签约率就不管了? 金奖都不要了? 还打算一直养着他吗? 须丰沃暗自又气恼又着急。 他走上楼去一看,项庭和所长正面对面席地坐在垫子上, 中间摆着一本欧洲史, 两个人已经从亚历山大大帝征服欧亚大陆谈到了拿破仑滑铁卢惨败后被流放到圣赫勒拿岛, 所长兴致浓郁、激/情高涨,一连干掉了两瓶干红。 项庭时不时抓住所长胳膊、激动得两眼发光, 有时候滚在所长腿上哈哈大笑。 所长完全是宠溺的眼神。 须丰沃咬着牙从架子上拿过一个鲨鱼玩偶就开始狂扯:说好的讨厌别人碰你身体的呢? 所长和项庭终于合上了书。 所长一边站起来一边说:“我得工作了。” “所长也管转生的事吗?”项庭也站起来不经意地问。 “当然,这是转生事务所的主要业务。”所长侧头望着项庭笑着说。 项庭把那本欧洲史抱在怀里,一副乖巧的学生模样,对所长露出纯真的微笑,说:“那、我的转生可不可以所长帮我看一下呢?” 须丰沃一听,有点发愣。 咋的? 突然这是怎么了? 我还以为这个话题已经永远不会被提起了呢! 所长摸了摸下巴,做出思考的样子,过了一会儿,他把左手搭在项庭的肩膀上,说:“你的事呢,所长我当然是很乐意帮忙的,不过……” 所长的话停下了。 “所长不能帮我看吗?”项庭显得有点失望,垂下了睫毛,这小脸让人心疼,不忍拒绝。 所长拍了拍他的肩,说:“事务所都是接单人负责到底,我作为所长,不好坏了规矩啊。” 项庭又抬起眼来,恢复了无邪的笑容,说:“原来是这样啊,那我怎么能让所长为难呢。” “好孩子。”所长的感动形之于色。 旁边的须丰沃也感动了。 这孩子,太好了! 所长还搂着项庭的肩膀,带着他往楼梯走过来,一边跟他说:“你尽管放心,我们所里的人员经验都非常丰富,签单质量向来都是很给力的,一定会给你最合适的签单。” “我真是太幸运了,能遇到所长,还有所里的秋姐、花姐和鱼宝哥哥、须哥哥。”项庭一个没落都点到了。 所长靠在楼梯上叫了一声:“秋自行。” 秋自行抬头看向楼上,答应了一声。 所长把项庭拉到栏杆边,对秋自行说:“这孩子不错,给他好好选一个。” “好嘞,您就尽管放心吧。”秋自行笑容满面,满口答应。 “去吧。”所长对项庭说。 项庭把那本欧洲史递给所长,说:“那我先下去了。” 所长接过书,又说了一声:“去吧。” 项庭走到楼下。 秋自行已经迎了上来,拉着他的手,把他带到自己桌子旁边,热情地说:“坐这儿坐这儿,秋姐肯定给你选个最好的!” 项庭也是满脸阳光灿烂的笑容:“谢谢秋姐。” 秋姐拿起鼠标,点击了:“转生建议选项”的按钮。 下一秒电脑上就显示出了转生建议选项。 秋姐把它打印了一张,把打印出来的纸递给项庭,说:“你先看看,喜欢哪一个,尽管说。” 项庭的眼睛已经瞟到了一些字,他的笑容还挂在脸上。 秋姐把打印纸递过来,他就接了。 上面写着系统给出的转生选项: 蒲公英、狗尾草、蚯蚓、蜜蜂、七星瓢虫、海马、鳕鱼。 秋姐还是笑眯眯地望着他。 项庭的笑容有点僵,但是他很快恢复了先前的灿烂,对秋自行说:“秋姐,这是什么?” “这是系统给出来的转生选项啊,都还挺不错的。”秋自行依然笑望着他说。 项庭还保持着笑容,说:“我明明是人,不是应该转生做人吗?” “哦,是这样的,怪秋姐没给你解释清楚。”秋自行自我检讨,然后耐心地给他解释说:“每个人出生的时候都会带着1000积分,之后呢就是根据每个人的言行分数会一定的变化,好的事呢就加分,不好的事呢就减分,最后呢总的积分2000以上的就转生做人,2000以下的呢就是转生为自然界的其它生物,具体是转生做什么,这个是由系统自动生成的。” 项庭就静静听着。 “哦,你最后的总积分是负的1380分,所以系统按照这个积分给出了这些选项。”秋自行补充说了一下。 “原来是这样的吗?”项庭恍然大悟地说,“原来还有这样的积分系统,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这套系统其实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已经没有人知道了,虽然它的形式一直在不断地变迁,不过,基本的规则还是没什么太大变化的。”秋自行说。 项庭没再说话,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他伸手擦了擦眼角,然后勉强笑了笑,说:“哎呀,都没有眼泪了。” 他虽然没有能流出眼泪,但是一脸可怜的伤心表情,看着叫人心疼。 秋自行安慰他说:“其实这几个选项都挺不错的,像蒲公英,它生命力很强、还有很好的药效,向来积分表现都是很好的。还有这个蚯蚓,别看它其貌不扬,但是它活着的时候疏松土壤、让空气和水分可以更多地深入土中;它吃了腐烂有机物和土之后,排出来的粪便含有丰富的氮、磷、钾,对花草树木的茁壮生长它可是功不可没的,加分特别多的,就算是死了也可是很好的中药材,还可以做化妆品的原料,积分质量非常好的。还有……” “秋姐!”项庭突然叫了一声,打断了秋自行滔滔不绝的话。 “嗯?”秋自行停了下来。 “秋姐,”项庭的脸显得更加伤心、可怜,“我不可以、重新再做人了吗?” 秋姐伸手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说:“系统给出的选项,任何人都不能轻易更改的。” 项庭望了她一会儿,突然站了起来,走上了楼。 须丰沃就站在楼梯栏杆那儿看着他走上来。 花方青瓷在整理资料。 所长正坐在所长桌前盯着电脑忙忙碌碌。 项庭走到所长桌旁,一脸悲伤,哽咽着说:“所长,我以后可能没有办法再跟您说上一句话了。” 所长看着他悲伤的表情,停下了手里的忙碌,问:“这是怎么了?” 项庭把手里秋自行给的打印着转生选项的纸递到所长面前,哽咽地说:“我、我再也不能做人了……” 所长接过那张纸看了一会儿,叹息了一声,说:“真是太可惜了。” 项庭望了望所长,所长只是一脸惋惜地望着他。 项庭突然抱住所长脖子,开始嚎啕大哭。 所长拍着他的背安慰他。 项庭终于大声地喊了出来:“我还想重新做人啊!” 所长一边拍着他背,一边惋惜地说:“所长也希望你能再次投生做人啊。” 须丰沃在后面直摇头:作孽哦~ 项庭一听所长的话,放开了抱着所长脖子的手,一脸伤心欲绝地对所长说:“那所长,求你帮帮我!” “帮你?我怎么帮你?”所长显得有点不知所措。 “您是所长,帮我改一下转生选项,好不好?”项庭说。 “这个……”所长低了低下巴,显得很为难。 “我还想再见到所长、还想再跟所长一起谈天说地,还有好多好多事都想跟所长一起做。”项庭带着哭腔说,显得特别可怜。 “好孩子,好孩子。”所长连连点头,然后,他无奈地说:“但是系统的选项,是没有任何人能够随意更改的,我真的很抱歉。” “连所长、也不能吗?”项庭惊奇地望着所长。 所长摊摊手,说:“所长也不能的。” “怎么会这样?”项庭显得更加吃惊了。 所长拍了拍项庭的肩膀,鼓励他说:“你这么好的孩子,好好努力,攒够积分下次争取转生做人,所长会等着你的。” “所长……”项庭脸上的伤心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他绝望无比地说:“所长你真的不管我了?” 所长一脸遗憾:“所长也无能为力,积分都要靠自己的努力,你这么聪明,所长相信你,一定能做好的,下次肯定能再做人。” 项庭伤心地垂下了头,整个人都瘫在了桌上。 所长伸出手去想抚摸一下他的头安慰他,他却突然抬起来脸来,斜着嘴冷笑,站直了身体,对所长说:“既然如此,那就开战吧!” 第13章 乱阵,交锋! “开战?”所长还坐在他的老板椅上,皱了皱眉,“你是在跟我宣战吗?” 项庭挺直了身体,大手一挥,指着所长气势磅礴地说:“没错!正式宣战!” 什么情况? 刚才那个绝望可怜、弱小无助的小男孩儿呢? 面前这个项庭满脸气势汹汹、胜券在握、志在必得的一脸阴笑,完全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所长“哦”了一声,点了点头,靠向椅背,把腿抬起来,又翘到了桌上,微笑着对项庭说:“不错,果然有些胆识。” 项庭刚要再次开口, 身后传来了秋自行的声音:“你的对手——是我!” 项庭转过头, 秋自行正站在楼梯口,满面笑容地望着他。 但是,这笑容不再是温柔宠溺,而是散发着蓬勃的气势。 须丰沃捂住嘴:秋姐威武! 花方青瓷从电脑前站起来,眼睛盯着秋自行和项庭,看也不看就从架子上捞了一个鲨鱼玩偶抵在下巴上抱着,慢慢靠近须丰沃,悄悄怼了怼他,一脸期待地说:“兴奋不?好戏开始了!” 须丰沃吃惊地望了望她:花姐也叛变了? 项庭咧着嘴轻蔑地笑着:“好!不错,你们的戏演得可是真不错!” “跟你比,那是要好上那么一截子的了。”秋自行呵呵笑。 啥意思? 须丰沃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项庭前面都是演的吗? 秋姐也是演的吗? 花姐也是? 连所长也是? 须丰沃张着惊讶的嘴把屋子里的几个人挨个儿看了一遍。 所长腿搁在桌上,好整以暇地靠在老板椅上, 花方青瓷正抱着玩偶满脸期待加兴奋,都有点微微发抖了, 秋自行一身黑色西装套裙,揣着两只胳膊自然地站在栏杆前,两眼明亮地望着项庭,面含微笑,浑身却散发着逼人的气势…… 卧槽! 此情此景,须丰沃一拍脑袋, 这一屋子除了我这个傻鸟,全是戏精的吗? 害我这个傻鸟瞎操心这么些天, 全TM戏精本精啊! 项庭把手里那张写着他转生选项的纸撒了手, 那张纸就掉了地上。 项庭走上前去,狠狠地踩住它,还用脚在上面使劲儿碾了好几下,嘴里冷哼:“这种垃圾,谁会承认!” “这都是你上辈子的劳动成果,系统已经很给你面子了。”秋自行微笑着说。 “系统?哼,”项庭哼了一声,“这种毫无原则的死物不过是被操纵的傀儡,随便点几下就决定别人的命运,难道不是太儿戏了吗?” 秋自行举起手来,为他鼓掌,啧啧说:“果然厉害,我秋自行在转生事务所工作两百多年来,敢这么质疑系统的,你还是第一个。” “呵呵,”项庭冷笑,“那些蠢货,刚到这里连东南西北都还没找着,就被你们玩弄于股掌之间,只知道傻不愣登地签字,丢失了自己的做人机会,还对你们千恩万谢,真是蠢到家了。” 秋自行微笑说:“他们哪儿有你聪明,早就知道自己要诀别人间,也早就盘算好该怎么为自己争取有利的转生条件。” “没错,我博览群书,在十四岁这一年偶然接触到了卜算八卦一类的很多书籍,触类旁通,所以我早就算到自己不久将不免于一死,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到了这里以后,不慌不乱,为自己争取时间,观察这里的一切,也了解了你们所谓的转生系统。”项庭说。 须丰沃把手指伸进自己嘴里狠狠地咬了一下。 嗯,不疼, 我肯定是在做梦! 天底下哪有人十几岁就能算出自己很快会挂掉的? “你确实非常聪明。”秋自行对项庭由衷地赞叹说。 项庭从花方青瓷桌上的文件夹里抽出了一沓纸,翻到一页,念了起来:“从图书馆借了神算卜卦的书籍50本未归还,扣100分。” 这是他自己的积分明细,他早就摸清楚了。 项庭嗤笑着说:“真是可笑,这种系统,哪有公平可言?” “哪里可笑?难道不是应该有借有还吗?这分扣得难道不是很公平吗?”秋自行义正辞严地说。 “这些书,我有说过我不还吗?可是,我已经死了,怎么还?这也要扣分,还跟我说这很公平?这哪里公平了?真是毫无道理,可笑至极。”项庭。 “这些书早就到期了,而你一直没有归还,难道不是故意想要占为己有吗?司马昭之心,还有什么可狡辩的?”秋自行。 花方青瓷两只手紧紧地掐着鲨鱼玩偶,两眼发光,比刚才更兴奋了:“开始了开始了!” 须丰沃暗暗给秋自行鼓劲儿:“秋姐,挺你!” “我曾经说过一句不归还吗?”项庭双眼直盯着秋自行。 “你的行为已经表现得很清楚了!”秋自行。 “哼哼,这不过都是你们想当然的认定罢了!如果我现在归还了这些书,那图书馆会说我是未归还吗?”项庭大声地质问。 秋自行一下没答上来。 “会吗?秋姐,你怎么不说话了?”项庭步步紧逼! 秋自行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终于大声回答说:“那你也是拖延太久,算不得遵守规则,当然也要扣分!” 项庭超朝前逼近一步,冷笑说:“看来你在这里呆太久,完全不了解人间的规则了吧。我只要归还了,顶多算个逾期,交了逾期的费用,就一切归零了。连个逾期的分也不能扣的,懂吗你?” 秋自行一边听一边深呼吸:这小子!可恶! 花方青瓷和须丰沃在旁边着急得不得了:秋姐,不能乱了阵脚啊! 秋自行也朝项庭挺进了一步,两眼盯着项庭,咬牙说:“那不过是你的假设,你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归还那些书,当然要按律扣分!” “我现在都死了,我怎么归还?你也说了,我是没有办法归还,而不是不归还!”项庭凑近秋自行大声地吼叫。 秋自行被他逼得倒退了两步。 “我主观没有不归还的意图,是客观条件中断导致我无法归还而已。”项庭又逼近了一步。 秋自行又后退了一步。 项庭继续大声地说:“你们这样毫不考虑真实情况、擅自克扣积分、而且还利用这样毫无道理的克扣所得到的所谓积分粗暴地作践别人的人生、这样的行为……” 他用手点着秋自行的额头,字字铿锵地说:“天理不容,人神共愤!” “什么?!”秋自行的呼吸又短又急促,额头上的筋都突起来了。 秋自行终于又想起来了,挑起眉毛开始一条一条数项庭的罪状:“那你幼儿园讲故事大会自编自导一个鬼神共厌的故事,把全体幼儿园小朋友、包括老师全部吓哭了;七岁去买面包砍价,把面包店小姐姐讲到吐血;九岁抢橡皮打了同桌小朋友,对方爸爸妈妈来理论,把对方爸爸妈妈说趴下,导致对方住院一周;十二岁上课回答老师问题,把老师讲到口吐白沫躺倒在讲台上;十四岁参加学校辩论会,讲得对方辩友全部阵亡,住院一个月——这些,总没有冤枉你吧!” 项庭听了这些话,简直痛心疾首,捶胸顿足地说: “这还不算冤枉?这都比窦娥还冤了这还不算冤枉?” 秋自行看到他这么强烈地直喊冤枉,冷笑着说:“事实如此,理所应当地扣分,这哪里算冤枉了?”。 须丰沃和花方青瓷也是面面相觑:“这也算冤枉?” 项庭说:“幼儿园小朋友讲故事,那拼的不就是想象力和表达能力吗?我打小领悟能力、想象力就特别强,为了准备好这个故事,我日思夜想,连最喜欢的游乐园都没去,一门心思专心地完成了一个故事,还一遍又一遍地反反复复地练习,练到嘴角都裂了出血了,最后才能把故事完成得那么好。他们的表现不正好说明我的努力没有白费,我给了一个多么完美的舞台表现啊!而你们呢?” 项庭的手指把面前的秋自行、和旁边的花方青瓷、须丰沃都挨个点了一遍,痛心疾首地说:“你们根本看不见我的努力付出,看不见我出色的表演,就随意给定性,还扣分,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须丰沃小声地对花方青瓷说:“他一个幼儿园小朋友,还挺不容易的哈。” 花方青瓷瞪了他一眼:“你跟谁一边的?” 须丰沃拍了拍脑袋,连忙说:“我错了我错了。” 秋自行正要开口,项庭却已经又接了下去,根本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去面包店砍价,对方的店员吐血?你们要不要这么夸张?我只是让她便宜一点,不同意就不同意啊,我又没有把她怎么样,她自己神经脆弱,吐了点血,凭什么算在我头上?这还不冤吗?” “就像你这样处处咄咄逼人,还怪别人神经脆弱?还有那个讲故事……”秋自行终于插进一句话。 但是项庭的嗓门瞬间提了几个度,硬生生地把她的话截断,再次开始滔滔不绝:“我不过是据理力争,争取自己的正当权益罢了!如果自己所说的话和别人的观点相左就叫咄咄逼人的话,就要被扣分的话,谁还敢表达自己的观点和想法?要是讲一讲理,就变成了咄咄逼人,随便被扣分,试问天下谁还敢讲理?如果没有人敢表达自己的观点和想法,那样的世界该有多可怕!” 项庭说着,已经是一脸的愤懑和痛心。 须丰沃不由得点点头:“很有道理啊,我怎么从没想过我的积分可能也扣得不公平呢,凭什么我那么多负分哪?” 花方青瓷一个鲨鱼头就砸了过来:“那是你自己作的。” 须丰沃摸着被砸的脑袋,一脸怀疑地说:“不是,系统他到底有没有不分青红皂白地给我乱扣分啊?” 花方青瓷瞪着他说:“系统怎么可能乱扣分,你难道这么容易就被他蛊惑了吗?” 秋自行不甘示弱,再次重整旗鼓,也大起了嗓门严厉地责问:“既然她神经脆弱,你为什么不能柔和一点说话,非要一再地用话语去刺激她?” 项庭理直气壮:“柔和?柔和一点还怎么叫据理力争?再说了,她神经脆弱又没有写在脸上,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只是智商超群,我并不是神医。就算是神医,能够一见面就看出别人神经脆弱的医生就算满世界也找不出一个吧?” 秋自行整张脸上青筋暴起,捂住胸口直发抖,艰难地再次开口:“那、那老师只是让你回答一个问题,你至于把他说得口吐白沫吗?你抢别人橡皮还跟同学打架,同学父母来了你不但不道歉,还把他父母呛得都住了院,这还不过分?这还不该扣分吗?” 项庭摇摇头,仰头望天:“天哪!我太冤冤了!我真的是太冤了!” 秋自行一边发抖一边大声质问:“你行为这么过分,造成了这么严重的后果,扣分是理所当然的,你怎么就冤了?” “老师让我回答一个问题,我不过是用了十种方法来证明他的所谓标准答案是错误的,他自己气量狭窄气得吐了白沫,这能怪到我哪一点?”项庭说。 “十种方法?证明了标准答案是错的?”秋自行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像是这么回事…… 须丰沃和花方青瓷也差点没忍住惊叹出来:这智商、也太牛叉了吧! “再说这个橡皮的事。那对父母一味地护着自己的小孩,根本连问都没问发生了什么事,就一个劲儿地责怪我,我不过是把事情的经过给他们讲一讲,他们就自己气倒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项庭说。 秋自行直摇头:“明明是你先抢别人的橡皮,怎么被你说成都是你的理了呢?” 项庭说:“我只是借用一下他的橡皮,是他先上来打我的,我是为了保护自己……” “停,”秋自行一伸手截住他的话,“你借用之前,有问过那个同学同意不同意吗?” 项庭说:“问了。我是正当防卫,所以我要跟他父母把这个事情说清楚……” “停停停!”秋自行又再次截住他的话,“你问他,他同意借你了吗?” “同意了我才用的好吗,大婶!”项庭回答说。 “大婶?!”秋自行听了这一声,连太阳穴都跳了! “是那个家伙太吝啬,看我多擦了几下就过来抢,还动手打我!”项庭说,“他的父母过来,上来就骂我,我只不过是把事实情况跟他们讲清楚而已,他们居然能气到住院,这不是气量狭窄、自作自受是什么?” “你当时是怎么说的?”秋自行问。 项庭笑了笑,说:“我就说了当时的情况啊。” “你难道不是说了——这位同学这么不讲理,跟你们这对父母倒是挺像的,就是长得跟你们不大像——这样的话吗?”秋自行说。 项庭为秋自行鼓掌:“大婶,厉害,居然连这个都知道,看来这个系统记述得很详细啊。” “明明知道自己说的话会挑起无谓的事端,为什么还要胡说八道?”秋自行责问他。 “我只不过是把自己看到的想到的如实地说出来,这有什么错?”项庭反驳说,“他们自己互相猜疑,自己吵了起来,还自己晕倒了,跟我有半毛钱关系吗?你说,我这个分扣分不冤吗?我真的是太冤了呀!” 项庭已经是第N次为自己叫冤了。 怎么还是他有理????? 秋自行搜肠刮肚地拼命找理由, 居然没找到! “再说这个辩论会,”项庭已经又接着说下去了,“我就打个比方,参加拳击比赛输了,被别人打得鼻青脸肿,是不是就可以无理取闹要别人负责?非要别人出医药费啊?” “这、这、不是……”秋自行发现自己快跟不上他的思路了! 这太恐怖了! 我秋自行怕过谁啊! 他肯定有漏洞的! 他的漏洞、他的漏洞…… 秋自行拼命想找到一个突破点…… 她开始狂抓自己脑袋, 身形也开始摇晃了。 花方青瓷和须丰沃赶紧给她打气:“秋姐!挺住!不能输!” 项庭已经又接下去了:“辩论辩论,就是大家畅所欲言地阐述自己的观点,我引经据典、旁征博引、条理清晰、逻辑严密地阐述了自己的观点,他们理屈词穷、无力反驳,认输就好了,居然能气到住院,未免也太缺少风度。我表现这么优异,难道不是应该给我好好地加分吗?哪有什么道理给我扣分?” 项庭再次逼近秋自行:“你说是不是?我被这么冤枉,难道你们不是应该还我一个公道吗?” 秋自行被他逼得紧紧靠着栏杆,全身青筋都爆出来了,断断续续地说:“不、不可能!系统、系统绝、绝对不可能冤枉、冤枉人的……” “那我刚才说的,哪一点不是我被冤枉了?”项庭逼近她的脸,大声吼叫着说。 “这、这……”秋自行拼命找词。 她整个身体被逼得悬在栏杆上,摇摇欲坠。 花方青瓷和须丰沃吓得连忙要跑过去扶, 却被项庭一双火红的眼睛给瞪得愣住了。 花方青瓷和须丰沃都大吃一惊:他的眼睛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项庭再次凑到秋自行脸前一寸,更加大声地吼: “这么冤枉我,毫无道理地乱扣分,这种系统哪里有公平公正可言?毫无公正、践踏公平,这样的系统根本就没有资格对别人的转生指手画脚!