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轮回笔记》 作者:白衣若雪 文案: 沉默、强大攻*自私、聪明受 我迫不得已的跟陈冥一个棺材躲怪物,他摁着我的手脚,在我胸口摸索,我以为他要对我欲行不轨,但他却只是画了一个符咒,就把我放开了,贴着棺材板离我一寸远,那是最远的距离了,这让我的脸往哪搁,因为我刚才还嚷嚷:让他换个地方再干…… 内容标签:前世今生,无限流,大冒险,史诗奇幻 搜索关键字:主角:秦长生陈冥|配角:光哥、祁云阔|其它: 一句话简介:你我本无缘,全靠我倒贴 立意:在逆境中团结,在充满挑战的副本中绝地逢生,找到人生的价值 第1章 开新文了,完结文《后妈难当》欢迎收看 我最近特别倒霉,喝凉水塞牙,出门被撞,差点儿车毁人亡,DNA检测我不是秦家二少爷,我是他们家捡来的孤儿,我参加了一个综艺节目结果还有人要潜规则我,因为我是个同性恋,我想我是上辈子犯了滔天大错,所以才把这辈子霉都倒尽了,我本来以为霉运倒尽后,就会有转运,但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儿,就跟现在一样,我不知道又进了什么地方。 “3,2,1,大家准备好了吗?” 那NPC喊完后,我还没有回答的,就一阵失重,像是被人打晕了扔进一个地方。 我不知道这是哪儿,眼前的黑布已经没了,可我还是什么都看不见,眼前黑的跟我瞎了一样。 人一看不见就容易着急,我也不例外,我猛的往上一起,结果被撞回来了,这一下我没有防备,我没有想过头顶上方就是墙,所以撞的太结实,眼泪当时就出来了,我摸着头好一会儿才骂出一句脏话来。 我诅咒这个节目组鸡飞蛋打,诅咒设计节目组的人出门被车撞死,然后死后不得超生,孤魂野鬼…… 我诅咒的非常恶毒,我性格就是非常不好,从小就自私,再加上这二十多年养尊处优,从没有受过委屈,遇到丁点儿挫折就受不了了。所以我想这是老天对我的惩罚,让我从风光无限的少爷生活从此跌倒了底端,从花钱买来的综艺明星到被人要挟,做这种倒霉的死尸、僵尸NPC工作。 我窝在黑暗里有一会儿没有动,心情特别差。离我做DNA检测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只是我依然缓和不过来,我知道是我当惯了少爷,不能适应这种落差。‘从简入奢易,从奢入简难’这句话我深刻的体会到了。 我在这个黑匣子里又自我颓废了一会儿,待发现他们还没有人来找我时,就开始慌了。 我开始摸索我所在的位置,想要判断出这是哪儿来。 我原本是躺着的,现在是半窝着,因为没法坐起来,刚才已经把头碰破了,从这里看我现在的空间非常小,像是一个大盒子。 还是那种密封严实的厚重盒子,因为我怎么都推不开,就算是我半窝着使不上力气,可也不应该这么沉,连推带敲的折腾了一会儿,快喘不过气了,我消停了,我不确定是这里面氧气不足还是我自己心跳太快,不管是哪样都不好。 我摁着跳的砰砰的心缓缓喘了口气,我得冷静下来,越是这种时刻越应该要冷静,我想节目组应该不至于要害死我,就算我打了那个要潜规则我的王八蛋,他要把我灭口,可在那么多摄像头下,在一个收视率爆红的节目组里把我绑出来太扯了。 所以排除了‘他杀’这个让我最恐慌的猜想后,我开始等人来找我,这个节目组现在的队长是张柯,他是当下最有流量的大明星。 我喊了几声他的名字,但是我的声音在这个密封的地方显得格外奇怪,就像是声音也被封在这里了,一点儿也扩散不出去。我心里慌的厉害,如果这个盒子是密封的,那这一点儿空间,我不用多久就会闷死了。 这个想法让我一阵僵硬,我连着吸了好几口气,才开始摸这个大盒子,这次摸的很仔细,盒子墙壁上有一些花纹,是那种非常有规律的云祥纹,整个盒子壁上都是,没有特别的记号,也没有缝隙,没有打开盒子的机关。 我摸到的一个长方元宝形瓷器,形状有点儿像元宝,但是又比元宝长,整体像是一个长方形,没有口,不是瓶子,看不清上面的花纹,仅凭我摸的这些,我辨别不出来。 没有任何收获,我蹲在这个逼囧的盒子里有些沮丧,这个盒子站不直,起不来,如果想要舒服那就得躺着,可是好好的活人谁愿意躺在这个破盒子里啊,又不是死了,进棺材…… 想到最后一句话时,我把那个长条瓷器使劲挥开了,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如果这里真的是个棺材的话,那我刚才摸的……就是枕头,古人的枕头都是瓷器的。我就说那个形状怎么会那么奇怪,压根就不是瓶子,而是瓷枕。 我现在想起这一期的综艺节目内容了,是一个破解冥婚的密室大逃亡节目,上一期结束时提前预告过,其中那个大红的棺材还在我脑海里,他们当时还在说节目组不会真准备一个新娘放在里面吧?那可得是貌美如花的啊。 我那时心情放松,因为我是个男的,虽然我在这个节目组里是死尸、僵尸专业户,但我不符合鬼新娘的条件,我一点儿都不想躺进棺材里,进棺材是非常晦气的一件事,之前我演的那些死尸、僵尸要么躺在床上,要么在走廊里蹦跳,因为棺材这种道具太贵。 可现在,如果节目组有一具棺材了,那…… 我深吸了口气,往前跪好了,伸出手在这个盒子里丈量了下,等全都测完后我默默咬了下牙,果然我没有想错,前窄后宽,他妈的,就是个棺材。 我成了那个鬼新娘了。 我在棺材里又诅咒了一番,可最后还是认命的找出路,我不知道张珂能不能找到我,我得自己做两手准备。 我摸回被我甩开的那个瓷枕又摆回去,然后平躺好后,开始在棺木上方摩挲,想当年杨过跟小龙女被关进棺材,就是从棺木上方找到线索的。 只可惜我没有书中男女主角的光环,把我头顶摩挲了遍也没摸到什么机关,我不得不承认,这就是个普通的棺材,睡死人的棺材,只要从外面埋上了我就别想出去了。 我开始想我能支撑多久,我的数学并不好,但我知道在一个密封的棺材里一个人能呼吸多久,这个棺材顶多两平方米,我如果不激动,平稳的呼吸,顶天了能让我活5个小时。 想到这里,我闭上了眼。 我祈祷我爸没有看到我这一期节目,我怕他会气出病来,他的年纪已经不小了,老人最忌讳的就是这种事了,之前我演死尸已经够让他糟心的了,都不让我进家门,现在好了,我恐怕半个月都别想回去了。不,我怕以后我再也回不去了。 如果我死在这里就再也回不去了,我控制不住这个想法,因为我最近真的把所有的霉都倒了,我怕到尽头就是死期了。 正当我心中凄惶时,听见了我头顶上方的嘎吱声,这是棺木开启的声音,这是张珂他们找来了!我一下子屏住了呼吸,我被折腾成这样,我也要吓吓他们,等着吧! 我磨着后槽牙,听着棺木声一点点儿的变大,然后就有空气进来了,只不过依然没有光,我想这个节目组这次做的未免太逼真了,以往的时候只是关上灯,放出一些嘶吼的声音,再飘荡几件衣服。今天格外不一样,外面的气氛安静的都有点儿渗人了。 我也没有多想,正要嗷嚎一嗓子吓吓他们的,结果就喊不出来了。 我被一只手掐住了脖子,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准确的找到我的,这个地方黑漆漆的,即便是棺材盖开了封,也依然看不到光线,我甚至都不知道这个手是天生在这里的,还是从外面伸进来的,如果是道具未免做的也太真了。 但我都顾不上了,他掐的太突然了,我死命的抓着他的手,说出的话都是嘶哑的单音节,我自己都觉得难听了,幸好那只手在我这死命的挣扎中放松了些,能让我喘过气了。我喘过气的第一瞬间就干了别的事,为了不让他再掐我,我先下口为强了。 关在这个密封的空间里,我脑子有些懵,亦或者我已经明白这不再是节目组的恶搞了。所以我下口非常快,就在我抓着这只手的瞬间就咬了下去,我本来以为我这一口怎么能咬下块肉的,但没想到,被我咬住的手就顿了那一下,片刻后就绷紧了,还没等我使劲的,他就两指把我嘴巴给撑开了,再一弹指,我嘴巴就要合不上了,口水都流出来了。 那手像是恶心我的口水似的,要撤离,我哪能让他走,死死的抓住了,这会儿终于觉察到他手上的温度了,对我来说这就跟一个救命稻草似的,活人。 所以我死命的抓住了,一边压着嗓子喊道:“拿命来!” 我还是很有演员的自觉的,虽然扮演的是个死尸,不,现在应该是诈尸了。 外面的那些人果然被我吓到了,惊慌失措的尖叫比我这一声好不到哪儿去。 他们七嘴八舌的喊道:“鬼啊!!”“是不是诈尸了!” “我靠!先别管这些!快掐死他!千万别让他出来!是个会说话的粽子!豹爷我从没见过!”这一个自称豹爷的声音特别气人,怎么就那么干脆呢!最郁闷的是后面还有一群附和的。 “对,快,先扣上棺材盖!陈明,刚才就说不让你开馆了,你不听,现在手拿不出来了吧!”“快点啊!拿出来啊!把棺盖扣上!” “闷死他!” “……” 我真是想掐死他们,我还没有死呢,他们就这么咒骂我,他们难道忘了这里是拍摄综艺节目?形象都不要了吗? 他们的声音是陌生的,但我没有多想,我一个花钱买着进来的人也不清楚这一期请了哪些辅助嘉宾,也许换人了。 我拉着那只手挣扎着想往上起,但奈何棺材他才给我打开一点儿,我只好先把手从那一点儿缝中伸出来,于是外面又惊叫声一片,这简直是往届节目里喊的最真实的了。 “他不是诈尸。” 在这一片尖叫声中,我棺材旁边有一个冷静的声音,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是我拉着的那个人的。 *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一篇无限流文,更新速度会比较快,V后,日更6000,所以如果喜欢这种文的亲,可以收藏一下,谢谢。 第2章 “你受伤了。”他淡淡的看着我。 他的声音落下后,那片尖叫声也消停了,片刻后才听到那个可恶的、要将我摁灭在棺材里的豹爷的声音。 “不是诈尸?难不成还活着?可我刚才看了这棺木,密封的非常严实啊,不可能有活人啊。” 他说着还探头往里看,从我这角度看不清,他把光源给挡住了,我只听见他说: “那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啊?蛇精?” 他才蛇精呢,我想着棺材里一堆蛇的场景恶心的想吐,我沉着脸没说话。 “松开。” 那个清冷的声音又出来了,他是对着我说的,他手指震了下,我没有弄清楚他是怎么出手的,那只被我死死抓着的手就这么挣脱出去了,紧接着,棺材盖就被一点点儿平推开了。 我看清楚我在什么地方了,真的是在棺材里。 棺材盖被掀下去了,我坐了起来,本来想一翻身爬出去的,但我一动周围的人也跟着颤了下,除了站在棺材旁边的两个人。 这里的光源非常暗,唯一的光源,是一盏白色的灯笼,还在那边,我看不清他们。 我旁边一个人大概也看不清我,低下头来看我:“真是个活的来。你们谁有手电筒,可以打开照一下吗?现在没鬼了!” 这个声音就是那个要把我摁在棺材里的家伙,我多看了他一眼,他是个光头,身材比较壮硕,肚子都快有5个月了,他在我面前挥了下手:“傻了?” 随着他的话,有人打开手电筒了,也有打开手机光的,都一起对准了我,刚才还黑漆漆的,这猛的一下,我用胳膊挡住了光线,这些人真是也不怕照瞎了我。 “哎,也不用这么直接照着他,”那个光头又喊道。 等他们重新把光撤回去后,我才把胳膊拿下来,我不想再看光头了,那个提着灯笼的人向前来看我了,我一下子看清楚了他的脸,竟然是那个王八蛋。 “赵思楠! ”我从牙缝里咬出这个名字,他提着那盏白色的灯笼朝我脸照过来,看着我的眼神似笑非笑,这个神情我太熟悉了,皮笑肉不笑,比我还有虚伪。 他大概是看我神情不对,指了下自己:“你喊我?” 他这个表情太会演了,我冷冷的看着他:“你不用跟我装了,你化成灰我都认得。”虽然他这个副台长是从大城市空降来的,不经常在我们台里,我也不经常见到他,但是他见我的那几次给我的印象太深刻了,就算现在把头发梳下来我都认得。 但他却疑惑的摇了下头:“你是认错人了吧,我叫祁云阔。” 我嗤笑了声:“别装了!”要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都想跟他撕破脸,他把我关在棺材里,滥用职权。 他脸上神情有些无奈:“我真的叫祁云阔,不信的话,你问问陈兄弟,是吧?” 他说着看向我身前的那个人,就是被我咬的人,他正在擦手上的口水,我看着他手上那个有点儿深的牙印,暗暗吸了口气,也有些不好意思,我怎么能咬人呢,真的是急眼了。 另一边的光头还笑话我:“这不能怪他,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 我看了他一眼,我一点儿都不想听兔子这两个字,特别是当着赵思楠,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我是同性恋的,他当时就说我是兔子!我深吸口气,不想再去看他们俩。 我看着那个还在擦手的人,咳了声:“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我是郑重的跟他道歉的,但他只抬了下眼皮,瞥了我一眼,那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光线昏暗的原因,犹如深潭千尺,寒意逼人。我甚至从寒潭里面看到了一点儿复杂的情绪,绝对不是好的,但我也不认识他,也许是因为我咬了他吧,我还想再说点儿什么时他已经垂下眼皮去了,非常的漠然。 他大概是哪个大明星吧,脾气比我还大,不过他确实长的很好,特别是有那个光头胖子的衬托,身材高挑,面容冷峻,是有冷傲的资格。 但他不愿意搭理我,我也不太想说话了,他爱是哪个明星就哪个明星吧,反正我也不稀罕,因为我不出名。 我从他身上移开视线,看向了其他人,除了那个赵思楠外,我真的一个都不认识,而他们看我的眼神都统一的诡异,诡异中带着戒备,或者叫恐惧。 这不像是演技,而是真实的反应,我心里隐约的觉得不太好,我看了一眼赵思楠,哦,他说他是祁云阔,他这会儿也在看我,但神色也是狐疑的,难道他说的是真的?他也不认识我? 我手扶在棺沿上尝试着站起来,有个站在中间的姑娘微微上前了一步,先打破了沉默,她迟疑的看着我道:“秦,秦长生?你是《终极逃亡》综艺节目里的秦长生吗?” 我参加了几期综艺节目竟然有名气了?但我一想到我出名是因为演了一个僵尸,翻了个白眼让他们制成表情包也自豪不起来了,不过她能认出我,那这里就是节目组,我朝她笑问道:“是我,这儿是节目组吗?” 那姑娘看着我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裂了下嘴:“不,不是。” 她话都结巴了,说完后便不再说什么,并没有见到我这个明星的喜悦,当然我是花钱塞进去的,有自知之明,我就是觉得他们奇怪,我不动声色的环顾了下其他人,他们依旧戒备的看着我,彷佛我是个怪物。 这让我心情跌倒了低谷,我也不再问,从棺材里出来,看我周围的场景,这是一个木楼,还是破旧的,中间的楼梯都是破损的,一格有,一格没有,木头都能看见裂纹,不用想,踩上去就会断。 木楼的旁边是一个柜台,上面摆了一些酒坛子,只不过被蜘蛛网糊满了,这还不是最诡异的,最诡异的是这个破旧的客栈大厅,也就是我现在所在的位置停了9个棺材,我就是从最边上的棺材里出来的。 现在这个棺材面前是那个被我咬了一口的人,他擦干净了手后就蹲着看这个棺材,一手举着灯笼,一手在棺材里摸。 那个叫祁云阔的已经把灯笼交给他了,于是他举着照向了棺材里面,那里面我已经看过了,没有什么的,所以我没再多看,我被他手里的灯笼吸引了,那灯笼也是复古的,就是那种最普通的白灯笼,上面有同寿客栈的字样。 我没有猜错,这里就是一家客栈,只不过这客栈的名字很奇怪,同福也就罢了,怎么还同寿呢? 有什么人能一起同寿? 我没有问,因为他一脸淡漠,摸的非常认真,一寸寸的摸,彷佛这个棺材是个宝贝似,那个光头胖子也蹲在他旁边,已经把那个瓷枕给捞起来了,翻来覆去的看了一会儿,旁边的人问他:“什么东西?” 光头道:“死人枕的,老子还以为是什么元明清的,啧,什么年代都看不出来,恐怕就是个西贝货。不值钱。” 他这是行话,我多看了他一眼,我家是开当铺的,难道他也跟我同行? 他说着看向了我:“你这不是大明星吗?怎么还没钱弄点儿好的陪葬品呢?” 他嬉皮笑脸的,跟嘲笑我花钱买的似的,我哼了声:“都说了,我没死!” 光头哈了声:“这不一定啊,你现在还没有洗清嫌疑啊,你坐在那儿别动。” 我被他们几个用这个棺材隔离在这个地方了,除了他们三个在我这边外,那几个人还是没有靠近我,包括认出我来的那个姑娘,她是想要靠近我的,但被一个中年女拽住了,她瞟了我一眼道:“咱们也不是第一次进来了,从没有见过从棺材里出来的人,先等等看!谁知道他是什么东西变的,这荒郊野外的。” 我深吸了口气,这一切真的很奇怪。 我已经看完这个地方,心里隐约明白这不是节目组,可我也不明白赵思楠为什么也在这里?哦,他说他不是赵思楠,可是他有没有出示身份证,这世上怎么会有一模一样的人呢?他们两个既然不同姓,就不可能是双胞胎。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我无比确定我的上一秒是在节目组录制现场,我们都被带上眼罩,领着往一个门里走,我的前面就是张珂,我的手还搭在他肩上的,只不过,进了那个门后,我就像是被抽风机抽中了一样,一个失重就到这儿了,看样子就是从那儿出了问题的。 我坐在地上没有动,既然他们不相信我,我也不勉强,尽管我现在脑子里被这种诡异的场景塞满了。 蹲在我前面的光头撅着屁股,离我很近,还有那个冷漠的被我咬了的人,也背对着我,看他们这个毫不设防的样子,那就证明我不是怪物,也没死…… 我掐了我自己一把,我都被他们带沟里去了。 我坐在这里一动都不能动很烦躁,可前面这个人还在摸,我都不知道有什么好摸的,不止我一个人着急,还有那个跟赵思楠很像的祁云阔,他这会儿也开口问了:“陈兄弟,怎么样,有什么发现没?咦,血?哪里来的血?” 被我咬了的人手指修长,所以当他把手举起来时,我也看见他手上的血了。这不是我咬出来的,我就留了个印。 我还没有说什么的,棺材那边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立刻就出来了,那声音像是被磨砂过似的,特别不好听,且内容也不好听,他说:“什么血!这种地方不能见血,是不是他弄的?!” 他这次直接看向我了,眼神非常锐利,脸上还有惊怒不定的表情,我被他看的心里很不舒服。 而且其他人听了他的话,也用那种惊恐的表情看着我,我觉得简直莫名其妙。 我演僵尸的时候,他们也没有吓成这样。 正当我们双方僵持的时候,那个冷漠的家伙把他手上的血,用头顶垂着的白布擦掉了,然后回头看我:“你受伤了。” 他的眼眸还是跟刚才一样是冷漠的,语气肯定,并没有多大的起伏,我随着他的话摸了下头,疼的一抽气,这诡异的地方都让我忘记我头都碰破了。血迹顺着我的耳朵根流下来了,我摸了一把,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光头看到我满手的血啧了声:“快,赶紧包一下!我说怎么听着动静这么大,感情你是用头碰的啊!你还真舍得碰。” “现在我洗清嫌疑了吗?”我朝他道。 他哈哈笑:“洗清了!要是妖精也不能傻得把自己头碰破!” 他这话并没有人附和,他转头问那帅哥: “哎,兄弟,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死人呢!刚才那棺材的动静,我们都以为诈尸了呢?” “皮肤光滑,有弹性,不是死的。” 那被我咬的家伙看了我一眼后淡淡的解释了,前面两句还觉得是好话的,等后面补上这句时,我被噎住了,我当然不是死的了。 “哈哈,兄弟你太逗了,我还以为你给这家伙打护肤品广告呢!”在这种诡异的气氛里,还能笑出来的家伙要么是缺心眼要么就是心眼大,我盯着他那个光头多看了几眼,他那头应该是新剃的,光溜溜的,在这火把光下,还挺亮堂。 看我看他,他朝我笑道:“这里也没有什么急救的,你赶紧的把头包一下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头顶上拽了一条白布,我们头顶上都挂着这种白布条,应该叫丧幡,因为眼前这些棺材,这个地方就跟灵堂似的,我不想用丧幡包头,忙摆手:“我不用这个。” 他啧了声:“行吧,你考虑的也对,这灵幡不确定干不干净,那就撕衣服吧!” 他说着就开始撕了,撕的是我的衣服,我还以为他好心的撕他的衣服呢,我没来得及阻止,他已经把我衬衣下摆给撕下来了,一整圈,撕的很整齐,我这白衬衣是节目组发的统一的制服,虽说不是名牌,但也不至于一撕就破,可见这个人手劲非常大。 我看着他完整的撕下那一圈,深吸了口气,觉得这个家伙不礼貌,一点儿招呼都不打,既然已经撕下来了,那我也不能再说他什么了。 他让我把头低下来:“你这伤还挺重的,先这么包着。”他在我头上缠了一圈又一圈,横着缠了竖着又来了两道,我看着那个叫祁云阔的脸上似笑非笑的模样,也知道这个家伙给我包扎的很难看。 他包扎完后,朝我打了个响指:“你别看难看,管用,豹爷我以前也算是半个大夫。” 我用手摸了下,好家伙,沿着额头包的跟什么似的,我还没有想出词来的,那个刚才说我的中年人又指着我沙哑的道:“披麻戴孝,晦气至极。” 我被他说的话气了下,我老爹好好的呢! 我问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里是哪儿啊?真的不是节目组?” “这里是一个异世界,也可以叫做平行空间,跟我们那个世界不一样,所以跟你的节目也不一样。” 一直旁观的那个祁云阔开口了,他看向我的脸上带着戏谑,这是笑话我了,笑话我认错人,问题是我现在什么都不懂,我依然怀疑他,但他说的话挺奇怪的,我微微皱了下眉,看向其他人,那个扎着马尾的姑娘跟我点了下头。 我一时间没能明白,这个破客栈?还异世界? “那我们为什么会来这里?” 我最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第3章 他低声道: “我们人齐了。” 光头这时也拍了下腿:“对啊,我们为什么来这里?” 看我看他,他耸了下肩:“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就比你提前了十多分钟。” 看我看棺材,他嘿了声:“我没你出场惊艳,我是从门口走进来的,我叫许文强,你叫声强哥吧。” 他的名字很有年代感,我上下的打量了他一番,他跟上海滩里的许文强没有一点儿想象的,所以我看着他笑:“光头强?” 那个扎马尾的姑娘被我逗笑了,许文强推了我一把:“嘿,看不出来你这家伙嘴还挺利索,行,不叫强哥,就叫豹爷吧。这是我游戏里人家给我的外号。” 他也玩游戏?我要不是跟他还不熟,都想问问他是不是跟我玩的一样,是《归墟》游戏,但我没有说什么,看在他帮我包扎头的份上,我喊了他一声:“光哥。” 他的年纪40岁左右,顶多比我大十几岁,叫声叔我怕他折寿。 他嘴角一抽:“老子这前段时间刚离婚,成了光棍一条,原来就是被你给叫的。” 我嘴巴这么毒吗?我想他也挺倒霉的,没有比我好多少。我轻咳了声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在他自己不在乎的挥了下手:“好了,没事,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说的还挺潇洒。 剩下的时间,马尾姑娘又给我介绍了一下其他的人,她叫马媛媛,名字还挺好记的,跟她的脸型挺搭的。 她身边的中年妇女姓王,中年妇女旁边的男的,也就是说我披麻戴孝的家伙叫金子龙。 他的名字跟他本人也不像,他简直跟一个神经病一样,现在就拿他那一双阴郁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仿佛我随时会尸变似的。 另外一个身体结实,比较魁梧的家伙叫徐凌,那个叫祁云阔的他们都叫他七爷,而他也笑着看了一眼众人,毫不谦虚的接受了。 光哥跟我嘟囔道:“怎么感觉比我还猖狂呢?” 我没有接他的话,我仔细看着这个祁云阔,他确实给人感觉不一样,在这种环境里,他脸上始终带着点儿笑容,让人感觉所有一切都在他掌握中一样。他有上位者的优越感,跟赵思楠有些相像的,此刻他就用这种神色看着我笑:“你叫秦长生?那个古董鉴定节目的秦长生?” 他说的不是我花钱参加的综艺节目,而是另一个,也是花钱的吧,《跟着老聂学鉴宝》是我家,不,那不是我家了,应该说是秦家赞助的,聂叔是秦家荣熙当铺的鉴定师傅。 这种鉴宝节目虽然有名气,但是看的人少,不会跟综艺节目一样大红大火,看这个节目的人都是些老面孔,一些上了岁数的人,或者说是特定类型的一些人,比如古玩收藏家之类的,这个人年纪挺多在三十岁左右,他怎么会知道呢?我还是怀疑他是赵思楠,但我这会儿没有那么冲动了,再说了伸手不打笑脸人,我点了下头:“是我。” 他笑了下:“现在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那我重新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祁云阔,祁连山的祁,这个姓氏应该挺少见的,应该不会有重姓的人了吧?” 他笑的很温和,且朝我伸过手来,于是我也回握了下:“幸会。”总有机会弄清楚这些事的。 这些人基本介绍的差不多了,我看向那个站在门口的被我咬了一口的人,我本来不想理他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想多看他一眼,他这个人存在感非常强,明明什么话都没说的。 就如我们刚才在这里讨论,他都没有看我们,只沉默的看外面,外面现在已经是黑的了,不知道他在看什么,看我眼神看向他,祁云阔跟我轻声道:“他叫陈明。” 陈明啊,法医陈明?这名字倒是好记,我哦了声,正想说什么时,就听见他说话了:“那边有灯笼亮起来了。” 他话一说完,我就发现那几个人神色不对,特别僵硬,我身前的祁云阔笑容也收回去了,我心里也隐约觉得不太好了,我问他:“什么意思?” 祁云阔也就僵了那一会儿,又把那抹笑容挂上来了,他看着我道:“该来的总要来的,走吧。” 他说着当先一步走出去了,也没有说清楚,光哥摸了下他的光头道:“什么意思啊?” 马媛媛脸色苍白的给我解释道:“这个异世界的规定,我们得去问问他们,看看需要做什么,完成了任务才能打开门,我们才能回去。” 还是她说的简单清楚,我跟光哥对视一眼道:“跟大冒险一样的副本?打完了就可以传送回去?” 马媛媛跟我点了下头,光哥道: “那还不简单的,不就是过五关杀六将吗?顶天了有个大BOSS,你们怎么吓成这样?” 但马媛媛的脸色还是非常苍白,她拖着步子往外走,跟着那个陈明,其他的人也跟着,这会儿都格外的有默契。 那个叫金子龙的路过我身边时冷冷的撇下一句话:“在这个世界要是死了,你也回不去了,跟你演戏、打游戏完全不一样。” 他说的阴恻恻的,说完就过去了,我盯着他消瘦的背影皱了下眉,我现在确定他是针对我了,仿佛我出现在这里坏了他什么大事一样。 我思索着他的话,什么叫在这个世界死了,另一个世界也会死? 当保安的徐凌像是看出了我的疑问,跟我点了下头:“他说的是真的,如果这里出不去,就永远都回不去了。走吧,一起去看看。” 他说完也快步追了上去,走的很快,剩下光哥跟我狐疑的对视了下:“走,咱们也跟上去看看,他妈的,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诡异呢!” 他说着又踹了下地上的棺木:“真是晦气。我本来以为见棺升官发财的,结果还这样的规矩。” 他说着摇头出去了。 我看着那大红棺木,也觉得阴森森的,看着众人都出去了,我也不想在这里,连忙跟上去,可还没等踏出这个破客栈的,突然就黑了,原本让陈明放在墙上的那盏灯笼灭了,毫无预兆,我本能的回了下头,这个客栈非常大,有一种特别的荒凉。我甚至觉得有阴风从我脖子后方吹过去了。 等我适应了外面的光线后,这里面停着的那九个血红的棺木反着外面惨白的月光,看着特别渗人,我不自觉的后退了步,被一个凳子拌了下,差点儿摔倒,我扶着桌子急促的喘了几口气,在节目组里的时候就经常来这一招,要么是电闸断了,要么就是间歇性灯泡坏了,没有想到这个地方也来这一招。 我暗自骂了一声,别想用这些东西吓唬我,我可是有经验的…… 我正自我安慰的时候,有东西从我头顶飞过去,速度非常快,擦着我的头皮,靠的太近,我脖子都毛茸茸的渗人,我反射性的挥了下手,可惜什么都没有抓到,这种摸不着的感觉尤为恐怖,我不由的大呵了声:“什么东西!” 如果刚才脖子发凉是我自己心理作用,可这会儿我真的觉得有东西擦着我的脖子过去了。 已经跑出门口的光头强哥又回头看我:“怎么了,小长生?” 他那颗光头此刻在我眼里跟一盏明灯一样,我立刻就奔着他跑去,差点儿被门框给绊倒,我都忘了这种古代的门槛都非常高,强哥扶了我一把:“你小心点儿,怎么后面有鬼追着你啊!” 我摇了下头:“我不知道,有个东西从我头顶飞过去。” 我刚摸完脖子后,所以借着门口的灯笼看了一眼手,上有血迹,我觉得头皮炸了下,我把手攥起来了,但也没能止住发抖的胳膊。 这让扶着我的光哥切了声:“不就是个蛾子吗?再不济就是个乌鸦,都停棺材了,这地方这东西还少?别害怕!” 我说不出那是个什么东西,经他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我自己大惊小怪了,我看着他们已经走远了,连忙道:“我们也快跟上去看看。” 一边走,一边看了下周围,我是从棺材里出来的,还没出来看过。 这个村镇也挺古怪的,本来以为以这个客栈的规模怎么也应该是在繁华镇上的,哪知外面很荒凉,不是在荒郊野外的荒凉,而是外面一片漆黑,街上所有的房子除了陈明说的那一间门头亮了灯外,其余的都是黑漆漆的,我看了一眼手表,我的表还在跑,那就是还有用,现在这个点是晚上7点,这个时间就算是古代也不能全都熄灯睡觉。 光哥也说:“这古代人睡的还挺早,怪不得孩子生那么多。” 这家伙这个时候还能开出玩笑来,我轻轻捣了下他胳膊:“你没有觉得不对劲吗?感觉像是,”我踌躇着找词,光哥给我补了句:“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察来了,这儿像是一座死城。” 我终于搓了下胳膊,真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再也不考虑什么赵思楠、祁云阔的,我加快脚步跟着前面的队伍,等到近前时,才看见那个亮着的铺子名字是:寿材铺。 门口两盏灯笼,发出白森森的光,衬托的这黑色的三个字格外渗人。那些人大约也看到这几个字了,都停下来了,包括那个祁云阔。只有那个叫陈明依然走在前面,一直到了门口时才停了下来。 我跟光哥对视一眼,他抬了下下巴:“走!” 我现在脑子还没有转过弯来,还不能接受在副本里死了就彻底的完蛋的话,而且这副本未免也太诡异了。 陈明见我们两个上来只瞟了我们俩一眼,没说什么,我问他:“咱们敲门吗?” 他点了下头:“我来敲。” 他敲的很有节奏感,不是我们电视上说的三长两短,而是九短一长,他敲到地九下的时候顿了一下,我都以为他不再敲了,但他又着重的敲了下,这次敲完后,门里出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谁啊?不知道寿材铺晚上不开门的吗?有什么事情都得明天再说。” “我知道夜不发丧,可没说晚上不能定棺材啊?” 我疑惑的跟他们两个说。再说了,他不开门他为什么要亮灯呢,这明显就是引我们来。这NPC的规矩难道是先讲讲故事情节? 我也玩游戏,我老爹就是看我整天捧着个手机,不务正业,所以打发我去给聂叔打下手的,我知道游戏里的NPC规则。 陈明没有说什么,只收回了他的手,立在门边,仿佛知道这扇门一定会开一样。 光哥则耍嘴贱的道:“什么规矩啊,死了人还不让人定棺材了?” 门内那个苍老的声音刻板的道:“既然来了我们这里,就应该入乡随俗。” 光哥跟我和陈明挤了下眼睛,又朝门里道:“老人家,我们就是问个事,不跟你定棺材。这送上门的生意你不做,我们也不勉强。” 门内这会儿都没声了,光哥看我一眼:“怎么了?” 我看着他说:“他被你气的说不出话了。” “那不行,我得再劝劝老人家,不能被我气死啊,他气死了,可没有人给他定棺材。” 说着,他就要挽袖子,准备再跟屋里的NPC 唠嗑,这个家伙一口的京片子,也不知道这里的NPC能不能听得懂。 光哥的袖子只挽到了一半,就让陈明制止了,他低声道: “我们人齐了。” 他这句话说完后,屋里传来了脚步声,随即门就嘎吱的开了,映入眼前的是一张暗沉的老脸,在这悠悠的光线中,像是一种老树皮,猛的一看还有些吓人。 “你们人齐了啊?”他把视线看向我,待看到我头上包扎着白色的布条时,眼睛眯了下,他的眼睛本就小,再加上年纪的原因,眼皮耷拉着,于是从眼睛里射出的光就显的格外浑浊,让人特别不舒服。 我没忍住问:“什么齐了?你们要干什么?” 难道还得对对暗号,陈明说对了才能开门? 第4章 NPC的任务:9个棺材里都填上人 那老人只朝我冷笑了下,又把视线看向了后面的其他人,像是数数一样,挨着数好后才缓慢的点了下头:“好,既然人齐了,那就问吧,我正好有事需要你们帮忙。” NPC需要帮忙,即便是再不合理也得问问,于是陈明点了下头:“好,你说。” 那NPC撩了下眼皮:“同寿客栈因为突遭变故,一家九口全部遇难,因为他们都是外乡人,一直没有人为他们发丧,真是太悲伤了,正好你们来了,就帮他们发丧东陵,让他们入土为安吧。” 等他说完,后面竖着耳朵听的人开始互相对视,细碎的说着什么,我虽然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但是心里也猛的一沉,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都是空棺,要不我不可能从里面出来。如果是发空棺那有意思吗?又不是衣冠冢。 我正想着的时候就听见金子龙在后面幽幽的问道:“发空棺也行吗?” 那个NPC看了他一眼:“我听不懂你说什么,同寿客栈掌柜的一家老小足足九口,一个都没能活,怎么可能是空棺呢?” 徐凌攥了下拳头,像是没忍住的道:“本来就是空的,你让我们上哪儿去找他们!” 那个苍老的NPC,冷漠的看了他一眼:“那就不是我能帮忙的了,我这辈子只会做棺材,不能提供人。” 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看向了我,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自己心里暗示的原因,我觉得他眼神冷漠的很,而且还带着一种阴森森的邪气,跟这个棺材铺非常相称,这让我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 那个叫金子龙的人又开口了:“那您能不能再给点儿提示。”他在客栈里的时候还挺不客气的,但是对这个NPC很客气,看样子NPC不好得罪。 但那个NPC态度依然森然,他看着我道:“你们不是已经见过了吗?” 他的视线一直在我这,于是金子龙也看向了我,他这个人年纪在五十多岁的样子,但给人的感觉特别阴狠,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慈祥,我被他看的后背僵了下,咬着牙控制着没有后退。 我知道金子龙想起了我是从棺材里出来的,他这是要再将我填进棺材里!就因为听了这个NPC的话。 我咬着牙跟他对视,强装镇定,我已经明白这不是什么好地方,如果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救我。 根本没有法,没有警察,也没有我爸,是本来就没有,我本来就是孤儿。 我压下心里的黯然,也盯着金子龙看,他现在跟徐凌并排站着,在客栈的时候他们两个也坐在一块儿,走出来的时候,这个金子龙还招呼过他,显然他是拉拢了徐凌了,徐凌身高体壮,还曾当过兵,是一个很好的伙伴。 而我是最后一个来这里的,没有同伙,至于其他的人,我都不能确定他们是什么想法,那个像赵思楠的祁云阔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知道,但我想如果他就是赵思楠,他不会站在我这边。我下意识的看向了我面前的陈明,是他把我从棺材里拉出来的,但他神色冷然,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他比NPC更像NPC。 我又看了一眼光哥,虽然他现在是跟我站在一块儿的,但我老爹跟我说过一句话,人到了生死由命的时候就顾不上别人了。 所以如果非要人死的话,我落单死的几率是多少呢? 我的脑子在飞速的转着,但这种时候也想不出东西来,正当我脑门都要炸开的时候,我身前的门又嘎吱的关上了,陈旧的木门声在这个寂静的夜里特别刺耳。 于是盯着我看的众人都看向了那扇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头顶的灯笼也灭了,灭的非常突兀,跟刚才客栈里一样,我已经有一次经验了,所以只是顿了下。但我后面的人就没有这么好了。 这种灯笼又不是电灯,怎么会随时开灭呢? 这盏灯一灭,于是这一整条街一片漆黑,紧接着有什么东西飞过去了,我听见马媛媛的尖叫声,我头皮都炸了下,也跟着抱着头蹲在了地上。 等尖叫声过后,光哥捣了我下,我抬起头,看见陈明把那盏灯笼拿在手里了,这种灯笼是从下面换的,他手腕一转,就把下面的蜡烛拿出来了,然后跟我们道:“是烧完了。” 他说完后,众人都抬起头了,我也凑过去看,真的是蜡烛燃烧到了底,我都以为是空芯呢,真的是自己吓自己。 我心跳缓下来,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那个叫徐凌的轻咳了声:“这个地方真诡异,” 祁云阔这会儿也从地上站起来了,他比旁人要优雅一下,起来后还弹了下衣服上的褶子,看我看他,他轻笑了声:“既然问清楚了,那咱们走吧。” 他是看向我的,于是我压下对他的疑虑问道:“去哪儿?”难道还真回那个棺材之地吗?我对那个地方没有多少好感。更别说客栈门口还挂着两盏诡异的红灯笼。 祁云阔像是看出了我的不情愿,看着我笑了下:“回客栈。” 果然是这样,我看了一圈其他人,马媛媛跟我点了下头:“我们出现在什么地方就需要住在哪儿。” 是类似于节目组中的安全屋吗?但是这个想法我自己都不太相信,那九个棺材怎么看都不像是善茬。 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陈明,他已经把灯笼原样放回去了,看我看他,他只点了下头:“走吧。”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我跟着他们往回走。等快要到时我看了眼挂在门口的灯笼,这灯笼不仅颜色古怪,上面的字更渗人,一边一个奠字,这真是家里死了人啊。 光哥跟别人思路不一样,他看着这两盏灯笼跟我笑道:“这红灯区有意思,晚上不知道来个什么妞。” 我吓唬他:“鬼新娘。”我如果没有来到这里的话,我们节目组这一期策划的就是冥婚,我对这一期节目还抱有很大的兴趣的,当然现在一点儿都没了。 光哥对我的话只哈了声:“也行吧,你光哥刚离婚,还没媳妇,正寂寞着呢。哎,小长生,你有吧?” “没有!” 叫我名字就叫吧,还非要带上个小字,要知道男人是不能随便加个“小”字的,我身高180,除了横向比不过他,纵向要高他一个头的。 我踏进门框时往头顶天花板上看了下,我还记着刚出去时从我头顶飞过的东西,还有刚才在街上的时候,那肯定不是风。 但这座木楼头顶也是木质结构,一根根木头交错排列着,里面黑洞洞的,屋里光线不够,他们用手电筒也照不透,上面是黑漆漆的,这里的屋顶竟然是黑的,这挺奇怪的,得多少年没有住过屋顶才会是黑的?还黑成锅底的样子? 我想不明白,就归结为这个楼层太高了,楼太高,想要藏的东西就太多了,再加上是晚上,看不透也是正常的。 他们大概也这么想的,所以不再浪费电,看向了其他的地方。他们有三人有手电筒,其余的人都是手机照明,手机照明的光线更暗,但是不管怎么说也是有手机啊,我两手空空别提多郁闷了。 这时光哥把柜台上一盏油灯给点燃了,他是用客栈门口红灯笼里的蜡烛点的,看众人看他,他还笑道:“怎么了,你们有打火机吗?来的时候,老子正好换了个衣服,还没有来得及装烟的。” 他说到这儿时吸了口气:“要是我没有来得及穿上衣服会光着来这里吗?” 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我跟他说:“那你就是光哥了。” 光哥切了声:“滚!” 等他把红灯笼又挂回去后,徐凌把客栈的门关上了,我们围在客栈的长桌上一块儿商量对策。 我是第一次进来,不摸情况,就没有说话,赵思楠,不,是祁云阔主持了这次会议,他坐在这张长桌的顶头上,双手交握,语气还算是淡定:“现在我们人都齐了,咱们这个团队也就算是初步组成,大家刚刚也都自我介绍了,那我们也就不用再多说了,现在开始进入正题,我们这个世界,” 他看了我一眼,大约是顾虑到我是第一次进来,他解释了下:“是异世界,想要回到原来的世界,就把这里的任务完成,”他手指了下旁边摆在的9个棺材:“我现在得到的信息是,把这同寿客栈一家9口的棺材到东陵发丧,发丧要按照发丧的规矩,这9口棺材要填满。”他又看了我一眼:“必要时刻还需要披麻戴孝。” 我磨了下后槽牙,我这不是披麻戴孝。 他也只是看着我笑了下:“好了,开个玩笑,大家放松一下,除了他们两个人,你们也不是第一次来了,有没有什么可以补充的?咱们争取早点儿回去。” 金子龙首先说话了:“先说这个棺材怎么填?别说是填真人啊。”他是看着我说的,我没有理他,把视线调开了。 马媛媛像是不忍我这种处境,她小声的问道:“衣冠冢不行吗?” 她的声音非常好听,这会儿我冷静下来了,才发现她声音悦耳,堪称天籁之音了。跟广播员似的。 她的话让众人也开始讨论: “上哪找衣服啊?” “要不我们先在这楼上找找?” 但众人这七嘴八舌的意见,都让金子龙否定了,他冷哼了声:“我刚才问过了,那个……人的意思恐怕不是放衣冠冢那么简单。” 他这话纯粹给人泼冷水,光哥挪动了下屁股:“我这会儿有点儿明白了,意思是把这九个棺材里都填上人,死人是吧?” 金子龙怼他:“你要是想填活人没有人阻拦你,你可以先去试试。” “哎,你这人说话怎么就这么损呢?”光哥撸起来袖子,露出了他胳膊上一个……粉色佩奇的纹身,我本来是绷着脸的,但这会儿实在没忍住笑了。 于是金子龙又怼我了:“现在还能笑就抓紧时间笑,也许这一关就过不去了。” “那你经验深厚,你倒是说说啊!”我也没忍住回了他一句。 “你一个黄毛小子不懂就少说两句,没人当你是哑巴!” 我之前看他年纪大,一直挺给他面子的,所以我顶他一句,他立刻就骂我了。 我也看了他一眼,冷声道:“你一把年纪了,也没有见你留点儿口德啊。” 我长这么大还不曾被人骂过,本能的怼回去了。 金子龙被我气的手哆嗦,最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希望你今天晚上能好好活着,据我以往的经验,见血的人都死了。” 他后面一句说的格外阴沉,我在桌子下的手下意识的捏紧了,不得不承认我被他说的心里发毛,但是输人不输阵,我笑着看他:“那我谢谢你了,也希望你能挺过去,要不你这一次次的来,经验都白积累了。” “你!”他终于被我气的说不出话了。 光哥还补了一刀:“你来了多少次了啊?一次次的来求死?” “你……” 光哥的话让我脑光一闪,有什么东西划过,太快,我没有揪住,等我思索的时候,祁云阔旁边的陈明站了起来,他神色漠然,带着一点儿冷意,像是看够了我们几个毫无用处的吵闹,不再理我们,又走向了那九个棺材。 我被他这脸上的冷意弄的也不想说任何话了,只是也没忍住多关注了他一下,他这个人好像一点儿都不怕这些个棺木,因为他直接就用手摸了。 第5章 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历呢,身手未免太好 他摸的那九个棺木一般大小,都是红色的,在这个破楼里颜色鲜艳的扎眼了,这个棺木是木头的,按理说即便是有颜色也会退化成跟这个客栈一样的,所以这颜色有古怪,但我是个外行,也看不出什么,越看越觉得渗人,我把视线收回了。 那个祁云阔也在看陈明,我因为怀疑他,就比较关注他,他脸上这会儿多少带着一点儿担忧,看样子他也是觉得那个棺木奇怪。只不过他很快把这种担忧的神色收回去了,这个人还是有几分定力的。 抛去他跟赵思楠很像外,其他的地方都还不错,像是这里面的带头人,他身上也有这种气度,那种功成名就、气度非凡的人。 就刚这短短的一个小时里就能看出来,他会很自然的坐上这个首位,而其他的人,除了那个金子龙偶尔质疑他外,几乎都唯他马首是瞻了。特别是姓王的姐,她刚才在确定我是活的人、也不是什么妖精后跟我搭了一句话,这个中年妇女有着她这个年纪练就的戒备心,我犯不着跟她为难,我也喊了她一声王姐。 王姐这会儿颇有掌柜的架势,一挥手道:“都别吵吵了,我们听听七爷怎么说。” 祁云阔手指在桌上轻敲了几下:“等一下,”他转头问蹲在棺材那边的陈明:“陈兄弟,有什么发现吗?” 陈明背对着我们摇了下头,于是祁云阔看了下手腕上的手表:“现在是晚上7点多,离11点钟还有四小时,我们一起找找有什么可以用的东西,或者是线索?” 他手腕上带的是一块儿劳力士,跟赵思楠的不一样,我多看了一眼,不是因为这块表特别的豪华,而是因为这种表我当铺里有个人典当过,当时聂叔还仔细的跟我讲过,我有印象,是一种精密度非常强的表,很古老,里面所有的配件都是最传统的那一批,这种表有个好处,那就是无论出现什么情况都不会停,遇水不侵、遇火不燃,撞击不碎,就算一辆解放大卡车压过去都不会压坏,且百年不坏,质量非常好。 这不是有钱就能弄的来的,是一种古件,看样子这个人真有些来历。 光哥在我旁边插话问道:“为什么是11点?” 马媛媛跟他道:“这也是这个世界的规矩,如果11点钟不去睡觉的话,我们也会自动陷入昏睡中。所以与其昏睡,不让找个安全的地方,那样至少还能保持清醒。” 马媛媛像是一个解说家,她的声音真的非常适合解说,但此刻她的话让我心里有些沉,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她的话外音就是一起抱团死,那还不如分开,也许有一队能活下来。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我多想了,我摇了下头,把这负面的、晦气的想法抛到脑后。 接下来的时间,我也跟着他们一起去找线索。分成了两部分,祁云阔带着一部分人去了二楼,上去前试了下楼梯,看着破,但是还能撑住,就是那木楼梯一直嘎吱嘎吱的响,让他们走的提心吊胆的。 我留在了一楼,光哥把我拉住了,直奔那个柜台,他是看上那货架上的酒了。上手抱起一坛酒就要开封,我想着他那会儿上手就撕了我衬衣时的速度,连忙把他制止了:“你先别动!谁知道里面是什么!” 光哥趴在坛口闻了下:“我闻着像是酒,还是很香的陈年老酒。不信,你过来闻闻。” 他说的这么肯定,我只好凑过去,但他把坛子给移开了,朝我眨了下眼:“小点儿声,我有几句话跟你说。” 我看着他举着用作挡箭牌的那坛酒无语:“有什么快说。” 本来没什么的,但他这么一挡,那个王姐立刻就看过来了,更别说时时刻刻盯着我的金子龙了,我都怀疑他不肯上二楼就是为了在这里盯着我。 光哥当没有看见他们,鬼鬼索索的道:“长生,我觉得这事非常诡异,你刚才不也说那个祁云阔的像是熟人是吧?但他不承认对吧。我刚才点灯的时候,看了一圈,他们都有影子,也就是说都是活人,但问题是,他们这一大堆活人凑在这里干什么呢?谁知道他们是不是骗子,弄一个什么大阴谋,咱们得小心点儿。” 他说的我心里发毛,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太诡异了,因为谁都没有办法一睁眼就到这种鬼地方,特别是我还出现在棺材里。 我知道这不是节目组的恶搞,但是怎么回事我实在摸不清楚。 我已经暗暗的掐了我自己大腿好几把了,其实不用掐腿的,我头顶的伤口一直都提醒着我,这是事实。 我是依照这个辨认的,但光哥的辨认方法就有点儿另类了,这个家伙还挺精明,点灯就是为了照照人有没有影子?我看了一眼蹲在棺材边上的陈明,他长的高挑,所以即便是蹲着,影子在昏暗的光线下也很长,这是货真价实的人。光哥大约也看我看影子了,干咳了声。 我看着他问:“那你是不是骗子呢?是不是蛇精变的?” 这个家伙怎么不先怀疑下自己呢?我还记得他说我是蛇精、粽子的。如果要怀疑的话,我觉得这里的每个人都值得怀疑。 但光哥一听我质疑他立刻就急了:“有我这么胖的蛇精吗?” 他还挺有自知之明,看我笑,他捣了我一下:“我这不是看你跟我一样是新来的,才想照顾你的。虽然你那出场挺诡异。但我亲眼看着你出来,且给你包扎头的时候前前后后看了一遍,有血有肉,也没有贴什么符咒,你是真人。” 我暗暗的磨了下牙,怪不得这家伙信任我,怪不得要给我亲手包扎伤口,原来是为了这个。 “那我真是谢谢你了啊。”我切了声,不再理他的胡闹,开始整理这个柜台。 那个陈明一直在那里看棺材,虽然我不知道这棺材有什么好看的,他每一个棺材都检查的很仔细,外面里面都看了。光哥都小声的跟我说:“你说他看的那么仔细,难道这九口棺材很值钱?问题是再值钱,也抗不回去吧?” 这家伙怎么会想着把棺材抬回去卖钱呢?虽然那棺材材质是非常好,但这东西还是挺晦气的,我看他一眼:“快收拾这里吧。” 光哥终于去研究那一排酒坛子了,酒非常多,这柜台的左侧全都是酒,目测怎么也有几十坛老酒,看样子这个客栈曾经生意非常好。 看他一个个挨着敲酒坛子,于是我也把柜台上能够整理的线索都整理出来,拜那个节目所赐,我对这些活得心应手,只是这次的蜘蛛网是真的了,不再是道具,所以我半闭着眼半弄,只挑我觉得有用的,这里面有一些像桌牌似的小木牌。 这木牌非常陈旧,在客栈里的功能应该是菜谱,就是在上面写上菜名、酒名,以供客人选的,我以为上面写了什么字,于是翻过来看,结果也是空的,正面反面都没有字,仿佛留着让我们写上去一样,真是奇怪。 浪费我全都给把蜘蛛网抹掉,不过既然都擦掉了,那我就把这收拢好的木牌码成一排立着放下,共有九个。 除了这个,这里有一本账本,那种线装本,这种本子如果真的是古代的话,那一碰就碎,所以我处理的小心翼翼,把上面蜘蛛网扫去后轻翻开,本来以为一翻就碎的,结果还好,纸张感觉都很结实,我心里就有些疑惑,我想难道我们真的传送到了古代? 我一边想着一边看这上面的字,上面字迹整齐,是那种小楷字,记得都是账目,1月2日:酒钱:烧刀子酒9两,青干甜酒9两,饭菜:烧肘子、花生米……等都是这种流水账木,看样子这个客栈生意真还是不错的,不管这里是不是古代,9两白银可以是一户平民百姓吃一年的了,而且数目还挺吉利的。就是有点儿奇怪,这个客栈的账目先生有毛病呢还是来这里的客人有毛病,怎么每天点的菜饭酒都是9两呢?除了每天的样数不一样外,其他的都很整齐。 这儿想不通,我就继续往下看,翻到一半的时候就结束了,这本账目并没有用完,只写到了一半就戈然而止了,停的特别突兀。这天的总账没有算出来,我正想要给他算出来时,就闻到了一阵酒香,扭头一看,果然是光哥把酒坛子给打开了,他看样子是真忍不住了,我看见陈明也回头了,这坛酒香气非常纯正。 光哥闻了下:“好酒!” 我看他真想喝的模样喊他:“别喝!” 光哥提着坛子往光下走:“别紧张,这是真酒,而且还是货真价实的老白干,我跟你说这一坛酒要是放在咱们那个世界,这要比那茅台还有好呢,这酒可是不兑任何甲醇的。” 他说着还晃了下给我看,酒香随着他的晃动确实越发浓郁,我正要说什么时,就看见头顶有光影闪过去了,闪的很快,我都不确定是不是我看花了眼,还是这酒光反射的我们自己的影子。 我看向陈明,因为他也看着房梁,他的脸色肃静,我从他脸上看不出什么来,从我从棺材里被他拉出来,我就没有在他脸上看到过别的表情。 等他收回视线,我问他:“没事吧?你看到了什么?” “黑色的东西,看不太清。” 他一边说着看向了二楼:“我去二楼看看。” “我也去!”既然他说看到了东西,那我就是没有看花眼,弄不清楚这是个什么东西,我心里发毛。 我跟着他身后想爬楼梯的,楼梯下面有几层断的,但他扶着把手直接从侧面横空跳过去了,落脚的时候我心提了下,怕他落地太重会踩踏,可奇怪的是,他落地无声,就连楼梯上细小的灰尘都没有溅起来,我不由的看了他一眼,落地无痕,这类似于轻功一样的东西了吧? 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历呢,身手未免太好。我没有他这个本事,为了不踩踏楼梯,我老实的从楼梯上走。 第6章 这里九个牌位!九死一生局! 光哥也想要跟着我上来,但是马媛媛跟王女士还在下面,她们俩一看我们都要走,声音立刻就有点儿慌张:“你们都去哪儿?” 这一楼确实没什么好的,特别是那9个棺材摆在那里,虽然那个金子龙也在这里,但两个女的还是觉得他不靠谱。 于是光哥只好留下来了,他还提着那坛酒:“两位美女,别紧张,豹爷我在这里给你们镇场子,保证什么人都欺负不了你们。” 姓王的中年妇女呸了他一声:“油嘴滑舌的,你能镇什么?” 光哥哎了声:“我说你这老妇女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叫你一声美女是看着这位小美女的份上,我跟你说……” 我没有再管光哥的耍嘴皮子,我想他这个家伙离婚也是有原因的,怎么能喊人老妇女呢?他不挨骂就算不错了。 我紧跟着陈明的身后,他走的很快,那些断裂的楼梯在他脚下跟如履平地似的,于是显的我脚步特别重,老楼梯在我脚下嘎吱直响,我竭力提着气,唯恐踩断掉下去。 好在二楼很快就上来了,一楼的大厅宽敞的近乎于荒凉,但是二楼还稍微好一些,我粗略的看了下,共有五间房,上有木牌编号,分别是天字一号房,二号房、三号房、四号房、五号房,全都是繁体字,看上去有些年头了,或者是维持着这个现状,不想让我们看出时间来。 刚才我们去棺材铺,也就是那个NPC的家,没有从他那里看到年代,虽然他的衣服穿的很古朴,类似于明朝年间的粗布麻衣,但不能以这个为准。 我仔细的看过他的门头,可惜就是简单的几个字,跟这个客栈一样,没有时间,刚才的账目本上只有几月几日,我们进来的这个地方就像是平行空间似的,或者说就跟游戏似的,开发人员创立了这么一个世界,把我们拉进来了。他创立的时候本身就没有历史感,所以自然这里面也就没有时间了。 我没有再多想下去,我前面的陈明并没有挨着进房间看,而是缓步走在这个走廊里,在拐角处时多站了一会儿,他看的是头顶,我也跟着看了下,二楼也延续了一楼的样子,全都是木质结构,木质结构楼都有着明朝时代的风格。明朝时期的古楼设计上承宋朝的营造法式的传统,下启晚清官修工程作法,可以说集各家所成,这个时代的建筑风格是最完善的,后面几个朝代都是这么延续下来的。 他正打着手电筒往上照着,我看他看的认真,也跟过去问:“能看清吗?有什么东西吗?” 手电筒所能照到的范围有限,我努力伸长脖子也看不到什么,果然陈明浅浅的摇了下头,随着他的摇头,屋檐角上挂着的那盏灯笼也晃荡了,那个粉红的光以及那个黑黝黝的‘奠’字特别扎眼,让人想忽视都不行。 我多看了几眼再回头时,发现陈明已经不在这儿了,我心头一跳,忙转身找他,这种木质楼他走起来一点儿声音都没有,跟……似的,我想着我咬的那一口是有温度的,于是把这个诡异的念头给甩出去了。 他停在了中间位置,那地方比别的位置多出一块来,这是楼檐,下面有一排坐的地方,可以在这里稍坐凭栏相望,古代的楼房都是这种建法。有一期节目里聂叔专门讲过这种木楼。 而这个建筑就跟那时的非常相似,这建筑如果没有人打理过不了几年就荒废了。但这一栋这二层保存的还非常完好,跟一层一点儿都不一样,这里也非常奇怪,感觉这二楼昨天还住过人,但一楼就跟电影里的的蓝若寺一样,成了停棺材的了。 想到这里,我觉得我脖子后面阴森森的,我连忙走到陈明身边,随着他的视线看向了下面的内院,院子还不小,只可惜现在黑漆漆的,看不清有些什么,他光照到的地方只能看个大概,有马厩之类的小茅草屋,环顾了一圈后,他手电筒光照停在了院子中间,那有一口井,用石头切成的八角形井口,有小半米高,杵在那,猛地一看也像是个坟包似的。 我下意识的抽了口气,待想再仔细看看的,陈明收回了手电筒,跟我说了声:“走吧。” 刚走了几步,来这里查找线索的几个人也都出来了,那个祁云阔领头,在天字一号房门口站着,看我跟陈明也在,跟我们打了招呼:“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陈明只摇了下头,没说话,祁云阔也像是习惯了他的沉默寡言,径自说他这边的情况:“我们这边也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不过这里可以住人。” 大学生组合里的瘦高个的王灿补充道:“而且正好是五间房,床铺被褥都有。” 听他们这么说,我路过门口时往里看了一眼,他们是从天字一号房出来的,这间房就是这里最好的房间了,里面一张雕花大木床,还挂着青帐子,就跟我猜想的一样,还真是能住人,没有蜘蛛网之类的,仿佛主人晚上还要回来一样,这真是太诡异了。 看我往里看,祁云阔笑了声:“这里的房间布置都差不多,五间房,随便选,两个人一间,你想睡那间?” 他说话声音是温和的,但是奈何他跟赵思楠很像,于是我对他还是持怀疑状态,特别说他问出想睡哪儿时,我不想看他,只跟他装作不在意的道:“都行吧。” 其实我除了不跟他一个房间外,也不想在最边上,那个位置不仅是拐角,而且离楼梯远,到时候想跑都费时,但我也不能那么自私的说选中间位置,这里还有两位女士。 我还不清楚晚上会发生什么事,所以选一个可靠的伙伴是很重要的,而伙伴的选择权也不在我手上,我怀疑这些人,这些人又何尝不怀疑我,我的出场太诡异,他们肯定都不想跟我一个房间吧。 我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陈明,他已经下楼了,于是我不再跟祁云阔说什么,跟他点了下头,也跟着下去了。 因为人多,嘎吱响木楼梯让人走的心惊胆战,等全都下去后,众人又重新聚到了桌子上,祁云阔依旧坐在他的首位上道:“大家把找到的线索说一下吧。” 我把我在柜台上搜到的9个木牌跟账本放上来,光哥鬼鬼索索的从桌子下面拿上来一把菜刀,看众人看他,他咳了声:“那边厨房里就剩这把菜刀了,砍刀都锈死了,根本砍不动什么了,当然你们要是需要的话,我再给找出来。”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要藏在桌子下,那个金子龙在我的斜对面,他看着这把刀,眼睛亮了下,手还没有摸到的时候被光哥一下子拍住了:“干什么!想抢?我找到的!” 金子龙看自己目的被看出来,有些恼羞成怒的道:“一把菜刀嘚瑟什么,又不是能砍死的东西。” 他这话诡异的很,彷佛这里真的有鬼似的,我环顾了一周,虽然我被这里的环境吓得脖子上都起鸡皮疙瘩,但是如果说真有鬼我不信,如果信的话,我就不会参加那种冒险节目,扮演僵尸了,虽然是被逼的。 那个节目组的策划灵异小说看多了,各种千奇百怪的想法,不吓死人不偿命,所以每次进节目中都要提前说一遍,这世上没有鬼,都是人造的,只有人怀鬼胎,只手遮天。我看着金子龙,我觉得他也很可疑,谁让他一直说我晦气呢。 金子龙看我看他,他哼了声:“好好拿着那把刀,千万别砍在自己人身上。” 他说的意有所指,光哥听明白他的意思后,恼怒的道:“你什么意思!说清楚点儿,我怎么会砍自己人!你去打听下豹爷的名号,讲义气第一!” 金子龙只扯了下嘴角:“就字面的意思。这9口棺材总要进人的。” 他说话确实太气人,光哥还没等有发火的,我边上的马媛媛就打了个抖:“金叔,你先别说了,这才是第一晚上,咱们等白天的时候再看看,也许能找到他们的尸首的。” “去哪儿找啊,我们刚才各个房间都看了,一具也没有发现。”刘洵嘟囔道。 王灿附和他的话:“是啊,9具尸体怎么可能一个也看不见呢?” …… 他们几个人又在讨论这个,光哥被金子龙气的不去参合了,他跟我道:“小长生,9具尸体,你有没有想法,什么突发事故能让这一家人死全呢?”他一边说一边摸着他的菜刀,说的诡异但脸上并没有害怕。 我思考着他的话,能让一家人死绝的情况还是非常多的,特别是在古代,如果这里是古代的话。 寻仇的,一夜就能把全家给灭口,这是武侠小说里经常描绘的,我一边想着一边 数着我手里的木牌,刚才并没有细看,现在才发现这木牌刻的还挺精致,头顶处有圆弧,打磨光滑,下面有支撑的木架,就跟现代餐厅里的号码牌一样,我正想着这家客栈还挺与时俱进的,突然反应过来,这里不可能出现这种点餐号码牌,也不可能是我刚开始想的菜牌,而且很少有用木头做这种牌的,还是这种形状,这……根本就是小型的牌位! 我把这小型牌位啪的放下了,光哥被我这个动作吓了一跳,手指差点儿摁在刀刃上,他呲了下牙道:“怎么了,小长生?这幸亏我皮厚,要不可以要出血了。” “没事。”我使劲吸了口气,让我自己冷静下来,这种时刻不能自乱阵脚。我又在众人狐疑的视线里把牌位一个个摞起来,9个牌位,没有名字的牌位,这是怎么回事呢? 光哥没看出来,还安慰我:“别怕,有我在,谁都不能把你怎么样。你别听那些人瞎说,” 他还没有说完的,被金子龙截住了话头,他这会儿像是忍不了的道:“怎么可能!你们还没有看出来吗?那里9口棺材,这里九个牌位!九死一生局!咱们十个人!” 第7章 他现在就帮我们把棺木分配好了 他说完后,整个桌上的气氛都僵硬了,也许众人心里已经隐约的有底儿了,但被他这么□□裸的说出来,一时间都反应不过来。就连一直都挺淡定的祁云阔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了,他张了几下口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脸上有这种表情,上次被我打时还能笑出来的,当然如果他是赵思楠的话。 我对这个祁云阔有着很深的芥蒂,虽然他说他跟那个赵思楠完全不认识,但我依然无法松懈。我忌惮他,或者说忌惮那个赵思楠,不是因为他对我抱有不轨的心思,而是我觉得他就跟我的克星似的。 我有很多理由怀疑他,第一,他出现的时候正是我开始倒霉的时候,第二他设计让我演各种僵尸、死尸,在这9个棺木面前,我总忍不住怀疑我就是因为演多了那个才晦气到这里的,第三。我现在出现在这个异世界里,他正好也在,这样的巧合无法不让我怀疑。 还有最后也是我最不解的事:赵思楠一个外来人怎么会知道我们家的事呢?他怎么会知道我是孤儿的呢?那时候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他像是掌握了我什么重要的秘密一样,我有些自嘲的笑,我自己不知道我到底还有什么秘密。 以前我也无法质问他,现在则没有心情了,什么秘密能比得上这里诡异呢。 因着诡异,屋里的其他人也没有说话,有好一会儿,那个陈明才开口了:“你们的属相是什么?” 他的声音淡淡的,像是不想吓着众人,但众人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于是我先回答道:“我属蛇,怎么了?” 我说完后,就看见他看了我一眼,那一眼我觉得特别深,但我没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收回视线了,拿起桌上的小桌牌看了下,那上面压根什么都没有的,他与其是看,不如说是转移视线,我感觉他就跟掩饰什么似的。 我不知道我属相问题还是哪儿有问题,属蛇的怎么了呢? 我还没有问他的,我旁边的马媛媛报了第二个属相,后面的人也差不多反应过来了,依次报了,到金子龙时,他看了我一眼:“我属小龙!” 小龙就是蛇。 这是第一个重叠的属相,我们这十个人里,只要我们两个属相一样,当然这也不能说是一种巧合,我们这十个人年龄分布都不一样,属相不一样也能说得过去,只是我没有想到这个金子龙跟我一个属相,他看样子也很不满跟我一个属相,这会儿阴沉沉的瞪着我。 我不想看他,看向了陈明,难道他刚才看我就是因为我跟金子龙重了属相?不是吧? 我觉得他问这个肯定有他的别的目的,果然他等我们把所有属相都报备后,伸手指向我们后方的那九个棺材:“这九个棺木木质不一样,所对应的属相也不一样,你们依次记一些,从最左边起:子鼠、寅虎、卯兔、巳蛇、丑牛、午马、未羊、申猴、辰龙,千万不要错了。” 他说的不快,但众人此刻显然都有点儿懵,刚刚金子龙就说我们九死一生,他现在就帮我们把棺木分配好了。 光哥看着他咽了下口水:“哎,我说兄弟,现在不用这么着急分配吧,这东西又不急于一时。对吧?” 他捣了我一下,于是我也附和道:“是啊,哪有人自己爬进棺材去的呢?都是人抬进去的。” 我刚说完,光哥就咳了声:“小长生,我的意思是我们不急于跟某些人一样寻死,不是怎么进。” 他这是还嫌弃我给他补充错了,我那儿说错了,谁愿意没事躺棺材里去?不都是死了后被抬进去吗? 我们两个这互相拆台的话没有引起陈明的关注,反而让众人都下意识的搓身上的鸡皮疙瘩。于是我也不吭声了,感觉我自从来到这里后说的话就全都变了味,我之前在节目组里讲冷笑话他们还挺欢迎的。 我斜对面的马媛媛大约是想要支持我一下的,但是嘴角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笑跟哭一样,我看的也挺难受的。 好在那个祁云阔虽然也笑话我,但他打破了我的冷场,他跟众人抬了下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然后他看向陈明道:“陈兄弟,你再说一遍,刚才没有反应过来。大家也都记一下,没别的,不用太紧张。” 他说的挺好,可怎么能不紧张呢?所以在陈明又重新说了一遍后,一直没插话的徐凌,这会儿没有忍住问道:“陈兄弟,这是有什么用意吗?” 我们都纷纷看向陈明,陈明这时却一句话也不说了,他只摇了下头,不再管我们。任凭我们怎么看他,他都无动于衷。 我看着他这个面瘫的脸,莫名的有些郁闷。如果刚才我报属相时他没有看我,我就不至于这么纠结了。我怕我有什么特殊的,在这种情况下,特殊就意味着找死,我的出场已经够另类的了。 我看着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心底里腹诽他,他真的跟那个寿材铺的NPC有一拼了,当时在寿材铺时我就有这个想法,但那时我没有顾上多想。但从刚才的这些表现,他就特别像我玩的《归墟》游戏里那个高冷的NPC,掌管着最后终极地归墟地图,要想找到他,至少要练满99级,因为那里非常危险,只要这个级别以上才能够在他管辖的地界站住脚。 而要想从他那里拿任务那就更是难上加难,很多人去他那里都是无功而返,论坛上好多骂他坑爹的,骂完他再骂网游开发商,说他们创了个什么NPC,想花钱都花不出去。对,无论是多么厉害的人民币玩家在这个冷面NPC面前都没有任何卵用,每次都会被他的无视给羞辱回来。 其中就包括我,我在这个NPC身上不知道花了多少钱了,每次都是金装上去,然后灰溜溜的回去,他每次都跟我说一句话:回去吧,这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我气不过也在论坛上说他,结果发现论坛上还有人回复我,说我已经是很好的了,还能得到一句话,他们去了连句屁都没有。 我就因为这个,又浪费了无数的钱,我刚开始以为我有什么开启副本的能力,直到我失败了一次又一次后,才明白这个游戏就是为了骗我充钱,开发商摸准了玩家的心理,阻碍越大的挑战越大,越想去。 我因着那个游戏盯着他走了一会儿神,被他淡淡的看过来时才下意识的扭开了头,我不是故意盯着他看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他,我是个同性恋,这么盯着他是不好。 好在他也只是抬眼看了我那一下,便淡淡的移开了,我自讨没趣的转开视线了。 其他人也都面面相觑,是被陈明的话镇住了,我也觉得非常奇怪,我们十个人的属相不一样可以说得过去,可是为什么棺木还能一一对应上呢?这东西还能量身打造? 这个想法在我脑子里蹦出来的时候,我下意识的搓了下胳膊,起鸡皮疙瘩了。 我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我这种想法,我斜对面的金子龙脸色非常不好,他那双阴沉的眼睛在棺木上来回的看,气氛一下子诡异起来。这种时候,这种地方,最忌讳的就是这种自己吓自己,莫须有的推测,所以这时候有个人说话非常重要。 那个像赵思楠的祁云阔不负众望的打圆场,他轻咳了声:“我们今天是初到这里,先不要着急,现在已经快十点了,咱们准备休息,只有休息好了才能白天大展身手。现在我们自由分配下房间。” 他说完后,众人终于都被岔开了注意力,开始想跟谁住一个房间了。 这里有两个女的,她们俩对视了一眼决定一个房间,其余的都是男的,倒也好分配,只是那个金子龙会挑人,已经拉拢了徐凌了,他现在还看向陈明道:“我跟你一个房间吧?” 他是个精明的老油条,这一会儿大约是看出陈明不同了,毕竟连祁云阔都会客气的对他。 可惜陈明拒绝了他,他放下茶杯后,抬了下眼皮,眼神是看向我的方向,我觉得是,我都以为他是要选我的时候,结果他指向下祁云阔:“我跟他一个房间。” 我下意识的吞咽了下,来遮掩我心里被闪的那一下,我安慰我自己:我这心理不变态,金子龙都要拉拢陈明,更何况我了。 桌上的其他人都已经在自由组合了,那个金子龙因着陈明的拒绝,再不甘心也只好放弃了,他退而求次之的挑选了徐凌。徐凌大约是本着保护人民群众的心跟他这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在一个房间。 另外的四个人本来就是一个大学寝室的,所以他们自由组合了。 最后我跟光哥一个房间,看样子就他相信我。 我们俩睡在天字三号房,光哥别看胖,但是动作利索,拿着菜刀就护下了这个中间的房子。 关上门后他跟我道:“咱们什么情况都不知道,所以还是睡在中间比较好,你光哥我的耳朵是非常灵的,到时候一有什么动静,咱们俩就跑。” 看样子不止我一个人有这种想法,在这种时刻,人人都想着自己活命的。 第8章 快走!去一楼,棺材! 他用手机照着,点上了屋里的蜡烛,我看他手里的火折子问道:“厨房里找到的?” 看样子他不仅找了菜刀,还找了些别的,这家伙藏私了,果然他伸出指头跟我嘘了声:“豹爷我没有打火机格外不得劲,早知道那时候应该先装上包烟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往外掏,这次掏出一个火把,这东西他也能往怀里藏。 看我诡异的看他,他问我:“你是不是什么都没有带?” 我点了下头,我也很郁闷,进节目组,不仅手机要拿出去,其他的打火机啊钥匙啊等有妨碍的东西都不得携带,所以弄的我现在就光溜溜的穿着一身衣服来的。 光哥跟我一样的情况,但是他善于创造条件,看着他一手火把、一手菜刀,我觉得我自己跟个菜鸟似的,还是那种傻不愣登的菜鸟。 光哥嘲笑了我:“出来混,还得学学你光哥,给你火折子,还有这火把,你知道怎么用吧?” 这个我还是知道的,古代人的智慧我们现代人也很佩服,这就是火柴的前身。我拿过来跟他道谢,有这个东西就有光明,比手机好用些,这个至少还能点火做饭呢。 他切了声:“这有什么的,光哥还是喜欢拿刀。这把菜刀我就拿着了。” 他说着把菜刀塞到枕头底下:“加上这个双重保障,睡吧!” 他脱了鞋子,我往后退了步,憋着气,好一会儿才敢喘气,我指着他的脚道:“这是三重保障吧。” 光哥哈哈笑:“让你说中了,豹爷我的臭气弹关键时刻也很管用!” 是快赶上原子弹了,这家伙肯定是好几天没洗脚了。我觉得他离婚很多的原因肯定是他媳妇受够了他的臭脚了。 看我还站在原地,光哥拉开一床被子盖上:“行了,我捂上你就闻不到了,这黑灯瞎火的,也没法洗脚了,等明天豹爷保证洗干净!快上来给豹爷暖暖被窝!” 都是男人,脚臭我也理解,我就是大少爷当惯了,很不适应这里的环境,可再不适应也不会改变了,而且我这会儿连命都朝不保夕了,有什么好矫情的呢。 我也爬上床了,这个床还是比较大的,虽然光哥体积大,但我不胖,所以并不算太挤,就这光哥还嫌弃我:“要是你是个美女就好了。” “我也盼着你是。”我违心的说,我喜欢男的,但我怕我说了,光哥被我恶心跑了。 我头沾到枕头上,还是疼,这里的枕头也是瓷枕,硬邦邦的让我头一跳跳的连着疼,晚上那一下真的撞狠了。 我不知道到底撞成什么样了,想着明天天亮时,一定要去找点儿药。我现在不敢下床了。那一点儿光影影绰绰的,也不能照全整个屋子。 光哥躺下后又爬起来了:“我去把蜡烛吹了。” “……好吧,节省着点。”我迟疑的道。 虽然我一点儿都不想没有光,但不知道要在这里住多久,马媛媛跟我说,她上一个副本足足待了十天才出去。 “不,我是怕暴露,你想等会儿全都黑了,就咱们俩房间亮着灯,那这不跟靶子似的。” 光哥的话把我说的打了个激灵,他这个人看上去嘻嘻哈哈的,可是心思还是很深的,我看着他暗暗的想到,看样子进了这里的人都没有一个简单的。 光哥已经吹灭了灯,于是四周一下子就黑下来了,外面也是一片漆黑,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连点儿虫鸣都没有,这种寂静挺渗人的。 就连光哥都翻了个身,没忍住道:“这里真是不是人住的地,怎么这么黑呢?外面明明有月光的啊,感觉这屋子跟什么似的。” 我无意识的搓着胳膊,又想起我在棺材里的情况了,就跟现在这么黑。 看我搓胳膊,光哥还笑话我:“别多想啊,这时候千万不能自己吓自己啊。” 要不是他开头,我也不想想啊。 果然这家伙哪壶不开提哪壶,他虚张声势的道:“你不知道你把我们也吓了一跳,要知道你的棺木是密封的,漆封都还在,我们检查了一圈,9个棺材都密封的好好的,结果你砰的一声撞在了棺木上,你能想想那个场景吗?那个小姑娘当时就叫出声了,要不是你豹爷我见识多,他们都得吓尿裤子。” “你是见识的多,你都把我当诈尸了。” 他们发现我还要把我摁灭在棺材里。 光哥哈了声,干笑:“别记仇了啊。你想你要是听到棺材里有动静,你第一反应是什么?” 我暗暗咬了下牙,如果是我,第一时间拔腿就跑了。 光哥看我不说话,笑了:“你看你也是恨不得把那棺材给压住吧?” 我没有忍住问:“那你们后来为什么要给我打开棺材。” 光哥道:“那个叫陈明的趴在棺材上听了一会儿,说里面有呼吸声,我一听,心想里面莫非有什么成精的妖怪?还是能让人不死的宝贝,要知道无论是诈尸还是粽子都是没有呼吸的。” 所以他说我是蛇精,我听的郁闷,他还哈哈笑:“我跟你说你还是幸运的,那个金子龙还建议说如果是粽子要给你塞一个黑驴蹄子,幸亏他没有带。” 我用脚踹了他一下,他咳了声:“你说,你是不是张口咬人了吧?你那举动真的跟僵尸似的。” 我心想我为什么不咬人?都掐着我脖子了,掐的我都缺氧了好不好? 不过奇怪的是,我脖子上没有掐出印来,我刚才进屋的时候对着铜镜照了,所以我都分不清是不是我在棺材里憋的,以为陈明要掐死我,而实际上他其实是想探探我有没有呼吸?毕竟脖子上的脉搏要清晰的多。 我正猜想的时候,就听到光哥继续道:“不过那个陈明胆子够大的,竟然敢伸手下去摸你,被咬了一口,你说活该吧?” 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了,虽然陈明性格冷漠,不理人,可是光哥说的是事实,如果不是他把棺材开了,我恐怕真就闷死了,而我的报恩就是把他手上咬了一个印。 “幸亏光哥我没伸手,你那牙口还是挺好的。” 他还笑,这笑声在这夜里怪渗的慌的,我给他把被子拽上去:“别笑了,再笑就来找你了!” 光哥被他自己的臭脚熏坏了,片刻就从被子里出来了,长吸气:“你这孩子坏坏的!” 我也没说我好啊。我又跟他闲聊了几句,觉得气氛没有那么的诡异后就决定睡觉。 也许是因为头破了,这一觉睡的特别死,正当我睡的昏昏沉沉的时,觉得脖子勒的难受,也许是因为昨晚上被陈明掐过脖子,我梦见脖子被一条黑色的绳子紧紧勒着,我都快要喘不上气来了,我使劲用手往下抓,但是那东西又滑又软,不如陈明的手好抓,我抓不住,反而让这东西把我越缠越紧,我使劲蹬着双腿,在脑子都快缺氧的时候,猛的摸到了一样东西。 是火折子,光哥给我的,我也放在了枕头边上,我忍着窒息的痛苦,使劲把火折子吹开了,我的气没有那么大,所以火折子只零星的冒了红光,但我也没有第二口气吹了,我把火折子怼在了我的脖子上,一阵焦臭味后,我能喘上气了,缠着我脖子的东西像被烧痛的触角似的,蹭的缩回去了。 我使劲咳着坐了起来,我边上的光哥呼噜声还在响着,他还说自己听力非常好,他睡的也非常好,我都咳出这样了,他还没醒,我使劲推他,我以为我的嗓子被掐的说不出话来,那种感觉实在太清晰。 光哥终于被我踹醒了,他一咕噜爬起来:“怎么了!” 我还没说话,外面就有动静了,我听见尖叫声了,是王姐的,她的大嗓门让光哥都打了个激灵,紧接着就是祁云阔的声音:“怎么回事!这是什么东西!我操!怎么这么多!” 他竟然都爆粗口了,但是他嗓音很清亮,我觉得不像是被掐过,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多呢? “快走!到一楼!”这个声音非常接近,就像是在门口,这是陈明的声音,他这是什么时候醒的?怎么这会儿在走廊上了呢,我听见他踹开了房门,那是隔壁二号房,光哥反应快,呲溜一下就下床登上鞋子了:“快点儿,长生!” 他刚说完,我们的房门也让陈明给踹开了,他低沉的声音喊道:“别睡了,都到一楼去。” 祁云阔也跟他一起喊:“快点儿,大家跟着我到一楼!” 我的鞋子我昨晚脱前放在床角,就是为了好穿,我伸手去摸的时候,又摸到了那种凉丝丝的触感,我手一下子甩开了,没忍住喊了一声。 光哥那速度这会儿都奔出门口了,他听见我喊,回头看我:“长生,你干什么呢!快点儿!” 我顾不上穿鞋子了,也再也不想摸那种东西了,赤着脚就奔出来了,走廊上这会儿已经乱了,从房间里出来的人,并没有比我好多少,跟没头苍蝇似的撞到一起。 再加上不知道从哪里飞出来的扑愣愣的跟某种鸟类一样的东西,让人防不胜防,众人胡乱的挥着手,不知道是拍打什么好了,这应该是最黑的半夜,就算祁云阔手里手电筒亮着,可这光线都非常的暗。 我倒霉的跟金子龙撞到了一块儿,那老家伙被我撞了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好在被后面的徐凌扶住了,他狠狠的骂了我一声:“找死是吧!” “你才找死呢!”我本来是想要跟他道歉的,但这个人太气人了。金子龙还想骂什么的,结果看着那边的景象张大了口,我也忙向那边看去。 陈明这会儿正撞开了第五间房子,里面是王灿跟李勋,门一开,他们两个跌跌撞撞的奔出来,方向都跑反了,要不是陈明提着了王灿的衣领,他差点儿摔下去。 走廊上还挂着那两盏诡异的红灯笼,这会儿正在剧烈的晃动着,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我觉得走廊顶棚上有东西在快速的滑动着,而地上也有一大滩黑色的东西,猛地一看跟我们走廊里铺上了一层黑色的油似的。那个地方正好有一个栏杆,跟那摊油连在一起了,可是我确定那不是栏杆的影子,因为那一摊油特别大,这个二楼走廊已经很宽了,但它站了大半拉,刚才王灿跑过去,还差点儿踩上去。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呢?我看不清,在这中诡异的光下,一明一暗,显得特别妖异。 王灿被陈明纠正了方向后,往我们这边跑,但没有跑几步就被那黑色的东西绊倒了,紧接着就被拖着一路往后,到栏杆时竟就沿着栏杆直接上去了,那个东西是活的!而且身形竟然能变化,刚才在地上一大滩,这会而竟然顺着栏杆爬! 我确定我的眼睛没有看错,王灿本来就是在最后一间房子了,离旁边的栏杆非常近,也离围栏近,眼看着他就要被拉上去了,我大喊了一声,可我离的太远了,就在我以为他要被拉到屋檐里的时候,就看见陈明脚踩在栏杆上,以一个非常快的速度,双膝夹着栏杆,然后伸出双臂夹住了那个诡异的黑色东西,我看不清他是怎么用力的,只看见被托着的王灿就掉了下来,被下面的李勋给接住了,而那个黑色的影子被陈明这一重击,缩了回去,我眨了下眼时,陈明就从栏杆上跳下来了。 他大步的往这边跑:“快走!到一楼!” 他话音未落,金子龙就行动了,没想到他这么大年纪了,逃命的时候这么快,他把我撞到一边,当先就往外跑,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他撞的非常用力,我没有防备,被他一下子撞在了围栏上,这里的木质围栏非常脆,这一下直接被我撞散了,我仓促的抓住了我这边的一根柱子,手指紧紧的扣在上面,不知道这是不是人在危机的时候的本能反应,我的大半个身体都被撞下去了,仅靠这四根指头挂着,摇摇欲坠,我觉得比楼上挂在的灯笼强不到哪儿去,我都不确定我有没有叫唤,或者说吓得不会叫了,就当我要掉下去时,一只手把我拉上来了。 他的力气非常大,我抬头看,是陈明。我想我应该记着这只手了。陈明单手把我提上来后道:“快走!去一楼,棺材!” 他说的非常快,我一时没能明白,再想问什么时,他已经回头了,那个黑色的东西又从下面下来了。 第9章 我闭眼等死的时候,突然感觉道破空的风声在我耳边一扫而过 它窜过来的速度非常快,不再是地上一滩的大身体后,速度就提上来了,那个长长的身子像是会自动伸缩一样,直奔从四号房间里出来的马媛媛跟王姐,出门慢可能是所有女人的通病,她们两个这会儿才跑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屋里梳妆打扮了一番。 他们两个一出来,还没有跑几步的就一起被卷起来了,我看着分开的两个人,头嗡的一下,怎么这个东西还会分叉呢。而且形状完全没有缩小,就跟复制出来的一样。 被卷起来的两个人也尖叫了一声,跟下面一楼的尖叫声合在了一起,我不知道一楼是怎么了,这个时间正好是他们跑下去,我在这个中间的位置不知道往哪儿跑了。 而这边跑过去的陈明好像也被这个情况镇住了,他微微顿了下脚步,王姐的尖叫声打破了我们两个的呆愣,陈明飞快的行动了,他一个箭步先扑向了离他最近的那一个分叉。 这个分叉拖着的是王姐,而马媛媛眼看着就要被拉上去了,她的叫声这会儿已经非常弱了,她是被卷着了脖子,我想起我睡梦里被缠着的感觉,下意识的捏了下手,这次发现我手里还捏着火折子,也许我下意识的把这个当成了救命稻草,所以刚才在被撞下去的时候还没有把它扔了。 有这个东西,我有了底气,一闭眼冲了上去,可还没等我跑到跟前,马媛媛已经被脱离地面了,而我手里的火折子压根就没有什么用,我的脑子也秀逗了,我还以为那是一摊油,我以为我点上就能烧呢。 可惜火折子的这一点儿火星就算怼在这个东西身上,也只让那个东西缩的更快,更怒,那个东西使劲一甩头,已经扑过去的陈明就被狠狠的甩在了墙上,幸好他摔的是靠近房间的墙壁上,没有掉下去。 “陈明!”我大喊了他一声,陈明没有动静,我看了一下走廊,这个时候他们都随着祁云阔跑下去了,我有一阵绝望,不知道陈明这一下会不会被摔死。 那条蛇一样的分叉看把陈明甩开了,把头转向我了,我这次切切实实的看清楚了它的模样,椭圆形的脑袋,跟一个大棒槌似的,那个粗细都快比得上光哥的腰了,这还是其中一个,黑溜溜的泛着光,我曾认为的油光原来是他身上鳞片反射的,我找不到他的眼睛在哪儿,任何动物的眼睛只要睁开都应该会有点儿光的,可这个黑色的脑袋像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除了冒着冷森森的气,没见着睁眼。 它没有睁眼睛,但是它为什么能准确的把方向对准我这里? 我在它缓缓游移中一步步后退,未知的东西都是最恐怖的,如果它真的是蛇我也就跟它拼了,可是这个东西太诡异了,分叉的身子,丑陋的样子,恶臭的气息,我觉得我喉咙都是腥甜的,胃里的东西在一阵阵的往上泛。 我再也看不下去了,转身就跑,那头的楼梯拐角处又冒出个人来,是光哥,他在喊我:“长生!你在哪儿!快跑!”他大概是楼下没有发现我,又上来找我的。 看我没命的往他这边跑,他眼睛都瞪大了:“我操,那是什么东西!你快点儿!长生!” 他向我伸出了手,就离我有三米的距离了,我在跑到我的房间门口时,猛的顿住了,脚步一转进了房间,我听见光哥在外面大喊:“别进房间!你傻吗!楼下比这里安全!” 我顾不上他了,房间里黑漆漆的,我循着记忆,摸到了桌上,幸好那个火把还在,我把火折子扒开,点上了,这个火把我昨天晚上检查了,光哥说再用两个小时没有问题,他说的没错,火把一下子就点燃了,火焰窜的高度差点儿烧了我的头发,我举着这个火把深吸了口气,重新踏出去。 我从小养尊处优的长大的,很少经历磨难,这会儿早就吓的不行了,我刚才就是想一跑了之,可我跑到那一截断木的地方时想起我刚才差点儿掉下去的时候,是那个陈明把我拉上来的。 做人不能忘恩负义,日行一善才能消业障,这是我那个信佛的母亲告诉我的,我之前对她的慈心嗤之以鼻,我是挺自私的一个人,我是我家里的幺子,我父母对我多有娇宠,我要的东西我那个大哥都不敢跟我抢,明明他才是我父母亲生的…… 所以我想我这些日子经历的这些倒霉事就是因为我自私,我的母亲善心把我收养,让我过上富足的生活,可是我自己没有那个命,对,那个赵思楠就是这么说我的,说我好命总有用完的时候。 这么想着我回头了,其实我还是自私,我怕业障循环,我怕我死在这个地方。我还是觉得我无缘无故来这个地方一定是有原因的。 我没有去看光哥的方向,我逼着我自己看向另一头。 这一看立时有些惊喜了,陈明已经从地上站起来了!他没有死! 这个念头让我心跳一下子快了,脚步都轻快了,我挥舞着那个火把冲了上去,火把要比火折子厉害多了,我不能确定这个东西是不是怕火,但动物皆怕火的理念刻在我脑子里。 我快要奔过去的时候,就看见陈明将那怪物分叉出来的一条脖子夹断了,我都被他的手腕震了下,火把差的儿掉地下,我现在确定他昨晚在棺材里是真的想试探我有没有脉搏,而不是要掐我脖子了。 打蛇打七寸,蛇七寸之地非常脆弱,而他扭断的位置就是那儿,这一条蛇头断了后,这个怪物嘶吼了一声,被他卷起来的马媛媛跟王姐就掉下来了,幸好,还没有把她们俩扔下楼,掉在地板上,王姐还能一个翻身爬起来。 只不过她转身就跑了,没有了猎物后,那个怪物就开始发狂了,它的眼睛看不见,但是知道攻击它的人在什么位置,于是另一个头像是一个小型车头一样,准确的冲向了陈明。我不再迟疑,举着火把冲了上去。 可我没有想到陈明躲过了蛇头的攻击,就地滚了下,他滚的方向就是我这儿,于是我就在光哥的大叫声里绊倒了,正好跌在那怪物面前,离那个怪物有一尺的距离,火把从我手里跌出去了,并没有如我想象中的那样,会顺利的送入怪物身上,所以那个怪物一点儿伤害都没有,它像是感应到了什么,高昂着要攻击的头一点点儿的低下来,它没有眼睛,但是它有口,腥臭的口水滴到了我的手上,我觉得时间在一刻凝固了。 我听不到任何声音了,光哥的惊呼声已经戈然而止,而我对面的马媛媛这会儿缓过来了,她也看清楚我现在跟那个怪物头对头了,她张大了口,又飞快的用手捂住了口,把惊叫声咽回去了。 我没有踩着陈明,所以他已经爬起来了,他的手摁在我的脚腕上,他大概是想要把我拖过去,但是他只拖动了一下,那个怪物的头就猛的低了下来,我已经闻见怪物口里的腥臭了,它的口水已经滴在我脖子上了。蛇咬人一般都会咬脖子。我不确定我的脖子够不够它一口咬的。它没有张口的时候就跟光哥的腰一样粗,更别说张口了。 于是陈明抓着我脚腕的手猛的停住了,手指都扣紧了,我知道他是没有办法,不是故意不拖我的。 我把眼睛闭上了,自嘲的笑了下,我想这大概就是我的死期了,我前几天没死成,这次大概要补上了,前短时间我出了车祸,这要怪我自己嫌死的不够快,我跟所有败家的二世祖一样,喜欢赛车,以前都没有问题,我的车子非常好,无论是性能还是质量,但那次阴沟里翻船了,是车子直接翻了。 我不知道是我心情不好导致的心不在焉还是真的如赵思楠那个混蛋说的,我好命到头了。 就连医生说我没死不是我命好,是车子好。 我妈被我吓着了,去给我算命,算命的说我今年是本命年,一定要小心。 我使劲的闭着眼,在心里喊了一声‘妈’,然后等着那个怪物咬我,但我等了一会儿却发现那个怪物没有咬下来。 我忍着那怪物的腥臭,睁开眼去看,那怪物就在我身前,头大如锣,我都看不全它的脸。 它像是在找我,不知道是不是它的眼睛睁不开,或者是它其他的五官都迟钝,它没有第一时间张口咬我,于是我咬着牙屏住了呼吸,去看我的火把,火把跌在离我约有一米远的地方,还没有灭,古代的绵油没有想到这么耐烧。 我不知道那条大蛇什么时候会下口,但是能缓一秒是一秒,我保持着我脑袋不动,手竭力的往前伸着,马媛媛这会儿知道我的意图了,她小心翼翼的避开那怪物的身体,爬着去拿那个火把,我想这个小姑娘还是很勇敢的,比我强多了。 想到这里时,我发现我现在也不害怕了,也许是物极必反的原理,已经跟这个怪物面对面了,该吓尿裤子的也吓尿了,反正是破罐子破摔了。 马媛媛离火把也比较远,她被这个怪物隔离在那边,所以我觉得还是得靠我自己努力,陈明抓着我脚腕的手已经松开了,所以我看着那个近在咫尺的火把,没有控制住猛的向前挪动了下,这一动惊动了那个怪物的脑袋,于是它终于张开了口,我没有顾上它口里的恶臭,我被它巨大的口镇住了,它跟我想象中的蛇不一样,它满口獠牙,我整个身体都僵硬了。 我闭上了眼,等着那个怪物咬下来,我已经躲不过去了,我闭眼等死的时候,突然感觉道破空的风声在我耳边一扫而过。 是陈明腰间的鞭子,我睁眼的时候,看见他纵身飞向了楼下,那个被他套住的蛇头随着他的力度从我脖子间偏移了,光哥那戈然而止的喊叫声这会儿终于出来了:“秦长生!” 我爬起来,飞快的把我的火把捡起来,然后戳向了怪物,火把要比火折子厉害一些,所以那个怪物身体扭曲起来,它真的怕火,所以我咬着牙报仇似的在它身上点火,给马媛媛戳出一条通道来,马媛媛跌跌撞撞的跑出来。 看她跑过去了,我一边捅这怪物,一边喊:“陈明!你没事吧!” 陈明没有说话,但是他上来了,怪物被我火把烧的扭曲,头一摔,高高的扬起,于是把陈明带上来了。 陈明没有武器,只有身上这跟鞭子,现在抽出来了,我都担心他会不会掉裤子。我暗自骂了我自己一声,我的想法总是特别不分场合,好在陈明没有掉裤子,他的鞭子在那条栏杆上缠,他大约是想要将这条蛇缠住。 我紧张的看着,希望他能够把这条大蛇怪绑住。 光哥看我们这边打的如火如荼,他大骂了声后,也操着他的菜刀冲上来了。 他一边跑一边喊:“你那是什么操作!你是想给那怪物磕头吗!哎呦,五体投地!吓死那怪物了!”他这会儿还有心情嘲笑我。 但等他那菜刀砍在这个怪物身上,一个打滑差点儿把自己也送到蛇口里时,他终于不说我了。 第10章 我拉住了陈明:“你……你也进来!” 他不信邪的砍了一会儿,次次滑手,连个印都没有留下,于是破口大骂道:“这他妈的是什么怪物!怎么这么滑溜!穿了什么盔甲!” “是鳞片!”这个怪物身上的鳞片已经跟盔甲似的了! 刀砍不透,而我的火把作用也好像到了头,没有在它身上点燃,也没有让它受伤,它只表面痛苦的扭曲,这反而让陈明那边越发艰难,眼看他绑着的绳子被挣开,我使劲把火把怼在怪物的脖子上,我不知道它是不是蛇,先当蛇来处理,如果是蛇,七寸之地最为脆弱。 这一下好似是管用了,怪物嘶吼一声,一个甩头把我圈住了,这真的是报应,我从没有想过被绑着是这么痛苦的,我也没有想到这个东西这么有力气,我觉得我的肋骨都断了,喉头腥甜,再也没忍住咳出一口东西来。 光哥大喊了我一声,这一声让我清醒点了,使劲握住了火把,没让火把掉下去,可我也没有战斗力了,被它死死缠住腰,气都喘不上了,手里的火把一个劲的抖,我喊光哥:“快想……想办法,火把也不管用了!这鳞片烧不透……” “他骂的!它全身都是鳞片!靠,”光哥骂了声‘狗日的’后,捏着他菜刀往后退,我以为他要跑呢,心里有些绝望了,低头徒劳的掰了下缠着我的怪物,可惜蝼蚁难以撼动大树,我脸都憋红了时,听见光哥一边跑一边跟我吼:“一会儿把火把给我,我塞他嘴巴里!” 原来他是要助跑,我拿着的火把都有点儿激动了。我觉得光哥的想法听上去靠谱,但是我们两个都忘了蛇身上光滑,光哥根本踩不稳,从我手里接过的火把刚戳到蛇脖子上,就被蛇一甩头撞出去了,眼看那火把飞向楼下,那头紧张观战的祁云阔都痛呼了声:“小心!别掉下去!” 可火把已经飞出去了,我跟掉下来的光哥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火把在黑夜里划出抛物线,等看不见火光的时候,我心沉了下去,不知道是不是被这蛇缠的没有了力气,只觉的那一瞬间心灰意冷了。 光哥双手拔我的腰,可是我还是出不来,我觉得我肋骨都要断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而光哥使劲的磨牙道:“我他妈的跟它拼了,你撑住,我再去……” 他没有说完的,我眼前又有了火光,是陈明把火把卷上来了,他手拿着火把,把鞭子缠在了蛇身上,踩着蛇身,借着蛇本身的力道飞快的上移,在到达绳子最顶端的时候,把那个烧到滚烫的火把塞进了蛇口里。 陈明这一刻的身影在我眼里不亚于奥运火炬手,哦,不,是普罗米修斯,代表了光明,代表了勇士。 我的惊喜声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就被甩出去了,被缠了这么久,再被甩出去的感觉就跟在滚筒洗衣机里甩干一样,同时被甩出来的还有光哥跟陈明,他们两个人也落在了我旁边,我从地上爬起来,但一时间没有动,不知道怎么动了。 我听见身后那些观战的家伙们的惊呼声。 因为那个怪物。 它吞了火把,开始发狂的扭动,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它分化出了很多条,是复制,因为每一条都同样粗,这个走廊都装不下它了,要不是周边的栏杆碎了,伸到了栏杆外,它恐怕都没地方…… 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每一条上都有个头,每一个头都在扭麻花,于是它像是一个……我被这个场景给镇住了,一时间想不出这到底是个什么场景,说它开花是美化了它,它这个模样一点儿都不像花。 光哥吐了句脏话:“我操,这简直就是个章鱼啊!” 我无意识的点头,他这个形容词非常准确。这个怪物现在真的跟章鱼似的,就是那些触角上多了个诡异的头,这头还非常厉害,每一次撞击都能拍飞一块木头,最边上的那个房子正在摇摇欲坠。我正看的目不转睛时,一块木头就斜着朝我飞过来了,我以一个诡异的下腰躲过去了,我没有那么厉害,那是陈明揽着我腰把我拉过去了。我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手的,我也没有跟他道谢,因为整个人都是懵的。 那边的祁云阔这时跟我们的大声喊道:“你们快走!这一层要塌了!” “快!趁着那家伙吃了火药丸顾不上我们,咱们赶紧撤!” 光哥这会儿也终于反应过来了,撒丫子就跑,我紧跟在他身后跑,逃跑是不需要人喊的,那是一种本能。我都忘了我没有穿鞋子,而脚下全是碎裂的木头渣子。 祁云阔还在那头喊:“快点儿下去!陈明!你们快点儿!” “进棺材!”陈明只喊了这三个字,祁云阔跟我的反应差不多,顿了下,但这会儿也顾不上了,先跑下去了。 我们趁着这个鬼章鱼痛苦的时候,跌跌撞撞的往下跑,我没有穿鞋子,脚下的木屑扎的我脚一抽抽的疼,但这会儿我也不敢停下,后面是那家伙发狂的抽打,最后一间天字号房被它拆了,那声音特别大,我没忍住回头看了眼,正好看见那个怪物一头把那一根柱子卷起来扔到了楼下。 陈明在我身后,看我回头,手在我身后推了一下:“快走!它不会这么容易死的!”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有先见之明,真被他说准了,那个章鱼怪物在把周围的阻拦物都清理了后就蹒跚着过来了,因为它这次有无数个触角,所以这个通道就不够它行走了了,它就以一个无比诡异的角度滑行着走。 光哥也在回头,看见这种场景脸扭曲了下:“快跑!来了!” 我跌跌撞撞的跟着,好在祁云阔他们已经先跑下去了,我不再去管这个楼梯会不会踩踏,没命的一阵窜,等到楼下时众人都惊慌不定的看着我们,是看着楼梯口,徐凌喊道:“要不要堵上?” 陈明从楼梯上跳下来:“堵不住了,进棺材!” 拉着徐凌的金子龙嘶哑的问:“什么?!” 陈明不再说什么,只箭步向棺材处走去,已经开始推棺材了,这些棺木非常重,他手臂都绷紧了,祁云阔这时大喊了声:“听他的,快点儿!按照自己的属相,别进错了!” 祁云阔属鼠,第一个棺木就是,他跟陈明推开那个棺木,在临进那个棺木的时候看了一眼陈明。 我听见陈明沉声道:“这棺木上的颜色是朱砂,属火,有辟邪功能。我会给你开棺的。” 他这句话说完后,祁云阔就躺进了棺木,进去前又喊了一声:“大家想活命的快点儿!” 我因为亦步亦趋的跟着陈明,就帮他把这个棺木合上了,祁云阔在棺木中神色还算是平静,我又去看其他人,那边光哥跟徐凌已经开了五个棺材了,他们两个力气大,棺材推的非常快,因为还要再合上,所以只需要推开一半就可以了。 其他人看祁云阔这么精明的人都进去了,纷纷开始抢着进棺材,不再害怕了,王姐别看是中年妇女,可是关键时刻并不含糊,一抬脚就进去了,躺下时没忘了朝我笑:“那什么,小秦兄弟,你们别忘了也给我开棺材啊。” 我点了下头,给她合上棺木。 其余的人纷纷跟着躺进去,帮着合棺木的速度也快了,光哥精明,他的棺木是第五个,看陈明已经快要走过去了,于是忙躺进他的属相棺材里,他的身材胖,开了一半的棺还不太好进,他硬是挤进去了,我给他合上。 棺木合起来就快了,很快就要到头了,当我看到金子龙躺进去的时候,我才想起来,那个应该是我的属相棺木,可是金子龙朝我看了一眼后,飞快的躺下了,并让徐凌帮他把棺木封上了,这个过程非常快。 “等一下!” 跑过去时棺盖已经合上了,我使劲捶了下,是我忘了,我忘了金子龙跟我一个属相,他肯定会先下手为强的。 徐凌这会儿才想起我也是属蛇的,所以他看着我脸色有些苍白:“怎么办?棺材只能睡一个人啊。” 楼梯口已经传来了那种刺耳的窸窣声,那是鳞片贴在木地板的声音,徐凌的脸色更加苍白了,他是第八个棺木,他要是躺进去,还需要我们给他合上棺木,他看看我,又看看陈明,陈明朝他打了个手势:“你先进去!” 徐凌躺进去后,外面就只剩我跟陈明了,陈明依然非常快速的给他合棺,我手搭在棺木上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我知道我的脸色一定很差,他们都有棺木藏,就我一个人没有,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这10个人里多出来的一个,看着那个可怖的怪物,我的喉头一阵腥甜,眼前一阵黑,我在想我要不要提前咬舌自尽好了,我宁愿自己死了,也不想被那个怪物吃了。 徐凌的棺木也合上了,只剩最后一个了,那个是辰龙的棺木,是陈明的,既不是我的属相,我也不应该跟他抢,我就是多余的哪一个,所以我朝他挤了个笑容:“你快进去吧,我给你合上!” 我想我笑的肯定比哭还难看,陈明只是看了我一眼,我还没有分辨出他是什么意思时,他就移开了视线,然后就看向了那个已经顺着楼梯爬下来的章鱼蛇了,一楼就长桌上那一盏微弱的灯,在这种微弱的光线里,那个怪物越发的丑陋,也越发的大,我想幸亏那些触手这会儿为了好下楼梯都张牙舞爪的朝天,要不它伸下来就能够到我们,我手摁在棺木上簌簌发抖,我不知道是用尽了力气还是吓的。 “你进棺材。” 陈明淡淡的声音响起来,我有一点儿恍惚,怔怔的看着他,他看我不动,手推了我一下:“进去再说。” 我在他的推动下,腿仿佛又有了力气,忙迈了进去,这就是我曾经出来的那个棺木,我当时在里面使劲碰撞,就想着要出来,没想到才过了半夜,我又进来了。 进去后,还没有来得及躺下,就看见那个怪物向这边滑过来了,它没有睁眼,所有的行动都是凭着我们这些活物的体温来感知,所以当外面还站在陈明的时候,它缓缓的把头朝向了这里,我心中一紧,拉住了陈明:“你……你也进来!” 我们当时三个人都打不过这头怪物,现在只陈明一个人肯定是不行的,陈明看了这个棺木一眼,这不是合棺,是单人棺材,我努力的往棺沿上贴了下:“可以的!” 陈明也不再说什么,一个迈腿就进来了,我跟他一起把这最后一个棺木合上,在最后一线缝隙的时候,我看见那个怪物到了我们的棺材边上了,它中间的那个巨大的头贴在棺沿上,像是感知了什么,大口一张,血红的芯子伸了出来,沿着那条缝,我猛的一使劲,棺木合上了。 第11章 那……什么,陈明,你冷静点儿, 合上后我急促的喘息了下,我不确定那条蛇是不是有智慧,这次棺木没有缝边,所以我没有敢出声。 我身边的陈明要比我好得多,他的呼吸声从始至终都特别轻,他的镇定让我也慢慢冷静下来,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我还记得我自己在这个棺材里有多么恐惧的,但是这一次却感觉到了安心,虽然我躺的特别不舒服,一只胳膊紧紧压在身下,已经麻了,而我的肋骨疼的一抽一抽的,除了这儿疼,其他的地方包括我的脚,因为光着不知道踩了多少碎木渣,已经不知道什么感觉了。 但我听着我对面那个近在咫尺的清浅的呼吸声,心里一下子松懈下来,这应该是大难不死后的感觉吧。 我在没有了心里压力后,就开始小幅度的活动下身体,我有180,而陈明比我还要高一些,我赤着脚发现是踩在他脚背上的,这个棺木尺寸是普通尺寸,所以陈明的脚抵在了棺材壁上,而头顶处,我把瓷枕让他枕着了,所以他已经没有多少的活动空间了。 大约是我这活动,他微微的往棺材壁上贴了下,我忙小声的道:“不用动,我这边还行,”我努力的调整了下,让我的肋骨舒服一点儿,我自己摸了下,除了疼外,好像没有断。 陈明没有说话,但不再动,我就当他是回答我了,我继续小声的问他:“我们现在是安全了吗?” 这次他开口了:“没有,它还在。” 我吃了一惊:“还在?你怎么知道的?” 这已经过了大约十分钟了,那个怪物这么好的耐心?这个棺木虽然没有密封严实,但是那个怪物不知道是不是在这个鬼地方待久了,感知器官都锈逗了,按理说它…… 我还没有想完的,陈明的话就得到了证明。 一声剧烈的响声在我头顶炸起,这么近的距离,这一下特别恐怖,像是一块巨石落在你的头顶上一样,我感觉到整个棺材在猛烈的震动,我吓了一跳,反射性的往上起,等撞到顶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幸好陈明伸出了手挡在了我上方,要不我还会把头撞破。 撞击声还在继续,我能想得出是那个怪物在用它其中一个脑袋抽这个棺木,我亲眼见到这个怪物力气有多大,二楼的房间都被它抽倒了,更别说这个棺木了,要不是这个棺盖非常厚实,现在它恐怕就给砸开了,可我知道这个厚实的棺木也只能撑一会儿。 这个该死的怪物是为什么单独抽这一个棺材呢?他为什么不去抽那个金子龙的棺木呢? 我心里有些沉,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属相不对。可除了这个理由就没有别的了,所以我等它抽完一击后,咽了下口水后轻声问陈明:“是不是因为我不能在这个棺材里?” 出声后,我才发现我的声音非常干涩。 陈明没有说话,我不确定他是不想打击我还是天生不爱说话,我现在想起他曾经在我说我的属相时,他看我的那一眼了,是不是从那一刻起,我就是他眼里的必死之人了? 在那个怪物又一次击中这个棺木后,我使劲的喘了口气后跟他道:“现在该怎么办,我要出去吗?”虽然我一点儿也不想出去,可是我在这里面就是多余的。我这会儿知道我拖累他了。 陈明冷淡的声音终于出来了:“不用。” 我不用出去? 可不出去,我们两个的棺材迟早会被砸烂的,这个棺木的材料是非常不错,阴沉木的,但终究是木头啊,砸烂了后一锅端了,是晚死与早死的区别,尽管这么着,我还是僵硬的躺着,没有行动,我不敢出去。 就在我心跳如鼓忐忑不安的时候,陈明的手指伸了过来,他在解我的衣扣,我身体有些僵,我不知道是什么情况,难道陈明要潜规则我?作为收留我的条件,那他可真不挑,这种环境下怎么潜? 他的手指还在解我的扣子,我穿的是衬衣,这种黑夜里解衣服的感觉特别暧昧,我不是个正常的直男,所以这一刻我觉到了别扭,陈明的手指修长有力,刚才在楼上、掐着我脚腕时,我因着怪物的恐惧没敢颤抖,其实我脚腕特别怕被人抓着,特别怕痒,而现在那种感觉又来了。 我忍不住扭动了下,可这窘迫的空间里,我这一扭直接就贴在陈明身上了,这跟投怀送抱似的,而陈明的另一只手也直接把我推他的手抓着觉到了头顶,贴在棺木上,他这个举动我就有点儿懵,反射性的开始挣扎,越挣扎越郁闷,因为一动都不能动,我这会终于想起他的手劲非常大。 我脚刚动了一下,还没等踢到他时,就被他用脚压住了,虽然压的我不疼,但是我怎么也挣不出来,这让我一下子着急了,在这个密封的空间里,我就跟被他捆绑起来的粽子,真要应了那句话,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 从被他救到被他……欺压,这短短的时间我反应不过来,我自私的本性占了上风,我忘了他刚才救我的事了,我的脑海里这一会儿想的全是我要被他欺负了,赵思楠我还能打的过,可陈冥我一个手指头都动不了。 我极速的喘息了几秒种后,脑子竟然还能飞快的转动,这会儿还能知道男人越挣扎越控制不住,于是我不敢再动了,我还能跟他结巴道:“那……什么,陈明,你冷静点儿,等这个怪物走了后,咱换个地方再商量行吗?你……你想怎么干都……都可以商量。” 等我结巴完后,我也想咬我自己一口,我也是为了命什么自尊都不要了,前段时间赵思楠那个混蛋要潜规则我,我还毫不客气的把他打了呢。 我不知道我这话对压制着我的陈明有没有管用,反正他听了我的话,手指顿了下,可他就顿了那一下,紧接着就把我衣服拉开了,我脑子翁了下,一时间一片空白,封闭的空间让感官无限的放大了,我只觉的他的手直接就到我胸口了,我不知道是他的指尖凉还是因为我太紧张,反正我颤抖了下,我知道这种时刻我不应该这么示弱的,有句话叫生活就是□□,不能反抗还不如躺平,但问题是我第一次啊,我控制不住。 我这会儿已经不知道我心里什么想法了,因为什么都没有,他的手指游移的太快,头顶的怪物也在有规律的摔打着这个棺木,里里外外都是爆炸似的状态,我也不再颤抖,因为抖不过来了,后来大概是习惯了,有感觉了,这会儿才发现陈冥不是在摸我,因为他只有指尖接触到我的皮肤,我脑子终于会转了,于是我皱着眉感受,他像是在画一种符号。 他画的复杂,我刚才因为脑子进水,没能第一时间思考这是个什么,所以这会儿更加不清楚了,我现在只感受到他冰冷的手指,这不太正常,哦,还有湿乎乎的东西,我本能的抽了下鼻子,然后就闻到了血腥味,他用的是血?这到底要画什么啊?! 我手脚全都被禁锢着,这会儿特别怕他,无论是他画的符号还是他的血。 我嗓子紧了下:“你……受伤了吗?” 我的声音被头顶那个怪物又一击给打散了,我不确定陈明有没有听到,反正他没有回答我,棺材板就那么点儿,他就在我上方,呼吸即便是浅淡我也能感觉到,跟浮在我面上一样,他加上外面那个怪物,让我觉得压力大到了极点,我都不敢再问他画的是什么了。 好在他没一会儿就收手了,手指从我胸口移开的瞬间,禁锢着我的手跟脚也全都松开了,我有一会儿还没有敢动,我还等着头顶的那个怪物,但我僵着等了一会儿后都没有等到,这真是奇怪了,刚才还那么猛力的、想要砸碎这个棺材的,这会儿怎么就没动静了? 难道是陈明在我身上画的这个符号的原因? 那真是太神奇了。 我僵着脖子看了一眼陈明,是循着他的方向,什么都看不到,但能感觉到,他现在往旁边退去了,这么窄的地方还能给我让开一线距离,那就是说他贴着棺材板了,宁肯贴着棺材板也不想靠近我了。 我想我的脸一定红的跟猴屁股似的,因为我自己都觉到了烫。 特别是在没有了那个怪物的生命威胁后,这个安逸下来的气氛格外的让我尴尬,如果能有个洞,我也钻了。 可惜我不仅没有洞钻,躲都没有地方躲,我在这个有限的空间里简直躺不住了,我想陈明肯定在心里笑话我,我到底都想了些什么啊?!简直不打自招,我一点儿都不想跟别人说我是个同性恋,虽然我没有觉得可耻。 我想完了我自己后才自我反思,我刚才那番话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咒骂了赵思楠那个混蛋一声,都怪他说什么潜规则,我就把陈明想成那样的人了。 而陈明今天晚上救了我。 这么一对比,我知道我自私的可以,所以我闻着我胸口鲜血的味道,有些无地自容。 与此同时,我心里某一个地方隐约的有些说不出来的酸涩。 我以往的那些年很少受委屈,也很少经历这种事,可这些日子我过的特别倒霉,所以此刻陈明的这些举动虽然过程突兀,但终究算是救了我的命。 我也觉到了什么叫雪中送炭。 我要是不说句话,那我就是太没有礼貌了,我咽了几次口水后,做足了心里建设后,小声的问他:“你受伤了?伤的严重吗?” 我虽然是问他,可我心中已经清楚,他肯定是受伤了,任谁徒手跟那个怪物搏斗都会受伤的,是他刚开始留的那一手让我忽略了他的感受。 在刚才的战场里,他是打斗最多的一个,我的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更何况他了。 “没事。”这次陈明倒是回答我了,只是他的声音非常冷漠,我一时听不出他有没有什么痛楚。我只好又往棺材壁上贴了下,跟他道:“你往这儿躺一下吧,我这边还有位置。” “不用。”他有一会儿才回答我,声音依然是冷淡的。 他回答我的话都是双字节了,如果不是要要带个不字,他恐怕都不会回应我了,我想他可能是真被我刚才那矫情的举动给恶心到了。 我僵硬的躺着,骂我自己,骂了一番后,我僵硬的跟他说了一声:“谢谢。” 而陈明对我这一声僵硬的道谢再没有回答,我躺在这个狭窄的空间里也不敢动,我也没敢去擦陈明在我身上画的东西,我怕擦掉了那怪物又发疯,我不知道那家伙走了没。 外面一点儿动静也没有,不知道是这个棺木隔音好,还是那怪物走了。大概是走了吧? 我的意识开始飘忽,向着好的方向飘,不再害怕,于是神思也不再紧张,我合着眼迷迷糊糊了一会儿,就睡了过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感觉很长时间一样,没有任何痛苦的就睡了,这挺奇怪的,可能是累极了吧。 我刚才那一觉睡的特别踏实,所以这一会儿后就睡不着了,身上那些细小的伤口就又开始疼了,我怕吵着陈明,就没有动,想逼着自己再睡,但总是不困,我觉得哪儿不对。 我是一点儿小事就睡不着的人,更何况刚还经历了异常堪比大片一样的情景,我把我刚才那尴尬的事给刻意的略过了,只想这个怪物,我不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也不知道它怎么出来的,我擦了下脸,我这会儿想起那个家伙滴在我脸上的口水了,腥臭恶心,跟几百年没有刷过牙似的,也不知道有没有毒,不过看我现在还没有中毒的样子上,应该是没有毒的。 不过就它那模样,有没有毒已经不重要了,它光一个外表就可以把我们吓死了。 哦,当然也有不害怕的,我不能以偏概全。我旁边的这个陈明就是一个。 我这么想着看了一眼陈明,他好像睡着了,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这个人确实厉害,他还维持着他原来的睡觉姿势,连动都没有动,我心想他这不会连睡着了都膈应我吧。 我缓缓叹了口气,又重新闭上了眼,片刻后我猛的睁开眼,我知道哪儿不对了,我没有听见陈明的动静!我靠在这个棺材壁上怎么都无法入睡,虽然竭力的控制着自己老实,可难免会有点儿小动作,可陈明没有,他不仅一动不动,还没有呼吸!我跟他紧挨着了,他的气息我一点儿都觉察不到! 这个想法让我脑袋嗡的一下,在这种近乎于封闭的空间里,空气本来就不充足,所以脑子就容易缺氧,我手指颤抖的伸向他鼻子间,我是跟着电视上学的,我不知道有没有用,我只知道我真的一点儿气息都没有试出来。 为了确认,我把手轻移向他的胸膛,这个季节并不冷,所以他就只穿了一件黑色的T恤,我的手在他胸口处抖的跟筛糠一样,不是他胸口起伏,是我自己抖的,因为他的胸口也没有一点儿的起伏。 这两处确认完后,我终于确定陈明他是真的没呼吸了。这个念头让我心里发慌,几乎六神无主,我下意识的喊着他名字:“陈明,陈明,你醒醒,” 第12章 陈明淡声道:“你醒了的话就起来吧。” “陈明,陈明,你醒醒,” 他没有任何回应,我半跪在他旁边晃着他,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没有呼吸的,我不知道我刚才迷糊了多久,是昏过去的还是睡过去的都不知道,所以就不知道现在什么时候了,我摸着他的身体,他的身体现在是凉的。这种凉意让我手抖的不像样子。 我咬咬牙,把手拖在他背上上,把他放平,手摁在他胸口往下压,一边压一边喊着他:“醒醒!陈明,陈明……” 喊到后面就喊不出来了,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心理作用,这种破环境里,我特别绝望,我想我救不活他了,我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没有呼吸的。而我还没有学过任何的急救知识,谁知道是三长两短还是扩胸起压呢,还是要人工呼吸啊?人工呼吸是不是也要数着节奏啊?到底什么节奏才行啊?! 我徒劳的做着毫无规律的急救动作,所以陈明也毫无反应,正当我要低下头要给他做我自己都觉得不靠谱的人工呼吸时,他突然动了,他的手指在我腰间点了下,我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手法,我整个身体就软下来了,倒在了他旁边。 陈明跟我刚才一样,把手垫在我腰侧,让我靠着棺材板躺好,我靠在这里一动不能动,但是没有顾上去想我是怎么了,我只是使劲看着他,他从衣服口袋里摸出手机来了,手机光亮起来了,我闭了下眼,但随即就睁开了,我得好好看看陈明是不是还活着! 陈明还活着,他看了我一眼,眼神依然是淡漠的,但确实是活的,我深吸了口气,缓缓闭上了眼,他活着就好,我都无法形容刚才那种恐惧,我的心跳这会儿急速起来,仿佛刚才心跳停的是我,这会儿要把刚才的都给补偿回来。 我刚才没有清醒,救人之心占了恐惧之心,但是现在后怕了,我想陈冥要是死在了我这个棺材里,我跟他睡一晚上得吓死吧?所以幸亏他没有死。 陈明把手机又关上了,棺材里重新陷入一片漆黑中,我竭力将心跳缓下来,去听陈冥的呼吸声,待听到他的呼吸声后我就放心了。 我不知道其他人是什么样的,反正我就是这么自私,陈冥救了我,但是如果他死了,我依然怕他。 这么想着我没有再闭眼,我就仔细的听着他的动静。 这会儿陈明已经有呼吸了,虽然很微弱,我轻声喊他:“陈明?” 他嗯了声,声调淡漠,像是压根没有睡着,没有昏迷,没有刚才那样没有呼吸似的,这真的是太奇怪了,我都不知道我这急救手段这么厉害,胡乱的摁了几下,还没有用到人工呼吸他就醒了。 而且还是悄无声息的活的,没有干咳也没有急促的喘息,所以这让我不由的怀疑我自己的手段。 我这会儿能动了,把脸转向他的方向接着问:“你没事了吧?” 这次陈明开口了:“我没事。” 还能说话,且嗓音平和,我深吸了口气道:“你吓我一跳,我以为你闷死了呢。” 陈明对我这很不吉利的话没有任何反应,我也不需要他说什么,他有呼吸就行了, 我自言自语的道:“你没事就好,你要是不醒,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要是打开棺材盖外面也不知道还有没有那个怪物。” 陈明应该是在听外面的动静,他一会儿后回答我:“现在不在我们棺材外面,但是还在这个房间里。” 我本来放松下来的心情又提起来了:“还在?!” 我起的方向不对,撞着他了,不知道是撞哪儿了,陈冥深吸气的声音,我连忙又躺回去了,不用他点了,他刚才点我那一下,我好一会儿都提不起劲来,不是一动不能动,而是软绵绵的,他斗怪物的手段我还记着,所以我确实不够他一个指头点的。 陈冥一会儿后才道:“你躺好了,别乱动,呼吸不要太急。” 我知道他的意思,现在这个空间氧气不够,最省力的呼吸就是睡觉,睡不着也没关系,只要进入平和状态就行。 我嗯了声:“好。”话是这么说,我还是忍不住的吸了好几口气。 陈明又开口了:“它已经吃东西了,没事了。” 我啊了声,一会儿才明白他是在回答我刚才的话,那个怪物还在外面?!还吃东西,吃什么?他是怎么知道呢? 我把耳朵贴在棺材壁上,可是不管我怎么努力,都没有听到,这时陈明再次开口了:“我们要在这里待到卯时,你最好睡一会儿吧。” 他这是看我怎么调整都不行了,我闭上了眼,心里却还是因着他的话想的乱七八糟的。 他说的卯时就是凌辰五点,这个时间点很特殊,在这个时间公鸡会打鸣,靠近山顶的地方会看到第一缕阳光,这时白天正式到来,黑夜里的一切邪祟都会藏起来,我这是听我铺子门前的算命的万瞎子说的。 我店铺对面是一家风水店,我一点儿都不信这个的,但是很多人信,明明他就是带着墨镜遮阳,还是有很多人往他摊前坐的。 我的生意不好,于是就坐在他旁边听了一些乱七八糟的……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再醒过来时,是陈明的开棺声,我猛地睁开眼,发现我睡着的事实后心头一跳,我真是猪,这种时候竟然睡着了。要是陈明不叫我,或者是掐死我,我都不知道。 我不得不这么想,因为我整个人是趴在陈明身上的,我就说我怎么能睡着,因为姿势很舒服,不再是憋屈的贴在棺材,而是一手搭在他脖子上,一腿也……骑在他身上。 我晚上时还说陈明要潜规则我,但看我现在的姿势,是我把他给潜规则了。我从没有想过我睡觉姿势会这么……骚,这让我脸都没地方摆了。 我正想着从他身上下来的,但这时陈明的手从我腋下伸出来,他正在开棺盖,所以我也只好维持着潜规则他的姿势,一动不敢动,都是男的,大早上起来还是老实一点儿比较好,我不想让他觉得我是个变态,因为我就是。 棺材一点点儿被他推开,有光线泄进来了,所以我能看见陈明结实而有力的胳膊,他的推棺法非常独特,那双修长的手指看似平放在棺木上,但如果仔细看的话,他的手指肚紧紧抠着棺木上的云祥纹,然后手臂发力,于是我曾经折腾了半天的棺木在他的平移下缓慢的开启。 我就看着他那双修长的手走了会儿神,他手挺好看的,美中不足就是他的手上有一个牙印,我昨天晚上大约真的是脑子被憋坏了,下狠口了。 等想完后我才清醒了点,忙伸手跟他一起把棺材盖推开,当然一只手也没什么力气,我就是想找个台阶把我这尴尬的姿势挽回下。 棺材盖推下去后,我长长的吸了口气,虽然这个棺材有缝隙可进空气,可那一点儿空气根本无法与外面的相比,我吸完这口气后,终于觉得脑子清醒了,也看清外面的样子了。 这个客栈虽然破旧,但是窗户还挺多,所以外面朦胧的光亮照进来了,这个破旧客栈的轮廓也就看清楚了,从屋顶垂下来的白布一条条的,破旧又渗人,周围还浮动着浮尘,那是刚才棺材盖落地时激起来的,这个动静没有引来任何东西,那就证明那个怪物不在这里了。 我还没有爬起来的,就听见陈明淡声道:“你醒了的话就起来吧。” 我磨了下牙,他真是一点儿都不客气,我不就是压在他身上吗?这么一点儿空间我不压着他,我能睡哪儿呢?他这是还记着我昨天晚上说他的那些话吗?我没有脸想下去了,把手搭在棺材沿上,一使劲爬起来了。 本来想着一鼓作气的下去的,可是脚伸到一半又回来了,因为地上一地诡异的黑毛,有的上面甚至带着血迹,这……不会是昨天晚上那一群扑面的鸟吧?这是被吃了,我想起昨天晚上陈明说的那句‘它已经在吃东西了’,我跟他指了下地:“这就是它……吃的吗?” 陈冥点了下头,当先从棺材里出去了,他开始开棺了,我看着那8个整整齐齐的棺材也想起来,那里面还睡着人,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陈明一个人就能推动棺材,但是我推不动,棺材盖是卡在棺槽里的。 于是就去跟他搭手,先推开的是祁云阔的,陈明推棺木,是按照他昨天晚上合上的顺序来的。 祁云阔很警醒,我们推开棺木时,他已经睁开眼了,看到是我们俩,他笑了下:“你们两个起床了?” 这个人抛去他像赵思楠的长相,都很好,心态好,挺乐观,睡在棺材里哪能□□,我问他:“你没事吧?” 他从棺材里出来,轻笑道:“没事,我帮你们一起。”他也看清地上的东西了,所以也顿了一下,但是他没有问什么,可能他们刚来的时候就已经见过了,也收拾过了。 我跟他开一个,陈明自己一个,没多大一会儿,这些棺木就全都打开了,马媛媛跟王姐醒的也很快,扶着腰从棺材里爬出来,马媛媛还不是太清醒的声音:“我们是还活着吗?” 王姐嗓门比较洪亮,她笑了声:“大妹子,我们好着呢!妈呀,硌死我了。这棺材板也太硬了!” 这王姐还真挺厉害的,心也挺大的。 紧接着是大学生四人组合,他们也还好,除了有点儿懵外,都很完整。 金子龙大约是根本就没怎么睡,本来就铁青的脸,这会儿又填上了两个黑眼袋,看到是我给他开馆的,他眼睛眯了下,大约是没有想到我还能活着,我也没有理他,摔了下手就站到一边了,那边陈明已经将最后一个徐凌的棺材给打开了。 徐凌自己从棺材里爬出来的,他看着我跟陈明还有些懵,昨天晚上他是最后一个进去的,也是最靠近我们两个棺木的,所以他也被那个怪物撞击我们棺材吓着了,这会儿看我们两个还活着,他嘴角抖了下:“你们没……没事吧?” 陈明没有说话,我只跟他点了下头:“没事。” 没有再多看他,我去看光哥,光哥这家伙简直是心大的没边了,这会儿还在打呼噜呢,他的棺材是陈明给他开的,陈明只负责开棺,所以这会儿他还在里面睡,呼噜声没有棺材给挡着,非常清晰,众人都聚到他棺材边上看。 祁云阔还笑道:“这个光哥还挺有意思。” 我看光哥那口水都流到瓷枕旁边的菜刀上了,我想着等会儿可能还得用这刀做饭,伸手推他,他不知道做了什么美梦,被我推的不耐烦的翻了个身,还喊着:“阿妹,别走。”阿妹听上去像是喊美女吧? 我在他软软的肚子上是拍了几下:“有个蛇头姑娘你要不要?” 光哥终于被我这煞风景的话给惊醒了,他哆嗦了下,那肚子还一起一伏的,我没忍住又敲了下,聂叔跟他一样,也有一个胖胖的肚子。我没事的时候也会拍拍。 光哥把我手拍开了:“秦长生,你能不扫兴吗!我刚梦到一个长辫子花姑娘,正摸着人家那细软的小手,结果你他妈的这句话一说话,那姑娘的鞭子眨眼间就成了蛇身,那小脸,那大口,我操!吓死我了!” 哈哈,我无情的嘲笑他:“你今天晚上可以接着去找她睡。” 这家伙刚离婚就梦见别的姑娘不好吧? 光哥骂了我一声‘滚’后,从棺材里爬出来,他也看了一眼地上的那毛,但完全没在意,只问:“那怪物跑了还是死了?” 这里面所有人都见识过那个怪物,只不过刚开始是王灿跟李洵被拖起来,还没有见过真面容,但也知道后怕,所以对着光哥这句话,昨晚那种恐怖的记忆又再次涌上了,众人迅速的聚集到了一块儿,惊恐的问:“对!那怪物去哪儿了!” 祁云阔被围在了中间,他咳了声,去看向门口,陈明站在那里,这会儿天渐渐亮了,也就是能看清外面有什么了,于是我们也都朝门口涌去,陈冥看我们来,给我们让了个位置,我以为能在外面看到一个光怪陆离的异世界呢, 结果比昨天晚上看到的还荒凉,什么都没有,街上空荡荡的,再远了也看到不到了,一层雾气笼罩着。 第13章 机对现代人来说比爹还重要,游戏比娘重要。 众人大失所望,在门口转悠了几步后就又聚到陈冥身边了,还是本能的害怕,王灿道:“咱们昨晚是在做梦吗?” 我也这么怀疑,我扶着门框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灯笼,灯笼已经灭了,但颜色还是诡异的红色,上面同寿客栈的几个字还在。 我总觉得这几个字诡异的很,正要抬手拿下来看看时,光哥就喊我了:“长生,大早上的在门口耍流氓呢!” 我下意识的看我自己□□,裤子还在啊,等反应过来时,才觉出后背阴森森的,我往后一摸,果然没摸到衣服,我后背直接裂了一个大口子。这是昨天晚上被那怪物搅在一起时扯碎的,后面就忘记了。 我连忙回头了,我后面站在陈明,也就是说他早就看见我这耍流氓的姿势了,我下意识看了下我前面,我衣服前面还行,还有几个扣子系着,对,有扣子,昨天晚上他还给我一个个解开的…… 我看着陈明那淡漠的神色,下意识的拽了下下摆,其实不用拽了,下摆早就让光哥缠在我头上了,我想不出我现在是一种什么形象了,我还不曾这么狼狈过。 我想光着都比我这破衣服好。 陈明也就看了我那一眼,就移开的视线了,我也暗暗的从上到下的大量了他一番,他也没有比我好到哪儿去,他昨天晚上也跟那蛇妖大战三百回合,身上的衣服也快跟布条似的了。 我觉得他现在衣服还在身上,是因为身上的鞭子捆着。 还有光哥,刚知道笑话我,我指了下他的前开门:“你才耍流氓呢!” 光哥听了我的话后,才低头看他的衣服,哎呦了声:“你们都不许看我啊!” 他这喊的就是想让人关注他,王姐上下的打量了他一番,嫌弃的道:“真不害臊!” 光哥一边捂着他自己的鸟一边嬉皮笑脸的道:“大姐,你这就不懂了吧,那个男人大清早的不立正啊!你男人难道不是?” 他这话不知怎么得罪了王姐,王姐一个巴掌拍他头上了:“小瘪三!说什么屁话呢!” 光哥大约还没有被人这么打过,大眼一睁,一脸凶相的轮起了手,我连忙拉着他:“咱们赶紧去找找衣服!” 光哥冷哼了声:“行,今天看在你的面子上,”他说着又看了一眼王姐:“好男不跟女斗!” 王姐仰着脸蔑视他:“你敢动老娘一根指头试试!” 我都快拉不住光哥了,我真想松手看看他敢不敢打女人,还是祁云阔笑着打了圆场:“好了,咱们别吵了,我看大家都需要换换衣服,都去梳洗打扮下,陈兄弟,”他指着楼上问陈明:“现在没有危险了吧?我们去换换衣服?” 陈明嗯了声,他给了我们一个暂时的定心丸,他说:“现在没有危险。” 祁云阔听他这么说了,就笑了:“那好,咱们大家快速一点儿,昨天晚上黑灯瞎火的没有好好看看这个地方,今天咱们一定要好好检查下这里。” 光哥问我:“咱去哪儿换衣服啊!” 我也不知道,马媛媛跟我们道:“房间的衣柜里有衣服,我昨天晚上看到了,而且还是古装呢。”还是女生对这个比较关注,光哥昨晚只顾着摸菜刀了。 光哥听她这么说嘿了声:“吆,那咱们这还能穿穿古人的衣服?角色扮演啊!” 王灿有些迟疑的问:“那衣服不会是这些棺材里的人的吧?” 光哥满不在乎的道:“管他呢,只有能有豹爷我穿上的号就行!” 他这说得对,那衣服再有问题也总比我们现在身上这破烂好吧。 那个从刚才一直都没有说话的金子龙这会儿竟然开口了,他低哑的道:“走,大家都不要管衣服合不合身,最好都换下,去去晦气。”他说的嫌恶的看了一眼那个棺材,我心里切了声,我想他大概是忘了他昨天晚上是多么迫不及待的钻进去的。 光哥听金子龙的话上下的看了他一眼,嘴角勾了下笑:“金爷,这还有什么讲究吗?” 金子龙撇了他一眼:“睡棺木你说呢?” 这个金子龙阴声怪气的,光哥被他说的搓了下胳膊,但大约是为了面子,不肯承认害怕,于是吹大话道:“你们愿意换就换,老子这衣服实在没法穿了,一想到昨晚跟那怪物贴身,老子就恶心的想吐!” “快走!”我喊他,那怪物的口水还滴到我脖子上了呢,昨晚上极度恐惧没有顾得上,现在一想简直全身都痒了。 我先往上走:“我先去打水洗把脸,要是能洗澡就更好了。” 我也就是说说,现在就算又店小二给我烧好一桶水,我也不敢在里面泡,我不知道那怪物会不会突然间出来,如果我正洗着它出来,岂不是得裸奔。 光哥还不以为然的道:“你想洗就洗呗!” “那你见过洗澡的大木桶?”我问他。 他直接怼我:“什么木桶,洗澡还得这个?你怎么跟个女人似的,咱院子后头不是有口井吗?你蹲在井边一桶水从头到脚不就行了!” 他说的我跟个女人似的,我这是尊重他好吗?我是个同性恋啊。 我磨牙道:“我是尊重别人好不好,这里还有王姐她们呢!”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不知道我身上有什么东西,我之所以还没有把破烂的衬衣脱掉,就是不知道陈明在我胸前画了什么,万一陈明给我画了个怪物,比如跟光哥那胳膊上的佩奇一样的东西,我光着膀子不得被他们笑话。 但光哥不理解我,还自顾自的喊道:“女士都端着盆子回屋洗,回避下,男生在院子里洗啊!” 王姐在后面骂了他一句:“臭流氓!” 光哥咬牙切齿的跟我道:“这臭娘们儿莫不是克死了老公?老子才说她一句她就专门针对我了!” 我没说话,这次我也想站王姐这边儿,光哥这家伙嘴就是特别损。这个时候我还没有意识到,我们这群人感情生活都不顺利,或者说什么都不顺,特别倒霉。 我上了二楼,趴在拐角处先往走廊处探了下头,我是想我昨天晚上会不会是做了场梦,只要走廊上没有破坏,第五间客房还存在,那就证明没有怪物,但是我失望了,二楼的走廊上一片狼藉,最边上的一层围栏全都碎了,第五间房子只剩下半面墙,木楼损坏起来容易,到处都是断裂的木头,我昨天晚上还夸这个建筑特别有纪念意义的那些梭子形屋檐都毁了,要是聂叔看到了,肯定会心疼。 光哥看着这景象也啧了声:“太惨了!” 我们两个在最前面,后面的人催问道:“什么样了?” 哦,他们有好多没有见到最后样子的,我往前走,给他们让开了位置。他们依次上来看见这场景后,都默默的抽了口气,王灿跟李洵在静默了一会儿后郁闷的道:“幸亏我昨晚带着手机出来了。” 他的另一个同学程辉说他:“你真是的,那种时候了还没有忘记手机,真是要机不要命啊!” 王灿反问他:“那你呢,你不也带着你手机吗?” 程辉撇撇嘴:“这不是想着咱们要联机打游戏吗?哪知这里该死的连个网都没有。” 我只听了这零星的几句,对他们俩的谈话还是挺有感触的,如果我的手机在这儿,我恐怕也会第一时间去摸手机,而不是去摸火折子,手机对现代人来说比爹还重要,游戏比娘重要。 我们聚在这个楼梯口,七嘴八舌的就是不敢踏出去,祁云阔在后面问道:“怎么不走了?” 我不想承认我不敢走,就没有说话,虽然现在这里是没有怪物了,但谁知道它会藏在哪儿呢? 还没有鼓起勇气的,后面的陈明就走上来了,他看了一眼我的脚,我赤着脚。我真的是狼狈到极点了,这么多人里就我没顾上穿鞋子,是挺怕死的。 好在他也就看了我那一眼,就朝前走过去了,他这次走的比较稳,脚下的木头都踩到了一边,于是我跟在他后面走,有一点儿扎脚,但我知道那是昨天晚上扎进去的,昨晚上是被吓的什么都顾不上了,等好不容易到了房间,我坐床上第一件事就是把我脚底扎上的木刺往外拔。 扎了非常多,小的进了肉里也弄不出来了,我只能先把大一些的□□,光哥看我脚这样才惊讶道:“你怎么没穿鞋子呢!” 感情他现在才看到我的脚,这也好,我不想说我昨天晚上吓得连鞋子都没有穿上。屋子里这会儿光线充足了,我借着这缕光,把我脚上的刺能看的见的都□□了,等把脚上的刺□□后,我就往床底看。 光哥在翻箱倒柜:“我给你找点儿药,在哪儿呢?你就别往床底看了,谁家会把药藏在床底。” 我没有接话,我不是找药,而是在找昨天晚上勒着我脖子的东西,还有我下床摸鞋子时碰到的那个凉丝丝的恶心的东西,它跟昨晚那怪物触感非常像,我怕是它的徒子徒孙。 只是床下边什么都没有,我手指在地板上蘸了下,地板上有一层灰,除了我鞋子的位置,以及光哥昨天穿鞋子的痕迹外,再没有其他的痕迹了,我都不确定那是不是我做的梦。 我开始想我当时拿的火折子,到底是打开了还是没打开,这个问题简直就像是我做梦还是没做梦一样,半梦半醒间根本就想不起来了。 光哥也没有找到药,只从橱柜里找到了衣服,正在对着自己比划:“这衣服怎么这么小呢,这我能穿进去吗?还有这怎么都这么奇怪。” 我看了一眼道:“你弄错了,这是明朝的衣服,你得先套里面白色的,白色是中衣,你还需要找外套。” 趁着他找衣服的时候,我侧过身去看我的胸口。 我都做好心理准备了,无论陈明给我画的是乌龟还是佩奇,我都认了,可是当看到我胸口处什么都没有时,我脑子懵了下。 如果刚才床底下什么都没有是我做了个诡异的梦,可昨天晚上在棺木中的事我记得非常清楚,陈明还因为这件事被我质疑潜规则呢!所以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 我不信邪的扯着我领口,使劲往下看,我怕是我这个从上而下的角度看不到,怕屋里这个光线看不清,可我又看了一分钟,连衬衣扣都让我解开了,敞着看,对着光都没有任何东西。 我手使劲抓着衣服,脑子嗡嗡的,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 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肩膀上被拍了一下,我没防备,吓了一跳,等转头看是光哥时,郁闷道:“你怎么走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光哥上下的看了我一番:“什么叫我没有动静,是你自己没有听见好不好!” 是吗? 我有些烦躁的闭了下眼,我知道是我自己的问题,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乱七八糟的事无法理顺,我现在都怀疑昨天陈明给我施了什么诡异的魔法呢。 光哥看我这个样子狐疑的问:“你怎么了?一惊一乍的?你脸色怎么这么不好?失身了?” 我深吸了口气:“你才失身了呢!” 他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昨天晚上已经够丢人的了。 我朝他胡乱的摆了下手,光哥还在胡闹:“别伤心,你跟哥说,是不是那个陈明欺负你了?只要你说个是字,哥立刻……” 我看着他,等着他说完,结果他不说了,我笑着看他:“你立刻干什么?去给我报仇?” 光哥嘿了声:“仇恐怕是报不了呢,咱们两个不是那个小明的对手,不过你换位思考下,那个小明同学长那么帅,他把你睡了,你就当是找了个牛郎,不吃亏!” “滚!” 我穿上鞋子:“走,找到衣服了咱们去洗澡!” 既然什么都看不到,那就不用捂着了,可以光天化日之下洗澡了。 第14章 我做贼心虚的把头扭开了,我还记得我昨天晚上干了什么好事。 于是除了王姐跟马媛媛,我们八个男的,蹲在那口昨天晚上被我说成是坟包的轱辘井边,一人端着个木盆,排队等着洗澡。 那个金子龙盆里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把干草,我心想这老家伙洗澡还要泡点儿香草。 我刚想完,就看见那家伙拿着他那把干草到祁云阔身前,笑着道:“七爷,这是我在厨房里找到的艾叶,咱们刚从那棺木里出来,用这个洗澡驱驱邪。” 祁云阔接了过来,朝他道谢:“谢谢。” 金子龙裂了下嘴:“不用客气,你给大伙儿分分吧,我已经分给那两个人了。” 他这是要讨好祁云阔等人,不只是拽着徐凌了,他还真是够精明的。金子龙送完后就顺带着看了我一眼,他看我时眼神还是阴戾的,对比刚才他谄媚的朝祁云阔笑,就特别明显,我也冷笑了声,没有理他。 他也没有理我,从我身边过去了。 光哥自告奋勇的压水,他一边压一边道:“这东西我熟悉,我们那就保留这种井水,不过这口井怎么这么大呢,这水足够一个村子里的人吃了吧?” 他说的对,那种井我也见过,都没有这么大,这口井井口直径都快有两米了,这很少见,因为万一被绊倒了,就掉下去了,设计的不科学。 光哥还在宣传他们那的井水:“这种井打出来的水别提多么甜了!这水会很凉,特别是夏天,喝到肚子里是非常过瘾,但是淋在身上那可会激起一片鸡皮疙瘩,所以你们现在可以先活动一下手脚。可以原地做几个高抬腿。” 举着盆子做高抬腿?用盆子当着关键部位? 我想了想那个画面催他:“你快点儿吧。” 这早上还是有些冷的,我都已经脱的只剩一条四角裤了。 我把木盆放在地上,蹲了下来,正擦着木盆时,听见那边王灿叫唤了声:“哇!陈哥,你身材也太好了吧!” 原来是陈明脱了上衣了。 他把他腰间的鞭子解开后,那布条一样的上衣直接就碎了,于是他的好身材就露出来了,我没有忍住多看了几眼,我是个学油画的,而且还是个喜欢男人的,那我就看过很多的模特,但那些都不如陈明,他的肌肉不是健身教练那种恐怖发达的轮廓,而是非常精炼的,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每一块儿肌肉的纹理都漂亮的跟画出来的一样。 我没有挑出一点儿错来,所以我现在眼睛在他身上移不开了,不止我一个人移不开。他们都在看他。 七个大男人十四只眼睛都火辣辣的盯着他看,那眼神复杂的很,羡慕嫉妒恨。光哥压水都压的不专心了,他非常酸的道:“没想到小明同学还挺有料。”一边说一边还看。 陈明在我们这么多人的注视下还很从容,不紧不慢的把衣服脱了,脱完了裤子,里面就是一条灰色的四角裤了,他不脱了。 等我发现自己看的不太厚道时,我移开视线,掩耳盗铃的去看他的手,这会儿才想起,我还咬了他一口。 现在咬的位置被他手上带了一串珠子给盖住了,那是一串菩提珠子,珠子颜色成深红色,已经有包浆了,一看就是带了很多年。而其他的配饰颜色也非常深,整体看上去非常陈旧,毫无特色,但我觉得戴在他手腕上非常合适…… 不知道是不是我盯着他看的原因,陈明看了过来,我做贼心虚的把头扭开了,我还记得我昨天晚上干了什么好事。 好在陈冥也就扫了我那一眼,祁云阔把金子龙的艾草给他,于是他接过去放在水里搅合了下,我看着他的动作,想起了我游戏里对艾草的介绍。 这种草在古代有驱蚊草、去瘟疫的功效,很多人家都会在夏天的时候备下,当然延伸到后世,又多了一个功能,就是去晦气,为道士算命的所用,说艾草有驱鬼邪的功能。 我玩的那个游戏里砍死BOSS后掉出来的战利品大多数都是艾草,但那是游戏里,现实中挺多就能驱蚊子,跟花露水一样的功效。 虽然知道艾草有一定的好处,但当祁云阔给其他人分完后到我旁边时,我还是没有接他手里的艾草,金子龙特意瞒过我给其他人,而我也不稀罕。 大约是我没有接的原因,祁云阔不走了,拿着他的木盆在我旁边站住了,这是要挨着我。 我虽然不待见赵思楠,可我也没有证据说他是,所以我也没有再端着盆走开。而且我想要验证一件事,我想看看他脱衣服。 他现在还没有脱衣服,因为他目前是这里最衣冠楚楚的一个,衣服完好,他还是挺会躲的,昨天晚上一直在安全范围内,并没有受到任何伤。 这个人非常精明,某一方面也跟赵思楠很像。 看我盯着他看,祁云阔也朝我看,眼神带笑,我知道他什么意思,因为比起陈明陈明那结实漂亮的八块腹肌,我就跟个白斩鸡一样。 我磨了下牙,就让他笑,我准备等会看他什么身材。 我催问光哥:“你好了没有?”我感觉他都打了好长时间水了。 光哥喊着:“快了!奇怪了,这井怎么打这么深,打个水都得半天。” 我笑话他:“是你不会用了吧?” 我走过去看了一眼,里面黑黝黝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太深的原因。 光哥切了声,一使劲,把这一桶水提上来了:“快,还冒着热气呢!” 他倒进我木盆里,倒的急,溅到我身上一些,特别凉,我伸手试了下温度:“这也太凉了吧!”这哪里是热气,根本就是冷气,跟冰水似的。 祁云阔的木盆里也倒满了水,光哥一桶水能灌满三个盆,他也用手试了下水温,也倒抽了口气:“是挺凉的,” 他把金子龙给他的艾叶放在水里搅合,搅合完他的,又搅合进我盆里了,笑着跟我道:“这里也没有找到皂角,你就当是加点儿料吧。” 金子龙这会儿朝我这里看了,祁云阔看着我笑:“还生气呢?” 我从金子龙身上收回视线,摇了下头,我心眼是不大,但我没有多少本事,属于那种色厉内敛的类型,所以我很少跟别人吵架,除了那次赵思楠把我得罪狠了,我打了他。 但那个金子龙我确定我没有得罪过,是他看我很不顺眼,我也不是好脾气的人,他不待见我,我也不想理他。 祁云阔只是笑了下,把艾草还是放到我盆里一小把,帮我在水里搅合,他这个人可能是当领导当惯了,很少让人拒绝过,我看他已经放上了,再捞出来扔给金子龙也没意思了,我朝他道谢,跟他道:“我自己来,你脱衣服吧。” 他朝我看了眼,脸上又挂着他那种似笑非笑的神色,我嘿了声:“怎么七爷还害羞了?” 我看着他脱衣服,赵思楠那个家伙上次衣服脱到一半的时候我酒醒了,看到他身上左胸口位置有一个疤痕,在那个位置挺刺眼的,我当时还想那混蛋心术不正,活该被捅,只不过怎么就没捅死呢?真的是应了那句:祸害遗千年。 看我不眨眼的看着他,这个祁云阔正就慢条斯理的脱给我看,他衣服比较完整,衬衣都整齐的扎在腰带里,所以他解衣服跟秀身材一样,就电视里经常演的那种霸道总裁,扣子一颗颗的解,等解到腰部皮带扣时,特意停顿了下,才慢条斯理的解开,这过程是挺霸气的,等衣服脱了后,也有人调笑了。 光哥呲了下嘴道:“你这身材也挺不错啊,怎么还舍不得脱呢?” 他的身材跟陈明不一样,这一看就是在健身房练出来的,如果马媛媛跟王姐在,一定会脸红叫好的。 比起我这白斩鸡要好多了,我说不嫉妒是假的,都是男人,先不论钱财实力,这外表的硬件条件就让人嫉妒。 最重要的是我现在看清楚了,他上半身没有疤痕,小麦色皮肤,左胸口处平滑。看样子我是真的认错人了。我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只能说我自己太多心了。祁云阔还看着我笑:“现在我洗清嫌疑了吗?” 他这借用了我的话,我从棺材里出来他们都以为我诈尸时我跟光囝吩哥说的,被人当异类确实不好,我也朝他竖了个拇指:“好身材。” 祁云阔对我这敷衍的夸奖只勾了下嘴角,没有说什么,只蹲下来撩水。 既然确定他不是赵思楠了。我不再看他,也不再看别人,我看陈明时是没有忍住,但我知道这样不好,既是同性恋,就应该尊重一下别人。 尽管水非常冷,但我们也不能等太阳出来把水晒好再洗,于是都咬着牙,撩水往身上泼,第一捧水时牙根打颤,等适应了,后面也就好了,光哥这会儿也适应了那轱辘井,已经很快速的提水了,众人现在都人人一盆了,所以光哥也端着水到了我旁边,我把我盆里的艾叶也给他放上了,我被这里弄的也信这个了。 我们几个人哆哆嗦嗦的把澡给洗了,就连皮糙肉厚的光哥都直打冷战,牙齿咯嘣响:“这水……水他妈的怎么这么凉!” 我已经好多了,能顺溜的说出话了:“你不是说你就爱洗这凉水澡吗?” 光哥说不出话了,他正瞅着那边的陈明,因为陈明端着水盆从头到脚的淋了下来,我们看客看着非常过瘾,但是看完后都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他旁边的王灿哆嗦的问他:“陈,陈哥,冷不冷?” 陈明用手摸了把脸上的水后道:“冷。” 他没有看王灿,但是语气很明显,这是说王灿问了些废话。 王灿张着口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光哥也想学他,咬着牙,把一盆水淋下来,连头带脸都青白青白的。 看我看他,他咬着后槽牙道:“快,快洗,毛巾在……在哪儿?” 我也一闭眼,把盆里的水淋到身上后,赤着脚去扯旁边晾衣杆上挂的衣服及白布,这个时代当然没有跟我们现代那么柔软的毛巾,但这个客栈不缺这种白布,也不知道这些白布是用来干什么的,反正我们那衣柜里有一大圈,我抱出来当擦身上的毛巾。 这白布非常多,光哥也拽了一块,我看了一眼先过来的陈明,他没有带这种白布,看他是要直接穿衣服,我拿着一块白布迟疑了下,还是递给了他:“先擦擦再穿,要不衣服又湿了。” 我是有点儿无事献殷勤了,所以陈明看了我一眼,眼神淡漠如水,好在他没有说什么,拿着毛巾擦身上了,于是我就松了口气。 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我对他有点儿打怵,最重要的是他这个人眼神挺厉害的, 就是那种能看透你的锐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陈明看人都是淡淡的,但我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带着莫名的深刻,所以我避开了他的凝视。 等祁云阔过来,我也给给他一块儿,当我误解他的致歉吧,因为我也不能跟他说我误会他了什么,说出来更丢人。好在祁云阔笑了下,算是接受了我的道歉。 我因着冷,飞快的擦身上,光哥还在打哆嗦:“这真是奇怪了,这水比我们那的冷多了!” 我也不知道,也许异世界的水不一样吧。 第15章 “9个?九个头?” 我哆嗦着擦干了身体,披了件外衣回了房间,找其他衣服换上。 古装衣服穿起来就比较麻烦,光哥好不容易找到一身他能穿的,结果半天没套上,古装没有扣子,是系带子的,还是交叉细,光哥都系错位了,我看的实在好笑,给他纠正过来后,他自己在镜子前臭美,这个年代的铜镜都比较小,不能完整的照人,所以他比划着他的菜刀来回的照,一边问我:“像不像鲁智深?” 这姿势一点儿都不霸气,我嘲笑他:“像李大嘴。” 因为他胖,只能找了这种宽大的衣服穿,再拿上这菜刀的造型,猛的一看真挺像电视剧《同福客栈》的李大嘴的。想到这个地方的时候,我难免又想起这个客栈的名字:同寿客栈,心里有一点儿别扭,但具体别扭在哪儿我还说不出来,只好不了了之了。 光哥也嘲笑我:“你好,你像个二少爷,店小二少爷!” 这个我知道,我穿了一身小二装,我跟他说: “大厨,做饭去吧!” 我刚说完,外面王姐的大嗓门就响起了了:“姓光的!你赶紧把菜刀拿过来!做饭!” 我朝他耸肩:“快去吧,光大厨。” 光哥切了声:“我姓许!” 我从善如流的道:“行,许大厨,让本少爷尝尝你的手艺。” 他拖着我:“行,二少爷,你去给打个下手吧。” 我再次听到他叫我二少爷,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如果我还是那个二少爷就好了,可惜不是啊。 我跟着他出了房门,正好碰到天字一号房的祁云阔跟陈明出来,他们两个也换上了这个客栈里的衣服,陈明穿的是一身黑衣,袖口扎进,腰间是他的鞭子,缠了好几圈,看不到腰带,不知道是不是取代了腰带,但这一扎身让他看起来别样好看,他的鞭子颜色是暗红色,跟他手链的颜色很像,所以这么看上去有一种特别的气质,板寸的头发让他那种刀裁玉雕似的脸越发的帅气,特别硬朗,像是武侠里的大侠似的,我暗暗的啧了声,这家伙不当明星可惜了,粗布麻衣都穿出型来了,走到哪儿都抢镜。 哦,还有祁云阔这个帅哥,既然他不是赵思楠了,那我现在也把客观的评价还给他,他确实长的很帅,风度翩翩的类型,他此刻穿了一身宝蓝色的长袍,衣领,袖子处有简单的花纹了,他这衣服不再是粗布麻衣了,是绸缎了,这让他看上去也跟贵公子似的,玉树临风。 我是个同性恋,看男的要比看女的仔细多了,形容词也多,我朝他们两个打了个响指:“帅哥啊!” 祁云阔也上下的打量了我一番,语气含笑:“好看,我还以为是哪里来的二少爷呢?” 又是这个,我也跟他笑:“对,店小二少爷。” 祁云阔也只是笑话我,说完后就招呼我们下去。 到了一楼后,其他人已经都在了,弄了半天我们是磨蹭的,他们也都换上了这里的衣服,都跟我差不多的粗布麻衣,正在王姐的指挥下收拾这个客栈,擦桌子的擦桌子,收拾柜台的收拾柜台,王姐头上包了一块儿围巾,看上去特别干练,一边擦桌子一边道:“快,都动作利索点儿,一会儿就开饭了啊!” 她这个架势跟要在这里过日子似的,我没有忍住打趣道:“王姐,你这是要开业啊。” 王姐大嗓门道:“秦兄弟,咱们不知道在这里住多久,收拾的整齐点儿住着也舒服是不?” 怪不得说劳动妇女顶半边天,家里有女主人就是不一样,我连连点头:“王姐说的对!” 我得努力调整我自己的心态,我总不能不如个女人。我一边拽着头顶的灵幡一边看着那9个棺材。 每拽一条,那个跟大爷似坐在客栈长桌上的金子龙就瞅我一眼,眉头都皱起来了,我没有理他,这种东西挂在这里怪渗人的,跟灵堂似的。我这会儿看着这些白布条,知道我刚才擦澡用的白布是干什么用的了,恐怕就是金子龙说的用来披麻戴孝的麻布。 这家店是知道死这么多人,才准备了那么多的麻布吗?难道真的如那个NPC说的,要给这些棺材披麻戴孝? 我把这个诡异的想法从脑子里晃出去,等拽完了这些布条,光哥拿着菜刀叫我:“长生,咱们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 我真是一点儿都不想进厨房,我不会做饭,但我想去找个趁手的武器,厨房就在一楼,从这个大堂过去就是,马媛媛正在这里烧火,那种大锅炉,我跟她打了招呼:“你做的什么吃的?这里的饭能吃吗?” 我手摸着柱子上的一挂玉米问道,我觉得真的挺神奇的,无论是二楼的住房,还是这个厨房里的东西,都是可以用的,仿佛这里的人家就是出去了一趟,随时都会回来一样。 而那边的光哥已经把锅台上的芹菜给提下来了,闻了下:“还是马家沟芹菜啊,挺新鲜的,就是没有肉啊!没肉豹爷发挥不好啊。” 他一边说着又翻其他的菜,菜的花样还不少,应该是刚才院子里的,能从一堆杂草里翻出菜来,王姐不愧是贤内助。 马媛媛跟我道:“这里的东西能吃,这些菜都种的很新鲜,我在上一次的时候,也吃过的。” 我搬了个马扎子坐在她傍边,跟她一起往锅底里添柴,我有很多东西想要问,只是千头万绪,所以就着她刚才的话道:“你上一次也是这个样子吗?” 马媛媛拿木头的手顿了下,显然是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不好,她摇头,又点头 ,显然是不好说,我给她提示:“也很危险吗?” 她脸色苍白的点了下头:“上一次死人了,死了三个。” 她又补充了句:“是真死了,等我们完成这里的任务出去后,那三个人也死了,一个跳河、一个出车祸、一个跳楼,几乎是同一时间。” 我听着她说的‘车祸’陷入了沉默里,我来前就出了车祸,虽然大难不死,但是心里的阴影一时半会儿去不掉。而且马媛媛的话要比那个金子龙警告我的话要可信,我深吸了口气,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本来有很多谜团的,但都被这个事实打回去了,无论我有多少好奇都抵不过死亡的威胁。 我回神的时候,光哥在那边跟王姐为炒什么菜争吵,这里的菜也有限,就是后院菜园子里□□的,主食也是这里的杂粮,所以光哥说他吃不饱,要再多炒几个菜。 他说:“咱们十个人得弄很多吧?怎么也得炒几盆菜吧?我自己就得吃一盆啊!” 王姐磨牙道:“一锅玉米饼子,你使劲吃,撑不死你!” 我别的不会,就给烧了个火,听着他们争吵中把饭做完了。 光哥炒了三个菜,每个菜都是一锅,小白菜、芹菜装了三盘,一锅土豆子也装了三盘,王姐在大锅里真的贴了一锅饼子,玉米面饼子,锅里还煮了一大锅玉米渣子粥,这些上桌后,众人都本能的围了上来。 我环顾了下,发现陈明跟祁云阔不在,他们两个难道还在后院?发现了什么东西吗?我去喊他们两个。 结果到院子里时,院子里就祁云阔自己,他蹲在井边,那身长袍马褂已经撩起来了,正趴着往下看,我吃了一惊,难道陈明掉进去了!也没有听见祁云阔呼救啊。 我连忙走过去看:“陈明呢?!掉下去……” 我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陈明从井里露出头来了,我跟祁云阔一起把他拉上来了,我问他:“你下去干什么啊?” 陈明把系在腰间的衣服拉下来,摇了下头:“下面水很深。” 那就是什么都没有发现了?他这人话少的只能靠猜,但有时候真猜不出来,我看了一眼祁云阔,祁云阔也很无奈的朝我笑道:“既然没什么,那咱们就回去吧。” 我也想起我来的目的了:“对,回去吃饭吧,已经做好了。” 早饭是光哥跟王姐的手艺,已经尽可能的做的很好了,我虽然吃不惯,但因为饿了,也吃了一块玉米饼子,喝了一碗玉米碴子粥,光哥炒的菜都放了辣椒,辣的鼻尖都冒汗了,我觉得有活过来的感觉了。 这种感觉很奇怪,门口外面荒无人烟,就我们这个屋子里有人气,感觉像是独立出来的一样。不,应该说,我们是末日前幸存的最后的人类,我们的周围隐藏着无数的危险,而这种危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来。所以即便是现在吃饱了,也不踏实。 其他人恐怕也跟我一种感觉,所以在把满桌饭菜扫荡一空、缓过劲来后,就想说话了。大学生王灿第一个发问了,他问陈明道:“那个陈哥,咱们昨天晚上碰到的那个怪物是什么?” 陈明还没有说什么的,光哥先发言了:“这个我有发言权,豹爷我昨天晚上跟它面对面,清晰的看清了它的样子,它是个章鱼精。” 王灿啊了声:“这儿也不是海边啊,哪里来的章鱼精啊?” 光哥一挥手:“那么多触角,不是章鱼是什么?对吧,长生,你也看到了吧?” 那个怪物是很多触角样的东西,但问题是,每个触角上都有个头,这实在想不明白,所以我摇了下头:“我也不知道,反正它是有很多条身子,跟章鱼很像,但它也有头。”虽然那头上眼睛没有睁开,但是铜锣大的鼓眼我无法忽视。更别提还有一张大口,口里还有牙。 程勇已经把账本拿过来了,他一边记一边重复了下我们的知识点:“有着很多条头的怪物,那具体是几条呢?” 王灿看我们看他,给我们介绍了下:“我们是考察系的,他是记录员,习惯了。” 这习惯不错,当千头万绪的时候,就是应该记下来。 于是我也开始想,昨天晚上光线太暗,根本数不清那怪物的到底几个触角,而且那怪物触角都纠缠在一起,怎么着也的有七八条。 光哥直接道:“你们手机百度下,章鱼有几条触手不就行了?” 王灿遗憾的跟他说:“手机没有信号,这里也没有网络。” 我无意识的看了一眼那地上的九个棺材,轻声道:“9个?九个头?” 第16章 都学你,就能长生不老 这个客栈里很多东西都跟9有关,所以我这么猜到,我话音一落,就看见陈明看了我一眼,他很少看我,除非我做了什么,现在的话就是我说的话猜对了。我干咽了下:“真的是9个头的怪物?” 那个金子龙看了我一眼,眉头紧皱,像是忌讳着什么一样,一会儿阴沉的道:“九头蛇!” 我看他,九头蛇的故事我也知道一些,它是出自《山海经》中的,问题是《山海经》是一部神话故事啊。 就算真有这种上古的生物,这么个客栈是怎么可能养这么个东西呢? 我没有吭声,但其他人有质疑的:“九头蛇?有这种东西吗?我怎么只听过九尾狐呢?” 我看了一眼陈明,他脸上也有些疑虑,但是没有否定,难道他也认为那个怪物是九头蛇?这时祁云阔就问他了:“是吗?陈兄弟?” 陈明想了一会儿才轻声道:“虽然我不知道它是什么,但它确实九个头。” 光哥使劲的道:“那就错不了,九头蛇,我曾经在一本什么小说经文上听过。” “是《山海经》。”那个金子龙大概是看不下去光哥的文化知识,忍无可忍的给他提示道,光哥也被金子龙阴声怪气着了,他拍了我下:“你知道吧?那是什么?” 我把我还能记着的告诉他:“九头蛇最早的相关记载是在《山海经》时期,据说当年大禹治水后,水神共工有一个手下叫相柳,相柳是一个蛇身九头的怪物。他贪婪猖狂,所到之处,尽成泽国。大禹看相柳如此猖獗,就运用神力杀了相柳。” 我记得的都是这种神话故事,小时候我爸给我讲了很多,但是现在我忘的差不多了,我不关注这个,所以我又道:“《山海经》是神话故事,而且它记载的事都已经几万年了,恐龙都灭绝了,这里怎么会出现这个呢?” 祁云阔这会儿说话了,他跟我道:“我们先不用管这个问题,我们来到这里就不是正常的。” 我被他这话说的顿了下,是我糊涂了,我自己还没有搞清楚我是怎么来这里的,我示意他继续说,我不打岔了。 于是祁云阔继续道:“我们现在重中之重就是怎么解决这个怪物,然后回归到我们的原本任务上来,找到这同寿客栈一家九口的尸体,让他们入土为安。” 王灿也点头:“还是七爷脑袋瓜子清晰,我差点儿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了。都怪昨天那个怪物,哦,九头蛇。” 光哥漫不经心的道:“我觉得有这个怪物在这,那一家九口的尸体恐怕是找不到了,恐怕进那怪物的肚子了。” 我捣了他一下,他还瞪我:“怎么了,我说错了吗?下一个进它肚子的恐怕就是我们了。” 这是事实没错,但是总觉得没有说出来就还有办法,我盯着那棺材心里也很沉,昨天晚上的事还历历在目,今天晚上怎么过呢?他们都有棺材,我没有啊。 光哥的话不止我心情沉重,其他人也脸色不好,马媛媛的脸都白了,王姐也问道:“那有没有好的法子啊?我可宁愿跳井也不想进那怪物的肚子。” 我看了王姐一眼,我也宁愿跳井,好歹留个全尸,不过也不一定,谁知道那怪物会不会去井里呢,我这么想着看了一眼陈明,他刚才下井恐怕也有这个想法吧?那个九头怪物恐怕不会这么轻易消失。 那如果它不会消失,死的就是我们。 李洵带着期盼的问道:“那陈哥我们躲进棺材里不就行了吗?就跟昨天晚上一样。” 王灿被他这提醒也哎了声:“对啊,不过那个陈哥,我先问个问题啊,为什么我们要进入棺材里呢?” 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而且现在不是逃命,有时间了,我们都希望他给我们再详细的说一下原因,但陈明还是昨天晚上的那个说词:“棺木上有朱砂,能隔邪去阴气,进棺木中也能尽量的隔断我们身上的气息。” 就这样吗?这也太简单了,我狐疑的看着陈冥,但他却不再说什么。 程勇没忍着插话道:“那陈哥你是怎么想到……睡棺材的呢,要是我打死也不会进去的。” 这是重点,没有哪个正常人会想着进棺材的,毕竟睡棺材太晦气了。 我也看着陈明,等着他回答,陈明也在这个时候看向了我,他指着我说:“因为他。” 他这人说话总是缺斤少两,我被他说的快结巴了:“我……我干了什么?” 众人也都虎视眈眈的看着我,跟昨天晚上要把我摁灭在棺材里的的视线差不多。 王灿追问道:“因为他什么啊?陈哥,我们怎么听不懂呢?” 陈明看着我目光幽深,我都被他看的后背发凉,我以为我又干了什么呢。在我要结巴的问他时,他终于开口了:“你们还记得昨天晚上我们去寿材铺,那个老人说的话吗?他让我们学他。” 他说到这里,我终于恍然大悟,我是从棺材里出来的,但我一直没有往这边想,因为我以为那个NPC阴沉的看着我,是因为我是必死之人,要用我去填棺材,就刚才陈明那么看着我时,我也是这么想,但我没有想过他是这个意思,他竟然是逆反着来了。 我忍不住看他,他这会儿已经不再看我了,神色又恢复成淡淡的了,但是我心底的阴霾一下子就散了,我不是那个注定了来送死的,我不是他们十个人里的那个多余的,那个克星。 所以我没忍住拍了下光哥的胳膊道:“看到了吧,你们都多亏了我!” 光哥装作捧场的道:“对,都学你,就能长生不老。” 又拿我的名字取笑,我这个名字被人从小笑到了大,每一年跟着《西游记》火一次。他们不知道这是当铺的本意,当铺在古代叫长生库,取自长生不息的意思。我爸曾跟我解释过的,他是把我当成他亲儿子看了,如果我是真的他的儿子就好了。 我摇了下头,把这个想法晃出去,光哥他们还在笑,我咳了声看向陈明:“那我们为什么要按照属相住啊?” 这个问题我也不明白,昨天晚上就想问他了,但是因为闹出了那件丢人的事,我也不好意思问了,但现在看他对我态度没有什么变化,于是我又想问了。 陈冥撩起眼皮看了我一眼,我觉得他眼神中有些什么,但是他只是淡淡的道:“我看棺木上有属相,就不想破坏规矩。” 就是这样?我以为是他怕众人抢棺材出事故呢。那个金子龙这会儿也轻哼了声:“对,到了这个地方,最好都要遵守这里的规矩,不要害己害人!” 我觉得他的每一句话都是在针对我,我深吸了口气,不理他。我继续问陈冥: “那我们以后就可以都在棺材里,如果是从午夜开始的,那我们一到这个时候就进这里不就行了吗?” 我说完后陈冥看我神色复杂,我暗暗咬了下牙,我知道他肯定又想起我昨天晚上干的好事了,我这会儿真的一点儿别的意思都没有!我真的就是想找个可以藏身的地方。 光哥还笑话我:“你这还住棺材住上瘾了啊!豹爷我真是一次都不想住里面了,棺材板又硬,又憋屈的。” 他说我跟僵尸似的,我切了声:“那是谁呼噜打的震天响!” “你豹爷我那是随遇而安,是武松打虎-艺高人胆大懂不!”光哥辩解道。 我不跟他吵了:“行,你厉害。” 光哥还教育我:“咱们得想怎么解决这个问题,而不是躲藏,你明白吗?二少爷?” 这家伙把这个称号就按在我头上了,我现在一点儿都不想听,但是我也明白光哥说的对,他让我认清了我现在懦弱的事实,我是只想着怎么躲那个怪物了,我真的是一次都不想再见那东西了,九头蛇在所有记录中都是非常邪气的东西。蛇本身就是一种让人望而生畏的东西,更别说现在还9个了。我现在不想纠结它是不是九头蛇这种上古生物,我就把它当蛇来看了,既然是蛇那就是阴冷的生物。 我深吸口气问道:“那我们现在先去找那个九头蛇?” 祁云阔看着我笑了:“找它肯定是要找的,但是在找之前我们得讨论一下怎么对付它,这一次我们必须要杀了它。” “等一下,如果杀了那个怪物,我们再也出不去了怎么办?”金子龙突然出声了,他刚才就一直在强调不要破坏了规矩,这会儿却是顾虑这个。他还是坚持他的那个想法,不得罪NPC,坚持用自己人填满那9个棺材。 祁云阔也像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想,愣了一下才反问道:“那金爷,你有没有想过,按你说的那样,如果是9死一生,那你觉得你活着的概率有多少?” 我双手交握,幸灾乐祸的看着金子龙,我们这些人里他的年纪最大,他是有什么自信能证明他会坚持到底,独自活下来呢?难道他还有什么别的本事不成?就算他再有本事难道还能打过那九头蛇? 金子龙被我们看的恼羞成怒,最后烦躁似的挥了下手:“那你们赶紧商量看看怎么办!” 他的语气很不好,我心里只冷笑,这里面谁心情好啊? 后面我们就七嘴八舌的开始讨论怎么对付九头蛇,王灿说要用雄黄酒。 光哥说他:“你这娃子是《新白娘子》看多了吧,那九头蛇已经是蛇了,给它喝了让他变成人?” 王灿被他说的脸都红了,他结巴道:“我是说那什么,什么……” “硫磺。”我也替他着急,王灿猛点头:“对!就是这个!” 程勇在一边记着:“好,我们准备这个。” 光哥还打击我们:“硫磺是防蛇的,你们弄上这个它更不出来了。” “我们洒在棺材边上,晚上好睡觉行吧。”我现在觉得光哥跟杠精一样了。他要是厉害,他倒是想个主意啊。 乱七八糟的讨论了一会儿,也没有商量出什么好办法来,他们说的那些都是平常对付小蛇的,而昨天晚上那个九头怪物恐怕是所有蛇的总和,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很悬。 所以今天晚上还是要睡棺材,这个比较保险,他们肯定一时半会儿的消灭不了那个九头蛇,毕竟连它在哪儿都不知道,所以我不动声色的环顾了一番后又看向了陈明,他正垂目看着他手上的菩提珠子,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清了下嗓子道:“那我们在找到那个怪物之前是不是都可以睡在这个棺材里?” 我是说给陈冥听的,因为我不确定我今晚上还能不能睡那个棺材,要是他不想让我去睡了,那我跟谁挤呢? 光哥肯定不行,我也不想跟祁云阔一个棺材,而其他人我也跟他们不熟,所以我还是想跟陈冥一个棺材,虽然昨天晚上闹了一个大乌龙。 第17章 他只能跟我一个人睡 陈明有一会儿没有说话,不知道是不是在思考躲在棺材里的安全性还是在思考要不要跟我一个棺材睡,我就被晾在这里了,我有些讪讪的,正当我等的焦躁时,他终于点头了:“可以。” 虽然没有具体说是不是要跟我一个棺材睡,但我就当时默认了。我松了口气,我怕死。 其他人也并没有比我高尚到哪儿去,在得知棺材是个暂时的保命地后都笑了,多少的松了口气,王姐还拍了下胸口:“那就好,佛祖保佑,谢天谢地。” 我听着她念的这个佛号想起了我妈,她就吃斋念佛,我以前对她念的东西嗤之以鼻,现在竟然有些想念了,我不知道我现在还活着,是不是因为她给我念了很多的原因。 我走神的时候,听见王灿问我:“那个秦哥,两个人一个棺材挤不挤?” 我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什么意思。他们是讨论到了怎么睡棺材才舒服。 虽然现在解除了睡棺材晦气的事,但是独自一个人睡着多少还是害怕的,于是众人又开始讨论怎么才能在棺材里睡的更好。 人就是这样,有天生的随遇而安的本能,或者说有鸵鸟的天性,能躲一天是一天,能舒服一天是一天。 他们是宁愿挤着也不想一个人闷在棺材里了。 我看了一眼陈明,他没有什么表情,于是我厚着脸皮道:“还行吧,得紧贴在棺材板。” 这是没睡着时,等睡着了,谁知道那是什么姿势呢?我想着我今天早上的姿势,有些懊恼的闭了下眼,算了,不想了,我努力的控制我自己吧。 王灿眼睛飘向那棺材,看样子是在衡量合不合适了。 光哥这会儿竟然不打击我们了,还想拉拢我了,他跟我舔着脸道:“小长生,你来跟我睡吧,咱们两个本来就是在一起的,你本来就是要跟我睡的。” 他说的我跟他暖床的小妾似的,我默默的看了他一眼,我要是告诉他我是个同性恋,他恐怕宁愿让那个九头蛇来给他暖被窝吧?所以我呵呵了声道:“你自己躺着都挤得慌,我去了睡哪?再说了我不想被臭气弹熏死。” 我的理由讲的挺多,是想掩盖下事实的。 光哥被我打击到了:“在美女面前,给你豹爷留点儿面子。” 美女马媛媛这会儿也迟疑的道:“我,我能不能跟王姐一个棺……材呢?”王姐也连连点头,看向陈明:“行吗,小陈兄弟?” 陈明这会儿摇了下头,看了我们一圈道:“棺材必须睡满。我们除了他,没有多余的属相了。” 他的意思就是说只有我是一个编外人员,一个自由人员,于是我一下子成了香饽饽了,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我了,当然除了那个金子龙,他是巴不得我赶紧消失的,我当没有看见他,只看着众人装高深莫测的笑。 我从一个被嫌弃的人到现在这么抢手,要说没有几分解气也是假的,我心中得意都忘了问问陈冥为什么必须要睡满。 而其他人也没有想到这个问题,现在都很听陈明的话,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光哥还笑话我道:“秦少爷,你现在端着个盘子准备收钱吧,每天晚上陪一个人睡,让他们给你□□费!” 这个家伙怪不得离婚了呢,这张嘴那个姑娘愿意跟着他。 我朝他挥了下手:“滚你丫的!” 光哥啧了声:“要不你把桌上那桌牌拿来,你每天晚上翻个牌子也行,秦皇上,我们都等着你临幸!你看我们这9个人,绿肥红瘦的,你算是有艳福了。” 他这话说完,马媛媛脸都红了,王姐也半嗔怒的看向了我,我被她这眼神看的都要发毛了,我也想当昏君,如果我喜欢女的话。 我呵住了还在满嘴开车的光哥:“你赶紧想想怎么对付那怪物!” 光哥啧了声:“我这不是替你想吗?怕你看花眼了。” 我怼他:“放心吧,我就算是瞎眼了也不会选你的。你这体积我靠摸也摸出来了。” 马媛媛跟王姐都被我逗笑了。 祁云阔看着我笑了下:“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虽然排除他是赵思楠的嫌疑,但是他用那张跟他一模一样的脸问我这句话的时候我还是挺别扭的。我不想再跟他对视,环顾了下众人,笑:“你们愿意跟我睡?”我在心里想,要是他们知道我喜欢男的,跑的比谁都快。 这么想着我看了眼陈明,我昨天晚上那乌龙事件,他应该不会多想吧?不会觉的我是同性恋吧? 如果他觉察不到,那我还想跟他一个棺材睡。 我一点儿也不想轮着跟别人睡,这种轮着的感觉对我来说就跟孤儿轮着去别人家乞讨饭一样,对比我现在的处境,我觉得完全契合。 我看着陈明,但陈明并没有看我,他的神色疏离,在这个时候我觉得他应该说一句,哪怕是客气的邀请我的话也好,给我一个台阶下,但他没有。 那个祁云阔随着我的视线也看了一眼陈明,嘴角微勾了下,似笑非笑,我知道他是想歪了,但我现在也没有台阶可下,于是也没有看他,脸上都有些烧的慌。 这会儿我都痛恨那个说要我轮着跟他们睡的人了,要是不说的话,我就自动默认跟陈冥一个棺材了。 光哥还以为我怎么了,他嘲笑我:“想好了要跟谁一个棺材吗?每天晚上一个还是一晚上两个?” 就是他!我瞪了他一眼,他还哈哈笑:“哈哈,你不会是多的选不过来了吧?” 正当我想着要不要厚着脸皮再征求一下陈明的意见时,他终于出声了,声音淡漠的道:“他只能跟我一个人睡。” 