这样的系统……” “喂!”一个厚重的声音响起,虽然听似不大,却盖住了所有的声音。 一只沉稳的手搭在了项庭的肩膀上。 花方青瓷和须丰沃眼含虽然没有的热泪,但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的表情是一分不差。 项庭回过头,所长计心识就站在他身后。 “放开她。”所长定定地望着项庭。 项庭冷笑了一下,站得离秋自行远了一点。 秋自行这才勉强站直了,双手抓着栏杆还在摇摇晃晃,原本整齐的头发也几乎散开了,几缕乱丝杂乱地垂落下来。 项庭现在根本不再看秋自行,一双血红的眼睛直盯着所长计心识,心里哼了一声—— 你终于出手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五万,撒花 第14章 你这个人渣! “你实在是太聒噪了。”所长皱着眉说。 一张棱角分明的俊朗的脸微微带着一丝慵懒。 项庭的嘴脸扯出一个阴冷的微笑:“我的人生就要被毫无道理地践踏了,你居然说我太聒噪了?” 他两眼灼然地盯着所长,字字清楚地说:“你身为所长,难道不是应该履行该尽的职责,维护秩序的公平公正吗?像你这样毫不作为、纵容属下的工作人员随意粗暴地作践别人的人生,难道不是最大的失职吗?” “嗯?我的错?”所长有些恍然大悟似的,把左手胳膊抱在胸前,右手手肘搁在左手胳膊上,用伸出食指和中指轻轻点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这还真是太不应该了。” 项庭倒很意外,他一上来怎么先认错了吗? 项庭愣了一秒,随即露出了一丝放松和胜利的微笑,说:“那么,就请所长更正所有错误的扣分,还我一个公道吧。” 所长向项庭展开一个轻飘飘的微笑,说:“我确实太不应该让你这么欺负我的下属了。” 项庭的脸瞬间就阴了下去。 花方青瓷紧紧地箍住怀里的鲨鱼玩偶,无限感动:“所长……” 须丰沃也是有些吃惊:所长、这也太宠溺了…… 秋自行向所长道歉:“所长,对不起,我没能完成任务。” 所长望了她一眼,对她微笑说:“你先休息一下。” 项庭冷笑一声,盯着所长说:“你们这戏码可真煽情啊,真让人感动呢。” 所长再次把目光落在了项庭的脸上,说:“刚才怎么开的头?是图书馆的书你没还是吗?” “所长大人,”项庭依然冷笑着说,“不是我不还,而是我现在已经死了,没有办法归还。你要是让我复活,我马上就可以去还了。” “复活?”所长笑了笑,“我们这儿可没这项业务。” “那就请所长更正这个错误的扣分!”项庭。 所长摇了摇头:“这可不行。” “所长!”项庭的语气又强硬起来,“纠正错误的扣分,难道不是你应尽的职责吗?” 所长点了点头,说:“没错,错误是需要被纠正的。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嘛。但是,你的积分里并没有错误,所以……” 所长再次向项庭露出微笑,说:“你的积分不需要纠正。” “所长!”项庭立刻升了几度嗓门大喊了一声,随后又沉下声音,慢慢地、清楚地说:“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并没有不还……” “我知道,”所长沉稳的声音打断了他,“你是因为已经死了,没有办法归还,是吗?” “没错!”项庭理直气壮地回答。 “如果我没有听错,你前面还说过,你读了很多的卜算八卦的书籍、触类旁通,已经算出自己不久就要死去,是吗?”所长。 项庭的嘴角微微扯了一丝微笑,说:“是的。” “你既然算出自己不久就会死去,为什么不能及时归还,而偏偏要把书都留在手里,直到真的死去还没有采取任何措施?”所长问。 对啊! 须丰沃连连点头,所长问得太有道理了! 项庭却毫不意外,悠然回答:“我只说我已经能够算出自己不久就会死去,但是究竟是哪一年哪一天几点几分,我却完全不知道。你让我怎么采取措施?” “你之所以一直没有归还这些书,就是想要再深入地研究,好精确地知道自己的死亡情况,是吗?”所长。 “算是吧。”项庭没有否认。 “你明明已经知道自己不久就会死去,又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何年何月何日何时会死,那么有可能就是下个月,也许就是下个星期、也许就是第二天,那么,为了避免自己死去却没能归还那些书,是不是应该立刻把所有应该归还的书全部归还呢?”所长。 项庭悠闲的表情立刻消失了,他盯着所长。 所长继续往下说:“如果你真的还需要这些书,完全可以自行购买,你自己的书愿意怎么处置,没有人会说三道四的。就算有些书年代久远已经没有在售,你是不是可以提前留下清单,以便你的家人在你死后可以代替你为你归还应该归还的书籍?如果你认真遵守人间的规则,凭你这么聪明,这些行之有效的措施,你应该不至于一个也想不出来吧?” 所长的脸开始严肃,直问项庭:“然而,你却什么也没做,为什么?” 项庭一直安静地听着所长的话,直到这时,他突然笑了起来。 笑出了声。 甚至大笑了几声。 很快,他收住了笑声,望着所长,说:“不愧是计心识计所长,不仅武力值爆表,智商也是卓越不群。” “谢谢夸奖。”所长只微微笑了笑。 “不过,所长,请问你是否考虑过一个明知自己会死去的人他的反应和心情?每天生活在恐惧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死亡就会降临,在这种情况下,我恨不得能够早一点点、哪怕是早一秒、能够准确地知道自己的死亡情况,好为自己谋取一线生机!你告诉我、”项庭逼近所长,“你告诉我我怎么能够冷静倒去分析这种还不还书、该怎么还书的问题?你告诉我啊!” 面对他步步逼近的责问,所长冷静地望着他,说:“项庭,虽然你年岁不大,但是你早已拥有了超越同龄人甚至超越大多数成年人的心性和判断力,以你过往的辉煌战绩以及你来到第九所之后的运筹帷幄的表现来看,在任何危机的面前,你都绝不是会惊慌失措、失去理智、无法正常思考的人。更何况现在的网络购买非常方便,根本不需要耽误你太多时间。只要你愿意去做,这件事本来是可以很好地处理好的。” 项庭冷笑说:“没想到,所长对我的评价这么高。但是,所长,你难道没有面临过死亡的时刻吗?任何人在那样的恐惧面前,都不可能这么冷静的!我惊慌失措、无法正常思考,难道不是人之常情吗?为什么你非要说我是与别人不同的!你这分明是在诬陷!在为你自己的失职开脱罪责!” 所长一动不动地望着他,说:“你说得很有道理。面对死亡,任何人都会惊慌失措,无法正常思考。但是,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的死因是,开心过度、心肌梗死。” 项庭双眼盯着所长。 “试问一个时时刻刻恐惧死亡、惊慌失措的人,会开心过度而死吗?”所长冷笑了一下。 对啊! 须丰沃想起来了! 他看过项庭的死因:收到了国外哥哥寄过来的超级巧克力,开心过度,心肌梗死! 要不是所长这时候说出来, 我简直也对项庭面对死亡惊恐的每分每秒深信不疑、觉得他太可怜、一切都可以原谅了! 项庭冷哼了一声:“那只是一时的开心,身体的意外而已,我的心情你怎么可能理解?” 所长对花方青瓷点了点头,花方青瓷点击鼠标,在雪白的墙上投下了影像。 影像中播放了项庭在游乐园尖叫大笑的样子、在海边冲浪的欢快的样子、在漂流的竹筏上和女生腻歪甜蜜的笑脸、在泳池PARTY上HIHG吼的样子…… 项庭的脸色变得相当难看。 “这些都是半年以内的事,试问一个每天生活在死亡恐惧中、时时刻刻胆战心惊的人,是怎么能过得这么充实又开心的?”所长冷笑这问。 项庭的脸死灰死灰地。 他在活着的时候,实在是没有想到,在死去几天后的此时此刻,竟然会面临这样的质问! 更没有想到,他们居然还有这种影像! 无论自己如何巧言善辩,这已经不是言语交锋、逞口舌之能的时候了! 铁证如山! 他已经无法倒转时光,去重新布局,重新改写曾经的一切。 他张开了嘴,好一会儿也没能吐出一个字! 这是在他力战人间、从无败绩的短暂而辉煌的人生中、从未有过的时刻! 须丰沃也是惊得脸都抽筋了:居然还有这种东西的吗????? 花方青瓷和秋自行对望了一眼,露出欣慰的微笑。 但是,项庭很快恢复了理智。 他鼓起了掌,啧啧称赞:“厉害!实在是厉害!佩服!太佩服了!” “过奖。”所长只淡淡微笑着说。 “那么就算归还图书这件事扣分还算有些许道理吧。”项庭说。 什么叫还算有些许道理? 须丰沃不服气了:这不是很有道理、特别有道理、无法反驳地有道理吗? 项庭再次冷笑,望着所长,说:“那么其他那些冤枉的扣分,可以给我纠正吧?” “不能。”所长只有简单的两个字。 项庭抬手指着所长:“你不要得寸进尺,这些扣分中我件件冤屈,凭什么不能纠正?” 须丰沃回想了一下前面项庭的申冤,他确实挺冤的,这些应该可以纠正纠正吧? 所长却仍然微笑着淡淡地说:“因为你一点儿也不冤。” 一点儿也不冤? 什么情况? 须丰沃有点懵。 项庭立刻就开始反驳:“我哪里不冤了?我……” 所长突然逼近他,把右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项庭被他这突然得举动惊了一下,停止了说话。 所长再次重复了自己的观点:“你一点点也不冤。” 然后所长放下了搭在项庭肩膀上的手,撩起一点衣角,把左手插进了挺直的西裤的口袋里,一双深沉眼睛近距离望着项庭,开口说:“在那场辩论会中,你确实大展才华、引经据典、思路清晰、逻辑严密,以一己之力漂亮地击败了对方所有的反驳,让对方心服口服。但是,对方明明已经认输,你还滔滔不绝、步步紧逼、逼得对方的每一个人都一一再次向你认输,你还不知道收敛,凭借自己超强的识记、博览群书又智商超群的压倒性优势对对方穷追猛打,到最后你言辞犀利、句句伤人,直到把对方全部逼得瘫倒在地。而在这个过程中,你的队友,三个队友,他们除了开头的程序上的发言之外,根本没有任何机会说上一句话!你一个人,就把所有的说话时间、说话机会全部占用了!对方的四个人被你逼得神智大乱,整整住了一个月的院,而你的队友,他们虽然作为你这一队赢得了那次辩论,但他们从那以后就彻底离开了曾经热爱、为之热血过、付出过无数心血的辩论舞台。” 竟然是这样的吗? 须丰沃看了看花方青瓷,说:“所长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我怎么看不到这些信息?” 花方青瓷附在他耳朵边小声说:“你不是项庭的负责人,到这个地步的详细信息只有负责的所员和所长能看到。” “原来是这样……”须丰沃再次被扫盲了。 项庭听完了所长的这些话,却不为所动,冷笑了几声,说:“对方那几个人他们技不如人,心理脆弱不堪一击,他们自己嘴拙量小,才会有那样的下场,根本就与人无尤!我们队的这几个人也是菜鸟,他们本来也不是这块料,能早一点认清自己、不要再在没有发展潜力的道路上浪费无畏的热血,这不是很好吗?这还得感谢我不是吗?” 所长望着他,摇了摇头,惋惜地说:“项庭,其实,你这么聪明,又博学有识,我很希望你能有一个好的转生机会,有一个很好的前程,但是,今天我亲耳听到了许多你振振有词的话,我终于不得不承认……” 所长稍微俯下身来,他的脸逼近了项庭的脸,一字一字地吐出几个字:“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人渣!” 这句话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项庭听了这句话,不由得倒退了两步。 他低着头有一会儿没有任何回话。 忽然,他的双肩开始微微颤抖,紧接着发出了几声的冷笑, 渐渐地这笑声越来越大,他举起了双手,昂起脸朝着天,放声大笑了出来,一边笑一边说:“痛快!太痛快了!” 他再次望向所长,说:“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遇到一个这么厉害的对手!计心识!” 他大声叫出了所长的名字:“你真的很合我的心意!你真的是太让我舒爽了!” 须丰沃在旁边直擦汗:这家伙怕不是疯了?没听到所长骂他是人渣吗?还是彻头彻尾的人渣! 他这是干嘛? 变态吗? 抖S吗? 项庭已经停止了大笑,手指着所长,大声地说:“辩论场上必有胜败,承受不起失败的人懦弱无能,不配再次论战;承受不起胜利的人也是同样是没有器量的无能之辈!我这样智商超群的人,怎么可能跟这帮鼠辈为伍?我之所以参加那次辩论会,就是要告诉那些蠢货,没有能耐,就不要玩这种需要智商的游戏!我做得很好,不是吗?” “说得很好,”所长冷笑,“这才是你的心里话是吗?” 项庭浑身散发出摄人的气势:“我为辩论界清除了几个懦夫,提升了整个辩论界的人才质量,也给整个辩论界做出了顶峰的表率,可以说是贡献卓越、可以载入史册的。” 他再次轻蔑地责问:“你们凭什么扣我的分?” “清除懦夫?提升人才质量?顶峰的表率?我再说一次……”所长的声音冷如寒冰,他两眼直盯着项庭,突然深吸了一口气,发出了震天般的大吼:“你这个人渣!” 他的声音震得整个第九所的楼宇都晃动不停。 怎么回事?地震了吗? 须丰沃赶紧拉着花方青瓷就要往外跑。 花方青瓷却一把拽住他,说:“不是地震不是地震……” 秋自行伸手按住了须丰沃的肩膀,沉静地说:“是所长发威了。” 须丰沃惊讶地看着摇晃不已的天花板、吊灯、桌椅、书架…… 所长发威! 杀伤力这么大的吗? 第16章 再一次! 所长往沙发靠背上靠了上去,微笑着望着须丰沃:“你自己觉得呢?” 须丰沃被他笑得有点发毛, 这所长、戏精本精,根本分不清他是真笑还是假笑。 须丰沃垂下头,沮丧地说:“我想肯定是了,不然我好好地怎么会突然死掉,系统还连转生选项都没有给我……” “哦,这样啊。”所长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走到墙角,弯腰抱起了一样东西,转身走到须丰沃面前,把怀里的脏衣篮整个塞到须丰沃怀里,说:“小子,你的命运掌握在我手里,还不快去把这些都给我洗干净!” “所长?”须丰沃抱着大大的脏衣篮,满脸都是问号,“所长,我说对了是吗?我也是被强制回收的?” “强制回收?你想得挺美!你以为谁都能有这种殊荣?”所长伸出右手食指点着须丰沃的脑门,“就你那点调皮捣蛋的本事,啊?转生司怎么可能稀罕你?” “真、真的吗?”须丰沃赶紧又问了一句。 “还真的吗?你就纯属是个意外,把系统都给整懵了,让我摊上这么一个烂摊子,真有你的!”所长直摇头。 我不是被强制回收的? 那就是说,我还有救啊!! 哎呀,幸福来得太突然!!! 须丰沃抱着个大大的脏衣篮,就站在那儿望着所长呵呵呵呵地傻笑。 所长忍不住笑出了声,用手在他脑袋上拍了一记:“赶紧地,洗衣服去,洗不干净,我可扣你分。” “哦哦哦,”须丰沃低头看看自己怀里的一大篮子要洗的衣服,终于想起来自己刚接了一个光荣的任务,赶紧抱着脏衣篮就往外走,“我现在就去!保证一尘不染,笔挺笔挺地!” 走到门口又回头露出百分之百的狗腿笑:“我洗好了就来给您擦鞋!” 然后欢天喜地地抱着脏衣篮出去了。 须丰沃把一大篮子衣服洗得干干净净, 而且是纯手洗! 所长特别爱惜这些西服,绝对只能纯手洗! 他洗完了,精力充沛地把所长的大大大的房间里里外外打扫得晶亮晶亮, 把所长所有的皮鞋都擦得锃亮锃亮,就跟新的似的。 干完了这些, 他依然精力充沛, 所以他又把整个事务所上上下下全体彻底打扫了一遍。 比上次还要干净整洁! 所门被推开了, 一张脸探了进来,伸头一看,吓了一跳:“嚯!这是新装修了吗?” 须丰沃拿着干净得就跟新的似的一块洁白的抹布,望着这个探进来的脑袋。 这谁啊? 那个人推门走了进来, 对须丰沃招手:“哟,新来的,不记得我了?” 须丰沃一拍脑袋,想起来了! 这不是在总所遇到的那个、叫什么来着? 陶启! 178所的! 一看到他,须丰沃猛地想起了一件异常特别超级重要的事情! 第九所的年度金奖!100%签单率! 还有自己放任在外天天啃事务所小金库的那三个还没签约的家伙! 须丰沃一下就从晶亮整洁的自我陶醉中猛地惊醒了! 把双手举到胸前,半蹲下腰,狠狠扯着抹布大声嚎叫了出来:“啊!!!!!!!!!!!!!!!” 这一嚎把陶启吓得不轻。 卧槽! 这家伙蛇精了吗? 花方青瓷从后面跑了进来,大声地喊:“什么情况?怎么回事?” 须丰沃来不及回答她,他停止了嚎叫,赶紧把手里的抹布挂好, 跑到自己桌前打开电脑,调出了那三个家伙的积分情况。 看了一会儿,开始狂揉自己脑袋:“这三个家伙,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花方青瓷看到了进来的陶启,指着他说:“啊!你又来了!” 陶启对着花方青瓷呵呵笑,说:“青瓷小姐,什么时候,咱们把合约签了呗。” “系统给我鲨鱼的选项了吗?”花方青瓷问他。 “这倒还没有,”陶启说,“不过都这么久了系统还没给,我看再这样等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其他选项也挺不错……” “闭嘴!”花方青瓷把他吼停,自己咚咚咚跑到楼上,抱了一个大大大大的鲨鱼玩偶又咚咚咚地跑了下来, 用这个大玩偶狠狠地砸在陶启身上,一边砸一边说:“你到底有没有努力啊?都这么久了居然还没有?” 陶启一边躲避一边说:“这个总所不给批,谁能有什么办法?” 花方青瓷把手里的大鲨鱼玩偶怼在陶启脸上,说:“看清楚,不是它,我绝对不签!” “不签、不签,知道了知道了,你先把他拿开……”陶启求饶。 花方青瓷把大鲨鱼玩偶抱回怀里,气呼呼地望着陶启。 陶启摇头无奈地说:“这个月的资助费已经打给你了,你省着点儿花吧。” 花方青瓷听了,露出一个笑容:“哦,给我打钱了?谢谢。” 然后又拉长了脸:“申请的事,你可给我上点儿心!” “我前几天还去问过,暂时还没有什么变化。”陶启说。 花方青瓷“唉”地一声叹了口气,抱着大鲨鱼玩偶往楼上走, 坐在自己座位上,把脸埋在鲨鱼玩偶身上发呆。 陶启在楼下说:“差不多该出勤了,那我回去了。” 花方青瓷没回他。 须丰沃说了句:“慢走。” 陶启又对着楼上说了一句:“青瓷小姐,要是改变主意的话,随时来178所找我哦。” “嘭!” 一个小鲨鱼玩偶砸在了陶启的脑袋上。 陶启捂住脑袋,弯腰把掉在地上的鲨鱼玩偶捡起来交给了须丰沃, 走到门旁拿起自己的灯笼,拉开事务所的门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秋自行也回来了。 鱼宝和所长也进来了。 上班时间到! 须丰沃搓搓手:“今天一定要签单成功!” 秋自行和鱼宝望了他一眼,别过头偷笑。 电脑桌面跳出来一个新的提示:第九所责任分配——柴熙运。 须丰沃就望着这个名字发呆。 秋自行和鱼宝也没动。 花方青瓷在楼上对须丰沃喊了一声:“小同学,该你出马罗。” 须丰沃的手有点抖:“我、我行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花方青瓷说。 须丰沃深呼吸、深呼吸:拼了! 他终于点下了鼠标。 事务所的门再次被推开了。 第17章 第一单! 柴熙运。 58岁。 加分项: 严谨高质量完成专业学业加500分,帮助同业人员135次加1350分, 终身忠于自身事业加1500分,在专业领域有一定成果加500分…… 减分项: 报纸随手放在公共设施上10次扣10分,拿错他人雨伞5次扣10分, 造成专业设备故障3次扣30分,没有遵守与他人的约定7次扣21分, 大骂医院人员15次扣150分,破坏医院器械3次扣900分…… 最终积分6590分。 这是一个毫无悬念的欢喜签单大户! ——最初看到积分的时候,须丰沃差点没乐得笑出来:终于终于终于要开张了! 但是,很快,须丰沃就觉得自己有点笑不出来了。 柴熙运死于——肝癌。 他从发现肝癌开始治疗,然后反反复复地复发、反反复复地治疗、化疗, 最终肝移植的排斥反应、大出血、几度被推进ICU, 整个过程持续了十数年, 可以说是受尽折磨而死…… 走进门来的柴熙运浑身瘦得就像一张纸, 还好黄泉界没风, 不然,恐怕得须丰沃拿根绳子栓好才能把他从风里给抢回来…… 须丰沃走上前去,跟他礼貌地打招呼:“柴熙运柴先生,您好。” 柴熙运跟所有刚刚走进来的人一样,有点惊讶,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须丰沃对他微笑说:“我是您的转生负责人须丰沃,能够看见您的名字。” “原来是这样,这里还挺神奇的。”柴熙运也微笑了。 “您请跟我来。”须丰沃做了个请的手势,把柴熙运带到了自己桌旁,让他坐好。 “谢谢。”柴熙运向他道谢。 须丰沃也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花方青瓷端上来一杯茶。 柴熙运也向她道谢:“谢谢。” “柴先生的工作是做什么的呢?”须丰沃开始普通的开场白。 “哦,我是做天文工作的。”柴熙运回答。 “看来您很喜欢这份工作,是吗?”须丰沃。 “是啊,这是一份挺有意思的工作。”柴熙运点点头。 “除了工作,您还有什么爱好吗?”须丰沃。 柴熙运望了须丰沃一眼,说:“难道你以为搞天文学的只会关在房间里摆弄望远镜、处理图片和数据吗?” 