他这话一出,桌上响起了几声哄闹的“哦~”声,但这起哄因着对方是陈明,于是又戈然而止了,就跟被粗面饼子噎着了似的。 我也被噎了下,我看着陈明,我原本是想让他邀请我一下,但没有想到他直接这么说了,我完全不明白他的想法,如果从一开始就是这个结果,他为什么现在才说?他是在心里做了无数建设,最后了才不得已说的吗? 我不得不做这么想,因为我知道陈明跟我不一样,他直的不能再直了,我早上骑在他身上他都没有什么反应,要不是洗澡的时候看到他那啥,我都以为他是太监呢。 所以我不明白,我也希望他解释一下,虽然我达到了我想要的目的,但是我还想要面子,我是挺虚伪的。但是他却不再说什么,起身往后院走去,我坐在边上,他要路过我,我一直看着他,却没有从他脸上看到什么乐意的表情,他像是不得不说那句话似的,说完了连看我都不想看,径自走出去了。 于是留下一桌子人看着我,王灿等人眼神闪烁,看我看他们,眼神都游移的调开了,那个金子龙看着我,表情嫌恶,从嘴里哼了一声:“恶心!” 我就知道这个老东西会说这句话,我最讨厌听这句话,我这还什么都没有做呢,就得到这句话,简直是可笑,我也冷笑着看他:“你不恶心的话,别跟我抢棺材啊。” 要是论恶心的话,也不知道是谁最恶心! 也不知道是谁昨天晚上抢了那个棺材,虽然让我跟他一个棺材我也不会去,但是他连问问我都没有,就自己一个人抢先进去了,那个时候,封了棺材就是封了我的路,如果不是陈明让我进了他的棺材,我现在就死了! 还有昨天晚上,这个人差点儿把我撞下二楼,自己害怕逃命可以,可为什么要先撞我? 他不是害怕至极,他根本就是想要我死。 我说的这是昨天晚上发生的真实的事,所有人都看到的,或者稍加推测就能推算出来的,毕竟那个怪物撞击我跟陈明棺材时的动静那么大,都不是聋子。 所以那几个人看金子龙的视线也都嫌弃起来,王姐还嗤笑了声:“没想到年纪最大,还能干出这种事来。” 金子龙在这群人里年纪最大,所以王姐这含沙射影的话让金子龙脸一下子铁青了,他那双三角眼一下子眯起来,待要说什么,我旁边的光哥一挽袖子怒道:“长生不说,我还不知道,你这个老贼未免也太恶心了!光想着你自己好过,其他人的命就不是命了是吧!就你他妈的金贵是吧!你都活这么大年纪了,难道害怕死!你也活够了吧!” 金子龙怒道:“你他妈有义气,你怎么不去死呢!你先死一个试试啊!” 光哥直接把茶碗朝他扔了过去:“你他妈的!我们现在是一个团体!” 金子龙虽然狼狈的躲开了那个茶碗,可是面子也被撕破了,他羞闹成怒的道:“还团队!等死的时候你还顾得上团队,如果十个人里只能活一个,你他妈的还会像现在这样讲义气吗!” “那我现在就先打死你!”光哥忽的站了起来,一手就拽过了金子龙的衣领。他的速度很快,金子龙没有防备被他拉过去了,他身前的茶碗都被碰到了,徐凌站起来,慌忙拉仗:“别打了!别打了!我们现在还没有出去呢,你们现在打有什么意义啊!” “对啊,豹哥,豹爷,你冷静下。”王灿等人也站了起来。 祁云阔朝我使眼色,我也连忙把光哥拉住了,我是没有想到光哥会突然爆发,他这个人走南闯北,性子比较刚烈,跟我不太一样,我这半天就只动嘴皮子了。 光哥胳膊上被金子龙抓了一道,那个粉色佩奇都破相了,这不全是金子龙抓的,这是昨天晚上我们跟那个怪物打起来时,被它撞散的木头划破的,这会儿又被金子龙给挣开了。 光哥气坏了,还要起来,我拉住了他,看着金子龙沉声道:“金子龙,从现在开始,我跟你井水不犯河水,我这个人很讲原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是如果得罪了我,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他不要以为我年小就好欺负,我是昨天晚上差点儿吓尿裤子,可是如果把我逼急了,我也会拼命的。兔子急了都会咬人呢! 而且最主要的是,我总不能让别人替我垫背。我是一个挺自私的人,但是昨天晚上陈明说让我进他的棺材的那一刻,我还是惊住了,他那是准备自己一个人对付那个怪物,我现在想想就觉得很不滋味。我无法想想他一个人面对那个怪物的场景,我狠狠的瞪着金子龙,觉得眼眶都疼了。 金子龙似是被我瞪住了,好一会儿他才阴郁的冷笑了声:“那你也不要挡着我的道!挡着我也不会客气!” 我深吸了口气,冷笑了声:“彼此彼此。” 我是色厉内敛的典型,外强中干,但是别以为我看不透他,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煽动众人孤离我,说我是扫把星,说我是该死之人,为的也不过是他自己好活! 我经过昨天晚上抢棺材的事,再加上他刚才的言论,多少的推断出了他恨不得我死的原因。因为我们两个同属蛇,今年是我的本命年,也是他的本命年。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流传下来的,或者不知道是那个算命大师说的,说本命年是比较难过的坎,在这一年里人轻则运气不好,会大病小病不断,重则丧命。 我原先根本不信的,可是我也没有办法解释我现在这么倒霉是为了什么,连我自己都猜疑了,我想这个金子龙肯定是尤为信这个。 而他比我大两轮,如果说要死的话,他感觉会比我死的早。 我现在对他的印象非常不好,所以我的想法就非常恶毒,我一点儿也不想死。 在这个朝不保夕的鬼地方,人人都是一条命,他凭什么要特权,凭什么我就该死呢! 第18章 客栈开在这儿,那来吃饭的是人还是什么……鬼? 我跟金子龙箭弩拔张的僵持着,桌上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僵硬,就连一向打圆场的祁云阔都沉默的看了我一会儿,片刻后,他才清了下嗓音道:“大家先听我说一句啊,我虽然在这个团队里不是最年长的,可是我已经历经过两次,凭着我这微弱的一点儿经验,我想对大家说说,不管这个异世界的规矩是什么,也不管环境如何恶劣,在任何情况下,我都相信一句话,那就是团结就是力量,只有我们团结在一块儿了,才能有可能去跟这里的东西对抗。这里是有未知的恐惧,是有我们从没有见过的怪物,可如果我们内部先打起来了,那不用怪物解决我们,我们自己干脆抹脖子行了。” 他略微顿了下,看了一圈我们众人,王姐、马媛媛、王灿等人都纷纷附和他,我也坐了下来,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金子龙从鼻子里哼了声,他被祁云阔这番话说的脸红脖子粗,无法反驳。 祁云阔看着他又道:“金爷,您的年纪都比我们大,我也尊称您一声金爷,你看咱们也一起共同经历过两次了,这一次是第三次,我这个人什么性格您应该也知道,我并不是想要号令大家为我做什么,而是想着我们一起闯过这个难关。您说呢?” 在徐凌的劝解台阶下,金子龙终于不情愿的坐下了。 他坐下后,祁云阔看向了我,他朝我笑道:“长生,看在我的面子上,你也不要生气了,咱们先一同应敌好吗?” 他笑的风度翩翩,我跟他点了下头:“行,我给你这个面子。” 我又不是神经病,没事愿意跟人打架,还是那句话,只要金子龙不招惹我,我不会管他的。 剩下的时间,祁云阔怕我们坐在一起再打起来,给我们安排了下任务,去找硫磺的找硫磺,去找可用的武器的找武器。 关于武器的事,光哥特意问了祁云阔,说既然你们是第三次进入异世界了,为什么不带武器,机关枪、大炮的,说如果要有一挺机关枪,昨晚那怪物还能耀武耀威? 光哥说要一门大炮的神情特别轻松,我们都看着他,王灿还问他:“光哥,你家里是军火商吗?” 光哥被问的羞闹成怒,他咳了声:“我这不就是打个比方吗!你们说你们进来怎么就只带了手机,连把刀都不带。” 祁云阔笑了下:“光哥,是我忘了跟你说了,我们也想带进武器来,但是经过上一次的测试,任何有危险的工具我们都带不进来,包括打火机。” 我哦了声,这跟那个【终极逃脱】设定一样啊,当然节目组更过分,不准带武器也就罢了,还不准带手机。 我想起陈明,怪不得他腰间缠了一条鞭子,这个武器不危险,或者在这个诡异的地方不能称之为武器。 光哥听他这么说骂了句脏话:“也就是说我们这是来送死的呗?” 光哥这句话让我心里沉了下,任何异常的东西都是有原因的,我们为什么会进入这个地方?难道真的是来送死的?我是阳寿到了? 光哥还在愤愤不平的道:“让我们进副本好歹给个工具啊。” 祁云阔朝他叹了口气:“这些只能我们自己创造了。” 光哥发够了牢骚,也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我从一个房间里找了一把弓箭,箭跟弓是装在一个兽皮袋子里的,外面已经被蜘蛛网给糊满了,我往下拿的时候,都怕里面成了蝙蝠的窝。 等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后,光哥眼睛立刻就亮了:“吆,长生,你这开宝箱的手气不错啊!” “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谁!”其实我打游戏的时候运气并没有多好,特别是这几个月,金装都掉了好几次。 我拿着弓箭比划了下,这弓箭虽然看上去很陈旧了,但工弦还能用,就是非常硬,我咬着牙才拉开,光哥在一边干搓手:“你给我,你这细皮嫩肉的不适合干这种活,这个给我!” 这家伙是又看上这东西了,想据为己有。 我切了声:“你菜刀呢?” 虽然这么说,我还是把弓箭给他了。 他一边拉弓,一边憋着劲道:“那不得做饭吗?” 他脸都红了,不过他把弓箭拉开了,这家伙力气非常大。等试过之后,他也不嫌脏的背到了身后:“就当是个武器吧,虽然聊胜于无。” 嘿,这家伙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们又翻找了其他的房间,再没有找到什么称手的东西后就放弃了,光哥这会儿已经将这弓箭擦干净了,跟众人炫耀道:“有这东西在手,那怪物再出来,豹爷我就将它9个脑袋串成糖葫芦。” 我都不想打击他,先不说他拉弓那个费时,等他拉开再瞄准射出去,黄花菜都凉了,我跟他说:“那九头怪物会排成一串给你射吗?” 人家那造型是跟花朵一样,四面八方。 “哈哈!排成一串,我怎么听着像千佛手呢!”马媛媛被我逗笑了。 光哥拍了我一下:“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气人呢!怎么能打击己方自信心呢!我去打猎行不?这儿一点儿肉都没有,豹爷我吃不了素!” 这个行,但愿他能用这个射中一只。我也是无肉不欢的人,自从我妈开始信佛后,我就不愿意回家吃饭了,就因为家里全是素的,我现在想着心里多少有些惆怅。 我暗暗叹了口气,转身走出这个房间,刚出门就撞到了一个人,我只顾着低头了,都踩他脚上了,我一看是陈明,立刻就想退回去,这会儿不想再得罪他了,所以我咳了声道:“你没事吧?” 陈明看了我一眼,往后退了一步:“可以走了吗?” 他这是等我们等的不耐烦了,我看着他毫无表情的脸悻悻的闭上了嘴。 光哥一看是他也连忙把箭筒背上:“走!陈兄弟!” 我们分成了两拨人,一拨儿由祁云阔率领守着这个客栈,在客栈里找线索找硫磺找工具,另一拨人跟着陈明一起去找东陵,就是那个寿材铺的NPC说的棺木埋葬之地。我要跟着去这里,这个有怪物的客栈我一秒钟都不想待了。 去看东陵前,我们辨别了方向,路过那个寿材铺,这个铺子大白天的也没有开门,光哥骂道:“晚上不让进,白天也不让进,真有病。” 李洵小声的跟他道:“光哥,咱小点儿声。” 光哥不以为然的道:“怎么了,关着门他还能听见不成?” 李洵小幅度的点头:“这里的人好像什么都知道。” 光哥咧了下嘴:“那他娘的不就跟阎王老子似的?八面喽啰,四面小鬼,到处都是他的耳朵,那咱们还跟他们斗什么?” NPC什么都知道?那这就跟打副本一样,那BOSS全是金装,开挂一样的存在,我们来了就是凑人头的。“是不用打了。”我悻悻的说。 “你现在才知道啊!” 那个金子龙这次竟然没有留在客栈,跟着我们一起出来了,但是他为什么一开口就不是好话呢。 我正要再反唇相讥下的,就看见陈明回头看我们了,他这是嫌我们走的慢了?我只好暗自磨了下牙,不理会金子龙了。 我紧走了几步,跟上前面的陈明,他走的挺快的,都没有想要找个人问问东陵在哪儿的意思。 虽然方向是东,我问他:“你知道东陵是在哪儿吗?” 他只摇头,一个字都不多说,真是够惜墨如金的,我都不知道他是单纯的不想跟我说话,还就是这个性格,我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我清了下嗓子道:“那咱们不再找个人问问吗?” 这次换他看我了:“问谁?” 他的语调淡漠,都让我听出了‘我是白痴’的意思。 “问……问……”我本来想说什么的,但环顾了一周,发现也确实没有什么好问的。这条萧索的街上竟然都没有开门的。 除了刚才路过的寿材铺,在前面也有一家,但我仔细瞅了一眼招牌,发现竟然是个纸扎店,类似于现在的花圈店。 我不信邪的再次看了下这条街,越看越觉得这街道奇怪,路非常宽,能通三辆马车的,按理说在古代这种路应该是闹市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院墙格外的长,十几米才会看见一个小门头,都跟那个刚才的棺材铺一样小,门口挂两盏白灯笼,这跟后门一样,这种布局就也跟后院墙一样。 但我可以确定,我们刚才的同寿客栈是正门。 这就奇怪了,我一边想着一边路过了那个花圈店,路过时,李洵结巴的跟我们指了下,光哥啧了一声:“这怎么还扎堆儿开呢?” 我心里沉了下,我想这儿扎堆儿开才是正常的,不正常的是客栈,客栈应该是开在闹市,人声鼎沸的地方,而现在这个同寿客栈竟然开在寿材铺中间,虽然另一头我们没有去看,但就我们刚刚路过的这几个看,肯定也差不多。 果然我们又走过了几个,这次这些店铺就比较密集了,不再是老远隔着一个,现在几米就能有一家,但无一例外都是同类的,要么是寿材铺、要不就是花圈店、纸扎店、寿衣店的。 这个客栈真是奇怪,不知道是因为后期荒废了还是发生了什么变故,让这里变成了完全相反的另类行业,我也猜不出来,我看着两边惨淡的花圈店,脑子里突然有一个诡异的想法,我没有忍住跟他们道:“你们说那个客栈开在这儿,那来吃饭的是人还是什么……鬼?” 我刚说完,金子龙就一副见鬼的表情。 就连陈明也看了我一眼,他大约是想不出我这是什么脑洞,我也知道我自己这话太磕碜,我咳了声:“我就是胡乱想想。” 陈明不再看我,径自往前走,他那眼神是觉得我很无聊。 光哥拍了我一下:“小长生,你能别这么恶心吗?老子刚吃饭早饭,现在想吐了。” “你自己做的饭你想吐,那我们怎么办?”我没好气的道。 “光哥、秦哥,你们两个别说了,我现在真的想吐了……”李洵捂着胸口,脸色苍白。我只好点头:“你别往心里去,就当我是胡说的。” 第19章 这些人怎么都死在同一天呢 后面我就没有再说话,因为也到了目的地了,我们前方是一个三层木质牌坊,相比起前面的那些破旧古楼,这个牌坊就气派多了,虽然看上去也很陈旧,可是无论是从这个三进的规模还是顶头的三层设计,都能看出这个牌坊是下了功夫的。 牌楼上的正标题就是‘东陵’两字。 等走进时,我心里啧了声,我虽然见识过很多的雕刻制品,但此刻也为这个牌楼上的雕刻赞叹。 光哥就惊讶的说:“这个村子有钱啊。” 看我看他,他解释道:“一个村子有没有钱就要看这个村子村口的标示及他们的祠堂修的如何,前头门楼代表村子的对外形象,如果村长想要个虚名那就会好好修,这个可修可不修,但祠堂是一定要修好的,而且还要郑重的隆重的修,因为祖坟修的好,福荫子孙后代。” 他这话说完后,我看见金子龙看了他一眼,那神色应该是诧异,他大约是没有想到光哥会懂这些,毕竟这些东西在我们二十一世纪的旗帜下就是三旧。 光哥给我们解释完后,就跑上去看了。 我也跟过去看,李勋已经上手摸了,一边摸一边说:“这雕工了得啊。” 确实,牌楼的柱子上雕龙画凤,非常精致,最难的是防护技术做的很好,龙鳞一片片的都保存完好,这个牌楼因为有三层,很高,我看不全龙的全身,仰头看去只见柱子顶端刻了两尊白泽雕像。 白泽是守护神兽,很多牌楼上都有雕刻,有这个东西,鬼魅邪神不得靠近,这是陵墓与村子的隔断。 “这么大个也搬不动的,没用。”光哥一边说着,一边转悠到牌楼后面了,陈明则没有靠近,他站在边上看我们,表情淡淡的,在他这对比下,我们跟没有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一样。 于是我跟李勋克制了一下,走到他身边,跟他一起看着牌坊上的字,这是一副对联,只不过内容还有点儿奇怪:“庭秋正阔,余裕泛归船清;”李洵念了右边的话:“柴荆之地,唯余水工天成。” 我跟李洵对视了眼道:“像是防御水灾的,看样子这个村子以前经常发洪水。”只能说是以前,因为现在一片荒野,看不到了,这牌坊后面是一片山岭,这个季节树木郁郁森森,这里的树木也比较杂,靠近这村落的两边是一片竹林,树林深处是一些高耸如云的大树,那树的高度仰着脖子都看的累,地上野草荒芜,能看见前面五十米左右的路,这儿的天气也奇怪,这都已经快9点了,也没有看见太阳在哪儿,白蒙蒙的像是罩在一片雾气中。 在这种天气下,前面的地界并不是那么美好,所以这大概也是光哥没有擅自跑过去的原因,但是他忍不住招呼我们:“咱都到这儿了,进去看看?” “既然找到地方了,还是别进去的好。”金子龙在我们后面道。 光哥反驳道:“这怎么叫找到,连个坟包都没有,肯定是在里面。” 我感觉这个家伙非常积极,目的不纯。 我停住了脚,跟李洵都本能的看陈明,我是挺想进去看看的,这里什么都没看到,好奇心没有满足,古代人不实行火葬,所以我们得找到他们的陵地。不管要不要给那客栈的一家九口入土,NPC提供的线索都要来看一眼。 但是我自己也不敢进。 所以看他举步往牌楼下走,我们也跟上了,那个金子龙看我们都不听他的,在后面喊:“你们会后悔的!” 光哥喊他:“你不愿意进来你就回去呗!” 我打赌金子龙一定会跟上来的,他跟着来不也是想看看坟地吗?果然 金子龙转角也跟上了我们了。 我们是沿着正前方的方向走的,走过五十多米的低矮灌木后,后面的路就不好走了,进入树林后,很多的灌木都齐腰深了,李洵郁闷的道:“这路都被盖住了。” 光哥道:“这些不肖子孙,得有多少年没给祖宗坟上拔草了。” 我的衣服也被刮破了,这衣服是夏天的,薄薄的一层,扎肉里了,我郁闷的道:“早知道拿个砍刀来的。” 光哥说:“那砍刀锈的连花都砍不动。” 我只好不说什么了。 陈明在前面开路,他折了一根小臂粗细的树枝,把周边的灌木荆棘挑开,勉强能走,我也有一根木棍,但没有他手速快,好在他开路时会停一下,我们鱼贯的跟着他走。 走了大约半个小时,我终于在山脚下的树林里看到了坟地,一个个坟包,并不是很规律的排着,但是非常多,猛地一看也怪渗人的。 我本能的站住了,光哥口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口哨,这口哨在这诡异的环境里跟乌鸦叫似的,我搓了下胳膊,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 “什么声音!”我旁边的李勋也没有比我好到哪儿去,他正往上爬,踩了一块石子差点摔倒,被陈明扶了一把,李勋站好后朝他道谢,声音还是有点儿抖,光哥笑话他:“别害怕,是你豹爷我吹的。” 李勋胡乱的摆了下手:“光哥你不能这么吓人啊,你这声音跟昨天晚上那什么一样。” “昨天晚上楼下的叫声?”我问他,我也听到一声凄厉的叫声,但当时因为那条九头蛇更加怪异,我就没有顾上。 李勋嗯了声:“我们刚下楼,一大群黑压压的东西就直扑我们门面而来。叫声特别尖锐,我们被吓了一跳,还没等反应过来时,就被他们啄了。” 他一边说一边捂着脖子搓:“徐凌哥说那是一群蝙蝠,我们下楼撞上了他们觅食,他们把我们当成食物了。” 他有些后怕的道:“我们以为得被啄的头破血流的,幸亏徐凌哥让我们用衣服盖着头,然后一会儿那些怪物就都飞出去了,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跟怕了我们似的。” 原来他们尖叫是因为蝙蝠啊,这么说的话,我看到的头顶屋梁上的黑漆漆的东西就是他们,而酒坛子里看到的光影也是他们在动,还有灯黑的时候,我即将踏出客栈时,从我头顶飞过的东西就是蝙蝠,我那时头破了,那血吸引他们下来了。 看我也跟李洵一样捂着脖子,陈明淡声道:“那么多蝙蝠不是怕你们,是怕九头蛇。”他说的我心里更慌了,那么多蝙蝠在,也就是说那九头蛇是真的存在的。以前的时候只有蝙蝠,现在多了我们,那九头蛇恐怕就要吃我们了。我们怎么看都比蝙蝠有肉吧? 光哥咳了声:“那个,陈兄弟,咱们先不说那蝙蝠了,你看这些坟地,多的有点儿渗人啊?这不是死了一个村的人,是好几个吧?” 他指着前面这片坟地手指抖,刚才吹口哨,我们以为他多么淡定呢,结果他站在边上怎么也不肯往前走一步。 我看着他道:“你怎么不上前了?不是说连粽子都不怕吗?” 光哥咳了声:“那什么,我这不是先观察下风水,寻龙点穴一下。” 呵呵,游戏里的大招记得挺清楚啊。 我笑问:“那你观察出什么来了吗?” 光哥装模作样的点了下头:“我看出来了,这儿的墓像是村里的,没什么油水,不值得咱们挖,那什么陈兄弟,你是要来看什么?” 这家伙,关键时刻怂的不得了。 金子龙都冷笑了声:“把自己吹的跟什么似的,以为自己是个棒槌。” 光哥骂道:“你好!你是什么东西!那你上去刨人家祖坟啊!一看你就不是什么好人!” “无知小儿,小心祸从口出!”金子龙自然怒了,但是他也阴沉沉的看着前面的坟地,没有下文了,我心想,他肯定是看着这些坟地犯忌讳,是想到自己的将来了。 我想完后觉得自己想法非常恶毒,我移开了视线,不想再看他,我旁边站着陈明,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这堆满坟地的山丘,对光哥跟金子龙的谈话像是没有听见似的,不知道是不是在数这山上多少坟。 他没有表态,我也不好多问。 我们根本就没有带任何挖坟的工具,所以应该不是来挖这个的,再说了如光哥说的那样,这里真的没有什么好挖的,我环顾了一圈,这里的坟头都是特别简单的,条件好的顶天了能修个石碑,没钱的就立了木头,那木头牌位有的都少了半截,上面的名字都看不见了。 我在几个能看见的石碑上看了下名字,李成林、李成福等,看样子这个村子姓李的比较多,我在这几个比较新的石碑上转了一圈,在一个叫李龙喜的碑前蹲了下来,我总觉得哪儿有些奇怪。 光哥看我不动喊我:“长生,你在那干什么呢?这里没什么好看的吧?” 我没有理他,从这个碑前又到了另一个石头碑前,连着看了六个,他们被我这怪异的举动弄楞了,李洵问我:“小秦哥,你是发现什么了吗?” 我回头朝他们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种发现,你们来看,这些人怎么都死在同一天呢?” 光哥先过来了,他念了一个,念的磕磕绊绊的,因为这石碑上都是繁体字,但是繁体字并不影响校对,他看完这个,又挨着看了其他几个后,拍了一下石碑道:“真他娘的奇怪了!你别说,还真的是死在了同一天。” 一直站着边缘的金子龙听我们这么说,也走上前来看,他就比光哥文化好,能准确的念出来,他念完后重复了两个字:“殁于……” 光哥问他:“什么意思?” 这次李洵给解释了:“殁于是指因病去世或因瘟疫去世的人,也就是不是寿终就寝的人。” 光哥哦了声,又大声道:“这不很明显吗,都死在同一天了,难道他们连死都约好了?于某年某日共赴黄泉?”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我给他补充道。光哥直接就切了声:“小长生,你武侠小说看多了。” 他老怼我,我也哼了声道:“这是桃园三结义好吧,古典名著!没文化真可怕。” 我这张嘴怼人也是很厉害的,光哥被我说的举手告饶:“行,行,你文化高。” 李洵也抓着头发道:“你说他们这些人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我们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胡乱猜测,也说不出个什么道理来,因为这里的东西真的太简陋了,没有任何让我们脑洞大开的机会。 正当我们把这个村的人快要编成一部武侠大片时,陈明突然开口了,他摸着我身前的一个石碑道:“同寿客栈。” 他惜言如金,光哥正想追问的,突然间悟了:“你是说他们跟同寿客栈那一家九口死因相同?” 第20章 遇上……那什么了?长生你了还是童子吗 陈明没有点头也没有说话,只仰着头看山头,光哥随着他的视线看了一圈:“你看什么呢?也没有什么好看的啊,这光秃秃的!这地方一看风水就不好!” 他说完后,我也看了他一眼,手指向了他,我是想让他别动,我脑中闪过一个想法,但就是关键时刻想不起来,这种感觉特别痛苦,就跟打喷嚏打不出来一样。 光哥把我手指拍下去了:“我说啥了,你就这么激动。” 他说,我终于憋出来了:“这里光秃秃的!” 光哥郁闷的看了我一眼:“长生,这个我知道,你就别跟鹦鹉学话似的了。” 我挥了下手:“我的意思是说,这个山头都是光秃秃的!你看我们周围的树、周围的草,都蹲不下人去,怎么到了这里就没了呢!” 我现在终于觉得哪里奇怪了,我们这一路走来,那密密麻麻的灌木丛都快将我的裤子划破了,但是这里别说灌木了,连跟草都没有。 “这里是坟地啊?”光哥疑惑的说,大概他自己都知道这理由不靠谱,所以语气特别迟疑,我摇了下头:“你刚刚还说这村子里的人都是不孝子孙,不给老人扫墓,那坟头上草得漫过人呢。” “难道这里有东西?”他一边说着一边后退了下,这地方到处都是碎石头,他差点儿绊倒,等站好后,郁闷的道:“咱们能不能不自己吓自己了?这里我怎么觉得这么奇怪呢!” 是他吓我们行吗?我裹了一下衣服,我也觉得这里阴风阵阵了,不知道是我心理作用还是真的起了风,我们身后的树林树叶簌簌的响起来,李洵又往我身边站了下,我也下意识的后退了下,我忘记后面就是陈明了,差点儿踩着他,他不得已扶了下我的腰。 我又忙往旁边站了下,跟李洵挤在一块儿,李洵正打了个寒颤,我也被传染了,两个人打寒颤动作比较大,陈明大约是看不下去了,浅声道:“咱们回去吧。” 终于等到他这句话了,这简直就跟听到了圣旨一样,我跟李洵夺步往外走,几乎是同手同脚的退出了这个光秃秃的地方,等站到荆棘丛里时,我都不嫌弃它扎人了。 我们又往后退了几步,等能看清这个全貌时,光哥道:“你还别说,这个光秃秃边缘还挺整齐,跟孙猴子画了个圈似的。” 我咬着牙道:“孙猴子画个圈是保护唐僧,谁知道这里面圈了个啥。” “圈了个白骨精呗。”光哥话落后,不用我说,金子龙就厉声道:“你能不能少说两句!” 光哥本能的就想反驳他:“怎么我说错了吗?这里面都是坟,可不就是白骨累累!” 他说着还捅了一下我,我都快起鸡皮疙瘩了,反射性的把他给挥开了。 光哥也被我这一甩给吓了一跳,但他嘴硬的道:“至于吗,那么害怕?这里面的人不知道都死了多久了,一堆骨头能有什么用?粘都粘不起来了,你别被电影上的白骨精给骗了,巩俐演的那都是爱情片。” 他要是不害怕为什么使劲抓着我胳膊,后退的比我还快。 我被他挟持着没一会儿就退出这个地方了,出了这里,他又拉着我又脚步飞快的往前走,我一边走一边跟他道:“那你留在这儿吧,晚上住这儿肯定凉快。” 他干笑了两声:“那就算了,我还是想跟你一起住,我怕你害怕。” 他嘴上说着大话,但没有妨碍脚底抹油,走的飞快,那曾经阻碍我们的荆棘从在外面脚下如履平地,人的求生意志是非常强的。 其实我看了很多探险片的,电影效果比这个更恐怖,但是就是因为那是电影,特效做的再恐怖,也没有实际上这一堆坟包带来的震撼强。 我甚至觉得这里的天空都暗下来了,像是黑山老妖刮来的黑风一样。 我正走的没头没尾时,突然被喊住了。 “站住。” 是陈明的声音,我回头看他,陈明站在树中间,伸手指了下我的左边:“走反方向了。那边是北。” 坟墓背阴而立,所以我们后退的方向确实是北,我就想着第一时间远离那个山头了。 我跟光哥对视了眼,他干笑:“往带指南针了。” 就知道这家伙看风水,点金辨穴的全是骗人的。我现在很肯定,他跟我玩的是同一个游戏了,我们玩的游戏叫《归墟》,这些风水学的神神叨叨的东西很多。 但我现在也顾不上跟他讨论这个,我们又飞快的聚到陈明身边时,陈明跟我们辨别了下方向:“走吧,大家都跟上,别掉队。” 他难得说这么多话,我忙点头,别说掉队了,我都恨不得拉着他衣服走了。 光哥想拽着我衣服,被金子龙冷冷的看了一眼:“你不是背着箭吗,断后吧!” 光哥骂了句什么,但最后还是为了面子断后去了,一边走,还一边跟我们吹道:“我这还想着打头猪呢,结果这光秃秃的,肯定是没有猎物了,真是白背着这箭出来了。” 回应他的是金子龙的呵呵两声。他们两个又争吵什么,我也不管了,我紧跟在陈冥身后,他走的快,我怕跟丢了。 所以这种急行军似的走会很累,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脚都快抬不起来了,慢下来了,陈明先带头慢的,不知道是不是他听到我们后面的喘息声了。 他慢下来,我就能有空看看着周围了,这里依然是荆棘丛生,树木林立,这些树种的未免也太密集了,一棵接一棵的,这么密集的种着,下面的荆棘丛竟然还能跟它抢营养,长的这么茂盛,我郁闷的从一颗手腕粗细的,大腿高的灌木丛迈过去,结果我衣服被挂住了,嗤啦一声,下摆就被撕下来了,这衣服的质量也太差了。 光哥还笑话我:“长生,你这衣服下摆又破了?” 我切了声:“我衬衣下摆是你撕的好不好?”这古代人的上衣也太长了,应该叫裙子了。 最主要的是这种裙子式的衣服太不适合走这种路了,这一层裙摆不仅没有起到保护腿的作用,还碍事,而下面的灯笼裤又薄,那荆棘都扎进肉里了。 我拽开又贴上,简直烦不胜烦,最后我也懒得弄了,跟着前面的陈明闷头走。 好在他走的不快,有时候还会停下了,扶着树辨别一下方向。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认,就没有插话,反正跟着他能出去就行。 但是当我们又走了一刻钟后,我忍不住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已经过了1个多小时,我们进来的时候是走了一个小时,但是现在举头望去还是一片树林子,而且还是无始无终的,感觉怎么走也走不出去了。 我走的都有些烦躁了,总觉得这一层围绕着我们的雾气像是什么怪物一样,把我们困在这里了。 光哥还在后面危言耸听的叨叨:“这大白天的也不能是鬼打墙吧?各位爷,豹爷我也没有挖你们的坟啊。” 金子龙就在胖子前面,听见胖子这话忍不住道:“我跟你们说过不让你们进来,你们不听,现在出不去了吧?” 光哥嘿了声:“我也没让你进来啊!你这人就知道说风凉话,有本事你想个办法出去啊。” 金子龙狠声道:“无知小儿!不知凶险,早晚有一天还害死自己的……” 光哥又说了什么我也没听了,心慌意乱,只跟着前面的陈冥机械似的走。 前面陈明突然间停下来,我都没能刹住脚,差点撞着他,被他拦下了,我才问道:“怎么了?” 他没有说话,只指了一下前面,我一看立刻就眯了下眼,那是我的衣服,刚才被刮掉的那一片下摆,现在还好端端的挂在那棵手腕粗细的枝条上,我上前撕下来,往我下摆上合了下,无缝衔接,我僵硬的点头:“没有错,是我的。” 怪不得出不去,我们一直在这里打转呢?我着急饭看向陈明,他正摸着他旁边的一棵树,我仔细一看,树上有一个箭头似的标识,这是他在路上停下来查看方向时刻上的,看样子他也早觉察出问题了。 那这事情就大条了,连他都走不出去了。 我一直觉得他无所不能的,所以现在看他也迷路了,我立刻就慌了。 我想我的脸色一定跟李洵的一样,惨白惨白的,金子龙的脸色就从来没有好过,只不过现在是尤为难看,光哥呲了下牙:“真被我说中了?遇上……那什么了?”他这会儿竟然不敢提那个字了。 可他自己又摇头反驳了:“不可能,这是大白天,他们不会这么猖狂。” “如……如果是那……那什么的话,怎……怎么办呢?光哥,你遇到过吗?”李洵牙齿已经打架了。 光哥咳了声道:“我也没有遇到过啊,咳,我听说过,一般遇到这种情况,都是待在原地,等天亮了就没事了,问题是现在就是大白天啊。” 这话说还不如不说,更吓人,李洵彻底说不出话了。 光哥忙安慰他:“你别着急,那东西是阴物,咱们只要用阳刚之物克他就行了,”他所谓的阳刚之物就是让李洵撒尿,他问李洵:“你还没有找过女朋友吧?还是个童男吧?” 李洵哆嗦着说是,但他苦着一张脸道:“但是光哥,我现在没有尿。” 光哥啧了声:“你怎么能怂成这样,不是都说吓得尿裤子吗?你这怎么还相反呢?” 他转头看向我了:“小长生,你呢,还是童子吗?我记得你昨天晚上说没有女朋友的。” 我手下意识的提着裤子,光哥一看有戏,忙道:“快尿,就这,尿个圈就行。” 我想我是脑子抽了,才会信他的狗屁话,我真就到了一棵树后尿了,尿完后光哥还捂着鼻子道:“长生你上火啊!跟你说你这么大了,可以找个女朋友了。” 他太气人了,我要是能找女朋友我不早找了! 我一边系裤腰带一边看四周:“管用了没有!” 我要不是真的被这诡异的地方逼成这样,才不会信他的呢。 结果这个家伙看了一圈后说:“好像没有什么变化,你是不是早就不是童子身了啊?我就说,你这怎么看也是个有钱人家的少爷啊,怎么这么大了还没有女朋友呢。” 我看到陈明也看我了,他的眼神有些复杂,我想他肯定是想到我昨天晚上那反应了, 我无法跟他对视,扭头朝光哥道:“有本身你去试试!”说一套的是他,否定的又是他。 金子龙在一边冷声道:“你从根上就弄错了,童子是指12岁之前的孩子,年纪越小越管用。” 光哥啊了声:“原来是这样啊,”他朝我看过来:“小长生,我误解你了啊,想不到你这么纯洁,想当年老子跟你这么大年纪的时候女朋友都好几个了,你说你们现在的小孩怎么都这么纯洁呢。” 我不想理他,我不是纯洁,我也曾有女朋友的。只不过我一个同性恋有女朋友也只不过是为了面子好看罢了,我爸是一个非常传统的人,我不敢告诉他,我也知道这样不好,所以后来我就玩游戏去了,我那女朋友说我整天沉迷游戏,跟我分了。 她说的也没有错,我也没有想过我真的会沉迷在一款游戏里,现在还出不来。 那一款游戏名字叫《归墟》,讲的是阴阳两界的事,我仰头看着头顶因着密密麻麻的树冠而阴沉的天,觉得这个地方跟阴界差不多了。 是我玩游戏玩多了才进的这里吗? 第21章 我们在一个八卦阵中 是我玩游戏玩多了才进的这里吗? 这边李洵还跟光哥说:“哥,你这就不懂了,游戏比女朋友好。我们新时代青年都愿意抱着手机、电脑当女朋友,电脑是大老婆,手机是小老婆,妻妾齐全,还想换就换,旧了就换新的。对不,长生哥?” 他问我,于是我也附和着点头:“嗯,女人哄起来太麻烦。” 光哥把我跟李洵俩嘲笑了一番,就去跟金子龙讨论是怎么回事了,他这个人你不得不说他神经强,这个时候依然有心情调侃别人。 我没有他那么厉害,我心里有些烦躁,虽然我也看过非常多的灵异鬼片,但问题是那是电视里演的,我不害怕,当真的出现这种古怪的情况时,我就扛不住了。 跟我一样情况的还有李洵,他都站不住了,弯了下腰,是一个垂头丧气的模样。 而陈明则一直站着,除了他刚才看我的那一眼,他就一直靠在他划记号的那棵树上闭目养神,我们几个刚才在这里折腾的这一会儿都没有打扰到他。 我看他闭上眼了,就又看他,他的脸色有些苍白,面上却很平静,没有一点儿波澜,像是雕刻的石像似的,他这个样子让我想到了昨天晚上他突然没有呼吸的时候。 我心中一惊,出声喊他:“陈……” 结果刚一出声,就被他伸出的手指制止了,原来他只是屏住呼吸,吓我一跳,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听什么,我没有敢打扰他,等他听完后,他道:“这里没有一点儿声音,我们是进了奇门遁甲了。” 奇门遁甲这个我在游戏里见过,哦,电视上也演过,说是八卦阵中的一种,相传诸葛亮用几块破石头就迷住了千军万马,我对这个就当传说听了,要是这个八卦阵有用,那我们还用发明原子弹吗? 所以我只啊了声:“什么?” 李洵也重复的问道:“奇门遁甲?游戏里的那种?”我们的游戏里也有这一个大招。但问题是我们都把他当成游戏,从未当真过。 可陈明淡淡的嗯了声,我们一时之间都顿了下。 那个金子龙脸色越发的难看了,他沉声问道:“你确定?” 陈明只点了下头,什么话都没有说,我看他又仰着头看天空了,于是也不好再问他了,跟光哥道:“你遇见过奇门遁甲吗?” 光哥摇头:“那东西有吗?” 得,跟我一样。 那就是没有办法了,我这会儿觉得站着挺累的了,怪不得陈明要靠在树上呢,我也找了棵树靠着,把脚下的矮灌木踩平后,弯下腰把我身上的草针往下撸。我得找点儿事干,要不我又要胡思乱想了。 金子龙早就站在一棵树下了,只有树下灌木才少一些,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大约是发现我们都不再动后,竟然从怀里掏出一个罗盘。 光哥眼睛一亮,说了句:“吆,罗盘?你怎么会带罗盘?还挺不错啊。” 他眼睛亮的太诡异,金子龙怕他抢,冷哼了声:“让你看看老夫的手段。” 我也没忍住直起腰去看他的罗盘,这些树之间的距离不足一米,所以金子龙离我不远,我看的很清楚,这个罗盘很有些年代感,是非常厚重的青铜,上面刻痕非常深,不是现在市场上批量生产的那种黄铜罗盘,也不是最先进的可以定温湿度、侧方位的探测仪,而是功能最少的罗盘,这种罗盘以我现在的能力,目测不出年代来。 罗盘的发明有几千年的历史,黄帝与蚩尤大战决胜就是依靠这个,而最流行的时候是因为刘伯温写了一部批断,百二十线微针分金批断,我看金子龙手上的这个罗盘挺像的。 这还真是个宝贝,这种罗盘虽然功能少,但也有好处,不容易坏,太高科技的东西都比较娇贵,越是精密之物越容易坏,就是这个道理。 看我也盯着看,金子龙冷冷的看了我一眼,背过身去弄他的罗盘了。我心里冷笑了下,我才不稀罕他那东西呢,我不过是觉得他有这个东西挺奇怪的。 光哥走到我身旁,跟我小声的道:“看样子这个老家伙还会寻龙探穴啊?” 光哥也觉得他有问题,不过我没接话,光哥光嘴上乱吹,但真正有实力的人都是深藏不露的,但我也拿不准金子龙能不能行,我不待见他,他对我防备心也非常重,谁知道他找到路后会不会让我跟着。 所以我靠在树上往上看,不是学陈明,就是挺好奇的,不知道头顶有什么好看的,这里的树不知道长了多少年,一个成人都抱不过来,高度目测也有几十丈,要是我爬,得爬一段时间。 我正这么想着的时候,陈明竟然真的爬树了,他的爬法跟我想的不一样,他是踩着树往上跑,在平地跑我们都能做到,可是这种垂直90度的跑法,我想都没有想过,简直跟壁虎差不多了,他在跑了大约八米后,把腰间的鞭子抽出来了,借着树枝没一会儿我就只看见他一个黑点了,我跟李洵一个表情,都是统一的目瞪口呆。 光哥也仰着脖子道:“这小子不是属猴的吧?” “他属龙。”我喃喃的回答他。昨天晚上我睡的是他的棺木,辰龙的,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光哥摇了下头:“比豹爷我也就厉害一点儿吧。” 这家伙就剩嘴硬了,我抬了下下巴:“那你爬一个。” 他转移话题道:“我先去看看老金弄成什么样了?” 他这会儿看到金子龙弄出一个罗盘来,眼睛就发亮,还叫他老金了,这家伙也不靠谱。 金子龙脚步忽然变快了,围绕着这个地方转了好几圈,脸色也越来越不好,光哥翘着脚看了一眼:“好像不太好啊?怎么转圈呢?”我终于忍不住站起来看,果然这个被我刚才夸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出错的罗盘,这会儿正在打转,跟我们刚才转来转去的行为一样。 光哥啧了声:“这罗盘怎么坏了?” 金子龙沉声道: “肯定我们周围有东西!” 李洵小声的道:“是不是有什么磁场?” 金子龙摇摇头,话跟从牙齿缝里咬出来的一样:“它是要将我们全都困死在这里,就算是我们把棺材抬进来埋上,也走不出去。” 他这话又把我们的希望打到了地底,而且还是那种万劫不复的状态。 我心里沉了下,本能的仰着头往上看陈明,上面的陈明快看不见身影了,这树冠非常茂盛,但这个时候他也应该爬到顶了,我喊他:“陈明,你有没有看到什么!” 陈明也没动静,李洵也跟着喊了几声,就当我们两个对视后有些着急的时候,听见陈明往下喊道:“我们在一个八卦阵中。” “什么?”不知道是不是从上往下传声音清晰,陈明的声音我能听清,但我仰着头往上喊的声就分散开了,陈明可能没听见,他又说了一遍:“有一个八卦阵。” “他说有一个八卦阵,”我重复着跟光哥说,金子龙眼睛一瞪,表情变了:“上去看看。” 他这么大年纪还能爬上去?! 我冷眼旁观的看着他爬,果然他爬了几次都掉下来了,这树比较粗,不如细树好爬。但我没有吭声,省得他又说我笑话他,我不再看他。 光哥挺着个肚子,他也不太方便爬,我走到陈明那棵树前,搓了下手,开始往上爬,光哥喊我:“你行不行啊?” 不行不也得爬吗,最主要的是我特别好奇,我想看看怎么个八卦阵法。我没有陈明的本事,但慢慢爬的话也是可以上去的,只要有体力。 看我往上爬了一会儿都没有掉不下来后,那个金子龙竟然把他的罗盘交给我了,他仰着脖子盯着我道:“别给我摔坏了!” 我看了他一眼,一手把着一个树杈,一手接了过来:“好!” 我把罗盘塞进了怀里,古代人的衣服装东西挺好的,只要腰带扎得紧,多少东西都能装。 我憋着一口气,爬了大约七八米后停下喘了口气,这棵树比我想的还要高,我现在还没有看到陈明在哪儿,而往下看只看到光哥那噌亮的脑袋,我继续往上爬,又大约爬了五分钟,实在爬不动了,在树下时想的容易,或者说看到陈明爬的那么轻松,结果轮到自己才知道本事不到家。 我脚踩在一个稍微牢固的树杈上,缓了一会儿,双手抱树皮抱的都麻了,两个胳膊现在松懈下来都在打颤,我都不敢抬头看了,头昏眼花,我使劲抓着一个树杈心想,千万别掉下去摔死,这个高度一定会摔死的,我现在都有些后悔了,进退两难,因为我要面子,退回去肯定让金子龙笑话死,但前进真的是没力气了,我觉得我恐高了。 正当我双手抱着树杈跟一个袋鼠似的上不上下不下时,突然觉得脖子痒,像是有什么凉生生的东西钻进来了,这种触感让我打了个激灵,脚一打滑,一下子踩歪了,往下滑了一米我才重新抱住了树干,这会儿我死死的抱着树往上看。 我想如果是有蛇,那我真是到了八辈子霉了,这一路爬过来也没有见任何虫子的,连个蚂蚁都没有看到,刚才陈明明明说这个地方没有任何声音,像是所有动物都灭绝了一样的。 我咬着牙往上看,当看到一个暗红色的小拇指粗细的东西顺着树干滑下来的时候,我脸上的汗这会儿全都转成了冷汗了,手脚都有点儿僵硬了,一动没敢动,因为那东西还在往下走,就沿着我的头顶。 冷汗滴在眼角,我没敢眨,使劲盯着它看,它在我头顶上方停下了,看我不动,它还扭着头转了个花,我不确定那是不是个头,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蛇,我不是愚蠢到认不出蛇,而是昨天晚上那九头怪物的样子把我给吓住了,我现在真的是看到井绳都打怵了。 “井绳?”我脑子一转,突然明白了,这哪里是蛇,这是陈明的鞭子! 我一边骂我自己愚蠢,一边连忙把这跟绳子抓在手里,我想这是陈明看见我不动了,想要拉我,果然等我把绳子在手上缠好、向上也学他转了个花后,顶上的陈明就用力把我往上提,有他帮忙,我就轻松多了,也能实现跟陈明那样的速度了,没一会儿我就看到陈明的脚了。 他正坐在一根粗树枝上,两手把我往上提,等把我提上去后,他把大树杈让了下,我坐在上面喘气休息。 等我等喘匀了气,我扶着树干站了起来,这一看我一时间没有说出话来,我终于明白这个村里为什么老是在雾气中,原来这个村子外面全是水,就是说我们这个村子跟一个孤岛一样,外面是无边无际的海水。从我这个距离看去,只有白茫茫的一片。天水相接,漫无边际,像是整个世界都水,只要我脚下的这片是土地。 “我……我的天。”我本想脱口要说脏话的,但想到陈明在这,我硬是转了个弯,差点儿没咬着舌头,真的我就是想表达下我的震惊程度,我上学时没学好,词汇量太少。 如果这个场景,让马媛媛来说的话,一定会是波澜壮观,山呼海啸等等的。但因为我没有文化,我就除了那句脏话外,好半天没有词。 第22章 我甚至觉得他是在耍流氓 呆愣了一会儿后,我才出声说第二句话:“怎么会都是水呢?这个村子怎么没有被淹呢?” 我并不是指望陈明回答我,我就是忍不住自言自语,这个村子也不是处于高处,这么多年怎么也会没了吧?我能想得出,这个村之前肯定不是孤村,看山前那些坟包就知道了,难道……发过洪水灾害,这里都被淹了。 我忍不住抱紧了树干,跟陈明道:“怪不得那个牌坊上的话是抵御洪水的,这个村子以前就常发洪水,我们现在所在的村庄是唯一一个幸存下来的?” 陈明也看着那一片汪洋大海,片刻后他摇了下头:“现在是幸存,但过不了多久也会没有的。” “什么意思?”我看他,虽然不能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来,但对着人眼睛说话是一种礼貌。陈明难得的解释了下:“如果我们在这个世界完不成任务,就会全军覆没。到时候海水倒灌,整个村庄都会淹没。” “……诺亚方舟?!”我一想到海水倒灌的样子了,就本能的想到了这个片子,在若干年前,国外拍的大片比我们国内的震撼,那被水淹没的场景我至今还没有忘记。 《诺亚方舟》这个故事是《圣经》中的故事,是创造世界万物的上帝耶和华见到地上充满败坏、强暴和不法的邪恶行为,于是计划用洪水消灭恶人。 但同时他也发现,人类之中有一位叫做诺亚的好人。 于是他就指示诺亚造一艘大船,带上他的家人,以及世界上的各种陆上生物去逃命。 最后方舟实现了目的,躲避了一场因神惩而造的洪灾。 “什么?”陈明看着我问,他难道没有看过这部电影? 我跟他解释道:“就是一部电影,也是发洪水,但是他们有一艘舟,我们要不也造一艘船吧,带着这个村的人,就跟诺亚方舟一样,也许能存下来。” 我怕死,所以本能的先想了逃命方法。 但陈明看了我一眼,目光略复杂,嘴角微微动了几下却一字未说,我看他那表情,咳了声:“我就是开个玩笑,我们造不出来。”我真是被吓破胆子了,天方夜谭的电影也信。 陈明不是没有看过,他是压根觉得不可能,是我想的太搞笑。 如果我们进来这个地方,是神惩罚我们的话,那我们造几百艘船也没有用。 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们就算是造好了船,往哪儿开呢?这个地方是哪儿我们都不知道。 陈明也转过头去了,不过他回答我了:“咱们还是先从这里出去吧。” 他说着指了下我们脚下。 对,我们脚下还有一个迷雾森林。如果连这儿都走不出去,就别说外面那片海了。 我深吸了口气,想起他刚才喊的话,说这是一个阵,于是我问他:“你刚才说我们在一个阵中?” 我现在没有看出来,只不过这个村子是个圆形的,还挺另类。当然能也许是水天一色的原因,给人感官上跟天一样圆了。 陈明用手给我指了下:“你不要看外面的海水,先看这个位置,以这个树林为分界线,像不像一个太极八卦阵?” 经他手指一点,我终于明白他说我们在一个阵中是什么意思了,这个村子不仅是圆形的,还有一个比较清晰的分界线,分界线的形状弯弯曲曲,确实特别像字母S。从那个牌坊开始全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树木的颜色因为浓郁到了极致,从这个居高临下的位置看去,呈深色状态。 而另一半则是荒无人烟的村子,了无生气,白色为主。 太极镇中两个中心点也很明确,在这片茂盛的森林处有一座山,山上树木稀少,因为那里全都成了坟地,我想着我们刚才看到的那些密密麻麻的坟,心里发麻,声音都有些紧:“这个地方是我们刚才找到的坟地是吗?” 陈明点了下头,于是我又指了下另一个位置:“这个地方是我们的……客栈?”是指客栈所在的那一条街,也是唯一有活人的地方,有人就有生气。 “是的,这里就是同寿客栈。”陈明把我们客栈的名字念出来了。 我手握着树干紧了又紧,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我没有想到我们会被传送到一个八卦阵中,这真的跟游戏一样,我都怀疑这个异世界的造物主、创世神是不是我们游戏的开发人员了。 这个想法我自己都啼笑皆非,这怎么可能呢。 我摇了下头,往后退了下,我忘了我是站在树梢上了,这一后退差点儿掉下去,幸亏陈明一把把我拉住了:“你小心点儿。” 他也是站在树枝上,离我并不远,所以这一下我就贴他怀里了,我不仅贴着他,还两手使劲抓着他,心跳都快跳出来了,我不敢想要是刚才掉下去,会不会摔成一摊泥,这要是砸到下面的那几个人,那就跟我一起去见上帝了,算他们倒霉,我抵不住这种晦气的想法,因为我来前都差点儿被撞死。 陈明揽着我腰的手动了下:“你扶好树干,或者坐下来。” 这是让我自己站着的意思,我轻咳了声,把他放开了,掩饰性的拍了下胸口。等拍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时才想起金子龙给我的罗盘。 我从怀里掏出来跟他讪讪的道:“这个罗盘在下面指针一直不稳,我看看这上面行不行?” 我没有抬头看他,怕在他脸上看到什么表情,但陈冥竟然也不吭声,看我自己站好后,就转了下身体,也重新站好了。 我也不说话了,装作专心致志的弄这个罗盘,不知道金子龙是不是有先见之明,罗盘上的指针竟然还真的好了,这还挺奇怪的,我尝试着移动罗盘的方向,从南西北各来一次。站在树上,就算是树杈多,可也不方便,我怕跟刚才一样掉下去,就一只手环过一根树干,另一只手弄。 陈明这时大概是看我这么怕死,就把手环在了我身后的树干上,形成了一个闭环,他要比我高很多,这让我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我能感觉到他清晰的呼吸声,就飘在我耳边,这让我难免有点儿怪异,我甚至觉得他是在耍流氓,可是经过昨天晚上那个乌龙事件,我已经不敢再怀疑他了,我用余光瞄了他一眼,果然他的神色是一如既往的冷酷,这让我也不敢乱动了,只好就着这个姿势飞快的测试罗盘。 连续实验了几次发现指针真的正常了,这还挺奇怪的,明明在下面转的跟一个陀螺似的,我忍不住问陈明:“你说这种奇门遁甲是不是对空中的东西不管用啊?” 要不他不会爬这么高,他爬上来肯定是有他的道理的。 陈冥只在我身后淡淡的道:“也许吧。” 他这个人还真的少言少语,或者说他不屑于说。他既然不多说,那我也不多问了, 我自己心想幸亏古代、诸葛亮那时代没有飞机,要不敌军开一个空军过来,管他奇门遁甲,统统都不管用。 再怎么样的机关,只要到了一定高度都不在话下,就跟那句武侠名言一样,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我侧头看了一眼陈冥,我觉得这句话倒可以奉送给他。 我想的乱七八糟的,因为我无事可干了,而陈冥还在我身后,我不知道怎么告诉他可以了。 正当我拿着罗盘摆POSS时,陈冥就从我身后用手指顺着指针的方向比划了下:“不远了。” 他比划的姿势相当自然,我就完全在他怀里了,站在这么高的树上,即便是微风我都觉得树晃,再加上外面全是汪洋大海,我脑子里莫名的想到了一部电影《泰坦尼克号》,只要我伸开手臂就能表演那里面的经典动作。 我被我自己的脑洞惊到了,回神时陈冥正看着我,眉头微皱。我咳了声:“你要再试试?”他刚才是这么说的吧? 陈冥这次自己用手调整了一下罗盘,丈量了一下距离道:“二十米。” 我这会儿知道他的意思了,依据罗盘镇的指示,我们脚下的这棵树离边界线、也就是那个牌坊非常近了。 包括他说的那个数字也非常准,我刚才在下面的时候丈量过,这里的树排的挺密的,两棵树之间不足一米,那依照现在这个树冠的数量,不足二十棵树的距离了,那就是不到二十米,确实近在咫尺。 陈明带我们走的方向是准确的,我们离出口,也就是那个牌坊不足二十米,只不过在就在边缘打转。这还真是奇怪。 陈明也沉声道:“原来这个奇门遁甲就在边上,怪不得我没有觉察出来。” 我也点了下头,任何人一直走的好好的话,他就很少会怀疑,这个设计奇门遁甲的人还挺懂心理学的。 既然已经测出来了,陈冥把罗盘给我,也把手收回去了,我自己扶好了,既然已经看到了希望,我有点儿激动的问:“咱们现在下去吗?下去蒙着眼睛走吗?” 电视里就是这么破解奇门遁甲的,奇门遁甲就是用同样的东西迷惑我们的眼睛,让我们在一个地方打转,如果我们不看,一抹黑的走,就能走出去。我们现在就是被下面的树林给困住了,同样间距、同样粗细的树很容易让人迷糊,要不是我的衣服下摆挂在那棵树上,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跟蒙着眼的驴子一样在原地打转。 陈明摇了下头:“人蒙着眼睛也不能保证方向是直的,既然种植了这样的树,那它就会逼着你拐弯。” 看我看他,他以为我不懂,又补了一句:“如果你撞到一棵树,你是不是要拐一下?” 他说的语气平淡,脸上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我就当他是正常的描述,因为我想到了那句‘猪撞了墙都会拐弯’,我暗暗吸了口气,我比猪好不到哪里去,我这个人想的多,大概人都是这样的,疑神疑鬼,一个念头转化间你就不确定你转到哪儿去了,即便是你极力的控制着,但是一棵接一颗后,你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偏离大方向了。 这个奇门遁甲也是按照人的心理设定的,要不他们怎么从来没有困住过野兽的说法呢。 我拿着罗盘坐了下来,刚才都白激动了,我问他:“那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他看了一眼我手里的罗盘,在主树干上刻上了一个箭头,然后再次解下腰间的鞭子,递给我:“绑在腰上,我们下去。” 第23章 金子龙在后面喊我们:“从牌楼下走!” 上树难,但是下来应该就简单了,有陈明绑在我腰上的鞭子,我下的很从容,跟袋鼠似的,抱着树干一下下的往下挪蹭,蹭一段就停一下,因为他每隔几米就会在树上刻一个箭头,箭头方向保持一致。 等我们两个到了中间地段的时候,才听见光哥他们的喊声,我也朝他们喊了声后,才发现问题,我问陈明:“我刚才在下面喊什么话你是不是也听不到啊?” 陈明说是,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呢,只不过他的声音我怎么能听到呢?我跟他笑道:“那你可真厉害,你喊的话我都听见。” 陈明顿了下才道:“我用的是隔空传音。” “隔空?” 我只听过隔空打牛,那隔空传音是什么,我跟他道:“是回音吗?” 陈明不跟我说话了,他再次往下下,为了不让他踩着我,我也赶紧往下滑。 陈明的这跟鞭子长约十米,另一端也绑在他腰上,所以我们两个跟糖葫芦似的,下地来的时候,光哥忙上前帮我们俩:“你们两个在上面干什么了,这么久不下来?一场电影都看完了吧?” “可不,看了一个好莱坞大片。”还是看了俩,我一边拍衣服一边跟他说,爬了一手灰,裤子就不用看了,早知道应该学学陈明,穿黑色的了。 光哥催着我问:“上面到底怎么回事?咱们是遇上了鬼打墙还是什么奇门遁甲?” 我看了一眼陈明,他正在对箭头的方向,看样子他并不想解释,于是我跟他们三个人讲了一下我们看到的景色,等说到我们现在正被一片汪洋大海包围时,光哥还说我骗他,说我鲁宾逊漂流记看多了。 我指了下在拔灌木的陈明:“不信你可以问他,是不是陈明?” 陈冥自下来后就开始拔这种灌木了,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光哥还笑话他:“陈兄弟,你是受到了刺激吗?这草也不能吃啊!” 陈明看了他一眼,利索的把他扒下来的灌木皮一扒,很完整的就把树皮扯下来了,光哥顿了下:“要干什么?” 陈明看了一眼树林的尽头,才道:“做一根绳子。” 光哥看了我一眼:“跟你们俩刚才那样拴成一串葫芦?” 陈明也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这是说光哥白痴,我经过刚才那一番已经知道他眼神的含义了,不过他这人这点儿挺有礼貌的,从不揭人短,不同意你的话,只看你一眼,你自己领悟。 光哥领悟了,他干笑着着道:“这活儿我来干吧。要多长?” “二十米。”陈明又扒了一根树皮,我仰头看了下大树,想起我们俩树上看的,我们离出去的位置还有二十米,他这是要干什么呢? 光哥一边扒灌木树皮一边问我:“就当你刚才说的是真的,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咱们总不能都在空中走啊?这地儿也没有架飞机的?” “要是有飞机,我们还至于在这里吗?”我跟他说,这家伙老想要高端武器,也不看看这荒郊野外的。 我又补了他一刀:“再说了,就算有飞机你会开吗?” 光哥嘿了声:“我跟你说,你豹爷我还真会开。” “开游乐园里的飞机?”我一边撕树皮一边怼他,李洵被我们两个逗的直笑:“小秦哥、光哥,你们两个人怎么这么逗?” 光哥大言不惭道:“跟我们俩在一块儿是不是特别开心?” 我暗暗磨了下牙,我之前也不是这么喜欢怼人的,可能是最近倒霉,磁场不对,我见着谁都不顺眼,这是我自己的问题,好在光哥胸怀大,没跟我一般见识。 我不说话了,努力剥树皮,幸好用来剥树皮的棺木没有刺,要不还无处下手了,这种灌木也很多,没一会儿我们几个就弄了一堆了,金子龙就坐在树下当大爷,自从他的罗盘失效后,他就越发的丧气,他指着我们那一堆绳子说:“奇门遁甲不是你们穿成一条葫芦就能出去的,就算每个人都闭着眼睛也出不去。” 我看了他一眼,自从他从怀里掏出罗盘后,我就开始怀疑他了,我觉得他肯定知道一些东西。 李洵被他说的有点儿慌,他转头问陈明:“陈哥,咱们弄绳子干什么啊?” 陈明看绳子已经够了,终于给我们解释了,他拿起我放在地上的弓箭说了他自己的想法。 他的方法非常简单,就是用光哥背上的弓箭,把我们搓出来的绳子绑在箭上,然后射了出去,绳子我们搓了足足二十米,再加上陈明腰间缠的足有十米长的长鞭,这个距离肯定能够出去了。 现在问题是能不能正好射在一棵树上呢?如果射不进树上去,那绳子一拉就拉回来了。可我们现在相当于蒙着眼睛射,肯本不知道前面有没有树,也许半途就会有一棵树给截胡了,这都是说不准的。 金子龙听了他的想法后,没有找到可反驳的,但是他跟陈明强调道:“一定要射的准一些,务必保证射在树上。” 他跟大爷一样提要求,还提的那么苛刻,自己怎么不去弄呢? 但我没有跟他再吵,因为陈明已经开始射箭了。 陈明对于我们这些乱七八糟的担心,只统一的点了下头,然后就拿起来弓,把箭搭上,对准树上他画的笔直的箭头后,拉紧了弓箭,我的心情都随着他绷紧的手臂下意识的紧张起来了,等箭发出去后,我眼睛都没有眨,片刻后我手里的绳子绷紧了,我一顿:“成功了?” 李洵一下子跳起来了:“陈哥,你太厉害了!” 光哥也过去拍陈明的肩膀:“行啊,老弟!以后哥就认了你这个朋友了!” 陈冥也像是被他这热情惊了下,看了他一眼,把肩上的衣服重新拍了下,我看着他这个动作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下,我早上还把口水流这儿了,幸好他换衣服了。 既然已经搭好了绳子桥,于是我们几个就跟老鹰捉小鸡似的,一个牵一个的往外走,我走第一个,陈明断后,我走一段路就会回头看看他们,陈明在我们走过的树上工工整整的刻上了箭头几号,他刻的很标准,很深刻,只要这些树不倒,那我们下一次来,肯定能够用得上。虽然我们把这条绳子绑在了两段,但是这个不保险,不知道什么时间就会断。 所以陈明想的非常周到,我不由的看了他一眼,因为我看他年纪并不大,但是奇怪的是无论是他昨晚的身手,还是现在的深思远虑,都比别人厉害,我觉得我已经够有心眼的了,但陈明显然更厉害,我对比我厉害的人都抱有一种嫉复杂的,羡慕嫉妒恨的心情,我觉得陈明有问题,也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 陈冥是最后一个,他看我看他,问道:“怎么了?” 我忙摆手:“没事,走吧。” 我瞄了一眼他的鞭子,他把他的鞭子又收回去腰间了,收回去后感觉又跟腰带一样了,我觉得他的绳子很特殊,我刚刚已经接触多了,触手冰凉,不知道是什么材质,而且还有一定的伸缩功能,因为展开的时候足有十多米,但在他腰间却很平常,不会让你觉得特殊,这还挺奇怪的,但我也不能再多看了,我把我那些好奇心都吞回去了。 既然已经出来了,所以很快就看到那个牌坊了,我脚步都快了,走到最后就小跑了,我怕再也出不来,金子龙在后面喊我们:“从牌楼下走!” 我脚步顿了下,回头看他,光哥问道:“为什么啊?条条大道通罗马的吧?凭啥非得穿过这牌楼,又不是古时候那女的。” 他怼金子龙都是油腔滑调的,金子龙被他气的要命,冷声道:“你爱怎么走就怎么走!” 我把光哥拉住了:“听他的吧。” 光哥脚步已经往牌楼下走了,但还嘴硬的问:“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我看了眼牌坊楼上雕刻的那两个白泽雕像说:“白泽是神兽,有辟邪守护的作用。我们从墓地里出来,所以……” 我看了一眼金子龙,虽然我不相信这些东西,但不知怎么的,觉得走一走也没什么,总没有坏处,我小声的跟光哥道:“这个金子龙好像有几分神神叨叨的,我们权且信他这一次。” 光哥转动了下脖子:“行吧!听你的,你这心眼还挺多的!” 我磨了下牙,这家伙不会夸人,直接说我聪明不就行了,心眼多是用来形容奸诈小人,我自己自谦的用的吧。 我们依次从牌坊下走过了,然后就急匆匆的回了客栈,不知道为什么,才一天就觉得那个客栈像是我们的家了,虽然家里还有一个九头蛇宠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来遛弯。 我们这么狼狈的回来,受到了客栈里其他人的眼神关注,祁云阔正在大堂里,所以上下的打量了我我们一番:“你们这是怎么了?” 我把手里提着的碎了的衣服下摆放了下来,然后先到桌上倒了一杯水,让我先喝口水,刚才跑的太急,嗓子都有些冒烟了,光哥在后面喊:“长生,你也给我倒一些。” 祁云阔这人挺会享受的,在这里喝上茶了,虽然这茶不怎么好,我端着正要喝时,他忙道:“慢点儿,烫,这是我刚倒上的。” 既然喝不了,我就给光哥他们每个人倒了茶,我们几个人这才坐了下来,等茶喝到口里后,其他的几个人也都围着过来坐了,王灿催问李洵道:“怎么样,找到了吗?发生什么事了?” 李洵端着茶杯的手还在抖,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说,光哥先说的:“别提了,你们是不知道,我们遇上了什么?太传奇了。” 他一手端茶,一只脚也踩在凳子上了,这个架势是要讲故事了,我拍了下他的腿:“别踩我衣服。” 他不光踩着,还在抖腿,我有短时间就喜欢翘二郎腿,还抖腿,我爸就说我抖腿穷,我现在一点儿都不想穷了。 光哥也顺势坐了下来,终于不抖腿了。 众人都催我们,在开始说之前,陈明先问了一句:“你们在客栈没有什么事吧?” 他的语气轻松,因为众人都全须全尾的坐在这,特别是祁云阔还能泡茶喝,果然祁云阔说:“没事,什么都没有发现,我们把客栈都翻遍了。” 王姐接话道:“可不,你们没发现,客栈干净多了吗?” 这个现在发现了,整个客栈确实焕然一新,楼梯修补了,扶手擦了,屋顶上挂在的白布条已经全撤下来了,而且他们还把我们房间里的屏风给搬出来了,正好挡在棺材前。于是那9个诡异又扎眼的棺木就严严实实的挡住了。 这肯定是王姐跟马媛媛的手笔,女孩子就是会收拾家务。 果然光哥给她们拍马屁道:“我就说我进来的时候怎么感觉舒服多了呢。这简直是新换了一个地啊!” 既然客栈这边没有什么事,那个怪物也没有出来,于是就跟他们讲了一下我们的发现,最大的发现莫过于我跟陈明站在树梢上看到的场景,所以等我把这个太极布局说出来后,他们都惊讶了。 只不过他们大多数人想法跟我一样,无论是太极八卦还是奇门遁甲的他们不了解,看我们全须全尾的出来了,也就不怎么感兴趣了,他们都非常关注外面的海,程勇道:“那确定是海吗?不会是雾气吧?” 祁云阔也看陈明,陈明摇了下头:“我看着是水。”我也给与了肯定,我不近视,虽然没有望远镜看的那么清楚,但我能看到水光,星星点点的,那是海水流动的光,跟雾气是完全不一样的。 看他们脸色都不太好,于是我道:“想要证明我们说的对不对,很好弄,我们再去看一遍。” 我还没等说完的,李洵直接摆手了:“不去,那地方我再也不想去了!” 客栈的没有去过的人不知道我们经历了什么,胖哥说的天花乱坠反而让他们以为我们开玩笑,添油加醋,所以都看着打颤的李洵。 我摆了下手道:“我说的不是去哪儿,是去别的地方。” 我知道去东陵的那条路危险,而且路程也很远,我们刚才也还没有走到头,我从树上看的时候,我们站着的山脚下,才只是一个中间点,也就是说,我们还得翻过山再走一半儿才能到,那路太诡异,我也不想再走一次。 我把程勇给我们画的八卦阵拿过来指给他们看:“我们可以从其他三个方位中选一个,一直走下去的话,肯定能看见我们说的那片大海的。” 这个村子又不是封闭的,只要走肯定是能走到头的。李洵一听拍了下桌子道:“对啊,其他地方没有坟地啊。” 王灿他们立刻就要去看看,结果我旁边的陈明却看着我比划的太极图微微皱了下眉,我问他:“怎么了?” 陈明手指在桌上微微的动了下,他轻声道:“我觉得没有那么简单,也许别的方向也会有东西等着我们,所以你们如果要去的话,一定不要太大意。” 他说完后,桌上在座的人又犹豫了,我也迟疑了下,他说的对,如果整个地图都被人布置成一个局,那肯定四面八方都有陷阱啊。 光哥吸了口气骂道:“那这个鬼地图是想要困死我们啊?!” 第24章 一公一母,成双成对,我要是单的还上不去了。 金子龙这会儿却突然道:“八卦阵,分为八门,如果我们找到生门方位就还能活。” 金子龙之前说的话都是打击我们,让我们等死的,所以他这一次积极求生的话,让众人刮目相看,就连光哥都看向了他:“金爷这个你也懂?” 金子龙哼了声:“都是无知小儿。” 光哥想要怼回去的,被祁云阔给挡了下,他笑着跟金子龙道:“金爷厉害,上一次就见识过金爷的手段,这一次也要仰仗金爷了。” 我瞟了一眼这个祁云阔,他这个人挺会说话的,金子龙被他夸到心坎里了,竟然不太好意思的咳了声:“老夫尽力吧。” 金子龙说尽力是指尽力的找到可以去看海的方向,那么还有别的问题,王灿抓了下头,把头发都抓乱了,也没忍住的问我们:“那如果看到的是真的,全是水,怎么办,我不会游泳啊。” “我会游泳。”光哥插话,我看了他一眼:“可那是大海。” 他咳了声道:“那咱们赶紧先造船,现在就造!” 光哥的脑回路跟我一样,想的都是怎么逃命的。 看我看他,他补充道:“造一艘那什么舟的,什么露丝,就那个三D版的那什么。” 他说的跟掩饰什么似的,我想到了我在树梢上时想的场景,下意识的抿了下嘴角。 陈明也看过来了,显然是想到了我的话,但我说的跟我想的不是一样的!我连忙打断了光哥的话:“是诺亚方舟,不是泰坦尼克号。” 这家伙还看了3D复原般的泰坦尼克号,他是奔着裸体画去的吧? 光哥被我戳窜了,咳了声:“对,那什么诺亚方舟。” 后面我们的话题又跑歪了,大概是在客栈这个看似安全的地方,众人心情放松下来了,而且除了马媛媛跟王姐是女的外,其他的都是男人,那话题就只围绕着女的了,先不说《泰坦尼克号》露丝那丰满的身材,就连一部神话级别的《诺亚方舟》都被讨论成了小黄片。 光哥说:“那诺亚方舟上是不是规定只能一公一母上船?” 我听着微微的怔了下,我都忘了这回事了,难道就算我们有一个诺亚方舟,也不让我上吗?一公一母,成双成对,我要是单的还上不去了。 我一时没说话,讲这个故事的马媛媛一时之间没有听出光哥是什么意思,还附和他的话:“对啊,怎么了?” 光哥看着她笑:“妹子,你知道为什么要这么规定吗?” 马媛媛这会儿终于看出他脸上的不怀好意了,轻轻的呸了声,脸红了,王姐虽然没有看过这部电影,但一看光哥那样,就说他:“老流氓!” 光哥气道:“我说什么了,我就流氓!” “那你说什么了!你敢大声的说吗!还一公一母,我看你这辈子打光棍的命!” 王姐简直跟刀子嘴一样,这次把光哥说的脸色铁青,他愤怒的道:“我他妈的是说,一公一母可以创造新的世界!诺亚方舟的最根本意义不就是要让我们人类重新活下来吗?我难道说错了!你不想上船,那你可以不让母的上啊!我们一群大老爷们也可以活的好好的,现在可都流行搞基了!” 他说着揽了一下我肩膀,我都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如果他知道我是真的搞基的,恐怕立刻坐的远远的。 光哥这家伙是刚离婚,大约心里还有气,于是就说出了这番话,但越是这样,心里恐怕越放不下,也算是个情种吧。 想到这我把他手臂拍开了:“你不想找女朋友,我还想,我还年纪,我还想生个孩子继承我优良的基因,继承我爹那千亿的财产。” 尽管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马媛媛被我逗笑了,她说到:“就是,小秦哥是大明星,这基因必须要传下去。” “你看我还有粉丝,还是女粉丝,我怎么能辜负她们的期望。”我跟光哥说,他气的推了我一下:“滚!” 我正想再说他几句的,陈明这时却看了我一眼,他的神色并没有特别,但我因着心虚总觉的他像是看穿了我什么一样,我轻咳了声不再吹下去了。 而陈明也只是看了我那一眼,就略过去,看向了楼梯的方向,他跟祁云阔说:“你们接着讨论吧,我去睡会儿觉。” 祁云阔连忙道:“要吃中午饭了,你吃了饭再睡吧?” 陈明却只摇了下头,径自站起了身,不知道是不是很累的原因,我觉得他的脸色不太好,要不我不会在树林里时以为他怎么了。 所以我盯着他的背影看,他这一次是一步步走的台阶,没有跟上次一样直接跳上去,当然也许是楼梯缝补好了。 不过他的脚步还是很轻,踩在木质楼梯上没有多大的声音,这让我多少的放心点了。我实在是怕他跟昨晚一样,我现在还在怀疑他没有呼吸的时候是我做梦还是真实发生过,如果是真的,那他这是什么特异功能呢?太让人纳闷了。 我一直看着他,直到他转弯看不见了,才收回视线,这一收回,才发现祁云阔正看着我,嘴角微微牵了一抹笑意,他这个人跟笑面虎似的,很少见他对谁冷过脸,但是他的笑容在此刻却微微带了一点儿冷意,我有些不解,问道:“怎么了?” 他这会儿却笑着摇头:“没有,就看你们感情挺好。” 他说着看向我跟光哥这儿,我有些想笑,他这难道还吃醋?我跟光哥也才认识了一天,不是我好交朋友,是光哥这个人心热,一直都是他拉扯着我,我也没有忘记是他昨天晚上明知道有危险还要冲上来,跟我的恕罪报恩想法不一样。 就冲着这个,我也认光哥这个朋友。 所以我跟祁云阔也笑了下:“你不是说我们是一个团体吗?那打副本的时候就是要团结一心啊。” 祁云阔定定的看着我,片刻后才道:“你说的是。”他手指在桌上轻敲了下:“那咱们就接着说?” “咱们说到哪儿了啊?这被你们这一打岔的。”光哥有些不满的道。 “说到娶媳妇,你要娶个男媳妇。”王灿给他提示道,李洵哈哈了声,看样子刚才那话题是都挺劲爆的,马媛媛这个小姑娘还捂着嘴笑呢。 光哥看她笑,立刻精神了:“好,那咱们就接着讨论,反正咱们就要演一部诺亚方舟了,咱们得分配一下人员角色对吧?那个马媛媛是吧,给你一个女主角,你,” 他指了下我:“看在你是当演员的份上,让你演个配角,当我其中的一个儿子吧。” “滚!”我捣了他一下:“咱们赶紧的讨论正题,如果没有的话,我也想去睡觉了。昨天晚上都没有睡好。” 如果那个怪物白天不出来,那我们真的可以休息一下。我刚才在树林里折腾那一阵,这会儿感觉心神俱疲。 光哥啧了声道:“谁睡好了啊?折腾了大半夜。” “你,你睡的呼噜声都盖不住。”我揭穿他。 “行了,不说了,说正题,说说诺亚方舟的可行性。” 光哥说不过我,就转移了话题:“你们说这个故事是因为上帝不满意他所创造的人类祸害地球,想把人类收回去,为了留个好种子,于是选了一个人,造了一艘船,据说是造了二十年,造好之后,上帝、也就是创世神说可以下雨了,于是他就连着下了七七四十九的暴雨,于是整个地球就成了一片汪洋大海对吗?” 他梳理的还挺完整,我点头:“对。” 光哥接着就道:“那这个上帝还真是个奇葩啊。” 看他又要歪楼,我捣他,他咳了声:“我就是发表一下我个人意见,我觉得挺奇怪的,这个上帝真的是特别上帝视觉,他创造了万物,发现万物不合他心意时就想再给掐死。这不是有病吗?” “有病吗?”我问他,上帝不都是这样的吗,‘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讲的不就是这个吗。 光哥摇头:“这还不够有病吗?这简直就是超级玻璃心啊,这个创世主一点儿都不大度,跟我们中国的创世之神女娲差太远了,我们的女娲大神帮我们补天,帮我们填海的,努力帮我们这些破坏地球的人类创造美好生活。” 我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你对女娲娘娘这么有好感啊。”还知道这么多的典故。光哥一笑:“可不,女娲娘娘那多美,跟美人鱼似的,一对傲人的……”他用手比划了下胸,当着两个女的面前,他以为他这是含蓄呢,看马媛媛他们又朝我们俩这里看,我清了下嗓音道:“那你只看到前面了,没有看到女娲娘娘还拖着一条蛇尾吗?那尾巴比起昨天的那个九个头的合起来都要粗。” “别说了!”这次是金子龙打断了我,他把茶杯重重的放下了,脸色非常不好,我被他这一打断也有些郁闷,倒不是因为金子龙,而是我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又提起那条九头蛇了,看桌上众人都在搓胳膊,我不吭声了,我也不想想起,只是有时候越不想越往我脑子里钻。 就像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中国的神话故事中,那么多形象都是蛇身,女娲伏羲,这个据说是我们东方人类的创造者就是人首蛇身。 我听我爸讲这个故事的时候,就一直追着他问:为什么是蛇尾,不可以虎尾?吗?那时候我迷上了动物园里的老虎,觉得这就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动物,我爸那时候被我十万个为什么问的无法解释了。 后来我也忘了,直到又遇到算命的老万,他给人一美女算命,说她有孕在身,被美女打了,我正好看到,于是就幸灾乐祸的去问怎么回事,老万也很郁闷的说:那女人让我给解梦,她梦见了蛇,我说她要生孩子哪儿错了?! 我这才知道,原来女人怀孕,好多会梦到蛇,老万说蛇有孕育生命的含义。我也追问他为什么过,但他说这些个问题没有人能回答的了,他们这些算命先生都只把这个当成一条理论来利用,谁发明的那就不知道了。也许是女娲造人的影响吧。 也就是说为什么是蛇身这个问题还是无解的,我摇了下头,把脑子里这种稀奇古怪的念头给甩出去,再想下去就没头没尾了,等定神后发现祁云阔正看着我,朝我轻轻摇了下头,他这是怕我跟金子龙再掐起来,我微微扯了下嘴角,我不会闲着没事跟他吵,而且我也知道在这种时刻,众人还都本能的害怕那个怪物,特别是陈明不在的时候。 我也怕的,如果我不怕我就不会时刻记着了。 既然话题是因为我而僵硬的,于是我就打了圆场,我跟他们道:“其实我们中国的神话故事里也有类似于《诺亚方舟》的故事,不知道你们听说过没。” 程勇又蘸了一下墨,跟我说道:“小秦哥,你说。” 第25章 我轻轻蹲在他床前看陈明 “小秦哥,你说。” 他毛笔字写的挺好的,如果我爸看到了一定会夸他比我写的好。我爸博学多才,肚子里一肚子墨水,我所知道的这些故事几乎都是他讲给我听的。 我暗暗吸了口气,自从我知道我不是我爸亲生的后,我就老想起他,这真的是很不孝。 我用我自己的语言编排我爸告诉我的故事说:“《山海经》中记载过这么一个故事:伏羲的母亲是华胥氏,因跟雷神私奔引发了伏羲父亲与雷神的一场夺妻大战。伏羲父亲抓住了雷神把他囚禁在水缸里,出门告诫伏羲和女娲千万不要把水缸的盖子掀开,两个小孩子被雷神哄骗放走了雷神,雷神回到天上以后下了44天大雨报复人类,但为了报答伏羲女娲的救命之恩临走时给了他们葫芦种子并告诉他们的种植方法和藏在葫芦里逃生的方法。结果大水淹没了地球上所有的人类和动物,只有东方的伏羲和女娲,还有西方诺亚方舟里的八个人活了下来,而这加起来的十口人就组成了一个 “古”字。而我们现在就是十个人。” 我要说的就是最后这个,我也听马媛媛说过,他们上一次副本也是十个人,还有金子龙也说过,这是九死一生局,每一次都是十个人。 “真的吗?好神奇啊,”马媛媛一手托着脸,显然被我讲的故事迷住了。 “我们现在数一下这两者其□□同的地方。”程勇给我们念到:“共有三处是一样的,第一都是报恩,第二,都是下大雨,发洪水,而且西方创造神是下了49天,我们就比他少下了5天。” 光哥插话了:“我们中国的神厉害。”看我们都看他,光哥合双手:“好,好,你继续数。” 于是程勇继续道:“第三点就是,给了他们葫芦种子。也就是可以生存下来的东西。” 不愧是科班出身的书籍整理员,一条都没有漏,祁云阔都点头道:“这么一说还真的非常像。” 我想了想又补充了下:“我觉得还有一个点儿也挺像的,就是这个葫芦,你们记不记得八仙过海里的铁拐李,他背着一个葫芦,在过海的时候,” 这次是王姐拍了下桌子:“那葫芦变成了一艘大船!” 《八仙过海》这部电视剧演的很早,正是王姐这个年纪会看的,我朝她笑道:“对,就是王姐说的这样。雷神跟葫芦并没有任何关系,但是他却给女娲一个葫芦,葫芦在我们的谐音里还有一个意思就是福禄,跟《诺亚方舟》中的橄榄枝是一种意思,代表着和平、家园、健康。这就是我说的想同的地方,我们可以把这个葫芦也设定为一艘船。” 祁云阔朝我看过来,眼中笑意很深,他轻笑道:“你这个想法还挺有意思的。” 他说话有点儿高高在上,虽然是夸我说我想的别出心裁,我也朝他笑:“就是大胆设想,小心求证。” 金子龙这会儿有些不耐烦的道:“都是些没有的东西,神话传说的你们也信。” 我皱了下眉,说好了是大家一起讨论的,他自己神神叨叨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封建迷信呢,我说神话故事就是没用的了,我憋着气,正想着要说什么话怼时, 李洵竟然开口了:“不过,金爷,这个《诺亚方舟》也不全是神话,在2010年的时候被一支中外联合的考古团队发现遗迹了。” 这个问题光哥非常感兴趣,他忙问道:“真的吗?在什么地方?” 程勇想了想道:“是在土耳其东部的亚拉腊山海拔超过4000米处发现了诺亚方舟遗迹,并成功进入巨型木结构的方舟内,探索队员还在方舟内发现了陶器、绳索以及类似种子的物体。” 他停顿了下继续道:“我因为是搜集信息的,所以这一条我记得很清晰,你们也可以去网上搜,这条新闻是在北京发布的。” 光哥催着他继续说:“你快说,那里面还有什么?” 于是程勇继续道:“他们的这一发现引起了土耳其政府官员的高度重视。 探险队成员在接受专访时称,可以99.9%的肯定,所发现的遗迹就是当年的诺亚方舟。方舟共有7个空间,最大的空间高5米、长10米。方舟共分上中下三层,里面还有数个隔间,其中一间带有木杆围栏和一些绳索,他们猜测是诺亚人用来圈养动物的。 还有探险队称,他们已对遗迹进行了碳元素鉴定。结果证明此次发现的遗迹可溯至4800年前,这个时间也正是圣经中所提诺亚方舟的年代。” 等程勇讲完后,我们这些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我也以为我就是讲个神话故事的,没有想到还有真迹,光哥关心的重点偏了,他啧了声:“厉害啊,小伙子,你是怎么记得这么清楚的,你是干什么行业的?” 看光哥这个拷问的姿势,他以为他看到了发财之路,结果人程勇就是大学生,而且还是比较偏门的,是地质学的,果然程勇腼腆的承认了后,光哥的发财之路没了。 他有些郁闷,他嘿了声:“行了,咱们又跑题了,我们为什么讨论这里?” 他还把锅扣我头上了:“小长生,都是你引开的话题,咱跑题跑远了吧?你当年毕业论文没过吧?” “你才没过呢。”我朝他摆了下手,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能想这么多,大概是我始终想不通我为什么会来这里,所以就脑洞大开了,我爸就经常说我异想天开。我一边喝水一边捏了下我的头,想这么多也是头疼的,更何况我昨天撞的那个地方还没有好。现在一碰还疼呢。 我端起水喝了一口,总觉得这水现在有点儿咸了,可能是看到我们村子外面是汪洋大海的原因。 我这么想着又忍不住问道:“咱们还讨论吗?还造船吗?” 光哥这会儿倒打退堂鼓了:“人家诺亚方舟造了二十年,咱们不会在这里待二十年吧?那二十年后豹爷还出去啥啊?” 他说的太魔性了,王灿直接摇头:“我可在这里待不了二十年,那要疯了。我的手机马上就要没电了!” 我也点头,没有手机的日子,我一刻也待不住。 李讯也跟我们一种想法,要赶紧回去,这时祁云阔看了我们这里一眼,我觉得他眼神在这一刻挺奇怪的,但是我也没有多想,因为我觉得任何一个人都不想在这里待着的。 好在祁云阔很快就收回了他的眼神,笑着道:“我觉得可以造一艘船。” 金子龙眉头皱了一下:“除了造船,你们难道不想别的办法吗?” 祁云阔只是笑笑:“金爷你别着急,我们凡事都做两手准备。” 他这话听着也没有什么毛病,毕竟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 后来,我才知道,祁云阔是在这里拖延时间。 我看着光哥:“会造船吗?” 光哥咳了声:“会开船。” “那还有你不会开的吗?”这家伙已经会开飞机了,也就是说海陆空都会了,他一个人就是三军统帅。 光哥大言不惭的道:“这世上还真没有你豹爷我不会开的。银行的大门都朝我开着。” 我不想跟他在这里吹牛了,我也道:“我上楼去换换我的衣服。” 我讲故事讲入迷了,都忘记我衣服破烂的不成样子了。 路过陈明的房间时,他的门开着,我往里看了一眼,陈明平躺着睡,双手放在胸前,姿势非常标准,我们讨论了也有一大会儿了,结果他还睡的这么整齐,我看了一眼楼梯口,没有人上来,于是我蹑手蹑脚的走进去了。 垫着脚尖,轻轻蹲在他床前看他。 陈冥不仅睡觉姿势标准,睡相也非常好,安安静静,不打呼噜不张口不皱眉,除了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外,他就像一个完美的大理石雕。 我屏住呼吸看他,先看了一下他的手,他是双手交握,左手指靠里,而且手上有很多细小的伤口,这要么是昨天晚上受的伤,要么就是今天开路受的伤,我手上也有,所以我一时间也看不出他是用那个手放血给我画的。 手既然看不出来,我又看他的脸,在观察了大约几秒后,看他睫毛一动不动后,我轻轻的把手指放在了他的鼻子前,我就跟那个被那个好奇心害死的猫一样,我想不通的问题,我就特别纠结。 我要看看他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放在他鼻息前有一会儿,但是什么反应都没有,这让我手指颤了下,我看了一眼我的手表,已经过了三分钟了,陈明他真的没有任何呼吸! 我的喘息声都重了,我正想着再试试他脖子时,突然看见他睁开眼了,那一瞬间我都僵了,有种被人抓包现场的感觉。 这次他没有用手指点我,只是看着我,眼神清明,压根不是睡熟的样子,而且我手指现在也能感觉出他的呼吸了,悠长,显然他刚才是憋气,我嘴角动了好几下,就是找不到话说,这家伙原来在装睡,从我进来,把手放在他鼻子间时,他都知道。他知道为什么不出声呢? 我直起腰来,咳了声:“你醒了啊?” 他也坐了起来,问我:“你找我?” 第26章 你还记得昨天晚上你在这里画了一个东西吧? “你找我?” 他给我台阶了,那我就想要问问了,我在他床边坐下,看了一眼门口,我把门虚掩上了。祁云阔这会儿正在楼下跟光哥、金子龙忙着部署什么生门死门的,一会儿半会儿上不来。 于是我就把我的衣服拉开,现在这衣服是非常好拉的,不用解扣子,跟浴袍似的,一下就能到胸口了,这也省了一些尴尬了,我不能再让他想起我昨天晚上干的那事了,所以我大方的把左边露出来给他看:“你还记得昨天晚上你在这里画了一个东西吧?” 我觉得他肯定会坦白的,他这个人虽然我才认识了满打满算一天一夜,但是他给我的印象太深,漠然冷酷,人狠话不多,不是拖泥带水的人。 结果他看了一眼我的胸口后问我:“怎么了?” 要不是他的神色太平淡,我都以为我听错了,我以为他看不到,我又把衣服拉的更开一些,指着我左胸口:“昨天晚上,你在这个地方,用你的血画了一个什么东西。” 他这次都没有看我胸口,只看着我脸有些不耐烦的皱了下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使劲盯着他看,想从他脸上看出点儿什么来,但奈何他天生的漠然,一张脸面瘫冷漠,什么都看不出来。 我说不上什么滋味,就跟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满肚子话都被扼杀在了摇篮里,特别憋屈。 看他还颦着眉,我深吸了口气,站起来出了他的房门。我不是一个强求别人的人,我这辈子还不曾求过人呢。最重要的是我被打击了,我豁出面子去问他,但他直接把我撅回来了。 刚打开门,就看见光哥从楼下上来,他看了我一眼很奇怪:“你怎么在这?你这是……” 我把衣服塞到腰带下,这衣服脱的时候方便,穿的时候就不太方便了。 光哥嘴巴张了又张:“你……你跟他……” 我摇了下头,给陈明带上门后就往我的房间走,光哥连忙跟上我,等进了屋后,他把门一关,就凑到我面前道:“你去陈明房间干什么去了?” 我坐床上,把鞋子踢掉,还没有想出说什么,我的那些疑虑都被陈明一句‘听不懂’拍的稀碎,我一时之间还捡不起来。 光哥看我这个样子啧了声:“你这是去献身,然后被赶出来了?” 这家伙嘴巴怎么这么损呢,我被他怼的一时说不上话来,虽然他曲解了意思,但实际情况还真差不多,我就是凑上去让陈明给笑话了一顿。看他还有往前凑,我踢了他一下:“滚。” 光哥哈哈笑着安慰我:“别灰心,陈明那家伙一看就是禁欲范儿的主,你晚上脱光了往他怀里一趴,你看看他动不动心,反正今天晚上你们俩还得一个棺材。” 听他这么说,我心又提了起来,晚上还得睡觉啊,如果再跟昨天晚上一样怎么办?我现在胸口上没有那个他画的东西了,我还能在他的棺材里吗? 我想完最后一句话时暗暗的掐了我自己一把,我为我自己的想法无耻,我刚才想冲上去质问他,但这会儿我又想着依靠他画的那个东西了。 我暗暗吸了口气后问光哥:“你们商量出怎么灭了那个九头蛇吗?” 光哥耸了下肩:“你们两个都不在,我们能商量出什么来,今晚咱们还得睡棺材里。” 他又继续笑话我:“这你不就有机会了,你看只要这个九头蛇一天不死,你就有机会跟他睡在一起,以你这姿色,我保证,不出十天任他是大罗神仙还是清心寡欲的和尚,绝对把他拿下了。” 他要是知道我真的喜欢男的,恐怕就不会说的这么轻松了,我当他是废话,没有仔细听,思绪还停在他上一句,我伸手示意他暂停一下,让我理理思路。 我原本也想逼着自己承认昨晚就是做梦了,但是经光哥这么一提醒我觉得哪儿不对,如果陈明没有对我做什么,他为什么要说出那句话呢? 想到这里,我立刻又把我衣服拉开了,光哥猛地捂着眼睛,跟我挥手道:“哎哎,别脱衣服啊,你别因为挫败了一次就自暴自弃啊,你不能害我啊,你已经都成了人家的人了,我这要是看了,你那小奸夫得杀了我!” 他演技比我还好,我捣了他一下:“我跟你说正经的,你好好说话。” 我指了下我的胸口位置:“你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我知道他是个直男,也有媳妇了,所以我想这不算是恶心他,我现在破罐子破摔了,如果他能看出来最好,如果他看不出来,那我顶多再让他笑话一顿好了,此刻保命比我的面子重要。 光哥听我这么说就道:“那我可就真的看了啊?” 他松开捂着的手,盯着我胸口看,我看他看的眼睛都眯了好几下,以为他是全神贯注,所以我就没有打扰他,等他看了约有一分钟、还没有得出结论后,我忍不住问他:“看出来了没有?有什么东西吗?” 光哥砸吧了下嘴,终于从我胸口移开视线了,他跟我道:“嗯,我看出来了,” “什么?”我急切的问道。 “你皮肤挺白嫩的,跟个姑娘似的,怪不得那陈明将你睡了!”他摸着下巴一本正经的说,他盯着我胸口看了半天就得出这个结论,我把衣服合拢骂他:“滚蛋!” 他哈哈笑了一阵,大概是看我丧着脸,他咳了声:“别生气,豹爷我就是说了个实话,你看,夸你好看你还不接受。” 我有气无力的道:“不用你夸,老子本来就很帅,帅的惊天地泣鬼神。”连当僵尸都有人喜欢。 光哥搬过凳子来坐:“你到底想要问我什么啊,你刚才不会也让陈明看你胸口吧?” 我走到桌前,把毛笔放在嘴里哈了口气,变软后我蘸了点儿墨,凭着我的记忆把陈明昨天晚上画的东西约莫着画了下,我是学美术的,但问题是我画的特别奇怪,跟朵太阳花似的,我自己都不忍看,但是我也实在想不出来了。 我拿给光哥看: “这是昨天晚上陈明给我在左胸口处画的,用他的血画的,我闻得很清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早上起来就没有了。” 当然有可能是他趁着我睡着了给擦掉了,但是我好奇,特别是在他上午说了那句话,我就又怀疑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上午说我只能跟他睡就是因为这个。我还没有那么大的脸以为是个男人就想跟我睡,他们都是正常人。 我就是想要弄明白这是个什么东西,这个东西为什么能让那九头蛇走了呢。 我不懂这个,所以我问光哥:“你认识这个东西吗?这有什么作用?” 光哥接过这个东西,看了一会儿眉头皱起来了,在屋子里转圈,一走转一边抓他的光头,那模样像是抓虱子似的,抓了一会儿后抬头道:“你这个画的不太全,所以我也只能有个大概的猜想,真实的符号什么样我也没有见过,但是我见过类似的,就叫什么镇神咒。” 他说的跟半瓶子醋似的,言语不详,我急道:“什么叫镇神咒?这东西有什么用?有没有害处啊?”我不是怀疑陈明,我就是听着这个名字渗人,咒,一般都伴随着巫术之类的邪门东西,我打的那游戏里面动不动放个大招,就叫镇魂咒、镇邪咒、五毒咒的。 光哥这会儿神色一本正经了,他摇了下头:“我也只是一知半解,还是从一个老头子那里听来的,我跟你说过我是贩卖唐卡的,在西藏待过很多年,跟那一个店里的老板很熟,他说他爷爷是北西藏人。” 看我点头后,他又继续道:“北西藏那边密宗派喇嘛比较多,从他们那里听过这个事,就是那边的孩子如果被什么东西吓到了,昏迷不醒,说胡话,就会请当地的喇嘛去给念经,一般的小病小灾就念经,如果是厉害的,那就只能在身上给画个符号,他们是佛教,佛坐莲花盘,所以很多的符号都以莲花起底,你画的这个就挺像的,画上后就很神奇的好了,我当时听着奇怪,就央求那老家伙给我描述下,他说用朱砂画,颜色鲜红,能驱走邪祟,镇住魔魇,守住魂魄,所以叫镇魔咒。” “你确定?”我狐疑的看着他,他说的这个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我又不是魂魄丢了,我无比确定我昨晚很正常,除了后面很快睡着了外,意识一直在的。 而且这跟昨天晚上的情形不搭,我再次道:“昨晚上你听见那九头怪物撞击我们的棺木了吧?但在陈明给我画上这个东西后,它就不撞击了。而且不是朱砂画的,真是他的血。”我刚才看他的手指就是想看看,但奈何他手上小伤口挺多的。 光哥这次眯了下眼:“你说过‘咱们大胆猜想,小心求证的’话的对吧,你再让我看一次,完整的看一次。” “我真的就记得这些了!”我也烦躁的抓头,头还疼,压根就想不起更多了,在那种情况下,我能记着这些已经不容易了。 光哥摆了下手:“不是让你画,是让你身上这个东西显形。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话,他肯定会出来,隐形也得有契机的对吧?” 他这话说的有几分道理,我问他:“那怎么才能让它显形?” 这话说的跟有什么妖魔鬼怪上了我的身一样,我自己都觉得别扭。自从知道我的性向跟别人不一样后,就讨厌别人用另类的眼神看我。可越是讨厌什么,心里就越是在意,在某一瞬间就会显出来。 光哥掏出火折子把蜡烛点上了,他想出来的办法就是拿火烤我。他是真的把我当成妖魔鬼怪了,以为烤一烤那东西就能跑了。 我也是脑子抽筋了,真给他当试验品了。以为试验了就能证明我不是妖魔一样。 第27章 长生,你这胸口还开花了呢 我的好奇心特别重,我爸以前就说我是属猫的,早晚有一天被好奇心给…… 我爸说到这里时,就会打自己一个嘴巴,我是他老来得子,他虽然有时候被我气的恨不得打我一顿,但是他非常疼我,在我有的记忆里,他从没有打过我,我大哥要是不小心惹了我,也是他挨打,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大哥是捡来的呢,谁知道捡来的那个是我呢。 我正走神时,光哥就动手了,我被火苗烤的猛的反应过来,光哥这速度,就证明不是烤他自己。 后面很长一段时间我都闻到了烤肉的味道,跟烧烤架上的差不多,我咬着后槽牙,抓着床板,一遍遍的发誓,我以后再也不去吃烧烤了。 光哥的手还不稳当,蜡烛光一闪,我就抓不稳了,都后悔没有自己咬上一块儿手帕了,真的太疼了。 我牙齿都咬疼了:“行,行……了吗?” 光哥也着急道:“你再等等!” 他一说话,那火苗立刻就贴着我肉了,不知道是谁说过,身上最娇贵的肉就是心头肉,因为这个地方有最重要的心脏,于是附在心脏上的那一层肉就格外怕疼,我的汗珠跟豆子一样往下掉。 光哥脸上也出汗了,他一边怕我的汗把蜡烛滴灭了,一边怕他自己的,也很煎熬,我闭上了眼,正当我想昏过去的时候听见他惊喜声:“出来了!” 我猛地睁开眼,低头往下看,从我这个角度看还是不完整,但我也被分神了,因为还挺好看,比我画的太阳花要好多了,一层层莲花瓣,不知道是不是隐在我身体里的原因,颜色不是鲜红色了,但也是红的。 光哥都赞叹了声:“长生,你这胸口还开花了呢。” 我咬着牙:“你快点儿!” 他让我别急,他的手机已经快没电了,所以他关机了,需要重新开机,他一边鼓捣一边说:“这个东西会随着温度保持一会儿的。” 我看他终于开机了,也就松了口气,问他:“你怎么知道这种方法的呢?” 他嘿了声:“你光哥聪明呗,你没看电视上特务在拿到一张空白的纸时,都要在火上烤一烤。果然我没有猜错。” 感情他是猜的!人家特务烤纸那是因为字是用小米汤写的,烤一下就会显形,我是人啊!如果烤不出来,我就白烤了!要不是我不能动,我都想掐死他了。 等他拍完后,我问他这到底是什么。 光哥盯着他拍的那个像是一朵莲花似的东西深吸了口气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一种隐身咒。” 刚开始还镇魔咒,现在又隐身咒了,这个混蛋说的依据全都靠猜,我这会儿不信他的了。我烤的心疼,气的心也疼。 光哥看我捂胸口,连忙端正态度道:“你再听我说,我虽然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但有一点儿可以肯定,这个陈明是有问题的,这种邪术也太神了,” 他砸吧了嘴又道:“而且这小子画画水平很高啊,比豹爷我差不到哪儿去,跟你说光哥我虽然是唐卡贩子,但也是有几分功底的,我等会给你画一个看看。” 他一边崇拜着陈明,也没有忘记给自己脸上贴金。看他一点儿都不着急,我想伸手拍他,但这胸口疼的我都抬不起手了。 “你别动,我继续说,”光哥看我深呼吸了,终于良心发现,咳了声继续道:“我就听过一个故事,取自己的心头之血于月圆之夜,在心上人的心脏上画上一个符咒,那个符咒能够让鲜血完美无瑕的渗进那人的心脏里,从此你们两个的血就能融合在一起,彼此生命相连,永不分离,生同枕、死同穴,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我就看着他胡说八道,等他编不下去时给他续上:“要是苗族姑娘都有陈明这一手绝技,她们就不用害怕情郎跑了,也不用费心扒拉的制作情盅了吧?听说那情盅还挺难养的。” 光哥这故事完全就是情盅的翻版,情盅是不是真的存在我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儿我可以肯定,情盅的制作是非常麻烦,苗族女子用接近心脉的食指之血,俗称’心血‘加‘盅虫’,十年才会练成,只会下给自己心爱的人。 我跟陈冥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他没有必要浪费给我,不对,我们俩都是男的。 我郁闷的吸了口气,我真的是被光哥给绕晕了。 光哥接连两次猜想都被我否决了,也有些不耐烦的道:“那就是血滴咒,就是给你施咒的人用他的血把你给封印了。” 这个说法我更不愿意听,我成了怪物了吗?陈明为什么要封印我?他要是有封印的能力,他怎么不封印外面那个怪物?是我比怪物更可怕吗?我心里隐约的不舒服,我虽然属蛇,但我一点儿都不想跟那九头蛇扯上关系。 我切了声:“你武侠小说看多了。” 光哥也切了声:“武侠小说源于现实好吗,”我不耐烦的闭了下眼。 光哥连忙道:“我好好说,我也不是很明白,但我有个猜想,你听听对不对,血滴咒到底是有什么作用咱们先不管,他画完后,那九头怪物就不再找你,那显然这个东西把你给压住了,对吧?” 虽然说的我还跟妖魔鬼怪似的,但是事实确实如此,我点头,于是光哥继续道:“其二,这是陈明的血,他的血,再加上他今天说的那句话,你只能跟他一个人睡,那我大胆的往黄颜色上猜了啊。”看我踢他,他往后退了步,笑着道:“我的意思是,这个咒你只能在他身边时才生效,你跟他才能成一体,所以那九头蛇才找不到你,它以为那里面只有陈明。” 他说的这个理由与我想的差不多了,我嗯了声:“好像是这样,那,”我迟疑的问:“那为什么陈明不肯告诉我呢?他这个东西又于我无害?” 这次光哥摊了下手:“这我就不知道了,也许他是怕你爱上他。他不能给你你要的爱情,所以只能这样了。这个你自己可以试试,看看你能不能爱上他,如果你最后毫无根据的爱上了他,那就证明他给你下降头了。” 他好不容易正经一次,很快就打回原形了,我既然解了一部分疑惑也就懒得理他了。 “滚吧!” 我如果爱上陈冥了,那陈冥会爱上我吗?这个降头是双向的吗?如果是单向的,那凭什么呢? 所以我就当是光哥开玩笑了,当然光哥就是开玩笑,他肯定不知道我一个男人会喜欢男的。 其实后来陈冥给我解释过了,解释的特别简单,特别科学,只是这时候的我被这里稀奇古怪的事给镇住了,越想越邪门,把陈冥都妖魔化了。 这个以后再说,这时候的我还因为这件事特别好奇。 我低头看了下胸口,已经没有那么疼了,我把衣服合上,不管光哥有没有胡编滥造,但如他猜的那样,当我胸口的热度下去后,那个血红的莲花也没有了,仿佛我刚才是被蜡烛油烧出来的一个印记,等不烫了也就没了。 光哥也看到了,所以他指着我胸口道:“你看,没了吧,这挺好的,只要你不发烧,不洗热水澡,你这个东西就不会出来,你再去泡妹子也没有人管你,陈明应该也不会知道。” 光哥满嘴跑火车,我从中听到一个有用的信息:“你是说我洗热水澡就能出来?” 光哥点了下头:“对啊!” 我这次真的忍不住想要拍他了:“那你拿着蜡烛烤我!” 我从桌上抽了一本书打他,这房间小,跑不开,一打一个准,光哥最后举手跟我道:“别打了,我还没有说完,刚才我是怕你紧张,就逗你几句,现在小长生,你听好了,这个东西没有我们两个想的那么简单。你去过西藏吧,见过那里有一项很特殊的习俗吧?” 他一副卖关子的模样,我催他快说。 果然光哥继续道:“这个地方被很多人称为圣地,每一天去西藏朝圣、寻求解脱的人一批又一批,据说朝圣路上一个挨一个,都没地插脚。” 我觉得他又跑题了,不太耐烦的把他拉回来了:“这跟我这个有关系吗?” 光哥咳了声:“我就要讲到了,我之所以说西藏的特殊神秘性,就是为了说这个西藏的佛教,藏传佛教是佛教中的至尊,而密宗派在西藏藏传佛教中的地位更是至尊中的至尊,堪称至尊宝。” 看我笑,他咳了声:“严肃点儿,我说的是真的,我在那边待了很多年,这个比你要了解多一些。密宗派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非常神秘,比如你现在都无法解释为什么□□□□会转世,” 这个地方我没忍住打断了他:“他是指定一个孩子,不是转……” 光哥没等我说完就拍了我一下:“谁家的小孩一生下来就有前世的记忆?” 我也不耐烦的道:“那也不一定吧?” 我妈信佛,所以我知道这个,我也尊敬西藏的□□□□,但是我总对这个抱有怀疑的态度。 结果光哥很严肃的看着我:“□□□□的指定是有严格的程序的,没有你的那么儿戏。” 他难得这么一本正经的,我只好悻悻的闭上了嘴,让他继续讲。 光哥也继续讲:“轮回往生在这个地方并不是一种玩笑,你知道西藏的埋葬风格吧?” 刚从坟地回来,他又提这个,我搓了下胳膊道:“大概知道一些,他们那边不讲究入土为安,人死之后抛尸荒野,任由乌鸦啄食,叫取自自然,奉还于自然。”西藏跟我们中原风格完全不一样。 光哥点头:“对,那边的人并不在乎□□,因为他们觉得这样才能让那个灵魂永存,可以轮回转世,达到永生。自古以来很多黄帝都追寻永生,吃丹药、修陵墓,以求自己长生不老,吆,跟你的名字对上了。” 他前面说的好好的,后面又扯上我了,我一点儿都不想提我的名字。 我推了他一下:“少啰嗦,你到底想说什么?” 光哥哈哈笑了声后继续道:“我的意思就是说,这个密宗派佛教非常神秘,他有着我们普通人无法想象的能力,除了这个有转世长生的能力外,他们还有很多只密传嫡传弟子的指法,比如你身上的这个符号,因为我也只是懂个皮毛,具体是什么我还不知道,但我能肯定,这个陈明跟密宗派有关联。他在给你施咒的时候有没有念过什么明王咒?” 明王咒?我就没有听见陈明出声过,不过那黑漆漆的棺木里,他要是默念我也看不到,不过我想起一件事,我因为咬了他一口,所以多看了一下他的手,他的手腕上有一串手链,还是菩提佛珠。想到这里我微微皱了下眉:“他手上戴了一串菩提佛珠,你说他不会跟你一样是和尚吧?” 我觉得难以置信,在我印象里和尚是天边的人,离我太远,我就在佛庙里见过,每次都是端坐着诵经的,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最重要的是,陈明跟他们一点儿都不一样,昨天撕我衣服的动作非常迅速,一点儿都没有出家人的犹豫样子。 我正走神时,光哥拍了我下:“人家叫喇嘛!还有我不是和尚,我是因为离婚了,一气之下剃的!我就是告诉那娘们,我宁肯出家也不会再娶她!” 那不还是和尚吗?我想翻个白眼的,忍住了,毕竟他也挺可怜的,听着是被媳妇给甩了。 我重复了遍:“他真的是喇嘛?” 光哥也不能肯定,所以不以为然的道:“谁知道呢,反正你身上这个符咒挺像的。” 我被他模棱两可的话说的心情郁闷,因为我不喜欢出家人。 * 作者有话要说: 9月30号入V,V当日万总,V后日更6000. 第28章 井里声音越来越大 我对喇嘛、和尚之类的印象并没有太好,我觉得他们跟我门口的算命的一样,分两种,一种可能真的是得道高僧,另外一种就是一种职业,我不是说他们是骗子,毕竟信者有、不信者无。 我妈信佛,每次去佛堂上香总要问问我,我心情好的时候偶尔会跟她去一次,但我一般都蹲在外面,因为我排异且记仇。佛教不容同性恋,那我自然也不想高攀。 我妈曾经就让她信奉的一个高僧给我看看,那时候我还不知我是异类,让他看了,但那老和尚看了我好大一会儿后就摇头了,我妈觉得不太对,忙问他是什么意思,但那老和尚却双手合十的颂了句佛号:“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施主请回吧。阿弥陀佛。” 我当时还在叛逆期,一听他把我说的跟什么大奸大恶似的就特别生气,当时就拉着我妈走了,我跟我妈说:那老和尚就是个骗子,招摇撞骗的,你别听他的。我有没有干什么坏事! 我妈面上也安抚我:“好,好……” 但是她一步三回头,我就知道她心里肯定是放不下的,可她也明白,若是那老和尚什么都不肯说,她也不能撬开人家的嘴,她一心向善,为这个寺庙不知道贡献了多少钱,无比信奉他们,所以我也能想出她心里肯定诸多担忧,但那时我真没有想多,以为那老和尚就是个神棍,装神弄鬼,骗我妈的钱。 因为我真心没有干过什么坏事,我这个人没有吃过什么苦,锦衣玉食,就算是有什么贼心也没有那贼胆,没有做过欺男霸女的事。我家的生意也比较传统,不牵扯□□。而且我之前也没有过多接触,都是我大哥在打理。 后来我知道我是同性恋后,才知道老和尚反感的原因了,他因着我妈妈的面子、或者说因着佛门的慈悲没有点穿我,但心里肯定有厌恶。 因为佛教不容同性恋,“何者邪行。谓男行男。彼人以是恶业因缘。身坏命终;”就出自佛经。 佛教说众生平等,可唯一不容同性恋者。 这也是我后来很少进庙里拜佛的原因,我宁愿蹲在门口跟小贩抽烟聊天,都不愿意陪我进去上香了。 所以我对和尚、喇嘛他们没有太大的感觉,不是一类人。 所以此刻听光哥说陈冥是个喇嘛,我心里说不上是种什么感觉,有一定的羞恼,我上午的时候还怀疑他对我耍流氓,现在知道人家根本不会,不仅不会,还非常恶心我这种人。 我现在知道陈冥为什么昨晚给我画完符号后立刻离我一寸(那是棺材里最远的距离了)远的原因了,他虽不知道我是同性恋,但是已经能从我言语里听出些什么来,因为正常人绝对不会那么想的,如果我解光哥的衣服,光哥第一反应肯定以为我要偷他衣服。 所以我想陈冥上午之所以最后不得已时才说我必须要跟他一个棺材也是因为这个吧,肯定是在内心里犹豫良久,最后本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想法收留了我。 所以刚才他就不承认他曾经对我做过什么,这是怕我会赖上他。 我心里想的都是负面的,我把手渐渐捏成了拳,有一瞬间我特别想告诉他,我不愿意跟他一个棺材,我也不会赖上他! 可我掰着我的脚丫子连地都没有下,我不能出去说,我晚上还得跟他一个棺材睡。 我也为我自己的胆小、自私、虚伪郁闷。我不想让他们视我为异类,特别是在这个朝不保夕诡异的地方,我不能被他们排斥出去,我自从棺材里出来时就已经很另类了。 我走神了一会儿,光哥以为我担心什么,他深吸了口气道:“你担心也是应该的,以上关于这种东西的谈话都是你光哥我猜测的,我只听说过,从没有见过有人用,具体什么后果我也不知道,所以你自己要小心,无论这个东西是降头还是一种能测体温的护身符。” 我点了下头,于是他又继续道:“至于他不告诉你的原因我猜测有两点儿,第一就是如果这是密宗派传人的指法,那他是不能说的;再就是第二,也许这个东西有什么副作用,所以他没有告诉你,我觉得这个有很大的可能性,那情盅也不是什么好事的,你现在试试有哪儿不舒服吗?” 他神色一本正经的,我立刻试了一下我身体,但除了脚不舒服外,别的地方都很好,连肋骨都不疼了,比起昨天晚上好太多了,所以我跟他摇了下头:“没事,我现在没事。那种情况下,他能救我已经很好了。” 这是我的心里话,昨天晚上看到没有我的棺材的时候,我都以为我要死了。现在捡回来的这条命是陈明给的。尽管我对他是否是喇嘛的身份芥蒂,可我不能否认他救了我。 光哥摸着下巴点了下头:“那就是第一种了,那这个陈明真是厉害,小小年纪看不出来啊。”看我一脸狐疑的看着他,他咳了声:“你别不信,我听说画这个符咒需要非常高深的功力,因为非常的耗精力,更何况他那种情况下没有朱砂,用的他自己的血,就更加难。” 我被他说的怔了下,怪不得陈明今天感觉不对呢,不仅脸色苍白,还睡觉了。我这会儿又想起他昨天晚上差点儿死了的事,他就是在给我画完这个符咒后,没有呼吸的。 我把头低下去了,心中一阵闷痛,是羞愧难当,我刚才还因为他有可能是喇嘛把他腹诽了一顿,但正是我最讨厌的喇嘛把我救了,如果昨天晚上不是他让我进他棺材,我早就死了。现在也轮不到我在这里腹诽他给我画了什么。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我现在的心情,及羞愧又茫然,因为我不知道怎么还他的人情。 我一点儿都不愿意欠别人人情。从小到大,我不曾欠过别人的,但我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会欠下这么一份大人情,而且还还不上,因为我想我不可能把命还给他。 光哥大概是看我脸色沉郁,拍拍我肩膀:“行了,你也别担心了,咱们这些人能不能活着出去还不一定呢,这个地方,”他深吸了口气后骂道:“真他妈的邪门,你豹爷我就是一个古董商人,顶多是骗过人家碗盘,从来没有挖过人家坟,但是也不能因为这个就让死吧?” 陈明的恩情还没有报的,又被光哥这话戳了一箭,是啊,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去呢? 我深吸了口气,仔细思考光哥的话,他的意思是因为听了我们关于《诺亚方舟》的推测,说是神惩罚这个世界的坏人。 光哥不是坏人,难道我就是吗?我自从开始倒霉后就在想我做了什么坏事,有什么因果报应,我不信佛,甚至是抵触这个,可是这几个月我也忍不住这么想,只是我想了这几个月始终没有想出来,我真的没有做过什么坏事,除了我喜欢男人,可这个又挨着别人什么呢?要到死的地步吗? 光哥还在念叨网上最出名的那句话:“百因必有果,我的报应就是你,一定是哪儿出来问题。” 我跟他道:“对,你骗人家祖传的碗,那碗化成九头蛇来找你。” 光哥被我的话瘆着了,他追着我:“那你说你为什么来这里?你肯定是干了什么得罪神明的事了!” 我被他噎着了,我喜欢男人确实得罪神明了。 我有点儿破罐子破摔了,我不想再跟他说这些郁闷的话题了,跟他道:“走吧,咱们出去做饭,我都饿了。” 其实早就饿了,早饭我吃不习惯,玉米饼子我就吃了一半,多喝了两碗粥,可粥消化的快,在东陵里我们瞎转了半天,又爬了树,我现在腿肚子都打转,只不过回来就跟他们报告,都没有顾上吃饭。 光哥跟我一块儿出来,路过陈明房间时,他的门没有开,但我还是下意识的在他门上多看了一眼。 到一楼时,祁云阔还在跟金爷、王灿、程勇他们商量,程勇这次在桌上铺了一块儿大白布,就我们当浴巾的那种白麻布,这个店里就不缺这个,所以他画的非常大,我老远就看清了,是个太极八卦的样子,只不过上面写上了很多字,我们客栈也标注上了。 看我跟光哥出来,祁云阔招呼我们:“长生,光哥,你们来看看。” 光哥哎哎了声,我给光哥取的名字他们都跟着叫了,都忘记光哥那个叱咤上海滩的名字了。 我跟祁云阔笑道:“一会儿,我饿了,我先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没?” 民以食为天,再大的事也得先吃饭。我从没有饿着过,这会儿只想吃了。 王姐跟马媛媛不在这里,肯定是去厨房了,不知道做出饭来了没,我希望我去的时候已经做出来了,我可以现场的吃,但我的希望落空了,他们俩也刚进厨房,正在切菜,一样熟饭都没有,我跟光哥这么大块头,想退回去也迟了。 王姐一眼就看到我们了,她一挑眉:“还知道进厨房,不错。” 我也不好说我实在饿的难受了,我长这么大,不敢说是吃遍了山珍海味,但从不曾被饿过。 我看她正在切土豆丝,就咳了声道:“王姐,我帮你切吧?我们一会儿吃什么?” 王姐把菜刀剁在了案板上:“小秦,你去菜园子里再去割点儿韭菜,这土豆丝交给你切那得叫块儿,让那光头切吧。” 她一眼就道破了我的虚伪,我要是会切土豆丝,天上得下金子。王姐说完也不管我们俩的意见,把割韭菜的刀给我:“割韭菜会吧?贴着韭菜根割,别太高也别太低,还得留着长出来,下顿吃。” 我也不想被她说成白痴,就提着韭菜镰刀出来了。 我去了后院,我们这后院非常大,除了马厩鸡棚猪圈草垛等在边上外,还有一大块地,于是就种了菜园,毕竟这个客栈不仅有住宿,还得给客人提供吃的喝的,等客人吃饱喝饱后后好喂那怪物。 黑店的这个念头在我脑子里闪出来后,我掐了一把我自己的大腿,我有被害妄想症,而现在感觉越来越严重了。 我先走到马厩旁边,这里面以前应该是养鸡鸭鹅的,因为能看见一些鸡毛,我叹了口气,我不是想自己吃肉,我是想给陈明补补的,但可惜,去年此门中,鸡鸭相对飞,鸡鸭不知道何处去,徒留一地碎鸡毛。 我伸手在栅栏边上把一根鸡毛拿下来看,这鸡毛后面还跟着一块黑色的肉渣似的东西,我看了一会儿忙丢下了,这鸡好像是被活生生撕碎的,怪不得这鸡毛到处都是,这跟我们早上醒来时地上的毛一个样。 我暗暗咽了下口水,那九头蛇怪物连蝙蝠都吃了,又怎么会放弃鸡呢。所以被害妄想症的思维不能舍弃,在这种地方就是要提高警惕。 这么想着,我再次在这个鸡窝里查看,幸好这鸡窝不知道多少天没有鸡了,鸡粪已经都没有什么味道了,鸡窝没有找到什么东西,于是我又到了鸡窝旁边的马厩里,马厩里还算是干净,有一排石槽,应该是放草的,还有一个四方的大石厩,这个马厩特别深,埋在地下足有半米深,中间钻了一个一人粗的圆洞,洞还挺圆,跟圆规画的似的,古代的工匠都是挺讲究的。 这东西就跟我们洗手间的漏水槽一样,只不过这个漏槽非常大,不过这个院子里的其他东西也大,比如那口井。这个漏槽上面的竹漏网已经随着年月碎了,所以现在只留了一个空荡荡的洞,我蹲在这个半米深的石槽洞里看,这下面是漆黑的,不知道下面到底挖了多深,按理说这个槽就只挖一点儿就该拐弯,接到下水道的,但这家客栈处理手段挺奇怪的,我看着这个深洞都不敢下手捞。 我蹲了一会儿,腿都有点儿麻了也没有研究出来,这个大石臼就是用一块儿完整的大石头挖的,外面刻了一个马记外就再也没有什么了,马记只指这个石匠是姓马的。 看样子祁云阔他们说的没有错,真没什么好看的了。 我正想着要站起来时,我手链掉下去了,这手链不是多么值钱,就是一个金子的貔貅,我店铺这三个月颗粒无收,于是我就带了一个,准备只进不出的,这个貔貅是用五股黑色绳编的,很结实的,可能是因为光哥用火烤的我那时候,我没忍住用手挡了下,烧断了。 重点不是这个,我忍不住用手去捞的时候,发现这东西掉进去竟然有了一点儿光影,就像是水波纹一样,我趴在石臼里不眨眼的往下看,我确定那真的是水光,这个金色貔貅还挺大的,掉下去也跟一块儿石头似的,把那水光砸了好几圈涟漪。 我完全没有想到这下面是水,这非常奇怪,先不说这个这个马厩很长时间没有人用了,单说这个下面不可能有水啊。 我不信邪的把耳朵贴在了石臼上,这次听到了水流声,就是那种地下河流动的声音,沉没,缓慢,下面真的是水,我想起我跟陈明站在树梢上看到的场景,那如果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下面都是水…… 那我们就跟在一艘破船上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船就翻了,或者是破一个洞,比诺亚方舟还惨。 我缓慢的站起来,一边走一边想,差点儿被马厩的木门给别着。 刚站稳,就听见院子中间的那口井有响声,那声音还越来越大。 第29章 我叫陈冥,冥间的冥 我看着那个井口原地沉默了一会儿, 最后深吸一口气,大步走上去了,我真的是被我老爹说中了, 我迟早有一天会被我自己的好奇心给害死的。 马厩离井口已经不远了, 所以我几步就过去了, 我趴在井口看,古人常说心如古井, 波澜不起, 就是指井水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是不会动的,但是现在这口井竟然泛起了水纹,仿佛我掉进去的那个貔貅也震到了这里一样, 而且波纹越来越大,越来越密, 甚至还冒泡了,像是有东西要钻出来一样。 我下意识的抓紧了井沿, 呼吸都粗重起来,我以为我自己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 不管里面出来条龙还是虫我都不会惊慌的,但是当那东西破水而出,露出他那个黑黝黝的脑袋时,我还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然后我就依坐着的姿势,手脚并用的往后退了好几步,速度快的我自己都忘了我腿肚子打转的事了, 直到我等踩着我自己长马褂再也动不了的时候, 才停下, 我一边大口喘气, 一边四处张望, 是想找个趁手的工具的,这一抬头看见陈明正站在二楼上,正往我这方向看,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来的,我趴在井边的时候他还没有出来的。 看见他在,我下意识的松了口气,就看见他跳下来了。 这个二楼离地面足有四米,陈明就手扶着一截断木跳下来的,二楼的栏杆已经全都碎了,我张了下口,我怕他摔断腿,结果他落下来都没有什么声音。 他很快也走过来了,看他是直奔井口,我忙喊他:“别去!那给怪物在里面!” 但他根本就不听我的,几步就到井口了,我看他蹲在那不动,也没有什么东西出来,于是我咬了咬牙也过去看,但里面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有些郁闷道:“我真的看见里面有东西,就跟我们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个怪物似的,比那个还大,就露出一个头来,都快把这个井给占满了!” 我怕他不信,把我看到的东西使劲给他比划,他终于点了下头:“我知道,”我松了口气:“你是不是看到了?我都以为我看花眼了呢。” 他摇了下头:“我过来时只看到水花。” 我皱了下眉,这个怪物怎么回事?他难道还挑人下菜,只捏软柿子?这是看我好欺负啊。 我郁闷的重复道:“我真的看见它了。” 陈明又往里看了一下,才道:“看来它真的从这里出来的。” 他早上到井里去看,难道已经怀疑那个怪物在这里面了?那他是怎么敢下去的!要是我知道这个怪物在这里面,我打死都不会靠近这里的,我看着他话都有点儿结巴了:“你……早上下去就为了……找,找它?” 陈明看我结巴终于从井口抬头看了我一眼:“洗澡水太凉,我只是怀疑,那时候它没有出来。” 洗澡水!还有吃饭的水,我喝茶的水,我弯腰跑到旁边的菜地里吐,我知道我现在还好好的活着,那怪物没有毒,但问题是它那个样子谁知道有没有别的细菌呢。 我肚子已经扁了,除了吐出来几口黄水外,什么都没有,但我也没起来,我想这以后怎么办呢?不知道的时候还能喝下去,可现在,我宁愿渴死也不想喝这里的水了。 陈明还在看,彷佛一点儿都不在意他吃了什么,喝了什么,他这淡定的模样反倒把我显的特别奇怪,我坐在地头问他:“你说它为什么现在不出来了呢?” 以它昨天晚上那个战斗力,它出来把我一口秒成渣不成问题,为什么这次只打了水花就不见了呢?我还没有那么大的自信说是那家伙被我吓的不敢出来。 果然陈明道:“现在是正午,它不敢出来。” “为什么啊?”那个怪物是活的,又不是鬼怪,难道还怕太阳不成。我这才发现有太阳了,虽然周围还雾蒙蒙的,但是温度明显的上来了。 陈明淡声道:“它怕热。它跟普通的蛇不一样,常年生活在地下,已经不适应外面的温度了,而且蝙蝠的活动时间是在半夜,所以它也只会在午夜之后出现。” 大概是被我问烦了,他这次解释的格外多,一次性堵住了我的嘴。 我点了下头,果然没有话问了。我抬头看了一下天上那一轮不是很灿烂的太阳笑了下,那句歌词唱的好啊,生活在太阳下的孩子就是幸福。 既然知道了那怪物白天不会出来后,我就不急着走了,我踌躇着怎么跟他道谢,报恩的,但我还没有说出来的,王姐的大嗓门又过来了,她在门口喊我:“小秦,让你割韭菜,你割半天不会把一垄全割了吧?” 啧,我一根也没割呢,我连忙跟她喊:“马上!” 我蹲到韭菜那垄地里开始割,王姐找到的割韭菜的刀并没有比那把砍刀强到哪儿去,都豁了好几个扣子,这幸亏是割韭菜。 陈明这会儿从井边站起来了,看他是要回屋,我喊他:“你别去睡觉了,一会儿就吃饭了。” 他点了下头,我又问他:“你想吃什么菜啊?” 我这无事献殷勤的样子让他回头看了我一眼,我朝他指了下菜地:“你看中了哪个?” 他摇了下头,看样子他对吃的也不太讲究。都说出家人不在意这些琐事,有什么吃什么。那我就给他做主了。 我跟他不怀好意的笑:“那我们就吃韭菜了,这也是好东西的,男的吃了好。” 没有老母鸡,就让陈明多吃点儿韭菜吧,听说这个也壮阳,给他补补阳气。我以为陈明这个和尚是听不到我这荤段子的,结果他跟我说:“那你可以多吃点儿。” 他是说我肾虚!出家人不会这么毒舌吧?! 我抬头看着他,陈明这家伙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但他是看向我的,眼神漆黑如墨,这家伙还真是嘲笑我,我啧了声:“我以为你听不懂呢,你这人什么都是深藏不露啊。” 陈明不再说什么,只往马厩那边走去了,我以为他要回屋里呢,看他不走,我跟他道:“你看看那个石臼,圆洞下面都是水!” 陈明蹲下去看了,于是我就割我的韭菜,不知道韭菜能被光哥炒成什么样,但这个东西多吃点儿好! 等我割完一大把韭菜,陈明也站起来了,随着我往屋里走,我问他:“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他只道:“没有。” 没有什么好看的,那他蹲在那里干什么? 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的想,他刚才是在院子里看着我?怕我被那九头蛇给拖走? 这个想法让我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这是一个出家人的慈悲。我以后不再说他们和尚、喇嘛是骗人的了。 哦,现在还不能断定他是喇嘛,那也我不在意他的冷淡了,等会儿光哥抄了韭菜的时候让他多吃点儿。 我一进屋就看到祁云阔在那桌上喝茶,才猛的想起来,这水不能喝。 “别喝!” 虽然他长的像赵思楠,但我还是没忍住喊了他,我这猛的一声呵斥把他吓的手一哆嗦,茶水都溅到衣服上去了。 他回头看我:“怎么了?” 等我跟他们说了那口井是那个怪物的居住地后,他们都僵硬了一会儿,不过也许是吓习惯了,祁云阔在缓了一会儿后,竟又端着那杯茶喝了。 看我盯着他看,他笑了下:“放心吧,食用的水我们都消毒了。”他说着又指了下厨房道:“虽然我不能给你们带来武器,但是能让我们的食用水安全。这也很重要吧?”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觉的喝的水那么熟悉,那原来是高科技处理过的,我们自来水的味道。看他还笑着,我咳了声:“很重要,谢谢了。” 他只笑了下:“还有如果说是早上的洗澡水的话,我们还真的多亏了金爷的艾叶,有消毒辟邪的作用。”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了一眼金子龙,我第一次看金子龙顺眼了,金子龙只从鼻子里哼了声,还摆上架子了,我知道祁云阔是给我跟金子龙找台阶下,我也给他了。我朝他点了下头:“那也谢谢金爷了。” 祁云阔给我跟陈明也倒了茶:“现在来尝尝吧?”我要去厨房送韭菜,就没坐下来,陈明倒是坐下去了。 中午饭有光哥的帮忙,准时的做出来了,不知道是我饿了,还是光哥的手艺好,没有肉,他都能抄的特别鲜香,特别是韭菜,我本来以为韭菜除了包饺子、韭菜盒子、韭菜炒鸡蛋外就没别的吃法了呢,结果抄辣椒也是好吃的。 这盘菜虽然也是绿油油的,但是一上桌,众人的筷子齐刷刷的就伸过来了,没一会儿就要见底了,陈明都没有夹几筷子,我都有些替他着急,心想就算是慈悲为怀,可该抢的时候就得抢啊! 但奈何这家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记着我说他的话,还是看众人都抢,他就不想伸筷子了,最后连底儿都被光哥给端了。 王姐还笑话他:“吃什么缺什么是吧?” 光哥看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我缺呢?” 王姐狠狠的呸了他一声。 既然韭菜没了,于是众人吃饭的速度又降下来了,我又觉得玉米饼子噎人了,但我也知道这是王姐尽力做出来的东西了。 勉强塞了一个进肚子,再喝上两碗糊糊,就算是吃饱了。 下午的时候,众人又忙活起来,因为我上午说那九头怪物在井里,他们都不太敢进院子了,就算是进去一次也都是结伴儿,王姐拉着我们把晚上的菜又收回一些来,光哥在众人的簇拥下去打了几桶水,放进水缸里消了毒。其他人也把能收拾的收拾了,感觉跟生产大队的时候一个样子了,干什么都是成群结队的,也挺好笑的,那个九头蛇怪物就把我们吓得抱成一团了。 包括在棺材里铺床,我跟着他们一起把二楼房间里能用的东西都搬到了这里,这里的晚上没有电,最好还是在天黑下来前把有用的东西运到棺材里,这是我们一起决定的,不再在二楼睡觉,反正二楼也不安全了,王灿他们直接没地儿睡了。 光哥中午在烧火的时候,把箭埋在了火堆里,等烧的通红的时候,垫着抹布往棺材上捅,他要钻几个洞,说不仅可以看外面什么情况,还能多进点儿空气。他说昨天晚上差点儿闷死。 我在他旁边道:“你一个人顶俩,你多钻几个。” 钻洞前问过陈明,他对于我们钻棺材的事没有发表意见,这种小洞不碍事,那个蛇没有那么灵敏,再加上祁云阔他们已经找到了硫磺,可以在棺材外面洒一层,有双重保险,所以光哥的这个主意我们都同意,要不真的会被憋死。 昨天晚上进棺木的时候已经是快天亮了,所以棺木中那点儿空气能支撑我们。如果以后都要住在这里面,是得想想办法。我无意识的看了一眼陈明的方向,我不能确定我昨天晚上发现他没有呼吸是不是我在做梦,但不管怎么着,我再也不想半夜摸到他没有呼吸。 等棺材弄好通气孔后,就开始铺床了,这个天气不冷,但是棺材板太硬,于是就把被子对折一下铺在了下面,古代的被子相对比较窄,整整好,没有占多大空间,陈明没有管这些事,于是我就依着我自己的喜好,铺了我的被子,我旁边的徐凌已经躺进去了,跟我道:“舒服,比昨天晚上舒服多了。” 王姐跟马媛媛还用多余的衣服白布做了个枕头,这枕头就比瓷枕舒服多了,虽然也都是晦气的白布,但既然都躺进棺材里了,也就不计较这个了,我们每个人都弄了这么一个枕头。于是我们终于有了像样的床铺了。 等这些都做完后,我们又在天还没有黑前做了晚饭,光哥饭桌上时说:“咱们的吃的东西不多了。我看玉米面也就剩明天的了,咱们吃完了再去跟那老头要吗?” 马媛媛跟我解释了一下这里的饭,这里的吃的都是NPC提供的。 祁云阔沉思了下:“去要。” 我总算知道那个NPC脸色为什么那么难看,那么盼着我们死翘翘了,这么多人吃的,他养活不起。他一个卖棺材的,挣的是死人钱,奈何我们过了一天了不仅没有一个死,还吃光了粮食,我都能想得出他脸色了。 晚上太阳落山,外面黑下来的时候,我们关了客栈的门后,都迫不及待的进了棺材里,还没有盖棺材盖,因为陈明说那个九头家伙会半夜出来,我们没有必要那么早进去。 只是他们都本能的觉得这个棺材很安全,人的心理是挺奇怪的,只要铺上被子就觉得是个窝,我也坐在棺材里。陈明也在,因为为了省电,光源就一个手电筒在我们这里。 他坐在我旁边,正在盘腿打坐,他打坐的姿势非常标准,背挺的笔直,双手放在腿上,那串佛珠就安静的垂在他手腕上。 自从光哥跟我说了他跟大乘佛教密宗派有关,有可能是个喇嘛后,我就越看越觉得他像,他的头发是短寸,西藏喇嘛跟和尚不一样,不会在头顶上留下戒疤,他们的头发只要不长就行。 那如果陈明是喇嘛的话,那我们这个队伍里的职业就真的是五花八门了,我原本以为我是因为倒霉,犯了什么忌讳来这里的,可如果陈明是给喇嘛,他有什么忌讳可犯呢?那他就不是? 我的内心里期盼着他不是,因为如果他是,他肯定厌恶我的性向。要是别人厌恶就厌恶,反正不是我恶心,但对于陈明我有点儿打怵,我是欺软怕硬的类型,而陈明昨天晚上用那两招将我彻底降住了。 陈明原本是闭着眼睛,大概是被我这诡异的眼神看的受不了了,他睁开眼看我:“怎么了?” 他要是睁开眼,那我就不想跟他对视了,我咳了声:“没事,我就是想看看几点了,我没带手机。” 我这掩饰的话也没有太离谱,他们几个有手机的这会儿都在玩手机,虽然这里没有信号,手机跟块儿板砖一样,可是有板砖总比没有的好,所以当看到他们每个人都在黑夜里幽幽的刷着手机时,我也挺郁闷的,作为一个现代人,没有手机,就相当于断了精神食粮。 陈明哦了声,不过给我看时间了:“8点十分。” 我也哦了声,才8点,离睡觉时间还早着呢,我想着要好几个小时都得这么枯坐在这里心里很烦躁,可我也不敢出去,只能无聊的看着其他人,不知道是谁说过一句话,现代人有了手机后就没有了交流,我爸以前老说我就知道捧着手机玩,他怨我不陪他说话。 我现在想着挺后悔的,我能体会他的心情了。 我看了一眼隔了好几个棺材正低着头刷手机的光哥,他手机快没电了还刷。 手机光在黑夜里是特别诡异的,特别是照在人脸上时,光哥脸还特别大,连同他的光头,再搭配上他坐着的红木棺材,场景绝配,我都不想多看。 我从他那光头上移开,看了一圈都忙着看手机,没有人闲聊,我只好悻悻的收回了视线,幸好我这棺木里陈明他没有玩手机,这让我心里多少的有点儿平衡。他的手机就放在身边,安安静静的,当然这个地方也没有人会给他发微信打电话的。 大概是看我瞄他手机,他看了我一眼,我跟他搭讪道:“哎,你怎么不玩手机呢?” 他反问我:“为什么要玩?” 我心想他这真是落伍啊,手机那么好玩,但是我也不好这么直接说他,我正找理由的时候,就听见那边光哥忍不住教育他了:“小明同学,这你就不懂了吧,古时候书中有什么黄金屋、美女的,但是现在只要你有手机一部,这些统统都有!你虽然叫小明,整天生活在我们课本上,但是也不能死读书对吧?” 陈明对他说的那些好处统统不感兴趣,但他纠正了光哥的话: “我叫陈冥,冥间的冥。” 那边光哥大概是没有反应过来,卡了壳,我能理解,从小学课本上亲切的名字突然到了阎王,任谁都得迟疑一下。 我看了一眼陈明,我离他近,所以能看清他的脸,他的眼神是一如既往的漠然,但就是他这种淡漠,搭上这周围的环境,让人格外的不自在。 我莫名的又想起了昨晚上他没有心跳的事,那时我被他重新醒来惊喜到了,没有多想,还以为我的那种急救法管用了,但这会儿我有自知之明了,我那蹩脚的急救不会有用的,最重要的是我摸到他的时候,他的身体就是冷的。 那陈明到底是活的还是死的?是一直活着还是死了又活的? 我不知道是怎么想到这里的,是这里的环境太诡异了,我甚至觉得屁股下的棺材冒寒气了,我不动声色的想向外移动一下,但是还没有移动的,陈明就看了我一眼,我维持着这个向外逃跑的姿势,咳了声掩饰性的道:“那,真是好名字。” 陈明盯着我的眼神变了下,像是带着某种嘲意,于是显得眼神意味深长,我暗暗的掐了大腿一把,关键时刻怎么就不会说话了呢,真的是,什么样的父母才能给自己孩子取这样的名字?你看我爸,就给我取名‘长生’。 我正挖空心思的想把这句话再往回圆一下的,陈明却不再理会我,重新闭上了眼睛,又开始他的打坐了。 我看他会嘲笑别人那就是活的了,我演僵尸的时候可是没有表情的。既然他是活的那就好,我没话跟他说,也就不盼着他睁开眼了,他爱打坐就打坐吧,我就不打扰他了。 那边光哥也被陈明,不,陈冥的名字弄的接不上话来,并没有比我好到哪儿去,他干笑了几声后,跟我转移话题:“长生,你是不是没有手机特别无聊?” 我哼了声:“你有手机有什么用呢?又没有信号。”没有信号,没有网,连110都没有人接,有什么好炫耀的?! 光哥嘿了声:“我至少能看看时间啊!” 我正想找个东西打他,最那头的祁云阔出声道:“我们手机其实现在都没有什么用,还不如节省点儿电,咱们现在总共带了3个手电筒,总会有用完的时候,而手机待机时间都不会很长,所以咱们不如节省着开,能不用的时候就不用,能关掉时就关掉,以备不时之需,大家看看可以吗?” 王姐道:“听七爷的,这手机真的是害人不浅,都习惯了,我家孩子整天捧着不离手,什么抖音、什么游戏的,我有时候都想让生产手机的倒闭。” “哈哈,王姐你太逗了,这怎么可能倒闭呢,那些商家只会越来越富裕。”王灿跟王姐道。 王姐郁闷的道:“不提了,咱们讨论点儿别的把,要不我就容易犯困了。” 他们虽然都不舍的手机,但为了长远想就关了,只留了中间位置一盏手电筒,光线暗淡下来,这种状态下是容易犯困,不仅容易犯困,还会害怕,于是就开始聊天,聊我们为什么进这里来。 对于这个问题,我不知道其他人是什么想法,反正我好奇。 我是一个连打游戏就会去查一下攻略的人,所以我不相信这世上有无缘无故的巧合,巧合不过是各种契机叠加在了一起,就跟魔术不过是手快而已。 祁云阔好像掌握了一些基本规律,跟我们说了一些他知道的:“不是只有我们能进入这里,我这是第三次进这种地方,前面两次结束后,我找过幸存的人,发现有的人比我们经历的囡蘴更多,而他们也组成了一个团队,研究这种怪异之事。” “你的意思是说,你前面两次遇到的人都不一样?”我没忍住问祁云阔,副本不一样,那得是有多少人进来呢?感觉越来越像一个游戏。副本每个人都可以进,能不能打败BOSS全看这个团队,要么被团灭,要么获胜出来。 祁云阔跟我遥遥相对,感觉话音传过来都要慢半拍,他嗯了声:“是的,大多数都不认识。所以咱们可以往这个方向想,这么多人为什么会进来?” 我下意识的向前凑了下道:“那我们几个是不是触发了什么东西?同一种东西,才会让我们进一个副本。” 祁云阔听我这么说,思考了下道:“这样吧,大家都把自己进来前后发生的事都说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或者是跟前一次有相同的地方。” 我是第一次来,不知道往那个方向想,我参加的密室逃脱节目,本身就是一个悬疑惊悚节目,不能用正常来形容,所以我不能确定是不是因为这个节目我才来了这里。 于是我就讲了一下我进来前的那一刻:“我是参加密室逃脱节目进来的,蒙着眼睛等睁开眼时就来这里了。” 王灿道:“我就是玩游戏玩累了,倒头就睡的时候进来的。” 马媛媛轻声道:“我第一次的时候没有特别固定的模式,就跟这一次一样,我是在家里的,什么都没有干,就坐在沙发上,刚打开手机想要玩一局游戏,在等待游戏进入的时候,我打了个哈欠,再睁开眼就到这里了。” …… 后面的基本都差不太多,都是在自己平常的状态下进来的,根本摸不清规律。 他们这些人除了祁云阔、陈明、金子龙外都是第二次进来,我跟光哥是第一次。 光哥的进入方式也是差不多的,刚洗完澡,没有烟了,打游戏都犯困,打了个盹时就来了。 程勇等我们众人都说完后,拿着本子跟我们道:“你们说的话里出现最多的是:犯困、打哈欠、闭上眼睛,还有手机、游戏。” 这几个词简直是再平常不过了,光哥首先就质疑道:“我每天的生活都这样啊?难不成就因为这个我就该死?” 李洵也附和道:“是啊,看不出奇怪的地方。” “再说了,如果玩手机的人都该死的话,那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人了。”王灿刚才跟王姐讨论过,所以语气还有点儿激动。 “那会不会是……游戏?”我有些迟疑的说,我们进这个地方就跟进来打副本似的。 果然他们几个有附和我的,程勇道:“有这个可能,我玩的那个游戏也跟我今天画的那什么八卦阵有关。” “你玩……《归墟》?”我语气虽然迟疑,但是基本上已经肯定了。 王灿这次抢话了:“你也玩这个?” 我嗯了声看向光哥:“你玩这个游戏吗?” 光哥无辜的道:“对啊,老子还是人民币玩家呢,虽然这个游戏特别扯,但是谁叫现在没有什么好玩的。” “我也玩过。”这是我旁边的徐凌说的。 “我也玩这个!”这次是马媛媛说话了,后面其他几个人都纷纷说是,大学生组合在宿舍时没事就组个队,而王姐说他们家孩子玩,好像也是这个,她在旁边会看着,那也就是说跟这个游戏搭边了。 我隐约的觉得有相串联的地方了,现在唯一没有说话的就是最边上的祁云阔跟陈明了,王灿率先问祁云阔:“七爷,你玩吗?” 祁云阔在我们这群人里像个日理万机的大老板似的,不一定有我们这些人这么闲,所以王灿问的有些迟疑。 而祁云阔也摇了下头,我皱了下眉,以为这个线索要断了的时候,他突然又道:“不过这个游戏我投资过。” “你是这个游戏的投资商?” 这话不是我问的,是王灿跟他的舍友问的,他们的语调非常惊讶,我看他们脸上带着那种狂喜,就知道这四个人也是那游戏的忠实粉丝。 这个游戏自上线后就风靡全球,广告铺天盖地,游戏受众从8岁小学生到80岁快入土的老人,家长一边呼吁禁止这个游戏,一边玩的不亦乐乎,这个游戏不是我们认知中的传统的周易中的阴阳太极阵,而是把这一邪乎的阴阳术给制作成了游戏,弄成了人人能够玩、人人可以掌握的大招,能够在游戏中凭着人民币买一个超酷皮肤,刷一个大招就能称霸阴阳两界,观星宿、相人面,侧方位、看风水、寻龙点穴、画符念咒、施行祭祀的大神,能通鬼神,总之就是一款非常吸引人的游戏。 有很多节目都是改编自这个游戏,比如我参加的那个《终极逃跑》里面的各种情景都源自这个游戏。 我之所以这么清楚,就是因为我也是这个游戏的忠实粉丝,我爸就是因为看不惯我整天玩游戏,整天说我,我大哥还笑话我:这哪里是你玩游戏,你是被游戏玩了。 我当时还跟他吵,说他没玩过,不知道这游戏有多么好玩。 我现在想他真是乌鸦嘴,我现在玩游戏玩进来了。 所以因着游戏我也看着祁云阔,眼神热烈,祁云阔看我们这么看他,就只谦虚的笑了下:“我只是开发商之一。” 王灿打断了他,朝他伸过去手:“祁总,你给我一个灵宝吧,我都已经99级了,可始终刷不出一个灵宝来!” 李洵拍他:“灵宝现在全服只有8个,7个都是人民币玩家开出了的,你又没钱想什么好事呢。” 这个灵宝确实是这个游戏里花钱都买不到的辅助大宝,我虽然也是人民币玩家,可是也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祁云阔被我们这火辣辣的眼神盯的招架不住了,他笑道:“行,等我们出去,我给你们一人一个!” 哇,王灿欢呼了声,声音有点儿大,金子龙把他们呵住了:“小点儿声,你们是想干什么?一个破游戏有什么好的?” 刚才金子龙一直没说话,我都快忘记他的存在了。但他一出口就不是好话,纯粹是想找骂,我没有说他是因为我不想理他,但王灿没有忍住反问他:“金爷你玩过吗?” 金子龙也冷哼了声:“我不用玩也知道,那里面的关于风水的简直就是胡扯,要是按照那些风水来布置,简直就是害人害己。” 他把话说的非常重,但祁云阔还笑着问道:“金爷高明,我们也请了风水大师,但可能都没有金爷你厉害。不过,这就是一款游戏而已。” 金子龙还想说点儿什么,被王灿打断了:“那金爷,也就是说,你也见过这个游戏,那么现在就还剩最后一个人,” 他说着把头转向我这里,他是看陈明,最后一个人就是他了,我看向他问:“你玩过这个游戏吗?” 这次是祁云阔替他回答了:“他玩过。” 既然祁云阔替他说了,于是陈明就没有出声,他连眼皮都没有睁过。我看他这个冷清的模样真是想不出他玩游戏的样子,看样子这个游戏魅力大。 我又看了一眼祁云阔,他的神色非常自然,看样子他们在二次元世界里真的认识。那陈明,不,陈冥就是普通的三次元的人类了?! 先不管这个了,我道:“那就是说我们所有人都见过或者是玩过这个游戏,那触发点就是……” 我没有说完的,被光哥打断了,他说:“长生,你等等,我总觉得哪儿有点儿不对,你们的方向会不会错了,如果按照那么说的那样,这个游戏那么多人玩,那他们也都会进这里了?那如果不幸都会死,那得死多少人啊?那着世界的人怎么也得灭一半吧。” 光哥这话让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我迟疑的道:“你们有没有看电影《复仇者联盟》?” 王灿首先符合我:“看了,4部都看了,小秦哥,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异世界的主宰者想学灭霸,把不符合他心意的人灭一半?来维持地球正常的秩序?” 看样子他也想到这里了,我跟他说:“对,你们觉得呢?” 虽然我不知道对不对,但是真的非常像,无论是《诺亚方舟》还是我们中国的神话故事,都是这种套路。 光哥啧了声:“长生,你这又玩游戏又看电影的,挺闲啊。” 说的我跟不务正业似的,我……确实很不务正业,我的当铺快被我开倒了,没人去,门口都要落麻雀了,我不玩游戏、不看电影我干什么呢? 我摸了一下我手腕,我招财进宝的貔貅也丢了,我都能预感到我要倒霉到家了,这让我心情非常郁闷,我的铺子三个月前还不是这样的,之前我还收过一个大生意的,除了一套帝王绿首饰、一个梅瓶外还给我搭了一个墨玉指环,那个指环因为在梅瓶废纸里抱着,我不知道,所以我没有给客户算上,后来发现了,我也没有还回去,因为我很喜欢,我据为己有了。 我现在开始想是不是因为我贪财所以导致运气奇差无比。 因为自那之后,再也没有生意了。 我走了一会儿神,回神时听见李洵说:“你们说如果这个异世界真的跟复仇者联盟似的,那灭霸有无限能量石,这个世界有什么呢?” 因着他的话,我也开始想,那部电影我看的时间长了,但是大体情节还能记着,灭霸是集齐了6颗能量石才拥有了想要灭谁就灭谁的能力,后来,英雄联盟的人也是想要抢夺这个,为的就是让时间倒回,让死去的人重生。 这么说的话,他们西方的这些影片跟我们中国的《月光宝盒》还挺像的,也不知道是谁抄谁。 光哥打断我的思考,径自道:“现在不是问有什么的时候,而是他有没有掌握这种能量石,如果他掌握了,灭我们不是分分钟的事吗?” “那我们现在还好好的,那他就是没有掌握。”王灿跟他说。 光哥一听还没有落到别人手里,于是立刻道:“那咱们就赶紧找能量石啊,这个东西可是个宝贝啊!一颗就有起死回生的本事,得值老鼻子钱了!” 剩下的时间,众人开始讨论那宝石在哪儿了,我没插话,我心想,宝石都难求,更何况是那种要什么有什么的能量石了,要是能找到,天上就下金子了。 我没有说话,陈冥也没有说,但是这次他睁开眼了,我因为离他近,能看清他的眼神,他的眼神深刻又复杂,他就用这种眼神盯着说的滔滔不绝的光哥,我心里有些奇怪,心想难道他也相信有那种东西?不可能吧,连我都不信,而且我看他也不像是爱财的人啊。 因为他手上带着的那串菩提珠非常普通且陈旧,包浆的颜色都是暗红色的了,我毫不怀疑,这串珠子至少要换十次线了,要不早就带断了。 我不知道这串珠子对他有没有特别的意义,但从这里看,他不是一个贪财之人。 现在只能说他这个人很神秘,简直看不透,但碍于他的能力及身份,我还不好问他,于是就跟他枯坐在这儿,他看完了光哥,又看了我一眼:“你怎么不讨论呢?” 我……是我挑开这个话题的,我却不参与了,是挺奇怪的,我正想找个理由说的,就看见他向上看了。 他是看头顶,于是我也跟着看了一眼,我以为跑了的蝙蝠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了,现在正密密麻麻的挤满了屋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光哥说笑声大,所以这些蝙蝠动了一下。 一只动其余的也跟着动,千万只动静就有点儿瘆人了,我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光哥这会儿也不闹了,他也看着头顶啧了声:“这么多够那九头蛇吃的吧?” 那边王姐打断了他:“你别说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光哥又跟她吵了几句,陈冥这时也开口了,他让我们大家早早安歇,他一边说着一边看了一下时间,看我在旁边盯着于是跟我说:“晚上12点。” 那个九头蛇要出来了,于是众人终于不吵了,都躺进棺材里,我跟陈冥因为是最后一个,所以就给众人关上棺材,最后再给自己合上。 这一次有了那几个对流的喘气孔,我敢喘息了,铺了一层被子的棺材板也比之前好多了,但我一时间还睡不着,今天晚上讨论的东西乱七八糟的没有扯出头绪来,我就无法安睡。 我贴着棺材板小幅度的动了下,现在这个枕头可以枕两个人了,所以我侧过身来就能看见陈冥,他已经闭着眼睛休息了,我手在他脸上空轻轻拂过,有呼吸,于是我就装作又翻了个身,这次闭上眼,逼着我自己睡,逼着逼着就睡着了。 然后就一觉到了天亮,我甚至都没有听到那个九头蛇的动静,而且一个梦都没有做,这要是以往我脑子里装这么多东西,一定是要想好久的。 我看着我身下的陈明,背不自觉的挺直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他身上睡的,跟昨天早上一样,我都想砍掉我自己的手了,要不我怕陈冥有一天忍不住砍我。 等他把棺木打开后,我借着光亮看了一下他的神色,他跟个木头似的,表情漠然,看我看他,也看了我一眼:“起来吧。” 语气也淡漠,没有任何的不情不愿,当然也没有任何的情愿。 看他这样,那我就不用说了,我顺从的从他身上爬起来。 第30章 我不想让他恶心,他于我有救命之恩; 棺材外面地上我们撒的雄黄有被破坏的痕迹, 地上还有很多毛,我穿上鞋子后,绕过这些东西给他们把棺木都打开, 光哥指着地上跟我说:“长生, 你看, 这就是我们头顶的蝙蝠,被吃了, 我就说咱们肉没有这些野生动物香!” 这家伙就是心大, 我都被他说的松了口气,既然那九头蛇又开始吃蝙蝠了,那我们短时间内不再有生命危险, 只要蝙蝠够。 把这里清理了,又重新开始一天的生活。 虽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但是我还记挂着地下的水,所以祁云阔说让我们造船, 我也跟着去造了,造船就慢了, 根本不知道从哪儿开始造,我跟光哥又去了东陵,这次只在外围,砍了一片竹子,拖回来在后院造。 如此过了几天,那个NPC看我们迟迟不死, 脸色越来越差, 给我们吃的东西越来越少, 伙食也越来越差, 我都不挑食了, 因为也没得挑了,光哥摸着肚子说:“长生,咱们得想个办法,这么下去也不行啊。不被水淹了,也得饿死啊。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我停下磨刀问他:“想什么办法?” 我也想出去,并不仅仅是吃不饱饭,还有别的,这里每天都过的提心吊胆的,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不想跟陈冥挤在一个棺材里了。 不是他怎么着我了,而是我怕我再睡下去会出问题的。 我每天都在尽可能的装的正常人似的,尽量不骚扰陈冥,但是睡着后就不是我能装得了的,而且那个棺材板本来就是睡一个人的,我跟陈冥都是180以上的人,就算瘦,也很挤,所以我每次都是趴到他身上睡的,找了一个我自觉最舒服的姿势,我是舒服了,可是长此以往肯定会被觉察到的。 我不想让他恶心,他于我有救命之恩; 我也不想让一个出家人用一种恶心的眼神看着。 当然陈冥现在还没有那么看我,我这些早上都偷偷摸摸的看他了,因为他身上有我的口水,但他只是上楼去换衣服了,下楼后神色依然如初。 他越是淡淡的跟得道高僧一样,我就越怕他某一天掐死我,所以得赶紧出去。 我一边想着,又磨了下砍刀,为了能出去,我这些天砍了很多竹子了,砍竹子就需要砍刀,但那砍刀真的锈的不行,每一次砍完都要重新磨一下。 光哥把他手里的竹子一扔:“咱们再去那个东陵里面看看,到底有没有猎物,打只野鸡也行啊。” 光哥现在只想着吃了,我跟他道:“上次不是没有看到猎物吗?” 我一点儿都不想去,在竹林砍竹子已经够可以的了。 光哥摸着下巴道:“咱们只看了半边,也许另一边有呢?没设陷阱的地方肯定有活物。” 他说的地方更远,要翻过那个山头,我坚决的摇了下头:“要去你自己去吧。” 他说我:“你看你那点儿魄力!都是当铺的小老板了,咱大气点儿行不!” 又笑话我,是谁当初说当铺是坑蒙拐骗,趁人之危的?还有是谁当初在坟地吓的方向都跑反了的?! 我这几天也饿的蔫巴了,不想跟他吵了,于是低头继续磨菜刀:“陈冥都没有去,我觉得你最好也别去了。” 光哥啧了声:“你就对标陈冥了?” 我这几天对这种调笑话也听得耳朵起茧子了,没有理他,他自己念叨了一会儿: “你说陈冥为什么也没有动静了呢,整天在棺材里睡觉,他都把棺材当成他家了。” 他这话形容的挺准确,陈冥就只有上午的时候会跟祁云阔出去,下午两点之后就会回来,回来就进棺材睡觉,好像真的不管任何事了。他这家伙睡那么多觉也不知道干嘛,晚上难道被我压的睡不着? 我及时把这个念头甩出去,跟光哥道:“那你想要什么动静?跟那九头蛇干仗?”谁能干的过,爱谁干就干,反正我不干,我这会儿觉的这种安逸的日子很好,那个九头蛇现在也很好。 它现在成了我们养在井里的宠物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们在院子里活动,勾的它每天都会在井里窜动一下,可它如陈明说的那样就在水面上打个漂儿,立刻就钻下去了。 久而久之,我们也不怕它了,比如我现在就在井台上磨砍刀,偶尔我还会看它一眼,光哥看我往里面看,吓唬我:“别离那么进,掉进去可要把它吓一跳的。” 这话说的跟现在的猫被老鼠吓着一样,我忍不住笑道:“你说陈冥他们的对策是不是要把这个九头蛇给饿死啊。这样咱们就不用动一兵一枪。” 光哥切了声:“指望它饿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咱们头顶的蝙蝠我看着也没少,而且你知道人家水底下有多大的底盘吗?我们几个顶天了就是个新鲜零食。而且过几天还是皮包骨头的鸡肋,它连啃都不想啃了。” 他说的我肚子都饿了,我早上就喝了碗粥,我想要吃这里的玉米饼子时却没有了。喝粥就是有气无力的,我觉得那九头蛇是在等我们饿的有气无力时上来吃我们。 我们俩饿着,说话就有气无力的,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没有什么营养的话,这时金子龙从屋里走出来,他脸色很不好,光哥看他:“怎么了,金爷,脸色怎么不好呢?饿的?” 金子龙还顾忌井里的怪物,绕开井口,到了光哥哪里,光哥给了他一个小板凳坐下,给他点了他的旱烟袋,金子龙吧嗒的抽了一会儿后,看着我道:“我听到了祁云阔跟那个陈冥的谈话,你们绝对想不到他们说了什么。” 他声音不算太明朗,而且还是盯着我看的,他这是顾忌我跟陈冥的关系,陈冥愿意跟我一个棺材,在他看来,我跟他关系很好,或许还有某些不可告人的关系。还有那个祁云阔,他对我也还好,他同陈冥关系好,于是间接的我们三个人关系就很好。 但金子龙不也把着祁云阔吗?可见我们这些人的关系都是表面的,金子龙既然能过来说,那不还是要说给我听吗? 所以我心里计量了一番道:“金爷有什么话不如直说。” 光哥也转了下眼珠子:“怎么了,金爷?” 金子龙又抽了一口旱烟袋才道:“我刚才路过他两个房间时,听见祁云阔说要延迟在这里的时间,他要在这里找什么契机,然后建什么新的世界,他,”金子龙深吸了口气:“我看他是不想走了。” 金子龙说完后,我跟光哥都愣了下,我想过祁云阔有千万种心思,也没有想过他会有这种想法。 别的人到这个异世界都只想着能尽早的活着出去,出去后再也别来了,可他怎么就反其道而行之呢? 我心思转了一圈问金子龙:“那金爷,你有没有听到陈冥说什么?” 我本能的觉得陈冥应该不会有这么变态的想法,但是如果这是他们两个携手合作的项目,那我们这些人的细胳膊根本就拧不过他们的大腿。 这次金子龙摇了下头:“他没有说话,当然,也许是他不想说!” 看我看他,他咬了下牙道:“我正想再听听的时候,就被他发现了,” 我看了金子龙一眼,我觉得以陈冥那耳朵肯定早就知道金子龙在外面了,只不过他在祁云阔反应过来前让金子龙走了。 不知道他是想让我们知道,还是不想呢?还有那个祁云阔他到底是要在这里干什么呢? 光哥也使劲抓了把头:“难道这个异世界真有什么宝贝不成?” 我看了他一眼:“无限能量石?能随意掌握别人生死,随意转换空间的东西?” 光哥一拍大腿:“肯定是这么回事!他开发的那个游戏指定有问题!你有没有发现,咱们这群人多少的都有点儿问题吗?” 看我跟金子龙看他,他拍了下大腿:“我是说我们的职业都跟那个游戏里面的人设沾边!你看,我走南闯北、寻龙点穴,金爷你,会玄学算命,会看风水对不?” 他又开始吹了,还寻龙点穴。那个金子龙会算命我也没有看出来,在我观念里,算命的都是骗人的。如果他会算命,他怎么不算算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他就算了一个:我们会九死一生,要按照他这算法,我们也不用折腾了。 我勾了下嘴角,想笑,我是玩那个《阴阳两界》的游戏,但是我就纯粹是玩,二次元、三次元分的很清楚。 光哥看我这一脸嗤笑的表情,指着我道:“你别笑,你虽然现在看着没什么,但是你那个当铺肯定会接手一些宝物对吧?多少也沾点儿边吧?” 我觉得我演的僵尸更沾边一些,于是也就没有反驳他:“行,就算我沾边,那其他的人呢?” 光哥以偏概全的道:“那四个大学生不是地质学的吗?属于考古吗?” 我看了他一眼:“地质系不是考古系,咱们玩的游戏里也没有这个职业。” 但光哥不允许我反驳,一挥手:“就当他们都是,没准他们挖出过宝贝!那个马媛媛跟王姐还有保镖徐凌虽然职业都是普通人,但我肯定都有问题!也许会别的副业也说不定。” 他顿了一下,看向了我:“那个陈冥我就不用说了吧?他什么手段,你跟他睡一个棺材那么久,你最清楚!” 他这是指陈明那个密宗派喇嘛的身份,在这里面陈冥确实是最可疑的一个。虽然我心里觉得他不会做什么不利我们的事,就是一种感觉,但这感觉我也不能依赖,不能作为证据为他辩驳。 光哥又继续道:“最后就是这个祁云阔了,他看着态度很好,跟谁都谈得来,一个大投资商,开发这种游戏,肯定懂一些门道吧?还有,咱们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干什么的,只知道他投资过游戏对吧?我们这里所有人都说过自己的职业,只有他跟陈冥是,是,” 他找不到词了,我给他补充道:“狼人?” 光哥一咬牙:“对,就是,凭什么他们俩不肯交底呢?” 我跟金子龙对视了一眼,也被光哥说的七上八下了,我虽然不赞同光哥前面的吹嘘,但是他有一大半的猜测有一些道理,我之前觉得我们这个队伍五花八门,什么样的人都有,但是经过他这么一串,好像真就理出来一个顺序。不管这些人有多大能耐,都跟游戏里的人物职业有点儿联系。难道我们进入这里的入口真的是因为那个游戏吗? 这是一个无法验证的问题,所以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如果是那就真的太像天方夜谭了。 金子龙把一袋烟抽完了,他地上磕了下道:“咱们现在商量下怎么办?” 这次轮到我跟光哥对视了,这个金子龙以前看我们两个是最不顺眼的,不知道是看我们两个是菜鸟还是现在看到了我们两个的实力了,现在这是要拉拢我们俩了? 他倒是也坦诚,沙哑着嗓子道:“咱们这些人里面,除了他们两个人,就是你们两位实力最强了,我为我之前对两位有的偏见道歉,咱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我想你们两个不想留在这里吧?” 光哥这次到没有急着回答,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金爷既然把这个重要消息跟我们说,我们自然也把金爷当成同一个战壕的战友,至于过去的那些金爷不必放在心上,我们两个小辈也多有对您不敬之处。” 光哥这会儿比我还精明,是我低估他了,他比我年长十多岁,人情世故比我通的多,既然他表态了,我也笑道:“光哥说的对,我们本来就应该团结起来的。” 剩下的时间里我们三个人一边打磨竹船,一边小声的商量对策,造船根本就不可能了,金子龙用他两次的经验跟我们说,我们只要完成了NPC的指令,我们就能回到我们原来的世界。 光哥问他:“如果完不成呢?” 金子龙直邦邦的道:“如果完不成,大约就是你们说的《诺亚方舟》吧。”看我们看他,他嘴角勾了下:“我每一次都活着出来了,所以我不知道失败后什么样。” 光哥还想说点儿什么,被我拉住了:“咱们就别先别说那些完不成任务的丧气话,我们必须要本着完成的任务来!” 金子龙看向我:“你说的对!要想活着出去,就必须要坚信一定能出去!” 光哥耸了下肩道:“那你们两位军师说,咱们怎么办?我们拿什么来填那九口棺材?” 金子龙看向客栈的眼神阴沉,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又想到了拿人填的鬼主意,我不动声色的转了话题:“金爷,光哥,我看我们今天先讨论到这里,我们先去问问祁云阔的打算,旁敲侧击的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目的,如果他真的跟我们想的那样的话,他肯定掌握了比我们要更多的线索,多打听点儿总没有错。” 金子龙点了下头:“行。那有什么事咱们再沟通。” 金子龙走后,我跟光哥又在院子里待了一会儿,光哥看我:“刚才拉我干什么?”我低声道:“金子龙这个人心眼太多,咱们不能全信他的,谁知道他是不是想让我们两个打前锋,去送死呢?” 光哥看着我笑:“吆,没想到小长生你能想到这一茬,心眼也不少嘛。” 我把一截竹枝掰断,高深莫测的笑了下:“我那叫有城府好吗?”我刚来的时候是心浮气躁,又遇到一些破事,所以很烦,看谁都不顺眼,但这些天破罐子破摔了,反而冷静下来了。 “得了吧你,夸你两句你就把尾巴翘上天了,既然你有这个想法,那豹爷我就放心了,金子龙这个人跟毒蛇似的,比井里的那个好不到哪儿去,你有没有发现他说他那两次活下来时的语气?” 我点了下头:“发现了,特别阴狠。”不仅是这个,还有他刚才看向屋里人的表情也这样。 光哥轻哼了声:“咱们跟他合作,凡事都要留一手,特别是要防备他背后伤人。” 这个我知道,所以我点头,光哥又继续道:“还有你还是要抱紧陈冥这根大腿,现在已经到了最紧张最精彩的时候了,这些人里谁是巫师、谁是狼人、谁是良民还不一定呢?在最后的幕布没有解开的时候,谁也不要相信谁。” 我是抱的他挺紧的,我都快要勒死他了。 我暗暗的磨了下牙,虽然很郁闷,但是心里却明白,如果让我选,我宁愿相信陈冥,也不会相信金子龙。 我又不傻,更何况人心都是肉长的,陈冥救过我多少次我比谁都清楚。尽管他跟我不是同一类人,但孰是孰非我看的很清楚。 光哥把手里的竹子扔了,站起来:“行了,不弄这个了,肯本都没有用,咱们去会会那个祁云阔!” 往回走的时候,路过井口,我又往井口看了一眼,心里沉了下,就算金子龙今天不来跟我们说他偷听来的事,我们也不能这么蹉跎下去了。 到一楼大厅时正好碰到祁云阔跟陈冥从楼上下来,猛的一照面我还没有准备好表情,倒是祁云阔依旧微笑着跟我跟光哥打了招呼。我看了一眼走在后面的陈冥,他神色没有任何变化,看我看他,也看了我一眼,但什么话都没有说,只点了下下巴,示意我去那边桌上坐下。 我不知道他的脾气就是这样,还是对我如此,他话少的我都能看明白他什么意思了,我们在金子龙眼里相处的所谓的好就是这么中好了。我碍于面子也只好认了,我想他大概天生就这样,不是因为我每天缠着他的原因。 我不再看他,只跟光哥坐到了桌上,祁云阔给我们三个倒了茶,他跟平时没有任何不同,这个人一直都是好风度,面上常带笑,有深藏不露的感觉,怪不得金子龙现在开始怀疑他了。 我喝了一杯茶后跟他道谢后道:“七爷,你们最近都在忙什么,咱们的船我们这边进展太慢了。” 我想找一个突破口,然而祁云阔道:“不着急,你们慢慢弄。” 光哥挥了下手:“祁兄弟,问题是我们根本不会造船,就算能造出来,那也是竹排,只能在河里走,海中一个浪就翻了啊。” 祁云阔笑了下:“任何人都有第一次,我相信光哥的手艺,再说了,这只是其中一个方案,备用的,也许我们会完成这里的任务,用不上这个船的,对不?长生?” 我正在仔细的看祁云阔,真发现他真的是一点儿都不着急,看样子金子龙说的有一部分是真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这么看着他,让他发现了,他喊我了,我也笑着看他:“那七爷,你有更好的办法了?咱们那个任务到底怎么做啊?” 祁云阔与其说是他不着急我们造船,不如说他是不指望我们造的船,他心里已经有后路了。 光哥肯定也看出来了,所以也跟我配合着道:“就是七爷,你不知道咱们吃的东西已经不多了,咱总不能每次都跟那个老头去要吧?” 祁云阔这次看向了陈冥,他笑着道:“我跟陈冥这几天也商量过了,他说东陵后山就有猎物了,我们可以自己动手了。” 我看向了陈冥:“东陵山后?你去后山了?” 他只点了下头,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那地方那么危险他怎么会想着去呢? 光哥这会儿着急的是怎么完成任务,他也看出祁云阔是真的想要在这里生活了,所以他咳了声道:“可是祁兄弟,咱们不是应该商量一下怎么对付那个怪物,或者是找这一家子的尸首,让他们入土为安吗?你别怪我说的多啊,我是真的着急,我这家里还有一摊子生意,一家老小指着我养活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我使眼色,于是我也顾不上问陈冥了,跟祁云阔道:“光哥说的对,我们真的没有多少时间了。” 我指了下后院:“水位又上升了。这几天我都观察了,每天上升五厘米。” 第31章 井里有机关? 这个水井是用青石契成的, 而且是用同等大小,同样高度的青石,按照规律错落有致的契成的, 所以我能数的清, 刚开始的两天我不敢靠近, 但是等我第三天去看的时候,我就觉出不太对了, 因为那个九头蛇离我近了, 也就是说水面越来越上升。 我也趴在那个石臼前看了,这个地方洞口小,观察不仔细, 所以我就又到井边,把井里的青石数清楚了。 井台一周是9块大青石, 一块儿青石高大约50厘米,宽约150厘米, 刚开始水面离我们的高度约二十米,也就是45块, 而刚才,我在井边磨砍刀的时候仔细数了下,水面已经到了第四十块了。 我说完后,祁云阔的脸色果然变了下,他沉声问:“确定吗?” 我无比肯定的跟他点了下头,我这会儿不是晃他, 而是真实的, 我现在都觉得我脚下在晃, 我知道这是心理作用, 可是你可以想象你脚底下不足十米处都是水是种什么情形, 是你也会这么觉得的。 祁云阔手在桌上交握起来,这是人紧张的时候本能的反应,我看了一眼陈冥,他的神色还好,只低着头,看他手里的杯子,有一种古井无波的淡定,这让我心里有一些焦虑,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一点儿都不担心这里被淹吗? 好在祁云阔终于深吸了口气后道:“我明白了,我们就尽快的进行第一计划,诛杀九头蛇,让这一家九口入葬。” 祁云阔比起陈冥来倒像是个凡人了,他知道轻重,毕竟如果洪水来了,人人都会完,祁云阔就算是在这里建了什么王国也得完蛋,再想找什么宝贝也要先保住命吧? 光哥这时看了我一眼,跟我眨眼,我这会儿不能明白他的意思,他咳了声:“祁兄弟,这诛杀九头蛇……”他难得会迟疑,我明白他意思了,他这是害怕啊,于是我也跟问祁云阔:“咱们杀这九头蛇是为了这客栈众人报仇?只要报仇了就可以为他们安葬?” 祁云阔点了下头:“九头蛇肚里一定有着一家老小的尸骨。”他说着又笑了下:“就算没有,我们也破了这个异世界最大的BOSS,掌握了主动权,到时候出现新的情况也未可知。” 也就是说这是一场豪赌,赢了就活,死了就输。我一时也找不到反驳的话,因为除了这个我也不知道怎么报仇。所以我跟光哥面面相觑,心里其实都是不太情愿的,九头蛇不出来养在井里挺好的,一出来那就是恐怖了。 祁云阔看我们两个不说话,目光在我们两个身上转了一圈后,指着陈冥跟我们说:“其实我们这几天也都在想办法的,陈兄弟这些日子也有一些发现,让他给我们说一下。” 光哥连忙道:“陈兄弟,后山有什么啊!”我也伸长耳朵听。 但陈冥没有说后山,只跟我们道:“我这几天去东陵,把那几个坟墓挖开看了,里面是空的。” 他刚说完这句,光哥就啧了声:“陈兄弟,你说你这事怎么不叫着我呢,这种活哪能你亲自动手呢?” 光哥就嘴上说的好,根本不是挖坟的料,不过我也觉得陈冥一个去那里不妥当,我跟他说:“是啊,你怎么不跟我们说一声呢,你一个人去那里,万一再出不来怎么办,我们一起去的话,出了什么事也有商量的对吧?” 陈冥看了我一眼:“跟上次那样商量?” 他这话明显是反问语气,我也想起了我们帮的那些忙,童子尿、鬼打墙,全都是倒忙,有句话叫‘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只怕猪一样的队友’指的大概就是我们吧。我悻悻的闭嘴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沉默了,陈冥这会儿语气倒缓和了:“下一次去我再告诉你们,可能就需要你们帮忙了。” 光哥忙道:“好!虽然我们是帮不上忙,但是在一起总是个安慰吧?陈兄弟,你借着说,这次去发现了什么?” 于是陈冥就继续道:“他们墓碑上的名字我记下来了,9个同时去世的人,而这9个名字跟昨天问NPC这个客栈一家人的名字对的上。” “这是什么情况,这些人早就入土了?”光哥没忍住的问道。 我也听的很纳闷,我上次去石碑上看的时候,还不知道店里主人的名字,所以没有多想。但现在显然那个环节出了问题。 祁云阔也没有让我们太着急,他道:“这就是NPC让我们填人的原因,他只不过是出题考我们,那些人要么是虚无的,要么就死于洪水灾害,也就是死于那九头蛇。” 他这么说,我就明白了,九头蛇在《山海经》中的记载就是指洪水灾害,洪水灾害无论是在古代还是现代都是一种巨大的天灾,在没有我们现在的科学知识支撑的时候,古人把洪水灾害具象成为九头蛇,用以形容四面八方、呼啸而来的洪水。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把九头蛇灭了,只要灭了它也就算是解决了这里的隐患?”听起来好像是那么会儿事。 祁云阔点了下头:“这是我的猜想,金爷说以慰天灵才是真的入土为安。” 我看了一眼光哥,这个金子龙也没有对我们全说出来啊,我就知道他两面三刀。光哥也愤愤的磨了下牙,但当着祁云阔的面也不好骂他。 既然大方针定下了,那我们所有人就都一起坐下,开始商量怎么对付那条大蛇,光哥这会儿看人多就开始吹:“天天看着它跟宠物似的,这猛的要杀它的时候吧还有点儿不忍心。” 我懒得拆他的台了,我觉得我们要是能杀了它那真就烧高香了。 果然陈冥跟我们说:“九头蛇战斗力会很强,晚上作战光线不好,于我们很不利,所以我们最好是能够将它白天引出来。” 从他口中说出战斗力很强,那恐怕就是相当强,我下意识的咽了下唾沫,迟疑的道:“它是食肉动物吧?咱们找点儿它爱吃的?” 光哥哈了声:“他不是最爱吃人吗?” 我斜着眼看他,它是爱吃人,但问题是谁想让他吃啊,桌上的人都僵着不动。 光哥还唯恐天下不乱的道:“咱们就是去当个诱饵,不一定就被吃了。” “那你去试试吧。你要是成功了,就皆大欢喜。”我跟他说。 “你去,我觉得那个家伙好像是喜欢你。你忘了上次你摔倒在它面前,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先吃你,而是先闻闻,这是想要把好吃的留到最后,所以这个诱饵非你莫属了,” 光哥拍我的肩道,我拍开了他的手:“我看它也很喜欢你,你在它身上砍了那么多刀,你不用靠近它就出来了。”上次没吃我是那蛇没有反应过来,第一次见到生人,这几天就不一定了。 光哥跟我斗嘴道:“我没有你好吃啊,那你这不就跟唐僧一样吗?怪不得叫长生呢!”他说着拍了下大腿:“你看,我没有说错吧!吃了你就是长生不老!” “滚!” 别再给我提这个名字了。我觉得我里外犯冲,跟这个名字完全相反,说不定那一刻就挂了。 我不想再跟光哥在这里讨论这些乱七八糟的了,肯定不能让人去当诱饵,因为诱饵肯定是要掉倒井里去的,谁也无法保证会出现什么变故,别九头蛇没有引出来,人被吃了。 我看着金子龙又重新阴沉下来的脸心里也沉了下,他已经在我们这些人里来回的看了,我觉得他是在找诱饵,而且看我的次数还比较多,他明明也属蛇,他怎么不把他自己算上呢。 就在这时,陈冥也像是受够了我们这种无营养的谈话,他出声道:“先不要管诱饵了,我们先布置一下,等把它弄出来后怎么才能除掉它。” 这个问题更严重,我手下意识的捏紧了,如果要硬往上冲,我不是不干的,我冲过一次知道什么滋味了。光哥也不说话了,那天晚上他也亲自试验过,刀在那怪物身上一个印都留不下的。 我们都沉默着时,祁云阔看向了我:“长生,你还有没有关于这种九头蛇的资料?更详细一点儿的。” 我皱着眉使劲的想了想,《山海经》中的记载并不多,我把能回忆起来的都跟他说了:“传说是大禹运用神力将它杀害的,因为这个九头蛇头砍掉一次就会重新生出来,而中间的那个头还怎么都不会死。” 我说着看了一眼陈冥,陈冥当时是把蛇头硬生生扭断的,没有砍掉,所以我也不能确定它的头是不是可再生的,也不确定陈冥知不知道这个典故,看我看他,陈冥也淡声道:“我也听说过。” 李洵着急的道:“那就是说杀不死了?” 我又想了一下道:“希腊神话中也有过九头蛇的记录,咱们要不要参考一下?” 光哥切了声:“快点儿吧,都《诺亚方舟》了,还管他是不是国外。” 说的是,都朝不保夕了,管他呢,于是我继续道:“希腊神话中的九头蛇叫做海德拉,它也是为祸人间,怎么杀也杀不死,最后是被赫拉克勒斯用火烧死的。” 祁云阔道:“火烧?” 我点了下头:“那天晚上它吞了火把后就发狂了,它害怕火。” 我边说边觉得这个方法可行,那天晚上火把还是陈冥送到它口里的,果然他道:“咱们可以尝试一下,把它引出来,烧死。” “水火不容,如果它是洪水的幻象,那么火确实克它,灰飞烟灭正好也应了送亡人的仪式。”金子龙这会儿缓慢的道。 他说的话虽然都神神叨叨的,但是这个地方本来就很诡异,所以众人听着也都觉得很有道理。 既然决定了,于是我们就开始去布置了,用火烧死这个怪物,跟让我们上去拼命要好点儿。 这个客栈不知道废弃了多久,所以有很多的干柴,不用我们再去想办法了,而且还有很多的酒坛子,里面的酒浓度都很纯,可以当酒精用,到时候可以都泼在那怪物身上。 除了这个,陈冥还在院子里弄竹子,他不是弄船,而是弄竹矛,我是看他快弄好的时候才发现的,他把所有竹子都削尖了,每一支都是一个大号的箭,就跟矛一样,我在一边看着,没忍住问他:“我们是不是每个人都拿着一根?把它赶着进火堆?”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九头蛇好赶吗?会跟赶鸭子似的? 我想的有点儿走神,这里的天气跟我们二次元差不多,中午的时候非常热,于是众人都把上衣给脱了,这古代的长袍干活的时候都非常的不方便,所以众人都是光着膀子,只穿了条灯笼裤,这种装束很容易就让我想起博物馆里山顶洞人狩猎时的情景,腰间挂着兽皮,每个人拿着木叉子。 陈冥这会儿抬头看了我一眼,他那眼神有些复杂,我这几天见惯了,他每当无话可说时就是这个眼神,我朝他摆了下手:“我就是问问,你这个是用了做什么的?” 陈冥不再看我,只把视线看向了井口,跟我们道:“这些是埋在地上的,等蛇过去之后就立刻出来,卡住它回去的路,不能让它再回井里去。” 我明白过来后就觉得他考虑的太周全,我完全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这个九头蛇即便什么都看不见,可是它有本能,一有危险它肯定就回到它的井里了。 “还是你想的周到!” 我朝他竖了个拇指,帮他扶着竹子,这些竹子枝节非常多,砍刀就一把,陈冥砍的话,我们就只能帮忙。 这把砍刀不锋利,全靠陈冥手上的力道。 他砍的力气非常大,我扶着都觉得手麻,不过我没再说什么,陈冥速度非常快,比我造船的时候快多了,没多久地上的竹枝废料就多了起来,祁云阔在一边坐着,大约觉得过意不去,也帮忙收拾了下。 他一边收拾一边问道:“这种机关好弄吗?” 陈冥把一根做好的竹箭立在地上,他做的竹箭非常结实,竹子的弹性也很大,他这一用力,竹子在地上弯成一个很大的弧形,他压了下收回来才跟他道:“机关好做,现在难的是怎么能让九头蛇进入我们挖的陷阱里,无法逃脱。” 九头蛇的力大无穷我亲身体验过,所以我在一边听着也着急,这些竹箭看着很锐利,但在九头蛇那里恐怕就跟被针扎了一下一样。 那怎么才能让九头蛇再也不进井里? 只要它在外面,我们可以把这整个客栈都点了。反正也没有后退之路了。 我正想着的时候,陈冥又从地上捡起一根竹子,大概是看我发呆,他自己扶着了,我忙想给他扶着时,他跟我道:“我自己来,你去把另一边的其他竹子都抱过来,我们多做一些,把整个院子,这个井口的位置全都设上陷阱。” 他说完就继续劈去了,我看着他那利索的姿势啧了声,这家伙劈柴劈的也很好。 我就是嘴欠,其实我心里的压抑这会儿好多了,说实话,陈冥这个人无论什么时候都让人觉的有希望,跟我这种万事都会想到沟底的不一样。 我路过井口的时候,往里看了一眼,那个九头蛇正好冒出一个头来,我跟它无声的道:大不了跟你拼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劈了整整一天竹子,我浑身都痒,站在井边用消过毒的水冲了个澡,我又数了一下水井的石头,又上升了一个水位。 我看着井中的石头很焦躁,洪水爆发的场景自动就会跑到我脑子里。 晚上我们开着一盏微弱的灯加分加点的劈竹子,不仅粮食没有了,手电筒也快没有电了。光哥都快把那边竹林砍光了,但晚上也只能干到10点,因为井里的那个宠物这个点儿它开始活跃了,还没有出来,但是我们能看见井底的波纹了,从小到大,仿佛它是从遥远的大海深处游过来的一样,游到这个位置需要一个时辰,正好是12点。 所以10点以后我们就不在院子里了,都各自坐在棺材里,最后一个手电筒在维持了一会儿后宣告生命终结,其他人的手机也都没有电了,我们在这里已经待了十多天了,即便是长时间关机也耗不住了,因为大多数都是智能高配机,这种手机功能多,那耗电更快,所以最后幸存的一个手机竟然是陈冥的。 一是他用的少,二是他手机上的功能太少了,他的手机成了照明的后,成勇把记录的本子就给了我,于是陈冥就把手机给我用了,我跟他说:“我就照下明,不看你东西,你设有密码的吧?” 我一边说着一边接了过来,结果触手的那一刻才发现他手机压根就没有设密码,于是我就把他手机给看了,不是我尊重他个人隐私,而是他真的一点儿可看的东西都没有,他手机上的应用程序少的我都觉得可怜了。 除了必要的应用程序,就只有微信,天气预报、还有那个《归墟》游戏,我都怀疑这个游戏是祁云阔给他装上的,他平时恐怕不怎么玩。 而微信里聊天记录就更简单了,就几个简单字:好,知道了。 固定联系人都不到一页,截止进到这个异世界的那一天,所以我什么也看不到,没有密码,没有银行账户的。 他的微信名字用的就是他自己的本名,头像是一支莲花,跟所有老太太一样的喜好,我妈都没有他这么接地气。我跟他说:“你的微信怎么不换个名字呢?” 等我把这句话说出来时,才意识到我点进他微信去了,而且还全看了,这已经算是触犯他隐私了。 所以当他看向我时,我都恨不得多生两张嘴,好解释下我这是什么行为,我想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好久没有摸到手机了,本能的就想点。 我找不到好的理由,只好跟他道歉:“对不起啊,我保证不看了。” 他嘴角微动了下,但最后什么都没说,只摇了下头,又闭上眼打坐去了,既然他这么大方,那我就接着用了。 我不再乱翻他的手机,就照着光给众人念一下今天我们的进展:竹矛今天制作200余根,加上前面制作完成的500根,已经够用了,明天我们就开始布置机关。 酒坛子我们现在共有60坛…… 把这些零零总总的念完后,众人也就着这点儿微弱的光,开始讨论还需要干点儿什么,我一边听着一边翻了下这个账本,账本上记得那几个的数字我总觉得碍眼,我知道我这是参加那个《终极逃跑》弄出来的职业病,因为在节目组里但凡出现的数字最后都用来开锁了,所以我就跟这几个数字耗上了,把这几个数来回的数了几遍。 我越看越觉得它奇怪,它每天的数目都在一定规律上,数目很巧合的都是四五九,我在本子上画了下,我画了个表格,原本是想着方便计数的,结果等画完后,跟棋盘似的,我想古人也不能这么爱好下棋,连账目都弄成棋盘,我一边想着一边腹诽古人。 有棋盘了,那什么是棋子呢?我又看了一会儿什么都没看出来,正想着把账本合上时,坐在我旁边陈冥突然把手伸过来了,他手指压住了这个账本,我正想要问他时,他出声了:“有点儿像井底石砖的排列。” 我顺着他的话又看了一眼我画的东西,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这个跟那个井里的排列有关?” 我现在越看越像了,我每天都数那个井里的格子,陈冥下过那口井,所以他看的肯定比我更仔细,所以他才会认出来。我被这个发现弄的有些激动,要不是现在外面黑漆漆的,我都想到井边对比一下。 光哥被我们俩说的特别好奇,他伸长脖子:“你俩说什么呢?!” 我跟他说:“这个账本上的数字画成了格子后跟井底石砖的排列非常像!” 我把账本由徐凌递给他,他拿着上下的看:“真的假的啊?” 我想了想道:“明天早上我们再去看看!对了,”我又看向陈冥:“那是不是可以按照这个格子找到什么机关?” 我想我真的是节目看多了,脱口就说出来了,我怕陈冥又笑话我,好在这一次陈冥没有否定我,只道:“明天去看看。” 第32章 “长生,你没事吧!” 虽然不知道明天能研究出什么来, 但我还是有些激动,我就是那种会被好奇心害死的人,等他们研究完了我的新发现后, 我还没有平复下来, 但时间也差不多了, 又到了进棺材里睡觉的时间了。 光哥临合棺的时候跟我道:“我怎么觉得我喜欢上了这个床了呢。这以后回去了,再不适应床了。” 这还不好说吗?我给他道:“放心, 回去给你打造一个, 你每天晚上躺进去。” 他骂了我一句:“滚。我又不是入半截土的人。” 他这话是有说法的,很多老人家中都会备下棺木,以备万一, 有很多孤寡老人,不知道自己哪天去世, 也不知道今天晚上睡下去还能不能见到第二天的太阳,所以就每天都把寿衣穿好了躺进去。 我帮光哥合好后, 暗暗的吸了口气,原本心情还挺兴奋的, 但这会儿被他这句话给打没了,我以后不想一个人睡棺材里,那样太寂寞太孤独了。可是如果我找不到一个伴儿,那就得自己一个人睡,而且我觉得我不到老伴儿的概率挺高的,我其实也知道我自己脾气不好, 蛮横跋扈, 又自私, 就算我现在找到可心的人了, 那他不知道能容忍我多久, 反正肯定不会陪我到最后的。 这么想着我看了一眼前面合棺的陈冥,他力气大,所以他一个人合,他的背影修长,于是影子在微弱的光下就拉的越发的长,显的他越发清冷。我心里想他以后是不是也一个人啊?我还不能确定他是不是喇嘛,也不能确定他是属于那一派的喇嘛,不知道能不能结婚生子,如果不能,那他就跟我一样了。 我不承认我心里期盼着他找不到媳妇,我就是那种自己过的不好,也不想别人不好的人,所以我把这个卑劣的想法使劲压了回去,陈冥跟别人不一样,他于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盼着他不好。 我发呆的这一会儿,他把最后一个棺木合上了,回头看我,我这才回神,我也得进棺材了,等躺进去后,我跟他一起把棺木合上了。进了这里就是要睡觉了,陈冥从来不肯多跟我说话,我恋恋不舍的把他的手机还给他,他直接关上了,于是棺材里一片漆黑,我跟他道了一声:“晚安。” 我以前从没有说过,今天晚上是被打击了,就当我脑子一抽吧。 所以陈冥顿了一下才跟我道:“睡吧。” 他就在我枕头边上,声音很轻,但是气流声都让我觉得耳朵痒了,在这种时候太不合适宜,所以我小幅度的往边上贴了下,怕他觉察,就含糊的问他:“你家是哪儿的啊?” 如果是西藏的,那我就再往边上贴一下。 陈冥又片刻后才回复我,就一个单音节:“嗯?” 我现在已经能听出他的音调了,语调上扬,看样子还没有睡着,但他就算没有睡着,也并不是认真的回答我,他这是反问我,是没有想到我会问这种问题,我们之前都多多少少的讨论过家在哪儿,但就他没有说过,我都默认他是跟祁云阔一样在京城。 既然他不说,那我就客气的打圆场我道:“我住在南京,等我们出去了,你可以来找我,我带你去逛秦淮河,我请你吃饭。” 我是想要报答下他的救命之恩,但陈冥直接道:“不用了。” 他前面还是含糊的声音,这次直接就是斩钉截铁了,我一下子被噎住了,一会儿才转移话题道:“那等出去后,我加你个微信,咱们以后常联系。” 其实他的手机号我已经背过了,包括光哥的我也记着了,出去后总要联系一下,看看到底是活着还是什么的。 我觉得我这个要求并不过分,我也不是想要巴结着他,因为以前都是别人求着加我微信的,我这还是第一次要别人的微信。 结果陈冥直接跟我说:“不用。” 连着两次被拒绝了,我没有忍住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我想这个家伙未免也太高冷了,不加就不加!不用我报恩就不用,我还省钱了呢! 我的面子都被打了,所以我不想再面对他了,我艰难的转过身,想要背对着他睡觉。我也是有尊严的,我是最要面子的人。 我贴着棺材板后好一会儿都没有闭上眼,自己生闷气,我其实也知道陈冥的拒绝是理所当然的,他性情本来就很冷漠,这些天里他也没有跟别人多说什么,是我以为我跟他亲近了呢,我以为我跟他睡了这几天的棺材板就可以算是朋友了呢。 我郁闷了一会儿才想起陈冥不理我才是正常的,我是佛门最讨厌的人,不仅仅是性向,还有性格,我有多自私我自己不知道吗? 我瞪了一会儿棺材板,发现我这个姿势跟面壁似的,我暗暗的磨了下牙,真是自找苦吃,自找难堪,但既然已经转过身来了,那我也不好再转回去了,于是我就硬邦邦的贴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睡着的。 我以为我多么有骨气的,结果等我有意识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又趴在陈冥身上睡的,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翻的身,脸趴在他肩膀上,手臂也环着颈项上,我想习惯真是太可怕了,我在睡梦中最舒服的就是这个姿势,于是本能就先于大脑这么干了。 我不知道怎么看陈冥,以往的每天早晨都是这样,但是因为昨天晚上我单方面的面壁了,所以现在就非常尴尬。 陈冥正在开棺,还跟以前一样,胳膊从我腋下伸出去,一点点儿把棺材打开了,我等棺木完全打开时,就从他身上爬起来了。 陈冥肩膀上一块儿衣服颜色很深,那就是我的口水。我装作没看看,从棺材里爬出去,等把所有人都放出来,我拉着光哥去井边做对比,光哥睡的还有点儿懵,确实是有点儿早了,井里还水蒙蒙的,什么也看不见,光哥跟我道:“这一大早啥也看不见啊。” 我也知道,我这不是不知道怎么跟陈冥打招呼吗?我的脸皮薄着呢。 我又在后院里待了一会儿,但也没有多久,因为陈冥又出来了,他要在院子里画线做机关布置了,于是我割了一把韭菜,刨了几个土豆回去做饭去了。 现在的饭也不好做,因为每天都是那些,我都吃的冒苦水了,我百无聊赖的烧着火,光哥还跟我显摆:“长生,你看你光哥这手艺,这土豆丝长短粗细均匀,我跟你说我这祖上是御厨你还不信!” 我反问道:“那你怎么不开饭店呢,总比你卖古董挣钱啊?” 这家伙跟我吹:轻易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但从他抱怨的话里知道,自从他离婚后生意一落千丈,倒霉透顶。没有比我好到哪儿去。 果然光哥被我打击了,切了声:“豹爷我两不误好不好!” 我点了下头也跟他吹:“嗯,等你哪天店开不下去了,就去我家给我当个厨子吧。” 光哥哈了声:“老子再穷也不能去挂累你啊,你现在都把你自己给当了。” “爱去不去!”我往锅底里添了一把柴,准备分炉子了。 我现在谁也不邀请了,爱来不来,反正我以后也没有多少谱,也不能再打着秦儿少爷的威风耀武扬威了。 光哥哎呦了声:“怎么了呢,这一大早火气还不小?” 我没有理他,我早就没有火气了,我现在不过是不甘心罢了。我自己调节,我这多大的人了,而且还是个男子汉,不能因为陈冥一句话就这么小心眼,失了风度还没面子。 我跟光哥道:“切好了就炒菜吧,我把火生好了。” 光哥挽了下袖子:“你把这几个土豆放锅底下,一会儿吃,这太小了,切不着了。” 我们已经把土豆都快吃光了,我觉得明后天就没有东西吃了。我看着这几个跟鸡蛋大小的土地问:“能行吗?不会烧糊了吧?” 光哥切了声:“你没吃过是吧,我跟你说这东西烧着才好吃了,跟烧红薯似的,光哥要不是看你蔫蔫的,才不杀鸡取卵掏出来呢。” 是吗?!不是因为实在没有的吃了呢?我斜着眼看他,光哥咳了声:“好好烧火,别烧糊了,真的挺好吃的。” 这次王姐竟然也符合他了:“长生,他说的对,烧的比较好吃,你把它埋在灰下面,上面烧柴,不会糊的。” 既然王姐说没事,那我就烧了,我这些日子别的没学会,但烧火已经没问题了。 等饭做好后,这几个土豆也烧好了,闻着味道确实不一样,我不知道我是被饿晕了还是真馋了,找了个竹筐捧着这几个土豆就准备扒皮了。 王灿去喊其他人吃饭,他们进来洗手的时候,我正扒了一个土豆往嘴里送,程勇指着我道:“你们在这里偷吃!” 说的我们跟吃了什么灵丹神药似的,几个黑乎乎的土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我指了下筐:“吃吧。” 祁云阔看着我笑,他那笑容总让我觉得意味深长,我想他这是看我有多么馋吗? 我正想说什么时,就看见陈冥也看着我的脸,他的眼神也有些古怪,于是我连忙擦了下脸,这一下后,祁云阔彻底的笑了,我看了一眼马媛媛灰一道白一道的脸于是知道怎么了,偷吃就是这样,我把半个灰不拉几的土豆咽下去后,也凑过去洗脸。 我洗完后,正想给他们重新倒水的,但陈冥蹲下来就着我的洗脸水洗了,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等他洗完后把毛巾递给了他,于是他也接过去了,擦完后又还给了我,然后就径自往外面大厅去了,期间一句客气话都没有说。 我看着他的背影切了声,他是把我当店小二了是吧?!用的这叫一个顺手。本少爷还从没有伺候过人呢。 既然他不愿意跟我说话,那我要是再跟他说话,我就不姓秦了。 等吃完早饭后,众人又开始忙活了。陈冥在院子里画上了线,这应该是壕沟,我不知道怎么布置埋伏,但看他画的笔直利索的线条,也觉得他应该是有把握的。 每个人都拿着个工具刨地,他们这些日子把这个客栈能用的工具全都找出来了,因为客栈有一块儿菜地所以种菜的基本工具有。 我没有刨地,我对那个井还是很感兴趣,现在有阳光了,所以石井看的很清楚了, 石井石头的排列跟我画的非常相似,但我也不知道它什么意思,这井中都是石头,跟节目组不一样,没有密码器让我按一下,我就完全不知道从哪儿下手,我也不想去问陈冥,当然他现在正在忙着。 光哥托着下巴沉思道:“我觉得这东西也很像棋盘,难道还要我们下一盘棋?在那几个位置上下对了才能打开井底新大门?” 他的脑洞也越来越大,我跟他道:“你越来越有我的风范了,这样吧,组织派你下去探探情况,” 他拍着我道“不是光哥不想下去,而是你光哥我不会下棋,没有你这么聪慧,你去吧。” 因为这个井下面还有一个超级宠物,所以我们俩推辞着,可我知道早晚都要下去的,要不我就总想着,正好现在趁着那个九头蛇在海底睡觉。我有胆量下去是因为不用到底端,只需要到我画的格子那里就可以了。 所以我跟光哥计划了一下后,就去找绳子,绳子我们这些日子也搓了很多,为了捆住九头蛇,绳子都搓的非常结实,支撑个人不在话下。 我卷绳子的时候,路过陈冥,他正在铺机关,要把竹矛提前埋伏进去,吃饭前他已经把铺设的线路都画好了,所以这会儿正埋头在挖地。 他拿着在锄头刨地的姿势也挺像那么会事的,这家伙不知道是不是以前种过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腹诽他,我拖着绳子从他面前经过时,被他喊住了:“你要去干什么?” 这还是他今天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我跟他指了下井:“我要下去看看。” 他听见我这么说直起腰来:“你别下去了,我去看看。” 他看归他看,我也想看,怎么也是我画出来的。而且凭什么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呢? 所以我道:“不用,我自己就能下去。” 我终于把这两个字也还给他了。陈冥终于被我噎住了,他看了我一眼,眼神内敛,眉头微皱,脸上神情是不赞同中带了一点儿无奈,我嗤笑了下,要不是看他脸非常年轻,我都以为他七老八十了,既然他跟我年纪一般大,那我就不用听他的。 再说了我这个行为又不是干什么坏事,总要下去研究下的。 陈冥看我没有管他,放下他手中的锄头,也走了过来,光哥正在绑裤腿,准备下去,被他喊住了:“我跟他下去。” 光哥直起腰来,看是他,当即笑了:“那好啊,有你在,我就放心的把这家伙放下去了,你可一定要照顾好他啊。” 我磨了下牙,没有陈冥难道我就不能下去了?光哥当没有看见我的瞪视,还继续嘱咐陈冥:“你们不用急着上来,就大胆的把这九头怪的老窝给端了,看看这家伙给我们藏了什么宝贝。” 九头蛇能藏什么宝贝?!别再是一窝蛇蛋,我看着幽深的井口赶紧把我这诡异的念头掐掉了,我僵着脖子硬气的说要自己下去的时候也是害怕的。 看陈冥已经往身上绑绳子了,我也往身上绑,绑了一会儿就被他打断了:“你这样绑不对,” 他说着把我手里的绳子拿过去了,在我身上缠了几道,最后在我胸口处打了一个奇怪的扣,我觉得跟五花大绑的猪差不多,果然光哥说:“陈兄弟这扣打的不错,这会儿不管你怎么挣扎都不会脱扣了。” 说的我还是跟被绑的猪一样。 我深吸了一口气跟他道:“你给我好好拽好绳子啊,我们以转晃三下绳子为信号,一有不对立刻把我拉上来。还有你的那些宝贝我会帮你收了的。” 陈冥由程勇给拽着,这个院子里没有可以固定的绳子的地方,只能人工了。程勇个子不算高,但是他的力气大,不比光哥差,所以我嘱咐光哥,他切了声给:“你就放心吧,就你这重量,你豹爷我一个手指头就把你给提上来了。” 我权且信他一会儿吧。 陈冥已经开始往下下了,我也站到旁边,两个人是可以一起下去的,这个井口非常大,比平常井要大出一倍来,要不我们就能找到一块石头把这井口盖住了。 我跟着陈冥一点点儿下去,随着光越来越暗,我不自觉的看了他一眼,不管刚才跟他闹别扭,这会儿这里有他在,我没有那么紧张了。我抓着绳子继续往下走,渐渐觉得冷了。 井底比上面冷多了,下到五米后就跟进了空调室一样了,我光着上半身都要打寒战了,早知道应该穿上件衣服的,账本上的数字让我重新画了下方位,是在约三十块石头开始的,也就是十米的位置,我们持续往下下,等又下了大约二十快大青石的距离后,陈冥停下来了,跟我到:“到了,慢点儿。” “好,好……”我咬着牙说的,因为跟进冰库似的了,这个井非常深,我们每天打水都要打半天,我这点儿也想不明白,这地方明明周围就是水,怎么井水要这么深。 陈冥把我的绳子提了下,他伸手向上晃了下绳子,示意就在这个位置了,于是上面的光哥跟程勇不再往下放线。 我固定好后就查看这里,因为井是360度的,所以那几块特殊石头的位置是不一样的。我跟着他一起挨着摸石头,石头从表面上看是一样的,触感都是一样的,都是非常的冷,跟冰似的,摸完一周后没有异样,陈冥便开始敲击这些石头。 因为在深井中,加上下面就是水,所以敲击的声音还算清晰,但当我敲到一块儿特别清脆的石头时,那声音在这井中就非常大了。 陈冥正背对着我,他小心的转过身来,这井壁非常滑,我也没有太好的着力点,只能这么挂着,我想给他让了个位置,也只能由他来给他转动一下,所以他一边扯着我的绳子,一边贴在上面听了下,等确定这块石头后,紧接着又敲了其他的几块,既然找到了一块特殊的,那其他几块就好找了,等把其他8块也选出来时,已经快过去半个小时了,我手臂都要冻僵了,身上已经不起鸡皮疙瘩了,都跟冷猪肉似的了,我想幸亏那蛇鳞片厚,要不还得冻死。 我呼出一口气来,气都是白的,所以我看还贴着石头听的陈冥不得不佩服他,我哆嗦着问他:“听……听出什么来了吗?咱们是把这几块异常的石头给挖出来吗?”虽然我觉得挖出来的可能性不大,古代工匠干活非常精细,这每块石砖砌的都跟工艺品一样,跟埃及金字塔可以比一下了。 我一边想着一边扣了下,自然是扣不出来的,我正想使劲往里拍的时候,手腕就让陈冥抓住了。 “别动,这是一次性机关,”他跟我道。 我冻的差点儿咬着舌头:“真……真是机关啊?” 陈冥看了我一眼,握着我的手顿了一会:“你先上去,我做个记号就上去。”我摆手,示意他不用管我,早点儿弄完早点儿上去,我自己跟光哥联系。 陈冥便点了下头,看他开始弄记号,于是我就跟上面的光哥转绳子,转三圈还是有一些难度的,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这一扭动,上面的光哥松了下手,我一下子滑下去了,我的尖叫声把我自己都吓一跳,在这个近乎于密封的井口,传音非常大,我都觉得有回音了,等绳子停止下落后,我本能的看了下井底,我怕我把那怪物再给引出来,我已经无限的贴近水面了。 我的脚下就是水,我看着水底一会儿,确定没有波纹后松了口气,我回头看,陈冥正提着我的绳子,把我往上拽。 等我一点点而升上去的时候,才发现他是一手扣在井壁上,一手在缠我这边的绳子,他为了不给上面拉着他的程勇增加重量,那多余出来的绳子是缠在他手上的,缠的一圈圈的,也就是说从刚才起,就是他单手把我提上来的,我有140斤了,非常沉,我甚至都不敢看他另一只手了。 我很清楚这个井壁没有任何着力点的,但是此刻他的手指却紧紧的扣在上面,手背上暴起的青筋一条条的特别狰狞,我看的有些眼疼,等我彻底升到跟他平齐的时候,我本能的想要去抱着他腰,我觉得绳子很不可靠了,但刚抱到他,他就说:“抓好绳子,我们要上去了。” 这句话带着寒气,像是他深吸了口气才说来的,我也暗暗的磨了下牙,我是被吓的脑子的不清晰了,我抱着他,那上面的程勇怎么可能拉的住我们俩? 我松开他,伸手抓向我头顶的绳子,这会儿也感觉到上面已经有力量了,那应该是光哥重新掌握了绳子,果然他在上面喊道:“长生,你没事吧!” 我磨了下牙,晃动了绳子,我决定等上去后骂他,让他好好拽着绳子,他是怎么回事,不会刚才去撒尿了吧? 陈冥确定我自己抓紧后,也就松开了手,我看了一眼他的手,被绳子勒的一圈圈的深红的印子,幸亏没有出血,我心里骂了我自己一声,他手没有出血,是因为他把力气运用的好,不是我轻! 我为我昨天晚上跟他置气的事羞愧难当,我确实太不知好歹了,我的小心眼及自私在陈冥面前显的那么明显。 我心里特别不是滋味,我应该要跟他道谢的,但是我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不仅说不出话来,脸色恐怕也很不好,因为我笑不出来。 而他好像也并不需要我道谢,只跟我道:“走吧,咱们上去吧。” 看我还僵着不动,他手在我绳索上晃动了下,示意光哥把我拉上去,示意完后,他托着我后背把我往上送了下,我那一声‘谢谢’就彻底的吞到肚子里了。 有句话叫‘大恩不言谢’,我现在才明白,太重的恩情一句淡薄的‘谢谢’根本撑不起来,我也这会儿才想起,陈冥救过我很多次了,大大小小的,从最开始的从栏杆边上把我拽上来,再到让我睡在他的棺材里,再到从那个树林里走出来,最后是这一次,说是救命之恩都不为过。 而救命之恩不能用一句谢谢就给打发了。我仰着头,眼眶不知道是因为惭愧还是感激都有些疼了,我使劲向上看,口中呼出的白气把我的视线都模糊了。 第33章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等快到顶端的时候, 我眨了下眼,深吸了口气,把神情平复下来, 光哥、程勇也把我们两个提上去了, 我哆嗦着把衣服披上了, 喝了一大碗热水才觉得还阳了。 陈冥比我稍微好一些,他已经跟众人说了一下下面的情况, 光哥听说是一次性机关还挺失望, 他问道:“那这东西有什么用呢?” “这几块石头跟其他的材质不一样,位置分布更像是断头石一样,我猜测是想要封住这井中的九头蛇。” “那封住井口的东西这不就解决了吗?”光哥拍了下我:“只要井口封住, 那就是断了这个老东西的后路,咱们明天是不是就可以将这老怪物祭天了?!” 陈冥点了下头, 于是他们都欢呼了声,因为这个最大的难题解决了。 光哥看我一直闷不吭声的就笑我:“还没有缓过来吗?这怎么还哑巴了呢?” 他不问我我还忘了呢!我质问他:“你刚才是怎么回事?我差点儿掉下去!” 光哥摸了下他的光头骂了声:“别提了, 老子正好好提着绳子的,结果突然从屋里飞出一群破鸟来, 就对着你豹爷的光头的啄,气死老子了!老子一会儿把他们全给烧了,等着吧!” 程勇也有些后怕的点了下头:“多亏了光哥的光头替我挡了……” 我这次没有忍住笑了,光哥气的拍我:“还笑!刚才差点儿没吓死我,早知道你这家伙没心没肺的,我就让你掉下去了。” 我把笑容渐渐收回去了, 要是没有陈冥拽着我, 我就是要掉下去了, 我看了陈冥一眼, 他正在收绳子, 手现在都没有变过颜色来,依然是深一道浅一道的痕迹,我张了好几下口,就是没有说出话来,我觉得我的嗓子跟被这些绳子给勒紧了一样。 他收完绳子后,站起身又去挖陷阱去了,我这次也不想偷懒了,也找了个铁锹,王灿问他:“陈哥,咱们现在也还要弄这么多陷阱吗?” 陈冥点了下头:“弄上吧。” 他抬头看了一眼二楼,我们二楼的最后一间房子一直都没有修,也没法修了,整个屋顶都被那九头蛇给掀了。 王灿也随着他的视线看向了他的房间,大约是想到了那天晚上的惨状,连连点头:“好,好,我们都弄上,保证万无一失!” 挖了一会儿地后我就不冷了,太阳这会儿也火辣辣的了,我彻底暖和过来了,怪不得金子龙那个家伙说要把我们每天的铺盖拿到院子里晒太阳就能去阴气,原来晒太阳真的管用。 我跟着他们热火朝天的挖了大半天终于把所有机关都铺好了,正想要松口气的,结果陈冥是要做实验,所以他模仿那九头蛇走的路线,把机关走了一遍后,我们就都白弄了。 但是效果非常好,一根根竹矛拔地而起,那种感觉真的就跟电影里的十面埋伏一样,幸亏他的身手非常快,这才没有被竹矛扎成刺猬。 等他最后跳上二楼圆满的逃脱后,我也没忍住跟着他们一起给他鼓掌,徐凌在我旁边,他喃喃的说:“我都以为看了一个大片呢,太帅了。” 王灿直接问道:“陈哥,你还收徒弟不?请你收了我吧。” 他作势要给他下跪,陈冥闪开了。 我暗暗啧了声,我上次在东陵的时候已经见识过他爬树了,所以这次没有太惊讶,但是惊艳是少不了的,我想我要是有他这一半的身手就好了,我以后参加大逃亡节目就无敌了。 陈冥非常有高手的范儿,淡淡的接受了我们众人的崇拜,然后他就让我们继续弄,跟刚才的一样。后面我们重复的弄了三次,以为这就行了呢。 结果今天早上起来后又试了一次,这次光哥都忍不住问他了:“陈兄弟,你这已经弄的很好了,怎么还要试啊?” 陈冥只看着井口道:“一次性机关不能试,但是这种可以,多试几次。” 他顿了一下又道:“这个机关我很久没有弄过了。” “陈哥!我们都相信你!”王灿大声的跟他道,李洵他们也跟在后面符合,我也想表示一下的,但我张了张口,没有发出声音来,光哥看了我一眼:“哑巴了?” “你才哑巴呢?” “我看你最近都有点儿奇怪,以前整天跟我怼,怎么现在都不会说话了呢。” 我看了他一眼,我有那么不会说话吗?! 光哥还上下的看我:“跟陈冥吵架了?这夫妻吵架,床头吵了床尾合的,没有隔夜仇啊。” 我踢了他一下,不想理他,我不是跟陈冥吵架,那天的吵架我早就原谅他了,我就是觉得我现在说什么话都少点儿东西,以前我还能跟他开开玩笑,但是我现在觉得我……我就是觉得胸口涨的慌,每当想要说点儿什么时,那种突然涌上来的热意就会将我的话压下去。我想我是被陈冥的恩情压住了。 我最后叹了口气,承认了光哥说我是哑巴的话。 光哥还在看我,我由着他看,反正看看也不会少块肉,我已经很多天没有见过肉了。 光哥打量了我一会儿后突然诡异的笑了:“长生,我刚才说你什么话,你还记得吗?” “你不是说我哑巴吗?”我白了他一眼,我还有一个缺点就是爱翻白眼,我第一次作为活人上那个综艺节目时,不知道维持形象,对着一个脑残剧情翻白眼让他们看到了,他们截图弄成表情包了。我妈手机里就存了一个,没事就发给我看,每次都把她逗的哈哈笑。我也不想翻的,但是我就是不长记性,老忘记。 光哥看着我笑的不怀好意,他伸了个指头:“错,我说你们俩夫妻吵架,你平淡无奇的承认了。” 我还以为怎么了呢!我切了声:“你不是天天说吗?我耳朵听出茧子来了不行吗?”又不是真的,我有什么好紧张的? 我昨天晚上睡觉很安静的,没有再吵陈冥,他也没有说话,没有提今天救我的事,他不说,我也不提报恩的事,我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很快就睡着了,一晚上连个梦都没有做,早上醒来当然还是那个我自己很舒服的姿势,我想我是破罐子破摔了。 光哥连连点头:“行,行,等你们两个那天办喜酒,记得叫我啊,光哥我给你们两个包一个大红包。” 我也淡淡的道:“好。”反正也不会有那一天。 光哥啧了声:“给你包大红包你还不高兴,起来了,别坐地上了,咱们做饭去。看你蔫蔫的我就不舒服。” 我又看了一眼陈冥后跟着他去做饭了,我最近学会了烧火,已经烧的炉火纯青了,要多大火候就多大,光哥都跟我说,等到点九头蛇祭天的时候让我去点。他说的跟点奥运圣火似的,我呵呵了声:“这个光荣而伟大的任务组织就交给你了。” 我兴致缺缺,好像也没有多么盼着那一天了。 但是这一天还是很快就到了,等院子里的机关及柴火垛全都准备妥当后,我们就要开始祭天模式了。 要想将九头蛇白天引出来,就需要有猎物,我们再次去后山狩猎了,狩猎前,我们做了一个类似于攻城用的篱笆似的竹排,就是一溜竹排下,插上削好的竹竿,竹尖并没有太尖,因为想要抓活的,放血得要在九头蛇面前放,这个东西最主要的功能就是在猎物进笼前两排夹起,困住猎物。就相当于一个巨型的老鼠夹。 这个还有一个好处,困住之后这个竹排直接就可以把野猪抬起来,一举两用。 这个竹排的设计陈冥跟光哥琢磨出来的,比起前面的机关设计小菜一碟,但也值得肯定,光哥就炫耀了一路,他抬着这个竹排跟抬着轿子似的。 我们一大早,天蒙蒙亮就在牌坊前集合了,因为今天如果能够猎到大型猎物那就必须今天把九头蛇引出来,因为不能过夜,如果九头蛇夜里偷吃了,那就白费功夫了。 所以我们今天要么猎不到,要么就必须非常早,光哥在路上跟我们传授经验道:“等那家伙出来时你们看我的手势行动,千万不要一堆人涌上去,得吓着人家。” “那也得我们有一群人啊。”我这次没忍住怼了他。 我们这次来就5个人,其余的人都留在客栈做其他的布置,所有的程序测了一遍又一遍,点火点儿都准备了好几个,酒坛子每个点火点儿都有,就怕九头蛇不朝着猎物陷阱去。我们做好了把整个客栈点了也要将它祭天的准备。没有后路了,那条九头蛇没有后路,我们也没有了。 光哥回头瞪我:“豹爷我一个顶你五个。” ‘行,希望如此。’ 我们又互相损了几句。 光哥最后道:“咱们今天就当是练手了,如果咱们连头猪都弄不了,那九头蛇咱就好好供奉着他,别想吃他的肉了。” 他这话虽然有点儿自损士气,但是实话,我想着那井口粗细的家伙深吸了口气,我怕冲的时候腿肚子打哆嗦,再冲反方向了。 我跟陈冥抬后面,所以我脚步微顿的时候,他看了我一眼,我看着他的脸一会儿,他都快要被我看的皱眉了,我朝他笑了下:“走!” 有陈冥在,没有关系! 我们在天破亮的那一刻,顺利的进了树林,一路马不停蹄的赶路,现在的路已经好走了,前几天我们把这里的路开发出来了,也做了万全的准备,一是为狩猎,二是如果需要我们抬着棺木进来,也方便。 到达后山的过程很迅速,但猎野猪的经过就没有这么顺利了,过程就不详细讲了,因为心酸又搞笑,单看光哥裤子裆破了就能想得出,我的裤子没有开档,是因为我想着那些荆棘,提前换了一条厚实的裤子。要不也会跟光哥一个下场。 光哥这家伙指挥有问题,他在那长鼻子野猪出来的瞬间就有点儿马步不稳了,挽着袖子的手都有点儿抖,他喃喃道:“这是野猪还是象呢?” 这与我们想的有些出入,这野猪体积大了一倍不说,那两个獠牙也格外凶狠,光哥本来一马当先的,但在那野猪冲过来的时候只能往旁边躲了,于是我们埋伏在后面的人就直面前线了,要不是陈冥用他的缏子拽着野猪牙偏移了下方向,我们全都给一锅端了。 后面我们也不用一个个车轮战了,野猪一头就将我们几个都轮了,它太猛了,一上来就发了全力,我们只能躲,最后光哥裤子都破了,我们才堪堪将这家伙收到竹排里。 那头野猪几乎拱过了我们每个人的□□,陈冥就算有千只手也不能顾过我们来,所以我们等野猪进笼后都齐齐的松了口气。 光哥捂着他的□□冒粗话了:“他妈的,差点儿让老子断子绝孙!” 不管怎么着,这个野猪总算是让我们活捉了,我们用做的竹排把野猪给抬上,四个人抬着,陈冥用当初绑我的手法绑的,野猪一动不动,气的长喘气,光哥一边捂着屁股一边拍它道:“你等着吧,回去老子就把你给捅了!放干净血,再扒你的皮,吃你的肉!“ 野猪从鼻子喷出一口气,光哥一歪身子,差点儿踩着我,我看野猪要偏斜,赶紧搭了把手,另一边的陈冥也用手在下面撑了一下,总算稳住了。 后面光哥不敢刺激它了,只跟我道:“竹排抬猪排,嘿,妥了,长生,咱们今晚上做猪排吃。” “确定能剩下?”我其实都想问,我们还能不能活下来,谁知道这个九头怪吃完了猪肉还填补饱肚子,把我们也吃了也是有的,有句话叫人心不足蛇吞象,讲的就是蛇这种东西太贪婪,更何况这还是九头怪,《山海经》中记载,相柳可以一口气吞九座土山。 但我这个想法太消极,我不能让他们也跟着我消极,所以我就开始想菜单:“先把猪身上的精料做佛跳墙,然后剩下的猪胸做烤乳猪,香煎猪排、红烧肉炖土豆、水煮肉片、醋溜肥肠,……”要论吃我是可以讲出一大串的,个个不重样,后面讲得我自己都咽了下口水。 不光我咽口水,徐凌跟李洵都起哄了,纷纷开始点单,我们来到这里已经整整半个月天了,吃了半个月的玉米饼子糊涂粥,就连菜园里的菜都快吃光了,韭菜的涨势都已经跟不上我们吃的速度了,土豆现在一个都没了。 所有众人一遍流口水一遍数菜单,个个踊跃发言,除了陈冥,我看了他一眼,突然想起如果他是出家人的话,他是不是不能吃肉?所以他才这么沉默?那还是挺郁闷的。所以他要是不是出家人就好了。 我正想着,他就跟我道:“回去再想吃的,现在我们速度快一点儿,已经快10点了。” 好吧,他说的对,我们从早上5点钟就爬起来,结果这头野猪就耗费了我们近3个小时,也让我们接下来的任务更加的重了,想到一会儿就要面对九头怪了,我也没心情讨论了,脚步加快了,快到那片奇门遁甲树林时,我去把陈冥换下来:“我抬着,你前面带路。” 进来容易出去难,他看了我一眼也没说什么,就把竹竿放在我肩上了。 他在前面走的非常稳,一点儿弯路都没有绕,很快就到了我们绑绳子的地,看样子他真的是来了好几次了。等看到这个绳子后,他要接手,我跟他摆了手:“我不累,我抬着就行。” 光哥在前面喊我:你不累你来替我啊。 我知道他就是跟我起哄,我没理他。 我是想让陈冥多休息一会儿,因为我们这些人都不及他一人,谁知道一会儿是种什么情况。那九头蛇我看着腿软,不如抬这头猪。 但陈冥这个人不是会偷懒耍奸的人,我肩膀一轻的时候就被他给接过去了,他这个人也不喜欢多说话,不会跟你废话,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我看着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也没有再跟他说什么,去跟李洵搭把手,抬后面比较重。 李洵有了我的帮忙后,就有空闲说话了,他一边走一边看着圆润润的猪屁股道:“早点干完,早点儿吃肉!” 对,就凭着这个,我深吸了口气,一路上没有再停下,一直到了客栈,这头野猪真的跟半头小象似的,留守客栈的众人都啧啧称奇,王灿摸着猪尾巴道:“今天中午咱们先煮了这根尾巴吧?这一根就够我们吃的。” 李勋揉着肩膀连连点头:“对,下午要干硬仗,咱们是不是可以先补补?” 事实证明还不能先吃,因为万一杀到半截那九头蛇出来了,你说是吃呢还是打呢? 所以中午饭我们还是吃的素的,只不过这一次我们把所以的余粮都煮了,光哥说:要置之死地而后生。 我这次没有怼他,因为如果我们赢不了,那余粮也不用了,那九头蛇也不吃素。 众人吃饱了饭,就都到井边了,光哥被这野猪差点儿断子绝孙,所以磨刀霍霍,杀猪的任务就交给他了,他说他跟着他爹学过这个,保证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我想着他那天晚上砍九头蛇的架势不太放心:“你还是小心点儿,这野猪皮也是挺厚的,捅不到它没关系,别捅着你自己。” 光哥让我站远点儿,我也没有要旁观的意思,杀猪现场肯定是不好看的。 猪是在我们布好的陷阱处杀的,血是用竹管一直引导井口的,这个路线就是我们设计好的。 光哥这次说话靠谱,他那把刀直接下去,那猪嚎叫了一嗓子就没有动静了,扑鼻的血气就涌满了整个院子,我旁边的马媛媛都忍不住用手捂了下眼睛。我也闭了下眼,但我还是忍不住睁眼看,还是挺好奇的。 猪杀的很痛快,但是等待的九头蛇出来的过程是很煎熬的,我们几个守在井边看着。 等井底波纹越来越大的时候,陈冥打了一个手势,众人都慢慢退到了安全位置。 那条巨大的蛇头先上来的,它现在还没有分叉,所以它的身躯足够吓人,跟磨盘似的,可它的行动力却一点儿都不笨重,相反它非常的灵活,竟然很轻松的爬上来了,爬上来的第一时间也是闻了下血。 然后真就顺着我们步下的路走过去,随着它一点点儿滑过去,我们布置的竹矛就出来了,见针插缝的在它巨大的身躯边上固定着,没有伤及它的皮肉,所以它还没有觉察,只继续往前走,这头野猪的血太有吸引力,院子里的鸡都没有逃过它的口,就更别说这头野猪了。 所以看着它完全进入了竹阵中时,我们都下意识的松了口气。现在还不能点火,我们设立这个竹阵为的是尽力的阻止它回来,这种竹矛也是一次性的,只能前进不可后退,只要它回头就要尝试一下万箭穿肉的感觉。虽然它皮厚,但是这些竹矛会妨碍它穿行,我们要的就是这一点儿时间。 所以看见它完全的脱离了井口后,陈冥飞快的冲了出去,他是要到井里去推动那个一次性的机关,他腰上系的绳子交给了我们,光哥说他一个人顶好几个,一定会把他拉住的,但为了以防万一,我也帮他拉了一根绳子。 我后面就痛恨我的乌鸦嘴了,因为又被我说中了,陈冥下井很顺利,当他跟我们晃绳子到达目的地时,我松了口气,把绳子固定在了我的腰上,后面不需要放绳子了,只需要把绳子拉上来就行了,我们躲在屋子里也暂时安全,只要那九头蛇不捣乱。 而变故就是在我想完这句话,我没有想到那个九头怪竟然是在这个时刻甩了下尾巴,它大约是被外面的温度晒的不太适应,想要活动下,可它这一活动直接扫向了系着陈冥腰间的绳子,我跟光哥直接被它拍出来了,它的速度太快,我没有反应过来,呈直线状直接被拖出来的。 我跟光哥两个体积大,这一落地不仅把自己摔得七荤八素,还惊动了它,我趴在地上看见它竟然回头看了,它的头已经快要到野猪那里了,只要它再往前走一下,一张口就能吃到美味了的。但它停下了,然后我就目瞪口呆的看着它变形了,从一个变成9个,那章鱼似的触手毫不客气的抽了过来。 我没有反应过来,或者是刚才被摔得太惨,一时间爬不起来,光哥推了我一下,我们两个往旁边滚去,然而滚过了一次另一次就逃不过去,光哥体积比我大,受到的打击比我大,他的绳子抓不住了,如果不是我刚才把绳子固定在我腰上,我也要抓不住了,所以他大喊了我一声:“抓好绳子!我!”后面话就截止了,被拍到一边的墙上了,我看着他吐出一口血来。 我张了下口,没有说出话,身体本能的扑上去把他松了手的绳子卷在了我身上,我怕绳子从我手里脱手,所以学着陈冥在井中挽绳子的样子,一圈圈死死的缠在我手臂上,但那个九头蛇没有给我缠完的机会,它再次抽过来的时候,我只来得及把头抱住了,然后就是身体飞起来的感觉。 我抓着绳子闭了下眼,还没有体会到空中过山车的滋味就被甩在了地上,后背着地,我一时也觉不出哪儿更疼了,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胸口特别疼,像是堵了什么似的,我本能的咳了声,一口血就吐出来了。我想光哥刚才恐怕就是这感觉。 我还没有爬起来的,就看见我手上缠的绳子在蹭蹭的往外溜,还有我也被拖着往前滑,那是陈冥在往下掉,他掉的速度太快了,一直拖着我撞到了井边。幸亏井沿高,我脚踩在井沿上,才没有被拖下去。 光哥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了,他看我已经止住了,就抄起了旁边备留的一盆血倒在了自己身上,然后充着我的方向喊道:“你坚持一会儿,我去引开它!其他人准备好,射竹矛!” 他跑的方向是那柴火垛的位置,我知道他是要去点火了,所以我要尽快的给陈冥固定好位置。 我一脚蹬着井沿,尽力的坐起来,往下看,陈冥因着刚才的失误已经滑下去很多了,我把他提上来,在他手晃动下绳子的时候将他稳住。绳子是学的他的方式,一圈圈的缠在我手上的,所以这次只要我不掉下去,陈冥就能稳定在那个位置。 只是我的手一个劲的往下坠,陈冥个人的重量并不是太重,但是他需要发力,所有就无形的加重的力度,我脚踩的都没有什么知觉了,我怕我中途掉链子,所以使劲后仰,这个姿势我就不知道陈冥做到什么地步了,但是我能感觉到,只要我的手一沉,那一定是他在用脚踹石头,断门石没有那么好弄,他需要全力推才能推得动,且每一脚都要踢准了,我们上一次在石头上做了记号。 一共九块石头,每一块随着时间不一样,出来的速度也不一样,前面的几块还好弄,但当到最后一块的时候,他就会周转不开,我能感觉的出,当我手上下坠的感觉不重时,我忍不住往下看了一眼,这一眼看的我心急如焚,我知道那个‘目眦尽裂’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了,因为陈冥所处的境地险象环生。 从井壁上一节节错落着出来的石头像齿轮一样一块块合上,到最后一块石头时,陈冥已经无法用脚了,我看他把手使劲印了上去,那个力道我都替他疼。 我使劲看着,等他晃动绳子三下的时候,用力把他往上提,等把他提出约两米高的时候我才急速的喘了口气,脸上的汗都下来了,我的手抖的特别厉害,要不是绳子是紧紧缠在我手上的,我都怕抓不住。 我不敢往井里看,我怕提上来的陈冥少个腿少个脚的。 我往旁边呸了一声,一股劲把他提上来,等能看到他的手时,我把他握住了,我把他一使劲拉上来了。等上来后,他朝外面的人也挥了下手,于是光哥终于不再转圈,而是把火把扔进了泼满酒的火堆里,还有剩下的酒,祁云阔他们也全都扔在了那九头蛇身上,它幻化成了9个头,于是在见针插缝的竹矛中越发不好逃脱。一瞬间它就成了一个火球。 而这种被火烧的痛苦,让它发了狂,9个身子跟四面八方洪水一样把困着的密密麻麻的竹矛全都扫平了,果然我们设立的那些机关对它一点儿用都没有。 它惊人的战斗力让我们根本就无法靠近它,它身体蜷起的风带着火苗,还有那些被它扫平的竹矛带着火四面八方的射出去,我们也不能幸免。 我刚把陈冥拉上来,已经无法跑回屋里了,眼看着竹矛飞过来,陈冥把我摁在了地上。他的速度非常快,我闭上了眼,我以为我头得撞在地上的,但我等了一会儿才发现不疼。 我睁开眼发现陈冥是把手垫在我头下面的,等他从我身边抬起头时,看了我一眼:“没事吧?” 我摇了下头,看着头顶的燃烧着的四面八方的竹矛顾不上说什么话,陈冥也看到了,他没有再尝试着跑,而是就着这个姿势,就地滚向了旁边的井口,我也跟着他一起滚了过去,因为绑在我们两个身上的绳子还没有解开,因着他的力道滚的比较顺利,很快就到了井口,这井口比较高,能挡一会儿被九头蛇震飞的木头火。 有了这个短暂的避风港,我喘了口气,像四周看去,光哥他们也找到了躲避的地方,就是马厩那里,那边有半截石头围墙,光哥、祁云阔、马媛媛他们都躲在这里,那个木楼已经无法进去了。 火点的太多,火势都蔓延到木楼上了,干燥的木楼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全都烧了起来,我躺在地上都能看见那火红的火光,看着这个我们住了半个月的楼化成火球,心里一时间不知道什么滋味。我只觉的火辣辣的,彷佛木楼的火都烧到我身上了。 祁云阔他们比我们稍微好一些,那个围墙有一米多,所以他们还能半站着观战,光哥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朝我使劲的挥手,他也喊我了,但我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被甩的,耳朵嗡嗡的,只能面前的听到一点儿:快过来!它过来了! 什么过来? 我正想仰起头的,就被头顶的一个火球压回去了,我们制作了太多的竹矛,太多的火把,还有那个在一大片大火中的木楼,被九头蛇扫过都成了火器,整个院子都落满了火,落在我旁边的火球被陈冥用手拍开了,他手速快,可拍完这个还有别的,更大的…… 等看腩鎽到一个巨大的张牙舞爪的火球过来的时候,我才明白光哥刚才那疯狂的手势是什么意思。 是九头蛇过来了,它原本是黑黝黝的,特别丑,但现在火焰让它变成了红色的,他像是火凤凰似的,不,像是一种火红色的花,我上次就形容过它如果不是黑色的,它的外形就是像是开花,现在它颜色也好看了,如火如荼,那种炽热的火苗如同开在地狱里,我在这一瞬间脑洞奇大的想到了一种花:彼岸花。 彼岸花没有枝叶,只有花,火红的颜色,一开一片,整个黄泉路上都是这种火红的颜色,跟它现在的样子一模一样,它所走过的地方都是火,它的背后是熊熊燃烧的古楼。 我眼睛里都是红的。它现在的身体全都展开了,比我们的二层木楼还要高。 它给我的震撼太大,所以它张牙舞爪的把我们包起来的时候,我一时间都不知道做什么反应了,我想今天大概就是我的大限之日了。 那耀眼的火光把我跟陈冥包围住了,它成了一朵巨大的彼岸花,那被它包围住的人全都被化成灰烬吧?我这么想着却没有感到一点儿痛苦,我想这样没有痛苦的死去也挺好的。 我看了一眼陈冥,他是面向我的,那张平日里漠然的脸如雪雕的一样,跟我们周身的火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平静淡漠,也像是没有任何的痛苦,但我心里却有一丝尖锐的痛楚,我想陈冥不应该死在这里啊,他多么像得道高僧啊,他理应是涅槃坐化啊。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拖累了他,但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自己死,可我也不想拖着他死,我看着那头浴火中的九头龙张开它磨盘似的大口,附身下来的时候跟他苦笑着说:“对不起,希望咱们下辈子还能再做兄弟,” 虽然下辈子他可能再也不想碰到我这么倒霉的家伙了,可我想告诉他,这次虽然时间很短,但是我很高兴认识他,这是我的心里话,虽然我对佛、对他的身份有很多的芥蒂,但是都要死了,那些也不重要了。 通红到炽热的火光烤的我眼睛生疼,我还是朝他笑了下,我在这一刻想起了这个同寿客栈的名字,我想它取的真好。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我跟他不一样的属相,但是现在死一块了。 不知道是我曾经在心里预想过无数次我会死,还是这一次有人陪着一起死,我没有那么怕了。 第34章 出副本了 那漫天的火光压了下来, 我实在不想看了,正要闭上眼睛的时候,就觉得身体一轻, 我猛的睁开眼, 眼前是陈冥微微拧紧的眉, 他竟然是把我抱起来了,而且还是飞起来了, 我都没有想到还能从蛇口脱险。 是借着鞭子, 绳子缠在我们俩身上,不好解开,陈冥把他腰间的鞭子搭在了马厩上拴马的栏杆上, 脚在井壁上一使劲,于是我擦着九头蛇的伸过来的头飞出去了, 竟然成功的脱离了火海。 落到马厩里时,光哥都忍不住的过来抓我:“你们没事吧!我的老娘啊, 我都以为你们两个要被烧死了呢!幸亏它下去了!” 我也有些惊魂未定,还反应不过来, 所以就呆呆的看着那个九头蛇掉进井里。 过了一会儿我才明白它不是掉下去,它也不是来吃我们两个,而是它原本就是想要进井里去。 我之前一直都怀疑,为什么把断龙石放在这么深的位置,我现在懂了,那条九头蛇在受到了烈火的攻击后, 本能的往这里面钻, 而这个深度正好让它困在里面。 这个时候, 它只想着往里钻, 而厚重的类似于断龙石的石头不是一会儿半会儿能砸断的。 陈冥大概也明白了这个原理, 所以他站起来,把他身上的绳子解开后,直奔井口, 光哥也跟着他过去看,一边看一边喊我们:“快来,把所有木头都搬过来!” 我跟着他们在经过了短暂的惊愕后都反应过来,飞快的跑出去把地上的能捡起来的、还剩余的柴火、酒坛子全都往井里扔,那个本来就因着九头蛇而变成火炉的井口立刻就变成红的了,火苗窜的有半米高,火势凶猛,我躲的不够快,我的头发眉毛都被火苗舔了。 这很奇怪,明明刚才被它包围起来的时候,火比这个还要大,可我没有烧着,而现在怎么就烧到了呢,难道九头蛇身上的火不烧人?烧人的是我们扔下去的木头? 这个问题我没有顾上深想,因为我们背后的古楼经过了这一会儿的燃烧,这会儿也撑不住了,嘎吱的响声在火苗声里特别吓人,陈冥喊我们回去躲着,马厩是离这里最远的地方,我们又匆匆跑回去,刚跑回马厩,那栋木楼倒下来了,砸在那口井里,把那口井都盖住了。 我们蹲在窄小的马厩里看着这一幕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还是光哥先开口的,他感叹道:“没想到纵火是这种感觉。” 我鹦鹉学舌似问他:“什么感觉。” 他拍了一下他的大腿,可能是之前摔着了,这把他疼的一哆嗦,从牙齿缝里挤出一个字:“爽!” 我也笑了下,这也是我的感觉,不知道哪个人曾说过,人生下来就带着恶劣的印子,天生就有纵火犯、隔岸观火的潜质,自从第一个原始人知道了怎么用火后,人类就爱上了火。只是我没有光哥这么坦白,就在心里想了想。 我正想着的时候,就见从井口处冒出一股非常奇怪的火苗,颜色紫中带红,我们化学实验时曾了解过,火焰有三层,最里面一层是蓝紫色的,现在的这种感觉,下面是幽蓝色,一层层到红色,像是盛开的花一样,燃烧了大约半秒就化为乌有了。 虽然只有半秒,但我们都看到了,主要是那个样子挺好的,马媛媛都惊讶的看着那个方向。 “红莲业火。”这时金子龙突然说话了。 什么?我没忍住看了他一眼,金子龙安全的蹲在角落里,他是我们这群人里最完整的一个,身上一点儿火星都没有。 就连一向是幕后的祁云阔这次都没有幸免,衣服上都烧了好几个洞,从这里看金子龙能完整的度过三次危难是有他的原因的。这家伙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掐会算,早早的躲在这个地方了。 马媛媛不解的问他:“什么?” 金子龙这会儿大约是有心情了,跟我们解释了下:“红莲业火,下紫上红,燃烧时宛若妖莲现世。” 他说的这句话有些诡异,我一时间没能明白,莲花还有妖类?我下意识的捂了下胸口,我刚才被火烤的现在胸口还火辣辣的,我不知道那朵花会不会出来,如果出来了恐怕就是金子龙口中的妖莲了。 我因着这个没有出声询问,而光哥则直接问了:“什么妖的神的,那有什么用吗?” 金子龙瞪了他一眼:“红莲业火又名烧地狱罪人之火,这个火既然在这里出现,那这九头蛇就是该死。” 他最后一句该死说的非常重,我莫名的觉得不太舒服,是胸口不太舒服,可能是心理作用。 我暗暗的吸了口气,重新看向了那个井口,井口的火光已经小多了,这时祁云阔也点了下头说:“金爷说的是,这条九头蛇危害人间,不知道做过多少孽,此刻被收也是它的报应。经此一役,希望这个村子过天民安,再无洪涝灾害。” 他想是在说最后的结束语,也像是为这个副本做一个总结,我没有说话,默默的看着那个井口,因为我这会儿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从来到这个世界,这些日子虚虚实实的,从九头蛇到洪涝,我多半都是按照自己的猜想来的,没有想到最后真的是这样,也许《山海经》中的记载并不完全是神话故事。 “好了,大家都坐下休息会儿吧。” 祁云阔说完了那句话,看我们都还蹲着就笑着道。他的语气已经放松下来了,看样子是解决了,客栈现在所有的东西都烧了,包括那9个棺材,是没有我们什么事了。 于是我也在一角坐了下来,刚才能站着是因为一直没有松气,现在没东西撑着了,腿肚子就转了,站不住了。 王灿喃喃的问:“这就要结束了吗?” 我看了他一眼:“结束是指从这个副本出去吗?”王灿怔怔的点头,看样子也还没有缓过来。 陈冥这时浅声道:“等九头蛇也烧没。” 我才发现他坐在我旁边,我问道:“那是不是得很久?”那九头蛇那么大,怎么也要烧上一会儿吧? 陈冥听着我的话顿了一会儿,没有说什么,但他开始给我解手上的绳子,我刚才没有顾上解开,他解的非常仔细,一圈圈的,用的力度并不大,但是我没有忍住叫了声,太疼了,我没有陈冥那样的功夫,所以我学他不到家,那一圈圈缠着的绳子这会儿已经全都勒进我手里了,深的地方都进肉里去了,他一拽我就疼的打哆嗦。 光哥还在我旁边煽风点火:“我靠,长生,这绳子恐怕要长肉里了。” 我咬着后槽牙瞪他,光哥这家伙总能不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们编的绳子用的是树皮麻绳,这种绳子遇水就涨,现在遇到血也是这个原理,我被他说的感觉手更疼了,也觉得它们都长进我肉里了。 我从小到大还不曾受过这种痛楚,所以手直抖。 陈冥大概是没有想到我这么娇气,捧着我的手顿了下才道:“你忍忍。” 他说完后,就抓住了我手腕,另一只手拽着麻绳一点点儿往外撕,拽出一点儿血就涌出来,我自己看着都觉得瘆人,所以我咬着牙把头扭开了。 等他把我这只手里的麻绳全都弄出来后,光哥说让我回头看看,说我的手现在再撒点儿调味料就可以直接下锅煎了。 我不想回头看,他描述的已经非常具象了,我已经想到熊掌这道菜了。 好在陈冥想的非常周到,他把他的中衣撕开,给我包上了,我这才回头看,他的衣服撕得很整齐,幸亏这个世代的人还穿两层衣服,这里面的一层也跟白绷带一样。 等他给我包完后,我手就包扎的跟粽子似的了,光哥哈了声:“你现在终于有从棺材里出来的范了。” 我现在不跟他计较这些了,我看了一眼那边越来越弱的火光看着他:“咱们是要回去了吗?” 光哥也看陈冥:“怎么个回去法?跟我们来的时候一样?” 陈冥只高深莫测的跟我们俩道:“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那是什么感觉啊?!”如果回去的方式跟坐过山车似的,那也得有个心理准备,但陈冥没有跟我们说什么感觉,只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说:“很快。” 我正想要说点儿什么时,就看见他眼神变了,他的变化并没有多么明显,但是他以往一直都是波澜不惊的,所以他这会儿深深的看向我的时候我一下子激灵了下,还没有做出什么反应的,就看见他的手朝我伸了过来,是蒙上了我的眼。 我的眼前一黑,那种像是坐摩天轮,高速坠落的失重感又来了,陈冥说的对,只要这个时刻到了,我们就会知道,因为这像是时空扭曲一样,跟游戏里的特效一样,进传送门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 这是要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我不知道是不是被这扭曲的速度弄的,觉得特别难受,心脏跟拧着的麻花似的,我本能的想抓着点儿东西,陈冥就在我旁边,我死死的抓住了他的手,就跟当初在棺材里时,我使劲的拽着,像拽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手上的疼都顾不上了。 这种不可控的、不能预知的东西让人觉得恐慌,只可惜身体重重落下的时候,我就抓不到他了,最终还是得一个人。 等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场景已经变了,是在一间红彤彤的新房,我的对面就是一个大红囍字。我眨了一下眼,眼前还是那个字,于是我又低头看了下我的手,这是我刚才最疼的地方,然而这会儿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原本陈冥给我包扎的绷带都没了,那些伤口也都没有了,空荡荡的,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仿佛我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 我闭了下眼,这是出来了,还活着,可是奇怪的是,我心里竟然没有多大的喜悦,空落落的。像是缺失了一部分似的。 我无意识的捏紧了手,手上一点儿都不疼,可取而代之的是我心里特别紧,像是曾经勒在我手上的那些绳子都勒在了我的心里。 在这里的时间顶多过了五分钟,可我在那个世界生活过的半个月却比我过的前二十三年都要激烈,包括我遇到的事,我遇到的人。 仿佛那个人生才是我原本的人生。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我知道是那个世界过的太刺激,我一时间还转换不过来。我也无法当它不存在。 我无声的叹了口气,我想怪不得陈冥什么都不说,如果那个世界什么都带不出来,什么都只能当作梦一场,那我就只能接收这种深刻的遗憾,庄生梦蝶,人生无常。 尽管我这么开解自己,可心里的那种低沉一时间还无法缓解,我闭着眼没有睁开。 耳边传来何冰冰的声音:“长生,可以睁开眼了,你看看我们这洞房!太吓人了!” 我把心底的失重感勉强压下去,睁开了眼。 异世界那种诡异的地方我都活着出来了,所以这个节目组的鬼屋在我眼里就没有多么可怕了,我兴致缺缺的看着他们在房间里找来找去,我就蹲在那个红棺木前。红色棺木是喜丧,节目组为了效果,把在结婚时去世的新人用红馆妆奁了。 我在棺材前蹲了下来,这副棺材没有我们在同寿客栈那么喜庆,这个红色偏深红, 而同寿客栈的棺木是朱砂涂得,不褪色,要比这个鲜亮。 我摸着棺材走了一会儿神,等回神时发现张珂诡异的看着我:“长生,你摸这个棺材干什么?” 我把手从棺材上拿下来了,我想起在异世界时看陈冥摸那个棺材,我当时恐怕也是张珂的感觉,我想我是在那个异世界里留下后遗症了,现在看着棺材竟然跟看见床一样了,我咳了声:“没有,我看看棺材里有没有线索。” 张珂哦了声:“那你找到了吗?” 我摇了下头,张珂便没有再说什么,去其他地方找线索了,何冰冰在我旁边,跟我说:“赶紧找到,赶紧出去,这里太诡异了。” 我也嗯了声,我比谁都想快点儿从这里出去,我要拿到我的手机,给他们打电话,如果电话通了那就证明我真的去过那个异世界,就证明那不是梦一场。 还有,我要尽快回家泡个热水澡,如果我身上还有那个印记的话,一定能够显现出来的。 也许是我想要出去见我手机的迫切心情让我的脑洞飞速的运转,没多久就把这个密室攻破了,当我们出去的时候,策划人员告诉我们,这是我们有史以来破关最快的一次,只用了两个小时。 看样子在异世界的历练还是有用的。冰冰还夸我这个保安越来越厉害,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派了,我也没有告诉她我再异世界里曾被那个九头蛇吓的五体投地,被树林里的鬼打墙逼得脱裤子尿尿。 反正我已经拿到手机了,就跟她们含蓄了一番后就告别了,我坐到车里后没有急着走,心急如焚的开始打电话。 我有些着急,在输入数字的时候手都抖了,我先输入的是光哥的,陈冥的我也背过了,但是我不确定他会不会接,如果他不接,那我就会怀疑那个世界的真实性,所以就先放在后面吧。光哥电话铃声响了好一会儿才接的,我都要放弃的时候他接到了:“喂,长生?是长生吗?这是你的手机号啊?我看着很眼熟的!是不是你!” 他的声音是异世界的那个,我松了口气,看着外面的光嗓子都觉得紧了,没有人能理解我这一刻是什么心情,那是一种我无法形容的如释重负。我真的遇到过他们,我真的遇见过陈冥。 我使劲吸了口气后报了姓名,光哥在那头也很激动:“我靠,终于联系到你了,幸亏你记得我手机号。” 我笑道:“光哥,你不是把我手机号存到你手机里了吗?怎么还要背啊?” 他带着手机,在那里的时候就输上我的手机号了的。 但光哥在电话大声道:“别提了,我出来后手机上怎么也找不到你!你说这不是奇了怪了吗!” 难道之前祁云阔他们从来没有加过手机号?也对,他们第一次也都没有带手机,第二次可能也没有跟我们一样能团坐在一起想着加手机号的。 那也就是说,在那边加了手机号也不管用,手机里不会保存任何东西。 那个世界里的任何东西都不会带出来。 我现在也顾不上纠结这些小事了,我跟光哥笑着道:“那还多亏我背过你们的手机号了。”我没有带手机,没有想到还有这个好处。 光哥联系上我了,就在那头打趣我:“你小子这会儿才给我打电话,你说你是不是先给那个陈冥打了!” 我如果跟光哥说我都没有想过要给他打电话,他肯定会质疑我一番,所以我就只跟他道:“这你就没良心了,我刚从节目组里走出来,现在说说你,你半天没接电话是干什么了吧?这才晚上9点多,你这夜生活挺丰富啊?” 光哥在电话里跟我吹嘘:“那是,你光哥我刚才正办事呢!” “自己办自己?”我笑话他,婚都离了,跟谁办啊? 我跟他插诨打科的聊了一会儿,等激动的心情平复下来后,他跟我道:“你不给我打,我也准备找祁云阔要你的联系方式给你打的,他正在查找我们的联系方式,先找到了我,你明天来光哥这里玩,咱们好好碰个面,把这事给顺顺。” 我微微挑了下眉,我想着一会儿就要给祁云阔打电话,不仅仅是问他有没有安全,我想最后再测试一次,看看他是不是赵思楠,我手机里有赵思楠那混蛋的电话,当然也有可能他有好几个电话,但试试总是没有坏处的。 但没有想到他竟然要先找我了。 我问道:“那他们怎么样啊?还有其他的那些人都联系了吗?” 光哥嘿了声:“你直接问陈冥好不好就行了,”我没有接他话,于是他没有调侃到我,就跟继续道:“放心吧,他们都联系到了,祁云阔这个家伙有点儿能力,他回去的第一时间就跟众人联系了,你可能因为录节目没接到他的电话。” 我点了下头:“那就好。”听到他们都好好的,我也松了口气,虽然从我出来那一刻就能明白的,但只有经过确认了,才算是真的从梦境中出来了。 光哥又跟我说道:“祁云阔也跟我说,如果见到你,要邀请你来我们京城玩,对了陈冥也在他那里。” “陈冥也在?”我在异世界里时猜测过他们认识,只是这次确定了。光哥嗯了声:“他说在,你早点儿来啊,陈冥目前还在,但是他这个人你也知道,人家是喇嘛,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回庙里了。” “你确定他是喇嘛?”我没忍住的问。我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他不是,光哥则道:“我不确定啊,你来问问不就行了?” 我也不想问,有种掩耳盗铃的感觉,再说了,他是不是喇嘛我也要记着他的恩情。 光哥又在那头喊:“二少爷,你就赶紧的来吧,坐飞机还是坐轮船的,快点儿啊!我给你接风!” “好,我看看票,能订到的话明天就去。” 我挂了他的电话后给祁云阔打了一个电话,电话号码是陌生号,京城的号码,电话那头的声音也跟异世界的一样,我默默的摇了下头,我想可能真的是我多心了,电话那头祁云阔也邀请我过去,说他联合了一些同去过异世界的人,一起坐下来讨论,既然是这样,那我就更有意向去了。 等挂了他的电话后,我让陈伯给我订票,他要送我,自从上次翻车后,我最近已经不太敢开车了,但我也不太想让他知道,于是就拒绝了,等把票弄好后,我才觉得我这雷厉风行的举动挺没良心的。 我没有第一时间竟想到我妈,虽然她不是我亲生的母亲,可是我刚生死关头走一遭也没有想着回家看看她,但问题是我让陈伯定的是明天上午的车票,急匆匆的赶回去她肯定也担心,还不如不回,反正我自从DNA检测后就有好多天没有敢回去了。 我在车里坐了一会儿,看着车前方盘腿坐着的那个小和尚车载平安福给我妈打电话,这个小和尚也是她给我请的,也是从我上次被车撞了后,她给我放上的。 我妈今年67了,她作息时间非常好,我打过去的时候,她还说我:这个时间点儿还不休息,是不是又在玩游戏。 我听着她埋怨唠叨的话一时间觉得特别亲切,我连着叫了她好几声妈,弄的她都慌了,在电话那头推我爸:“老头子,长生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她摁的是免提,我爸那比较沉着的声音就出来了:“他能出什么事?是不是又没钱了?” 我听的有些心酸,嗓子都发紧,我掩饰性的咳了声:“我有钱!爸,妈,我就是想你们了。” 我说完后也觉得自己牙酸,我爸还在怀疑我:“确定不是没钱?你张伯跟我说你已经三个月没有开张了。” 我跟他说:“爸,最近人民生活水平好,这是好事。” 我爸无奈的笑了声:“你就知道跟我这里油腔滑调。好好工作知道吗?” 我这次听话的了,都一一答应着,我想只要他一天还要我这个儿子,我就好好当他一天的儿子,等我从京城回来就好好上班,我要也要先解决一下我目前遇到的这个最奇怪的事,我必须要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想不明不白的死。 但这些我没有跟我爸说,他这么大年纪了,不让他们担心了。 又跟他们两个说了一些话后,我妈就催着我赶紧回家休息,我也就把电话挂了,我们录制节目是在本市,所以节目录制完后,我就回我自己住的地方。这节目一个星期一期,一般半天就结束了,再录就是下一周的事了,所以我有时间去一趟光哥那里。 我回到家后好好的洗了个澡,水烫的我都要站不住了,跟烫猪似的冲了一会儿后,我胸口的那个图形终于出来了,我站在落地镜前好好的看了一下,我觉得光哥画的还是贬低了这个图形,这个刻在我身上的莲花形状堪称完美,不知道是不是融进肉里了,感觉跟活的一样,随时都会在水中摇曳一样,这让我想起金子龙说的妖莲,我看了一会儿后甩了下头上的水,把这个诡异的想法屏蔽掉,我怎么能说我自己是该死的呢? 这一会儿我的体温渐渐正常,于是那朵红色的莲花也渐隐渐远,某一方面看跟水墨画,我都怀疑陈冥是一个纹身大师了。 等这个纹身彻底的看不见后,我就出了浴室,已经快11点了,我躺在床上一时半会竟然睡不着了,我的床足够大,我的这个房子设计依照我的喜好来的,是现在最流行的断舍离设计,房间除了必备东西,其余什么都没,这个必备东西就是床,所以我的床特别大,比起我睡过的那个小棺材大出好几倍来,可惜我竟然不适应了。 我是习惯了那个棺材板了,这还真是有福不知道享,没福气! 我把陈冥的手机号输入到我手机里,并没有打出去,我知道他没事就不想再打扰他了,当然最重要是我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反正明天去了就能见着他们了。 第35章 祁云阔攒了个局 光哥来接的我, 他车是一辆半新的SUV,里面空间正适合他的吨位,因为堵, 他拉着我走走停停, 七拐八绕的, 眼看就要往二环走,我记得潘家园也不是这方向啊, 看样子是回家, 我看他:“你这挺有钱啊,让我住四合院吗?”都说京城的人有钱,而且还是低调的有钱, 跟我这种耀武扬威的人不一样,现在看出来了。 我正想表扬下光哥的, 结果他切了声:“不是去我家,” 我疑惑的看他, 他打了下方向盘又拐上了一条路:“咱们是去住人家祁云阔家,他办了个局, ” 我哦了声:“怪不得你这么大方,要请我住一个月,包吃包住,原来是借花献佛。” 光哥切了声:“我说的是真的!你只要来了,光哥我就算是勒着裤腰带也管你吃住,主要是怕你这少爷受不了苦。” 光哥在一栋看上去很有年代感的别墅前停下了, 这是独栋别墅, 而且还在这个二环里的位置上, 这一看就是土豪, 果然光哥下车就嫉妒了下:“他妈的, 真是有钱人!” 祁云阔可能是看到我们来了,出来迎接我们,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衬衣配马甲,一身贵公子的打扮,看我走近朝我伸出了手:“你来都不给我打电话,我都想去接你的。” 他出现在京城,那就离赵思楠远了,我回握他的手:“你太客气了,哪敢让七爷亲自接。” 光哥也在旁边道:“七爷这么气派,我们这就来打扰几天了啊!” 祁云阔接过了我手里的行李箱笑着道:“快进来吧,我们都等你呢。” “他们都来了?”我疑惑的问,我还以为我这速度很快了的。 祁云阔解释了下:“你认识的人里马媛媛跟徐凌先过来了,还有一部分是我的朋友。” 我哦了声,想起光哥路上说他攒了个局,那邀请的人确实不止我们这些人。 果然进了大厅后,就看到了,约有二十多人,这个别墅非常大,大厅足有几百平,分了好几个区,现在人多集中在花厅那边的桌上喝茶,还有搓麻将的,看上去还挺悠闲的。 看到我们进来,马媛媛朝我挥了下手:“小秦哥,你们来了啊!” 我朝她笑了下,又认出了徐凌,其他的人我都不认识了,这些人有男的也有女的,看上去都还挺有范的,都是西装革履、衣香鬓影的装扮,跟这个华丽的别墅相得益彰,我看了下我自己的T恤、牛仔裤,再看看光哥的,他也这样,那就这样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们两个穿着随意的原因,那些人看了我们俩一眼,就都又若无其事的移开了视线。 还是祁云阔领着我们俩过去,跟他们介绍了一下:“各位兄弟,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一位就是我们上一个团队里的核心人物,许文强,你们可以跟着我一起叫他光哥,” 祁云阔说到这里时,那些人看着光哥都跟我第一次的反应一样,没忍住都笑了,但光哥这次有些生气,但他生气就是嘲讽人:“可不敢劳烦在座的几位大爷叫我哥,我这年纪担当不起。” 祁云阔笑着打圆场:“你担当得起,上次如果没有你,我们不一定能全须全尾的回来。” 他说的没有错,最后的关头是光哥把自己身上沾满血,去引那条蛇,要不我恐怕被那条蛇给拍死了,那我拉着的陈冥也掉下去了,也就烧不死那条蛇了,一连串的后果就是回不来了。 祁云阔这话终于让他们脸色都正式起来,一一朝光哥伸手,光哥这才缓和了些,他草草的跟他们拍了下手。 于是祁云阔又介绍我:“这位想必大家都认识吧?” 祁云阔介绍的太隆重,让他们以为我是什么大人物,所以他们都齐齐的看着我,而事实上我不认识他们,他们也不认识我,我花钱参加了那个节目只能让爱看综艺的女孩子们看到了我,其他的人比如这些精英人物都不屑于看的,更何况这里是京城,我只能在我们那个地方出头。 我正想着怎么高大上的含糊着圆场时,有一个胖一些的,比光哥肚子还要大的老板模样的人笑着看我:“这莫非是祁总的内人?” 内人?难道祁云阔也是同性恋,我看着祁云阔微微皱了下眉,我不是嫌弃他是同性恋,而是我刚刚把他跟赵思楠区分开,这个世上喜欢男人的人太少了,怎么可能我出门就会遇到个呢? 祁云阔被我看的招架不住了,他咳了声,对那个人道:“程总,你说什么呢?这位就是我跟你们说过的秦长生!我们团队里当之无愧的军师。” 他说完后,那些人看我的视线都变了,由刚才因程什么总那句话低笑我的,改成了错愕,进而都纷纷笑着跟我打了招呼。 他们笑的比我还虚伪,祁云阔吹的太大,他们都不信我,而且我的外表也不足以让他们相信,当然我自己都不信,我在那副本里大半想法都是在猜的,我进了那个节目组学到的。 不过我也没有说什么,只笑着跟他们回握了下手,祁云阔既然将我们捧的这么高,那就有他的目的,他是为了捧他自己,因为他是我们这个团队的领导者,我们越厉害就证明他越厉害。 既然介绍完了,我就四处看了下,这里我认识的人就上次副本里见过的徐凌跟马媛媛,没有陈冥,不知道他在哪儿。 祁云阔带着我们往前走:“你们刚来,先去房间放下行李,然后下来吃点儿东西,你路上没有吃饭吧?” 我点了下头:“那我们住哪个房间?” 我并不想跟别人一个房间,不仅仅是因为我的性向,而是我从小就挺独的,不善于跟别人分享。但我也知道这次这里来的人很多,每个人一个房间恐怕不现实,我要是再要求去住酒店,那也让光哥他们没有面子,所以也就不再挑剔了。再说了连棺材板都睡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还不知道能睡多久。 祁云阔看了我一眼,像是看出我的想法,顿了一会儿才笑道:“我的房间还有一个套间,不过我看你们想要住一块儿是吧?” 我当即点头,我宁愿跟光哥挤一个房间也不想去他套间,在我的疑虑还没有彻底消除前,我还是不相信他。 “好,那你们就住203套间吧。”祁云阔看着我笑了下,眼神倒是挺随和,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让别墅里的佣人带着我跟光哥上楼,203套间在拐角处的第三个房间,佣人给我们打开门后,我看了一眼,这还真的是套间,除了这个大卧室外,里面还有一个,光哥就吆喝了下:“这祁云阔待我们还挺客气啊,给我们俩准备了总统套房?” 不用跟光哥挤一张床,那我心情也好多了,我跟他笑道:“那也是有可能的,毕竟我们俩是核心人物。” 祁云阔就是这么介绍我们的。 光哥因着我这话又想起刚才的事了,把行李箱一放,然后坐到我对面,跟我道:“你有没有觉得楼下那群人太可恶了?” 我还没有接话的他就愤愤道:“这些人压根就没有把我们俩放眼里。” 看样子光哥也没有被那些人的态度转化给哄好,那些人之所以后来态度变化也不过是因为祁云阔的面子,他们看我们俩的眼神还是跟看菜鸟似的。我们两个确实是第一次进入那个世界。 我跟光哥说:“你说他们那些人进去过几次呢?” 人非常多,难道他们都是通过那个游戏进去的?我对这个还是很怀疑,为了一个游戏进入异世界这种可能性很低,谁有那么大的能耐掌控所有玩游戏的人呢?如果是那样的话,我觉得这个游戏相当于一款病毒软件了,比如前些年流行的‘熊猫’。 只不过我的这些猜测也毫无依据,这种被笼罩在浓雾中什么都看不明白的情况让人很是郁闷。 光哥也烦躁的说:“这个我也不知道,等一会儿光哥豁出脸面去问问他们!” 我嗯了声,光哥还郁闷的道:“一个个眼高过顶的样子,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看了他一眼,也不敢小瞧那些人了,异世界里钱财都没有用,拼的是能活下来的能力,所以这些人肯定都有他们独特的能力。 我跟光哥说:“那你问的时候得客气点儿。”光哥切了声:“我知道,祁云阔请来的这些人还不知道都是些什么来历,就算他们有能耐,以后碰到一个团里,别拖我们的后腿。” 我被他的话说的顿了下:“你说我们什么时候再进去啊?” 在那个异世界的时候只顾着怎么逃命了,都忘记问问时间频率了。 光哥也摸了一把他的光头:“我也不知道啊,一会儿下去问问他们。” 我点了下头,提了下行李箱。 光哥开始挑房间了:“小长生,我块头大,睡这个大房间没的问题吧?” “行。”无所谓了,我反正也有一个房间。 我提着行李箱往里间走,房门关着,我拧了几下,都没有打开,我正想着这里面不会住上人时,门就被从里面拉开了,还真是住上人了,而且还是陈冥,我一时惊讶:“陈冥? 你怎么在这啊?” 我在楼下是没有看到他,但我以为他是出去了呢,没有想到他在房间里。 他看了我一眼:“这就是我的房间。” 我轻咳了声,我就是看着他有些惊讶,脱口的话就不太好听,但我没有别的意思,不是不想见他,我能从那个副本里出来,要多亏了他,所以我来这里其实有一大部分原因就是为了来谢谢他的。 不仅是我,还有光哥,他一看到陈冥立刻就过来了,老远就跟他伸出来手:“大兄弟,能在这里见到你太好了,请让我好好瞻仰一下你。这次是见着活人了,” 他还没有我会说话,什么叫见着活人了,陈冥不一直都是活的嘛。 果然陈冥看了他一眼,都没有要跟他回握的意思。 但光哥比我脸皮厚多了,一个劲的晃手,于是陈冥勉强跟他握了下手,光哥两手握了上去,跟他解释道:“在那异世界的时候,我以为你是假的,你厉害我以为是系统给你开的挂,现在见着真人,大神!” 他原来想的跟我差不多,我也曾经把陈冥当成是NPC过,光哥跟陈冥握过手后,我也朝他伸出了手,但陈冥只是看了我一眼,没有要握我手的意思,我觉得陈冥眼神非常淡漠,不,应该说他一直都非常淡漠,但是我以为他会变化呢。 我的记忆停留在他给我包扎手的时候,那时候这人还是有点儿温情的,但现在感觉他出了那个异世界就重新存档了一样,当然也许他本人就是这种性格,是我理解错了。 我伸着手觉得脸火辣辣的,我没有光哥那么坦诚,只想着退回来,我正想给我自己找个台阶下,把手插兜里的时候,陈冥终于握着我的手了。 我被晾了这一会儿,有点儿不适应,被他握住的时候微微抖了下,陈冥看着我的眼神微微深了下,他大约是觉得我太虚伪,明明不想跟他握手还装,于是他很快就松开了手,我话都还没有说呢,我只好补了句:“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 他点了下头算是回应我们两个了,光哥把我的行李箱推给我:“快,先把行李箱放进去再说,咱们一会儿去楼下吃饭,我看这姓祁的超级有钱,那吃的东西指定非常多,光哥吃了半个月的素,都快要馋晕了!好不容易打来的那头野猪,毛都没捞着吃就回来了,我昨晚做梦都在啃那头猪!” 他说这么一堆是想把我推进去,可陈冥站在门口没有让我进的意思。我从小就挺会看人脸色的,我爸说我是个人精儿,所以我看陈冥又恢复成了NPC的模样,我也不想硬凑上来了。 人就是挺奇怪的,会被自己想的感动到,没有见到他的时候,我把他想成了我要烧高香的大恩人,特别是加上在火中差点儿生死离别,所以总想见面,但当真的碰面了,好像也没有那么激动了。 我是被我自己想象的感动了,其实到头来也不过如此。 所以我拉住了行李箱跟光哥道:“这房间既然陈冥住了,那我就跟你凑合下吧。” 我都跟人挤了半个月的棺材板了,总不好还要挤,虽然床都是一样的,虽然跟陈冥住更好,不只是因为他比光哥养眼,更因为他话少,不会管人闲事揭人短。但问题是陈冥不想跟我住。 所以我就想跟光哥挤一下,结果光哥这家伙嘴上说非常想念我,实际上连半张床都不想分给我,他把我推销似的往外推,他跟陈冥道:“你还是跟陈冥住吧,虽然你细皮嫩肉的,但终究不是个姑娘,我对你没什么想法。” 我磨了下牙:“我谢谢你了,我对你也没有什么想法。”我只顾着自己嫌弃别人了,没想到先被他嫌弃了,我现在是被他们两个都嫌弃了,我来一趟这里竟然上赶着似的。 我深吸了口气,装作生气的笑:“你们两个过分了啊,我就来这里住一天,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我就走了,你们不让我住,我可就去酒店住了啊,本少爷不差钱。”北京也有我们家店分号,我目前还是不差钱的,可是我差的是人缘啊,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混成这样的? 不是说光哥,我知道光哥是怕我说他脚臭,不想跟我住,但是陈冥也不欢迎啊。 我不想在他面前把我自己弄的那么侨情,要是以往我真就走了,但我如果一挥袖子走了,那就显的我太不会做人了。 陈冥一直看着我,听我这么说神色意外了下,像是没有想到我还能打圆场,自己给自己台阶下,他片刻后点了下头:“进来吧。” 语气依然淡漠,听不出嫌弃,当然也没有多么热情,就跟我在异世界睡他的棺材一样。 我念着他救过我的好,没吭声,只是因着面子僵在一边没有动,但陈冥也没有再说什么委婉的可以让我下台的话,只把我的行李箱提进去了,光哥不理解我的矫情,压根就没看出来陈冥不愿意,还大大咧咧的邀请他:“对,快放下行李,陈兄弟,咱们一起下去吃饭吧?一起喝两杯?” 陈冥拒绝了:“我已经吃过了。你们去吧。” 光哥啧了声:“那好吧,长生你快点儿,别磨磨唧唧的了!” 我哪儿磨叽了?!我本来还想着洗个澡换身衣裳的,但现在先不弄了,陈冥的这个房间非常……整齐。 陈冥不知道在这里住了多久了,因为一点儿生活痕迹都看不出来,床上被子叠的很整齐,两组小沙发上也没有多余的衣物,桌上一瓶花,连个花瓣都没有落下来,感觉就像是新的一样,不知道是他本人的良好习惯还是佣人收拾的好。 我都觉得跟打扰了似的,我跟光哥摆手:“行,马上!我放下东西。” 我就打算来这里住一天,所以带的行李少,我把行李箱里两件衣服拿出来挂衣柜里,衣柜里陈冥的衣服很少,我挂进去后还有空一大截,我都怀疑他也就在这里待一会儿,不知道他跟祁云阔是什么关系,亲戚还是朋友? 我瞄了眼那边站着的陈冥,他这会儿站到窗户边上了,他穿了一身休闲式的运动服,不像是居家服,但比起下面那些西装革履的人又像是,所以我现在也分不清他是在这里常住还是借住。 我对祁云阔的相信有一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他,我觉得以他的人品,他的朋友也不可能差到哪儿去。 本来我这一趟来是想要问清楚一些事的,但现在看他这个态度,我什么也问不出来了,我快速的把我的东西整理好后,就到门口了,临出去前我还是跟他打了招呼:“你不下去吗?” 下面怎么看都像是办舞会,陈冥回头了,他看了我一眼淡声道:“不了,你去吧。” 既然这样,那我就走了,等出了他的房间门,我才暗暗的吸了口气,心想幸亏我也就在这里住一晚上,等弄清楚事后,就走吧。 我心里不说郁闷也是假的,我在陈冥这里总是碰钉子,碰着碰着竟然也适应了。 光哥已经等了我好一会了,看我出来直接道:“快点儿,饿死你光哥我了!” 我把郁闷的心情压回去,跟着他直奔厨房,路过哪些人时,我看了他们一眼,果然他们都没有理我们的,没有祁云阔给我们撑场子,他们都当没看见我们。 那正好,我也不想跟他们打招呼,祁云阔家的厨子做的饭符合我的口味,做的西餐,鹅肝、鲜虾披萨做的很好,牛排也不错,光哥都连着吃了两盘了。 我们两个干脆就在餐厅里坐着了,祁云阔找到这里来,看我们俩:“怎么不到正厅里坐呢?” 光哥道:“那儿放不开,光哥我怕给你败坏了形象。”光哥指了下他面前的盘子:“我已经三顿饭没吃了,如果再加上异世界的话,我得好几天没有吃顿饱饭了!” 祁云阔笑了:“没事,咱们就是最厉害的,这一点儿毋庸置疑。 光哥切了声:“我们俩就是狐假虎威,你在的时候还行,你不在我们俩立刻就现原形了。 ” 祁云阔笑着摇了下头:“咱们不能小看自己啊。” 他说话大多都是虚的,我拿手帕擦了下手后忍不住问他:“你把我们叫来,是有什么打算吗?” 祁云阔招来这么多人肯定有他的目的。 他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一些复杂,他这是想不到我这么多心眼,我只是对他多有质疑,他有些无奈的笑了:“你们吃好了的话,咱们楼上说。” 去的是我们的房间,他应该是找陈冥商量,果然他进屋后跟陈冥打了招呼后就给跟我道:“你们这个房间是这里面最大的一个,以后咱们有事可以在这里说。” 这倒没什么,但他又看向了陈冥跟他解释道:“你们三个人是我们团队的核心人物,我把你们安排在一起,你们没有意见吧?” 意见老大了,陈冥不想跟我住一块儿,还有我们在陈冥心里是拖后腿的,跟核心团队相差甚远。我看了陈冥一眼,果然他依旧表情淡漠,让祁云阔都有些干笑了,他咳了声转移话题:“我有些事想要跟你们说。” 他推到我手机上一则消息,跟我道:“你先看一下。” 这是一个论坛,从三个月前开始,这三个月里陆陆续续进入那个异世界的记录帖子,最开始的时候是有人不解,发上来被当做灵异贴,但是后来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发,这个论坛就被重视起来了,因为很多,我没法一一看,祁云阔让我看后面,后面有一个帖子是我们的? 我看向祁云阔,他朝我肯定的点了下头:“我们这个团队无一个人牺牲,创造了记录。” 我重复了下:“只有我们自己?” 祁云阔点头:“只有我们,所以你现在知道我刚才为什么那么介绍你们了吧?我们出来的意义非同一般,没有牺牲任何人,不仅仅是创造了纪录,也打破了那个世界必须要遵守NPC规则的规律,开创了新的纪元。” 他是用一番国家领导人似的语调调侃似的说的,光哥都被噎了下,他摸了下他的光头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就算是开山老祖了呗!” 祁云阔笑了下:“光哥这么说的话也行。” 他把手机放下后,指了下楼下的方向:“他们对我们这个记录非常好奇,所以我就做东举办了一个讨论会,想要一起探讨一下。” 那些人果然都是进入过异世界的人,不知道祁云阔是从什么渠道把这些人召集来的? 我正疑惑的时候,祁云阔就给了我答案:“他们不仅仅是进入过异世界,还是那些进入过的人中的领导者。” 还有领导者?哦,我看了一眼祁云阔明白过来,他们的身份就跟祁云阔是一样的,都是在进入那个异世界时结交了那些人,然后到了现实世界后组织起来的,也就是说实际进入过的人数比这些人还要多得多。 我一时惊诧的不知道说什么,这么多人,还是全国各地,那肯定就不是恶作剧,那这到底是为什么呢?这个世上该死的人这么多吗? 不对,我这个问话本身就有问题,该死的人本来就很多。 光哥没有忍住问道:“他们经历的跟我们一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于这个高深的问题,祁云阔也回答不上来,不过他安抚了暴躁的光哥:“咱们现在谁都不知道进入那个异世界的原因,但是我们凡事都应该往好处想。” 光哥切了声:“这事还有好处?!” 祁云阔看着他淡笑不语,光哥都被他看的发毛了,指着他道:“七爷,我特意拉着长生来找你,就是想要一个痛快话的,如果七爷你知道些什么,就请你痛快的说出来,有什么坏处、好处咱们都一起想办法的是吧?” 祁云阔微微叹了口气:“光哥,我叫你们来就是为了说这个的,我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我们都看着他,于是他也继续讲:“虽然我现在也不知道咱们为什么会进入异世界,但咱们召开了这次汇总大会后,肯定能够知道一些东西,所以不要着急,至于我说的好事,是我从另一个角度想的,我说出来你们听一下。” “好,你说。” 我把沙发上的抱枕拿到一边去,准备好了洗耳恭听。我想我也幸好是坐稳了,因为他说的话简直非常的另类,我都听呆了。 第36章 他看了我一眼:“醒了?” 他说, 既然我们能够进入那个异世界,而且还不是一次,也就是说我们进入这个世界是有门可入的, 现在我们是操控在他们手中, 但是当有一日这里的规律被我们掌握了, 那我们就可以随时进出,这比等上月球要方便的多吧? 掌握了这里生存法则, 建立一个新的王国, 不是挺有意思吗?而且这个地方没有时间,我们在这里待一年,而外面只过了一个小时。这与长生不老有什么区别吗? 他说到这个地方的时候, 特意看了我一眼,大概是因为我的名字, 我嘴角动了几下但却没有反驳出来。 这人的目的原来是这个,我现在终于想通了, 为什么上次金子龙偷听他说的‘他不愿意回去’的话的意思了,因为与他在这个世界富足的商业帝国的生活相比较, 长生不老更有吸引力。 自古至今,想追求长生不老的人层出不穷,越是有钱的人越追求这个,比如帝王的长生之术,因为他们舍不得荣华富贵。这个很好理解,这个世上跳楼自杀的人都是被生活逼到绝境的, 要是有钱有势, 没有人想死, 只有穷的活不下去的人才不想长生。 我的名字不就是每个父母的愿望吗? 我因着震惊不知道说什么好, 就环顾陈冥他们两人, 光哥没有比我好到哪儿去,完全一副瞠目结舌的表情。而一直面无表情的坐着的陈冥,此刻却微微皱了眉,祁云阔还在继续说:“我想在座的各位想的也都跟我一样,都想要长生不老。” 他手指指了下下面,是说下面的那些人,我不想听那俩字,皱了下眉,而我斜对面的陈冥则微微敛了下眼睛,他的眼眸平时是淡然的,可此刻极为幽深,像是沉不见底的深渊,带着些许的冷意。 他一直都是一个让人看不透的人,以前我就看不透,现在就更不能了,我想他大概也被祁云阔这言论给镇住了。 我也看了祁云阔一眼,他这个人野心不是一般的大,而且最可怕的是,我竟然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我们眼中的地狱之门,在这个人眼里是新世界的大门,甚至是天堂,或者叫天界,那确实是所有人梦寐以求的地方。 我深吸了一口气道:“你们想的真是太疯狂了。”还有楼下的那些人,他们都是些什么脑子啊?怪不得一个个看上去那么拽。 祁云阔看着我轻笑:“你以为他们那些人为什么形成了一种组织?” 我没有说话,我理智上能接受他们这种疯狂的思想,但是那异世界里多危险,我自己亲身经历过,难道为了一个虚无的长生不老就要搭上现在这条命吗? 光哥这会儿已经可以开口说话了,他摇头道:“这些人是想长生不老想疯了吧?那地方进去离死不是更近了吗?想进那里面找死那还不如痛快的抹脖子呢。” 光哥跟我一种想法,我宁愿在这个糟心的三次元世界里普普通通的活个六七十年,也不想进去九死一生的拼搏。当然如果我在现实世界里能够好好活着的话,没有车祸之类的,想到这儿我心又沉下去了,现实世界也是个死啊。 我连来这里都是坐最保险的动车。但谁知道那天就天降横祸了呢。 祁云阔看着光哥摇了下头:“现在这种情况是很危险,可是人都有自大的心理,觉得人定胜天。“他说到这里时,自嘲的笑道:“再加上人都会抱着侥幸心理,觉得死的那个人不会是自己。所以九死求一生,你觉得不划算,可是对某些人来说很值得。” 祁云阔这话里带话,他的意思就是用普通人的生命一次次去实验,然后为了某些大人物长生不老。 这就是某种意义上的草菅人命,古代奴隶时期是不把奴隶的性命当命,但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人人平等啊。 不过我一想,这世上哪有平等的事,上天都不公平,又何况是自私的人类呢。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就是其中一个最自私的,所以这大概也是我进入那个异世界的原因,该死吧。 我心里很沉,就没有说话,祁云阔手指了下楼下,继续道:“这些人也不过是先驱者。是集中起来的一些相对能力较强的人罢了。” 我深吸了口气道:“那他们知道怎么进入那个地方吗?是什么触发条件?” 祁云阔摇了下头:“现在还不知道,但总会弄明白的。”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就胡乱的道:“你们打算的真够长远的,现在还没弄清楚就开始想这个了。” 祁云阔看着我淡淡的笑了下:“活在顶端上的那些人哪一个不是未雨绸缪呢?比如诸葛亮,比如刘伯温。” 他说这俩人是指诸葛亮七星续命,还有那个刘伯温也是这种谋算天才中的鼻祖,他不仅规划了整个京城的布局,连他自己的命也谋划了,向天借命一甲子。 这个不知真假,只是在游戏里被运用过,他这个游戏开发商也许策划游戏的时候就这么想了。 祁云阔最后道:“就算我们不想趟这趟浑水也不行了,因为我们已经进入这个局中了,与其糊里糊涂的死去,为什么不未雨绸缪、多掌握一些,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呢?在任何地方,任何时候,抢占先机,把自己壮大都是最根本的活命方法。 ” 他说的对,我就算不想跟那些人一样,也没有办法了,不想死就得拼命活着。 我看了一眼陈冥,他已经不再皱眉,神色又变成以往那个寡淡的样子了,仿佛刚才那一下只是我的错觉,我从他脸上看不出别的东西来,于是就看光哥,他正抓他的光头,挠了一会儿后拍了下他的大腿:“这都是什么事啊。光哥我没有你那么大的远见,但是你说的也在理,光哥就服你刚刚那句,抢先是硬道理,咱们去了那里碰到什么宝贝,先下手为强!” 我没有打击他,那边的钱财这边又带不回来,应了那句,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我这句突然冒出来的话挺奇怪的,大概那个地方在我的脑子里是死亡之地。 我正走神的时候,听见祁云阔清了下嗓音,他看着我们道:“我们现在已经创造记录了,只要我们努力,就不用死,只要不死,我们就能再创造奇迹,也许我们真的能在那边创造一个新的乐土。” “希望吧。”事到如今,我也逼着我自己往好的方向去想,也许某一天就能跟我的名字一样长生不老。 祁云阔看把我们说服了,神情也放松下来,背靠向沙发,淡笑着问我们: “你们知道极乐世界是什么吗?” 他不会是走火入魔了吧?先长生不老再极乐世界? 不过我也不好说什么,我就点了下头:“知道一点儿。” 我妈也是信佛的,好像所有年纪大的老太太都爱好这个,她给寺庙不知道捐了多少钱,就捧回来一堆的小黄书,我形容的没有错,就是黄纸样的封面,佛教书感觉都像是地摊货。 第一页就是讲了佛家之大成,极乐世界。 光哥问我:“那是什么?” 我跟他背台词似的背了下:“极乐世界是阿弥陀佛的国土名,因其国只有快乐而无痛苦,故名极乐,也称净土、乐邦。佛教认为时间无始无终,空间无边无际,佛土(世界)无穷无尽。” 世人皆烦恼,且死得快,所以都追寻这个,能够没有痛苦,且长生不老,谁不想去呢,这大约也是佛教历时千万年依然存在的原因。可那些人也不想想,这怎么可能呢,做梦吧。 果然光哥嘲笑道:“要是有这种好地方,那佛祖谁,释迦牟尼他老人家不早去了?还会在一棵树下饿死?” 我纠正他:“没饿死,是坐化,大彻大悟。” 我说的时候看了一眼陈冥,他如果是喇嘛肯定很烦不尊重佛的人吧?我当年也这么说过,也让我妈说了一顿。但陈冥跟我妈不一样,他除了微微皱了下眉外,没有过多的表情。 那他既然没意见,那我就发表下我的意见,我看了眼光哥道:“你们有没有觉得,西方极乐世界与其说是存在,还不如说他是在劝人安心接受死亡,只有死了才会到另一个世界,而人死了后自然就无忧无虑,时间无始无终?” 我又看向祁云阔:“你是想说我们现在所去的那个世界就是西方的极乐世界,是这个意思吧?” 祁云阔等我说完后,看了我一眼,目光深沉,片刻后他才道:“果然是长生,也只有你才能有这种想法。” 我想法难道异于常人?可我真的觉得进入异世界就是一脚踏进棺材里了。 光哥拍了下大腿道:“那咱们跟他们拼了,奶奶的,不就是异世界吗?老子还不信这个了!” 祁云阔也道:“光哥说的是,没有人甘心等死的,就连那些正常死亡的,死后都设下大型陵墓,祭坛,期望灵魂转世,再世为人,” 他说到这里时,无意识的看了一眼陈冥,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我也跟着他看陈冥,但陈冥面色如常,没有任何的异常,大约是看我们看他,他抬眸看了我们一眼,淡声道:“这世上没有极乐世界。” 光哥一直怀疑陈冥是密宗派传人,所以他挑事的问:“陈兄弟你怎么知道没有呢?那□□□□不是说是转世来的吗?” 陈冥看了他一眼:“每个人的出生不都是投胎转世来的吗?” 他说的一本正经,佛家讲求的就是轮回,主要是光哥没有想到能从陈冥这里得到一句这么迷信的话,所以直接卡壳了,他结巴道:“咱,咱都是转世来的?” 陈冥这次直接不理他了,他也不理我们了,他又回他房间了,祁云阔在后面喊他:“一会儿我们要开会,我来叫你。” 陈冥背对着我们点了下下头。 等他把房间门关上后,光哥才琢磨过来,指着他的门道:“他刚才是讲了个笑话吗?” 我看着他道:“没有,他是陈述事实,你上次不还说你是花和尚转世吗?” 光哥拍了我一下:“那你还是唐僧转世呢!” 我踢他,又拿我名字开玩笑。 我们三人又在这里闲聊了几句,就有人来找祁云阔了,他是这里的主人,忙的很,我们让他去忙,他跟我们道:“一会儿吃完晚饭,就要开会了,你们想要问什么都提前想好。” 我点了下头,这个不用他说,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个的。他走后,我跟光哥闲聊了几句,我没有进陈冥的房间,就在光哥这里,他约我游戏,我迟疑的问他:“咱们现在敢玩那个游戏?” 光哥被我说的也不敢点了,他郁闷的道:“这还真是被一个游戏给整疯了。” 最后我们两个玩斗地主,可惜也输的屁滚尿流,我们俩开的一个房间,都能输成这样,可见是真的运气很差,最后光哥气的把手机扔在了床上:“他妈的,老子最近手气差的很,真是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 他这话也符合我的处境,我也非常倒霉,没兴致玩了,好在没一会儿他们下面就开始晚宴了,晚宴也是西餐模式,我因为吃的时候已经2点多了,这会儿不饿,也就没怎么吃,等到7点钟的时候,就开始开会了。 我不知道祁云阔是什么背景,但在这寸金寸土的二环里有这样的地,而且还能召集这么多人,那实力也不容小嘘,所以他说话还好使,而且他天生当惯了领导,说的话高端大气,合情合理。 从眼前利益到长远发展,讲的头头是道。 我大概的给他概括了下,就是这个世界已经不跟以前一样了,做任何事情都要抱团,更何况那个地方,我们了解的太少,所以我们必须集合起来,把我们所知道的东西拼合起来,取各家所长,一一攻破,才能有机会立于不败之地。 现在我们已经取得了重大的突破,也充分的证明了,只要我们团结在一起,就一定能够全员走出来。假以时日,我们一定能够在那个世界立足,在那个世界掌握生存的技能。 等等。 他一个人就能控场,于是我们三个人就全程跟哑巴似的,我觉的我是哑巴,因为我一句话也插不上,他们讨论的都是宏伟蓝图,从建港口到建军事基地、航空母舰,我其实就想要一个,他们把5G信号塔建上去就可以了,先让我能用手机。但我自觉这个目标太小,说出来丢人,于是就没有插话。 总之这个过程因为目标宏伟,且具有超强的长生不老的吸引力,于是众人激情满满,滔滔不绝,那个叫程总的话尤其多,豪言壮语听的我都想笑,不仅我看不惯他,我看陈冥也看了他一眼,本来陈冥一直都没有动作的,他坐姿跟别人不一样,也许是常年打坐的原因,坐的笔直,且很少动,再加上他漠不关心,就跟一尊雕像一样。在这种热火朝天的过程中,显的格外突出。已经有很多人有一眼没一眼的看他了,但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抬一下眼皮。 直到这会儿这个程总说他掌握了什么先机,一定能在那个异世界建立一个长久不倒的帝国,陈冥抬眼看他了,目光微沉,带着一些复杂,他难道也赞成这个程总的大话? 我觉得不太可能,连我都觉得程总在说大话,他怎么能信呢,可当着这么多人,我也没法问他,而且我知道,就算我问,他也不会说。 此后的时间我都没再听下去,那些人翻来覆去讲的都是一样的,我想知道的事,他们也都模棱两可,碍于要在这里给祁云阔撑面子,我就坐着一直开完会,等结束后,我脑子昏昏沉沉的。 回到房间,我跟陈冥打了招呼,要先去冲了个澡,陈冥让我自便。 那我就拿着衣服进洗手间了,出来时稍微好点儿了,陈冥不在这个房间里,在外面光哥那里,看我出来,光哥招呼我:“来,喝点儿茶再睡。” 光哥给我们泡了功夫茶,我喝了一碗,光哥正在翻我带的那本笔记本,一边翻一边说:“那些人乱七八糟的只管吹牛,有用的屁都没有。” 我跟他说:“你往后翻。”除了刚开始我给记了一点儿宏伟蓝图外,后面我就不记了,记录的是一些有用的消息。 我们会议过程分为三部分,第一部 分是集各家所成,这一部分有用。 我重点把时间标出来了,光哥念道:“从这些人的经历来看,每次进入异世界的时间相隔是在15天-20天之间。” 他对这个时间有点儿郁闷:“这还不到一个月就要来一次?这比大姨妈来的还勤快吧。它不会跟大姨妈一样以后月月有吧?” 他这什么形容词,不尊重大姨妈,谁家大姨妈这么凶险,要是来一次就要送命,谁还敢来。 我跟他道:“来多少次暂时还不知道,那个叫刘洋的人时目前进去过次数最多的,他去过4次了,以后还去不去就不知道了。” 光哥啧了声:“大姨妈人家还有个期限,这个还就没头没尾了呗。” 这个问题是最郁闷的,今天来的这些人都是心理素质太强的激进分子,放在以前就是敢拼敢冲的第一类下海淘金的人,他们只提美好前景,或者说用美好前景把危险压下去了。 但我没有他们那么大的宏伟志向,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就想安安稳稳的多活几天,所以我一点儿都不想去,我看了一眼他们两个,光哥并没有我想想中被那些人给 煽动,还挺清醒,陈冥就更不用说了,我看他像是置身事外,一点儿不兴趣都没有。这大概就是出家人的佛系。 我没忍住问他:“你有什么看法吗?咱们半个月后还要去吗?” 他看了我一眼,淡声道:“既来之,则安之。” 光哥被他的淡定给激励了,他也把茶杯往桌上使劲一放:“对!干他妈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在一块儿怕它个鸟。” 他们都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说:“咱们可能不在一块了,”从刚才的那些谈话中,我还了解到了一个重要信息,进异世界跟打副本不一样,人员不是我们自己想组合就组合的,这大概也是祁云阔组织一起商讨的原因,因为下一次的团队不知道有谁了,我们要尽可能的熟悉那些人,也许下一个团队就是跟他们一块儿。 光哥啊了声:“不一起?!那有什么意思啊!” 这家伙开的会都白开了。 光哥看向了陈冥:“陈兄弟,下一次你要去哪个地儿啊,你提前说一下,我们尽可能的去找你呗?” 他说的跟约着去逛街一样,我想笑话他的,可最终也看了一眼陈冥,我心里隐约的也是有期盼的,因为就算我不能确定下一个副本是什么,可我知道每一次副本都很残酷,上一次一个九头蛇我已经知道厉害了,如果没有陈冥,我恐怕已经进蛇肚子里了。所以虽然现在陈冥对我非常冷漠,可我还是想跟他分到一个副本里,尽管我知道我去了哪里只会给他拖后腿,我也为我自己的自私惭愧,可是我控制不住。 陈冥目光沉沉的看向了我们两个,但一句话都没有说,于是片刻后我就知道这事基本上没有戏了,光哥什么心情我不知道,但我自己心情一下子沉下来了。 打游戏都讲究团队组合,一是因为有感情,打起来有意思,二是自己人熟悉作战方法,更有胜的几率。 而且现在不是输赢的问题,而是生死的问题,如果要死是不是也应该死在熟悉人面前?好歹还有个收尸的,传达遗言的人对吧? 大概是我看他们两个人的眼神跟交代遗言似的,光哥拍了我一下:“别害怕!以咱们的缘分,我相信我们一定是可以分到一起的!” “行。”我不打击他,缘分要是可靠就好了。 看我不领情,光哥又到:“就算咱们分不到一起去,你就记着一条,该跑就跑,一定要跑过最后一个!” “你还是担心下你自己吧,我总比你跑的快。而且,我看了下下面那些人,除了那个刘胖,其余人可都比你苗条。” 那个‘我不用跑过熊,我只要比你跑的快就行’的典故不用我说,光哥就知道。 光哥切了声:“比我苗条,不一定就能比的过你光哥机灵,懂不懂!” “懂,懂。”我敷衍的点了下头,其实我不太担心光哥、陈冥他们,如光哥说的那样,这里面我是实力最差的一个,一遇到紧急情况,直接原地等死的类型,光哥的反应要比我快的多。 我在太平世界太久,都丧失基本的应对能力了,我就算是参加了几期生死极限,那也是因为知道是拍综艺节目,心理上根本没有压力,所以那些不算,甚至有时候还会抱着侥幸心理,以为异世界也跟拍节目一样,但经过上次我就知道了,所以我深吸了口气后跟他们道:“放心吧,你们也该跑就……跑啊。” 我对着陈冥说的有些迟疑,因为不知道是劝他见死不救,危难时刻只顾自己逃命好不好?就跟上次一样,如果没有他,我早就死了。 可是这是人的本能啊,本能就是要好好活着,我总不能劝他要舍己为人,必要时刻拼死相救吧? 那真的太自私了,陈冥看了我一眼,倒是没有我预想中的那样笑话我,他还点了下头:“那你回去后好好锻炼下。” ……行,我锻炼成飞人。 光哥哈哈笑话我:“你不用管陈兄弟,要是陈兄弟带头跑,那谁都追不上他……” 光哥又说了好些夸陈冥的话,陈冥都没什么反应,他看了我一眼,从头到脚,在脚上停了一会儿,我是赤着脚出来的,我不喜欢穿袜子,祁云阔这里的房间跟我的住处差不多,地上都铺着厚地毯,我就这么出来了。 他是嫌弃我赤脚呢,我跟他道:“不脏,我洗澡了。” 他便移开了视线,他扶着下沙发站了起来:“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他走了,进房门的时候也把门带上了,都没有喊着我,我也不确定他是不是要回去洗澡,于是我又在光哥这里待了一会儿,我们俩待在一块儿,话题都很没有营养,打游戏老输也没有意思,所以我一个哈欠接一个哈欠的,光哥都烦了:“小长生,你去睡觉吧,你弄的光哥我也很困。” 我又打了个哈欠后道:“好,今天坐车坐累了,”我找了个理由,又跟他道:“如果明天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回去了。” 光哥不乐意道:“当然不行了,明天带你去逛逛,好不容易来一回。” 说的我足不出户似的,我背对着他摆了手:“好,明天再说吧。” 我拧开门前还是先敲了下门,里面陈冥淡淡的声音:“进来。” 他看样子已经洗完澡了,因为已经换上睡衣了,这会儿正盘腿在床上打坐,我已经习惯他这个动作了,也就不当回事了,爬到他旁边,这床足够大的,比之前的棺材板好多了,我可以跟他井水不犯河水了。 陈冥看我上来了,不打坐了,起身到从橱柜里给我拿了一床空调被:“晚上冷,盖着。” 他是怕我抢他的被子还是体贴呢?我当后者吧,这个季节已经是初秋了,北京的秋天晚上是有点儿凉意,我就朝他道谢。 他只嗯了声:“睡吧。” 他说着关上他那边的床头灯后也躺在了床上,他睡觉姿势非常标准,跟我上次见的一样,躺的整整齐齐,不乱伸腿也不伸胳膊的。给我留了一大半的位置。 于是我在这一大半的位置上伸了下胳膊腿,把夏凉被胡乱搭了下,找了个我自己熟悉的姿势,朝左侧躺着,是背对着陈冥的,躺了一会儿我又翻过身来了,我觉得背对着人睡不好。等彻底调整好姿势后,我终于不乱动了,因为陈冥躺在我身边安安静静的,显的我有多动症一样。 我睁着眼看他,我这会儿已经适应了屋里的光线了,能看清他的轮廓,他跟大理石雕一样,这个人睡着跟醒着完全分不出来,有上次的先见之明,我现在不好再趴过去看看他有没有呼吸了。 我准备等他睡着了再过去看看,但还没有等我实施的,他放在腹部的手动了一下,他带着的那串菩提珠子也微微的响了下,那就证明还没有睡着。 我没忍住问他,“你明天还在这里吗?” 我本来是来这里感谢他一番的,如果他明天在,我就请他去吃饭。 “不在。”他淡淡的回答我。 我疑惑了下:“那你去哪?回家吗?” 我拐着弯问的,我想看看他家在哪儿。 但陈冥没有回答我那些问题,只道:“明天我有事。” 他这话的意思是不想让我问了,于是我满腔算计只好憋回去了,就干巴巴的‘哦’了声。 哦完后,我也觉得挺没有意思的,他这个人一点儿都不想让别人干涉他,不准多问,不准多说,我就算想要感谢他都找不到途径。既然这样,那就算了,不是我不懂礼貌,是他不搭理我的,我心里一边腹诽着他,一边翻过身去,我决定背对着他睡,我刚翻过去,就听见他淡声道:“睡觉吧。” 这语调跟从胸腔深处发出来的,特别无奈,这是被我烦的不行了吗? 行吧,我跟他道:“晚安。” 我又翻过身来了,反正陈冥是平躺着。 这会儿我不再说话了,闭上眼了,竟然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大概是今天坐车也坐累了,这一觉睡的连梦都没有做,要不是被尿憋醒,我能睡到天亮。 我晚上跟光哥喝了不少茶,临睡前也忘记上厕所了,所以大半夜被憋醒了,我一点儿都不想起床,所以使劲夹着腿,烦躁似的蹭了下,等我觉得我腰间一双手掐过来时,我才觉得蹭的不对劲,正当我疑惑时,一个倒转就感觉被人翻过来了。 我一下子睁开了眼,就看到了附在我上方的陈冥,也睁着眼,而且眼神很清醒,像是没睡觉似的,这猛的一看还是有些吓人的,我被他眼神镇住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我们俩现在是什么姿势。我舌头都有点儿打结:“你……你要干什么?” 他看了我一眼:“醒了?” 声音也很清醒,他没有压着我,手还在我腰下,但上身却撑起来了,而我的手还挂在他脖子上,以一个非常矫情的姿势,我是什么时候搂着他的,他都把我翻过来了,我都没有松手。 我再不清醒也知道我又跟八爪鱼似的黏在他身上了,所以我刚才蹭的就是他的下腹部,所以……他忍无可忍把我翻过来了…… 我尴尬的把手撤回来,也顺便看了一下床铺位置,我是睡在陈冥这边,这就是意味着我自己跑过来的,这么大的床我竟然又过来了。 在棺材里时我尚且可以用地方小来解释,可现在怎么解释呢? 我僵着躺在床上,看见陈冥从我身上爬起来,我干咳了声:“我想上厕所。” 他像是深吸了口气,给我摁开了床头灯:“去吧。” 第37章 这个是你画的吧? 我忙爬下床, 一趟厕所后,我彻底的清醒了,我回床上看陈冥, 他又闭上眼了, 我小心的爬上床, 正想瞒过他去帮他把床头灯关上时,就看见他自己抬手关上了, 都没有睁眼, 手非常准确的摁灭了,这是不想我再靠近他? 我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睡不着, 越睡不着就越想翻身,等翻了几个后才想起这样会打扰陈冥睡觉, 要是他也睡不着,肯定会想我不知道又在折腾什么幺蛾子。 所以我背对着他刷了一会儿手机, 把手机光线调到最暗,声音直接设为静音, 我在被窝里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那个游戏图标特别手痒。 我已经一天多没有碰这个游戏了,他们开会也没有讨论出个所以然,最主要的是这一款游戏玩的人太多,就算不玩的,也会看到这个游戏的宣传,电梯里都是这游戏的海报, 还是张珂大明星给代言的呢。 所以根本就无法以这个来推断。 但我也不想自己大半夜的实验, 从他们去的经验来看, 都是晚上去那边的。 我刷着手机, 关了又开, 开了又关,正在天人交战的时候,手机突然就被摁下去了,幸亏是侧着看的,要不还得拍在我鼻子上。 我从被窝里冒出头来看陈冥:“怎么了?” 陈冥把手收回去:“睡觉。”声音冷清,看样子是一点儿都没有睡着,我都盖在被子里刷手机了,还碍着他了。我心想他着耳朵太好也不是一件好事,我挺郁闷的,闷声道:“好。” 手机没法玩了,我在床上又辗转反侧了一会儿,最后也睡着了,再醒来时天大亮了,这次我睡的很老实,没在做出格的事,当然我也做不了,陈冥不在床上,他不知道什么起床了。 当然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我在床上赖了一会儿,才去洗漱,光哥还在打呼噜呢,我心想陈冥怎么没有被光哥这呼噜声吵着呢? 当然也有可能是吵着了,所以昨天晚上才格外有脾气。我现在知道我跟光哥来他为什么冷着脸了。我有些幸灾乐祸的想,他不知道晚上能睡几个小时。 光哥要洗漱打扮,我就到外面等他,刚出门,就正好碰到祁云阔,他问我想去哪儿玩,他要尽地主之谊,带我好好玩一下,我并不想让他陪着,我跟他指了下他这里这一些人拒绝了:“七爷是大忙人,我跟光哥出去逛逛就好了。” 祁云阔听我这么说也不再硬要去,只看着我笑:“好,你晚上再回来我这里住,今天我们大概就能商讨出结果了。” 我下楼时,环顾了下厅里,看见陈明也在,正想去找他时,发现他旁边坐了几个人,其中还有那个趾高气扬的程总,他现在在跟陈冥说什么东西,但脸上那表情还是高高在上的,我就不想过去了,我找了个相对的位置坐下来了,这里正好是面对着陈冥,陈冥也看见我了,我就跟他摆了下手,但他只看了我一眼,就移开视线了,继续去跟哪个程总说什么了,我啧了声,他说的今天有事难道就算跟程总聊天?那还真是大事,那我就不打扰了。 我转开了视线,就看见我斜对面坐着一个波浪长发、身穿黑色旗袍的美女,她朝我笑了下,朝我走了过来:“我能坐这儿吗?” 我往旁边坐了下:“请坐。”反正也是要等光哥的。 她朝我笑了一下:“我看过你那个《跟着聂叔学鉴宝》的节目。” 我看了一眼她脖子上、手腕上佩戴着的一套绿宝石首饰笑了下,这个时代的美女佩戴宝石的少,都被钻石吸引去了,不过这个女人气质很好,带这套首饰很有韵味,跟她穿旗袍一样,有一种别样的风情,我朝她笑了下:“请问美女叫什么?” 她说她叫方月。 她跟我闲聊了几句后就直奔主题,让我帮她坚定了下她手上戴着的一个碧玉镯子,这种准头料头非常足的翡翠,很容易鉴定,我就算是半瓶子水也能认出来。 我跟她说这套翡翠非常好,她的神色却没有太高兴,而是微微皱了下柳叶眉,轻声道:“原来是真的吗?” 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盼望着自己的首饰是假的? “首饰是真的,”我再次肯定的跟她说。 大概是我这脸色不对,她给我解释了下:“我不是怀疑你,我是,” 她苦笑了下:“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既然你也是七爷喊来的人,那肯定也是进那个异世界的人对吧?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情况,可是我觉得我自己太倒霉了,进那个异世界之前诸事不顺,生意不顺,婚姻不顺,再后来就连生死都难以掌握,我想着是不是我身上带的这玉石出了什么错误,我是做玉石生意的,这是我赚一桶金时留下的,这套首饰我已经带了很多年,按理说……哎……” 我知道她的意思,玉分两种,一种是土货,就是从土里出的陪葬品,这种有阴气,不太适合女人佩戴,但是另一种自小就带着的,养人,带的年数越多越好,这块玉在一定程度上就会保佑主人。这是玉的一种说话,是不是真的我也不知道。 我只是听着她的话,心里也沉了下,我跟她的情况虽然不一样,我没有婚姻,可感觉这辈子都不会有了,更倒霉,而且我的生意也不好,已经三个月没有开张了,我带了貔貅也没什么用,进了那个异世界,也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跟她一样,统一的倒霉透顶。 我看她神色黯然,就胡乱的安慰她:“你别想太多,我跟你一样的,如果按照你说的这种是命的话,我比你更倒霉呢,我今年24岁,本命年,算命的说本命年坎难过。” 我本来以为我更惨就能让她好点儿,结果她听我说完脸色更加苍白了,她张了下口:“我今年36岁。” 我也张了下口后闭上嘴了,总不能跟她说好巧吧? 这话题没法聊了,怎么聊都会进死胡同,她的心情我能理解,倒霉的时候说什么都没有用,运气不是说有就有的,否极泰来说的好听,可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谁知道是不是需要拿命来换。 我不太善于跟女生打交道,也不知道再怎么安慰她,于是我就尴尬的坐在的一边,环顾四周时,发现陈冥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那边就剩程总跟他的几个跟班了。他这个人走也跟消失似的。我摇了下头,等光哥下来,我也跟着他走了。 光哥先拉着我去吃了正宗的北京早饭,然后说要带我逛故宫,我跟他说我故宫去了不下十次了,我家北京分号铺师傅张叔就在故宫文物修补局,我每次来这里都没有什么好事,要学这个,所以并不想去,但光哥跟我说此行有重要目的。 他的重要目的就是领着我去看宫墙,他指着一面稍显斑驳的主墙道:“这就是那个闹鬼的墙,你来看看有什么问题。” “科学家不是解释了吗?说是影壁有保存的能力,不是闹鬼。” 这个故宫的墙早就被辟谣了。 光哥看周围没有人小声的跟我道:“我让你看这个不是让你来科学验证的,我是想跟你说,你说咱们进入那个异世界是不是也跟这种原理一样,” 我挑了下眉:“你是说我们一定有触发的条件?” 光哥点头:“还是你脑子好使,一点儿就通。” 我因着他的话在这个墙上摸了半天,结果不仅什么也没有摸出来,还被路过的游客指指点点,都以为我是神经病,光哥还跟我说试试穿墙术,他怎么不去试呢,当我傻是吗? 没有任何收获,我们俩在故宫里晃荡了一会儿也就出来了,光哥中午请我北京铜锅刷羊肉,晚上又到了小吃街吃了爆肚、点了一桌子烤肉,光哥跟我说:“看不出来你这么能吃肉,行,对我脾胃!” 我对吃的挑嘴,一周内不吃重样的饭,但是不挑地方,什么小吃街都吃,只要是口味好的就吃,而光哥一看就是资深吃货,他带我去吃的地方都非常好吃,有一家烤肉比我家周妈的手艺还要好,我临走时又点了一大桶烤鸡翅,跟光哥说要带回去给陈冥吃。 我晚上还要住他哪儿,总要给他点儿表示,就是让让,如果他不吃,那我就自己吃了。 回到祁云阔别墅的时候已经快到10点了,但祁云阔别墅里的众人依旧很热闹,舞会、酒吧于一体,迷离的水晶吊灯照的下面,跳舞的人跟醉生梦死似的,可能都不知道自己那一刻就会进入那个异世界,所以都格外的珍惜好时光。 光哥也喜欢这个,他把提着的吃的推给我:“快去送给陈冥,一会儿下来跳舞!” 也不知道陈冥回来了没,我快步到楼上,这次没有敲门,一推门发现陈冥已经回来了。当然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出去,他神出鬼没的,我早上的时候以为他是消失了的。 他现在坐在床上垂目打坐,这是他最常态的姿势,我见着他最多的姿势就是这个了,他这个姿势带着一种让人不可忽视的肃穆,再加上他漠然如玉石雕刻的脸,有一种凛然之感。 我一时间脚步顿住了,这个房间的隔音效果不错,关上门后,陈冥的这个世界就跟楼下截然不同了,这里是佛顶,飘在云端的静谧,而楼下则是及时行乐的人间,对比特别明显。 我忍不住把脚步放轻了,轻声喊他:“我回来了,我给你带了烤鸡翅。那家烤的挺好吃的,你吃不吃?” 昨天晚上陈冥吃肉了,我看见了,虽然吃的不多,但是陈冥没有回我,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说话间我已经走到床前了,我凑近他看,他确实是一动不动的,因为他有前科,所以我下意识的把手伸到他鼻子下,还没有试出他有没有呼吸的,他就睁开眼了。 我连忙把手收回来,干咳了声:“你睡着了?” 他的眼神确实有点儿像睡着的样子,因为看着我怔了一下,跟上次我偷摸的试探他被他发现时不一样,没有那么清醒。 不过他也就怔了那一下,很快就恢复了,看了我一眼:“回来了?” 这话也证明他刚才确实不在线,要不以他这耳朵不可能不知道我回来。 我跟他笑:。"你是不是困了啊,我不笑话你,要是我打坐也会睡着。。"我看电视上那些垂目念念有词的和尚都觉得他们在睡觉,偷懒。 陈冥没有理我的揶揄,他手弹了下衣服褶皱后就下床了,我看他是往洗手间走,跟他道:“我给你带吃的了,你吃不吃?” 他径自往洗手间走,但也跟我说话了:“一会儿。” 嘿,那就是吃了?! 行吧,我这殷勤就算是献对了,那我今晚上再在这里睡一晚上他也不能说我什么了。 等陈冥洗完手,我把一大桶鸡翅给他放在了外面的小厅桌上,陈冥洗了手也过来坐了,我把鸡翅推他旁边:“你尝尝,好吃。” 他看了我一眼:“谢谢。” 我还是第一次听见他道谢,都不太适应,咳了声:“不客气,你快吃,吃了我们一起下去玩。”我跟他指了下楼下,光哥的房间是外厅,就能听见一点儿音乐了,应该是换上了震耳欲聋的舞曲了,我喜欢听重音乐,我这会儿心思都快跑楼下了。 我都听到了,那陈冥就更听得见了,他看了门口一眼:“楼下在办舞会?” 他也知道舞会?那他是不是也可以出去玩?我朝他笑:“对,你吃完,我们一起去。祁云阔、光哥他们都在。” 陈冥看了我一眼没再说什么,开始吃。 “哦,还有啤酒。”我给他打开一罐,顺便也给我自己打开一罐,跟他碰了下,算是陪他了,总不好撇他自己在这里吃,我跑下去玩。 我记着他吃饭很快的,所以我觉得等等他。但我没有想到这次陈冥吃饭非常慢,不知道是我买的烤鸡翅太好吃还是有些辣,他吃的慢条斯理的,我只好坐在这里陪他吃,我点了非常多,他一只吃5分钟,我买了二十几串,我估摸着他得吃一个小时,这就让我有点儿着急了,我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实际上屁股已经动了好几次了,陈冥好像终于发现我着急了,他淡声道:“你先下去玩吧。” 我反射性的道:“不用,我再等等你。” 好不容易他说要下去玩,我还没有见过他跳舞什么样子呢。 陈冥听我这么说,也不再说什么,我给他又开了一罐啤酒,问他:“好吃吗?” 他这会儿倒是好脾气了,嗯了声:“还不错。”这就是吃人的嘴短吧? 我跟他笑:“我明天请你吃大餐,还有很多比这更好吃的。” 陈冥抽了一张纸巾擦了下手道:“不用,我就是饿了。” 我哦了声:“祁云阔晚饭不好吃吗?”他这里西餐做的还是不错的,我觉得陈冥不是挑食的人,他不会是没有吃饭吧? 结果陈冥真没有吃,他看了一眼窗外,声调淡淡的:“不是,我在那边三天没有吃饭。” 在那边?!我一下子明白过来:“你又去那里面了?!” 我声音因着惊诧立时拔高了,陈冥看了我一眼,我轻咳了声把声音降下来:“你怎么又去哪里了!不是说我们还有半个月吗?!” 陈冥只道:“我要去找一样东西。” “找东西?找什么啊?”我实在想不出那边有什么好找的,饭都吃不上了。 而陈冥却不想多说了,只简单的嗯了声。我内心的好奇让我简直有些坐不住,我把啤酒一气喝完了,放在桌上后,看着他问:“所以你刚才打坐是去那边?”怪不得连我回来都没有察觉,他足有两分钟时间是静止的,那他在里面待了10天? 我前天出来时没有看时间,我们那个游戏环节正好适合玩静默,因为蒙着眼睛进房间后要有5分钟的静止时间。我依照马媛媛给我的说法推测的。 陈冥点了下头:“对,正好是十天。” 我看着他淡定的神色一时间无法接受,我出去一天都觉得累,他这打坐了两分钟又去了一个地方,而且从他那句三天没有吃饭的话里就能推测的出情况肯定会非常险恶,他是不要命了吗? 我不能理解,所以忍不住质问他:“你去那里怎么不跟我们说一声,你自己去不危险吗?你怎么能说去就去呢。” 说到这里时,我猛的意识到我忘了一个重要问题,他是怎么到那边去的呢?他是随时随地都可以去的吗?我跟光哥今天还讨论了触发条件,他就开始实践了? 陈冥这次看了我一眼:“跟你们没有关系,你们不用去。” “那你至少跟我说一声啊,我,我也看着你啊。”我这蹩脚的理由,我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什么,反正挺着急的,果然陈冥看向我的眼神有些复杂,他这意思就是说我逗他呢,他自己在这里好好打坐,根本不需要我看着。 还有,那边我去了也是累赘,除了给他拖后腿,什么也干不了。 这个事实不用他一再的提醒,上一次我就知道了,我深吸了口气,又打开一罐啤酒,掩饰性的喝了一口,而陈冥也不再说什么,只轻轻的晃了下他手里的啤酒罐,他已经把我给他带的烤鸡翅都吃完了。 我不得不问他:“你吃饱了吗?” 我不跟他生气了,看在他都饿了三天的份上,只是什么情况下,才能让他饿三天呢,他有多厉害我是知道的,而且他从来不挑食。 他点了下头,我看他脸色还好,并没有嫌我问东问西,于是我又问道:“那你去那边有队友吗?遇到危险了吧?” 陈冥看了我一眼:“有队友,程方。” 就是他今天早上跟人谈的那个,我记着他,就是取笑我是祁云阔内人的那个,那家伙不仅说话不好听,比我还趾高气扬,来这里不到两天,已经把有钱有势俩字刻在脑门上了。我讨厌比我还颐指气使的人。 我眉头忍不住皱了下:“那个胖子老板?特别财大气粗的那个?” 陈冥嗯了声,我忍不住吐槽道:“他是不是不听你的话?”在这里的时候就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别人说句话他都要评论一番。我都能想得到,他在那边肯定一通乱指挥。还不如我这种菜鸟呢,虽然我也是拖后腿的,但至少我不闯祸啊。 我觉得有程方作对比下,我就是好的了。 果然陈冥也嗯了声,不过却没有跟我一样吐槽他,只简单的说了一下原因:“他摁错了一个机关,我们困在了地下室。” “那你们有没有遇到危险?人都出来了吗?”我立刻追问道,经过这次开会,我统计了众人的副本,每一个都不轻松,那异世界就跟鬼门关一样,一关接一关,肯定不会让陈冥他们安安稳稳的在一个地方的,一定很危险。 果然陈冥看了我一眼,轻声道:“死一人。” 我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我还没有见过死人。 上一次的九头蛇我觉得已经是很变态的大BOSS了,我们能全出来,可这一次他们没能全出来,那一定比我们上次的更加凶险。 我看他:“你受伤了吗?”伤是带不出来的,但我还是没忍住问道,且往前凑了下看他。 但陈冥这会儿却往沙发背后靠了下,淡声道:“没事。” 我狐疑的看着他:“真的吗?” 陈冥看着我淡笑了下:“对,你不是要下去跳舞吗?” 他刚才那是笑吧?我被他弄的心情七上八下,一会儿紧张,一会儿松懈,跟坐过山车似的。 我深吸了口气:“走,去跳舞!”今朝有酒今朝醉,能活一天算一天。 我还没等站起来的,门口就传来了光哥的声音:“长生,你在这里干什么呢?不是让你下去跳舞吗?我们舞会都结束了!” 光哥把门打开了,看见陈冥在,他又朝陈冥打了招呼:“陈兄弟,你怎么也不下去呢?” 他身后跟着祁云阔,他们俩都上来了,那就是舞会真结束了。 “这么快就结束了啊?” 我这光顾着跟陈冥在这里说这个,忘了下面的舞会了,看见他们上来,多少是有些遗憾的。我还想带着陈冥去醉生梦死一番的。 祁云阔也看着我们两个,脸色淡淡的:“在说什么呢?” 我正要说点儿什么时,就被陈冥打断了,他淡声道:“没什么,既然舞会结束了,那就早点儿睡觉吧。” 后面一句是对着我说的,我不知道他是不想跟祁云阔他们提他刚才跟我说的那些话,所以才有打断我,那我也只能什么都不说了,虽然我被憋得很难受。如果他不打断我,我就想要跟光哥说一下。 祁云阔听他这么说,也笑了下:“今天确实太晚了,那你们早点儿休息,长生,明天告诉你我们的解决方案。” 我嗯了声:“好。” 我跟光哥说我明天就回去了,他惊讶问:“这么快?不再多待几天?” “不了。”我低声道,陈冥又不欢迎我,我还是早点儿回去吧。 光哥看我是真要走,也只好道:“行,那光哥明天送你。” 我回房间的时候陈冥正好洗完澡出来,他就穿了条运动裤,上半身没穿衣服,于是我看着他呆了一会儿,这不能怪我耍流氓,我看男人的裸体就如直男看美女一样,是无法控制的,我还咽了下口水,等咽完后,就看见陈冥看我了,我连忙咳了声:“帅哥,你要不跟着我去当明星吧?” 陈冥只面无表情的指了下洗手间:“去洗澡吧,早点儿休息。你明天不是要回去吗?”你看我就说他的耳朵超级灵的,洗澡水都不会打扰他。以后千万记着不能在背后说他坏话。 我洗完澡后,那个红色的莲花又出来了,我在洗手间里看了又看,实在没忍住跑出来了,我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吗?我要问问陈冥这个到底是什么?虽然知道他不会害我,可我就是好奇。 陈冥还没有睡,还在盘腿打坐,他跟他手上的那串佛珠一样,安静肃穆,知道我出来了,但眼皮连动都没有动,我站在床边都不知道从那里开始,我低头看着快要隐下去的图案,终于爬上床,喊他:“陈冥!” 他终于睁开了眼睛,我也光着上身,盘腿坐在他面前,他盘腿是打坐,我盘腿是为了做他对面,好让他看见,我跟他指了下那个莲花,这次证据确切,他总不能再否认吧? 果然他盯着我胸前的莲花看了一会儿,我咳了声:“这是你画的吧?”他终于点了下头,我立刻追问:“这到底是什么?你为什么要给我画这个?” 第38章 陈冥的职业 陈冥把视线收回后, 淡声道:“这是安神符,类似于推拿,能让你短时间内安神。” 我干咽了下:“我为什么需要这个?” 陈冥也继续道:“你当时被九头蛇惊吓道, 情绪激动。” 我想反驳他, 那种时候不激动那不是傻子吗?所以我还是不解:“那, 那为什么这个东西画好后,那个九头蛇就走了呢?肯定有关系对吧!” 陈冥看我问这么多, 想了一下道:“我从头跟你讲一下, 那个棺木是单人棺,只能容一人,它隔绝热量的体积也只能一人。” 我怎么听不懂他的意思, 我往前凑了下,半跪在床上问他:“什么意思?” 陈冥继续道:“九头蛇依靠感知外界热量来判定食物的方向, 棺木里多了一个人,所以它才会敲击我们所在的棺木。” “那跟这个符号有什么关系吗?”我立刻追问, 感觉到了关键的地方。 果然陈冥点了下头:“这个符号有安神静气的作用,能让你早点儿睡觉。” 哪里是早点儿睡觉, 是倒头就睡了,我回想了下当时的场景,还怀疑过我自己,我遇到这么大的事,怎么能那么快就睡着了。但问题不是这儿,我摆了下手:“我就算是睡着了, 可还是有热量啊!”我又不是死了。 陈冥看了我一眼:“你睡着后, 我才能进入龟息状态。” 我忍不住上下的打量他, 什么叫龟息?他还会这个?陈冥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 淡淡的道:“是一种能将生命特征降到最低的呼吸法。” 他这么说的话, 我就明白了,这种功夫我听说过,那是这还是第一次见,当然出现在陈冥身上也不足为奇,他本身就是个谜团,我只是突然间明白了。 所以我干咽了下唾沫道:“所以你……我当时给你做急救时,你就是进入了这种状态?” 我至今还记着他没有呼吸的时候,一度怀疑他诈尸了。 陈冥点了下头,我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原来没有我想的那么诡异。 “所以你说,我只能跟你一个人睡?”我心里说不清是失落还是什么,那时候陈冥说这一句话时,我还差点儿误会他了。 陈冥只淡淡的点了下头,我低头看了一下我的胸口,那个莲花纹已经若隐若现了,我抬起头问他:“那为什么会随着温度变化呢?” 陈冥浅声道:“我们那里的小孩小时候都会吃一点儿药墨,对身体好,能抵抗那边的寒冷气温,这种药草融在血液里,会随着你的体温变化,这也方便大人检测孩子有没有发烧,我给你画上后,药效部分就渗进你的皮肤里了,这都是表面的,你不用担心,于你没有任何害处。” 就这么简单吗?还是我想的太复杂,我一度以为我是什么妖魔鬼怪,这个符咒是镇压我的呢。 我忍不住道:“那你怎么不直接打晕我好了。”还花那么长时间画那么复杂的花纹。 陈冥看着我:“我打晕你,你愿意吗?” 我当然不愿意啊,但是那个时候不是来不及吗?我咳了声,陈冥嘴角微微的勾了下:“棺木里空气稀薄,打晕你,我怕你醒不过来。为了一劳永逸,就画了。” 是一劳永逸了,我现在睡觉睡的可快了,只要中途不被尿憋醒,我就能睡到天亮。 不管怎么着,我松了一口气,这个东西没有什么副作用,也不是光哥说的镇魔咒、什么情盅的就好。 他指了下我的胸口:“先把衣服穿上。” 我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呢,我看了一下,那朵莲花已经无形了,把睡衣穿上继续问:“那我上次问你,你怎么不说呢?”我有点儿不解,还让我跟光哥在那里瞎猜。 他看了我一眼说:“上次我没有看见。” 他自己画的他都忘了吗!我深吸气,我不能朝他发火,我还有问题要问他,看他又要闭上眼睛,我忙道:“等一下,我还有一个问题,”他合了下眼皮,我不确定他是不是有点儿不耐烦,所以我快速的道:“就是那个棺材,为什么每个人都有对应的属相?” 我觉得既然事情都这么科学,不可能棺材上有属相,那9个棺材一模一样的。 陈冥抬眼看我,眼神复杂,我知道我问题有点儿多,但是我就今天在这里了,我明天就走了,也许以后都见不到他了,就让我一次问完吧,要不我以后会一直记着的。 陈冥终于道:“棺木上没有属相,是我依照你们说的属相编上去的。” 我用手指了下他,我觉得他不像是会骗人的,但是他现在承认了,就是因为他编的属相,我没有棺材。我磨牙道:“那我为什么没有?” 陈冥只看了一眼我指着他的手指,用手摁下去了,淡声道:“我不是让你进我的棺木了吗?” 好吧,可是,我皱了皱眉:“那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陈冥只道:“编好属相他们才不会抢,才会在最快的时间里进去,不用质疑。” 好吧,他说的都对,如果他不分好属相,现场肯定一团糟。 但是,还有奇怪的地方,我抓了下头发道:“既然棺材没有特别的,那你为什么查看我出来的那个棺木那么久?” 不仅我的那个,其他的几个棺木他都一一看了,他摸的那么仔细,我记得很清楚, 陈冥这次被我问的顿了一下,片刻后,他垂下了眼皮:“我要确认下这九个棺木能不能睡人。” 就只是这样?那他为什么停顿了那一会儿,我等再想问他时,他抬手了:“你该睡觉了。” 我反射性的道:“我不困,这才11点。” 我被刚才的话题彻底讲清醒了,看他深吸气,我忙道:“你打坐吧,我保证不说话了。” 陈冥不再理我,他闭上了眼,于是我也盘腿坐下来,开始刷我的手机,刷了一会儿微信群,没有找到什么有意思的,我之前过的那些纸醉金迷的生活,这会儿一点儿都没有影响到我,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面前坐着陈冥的原因。 他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与我的凡尘俗世相隔甚远,我的那些荒唐生活此刻在他面前特别幼稚,我的物质生活从来不缺,但是精神生活特别空洞,就跟我现在一样,我离开手机就不知道该干什么,拿着手机也只想进入那个游戏,但现在这个游戏偏偏我不敢进去。 没有了游戏,我百无聊赖。 我坐在他的旁边觉得屁股下面长了针,不是腿不得劲就是屁股累的慌,总之就是没有葛优躺舒服,大概是我这短短的十多分钟内换了好几个姿势让陈冥心烦了,他终于煵馚再次睁开眼,我在他开口前,把手机怼到他面前,指着那个游戏图标问:“你说这个游戏还能玩吗?” 如果我能玩这个游戏,我保证不打扰他了。 他看了一眼我的手机,我手机界面乱七八糟的,各种应用,各种游戏,他可能是看花眼了,片刻后才道:“能玩。” 我一激动:“真的?你玩过?” 他摇了下头,没玩过还说,我反问他:“那你还说能玩?万一不小心再进去了呢?这个游戏现在还没有洗清嫌疑。”不仅没有洗清,嫌疑越来越大,我们今天晚上讨论的那些人,无一例外都玩过这个游戏。 陈冥只抬手给我点开了那个图标,跟我道:“反正你已经进去了。” 他这话真是扎心的可以,我抿了下嘴,要不是他提醒我,我都忘了我已经是局中人,已经一只脚踏进棺材里了!那还有什么好忌讳的,还不如趁着还活着,多玩两局! 他已经给我点开游戏了,于是我听着那个熟悉的音乐声,豪气顿生,我立刻不打扰陈冥了,我一边戴耳机一边跟他笑:“你继续打坐!” 玩游戏时间就过的快了,这个游戏我的级别已经很高了,所以打的还算顺利,就是这手游服务器有点儿卡了,现在玩这个游戏的人越来越多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异世界的原因。 我在里面刚做了一个小任务,正想着要组队去打冥海地图的,就看见他打坐结束了。 他把他身后的被子伸开,也把我的伸开了,这是要催我睡觉了?我看了一眼时间,正好是12点,他这也太准时了吧。我问他:“要睡了吗?” 他点头:“你也早点儿休息吧。” 我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我的游戏,只好退出来了,虽然我带着耳机,但是他的耳朵太灵了。 他把被子伸展好后,并没有盖在身上,而是放在一边,跟38线似的存在,他这是什么意思,怕我跑过去骚扰他吗?我咳了声:“我不是故意跑你那边的,我就是抱枕头抱习惯了。” 我知道我的睡相是挺不好看的,我就喜欢抱着枕头睡,那陈冥肯定是比枕头好多了。 陈冥对我把他当枕头没有发表意见,他关了床头灯就躺下去了。我也把灯关了,躺下后,果然没一会儿就睡着了,我想陈冥给我身上画的那个安神符还真挺管用的。 我睡的早,所以临近早上的时候做的梦还记得,我梦见陈冥进了一个异世界,被关在地牢里,不,是水牢里,水先是在他的脚边,后来随着时间越来越长,渐渐到他的腰,然后是胸口,再就是脖子,在眼看着他就要被淹了的时候,我在牢外面大喊:“鸡翅!我给你的鸡翅,你还没有吃呢!陈冥!陈冥!” “醒醒,长生,长生?我在呢。” 是谁在喊我?陈冥?我睁开眼迷糊了一会儿才辨清是他,窗外已经有朦胧的光线了,陈冥附身在我上方,手搭在我胳膊上轻推,我跟他说:“我看见你被关起来了,很多水。” 陈冥轻拍我的手顿了下:“你做梦了。” “哦,是吗?”我恍惚的闭了下眼,再睁开,发现陈冥还在,那我确实在做梦了,我松了口气跟他说:“那就好,吓死我了。” 陈冥把手收回去,沉声到:“我不会有事的,”他顿了一下又道:“你也不会有事的,别想太多。” 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是被那个异世界吓得。我感谢了他的安慰,没有忍住再次问道:“你这些日子不会再去了吧?”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去到那边的,可他这么个去法,就算没有危险,也太累了。 陈冥看了我一眼,终于点了下头:“不去了。” 我松了口气:“对,别去了,我们说不定哪天又会进去,你休息下吧。” 他嗯了声,瞒过我把被子拽上来,我这才发现我的被子又掉地上去了,我接过来自己盖好了,陈冥也重新躺下去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一觉醒来就天亮了,我睁开眼第一时间看了下床边,陈冥已经不再床上了。 我洗漱完后下楼,我定的是下午的票,时间还早。 祁云阔再次隆重的招待了我们,因为不止我要回去了,而其他人也基本上今天就要走了,祁云阔已经跟他们也初步达成了协议,也商定了共同作战方法,把各家经验都说了下,因为去那边的时间及团队都是随机的,所以只能让我们尽量的掌握这些东西,到了那边自求多福。 我无意识的看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的陈冥,他是我们这里面的一个变数,他好像可以随时出入,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跟谁一个团队就跟谁。 我昨天晚上因为听他讲的事,都忘记问问他是为什么了,不过我也能猜到,我就算是问了,他肯定也不会告诉我。 我也不好意思跟他说我想要跟他一个队,我要是非常强大就好了,现在跟弱鸡似的,没有脸说。 等吃完饭,我跟陈冥告辞,他都没有说要送送我,还是祁云阔比较热情,一路送我出了他的别墅,还要送我到车站,我给婉拒了,他这里还有这么多客人,而且还都是京师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比起我来重要的多。 我跟他握了下手:“这两天麻烦你了,以后到南京一定要找我,也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 祁云阔握着我的手笑道:“那必须的,以后咱们会再见面的,我有预感。” 他这话是指在异世界见面?我也笑了下:“我也期待。” 我这是心里话,能在异世界碰到熟人总比陌生的好,而且抛去我的偏见,祁云阔是一个不错的合作者。 回去照旧光哥送的我,路上跟聊了我们那里的风土人情,主要是美女,光哥很痛快的决定了要去找我。 我们两个约好了一起进那个异世界。 我的店里依然冷清,对比着马路上人来人往,就越发可怜,不过我都适应了三个月了,所以也不在意了,王掌柜都很清闲的喝着茶,那我就继续玩游戏了,我觉得这次去那边解决了一个重要问题,就是可以随便玩游戏了。 我路上的时候也把陈冥的话转述给光哥听了,光哥一拍大腿:“对!他妈的,咱们凭什么怕他,前怕狼后怕虎的又不能让我们多活几天!玩!” 对,既然早晚都要发生的事,就不用多想,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于是我就整天玩游戏,我刚从异世界出来时还发誓好好经营我的当铺的,但问题是没有人来啊,没有客户也不能怪我,我总不能去大街上拉人,太掉价。 王掌柜还在我耳边叨叨,让我多学点儿,早晚都能用上,鉴定知识不怕多,我一挥手:“王叔,现在来咱们这的都有鉴定证书,”有鉴定证书的价格会高一些,这是来典当的人都知道的。 王叔看我不听话,叹了口气:“你这孩子也就是仗着聪明。哎。” “王叔,我打完这一局保证跟你好好学,您老先去好好喝杯茶。”我甜言蜜语的敷衍他,王叔也拿我没办法,他叹着气走了。 我抽空看了一眼他的背影,觉得他是在深重的忧虑:这个当铺迟早会毁在我手里。 我真想跟他说,我说不定哪天就挂了,让他早点儿适应一下。 我已经从祁云阔那里回来有12天了,如果按照15天-20天的规律,我进入异世界的时间就在这几天了。 随着时间的一天天到来,我焦躁忧虑,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我又开始倒霉,前天去参加综艺节目录制,在爬悬梯时,我的安全绳竟然断了,要不是我反射性的抓住了旁边的绳子,我就掉下去了,那不死也得摔个残废。 我把在外面录制的工作人员都吓了一跳,赵思楠都来了,他看着我一脸的惊慌,我看他不像是演戏,再加上排除了上次他把我关在棺材里的嫌疑,于是我就确定是我自己倒霉,跟他可能没有关系。 除了这个,还有更糟心的,昨天刚出门就跟人刮了车,我开的是豪车,我刮得那辆也很豪,一指头长的剐蹭,赔了好多钱,更郁闷的是我的车撞得更狠,我为了避开他,直接撞在电线杆上了,要不是安全气囊,我估计也挂了。 我现在胸口还疼的要命呢。 于是昨天晚上我把遗书写好了,就等着我回不来的时候能用上,在那个世界写的遗书没有用,带不回来。 我坐在柜台的躺椅上刷了一会儿游戏,又输了后,心烦气躁的站了起来,你看连打游戏都这么不顺心,真的是有问题。 我把手机往兜里一踹,走到外面去,我的铺子对面就是那家碍眼的算命的,我刚出门,不想跟他打招呼的,但是他跟我招手:“秦小少爷来坐,我看你印堂发青,这是典型的霉运横生,近来生意不顺吧?”一看就不眼瞎,带着墨镜跟真事一样。 “你天天在我门口诅咒我的是吧?”这家伙天天坐这当然看见我店里冷清了。问题是我生意不好,他不也没有主顾吗?这半天都没有人进我的店,同样也没有人进他的店,他坐在这里也不嫌风大。 我在他摊子前坐下来,他摇了一根手指头:“非也,老夫是给你算出来的,你不仅生意不顺,空有大难啊。” 我哦了声:“怎么说呢?” 他带着墨镜仰着头看我:“你有血光之灾。” 我头上都贴着创可贴了,他又不瞎当然能看的到。而且他这话每天对着路过他的人说一百遍,我都听腻了,我都建议他换换台词了。 我问他:“那有什么破解之法吗?” 我也想瞎猫碰个死老鼠看看。 结果万瞎子先捏了下手道:“这有钱能使鬼推磨,” 我在他地上摆着的二维码上扫了一下:“行,我给你转了200块钱,你给我算个200块钱的。” 他声音一激动:“好来,少爷!” 待发觉自己声音不够算命先生的神秘后,他轻了下嗓音:“这位客官,你霉运缠身,生意不顺,得请一尊,”我打断了他:“我上次带了貔貅了,不管用。”不仅不管用,还掉了,那个怎么也要一万块钱。 他扶了下他的黑眼镜,咳了声:“我说的是你得请一个转运珠。” 我看了他一眼:“多少钱?” 他伸了一个指头笑了下:“1千,秦少爷就是爽快,”现在已经不带个‘小’字了。 我切了声:“别跟我说没用的,拿来我看看。” 这个骗子就知道信口开河,他说的价格一折砍都不嫌多。 他从他的桌上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我:“这是我在栖云寺找得道高僧开过光的。秦老板看看。” 我把那串珠子拿起来看,就是普通的菩提珠,18颗,还是新的,没有任何包浆的,连个佛家七宝都没有,我嗤笑了声:“送我我都不要,你觉得你这么做生意合适吗?” 他咳了声:“秦少爷你这就不对了,这个东西最重要的是要心诚,心诚则灵。” 我不听他瞎吹,我只是想着陈冥手上的那一串,开口问他:“100块钱,卖的话我就给你扫码,要是不管用,我再退给你!” 还开过光,什么和尚开光能让一串10块钱的菩提珠值一千啊!法海啊! 果然他脸上一阵肉疼后,咬牙道:“看在我跟秦少爷对面做生意这么久,就给你了。” 我在他这里听了一通闲话,又买了一串转运珠后,心情稍微好点儿了,看了下时间,我就去接光哥了,带着转运珠,路上开车也能顺当点儿,我不能再撞车了。 光哥来找我,这是我们俩商量的,想试验一下,会不会我们两个挨着就能一起进一个副本。当然没有成功,这是后话。 不知道是不是这转运珠的功效,我接光哥的一路都还挺顺畅的,就是他嘴太损了。 他站在我的店门前,仰着头看了半天我店的招牌,脸上表情由难以置信到痛惜,最后干脆摇头了,我都被他看的急死了:“到底怎么了!你有话说话,”他摆这个高深莫测的样子跟老万似的,一看就像骗子。 光哥终于看我了:“你是荣熙当铺家的少爷?” “你不知道?”我上次不是跟他吹了吗?我家当铺是南京第一号。 光哥还是看着我,看了我一会儿后叹气道:“那我想请问你,你是怎么把这么一个老字号的当铺经营成这个样子的?” “我叫你来是让你看我笑话的吗?” 我要是知道怎么成这样的,我不早解决了吗? 光哥摇了下头:“秦长生啊,光哥要是有你这家底,我的铺子要是有你这好地段,早就飞黄腾达了!” “得了吧,你那铺子位置也不差好吧,我也没见你卖出去什么?” 我也嘲笑他,虽然我知道他说的对,我这个铺子是我们荣熙当铺的1号分店,也就是最原始的那个店,就是老主顾没事来转转都不至于成这个样子。 但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3个月前真的非常火的,来这里买绝当物品的非常多,因为我们当铺收的东西都是货真价实的。甚至有很多东西都是孤品,很多老主顾的,但这些日子就不知怎么的,生意就不行了。我想起了方月的话,她说她这几个月的生意也是一落千丈,可能真的是运气没了吧。 我摸了下头上的创可贴悻悻的想,没死已经很好了。 光哥被我戳中了痛点,大声道:“老子店铺跟你不一样好吧,我那生意是半年不开展,开张吃半年!你这里可跟我不一样,你这是老字号啊,这条街上独一家。” 行了,这种扎心的话题就不用再强调了,我不想让光哥欣赏我冷清的店铺了,我带着他去吃饭,光哥跟我到他们京师时间差不多,快下午四点了,我领着他进了我最常去吃的楼,明月江南,光哥看着这地儿问我:“敢问少爷,这里的饭咱们还能吃得起吗?” “吃不起把你留在这里刷碗!” 吃饭的时候,光哥跟讲了下我走后他们那边大声的事,也讲了陈冥说的那个程总的事,他们果然是进入异世界了。 我迟疑的问他:“那……现在陈冥还在那儿吗?” 光哥说他回家了。 我没忍住惊讶了:“他还有家?” 光哥喝了口茶:“看你这话问的,人陈冥怎么就不能有家了?说不定人家里还有娇妻美眷呢。” 我顿了下,我想不出来,我上次还腹诽他那性格找不到媳妇呢。我忘了,现在的小姑娘都喜欢他这种类型,神秘,强大,最主要的是很帅。 我下意识的擦了下嘴,我想起趴在他身上,流在他身上的口水,这要是让他媳妇知道了,不得打我? 光哥看我这样哈哈笑:“我逗你的,祁云阔说他目前单身,独来独往,对了,他家在西藏。” 光哥又告诉了我一些关于陈冥的其他事,他带着崇拜的跟我说:“ 这个陈冥我这次好好跟祁云阔打听了下,怪不得他身手好,他的职业就是搜救队的。” 搜救队这个行业我知道,现在很多人喜欢冒险,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去,就是找刺激,挑战生命的宽度,跟我不一样,我不喜欢条件艰苦的地方,我喜欢纸醉金迷,找刺激我顶多就是跑跑车,但自从翻车后害怕了,现在也不跑了。 反正搜救队的存在就是为了救那些人的,他们要极速救援,身手要好,要是当地的活地图,对深山雪峰有着深刻的了解。这个职业非常NICE。我想着陈冥在副本里的身手暗暗的点头,怪不得他那么厉害,原来是这个职业。 那他是不是就不是喇嘛了? 我问光哥:“那他就跟密宗派的没什么关系了吧?” 光哥摇了下头:“这个我不能肯定,你也知道北西藏那边几乎人人都信佛,谁说喇嘛不能当救援队的?那边旅游业发达,每年都有几千几万的人往雪山里走,失踪个千八百的是有,找到一个赚的钱就够他们吃肉了。” 这家伙把出家人说的这么俗。 我想着陈冥,不知道他救一次人要多少钱。 我刚想完,光哥就跟我八卦的道:“那个祁云阔跟我说,请他出场一次这个价。这家伙抢钱啊!” 光哥用手比划了个数,我深吸了口气,我数着他救过我的次数,心想我得赔给他一栋楼。 光哥嫉妒完了陈冥,又叹气道:“不过这小子厉害,只要是他接的任务,不管生死都会给你找到,活着的给带出来人,死了的,把尸体带出来。” “那他要的价很公平。”去搜救的地方肯定都很危险,恐怕不比副本好到哪儿去。那陈冥回家就是去工作了吗? 救谁呢? 我想不出来,因为我跟他生活的环境完全不一样,我这里是纸醉金迷,是市井小民,他就像是喜马拉雅山上的雪,神秘又冷酷。 我正想着走神的时候,光哥打断了我的想象:“行了,光哥跟你说这么多就是想告诉你,别担心他,咱们俩好好照顾好自己,活着出来,就能再见到他!” “你说的对!”我给他倒上酒:“一会儿咱们去游船,坐花船。再带你去酒吧,蹦一会儿消消食。” 光哥跟我碰杯道:“好,咱们今朝有酒今朝醉,今天就把这天下最好吃的吃了,最美的妞看了,就算往生极乐世界也不冤了!” 吃完饭后,光哥带着我说要制备点儿去那边的工具,我跟他说能备的我都备了,但他说他要制作炸药,要是能带过这个去,陈冥也不会只有一根鞭子了,所以最后我们买了一堆二踢脚。 因为不知道确切的进异世界的时间,为了能够分到一起,我跟光哥俩找了根绳子绑在一起,绳子足够长,不一个房间睡,只能这么长,我半夜起来上厕所,还绊倒好几次,真的是倒霉倒到家了。 但可惜我们俩绑了整整三天后才到那边的,而且都白绑了。 因为睁开眼后,我发现只有我自己。身上压根就没有绳子,光哥自然也没了。 第39章 第二个副本 我睁开眼后先观察了下我周围的情况, 我跟光哥来的时候是晚上,现在这里也黑漆漆的,天上有月亮, 但细的跟勾子似的, 压根就不管用, 周围依旧一片漆黑,我落地的地方像是一片荒山, 脚下是快到膝盖的草, 旁边是稀稀落落的歪脖子树,其余的再远的我也看不见了,在确定我站的地不是上次那样的棺材, 暂时没有危险后,我开始喊光哥:“你在哪儿, 光哥?” “此山是我开?” 暗号也没有任何人回我,这里的夜寂静的连点儿风都没有, 我心沉了下,我知道我们俩没有分到一个副本里, 要不我们两个用绳子绑在一起,光哥还打了个死扣,就算落脚点不一样也不会离的太远。 意识到这个情况后,我在原地懵了一会儿,直到一个东西从树梢上噌的擦着我头顶飞过,我听到它‘嘎嘎’两声后才知道那家伙是个乌鸦, 我被它气的骂了句脏话, 我知道我是很倒霉, 倒霉透了, 用不着它提醒。 一进来就见着一只乌鸦, 这让我的心情更低到谷底了。 我骂完乌鸦后,开始摸我身上的手电筒,幸好手电筒我们两个一人俩,贴身装在我兜里的,摸手电筒的时候,顺便也摸到了其他的东西,手机在,充电宝在,还有几个二踢脚,这是我能够揣在兜里的,我这次穿的风衣兜挺大的,因为按照其他人的经验,我跟光哥也做了两手准备,太大的绑在绳上,其余的能塞在身上的都随身携带。 我想幸好是揣在兜里了,因为绳子绑的东西都不见了,光哥都没有绑来,何况是那些了。也不知道光哥背着的那一堆二踢脚有没有过去,估计是过不去了。我现在弄明白了,只能带随身携带的,无害的。 有这些东西,心情稍微好些了,把手电筒打开后照了下周围,果然是在一个荒山野岭里,周围荒草萋萋,手电光照到的地方没有看见任何生活痕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还一个人都没有,我都感觉我被抛弃了,还不如第一次呢。 我一边想着一边往山顶上爬去,要站的高一点儿,看看这到底是在哪儿。我爬了一半儿时又自我否定的想,我爬上去不是离村落更远了吗?如果有村落的话,而且这四周都黑乎乎的,万一这个地方穷的跟上一个副本一样,一到晚上都不开灯,我爬上去不也白爬了吗? 越想越迟疑,一个不小心摔了个狗啃屎,幸好这儿的草都是些茅草,除了把我脸划了几下外,没有对我造成太大的伤害。 我从地上爬起来气的踢了下草丛,这真的是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 我这一个动作,从我兜里掉出一个二踢脚去,我只好又去捡我掉的东西,摔的到处都是,充电宝都不见了,这个不能丢,所以我前后左右仔细的找,充电宝滚下去了,我也踩下去了,这才发现藏了一个山洞,隐藏在厚厚的草里,幸好不深,我就崴了下脚,不算严重,我往上爬的时候隐约的听见这洞里有声音,等爬上去的时候就看见有亮光,虽然非常弱,忽隐忽现的,但依然让我惊喜,我想那肯定是他们。 他们这些人为什么每次都比我进来的早呢?而且还藏在这个地方,这我要是掉不下来,恐怕还不会发现他们。 我拍了下我的手电筒,手电筒质量还行,摔了这两次依然能用。我照了下山洞,山洞入口小,但是进去后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形状像是一个细嘴葫芦,我看不到底,感觉光是里面照出来的,我以为很近的,结果走了大约二十分钟了还是没有看到,而那隐隐约约的声音也一直断断续续在,但说的是什么,我听不清,大概是这个山洞的传音。 我又走了约五分钟,还是没有靠近光,那光也依然那么点儿,不大不小,一直在我前面,就像是吸引着我往里走一样。 我默默的吸了口气,把我的手电筒调到最低档,又用袖子包住,让它发出微弱的不刺眼的光线,然后轻手轻脚的往里走,如果我爸在这里恐怕又得说我,明知道前面有问题,我还偏偏往里面走。 可我就算不在这里面走,也得在外面山坡上爬,反正这个地方里外都透着诡异,大不了前面又是一个精怪在勾引着我,想把我给吃了,就跟那九头蛇似的,只希望这次这个精怪能好看点儿,要是个狐狸精就更好了。 山野中能成行的精怪多以狐狸、黄鼠狼这种有心眼的动物为主,黄鼠狼上不得台面,我不想提他,我希望那是个狐狸精,我们现代人骂不要脸的小三都说他们‘狐狸精’,有男狐狸精跟女狐狸精,总之这句话既然能流传到现代那就证明他有一定的含义,狐狸精是非常聪明的,它在古代那些志怪小说里都是幻化成一个美丽的形象来勾引过路的书生、猎人的,所以他如果是个狐狸精的话,应该比九头蛇好看。 我自娱自乐的想着,我得让我自己放松点儿,要不我都怕我心脏蹦出来,我自己都快听见砰砰的声音了,我就这么一边想着,一边跟着前面那一盏鬼灯似的光往前走,我的手电筒光线已经不够亮,所以我只粗略的看了个大概,这山洞越走越宽敞,头顶很高,各种大石头,奇形怪状的,什么样子都有,并不像是人工凿的,看来就是天然的,在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山里竟然有这么一个山洞,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也不知道这个山洞又通往何处? 不过既然已经来到了异世界,那就不能以常理来概括了,我不再去想这个山洞用来干什么,走的越来越轻,因为前面山洞要拐弯了,虽然是拐弯,但并没有把光线全都挡住,也就是说前面的光应该会更亮,难道我是快到了终点了? 这个想法让我心里及紧张又激动,我原地闭了下下眼,深吸了口气后,才举步走了上去,前面的拐弯处是一块巨大的凸出来的石头,石头的边缘有弧度,像是一个动物的脑袋,我扶在上面,从脑袋的空隙里往那边看。 这一看,果然我没有料错,那里真的有人,隔得有点儿远,我大约的瞄了下,有五个人,他们还点了一堆篝火,火烧的非常旺盛,把整个山洞都照的很清楚,那个山洞也很宽敞,而且感觉像是住过人一样,有石床石凳的,我想他们真是找了一个好地方。 他们的衣着是现代的,虽然看上去没有多新潮,但不是古装,所以我就以为是我们团队的人,我从石头后拐了出去,正要挥手喊他们的,就被旁边一个从石头缝隙里伸出来的手一把捂住了口,紧接着就被拖进了岩壁缝里,这人的力气非常大,我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连挣扎都没有来得及做,就被他拖进来了。 这个岩壁缝隙并不大,我进来后,就彻底的转不开身了,这里比外面更黑,一点儿光都没有,所以我从来没有想过这里竟然还藏在一个人。我被他这一下吓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要不是被他捂着口,我都要失声喊出来了,这到底是什么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被他捂着口,箍着腰,手臂都困住了,动都动不了,我都能感觉到我粗重的喘息声,热气都喷在那个人手上了,但那个人就是不松手,我喘了一会儿后终于冷静点儿了,他虽然捂着我的口,但是没有把我打晕,那就是说他不会害我,有可能是我的同伙。 所以在确认没有生命威胁后,我就猜我后面的人是谁,应该是个男的,因为比我高一些,呼吸声在我头顶,特别轻,要不是靠的这么近,我都听不到,他的心跳也很缓和。 他让我觉的像一个人,但这个地方太窄,我也转不过身来,只好背对着他点了下头,示意我不会出声了,那人也把手放下了,但他刚刚放下,我还没有伸出头去再看看那群人的,就听见那边的喊声了。 “什么人?” “刚才你们有没有看到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走,过去看看!如果是人千万不能让他跑了!” “……” 他们的声音因为大,且是冲着我这个方向,也就是洞口处,所以这次我听见了,我立刻又紧张起来,我也本能的觉得那不是自己人了,如果是自己人不会这么凶神恶煞的。 怪不得这个人是藏在这里的,可现在怎么办呢,那些人离我们并不远,很快就会冲进来! 我急得一把抓住了那人的手腕,正想着要不拉着他冲出去时,就被他挣开手,然后往上窜了一步,我抬头看他,原来他是用脚踩着两边的岩石,这个缝隙正适合这样走,他朝我招了下手,我连忙拉住了,学着他的样子手脚并用的往上爬,这里的岩石非常平滑,落脚地老是打滑,幸亏这个人一直拉着我,我才没有掉下去。 等我堪堪爬到上面三米有余的时候,那几个人已经冲过来了,他们举着火把,还有一个拿着手电筒的,当他照向外面山洞时,我下意识的闭了下眼睛,我想他们如果找不到人肯定会照到这里的,往上一照那就露馅了。 我脚踩着两边的墙都有点儿发抖,正想着回头看看那个同伴的,结果他竟然不见了,我心中一慌,他明明刚才就在我身后的,怎么会没有了呢?!两边都是石头他能去哪儿呢? 我慌的都顾不上下面的人了,正想要再往上爬几步找他的时候,一双手从我上方伸出来,提着我腰把我拉上去了,我上来才知道,原来这个洞顶上面还有空隙,这人就在这里,这简直是绝处逢生。虽然这个洞空隙非常小,只够我弯腰蹲着的,但总比下面好,我们两个蹲在这个洞里,一声不吭, 下面的光线扫上来,声音也跟着:“没有人啊,是不是看错了?这个山洞荒废已久,没有人会来啊。” 话有浓重的口音,但因为离的近,我能分辨出来。 “可能是我看错了……。" 有一个人声音低沉:“也不一定,有可能是外来人……” “你是说他们?” “嗯。” 他们几个人说到这里停住了,真是说话说半截。 我不敢伸头去看,只听另外一个人沉思一会儿道:“那我们就回去等着他们吧。” 另一人道:“好,他们该来的总会来的,该跑的一个也跑不了。”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古怪呢。我皱着眉想,待想再听听他们说什么时,他们却不再说什么,难道是走了? 光线彻底暗下来的时候我微微动了下,我口袋里的那个二踢脚因为我这么蹲着,一动掉了出来,我忙去捞,虽然那些人走了,但这个东西我好不容易带来的,我还没有抓到的,被我身后伸出来的手给接住了,我正要说点儿什么,这人又把我口给捂上了。 难道那些人还没有走?我只好又等了一会儿,大约又过了五分钟,这人才把手拿走,我听见他轻声道:“他们走了。” 这个声音我太熟悉了,我扭头看他,他已经打开手电筒了,虽然光线昏暗,可是他的样子我不会认错,我轻声的问:“陈冥,你怎么在这啊?” “先下去。”他跟我道,他在我后面,被我堵着,我先往下爬,现在的高度大约距离下面5米高,陈冥拉了我一把,我先落地后,他也跟着下来了。 我们两个到了那一伙人点篝火的山洞看,火堆还燃着,这个山洞照的很清楚,这个地方有生活痕迹,但都挺粗糙的,像是猎人临时的落脚地,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我不解的问陈冥:“咱们这是在什么地方啊?” 以往好歹还在个村子里,这次怎么直接就到山洞里了。 陈冥手在对面一面稍显光滑的墙壁上敲了下,但这里都是石头,听不出什么东西来,所以他也摇了下头:“我也不知道。” 我不在意这个了,我现在心情非常激动,我想光哥这家伙运气没有我好,我竟然又碰到陈冥了。 我问他:“就你一个人吗?” 陈冥收回手,不再摸那面强,跟我道:“走吧,他们都在外面。” 他说着当先往里走,我跟在他后面:“我们不从原路退回吗?他们不是在外面等外面吗?” 这个山洞不知道有多深,如果对面有出口,那感觉把整个山体都贯穿了。那这座山也不怕塌了。 陈冥只跟我指了下前面:“那些人走的是这条路,肯定有出口。我们去看看。” 明白了,跟着人总会遇到不一样的,我跟他并排走,还说没有忍住跟他念叨:“你说他们那些人是NPC吗?怎么这次还要抓我们啊?” “出去了就知道了,好好看着路,这里都是石头。” 陈冥手电筒扫了一下地面,这个山洞非常深,时窄时宽,刚才那伙人待过的地方是最大的一个洞了,我们现在在的地方非常窄,下面都是乱石。 我紧跟着他,不再多说话。 待大约走了一刻钟,我们面前出现了两个洞口,陈冥停下来了,我问他:“咱们走哪个?”陈冥抬了下手,示意我安静,他趴在一块岩壁上听,我就老老实实的站着,自从光哥跟我说了陈冥的职业后,我就对他的这些手段非常相信了,反正他一定能走出去的。 果然陈冥听了片刻后,选了一个山洞,我就跟着继续走,这次没用十分钟,我就看见洞口了,只是洞口反射着一种幽蓝的光,我小声的问陈冥:“那外面是鬼火吗?” 我本来是不信这些的,但是我现在已经开始疑神疑鬼了。 陈冥都没回答我,直接出去了,我怕他又跟刚才一样消失,于是忙跟着他出去了,出去一看才明白为什么有蓝光了,外面竟然是一个非常大的湖面,月光虽然不够亮,可是因为湖面太大,所以也反射出来点点亮光,于是就跟我看的鬼火一样了。 如果不是环境不允许,我都想说这个湖好看了。在这么一个荒郊野岭的地方,有这么一个湖都感觉跟仙境似的。 陈冥也像是没有想到这个湖这么大,眺望了下对面,这湖上没有任何船只,那些人只能是从旁边的小径上走了,所以他往那边看了下,我什么都没有看到,问他:“咱们要跟着去吗?那边是村落吗?” 有人肯定就有村落。 陈冥却往我这个方向走:“他们在那边山顶上等着我们,我们先去汇合。” 这个山洞纵面深长,但山却不是很高,这也是我刚才为什么要爬上去看看的原因,只不过前山跟后山不一样,有很多的桃树,有的树上还开着花,花香扑鼻,这比后山碰到乌鸦强太多了。 我跟着陈冥绕过了一棵棵桃树,没用二十分钟我就听见他们的声音了,他们没有点火,这个地方也不好点火,就打了一盏手电,怪不得我刚来的时候看不到他们。 “陈哥来了。” 听到我跟陈冥的脚步声,他们都从石头后面转过来了,祁云阔看着我先笑了:“长生来了?” 这里面竟然有他,或者说有陈冥的地方他都在,我现在能肯定一件事,那就是陈冥有能选人的能力,他上次就是去了那个程胖子队伍,而他现在又跟着祁云阔进了这个副本,那恐怕是保护祁云阔的,我根据光哥说的陈冥的职业推算的,而光哥是向祁云阔打探出来的,那我这个推算也是合理的,我心里有一点儿妒忌的,因为我请不动陈冥。 