有爱好,那说明还是有戏啊。 须丰沃赶紧问:“那您都喜欢做什么啊?” “我平时有时间就喜欢去登山,还喜欢跳舞。”柴熙运坐着比了个手势,“探戈,小朋友,你知道的吧?” “嗯嗯,相当有活力的舞啊。”须丰沃连连点头。 柴熙运当下站起来,走了几个标准的舞步。 跨步、甩头都很有气势。 须丰沃哗哗鼓掌,趁势就说:“您这下辈子怎么也得是个舞蹈专家啊,要么我们就把这转生合约签了吧。” “转生合约?”柴熙运有点奇怪,“这是什么合约?” 须丰沃就给他解释了一下:“转生合约是根据每个人的生前行为计算积分,初生的积分都是一千分,低于2000分就不能转生做人,低于负的1700分就只有老鼠、蟑螂、臭虫这样的选项,如果积分太低的话,也可能连浮游生物也做不成了。” “积分?浮游生物?想不到竟然还有这种转生系统?”柴熙运连连感叹。 花方青瓷递上合约,柴熙运接了过去。 “您的最终积分是6590分,是非常优质的积分了,您可以选择想要转生的区域的。”须丰沃趁热打铁。 “选择转生的区域?”柴熙运望着合约,没有接须丰沃递过去的笔。 须丰沃紧张得心脏“砰砰”直跳: 他该不会想起生病这段魔鬼人生、地狱体验了吧? 须丰沃再次把笔递给他:“您喜欢哪里?可以自己填上去,或者我们帮你在电脑上填好再给您重新打印一份。” 柴熙运还望着合约,没有动。 须丰沃紧张得手有点抽筋了: 他该不会被折磨得再也不想做人了吧? 不按系统选项转生,我的单又又又又签不成了??? 柴熙运把合约放到了桌上。 须丰沃擦了擦额上并没有的汗,嘴完全没法利索地说:“您、您该不是、不想转生做人了?” 柴熙运听了他的问题,望着他,说:“不想做人?为什么?” 为什么? 须丰沃想打自己嘴,瞎说什么呢?哪壶不开提哪壶! 赶紧想岔开这个话题,说:“您平常有没有去哪里旅游,最中意哪里?” “小朋友。”柴熙运说。 小朋友? 须丰沃几秒才反应过来,是叫我呢,连忙回答:“哦哦哦,我在。” “我想确认一件事。”柴熙运说。 “什么、什么事?”须丰沃。 “转生合约能不能选择自己的职业?”柴熙运。 “选择职业?”须丰沃一听,什么意思? 他望了望花方青瓷,花方青瓷对他摇了摇头。 须丰沃只好对柴熙运说:“抱歉,没有职业的选择。” 花方青瓷在旁补充说:“转生合约是没有职业选项的。转生之后,人会随着自己的成长逐渐发现自己喜欢的东西,最终选择自己的职业。” “这样啊……”柴熙运皱了皱眉。 须丰沃脑子拼命转:什么意思?他要选职业?不能选就不转生了吗? “柴先生,”须丰沃赶紧补上,“虽然这里不能选择职业,但是您要是真的想要做自己喜欢的职业的话,一定会有机会的。” 柴熙运没说话。 “您只有转生之后,才能有机会从事自己喜欢的职业不是吗?”须丰沃继续落槌,把合约又向柴熙运推了推。 柴熙运再次拿起合约,对须丰沃笑着说:“小朋友说得有道理。” 他一双眼望着合约,声音很轻,像是说给自己听一样:“再次抬头看到无尽的夜空,一定还会再次记起自己的这份心意吧。” 须丰沃一听,这是很有戏的意思吗? 赶紧再次落槌:“那您喜欢哪里,就选一个吧。” 柴熙运从合约上抬起眼望向须丰沃说:“那就原来的地方吧。” 须丰沃听了,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么简单的吗?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吗? 柴熙运已经拿过笔来,几笔填上了自己原本生活的地方的名字, 同时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然后递给须丰沃:“这样可以吗?” 须丰沃还望着他发愣。 花方青瓷拐了拐他,他这才惊醒,赶紧接过合约,简直要哭了:我的第一份签单,就这么简单、就完成了? 幸福到不敢相信!!! 须丰沃赶紧再把其他两份合同也给柴熙运签字:“这个是一式三份,麻烦您都签一下。” 柴熙运也都一一签了。 签约就这么顺利地完成了。 须丰沃把合约收好,望着柴熙运,忍不住问了一个问题:“那个、您生病的时候,挺难受的吧?” “什么?”柴熙运。 “系统上说、您大骂医院的人、还砸坏了医院的几台机器……”须丰沃说。 “哈哈哈,”柴熙运笑了几声,边摆手边说:“太丢人了,太丢人了。” 然后他叹了一口气,说:“那个时候确实太痛苦了,所以没有控制好自己。” “理解理解。”须丰沃点头。 “人嘛,生病,尤其是生重病的时候,其实是很脆弱的。”柴熙运。 “您生病十多年,那么痛苦,我还以为、以为你已经不想转生做人了呢。”须丰沃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柴熙运爽朗地笑了几声,摆了摆手。 “为什么呢?”须丰沃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第18章 沾了整个宇宙的光! 柴熙运笑了笑,靠在椅背上,抬眼望向上方,仿佛在望着一个遥远的宇宙。 他开口说:“小朋友,你知道人类为什么要探索宇宙吗?” 须丰沃突然一下接到那么大个问题,挠了挠头:“因为、星空很美丽?” 柴熙运笑着点了点头,说:“还有呢?” 须丰沃继续挠脑袋:“因为宇宙很神秘?” 花方青瓷凑上来,说:“因为可以移居外太空?” 柴熙运哈哈笑,说:“都对,也不是都对。” 须丰沃和花方青瓷互望一眼:啥意思? “天文学工作其实是挺枯燥的,盯着天文望远镜,一看就是几个小时,”柴熙运说,“要是申请到那种很多人排队的顶级天文望远镜的观测机会,那都是十几个小时不间断地盯着,同时还要仔细、严谨地记录数据、图片,之后还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把数据和图片中能够读取到的信息一一解读出来,然后还要跟其他工作人员一起讨论、研究。如果有了一定的发现,那还要花费几个星期甚至更长的时间去把这些整理成论文。接下来就是写稿、重审、同行评议,这些又需要花费几个月的时间。还要经常参加行业的会议,与同业人员交流最新的研究情况,获取最新的研究信息……” 须丰沃和花方青瓷听得不明觉厉。 “这份工作还挺辛苦的。”须丰沃说。 柴熙运却摆摆手,说:“不辛苦。” “不辛苦吗?”须丰沃有点奇怪,我说错了? “看似繁杂、枯燥的工作,如果你乐在其中,那怎么会感到什么辛苦呢?”柴熙运。 须丰沃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德国著名哲学家康德曾经说——世界上唯有两件东西能够长久地深深震撼我们的心灵,那就是我们头顶的星空和内心的道德法则。小时候,我经常仰望天空,那时候还没有那么多灯光,夜里澄净的星空的美让我沉迷,后来看了一些研究宇宙的书,感受到宇宙非同寻常的神秘,也许这就是我选择这个职业的初衷吧。但是真正从事这个职业这些年来,我已经明白它的意义不止于欣赏这份独特的美丽、也不止于探索这份无尽的神秘。”柴熙运说。 须丰沃尬笑挠头:“那它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呢?” 柴熙运微笑着说:“人们总是对陌生的世界充满好奇,向往着远方,所以很多人就会坐车、坐飞机、坐轮船,去看、去探索那些未知的世界。” “嗯嗯嗯,”花方青瓷直点头,“等我做了大鲨鱼,我就要从这片大海游到那片大海,把整个世界都逛个够。” 柴熙运听了,哈哈大笑,说:“大鲨鱼当然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了。” “那是。”花方青瓷骄傲一脸。 柴熙运接着说:“我们天文人只是比其他人跑得更远一点,跑到了地球的外面而已。人们看到了那些曾经未知的世界,才更加了解自己、更加明白自己,也才更懂得该如何做才能让自己变得更好。这大概就是人类好奇心的动力来源吧。但是,宇宙可不是那么好去的,比坐车坐飞机那可难太多了。所以为了研究太空,人们做出了许多伟大的发明。就比如说,发明了人造卫星,而这并不仅仅只用来研究宇宙。因为卫星能够在很短的时间里扫描大片的陆地,与此同时观察和计算土壤、旱涝、山脉、水流、天气情况,并且把这些信息发送到地面接收站,这些信息经过进一步处理,可以给农业生产非常好的指导,大大提升农业生产的效率、成果,所以现代农作物的收成率可以说是大幅度地提升了。” “原来是这样的吗?”须丰沃第一次听说,感到很新鲜。 “不止是这样,在人类历史上一代又一代无数天文工作者的不断推进和创新中,许多探索出来的新技术都被广泛地用来使人类的生活变得更加便捷、幸福,比如厨房用具的改善、收音机的进步、更加先进的轮船和飞机、更加精确的天气预报和风暴预警、还有更好的医疗设备。”柴熙运。 “不是吧?这些都跟天文有关吗?”须丰沃感到不可思议。 柴熙运点点头,继续说下去:“没错。因为对浩渺、深邃的宇宙的探索充满了无数的挑战,它源源不断地出现令人激动不已的研究课题,为了突破这些课题,新的技术、新的方法不断地涌现,在医疗、农业、生活等各个方面推动着整个人类科技不断进步,也为人类创造着更加幸福的生活。” 须丰沃已经接不上一句话了。 说到这里,柴熙运停了一会儿才又慢慢开口说:“但是这也并不是全部,在另一方面,它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意义。” “另一个重要的意义吗?那是什么?”须丰沃问。 柴熙运点头说:“就像我前面所说的,去到陌生的地方,了解更多的人和事,才能更好地、真正地了解自己。我们探索宇宙、研究太空,也正是为了更好地了解人类本身。” 短时间的安静过后,他突然问须丰沃:“小朋友,你看到过地球的外观吗?” “我?”须丰沃突然被问了一句,差点反应不过来,结结巴巴地说:“我、看过地球仪。” 柴熙运哈哈地笑了,笑了一会儿,他说:“如果有机会,你也可是试试,站在太空中眺望我们的地球,那真的是非常非常珍贵的体验。” 须丰沃听他说得都有点神往起来了:“是吗?那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柴熙运把眼睛再次向上仰望,仿佛正在望着遥远而宽广的宇宙:“在广阔无垠的宇宙中,蔚蓝色的地球就像一座美丽而又珍贵的孤岛。” “孤岛?”这个说法让须丰沃有一种的奇怪的感觉,向往又哀怜。 不过顺着柴熙运的目光,须丰沃看到了所长靠在二楼栏杆上的身影。 鱼宝和秋自行也把身体转过来朝着这边。 花方青瓷站在须丰沃身旁。 他们都没说话,静静地听着。 柴熙运望了须丰沃一眼,继续说:“站在浩渺的宇宙中,那种孤零零的感觉、同时又让我们真真切切、深刻地体会到地球是这广漠的宇宙中我们人类唯一的家园,离开了地球,就只有荒芜而阴冷的外太空,而在那里,人类是无法生存的。也只有在那一刻,才能深切地体会到我们必须要用尽一切力量去保护我们的唯一的地球,必须要充分地、深刻地认识破坏生态平衡的严重后果:环境污染、林木的过度砍伐、粮食问题、水资源问题、人口问题等等,必须要正视这些严重的问题。” 须丰沃就眼睛一眨也不眨地听着。 其他几个人也都侧耳听着。 “很久以前人们就已经从宇宙拍到了地球的照片,那个时候的地球还是一颗蔚蓝色的美丽星球,然而随着大气污染的日益加重,如今的地球已经被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面纱。”柴熙运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现在的状况很差吗?”须丰沃被他说得有点忧心忡忡了。 柴熙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他:“你听过‘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句耳熟能详的话吧?” 虽然作业没怎么好好做过,至少这句话还是知道的。 须丰沃点了点头。 “从遥远的太空回过头来观察我们的地球,这是非常必须、不可缺少的客观思考,时刻提醒着我们要重视科技与生态之间的平衡。这也是天文工作一个不可取代的意义。”柴熙运说。 须丰沃再次点了点头。 柴熙运对他微笑着也点了点头,忽然停下来想了想,又把手放在脑门上仔细地回想了一下,终于还是抬头问须丰沃:“你前面问我什么问题来着?” “我问您?什么问题?”须丰沃自己也是一脸懵。 花方青瓷在旁边插了一句:“他是问您,您生病十多年,受了那么多痛苦折磨,为什么不说要放弃转生做人呢?” 柴熙运想起来了:“没错,就是这个问题,看来我的脑子是不太好了。” 他拍了拍脑袋,笑着说:“现在我可以回答你这个问题了。” 须丰沃微笑着等他说,或者这个答案,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吧。 “天文人眼望宇宙,脚踏实地。广漠、浩瀚的宇宙中还藏着许多关于我们最珍爱的地球的无数谜题、无数答案。只要能够再次拿起天文望远镜,所有的痛苦和折磨,我都可以承受。”柴熙运说。 说完,他站了起来,对须丰沃眨了眨眼,笑着说:“下次,我尽量保证不发脾气,就算发脾气,也尽量不砸机器。” 须丰沃笑了。 花方青瓷、秋自行和鱼宝也笑了。 柴熙运离开了椅子,微笑着说:“我是不是该走了?” 须丰沃连忙也站起来,把一份签好的合约递给他,说:“这份合约您拿好。我送您到门口,门外有转生鸟,它们会带您去转生司的。” 柴熙运接过了合约。 他们走到门口,须丰沃替他拉开了门, 柴熙运再次向他道谢:“谢谢。” 然后走了出去。 几只转生鸟已经等在门外,看他出来, 扑棱着翅膀,领着他往转生司走去。 须丰沃走回自己的座位,拿起了桌上的另外两份柴熙运的合约。 上面也签了经办人须丰沃的名字。 花方青瓷笑着对他说:“恭喜你啊,终于签下了一单。” 须丰沃向后靠在椅背上,抬头向上仰望,伸出双手做出拥抱天空的样子:“我这是沾了整个宇宙的光啊……” 后面的两单分别由鱼宝和秋自行顺利完成。 接着又突然同时来了三个系统派单。 须丰沃接了一个——何绍园。 须丰沃第一时间点开了他的总积分。 很好。 2000以下…… 他愿意放弃做人顺利跟我签单? 总感觉自己又在说梦话了…… 须丰沃苦着脸…… 事务所的门接连被推开。 须丰沃终于看见那个顶着何绍园名字的人走了进来。 第19章 乘胜追击! 何绍园也要将近60岁了, 脸上的皱纹挺明显的,尤其是额上的皱纹。 皮肤的黑色比较深,显得很粗糙,像是常年被阳光照射的。 他一双手也很粗糙,手臂倒像是很有力的样子。 须丰沃把他请到了自己桌旁的位置上。 何绍园在桌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同时还不安地上上下下、前后左右打量着事务所,问:“转生事务所、是个什么地方?” 须丰沃自己给他倒了一杯水递给他,一边解释说:“转生事务所主要是负责转生的事情的。系统会根据您生前的言行为您计算积分,根据您的积分情况为您随机推荐匹配的转生选项。” “积分?这是什么意思?”何绍园又问。 “就比如说,您扶起了倒在人行道上的自行车,这是好事,系统会给您加1分;如果您随地吐痰,那这就不太好了,所以系统会给您减1分。当然,这只是一次的分数,还要乘以次数才是最后的得分。”须丰沃。 “竟然有这样的系统?”何绍园显得很惊讶。 “是的,系统是非常公正的,您可以放心。”须丰沃说。 “那么转生选项又是怎么回事呢?”何绍园又问。 “啊,这个我回头给您详细解释一下。对了,您是做园艺工作的是吗?”须丰沃先理理话头,别又把他给吓着了不给我签合约啊。 “是的,”何绍园点点头,“我在好几个公园、绿地都做过,也在一些旅游区工作过。” “您平常主要负责些什么事务呢?”须丰沃问。 “也就是绿化的施工、花卉和树木的育苗、种植和维护工作之类的。”何绍园说。 “那您对树木、植被这些都比较熟悉了。”须丰沃。 “园艺工作嘛,树木的习性、植被的特点、土壤的性质和改良之类的,都是需要了解的了。”何绍园。 须丰沃点点头,说:“您最喜欢什么树呢?” 何绍园听了,倒想了一会儿,说:“最喜欢,也谈不上,不过做这个工作也有几十年了,见过的树木也不少,它们各自有各自的习性、特点。比如杨树,它生长的速度很快,10年就成材,很多公园、道路上都种得不少。像银杏、红松这些就要20多年后才开花结果。不过,杨树虽然容易种又容易长,一到春天,飞絮也是个问题。” “飞絮对过敏体质的人是不是不太好啊?”须丰沃虚心请教。 “杨絮、柳絮跟过敏其实没什么关系,这些絮都有几厘米长,光滑、干燥、也没什么分泌物,不会引起过敏,真正引起过敏的是花粉。杨柳飞絮的季节,也正好是悬铃木、桑树、构树开花的时节,这三个树种的花都是风媒花,花粉量非常大,这些花粉才会引发过敏。” 何绍园。 “是这样的吗?果然专业的事还是要问问专业的人啊。”须丰沃不小心又长了个知识。 “其实梧桐树的花粉还是比较容易引起过敏的。但是梧桐树能长到15米那么高,生长速度也不慢,而且树冠能长得很大、绿荫盛浓,非常适合种植在街道的两旁,到了夏天,道路两旁的树冠连接在一起,即使外面酷暑难耐,这个树荫底下却是相当凉快的。”何绍园说起来简直有点滔滔不绝了。 须丰沃适时接了一句:“那栎树呢?为什么公园都喜欢种这种树?” “栎树?”何绍园听了他的问题,稍微想了想,说:“栎树种子的萌芽能力很强,栎树本身耐寒、耐旱、耐瘠,是一种生命力很强的树,而且栎树树体非常雄伟、树冠宽大、绿荫很浓。它的叶子呢,就像枫树的叶子一样,在秋季也会变成红褐色,还是很漂亮的。所以很多公园都种有这种树。” “原来它到了秋天也会变成红色吗?我还以为只有枫叶才会变呢。”须丰沃笑着说。 何绍园就笑了,说:“到了秋天,其实很多树的叶子都会变红的,比如元宝槭、柿树、黄连木、乌桕、红叶李、石楠、水杉、鹅掌楸这些。” 须丰沃羡慕得一脸,说:“您对树木的事情还真是特别了解啊,不愧是专家。” “哪里哪里,还浅薄得很。”何绍园摇头说。 “这些树听起来都蛮不错的,要是下辈子能当一棵树,也挺不错的。”须丰沃说着,就望着何绍园看他的反应。 “是啊,”何绍园也点点头,“做一棵树,也许也挺幸福的。” “那如果真的要您选的话,杨树和栎树,您更喜欢哪一个呢?”须丰沃问。 何绍园笑了笑,摇头说:“那怎么选呢,其实都差不多吧。” 须丰沃望了他几秒,终于递给他一张纸,说:“这是系统根据您的积分给您推荐的转生选项,上面有杨树和栎树,您看看,选一个最喜欢的吧。” 何绍园有点发愣,接过那张纸看了一下,上面写着:转生建议选项——海豚、海狮、杨树、栎树、鹿、猿、鹰。 何绍园抬起头来吃惊地望着须丰沃,问:“怎么?我不是转生成人吗?” 来了! 须丰沃心里哀嚎了一声,还是出手太早了! 事到如今,只有见招拆招了。 他咳咳了两声,尽量把语气放缓和点儿,说:“何先生,是这样的,您的积分在2000分以下,所以没有转生成人的选项。现在系统给您推荐的这些选项还是很不错的,您看看,还有您最喜欢的树木呢。” “2000分以下,这是什么意思?”何绍园再次问他。 于是须丰沃把积分规则以及积分与转生的联系都解释了一下。 “还有这样的一个转生系统吗?”何绍园仍然显得很吃惊。 “转生系统是非常公平公正的,这一点您可以放心。”须丰沃说。 何绍园又拿起写着他转生选项的那张纸来看。 须丰沃就等着他,看他的反应。 何绍园终于开口,又问了一个问题:“我的积分情况,是怎么样的呢?” “您的积分情况是这样的,总分是1863分。”须丰沃给他解释,“终身忠于自身事业加1500分,救助职责之外的树木、花草109次加545分,为陌生人指路10次加10分,扶起了倒在人行道上的自行车5次加5分……” “连这样的小事也有记载吗?”何绍园有点感叹。 “下面我跟您说一下您的减分情况。”须丰沃说,“醉酒闹饭店3次扣30分,酒后与路人争执打伤对方2次扣100分,酒后开车致一人重伤两人轻伤扣2000分,随地吐痰151次扣151分……” 须丰沃停下了。 何绍园却还在等他说,看须丰沃没再说话,他奇怪地问:“没有了吗?” “就是这些了。”须丰沃说。 “哦……”何绍园就说这么一个字。 须丰沃倒觉得很奇怪,问:“是有什么事吗?” 何绍园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放下杯子,这才开口说:“是签了合约就去转生是吗?” 他突然这么一说,须丰沃差点没反应过来,愣了半秒才说:“是的。” “那麻烦把合约给我吧。”何绍园说。 须丰沃感到进展有点迅速,连忙确认一下:“您想好了是吗?是要选什么?” “我就选栎树吧。”何绍园说。 “选栎树……”须丰沃心里一下乐开花了,这是、这是再次签单成功啊! 今天怎么这么走运! 他居然没有大吵大闹地要转生做人吗? 竟然真的肯做一棵树吗? 哎呀,连签两单!我简直是走大运了! 花方青瓷已经递上了合约。 上面写着转生项目是:栎树。 须丰沃强装镇定,把需要签字的地方指给何绍园。 何绍园很快就都签完了。 须丰沃拿着他签好的合约:我这是不是在做梦啊? 何绍园拿到了自己的合约,望着上面的“栎树”两个字发呆。 还在极度兴奋的须丰沃突然瞥见他的样子,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他不会反悔吧? 等下!反悔也没用啊,字都签好了! 这么一想,须丰沃又暗自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何绍园还望着手里的合约,“有一天,我真的会变成一棵树。” 这话有点意思,须丰沃问:“您曾经想要做一棵树吗?” 何绍园笑了笑,说:“我一生从事园艺工作,培育、养护了数不清的树木、花草,但是,其实同时我也会做一些砍伐的工作。” “砍伐?”须丰沃不明白他为什么提这个。 “有时候绿地会被用来做别的用途,公园里的土地有些情况下也会被划出公园范围,又或者有时候需要拓宽道路,又或者因为一些别的原因,其实有时候是需要砍伐树木的。”何绍园说。 “这个有时候也是难免的吧。”须丰沃附和着说。 “话是这么说,也可能我这个人就是比较矫情吧。”何绍园说着,举起了空着的一只手,望着它,“我很享受看着一棵小小的树苗一点一点长大,慢慢慢慢地伸展出更多的枝条,长出更多更密的叶子,渐渐地在不知不觉当中,变成了一棵遮荫蔽日的大树,伸展着宽大的树冠,给烈日下的公园、绿地一片清凉的树荫。我有过太多太多这样的体验,也非常享受这个过程。但是……” 何绍园的声音低了下去:“虽然每次接到砍伐的任务,我心里都很抗拒,但是,最终还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他看起来很沮丧,说:“心里不开心的时候,就爱去喝点酒,我这个人酒德确实不怎么好,唉……” 他叹了一口气,显得更加沮丧了。 “这只是您的工作,您也有养护了那么多的树木,在这方面获得了非常好的积分,您的工作还是不错的。”须丰沃试图宽慰他。 “谢谢。”何绍园向他道谢。 他又喝了一口水,再次开口,说:“有很多次,当我砍伐的时候,我都在想,也许有一天,我也会变成一棵树,那时候,我是不是才会真正地懂得一棵树的心情。” 树的心情? 这个脑洞、我真的跟不上哦…… 须丰沃不知道怎么接腔了。 何绍园拿起手里的合约,再次看了一眼,笑了笑,说:“想不到,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会变成一棵树。” “恭喜你,梦想成真了。”须丰沃顺着话送上了一句,他也不知道这么说到底对不对。 “如果有一天,我这棵树也会面临刀砍斧锯的命运,那时候,我才会真正地懂得自己曾经所做的一切吧。”何绍园说到这里,就沉默了。 “这个、或许吧……”须丰沃当然也不可能知道这个答案。 上班时间结束了。 所有来签约的也都已经走了。 所里只剩下所员和所长了。 今天所有的任务全部成功签单。 秋自行和鱼宝平平常常,没什么特别。 须丰沃的兴奋劲儿也有点过去了:今天仅仅算是运气比较好吧。 不过,总算“不辱使命”, 我开张了呀! 嗯嗯嗯,不错不错,特别不错~ 那么,距离月底还有10天! 那三个被我放任在外的家伙! 是时候动真格的了! 第20章 真正的原因…… 休息时间! 须丰沃楼上楼下又打扫了一遍。 有个不知道苦、不知道累、还不用睡觉的机器人一样的身体, 这感觉,一级棒! 鱼宝、秋自行、花方青瓷都各自回房间去了。 所长就在楼上,坐在地上的垫子上捧着本不知道什么书在看。 楼上的这几大排书柜,须丰沃也大致看过了, 生物学、地理学、历史学、物理学、自然观察日记、气候学…… 连绘本、绘画、漫画、心理学都有…… 所长您还真是什么书都看啊。 须丰沃凑上去,狗腿地说:“所长您还真是博学啊。” 所长眼皮都没抬一下:“不要打扰我。” 须丰沃连忙小声地“Osu”。 那这里最好也别呆了, 须丰沃轻手轻脚地下了楼。 他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一会儿, 站起来,走到门口, 拿过自己的灯笼,打开门走了出来。 外面仍然是无边无尽的漆黑。 他按下了“驿馆”的按钮。 到了驿馆, 须丰沃问了前台的管理员。 吕恒达、周振声都不在。 许小念在自己的房间里。 须丰沃问了房间号, 来到了三楼的一个房间外,敲响了门。 门打开了,许小念一看是须丰沃,马上开心地把他让进屋里, 立刻就问:“是不是有什么消息了?我的申请批下来了吗?” 须丰沃尴尬地笑了笑,右手摩挲着灯笼把手,说:“那个、还没有这么快。” 许小念一听,失望的表情就非常明显了:“哦,这样啊……” 两个人就面对面尴尬地站着。 须丰沃呵呵呵地尬笑几声,说:“要么我们先坐下聊吧。” “哦,不好意思,忘记请你坐了。”许小念连忙道歉,“请坐吧。” 两个人就在桌旁坐了下来。 “许小姐,我能问一下,您不想再转生做人的原因吗?”须丰沃直接切入主题。 他已经看过许小念的死因, 死于流感行脑炎。 虽然对于一个成年人致死率还是比较低的, 但很可惜许小念撞上了这个极低的概率。 原本的生活非常正常,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 究竟是为什么,让她不愿意再次转生做人呢? 仅仅只想安静,这不可能是真正的原因。 许小念微微笑着,说:“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下辈子,我只想过安安静静的生活。” 须丰沃盯着她的眼睛,说:“许小姐,系统的转生选项不是那么容易更改的,如果您不能对我坦诚,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帮您,所以,请告诉我,真正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许小念被他严肃的脸色、灼热的眼睛震到了,慌忙站了起来,说:“那个、我……” 她终于再次说了一句:“我以前说了太多话,太累了,所以我现在就想做个不会说话的泥土,有什么不可以的?” “许小姐,”须丰沃叫了一声,也站了起来,走近许小念一步,声音低沉,“如果您不是真心想转生成为泥土,请您现在就跟我回所里按系统选项签署转生合约。” “你这是说什么?签署也要本人自愿吧?我现在是要转生做泥土,你是我的负责人,应该为我申请啊!”许小念声音大了点。 “系统选项永远是最优先的,您如果不能按照系统选项签署合约,可能要在这里等上一百年、甚至几百年!”须丰沃的声音也不小了。 “我愿意等!”许小念回得很干脆。 “愿意等?您不是说想要看见阳光、跟花草树木作伴的吗?这里暗无天日,什么都没有!”须丰沃。 “什么都没有,你不是也在这里过得好好的吗?”许小念望着须丰沃。 须丰沃笑了笑,说:“我为什么要在这里?我这么努力就是为了早一点能够转生做人!谁要呆在这个闻不到一点香味、吃不出一点味道、连打一下都不知道痛的鬼地方!” “我知道了。”许小念点头说,“你让我按系统选项签合约,不就是因为你想快点签单,多多立功,好去转生做人。你就只顾你自己,不管别人的死活!” 须丰沃愣了一下,说:“您居然会这么想?” “没想到我会揭穿你的真实目的、看穿你的真面目吗?”许小念胜利似的望着他。 须丰沃也望着她: 我现在知道她那些劳心劳力的事怎么做得那么起劲了。 这一张嘴也不是省油的灯啊。 须丰沃简直想吐血。 这鬼身里恐怕也没有血吧。 因势利导。 因势利导。 现在不是玩吵架这种小孩儿过家家的游戏。 “许小姐……”须丰沃再次开口。 许小念却走到门边打开了门,说:“我不想再多说了,你请回吧。” 须丰沃望着打开的门和一脸拒绝说话的许小念, 只好走出门去,回头对许小念说:“等您冷静一点,我们再谈吧。” 须丰沃站在驿馆门外,回头望着这栋古色古香的大楼。 这话说多了,确实累不算, 关键它还气人! 不用说话,安安静静的生活,也挺好的吧…… 须丰沃来到集市,走进跟所里的人一起来过几次的饭店。 他点了一瓶饮料,还有两个小菜。 饮料完全不甜,没有任何味道。 小菜也是,看着像那么回事,然而还是没有任何味道。 能够留在这个世界几十年几百年上千年的, 都是些什么人哪?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 须丰沃没什么兴致,也不想去管。 打着都不痛,还打什么呢? 闲的。 赶紧都转生去吧,净瞎闹。 但是他突然跑了出去! 因为他听到了一个声音! 他跑出去一看, 外面一片漆黑啥也看不见! 卧槽! 他赶紧跑回座位拿了自己的灯笼, 再次跑出来往打架的地方跑去。 第21章 负5000多VS百足! “爷爷的!你们几个打一个,太不讲规矩了!”是吕恒达的声音。 须丰沃跑到稍微近点儿的地方, 借着灯笼微弱的光, 看到吕恒达正被五个家伙按在地上, 那些家伙对他拳打脚踢。 吕恒达虽然是不痛,但是想起起不来又熊又气。 须丰沃把灯笼放一边,冲上去先推开两个。 那些家伙一看:嚯,还有帮手。 然后就三个打须丰沃,两个打吕恒达。 须丰沃在学校里也是个打架大王, 心里又憋着气, 这会儿也不管它痛不痛了, 用尽全力挥动拳头、使劲儿狂踢, 那三个一看:这家伙怕不是个蛇精病? 吕恒达那边已经爬起来了,跟那两个扭打在一处倒也没吃什么大亏。 那几个家伙一看,占不到什么便宜, 算了,不打了。 然后就跑走了。 吕恒达也认出须丰沃了,说:“怎么是你这小子?” “我是你的转生负责人啊,得对你负责不是?”须丰沃说着,走过去拿起自己的灯笼。 “转生?”吕恒达想起了那天的事,还是火大,嚷嚷说:“你那什么破系统?怎么给我的全是垃圾选项?” 须丰沃也不答他的话,就问他:“我请你吃饭,去不去?” “吃饭?这地方还有饭吃?”吕恒达奇怪死了。 须丰沃举了举灯笼,说:“走吧。” 吕恒达就半信半疑地跟着他走到了饭店。 须丰沃领着他走到自己刚才的位置,两个人坐了下来。 吕恒达四处打量这个饭店,说:“你别说,还真是像模像样的。” “尝尝吧。”须丰沃递给他一双筷子。 吕恒达拿起筷子夹起菜来就往嘴里送。 “咦?”吕恒达发出了惊奇的声音。 他又吃了几筷,奇怪地说:“我舌头怎么坏了?还是这个菜有问题啊?怎么一点儿味道也没有?” 须丰沃望着他,神情严肃:“鬼身是吃不到任何味道的,也闻不到任何香味的。” “什么?”吕恒达吃了一惊,望了望手里的筷子,又望了望桌上的菜。 突然笑了起来,说:“就跟打架不会痛一样,是吗?” 须丰沃对他点了点头。 吕恒达筷子一扔,往椅背上一靠,骂骂咧咧地说:“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幺蛾子真多!” “不过这里也有一样好。”须丰沃说。 “哪里好了?”吕恒达哼哼哼。 “至少打架不会痛啊。”须丰沃说,“这样可以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了。” “不会痛?不会痛那叫什么打架?”吕恒达不屑地说,“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哈哈哈,”须丰沃笑了,“同感同感。” “怎么?你这个优秀员工也打架吗?”吕恒达。 “我以前在学校里也是天天惹是生非的,你看我的发型,”须丰沃指了指自己的头发,“不良少年。” “哈哈哈,”吕恒达也笑了,“看你打架那架势,也不像好人。” 须丰沃叹了一口气说:“所以我也不能转生,只好留在这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 “你不能转生?什么意思?”吕恒达特别奇怪,这家伙不是所员吗?有转生问题? 须丰沃摊了摊手说:“我的负分是5000多分。” “5、5000多?”吕恒达下巴掉了,“你这、也太垃圾了吧?” “唉,我哪儿知道有这么个积分系统啊,不然我好歹也给自己留点儿机会啊。”须丰沃一脸沮丧。 “你是、浮游生物也没戏?”吕恒达问。 须丰沃摇了摇头,又叹了一口气。 吕恒达望了望他,突然哈哈哈哈哈哈开始大笑。 他好不容易才停下来,说:“我比你还强点儿。” “我都羡慕你啊。”须丰沃说着,都要哭了。 “可惜我也不能做人了。”吕恒达叹了一口气。 “那也只是这一次而已,一般植物、昆虫、飞鸟这些基本上不会有太多负分,它们只要努力长大、完成自己的自然界使命,基本上下一次就可以转生做人了。”须丰沃说。 “啊?还有这种事?”吕恒达第一次听说。 “其实,你的转生选项里面,百足是益虫来的。”须丰沃说。 “百足、是益虫?真的假的啊?”吕恒达。 “百足都是吃一些小昆虫,比如蚊子、小飞蛾什么的,这些都是可以加积分的。”须丰沃说。 “百足啊……”吕恒达说了一声,突然站起来说:“那就走吧。” “走?”须丰沃看他架势,这是要干什么? “去你们事务所签约啊,难道你带合约了?”吕恒达说。 “签约?”须丰沃“腾”地一下也站了起来,“你是说转生合约吗?” 吕恒达走过来一巴掌拍在须丰沃肩上,说:“谢谢你刚才帮了我。这个地方我是呆腻了,什么蟋蟀啊、臭虫啊、百足啊,都没问题,反正没多久就死了,回头我再好好做人。” 这家伙自己想得挺透彻啊。 那还等什么? 须丰沃立刻跑去结了帐,拿起灯笼领着吕恒达就回所了。 到了所里把合约一打, 吕恒达爽快地签了字。 吕恒达临出门还语重心长地对他说:“你也要好好加油啊。” 须丰沃给他说得一愣:这不符合你的人设啊…… 又签掉一个! 简直开森! 须丰沃拿着吕恒达的合约呵呵傻乐。 突然背后传来一声:“百足啊?” 尼玛! 鬼吓鬼也是会吓死的吧? 须丰沃回头一看,所长站在自己背后呢。 “所、所长……”须丰沃赶紧叫了一声。 然后抖了抖手里的合约,说:“他的转生选项里面,百足算还可以的了,我给他一推荐,没想到他还真愿意签了。” 说着就望着所长傻呵呵地笑。 “百足算可以的了吗?”所长说,脸上没什么表情。 “是啊,蟋蟀、蝗虫、西瓜虫这些都是害虫,百足是益虫呢。”须丰沃说。 所长摸了摸自己完美的下巴,说:“西瓜虫可以做药材,能够利水、解毒,你知道吗?” 什么? 我咋没听说过? 须丰沃声音抖了抖,说:“西瓜虫、不是害虫的吗?” 所长没有接他的话,只是继续说了下去:“如果蟋蟀大量消失了,螳螂、青蛙、百足的食物就会相应减少。而一种物种的消失,就会引发它所在的生物链上二十种以上的物种消失,你知道吗?” “蟋蟀也这么重要的吗?”须丰沃感觉自己再次被刷新了世界观。 “所谓的害虫、益虫只是从人类的角度来看而已,所有世上的事物,都是生物链上不可或缺的一环。”所长。 这么深刻的吗? “所、所长……”须丰沃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所长看了一眼他手里的合约,忽然扔了一句:“下次你调休三小时吧。” “什么意思?”须丰沃莫名。 所长一边往后面走一面说:“休息时间,尽量不要加班,不然,工会会投诉我这个所长的。” 最后的话音从门外传进来。 “啊?”须丰沃吓了一跳,赶紧大声回答:“知道了!” 所长已经回自己房间去了。 投诉所长??? 太危险了!!! 不能加班不能加班!!!!! 真是每天都在长知识啊! 须丰沃赶紧回到自己房间, 扑倒在那张就当是个摆设的大床上, 把头埋进枕头,发出了长长的:啊!!!!!!!!!!!!!!!! 这一惊一乍的所员人生…… 第22章 股权转让! 上班时间,再次。 须丰沃提着灯笼,按下了“总所”的按钮, 踏上了那条黑暗中浮现出来的光亮。 来到总所,他在窗口办事员那里查询了许小念的申请进展。 嗯,不出所料, 一点儿进展也没有。 窗口办事员是个帅气的小哥哥脸,他建议须丰沃:“按照系统建议的转生选项是最好的,何况这么好的积分,多浪费啊。” 说得太TM对了! 但是那边就是一根轴啊! 须丰沃头疼、头很疼! 这所谓的鬼身就是肉/体疼痛可免,精神折磨就更牛叉了的? 他再次来到驿馆找许小念。 许小念隔着门问他:“申请批了吗?” “没有。”须丰沃只好实话实说。 “那你等批下来再来找我。”许小念就说了这么一句,任凭须丰沃再怎么磨破嘴皮子, 人家就是不开门! 真的是,好气! 要是换在以前,早就把门踹了。 但是现在…… 所长大人, 我可是好好地忍住了魔鬼的冲动, 您老人家可千万开眼给我多加点分啊…… 须丰沃磨叽了一会儿一看没戏, 算了, 再去管理员那里问周振声在不在。 结果人家又不在…… 好吧, 先回所里吧。 刚进门,花方青瓷就在楼上喊他:“小同学,你怎么才回来。” “咋了?”须丰沃一头雾水。 “刚周振声来过啦。”花方青瓷说。 “周振声来过?!”须丰沃当下就吃了一大惊,“他人呢?” “又走了。”花方青瓷摊摊手。 须丰沃一拉门就要去追,花方青瓷赶紧喊住他:“这乌漆嘛黑地你上哪儿找他去?” 须丰沃只好又退回来,把灯笼放好,问花方青瓷:“他来说了什么?” “他呀,他来问我们考虑得怎么样了呗。”花方青瓷说。 “他还想着要起死回生哪?”须丰沃摇摇头。 这想法是挺好,但是这都一把年纪了能现实点不? 花方青瓷伸手比了个六的手势,说:“这次他出了六亿哦。” 很好, 很符合讨价还价的套路。 “所长呢?怎么说?”须丰沃问。 花方青瓷笑着说:“在黄泉界行贿受贿、十八层地狱得有八层可以挑,你喜欢哪一层?” 纳尼? 这么严重? 等下! “花姐,你别吓我,真的有十八层地狱吗?”须丰沃声音已经有点颤了。 “要不然怎么会有狱刑司呢?”花方青瓷说,“根据罪行轻重不同,会受不同的刑法。” “真、真的吗?”须丰沃吓得抓住楼梯扶手,“那、那我都犯了哪些罪?够、够哪一层啊?” “你?”花方青瓷突然拉着楼上的栏杆笑得前仰后合的。 须丰沃擦了擦额头并没有的冷汗,挤出一点尬笑——人家在很正经地问呢,能不能严肃点? 秋自行走过来也对着须丰沃笑了一会儿,说:“狱刑司主要是收容在人间犯了重罪的人。” “重罪?什么样的算重罪?”须丰沃问。 “比如,致人死亡,重型渎职之类的。这些人一到黄泉界就直接送审判司,审验明白之后直接送狱刑司,是不归转生司管的。也就是说,他们是不能转生的。”秋自行说。 “不能转生?”须丰沃再次震惊了,“那会怎么样?” “就一直在狱刑司服刑啊。”花方青瓷接话说。 鱼宝在座位上接了话,说:“也不是一直,最低是一百年,服刑期满,会按评估结果看情况决定是否继续服刑,评估较好的话,也可以转生做浮游生物之类的。” “浮游生物……”须丰沃。 “所以能来到转生司的,其实基本上都是没有什么重罪的。”秋自行说着把须丰沃从栏杆上拉起来,哈哈笑着说:“就你这点事儿,审判司没空管呢。” “这样的吗?”须丰沃总算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系统又来了新的任务提示。 鱼宝和秋自行各自接了一单。 须丰沃坐倒在自己的位置上,又开始挠头:这周振声怎么弄啊? 他挠了一会儿,花方青瓷叫他:“喂,小同学,所长让你上楼来。” 所长有令? 须丰沃赶紧速度上楼。 所长给他看了自己的电脑。 须丰沃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内容,奇怪地问:“这是什么?” 所长一边望着电脑屏幕,一边回答:“我的这台电脑是可以连到人间界的。” “人间?”须丰沃再次仔细看了看屏幕上的内容,这一惊吃得不小! 秋自行和鱼宝完成了各自的签单。 秋自行的单是随机转生为人。 鱼宝的单是转生为绣球花。 “所长,我去找周振声吧。”须丰沃说。 “不用,他应该很快就会再来的。”所长说。 “很快就会再来吗?您怎么知道?”须丰沃惊奇。 “他心里恨不得下一秒就能回人间,哪里等得了多久。”所长。 “那他前面都好几天没来呢。”须丰沃。 差不多得有五天他都没出现啊。 所长微微笑着说:“那是因为他刚来,地方不熟,找了五天才找回来我们第九所。” “什么?”须丰沃还从来没体会过在这个一大片黑咕隆咚的地方迷路,“没有指路的鸟了吗?没有灯笼吗?” 在那边抱着鲨鱼玩偶的花方青瓷插了一句说:“指路的鸟只负责带去驿馆,就一次机会。灯笼只有黄泉界的工作人员才有的。” 所长点了点头:“没错。” 花方青瓷接着说:“那个周振声吃了上一次亏,这次肯定不敢跑远,就在附近等着的吧。” 就在这时, 第九所的大门再次被推开了。 还是一样的油亮中分,一样的西装革履,一样的皮鞋锃亮,一样的镀金手杖。 气势还是那么足。 他往中间一站,镀金手杖往地上一杵:“你们考虑得怎么样了?” 须丰沃已经走到了楼梯,站在栏杆边上回答说:“周先生,我想您应该知道规矩,黄泉哪有回头路呢?” 周振声再次踱了踱镀金手杖:“六亿!这些钱你连数你都数不完!” 须丰沃下了楼梯,走到周振声面前,说:“周先生,您一手创办了周氏金融集团,不仅给其他公司融资,也同时买卖股票证券,短短十年周氏金融集团的股价就翻了十倍,而近几年来的发展势头更是迅猛,拥有了赫赫有名的大型银行和重量级投资公司,并且年年获得各个评级机构的优质评级。” 周振声听他说了这么一大段,微笑着点头说:“没错,小伙子挺有见识。” “谢谢夸奖。”须丰沃客气地回了一句,接着又说:“不过,我还了解到,今年以来,周氏金融集团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周振声的脸色不太好看了。 “年初,周氏旗下的公司斥巨资买入了邻国的大量股票、期货合约,但是没想到当地发生了百年不遇的大地震,致使股市全线崩盘,股价持续下跌。这一连串的投资失利,几乎折损了周氏的一半还多的资产。”须丰沃。 周振声脸色已经相当难看,额头上的筋都爆起来了,他用手杖狠狠地踱着地,说:“你不用说这么多!就算周氏遇到再大的危机,这些钱我照样付给你们的!你们赶紧送我回去!” “周先生,我还没说完呢。”