不过我也没有太郁闷,因为能在这儿看到他们很好,是熟人多好啊。我跟他打了招呼后,又挨着看了其他人,他们这些人里除了祁云阔跟陈冥是上次我们组合里的,其余的人都换了,不过有一个人我认识,就是上次找我看珠宝的女的,她这次没有穿旗袍,而是换了一身运动服,把波浪长发也扎起来了,所以我一时间没有认出来,她跟我打招呼了我才反应过来。 祁云阔又挨着给我介绍了一下其他人,最后介绍到我的时候,他开玩笑道:“这就是我刚才跟你们说的秦长生,这么长时间没有跟我们汇合,我一猜就知道是他,他每次出场方式都跟别人不一样,得派人去找。” 我跟他们笑着寒暄了几声后,看了一眼陈明,原来他是去找我的,但是有一点儿奇怪,陈冥自己先到山洞的,要不是我掉进去,我也不会进去,那我自己就爬上山顶了,大概他也被那个山洞的光给吸引了。 我正想问他时,发现他正拿着我那个二踢脚,这是从我口袋里掉出去的,被他接着了,他看了我一眼:“你带这个干什么?” 祁云阔也笑着问我:“你带这个来是想放烟花?” 我要是跟他们说我是想用这个造炸药,他们得笑话死我,我跟光哥买了很多,但是能带到这边的只有这两个,这也证明了,危险的东西是不能带过来的。 我指了下天空道:“我是想用这个联系你们的。” 不过以刚才那种情况,幸亏我没有点,要不就被抓到了。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既然陈冥不想暴露那就有他的道理。 队伍里一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男生问我道:“你这想法还真挺好,没想到这东西能带进来,你还有吗?” 他思路跟我一样,我摸了下我口袋,就装了2个,我给了他一个。 “充电宝还好,你带牙刷牙膏进来干什么?”那个男的问我,他这是说我带的东西都是些不管用的,我干咳了声,我也带过有用的,但是都没有进来啊。 这些男的不稀罕,但是这里面三个女的觉得不错,我找了块石头坐下,把这些分给他们了,我带了一版,每个人都有,陈冥接过去了,他除了手里的手电筒及腰间的那根鞭子,依旧什么多余的都没有,真是够潇洒的。 基本介绍完了,祁云阔就问我:“你刚才去哪儿了呢?我们在山下找了你一会儿。” 我说我掉进一个山洞里去了。祁云阔古怪的看了我一眼,啧了声:“怪不得找不到。” 我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又想起第一次的时候了,我第一次出场是在棺材里,这一次掉山洞,而且差点儿被山洞里那些人抓到了,如果不是陈冥把我给弄到石头顶上,我现在恐怕是被他们给绑起来了。 我是挺倒霉的,我不得不想起老万说我的霉运当头。 我含糊了几句后,祁云阔就问陈冥:“那个山洞是贯通的吗?我看你们两个是从前面过来的。那里面有什么啊?” 等陈冥把进了一个山洞,及碰到的事简单的说了下,他们才把注意力转到了这上面,刚才往我要二踢脚的男生跟另一个程阳是这一次新来的,但是他接受能力比较强,等祁云阔等人跟他解释了一番,他就明白了,直接总结了一句话:就是这个游戏副本是要付出生命的。 他因为新来的,所以先发问了:“你们不是说遇到人就是这里的NPC吗?怎么不问问呢?” 陈冥像是在想原因,没有说话,于是我先道:“他们要抓我们,不像是好人。” 如果是好人,也不至于偷听几句话就要抓起来,陈冥看样子是早就知道,所以他才躲着的。 祁云阔问我们俩:“那他们说了些什么?” 这个我没有听到,一是他们说的话是方言,而是离我远,他们声音又小。 我看向了陈冥,他在那里躲着听肯定是因为那些人有问题。 果然陈冥这次开口了,他的语速缓慢,像是在回想,一字一句的复述:“他们说过几天就是村里一年一度的祭祀狐神的节日,他们要提早做好准备。” ‘祭祀狐神?’我没忍住重复到,因为我觉得狐神这个词挺熟悉,我刚刚还猜测那个勾引我进洞的是个狐狸精呢? 陈冥点了下头,我轻咳了声:“狐狸精的狐吗?” 一个年纪看起来是在30岁左右,面相比较狡猾的叫李玉声男的看着我笑:“你倒是会想,也许是老虎大神呢?” 对于这个,陈冥没有给我们俩答案,他只是把他听来的告诉我们。 “那他们还说了什么啊?祭祀狐神用得着躲在山洞里说吗?而且还不让我们听?”李玉声继续问到。 确实,藏在那个山洞里商讨这种事,要么是他们闲的蛋疼,要么就是那个山洞有问题。 陈冥这时看了我一眼:“我比你早到五分钟,还没有听完,你就出来了。” 然后就被那些人发现了。 他是说是我把他的偷听计划给打乱了,我没有他这么沉得住气,我真的以为那些人是我们的人呢。 而且我也没有他那么好的听力,或者说不懂哪些方言,反正我听不清他们说什么,所以我才急着出去跟他们汇合的。 我咳了声道:“那个,他们说我们该来的总会来,说要等着我们呢。” 反正迟早要知道的对吧?虽然这种感觉就像是挖好了陷阱,等着我们去自投罗网。 其他几个人听我这么说都啧了声:“他们这是知道我们来啊。” 方月道:“要不怎么叫NPC呢?” 这个异世界从来都不在我们掌控里,我们是被动的被传进来,然后还要按照他们的指示去做,完不成就要死在这里。 众人大约也明白这个规矩,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祁云阔调动了下气氛,他笑着道:“既然等着我们了,那我们就去会会,不过大家都小心一点儿,这一次跟以往的不太一样,NPC太主动,一定有问题。” “好!走!”这次队伍里有三个姑娘,其余7个男的,年龄段都还可以,最大的是何叔,年纪也就40岁左右,他性格非常爽快,其他的几个人也都能聊的上,比上次那个团队好多了,反正只要没有金子龙在,我就觉得很好,也不知道那个家伙这次被传送到哪里了,只希望光哥别碰上他。 我们重整了队伍,辨别了方向后就要下山了。 第40章 狐仙村? 村落在这边的山下, 等他们看到那个大湖泊时都感叹了一番,说这湖漂亮的有问题,不合常理及有妖。要不是狐狸精不会游泳, 我都想说这个了。 “你们说会不会里面再出来个九头怪物?”我对上一次的九头蛇还记忆犹新, 所以我跟祁云阔闲聊。 祁云阔还跟我开玩笑:“有可能出来个鲤鱼精。” “你们怎么都猜妖精呢, 建国之后不允许成精了懂吧?”那个叫张天的男生问。 他第一次来,不了解行情, 在这个异世界里, 别说能成精了,上古的妖怪都出来了,我跟他开玩笑说:“在这里你没准还能见到恐龙。” 我觉得这个异世界像是人的一种潜意识, 比如上一次那个九头蛇,他是洪水的化身, 最后它被火烧尽化成红莲业火,业障除尽, 那九个棺材代表的那个村子里去世的人就算是大仇得报,于是我们就出来了。 当然这只是我自己胡乱想的, 我已经开始迷信了,所以我没有说。 张天还没有见识过危险,听了我的话哈哈笑:“那感情好啊,我跟它合个影。” 他旁边的李钰声的男人嗤笑了声:“这里手机就当板砖用,什么都干不了。” 他说的对,上一次光哥已经验证了, 他拍的所有关于异世界的照片回去之后什么都没有了。这也是可以推断的, 我们在异世界里待了半个月, 可在三次元里就静止了五分钟, 没有办法解释这个时间差, 那每天拍出来的东西自然也就没有了。 张天听他这么说也之后悻悻的不说了。 已经靠近湖边了,陈冥一直是走在前面的,他这时回头嘱咐了我们:“尽量不要靠近湖边。”我贴着湖走的,听着他的话忙往岸边走,我觉得这个湖有天生的吸引力,波光粼粼,特别漂亮,最主要的是特别平静,不像是要出来怪物的样子。 。 我一边走一边看这个湖,非常大,目测直径有两公里。我们走完这半圈怎么也要半个小时,在走了一半的时候湖面都一种很平静,我正想松口气的时候突然见湖面起波纹了,像是起风了一样,动静还非常大,我都能听见水花的声音了,我忍不住用手电筒照了下,只见那波纹是从湖心处溢出来的。 湖心的位置我们现在已经隔的很远了,手电筒照不过去,其他人也听到了,一起照了过去,但是依然看不太清,可依照这近前的波纹来推算,那湖心处抩烽的波浪纹肯定更大,像是一个很大的旋涡一样。 不知道是要出来东西还是怎么的,我退到陈冥的身后,伸着头如临大敌的看了一会儿,结果什么也没有,那个湖泊又渐渐平静了,我从他身后走出来问:“刚才是怎么回事?” 陈冥大概是没有想到我从他背后出来,眼神略复杂,不过他只说到:“我也不清楚,先离开这里。” 我这会儿也不想待在这里了,立刻跟上他了,脚步都加快了。 又走了大约一刻钟,终于到村口了,村口矗立着一块儿石头,上面用朱笔写了三个字,陈冥用手电照了下,我念到:“涂山村?” 这名字还是挺正常的,刚才那个山可能就是这个涂山吧。陈冥没有说什么,继续往村子里走,这个村子跟我们上次遇到的不太一样,并不死气沉沉,这个时间点是8点左右,家家户户还有灯光,门口还有玩耍的小孩,看见我们来扭头看,方月上前搭讪问道:“小朋友,请问……” 她还没有说完的,那小孩掉头就跑进家门了,我隔着他们的石头院墙还能听见他大声的喊:“有人来了!” 方月怔了下:“怎么了?” 我想了想道:“难道是要回家喊大人来欢迎我们?”那山洞里的人就是这么说的,说要等着我们的。 但我刚说完,那户人家从门口冒出一个大人来,但他只看了我们一眼,就‘哐当’把门关上了。那门并不是什么铁门,就是个木头栅栏门,这一下太用力,门都在晃,我就算是傻子也看出他们不是欢迎我们。 张天啧了声:“用得着这样吗?我们又不赖在他们家吃饭。” 我们不就是这个目的吗,这么晚了,就就是想要找个地方住下吗。 既然这家不欢迎我们,我们继续往前走,连着被拒了五家后,终于有个像是旧社会的教书先生一样的人看了我们一眼道:“你们这么多人,我家也住不下,你们去村长家看看吧。” 他给我们指了路,说:村长家比较好找,你一看就能知道。 果然,村长家是他们村里最豪华的一家,别家围墙都是粗糙的石头,这一家竟然是青砖,院门也是黑色大门,看这个院墙规模里面恐怕还是四合院。 一直断后的何叔这会儿都走上前来看:“果然是村长,这一看就知道贪污了村里钱盖的房子。” 他还真是敢说,不过这村长真的一点儿都不知道低调。 我站在看着村长家大门边上,上前敲门,既然村长这么有钱,那应该让我们借宿下。 他家门上有两个门当,还是狮子门当,挺讲究的。我拽着小狮子的鼻环敲了几下,过了一会儿才有个女的来给我们开门。 她年纪不算大,看上去20岁模样,看了我一眼,还有点儿不好意思,声音很小:“你们找谁?” 这大概是村长家的闺女吧,我朝她一笑:“我们是从外面来的,路过你们村子,想跟您打听点儿事。” 有前面几家的经验,我没说要借宿,也不说要吃的,先进去再说。 但就这样,她还是迟疑了下,略过我看了一眼后面的人,陈冥站在一边,方月在我身后,看这姑娘看她,她立刻扬起了她的招牌笑容,这姑娘大约是看她笑的美,于是就点点头道:“那你们进来吧。” 进门后发现院子里跟我想的差不多,真的是个四合院,除了靠近东墙角处有一棵很大的树外,东西厢房皆有,这村长家还真是挺有钱的,不知道等会儿在他们家留宿可不可以。 小姑娘领着我们进了正堂屋,村长听见动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是一个五十岁多岁的人,穿着一身对襟装扮,脸色有点儿阴沉,不知道是不是看我们这多多人来蹭饭的原因,我在山洞里时因为隔得远,没有注意那五个人里面有没有他。 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陈冥,想跟他确认下,但陈冥并没有感应到我的眼神,他甚至都没有看那个村长,他只站在一边,跟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样。 我发现,如果他想隐形,还真的隐的挺好,就跟现在似的,村长家里虽然有钱,但这村落里也没有通电,蜡烛点了两根也不能把整个房间都照亮,所以他在阴影中,如果不仔细看还真不会注意到他,因为他又穿了一身黑衣。 村长也像是没有注意他,当然如果村长是那几个人中的一个,那他也不认识陈冥,陈冥肯定比我藏的好。 村长环顾了我们众人一圈,最后落在了祁云阔身上,因为祁云阔笑容可亲,很有领导范,果然他跟村长热情而又不是礼貌的寒暄了一番后,村长就请我们几个坐下,那给我们开门的姑娘给我们搬来了几个木凳子,我们排排坐下了。 祁云阔笑着道:“多谢村长招待,我们一路过来,村民都比较客气。” 我嘴角微微抽了下,他是会说话,那哪是客气,那是把我们都屏蔽了。 村长听着他的话神色也略微的尴尬了下,他在青砖地上磕了下烟袋后跟我解释。 “我们村子里并不欢迎外人,我们这里自给自足,无病无灾,已经与世隔绝的住了几代人了,你们能找到这里也是不容易。” 祁云阔也笑道:“村长说的是,我们刚才来的这一路,看到村里村外环境优美,桃花卓卓,湖水清澈,堪称世外桃源。我们也正是慕名而来。” 村长似是被他这好话说高兴了,跟我们道:“既然你们是来游玩的,还是这个时间点来了,我也就不能再赶你们出去了,我们这个村子是有很多规矩的,第一条就是不能留外客入宿。” 我眼珠子转了下,觉得台词好像可以对上了,山洞里的那几个人说在家里等着我们,而村长现在又把这个规矩破了,看样子我们是找对NPC了。 祁云阔大概也想到了这一茬,他咳了声后跟村长道谢:“那就谢谢村长了,我们这些人也不多叨扰,就住一天,村长您这里还有什么规矩,一并告诉我们吧。” 村长听他这么说又看了我们几个一眼,语调缓慢的道:“你们既然是来游玩的,那就不妨多住几天,我们过几天有祭祀狐仙的活动,这是我们村子里一年一度最隆重的节日。” 现在还要请我们多住些日子?那这肯定是有问题的了。恐怕他说的狐仙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听着祭祀两个字就觉得不太好。 不知道是不是对他有先入为主的坏印象,所以我总看他皮笑肉不笑的,张天在我旁边,他还没有经历过,所以听着村长的话还笑了声:“还有这好事?你们这里真有狐仙啊?” 张天是笑着说的,但这村长却皱了下眉:“我们这里是狐仙村,代代供奉着上神狐仙。当然有了!小伙子,我现在告诉你们我们村的第一条规定,那就是不得妄议狐仙。不得说她的一句坏话,要不出了什么后果,别怪我没有事先告诉你们。” 他说的义正言辞的,张天撇了下嘴,跟我对视了眼,我朝他摇了下头,心里其实也想冷笑。还狐仙上神? 我脑子里最先想起的是一部电视剧,最近挺出名的,我不知道是不是一个,所以我勾着嘴角问:“那村长,敢问我们的狐仙大名,是历史上的白浅上神吗?” 如果他说是的话,那难道他们这里也是三生三世十里桃花吗? 我问的带陷阱,我想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是哪一段历史,是虚无的还是有联系的。 但村长没有掉进我的陷阱里,反而因为我的话,这次把矛头对向了我,他盯着我沉沉的道:“我们的狐仙尊姓涂山,名字上月。” 他的眼睛带着诡异的黑沉,看的人很压抑,我忍着心里升起来的不舒服,简单的 ‘哦’了声,算是平淡的恢复了他,在NPC面前就算你内心再抵触,也要面不改色。我后面就没有再怎没说话,我不想让他跟上一次一样盯上我。 他看把我说的低下头去了,就缓缓的吸了口气,继续跟我们说他们村这个隆重的祭祀活动,活动日是每一年的九月十五日,这是农历,距现在还有7天,选在这一天月亮最圆的时候举行。 首先要选出两个人来,装扮成狐仙的侍女跟护卫,由众人抬着一路向狐仙庙走去,这两个人因为是狐仙的近侍,所以会有特殊的待遇,会被允许晚上单独留在狐仙庙祈福求签的待遇,这两个人就担负着全村的希望,就看求出的签是上上签还是下下签。 祁云阔跟他接话道:“那村长,如果是上上签是什么意思?下下签又是什么意思?”我也竖着耳朵听,我觉得村长说的这求签有问题,这要是在平时没什么,但是在这个异世界里就透着处处送人头的陷阱,还是问清楚比较好。 村长看了我们一眼,下垂的嘴角微微扬起,像是嘲笑我们外来人的无知,他慢条斯理的道:“如果是上上签,那就证明狐仙非常喜欢我们选的人,赐予我们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我等着他下一句,结果他跟卖关子似的特意停顿了一下才说:“如果是下下签,那就证明我们选的人狐仙不满意,随时会降下灾难。我们未来的一年就非常艰难了。” 降下灾难就是这次的雷?听起来是跟庙会似的没有什么危险。 我还想再听听他说点儿补充的,结果他说到这里叹了口气,这就说完了。 张天没有忍住问道:“那就没了吗?就是走个流程?” 村长却瞪了他一眼:“这不是走流程,这是虔诚的祭祀活动,所有的一切都必要要抱着一颗虔诚的心,我现在要再跟你们嘱咐一遍,在这一次活动中,如果你有丁点儿不敬的心,引起狐仙上神的不满,她降下任何灾祸,都将危害整个村子,我到时也不能包庇你们。” 这个村长简直跟旧社会里的一族之长一样,迷信的跟什么似的,我听的反感,我最讨厌的就是听别人说教,但此刻我也不敢说什么,这个地界毕竟不是我哪儿。 就连祁云阔也只是符合道:“村长说的是,我们保证遵守村规。” 村长也严肃的点了下头后又继续跟我们讲:“虽然你们十个人是外来的,但是我既然让你们进了我们的村子,你们就是我们村子里的一员,狐仙上神也将会照拂你们,若得到她的喜欢,你们就可以永远住在我们村子里。” 我听的心里咯噔了下,我对这个异世界非常有偏见,一听永远就代表着长眠,村长的这个意思就是如果我们能得到狐仙的喜欢,我们就进了它的肚子里了,可不就永远的留在他们村子里了吗? 后面村长又跟我们说了一下其他的,除了这两个选出来的侍女及护卫,还需要十六个抬轿子的人,这十六个人也是要好好选一下,首先面貌上要得体大方,器宇轩昂,就是要把把牌面弄的漂亮一些,这是所有村长都喜欢弄的。 村长说到这里时,把话题一转,看问我们道:“我看你们几位都是相貌堂堂,如果几位有意愿为狐仙上神的侍女侍郎抬轿子的,可以踊跃报名。” 这是布置任务了,祁云阔代表我们点头:“村长您太客气了,我们一行人除了三位女士外,其余众人都愿意为狐仙上神效劳。” 方月也笑道:“如果村长需要我们女孩子帮忙的,我们也可以帮忙。” 村长看我们如此上道,满意的笑了:“你们有如此想法那再好不过了,我们除了抬轿子的人,还需要撒鲜花、布施神水的姑娘,我看三位姑娘相貌不俗,与我的女儿桃花一起做这项工作吧。” 村长女儿小桃高兴的看着方月跟沈倩倩、林欣:“那太好了,能跟姐姐们在一块儿,一定很好看。狐仙上神一定很喜欢。” 方月等人勉强的笑了下。既然我们都决定参与这次的祭祀活动了,那后面村长跟我们聊天都热情了,让小桃给我们泡了茶,这村长家里的茶竟然是花茶,还是桃花茶,这村子里是种桃树买桃花茶吗? 不过这桃花茶还是可以喝的,带着一种花香,第一口不适用,但后面也还好,挺清香的。 方月还笑着说:“这茶喝了有美容养颜的功效。”那个小桃姑娘听她这么说笑道:“我一会儿给姐姐哥哥们沏上一壶,晚上也可以喝。” 因着这杯茶,我们又坐了一会儿,听村长又给我们讲了一些别的规矩。 他慢条斯理又刻板的跟我们讲了8条规矩,什么祭祀活动期间不得再出村子,还有不得晚上9点以后出门,特别是什么不得半夜去狐仙庙,不得在狐仙雕像前乱说话,不得动山上的桃花树,在祭祀狐仙活动时必须跟涂山村所有村民一起,听从村长安排,不得闹事,只看不说之类的,加上第一条不得妄议狐仙的规矩,总共九条,这九条,每一条他都着重强调了,必须要遵守,触犯了其中任何一条,将会被狐仙大神惩罚,后果非常严重。 我没忍住把头扭开了,我怕我把茶喷出来,这个村长真是够搞笑的,我扭头正好对上我旁边的陈冥,他看了我一眼,我把笑憋回去了。 那边祁云阔比较会控制表情,他依然笑着道:“好的村长,您这边还需要我们帮您做什么吗?” 村长看着他笑了下:“我们这个祭祀活动每次都是提前一周准备,你们来的整整好,这些日子如果你们愿意的话,就帮忙筹办祭祀活动,祭祀活动要围绕我们整个涂山村,整个村子里的人都要去,那一天需要的东西也多,你们可以帮忙上山打猎砍柴,后山树木较多,但切忌不要砍桃树,那是我们狐仙上神最爱的树。不过你们可以搜集桃花,也可以观赏,现在这个季节也是最美的时候,你们只要过了祭祀日,你们就可以休息了。” 我看陈冥,他正好抬了下眼皮,眉头微微皱了下,看样子我想的不差,这个老村长说我们休息的意思,恐怕是指我们死翘翘的意思。 祁云阔肯定也听出来了,他脸色有点儿僵,但他还是淡笑着跟村长点头:“好的,村长,既然要在村长家里叨扰几日,那自然是要帮忙的。” 村长看祁云阔如此通情达理,非常满意,环顾了我们一圈后道:“我家里就我跟我家姑娘,所以空闲房子比较多,你们如果不嫌弃,就在我家里住下,东西厢房各有两间,西厢房还有一张大通铺炕,你们应该能住的下。” 我们跟村长道谢后,就由小桃姑娘领着我们去休息。 东厢房两间房其中一间是小桃姑娘住,于是另一间就让给方月跟另外两个女的,我们7个男的就住在西厢房了,西厢房有两间,一间是床,只能能睡两个,幸好另一间真有一铺炕,这个村长家里的布置有一点儿像土财主了,这炕上勉强能睡五个。 不过我现在愿意睡炕,因为抱团比较安全,就算那狐仙大神要吃人也得一个一个吧,所以我也挤到炕沿上坐,何叔还掏出一副扑克来:“我这次特意带的,咱们可以在这里玩两局。” 我看了他一眼,何叔身材魁梧,虽然已经40多岁,但是身上全是腱子肉,他自己介绍是当兵的出身,天不怕地不怕,已经创了两关了,所以这一次轻装上阵,就带了付扑克,这个人倒是一个不错的合作伙伴。 那个年纪最小的张天已经麻溜的上炕了:“何叔,我陪你玩,我无论是斗地主还是保皇都没有问题的。” 程阳反应也不慢,也占了一角:“我也会!咱们会保皇的举手,一起在这炕上睡!” 谁还不会打保皇啊! 哦还真有,陈冥不会,反正他没有举手,于是我也迟疑着没有动,其实我是希望跟他在一块的,跟我有同样想法的还有张天,他朝陈冥笑道:“陈哥,我教你,一会儿就会了!” 陈冥看着我们几个没说话,我被他看的颇为不自在,我知道我是挺自私的,我就想藏在他后面,感觉这样没有危险,我被他看的扭开了头,装没看见。 那个何叔哈哈的嘲笑我们:“难得你们这么团结一致,但是这张炕顶多睡5个人,而且我们还要在这里住几天,你们确定都要挤在一块儿?” “不了,要不我跟陈哥一起吧。” 说话的是张天,我没忍住看了他一眼,这个张天别看年纪小,比我还精明,先抢炕,再抢陈冥。 我啧了声,陈冥可真是个香饽饽啊。 最后还是陈冥开口道:“这几天我们应该是安全的,你们不用过于担心。” “陈哥,为什么啊?”张天首先发问。 陈冥看了一眼雕花的木窗户轻声道:“既然他们要我们参加祭祀活动,那总会让我们到祭祀的那一天。” 听他这么说,我暗暗松了口气,我真的是怕跟上一次一样,上来就出一个大怪物,根本让人缓不过来,我现在都想不起我当时是什么心情了,应该是大脑一片空白。既然是这样,我就不再硬要抢着跟陈冥一块儿了,但我坐在炕沿上没有动,虽然不能跟他一块儿,但人多也行啊。 但最后我还是跟陈冥住在一起了,何叔笑话完我们后就去那个房间睡了,程阳跟着他去了,那我们剩下的五个人就睡炕了。 既然5个人,那我就想要挑个边睡,但我因为顾及着有的没的,两个边都没有了,张天率先抢边上睡我是知道的,但另一个边祁云阔让了下我,我看他是要睡在我旁边,于是我忙摆了下手,我挑了陈冥旁边睡了。我不管他怎么看我,反正是他要睡在炕上的。 小桃姑娘带着方月他们来给我们送茶水,又跟我们说了一下洗漱的地方,院子里有水,我们随便用。 我跟着他们到院子里,待看到这是竹子从山上引来的水后松了口气,只要不是一口井就好!我进村长家的时候在他家院子里多停了一会儿,就是想看看这个的,但因为天黑看的不仔细,现在确认不会半夜爬出一个怪物,我就放心了。 其实想想也对,我们现在住的是村长家里,是有人气的,如果真有怪物,先把村长一家给吃了。 村长家里东西都不缺,唯一的缺点就是还没有通上电,这个时代我还没有认出来,我也不奢望这个了,小桃他们早在天没黑前就把该在院子里做的事都做好了,为的就是省灯油。 我们开着一个手电筒,轮流着在这个竹排前简单的洗漱了,然后就爬到了炕上,村长说了,晚上就不要出门了,我们第一次来也不想在外面瞎逛。 我睡在正中间,颇有些中流砥柱的意思,就是炕上的铺盖特别煞风景,都是大花棉布被,五个人还5种不同花色,我的是大牡丹花,陈冥的是凤凰小碎花,祁云阔的是龙纹配梅花,总之都是花红柳绿,看着都特别喜庆。 不过我也不嫌弃了,这是十月份,而在山里又更加的凉快一些,没有被子要冻死,我们抱着被子又聊了一会儿天,我打了个哈欠,看了下手机,果然快12点了。祁云阔把手电筒关了,跟我们说:“咱们睡觉吧,明天早上再去逛逛。” 我钻进了被子里,被子虽然粗糙,但我困,没一会儿也睡过去了。我临睡前翻身朝向陈冥,能听见他浅浅的均匀的呼吸,我就放心了。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鸡打鸣,我半梦半醒间想,原来村长家里养着鸡啊,那不知道村长舍不舍得给我们炖只鸡吃,就把这只叫的最欢快的杀了,这才几点它就叫唤。 我眼皮沉的抬不起来,正想再赖下床的,就感觉有人把我胳膊移下去了,顺便帮我盖了下被子。 我使劲睁开了眼,就看见陈冥从我上方爬起来,我靠着他很近,我想我可能又骚扰他了。 陈冥把我手拿下来后坐起来了,看他往炕下爬,我问他:“这么早,你要起床啊?”他嗯了声:“睡不着了。” 我被他这句话说的也没有睡意了,他这是说我把他压的睡不着了吗? 第41章 狐仙庙 我也跟着他起来了, 鸡打鸣打的挺早的,外面才朦朦亮,村长的主屋也没有开门, 东厢房的几个小姑娘也没有起床。 我在竹子引来的水前洗了把脸, 刷了个牙, 我带的牙刷牙膏还是有用的,陈冥不也用了吗? 等洗刷完后总算是清醒了, 这从山间引来的水非常凉, 陈冥洗漱在我前面,所有这会儿已经在院子里站着了。 村长家东墙角有一颗很大的桃花树,昨天晚上没有细看, 今天一看,这棵树简直巨大, 树冠都快压着屋檐了,树枝上还有密密麻麻的花苞, 早上还没有开,但是我能想得出, 一会儿太阳出来后,这棵树得多么漂亮。 但是陈冥不是在欣赏这棵桃花树,他正对着那面墙看。这青砖墙有什么好看的呢? 我走过去靠近了才觉出问题来,怪不得陈冥在这里看呢,我摸了一会儿道:“这砖好像不是近现代的。” 不仅不是现代的,也不是民国时候的, 看上去很有年代感, 我现在挺后悔没有好好学, 我只知道这砖有年代感, 但是却不能判断是不是秦砖。因为它有秦砖工艺的严苛及精细的花纹, 但又让你辨不出年代来。 去过博物馆的人都应该知道‘秦砖汉瓦’,因为秦代的砖太出名了,敲之有声,断之无孔,当时秦国国力强盛,加上秦法严苛,用料和做工等标准都很高,花纹图案也是标准的,流传到现在,我只在博物馆见过,而村长这里的砖图案跟那些都不一样,都无一例外的刻着小动物,而只要是有重复的图案都是一模一样的,根据这个村长对狐仙上神的崇拜,可以猜得出这些砖上都是这些狐狸雕刻。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种砖现在已经有很高的价值了,村长这一院墙可以说是价值连城。我挨着看,都想着走的时候抠下一块来带着。 我跟他说:“这如果是秦砖,村长家很有钱啊。” 陈冥手在这些砖上轻轻的敲了下,声音挺好听,这也是秦砖的特征,敲之如乐,但陈冥却跟我说道:“这不是秦砖,比秦砖还要早。” 我摸着一个狐狸雕刻啊了声:“还要早?” 还有哪个朝代能比得上秦国呢? 陈冥挨着看了过去,我跟着他走:“那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陈冥这次摇了下头,一会儿才道:“如果是涂山的话,就无年代可考据了。” 涂山?《山海经》中记载的那个涂山?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说如果这个游戏副本是真实的,那涂山狐妖就存在于上古世纪,又是一个神话故事,是比秦砖汉瓦要久远的多。 我因着他这句话,把这一院墙挨着摸了一边,还没有看完的,东厢房的小桃姑娘就起床了,她大概是看见我趴在他们墙上跟贼似的吓了一跳:“你们怎么起这么早啊?” 我朝她笑了下:“小桃姑娘起的也早。” 我觉的我笑的也没有太过,但小桃姑娘却不敢跟我直视,只腼腆的笑了下:“我们这里人都是天亮就起床,习惯了,我这就去给你们做饭。” 她说完就扭身去厨房了。 速度还非常快,我莫名其妙的看着陈冥问:“她是害怕我们吗?” 心虚的不应该是我吗?我还想着把他们家墙扣下一块来呢。 陈冥看了我一眼:“她是未出阁的姑娘,你朝她笑,不合适。” 我嘴角抽了下:“开玩笑吧?” 但陈冥神色无比正常,我只好好好的判断了下这个朝代。 我依照他们的穿着推断是民国初期,亦或者是清末后期,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个时代确实是男女授受不亲的,再加上昨天晚上的了解,这个村子信息蔽塞,他们还延续着老一辈的传统,比如还有很多古怪的规矩,比如村长说的说触犯规矩就要被罚。 所以这里比电视上演的电视剧里还有古板传统,我想幸亏光哥没来,要不他肯定要调戏人小姑娘,那村长恐怕把我们打出去。 我跟陈冥点了下头:“好吧。”我不再看这些青砖,现在也看习惯了,反正清一色的都刻着狐狸,这个村子还真是崇拜狐仙。 我又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然后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起床了,我现在发现起床早也是有好处的,那就是不用排着队上厕所,我看着他们几个捂着肚子的模样幸灾乐祸,等女生上厕所得有耐心,等这三个从大城市来的女的依次出来后,他们几个人都快尿裤子了。 小桃姑娘给我们做的饭还挺多,手艺也不错,张天也犯了跟我一样的毛病,嘴甜的夸了她一番,说她人美心美手美,说的小桃姑娘放下饭菜就红着脸下去了,此后再没有出来。 吃完饭,太阳也出来了,院子里的那棵巨大的桃花树也开花了,我们都驻足欣赏了一会儿,村长很自豪的跟我们介绍了下,说这棵桃花树已经足有五百年了,是老寿星了。 看他说的那么尊敬,我没说什么不好的话,五百年的桃树,是快要成精了,感觉他们村长里东西都要成精,我的旁边站着程老师,他盯着那棵桃树微微皱眉,是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当着村长的面,我没有问他。 等参观完了那棵桃树,村长就安排我们去狐仙庙拜祭,这是他昨天晚上说的村规之一,来者先拜上神。 既然拜上神,他又再次给我们讲了下规矩。我们拜祭磕头后可以求签,但是切记只能求姻缘签,另一个签筒不能求。 这规矩挺奇怪的,张天问他:“村长,这是为什么啊?” 村长看了他一眼道:“因为福运签一年只有一次,只能是我们祭祀的那一天由选出来的侍者来求。” 我这次没忍住冷声道:“那这也太少了。”人求签不都是先问问自己什么时候发大财吗? 村长看了我一眼:。"运气是会用没的。” 他说的还非常郑重,看着我的眼神跟说我是无知小子似的,我心里有些不服,但是我磨磨牙忍住了,我觉得他是特意诅咒我似的,我现在这么倒霉,可不是运气用没了。 我想着这一茬就不再跟他掰扯。 那个方月却笑着问他:“村长,那姻缘签我们就可以随便求吗?多少次都行吗?” 村长看了她一眼,摇头:“只能三次。” 沈倩倩问:“为什么啊?” 村长沉声道:“因为姻缘签可以看你的三生,所以为三次。” 我朝天看了下,还三生,我忍住了没翻白眼。但其他几个人没我定力好,有好几个笑出声的,村长脸又拉下来了,幸亏我们这里一个女的沈倩倩听着这个非常兴奋,她继续问村长道:“真的可以看我的三生情缘!哇,那太好了!我这就去求!” 小桃姑娘因为有女的跟她在一块儿了,于是也笑着道:“可以的,我们狐仙上神就是主姻缘的,非常的准,三次定三生,不过你要记着只能求三次,掉下去的也算。” 沈倩倩听她这么说,更加兴奋了,催着我们赶紧去。 我以为这东西都是骗人的,所以兴致缺缺,但是我也想走出去看看,而且最重要的是,想要点儿工具。 李钰声笑着跟村长要的,他说要帮忙砍柴,于是村长就给了我们工具,斧头,砍刀、锄头、布袋、绳子之类的,我拿着一把砍刀有一瞬间还不太踏实,竟然有工具了,还是锋利的工具。这是为什么呢? 但在村长家里我也不好问陈冥,于是就出来了。 从村长家里出门后,路上也遇到了一些村民,本着多打听的原则,想跟他们打声招呼的,结果发现村民是真的不欢迎我们,见了我们只会远远看着,偶尔指点下,但是等我们一靠近,他们立刻就撤了,我们还没有到门口的,大门就关上了。 张天摸了下头道:“我们有这么讨厌吗?我怎么觉得我很帅呢?”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顺便也看了下其他人,这次这个团队里,祁云阔跟陈冥长的也不差,还有那三个美女,个个都比这里的村民好看,这么一看的话,这次的队伍,颜值都非常高。 这难道还有什么含义吗?难道那狐仙喜欢帅哥美女? 我觉得我的脑洞有点儿止不住了,我赶紧打住了。 祁云阔也跟我们使了个眼色,先走出去再说,那狐仙庙村长说就在山间,那地方山高水长,人迹罕至,是个可以商量的好地方。 我们去的山就是我们昨天下来的那个,这个村子里最近的一个山坡,我猜测着可能叫涂山,不过也没有见着标记。 涂山村四面环山,风景非常优美,湖的对面就是一片连绵起伏的青山,中间那座山最高,山的形状有点儿奇怪,像驼峰又不太像,因为一个高一个低,其中一个驼峰下还有一个洞口,连着那个大湖泊,因为隔得比较远,那个洞口延伸到哪儿我们也不能确定了,远远望去只见山间山水相连,水天一色,云雾缭绕,美轮美奂。 这山间的空气也因着绿水青山格外的清新,这个季节这里山上树木还郁郁葱葱的,村长说的他们狐仙最喜欢的桃树竟然还在花期中,昨天晚上只觉得花香,没顾上仔细看,这白天一看只觉芳草鲜美,桃花灼灼,落英缤纷,有武陵人误入了桃源源地的感觉。 这前山跟后山完全是两种样子,后山乌鸦飞,前山竟然桃花开。 我站在山脚下的一颗桃花树前,一时间也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表达我的诧异之情,其他的人估计也跟我一样,都在这山脚下顿住了。 一阵微风吹过,桃花瓣飘飘扬扬的,带着淡淡的花香,我都忍不住深吸了几口气,我旁边的方月道:“这个地方倒是真的像仙境。” 祁云阔接她的话笑:“那可不,上神住的地方。” 这人也是挺会开玩笑的,这是看村长不在了,我也忍不住笑了:“三生三世十里桃花。”我就记得村长说三世时那郑重的表情,配合着他老古板一样的脸,让人特别的出戏。 我刚说完,其他人大概也都想起来了,也跟着毫不客气的哈哈笑了。 沈倩倩则大声的反驳道:“你们过分了啊,我看这个地方有谱,肯定有三生石,咱们快点儿去求!” 其他的人也都跟着笑,但就我傍边的陈冥没有笑,他还看了我一眼,他的眼神一直都平淡无波的,但这会儿却像是深不见底的潭水,我一时间没能明白,我想难道他也看了那部电视剧,这应该也是有可能的,毕竟这部电视剧还挺出名的。 还有我们玩的那个《阴阳两界》游戏里有一个地方就叫三生殿,就是一座桃花岛,也不知道是借鉴了金庸的桃花岛还是电视剧,反正上面种满了桃花,那里的桃花一日日开着,千年不落,我就没见过树上结桃子的时候,总之就是非常美,游戏做的树自然要比真桃花还要美,铺天盖地的桃花让那片岛屿都成了粉红色,跟一片凝沉的冥海安全相反,当然他们的方位也是完全相反的。 归墟最终地图是冥海,是不怕死的玩家挑战的地方,而三生殿则每一对小情侣结婚必定要去的地方,那里有桃花仙子,主姻缘,那姻缘庙前的那两棵树上挂满了红绸子。 我看了一下手机上的那个游戏图标,我因为是游戏迷,总会想到这里,这个游戏涉及面非常广,阴阳两界,有风水学,那自然就有桃花姻缘之类的这些。 现在我还不能排除,我们这个进入这个异世界跟那个游戏有没有关系,所以我每次都会往游戏上想一想。 陈冥有可能也去过这个地方,我朝他指了下手机:“你也去过桃花岛的三生石吗?求过吗?” 陈冥只瞟了我一眼,目光幽深复杂,像是探究,又带着一种淡淡的古怪,这让我笑不下去了,我觉得我特别不适应他的视线,总觉得他眼里包含了很多东西,像是提前预知了什么似的,就跟第一次的副本里,他看我的那一眼很像,但是最为郁闷的是他从来不说,而且你问他,他还特别敷衍。 这次也是这样,他把视线收回去了,也没有回答我,只拔腿朝前走去了,我在他身后磨了磨牙,我这个人猜忌心特别重,一点儿小事我就能三翻四次的想,偏偏陈冥还有话不直接说。 我深吸了口气,看他已经走上去了,我只好跟了上去,前面就是狐仙庙了。 狐仙庙坐在这前山的半山坡上,规模不小,远远就能看到,我昨天晚上路过的时候只大约的看了一个轮廓,草木匆匆的以为是个野庙,但这会看,像一个旅游胜地了,因为修缮的很好,通往这狐仙庙的路也修的比较整齐,白色大理石台阶,两边也栽种了一排桃花树,虽然这里的桃花树没有游戏里大的那么夸张,但也比别处的茂盛,粉色的花瓣都落满了台阶,比电视上那些假场景要好看多了,一眼就想走上去。 沈倩倩这会儿脚步也快了,一边走还一边迟疑: “你说他们这里面会不会跟电视剧里一样,有一个三生石,可以看见自己的三世吧?” 她想的挺玄幻,我摇头道:“听他们的话好像是求签。” 沈倩倩有些沮丧,不过她很快就兴奋了:“那也行吧,我把签语背下来,回去找个老和尚算一算,看看我这三世的命定之人是谁。” 李钰声笑话她:“前三世又不是这一世,看了有什么用?” 沈倩倩愤愤的道:“当然有用了,我被一个渣男渣了!我一定要看看我的天命之子是谁,怎么还没有出来!他是掉茅坑里去了吗!” 她看样子是真被甩了,说的咬牙切齿的,这个姑娘跟我是老乡,脾气却很直接,挺活泼的,这么一个早上,她已经跟所有人都熟悉了,李玉声还跟她笑:“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下一个更好。” 沈倩倩又跟他掰扯什么去了。 方月则在后面问:“你们说这个可信吗?三世都是命定的人?”她说的有些迟疑,但看她的样子也是想求,虽然她结婚了,但是上次说也快要离了,所以我在心里呵呵了声,这个世上离婚的人太多了,或者说N婚的人太多了,三生石就一个人怎么解释? 我知道我着心理纯粹是幸灾乐祸,反正我也不喜欢女的,所以我就敷衍的道:“可能有吧。” 已经近前了,祁云阔嘱咐我们:“先别着急算命,咱们先看看这个庙里有没有危险。” 这个我们都明白,所以进庙前先看了一圈。 狐仙庙院墙也是用村长家那种青砖砌成的,进去后,首先就是两棵大桃树,都跟村长家桃树一样的大,树上挂满了红绸带,应该是许愿的,除了这两棵树外,这庙宇假设的也很有规模,门厅开阔,四根朱红色大柱子撑起了殿堂,飞檐,雕梁画栋,这比起村里的那些村民家强多了,这里的人真的是宁愿造这么一个豪华的庙,都不好好发展下村里的经济。 昨天晚上村长说晚上不得打扰狐仙,我们都以为这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但这里面看上去还是很正常的,正中央是一尊雕像,是个女的,三角小脸让这面相看上去很阴柔,但也符合狐狸的样子,哦,对了,这雕像还有9条尾巴,都垂在地上,这还这是九尾狐。我看了下雕像前的牌位,上有涂山上月这个上□□号。 除了这一尊雕像能看出是狐仙外,狐仙庙还有一面墙上悬挂了很多画像,有男有女,都姓涂山,而且后面都有尾巴,看样子就是那狐仙上神的后人。这些画像及雕像看多了也不觉得奇怪了。 我反而觉得矗立在供桌旁的一个石碑比较奇怪,一是它的外形不像是寻常的那种记事碑,而是长条状,有一人多高,边缘整齐,除了下面有个托外,再无其他造型,像极了古代臣子上朝时挡在脸上的笏板。笏板是臣子用来记录皇上的旨意的,随着官位大小材质也不一样,象牙、玉、竹等不同,这里的这一个石碑自然是石头的。 这石头上面不刻字,而是刻满了各种狐狸的造型,非常多,我粗略的看了下,足有上百个,每没有任何文字,我觉得这些狐狸也不是象形文字。 当然我也不能却对,万一狐狸上仙喜欢用自己的外形当文字也说不定。 我说它奇怪就是因为这上面刻的狐狸都被框起来了,就是一个狐狸一个框,就跟四线方格本里写的字一样,而且那个框是浮雕,像是活字印刷术一样。 我从上往下看,这次数清楚了,正好一百块儿,每一块儿都是同样大小的方块儿,上面雕刻的狐狸,不同姿势,有的窝着,有的站着,我这会儿看了一圈竟然没有一个相同的。这雕刻的工艺跟青砖上的类似,都是二维的画风,在石雕上凸出来。 我大约的猜想,那些青砖上的图案恐怕就是从这上面临摹下来的,我想着是狐仙上神弄的?那这家伙还是挺聪明的。不过狐狸本身就是一种精明的动物。 这里除了这个活字印刷石碑特殊外,其他的就没有什么了,这个庙就这么一间,我们十个人在这里都觉得有点儿挤了,每个人轮着看一块儿也都看出花来了。沈倩倩已经着急了,问我们可不可以求签了。 王天没有从这里庙里看出稀罕的东西后就啧了声:“这么一个小庙没什么特别的,你还真信什么三生三世的啊。” 沈倩倩哼了声:“反正求了也没有什么坏处吧?”女孩子可能对这种算命的比较感兴趣,我铺子对面的算命的招来的顾客基本都是女孩子,他带着一副墨镜装模作样的要给人家女孩子看手相,不知道借机揩了多少油。 沈倩倩虔诚的点了三炷香,叩了三个头,然后拿起旁边竹筒里的姻缘签,开始晃,几下后就掉出一根来,她连忙拿起来看,上面是两句诗词一样的揭语,她没看懂,问我们,我也不懂,方月跟她说,先用手机拍下来,回去再研究。 沈倩倩依次求了三支,然后方月也求了,她们两个女的都很虔诚,求完后就让我们也来求,求这个姻缘签就要跪拜,我不想在一个狐狸雕像前跪拜,那几个男的也不想,我看着他们几个想笑,男人都逃脱不了狐狸精的诱惑,甘愿拜倒在她们石榴裙下,但是这一刻真要拜的时候,一个个就都拉不下面子来了,王天首先道:“我不跪!你们后面爱谁来谁来。长生你来吧。” 他不跪,难道我就愿意跪了?更何况我还没有什么好求的呢,我觉得我喜欢男的肯定是求不出什么拉的,三生石总不能给我配一个男媳妇。 后面我就跟他们一样只给上了香,算是拜了,虽然都不想跪拜这个狐狸大仙,可也不想违背村规。 拜祭完后,就继续往山上走,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好聊点儿悄悄话。 今天的湖特别安静,远远看着像一片镜子,除了微风吹过有波澜外,再也没有出现跟昨天那样很大的漩涡,感觉是很安全的,所以我们就没有离湖边太远,找了个地方坐下了。 在村长家里时,我们不好讨论,这会儿旷野之中可以了。 这里面年纪最大的何叔先说道:“这儿真不错,不冷不热的,我要是神仙也选这地儿。” 三十多岁的叫李钰声的先点头:“感觉咱们这次是来到仙境了,比以前好多了。” 确实,比起上次那个到处都是棺材铺的地方强太多了。我把衣服上落上的桃花瓣拍掉,我旁边一棵桃树,花瓣落的纷纷扬扬的,真是奇怪,这个季节应该是结桃子的时候,但这里别说桃子了,连个叶都没有,满树都是花团锦簇,美倒是美,就是挺反常的,怪不得这个村的村民那么尊崇他们的狐仙大神,感觉就是跟有妖法一样。 那个我们称他程老师的这会儿也在看桃树,他这次也是新来的,他比李钰声大一点儿,33岁,他说他是高中地理老师,地质学家,还曾随着国家队勘探过很多的神秘之地。 所以看了没一会儿后,就拿着锄头就开始刨树下的土,张天问他:“程老师,你这是干什么?” 程老师只埋头挖土,刨了大约半米多深后,他捏起一把土闻了下。 我狐疑的看着他,这下面难道还有古墓?我玩的游戏里阴阳师其中有一招就是看星指墓,闻土辨穴。 他闻完后眉头一直皱着,我问他:“程老师,闻出什么来了吗?” 程老师摇了下头:“奇怪,真奇怪,” 张天催问道:“怎么奇怪了啊?土有问题?” 他说的我好奇心都起来了,也捏了一把土,正想也闻一下的就听见他说:“土质没有问题,还挺肥沃。” 我悻悻的把土扔了:“那程老师你说什么奇怪啊!” 程老师还是拧着眉头,看着这片花海说:“就是因为土质不特别我才觉得奇怪,你见过十月桃花开的吗?虽然这里四面环山,但这里的温度像是恒温的一样, 这个环境奇怪一定是有他的原因,能让这个地方气候温暖如春,一定有外部原因。” 肯定是有问题,但到底是什么呢? 张天则哈哈笑了:“程老师,你就别折腾了,这世上有很多奇迹科学是解释不了的。你比如百慕大三角失踪地带。没人能解释得了。” “不,百慕大的失踪是可以解释的。”程老师严肃的跟他说,接下来他给我们科普了一下百慕大原理,他说百慕大其实并没有传说中那么神秘,不是飞进去不见了,失踪了,而是真的出事了,那个地方由于三角地势跟气候原因,经常形成巨大的漩涡,而一旦坠入这种旋涡里就不容易出来。 他停顿了一下,给我们举了个例子道:“就跟我们在陆地上遇到这种路口这种大雾天气很容易出车祸一样。陆地上这样,那飞机跟轮船遇到大风暴几乎都是个死。 ” 我已经出过两次车祸了,所以我心有戚戚的听着,我没有遇到诡异的天气,我就是该死了吗? 程老师跟我们解释完了百慕大后,又开始说这里:“但这里跟百慕大不一样,这是气候,这里是偏北方,按理说应该进入秋季了。你们谁记得村长说这里是什么时候?” 我跟他道:“村长说了这是农历9月,过几天是农历九月十五,一年一度的狐仙祭祀节日。” 程老师环顾了下这满山的桃花道:“所以这里的气候反常,没有那个地方桃花能一直盛开的,桃李满天下说的就是桃花,它是结果子的树,不可能一直开花。除非是游戏里,假的。” 李钰声看他一直纠结这个问题,就笑了下:“程老师,我们来这里本来就不正常啊。谁一闭眼就到这里来了呢?要我说,咱们来这地方比百慕大还有诡异的多呢!” 他这话说完,我看了他一眼,他用百慕大来形容我们的传送门还真的挺像,百慕大就号称失踪之地,对于此时此刻那个三次元里的我们是不是就跟失踪了一样,在这个二次元里过多久,可对于那边只有几分钟,幸运的会重新出来,不幸运的就永远的失踪了。 我多看了李钰声一眼,他看上去也是一个很精明的人,头脑清晰,且有一定的承受能力,看样子也是锻炼出来了。 程老师被他说的一愣,这才想起他现在是什么处境里,又把他刨起的坑埋回去后,把锄头放到了一边,神色不明的坐了下来。 我们是想要讨论下现在的情况,但因为刚才这一个插曲,都微微的沉默了下,大约是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讨论。 我旁边坐着陈冥,他正看着对面的湖泊发呆,我就当他是发呆吧,因为我们讨论的时候他也不插话,不知道在想什么,飞飞扬扬的花瓣也落了他一身。 我问他:“这个湖有问题吗?”我记得上一个副本外面就全是水,不知道这个湖会不会也那样。 陈冥摇了下头,把身上的花瓣拍掉后淡声道:“现在还不知道,但这里没有村民来。” 好像确实没有人,我们在这里也坐了一大会儿了,一个人都没有看到,明明这里很美,有花有水的,当然也有可能这里没有农田,这片山林也是桃花树多,除了狐仙庙后头的阴凉地种了一排竹子外,几乎都是桃树,而这桃树还只开花不结果。难道是因为这个他们都不来? 但我知道陈冥总不会说句废话,所以我暗暗的坐直了,掉在我身上的桃花瓣也觉得烦了。 第42章 程老师被掉到树上了 祁云阔听陈冥说的话后, 想了下道 :“咱们大家先不管这里的气候,咱们先把这次的游戏副本总结一下,确定一下任务主线?” 他真是游戏开发商, 无论何时何地都给他游戏做宣传。上一次开会就把这种诡异的地方叫游戏副本。 方月朝他伸了下手:“那七爷你先开个头吧。” 于是祁云阔先带头总结了一下他对这个副本的认识:“首先第一条, 这与我们以往所有的版本都不太一样, 可能是刷新了新地图,以往的经验没有参考值。” 李玉声拿着他手里的斧子刨了下地接话道:“你说的是这个?以前的副本确实没有NPC给我们武器的, 哦, 工具。” 祁云阔点头继续说:“第二,这一次的副本任务听起来很简单,而且很有娱乐性质, 参加祭祀狐仙的活动。” 李玉声打断他:“我觉得恐怕不会这么简单。”祁云阔嗯了声:“我们进来过很多次了,从来没有见过简单的, 所以我想说的是,虽然我们这一次的副本看上去非常美好, 但是越是这样我们就更应该提高警惕性,我想我们自从进这个村子到村长给我们讲的那些规矩上来看, 这个村子很诡异。” 沈倩倩点了下头:“七爷你说的对,我听着他们说诅咒就瘆得慌。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封建……” 她那几个字没有说完,就被她旁边的方月捣了下胳膊,于是沈倩倩猛的捂上了自己的嘴巴:“我忘了第一条,不得妄议上仙。对不起!” 她双手合十、一本正经的告罪, 我呵呵了声, 这肯本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再说了如果狐仙大神很神的话, 已经妄议了, 告罪有什么用。 祁云阔也笑了下:“好了,我的建议就说完了,大家都说说,看看还有什么别的不同看法。” 于是他们都纷纷议论,有猜这个架空副本年代的,有说这次任务很魔幻的,我被头顶飘来的桃花瓣弄得烦不胜烦,于是说:“可能穿书了《桃花源记》。” 沈倩倩哈哈的笑话我:“你还记得这本课文?不容易啊。” 她跟我是老乡,我们俩方言差不多,我哼了声:“我当然记得啊,你没觉得这桃花源很像吗?除了这里的人诡异外。” 那个李钰声看了我一眼道:“长生的话提醒到我了,你们有没有觉得除了村长一家对我们好客,其他的村民都不怎么理我们?” 张天插话道:“何止是不理我们,见了我们跟见了什么似的,门关的一个比一个快,真是气人。” 祁云阔点了下头:“这点儿很可疑,就算村长说他们这个村里很少见外人,但也不应该这么排斥,武陵人的桃花源记中村民可都是很好客的。” “就是!都说山民好客,这些人可好?见了我们恨不得放狗了。”沈倩倩愤愤不平的道。 “我觉得他们是在躲我们。”这是我的想法,我就是这么觉得的,无论是他们路上看到我们就走还是迫不及待的关门,不像是缺我们几顿饭。 祁云阔看向了我:“你有什么想法?” 我跟他们道:“我觉得这里的村民看我们几个跟看瘟疫似的。” 何叔猛地搓了下胳膊:“对,你说的对,我就是有这种感觉,真是奇了怪了。” 祁云阔看让我继续说:“那你觉得是为什么呢?总不能村长不迷信,村民迷信?” 让我想?我脑子里想的很不吉利,所以我看了一圈众人后慢条斯理的道:“我觉得他们不靠近我们的原因一是怕泄露什么,村长肯定叮嘱过他们了,这个村长很有问题,在这个村子里类似于族长似的存在,说一不二;” 祁云阔眼角带了一点儿笑意:“你继续说,” 再说下去那就不吉利了啊,我咳了声:“第二,他们不靠近我们是觉得我们跟瘟神一样晦气,我们在他们眼中过几天就是必死之人,死人就是晦气的。还有他们不让我们砍伐桃树,因为桃树是一种辟邪之木。” 这个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老万整天买这个,而且我也确实收过很多桃木的摆件,还曾收过一把桃木剑,电视上也常说,道士的必备法器都是桃木剑,至于有没有用我不知道,但这个说法是有的,我们现代人可能不再依赖这些,但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就信。 我说的特别不吉利,我们进这个副本本身就跟送人头一样,所以他们被我说的脸色古怪,想反驳我但是又不知道从哪儿反驳,脸色都多少的沉了下来,除了张天跟程老师还没有经历过不太信外。 但等陈冥说完他的意见后,他们就彻底的僵住了。 祁云阔在收拢了众人的意见后,就看向了一直沉默着的陈冥:“陈兄弟,你有什么看法吗?” 陈冥这会儿把我抢来的砍刀拿过去了,我特意抢了一把大的,比较重,但他却只轻轻的捏着刀柄,彷佛那刀是塑料的,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无法让人轻松,他说:“能给我们刀,那就证明我们要面对的不是刀能对付的了的。” 我觉得他说的比我还诡异,我在这温暖如春、似仙美景里打了个冷战,其他几个人并没有比我好到哪儿去,我们在这僵持了一会儿,何叔率先把斧头扔到了一边道:“管他呢,咱们走一步看一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能事还没有发生,就先自己吓自己!” 他这个人的性格有一点儿像光哥,他这番话给了我们一定的信心,祁云阔也趁机鼓舞士气:“对,何哥说的是,咱们之所以讨论这个,就是我们心里首先要有个底,其二就是咱们要团结起来,无论给我们什么困难,咱们都要挑战一下!” “对,咱们就走一步看一步,车到山前必有路!” 我看着湖尽头的那座造型似驼峰的山心想,恐怕是开不了车了,得坐船才能过去, 我挺好奇那个山洞的,不知道这一湖水都灌倒哪儿去了,但我也只能是好奇下,过不去,那个山洞在湖中心,要想过去还得垂直从山上翻下去,太陡了。 而且这个湖目测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湖呈椭圆形,就算要爬上去,还得把两边的山峰一起爬了,看山近,爬起来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了,所以我们就就绕着这个湖泊走了大半圈,最后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胡乱的砍了一些矮灌木,准备回去交差。 我们在这座山上耽误了快一整天了,太阳都快落山了,我肚子饿的都咕咕叫了,我想他们也没有比我好哪儿去,这个村子每天就吃两顿饭,早饭跟晚饭,张天盯着湖说:“我觉得咱们得自己想点儿办法,这不能不吃午饭啊。” “这湖里有鱼,我刚才看水质了,没有问题。”程老师说,张天听他这么说咽了下口水:“好,那明天中午咱就来这里烤鱼吃,回去跟那个小桃花要点儿盐。” “走吧,咱们先回去吃饭。”祁云阔招呼我们,晚饭小桃姑娘说是太阳落山的时候,现在就快了,回去晚了别再没饭吃了。 我们又原路绕回去,离开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下,湖面还是非常平静,没有再出现昨天晚上我们看到的场景,有可能是还不到晚上。 陈冥断后,看我回头看了我一眼:“怎么了?” 我摇了下头:“没什么,我就是奇怪昨天晚上咱们看到的是什么原因,这湖里有什么东西吗?” 虽然今天一整天都在这个湖边,看着湖里游来游去的鱼,没见着什么危险,但我被害妄想症的习惯一时还去不了。 陈冥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说了俩字:“走吧。” 我们回去,村长只问了我们一些表面的话,比如有没有去参拜狐仙,只要参拜狐仙的人一定都会有好运的。 小桃姑娘经过这一个晚上也跟我们熟悉起来,是跟方月他们熟悉了,她这会儿跟方月他们说:“拜我们狐仙,还能求一段好姻缘呢。” 沈倩倩笑道:“我就是听了你的话,多拜了一次呢。哎,对了,我把求得签拍下来了,能给我看看吗?我看不太懂。” 小桃说:“一会儿主薄先生会来我们家,他能解,他是掌管我们狐仙庙三生石签的人。” 沈倩倩高兴道:“那太好了!” 吃完晚饭,没过多久,小桃说的主薄先生就来了,就是昨天给我们指路的那个穿长衫的人,他给方月沈倩倩、杨杨等人一一解签,我也在旁边听着,我本来以为他肯定跟老万一样,是骗人的,但是却没有想到这个老头却有一番本事,他跟老万不一样,没有花言巧语,也没有让人听不懂的虚言,一字一句讲的特别真,听着特别真,沈倩倩被他讲的连连点头,仿佛三生真的是那样。 主薄讲完之后,她都没有回过神来,她那三生并不曲折,但是很有触动感,比如他说沈倩倩的上一世是一棵大树,她的天命之子是一个天天在她树前玩的小男孩,风雨不误。沈倩倩被感动坏了,说原谅他来的那么晚了。 看沈倩倩的这么动人,方月跟杨杨也都让主薄给他们讲解,无一例外都很感人,我待在一边听的颇有些羡慕,我想等改天我也偷偷的去求,可以不让主薄看,我拿回去让老万给讲解一下。 等主薄把他们三人的签都讲完后就回家了,我们又在炕头上打牌,是借着打牌作聚在一起,想聊一下这个主薄的,因为如果主薄说的都头头是道的话,那这个村子里很多事就是真的了,那就不能当成封建迷信来看了。 对于这个,方月他们求过签的人现在完全站在了他们的那一边,说主薄讲的非常对,但没有求过签的人多是男的,还是不信这个,李钰声还笑话他们道:“他要是算姻缘那么准的话,怎么还是个单身呢?” 对,那个主薄小桃说他自己一个人过,一辈子没娶上媳妇。 沈倩倩被他气的要命,但却偏偏找不到话反驳,我捏着牌催她:“先出牌!还不准他等一个人吗?等三生三世不行吗?”那电视剧里不就等了几万年吗?我没说的是,谁知道这个主薄是不是同性恋,背地里也许好几个相好的呢,这个不知道什么年代的古板地方,他不敢说。 沈倩倩得我撑腰立刻道:“就是!” 打起牌来,他们就顾不上讨论那些了,反正也没有聊出什么来,扑克牌到最后都成了抢手的了,在这个世界里,手机不能玩,电视不能看,唯一的娱乐就是这个了,所以我们10个人,打保皇都得轮着,幸好陈冥没有跟我们抢,他一上炕就开始打坐了。 打牌的时间就快多了,10点多的时候,村长让我们早点儿休息,我不确定他是不是嫌我们浪费他的蜡烛,但也没说什么,他们睡的早起的也早,特别是那个公鸡!五点钟打鸣,现在睡也只能睡7个小时。 睡的很早,本来以为能睡的好觉的,结果这一晚上竟然出事了,出事的是程老师。 我晚上做了个梦,梦见那个湖泊水花翻滚,于是我想上厕所,我提着裤子在到处找厕所,因为村长在一边冷着脸说:要文明上厕所,不准在桃花树下尿,不准朝湖里撒尿,更不准在狐仙庙上厕所,但问题是我现在就在这山坡上,那我总不能为了尿个尿翻山越岭到对面吧。 所以我郁闷的很,早知道晚上不喝那么多水了,这村长很好客,小桃姑娘见我们夸她制作的桃花茶好喝,于是晚上就给我们泡了很多,我就喝多了。 憋不住了,特别是有人要碰到我肚子时,我觉得有人揽着我腰,胳膊就压着我肚子了,我终于睁开眼了,是我旁边陈冥正在往上起,我可能又把胳膊、腿压他身上了,所以他把我放下来了。 看他坐起来,我也跟着起来了,我小声的问他:“你也要去上厕所吗?” 他是往炕下爬,正在穿鞋子,他嗯了声,我一听忙道:“我也去,你等等我,我先尿。” 我已经憋不住了,他听我这么说,只好让我先下炕,我摸索着鞋子穿上,这会儿还没有想起来开手电筒,在现代社会里,已经开电灯开习惯了,就忘了这些了。 好在村长家也没有多复杂,我摸索着就出了我们房间,然后到了西厢房客厅门口,这个门竟然是开着的,外面已经有朦胧的光亮了,月亮已经是上玄月,所以院子里并不黑,我正要往厕所去的时候,就看见院子东墙角处的树上挂了个东西,长条装,像是随着风晃动了下,那是人?! 我使劲的搓了下眼,正要喊一声陈冥的,就看见陈冥已经飞快的奔到了树下。 我迟钝了一秒才赶紧跑了过去,等到跟前时,陈冥已经将树上的吊着的人放下来,竟然是程老师,我看着陈冥把手指放在程老师脖子上,我紧张的问道:“怎么样?” 陈冥没说话,这是没救了吗?我还没等心凉的,就看见他开始给程老师做心肺呼吸,我蹲在旁边跟着他的动作屏住了呼吸,既然陈冥能做这个抢救,那程老师就是还没有死。 陈冥连着做了十几下,程老师都没有反应,我这会儿已经适应光线了,程老师的脸已经憋的青紫,但是他还是没有呼吸,已经休克了。 我看了一眼手表,1点五分,这个时间是大半夜,程老师怎么出来了呢?而且是怎么吊到树上的?我抬头看着这棵巨大的树,找了一圈都没有都没有看到绳子,只除了一树桃花,这大半夜都合上花苞了,但花香还是可以闻到的。 这么美的花树却发生这样的事,我压着心里升腾起来的诡异感,重新看程老师,陈冥又做了一组急救,已经是第三组了,时间过了3分钟了,我呼吸都重了,恨不得替程老师呼吸。 “要人工呼吸吗?”我刚说完说这句,就看见程老师呛了声,胸口起伏了! “醒了!程老师?!”我压低声音喊他。但程老师没有睁眼。我知道他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 “先回去。”陈冥蹲下身来,把程老师架了起来,我扶着他另一个胳膊,把他一起驾到了屋里。 屋里的人也都被我们吵醒了,祁云阔开了手电筒后下去也把蜡烛点上了,其他人七手八脚的让了位置,让程老师靠在我们炕头上。 祁云阔把手电筒对着程老师照了下,等看清他的脖子时,我忍不住皱起了眉,他的脖子被勒成深紫色,那一道细细的勒痕特别明显,明明树上没有绳子的,这是用什么勒的? 张天这会儿清醒了,他揉了下眼也惊呼道:“程老师这是怎么了?” 陈冥简单的说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他是听到了开门声,以为程老师是去上厕所,但是等了大约10分钟,程老师都没有回来,于是他就觉得出去看看,后面的事我就知道了,我们俩出去时程老师就被挂在树上了。 才10分钟的时间里,而我们却没有听到程老师任何的呼救声,他像是被一下子吊起来的,这让我们几个人心里都很沉闷。那边跟程老师一个床的何叔这会儿也听见动静过来了,他皱了下眉:“我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听到。” 程老师这时睁开眼了,看见我们都看着他,也很激动,但是他脖子被勒的太狠了,一时说不出话来,我给他把小桌上的水端过来,他喝了一口后才勉强开口:“我,我是怎么了?” 张天道:“程老师,我们还想问你呢,你是怎么自己吊上树的。” 程老师迷糊过来了,回想了一下过程,眉头皱的很紧:“我想去上厕所,但路过墙东角落的桃花树时被绊了一下,紧接着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就被那绊倒的东西吊起来了,我挣扎不出来,没一会儿就晕过去了。” “程老师,你确定没有看见人?”我问他。这个世上所有诡异的事都是人为的,我虽然没能看到什么人,但不能排除。 程老师想了一会儿,摇头:“我没有注意,我没有带眼镜,我,”他说着本能的去找他的眼镜,何叔去给他拿了过来。 他不敢大动作,一动脖子就疼,陈冥接过祁云阔的手电筒仔细的给程老师查看了下,跟他道:“这是桃树枝条勒的,因为有花苞隔着,所以才让我们有救你的机会。” 那就是说绊倒程老师的也是桃树条了,我迟疑的说:“难道这里的桃树也成精了?”我们白天的时候纠结了一天桃花树,我就记着这个了。 陈冥极轻的摇了下头:“等明天我们问问村长。” 张天也道:“就是!我们做错了什么他这么对我们?难道还不能让我们去尿尿了!又不是出他们家门!” 他说到尿尿,我才想起我还憋着呢,但是我被程老师吓住了,捂着下腹不知道去好还是这么尿裤子好。祁云阔看我这样咳了声:“你想上厕所?” 我痛苦的点了下头,程老师着急的要说话,但他嗓子嘶哑,我跟他摆了手:“我再忍忍。” 我蹲下来了,我不知道我能忍多久,张天跟我道:“你要不找个瓶子解决?”我环顾一周,哪儿有什么瓶子啊,这里别说矿泉水了,连个酒瓶子都没有。 等觉出到我这想法时,我郁闷的很,我真的是憋不住了。 这时陈冥开口道:“去吧。”看我抬头,他道:“我跟你一起。” 有人一块儿感觉好点儿了,祁云阔也道:“我也想去,要不一起?” 程老师也是要去如厕的,听我们这么说,也狠狠的咬了下牙道:“我……我也去!”真的,活人不能被一泡尿给憋死。 我们昨天晚上在这里打的牌,一边打牌一边喝茶,那享受过了,晚上就得被憋醒了。 陈冥打头,路过我时,朝我伸了下手,我连忙扶住了他,我真有点儿站不稳了。我掐着他手腕让他快点儿走,陈冥也没停,不知道是不是他打头还是人多的原因,我这次很顺利的到了厕所,再没有出现过被桃树根绊倒的情况。 陈冥扶着我特意在地上踩了几遍,特别是月亮照射下的桃树影子上,所有影影绰绰的枝条,我们都踩过了,这棵桃树我在白天的时候已经感叹过了,树长的非常大,树冠都快把门楼子盖住了,那相应的树根就非常发达,地上是有一些凸起的根条的。 如果是迷迷糊糊的走出来是很容易被绊倒。没能从这里得到什么,我就先往厕所钻了,陈冥还问我:“里面敢去了吧?” 我顾不上跟他说了,让他笑话就笑话吧。 第43章 我把人家姻缘签给掰断了 我方便完后出来给其他人让位置, 陈冥排在最后一个,他还在那棵桃树下站着,正仰头看树, 我也站了过去, 跟他一起抬头看, 桃树长不高,这种树是为了长桃子的, 一般的都一米左右, 村长家这一棵树已经算是高的了,能让我们站在树下,仰头能够到树枝, 这棵树不知道是不是真跟村长说的那样500多年了,而且这树不长果, 只为了开花,于是就越发自由生长, 枝条密密麻麻跟紫藤树一样,盘根错节, 如果人不小心被绊了下,迷糊间也是有可能被这树给卡住的。 所以我问他:“能看出什么来吗?” 他用手摸了下头顶的桃枝淡声道:“没有。” 我跟他道:“可能就是不小心绊倒了,你先去上厕所吧。” 祁云阔已经出来了,于是他也去了,我也没有回去,都在外面等着他, 等他出来了, 众人才跟幼儿园小朋友似的排着队又一起回去了。 回到屋里后, 程老师已经好多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见过世面的地质学家, 他自己刚才也在桃花树下研究了下,用科学自己解释通了,说可能是没戴眼镜被绊倒了,然后让桃树枝给挂住了,他还安慰我们不要害怕,相信科学,相信唯物主义,早点儿睡觉。 既然他自己不害怕,那我们也安慰了他一番后就都去休息了,我们弄的这一番动静,村长屋里跟东厢房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像是睡熟了,也不知道是真睡熟了还是装的。 我怀疑是装的,但大半夜的也没有证据去把他揪起来问,一切都等明天再说。 我不知道什么时间睡着的,然后就一觉睡到了那个公鸡打鸣,这个公鸡相当准时,简直跟周扒皮似的,我因为半夜醒来一次,没有睡好,这次醒的特别痛苦,把被子梦在头上也不管用,那鸡简直是战斗鸡了,我旁边的张天又在梦呓似的道:“早晚有一天把这个公鸡炖着吃了!” 我翻了个身,把被子扯下来,这个点儿才五点,村长他们都还没有起床呢,他也不嫌这个鸡烦!我翻来翻去的,我旁边的陈冥睁开眼看我:“醒了?”我朝他含糊的道:“没有,我还想再睡会儿。” 我把被子又蒙上,准备等鸡叫完接着睡。 那公鸡锲而不舍的叫了整整三遍后才停下,等它不叫了,我又迷糊了一觉,等起床时,方月他们已经起来了,正在院子里那棵桃花树下帮着小桃姑娘摘菜,这个季节青菜还是很多的。我因着昨天晚上的事,现在看着这棵桃花树有点儿芥蒂,就没有靠近。 而程老师真是厉害,这会又去这棵桃花树下,仰着脖子看了,他的脖子肯定还没有好,因为他一边看,一边锊,方月她们因着他这个动作都看他,沈倩倩惊呼道:“程老师,你脖子这是怎么了!”伤在这个位置,太诡异。 小桃姑娘看到程老师的脖子也张了下口:“天呢,你这是怎么了?你是干了什么吗?” 小桃姑娘这个问话就有点儿奇怪,难道程老师闲的没事干了给自己吊树上? 程老师也笑着问她:“怎么了小桃姑娘,我昨天晚上不小心让这棵树给卡住了。” 小桃姑娘脸色变了下:“程先生,你一定是做了什么触犯了我们村的禁忌,才被惩罚的。” 程老师也微微皱了下眉:“这话怎么说?” 小桃姑娘却有些着急,看见她爹从屋里出来,忙招呼他:“爹你快来看程先生的脖子!” 待村长看过脸色也沉下来时,程老师问道:“到底是怎么了?” 村长沉沉的看了他一眼:“你能活下来真是命大。” 我还记得昨天晚上的事,出门就看见树上挂着一个人,别提多诡异了,幸亏陈冥也在,要不是昨天晚上陈冥听见动静,出去找他,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程老师也像是想到了这个,脸色一变:“村长,你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村长反问他:“你先告诉我,你有没有做违反我昨天说的那9条规定的事?” 程老师想反驳的,但是他忍住了,皱着眉道:“村长,我敬您是个老人家,也敬您的村子,我没有做过违背你们村规的事。” 我也跟着想了下,昨天我们都是在一起的,程老师确实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他本身就是个老师,进这个地方还是因为班上有学生玩游戏玩的不上课了,他一气之下想要研究下这个游戏有什么让人上瘾的地方,这次不小心来的。 但是村长却一口咬定他做了违规的事,他沉着脸道:“你一定是做了违规的事,你现在好好想一想,然后再找补救的方法,要不我们也救不了你。” 程老师扶了下眼镜,都有些着急了:“我说没有就没有!”他一说重话,嗓子又哑了,他摸着脖子痛苦的皱起了眉,不管有没有诅咒这回事,他的脖子确实是受伤了,沈倩倩给他搬了个小板凳让他坐:“程老师,你先别着急,我们一起慢慢想一想。” “对,咱们一起捋捋,看看昨天干了什么?”张天也坐了过来。 方月她们也不摘菜了,也帮着想,村长这种态度确实挺唬人的,他现在还沉着脸道:“你们去狐仙庙没有说什么不好的话吧?” 我摇了下头,就算是心里对那九尾狐仙不敬,但是保证都没有说出来。 村长又道:“那你们一件件的说,不要有遗漏,我帮你们看看,” 他这话说完,我看见祁云阔跟陈冥对视了眼,陈冥只轻轻的摇了下头,于是祁云阔又看了我一眼,他眼里的意思我能看懂,他是说这个村长想要套我们的话了。 我皱了下眉,虽然我们昨天干的那些事都没有实质意义,但一想到要和盘托出总觉得没有安全感,不知道村长又要给我们布下什么陷阱。 可是如果不说的话,程老师的脖子怎么办?我虽然不信村长说的那些狗屁村规,可这个地方毕竟是异世界,他们是NPC,他们说的话就算是不信,也得考虑下。 正当我犹豫着的时候,陈冥却开口了:“昨天我们的行程是去了狐仙庙,每人一炷香,她们三个人叩头了,我们7个没有。” 他还真坦诚,说的斩钉截铁的,我看了眼村长的脸,他脸色很僵硬,大概是没有想到我们没有给他的狐仙叩头。 既然陈冥都说了,于是我们也都开始想,祁云阔道:“在狐仙庙里,我们挨着看了每一幅画像,念了他们的名号,并没有不敬之处。” 张天道:“之后,我们就出来了,沿着山坡一路到了湖边。” 他停顿了下,于是李钰声给他接上了:“湖里有很多鱼,我们是想要捞几条鱼吃的,但是我们保证没有捞啊,准备今天才捞的!” 村长皱了下眉,但是却道:“鱼你们愿意捞就捞,村规没有禁止这个。” 李钰声就摊了下手:“那我也就没有什么违规的了。” 不是找他违规,而是找程老师,我看着程老师一边想一边道:“我们中途在山坡上坐了一会儿,程老师说这地方气候适宜,四季如春,可气候上又偏北方,于是就觉得可能是土质有问题,然后就刨了下土……” 我想到这里时顿了下,有点儿不确定了,我问程老师:“刨土的地方是不是在一棵桃花树下?” 程老师迟疑的点了下头:“对啊,怎么了,那边大部分都是桃花树啊。” 于是我看向了村长:“刨了桃树算不算违规?” 其实我心里大概都有底了,如果说我们有违规的,得罪过桃树的地方就这一点儿了,我们连桃花枝子都没有折过。 那个时候程老师刨的很快,他是地质学家,曾经干过现场实践,有说干就干的冲劲,那时候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只记着不能砍桃树,没有想过刨了桃树也算。 村长听我这么说重重的叹了口气:“你们刨了桃树就是违规!刨根比砍断还要过分!”他说的跟断子绝孙似的,我忍着没有说话。 “我们没有刨断,也把土堆回去了。”方月给默默的补了一句。 村长在深吸气,好一会儿才看着程老师的脖子道:“看那棵树的造化,如果树不死,你就能活。” 程老师大约是想说什么,又忍回去了,村长挨着把我们看了一圈:“我没有骗过你们,我们村子里代代都遵守这些规定,违规者都要受到惩罚,如果各位不信,尽可去尝试。” 他说的很严厉,还是祁云阔打了圆场:“村长您别生气,我们这次肯定就都记着了。” 村长长长的吸了口气:“但愿吧。” 他走了,我们沉默的吃完了早饭,于是又找了个借口出来了,又去了那棵桃树前,那桃树活的还挺好,张天安慰程老师道:“程老师,你看,好好的呢,你别多想了。” 程老师摇了下头:“我没事,我就是觉得奇怪,这里的村民太迷信。” 好吧,程老师还是老师。 既然他没事,于是我们又混着过了一天,区别在于,中午的时候,我们在湖边捞了鱼,在湖边的沙滩上架起了火堆,这里的鱼非常大,而且难得的刺少味美,跟鲅鱼似的,撒上我们从小桃家弄来的盐后就挺好吃的,我都不挑嘴了。 每个人吃了半条后才空出嘴来聊天,李钰声跟我们道:“你们说为什么这村子里的人不来这里打鱼吃呢?他们也没有多么富贵啊?” 这个昨天陈冥还说过,说这里没有村民来。他们都不吃这里的鱼,我们在小桃家已经吃了3顿饭了,虽然没有饿着我们,每顿饭也有好几个菜,馒头管饱,但是没有见着多少荤腥,顶多是有一盘鸡蛋,肉丝细的真的跟丝一样。 “那你们说是不是这鱼有问题?”杨杨问道。 程老师听她这么说忙道:“我看过了,水质是没有问题的,这鱼也没有问题。” 有问题也晚了,我都吃进去一条了。我看了眼陈冥,他的一条也吃完了。 杨杨说:“程老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个地方是不是有问题,所以村民才不敢上来?” 她担忧是正常的,越平静的地方越危险,只是现在什么都看不到,人就是这样,火烧眉头的时候才会着急。 祁云阔例行嘱咐我们:“咱们大家都注意一些,目前来看,咱们暂时没有危险,紧记村规,太阳落山前下山。” 听他这么说,何叔一挥手:“那就先别紧张了,先吃饱了再说!吃了一天素,我嘴里都淡出鸟来了!” 说到鸟,李钰声指着湖上空飞行的一只鸟笑:“何叔想吃鸟那还不容易吗?咱们打下来,他们那么笨,肯定一打一个准。” 被他说笨的鸟就是乌鸦,我那天晚上在后山碰见的那种鸟,长的其貌不扬,但是还挺勤劳,他们晚上宿在后山,但是白天就出来衔草筑巢。只是他们太笨了,每次从湖中过都会掉下去。 我们在这里待了一个多小时,已经看它们不下数十次的折腾了。 张天就笑话道:“你们说那鸟傻不傻吧,叼个木头都能掉下来,而且一趟趟的,它不会不走这个湖吗?” 沈倩倩反驳他:“这乌鸦精神可嘉,我们人类对乌鸦认知都是贬义的,可是真实的乌鸦多么勤快。” 生物学家杨杨则摇了下头,我问她:“怎么了?”她皱眉道:“我看它不太像乌鸦,但具体是什么我也看不出来。” “总不能是喜鹊。”李钰声打岔道:“反正看着傻不拉几的,这里要是有老鹰,一准把他们给吃了。” 我们又欣赏了一会儿,这次是一对儿傻鸟,在湖面中间位置又不小心把树枝给掉下去了,关键是两个同时掉的,然后他们又同时往回返,一点儿都没有气馁的样子。 沈倩倩道:“你看,多么任劳任怨。” “傻叉!”张天毫不客气的评价道。 我不再去看那对折返的傻鸟,专心的烤我的鱼,鱼烤糊了不好吃,再说了我们也并没有比那傻鸟好多少,这两天也毫无收获,每天也围着这个湖这座山转悠,还有那个山洞,我们也进去几次了,没有找到特殊的东西。 陈冥连那座驼峰山都爬上去了,那山非常高,而且非常陡峻,所以就他自己一个人爬上去了,我让他记着拍照,我想看看周围是不是也是一片海。 果然被我乌鸦嘴说中了,他带回来的照片跟上一次的副本是差不多的,除了这个地方是实体外,周围都是白雾茫茫的。也就是说又是一个独立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消失了。 毫无头绪,一天天等着消失的日子是挺烦躁的,这已经是第三天了,我已经躺在石头上晒了两天太阳了。春光乍暖,桃花飘飘,就适合晒太阳。 其他人大多跟我差不多,村里的人不搭理我们,我们也懒得砍柴,除了捞鱼吃就躺在着晒太阳,过一天算一天。 程老师没有再出什么事,因为那颗桃花树没死,不管村长说的对不对,反正只要不违背村长说的规定,就很好。 方月他们在桃花林拍照,虽然知道这些照片拍了也带不回去,朋友圈也发不了。但是不妨碍她们现在臭美,她们在桃花林里拍了一张有一张。村长让她们收集的桃花瓣,她们让张天给他们撒桃花雨,她们录视频,要张天给她们洒出唯美的如同游戏里特效一样的感觉,我呵呵了声:“哪怎么可能。” 沈倩倩指着我:“秦少爷你能不这么毒舌吗?你什么活都不干能不说风凉话吗?” 我切了声:“行,我不妨碍你们了。” 我抖落身上的桃花瓣,往外走,一边走一边看了下其他人,祁云阔他们在湖边, 我没有看到陈冥,刚刚他还在湖边的,可能我看沈倩倩他们热闹的时候他去别的地方了吧。 我往山间的狐仙庙走去,我要趁着他们都不在,去求签,反正来都来了,为什么不求呢?我不想承认我其实特别想知道我能求出什么签来,我明知道肯定不会是好的,但就是忍不住。 我本来想避开所有人的,不想让他们笑话我,结果在这里碰到了陈冥,他正站在狐仙画像前,也不知道看什么,那画像也没什么好看的吧,除了长了条尾巴外。 我跟他打了招呼,他也回头看我:“你怎么过来了?” 我要是跟他说我想求姻缘签,他是不是得笑话我。 我干咳了声:“我就想随便看看,你怎么在这里?”我反问他,这个小破庙一眼望到头,什么都没有,有什么好看的。 结果陈冥跟我说:“我来看下三生石。” 我张了下口,他一个喇嘛看什么三生石?不对,他一个男的也好奇三生三世?我都笑了,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想看呢。 陈冥看着我:“你也来求签?” 我忙撇清嫌疑:“不是!我求这个干什么!”我口是心非在陈冥淡淡的眼神里招架不住,我咳了声:“你说这个真的可信吗?” 陈冥淡声道:“信者有,不信无。” 我都忘了他如果是喇嘛的话,那他就跟算命的、和尚之类的是一伙的,都会说一些大道理。 我啧了声:“说了跟没说一样。” 他看了我一眼,大概是没有想到我会嘲讽他,我也没有想到,等我说完后我就后悔了的,陈冥最近都没有露出什么绝技来,每天就知道打坐,我都把他当隐形人了,但这会儿看他朝我走过来,我后退了步:“我是说你说的对!”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从小学的就很好,我爸说我是欺软怕硬、外面怂、窝里横的典型,我倒退到那块大三生石上了,没地儿退了,陈冥站在我身前,朝我脸伸出手,我有一瞬间以为他是要摸我的脸,在他手即将要贴过来的时候,我本能的闭上了眼,但等了一会儿也没有感觉,我睁开眼一看,发现他摸的是后面的三生石,我都以为他是要……! 我在他略显诧异的眼神里,羞闹成怒,脸腾的就红了,我质问他:“这,这石头怎么了!” 他收回手,看着我道:“你知道三生石的由来吗?” 我想了想:“不就是电视里演的能看见三生三世的石头吗?”难道还有别的? 果然陈冥摇头:“三生石的典故出自苏轼《僧圆泽传》,讲的是一个人的转生轮回。” 我被他说到好奇心都上来了,我怎么听着那个名字像和尚呢?佛教是讲究转世轮回,所以三生三世不是男女之情,是和尚的? 我催他快讲,于是陈冥就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我跟听神话似的听完了。 “三生石上旧精魂,赏月吟风莫要论。’’ 陈冥看着我旁边的那块刻满了狐狸雕刻的石头淡声道:“这就是三生石的来历,现在杭州西湖天竺寺外,还留有一块大石头,据说就是当年他们隔世相会的地方,后人称为“三生石”。” 我没有想到陈冥还会讲故事,讲的还是这样的故事。 原来三生石讲的是两个男的,其中还是一个和尚的……基情故事,原来三生石根本就不是男女之情。 我心里这一会儿已经在幸灾乐祸了,我想那些电视剧还真是够搞笑的,还有那些标榜着三生三世的爱情也很搞笑,这个社会的人花心的很,结婚前不知道有多少个床伴,结婚后也不知道有多少,一世都不能保证都是一个人,还三生三世,哈哈。 我心底的冷笑在看到陈冥那张无动于衷的脸时,默默憋回去了,我想他这人真是的,讲了个深情的故事,脸还这么冷漠。 我咳了声道:“原来是这样,跟我想的不一样。” 陈冥也不再说什么,只点了下蒲团道:“求签吧。” 既然是两个男的三生石,既然已经被他撞上了,那越托辞越矫情了,我在蒲团前跪了下,快速的磕了三个头,然后拿起来姻缘签筒,摇晃出三支来,上面也跟沈倩倩他们的差不多,都是一句诗,只不过我发现我能看懂我的,因为三支签,三句诗都是我见过的,第一句:我见瞒人汉,如篮盛水走。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第二句:红拂夜奔不可取,命里无时莫强求。 第三局: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我跪在蒲团上有一瞬间想把这个狐仙庙给砸了,沈倩倩他们的就算有波折,可最终还是好的,凭什么就我三世都是一样的下场! 我在这一刻想起那个和尚曾经给我算的命,他说的就是最后那一句,他让我回头,可问题我连个对象都没有,回什么头! 陈冥皱眉看向我时,我才发现我把人家庙里三支姻缘签掰断了。 他伸手想要拿我的签子,我没有让他看,有点儿丢人。 陈冥半蹲在我身前,也没有再要看,但他扫了我一眼,我脸色肯定不好看,所以他没有再问,直起身来跟我说:“走吧。” * 作者有话要说: 《僧圆泽传》:唐朝的圆泽禅师与儒生李源是好朋友,两人相约共游四川的青城山和峨嵋山,李源想走水路从湖北沿江而上,圆泽却主张由陆路取道长安斜谷入川。李源不同意。圆泽只好依他,感叹地说:“一个人的命运真是由不得自己呀!” 于是一起走水路,到了南浦,船靠在岸边,看到一个穿花缎衣裤的妇人正到河边取水,圆泽看着就流下了泪来,对李源说:“我不愿意走水路就是怕见到她呀!” 李源吃惊地问他原因,他说:“她姓王,我注定要做她的儿子,因为我不肯来,所以她怀孕了三年还生不下来,现在既然遇到了,就不能再逃避。现在请你用符咒帮我速去投生,三天以后洗澡的时候,请你来王家看我,我以一笑作为证明。十三年后的中秋夜,你来杭州的天竺寺外,我一定来和你见面。 后来果然都一一应了,和尚的转生在李源来看他的时候跟他唱了一段歌谣: 三生石上旧精魂, 赏月吟风莫要论。 惭愧情人远相访, 此身虽异性常存。 大意是: 我是过了三世的老朋友的魂魄, 赏月吟风的往事早已经过去了; 惭愧让你跑了这么远来探访我, 我的身体虽然变了心性却长存。 第44章 被选为侍者 等回到聚集地, 方月他们已经不再拍照,在湖边烤鱼了,祁云阔看我们俩一前一后的来, 眉头挑了下:“刚才还要找你们两个, 你们这是去哪儿了?” 陈冥这次先开口了:“去狐仙庙看了下。” 祁云阔哦了声, 有一点儿意味深长,但我现在心情不好, 也没有觉察出来, 方月倒是笑道:“你们两个来的正好,鱼都烤好了。” 我吃完了烤鱼,在湖边转悠了下后, 他们还在聊天,一边打牌一边聊, 我刚才求签手气就非常不好,所以我就不去了, 我也不想说话,后来干脆跑到桃树下睡觉了, 正好是大中午,太阳晒着不会冷。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再醒时是被石头给膈醒的,我挑的背后靠着的石头比较平滑,但睡多了背也疼。 我把盖在身上的外套掀下去,就看见祁云阔坐在我旁边, 肩上落了一层花瓣, 他这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他只穿了里面一件白衬衣, 外面的外套……在我身上, 我自己已经盖着我的风衣了, 所以我把他外套上的桃花抖掉后给他:“谢了。” 祁云阔接过去笑了下:“我看你睡着了,虽然现在暖和,但睡着了容易着凉。” 我跟他点了下头,环顾了一圈,发现他们差不多都醒了,在湖边,不知道是不是要捞鱼,我没有看到陈冥,不知道他又去哪儿了。 我问祁云阔:“陈冥呢?” 祁云阔看着我,有一会儿才道:“醒来就找他?” “什么?”我看着他一时间没明白他什么意思,我这一觉睡的有点儿昏沉,睡久了反而更糊涂,我抓了下头发,抖掉桃花瓣,这东西看着好看,落尽头发里很烦人。 祁云阔却没有再回答我,又挂上他往常的笑容:“桃花庵里桃花仙……半醒半醉日复日……这神仙日子是不是很好。”他这是说我在这里睡觉会享福。 他念的是唐伯虎的诗,我也反映了一会后点头:“这里是挺好。”不知道是不是神仙都爱在门前种桃树。 “是不是不想回去了?”他继续问。 我反射性的看了他一眼,我觉得他这话有问题,他是不是又不想回去了?又想在这里建王国?可是这穷山僻壤的,有什么好建的。 我转了下眼珠子跟他道:“你说咱们能在这里待多久呢?” 祁云阔这会儿把视线看向了碧绿的湖泊,一会儿才道:“能待多久就多久,上一个副本你不想待,这个副本呢?” 不是我不想待,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横祸就降临了啊。 我跟他迟疑的道:“我就是不太踏实,你说村长为什么好吃好喝的供着我们?我总有种他把我们养肥了再杀的感觉。” 祁云阔被我逗笑了:“你要是猪恐怕他也舍不得杀。” 我朝他摆了下手,我就是比喻一下。 我已经三天没见过猪肉了,老吃鱼我也觉得腻了。 祁云阔跟我玩笑了一会儿才点头:“不管是福是祸,七天后就知道了。” 但是难免胡思乱想,我心想七天后村长难道将我们一锅端了?这也是有可能的,这里村民这么多,我们才10个人,不过也不对,村长如果想杀我们,做饭的时候下点儿耗子药,不更省事。 他给我们的任务是祭祀狐仙,我们的敌人是狐仙,可问题如果如村长说的那样,狐仙上神是神通广大,法力无边的,我们怎么对付的了? 祁云阔看着我笑:“别抓头发了,反正该来的总会来。” 行吧,我跟他道:“你说的是,也就这几天了。”今天是第四天,还剩三天时间了,我又靠着石头歪着了:“你也来晒太阳吧,这好日子没几天了。” 我刚靠好,就看见水面上出来两个人,那是陈冥、何叔?!我立刻坐直了,他们怎么下湖了呢?! 我跟着祁云阔走下去,他们两个人不一个地方,陈冥下湖的地方不是湖中心,离我们岸边比较近,所以当我下去时,他正好爬上来,他就穿了条四角裤,午后的阳光照在他身上,水珠都闪着光,更不要说他浅麦色健美的身材了,我眨了几下眼,陈冥已经捡起地上的衣服披身上了,都不等晒干,我颇为遗憾的啧了声。 这时何叔也爬上来了,他的身材也不错,虽然跟光哥一样的年纪,但肌肉轮廓也非常明显,真应该让光哥来看看。 等走下去时,他们也穿好衣服了,张天问他:“陈哥,何叔,湖里有什么东西吗?” 陈冥把鞭子重新缠到腰上后道:“没有发现特别的。” 哦,原来他是去湖底找了,既然什么都没有找到,那我也没有什么好问的了。 陈冥在我们点燃的烤鱼篝火前坐了下来,我问他:“水是不是很冷?”他胳膊上汗毛都立起来了,虽然这里气温事宜,但是那是适合桃树开花,也就是4月的气候,那水里肯定非常冷,我早上刷牙还觉得水凉呢。 陈冥只嗯了声,把篝火调大了,何叔也坐了过来,说他下水的地方大约有十米,陈冥想了下道:“周边是十米左右,湖中心大概有二十米深。”我疑惑了一会儿才明白,陈冥已经不止一次下湖了,我到底是睡了多久呢? 何叔还在说:“咱们没有专门的潜水设备,要不就能好好的在水底下看一看了,看看那天晚上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水里。” 张天笑道:“可能是水怪吧,你说他们是不是晚上出来?” 方月大概看出了他的意图,忙道:“咱们晚上不能来这里,村长说了,不能触犯村规。” 有了程老师上一次的教训,大家多少都有忌惮了,至少我现在就信了,要不我不会去求签了,还被气了一顿。 何叔跟陈冥说:“我们还是小心些,不贸然了。” 陈冥嗯了声:“一会儿就回去。” 张天忙道:“那先等等,咱们再烤几条鱼吃,回去又是青菜馒头,我吃够了!” 他说着就去串旁边木桶里的鱼去了,我也坐在旁边等着烤,虽然鱼已经吃够了,但回去也没有什么好吃的,从来的那一天起,没见一点儿荤腥,我每天都盯着那只打鸣给公鸡看,村长家里养了不少的鸡,但是他吝啬的跟葛朗台似的,每天顶多是给我们炒个鸡蛋。 等吃完了鱼,太阳也要落山了,于是我们又晃荡着回去了,这些日子根本就没有干活,每天都跟吃闲饭似的,但是这个NPC村长不仅没有怪罪我们,还说我们辛苦了,晚上给我们做好吃的犒劳下我们。 张天开玩笑的问:“那村长,我们吃鸡吗?” 我也看村长,如果能吃的话,把那只每天都打鸣的鸡先吃了,但我觉得这是不太可能的,葛朗台怎么舍得把周扒皮给吃了呢,但是村长听他这么说,脸色竟然没有不好看,还笑着说:“好啊,今天晚上就给你们杀鸡吃。” 这就奇怪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祁云阔还看了我一眼,他是想起了我下午说的话,我说这个村长是要把我们养肥了,杀着吃,那么现在是要开始了吗? 是要炖一锅鸡下点儿药? 那个精明的李钰声在顿了一秒后,就挽着袖子说:“那村长,我们帮你杀鸡,这活我会干。” 村长还客气的笑:“那能让客人亲自动手呢?” 李钰声笑了声:“村长您太客气了,我们总吃您家的饭,都不好意思了。” 张天也符合道:“就是村长,我们这么多人,怎么也得杀五只,小桃姑娘一个人忙不过来。” 杀五只,村长都没有变脸色,越发有问题。 但是他没有说什么,于是李玉声他们真去抓鸡了,鸡是拦着的,很好抓,张天还在笼子里挑挑拣拣,选了五只最肥的,里面包括那只打鸣的公鸡。 这只公鸡精神抖擞的,这里面就它一只公的,平时领着一群母鸡耀武扬威的,这会儿被抓到使劲的挣扎,扑棱的满地鸡毛,我往旁边躲了下,我爱吃鸡,但我讨厌这些毛,张□□我喊:“秦少爷,你动下手行吗?” 我看了下旁边的祁云阔跟陈冥,他们两个也没有下手好吗?凭什么说我啊? 张天看我不动弹,跟我说:“你不帮忙的,今天晚上就只喝汤啊!” 我拍了下肩上的鸡毛,喝汤就喝汤,如果陈冥、祁云阔也不吃肉我就喝。 有吃的就有动力了,他们又全程帮着小桃姑娘杀鸡拔鸡毛,炖鸡炒鸡,五只鸡,炖了两只,剩余三只全都抄了大盘鸡。等端上桌的时候,满满当当的摆了一桌子, 村长还拿出了他珍藏的好酒来招待。 我心里现在就一个想法,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我心里腹诽村长,但并没有妨碍我吃鸡,我看村长跟主簿还有小桃姑娘都下筷子了,我也跟着吃了。 等酒足饭饱后,跟村长及小桃姑娘道谢后就回了我们屋的大炕头上,住在炕上的五个人盘腿往上坐,其余的人也都或坐或站,围着我们炕头上那个小桌子商议大事。这个房间已经成了我们议事的地方。 李钰声先开口了:“你们有没有觉得今晚上村长格外热情,连养肥的公鸡都给我们杀着吃了。” 看样子他们都觉得这个村长非奸即盗了,他这是准备打我们的注意了,在座的众人都不是小孩,就算是张天跟程老师是第一次进来,经过这些天的灌输也了解这个世界的规律了,所以都开始往阴谋论上想了。 张天说:“可是这次的饭咱们两个从头看到尾,全程参与,没有任何问题。” 李钰声也点头:“是啊,就是奇怪在这里,既不是想毒死我们,那他是要干什么?”原来他们两个这么积极是因为这个,还真够精明的,还说我不干活,有目的还说什么?! 程老师把我们炕上的小桌子往身前搬了下,从怀里掏出他随身携带的纸笔:“你们有什么想法说吧,我给记下来,一起分析下。” 祁云阔先开口:“现在是第四天,离农历9月十五日还有三天,三这个数字挺特别的。”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张天给他补充道,他也玩游戏,玩的还是道士,道士的口头语就是这个,他有一个大招就是【三生万物】。 祁云阔笑着点了下头:“我就是这么一个想法,抛砖引玉一下,大家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意见。” 我顺着他的话道:“三天,这个祭祀活动中的人选不是要提前三天做准备?” 方月点头附和我的话:“是的。村长是这么说的。” 张天跟我们摆手道:“我觉得提前三天焚香沐浴这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那个西门吹雪杀人前都要提前三天做这个呢,还有吃素呢,结果呢,他不还是把人给杀了吧,就是个仪式感。也许后面村长也告诉我们要吃素了呢。” 那还有什么?!我现在就只能想出这个了。 程老师在本子上记下三天这个字后问:“还有其他的吗?” 李玉声郁闷的道:“这次的线索实在是太少了。” 看没有人回应,我扭头去看我后面的陈冥,他上炕的动作就俩,要么睡觉要么打坐,现在没法睡觉,于是他就盘腿打坐。 我们讨论到死胡同了,他也不发表意见,我觉得他肯定也没有想法。 于是我又回头了,我问他们:“那你们说这个村子里的村民有异常的行动吗?他们也都杀鸡吃了吗?” 如果后面的几天都是斋济日,那总不能就我们吃肉吧? 留守在村里观察的杨杨跟程老师摇了下头:“据我们今天观察,他们并没有什么异动,家家户户养鸡跟养孩子似的,宝贝的不得了。他们舍不得吃。” “对,我看今晚上村长跟那主薄还有小桃姑娘吃的都很少。”方月开口道。 我哦了声:“那就是只犒劳我们呗?” 我话音刚落,祁云阔就看了我一眼,好吧,我说话不好听,总是扎心。但我说的是实话啊,养肥了好杀吧? 祁云阔轻咳了声:“咱们从今天晚上就要小心了,不能总这么被动了,” “对,咱们跟他娘的拼了!”何叔拍了下大腿:“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虚头巴脑、神神道道的东西,什么大仙……” 他话还没有说完的,我身后的陈冥突然伸出手来,手心朝下,平放,这是静止的意思,于是我们众人就都不言语了。 果然没一会儿我就听到了脚步声。 村长敲我们的门:“几位客人,睡了吗?” 张天起身去给他开门,看我们都在炕上打牌,他笑了下说有件事要同我们商量。张天给他搬了一把椅子让他坐下:“村长您说,我们一定遵守。” 村长也就不客气的坐在了他家的那把椅子上,且翘了二郎腿,他来意竟然是让我们队伍里的人来扮演狐仙的侍者,说祭祀狐仙原本定的人生病了,而祭祀活动时间不能更改,而且最重要的是,参加祭祀的人必须是健康的,否则就是对神灵不敬。 我心里啧了声,该来的真的来了。 那个被选上的人肯定是送去给他们的狐仙上神吃的,这狐仙待遇还挺好,还得吃健康的,直接说吃我们几个不就行了? 李玉声比较精明,他笑着看村长:“那村长您可以再从村子里选择其他的人啊,这么重要的活动,村长您还是选村里的人比较合适吧?” 哪知村长叹了口气:“我也想这样,可是今年是蛇年啊,要选这一年的属相之人,而且还是要未婚的,我们村子里附和这个条件的人就没有了啊。” 属蛇的? 我看着村长那张非奸即盗的脸心里一下子沉了,我现在不再去想我倒霉的问题了,我都觉得我是该死的问题了,要不为什么逮着本命年不放呢?本命年真的有问题吗? 我心里非常不舒服,我自己比谁都清楚,我已经出了好几次事故了,所以在那个世界没有死,是要到这里死吗? 跟我一样脸色不好的,还有方月,她也是本命年,她上一次找我看她带的护身玉有没有问题,她带的玉没有问题,就如同我带的麒麟也没有问题,可也差一点儿就死了。 所以听到村长的话后,她没有接话,其他人也不杀,都没有接话,于是村长也不跟我们客气了,他那阴沉的视线在我跟方月身上转了下:“你们谁是属蛇的人?” 他如果是NPC,那心里肯定是门清了,我在僵持了片刻后问他:“村长,这个有什么说法吗?” 村长只硬邦邦的给了我一句:“这是祖传的规矩,一辈辈传下来的,不可更改。” 我看向方月,这里就我们两个属蛇,但是方月避开了我的视线,她是不想承认,我能理解,没有人愿意当诱饵,我甚至都觉得他们看我的眼神带着怜悯了,那个张天眼睛在我跟方月身上转了好几下,嘴角带了一点儿弧度,这是嘲笑我不敢承认,跟一个女的在这里较劲,我深吸口气了,看着村长道:“村长,您选的是侍者是侍女还要未婚是吗?” 我记得方月是结婚了的,侍女的选择既然这么郑重,那就很严格才对,方月不符合,而我是个男的,也不符合,这就可以逃脱了。方月看向我的视线带着一点儿意外,神情却放松下来了。 就连张天看着我也有点儿意外,我也勾了下嘴角,他大概是没有想到我还能想出这个注意来,我也觉得我想的很好,但是我没有想到村长看了我一眼,不要脸的道:“我们是选侍者,没有规定是必须是女子,你们都知道我们狐仙上神神通广大,可化万物,雌雄双身,可男可女,所以我们只要是装扮成女子即可。” 我要不是看在他是NPC的面子上,我都想骂他不要脸了,他这个意思就是铁了心让我当这个祭品了。侍者,逝者,他这次终于点题了。 还要男扮女装,我180怎么装扮成女的,我就算是喜欢男的,可也不是个女的啊!我心想他们的狐仙大神可真够不挑的,同性恋也喜欢。 我现在想不出词来骂他,在一边看热闹的张天眼珠子转了一圈后笑着问村长:“村长,您这祭祀活动不是来真的吗?不会是效仿以前的人河伯娶妻,黄河嫁女之类的吧?” 村长皱了下下眉:“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我们这里是尊贵的礼仪,被选为侍者的人都是千挑万选的,拥有至高无上的尊容,我们所有人都会尊敬他,在祭祀前他都会享受我们无微不至的照顾。” 无微不至的照顾,那原本的侍者护卫怎么会病倒的呢?他们病的真是时候,离祭祀前三天病倒。我已经不想吐槽了。 张天也耸了下肩,不再说什么,村长环顾了他们一圈,最后把视线定在我这里,他沉声道:“人选你们是有了对吧,这三天一定要特别注意,每天都要沐浴焚香。好了,我再跟你们说一下护卫人选,” 我没有理他,其他人也没有说话,唯恐引火上身,但是村长并没有因为我们如此听话就放过了,他继续道:“这个护卫是为了护送逝者的,所以条件可以适当放宽,只要是高大帅气的成年未婚男子即可。” 那我们这些人里可选之人就多了,我们这次来的组合男生颜值都不错,就连何叔除了年纪大点儿,外表也挺高大的。只不过他跟程老师已婚,那除去我还有4个可选择。这次轮到我幸灾乐祸的看着他们了。 果然村长也笑道:“这个护卫也是很重要的,他要时刻伴在侍者身边,一路护送他进入狐仙庙。所以人选你们也可以讨论下。” 我看了他们一圈,没有人说话,祁云阔眉头微微凝起,而陈冥自始至终就没有睁眼,他打坐打的超然物外。 我能理解他们的沉默,就跟我刚才的心情一样,我是逝者,那陪着我进去的不就是陪葬的吗? 这次的副本难道是需要死两个人吗? 上一次是九死一生,这次只用死两个? 我的脑海里被这个念头给占了,我没有办法把这个当成是迷信,我是一闭眼睛被传送进来的,没有人能解释这是怎么回事,对这个异世界不了解以及面临过死亡的恐惧,所以我对着NPC有着本能的忌惮,不想同意,但也不能反抗,只能沉默以对,我想他们肯定也跟我差不多。 村长NPC看我们心情都不高涨,还皮笑肉不笑的安慰我们:“你们不要有压力,能够选为我们的逝者及护卫是天大的荣幸,如果能够求的上上签,我们整个涂山村的村民都将奉你们为神使,日日供奉,你们也将芳名流传千古。” 他说的越来越过分了,一个活人日日烧香供着谁受得了啊,那是供奉死人。还是没有人接他的话,村长沉下脸来,说完他的需求后就直接下命令了:“因为要提前三日焚香沐浴,所以人选希望你们明天早上就交给我,我好为你们准备衣服。” 他说完就走了。 张天把门关上了,跟我们道:“他进屋了。” 那就是说我们现在说什么他都听不见了,但是有一会儿屋里都是静默的,最后是 祁云阔先开口了,他跟我说:“长生,你先不要着急,我们再重新顺一下。” 他也是认定了我是必死的一个了吗? 方月这会儿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我,欲言又止,我深吸了口气,我刚才确实心里很不舒服,但是现在想象我怪不到她身上,她不是村长要选的人,村长从一开始就盯着我了。 所以我摇了下下头:“我没事,这不还有三天时间吗?我们再好好想想别的办法。”上一次我也以为我必死无疑了,但不也活着下来了吗?我让我自己往好的方向想。 祁云阔听我这么说,也笑了下:“就是,我们曾经创造过全员安全出去的记录,这一次我们一定也可以的。” 何叔上次没有参加我们的大会,但是看样子也听说了,所以这会儿插话道:“原来就是你们这个团队啊,久仰啊!” 其他人也都拍马屁道:“你们这么厉害,一定可以的。”事关生死,谁都不想出头,这一次跟上次不一样,上次我们是九死一生局,9个都要死,那肯定就能团结一致了,但现在如果只需要死两个人就能换得他们平平安安出去,他们自然是愿意这个的。 所以一通马屁后还是推来推去,没有一个人敢挑护卫一职的。我这会儿反倒是平静了,因为我已经是板上钉钉的那个了,所以我就跟看戏一样看着他们几个相互推诿,那个张天就一句话:“我刚来不太懂,我怕保护不了侍者。” 李钰声看了我几个一眼,笑道:“我长的没有几位帅。”这个意思也是不去,这个人精明的很,我早就能想得到的。 祁云阔也看出他们是不想动了,他最后看了我一眼笑道:“那我陪你去。” 不知道是不是熟悉了的原因,我觉得祁云阔这一次很讲义气,我正要谢谢他时,那边打坐的陈冥睁开眼了:“护卫我去。” 祁云阔朝他笑了下:“没事,” 陈冥只摇了下头,站起来了,看样子他这一个小时的打坐时间结束了。 他下炕后前跟祁云阔道: “我们两个进去后,你自己要注意小心。” 看样子我没有猜测,他是进来保护祁云阔的,祁云阔听他这么说神色微微的变了下,但他还是点头道:“那你们两个小心。” 陈冥没再多说什么,出门了,张天看人选出来了,这会儿又活泼了,追问他:“陈哥你去哪儿?” 陈冥没有回头,只把我们门给带上了。 程阳看他态度冷漠,跟张天回了下:“大概去厕所了吧,我也想去了,你们还有谁想去的?” “我也去洗漱。” “那七爷,我们就先回去了。”方月他们几个女的说到。 祁云阔笑了下:“好的,已经快十点了,大家都早点儿休息吧。” 很快人就都走了,我在炕上呆了一会儿也跟着去洗漱了,等回来后他们都上炕了,我旁边的李钰声跟张天很安静,这次连手机都没有再玩了,不知道是不是在装睡,还是不好意思,其实他们大可不必,人之常情。我怨我自己倒霉。 第45章 发现画 我在黑暗里睁着眼, 现在才十点,根本不是我睡觉的点儿,所以我睡不着, 我平平板板的躺了一会儿觉得背疼, 我又翻了个身, 我那边是李钰声,我不太想对着他, 于是我又翻向了陈冥这边, 陈冥大概是被我弄烦了,淡声道:“好好睡。” 我哦了声,他旁边的祁云阔像是叹了口气: “咱们得想个办法, 老这么被动也不行啊。” 陈冥一会儿后才回答他:“今天晚上我去庙里看一下。” “晚上12点以后不是不可以去吗?”祁云阔提醒他道。 陈冥淡声回答他道:“前面几天我没有去是不想打草惊蛇,但现在他既然要行动了, 我就可以去看看了。” “我也跟你一起去。”我忙爬起来跟他道。 陈冥看了我一眼,他看我的眼神非常复杂, 幽深难辨,就跟今天下午在庙里, 我把姻缘签掰断时,他看我的那样。我心想他应该不是喜欢我,我还是有点儿自知之明的。 所以他这眼神是想我怎么这么烦人吧。 但不管了,我不能再躲在后面了,现在被祭祀的人是我。 我好不容易鼓起一次勇气,但陈冥直接拒绝了:“你不用去。” 这说我去了就知道拖后腿似的, 我跟他道:“我跑的快, 不会给你拖后腿的。” 他看我那眼神很明显, 不相信, 我深吸了口气, 我是倒霉催的,只要我在,事情就会向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但我也很郁闷,我就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跟他小声道:“我想看看那里面到底有什么?” 陈冥闭上了眼,无声的深吸了口气,像是忍无可忍似的,但他最终还是点了下头。 我觉得陈冥对我的态度比较奇怪,不能说他对我不好,因为他救过我很多次,当然他也救过很多人,只是我比较寸,每次都是拖后腿的那个。 也许就是因为这个,他多少对我有些不耐烦。 我暗下决心,这次坚决不给他拖后腿。 祁云阔这时也迟疑的道:“我也跟你们去看看。” 陈冥这次睁开眼了:“我跟他去可以了,你不要波及。” 他这话就是肯定了我的推测,我们两个是将死之人,所以已经不用在意诅咒了。 祁云阔这会儿也想通了,深吸了口气:“那你们两个一定要小心,不管怎么着,一定要回来。” 我怕陈冥不叫我,睡的不深,所以当陈冥坐起来的时候,我也醒了,其他人都睡了,我摸黑穿上鞋子,跟着他两个悄无声息的出了村长家,村长家的门是木门,门栓就是那种一个木门当,据村长说,他们这个村民风朴实,路不拾遗,所以门就浅浅的关了一下,陈冥用一根铁丝拨了几下,于是就从外面给反关上了。 黑灯瞎火的,我跟着他走的快,没有用半个小时就到了狐仙庙,这个时间,狐仙庙里漆黑一片,我们两个都打开了手电筒,挨着在狐仙庙里看,屋里屋外看上去并没有异常。 跟我下午来求签是一样,那块‘三生石’也冰冰冷冷的杵在狐仙旁边,而狐仙雕像也依然是尖嘴猴腮,并没有变成什么美人,我手电筒照在上面,陈冥在摸她,咳,他是在找机关,路上的时候我问过他为什么要去庙里,他说祭祀最后的一站就是这么庙里,那如果有置我们于死地的东西肯定就在这里面。 但陈冥把这个石雕狐仙摸了一遍后摇了下头,我也上手摸过,这就是个石头雕刻,里面不可能有机关,陈冥又去摸其他的地方了,于是我也挨着墙摸。我把每幅画后面都掀开摸了一遍,没有机关,而陈冥也把他那面的墙以及所有他觉得可以藏机关的地方都看过了,甚至是包括房梁,他都搭上鞭子上去看了一遍。 实在是没有什么异常的,于是他又下来了,又重新站到了香案前,把围布掀起了,再次摸了下,我问他:“这儿有问题吗?”如果没有问题,陈冥不会反复摸。 但他摇了下头。 “那就是没有问题了呗。” 我接话道,我说的有些迟疑,因为实在也想不明白,这个庙看上去就是个普通的上香祈福的地方,陈冥已经把这里所有的墙都摸过了,就连香案下都没有放过,还有那个雕像,没有任何机关,或者是藏暗弩的地方,那我们还能有什么危险呢? 这狐仙上神就是个石雕,也不可能复活出来咬人,村长也不可能等我们两个进来后把门一关,把我们俩烧死在这里,这都是很不现实的。他总不能就为了烧死我们俩,把这个狐仙庙烧了啊。 就在我胡乱猜测的时候,看见陈冥在香案的正前方位置,他在蒲团上跪了一下,手平方前面扣了下地板,这地板也是青砖铺成的,是同一种材料,只不过这砖面积很大,四四方方,类似于我们现在的大理石地板,这种材质敲之有声,所以有很大的混淆性,并不能听出下面有什么来。 我狐疑的看着他:“这儿有问题吗?” 陈冥从蒲团上起来,解释了下:“三天以后,你就会跪在这个地方求签,”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有陷阱那肯定就是在这个位置?”我一下子理解了他的意思。 陈冥嗯了声,把他身前的蒲团都拿开了,包括两个签筒。 我以为他要对这个地方干什么,结果他却走过来了,我身后就是那块三生石,他要看的就是这个,我忙侧身给他让了个位置。 这块三生石上有数百块的活字印刷术模子,村长也跟我们说过这个东西,确实是用来拓印图案的,关于狐仙上神的东西全都不可马虎,就连几天后他们祭祀印在馒头上的图案都是从这里拓印的。 还有家家户户墙上装饰的花纹也是这儿的,包括他们墙上的砖已经狐仙庙里的砖上的雕刻,都是从这里出来的,所以我看到的那些才那么标准。 我看他只盯着看于是问他:“这里藏着机关?密码?” 我参加那个综艺节目都快被同化了,看到任何东西都怀疑是密码。陈冥没说什么,只浅淡的嗯了声。 我一听立刻精神了,跟他一块儿看。 这块三生石是这个庙里最值钱的了,这上面画的狐狸没有一个重样的,正着的、反着的,千姿百态,就百态,因为正好一百块,总之这一百块里什么姿势都有,我一时之间也分不清哪个不一样,我不确定陈冥是要找什么,我依着北斗七星的造型选出七个排查了一下,也没有觉得哪儿不一样,这些狐狸就跟《小王子》说的那样,我跟这世上千万只狐狸一样,你只有驯养我了,我在你眼里才独一无二。 看了大约五分钟,我眼睛都快要看瞎了,白天的时候就没有看出什么来,这晚上打着手电就更不好看了,我闭了下酸涩的眼睛,这别再线索没找到,眼睛再给看瞎了,那可真的跟电视剧里的上神一样了。 我一边用手揉着眼睛一边胡思乱想,陈冥大概是看我搓眼问我:“眼睛怎么了?” 我闭着眼跟他道:“我要看瞎了,睁不开了。” “睁不开了?”陈冥重复着我的话,语气还特别淡漠,仿佛一点儿都不关注我眼睛。 我睁开眼郁闷的道:“你眼睛不花吗?” 陈冥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只说:“我知道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手电筒重新照到了三生石上的狐狸雕刻上,我忙问他:“什么?” “找一下睁着眼的狐狸。”他跟我说。 我没反应过来:“狐狸不都睁着眼吗?” 尽管这么着,我还是对着狐狸的眼睛看,但是狐狸的眼睛偏狭长,猛地看上去都是眯眯眼的,后世人形容一个人奸邪就说他跟狐狸似的,还有那些形容狐狸精的妆容都是斜飞的眼线,半睁不睁的妩媚,我觉得这些都差不多,但是当我真找到一个睁着眼睛的狐狸时,才明白他们是有区别的。 这次我跟陈冥一起挨着找,一个个的对,跟陈冥摸这屋里的每一处机关似的,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们把所有狐狸雕刻都找完了,找到了9只睁着眼睛的。 所以这9只就是密码了? 我看向陈冥:“我们摁下去看看?从上往下?” 9个怎么也要一块块儿的按。 陈冥先看了一下墙上挂着的画:“按照画上人物的顺序按。” 对,图上人物不知道是狐仙的那一代祖宗或者是孙子,辈分排的有些混乱,我第一次来看的时候也看到了,但是因为不懂狐仙界的排名,所以也就没有异议,这会儿倒不是一种方法。 怪不得下午的时候,陈冥是站在这些画像前看,后来还挡了一下我身后的石头,他是怀疑这个石头了? 陈冥下午的时候不知道在那些画像前站了多久,所以此刻对着这些狐狸模子毫不犹豫的摁了下去,等9个全都按完后,我就听见了一声缓慢的开启机关的声音,陈冥的手电筒一直照在香案处,于是我就看见原本放蒲团的那一块地方,整个地板都陷下去了,如果不是陈冥刚刚把两个蒲团放到一边去,这会儿我就能听见蒲团掉下去的声音了。 我跟他一起把手电筒往下照,下面黑乎乎的,也不知道是哪儿,也不知道多深,我呼吸声重了起来,如果那天我跪在这里,触发了机关,我会跟陈冥一起掉下去,不知道会不会摔死,陈冥大概不会,但我肯定就死了。 片刻后,陈冥才道:“我下去看看。” “我也去!”我一点儿都不想自己待着这里面。 陈冥嗯了声:“我先下去,没有危险后,你再下来。” 他说着把香案上的一根红烛给拔下去了,顺便连上面的火折子也拿着了。 我想这下可好了,不用供奉了,彻底的得罪狐仙上神了。 我用他腰间的鞭子把他放下去,下面的洞口足有5米深,陈冥腰间的这跟鞭子有10米,这会儿已经下进去一大半了,陈冥才晃动了绳子,示意已经到底了,我趴着问他:“下面有什么?” 我的声音在这个洞里感觉有回音。 “你先等一下。”陈冥说完这句话后,就不见了,我睁大了眼,随着陈冥的不见,他的手电也不见了,就这么五米深,我看的很清楚的,陈冥一个弯腰去哪儿了呢? 看样子下面还有串连的洞,我正等的着急要下去的时候,陈冥又回来了,这一出一进的倒把我吓了一跳,我正要说什么时,他就跟我道:“下来吧。” 他让我把他的鞭子绑在那个石像上,于是我就顺着绳子爬下来,快到地的时候,他扶了我一把,我问他:“绳子先这么放着吗?” 他嗯了声:“我们也许还会从这里上来。” 我跟着他弯腰钻进了那个洞里,洞刚开始还是低的,没一会儿我就能直起腰来了,原来我们进了一个山洞,这个山洞跟我上次误入的那个差不多,都是岩石组成的,我跟陈冥道:“难道这座山下都是山洞吗?” 这座山这么神奇吗?或者说这座狐仙庙建的神奇,为什么下面要挖个洞啊? 陈冥只跟我解释道:“这洞中一定有东西。” “什么东西?”我下意识的紧张了下,我觉得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们去看看。”陈冥大约是听出我紧张了,他拍了下我的手臂淡声道:“我刚才听过,暂时没有危险,如果有任何情况,我们再退回来,不用紧张。” 我点了下头:“好,走!” 不管前面有什么,我都应该去看看,要不永远都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 我跟着他走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山洞,刚开始还是一个笔直的山洞的,但是后来山洞就开始多了起来,一个接一个的,大大小小的不等,陈冥每到一个洞口前都把带着的那根蜡烛点起,随着火苗的角度选洞口,他选的是有风通过的地方,这样的地方才是出口。 我就跟着他走,本来以为走一回儿也就出去了,可是没有想到,我们走了一个又一个,始终看不到尽头,我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已经两点半了,我们在庙里耽误了大半个小时,所以现在是走了整整一个小时了,可是感觉还没有出去的意思,我跟他道:“这个距离,我觉得我们把山都给走穿了吧?” 我的声音在这个山洞里有回音的效果,猛的一听还有点儿吓人,陈冥就在我旁边,他低低的嗯了声,脚步停下来了,前面是两个山洞了,陈冥点着蜡烛后选了一个洞口。 我靠在一块石头上给他照着,他把蜡烛吹灭后,我站了起来:“走吗?” 陈冥看了我一眼:“你再休息下。” 我咳了声:“没事走吧。” 我说好了来这里不是给他拖后腿的,所以自己挖的坑得自己填,而且我真是一点儿都不想在这个地方呆着。这儿也没有什么好休息的,石头都是潮湿的,我靠着的这一会儿背都潮乎乎的了。 陈冥听我这么说,就带着我继续往前走,又大约走了两个山洞,我快走不动了,我感觉这些山洞永远都走不到尽头了,这种心理一旦有了,那就不想动弹了,要不是前面陈冥一直在走,我不敢一个人留下,我就不想走了。 前面又是一个山洞,看起来很开阔,走在这里面就显得特别空,为了节约电,就开了一个手电筒,这一点儿光并不能照全,倒把我们俩的影子拉的很长,特别诡异,我都不看周边了,只闷头跟着他走。 走着走着觉得脖子上一凉,我反射性的摸了下,湿的,我以为是什么血,惊了一下,脚下的石头没有看好,差点扭着脚,我踉跄着扶着了墙,可这墙感觉也是滑溜溜的,我本能的用手电筒撑着墙,但手电筒也只是撑了我一下,就掉地下去了,整个山洞就黑下来来,陈冥应声回头扶住了我,我抓着他的胳膊使劲喘了几口气,他扶着我道:“怎么了?” 我声音有点儿颤了:“有东西落到我脖子上了。” 陈冥把他的手电筒打开,我把手伸到光下,却发现手上没有什么,没有血,我以为是什么怪兽,我真的要被我自己的脑洞下吓疯的。 可是我明明觉得有东西滴下来了的,陈明把手电筒往上照了下,这一照才发现上面的岩石都是湿润的,我这抬头的时候,又一滴水掉下来了,我想起我刚才靠着的那个潮乎乎的石头,那时候还只是潮,我以为是地下的原因,但这会儿好像滴水了。 陈冥片刻后给我解释了:“我们现在在湖底。” 我张了下口,没有说出话来,我说我们怎么走了这么久,原来都到湖里面了。 他不再走,用手电筒照了下,把我扶到一块石头上坐下,他捏着我脚腕试了下:“怎么样?疼吗?” 我摇了下头:“没事,不怎么疼。” 我现在顾不上疼了,心慌大于疼。 我捡起我地上的手电筒,这才发现地上有很多的圆石头,跟鹅卵石似的,怪不得打滑。 我又照看了一圈,发现我们两个进了一个非常大的山洞,比我们两个之前走过的所有山洞都大,我感觉都有200多平方米了。 而且这个山洞中间还有一个水池。幸好我们两个还没有走到哪儿,要不会掉下去。 我让陈冥看:“你看,那儿有个湖呢。” 这里不仅有个湖,而且还跟别处不一样,墙壁都不再是怪石嶙峋,而是平坦的,不是说四四方方的墙,而是很平缓,随着这个山洞的造型就像是一个圆桶似的,真是奇怪。 陈冥确定我没有扭伤后,也站起身来看这个山洞。我跟着他走到那个湖边,湖有点儿深,我一时也看不清里面有什么,只本能的绕开湖走。 这个山洞也有两个出口,加上刚才进来的那个,共三个,陈冥这次没有急着辨认方向,而是在这个洞口多停留了一会儿,他大概也看出这里跟别的不一样了,不仅仅是造型不一样,就连墙也诡异,这么潮湿的地方,按理说应该跟前面一样长青苔的,但是这里没有,而且摸着很光滑,要不是这石壁的颜色是深褐色的,我都觉得跟村长那面鼓很像了。 我跟着他在这200多平方米的山洞里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于是又站到了我们刚进来的洞口前,陈冥又把放在我刚刚坐着的石头旁的蜡烛点上了。 我问他:“咱们走吗?不再看看吗?” “你的脚受伤了,我们先找到出口,先出去。” 他说着把蜡烛点上了,正要端着走的时候,却突然间停下了,我跟着他旁边,问他:“怎么了?” 他端着蜡烛又往前走了几步,贴着墙,用手抠了下墙,我随着他手抠的地方发现,这墙上划了一道痕迹,我忙看了一下我的手电筒,手电筒上一层青灰泥一样的东西,我想起了,这是我刚才差点儿摔倒的地方,我用手电筒在墙上划的。 青泥去掉后,里面竟然是红色的,在烛光下对比明显,所以陈明才看到了。随着他一块块儿抠,我也上去帮忙,这种青泥好像是泥坯一样,或者说是一层沥青,只要一个角撕开了,也好往下抠了,而且越来越好抠,我都抠上瘾了。 我们俩抠了五分钟,就能看到一副红色的画了,颜色很鲜艳,我摸了一把后抬手看,手上什么都没有,这画不掉色,我猜想应该是朱砂涂的,朱砂是矿物燃料,经久不褪色的,敦煌莫高窟里面的壁画颜色能这么多年鲜艳,就是因为当年的画师用料讲究。 这里的画尤其新鲜,大概是因为封在里面,我看了一下画的东西,画工没得说,我是学油画的,写实为主,但这里的画更像是二维的平面画,有点儿像毕加索的画风,但又没有那么的抽象,我能看懂画的什么,画的是一群狐狸的生活日常,我是这么觉得的。 而且还是生活在一座山上的狐狸,环境异常熟悉,我指着画上的类似于驼峰似的山迟疑的问陈冥:“这是我们看到的那座山吧?” 陈冥也停止了抠图的动作,嗯了声:“是。” “上面还有字。”我凑近看,这幅画画的非常标准,像是纪实画,所以村庄山脉都记得很清楚。只不过都是繁体字,我认识一些,念了出来:“涂山,原来这里才是涂山。”我还以为那个小土坡是涂山呢。 手电筒的光亮不够强,这儿字也小,我一点地儿照着看,想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字,陈冥手指在这个驼峰山下停了下,我忙定睛去看:“这里有山洞?还是两个?”可现在只有一个山洞,我还想过那个驼峰山偏沉,现在找到原因了,原来的驼峰就是两个山洞的。 陈冥嗯了声:“以前有两个。” 。"那现在为什么只剩一个了呢?。"我这个问题,陈冥也不知道,他摇了下头,继续去看其他的地方了。 这个山洞下就对着这个那个巨大的湖泊,村长说是月湖,我找到了这两个字:“确实是叫月湖。” 月湖在这幅画上画的非常抽象,它因为面积大占满了画面,于是湖面上就画上了很多的动物,在湖的正中心竟然是一个半人半鱼的家伙,鱼的上半身有胳膊有手,长发飘飘,脸画的也是那种扁平的,看不出美丑,但是那是人的模样,因为与前面有村民祭祀,他们的样子也是这样的。而这个人的下半身尾巴在水下,水就是用波浪纹来代替的。所以我看的很清楚,真的长了个鱼尾。 看陈冥也在看,我跟他道:“美人鱼?这儿不是说是涂山吗?不是盛产狐狸精的吗?”我现在还没有找到那九尾狐大仙,反倒看到了这么一个美人鱼,挺奇怪的。 陈冥把手电筒照到了湖边的树上,这画上的树画的比例都是正常的,所以树上有个小鸟时我并没有多关注,但他特意照是什么意思呢? 我跟着他又仔细的看了下,这鸟就跟我们每天说的那个笨乌鸦长的一个样,黑乎乎的,长尾巴,我刚进后山时因为惊扰了它,还听见它叫唤过,声音也跟乌鸦叫一样,呱呱的,虽然杨杨说不是乌鸦,但具体物种她也说不出来,所以我问陈冥:“怎么了,这不是乌鸦吗?” 我们以往讨论那傻鸟的时候,他都没有发表过意见。 但这次他摇了下头:“不是乌鸦,这是一种灌罐鸟’。” 这俩字有些绕口,我别扭的重复了一遍,觉得跟那天晚上那乌鸦叫的一样,我想那天晚上叫的应该是这种鸟。 这就对了,既然是村长强调的狐仙大神的地盘,怎么会让一个乌鸦生活在这里呢。 我问陈冥道:“这是有什么说法吗?” 我也开始找这幅画上的小鸟,这里的树上每一棵树几乎都有这么一只鸟,树下都有两三只狐狸,这狐狸有的是单尾,有的是双尾、三尾,最多的就是三尾,现在还没有看到九尾。 陈冥淡淡的道:“《山海经》中记载过九尾狐的出生地青丘,那个地方青山环抱,瀑布水池,是如仙境一般的地方,而这种山上最多的物种就是九尾狐,这种九尾狐长相丑陋,声音难听、性格残暴,喜吃人。此外,青丘还生活有形状奇特的‘灌罐鸟’与人鱼‘赤鱬’。” 他把手电筒又移到了那个湖中央的人鱼上了。 他讲的跟村长崇拜的狐仙大神完全相反,村长要是听到他崇拜的美轮美奂、温柔善良,法力强大的九尾狐是吃人的肯定得气晕了。 但陈冥他的确实是《山海经》中所记载的,我对《山海经》这种神话故事一点儿兴趣都额米有,所以如果他不提醒我,我都想不起来。 我盯着那个人鱼一会儿后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咱们这个游戏副本的背景借鉴的就是《山海经》中青丘的背景吗?”涂山是大禹媳妇另一个九尾狐的故乡,与青丘不相上下,但是却又不是九尾狐的发源地,这个村子是不想让我们与任何历史联系起来。 陈冥没有给我肯定,只道:“我只是猜测。” 我啧了声:“那就是了,我们先当是吧。继续往下看。” 第46章 见着美人鱼了 这幅画感觉会很大, 刚才的那一副一米宽,五十厘米高,那不知道会有几幅, 于是我跟他一边撕一边看, 现在也顾不上破坏东西了会不会受到诅咒了, 反正已经成这样了。 等当把这面画上的湖泊完整的撕出来后,我就看到一条巨大的九尾狐, 她的身体几乎占了后半面墙, 脑袋朝天,张着口,把那座涂山挡的严严实实, 不,应该是说它就是那座山!我现在才明白, 那座山的造型奇怪,像驼峰又不像, 现在看来根本就是一个动物蹲在那里……修炼。 因为这只狐狸张着口的上方画着一个月亮,就像是它吐出来的内丹似的, 这个内丹对着湖面,于是湖里也有一个月亮,在水下也画上了水纹。 我觉得这幅画画的特别有意思,或者说他的用意深刻,他是在表达这只九尾狐对月修炼,内丹已经修成, 所以它的尾巴有9条, 这九条尾巴有的朝天, 有的朝下, 分成四面八方, 把这个画面给铺满了。非常震撼。 我把九条尾巴挨着看了,都数了,没有忍住问陈冥:“真有这么大的狐狸?” 如果按照这幅画上其他动物比例对比的话,这个九尾狐未免也太大了,跟山平齐。如果真有这个家伙,它现在在哪儿呢? 陈冥也看着这个巨大的九尾狐,过了一会儿才给我回话:“既然记录下来了,那就是有,”我啊了声,他看了我一眼,补充道:“至少在他们的眼里是有的。” 他这么说我就懂了,他是说在古时候,也就是这个异世界里有,或者说在这些村民流传下来的村规里有,所以他们才会一年年的牢记这个祭祀的规矩,不敢懈怠,唯恐惹怒狐仙上神,降下灾祸。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如果得罪了会是什么下场?” 我指了下我撕掉的墙皮,这算是破坏吗?还有我还把狐仙大神的姻缘签都给掰断了,还诅咒了它一番,它的吃了我吧? 陈冥看了我一会儿,眸色不知道是因为光线昏暗还是别的,异样深沉,而且他还沉默不语,这是顾忌着我所以才不说吗?在我以为他要说我死定了的时候,他缓慢开口了:“我不知道。” 他把视线也移开了,我暗暗的吸了口气:“我还以为要被它吃了呢?” 陈冥只道:“我们现在如果出不去,那就是在它肚子里。” 我被他噎住了,抬头看了下这个古怪的圆洞,难道这就是狐仙的肚子?我们现在就是在这个涂山里面? 陈冥却不再说什么,继续去撕下一副画了,我也帮他撕另一面。 这是一幅四联画,我撕的这一幅画就应该是结尾了,因为整个画面就发生变化了,前面一切都很美好,但是到了这一幅,那种悠然修仙的感觉就没了,九尾狐现在不再吐丹修行,而是在……吸水?! 我在这幅画面前呆了一会儿,不知道怎么描述这种变故,这幅画画的非常夸张,前面那三幅画中原本平缓的湖泊曲线现在卷成浪花向天而去,因为面积太大,整个画面扭曲的像是龙卷风发作引发整个海水倒灌一样,或者说是那九尾狐在吸水,那九尾狐在这幅画面上体积依然庞大,都快跟那座高山一样的,所以那喷涌到天上的水就落进那九尾狐张开的嘴巴里。 于此同时,因着这股龙卷风,那些在这幅画面上出现的人和物,除了狐狸,连那树上的灌罐鸟都一起随着风卷向那九尾狐嘴里。 这画面上的人就是祭祀坐在轿子上的那俩个人,我手指在这个被风卷在空中、向狐狸口中飞去的衣着飘飘的类似于侍者的人停住了,如果不是我胡猜的话,这幅画意思就是,这些东西包括这俩人都是送进狐仙大神口里的祭品。 我这次没忍住再次问他:“真的有这么大的狐狸吗?” 上次那个九头蛇我以为就是很大的怪物了,但现在这个狐狸更大,如果真的有这么大的,我们连挣扎都不用了。 陈冥也看着这幅画沉默,片刻后才道:“先把图画拍下来吧,我们先出去再说。” 他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捡起一块石头又在其他的地方划了几下,画面还是有的,但是跟我看过的差不多,所以他只在其中一角掀开看。 我用手机连着把这些画,及这个山洞都拍了,视频也录了一个,虽然这些东西带不回我们的世界,但是可以给他们看看。 等我拍完后,陈冥已经掀开好几个画角了,我也凑过去看,连着看了两幅才明白不同之处,这些画上的时间是不一样的,我跟他道:“怪不得村长说他们每年都会祭祀,这里都记录下来了。” 他点了下头:“咱们走吧。” 陈冥重新辨认出洞口后,我跟着他马不停蹄的往外走,这会儿也不嫌累了,总比留在怪物肚子里好。 大概又走了约十多分钟,我听见了水声及风声,风夹着潮乎乎的水汽,直扑我的门面。我跟陈冥道:“是要出去了吗?” 陈冥嗯了声:“有台阶,低头,慢点儿。”果然,他手电筒所照的地方比较矮,有一个台阶,他一弯身才过去,我也低头过去,然后就看见了水。这跟上一次从山洞里出来不一样,这次洞口直接就是水,好在水只到脚底,我走了一会儿还是觉得奇怪,要是连着外面的湖,水怎么会这么低?我喃喃道:“这水是哪儿来的呢?” “这个洞就是驼峰涂山洞口。”陈冥用手电筒照了下外面,山洞洞口小,所以外面黑沉沉的,但是水光的波动,我还是能看到的,我暗暗的磨了下牙:“原来是这样。”这个洞口高,跟水平面平齐,所以才到脚腕,但是出去的话直接就是那个大湖,深度20米。 陈冥回头看我:“我们得游出去了,你会游泳吧?” 我点头,游泳我还是很不错的,我自己的小别墅里就有一个游泳池,只不过从来没有在湖里游过,不过游个半个小时应该也没有问题。 陈冥点了下头,缓慢的走了大约一米后,就用手拦住了我,已经看到外面完整的胡泊了,我们到洞口边缘了,今天是农历十二,离十五只有三天,所以月亮已经很亮了,照耀的这个湖泊有一种诡异的美丽,其实湖泊非常安静,但我记着画中的场景,所以觉得这个湖古怪。 这个驼峰的洞口在湖的正中间,离岸边还有一千多米,我问陈冥:“你说那条怪鱼今天晚上会出来吗?” 陈冥像是在想,片刻后才跟我说:“白天的时候我没有遇到,不过还是要小心些。” “那他不吃人吧?” 我干笑着问,画面上没有说它吃人,但是我还是不太放心。陈冥这次摇了下头:“这个湖里的鱼肥大,游的慢,没有天敌,这里面没有大型的食肉动物。”他停顿了一下又道:“你跟在我旁边。” “好!”我立刻顺着杆往上爬了,跟在他旁边那就没有那么可怕了。只要没有怪物,我的游泳技术是不错的,在水下都能憋气五分钟。 我们两个选了离村子近的那一边游,一下水我就打了个哆嗦,想起白天时陈冥说水冷,晚上比白天更冷,我咬着牙缓了一会儿才适应过来。 我前面的陈冥大约是等我,游得并不快,修长的身形在水中也跟一条鱼似的,我紧跟在他身边,手脚并用的用最省力的狗刨式往岸上游。幸好来的时候我穿了自己的T恤,没有换村长给我们准备的对襟粗布褂子,那种衣服不紧身,不好游泳。 只不过游泳是非常耗体力的,如果是一千米,跑4分钟也就跑完了,但是游泳就要二十多分钟,我前面十多分钟还能一直跟陈冥保持齐头并进,但是后面我就慢了,这跟在我自己家游泳池完全不一样,那时候游一会儿可以休息,但是这里别说休息了,连停都没有地方。 陈冥游了一会儿,也觉察到我没有跟上来,于是慢了下来,回头看我,我正想使劲往前继续游的,就感觉有东西在咬我的脚,力气还很大,把我使劲往下一拽,我头立刻就进水里去了。 我手在水面上徒劳的扑腾了几下,我有些慌张,没有想过会有东西拽我,所以我吞了几口水后才勉强稳住我的身体,我看不清咬我的是什么,但是我凭着人类极强的求生欲,使劲的蹬了一脚,把脚从那东西口里拽出来,借着那个怪物往上窜了一米。 陈冥这会儿已经游回来了,我看见他松了口气,朝他打手势:快跑,水下真的有东西。 我刚才回头看了,因为太慌张,只模糊的看了一眼,但是也看到了一些,那怪物非常大,比我的个头都大,绝对不是我们白天吃的鱼。而且最重要的是那个怪物非常硬,我蹬在它身上感觉跟踢了块铁板一样。 不知道它这会儿追上来了没! 我想再回头看看的,就看见陈冥脸色变了,一把拉住了我,飞快的往前游,那就是说那个怪物游上来了! 我使劲的往上游,陈冥的速度很快,在我看来已经很快了,但那个怪物还是追上来了,巨大的浪花在我身后涌上来,彷佛下一秒就是它长大的口了。 我忍不住回头看,这一眼看到了那怪物黑乎乎的头,上面是两个圆溜溜的眼睛,那眼睛特别圆,这么瞪着,感觉特别渗人,我还想再看的,就看见它张开口了,它的口非常大,跟它黑黝黝的头都不成比例了,感觉半张脸都是口,它一口就咬住了陈冥的脚,陈冥在我的外面。 我不知道陈冥有没有看到,我张口喊他,我忘了是在水里的,一张口灌了一肚子水,一口气没有上来,整个人都沉下去了,陈冥还想要抓我一把,但可惜他也被拉下来了。 那个怪物不知道是不是被我刚才蹬了,这次咬着陈冥死死不松口,咬着就往水底拖,我刚才体验过它有多大的力气,所以陈冥也跟着我一起往下沉。 我知道这一次只能我自己救我自己了,陈冥顾不上我了,我尽力的憋气,脚在水里蹬了下,想要去帮陈冥,但是我倒霉催的一脚瞪进了水草里,脚被缠住了,我小时候进过鱼塘有被缠的经历,心里也沉了下,那是我小时候的噩梦,后来看恐怖小说说,水鬼拉人都是这么拉的,如果你挣不开那就死定了。 这个时候就应该冷静下来,可是我冷静不了,看着陈冥就要被拖走了越发着急。 越着急越往下沉,我徒劳的向陈冥伸了下手,抓不到他,反而被涌进来的水涨的胸口疼。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倒霉催的该死,陈冥跟何叔在湖里找了那么久,这个怪物不出来,我一下水就碰上了。如果不是碰上了,也不会出这种事,陈冥也不用回了找我,也不用被我拖后腿了。 我不知道是脑子缺氧还是绝望,我有一瞬间想到,原来村长说的对,触犯禁忌真的会受到惩罚的。 我以为我自己要死了,心里冷了下来时发现我沉到地了,能够触到坚硬的石头,于是我忙把身体卷起来,用手电筒砍我脚上缠上的水草,水草不是那怪物,竟然让我砍出来了。 而那边的陈冥比我要厉害,他这会儿已经缓过来了,他在水里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转了下,弯成镰刀的模样,然后也把手电筒抡了出去,那个怪物被他打的扑腾了下,水有缓冲力,但是陈冥的这一下用了很大的力气,我都能感觉到那家伙头歪了,而陈冥没有停下,一直以这个角度打那怪物的头,同一个角度,这么几十下后,那个怪物就算是铁打的也试出疼了,头开始晃动了。 我这会儿已经游到了那怪物的身后了,这个怪物有一个巨大的尾巴,滑溜溜的,我也顾不上了,抡起手电筒就开始砸它,于是在腹背受敌下,那怪物终于送开口了。 陈冥把脚使劲瞪了下,那怪物在水里翻了个身,我看见这怪物肚子还是白色的,而且最奇怪的是有两个类似于人类胳膊的鳍,等那怪物头过来的时候,我看的呆了下,这近距离看,感觉像看一张布满鳞片的人脸似的,只不过是大号的…… 我正发呆时,陈冥已经游过来了,他拉着我往上游,我把那个怪物的诡异的脸抛到脑后,现在是逃命的时候。 连续奋力的游了一分多钟才冒出头来,我吐出一口水去,刚刚被拖进水底至少10米深,我觉得胸口都快要炸了。 但也没有顾上喘息,那个怪物鳞片那么厚,砸了那么久一点儿血丝都没出来,我估计不用一会儿就缓过来了。 没命的游了五分钟,那个怪物没有再跟上来,前面也快到岸边了。陈冥游得慢一些了,他松开了我, 我爬上岸后趴在沙滩上好一会儿才坐起来,我旁边的陈冥也坐着,看湖,湖面水面除了我们游过时的水花外,其余地方一片平静,仿佛刚才的怪物是我做的一场梦。 湖水冰冷,被风一吹,更觉寒冷,那种阴森森的冷,从头到脚,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陈冥看了我一眼:“脚没事吧?” 他问的是被那怪物咬的地方? 我用手电筒照了下脚腕跟他摇头:“没事,你呢?” 除了被掐的青紫外没有出血,而那个怪物咬陈冥的时间更长,我也给他照了下,果然他的脚上也都青了,我有些后怕的道:“幸亏它没有咬下来。” 陈冥淡声道:“不是它没有咬,是它没有牙齿。” 好吧,不管怎么说我们死里逃生。 我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了,但还是在这休息了足足五分钟才能爬起来,所有的力气都用在刚才逃命了,我想我刚才的速度都可以去参加奥运比赛了。 等我拖着步子缓慢的走回狐仙庙时已经快3点了。没有想到折腾了这么久。 狐仙庙里没有任何变化,绳子还绑在那块三生石上,本来时留着从这里爬上来的,但没有想到走了另一条路。 陈冥解下绳子,把狐仙庙又恢复原样后,我们原路返回,回到村长家时,已经快4点了,但他们都还没有起床,正是夜最深的时候,我看着那个炕头有些头重脚轻,我脱下湿衣服,就爬进被窝里了,顾不上再去找别的衣服了,又冷又累。 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但越睡越冷,我做了个梦,梦见我睡在水低下,我想怪不得我这么冷,怪不得我的被子不保暖,都湿透了,我挣扎出了这个湿漉漉的地方,钻进了一个暖和的被窝。 那个被窝非常暖和,里面像是有一个发热的电源,源源不断的的释放着热能,我下意识的把他抱住了。 但是这个热源不让我抱,他用手把我隔开了,我从他手臂缝隙里钻了进去,贴着他胸膛,他抓着我胳膊,身体都僵硬了,我知道他是不愿意让我吸收他的热量,可我太冷了,他的身体也并没有太暖和,但比起被子来好多了,我靠着他直打寒颤。 我跟他说:“我冷。”除了他我所靠着的其他地方都是冰冷的,我想我大概是发烧了,不知道是被冻得,还是被吓的。 我也不知道我是真的病了,还是我装的,也许是我不想当那个侍者,村长说的生病的人就可以不用当了,所以我跟他说:我病了。 我小的时候不想上学就想装病,每次都能得逞所愿。 那个被我抱着的人跟我僵持了一会儿后终于妥协了,于是我以我平日最熟悉的姿势手脚相缠的把他抱住了,这是我熟悉的地方,就连我枕着的颈窝都无比舒适。 两个人睡觉就是比一个人暖和,我觉得我抱着的人都出汗了,我妈说出了汗病就好了,我跟他说出汗好,但我张不开口了,口干舌燥,嗓子生疼,我下意识的寻找我能够到的一切汗珠,虽然我也不知道这丁点儿的汗水是从哪儿来的。 但这一点儿肯本不解渴,所以就烦躁的咬了一口,那个被我咬到的人,闷哼了声,扣着我的腰让我翻了个个,翻过来就翻过来吧,只要别把我赶出去就行。 我后背贴着他的胸膛,重新老实了下来,他手扣在我腰上,手腕上的珠子隔得我腰疼,我摸索着抓着他的手,他在我后面低声道:“别乱动,睡觉。” 他把我箍的严严实实,我也动不了了,只下意识的点头,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我快要睡熟的时候,这个热源缓缓离开了。 他不知道去那儿了,不在被窝里了,我正想要摸索下的,被子上方被他单手压住了,压得特别紧,我挣扎了一会儿没能动的了,只好不了了之了,再后面又睡过去了,因为被窝里不冷,并没有因为他出去了而冷下来。 我再次醒来时天都亮了,阳光透过木窗户的菱格照进来,西厢房都能照进来,那不知道是几点了,昨天的衣服不能穿了。我把村长给我们准备的粗布衣服穿上了。 这衣服穿上后,他们都笑,陈冥穿他们没有笑。 沈倩倩直接指着我道:“长生,我怎么觉得你穿这么奇怪呢?哈哈,你们看看到底哪儿不对呢?” 杨杨也歪着头打量着我笑:“我也不知道哪儿不对,就是感觉奇怪,他就是哪儿差点儿意思,跟陈哥的不一样……” 怎么这衣服穿陈冥身上就是帅,穿我身上就地痞流氓了?! 我靠在窗户上,做了一个手拢袖口、街上二流子的标准动作,然后朝她们吹了声口哨:“现在像了吗?” 杨杨指着我道:“对,对,这就对了……哈哈……”她后半句直接笑的说不下去了。 让他们笑吧,能笑几天算几天吧。 我转头问小桃姑娘:“能吃饭了吗?”昨天晚上吃的那顿鸡是很饱,但我昨天晚上也消化了。 小桃姑娘忙说:“当然可以啊,我们都等你们醒呢,爹!”她说着就往堂屋中喊她爹。 村长没一会儿也披着坎肩出来了,看到我跟陈冥身上的衣服点了下头,竟然说了句:“好看。” 方月他们都偷笑,她们肯定在想这个村长是什么审美。 村长也不管她们,环顾了一圈后问我们:“你们人选是不是选出来了啊?” 我脸上的笑容微微僵了下,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我看了一眼陈冥,他没有看我,只是跟村长淡声道:“是的,我们已经选好了。我跟他,他是侍者,我是护卫。” 他就站我旁边,所以指了下我。 村长把视线钉在我们俩身上,一会儿才点头:“好,那从现在开始,两位就是我们涂山村最尊敬的侍神了,两位大人屋里请。” 他做了一个弯腰伸手的动作,恭敬的让人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我不知道陈冥什么反应,至少我是,这村长昨天晚上还盯着我阴阳怪气,这一会儿竟然屈尊降贵了。 陈冥也只是微微顿了一下,便举步上正堂屋了。我没有他反应快,还是在窗户边上看,于是那个村长又朝我躬身道:“侍者大人请。”他脸上神情恭敬,那张平日里阴沉的脸,这会儿愣是弄成了肃穆。 我不动他就不走,腰也一直弯着,这也太奇怪了,我摇了下头,往屋里走了。 村长紧跟在我身后,进屋后把我跟陈冥请到了上座,他家的桌子是圆桌,以往正位子都是他坐着的,这会儿这个地方被摆上了两把椅子,就是我跟陈冥坐的地方,都让我觉得跟坐老虎凳似的,我不是没有被人捧着上座过,但此时这种特殊待遇就意味着跟祭品一样,就如同被上贡的人。 第47章 你脖子是怎么了,被虫子咬了? 后面茶水饭都是第一个上的, 尽管那饭就是青菜馒头,村长还恭敬的给我跟陈冥递了筷子,张天想要从小桃姑娘端着的盘子里取筷子, 被村长看了一眼, 他刻板的跟他们道:“从现在开始, 侍者跟护卫这两位我们狐仙上神的侍神,在我们村子里享受一切至高无上的尊容, 一切以他们为先。” 张天被他说的讪讪的, 他憋了我跟陈冥一眼,想说什么但又憋回去了,他大约也想到了, 我们三天后要被献祭了,这是最后三天的好日子了。 村长宣布完后, 又重新看向了我跟陈冥,脸上又挂上尊敬的笑容了:“两位侍神大人请。” 这真的是让人食不下咽, 如鲠在喉,我嗓子现在是真的还疼着, 我想我要是告诉他们我也生病了,他们是不是还会换人?我冷笑了下,就是想了想,村长肯定会编出我过几天就好了,不用换人。 我沉默的把饭菜吃完了,吃完饭后, 村长家里就来了主薄, 他们在桃花树下设了香案, 把村长家里供奉着的狐仙上神的牌位请了上来, 等把香炉点好, 那个主薄先生在两张红纸上写上了我跟陈冥的名字,以及生辰八字,然后就让我们两个上香,我们两个穿着民国的粗布衣服,跟打手拜□□似的,特别诡异。 更别提外面还站着一溜儿围观的村民,脸上表情我无法一一形容,就是有那种找打了替罪羊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又有不得不端着尊敬忍得很辛苦的样子。 好在这个过程很快就结束了,村长也挥手让他们都回去了。 等人都走后,我也不想跟村长在那里演戏,就进了屋,想把我早上换下来的的衣服洗洗,我不想再穿他们这里的衣服,结果发现衣服没了,我到外面街上一看,果然挂在两棵树间的晾衣绳上。 陈冥的也在,这衣服难道是他洗的?这也太贤惠了吧? 我回去问他,要跟他道谢,结果他说不是他。 小桃姑娘听见我们的话了,忙跟我们说是她给洗的。 我看着小桃姑娘不知道说什么好,我们之前的时候衣服都是自己洗的,她现在是因为我们成了他们的祭品了,所以才这么殷勤的? 大概是看我脸色古怪,小桃姑娘又补了句:“侍者大人,以后您有什么衣服都让奴婢来洗,您不用亲自动手的。” 我一个现代人相当不适应这种称呼,我想他们演戏演的也太过于卑微了。 后来,事情就更加的搞笑,他们正的为了三天后的祭祀活动忙起来了,陆陆续续的人来村长家里,定这个,测那个,还来了一个媒婆样的人,小桃姑娘给我介绍这是他们村里的神婆,主要负责侍者护卫的衣物装饰。 神婆此行来的目的是要给我跟陈冥测量身高做衣服,我问她:“还需要做衣服?”他们这里就这审美,有什么好做的? 结果神婆恭敬的跟我道:“侍者大人当然要做新衣服,我们全村的巧媳妇就算什么都不做,这三天也一定会将侍者跟护卫大人的衣服做出来。” 我心里嗤笑,3天能做出什么好衣服,随便她吧,反正再丑也不过我身上这一套了。 再后面,那些来跟村长筹办两天后仪仗队的人,跟村长商量好事情后,就进了我们的西厢房,说是要见见我跟陈冥,每个人进屋就一个深深的鞠躬,语气都非常恭敬:“参见侍者大人、护卫大人,我们等愿为您效劳!” 我盘腿坐在炕上打牌,斜眼看了他们一眼,他们这哪里是孝敬我,这是要折我的寿。我朝他们抬了下手:“下去吧。” 等他们走后,张天笑话我:“秦少爷睥睨众生,自带气场,当少爷当的顺手捏来啊。” 这家伙真的是不是自己送死,就幸灾乐祸 ,我跟他道:“你喜欢的话,这侍者你当吧。” 他怎么不说陈冥呢,陈冥比我还大牌吧,眼皮都没有抬过,就知道坐在那儿打坐。仿佛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他一点儿都不在意。 他不着急,我就比较急,坐不住了。 祁云阔看了我一眼:“怎么了?” 我问他:“咱们今天是不是出不去了?” 我想要跟他说我昨天晚上遇到的事,但是村长这里来来往往的人,还时不时的就进来人,我就算是想说悄悄话都不行。 祁云阔听我这么说看了一眼窗外,我已经看了很多次了,外面好几个人,那个主薄正在院子里点庙会那天用的仪仗,有好几个人帮他抬进抬出,花样非常多,车辇,导盖,拂尘、灵幡、寿扇、旗帜、灯笼等,都快赶上皇帝的阵仗了。 他们是真舍得给狐仙上神花钱。 沈倩倩看着这些东西就跟我说:“长生,你有没有感觉像咱们那里的庙会呢?” 沈倩倩跟我是同乡,我们那里每年也举行庙会,特别是在夫子庙,庙会通宵达旦,彻夜不息,灯火辉煌,‘燃水灯万枝,十五日夜半竣事’就是形容的夫子庙庙会,可是我知道那庙会上用的东西都是现做的,不值多少钱,可是在这个地方,连绣花都要靠人工一针一线锈的穷山村,这些东西都是非常稀缺而珍贵的。 所以这些东西他们保护的非常好,主薄一件件的在红纸上用毛笔记录,看他这个样子,一时半会儿是记不完了。 他不走,那我们就没法商量,我再次看向了陈冥,他这会儿终于睁开眼了,大概也想看看主薄他们准备的东西,看我看他,他想了想道:“我们下午出去。” “能吗?”我觉得村长不想让我们出去。 陈冥只点了下头:“一会儿我去说。” 既然他这么说,我就草草的点了下头,祁云阔把牌重新扑在桌上,一边洗牌一边小声的问我:“是出什么事了?昨天晚上?” 我点了下头,既然一会儿要出去,那我可以提前把把我昨天拍的图片拿出来给他们看,虽然画面里最后是被选中的侍者护卫被那狐狸妖怪给吃了,但是谁能保证他们没有事呢。 我先把手机递给他们,他们挨着看完了,静了片刻后,方月先出声了:“这是真的?” 我朝她点了下头,真假我不知道,我拍的是真的,张天咽了下口水道:“假的吧?” 何叔看了一眼窗外,也小声道:“夸大了吧?” 程老师也像是不解的道:“这怎么可能呢?” 我也知道这东西太荒谬,我昨天看到这幅画时也以为他们是夸大其词,古人就喜欢把他们崇拜的东西夸大,用以显示神明的伟大,进而好统治人民,这是很多统治者爱用的手法。 但是,我现在半信半疑了。 我把他旁边的记事本拿起来,画了一个图案,我的画工在我的那些同学中只能算一般,这大半年还因为沉迷游戏已经荒废了,手画的特别生硬,但是那个怪物给了我太深的印象,所以记得清楚,就是画上的人鱼,只不过画上是二维平面,我画的是立体的,我艰难的画完后跟他们道:“我昨天在湖里看见它了。” 我后来只所以呆住就是因为看清了那个怪物的尊容,它跟我面对面,那张脸特别像二维画里的人鱼。 吃了中午饭,陈冥跟村长说,下午如果没有紧急的事,我们就出去走走。 村长跟他笑道:“大人,您现在不用再去砍柴了,您是我们最尊贵的……” 又是那些台词,他跟一个提词器一样,我听的有些厌烦,这尊称更像是一种变相的软禁,因为什么话都不用我们干,我们就团在炕上等死就可以了。 陈冥看了村长一眼,淡声道:“我们不是去砍柴,而是陪侍者去狐仙庙上香,祈祷来年村子风调雨顺,村长,这个可以吗?” 他声音很淡,然而神色漠然,让他的话莫名的带着一种压力,我看着村长那僵硬的脸心里也出了一口气,我想村长现在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他给了我们最高的地位,那他就不能随意的拒绝我们。 果然他僵硬了一会儿后勉强笑道:“护卫大人您说笑了,侍者大人当然可以去上香了,其实您只要跟我们说,我们自会安排上人去的。” 还要人跟着,难道还怕我们跑了不成? 陈冥只摇了下下头:“为上神上香,不敢授予他人。” 我没忍住看了一眼陈冥,我觉得如果陈冥要演戏,那还真是影帝级别的,而且台词都是原创,杠杠的。 我看村长都快笑不出来,他在陈冥身上碰了个钉子,最后只好道:“那侍神大人您要记得,一定要在太阳落山前回来。” 因着陈冥冷脸的气场,我们总算是出来了,但走了一会儿后发现还有人跟着,看样子村长还是不太放心。 不过陈冥说不用管,我们来就是上香的。 他这么说了,我只好跪在蒲团前把三炷香上了。 上完香,绕着湖走了半圈,又绕回来,就碰到那个主薄了。 他的跟踪光明正大,问我们是要回去吗? 陈冥跟他也点了下头:“我来是想要砍竹子造一艘船,到湖里划船。这个竹子可以砍吗?” 他问的也很直接,那个主薄愣了片刻后点头了,村规说了不许砍桃树,别的没有禁止。 有了船就可以去那个山洞,现在也不能从狐仙庙走了。 那个主薄走了,我们把竹子砍了,造了两艘竹排,多亏了何叔跟光哥的手艺,光哥说上一次没能坐成船,这次倒是可以了。 但等我们绕湖一周后,也没有找到那鱼,连个泡泡都没有看到。 造船加上游湖耽搁了大半天的时间,这会儿夕阳都落山了,也来不及去看山洞里的画了。我看了一眼陈冥,他正眺望的方向是那边的驼峰,驼峰那里有个山洞,我们两个昨天就是从那里出来的,这个山洞位置特别巧,正好跟水面平齐。 我问他:“咱们再进去看看吗?” 他看了一眼手表道:“现在已经5点了,恐怕来不及了。咱们回去吧。” 晚上,小桃姑娘给我准备了一大桶水,说是要给我洗澡,我看着桶里那一层桃花瓣看她:“为我准备?” 小桃姑娘点头:“是的,侍者大人,这三天您都是要沐浴焚香的。” 原来是这样,三天洗的白白嫩嫩好吃。 我想了一下陈冥,问他:“那你们的护卫大人也是这个待遇?”我撩了一下桃花瓣,如果他也是,那我就洗。 小桃姑娘看了我一眼笑道:“是的,侍者大人,用桃花洗澡是我们对侍者大人及护卫大人的敬意。” 行吧,喝茶是桃花茶,洗澡是桃花澡,全是他们狐仙上神喜欢的,我开始解衣服,我昨天晚上身上出了一层汗,一直黏糊在身上,在湖边的时候就想洗洗的,只是水依旧冰冷,现在正好了。 我脱完衣服,小桃姑娘给我拿着了,我以为她这就拿着下去了,结果她还在旁边站着,把衣服叠好后,连同毛巾一起端着了,她这是要全程观看?前几天她见了我还低头就走的,我现在脱的只剩条四角裤了,她还没有走,我不确定她是不是要在这里监视我,我想我洗个澡能跑到哪儿去。 所以我跟她说:“小桃姑娘,我自己洗就好。” 小桃姑娘低着头迟疑的说:“我伺候侍者大人洗澡。” 我深吸了口气,明白她什么意思了,她是为了尊敬他们的狐仙上神,连同她的侍者都沾光了。 但我不喜欢当侍者,我没有觉得有半点儿尊敬,我只觉得是监视,我低头看了下我胸口,现在那个图案还没有出来,但是只要进热水里,一会儿就出来了,我不想她看到,所以我再次跟她道:“我洗澡的时候不喜欢别人看着,你帮我把这门窗一起关上。” 我这次说的强势了,小桃姑娘看我态度坚决,只好把毛巾递给我后出去了,关门前我看了一眼外面,外间是程老师的那个屋,村长也给陈冥提水来了,看样子小桃姑娘说的对,我们俩都一样的待遇,不过伺候他的是村长,陈冥大概也不想让人看着,也让村长下去了。 小桃姑娘把房间门给我带上了,我也泡进了木桶里,这个木桶比较大,我坐进去水还没有溢出来,于是我就靠在筒壁上舒展了下身体,抛去那些负面的东西,泡澡是很舒服的,那一层粉嫩的桃花瓣现在也不碍眼了,泡过水的桃花瓣带着淡淡的香气,我都觉得有安神的效果了,我靠在木桶里眼皮都想合上了。 我身上的那个图案渐渐的出来了,水温适宜,大概还能再泡十分钟,于是我就合上了眼,我想着就眯一会儿的,水温凉时我就觉出来了,但当我再睁开眼时,我发现陈冥坐在炕沿上,他这是什么时候来的? “你这么快就洗完了?”我问他,头还有点儿沉,问的什么我自己都不太清楚了,陈冥看了我一眼:“水温要凉了,你出来再睡。” 我试了下水温,也没有凉啊,我看了下水位,原来是他帮我加热水了。 我从木桶里出来,把旁边毛巾披在身上,擦干后就爬上炕,我的衣服也干了,小桃姑娘帮我放在炕上了。陈冥正在垂目打坐,于是我就换上了我自己的衣服。 陈冥也换上他自己的运动服了,里面是件圆领T恤,我看着他领口眯了下眼,嘴角一勾:“你的脖子怎么了?”我笑的有点儿不怀好意,他脖子上有一个非常可疑的痕迹,而且还有浅浅的牙印。 陈冥沉沉的看了我一眼,难道还害羞了,我跟他笑:“被虫子咬了?什么虫子啊,要抹点儿药吗?”什么虫子有牙啊,但是我得给他个台接下啊。 陈冥果然顺着台阶下了,他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说:“是虫子咬的,大虫子。” 后面三个字还特意强调了下。我朝他笑:“是挺大的。”这个痕迹恐怕一时半会儿消不掉,得多大的虫子。 陈冥看我还盯着他看,忍无可忍的把外套拉上拉链了,那这样的话就遮住了。我跟他说:“看不见了。” 他不再理我了,又闭上眼睛了,好吧,我也不打扰他了。 小桃姑娘进来给我们送茶水,还送了一碗姜汤,说是要给我喝,我以为又是特殊待遇,问她:“就一碗吗?”陈冥不也应该有一碗吗? 小桃姑娘跟我说,就我自己有,还是陈冥给我要的。她又补充道,如果我喜欢喝,她再去给我熬一碗,我才不喜欢喝呢,又不是饮料。 不过我也谢了小桃姑娘跟陈冥,他大概是看出我感冒了,小桃姑娘又给我送来一床被子,于是这晚上我睡的很好,没再觉得冷。 第二天我早早就醒了,没能睡成懒觉,因为村长院子里来的人多了起来,一大早就热闹起来了,主薄大人又来清点仪仗准备用的东西,昨天已经点了一整天,今天是要演习,那些村民都木着脸,举着仪仗在村长门前的巷子里来回的走,动作也木木的。但是动作非常标准,那主薄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都以为他要整出皇帝出行的架势来。 不过从这里能看出来,他们村对这个祭祀活动真的非常重视,不像是只为了做给我们看的。 我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就进院子了,他们是在重复的练习,跟军训似的,看多了也没意思了。 院子里村长也在忙,他把往年祭祀的东西都拿出来焚香清理,除了前面主薄清点的那些仪仗队,今天他把那一抬16人抬着的露天车辇似的轿子也放在院子里了,另外还有一面特别大的鼓,整个鼓面都是朱红的,看着特别喜庆,不知道是不是他们日日擦拭供奉的原因,这鼓的表面油光水滑,看上去特别新,祁云阔正在一边坐着,跟村长聊家常,他也夸这面鼓漂亮。 看我来,他朝我招手:“长生,你来看看这鼓,是不是很漂亮?” 鼓有什么漂亮不漂亮之分?不过非常大,非常新,我上前问:“这鼓是新做的吗?” 我今天心情好多了,大概是被他们这热闹的氛围感染了,在头顶那把刀还没有掉下来时,还不能感同身受,我觉的这跟要逛庙会一样了。 村长大约没有想到我今天这么好说话,也笑着给我解释:“回禀侍者大人,不是新做的,这面鼓是我们村子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我的爷爷传给我爸爸,我爸爸又传给我。我也数不清有多少年了,我记事起每年的祭祀活动都是这面鼓。” 感情他们这村长是世袭制啊,还有这样的好事? 不过按照他这说法,祖祖辈辈流传下来,那怎么也有几百年了,几百年能保持的这么完好,很奇怪,我跟祁云阔对视一眼,他也有点儿意外,我有点儿好奇了,问村长:“我能摸一下吗?” 村长跟我笑道:“侍者大人当然可以。” 我忽略他一口一个敬称,把手放在了这面鼓上,这面鼓上面不知道是涂上了什么保护油,触手光滑,这种感觉跟在山洞里那种材质很像,而且这鼓面上的颜色也不掉色,应该都是朱砂涂的。 除了得出这个结论,别的也没有特别的,鼓面的材质我们现代都是用牛皮制作,上面打蜡,这个看上去也是这样的。触手温凉,是皮质特有的触感。如果是牛皮那不可能保存几百年,我心想这个村长真够吹牛 ,不过我也没说什么,这个副本是架空的,故事情节也是这么设定的,我们是第一批人,当然看起来都是新的。 我在这个鼓面上摸的时间长,村长大概是怕我给摸坏了,小心的看着我:“侍者大人这个有什么问题吗?” 我摇了下头:“没有,就是看这鼓的质量挺好。” 村长也骄傲的道:“侍者大人放心,我们用的所有的东西都是最好的。我们对上神的尊敬是虔诚的。”他说着又对着那个涂山拜了拜。 让他拜他的涂山吧,我把院子里的其他东西也看了一遍后就觉得没有意思了,想回屋打游戏了,祁云阔跟我一块进了屋,我们住的屋里,张天跟方月他们也在,正在打扑克,何叔、李钰声、跟陈冥不在,他们是去看山里那个山洞了,让我们这些人留在这里打掩护,顺便也看看他们干什么,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祁云阔已经从早上到晚上都陪着村长话家长了,不知道他套出些什么来。 张天看我们俩来,往里挪了下给让了个位置,小声的问我:“那鼓有什么特别的吗?”他的眼睛还挺尖的,我也看了一下窗户,我们的木窗户支起来了,所以能看到院子里的情景,村长还在拿着红绸巾仔细的擦那面鼓,那鼓太大,足有院子里磨盘底座那么大,以他这个仔细程度,恐怕得擦一刻钟。 我摇了下下头:“除了大,我没有摸出特别的。” 祁云阔也点头:“那鼓确实太大了,他们是4个人抬着。可见重量也不轻。” “能制作这么大的鼓,他们手艺了得。”方月说道,我也同意她的话,不仅是手艺了得,材质也不容易。。 制作这个鼓面得用完整牛皮,几百年前肯定没有我们现在的加工工艺,想要完整无缝隙就必须用完整的牛皮,不知道是一只多大的牛才能制作大一面鼓。 我这么想着心里就有点儿抵触,我想起那幅画面上的跟山一样高大的九尾狐,如果九尾狐有那么大,那说不定牛也变异了。 牛魔王不就跟一座山似的吗。 但这些都是猜测,没有什么根据,祁云阔只轻声道:“古代人的智慧我们现代人有很多也比不了的。”这句话也对,就跟很多人无法解释埃及金字塔一样。他们都说是外星人干的,也有很多人说我们曾经有过一段史前文明,但是因为种种原因,跟恐龙一样灭绝了。 张天也点头:“确实,看村长这个宝贝的样,这面鼓值老鼻子钱了,恐怕是他们村里最值钱的东西了。” “那你们说这鼓声敲出来得多响啊?靠近的人不得被震聋?”我继续说,村长说这鼓不能敲,要不我就敲了。 鼓的由来最早是出在《黄帝内经》,其中记载:“黄帝伐蚩尤,玄女为帝制八十面夔皮鼓,一震五百里,连震三千八百里。” 鼓本来就是为了鼓舞士气的,为了在阵前击打,它是能尽最大可能的把声音传出去的,这面鼓比阵前鼓还要打,他是准备把我们都镇晕? 我说完后,方月疑惑的摇头:“可是如果会把人震聋,那村长就不考虑抬鼓的村民吗?” 好吧,又走到了死胡同,我不想想了,好不容易今天不头疼了,反正这里的事情里里外外都透着一种诡异,我跟他们说:“他们这里的村长还是世袭制的呢,你也听到了是吧?”我问祁云阔。 “村长世袭?”张天说到一半看到村长在外面,又忙把生意降下来,祁云阔给众人都续上了茶水后道:“是的,上一任村长是他父亲,上上任是他爷爷。” 方月也惊讶了下:“这,这得多么古老的地方啊?我怎么从没有听过,你听过吗?”她问沈倩倩她们,沈倩倩也轻轻摇头:“没有。” 看她看我,我也摇了下头,我只听过皇帝是世袭制的,没有七品芝麻官还有胆子搞这一套的。张天正要说点儿什么时,祁云阔微微抬了下手,那村长大概是擦鼓擦累了,正直起腰来捶了锤背。 祁云阔又开始摸牌:“打牌吧,轮到谁了?” 行吧,晚上的时候再讨论吧,反正晚上也没有足够亮的光打牌。 陈冥他们回来的时候正是晚饭时,他们在外面整整待了一整天,不知道有什么新发现。不过因为人多,当着村长他们,也不好问什么。 等吃完饭,我沐浴时没有再睡觉,所以泡了一会儿就出来了,而外间的陈冥还靠在桶沿上,闭着眼睛,我心想他这不会是睡着了吧。 他肩膀上有一片桃花瓣,还挺好看,我刚想靠近他时,他睁开眼了,我朝他笑道:“睡着了?” 他摇了下头:“没有,多泡一会儿可以去阴气。” 我没明白他话什么意思,但桃花跟桃木是一体的,是有驱邪的功能,我跟他道:“那你再泡会儿吧。” 陈冥只摇了下头,从桶里站起来了,桃花瓣还沾身上好几个,这大概就是美人出浴图吧,我多看了两眼,陈冥就朝我伸了下手,我忙给他把旁边叠的整齐的毛巾递过去,他围在身上带着衣服进了里屋,行吧,不让看就不让看。 晚上的时候我才明白为什么他要说那句洗桃花澡可以去阴气的意思了,因为程老师说他们除了发现了我们看到的那些壁画外,还在那个山洞水池里发现了很多白骨。 第48章 飞天妆 沈倩倩‘啊’了声:“白……白骨?” 何叔也点了下头, 给她用手比划了下:“这么大的一个水池子,里面全是,密密麻麻、层层叠叠……” 他说的太渗人了, 我见过那个水池, 那个山洞足有200平, 那个水池就有100平,100平下面全是骨头, 太疯狂了。 张天咳了声道:“那是什么骨头?” 他问的也很瘆人, 我都觉得后背冒寒气了,何叔还一个个的数:“什么骨头都有,有羊头、牛骨、兔子、狼头, 还有人骨。” 大概是看我不信,他指了下陈冥:“你不信可以问问他, 是陈兄弟发现的,他想下水看看有什么。” 何叔这会让也一边搓胳膊一边道:“我也下去看了, 真的,幸亏你们没看, 要不,你们晚上得做噩梦,我跟你们说跟万人坑一样。” 怪不得陈冥说要去去阴气,他下水去捞骨头了,还是万人坑,确实太瘆人了, 我没忍住看了他一眼, 他在旁边打坐, 他上炕后就这一个动作, 非常的敬业。 沈倩倩这会儿说:“何叔你都这么说了, 我们不用做梦,直接睡不着了。” 何叔哈哈的干笑了两声:“那咱不讨论这个了,讨论别的,我们这次去看壁画了。” 祁云阔问道:“跟长生拍的一样吗?还有其他的壁画吗?” 说到壁画,程老师接着道:“还有,很多,那墙上全是画,只不过画面都是差不多的,只是年月不一样。” 看样子跟我看的差不多,他们记录下来了每一年的祭祀活动,我疑惑的问:“你们说,既然都一样,他们为什么每年都画下来呢?” 程老师想了想道:“也许就是纪念画,就跟年画年历一样,提醒着后人不要忘了这个活动。” 年画?他说的我从来没有想过,我点头:“原来是这样。” 张天关心别的:“你们见到那个怪鱼了吗?” 这次何叔道:“没有,我们在湖里来回的转了有三圈,它都没有出来。” “看样子它只会在深夜出来?”我迟疑的说。 他们这边汇报完了,于是我们这边把看到的疑惑的都跟他们说了。特别是说到世袭制村长时,也引起了他们的好奇,他们也都不解,李钰声还说:“难道这个游戏副本跟别处不一样?架空的村长?” 陈冥这会儿睁开眼了,他看着我们道:“有一种情况可以解释。” 我看着他:“什么情况?” 陈冥眼神盯着窗户,淡声道:“就是他们需要传承一样东西的时候,必须是家族制传承,一代传一代,密不传外。” “我明白了,你是说那种跟古代守墓人一样!守墓人就是必须要一代代的传承下去,因为不允许暴露,他们就是誓死守护陵墓。”张天飞快的说,这是我们的游戏副本里的背景,他背的很熟,我也想起来了。 陈冥点了下头:“类似于这种吧。” 李钰生想了下道:“他们这里不是守护墓,而是守护狐仙大神。这个狐仙大神姓涂山,他们这一整个村长里的人都是涂山姓,他们难道不是他们的子孙吗?” 方月摇了下头道:“据我这些日子来观察,这些人并不像是村长的同族人,他们之间的关系很疏离。” 我想了想道:“你的意思是说,就村长及几个重要NPC是有灵魂的主演,其他人不过是凑人头的群众演员?” 我今天上午看那些村民木头似的举着仪仗就觉得奇怪,现在想来只有这一种解释了。方月符合我道:“对,就是这个意思。”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我又道:“有个问题,那村长这不是要断根在这一代了吗?他不就一个姑娘吗?总不会传给女儿吧?”据那个村长介绍,爸爸爷爷太爷爷的,没有说太奶奶的。 陈冥看了我一眼:“也许就是要断在这里。” 什么意思?我们来这里就结束了?是一起完蛋了吗? 我以为就我自己想沟里了,但张天也吆喝道:“别啊,这还是我第一次进入这个地方呢!” 沈倩倩也道:“就是!怎么能这么快就完蛋!” 祁云阔笑了下:“咱们这都是大胆猜测,大家先不要慌。” 他转话题道:“咱们先讨论下那个鼓,我总觉得那个鼓不对劲。你们刚才来的时候也看见那个鼓了吧?” 何叔先道:“这么大的鼓敲起来肯定震耳朵,咱们要不先把耳朵给堵起来?” 李钰声则沉吟道:“我总觉的没有那么简单,哎,陈兄弟,”他转头看向陈冥:“你有没有听说过萨满教。” 这个教?不是迷信教之一吗? 张天也笑道:“那不是跳大神的那个教吗?” 呵呵,看样子这个教派在众人眼里都是一样的,萨满教是随着清廷入中原的,他们每当什么庆祝活动都会请他们出来跳大神,那些人头上插满羽毛,挂满碎布,脸上涂的跟妖怪一样,围着一堆火跳踢踏舞。 还有如果家里人招了什么邪祟,也会请跳大神的来。 就跟我们这里的神婆在家里跳大神差不多,就我玩的游戏里还分道家、佛家、儒家、法家什么家的,各家都有各家的绝迹,口中吐火的,喝香灰的比比皆是。 其中一个最火的职业叫巫师,其中有一招就是跳大神,传说他们有控制天气、预言、解梦、占星、及旅行到天堂或地狱的能力,反正游戏里吹的神乎其神。 今天这里的村民就跳了一轮,我看着也挺像的。 李钰声被张天笑话了,他郁闷的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萨满教还有一种神器,就是鼓!是不是陈兄弟?” 陈冥想了一下点头:“是有鼓。” 李钰声看他符合他,立刻道:“那他们的鼓是不是有招魂的作用!” 我看了他一眼,我觉得走向越来越奇怪了,李玉声大概也觉得自己迷信了,他咳了声:“我也是听说的,说他们的鼓是用特殊的材料,”他说到这里时顿了下,看了我们一圈后小声的道:“人皮。” 我抽了下嘴角,听着他继续胡说八道:“用这种特殊材料制作的鼓再配上他们教中特别的音乐,就有不同的效果,有招魂、驱魔、迎神、送鬼的奇效,是不是啊,陈兄弟?” 陈冥倒是点了下头:“我听说过。” 我看了他一眼,他没有说他赞同,如果他是喇嘛,那什么密宗派的话,他跟这个萨满教应该不是一体系的,萨满教属于巫教,而密宗派则属于大乘佛教。 不过陈冥这个人对别人都挺好的,从来不会辩驳他们,他不认同的他就不说。他的眼神也没有什么嘲讽,比怼我时好多了。 但李钰声没有从他口中得到确定答案,就有点儿着急:“那这个是不是真的啊?” 这次陈冥只摇了下头,什么话都不说了,不知道他是不赞同他说的人皮鼓还是不赞同他说的具有招魂驱魔的作用。 他要是不想说话,谁也不能撬开他的口,但李玉声说的这个话题太瘆人,沈倩倩咳了声:“到底是真的假的啊。” 祁云阔想了想笑着道:“我也不知真假,但是这个我也听说过,萨满教是分布于北亚一带的巫教,属于巫师这一行,他们有一个更神秘的名字,翻译过来叫‘知者’,是说他们有预言先知的能力,在古代跟星天监类似,他们还有一个特殊的能力,能让人进入另一个世界,学习那个世界的知识,或者改变什么,然后完成任务,再返回原本的世界。他们崇尚的是万物皆有灵,所以就有招魂一说。” 他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看了我们众人一圈,他这话有点儿点题了,跟我们进入这个鬼地方有相似之处。 我跟他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来这里跟这个有关?”如果是有关的话,那我们来这个副本就不是凭空而来,有意可循了。 我们现在最大的难题就是在不断的寻找,为什么要进入这个地方。 祁云阔只无奈的笑了下:“我也是想到了这个,没有证据,只能跟你们说一说。” 看样子祁云阔真的在研究这些东西,他是真的想在这里建一个王国。 李钰声得他支持,声音都大了些:“你看,我说的对吧!” 我想着我今天上午摸过的那个鼓,顿时想把我自己手给剁掉,虽然已经据上午洗了好几次了,但还是挺渗人的,我使劲搓手,沈倩倩看着我道:“长生,你摸过那个鼓了?” 她说的幽幽的,我郁闷的看了她一眼,她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沈倩倩还笑:“那鼓摸着什么感觉?” 我磨了下牙笑:“冰凉凉,滑溜溜的。你可以去摸一下。” 我指了下窗户外面,那个巨大的鼓就在我们院子里呢,好巧不巧的正对着我们窗户。 方月也看了一眼那外面的鼓,郁闷的道:“这个村长也不嫌忌讳,就这么放在家里。” ‘就是!’ 正当我们七嘴八舌的埋怨村长时,陈冥终于又再次开口了:“那不是人皮,你们不用担心。” “为什么啊!”沈倩倩问道。 “因为人皮保存不了这么长时间。”陈冥淡淡的说道,但是我还是觉得身上起起皮疙瘩了,我迟疑的道:“万一村长说的是骗我们的呢?”我的意思是,这人皮要是现扒的呢? 方月手指着我,这是不让我说话了,我也不说了,我被我自己渗倒了。陈冥也看着我,我忙朝他挥手:“我就开个玩笑。” 好在陈冥又给我们解释了:“萨满教鼓用的也是兽皮,因为人皮不仅无法保存,也无韧劲,无法撑起鼓架来。” 他这还不如不解释,我诡异的看着他,要不是他长的太好,我都怀疑他是杀人狂魔了。 好在祁云阔咳了声打圆场道:“大家别紧张,陈兄弟的意思是,村长应该不会说谎话,我今天在这里跟他聊了一天,他对那面鼓非常爱惜,擦了一遍又一遍。长生,”他说着看向我:“他比你摸的还多,” 好吧,安慰到我了。他又继续道:“而且村长对他的狐仙上神敬重有加,他不会拿谎话来骗它,这面鼓可能真是他老祖宗传给他的。” 行,这就都解释清楚了,方月他们敢出去了,结伴回房间了,我们也不讨论了,再讨论下去就睡不着了。 第三天,明天就是祭祀仪式了,今天一整天村长都没有让我们出去,因为每一个人都有安排角色,都要在他的指挥下过一遍流程。 我跟陈冥是坐在轿子上的,所以我们俩暂时没有任务,就在旁边看了下,那个16人抬的轿子非常大,不是密封的,是敞开的,四根柱子上面有个宝顶。四角挂着红花球,整个轿子也都是大红色的,连抬杆也是红的,跟那幅画里画的一模一样,我拽了根草叼在嘴里,心想这不就跟河伯娶妻一样吗?不都是为了送祭品吗? “这红的是不是很奇怪?”陈冥站在我旁边,我问他。颜色也太鲜艳了。 他接了句:“那你喜欢白色的?” 我想了下这个轿子换成白的,然后那四角的大红花也换成白的。 …… 我摇了下头:“那还是红的吧。” 虽然都是去送死,但红色好歹是喜气的。 等中午的时候我们的衣服也都送来了,我的衣服也是大红的。陈冥的也是红的。还有其他抬轿子的人,腰间的腰带都换成红色的了,这次跟那幅画中画的一模一样,如果不是因为我的个子跟画中女的不一样,我想他们可能也会给我穿之前的衣服吧。 小桃捧着让我试一下,我拿着外套在身上披了下给她看,小桃说正合适,我想他们神婆真是厉害,三天就把衣服做出来了,做的跟画中人的衣服一样。 晚上的时候,我们再次坐在炕头上,做最后的聚会,昨天他们已经测试了那个竹排,也带着他们走了一遍那个山洞,陈冥担心的是湖水倒流,淹没整个村子。也担心那个怪鱼会出来作怪。 何叔让他放心,说他们会照顾好自己的。 陈冥最后再次的跟祁云阔说了一声:“轿子抬到之后,你们一定要跟着这些村民,及时撤离。