须丰沃,“如果仅仅是前面的那些损失,周氏还是可以再回一口血的。但是,雪上加霜的是,周边国家以及国内的股市也受到了影响,开始轮番暴跌,整个金融系统受到了严重的冲击,陆续有证券公司和投行、甚至是原本实力非常雄厚的那些投行,都宣布破产倒闭、或者被兼并收购了。周氏的评级也已经被下调了好几个等级,岌岌可危了。而您也因为受了巨大的刺激,心脏病突发而死。” 周振声突然走上前来,紧紧抓住须丰沃的胳膊:“小伙子,你既然这么清楚,就应该知道,我必须马上回去,周氏金融集团,这是我一生的心血!还有上万的员工,如果我不能回去力挽狂澜,他们就会失去工作、流离失所、露宿街头了!” 周振声说着,突然跪了下来,沉痛地说:“我不是仅仅为了我自己,我是为了整个周氏集团,为了金融界的重新安定,为了金融街的那些员工不至于走投无路!” 他跪在地上,伸出双手来紧紧抓住须丰沃的手:“请你们一定要送我回去!” 须丰沃拉住他的手,说:“您先请起来。” 周振声还是跪着:“小伙子,你一定要答应我,送我回去!” “您先起来,我给您看一样东西。”须丰沃说。 “看什么?”周振声奇怪地说。 “您先起来吧。”须丰沃拉住他的手,把他拽了起来。 回头看了看楼上,花方青瓷在楼上对他点点头,从栏杆上放下了一个软幕。 很快,一段影像被投映到幕布上。 这是一段新闻。 是周氏金融集团的新任董事长——周振声的二儿子周澄明和希和银行的股权转让签约仪式。 周澄明和希和银行的董事长陈柯希正式签署了股权转让协议,把51%的股权以顶峰价格的一半转让给了希和银行。 “什么?!”周振声大吃一惊,“51%!” 第23章 明智的选择! “是的,这是昨天的新闻,现在的周氏金融集团,已经改了东家了。”须丰沃说。 周振声举起手里的手杖朝着软幕就砸了过去,大喊:“竟然干出这种事!我饶不了你们!” 须丰沃和秋自行连忙上前死死拉住他。 “你冷静一点儿!”须丰沃大声喊。 但是周振声这是要拼命的架势,他们两人根本就拦不住他了。 周振声挣脱了他们两个,举着手杖就朝软幕砸了下去。 但是他的手杖被一只手接住了。 所长计心识从楼上翻过栏杆跳了下来,稳稳地接住了这跟手杖。 所长稍微用力,就夺过了这根手杖,不紧不慢地说:“周先生,不是要让金融界的重新安定,让金融街的那些员工不至于走投无路吗?这样难道不是实现了你的愿望了吗?” “竟然出卖了周氏!这个逆子!”周振声怒气冲天,大骂不止。 所长浑厚的声音听似不大,却盖住了周振声所有的狂喊:“您还在世的时候,也做了很多努力,到处寻找大额的融资、但是没有银行愿意借款,您又想尽办法,剥离不良资产、出售大额持股、甚至、大量裁员,但是,都没能走出困境,周氏金融集团一天比一天更加艰难,已经岌岌可危。” 周振声被他的声音压着,一句话也喊不出来了。 “您的儿子,新任的董事长,他做了非常明智的选择。”所长接着说,“希和银行的客户对象一直都是一些中小企业和普通大众,但是也正是因为这样,在这次金融冲击中,他还能够稳重求进。当然,他们也在寻求进入大投行领域的渠道,希望吸收精英的团队和良好的口碑。虽然周氏金融集团已经千疮百孔、岌岌可危,但是它却仍然拥有成熟而庞大的股票经纪人团队,还有非常优良的信誉,这正是他们希望的到的东西。而你们周氏吃亏了吗?一点儿也不亏!希和银行给了你们2万亿!周氏不用担心破产了,您的所有员工不仅不会流落街头,还能够继续做自己熟悉、热爱的工作,这难道不是您最想要的吗?” 须丰沃走近周振声两步,说:“周先生,您不是这就是您最大的愿望吗?还是说,您觉得周氏金融集团这个名字更加重要呢?” 周振声已经安静下来。 他有一段时间只是看看所长,又看看须丰沃。 所长和须丰沃也望着他。 他突然笑了。 仰天大笑! “好!”周振声大声吼了一句! 他再次抬头看了看软幕上与希和银行董事长握着手的周澄明,感慨地说:“我周振声,后继有人!” “他确实很出色。”所长也望着影像上的周澄明说。 周振声仍然望着软幕上的画面,说:“即使我能够回去,也会跟他做出同样的选择。” 所长把手里的手杖递还给周振声。 周振声接过手杖,拄在地上,叹了一口气,说:“黄泉没有回头路,我也不必再回去了。” 花方青瓷适时递上了转生合约。 须丰沃对周振声说:“周先生,您的最后积分是2050分,可以随机转生做人,请签字吧。” 周振声接过合同,走到桌旁坐了下来。 须丰沃递上了一支笔。 周振声就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转生鸟领着周振声去了转生司。 须丰沃拿着他签完字的合同,满脸幸福。 又啃完一块骨头! 他喜滋滋地望着所长,激动地说:“所长,您刚才从楼上跳下来夺他手杖的那一下,简直是太太太帅了!” 正在鱼宝桌子旁边跟鱼宝说话的所长听了这么一句,转头惊讶地望着须丰沃:“你说什么?” 须丰沃狗腿地跑到所长面前,仰起脸来,一脸迷笑:“您真是帅呆了!宇宙无敌第一帅!我要是女孩子,肯定就爱上所长了!” 所长的脸突然冷了下来,手里一张A4纸扫过来盖在了须丰沃花痴一样的脸上,声音低沉地说:“再说这种话,扣你一万分!” A4纸掉落在地, 须丰沃当场吓尿了! 马屁又拍歪了! 还歪到外太空去了!!! 所长已经上楼去了, 留给须丰沃一个五界全杀的背影。 须丰沃几秒钟前的兴奋劲儿已经一扫而光了, 他抖抖索索地走到鱼宝桌边,问:“我、我说错什么了?” 鱼宝斜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不要贪恋所长的美色,否则,你会死得很惨很惨……” “我不是都死过了吗?”须丰沃继续抖抖索索。 鱼宝爬起来站到椅子上, 把头凑近须丰沃的头——结果只能凑到下巴——呲牙咧嘴地说:“他会让你再死一万遍!” 须丰沃尬笑尬笑尬笑,举手发誓:“放心,我取向绝对无敌正常!!!!!” 第24章 所长克星! 须丰沃现在烫衣服,那是相当熟练了。 可以说是0.000001个褶子都别想找出来! 鉴于前面所长那个五界全杀的背影, 今天须丰沃可以说是百分之两百万地卖力! 我好不容易才把签单做得这么有声有色, 可千万不能毁在一张没眼色的笨嘴上啊! 嘴功夫我看还是别练了, 比项庭那差了都不止十个银河系! 而且! 而且! 而且! 那个不可一世嘴功了得的项庭可是华丽丽地败在了所长的手下! 项庭那时候、哭了呗? 唉,这个惨…… 还是我这个隐藏能力靠谱! 须丰沃看看满屋子笔挺笔挺的各色西服, 还有晶亮晶亮的每一处角落, 对自己这个隐藏能力超级满意! 他沿着橱窗一件一件地检视这些西服。 满意! 很满意! 特别……天哪!!!!!! 怎么回事????? 这件灰色西服的袖口,居然有一个小小的破洞!!!!!! 须丰沃擦了擦眼睛,赶紧把袖子拿起仔仔细细地看, 居然真的有一个0.0001毫米的小洞!!!!! 天哪!!!!! 神哪!!!!! 所长会不会暴怒????? 然后扣我一万分????? 须丰沃惊慌失措到灵魂出窍,坐倒在地上发出了野兽般的惨叫…… 突然, 头顶被谁锤了一拳! “吵死了!” 是所长的声音。 须丰沃睁眼就看到了所长的脸正在自己头顶上。 须丰沃赶紧抱着那只袖子,又哭又叫:“所长,我、我不是故意的……” 嘭! 头上又挨了一拳。 “那是我自己弄的,你安静点儿!”所长再次警告他。 “您自己弄的?”须丰沃的哭叫立刻急刹! 那不是我弄的呀。 神哪,这太TM吓人了! “再吵扣你分。”所长说完就走出去了。 须丰沃赶紧小声地“Osu”。 鱼宝站在门口抱着胳膊对须丰沃直摇头:“0.0001毫米、啧啧啧,你们俩真是一个敢嚎、一个敢认啊……” 须丰沃尬笑:“呵呵,职业病……” 楼上。 花方青瓷盯着两大架子的各式各样大大小小的鲨鱼玩偶、手办、配饰、挂件看了又看, 然后她决定! 重新摆一下! 她找来两个大大大的箱子,把那些鲨鱼一股脑儿地放了进去, 然后再一个一个给他们仔细地擦干净, 一个一个地给他们找到最合适的位置。 她抱起一只半米多长的玩偶可劲儿揉啊揉啊,到处看:放哪儿好呢?放哪儿好呢? 所长躺在那边的沙发上,叹了口气:“你到底什么时候去转生?” 花方青瓷一边摆弄鲨鱼,一边撅着嘴回答:“那得问系统啊。” 所长放下手里的书,一只手捂住眼睛:没眼看…… 须丰沃跟鱼宝走回办公室, 就秋自行不在。 “秋姐又干嘛去了?”须丰沃问。 “不是温泉就是马杀鸡,或者又是温泉又是马杀鸡。”鱼宝。 须丰沃所有所悟:“秋姐的日子活得这么美滋滋的,难怪她不想转生。” “她应该是不想转生了。”鱼宝说。 “她也不喜欢系统选项?”须丰沃。 鱼宝爬回自己的椅子上,翻过身来坐好,说:“她只能做浮游生物。” “她的积分那么低?!”须丰沃吓了一跳,“看不出来啊……” 鱼宝按下电脑开关,说:“她以前杀了一家五口人。” “杀……人……”须丰沃拉椅子的手一下就歪了,椅子“哐”地一声倒在地上。 “因为她没能生下一男半女,所以她相公天天打她,公婆也总是虐待她,小妾小姑子都欺负她,所以她就把一家子全灭了,然后自己跳的井。”鱼宝淡淡说来,却是一段陈年惨剧…… 须丰沃的脑子好像被十万道猛雷劈过一样,已经变成了纯粹彻底的渣渣…… 秋姐这么开朗爽气的人…… 这……怎么可能呢…… 鱼宝已经输入密码打开了电脑,晃了晃鼠标,说:“她在第九层服刑三百年,再也不想做人了。” “服刑……三百年……”须丰沃。 “她既然不想做人,浮游生物什么的也就没必要了,所以她应该是不会转生了。”鱼宝已经开始看文件了。 须丰沃愣了很久,才弯腰扶起地上的椅子,坐了下来,望着黑黑的电脑屏幕发呆。 系统派单提示——苗珊珊。 鱼宝点击鼠标,接下单子。 等了半天,也没什么动静。 鱼宝从椅子上爬下来,说:“我去看看。” 须丰沃站起来,说:“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吧。” 打开门一看,一片漆黑之中什么也没有。 鱼宝和须丰沃各自拿了灯笼出来找。 走了大概五百多米,才看到一个身穿白底橙格格子裙的二十五六岁的姑娘紧紧抱着胳膊孤零零地站在那儿。 “这姑娘吓得不轻啊,这脸、惨白惨白的。”须丰沃悄悄跟鱼宝说。 鱼宝白了他一眼:“那是擦粉擦的。” “擦粉?”须丰沃再细看一下,可不是吗,还涂着鲜艳的口红呢。 “这妆化得是不是有点浮夸了呀……”须丰沃吐槽。 鱼宝举着灯笼朝苗珊珊走过去 苗珊珊一看,黑暗中飘来两盏灯笼,吓得转身就跑:“救、救命啊,有鬼啊……” 但是她吓得腿都软得不行,没跑两步就倒在了地上。 鱼宝走到她头那边,提着灯笼说:“怕什么,你现在也是鬼。” 苗珊珊被他靠得那么近,就一个劲儿地尖叫,根本没听见他的任何一个字。 须丰沃上去伸手把她嘴捂住,不让她的尖叫声散发出来,对着她大声说:“不用害怕,你现在也是鬼,咱们一样的,你……” “咔嚓!”苗珊珊一口狠狠地咬在须丰沃手上。 好吧, 都是正常反应。 忍你。 须丰沃伸手拽住她胳膊,把她拉了起来。 “放开我!救命啊!”苗珊珊又开始狂叫。 “好吧,我放手。”须丰沃把手撒开,举起了双手,“你别叫了行吗?冷静点儿。” 苗珊珊又尖叫狂叫声嘶力竭地叫了好一会儿,一边叫一边跑。 跑到事务所门前了。 怎么回事? 没路了? 这怎么有间房子? 还有灯? 咦,还有块牌子,写的…… “转生事务所——第九所……” 转生! 我是真的死了吗? 苗珊珊惊恐地回过头, 突然看见后面拎着灯笼的鱼宝和须丰沃,双手捂住嘴,吓得又开始尖叫:啊!!!!!!! 鱼宝走过去打开门, 须丰沃对苗珊珊做了个请的手势:“苗珊珊小姐,请进吧。” 苗珊珊一边惊恐万状一边抖抖索索地问:“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们是转生事务所的工作人员,您的转生合约由我们所负责。”须丰沃说。 “工作人员?合约?”苗珊珊一脸莫名。 “请进吧。”须丰沃再次。 苗珊珊探头看了看里面,几张办公桌,几台电脑,还有灯光, 看起来挺正常普通的。 她这才慢慢挪进了门。 鱼宝进来,走到自己桌旁,再次爬上自己的椅子。 苗珊珊看他爬的样子又软又萌,笑了一声,说:“这么个小孩儿,怎么不给他一把小椅子?” 鱼宝已经翻身坐好了,说:“我是你的转生负责人,鱼宝。” “什么?你?”苗珊珊愣了一秒就笑了,“小朋友,你三岁了吧?” 又转头问须丰沃:“这是你家孩子?” 须丰沃憋住笑,尽量正经地说:“这位鱼宝前辈,他已经三百岁了,工作经验非常丰富。” “三百岁?!”苗珊珊吃了一大惊,再次望着鱼宝嫩嫩的脸。 须丰沃指着鱼宝桌旁的椅子对苗珊珊说:“您请坐这儿吧。” 苗珊珊犹豫了一会儿,才斜着身子坐了下来。 “苗小姐今年、二十六岁,是吧?”鱼宝问。 “再过一个月就二十六周岁了。”苗珊珊说,一边还转头四处打量事务所。 “死因是……交通事故。”鱼宝说。 “唉,我、我怎么会这样呢?我只是去追一个人而已……”苗珊珊说着,就哭了。 虽然没有眼泪,也怪伤心的。 “追人也得注意交通安全哪。”鱼宝同情地说。 “我哪儿顾得上啊,”苗珊珊还哭,“我的男人就要跟别的女人结婚了,我得赶快去阻止他们啊!” 说到这里,苗珊珊突然趴到桌上放声大哭:“这下好了,我都死了,呜哇,俊逸哥……” 又哭又叫。 须丰沃和鱼宝对望一眼,摇了摇头:红颜薄命哦…… “俊逸哥……呜哇……”苗珊珊哭得那叫一个伤心。 “怎么回事,又这么吵。”楼上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须丰沃抬头就看到所长站在楼上的栏杆那儿,正皱着眉看着楼下。 苗珊珊突然不哭了,抬头到处看:“这声音……” 终于锁定了楼上的所长。 “天哪!”苗珊珊捂住脸!“这声音……果然一听就是超级大帅哥!” 苗珊珊赶紧擦了擦眼睛,站起来理了理裙子,然后就往楼上跑。 所长也吃了一惊,盯着跑上来的苗珊珊:什么情况? 苗珊珊跑到所长面前,展开一个又羞涩又热情的笑容:“帅哥,你叫什么名字?” 须丰沃和鱼宝面面相觑:什么情况? 所长眉毛跳了三跳,努力地在记忆中搜索:没有!没见过!这谁啊? “哎呀,我知道了,”苗珊珊的声音突然嗲了一百倍,“我应该先说自己的名字哦,人家叫苗珊珊。” 然后又扑闪着一双眼睛,直朝所长放电:“那现在该你了,你能告诉人家、你的名字了吧?” 这什么、什么、什么情况? 须丰沃的脑子有点搅麻花。 俊逸哥呢? 为了追他都交通事故搭上了性命的俊逸哥呢? 所长脸上差点没抽筋了,往后退了两步:“小姐,我不认识你。” “哎哟,没关系的啦,这不就认识了吗。”苗珊珊说着,就伸手来拉所长。 所长一抬手,就把她手打开了。 所长的脸色已经相当难看。 苗珊珊却丝毫没啥感觉,直接扑了上去, 所长直接就闪开了:“苗小姐,请你自重!” “不用这么见外,叫我珊珊就好了。”苗珊珊倒是一点儿也不见外,又要扑过来。 所长干脆一伸手,把她推得撞到栏杆上,然后上去一手撑住栏杆,露出万分狰狞的表情:“是不是想让我把你撕碎?” 须丰沃又看见了! 五界全杀的气势! 所长真的、怒了! 须丰沃赶紧抓住鱼宝胳膊:太可怕了! 苗珊珊看着所长近在咫尺的俊脸,又沉醉又花痴,闭上了眼睛,直接嘟嘴就亲了上去! 所长赶紧站直了身子,直接把她从楼上扔了下来。 所长、真是果断啊! 苗珊珊摔在地上,明显是腿骨折了。 爬起来一瘸一拐地。 “这下知道所长生气有多可怕了吧?”须丰沃直摇头。 苗珊珊一瘸一拐地,又去爬楼梯,嘴里还喊着:“帅哥,你真是太有气势了!” 纳尼? 这苗珊珊也不是一般人啊!!! 鱼宝拉了拉须丰沃的袖子,须丰沃回过头来,鱼宝就把自己的电脑屏幕给他看。 上面是苗珊珊的积分情况: 情书被扔到水里拔掉青草无数108次扣540分; 跳进水里捡情书顺手救了小猫小狗小鸭小鸡68次加680分; 闯进别人结婚礼堂引起巨大骚动8次扣160分; 闯进别人结婚礼堂破坏新人结婚5次扣500分; 追到小偷缴回被偷物品18次加540分; 破坏他人求婚15次扣750分…… 战绩辉煌啊! 毅力爆表啊! 苗珊珊一瘸一拐已经马上就要走到楼上了, 所长用手捂住脸:怪我,帅也有罪…… 然后手撑着栏杆一下就跳了下来,一瞬间就到了门口,拉开门就跑了出去…… 这一连串的操作行云流水、快如闪电, 须丰沃的眼睛差点儿都没跟上。 一向淡定的鱼宝已经扑倒在桌上,哈哈哈哈哈狂笑。 花方青瓷双手抓着栏杆,望着所长消失的门:工作时间、所长居然擅自离岗了,这是、百年不遇啊…… 苗珊珊就差最后一步楼梯了, 她趴在栏杆上望着所长消失的地方,一脸痴迷:“果然是我看中的男人,男人中的男人……” 须丰沃目瞪口呆:所向披靡的所长也有克星啊…… 作者有话要说: 八万撒花~ 第25章 所长他,离所出走了! 秋自行推门进来,一边还回头看门外:“所长这是怎么了?慌里慌张地。” 鱼宝双手垫在后脑勺,往后一靠:“他这是落荒而逃。” “落荒而逃?谁有这么大本事,能把所长弄得落荒而逃?”秋自行好奇死了。 须丰沃用手指了指楼上还在花痴的苗珊珊。 秋自行一看,秒懂:“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苗珊珊又一瘸一拐地走下楼来,兴奋劲儿堆满一脸:“原来他是你们所长啊,怪不得那么有魅力!” 秋自行一边笑一边走过去,指着楼梯跟她说:“你坐这儿,我帮你把骨头正好。” 苗珊珊就坐了下来。 秋自行抬起她的右腿摆弄了几下,说:“好了。” 苗珊珊再站起来走,果然不瘸不拐了,她惊喜地说:“哇,太厉害了!” 秋自行回头看着须丰沃和鱼宝,问:“她的单谁负责?” 鱼宝抬了抬手:“我。” 秋自行挤了挤眼,说:“你责任重大哦。” 鱼宝比了个OK的手势。 他走过去对苗珊珊说:“苗小姐,我们来聊聊吧?” “聊聊?好啊!”苗珊珊开心地说。 “苗小姐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啊?”鱼宝。 苗珊珊马上满脸羞涩,扭扭捏捏地说:“就像你们所长那样的。对了,你们所长平时喜欢吃什么?蘑菇?牛肉?里脊肉?还是咖喱饭?” “苗小姐,所长的爱好很广泛,基本上都喜欢。”鱼宝。 “那我给他做个俄罗斯熊肉,他肯定没吃过!”苗珊珊,“你们所长平时有什么爱好呢?” “他主要喜欢看看书,弹弹琴什么的。”鱼宝。 “哇!看书、弹琴!简直男神!”苗珊珊花痴再犯。 “苗小姐,你下辈子有想做点而什么吗?”鱼宝试图扭转话题。 “你们所长喜欢看什么书?弹的什么琴?钢琴?小提琴?琵琶?”苗珊珊一个劲儿地问。 鱼宝还没开口呢,她已经又开始花痴新的了:“一边看书一边喝着咖啡,然后再若有所思地微笑或者皱眉,超SEXY!” “苗小姐……”鱼宝刚一开口,苗珊珊立刻凑上来问:“你们所长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温柔的?大方的?可爱的?爽朗的?我跟你说,我都可以的,我可是全能美女!” …… 鱼宝第一百零八次扭转话头失败。 爬回了自己的椅子,捂着头:谁能让这个女人先闭嘴! 接下来的两天,苗珊珊就一直呆在所里。 她说:“我万一走了,所长回来了,那我岂不是见不到他了?” 秋自行、鱼宝、花方青瓷、须丰沃:你在这里一秒,所长都绝对不带回来的! 眼看所长都两天没进所了。 房间也回不来。 所长每天在外流浪啊…… 秋自行怼了怼鱼宝:“再拖下去,所长要发飙了吧?” 鱼宝马上正襟危坐:“我可不能让他把我扔火里。” “他把谁扔火里了吗?”须丰沃好奇地问。 鱼宝翻了翻白眼,说:“他的老情人。” 秋自行补了一句:“得有七八个。” “纳尼?什么情况?”须丰沃的八卦小心肝立刻熊熊燃烧。 苗珊珊也赶紧凑过来问:“他有这么多情人?” 秋自行说:“只是被他扔进火里的是七八个,其他的、数不过来,估计怎么也得有百八十个吧。” 说到这里,她看了苗珊珊一眼,又把她从头到脚都看了一遍,伸出右手来对她直摆手:“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他以前那些情人,论样貌、论才情,都不知道要比你强上多少倍,还不一样被他扔进地狱烈火里。” 她再次看了苗珊珊一遍,对着她直摇头:“你,没戏。” 苗珊珊不甘示弱:“我也有我的优点啊!” “你什么优点?”秋自行问。 “我做饭可拿手了,中餐西餐俄罗斯印度,样样都拿得出手。”苗珊珊掰着手指数,“我以前还是我们学校的女子短跑冠军,差点冲出市赛进省级争霸圈了!” “那怎么没去成呢?”秋自行问。 苗珊珊露出一脸娇羞,说:“因为我们一起训练的小帅哥说喜欢慢慢的女生。” “啧啧啧,”秋自行直摇头,“你这个花心大萝卜!以前那些天仙才女可都是死心塌地只爱我们所长一个的,你拿什么跟人家比?” 苗珊珊撇了撇嘴:“那他也没看上她们呀,不是把他们都扔进火里了吗?” 然后右手掐着腰左手拎着裙摆转了一圈,一脸迷笑:“说不定,他一直在等我这个真命女神呢。” 秋自行、鱼宝、花方青瓷集体翻了白眼。 须丰沃也只能呵呵傻笑。 这姑娘的自信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越挫越勇型? 秋自行一把把苗花痴拽住:“别转了,我们所长他其实是不近女色的。” “不近女色?什么意思?”苗珊珊太奇怪了,突然想到了什么,大惊失色:“难道他、他不行?” 这么帅,暴殄天物啊!!!!! 秋自行捞起桌上的一本文件夹,直接就拍苗珊珊头上了:“瞎说什么呢!” 苗珊珊皱着眉想了想:“那难道他喜欢……” 说着就拿眼睛盯着须丰沃。 须丰沃连忙摆手:“绝对没有!” “别瞎猜!” 