不管那幅画是不是真的,都要做些防备。” 祁云阔点了下头:“我们这边你们就不要担心了,先顾好你们自己,一定要回来。” 他说这句时脸上表情担忧,一改往日的笑容满面,跟生离死别一样,我心里也很不舒服,因为我不知道后面到底会发生什么,明明我跟陈冥查看的地方就是一个坑一样的陷阱,避开就行了,但是那画中的场景无法解释,而且最郁闷的是我们必须走完那个副本,要不不算是完成任务,那也出不去。 我沉默着不吭声,其他人大概是看我这奔丧的表情都不说话了,后来陈冥让我们早点儿休息。祁云阔也道:“村长说明天一大早就要准备活动,咱们早睡,养好精神。” 我心里腹诽村长,庙会是晚上才开始,结果他一大早就催着我们上路,也太着急了些。 但我也就是在心里骂骂,胳膊拧不过大腿,第二天一早,村长就来叫我们了,他比那个公鸡还要准时。 小桃姑娘捧着一盘子胭脂水粉跟我说要给我化妆,我不同意,穿那身衣服已经是我的极限了。而且反正有头纱盖着,那些人又不是变态,还喜欢看一个男的吗? 我正想拿衣服的,结果她双手觉着木盘跪下来了,我都被她吓了一跳:“小桃姑娘,你这是干什么?!” 跟着小桃姑娘进我们屋的方月、沈倩倩等人也都被她这个举动吓了一跳,面面相觑的看了一眼,她们本来是来看热闹的,结果没有想到这么严肃。 我从炕上跳下来,并不想受她这跪拜,我觉得很不是滋味,我本已经够心烦的了,不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也想着尽可能的遵守这个村里的规定,好平平安安的出去,但是我也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上一个副本已经差点儿挂了,所以那些画上的预言一直压在我心里,就等着今天蹚水了。 我并不想怪别人,特别是这个小桃姑娘,这些日子她给我们做吃的喝的,哪怕是带着某种目的,也让人无法对她生气,只是她催的越紧,我就觉得是催我死一样。 她还跪在地上说:“还请侍者大人体谅我们,为我们村子祈福,以求来年无灾难。” 我深吸了口气:“你起来吧。”我又补充道:“别给我画太过分,我不想当人妖。”就算我喜欢男的,也不是人妖,所以我最讨厌的就是人家跟我说妖里妖气。 还跪着的小桃姑娘猛的抬头说:“侍者大人,您将是侍神,不是妖。” 啧,她不知道什么是人妖。看她反驳的这么快,那就是我又诋毁他们的上神了,因为我说我是妖,就无形的把她们供奉的狐仙上神说成是妖怪了。 我烦躁的朝她伸过手去:“起来吧。” 方月她们也上前把小桃扶了起来,化妆的地方是小桃姑娘的闺房里,她这里有一面挺大的镜子。当然也许有更深层的原因,我是小桃姑娘的替身,理应在她这里梳妆,既然她不在意一个陌生男子在他闺房,那我也就不在意了。 方月从镜子里看了我一眼后笑着跟小桃说:“小桃姑娘,化妆就交给我吧,我保证把他化成神。” 她们几个今天都打扮的很好看,小桃姑娘看样子已经知道她的手艺了,笑着道:“好的,月月姐。” 但是她也没有走,还捧着托盘站在一边,方月看没能把她支走,只好无奈的看了我一眼,我摇了下头:“画吧。” 反正都已经这样了,等会儿穿上那身衣服也会被嘲笑,那就一起吧。 我自暴自弃的闭上了眼。 我知道化妆是非常慢的,等一个女孩子出门要有等一个小时的心理准备,但我没有想到我比她们更慢,方月一边给我看脸型,一边跟我说我要画什么眉,画什么样的妆容,梳什么样的发髻,林林总总,跟我说怎么也要一个时辰,问我要不要先上个厕所,头发梳到一半时可不能去了。 于是我只好又去了个厕所,路过西厢房的时候,我往里看了一眼,陈冥正在炕上打坐,他的衣服也在一个托盘里叠放着,他还没有穿。他就不用化妆这么麻烦。 祁云阔还朝我挥手:“这么快就画完了?” 还没开始呢。我跟他摆了下手,又回到了小桃姑娘的房间。 方月将我按在凳子上:“好了,从现在开始你就不能再动了。” 大约是看我闭着眼忍着的样子,她切了声: “你不要摆这么痛苦的表情,我跟你说,我别的不好,但是化妆技术天下无敌,你刚进来见我时都没有认出我来吧,那就是我化的妆不一样,所以你就不要担心你像不像了,你只管听我的,眉头展开。” 她声音带着一些放松,这是因为去的那个人是我吗? 我深吸了口气,及时的把这个想法压下去了,这种时候就别多想了,如果要让她一个女的去当诱饵,我也拉不下那个脸来。 我闭着眼感觉方月在我脸上涂涂抹抹,她一边抹还一边跟沈倩倩他们说:“这个时代的粉就是不如我们现代的好,不够细,不够润,不过好在长生皮肤好,一点儿粉就够了。长生你别皱眉,我要给你刮眉毛了,你眉毛浓,我得给你刮掉,千万别动啊!这年代的刀子可不快啊。” 我磨了磨牙忍住了,感觉我眉头冰凉,小刀片紧贴在我的脸上,奇快的动着,我怕她割着我,就非常配合,我背都挺的僵硬了。终于等她刮完,她又跟沈倩倩说:“他的脸型适合流星眉,咱们今天画一个飞天妆。” 她说的那些我都听不懂,我不太放心的道:“不要给我弄的太夸张。” 她笑了声:“放心吧,保准好看,别动了啊。” 她们四个人都在这里,一边化还一边讨论化妆品,沈倩倩说:“这腮红看上去不错,等会扑完粉后给他涂点儿。” 小桃姑娘笑着说:“我们这里的腮红是用桃花制作的,你们都可以试试,很好看的。” 我都忍了,我闭着眼睛不知道过了多久,屁股都坐疼了。我忍不住问:“多长时间了啊?” 杨杨道:“快两个小时了。” 我叹了口气。 我现在已经不再想看我什么样子了,两个小时,她们就算是把我化成鬼我也信了,我只觉得我头上特别沉,我带的头发是假发,被她们梳了一遍又一遍,也不知道折腾成了什么样,等梳好后,又把一只九尾狐造型的王冠插上去了,这个王冠造型因着九条飞舞的尾巴也跟凤凰很像,最重要的是真金做的,我头一下子沉了一倍,我想如果我能穿着这个回去,这个凤冠就是我的了,这种造型及重量怎么也能算是个无价之宝了。 除了这个凤冠,还有两边各一对步摇,这些也值钱,我由着他们往上插。 等这些弄完后,方月道:“差不多了,哎,这红纸大概就是口红了吧?” 我睁开了眼,方月忙把镜子扣上了:“说好了,你先别看镜子。” 她是把我化成妖孽了吗,怕我看? 我看了眼其他几个人,她们都只盯着我,眼神意味深长。 我想说点儿什么,被方月打断了,她咳了声:“你先别着急。我们不用这种口红,我自己带了,比这个要好得多。” 她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支口红来,我看了她一眼,我想起刚进副本时她看我笑是什么意思了,她的口袋里装口红,我的口袋里装二踢脚等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想这个女人真的是厉害,某一方面相当厉害,方月也似看出了我的想法,笑了下:“长生,我跟你说,对我们女人来说,爱美就是我们的使命,口红是我们的必需品,我走到哪儿都会带着的,你一会儿涂上就明白了,一支口红可以让你美成什么样。这口红正好配你今天的衣服,正红色。” “我不用!”再涂上口红不是人妖也是人妖了。 “闭上眼,你都化成这样了,还差这个吗?” “再忍忍,马上就好了!” 我忍了。 等她帮我把口红涂上后,我要照镜子,又被她呵住了:“别动,还有最后一项,贴花钿。”小桃姑娘把托盘往前抵了下,方月捏起盘子里的剪成桃花瓣状的东西贴在我额头上了。 等花钿贴好后,方月才长吸了一口气:“好了。” 沈倩倩在我旁边站着,她看着我发呆,我问她:“我美的惊天地、泣鬼神,让你看呆了?”刚才就是她说要给我多涂点儿腮红,我现在都想她不是把我涂成猴屁股了。 沈倩倩怔怔点头:“美死了。” 我吸了口气,她真是不会说话,我现在最怕听见这个字了。 我瞪她一眼,她捂着嘴说:“你别朝我抛媚眼,真的我要受不了了,怪不得有那句话,叫什么,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我现在连看人一眼都成了抛媚眼了? 杨杨就给了我四个字:“红颜祸水。” 说的她不是女生似的。 他们到底把我化成了什么样,我的好奇心都被他们给勾起来了。 小桃姑娘这一会儿才说出话来,她跟我道:“侍者你是我们这些年里最美的一个,也是最像我们狐仙上神的一个。” 我看着她:“像那个狐……” 我把狐妖的词硬是憋回去了,我才不想像那个尖嘴猴腮的家伙,还是她们真的把我化成了狐狸精的模样? “我可以看镜子了吗?” 方月站起身:“先别看,一起把衣服穿好后再看。我化的妆是跟这衣服搭在一起的,这衣服也好看。” 她说的对,他们给我们准备的衣服是很标准的汉服,里三层外三层,我昨天看过,材质做工也无可挑剔,我本来以为他们做出来的东西也会跟粗布麻衣一样,但是这件衣服却打脸了。无论是款式还是上面绣着的桃枝花纹,都很精细。这是仿照了汉朝的婚嫁服,最外面一封披风非常长,我这么高的个子,她们都做的一丝不苟,我都不知道说说浪费布料还是说他们对他们的狐仙上神太好了。 “抬头挺胸。”方月跟沈倩倩跟我喊道。她们俩要把我束成蜂腰,我吃的早饭都要勒出来了。 “好了!大功告成!” 方月累的喘了口气,她比我还有累,她拿过镜子道:“好了,你现在可以看了,做好心理准备。” 我要求了三次都不让我照镜子,那我确实需要做心理准备。我做好了各种完全的准备,可我看着镜子里的那个人时,还是没有反应过来,我以为是看了个陌生人,我向一边崴了下头,我头上挂的步摇往另一边歪了下,我朝镜子里的人眨了下眼,于是镜子里的人也眨了下,行,我知道那是我自己了。 我没有被她们化成人妖,我觉得我直接变了一个人。 方月站在我旁边笑着道:“怎么样,我的技术出神入化吧?” 我点了下头:“换头术也没有你这么厉害。我想就算我妈来都不一定能认出我来。” 方月哈哈笑了一会儿后问我:“长生,你长这么好看,是不是随你妈啊?” 我摇了下头,我又不是他们家亲生的,自然谁都不像了。 我不想了,问他们:“这就行了吧?” “行了,这就是飞天妆了,像壁画里的人吧?”方月问我。 我点了下头,镜中人像是敦煌莫高窟画像中的飞天的那些人,眉梢上挑,眼尾也上挑,方月用一直笔画成这样,堪比画匠了。 沈倩倩看我僵硬,拽着我胳膊,让我摆一个飞天的姿势:“别动,我给你拍个照留念。” 又带不回去,拍了有什么用,但是我没说,我被这个姿势震住了。我想起我看到的最后一幅画,那个逝者飞向那九尾狐的姿势就是这个样子。 不知道是画匠美化了侍者甘愿牺牲的大无畏精神,还是那个侍者真心想要侍奉那个九尾狐,总之她的姿势在副画中非常优美,像是奔月一样。与画中扭曲的线条成了很强的对比,也正因为这个,我对那个女的记得很清楚。 我等沈倩倩拍完照后赶紧把这个别扭的姿势放下了。 我问道:“可以出去了吗?我顶着这一头金钗非常累的!” 我话题转的相当生硬,不想多想了。 小桃姑娘听了我的话后忙道:“侍者大人,你等下,我去跟我爹说一声。我,我都给看忘了。” 一会儿,小桃姑娘就匆忙跑进来:“好了,侍者大人,他们都准备好迎接您了。” “走,让他们看看!”方月伸手过来扶我:“你不能提着裙子,把整体感觉都给破坏了。” “对,侍者大人,你扶着我。” 我朝他们两个摆了下手,这几步路还是可以走的,只要走的慢,我缓慢的走了出去。院子里果然如小桃姑娘说的那样,陈冥他们都在,他们这是等着看我的笑话,但他们可能没有想到我们这里有方月这个化妆高手,所以看到我出来后,他们脸上戏谑的笑容全都顿住了。 跟我刚才看到镜子里的人一个效果。 第49章 进山洞 有一会儿后才听见他们说话。 “这真的是长生吗?” “看这个身高是。” “天呢, 这比我游戏里的老婆还要美上十分。” “我以为我老婆小妖已经够美了,没想到天外有天。”小妖是我们游戏里的狐狸精,张天是喜欢这类型的。 我想我这造型怎么也比狐狸精好吧, 他们这都是什么眼神?夸美女能夸她像狐狸精吗?那不等着挨巴掌吗? 他应该跟祁云阔学学, 祁云阔非常会说话, 他在怔了那一下后,就笑了:“妖而不媚, 美而不惑, 清如谪仙,冷如桂月。我今日才知道古人说的美人是什么样子,果然, 美丽不可方物。” “他,他真的是长生?!”何叔拍了下大腿, 这才反应过来。 “他刚才就是进去的,”李钰声给他解释, 他们也在怀疑我换了个头,我能理解他们的惊诧, 从一个帅哥变成一个美女他们是得嫉妒。 我朝他们笑了下,虽然我喜欢男人,但我也知道直男的审美,温柔得体,巧笑倩兮,就是那种温柔美丽, 清纯与魅惑相结合的那种。 果然我这一笑, 他们都倒吸气了, 看吧, 都是些道貌岸然的家伙。 我把他们调戏完后, 就看向了陈冥,他已经换上衣服了,他的衣服跟我的一样,材质都不错,只不过他是内红外白,这个颜色要比我身上的大红好看。 他头上也没有我这么重的装饰,依然是他原本的发型,看上去有一种另类的锋利,他这个人穿古装好看,我上一次在客栈里已经见识过了,他是太适合穿这样衣服的人,感觉就像是他天生就应该穿这样的衣服,他天生就应该是远在天边的人,神秘的不食人间烟火的得道高人。 不过这会儿这个得道高人也正看着我,大概也没有想到我能变成这样,目光有一瞬间的怔然。我也朝他笑了下,他目光便深了几许,我想喇嘛也是人的,看到美女也会多看一眼的。 但我这刚想完,他就把视线移开了,看向了院子里的那棵桃花树了,头微微扬起,我看不到他什么表情了,只看见他垂着身材的手收进了袖子里,他的白色外衫很宽大,仙风道骨的适合藏东西。 我展示完了,就不再僵站着了,满头珠翠是非常累的,上面的首饰都是真金,我扶着门框走了出来。 村长这会儿也回过神来了,忙请主薄宣布祭祀礼仪开始,第一步,要在村长桃花树下上最后一炷香。桃花树下已经设了香案了。 然后他们要从桃花树下请一枝桃花。 我只是没有想到这支请下来的桃花还要插在我头上,我头上都快带不动了。而且我只喜欢金银,我摆手跟他们道:“戴不下了。” 小桃姑娘在解说:“狐仙上神最爱的花就是桃花,您一定要戴上。要由护卫大人来给您带。” 我看着陈冥,我是非常不愿意的,桃花不值钱还让他们笑话,只是面对陈冥,我张口都觉得有压力。 一是他这个人沉默寡言,但是做的每件事都很有说服力,所以久而久之就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反驳的气势。最主要的是,这两天他都非常冷淡,我能觉出来,我每次想靠近他时,他就睁开眼了,那眼神是示意我离他远点儿。 我不知道我又干了什么让他不满意了,我这两天一直在想,他就是从我们被人鱼怪物拖进湖里、死里逃生回来后冷漠的,他这是知道我是扫把星了? 所以我僵着不敢后退,我怕拒绝了这支桃花是不是又触犯了村长说的规矩,又要拖累他。 陈冥这几天明着都非常遵守村规,村长说什么他就干什么,他看了一眼托盘上的桃花,就拿起来了,在小桃姑娘的催促下,站到了我面前,我只得磨了下下牙,背都挺直了。陈冥看了我一眼,眸色凝沉,手却很轻的给我把花别再了头上。 然后他跟我说:“很好看。” 声音低沉,一本正经。 我就知道他也喜欢女的。 我……我只好跟他道谢,道谢后,我就扭开头了,我虽然现在妆容是女的,但我终究不是女的啊。 这时小桃姑娘又端来一个托盘,上面上一个黄金面具,这不会还给我戴吧?如果要带着个,那还化妆干什么呢? 果然小桃姑娘跟我说,这是让我给陈冥带上的。 我拿起来看,这个是金色的狐狸面具,只一半,但是工艺没得挑,我见识过很多东西,但这个依然排的上名号,而且重量客官,依然是真金。 我看了一眼陈冥,跟他小声的说:“一定带好了啊,很值钱。” 这金面具不仅仅是因为材质是黄金,它还跟我头顶上那个狐狸王冠是一套的,那就值钱了。 陈冥又用他这两天的特有的淡漠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好吧,这个人得道,不在意这个,我给他带到脸上,也跟他说:“好看,特别好看。”我又强调了一句,我说的是实话,他本来就长的让人妒忌,现在这个面具遮住了上半张脸,于是他那双漠然的双眼在面具的衬托下一下子深邃起来,像是凝沉的深渊,能把人吸人进去,我都顿了一秒,一秒后才轻咳了声,我想幸亏是我这个男的给他带,要是换上女的来,恐怕还得花痴下,我已经听见沈倩倩她们的赞叹声了。 我戏弄何叔他们还得需要卖一下笑,然而陈冥不言不语的一站就吸引了众人的视线,还是那句话,他是天生让人移不开视线的人。 最后等小桃姑娘说:可以蒙上轻纱了。 陈冥就把盘子里叠着的轻纱给我蒙上了,我听见张天说:“啧,真跟新娘子一样。” 这轻纱跟新娘的盖头不一样,我能看清外面,所以我瞪了他一眼,这些家伙一点儿都没有看着我去送死的悲情。 全都好了,于是我们就要启程了,我穿的这个裙子上轿子太费事了,我提着裙子正想一撩上去的,陈冥朝我伸过来手,他上的挺轻松的,我看着他伸过来的手迟疑了一秒还是抓住了,陈冥就把提上去了,坐上去之后就好多了。 16人抬的轿子抬我跟陈冥非常轻松,何叔他们想要走的快一些,但是被村长给制止了:“不要走那么快,千万要保持轿子平稳,不可有任何闪失。” 出发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了,那个主薄严卡时间,什么时候请香,什么时候出发都规定好了,游行的路线是先要绕着整个村子走一圈,让所有可以参加这项活动的村民都跟上,等集合好了村民后,众人才一起往山上狐仙庙走,山路上抬着轿子走的就慢了,到山脚下时已经快下午四点了。 狐仙庙是在半山腰,他们把轿子停在山前的这个小广场上,这个地方是往年祭祀聚会的地方,他们就在这个广场上跳舞祈福。 就是他们那天排练的,先统一的设香案,众人绕着广场走圈,把仪仗队走起来,然后是拜祭,每个人都对着狐仙庙的地方拜。 这些事情做完后,天就昏沉下来了,我看了一眼山顶,太阳已经落山了。今天是农历十五,月亮出的早,与太阳交叉而出。 而他们也点上了灯笼,灯笼也是大红的,每个人都提着一盏,在这个湖边有一种诡异的美感。而那些带着狐狸面具的人就在这一圈灯笼里开始跳舞了,就类似于跳大神的舞蹈,跳舞的共有一十八人,他们都带着狐狸面具,没有陈冥脸上那个材质好,毕竟村长把钱只舍得给他的狐仙上神用。 不过这些面具做工都不差,就跟上次的游戏副本一样,里面出现的每一样道具都可考证,上一次的客栈是一座纯雕花木楼,就连那9个棺材都是阴沉木打造,上面精心雕刻的。 这个村子虽然穷,可是它把有关于狐仙的场景都打造的很完美。 这18人,带着古铜的面具跳着大神舞,也有一种诡异的整齐感,我们都按照村长说的那样,没有说话,一直等到主薄说可以了,仪式快要结束了,要轮到我跟陈冥进那个狐仙庙了。 我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7点了。天早已经黑透了,于是越发显得空着那一轮月亮明亮,亮的我都觉得诡异了。 我盯着那轮月亮看了一会儿,这个时间点进狐仙庙我觉得郁闷,因为我又想到了河伯娶妻,因为这个时间就是古人婚嫁时,他们选在这个时候婚嫁,是取晨昏交接,阴阳互换之时,他们说是阴阳交合,为入洞房的时候。 我现在去跟那狐妖阴阳结合! 那个狐仙是要出来了,白天是人类的活动时间,晚上其他动物出场修行的时候了,月亮越亮,他们就越喜欢。 我坐在轿子里,不用参与他们那些行动,于是就只盯着湖面上的那一轮月亮,我也不知道这月亮什么时候变异,这十五的晚上,如果没有雷雨交集的情况下,月亮会亮一个晚上。 等主薄说舞蹈可以停下来时,果然轮到我们了。 村长请我们两个下轿子,说上面的108级台阶需要我跟陈冥自己走上去了, 这白色大理石台阶也确实不允许这么多人抬轿子,而且还是黑灯瞎火的,我也不想从上面载下来摔个头破血流。 我下轿前站着看了一眼那个湖,湖面还是平静的,不知道那怪物什么时候出来。 陈冥先下轿了,他大概是看我还站在看,以为我不方便下去,伸手直接搂着我的腰把我给抱下去了,我没有反应过来,所以反射性的搂了下他的脖子,陈冥看着我,那个在旁边候着的村长也看着我,我把手从陈冥脖子上拿下来了。 我咳了声:“可以走了吗?” 村长还看着我,他大概是在想我是送给他狐仙上神的,但是却跟别的男人搂搂抱抱,太不成体统了,但这能怪我吗?谁让陈冥突然把我抱下去的。他平时恨不得离我几米远呢。 陈冥对我的诧异没有管,看向了村长,村长终于反应过来了,朝我们两个拱手:“侍者大人,请您前去上香求签,我们全村的希望都寄托在您这里了。” 他说完后,带着村子众人朝我们俩鞠躬。我从善如流的朝他们抬了下手:“起来吧。”我是不是应该说一声‘平身’才对得起狐仙大人的身份? 临行前,站在前排的祁云阔朝我看了一眼,眼神有一些不舍,我觉得我自从换上这身女装后,他们都变了,真的是重色轻友啊。 我朝他点了下头后就提着裙子往台阶上走了,村长还在傍边叮嘱我不要回头,他这一套流程完全跟河伯娶妻似的,新嫁娘出嫁时不可回头。我要不是也想多活几天,我就回了。我觉得108级台阶上的那个开着门的狐仙庙像是一个张着口的巨兽在等着我进去。 但这会儿陈冥扶着我,他的手臂非常有力,我忍住了回头逃跑的想法。 我咬着牙想速战速决,但是这一阶阶的阶梯不好走,我这长裙子太碍事了,我踩了裙角不知道多少次,最后陈冥就直接拉着我了。 我也把裙子提高了,快提到膝盖了,反正已经快到了,他们也看不见我什么样子,就是陈冥看我好几次了,我知道他是不太适应,要是平常的时候,我提到大腿根都没问题,毕竟都是男的,但现在我是女装,还是古代女装,可能太有伤风化了,我跟他解释说:“等会进庙我就把这裙子脱下来,这根本就不适合逃跑。” 陈冥像是被我这话噎住了,一会儿才嗯了声:“好,慢点儿。” 已经到了,我在庙前停了一下,庙里他们已经点燃了红蜡烛,点了非常多,周边的香案上全都点上了,于是这个庙里还挺亮堂。 “走吧。” 陈冥拉着我进了屋里,要按照流程走,等我跪在蒲团上时,他把香给我拿了过来,等我拜好后,他再帮我插上,我再端过我面前的竹签筒开始摇签,这次的竹筒不再是姻缘签,只能求一次,我晃了9下,蹦出来一个,这也挺巧的,我已经不再去想是不是那九尾狐是不是在指引。 那个签朝下,我捡起来看了一眼,下下签。 看到这几个字的时候,我心里咯噔了下,陈冥看了我一眼轻声道:“什么签?” 我干咽了下口水:“下下签。”不是上上签也就罢了,来个中签也行啊,可惜。 我觉得村长是算好了,我这半年一直都挺倒霉的,让我求签那肯定没有什么好的。 陈冥眼神淡然,仿佛他已经料到了,我正想再说点儿什么时,就听见了器官启动的生意,我还没有来得及去看那块三生石,我脚下的石板就陷下去了,陈冥抓着我,一起掉了下去,他把鞭子悬在了房梁上,有鞭子在,我们两个没有摔着。 陈冥收回鞭子,我们俩弯腰走向我们上次走的路,等能直起腰时,我就把我的裙子给脱下来了,陈冥侧了一下头,我都想跟他说不用避讳,我又不是真的女的,而且这衣服上衣衣摆挺长的,下面还穿着裤子,也不算太伤风化,就是扔了有点儿可惜,不过没有逃命重要。 我有点儿不舍的扔我头上的金钗步摇的,但是在我头上摇来摇去的,特别影响我走路,我只好把步摇拿下来了,没扔,揣进了怀里,我知道这东西带不回去,但是就是舍不得扔,金灿灿的多好看。 陈冥已经把他脸上的面具也拿下来了,他可能是想扔的,但是看了我一眼,给我了,我毫不客气的揣到怀里了,我现在觉察出平胸加古装的好处了,可以藏很多东西。 等把这些碍事的东西都弄下来后,我们就赶紧走。 我用手机照明,村长不让我们带任何东西,曾经给过我们的斧子什么的,这会儿都没法带了。 上一次陈冥已经做好记号了,所以我们两个走的快,转来转去的我都有点儿转晕了,心跳突突的跳,耳朵都有点儿涨,就是像是塞满了声音似的,或者是进了一种密封的空间,然后隔壁有人拿着电钻在钻墙,你隔着墙,但是依然无法逃脱这种噪音,耳朵嗡嗡的。 快到那个最大的山洞时,这种感觉越发明显,我用手掏了好几次耳朵,但都没有缓解,我甚至听见有一种野兽在抓墙壁的声音,就是那种爪子在墙壁上划过的刺耳的声音,这个声音让我头皮都发麻,看着前面那个越来越进的洞口,我加快了脚步,眼看就要走上去的,就被陈冥拦下了。 我问他:“怎么了?”我的耳朵里充满了那种越来越大的刺耳声,我连我自己说的话都听不太清了,陈冥朝我说了什么,我也听不清,我摸掉了滴在头上的水问他:“什么?”我的头发太多,湿漉漉的后感觉更重了。 这山洞顶上的水越滴越大,从进入湖底开始,就感觉到处在渗水,这也是我们越走越快的原因,就怕被水倒灌在这里。 陈冥又说了什么,我还是没有听见,我这次终于确定是我耳朵出问题了,可是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陈冥这个人沉默寡言,他这一路很少说话,我都不记得从什么时候起听不到他的声音,听不见脚下的水声,也就是说这个噪音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的。 我使劲拽了下耳朵,这种噪音非常难听,我开始胡思乱想,我想是不是村长的那面鼓给敲响了,这鼓声在经过这大大小小的山洞的串联后才这么的诡异,是不是真的跟李钰声说的那样具有招魂招灵的作用。因为我觉得完全没有美感,比我听的重音乐难听多了,我觉得这么听下去会疯的。 陈冥看我听不到,也就不再说话,他把他下摆的衣服撕成条,团成一团塞进我耳朵里,我明白了他的举动后,就自己塞另一个,塞上后缓解了一些,他拉着我继续向前走,前面就到那个圆形的洞口了,进入了这里面后,外面那种噪音似的鼓声没有了,也没有了那种抓绕的恐怖的声音了,而是换上了一种比较悦耳的声音,像是古人敲击磬的声音,隔着水,就了乐感,这乐感时轻时重,悠扬不绝,我不自觉的把带在耳朵里的东西拿下来了,想听的更清楚一些。 因为这个山洞依然是漆黑的,看不见东西的情况下耳朵就格外的灵敏,我听了一会儿才想起要找出我的手机来照一下光,但是我刚才往耳朵里塞东西的时候,把手机揣进怀里了,而这会儿竟然摸不到了,我心里郁闷的要命,早知道不要这些步摇、凤冠的,把我手机都弄没了。 我正想让我旁边的陈冥打开他的手机的,却发现他竟然不在我旁边了,我用手摸索了两边,都没有摸到他人,这把我吓了一跳,我立刻喊他:“陈冥?陈冥?你去哪儿了!” 我的声音一点儿都没有传出去,比刚才那种镇的耳膜疼不一样,这次不疼,但是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了,像是我只张了下口,跟被人毒哑了一样,又或者我被密封在了一个玻璃瓶里,这真是太奇怪了,这里怎么还能屏蔽声音呢。 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的感觉跟一个聋哑瞎的五级残废一样,我心里特别慌张,找不到陈冥就更加煎熬,陈冥不会一声不吭的走的,那到底是怎么了,他是被什么怪物被拖走了?吃了? 我的想法已经朝着无法挽回的方向去了,因为我脚下的水已经越来越高,这会儿都已经漫过我的膝盖了,我在水下摸了下,想看看能不能摸到他,如果他被拖到水里,应该能摸到的。 当然也有可能摸到,如果是那个人鱼怪物把他拖走了,我上哪儿去找他? 这么想着,我心急如焚,手胡乱的摸,前前后后的摸,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让我摸到了一个手腕,我心中一喜,正想使劲,结果我轻松的捞出来了。我摸到的是一截断的,是何叔他们说的在湖底的那些东西,我把这半截骨头扔了,手都抖了,我想陈冥不可能这么快就只剩这个了,这里面就算我被吃了,也不可能轮到他啊。 “陈冥,陈冥……”我知道声音出不去,但是我控制不住,喊他的名字像是有心理安慰一样。 有了这个安慰,我就继续在水里摸索,期望能够摸到他,可惜我的运气太差了,我摸到的都是骨头,大大小小的,还有一个骷髅,我手插在两个洞里时心态彻底的崩了。 我在越来越深的水里粗重的喘息了一会儿,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我不能自己吓自己,我不敢再往水底下摸。 没有光,我循着记忆往墙边摸,那种连绵不断的音乐声音一直在响,随着水位的上涨越发的大起来,这会儿到我大腿了,我必须得想办法,在这个黑漆漆的鬼地方,还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呢,我不敢靠近那个中心池子,陈冥他们说有很多的骨头,那就代表很危险。 我想摸到墙,但我刚才找陈冥胡乱摸的那一会儿,方向感完全没了。摸了好大一会儿都没有找到墙。 我都怀疑我自己已经进入湖中心了,如果那样的话就是往虎口送了。结合到画中的场景,如果这座山就是九尾狐,那这个山洞就是它的肚子。 我不敢往前走了,我伸出手去,想以我右胳膊的方向往前摸,结果这次摸到一个东西,那东西还向我抓过来,我惊了下,在这种草木皆兵的诡异的情况下,我觉得任何抓我的都是要吃我,所以我猛的把它甩开了,用劲太大,我在水里差点儿载倒,水真的越来越深了,这会儿已经齐腰了。 我在水里扑腾着不让它抓我,但那东西这次直接卷着我腰了,把我拽直了,我在慌忙挣扎着推开它的手时,摸到了它的手腕,手腕上有一串珠子,是陈冥?! 第50章 我看到了一座桥,看见了漫天的花,我死了吗 我连忙抓着他手, 手肉乎乎的,不再是我刚才摸的那些骨头了,我沿着他手摸到他胸口, 确定他是人了, 我心里大喜, 声音都有点儿结巴了:“陈……冥,你没事啊!太好了!” 他肯定也听不到我说话, 因为我听不到他任何声音, 而那个好听到诡异的声音现在还在持续的响着,且随着水位越来越高,声音越发集中, 我是音乐的发烧友,我有个房间为了唱歌, 特意做了隔音处理,就类似与这种封闭式的。 陈冥听不见我说话, 但是他拉着我把往旁边走,一会儿后我就摸到墙了。可摸着墙我也快站不稳了, 水位越来越高,这一会儿就到胸口了,我都快浮起来了。陈冥拉着我也在晃动,我想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感觉水是灌进来的, 不会真的跟画的那样吧? 但我一张口就喝了一口水, 那水是灌倒我口里的! 我吞下一口水去, 什么也不说了, 我的乌鸦嘴又中了, 湖水真的倒灌进来了!就这么眨眼的功夫,跟一个巨浪一样,我头已经进水里了。 我抓着的陈冥的手已经松开了,浪太大了,我觉得那整个湖的水都一起涌了进来,而洞口就一个,所以喷涌的水拥挤着卷了进来,成了一个巨大的浪头,我被这浪头打的好一会儿才换过来,浮着露出头时我想找找陈冥的,就发现我被拽过去了,摸到墙的时候,发现是陈冥,他真是有先见之明,抓住了我的衣服,幸好我这衣服足够长的。 他不知道抓住了什么东西,还能固定在这墙上,我被他抓着衣服,终于想起再掏下我的手机,这种没有光的地方太窒息了。我的手机是转到后面去了,这衣服跟个布袋死的,只要腰带不断藏在怀里的东西基本掉不出来。 我摸索了一会儿后艰难的从后背掏出来,我的手机质量还可以,被水泡成这样,还能照明,当光亮起来的时候,我觉得整个世界都亮堂了。 当然这是夸张,我只能照亮我周围的一点儿,我先看了下陈冥,他手抓在墙壁上,那原本平滑的墙壁硬生生让他抠出两个洞来,他手指已经嵌进去了,我看不出有没有受伤,于是我问他:“没事吧?” 我就是习惯性的问他,知道传不出去,但是没有想到这一会儿我竟然能听见一点儿声音了,虽然很小,但是这一点儿声音也让我惊喜,我以为是光的原因,于是我拿着手机跟找五级信号似的到处晃悠,但是可惜没什么大的用处,我只能听见陈冥只言片语:“没事……你没事吧。” 我大声的喊:“这是怎么回事?!” 他环顾了一周,没有说话,我抓着他一个胳膊勉强维持着不被飘走,这被水浮着跟在太空中一样,我瞟了一下后面的墙壁,我们停在的位置在第四幅画前,那个飞天的侍者就我现在这种姿势,诡异的重合,我深吸了口气后把手机交给陈冥举着,我从怀里又摸出一只金钗来,我没有陈冥那么厉害,但是用金钗插在墙上总是可以的。 我必须把我这姿势调整下,而且我不能总抓着陈冥,我也得找个可以固定的,因为现在那洞口水依旧在灌水,我都不确定它这是准备要把整个湖水都灌进来。 我用金钗在墙上刨了一个又一个洞,这个山洞的墙面材质确实很奇怪,特别平滑,也许是为了方便画画,但我把这一层跟墙腻子一样的东西刨开一个洞后,其他的也剥落了一些,我跟陈冥道:“我也找个固定的地方。” 我这一句话完整的传出去了。陈冥把视线看向了我,顺着我的手看向了我在墙上刨的洞,原来是洞的原因吗?! “我再戳几个试试!” 我把一只步摇抠进墙缝里,然后再继续刨另一个洞,刚刨开一个,就听见我身后人喊声了:“陈冥!秦长生!” 我回头一看,原来是祁云阔他们,他们这是看见我的手机光游过来的,众人一打照面都很惊喜,陈冥也拉了一把不太会游泳的沈倩倩,她被何叔拽着,勉强游到了这里。 其他人水性都不错,祁云阔还能说话:“我刚才就一直在喊你们,你们都没有反应,我以为你们出什么事了呢?” 他的声音很完整,我跟他指了下我刨的洞:“这个山洞有问题,声音都传不出去。陈冥刨了两个洞才勉强听得到的。” “这是什么原理?”张天稳住身体后问道。 “可以理解成为一个回声的山谷,当四周都密封的时候,声音就传不出去。”程老师喘着气道,他环顾了下四周:“我上一次来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山洞建的很特别,当这山洞被堵住的时候就是一个密封的收音器。” 他之前推测的都很科学,有道理,可是我还是有疑虑:“那程老师,你现在还能听见音乐吗?我还是能听到,”我原本以为是外面传进来的,可如果如程老师说的那样,现在洞口都被水给灌满了,那声音是怎么留下来的。 程老师这次看了下我后面的墙壁,正想说什么,就又被一个大浪给吞了,我也被吞下去了,我头进水里的时候想,这不会是要将我们在这里活活淹死吧,或者是烫死? 我不知道是不是被水冲的头昏脑涨,觉得整个脸都很烫,跟发烧似的,我觉得水温都热了,我以为是我自己出现幻觉了,结果我浮上来时就听见李钰声的声音:“你们有没有觉得这水是热的!” “是!越来越烫了!怎么回事!” 张天的喊声,那这就不是我的错觉了,我努力仰着头,这水温真他妈的越来越烫,身上因为长时间在水里已经跟温水煮青蛙一样适应了,但是脸不是,所有才觉出烫来。 这时程老师一声大喊:“不好!是地热!” “什么!” “地热!快点儿找点儿躲起来!这水温可以高达800摄氏度!” “我操!怎么可能!最开的水不是只有100摄氏度吗!” 李钰声不是骂程老师,我知道他是在骂这个该死的诡异的地方。 程老师还在艰难的解释:“地热水,不同的深度压力不一样,温度也不一样,有很多地方达到几百甚至上千度,咳咳,藏北塔干地热站,温度可以达到800度!现在这个地方的水温达到多少度我还不知道,但是依照港爱把我们喷上来以及现在这个融合的温度来看,绝对不少于100度!” 他是地质学家,而且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撒谎,于是我都慌了:“那怎么办,这不得被烫熟吗?!” “你想的太美了,根本不是熟,而是直接成烂泥,白骨一堆!” 李钰声毫不客气的道。原来那些骨头那么干净是这个原因。 “我操!这个家伙原来是吃熟的!”张天也骂道。 我想现在不止我一个人想骂脏话了,水温越来越烫,而我们已经没有地方可躲了,祁云阔一向淡定的声音这一刻也慌张了:“怎么办!陈兄弟!” 我这才发现陈冥一直都没有说话,他真的是,平时不爱说话也就罢了,这个时候怎么还不赶紧想办法呢! 我心中有无名火,我知道我是迁怒他了,这里跟陈冥没有任何关系,可是有一句话,因为陈冥一直是我们的主心骨,所以每当危难的时候我就本能的想依赖他。如果他想不出办法,我还会迁怒他,这是我该死的劣根,自私自利。 可是我控制不住,我就艰难的看着他,而他一直颦着眉,像是在思考一样。 等不及了啊,李钰声这时道:“你们刚才来的那个洞口在什么位置!往那边游!” 对这是个办法,我们只要躲进我跟陈冥进来的那个洞口里,这种热水也能缓和一会儿。但是陈冥的话却将这条路给堵死了,他说:“那边走不通了,刚才断龙石下来了。” 断龙石?那是从哪里出来的,他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刚才消失的那一会儿是去看那个洞口了?怪不得我刚才找不到他了。 我胡乱的想着,知道现在就是死路一条了,因为只剩那个进滚水的洞口了。我不知道他们什么心情,我只觉得火急火燎的,仿佛那热水像是都浇到我心上了。张天在水里扑腾了下,勉强开口道:“那怎么办!” 陈冥像是做了最后的决定,吐出一句话来:“下水底!最中间的那个水池,一直往下潜!在热浪没有过去前不能出来!” 他说完后当先往那个位置游去,这个方向正是迎向那股热浪,我有一些迟疑,这是人类的本能,趋利避害,更何况那个水池地下有我们恐惧的东西,那么多的白骨,谁知道是怎么造成的呢? 可是陈冥的衣服是跟我的衣服系在一起的,我咬着牙跟着他冲了过去,管他呢,是生是死反正有人一块儿了,我紧紧的跟在他的后面,光源不够,只有陈冥拿着我的那个手机光是唯一的光源,于是其他人也不得不跟着来了,我能听见后面人的咬牙切齿声:“妈的!走!” 我们应着滚烫的水,跟着陈冥一起艰难的朝水下潜,人有意识的时候朝上潜容易,可是朝下太难了,全凭力气,我的脸滚烫,我都不敢碰,我怕一碰秃噜下一层皮来。 陈冥的方向一直在修整,我跟着他昏头昏脑的,都快睁不开眼了,水温越来越烫,我拼命的往下游,其他人也跟我一样,因着滚烫的水温,都死命的游过来了,何叔拽着沈倩倩游的也很快,因为沈倩倩这会儿已经快没有意识了,由着他拽着,手脚飘摆在水里跟那种漂浮的……一样,我看的头皮发麻,忍不住拽住了她一个胳膊,跟何叔一起一扎进了水里,不知道游了多久,我觉得水温开始变凉了,陈冥真的找对了地方。 从洞口卷进来的地热水太快,陈冥带着我们潜到了最底下,他打的是时间差,要熬过着一股热流去。 果然当我们全都潜下去后,他在水下打了个手势,让我们都抓紧他,他在水下抬手抓住了挡在我们上方的石头,这样能确保不被水冲上去,盖住我头顶上方的那石头我只粗略的看了下,那造型像是一个大石龟,我们现在就在石龟肚子下。 不知道这个石龟在这个地方有什么作用,石龟在很多地方,都有镇水的作用,被很多人放置在水中。 我想的乱七八糟的,因为我特别痛苦,我现在明白为什么陈冥刚才迟疑了,因为潜在水底很少有人能憋过三分钟的,在水下憋着那种痛苦,让人恨不得出去被热水烫死,来个一了百了。 我在水下憋气的时间已经算是长的了,可我依然憋的受不了了。 那个沈倩倩一直想要往外钻,她口里一个劲的冒水泡,手脚挥舞着,一副特别痛苦的模样,我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我觉得她恐怕熬不过去了。 当然不仅她熬不过去,其他人也不知道能熬多久,不知道这个热浪能持续多久,热浪过后,那水温又多久能凉下去,37度是人体体温,45度,人就受不了了。 所以他们每个人都在努力的撑着,自顾不暇,没有办法顾着她了。 我头憋的快要炸了,我知道我撑不了多久了,可看着沈倩倩在我面前这么挣扎着,我还是不能装作看不见,是我抓着她,而她这种拼死的挣扎快要挣脱我了,我知道只要我松手,她就上去一了百了了。 可我怎么办呢,如果我也死了我就不在意了,如果我不死,那她将会成为我的债,一辈子都忘不了。我现在都后悔抓着她了,要是她不在我面前该多好呢,我眼不见心不烦,可惜,她就在我面前使劲的挣扎着,而我就像一个在岸上的人,无动于衷的看着她溺毙,我想我真是倒霉,明明跟她没有任何关系的。 可她死了我却要背上心里的债。 我就这么盯着她,使劲的盯着,盯的我眼睛都疼了的时候,我闭上眼低下头去给她渡了口气,沈倩倩得了我的这口气,凭着本能还想要吸我,她吸的太急,我一下子喘不上气来了,仓促的把她推开了,这一次呛了好多水,已经不知道什么滋味了,眼睛疼的睁不开了,其他部分都是火辣辣的…… 我一手死死抓着陈冥的衣服,一手死死抓着沈倩倩的衣服,闭上了眼,生死有命,在这里憋死总比出去烫死好,我们背紧紧的贴在那个大石龟,大石龟已经帮我们挡了很多的热水,我都不知道陈冥是怎么想到这里的。 水温由凉到热到滚热,这么深的水中和下来依然有五十多度的样子,程老师说的对,那一股地热的水温超过了100度,我想我现在幸亏是穿着衣服,要不我身上的那个图案肯定红的跟火莲一样。 我觉得我真的躺在一个火莲花样的巨大莲花盘上,那莲花盘带着我飘来飘去,我不知道飘在什么地方,我的头顶是一种透不过气的沉甸甸的黑暗,明明苍穹很高,可是给我的感觉就是很压抑,而四周也全是黑沉的水,荒凉的无边无际,我想我这到底是在哪儿呢? 这个莲花盘带着我一直飘,没有方向,就是顺着无主的流水走,不知道飘了多久,我终于看到了除了黑色外不一样的东西,花,火红的花,跟这黑色区完全不一样,那火红的花像是点燃的火苗,在这黑色的暮水里烧起来,越来越多,有一朵到几十多再到几百朵,到后面就数不清了,我也看不清了,只觉得眼前一片都是火红色,没有枝叶,没有杂色,红到极致,像是跟这黑色的天幕做惨烈的抗争一样。 莲花盘带着我向这片火红中飘,我都有些紧张了,我怕那火红烧了我,但是当进去的时候才发现没有温度。 这时我看到了一座桥,桥是悬浮着的,看不到头尾,因为隐在了无边的黑幕里,那桥上挂满了锁链,锁链上挂满了锁,我看见一个人在那座桥上也栓了一把大锁,拴好后,他看着那把锁轻声的道:“我这把锁是这奈何桥最大的一把,要是先实现愿望得先轮到我……” 这人说话还挺逗,但我顾不上这个了,我只从他话里提出了几个字:奈何桥?难道这里是地狱?那这些花就是彼岸花了,怪不得开的如火如荼,没有枝叶。 我死了。 对于这个想法,我发现我没有一点儿反应,所以我就一直看着那个人,那个人说完后也抬起来头了,我看着他那个样子一下子愣住了,他……长的跟我很像,不,应该是一模一样。 我因着这个特别震惊,视线就一直随着他走,那个人站起身后就一直沿着桥走,这桥是通向地狱的啊,过了这个桥就再也回不来头了啊。 我在心里跟那个像我的家伙呐喊,但他不听我的,一直走,我只好跟着他飘,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停下来了,因为那边的桥头上坐着一个人,他在垂钓,跟游戏里一样,带着一顶黑色的纱帽,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一动不动的坐着,跟那个姜子牙似的,感觉除非有鱼上钩,要不他不会钓上来了。 他穿成这样还一动不动,要不是他会说话,我都看不见他,他都快融进这片冥海了。 他说:“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回去吧。” 他的声音冷冽,但是桥上的那个人跟我一样固执,或者说一样有害死猫的好奇心,他就不走,他还问他:“你为什么不回去,你不知道我一直在等你吗?还等了一世又一世,现在既然你觉得这里好,那我也不回去了!” 但那个人就一句话:“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来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 …… “好!我再也不来了!我喝孟婆汤,再也不等你了!” 那个像我的人大喊完之后,那个人又说了什么,我没听见,我胸口开始疼了起来,撕心裂肺的疼,仿佛印在我心口那多莲花要炸开一样,仿佛有人要将我心口的这朵莲花挖出来一样,这朵花已经刻在我的骨肉里,他这一挖那就是要我的命啊,我疼的死去活来,双手挥舞着,不肯让挖。 “秦长生,醒醒!长生!长生!”有人在喊我,声音很熟悉,像极了那个说让我再也别来的人。 我睁开眼,想要问问他是谁的,结果先呕吐了,我吐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跟后面拍我背的陈冥摆手,示意他别拍了,我背很疼,连着胸口也疼,陈冥手没有从我背上撤下来,而是就着这个姿势看我,他的眼神很深,跟平日里的淡漠不一样了,是怎么了吗? 我又看了一眼祁云阔,还有另一边的张天,他们两个看着我的神色也很古怪,张天欲言又止,他平时老是怼我,怎么现在不说了呢? 我又看向了祁云阔,张了下口,想问他的,但是发现一句话也没说出来,我嗓子疼,仿佛胸口的灼烧的疼痛蔓延到嗓子眼了。 祁云阔这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了,他也跟陈冥一样,是跪在我旁边的,这会儿向我身前跪了下,伸手扶着我:“长生,你没事了吧?” 我朝他摇了下头,我还有点儿反应不过来,我环顾了一下我的位置,原来我们都出来了,天上的月亮还挂在天上,不再是那个山洞了。 一切都结束了吗? 祁云阔像是没有看到我摇头,他咽了下口水再次的问我:“你确定是没事了吗?” 我怎么了?难道刚才死过头了吗?不怪我这么想,他们三个看我的表情就是这样的,都是跪坐着,如果旁边有个纸盆,他们就应该是一边添纸一边守灵吧? 我咳了声,哑着嗓子说:“我没事,他们呢?” 祁云阔看向了我身后,我正想着转身看看的,就听见了何叔的大嗓门:“哎,倩倩啊,醒醒啊!” 他的嗓门本就大,这一会儿声音中带着急切。我忙扭过头去看,才发现其余的人都围在一起,是在抢救人吗?谁?沈倩倩? 第51章 精卫填海? 陈冥从我身后起身去看沈倩倩了, 我也想去看看,于是手脚并用的爬过去,这一看, 果然躺在地上的是沈倩倩, 而附在他上方的是杨杨, 杨杨一边给她做心肺复苏,一边给她人工呼吸, 方月也在一边, 等着换,程老师跟何叔、李玉声等跪在旁边紧张的看着。 看我过来,程老师朝我露出一抹惊喜:“长生, 你没事了?” 我跟他点了下头,他笑了下:“你醒了就好, 醒了就好……” 他重复了好几遍,我想我刚才肯定也昏死过去了, 要不不至于把他们吓成这样。 我把视线又看向了沈倩倩,这次换上方月给她人工呼吸了, 可给她做了一组又一组,可沈倩倩就是不睁眼,方月的脸上都已经往下滴水了,我分不清是她头发上的水,还是脸上的汗,我都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何叔大概是看到陈冥过来了, 忙拉着他道:“陈兄弟, 你快看看倩倩, ” 陈冥伸手在沈倩倩的脖子上试了下, 然后沉默的把手收回去了, 看我们都看他,他摇了下头。 张天这会儿终于出声了,他看着陈冥道:“长生都能救过来,为什么她救不过来了?你再给试试吧!” 但陈冥这次连试都没试,直接摇头了:“没有救了。” 他说的淡漠,张天表情有一点儿着急,看向我的神色也很古怪,我现在还是反应不过来的,什么叫我能救过来?但张天只张了几下口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方月还拉着沈倩倩的手喃喃的道:“真的没了?” 陈冥没有再说话,杨杨把手捂在了脸上,方月也一下子跪坐了下来,仿佛所有的力气都用完了。 我跪在了一块儿石头上,这会儿跪的我膝盖疼,那种疼也连着肋骨,连着胸口,我觉得喘不上气来,我在水里的时候就想过沈倩倩可能活不了了,可当真的成事实时,还是接受不了。 上一个副本没有死过人,我以为这一次也可以的,可是这一刻才知道,这个世界多么残酷。 我以为在这个世界里不管受多种的伤都要撑着,只要这个副本结束,这些伤痛就不算什么,因为到了我们另一个世界,就完好无损。 可如果在这个世界就死了,就再也无能为力了。 我跪着看躺在地上的沈倩倩,记忆还停在沈倩倩给我拍照,给我往脸上涂腮红的样子,笑颜如花,声如黄莺,可现在她一动不动了。 我终究是没有救得了她,也许我救她的心不诚,给了她那几口气,到后来还推了她一把。 我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只觉得特别闷的慌。仿佛梦中的那种挖心一样的疼还滞留着。 我跪在她身前有好长时间没有缓过来,其他的人也默默的看着沈倩倩,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李钰声打破了这种沉重,他咳了声道:“咱们现在想想怎么办吧?这个副本我们还没有出去。” 这个话题更加沉重,可是也得讨论,因为还有9个人,都还想活着出去。 何叔从怀里掏出了火折子,他有野外生存的经验,这次提前把火折子包在了油纸包里,所以他生了一堆火,我们这些日子经常在河边点火,攒了一些柴,竟然还没有淋透,这场大雨山洪真的来的莫名其妙。 等火点起来,我们把沈倩倩抬着放在了近前,火光能照耀着她的地方,我们不知道能陪她多久,但这一会儿能陪着就陪着了。 要想怎么出去,于是众人开始回顾刚才的事,我跟陈冥一队,他们是一队,于是我问祁云阔:“你们不是跟村长他们一块吗,怎么也被冲上山洞了呢?”那些村民们一个都没有来,看样子真的都是NPC。 祁云阔苦笑了下:“别提了,跟做梦一样,你们进了庙里后,村长他们说要在这里等一炷香的时间,就是在这一炷香的时间里发生变故的。” 祁云阔捏了下头:“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们走后,他们的祭祀活动继续,除了跳大神舞外,也敲起鼓来,那鼓声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震耳欲聋,而是一种非常好听的音乐,于是我们听了一会儿后就不再那么戒备,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村长敲鼓的动作越来越快,我心跳就快起来,头开始疼,然后眼前整个画面就都变了,” 他说到这里时顿了下,像是不堪回忆那幅画面,亦或者不知道怎么形容,我心里沉了下,看着他道:“是不是跟我手机拍的画面一样?” 祁云阔面色沉沉的点了下头,李钰声在旁边补充:“而且突然间变天了,刮起了风,雷雨交加,同鼓声混在了一起,雨下的特别大,整个湖水也翻滚起来。” 我听他说到这里想到我听到的那些沉闷的声音,还有那个类似于野兽爪子的声音,我忙跟他们说了,我最忌惮就是那个野兽的爪子,虽然后面也没有见到。 程老师沉思了一会儿给了我一个答案:“你听到的刺耳的爪子声,可能是湖水灌进洞里,石缝涨裂开的声音。” 他这么科学的解释,我松了口气。 这时杨杨突然插话道:“还有我们看见那个人鱼了。” 我张了下口:“真的是人鱼吗?” 杨杨这个生物学家这次点了下头:“跟两千年美国发现的一个类似于人鱼的生物一样,人面鱼身,美国生物学家说这是一种哺乳动物。” 我想起那个人鱼胸前鼓起的两团,想起我曾对着那个人鱼发过呆,胸口就有些窒息,一咳咳出一口血痰来,我用沙子埋上了,眼不见心不烦。 我脑子里昏沉沉的,昏迷的时候梦见的那些诡异的场景配合上张天的话让我心情郁结低落,我开始胡思乱想,我是真的到过地狱呢?还是因为我就要死了所以才梦到的,有老人说人死之前会梦到有先人来接他们,他们会跟着梦见一些光怪陆离的场景,美国曾经拍过一个片子,研究人死之后有没有灵魂,去了什么地方,他们用的是脑电波测试仪,检测出来了,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反正证明了,人死之后是有意识的,有灵魂的,他们也会去一个地方。 我不知道我梦见的是不是这种,我没有亲人来接我,是一个莲花一样的舟把我接走的。当然我也不盼着有我认识的人来接我,我也希望我爸妈长命百岁,尽管他们不是我亲生的父母。 我想我做这个梦可能是我日有所思,我被我胸口的那一朵莲花好奇的。 我缓缓吸了一口气,胸口依然疼的不行,不知道我现在这种情况是不是回光返照,我也不知道能撑多久,现在唯一的期望就是赶紧出这个副本。 杨杨的声音也有一点儿沙哑,她缓慢的道:“人鱼跟我们人类有很多想象的地方,能言,我们听到的音乐就是从他口中发出的。” “他的声音有什么特别的吗?”能把我们这么多人迷得团团转,肯定有问题。 杨杨这次迟疑的道:“这个我不能确定,有的生物学家说,他的叫唤是为了能够吸引同类来□□或者是团聚,也有生物学家说,它是为了吸引其他生物来,好捕猎。” 她的解释非常好懂,任何生物发声都有它生存的道理,它不会平白无故的叫唤的,还是一直叫。 张天这会儿打断了我们对人鱼的讨论,他道:“咱们现在要不先说说这水位是怎么回事啊,我们本来在湖边广场上的,就算是被这人鱼给吸引到湖里,也不能眨眼间全都被卷进洞里啊。还有这热水是怎么回事啊?它还来不来啊?” 他说的有点儿长,于是说完后也断断续续的咳了一阵,我想他估计跟我一样,憋出内伤了。凉水还好一些,可是我们是被那种带有硫磺气息的热水憋的,伤的就更严重一些。刚才陈冥也咳了一声,背对着我们,我想他肯定也没有好到哪儿去,他也是普通人。 所以我们迫切的需要出责怪副本。 程老师也低咳了一会儿后给张天解释了:“我现在想通了,原来这水下有地热泉眼,随着朝夕定时往外喷,所以才会让这里的环境常年保持一个温度,这也是这里为什么四季如春的原因,地热含有的稀有矿物元素让这里的桃花不能结果,所以桃花常开不败。” “程老师您的这个结论太晚了啊!而且程老师,现在是考察地质的时候吗?”李钰声着急道。 程老师缓缓的摇了下头:“我就要说到了,这湖底地热爆发,于是热浪上涌,导致整个水位变化,形成巨大的旋涡,于是我们就整个被席卷进来,再借着热浪就被冲进洞口了。” 原来是这样,程老师曾经给我们科普过的百慕大原理,没有想到这里就形成了。 “那这地热还会再喷一次吗?”我问道:“感觉跟火山喷发一样,”程老师苦笑了下:“就是如此,在地下集聚了足够的热量才会喷涌而上,而这种力量多数情况下只有一次。” 我听着他这话都松了口气,往后坐了下,胸口还是很疼,我不得不抚了下,陈冥看了我一眼,目光凝重,他这是担心他把我压的吗?还是担心我再死过去?我跟他摆了手:“没事,我们出去了就好了。” 只要这个副本出去了,所有的伤痛就都没了。我想他们也都没有心思在这里长生不老了,因为就连祁云阔都捂着胸口,脸色也很不好。 “我们怎么才能出去呢?”方月问道。她环顾了这个地方:“按理说我们也走完了祭祀的副本了,为什么没有出去呢?” 我也怔了下,是啊,为什么出不去?明明都走完这个副本了。 祁云阔低咳了几声后道:“我们再重新顺一下,看看那个环节漏了,我先说,大家看看有没有需要补充的。” 程老师想翻他的笔记本,可惜笔记本不知道冲到哪儿去了,我拿了根树枝在沙滩上比划,权当临时的记账地吧。祁云阔回忆的很详细,从进村到我们进狐仙庙前,几乎没有漏的,后面我跟陈冥进庙的情况,我给补充,当我说到我求了个‘下下签’的时候,何叔拍了下腿:“你们说问题是不是出在这里,下下签就是完不成任务啊。” 那怎么办,我这段时间出门都差点儿被车撞死,我能有什么好手气呢。再说我一点儿也不想再去求一次了,命都快没了! 李钰声还问我:“长生,你好好想想,你在这之前有没有触犯什么禁忌。” 我……我连女装都扮了,还想我怎么着!我一急又咳了起来。 陈冥给我顺了下后背,朝李玉声道:“跟这个没有关系,无论是什么签,我们都会走这个流程。” “什么意思?”张天问道。 陈冥看了一眼黑沉沉的湖面道:“换种方式说,我们从进入这个村子起就是按照流程走的。” 方月猛的一抬手:“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一开始就触犯了禁忌。”她看我们几个还不懂,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村长见到我们说的话?” 我皱着眉一点点想:“村长说他们村子里从来不欢迎外人进来,我们这是破例进来的,他破例收留了我们,还邀请我们参加祭祀活动……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进入这个村子就是触犯了禁忌!” 方月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就是说我们来送死的呗!”何叔着急的道。 我心里沉了下去,我原本以为这个副本就需要死两个人,原来还是要团灭。 我想他们可能也明白了这个原理,都互相看着,神色都不好看。 李玉声狠声道:“我们不能束手就擒!” 我看了他一眼,没有人想等着死,但问题是怎么才能出去呢,我开始怀念上一个副本,那个副本好歹有迹可循,有仇可报啊,只要给客栈那9人报了仇,我们就能出来了,可现在呢? 我们给谁报仇?我们给谁送命? 我用树枝在地上那个命字上画了一圈又一圈,在沙滩上不如笔记本,不能写很多线索,我就写了几个关键词,陈冥也拿了一根树枝,他在我写的村子上指了下,我问他:“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是在为整个村子祭祀?” 他点了下头:“这一次活动整个村子都参与了。” 李钰声立刻看向了陈冥:“可是,陈兄弟,要是这么说的话,我们这么几个人也不够为村民抵命的,你们还记得那水底下的白骨吗?那么多!不知道多少年月累计成的!” 这个不用他说也没有人能忘记,我们刚才藏在那个石龟下面的时候,就是踩在那些骨头上的,不仅那里有,整个洞口被水灌进去的时候骨头也都冲上来了,我到处摸陈冥的时候还摸到过。 我想着那个骷髅头,头皮发麻,不由自主的打了个激灵,这里的晚上风凉,再加上衣服都是湿透的,风一吹我都觉得背后阴风阵阵,我下意识的搓了下胳膊。 其他人也因着李玉声的话沉默下去,这种沉闷很压抑,特别是旁边还有躺着的沈倩倩,祁云阔深吸了口气,看向了陈冥:“陈兄弟,你有什么办法吗?” 陈冥在拨火堆,听着他的话看了一眼旁边躺着的沈倩倩淡声道:“逝者已逝,生者如斯。” 祁云阔看了我一眼,大概是没能明白他的话,陈冥说话简洁的全靠我们猜,我迟疑的猜道:“你是说,已经死了的我们不管了,先想想怎么挽救现在的?不让他们再一次进那里面?” 陈冥看了我一眼,目光还带着点儿意外,他这是没想到我这么聪明?我想我是最近看他脸色看多了,都快成他肚子里的蛔虫了。 陈冥跟我点了下头:“对。”我下意识的朝他笑了下:“那就好,不让我们送命就好。” 陈冥看向我的眼神有一些无奈,我觉得他神色温柔了些,当然有可能是这夜色火光的原因,看不清。 我不敢推测的他脸色,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变回面瘫呢。 张天这时说道:“那咱们现在想想怎么才能阻止这种祭祀活动。是不是阻止了就能出去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点儿力度,是有希望了,有了方向大家就不再是死气沉沉的了,开始你一语,我一言的说,都各有各的想法,我面前那一块儿沙滩也写不下了,程老师那一块儿也些了很多,我看他在记,我就不记了,乱七八糟的太多了。 祁云阔轻咳了声道:“咱们总结出几条可行的,首先能够让村民全员参与,年复一年的重复这个祭祀活动,送了一对又一对的人,那在他们的观念里,这一场浩劫是无法避免的,甚至这已经是他们能够想出来的最好的办法了。” 就跟河伯娶妻一样,我暗暗的在心里补充了句,这个故事在课本上,我记忆犹新,《西游记》里也有这样的故事,好像每一个地方都有。 所以这个村子也如此,每年只用俩人就能平息狐妖降下的灾祸,听起来是挺划算的,但在这之前,他们肯定是遭受过大难,才一步步的摸索出这个规律,摸索出每个月十五都会潮汐涌动,进来周边的生物全都无一幸免。 所以村民很少到这个湖边,而湖边的生物才那么少,所以那个鸟,我想到这里明白过来,我猛的抬头道:“那个灌灌鸟衔木不是为了筑巢,是为了填这个湖泊!” 它肯定也觉得这个湖水有问题,才把它们全都吸进山洞里的。 祁云阔明白了我的意思脱口道:“精卫填海?” 何叔啧了声:“那么点儿小鸟能填到那年那月呢?而且恐怕填不上吧?”他看向了程老师,程老师点了下头:“如果下面的地热泉眼是活的,它会定时喷发,就算把这湖水抽干也没有用,相反,这一湖水还缓解了这地热。从这湖中有鱼类生存,这湖水下面还有一冷泉眼,跟这热泉眼交替。” 程老师真厉害,我被他说的有些感慨。 如果没有这湖水的冷泉眼,那热水喷发出来这里将是寸草不生,大自然造物主真神奇,一物克一物。 填湖水这一招我们用不了了,祁云阔又继续道:“我们再想别的办法,我们中招是因为声音,不知不觉的走进了湖水里,” “村长的那面鼓有问题!”张天有些咬牙砌的的道:“我们真是怎么都想不到那么大的鼓怎么会发出悦耳的声音。哦,杨杨还说那声音是那人鱼发出来的。” 杨杨被点名,她看了眼湖面道:“我一直关注那个人鱼,被卷进湖水里的时候,我曾靠近过它,清晰的从它口中听过。” “它还能叫唤的这么好听?长那么难看!”李钰声毫不客气的道。 杨杨只道:“国外生物学家曾经记录过它的叫声,不难听。” 方月附和她的话:“童话故事里的美人鱼也说擅长唱歌。” 张天疑惑道:“不是说它擅长跳舞吗?非要把尾巴变成腿。” 方月看了他一眼,神情蔑视的道:“那还不是你们男人渣,她是站在刀尖上起舞!你说她愿不愿意跳舞!她是为了去岸上见王子,才用它甜美的声音跟巫婆做了交易。” 看样子安徒生童话人人都知道,而且都无比同情那个美人鱼公主。 张天被方月说的面子过不去,咳了声:“那你们说怎么弄,这个人鱼会唱歌,会勾引王子,会勾引我们,哎,不对啊,”他说到这里时手一挥,急道:“你们说这个人鱼为什么叫唤啊,它为什么把这么些动物都吸引来,它跟那个狐狸精是一伙儿的?” 他这一说,我也想起最后一幅画里,所有的生物都被吸进九尾狐嘴里的时候没有那只人鱼。我跟他们把这个说了后,张天脑洞大开的道:“那只人鱼有问题,如果这个狐妖能力那么强,连湖水都能吸干,不可能连个人鱼吃不了,所以只能说是那个人鱼跟白狐是一起的!” 李钰声也想被他的脑洞所吸引,扩散思维了,他也一边想一边说:“这个九尾狐白狐不知道什么原因,被封印在这个山洞里,就靠在这是人鱼给他吸引动物,让它吃。这是一个简陋的共生系统?” 我觉得越想越离谱了,那狐妖要是被封印在了里面,那还能作孽吗?我跟他道:“孙悟空被压在五指山下时,可是老老实实的,500年没有吃东西。” 所以孙悟空修成佛了,因为他没有祸害人间。这是我妈常跟我说的话,我小时候最喜欢孙悟空的故事。 李钰声切了声反驳我:“那你说那白狐去哪了!” 我说我就我说,我指了下后面的那座山道:“白狐就是这座山,每到正月十五望月修行,顺便吃点儿东西,它因为体型巨大,不方便移动,所以它就化成了这座山,涂山山神就是指它。” 《山海经》中经常这么烂尾,说一个超级强大的妖神,有气吞山河,睁眼天亮、闭眼天黑的妖力,但是最后都被写死了,为了不让读者骂,全都把它们变化成了山水,镇在我们中华大地上,让他们与日月同在,我也学以致用。 李钰声对我这烂尾似的解释无话可说,他挥了下手:“行,行,就按你说的那样,白狐就是这座山。它每逢十五出来打牙祭。” 我也胡乱的摆了下手,我们的思路越跑越远了,我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程老师打断了我们这天马行空的猜想,他道:“我们进入那个山洞是因为地下热泉水喷发,把我们卷进去的。古人不了解,所以以为是九尾狐吸水。所以才会呈现出那一副画面。” 还是程老师讲得通,我又问他:“那程老师,那人鱼的声音为什么我们在山洞里也能听见呢?而且那个山洞特别奇怪,声音传不出去。” 这是我最好奇的地方。祁云阔也道:“是的,村长敲鼓的时候也发出了这种声音,那个时候我确定湖面还是平静的,那个人鱼并没有出来,它像是听着那个声音才被引出来的。” 程老师沉思了一会儿跟我们道:“具体原理我大胆猜测,你们就一听,有任何的质疑都可以说出来。” “好,程老师你说。” 第52章 出副本了 我们都眼巴巴的看着他, 程老师环顾了下我们头顶上方的苍穹,缓声道:“我现在怀疑那面鼓的鼓面以及那个山洞的造型及涂着的材料有异曲同工之处,就是都有保存声音的功能。” 程老师真的是大胆猜测, 我原本一直想那面鼓的作用是把我们给震飞, 但没有想到它的最大作用是这个?但是有一点儿程老师说的对, 就是我摸到那面鼓的感觉跟摸那面墙是一样的。 程老师继续说:“这个鼓刚开始的音律就是录制了那个人鱼的声音,引人鱼出来, 等人鱼出来后, 它才开始发挥它的作用,我们后来头一阵阵的疼,心跳如打鼓一样就是这鼓的原因。” 他说完后看着我们, 张天没忍住质疑道:“那是什么材质,录音机吗?” 预期说是录音机, 不如说是早先的那种平滑的录音带,材质很像。 但是还是很奇怪, 古人怎么可能做得到的,我们这个世界有高科技, 随时随地录音,但古人连电都没有,根本做不到这些。 李钰声也在摇头:“我觉得太奇怪了。” 方月道:“人鱼都出来了,就别奇怪了。” “不是,我就是郁闷,怎么能保存声音呢, 画面保存也就罢了。”李钰声还在皱着眉思考道。 我被他说的一个激灵, 我想起我跟光哥逛故宫是去摸的那面朱墙, 我迟疑的道:“程老师, 你有没有听说过故宫的墙, 那面墙会在打雷下雨天的时候能看见以前的宫女在走动,而且还有哭声。” 程老师点头:“我听说过,就是这个原理,闪电相当于快门,平滑的墙壁如胶卷。” 我解开了心里的这一大谜团,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太诡异的事件就好,人最怕的就是自己吓自己。其他的几个人也都被我这个说法说通了。这个山洞及刚才雷雨交加的环境都符合。 程老师又接着道:“还有刚才那个人鱼,它之所以会在这样一个天气里出来,我们也可以理解为它是受到了鼓声的召唤,以为是同类,于是引颈相合,另一方面,我怀疑下面的地热让它在水中待不住,它是生活在深水低下的,是能第一时间发现地热变化的,它浮上水面叫唤也许只是想出来。” 这么说的话更能够解释的通。 我问道:“那现在这个人鱼去哪儿了呢?”画面中它是没有被卷入洞里的。 程老师道:“它升上水面时是因为面上的水冷,等整个湖面热起来时,它就会钻入冷水的那个泉眼中,避开热水高峰,就跟我们一样。” 原来都是迫不得已的逃命啊。 这么说起来,那人鱼也挺可怜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流落到这个湖中,隔些日子就要遭受一次被开水烫的滋味。 方月是女的,心软,她就先感叹道:“那我们怎么能帮帮它呢?你说它为什么不换个地呢?” 这次程老师笑了下:“因为湖中有它舍不得的东西。” 我眼睛一亮:“什么宝贝!” 程老师跟我摇了下头道:“丰富的矿物质,地热虽然崛起时如同灾难,但是它本身富含很多的矿物质及维量元素。” 杨杨也点头补充道:“是的,这个湖里的鱼肥嫩可口就是因为这些矿物质,湖中的水草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也非常茂盛。” 这个我可以作证,我跟他们点头:“是的,进去后很难出来。”我的脚上次就被水草缠住了。 既然没有宝贝,那就不讨论这个了,李玉声挥了下手道:“现在是弄明白了,可是咱们怎么出去呢?所以先别说这些没有用的了,想想出去的办法吧。” 如果知道能出去,就不会把话题歪成这样的,这就跟大海捞针一样,谁知道怎么弄呢? 我看了一眼陈冥,他正在往火堆里填了一块柴,火苗便旺盛了些,能够清晰的照见他的眉目,他这会儿又回复他沉默的样子了。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办法,我没有催他,只一下下的戳着沙子。 祁云阔这时接了李玉声的话道:“我觉得也并不是完全没有用,至少我们知道了什么原理,这样才好对症下药。” 他说着看向了陈冥:“陈兄弟,依你之见,我们应该怎么破解这个循环系统呢。” 我发现祁云阔用的这个词挺准确的,白狐的一套循环缺一不可。 陈冥听见他问,把手里拿着的木棍干脆的丢进了火堆里,抬头轻声道:“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如果我们解不开,就只能破坏掉。” 何叔符合他的话:“对,我们根本没法解,这个湖我们吸不干,那座山我们也搬不走,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了!咱们商量下怎么破坏掉吧。” 于是我们接下来又开始商量怎么破坏这里。” 想要让这里的村民不再做无谓的牺牲,让他们明白这洪涝灾害是地质原因,不是他们狐仙发怒,让他们不用再来送人头。 但是问题是万事要有证据,依照那个古板的村长的个性,他肯定不会相信我们说的,所以还是得拿出证据。 李钰声说:“我们把那个人鱼给绑了或者是杀了,它不再叫唤也就不会引来其他的生物。” “这个方法好像可以,但是问题是我们怎么去抓它,它现在肯定钻到水底下去了。”方月问道。 张天道:“人鱼喜欢吃什么?咱们再把他给引出来。” 何叔道:“我去湖里抓几条鱼,烤给它闻闻。” 他说着就去了,湖里刚刚翻滚过热浪,有一些鱼在热水与冷水交替间被烫死的,那种倒霉的对上热浪的直接连骨头都没了,这种翻肚子的是被高于50度的水烫死的,还不完全熟,但是也能闻到一点儿鱼香了。他跟我们道:“这用火山岩煮的鱼确实挺香的,你们都闻闻。” “是挺香的。”张天还咽了下唾沫。我肚子也叫了下,我今天就早上吃了一顿饭,到这会儿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我问程老师:“这个真的没有毒,可以吃吧?” 程老师也吸了下鼻子道:“这种岩浆没有毒,还富含矿物质,我们人类吃了也是有好处的。” 他说完后,我就拄着棍子往上起,跟着张天他们去捞鱼,没有看到吃的东西时也就不想这个,但是看到了就忍不住了。 我们都把这半熟的鱼穿在树枝上烤,这种鱼不是三文鱼,不能半熟吃,挺腥的。等烤好后,何叔先把这鱼在沈倩倩身前放了一条,用三根木头插在她身前,何叔跟她道:“丫头,叔这里没有香,等回去后好好给你上柱香。” 沈倩倩就在我坐着的后面,我看到她这个样子挺不是滋味的,有难过也有恐惧,对死亡的恐惧。我想其他人大概也跟我一样,都沉默的在她身前注视了一会儿。 还是陈冥先转身的,他深色淡漠,但是我知道他这个人不是冷漠的,他就是不善于表达吧。 吃半饱后开始商量怎么抓人鱼。 “咱们想过办法把它给引出来!”张天道。 但可惜尝试了好几种办法,连音乐都放了,都没有用。 他们几个的手机都被水卷走了,包括陈冥的,陈冥在那个山洞石头落下来的时候想要挡一下,于是手机就掉下去了,后面再也没有摸到。 但也幸亏他后来一直捏着我的手机,我的幸存下来了,我的音乐多数是那种非常吵闹的摇滚音乐,一放出来,何叔就摆手:“长生,你别再把它给吓回去。” 那我就没有办法了,我的歌都是这样的。 陈冥看了下我手机的电量道:“别放了,省点儿电,我下去找找,” 下湖里去找?他难道忘记那天晚上把我们两个差点儿拖进去的时候了! 我本能的拉住了他:“不能去!” 程老师也反对道:“水下太危险了,这么去找不行。” “可是,不找哪能怎么办?总不能我们在这里等着吧,那个村长不是说只有今天晚上吗?” 李钰声说的时候就是盯着陈冥看的,他这个人真是够精明的,他怎么不下去呢? 最后还是陈冥下水了,他当然不会听我的话,我所有的想法都是退缩在后面的,但现在不行了,我狠狠的磨了下牙:“我跟你一起去。”我记着那条鱼喜欢找我的,谁让我倒霉呢。 反正留在这里早晚也是死,不如快一点儿找到它早点儿回去。 但陈冥每次都不相信我,直接拒绝了:“不用。” 我跟他道:“万一我能找到呢?” 祁云阔这时候道:“就是,多个人找的快,我也去,我们给你划船,这么大的湖,根本没法找。” 对啊,我们还有舟,陈冥看了我们两个一眼终于点头,把他腰间的绳子递给了我道:“你们在船上,有什么问题我就晃绳子,三下。” 我们那天造的舟还在,我们拖进了水里,祁云阔划船,我就负责拽着陈冥的绳子:“别下太深了。”他的绳子十米多长,可水下十米压力就很大了。 他只跟我们两个交代了下暗号就抱着一块石头下去了。 他每隔6分钟会上来换一次气,上一次他在水中还能待10分钟,看样子他这次也受伤了,看他又再次扎下去,我跟祁云阔互相看了下,脸上都有些沉重,这个方法不行。这么大的湖找一个鱼跟大海捞针一样。 等陈冥再次上来时,我跟他道:“换我下去看看,现在有绳子,鱼咬我时你正好把我拽上来,它反正没有牙。”我敢下水依靠的就是这个。 祁云阔也道:“对,下次换我,这样找到的几率大一些!” 陈冥想了一会儿同意了,只淡声道:“暗号记好了,绳子转圈晃三下,超过五分钟我就把你提上来。” 他把绳子从他腰间解下来,给我系了一个挺特殊的扣,于是我就下水了,我原本我自己跟长生肉一样,那个人鱼会喜欢我的,结果我游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看到它,我实在憋的受不了了,就摇晃了绳子,紧接着就被提上去了,我在水下时以为过了很长时间,但被他们提上来才发现才4分钟。 换祁云阔下去,他比我好点儿,撑了5分钟。但也累的够呛,一直捂着胸口。 我们这样轮换着共下了9次水,祁云阔说的,凑一个吉利的数字。但是数字吉利没有用,倒霉如我下水钓鱼也没有用,我们一无所获,程老师在岸上跟我们挥手,让我们别捞了。 我也不想捞了,精疲力尽。 到了岸上后,我不想动了,靠在一块石头上看天空,月亮已经挂在西边了,我看了一眼手表,已经11点了,还有1个小时就12点了,我不知道村长一直强调的只正月十五这一天有什么含义,但看着时间马上要过了,我心里开始焦虑。古人对时间的概念比我们现代人还要准确,当然时间本来就是他们发明并沿用下来的, 在这里,一过子时就代表着次日了。 陈冥也拿着我的手机看了一眼,然后拄着一根木头站起来,我忙问他:“去哪儿?” 他看了一眼那个山峰的方向道:“如果这边不行,我们从那边的山洞下手。试一试。” 他说的难得有些迟疑,祁云阔跟他道:“对,也许我们只需要破坏其中一环就可以了呢!” 我也跟着他站起来:“我也去看看!” 抓不到鱼,但是那个山洞现在水位平下来了,可以进去了。 程老师也站起来了:“我们可以把墙壁上钻上几个洞,破坏掉声音共振的原理就可以了。” 这个听起来是很简单的,于是我们一起去了,我们坐这竹排,顺着水位平缓的进了那个山洞。 山洞里面果然水位平缓了,我们把舟拴在石洞里,踏进去了,没一会儿就到那个山洞了,那个断龙石还在,我之前还说这个洞像是人工开凿的,现在看到这个石门发现果然如此。只是之前的时候都没有想过会有东西堵住,众人也都郁闷道:“这是个什么原理啊。” 陈冥摸了下石头一会儿才道:“我想这大概是一种机关,在水位上升到一定程度,这个石门就会被拉下来。” 他说着就蹲下身来,摸那个石壁,墙壁都是一体的,外面还有一层艳丽的画,所以我们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地方会有机关,但是陈冥摸了一会儿后,竟然真的摸到了不一样的,他把画的那一层剥掉了,于是就露出最里面的墙体了,是一块块石头切成的,其中有一个方形的契子状的石头,他用手摁了进去,于是我就听见了石头的咔嚓声,石门果然升起来了。 接着就想了个办法把这个洞给填上了,让这个石门不能下来,然后又在程老师的指挥下在墙上打了一派洞,那洞错落有致,猛地看上去像是一排乐器似的。 等这些全都做完后,我还是站在这个山洞里,还是没有回到现实中,我站在这艳丽的画前有些懵,现在所有的画都经过水泡了,然而却没有掉色,反而越发的鲜艳,那种满墙的红色看着非常诡异,看时间久了,头都疼了。 张天在问:“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还在这里?” 方月也问:“我们是还漏了什么吗?” 陈冥拿着一根火把站在最后的一副画前,我随着他看,这幅画跟其他的不一样,落款的地方没有时间。 所以他用手指了下那个位置,祁云阔看了一眼手表笑道:“对,你说的对,村长一直在强调时间,现在整整好,写上!” 陈冥用我的金钗在墙壁上写上了那个村长一直念叨的时间,庚子年农历九月十五。他的力气大,所以金钗在墙上刻出来的字铿锵有力,有龙飞凤舞的感觉,好字。 不过就是颜色跟墙上的不太一样,张天插话道:“咱们是不是也得用红色啊?谁有朱砂啊?” 这个地方去哪儿找朱砂,我看陈冥要用金叉扎手,他这是要用血,我拦住了他,我问方月:“方姐,你的口红还带着吗?”方姐说她的口红非常持久,就算砸水中泡一天都不会掉色,我不知道她说的可不可信,我也在水中泡了很久,但是我也不想照镜子了。 方月用口红把年月写上了。等她的最后一笔落下去后,终于有了变化,整个画面都在晃动,陈冥他们在我眼前开始转圈,到渐渐模糊,于是我知道,这个副本总算是结束了。 我不知道有没有朝他们伸手,只是什么都没有抓到,一个失重就闭上眼了。 我睁开眼发现我对面的光哥还闭着眼,我们俩还维持着栓绳子的形象,口袋里的二踢脚、手机、充电宝,光哥兜里的板鸭也都还在,仿佛我只是闭了下眼做了一个梦。 但是我知道那个梦有多么残酷,我用手摸了下胸口,那种胸腔憋炸的感觉我现在还清晰的记得,还有沈倩倩的闭着眼一动不动的样子也深刻的印在我脑海里,这么想着我有点儿紧张的看着光哥,我也怕他不睁眼。但是我也不敢叫他,我不知道我们这种状态是不是跟梦游一样。 但幸好在大约过了两分钟后,光哥就睁开眼了,我心里一阵惊喜,我觉得我嗓子都破音了:“光哥!你是醒了吗?” 光哥迷蒙的眨了下眼后,一把抓住了我,出口就是脏话:“我操!长生!” 我知道他是因为太激动也就不在意他这非礼我的脏话了,他拍了下我胳膊:“光哥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我靠!我以为……” 他激动的有点儿语无伦次,我也跟他一样,我们两个对着互诉衷肠,我说:“我也以为我回不来了呢!你不知道我差点儿就死了,我都梦见奈何桥了……” 光哥哈哈笑:“你还奈何桥,我跟你说光哥我在那边差点儿被龙吃了你知道吗?我差点儿就去见上帝了。” 龙?我质疑的嘲笑他:“那你都进龙口了,有没有弄点儿龙涎出来?” 光哥拍我:“真的,我没有骗你,真的见到龙了,不,应该是蛟龙,那家伙俩眼珠子跟灯笼似的,腰身比咱们上次见的九头蛇还粗……” 光哥这个游戏副本听着也挺有意思的,跟神话故事似的,不过在那异世界就不管这个了,我就当他是吹牛吧,我问他:“蛟龙长那么大个,肯定不知道修炼了多少年,就差得道升天成龙那一刻了,理应说不会祸害人了,它吃你干什么呢?” 光哥咳了声:“我这不是没见过吗?看它长得跟长虫似的,”我忍不住笑了:“所以你就说它是长虫了?”长虫是蛇的别称,在北方叫的居多。那蛟龙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碰上了光哥这个北方人。据《山海经》中记载,蛇修五百年成,再千年方可成蛟,光哥这一声长虫把它打回了圆形,它不追着他吃追谁呢。 光哥还在狡辩:“那谁让它升上天了还不赶紧走,还非要在空中飞一圈给我看,那长尾巴可不就跟长虫似的。” 我跟他道:“这你就不懂了,任何动物成仙时都要走一遭,就是如果遇到人他就必须要等到人的封赏,如果你那时候说它威武如龙,它就得道升天了。” 这个我也是听我对面老万说的瞎话故事,不知真假。 我跟光哥两个把我们俩的副本都讲完了,活着回来的真实感终于有了,于是各自跟团队里的人联系报平安,我这次先联系的陈冥,我给他发的是微信,我觉得他接电话的可能性少,能给我回一个微信就不错了。 我也给祁云阔回了一个,祁云阔很快就给我拨过电话来了,等互相出声后就知道都活着,其中我还听到了陈冥的声音,是祁云阔说:我摁的是免提,你也听见长生说话了吧?长生? 他又喊我,于是我也跟陈冥打了招呼:我也给你发微信了。 陈冥在那边淡淡的嗯了声,啧,我就知道是这样,我咳了声:“你们都还好吧?” 祁云阔嗯了声:“都挺好的,没事,你那边呢,我听说光哥去找你了。” 我也摁了免提,光哥笑着道:“还是七爷有心,还记挂着我,放心吧,光哥我又活着回来了!” 我们又聊了几句后就挂了,祁云阔在电话里又千篇一律的说有时间他跟陈冥来看我,我也跟他说:“好。”我知道他就是客气,他这个人是个典型的商人,客气多一些,再加上他最近生意也不顺畅,肯定不会来我们这小地方。 祁云阔是投资商,投资了大大小小的生意,除了拍卖行、古董、黄金这些基础的,他也涉足现在最火的互联网,比如电商、网游,但是这些生意里就那个游戏是升值品,他的其他投资生意也不是很好,上次我们说他是富豪,他苦笑着跟我们讲了一些他的情况,反正也不是很顺利。 我现在多少的摸出一些规律了,进入副本的我们这些人多少都有霉运罩头的征兆,只是不知道这种霉运会什么时候变成横祸,从此一命呜呼。 我把这种沉重的念头甩出去,不想去想了,过一天是一天吧。 陈冥也在电话里跟我说了声再见,我嗯了声,回他:拜拜。 我觉得用拜拜比较好,祁云阔客气的时候拉着他,但我知道陈冥更不会来我这里玩了,我上次已经邀请他了,他直接决绝了的。 等把电话挂断后,我翻了下手机,发现陈冥给我回微信了,我有点儿激动,结果打开一看就一个字:嗯。跟他微信里哪些千篇一律的回复没有区别。 我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应该问他:你没事吧?出来了吗?我应该问:你来不来我们这里玩?我请你吃饭。他要是不来那也得回复俩字对吧? 我心里肺腑了他一番,表面上还是很热情的跟他回到:“那就好,等你下次来我这里玩。”我后面又习惯性的加了一个表情包。我跟人聊天喜欢用表情包多一些,打字少。我以为陈冥不会再回了,但是他这次竟然给我回了,且用的是我当僵尸的表情包。 我当僵尸那模样蠢透了,穿着清朝那破衣服,带着那大帽子,一蹦一跳的跟个小丑似的。网上那些人就是因为我这形象逗比,才弄成了表情包,而且是没多少天就铺天盖地了,这就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他们是不知道我长的多么好看! 得知现在连陈冥手机里都有了,我郁闷都没法说了,祁云阔用我的表情包都没有跟我要授权,这就侵权了! 我愤愤了一会儿,给陈冥回了一个我在冥海里的截图,就是那个背对着我的那个NPC,他高冷的背影秒杀一切僵尸小夜叉。 这张图我一直留着,因为这是我第九次挑战冥海地图失败,所有金装都丢了时的截图,想留着当个教训的,我那时还是阔少,对钱没有概念,我怨念的是我打不过这个副本,所以我想我在副本里做的那个梦肯定也是因为我对这个游戏里冥海地图的怨念,比如会梦见NPC,会问他那种诡异的话:让我等了你一世又一世。 这句话可以换算为:我打了一次又一次,你为什么不让我过关。 第53章 进同一个副本不是睡在一块儿就能进去的。 陈冥没再回我了, 我跟光哥又聊了一会儿,光哥还跟我腹诽他们两人,说他们两人都没他好, 他这是亲自来了。 亲自来有什么用呢?我跟他道:“我们这次也实验过了, 绑在一起也不能在一块儿, 下次光哥你就不用千里跑过来了。” 光哥听我这么说也叹了口气:“行,你要记着凡事都长个心眼, 没事就多去锻炼下身体, 争取跑的快点儿。” 我呵呵了声,我觉得我比他跑的快,他拍我:“我说的是真的, 我们这一次的团队里,就有两个跑不动的挂掉了, 我不知道现实中死没死,但是那里面死了。” 他这么一说, 我心里也沉了下来,我又想起沈倩倩了。 我跟光哥说:“我们队伍里也死了一个, 小姑娘。”虽然沈倩倩比我大,但是她活泼好动,还跟小女孩差不多,可惜死了。 我拿着手机有一些迟疑,我记着沈倩倩的手机号,但是我不敢拨出去, 光哥看我:“打!早打晚打都是打!” 我拨过去后电话铃声响了很久, 没有人接, 我此后半个晚上隔一段时间就拨打一次, 但始终都没有人。问祁云阔, 祁云阔也没有打通,我跟光哥说:“会不会是没有看到?在忙别的?” 光哥只嘴角勾了下,我知道他是说我自欺欺人,可是他没有说出来,我就当是自欺欺人了。 晚上睡觉都没有睡踏实,梦里都是零碎的片段,有一个片段还是沈倩倩飘荡在我面前…… 我猛的醒了过来,一看时间才5点钟,我在那个异世界养成了生物钟。 屋里还是黑的,但是我睡不着了,我靠在床上刷了一会儿游戏,在6点钟的时候接到了祁云阔的电话,他跟我说沈倩倩电话打通了,没等我高兴的,他就告诉我,沈倩倩去世了,死于昨天晚上8点。 这是我们从副本里出来的时间。 祁云阔又跟我说了什么,我没听清楚,我恍惚了一会儿,后面他像是安慰我似的道:“人死不能复生……” 我跟他挂断了电话后,一刻也坐不住了,我去把光哥叫起来了,我跟他说沈倩倩跟我是老乡,离我这里不远,我想亲自去看看。 他也拍板道:“走,我跟你去!我队伍里的那俩死的离这太远,没法验证。” 我们立刻驱车到了沈倩倩给我地址,我也给过她我的,那时候想的也是今天这一刻,不管是谁死了,都有一个可以回去报信的。 沈倩倩虽然跟我同市,但是离我也有些远,我们去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沈倩倩已经被送到了殡仪馆了,看到她躺在那儿的一动不动,跟在副本里她躺在沙滩上时一模一样。 原来她真的死了,就因为在副本里没有活下来。 我的脸色很不好,沈倩倩的父母强忍悲痛朝我们俩道谢时,我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说,只好把菊花放下就仓促的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我很消沉,这是我第一次面对真实的死亡,虽然之前已经听他们说过很多次,但都没有这一次带给我的震撼强。 光哥应该是跟我一样的,不过他的神经要比我强的多,只道:“人各有命,阎王叫你三更死,咱们也拼不到五更,所以想那些没用!咱们就走一步算一步吧!” 也对,我们也不知道那一刻就没了,我勉强朝他笑了下:“好!” 光哥片刻后又道:“我再陪你几天吧,你不是说要带我去过纸醉金迷的生活吗?” 我立刻道:“好,走!” 我带着光哥在我的地盘上,纸醉金迷的过了两天,终于缓过神来了,送走光哥后我就没再熬过夜,不知道为什么,每到12点我就犯困,每次出去都让赵越他们笑话,我也不爱去了。 我开始老老实实的蹲在我的店铺里,生意依然没有任何的起色,我干脆让光哥给带着卖了,大都市总比我们这小地方好。 所以光哥临走前,我把他带到我铺子里,把光哥能看得上眼的东西都打了个包让他带着了,这些东西虽然都是二手的,但是都是古董物品,古董是随着年月能涨价的。 我让他摆在铺子里,能卖出去就卖,卖多贵都看光哥的本事,我是见过光哥的口才的,那次去他铺子里,他虽然没有卖出去,但是一张嘴说的天花乱坠,比我强太多了,我跟他说卖出去的我们俩五五分成。 光哥怎么也不肯占我便宜,说这些东西也算是给他的铺子打名气了,最后按照三七分。 光哥眼光非常毒,挑的都是好的,我看他这么厉害就让他看我曾私藏的那个扳指,因为我鉴定不出来,碳十四都用了,没鉴定出来,碳十四可坚定2万年的的东西,但这东西什么年代都没有。 而且它也不像是任何一种玉石金器,颜色很深,但是又不是全然的黑,上面还有一点儿金光,像是花纹一样隐在里面,这花纹初始看着好奇,但是没多久也就不那个样了。 光哥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他还在手上带了下,但他的手粗,大拇指根本带不上,勉强带在其他指头上又很别扭,所以他没有要,说我可能是上当受骗了,这东西可能又是某一样高科技合成品,他跟我说你不知道现在的人造假有多厉害,都让你看不出年代了,真真假假的,你光哥我都被打眼好几次。 我看光哥对这个指环没意思,就又收起来了,心里也松了口气,因为我是从一个败家子那里拿到的,没有给他算钱,我不知道,当时是从瓶子里的宣纸里找到的。 宣纸包瓶子是规矩,宣纸比较软,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并不是什么名家字画,就是那种大街上复印的很多的那种,上面写着福禄寿的,这种纸多用来包装古董,因为古董是古物,是有一定的阴性的,而古人说墨属性阳,墨斗线压棺的说法也是源于这个。 这些宣纸要放在瓶子里一段时间再取出来,这家主人看样子也是有钱人家,买回去就忘记了,我不认识这二世祖,我们这地界曾是六朝古都,有家底的人家很多,这个家伙姓赵,跟没跟赵家皇室有关系那我就不管了,反正我知道这瓶子是真的就行了。 那个二世祖卖家也没有仔细看,拿到钱就走了,我后来是重新包瓶子时才发现这个指环的,当时很喜欢,那种想占为己有的喜欢,我违背当铺童叟无欺的规矩,把这个指环给扣下了。 那时候真的时鬼迷心窍了,我前段时间一直怀疑我自己倒霉、店铺倒霉就是因为我做了这个昧良心的事,所以现在听到光哥说是个假货,我松了口气,感觉良心好过了。 送走光哥后,我又去参加了两期综艺节目,都还算顺利,没有再出现跟上次一样安全绳断裂的问题了,我不知道是我进副本里赎了一次罪还是节目组吸取教训,把质量增强了。 一个星期一期节目,我参加了两期后就快过了十多天了,后面几天我就没有再乱跑,开始准备进入异世界的东西,其实也不用准备,上一次已经证明了,只能随身携带不具有危险物品的东西,上一次开会就曾经有过这种案例,有人把手机改造成武器,就是让手机有类似电棍一样的效果,结果手机都没捞着带进去。 我这次也不再带那些乱七八糟的,就带点儿必备的充电器,这些都不用准备,所以我这些日子干的最多的的事就是回家,蹭吃蹭喝,顺便劝我爸再生一个。他自然是说了我一顿,他不知道我怎么突然间变懂事了,我心想我还没有告诉他,我连遗书都写好了。 后面几天我就待在当铺里,生意依旧不好,偶尔进来个人都是来问路的,我也习惯了,破罐子破摔了,又开始玩游戏了。 我在微信上找光哥:来一局? 光哥道:好,正好快要进去了,咱们放松下。 是的,算着日子又快到我进入那个异世界的时候了,这几天我常跟光哥发微信,问问进去了没,我们两个跟瞎子似的摸索着那个世界的规律,我有时候也会跟祁云阔联系下,陈冥我没打扰,我记着他那微信里的回复,都单字节单字节的,觉得问了可能没有什么回复,随意我每次翻开手机就能看他的的头像,但最后都是滑过去了。 光哥在那边也闲的蛋疼,他跟我说的,所以我们两个一起组队,又拉了一些其他的队员,这里面玩游戏的人依旧非常多,但是说来也奇怪,进入那个异世界的人却没有我推算中多,甚至都不到万分之一,这个游戏上一次官方统计注册游戏的玩家超过2亿,但目前进入异世界的,我知道的不会超过2万人。 当然如果这个游戏真的出了什么问题,早就被封了,所以我也不能断定,于是更加心安理得的玩游戏了。 等人已经凑齐了,就进冥海地图了,这个地图非常难打,有句话叫‘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但在这里说不通,这里小鬼难缠,阎王也难见。因为只有把这一群小鬼全都打败了,才能杀出一条血路来,才能见到归墟岛上的冥王,这里的主人,这里的NPC,才能从他这里拿到任务,打开游戏支线副本,进而取得归墟岛之宝,浮屠刀。 这把武器至今没有人开出来,已经被列为死神一级别的武器了,官网把这一把武器宣传的神乎其神的,就是能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神器,所以我们都调侃为‘神器’,世界上有钱的人民币玩家的悬赏金已经高达三万了。 所以这大概也是一批批人不怕死、不怕掉级的进来找虐的原因,我进这里来虽然不是为了要挣钱,但是也被这把神秘的刀吸引了,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不服气,我就想从那个NPC那里得到一个任务。 这个游戏的策划者非常懂心理学,知道人的本性,就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他把这个噱头吊足了,引得人前仆后继。 我不知道是我最近的运气好了,还是对门算命的给我的转运珠有用了,我这次打的很顺利,带着光哥以及【大刀朝天】【挽剑花】【日你妹的】等队友竟然没有折损一人就过了罗刹阵、沙门、然后就到了归墟岛边缘的最后一站勾魂殿,这里就是黑白无常两大门神了,这两个人的战斗力就非常厉害了,比前面那一堆儿小鬼加起来都厉害,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他们两个是一体的,必须一鼓作气的打完,所以我打的异常专注。 结果正在这种关键时候竟然来客人了,我都不知道算命的这转运珠这么厉害,这才刚带上就来客了? 可我马上就要打完了,所以我头都不抬的跟他说:“您要典当还是买卖?稍等一下,我马上就好。” 那客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太冷落,没有出声,我也顾不上他了。 白无常已经只剩最后3%的血条了,是最关键的时候,因为我也快撑不住了,现在拼的就是谁能撑到最后。 我手点的食指都快要抽筋了。终于把最后一张灵符大招用上后,一阵白光,白无常倒下了,我闭了下眼,再睁开时看向这个来之不易的客户。 那客人侧站着,背对着我,他是仰头看我们当铺墙上挂着的一副山水画,我隔着玻璃跟他道:“先生?” 我想这个人脾气还挺好,我也知道我刚才行为不对,顾客来了不赶紧招呼是失礼,所以我想挽回下,但这客人还是没有回头,他的手指在我柜台上轻轻敲了下,我看着这只修长的手打了个激灵,更别说他手腕上还带着一串菩提珠了。 “陈冥?” 我站柜台后面顿了一会儿,我以为我又穿越异世界了呢,要不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陈冥转过头来:“就这么做生意吗?” 我咳了声:“你怎么过来了啊?” 无论时做生意还是招待朋友,好像都不合格,我连忙把手机放下,从柜台里出去,招呼他:“你快坐,你要喝什么?你来前怎么不给我打招呼,我好去接你,你是怎么来的,坐飞机还是火车?” 我问题一个接一个的抛给他,实在太好奇了,陈冥对我这些问题统统都没有答,就回了我一句:“我来接你。” 接我?去哪儿? 我还没有问的,我手机就响了。 是光哥给我打电话,我都快要忘记我游戏了,光哥骂我:“长生,你干什么去了,一群人等着你呢,打完白无常你就挂了啊?” 我看着来的客人跟光哥笑:“我这里来了一个重要的人,你要不猜猜是谁?” 光哥先是呸了我一声,后又疑惑的道:“你还能有什么重要客户,还这么高兴,连游戏都不打了,难不成是陈冥去了?” 这家伙背后是长眼睛了吧?我咳了声还想跟他卖个关子的,他就在电话那头大声道:“难道真的是陈冥!我靠!” 等我跟他确定后,他也不催着我打游戏了,让我好好招待他。 我跟他道:“游戏我今天先不打了,我把领队转给你。” 光哥切了声:“我一个99级的,你觉得那NPC会鸟我?” “那你就……”我还没有说完的,陈冥抬手指了下我的手机:“你先打。” 是让我先打游戏吗?那是谁刚才说我就这么做生意的? 我又看了他一眼,因为他那张脸需要看好几次才能知道他的真实意思,这会儿就是,神情漠然,就是面瘫,一点儿都没有见到我这个老朋友的高兴劲,看我偷摸的看他,他还瞟了我一眼:“打啊,打完了再说。” 这语气我怎么听着跟我爸一样,我彻底不知道他是让我打还是不让我打了,但是不打我又心痒痒,所以看他在会客沙发上坐下来后,我立刻给他拿了好几瓶饮料,这都是我喜欢喝的,我在这里备了很多。 我跟他说:“你就等我一会儿,我今天运气很好,也许能见着那个家伙。” 陈冥只朝我抬了下手,这是示意我速战速决,于是我立刻坐在他旁边,上了我的游戏,因为刚才已经打败了黑白无常,所以我们在的位置是安全的,队员没有牺牲,不过他们也等我等的不耐烦了,要不是碍于我刚才出了力,他们恐怕要把我踢出去了。里面已经有说我临阵退缩、怂的下线的了。 我跟他们回了俩字:放屁! 看我回话,他们也复活似的一股脑涌上来了:咱们快上归墟岛,你快去找NPC,找到了赶紧问。 我是队长,一个队里只能一个人问,所以我按照我以往的经验,熟门熟路的上了冥海的舟,然后登上归墟岛,找到了那个高冷的NPC,冥海之王,白夜。 他依然坐在冥海钓鱼,我曾在上一个副本时梦见过奈何桥,他跟我梦到的差不多,我就是玩游戏玩入迷了。 冥王带了一顶黑色的云纱帽子,冥海的风吹过时,他的衣袂飘飘,帽子上的黑纱也就撩开了,露出一张足以颠倒众生的脸。 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陈冥,陈冥当然不是跟这种漫画人物一样,我觉得他们两个想象的原因是神态,就是那种漠然,仿佛是看惯了生死,这世间所有一切都不会让他们多看一眼的感觉很像。 陈冥眼神非常好,看我看他立刻就看过来了:“打完了?” 我收回刚才那句话,他看我总跟抓老鼠似的,我也没有做多少亏心事吧?我赶紧点了一下那个NPC,那个NPC依然是头也没回的丢过一句话来:归墟岛不见客,哪里来的哪里回吧。 又是这句被万千网民唾骂的NPC话,这句话出来后,我们队伍里的其他人就开骂了: 【刀】我靠,老子过五关斩六将就得来这么一句话! 其他人也都开骂了。 还有人说我的:你不是说你见过他另一句话吗? 另一句就是: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回去吧。 这句话跟上面那个千篇一律的台词要好,那种感觉就是智能回复跟人工恢复的区别,或者说这个NPC在线与不在线的区别。我这会儿还不知道我去的那几次正好是陈冥上线,测试NPC。 以往每次看到这句话我都会很郁闷的,但是今天我反而松了口气,因为如果进去了,拿到了副本,我就要继续打下去,那陈冥恐怕彻底的不会理我了。 我赶紧把游戏退出去,看着他笑:“这次打完了,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我猜可能是祁云阔跟他说我的地方,所以我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跟他没话找话说,因为我这会儿还是懵的状态中,完全不知道怎么招待他了,他跟光哥不一样。我都忘记了他刚才说来接我的话了。 陈冥只环顾了一下我的这个店道:“挺好找的。” ……我这个当铺的位置是挺好的,秦淮河畔。我怕他再看下去就知道我经营不善了,于是拉着他道:“走,咱们去吃饭。” 我带着他就直奔明月楼,就是上次光哥来时我带他吃的地,这儿是我认为最好吃的一家。 等坐到包厢里了,我才确切的反应过来,陈冥是真的来了,我特别高兴,我跟他笑着道:“我们这里的饭菜跟祁云阔那里不一样,不过也很好吃,你都尝尝。” 我招待他跟招待光哥一样,把我觉得好吃的,这里的经典菜肴全都点了,上一次只请他吃了烤串,这次多有弥补的意思,等我说要两坛酒的时候,被陈冥制止了:“不必。” 我朝他笑:“他们家的花雕酒不醉人的,跟米酒差不多。”请他吃大餐,怎么能没有酒。 陈冥这次只摇了下头,看样子不想重复第二遍,我只好点了下头:“那好吧,”我给他到了茶,跟他道:“你来了就多在这里住几天吧,我带你去玩,一会儿先去坐船游秦淮河,明天咱们去……” 他看了我一眼:“我来是接你去那边的,时间是明天。” 接我去那边? 我迟钝的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你来跟我一起去那个异世界?明天就去?” 陈冥点了下头,我都不知道是高兴好,还是郁闷好,我一点儿都不想去那边,特别是目睹了沈倩倩的死后。 但是能跟陈冥一块去要比我一个人好太多了,而且是早晚的事,所以我想了想又高兴了:“那好,谢谢你来,你是只来接我?”我是有什么问题吗?这个问题比较重要。 陈冥只跟我嗯了声:“对,只接你。” 那我就彻底的高兴了,我招呼他:“你快吃,明天才去呢,今天晚上我带你出去玩,你放心不去少儿不宜的地方。” 陈冥看我:“你还去过少儿不宜的地方?” 他这话说的我怎么接呢?谁没去过呢?我又不是少儿,人家光哥就喜欢这些地方,但我看着他略显淡漠的脸咳了声:“没有,我就跟你开个玩笑,我跟你去划船。” 我怎么记得上次在祁云阔那里时,他还说要跟我去跳舞,虽然最后没有跳成,我想到这里看了他一眼,他不会是不会跳,所以才拖延时间不去的吧? 这是很有可能的,我想想他的身份是有可能不喜欢这些。 陈冥这次终于没有反驳,等吃完后,夜幕就上来了,我领着他去划船,坐秦淮河特有的龙舟, 舟上的人多,小姑娘占多数,都在看陈冥,是他长得帅,那种独一无二的气质,就跟现在似的,舟上很喧哗,吵吵闹闹,但他无动于衷,旁若无人的靠在栏杆上,只看着河,岸上水总明明暗暗的灯火照在他眼里,越发显的眼神深邃。 明明穿的是最普通的运动服,但这气定神闲的样子就跟一尊大神似的,我算是跟着他沾光了,接受了来自那些花痴小姑娘火热的视线。 我替那些小姑娘朝他笑问:“你之前来过这里玩吗?” 他嗯了声收回视线看向我:“来过。” 我有兴趣了:“什么时候啊?” 我想如果这两年来玩的话,没准我还能碰见过他。 “很久以前了。”他回答我。 我奇怪了下,很久以前是多久啊,难不成是他小时候,跟着他父母来玩的? 我没忍住问道:“跟你爸妈来的吗?” 我就是好奇,因为我总觉得陈冥跟孙悟空一样,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他很少提他自己的事情,给我的感觉就是他孤身一人一样。他跟我一样是孤儿吗? 我暗暗的摇了下牙,我是孤儿了,竟然也盼着别人是孤儿,这太不应该了,而陈冥此刻还定定的看着我,目光在夜色里显得特别幽深,我有点儿做贼心虚,以为他看出什么来,游移着转开了视线,好在陈冥也没有使劲盯着我看,回答我了:“不是,是跟一个人来的。” 语调很清浅,感觉还有点儿怀念,就是那种很久远的感觉,我心想,他这不会是跟他女朋友来的吧? 但我也不好意思问他,我想我就算问他他也不会说,我在他身上碰过很多钉子,但凡是牵扯到他个人的事情,他统统都不会回我。 于是我就干笑道:“那好啊,我们这里还挺好玩吧?” 陈冥直接没有回我,重新看河去了,他这是觉得这里好玩还是不好玩呢? 我其实有很多话的,吃喝玩乐没有我不精通的,但是对上陈冥我这些好处通通都发挥不出来,光哥在我这里玩的乐不思蜀,都不想回去了,但陈冥一点儿都没有反应,于是我也只好跟着他安静下来。他身上有一种能让你安静下来的气势。 我陪着他在这舟上转了一圈又一圈。 周围的人渐渐少了下来,最后一趟就剩我们俩了,我付的钱是包舟的,所以那开船的尽职尽责的开着。 没有人了,耳边的喧闹声也没了,整个秦淮河仿佛都安静下来了,只有岸边的灯火依旧照耀在水中,秦淮河只有在这个时候是最美的,夜凉如水,繁花似锦,有六朝古都的那种历史感。 我跟他道:“你看像不像电视上的那些场景。” 他看了我一眼,没说话,我怕他没听明白,于是又跟他补充道:“我的意思就是说,这里跟古代一样。” 秦淮河按照旅游局的指示,最大限度的保持了古风的样子,白天的那些现代化的空凋啊电线的,在晚上就全都看不见了,所以很多电视取景都是晚上。 陈冥这次想是听明白了,他看着我轻声道:“是有些像。你记得什么吗?”他后面这么问,我有点儿不解:“我记什么?” 我又没有失忆,也没有忘什么啊? 陈冥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我都觉得他眼睛跟着秦淮河的水一样幽深难辨了,那是一种特别沉的感觉,仿佛里面蕴含了无数的往事,这种感觉让我心口都有点儿不舒服,因为我真的不懂他说什么,我融不进他的世界里。 我忍不住问:“我应该记得什么啊?” 这次陈冥却不再看我,他看向了灯火辉煌的对岸,眼里也有了对面的灯火,看上去暖和了些,他的声音也平淡下来:“没什么,你坐够舟了吧?” 什么叫我坐够了,我不是看他喜欢带他来坐的吗?好吧,他这是以为我喜欢坐。我赶紧跟他道:“咱们回家吧。” 等舟靠岸后,我就带着陈冥回家了,临进家门前我跟他说:“我住的地方最近没有收拾,有点儿乱,你别介意。”我还记得他在祁云阔那里是多么整齐的,但我这几天没让阿姨来收拾,因为我不确定那一刻就穿越了,再把她给吓着。 我打开门请他进门,他就是一个人来的,我的意思是说,他除了带了一部手机外,什么都没带,他每次进副本都是这么轻松,时间已经不早了,我给他找了我备用的衣服,睡衣有很多宽大的,内裤……的话,有点儿小,但睡觉一般都是裸睡的吧?裸睡舒服,我跟他道:“我没有穿过,行吗?” 陈冥看了一眼我给他的衣服,微微笑了下:“可以。” 他去洗漱了,我也回房间洗漱,等洗漱完了后,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抓着毛巾就出来了:“咱们是今天晚上就过去吗?” 他只说是明天,那是晚上12点以后呢还是明天的晚上呢? 而这都快11点了,我游湖游的都忘了。 不过我看着陈冥穿着的睡衣想,应该是不去了的,果然他看了我一眼道:“是明天晚上,不用着急,”他顿了下又道:“把衣服穿好。” 我看了下我睡衣,我不就是少系了几个扣子吗?都是男的,他难道还害羞不成,是水在湖边脱的只剩四角裤下水的? 不过我看了一眼他身上穿的,是跟我一模一样的黑色绸缎睡衣,他的扣子都系了,但领口是翻领的,还是露出一段小麦色的肌肤,看上去特别性感,我咳了声,低头把我睡衣扣子系好了,我不能让他以为我耍流氓。 我坐到他旁边沙发上问他:“你怎么知道是明天去的啊?”他说的那么准确,可 上次我跟光哥绑着绳子睡了三个晚上才等到。 一旦牵扯到重要地方,他不肯正面回答,只告诉我:“你明天看看就知道了。” 这跟哄小孩似的,我悻悻的啧了声:“那好吧,你早点儿睡,我明天再带你出去玩。” 虽然他没有告诉我,但是他能提前一天来找我,是不是就很照顾我了? 我让他睡我隔壁,看他要进房间时我又问他:“要一块儿睡吗?” 陈冥脚步顿了一下,回头看我,我客厅里是一个华而不实的大水晶吊灯,只好看,没啥作用,过10点后光线自动成柔光,于是这灯光让他眼神显的意味深长,他看着我沉声道:“自己睡。” 我后知后觉的明白他这是误会了! 我第一次副本跟他一个棺材睡,第二个副本靠着他睡,他一定是以为我没有他就睡不着了?! 我胡乱的朝他摆了下手:“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怎么才能进一个副本!” 陈冥也淡淡的哦了声:“明天才进副本,而且,”他看着我补了句:“进同一个副本不是睡在一块儿就能进去的。” 我不想看他了,我进我房间了,我一个人照样睡的很好!每天12点钟进入睡眠,中途都不会醒,睡眠质量好的很! 第54章 沙漠副本 第二天的时候陈冥没有跟我出去玩, 他要陪我去当铺,我不想让他看见我经营惨淡的,但是我拗不过他, 最后只好带他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陈冥长得太帅的原因, 他到了我那当铺后, 竟然有客户上门了,是真客户, 不是那些来问路的, 而且一个上午竟然有两单都是绝当的物品,且价值还不菲,虽然我是花钱买进来的, 但是我还是觉得跟天上掉的馅饼一样,于是我不得不反复的看我买的这个瓶子, 是一个明朝的大肚子瓶,这种特征明显的我不会鉴定错的, 但我还是不相信我开张了,我问陈冥:“这是真的吗?” 陈冥看了瓶子一眼:“真的。” 我上个副本见识了他认秦砖的能力, 所以对于他一眼就能看出来也没有好奇。他还看着我,那眼神是觉得我傻了,不是真的还给人钱。 我克制着内心的激动跟他道:“我就是有点儿眼花了,你饿了吧,我们去吃饭,我请你吃满汉全鸭, ‘鸭子十八艳’, 真的是吃的!”跟鸭子有关的名字叫起来是有点儿带颜色, 但是它确实就是这个名字啊!我怕陈冥误会, 赶紧解释了, 这次陈冥没有再怀疑我开车,淡淡的点了下头:“那走吧。” 南京鸭子做的特别好,一只鸭子什么部位都能做的很绝,最出名的鸭宴菜式不下18种,有江南满汉全席之称。我想带着他吃好的逛好的,吃完了中午饭,我说要带他去寺庙看看,但陈冥不去,我们两个又回到了当铺。 今天真的很给力,很给陈冥面子,我店铺里真的热闹起来了。 下午的时候,不仅有死物(绝当物品又称为死当。)连活物都来了。 我也还是第一次碰到过来典当他们家鸟的,我真的是想不出这些人是怎么想的,一只会说话的鹦鹉。 鹦鹉主人是一个老爷子,那老爷子一看就很有派头,跟我讲的很明白,他要把我这个鹦鹉活当一个月,一个月后就来赎,既然是活当,那不用给多了, 1万块钱就可以了。 我要不是看他年纪大,都想翻白眼了,好家伙,一只鹦鹉他要典当1万块钱,我累死累活的出一期节目才给我一万块钱。 大概是看我不说话,以为我不信,老爷子又哼了声:“我跟你说小伙子,我当时买的时候就非常贵,要不是我现在得出趟远门,没得办法了,也不会放在你这的。” 我明白了,他这不是典当,他这是寄养在我这里。 他想的还挺好,不仅不给我寄养费,还得我倒贴钱。 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我不知道他那里的自信,要不就是这个鹦鹉的自信,我盯着这个翠毛小东西看,它大约是看我看他,咕噜噜的转了下小眼珠,一张口跟我问好了:“爷吉祥!” 跟我问好后,它转动着小眼珠又看向了陈冥:“大爷吉祥,大爷长生不老,沧海一鳞,傲睨万物。” 啧,还真会说话,而且还一套一套的,这话一看就是平时哄老爷子说的,不过从这里看确实还挺聪明的,不知道我爸喜不喜欢,不过算了,这个老爷子是寄样,万一我爸喜欢上了老爷子再要回去就不好了,所以我不收。 老爷子以为我看不上他鹦鹉,立刻拿出了这只鹦鹉的各种证书,纯北美血统,聪明伶俐,参加过什么鹦鹉大赛,拿了什么什么证书,会5国语言,会唱500首歌曲,保证你一年到头不会重样。 我被这只鹦鹉的博学多才震惊到了,我他妈的顶天了就会三种语言,英语、汉语、家乡语,而英语是在国外待了一年混的,只能算口语及格,要是让我考级四级都过不了。 所以我不想收留这是鸟精,这显的我多么无能,老爷子让我给劝送走了,先不说这只鹦鹉我估算不出多少钱,就说万一我给他养死了,那等这老爷子来赎的时候,我拿什么给他,看他这一会儿已经摸了这只翠毛鹦鹉不下十次的爱惜的模样,我就不敢给它喂。 送走了老爷子,我才回头看陈冥,他脸上带了一点儿笑意,看样子也被那鹦鹉逗着了。我咳了声跟他说:“做我们这一行就是这样,除了活物不要外,其他的五花八门的我们都要。” 就跟一收破烂的似的。 陈冥也笑了下,看着我问:“那你收的东西有什么特别奇怪的吗?” 奇怪的,那当然也有,可是在陈冥这里什么样的才是奇怪的呢?他见识过的东西更多吧? 我使劲想了想,把我认为我收的奇怪的跟他说:“一个独角鸟壶,像《山海经》里描述的那种独角鸟。还有非洲那边的一整套面具,其中一个面具就跟前段时间三星堆出土的巨目面具很像,” 他极轻的点了下头:“还有吗?” 我看了一下我后面的壁橱:“我现在想不起来了,我找给你看看啊,除了前些日子让光哥带回去卖的,这边还存了一些,不过都是光哥挑剩下的了,不太好了,不过倘若有你看上的,随便拿。” 我正要给他找的,外面竟然又来了一个顾客,这是第三个正儿八经的客户了,今天竟然来了4个客户,除去那个典当鹦鹉的,他们都是绝当,而且货品都不错,这流量比起之前的好太多了,我觉得陈冥真的跟福星一样。 这个顾客是位女士,来典当她的一套首饰,还是一套限量版的首饰,她说是现在缺一部分钱,要不也不舍得把这个绝当了。 这种品牌的金银首饰二手的基本都会贬值,但是她这一套因为是限量版的,还有很大的收藏价值,所以我也挺高兴的,等把人送走后,我跟陈冥道:“这是我这些日子里最火的一天,这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说吧,你看中了什么,都送给你。” 我说着就把我壁橱柜上的盒子一个个拿下来给陈冥看。 把我铺子里所有的宝贝都拿给他看,希望他能挑中一个,也算是报恩了。 但可惜陈冥一样东西都没有看上,我看着他那双没有任何波澜的眼睛有些着急,我跟他说:“你等等,我把网上的给你看看,上一次光哥来,我把很多东西都放在他那边卖了,你有特定要的吗?” 他这次给我一个方向了:“扳指有吗?” 我把所有的扳指都给他找出来了,他也拿起来一个个看,但是看一个放一个,他跟光哥不一样,光哥每个都评判一番,但他就是看看就放下了,神情淡然,没有一丝波澜,跟看哪个包子不合格似的。我在一边站着屏息静气,就怕他挑到最后都看不上眼。 结果还真是,他全都看完后就放下了,包括网上的,他也没看上。 他把我手机放下了,我坐在一边,忍不住的问:“都没有吗?” 他到底是要什么样的扳指啊?皇帝戴过的我都给他看了啊。 陈冥正看着我,我维持着我的笑脸,陈冥似是想了什么,片刻后问我:“你有没有收过黑色的,似玉非玉,并不起眼的扳指。” 他这么形容的话,我一下子就想起我收的扳指了,就是光哥说我被骗了的那个,我跟陈冥道:“有一个,晚上我拿给你看!在家里。” 陈冥看着我问:“在家里?” 我点头:“是的,怎么了吗?”我刚收回来的时候还是很喜欢的,就带回家玩了几天,但后来不喜欢后就扔在那里了,再后来光哥说是假货后,我直接就没有再带回来。 陈冥定定的看了我一会儿,他那眼神我都不能跟他对视超过五秒,所以我被他看的有点儿慌了:“有什么问题吗?” 陈冥似是深吸了口气后才道:“没事。” 没事他弄的这么紧张,我还以为他洞察到了我是怎么得来的这个扳指呢,既然他不知道,那我就松了口气,跟他道:“那我们先去吃饭,回家我就拿给你看!” 我不会做饭,所以我跟他在外面吃的饭,吃完就回去了,也没有多少心情玩了,因为今天晚上就要进入异世界了,我条件反射的紧张。 回家后我就给陈冥找出我那个扔在橱柜顶格的那个指环,一边拆一边跟他说:“就是一个很普通的,你不要抱太大希望啊。” 但我没有想到陈冥就看上了这个,他拿着那个指环看了有一会儿,比其他的古董看的时间要长,然后他说:“这个我买了,多少钱?” 我立刻就笑了,我想陈冥真是太客气了,他这是舍不得要我其他的宝贝,单挑了这么一个毫无特色的? 我跟他说:“不值钱!你喜欢就送给你了!” 我收这个扳指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收钱,我相当于是偷来的,想到这里我看了一眼陈冥,他为什么单单挑这一个呢? 陈冥也正看着我,目光有一些复杂,我下意识的咽了下唾沫:“怎么了?” 他不可能连这个也知道吧?他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如果他连这个也知道,那我以后不用活了!我干笑着看他:“真不值什么钱,而且今天托了你的福,我还收了好几件玉石呢,比起这个要贵的多!” 陈冥看了我一会儿,没说什么,但终于把那个扳指收下了,我松了一口气,感觉跟把一个烫手山芋给扔出去了,我正想殷勤的给他再装盒子里的,结果他直接戴在手上了,光哥套了半天都没有套进去的,但他带在大拇指上整整好,而且还特别好看,他的手指细长,骨节分明,于是这个黑玉的泛着暗金丝的戒指衬的手指越发好看,跟贵公子似的,我拍马屁道:“好看!感觉就是为你量身打造的!” 这并不全是拍马屁,我真觉的他带着好看,我一直觉得这个扳指很奇怪,但是我没有想过带着陈冥手上会这么好看,仿佛是突然间有了生命一样,那镶嵌在里面的金色纹路随着他手的动作像是会动一样。 陈冥只点了下头,就当是接受了我的赞美。 我见他真喜欢这件礼物,于是也高兴了,心里终于有一点儿平衡感了。 我给他倒茶,他不太喜欢喝我的饮料,也不喜欢喝酒。 我跟他喝了一会儿茶后,就开始收拾东西,我跟他问:“我们去那边带些什么呢,这个手机充电宝我这次准备了四个,咱们两个一人带俩,手电筒带着……” 我把准备要带的东西都提到客厅小茶几上给他看,陈冥也从中挑了主要的,我也把东西装进我的兜里,这些都做完后,时间就有些难熬了,等着进去的时间折磨人,我问陈冥:“你说那边的副本会是什么呢?不会还是水吧?”我现在一点儿都不喜欢河、海之类副本了。 陈冥看了我一眼:“你想要水的?” 我当然不想要了,我跟他说:“我宁肯是沙漠也不想要水。” 陈冥看着我顿了下,有一会儿都没有说话,我也没有在意,我以为他也不知道,我们进入的世界还有其他人的加起来都不一样,没有一个重复的,没有规律可循。 我又陆陆续续的跟他聊了几句,然后就进副本了,毫无预兆,我就是打了个哈欠的时候,再睁眼时就换了场景,眼前也是黑的,并不是全黑,天空中有一轮明月,我借着明月先看了一眼陈冥,陈冥这次就在我身边,这就让我心里松了口气。我问他:“咱们进来了?” 陈冥嗯了声,很快就把手电筒打开了,然后我看着这场景就懵了,我想我在家里时曾做过无数的心理建设,预想过到一个各种妖狐的深山老林,或者鸟不拉屎的穷乡僻壤,但是万万没有想过会是沙漠。 我刚才是跟陈冥开玩笑说过:宁肯是沙漠也不想要水,这个意思是沙漠跟水我都不喜欢,我真想打我自己一巴掌,我说过的话,好的不灵,坏的都灵了。 我不信邪的四处照,但手电筒光照所及之地全是万里黄沙,跟那些纪录片中拍的丝绸之路一模一样,远处绵延的黄沙跟一个个山峰一样,什么形状的都有,矮的高的,一座连一座,近处的沙子则如波浪冲过的沙滩,一层层的,我用脚踩了几下,沙子非常软,一踩一个印,这就证明下面有无数的沙子,我把脚从沙坑里□□,才承认我是真的进了沙漠副本。 进沙漠对我来说就意味着送死,我的脑海里立刻把以后的场景都想出来来了,在荒无人烟的大漠,身上没有带任何吃的喝的,那等着我们的除了干死就是渴死。 我艰难的咽了下口水,我没有多么的渴,在家里时陪着陈冥喝了很多茶的,但是看到这片沙漠还是没有忍住。 我在原地懵了有一会儿才问陈冥:“咱们要去哪儿啊?” 这比起前面的两个副本要懵多了,陈冥只道:“先找到他们。” 他说完后就拿着手电筒在空中上下的挥舞,直上垂下,每三下后停顿一秒,再接着来一组,他这姿势有些奇怪,因为在大漠里,光线又直又远,看上去像是某种信号似的,果然他连着做了五组之后远处就有了同样的光线,看那个方向感觉很远,如果不是光我几乎看不到,当然人影就更别说了。 陈冥又上下的做了三组,才把光线收回正常,跟我道:“走吧,他们在那边。” 我跟上他,看山跑死马,看沙漠里的丘陵也是一样的,我觉的至少走了一个多小时了,那光还在远方。 鞋子不知道灌进去多少沙了,特别沉,我看了一眼陈冥,他的步伐还好,非常均匀,我心里多少的安定了一些,这一次不是我一个人偏离大集体了,陈冥也在。 好吧,我不得不承认他大概是被我连累了。 我也很郁闷,我知道如果这次陈冥没有特意来找我,我自己恐怕在这大漠里彻底的消失了。这大漠中没有方向,就算是一个非常厉害的老向导都不敢进,更何况我这种菜鸟。 这么想着,我紧紧的跟着陈冥的脚步,并不是他走的快,而这沙地比平底走起来要累多了,走一步退半步,一踩一个窝。 好在我们两个爬过一个小型的沙丘后终于接近团队的光源了,幸亏那个打光的人隔一段时间就直上直下的来这么一组,给我们指引着方向,既然已经看到希望了,我的脚步就快了起来。 那边的人也在向我们靠拢,陈冥隔一段时间也会直上直下的对一下光线,于是我们大部队终于在半个小时之后汇合了。 我走的灰头土脸的,所以还没有靠近认那些人的,先听到了光哥的声:“长生!秦长生!” 我脱口出了一句脏话,就是激动的。 光哥后面是祁云阔,这次竟然是一个大团聚,我心里的激动无以言表,都抵消了对这片大漠的恐慌。 我也跟祁云阔握了下手,我另一边的光哥也双手握住了陈冥:“陈兄弟,咱们这是哪辈子修来的缘分啊,这是千里来相会啊!” 是相会到沙漠里了。 我们四个人相认后,又跟队伍里的其他人都一一介绍着认识了,这一次的队伍依然是男多女少,只有两个女的,一个高挑,一个比较瘦小,高挑的姑娘是个历史老师,这次队伍里又一个老师,我们喊她高老师。 瘦小的姑娘叫贺玲,自由职业者,我跟她轻轻的握了下手,我怕她们消失,我依然记得沈倩倩的死,我总觉得来这种副本里对女生太不公平,她们本身的体力就比我们男生差,而这个地方的危险程度却不会因为她们是女孩子就降低。 当然在后面的几天里我就为我这片面的认知打脸了,这个小姑娘体力比我好,当她自我介绍说她是户外爱好者,曾数次穿过塔克拉玛干沙漠时,我就不说话了。 除了她们两个女孩外,其他的四个人光哥哥跟我介绍了,瘦高个的男的40岁的样子,叫郝强,我们叫他强哥,光哥挺不乐意,说他们见到他时怎么就不叫强哥,我觉得我给他起的外号挺好的,这次这不就能区分了吗。 另一个中等身材的年纪也跟他差不多,相貌偏黑一些,不过五官立体,目光深刻,看上去像是少数民族的人,果然光哥解释他说,他是藏族人,名字叫卡巴尔什么什么的,光哥嘴皮子挺溜,但是介绍到这个人时就没能耐了,还是那个人朝我跟陈冥道:我叫卡巴尔·扎尔百合提亚尔,我嘴巴跟着动了下,但是最终也跟光哥一样只记得前面三个字了,他倒是很随和的笑道:“那个就是我的名字,叫卡巴尔就行了。” 光哥拍着他的肩膀道:“对的兄弟,你看你这名字多好记,‘卡巴儿’一声,我们全都熟悉。” 光哥对着他比划了一个开枪的姿势,好在这个人真的脾气好,没有带着对我们汉人的那种疏离,而且他的汉语还挺好。他自己多介绍了下,说他妈妈是汉族,他从小耳濡目染。 我跟他笑道:“这样好,你能通晓好几种方言。” 他也温和的笑了。光哥又道:“刚才幸亏是他懂了你们的手电信号,也跟着他们挥舞了下。要不依照光哥我的意思,就是转圈的晃。” 卡巴尔笑道:“这大漠跟别处不一样,光源会散,不容易辨识方向。我看你们竟然也懂这个那就太好了。” 原来是这样,我想起陈冥家也是西藏的,我跟他指了下陈冥:“是他懂。”于是卡巴尔跟陈冥握了手:“你好。我以前做过向导,所以懂一些基本的信号。”陈冥也简洁的道:“我也做过。” 那还真是巧了,不仅是老乡还是同行。光哥说:“哎呀,这次好,我们不缺向导了。” 还真是,我觉得这次副本给我们分配的队员挺好的,后来我才知道为什么会分配两个向导,因为沙漠里太难辨认方向了。 卡巴尔介绍的比较多,后面的我就不再一一介绍了,其他两个人都是学生模样,果然自我介绍都是大学生,一个是大二的,一个是大三的,他们两个人跟上面那个卡巴尔是这次新来的,光哥跟祁云阔刚才在跟我们汇合的路上已经讲了这个副本的游戏规则及注意事项。 把所有人都认识了后,我跟着他们找了一个沙堆旁坐下来,商量一下这个副本怎么走,我刚才那一阵急行军走累了,我跟光哥坐一块儿,没等我问他的,他先说了:“这副本也是光哥第一次来,光哥也是什么方向也摸不着啊。” 我跟他说:“你不是说你哪儿都没问题吗?”以前跟我吹的那些都忘了? 光哥啧了声:“那我也没来过沙漠啊。也不知道是那个龟孙子弄了个沙漠副本。” 我被他说的有点儿心虚,虽然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我就是说了句话而已,我也不想进这里来。 祁云阔打断了我们两个人的拌嘴,他说:“既然让我们进来了,那总会有任务的。咱们等天亮了,找找线索。现在不如先想想在哪儿露营。” 我环顾了下四周,全是沙,没有帐篷,没有火,而且这大漠的晚上非常冷。幸好我们那个世界也是10月了,我进来的时候跟陈冥都穿了厚外套,其他的人也穿着外套,还能顶一会儿。 陈冥跟卡巴尔坐一块儿,他们是在商议去那儿扎营比较好。卡巴尔说他曾经给人当过很多次的沙漠向导,沙漠里的风是随着季节不定的,有时候会是半夜起风的,所以我们要先找好背坡,别睡一个晚上第二天就被埋在沙子里了,那才是神不知鬼不觉的。 这大漠的晚上星光非常亮,他们依据北斗星的位置找准了方向,就去沙堆处查看风向了,没有让我们跟着去,说再走丢了,那剩下的人就开始讨论其他的东西,比如吃什么、喝什么,这个是很重要。 光哥跟我说:“这次光哥失算了,就带了一包牛肉干,早知道这是大漠副本,得背几斤水啊。” 我说:“这谁能想得到呢,以前进的副本里就不缺水,” 光哥嘲笑我:“你那诺亚方舟的推断是不是站不住脚了。” 我看了一眼广袤无垠的沙漠悻悻的点了下头,我现在倒是想再来个诺亚方舟副本。 既然说来说去都是遗憾,那还不如省着点儿唾沫,祁云阔道:“还是那句话,既来之则安之,总会有办法的。” 这话不错,这个副本总不会就让我们表演怎么渴死。 我伸长脖子眺望那两个去观察地形的人,他们两个一人带着一个手电筒,走的不算远,我还能看见,陈冥身材要高挑一些,我能认出来,他在一个沙坡上站了一会儿,不知道是在看什么,一会儿后,下面的卡巴尔也上去了,卡巴尔脖子上挂着一个小型的望远镜。 他刚才说他是在结束了一次旅行活动,正收拾这些装备,看到望远镜时,想眯着眼看下擦拭的干不干净的,结果就进了这个异世界。 我看着他那个装备挺羡慕的,早知道我也带一个了。 我看见他拿着他的望眼镜顺着陈冥手指的方向看去,他看了有大约一分钟,像是看累了似的,擦了下眼又继续看了一会儿,然后跟陈冥点头,然后陈冥就拿起他的望远镜也看,我心想他们不会是发现什么了吧? 第55章 笔记本 光哥也好奇的道:“他们这是看到什么了?哎, 哎,”他说着就要喊人,但喊了两嗓子后就闭嘴了, 他往身后吐了一口唾沫, 大概是吐沙子, 等发觉唾沫也非常可贵时,用手擦了下嘴, 跟我们道:“这什么时候起的风, 怎么一张口就是沙呢。” 我被他这一提醒,发现还真是起风了,我本来是靠在一个沙堆背面里的, 往后一靠沙子就往下簌簌的掉,所以我也就没有在意, 我想那个卡巴尔说的真对,这风真的是莫名其妙的起, 也毫无方向。 这里藏不住了,风一起, 背后小山坡似的沙子都往后背灌,我穿着运动裤,感觉那沙子都进去了,当着女孩子面,我也不好拽裤子,只把后背衣服掀起来拍了下。越拍越多, 顺着裤子进去了, 然后又灌进鞋子里, 我磨了下牙, 不弄了。 那边观察完的陈冥跟卡巴尔已经往这边走了, 我也跟着他们迎过去,等汇合后,陈冥告诉我们,他们发现了那边好像是有车一类的东西。 “车?!什么车?不会是骆驼拉的马车吧?”光哥先问道,之前那副本都是不知道什么年代,车都是木板马车。 但陈冥却摇了下头:“不是木板车,外形看上去像是吉普车,还是两辆。但因为有沙堆,我看不太清。” 不管看不看清,一听到有吉普车,众人都有点儿炸锅了,我也有些激动,感情这次是现代的副本!光哥首先就道:“那咱们赶紧去啊!还等什么!管他是不是车,去看看再说,我相信陈兄弟你!” 他说着拍拍屁股上的沙子,拉着我就要走,陈冥拦了一下他:“那辆车距离我们这里直线距离有10公里,这还是我预测的。” 他的意思是说那辆车是在望远镜里看到的,离我们这里的距离恐怕不止10公里,也许得有20公里。 我一想到我走的那一个多小时脚就疼了,我那才走了几里路,要是20公里得走4个多小时,这不会要走到天亮了吧? 陈冥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在场的两个女生,他这是什么意思,以为我跟不上?我暗暗的吸了口气,我不可能连高老师他们都比不上,我站直了道:“走!” 陈冥问高老师跟贺玲:“如果累的话,可以提前说。” 高老师答应了:“没关系,咱们走吧。”贺玲也道:“有车总比在这荒漠的里好。” 光哥看她们俩人同意了,当即道:“就是,再说现在还起风了,谁知道晚上睡在外面会是什么样子?” 既然大家都同意了,于是就开始走,我之前已经走了一个半小时了,所以在又走了一个小时后,我就明显的慢下来了,我已经看了好几次手表了,我们进来的时候是晚上7点,这会儿是9点半,那预计到达那个车旁边是12点。 但现在我觉得我腿跟灌满了沙子一样,我看了一眼我旁边的光哥,他没有比我好到哪儿去,他体力是不错的,但问题是他块头大,在沙地里不利于他的发挥,所以他明显也有点儿喘气了,他跟我一排,属于拖后腿的,于是我就放心了。 我跟他说:“要是后面有怪物追,我肯定比你跑的快。” 光哥朝我挥手:“你得了吧!我肯定不能给陈兄弟拖后腿。” 前面带路的是卡巴尔,所以陈冥就在后面断后,他听见我们俩的谈话只朝我们指了下前面,我们俩前面是那两个姑娘,瘦小的贺玲不知道是身材小在沙子里占便宜的原理还是天生身体好,她走的很轻便,高老师也还好,她是地质系的,说经常去户外,果然体质也很好。 陈冥这意思就是说我跟光哥连女的都不如,我想再回头跟他掰扯下的,被仰面灌了一脸沙子,他朝我摆了下手,示意我赶紧回头。 我回头走了半个多小时,前面带路的卡巴尔已经把脚步缓了下来,前面是一个坡了,还挺大,至少挡的我看不见前面是什么,他回头看了下我们:“咱们是爬上去,还是绕过去?” 他说着用手电筒照了一下山丘的缓坡处,还有很远,这个山丘是风吹成的一个丘陵状的沙峰,是连绵的,光哥喘了口气道:“绕过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吧!” 卡巴尔又嘱咐了我们几句爬沙坡最省力的仿佛后就开始爬了,我刚开始还能按照他说的,轻落地,身前倾,但后面也顾不上了,好几次不是擦下去就是脚陷进沙堆里拔半天脚。 这么一个山坡我们就足足爬了二十分钟,还爬的非常累,我后面也顾不上面子了,都是手脚并用爬的,光哥还夸我:“四脚爬起来是比较省力啊!” 又不是我发明的,其他人也都是这么爬上来的好吧,我等爬上去后干脆坐下来了,卡巴尔也没有走,他站在这山峰上重新辨认方向,等陈冥上来后跟他指了下,我们其他人都等着他们俩商量好,顺便休息一下。 除了他们俩,其他人没有比我好多少,一个个爬上来后都坐在沙堆上喘气,这才走了两个小时,我们就累成这样,腿脚跟灌了铅一样不说,还口干舌燥,感觉嗓子里都是沙子,这还是晚上的沙漠,我无法想象等白天,还是这种走法得多么痛苦。 我现在不得不承认陈冥刚才顾虑了,我们刚来这个副本,根本不适用这么走法,这一上来就用过劲,后面的路恐怕更难走,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晚了,我们就算不走,在沙漠里也没法休息好,陈冥没有制止我们的行动,也一定是想要走到那里的。 只是路程走起来太痛苦了。 我等推不打颤了,站起来去看他们俩指的位置,陈冥把望远镜递给我,我顺着他手手电筒指的方向看去,刚开始开没有反应过来,因为被这片沙漠沙丘很多,等再仔细看时,才发现那形状确实是车,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我喊道:“是车,确实是吉普车。你这是怎么发现的啊!” 这一会儿力的进了能看清车型,但是刚才那位置应该看不到吧,这车早就被沙子给盖住了啊,就算有车型,但是正常人恐怕都不会想到。 陈冥把手电筒上下的挥舞,几下之后,我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闪了下,像是镜子反射了什么光一样,我明白了,是车镜折射了手电光,但我是拿着望远镜才能发现,而陈冥只依靠那一点儿微弱的闪光,就觉得有问题,眼神厉害,我没有腹诽错他,他就长了一双非常厉害的眼睛。 果然卡巴尔也赞美他:“你是我们我们草原上的神鹰。” 鹰的眼睛是动物界最厉害的,用来称呼陈冥,还真的很形象。陈冥对卡巴尔的赞美没有说话,这是毫不客气的接纳了。 坐在地上的光哥听见我们对话,也过来看,其他几个好奇的也都来看,等每个人都轮流着看完后,不质疑了。刚开始的时候都没有提议要看的,因为黑灯瞎火的,只觉得跟着领队走就是了,但是走累了后,人的烦躁之心就上来了,刚才那两个小时里,郝强就嘀咕过,说如果那是海市辰楼该怎么办?或者说看花眼了呢? 现在卡巴尔跟我们说那个车离我们越来越近,因为刚开始他们看的时候还只是猜测,但现在已经完整的看见了,而且保守估计不用两个小时就能到了。 他这番话极大的定了我们的军心,海市辰楼是虚幻的,就是无论你离得多远都会看到一模一样的无变化的东西,而且最重要的是,海市辰楼是一种光线折射出来的幻象,现在这个时候是黑夜,就算月光跟我们的手电光能折射出来一种幻象,只要你登高找到一个合适的角度就能轻易的破解。 所以说我们现在看到的东西是真的,因着激动,我觉得没有那么累了。 卡巴尔又让我们坐在原地稍微修整一下,说等会儿一鼓作气的走完,他跟我们说,在沙漠里尽量的少休息,哪怕是鞋子里灌满了沙子,因为一停下就不想走了,就跟脚陷进沙子里的感觉一样,越陷越深,一点儿也不想出来。 他说的还真对,我休息完再站起来时,腿都是软的,跟脚下的沙子似的,又软又散,我还想这下坡沙路的沙子怎么这么软,这不会滚下去吧? 还没有想完的,光哥一屁股坐下去了,他跟我挨着,直接把我绊下去了。 我等反应过来时,已经快到低了,事实证明用滚动的方式下沙堆比走起来快多了,我刚才从沙地下去时排在后面的,但这会儿我已经超越他们了,光哥还喊了我一声,我没回应他,我双手尽量的抱着头,想让头发里少进点儿沙子。 我刚滚下去,还没等爬起来的,后面又一个滚下来的,是祁云阔,他大约也不想这么狼狈,一手在沙堆里刨了几下,可惜沙子根本不能接力,所以他还是滚下来了,又把我往下撞了一米多远才停下,等我们两个从沙堆里爬起来时,祁云阔朝我笑:“真是对不住,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我擦了把脸上的沙子,甩了下头,虽然不能把沙子从头上都下来,但能弄出多少算多少,甩完后我跟他道:“没事,多亏了你又让我多滚了一米。” 我说的咬牙切齿的,祁云阔还好意思笑,还越笑越大,也不怕被沙子呛着。 我抬头看了下其他人,他们没有我们滚的快,还在半坡上,所以我也没有立刻起来,把鞋子里的沙倒出来,等重新系好鞋带,他们才下来,但陈冥在那边朝我们招手:“你们两个偏离方向了。” 也就是白滚了这一段路。 等重新调整方向后,这一次我们中途没有再休息,走了大约两个半小时终于到了那个被黄沙掩埋的车子旁,车子的轮胎已经陷进沙子里了,不知道这车是什么时候在这里的,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油,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开,但是我们还是摸着黄沙下的车不敢置信。 这真的比看见几头骆驼还要激动,因为这是现代化的东西啊,总觉得现代化就离我们的世界近了。 光哥脱下外套,把前车盖上的黄沙全都扫下去后,他拍着宽大的车头道:“我靠,还真是吉普,还是超强动力的家伙!有了这个,什么沙漠都不是问题!” 我这会儿也很激动,所以还没有觉察出问题来,比如如果什么沙漠都不在话下,那为什么这两辆车会搁浅在这里?而且车子状况看起来都完好无损,车窗没有破,军绿色的车皮在黄沙清理掉后,感觉也很新。 我们几个围着这两辆车,跟见了西洋景似的,每个人都摸一把,所以没一会儿就把这车子上的沙子都给清理了,埋在沙堆下的车门也被清理出来,光哥一使劲把车门给拽开了。 众人把手电筒都打开了,一起照向车里,车子里因为密封的比较好,里面味道有些怪,就是那种新车的味道,但我没有多想,被这车里的东西吸引了,这里面比较乱,报纸、本子随处放,把车座都占了,还有一些绳子,岩石垂子,背包之类的。 我们把这些包都打开,背包里面都不太相同,有的是吃的,压缩饼干,牛肉干之类的,还有水,贺玲先开口的:“我这包里有水!” 她的声音比较激动,我听见水都本能的咽了下口水,但是她随后就道:“不过比较少,这里就两瓶。” 我提的这个包里压根就没有水,我看了一眼光哥的,他的更惨,多数是药品,他往地上一倒,高老师就说他:“这些药品也是好东西。” 光哥切了声:“谁知道这是什么年代的药,过期了可不就是废品!我再去看看其他的。” 他说着就去开后备车厢了,这车轮胎高,车厢还比较好弄,我就没去帮他。我坐在沙地上翻我的这个背包。 背包每个人都有一个,各自检查,我这个背包里食品比较多,还有一块纱巾,还是红色的,看这个样子,这个包应该是个女孩子的。 包里还有一本书跟一本笔记,书我粗鲁的翻了下,是文言文,还是繁体字,我就放在了一边,翻了一下这个笔记,里面记录了很多页,这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看完的,晚上看还浪费电。 我这么想着看了眼其他人的,想看看他们有什么发现,环顾了一圈后,发现陈冥提着包站在外围,对着一个方向看,这片大漠黑沉沉的有什么好看的?还是又出什么东西了? 我把从包里搜来的笔记本跟书拿起来,转到他身边:“还有什么吗?你在看什么?” 他侧目看了我一眼:“那辆车上的东西不够?” 我把笔记本跟书递给他:“我就只找到这个,不够吧?没有水。” 我刚说完就听见光哥大喊了一样:“我靠!你们快来!” 他已经把吉普车的后门给打开了,听他这个激动的样子好像发现了什么,我脚步也加快了,刚到,就看见他从车后面提出一把枪来,所以不光他激动,我都有些懵,我长这么大说实话只在电视上见识过枪,而电视剧里的枪恐怕都是道具,所以看他提出一把枪来,我还没有意识到这是好东西,我跟他说:“我还以为你找到水了呢?” 光哥切了声:“这不还没有找完吗?枪比水重要知道不?” 他一边说着把这把枪背上,然后又翻车里:“还有一把,这把更好!!” 说着他把背上的枪给了祁云阔,祁云阔淡定的把枪接过来了,掂量了一下也点了下头:“这还是一把老式的自动□□。” 他说完后,我看他,还有那个强哥也看他,他的眼神比较复杂,我想他肯定是想祁云阔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我也怀疑的看着祁云阔,我没有听说他投资军火。 看我狐疑的看他,祁云阔顿了一下跟我道:“我看过照片,我小时候玩具枪就长个样子。” 是吗?我哦了声,没再说什么。 我对枪没什么兴趣,我喜欢车,我小时候的玩具基本都是车。 这会儿光哥又从后备车厢里捞出一杆枪来,跟祁云阔手里提的那一把很像,也是长筒的,但是感觉质量要好多了,像电视里的□□,果然这次郝强眼睛一亮,伸手就要接那把枪,但是光哥一闪,把枪举着后退:“别抢啊!这枪是我找到的,归我!你们都别动,我再给你们找找!” 我看他这戒备森严的架势想笑,他一个人横在这个后车厢里,旁的人也插不上手,等他把□□背好后,又弯腰在车里搜:“这里面还有帐篷,还有很多吃的东西,还有水,还有罐头呢,长生,” 他猛的喊我,一惊一乍的,吓我一跳,我后退了步:“怎么了!” “你过来!” 他塞给了我一把枪,是□□,我拿着这种真枪后有一瞬间手腕都沉了下,不是□□太沉,我只是没见过世面,但光哥直接又从里面枪匣子里摸出一把来,在手上很帅的转了个花,他自己挡在这里半天已经是把这个后备箱翻遍了,确定没有什么好东西了,他才让开,而另一个后备箱也被祁云阔跟陈冥打开了,只不过那个车里存的是汽油,还有两顶帐篷。 这一次的收获非常大,水,汽油、食物、衣服、药品、帐篷等物资基本都齐全了,哦,对了还有好几把枪,我拿了一把□□,尽管我不会用,但先护下吧。 光哥把另一把枪交给了陈冥,看样子除了我他也极为信任陈冥。 把这些所有的物资都清点了后,我们都松了口气,有吃的有喝的,还有武器,那就有生存的条件。 虽然有帐篷了,但我们没有再撑起来,现在时间已经快3点了,我们走了一路,又被这两辆车给镇住了,所以时间不知不觉的就过去了,激动过后,人都累翻了,就都在车里凑合着睡下了,两辆车,正好10个人,这种越野车空间都非常大,胖一些的就往副驾驶坐,后排坐3个人也还算宽敞,真是巧了。 后来当我们遇到沙漠里的怪物时,都无比的庆幸我们没有撑起帐篷来,要不都得送命。当然这是后话。 晚上安排了值夜的,卡巴尔说要值班,但陈冥说白天可能还需要他带路,所以让他先休息,反正离天亮也不过2个小时了,等天亮后他再睡一会儿。 值夜他也是坐在车里的,我坐他旁边,跟他说:“要不我跟你一块儿聊个天?”我打着哈欠给他说的。我前头的光哥已经打呼噜了,我本来以为我过了12点就睡的快,结果他比我还快,这种小空间里是很容易犯困的。 陈冥只拍了下我后背:“不用,你睡吧。” 我已经靠向车背了,陈冥把手拿回去了,他没有开手电筒,只把光哥给他的那把枪,平放在的膝盖上,背也靠向了椅背,是一个放松的姿势,且合上了眼睛,我想起他睡觉时惊醒力也很厉害,于是我就放心了。 我另一边的是汤千水,我们这辆车里副驾驶是光哥,驾驶座坐着瘦高个郝强,另一辆车里祁云阔跟卡巴尔跟另一个新来的看上去比较高大吴越陪着两个女孩,我把另一把□□交给了祁云阔,而卡巴尔也拿到了那把老式的□□,现在两辆车两把枪,人员分配都比较均匀…… 我脑子里过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后就睡着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非常快,大概是累急了,我梦里老是在爬沙堆,每次腿都陷进去了,□□特别艰难,我都不想要我的腿了,我觉得它太多余了。 我去不掉我的腿,只好努力的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又迷糊了一会儿时听见光哥的声音了,他说我:“这个长生还挺会享福的,枕头找的挺好的,陈冥你胳膊累不累?” 我有些迷糊,还没有完全清醒,脑子里在缓慢的转动:我找了个什么枕头?跟陈冥胳膊累不累有关系?我顶多会靠着他肩膀吧? 想到这里时,我总算清醒了,我赶紧睁开了眼,一睁眼先看了陈冥手腕上的菩提珠,我真的枕在他手臂上?我扭过头去看,陈冥靠在椅背上,视线微垂,神情平淡,仿佛一点儿也不在意我躺在他大腿上,枕着他手臂,我暗暗的咽了下唾沫,我这姿势是挺舒服的,我找了下我的腿,它伸到前面的车空里,我也不知道我这个姿势是怎么出来的。 不过那个汤千水也没有比我好哪儿去,他的腿也落在我腿上,我们两个这是在这有限的空间里极大的伸展了一番,他的头顶在车窗旁,而我就压着陈冥。我想陈冥这足够倒霉的,守夜也就罢了,还让我当枕头了。 我想抓着椅背往上爬,陈冥看我睁眼了,托着我起来了,我坐好后咳了声:“你快睡会儿吧。我不睡了,我给看着外面。” 我掩饰性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是早上的6点钟,只不过从越野吉普车前面车窗已经投过来阳光来了,这大漠的阳光起的也格外早。 前面光哥打了个哈欠跟我道:“不用守了,昨天晚上都没什么事,更何况现在白天了。咱们再眯一会儿,光哥就起来给你们做早饭。” 他说着又合上眼了,他旁边的郝强眼皮动了下,但没有睁开,看样子也是要继续睡。 我看了眼陈冥,他合着眼,但是他也点了下头:“睡吧,昨天晚上没有什么事。” 于是我又迷糊了一觉,但这一觉睡的就没有那么好了,因为姿势不舒服,而且前面的阳光越来越晒,我头已经撇到一边了,但这光无处不在,我无论把脸朝向哪儿都避不开,我因着这光做了好几个光怪陆离的梦,头一个是,我盯着烈日在这沙漠里东倒西歪的走,头顶的烈日都快要把我烤糊了,也快要把我眼晒花了,口干舌燥毫无方向的走,不敢停下了,因为停下了就爬不起来了,那肯定会被晒成跟那棺木里法老那木乃伊似的……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梦见木乃伊了,也许是我看烂七八糟的小说看多了,入梦了,后面一个梦像是这个梦的应急改变,梦见我被蒙上了眼睛,或者被关进了一个黑漆漆的地方,总之眼前一片漆黑,我觉得这种时候睡觉应该会很舒服,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很慌,就像是走在无尽的黑夜里,没有边缘怎么也走出不来,而那个被关着黑暗里的木乃伊确一次次闪现在我眼前…… 第56章 她说他们活着,只是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人在身体疲累到极致的时候是会做噩梦的, 有学者曾说过,这世上万物都是有气场的,最通俗的说法:人的运气, 叫生气, 不是情绪上的生气, 而是‘生命’的气息,人在极端疲累的时候容易做噩梦, 会产生被重物压着无法挣脱的感觉, 这是因为你自身的气场太弱,被周围的磁场给压住了。 他说:整个地球或者说整个宇宙都是一种磁场,人的身体里面都有这种, 只有与周围相和谐的时候你的身体才是健康的,这个观点在太极学中也曾提过, 只有阴阳和谐时,才能万物和。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种情况, 我被头顶那团黑雾压的喘不上气来,一下子惊醒了, 伸手下意识的想去摸下胸口,这才发现汤千水一条胳膊压在我胸口,我深吸了口气,把他手给移开了,原来是这家伙害的我做了连环噩梦,我还以为我真的跟这里磁场不合呢。 找到原因了, 但我也睡不着了, 于是就开始翻我昨天收来的笔记本跟书。书是繁体文言文, 我不太想看, 我先找出我手机看了一眼, 手机还有电量,只是一点儿信号都没有了,也对,这个荒无人烟的大漠里也不会有5G信号塔。那就是没法查证这本书的来历了。 于是我就小心的翻日记,翻的很轻,因为陈冥睡觉非常惊醒,我先盯着陈冥看了一会儿,他睡觉非常安静,我确定没有惊醒到他后就开始看。 这个日记记得还挺仔细,笔记也很娟秀,应该是个女孩子,我还记得是从一个有红色头巾的包里翻出来的,所以她的字我都看清,她后面记得就是他们进入大漠的日常。 这个日记本有日期,可是没有年,或者说只有后面两个数字,又是一个无法考察的年代。 这个异世界本来就是平行空间,自己延伸出来的,经过两次的异世界经历,我摸出来的规律,所以我就以:第一天,第二天这种表述来描述。 日记记得简约,没有过多的心情描述,只是记了一下他们这一行人来的目的及走的流程。 第一天他们是在总部开的会,会议内容非常枯燥,不是说她记录的枯燥,而是内容枯燥,上面只有几句话,她用了第一第二的顺序记录的很清楚: 1、听从组织命令,不多问,不多想,协同团队成员最大可能性的完成这次的任务; 2、做好本职工作,全体成员听从Q的指示,即日起前往噶尔木盆地。 3、以救人为目的,生命高于一切,前途可能有不可估量的危险,各人要做好万全的心理准备。 会议内容记录就这三天,但她在后面的批注比较多,应该是她自己的心里总结,我大约的给顺了一下,理清楚了她们这次进这个地方的目的。 他们这次出发噶尔木盆地主要任务是去营救前往这个盆地的人,也就是第一梯队的人,第一梯队去了有20人,但是他们全都杳无音信,没有一个人回来,也没有传达出任何求救的信号,但是他们心里都清楚,他们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不可抗力的因素,所以他们这才紧急招揽能入沙漠的人才前去营救,因为这第一梯队的人中有重要的专家、学者,这是最宝贵的人才,如果找不回来那将是组织的重大损失。完不成组织的任务那整个民族都将陷入巨大的磨难中…… 她在写‘重大损失’及‘整个民族’这几个字时用力比较大,我摸着纸张的背面都有凸起了,显然这个人的思想觉悟非常高,把组织利益及民族利益看的高于一切,我悻悻的想,这要么是什么传销组织,要么就是某个特定时代的知识分子或者组织。 果然她后面写了一句:我一定会竭尽我的能力,营救回我的老师,完成组织的任务。 看样子她还是知情人,那这本笔记本还真是宝,怪不得藏在包里,还用纱巾包的很严实。 翻过了这一页,后面是第二天,记录的也简洁: 因为时间紧急,我们这8个人当天就出发了,装备都是组织上发的,食物水都是充足的,我们并无后顾之忧。 我看到这8个数字时还没有多想,继续往下看。 路途遥远,过了刚开始的新鲜劲后,车上有几个人就开始拐着弯的问我,为什么第一梯队的人要那个大沙漠,其中有一个胖子叫Z的人非常油滑,我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被选进这个队伍里,当然我不会质疑组织的安排,同样我也不能跟他们说那些人为什么要进噶尔木盆地,这是组织绝密。 所以我一概笑着摇头,那个胖子圆滑的问我:难不成那里面有宝贝? 我看着他那狡猾的眼睛有一些反感,这个人一看就是狡黠之辈,幸好Q冷声打断了他的询问。z有些悻悻的道:“行,我不说了,拿了你们的钱,我们封口好了吧?” 他说完后就闭上眼装睡去了,但没多久他就真睡着了,后面的路程我也睡着了,其他的人除了主驾驶跟副驾驶上的人偶尔聊天外,其他的都睡了。 这一天我们都是在路上过的。 第二天也是如此,所以她笔记本没有记录什么,第三天的时候内容多了,他们在靠近噶尔木盆地的村落里做了补寄,最重要的是在这里找了一个厉害的向导W。 对于这个向导,日记本主人多介绍了两句,Q说W这个向导是第一梯队向导的儿子,他的父亲就是在三个月前进入沙漠,现在至今没有回来,他虽然比不上他老爹那么厉害,但是放眼整个村子里再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因为他跟他老爹是唯一能够进那片沙漠还能出来的人。 我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想笑,这句话有悖论,如果他爹比他还厉害,那不是也没有出来吗? 但日记本主人却没有多说什么。 我觉得这个能记录笔记的人肯定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但是她却没有怀疑,那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她非常尊重Q的领导权。 我看了连着三天的日记,也发现他们这个临时组合起来的队伍组合并没有我以为的那么散,而是很有组织性,这个代号叫Q的人是他们队伍的最高领导人,有着不能质疑及挑衅的权利,这个日记本的主人曾多次提到他,提到他的语气非常严肃,这种感觉挺奇怪的,会让我觉得这个Q背景不一般,有一种古怪的诡异感。 我又继续往下看,日记本上又多了一个人,这个人也多写了几笔:Q在傍晚的时候带来一个人,这个人是个喇嘛,很是沉默,名字只是一个姓,我们按照排号叫他L,W好像是认识他,看见他来脸上还有些喜悦,说只要这个人去一定没有问题。 看到这个人的介绍时,我看了一眼陈冥,他还在闭目休息,呼吸均匀,应该是睡着了,我心想,我可能脑洞太大,要不我为什么觉得这个人那么像陈冥呢? 我摇了下头继续往下看。 这一页日记就算是记完了,我又往后翻了几页,后面就是他们进入沙漠中的情形,他们有车,走的还算顺当,所以她只记录了一下沙漠的特征,其他的很少,大约是因为他们的任务是为了救人,过多的考察没有,在向导的带领下一直开往沙漠内部。 这几天的记录都是这个样,我翻的有点儿快,可能是这声音把他们几个给吵醒了,陈冥先醒了,他推开了车门,前面的光哥跟强哥也醒了,招呼我也下车活动下,我也把日记本给合上了,连着看了四天的沙漠记录没什么意思。 还不如看实际的,早上的大漠实在是太壮观了,比起我昨晚上看到的还有广袤,我站在一个小沙堆上,伸展了下手臂,在宽阔的地方就是想要伸展下。 其他人也被我们开车门的动静给吵醒了,也都纷纷下了车,也跟我差不多的动作,都是伸胳膊伸腿,蜷在车上睡一夜确实太不舒服了,光哥说:“咱们今天晚上早晚的把帐篷给撑起来,真是太折腾你光哥了,我这腰这块儿怎么不得劲呢……” 我呵呵了声:“跟你那宝贝睡当然得腰疼了。”他背着那把枪睡的,也不怕枪走火。 光哥拍我:“你这孩子不纯洁!” 切,我又没有开车,我就是描述事实。 我不跟他闹了,我看向了对着太阳跪下了的卡巴尔,他跪的笔直,然后双手合十,默念了一番后,双手伏地平推行跪拜大礼,他的姿势非常标准,额头贴手,全身匍匐在地,这是等长身头。他伏地的时间都足有一分钟了,于是其他人也都看过来了,有笑的,汤千水还指了下:“这卡巴尔兄弟是什么教的啊?咋这种磕头呢?” 光哥跟他道:“这是等长身头,隶属佛教,” 我这会儿想起来,卡巴尔家乡是西藏的,那他们那里人都会这种,从小孩到老人都知道朝圣。 光哥朝我抬了下下巴,示意我看陈冥,陈冥这会儿也站在一边,也是对面太阳的方向,没什么啊,我问光哥:“怎么了?”光哥小声的跟他道:“你见着他有什么跪拜礼吗?” 我切了声,他还在关注陈冥那喇嘛身份,他对密宗派臧教有着强烈的好奇心,可惜陈冥一点儿苗头都没有让他抓到,越是这样他就越觉得陈冥在掩藏什么,说他在密宗派中的身份很高,高到可以不用在意一切礼节。 他还想再说点儿什么,就看见陈冥回头了,于是他立刻佯咳嗦了几声,跟我转移话题道:“咱们现在要不先吃顿早饭?吆,七爷,我来帮你们。” 那边祁云阔已经在安排着把车里的物资往下搬了,光哥立刻窜上去帮忙。祁云阔看见我们俩过来也笑了下:“行,咱们先把帐篷撑起来。” 他的这指挥能力非常不错,一个晚上已经跟那个车上的人打好关系了,帐篷已经撑起一顶了。 祁云阔给我们分配了任务,讲了一下流程,第一步原地整合,先商量一下这是什么副本,顺便清点车里的物资装备,这个很重要。 等我们把车里除了汽油外的其他东西都搬了下来,包括背包,那些背包我们昨天晚上光线不足,只是草草的看了一下,这次都翻了出来,倒在地上找有没有什么特别的。 包里东西分配的也不太一样,有的轻,放置了药品等,还有重的,是吃的喝的,大部分吃的都是一些压缩饼干、蔬菜干、牛肉干,还有一部分罐头之类的,还很充足,光哥拿着一罐罐头看笑了:“这罐头要比干的好吃啊,咱们一会儿就用这个煮菜吃。” 清点了吃的食物后,又把其他的也都归类,重新装好,小的重要东西重新装进背包里,这么一数背包是有十个的。光哥说:“吆巧了,咱们可以一人一个背包了。这进来不让背,原来组织都给准备好了。” 光哥的话让我脑海里闪过什么,无论是他提到的组织还是一人一个的背包,我忙把那本笔记又从车上拿出来,这次不用翻了,我想起来了,他们出发的时候是8个人,后来加上向导W跟L后就10个人了。 这10个人的背包是一模一样的,如同光哥说的那样,组织派发的,全都是军绿色的,也就是说他们从一开始出发的时候就当定了10个人? 不对,是我们有十个人。 这些东西是为我们准备的吗? 我不知道怎么表达这里,总觉得很诡异。我跟他们说了我刚在笔记本里看到的东西后,他们也都觉得的奇怪,祁云阔把日记本拿过去看,贺玲跟高老师也在他旁边看,祁云阔本身就是心思谨慎的人,而女生更细心,其中贺玲还是心理学专家,所以他们三个人看的特别仔细,我觉得这本日记本要要不回了,不过算了,我对日记本也没有多大的兴趣。 他们看的慢,不知道什么时候看完,我肚子在这时叫了下,昨天走了大半夜,饿了,光哥看我:“走,咱们弄点儿吃的。你想吃什么?” 我转向我旁边的陈冥:“你也饿了吧?你吃什么?” 陈冥拿到了一张地图,那地图就在车前面放着,看样子当时的司机经常拿出来的。我也看过,但没看懂,因为如果这个世界也是异世界,那这里的东西就都是虚幻的,那些地方我就都不认识,他正在跟卡巴尔看,听我问他,他只朝我摆了下手,那就是随便了? 那行吧,我就按照我喜欢吃的让光哥做。 汤千水也饿了,跟着我们一起去生火做饭。 我们三个人在车背面背风处准备点火,光哥在折腾酒精炉,好一会儿也没有生起来,我问他:“行不行啊?” 光哥因为走着坐着背着他那把枪,所以蹲着感觉格外累,特别是趴着点酒精炉时,他说他什么炉子都能生。 但这次他好一会儿才生起来,跟我道:“不是你光哥不行,而是这设备太落后,跟我们吃火锅的不一样,这才费事了点。” 我之前从不进厨房,要不是在异世界里饿的,也不会主动招揽下做饭的活,所以我对这些工具并不熟悉。光哥又道:“我瞅着这家伙至少有几十年了,老早该淘汰的家伙了。用这个生火虽然安全,但太费事了。” “你的意思是这一队人是几十年前?”我拿着一罐罐头顿了下,如果是几十年前,那我们这吃的还在保质期内吗? 这罐头上日期有,但是统一的没有年,异世界的手法。 光哥也拿过一罐看,没有研究出什么来,直接拉开一罐闻:“我闻着还行,还挺香的,你试试?” 他端过来,我一闻肚子又叫了下,咽了下唾沫,光哥拍板道:“别管了,既然给我们了,那总不能在事物上毒死我们。” 既然他这么说,那就我也把我手里的一罐打开,给他倒进铁锅里。等把其他的蔬菜、压缩饼都加上后,就没什么事了,光哥在看着火,我就靠在这吉普车上,这车的铁皮相当厚,虽然外形不如现在的越野车帅气,但是质量是没得说的,我想着光哥的话,看着车上印着的几个数字问他:“如果是几十年前,你看着这车想不想是国外进口的吧?” 几十年前我们国内应该不会有这种越野车。而且这车上的编号非常长,也就是说跟队伍一样,都是有编制的。我觉得这车的样式很熟悉,我小时候玩具最多的就是车,我爸给我买的都是成套的,国内国外、从最开始的车到最新车,每一款都有模型。 光哥听我这么说爬过来看,指着G-Q-J300-78-300一个个念:“你说的也有道理。这是苏联车呢,还是美帝国呢?这编号也看不出来,美帝国前面一个编号是A吧?” 这家伙还知道美国英文,不容易,但问题不在这里,我跟他说:“就算是我们从国外进口的,编号也不会写美国、苏联的,买回来那就是我们的了,这编号肯定是我们这边编的。” 我看他也想不明白,于是用手机把这一排编号给拍下来了,我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反正先记下来。 光哥脑子转的也快:“你是说这是特殊的什么组织编号?” 我想着那个日记本里经常提到的遵守组织的话点了下头。光哥摸了下他光溜溜的脑门:“有组织、有纪律,这看上去像是一次有预谋的计划啊,你说他们几十年前来这里干什么啊?寻什么宝贝啊?” 我看着他愣了一下,我想起日记本里曾经对一个胖子的描述就是这句话,那时候我没有多想,因为我也是这么想的,谁没事会进大漠啊,我不是说现在的户外爱好者,我是说几十年前,那个时候人都为生活所累,谁有闲心进这个地方啊。 可是这一刻我突然觉得哪儿怪异,感觉那个日记本里的人跟光哥很像,对了,之前还有一个像陈冥的,而且我们这里也有一个向导。 最重要的是,我们也是十个人。 这个副本是量身为我们打造的? 可是那都是几十年前啊? 不对,这里时间线有问题,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快把自己都绕进去了。我不能再想了,我准备让他们去想,我现在脑子跟眼前煮的这锅粥一样,成浆糊了。 光哥也顾不上跟我讨论宝贝了,他去搅合他的粥去了。一边搅合一边道:“千水啊,不是让你好好搅合着吗?差点糊了,早知道多倒点儿水的。” 汤千水道:“我不喜欢喝汤啊。” 光哥怼他:“你都姓汤了,还不喜欢?” 光哥把火关了,招呼众人来吃东西,虽然看着是一锅糊涂似的,但是味道并不是特别难吃,要么是光哥手艺好,要么就是我饿了,昨天晚上就走的前胸贴后背的。 一大锅粥10个人也只能喝一碗,先垫垫,还饿的就需要啃压缩饼干了。这时候我挺怀念村落的,虽然没有肉,但好歹吃饭能上桌子,且不用一边吃一边挡着,因为一不小心就是半碗沙子,基于这种情况,我们吃饭的时候都没有怎么说话,几乎是沉默的把饭吃了。 刷锅的时候又用了一些水,光哥都有点儿心疼了,他咂摸着嘴道:“下一顿不能这么吃了,恐怕咱们得啃干粮了。” 我被他说的干咽了下,觉得嗓子开始冒烟了。 吃完饭后,我们都围着帐篷坐,这帐篷也是军绿色的,还比较大,两个女孩坐在里面,怕沙子的也坐进去两个,剩下的我们就在外面坐着,背靠着车,风沙还没有那么大,还能说话。 祁云阔他们已经把那本笔记本看完了,所以我们一起综合下意见,看看我们这次副本的任务是什么。 这一次这里的人又都是杂七杂八的混在一块儿的,小的才大三,大的有45的,各行各业都有,什么样性格的人也都有,所以依然是祁云阔主持。 祁云阔也谦虚的推让了一番后接受了支锅人的封号,他首先道:“咱们这一次的副本跟以往所有的都不一样,没有NPC。” 光哥边剔牙边道:“你说的是啊,不过这荒漠里恐怕也不会有人来了,那咱们是什么任务呢?” 祁云阔看了我一眼,晃了下他手中的笔记本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本笔记就是我们这一次的NPC。” 我没有看完这本笔记,所以也被他说的有点儿懵,特别是结合到我刚才跟光哥在那里胡乱推测的那些,心里隐约的觉得不太好了。 祁云阔把笔记递给我:“你是不是没有看完?你翻到最后看。” 我接过来哗啦啦的翻了一会儿,这本笔记并不厚,记了大约20天,我只看了前五天,但这次我也顾不上看了了,直接到了最后一天,但这上面只有简短的一句话: 我们也要跟上一批的专家一样在这片大漠中消失了,我们这一批人没有国家队那些专家那么有才华,不知道还有没有人来寻找我们。 不,我这种思想不对,是不知道国家什么时候再派人来营救那些专家,他们如我们一样活着,但是却消失在这个世界里…… 看到这里时我觉得头都大了,这是什么意思呢?什么叫我还活着,却消失在这个世界里? 我一时间想不明白,表情就有点儿不对,光哥也拿过去看,汤千水趴在他旁边一起看,看样子就我们三个人没有看过了。 等我们三个都看完后,祁云阔朝我们道:“看明白了吗?” 我还没有说话的,光哥就很实诚的摇了下头:“说了些什么东西啊,看的人云里雾里的……” 那个贺玲的小姑娘插话道:“意思就是我们要去寻找这些专家,这就是我们这次的任务。” 光哥嘴巴张了下,我都能看出那口型,那是一句脏话,但是他估摸着是不好对着贺玲这个女的说,所以硬憋回去了,我替他道:“可是咱们也不知道那些人去干什么了啊?去哪儿找啊?” 我觉得这次的副本特别没厘头,没有NPC也就罢了,怎么还布置了这么一个匪夷所思的任务,也不是说找人不对,我们前面还要我们填棺材、祭祀,只是这一次的时间有问题,这些人是失踪了多长时间啊,找到了是要活的还是要死的呢? 如果他们死了,不会又让我们给陪葬吧? 其他人也都有这样的疑虑,汤千水道:“而且这最后一句交代的跟小说似的,感觉烂尾了啊。” 呵呵,形容的很对,我也被那最后一句话给噎的很难受,就跟一个故事到了高潮时突然间没了,那种感觉特别不爽。 光哥没有看前面,所以道:“你们就那么信一本日记?万一是这人写的小说呢?” 高老师摇了下头说:“这本日记本前面交代的很客观,很严肃,几乎没有多余的废话,不可能是小说。” 我又把那本笔记拿到手里了,反复的看那句话,越看越觉得绝望,不是说我绝望,就是觉得写这个日记的人绝望,她是在一种什么情况下这么绝望呢?而且还很清楚的知道去那个地方就代表着失踪,可她们还是义无反顾的去了,难道找到那些专家就那么重要吗?高于他们的生命吗? ‘也不对,她说他们活着,只是从这个世界消失了,那是什么世界?’我不自觉的把这句话给念出来了,祁云阔他们也摇了下头:“这里我们也没能想明白,咱们大家可以一起集思广益一下。” 第57章 普桑国? 集思广益的后果就是天马行空。 汤千水的:“黑洞?外星?” 我的:“百慕大?” “……” 高老师忍不住打断了我们:“这里是沙漠, 都离那些地方很远,与其猜这个还不如说是是一个失踪的国度呢?” 贺玲接上了他的话:“楼兰古国?” 这个有可信度,光哥一下子就激动了:“楼兰古国好啊, 那地方盛产宝石玛瑙, 听说宫殿都是宝石铺成的, 你在地上随便抠一块这辈子就够吃的了。” 他对盛产宝石的国家记得还挺清楚,《汉书》中曾介绍了楼兰的生态环境:地沙卤少田, 寄田仰谷分国。国出玉。 他还问我:“是不是, 听说那国家的王子还有什么玉缕衣的?” 我摇了下头,打击他:“都说那古国失踪了啊。我也不知道。” 光哥现在对这个很感兴趣,热情上来了, 拍了下大腿:“好,我觉得这次任务可行!”他这一拍就是一层沙子, 我把头往旁边偏了下,我没有他这么好的心态, 那楼兰古国早就灭亡了,后来一直存在我们的小说中, 真实找到的人没有几个。最重要的是,我们现在所在的世界本身就是虚幻的。 我跟他道:“咱们现在还没有出去呢?咱们所在的这个地方都不知道是哪儿,根据以往的经验,那地儿恐怕不会是楼兰古国,而且咱们就算是找了一个类似于楼兰古国的盛产宝石的地方,我们也带不回去啊。” 我上次怀里揣着的凤冠金钗的一个也没有带回来。 我把光哥打击的不轻, 他都想掐我了:“那你说到底是怎回事!人还能凭空到另一个世界!” 我啧了声:“咱们不就是凭空到了这么个地方吗。” 我这话说的是实话吧, 但是他们都看着我, 郝强还用手指了一下我:“你等等。”我就不说话等着他, 他闭了下眼, 再睁开时看着我们道:“你们说他们是不是也跟我们一样到了一个平行空间?而且他们还成功了,一直活着?” 郝强也曾经参加过我们那个会议,所以他这番话说完后,我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说那些人也跟我们一样去了一个异世界,所以才有他们活着,却消失了的话。 “但是有个问题,”我问道:“咱们出现在这里跟做梦一样,□□还在外面,但是他们不一样,他们说是消失了。” 这个BUG没有人能解释,于是我们又陷进死胡同了。 死胡同是特别磨人的,每当这个时候我就想看陈冥,陈冥看我们都看他,他微合了下眼皮,把他拿着的地图铺开了,手指在地图的偏中间位置指了下,我忙凑前看。 “普桑国?他们去了这里?”我念了下,觉得这名字还有点儿熟悉,但不可能是现实中的,我到底在哪儿看过的呢?我一时间没有想出来,只看着这份地图,这上面的文字也是繁体的,从这里看,这真的是几十年前的地图。亦或者说这份地图比较有年代感。简化字正式全民使用是在1965年,但是全都过渡成简化字又过了很多年的。 陈冥没有肯定的回答,只是说:“这个地方跟你找到的那本书名一样。” 他这么一说我才恍然大悟,我就说很熟悉,因为也是我搜出来的。 那本书名字就叫《普桑国》,是跟那本日记放在一起的,这应该属于这个日记本H的个人所有物。那本书我早上只草草的翻了遍,因为是大量的文言文,看起来累,我就先看了日记本。那个名字也拗口,没有想到陈冥只看了一眼就记着了。 “日记本上有写这个地方吗?”我问祁云阔,我想等会儿好好看看这个日记跟书。 祁云阔点了下头:“提过,但是并没有具体说是到这儿。他是作为那本书的形式带出来的。是一种推测,我看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并不准确,包括他们第一梯队的人。” 也就是说他们这次的行动真的只是考察,只有这么一个大方向,所以第一梯队的人才失踪了,不,现在第二梯队的人也失踪了。 “那在就去这里看看呗!反正我们现在也有车了。”我指着那车道。 光哥也道:“咱们就去看看呗,又不会少块肉,反正我们也没有更好的方向。” 其他人有迟疑的,那个卡巴尔说:“这个地方四周低,像是盆地,我怕有危险。” “是啊,最主要的是如果我们进去也消失了呢?”高老师说。 高老师的话让我们都沉默了,谁也不能保证我们去了是什么样。而且,我心里总有不好的预感,后来我看过一个心理学,说那不是什么第六感,而是人类对未知的恐惧,也就是说你不会的、你害怕的你才会心里打鼓。 我把我考虑的那10个人跟我们身份差不多的问题跟他们说了,我日记本并没有看太多,但是从前面人员部署来看,有教授、有学生、有商队、有一个身份特殊的组织里的人领头,还有向导及社会上乱七八糟的能人异世,我们这一队人的职业也是杂七杂八的,我觉得想象的已经有三个画像了。 自从上一次的副本就能看出来,故事背景编的越来越完善,我不知道这是一个好的兆头还是越来越坏的兆头。 祁云阔听我这么说后也顿了下后点头:“好像是挺像的。” 我问他:“日记本里有没有记载什么危险?她们最后都进去那个地方了吗?” 我这会儿拿着日记本,但心情浮躁,中间内容记了什么我也没看进去。 祁云阔这次脸变了下,他沉声道:“中间的内容她只记录了行程,有一些地方字划掉了,我想肯定遇到了危险,因为最后他们只有5个人进入了那个地方……” 半途中就死了5个?而其余的也消失了。 如果那是我们的映射,岂不是告诉我们这是团灭? 光哥一听有危险,立刻把他放在一边的枪又背起来了。这速度,看的旁边的郝强眼角一抽。我也没有反应过来,看着他。 光哥看我也看他,跟我道:“长生你不懂,你这个年纪的时代做生意都是和平的,比如你们从大学里出来,可以去那个挨踢公司,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就没有问题,可是你不懂我们那个做生意的年代,我去批发市场拿货,兜里不带着把刀,你光哥就不踏实! 那个汤千水好奇的问他:“带刀抢地盘?” 光哥呸了声:“你以为□□呢!我是为了防止被抢!那些人不是偷,是抢,你明白吗!” 我是没有光哥的这个体验,但是他说的那个时候我多少听说过,现在市场管制已经很完善,但二十多年前是混乱的,那时候刚兴起一批下海的百万富翁,于是内地市场纷纷效仿,可惜没有完善的政策跟随,于是整个批发市场鱼龙混杂,而珠宝玉石的市场就更加黑暗,可以参考玉石发源地菲律宾那个地方的市场,那些去进货的大佬身边必须跟着好几个保镖。 我曾跟着我爸去过那边考察学习,待了没半年就不想待在那里了。 这么想着,我看了光哥一眼:“好吧,枪给你了。”说这么多不就是为了拿这把枪吗? 我的枪因为昨天给了祁云阔,于是祁云阔看了我一眼又递给我,我迟疑了片刻,还是摇了下头:“你拿着吧。”我对枪没有特别的感觉,我总觉得它会突然的走火。 再说我瞄准能力也不好,如果是一人一把,我就拿着了,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我拿着也是浪费。 只不过能用的上这些装备,那证明什么呢? 另一把自动□□给了卡巴尔,另一把□□在陈冥手里,他也看了一会儿,眉头微微的皱了下,他很少有表情,所以他脸上一出现表情我就有点儿紧张,我想起了他上次在那桃花山上曾经说过一句话,那时候村长给了我们砍柴的砍刀及斧子之类的武器,我们当时都很兴奋,但他说:能给我们武器,那就证明我们面对的东西不是武器可以解决的。 现在好像跟那时候一样,而且最重要的是武器升级了,那我们要遇到的东西会是什么呢?这十个考察队队员又是遇到了什么才失踪了呢?食物,水,武器、地图、指南针,统统都不要了? 我嗓子有些发紧的问他:“是不是我们这次遇到的东西更危险?” 陈冥把枪放在沙地上后跟我对视了一眼,极轻的摇了下头,这是他也摸不准的意思,或者说有危险,但是他也不知道具体的危险是什么,因为光一个模棱两可的日记本及靠我们自己推测出来的副本任务,并不可靠,他还不想危言耸听。 但我被害妄想症非常厉害,只要他不肯定的东西,我就觉得危险,我问他们:“你们觉得呢?” 卡巴尔把指南针拿起来,轻声道:“我也觉得沙漠地图不容易外,我很少进大漠深处,深处牛羊都不会去的。” 他说的越发沉重,我心也跟着沉下去了。 另外两个新来的人虽然有光哥给他们介绍了曾经经历过的副本,但大约还没有切身体会,此刻脸上都有些好奇,叫汤千水的大学生首先就问了:“咱们会遇到什么?你们说的那九头蛇?” “沙漠里有眼睛蛇。”贺玲说道。 “沙漠里还有食人蚁呢!”光哥怼道:“再说下去有什么用?咱们难道不前进了?” 我对面的祁云阔深吸了口气道:“光哥说的是,咱们这个副本跟以往的统统不一样,我们就算是原地呆着不动,可当吃的喝的都没有后也是完蛋,而且到时候死的肯定很痛苦。” 光哥把枪背起来站起身来:“走!咱们怕他个球,他们是几十年前来的队伍,实力都不如我们,咱们这队伍里哪一个不是英雄好汉!” 我看了他一眼,我不是,我甚至连枪都不会拿。但是他们都站起来了,于是我也赶紧站起来,唯恐他们把我扔下来了。我虽然每次都是拖后腿的一个,但是非常惜命。 “咱们先看看这车能不能开吧!大家把东西都装回去吧。”祁云阔道。 这个应该是为我们准备好的,我们还没有太大的担心,所以我们又把背包重新整理好,把物品又都搬到车上去。 我们这里人有不少会开这种车的,虽然车很老式。光哥就把其中一辆给开出沙坑了,跟我们道:“这车动力不错!” 可不是不错,我们站在旁边看的,都被溅起一身沙子。 另一辆车也成功的启动了,我们又根据昨天晚上的人员分配重新上了车,卡巴尔的车先行出发,我们断后,光哥先开了一段路,除了刚开始还能小心翼翼平缓的跟着前面的领头车,后来发现卡巴尔的路线就是一直向前,他就不肯断后了,开始加大马力往前冲。 在这沙漠中开车特别爽,渺无人烟也没有红绿灯限制,还能爬上爬下,光哥开的非常奔放,完全撒丫子跑,看的我都有些手痒,我自从上次翻车后不太敢开快车了。 他还跟为我们说:“就咱这速度,一天就能干出300公里,别说什么危险了,他们能追上我们吗?那什么猎豹,什么狮子的,能吗?要是有一个,咱们正好缺肉吃呢,一枪一个,没得跑了!这有家伙了就跟当初抓野猪完全不一样了,是不是,陈兄弟!你肯定会开枪的对吧。” 陈冥还没有说话的,他又接着道:“你不用不好意思,虽然现在咱们国家不让拥有私人枪支,但我们私下里去射击房练习下是可以的啊!”嘿,还挺会给自己找台阶下。 陈冥对他这一番解释并没有太在意,只一个字道:“会。” 光哥在前面一拍方向盘道:“那就好!咱们这就无敌了!如果等会这沙漠里真出现什么怪物你就把它给打成筛子。” 陈冥没有多说什么,那把枪就放在他前面座位的网兜里,我指了下:“这枪能连射几次?” 光哥道:“陈冥你教教这个没有文化的。”他又问我:“长生,你怎么不会开枪呢?你们有钱人家的少爷不是都打击斗殴、赛车枪击、样样精通吗?” 我要不是看他开车都要打他:“我精通吃喝玩乐黄赌毒不行吗?!” 我真是白带着他玩了! 光哥在前头哈哈大笑:“随我,我喜欢!” 我切了声,不理他了,虽然他说话气人,不过他说的也对,我不喜欢射击,我对别的玩的都很精通,但就打枪我一点儿都不喜欢。 不过陈冥这次把枪拿着放到我手里了:“我教你。” 汤千水也凑了过来:“我也学学,万一真如你们说的有什么危险。” 他说到对,我暗暗吸了口气,把枪握紧了。 陈冥真教我们两个了,他把里面子弹先拆下来,让我跟汤千水这两个没见过世面的先练习了下。 等我们两个练熟了装子弹后,光哥还打击我们:“光会这个还不行,最重要的是瞄准。” 我当然知道瞄准重要了,可问题是这大漠里哪有东西,再说他这速度这么快,我哼了声道:“这儿也没有什么好让我练手的啊,要是能出来个什么东西就好了……” 光哥在前头咳了声:“打住,长生你还是别练了,宁愿你练不好,也别出什么怪物!” 他这是说我是乌鸦嘴,上个副本谁更像乌鸦嘴?是谁让人家蛟龙追着跑了半个山头的? 前面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强哥这时笑道:“放心吧,咱们现在有这个家伙了,什么都不在话下!” 看样子强哥也是打枪高手,或者说认为枪是万能的。 光哥经他这么一说也恍然大悟道:“你说的对,更何况还有陈兄弟在!长生,你放开了玩吧!尽情的召唤吧!” 我是神经病吗?我召唤怪物? 我又跟他怼了几句,不过上车前的那些沉闷惧怕这会儿都没有了,人的心态是会感染的,光哥的豪气以及陈冥的存在还有我们现在有的现代化高科技,都让我们就觉得我们成了巨人。 我一时间都忘记了这个异世界从来都不是让我们来享福的,亦或者说现在给我们多少福享,以后就会有多大的危险等着我们。 虽然后来发生的事狠狠的打了我们的脸,但此时此刻我们还是很欢乐。主要是着沙漠太美了,太壮观了,我昨天晚上走累的时候还在心里想,谁他妈的有坑会来沙漠旅游,但是现在我能理解他们的心情了,因为广阔无垠的大漠会让人豪气顿生,人的眼睛看的越广阔,心胸就越大,大自然的壮观会让你觉得你所经历的那些事都不值一提,这大概也是我们此刻心情好的原因。 汤千水还说:“我一直都想来沙漠玩。没想到还真就实现了。这太棒了。” 我们这会儿把窗户稍微开了一点儿缝隙,既能体会大漠粗狂的风,也不会被灌的满头沙子,所以我们也都意气风发,全都当成来旅游的了,光哥还把我从包里掏出来的红纱巾从窗户外面伸出去挥舞着,这是在叫后面的车跟上。后面开车的是卡巴尔,他开的很稳,这会儿都被我们甩出去很远了。 光哥还笑话人家:“拉着两个女孩子就不敢跑了,真是的!” 我跟他说:“咱们低调点儿,系在车镜子上,别妨碍你开车就行。” 我赛车的时候,第一名是要在车上系红丝巾的,随着车跑起来,别提多得意了。 “哈哈。”前面的强哥笑了,他说我:“你这人还挺幽默。” 我也笑了下,我讲冷笑话还是可以的。 光哥果真把红色的头巾给系在车上了,不过他的车速也慢下来了,得等等后面的车,车速相对平稳后,前头的强哥就展开地图给光哥看,我也把那本《普桑国传记》的书拿出来看。 这个书中记载了这个人出发的目的,他是前去求经书,普桑国是佛国,其中什么汨罗经驰名中外。 光哥在前头听我讲了下背景后,问我:“是不是从东土大唐出发的?” 我想了下:“不是,是从……”我听他在前面嗤嗤笑,才明白他是笑话我,他又拿我名字取笑,说我是唐僧呢。 我拍了下他的椅背:“好好开车!” 光哥哈了声:“好来,各位乘客坐稳了啊!前面地势起伏,好路!” 虽然光哥笑话我,但是他有一部分是说对了的,这本书真的跟《西游记》很像。首先开始就是自我介绍,目的就是去取经。 我还记得那姑娘说过她跟第一梯队里的人是认识的,那这个姑娘可能是有点儿身份,不知道怎么搞来了这本书,这本书是复印本,并不是原装,那也就是说有可能男訜她的教授也会有这本书。而这本书随身携带那一定是有原因的,他们一开始肯定是做了大量的调查才出发的。 所以我决定好好看看。汤千水也在我旁边,也伸过头来看,只是文言文再加上是繁体字,特别艰涩,虽然汤千水已经是研究生学历,但依然看的头疼,所以他看了一会儿就不看了,只问我:“这本书有没有记载这片大漠的特殊地质?” 他也是学地质勘测的,比较关心这个,我摇了下头:“现在还没有看到后面。他们现在是走在古经商之路。” 他点了下头,就跟我们说沙漠中是蕴藏着很多宝贝的,比如金矿,比如石油,他看光哥要回头又连忙道:还有玉矿,光哥就在前面拍着方向盘道:“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这个老和尚肯定是抱着某种别的目的去的,这什么经商之路不就是咱们的丝绸之路吗?我看这个普桑国就是古楼兰!” “行,你说的都对。”我跟他挥下手,让他好好开车。 光哥这会儿更加耀武扬威了,那种缓坡似的沙堆他斜着往上爬,速度还不慢,那种月牙状的,他还想飞跃过去。 “你们都坐好了啊,光哥给你们飞一个看看啊!” “哇,光哥你厉害啊!”等这个飞跃落地后,汤千水夸他,光哥更得意:“这有什么,光哥我开车技术没得说,你们再抓好了啊,前面那个地势适合漂移。” 这一个漂移后,我说不出话来了,我们都挤成一团了,汤千水压着我,我压着陈冥,而陈冥只能挤在车边上,是最痛苦的一个,我手摁着他大腿,他肌肉都紧绷起来了,等我们能坐好后,我推光哥:“你好好开车吧,这车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光哥还笑:“放心吧,这车质量没得说,比现在这些强多了。” “是我们经不起你折腾!” 第58章 四不像的鳄鱼怪 “是我们经不起你折腾!” 他旁边的强哥怼他, 强哥头差点儿撞到玻璃上,所以怼的好! 光哥哈哈了声:“行,我好好开, 不过, 前面路好像不太平啊。” 我趴在往前看了下, 果然前面是连绵起伏的沙丘,感觉非常密集, 比我们来的路多多了, 前面强哥把甩出去的地图捞回来看了下说:“咱们可能是进入沙漠深处了。” 他把地图递给我们看,这份地图非常大,以这片沙漠为中心, 周边国家都有,这片沙漠地势画的比较详细, 我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果然发现中间位置很像我们现在的位置点儿, 沙丘连绵,明显高处周围的地方。 汤千水道:“四周高, 那这就是接近盆地了。” 真是太不容易了,我们跑了大半天,终于要接近盆地边缘了,只是看上去的边缘,实际走起来恐怕还得好半天。但地势已经起变化了。 光哥的车开的也明显的颠簸起来,偶尔一次的爬坡还算是惊奇, 但是频繁就让人受不了了。 我旁边的汤千水这会儿也不说话了, 从刚开始满脸红光到越来越蜡黄, 捂着胸口。 我也没有比他好到哪儿去, 后排车座就是比较颠簸, 特别是吉普车,而且我还在中间位置,我手里拿着的书都被他颠出去好几次。 在他又一次一个俯冲落地后,我使劲拍前面的座位,光哥还吼我们:“怎么了,都坐好了!不是让你们系安全带吗!我也没有办法啊,这路就是这样啊!” 我没法说话,我觉得我一开口就得吐出来,我想我肯定有后遗症了,我的头特别晕,以前的时候不是这样的,无论多快的速度,多弯的赛道我都没有问题,但自从车祸后,我就不行了。我捂着胸口,弯下腰去了。 陈冥说:“停车!” 对赶紧停车吧,要不我得吐他一身。 光哥以为怎么了,又一脚刹车,这下可好,等汤千水推开车门,我也立刻爬出来了,跑了没几步就开始吐了,实在忍不了了。 副驾驶的强哥跟陈冥稍微好点儿,但是他们也都下车了,看样子也受不了了。 我吐的胆汁都快出来了,光哥有些不好意思的给我递了一瓶水:“没事吧?” 我把吐的东西用沙子盖起来,这才勉强直起腰来,我跟他道:“歇会儿,先不走了……” 这会儿不是最热的时候了,我看了下表,这会儿是下午三点钟,我们大概是9点钟出发的,路上都没有怎么停过。6个小时也该歇歇了。 光哥说:“行,那咱们把帐篷撑起来,在这里歇歇,顺便吃点儿东西。” 帐篷撑起来后,祁云阔他们的车也到了,停在另一边的缓坡上,他们没有跟光哥一样不要命的冲下来。 我们把帐篷撑起来后,又把车里吃的拿出来,我把那本书跟笔记本也拿下来了,如果能在这里睡个午觉的话,可以看看。 这一次没有再生火做饭,众人就着水吃了几口压缩饼干,压缩饼干一小块儿就能囊坟填饱肚子,这个不是很好吃,不是几十年前的东西不好吃,这种压缩食品不论多少年都难吃,不过罐头非常好吃,货真价实,牛肉块都是一大块的。 我们现在罐头还是充足的,于是很奢侈的一人分了一个。 我先把罐头啃完后,没饱才去啃压缩饼干,我刚才把早上吃的全吐了,这会儿饿,我一边啃一边翻那本游记,既然他们都认为这本书有用,我就给他们讲,这个游历的人还真是经历了很多磨难,他们一行人也是十个人,比当年唐僧就一匹马好多了,但是这9个徒弟却没有一个孙悟空那么厉害,他们在进入沙漠深处的时候就遇到了一个庞大的怪物。 我看到这个地方的时候觉得有必要跟他们说一声,就给念出来了:中途累极,众徒儿休,突生变故,沙丘移动,宛如游龙,速极快,突至眼前,未见何物,一徒儿拉至沙中,惨叫声呼,众人顿惊,营救时已晚,人拖之沙中,血染黄沙。 光哥顿了下看我:“你直接说是什么意思。” 高老师给他翻译了,就是有一个游龙似的怪物从沙子里钻出来吃了这老和尚的一个徒弟。 光哥切了声:“我看这老和尚是纯属扯淡,这是沙漠又不是大海,哪里来的游龙!再说了,他要再出来一次,光哥就给它封个名号,让它成仙这不就得了。” 他的上一个副本就是有关蛟龙的,所以他有经验。 他这话说的也对,这种干燥的大漠,这周围又没有什么水草,不可能有大型的动物,我们走的这一路,偶尔会看见跟手指粗细的金色小蛇,在沙子中一闪,要不是它的鳞片反光,我还看不到。 想到这里我挪动了下屁股:“咱们这里没有那小蛇吧?”能在沙漠中存下来的家伙都不是善茬。我们现在的这片沙漠并不熟悉,谁知道是什么怪异种类。 光哥环顾了一圈道:“这儿没有,我从半个小时前就没有再看见那种蛇了。咱们出现的地方本来就是大漠中,又连着跑了6个小时,这会这里已经是大漠深处了,活物应该不多了。对不,陈兄弟?” 他说着看向了陈冥,大概他自己也不太确信,陈冥把□□拿着站了起来:“咱们还是小心些,我给你们站岗,你们先吃。” 他这么说我也不由的紧张了下,把压缩饼干塞进口里,也站了起来,刚站好,我就看见前面的沙丘在动了,不知道是不是被书中的话影响的,我觉得我有点儿眼花了,我指着前面那跟起风一样的沙丘跟他们道:“你们看,那个像不像?” 我也不确信,因为沙漠中起风也是这个样子,但是我还话刚说完,就差点儿被压缩饼干呛着,那就不是风,而是从地底下拱出来的,因为它移动的挺快,已经快要到近前了,所以这下我们大家都看见了。 “快起来!”陈冥一边喊话一边开枪了,他开的特别突然,声音就在我旁边,我手里的书都掉下去了,我赶紧从地上捞起来,等我捞起来时,就看见那家伙就就到眼前了,不足五米,光哥这次连脏话都不说了,直接举起枪就打了,密集的枪声都像是打在了沙地里,那个怪物并不躲闪,像是不怕这枪,依旧在这密集的枪声里前进,光哥这会儿终于骂了一句脏话! 因为他是看见那个怪物冒出脑袋来了,能让沙丘看上去是在移动的家伙非常大,我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根本就不像是龙,当然我也没有见过龙,这次我们身边也没有生物学家,所以看着这个硕大的家伙一时间都愣了,或者说腿肚子都软了,陈冥让我们赶紧跑,我们几个还差点儿撞到一块儿。 往哪儿跑?! “进车里!”陈冥声音特别冷,在这密集的枪声里依然有着不同的分辨率,车离我们还有一点儿距离,并不远,但是因为我们腿软再加上是缓坡,越发跑不动。 我觉得我跑了很长时间,在沙堆里趔趄了下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陈冥、光哥已经不怎么开枪了,他们俩把枪端起来了,光哥磨着后槽牙的声音:“这东西鳞片太厚,浪费子弹!我就一颗了!” “打它眼睛!一人一只!3.2.1”他们两个开枪了,打中了,现在那怪物虽然不怕枪,可是被祁云阔跟卡巴尔的枪也打的速度慢下来来了,这同时两枪打中后,它终于吃痛了,在原地甩起来尾巴,它的尾巴是贴在地上的,并没有蛇那么柔软,可是比蛇要有力多了,这一下卷起的沙土像是一次风暴一样,他们近前的人都用手遮起了眼。 那家伙力气太大,它甩了那一下后又再次又甩了下,左右都没有找到猎物后,它本能的向前追来了! “快跑!”光哥大声喊道,我回过头去,没命的往坡上跑。 只是这边的山坡上就一辆车,车里现在已经进去七个人了,而且后面还有两个女生,已经挤满了,而另外一辆车我也没有勇气再跑过去了,这个怪物正在往这边爬。它这个样子很吓人,没有了眼睛,却还非常准确的朝我们爬过来,那速度真的不下于游龙。 因着眼睛的疼痛,它张大了口,那满口的獠牙我让胳膊上都起鸡皮疙瘩了。我毫不怀疑的想,一口下去肯定能咬下一条腿来。 我本能的往车顶上爬,就是腿软,我踩了好次轮胎才爬上去,陈冥推了我一把,我爬上去后,他也踩着轮胎爬上来了,幸亏这种越野车非常高大,不好爬,但也给了我们一定的感觉感,光哥是从前面爬的,怕他压坏前面的玻璃窗,我跟陈冥一起把他提上来了。 他上来后,那个满口獠牙的家伙也上来了。 它像是找不到我们了,围着车开始转,它的体积太大,挡在车头前,把车里的人都吓了一跳,前面驾驶座的人是卡巴尔,他都吓的不敢开车了,或者说车就开不动了。 我们在上面的没有安全感,光哥使劲的喊:“抓好了,下面的开车啊!压死他!” 卡巴尔打了好几次火都没打着,他跟我们喊道:“没有油了!” 这真的屋漏偏逢连夜雨,我想起来了,我们就是跑的快没油了才停下来的,而我们现在的这辆车是祁云阔他们开的,他们车开的稳当,没有学光哥飘逸到这个沙窝里,可他车上的油也没有比我们的多,我们刚才还说吃完饭也给车加加油,现在可好了。我们这多人把这辆车直接压的跑不动了! 光哥一拳砸在了车上:“油在我们那辆车上!” 也就是说远水解不了近渴,我们要向给车子加油还得跑到那辆车上。 “那怎么办?”车里车外一片恐慌声,车外的那个是我。 我惊慌的看着他们两个,那怪物已经抬起头来了,那两个血窟窿眼睛正对着我呢。 光哥抄起枪托:“干死它!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怪物啊!” 他枪里没子弹了,所以他想用枪托打它,但根本没有什么用。 虽然打他没有用,但那家伙好像也奈何不了我们,它的头跟它的尾巴一样,并不能如蛇一样直起来,而它就算再大,也高不过车去。所以我们一时间僵持起来。 既然暂时性的没有危险,于是我松了一口气,把腿脚都盘起来,尽量的缩在车顶,我问陈冥:“这是个什么东西?”它的模样我从来没有在任何一样动物身上见过,它就像是一种组合,有着鳄鱼一样的大脑袋,但是他的背上还有树立来的一拍尖刺,这一排刺跟龙身上的逆鳞一样,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被书中喇嘛说成是龙? 而且它确实有爪子,不是蛇,而且头顶上方还鼓起一块来,像眼睛但又不是,像角的话,那得是独角,总体看来我觉得它长的跟鳄鱼似的,但是我说了后被光哥否定了:“鳄鱼不可能在沙漠里生存,那家伙离了水活不了。” 但问题是无论是它麻麻癞癞厚如犀牛皮似的外客还是那个样子都跟鳄鱼很像。 “像壁虎!”车里有人喊道。 光哥道:“这他妈的什么沙漠能养出这么大的壁虎。” “恐龙?”汤千水说道,语气疑惑,看样子他自己都不信,这次光哥直接道:“还神龙呢!” “那这到底是什么啊?!” “长生,你看看,让你说出来个怪物给你练手,现在练吧!”光哥不认识这个怪物了,就把锅摔我头上,我不认,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会有怪物的。 “长生,你书上说了没?”祁云阔在车里喊我。 我把口袋里的书重新拿出来翻,幸亏刚才把书塞进了口袋里,但我刚才那一页看的地方不知道在哪儿,我胡乱的翻着,好不容易到那一页了,结果上面也没说,只说是长嘴长尾巴像龙又不是龙的怪物。 光哥说:“咱们见识过动物园的都不认识,那老和尚怎么可能认识。” 那个四不像的东西不肯走,它眼睛看不到我们但是能闻到我们,书上说它眨眼间就能把人拖进沙中,所以吃掉我们是小菜一碟。它现在就是又甩出尾巴了,一阵沙雾后,我们在车顶上的人都睁不开眼。 我闭着眼听见光哥在怒吼:“先别管了,先看看怎么把他弄走呢!这家伙现在还不知道砸车……” 我就说他是个乌鸦嘴吧,他刚说完,下面的四不像就开始砸车了,它的头微微掉了一个方向,然后尾巴一转,啪的一下摔在了轮胎上,这个外国产的被光哥夸是铁甲车的车子都晃动起来,我差点儿被晃下去,越野车车顶什么把手都没有。陈冥拽着我让我趴在了车顶上,学壁虎,抢占最大面积。 可光哥体型大,他还扒在个边上,特别困难,我拽着他衣服都觉的他要掉下去,他咬牙切齿的吼:“这样下去这车早晚让他拆了!” 车里的人也在喊:“快想办法,它现在扫的还是轮胎,一旦它扫到玻璃上,玻璃一下就碎了!” “不用等它尾巴扫,以它这个力度,车窗早晚也会震碎。”陈冥一句话把车里的人的活路都堵上了,我现在一点儿也不羡慕藏在车里的了,刚才我没能挤进去,还郁闷着呢。 “那怎么办啊?陈兄弟,快想想办法啊!” …… 我们能有什么办法,能勉强趴在车上已经很不容易了。那家伙枪打不透,跑又跑不过。 我正想着的时候,陈冥就出声了,是跟我跟光哥说的:“我下去引开它,你们两个去拿汽油!用火烧!” 啊!下去?! 我本能的抓着他:“别下去!不行!它跑的那么快,你跑不过它。” 我不是怀疑陈冥的能力,我一度还怀疑他会轻功呢,特别是借着他腰间的鞭子,几乎会飞了,可是问题时,现在没地方飞啊,连棵树都没有,甚至都不是平地,这是我们最跑不动的沙漠,特别是跟那在沙漠里宛如游龙四不像怪物相比。我刚才被它的速度吓的腿都软了。 光哥也把他拽住了,我都怀疑他是为了不掉下去,才抓着陈冥的,我们车上就陈冥能稳定住身体,他抓着陈冥的衣服不松手:“陈兄弟!咱们再想别的办法,咱们也找找这个怪物的弱点。” 这家伙现在唯一的弱点就是看不见了,我让车里的人往外扔瓶水,想把这个家伙引走,但是这家伙不知道是耳聋还是对水不感兴趣,只是把脑袋停了下后又开始新一轮的甩尾巴,我这会儿也确定它不是壁虎了,因为壁虎的尾巴特别脆弱,关键时刻自己都能断,而这个家伙的简直跟钢筋一样硬。 所以我说:“我觉的它还是像鳄鱼。” 光哥啧了声:“行行,就叫它鳄鱼!你想想这个鳄鱼怎么对付!我跟你说鳄鱼吃人可不是含糊的,比你书上记录的那些还要残酷!那和尚指不定被吃了多少徒弟,这家户胃口大着呢!” 他说的没错,车下面的这个鳄鱼怪比我动物园见过的所有鳄鱼都大,这家伙堪称鳄鱼祖宗了,它那身子比我们这个足够大的越野车还要长,这个越野车因为是之前的老款设计,足有6米长,那鳄鱼的尾巴比前面车头还要长,又粗又长。 这么加上去怎么也得有10米长,成年鳄鱼也不过是6米长! 我有些绝望的摇头:“我不知道有什么弱点。”我看着它那一口牙齿都觉得瘆得慌,腿肚子现在还没有转回来呢。 这个时候那鳄鱼又甩了一下,看没有把我们给震下来,于是它就有点儿不耐烦了,开始绕着车走,我们都消停了,一动不动的看着它绕圈,唯恐它会爬上来。 我被异世界的那些怪物给镇住了,不敢再小看这些家伙,谁知道它是不是又一个神话故事里的家伙呢。 但这家伙绕了两圈后没有要爬上来的架势,它好像不会向上爬,跟熊瞎子似的,空有一番力气,我跟陈冥、光哥说:“它不会往上爬算不算是个弱点?” 光哥切了声:“问题是咱们也没有一棵树爬啊!” 好吧,确实是。光哥又补充道:“而且咱们是在沙地里,它再这么抡几下,咱这车就会越陷越深,到时候一个都跑不了!” 他就知道说风凉话,我都着急了:“那怎么办啊!” 陈冥这时候轻声道:“它还有一个弱点,” 我们两个忙问:“什么!” 陈冥指了下那鳄鱼道:“它拐弯特别慢。” 我连忙去看那家伙,正好它又绕过来了,我这次也看清楚了,它因为身体太粗大,那硬邦邦的身体跟尾巴像是钢筋似的,没有蛇那样柔软的身体,而我们这辆车小,所以它绕起来特别别扭,那条尾巴像是多余的一样。 光哥一拍车道:“那咱们跟它绕圈跑?把它给绕晕?” 要不是被下面鳄鱼怪吓着了,我都想笑话他:“等把他绕晕,我们自己先晕了!”这家伙这么身强力壮的,哪年哪月能绕晕? 光哥被我怼了,气道:“那我没有办法了!你快想!” 我绞尽脑汁的想,可没等想出来的,陈冥就跟我道:“我去试试,你们先别下来。” 这次我没有拽住他,自从鳄鱼不再甩尾巴后,我就没有抓他衣服了,所以他飞快的跳下去了。 “别啊!”光哥喊的话也没有他跳的快,我连忙爬过去往下看!陈冥跳下去的那瞬间就开始绕着车走,而那个鳄鱼怪反应也特别灵敏,对食物特比灵敏,立刻就去追陈冥了,车里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以为是陈冥掉下去了,都惊呼了一声,我跟光哥占了车的两边,紧张的看着。 好在果然如陈冥说的那样,那个家伙不擅长拐弯,所以陈冥跑的游刃有余,我松了口气,擦了下脸上的沙尘,出了一身冷汗,沙子都涂满脸了。 光哥这会儿用枪托去拍那个鳄鱼帮陈冥,他没有子弹了,车里有子弹的卡巴尔等鳄鱼转过来就从车窗前放一冷枪,但是子弹无一例外的都被弹出去了,后来卡巴尔也不打了,他说子弹也不是很多的。 后来改成了敲车,那鳄鱼车会被敲车的声音干预,会偶尔的停顿一下。 我就紧张的趴在车边上看着陈冥,我不知道他的打算是什么,他已经跟鳄鱼饶了好几圈了,他虽然绕的游刃有余,但是我也不敢打扰他,祁云阔在车里也猜测说:“他是不是要把这鳄鱼给绕习惯啊。” 绕习惯?要是能把这鳄鱼绕到跟拉磨的驴子也挺好,陈冥大概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在绕了大约二十多圈的时候,改变了方向,向那边停车的地方跑去。 他的速度特别快,我都下意识的爬起来了,紧张的盯着那个鳄鱼,我祈祷这这个家伙绕晕了,没有那么快的反应过来。 可是我的祈祷没有用,那条鳄鱼在拐过弯后就直奔陈冥的方向而去,车里卡巴尔又开了一枪,可惜那一枪只能让鳄鱼停一下,很快它就继续追了。 陈冥绕圈的时候还能跟这个鳄鱼怪持平,但是当他跑向那边的车时,那个鳄鱼很快就要追上去,鳄鱼的直线行走太快了! 眼看那个鳄鱼怪就要追上陈冥,陈冥就地一个翻滚躲过去了,可是他终究还是要爬起来啊! 我看着那个鳄鱼怪朝陈冥扑上去,下意识的把我手里刚才用来敲窗的铁钳子扔出去了,这是我扔的最准的一次,我不知道是不是上午练瞄准的时候练好的,这一下用了很大的力气,不仅钳子扔出去了,我从车顶上也掉下来了,车顶没有陈冥挡在边上后,沙子很容易让人打滑。 那怪物不知道是被我扔的钳子打疼了还是听见我掉下来了,扭头朝我这边过来了,我落地的时候本能的大喊了一声,陈冥从地上爬起来后喊我:“绕着车跑!” 不用他喊,我也知道跑,因为我爬不上车去了。 我在车上的时候看陈冥遛鳄鱼心惊胆战,轮到我自己了,那当然更吓人,但是求生的本能让我腿没有在车上那样抖,或者说我顾不上抖了,拔腿就跑,跑的太快,有好几次都快追上鳄鱼的尾巴了,幸亏鳄鱼回头也不好回,连着跑了几圈后才找到跟鳄鱼合适的速度。 车上的人这会儿也终于敢说话了:“对,长生,就这个速度!” 那边陈冥看我自己没问题了,飞奔向那辆车了,我看他走了,立刻提心跟那个鳄鱼绕圈子。 我手上的汗在车子留下来一个个的印子。真的要急死我了。 光哥跟我道:“长生,行不行,我下来换你!” 他刚说完就跳下来了,这家伙都不商量下,我差点儿跟他撞上。 “你走这边!不对!” 真是疯了,我刚刚自己转好,他下来之后顺序立刻乱了,那鳄鱼都被他整的愣了下,越野车就这么大,我们两个再加上一条长尾鳄鱼,于是转不开了。 我看着那鳄鱼要回神,推他:“你快往车上爬,我自己跑!” 我爬不上去,我都习惯转圈了。 光哥一边转一边郁闷道:“我也爬不上去了啊!我去帮陈冥,你撑住!我去拿汽油烧死这个家伙!记着,你一会儿看我快过来了,就往这边跑一下知道吗!不能把车也烧了!” 车里的人听着这话都紧张了:“得跑远一点儿!” “那你快点儿啊!”我朝光哥喊到,他得在我没跑断腿前来啊,要不我怎么跑得过鳄鱼呢。 光哥已经跑了,那鳄鱼也不追他!我没有看太久,又要拐弯了,于是我又全神贯注的绕圈跑。 我不知道我绕了多少圈,那鳄鱼怪有没有晕我不知道,我自己都快绕晕了,车里的人在跟我说什么我都快听不见了,幸好在我腿还没有跑断前看见光哥了,他提着一桶汽油跑过来了。 我咽了下口水,测算着他的距离,然后一股劲冲出去了。 第59章 爆炸的瞬间,陈冥朝我扑了过来 “长生快跑!”车里的人喊我, 光哥也在喊我。 不用他们喊我,我也把我这一辈子吃奶的劲都用上了,我甚至都听见我耳边的风声了, 还有那个鳄鱼怪在沙地上快速游移的声音, 我甚至都觉察到我脚下的沙土在移动, 就是那种翻地的机器到你脚边的声音。 我无法形容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就像是挖掘机在追赶着我, 我不敢停, 我就使劲的看着光哥的方向,我现在都痛恨们两辆车为什么停的这么远了,不过唯一的好处就是这会儿是下坡路, 我还能跑起来。 我下面的光哥已经领着汽油过来了,只不过我飞快的跑过他了, 于是他又回头跟着我跑,不过他来让鳄鱼迷惑了一会儿, 它在原地停顿了一下,我终于能够喘一口气, 但我刚跑出去没几米,又听见那鳄鱼追上来了! 它是记恨我把它溜了那么多圈吗? 我骇的说不出什么话了,光哥在我后面骂了一声后,又重新追着我们跑,他是要把手里的一桶汽油扔到了那家伙身上,我顾不上看他扔的准不准, 我只听见他呲牙咧嘴的骂了好几声, 看样子是不好扔, 要向烧死这个家伙, 至少要把汽油浇在他身上! 他追着我跑了一会儿后跟我喊道:“不行啊!这家伙在沙子里啊!” 我正没命的跑着, 听着他这句话时脚下一个趔趄,一只脚陷进沙子里了,我心想完了,我甚至觉得我的脚腕疼了,我都觉得是那个怪物把把脚跟咬住了,这种想法特别恐怖的,我越想越觉得脚拔不出来了,就在我要趴地上时,那边的陈冥不再给车加油,他扔下了手中的油桶,然后把腰间鞭子朝我扔了过来,我以为他是要我抓着,可我想我怎么抓啊,我没有这么厉害啊。 我正当焦急的看着那根绳子在哪时,就发现我飞起来了,飞起来的那瞬间我的鞋子没有了,我顾不上后怕了,也没有去看我后面的那个鳄鱼,眨眼间就到了陈冥的眼前了,他的绳子长十余米,他帮我提速了十米,于是我终于脱离那个鳄鱼口了。 我都不知道他的力气这么大,上一次在井里的时候他还是缓慢的把我提上来的,但这一次是突然的发力,我怎么也是个140斤的人。 我就在飞起来的时候想了想,等落地的时候我顾不上了,我在沙地上踉跄了下,陈冥把我扶稳后,把地上他扔在一边的油桶又捡了起来,扔向了我后面的那个鳄鱼怪。 那家伙因为咬到了我一只鞋子却没咬到我人,所以从沙地上钻出来了,陈冥的这一桶汽油兜头都浇在它身上了。 “快跑!”他朝我喊了一声后转向跑了几步,他是想引开那鳄鱼,但没有想到那鳄鱼还追着我的方向,于是他把另一桶油扔在了鳄鱼身上,这一桶油他还没有来得及打开,所以重量很大,那鳄鱼被他砸的停了下下,那桶油砸在它身上被弹了出去,这家伙真的长了铜墙铁壁,不烧不行了! 我一边跑一边跟他大喊:“点火!快点火!” 陈冥应该是点火了,因为我都觉出热来了,这个时间太阳快要落山了,火苗在我背后烧起来,我依然能够看到,我前面的光哥也不跑了,这会儿也张大了口看,我自觉没有危险了,也回头看,看见陈冥朝我跑过来,他身后是那个被烧着了的鳄鱼怪,它被兜头浇了整整一桶的汽油,所以这会儿痛苦的在原地打转,逮着谁都会烧着谁,陈冥的身上都有火星子了。 我也朝他大喊:“快跑!” 我们现在在坡上,一会儿就是下坡了,那个鳄鱼肯定追不上我们了,眼看陈冥快到我这里时,光哥突然喊道:“不好!车要炸了!快跑!” “什么!”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见那一身火球的鳄鱼因为被烧的痛苦,它竟然跑到车边了,粗大的尾巴在车上扫了一下,车后盖他们没有顾上关上,于是那汽油桶被它扫下来,而火苗迅速的烧着了整个车子,我终于明白光哥是什么意思了。 陈冥也回头看了一眼,很快就回了头:“跑!” 他就说了一个字,于是我也明白什么情况了,如果是车要炸了,那这一车的汽油威力不下于炸弹。 我知道,所以我也本能的跑了,可人的两条腿不论再怎么跑都不及爆炸来的快。 有一句话我之前没有体会过,什么叫遇风烧十里,什么引火烧身,这会终于明白了。 如果刚才还只是觉得火苗燎人,而现在如同在一片火海里,巨大的气浪将我脚底的沙土都炸开了,我觉得沙地一陷,我被后面跑上来的陈冥扑在了地上,沿着这个沙坡一路滚下去了。我那时候唯一的想法就是,幸好陈冥是从后面扑上来的,要不扑反了方向,我们就跟着那辆车一起拜拜了。 爆炸声特别大,我离的太近,贴在地面那声音更响,我的耳朵有一段时间什么都听不到,我只是本能的把陈冥抓紧了。 我不知道那辆车能炸成什么样,那车皮炸飞的残火依然在飞,这是我最后的画面,后面我的头就被被陈冥压在了胸口,于是也看不清他到底哪儿着火了,但我搂着陈冥腰的手火辣辣的疼,不知道是他身上着火了,还是我手着火了。 疼的我使劲抱着他,车皮烧焦的糊味蔓延了整个沙地,我滚到坡低的时候都闻不到别的味道了。 这个斜坡非常大,我在地上缓了一会儿才把眼睁开,从陈冥怀里钻出来,我看见他眉头皱了下,于是我立刻觉的手上特别疼了,我都不敢动了,陈冥跑的时候在我后面,那他恐怕伤的更多,我心里一紧,手缓慢的往外拿:“你没事吧?” 我的耳朵还是嗡嗡的响,我自己的话我都听不见,陈冥朝我张了下口,我也听不见,于是他也不再说什么。 他坐起来后,我忙看了下他后背,他后背的衣服几乎没有一块儿是好的了,身上的火苗虽然都被压灭了,可我还是不敢给他往下撕,因为汽油引燃的爆炸灼烧比普通烧要厉害,衣服都紧紧黏在身上了。这一撕肯定撕下一块皮来,我不敢动了。 手都有点儿抖了:“你等着,我去拿药,药还在!”我想幸好药品都在另一辆车里。 我扶着他站起来,这会儿有陈冥后背的伤对比,我也不觉的手疼了。我手上就是被火烧了几个燎泡,沾上了些沙子。 光哥这会儿也从另一边挣扎着过来了,我看他一瘸一拐的问他:“你没事吧?”这不像是被鳄鱼咬着腿啊。 他朝我摆了下手:“我没事,落地的时候扭到了,你们呢!” 我跟他指了指陈冥的后背,光哥骂了句脏话:“那该死的家伙,活该被炸了!” 这会儿那边车里的众人也全都出来了,他们比我们稍微好一些,幸好这辆车停的远。 祁云阔首先跑上来了:“怎么样!” 我掏了下耳朵已经能听见点儿东西了,高老师跟贺玲负责给陈冥清理伤口, 高老师说:“幸好你们衣服穿的厚,这伤是表面的。”应该是幸亏陈冥跑的快。他在爆炸的那一刻扑下来了。 等陈冥身上的伤口处理好,我跟光哥的手上也涂好了,我觉得这药非常好用,我手上的大燎泡挑开后疼的要命,但是涂上这药后有冰凉的感觉。我跟光哥说:“幸亏没听你的把药扔了,这药我看着比我们现代的还要好!” 我又问陈冥:“你觉得怎么样?”虽然他整个处理过程中没有吭声,但我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了,我因为一只鞋子丢了,光着的这只脚也被烧了。跑的时候一脚踩在了一块铁皮上,幸亏很快就抬起来了,但也很疼。 陈冥看了我脚一眼:“我没事,你去找找你的鞋吧?后面还要走很长的路。” 我这会儿还没有顾上想车的问题,所以也没有明白他是说以后要步行,但找鞋子是必须的。 光哥也跟着我下了车:“走!咱们去看看那个家伙炸成了多少块!如果能捡着快,我们把它撕了吃了!” 汤浅水也想去,但他顾虑外面的鳄鱼怪,问道:“炸死了一个,你们说还有其他的吗?” 陈冥跟他说:“一时半会儿不会出来了。” 卡巴尔也道:“对,就算还有其他的,被这一声爆炸也给吓回去了,段时间内不会再出来了。我跟你们一块儿去,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物资。” “我带着枪!”祁云阔也把光哥的那把枪填上子弹了,招呼我们:“走!” 我们的衣服烧的全都是洞,没法穿了,光哥直接光着膀子道:“走,怕他个球,再出来一个直接把它炸上天!” 我呵呵了声,他都忘了我们干掉这一个废了多大的劲。 我也光着膀子了,站在大漠里莫名的想起套马的汉子,祁云阔看了我一眼,把他外套脱给我了:“穿着吧,这里还有两个美女呢?” 行吧,我跟他道谢后,也接过来了。除了陈冥留在这里看车,其他人都结队去看那怪物的下场,等爬上这个山坡后我们都被满足了,爆炸的现场特别过瘾,沙子足足被炸了一个大坑。 那坑足有直径几十米大,这是那些汽油的威力。 那辆车自然也没了,只剩零零碎碎的铁皮,一种难闻的味道充斥着每个人的鼻子,光哥道:“这鳄鱼怎么这么臭啊!” 我道:“不知道多少年的怪物了,肉可能是臭的。可惜你吃不了了。” 光哥切了声:“我不嫌弃!你要是能找到,我立刻吃给你看!” 行,我看他嘴硬到什么时候,我往下面走,试图给他找一块儿。 卡巴尔也跟我一块儿往下走,一边走一边叹了口气:“幸亏有汽油,要不还烧不死它,就是车炸了,太可惜了。” 祁云阔也心疼的道:“可不,我们的汽油都在里面啊!” “还有水。”贺玲沉沉的声音。 她这一路负责物资分发,所以清楚,难道那水也在这辆车上? 这次不光我看她,其他人也都看着她,汤浅水结巴了下:“不……不能吧?” 但贺玲指了下那个大坑打断了我们的希望:“我们大部分水补给都在这辆车上。” 我心里沉了下,我想怪不得陈冥跑过来的第一件事是给这辆车加油,他是想要把这辆车保下来。 因为没有汽油车跑不动,没有水,我们活不了多久。可惜了,早知道我应该跟鳄鱼再多转一会儿的,可是我当时真的转不动了。 所以还是天意如此。 我踩在晒得炽热的沙子上,觉得从头到脚都是丧气的。 光哥这时拍了下自己的脑门:“我记得我提着一桶游要烧鳄鱼的,并没有泼出去多少,我去找找!走!长生!” 他说着就往我们刚才逃命的地方跑去,我被他提醒,也想起来陈冥也曾往那个怪物头上扔过一桶油,没有打开,然后让那个怪物给弹出去了,如果幸运的话,是不是可以找到? 祁云阔听我这么说,就组织众人开始找:“咱们先找,能找到一样是一样,水的问题也许以后能碰到,我们也可以节约着喝。” 于是众人沿着这个区域开始找汽油,皇天不负有心人,或者说要多亏了陈冥扔出去的那一桶油,也多亏了那个鳄鱼皮厚,那桶油被重重的弹出去,我们在一个沙堆里找到了。 我的鞋子也找到了,那鳄鱼只堪堪咬到我的鞋子后就失手了,所以一气之下把我的鞋子也甩出去了。 我跟失而复得的珍宝似的穿上了,衣服可以没有,但是如果没有鞋子,我就没法走路了,现在沙地因为太阳落山了,沙子没有那么烫了,可如果没有汽油,我白天走在沙子上就得烫死。 陈冥是不是早就料到这个结果了? 那头光哥很沮丧,他抱着的那桶汽油因爆炸来的太突然,栽倒了地上,现在只剩一丁点儿了。 我们把这仅剩的一桶油全都灌进了车里,可我也知道这一点儿汽油,拉着我们这么多人,跑不了多久了。 我跟他们一起站在这个沙坡上,看着连绵的沙漠发呆,前面有多么风光,现在就有多么惨。这真的是太强烈的对比,有句话叫福兮祸所依,真是所言不差。 高兴过头了就该倒霉了。 卡巴尔最后喊我们:“走吧,先上车再说。” 我回去后跟陈冥说了,陈冥没说什么,只点了下头,表示知道了。 前面卡巴尔重新发动了车子,跟我们说:“咱们先出发,这个地方有各种不确定的危险。” 我们催着他快跑,他苦笑了下:“那也得能跑起来才行。” 他发动了车子,也踩了油门了,但是车速诡异的慢,感觉后面直接拖不动了,我看了一眼坠在车尾的光哥,他一个人顶两个。 光哥坐在后车厢里咳了声:“我觉得这里风光好,咱们慢慢跑,不用着急啊!” 是挺美的,太阳这一会儿已经贴近地平线了,赤红的光芒把整个沙滩染红了,如果不是这么狼狈,我都想感叹一声。可问题是塞在后备车厢里被他一个宽厚的背挡的严严实实的。 因为这一次十个人一辆车,所以我们有四个人坐在后备车厢里,反正已经没有汽油,那些吃的以及仅剩下的水也非常少,被整理到前面抱着了。 我跟光哥、祁云阔、陈冥就在这后备车厢里。 光哥是挺好,不想憋屈车厢里面,他把腿搭在了下面,双手撑在后面,姿势非常悠闲。陈冥是因为背不太适合靠在车厢里,所以他们俩并排着坐,把我跟祁云阔塞在这里面了。 于是我跟祁云阔靠在侧壁上,把腿都伸直了,我觉得还是很舒服的,也许是刚才经过了生死一线,这会儿这点儿安逸让我觉得很有安全感,再加上前面有光哥跟陈冥挡着。 除了不方便看夕阳外,一切都很好,我借着还没有天黑,把那本书又重新翻开看,我现在知道这本书很重要了,光哥也跟我道:“你好好看,看看前面还有什么东西。这次你算是功臣,虽然你乌鸦嘴了一点儿!” 我切了声:“你没有比我好到哪儿去!” 出来那个怪物能怪我吗?是这老和尚记的,我就是念了下而已。 我要不是看车速奇快,我都想推他一把,我特别手痒,特别是看他跟陈冥腿搭在车外,他们两个也不怕鳄鱼出来咬着。 我做了个推他的动作,光哥没看到,祁云阔看到了,他倚在车厢上看着我笑:“推下去咱们两个就宽敞了。” 光哥回头看他:“七爷,你有没有觉得挺奇怪啊,你说这书记载的东西怎么会跟这个地方这么像呢。” 前面的高老师也回头道:“是啊,这个副本真的特别奇怪,没有活的NPC,他就给我们这种提示,要是我们都不看这些,那岂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确实,要不是陈冥看了一眼地图,说普桑国这个名字,我也许就把书给扔了。 祁云阔跟她道:“我也是第一次碰到,可能是因为这个副本的场景是沙漠吧?” 光哥点头:“可不,鸟不拉屎的地而,NPC都不愿意来。” 我们没有商量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祁云阔指指我的书:“你认识繁体字就好好看,给你奖励。” “什么奖励?先说好!” 我又不是小孩,还得哄着,我跟他开玩笑道。 祁云阔还回我:“那一会儿奖给你一个罐头!” 当我是小狗呢?! 我切了声,把背靠向车厢,开始翻书,繁体字有碍阅读,再加上是文言文就更郁闷,祁云阔还让我看的仔细一点儿,我看的就很慢。 高老师夸奖我:“看不出来你还认识繁体字,你是文学系的吗?” 我轻咳了声,含糊的道:“我是学美术的。” 我学习不太好,我大哥是留学归国的,我也到国外学习过,美名其曰去采风,实际上都玩去了,学没有学好,同性恋学的很好。 回国后画画不成,鉴定古董也半瓶子醋,如果我有一点儿能耐,我不至于看的这么痛苦,我爸、妈、大哥都是非常有文化的人,说是书香门第出身都是谦虚,但我就没有长爱看书爱学习的脑子。 我现在会的这一点儿还多亏了我爸逼着我学的,他们那一行的东西,是必须要学这个的。只可惜 我并不是所有的繁体字都认识,只能连蒙带猜。 如果当看到我觉得有用的地方时,我就不敢擅作主张的猜测,我就给他们念。 我念的磕磕绊绊的:至一四处低凹处,风向渐缓,于是在此地休息,前夜无波,月明星朗,然后夜,风骤起……一时间昏天暗地……立不住脚,风成龙窝,地塌陷, ……昏迷。再醒时,昼夜颠倒,身在奇地,壮哉奇哉…… 中间最重要的一段非常艰涩,我能念出来,但完全不懂是什么意思,这本书我推测是唐朝游记本,全是文言词汇,只能干着急,正当我绞尽脑汁的时候,坐在车门边上的陈冥不再看风景了,回过头来拿过我的书看了一会儿。 看他眉头微微皱起,我本能的觉得不太好了,高老师他们也都看着他:“是什么意思?” 陈冥看了我们一眼,解释了下:这个人宿在盆地中,前半夜月亮高悬,星光灿烂,风平浪静,但是后半夜的时候突然起了风,龙卷风,然后随着风,他们所在的地方塌陷,把他们席卷进了地下。那个地方让他们震惊。 “地震?!”我现在也顾不上夸陈冥文化高了,我就从他翻译种听到了这个。 “还有龙卷风!”前面的吴越也回头补充道。 “唉,你们就不听听后面那句话!”光哥回头着急道,他的眼睛发亮,跟见了什么宝贝一样,果然他看着陈冥问道:“陈兄弟,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他们到了一个宝地!古楼兰!高老师,你听是不是这个意思!” 第60章 古城就在我们脚下? 高老师也是地质学家, 但她跟我们上一次遇到的程老师不太一样,她有一个大胆猜测的好习惯,脑洞比我的还大, 所以她笑着回复光哥道:“很有可能是!” 我也很激动。 这本书跟玄幻的《西游记》并不一样, 他前面一路记载的都很真实, 所以他突然间这么玄幻,我一时间还适应不了, 但我看向他们, 都能够从他们眼里看到激动的火苗,这证明是真的有这么一地方。 看样子不止我跟光哥两个人贪财好色,咳, 后面就只是表面意思。 反正人类对于神秘的东西,以及对财宝的欲望简直吓人, 这一会儿已经不再低沉害怕,被鳄鱼怪追着跑的一幕也完全被压下去了。 我甚至想, 如果十公里前面是十公斤黄金宝石的话,我还能跟鳄鱼跑十公里。 有句话叫‘富贵险中求’, 说的就是这个! 我们因着这个七嘴八舌的讨论了一会儿,光哥就拿过陈冥的地图来:“快我们找找,看看离那个地方还要多远!哎,卡巴尔老兄,咱们这路线是没有错的吧?” 前面副驾驶座的卡巴尔回头道:“是的,没有错。” 得知路线没有问题后, 光哥就更加努力的辨认地图, 试图要找个那个暴风眼。 高老师还帮他开发思维道:“你们说这个暴风眼是不是就跟百慕大的原理一样, 都是被会形成一个漩涡, 然后被卷进去。” 上一次我已经被程老师给科普过了, 这次就没有那么蠢了,知道百慕大没什么好稀奇的,无非就是地势加上天气原因产生了旋涡。 我附和高老师,认可她这个想法,就着这个跟他们讨论了一会儿。 吴越在我们热情高涨的讨论中一直都没有插话,这会儿道:“如果那个暴风眼会非常大,那我们卷进去还能活吗?” 他跟汤千水跟高老师都是地质系的,但他跟其他两个人不一样,比较务实。他这话把我们超高的热情给打击了下。 百慕大漩涡卷进去的船只飞机几乎都成了碎片,连黑匣子都找不到。更何况是我们这种肉胎凡体。 我暗暗的磨了下牙,人真的是记吃不记打,我们上一个副本里,那个湖水的旋涡就把所有人吸进洞里了,我差点儿在那里命丧黄泉,我都忘了,真的是见钱眼开。 有钱没命花,活该! 上一次进副本里的人有祁云阔,他是直接经历过的,所以他皱了下眉:“这是个问题,” 光哥心野,他压根不考虑这个,他指着我道:“你不是说书中的人进去了吗?不是还活着吗?” 我看了下书跟他道:“上面说他是还活着,但是他说跟做梦一样,” 看光哥不解,我继续道:“如果是他临死前出现的幻觉呢?就跟回光返照一样,看到了海市蜃楼。” 光哥正要挥手反驳我,学心理学的贺玲就符合了我的话:“这也是有可能的,也许他压根就没有进去,而是当天晚上就被埋在沙子下面了,那些都是他临死前的记录,人在极度缺水昏厥前是会产生幻觉的。” 我看了贺玲一眼,这个我深有体会,我当时在水中连奈何桥都梦到了呢,原来都是幻觉。 光哥被我们两个打击了,他不舍得怼贺玲,就指着我道:“你这家伙从现在开始不要说话,”他又朝向外面学卡巴尔做了一个真主保佑的动作,道:“长生天请原谅我们对你的不敬,请不要听他的。” 他这是说我是乌鸦嘴。不让我说,我就不说,我把书给他,让他自己看。 陈冥这时道:“那鳄鱼出现在这里,恐怕前面还有。” 光哥一拍大腿:“陈兄弟你是不是想说,这个家伙在这里出现肯定是护墓神兽!这个说法我是听过的,但凡是有大型的神秘的古墓都是有守墓人的,在这大漠里也许还真有这个呢!” 这家伙真是被宝贝迷倒了,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陈冥看着他淡声道:“我是说鳄鱼出现在这里,我们不容易过去。” 光哥轻咳了声,我看着他笑,他怎么不敢让陈冥闭嘴呢。 光哥转移话题:“咱们这些同志们都是个顶个的好手,不要被眼前的困难困住,咱们要勇于向前!咱们现在讨论一下那个地方是怎么回事,咱们怎么才能进去。” 前头的强哥轻易不说话,一说话也是个高冷的,他慢悠悠的道:“如果按照书中NPC的指示的话,咱们只要找到了那个地方,躺好闭上眼睛就能进去。” 他说的这不就是我的意思吗?死后或者是产生幻觉时进去的,我斜靠在车厢里看光哥,光哥清了下嗓音,转头看向祁云阔,找外援:“七爷你有什么高见?” 祁云阔这个人惯会和稀泥,说的都是好话,不过他会考虑生命安全,所以他沉思了一番后:“我们要先弄清楚进入那个地方有没有危险。沙漠沙尘暴并不是儿戏,一旦出现暴风,我们如果进不去那个地方,恐怕会失散了。” 光哥连忙道:“咱们到时候用陈兄弟这绳子串起来,他这鞭子火都烧不断,咱们要是失踪也会在一块儿。” 吴越又反驳道:“可是,日记本上不是说进入那个地方就失踪了吗?” 看样子他还记得日记本行最后一段话,经他这么一提醒,众人于是又开始纠结这个地方,因为不知名的失踪要比龙卷风卷跑还不可靠。 “你们说这是怎么回事呢?”前面的高老师问到。 我摇了下头,无法回复她,这个问题我也纠结了很久了,从我第一次进这种副本就开始想,至今没有想出原因来。 而这个副本是第一次这么委婉的说这种事,虽然说的委婉,但我们都能从中看出诡异的相似感,进入日记本中记载的地方就跟我们进入这个异世界一样,如果中途死了那就代表着消失。 只要到这个地方,我们就会卡主,这是一个无法证明的命题,有悖论一样。我有些百无聊赖的道:“也许我们都在做梦,做一个很真实的梦。不是有个叫庄生梦蝶的吗,就当是那个吧。” “可人家梦游的都没有这么危险啊?”贺玲提出异议。 “做梦还需要时间,一觉到天亮,咱们这个时间上有悖论,我们在这里经历的几天几夜在现实中就几分钟,这里也讲不通。”强哥说到。 卡巴尔一直在听我们说话,这时他突然道:“听你们这些反馈,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我们那边有一个类似于这种情况的事,就是有一个人在沙漠中迷路了,他在一个地方连着走了三天三夜才出来,可是他出来的时候外面时间才过了半天。你们觉得像不像?” 像,简直太像了,汤千水首先就问道:“这是真的吗?” 卡巴尔肯定的点头:“是真的,这是我一个叔叔亲身经历的事,他说他真的赶着羊群走了三天三夜,就是因为迷路,所以他每天晚上都会找北斗星对方向,我那个叔叔是我们那里的英雄,他说的话从不炫耀,而且他出来的时候很疲累,绝对不是半天。” 我坐直了,卡巴尔说的事比我们这胡乱猜测的东西要靠谱的多,我觉得有戏,我跟他们道:“是不是平行空间?一个时间线短,一共时间线长?” 高老师想了下点头到:“有可能,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看上去有悖常理,那不是封建迷信,而是因为我们科学还没有达到那个高度,我们不能因为解释不通就否定他的存在。” 吴越这次支持高老师道:“老师你说的对,存在即合理。” 光哥也插话道:“那什么时空穿越机,就复仇联盟者里面的那个倒穿时空的,美国人都研究这个,是不是也证明人类可以穿回去?或者让时间停住?” 他自觉自己的言论非常高大上,所以看向高老师,高老师想了一下道:“理论上只要超过光速,就能实现时间静止。” 光哥朝我摊手:“你看,人家教授都同意了,咱们就别纠结这个问题了!”他眼睛转了一圈后抛出一句话来:“咱们就说去不去吧!” 他说完后先看向了祁云阔,在我们这群人里,他跟祁云阔还有强哥算是同盟,祁云阔想在这个地方建立另一个星球,所以他先拉他,果然祁云阔看了陈冥:“陈兄弟,你说呢,我觉得咱们既然来了,是不是应该去看看?” 陈冥看了我们一圈,像是在看我们愿不愿意去。 我看着他咽了下口水,就是一个本能的动作,一点儿唾沫都没了,水很少,我已经半天没有喝水了,我其实想去的,如祁云阔说的那样,都到这份上了,怎么也应该去看看,管他前面是刀山还是火海呢,反正我们也回不去了。 陈冥看完我们最后点了下头:“去。” 虽然就一个字,但我也听出了肯定的语气,那就像是一早就会这么说一样。 他说完后又在看地图,光哥的耐性就那些,找不到暴风眼后就让陈冥找了。而陈冥耐性出奇的高,或者说他从一开始目标就很准确,就是要去那个地方,那个地方有他要找的东西吗? 我不动声色的看他,我还记得他说过一句话,去异世界就是为了找东西。 但我也不知道他要找什么,也不好问他,因为我问了,他也不会说,我看着他大拇指头上带的那个黑玉扳指想这个人喜好的东西跟别的人都不太一样。 不过他都同意了,我们也就没有异议了,而且卡巴尔还说出了我们目前最希望的东西,他说:“那个地方肯定也有水源。咱们只要坚持到那个地方,就可以补充水源了。” 既然大家都决定了去,于是现在讨论怎么过去,陈冥这一会儿已经测量出距离来了,他跟我们说了一下距离我们判断的那个书名所在地还有大约50公里。 前面开车的卡巴尔跟我们说我们车跑不远了,他说:“这沙漠不比柏油马路,特别费油,而且我们才只灌了一小桶,也就是我们恐怕要走上五公里,这还是保守估计。” 他这话说完后,车里就安静下来,我知道为什么这么安静,因为他们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如果没有什么危险,这五公里不算什么,我们就算耗上一天时间爬也爬过去了,可问题是,沙地里还有那种吃人的鳄鱼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冒出来,而且跑的还比我们快。这简直比拦路虎还可怕。这五公里下车就意味着死。 一旦安静下来,气氛就会很诡异,陈冥折叠地图的声音我们都能听到,他这次把地图叠好后放进了口袋里,汤千水把他的外套借给陈冥穿了,他的外套是个夹克衫,陈冥穿着除了稍微小有点儿小外,也挺好看的。最重要的是夹克衫内里是有一个拉链口袋的,陈冥就把这份地图放进去了,而不是装进背包,我怎么看都觉得前路坎坷,他这是做好了随时逃亡的准备。 光哥憋不住,他先开口了,是骂那个鳄鱼:“你说这鳄鱼怎么可能出现在这个地方呢,他是准备晒成鳄鱼干吗?” “嗯,好做成皮包。”我回复他,光哥拍了我一下:“别打岔,说点儿有用的,说为什么。” 这我哪能知道,我又不是鳄鱼。 祁云阔朝我指了下我拿着的书:“书中有说这是个什么东西吗?” 我摇了下头,书中并没有记载,大概铸书的那个喇嘛也不认识,他一直都用四脚怪来叫那个鳄鱼怪,这应该也不怪他,他如果是西藏的喇嘛,那他应该没有见过鳄鱼,天山池里应该不养鳄鱼。 既然书中没有,于是汤浅水、高老师他们众人发挥想象,说什么的都有,我说的是我最担心的:“你们说这鳄鱼是不是专门吃人,专门在这里等着我们?” 汤浅水反驳我:“我们刚来的!它都已经那么大个子了?!” 光哥也点头:“就是,那么大的个头,吃多少人才能长这么大!” 贺玲又幽幽的补了一句:“而且还不定只有一条。” 这话题没法往下讨论了,祁云阔咳了声:“长生、光哥,咱们是讨论鳄鱼为什么会在这里,先不要讨论它吃不吃人,要不,等会你们还下不下车?” 行吧,赶紧的转移话题吧。 光哥问陈冥:“陈兄弟,你知道吗?” 陈冥正在翻那本书,听着他的话抬头道:“我也不知道它为什么在这儿,不过既然这个地方有鳄鱼,那就证明这附近有它可以生存的水源,” 一听到水,车里的人都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汤浅水道:“真的吗?!那太好了!” 我随着他的话往外看,外面依旧是漫天黄沙,绵延不断,根本就看不到有绿洲的样子,有水的地方就算没有绿洲也应该有草木的。 陈冥坐在我外面,我瞒过他往外看,我怀疑他挡着我,或者他自己有千里眼,陈冥伸手把我挡了一下:“别看了,看不到。”他指了指那本书:“我说的是这里。” 古城? 我因着他的话想起刚刚卡巴尔说的,他说,我们离那个主城还有50公里,如果如高老师推算的那样,下面真的是一个曾经繁华到要让得道高僧前去求佛的古城的话,那周边50里根本不在话下,当年的楼兰古国就很大,引得很多国家攻打,那句‘不破楼兰终不还’说的就是这里。 所以我跟陈冥道 :“你是说咱们现在跑的这片地方就有水源?地下城就在咱们脚下?” 光哥也明白过来,他激动的道:“那咱们刨坑下去看看?” 吴越打断了他的想法:“咱们车炸了一个大洞都没有看见地下城,恐怕还得找入口。” 光哥磨了下牙道:“行!咱们已经走了这么久了,就走一步看一步,实在不行咱们就跟它拼了,来一对杀一对!” 用什么杀?徒手撕鳄鱼? 不过我没有说出来,其他人也没有接话,特别是看着外面一点点儿黑下来,都没有暴露在外面的勇气,就更别说对付鳄鱼了。 祁云阔最后道:“今天已经有些晚了,咱们先休息,咱们明天休息好了再做打算。” 前面开车的卡巴尔也道:“是的,晚上不好找方向,容易迷路。如果跑偏了路不仅浪费油,还有危险。” 于是我们决定休息。车停了后,我也不想出去,因为水喝的少,也没有什么尿可尿了。 但前面的卡巴尔却开车门要走下去,汤浅水忙喊他:“别下去啊!危险!” 但卡巴尔朝他摆了下手,下车后就跪在车旁边的沙地上,又做他的虔诚的祈祷了,看他这样,我也敬佩他,有信仰的人就是不一样。不知道是谁说过一句话,人如果没有信仰就很可怕,因为没有东西可以约束他;人如果有信仰也很可怕,因为他可以为了他的信仰拼命。 我们都默默的看着他跪拜,昨天还看着他笑,今天就不笑了,我们也希望他的祈祷有用,能够保佑我们一路平安。 我正看着卡巴尔时,陈冥脚也落地了,光哥也跟着下车了,他回头跟我说:“别躲在车上了,下来松松腿,一会儿还有在车上憋一晚上呢。” 汤千水趴着问:“那鳄鱼怪不会再出来吗?” 光哥啧了声:“你们这些大学生这点儿不懂了吧?大部分动物都跟我们人类一样,晚上也都是需要休息的。这里没有光,它们两眼一抹黑不会出来的。” 他这话有道理,我想起我曾经看过一个国外野生动物记录片,宿在野外的专家晚上睡着睡着,发现自己旁边多了一个很暖和的毛茸茸的家伙,睁眼一看,自己睡在一个豹子怀里,那豹子并没有要吃他的打算,纯粹的挨着他取暖,我不知道这个纪录片真实性是多少,只是当时看的时候印象很深,所以就记住了。 于是我也跟着下了车,腿真的快麻了。缩在后备车厢总是憋屈的。其他人看我们都下车了,于是也都下来了。 不过在下面也没有待多久,松散好骨头后就又上车了。 这一次都没有人再提睡帐篷了,不惯车里有多挤,都没有人敢下车了。 光哥还说:“这帐篷睡袋存在的意义就是垫屁股底,长生你坐着舒服吧?” 我道:“舒服。” 帐篷睡袋没有扔,但用不上,于是就都铺在后备车厢底下了。但是也只是舒服一会儿,等光哥也坐上来,把车门关上后,空间一下子小下来,我们四个人腿跟腿并叠着,勉强能放得下,而且光哥一条腿跟别人两条腿,祁云阔明明也很高大的,被他大粗腿一衬托明显的苗条了。 他快把祁云阔挤到车座底下了,他还笑道:“等我回去就减肥,七爷你先忍忍啊。” 祁云阔倒是好脾气的笑:“没关系,你再往里面坐一下,咱们一定要把门关好。” 他把腿向我这边挤了下,我也只好往里挤了下,也不在意车座下脏不脏了,不过比起他们两个,我这边跟陈冥还算是舒服的了,车里他们有晚上盖的军大衣,虽然不好看,但是保暖,空间小,这几件军大衣反而够盖的了,我把其中一件军大衣披在后面,靠着会舒服点儿。 但陈冥也只是靠了一点儿,他后背有伤,我问他:“还行吗?” 我尽量贴在边上,给他留出一块空间来,他正朝向我的方位,就嗯了声:“没事,睡觉吧。” 前面的卡巴尔回头跟他说:“陈兄弟,今天晚上我跟强哥还有吴越守夜,你们早点儿休息。” 陈冥嗯了声,等光哥把车门检查好后就把手电筒关了,于是车里一下子暗下来了, 为了省电也没有开车灯,所以现在只有前面卡巴尔开了一个手电筒,他调到了最暗,跟我们说:“晚上沙漠里都是静悄悄的,咱们也还是低调一些比较好,这样不容易吸引动物来。” 光哥想了想道:“我觉得那鳄鱼晚上应该不会出来捕猎吧?它不是属猫的吧?” “是猫科动物!”我给他补充道。 光哥朝我踢了下:“我是说猫!只有猫晚上吃东西!”他瞒着俩人还能踢到我!我也踢了他一脚,睡在一块儿就这点儿好处了。 卡巴尔回头跟光哥道:“放心吧,沙漠动物很少晚上捕猎的,晚上沙漠温度低,大多都藏在沙子里。所以咱们休息好,等车子彻底跑没油了后,我们就等着晚上出发。” 光哥朝他笑道:“好!那咱们明天就冲了!” 这个问题解决了后,众人都松了一口气,高老师说:“那好,咱们就早点儿休息。” 我旁边的陈冥已经闭上眼睛了,不知道睡着没,我也闭上了眼,但我一时间还睡不着,夜里行走的问题是解决了,可书上说的半夜刮起的龙卷风暴怎么解决? 闭着眼睛走进去,然后听天由命? 听天由命就能进入那个异世界中的异世界? 这句话有点儿拗口,我也觉得别扭,这就跟梦中梦似的。 我皱了下眉,闭紧眼睛,强迫入睡,我旁边的陈冥翻身了,靠向车门了,他都不想挨着我了,尽管我还没有翻身呢。 我怕跟昨天晚上一样压着他背,于是睡的不是很安稳,也睡不好,狭窄的空间,腿都不好动。光哥还说:“不许乱动啊,万一踢错了位置。” 他夹着腿睡去了。 我晚上不知道有没有踢人,但是被踢醒了,光哥踢了我一脚,他把他的胖腿压在我身上,哦,我的腿压在陈冥身上,是我过界了。 我揉了下脖子,我脖子都要落枕了,等能动后,我把光哥的腿搬下去,再撤我的时候,陈冥就睁开了眼,我小声的问他:“我把你吵醒了?我保证不压你了。你再睡会儿。” 陈冥没说话,只看了下前面,现在守夜的是强哥,他听见动静回头看我们:“没事,你们再睡会吧。” 陈冥又闭上眼了,这次他没有再背对着我,于是我也老实的把眼睛闭上了,这一觉就迷糊到了天亮,醒来时我觉得头非常沉,陈冥下巴抵在我头上,我抵在他肩上,他还没有醒,呼吸声非常均匀,车里的其他人还没有醒,此起彼伏的呼吸声里,我又闭上眼了,我想反正今天也不着急走了,50公里我们下午开始跑也跑到了。 第61章 你们都忘了里面还有要一样东西很奇怪吗? 等再醒过来时天光大亮, 其他人也都醒了,正在车里伸胳膊伸腿的叫唤。陈冥已经醒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我头移开的, 这会儿他把后车门打开了, 大漠特有的粗犷的风把我立刻吹精神了。 我腿脚都睡麻了, 爬出车厢在外面松散了一会儿才想起,还不能在外面久站, 于是跟着众人结伴找了个沙堆后解决了小便问题后, 又都上了车。 吃早饭的时候,每个人分了一丁点儿水,光哥说:“早知道这样, 刚才那尿就应该收集起来。” 我被他恶心着了:“要喝你自己喝!” 光哥怼我:“你不懂了吧?等过几天什么都没有时,你就知道光哥我说的对了!” 我把一块压缩饼干吞下去, 没有说话,我得省点儿唾沫, 我想我宁肯渴死也不会喝的。 等吃完这顿饭后,我帮陈冥重新换了药, 因为他恢复的很快,昨天那些烫红的破了皮的地方这会儿都结痂了,我也敢给他涂了,高老师都说:“这药这么好啊!” 一管药膏涂完陈冥的伤口还绰绰有余,于是我就跟光哥分着涂在了手上,手上伤口小也是伤啊, 虽然我的也结痂了。光哥还看了我的一眼:“你的都好了, 还涂, 省着点儿给光哥涂。” 他现在知道这药好了?我看了下他的手, 他的手因为抱着头, 所以还比较多,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好的比较慢,没有陈冥的那么快,我也给他多涂了点。 等我们弄好后就出发了,这次由强哥开车,开的比较慢,以最低油耗的速度前进。这个速度那就有点儿悠闲,而外面的风景千篇一律都是黄沙,看久了也就那样了,我看了一会儿也没有见着鳄鱼怪的影子,再说了就算出来,隔着车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于是就不再盯着外面,我把昨天那本没有看完的书翻出来,昨天已经看了很多了,这本传记后面就记录了各种神奇之事,玄幻的跟前面的纪实风格完全不一样,非常多的感叹词,非常华丽的文笔,或者说是因为这里面的东西特别让他震撼,我都怀疑是换了一人写。 我怕是我看错了,理解错了,于是交给陈冥看:“你看看后面还有什么?” 陈冥这次没有再坐在车门榄上,跟我一样靠在车厢上,那应该就有时间看了。 陈冥也接过去看了,他跟我慢腾腾的看法不一样,看的很快,就跟我看大白话小说一样,超级简单,我心想,这家伙不会是个古人吧?要不就是他们的书都是繁体,佛经确实繁体多一些。 他难道真的是喇嘛吗? 其实无论是他日常打坐还是这一次副本里隐晦的提示都暗示了,但我还是不想他是,我想也许都是巧合呢。 我走神的这一会儿,陈冥已经看了十几页了,他是从中间位置看的,也就是我念着出现鳄鱼怪的地方,他从这个地方仔仔细细的看了,然后跟我们说:“这书上记载,从这里出发直线距离约100里,也就是我们预估的50公里外的这个位置,也是格尔木盆地,这一路还有刚才出现的鳄鱼怪,而且数量极多,每一个都有几丈长。” “还有很多?”我不再走神,被他这话吓回来了。 前面趴着的汤浅水都咽了下口水,光哥拧了下眉头,郁闷的道:“那这几十公里这个人是怎么走过去的呢?” 陈冥又翻了一页后道:“晚上走的,他们的路线饶了一些,走的是戈壁滩。” 高老师听到这里不由的的感叹了声:“古人还是挺聪明的,戈壁滩地质坚硬就不适合那鳄鱼怪藏身捕猎。他也不知道是牺牲了多少人才想出来的。” 陈冥沉声道:“他们一行二十人,到达地宫时只剩五个人。” 高老师啊了声,一会儿才道:“死了这么多人啊。” 陈冥点了下头,前面强哥说了一句脏话,我也想骂脏话,但我张了下口,看陈冥看我,我又闭上嘴了。 祁云阔这时轻咳了声:“他们是先驱者,值得我们尊敬,咱们既然已经有他的传记参考了,那可以沿用他的路线走。” 光哥被宝物勾引着,有大无畏的精神,这会儿又振奋的道:“而且,我们比他们要强多了,我们有车,车已经带着我们跑了60多公里了。” 前面卡巴尔点了下头:“光兄弟说的是,咱们再重新规划了一下路线,让车现在直走,以尽最大能力前行,等没有油的时候,再晚上出发,沿着传记中老喇嘛的路线走。” 这次有卡巴尔这个导游在,我觉得陈冥闲下来了,不,不应该说他闲,他现在是个病号,我有时候会想,这种安排是不是也是副本给注定了的? 我挺没有良心的,陈冥救了我,我却不敢背这个巨大的人情债。 我坐在他旁边有一眼没一眼的看他,已经过了一天一夜了,我现在还记得昨天的那一幕,从被他鞭子拉起来,扑到他身前,再在爆炸时被他扑下去,只短短不过五分钟,我却怎么也忘不了了。我记得那剧烈的爆炸声,爆炸时炽热的火焰以及陈冥抱着我的手臂,又紧又疼。 这一幕昨天我因惊魂未定没有顾上想,这一会儿才发现,一点儿都没有褪色,还深刻的印在我脑子里,我不得不想,这不会要刻上一辈子吧? 大概是我看他看的诡异,陈冥把书递给了我:“自己看吧?”他以为我想跟他抢书看? 但我也不好说我偷看他,于是我咳了声把书结果来了,光哥以为他看完了,忙问他:“那陈兄弟,后面进入那个地方都有什么啊?” 我也等着他说,如果他讲了,我就不用看了。 陈冥想了下到道:“喇嘛五人一路艰辛终于在一个机缘巧合下,进入了一个神庙中,这座神庙正是普桑国的。” 然后呢?没有然后了,陈冥闭上嘴了。 我没忍住咳了声,他看了足有十几页,这十几页难道就讲了这一句话? 光哥也没忍住道:“结束了?” 陈冥指了下我怀里的书:“基本内容是这些,你可以再看看,反正闲着也是无聊。” 我才不无聊呢! 行吧,我是无聊,所以脑子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我翻开书开始看,等看完后才明白他不讲的原因了,因为这几十页通篇都是在讲这个神庙里的东西的,陈冥大概是语言匮乏,不知道怎么说! 我被这里的描述给吸引了,因为里面的宝物太多。 书中他们进去的时间是半夜时分,所以庙中并无人烟,但是庙中却灯火通明,手臂粗的蜡烛点燃了每一个角落。于是这个喇嘛就在惊奇的状态中一路观摩了这个神庙。 这里面有大大小小108尊佛像,大的佛像通天,足有几千张之高,小的佛像也是人等身高,每一尊佛像无一例外都雕刻的慈眉善目,衣服纹理褶皱清晰华美。 我刚才就说过,从后半部分开始这里面的语言就跟换了一个人讲一样,现在就更加明显了,我都不知道这位喇嘛是夸大其词还是做梦梦见的宝殿,他的语言再描写这些佛像时特别夸大,我记得我们国家现有的最大的佛像顶天了也就200多米,在古代那种生产力下,怎么可能通天呢? 大概是我表情古怪,光哥催着我问讲了什么,我跟他说了后,结果他不关心佛像高不高大,他只问我:“这佛像是金子的还是银子的?” 我嘴角勾了一抹笑跟他说:“108尊佛像最大者镀金身,最小者以玉雕成,其他这金玉间或其中,或白玉或纯金制作,每一栋皆雕刻精美,价值连城。” 光哥看着我眼睛发亮:“你刚刚说小的佛像多大?” 我看着他笑:“等人高。” 也就是说他就别想着运出去了,这才真的是看得见拿不走,干着急。 光哥倒抽了一口气,手脚比划了下:“那得多大的玉雕成的呢?”但凡佛像雕成都是整块石头,也就是说这是一块整块雕刻的。我指了下他现在的模样,他正盘腿而坐,那个肚子正好凸出来,跟弥勒佛似的,我跟他说:“就是跟你这么大的佛。” 他脸上的表情已经不知道怎么表达好了,拍了下大腿:“我操,真有这么大的!” 我跟他摇头,我觉得这不太可能,我活这么大也见识过各种各样的宝贝了,但遍地都是整块大玉佛像没见过,世界上最大的玉雕是博物馆里的《清大禹治水图玉山》那是雕刻的一座山,从来没有人舍得雕刻一个整人高的人物的。 我继续往下看,除了佛像,这神庙里的每一根柱上都雕刻着梵文,每一处都透着浓浓的佛国之气。神殿大殿通天佛像之下就供奉着镀金的金箔文,普桑经。下面是一段梵文,我对于梵文的修行更差,除了认识6字真言外其他的统统不认识,我对经文也不感兴趣,所以我直接略过了,反正陈冥已经看过了,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但书后面也是对这段经文的描述,看样子这个喇嘛心情激动,对这个金箔刻成的经文描述非常多,通篇赞美之词。 我给他们总结了一下:“这个喇嘛说这个伟大的神庙可以列为世界第九大奇迹,从这个庙也能够看得出这个当时的普桑国是多么富有,也能看出普桑国真的是一个佛国。” 前面的汤浅水啧了声道:“未免有些过于夸大了吧,能跟我们的长城、兵马俑并列为9大奇迹?” 我也点头:“我也觉得他是再编写小说,夸大其词。” 怪不得陈冥不讲出来呢,他肯定也觉得这个喇嘛在扯。 光哥还在为玉佛反驳我:“那金字塔还说是外星人建造的呢?不也存在着吗?那里面佛像不也都是金子的吗?我跟你说,长生,这些国家领导人为了埋葬自己是不惜下血本的,你看看秦始皇,你看看法老,那一个不是把自己弄的金碧辉煌的。” 我也反驳道:“可是这个神庙是不是墓,只是一个上香礼佛的地方。”我觉得镀金身可以理解,我们国家的大佛也都镀金身,但是金佛、玉佛就太狠了。有钱有物也不能这么浪费啊,白玉柱子,金箔金文,他难道就不怕来礼佛的人给偷走吗? 光哥直接道:“你再往下看看,这神庙里有没有供奉着什么舍利子之类的,我跟你说这种佛国,为了神庙释迦牟尼的舍利子也是可以豁的出去的。” 我朝他看了一眼,他还朝我眨眼睛,我就知道他目的不纯,他肯定是觉得那金佛他是抬不走了,所以转眼打起来这个主意。 我还没有看到那个地方,所以我就先问陈冥:“那里面有记录这个吗?” 这次陈冥点了下头:“有,不过不是释迦牟尼的。” 我哈哈了声,这当然不是了,这个副本里出现的一切人名地名都是虚构的,不过能够让供奉在那里面的也一定是一位得道高僧的。 光哥听着又重新激动起来:“好,咱们就去这里看看!你再往下看看,他们又讲了什么?” 后面这位喇嘛终于参观完了这座古庙,也觉得自己又渴又累,于是终于带着仅剩的4个徒弟踏出了神庙。因为有着前面神庙给他们带来的震惊,他们对于这个地方有这么一座豪华的城市并没有多么吃惊了,这座神庙是建立在高处,所以他们俯瞰了一下,整个城市辉煌如云安城。 我说到这里时问他们:“你们说这个云安城是不是就相当于长安城?” 祁云阔点了下头:“咱们可以这么认为。” 光哥这时突然发问:“你说这个普桑国是我们的吗?” 他这突然插话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又解释道:“咱们又没有唐僧的通关关蝶,咱们去合适吗?”他说着又朝我眨了下眼,他每次要干坏事时就这个眼神,我想了一会儿就明白了,这家伙是在想好事,如果这个普桑国是别的国家,那抢的东西是境外的,只要我们逃回来,谁也管不着。 我凉凉的打击他道:“如果普桑国是古楼兰的话,那么楼兰就是我们国家的,她列入了中国的版图之中。” 光哥还狡辩:“你不能以我们现在的眼光,咱们要跟着喇嘛的时间来啊,你看如果是咱们国家,他何必千里迢迢的去求经呢,那唐僧取经不也是去别的国家吗。” 这是后车座的贺玲摇了下头:“不,我们要以我们进入这个副本的时间为准。” 光哥反问道:“为什么?” 贺玲看了他一眼道:“如果不以这个时间,那我们就到不了那个国家,我们就不是那批人。” 贺玲是学心理学的,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我总觉的她说话特别诡异,难道我们真的是副本中记录的这一批人,那10个人。 光哥被贺玲说的话绕晕了,他悻悻的道:“行,行,不管这个了,中国的就中国的吧,我们祖国疆域辽阔,地大物博行了吧?” 前面的汤千水跟他道:“本来就是,这片沙漠你别看外表光秃秃的,下面蕴含着很多的宝藏,丰富的矿产资源。” 高老师也道:“这点儿浅水说的对,这就跟我们笔记本中所记载的事对上了,笔记上上提到的组织派一对二十多人的地质教授团队来这里,我觉得应该不是为了考古。” 高老师说的我知道,我爸曾经跟我说过,那个年代吃饭都吃不饱,根本就没有多余的精力来考古。所以也是在那个年代我们国宝流失的最为严重。他每次说起来都长吁短叹,我在一边也不敢插话,我还想跟他说,圆明园流失的古物更多呢。 光哥对矿产不太感兴趣,催着我继续看:“你看看后面还有没有有趣的东西,那和尚最后怎么样了?他取了经回去了吗?” 我又往后看,这个喇嘛比较倒霉,他在普桑国的这段时间里正好赶上了这个普桑国的内乱,就是老国王去世,正准备要传位给自己的大儿子时,曾被驱逐在外的小儿子又赶回来,然后叛变了,把王位继承人废了。 等等,这个地方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我怕我自己看错了,连忙给陈冥看:“你快看这里,这是什么幽灵兵符?说这个二王子拿到了幽灵兵符,号召百万幽灵兵引发内战,损毁神殿,触犯大忌,于是天神收回对这片绿洲的恩赐,降下风暴将这一片绿洲席卷地底,从此这个普桑国的文明就没有了……” 我一直觉得这个副本跟前面的不一样,但是看到这里时我就连起来了,这个故事太像创世主诺亚方舟的故事了!也是上帝不满意,决定收回他赏赐给他的子民的东西,只不过这里风沙取代了水。 陈冥听我这么说也拿过去看,他眉头微微的皱了下,我以为我想错了,忙催道:“是不是这个意思啊?” 陈冥盯着这一页纸足足看了有一分钟,我都觉得时间漫长了,他才爸眉头舒展开,轻轻的点了下头:“是的,就是这个意思。” 我看向靠在车厢上很有限的祁云阔:“你有没有觉的很像诺亚方舟?” 我跟他对着坐在里面,腿都紧挨着,他听了我的话后,把腿往身前收了下,半坐起来点头:“非常像。” 光哥也拍了下大腿:“他妈的,我还说这次好啊,不用被水淹了,结果是被风沙淹了。” 我们参加过第一次会议的人都讨论过这个天神诺亚方舟的可能性,于是我又给卡巴尔及新来的人宣传了我的神话推论,他们都被我诡异的想法镇住了,卡巴尔张了下口,只说了句:“愿长生天保佑。” 汤浅水问道:“那什么才是禁忌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书上没有讲,感觉这个喇嘛不敢提一样,难道提也是一种犯规? 这让我想起来第二个副本,祭祀狐仙,说什么都是错的,自进入那个副本起就是触犯了禁忌。 这么想着我看了一眼陈冥:“是不是跟上一个副本一样?” 这次陈冥只跟我轻摇了下头,然后他就闭目了,我觉得他神色又冷淡下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嫌我问东问西的烦了。我不烦他了! 我低头继续看那本书,我问陈冥是因为我怕触发什么禁忌,上一个副本趋势的沈倩倩让我畏手畏脚。 我想这本书既然能写出来,那个喇嘛一定是活着出来的,我让光哥别催我,我马上就看到了。 我在看到最后一页的时候才看到了,那喇嘛果然活着出来了,是被废了的王子,也就是天神选中的圣子,奔赴神庙,以自己血肉之躯祭祀真主,让真主绕过他的子民,他愿意永远侍奉真主身边。 这个地方也跟诺亚方舟很像,都是有一个非常崇拜上帝的使者感动了上帝,让上帝给留下一线生机,这个故事里的天神就最后给了他一次机会,在他祭祀升天的那一刻,再次刮起了龙卷风,打开了那个漩涡,于是喇嘛带着能够逃出来的子民重见天日,他们又经历了重重磨难,返回了故土。 这个传记到最后就只有一句话,信者生,逆者亡。 高老师听我念出这几个字后,她啧了声:“我记着武皇曾经说过一句话: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好霸道的口气。” 贺玲说:“信仰本就是无敌的,永生的。” 我因着她的话想起了笔记本第一页上面的那句诗词: 你是我永恒的信仰。 我千万次轮回只为离你更近一些。 这句诗我当时没有觉得有什么,现在看完了整本书才觉得这话有一些禅意,像是针对这本书的。我往祁云阔要过日记本来,他因为跟我坐对面,就负责给记录有用的东西,祁云阔问我怎么了,我把笔记本第一页翻开后看了下,我没有记错,这一行诗字体刚劲有力,跟日记本的主人自己不一样,给人一种非常有力、无限信仰的感觉。 我不信佛,我也没有任何信仰,所以我看着这一行字有莫名的妒忌,我摇了下头,又把笔记本还给祁云阔了,跟他说:“书我全都念完了,咱们的任务线索你想出来了吗?” 祁云阔接过日记本,在他记录的地方翻了下,跟我们道:“到现在位置,经过书跟日记本的提示,基本情况已经全都摸清楚了,我们的任务线索也都浮出水面了,我们要去这个地方走一趟,带回一样东西,这样东西可能是最后他们说的珍稀矿产,” 光哥这会儿却插话道:“你们都忘了里面还有要一样东西很奇怪吗?” 他刚说完,一直闭目养神的陈冥睁开了眼,于是光哥立刻把手伸向他:“陈兄弟你是不是也想到了!” 他这么激动,于是我心里都痒痒了:“什么啊?”我刚才念了很多,信息量太大,我脑子里东一头西一头的,光哥看众人都看着他,他买够了关子才得意洋洋的道:“就是上面说的幽灵兵符啊!你们不觉得这个才是很神奇的东西吗?” 第62章 鳄鱼围攻,逃至盆地 我看向陈冥, 他目光这次垂下来了,又跟刚才一样了,自我念出幽灵兵符后, 他一直在沉思, 难道这个幽灵兵符就是他要去找的东西吗?这东西于他有什么用?难道他真以为跟书中写的一样, 那么厉害?连我都不信啊,那不都是电视剧、小说、游戏里编造的吗? 我来前打的游戏就是进了冥海, 跟幽灵兵打的热闹呢。幽灵军队就是传说中, 战场上战死的军队因为军魂强大,于是形成了强大的磁场,在死后依然不散, 会在某一个时刻定时出来。 《归墟》游戏里守卫冥海的就有一只这样的队伍,不定时的刷新, 打完又出,防不胜防, 特别磨人。 果然,车里人也在七嘴八舌的讨论幽灵兵符, 来的人都是玩过《归墟》的,对这个非常熟悉,也都当玩笑来开,汤千水先笑道:“这本书是编的吧?二王子还能有这种东西?那他能掌握这个恐怕自己也是个幽灵了吧?” 确实,冥海归墟岛上除了NPC没有活人,当然我也不能确定那个NPC是死的还是活的。 光哥大嗓门道:“你们关注的点不对, 他要是有了这幽灵兵, 他怎么用去开采矿物了呢, 他不应该无敌了吗?” 我看着他微微皱了下眉, 光哥这话说的也对, 这地方确实奇怪,也许那个什么幽灵兵是虚幻的,用过一次就没有用了?或者说是一种邪恶的代名词,比如来自地狱的恶鬼之类的,因为他们的国度是佛国,与佛祖相对的就是18层地狱里的恶鬼,也就是六道轮回中最低一等。 我不信佛,但是我妈信,所以我知道一些,六道轮回分为:天道、人道、阿修罗道、畜生道、饿鬼道和地狱道,天道就是佛祖,修成大道之人,根据人的善恶修行分的。是劝人大公无私,舍己为人的。 我对这个等级划分嗤之以鼻,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人生来就是自私的,所以怎么修? 不过我也就是心里腹诽,历史上有很多统治者利用这一套言论来统治人民。 我想这个书中恐怕也是这样,那时候的人不懂,于是这个二王子就利用这个来编造了这么一个队伍,企图镇住百姓。 但这些我也没有什么证据,就纯属于我的脑洞,于是我就按照神话故事的走向跟光哥道:“神话故事里不都是这样吗?从没有妖怪能打赢神仙的,创始者挥挥手就将他们灭了。”我说的就是天神将造反者二王子挥挥手灭了。 光哥跟我道:“这就是这些创始者的卑鄙之处了,他是怕这些造反者有一天把他们的天也给捅漏了,才赶紧掩盖的。你看那《西游记》中记的孙猴子大闹天宫,玉皇老儿受不了不就去请如来佛祖把他给压在五指山下吗?还有那什么,就是九国言论法?那个……那个什么塔……” 贺玲看他半天说不出来就接上了他的话:“你是说巴别塔?” 光哥猛拍大腿:“对,就是这个,还是贺老师厉害!长生,我跟你说上帝非常卑鄙,他为了不让人类爬上跟他一样高的位置,就创造了9国语言,让人类不在团结,各打各的,” 他说的歪理也有点儿道理,巴别塔是《创世纪·诺亚方舟》的后续,我们因为这个,话题成功的跑偏了,等我决定嗓子干时,我不说话了,这一路七嘴八舌的,有用的东西没有讨论出了,口干却是真的。 祁云阔最后都让我们休息下,就是少说话省点儿口水,他说我们的水不多了。 因着这个,全都消停了,我学陈冥靠在车里闭目养神,心里祈祷车能跑的再远一些,但现实就是现实,油终于耗尽了,离我们的目的地直线距离还有二十公里,而前面的坡越来越多,也就是说实际距离恐怕有30公里。 我看了下手臂,下午的三点钟,大漠的晚上需要到8点,卡巴尔让我们提前睡觉,准备晚上出发。 我在车里迷糊了一会儿,因为是白天,醒醒睡睡,好几觉才到了晚上,醒来的时候,外面应该全黑了,因为车灯打开了,卡巴尔正在招呼众人收拾行李,陈冥已经起来了,他把书跟笔记本装进了背包里,那份地图他重新看了一眼,然后折起来装在了口袋里。 看我还坐在原地发懵,他把我的背包也拿过来了:“把能吃的喝的带着,”我哦了声:“不要车了是吗?”说完这句话我才清醒过来,本来就不能要车了,要步行了。 我连忙爬了起来,跟着他们把背包收拾好了,车门已经打开了,外面果然黑下来了,有一轮明月,只不过沙漠太大,这一轮月亮远远照不过来,让这个大漠如同一个巨大的口,黑洞洞的等着我们走进去。 卡巴尔带着望远镜跟我与祁云阔前头带路,陈冥跟光哥断后,我们一行人借着朦胧的月光踏上了夜行的路,跟刚来的那一天晚上很像,可我知道这要比那一天晚上惨多了,那一天晚上我们是奔着车而去,有希望在前头,而这一次完全相反,最重要的是这一次知道身边有危险,这就像是踩雷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踩上。 我每走一步都想下意识的看一眼,谁知道我脚底下有没有鳄鱼在睡觉呢?万一把它踩醒了,它反咬一口,这个副本就结束了。 我深吸了口气,把这种恐惧的想法甩到脑后,我不能没等到鳄鱼出来吃我,就自己把自己给吓死了,那得让鳄鱼笑掉大牙。 晚上的大漠安静到诡异,仿佛一滴水落地都能听得见,于是这一路没有人说话除了卡巴尔偶然会跟后面的陈冥对两句话,我只听到了脚踩在沙地上的轻微的响声。 越安静,就越不敢停,我们的计划是,要这一个晚上走完三十公里,光哥在后面跟我们喊:“我们就算是爬也要爬过去。” 我笑不出来了,不爬过去就等着被鳄鱼吃吧。 这三十公里,我们几乎是走了一个晚上,走的筋疲力尽,并不全是累的,有一大部分是紧张的。 等天边有曙光亮起来的时候,我说不上我是一种什么心情,光明是给人带来希望的,我们已经在黑夜里摸索着走了一个晚上了,此刻见到这一缕阳光是喜悦的,可这喜悦并不安心,因为这也意味着那些鳄鱼怪也要醒了,危险很快就要来了。 而我们离目的地还有一公里多,这一会儿,我已经看见地图上那一个高耸的沙丘了,这与笔记及专辑中记载的一样。希望与危险同在,喜悦与恐惧同在,这让我们的心情紧张又刺激,每个人都绷紧了弦,卡巴尔更是每隔几分钟就要用望远镜观察一下周边的地势,鳄鱼因为体积大,它出来也是有动静的。这也是传记中给我们的提示。 我们就这么提心吊胆的走了大约一刻钟后,突然听见后面的陈冥跟我们喊道:“快跑!沿着直线距离跑!” 卡巴尔一惊,拿着望远镜回头看,他就看了一秒钟,立刻就往前跑了,一边跑一边喊我们:“快点儿!来了!” 我跟着他跑,不再回头去看,就算卡巴尔会看错,可陈冥的耳朵很灵,他不会听错的! 后面汤千水还在喊:“是那些鳄鱼来了吗?”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后面光哥的吼声:“让你跑就是了!快点儿!” 看样子他也是全然相信陈冥的。 这次是最后的机会了,没有车可以躲,所以不用陈冥再喊,我们全都冲出乪諷去了,也不再在意走了一路有多累,像是最后的回光反射一样,腿不再发软,每个人都跑的飞快。 我也如此,拼了命一样的往上跑。 我这一刻没有去想会不会被鳄鱼追上,它们的速度是我们的十倍之多,在沙地里穿行跟穿山甲似的,心里只剩一个念头,就是跑,能跑多少是多少,能不要拖后腿就不拖。 我旁边是高老师,她是地质学家,身体素质不错,还有贺玲,她更快,小巧的身体并不会因为腿短就慢,她在沙地中看起来格外轻盈。反倒是我还在她后面,于是我更是咬紧了牙跑。 我跑了没一会儿就听见我身后有枪声想起来,那是陈冥跟光哥还有卡巴尔开枪了,点射,大约还是想要大鳄鱼的眼睛,我忍不住回头看,光哥打中了一只还不过瘾,又突突了几枪,他也不管后面还有大部队呢!我大喊他:“快跑!”陈冥也喊他:“别打了!” 祁云阔在我后面,看我还看,他抓了我一把:“快走!打不完了!” 那8条鳄鱼就是一个加强连,是打不完了。陈冥跟光哥还要卡巴尔也不再打,他们跑过来了,我继续回头跑,我腿有些软,这里不再是戈壁滩,也没有任何树活着制高点让我们可以爬上去。 所以我不知道爬上这个沙坡后会怎么样,下面还有路吗? 我的想法在脚下一滑时截然而止,这个山坡我冲上来了,我没有想到下面直接时段斜面似的破,直接滚下去了。 我没有顾上疼,因为我滚下来的那一刻听见有人叫唤,好几个人叫,其中最大的一声听着像是光哥的声音,他还骂了一句脏话,我也听到陈冥喊了一声‘走’,后面就没有了…… 我眼睛被沙眯的睁不开,我是一头载下来的,满头都是沙子,我觉得我眼睛生疼,有什么液体从我眼里滚出来,我想我不用怕死,光哥、陈冥在那边等我,我们过不了多久就团聚了。 这个坡很陡峭,我滚了3分多钟后才停了下来,停下来后我没有再跑,而是坐起来擦了把脸,我想着等一会让下地狱得好看点儿,灰头土脸的过去,陈冥跟光哥他们要是不认识我怎么办? 我正擦着眼睛的时候,就听见我旁边一声:“长生,你愣着干什么呢!滚晕了!快跑!” 这是光哥的声音! “起来!”这是陈冥的?! 我操!我骂了句脏话,不是骂人,就是脱口而出的口头语,自从我打了游戏后就老用这句口头语,输了时用,赢了时也用。 我眼睛还是睁不开,正再想搓一下的,就被一个人提着站起来,接着就拖着往前跑,我被他拖着跑了一会儿,等能睁开眼时发现是陈冥拽着我跑,他看我能睁开眼了,就松开了我。 我现在腿不软了,跟着他在沙地上跌跌撞撞的跑,没有了下坡路后,速度明显的慢了下来,可是很奇怪,那速度跟飞一样的鳄鱼怪却没有再追上来。 不止我一个人觉察,我旁边的陈冥也停下来回头看了,我看着那8条鳄鱼在我刚刚滚下来的那个坡上仰着头,并不再往下追我们,仿佛我们滚下来的这个地方让它们忌惮。 我手撑在膝盖上粗重的喘着气,心跳如鼓,一时间不知道是庆幸捡回一条命还是担忧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 其他人也都不跑了,也跑不动了,都聚成一团坐在地上了。我看了一眼光哥,他又光着膀子了,他好不容易能穿上卡巴尔的坎肩,这会儿坎肩都没了,我上下的打量了他一番:“你没被吃了?” 光哥喘了口粗气:“差一点儿,我的衣服还有背包被它给叼走了,就在那个沙坡顶上,要是那家伙再往前伸一下头,你就见不到我了……幸亏陈兄弟推了我一把。” 我被他说的这几句话给惊着了,看看他再看看陈冥,陈冥身上衣服完好,那就是没有受伤吧?他们两个都没事,那真是太好了。 我朝他们两个笑了下,我想我刚才真是……脑子进水了,不进沙子了。陈冥看着我说:“擦擦脸。” 我擦了一把脸,脸被沾着的沙子磨得生疼,我不太好意思的咳了声,我刚才以为他们俩被鳄鱼吃了,提前给他们俩哭丧来着。 我不敢告诉他们两个,我刚才以为他们会陪着我一起死呢,要不他囡鳯们俩还得说我是乌鸦嘴。 众人这一会儿也都缓和过来了,都有些劫后余生的感叹:“我们是不是都还活着?”光哥长吸一口气:“胡汉三又回来了!老子命大,阎王不敢收,” 他一边说着一边指了下那摆成一排的家伙道:“那群鳄鱼不敢吃我!” 我贺玲打断了他的自我卖弄,冷声道:“不是不吃你,是它们不下来。 ” 还真的是,它们怎么不下来了呢? 我看着那一排鳄鱼微微皱了下眉,我们这些人的命都是捡回来的,如果它们冲下来,以我们这样的体力一个都跑不了。 我看了一眼陈冥,他也正看着那群家伙,我问他:“是不是咱们这里有他们不敢下来的原因?” 陈冥点了下头:“是的,他们只守在外面。看样子我们快要接近目的地了。” 哦,他是曾经给我们说过这个地方,只要进了这里就没有别的生物了。 他说着把口袋里的地图拿出来看,我们也都紧张的环顾四周,这会儿有心情了,才发现我们进了一个非常广阔的平地,这种平地是相比起四周的沙丘来说的,这个平地太大,远处我看不太清,但是依旧能够看到山峰一样边沿,我毫不怀疑那些边沿也跟我们面前的这个沙丘一样高,我刚才都滚了足足3分钟,而且还是非常陡峭的坡。 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就相当于一个木盆,当然是那种非常大的木盆。我只所以这么说,就是因为这种边界因为太大,看起来特别的圆,就跟拿着圆规画出来的似的。 ‘这地方真是奇怪。’我感叹了声。 高老师说:“大自然鬼斧神工。”她拿着卡巴尔的望远镜看了一圈后:“感觉这里的地势像是整体落下来似的。” 她说的对,我回忆了一下我们刚才跑的路,虽然有缓坡,但是都不陡,如果陡的话我们早就在半路被鳄鱼吃了。 所以说我们现在在的地方比周边直降数百米,如果不是沙地滚下来,一脚踩踏的话恐怕还得摔死。 这么想着我觉得我后背都冒了一层冷汗,我摸了下脸,我的脸着地,啃了一脸沙子,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样了。 不过也顾不上脸了,能活着已经太好了。 我全身的力气都用完了,跪坐在地上一动都不想动了,我看着我旁边的卡巴尔在坐祈祷的跪拜礼,他原地跪拜他的长生天,这次没有纱巾铺在地上了,但是他依然做的一丝不苟,我想他真厉害,我甚至在心里跟着他念了一句:我主保佑。 他拜完后,又重新坐回来,看着陈冥笑了下:“我刚才感谢的是我们的真主,这次要多谢这位陈兄弟。要不是陈兄弟让我们朝这个地方跑,还真不知道会怎么样。” 陈冥对他的感谢只摇了下头,淡声道:“这个地方也许会有更危险的。” 高老师朝他摆了下手:“不,要谢的,咱们走一步是一步,能走到这里很不容易了!” 卡巴尔也点头:“对!要谢的,咱们这一路一步步走的太难了,要不是你们几位拼命抢下来的汽油,咱们真走不到这里。我现在明白你们说的生死挑战的意思了,原来是真的。” 他说着便叹了口气,我被他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再次想起这些个该死的副本的宗旨了,如果我们来到这个地方是命中注定,就是为了让我们来送死,那鳄鱼就是为了损坏我们的汽油,如果没有陈冥事先提下来的那一桶,我们不可能跑这么远,那我们就必须步行着走过鳄鱼守护的这一片区域,那恐怕不会全须全尾的站在这里。 我不能确定那里面会不会有我,我一向是最倒霉最该死的那个。 我胸口闷得慌,不得不使劲吸了口气,我对面的强哥脸色也不好,他沉声问道:“陈兄弟,咱们离目的地还有多远?还会有些什么?” 这次陈冥摇了下头:“书上没有再说了。” 强哥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下来,其他人也差不多。 未知的路不知道还有多少危险,这个连鳄鱼怪都不敢踏进来的地方,得有多么恐怖呢?我想他们肯定都想到这个了。 汤千水反射性的向我这边靠拢,我也下意识的往前凑了下,这个时候就体会出来人类群居的重要性了,我们围在一起瑟瑟发抖了一会儿就被一个人的肚子叫声给吸引了,是光哥,他不好意思的捂着肚子道:“那什么,走了一个晚上,你们都不饿吗?” 我们把剩下的背包都集中在一起,原本是5个背包的,走的时候干粮跟水就不多了,所以集中了一下,但现在汤千水的背包跟光哥的背包刚才跑的时候掉了,所以只剩三个了,每一个背包里面的东西都是差不多的,因为预料到了会有丢失,所以每一个包里都有水跟吃的。 卡巴尔数了一下物资,水只剩下8瓶,但是他这一次依然拿了出来,让我们每个人分着喝了一点儿,说是就当是压压惊,让我们必须要打起精神来。 祁云阔把瓶子举向了中间,跟我们笑道:“来,我们大家以水代酒,喝一个,敬我们现在全体成员都好好的活着!” 他的声音沙哑,可是这一刻却让我有些眼睛酸涩,确实没有比我们都还好好活着更重要的了! 我们有水的都跟祁云阔轻轻的碰了下,碰完后我先递给了陈冥:“你多喝点儿。” 我跟陈冥一瓶水,汤千水跟卡巴尔共一瓶水,其他人根据累的程度都分到了一瓶水。 陈冥只喝了一口就让给我了,我看他喝这么少,也没有舍得喝。 我看着头顶缓慢出来的太阳缓缓吸了口气,今天又是一个大晴天,我喃喃道:“沙漠为什么就不下雨呢?要是我们那里的雨有一半下到这里就好了。”南京一年到头都在下雨,我以前特别讨厌下雨,可这会儿我特别想。 高老师苦笑了下,跟我道:“因为这里是亚热带沙漠,干燥少雨,降水不稳定,日照强烈,冷热剧变,风大沙多。” 光哥啧了声:“高老师,别说了,再说长生要走不动了。” 我切了声:“你才走不动了呢!走!” 陈冥把地图折好重新放进口袋里,站起身了,我也跟着爬起来了,虽然我的地理知识匮乏,但我知道这种情况下要尽快的走,我刚才跟着陈冥已经看了地图了,他说虽然已经进了这个噶尔木盆地,可是离中间位置还有一段距离,他推断那个位置在中间。 那么以我们现在极度缺水的情况下,如果不想被太阳晒成人干,那就要尽快的走进那个入口,不管下面是生是死。 第63章 我跟他说:“我还没有死,别把我装进棺材里。” 走了没有一个小时, 太阳彻底的升起来了,这才是我来沙漠里正儿八经的在大太阳底下赶路,真正的体会了上甘岭的感觉。 我们的水被陈冥跟卡巴尔收去了, 因为控制不住的想要喝水, 而就那么一小瓶水根本不够喝的, 汤千水一口就下去一大半,所以为了不被渴死, 水就被严格的控制起来了。 我知道陈冥这么做是对的, 如果依照我自己内心的想法现在把水给喝没了,那不用等到目的地,就完蛋了, 现在还知道有一点儿水,那就跟驴子前面的那根胡萝卜一样, 能引着我们往前走。 我走的昏头昏脑的,我把祁云阔衣服上的帽子扣在了头上, 依然觉得晒得慌,在大漠里感觉太阳格外大, 格外热,就感觉在头顶上一样,火辣辣的360度无死角的烤着我。 以前被水淹,天天恐惧水,我临来的那一天晚上还跟陈冥说,希望我们这一次的副本不要是水了, 我现在特别想抽我自己一巴掌, 我这个乌鸦嘴!是不是水的副本了, 直接来到大沙漠了! 我眼前都是花的, 我闭了下眼, 干咽了下,一点儿唾沫都没有,所以嗓子干疼,但我也不敢张口,因为一张口嘴角就该裂开了,我现在跟被晒的人干一样。 我开始想要上一个游戏副本,我想我宁愿在水里淹死,也不想干死了,现在才明白没有水才是最痛苦的。 我开始再脑子里想那些科学数据,算算我什么时候会渴死,科学家说人在没有吃的情况下,靠水可以活7天到10天,可是如果没有水,三天就死了。那如果在加上环境恶劣,比如现在的沙漠里,那就死的更快,死后直接晒成干,也不用做什么防护了,直接就是木乃伊。 我自暴自弃的想着,这倒是一种永不腐烂的办法。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前面的卡巴尔跟我们道:“咱们走到普桑国,也就有水了。” 我看了他一眼,多亏了他,他关键时刻就会给我们来一句,他跟我们一再的保证,普桑国既然是一个古国,那他们肯定有生存的条件,即便是毁灭了,可地下河这种大型的河流应该不会消失,沙漠跟别的地形不一样,不会轻易发生地震,顶多是风大,但风再大也不会把一条河给吹走。 他这话无疑给我们吃了一个定心丸,于是我们跟被曹操哄骗着前面有一片杨梅林的那些士兵一样,继续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前走。 眼前依旧是无尽的黄沙,头顶的烈日依然让人晒得睁不开眼,幸好这里真的没有那种鳄鱼怪物了,也没有眼镜蛇等动物,我们走的东倒西歪的也不管了。 中途的时候陈冥让我们休息了一下,这一次他用一个杯子给我们倒水喝的,一人就分了一口,可是十个人也把一大瓶水给喝没了。等艰难的吃了一点儿干粮后,我什么都不想干了,我觉得我的腿都不是我的了,我靠在光哥背上闭上了眼。 我以为我能昏睡一会儿,但发现睡不好,太阳太晒了,而且坐着这里一点儿风都没有,还不如走起来。他们也跟我差不多,光哥都坐不住了,跟我说:“哎呀,长生不行,我觉得屁股要烫糊了,坐不住了,明明刚才刨了一层沙子了啊。” 刨的太浅了吧,于是我们又重新走。 这一次脚步不知不觉都慢下来了,我现在明白动物世界里的骆驼为什么走路那么慢了,沙漠本来就是走不快啊。 我们一直走了一天,等夕阳落山时,我们走到了一个有几棵胡杨木的地方,这个地方笔记本上曾记载过,卡巴尔依照这个地方推算,告诉我们,我们离中间位置还有五分之四,也就是还要走4天。 我已经说不出话了,这一天徒步已经知道什么滋味了,精疲力尽,人仰马翻。剩下来的四天该怎么活啊? 如果水源充足还好说,可一天就喝一小杯,在太阳下暴晒的那种感觉,我真的形容不了了,也没有力气想了。 我原本是跟在卡巴尔后面的,但这会已经退到后面了,都跟断后的陈冥挨着了,我张了张口:“可以休息了吗?” 陈冥扶了我一把:“走到树的地方。” 我想那树要是杨梅琳就好了。 总算是到了,我缓慢扶着我的腿坐下了,小腿肚子这次是肿的坐不下了。 坐下后,陈冥给我们每个人分了一点儿水,他依然控制着水,我眼巴巴的看了一会儿就移开视线了,眼不见心为静。 我都懂的,因为我们不能确定再走四天后就能进入那个空间。那本书上并没有记载,因为他们进去的特别突然。 我喝了那一口水润了下嗓子后,就干嚼了一点儿饼干,没有水,这个也吃不下,但我知道不吃就是等死,所以吃的都很慢,尽力的让自己咽下去。 太阳已经落山了,光线就一点点儿暗下来,白天被烈日晒着的时候恨不得没有太阳,可当太阳没有了的时候,我又盼着它别落下去,因为没有了车这个庇护所,这个广袤的黑沉沉的大漠让人没有一点儿安全感,天大地大只能是一个形容词,我一点儿都不想。 可夜晚慢慢的还是来了,我们在周边捡了一些胡杨木碎木条生了一堆火候就围成一圈坐下了。我看了一眼火堆又抬头看了下天,幸好还有一轮月亮,月亮还很圆,我轻声问道:“快十五了吗?” 光哥跟我道:“是啊,过几天就是十月十五下元节了。如果是咱们那个世界的话。” 我被他说的有些心酸了,下元节这个节日在我们那里也算是一个重要节日,也是道教节日,天官赐福,地官赦罪,水官解厄之日,这个节日我们却在这个大漠里,而且还不知道能不能回去。 “睡会觉吧。”陈冥往火堆里扔了一块木头后轻声道。 我点了下头:“好,四个小时后你叫我。”现在是晚上8点。 虽然这里没有任何危险的东西,可还是安排了值班的人。陈冥跟汤千水第一班,我跟卡巴尔第二,祁云阔跟光哥守后半夜。 陈冥点了下头,卡巴尔也把他身上的衣服紧了下在我们身边坐下。 夜晚很冷,我们都靠在一块取暖,为了保险期间,陈冥用他的鞭子把我们都串起来了,幸好他的绳子超过十米,要不我们这十个人还捆不住。光哥说他肚子勒的疼,让我再给他点儿,于是我又往他身边靠了下,我的另一边是陈冥,陈冥也把他的绳子松给他一点儿。 虽然冷,可我还是睡着了,实在是太累了,算起来我们已经走了整整一天一夜了。三个小时很快就到了,我听见卡巴尔跟我旁边的陈冥说话声,于是我就醒了,陈冥看我醒了就又往火堆里扔了一块儿,我跟他道:“你睡吧。” 我睡了这一觉精神好多了,卡巴尔坐在我的对面,拿着一块木头小心的看着火,我们都围着火堆坐,得看着其他人,别再一个睡歪了倒进火堆里就麻烦了。 我睁着眼没有睡,等到光哥跟祁云阔值班时才又迷糊了一觉,等再醒来时天就亮了,这一夜总算是熬过去了,我们趁着太阳还没有出来,于是众人胡乱的吃了儿干粮就重新赶路,陈冥跟我们说,现在多走点儿,中午的时候再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于是中午的时候,我们在地上躺着休息了一会儿,把沙子盖在身上,能稍微的凉快一些,卡巴尔跟陈冥没有休息,他说要看着我们,说如果都睡着了,那就真的再也爬不起来了。 我耳朵只听完他这句话就睡过去了,昏沉沉的,眼睛闭上了,可还是感觉有大团的黑雾像我笼罩过来,我不知道是睡着了做的梦,还是人疲累至极磁场弱而产生的幻觉,我梦到了我又被关进了一个黑匣子里,就跟我第一次进入那个副本时,这次比上次还升级了,他们这次要把我制成木乃伊。 因着我快晒成人干了,他们就现成的把我弄成木乃伊。给我捆上绷带后,又给我穿上华服,看我还能眨眼,在张口说话前,他们就给我扣上了一个面具,那个面具一戴上,气都喘不匀了。那种活活憋死的感觉太痛苦了,我拼命的挣扎,可惜我的身体被绑成了木乃伊的样子,一点儿也没挣动。 这真的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我在梦里特别郁闷,我想我怎么这么倒霉呢,为什么就我一个人该死呢?我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还是我到底做了什么?他们要这么折磨我? 我正痛苦的喘不上气时,突然就被人拉起来了,他把我脸上的面具拿下来后,我看清了他的样子,那赫然是陈冥,我看着他一阵惊喜,大喊了他一声。 “长生,醒醒,我在这呢。” 有人把我拉起来了?是谁在说话? 我睁开眼看着陈冥,有一会儿以为我还在梦中,我跟他说:“我还没有死,别把我装进棺材里。” 陈冥看着我顿了下,那双凝然的眸子都变了下,片刻后他手在我背上轻轻的拍了下:“没事,你就是做梦了。” 做梦?我抬眼看向这片荒漠,才明白过来,我梦里那些金碧辉煌、玉石打造的棺木都是假的,我拍了下胸口,心跳依然跟打鼓一样,我怕它跳出来,摁着胸口粗重的喘了几口气。我之前做过这种梦,就是前天在车里睡着的时候,被汤千水压着胸口,做了一个梦见棺材里关着一个木乃伊,但那时候真的是木乃伊,为什么这次木乃伊直接换成了我了呢! 这个想法让我心跳怎么也缓不下来,我觉得眼前黑影重重,那诺大的太阳都成黑洞了,我怕我看晕,就闭了下眼,等再睁开的时候发现陈冥给我到了半杯水,我看着这半杯咽了下口水,我们中午的时候10个人也就喝了这么点儿水,现在只给我一个人喝是不是太奢侈了? 可是我还是死死的盯着那水,仿佛那是琼浆玉液,陈冥在我耳边还在蛊惑我:“喝吧。”我手有些颤抖的伸向杯子,双手捧的太紧,以至于杯子都有点儿抖了,我想我真是没有出息,被这点儿水激动成这样。 陈冥大约是怕我洒出来,没有松手,端着递到了我嘴边,我抱着杯子没命的往下咽,差点儿呛着,陈冥手在我后背顺了下:“慢点儿……” 我连着喝了两大口,然后停下了,杯子水只剩小半杯了,我推给了陈冥:“你喝。”我们已经在缺水的状态下走了快两天了,我们喝的少,他喝的更少。 陈冥看我不再喝,把剩下的水又倒进瓶子里了,他倒的非常小心,一滴都没有洒,我看着他已经干裂的唇角说不出话来,只觉的心里特别难受。 陈冥把瓶子重新拧紧后,把其他人也都叫醒了,等他们醒来后,陈冥也给他们分水喝了,比平常要多出一倍来,这简直就是惊喜,他们也跟我一样,喝的狼吞虎咽的。 等这一轮喝完后,我们就剩下最后两瓶水了,10个人,大约没人还能分一口。 祁云阔喝完后问他:“这样行吗?”喝完了才问的,哈哈。 我们也都担忧的看着他,陈冥看了一眼远处:“我们快到了。” 这个消息让我们精神都振奋起来,而且还补充了一些水,于是都纷纷起来,继续出发。 这一次我们在傍晚的时候到达了预期中的中间地带,这里光秃秃的,再没有胡杨木了,于是我们就决定在原地休息,实在走不动了。 这一次也没法生火了,于是我们就靠的更紧密一些,陈冥的鞭子还能余下一截,我们背对着背,仰着头看天上的月亮,我觉得月亮真的圆了,不止我一个人这么觉得,高老师说:“难道今天这里是十五了?” 关于时间的问题,我们现在只有一个大概的概念,就是进入这个地方的时间跟我们现实中是相似的,上一个副本村长说是九月十五,那这一次就是十月十五了。我跟她说:“应该是,我们从进入这个副本已经走了三天了,我们来前已经快十五了。” 我想起跟陈冥游秦淮河,天上河里月亮都很美。 光哥拍了下腿道:“也就是说今天是这个副本里的下元节了!” 祁云阔笑道:“那还真是巧了,咱们这么多人聚在一块儿,也不算是独在异乡为异客了!” 他是善于调节气氛的,因着这轮圆月,我们彷徨的心情也安定了一些。 高老师也道:“下元节,好,咱们看不到海上生明月,但这大漠也不亚于大海了,一样的波澜壮阔,天垂星立。” 高老师境界就是不一样,大概这是与祖国山河打交道的地质学家锁拥有的气魄,贺玲也笑道:“是啊,我之前也有一次在大漠里看月亮,一直记着,想不到还能再看一次。” 两个女的都这么豁达,我们这些男的自然也不能示弱,豪气也被激发出来了,光哥还要作诗一首:“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哎,为什么会三个人了呢?” 我跟他道:“喝多了看重影了吧?” 光哥就笑话我语文没学好,说人月亮也是一个影子,水中月懂不懂!他懂他还问?我切了声:“咱们现在是在大漠中啊!没有海,也没有影子,就是看重影了。” 光哥啧了声:“你要学会想象啊,那什么海市蜃楼不也存在吗?” 我摇了下头,我不想看到海市蜃楼,再说了,这大晚上的怎么看啊? 我这个时候是完全没有想过会看到光哥说的海市蜃楼,所以当看到那一幕的时候我还以为我做梦呢,当然这是后话。 陈冥让我们早点儿休息,他还是值最早的一班,我现在并不知道他的的选择,等半夜12点最有起狂风的时候,我才明白,他是在等那个暴风眼。 这个时候我还在梦中,这一次我做了一个更长的梦,梦见这个普桑国内战,也许是书中记载的这个故事有趣,而且是文言文,全靠自己想象,所以我就在自己的梦里充分的展开了想象。 我梦见那幽灵军队了,还梦见诺亚方舟了,那个神庙的形状跟诺亚方舟似的,梦见那个造反的二王子率领军队冲进了这个神庙,他们押着一个人,那个人一身白衣,是那种佛教中人的打扮,看不出身份,但能让二王子这么扣押着的人肯定不是普通人,我就继续向下梦。 那个人被他们逼着进了大殿,一些列的操作,跪拜,祈祷,动作非常虔诚,丝毫没有被逼着的感觉,我想这人真的是有信仰吧,就跟卡巴尔一样,明知道地上会有鳄鱼,他依然没有忘记祈祷。 我不知道梦中那个人有没有看到他的真神,反正等他在拜完后,就被押着走向了一个侧殿,那个侧殿的门打开像是需要钥匙,需要他开,他侧殿打开后,里面有一个棺木,我不知道他是要干嘛,但已经能想得出,这家伙是要活活憋死自己去见他的真主了,我正想喊他的,结果就先被人叫醒了。 我醒来后就傻了一会儿,我有一会儿分不清这是白天还是晚上,因为前面一片光明,就像是舞台上突然打了一束明亮的光线,于是让在舞台下的观众都能看清楚,我看见那个舞台上有一队人,他们前面是一座美轮美奂的白色的宫殿,他们一行是……十个人?我一个个的数,数着数着我就愣住了,那赫然是我们,我看不清那些人的脸,但是我自己我不会看错,那个背着一个包,手里还拿着一本书,正在跟旁边一个酷似陈冥的人笑,他说什么我听不见,但我自己给配音了,我跟那个陈冥说:“没有想到书中真的有这个地方,你看一模一样。” 我是说出来了吗?所以我旁边的陈冥扭头看了我一眼,他眼里也有些许的凝重。 我张了下下口,想说点儿什么,我发现我们现在这些人的站姿跟那里面的人很像,我旁边是陈冥,陈冥旁边是祁云阔,我的另一边是光哥…… 这到底是什么回事,我是看到幻觉了吗? 我看了一眼其他人,发现他们也跟我一样,汤千水都结巴了:“那……那是什么?海市蜃楼?” 我反射性的摇头,如果是海市蜃楼怎么还会有我们呢? 光哥这时候也终于反应过来,喊了声:“我怎么像是看到我自己了?” 我看着他想起他晚上说的话了,我迟疑的道:“重影?” 海市辰楼是用光线折射出来的,重影是水倒影出来的,都是虚幻的,只不过两者一个近一个远,这是怎么回事呢?虚幻的? 我搓了下眼睛,我觉得我眼睛要么是进沙子迷了,要么是我还在做梦,等我搓完眼睛后再睁开,发现果然没有了,刚才那光亮的舞台也没了,不知道是因为刚才骤然光亮的原因,现在我眼前一片漆黑,天上的月亮都了。 光哥也眨了下眼骂了句:“真是见了鬼了!这去哪儿了啊!” “被风吹走了?”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话,我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风了,我们睡觉前还是风平浪静的,但这会儿风已经眯眼睛了,我都看不清东西了,本来就很黑,我用袖子挡着脸,没等把帽子扣在头上的时候,就被风吹的倒退了一步,我旁边是陈冥,我好像是踩在他脚上了,所以他把我扶住了:“小心,大家都站……好了,别乱……走!” 他的话被风吹的一段段的,而且我们都站不稳了,光哥体积大,他都开始摇晃,不对,是地开始晃,我下意识的想抓着个固定的东西,可是这大漠里哪有东西可抓,正当我胡乱的摸着时,一只手把我拉住了,我摸着他大拇指上的扳指时明白这是陈冥,于是我松了口气,牢牢的把他抓住了。 我想跟他说地震了!因为已经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沙漠中地震是什么情况,会是什么后果?!难道真的跟书中预言中的那样被席卷进去?! “是旋涡!”我听见高老师在喊,她说对了,沙漠旋涡。 “我操!”这是光哥的声音,我只能听见他的声音,什么都看不见了,漫天的沙尘暴犹如黑色的蘑菇云,把我们这个地方全都笼罩住了。 我之前从没有见识过沙尘暴,我所在的城市很少有,甚至都没有过暴风雨,所以当这一刻来临的时候,我后悔之前说的那些话了,我一点儿都不想那些金银财宝及神秘古庙了。 我想陈冥说的对,怪不得鳄鱼不肯进入这片区域,这里有让他们更恐怖的东西,那么皮糙肉厚的家伙都害怕这种飓风,更何况是我们了。 我想要不是我们被陈冥的绳子拴成一串,早就不知道被吹到什么地方了。 我没有时间再去形容沙尘暴的感受,因为我已经站不稳了,再一晃神就塌下去了。 第64章 掉进古国 那种一脚踩空的感觉, 我曾经在梦里多次梦见,每次都会惊醒,而现在成真后就无法形容了。 我眼睛再也没有睁开过, 巨大的风让我五官几乎都没有了感觉, 我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那只牢牢抓着我的手, 这只手让我的心里奇异的没有害怕。 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过了一万年那么久, 但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如果这么久我们落下去后早就成肉饼了,可我现在不仅没死,意识还很清醒, 所以现在是怎么了呢? 我手依然抓着陈冥,我腰间的绳子也是绷直的, 也就是说我下面还有别人,我的上面是陈冥。 我等能睁开眼后, 发现我们现在是什么情况了,陈冥手抓住了一块像是凹进去的石头, 把我们下滑的姿势给止住了。 而下面是一连串的,我没有觉出太勒的慌,是因为下面的人也踩着地了,我这会儿也被下面的人给接住了,踩到实地后我松了口气。上面挂着的陈冥也闪身进来了。 黑暗中有人说话:“这是哪儿?” “不知道,谁身上还有手电筒, 打开看看, 我的掉了!咳咳!”这是光哥的声音, 他说的声音大, 所以说完就开始咳。 我因着他的话, 也开始摸我身上的手电筒,很不幸,我的也没了,但是我手机还在,我手机摸出了的时候,也有别的人把手电筒打开的,这是祁云阔跟贺玲的,等有了光后,我们才发现我们是在一个很大的凹槽里,这像是一个半封闭的山洞,还是很圆润的,像是人工修饰的。 其余的地方依然是黑的,我们所剩余的手电筒电量已经没有多少了,所以照不到太远,往下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洞,向上也是两个大黑洞,一时间也分不清我们这是在什么地方,我们都缩在这里没有动,这个山洞虽然能够容纳我们十个人,可是外面都是空的,陈冥在最边沿上,我拉着他一只手,我怕他掉下去。 而他的手还是很暖和,那个黑玉扳指都带着他一点儿暖意。我是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我抓着他的,而陈冥这次竟然也没有嫌弃我,一直都让我抓着,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怕我害怕,把他的手借给我了。 当落到安全地方后,我抓着的这只手就让我觉的烫了,我都觉得我手心要出汗了,我微微蜷手,觉得脸有点儿热,陈冥不知道我怎么想的,或者是在下坠过程中的本能反应,又把我手抓紧了,于是我就老老实实的让他抓着了。 这一刻我不知道我心里什么滋味,与之前他抓过我的任何时候都不一样,我也把他抓紧了,他不仅仅是让我安心的人,更是让我牵挂的,在下坠的时候我牢牢拉住的那个人。 我抓他用力了,他看了我一眼,光线不够亮,但他的眼神坚定,在这黑夜里如黑曜石一样坚定,他是在无声的询问我怎么了? 他难道都没有注意到,他是拉住我的手的吗? 这应该不可能,但是他的神色是那么自然,仿佛跟喝水吃饭一样自然,或者说他像是牵着他自己的右手一样。 这种感觉让我也觉得我自己有点儿大题小做,于是我也装作不在意,我跟他说:“你往里坐一下,这里面还有空间。” 他往里微微坐了下,然后用另一只手摸我们坐的这个石台子,我也用手摸了下,这个石台外表很平滑。 光哥也在摸,他把祁云阔的手电筒要去了,一会儿后跟我们道:“这是金子!颜色金灿灿的!我绝对不会看错的!” 我本能的反驳:“是石头。”我刚才还敲了,金子不是这个声音。 “是佛像。”陈冥不让我们两个在这胡乱猜测了,他直接道。 我啊了声后恍然大悟:“镀金佛像!” “你的意思是我们进了神庙了?”祁云阔问道,他的声音里带着惊喜,显然已经肯定了。 高老师给了他肯定的答案:“是的,与书中记载的并无偏差。” 我们都有些兴奋起来,看样子那本普桑国传记记录的很对,我们找到地方了! “那咱们赶紧下去啊,咱们这是在哪儿啊?”光哥着急的问道。 我们集中所有能照的光明,左右上下的看了一个遍后,终于明白是在哪里了,竟然是在一个佛像的嘴巴里。 我摸着这个大佛的嘴巴心想,幸亏这个佛像是笑着的,他这要是闭着嘴,我们不就没有地方躲了吗? 我想其他人也都是这么想的,他们纷纷感叹:“这个佛到底多大啊?一张嘴装我们十个人。” 光哥这儿站起来了,他站起来后又伸直了手才够到佛的上牙,他啧了声:“这张口至少有两米半高,五米长。” “通天古佛。”我喃喃的道,我现在相信那本书中记载的了,这尊佛像如果是弥勒笑佛,那多数是坐着的,按照嘴巴的这个比例,整座佛像恐怕不止200米,超越了世界上所有佛像的高度,可以列为世界奇观了。 光哥听我这么说激动道:“那你是说着下面还有其他的金佛、玉佛?108座?” “书上是这么说的。”我记得很清楚,我们当时还讨论过。 卡巴尔叹了口气的声音:“佛国原来真的存在。” 汤千水道:“那咱们想办法下去看看吧。” 旁边强哥正在跟祁云阔往周围打灯光,看看怎么下去,陈冥的绳子只有十多米,而佛像嘴巴下面就是圆溜溜的肚子,没有可落脚之地了,用绳子恐怕下不去了。 陈冥也跟他们道:“从外面你们下不去。” 他这是说他能下去?200多米怎么下去?跟十层楼那么高了,就算中间有落脚之地也太危险了,我下意识的把他抓住了:“不行,你不能从外面下去,咱们再找找有没有别的路,这么高的佛,他们建造的时候肯定有路可上来。” 我好像看过一个寺庙修补佛像的纪录片,佛像内部是有可以上来的楼梯的。 陈冥大概是被我抓了那一下,微微顿了下才道:“我的意思是说,咱们找找肚子里面的机关。” 我轻咳了声,好吧,我多虑了,如果陈冥是个喇嘛,那他见过的佛要比我见识的多得多了。 光哥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他忙道:“对,对,陈兄弟,你来找找,这机关会是在哪儿?” 陈冥让我们不用动,他用手摸了一遍四周后,让我们尽量的靠近中间位置,然后把靠近里面的一个一平方米左右的墙壁给敲开了,于是就露出了里面一个黑沉沉的曲折的楼梯洞。 我们捂着鼻子,等洞里的空气流通后,就决定下去。 这个洞里的楼梯是螺旋形状的,就跟很多寺庙中围绕着高塔盘旋而上的楼梯一样,因为只是为了修护佛像的,所楼梯并不宽,我们两个两个的依次走,陈冥跟我在前面,他也开了他的手机,于是我的手机偶尔就会照一下周围,这个佛像肚子里也很宽阔,特别是下了数十米之后,手机光照出去都没有反射,这证明空间很大,光哥在后面的声音都带着回音了:“这肚子怎么跟个足球场似的,” 卡巴尔跟他一起断后,也笑着道:“一个嘴巴就宽五米,那肚子怎么也得500米啊。” 光哥啧了声:“真是太有钱了!” 他想什么都能跟钱扯上关系,卡巴尔还没有反应过来,我后面的祁云阔就先笑了:“光哥看样子是在算上面的金粉有多少吧?” 我毫不客气的笑了,回音声在这个大佛肚子里还是挺诡异的,光哥都咳了声:“笑面佛原来是这么原理,这大半夜的吓死个人啊。” 我也觉得我背都僵了,陈冥拉着我的手紧了些,脚步也缓了一些:“大家都慢一点儿,看仔细脚下的路,我们还在空中。” 祁云阔也叮嘱道:“是的,按照推算,咱们现在还在100米高空中。” 这个数字让我走的都谨慎起来,不再开玩笑。 但是这种转来转去的旋转楼梯转一会儿就容易晕,陈冥每走一段路就会说一句话,然后会让我们稍微停一下,缓解一下昏眩感,越到下面空气也越浑浊,我觉得心跳声都快了一些,我猜想现在应是深入到下面150多米了,如果上面的沙漠是平地的话,那我们现在就是在深渊中了。 走了大概一刻钟后,陈冥跟我道:“我们到了。” “到了?”我脚踩这地都有点儿不敢落下去,总觉得下面应该还有台阶一样。 陈冥嗯了声,我扶着他手,落下脚来,手机向周围找了一下,果然是平地了。 后面其他人也都下来了,出口也比较好找,因为这佛就是为了维修方便的,所以我们小心的走出去了。 我在佛肚子里的时候想过外面是什么样子,能建造起这么高大的一尊佛,那么里面的场景一定更加的宏伟,所以当我看到这外面的样子时,我张了下口又闭上了,其他人也很静默。 这座佛像是立在一个足有足球场大的方形石台上的,石台上因为刚才的风暴落满了沙子,我踩着这沙子上往外看了眼,不知道是不是在佛肚子里待久了的原因,我竟然觉得外面亮了很多,至少我能看清楚我身前的东西,我的前面是一根非常粗的柱子,我大约的估算直径怎么也该有五米多。 这么想着我抬头看天,头顶上方又出来那一轮圆月了,仿佛沙尘暴结束了,而我们不是在底下,而是到了另一个时空,这真的是太奇怪了。 不过我也没去纠结,因为每次进一个副本都很奇怪。 但我旁边的贺玲却不解的问:“咱们这是在哪儿了呢?怎么感觉像是露天中呢?不是神庙吗?” “咱们就是在神庙里面。”我道:“书上解释说,神庙的神殿中心有一尊通天佛,这个神龛上部没有加盖屋顶,这样人们在神殿内也可以仰望蓝天,他们的心愿和灵魂也可以从这里直达天堂,与神同在。” “走,去外面看看。”强哥招呼我们。 因为有了这个露天的中央神殿,我们借着月亮的光,到了外面,神殿正门入口处立着36根刻有装饰性浮雕的柱子,这些柱子上刻有40~48道浅凹槽。神殿四周的柱子上也环绕着一条装饰雕刻的中楣,同时还有狮头形状的喷水器。这里有水。 但是这一会儿谁也没有顾上找水,都跟做梦似的走了出来。我曾经去过埃及神庙,也见识过比这里更加宏伟壮观的,但是这种感觉不一样,这是在地下。在异世界。 我站在外面的广场上完整的看向了这座神庙。 这座神庙如书中所描写的那样,富丽堂皇,造型优美圆润,庙顶都是八宝盖形状,颜色也是白色的,因为在这黑夜里依然能够看得清,我可以想象的出,白天会是多么漂亮。 所有人都跟我一样,并没有急着下去,而是都注视着前方。 良久,我才想起看看这个神庙的形状,平面形状,中间是神庙的主题建筑,两面是偏殿,整个形状似舟。 我长长的吸了口气,这个大殿宏伟壮观的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不管什么朝代什么地方的神庙都是历经了百姓的血汗,比自己家的房子盖的都要好。 所以我能理解书中那个喇嘛的感触,百姓疾苦所以把希望寄托于神灵。我摸出口袋里的书,这本书自从成为我们的NPC后,我就学陈冥装进带拉链的口袋里了,这会儿没有丢,我拿出来看了下,这个喇嘛为这个寺庙画过一副二维的画,我对照着看了一下,画的真的一点儿都不差,古人的写实画风非常厉害,跟清明上河图类似的画风。 陈冥看我拿出书来对照,也看了一眼,我跟他说:“你看,是不是画的一模一样。” 陈冥看了我一眼,这一眼让我激灵了一下,我忙向周围看了一眼,我们现在的这个样子真的太像我在幻境中看的那样,因为都想看清楚这座神庙的外貌,所以都站在了外面,成一排,我的左手边是陈冥,右手边是祁云阔,祁云阔旁边是光哥,顺序没有错!还有我说的那句话,也跟我当时在沙漠中说的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看到的不是海市蜃楼吗?”我没有忍住问陈冥。 陈冥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这座神庙,神色有些许的凝重。 “你们俩说什么呢?还海市蜃楼,现在是真的。要不我掐你一下试试,我刚才已经掐了我自己一把了!”光哥拉着我道:“咱们进去看看。” 我把他拉住了:“先等等!” 光哥不耐烦的道:“这外面不都看了好一会儿了吗?还没看够?” 我也郁闷道:“不是,我觉得很古怪!你还记得咱们来之前看到的人吗?咱们是来过一次了吗?” 我自己糊涂,也把光哥给绕晕了,他抓了下他的光头:“什么叫我们来过一次了?” 高老师道:“这会不会是一种映照,” 我看她:“怎么讲?” 但我刚问完,就看见她自己摇头了:“不对,如果是映照那也应该是同步的。” 是啊,无论是映照还是重影都应该是同步的,为什么会提前播放呢?感觉我们是在走同样的路。 “那你们说,我们现在是进入那个消失了世界了吗?”这时贺玲突然出声问道。 我看了她一眼,我现在想起日记本上最后一句话了,我跟他们念到:“我们也将要进入那个地方了……” 光哥看我:“你念什么经呢?” “什么?”我问他。 光哥啧了声:“你刚才说的是哪国语言?你自己都忘了?” 我说什么了?他们听不懂?祁云阔也朝我点了下头:“你刚才说什么?” 我被他们看的都要起鸡皮疙瘩了,我清了下嗓音重新给他们念了一遍:“我是说,我想起日记本上那句话了。”我把那句话又给他们念了一次。 祁云阔反应也很快,他道:“你的意思是说:她们跟我们一样,也是提前看到了自己走进去,所以才会有预示。” 我点头:“这是我猜的,那本日记就是映射的我们。或者说,我们所有的行踪都在那本日记里?”我自己说的也有一些迟疑,所以看了一眼陈冥他们,陈冥神色没有什么变化,不过他这个人无论到什么地方,见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没有什么表情。 但光哥在我旁边摇头道:“这也太离谱了。他们怎么敢把我们写进去的?” 强哥这会儿道:“我们都进入这异世界了,又有什么不可能呢?” 这个强哥倒是非常适应这个异世界,卡巴尔因为第一次来这里一直都没有发表意见,只把双手合十,念了一句佛号。 光哥道:“那咱们现在是准备怎么办?” 高老师这会儿提醒我道:“那咱们看看哪儿有不对的地方?日记本里记载的东西跟那本书有什么巧合的地方?” 巧合的地方还挺多的,都是进入了这个地方。汤千水又给补充了下:“还有,最后都是只有五个人进入了这个寺庙。” 我们都互相看了眼:“这儿不对,我们是10个人。” “那是因为我们战斗力强!”光哥大言不惭的道:“你们想想这一路咱们经历的东西,如果不是我们自己厉害,指不定还能剩几个。” 我决定应该是多亏了陈冥,其他人也看他,陈冥被我们几个这么看着,却没有什么自豪的、得意的表情,只跟我们道:“那咱们进去吧。” 哈哈,他这个意思就是既然我们这么强大,那还怕个球! 命由天定,可拼搏靠陈冥。 “咱们先洗洗脸吧。”这时卡巴尔跟我们道。 不管什么地方的庙,都有一条规定,见佛祖都要衣着整洁,净身焚香。这是我妈一直告诉我的,但问题是哪儿有水啊。 我们的水几乎没有了,我记得晚上吃饭的时候,只剩最后一瓶水了。这些水喝都不够呢。 我也想水,这会儿震撼过后,又觉得口渴了,正想着的时候,突然看见陈冥向殿前走了,然后没有过多久我们就看见水了,殿前的36根大圆柱上有水槽,设有喷泉头,这一会儿晶莹剔透的水花像是甘霖一样洒向空中,我傻呆了一秒后才跟着他们奔向了水柱下面。 碰到水的那一刻,我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久旱逢甘霖’,我顾不上被水花淋湿,整个人都在花洒下面,希望这水来的更大更猛烈下,因为我整个人站在这里都没有喝到几口水,这花洒是那种向天似的,看着多,但都成了水雾了,这是离我们最近的一个柱子,所以众人都在这,幸亏这个柱子非常粗,足够我们十个人站的,光哥也把脸扬向天空,一会儿才道:“这水是怎么回事,光好看不让喝是吧?” 陈冥不知道是被我们给挤出去的,还是孔融让梨的让我们先喝,这会儿他站在外围给我们解释道:“这是圣水,就是洒在身上的。” “就跟那观世音菩萨用柳枝撒的水似的是吧?”光哥脑瓜子也挺灵活,他抢先道。 陈冥点头:“差不多。” 光哥啧了声:“行吧,有总比没有好,我跟你们说着水洒在身上百病不生,邪气不侵。” 我们都嘻嘻哈哈的附合他:“对,连头也洗洗吧。” 我现在都很羡慕光哥,他的光头清洗起来特别方便。 我的头发来前也剪短了,但是再短也不行,里面不知道存了多少沙子了,我就着这水雾似的水摸了好几把头,勉强算是净面了。 等我们在这个花洒下被圣水沐浴够了,才出来,水雾虽然小,但对于渴急了的人还是有办法喝到的,反正我现在一点儿都不渴了。 我们还把其他的空瓶子都接满了水。每个人装一瓶,心里总算是踏实了。 “咱们走吧!水也喝了,脸也洗了,可以见佛祖了吧?”光哥喊我们,我看着他笑:“光哥你现在是最像佛门弟子的,记得进去后多磕几个头啊。” 光哥切了声:“行!” 一行人又重新往神庙里走,这一次把神庙里的火把及蜡烛都点上了,等光亮起来时,这座神殿里的辉煌就映入我们眼中了,外面是白色苏草岩石石柱,圣洁巍峨,里面就是金碧辉煌,威严肃穆了,围绕着中间最大的神佛,周边又各有大大小小不等的其他佛像,佛像或镀金,或镶玉,每一尊都美轮美奂。 殿外矗立38根巨型石柱,那殿内自然也是用这些石柱撑起来的,我摸了一下我身旁的一根柱子,这上面的雕刻跟外面的有所不同,外面雕刻了一些人文活动场景,而这里面的石柱上,则多雕刻一些古文字,或者是普桑国的文字。 我一个也不认识,我现在特别佩服玄奘,他能将菠萝蜜心经给翻译出来,很不容易。也明白为什么要全球统一文字的重要性了。 大概是看我在看这些图案,陈冥问我:“认识吗?” “不认识,你认识?”我指着其中一个跟勺子似的符号问他。我们上次在车里时只顾着讨论乱七八糟的东西了,都忘记问他能不能看懂了。那时候觉得他会懂,所以就给忘了,陈冥在我心里就跟一个强大的后台一样,我们不懂的,忘了的他会给我们记着。 就是因为这种依赖,我的忘性特别大。 陈冥果然会,他跟我念了其中一行,那语音非常绕口,比我听过的六字真经还绕,我跟着学都没有学会,念的磕磕绊绊的。祁云阔也站在我旁边,听见我这么结巴,看了我一眼:“你真的不认识?” 为什么他们两个都这么问我,我也不是这里的人啊?我为什么能认识? 我摇头:“怎么了?你们为什么觉得我会认识?” 祁云阔看着我道:“你还记得你在殿前说过一句话吗?”看我点头,他继续道:“就跟刚才陈兄弟念的很像。” 我嘴角动了几下,但却一个字也没有念出来,我真的不会了,我甚至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念出来的,我被自己鹦鹉学舌差点儿咬着舌头,跟他们两个摆手道:“我真的不知道,这上面的我一个也不认识,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这个祁云阔不知道,他看向陈冥,于是陈冥跟我道:“我进来了,永恒的世界,永不消失的天堂。” 第65章 “我进来了,永恒的世界,永不消失的天堂。” “我进来了, 永恒的世界,永不消失的天堂。” 这跟日记本上记载的一模一样。我当时念的时候就是要念这句话的,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用这里的语言说出来的。 这个地方太诡异, 包括那个日记本所记录的, 我都觉得跟受了诅咒一样, 我们所有人都被刻在日记本里,进入这个永恒的天堂, 那这个反过来就是地狱啊, 上天堂就是见上帝啊。 我搓了下胳膊,刚才淋了一阵水,这会儿打哆嗦了, 我不想承认我是被这诡异的事情瘆得。 陈冥这时道:“走吧,别多想了。” 我也不想再盯着柱子看了, 那边光哥在喊:“你们快来看,真的有金佛, 还有玉佛!” 我听着也激动,连忙招呼他们两个上前去看, 光哥这会儿竟然跑到这个地方来了,这里是侧殿了。他把这里的灯也给点上了,这里与主殿大不相同,主殿是金碧辉煌的大佛,及通天的神柱,而这个侧殿相对的就小巧了一些, 但也精致了很多。 这里的佛像都像是艺术品一样, 等人高的佛无论是五官还是衣服, 都雕刻的羽羽如生, 而且最重要的是, 这真的是玉雕,不是外面那些汉白玉的石雕,同样是白色的,只不过玉石透着一种温润的光,用手摸上去有一种细腻的触感,怪不得光哥在这里大呼小叫。 我也被震惊了,我看书的时候还嘲笑过这本书的记录着,说他夸大其词,现在我被打脸了。我探身摸着我身前的这尊佛像的衣服,都不敢用劲,怕这是虚幻的。 光哥已经把这个侧殿里的佛像给数清楚了,跟我们道:“这里一共是36尊佛,其中有9尊玉佛。真是太有钱了。” 他拉着我去看其他的玉佛:“长生,你来估摸一下,这玉佛得有多少年了?我怎么摸不出来呢?” 每一尊佛像都矗立在一个汉白玉的石台上面,我伸手才能勾着玉佛的衣摆,光哥问我:“怎么样?知道哪个年代的吗?” 我摇了下头,其实没有摸前我就能猜得出这个答案,这些副本是没有时间的,你只能按照剧情提示估摸一个。 光哥这次却不泄气:“没事,玉石跟瓷器不一样,有没有年代无所谓了,反正都很值钱。”他说着也上手摸了,在一边的贺玲大概是看他暴发户的样子凉凉的打击他了:“值钱你也带不回去。” 光哥一时间被她打击了,忍不住怼她:“带不回去怎么了,我就看看不行啊,你去旅游景点旅游,难道还能把山给搬回家去?” 贺玲只冷笑了声,没搭理他,这个贺玲别看人小,性格挺冷清的,不怎么跟人吵架,平时话也少,她单方面不说话后,光哥也吵不下去了,心情我眼瞅着就低落下来了。他虽然是把贺玲给怼回去了,但是也被她打击了,这些东西带不回去,看的越多越心疼。 我跟他笑呵呵道:“你不是说当来旅游了吗,饱饱眼福就行了。” 光哥捂着胸口大义道:“我就是感觉这些美玉被埋在黄沙之下是暴殄天物啊。” 我切了声:“得了吧。你就想抱回家。” “你不想抱回家你还摸!”光哥拆我的台。 我跟他吵了几句,正吵着听见那边高老师在喊:“你们来看这壁画!” 我拉着光哥快步走去,这个侧殿的墙壁上有很多颜色鲜艳的壁画,我刚进来就被玉佛给吸引了,所以也就没有看这些,但高老师他们跟我们关注的就不一样,其实壁画是很重要的,他会记录很多这个神庙的历史。 我们过去后,高老师指着壁画跟我们道:“你们看,这壁画上这个东西像不像我们遇到的那个鳄鱼怪。” 我也多看了一眼,我想没有人能在短时间内忘记,毕竟我们被他们追着差点儿命丧黄泉。 光哥骂了句:“这东西竟然真的是护庙神兽?”他之前说护墓神兽的时候语气可不是这样,看样子也被这些吃人的家伙给逼急了。 “看这上面的描述是。”我挨着往下看,这个壁画保存完好,颜色鲜艳,笔触也很老辣,跟敦煌莫高窟的大画家一样,只不过画风是那种类似于唐卡似的抽象画,这个地方我们设想的是古楼兰,它严格算起来是西域国家,所以这些画更像是二维装饰画,就跟毕加索的画风一样,我是学美术的,以前对毕加索的画就特别有意见,我觉得他能把人脸画成那样,那真的是脑洞是拐弯的。 那时候我们老师就说我们这些现代人其实是落伍了,我们远古时期就是这种抽象画,而我们现代人因为科技的发达,什么东西都是至关的,这导致我们的抽象能力,也就是想象能力弱化了。 那时候听到老师的话还很不服气,其实他说的对。 现在这个神庙里的画风就是这种抽样风,每一幅画都可以让你看上半天都分不清哪儿是哪儿,里面的人物跟动物以及建造神庙的过程融合到了一起,你从里面找茬都能找半天,如果不是高老师眼尖,我还真没有注意到这个鳄鱼怪的大尾巴能跟飞天扫帚似的连到天上去,他那个让我们看着就恐怖的大脑袋在这幅画中竟然丑萌的美感,三个眼睛全在一个拖鞋似的脸上,那粗壮的身子驮着一块块的巨石,竟然还是劳力? 这幅画上好几个这种鳄鱼怪,我跟找宝藏似的把他给数出来了,一共有9只,这9只每一只的画法都不一样,但是都很完美的融进这幅画中了,跟外面石柱上的画风一样,偏平抽象,想不到这个鳄鱼怪这么有名气,竟然能被刻在外面的神柱上。 我又继续往下看,壁画非常大,讲述了这个殿的建造过程,这个殿的起源是因为一场战争,被摧毁了,于是百姓重建的过程,壁画的最后一幅是文字介绍,又是那种奇形怪状的象形文字,我完全看不懂,所以就只看这些画,那边就陈冥自己站着,我们一边看画一边问他:“那上面讲了什么?有没有提这个鳄鱼怪?” 陈冥点了下头:“有,它叫龙蜥。” “龙……蜥?是龙的亲戚?”光哥首先就问话了。 陈冥道:“是远古恐龙的亲戚,蜥蜴的一种,因为酷似龙的形状,所以被征调为护庙神兽。” 光哥首先就不服气了:“它还神兽?还护庙?” 陈冥没有回答他,只继续道:“寺庙建成后,由着九条神兽驻守在神庙边缘。” 我哦了声,就说这个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大型的动物,原来是恐龙的亲戚,而且还是选中的神兽,汤千水也道:“9条,让我们打死了一条,所以后来追我们的才只剩下了8条?” 光哥大概是想起来被这怪物追着的场景,不由的骂道:“一条就要命了,还养了9条,都说佛门慈悲,怎么养的怪物专门吃人呢!” “就是,以后谁还敢到这里祈福上香啊。”强哥也都愤愤不平。 陈冥这时候道:“它是守护在这里,如果你不来这里自然不会落入它口中。” 他的语调冷清,仿佛是在说一件与他毫不相干的事,他都不在意他差点儿也被这个怪物吃掉了吗? 光哥一时间都被他给噎住了,但是他也不敢怼陈冥,于是只看我,这是希望我给个台阶下,我哪有台阶下,我清了下嗓子转移话题:“我看这画上说这个神庙像是重建的,有一场战争是吗?” 陈冥点了下头继续给我们念到:“普桑国内乱,这座神庙毁于一旦,新的国主重新建立起神庙后就启用护墓神兽,阻挡一切外来侵略者。” 原来他上一句话是为了解释这个,而不是针对光哥,光哥松了口气,他朝陈冥笑道:“陈兄弟你说话得说完整点儿,我以为你是不待见我呢。吓死我了。” 陈冥这次古怪的看着他:“我为什么要不待见你?” 哈哈,我觉得这句话更扎心,与其被无视还不如不待见呢,让光哥也体会一下这种感觉,我已经在陈冥这里碰了很多钉子了,都习惯了。果然光哥捂着胸口跟我道:“长生,我受伤了。” 这个我没法安慰他,我没有比他好多少,陈冥也经常无视我。 算了,不想这个了,既然搞清楚了这个龙蜥的由来,我就开始想这个神庙,原来这个神庙也是重新建立的,也是因为内战,也曾毁灭过一次,书中喇嘛记载的内战难道就是这一次?可是时间线又不对了,他来的时候这座神庙就存在了。 我捏了下太阳穴,我觉得自从来到这个副本里我的脑容量就不够了,很多重叠的时间线,就像是平空延伸出好几个空间一样,每一个空间都在同一段时间里讲述同一件事,或者更直接点儿说就是每个人都在重复一件事,都被困在这个地方,一遍又一遍。 我把我的疑惑跟他们讲了,他们也成功的被我绕晕了,光哥最后指着我道:“长生,你坐下喝口水,吃点儿东西吧,要不年纪轻轻的再成了光哥这样的秃头。” 祁云阔笑着招呼众人:“我们大家都坐下休息会儿,咱们这个地方应该安全了。” 我们在这个偏殿的中央坐下来,吃了点儿东西,现在有水了,于是又觉得饿了,压缩饼干也能啃得下了,只不过就是难吃了点儿,光哥道:“你说我们既然来到这个普桑国了,那去国王那里做个客应该可以吧?” 我嚼着一口饼干正噎得慌,于是就没有接话,汤千水道:“那咱们也得等到天亮再说。” 高老师也点头:“是的,造访一国之主没有那么容易,咱们恐怕得一层层的上报。没有西游记那么简单。” “那你们说这个国王是头顶王冠,手上8个红宝石戒指?”光哥这个家伙把人家国王形容的这么俗气,我跟他道:“嗯,不仅手上8个宝石、两个扳指,脚上还有9个金镯子。鼻子上挂一个,脖子上还要挂一条跟光哥你这样的金链子。” 光哥拍了我一下:“不是让你好好吃饭吗!” 我是看没有人接他的话好吧。 其他人也都笑,那个强哥道:“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年代,不一定还有国王。” “也不一定,现在英国不还有国王吗?他们这个地方这么蔽塞,不一定知道外面的事。”汤千水道。 “那我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国王呢!” 我们的美好想象被陈冥给打破了,他看着外面说:“外面是一座荒城。” “什么?荒了?不能吧?”光哥不肯相信,他指了下这大殿:“你看着壁画颜色还很鲜艳,还有这殿堂里的蜡烛都能点,这不像是荒废的啊。” 陈冥只指了下外面道:“我刚才看过了,外面没有人烟,没有城市,除了这座大殿,一片废墟。” 他说完后,我就想站起来,我刚才在殿外的时候只顾着看这座神庙了,没有注意外面的城市,因为是黑夜,外面都是黑的,我还以为是没有点灯呢。 跟我有同样举动的好几个人,于是我们一起跑到殿外去看,这座神庙建在一个非常高的地方,所以我们很容易就能看见下面,现在外面一片漆黑,不仅没有灯光,还一点儿声音都没有,我伸出手去,感受了一会儿后心里也冷了下来,我跟他们道:“没有风。” 不是说风小,而是没有一点儿自然现象,如果是平时,就算没有风,我们也会感觉一点儿别的气流,但这里一切都像是静止的,昨天晚上刮起了的龙卷风像是做梦一样。 这对一个沙漠里的城市一点儿都不科学。 卡巴尔这会儿也出声道:“陈兄弟说的对,这里是一片废墟,已经被黄沙掩埋了。” 我们又回到了偏殿,偏殿里就祁云阔跟陈冥坐在,看样子祁云阔没有好奇心,或者说已经明白了。他看了我一眼:“怎么样?” 我朝他摇了下头:“确实是一座荒城。”这跟书中记载的不太一样,那个喇嘛来到这里时这个国家还存在,我们来时却什么都没了,也就是说都是虚无的。 光哥也坐下来了,拿起他地上的水喝了一口后道:“咱们得想想现在怎么办吧?咱们吃的东西不多了。除去刚刚吃过的,咱们还能吃一顿了。” 光哥这一路都是负责吃的,他对干粮的估算是非常准确的,我没有办法,没有城市,没有人烟,这就证明我们的活路断了。 贺玲冷静的道:“有水的情况下,我们还能活7天。” 问题是,这7天都要饿着啊,而且没有人会来救我们,我们7天后就要活活饿死了。 我现在能体会到日记本上最后那一句挺绝望的话了。这就是为我们写的。 可我们算是什么呢?我们来到了一片废墟里干什么呢?我想这个问题不止我一个人不解。 为了能够活下去,我们开始想各种办法,我把日记本、《普桑国传记》以及陈冥的地图都拿出来,祁云阔再次主持会议:“咱们现在重新再顺一遍我们来这里的任务。” “对啊,咱们到底是来干什么呢?”光哥还一脸懵逼的问。 我被他说的顿了下,这才想起目的来,刚才干什么去了?我看着这金碧辉煌的殿堂想掐我自己一把,我刚才光顾着去摸玉佛、金佛了,我都快忘记要干什么了。 祁云阔这时道:“按照日记本中记载,咱们来这里是为了寻找失踪在这里的人,”他指了下我们:“也就是我们自己。”我想笑,看样子他也被我绕进来了。我们寻在我们自己。 光哥举了下手:“等等,什么叫我们寻找我们自己?” 祁云阔咳了声:“就是字面的意思。” 光哥跟我对视一眼:“长生,你把我们绕进去了,你来解释一下吧。” 我怎么解释,我自己都晕着呢,我摆了下手:“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我比他还好奇,我自己早就把我自己绕晕了。 吴越这会儿重复的念道:“我们寻找我们自己,我们寻找……” 光哥把他给打断了:“你别学甄嬛传了,这里不兴宫斗。” 我反驳他道:“谁说没有宫斗的,这书上记载了这座神殿的毁灭就是因为一场内战,两个王子抢夺王位。其中一个还是被赶出王宫回来复仇的。”这跟甄嬛传没什么区别。 光哥被我气的深吸气,指着我无道:“行,就算有宫斗,你说咱们这是什么意思吧?” 我要是知道的话,我不就是编剧了吗? 不过我也很好奇,到底是为什么把我们弄来呢,肯定不是让我们来礼佛的,我这个人思想都比较负面,我觉得肯定是想让我们全灭在这里,陪这个王子。 那我是不干的,所以绞尽脑汁的想了一会儿后道:“难道是让我们阻止这次内乱?”这是据以往的经验总结的,这些副本每次的任务都是让我们完成点儿什么。 但是我的话被光哥给拍回去了:“城市都废了,国王都没了,咱们去哪儿斗。” “那到底是要干什么啊?”我也被绕晕了,有点儿不耐烦了。 祁云阔打圆场道:“别着急,这次跟以往不一样,没有明确的指示,咱们慢慢想,陈兄弟,你有什么想法吗?” 陈冥看了一眼这个这个大殿后道:“我想他的意思是自我救赎。” “什么?”我忍不住问道。 他看了我一眼,把我们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下:“‘我们寻找我们自己’的意思。” “你是说我们自己救我们自己?”高老师问道:“可是咱们……这不是,不对,” 我知道她在纠结什么,我们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不是为了救别人,而是为了救自己,怎么都绕不过来。 我看着神色淡漠的陈冥轻咳了声:“你能再说的详细些吗?” 他这个人说话特别简洁,但是我的脑子成浆糊了啊。 他手指在地图上点了一下:“这个位置,我们在没有掉下来前还记得看见过什么吗?” “看见一队人,我们自己。”我迟疑的道。 陈冥点了下头:“我们现在是后来者。” 他大概是看我不懂,也没有停,继续给我解释:“我们来之前看到的景象是之前发生的事。” 这句话更加玄幻,我怎么听不懂呢?我看向其他人,发现他们脸上也一片茫然,于是我们又统一的看向陈冥:“什么意思。” 好在陈冥虽然冷漠,但是该解释的时候他也解释,他的语调依然没有任何不耐烦的道:“就是说我们无法阻止过去。”他在这个地方只是停顿了一下,又继续道: “你可以把我们之前看到的所有一切,包括这本书上记载的都归之于过去,我们是个日记本上记载的那些人,失踪在这片大漠中的人。然后,我们又重新来了一遍。” 他这么说的话,我就懂他的意思了,日记本中一直在强调,他们来寻找教授,而有没有人再来找他们,我们就是在一次次的寻找。这个副本给我们的设定就是这个。 之前的影像就是某种保存方法,利用海市蜃楼的原理让我们把画面植根在里面。达到了这种一次次的效果。 看光哥看我,我跟他道:“你还记得故宫的播放影墙吗?原理差不多,他就是想告诉我们,我们已经在这个地方来了一次又一次了。” “他的意思就是说我们之前来过了,为了这里的财宝或者是矿产或者是什么文明,然后现在又进来了,自寻死路。” 贺玲非常冷酷的把原因说出来了,我是金钱的努力,我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想的,我这一路都很兴奋,跟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 但现实很残酷,我们是后来者,来的时候这个地方已经成为一片废墟,这一片普桑文明也结束了。 我视线无意识的飘向了一尊佛想,那是清戒佛,他主管贪欲。 鸟为食忙,人为财亡。人与动物最大的区别就是贪欲,而没有了约束的贪欲最终将导致灭亡,这个故事如果是以贪欲来试人心的话,那真的是九死一生了,这里面能活着的寥寥无几吧?大概只有陈冥? 我看着陈冥,有一些迟疑,我觉得他来这个地方也是有目的的。 第66章 我揭开他的面具,发现那下面赫然是我的脸 光哥抗议道:“那让我们来这里的意义是什么呢?想让我们死直接点儿呗!” 陈冥伸手指了下那面墙上的字, 淡声道:“最后一句话是:逝去即永恒。这几个字在佛教中的意义是活在当下。” 我们都没有插话,等着他继续往下讲,这一次是陈冥讲的最多的一次, 因为这里面的佛教文字就他认识, 卡巴尔只能认一两个。 陈冥也继续跟我们道:“这几个字的意义放在这里就是:再神秘也是过去, 逝去的永不可追回,也不可复原, 无论来多少次。” 我看着他, 现在越发的肯定他是个喇嘛了,因为他这话有一种看透生死的感觉,佛意深重, 特别是在这个庄严肃穆的佛殿里。 其他的人也跟我差不多,不知道是没听懂还是被他打击了, 有一会儿是静默的。 高老师先开口的:“你的意思是我们要让这一片文明永远埋在这地下。” 陈冥没有给出肯定,只是道:“这是我对上墙上那句话的理解。” “那咱们怎么才能让这里消失呢?” “那咱们现在怎么出去呢?”卡巴尔问道。 我也看着陈冥, 这是最重要的问题。我们可以不再纠结未来,不再纠结过去, 可总得活着出去啊,我现在知道什么叫活在当下了。 光哥指了下外面的道:“咱们要不再从佛像里面爬出去?” “爬到上面是什么?还是沙漠?还有8条鳄鱼怪?”我不太看好,要是让我再走一遍老路,那太痛苦了。 陈冥直接否决了:“就算能走到我们原来的位置,可一样出不去,副本需要结束。” 好吧, 这个才是关键。 祁云阔想了下道:“那我们相信怎么完成这个副本的任务。” 陈冥指了下我身前书:“这本书中给我们指了路, 老喇嘛是出去了的。” “你的意思是我们走一趟老喇嘛的路?”我问道。 老喇嘛能够出去是因为那个王子陪伴上帝去了, 然后得到了上帝的宽恕, 上帝才留他的子民一线生机。 我是指着书上说的, 我没有把梦到的那些说出来,因为我自己也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我梦见的东西跟这个大殿很像,我只能归结为我看过这个大殿的平面图,自己想象出来的。 我回神时,他们已经讨论到怎么找那个祭神的王子了。光哥说王子可能会藏在这里庙里。我跟他摇头:“这里又不是陵墓,这是神庙,不会放棺椁吧。” 我说的有些迟疑,因为我梦见过一个棺木。 光哥又被我打断郁闷道:“那谁带咱们出去啊?” 祁云阔打断了我们:“王子先放在一边,咱们再捋其他线索。” “好,你们说我给记着。”贺玲拿着日记本,从这本日记本出来后,她就比较感兴趣,就带着了,她用笔在上面记:“你们再继续说,咱们这一次要连着这本书里的内容一起梳理,既然这个副本给了我们这些,那就是让我们一起解决。”她看着陈冥道:“陈先生您刚才也说了,我们是一次次的进来,那我们就应该一起解决。对吗?” 解决什么?我刚才走了个神,好在祁云阔点头给我解释了下:“你说的对,咱们寻找王子的时候,顺便把第二次也就是教授他们进来找的东西也找到。” 原来是要找齐这两次,三次进入这个地方的动机。 高老师想了一会儿道:“老喇嘛是来求佛,经书好找,但教授来寻找什么呢?这个范围很大,很虚。” 这话是关键,我们现在都没有弄明白教授到底是来找什么。他不是出家人,不会是来取佛经的,而且有组织的军队出动,跑万里来不会是寻宝。 我翻着那本书,这本书我多少的已经都看全了,这里面跟组织军队有关的是什么呢? 光哥也愁的在摸他的光头,我看着他想起他曾经说过一个点儿,但是我不敢确认,因为跟虚幻的一样,我又看了一眼陈冥,他的神色有些深沉,看我看他,他手指点了下我书翻开的那一页上的几个字,我念的很迟疑:“幽灵兵符?” 陈冥还没有说什么的,光哥拍了一下头道:“对,我刚才就是想说这个!咱们先不管那些不知道的虚的什么的,咱们先把这个幽灵兵符给找到!” “可这个幽灵兵符不也是虚的吗?”我没忍住道,我觉得这里面经书、宝藏都可以是真的,但就这个幽灵兵符才虚幻呢,那二王子有这么大能耐,不早升天了。 但光哥拍我:“咱们就当真的找,不就这么一个庙吗,咱们坐在这也是白坐,不如起来找找!” 他说的也对,陈冥已经站起来了:“走吧,一起找找。” 光哥也麻溜的站起来了,拍了下屁股道:“走,反正一个虱子也是抓,干脆一起抓!” 他是听到寻找那些东西兴奋了。 我也跟着站起来了。 刚才我们在壁画前已经大体的了解到了这座神庙的布局了。主殿我们刚都走马观花的看了一遍了,左侧殿就是我们现在的位置。于是我们又开始地毯似的找了一遍,王子舍利子没找到,幽灵兵符也没找到,但经书找了很多,这里最多的就是经书了。 这些经书有的是纸质的,有的是竹简,看上去年代久远,还有金箔片上刻的,精致贵重,这些书我们也带不走,就没有动,只不过每次都对着佛像拜了拜,就当求个心理安慰了。 右侧殿我们也查看了,跟左侧殿是对称的结构,里面也是玉佛9尊,金佛9尊,其他镀金汉白玉佛各9尊,再加上主殿中的佛像,共108尊,这三个殿是这座神庙里贵重物品最多的,所有的宝贝应该就齐了。 我站在一尊白玉坐佛前走不动了,虽然知道这些东西我带不走,但是每次看到还是忍不住想要多看看,这一尊佛像雕刻的格外好看,闭着眼睛,嘴角含笑,手上那一莲花,这是一尊小型的佛祖,是佛祖拈花一笑的场景。 正正殿中那这一尊最大的镀金佛像是一个姿势,这殿中108尊佛像是对称的,也就是说都是成对的雕刻的。就跟外面的36跟石柱一样。 “这尊佛有什么讲究吗?”我问我旁边的陈冥,陈冥跟我不一样,不贪财,那他看这尊佛像就是别的原因了。陈冥淡声道:“佛祖拈花一笑并无含义,只是描述一种静态的无相,涅槃妙心,实相无相。只有迦叶看透,于是佛祖传袈裟于迦叶,说他已得真传,取经圆满。” 我哦了声:“原来是这样。” 这其实就是两个神经病的对话,一个装大神,一个装懂。我妈之前老讲这个,我一点儿也不喜欢,但现在我一想到我还没有出去这里,那就还不能得罪佛祖,于是我双手合十,告了声罪,告罪的词好像很长。 等我睁开眼时又看见陈冥看着我,他的眼神比较复杂,在他这种淡定的脸上总透着一种我看不懂的深沉,是有一些奇怪的。 我咳了声:“怎么了?”陈冥把盯着我的视线收回了,又恢复他淡淡的样子,浅声道:“没什么。” 是吗?我满肚子疑惑,正要刨根究底的问时,就听见那边光哥喊我:“长生,你过来看,这里有一个关上的门。” 关上的门?这个神庙的门都是开着的,因为是朝圣的地方,向民众开放,能关着的那就是不可开放的。 所以我也来了兴趣,招呼陈冥道:“走,我们过去看看。” 我当先一步去找光哥,光哥只有声音,人不知道在哪儿。 侧殿也是非常大的,每一尊佛像面前都设有跪拜的地方,所以也多有隔档之处,我又喊了他一声:“你在哪儿呢。” “这里!”光哥喊完后,我循着声音去找他,光哥竟然跑到那边去了,我觉得他好奇心比我还大,到处钻营。等我拐过一个佛像后,才看到他,他在佛像后面,这条通道不算宽敞,墙壁上依然是色彩鲜艳的壁画,每隔一米都会有一盏灯,这个通道有10多米,墙上应该有9盏灯,等这个想法到我的脑子里时,我下意识的皱了下眉,觉得那儿奇怪,但是光哥就在我前面了,我也没有多想,就快步走了过去,过去时,正看见他手放在墙壁上的一个莲花盘似的圆形突出按钮上,正在用力掰。 “别动!”我喊道,等喊出来时才发现声音很大,把光哥都吓了一跳。 他在那个莲花按钮上的手都哆嗦了下,扭头看我:“怎么了,你吓我一跳!” 我忙摆了手:“我不是故意的,你在弄什么呢?” 光哥狐疑的看着我:“我是说你刚才喊的什么?” 我又说鸟语了? 我也很郁闷,我早知道我会说这些话,我就应该把那只去我铺子里典当的鹦鹉给买下来,没准我们两个还能对对话。 光哥也不跟我废话了,直接招呼我跟陈冥:“你们两个来看,这是不是什么机关?” 他给我让开了位置,我看着这个三层莲花状的凸出按钮一时间没有说话,我确定我见过,在梦里。如果前面都是我脑洞大开臆想出来的,可我也不应该把这个锁记得那么清楚。 光哥还在问:“是不是啊?” 我还盯着那东西看,于是就草草点头:“是一把锁。” 光哥道:“这锁还挺好看,怎么打开啊,我也没见着锁眼啊。” 鬼使神差一样,我把手放到了这把锁上,我刚才让光哥不要动,但我自己却毫不犹豫的上手了,这次光哥喊我:“你弄不开,我刚才拧了,你让陈兄弟来看看是不是哪儿有窍……” 他话还没有说完的,我就拧动了,于是光哥的话截然而至,他诡异的看着我,我跟他道:“不是拧,也不是往里摁,而是像外拽一下,然后,”我的手要快于我的大脑,向左边拧了三下后再摁下去,然后向右边又转了三下后就停下了。 没有任何反应。我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光哥没有说话,陈冥也没有说话,于是我觉得有一秒是静止的,这个殿空旷,一点儿声音都能听到的,我甚至能听见汤千水在那边跟高老师讨论壁画的声音。 于是在这种环境里,一声沉闷的石台转动的声音就想起来了。我听见那边卡巴尔的声音:“天呢!这个佛像动了!” 光哥首先就动了:“快,过去看看!” 他跑的快,我都没有反应过来,我的手还在那个机关上面,我皱着眉头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是我梦里的场景。我之所以记着就是因为那个人在这里的时候比较长,因为他是被押着过来的,被他们逼着开门,我因为好奇什么故事情节,所以就记得深刻。 所以我才对这个地方有种熟悉感,所以我才会那些话,我回头跟还没有走的陈冥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在梦里梦见过,还有我会说的那些话,”也是因为那个人重复了好几遍,我就记住了。 陈冥嗯了声:“我知道。” 他这就知道了?他也梦到了?但他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只跟我道:“去看看,应该是找到了。” 果然我们两个刚转过去,光哥他们就喊我们了:“快,这里出来洞口了!” 这个位置就是刚才那个跟主殿大佛一样的玉佛底下,这个地方我没有印象,梦中是直接下去了,下面有……棺材。我刚刚说这神庙不可能有棺材的话现在就被打脸了,光哥指着那地宫中央唯一的一个棺椁问我:“长生,那是什么?” 我喃喃的道:“真的有棺材啊……” 汤千水正在问:“这应该是地宫吧?里面有什么啊?” 光哥道:“里面恐怕就是那王子吧?长生等打开给你看看啊。” 我摇了下头,我不知道里面管的是不是王子,但是我也很想打开。 “那咱们下去看看?”祁云阔看我们一圈。 “走!长生,你打开的,你也跟着来看看。”光哥当先一步下去,下面也有楼梯,等下去后,我们把墙壁上的灯也点上了。 这个庙并没有很复杂,地宫上面宏伟敞亮,这个地宫下面也很很大,但是就没有上面那么的金碧辉煌了,有佛像,但是都是石像,我粗略的看了下,应该是18罗汉。这18尊佛像非常大,都是嵌进墙壁里的,围绕着中间那个孤零零的棺椁。这种感觉挺诡异的。 我们继续往那个棺椁走去,走进了发现这个棺椁跟这里的石壁是一样的,是白色的大理石,没有我想象中的奢华的棺椁,挺奇怪的。 只过了一会儿汤浅水才问:“这里真的是那个王子?王子不是升天了吗?” 光哥说:“这边人都讲究做成木乃伊。” 这不对,就算我不喜欢佛学,也知道佛教中人是讲究火葬的。 汤千水跟我想的差不多:“这不会是木乃伊吧?” 光哥笑了声:“走,过去看看,我还没有见过木乃伊呢。” 卡巴尔忍不住道:“咱们不能轻易开馆吧?这好歹也是圣僧啊。” 他对信教的人都挺尊重的,于是我们也迟疑了下,围绕着这个棺椁中走了几圈, 光哥又转了一圈道:“咱们得找线索不是,总不能看看就有了啊,哎,长生,你说这里面肯定有东西吧?”他喊我:“你说这个普通的棺椁是不是这里的风俗啊,里面肯定大有文章吧?” 他这是看我刚才碰巧了打开那个机关,以为我懂这个国家的习俗呢,可我什么都不知道。 光哥嘿了声:“你就说咱们开不开吧!” 我看了一眼陈冥,他也正看着这个棺椁,应该也想看看这里面有什么吧。 等把这个棺椁打开后,我们一行人都围着看,里面躺着一个身着白色衣服,脸上带金色面具的人,那个人的脸被面具完全的盖住了,但是他跟木乃伊不一样,他没有被一层层的捆起来,露在衣服外面的手像是活的一样,因为很红润白皙,双手轻握,像是握着一个什么东西一样。 这让我们一时间不敢动了,祁云阔拦住了我们:“先别动!会不会有问题?” 高老师道:“奇怪,这怎么感觉不像木乃伊啊?” 光哥又把我之前的笑话拿出来了:“长生,这不会是跟你一样的家伙吧。” 我捣了他一下:“别胡说!我现在就在这里了!而且我们已经是10个人了!”我知道他是怀疑跟第一个副本一样,里面关着我们一样的同伴,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我嘴上一个劲的否定,可心里也在打鼓了。我想起我来之前做的那几个梦了。 汤千水咽了下口水道:“什么意思啊?什么叫我们的人?” 于是光哥把我从棺材里出来的事又跟他们说了一遍,说完后笑着道:“你们就别多想了,这家伙是不是长生,咱们打开他的面具看看不就行了吗?” 我觉得他说的话特别诡异,我反驳他:“我就在你面前,你怎么能说他是我呢?”光哥狐疑的看了我一眼说:“谁知道呢,”我一下子就着急了:“我就是我!那不可能是我!” 光哥看我声音大了,就有点儿不耐烦的道:“我没说你现在不是你,我是说里面这个也许是以前的你呢?你不是说咱们来过一次吗?” “没有!我没有来过!”我忍不住大声辩解道:“就算我来过,你们也来过了!” 光哥切了声:“我们没有你这么熟悉,你会开这里的锁,你还认识这个王子的墓,我看这就是你家!” “你放屁!我根本不认识这里!我就是做梦梦见了!”我要被光哥气晕了,这里所有人都可以怀疑我,他不能怀疑我,我带着他住过我家!我还带着他吃了那么多佛跳墙! 但是光哥跟没吃过那些东西一样,还嗤笑着看着我:“你还做梦梦到了?那我怎么做梦没有梦到怎么开门呢,你就是想带着我们来好给你打开棺材,把你放出来!” “你胡说八道!我再说一遍,那不是我!我就一个我!”我真的火了,我受够这个地方了,什么前者、后者,什么轮回,我使劲挥手道:“那个不是我!我就一个!我就一个!” 我环顾一周看着他们,但是他们都狐疑的看着我,仿佛我是什么妖怪一样,我忙看向陈冥,但他的神色漠然,仿佛也不认识我一样,我心里也冷了下来,这里如果连他也不相信我,那我就真的慌了,我开始怀疑我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那个棺材里躺着的人真的是我,而我现在就是一个幻想,就跟我在海市蜃楼里看到的一样,我现在不过是活在播放器里。 我扶着棺木的手都有点儿抖,我看着那个带面具的人狠狠的咬了下牙:“如果你们不相信我,我打开你们看看!”我与其说是打开给他们看,不如说是给我自己看,因为我心里这一刻特别的慌张。这让我去拿这个面具时,手滑了好几次。 光哥他们还在催我:“你快点儿啊,你别是不敢吧!” 我一使劲把面具摘下来了,大声道:“你们看……看……”我的话因着面具下的人一下子卡住了,这怎么可能呢?面具下面的那个人怎么会是我呢? 可是这是我自己的脸,我不可能认错,不可能,我手里抓着的面具特别沉,我没有拿住掉了下去。金子做的,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随着这一声,他们都开始说我了:“你看,就是你!你还说那不是你!你个骗子!” 我旁边的一直沉默着的卡巴尔也都惊呼了声:“天呢,这怎么是长生呢?” 光哥声音最大:“对,长生,亏得光哥对你这么好,你怎么把我们骗到这个地方来呢!你自己出不去,也不想让我们出去!” “就是!你就是不想让我们出去!” 出不去的现实加上我躺在这个棺材里样子让这种恐惧蔓延到了每一个人,他们都义愤填膺的看着我:“你快说,怎么才能出去!” 我慌张的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也想出去……” 汤千水不乐意的道:“你出不去了,你已经死了!” “不,我没有死,那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死……”我这翻来覆去的话跟狡辩一样,因为连我自己都开始怀疑我是不是死了。 高老师也道:“长生,你就安息吧,我们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他们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死人一样,诡异戒备,还指着那个棺材,他们是想让我进去。 “不……不……”我结巴的说不出话来,我觉得胸口闷痛的要喘不上气来,梦中那种被活活闷死在这里的感觉那么明显,我忍不住开始挥舞着手,撕我胸口的衣服,可衣服像是捆在我身上,怎么都撕不开,就在我痛苦万分时,我眼前一黑,后脖子不知道被谁敲了一下,于是我就彻底不知道怎么回事了。 等我再醒来时,是听见有人喊我,是祁云阔的声音:“长生没事吧?” 光哥也在喊我:“长生,你醒醒,我刚才错怪你了,我们都被迷惑了,你别气晕过去啊。” 我眼皮特别沉,我能听见他们说话,但是我睁不开眼。 光哥看我不醒就问陈冥:“我说陈兄弟,你不会是下手下重了吧?怎么就他一个人还不醒啊?” 我是被陈冥打晕的?他为什么要打我? 我这时听见陈冥的声音:“他没事,他是因为心理暗示太强,受到的刺激最大。” 我受到心理暗示?什么刺激能我给刺激晕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发生什么事了呢?我准备好好听听。 光哥好像也有些理亏的问道:“陈兄弟,你刚才说我气他了,我刚才都说什么了?” 陈冥跟他淡声道:“你说他是棺材里这个死人,说他把你们引来这里就是为了给他打开棺材,好放他出去。” 光哥懊恼的一声:“我,我真是胡说八道,哎,”他说着拉我的手:“长生啊,你醒醒,别生你光哥的气了,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这嘴巴是太损了,你平日不是都知道的吗?所以别气了啊,你要是还气,你起来把我也骂一顿!” 他还这么说过我?!说我是个死人?我诈尸了? 这个混蛋,在第一次副本的时候就说我是诈尸,要把我摁灭在棺材里,这次又说我是!明明上一次已经亲口跟我说他看着我从棺材里出来的,有血有肉,是个真人的! 所以我不睁眼,我就要他再内疚下。 但是这时陈冥把手捏在我太阳穴上,轻轻的捏,我知道是他,因为我感觉到他拇指上的扳指了。 他还在我耳边轻声的喊着:“长生,醒醒,长生……” 他跟那种喇嘛招魂的一样,我不知道是被他这招魂招的,还是被他捏的,没一会儿就能睁开眼了,然后就看见光哥、祁云阔他们都围着我看,看见我醒过来,眼里带着惊喜,这种惊喜也有些诡异,好像我死了又复活了一样,我赶紧把这想法压回去,都怪光哥,说我是诈尸。 不过看着他们每一个人都好好的。我心里松了口气,这证明我也没有死对吧?都没有死对吧? 我侧头看了一下陈冥,陈冥在我身后,我是靠在他身上的,当然他把我打晕了,我靠一会儿也没什么吧? 陈冥果然没有嫌弃,只是看着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第67章 我看着这个东西吃了一惊,本能的道:“幽灵兵符?!”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手捏着脖子从他身上起来, 转了几下脖子后摇了下头:“没事,不疼了,刚才是怎么回事啊?” 光哥朝我嘿嘿笑:“长生, 你刚才的事是不是都忘了?” 我抓了下头, 头发里都是沙子, 特别痒,我抓了一会儿后发现我确实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我就记得刚才昏沉的时候他们的谈话, 所以我跟他道:“你说我是诈尸了,说我带着你们来这里……” 陈冥是这么说的,光哥拉着我手道:“别, 别,长生, 你就当我糊涂了,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哎, ”他转移话题道:“你能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我摇了下头,看向旁边那棺木, 棺木是打开的,我的记忆就停留在我们把棺椁给打开了,但是后面有什么,我就都记不得了,所以我立刻爬起来去看那个棺木,光哥拉了我一把:“别着急, 你要先做个心理准备啊, 里面是……” 不用他说了, 我已经看到了, 里面只有一具枯骨, 不知道多少年了,衣服早就腐败成尘了,所以我能清楚的看见这个骨头架子,他双手环胸,木乃伊好像就是这种姿势。双手环抱,手心朝里,但是其中一只手不是正常的平铺,而是蜷缩着的,像是握着一个什么东西一样,但是现在什么都没有。 旁边也没有任何的陪葬品,我又抓了一下头,我总觉的有什么东西忘记了,我使劲想我做梦梦的场景,那个人是不愿意近这里面的,是被逼着躺进这里的,所以面时是自己进来的,虽然被很多人逼着,那些人看他躺进去后,给他脸上扣上了那个让人喘不过气来面具,于是他就闷死了,死后,那个人把他手掰开了,给他放了一个什么东西…… 那东西是什么?是幽灵兵符吗? 我摇了下头,我想可能是我真的被什么东西迷惑了,幽灵兵符怎么可能存在呢? 光哥看我又摇头又是皱眉的,忙拉我:“长生,你就别看了,我们已经把这家伙看了八百遍了,没有任何陪葬品。” 我质疑道:“真的什么都没有?” 光哥拍了下棺木,这棺材是石头的,所以他疼的一抽起,咬牙道:“可不,你说堂堂一个王子怎么就什么陪葬品都没有呢!” 我看向陈冥,真的什么都没有?我们这些人都走火入魔了,就他没有。我不是要怀疑他,我就是想不通,我现在有些分不清我做的那些梦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陈冥也看了我一眼,神色如常,只淡淡的道:“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他念了一句佛语,光哥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问道:“什么?” 贺玲忍不住道:“就是四大皆空的意思,佛家人说人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光哥悻悻的道:“什么习惯呀,跟咱们中国一点儿也不一样啊。” 我也有些说不出的失落,不知道我们打开人家棺木是为了什么。 想到这里,我猛的道:“咱们还没有出去吗?” “你才发现啊?”汤千水跟我道:“我们还在啊。” 光哥拍拍我:“长生,你刚醒,脑子还没有转过来,你先休息会儿。咱们没找到东西呢。” 他们这是说我后知后觉,我也郁闷的叹了口气,谁能想到转来转去还这样呢。我现在真的很像一睁眼就坐在我家里。 “你说咱们是哪里漏了什么吗?”祁云阔问道,于是我们又开始重新复盘,我们把我们找到的东西都重新过了一遍,佛经是找到了,但上一批人寻找的什么幽灵兵符压根就没有。 光哥摸着他的光头:“你说咱们要不要把其他棺材也打开看看?” 贺玲冷声道:“你不怕我们再被迷惑啊!”她语气不太好,她是心理学家,大概从没有想过自己会被这种催眠法。 说到这个,我问陈冥:“我们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们也没干什么啊?这佛门按理说不会有什么有毒的东西的,我们烧的香火怎么也应去邪吧? 陈冥摇了下头:“我也不知道,我是看你们争吵起来,才发现你们精神不太对的。” 