秋自行再次给了她一个大白眼,开始了话头—— “大约九百年前,我们所长还在人世的时候,风流倜傥,义薄云天,痴迷他的少女可以说是从大草原排到了南蛮大地。其中不乏天仙美女,而且论武功有深厚造诣、论才情傲视群雄的那也不下十位,但是……” “果然是男神级别!”苗珊珊直流口水。 “所长他一心痴迷剑术,根本不懂女儿心思。他走遍大江南北寻求剑术的精进,所到之处,女儿家纷纷示好,他是处处留情……”秋自行说这里,叹了一声,接着说:“他只当男欢女悦,你情我愿就好,他哪儿知道女人求的是朝夕厮守,安住一世。他与那些剑士讲论切磋完毕,就再次游走江湖,寻找更精深的剑术,把那些痴心女子都抛在脑后了……” 说到这里,秋自行就问苗珊珊:“你说,我们所长,是不是挺渣的?” 苗珊珊正在那儿做擦眼泪的动作,说:“所长他为了毕生的追求,连天仙美女都能舍弃,我真是、太感动了,呜呜呜呜呜……” 秋自行、鱼宝、花方青瓷、须丰沃再次集体翻了白眼:这花痴体质纵横千古冠绝古今啊! 所长,你危险了! 秋自行再次使出杀手锏:“你知不知道我们所长是怎么死的?” 苗珊珊认真地想了想:“痴迷剑术,狂练而死?” 秋自行摆摆手:“他是追求精进,不是追求狂练。” “被那些想独占他的女人毒害死的?”苗珊珊。 “我们所长什么毒不认识?怎么可能中这种小伎俩。”秋自行。 “那就是——天妒英才,病死了?”苗珊珊。 秋自行再次摆摆手,说:“是因为他的一个女人看他一门心思醉心练剑,顾不上跟自己风花雪月,所以一气之下偷了他的剑跑到悬崖上,逼着所长,问他要剑还是要她。” “哇!好浪漫哦,好刺激哦!”苗珊珊一脸迷笑加痴线。 这姑娘脑结构真的是非同寻常啊…… 秋自行接着说:“所长理所当然地选了剑,所以,那个女人就把所长的剑扔下了悬崖。” “所长就把那个女人也扔下了悬崖,然后被官府秋后问斩了?”苗珊珊抢着说。 嗯,总算这个脑回路听着还是比较正常的。 秋自行却摇摇头,说:“我们所长为了拿回自己最最最最心爱的剑,跟着跳下了悬崖……” “居然是这样的吗?”苗珊珊也惊得捂住了自己的嘴,“所长居然是跳崖摔死的?” “没错!”秋自行的声音升了一个八度,“现在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苗珊珊认真地点了点头。 “你明白就好,”秋自行点点头,语重心长地说,“那就签了转生合约,好好转生去吧,不要再迷恋我们所长了。” “转什么生?”苗珊珊一脸莫名,“我不转生,转生了我不就见不到所长了吗?” “你不是说你都明白了吗?”秋自行说,“所长他真心痴迷的只有剑术,女人对他而言,还没他橱窗里的那些西服的百分之一重要。懂了吗你?” “我懂了呀!”苗珊珊狂点头,“所长他爱剑胜过一切,我可以做第二的,谁会跟一把剑吃醋啊,我可不像那个女人一样白痴,这多讨所长嫌啊,是吧?” 花方青瓷捂着嘴笑倒在楼上栏杆后面。 鱼宝抱着电脑屏幕心里一把辛酸泪:我不要被扔火里…… 须丰沃拍着他的肩安慰他: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第26章 别流口水了! 秋自行逼近苗珊珊的脸,在离她的脸一寸的地方,咬牙切齿地说:“那些对他死缠烂打的女人,一个个都被他扔进地狱烈火里,受尽了烈火焚烧的痛苦!” “你别吓唬我,”苗珊珊自信满满地说,“这里根本就感觉不到痛的。” 这她倒已经想通了。 苗珊珊指了指楼上,说:“上次我从二楼摔下来,腿都骨折了,都一点儿都不痛耶。” “这个是不痛,但是,”秋自行继续逼近她恶狠狠地说,“地狱烈火对于鬼身来说,比在人间受火刑还要痛上十倍!” 苗珊珊突然接不上话了,往后退了几步,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真、真的吗?你别吓唬我……” 鱼宝已经走到门前,拿了自己的灯笼,对苗珊珊说:“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去、去哪里?”苗珊珊一脸惊疑不定。 秋自行推着她走到门口,说:“走了,去了就知道了。” 苗珊珊这才点了点头:“那好吧。” 须丰沃也是特别好奇,所以他早就拎着灯笼等着了。 鱼宝跟须丰沃一起打着灯笼走到门外。 鱼宝没有按下任何按钮,他在前面带路,领着苗珊珊和须丰沃往黑暗中走去。 大约走了半个小时,鱼宝说:“到了。” 须丰沃和苗珊珊什么也没看见,奇怪地问:“这是哪儿?你让我们看什么呢?” 鱼宝把灯笼挂在了一个地方。 黑暗中隐约浮现出一个石碑一样的东西。 鱼宝对须丰沃说:“把你的灯笼也挂上去,挂到另一边。” 须丰沃就走到石碑的另一边,把自己的灯笼也挂了上去。 “你看看这上面是什么图案。”鱼宝对苗珊珊说。 苗珊珊凑上去仔细看了看,好像是画着几个女人的画像,都穿着古代的衣服。 “是一些古代女人的画像吗?”苗珊珊问。 “这些不是画像。”鱼宝说。 “是刻上去的?”苗珊珊问。 “是烙印上去的。”鱼宝。 “烙上去的?”苗珊珊、须丰沃都不明所以。 鱼宝说:“这块石碑叫契魂碑,石碑中是三十万年的熔岩,凡是走进去的鬼魂,都要历经熔岩烙魂之苦,这熔岩烙魂比地狱烈火的痛苦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么恐怖的吗?”苗珊珊听得有点害怕,往后退了几步,“谁那么傻会自己走进去?” 鱼宝接着说:“人的记忆,随着转生会被完全抹去,从零开始。但是有一些人,心中执念太深,如果生前特别爱一个人,或者对某个人恨之入骨,走进契魂碑后,许下心愿或者一个诅咒,石碑就会记录下你的心愿或者诅咒,如果在此后的生生世世中再次遇见所爱的人,烙在石碑中的爱意就会苏醒,重新爱上这个人。同样的,如果再次遇见自己恨之入骨的人,石碑中烙印的诅咒就会苏醒,与这个人势不两立,不共戴天。” “原来是这样。”苗珊珊点了点头, 鱼宝指着石碑上的八个女人画像,说:“这石碑上的,都是为了所长而走进去的女人。” 须丰沃听了,不由得大吃一惊,说:“她们为了所长,受了熔岩烙印吗?” 鱼宝点了点头:“而且都是纠缠太过,被所长扔进地狱烈火里的人。” “什么?”须丰沃再次大吃一惊,“那她们都给所长下了诅咒了?” 鱼宝没有回答他的话,接着说:“所长因为擅自把她们扔进地狱烈火的事,在第十三层服了六百年酷刑。” “六百年酷刑”须丰沃不由得打了一阵寒战。 “那还是因为其中有五位为他签署了谅解书,不然他一共要服刑一千六百年。”鱼宝。 “一千六百年……”须丰沃。 “她们都对所长一心一意,执念深沉,所以最后都选择了走进契魂碑,历经熔岩灼魂之苦,有的许下了再一次的爱,也有的许下了永生永世的诅咒。”鱼宝。 “那所长他、他会怎么样?”须丰沃担忧地问。 “我不知道所长是怎么想的。但是他一直没有转生,应该跟这个契魂碑不无关系。”鱼宝摇头叹息说,“也许要等到契魂碑上的所有画像都消失,等到这些人都放弃了这个执念,他才会再去转生吧。” “那得要多久?”须丰沃问。 “谁知道呢。”鱼宝说,“已经差不多九百年过去了,这些画像一个都还没有消失……” 苗珊珊难得地没有说话。 “苗小姐,”鱼宝叫她,“您怎么不说话?” 苗珊珊只望着石碑发呆。 鱼宝和须丰沃也不再打扰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苗珊珊忽然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说:“我想,我应该受不了契魂碑的熔岩之苦,也不想让所长为了我受两百年酷刑。” “那你的意思是?”鱼宝。 “转生合约,无论是什么,我都签,离开这个地方。”苗珊珊说。 鱼宝和须丰沃对视微笑,各自取下了自己的灯笼。 鱼宝按下了第九所的按钮,他们一起向第九所走去。 第178所。 所长百里竹新转头望着瘫在自己身后沙发上的计心识,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该不是想一直赖着我这儿混吃混喝吧?” 计心识爬起来,换了个趴着的姿势,头对着百里竹新,把一个抱枕垫在他完美的下巴下面,苦着脸说:“你该不是养不起我吧?” “是,我养不起。”百里竹新转过椅子来对着他说,“谁不知道你们第九所小金库塞得满满的,你这白吃白喝了两天,是不是也该意思意思了?” “好!”计心识一下坐起来,“只要你让我呆在这里,你要多少钱我都给!” 百里竹新哈哈大笑:“你就那么怕吗?那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 计心识一听,头摇得跟狂风里的灯笼似的:“只要迷上我计心识的,那绝对都不是普通女人,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他又趴倒在沙发上,用抱枕盖住了自己的脑袋。 百里竹新皱眉笑着摇摇头:“你这是女人恐惧症啊……” 电脑跳出“关注提示”:您关注的转生合约已签署完成。 百里竹新一看,哈哈笑着说:“好了,你的小金库算是保住了。” 计心识从抱枕底下抬起脸来:“什么意思?” 还没等百里竹新开口,他一下就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冲到电脑前, 这么一看,他愣了三秒。 然后咧开嘴笑了起来:“这、这、这是真的吗?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做梦也没这么美,真真的。”百里竹新还在哈哈笑,然后站起来开了一瓶香槟,倒了两杯,递给计心识一杯。 计心识已经安静下来。 他接过来,端着酒杯,走到落地窗前,喝了一小口,沉默地望着外面无边无际、亘古不变的黑暗。 百里竹新也走到窗前,说:“在忏悔吗?” 计心识看了他一眼,又望向窗外黑暗,轻声说:“虽然我曾经救过很多人,但是,作为一个人、一个男人而言,我是很失格的吧……” 百里竹新也望着窗外,说:“谁知道呢,也许你重新再活一次,能找到答案也不一定呢……” 计心识默默地喝了一口杯中的酒,不再说话。 苗珊珊果然爽快地签了合约:转生为一只猫。 “猫咪集万千宠爱于一生,我想我下辈子应该会很幸福。”苗珊珊笑着说。 “那是一定的!”鱼宝问笑着说。 苗珊珊拉开门,又回过了头来笑着说:“所长终于可以回来了吧?” 鱼宝、秋自行、须丰沃、花方青瓷互望一眼,笑着对她点了点头。 “那再见了。”苗珊珊说完,走进了黑暗之中,跟着转生鸟,向转生司走去。 须丰沃突然蹲下来抱住鱼宝,说:“好想哭……” 鱼宝伸出稚嫩的胳膊拍了拍他,说:“人家小姐姐看上的是所长,又不是你,你就别自作多情了。” 须丰沃抬起头来,说:“你说什么呢?我说的是所长。所长他……太可怜了……” “有那么多人愿意为他走进契魂碑,很多很多人根本就没有好吗?就算有顶多一个就不错了,他哪里可怜了?”鱼宝。 “就是太多了所以才麻烦啊,所长他都不能转生,太可怜了……呜呜呜呜呜……”须丰沃继续哭。 秋自行也摇头叹气说:“是头疼呢……” 花方青瓷抱着怀里的大鲨鱼说:“就人类情情爱爱麻烦得要死,我们大鲨鱼就绝对没有这种烦恼。” 说着就抱着大鲨鱼一边转圈一边往楼上走了。 须丰沃突然想起来,问:“鱼宝,你怎么也还没转生呢?” 鱼宝歪着头说:“做人有意思吗?” “这话说得,当然有意思了!”须丰沃说。 “是吗,”鱼宝摇了摇头,“我三岁就死了,根本没觉得做人有什么乐趣,倒是这所里的工作挺有意思的,我就打算一直做下去了。” “人生乐趣那太多了……”须丰沃打开了话匣子,开始给鱼宝洗脑。 鱼宝翻了个白眼给他:“我要工作了。” 须丰沃这才停住嘴:“那我不打扰了……” 门开了。 须丰沃回头一看,激动激动激动:“所、所长,你终于回来了。” 他都想立刻冲上去给所长一个大大的拥抱。 但是, 所长一眼就给他瞪回去了:“别把我衣服弄皱了。” “Osu……”须丰沃小声说。 所长就自顾自上楼去了。 一样的挺拔的身姿、一样醉人的背影…… 这确实是、引人犯/罪啊…… 鱼宝拍了拍他脑袋:“别流口水了,所长不属于任何人。” 须丰沃赶紧擦了擦嘴角,说:“我哪儿有流口水……” 须丰沃再次坐回到自己的电脑前。 这两天自己也顺利地签了几个单。 但是眼看月底就要到了,还有一个单子悬而未决…… 他再次点开了许小念的详细信息…… 第27章 直升神明界! 须丰沃再次来到许小念驿馆的房间门外。 “许小姐,能开一下门吗?”须丰沃在门外说。 “我的申请批下来了吗?”许小念还是隔着门问。 “许小姐,我今天是想跟您聊一下您的朋友。”须丰沃说。 “朋友?我没有什么朋友,没什么可聊的。”许小念说。 须丰沃走得更靠近门一点,大声喊了一句:“您是不是有一个叫朋友连欣悦的?” 门里没有传来任何声音。 须丰沃等了一会儿,门里还是没有任何声音。 这个点应该是踩对了! 须丰沃给自己鼓了鼓劲,接着说:“她是您从小到大的好朋友,一起上同样的幼儿园、小学、初中一直到大学,你们都一直是最好的朋友。你们……” “不是!”门里突然传来了许小念的声音,须丰沃连忙停下了听她说。 “她不是我的朋友,我也不是她的朋友!”许小念的声音听起来带着怒气,“你不要胡说八道了!” 难道我的信息出错了? 须丰沃有点纳闷儿。 系统的记录怎么会错? “许小姐,您本来生的流感并不严重,只要好好配合医生治疗就可以痊愈的,但是您却一直拖着不肯去医院,最后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才被家人送去医院,当天就进了ICU,可惜……”须丰沃说到这里,声音低了下来。 门里没有任何声响。 须丰沃继续说下去:“我已经仔细地看过了,您拒绝去医院治疗的原因,就是因为您最好的朋友连欣悦,因为她突然去世,您太伤心了,所以才这么做的,我说得对不对?” 门突然打开了,许小念出现在门口。 她的脸显得非常吃惊:“你说什么?欣悦她怎么了?” “欣悦小姐她、她去世了呀。您不知道吗?她不是您最好的朋友吗?”须丰沃也吃了一惊。 怎么回事? 她不知道连欣悦已经去世了吗? 那我所有的推测全都错了????? 许小念突然又关上了门,在里面大声地喊:“不,她不是我的朋友,我没有朋友!” 须丰沃在门外也是一脑袋浆糊,不对不对,自己可能弄错了…… 啊!!!!!! 到底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门里再次静寂下去, 须丰沃只好对门里喊了一声:“那您好好休息,我下次再来。” 须丰沃离开驿馆,回到第九所。 他坐在电脑前,把许小念的所有资料都详详细细地再筛查了好几遍,没毛病啊? 到底怎么回事? 许小念不知道连欣悦已经去世,那我的推理完全不能成立啊! 他又开始拼命挠头。 突然,他停下了挠头的手, 两只脚轻轻一蹦,蹲到了椅子上,斜着身体双手抓着椅背:“她说什么?没有朋友?连欣悦不是她的朋友?” 须丰沃突然有了新的方向:看来这一趟也不是一无所获啊! 他正要仔细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办,系统跳出了新的任务提示——湛明。 须丰沃抬头一看,秋自行和鱼宝都在任务中,只好把许小念的事暂时放一放,点下了接单按钮。 然后他点开了积分情况。 首先是总积分:16800分!!!!! 怎么可能!!!!! 能有这么高的积分????? 这得转生成什么呀?????? 须丰沃立刻点开了转生选项——空白!!!!!! 没有任何转生选项!!!!!! 须丰沃望着电脑屏幕呆住了。 大概几秒过后,系统跳出提示:该积分已可跳出轮回,不必转生,可由签约人自行选择是否转生。 须丰沃一下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三步并做两步跑到了楼上。 所长计心识正坐在沙发上看书。 须丰沃直接冲到他面前,语不成句地说:“所、所长,您快看看电脑!” 所长抬了抬眼皮:“电脑怎么了?” “一、一万六千多的积分!不、不用转生!”须丰沃努力把混乱的脑子里的关键词挤出来。 所长听了这几个关键词,立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下一秒就点开了电脑。 湛明,48岁, 总积分16800分!!!!! 该积分已可跳出轮回,不必转生,可由签约人自行选择是否转生!!!!!! 所长连忙点开积分详细…… 门已经被推开了, 所长和须丰沃连忙来到楼梯栏杆那儿往下看。 门外走进来一个长T恤、牛仔裤的四十多岁女人。 怎么回事? 湛明不是男士的名字吗? 须丰沃再看看她头顶,确确实实是湛明。 忘记看性别栏了! 原来是位女士! “下去吧。”所长说了一句,率先下了楼。 须丰沃连忙跟在他身后,也下了楼。 湛明走进来,看了看四周,还有点不知所措。 所长已经走到楼下,来到她近前跟她打招呼:“湛明女士,您好,我是转生事务所第九所所长,计心识,您的转生事宜将由我们竭诚为您服务。” 须丰沃在后面听得一愣:“我们所长这么礼貌周到的吗?” 湛明也向他们问好:“你们好。” 不过她是听得稀里糊涂地,就问:“转生事务所、转生事宜?这些都是什么意思?” “哦,您先请坐,我们慢慢给您解释。”所长坐了个请的手势,直接指向楼上。 很好,这单看来所长要亲自出马了。 须丰沃识趣地跟在后面。 所长领着湛明一路上楼,直接带到了所长的老板桌后面,请她坐在了沙发上。 所长则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 花方青瓷已经端来了咖啡:“这是上好的咖啡豆,现磨的,略表心意。” “谢谢,太费心了。”湛明有点不好意思。 所长开口说:“湛明女士,我先大致给您介绍一下,转生事务所主要是负责为来到这里各位办理转生的事,按系统的推荐和个人意愿来签署转生合约的。” 湛明似懂非懂,说:“转生合约?系统推荐又是什么意思?” 初来乍到十万个不懂…… 所长都一一耐心地解释了。 这超级耐心加详细,须丰沃都惊了:这还是我所长吗? 湛明终于明白了,她问:“想不到人们的一言一行,竟然都记录在这个转生系统之中,而且决定了自己的来世如何转生。虽然这确实让人震惊,但确实是非常公平的一个方法。” 所长点头表示赞同:“转生系统是非常公平公正的。” “那么,我的积分怎么样?”湛明问。 “您的积分情况是这样的。”所长说着,须丰沃已经递上了打印件。 所长接过来,对湛明说:“您最后的总积分是16800分。” “16800分?那我这个积分,有哪些转生选项呢?”湛明问。 “您这些积分,已经跳出轮回,不必转生了。”所长。 “这是、什么意思?”湛明有点没太听明白。 “您可以直接转去神明界。”所长。 “神明界?”湛明吃了一惊,“你的意思是……” 神明界是什么地方?须丰沃也是第一次听说。 所长对湛明点了点头,说:“恭喜您,您可以直接升格做神明了。” 升格做、做、做神明??????? 须丰沃赶紧抱住旁边的大柱子好防止自己晕过去。 然后转过身背靠着柱子狂翻手里湛明的资料——没有!这上面可没这么写啊! 还有这种待遇的吗???????? 神哪!!!!!! 宇宙大帝哪!!!!!! 这也可以的吗????????? 第28章 升界合约VS转生合约 “不是,计所长,你是不是弄错了?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湛明也显得完全不敢相信。 这换谁谁能信?谁能信??? 所长想了想,说:“湛女士,您这一生,做了哪些事呢?” 湛明回想了一下,说:“我研究生毕业之后,在国内做过三年广告设计师的工作,后来因为参加了一个国际性的志愿团体,所以到世界各地做志愿工作。” “您都做过哪些志愿工作呢?”所长问。 “我想想,”湛明一点点回想自己所做过的事情,“我在巴西的森林部落里做过教师工作,在非洲参加过野生动物回归的工作,还参加过、红树林的种植工作,还有、嗯、还有一些别的吧,我也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基本上都是志愿团体的工作。” “您来到黄泉界之前,是从事什么工作呢?”所长问。 “哦,我因为一个偶然的机会去到一个国家,那里有不少因为国内战争避难来的邻国难民。你应该知道,”湛明说,“难民没有身份、没有工作,男人们偶尔能找到一份零工,但是也做不了太久,可是他们都需要生存下去。” “是的,他们很难生活下去。”所长。 “因为我自己以前是做绘画、设计这样的工作的,所以当时我想也许我可以帮帮他们。”湛明说。 “您是怎么帮助他们的呢?”所长。 “这个民族的刺绣工艺还是很有特色的,虽然跟我们国家的不太一样。我当时就有一个想法,根据他们工艺的特点设计了一些符合他们民族特色的图案。当然,我对他们的文化不太熟悉,所以也经常请教他们。他们非常热心,给了我很多非常有创意的建议,我也设计出一些比较不错的作品,然后我来提供原料和所需要的工具什么的,请她们,当然,主要是无法出去工作留守在难民营中的妇女们,把设计的图案用他们刺绣工艺做成挂毯、地毯、拎包之类的,然后我再联系一些商店帮忙出售。”湛明。 “这时候您还同时在做志愿团体派发的工作吗?”所长问。 湛明摇摇头说:“没有了。基本上就只做这一件事了。” “这份工作收入怎么样?”所长问。 “这个收入其实也不是很稳定,要看卖的情况。有时候卖得好一些就多一些收入,有时候搁置很久卖不出去也是有的,那就没什么收入了。