所以他才把我们敲晕了,我们现在都没有人问他,为什么他没事,一是他强大于我们太多,二是我们还猜测他是喇嘛,那进这个地方如同进他的家,他肯定是没事的。 虽然不知道我们发神经的原因,但我忍不住问道:“我们被迷惑后什么样子啊?”也许能用语言中推算出来呢。其他人也同意,所以我们一致看着陈冥,于是他像是想了一会儿,然后看向了我道:“他们都把你看成了棺材里的那个人,说要把你再盖回去。” 光哥连咳了好几声,我指着他道:“好,打晕的好!”这要是陈冥没把他们打晕,我得又被盖在里面了。 陈冥最后给我们解释了下,之所以看到我的原因,就是因为光哥讲了那个在棺材里发现我的事,于是他们都跟着先入为主的曲解了。至于我们刚开始为什么看到一个活人,那也是因为我们内心里想的就是要见到一个活生生的国王,不想这个地方是一片废墟。 “这是我的猜想。”他说完后看了一眼贺玲,贺玲皱着眉头,但是却点头了:“你说的有道理,这在心理学中是一种暗示,不知道你们可曾听过《回溯》。”她说着看向我们,我跟她道:“你是说那个很有名的前世今生音乐?” 贺玲的这个提示让我想起我曾经看过一个心理学的讲座,就是现在很流行的前世今生的论述,你现在就可以在喜马拉雅里搜到一个音乐,听着那个音乐你就能回溯到你的上一世。 对于这个很多人质疑,但是又有无数人前仆后继的去实验。 心里有什么就会想到什么,这是那个心理学专家说的一句话,我记忆深刻,他的意思就是说很多东西都是存在于人的意念里。 我也实验过,但是我躺在床上最后都听睡着了也没能进去。但我的一个朋友就曾经试验过,她是个男的,说进去了,说他前世成了一个女的,还是一个修女,带着黑色纱巾,穿着一身黑色的修女服,还对着一个男的哭的稀里哗啦的…… 我们当时把他狠狠的嘲笑了一顿,他是个二少爷,花心的很,女朋友不说一周换一个吧,一月换一次,所以我们就说他真是上辈子修来的。 后来有关心理学的朋友跟我说:这个测试要根据人来定,有的人很容易进去,那是因为他们好催眠,我听了后还挺自豪,觉得我是那种不容易被催眠的人。 但是现在打脸了,陈冥说我是被刺激最深的一个。 但问题是他们为什么都合起来质问我一个人呢? 到底是哪儿不对呢? 我盯着那个棺木里的枯骨看,卡巴尔也在看,他大概是不解:“如果这个王子是圣子,佛教中人,那他去世后应该是要被火化的,真奇怪。” 是很奇怪,我正想问问陈冥佛教难道还有别的葬法的,就看他正在看这个地下室周围的那些十八罗汉,十八罗汉是镇守某样东西的佛像,如果这个棺椁是王子,为什么要镇压他? 那么就只有一个答案了,这里面不是王子,他是……二王子。 他被镇压在这里,因为他触犯了禁忌,惹怒了上帝……那个王子之所以从容的被他们押着进这里来,就是胸有成竹? 我控制不住我的脑洞,我跟他们说了我的想法,光哥首先就啧了声:“反转剧啊,着二王子不是手握幽灵兵符的吗?怎么还能被镇压了呢?” 我看着棺材里那个虚握着的左手摇了下头,里面并没有幽灵兵符,当然我也不知道幽灵兵符长什么样,也许就是虚幻的。 汤浅水跟光哥接话道:“光哥,你不是说上帝是万能的吧,他一挥手人类就要灭绝吗?那这个二王子就算手握雄兵百万也不是他的对手啊。” “咱们先不说这个人是谁了,我们现在怎么处理这个呢?”强哥问道。 光哥摸了下下巴道:“那咱们把这个制造祸端的二王子给烧了吧?就跟烧那什么似的。” 他是指第一个副本里的九头蛇,二王子已经成了祸害了。 高老师沉思了一会儿道:“我觉得可以,无论这个人是二王子还是大王子,既然一死就入土为安。” 贺玲也点头:“对,如果是大王子,那替他火化算是让他圆寂升天,如果他是二王子,那也算是除去一大隐患。我们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那你们说为什么之前不把他给烧了呢?”我还是纠结在他为什么被镇压在这里,为什么不当时就给火化了。 光哥着急了:“长生,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咱们烧了看看不就行了,对吧,陈兄弟,他能烧吧?” 最后我们又看向陈冥,陈冥嗯了声:“现在能烧了。” 什么叫现在能烧了? 但陈冥也不再解释了。 既然事情都确定了,于是我们就把那个王子的尸骨给抬到外面烧了,放上蜡烛油,烧的快一些。 我们又聊了一会儿,那个王子的尸骨就被烧没了,这个尸骨本身就很多年了,轻轻一烧就都化了,我们都瞪大眼睛看着这火苗,火苗因为有蜡烛,所以烧的依然火红,像是我上次做梦梦见的那种红莲花一样,我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脑子里出来一句话:红莲业火,煅烧成佛。 佛教中火化除了四大皆苦、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外,还有一种说法就是涅槃,佛祖涅槃圆寂,凤凰涅槃这两个词后面是浴火重生,烈火可以消除一切业障。 随着火焰越来越大,我的眼睛都要看花了,等风沙再次席卷起来的时候,我有些恍惚的想,原来这个副本要出来了。 但我总觉的好像还少了些什么? 但是我也没有时间多想,瞬间就不知道什么事了,一阵白光后,我已经回到我的房间里了。我睁开眼,我家的电视还在播放着,我旁边的陈冥也睁开眼了,我朝他笑:“我们出来了!” 他点了下头,没有说话,于是我又道: “咱们这么容易就出来了?” 我还有点儿不敢置信。 陈冥看着我反问:“容易吗?” 我摆了下手:“我的意思是总觉的缺点儿什么,”我当然不想留在那里面,但是我们之前被龙蜥追的要死要活的,还有差点儿从佛像里掉下去摔死,还有那本日记本上说的那么玄幻,什么逝去即永恒的,我以为我们还得折腾很长时间的。 陈冥端起茶杯喝茶,大概是不想理我这种死后余生似的感叹,我看他喝水也觉得咳了,这一种应该也是心理作用。因为如果是现实中,我们两个不可能会渴,我们俩因为晚饭吃的大鱼大肉的,所以晚上一直在这里喝茶。 但是我现在就是很渴,我喝了一杯后才发现茶是凉的了,我重新倒了热水,跟陈冥道:“我们是不是停了好几分钟?”我是想说我们在那个异世界待了多久?如果按照记忆中推算的话,我们在沙漠里待了八天。 按照第一次我们15天记录与现实中五分钟相等来说的话,我们这一次顶多是去了2分钟,水不可能凉的这么彻底。而且我这会儿也发现电视上综艺节目已经演完了。我摁了一下我的额头,我觉得我最近的记忆好像不太好了,我记得这个综艺节目在我还没有穿越前,我刚看了一半,而这个节目怎么也应该有二十分钟才结束的。 陈冥端着水杯也微微顿了下,我继续道:“我们在沙漠中待了很久吗?”如果不是的话,那我就怀疑我的脑子出问题了。 陈冥这时看了我一眼:“如果加上我们之前进去过的话。” 他这话特别玄幻,可无论是我见过的海市蜃楼还是日记本中所记载的,都证明他说的对,我们在那个地方也许循环了不止一次…… 所以这个电视节目才演完了。 我用手按在我太阳穴上,我觉得我完了,我陷进一个死循环里了。我的头都开始疼了,我一边按我的太阳穴一边跟陈冥说:“我觉得我被那个棺材弄坏了脑子。” 上一次陈冥就是这么按着我的头的,那时候我脑子不清晰,就跟现在似的,我觉得这种巧合也特别诡异,于是我立刻把手松开了,我不想成一个神经病。 等我抬起头时,才发现陈冥离我很近,他脸上的神情是担忧吗? 我跟他摇了下头:“我没事,” 陈冥往后退了一步,跟我轻声道:“别去想那些事了,我们已经出来了。” 我嗯了声,但是脑子可能还是混沌状态,所以陈冥跟我道:“你给祁云阔打个电话问问他们那边是什么情况。” “对,对,我怎么把这个给忘记了,”我忙道:“咱们是都活着出来了是吗?” 陈冥点了下头,嘴角带了一丁点儿的笑意:“你可以问一下祁云阔。他那边现在应该联系过了。” 我立刻联系祁云阔,祁云阔建立了一个网络系统,能集合这些人也就都有他们的联系方式,上一次的新人祁云阔都把电话号码记下来了。 果然我打过去后,祁云阔就高兴的跟我肯定了这个消息,除了原有系统里的人跟他报备过平安后,这三个新人,他是单独联系的,人都安全到家。他还说我跟陈冥在一块肯定没有问题,所以就把我留在后面了,正要联系我的。 我哈哈笑了:“那就好,那太好了。”我重复的说这一句话,我不知道怎么能表达我此时的心情,在副本里走的有多么绝望,现在活着的喜悦就有多大。 祁云阔也很高兴,但他的高兴比我又多了一层,他说:“这是我们团队第二次全员安全的出来,这个意义也很大,非常重要!” 我也跟着他笑了,我可以想象的出,他现在可以当这个组织的老大了,想到‘组织’这个词,我自己都愣了下,原来我们也形成了一种组织。就跟我们在哪个副本里,日记中记载的那样,我们在一次次的寻找着什么…… 我的脑海里莫名其妙的出现了这句话,我晃了下头,觉得上一个副本真的是中毒太深。 我迟疑的问祁云阔:“你还记得咱们在上一个副本里待了多长时间吗?” 祁云阔想了下就很快回到我:“咱们不是待了8天吗?” “那你有没有觉得我们现实中时间变久了?”我这个问题把那边祁云阔也整懵了,他想了一下道:“你先别挂电话,我看一下我的通话记录,我记得我去前刚挂了一个电话,然后我一出副本就立刻打电话联系别人,有时间记录的。” 我们在异世界的时间不准,但是现实中是不会变的。 他反应很快,一会儿就给我报过时间来了:“长生,我两次电话间隔时间是十五分钟。” 他在说到15分钟时,声音重了些,我也顿了下,鹦鹉学舌似的跟陈冥道:“15分钟。” 陈冥只轻轻的点了下头,祁云阔在电话那头问我:“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咽了下唾沫道:“你说我们是现实时间跟那边缩短了呢,还是我们在那边时间过了很久?”上一次节目组五分钟我们在异世界过了十五天,那现在是3个十五天啊。 祁云阔顿了一下才问我:“我们在那边过了很久是什么意思?” 我把陈冥告诉我的话跟他说了一遍,于是祁云阔在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跟我道:“怎么会这样?” 我说:“你等我再想想日记本里说了什么啊。” 我怀疑我脑子不太好使了,日记本里记得时间我有点儿混乱了,我跟祁云阔道:“第一批进入普桑国的是喇嘛,他的年代不可考察,我们就从日记本里的说起,第二批进去的是有关部门组织的有军队有教授有喇嘛等一行二十人,他们在进入沙漠三个月后,第三梯队的人就是日记本种记载的寻找教授的那一批10人,如果那不是我们的话,我们就是第四批人。第三批人在沙漠中走了……15天,这是我按照日记本记录时间推算的。你看我说的对吗?” 祁云阔有一会儿才笑出声来:“长生,你记得真够多的。”不止他笑,就连陈冥都看我了,他们大概是没有想到我这么较真。 我咳了声:“我就是没有推算明白,你说我们到底进去了多长时间呢?” 这个问题祁云阔也没法回答我,他叹了口气:“这个问题只能等我们下一个副本的时候再测算,如果下一个副本时间线明确的话,我们就能测出异世界时间与现实时间的差距,这样就能解决了你第一个问题。” 好像也只能这样了,我又跟他聊了几句:“希望下一个副本别这么烧脑了。” 祁云阔在电话那头笑:“你现在已经适应了,说的特别流畅。” 我啧了声:“我不接受那也改变不了什么啊。他该来的总会来啊。” 祁云阔嗯了声,他最后跟我说:“既然该来的总要来,那长生,你这几天好好休息下吧,别再多想了。” 他是说我想到死胡同里了是吗? 我跟他挂了电话,刚挂,光哥电话就打进来了,嚷嚷道:“长生,你给谁打电话呢,这么久?” 我跟他把我刚才跟祁云阔聊的话题又跟他说了一遍,我也成功的把他整蒙了,他没有祁云阔脾气好,直接跟我说:“我给你寄一箱6个核桃,你在家好好补补。这小脑瓜子一天天的得多累啊。” 他们都觉得我脑子有问题了。 等跟光哥挂完电话后,我就看着陈冥,他在看电视,电视节目又换了一个,是动物世界,国外的纪录片,一般都在这个时候播放,这种电视节目也是我喜欢看的,这些国外的动物专家都闲的蛋疼,跑到大森林、大沙漠里观察这些动物习俗,但是就是这种节目却吸引了一大批人看,只能说越是稀奇的事物,人越好奇。 所以我只是好奇心大了一点儿而已是吧? 我不看电视节目,看陈冥,所以陈冥终于被我看的也看不下电视了,他把电视关了,侧过身看着我我:“怎么了?” 我轻咳了声:“你有没有觉得我脑子有问题?” 陈冥看着我的眼神非常复杂,我都无法形容,他是有好笑,又有一种我不明白的怜悯,这种眼神出现在冷漠的陈冥身上挺不可思议的,于是我就更觉得我又问题了,于是我忙往他身边靠了下,跟他道:“我真的想不明白。” 陈冥有些无奈的道:“想不明白你就别想了。” 我也想跟光哥一样豁达,发生过的事就不再去想,可是我控制不住,我无法忽略我做的梦,如果那是好梦也就罢了,可是不是,每一次都是梦见我要死了。我曾听算命的跟我说过,老人过世前都会梦见自己要死的梦,人死之前都是有预兆的,还有,他还说3岁之前的儿童,因为眼睛纯粹,能够看到将死之人,如果那家出现老人抱着孩子,孩子就大哭不止的情况,也证明这家老人要过世了。 算命的这些个神神道道的话我平时就当故事来听,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这次全都能按到我身上,我没有在孩子身上试验过,后面一条不能验证,但是前面的我现在该死的全都想起来了。 这让我实在不放心,所以我看着陈冥道:“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我能问问你吗?” 陈冥看了我一会儿,眼神都有些无奈了,他浅声道:“你说吧。” 我把腿盘在沙发上,做出一个长谈的架势来,我跟他道:“你还记得上一个副本,我跟你说我之所以知道那些是因为我做梦梦见的是吧?” 他点了下头,于是我就继续道:“还有我在沙漠中睡着了,就是你把我叫醒的那一次,我梦见我被关在棺材里,我真的跟那个二王子一样,被活活憋死在那个棺材里的。那个梦是在光哥说之前,在没有开馆之前,我那个时候没有受到迷惑,” 陈冥没有说话,但是他看我的眼神都深了很多,他的眼神本来一直都如无波的古井一样的,所以当有一点儿变化时,我就觉得不太好,他这是看我跟妖怪一样了吧? 我深吸了口气,继续道:“还有,我不是第一次梦见我要死了,而是梦见好几次,在没有进副本的时候,我经常梦见我当僵尸。 ” 陈冥这会儿跟我道:“那是因为你在节目里扮演这个,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我摇了下头:“就算这个可以这么解释,可是当我进入副本里,就第一次,第一个晚上,我就梦见我被一个东西勒着脖子,”那个时候我以为是什么东西进了我房间,比如那个九头蛇,可是后来我在床底下检查过,没有任何九头蛇爬行过的痕迹,而且光哥也跟我证明了,我身边是没有任何东西的,没有道理九头蛇放过他这么一个有肉的,偏偏到床里面去勒我,而且最重要的是,那个九头蛇那么粗,我的脖子根本不够勒的。 后来证明我是被勒着腰。大差不差吧。这个梦就像是一种提前播放,播放我怎么死的。往好听了说叫死亡预警。但是凭什么给我预警呢,那不也是在告诉我:我要死了吗? 陈冥眸色凝沉,但他只点了下头:“还有吗?” 我继续道:“还有!第二次副本我梦见我被热蒸汽闷晕了。”后来也证明我们差点儿在热水底下死掉,不,是死了一个人,只是我侥幸活了而已。 “这是怎么回事啊?我为什么能梦到这些?”我问陈冥,他沉默着没有说话,于是我继续道:“我问过光哥,他从来没有梦见过。”就算进副本的那些人都是将死之人,可如果只有我一个人特殊的话,我害怕。 陈冥片刻后垂了下眼皮,我因为靠他很近,所以能看见他长长的睫毛垂下去,掩盖了他眼里的那些凝重及复杂的神色,我一时间从他脸上看不出东西,就有点儿着急,催问他:“怎么回事啊?” 他转动了下手上的扳指后,从怀里拿出一个东西来,我看着这个东西吃了一惊,本能的道:“幽灵兵符?!” 第68章 这是佛门的东西 “幽灵兵符?!”说完后我自己都愣了, 我并没有见过这种东西,这个黑黝黝的家伙也不像是我电视里看到的虎符那样,兵符一般都是老虎的形状, 那种简洁的敦厚的老虎, 可这个兵符的样子更像是一种乖张的麒麟造型, 身黑,但头部却有金色的云型纹路, 浑身透着一种阴沉的霸气。 我眼睛盯在他上面一时间没能移开。 等到陈冥看我时, 我才想起来,跟他摆手道:“不是对吗?我胡乱猜的,这是什么啊?” 但陈冥跟我肯定道:“就是书中记载的幽灵兵符。” 我觉得我可以去当算命的了, 我要是也在我铺子前面摆个摊,我对面的家伙恐怕得饿死。 我都不知道怎么表达, 幸好这里只有陈冥在,如果光哥在, 他肯定又会说我是妖怪了。 我跟陈冥说:“这个好像是我做梦梦到的,我也分不太清了, ”他对于我的未卜先知并不好奇,只是点了下头:“我知道。” “你知道?”这次轮到我疑惑了,但陈冥没有多说,于是我也没再问,我的好奇心都被这个吸引了:“原来真的有这个,这是哪儿的?” 陈冥说从棺木中拿出来的, 我恍然大悟, 我就说我觉得那个王子手上少一样东西, 原来是被他拿走了。这也正好能解释我们怎么会从副本里出来, 因为这些东西我们找齐了, 完成了教授他们的任务。 但是陈冥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他为什么要偷偷拿这个?这个东西就是他要找的?! 我看着他笑的不怀好意:“你偷拿?为什么?” 我知道陈冥不是偷东西的,所以我就一边质问他,一边想伸手去拿。 结果被他躲开了,我哎了声:“我就看看,我不跟你抢。” 陈冥摇了下头:“你可以看,但是你不能拿到。” “为什么啊?” 我没有明白他的意思,我觉得他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不可能不让我摸一下。但陈冥就是没让我摸,他收到身前去了。 大概是看我不解,他看了我一眼,轻声道:“这就是在神庙里让你们迷惑的东西,在开棺的那一瞬间我就拿出来了,可是还是晚了一秒,你们都中招了。” 我手指着他拿着的那个虎符愣住了,所以陈冥当时才没有再拿出来,他是怕我们再看到,可为什么呢,这次有太多的东西冲击到我的脑海里,一片混乱,我有太多想要问他的,但不知道从哪儿开始。 陈冥大概也看出来了,他轻抬了下手,把那东西又递到我面前道:“你知道你想问什么,你先看一下这个东西。” 他拿着凑到我身前,他是用带扳指的那个手拿的,所以我一下子看出问题来了,我有些不可思议的道:“这两种材质是一样的?!” 陈冥点了下头,然后跟我说,我之所以能梦见这个,是因为我接触过这个东西,他说着指了下他手上戴着的墨玉扳指,那个与幽灵兵符一样材质的墨玉。 他的话说完后,我就盯着他的手看,看一眼扳指,再看一眼那个黑色兵符,这一次确定他就是同种材料,我心中有不太好的预感,轻声问道:“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它有什么不对吗?” 如果陈冥说我们是因为这个中招,那,那…… 陈冥从头跟我解释了:“这个墨玉是一种特殊的玉石,不是这个世界所有的,你可以把它当成天外的陨石,但陨石又有不同种类,我手里拿的这个指环还有这个兵符的材质是陨石中最特殊的一种,历经千万年的时间早已化成了墨玉。” 我重复着他的话:“陨石,千万年?” 所以碳十四无法鉴定出来,因为碳十四只能坚定2万年内的东西,而这种陨石还不知道多少年了。我心里恍惚的明白过来,也怪不得我跟光哥不认识,以为这是合成的赝品。 陈冥点了下头,继续道:“这种石头之前就有,民间也叫‘雷公墨’,可能你没有听过,因为非常稀少,清朝末年皇宫中最有身份的那个人曾有豆粒大小的一个。” 我没忍住张了下口:“慈禧太后?”就是这个女人成了大清王朝最后的掌权人,这家伙最后把国都亡了。 陈冥没有给我这出奇的脑洞肯定,他只是跟我道:“上次我没有告诉你,这个东西因为稀有,有一定的收藏价值,价格也不菲。陨石本就是天外之物,降落过程中带着摩擦的火火,恐怕会将降落之地烧成灰烬,如果周围没有百姓尚好,这种石头质地坚硬,比钻石还要硬,所以经得住异常灼热的煅烧,得以幸存,又因为千万年不变,被古人视作宝石,也有说这种石头能万古长青的存在,就代表着长生的可能,所以有很多人都想要冒死收藏。” 他第一次说这么长的话,这是跟我说他拿了我的稀有之物,他对这石头的说法我们做这一行的也清楚,人类之所以喜欢琥珀 玉石之类的东西皆是因为它们有着超长的生命力,以为佩戴这些就能够吸收这玉石中的天地精气,所谓玉养人就是这个原因。 我被他这一番神奇的陨石介绍给镇住了,都没有在意他说的最后几个字,甚至都忘了他刚才说这块石头让我们致幻。还跟他笑了下:“你带着就行了,他们都没有你识货的。” 这个东西我也给光哥看过,他直接告诉我是假冒伪劣品,哈哈,要是他知道陈冥这一番话是不是得特后悔,千万年啊。 我正高兴我送给他的这个东西比较值钱时,结果他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冒冷汗了。 他此时转动了一下他手上的那个兵符,在灯光下,这个陨石兵符跟墨玉扳指都流动起了,是里面的金似在动,有一种奇异的景象,这种色彩比较霸气,黑、金本就是大气的颜色,古时很多帝王用这种颜色搭配,比如冠冕,而现在这种颜色直接就代表着霸气,就是一般人搭不起这种颜色,都太俗。 但是这个在陈冥的手上很好看。 我正看的目不转睛时,陈冥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这种玉石的阴气特别重,有能让人致幻的能力。” 我心里一惊,听见他继续道:“你可以理解为辐射,每一种玉石都会有辐射作用。因着地质及本身的生物磁场原因,有的玉石辐射对人身体好,有的则完全相反,这一块陨石就是相反的,他有很强的阴性磁场,物理学中也叫负能量,等闲人压不住。” 我坐在沙发上,背都下示意的挺直了,陈冥说的这些我知道,我爸的一个朋友也是捣鼓翡翠玉石的,他得了脑瘤,他自己有时候会说是报应。 我没有说话,果然听陈冥说到这里了: “辐射时间久了,不仅对身体不好,对精神也不好,你会觉得有各种各样的倒霉事找你,久而久之你就会绝望,轻则倾家荡产,重则有生命之忧。” 他顿了一下,指着我送给他的那个扳指道:“而你这个指环还是这种玉石最精粹的部分,里面金丝极多,阴性最重。你是不是带了很多次?” 我被他说僵了,话都有点儿结巴了:“我,我是带了很多次,还抱着睡了好几天……” 我刚收到这个东西的时候特别喜欢的,带回家了,准备好好研究下,后来不怎么喜欢了,也就看不出它有什么价值了,于是就干脆扔在家里了。在我家里好几个月…… 我想起我开始倒霉的日子就是从有了这个东西开始的。 我手指都有点儿抖:“所以我做噩梦是因为……它?” 陈冥点了下头:“你越靠近它,梦见的就越清晰,它给你的幻觉让你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里。最后在开棺材的时候,受到的冲击最大,所以直接就中招了。” 他分析的都对,我只告诉过他我做噩梦,但没有告诉他时间,可确实如他说的那样,越接近目的地,我梦的越真实,身临其境一样,所以最后我把棺材里的那个人都看成了我自己,梦跟现实分不清了。 我使劲咽了下口水道:“如果我再继续带着,如果,没有……我,”我不知道怎么表达,我想说如果那个时候没有陈冥在,我是不是真的以为那个死去的人是我,会被他们重新关在棺材里? 这个想法抑制不住的往我脑子里钻。 陈冥像是听懂了我语无伦次的话,他没说什么,只很轻的拍了下我的肩膀,这是安抚我吧? 我深吸了口气道:“那光哥他们也是这样吗?” 陈冥点了下头:“是的,这一块兵符材质比你的这一块更加霸道,看到的人很容易就受其刺激,会把心中所想、所不解、所恐怖的事情加剧,你接触这个玉石时间最久,受的暗示最重,除了你,还有光哥反应也很强烈,他是不是也拿过这个指环?” 我现在已经有点儿傻眼了,所以怔怔点头,光哥不仅拿过,还往指头上套了几次。 陈冥只淡淡的点了下头,仿佛所有的事情都了如指掌,果然他看着那个兵符道:“幽灵兵符不过是被那些统治者加以利用,大肆宣传出来的,让人先入为主,再结合着他的部署就能让民众信以为真,跟在棺材前你们受到的心理暗示一样。” 我心里翻起了剧烈的波涛,原来兵符是这么用的,古时候百姓不懂科学自然更加惧怕这种虚幻的东西,更会容易受他们蛊惑,所以二王子才不费吹灰之力把大王子灭了。 灭了?! 想到这里我立刻站起来了,指着他的手道:“你不是说这种石头有极重的阴气吗?你拿着行吗?你赶紧摘下来也扔了吧?” 我指着陈冥手,如果他天天带着的话,他怎么办啊!虽然他现在看着好好的,就是因为他好好的,神情无比淡定,才让我现在才反应过来。 我转着圈的想找个盒子把这两样东西给封存起来,我到处在找那种带字的宣纸,我已经很久不写字了,所以这个没找到,我把旁边桌上的报纸拿过来:“放这里,包起来。” 报纸上也有密密麻麻的字,墨印的字都有正气,可以压邪。 陈冥朝我摇了下头:“我没关系。” “可是……”这东西这么阴损,怎么会没关系呢? 但他拿着神情淡漠,不像是害怕,我想起来了,我们所有人都中招了,他没有,也就是说他跟我们不太一样,他在那里面时就好好的,看样子这东西认他。这个想法挺奇怪,但是我就是接受了。 我忐忑的问他:“你是能够压得住它吗?” 我真的觉得这个东西戴在他手上很好看,像是与生俱来的一样,如果他能压得住就好了。我不是胡乱猜想的,我想起一些事来,就是陈冥来找我的时候,我的运气一下子就好了,然后他坐镇在我们店里的时候,我店里的生意也一下子好起来,我那时候还说他是福星,现在看来他真的是,因为他把这种戾气给压下去了。 陈冥对于我的说法只是轻点了下头,算是肯定了他能压得住这个东西,我心里多少的松了口气。 我又问他:“那这种玉石别的人也能压住吗?”我看他没有明白,就继续说: “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清朝末年拥有这个东西的那个人,她怎么自己不倒霉呢?”她享了一辈子福,就死的时候被人扒了墓,可生前享受了不就行了吗? 陈冥还是没有跟我确定那个人是不是老佛爷,但是他给我解释了一下:“这块玉只要隔绝密封,不要贴身带着危害就小,民间还有一种说法,就是每天用血养着这块玉,让它认主。只不过这个方法太邪气,有术士说会容易反噬,等闲人不要养。” 他后面一句话是借用术士的,并不肯定,因为术士的话太灵异了,我都下意识的干咽口水了,这次看他手上的那个扳指就有一种莫名的敬畏,像是看夺命阎罗似的,而陈冥也继续跟我道:“术士说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这种石头极为霸道,它落地之时焚烧一切,之后所在之处寸草不生,生而能腐化万物,属性至阴,生人勿进。” 他说到这里时,嘴角微微的勾了下,神情有一些冷,声音也冷淡:“那些人明知道这种石头属性至阴,他们还是冒死相求,真是可悲。” 他说这话的时候,看了一眼他手上的石头,不,墨玉,他的眼神极为冷淡,他的话也冷,他这个人很少说别人的不好,如果看不好一个人,他连多看一眼都不会,但这次他却说了这么一段话,我不知道他是在针对那个慈禧太后还是别的什么人? 比如我们?我们进入这个副本,难道就是因为动了这样东西? 我觉得我即将要解开了一个很大的谜题,我指着这个东西快速的问道:“是不是所有进入副本的人都接触过这个东西?” 我想起我们进入副本中的那些人,多少的都跟这种石头有关系,而且出现过多位教授,都是地质学家、生物学家,我那时候还跟光哥质疑过,为什么这种诡异的事情地质学家多余考古学家,那时候我们两个先入为主,以我们两个的职业推考古学家,其实是我们误解了,考古学家虽然也会接触这种玉石,但是他们没有地质学家跟生物学家接触的多。 就连上一个副本里的教授一行人里全是地质学家,他们奔赴千里就是为了找寻这种石头,当权者肯定是告诉他们,这种玉石有很重要的作用,是千万年的稀世矿源,而其实是当权者为找到幽灵兵符而编造的谎言,如果我大胆猜测的话,那个时候正好是内战,急需军队的时候…… 至于其他人,多多少少都是贩卖古董玉器的,或者是接触过这种玉石的。 “对不对?”我定定的看着陈冥,而陈冥也看了我一眼,神色复杂,他大概没有想到我能想到这里。但他只是轻轻的摇了下下头:“我现在还不完全清楚,我也在印证中。” “怎么印证?”我看着他想起他之前说要找的东西,难道就是这个? 我不知道他找这个东西是为了什么,我轻咳了声,没有忍住问道:“我能问问你一件事吗?你上次说要找东西,是为了找这个吗?” 陈冥既然把所有事都跟我摊开了,所以这次也很痛快的承认了:“是的。” 我跟他笑道:“那我现在也认识了,以后我帮你找。”我说的自己都心虚,我真是再也不想见到那东西了。 陈冥也大概是看出了我的虚伪的客套,摇了下头:“我自己找就可以了,这个东西你以后要少接触,如果再有收到就立刻封存起来,或者告诉我。” 他这么说了,我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我就问他:“那你要找几个啊?” 我觉得找这个东西跟大海捞针一样,如果他只存在于异世界,那就是难上加难,不知道陈冥要找多少,如果多的话,那难道一辈子都要穿梭在里面,那想想都要疯了。 陈冥只道: “失散在外9个,这是第一个。” 我张了几次口都不知道怎么说,9个?!还差8个,8个海底针,还要去那个副本至少8次。我这一会儿只被这个数字给惊着了,都没有注意陈冥的其他话,他说的是失散在外,也就是说还有没有失散的,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用来干什么?我这会儿都没有顾上。 “你为什么要找这个啊?” 陈冥回答我:“这是佛门的东西。” 所以那块玉石最后会收回到神庙中?被那个王子握在手中,这也是我不解的地方之一,现在好像明白了。 原来这是佛门圣物,不,这跟圣物完全搭不上边,我都觉得跟地狱里的东西一样。 “既然这个东西这么危险,为什么不好好看着它呢?”我继续问他。我觉的佛门也太不靠谱了。 陈冥只看着他手里的那个幽灵兵符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丢失了,在我有的记忆里,它原本是镇守在八方的。” 什么叫在他有的记忆里?陈冥从不说废话,于是我就猜的格外艰难,我还没有想出来的,陈冥又继续道:“其实我以前都怀疑这个东西是否存在,主持师傅只是告诉我,我看到他的那一刻就能认出来。原来它是真的存在。” 他在说这段话的时候,有一点儿绕,像是记忆混乱一样,看样子就如同他说的那样,他也不知道,那主持师傅都给了他些什么任务啊,他之前是救人的,搜救队的,难道还接这种虚无的任务? 我忍不住这么问他:“你也接这种的任务吗?你都不知道怎么接啊,这又不跟去救人一样。” 他看了我一眼,我立刻抬手:“我说错了,你也救人了,你还救了很多。”包括我自己在内,我从进第一个副本里就得他相救,这么想着我都觉的他跟大神一样,要不我第一个副本就该领饭盒了。 “这东西在佛门里有什么用吗?我怎么觉得跟佛教不太搭呢?”我这个形容词我自己都觉得别扭,幽灵兵符感觉跟鬼一样,跟西天神仙世界完全是两极啊。 陈冥看了我一眼道:“你知道佛教中的六道轮回吗?” 他这么说我多少有点儿明白了,佛教传说有六道,分别是:天道、人道、畜牲道、阿修罗道、饿鬼道、地狱道。 “六道轮回”的主体是虚妄的“执持识”,“轮回”的动力是“业感”,“轮回”的结束是“解脱”。一切众生从“无始”以来,即在“六道”中轮回,循环往复,如车轮旋转不息,造善业得乐报,如天、人二道,造恶业得苦报,如地狱、饿鬼、畜生等“恶道”。 陈冥的意思是天道是从地狱道一道道修行而上,历经千辛万苦,受尽磨难轮回才能得天道。 而这种石头就是磨难世人的道具? 佛家有言,人生有八苦,生、老、痛、死、怨憎、爱别离、求不得苦,苦就是人生的真实本相。我们一直在这把苦中修行轮回。所以有一句话叫:无边苦海,回头是岸。 一直困扰在我脑海里的迷雾好像拨开了一点儿,我连连点头:“原来是这样。” 我看着那个黑金的兵符一会儿后,突然道:“既然这个东西是为了让世人修行的,那为什么要找回去呢?” 陈冥看着我微微皱了下眉,眼神变得很复杂,我以为我说错了什么,忙道:“如果你不方便说就不说,我就是不解。” 陈冥像是无声的叹了口气:“你为什么会想这么多。” 我给他端了一杯茶,跟他干笑:“我就是想知道啊。” 他是被我这比猫还要严重的好奇心整疯了吗? 陈冥看着我端着的茶,有些无奈的接了过去,喝了一口后才跟我道:“你还记得祁云阔曾经说过的西方极乐世界吗?” 这个我有印象,上一个剧本里祁云阔还提到过,我点头道:“我记得,怎么了?” 陈冥轻声道:“西方极乐世界就相当于六道中的天道,主持师傅说,如果真的让这个东西集齐了,他们就能够掌握异世界的钥匙,随意进入。” 第69章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我一下子坐直了, 所以祁云阔他们的理论并不是夸大,也并不是天方夜谭,而是真的有实施的可能!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现在也跟那些人一样了, 摩拳擦掌的想要干点儿什么一样。 陈冥大概是看出我激动来, 他把那个幽灵兵符揣到怀里去了。 我看着他的这个举动轻咳了声:“我不要这个,我就是想一样东西, 想不出来。” 这次换陈冥给我端茶了:“你想不出来就别想了。” 我抬了下手:“我马上就想出来了, 你等等,”我端着茶,看到茶水时想起来了, 有人曾经说,水能够激发人的灵感, 要不有一句话叫灵感的源泉,有很多事也可以证明, 比如江南水乡出人杰,比如写《上海滩》主题曲: 浪奔浪流……据说这个作词家是看着自己马桶里的水写出来的。 好了我扯远了, 我就是想说,我因为这杯茶想到了我曾经设定的那个想法,我顾不上喝茶,先跟陈冥道:“你还记得我们在第一次副本里讨论的《复仇者联盟》里的能量石吗?你有没有觉得这个东西就很像?” 灭霸那手套,具有非常强大的召唤能力。特别是集齐了后,就有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力量。 我们游戏里动不动就要来这一句广告词的:召唤我吧。 陈冥看着我, 嘴角微微的抽了下, 我真的看到了, 因为我现在离他近, 我迫切的希望他能赞同我的观点, 所以就不眨眼的看着他。 他这是对我奇思怪想的不赞同吗? 我觉的他对这种陨石的态度挺奇怪的,拼命寻找,却没有多少喜欢。当然我也不喜欢,没有那个人会喜欢这种东西的,如果他们知道这种石头能让人成神经病后。 我跟他讪笑,举着我手机给他看:“我现在就想弄明白,到底是这种陨石的原因还是游戏的原因,我一直以为是这个游戏把我们拉进去的呢?我就说全国2亿人注册,可进入那个副本的不过万分之一,这种概率太小了。” 陈冥微微摇了下头,他刚才就说过,他不能确定是不是这种陨石把我们带进去的。 我替他突发奇想的道:“你说我们玩的那个游戏是不是就是用这种能量石启动的?”这块陨石现在在我心里已经成了一个能召唤神力的东西了。 如果是的话,那祁云阔这个家伙就太不可思议了,我越想越觉得他可疑,第一他也算是最早进入的一批,第二他也是这个游戏开发商,第三,西方极乐就是他提出的。 陈冥对于我的问话只瞟了我一眼,声音是一种漫不经心的淡漠:“我现在还不能确定,我跟在祁云阔身边暂时没有发现他有异常举动。 我看了他一眼,原来他跟在祁云阔身边是为了这个。我想起他之前的一些举动,祁云阔说要建立异世界,说西方极乐世界时,他微微皱眉,那时他就在怀疑祁云阔了。 但是他一点儿都没有表现出来,而且还作为祁云阔的护卫一直护着他,他是真够沉得住气的,我现在对他都有点儿另眼相看了,我一直觉得祁云阔城府深,但他的城府更深。 陈冥大概是被我这眼神看不耐烦了,微微敛了下眼神:“怎么了?” 我轻咳了声:“没什么,”我总不好当着他的面说他老谋深算,陈冥也跟老字搭不上。 我把话题又扯回来:“西方极乐世界是真的存在吗?” 陈冥嘴角微微勾了下,声音有点儿冷:“那不是极乐世界,那是无边地狱。” 他是当真一点儿都不客气,看样子他真的一点儿都不喜欢那些虚无的东西。 陈冥大概也觉得他的话有点儿冷,看着我又补充了句:“我的意思是有些虚无的东西强求反而是一种灾祸。” 我轻声问:“不是归墟吗?”不是万物的终极吗?我们的游戏里就是这么介绍归墟的,我们之所以一次次去挑战归墟副本,就是因为它的介绍,它的介绍非常吸引人:归墟,古代谓之死亡为‘归’,其声也存,其亡也存,人世漫长的旅程中,最终会来到深不可测的归墟海洞,就如飞流直下三千尺,最终也将会坠入到另一个神秘世界,那是生命的终点,那是世界的尽头,是海之悬崖,也是新的开始。人类生命终结的最后归宿。 陈冥看了我一眼,又把视线轻轻的移开了,声音很淡:“幽冥地府十八重,重重关押重重孽,世间万物,生死轮回,最终一堆枯骨,万古皆寂。”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眸很淡,淡到让你觉得空,我心里有些不舒服,我不想跟他讨论生死轮回这种事了,因为这些从他口中说出来带着很沉的宿命感,我从他身上感觉到那种深深的寂寞。 我咳了声转移话题:“可这世上的人不都这样吗?追求哪有永远不能得到的东西,贪生怕死,所以就想追求永生。” 我顿了下,又补充道:“尤其贪财,见了黄金眼睛就亮,见了玉石珠宝腿就迈不动,每个人都如此的。”我把每个人都拉下水了,因为我也贪财,我在神庙里看到玉佛时也迈不动步。 陈冥看了我一眼,竟然没有说我俗,他还符合我道:“贪财是人性,人之常情。” 我立刻笑了:“你也喜欢吗?” 他只微微摇了下头:“我不太喜欢石头。” 他管金矿、玉石叫石头?!我没有忍住道:“是黄金,是玉石,是陨石。” 陈冥大概是被我的财迷逗到了,面色稍雯,声音都有了一点儿温暖,他轻声道:“金矿、陨石、玉石不也是石头吗?” 他说的这叫一个淡定,我没忍住道:“那钻石难道也是石头! ” 陈冥反问我:“难道不是吗?” 我被他这理所当然的语气给噎住了,他说的要是按照属性算的话,确实都是石头,但问题是,我深吸了口气道:“那不一样,你不知道钻石多贵,都论克拉算了。” 陈冥却重新给我解释了下:“你说的再贵也是石头,本身并无价值,只不过因为它稀少就被捧成宝物。” 他说的竟然无法反驳,我都忍不住被他说服了。我想着那被女生捧为至尊之石的钻石在陈冥的眼里就是一块石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是男的,不对,我也是男的,我虽然没有看着钻石眼睛就亮,但我也喜欢那些玉石,毕竟这些就代表着钱。 我说不过他,不是我口才不好,是我无法说过一个无欲无求的人,他不喜欢这些东西。 陈冥看我不说话了,把他手上的玉扳指转动了,看着我问:“你如果舍不得这个东西,我给你钱,但是你真的不能戴着。” 他这是看我一个劲的跟他讨论这些宝石,以为我舍不得。 我挥了下手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说到钻石就激动是本能,我真不要他的钱,他能收我的东西已经很好了,而且这东西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戴在手上我还担心呢。 真是的,我就是个俗人,不说那些了,我看着这个玉扳指再次问他:“你确定带着后真的没问题,不会再有辐射吗?” 陈冥大约也能体会出我是真的担心这个鬼东西,所以他看着我眼波微动,像是要说点儿感谢什么的,但他最终只是道:“我没事,你放心吧。” 他说完后朝我伸过手来,握住了我的手,用他带着扳指的那只手,看着我问:“有什么感觉吗?” “……有点儿凉。”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就本能的道。 陈冥把我放开了:“我是说我带上后,就不会对别人有害了。” 我咳了声:“为什么你带着会没有关系呢?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问问。”我真不是怀疑他,我是担心他。 陈冥这次微顿了下才道:“我是佛门中专门守护这个的人。” 他这句话说的信息量极大,我看着他一时没有说出话来了,先为他说的佛门中人震惊,虽然我跟光哥猜测了很多次,但是没有得他亲口承认我就还不确定,因为我一点儿都不想他是喇嘛,我讨厌佛门。 可现在他不仅是,而且好像还是一个特殊的职位,专门守护,这四个字总让我想起那种神秘使者,想起了游戏里守卫在归墟地图上的那个NPC。 我有些烦躁的抓了把头发,我觉得我被那个游戏洗脑了,我怎么能把陈冥按在这里。 陈冥的声音在我上方响起:“你很介意?” 我表现的很明显吗?我忙抬头道:“没有!” 说的太快就是一种掩饰,我咳了声:“我就是觉得震撼,我不了解佛教,从没有听说过这个行业。” 陈冥却轻轻的摇了下头:“没有什么特殊的,就是选定了而已。” 好像听着是身不由己的一样,我心里又有些高兴了。高兴的非常矛盾,陈冥既然是专门守着这个东西的,那他就不怕这个。 我跟他笑问道:“那你是喇嘛吗?” 陈冥淡声道:“算是。” 这是什么意思?当喇嘛还能一半儿一半儿吗?但是我没有再问,因为我本能的明白,他不能直接告诉我的东西那就是佛门机密,是不能说的。 我可以拐着弯的问他:“我听说你们那边的佛教是可以结婚的对吗?那你也可以找女朋友吗?” 他也看了我一眼轻声道:“如果有的话。” 他们喇嘛这还是待遇挺好的,及享受万民香火供奉,还能娶妻生子,我心里淡淡的嫉妒着,腹诽这些喇嘛和尚果然都是骗人的,人家都说要专注做一件事才能得大道,有妻、子这不就是有牵绊吗? 当然我也知道我就是纯粹的嫉妒,就算陈冥可以结婚,他要娶的人也是女的。他跟我终究不是一类人。 我暗暗的吸了口气,心里莫名的有些苍凉,我想那是不是一类人的原因。 大概是看我叹气,他看着我:“怎么了?” 我朝他干笑:“没事,你长这么帅,他们都喜欢你。你不愁没有媳妇的。” 这次他倒是点了下头:“我知道。” 这家伙谦虚的时候真谦虚,不客气的时候也是真不客气。 陈冥把茶杯放下,跟我道:“把你上次盛放扳指的盒子给我,我把这个幽灵兵符包起来。” 我找的盒子是我们店里统一盛放古董的阴沉木盒子,如陈冥说的那样,玉石之类的古董破土的时候都是有一定的辐射的,所以我们在没有把古董处理过时都有专门盛放的盒子,是有隔绝密封的作用的,这也是为了保护古董。 陈冥用我桌上一张报纸把那个小麒麟包好后,就放在了这个盒子里,我问他:“这就没事了吗?” 我记得这个幽灵兵符所在的棺木内棺是胡杨木的,胡杨木材质也非常好,有着‘千年不死,死后千年不倒,倒了千年不朽’的美誉,常被西域那边的人做棺木,有千年不腐的作用。 陈冥包好后点了下头:“除了这个,你还有别的问题吗?” 我看了他一眼,我觉得陈冥这次对我非常好,一点儿都没有不耐烦,大概是被我那一套我要死的言论给逼的。既然已经到这份上了,那就一次性把我的好奇心给满足了吧。 我指了下那个小盒子,笑道:“这个东西只要去副本里就能找到吗?”我心里竟然隐约的盼着收集齐的那一天。 陈冥沉思了一下才跟我道:“我现在还不能确定它是不是只有从归墟入口进地方才有可能有。” 归墟入口?我刚刚跟他讨论过,知道是一种旋涡式的海眼,《山海经》中记载是东海海眼,那大漠中的那个旋涡也是? 我问出来了,陈冥跟我点了下头:“无限轮回,周而复始之地为归墟。” 我因着他的这个说法,想起了第二个副本:“那我们上次在涂山村,那个湖心呢?算是吗?” 陈冥却摇了下头:“我潜下去找过,没有。”程老师说他连湖里都下去了,原来他是去找这个。 根据他刚才说的这是第一个,而他进去的次数至少有5次了,这是我知道的。 我想了下:“那会不会有什么触发条件,必须要在佛教中?” 陈冥点了下头:“有可能,还有一个可能性,”他转了一下手中的扳指:“也许跟它也有关系。” 明白了,三者才能凑齐一个,难度系数太大了。 我无意识的摇了下头:“太难了。” 陈冥没说什么,也许对他来说,无论多难都要去吧。 我看着桌上的小盒子轻咳了声,跟他道:“我有一个想法,说出来你别笑。我想要是找齐了这些东西是不是跟灭霸的手套一样,会拥有宇宙星球、无限时间、无限空间、灵魂操纵,现实操纵?” 我真的对他守护的这个东西好奇,本来觉得这个东西特别可怕的,但是一听是他要的东西,我就觉得很神秘了。 我既然已经打开话匣子了,而且陈冥已经被我烦透了,那我就干脆打破砂锅问到底。 果然我拿电影情节,还是外国的电影情节来烦他,他用手轻轻的捏了下眉心:“说好了不再讨论这个的。” 我连忙道:“这就是我最后一个问题!” 他看了我一眼:“你以前也是这么说的。” “我以前?”我狐疑的看着他:“我上次也这么烦过你?没有吧?” 我上次沙漠里就刚开始问了几句吧?后面就算我有无数疑问,我口干舌燥也说不出来啊。 陈冥看了我一眼,把脸扭开了,像是自知失言一样,我觉得他像是瞒着我什么,他这个人身上有很多秘密,所以我歪着头打量他:“我以前见过你?” 他没有看我,只摇了下头:“时间不早了,你睡觉吧。” 我反射性的道:“你先回答我,要不我睡不着觉。” 他深吸了口气,点了下头:“好,有什么问题,一次性问清楚。” 哈哈,他这是终于被我烦的不行了。我觉得我可以去干刑侦问话,陈冥这么面瘫、这么沉默寡言的人都受不了我了。 其实我自己心里清楚,是陈冥这次对我足够的宽容,要不他完全可以跟以前一样不搭理我,我也只好自己胡思乱想,把我脑瓜子想炸掉。 我既然知道我现在在他心里地位较以往不一样,于是我立刻抓住了这个机会,把刚才我要问的话接上:“我真的觉得这个石头像能量石,你看它能让接触过它的人进入一个异世界,这就是无限空间,第二,我们在这个异世界里时间多少,现实时间基本不动,这个可以算是无限时间;第三,我们去的副本里时间地点背景都不一样,这个可以算是无限宇宙,第四,所经历的事情有封建迷信也有佛学,是不是可以叫称之为灵魂操纵,我说的对不对?” 我觉得我今天脑子转的非常快,我自己都觉得我讲的严丝合缝,推理无比准确,真的可以去给刑侦科做测写了。 陈冥也点了下头:“对,你可以去写小说了。” 什么呀,我意识到他这是在笑话我后,我也失笑了,陈冥以前从来不开玩笑的,我咳了声:“不是这样吗?” 陈冥也面向我坐着,给我一条条条理清晰的回答了:“首先,这块石头无益处,不会让你修身养性,只会让你做噩梦;其次你进入的异世界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地方,可以说是九死一生;最后,那个异世界有时间限制,你如果规定时间内走不出来就会在里面彻底消失。” 好吧,他说的对,我无法想象如果我们的队伍里没有他,我们能活几次。其他人的副本里都有死亡之人。这个问题我刚才竟然给忘了,可见这种石头的负能量之大。 我看着陈冥,说不上什么滋味。 他是那种理智到都招人恨的那种了,一点儿都不给希望。 陈冥并不管我,只继续道:“再说,如果假设你说的无限时间,你在异世界可以无限存在,那你有没有想过,你闭上眼睛的那几分钟里,如果现实中出了什么问题呢?几分钟不会出问题,那一个小时呢?” 我这次彻底的被他说清醒了,忙道:“好,你说的对。我不想这个了。”这简直就是一个生死命题,无论是在异世界里还是在现实中,人一旦陷入那种无意识状态,跟死有什么区别呢? 陈冥看把我的好奇心都给打没了,轻声道:“如果没有什么想问的了,就去休息吧,下一个副本来之前都不要多想。会慢慢的好起来。” 他是说我受这块陨石所辐射的后遗症要一段时间才能消失,我问道:“那我要进多少次那个副本呢?” 陈冥看了我一眼:“我现在不能确定,有一个人去过5次,这一次就没有进去。” 我点了下头:“我知道了。是看这块石头的影响力。” 如果陈冥说的是真的,那我是最严重的一个。我不会把副本穿透吧,穿到老的那一天吧,如果我有命活着的话。 这就像是消除业障一样,每穿一次完成一个任务,消除自身一点儿霉运。谁知道我身上多少呢? 我讪笑着问陈冥:“我不会要穿越一辈子吧?” 我觉得我现在取得了他的信任,所以我不能放过这个机会,我总得问问我的生命问题。 陈冥看了我一眼,一会儿才道:“不会。” 他的表情有些凝沉,我眨了下眼道:“那是说我半途就……没了?” 陈冥这次移开了视线,不再看我,只淡声道:“不是,等你身上不再受这块石头影响后就会好了。” 如果是这样,那为什么不看着我说? 他之前所有的话都会看着我,他是在掩盖什么,我真的要死了?我想起他第一次见我、我跟他说我今年二十四岁时,他曾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我暗暗的吸了口气,我真的是每时每刻都在怀疑我要死了。 这种感觉是很不舒服的,跟得了什么大病似的,陈冥大概是看我神情不好,又看我:“好了,你去休息吧,不要想太多,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最后一句话让我心口发胀,我嘴角动了几下,还是没有找到话说,陈冥是救了我很多次的,他是没有让我出过事。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了,我也不是小孩了,最重要的是陈冥并没有比我大多少,我不能这么依赖他。就算我要死了,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我以后都不想再拖他后腿了,我会让自己尽可能的强大起来,我还说要帮他找回那些兵符呢。 所以我跟他道:“放心吧,我以后也会很厉害的。” 陈冥这次不笑话我了,看着我点了下头:“好。” 既然这样,我跟他说:“明天早上我跟你一起去跑步,你等着我。” 陈冥已经起身,听见我的话,他顿了一下跟我道:“我明天就要走了。” “什么!这么快就要走!过几天是我们这里的下元节,这里有灯会,你看完了再走吧。”我觉得他走的也太快了,那有说走就走的啊。 但陈冥却肯定的道:“我还有事。” 我知道他一旦决定了的事谁说都改变不了,我不太甘心的道:“我还没有带你回家看看呢,我爸妈还要我带你回家吃饭呢。” 陈冥看我:“你妈妈请我去?” 我朝他干笑了下,我昨天就告诉我妈陈冥来我这里了,我最近跟我妈联系的挺多的,炫耀着就把陈冥给炫耀出去了。我说陈冥很厉害,是从西藏来的……我妈就要让我带他回家。 我看着陈冥那脸色也知道我这种为了炫耀、不事先打招呼的行为不好,于是跟他道:“你要是忙的话,不去也没关系,反正我就是口头说了下。” 反正我对我妈撒谎次数可多了,不在意这一次了。 但陈冥沉沉的站了一会儿后,改了他的行程,他跟我这种言而无信的家伙不一样,被我道德绑架了,答应跟我回家吃饭了。 第70章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我就带着陈冥回家了,我妈已经催了好几遍了,从中午饭催到晚饭,陈冥给我爸妈还买了东……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 我就带着陈冥回家了,我妈已经催了好几遍了,从中午饭催到晚饭, 陈冥给我爸妈还买了东西, 竟然还是营养品, 这简直不像是陈冥的作风,我跟他道:“不用给他们买, 就是去吃顿饭而已, 你来看我也没有给我买啊。” 我跟他开玩笑道,陈冥来的时候两手空空,我以为这就是大神的作风, 所以当他买营养品时,我有点儿不能接受。 陈冥倒是给我解释了:“他们是你的父母。” 好吧, 我本以为他是高冷的,原来也是接地气的, 我就帮他提着了。 我爸妈催了一路,所以刚刚进内院, 就迎出来了,看陈冥提着的东西,把我说了一顿。拉着陈冥进屋,陈冥笑着跟打了招呼:“伯父伯母好,这次来贵府,多有打扰, 还望海涵。” 我爸就喜欢知书达理的人, 一听陈冥的话, 几乎立刻眼睛就亮了, 笑着道:“小陈先生太客气了, 快请进,我正盼着你们来呢。” 我爸对陈冥的称呼特别诚恳,他对他看重的人都会这么叫。 我能看出我爸妈是真心喜欢陈冥,他们两个都喜欢沉稳大气的人,我爸尤其喜欢内敛稳重,腹中有才气,责任心强的人,而陈冥正是这样的人,所以陈冥虽然寡言少语,但是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合了我爸的意。 他们两个聊收藏的知识,乱石黄金,盛世古董的,中华五千年文明…… 我看了一眼陈冥,我都怕他不耐烦,我昨天晚上已经让他烦不胜烦了,今天再接上我爸,还有旁边等着他讲佛学的我妈,我忘了路上的时候跟他说一声了,也忘了嘱咐我爸了。 幸好陈冥只看了我一眼,继续跟我爸讲那些乱七八糟的古董去了,他昨天晚上说都很清楚,他不喜欢这些,但是这会儿他跟我爸一点儿都没有不耐烦,虽然话少,但我爸说的话,他都接了,说的都是他自己的理解,虽然一如既往的简洁,但我在旁边听着都觉得他有几把刷子,比聂叔都老道。所以我爸非常高兴,说到高兴处,让我妈去给他拿他收藏的一个罐子,要让陈冥帮他看看,他一直没有把握,无法断定是什么年代。 我没忍住捂了下脸。我爸收藏的这个罐子我是知道的,他有一年去滇南那边旅游,在一户人家的墙头上看到的,那边有一种习俗,就是把家里破碎掉的陶罐瓦罐镶嵌在家里的外墙上,一是取碎碎平安保家宅的寓意,二也会起一定的装饰美化或者是防盗能力,后者是我自己理解的,就跟现在把墙头上插上玻璃碴子一种效果。我爸说不可能,因为那个少数民族民风朴素,有路不拾遗之风。 当时我没有再反驳他,我没有去过那个少数民族,也不太能理解他们的习俗及审美,也无法想象出一院墙的瓶瓶罐罐碎片有什么好看的。 但是我爸当时就很欣赏,不仅看了,还买来了。回来后他让老师傅给拼接起来,研究了很长时间,王师傅、聂师傅他们都不能辨认出来,于是这就成了我爸的一桩心事。 我爸执意要让陈冥给看一下,于是我妈去给他从书房里拿出来,因为罐子是后期拼接的,所以装在一个匣子里,这个匣子也是一个古件,我觉得都有买椟还珠的意思了。 但我爸很珍视,等我妈很轻的放在桌上后,他轻轻的打开了:“小陈先生,你来看一下。” 那个罐子碎片并不完整,所以这个陶罐只能拼了一个大体的形状,有很多细小的缝隙,已经连不起来了。但是多少的也能看出这个陶罐上的花纹,画风二维风,这是古时候常用的一种描绘方法,但是这个又与我见过的不一样。 他用抽象的的画风描画了一个非常实际的画,就是特别夸张,又特别真实,夸张是因为它上面画了一条巨大的蛇形怪物,它有着蛇一样的庞大的身子,身子我估测足有百米长,这是通过旁边的比较物看出来的,它上面描绘的东西都特别真实,就连一株花草的样子都很精致,更别提这个蛇了,这就是我说的真实。 所以依据上面那些树干及草木的高度对比这个蛇足有百米长。 这不是最奇怪的地方,中国自古以龙蛇为尊,夸大他们的图腾形象不足为怪,它奇怪的长了一个奇怪的角,但跟独角龙又不一样。 我以前,就是在没有经过那些异世界的考验时说这个图案是PS合成的,我爸就说不是恶作剧合成的,一是这个陶罐年代不可考察,而是如果是一种夸张花样的话,不能就生产这么一个,他说他看过正面墙,甚至整个村子,就只有这个一个奇怪的陶罐,幸好这个陶罐颜色沉闷,上面的图案就没有那么狰狞,要不还会吓着过路人,真就起到了防盗的作用了。 那时候我们俩也没有讨论出来,于是就成了一个无头公案放置起来了,就跟我收了那个墨玉扳指一样,好奇过后就不了了之了,只不过我爸这会儿又想起来了。 我爸问陈冥能看出什么来吗? 陈冥仔细的看过后,并没有第一时间说这个怪蛇,而是淡声道:“从这个陶罐上描绘的植物来看,像是孓遗植物,铁杉,银杏。” 孓遗植物就是活化石植物,存在于第四世纪早期,我爸看他看出这个来,连忙点头:“对,小陈先生有何见解?” 陈冥沉思了一下道:“我现在也无法推测具体的年代,但我曾在一个博物馆中见识过一张类似于这种蛇的活化石,据当时的生物学家推测,这种蛇化石年代就是千万年前的第三纪。” 他顿了一下道:“这个陶罐描述的时期非常久远,敢问秦伯父,这个陶罐可是在滇南褚凉发现的?” 我爸看向了我,我跟他摇头,我什么都没有跟陈冥说过,要不是他今天拿出这个罐子来,我都忘记还有这个了,于是我爸看向陈冥的视线就很有深意了:“小陈先生高见,正是在褚凉发现的。小陈先生也到过那里吗?” 陈冥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轻声道:“褚凉文明是我们现有文明中最古老的一个,比元谋人的存在时间还要长,如果是那个时期流传下来的文明,那么这个陶罐就有可信性。” 我这会也挺惊讶的,元谋人距今约有170万年,比我在博物馆看到的山顶洞人的3万年还要久远,结果这个楚凉文明更加久远。 陈冥看着我爸继续道:“秦伯父,这个罐子我推测是楚凉文化的一种体现,时间约在4000年左右。也许这是他们的祖先传承下来的一种图腾的体现。因为人类文明历史上出现过断层,所以我只能给您一个预计。” 陈冥没有把握的事都来不会肯定,所以我爸很高兴的看着他道:“这就很好了,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就太好了,这是一种远古的文明,真实还是想象的夸大都有根有据。他又看我:“有很多未知的东西都需要我们去严格的求证,不能天马行空的乱想。” 我爸说完我,又跟陈冥道:“长生能有着你这样一个朋友太好了,希望你能多提点一下他。让他扎实一点儿。” 陈冥只淡声道:“秦伯父客气了,长生这样也挺好的。” 这是真话?我看陈冥,那昨天晚上我没有把他逼疯?今天晚上还能再继续问问吗?我还是有很多好奇的东西的,陈冥这次不看我了,我啧了声,还说我这样很好,一看就是违心之言。 我爸要的不过是一个人的认同,所以当陈冥肯定了这一个消息时,他非常高兴,跟陈冥说他帮他解决了心头一件大事。 陈冥摇了下头,又看了那个陶罐一眼,我爸立刻就道:“小陈先生对这个感兴趣的话,这个就送给你了。” 我跟我妈又对视了一眼,都想笑,看样子我爸真的是解开心中疑惑了,之前的时候守着这个东西跟宝贝似的。 我妈就说我爸:“老秦,你送人家小陈什么不好,要送这个破的。” 我爸反应过来,点了下自己的额头道:“你看是我糊涂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陈冥也淡笑着道:“能将心爱之物赠与我,我明白秦伯父的好意,多谢秦伯父,但我不收藏,这个东西有一定的历史价值,于有用之人吧。” 我爸这会儿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小陈先生不是古董界的?” 我爸看我,我跟他道:“他确实不是。” 待陈冥肯定后,我爸看向他的眼神及复杂又深刻,像是难以置信,他好一会儿才道:“真是没有想到,小陈先生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以小陈先生的造诣,我以为是我们这一行的一颗新星呢,我还想要问一下尊师是哪位呢?” 陈冥只轻摇了下头:“秦伯父过奖了,我只是听说而已。” 我爸就叹息一声:“这些也足够了,”他想到什么似的,又问他:“那小陈先生有没有兴趣做这一行呢?咱们现在也算是盛世,古董收藏正是好时候。” 可惜陈冥还是拒绝了,他说他不爱好这个。 我爸也只好遗憾的感叹了一番。 最后还是我妈说吃饭了,这才结束了。 吃完饭后,我爸又留着他喝了一会儿茶,直到我跟他说陈冥明天就要回家,我们得早点儿回去休息时,他才送我们走。 从家里出来,路上我跟陈冥道:“我爸妈年纪大了,就比较啰嗦,你是不是被烦透了?” 陈冥摇了下头:“没有,他们很好。”他又看着我补了一句:“对你很好,我就放心了。”我看了他一眼,陈冥也看出他们两个不是我的亲生父母了? 我没有怀疑他,他的眼睛很厉害,赵思楠都知道的,他当然也能看出来,我就是不知道怎么接话,只含糊的点了下头:“嗯,他们待我很好。” 第71章 去见陈冥 第二天我就送他去了机场, 在候车室里问他:“下一个副本你还来找我吗?” 他这次摇了下头:“进去后我再去找你。”那就是不会特意来找我了,我一时间并没有意识到这句话还有一个含义,就是他说他还会跟我一个副本。 等他走了后我才明白过来, 可惜想再找他问问也没有机会了。 陈冥走后, 我除了去录制我的明星梦外, 其余时间我都在店里,店里的生意真的好了起来, 慢慢的恢复到了以往的样子。光哥最近的生意也好了起来, 经常跟我汇报他卖出去的东西,跟我吹,说我挂在店里三个月没有卖出去, 到了他那里分分钟就卖出去了,还是高价。我差点儿没忍住没告诉他, 是陈冥将我的那个玉扳指收走的原因。 我也知道这个是陈冥的秘密,不能乱说, 我就像是偷听了国王一个巨大秘密而不能宣出口的人,那种煎熬就别提了。 光哥就在电话那头琢磨道:“你说咱们是不是上次那个副本拜佛了的原因呢?”光哥想到这儿了?我觉得他也接近事实真相的边缘了, 于是我问道:“为什么这么想啊?” 光哥就道:“我最近唐卡买的很不错,我觉得是佛缘的事。” “你不是说不卖唐卡了吗?”我好奇的问道,光哥上一次跟我说了,他前妻家里有钱,是买唐卡发家的,他离婚后说受伤了就不太想干这个了, 于是就开始卖各种古董, 怎么现在又不受伤了?有情况啊。我这会儿也听出他这炫耀的声音里有点儿别的, 我逗他:“你复婚了?” 我觉得这也不算是难猜的, 光哥虽然见着美女就吹口哨 , 跟个流氓似的,但实际上还真没见着他要个微信来,我觉得他对他前妻还是念念不忘的。 果然光哥在电话那头支吾了两声:“没有,还没有,就是给代卖一下。” “得了吧,还代卖,都一家人,你卖的钱跟你三七分成了吗?”我笑话他。光哥被我怼的郁闷道:“长生,你先别笑话我,我是跟你说真的,我真的合理的怀疑,咱们上次是上高香拜真佛的原因了。” 我点头:“嗯,有可能。” 光哥在电话那头道:“所以我觉得得去拜拜佛。” “哦,那你就去拜呗,你们那儿大大小小的佛寺多的是吧?”京师那地方不缺这个吧。 光哥在电话那头遮遮掩掩的说:“我想去拜拜真佛。” “什么意思,你们那儿的佛还是假的?”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就顺着问。 “不是,我是说想去西藏拜佛。” “你确定是去拜佛?不是去进唐卡?” 以为我好哄,这纯粹是想去进唐卡了。 光哥被我看穿羞闹成怒的道:“我就是去进唐卡的怎么了!我跟你说我这次可是去西藏,陈冥可是住在哪里啊,我就是要去看看他,你就说你去不去吧!” 我承认我被他说动了。 光哥在那边继续游说我:“跟我一起去吧,去了那里给我掌掌眼。” 我还有些迟疑的道:“唐卡又不是古董,你看着好的进货就可以了。再说了,你不跟你前妻一起去吗?她应该是专家啊。”这家伙去西藏进唐卡难道不是为了跟人套近乎?一起去旅游这是多么好的复合机会。我才不去当灯泡呢。 光哥在那头嘿嘿了声:“我要进一批让她刮目相看的货。” 原来还没有追上啊! 光哥不让我嘲笑他的机会,继续道:“走了,你反正也在家无聊,咱们一起出去逛逛,顶多一个星期的事,耽误不了录节目。咱们顺便去看看陈冥。” 于是我们两个就敲定了去西藏的时间。 我从这边直接坐飞机跟光哥在拉萨机场碰面,然后再坐大巴车到陈冥住的地方,路上光哥问我:“你没有跟陈冥提前说吧,咱们给他一个惊喜!” 我道:“没有说,”我不确定是不是惊喜,在副本里已经不得不在一起了,又追到家门口,啧! 我跟光哥是准备定酒店的,但有句话叫天随人愿,酒店满员了,光哥说:“正好,咱们去陈冥家里住吧!” “不打扰他吗?”我还装模作样的问,其实早就想去了。 光哥在给陈冥打电话,只不过电话铃声响了好长时间,久的光哥都有点儿不确定了,正要跟我说什么时,电话就接通了,光哥立刻大了声音:“陈兄弟,是我啊,光哥!” 他摁的免提,电话那头陈冥只哦了声:“有事吗?” 光哥啧了声:“陈兄弟,这就见外了啊,光哥我这不是想你了,给你打个电话吗?你最近不忙吧?” 光哥一大堆话,但陈冥就一个字:“忙。” 这个字,把光哥的感情牌都给打回去了,光哥呛了下才道:“那你忙什么啊,这个点儿还忙?” 他眼睛看向了我们背后灯火辉煌的酒店,我看他朝我挤眼睛,我就知道他脑子里肯定不知道想什么去了。 电话那边的陈冥道:“你有什么事直接说。” 光哥咳了声:“你猜猜我现在在哪儿?” 陈冥沉默了一下才道:“你来西藏了?” 光哥做夸张的大笑:“我就知道陈兄弟聪明,一猜就猜到了,那什么,我这不是想……”他还想再说点儿客套话的,但陈冥直接道:“我给你地址,你直接打车过来吧。” 光哥朝我竖了个大拇指,示意我别说话,他跟陈冥道:“陈兄弟就是仗义!我跟你说,我这次真的要给你一个惊喜的,你在家等着啊!” 等挂了电话后他跟我道:“你就是这个大惊喜,一定要藏好了啊。” 说的我跟吉祥物似的,但我自己知道我是正好相反、拖后腿的那个。所以我跟光哥提了一堆东西去的他家。 陈冥住的并不偏远,跟光哥说的那样,地段很好。就这光哥跟我摇头说:“这个陈兄弟不会享受,他出场一次的钱就够买栋房子的。” 已经到他家门口了,我上前去敲门,等门开后,我看着陈冥笑了下,陈冥看见我也微顿了下,一时间没有说话,光哥哈哈大笑:“陈兄弟,怎么样,说给你一个大惊喜的,惊到了吧?” 是惊到了,陈冥房间里还有别的人,一个女的。 那美女站起身来时,我才发现的。我想陈冥原来喜欢这样的女的,跟他是很像,都是气质冷清的人。 因着这位美女,我跟光哥都站在门口顿住了,光哥大概也觉得他自己是预言家了吧。 不怪我们两个瞎想,我们两个折腾到现在这个点儿,已经很晚了,快要12点了,这个时间点,一个单身男人的房间里有一个气质冷艳的美女,任谁都会多想的。 光哥还干笑道:“陈兄弟,我们这不会是打扰了吧?” 陈冥把我们两个的行李箱提进来:“先进来再说。” 等他给我跟光哥介绍完之后,我们俩才明白,这位是陈冥的客户,之所以大半夜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情况特殊,这位美女也是大老远赶来的。 那女的姓金,她说她弟弟是户外爱好者,来这里旅游,结果进入林芝雪雾松林后就再无消息,到现在已经是第七天了,本来没有什么的,他弟弟经常外出,半个月没有消息也是经常的,因为他去的地方多是深山老林,悬崖陡峭之地,没有信号正常。 问题是出在他的同伴今天出来了,出来后第一时间给她消息,本来是想报备一下安全的,结果发现他们没有出来,据他同伴说他们是在雪松林里失散的,他还以为他们已经出来呢。 所以金小姐也是第一时间赶来,然后就找到了陈冥,希望陈冥能帮忙救人。 陈冥的名气大,金小姐来的时间跟我们差不多,很多事情还没有说清楚,所以得知我跟光哥是陈冥的朋友,并不算是外人后又再次的道:“陈先生,我知道您的要求,我就这么一个弟弟,我们林家也就这么一个男丁,我爸年纪大了,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一下子心脏病发,现在还在医院里抢救,我作为他的女儿,作为我弟长姐,代我弟请求您帮帮忙。” 她一边说着一边看了一下我跟光哥的行李箱,这是怕我们两个来阻扰了陈冥的工作,陈冥这会儿也没有说话,他脸上有一点儿淡漠,这让美女越发着急:“陈先生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是我金家给的起的,定当双手奉上。” 我看向了陈冥,这是陈冥的工作,我不能打扰,所以我跟他道:“我们就住今天一晚上,你要是忙尽管去忙。” 陈冥却看向林女士道:“想必林女士已经向搜救中心发布求援了对吗?”林女士点头:“我弟弟的同伴在接到我弟弟没有出来的信息时第一时间就向救援中心求助了。” 陈冥点了下头:“金小姐说的林芝也叫芝南旅游区,在藏南,气候并没有太冷,这个季节也很少有雪,如果令弟只是在林芝的话并不会出现太困难的情况。金小姐不用太担忧,我们的搜救队员会将令弟安全带回来的。” 我听着陈冥的话才明白他这么淡定的原因,林芝是旅游区内,那当地的旅游人员也能将他们带出来了,更何况如果金小姐的弟弟是户外爱好者的话,那就更加不会出事了,这种事根本不用陈冥出手。 但金小姐听了陈冥的话却越发着急,她再一次道:“陈先生,事关我弟弟性命安危,您再考虑一下吧,万一他们,我是说您的同事他们找不到呢?您要多少钱都可以,我会在您的报价上再填一个零……” 但陈冥对价钱毫不心动,只淡声道:“请金小姐相信我的同事,他们跟我一样有专业的营救知识。” 光哥朝我挤了下眼,我明白他的意思,他这是说陈冥放弃了一个轻松挣钱的机会。而且还是这么毫不留情的拒绝这么一位美女。 我也看陈冥,正好看他看我,于是我也朝他眨了下眼,但他就瞟了我那一眼,就把视线移开了。神情淡漠,一点儿都不在意钱的模样。 他这种漠然就把金小姐给刺激到了,金小姐握在膝盖上的手紧了又紧,都有点儿发抖的样子了,她手腕上有一个挺特殊的手链,材质是玉的,造型竟然也合了‘玉’的音,是两条鱼,根据鱼身的优美曲线设计,头尾相衔,跟两条亲嘴鱼似的,这种造型的玉手镯,我还真是第一次见,玉石非常珍贵,等闲不会浪费材料,而且最重要的是取玉石的圆润之意,所以一般玉镯的造型都是圆环形。 我是有一点儿专业病了,金小姐这么着急,我还有闲心研究她的手镯,于是我收回心来。 我心想她可真是一个好姐姐,这么担心弟弟,我都想跟她说:没什么的,芝南旅游区我也去过,还是上学时候来这边写生时,那时候同学一起去的,一天时间就逛完了,景色是很美,但也有看完的时候啊。我觉得不用在里面7天,就算是迷路,把整个山坡来回也走遍了,我估计她弟弟可能是住在哪里了。 我也不是户外爱好者,不能体会他们住在户外的心情。 正当我要说点儿什么时,那边坐着的金小姐捏紧的手锤了一下身侧的沙发,然而像是再也忍不住的道:“我弟弟他是进了雪雾森林。” 我还没有明白什么意思时,就听见我旁边的光哥惊呼了声:“进雪雾森林找死?!” 金小姐因着他这句话脸色更加难看了,她看向陈冥咬牙道:“陈先生,雪雾森林有多危险您一定知道,请您一定要走一趟,救救我弟弟吧?” 陈冥这会儿终于看向金小姐了:“你弟弟为什么会进入雪雾森林,那边是国家禁区,任何人不得进入,” 金小姐咬了下贝齿小牙,低声道:“我这个弟弟从小就爱探险,这一次不知道是从哪儿得了一张什么密境寻宝图,位置就在雅鲁藏布江边缘处的雪雾森林,于是他就组织朋友进来了。” 我想我幸亏没有喝水,要不我怕喷出来让金小姐面子挂不住,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会有人相信藏宝图。 怪不得金小姐说的那么艰难,我思索着她的话有一会儿,觉得有一点儿不对,这种道理我都知道,不可能金小姐弟弟不知道,就算他不知道,他的朋友难道不知道?就算都不知道,为什么金小姐不第一时间说清楚原因呢?就如他说的,人命关天啊。 肯定是有所隐瞒。 果然陈冥道:“金小姐没有向搜救队报警对吧?” 金小姐看了陈冥一眼,低声道:“对,我弟弟他不懂事,去雪雾森林是犯法的,我知道,所以……” 但陈冥只看着她:“金小姐,另弟一行9人真的只是因为一张寻宝图去的雪雾森林吗?” 我看了一眼陈冥,陈冥这也是在怀疑金小姐了吗?我也觉得这个金小姐很奇怪了,如果她弟弟只是因为无知进入雪雾森林,也不会有多大的处罚,总比生命攸关好啊,她为什么不报警呢? 金小姐因为陈冥的话,咬了下嘴唇,像是难以启齿一样,她手在膝盖上握了又握,这与她本人给我们的冷艳的气质不太相符,我觉得她这个人应该是很果断的性格的。 但她眼神也游移了很多次,说话也有些吞吐的道:“陈先生,真相就是……是那样的,我不报警……是因为我父亲,我金家的名声,陈先生,我可以给你加倍钱,只要你能去救回我弟弟……” 陈冥却打断了她的话:“金小姐,生命无贵贱,你要我们去找人,至少应该坦诚,这样于我们双方都好。” 金小姐怔了下:“陈先生,我,我,” 陈冥这时指了一下金小姐的手腕:“金小姐这串手链是摸金王金家的标志,只有金家人才会有。” 金小姐手突兀的盖在了她的手腕上,这个动作也让我有些疑惑,这个金小姐如果是要藏着这个手镯,她原本可以不带的,这遮遮掩掩的有什么用意?还有摸金王金家名号很大?我孤陋寡闻,但我旁边的光哥一下子明白了,他没忍住插话道:“金小姐你是闷宝人?!” 闷宝人?土夫子?摸金王原来是这个意思,我还以为是淘金的呢。我看着金小姐的目光也深刻了,我只听说过,还从没有见过呢,而且金小姐如此冷艳时尚,一点儿也不土。 金小姐想要否认的,但是在我们三个这虎视眈眈的视线里,她终于一咬牙道:“对,我家是闷宝人,我弟弟就是前来这里寻找密境宝殿的!” 我还在惊讶中,光哥却已经激动起来了,他向前坐了一下,看着金小姐道:“真的有密境宝殿,那地图在哪儿?” 金小姐这时从她背的小包里拿出一张A4打印纸,放在了桌上:“这是我们家族得到的一张风水走势图,已经请高人查看,说这个地方是游龙在涧,口吐明珠处,必有宝藏,而这边正好有一个千古传言,圣湖明珠,吞吐宝镜,所以我们得出一个结论,传闻中的密境宝殿就在这里。” 光哥飞快的把地图给拿过去了,我也凑到他身边去看,陈冥却没有来凑热闹,他只是看着金小姐道:“还有吗?除了这一份地图外,还有别的线索线路图吗?” 金小姐大约是没有想到陈冥这会儿只问她这个,她顿了一下:“陈先生,你不怪罪闷宝的吗?这毕竟是挖……” ‘挖人坟墓的缺德事’她没说出来,我心里替她补充了下。我也看着陈冥, 陈冥却只轻摇了下头:“人为财亡,不以为戒,这是人的本性,众生皆是,不死不会看透,我为什么会怪罪?” 我看着陈冥那双淡极的眼睛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他前段时间还说他不喜欢这些财,现在又说只有死了才会看透,说的跟他死过似的。 他这种平淡的陈述也让金小姐看着他目光有些怔然,片刻后才道:“陈先生说的是,是我想多了。我弟弟身上有我们特定的信号机,只是我们前去寻找时总是绕圈子,所以这才来麻烦陈先生。” 陈冥却不理我们这各方猜测,只问金小姐:“他们进去多长时间了?”这次我们都看着金小姐,这个金小姐说话半真半假,看着这么冷艳,哪知心眼如此多。 金小姐这次倒是全盘托出了:“他们进去已经二十天了。” 光哥啧了声:“二十多天冻也冻死了吧?” 陈冥也看了一眼金小姐:“如果他们装备丢失,且一直都在雪雾森林里的话,恐怕凶多吉少。” 金小姐脸色越发不好看,她咬了下牙道:“我知道,就请陈先生出手相助,我爸说了,活要见人,如果不幸去世,也希望能把他的尸体带出来,我爸就这么一个儿子。” 看样子这才是林老爷子心脏病发的真实原因,他恐怕也知道他儿子凶多吉少了,所以才来找陈冥的。因为这一行是犯法的,除非是迫不得已,破罐子破摔了。 我们都看向陈冥,这次陈冥点头了:“好,这单任务我接了。”金小姐朝他感激的道:“如此多谢陈先生,酬劳我立刻打给陈先生,一半作为定金,不管后续结果如何,这一半定金都是陈先生您的了。” 金小姐又看向了我跟光哥,大概是不确定我们两个会不会给陈冥拖后腿。 光哥眼睛一转道:“金小姐爱弟之心迫切,我等听着分外感动。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是陈兄弟的朋友,也可以帮忙。” 他朝我眨眼,于是我道:“是啊,多一个人相助就多一线机会。”我把好话先说,先假设她弟弟还活着。 果然金小姐有点儿感动,语气迟疑的道:“那就多谢两位,酬劳我也……” 我跟她摆了下手:“金小姐不必客气,我们就跟陈先生一起。”我们不能坏了陈冥的规矩。 我们两个自发的要去,也没有跟陈冥商量下,所以陈冥现在就看着我们俩个,他的神色很不赞同,但是光哥狂朝他眨眼,于是他没有说什么。 而这时金小姐也道:“此次我也会跟随陈先生去,那正好一起,进雪雾森林需要什么装备,请陈先生列个单子,我即刻去准备。” 陈冥看了她一眼:“金小姐,那边环境恶劣,危险重重,你如果信得过我,就不必再去。” 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个金小姐怎么也是个女的。 但金小姐也是说一不二的主,轻摇了下头:“不是我不相信陈先生,而是事关我弟弟性命,我必须要去。我可以照顾我自己,不必劳陈先生手。若我有任何意外,陈先生任务目标不变。” 既然主顾自己非要去,那陈冥也没有多说什么。等金小姐走后,光哥首先道:“天山圣湖下真的有秘境宝藏,原来那传说是真的!” 我半信半疑:“水底下会有墓?” 光哥挥了下手:“这个地方地壳活动多变,谁知道若干年前这里是不是一座大山,那个什么可汗号称天主,那他很有可能将自己的墓建造在离天最近的地方。” 他说的这些太玄幻,陈冥就打断了他,他说:“‘圣湖是神女留下的明珠,雪山是神的遗迹,’这句话是一种赞美,是这里的人民对这座山的敬仰。” 光哥轻咳了声:“咱要合理的想象,不是说任何传说都是有来处的吗?不可能是凭空捏造的,你忘了咱们进那些副本里见的那些神了? ” “副本里那些就是我们的想象啊。”我跟他道,无论是第一次的九头蛇还是后面的九尾狐以及神迹都是虚无的,或者说是一种意识形态,我们想象出来的,当然也有我讲不通的,比如陈冥能从那里面拿出幽灵兵符,但是他也用佛的神秘给予解释了。 佛是无相的,能包容万物,自然能拿出这个虚无世界的东西,我暂且是这么理解的。 但光哥现在一门心思钻进宝藏里了,打断我道:“不管是不是神话故事,反正咱们要去了,去了看看不就行了!救人之余顺便看看总没有关系吧?” 陈冥摇了下头,看我们俩淡声道:“那边临近国境线,有很多处岗哨,因为雪域高,气候恶劣,很少有人踏入,也不允许踏入,所以明文规定,见着点射,不闻不问。” 光哥啧了声:“够狠的,不过这就对了,偷偷翻越国境线,必须用狠手段。金小姐那弟弟真是胆肥啊。” 陈冥却没有说他姐弟,只跟我们来道 :“这是我的任务,跟你们两个没有关系,你们不用去。” 光哥连忙道:“别的,陈兄弟,我们两个就去给你打个下手!” 陈冥不想跟我们俩扯了,只道:“我明天就出发,这几天你们如果没有住的地方就留在这里住,我把钥匙留给你们俩。” 我也很想去,这里再美的景色现在也没有进雪雾森林有吸引力,我看过航拍图,特别漂亮,简直跟天国一样,所以我也转了下眼睛道:“我们两个去给你帮忙,保证不给你拖后腿,如果我们俩如果坚持不下去了,我们两个再原路返回。” 这里又不是异世界,不允许中途下车。 我这个理由靠谱,光哥符合我道:“就是,你就当我们俩是去那边旅游了!”他一拍大腿道:“再说了,我们两个不可能比不过一个娘们。她能去,我们俩就能!” 陈冥看我们俩执意要去也没再多说什么,他可能也做好了中途就让我们俩回来的打算,于是就定了明天出发。 第72章 找人 第二天等金小姐消息, 我们先去吃饭,光哥问道:“陈兄弟,既然雪雾森林是禁地, 咱们是怎么过去呢?我之前也到过那地边缘。” 陈冥拿了一张饭桌旁边摆着的旅游地图, 展开给我们两个指了下:“禁地我们要从这里绕过去, 如果林城进入了雪雾森林,他们也是要绕行, 不会冒险直接穿越的。” 光哥点头:“确实, 普通人都不敢直接穿越,更何况他们还是憋宝的,更怕被抓。” 我问道:“那我们绕行会不会太耗时间?” 陈冥点了下头:“翻越格桑山预计要一天时间, 进入雪雾森林后时间就不能确定了,他们现在不知道到了什么位置, 如果是在雪林深处,我们恐怕要走上两天, 如果,” 他说到这里时微微顿了下, 光哥给他接上:“如果他们真的找到了秘境宝殿,那咱们也进去看看!进到这里面生还的机会应该还有。” 陈冥只是摇了下头,没有说什么,我也觉得不太可能,因为陈冥在这个地方的时间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长,听昨天那个金小姐的意思, 陈冥不止一次去过雪雾森林, 如果真有那样一个地方, 他应该知道。 所以我也觉得金小姐弟弟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刚吃饭完, 金小姐就打过电话来了, 说装备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就到了跟金小姐的约定之处。 金小姐不是一个人,她还带了五个人,其中三人非常高大结实,这种天里我穿羽绒服,而他们只穿了一件冲锋衣外套,而且带着墨镜,我心想这大概是金小姐带的保镖了吧。 而另外两个人就没有那保镖那么结实高大了,等我走进看清在金小姐左边那个身形偏瘦,一脸阴沉刻薄像的人时,我皱了下眉,这不是金子龙吗?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也是金家的人?天底下姓金的人很多,但没有想到他竟然是这个金家。 光哥跟陈冥也认出来了,我们几个对视一眼,都觉得这个世界太小,光哥啧了声:“真不像见着这个老东西,这个人蔫坏蔫坏的。” 这个我认同,金子龙在第一个副本里给我的感觉就是阴狠的人,为了自己活命什么都能被利用。我也轻声道:“金子龙出现在这里,咱们得小心些。” 光哥哼了声:“怕他个鸟!走!去会会他们。” 金小姐身边的另外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看见我们来倒是带着笑意,看着比较和善 等我们靠近时,金小姐身边的人基本就认全了,如果这些人都跟着金小姐去的话,那金家还真是挺有钱的,前面说她弟弟一行9人,这次又来了6个,加上我们3个,也算是18人的大团队了。 果然金小姐给我们介绍了一下,说这些人也将随我们一起进入去寻找她弟弟,说是人多力量大。 陈冥没再说话,金小姐找多少人我们没有什么意见,反正是寻找她弟弟。我只是挺介意金子龙在这里的,刚才打招呼的时候,他就古怪的看了我们一眼,估计心里也在骂,阴魂不散吧。我是烦他,而他则是忌讳我,反正我们两个皆看不对眼。 那个脸上带笑的中年人朝陈冥伸手:“久仰陈先生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陈冥也淡淡握了下他的手:“周先生好。”金小姐介绍金子龙跟这位周江时比较多,是真实姓名,不跟后面的三个保镖一样,只有代号,扑克牌代号:老K,老A,老L。 周江也挨着跟我与光哥都握了手,金小姐给我们介绍说周江是她未婚夫,金子龙是她一叔叔,对玄学了解深刻,这次因为她弟弟是寻宝丢了,所以必要时刻可能需要金子龙玄学一下。 行吧,到时候请金子龙拿出他的罗盘给我们指引一下,希望到了那地方他那罗盘没有失效。 金小姐最后道:“陈先生您放心,我们这些人都会听从您的指示,” 既然双方都介绍完了,金小姐就打开车让我们看一下装备,陈冥让她采购的装备她都采齐了, 陈冥没有看枪支弹药,反而是拿着猎刀看了几眼,金小姐在旁边跟他说:“这猎刀我是按照您的要求去猎户家高价买回来的,您看下符合您的要求吗?” 陈冥不要新猎刀,只要老的,还是猎户家里开过血刃的,于是我也多看了一眼,陈冥手上拿的这那把猎刀非常普通,深棕色的皮把手,刀把不长,刀身约有二十厘米长,刃线狭长,但角度圆滑,这就是一把普通的猎刀,是猎人用来狩猎的工具,如果非要说不一样的话,就是这把刀颜色非常深,刀身上的血槽都是深褐色,不知道猎杀过多少猎物,所以也给人一种寒意。 陈冥仔细看过后,就把刀鞘合上了,于是那种彻骨的霸道的冷意也被收进去了,他朝金小姐轻点了下头:“可以。” 金小姐笑了下:“那陈先生我们上车吧,按照您的路线规划,从格桑山后山腰翻过去,车能开到山腰下。” 金小姐的车非常好,翻山越岭,没用一个小时就到了地方,我看了一下时间正好是中午12点。 分配包裹的时候,金小姐给我们介绍道:“咱们的食物我准备的比较充足,有罐头肉干、压缩蔬菜等,因为咱们进去不知道需要多久,这些食物比较沉,就让老K他们背着,陈先生你们可以轻装上阵。” 光哥跟我对视一眼首先道:“那枪不沉,我光哥总不至于连一杆枪都背不动,所以这个就不劳烦K兄弟了。” 那个叫老K的,这会儿摘下墨镜了,于是额头到太阳穴上的那道疤分为明显,他朝光哥意义不明的笑了下,温和没有觉着,只有阴狠。 但光哥也挺横的,没有理他,径自提着一杆枪背上了,我也背了一杆,也给陈冥拿了一杆,陈冥接过去后跟金小姐道:“翻山越岭,路途遥远,每个人都分担一些,把每个人的背包都平均分配一下。” 那个叫周江的笑了下道:“不用吧,这食物、药品我让他们背着就行,陈先生您需要带路,就……” 但陈冥摆了下手:“平均分配,每个人的体力都是有限的,进入雪雾森林后任何变故都会有,如果一旦有人迷路失踪,要有生存的条件。” 他说的话重,还没有出发就先说危险,于是周江的脸色都有些僵硬了,还是金小姐打了圆场,她笑着道:“陈先生说的是,我们就听陈先生的。” 路线是陈冥规划的,他带了一份地势图,区域仅限雪雾森林周边地区,所以山脉、森林标注的比较明确,金小姐手中也有一份地图,金小姐家弟既然去探宝,那他们走的路线也会事先规划,至于他们在什么位置迷糊失踪的,这个因为不确定,我们只能按照他们行走的路线去找。 陈冥路上的时候也跟金小姐商量好了路线,金小姐也并无太大的意见,于是我们就出发了,藏南地区跟藏北地区虽然差了一座山,但是温度差了五六度,我们因为转到了后山腰,所以气温骤降了五六度,幸好金小姐给的装备不错,我们车上就换了登山服。 下山的时候我把帽子扣上了,跟着陈冥往山上爬,这个地方是陈冥定的,这是离雪雾森林远,但是这是绕行路线里最近的地方了。 即是救人,那就应该争分夺秒。我觉得我的体力有了很大的长进,连着走了两个小时竟然没有觉的太累,这大概是进异世界的好处吧。那个金子龙体力也很不错,我原本还腹诽他会跟不上呢,结果我回头看了几次,他都没有被甩下。 等太阳落到山涧上时,夕阳将雪山铺上了一层红晕,雪都成粉色的了,山那边的苍翠森林也蒙上了一层淡光,浮在上面,像是一层雾一样,因为里面太深太广袤,我看不到边沿,我想原来这就是雪雾森林,确实很美。 陈冥让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会儿。等天黑下来后,穿越山脊,直接到雪雾森林。 森林压根看不全,全是雾蒙蒙的,我问陈冥大概多久能走到湖。 陈冥想了下道:“这片森林我们需要走3天,直线距离,如果顺利的话。” 我被他说的有点儿紧张,干巴巴的问:“有危险吗?” 陈冥跟我指了一下那片跟仙境似的森林:“那片雪雾无论太阳升起还是落下,都不会消散。” 我刚开始还没有明白他的意思,直到光哥喊了声:“日了,那这不是静等着迷路吗?那里面树木密实,遮天蔽日的……” 我被他这一说才明白可怕之处,怪不得这个地方要被设为禁区,我也明白那句‘美的惊心动魄’是什么意思了,这个地方像是一张大网,等着无知的飞虫扑进去。 我下意识的长吸了口气,再呼出去的气在空中泛起一层白雾。陈冥看了我一眼淡声道:“还想进去吗?如果不想去,”我立刻道:“去!这点儿算什么,我就是觉得好看。” 光哥也道:“就是,我们两个就权当来旅游了,等闲看不到这等景色。” 陈冥看我们俩态度坚决,也不再劝我们,只道:“走吧,去吃点儿东西,休息一下。” 金小姐那边的人已经在雪地上点燃了酒精炉了,陈冥停在的这个地方是背风处,我们蹲下后并没有觉得太冷。这一次我们沾了陈冥大牌的光,不用动手,就喝到了热乎的粗油茶,那个老H还煮了一锅牛肉饼,就是牛肉罐头加这边特别的青稞饼,加上压缩蔬菜,闻着特别香,我蹲在锅前的时候肚子就叫唤了下。 用方便碗每个人喝了两大碗后彻底的暖和了,我们已经走进深山边缘处了,这个地方已经是藏北的深腹之地了。温度又比我们停车的地方降了五度,我露出脸这一会儿都想吸鼻涕了。 好在这两碗汤水饼极大的驱寒了。 等太阳落山了,最后一点儿光影散尽的时候,我们就整装待发了,陈冥把那把猎刀别进了腰中,跟众人道:“在这个雪林中,尽量不要开枪。” 叫老K的保镖道:“为什么呢?进去后离雪山远,也不会有雪崩吧?” 金小姐轻斥了他一句:“让你听陈先生的话,他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是吧,陈先生?” 她对陈冥还是非常客气的,于是陈冥也讲了下:“这边是很少会有雪崩,但是林中会有其他东西。” 周江这时问道:“是怕守林人听到是吧?还有边境守卫的人?” 陈冥看了他一眼:“算是吧。” 他视线看向了因反射着冷月而越发苍茫的雪雾森林,眼眸深远,跟这片深不见底的森林一样,我觉得他有没有说出来的话,他担忧的是别的东西吗? 但如果他不说的话,我也不会在这个时候问他,看他当先一步像林中走,于是我跟光哥也跟上来,这一次因为是寻人,而且金小姐带的人也都是佼佼者,所以我们不必跟副本里一样需要断后,我们要给陈冥当保镖,那就跟在他身后。 从半山腰到这片森林,我们大约又走了一个小时,一声不吭的走,也没有任何照明,幸好雪地里光不暗,等进了深林后,我们才打开了照明。 我照了下树,也有一会儿没有说话,进了这片深林才觉察出雪林的意思,这里所有的树木都是耐寒的针叶树,在这种高原上竟然罕见的能够长到几十丈,而且树冠非常大,跟蘑菇似的练成了一片,我在半山腰时曾遥遥相望,只觉得雾气妖娆,看不透,原来是树冠全都连在一起了。再加上树上厚厚的积雪,玉树琼枝以不能形容,它是整个树林都是雪,天然的雪国。 初进森林,雾气还没有那么大,我们开着超强的照明灯悄无声息的走,走的不快,让每个人都能跟上,我们已经进了林子就不会再被发现了,我们又走了大约两个多小时,我脚踩的越来越深,我以为是我没力气了,踩的越来越重呢,等光哥说:“这雪怎么这么厚”时,我才明白不是我踩的重,而是雪越来越厚了,一脚下去都快到膝盖了。 光哥啧了声跟我们俩说:“这么厚的雪,就算咱们牵一条狼狗来也找不到人吧?” 我心里也有这种感觉,觉得陈冥接的这个任务太难了,怪不得那个金小姐要给他那么多钱。 我现在有点儿没有头绪,因为无论是我们背着的‘蛇眼生命探测仪’还是林小姐提佛那个的信号检测仪现在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陈冥的这一台“蛇眼生命探测仪”是搜救队的,算是非常好的装备了,另外还有金小姐的信号检测仪器,因为如果如我们预想的那样,那些人已经凶多吉少,那‘蛇眼’基本上就没有用了,所以还是主要依据林小姐提供的信号检测仪及地图。 她说他弟弟一行人身上佩戴的是非常好的信号机,超长待机,只不过这种也是有难度的,这种信号容易受磁场干扰,时断时续,所以必要时刻也需要陈冥依靠他超强的专业手法带着他们在雪林中搜查。 陈冥对这种设备也非常熟悉,现在他们搜救队科技非常前言,并没有我以为的那么艰难,这一路他两种设备同时进行,可惜如他想的那样,‘蛇眼探测仪’没有一点儿反应,这种冰天雪地里活物太少了。 所以后面他就主要调试林小姐的信号检测仪,只是每一次收到的都是一些杂音,像是那种老式电视机没有台后的雪花声,我想这还是挺应景的,我跟陈冥说:“像是下雪了。” 金小姐走上前来跟我们解释说:“我们也曾进来救援过,刚开始也是这样的,但是再进前面一段后就会有信号,只是信号也一直是这样断断续续的,每当我们靠近信号源时就会在原地打转,像是进入了一团迷雾中一样,方向都变了,我们所带的指南针统统失灵了。” 她说到这的时候看了一眼金子龙:“所以这一次才麻烦金叔来带路。”看样子她也知道金子龙有个罗盘。金子龙在金家地位听上去还很高。 “这次有我在。”金子龙这次倒是非常冷静,没有在副本里那么怕死,当然这是现实世界,我们不也全当是来旅游了吗? 我不想在金子龙面前示弱,于是就跟陈冥道:“咱们需要分散着找吗?” 陈冥沉声道:“不能分开,我们现在已经进入森林约10公里深,已经进入迷雾区,雪雾太大,分开后很难再聚在一起。” 他说完后看了一下地图,金小姐在他旁边跟他指了下,于是我们又继续往前走,大约走了又半个小时后,电台信号机就出现了信号,我们借着这个信号又继续向前走了约半个小时,信号断了,真的如金小姐说的那样,要么是我们走错了,要么就是雾气太大,信号传不出来。 陈冥这时停下来了,跟后面的金小姐道:“金小姐,我们已经走进你叔叔所说的失踪的区域,这个区域就需要排查,晚上光线不好,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在前面的守林屋里扎营,明天一早开始搜查,你看可以吗?” 金小姐也拍了下腿上的雪,点头道:“好,听陈先生的,前面有木屋吗?” 陈冥嗯了声:“大家跟上。” 他说着又再次带头走了,我听见后面老K他们小声的问‘他能找到房子?’,金小姐没说什么,倒是金子龙哼了声:“多什么话,跟着走就是了!” 金小姐的声音:“金叔也同前面三位一起过对吗?” 我微微皱了下眉,金小姐的这句话是指我们跟金子龙一起进入过副本,她用了一个‘也’字,那就是说她也进去过,这也太巧合了,还有那个金子龙他在这其中起了什么作用呢? 我看了一眼陈冥,我都能听到,他肯定也能听到。但他没有什么表示,只提醒我:“注意脚下,这边树木根系发达,脚容易卡住。” 我嗯了声,没再说话,只跟紧了他,想着等到达扎营的地方再说。 陈冥带着我们又走了大约半个小时,雪地里行路慢,后面几个雇佣兵都有点儿不耐烦了,质疑陈冥会不会带错路时,就见陈冥用手电筒照向了前面,在两棵高大的树木间有一个二层的小木楼。 我高声道:“到了!” 让后面那些家伙质疑我们! 后面那几个人听我这么说都加快脚步走了过来,等看到小木屋时终于不再说什么了,我们当先一步进来了。 陈冥说这个时间林中不需要守护,所以守林人就回去了。这栋木楼全木质结构,因为都是用整根木头切成的,所以屋子非常结实,我们一行人都上了二层,一层太冷太潮湿,我想建造这个二层时就是为了这个防潮的。 屋子并不大,一张木床,简易的木头桌子及几个木墩子就把空间用的差不多了,我们一行9人,差不多把这个房间都给占满了,但是谁也没抱怨,这个地方能又这么个地方就不错了。二楼有一个火盆,老K他们负责把火生上了,我们聚在一起烤火。又融化了一些雪泡了酥油茶喝。 晚上去方便的时候,我没走远,就在木屋后面的一棵大树后,在这种地方解裤子撒尿是一种勇气,只能说幸好这是11月份,没有到极寒之时。 我急匆匆的解了裤子,正在尿的时候,觉得我头顶上方掉下一团雪来,雪团子还挺大,散了后撒到我脖子里去了,冻得我一个哆嗦,尿都歪了,我反身性的抬头,只见有个树枝动了下,可我再用手电筒照时却又没有什么了,我只好跟自己道:“可能是雪挤压的多了,树枝撑不住了。” 这雪林里雪常年不化,前几天这里面还下了一场雪,所以松枝撑不住的可能也有,我不能让自己大惊小怪的。 我提上裤子大步往木屋里走,我觉得我背后阴森森的,我知道这是心理作用,但是我就是控制不住,进了木屋后,我跺了几下脚就赶紧上去了,光哥看我跑成这样还笑话我:“见鬼了?我说陪你去吧,你还硬撑!” 那种没影子的事我也没法说,我总不好告诉他我被树上掉下来的一团雪给吓着了吧。所以我只哼了声:“行,下次叫着你。” 我们每个人都有睡袋,这会儿也不讲究了,都挨着在地上摆上了,那个金小姐在最边上,她未婚夫睡在她旁边,把我们这些男人都隔开了,所以我们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跟光哥陈冥睡在这头,我也喜欢靠边睡,感觉会有个独立的空间,但是我还是先让了下他们俩,大概是我让的比较虚伪,他们来没跟我抢,我就占了个边,陈冥睡在我旁边,光哥依次类推在他的旁边,他先钻进了睡袋里,跟我们打了招呼后没一会儿呼噜声就起来了。 我真是后悔没有早睡,我躺了好一会儿,才睡着的,睡着了就好了,再醒来时是天就蒙蒙亮了,我旁边的陈冥已经坐起来了,其他人都还在睡,我跟着陈冥到了小木屋外面,大早上非常冷,但是不妨碍我一边哆嗦着一边看美景。 昨天晚上看过夕阳下的雪林,只觉得梦幻,现在在太阳下看雪林就觉得别有一番震撼,我们的小木屋是二层,可惜在这森林里依旧算是矮的,我站着都看不全这个森林,接天蔽日的树冠上堆满了晶莹剔透的雪,在阳光下折射出钻石般的光芒,苍劲的松树在雪下露出一点儿苍翠的颜色,像是赌石开刨前时的玉带一样,别有一种魅力。 陈冥又重新调整了电台,这会儿又有微弱的信号了,我问他是怎么回事,他跟我解释道,这是因为晚上是雪雾最大的时候,早上会稍微好一些,等中午时太阳最强时,雪雾森林薄雾就是最小的时候,那时候是寻人最好的时机,如果这个信号有用的话,后面一句话他顿了一下才说的,我眼睛转了下,觉的他话中带话,于是问他:“信号还能有假吗?” 陈冥只摇了下头,没有说什么,后面我才明白,信号没有假,但是人心有假。 后话不提。 我们升起了炉子,上面那些人才断断续续的醒了,这些人可能昨晚都累了,没有急着起来寻人。 既然已经生好了炉子,我们就吃了一顿热乎早饭,金小姐这个雇主还不错,没有催着我们赶紧给她找人。 等吃完了早饭,我们就按照信号指示,以及两份地图的核对下继续向前走。 这一天我们整整走了一天,但是直线距离却没有走太多,就如金小姐说的那样,信号源不稳定,或者说我们在浓雾中走的也慢,途中金小姐还多次跟陈冥商量调整方向,依据她背着的电台,她用这个高科技说话,陈冥也就没有多说什么,也跟着她调整方向了。 按照金小姐说的路线走了一段后,我们果然遇到了浓雾干扰,这个时间是晚上8点了,当周江说指南针左右摇摆的时候,我看了一眼时间。老K问道:“金小姐、周先生,咱们是进入失灵区了?” 金小姐点了下头,但是她安抚我们道:“这片大森林曾经盛产矿石,有磁场很正常的,金叔,您看下你难道罗盘定位。” 金子龙这会儿把他的宝贝拿出来了,他这个罗盘在上一次的副本里也不太管用,但没有想到在这里还行,看样子上一个副本磁力太大,如陈冥说的那样,我们上次所在的地方都是一个八卦阵,所以他的罗盘不好用的。 既然金子龙的罗盘有用,于是我们就依照他的定位继续走,走了大半个小时才走出那团雾,终于能看到头顶有月亮了,只不过也没有觉得多美,因为晚上行走雪地松林的感觉你们都应该能想得出来,挺渗人的,我们头顶的月亮,因为树冠入云,接天蔽日,那一点儿光越发显得雪地阴森。 我想起苏东坡一首诗:十年生死两茫茫,明月夜,短松冈,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我也觉得我在此时此刻想这首诗太不吉利,我们是来寻人的,不能还没有找到就诅咒人死,虽然我们心里都清楚他们恐怕是不行了,这种地方一单装备丢失冻也冻死了。 我也不是故意这么想的,主要是环境如此,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我们走了一整天,6点多钟的时候稍作休整,后又继续走,因为一停下就是彻骨的冷清,所以现在人基本是没有说话的了,我想都累极了。 于是雪地上只剩下我们嘎吱的脚步声,这在寂静的雪林中特别诡异。我正想着要来点儿什么声音时,就听见我们所带着的信号监测仪就有了明显的信号,这无异于给我们打了一针强效针,我立刻精神了些。 老K在后面夸金子龙:“金爷您这宝贝不错啊,这得有些年头了吧?” 金子龙略显得意的声音:“这可是当年刘伯温留下来的。” 我跟光哥对视一眼,上次亲眼见过不好使的时候。 光哥呲了下牙跟我道:“让他吹吧?最后还不是靠着陈兄弟。” 我笑的脸有点儿疼,雪沫子刮脖子里了,我把围巾围上不再多说。跟上陈冥的脚步。 既然信号清晰了,于是我他提了速度,急行军似的走了又两刻钟,我都喘气了,那信号还是一直保持这个强度,可是就是没有看见找见,如金小姐说的那样,为了不错过任何一个人,我们不自觉的绕着这个信号反复的走了很多重复路。 这么走下去,心累,于是身体积攒的疲累也加倍翻上来。我觉得我的腿都跟灌铅了似的。我正托着腿拄着我的□□往上拔脚时,就听见后面光哥就哎呦了一声,我回头看他,原来是他一脚下去踩到树坑里了,好一会儿才□□,一脚的雪,他在旁边树上踢了下,反而把树上的雪都给拍下来了,一团落在我头上,我觉得跟昨天晚上的感觉很像,我吓了一跳,枪都掉地上了。 光哥还笑话我:“这点儿动静把你吓成这样,小心点别枪走火了啊。” 我现在也顾不上跟他掰扯了,他笑话我都喘粗气,我也没有比他强到哪儿去,喘气如牛,呼出去的气把我鼻尖上的雪化了,然后又冻起来。 雪地行走没有比沙漠好哪儿去,我来前还想,雪地不就是冷了点儿吗,总比沙漠里干死渴死晒死好啊,但是现在我不那么想了,我快抬不动脚了,我穿的靴子跟裤子都冻成一团了,越发显得重。 我开始想沙漠的好处,沙漠干爽,白天的时候太阳暖洋洋的,跟这冰天雪地完全不一样,而且沙漠里顶多是沙子,下面顶多会有个龙蜥,但是出来的几率不大,但是这雪林里不一样,这片树林不知道生长了几千年,根系发达,积雪下面是突出来的树根,扭曲盘结成一根根的拦路虎,有时间一脚踩进去正好插在树空里,好半天拔不出来。所以人真的是贪心,这山望着那山高的。 我深吸了口气想要振作一下,结果一口凉气入肚,先打了个冷战。把我要说的话冻回去了,我从地上捡起□□拍了下我前面那棵树梢上的雪,算是报复他了。 我觉得我也没有用多大力气的,结果竟然咔嚓一声,一根树枝撑不住积雪竟然断了,这声音足够大的,尽管我们头上戴着厚厚的帽子,包的掩饰,可还是听到了,我猛的抬头一看,立刻就在心里骂娘了,这是半棵树劈下来了啊! “快躲开!”陈冥喊我们一声,我们四散着逃开,刚跑出去五米远,那个树枝就落地了,‘砰’的一声,声音很响,我们都回头看,这一看不得了,竟然从树上掉下两个人来,那两人身上穿的装备是跟我们一样的,都是同一个品牌的雪地衣,所以不用多想,这应该就是林小姐他们要找的人了。 看样子我们并没有绕错,我们检测到的那个信号就是这里。 第73章 半夜惊魂 陈冥走上前去查看, 我跟光哥也跟上去,光哥啧了声道:“长生,你说你是什么手气, 怎么你每次都遇到……呢?” 他怎么不说我遇到什么了呢?这是当着金小姐的面不好说了, 我没法跟他说我有多么丧气。 那两个人一个是仰面摔下来的, 另一个趴着,陈冥在看那个仰面的, 这个人脸色已经是青白的了, 看那样子早就不行了,果然陈冥只把手放上去试了下就收回来了,光哥把另一个人也反过来, 看了眼后啧了声:“这冻得硬邦邦的,这得死了有几天了吧?” 他喊金小姐:“你来看看, 是你们的人吗?”这会儿金小姐竟然没有上前,不知道是不是怕树枝再断裂, 被光哥喊了,她才走过来检查。我看了一下她的脸色, 本来是想看看她,别让她太伤心的,结果金小姐神色却很淡漠,她看了一眼就道:“都不是我弟弟。” 陈冥从他面前这个人身上搜出信号机来,淡声道:“那他是你们的人是吗?” 这点儿我们都能看出来,金小姐点了下头:“是跟随我弟弟的那批人。” 光哥啧了声:“既然这两个人在这里, 那其他人也不远了吧?” 那个周江却道:“为什么会在树上呢?” 金小姐也皱着眉道:“怪不得信号这么强, ” 她这个语气像是怪这个人干扰了她弟弟的信号似的, 她难道一点儿也不为这两个死了的同事担忧?这挺奇怪的。 她这么冷漠, 光哥都朝我耸了下肩膀, 示意我别说话了,这个女人不好惹,我也不想说什么,没有说话的欲望。 虽然这两个人都不是金小姐的弟弟,但怎么也算是同类,我们正要商量着把这两个人怎么带回去的,就听见金子龙却在那边喊起来:“啊!快来人帮忙!我脚拿不出来了!” 我觉得金子龙比我还丧,他刚才逃命逃的太快,一下子摔倒了,还滑出去好远,脚插进一个数缝里才刹住。 而黑灯瞎火的,我们也没有注意到他,等他喊叫起来时才发现,我跟光哥也跟着去看热闹,原来那缝隙把他脚卡的太紧,他自己怎么也拔不出来,老K他们上去帮他,竟然也没能把他□□,金子龙惨叫:“快!我被什么东西抓到了!”老K奇怪道:“金爷这冰天雪地的能有什么抓到你,你别紧张,我这就把树根砍断。” 金子龙还在道:“不是,是真的有东西拖着我!” 老K听他这么说,立刻端起了枪,机警的朝四处看去,老L枪已经上膛了,对着金子龙旁边的雪地就要开枪,金子龙大喊:“别开枪,我的脚还在里面!不,快开枪!” 他说的语无伦次,因为他的脚又被往里拖了一寸,这次他自己也都毛了,如果刚才是他自己疑心不小心摔倒的,但这会儿我们都在,亲眼所见。那边查看死人的陈冥喊道:“别开枪!” 可惜老L并不听我们的,一下子就开枪了,对着金子龙脚边连着打了好几枪,然而跟打进水里似的,连点儿雪花都没有激起来,金子龙反而又被往里拖了半米, 感觉他要钻进雪里去了。 我只好拉了他一把,跟那个老K一起抱着他,陈冥也过来了,跟老L道:“别开枪了,没有用。” 他说着蹲了下来,手沿着金子龙陷进去的地方插进去了手,金子龙半条大腿都进了树缝隙,但是看他表情除了惊恐外并没有疼痛,也就是说并没有受伤。所以陈冥把手插进去应该没有什么危险,我们都紧盯着看,陈冥一大半胳膊都探进去了,下面雪厚且硬,树根粗重,但是陈冥却把手硬生生插进去了,这次就连老K他们表情都有些怪异了,他们这一路只以为陈冥是个向导,大概从没有想到他这么厉害。 金子龙这会儿表情也好多了,陈冥的手大概是探下去了,我们无法看见他做了什么,但是金子龙的腿就能抽出来了,出来后,他活动了下脚腕,疼的一咧嘴,金小姐就有点儿着急了:“金叔你没事吧?”她大概是担心金子龙不能走了。 队伍里那个沉默寡言的老H这次蹲下身来,给他看了下,说没太大的问题,就是错位了,他说着就咔吧一下给金子龙又正回去了,金子龙被他这不打招呼的动手气的骂道:“你动手前能不能告诉我一声啊!” 老H只呵呵了声:“你试试还疼不疼。” 金子龙被金小姐扶着站起来,趔趄了两步后就好了,但是他还是哼了声:“我年纪大了,骨头经不得你推敲!”他这是刚才大呼小叫,觉得面子挂不住了,金小姐也给了他一个台阶下,转移话题道:“抱歉金叔,刚才没有照顾好您,您刚才是怎么了呢?” 金子龙就沉着脸跟我们说,他刚才跑着跑着,就被一个凸出来的树根似的东西抓到了,然后就一路拖向这棵树,那树跟长了手的怪物一样。 老K忍不住插话道:“金爷你是说着树还能吃人?” 金子龙上次就神神道道的,我看了下他的脚:“没有被吃啊。” 金子龙瞪了我一眼,他看向了陈冥:“这位小陈先生,我没有说错吧?是不是有东西抓着我?” 他说的信誓旦旦的,但是陈冥却摇了下头:“我探下手去的时候,缠着你脚腕的是树根,” 他说着把手里一段树根给我们看,这是他从地底抠出来的,扭曲盘结的跟编麻花似的,粗的有大拇指,细的跟胡须一样,编的跟网似的,金子龙脚要是插进去还真不容易出来。 金子龙咬牙道:“可是你们都看见我被拖进去了吧?” 这点儿我也有些疑问,我刚才也抱着金子龙了。 陈冥看了一下那个雪坑,指着跟我们道:“下面雪松散,你脚陷落后会随着惯性往里陷,雪层堆压的原因。” 也就是我们自己吓自己了。 他这个解释让我们都松了口气,我们一点儿都不盼着雪下面埋着一个怪物。 那个老K听他这么说,也意义不明的哦了声,我看他脸色松下来的表情,心想他这是不再忌惮陈冥,如果雪下面是松散的,那陈冥刚才徒手钻地的行为就不可怕,他可能也能徒手掰断一根树根吧。 我没有多说什么,我们目前跟他们是合作关系,并不存在利益冲突,这一路我们也一直都很低调,一直都是按照金小姐说的来,只想着早点儿找到她弟弟我们也早回去。 金子龙听陈冥这么说,也只好不了了之了,他的脚腕刚才老H给他正骨的时候也看了,脚腕上有淤青,像是手但是也像是盘结的树根,无法确定。 金小姐这会儿也道:“金叔,这次您跟我一起走,我扶着您走。咱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陈先生,还能找到露营的地方吗。” 她喊陈冥,于是陈冥也点了下头:“走吧。” 既然死去的这个人也是其中之一,于是老K跟老L把他扛着了,其余人都跟着陈冥继续走。 陈冥对这个地方非常熟悉,又过了大约半个多小时,我们又看到了一所房子。周江这次都笑道:“陈先生真是对这里太熟悉了,我相信跟着陈先生一定能走出去的。” 光哥疑惑的问:“走出去,咱们不是找人吗?” 周江轻咳了声道:“我的意思是走出这个迷雾阵,然后找到我小弟。” 光哥哦了声,我也有些疑问:“周先生,你确定金玉堂会在前面?”这里找到两个人,其他人也应该不远了才对。 金小姐这时扶着金子龙道:“我弟弟他们一行9人,我叔叔因为未能进去,所以没有跟他们一起,这里发现两个人,也就是说他们还有6人没有找到,陈先生,明天我们可以再在周边搜索一下,如果还是没有找到,恐怕要麻烦陈先生还有继续往前面找。” 这个是自然,我们的任务就是要找到他弟弟,所以陈冥点头:“陈小姐你们去休息后,我在周边再找一下。” 我跟他道:“我跟你一块去。” 陈冥浅声道:“不用,你休息下,走了一天了。” “咱们休息一下再去。”我跟他道,这里黑乎乎的,我虽然知道他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有个人一起说个话总比自己走强吧。光哥也笑道:“陈兄弟你还必须得带着我们俩,长生这手气没谁了,你带着他找人一招一个准。找到了人,你不得需要我扛着。” 他说的我跟雷达似的,还是寻找死人的雷达,我切了声:“希望你扛得动。” 等我说完这话时,觉得不太对,总有诅咒金小姐的人都死了一样,我看了一眼金小姐,好在她没有什么反应,只扶着金子龙,小声的跟他说着什么,脸上的神情称得上是放松。 这有一点儿奇怪,我正疑惑时,光哥就喊我了:“长生,快看,我们又到小木屋了!” 陈冥果然又带着我们到了守林员的小屋了,我们现在看着这小木屋跟看着家门一样热切,那个牺牲的人被老K扔在了一楼的木头架子上,其余的人都上了二楼,老L还问他:“这尸体放在这没事吧?” 老K道:“能有什么事,冻的硬邦邦的了。” 我们在二楼修整了一会儿,吃了点东西后我跟陈冥光哥就要去周边寻找其他人,金小姐大约是觉得我们辛苦,安排了老L跟我们一起。 老L身强力壮的,跟着也行,我们4个人以发现尸体的地点为中心,向周边各搜寻了3公里,信号自找到的两个信号机关掉后就不怎么准了,时断时续,有时候还彻底的没有信号了。我这次把我走过的树都拍了一遍都没有再拍下个人了,光哥最后都不让我拍了,说灌了他一脖子雪。 老L这个当苦力的最后都不愿意走了,看着我们信号机里断掉的信号道:“这个地方雾更大,这么搜下去也不是办法,咱们还是白天再看看吧。” 于是我们就回去了,把一无所获的情况说了,信号机也查看了,一片雪花状。 金小姐跟我们道:“陈先生你们辛苦了,这一次能够找到这两个人已经很好了,上一次我们都没有踏进过这里,我们的信号检测机也是这样,时断时续,咱们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明天咱们往深处搜一下吧。” 她对我们还挺通情达理的,我也实在是走累了,就草草的用烧了的热水洗漱了下,钻到了睡袋里,今天晚上值班的人是老H跟周江,老H话不多,只沉默的往炭盆里添柴,我在柴火的轻微的啪啦声里睡着了,正做了个梦,算是梦吧,因为把刚在雪地里走的事又梦了一边,我在梦里也托着沉重的脚步,深一脚浅一脚的,正走的没头没尾时,突然一脚踩空的了,我把金子龙的事也按在我身上了,我这一踩空惊了一下,醒了,就看见我旁边的陈冥已经坐起来了,我正要问他怎么了时,就看见老H正趴在小木屋的窗户上喊:“我操!真的会走!快起来!快点儿!” 其他人也被吵醒了,金小姐问:“怎么了?” 周江声音都有些不稳了:“那……两……两个人会走了!” “什么?!”死人会走,我也一咕噜从睡袋里爬出去,周江给我跟陈冥让了个位置,这个小木屋的窗户就是最简单的活页窗,就是一块木板,上下掀起的那种,夏天撑起来凉快,冬天合上密封挡风,这会儿我们就把这木板给掀起来了,等我看清楚下面的情景时,我身体也止不住的抖了起来。 我们昨天晚上抗回来的那两个人,现在正在雪地上走…… 而且已经走出一楼那个院子,到了外面的雪地上了…… 我使劲搓了下眼,我怕我大半夜没睡醒,看错了,可是再睁开眼时还是那样,那两个人还在走,而且速度还不慢,刚才我还能看见他们的衣服,这会儿他们竟然到几十米外了! 地上的脚印成一条笔直的直线!这个没有错。 金小姐这会儿也看到了,她没忍住往后退了步,后面的周江把她扶住了,她脸色难看的问:“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两个不是死了吗?” 周江跟她无法解释,也僵着脸,我吸了口气正要问陈冥的,就看见他不再趴窗户,要往门口走,我连忙喊他:“你去哪儿!” 但是他脚步飞快,直接把门拉开了,只留给我们一句话:“把门关好!不要出来!” “喂,陈冥!别去!” 我大声的喊他,可是可是没有用,他已经飞快的跳下去了,二楼的楼梯,他只踩了几步,就到下面了,都没有穿鞋子,而雪地上的那两个人影只剩一点儿影子了,移动的速度更加快了,像是听到了我们的喊话,飞一样的跑了。 这个树屋为了不被树压到,所以建在相对空旷的地方,可这几十米的空旷之地那来人眨眼就跑过去了,钻到树空里彻底的没有影子了,而这仅仅在几秒的时间里。我都没有反应过来。 等我反应过来时,陈冥已经沿着他们走过的直线脚印追过去,他的速度也非常快,我跑到楼梯口时,他已经跑出去几百米了,眨眼间也钻到树空里没有影子了,我站在楼梯口不知道该下去还是上去,我是不敢下去,正当我迟疑的时候,又从木屋里出来一个人,正是趴在看的老H,他也紧跟在陈冥的身后追出去了。 我看他也下去了,也想着要下去,我回屋穿我的鞋子,我都不知道陈冥他们冷不冷,我站在门口的这一会儿,袜子都冻透了,光哥是真厉害,这会儿才被吵醒,看我套鞋子,也跟着我穿:“怎么了, 我跟他含糊的说:“下面的两个人走了,陈冥去追了,我去看看!” “等等我!” 有光哥做伴,我终于敢下去了,这会儿老H也不见踪影了,树屋前面那百平米的空白雪地上只有一排笔直的凌乱的脚印,越发显的诡异,但我也顾不上了,既然已经出了安全屋了,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拼了! 我跟光哥沿着他们两跑的脚印追,幸好晚上起风了,把我们昨晚寻找人时走的脚印给抹平了,陈冥他们新走的脚印就是一种记号,我打着手电筒,惨白的光照在雪地上有一种诡异的渗人感,那串脚印延伸到树后面去了,我跟光哥对视一眼,光哥大声道:“走!” 他特别有豪气,我被他感染,也不怕了,紧跟着他往树林子钻去,没有了树屋,周边的林子就砍伐的少,越走越密,我们俩也跑不开,雪也太厚,跑起来累挺,好在我们俩跑了大约五分钟就看到陈冥跟老H的身影了,他们俩正站在一颗粗大的红松树前,仰头看呢。 看我们俩来,老H喊我:“快照一下树上有什么!” 他们两个跑的太急,都没有带手电筒,于是我忙往上面照,这一照手电筒都晃了下,那两个人竟然直愣愣的站在树上,青白的脸对照着我们的方向,我手电正好照在他们脸上,我甚至觉得他们睁了下眼,这把我惊了下,我忍不住往后退了步,一只脚栽进雪里,差点儿绊倒,幸好陈冥扶了我一把。 我跟他道:“睁……睁眼了!” “什么?!诈尸了!”光哥喊道,他就知道诈尸。 陈冥接过我的手电筒照了下,跟我们道:“没有,是光影效果。” 我松了口气,这大半夜的弄这么一出也太吓人了,现在也很吓人,光哥指着树上问:“他们两个怎么上去的?你们弄上去的?” 他刚醒就被我拖来了,还不知道事情始末。老H郁闷的道:“不是,是他们自己上去的。” “真的啊?” 我惊疑不定的看着那俩人,我本来以为他们俩追到这里来能弄清楚是怎么回事的。但看样子他们俩也没有看清,果然陈冥道:“我来的时候,他们俩就到树上了。” 我咽了下口水:“怎么会这样?” 光哥被我们弄的云里雾里的,着急的问:“怎么回事啊?”老H大概也被这种诡异的事弄的有倾诉的欲望了,于是把他从看到到追出来的事跟他讲了下。 光哥听完后仰头看那俩人:“我怎么听着还是像诈尸啊?不过,”他摸着下巴道:“他们俩诈尸了为什么往树上爬?难道真如那金小姐所言,爬到树上信号好?好让我们来找他们?” 他说的太诡异了,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这才发现我们跑的太急,也没戴帽子,外套都没拉上。 我这会儿也想起,我还给陈冥提着鞋子,我忙把鞋子给他:“你快穿上,别冻了脚。” 那个老H看我,我咳了声:“我忘记给你带了,我以为你穿着呢。”我因为跟陈冥挨着睡的,所以套我鞋子的时候,看见他的了。 老H被我们刺激的在原地跳脚,这才觉察出冷来,幸好是跑了一路。 不过我们总不能在这树下瞻仰这俩人,老H问道:“咱们现在怎么办?” 光哥眯了下眼道:“咱们上去把他们弄下来?这确定不是诈尸?” 光哥临来时摸起来□□,所以这会儿诈尸说的这么容易。 陈冥这会儿已经把鞋子穿上了,跟他道:“不是,我上去把他们放下来。” 他又把腰间的鞭子解下来,缠在树上后很快就上去了,我们在下面仰着头看,光哥把枪上膛对着树上那倆人。陈冥上去后我们忙喊他:“没事吧?” 他嗯了声:“接好了。” 他用鞭子拴着那两人,给顺到地上了,等陈冥下来,我们才敢上前去看,虽然唯物学上清楚这俩人就是死了,可还是不敢动,陈冥下来后,我们四个人正好两人抬一个,把这俩半夜会跑的家伙给抬回去了。 小木屋里的其他人这会儿也都醒了,看我们来都围了上来,纷纷问道:“怎么回事啊?” 第74章 人又不见了 老H说是周江先看到的, 于是先从周江开始说,他说他值守夜的时候,听见外面风声天大, 那木窗户及木门再严实也没有用, 吹的风嗖嗖的, 金小姐睡的方向正对着窗户,他怕她冷, 所以想着把外套给挡着窗户, 结果没想到往外一看,就看到了那个场景,把他吓的当时就坐地上了, 然后就把老H喊过去,再就是我醒来的事了。 我们去追人的时候, 他们已经在这里讨论了一会儿了,金子龙又神神叨叨的跟他们讲了一些赶尸的故事, 把他们几个都说进去了,所以这会儿都看着我们道:“是那么回事吗?” 老K不太信这个, 所以就问老H:“那你们追到赶尸人了吗?” 老H摇了下头:“什么人都没有。对吧,陈兄弟?我去的晚一些,去的时候已经已经不见踪影了。” 陈冥点头:“我也是追着去的,没有看见人影。”那就不是赶尸人,赶尸人不会离太远,而且赶尸人必须是两个, 因为他们要抬着尸体, 把死去的人胳膊下面放两根竹竿, 两头抬起, 古代人的衣袖宽大, 把竹竿挡住了,所以呈现给我们看的就是尸体在走,其实是抬着的,根本没有电视里那么玄幻。我这是演僵尸时了解到的一点儿皮毛,具体真假有待考证。那是湘西特有的风俗,我们这里很少。 于是我就道:“赶尸不是说是湘西苗族的吗?应该不会出现在这里吧?” 金子龙这时意义不明的看了我一眼:“他为什么不能出现在这里?你我都在这里了?” 我总觉得他说话针对我,我好声好气的问他,但他总讽刺我,我深吸了口气,决定不跟他一般见识。我冷静下来后,从他话里得到了一点儿信息,那就是他说的‘你我都在这里了。’这句话有问题,我们来这里是为了寻人,但金子龙那话不是这个意思,他有另外一层话,绝对不是只找人那么简单。 但我一时之间还想不出来,而这时老H就问金子龙:“金爷,刚才我不再这里,你再把你说的什么赶尸的说一说吧,也让我解惑,要不我这老是想不明白,这就渗人的慌。” 于是金子龙又给他讲了一遍,他说:“赶尸这一项绝技,这是湘西苗族的一种巫术。这个民族非常神奇,有很多习俗跟我们是不一样的,他们三大巫术:盅虫、赶尸、落洞你们也都听说过吧。” 他这个样子是要长篇大论,先卖了个关子,我听他说盅虫,本能的摸了下我的胸口,看了一眼陈冥,他坐在他的睡袋上,垂目,不知道有没有在听我们说话。 我上次还忘了问他这个事呢,被他所拿来的幽灵兵符给镇住了,只问了一晚上的这个东西。 我回神时,金子龙已经讲到落洞了,这个词就是只灵魂掉进洞里的意思,湘西以洞命名的地方难以尽数,苗族信仰万物有灵,而幽暗神秘的洞,一定有着洞神了。 其实不止是湘西,我们人类都对洞有着天然的好奇心,我们找天上的黑洞,找地上的地心,上次我见着山洞也钻进去了。而这个在苗族尤为突出罢了。 金子龙继续道:“苗族半原人对神怪观崇拜也源自崇拜他们的祖先蚩尤,蚩尤元身有八只脚,三头六臂,铜头铁额,刀枪不入,他的这个形象影响到他的族人,于是他们认为大树、洞穴、岩石,无处无神;狐、虎、蛇、龟,无物不怪。他们崇拜万灵,认为万灵皆有魂。” 没想到金子龙对这个也这么有研究,他不是算命看风水的吗?我看了他一眼,他脸上这会儿倒没有太得意,是一种敬畏的神色,我想起他晚上被拽进洞里时的场景,他被陈冥拉出来时,确实对着那树洞拜了拜。这老家伙也是神神道道的。 因着他讲的好,老H催着他继续讲,于是金子龙终于讲到湘西赶尸的来由了,他说:“苗族的祖先是蚩尤,相传数千年前,蚩尤率军在黄河边与敌军作战。战事结束后,部队需要撤往后方,在抬走所有伤员后,战场上留下了不少战死的士兵尸体。蚩尤不忍将同胞尸首抛之荒野,但要将全部尸首抬走则人手不够,因此央求随军的军师让战死者回归故里。军师心生一计,让蚩尤手持符节在前引路,自己施法让战场的尸体全都站起来,跟在蚩尤高擎的符节后面,规规矩矩回到了家乡。这就是赶尸的最早传说。” 老H跟听神话故事似的道:“这个蚩尤这么厉害?” 金子龙嗤笑一声:“他当然厉害了,他是神的后裔,有各种奇术,有。"制五兵之器,变化云雾。"之奇能,当初与黄帝大战,黄帝。"九战九不胜。"、。"三年城不下。",要不是黄帝后来有西王母相助,制作罗盘,并派遣下玄女及旱魃来相助他,黄帝还不一定能打过他。” 说到这里时,他从怀里掏出他的罗盘,跟我们说:“知道我们为什么能够从雾中走出来吗?全靠这个,蚩尤善于幻化云雾,但是黄帝就发明出来了罗盘,用来克制浓雾,这天底下的东西都是一物克一物的。可惜了蚩尤一代战神。” 老K嘿了声:“那金爷,要按您这么说的话,当年他要是胜利者,那现在我们中原恐怕也会是一个神奇的民族了?我们也有那些奇门异术?” 他说的我们这些炎黄子孙很普通一样,我心里腹诽,但是又觉得哪儿不太对,我们本来不就是普通人吗? 金子龙对他这话只是冷笑了声:“或许吧,我们也曾是神的后代,后来黄帝为了好统治八方百姓,不想像蚩尤那样的神力的人再来跟他作对,所以把我们身上的神力都给收走了。” 他这个观点有点儿要造反的意思了,光哥啧了声:“金爷,咱们不是说是女娲用泥土造的吗?有什么神力啊?” 金子龙只哼了声:“我就是一说,你们一听就行了,信不信的都随你们。” 金小姐大概是不想让金子龙下不来台,于是淡声附和他:“金叔想说的是苗疆那边的奇人奇术,我们也无法解释为什么他们会这些东西,就跟我们无法解释每一个地方都会有有能与天神沟通的人,你可以说是叫他们巫师,可以叫圣人,就比如我们现在所在的这方圣土上的佛,通古今,知未来,与天最接近。” 金小姐的这番话倒是有几分道理,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有不可捉摸的事,光哥挺赞同她的话的,他第一次副本里跟我说的也是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所以此次看金小姐都热切了:“金小姐说的是,咱这就在喜马拉雅山里了,那可不是离天最近了。” 金小姐也点头:“是的,所以这片土地每一年都吸引着成千上万的人来。” 她说着看向了门,我们已经把门关上了,只留了一脚窗户缝,由老K看着,看看那两个人还会不会走。 想到这,我才发现话题偏了,由讲赶尸讲到了巫师天神、以及这方土地了,老H也意识到了,忙又问道:“那说的赶尸术跟我们楼下的这俩是样的吗?我真没有见着任何人,那俩人身上也没有什么符咒。” 金子龙这会儿也解释不清了,他阴沉着脸道:“你们真的什么都没有看到?地上有没有影子?” 他这话容易让人想歪,我没忍住搓了下胳膊道:“当然有影子了,影子还很大呢。”今天晚上有月亮,那来人是死了不差,可是没有变成鬼,我趴在窗户上虽然懵了一会儿,可是我很清楚的看见地上是有影子的,而且我们刚才把他们抬回来的,死沉死沉的。 老H也补充道:“是的,绝对不是鬼,而且他们两个为什么会上树呢?” 这时光哥道:“这两个人原本就是从树上掉下来的,可能他们两个觉的站的高看的远吧。” 他说的也吓人,人死了怎么可能还有意识,这个话题再说下去今天晚上就别想睡觉了。我们这些人里好几个身强力壮的,也都有武器,可是架不住这种虚无的东西啊。 监视楼下动静的老K这时咳了声,我们所有人都一个机灵,以为他会说楼下那俩又动了呢。 金小姐这时把视线看向了陈冥:“陈先生,你有什么想法吗?您经常参加营救活动,有没有遇到过这种事?” 我也看着陈冥,他这时睁开了眼,想了下跟我们道:“我之前没有遇到过。” 他停顿了又道:“你们见过农民把高粱、水稻田地里绑上木偶人吗?” 光哥点头:“农民伯伯为了骗那些前来吃粮食的麻雀舍得人形傀儡木头桩子?” 看陈冥点头,金小姐忍不住问:“跟这个有什么关系吗?你不会是说这两个人被放到最高大的树上也是为了这个效果吧?” “什么?!为了吓鸟?不,为了吓人?吓我们?”光哥脑子转的也很快,我也觉得他们说的对,至少我们这几个人现在就被吓住了啊。 果然老H道:“那它的目的是达到了,还真挺吓人的。” 陈冥这时把那一台蛇眼检测仪拿过来看,我们都明白过来,如果有别的生物存在,肯定能看出来,果然一会儿后,陈冥就道:“刚才有除了我们这些人外的其他的生命数据显示,也就是说刚才是有东西来过,那两个人恐怕是被他们给移走的。这片山林中并不是只有我们,还有一些其他的生物,你们不要太紧张。” 老L道:“这里还有其他的生物?这冰天雪地的?” 陈冥没有说话,倒是金子龙嗤笑一声:“你这话说的,这片大森林神秘莫测,你知道的能有几个,很多生物比我们人类活的都要久,昆仑山脉下还压着一条龙呢。” 我发现金子龙谁都怼,那个老L就被他给噎住了,他碍于金小姐的面子只好咳了声:“行,金爷您说的对,也许是什么史前怪物刚才驾到。” 金子龙哼了声:“你知道就好,千万不要低估了这座大山里的东西。” 周江也是第一个发现的人,他还是纠结那个东西,所以他不得不问:“那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我确定我真的什么都没有看到,除了那两个人!” “有可能是在地下。”我想着第三个副本里钻在沙子底下的那个龙蜥跟他说。 周江因着我的话好点儿了,他微微点了下头。但是我自己又有些疑虑,如果也是地底下的东西,那它是怎么上树的呢?这要是能钻地,能爬树,这就是传说中的上天入地了吧? 我正绞尽脑汁的时候,陈冥看了我一下:“别想了,睡觉吧。” 我这才发现金小姐已经在招呼众人休息了,值班的人这次换成了老L跟老K了,他们两个胆子大,而且已经知道那是一种动物而不是鬼混作祟,所以他们两个端着□□道:“你们就好好歇着吧,这都快3点了,咱明天还得赶路!” 光哥也往睡袋里钻,看我还坐在外面喊我:“长生,你就别想了,你那脑瓜子得想秃噜了,等明天天亮了,光哥带你去找找那家伙。” 我切了声:“我不想见。” 我钻进睡袋,老K 他们只留了一盏照向一楼的灯,于是这个木屋里只有火盆里的光一闪一闪的,我虽然脑子里想的乱七八糟的,可是架不住又累又困,没多久也睡过去了。 再醒来时我是被冻醒的,我们的火盆熄灭了,值班的老K跟老L这会儿靠在墙上睡的呼呼的,屋里有微薄的光线,他们俩大概是看到快天亮了,所以也睡了。 我躺在睡袋里也懒的起来添木头了,我旁边陈冥闭着眼,应该还在睡,于是我小幅度的翻了个身,我觉得有点儿冷,这种冷不是屋子里的冷,而像是透风一样,等我翻过身去,我才明白哪儿出的问题了。 我是贴着墙睡的,这木屋虽然造的很结实,整根木头堆砌的,但是木头之间也会随着树皮的剥落会有一些缝隙,而我靠着的这面墙第二层木板也破了一块儿,风就是从这里透过来的,我正想拿我的衣服给堵一堵的,就看见一个红色的眼睛,真的是眼睛,红色眼瞳,正透过那个指头大的缝隙往里看我,这把我吓了一跳,我猛的往回撤,只是我忘了在睡袋里,根本没有动到哪儿去。 那双眼睛还盯着我,我被吓清醒了,就更加确信那是一个眼睛,像是什么动物的,但我怎么也不觉得那是兔子眼睛,这个眼睛明显更凶更大,我这一会儿头皮都有点儿发麻了,我正想扭头喊陈冥的,就看见他伸过手来,把我眼给蒙上了,我在他掌心里眨了下眼,我想这是要掩耳盗铃吗?还是怕我害怕?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但陈冥捂着我眼睛又一会儿才松开,然后我看见他把他头顶放着的猎刀放在了那个墙缝上,不是插上去,而是挡住了。 这把猎刀刀槽里有暗沉的血迹,刀身黑漆漆的,模样并不好看,但是很奇怪,这把刀挡上后我觉得那种阴森森的冷气就没了, 当然我也看不见那只红眼睛了,我转过身看陈冥:“那是什么东西?”我小声的跟他道。 陈冥跟我摇了下头,那就是他也不知道了,但是他肯定也看到了,要不他不会这种操作,我咽了下口水道:“这把猎刀有这个作用吗?”辟邪的?我心里这么猜测着。 等陈冥点头后,我在睡袋里搓了下胳膊,我现在觉得这个雪雾森林比我想象的要邪气多了。昨天晚上已经出现了史前怪物,这不会就是它吧? 我小声的跟陈冥说,我现在特别忌惮那个怪物了,要不是我们睡袋都是紧挨着的,我还想再去挤挤陈冥,陈冥似是看出了我的忌惮,跟我轻声道:“没事,它已经走了。” 我吸了口气:“这是什么时候来的啊?”我一想到这家伙盯了我一个晚上就毛骨悚然,我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怪物,越是就把越想越妖魔化。 陈冥想了下道:“没多久,你翻了个身时,我正想跟你说的。” 我松了口气:“那就好,它不会吃人的吧?” 陈冥淡声道:“不会,你不要看它,当它不存在就可以了。” 他说的我闭紧了嘴巴,这像是一种禁忌的神灵似的,我们爷爷奶奶会在逢年过节时告诉我们不要说神仙的坏话,不要招惹年兽等邪物。 陈冥大概是没有想到他这一番解释反而增加了我的负担,于是也就不多说了,只跟我道:“你再睡会儿吧,我看着你。” 我想笑,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又不是小孩,怎么能让跟爹似的看着呢,我轻咳了声:“没事,你也睡会儿吧。”现在才6点,金小姐他们都没有醒的迹象,昨天是7点多才起来的,这边天亮的晚。而且昨晚还半夜折腾起一次来。 陈冥只嗯了声:“睡吧。” 我往睡袋里钻了下,强迫自己闭目养神,后面也含含糊糊的睡了一会儿,等众人都醒来时,我正睡的不想起,也挺痛苦的。 知道听到光哥喊了一声:“我操,那俩人又不见了!” 我立刻就醒了,从睡袋里爬出来,果然其他人也叫唤道:“怎么回事?!” 我套上鞋子,穿上衣服也赶紧跑道楼下去看,陈冥跟光哥他们已经下去了,都围着看。地上已经一点儿痕迹都没有了,昨天晚上起风,雪覆盖了我们所有的脚印。仿佛那两个人原地消失了一样。 金子龙声音都有一点儿颤:“怎么回事?怎么又没了,不是让你们两个好好看着吗?” 老K跟老L也相互抱怨道:“怎么就睡着了呢!这家伙什么时候来的我们也不知道啊!” 陈冥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知道是这个结果,我看了一眼金小姐,她只微微颦了下眉,旁边的周江可能是非常忌惮失踪的人,跟她说:“咱们时间紧,就不找了吧?”金小姐点了下头:“生死有命,我昨天已经从他们身上把标识拿下来了,回去给他们家人多补贴一些。” 看样子我们不需要再去找这俩人了,我说不清楚什么感觉,不是同情那俩人,人死不能复生,就算找到了也没有什么用了,我只是觉得这个金小姐奇怪。 我觉得她好像不怎么急着找人,这种感觉我说不清楚,她昨天晚上对那个她的同事或者说是亲戚,态度特别淡漠,就算那不是她弟弟,她也不应该是那种态度。那些人对她来说更像是一种探路的工具。 我没有多想下去,金小姐走过来了,跟我们道:“陈先生,现在我们没有任何的印记可循了,那失踪的两个人找起来难度很多,而我们也没有多少的时间了,还要找其他的人,所以我们这边商量了一下,我们继续赶路吧,不能再在这个地方耗时间了,这里有我们不知道的危险,还是尽早离开的好。” 她是主顾,她说不找了,那我们自然也没有必要较真了,所以陈冥也点了下头。 老L他们又煮了早饭,众人喝了一大碗酥油茶及热乎饭后终于不再去想那失踪的俩人,整理装备重新出发。 出发前,我们重新核对了一下地图,我们已经走了整整两天了,按照地图所示,我们已经走了这片森林近一半的路了,这片森林成一个耳朵的形状,地势起伏不定,成一圈圈的环绕形状,越中间位置越低,像是耳朵眼似的,这里面也有一弯耳朵眼似的湖,名字就叫耳湖,这是地形图上标注的,这个湖虽然也很漂亮,但是因为这个地方太危险,所以并没有被开发成旅游地,而被设成了禁区,所以也没有多宣传,很少有人知道。 但是金小姐他们规划的地图上,这个位置却被很清晰的标注出来了,光哥就忍不住问道:“这个耳湖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而且这周围的地势也不像前面的昆仑山喜马拉雅山那么高大挺拔、蜿蜒千里的,不像是正经的龙脉所在地,金小姐,你别怪我多嘴啊,我虽然不了解你们金家闷宝的技术,但是所有风水宝地都应该是风水极佳之处吧。再看这里,你们找的这个耳湖是地势最低的地方,这在风水上讲,不算是好地方吧?” 我意外的看了下光哥,我赞同他这次的观点,风水学我不太懂,但是我觉得没有人会将墓穴埋在湖底下,建造墓为的是保存尸体万万年,墓中最重要的就是保持干燥。这在湖下面,这部等着灌水吗? 光哥这家伙这会儿是清醒了吗?刚开始还跟我说可能是地壳问题。所以我笑话他道:“你不是说是地壳运动吗?” 光哥咳了声:“我这不是合理的怀疑下吗?” 金子龙这时打断了我们两个的讨论,他指着地图上的湖跟我们道:“这个你们就不懂了,这种风水叫环山抱水局,墓中有水叫灵泉,水源源不断,才是生机不断之处,你们再看这周围的山脉,是不是头尾相衔,像是两条游龙口衔珠宝,又像是在此饮水嬉戏?” 他说的也头头是道的,我对这一行真是什么都不懂,我想着陈冥好像懂一点儿,于是就看了我一眼,却发现他眉头微微的皱了下,但很快他又恢复了,一句话都没有说,不反驳金子龙,也不肯定他,于是我也不说什么了,反正无论这个地方有没有宝贝,我们都要去,走到那里时再说吧。 金小姐也道:“我弟弟他们还有6个人,不知道有没有到过这里,咱们还是先出发吧?” 众人轻点装备,带起东西,重新赶路。 第75章 金小姐,你是来寻找秘境地宫的。 昨天我们走的已经很艰难了, 而今天更不好走,因为风依然没有刹住,我们现在走的正是像上的一段路, 风尤其的大, 我昨天晚上敲敲树枝, 树枝都能断裂,所以我们担心树枝经不起风吹雪压再出现昨天那种情况, 这树不跟普通的小树一样, 掉下来也够压死人的。 所以陈冥带着我们尽可能的走宽阔一点儿的路,但是他走的方向是对的,按照金小姐给他提供的地图, 金小姐这次也扶着金子龙在前面带路了,金子龙的罗盘也一直牢牢的抱着, 唯恐被风雪给吹走。 风越来越大了,我眼睛都被吹的睁不开了, 这里不是沙漠,可是跟沙漠差不多了, 风吹着雪沫子直往脸上扑,那也没有比沙子差哪儿去。因为我现在一点儿也不渴,一点儿也不想吃雪了。 雪雾森林,原来是这意思,没有风的时候只是萦绕在上方的静止的雾气,我那时候盼着起风, 以为风来了就能把这雾气吹走, 结果不仅没有吹走, 还卷着雪花形成了特殊的屏蔽雾气, 让你连呼吸都困难, 我第一次体会道高原缺氧是种什么状态,我头都疼了。 我半闭着眼往前摩挲着走,风雪镜下的世界都昏黄一片,我前面的几个人身影都有些模糊了,我擦了下镜片,喘了口气,我后面是光哥,他拄着他的枪也上前跟我并行走,我们这一路背着的枪都没有什么用武之地,于是干脆都当拐杖了。 他一边走,一边跟我指着前面的人道:“走不动了?要不喊前面的陈兄弟休息一下?” 我摆了下手,不想丢人,那金小姐跟金子龙都没有喊累,我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说的呢。 光哥也背对着风雪跟我吐槽道:“你说这个金小姐还挺厉害,一个女的这半天了也没有喊累。” 她还不仅仅是身手厉害,方向感以及其他雪地生存知识也懂很多,她这一路不仅没有拖后腿,比我跟光哥强太多了,她跟陈冥商议着提了很多专业知识,方向也在她的建议下一次次修整。 光哥有些嫉妒的哼哼道:“这女人这么厉害,还叫我们来干什么?” 我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不如一个女人,不如撞死算了。 其实我心里想了一些别的,既然这个金小姐人找的这么齐全,为什么还要找陈冥呢? 不能这么想,陈冥是很厉害的,只是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多数时间他都听这个金小姐的意见了。他都这么听话,于是我跟光哥两个跟班就更无话可说了,于是也越发显得我们两个跟拖油瓶似的,那个金子龙我原本最看不好他的,没有想到他在这高原雪地上还适应的挺好,可见高原反应并不是你身体好就不找你了,也是因人而异了。 因为这种情绪左右,我跟光哥奋发图强,一声不吭的跟着他们走,一度还超越了金小姐那两个保镖。 走了大半个中午后,我们暂时做调整,找了一个下坡的避风处吃了点儿东西,背风处虽然风小了很多,但我们依然没有生火,累极了,我半靠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啃牛肉干,这次牛肉干能咬动,金小姐买的这些吃的比我跟光哥卖的好多了,我想我们俩可能被人忽悠了。 其他人也跟我差不多,都累的人仰马翻的,这会儿都不想动,那个金子龙靠着一棵树半死不活的,我心里想走路的时候那么积极,原来也知道累啊。 光哥靠在我背后,陈冥只坐我们俩边上,我想要给他挪个位置让他靠一下,他轻摆了下手:“不用,你们在这里休息会儿,我去上面看看。” 我们现在是走的下坡路了,这是第二环的下坡路,那个耳湖是第三环的中心,陈冥说我们今天晚上能到达三环边缘就不错了。 他背着检测仪去的,我看着那个机器都想跟他说别背着了,根本不可能有活人了。但我没有说出口,他接的任务就是来救人的。生命第一。我们的信号机已经完全没有信号了,上面全是雪花,不知道是不是这风雪吹的。 我们坐着休息了大概半个多小时,他就回来了,我忙问他:“怎么样?有活的吗?” 陈冥摇了下头,看向了金小姐:“金小姐,红外线探测仪只能检测生命体,而信号也断了,这一片区域只能靠我们碍着排查了。” 金小姐却还安慰他:“没关系,陈先生你辛苦了,你休息下吧,这一片区域我觉得可能性不大,我们一会儿继续往前走吧。” 陈冥听她这么说看了她一眼,却没说什么。 我们休息了一会儿后又出发了,吃了东西补充了体力走的就快一些了。而且我觉得风好像也小点儿了,这大概是下坡的原因,这个破非常大,你一点点而走是感觉不到的,只能从风雪上来判断,我回头看了一眼,只能仰头看我们来时的路了,这证明我们确实在下坡。 光哥看我回头问我道:“怎么了?” 我笑话他:“我看看你丢了没。” 光哥切了声:“我还能丢了!我这么大个,就算飓风来了都不能把我吹走,你还是担心下你这细胳膊细腿。” 他说的我跟螳螂似的,我又回头了,继续向前走,前面依然是金小姐跟陈冥带路,还有老L扶着金子龙捧着他的宝贝罗盘。 我紧走了几步,就赶上陈冥了,应该是陈冥不走了,他站在一颗大树前停下了,我正要问他怎么了时,就看见他蹲下身去,贴着大树根处听了一会儿,我们都因着他这个举动停下了,等他抬起头时,我看他脸色变了下,眉眼一下子锐利起来,声音也大了:“所有人把绳索拿出来,绑在一起,找最大的树固定住!快点儿!” 老K还问他:“怎么了?” 陈冥已经飞快的解他腰间的绳子了,然后给了我,大概是看我没有反应过来,伸手往我腰间系过来,他因为系的非常快,几乎是合抱着我的腰了,我抵在他胸膛微微呆了下,但没有等我怔楞完的,他已经给我系完了。 我旁边的光哥比我反应快,已经接着我余下的绳子飞快的往身上套,陈冥一边把另一头系在他旁边的那棵大树上一边喊:“暴风来了!所有人当风雪卷下来的时候,双手抱头,蹲下撑在胸前!快点儿!” 我腰间已经系好了,光哥也系好了,于是我往回看,就看见我们来时的坡上滚下来一团蘑菇云似的雪雾,那个速度犹如长江水决堤,直奔我们而来。 老K现在已经不再问话,他毕竟是老手,飞快的把绳子系向了另一颗大树,这边的金小姐跟金子龙也堪堪绑好,陈冥帮他们把绳子在树上打了一个死结后跟我喊道:“都蹲下,别看了!” 我也不想看的,就是控制不住,太震撼了,已经席卷到脚边了,我刚才还想怎么会这么快,这不是雪崩,现在我知道了,是飓风,光哥只来得及跟我说:“我操,我这乌鸦嘴……” 他还没有说完就说不出来了,我也不说了,我们全都抱头蹲在了一起,我的对面是陈冥,我想要抬头看下他的,但是紧接着被扑面而来的雪沫子眯了眼,身体一晃,差点儿歪倒,陈冥大概是看出来了,他用手揽了下我的肩膀,把我往他身前合了下,我的整个头都让他抱住了,我莫名的想起了上次的那个副本中爆炸似的时候,于是我下意识的也把手也放在了他是肩上,不,是搂着他的脖子了, 我为我自己狡辩,我想这是一种本能,在危难来临前都会下意识的抱紧他的同伴吧? 风雪来的非常快,又快又恨,雨点儿大的时候你都会觉得疼,更何况是这种被飓风卷起来的雪团了,我抱在陈冥脖子上的手都被砸疼了,风大到我无法形容,也不知道我们俩被风推着卷了多远,腰间的绳子蹦的特别紧,跟雪花压过来的嘎吱声形成了一种让人特别紧张的声音。 我没能蹲住,被风雪卷着往后扑倒了,倒下的时候,我使劲抱着陈冥的脖子,手都蹦的僵硬了,就是没有松开,这是一种本能,我不知道是不是被我这么搂的,还是风雪太大,把他都推到了,他迫不得已重重的压在我身上了,像是一床厚厚的被子,他身上的温度,跟雪沫子的温度的截然相反,我甚至觉得烫了,当他嘴唇划过我额头的时候,我脸不可抑制的红了,我知道我不应该在这种生死不定的时候想这些有的没得,但是我没有控制住,我的脸埋在他胸口,被他牢牢的护在了身前。 我能听见他的心跳声,或者那是我自己紧张的心跳声,我已经分不出来了,我只是在他身下安安心心的发了一会儿呆,外面的狂风暴雪都没能进我的脑子里。 因着这个,我不知道暴风雪持续了多久,等陈冥从我身上起来时,我还闭着眼,幸好他起身时的雪簌簌的往下掉,我掩饰性的盖住了我的脸,我怕我的脸红。 我从手指缝里看了一眼陈冥,他的衣帽上是一层厚厚的雪,抬起头来时,雪还在往下掉,眉眼处都是雪花,越是衬的剑眉星目分外冷冽,那像是在宣纸上用水墨沾着雪花勾出来的世间最冷清的画,一笔一划都倾尽了画家的心血,每一笔都巧夺天工,白皙冷然的脸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长长的睫毛下是一双漠然的仿佛看穿前世今生的眸子。 我不知道这一刻为什么对他的眼睛用了这个词,也许是陈冥身上又太多的神秘感了吧。 我从他的眼睛看到了他的嘴唇,他的唇色是极淡的,快跟着雪色一样了,可是我记得它的温度,贴在我额头上的温度…… 我看着他这么光明正大的走神,于是他看了我一眼:“怎么了?” 我忙摇了下头:“没事。”我的心跳这会儿快的跟打鼓一样,整个身体都是热的,明明刚才被雪埋了那么久。 我想我可能是完了,我喜欢上陈冥了。所以我才在光哥跟我说要来西藏时,我心中犹豫半天还是来了,我从那个时候起就对陈冥有非分之想了。 陈冥已经从雪地里站起来了,看我还呆坐在雪地里朝我看了一眼后,伸出了手,他大概是以为我被刚才的飓风雪给吓坏了,我想我是被我自己大不敬的心吓着了。我看着他伸过来的那双修长的手顿了一会儿后就摇了下头,从雪堆里自己爬起来了。 以前对他没有非分之想的时候,还敢握,现在不敢了,我胆小、自私又虚伪,我在这一刻想的最多的竟然是掩盖,掩盖我这种不能见人的想法,我怕陈冥看出来。 陈冥现在就看着我,眼眸微微深了下,但他也就看了我那一秒,没再说什么,只去看其他人了。其他人也都被埋在雪里了,这会儿也一个个刨开雪露出手跟头来,那种雪白的坟包里露出一个头来的感觉别提多渗人了。 他们的位置竟然都变了,我有些后怕的看着正在找人的陈冥,我想如果不是陈冥视线觉察到飓风的到来,让我们全都绑在最结实的树上,我们这会都不知道吹到哪儿去了。 光哥原本是在我左下方的,但是这会儿竟然在我上面,他把头露出了了,一边伸展一边骂道:“我操!怎么这么厚的雪,”等他看清楚他是在树下时又惊到:“我说我怎么感觉被什么东西拦住了,我竟然被吹到这里来了?” 要是没有被拦住,还不知道被吹哪儿去了呢,我艰难的解开我跟他捆在一起的绳子,跟他说:“这次乌鸦嘴可以让给你当了。” 光哥也想起他被雪埋前没有说完的话了,郁闷的把雪推开了。 那边的陈冥已经把人一个个拉出来了,我无声的看着他,没有上去帮忙,就只傻看着,我想他对他们跟我并无区别。我在这一刻觉得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我想是我吃醋了,陈冥对我多好,我心里比谁都清楚的,我只是分不清他于我是出于兄弟之情还是别的。我自己随后飞快的否定了,这肯定是兄弟之情了,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呢? 我掐了一下我自己大腿,不能再胡思乱想了,我自己龌龊,不能把陈冥也想的那么龌龊。 众人经过这遭雪埋的待遇都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权作修整。我也坐在雪窝子里发了一会呆,这里依然很冷,没有一会儿我已经坐凉了,心也冷下来了。已经能听见他们讨论什么了。 老K在骂道:“我觉得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地儿,本来觉得树林里不会再有雪崩了,可是这下坡也太不保险了。” 金子龙脸色也清白不定,他对着来时的雪坡双手合十,念叨了几句‘阿弥陀佛’。 那边周江把金小姐身上的雪花给轻轻拍掉,金小姐朝他笑了下:“我没事。”于是周江又看向我们众人:“大家都没事吧?咱们再休息一下,然后就离开这里。” 金小姐这时跟陈冥道:“这次要多亏了陈先生,要不这不知道被吹到什么地方了。” 陈冥只点了下头:“没事,我们一会儿顺着这个方向往下找找,如果另弟也曾遭遇这场暴风雪,也有可能在下面。” 金小姐大约是没有想到他这会儿还记挂着他的寻人任务,怔了一瞬才笑道:“好的,谢谢陈先生。” 陈冥看了她一眼:“不用客气,这是我的任务。” 金小姐就看着他怔了下,一会儿才移开视线,我心里也有些不太舒服,也别扭的把视线移开了。我想我比金小姐看陈冥的时间更长,再这么下去非被当成变态不可。 此后的时间我一直没再说话,等他们在原地休整后就启程了,我跟着他们重新出发,经历了刚才的雪宰,众人话不多了,大概是怕雪崩,这样也好,我没显得太孤僻,因为我跟哑巴似的了。 这一次因为怕再被暴风雪埋住,走的就比较着急,避开了雪窝之地,沿之字形走, 陈冥依然在我前面,跟金小姐并行,偶尔会商量一下路线,金小姐是冷艳的美人,但是对上冰山似的陈冥倒显得笑容委婉了。我心想这女人弟弟还没有找到,就笑的这么亲切,合适吗? 还有她那未婚夫不管一管吗? 她未婚夫好像不管,他正在一边扶着金子龙,金子龙还端着他的罗盘,他们四个人一起带路。 我就沉默的跟着后面,低着头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突然听见前面的金子龙沉声道:“不对,我的罗盘针一直没有变化!我们现在的方向跟刚才是不一样的,按理说它应该变化的。” 光哥这次就紧跟在他们身后,闻言啊了声:“又不行了啊?” 金子龙瞪了他一眼,顺便也瞪了一眼,我心想他这人真有意思,我又没说话,瞪我干什么,再说了光哥说的是实话,上一次在副本里不就不管用吗? 其他人都是金小姐的人,明着不能质疑他,但是看他的眼神也持怀疑状态,金子龙郁闷的道:“这附近一定有很强烈的磁场!所以让罗盘针一直指向这个位置!” 这大山里的磁场谁知道有多少呢,这可没法测的,如果说一直都是错的,那我们这半天走的就都不对了?这就是依靠他罗盘走出来的路,我不想吐槽他,现在他自己够郁闷的了。 金小姐这会儿终于有点儿着急了,不再紧跟着陈冥,而是转头看金子龙:“那金叔,这怎么办啊?”金子龙脸色阴沉,没有说话,于是金小姐又看向了陈冥:“陈先生你有什么办法吗?怎么才能走出去,我们不能在这个地方兜圈子啊。” 我心里呵呵了声,这一路她紧跟着陈冥,跟金子龙一起指挥路线,陈冥很少插话,怎么这会儿路错了就想质问陈冥了。 但陈冥神色却没有任何变化,跟没有听见她质问一样,只看了这片森林一眼后问她:“金小姐你的路线是要走出去吗?” 金小姐点头:“当然啊!”也许是觉得她自己回答的太快,她又补充道:“我弟弟他们有可能已经到里面去了啊。” 陈冥这次沉沉的看了她一会儿,在金小姐脸色都有些变了时才点头:“那既然是这样,接下来的路就由我来带。” 金小姐大概是被他盯了那一会儿,脸色就有些尴尬,她嘴角动了好几下才道:“我们听陈先生的。” 我一直看着他们,觉得他们之间的对话挺奇怪的,但我也没法问。 后面的路就由陈冥来带了,他没有用指南针也没有看地图,只是走的慢一些,每次都会看一下周边树的排列走向及树冠的浓密度,我想这是他独有的一种野外辨认方向的办法吧。 跟在陈冥身后的金小姐跟周江除了小声的讨论外,也没有打断他,而我跟光哥就更不会打扰他了,光哥只朝他背后竖了个大拇指,小声的跟我道:“大神,活地图。” 我笑了下,笑完后才发现光哥是夸陈冥,又不是夸我,我有什么好得意的! 我把背包又往上背了下,继续跟着他走,在他的带领下下,我们调整了三次方向,真的就走出来了,原本是一个哇地的,但现在我们走到了二道环的背脊上了,于是下面三环山的整个地形就能看到了。 视线一下子就开阔了,虽然下面还是有较多的树木,虽然中心处的湖泊依然看不到,可是站的高就是让人心情舒畅。 我们往下走的步伐也快了起来,没多大一会儿,就到了一处有石碑界限的地方,上面写了一个数值,这应该是国家测量的标识,我们这一路看见过好几个,就是依照这个往中心点走的,找到了这个就证明我们方向是没有错的。 周江上前几步拍着这个界限石碑笑道:“看样子我们找对地方了,太好了!” 金小姐也转过头来看着陈冥笑:“陈先生,这次谢谢你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陈先生,我们运气很好,您是我们的福星。我们请您来请对了。” 也许如她说的那样,是切后余生,所以她脸上的笑容非常灿烂。她原本就长的挺漂亮的,这么一笑更有女神的范,但我没有GET到,我心里只想这个女人弟弟还没有找到呢就笑成这样,真的是,想当初是谁在陈冥家里哭惨的?还陈冥是她的福星。 光哥看我盯着金小姐看,就笑我:“看什么呢?漂亮是吗?” 我冷淡的道:“没有,我就是觉得她笑的有问题。” 光哥看我:“怎么了?” 我不想承认我是吃醋,于是就道:“她弟弟还没有找到呢。” 光哥被我说的,也摸着下巴道:“你说的有几分道理啊。你这么一说的话,我觉得她不对劲了。” 是吧?我立刻开始想这个金小姐不对头的地方,越想越觉得我怀疑的对。 她自从进入了这片雪雾森林后,整个精神状况就不一样了,在陈冥家里语气低沉,还几度红了眼眶,俨然一个爱弟的好姐姐,但是现在没有了,她脸上有被风吹出来的两团红晕,可是她的眼睛里神采奕奕,像是看到了什么希望一样。 还去我刚才一直跟着她跟周江的后面,听见她跟周江谈话中出现的最多的词汇是那个秘境,一次都没有她弟弟,她不会是以为她弟弟跑到秘境去了吧? 想到这,我问光哥道:“你说她弟弟还活着吗?” 光哥啧了声:“希望不大,咱们这一路你听见过信号响吗?自从找到那两个人后,就再也没有了。” 这个我倒是没有留意了,我自从被雪埋了后,就光顾着看陈冥跟金小姐了。不过既然光哥这么说了,那我就道:“所以我觉得这个金小姐有问题的!” 我们两个在这里偷摸的说,光哥朝我抬了下下巴:“咱们去问问陈兄弟,我想他肯定知道吧?” 于是我跟光哥朝陈冥靠近。他停的位置比较宽阔,除了左前方有一棵大树外,其余地方就是平地,我们俩刚过去就听见另一边的老K跟老L抱怨道:“这个陈先生明明知道路,为什么不说清楚啊?” 嘿,这两个人这哪里是悄悄话,我跟光哥埋怨金小姐都没有让她听见,这老K是摆明了让我们听到啊。 我正要说点儿什么时,陈冥就回头看了老K一眼:“因为我是来寻人,而不是来寻路的。” 他这话说的老K哑口无言,我也品过来他的意思了,我们本来就是来寻人,就是应该按照金小姐提供的路线来找人。 老K磨了下牙,阴恻恻的说了句:“还不都一样吗?” 这个老K仗着自己身手好,这一路对陈冥并没有多大的敬意,说话也多不客气,好在陈冥没有理他,他只看向了金小姐。 “金小姐,你不是来寻你弟弟,你是来寻找秘境地宫的。” 他的声音淡淡的,但是因为这个地方是上风处,他的话依然清晰的传过去了。 金小姐听他这么说,脸色慢慢变了,从笑若春花的脸变成了冷冷的雪花,她看着陈冥有一会儿才嘴角勾了下:“陈先生何出此言?” 第76章 我从没有想过我会喜欢上陈冥 “陈先生何出此言?” 陈冥只看着她摇了下下头道:“既然道不同, 便不相为谋,金小姐,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 那两个人就是你们第一批进来探险的人, 你弟弟这一次没有来, 前面也不会再有你弟弟了。所以我们的任务也就到此截止。” 他一边说着,一边指了下我们后面的路, 我心里惊诧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以为我是吃醋怀疑金小姐的目的不纯,可没有想到真被我猜中了,她真的不是找她弟弟, 她是找入口。 一波三折,我看着金小姐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知道她心思缜密,说话半真半假, 多有隐瞒,但我想着她要是救人心切, 也不会把我们诓骗到哪儿去,但真是没想到她是抱着这样的目的。竟然是让我们来给她找入口,光哥当即就骂道:“你这个女人出尔反尔,狡猾歹毒,真是可恶!” 金小姐并没有理会他的话,甚至都没有多看他一眼, 只是看着陈冥道:“陈先生, 此番多有隐瞒也是迫不得已, 我知道陈先生的能力, 我等是真心诚意求陈先生出手相助, 有陈先生在,我们一定能够找到入口。” “那里面没有你们要找的东西,宝镜只是一个传说。”陈冥跟她道。但金小姐不是轻易听信别人的,她既然组织了一次次的探险,那就铸定里面有什么东西。 所以她摇了下头:“陈先生,我们路只走了一半,怎么就知道没有呢?”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陈冥淡声道。他对这个金小姐够客气的了。 我听着他这句话心底像是被橡皮绳弹了一下,尖锐的疼了下,曾经也有个和尚跟我说过这句话。这让我再一次的意识道陈冥真的是佛教中人,与我是两个世界的。 在这种时刻我不能分心,我及时的把负面的情绪压回去了,那个金小姐也如我一样固执的很,果然她只轻笑了下:“这世间就是一个苦海,身在其中,哪里有岸。” 她说的有几分凄凉之感,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境变了,所以才有这种感觉,我只觉得寒冷异常,这种雪林深处,冰冷刺骨,风夹着树梢上的雪花吹到脸上好一会儿都不会化,我们身上的衣服已经是最好的登山服了,但依然觉得身体都是僵硬的,我前面一直走路时还没有觉得这么冷,这会儿停在这里,我觉得快要冻僵了。 当然现在的气氛也很僵硬,金小姐的那三个保镖一手摸着□□,另一手插在腰间,不知道是不是还有别的更好的武器。 这么想着,我也握紧了我身上背着的一杆□□,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僵硬,我脚微微动了下,于是脚下的雪发出一声沉闷嘎吱声,这一声打破了刚才诡异的平静,那三个保镖一下子从腰间拔出枪来了。这枪竟然是勃朗宁,比我们上次在沙漠中的还好,先不说后劲小,它有双排弹夹,能瞬间打出十几发子弹不用换,比我们这个打一枪就要拉一下栓的好多了,这就是自动挡跟手动挡的区别。 光哥当即就骂道:“我靠,这还区别待遇啊,怎么给我们的是□□,你们装备金装啊!” 那三个人咔嚓一声,子弹上膛了,我也反射性的抄起了□□,比不过他们,可是总比没有好。 我这会儿才发现,我们站的泾渭分明,我这边陈冥站在前面,就只有我跟光哥跟着他,而金小姐则跟着她的人在一起,我不知道这是谁有意弄成这样的,总之这个局面非常不利于我们。 原本觉得我们三个人中有陈冥这个非常厉害的人,吃不了多大的亏,可问题是现在对方的武器比我们先进一百倍,而且这个地方还比较空旷,唯一一棵大树在金小姐那边,界限石也在周江旁边,我们这边除了一个隆起的雪堆外什么都没有。我们就跟活靶子似的,我环顾一周后不得不接受了这个现实,心底渐渐沉了下来。 金小姐大概也明白我们的处境,所以她只抬了下手,声音还是很温和:“陈先生,我真的是诚心实意的邀请您跟我们一同去,只要能够找到入口,我们就算任务完成,我会给陈先生双倍佣金。” 我嘴角勾了个冷笑,这个女人说话很不靠谱,她已经骗了我们好几次了,但是眼下这种情况也不适合翻脸,有句话叫大丈夫能屈能伸,过了这个坎再翻脸也不迟,所以我们都看着陈冥,希望他能迂回的答应下来。 但陈冥只摇了下头,他站的笔直,双手垂在身侧,甚至连枪都没有摸,这种气定神闲到置生死于不顾的气度在这个冰天雪地中分外明显,我都觉得对面的金小姐脸色僵硬了,她一定以为她胜券在握,可以要挟得了陈冥了,可陈冥压根不知道什么叫要挟。 金小姐抬着的手有点儿发抖,我握在枪把子上的手也是抖的,那是用力太猛的应激反应,我心里紧张,我虽没有见识过,但是也知道对面的人都是些亡命之徒,这个金小姐也不是什么好人,如果她的手落下来,我毫不犹豫的怀疑对面的枪会在第一瞬间将我们打成筛子,因为我们三个人站的很集中,成三角形站在陈冥身后。 三角形最稳定的形状,当然被人扫射起来的时候也是最稳定的。 金小姐身后保镖里领头的那个老L就先出声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咱们别跟他们叨叨了!” 老K也道:“对,把他们打下两个来,他就知道我们的厉害了。” 这是要拿我跟光哥要挟陈冥了,我暗暗的咬了下牙,心里有一阵懊恼,我跟光哥两个这一路自觉没有拖后腿的,但是没成想会在这里成为累赘,我很清楚,如果没有我们俩,他们奈何不了陈冥。 而且这个金小姐不敢伤陈冥,她是找一个带路人,千方百计求他来,怎么舍得在半路就对他下手,但是我们就不一样了。 那个金子龙这一会儿正躲在那棵大树后面,眼睛却是看向我的,我能看清楚他眼里的阴霾,他是想要除掉我的。 我握紧了手里的枪,但是却没有机会拉开,因为对面几把枪虎视眈眈的对着。 金子龙想要除掉我,但是却还还碍于陈冥在,所以就开始劝陈冥:“识时务者为俊杰,咱们都是同一道的人,何必刀剑相向。” 陈冥只皱了下下眉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金子龙狡猾的笑道:“陈先生,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是同道中人呢?要从根本上讲的话,咱们的利益都是一致的,你们在寻找一样可以打开异世界大门的钥匙,我们也是如此。” 我心里震惊了下,这个金子龙也找找那个东西,我第一个副本的时候他还质疑祁云阔,不愿意跟他同道,怎么现在也变了? 我看向那个金小姐,金小姐在这里面像是一个领头的,难道她也知道这个? 金小姐这时也环顾了我们三个一圈,最后把视线盯在了陈冥身上,她轻声道: “这里的人在圣湖边上一年年一圈圈的朝圣是为了寻找转世灵童,□□喇嘛的选定就是是依照这个,是神选之子。” 她说的有点儿莫名,我一时没有明白,听见她继续道:“陈先生,你也是这里的人,你一定也会怀疑为什么这里的人会风雨不断、朝夕不停的朝圣。” 陈冥只淡声道:“这是他们的信仰。” 金小姐摇了下头:“信仰也是基于所求,他们所磕的每一个等长身头都是有所求,祈求神佛宽恕他们的罪孽,好让他们来世不再受苦,他们所求的是来世。” 我看着金小姐微微皱眉,这里才朝圣的人不都是为了求这个吗?不都是为了心理安慰?但我猜想金小姐肯定不是为了说这个,果然她继续道:“陈先生你有没有想过他们这么虔诚的祈求真的只是为了一个心理安慰吗?” 陈冥沉默不语,金小姐继续道:“陈先生你之前也说过了,这个世上的人无利不起早,生性贪婪无度,所以他们不会只是求一个虚无的安慰。” 光哥忍不住道:“金小姐你就痛快的说,他们到底求什么?你们到底求什么?” 金小姐看向了陈冥,但陈冥依旧没有表示什么,神色漠然,都快跟这片森林融到一块了。 金小姐看没有从他这里得到附和,于是也不再废话,直接道:“既然陈先生不想多说,那我就直言了,我研究西藏佛教文化多年,从他们这里得到了一个奇怪的消息,他们真的有往生轮回,我们这一次来这里不为求财,只为了求一个往生轮回的可能性。” 我下意识的想笑,我想这个金小姐真的是想象力丰富,这世上哪里有往生轮回,她还不如直接求长生不老呢。光哥就直接反问她了:“金小姐你还不如求财呢,好找些术士制作些仙丹来的快一些。” 金小姐看着我们:“那你们又怎么解释我们为什么会进入那个副本,听说你们称那个异世界为副本。” 我看了她一眼,果然这个金小姐也是进副本中的一个,她这会儿也笑着解释了下:“对,我也是进过那个副本。之前都没有跟各位碰过面。” 光哥呲了下牙:“金小姐你这隐藏的挺深啊,找我们来原来是为了这个。” 金小姐没再说话,她身边的周江笑道:“既然三位是跟我们一样的人,那我们的目标就是一致的,我们真的可以合作一下,去寻找轮回往生的方法。” 陈冥这时终于道:“这里没有。” 周江并没有放弃,又补充道:“就算我们找不到方法,也要去探究一番,哪怕是弄清楚我们为什么会进入那样一个地方,佛不是无所不知吗?” 我心想,佛有没有无所不知这个不清楚,但是佛语录里最出名的一句是:要自己悟,那个拈花一笑不就是这个典故,谁自己悟出来谁就能成佛。我只所以对这个清楚,就是当时看的时候觉得特别搞笑,那释迦牟尼佛什么都不说,他的弟子迦叶就悟了,两人相视而笑,我都怀疑他们俩有奸情。 我暗暗咬了下牙,把对这些佛的不敬之词咽回去,我可以不敬但不能侮辱人家。 我回神时,听到陈冥道:“佛只渡有缘人。”他这是委婉的说金小姐他们不是有缘人了。 光哥也在后面加了句话,不知道是拖延时间还是刺激他们,他说:“如果你们一开始就坦白的告诉我们你们的目的,或许我们会跟你们合作,但是现在毫无诚心,光哥不信你们。” 他一边说着一边拉开了枪栓,我听着这个声音,一下子紧张起来了,我端着枪的手臂都僵硬了,在沙漠里打龙蜥的时候都没有开过枪,现在对着的是同类,我一点儿准备都没有。 我不知道是不是太僵硬的原因,我脚下一滑,竟然一个踉跄趴下去了。 我是直着掉下去的,速度太快,我没忍住叫唤了一声,等落地后才发现掉的并不深,我也顾不上我这是掉进了什么地方,我听见了枪声,忙翻身去看,只看见我头顶一个非常大的白色的影子飞了过去,我睁大了眼睛,我确定我没有看错,因为我扬面面对的是蓝天,那个白色的影子还是好几个。 上面的枪声也密集起来,我还听见了尖叫声:“这是什么东西!”“快,快开枪!”“啊!” 这一声凄厉的叫声让我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上面陈冥没有枪,还有光哥,他们的人少,枪也没有他们精良,现在是什么样了呢? 我从雪坑里爬起来,四处摸索,可是我找不到任何可以爬上去的东西,这个洞是一个三米高的坑,下面有一层稻草,这也是我掉下来没摔死的原因,看样子这是实现挖好的,这是陈冥故意把我推下来的,因为我无能,在上面只会拖他的后腿,可是我不能躲在这里。 我在这个稻草堆里听着上面的枪声,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墙壁就是个泥土的,硬邦邦的冷冻土,我抓了好几把都滑下来了。 我想起我包里好像背着绳子,连忙蹲下来,刚翻出来我就被头顶上砸下来的人给砸中了,我这些日子也练出来了,隐约觉得头顶有黑影时,我连忙往旁边一躲,然后就是光哥的声音:“长生闪开!” 他的话音没有他人落下来的快,我想幸亏我躲的快,要不得被他砸中了! 我扶他起来:“没事吧?陈冥呢?” 光哥拍着身上的稻草跟我道:“陈兄弟没事,飞到树上去了,一会儿就下来了。” 他说的他跟飞鸟一样,我仰头看着上面的坑,这一方并不规则的蓝天竟让我产生了无限的希望。我希望陈冥真的跟飞鸟一样。 光哥拍了下我的手臂:“没事啊,别害怕,就是擦伤了一下,那个该死的老K,他妈的是真开枪啊。” 我这才发现我手上沾血了,抖的跟筛糠一样。 “包一下,我包里有药。”我翻包给他找药,光哥摇头:“陈兄弟来了,先闪开。” 我们俩忙贴边,看见他跳下来,还没有顾上问他有没有受伤,就看见他在墙壁上摸了什么,然后我们头顶上一块极厚的木板又合上了,光一下子没了。 我连忙把手电筒打开了,照了一下他:“没事吧?” 陈冥嗯了声:“没事。” 我贴着墙松了口气,觉得腿都有点儿软。 光哥这时问道:“陈兄弟,上面现在是什么情况,那些人还在跟那些东西搏斗吗?我们要在这里藏着吗?这位置有点儿小啊。” 我手电筒不算亮,但这会儿把整个洞都照清楚了,是挺小的,不过我这会儿却觉得这里非常安全,窄小的空间能看清他们俩,都活着,挺好的。 我正这么想着时,陈冥却向我伸过手来,我紧紧的贴在墙上了,他手落在我脸旁,就在我以为他是要摸下我的脸时,我听见了木板轻微的开合声,他拉了我一把:“小心点儿。” 我回头一看,原来这个木板后面别有洞天,我手电筒反射性的照了过去,没有照到第,也就是说这个山洞非常深。 光哥感叹了一声:“这里怎么会有个洞啊?通往哪儿?” 他说着往里走,陈冥跟我们俩解释道:“这是天然山洞,出去后是耳湖。” 光哥立刻道:“那这就是密境宝殿的通道了!我操,这么神秘的地方!” 他说着又要回头:“不行,我得再把这个木板挡一下,不能让那伙人发现,那些王八蛋一心想要寻宝地,说不准还会回来!” 陈冥制止了他:“不用挡,他们找不到这里。” 光哥还有些迟疑:“可是那地方有界碑,万一让金子龙那老家伙给寻龙点穴的找到呢?” 我也点头附和他:“是啊,那个家伙非常精明,他说那个耳湖下又宝地,这不是真让他算准了吗?” 陈冥看了我一眼,我因为心有鬼胎,都不敢跟他直视了,好在他也只是看了我那一下,淡声道:“这里没有宝地。” 光哥啊了声:“没有!不能啊,这不是通道吗?” 陈冥摇了下头:“这只是地下山洞,没有宝穴,你们去了就知道了。走吧。” 他说着把我手里的手电筒拿过去了,他的手有些凉,附到我手面上的时候我都打了个寒战,于是他下意识的把我手抓住了,是为了拿稳手电筒。我把手电筒给他,朝他笑了下:“你手套呢?” 其实我的手也没有热乎到哪儿去,我刚才急着想爬出这个山洞,把手套摘下去了,但我的没有扔,陈冥的手套不会是刚才在上面打斗弄没了吧? 陈冥把手电筒拿好后,往前照了下:“等到前面再找,我包里还有一副,我们先走,这里太冷了。” 难道前面还有热的地方?温泉?我问道,陈冥点了下头,光哥就笑了:“长生这个地方是盛产温泉的,你这有福气了!” 我们不再多说,跟着陈冥往前走,这个洞里确实非常冷,外面这个点儿至少有阳光,可这里面黑漆漆的,非常寒冷,我牙齿都上下打架,好在这里面的路并不难走,这个山洞非常大,也很深,当然不止有这一个,只不过陈冥好像来过这里很多次了,所以洞口前他只略微分辨了下就继续带着我们走,因为走的快,缓解了一些寒意,又走了大约半个钟头后,我竟然觉得热了。 在外面冻的没有知觉的脸这会儿竟然觉得疼了,这是复苏的样子,我拍了下脸,以为这是我的错觉,但是光哥也问我:“长生,你有没有觉得热了?”他喊前面带路的陈冥道:“陈兄弟,咱们是不是快要到温泉了啊!” 陈冥只嗯了声:“再有一个钟头。” 光哥哈了声:“好,娘的,终于有温泉可以泡了!长生,咱们快点儿!” 我脚步也觉得轻快了,手脚活泛了,心也有点儿活泛的意思,我盯着前面的陈冥背影看,越看越觉得这家伙帅气,长腿窄腰,宽背,天生的衣架子,这家伙也不知道以后找个什么样的媳妇。 我心里一半冷一半热,一半酸一半苦,没有甜,因为没有甜的希望。 我从没有想过我会喜欢上陈冥,也许是因为我内心深处清楚喜欢上任何人都会比他好,先不说他是个喇嘛,佛教中人,我亵渎神佛得下地狱。就他那个软硬不吃、冷漠如霜的性格我就弄不了,我总不能跟赵思南那个混蛋一样潜规则他吧?我要是对他有这样的想法,恐怕不是挨一顿打这么简单。 他这个人身手比我好,还不贪财,我上一次把我所有宝贝都捧到他面前,他也没有看上,所以在雪地里我第一件事想的就是:完了。 我这是要妥妥的暗恋了,还不知道要暗恋到什么时候,这是没有结果的,我得赶紧走出来,有个什么圣人说了,暗恋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不回头,没有金刚钻硬要揽瓷器活,还有一句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更何况我现在什么都不是了,连有钱人都不算是了,所以趁早的离他远远的。 我盯着陈冥的背影,想的乱七八糟的,竟然也没有觉出多累来。 第77章 雪懵子 暖和了能说话了, 光哥就开始骂金子龙他们了。