可能我自己的设计也有些问题,我也试着做一些改善,找当地的媒体做一些宣传什么的。”湛明。 须丰沃在旁边频频点头:没错,没错是这样的。 “您就是用这些收入来帮助他们度日是吗?”所长。 “是的。虽然这两年渐渐地有了一些起色,不过总的来说,还是比较困难,我也还在想办法,尽量能多卖掉一些。”说到这里,她停了一会儿才接着说:“我没想到,自己会突然遭遇交通事故……” 所长的表情也显得有些忧伤,说:“我很遗憾,本来您还可以做得更多。” 须丰沃也是一脸伤心:太可惜了…… “我所能做的,还是太少了。”湛明也显出遗憾的表情。 所长举了举手中的积分明细,对她说说:“现在我来说一下您的积分情况吧。” 湛明点了点头:“好的,麻烦你。” 所长开口说:“您在小学、中学、大学、研究生都以优异的成绩毕业,这些总共加1500分。从事对口专业工作3年期间尽职尽责加300分。参加深度志愿活动8次加3200分。……在难民收容国居住十三年,帮助没有生活来源的难民发展特色手工艺品支撑他们度过艰难的生活,加9900分……” 所长放下了手里的积分明细,说:“您最后的总积分是16800分。” 他停了两秒又加了一句:“所以,以您的积分,完全可以直接转去神明界,我们已经给您准备好了神明升界合约。” 花方青瓷递上了合约书。 不是转生合约, 是神明升界合约。 须丰沃擦了一把没有的热泪:居然真有这种待遇!!!!!! 湛明接了过来,她看起来有点激动:“这就是神明升界合约吗?” “是的,您可以慢慢看。”所长。 湛明大致看了一遍。 然后她放下合同,满脸期待又兴奋地问:“都说神明能够实现人们的愿望,这、这是真的吗?” “这个其实、怎么说呢,”所长用手摸了摸完美的下巴,“这只是人们的一个美好的遐想吧。其实,神明只是跳脱了生死轮回,不再受世间一切苦难,在神明界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而已。人们的幸福、财富、机会都只能靠自己去争取的,而不是虚妄地寄托在另一个世界的神明身上,所以我们的转生合约中也从来不涉及这些属性。” “那这么说来,神明岂不是什么也不做吗?”湛明有点吃惊,这实在与她原本所接受的一些信息有比较大的出入。 “不是不做,而是不需要做。神明与人间毕竟是两个不同的世界,人间不能触碰到神明界,神明界也不能干涉人间的事。”所长说,“人类不过是自然界中的一个物种,自然界有自己的生息规律,神明也不可能擅自做任何更改。” “原来、竟然是这样的吗……”湛明努力消化这个离自己的认知比较远的信息。 “这份神明升界合约,请签字吧,去到神明界以后,您就再也不用受生老病死的轮回之苦,永远都可以无忧无虑地生活。迄今为止,能够看见升界合约的人,可以说是屈指可数,您真的做得很棒!”所长。 湛明却没有表现出预想中的欢喜兴奋的样子,而是再次看了看升界合约,想了想,说:“计所长,您前面是说,转生合约必须按照转生选项转生是吗?” “基本上是的。”所长。 “那么我的这份合约也是系统认定的,必须这么签是吗?”湛明又问。 “这倒不是。”所长说,“您是可以自由选择的。既可以选择签署神明升界合约转去神明界,当然也可以选择转生再次做人。” “那就好了,”湛明像松了一口气似的,把合约放在了面前的玻璃茶几上,说:“我从人间来,还是再回人间去吧。” 这话说出来,所长计心识、旁边的须丰沃、花方青瓷都大吃一惊!!!!! 这可是几百几千年都修不到的机缘!!!!! 不是应该喜极而泣、迅速签约、立转神明吗????? 最不济也是故作淡定、握手感谢、一笔一划工工整整地生怕签错一个笔画地签字吗????? 要回人间????? 我没听错吧????? “湛女士,”所长拿起湛明放下的升界合约,“能够得到升界合约的签署机会,您这可是千年难遇的良机,也是您这一生所做出的所有努力的最好的回报,您只要签了它,就可以立刻去到神明界了。” 湛明望了一眼升界合约,说:“计所长,谢谢你这么热心,对我的合约这么尽职尽责。不过,我也有我的想法,抱歉我不能签署这份升界合约。” “您、究竟是怎么想的?”所长也很好奇,很想听听她究竟怎么可能会拒绝这样一份人人梦寐以求的升界合约的。 须丰沃和花方青瓷也在旁边竖起了耳朵。 湛明开口说:“比起在神明界做一个什么都不管不问的神明,我还是想跟从前一样,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在人间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转生轮回系统本身,是为了给那些曾经有过错误和遗憾的人们重新再来一次的机会,让他们可以做得更好。可是您已经做得够好了,升界合约就是最好的证明!您已经不需要再来一次了。”所长再次劝她,“只要签署了这份升界合约,您就再也不会为学业、金钱、苦难这些东西烦恼发愁了。” 旁边的花方青瓷一把抓住须丰沃的手,紧紧握住,向湛明拼命点头暗示:听听所长说得多好,赶快签了吧!!!!! “学业只要尽力去做,一定会有所收获;金钱多了就多花,少了就节制着花;苦难困难只要找对方向好好面对,也是可以克服的。我并不觉得这些有什么可发愁的。”湛明说,“虽然我的力量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但是能够在努力生活的人中间一起生活,在人间尽一点自己力量,我觉得对我而言这样的活法要有意义得多。” 她停了停,对所长歉意地说:“我这么擅自更改合约,是不是给你们造成了困扰?不太方便?” 所长摇了摇头:“当然不是。” 他望着湛明,却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她了。 这还是第一次,他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湛明问望着他:“我什么时候可以签署转生合约呢?” 所长忽然笑了,对花方青瓷点了点头。 花方青瓷用眼神问所长:还能再努力一下吗? 所长对她摆了摆手,对湛明说:“您稍等,我们现在就帮您准备转生合约。” 花方青瓷满脸痛哭流涕的表情,走过去重新做了一份合约,然后把新的合约——转生合约递给了湛明。 湛明伸手去接, 花方青瓷却缩回了手:“您不再考虑考虑吗?” 湛明再次把手伸长一点,说:“谢谢你,请给我吧。” 花方青瓷又望着所长。 所长对她点了点头。 花方青瓷简直是一副悲痛欲绝的脸把合约交给了湛明。 须丰沃简直感动:花姐头一次对别人这么上心啊! 所长对湛明说:“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其实都是随机的,今生分离,可能再也不会相见了。但是如果积分达到的话,是可以选择再次相遇的人的。您的转生合约,是可以选择再次相遇的人。” “是这样的吗?那真是太好了!”湛明露出非常欣喜的表情。 从她进来到现在,还是第一次看到她露出这样的表情。 湛明用笔在合约上写下了想要再次相遇的人,然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所长把她送到楼下,为她打开了事务所的门:“多保重。” 湛明向所长伸出手:“谢谢你,计所长。” 所长也握住她的手,说:“这都要感谢您自己。” 几只转生鸟已经等候在门外。 湛明跟随着它们,向转生司走去。 花方青瓷拿着废弃的升界合约,趴在柱子上,发出痛苦的嚎叫。 “花姐,人都走了,节哀吧。”须丰沃安慰她说。 花方青瓷看了看手里的升界合约,带着哭腔叹了口气:“好可惜,多难得啊,就这么放弃了……” 须丰沃笑着说:“合约的原则,是尊重签约人的意愿。” “傻子,”花方青瓷白了他一眼,“你知道一份升界合约能拿多少奖金吗?” “什么?奖金?”须丰沃再次被新消息震到了,“多少?” 花方青瓷伸出一个手指头说:“能抵得上一万份转生合约的奖金!” 一万份!!!!! 原来是这么回事!!!!! 须丰沃当场冲下楼去,差点跟所长迎面撞上。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所长略略皱眉。 “奖、奖金,一万份!”须丰沃舌头又打结了,“我去把她追回来!说不定她还能改变主意!” 说着就要继续往外冲。 所长一把拽住他胳膊,把他直接拖到了他的座位上:“现在是上班时间,不要溜号,否则扣分。” “扣分?”须丰沃一听,立马想起来,还有这茬!!!!! 他赶紧正襟危坐:“是,我绝对百分之一万地努力干活!” 然后对所长露出百分之一万的狗腿笑:“所长大人,您千万多给我加点分哈……” 第29章 好想穿越! 黑暗中,一条光亮的路通向178所。 须丰沃顺着这条光亮来到了178所的门口。 他推开门,里面有五个所员, 三个坐在电脑前,有两个站在一处说着什么。 须丰沃:“不好意思,可以进来吗?” 坐在位置上的陶启已经看见了他,站起来笑着说:“哟,第九所的精英,大驾光临啊。” 须丰沃尬笑尬笑:“不敢、不敢,我就是个新人菜鸟。” 陶启站起来走向他,一边说:“不要谦虚了,听说你刚来已经签了不少单了,你们所长肯定是看中你的巨大潜力了。” 须丰沃赶紧摇摇手,说:“我们所长他主要是缺个打扫洗衣服的。” 陶启就哈哈哈笑,然后问他:“怎么?突然光临敝所,有何贵干哪?” 须丰沃听他一问,赶紧顺势切入主题,说:“有一个连欣悦小姐的转生合约,是不是你们所这里签的?” “连欣悦?”陶启想了想,“好像有点儿印象,你等一下,我查查看。” 说着陶启走回到自己的电脑前,在系统里查询这个人。 须丰沃就在他旁边等他。 “有了。”陶启说,“你看。” 须丰沃连忙伸头看了看,上面确实显示了“连欣悦”这个名字。 “是我们所的顾义负责的。” 陶启说。 顾义? 须丰沃差点又没忍住笑:你们所的名字、还真是很有特色啊。 “跟我来。”陶启对须丰沃说,一边就对站在那边说话的两个人喊了一声:“顾义,有个合约,帮我看一下。” 顾义听了,就回了一声:“知道了。” 于是跟那个人散了,走到陶启和须丰沃这边来,问:“要看谁的合约啊?” 又看了看须丰沃,问:“这为是哪个所的?没见过嘛。” 陶启介绍了一下:“这是第九所的,刚来没多久,他叫须丰沃。” 顾义有点吃惊:“第九所啊,你挺厉害嘛,能进第九所。” 须丰沃挠了挠头:“都是凑巧,我就是只菜鸟。” 顾义对他笑了笑,说:“说吧,要看谁的合约?” 说着就往自己的电脑走去。 陶启领着须丰沃也来到了顾义的桌旁,说:“帮我们看一下连欣悦的合约。” “连欣悦。”顾义说着,在查询栏输入了这个名字, 下一秒,屏幕上就显示了连欣悦的合约信息。 “连欣悦,大概是一年前的合约了。”顾义说着,把合约文件翻到转生项的一页,看了一下说:“她是随机转生做人。” 须丰沃看着上面连欣悦的签名,说:“她确实已经转生去了。” 须丰沃问顾义:“她的死因是什么?” 顾义点开死因一栏,显示:遭遇无差别攻击,死亡。 “这姑娘挺可怜的,挺冤的。”顾义说。 陶启也点点头:可怜…… 须丰沃有点不太能接受:这实在是太冤了…… “可以把她的详细资料给我吗?”须丰沃问。 “详细资料?”顾义倒吃了一惊,“这恐怕不行,这是个人信息,负责的所和所员都有保密义务的。” 还有这么一说?须丰沃也有点为难,试着问:“那不能通融的吗?” “也不是,主要是需要一个正式的手续。”顾义说。 原来有路可通啊! 须丰沃赶紧问:“是什么手续?” “怎么了?你们所要用这个资料啊?”顾义问。 须丰沃点点头说:“我们现在遇到点小麻烦,可能跟这位连欣悦小姐有关。” “理解,”顾义说,“唉,总有那么一些家伙不肯好好地签约啊,真是头大。” “是啊,头疼。”须丰沃说。 “不过有你们所长在,你是不用愁了,第九所可是100%签约率。”顾义羡慕嫉妒恨。 所长威名在外啊! 不愧是所长! 须丰沃一点儿也没想谦虚,不过还是意思意思,一脸愁容:“我这个菜鸟,鸭梨山大啊……” 然后接着说:“还请千万帮这个忙。” “哦,你让你们所出一个正式的调取文件,到时候你拿调取文件过来,我就把资料都给你。”顾义。 “调取文件是吗?那我现在就回去准备。”须丰沃赶紧答应下来。 然后一连串道谢:“谢谢谢谢。” 陶启跟他一起走到门口,对他说:“有空帮我劝劝你们所的花小姐,早点把转生合约签了吧。” 须丰沃一听,眼前马上浮现出两大架子鲨鱼,还有一个超大的鲨鱼雕像…… 只好尬笑:“我、我尽量……” 须丰沃回到所里,请花方青瓷给了自己调取文件样本, 然后请所长签字盖章,再次来到178所,把调取文件交给了顾义。 很快,顾义就把所有的资料都给了他。 这效率真是可以的! 须丰沃把连欣悦的资料带回第九所, 开始仔仔细细地研究,寻找哪怕一点点的蛛丝马迹。 这期间, 系统任务也不能耽误, 所以他又接了几个新的任务单, 好在都顺利完成。 “小同学,业务熟练了嘛。”花方青瓷给他点了赞。 须丰沃赶紧表态:“都是所长和大家教导有方,我会继续努力的!” 眼睁睁地, 时间已经来到了28号。 距离本月结束,就只剩两天了! 须丰沃已经把许小念的资料和连欣悦的资料放在一起看了无数遍, 但是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许小念不想再次转生做人, 这个答案依然没有一点踪迹…… 许小念不知道连欣悦已经去世。 连欣悦已经不是她的朋友,所以她才不知道的吗? 她们之间的关系,究竟为什么会破裂的? 许小念和连欣悦家住在同一片街区, 两个人从幼儿园、小学、初中一直到大学,都在同一所学校, 幼儿园、小学、初中还都是同一个班级。 两个人一直是非常好的朋友。 如果说她们的关系会疏远,会不会跟连欣悦离开她们共同的城市,去到另一个城市有关? 连欣悦的资料显示她在二十五岁这一年,就职于另外一个城市的会计师事务所。 一年后,也就是二十六岁,她遭遇了不幸。 须丰沃再次看了看许小念的积分情况。 她的加分项很多…… 须丰沃一条一条地确认下面的明细时间。 “加分时间……”须丰沃突然发现一个时间点, 大概在连欣悦遭遇不幸的半年前, 许小念几乎没有再出现过新的加分。 难道在那个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吗? 所以她才连连欣悦已经去世也不知道吗? 他再次在无数繁杂的信息中去寻找可能的蛛丝马迹, 但是, 还是什么也没找到…… 须丰沃瘫倒在桌上,哀嚎:“到底怎么回事啊???????” 须丰沃再次来到驿馆。 许小念仍然闭门不开。 “许小姐,您和连欣悦小姐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须丰沃隔着门问。 “她的事与我无关,我不想再听见关于她的事。”许小念就甩了这么一句,就再也没有任何回应了。 须丰沃无奈,只好离开驿馆。 须丰沃回到所里。 无精打采地趴在自己的电脑桌上。 29号了! 第九所100%的神话,眼看就要在我手中破灭…… 我将会成为第九所的耻辱…… 须丰沃仰头大喊:“呜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想穿越啊!!!!!” 花方青瓷从楼上栏杆探头出来:“小同学,你想穿越去哪儿啊?” 须丰沃把许小念的资料举起啦,大声说:“穿到许小念不再加分的那一天啊!!!!” “具体日期呢?”花方青瓷问。 须丰沃就读了一下日期。 “有日期,那好办啊。”花方青瓷说,“你到总所的影像室调一下那天的录像就好了。” “什么?????????????”须丰沃立马蹦了起来,“能看到许小姐那天的情况吗?” “当然啊,实时记录哦。”花方青瓷说。 须丰沃突然感到幸福从天而降,“哐当”一声直接砸自己脑袋上了! 居然还有实时记录影像!!!!! 他立刻冲上楼去,紧紧抓住花方青瓷的手:“快、快告诉我,要什么手续!!!” 花方青瓷呵呵笑:“别激动别激动。” 然后看着所长。 所长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卡,对须丰沃说:“拿去吧。” 须丰沃走过去接过卡,一脸莫名:“这卡、做什么用的?” “这是第九所的影像调取卡,在影像查询机上刷这个就可以查阅目标日期的影像了。”所长。 须丰沃简直要激动哭了:有这种东西,不早告诉我,我煎熬死了多少脑细胞、白细胞、红细胞你们知道吗????? 所长站了起来,往楼梯口走,一边说:“走吧。” 须丰沃一脸懵:“所长,您要去哪儿?” “影像室。”所长说。 “您也去吗?”须丰沃赶紧跟上。 所长回头露出了一个微乎其微但极其迷人的微笑:“所长不御驾光临的话,刷脸系统不开门。” 然后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最近又帅了,系统还认识我吗?” 花方青瓷在旁抱着大鲨鱼,笑得甜腻腻地:“系统会给您更新酷帅值的。” 所长已经在下楼梯了。 须丰沃赶紧颠颠儿地跟上。 所长亲自同行,我、我、我激动…… 所长取下他的雕着兰花的木制灯笼,拉开门来,按下了“总所”按钮, 须丰沃跟着他一起,踏上了黑暗中浮现出来的光亮的路。 到了总所, 所长领着须丰沃直接来到了三楼的影像室。 所长往门前一站,两秒后,门上传来语音:“识别成功”。 厚重的木门缓缓打开了。 所长大跨步走了进去。 须丰沃连忙跟上。 里面已经有十来个人了。 不过整个房间像大厅似的,非常空旷,所以显得好像并没有什么人似的。 所长走到一台自动查询机前,侧头对须丰沃说:“卡呢?” 须丰沃赶紧递上卡。 所长没伸手来接,而是对着机器抬了抬下巴。 须丰沃一看,机器上有个插卡口,赶紧把卡插了上去。 所长站到边上一点,说:“先输入许小念的名字。” 须丰沃连忙站到屏幕前,按所长指示输入了“许小念”。 系统跳出年份选择。 须丰沃就选择了年份。 然后是月份,然后是日期。 这一天, 许小念照常起床,但是没有去上班。 而是来到了车站。 她坐上了前往连欣悦所在城市的列车。 这一天,她们见面了吗? 须丰沃把时间快进,许小念已经到了目的地。 但是,她好像并没有去见连欣悦。 而是来到一幢大楼外面。 大楼旁边挂着一块牌子:职业进修学院。 这像是一个学校。 她并没有立刻走进去。 而是在门外犹豫。 陆陆续续有人进进出出。 她却一直在门外走来走去。 突然有一个差不多年纪女孩子跟她打招呼:“嗨。” 许小念显得吓了一大跳的样子,对那个人点了点头。 女孩子说:“连欣悦,你怎么不进去啊?” 连欣悦? 怎么回事? 我明明输入的许小念!!! 这不是许小念的影像吗????? 第30章 再回人间! “我、我再等一会儿进去。”许小念小声说。 “快到时间了,那我先进去了,一会儿见。”那个女孩子就自己走进了大楼。 大楼门口几乎不再有什么人进出了。 许小念却还站在门外。 终于, 她朝门口走去。 走进了大楼。 大楼的大厅里摆着一块大牌子:注册会计师(CPA)考点。 还写着准考证号和对应的教室。 许小念朝楼上走去, 来到了二楼的一个教室外面。 里面已经坐满了人。 只有一个位置空着。 许小念在门口又犹豫了。 她咬了咬牙,抬脚往教室里走。 走了两步, 她突然回过身跑了, 一路跑出了大楼,来到了大街上。 她躲在一处没人的地方,突然放声大哭。 突然,她的手机响了。 她看了看手机,接通了电话。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许小念只说了一句:“我在旁边的商店后面。” 很快, 一个人朝许小念走来。 怒气冲冲。 那个人的脸浮现出来,须丰沃连忙按下了暂停键。 这个脸! 跟许小念、真的好像! 几乎就像双胞胎一样!!! “欣悦,对不起。”许小念先开了口。 真的是连欣悦! “你怎么回事?”连欣悦非常生气,大声地吼,“你不是已经答应我了的吗?” “我、”许小念想为自己辩解,但是最终只说出:“真的对不起……” “对不起!你光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亏我还一直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你就这么对我吗?你知不知道这个考试对我有多重要?”连欣悦越说越气,一连串地吼。 “欣悦……我……”许小念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现在还有五分钟时间,你赶紧去!说不定还来得及!”连欣悦。 许小念却往后退:“不、我真的不行……” “小念,”连欣悦冲上来紧紧抓住她的手,“算我求你,一千次、一万次!求你帮帮我,就帮我这一次!就这一次!” 许小念望着连欣悦的脸,被她的视线逼得低下了头,只说了一句:“真的、对不起……” 时间已经溜走。 再也不能倒回来了。 连欣悦突然狠狠地推了许小念一把, 许小念被她推得重重地撞到了旁边的柱子上。 “真没想到,你是这种见死不救的人!”连欣悦恶狠狠地说,“我好不容易才熬过试用期,可是如果今天考不出这个证,我就会被那帮贱人一直争对,很快就会被扫地出门。你明明是我最好的朋友,居然只想着你自己,根本不管我的死活!!!” 许小念被撞到了头,好不容易才看清眼前连欣悦愤怒的脸。 许小念忍住痛,劝她:“欣悦,你能力那么强,只要好好努力工作,一定会有转机的。” “努力工作?转机?”连欣悦冷笑了,“你这副伪善的嘴脸还要装到什么时候?你以为你振振有词、天底下就你一人最最正义?说别人这个说别人那个,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恶心你?一看见你就想吐?” “欣、欣悦?”许小念不可置信地望着连欣悦。 “你知不知道别人背后都怎么叫你?她们都叫你‘伪君子’、‘假正经’!”连欣悦继续说。 “不、不可能……”许小念摇着头。 “还有那些老师,表面上都夸你好学生、有责任心、多优秀,背地里呢,他们全部都嫌你多管闲事,总是给他们找一堆麻烦,他们都叫你‘惹事精’,一看见你躲都躲不及,背后全都骂你是‘情商白痴’!”连欣悦的脸显得更加恶毒了。 “怎、怎么会……”许小念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连欣悦一点儿都没有停下的意思,她怼着许小念的脸继续大吼:“怎么会?你以为你是谁?自以为是、自大自恋、天下就你最对、别人都一万个不是,像你这种人,根本就是人见人厌,就算是只野狗、也不会像你这样到处乱咬人,也比你强上一百……” 许小念突然用尽力气把她推开,转身拼命地跑走了…… 须丰沃关掉了影像。 所以,从那一天起,许小念再也没有加过分。 也就是从那一天起,她们之间彻底破裂了…… 回到所里。 须丰沃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发呆。 花方青瓷走下来,递给他一张打印纸,说:“所长让我给你的,说可能有什么帮助吧。” 须丰沃赶紧接过来,说:“谢谢。” 他看了看打印纸上,是一则新闻报道:市区发生无差别袭击,一人死亡。 还登载有一张照片,一个女子倒在血泊中。 是连欣悦死亡的情景。 一次毫无道理的意外,她却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须丰沃突然坐直了身子,盯着那张照片。 照片中,已经死去的连欣悦紧紧握着一个信封, 信封上也染了不少血, 有一个字还勉强可以辨认:许!!!!! 这是? 是给许小念的信吗? 如果是的话,这信里写的是什么? 连欣悦死去的那天,距离她们关系破裂的那一天, 已经过去半年了吧? 她为什么要给许小念写信????? 须丰沃冲上楼,直接跑到所长桌旁,大声说:“所长,有没有办法回人间去?” “回人间?你想什么呢?”所长抬了抬眼皮。 “不是、”须丰沃赶紧解释,“我不是说我要起死回生,我的意思是,回去找连欣悦的遗物!” “哦,这个啊……”所长说。 “怎么样?有办法吗?”须丰沃盯着所长。 所长叹了口气:“我都成你的跑腿了……” “所长?”须丰沃还盯着他。 所长站了起来,说:“走吧。” “真的可以呀!”须丰沃兴奋地大喊。 看来我已经摸出这个世界的规律来了! 所长带着须丰沃,再次来到了总所。 这次是在二楼。 房间上一块牌子刻着:人间往返特殊通道。 果然还是靠刷所长的脸,才打开了这扇特殊通道的大门。 走进大门, 所长带着须丰沃走进了一个电梯箱一样的小房间。 电梯箱上居然也有人脸识别。 确认识别成功之后,语音提示:“请选择目的地。” 所长按下了连欣悦和许小念共同居住过的城市的按钮。 接下来就是一片黑暗。 须丰沃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该不会突然飞起来? 速度会快到起火花? 所以他不自觉地紧紧抓住所长的胳膊,几乎整个人靠在所长身上。 所长就一直一动不动地站着。 大概也就过了几分钟,黑暗中突然响起所长的声音:“喂,你还要瘫到什么时候?” “到、到了吗?”须丰沃到处看,还是一片黑,啥也看不见。 门突然打开了,有一些微弱的光线投了过来。 所长迈步向外走。 须丰沃赶紧跟上:“这、这是哪儿?” 好像是一块绿地。 树荫很浓。 所长领着须丰沃走出绿地,不一会儿来到一处楼房。 “连欣悦家在九楼?”所长问。 “903。”须丰沃马上回答说。 所长一把抓住须丰沃胳膊,说:“走!” 须丰沃突然感觉自己双脚离地,一眨眼就到了九楼楼道的栏杆外面。 天哪! 我飞起来了! 须丰沃回头一看, 下面就是九层楼的高度! 须丰沃一阵心惊肉跳,死死抱住仅有半米的栏杆。 所长直接拎着他就跳进了楼道。 须丰沃吓得死死抱住所长! 突然听到杀人一样的冷声:“我最讨厌别人碰我身体了!” 须丰沃一听,忘了!这是所长大忌!头条! 须丰沃赶紧退开,一连串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夜深人静。 “现在是晚上吗?不是工作时间吗?”须丰沃奇怪地问。 “人间和黄泉界的时间是相反的。”所长说。 “哦哦哦。”须丰沃恍然大悟。 所长伸手推门,门竟然就这么开了。 里面的人睡得正香。 所长和须丰沃来到了以前连欣悦住的房间。 “赶快找吧。”所长说。 “好。”须丰沃答应一声,开始在房间中翻找。 他并没有费太多时间。 因为她的一些小件、包括那封信,都整整齐齐地放在抽屉里的一个盒子里。 信封上的血迹已经干透了,摸起来硬硬的…… 所长带着须丰沃往回走的时候, 须丰沃突然开口:“所长,我有一个请求,不知道能不能……” 所长侧头望了望他:“说吧。” 须丰沃鼓足勇气,说:“能不能让我回家看看?” 第31章 最后的心意 “你家?在哪里?”所长说。 “其实,我家也在这个城市里。”须丰沃说。 “哦。”所长。 “所长,就一会儿,不会耽误太多时间的!”须丰沃恳切地说。 所长皱了皱眉:“好吧……” “谢谢所长!”须丰沃超级开心。 须丰沃领路,他们很快来到了须丰沃的家。 爸爸妈妈都在熟睡, 床头放着一张一家三口的合影照片。 须丰沃的房间还跟从前一样, 一点儿也没有变。 而且一点儿灰尘也没有, 看来每天都还在打扫…… 须丰沃挨个摸了摸自己曾经睡过的床、坐过的椅子、用过的凳子…… 所长就在旁边,什么也没说。 回到黄泉界,须丰沃第N次来到了驿馆。 “许小姐,今天我带来了一件东西,请您务必开一下门。”须丰沃在门外说。 “什么东西?是审批件吗?”许小念在门里问。 “是一封信。”须丰沃说。 “一封信?什么信?”许小念。 “是连欣悦小姐,在她去世的那一天,给您写的一封信。”须丰沃说。 门里再次静默下去。 须丰沃等了一会儿,准备再次敲门。 门忽然打开了。 许小念站在门口。 时隔多日,须丰沃终于再次看见了她的脸。 “我可以进去说吗?”须丰沃。 许小念没说话,只是侧开了身子。 “谢谢。”须丰沃走了进去。 许小念把门关上,还是站在门边,望着须丰沃什么也没说。 须丰沃把那封信拿了出来,说:“我去了一趟连欣悦小姐的家,这是在她的遗物中找到的,您先看看吧。” 许小念看着那封信,没动。 须丰沃把信递得离她更近一点儿,说:“连欣悦小姐去世的时候,她手里紧紧拽着这封信,我想,她一定非常希望你能够看到它。” 许小念终于伸手接过了满是血迹的信封。 信封上写着:“许小念收”。 许小念再次望了须丰沃一眼,打开了信封,取出了里面的信纸。 “原谅我没有勇气当面去见你,所以才用了这么古老的方式。 上一次,为了请你替我去考试,我还亲自回去见你了呢。 当然,那是因为我怕先进的科技泄露了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一天,我说了太多过分的话,你一定很伤心吧。 你一直把我当成最好的朋友,我却说了那么多混账话…… 那次我没有参加考试,当然也没办法拿到CPA证,所以一个月后,我就离职了。 当然了,最顶尖的会计事务所,怎么会用一个像我这样的人。 但是,就算离开了那里,我也并不是一无是处。 我找到了新的工作,公司里的人都挺不错的, 没有顶尖事务所的光环,也没有太大压力,我感觉整个人都放松了好多。 我也常常会想起你。 我还记得五岁的那年,有一次我生病了,有一个月都没能去幼儿园。 有一天,你拿着一张梧桐的落叶来看我,说这个叶子很漂亮,想给我也看看。 还给我讲幼儿园里老师和同学的事情。 从那天起,你几乎每天都来看我,每天给我送来不同的叶子、还有我喜欢的零食。 那时候我就想,这是我一辈子的好朋友吧。 后来,我们真的成了很好的朋友。 我很开心一直跟你在一起。 可惜,我做错了一件事,竟然会想到要找人替我去考当时觉得至关重要的证书。 因为我没有办法告诉别人这个秘密,所以我想到了你。 我们长得那么像,又是那么好的朋友,我以为肯定没问题的。 最后你没有替我去参加考试,当然啊,怎么可能呢? 你怎么可能跟我犯同样的错误? 现在回过头来再想起这件事,我也替自己羞愧。 还好你没有替我进考场,不然我就会一辈子背负这个秘密、一辈子无法面对这个错误。 现在我不用为这个秘密感到任何负担,我可以坦然地面对每一天的太阳, 我真是为自己松了一口气。 这都要谢谢你, 是你的清醒和理智,我才能够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地继续生活下去,做好自己的每一件事。 那一天我太着急了,鬼迷心窍,对你说了那么多恶毒的话, 我每次想到这里,都恨不得狠狠地抽自己几个大嘴巴。 我也无数次地想,我必须向你道歉。 可是我实在没脸见你。 不知道你是不是还在恨我。 我今天就把这么长的忏悔,用这种古老的方式告诉你。 我不期望你能原谅我,也不敢奢望你还会对我那么好, 我只希望,你能忘记那天我所说的那些混账话。 也许有一些人,他们对你的做法并不是很认同, 但是一个人怎么可能让每一个人都满意呢? 只要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 总会有那么一些志同道合的人,他们会坚定地支持你、 并且跟你做着同样正确的事。 还有一件事, 我也必须向你道歉。 就是奚挚的事情。 他现在跟我在同一个城市工作。 你不是一直挺喜欢他的吗? 其实,他有跟我说过,想要回到原来的地方。 你知道为什么吗? 你一定会很吃惊。 我跟他偶尔见面,原来他也一直在关注你。 当时我还在生你的气,所以这件事我也一直没有告诉你。 我问过奚挚,我跟你长得差不多,那么像,又都在同一个城市, 为什么不考虑考虑我, 他竟然说,我们的眼睛不一样,眼睛不一样,所以整个人的氛围就完全不同了; 乍一看我们是很像,但是相处一段时间就会发现, 其实你还是你,我还是我。 是不是特别奇妙? 不过,我想没有人比我们更能体会他这番话的意思。 因为你的纯粹和坚持,你才成为了你。 懂得你的人,一直都在不远的地方。 所以, 请你忘记我那些糊涂的混账话吧。 永远做最好的自己。 我会一直、一直都义无反顾地支持你的……” 许小念把信紧紧贴在胸前,整个人都在颤抖不止。 她忽然把信封看了看,颤抖地伸出手去, 从信封里拿出了——一张已经干枯许久的梧桐叶。 叶子比较大,还折叠了一下。 须丰沃轻声说:“她是在去给您寄信的路上,遭遇了陌生人的袭击,所以才没能把这封信寄给您……” “是我、”许小念的声音也颤抖得厉害,“害死了她……” 她忽然倒在地上,发出了痛苦的哭声。 没有一滴眼泪。 却痛彻心扉…… 第32章 这一次,绝对…… 须丰沃只是坐倒在地上,静悄悄地,没有打扰她。 许小念哭了很久很久。 等她终于平静下来,她理了理头发,说:“欣悦她其实很聪明,从小到大,她的考试成绩一直都比我好的。” 须丰沃有点疑惑,她这是要说什么? “她拿到那家顶尖会计事务所的聘用通知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开心,即使远在另一个城市,也立刻打包上路,她是很要强的人。”许小念继续说。 须丰沃就静静听着。 “她到那边才一个多星期,突然遭遇了一场事故,当时伤到了头部,医生建议她多住一段时间院,但是她害怕失去好不容易得来的工作机会,匆匆忙忙出了院。”许小念的神情显得很伤心,“后来她才发现,自己的记忆力衰退了,计算能力也减弱了,她很害怕,所以,她才会来求我帮忙,让我替她去考试……” 许小念停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开口:“我太自私了,只想着自己的原则、规矩,我还那么胆小,连这么一件小事都不敢做,她那个时候得有多急切、多绝望……” 许小念再次哭了起来。 “她已经面对了自己,做了最好的自己,您不必责怪自己了……”须丰沃安慰她。 “谢谢你。”许小念对他轻声说,然后又说了一句:“对不起,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能先请您回去吗?” 须丰沃点了点头,站起来走到门边,说:“连欣悦小姐的转生选项是随机转生做人,她现在已经转生到余融市了。” 他把灯笼放在了门边,说:“我把我的灯笼留在这里,您来事务所的时候,它会给您指路的。” 许小念没有回应。 须丰沃就走了出去。 须丰沃回到事务所, 已经是休息时间了。 他撸起袖子,把所长换下来的衣服全都洗了个干干净净、 再把干了的衣服全部都熨烫整齐, 然后把所长屋里卖力地打扫得一尘不染, 还把皮鞋擦得锃亮, 连所长平常不穿的鞋也全都翻出来擦得锃亮锃亮, 接着把所里上上下下打扫得半粒灰尘也别想找出来。 最后,他躺在事务所的地板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许小念来的时候,才刚刚开始上班。 须丰沃连忙把她迎进来。 许小念把他的灯笼递给他,说:“谢谢,这个灯笼真的好神奇。” “许小姐,您的申请,还继续吗?”须丰沃问。 许小念摇摇头,说:“我要转生,去余融市。” 须丰沃对着她笑着点点头。 很快,花方青瓷拿来了转生合约。 许小念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希望你们能够再次相遇,再次成为好朋友。”须丰沃笑着说。 “嗯。”许小念点点头,“一定会的,毕竟,我们曾经是最好最好的朋友,我一定会再次找到她的。” 许小念走后, 须丰沃再次去到总所,取回了许小念的那份申请书。 30号就快要结束了。 许小念的转生合约,顺利签署。 须丰沃躺靠在椅背上,简直幸福! 他傻乐了一会儿, 把桌上许小念的申请书拿起来看了看,说:“怎么会想到要转生做泥土啊,还好有我,力挽狂澜!” “泥土不好吗?”一个声音把须丰沃吓一跳,赶紧坐正了,喊了一声:“所长。” “泥土中的微生物种类繁多、数量巨大,一克肥沃土壤中就含有几亿到几十亿个微生物。如果没有泥土,就没有草、没有花、没有任何植物、甚至任何生物,世界上将会一片荒芜。”所长科普再次。 须丰沃就静静听着:所长的博学,我已经敬仰多日了! 所长望着天花板,仿佛望向很远的地方,说:“1厘米土壤的形成需要1000多年,而被破坏的土壤,很可能再也无法复原了。” 泥土,也这么伟大! 不愧是所长。 须丰沃频频点头。 突然,他“腾”地站了起来,慌慌张张地说:“那、那我把许小姐送去做人了,岂不是犯了大错误?” 他双手抓住自己头发,发出惊恐的:“啊!!!!!” “嘭”! 脑袋上突然挨了一拳,所长:“吵死了!” 须丰沃赶紧捂住嘴,透出一点声音,问:“所长,你该不会要扣我分吧?” 所长的俊脸沉了半分:“你再乱叫,我就扣分。” 须丰沃连忙小声地:“Osu……” 所长满意地点点头,指了指鱼宝,说:“你给他办了吧。” “好的。”鱼宝回答了一声,站到椅子上对须丰沃说:“过来吧,我给你办转生合约。” 等下? 什么转生合约? 须丰沃愣了半天,才挤出来一句:“什么意思?” 所长一把把他朝前推了推,说:“所长打分完毕,你可以转生了,小子。” “不、不是,这、这是怎么回事?”须丰沃完全找不到东南西北了,就感觉自己好像脚完全不沾地啊! 花方青瓷把转生合约递到了他的眼前,说:“这是你的转生合约哦。” “我的转生合约?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须丰沃一把抱住桌子,好防止自己摔倒。 所长一张俊脸笑得、笑得像戏精一样! 不、这不可能是真的! “所、所长,您别逗我了,我还想跟着所长再多多学习学习呢。”须丰沃说。 鱼宝站在椅子上对他说:“今天可是绝佳的时机,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绝佳的时机?啥意思? “等下!”须丰沃突然想起一茬来,“所以我也是那个100%里的一个了?” “什么百分百?”花方青瓷奇怪地问。 “就是那个、我在总所的宣传册上看到的,第九所连续103年签约率都是100%。”须丰沃说。 “要说这个,”花方青瓷笑着看了看秋自行、鱼宝,“那倒是的。” 秋自行和鱼宝也都笑着点头。 “所以,为了100%的签约率,我就被放生了的意思吗?”须丰沃有点泄气。 秋自行望着须丰沃有点沮丧的神情,说:“小同学怎么了?可以转生了还不开心哪?” “早知道为了100%的签约率月底就会被放生,我、那个、我前面所做的一切不都浪费了吗?还受了那么多惊吓,感觉自己亏了一个亿啊……”须丰沃越说越觉得、嗯、是好亏啊…… “100%签约率,”所长抱着胳膊,伸出一只手摸着自己雕塑般完美的下巴,更加深了脸上的笑意,“所以,你到底签还是不签?” 签?还是不签? 等下,不是还有一个超级及其无敌巨大的问题吗? 须丰沃再次抓住桌子,抖着问:“所、所长,我、我的……” 须丰沃咽了一口口水,好不容易才问出来:“转生选项、是、是什么?” 所长看了一眼花方青瓷。 花方青瓷摇了摇手里的转生合约,说:“是可以选择想要再次遇见的人哦。” “什么?”须丰沃一下伸手去抓合约,突然又缩回了手,“花姐,你别逗我了。” 然后走到柱子旁边,两只手紧紧地抱住柱子:“花姐,你就告诉我真正的选项吧,不管是什么,我都受得住!” 须丰沃咬紧牙关:拼了! 所长走过来,稍微俯下身子靠近须丰沃的脸,笑着问:“你没有想再次相见的人吗?” “那、那倒不是。”须丰沃。 再看看花方青瓷、秋自行、鱼宝,一个个都笑得…… 今天也是灵魂演出? 须丰沃再次咽了咽口水:“我、我、这个、积分……” “小同学,你自己看吧。”花方青瓷再次递上了合约。 须丰沃望望她,一咬牙,接过来一看,上面真的写着自己的名字! 转生项那儿写着:选择可以再次相遇的人!!! 疯了! 这绝对是疯了!!!!!! “所长!”须丰沃拿着合约大声喊,“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所长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说:“因为所长我,比较任性。” 须丰沃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所长……” 花方青瓷拍了须丰沃肩膀一下,说:“难得所长掌握了一次系统都没有的生杀大权,小同学,你有福了!” “我、这个、怎么会、这是……”须丰沃语无伦次。 秋自行走过来,手搭着须丰沃的肩膀,推着他往鱼宝这边走:“瞧给孩子乐得,话都不会说了。” 须丰沃被秋自行按坐在鱼宝桌旁。 鱼宝坐回到椅子上,露出了萌萌哒的笑容,说:“签吧。” 须丰沃终于点了点头,坐到鱼宝桌旁的椅子上,在可以再次相遇的人那一栏里写下了一连串的名字。 并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鱼宝拿过两份合约, 把余下的一份交给了他。 须丰沃接过拿在手里,望了望鱼宝、秋自行、花方青瓷,还有所长。 他们都正望着他笑。 须丰沃突然想起来:“不对啊,我走了,谁给所长洗衣服、熨衣服、打扫房间、擦鞋啊?” 所长深沉的声音立刻就压了过来:“想进我们第九所的家伙都排着队呢,不用你瞎操心。” “哦,”须丰沃想想也对,“所长威武!” 须丰沃再次看了看自己的转生合约,突然一把抱住鱼宝,哽咽着说:“鱼宝,再见。” 然后站起来又抱住身旁的秋自行:“秋姐,再见。” 花方青瓷已经向他张开了双手,须丰沃也抱住了她:“花姐,再见。” 所长还站在原来的位置。 须丰沃向他走了过去:“所长,我可以抱抱你吗?” 所长皱了皱眉。 须丰沃又走近一点,说:“就一次,好不好?” 所长扯了扯嘴角,眉头皱得更紧了。 须丰沃:不管了,死就死!反正他现在扣分也不管用了。 他闭着眼睛就抱了上去。 所长没动。 须丰沃试着再抱紧一点, 所长还是一动不动,任他抱着。 须丰沃再次想哭:“所长,再见……” 所长抬起一只手,犹豫了一秒,轻轻摸在他的头上,微笑着说:“再见……” 须丰沃走出了第九所的大门 回身望着无边无际的黑暗中这唯一的一处灯火。 转生鸟已经在他头上徘徊,催促着他。 “我还会再回来的……”须丰沃说着,再次哽咽了。 “小同学,这次要加油哦。”花方青瓷先开了口。 “多多攒分哦。”秋自行也跟了一句。 “你要是回来,我肯定还在。”鱼宝对他再次展示了一个萌萌哒的笑容。 所长站在他们几个身后, 俊朗的脸上,笑容难得地显得很温柔, 他对须丰沃摆了摆手,轻声说:“去吧。” 须丰沃终于转身走向转生司。 我想要再次相见的人, 也许他们并不想再次见到我, 但是这一次, 我绝对…… 绝对…… 全文完结 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完结,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