他跟我道:“我知道那个金子龙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我没有想到他竟然真敢杀人,他妈的, 长生, 幸亏陈兄弟将你踢下来了, 要不他身边的那个老L枪就打到你了。” 我知道,人之将死时都有预感, 那个老L一直护着金子龙, 他枪口对准我的时候我觉察到了。只是真的要谢谢陈冥,要对他道谢,我觉得嗓子痒的厉害, 还没等咳出来的,光哥又继续说道:“不过他们也活该, 报应了!一枪都没有打中!还被拍的很惨让那些雪懵子咬死他们,把他们拖进老窝里当冬天储备粮。” 什么?我一听这个忙问他:“什么雪懵子?我看到一个很大的雪人……” 我因为一下子掉进那个雪坑里, 爬起时都是懵的,我不确定我看到的那个飞过去的高大的雪影是我眼花还是真有一个这样的怪物。 光哥跟我道:“不是雪人, 那是雪妖。” 我看着他转了下眼睛:“李冰冰演的那个?” 光哥朝我啧了声:“你还冰雪女王呢?” 我咳了声:“是你说的,那到底是什么?”我看向陈冥,我觉得光哥肯定又要妖言惑众了。 果然靠谱的陈冥说:“在雪山里生存的一种类似于猿猴的生物,体态高大,直立时约有两米,善于攀援, 动作快。” “所以会跳跃?”那我看到的那个飞过去东西就是真的存在了?我使劲回想我看见的东西, 只可惜它的速度太快。 陈冥点了下头:“我们当地人叫它雪懵子, 有生物学家叫他们雪猿, 属于猿科生物, 在丛林里穿行如梭。” 光哥插话道:“就是野人,跟神农架野人一个道理,只不过他们生活在雪林里。这种生物传说会吃人,这个季节是他们储备粮食准备过冬的时候,正好外面那些家伙来了。” “他们还吃人?不是猴子吗?”我觉得不太可能,如果要吃人的话,那之前林小姐他们的第一批人都死在了这雪林里,他们把他们拖到树上,也没见着吃,当然有可能是放树上风干一下。 “这里的猴子不一样,你没在这里生活过,你问问陈冥,小时候有没有听他妈妈吓唬他‘再哭就把你扔给雪懵子’”光哥还补充道,但是他的话被陈冥否决了:“这些雪猿并不吃人,但是他们攻击性非常强,耳力灵敏,最忌尖锐的声音,这种声音会引他们出来,轻则抢你的装备,戏弄你,重则攻击。这种生物记仇,善团队作战,轻易不要跟他们碰上。” 光哥听他这么说哈哈了声:“你的意思是外面那些家伙现在是倒了血霉了是吗?” 陈冥没说什么,但光哥并不需要他再给个肯定,只跟我兴奋的道:“长生,你是没看到,足有3只雪懵子,全都这么高,这么粗,手臂这么长!” 他朝我比划着:“我爬地上的时候,看见一只长臂啪的一下就把对面那个女人的枪拍没了,那速度,那力道,幸亏那个女人反应快,要不那张脸可就花了。“他说的特别幸灾乐祸,吐沫横飞的继续描述:“我一看猴大王占了上风,于是我也不爬了,这猴子比那女人还聪明,还懂得擒贼先擒王,它把那女人打倒后,后面跟着的两个小弟紧接着就扑上去,那个耀武扬威的金子龙的护卫老K直接吓的脸上伤疤都扭曲了,那枪声啪啪的朝天放,可惜一枪都没有击中,白白浪费子弹,有好枪有屁用,还不是一根毫毛都没有碰着……陈兄弟。” 他看我看他手臂,他咳了声把吹牛的目标换成了陈冥,朝陈冥举了个大拇指:“陈兄弟你比雪妖更厉害,简直空中飞人了,那些人连你一片衣角都没有碰到,反而枪声引来了雪懵子,他们对着雪懵子开枪,那可是跟捅了马蜂窝一样,有他们受的,虽然死不了,可是也别想好过!活该!” 他摸着受伤的手臂狠狠的骂那伙人,我也心里暗爽,我没有杀人之心,可是如果得罪了我,我也不想他们好过。 光哥说完后总结了下:“那些人就是活该,想杀我们也不看看有雪妖护着我们!” 我觉得这个好像不太可能,我又不是大罗神仙,怎么可能会护着我。 看我摇头,光哥转向陈冥问道:“是不是陈兄弟?你是不是知道有雪妖在那里,你才那么淡定的跟金小姐摊牌的。” 陈冥也摇头,光哥立刻就不淡定了,嘴皮子都哆嗦了:“那……那你的意思是说,你刚才什么枪都不摸是真的想要赤手空拳跟他们打?”我看了光哥一眼,这家伙刚才不是跟金小姐嘴挺硬的吗?我都以为他有什么后招呢。 陈冥也不吓我们俩了,跟我们道:“我是选好了那个地方,想让你们两个先下来的,你们两个是陪我来的,不应该趟这一趟浑水。” 原来他停在这个地方是有原因的,那他一早就知道金小姐的目的了,所以才在这个地方跟金小姐摊牌。也对,就连我跟光哥都觉得他们不对劲了。 光哥还是纳闷道:“那雪妖真不是来帮我们的?” 陈冥想了想跟我们解释道:“应该只是巧了,雪懵子生活在第二环边缘,是刚才的飓风雪把他们一起赶了下来,然后金小姐他们开枪声,把他们引出来的。” 光哥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你说在这树林里尽量不要开枪,就是这么原因吗?那太吓人了,幸亏咱们没有开枪。” 陈冥带着我们又拐了一个山洞后道:“雪懵子也没有那么吓人,只是刚才的飓风雪让他们有忌惮,他们怕枪声再引来雪崩,生活在这片树林里的动物都有预警本能。” 原来是这样。我想起一个问题,如果这些雪懵子只生活在雪林边缘的话,那我那天晚上看到的红眼睛怪物就是他们了,于是我问光哥:“你看见他们眼睛长什么样了吗?是红色的吗?” 光哥理所当然的道:“当然是红色的了,白毛的动物都是红眼睛啊,怎么了?” 我咽了下口水道:“我今天早上小木屋睡觉时看到一只红眼睛。” 我看向陈冥:“是他们吗?” 陈冥这会儿终于跟我点头了,我长吸了口气,困着我的很多东西这就就解开了,我快速的道:“所以昨天晚上移走那两个人的是他们,因为他们也是白色的,在雪地里混成一体,再加上夜里光线太暗,我们没有看到,所以他们最后在树上,是因为雪懵子把他们拖上去的。”所以在地上看到的那个明显异于常人的影子根本就是两个。 光哥经我这么一说终于明白了,他啧了声:“原来是这样,长生,你原来早就看到他们了啊,没跟他们打声招呼啊。” 我悻悻的哼了声,还打招呼,我当时没吓尿裤子就不错了。想到这里,我几乎是立刻想到陈冥用手捂着我的眼睛的事了,那个时候我因着惊恐没有别的反应,现在想来我觉得特别……暧昧,我忍不住问陈冥道:“那个他们不能看的吗?” 我的问法很迂回,我不知道陈冥能不能听明白我的话,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听见他说:“雪懵子攻击性强,如果你要与它长时间相对,他们以为你要跟他决斗,最好的办法就是别看。” 我心里的那点儿龌龊想法一下子落空了,原来陈冥捂着我的眼睛是迫不得已,我掩饰性的哦了声,待觉察到我这个语气特别失落时,我忙补充道:“那你放上一把猎刀是什么意思啊?” 陈冥也给我解释了:“以前他们被猎人围猎过,本能的惧怕老猎刀。” “原来是这样。”我淡声道,也许是因为所有问题都解开了,我发现我心里空荡荡的。 陈冥以为我是害怕他们,就看了我一眼:“你也不用过于害怕,他们有攻击性,但是却不会咬人吃人,顶多会恶作剧的吓唬你,赶跑你。” 我还没有说话的,光哥就哦了声:“我明白了,所以昨天你说他们把人放在树上跟农民弄的稻草人一个道理是吗?” 待陈明点头后,他啧了声:“这些家伙是把我们真人给当木偶了了,”他随即又道:“那你是说金子龙他们不会死?!” 陈冥只嗯了声:“不会。” 他声音淡淡的,怪不得他不再管金子龙他们,原来是知道他们不会有事,这个人心底是善的。 光哥郁闷的道:“那还真是便宜他们了!” 陈冥却不再说什么,带着我们继续往前走,洞口偶尔会有分叉,但是他却走的非常流畅,像是走过千百遍似的,在他的带领下,我们的脚步越走越快了,光哥跟我说:“长生,我们应该是快到了,这热的我汗都出来了。” 他说的对,我也觉出来了,于是在越来越暖和的山洞里穿梭了约一个小时后,我们终于看到有温泉水了,先从细流到一个个小水洼,星罗棋布的分布在山洞的各处,像是从洞外流进来的一样。每一处水都清澈见底,我已经把手电筒打开了,挨着照,在一处约有两米周长的水池前撩了下水,水温我感觉都有45度了,我忍不住道:“这还真的挺神奇的。” 光哥这会儿又跟我吹他的地质学知识:“长生你这就孤陋寡闻了啊,因为温泉是由地热形成的,地热在地底下很深很深的地方,不会受上方地势的气候变化所影响,雪地温泉,” 我嗯了声道:“这个我知道,我是想说为什么温泉会出现在高山雪岭之地,很多地方都是。” 光哥瞪了我一眼:“你这小孩怎么脑子里装了《十万个为什么》吗?问这么多干什么?” 嘿,他这是被我问住了,回答不上来了,不过我这会儿没有什么心情,就没有再跟他掰扯,我看他们都不走了,就把背包放下来,脱了鞋子,我想要泡泡我的脚。我脚这一路都没有知觉了,昨天晚上露营的时候在睡袋里一晚上都没有暖和过来。 看我脱鞋子,光哥也麻溜的坐下来了,坐到我对面,一边跟我们道:“陈兄弟你也坐,我脚臭就不熏着你们俩了。” 陈冥因着他的话,也在我旁边坐下来了,他走的路比我还多,昨天晚上还赤脚跑了一路,是应该泡泡脚,我往一边挪动了下,给他让了个位置。 他把背包也放下了,一边解鞋子一边开口了:“雪山一般都是海拔比较高的山体,而比较高的山脉往往是在两个板块碰撞而形成的,板块边界活动强烈,地壳破碎,地球内部的热能会沿着地壳的最薄弱的地方涌出地面,与地面的地下水接触,于是就形成了温泉,所以雪山与温泉往往在同一区域出现。” 我顿了一会儿才明白他这是跟我解释我刚才的那个问题,解释的非常齐全,跟上一次他在我家里我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答案一样。 我直愣愣的看着他,他现在在我眼里跟一部百科全书一样,还是都是干货的百科全书,我仓促的把头转开了,我想我不能再看他了,他也不能再这么厉害了,这不是纯心勾引我吗?我以后上哪找一个跟他一样厉害的男朋友,倘若找到一个普通人,那不是要不甘一辈子? 我心里乱七八糟的,于是只低头泡脚,脚猛的踩进水里,没有任何的过渡,那种的感觉我无法形容,最先感知的不是暖和,而是酥酥麻麻的刺痛,跟我此刻的心情差不多,等好一会儿才适应了,于是才觉到泡温泉的滋味,通体舒畅,真是再也不想出来了。 我对面的光哥已经哎哎的叫唤了,先是叫疼,后面又叫舒服,我跟他说:“你跟□□似的。”光哥嘿了声:“你这小孩竟然满脑子小黄片。大大的不好。” 我正要再跟他扯几句荤话的,突然看到陈冥看我,他的眼神以前都是淡漠的,这会儿带着一点儿戏谑,于是就显得格外明显,他也觉得我不正经是吧? 我下意识的想要解释下:“谁……谁看小黄片了?我就是看了个电视,你叫的比女的……” 我也说了,越解释越此地无银三百两,我是脑子里有无数的小黄片,我怎么能告诉他们,我想看看我到底是哪儿跟人不一样,我怎么能对美女没有兴趣,所以我就看了无数的□□? 看到最后我对那玲珑有致的美女没兴趣,反而对那帅哥有兴趣? 我觉得我脸被温泉蒸的火辣辣的,光哥还哈哈笑:“长生,别紧张啊,看点儿片没啥啊,有空把你那资源传给光哥一点儿啊。”我切了声:“行!给你一个T!” 我想我不是怕陈冥笑话我,我是陈冥看穿我的那些龌龊的想法,我在水里用脚扑腾了几下水,想要搅合下众人的思路,算是胡搅蛮缠吧,我在家里时常用这一招,我爸基本拿我没有办法,所以一有不如我意的地方,我就捣乱成习惯。 光哥在对面够不到我,但是他扑腾的水花特别大,都溅到我脸上了,我眼睛睁不开,就胡乱的踢了下,然后就踢到陈冥了,陈冥不按常理出牌,没有跟我们一样再踢回来,他把我脚腕捏住了,我被他这一捏顿时僵住了。我脚腕特别怕痒,特别是被他捏着,所以我一时间都不知道什么反应了。 我选的这一弯温泉水流淌在石坑里,干净的很,无论我们刚才怎么折腾,都没有浑浊,所以我能够看清楚看见陈冥修长的手指按在我的脚腕上,他没有用力,但是因为我们刚才那一阵搅合,温水一波波的涌向我的脚腕,酥麻一片,我没有忍住轻颤一下,浑身像是过了电一样。 我这个颤抖过后,我都不想看陈冥什么反应了,我竭力的掩藏着我不为人知的的龌龊想法,我不能在这里毁于一旦。 得赶紧转移下注意力,有句话叫‘饱暖思□□’说的太对了,我这雪林还没有走出去就开始想那有的没的了。我压在石台上的手捏紧了,眼珠子乱转。 我不知道陈冥抓我脚干什么?这是气我刚才踢着他了,我一边往外抽脚一边跟他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 陈冥还是没有松手,我都急眼了,要知道男人都是经不起撩拨的,他刚才捏了一下我脑子就播了一部小黄片,他要是还不松手,我不能保证我要脑补出什么来了,要知道我脑洞是非常大的。 正当我又要亵渎一番陈冥的,就听见我对面的光哥道:“长生,你脚都磨起泡了,一个个跟这么大,透明的,里面一泡水……”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跟我形容,那叫一个恶心,我现在是彻底的僵硬了,再也没有什么旖旎想法了。 我自己都恶心看我的脚,那陈冥看着是什么感觉,怪不得他眉头皱着,这是忍着恶心吗? 我连忙使劲往外抽脚:“我自己看看!” 陈冥终于松开了,我连忙把脚收回来,抱在腿上看,我得看看多恶心,这一看我自己都皱眉了,我一只脚上五个,真的跟光哥形容的那样,鼓鼓囊囊的,我用手戳了下,里面的水还会晃,我被我自己恶心到了。 光哥还在那边跟我道:“别戳破,那里面是浓水。一会儿你还得走路呢。”我正四处看准备找个东西戳破的被他一说更加恶心了。我郁闷的道:“不戳破踩破不更恶心?”我想着这浓水沾到袜子上都不想再想了,还是得戳破。 光哥也被我说恶心了,他咳了声道:“你自己都没有觉出疼来吗?”“我心想这水泡是今天才起的,我路上只顾着看陈冥了,哪还注意到这个,我就说刚才进水里时怎么会疼,原来是磨的。 光哥跟我道:“你还是路走少了,你看光哥这脚板厚厚的一层老茧,想起泡也起不来。”我无力反驳他,我想跟他说我经历的这几个副本没有一个少走路的,只是可惜副本里发生的事都不会带到现实里,我在那里面的锻炼都没有用。 我现在想的就是幸亏现在看到了,要不是这温泉水我还不能脱下袜子看看,等真黏在一起那就郁闷了。 我把旁边的背包拽过来,跟他们道:“没事,我戳破了就好了。”我记得我们包里有药的。 陈冥看我把药翻出来了,跟我道:“把脚伸过来,我给你弄。” 我一手抱着脚,一手拿着镊子,姿势是很不方便,但是我自己都恶心的事让他干岂不是把印象都给败没了,本来就没有什么好形象? 所以我跟他道:“不用。” 但陈冥只看着我的脚沉声道:“你戳破后恐怕不能走路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嫌我拖后腿了?我知道水泡戳破后会非常疼,远不如不戳破好,可是这几个水泡都太大了,我还得走路啊,早晚会磨破的。 我正迟疑着时,陈冥把镊子拿过去了:“把脚尽量放松。” 他抓着我脚心,让我放松,我咬着后槽牙,脚心更怕痒,我怕我踢着他就尽量的把背后仰,双手撑在后面,我左脚五个,右脚可能走的多,七个,我想等陈冥挑完恐怕恶心的饭要吃不下了。 我把眼睛一闭,破罐子破摔,但光哥还在对面实况转播:“哎呦,这水泡大的,对,就刺破一点儿,把水慢慢挤出来,皮还得留着,要不容易感染,”他看我嘴角一抽跟我道:“长生,你这脚水泡长的挺均匀,全都在着力点,等会全挑完,看看你还能不能走路。” 能不能走路,我不在意了,我就想着赶紧挑完吧,但是陈冥挑的很慢,他弄的跟我想的不一样,我原本想着用镊子把泡泡皮夹掉就行了,但看他的手法只是戳破了一点儿,然后慢慢挤出水去,他的动作越轻,我脚越痒,于是他抓着我的脚就越用力,只用指头捏在脚心处,那感觉我觉得还不如我自己弄呢,太磨人了。这比刚才掐我脚腕时还让我乱想,我想等他把这12个水泡挑完,我得脑补出12部小黄片。 我咽了下唾沫,咳了声转移话题道:“你们说那个金子龙他们是不是也成立了一个什么组织啊?” 我们现在如果论起来的话属于祁云阔一组的。 光哥哼了声道:“他要是能成立什么组织也是一群亡命之徒!”确实,与祁云阔的只想找长生不死的手段比起来,金子龙更像是行动派,现在都找到这里来了。 我的注意力还是没能转移,老想看我那只脚,于是我转头看向光哥。光哥想起金子龙火就大,他呸了声道:“我就说那个地方怎么都不像是宝地,他们原来是找什么归墟海眼!正经的龙脉那是人家昆仑山!长生,你那什么表情!我说错了吗?陈兄弟,你是不是也看出来了才不跟着他们走的!” 我表情怎么了?我不是说嘲笑光哥,我就是皱了下眉而已,虽然我看不见我的脚,但是架不住疼啊。 陈冥把我的脚也握紧了,但是停了下,大约是想让我缓口气,他跟光哥点了下头:“风水确实不是宝地。” 得了他的肯定,光哥立刻就得意了,毫不客气的骂金子龙:“那个金老鳖以为我们几个是生瓜蛋子,不懂风水,就骗我们,他也不相信我们这里有陈冥啊,陈兄弟,你懂一些风水学的吧?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他是骗人的?” 陈冥又开始戳泡了,低头前,先打断了光哥的期望:“懂一点儿,不认龙脉,但我知道这里不是环山抱水局。” 也就是说他在金子龙说这个局的时候就知道他是在骗人了,但他还能陪着他们一起走到这里,也真是尽了他的责任了。 光哥听他说不懂龙脉后,果然颇为遗憾的叹了口气:“哎,要是你懂的话多好啊,咱们也去看看。” 这么我们都没有接他的话。就算知道龙脉怎么可能去的了,都是昆仑山是,可是冰天雪地的,谁愿意去啊?反正我现在一点儿都不想去冒险了,我现在特别认可那句话:宁肯热炕头上啃红薯,也不翻山越岭找金砖。 但光哥不死心的道:“那你们说金子龙他们能找到这里吗?咱们要不在这里等等他们?” 陈冥似是看透了他的想法,再次跟他道:“这里没有任何宝物。” 光哥反问道:“为什么啊?” 陈冥只淡声道:“我来找过。” “你也来找过?”这次光哥都惊讶了,他不知道陈冥要找什么,所以以为陈冥也财迷了呢。不过陈冥没有解释,他是想让光哥误解,不想告诉别人吧,上一次让我知道了,是因为我难缠,我脑子里装了无数的问题,逼的他说了。 所以我也没法跟光哥说,只看了一眼陈冥的脸色,他是常年的面瘫,我看不出他有没有遗憾,实在忍不住就换了说法问他:“那去哪儿找啊?” 陈冥看了我一眼道:“归墟只能去虚无的地方找。” 我哦了声,那就是只能去副本里找了。 第78章 看到湖了 我脚上最后一个泡也挑完了, 陈冥给我摸了一点儿药,疼的厉害。我不下水了,等着脚干了穿上袜子。陈冥看了我一眼:“今天晚上我们在这里扎营, 明天早上再走。” 他这是顾虑到我的脚, 我看着他有一会儿没有说话, 我怕我那非分之想增加。好在陈冥没让我看多久,一会儿就站起来了。光哥则继续泡水:“在这里宿营好!咱们晚上还能脱光了在这里泡个温泉。”他看了一下我:“长生你就找个小池子, 把脚能搭在外面的, 只泡肚子。” 他说的那形象也太损了,跟青蛙翻肚皮似的,我一挥手道:“不用!” 光哥哈哈笑:“那你可就没有福气了, 这雪地泡温泉可是难得的享受。” 我现在哪里还奢望享福,不倒霉就不错, 我悻悻的道:“你自己享福吧。” 我去看陈冥,他这会儿在我们不远处的一块儿石台上, 把我们背包里的地图拿出来铺开看,我这次忍住没有问, 我都已经拖后腿了,就别再废话了。 但光哥高声问他:“陈兄弟,咱们现在是准备去哪儿啊?既然你说这里没有什么宝地,那是回去吗?” 陈冥嗯了声:“明天早上就回去。” 光哥朝我眨了下眼:“长生你好好歇歇,反正咱们任务也算是完成了,剩下的就是旅游了!” 行吧, 既然不再着急, 我也瘫下来了。 光哥说是要泡一晚上, 但没多久他就喊头晕眼花, 从温泉里出来了, 这次轮到我笑话他了:“享不了福了吧?” 他哼了声:“我吃点儿东西在去!” 他一边翻包一边道:“咱没有炉子,得啃干粮了。不过用水热热吧。” 别说他还挺有办法,他把吃的罐头装在袋子里泡在温泉里,拿上来时也是半温热的了,我们也算是吃了一顿热乎饭。 等吃完饭,我们都睡在睡袋里了,光哥让我们先睡,他守前半段时间,陈冥守中段夜,我守后半段,这个山洞陈冥说了,没有什么东西,那就没有什么危险了,一个人足够了。 说好是我后半夜值守的,结果我一觉睡到了自然醒,我等清醒过来时已经是早上6点了,我连忙去看陈冥,他盘腿在石台上打坐,虽然是闭着眼睛,但我知道他这是值了一个晚上,他没有叫我,或者是我睡死了,因为我连光哥什么时候叫他起来值班的都不知道,他现在呼噜打的这么响我都能睡着。 我不知道是盼着后者还是前者,如果是前者,那陈冥是舍不得叫我起来?我嘴角刚翘了一个弧度,立刻让我压回去了,我就光想好事,我都忘记想想陈冥值一晚上累不累了,想到这里我心里也不是滋味,我这个人怎么能这么自私呢。 我从睡袋里爬出来,看见陈冥眼皮动了下,他睁眼了,于是我跟他道:“我是不是睡着了?你睡会吧,我守着。” 陈冥只低头看了一下手上表,摇了下头:“不睡了,我们一会儿就出发了。” 我坐在他对面彻底不好意思了,我在心里建设了一会儿后跟他道:“那你下次叫我,使劲叫。” 我们现在只有三个人,如果我一直偷懒不值夜多不好。再说我也想为他分担点儿,我不想整天当一个拖后腿的。 陈冥看了我一眼,点了下头,非常轻,都跟敷衍似的,然后又闭上眼了,看他这态度我就知道昨天晚上他肯定是来叫我了,只是我睡死了,他就懒的叫我了。 我暗暗吸了口气,决定奋发图强一些,我到温泉边上洗脸,把脸使劲拍了几下,我后边还在睡的打呼的光哥都被我吵醒了,他看着我还夸我:“哎呦长生,值了半夜班还挺清醒啊。” 我被他骚的脸都红了,咳了声道:“我睡着了,没值班。” 光哥啧了声:“你这还挺好,陈兄弟这偏向了啊。” 以前听着这话时我肯定还要跟他再贫上几句,但是我现在心中有鬼就格外不自在,下意识的瞅了一眼陈冥,他还在打坐,闭目养神中,我知道打坐也是一种休息,是他们这些喇嘛的必修课,我之前一直觉得他们在偷懒,我轻咳了声,不能说他们不好,不能亵渎神灵。 我就是看着陈冥淡定无波的神色有一些郁闷,我想他一定能够听得到光哥说的话,但是他偏偏没有任何反应,没有厌恶,当然也没有喜欢,这种感觉就跟一拳打在棉花里一样,挺不痛快的,对我这种凡事都压在心里,心眼多到百转千回的人来说特别不好,因为我看不透他,那我就容易胡思乱想,至少现在就是,我想陈冥这是直接懒得理会我跟光哥这种无聊对话,其实这种心态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谁会对一个男人的玩笑话放在心上啊,就如光哥,他说完后就去洗脸了,完全当刚才的话是放屁了。 我深吸了口气,决定不去想这些矫情到恶心吧唧的事,我堂堂七尺男儿跟一个女人一样,我自己都烦了。反正就是个暗恋而已,大不了就是直接失恋,也没什么的,等小爷回到大都市,想找个什么样的就找什么样的。 心理建设完毕,我把背包里的吃的找出来,学光哥昨天的手法,温在水里,我们每个人的包都比较大,里面吃的用的分量十足,从这里看那个金小姐一早就做好长途跋涉的准备,她不知道要去那个地方待多久。 等我这吃的温的差不多了,我们三个草草的吃了一番,就决定继续上路,我的脚休息了一个晚上虽然没有彻底好,但也差不多了,除了走路疼外也没什么了。光哥还跟我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长生,你走这一趟脚上就能磨出一层茧子来,以后就可以走万里路了。” 我觉得光哥自从来到了这里,文化及精神层面都上升了。我垫着脚磨着牙走,昨天没挑破的时候我没觉出疼来,这挑破了后我就有心理压力了,注意力全在脚上了,好在我们走了每多久后,我就被别的吸引到了,我们走到了一个有人工开发痕迹的地方了,因为墙上开始有壁画了,虽然颜色早已黯淡无光,但是对我们这种门外汉来说也跟见了奇景一样,前面的山洞都是很普通的自然形成的,青岩石,各种各样的形状,但是这里的山洞只要是画画的地方石壁非常平滑。 光哥首先就道:“不是说这里就是个普通山洞吗?这怎么有壁画了呢?长生你快看看有什么记录什么宝藏的地方,一般壁画都是用来记录这个的。” 光哥现在又想起宝藏了,我这会儿也已经完全忘记脚疼了,宝藏对人类就是有这样的吸引力,我盯着墙上的壁画一寸寸的看,唯恐漏掉什么,但是我连着看了两幅都没有见着任何宝藏的痕迹。 并不是这壁画在这里瞎扯淡,它描绘的非常传神,可见当时画这画的人也是个工匠级别的大师,至少我学的那点儿皮毛就不能画出篇幅这么大的画。 但是问题是,这上面画的都是来朝圣的人,一片片或跪或趴着的人,他们挨得密密麻麻的,但这工匠画技超群,画面上方是蓝天,中间偏上方是湖的样子,颜色也是碧蓝色的,于是下面着黑衣或者是白衣的密密麻麻的人并没有把这幅画给堆满,这是一种二维画的布局,这种布局有一种天垂海立的感觉,会让人觉得天空无限宽广。 那时候的人都崇拜大自然,把天画的无限大,我能理解,于是又继续看,等看完这面墙上所有壁画后我才明白了,这上面画的就是金小姐说的参拜耳湖的场景,天空下那个蜿蜒曲折的海岸线现在能够连接起来了,画的就是那个耳湖,只是这湖泊的颜色跟倒影了蓝天一样,我刚才没分清楚,那些朝圣的人都围着这个湖泊在磕头。 光哥这会儿也明白了,他有些激动的道:“他们真的是围着这个湖朝拜!这个湖不是旅游景区,这就是说这是以前的人,什么人会绕着这个湖转呢?” 光哥说的有道理,这个地方我们进来一次都万分艰难,他们还能这么成群结队的进来,这是拿着命在做信仰啊。 我这一路已经被金小姐跟光哥科普过了,知道选择达赖喇嘛的人会围绕着圣湖磕头,等待圣湖给予指示,他们好去寻找达赖喇嘛的转生人。但那个圣湖是旅游景区,并不危险。 要是来这里朝拜那就太不划算了,我摇了下头,无法理解这些人的疯狂,看这群人白发苍苍的模样我啧了声:“他们真是拼了,这么大年纪了还来。” 光哥就道:“这里人体力好,人家常年磕头,跟走路似的,人膝盖的老茧比你脚底板的都厚。” 我趴在画下方看,我被画上的人吸引了注意力也就没有在意光哥笑话我了,我觉得有一点儿奇怪,刚才只顾着看所以壁画,看的走马观花,没有仔细看人,这会儿仔细看去,这些人竟然都是老人,他们头发都是苍白的,有黑色的,但是那是带了一个黑色的帽子,但凡是露在外面的无一不是白发。 我把这个发现告诉他们两个,光哥也去数人头了,我跟陈冥问:“难道这里信仰的人只有老人?”其实这也倒能理解,至少我来这里就没有想着要磕头,还是那种等长身头。 陈冥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有些复杂,我是问到什么禁忌了?我忍着好奇心,咳了声:“我就是觉得奇怪。” 光哥这会儿也数了几十号人了,他也嚷嚷道:“还真是都是白头发,这他娘的是怎么回事啊?”陈冥这会儿终于跟他道:“在以前来这里参拜的人确实只有老人,这里在以前的时候有一个说法,达赖喇嘛转生是在圣湖,而普通人的转生就在这个地方。” 我疑惑了下:“怎么普通人要来这么神秘的地方?那达赖喇嘛这么普通?” 陈冥摇了下头:“在很多年以前,圣湖也如这里一样,人迹罕至,并不是旅游胜地。” 我朝他笑了下:“原来是这样,你的意思是说这个耳湖是人老了时候来的地方是吗?他们来看看自己转生的样子?” 光哥摸着下巴道:“那还挺好哈,等咱们来了也来看看。没准儿也能不用喝孟婆汤。” 光哥看着粗放,但是可能是因为他在这个地方生活多年的原因,他还挺信转世说法的,我没有打击他,我不信不能代表没有。 我看了一眼陈冥,我觉得他对这些事知道的这么详细还挺厉害的,而且他对这个地方太熟悉了,我想等他老后是不是也会来这里转一转,围着湖泊磕一圈头就能看见自己来世的样子,我想不出他白发苍苍的样子,但是看着他我竟然觉得他说的那些话可信。也许是这个人身上的神秘让我看不透,于是也就归结为神了。 光哥正在问陈冥道:“陈兄弟,你说那个女人说这里是往生转世之地,是不是就是指这个啊,那她来的有点儿早啊,那个金子龙倒是可以拜一拜。” 他这是咒骂金子龙早死,我也偷笑,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我也盼着金子龙那个家伙赶紧领饭盒,谁让他盼着我领饭盒呢,刚才还指挥着先打我。 陈冥跟我们淡声道:“那只是传说,还有一个说法就是,这里是那些老人的等死之地。”我一惊,本能的反问:“等死?” 陈冥指了下壁画上的那些人点了下头:“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一种风俗,叫砖坟。“ 我没有听说过,但光哥一拍头道:“你说的是不是西北的一种葬老人的坟?”他看我不懂,于是给我科普道:“你不知道不怪你,你们这群年轻人生活的年代好,不缺吃不缺喝的,不知道有些地方穷的都丧尽天良了!那时候吃了上顿没下顿,顾了小的顾不上老的,所以就流传下这么一个风俗,老人一单过了70岁还不死就会被称为‘老不死的’,不死即为妖,他们就要住到儿子给他砌的砖洞里,每天给送一顿饭,送一顿饭,就要把砖头给堵上一块,这样不用半年,人就在里面活活饿死了。” 他说的如果是真的就确实是丧尽天良了,这哪里是砖坟,这是活生生的活埋啊!怎么能将自己亲生父母活葬呢! 我没有自己的亲生父母,他们不知道为什么把我扔了,可是我把我现在的父母当亲生的,我想着他们这么大年纪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去世了,心里还揪着疼,有个人曾经说过,父母是死神面前的一堵墙,父母在我们就永远是小孩,永远受他们庇护,如果他们死去了,那就证明我们离死亡也近了。我实在不能理解这种恶俗。 光哥也骂了一声:“说什么穷,其实就是丧尽天良,当父母的都是一味的惯着孩子,最后都惯出些没良心的白眼狼!” 我没有接话,问陈冥:“你是说这个地方也跟那儿一样,都是要死的老人,他们来这里等着死?为了蒙蔽世人,还编造出一个美丽的传说,”与世隔绝,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真的是绝了。 陈冥没有肯定,他只是道:“我也是听说。我记忆里没有见过,也许是很多年以前的习俗吧。” 他又一次说了一句‘记忆里’,这有点儿奇怪,但我也不知道怎么表达,所以也没法问出来。 光哥听陈冥这么说后,悻悻的道:“陈兄弟你后面的这个说法比较可信,要知道千万人中才会选出一个达赖喇嘛,又岂会让凡人来磕一个头就能知道自己的转世。” 他这话说的颇有些遗憾,陈冥看了他一眼,目光还比较长,光哥抬头时看他还看他,都愣了下,摸着光头道:“陈兄弟,我说错什么了吗?” 陈冥收回视线,浅淡的摇了下头:“还有一种传说,早些年边境不太平,战争频繁,老百姓苦不堪言就躲在这山里,靠着这一方湖水生活,这山洞就是那个时候留下来的,在山洞里生活,长年少盐让他们头发都成了白的。后来他们也不再出去,偶尔有人见过他们都以为他们是雪妖。” 光哥手指乱点的插话道:“哎呦,这个我知道,白毛女!长生你知道的吧?你语文课本里学过吧?那喜儿……” 我看他又要把整个课文再给我讲一遍,于是忙道:“我知道,原来是这样的,这个传说比较好。” 我宁愿是战争年间受苦的人藏在这里,也不希望是一些来等死的人。 陈冥也只停顿了一下,像是要把之前的贯穿起来,果然他继续道:“那时候为了不让外界打扰,于是就让雪妖这个故事越传越真,把雪猿妖魔化,让它守护这边森林。再后来不需要进这里面躲藏了,但因为这里面山高林深,雪雾弥漫,如果不是非常熟悉这里的猎人,进来后容易发生事故,于是也就没有再为雪妖澄清,让它再一次安稳住在这里。” 原来是这个样子,传说真的是传着传着就成真的了,光哥还有点儿遗憾,他叹了口气道:“我还真的以为跟神农架里的野人一样呢。” “也有可能,也许是早些年那一批人的后代,他们常年住在山里,久而久之就跟这里熟悉了,不愿意下山了,也不愿意人来打扰他们。” 我跟光哥道。 我们在这里连着听陈冥讲了好几个传说,终于心满意足,他招呼我们走的时候,我们也顺从的起来了。那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陈冥会在这个地方说这么多话,他也在为他不同于别人的身世所困惑,所以找了那么多的传说,所以他对这个地方那么熟悉,因为不知道来过多少次。 我把地上的背包背起来,继续往前走,墙上的壁画一直有,都跟前面的一样,都是循环的磕头的画像,只唯一不一样的就是年份,好像这些画每年都在更新,年年代代,不知道传了多少年,传到我们这里时,竟然成了荒唐的转世轮回之路。 我不想再看那些壁画,那些白发苍苍的人现在在我眼里都觉得格外沉,他们磕的每一个头我都觉得有千斤重。 我都忘记我脚上的疼痛了,不知道走了多久,洞中竟然稀薄的看见光了,光哥叫道:“咱们是不是要出去了啊!” 我也觉得是,我们这一路走的地势是向上走的,头顶能透过光来,那就证明要出山洞了。果然陈冥道:“是的。” 我们脚步都快了,跟着他走了没有五分钟就看见有丝丝缕缕的光线透过来了,长时间没有看到光,于是这几缕光我感觉跟看到了光明一样。我们加紧脚步往前冲,这才发现那几缕光都是从一个石缝里透过来的,缝隙非常小,连个小指头都伸不出去。 我抠了几下无处下手,这种见着光明就在眼前却出不去特别着急,光哥就道:“哎,这怎么回事啊?这洞怎么就到这了?是不是有什么机关啊,陈兄弟?” 陈冥摸了下石头跟我们道:“这次没有机关了,得推开。” 他把背包放在一边,手用力把石头,等我们眼前这块跟墙体融为一起的巨石晃动了下时,我们才反应过来,忙把背包都放下,帮着他一起使劲,这块石头时真够大的,我们三个人一分多钟才把石头推开。而且用力的人还多是陈冥,光哥都吃上吃奶的劲也没有动多少,我想外面的人就算是发现这个山洞,恐怕也得用炸药炸才能进的来。 光哥就咬着牙问:“为什么要挡上啊。这山洞里也没什么啊?” 陈冥也深吸了口气道:“你们一会儿出去的时候不要跑太快,外面是个湖。” 哦,原来是怕猛地冲到湖里,我心里想我们也不能那么傻,连湖也分不清。 不过我也不关这个了,石头推开的那一瞬间,我反射性的闭了下眼,外面的阳光直直的照在这个山洞里。是早上,阳光并不强烈,可因为我们很久没有见到光了,一时间还是不适应。 但我此刻也顾不上眼疼了,等能睁开眼时立刻钻了出去,光哥已经出去了,他啊了一声后没有后文了,我看了一会儿后才知道他为什么沉默,因为我也很震撼。 我初看到时,外面景色是一片白的,我缓了好一会才分辨出苍翠的树与湖泊的区别。树上也是白雪,但这雪不会冒气,可我眼前的那一个巨大的湖泊是冒着白气的,像是水蒸气一样,雾蒙蒙的,让这片雪林像是置身于仙境中一样。 湖上方一层水汽,也如同雾一样,跟雪雾森林的不一样,带着水汽。似雾非雾,似烟非烟,飞飞扬扬,扑在脸上都像是江南的雨雾,可片刻后我就知道这不是江南的,因为冰冷刺骨,这湖也是冷的,尽管它没有结冰。 这个湖在这个地方竟然不结冰,在冰雪中像是两重天地一样,真是一方奇景。我脑海里蹦出了一句诗:江边雪雾垂垂过,月淡千门雾凇寒。 我看着眼前的迷雾明白了陈冥刚开始嘱咐我们的话, 这个湖泊云雾缭绕,跟这片雪雾森林混合成一片,如果不仔细分辨很容易混淆,那匆匆忙忙的跑出来直接掉进去了。 我们足足在这仙境似的湖边站了五分钟,才消化了这番美景,光哥感叹道:“我在地图上看到这湖跟一个耳洞眼似的,怎么到了这里这么大呢?” 我也在恍惚中,所以跟他怔怔的道:“你傻了吧,地图上画的是比例,当然是缩小了千万倍的了。 ” 光哥反驳我:“我知道啊,可我没有想到会大出这么多,这要绕湖磕头,这得磕到什么时候啊。” 我又跟他说:“人家来磕头的都带着行李,磕到哪儿睡到哪儿……” 这还是他普及给我的,怎么他自己都忘了吗? 我们两个跟白痴似的对着这个湖讨论人家磕头累不累,是真的完全被这个湖的广袤及美丽给镇住了,我见过蓝色的一望无际的大海,但没有见过这种雪域茫茫的湖,这像是天国一样。我们站在这湖边感觉跟等着升仙一样,我现在完全理解为什么他们要对着这个湖行跪拜大礼,因为也有想跪下来的冲动。 我们人类在这里太渺小了。我现在明白‘沧海一粟’这个词的意思了。 我拜倒在这个湖泊美景里,好一会儿才听到光哥问:“陈兄弟,你是特意来带我们看这个湖吗?”我这次想起陈冥已经有好大一会儿没有说话了,我侧头看他,他也是在看这个湖,听光哥这么问,他点了下头:“你们不是说要来旅游吗?这里可以吗?” 我没有忍住笑了,这一刻的心情特别好,前面经历的所有的艰难、所有的惊吓,所有的阴霾在这一刻全都消散了,我想陈冥真是轻易不说撩的话,这猛的一说我真是受不了啊。不仅我这个同性恋,就连光哥都哈哈笑:“可以,太可以了!陈兄弟,光哥爱死你了。” 我心里也想说这句话,但是我说不出来,因为光哥坦坦荡荡,说的毫无杂念,但我要是说出来那就变味了,所以我只是又深吸了口气,这里的空气也让人沉迷,比起山洞里好了不知道多少倍,清冷的雪、苍翠的松树、温润的湖、人迹罕至的神秘之地让这空气清新的无法形容。 我吸了一口又一口,完全没有觉得冷了。 第79章 第四个副本 陈冥在我旁边道:“等太阳再大点儿, 这雾气就会散去,这里可能会更漂亮,你们留着看看吧。” 他说的真是太谦虚了, 现在就这么美, 等到这片湖倒影着整个蓝天的时候肯定如明珠一样。 因为等着看美景, 就多留了一会儿,走在湖边并没有太冷, 湖中的水比起雪要暖和多了, 我伸手试了一下水温,甚至都觉得有些温热,当然有可能是错觉。光哥就说这湖底肯定也是有地热的, 我哎了声:“这跟我们上次遇到的那个涂山村的月湖很像,”虽然一个是桃园风光, 一个是北国冰天雪地,只能说大自然非常神奇, 光哥说了一句还挺有哲理的话:“那个世界说白了也没什么可怕的,就跟长生你的综艺节目似的, 所有情节设计不都是你们编剧编造出来的吗,那个副本也不知道是哪个龟孙子在操纵。” 他说的有几分道理,我跟他说:“能操控生死的那就是阎王了吧。” 光哥立刻倒抽了口气,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请原谅我刚才的不敬之语……” 秒怂,说的大概就是他了。 我也懒得理他了。 我们又在这里等了没多久, 这里雾就散了, 美景自不必细说, 反正我看的心旷神怡的, 等欣赏完后, 我们就决定往回走了,毕竟再美的景也架不住这里冷啊。 这次由陈冥带路,且不再用寻找人,所以我们一路走的非常悠闲且顺畅,每天傍晚时分就早早的找好小木屋留宿。 阳光夕照在小木屋前,让这片大森林蒙上了一片魅力的温柔之色,我在屋里待不住了,就出来看,我去过很多美景,我爸妈年纪大了后就爱出去玩,每次还要捎上我,我跟着他们见识了很多老年人喜欢的风景,那些都是温柔昳丽的风光,比我眼前这片除了雪地就是雪松的森林好多了,但是我现在竟然觉得舍不得这里了。 我没有回头看,只盯着我前面的两只麻雀看,我知道我为什么舍不得这里,我是舍不得屋里人,都说恋爱的人都是傻子,爱上一个人后就不爱金钱、不爱爹娘了,跟他在一块,哪怕是跟着喝西北风,餐风宿露都觉得是甜的,哪怕是刀山还是火海都愿意为他去,我之前对这个嗤之以鼻,觉得那都是神经病。 现在我有体会了,我放着家里大少爷的生活不过,跑到这里来找陈冥,陈冥用一个湖泊就把我哄高兴了,我甚至还想跟他在这个小木屋里与世隔绝的过一辈子。 这个想法简直是太可怕了,我坚决不能沦落成跟雪懵子一样的野人。我想幸亏陈冥不喜欢我,性格他是个喇嘛,我告诉自己单恋是没有结果的,暗恋更没有,跟陈冥在一起的希望完全可以画上一个零蛋了,因为他不仅是个直男,还是个喇嘛。 我这么想着心中烦躁中带了一点儿庆幸,我觉得我只要回去了就好了,这段时间就当是给自己留一段美好的记忆,然后圆满的画上一个句号。但当我想在地上画个句号的,猛的看见我在地上画的东西了, 我刚才心烦意乱,拿了个树枝在这里乱涂乱画,我以为是乱涂乱画的,可我竟然是写了一堆名字,全都是陈冥。 看到这一堆儿字,我头嗡了一下,手忙脚乱的把这个名字磨掉了,抹掉后我偷摸的往身后看了下,确定陈冥没偷看后就松了口气。 这要是被抓包了,那就说不清了,丢人丢大了。我正庆幸着,就听见光哥喊我了:“长生你蹲在外面看什么呢?” 我盯着我前面的两只麻雀道:“看麻雀。” “你是几辈子没见过麻雀啊。”他说的我跟村头的二傻子似的。 我切了声道:“我就没见过怎么了?” 他嘲笑我,但是他还是几步就出来了,他这风风火火的,但是奇怪的是那两只麻雀就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啄雪地上的草根,这木屋前有阳光,这草根还没有全冻死,所以就留给它们吃饱后的消遣了。 这一会儿又飞下几只来,树上还有很多,这林子里虽然冰天雪地,但是不缺鸟儿,这麻雀说来也奇怪,明明那么小个儿,竟然不怕冷,大雁都要南飞,这小东西竟然不用。这片林子里绝大多数都是松树,有很多品种都是稀缺的红杉、罗松,不缺松子,可能是这个原因,他们在这雪林里一群群的,而且还不怕人。 我跟光哥道:“这麻雀也不怕冻死,真耐活。” 光哥道:“那可不,你没听过一句话,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它身上还有一层厚绒毛,比我们强多了。哎,咱们烤麻雀吃吧!”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他已经往屋里走了:“长生,你等着,我去找个箩筐,这种傻鸟没见过多少世面,一网一个准,统统打尽。” 我看着前面那几只还在啄草根的傻鸟心想,这真够惨的,本来与世无争的在这里生活的,哪知遇到了光哥。我跟它们道:“还不赶紧跑,还吃,吃这么胖不竟等着别人吃吗?” 我知道我这话相当卑鄙,人家小麻雀吃的胖也不是给我吃的,树上的花开的好看也不是为了让我们采的。但人类就是这样的,自觉自己是最高等动物,就蔑视这些弱小,真的是弱肉强食。 光哥已经从楼上下来了,但是他拿了一个斗笠,我看着他乐:“你是准备用斗笠网麻雀?” 光哥郁闷的道:“这里能有个斗笠就不错了好吧!这毕竟不是咱们家。”他把斗笠放下,挽起袖子道:“你别看是斗笠,光哥也能给你网着个。” 我呵呵了声:“那你来吧。” 我给他让开位置,准备看他大显身手,我看着那几只麻雀心想,他们这命还是挺好的,那斗笠就一个人头大的窝,他要是能网进去个我就服了他。 这时陈冥也出来了,光哥也跟他炫耀:“陈兄弟,你等着,咱们今天晚上就吃烤麻雀啊,换换口味,牦牛干都吃腻了。” 陈冥没说话,但是也走上前来了,我看他也是要来看热闹的,我旁边站了下,给他让给位置,光哥已经铺开场子了,他撒了一些我们的压缩饼干沫:“来,小宝贝们,你们没有吃过这种好吃的吧?” 他还想用这种东西骗那些吃的肚圆的麻雀,人麻雀根本不稀罕吧,我想怼他的,但是因着陈冥站在我旁边,我又把话咽回去了,无形中觉到了那种压力,唯恐说多了让他笑话,这种感觉挺别扭的,我默默掐了我自己一下,演戏就要演到底,不能露马脚。 我就盯着光哥看,他趴地上格外忍住,但是可惜那麻雀好一会儿才有一个过来的,他再一拉绳那麻雀噌的就飞了。一只飞了其他的所有的都飞了,这麻雀是没见过世面,但是不傻,我正遗憾的看着那飞走的麻雀时,就看见陈冥手上抓了一只,那胖乎乎的小家伙被抓了,抖了下绒毛,小眼睛都瞪圆了,一脸惊恐的四处张望。我看着陈冥啧了声:“你连飞的都抓到了啊。” 光哥也看着他手上的这只道:“陈兄弟你这手速厉害了,你要不再多抓几只,这一只也不够咱们三吃的啊。” 还想着吃呢,这小麻雀在陈冥手里都发抖了,缩着翅膀头一点一点的,啄着他那个扳指,不知道是不是想跑,我觉得陈冥应该不会要吃这麻雀,他们喇嘛虽然是吃肉,但是因为那是饭,当有干粮的时候,他不会多此一举的杀生的。 果然陈冥看着那小麻雀摇了下头:“太阳要下山了,他们都会窝里了,不会再出来了。这一只,”他看了一下我:“给你留着看看吧。” 他说着递到了我面前,我有点儿怔楞。 我上次当铺里来的那只漂亮的会八国语言的鹦鹉都没有让我多看几眼,但此刻他手里这只灰仆仆的毫无姿色的小麻雀却让我有些手忙脚乱了,我从陈冥手里都不知道怎么接过来了,它那么点儿,抓在手里成小小的一团,我握着它心想,这就算全烤了也不够一口吃的。 我把我这杀生的想法咽回去,小心的找到这小家伙的爪子,想学陈冥只捏着它小爪子,但我技术不到家,刚捏好,它就开始扇呼它的翅膀,这一扇呼跟扇呼到我心里似的,那小爪子也跟抓在我心里一样,说不上是酥麻还是些微的疼痛,我一愣间,那小麻雀就挣脱我,飞向了蓝天,眨眼间那灰扑扑的小家伙就不见了。 光哥叫到:“哎呀,飞了!长生怎么不好好抓着它呢?” 我看向陈冥,咳了声:“飞,飞了……” 陈冥看了我一眼,嘴角动了下,像是要说点儿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说,但我能看见他眼里的笑意,我想他这是忍着没笑话我了。 既然到手的麻雀都飞了,那我们只好进屋了,晚饭还是煮了我们自己带的干粮,其实我们带的更好吃,这里的牛肉罐头一绝,我吃了这三四天都还没有吃够,凉的时候好吃,特别有弹劲,等煮成热的时候又软烂可口,再加上这里特有的干饼,香气四溢,味道绝佳,我这张嘴相当挑剔,但是对这里的牛肉没有挑出毛病来。 我都没有意见了,那光哥就更没啥了,果然他这会儿已经不再想那麻雀了,我们三个把这小半锅吃了个个底朝天。 等吃饱又捧着酥油茶围着火堆侃大山,基本上都是光哥侃,我偶尔插上一两句,等到夜里十点多,我们就都到睡袋里去,陈冥说在这护林员的小木屋里不用值夜,他把火盆里的木头闷好后,让我们都睡个踏实觉行了,如果再有什么动静,他也能听到。 既然这样,我也就没有再发挥我余热的地方了,我们第二天的时候就走出来了,按照原路返回的,金小姐他们的车已经不再了,看样子他们回去了。我没有问陈冥后续如何,不管是他要不要再去找金小姐追回后半部分钱,还是跟相关部门反映,但我觉得他可能一样都不会管,既然如此我也就没有要问的必要了,再说我又凭什么问呢? 我们在这里待了正好一个星期,回去的时候是陈冥把我们送到飞机场的,没用我们再坐大巴车来回转,但这路程还是非常远的,路上光哥就说到:“陈兄弟你这送的够远的了,要不干脆你跟我们回去吧。” 陈冥只道:“以后会去的。”我觉得他这个人也有人情味了,这应该是客气话吧。 光哥哈哈笑:“真的啊,那陈兄弟你来的时候告诉我,我去接你,你是不是去祁云阔那里啊,那我就在哪儿。” 哦,我还把这个给忘了呢, 他还要找祁云阔,上次找我不过是为了那个指环。 他去找祁云阔还是为了那件事吗?也不知道他要找到什么时候,我心里猜测着,因为陈冥在开车,我就不打扰他了,而且这算是他的隐私吧,以后我要是远离他了,那这件事就跟我没有关系了。 我说不上什么滋味,那种跟从电梯上掉下来的失重感,让我心脏坠的疼,我用手暗暗的压了下,深吸了口气,我想这是失落,过些日子就好了。 “长生,问你话呢,你想什么去了?”后面光哥喊我,我才回过神来,问他:“什么?” 光哥啧了声:“不是我问你,是陈兄弟问你。” 我忙看陈冥,我竟然能把陈冥的问话给忽略了?陈冥也看了我一眼,眼里有些疑问,大约是怀疑我是不是冻坏了耳朵,这么近都没有听见他说什么。 我干笑着问他:“你问我什么?”陈冥收回视线,看着前方一马平川的路浅声道:“没什么,下次有时间再来玩。” 嘿,他这次是客气话了吧,我也客气的笑道:“好,对了,还忘了谢谢你这次招待。” 陈冥这次又看了我一眼,他的目光比别人要锐利很多,我都以为我说错什么了,难道是我太虚伪?可是感谢也感谢错了? 好在他很快就转回去了,只淡声道:“不用,上一次也多有麻烦你。” 我朝他笑:“我们这次来你这时间长,是麻烦你多一些……” 光哥在后面受不了我了,他啧了声:“长生,你这就太见外了啊,照你这么说的话,光哥上次去你那儿是麻烦你了?!” 我真的是不在状态,我这种刻意的疏离恐怕更有鬼,我只好朝他摆了下手:“行,我错了,我的意思是说,好借好还再借不难,欢迎你们下次再去找我玩。” 光哥哼了声:“这还差不多!” 陈冥也朝我淡淡的点了下头,这算是过关了,我朝他笑笑后连忙坐正了,不打扰他开车了,已经能够看见高楼了,我们快要到机场了,这长达3个多小时的车程终于要结束了。 回家后一番调整不必细说。 第四次副本的时间已经是12月份了,为了怕副本里没有空凋暖气,我这几天天天穿着羽绒服,于是这次让我给碰对了,当我站在冰天雪地里时,没有觉得太冷。 我这次还是一个人。 我想我应该感谢上一次去找陈冥,跟着他在雪林里生活了一段时间,对于这个副本我不再陌生,雪林,青松,我看着前面反射的蓝光想,前面有可能是给湖泊,那视野就开阔了,也许可以找到他们,也方便他们看到我,于是我在喊了他们几声确定没有人回应我后,我就从树上扯了一块断木敲了下树,这样传音比较远,一边敲一边往湖边走。 果不其然,前面一个巨大的湖泊,我手电照过去后都没有反射回来,那就证明这个湖非常大,照不透,当然我的手电筒也不是最强的那种,我心想这个湖跟耳湖有一拼了。 我在湖边四处照了下,除了广袤的冰蓝的湖面外什么都没有,他们不在这里,我学着上次在沙漠里陈冥的手电上下晃动的方式,也没有人回应我,我心想他们这次是离我几百丈远吗?那可真是郁闷了。 我不信邪的又照了一圈,确定无人后,我叹了口气,为什么离其他队员的距离越来越远了?上一次在大漠里,隔了一里地,这次是直接把我给忘了? 我站在这个巨大的胡泊前发了一会儿呆,就被冻的受不了了,我前面的这个大湖泊跟耳湖一样大,但是没有上次的水汽了,全结冰了,我把一直拉着是棍子砸了下冰面,一是试试这冰层厚不厚,二是能不能传音找到其他的队友。 我敲了好大一会儿,手都累了,靠在棍子上往手上哈气的时候听见了响动,可能是因为棍子传音,我立刻贴紧了,于是更加清晰的听到了,那是踩在雪地上嘎吱嘎吱的响,只是这声音是从我后面传来的。 我握紧了手里的棍子,把手电筒摁灭了,我怕我引来其他的怪物,我刚才只顾着找他们了,都忘了这里也有可能有雪懵子这种生物。 幸好这里还有浅淡的月光反射着雪光,我还能看清周围,我紧张的盯着,等听到光哥熟悉的声音时,我松了口气,光哥在问我:“这个长生又去哪儿了啊!”他的声音大,我赶紧跟他们大声喊道:“我在这里!” 我把手电筒再次打开,朝着他们上下的挥舞,这是雪地也容易分散光芒,我做完这个动作后循着声音朝他们走去,我听见陈冥的声音了,这让我的脚步都快了,我都忘记我应该是要远离他才对的,这大概还是那句‘陷入暗爱中的人都是疯子’。 我走的太快,一不留神被雪下的树根差绊倒了,结结实实的摔了个大跟头,啃了一嘴的雪。 手电筒都摔地上了,那头的陈冥耳朵好,视力也比旁人好,大概是听到了,他声音传了过来:“你待在那儿别动,手电筒打直了,我们马上就过去了。” 他说的也对,他们的手电光也被雪地反射出去了。我这样乱走也容易跟他们走差了,我只好站在原地等他们,目光都有些望穿秋水了,等看见他们手电光下的身影的时候,我忍不住迎着他们走上去。 光哥走在最前面,朝我大声的喊道:“长生!”我也喊了他一声,我觉得声音都都冻得哆嗦了。 他错后一步的人是陈冥,夜里黑,看不太清他的装扮,但是他的身形我不会认错,长腿大步,身影笔直,我看着他笑了下,在几步之外停下了,怕刹不住步子。 但他们很快就到眼前了,光哥先伸出了手:“长生同志,咱们终于胜利会师了!” 我也跟他握了下手,也跟后面的祁云阔握了下,他看着我笑:“长生,咱们又见面了。” 他这话说的我也觉得侥幸了,这是第四次同一个副本了,如果说不是缘分的话那就是我的运气了,我转运了。 我也跟陈冥握了下手,这一会儿心情已经平复了,所以我从善如流的跟他笑:“真是太巧了。” 陈冥也看了我一会儿才道:“这次倒是你先来了。” 他看我这会儿原来是为了这个啊,我也不知道,我以往都是最后一个的,我还没有说什么的,光哥就噢了声:“是哦,你怎么先来了呢,你不知道我们刚才在那边等了你一会儿吗?还以为你得晚来,直到听见有砸冰的动静,我们才过来的。” 原来他们等过我,我笑着看向其他人,这会儿离的近了,就能认识他们了,光哥祁云阔陈冥是我认识的老搭档,我就不一一打招呼了,我就想看看新队友都是谁,但当我看到最后面的两个人时愣了下,竟然是金小姐跟金子龙。 光哥看我怔楞也跟我哼了声:“要不是他们几个拦着,我都想揍他们两个!” 他话音刚落,金子龙就冷笑了声,光哥又轮起了手电筒:“你个老东西,上次还没有死成,这次来找死了是吗?” 这次是我把光哥拉住了,我们这次比不得上次,连冻住了的猎枪都没有,我们两个不是金小姐的对手。 祁云阔不知道我们曾经有什么过节,视线在我们之间来回的看:“怎么了?” 我摇了下头:“没事,这位是?”我看向了其余3个人,这是我不认识的。 祁云阔重新给我们介绍了下,他说这一次的队伍里所有人都是来过的,最少的那个叫张俊臣的是第二次进入这里。 我哦了声,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新发现,自从上次陈冥跟我说过进入这个副本的条件是接触过那种陨石,或者是间接接触,所以我就不再去质疑那个游戏了,我现在猜想我们的职业恐怕都跟这个有关系。 所以等祁云阔介绍完后,我暗暗的分了下类,我们这十个人里,我、光哥是卖玉石的,金子龙、金小姐比我们俩更直接,直接是挖石头的,祁云阔什么生意都投资,也参加拍卖会,也算他在里面,其他的三个人中有2个是地质学家,1个是户外爱好者,陈冥比较另类,但是他的自我介绍是户外艘救员,那也应该归类于户外爱好者中。 除了金子龙他们,我跟其他几个人也分别握了下手,这3个人里也有一个女生,叫许昕,是户外爱好者,性格非常爽朗,朝我笑道:“吆帅哥啊。”我也笑着看她:“美女。” 光哥嘿了声,跟她道:“你怎么不叫我一声帅哥呢?这不待这么偏向的啊。” 许昕切了声:“行,老帅哥行了吧?光叔!” 光哥那脸都拉长了,伸手道:“打住吧!” 我们胜利会师后就商量着找NPC,要干什么,是死是活都得出来。 这么冷的地方根本站不住,站的这一会儿是全靠会师后的激情撑着,这会儿我都想跺脚了。因为我们除了伸手从这一身衣服外完全没有御寒的东西,也幸亏这一次来的人都是有经验的,光哥跟我说,他这几天晚上都是穿着羽绒服睡觉的。 那个叫周源的青年笑道:“咱们去会会NPC,看看是什么任务。” 第80章 不死城 我跟他们说前面有一个湖泊, 于是我们就往我说的湖泊走去,等他们也看到这个湖后也都各自感慨了一番,但也如我一样, 没有看到NPC, 光哥嘿了声:“哎, 长生,你说这以后的副本不会都跟上次一样了吧, 都是哑巴NPC。” 他说的是沙漠那一次, 我照了下前面道:“那你看看这个湖面上还有船之类的东西吗?”上一次是有辆车,这次在湖上,我觉得要出现也得是舟了。 光哥找陈冥:“这得让陈兄弟看了, 我哪能发现呢?这黑咕隆咚的,” 陈冥让他点名后沉默了下才道:“这里的冰层足有3米深, 常年结冰所致,不会有船的。” “那就是有车的可能性比较大了?就跟那个东湖, 我们都在上面跑车。哎这个你知道的吧?”张哥跟我们说。我知道这里,东湖就是因这个而著名, 冰上跑车,看日出,景色美的如大漠中一样。而且去那里玩最好的事吃,果然光哥立刻就道:“哪儿的鱼老美了,这么大一个,一个够10个人吃的。” 他用手比划着, 于是我们都让他比划饿了, 本来都是吃了晚饭来的, 但这冰天雪地各位消耗能量, 我都快站不住脚了, 总觉得站在冰上比别的地方更冷一些。其他人也没有比我好到哪儿去,都拢着手在冰上瑟瑟发抖了,林蔚哆嗦着道:“咱们要是找不到NPC,难道还要砸开冰吃鱼取暖?” “我觉得还是钻木取火比较快。”林跃说道。 正当我们准备钻木取火自救时,我突然看见对面的一个地方亮灯了,它的灯光足够亮的,我们这么多人一起照都找不到那么远,那光还有点儿绿油油的颜色,看着怪瘆人的,我本来就哆嗦了,这会儿直接打了个寒颤。 我旁边的林跃结巴了下:“那……是鬼火吗?” 火光的正常颜色都是红的,要不不会叫火红,但是对面那火光太特殊了,光哥磨了下牙:“要是鬼火的话,那么大一团得是多大的鬼!” “咱们这次的NPC是……鬼?” “不可能吧?这冰天雪地里鬼也冻死了吧?”张俊臣比较大气。 我们被他安慰的心情好点儿时,那个一直沉默的金子龙又开口了:“反常即为妖。” “怎么说?”金小姐问他,金子龙阴测测的声音又想起来了:“你们没有发现这个地方死气沉沉,一点儿活人气息都没有吗?” 光哥嘿了声:“金爷你这不是废话吗?这冰天雪地里就我们这些人。” 金子龙恼怒道:“无知小子!我的意思是你没发现树林里树木横倒西卧,连个因子都没有,很显然这个地方没有任何活物!” 光哥还想怼他,就被祁云阔给打断了,他指着前方道:“咱们先别吵了,那个鬼火越来越近了。” “是啊!好快的速度!这不是正常人走的速度!” “而且火光是飘的,保存一个高度不变!” 这句话就意味着那又是鬼了。 我迟疑的道:‘也许是古人会轻功呢?’ 光哥切了声,问陈冥:“陈兄弟你能跑这么快吗?” 陈冥摇头,于是光哥就跟我道:“陈兄弟都不能,你就别信那些轻功了,这世上根本没有轻功。” 他说这话的时候,那火光又靠近了,我们都渐渐凑成一堆了,不再讨论这是什么,而是纷纷问:“怎么办?!” 还有问金子龙的:“金爷,你有没有驱鬼的方法!” 金子龙从牙缝里咬出来几个字:“我没有办法,这里面谁的八字轻赶紧说出来!以免一会儿鬼上身!” 张俊臣骂道:“咱们管他是人是鬼呢!先问问再说!” 他开始喊:“前面的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前面自然是没有任何回话的,除了越来越近的火光,这个冰湖呈椭圆状,最窄的地方也有2公里远,我们说话的这一会总共几分钟,那火光已经越来越近了。 我手里还提着那半截竹棍子,我想着等那家伙近前就砸它门面上,管它是妖还是鬼。 正当我尝试着找个顺手的姿势时,陈冥把我手里的棍子拿走了:“我用用。” 我忙道:“好,你用吧。”我忘了,他拿着是比我拿着有用,我以为他是用来当武器的,结果他只是支在地上听声音,我明白过来,中空的竹枝是有扩音器的功能,这也是我为什么刚才能够听见他们的声音。 陈冥听了一会儿就起来了,我忙问:“听出什么来了吗?” 陈冥嗯了声:“那是人,他坐着雪橇,有两条狗拉着。” “我操!所以那四个绿油油的点难道是狗的眼睛?!”光哥大声道。林月质疑道:“那最大的一团又是什么呢?” “先别管了,陈兄弟说是人就是人,也许那是NPC必备的特异灯笼呢。”光哥一挥手道。 我们又争辩了几句,手电筒的光就能够照到人了,果然如陈冥说的那样,是一个头戴皮帽子,全身都是黑皮毛的人坐在简易雪橇上,前面两头个非常大的黑狗,在冰面上飞驰一样的跑着,他们俩的这四条腿虽然比不上我们现在的汽车,可是也差不多了,在冰面上汽车也不敢跑太快的。 他们都不特殊,特殊的是挂在雪橇上的那盏灯笼,真的是发绿光的,还是非常大的一盏,这么快的速度竟然没有灭。既然知道这是人了,那我们就不害怕了,就在原地等着,光哥还开玩笑:“这次的NPC好啊,跟圣诞老人似的,亲自来接我们了。” “亲自接?接我们去送死,你有什么好高兴的。”金子龙又冷哼了声,我觉得这个金子龙现在有金小姐撑腰所以是彻底跟我们撕破脸皮了。光哥被他气的要撸袖子,这么冷的天就别撸了,我把他拉住了,跟他指了下前面,那个圣诞老人已经近前了,看着前面那两头非常凶悍的狗,我往后退了步,光哥这会儿也老实了。 我盯着那盏绿色的灯看,我本来以为这是外面罩了一层绿色的纸才导致的,结果不是,这灯外面就是一层薄薄的皮,不知道是什么皮,非常薄,透明的,所以里面的光才能照这么亮。 越亮就越诡异,我不想再想下去了,就看这提灯的NPC,这个NPC是一个看上去非常沧桑的老人,脸上的皱纹深入沟壑,从皮帽子里露出一双历经沧桑的眼睛,看了我们一会儿都没有说话,还是祁云阔先说的:“大爷,我们一行10人路经贵地,可否借宿一下?” 他说的文绉绉的,那NPC像是没有反应,光哥咳了声:“大爷?你是来接我们的吧?” 那大爷终于说话了:“我听见你们砸冰的声音,已经很久没有人到过这里了。” 那我们又是实验的小白鼠了? 既然已经对上暗号,于是我们就跟着这NPC往前走,他带来的雪橇非常简陋,而且我们这么多人也坐不上去,所以我们就徒步跟在他后面,他这一次走的慢一些,冰面上很不好走,非常滑,这个老NPC过来接我们不到5分钟,我们足足走了半个小时才到对面去,我们以为对面直接就是他家呢,结果这一面是悬崖峭壁,我向上照了下,都感觉照不到顶端,这峭壁全是冰溜子,原先应该是一个飞瀑的,这会儿全都冻住了,整面墙也没有看见山洞之类的东西,那这个NPC是住在哪儿呢? 我正纳闷的时候,就看见他一矮身,竟然钻进去了,我这才发现他拂开了一面墙,那些冰溜子在他手中怎么是软的呢? 我惊异的用手试了下,这才明白那些长长的冰溜子竟然是一根根手臂粗细的藤条,这些密密麻麻的的藤条结满了冰后就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 他拉着狗跟雪橇弯腰进了这个山洞后,我们也紧跟着进来了,进去后才发现这个山洞还非常宽敞,一个接一个的,也不知道有多少个,那NPC不再托着雪橇,而是背了起来,两条大狗这会儿在前面带路,于是我们敢上前了,光哥问NPC:“大爷,你是住在这里吗?” 那NPC回头跟我们道:“前面不远处就到了,我家里简陋,你们不嫌弃就就将几天。” 这个NPC跟以往的不太一样,虽然看上去冰冷,但是说话还挺客气,于是光哥就跟他聊了起来:“那大爷您家里有几口人啊?常年生活在这里吗?” 那大爷回答他:“我家里就我一个人。” …… 光哥跟NPC混熟了,把他的家人包括那两条狗都过问了后,终于问到那盏灯笼了:“大爷,您这盏灯笼非常亮啊,这是什么材料做的啊?我看也不怕风吹雨淋的……” 我朝他看了一眼,他跟我挤了下眼,行吧,我也很好奇这个,我都怕NPC告诉我那个灯笼是人皮灯笼。好在老大爷跟我们说这是鱼皮灯,里面点的也是鱼油,鱼皮耐寒挡风,鱼油也非常耐燃,所以他这个防风灯非常大,他们这里不论吃住行都离不开鱼,鱼在他们这里全身都是宝。他说一会儿到了他家吃的饭也都是鱼,让我们不要嫌弃。 弄清楚了这个灯笼不是鬼灯,我们就都松了一口气,哪里还会嫌弃他们家的饭。 一路走一路聊,竟然没有觉得太累,也许是我没有再四处查看的原因,我觉的这里的山洞跟上次去雪雾森林很像,当然也许是所有的山洞都一样。 走了大约有一个多小时,山洞就开阔起来,也多了一些石凳、石桌,而且墙壁上挂了很多的鱼,有的个头非常大,靠墙角的地方就挂了一条一米左右的鱼,光哥拉着我让我看:“你看我说什么了,这里就是跟查干湖很像!咱们有口福了!” 我点头:“好,一会儿你就让大爷把这条大鱼给吃了。” 光哥嘿嘿了声:“咱们10个人吃这条鱼够了!” 我没有再跟他说,我就是在想这个NPC不会是住在山洞里吧,难道常年累月都住在这里,见不到光,怎么住下去的呢? 我看着那个NPC大爷,他这会儿把背着的雪橇放下了,然后回头跟我们说到了。 林跃啊了声:“大爷你就住这里啊。” NPC大爷沉沉的点了下头,伸手指了下里面的一个洞:“进来吧。” 他说着撩开一个陈旧的布帘子当先进去了,我们几个对视一眼后也跟着进去了,这个山洞也非常大,里面非常暖和了,一进去就不一样了,我举得脸都有些疼了,这是冷热交加导致的。我一眼就先看到了那个火炉,里面燃着未烧尽的火,上面有一个烧水壶,正咕嘟嘟的冒着热气。 NPC给我们找了碗,每人先倒了一碗热水,跟我们道:“你们先随意坐,我给你们煮鱼吃。” 我环顾了下这个山洞,这里比外面东西更多,靠边的地方有一张床,床头边上有一个木柜子,靠近锅炉的这边有一张放桌子,摆了几个木凳子,这里面的家具倒都是木头的,明显有生活气息了,我们在木桌子上坐了下来。 我端着大爷给我们倒好的水看了一眼,碗是粗糙的大瓷碗,看不出年代,上面的花纹也比较粗糙,有的都磨损掉了,不知道用了多久,我迟疑着没有喝,不是嫌弃这碗水,就是不太敢喝。 但我对面的陈冥端起碗喝了一口,神色无波,等他放下碗后,其他人也看着他,他跟我们看了一圈后点了下头,于是我也端着碗喝了一口。 我们晚饭都吃过了,所以没有再麻烦大爷做饭,光哥虽然眼馋外面那条大鱼,但他也不好大半夜的麻烦他。 这个NPC大爷果真是自己一个人住在这里,并没有没有老婆子帮他煮饭。 我们喝了人家的水,于是就得问问正事了。 祁云阔问的很委婉:“那大爷,您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吗?” NPC一边往炉子里放木头,一边跟我们说:“今天天晚了,你们先在我这里将就一晚,明天你们就可以住到上面去,到时候倒是可以帮我一个忙。” 住到上面去?我刚才还想着住一辈子山洞很憋屈,这就有别的地方可以住了吗? 接下来的时间NPC给我们讲了一下,他为什么住在这里的愿意,他说他只是守护在这里,上面的村子才是他们原先的村,叫不死城。 “不死城?”我没忍住问他,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城名呢? 要是想表达长生不老,那还不如叫不老城呢。 但那NPC大爷只盯着炉子里的火点头,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我也不好再问,但我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我上次跟着陈冥去那个森林里的事,那个山洞里那么多的白发苍苍的人,他们去了那里是为了不死…… 我不想看陈冥的,但没有控制住,这一眼看过去,正好看到他看我,他的眼神是有一点儿复杂的,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也想到那里了? 我没有多跟他对视,移开了视线,这边光哥已经跟NPC聊起来了,说这里条件这么艰苦,怎么他还一个人在这里啊,怎么不搬到外面之类的。 这个NPC比较好,他给我们讲了下原因。 他说原先这里不是冰天雪地的,是他们触犯了禁忌,得罪了神灵,于是神灵降下了灾祸,把这里的一切冰封了。 他说到这里时停顿了下,看向我们:“这里千百年来都没有外人能进来了,我想你们就是上天派来解除这个诅咒,拯救这里的人。” 这就是这一次的任务了。 我看光哥看我,于是也跟他眨了下眼,我们这个副本又是受诅咒了,我发现这真的跟我玩的那个游戏非常相似,NPC给我们布置的任务大都相似,要么是找人要么是解开诅咒,除了每次副本的场景不一样。 我们接到了任务线,晚上在这里跟NPC凑合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就在他的带领下,沿着曲折蜿蜒的山洞往上走,这里的岩洞都挺奇特的,但当看到顶端上的城镇时就发不出感叹了,因为上面更奇怪,这里真的跟空中之城一样,四周都是白茫茫的,只有这个地方是存在的。 这跟以往很像,是单独为我们创立的场景。 那个NPC并没有上来,他把我们送到城下就回去了,还给了我们两条大鱼,让我们自己做着吃,这就是说别让我们回去打扰他了。 于是这上面的一切都靠我们自己摸索了。 我们上来的这个位置在这个镇上最中间位置,这里单独矗立着一栋二层小木楼,依这个木楼为中心点,有四条道路各种通向四面八方,其他房屋也分布在那四条街上,房屋建设非常整齐,于是越发显得他这一栋木楼被独立出来似的,或者说他跟交警那个指挥台似的,这作为一个住房来说挺奇怪的。 光哥摸了下下巴跟我说:“这个房子厉害啊,这就是咱们那的钉子户吧?” 他这形容词不错,其他人都听乐了,我也仔细的观察了下这个钉子户家,这个木楼是有一些破旧的,特别是对比起其他街道上的居民来说,虽然大多是平房,但漆都是新刷的,朱红色的,而独这NPC的木楼破旧斑驳,已经看不出什么颜色了,我正靠在窗户边上,都能看到这窗户上一道道的划痕,有的特别深,有的特别浅,宽的窄的都有,就跟小孩拿着小刀捣乱划的一样,没有任何规律,因为太多,我都看麻木了,也没有太在意。 祁云阔正站在路上,跟陈冥商量道:“这个镇子比较大,而且是白天,咱们要不分开走走,一起找找线索?” 陈冥没有意见,于是我们就各自自由组合。 我说跟光哥一起,祁云阔看了我一眼,脸上还有些意外,他以为我会选陈冥,我笑笑也没有多说什么,要是以前我就会选他了,我想在这个组合里的人都想选他,但我不能再依赖他了,要不我这暗恋将无始无终了。 我跟光哥先选了一条街,我们俩选的那边,光哥路上跟我说:“这边楼房看着比较豪华,咱们俩进去摸摸看看有没有什么宝贝。” 嘿,怪不得抢这么快,我瞭望了下前方,这条街确实比起其他的好多了。 祁云阔跟陈冥一块儿,其他的人也自由组合,在这个镇上开始搜索,等搜索完后再回到这个中心点汇合。 我跟光哥把整条南街从都逛完了,这面建筑看着挺好,结果里面什么宝贝都没有,当然也不能这么说,这里的建筑严格算起来都是古建筑,里面的木头都是上好的阴沉木,这种木头现在已经少见了。光哥摸着人家的雕花门说:“光这一扇门要是抬出去了就能值个几十万,” “你见过?我怎么觉得这门奇怪呢?还有这窗户,怎么会这么高?”我垫着脚往外看,这里的窗户特别高,且小,开窗都麻烦。 光哥说:“我有一次见过一户有钱人家下葬,那老太爷的棺木就是这种材质,这种材质被称为‘木乃伊’。 ” “棺木?木乃伊?”我摸着窗户回头看他,我确实能感觉出这种木头非同一般,但跟木乃伊有什么关系,难道埃及也用这种木头? 光哥啧了声:“光哥给你普及一下啊,阴沉木是因为防腐能力极强,被称为木乃伊的,用做棺木是最顶级的材料!又叫东方神木,在古代人眼里有隔断阴阳的作用。” 我哦了声:“原来是这样。” 光哥看了我一眼:“你怎么一点儿都不激动?” 我反问他:“有什么好激动的,你又不能扛回去?” 我把他打击了,他郁闷的道:“行,行,你赶紧看看有什么重要线索,没有咱们就赶紧走。” 我看了一圈,没有找到任何又价值的东西,也没有什么图画可供参考的,所以我们两个经过了最初的好奇后,就走马观花的把这里给逛完了。 等出了最后一个房子时,我跟光哥指了下那一片白茫茫的地方:“你说那些地方是什么呢?一直走能走出去吗?” 我对这种地方非常好奇,我总想找出系统的BUG来,我就不信它能弄出一个怎么也出不去的东西来。 光哥也跟我一样,一听我这个建议立刻就拍板了:“走,现在还早,咱去看看那边尽头到底是什么。” 他重新戴好帽子、墨镜,我也把围巾围上墨镜戴上,跟着他踏上了雪原,这真的很神奇,越走雪越厚,刚开始还到脚面,这会儿一脚下去都到小腿肚了,而且一点儿生机都没有,下面至少还有一片树林,哪怕都是中空的枯木,但这里什么都没有,空茫茫的一片,就像凭空捏造出来的一样,我往回看了一眼,雪地上除了我跟光哥的脚印外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连那个不死城村镇都没有了。 这种感觉跟被独立出来一样,我已经没有刚开始的兴致勃勃了,又冷又饿,想打退堂鼓了,我拔出脚来后喊住了前面的光哥:“咱们休息会儿,看看这是到哪儿了啊?” 我手表上有指南针,方向是没有错的,但我们两个谁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光哥走出了满头汗,这么冷的天,他是真走热了,他用手擦了下汗道:“这地方奇怪了,也没有点儿风。” 他这么一说我解下围巾来感受了一下,还真是,我跟他说:“真奇怪,咱们上来前明明有风的,怎么这会儿没了呢?”我抬头看了下天空,太阳还在,只是一片茫茫的白色,没有蓝天白云,我跟光哥说:“你说我们会不会是被罩在一个玻璃罩下?结界下。” 光哥朝着空中挥舞了下,我以为他要放大招,等他挥舞完后我朝周围看了下,什么变化都没有。 他咳了声:“我就是招一下风,那个风婆子不给我面子,咱们回去吧?我也饿了。” 我跟着他又往回走,这一趟什么收获都没有,我走的意兴阑珊的。等回去集合时他们都回去了,就差我跟光哥没回去了。 他们都已经进中间的那个小木楼了,我跟光哥也进去了,进去后,发现他们都围在一面墙上看,陈冥则坐在一边的桌上,看我们两个来抬头看了一眼:“回来了?” 我嗯了声,朝他们围着的墙看:“他们在干什么?” 祁云阔回头看我:“长生,光哥你们回来了,怎么这么晚,有什么收获吗?” 那个金小姐也回头看我,大概也以为我跟光哥有什么发现,但可惜什么都没有。 我摇头:“我们这里没有,你们呢?” 祁云阔让了个位置,于是我也凑上去看,这也是壁画。我看的地方是个中间位置,一头雾水,前面已经有研究明白的,跟我们讲解了,纪宁喊道:“我看明白了!” 光哥立刻问道:“讲了些什么啊?” 纪宁坐到陈冥对面,把桌上的纸笔拿起来,一边画一边说:“我是猜测的,你们就听听。 这个图上讲的是两个部落争夺一个美女,那美女美的五千年一遇,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王为了这个女人跟周围的部落打架,输了一座又一座城池,最后只好率领紧剩不多族人退守在这里,这里因为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就得以幸存。” 光哥掏了下耳朵说:“我怎么听着有点儿耳熟呢,像不像那什么海伦之战啊,就是那个用一个木马攻入城的那个,长生,那叫什么来?” 我想了下说:“叫特洛伊木马之战。” 光哥啧了声:“自古红颜多祸水!”他说的时候眼瞅着那个金小姐,因为金小姐走下来了。 她在我旁边坐下来了,我都有点儿怕她,我还记得她当初说开枪就开枪的狠劲。所以我不动声色的往旁边靠了下,金小姐只朝我笑了下:“有一个地方有疑点,你们看那边的壁画,讲的是祭祀的事,还有你们有没有发现,除了这个房子是正常的住房,其他的建筑都很奇怪吗?” 我跟光哥对视了一眼,我们两个那时还说这房子奇怪,既眼熟又别扭,难道金小姐他们看的房子也这样? 我没忍住问道:“那些房子怎么了?” 她看着我笑了下:“那些房子都是祠堂。” 我搓了下胳膊,祠堂,集体祠堂,村子里集中放骨灰的地方,也就是死人住的房子,我就说怎么那么怪异。 金小姐这一番言论成功的将我们大家的鸡皮疙瘩给激起来了。 金子龙一直都没有发言,但是表情阴测测的,他大概是挖人家坟挖多了,做贼心虚,特别忌讳这些个地方。看他这个表情,金小姐说的对。 纪宁这会儿也不分享了,从凳子上站起来了:“那,这,这里的房子呢?” 金小姐微笑了下:“这两层房子是唯一正常的。”她说到这里时看了一眼陈冥道:“我想陈先生早就看出来了吧?” 我想起陈冥上午时跟我们说过的话了,他让我们在这里集合,晚上住在这里。陈冥看了我一眼,我避开了他的眼神,于是他只跟他们浅淡的嗯了声。 纪宁说:“怪不得那个NPC不肯上来,这也太吓人了!” “你们谁还记得NPC说这个地方的名字?不死城!”程哥插话道:“我刚开始还奇怪这个名,现在有点儿眉目了,你说古人是不是因为孝顺,他们想让他们的祖宗长生不老?” 人都死了,怎么长生不老?死后阴间长存? 感觉也很奇怪,但我也说不上那儿奇怪来。 第81章 “恐怕下不去了。”陈冥淡淡说到。 另一个人摇头说:“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我们来这里解除什么诅咒啊?这不算诅咒吧?” 光哥想了下道:“那你们说是不是下面的大爷有什么问题啊, 把我们送到他们祠堂里来了,这不会是要……” 他朝我眨眼,我接着他的话:“拿我们供奉他们祖先?” 纪宁打断了我的话:“秦长生, 你别吓我们啊!” 祁云阔看着我笑:“而且长生你说的话十有八九都灵验了。” 他这是说我乌鸦嘴。 我也不想让我自己说中, 我咳了声转了话题:“不是说这个房子是正常的吗, 在那面就住在这里,应该没问题的。” 光哥看美女害怕了, 开始怜香惜玉了:“长生, 你别在这里吓人了,咱们言归正传,还是讨论下那海伦之战吧?” 那到底是谁先开始啊?! 我瞪他, 他朝我眨眼,然后又去问纪宁了:“那后来到底是哪个部落得到了这个美女啊。” 他就知道美女。 纪宁被问住了:“这个我还真没看明白。” 光哥拉着我:“走, 长生,这得靠你的脑洞了!快, 你帮光哥看看那美女去哪了?” 这会儿又觉得我有用看?!我不太想去,我跟他说:“就算找到了有什么用, 都不知道什么年代的,早成白骨一堆了吧?” 光哥摇头:“那不一定,万一她就是那个等着我们解救的任务呢!万一是被封印在这里的九尾狐?快,快!” 我觉得他的脑洞比我还大了,陈冥都看他了,他看完光哥还顺带着扫了我一眼, 我不想跟他对视了, 就跟光哥去看壁画。 我是学画的, 虽然学了个半桶水, 但是对于壁画还是能看懂的, 我挨着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到一幅画的时候,我觉得被光哥说中了,那美女还真有可能没死。 我跟光哥指了下:“这里好像有别的情况,好像不是海伦之战,” 光哥着急了:“你快点儿说,怎么了!” 我跟他说:“我的意思是说这个故事跟国外的不一样,我觉得跟我们中国的昏君很像,这个王为了抢到美女,征战数起,民不聊生,因此激起民愤,后来王只得放弃美女,把美女冰封在这里了。” 光哥一激动:“美女在这里?!快找找冰封在哪儿了?!哎,陈兄弟,七爷你们也来看看,你说我们把美女给解封了,是不是就算是解除咒语了?!” 纪宁也过来了:“你的意思是说,这个诅咒就是美女下的?不是说得罪了什么神吗?” 光哥咳了声:“那个什么童话故事里就是这么说的。” 程哥哈哈了声:“你是不是说《睡美人》?得吻醒公主才能解除诅咒啊?那等美女找到,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哈哈!” 光哥被他说的干咳了声:“我没有吻死人的癖好!让长生吻!你看他看的那么仔细!长生,你又看出什么来了?” “这个美女有可能……没有死。”我不知道我看到的是不是真的,我被这个诡异的想法惊着了,我深吸了口气站起来,正要往回退一步的,被后面人扶住了,是陈冥,他大概也是被喊过来的,我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间站到我身后的,我忙自己站直了。 他一手扶着我,一手在我刚才看的地方摸了下,他也看出这里有问题了?!那就是我没有想错。 这个王退守这个鸟不拉屎,鸟都不想飞进来的地方不仅仅是败退,他是要在这里干一件大事。 光哥看我一直不说话,都着急了,催问我,我咽了下口水道:“上面说这个不死城不是个传说,是真的,只要找到了神的遗物,就可以让人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你是说那个王冰封他的美人目的是为了复活她,他早就知道那个神的遗物在这个不死城里。”金小姐问道。 我看了她一眼,我虽然跟她有过节,可也不得不说这个女人非常聪明。她上一次去雪雾森林里就是为了寻找长生轮回的东西,所有这次她一想就想到了,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陈冥,他在我后背上的手微微动了下,那就是说我才对了。这个地方也有那个幽灵兵符。 我在确定了后,小幅度的动了下背,我不知道陈冥是不是忘记把手收回去了。 我给他让了个位置,他也蹲在这副画前仔细查看去了。看样子刚才他都没有看,没插上空吧。 他看的慢,祁云阔让我们这边先去准备吃的、住的,我跟光哥对那条大鱼感兴趣,就去准备吃的了。 一楼有厨房,有一口大锅,光哥让我先烧水,他准备给我们煮鱼片吃,纪宁跟程哥也来帮我们,有美女再,光哥就吹他能将鱼片片的跟雪花一样薄。 还让我把木头劈的小一点儿,一会儿好把握火候。我心不在焉的给他烧着火。 光哥吹的很好,结果片鱼片的老费劲了,我们废了好大功夫才把十个人的饭给做好,虽然鱼的卖相不好,但是味道还不错,我煮了一锅乳白色的汤。就是没有葱花、香菜。 等端到桌上时,陈冥也看完了,我给他撑了一碗汤,等放到他面前时,我才发现我有点儿献殷勤,因为这碗里面好多鱼肉。那边金子龙看了一眼,嘴角还撇了下,我真想把汤倒他头上。 我坐到了光哥边上,喝我煮的鱼汤,我们就早上在NPC那里蹭了一顿饭,现在已经是晚上7点了,大家都饿了,不挑剔了,狼吞虎咽,话都说的少了。 等吃完饭后,没煮饭的人去刷碗,这就是我为什么抢着去做饭的原因,我讨厌刷碗。 等所有人都收拾好后,我们又重新坐在了桌上开始商量,祁云阔先开口的:“我们再捋一下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大家把能想到的都说一下。” 于是我们就开始了天马行空的想象,刚开始还讨论那个灭顶之灾的诅咒是什么样的,怎么去找,怎么解除的,但因为都是空想,没有任何可依据的,于是后来就讲到美女了。讲到美女他们都精神了,不论男女。 纪宁说:“没想到这个王还挺深情的,为了她退到这个地方,还想着有朝一日要复活她。这简直是不爱江山爱美人。” 金小姐则要理智的多,她说:“贪恋美色的昏君罢了。” 光哥这会儿就有点儿兴奋了:“这个女人到底有多美啊?能把这王迷成这样?长生,你好奇不?” 我摇了下头,我对美女一点儿好奇心都没有,如果那个王冰封的是个美男子,我就好奇了。 光哥啧了声:“也对,你对着你自己的脸也看够了吧,要是那美人能长成你这样也行。” 我拍了他一下,跟他说:“你也挺好看的,长成你这样也很好看。”光哥作势要捏我下巴:“我哪有你一半好看啊,” 程哥也笑:“要是那美人长成光哥这样,那这个王是什么眼光啊!” 光哥做了个翘兰花指的动作,我正要笑笑的,就看见我斜对面的金子龙因测测的冷了声:“祸水!” 他是看着我这个方向说的,所以我一时间被他说僵了下,好一会儿皱眉骂了句:“有病吧!”我不知道金子龙是在骂我还是骂那个女的,所以我骂他的话也模棱两可,我真觉得他有病。 金子龙还想再骂我几句的,被陈冥打断了:“时间不早了,大家准备休息吧。” 祁云阔看了下手表道:“对,那个大爷嘱咐我们了,晚上一定要戌时休息,现在已经快了。这边休息的地方有三间,咱们凑合一下。大家睡觉晚上惊醒一点儿。” 接下来他给我们分配了下房间,女生有2个单独一间房,在我们房子中间,剩下的正好一间4个人,为了人均力量相对等,陈冥跟祁云阔、金子龙及董哥一间。我跟着光哥、程哥、张哥他们一起了。 我选光哥,光哥还奇怪:“你跟着我睡?!” 他这个惊讶的语气!我觉得他太没有良心了,做饭就拉着我,睡觉就不要我了! 我看陈冥要往这边看了,我拉着他赶紧走了,我们睡觉的地方是床榻,通铺,我怕我睡着睡着就跑陈冥怀里了。 再说了,我也不想跟金子龙一个房间,所有我走的头都不回。 等钻到被窝里,我好一会儿都没有睡着,这被窝特别冷,光哥都瑟瑟发抖,就别说我了,我跟光哥说:“你有没有觉得这里很冷?” 光哥朝我这边拱了下:“来,咱们大家都凑一起,这儿冷的不正常。” 我们紧凑在一块儿,我把被子蒙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昨天晚上在NPC那里也没有好好睡,这会儿再冷也抗不住了。 我以为能睡很久的,就算是醒也得是冻醒,但是竟然是被一阵抓耳挠心的东西给吵醒的,那声音太难听了,像是尖锐的东西在玻璃上抓挠一样,我蒙在被子里也顶不住了,我旁边的光哥也不打呼噜了,那就是说他也被吵醒了。 果然没一会儿他们都起来了,光哥郁闷的说:“这到底他妈的是什么声音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啊!” 有人打开手电筒了,我搓了下眼才勉强睁开,这铺床榻旁边对着窗户,那声音感觉就是窗户外面传来的,我爬到窗户前看,这里的窗户就是古窗户,窗棂雕的挺好看,就是外面封了一层纸,没有玻璃窗户好,影影绰绰的什么也看不见,我想着电视上的场景,沾了下唾沫贴纸上,反正以这种吵闹的程度也睡不好了,我准备戳个洞看看外面是什么。 光哥给我打着手电筒:“这都是些什么啊?!长生,你尽管弄,光哥一棍子敲死他们!”他晚上做饭的时候,挑了根棍子。 程哥还笑话他:“光哥,有武器了,咱不如出去看看?”光哥咳了声:“咱们先看看情况,不能打草惊蛇啊!” 哈哈,他是被外面那声音吓着了吧,确实太瘆人了。 牛皮纸这会儿终于戳破了,奇怪的是外面那种瘆人的抓绕声也没有了,这还真奇怪,我眯着眼往外看,什么都没有看到,外面黑漆漆的,我刚才没顾上看几点,感觉这种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样子像是凌晨。 我跟光哥要了手电筒,再次眯缝着眼对上那个小孔,这一次我大叫了一声,猛的往后一退!手挥舞着差点儿把旁边的光哥打一边去,他扶着我:“怎么了啊长生!” 他要去那个小孔里看,我把他拉住了:“别看!外面有东西!眼睛!” 我确定我没有看错,我看到了一只红色的眼睛,这大半夜的看见这种东西,我觉得我心都快跳出来了。 光哥听我这么说对着窗户磨了下牙:“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搞什么名堂!有种你就出来!” 骂完后,他回头问我:“你看到的是人的眼睛吗?” 我摇了下头,我不能确定,我一对上那只眼就被吓回来了。程哥说:“可是那个NPC不是跟外面说,这里就他一个人了吗?这上面不都是死人吗?难道外面是……” “别,别说了,咱们别自己吓自己,”董哥抖着说,因为外面的那种刺耳的声音又开始了,这次因为有了这个洞,那声音就直接穿过来了,刺耳又吓人。等看到一个僵硬的苍白的跟爪子从那个洞口伸进来的时候,我蹦到地上了。 程哥也跟我一样,感觉那个直接面对窗的炕是再也待不住了,光哥关键时刻不怕了,抡起他的棍子就往那半截手指砸去,但他没有打中,那手指像是有意识的一样,很快的缩回去了。 但外面这扇木窗户却被光哥这一下砸得晃荡了,程哥大喊他:“光哥,别砸了,窗户要破了!快跑!大家快离开这里!” 不用他说,我们跑的比谁都快,光哥都跑我前面去了,一边跑一边喊:“陈兄弟!快开门!” 陈冥住在另一边,中间还隔着两个女孩子的房间,但是陈冥却很快打开他的房间了,我也觉得跟看见了救星一样,几步就跑进他的房间了,他伸手扶我:“怎么了?!” 我喘着气:“快关门!有东西,有鬼,要进来了!” 祁云阔也在地上,他们这个房间里的人也全都被我们吵醒了,纷纷问我们怎么了,等门关上后我才喘了口气,跟他们说了下我们那个房间发生了什么。 陈冥轻轻拍了我的手:“没事,别怕,他们进不来的。” “为什么?”董老师也惊魂未定的问。 陈冥还没有说话的,那边靠着墙的金子龙就抢话了:“因为这个房子里面设了阵法,他们不敢进来。” “什么阵法,他们是什么?”知道他们进不来,董哥没有那么害怕了,就问道。金子龙冷哼了声:“外面那些东西都是些妄图抢夺生人气息的死物,这个房子里是四象阵,按照四方方位变化,有此进彼退,生生不息、循环不尽的生气,是他们想要的,但同时这个阵法也是他们这些魑魅魍魉的克星。进到这里就会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那个怪物把手伸进来后又飞快的缩回去了,它不是看到了光哥要打它,而是被屋子里的东西挡回去的。 我看了一眼陈冥:“是吗?” 虽然金子龙跟卖弄一样的说了这么多,但我就是不信他的。陈冥跟我点了下头:“你先到炕上来,别担心。” 我这会儿才发现我连鞋子都没有顾上穿,我坐炕沿上,陈冥递给我一块毛巾,他是要帮我擦脚,我不知道是不是被刚才的事吓着了,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他给我擦完了脚,他说:“地上冷,你脚都是冰的了,进被窝吧。” 我抱着他的被子靠在墙上,好一会儿才憋出两个低到听不见的两个字:“谢谢。” 他没再说什么,只让我们几个先在这里待着,他去我们房间看看,我想拉住他的,但光哥一拍大腿说:“走!陈兄弟,我陪你去看看,什么妖魔鬼怪的,咱们去会会!” 有胆子大的,也跟着去看了,我没有动弹,我觉得陈冥的被窝里很暖和。这个炕跟我们的一样,那边也有一个窗户,我有些紧张的盯着那里,我又听见那个刺耳的声音了,这次不仅只有我听见了,其他人也都听到了,金子龙都往炕边上移了下,另外几个在这个炕头上睡的人,这会儿也都彻底的清醒了:“我操!这是什么声音?!你们刚才听到的就是这个吗?” 程哥盯着窗户眼睛缩了下:“你们刚才都没有听到吗?” 祁云阔摇了下头:“我也是听见你们喊叫声才醒的,这是什么东西啊?!” 他看向金子龙:“金爷,这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些怪物吗?” 金子龙点了下头:“对,” 祁云阔又看向我:“你看到长什么样子了?” 我知道他们进不来,就好多了,跟他形容了一下我刚才看到的东西,那是一个奇怪的眼睛,像是倒立的一样。我问他们:“你们之前真的都没有听过吗?” 祁云阔点了下头,这就奇怪了,这么瘆人的动静,炕上的几个人现在都跟我一样,瑟瑟发抖的抱着被子,眼睛都盯着窗户,就怕他们进来。 张哥颤音道:“那个金爷,你确定他们不能进来?” 金子龙看了我一眼:“这就要问他了。” 他这话怪怪的,我没忍住问他:“你什么意思?” 他只哼了声:“不是你带来的吗?”我真想骂他:“你那只眼看见我带他们来的!”金子龙只看了眼他手表:“这些东西应该是在丑时才出来的,也就是1点种,但现在他们早出来了半个小时,我们这里面有吸引他的东西。” 我皱了下眉,我不知道他说的对不对,有一种特别诡异的恐怖感,不止我,就连祁云阔也看着金子龙,这个金子龙对这里的东西分外了解,这个人自从我上次在雪雾森林里知道了他的身份后就知道他懂一些邪门歪道,但他为什么对这个未知的世界也懂呢? 而且看他这个样子并不是特别害怕,脸上有一种隐约的兴奋,他盯着窗户的感觉让人起鸡皮疙瘩。 祁云阔跟我对视了眼,我跟他摇了下头,这会儿陈冥跟光哥还有董哥也回来了,把纪宁跟金小姐也带过来了,他们也把被子都抱过来了,陈冥把我的鞋子也提过来了,我朝他看了一眼:“那……那东西还在吗?你们看到了吗?” 光哥把被子扔到炕头上后,喘了口气:“还在,刺挠的厉害,比这还厉害。”他指了下窗户。 金小姐跟她叔叔金子龙对视了一眼,没有说什么,感觉像是一切尽在不言中,儿纪宁这会儿则跟我刚才一样,还没有懵过神来,整个人都是抖的,祁云阔也让她上炕上了。 董哥也站在炕前看着窗户咽了口唾沫说:“咱们今天晚上在这里凑合一下吧,我是坚决不回去了。这里虽然也有,但是咱们人多啊。” 这话说的也对,于是我们所有人都上炕了,因为不上炕有没有别的地方可坐。 我把陈冥的被子还给他了,盖上了我自己的,光哥挨着我坐了,我们有好一会儿都是皱着眉看那个窗户,隔着一层窗纸,只能模糊的看到影子,那些影子很奇怪,就跟凭空飘着的一样,还是飘了半截,他们真的是鬼吧? 我们想要讨论下的,可是被他们那种指甲抓绕在木头上的声音弄的特别难受,我想起我白天时看到的那一道道的痕迹,心想,原来是这么抓出来的,那么多,这是抓了多少年月呢? 光哥手里还捏着那根棍子,还想敲窗户,但是他不敢了,万一再敲坏了,那就是直面那些家伙了。 他烦躁的说:“他们什么时候才会走啊!难不成他们要在这里抓一晚上?” 金子龙只凉凉的道:“现在才刚开始,怎么也要到黎明时刻。” 他说的光哥更郁闷了,他深吸气:“我要找个东□□上耳朵,长生,你倒是挺会,把耳机给我个。” 他把我的手机也拿过来了,于是我就在听歌,听最燃的歌。这样能抵消一部分噪音。 光哥拿走一只后,嘿了声:“不错啊,这音响,我戴戴。” 他是不错,但我耳朵里立刻就涌入了那种声音,这让我觉得心里特别烦躁,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一样,我特别想冲到窗户上,把窗户打开,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怪物! 我用手指头把另一个耳朵堵上了,闭着眼想要眯一会儿,我真的又困又累,特别烦躁。我扯了下被子曲起腿想要趴着睡会时,我旁边的陈冥爬起来了,他走向了窗户,光哥忙问他:“陈兄弟,你干什么?” 我也盯着他看,只见他咬破了手指,就着血在窗纸上画符号,这里的窗户雕刻精美,跟花一样的形状,我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陈冥画的那个符合就是花状,他画了一个又一个,手上的血也挤了一次又一次,我看着那个快成型的图案无意识的摸了下我自己的胸口,我知道,那是跟我身上的是一样的。 等他画完好,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些尖锐的声音一下子没了,我心里的暴躁也没了,一切都平静下来。 纪宁也从被子里露出头来:“没了?他们走了?那是个什么图案?” 光哥在旁边一个劲的用胳膊捣我,我知道他是想要说什么,上次陈冥跟我解释了,他现在也淡淡的跟众人解释了下:“是金刚经符,有镇邪的作用。”我看见金子龙在看他,眼神非常深,带着深深的忌惮,看样子这个符号非常厉害,跟他上次跟我说的静心作用不太一样啊。 不过这会儿我也不会蠢到去拉开我衣服再问问陈冥,我不再暴躁了,就靠在墙上盯着窗户,光哥问陈冥:“陈兄弟,他们走了吗?” 陈冥摇了下头:“还在,”他微抬眼皮,看着窗户上面说:“倒挂着。” 倒挂?!那我就明白了,为什么他们还能飘到二层楼上来! 我使劲看了一会儿,终于看出来了,原来窗户上那些影影绰绰的黑影都是他们! 这让我们又迅速的聚在一块儿了,本来10个人一张炕挺挤的,这一会儿却硬是让出一块儿空间来。 纪宁哆嗦着道:“他们……待到什么时候?” 金子龙沉声道:“五更鸡鸣时。” “那是?”他还没有说完的,金子龙给他补充了:“4点48分。” 我看了一眼手表,还有3个小时。 祁云阔深吸了口气道:“陈兄弟,金爷,既然我们这会儿也睡不着了,咱们就商量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吧?” 他的这个想法挺不错的,至少能分散一下注意力。 接下来的时间,我们凑在一起讨论这里的奇怪事件,光哥首先说:“咱们现在嫌确定一下,外面挂着的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是鬼还是僵尸?” 我想了下我看到的东西:“我觉得不是鬼,它都能伸进来手,那是实体的。” 光哥道:“那就是僵尸,他们抓我们是要干什么?吃了?把我们也变成他们那个样?” 他说的虽然吓人,但是不管怎么说,那些人要进来抓我们是有目的的,程哥咬牙问道:“要不,咱们明天就到下面山洞住着吧?怪不得那个大爷一步也不肯上来,这里东西太可怕了!” “恐怕下不去了。”陈冥淡淡说到。 第82章 传说婆落昙花生长在地底,依棺而生,是死亡之花 “恐怕下不去了。”陈冥淡淡说到, 我明白他什么意思了,临来前NPC大爷把那个带着锁链的门又关上了,还给了我们干粮, 就是不让我们回去了。 众人又一阵惊慌, 这次是金子龙打断了他们:“躲起来有什么用?咱们要想出去, 就必须要摸清楚这里的规则,完成任务。” 我觉得金子龙跟第一次那种万事躲在后面的感觉不一样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里面也有他要找的东西, 或者是他也跟祁云阔一样,想留在这里长生不老,所以特别镇定。 光哥朝金子龙呲了下牙:“你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那你倒是想主意啊!要是想不出来你不如出去试试。”金子龙哼了声:“无知小儿!” 光哥要踹他,离的这么近, 一踹一个准,但是他被金小姐摁住了, 金小姐身手厉害,光哥被她摁着动不了, 我上去把他拉回来的,光哥没能打过金小姐,只能干生气。我拍了拍他,我们两个都不是金小姐的对手。 祁云阔打了圆场:“光哥,金爷,咱们现在都是一个团队的人, 外面那些才是我们的敌人呢。”祁云阔不知道我们上次雪雾森林经历过什么, 所以他单纯的以为我们是看不顺眼。 我也没说什么, 不就是把金子龙当空气吗, 只有他别招惹我们, 我就不会理他。 祁云阔看我们不说话了,就问陈冥:“陈兄弟,你有什么想法吗?”陈冥摇了下头,于是祁云阔继续道:“那我们明天继续在这里搜查,我们现在知道的线索有一条就是这个地方有一样东西,有起死回生的能力,找到这个东西,能把人复活,从而解除诅咒对吧?” 这话听起来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去哪儿找啊,我现在一点儿都不想去那些死人住的房子里了,昨天是不知道,我一想到我挨着摸了一边木头我就觉得恶心。我无意识的瞄了一眼窗户上倒挂着的人,觉得哪里不太对,我拍了下自己的头,问他们:“如果那个东西有起死回生的能力,那外面那些东西肯定很想要,那肯定就不在祠堂里了吧?”我绝对不会再去那些祠堂里找了。 祁云阔点头:“对,你看他们都想进这里来,那你们说东西会不会就在这栋楼里呢?” 有道理,只要不再去那些鬼地方,在这里怎么找都行! 于是我们就商量着,等天亮后,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个能起死回生的东西找到。 我现在还不能确定那个东西就是陈冥要找的幽灵兵符,因为上一次幽灵兵符的作用是调动大军,当然也有可能是每一种兵符的作用不一样,就跟灭霸那宝石一样。我捏了下我的太阳穴,我觉得灭霸可能要植根在我的脑子里了。 陈冥看了我一眼:“你睡会儿觉吧,离天亮还早。” 我嗯了声,往里面靠了下,让他往里做做,他坐在最外面,睡着了别再掉下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那些声音,我这一次睡着了,一觉竟然到天亮了,等睁开眼我看了下我身上的被子,盖了两床,怪不得没有冻醒,而且还靠着一个人,我不用再去看就知道是陈冥,我轻轻坐直后回头看了他一眼,他正闭目睡着,呼吸清浅,他大概是很晚才睡的吧? 我又看了一下其他人,也都睡着,横七竖八的,光哥都睡到窗户上了,他这是睡着了,要不不会靠近那个窗户的。 我轻轻的绕过他,想趴窗户上看看,结果还没有贴上去的,光哥就一个抖擞,醒了:“我又打呼噜了?” 我看着他也有点儿不好意思,因为他昨晚上一打呼噜我就踢他,我觉得他的打呼噜声跟那些怪物钻墙一样,我还跟他说我做了个噩梦,梦见那些怪物在刨墙,刨出一个洞来,然后伸出一个头来,是个光头,跟他一模一样。吓的他都不敢打呼噜了。 我跟他说:“没有,你再睡会儿,我就是过来看看。” 他打了个哈洽后猛的反应过来:“你看怪物?!” 我朝他嘘了声:“小点儿声,还有睡觉的。” 我回头看陈冥,发现他已经醒了,看向我们这边的眼神非常清醒,看我回头看他,他笑了下:“他们已经走了。” 那我就不用去看了,我又坐回去,其他人这会儿也都陆陆续续的醒了,醒来的第一件事都是先去看看那扇窗户。 这会儿阳光已经从窗棂上照射进来,有光明就不害怕了。 我们团在炕上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后,终于决定下炕,去外面看看。 我们是睡在二层的,从二层木楼上下来后,光哥一马当先拉开了大门,外面是明晃晃的太阳,周边一边寂静,门的对面就是一条宽阔的街道,上面什么都没有,昨天晚上临睡前下雪了,现在地上还有一层薄薄的雪,但奇怪的是上面什么脚印都没有,仿佛昨天晚上那些怪物是平空出来的,又凭空消失了。 我摸了下外面的木墙,我觉得那些怪物抓墙的声音不可能是假的,果然这要比我昨天见到的划痕还要多,而且又很多都是新的,深深浅浅的从二楼到一楼,都是,看得让人头皮发麻。 我甚至都怀疑这栋二层小楼撑不了几天了。 光哥啧了声:“这到底是有多少啊!” 我在脑海里设想了下这个楼上密密麻麻的挂着那些东西,跟一个个吊死鬼一样,我挥了下手,不能再想了。 纪宁招呼我们说:“你们快进来,咱们关门!东西不是在屋里找吗?” 祁云阔说:“先不着急,也有可能是在外面,现在是白天时间,咱们不会有危险的。” 祁云阔给我们做了安排,因为我眼尖,他安排我跟纪宁、程哥看外面一切能看的壁画、雕花之类的,其他人则在屋子里翻箱倒柜,掘地三尺,这个工作我觉得特别适合金子龙,果然他背着手在一楼转了一圈后,就专攻地上了,手指在墙上、地上敲敲打打的,光哥也跟在他身后,虎视眈眈的看着他,这是唯恐挖出什么宝贝来。 我趁着外面太阳暖和点了,就拿着望远镜出来了,自从上次在沙漠里见过卡巴尔的后,我这次也带了一个进来,有这个就方便多了,二楼上面的那些花纹我也能看清了,这一栋木楼像明清建筑,门檐非常大,古人是为遮风避雨设计的,那门檐下面的横木上就会雕刻很多花纹,平常人家雕刻花草梅瓶蝙蝠之类的,是‘平安幸福’的意思。这个楼上雕刻的不太一样,因为划痕太多,很多画面都看不太清了,我只能勉强的辨别出,那上面雕刻的是一条龙,龙非常大,这栋木楼是四面的,这条龙就几乎环绕了一整圈,头在门上,原本应该是很霸气的,龙头高高扬起,是飞龙在天的姿势,如果不是这些划痕,这条龙刻画的非常好,至少现在龙鳞都被划的支离破碎,就不说龙眼了。 我看完了一整圈,除了侧面没有窗户的地方龙身上的龙鳞能看出点儿来外,其他的地方几乎没有完好的了。 我除了感叹可惜之外,也没有别的感受了。 我把望远镜递给纪宁看,我搓了下手 ,虽然太阳出来了,但温度还是很低。等纪宁跟程哥也参观完,我们三个就赶紧进屋了,屋里人的搜查行动已经热火朝天了,他们把所有看上去有用的东西都堆在了桌上,金子龙也真的挖出一个地洞来,光哥也跟着下去了,我听见他在下面喊:“这里有不少酒啊,这酒不知道能不能喝啊,”董哥的声音:“应该不能喝了吧,这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了。” 光哥说:“先不管,咱们提上一坛去,我跟你说一会儿做鱼,有酒就更美味了!” 不愧是光哥,走到哪儿都没忘了吃。 果然没一会儿他就提着两坛酒上来了,看我趴在边上看还招呼我:“长生,你也来看看这酒还能不能喝!你说昨晚上那些怪物是不是想喝这些酒了?!” 我切了声:“你以为那些怪物是你啊。” 光哥把酒坛子放桌上,跟我理论:“长生,你这就想错了,万一这酒就是琼浆玉液呢,喝了可就跟你一样了,” 他又笑话我的名字,旁边纪宁还不知道,问:“跟长生一样什么啊?” 光哥嘿嘿了声:“跟他一样长生不老呗!” 我拍了下他:“那你自己喝吧,现在就喝吧。” “哎,陈兄弟!你快来看看这酒能不能喝?”他朝我身后喊,看样子是陈冥下来了,我想要回头看看他,但我又忍住了,我听见祁云阔的声音,他笑道:“光哥你又找到酒了啊?” 光哥也招呼他:“来七爷你也看看,你要是觉得这酒能喝,咱们今天中午就吃醉鱼头!” 他们两个说话间过来了,也坐下了,祁云阔问我:“长生你这边有什么发现吗?” 我跟他们说我就看见一条龙,别的再没有了,他们俩都没有反应,我就反问他们:“那你们找到别的了吗?”陈冥脸色没有什么变化,所以我都看不出他有没有找到。 但祁云阔摇了下头:“没有特殊的,等会儿再问问其他人。” 金子龙他们这会儿也从地下上来了,我看了眼他的神色,他脸上没有高兴的样子,看样子也没有。我应该想到的,陈冥老神的坐在这,那就是那个东西不会是在下面。 光哥看他也上来了,且两手空空终于放心了,他拉我:“走,长生,咱们做饭去,这忙活了大半天了,可以吃饭了吧?” “我们那两条鱼够吃的吗?”我现在开始担心我们短时间内出不去。 光哥提着酒坛子站起来:“多加点儿汤!再不行,咱们出去打猎,那个大爷能挖来鱼,咱们总不能不如他!” 也对,有光哥在这里,我不应该担心吃的。我跟着他去做吃的。NPC大爷给了我们两条一米多长的大鱼,我们昨天一顿饭就吃了一条鱼的一面,这里的鱼都当饭吃,馒头反而是稀缺品,光哥说:“这次再多加点儿水,鱼汤也是能喝饱的对吧?” 我往锅底扔了块木头后看他:“你的意思是说以后我们都要喝汤了是吗?”亏我刚才还说跟着他不会挨饿。 光哥嘿嘿了声:“光哥这不是未雨绸缪一下吗?一会儿光哥再带着你去狩猎,咱们俩到湖边去挖鱼。或者到那边的树林里狩猎,我跟你说,冬天那狗熊笨的很,等着你呢。” “等着吃我?”我要是信了他,我就是中邪了。还乖乖的等着,一巴掌拍不死我。 光哥笑的手都抖了,他拿着菜刀,我跟他说:“别抖了,赶紧削鱼片。” 我都快把锅烧开了。 等再次吃完饭,众人有精神了,开始捋这次找来的线索,他们让我把我看到的图案画下来,其他人也各自分了一张纸,把自己的想法梳理出来,最后合在一起。 我就看到了一条龙,那很快画下来了,光哥歪着头看了一会儿说:“长生,你不是跟我说你是名校,那什么央美毕业的吗?你就这画技?这是什么龙?” 我已经看到陈冥嘴角扬起的笑意了,就咳了声:“你们不是让我画我看到的吗!这条龙已经被那些怪物抓成这样了,我能怎么办!你要是早说要美化版的,我给你画!” 我就算干啥啥不是,也不能拆我的台是吧? 光哥还哈哈笑:“好,你给龙美化一下,要不龙他老人家看着也得生气是吧?” 我把那张纸夺回来,重新给他美化下! 这次我连屋檐都给他画上了。 在他们七嘴八舌的讨论中,我给画好了,拍给光哥看,光哥这次点了下头:“这就对了吗,你看这不是挺微风的吗?刚才那个,你要是不说,我还以为是条虫呢。” 我觉得要是真有龙,龙会被他气死的。 这幅画传到陈冥手里了,我下意识的坐直了,我这次真的画的很好了,我把我现在仅有的画技都拿出来了。 我盯着他看,他也在看那幅画,祁云阔也凑过去看,笑着说:“长生画的不错啊!这龙非常威风啊!” 我谦虚的咳了声:“雕刻的好。” 当然是没有被那些刻痕破坏的话,这条龙确实是威风凛凛。 陈冥终于出声了:“这个上面只有一条龙吗?” 为什么他关注的跟别人不一样,他就不能夸我画的好吗?! 我磨了下牙:“就是只有这个。” “你的意思是说这正面房子就雕刻了这么一个龙?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祁云阔又重复的问,我这会儿知道他们两个什么意思了,点了下头,纪宁也附和我道:“就这么一条龙围绕整个房子。我刚开始还以为是什么一圈圈的波浪呢,后来还是长生看到龙头。” “这还挺奇怪的,‘雕花画凤’在皇家建筑上是很常见的,咱们看的壁画上也说了,当年那个王来过这里,所有这里雕刻龙也正常,但是奇怪的是,为什么没有凤呢?” 这次是金小姐说的,她说这些东西研究不再我之下,说的头头是道,纪宁也微微皱眉:“你说的对啊,这个王特别爱那个美人,按理说是应该龙凤呈祥的。” 陈冥这时却突然道:“也不全然是吉祥图案,也有可能是他们崇拜龙图腾。” 他这话我怎么觉得这么熟悉呢,我看了他一眼,他也正在看我,我猛的想起来了,从沙漠副本出来时,我带着他到我家做客,我爸拿出一个破烂宝贝,上面就有一条非常大的蛇,那时候他也说可能是图腾。 他的话刚落,金小姐就看了他一眼:“陈先生说的有道理,为我们打开了另一个思路,” “什么思路啊?”董哥问她。 金小姐已经拿到我画的龙了,她看着画说:“如果这是图腾崇拜的话,那这个地方的诅咒就不仅仅是因为王跟美人的故事触犯了上苍,还有可能是这里有一个这么大的龙。这个龙就是NPC说的神灵,它降下来的灾祸。” “龙引来的灭绝?恐龙?” 光哥的脑洞也不比我少。 金小姐说:“这些都是我个人猜测,你们大家有什么想法的都可以说说,我觉得我们破解的方向要多考虑一下。” 金小姐除去为人狠辣,是个骗子外,智商一直在线。我觉得她的推理更加的可靠,或者两者皆有,那个美女是跟不死城联系在一起的,王为了复活她才带着她来这里,然后幽灵兵符才会引出来。 然后,另一条支线是龙,龙出来的作用又是什么呢?这世上真的有大龙吗? 我对我爸罐子上那个大蛇一直抱有怀疑态度,虽然陈冥跟我爸都肯定了,但是我没有见过,我就怀疑。 我在纸上把千头万绪的东西标记了下,把这张纸都快连成五角星了。 光哥在我旁边看,他说:“长生,你别画蜘蛛网了,你画的我头都大了。” 我把笔放下了:“我也头疼。” 祁云阔笑了下:“咱们先休息下,既然这个房子里东西都搜的差不多了,我们不如趁着白天到周边环境看看?你说呢,陈兄弟?” 陈冥同意了,嘱咐我们不要走太远,太阳落山前往回走,光哥朝他笑:“陈兄弟,你就放心吧,都会记得来吃饭的。晚饭还没吃呢!” 这次我跟光哥还有程哥三个人换了一个方向走,光哥说去森林那边看看,有没有豹子、狗熊的,问题是我们三个人就拿了三根棍子,你说遇上任何一种动物,我们是打晕自己快呢还是被他们吃了快? 不过很奇怪的是我没有太多的担心,潜意识中觉的没有那些东西,这个地方给我的感觉就是假的一样,我看不到任何的生机,天空中没有任何鸟儿,我前面就是森林了,树木横倒西卧,树冠上覆盖着厚厚的积雪,树干是死的,排开雪,树叶都是枯萎的,一丁点儿绿意都没有。 这跟我们上次去的雪雾森林完全不一样,雪雾森林虽然也是厚厚的积雪,但是处处是生机,有苍翠的松柏,有叽叽喳喳的小鸟,有淙淙流着的温泉。甚至连冷冽的寒风都觉的是新鲜的。 我把手伸出来,再一次测试了下,确实一点儿风都没有。 不只是我奇怪了,就连光哥都说:“这地方真是死气沉沉的。”他又补了句:“光哥想给你们做个烤熊掌的也做不了了。” 我跟程哥呵呵了声:“谢谢了。” 我们没有走很远,森林非常茂密,深处也容易迷路,我们在树上系上红绳当记号,等红绳用完的时候,就不往前走了,程哥爬到树顶端用我的望眼镜看了下,跟我们说:“不用走了,一望无际,根本看不到头,而且还全都是一样的。” 光哥这会儿正坐在一棵倒下的树干上休息,边喘气边说:“你光哥也走不动了,在雪地里走路太累了,又饿又累,这早饭就喝了一碗鱼汤,这会儿不知道都去哪儿了!” 我也饿,我也找了半截枯木坐下来,程哥还挺厉害,还能爬到树上去,这会儿他又顺着树滑下来 。 光哥拍他旁边的雪,想让程哥过去坐着,拍了几下后喊我们:“咦,这里有蘑菇哎,长生,老程,你快来看,真的!” 我跟程哥走过去看。 还真是蘑菇,纯白色,细细的杆,头顶有一个小伞盖,长的跟金针菇似的 ,一丛丛的在这个枯木旁边长出来。非常多,但是因为跟雪的颜色一样,所以要不是光哥看的仔细,根本就看不到。 我一时间没有去想为什么能在雪地里长出蘑菇,现在只被这个吸引力注意力。 我点头说:“好像是金针菇。” 光哥坐在树上休息,还能让他看到蘑菇,也是厉害。 程哥问到:“这个能吃吗?不会有毒吧?” 光哥坚决的道:“这种这么普通,怎么可能有毒,保证能吃,”他很自豪的说:“抓不到熊,踩点儿蘑菇也好,回去烤蘑菇吃,煮鱼火锅也行,光吃鱼我都吃吐了!你们说怎么样?” 我们当然也吃吐了,于是我们三个人把本来要装熊掌、豹子的袋子装了蘑菇,蘑菇很多,因为枯木多。 等把周边的都给采了后,我们就往回走。 这有东西吃了,走的就快了,回去的路也好找,脚印一点儿变化都没有,所以没过多久就回到我们住的地方了,陈冥他们也都回来了,太阳也快落山了。 他们这些人都没有我们收获多,我们虽然也什么找到有用的线索,但好歹带了吃的来。 我们把蘑菇炫耀给他们看:“你们看,咱们今天就吃蘑菇鱼头汤,咱们正好还剩一个大鱼头。” 光哥在路上已经把吃法都想好,招呼我们:“来,闲着的人一起把蘑菇给摘一下,这蘑菇在雪地里长出来的,干净,稍微一弄就行。” 纪宁他们都围过来看:“真是蘑菇啊,这冰天雪地的怎么会有蘑菇呢?” 董哥也蹲了下来,拿了一个看:“这能吃吗?”他往嘴边放,大约是要尝一下,但被走过来的陈冥打断了:“别吃!” “怎么了?” 陈冥也蹲了下来,他拿起其中一丛仔细的看,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有,有毒吗?不是金针菇吗?”董哥有点儿紧张了。 陈冥把那从蘑菇放下后缓缓点头:“不是金针菇,这是婆落昙花。” “婆落昙花?!”金子龙推开董哥,蹲了下来,看那个表情,感觉这个东西很奇怪一样。 我也跟光哥对视了一眼:“这哪里像花?还是昙花?” 陈冥看了我一眼,轻声道:“它是一种孢子类植物,之所以叫他昙花,是因为他跟昙花的性质一样,只开一天,早上开,晚上落,相对的,这种孢子类植物有极强的生存能力,不惧温度,不用阳光,不需要光合作用,自生自灭。” 原来是这样,我干咽了下口水,如果这种生物不算是绿色植物有生机的话,那这个地方感觉还是跟死地一样。 光哥有点儿不甘心的问:“那,这真不能吃?” 金子龙哼了声道:“如果这真的是婆落昙花的话,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跟光哥都不想理他,还是程哥问了他一下:“意味着什么?” 金子龙阴气沉沉的说:“传说婆落昙花生长在地底,依棺而生,是死亡之花。” 这次拿着蘑菇的人都把蘑菇扔了,陈冥解释的还很唯美,金子龙说的直接就是恶心了。 我忍不住搓了下手,我采了大半袋子,想着就觉得恶心,陈冥只留了一个,其他的他让我们去扔了,等把这东西扔到外面后,我回屋里使劲洗了洗手,心情不好,总觉得哪儿奇怪,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光哥也很郁闷,他边弄鱼头边说:“真是的,我这美味的手艺因为无米之炊发挥不出来啊。” “别说了,我都想吐了。”纪宁在旁边帮忙,这会儿真恶心到了,光哥看着她哈哈笑:“不至于啊,光哥跟你们说,光哥以前还在棺材里睡呢,跟九头蛇共喝同井水,就上次……” 他又跟纪宁吹他的光辉历史,我不听了,我蹲在大锅炉前烤火,这里冷,烤着炉子非常舒服,反正今天是炖鱼头,那我就不用管火候的问题了,我往锅炉里填了很多木头,反正这里木头很多,感觉烧不完一样,弄好后我就眯着眼打盹。 正迷糊着,听见光哥说我:“纪宁,陈兄弟,你们俩快看长生,都快睡进炉子里去了。” 他放屁,我又没有真睡着,还有,陈冥什么时候进来的?他也饿了? 纪宁也笑:“我们家猫也喜欢靠在炉子打盹,我有好几次闻到它毛糊了,它自己都不知道,哈哈。” 他们才是猫呢! 我睁开眼质问他们:“我没有睡觉,还不是你们,弄好了没有?” 我看了一眼陈冥,他走了过来,也到我炉子边上坐下来:“困了吗?” 我摇了下头:“没有,你怎么过来了?” 陈冥往锅里填了一根木头,只淡声道:“我看看这里有没有变化。” 什么意思? 第83章 走出不死城 什么意思? 他却没有再解释, 只盯着锅底的火看。他也来烧火,于是光哥就不笑话我们俩了,问他:“陈兄弟, 你说的那什么蘑菇真的那么奇怪吗?金子龙说的是真的吗?你是怎么认识的呢?”这家伙刚才不是跟纪宁吹的挺好吗? 不过我也挺好奇的, 就等着陈冥说, 他点了下头:“我见过一次,确实比较特别。” 他解释的好平淡, 光哥的好奇只好憋回去了。 我们的鱼头汤这会儿也炖好了, 外面天也黑透了,我们把门关上,然后就去吃饭了。 吃完饭后, 众人又把今天出去找的东西整合起来讨论了一番,除了越来越混乱外, 没有任何的进展。 这次因为知道晚上还会有那些怪物来,所以大家都集中在一个炕上, 那讨论起来就更热闹了,而且现在那个怪物还没有来, 大家也不害怕,那跟听鬼故事一样兴奋,让金子龙还有陈冥再多给讲讲这里的事。 陈冥一如既往的不怎么说话,他靠在炕沿上坐着,这一次因为人太多,他没有再打坐。 他没有怎么说, 于是大家就催着金子龙说。 金子龙得这么多人捧着, 兴致高昂, 把这里的四象阵布置及作用由来都讲了, 他讲这些玄学还真有两把刷子, 我觉得他比瞎子要好强点儿,众人都听的入迷了。 我伸了下腿,意兴阑珊的听着。我对玄学的东西不太好奇,我就担心那些怪物会不会再来,他们来到底是有什么目的?真的要抓着我们吃了? 我在意金子龙昨天晚上说的话,说因为我们中间有东西吸引他们来,我觉得我这种倒霉乌鸦嘴体质很容易中招。 跟我一样担心的人还有程哥,我们昨天晚上真的被吓破胆了。 程哥指着窗户上那个血印问:“是不是有陈兄弟这个印,今天晚上咱们还是安全的啊?” 陈冥点了下头:“暂时是安全的。” 程哥立刻夸他:“想不到陈兄弟年纪轻轻就如此厉害。” 纪宁这会儿已经是陈冥的头号粉丝了,她竖了个拇指说:“是的,而且陈哥还知道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东西,太厉害了!” “看陈兄弟年纪也不大,怎么什么都知道呢!”董哥问道,他是参加过祁云阔主持的会议的人员,所以知道陈冥一些事情。 “陈兄弟当然厉害了,就没有他不知道的!”光哥给补充道,一边说还划拉了一眼金子龙,刚才众人都在夸金子龙,他郁闷的很,这会儿可是找到机会了,我也没忍住笑了下,那个金子龙就知道说,有那么多本身,也没有见他使出来。昨天晚上是陈冥用血一点点儿画的。 祁云阔也笑:“陈兄弟是我们的领队,现在你们是不是都认可了?” 程哥哈哈笑:“那是当然了,陈兄弟有见识多,神通广大,有他在,咱们不用怕,不就是个虚构的剧本吗?我就不信这个系统就没有漏洞,只要是人为的,就有可乘之机!” 他也提到了这个剧本系统,看样子众人都开始想这个创造剧本的东西了,不知道是人还是什么,光哥把我说过的灭霸给领出来了:“咱们就当他是灭霸,最终他不也是被灭了,然后世界平静了吗?” “对的!管他是什么东西,总有一天,咱们会找到这个BUG的,你们有没有发现,已经有些苗头了,”董哥买关子,我们催他快说,他于是继续道:“我觉得这个策划的人还知道时节,跟我们时间同步,而且,目前为止没看到外国人,那应该是咱们东方人吧?你们说这个系统会不会是看多了西方电影,在创造一个东方灭霸?” 哈哈,我被逗笑了。 正笑着的时候,光哥拉我,我靠墙角上看他,他朝我挤眼又招手的,我看了一眼另一头的金子龙,我们俩力金子龙比较远,他要干啥啊? 我凑过去后,他还环顾了下炕边上的人,我催他:“怎么了?” 光哥嘘了声:“我说给你听,你别出声啊,我实在是撇不住了,你还记不记得咱们上一次去找陈冥的时候的事?” 这个我当然记得啊,我就是在那里确定我喜欢陈冥的。所以我想我短时间内不会忘记的。我有些忐忑的看着光哥,光哥这么神秘不会是发现了我的心思吧? 结果光哥跟我说:“我以前没觉得不对,刚才那个老程一说,我觉得好像哪儿有点儿不对头。” 我朝他眨了下眼,他用手遮着继续跟我说:“你有没有发现我们这里跟上次陈兄弟带我们去的雪雾森林很像吗,而且这个地方还叫不死城,那大爷说来到这里就可以不死,这不就跟陈兄弟说的那些个朝圣的老人很像吗?” 光哥说的我激灵了一下,我张了下口:“是很像……怎么会这样?” 光哥也抓了把头发:“我还以为你能想到呢,长生,你这次没有光哥聪明了,这点儿小事,以你以前那钻进牛角尖的精神去哪了?” 他这是损我吧,我以前有那么钻牛角尖吗?不过我无法反驳他,我不是没有在意这个,而是上次在陈冥那里,我的注意力没有在那上面,光顾着想我失恋的事了。 我抓了下头发跟他说:“这个问题很重要,你去跟陈冥说说,看看他有什么想法。”陈冥这会儿正半靠在墙上,闭目养神,我觉得他应该是没有睡着的。光哥连忙嘘了声:“小点儿声,我就是要跟你说这个!” 他边说边从指头缝里看陈冥,我狐疑的盯着光哥:“怎么了?” 陈冥有什么问题需要防备着吗? 陈冥压根就没有睁眼,光哥看他没有醒,又小声的跟我道:“我觉得这件事特别可疑,你还记得我上次湖边跟你说的话吧。” 他湖边说了很多话啊,我哪知道他说的那句呢? 光哥看我这呆滞的表情,恨铁不成钢的磨牙道:“就是我那句有一双神秘的大手在操纵这件事啊。” 他竭力的压着声音,但因为表情太多,让我一时间有些出戏,于是我又反问了下什么? 光哥深吸了口气后又看了眼陈冥,陈冥始终没有动,他闭目养神及打坐时很少有人能打扰他。 于是光哥就开始说他的坏话:“我是说去那个雪雾森林的山洞时,只有咱们三个人,除去咱们两个,就只有陈兄弟知道,所以他就是那个在背后操作的人!也只有他才能这么强大!” 他这坏话还带着一种崇拜感。 陈冥是灭霸? 我终于吃惊了的张了下口:“陈冥?” 我没有出声,但光哥还做贼心虚的示意我小点儿声:“对,你说是不是吧,我上次可听你们俩说什么,他要去找什么东西的,还什么虚无的,” 看我震惊,他朝我转了下眼睛小声的说:“别想瞒着你光哥我,你光哥我脑子可是聪明着呢,你就说是不是吧。” “他是要找东西,但是他也不可能操作这个啊,”我也小声的跟光哥道:“我发现光哥你的脑洞也非常大了。” 光哥拍了我一下:“我这不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 他这是说我是墨,我切了声:“我没有你大,你想的都太大了,要是……他”我看了一眼陈冥,极轻的说:“他不是那样的人。” 不管陈冥有没有那样的能力,他都不会做出这种事来,拿着别人的生命在冒险。 光哥也叹了口气:“我知道陈兄弟不是那样的人,我被这个老程给带沟里了,不过为什么我觉得奇怪啊,你说这怎么能这么想象呢。” 他说的对,我之前没有往这方面想,这会儿也越想越奇怪,这个副本跟我们上次雪雾森林的经历太像了,还有我看到的那个眼睛,还有这次的人,金小姐跟金子龙竟然也在,这不会要原版复制一下吧? 我看了一眼墙角的金子龙跟金小姐,他们两个人这会儿正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的,这两个人目标明确,来这个地方找一样东西。 他们两个跟陈冥找的东西是一样的吗?这个里面说的神奇的拥有复活能力的神物,是幽灵兵符吗? 如果有的话会在哪儿呢。 我正想的走神时,光哥在我眼前猛挥手,我把他手拍开了:“我在呢。” 光哥就看着我:“你想什么呢?我觉得你这次有问题,跟丢了魂似的,” 我心底一沉:“有吗?”我失恋这么严重,我觉得不可能,不就一个陈冥吗?不可能让我茶饭不思,黯然销魂。 我已经都躲着他了,我挺自私的,从小就知道趋利避害,我知道我的暗恋没有什么结果,所以我现在想的就是要赶紧把我这想法扼杀在摇篮里。 现在是扼杀失败了吗?不可能的,我使劲摇了下头。 光哥上下的打量了我一番,肯定的点头:“有,”我切了声:“没有,我就是想着到底是谁在后面操控,要是让我知道,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我说的义正言辞,非常凶狠,把那边闭目养神的陈冥都给惊动了,他抬眼朝我跟光哥这里看过来,光哥刚说完他的坏话,所以这会儿被他抓包了,有点儿紧张,朝他干笑着招了下手。 陈冥也看我,于是我也朝他干笑了下,我也做贼心虚,等陈冥收回视线不再看我们两个后,我们两个都消停了。 那边祁云阔看了一眼手表,跟我们说:“快9点了,咱们大家都稍微的休息一下,这个房间因为有陈兄弟的护身符,所以就委屈大家在这里挤挤,两位女士也委屈下。” 祁云阔安排我们休息,把蜡烛吹灭,手电筒也关上后,屋里一片黑暗,我闭眼前看了一下窗户,今天晚上有月光,现在窗户上还是干净的,没有任何阴影。 我半靠在炕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睡的不是很好,我梦见我被一个巨大的冰蘑菇压着,那冰蘑菇又冰又大,它细长的根穿着我,我怎么挣扎都动不了,这让我痛苦万分,双手挥舞着,不知道打到了谁。 碰到了实体后,我惊醒了,房间里有光,是陈冥打开了手电筒,他照了过来:“怎么了?长生?” 我就着他的光看了一下,光哥的粗胳膊压在我胸口上,上粗下细,怪不得我做噩梦呢。 我把他胳膊拿下去,陈冥把我扶起来,我这原本是靠着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躺下去了,那我下头的陈冥是被我踢醒了吗? 他朝我伸过手来,在我额头上试了下:“没事吧?做噩梦了?” 我跟他点了下头,我现在都怕在这里做噩梦了,上次陈冥跟我说我做噩梦是因为我受那个陨石的影响,那我这次梦见个大冰蘑菇,是今天挖蘑菇的怨气吧? 陈冥半跪在我旁边轻声道:“没事,做了个梦而已。” 我嗯了声:“没事。你回去,”我还没有说完的,就看见他看向了窗户,我心中一惊,忙跟着他看,果然窗户上出来一个阴影,我以为是眼花的,但随及越来越多的黑影证明我不是眼花,他们又来了。 我明显的觉得周围的温度降下来了,仿佛外面那些怪物会吸热一样,当然也有可能是我心理作用。 光哥就靠近这个窗户,我把他拉到边上,他醒了:“怎么了?” 我指了下窗户:“他们又来了。” 光哥啊了一声:“又来了!” 他这一嗓门把其他的人也吵起来了,也许他们也没有睡沉,一听到这句话几乎都爬起来了,等看到窗户上的密密麻麻的影子时都清醒了。 祁云阔把手电筒照在上面暗暗的吸了口去:“他们这是阴魂不散啊!” “是啊,感觉比昨晚还要多。” “现在才1点,到5点还有4个小时。” “金爷,他们是一直都待在这吗?” “这个符号能撑住吗?” 众人都担心这个,于是一时半会都睡不着了,我靠着墙角也一点儿睡意都没有,虽然眼皮沉重。陈冥坐在我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祁云阔朝我们这里坐过来道:“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咱们不能一直待着这里,” 光哥开始摸他枕头下的棍子:“咱们冲出去跟他们拼了!” 我看着他,他刚拿棍子,屁股连动都没动。他最后自己咳了声:“那个我先酝酿一下。” 那边金子龙耻笑了声:“白痴,外面那些东西吃人可是骨头渣子都不会给你留的,要不我不早就想别的办法了吗!” 光哥拿着棍子要指他,炕上这么多人,祁云阔无奈的把他棍子拿下去了:“别着急,咱们好好想一想,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陈兄弟?” 陈冥正在看手表,我刚刚也看过了,一点儿多一点儿。怎么也要熬上几个小时的。 但是他还在看,我不知道是出什么事了,我也看了一眼我的,手表还在跑啊,没有问题啊? 祁云阔也问他:“怎么了陈兄弟?” 陈冥问他:“今天是几号?我们进来的那天是几号?” “进来的时候是12月23号啊,”我跟他道。 我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第二天是我的生日,我的生日是在平安夜里。我进来的那个时候还想,真他妈的晦气,进来这里是来寻死的,别再平安夜回不去,呸呸呸。我暗暗的掐了我自己一把,我这个乌鸦嘴,还是别想这个了。 “怎么了?陈兄弟?”祁云阔问他。 陈冥淡声道:“这里的时间我进来的时候看过,这边是12月20日,已经过去两天了,但……” 他的话被金小姐截断了:“现在依然是12月20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我这几天一直在看时间啊,我的秒针在跑啊。” 光哥喊着说。我也看了我自己的表,把日期给调出来,我们现在很多人的手表都不带日期的,所以压根没有想到这个。 陈冥看我们都看他,他想了下道:“这里的时间停了。” 看我们不解,他又说:“每一天都在重复。” 我突然明白过来,指着外面说:“你的意思是说这里没有了时间,不死不老,所以叫不死城。” 我嚷嚷的声音很大,他们都被我说的怔住了,光哥砸吧了嘴:“这么邪乎?” 祁云阔朝我看过来,眼神复杂,他这是又说我是乌鸦嘴了吗? 我咳了声:“我就是随便说说。” 但这会儿他们都被我带入诡异的想法中了,纷纷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金子龙看向了陈冥:“你是看到婆落昙花时想到的吗?” 陈冥点了下头。 看陈冥没有要解释的意思,程哥问向金子龙:“金爷,那个花是什么意思?” 金子龙眯了下他的三角眼:“婆落昙花只有在死地中才能生存,这个地方,没有了时间变化,其实就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死亡之城,或者说你们可以叫真空世界,把所有东西都维持在了死亡的片刻。所以外面那些东西,” 他也指了下外面影影绰绰的倒影说:“他们以为他们还没有死呢,所以妄图想要进到这里来,” “进到这里来,然……然后呢?”纪宁问到。 “吸食我们的阳气,活过来。”金子龙阴测测的语调说出来,我忍不住想搓胳膊。 其他人也都骂了起来。 “卧槽!”“他妈的,他们还以为自己是个人!都是鬼了,哎,金爷,他们是鬼了吧?” 金子龙沉声到:“他们叫魑,类似于僵尸,有思维。” “什么!”众人惊呼道。 金子龙勾了下嘴角道:“这个印在淡化,他们聚齐的人越多,这个印就被腐蚀的快,等这个印彻底没有时,他们就突破了。” “可是不是说他们不饿能进来吗?”程哥问道。 “对啊,实在不行,让陈兄弟辛苦下,再给我们画一下吧。”董哥也道。 祁云阔跟我对视一眼,也看向陈冥,我们两个都觉得不会这么容易,我自从进入这种异世界后,就觉得我没有摊上过好事,除了越来越倒霉。 果然陈冥道:“没有用了。我们来这里就是诱饵,他们一定会想法设法进来的。等房屋上那条龙被他们划掉后,这个房子的四象阵也就破了。” 他难得说的多,是给我们解释了。 我把枕头下面的笔记掏出来,把我那天画的那条龙,刚开始他们嫌弃我画的不好,我给它美化了,现在已经看不出刚开始那种支离破碎的龙了。 但是我还能记得一点儿,龙眼都快没了。 光哥也记着一些,他说:“早知道不让你补充了,你这画的,也太羽羽如生了!” 他过分了啊,现在又嫌我画的太好了!重点是,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我瞪了他一眼,光哥哈哈了声:“咱们讲正点,陈兄弟,你的意思是说这条龙有镇邪的功能?而那些怪物现在快要把这条龙给抓没了?” 陈冥点了下头:“龙睛被毁的那一刻,四象阵就破了。” 光哥回想了下,一拍大腿:“那马上了啊,我记得长生画的时候,眼睛都快没了的!” “快,赶紧想想怎么办!” “卧槽!这怎么想!出去就是个死啊!” “留在这里也不见得好啊,咱们那鱼就剩个尾巴了,明天早上吃了就没了!” “你的意思是说,明天也是个死?” “我就知道那个NPC不是什么好人!送我们一条鱼,感情就是给我们准备了两天的饭,他是算准了我们要死啊!” “NPC哪有好的,怪不得他不肯上来!” 我靠在墙上看到外面的鬼影发了一会儿呆,谁能想得到18层地上竟然跟地狱一样呢?而正真的地下确实人间。 那个NPC宁肯住在山洞里都不能上来,是有原因的。我应该好好记着他的话的。 众人把这个地方骂了一顿后都消停了,祁云阔再次主场,他环顾众人道:“咱们明天不能在这里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想想怎么破解。” “先走出这里,既然这里没有神物,我们去外面找。”陈冥说道。 金子龙也补充道:“那些怪物也离不开这里,咱们走出去再说。” 我虽然不知道外面有什么路,我们找了两天,什么都没有,但我也不想住在这里了,于是众人都一致决定明天早上收拾东西出发。 第二天早上,我们吃了一顿饭,把剩下的能够带走的干粮都带着了,这所谓的干粮不过是一人两个馒头,不知道能撑几天,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能找到神物。 金子龙用他的罗盘辩了一个方向,我们就出发了,他走的方向是北,他说是北极星所在的方位,四象阵中代表生机的地方。 在这种生死关头,我想他也没有必要连他自己都坑,所以也跟着他走了。 这个方向也一样都是茫茫雪原,幸亏临出发的时候每个人都做了个简易的防雪镜,要不不用走上几个小时,眼睛就废了。 可因为这终究不是正在的防雪镜,所以我的眼睛还是很疼,我看前面的雪地都决定模糊了,偶尔成蓝的,偶尔成粉的,偶尔是黑的,我把棍子撑在地上,闭了会儿眼。 我听见有人也停在了我旁边,正要睁眼时听见他说:“怎么了?眼睛睁不开了?” 是陈冥,我使劲睁眼,就看他伸手过来:“闭上眼,我带你走。” 他把他手里的木棍放在了我手上:“抓好了,再走两公里,我们就休息。” 我不知道他执意要走两公里,我们已经走了整整一个上午了,但他都没有让我们休息,我想也许是有他的目的,我也没有力气问了,抓着他的棍子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他走。 其他的人也学他,能串在一起的就一起,轮着睁眼带路。 陈冥一直走在前面,他走的不快,我能跟上,但我老想睁开眼睛看他,他的背影在我模糊的视线里越显高大,我想要多看他几眼,我怕以后再也看不见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生出这样的想法,而这个想法让我心里一片冰凉。 我闭上了眼,不想再去想,不知道又过了过久,我觉得脸都有些疼了,像是风吹在我脸上一样,这种感觉很奇怪,我都觉得是一种陌生的感觉,我睁开了眼,而陈冥也终于停下来了,目视着前方,我走到他旁边,也跟着他往前看,前面反射着蓝光,那竟然是一片冰湖,看不见边沿,只觉的天空的蓝色都倒影在里面,如果不是这种场景诡异,我都觉的是在做梦,特别漂亮。 我看向陈冥:“这里是?”我觉的这片湖太像耳湖,但比耳湖要大很多,而且这个湖泊结冰了。 但就是觉得哪儿相似,我环顾了一周,觉得这个地方像是有了生命力一样,远处的雪不再是平平整整的,而像是山丘一样起伏,那应该是风吹的,对,有风了,我回头看其他人,纪宁跟金小姐的头发被风吹的飘起来,光哥在搓他的脸,一边搓一边说:“我怎么觉的我的脸要被风吹掉了呢!” 那就不是我一个人的错觉,是真的有风了,我看向陈冥:“我们走出来了吗?”走出那个真空一样的世界了吗?陈冥点了下头:“嗯,我们走出来了。” 第84章 巨大的雪龙 陈冥点了下头:“嗯, 我们走出来了。” 我朝他笑了,控制不住,他看我的眼神也很柔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眼花了的原因, 我跟他对视了一会儿后, 才想起这挺别扭的,于是忙移开了视线。 这边祁云阔招呼大家原地休息:“把我们带来的棚子撑起来, 大家眼睛不舒服的休息一会儿, 马上太阳就落山了,我们再坚持一下。” 走的时候,我们把有用的能带着的都带上了, 这里有好几个户外爱好者,没有现代化设备, 他们就想了别的主意,比如我们现在撑起来的所棚子就是一个木头简易架子, 然后把被子搭载了上面,每个人的行李里背着被子, 这会儿全都排上用场了,虽然简易棚子难看,但保暖,特别是在着有风的地方。 我们在这里面休息了一会儿,陈冥跟我们说这里暂时是安全的了。他说是暂时安全是指这个地方已经出来不死城的结界了,不会有那种死不死活不活的怪物了, 但是相对的, 我们就进入自然界了, 自然界中就会有其他的动物, 也许真会有光哥说的狗熊什么的了。 所以我们晚上露营时都要值夜了。 但这对于在不死城半死不活的感觉来说好太多了, 光哥还跟我们吹:“狗熊怕什么,它来一个咱吃一对儿,来一双咱凑四喜。” 我跟他说:“等它来了,你一个人上啊。” 光哥拍我:“小长生,你这就没有团结精神了啊!你想不想吃熊掌啊?” 我正想说不想的,我的肚子很不给面子的叫了下。 危险及冷的感觉缓和过去后,就觉得饿了,“与其被熊吃了,我宁肯吃馒头。”我咳了声摸我背包里的馒头,但我摸出来后发现馒头硬的跟石头似的,一点儿想啃的胃口都没有。 其他人也都差不多这个反应, 光哥哈哈了两声,他看着外面的湖琢磨了下问:“既然我们走出来了,那是不是这湖里就有吃的了?” 他要干嘛? 他开始挽袖子:“长生,去弄些点儿木头来,我给你们砸湖捞鱼!咱们吃点儿好吃的补充□□力! ” 我怀疑他:“真有鱼吗?” “有!”他已经摸起他带来的类似于铁镐似的工具往帐篷外走了,我跟着他出去看。 这里的冰层非常厚,我的工具不够好,就是根木棍子,没几下就断了,光哥也没有好到哪儿去,他一边刨一边喊手疼,但手疼都没有阻止他吃鱼的决心,依旧撅着屁股刨,我们俩轮换着,刨了大约五分钟还真刨开一个裂缝。 光哥哈哈了声:“这就快了!”轮到我了,他在一边指挥着:“对,就照这个洞刨,不用太大,碗口大小就能有很多鱼出来!” 为了这个碗口大的洞,我又刨了十分钟,刨开后,光哥还喊我:“快后退!别让鱼蹦身上。” 我在原地待了几秒,也没见着半个鱼出来,我回头朝光哥呵呵了声:“还蹦身上,蹦哪儿去了?!” 光哥啧了声:“不可能啊,我看看啊。” 他还没有靠近的,我就听见有动静了,‘啪’的一下打在我腿上了,我回头看,只见一条一尺多长的灰色鱼蹦上来了,在冰面上弹跳,光哥大喊:“快抓住!” 抓不过来了,又蹦出几条来,个头都有一斤多,帐篷里的人都出来看了。 祁云阔笑道:“光哥,长生,你们两个真弄出鱼来了啊!” 纪宁喊道:“快,又蹦出一条来!那边!” 我们晚饭终于有着落了,鱼有了,其他人又去捡来了很多干柴,晚上要点上几堆火,取暖照明防野兽。 等火也生起来,鱼也吃饱后,我觉到了短暂的安逸,我们围着火堆聊了会儿天,现在众人的心情都明显好多了。 程哥说:“咱们这就当是来露营了。” 祁云阔笑道:“对,咱们不用着急了,有这一湖鱼吃着对吧?” 光哥哈哈笑:“对的!等鱼你们吃够了,我给你们猎个熊掌。” 金子龙跟别人想的不太一样,他瞅着那个湖说:“那么说这个湖到底有多大呢?这里面也不知道都有些什么。” “不是鱼那还能有什么!”光哥怼他。 光哥不知道金子龙想什么,但是我多少的明白了,他刚才说那话时瞄了陈冥一眼,所以他来这里的目的是跟陈冥一样的,他也要找那样东西。 但那样神物到底在哪儿呢? 我拿了根棍子在地上胡乱画着,陈冥已经找到一个了,是在沙漠副本中找到的,他说是在归墟中,能被称为归墟的地方时海眼、沙眼,所以金子龙怀疑这个湖里有。 但是这种大冷天的,没有人会下去找的,而且就算想下去,怎么下?全是冰,下去就能憋死。 所以我也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陈冥,我怕他想不开要下去,他上一次在第二个副本中就下月湖了,还下了好几次。 好在他这次没有表示,只往火堆里填了一把柴,火光映在他面上,他面容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来。 金子龙看没有人附和他,悻悻的说:“你们忘了壁画中说的,封印的女人?” 还真忘了,程哥一拍大腿:“怎么把这个给忘了呢!金爷,你是说那女的有可能在湖底?” 董哥眨了下眼:“美人鱼?” 我、祁云阔还有陈冥互相看了眼,都想到了那个可怕的美人鱼,那可不是个美人。长的那叫一个难看。 “那怎么才能让美人鱼出来呢,把那个洞口再弄大点儿?我们总不能下去找。”纪宁问。 “他是说地下有个龙宫吧?对吧,金爷,这种下地宫的事得您老人家亲自动手啊,万一能在里面找找个宝贝。”光哥嘲讽金子龙。 看样子他这会儿也知道金子龙想干什么了。地下怎么可能有美人,他是抛了个诱饵。 这种冰天雪地,没有人会下去给他跑腿的,上一次让我们给他带路,结果呢?临到头他要打死我们。 金子龙看被他揭穿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无知小儿,找不到那样东西,咱们就别想出去了!” “那你下去找啊!我们又没拦着你。”光哥也呵呵了声,金子龙气的深吸气,金小姐安慰他:“叔叔,你别着急,车到山前必有路,咱们总会有办法出去的。再说了,”她笑着看向了我:“这边还有这么多一起的,他们都很厉害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她看我有什么用,我又不是她说的厉害的人。 我没有理她。 最后还是祁云阔打了圆场,安排好值夜的人后,其他人去休息。值夜的分了三班,陈冥点名跟金子龙负责一点到3点的班,金子龙知道他的顾虑,还不能确定那些怪物会不会来,如果来了,这里也只有他们两个人能有办法,所以也同意了。 第一班是祁云阔跟程哥,我跟光哥负责3点到天亮的班,这其实是最轻松的一班了。帐篷不多,就弄了两个,所以各自凑合着休息了下。 尽管帐篷下面堆了很多木头,铺着被子,也还是冷的,我梦里冰天雪地,睡在一个冰棺里,冷到了极点,我没有迷糊到2点就醒了,睁开眼的时候我想这是被生生冻醒的吧。 我钻出帐篷,陈冥正在往火堆里添木头,听见我醒的动静回头:“醒了?还不到时间,你再睡会。” 我摇了下头:“不了,我睡不着了,我给你值班,你去睡吧,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吧?” 陈冥摇了下头:“没有。” 但是他也没有去睡,于是我们三个坐在火堆旁,对,他对面的金子龙还挺精神,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这一行的缘故,夜猫子。 他看了我一眼:“你也知道我们来这里的目的了吧?” 想套我的话,我反问他:“我们来这里不是寻死吗?”金子龙最讨厌听死这个字了,冷哼了声:“嘴够硬的,等真到那一天,看看你还能不能说出话来!” 我也呵呵了声:“彼此彼此。” 我跟金子龙没有什么好说的,现在我都觉得陈冥没有去睡觉,在这里陪着,虽然一句话都没有说,但也总比我跟金子龙单独待着好。 我们露营的地方在湖边树林旁,前面就是那个巨大的湖泊,于是视野非常开阔,我用手电筒都照不到头,我来回的照了几次,除了偶尔有冰面上的反射光外,也没有看见特别的。 我正想收回手电的,手就被陈冥握住了,他是真的握我的手,还是当着金子龙,我都看见对面金子龙瞪大了眼,我僵了一会儿后回头看陈冥:“怎……怎么了?” 陈冥握着我的手还是没有松开,但他也没有看我,只看着前方,于是我就知道我自作多情了,陈冥不是看我,他是看到别的东西了。 我赶紧看过去,陈冥握着我的手电微微换了个角度,他转的角度很奇怪,画了一个半圆,手电筒的光影在远处因为散光的原因非常大,于是我就看见冰面上有一个巨大的影子,是人的影子。 “什……什么人?”我差点儿咬着我自己的舌头。 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影子?而且手电筒所到之处没有看到任何人啊,那这个影子是哪儿来的? 我搓了下眼,再睁开眼时,那个影子飞速的没了。 金子龙也在搓眼睛,看样子他也看到了,陈冥把手收回去了,顺便把手电筒关了。我忍不住问他:“刚才是什么东西,是那些怪物吗!” 陈冥摇了下头:“不是。” “那是……”我一下子明白过来,指着那个地方说:“是上次我们见的雪妖?!” “雪懵子?”金子龙也明白过来。 陈冥也看着那个位置:“像。” 他说像的话那就是了啊!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我问陈冥,陈冥只看着我,他的眼神有一些复杂,我看不懂。我开始想光哥告诉我的事,如果太多的巧合是不是就是策划的?难道这一切都是陈冥策划的? 为了找那个东西?他上次说真实的世界里找不到,必须要在虚无的归墟中,所以是他在后面掌控吗? 我无法相信这个事实,陈冥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呢?他怎么能是灭霸呢?!我可以接受金子龙是个幕后黑手,也不相信陈冥是。 对,也有可能是金子龙,他也想找那个东西的。 我开始看金子龙,金子龙这会儿阴沉着脸说:“他们出现在这里,那我们就不能在这里常驻了!” 他看样子上次被这个东西吓着了,活该!让他把这个环境搬过来!我决定把金子龙当成幕后黑手来对待。我觉得离着揭开内幕不远了。 光哥这会儿也从简易帐篷里出来了,看我也在问道:“长生,你怎么醒这么早,到点儿了吗?陈兄弟,你去休息吧,我们俩接班。” 陈冥看向我:“我再陪你们坐一会儿。”他这是担心那个雪懵子,但我想着他上次说的话,这些东西并不会主动攻击人,所以我跟他说:“不用,你快去休息吧。我们两个能行。” 陈冥看了远处一会儿,这会儿天边已经有薄薄的亮光了,再过两个小时就会天亮,所以陈冥没再说什么,进帐篷休息去了,金子龙也跟着进去了,路过我时哼了声:“要当心自己的小命啊。” 我要不是打不过金小姐,我就揍他一顿。 光哥也打不过金小姐,所以也只在言语上给我支援:“还是自求多福吧,死的也不知道是谁!” 金子龙钻进帐篷里了,我跟光哥守最后一班,我跟光哥说我刚才可能遇见雪懵子了,光哥跟我一样,大惊小怪了一会儿后,又开始阴谋论了,我跟他说金子龙这次非常可疑,他既然找陈冥带路去找东西,那他肯定也知道,光哥成功的被我说服了。说明天一定好好盯着那个老东西。 我们两个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偶尔就用手电筒四处晃一下,却再也没有碰到雪懵子的影子。 过了2个多小时,天渐渐亮了,没有出太阳,但是光亮能看清周围的景色了,我就松了口气,不再紧绷着一根弦了。那个雪懵子也再也没有出现过,仿佛我们是看花眼了。 等光彻底的照亮时,光哥就去把盖着的鱼洞弄开,又开始捕鱼了,我跟他一边捡一边说:“这比守株待兔好多了,咱们只要守好这个鱼洞就不愁饿死了。” 光哥笑话我:“你就这点儿出息,咱们不能再换个地刨洞吗?” 我真是脑子抽了,我是不敢往前走了,我总觉得后面有什么危险一样,但我也知道我们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不管是昨晚上出现的雪懵子,还是这种极端恶劣的环境,都逼着我们往前走。 太阳出来了,他们也都起来了,祁云阔看了眼时间笑道:“时间变了,我们从哪里出来了。” 金小姐也点了下头:“从那个结界出来,但这个未知的世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祁云阔想了下道:“一会儿我们商量下,接下来的路怎么走。” 我们商量的结果就是继续往前走,金子龙把他的罗盘再次拿出来,越过这个湖,继续向北出发,这会儿众人没有再问为什么,茫茫雪原,哪个方向都看不到头,还不如一直走。 光哥说:“反正地球是圆的,咱们总能走回去的。” 祁云阔笑:“光哥说的是,根据以往的经历来看,咱们总能出去的。” 我们收拾好了行李继续向北出发,在下午的时候,终于把这个湖泊走完了,光哥说让我们在湖边休息下,他要多弄一些鱼,因为不知道后面还会不会有吃的。 我坐在木棍子上想了下,我们已经在这里待了整4天了,上一个副本待了6天,不知道这次能待多久。 光哥喊我:“长生,快来,到用刀子的时候了,给我撑住,有裂缝了!” 我起来把杀鱼刀给他撑上,正使劲往下钻的时候,祁云阔大声喊道:“光哥!别砸了!” 他喊的惊慌失措,我回头看他,正想问他怎么回事的时候,也被眼前的场景镇住了。 我在电视上看过雪崩纪录片,也看过飓风来袭,可是当这两样合在一起的时候,我发现我什么感觉都说不出来了,这比我在雪雾森林的时候也见识过的风卷惨雪要震撼的多。 我无法用词语来形容,我甚至都不知道怎么放我的手脚,我就这么看着哪个巨大的如同连绵雪山一样的巨龙像我们这边铺天盖地的压过来。 真的像是从天上飞下来的一样, 我想起我画的那条龙,我现在脑海里唯一的念头就是这个,那条龙跑到这里来了。 在众人震惊中,我听见金小姐说了一句:“原来这就是天灾。”金子龙也颤声道:“触犯禁忌,天神降下灾祸,吞噬一切……” “卧槽,你们还说什么!赶紧跑啊!”光哥反应过来了,大喊道。 可是没有人动弹,因为没有地方可躲了。 我们人类在这条半空中坠下的白色巨龙面前,渺小得不如蝼蚁。 我僵直的站着,看着那条巨龙眨眼睛飞到这里,它卷起了冰原上所有的雪,呼啸着所有的狂风,光哥刚刚用冰凿在冰面上砸出的冰层,这一会儿跟刀子似的砸在身上。 我握着那把杀鱼刀没有任何的用处,我也做不出任何的反应,我想起那个NPC说那句天降灾祸时那惨然的视线,在天灾面前,没有东西能存下来,所有一切都将会毁灭。 就在我想要闭眼的时候,我腰间一紧,紧接着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再有知觉时,先听到了陈冥的喊声:“醒醒!抓紧了!” 我眼睛睁不开,但是本能的听他的话了,伸手在墙面上摸索,只是我摸到的墙面都是光滑的,什么都抓不到,就一路滚了下去,滚的时间还特别长,这种感觉特别恐怖,像是永远滚不到头,又像是下一瞬间就掉入悬崖一样,我把眼使劲搓了下,睁开后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我们是真的掉进了一个悬崖下了,头顶的烈日这一会儿竟然都弱了下来,光哥喊我:“长生,快抓着!要掉下去了!” 这个冰面太滑了,什么都抓不到,我的杀鱼刀早不知道去哪儿了,那是我们唯一的武器,让我给丢了,我还没有想完的,已经到地上了,光哥哎呦了声,他垫底了。 等所有人都落地后,坐在地上都呆了一会儿,光哥也不喊疼了,他砸吧了下嘴:“水晶宫?” 程哥也喃喃道:“我们是做梦还是真的?这是真水晶吗?” 我也不知道,我也被眼前这座水晶宫镇住了,比游戏里的3D场景更加震撼华丽。头顶是千奇百怪的琉璃石,四周眼睛所能及之地都是琉璃,头顶那一律阳光被折射成千万种光面,流光溢彩,美轮美奂。 纪宁先站起来了,她朝最近的一面墙摸过去,摘下手套摸了好几下,回来跟我们说:“不是琉璃,是冰块。” 她语气挺失落的,光哥也啊了声:“什么全是假的?!”他不信邪的去摸了,郁闷的说:“我还以为发财了呢!我还以为进龙王的龙宫了呢!这也太抠了。” 我也去摸了下,虽然都是冰,但是还是觉得这个场景太震撼了,我们是从一个斜坡落下来的,除了这里是窄的外,前面非常开阔,望不到头,头顶、墙壁全是这种跟水晶一样的冰,特别是头顶上,悬挂了很多奇形怪状的的冰块,特别有异空间的感觉。 “咱们继续往前看看吧?”祁云阔喊我们。程哥应声:“对,走,这龙宫里还真有可能有给美人鱼呢!” “那咱们快去看看让各国争抢的美人到底长什么模样!”董哥也来劲了。 “对,有可能还是活的!” 这会儿我们都想起NPC大爷说的故事了,还有壁画中说能够复活的美人,所以众人立刻来了精神,我们开始往前走。 冰宫非常大气,越走越开阔,让人感觉越来越有料,金子龙刚开始还拖在后面的,这会儿在前面了,拿着他的罗盘走来走去的。 光哥小时的跟我说:“看金子龙这个样子像是有谱,长生,咱不能让他先的手啊。” 我点了下头:“不会让他得手的。” 无论是为了陈冥还是其他的,我都不想让金子龙拿到那个东西,金子龙这个人要是拿到了还不知道能干出什么事来。 光哥也磨牙道:“咱们得抢在他前面,这个老东西抢起东西来,陈兄弟肯定不是对手,” 我看了一眼陈冥,他走的非常淡定,并没有跟金子龙那样激动。他是胸有成竹吗? 我想了下上一次拿到那个东西时的场景,我们所有人都不能碰那个东西,只有陈冥能拿到,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不用担心金子龙会抢走,要担心的是……我会不会发病。 如果是发病的话,那就证明快要到了。 那怎么才叫发病呢?上一次发病我自己完全不知道。 光哥在我身前晃了下手:“长生,你想什么呢?” 我哦了声:“没事,我就是想……”我想我做的梦,上一次在沙漠副本中就是循着梦去的。 我这次的梦里除了冰天雪地,还有一个冰棺,我躺在里面。那应该不是我,是我带入了角色,那个冰棺中躺着一个人,那很可能就是我们找的人。 我们两个耽搁的这一会儿,陈冥回头看我们:“怎么了?” 我朝他笑了笑:“没事,我想想路。”别人听不懂,但是陈冥的眼神一下子变深了,他是想起他曾经告诉我的话了,我是这里面所有人中受陨石影响最大的人,我能感应到它的存在,越接近越明显。 我朝他摆了下手,当先带路,我也没有任何的章法,就是凭着感觉走,遇到分岔路拐弯的时候我都不用考虑,直接拐,金子龙拿着他的罗盘喊我:“你往哪儿走!” 我没有理他,光哥怼他:“你用你的罗盘走行了,咱们兵分两路,看看谁先找到!” 我听见他们有要分开的,金子龙在招呼人,但金小姐却把他拉住了:“叔,这个地方我们都不熟悉,还是一起走比较好,如果那边没有,咱们再回来。” 光哥追上来跟我说:“这个女人太精明,咱们小心点儿!” 我含糊的点了下头,只管往前走。 前面的场景越来越熟悉,那些巨大的冰锥从头顶悬下来,越来越密集,像是天然的丛林倒悬,又像是剑弩拔张的守卫。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快到冰棺所藏之地了。 我走的越来越快,前面又是一个拐弯处,我正要拐的时候,被陈冥拉住了,我顿了下:“怎么了?” 陈冥抓着的是我的手腕,他没有带手套,所以手上温度微凉,我疑惑的看着他,他轻声道:“慢点儿走。” 此后他没有松开我的手,他走的慢,于是我就只好慢下来了。 但再慢也到了,我看见那个巨大的冰棺了,它在一朵巨大的莲花里,莲花也是冰做的,每一个花瓣都雕刻的晶莹剔透,我听见纪宁轻声道:“天呢,太美了。” 他们都往前去看,光哥也往前走了几步,但是在去水晶宫前却停了下,看向了我:“长生,你说过这里面是个美人鱼是吗?” 他这是担心里面再出来一个我,我朝陈冥看去:“如果我们还是中邪的话,就再把我打晕吧。” 光哥咳了声:“也把我打晕。” 陈冥微微抿了下嘴角,却只摇了下头,什么都没说,那边祁云阔在喊我们了。 第85章 如果非要死,那能够救陈冥就是赚了 冰棺是白色的, 跟水晶棺一样,但是却不透亮,看不到里面有没有美人, 所以他们商量着要打开这个棺材。 棺材肯定是要打开的, 所以金子龙这一次终于跟我们展示了他的开棺绝技, 在没有破坏这个水晶棺材的前提下把棺材盖打开了,我在开的那一瞬间咬了下舌尖, 我怕我自己又中幻术, 我还想看里面的美女,我不想在里面看到我自己的脸,那就太惊悚了。 但是奇怪的是, 这一次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漂亮的水晶一样的棺木里什么都没有, 连衣冠冢都不算,干干净净, 像是准备等着美人躺进来一样,我以为我看错了, 使劲搓了一下眼睛,里面还是什么都没有。 “不是说有美女吗?人去哪儿了啊?”光哥问我,我摇头。 原来他们也看不到,那就是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呢?为什么什么都没有,明明刚才棺材盖的非常严实,金子龙开馆的时候还跟我们卖弄他的知识, 说这个棺木漆封都在, 那这个地方就没有人来盗, 这里面的宝贝都会在的。 美人, 宝贝, 这两样对男人来说都是无法抵御的,所以我们抱着巨大的期望等着开棺,但现在都泡汤了,所以那种被骗了的气愤一下子涌了出来,光哥想砸东西,但是他还舍不得砸这个冰棺,于是一脚踹到了莲花瓣上,那莲花看着漂亮,实际上是冰做的,他自己踹的脚疼,气的转圈要找东西砸。 其他人的反应跟他差不多,金子龙都快贴在棺木上了,嘴里念念叨叨:“怎么会没有呢,去哪儿了呢!” 我看向陈冥,发现他也看着棺木微微皱起了眉,他也发现不对了吗?是哪儿不对呢? 是里面缺了人对吧? 那个金子龙锤了下棺木,很不甘心的道:“不可能的,里面一定是有人的,一定拿着那个神物的!要不就是她拿着神物复活了?”他问金小姐,金小姐皱了下眉:“有可能。” 复活?长生不老? 我听着他们的话,扒着棺材往里爬,我想睡在这里,我觉得这里非常漂亮,我要是睡在这里就永远不死不老了,这就是永恒。 我爬进去了,光哥还喊我:“长生,你要盖上盖吗?” 我没有回答他,我躺下来了。但是躺下去没有一会儿我就觉得这里面是冰冷的,我开始后悔,我不想躺在这里,我喊那个要给我盖棺木的人:“别盖!我不想在这里面了!” “你就在里面吧!别想出来了!你就是那个犯了禁忌被上天惩罚的人!你就应该在这里!”金子龙狠狠的跟我说完后,又招呼别人:“快,把棺盖给他盖上!他就是那个祸国殃民的灾星,他出来了,我们就出不去了!他第一次就是从棺材里出来的!他原本就应该在这里的!” “放屁!你他妈的放我出来!”我大骂他们,但是我一个人不是他们的对手,眼看那个棺盖一点点儿合上,我有些绝望的闭上了眼。 等再有意识的时候,是有个人在把我往外搬,我睁开眼看,那个人是陈冥,他竟然是抱着我,是那种公主抱,感觉要抱床上一样,我有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陈冥?” 他是要把我抱到床上吗?他这个姿势及眼神都让我误会,但是我也没有误会太久,下一刻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是把我从棺材里抱出来!我是怎么进棺材的?! 我下意识的抓紧了陈冥的衣服:“怎么回事?” 陈冥一使劲把我抱出来了,放到地上后,我猜发现其他人都在捏自己的头,那个金子龙歪倒在棺材上,不知道怎么了。 我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我们还是中招了。 我往那个棺材里看了一眼,棺材确实是空的,没有美人,但是有一个很奇怪的凹槽,那个形状是我上次看到的幽灵兵符的样子,我跟陈冥指了下:“拿……到了吗?”如果我们都中招,那就证明这里有。 果然陈冥朝我轻轻的点了下头,我松了口气:“拿到了就好。” 我又往棺材里看了一眼:“那个美女呢?”虽然知道陈冥不会收美女,但是我就是忍不住好奇。 陈冥看了我一眼,轻声道:“没有的。你现在好点儿了吗?” 我摸了下脖子:“你没有打我?”我没觉的脖子疼,陈冥朝我笑了下:“你自己爬进去后醒的。” 我爬进去? 我看了下地上的其他人,我怎么会这么蠢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安慰自己,没被陈冥打,比地上这些还在揉脖子的好多了,特别是那个金子龙,这会儿金小姐已经清醒了,看到金子龙歪着,连忙过来看他,我也离那个棺材远一些,我现在觉得那个棺木特别瘆人。 我怎么能自己往里面爬呢! 等众人都清醒了,询问了一番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后,都各自郁闷了一会儿,金子龙特别不甘心,他又开始敲打那个棺材,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我听见了一声类似于机关响动的声音,那个巨大的莲花棺木竟然动了下,他一喜:“快,这里有机关!我们一起推!” 但我们还没有上手的就听见了更加剧烈的震动声,我回头一看,一块巨大的冰块都顶上落下来,摔碎在地上,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其他的冰块也开始往下落。 陈冥喊了一声:“不好,这里要塌了,快跑!往前面跑!” 与美女相比,还是命重要,于是众人什么都顾不上了,没命的往外跑。 这次不用看方向了,就一个,因为后面在塌陷,回不去,只能往前跑,尽管前面的路越来越难,那些棺材处的莲花冰棱子蔓延开来,错综分布的路上,如同冰箭一样。 我祈祷着上方不要塌,但是我向来是乌鸦嘴,越担心什么就出来出什么,塌陷是整体的,没有多久我们前方也开始塌,这个华丽梦幻的水晶洞快要塌了,曾经我们看着它多美丽,此刻它就有多恐怖,那些一根根的冰棱子跟利剑一样,从我们头顶上往下掉。 光哥一边跑一边喊:“他妈的,这是要把我们穿成糖葫芦啊。” “大家小心脚下!”“不要老看头顶!”祁云阔大声喊道,但是前面还是有人绊倒了。 是纪宁,我朝她喊:“快起来!” 她起不来了,她的腿卡在冰棱子里了,陈冥快速的跑了几步,他的身法诡异,躲避开了从头顶掉下来的冰凌,没多大一会儿就跑到纪宁傍边了。 我跟在后面,没有他那么厉害,眼看着一块块的冰棱往下掉,跑的战战兢兢,随着上面板块震动越来越剧烈,这些冰锥子掉的更快,甚至大面积的往下掉。身后传来剧烈的响声,我忍不住回头去看,正好看到我们走过的地方一大块掉了下来,摔在地上激起了一层冰雾,冰渣子溅出很远,我仓促的回了头,但依然没有躲过,只觉得后背跟被千万根针射中了一样,我后怕的想,如果我没有转回来,我现在脸上肯定跟刺猬一样了。 “快走,别回头!”陈冥也听见那动静了,回头喊我,我朝他摆了下手,飞快的向他跑去。后背虽然刺骨的疼,但是那些小碎针还没有要我的命,我一边跑一边庆幸。 可没等我庆幸多久,我就看到前方,陈冥的头顶上,出现了一道裂纹。 那是一块巨大的冰茬子,锋利的冰刃闪着幽兰的光芒,在出现裂纹后飞快的掉了下来,我知道我现在就算是手上有刚钻也没有用了。 更何况我手里什么都没有,我不知道怎么才能移开,只凭着本能扑了上去。 “快闪开!”我朝陈冥喊着,我明知道他不会躲开,因为他的旁边还有没拿出腿来的纪宁,可是我还是希望他额能躲开。 我发现我也没白锻炼,脚步如飞了,我扑倒陈冥身前时都不确定他有没有回头,我怕我是回光返照前的眼花,我看见他眼里的震惊,我也顾不上他身下的纪宁还没有出来,如果再被我们俩的这个重量砸上去腿恐怕就更废了。 纪宁的惊叫声我也听不全了,陈冥有没有出声我没有听到,他被我扑到了。 扑到后我把眼睛闭上了,我不知道以我自己的身量能挡多少,我只是想着刚才那个被摔得四分五裂的冰块心寒。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扑上来,脚步受心控制。 我明明那么怕死的,我想这也许就是我的命,该死的那个人是我,这是我的第四个副本,我能走到这里已经是极限了,我如算命的说的那样,活不过24岁,哈哈,还差一天我就要过生日了。 我那天晚上做梦,梦见我会死的,梦见我会被一个蘑菇一样的冰锥穿透,果然成真了。 如果非要死,那能够救陈冥就是赚了,因为他救了我很多次,我都还不清了。 我想我以后可以不用再拖累陈冥了。 我想原来那个棺材是为我准备的,所以才是空棺,所以我才会往里爬,所以我才会梦见我躺在里面,是我要死在这里了。 所有的预言都是这个结果,那我也认命了,我伸手抱了下陈冥,最后一次了。 我以为我得被冰块儿穿成筛子呢,所以闭着眼睛等死了,结果我等了一会儿并没有觉得疼,我从陈冥身上抬起头来,这才发现陈冥是仰面被我扑到的,原来他那时真的回头了,他现在脸上神色低沉,眉头微皱,我顾不上他的淡漠了,我以为我们俩都没事,我福大命大呢,正想跟他笑笑时,就看见他旁边还被困着的纪宁惊呼声:“陈哥!你的手!”她又喊我:“你别动!” 我僵在陈冥身上没有敢动,我虽然不知道是怎么了,可我这会儿也看到那个巨大的电钻似的冰块依然悬在我身上,离我只有一厘米的距离。 又跑回来的光哥大喊了一声‘我操,你们两个别动,我这就来帮你。’ 在光哥的帮忙下,我终于从陈冥身上趴下来,也终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没有福大命大,那块巨大的冰锥子没有刺穿我,是因为被陈冥用手托起来了。 我看着他血肉模糊的手抖的厉害,托着那块冰棱子都不知道怎么用力,冰凌雪白,于是他的血流的格外刺眼,我眼眶都觉得生疼,我发现我真是一点儿用处都没有,我扑上来不仅没有帮到他,还让陈冥没有了反击的余地,只能用手托着这个巨大的冰锥子,他再有力气可也是肉身凡胎,就跟现在一样他的整个手掌都被穿透了,冰锥透下手背一厘米,那是距离我身上的距离,为了一厘米的距离,他的手掌现在血肉模糊了。 我托着这个滑溜溜的冰坨子无处下手,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让陈冥的手出来,光哥的手也滑了一次又一次,脸上的汗都憋出来了,骂道:“这个东西怎么就那么滑溜,陈兄弟你小心些。” 陈冥看了我们两个一眼,我还没有看明白他什么意思时,他自己把手硬生生的扯下来了,扯下来的瞬间,血一下子溅出来,血点子喷了那个冰坨子半边。 纪宁都啊了一声,大约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直接,然而陈冥跟没有多少痛觉的就地一滚,然后我跟光哥等人搬着的冰坨子再也撑不住了,跟旁边其他的人喊了一声后,就砰的松手了。松手的那瞬间我觉得地上又震了些,上面掉的冰棱子更多了,陈冥招呼我们:“快走!” 纪宁的腿这会儿也扯出来的,受了伤,走的非常艰难,张俊臣把她背起来了,飞快的快外跑。 光哥跟我在也后面跑,一边跑一边跟我说:“长生,要不我也背着你吧。” “不用!”别以为我看不出他想法,他这是看纪宁替张俊臣挡上面的冰凌子了。我因为没有死,心情都好多了,吼的声音分外大,光哥看被我揭穿了,也毫不客气的哈哈笑:“那你就快跑!陈兄弟,我要不背着你吧!” 我也喊陈冥:“快跑!” 陈冥手都没有顾上包扎,所以我总被他手上的血吸引,陈冥只冲我挥了下另一只手,于是我跟光哥也开始抱着头逃命,我保证不给他拖后腿了。 头顶上的冰棱子掉的很快,但这会儿都顾不上了,反正头上有帽子,爱怎么着怎么着吧。只要在这里不死,那么是毁容了也没有关系,反正只要这个副本出去了,我们就毫发无损。 这其实也是在堵运气了,前面的金小姐就躲过了一个大冰坨,那大冰坨掉的毫无预兆,金小姐跑过去后听见动静回头看,饶是她再镇定这会儿脸色也白了,她刚才也见识了陈冥手被那东西穿透的样子。我想她肯定在心里想自己福大命大。 我心里也在后怕,迟钝的这一会儿被头顶一个冰棱子打中了,疼的我一个趔趄,我想这他妈的还不让说坏话了。我摸着头绕过那个冰坨子继续往前跑,光哥还在前面跟我们喊:“咱们走蛇形路,就是‘之’字型。” 那头顶上的冰凌子还管你什么走路法吗?!我觉得不可靠,光哥已经在前面风骚的走位了,我就跟在他后面,看见他走了没几步后被一个冰凌子敲中了,疼的嗷嚎了一声,我刚想嘲笑他的,也被一根打中,差点儿被下面一块石头绊倒,于是我再也不走马观花了,前面光哥也不再风骚走位,结结实实的跑。 跑了大约有五分钟,前面的人就喊道:“快点儿,看到出口了!” 我也看到了,出口外一片雪白,像是极强的光芒一样,我踏进那片光芒里,只觉得很温暖,那种感觉很神奇,仿佛到了天堂一样,那些痛楚及寒冷都没有了,我跟也跑出来的陈冥笑了下:“咱们终于出来了!” 他也笑了下,说了句什么,但是我没有听清楚了,因为整个画面都开始扭曲了,我知道这是副本任务要完成了,我甚至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完成了?诅咒解除了吗? 我最后一眼是陈冥回头看那个水晶宫,因为水晶宫都塌了。 我脑子里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解除不死城的诅咒,就是让这个地方彻底的毁灭,这个世界上没有永生,灵魂长存,是精神长存。 这是陈冥说的? 我想朝他伸手,但是还没有抓到他的,就结束了。 等睁开眼,看着我家里熟悉的摆设,我坐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儿呆,我看了下手上的伤口,没有了,那就是陈冥也没事了对吧? 我扒拉开手机,果然我们的微信群里已经开始热闹了,纷纷在里面报平安,光哥一个劲的@我:长生去哪了啊! 我赶紧回复:我来了! 祁云阔:都回来了是吧? 我以为他会在后面再加上陈冥的消息的,因为陈冥很少发,但是没一会儿,我就看见他的微信头像了,他回复了:回来了。 就三个字,但是也让我看的有些眼热。 后面又跟光哥杂七杂八的在群里讨论了下这个副本的坑爹之处,就去休息了,虽然进副本5天,在现实中不过3分钟,可我还是觉的累。 这一觉就到天亮了,做了很多模糊的梦,但是都没有记住。 我手机里另一个群也很热闹,是我的狐朋狗友,他们说给我在酒吧里准备好了,让我光溜的去就可以了,对的,今天是我生日,二十五岁的生日。过完今天,我倒霉的本命年就过去了。 我晚上的时候如约到了‘夜色’酒吧,名字就是这么低俗,符合我们这些二世祖的品味,这天晚上那些混蛋逮着机会了,自然是把我灌了个七荤八素,我觉得头顶的灯都在转圈。 “给我开个房间,我不回去了……看我今天晚上不灌醉你们……”我跟他们说,赵凯把一个小帅哥推我身边:“小林,快给秦少倒酒,今晚上他就交给你了,你把他伺候好了。” 对,我今晚上觉得找个男朋友,男朋友找不到,先找个炮友。经过了一轮生死,我现在想开了,管他什么真爱,什么面子的,寻欢作乐才是及时的。 小林长的很帅,浓眉大眼高个子,赵凯跟我说,小林一晚上只看我了,他喜欢我,如果我也喜欢就不要废话了。 于是我又跟他喝了几杯,这几杯下去,我彻底的晕了,我靠着小林身上说:“好,去睡觉。” 小林笑了下:“好的,秦少,我抱你上去吧,你喝多了?” 我闭着眼还要面子:“我自己走……我没有醉!” 小林的笑声就在我耳朵边上,我觉得耳朵特别痒,这家伙果然是非常会撩,我还没有受过这种待遇,一时间不太适应,我推了下他:“我自己来”。 小林手在我腰上搂紧了,轻声道:“我送你上楼。” 上楼就上楼,谁怕谁。我不想让他抱着,我想自己起来走,但起了几次都没能起来,眼睛都睁不开了。 小林手放在了我膝盖处,正要使劲时,他却停住了,我听到了一个低沉冷冽的声音:“把他放开。” 这声音我像是在哪儿听过,小林替我问了:“你是什么人?!” 我听见那个人说:“我是来接他的。” 这就奇怪了,赵凯都问了:“你是谁啊!我怎么从没有见过你,长生跟你什么关系?” 那个人又重复了一遍:“他是我的人。” 这是什么自大的口气?!我努力的睁眼,赵凯开始摇晃我:“长生,你快醒醒,有个人来……他说……哎,你快起来看看!” 什么人让赵凯都没有形容词了? 我使劲把眼皮睁开了。我看着身前站着的陈冥,有一瞬间以为我喝多了,看花眼了,所以我又把眼睛闭上了。 我听见他轻声道:“长生,我来接你了。” 我掐了我自己大腿一把,很疼,那就不是做梦,我又睁开眼:“陈冥?你怎么来了?” 我这会儿也看到我自己这姿势不太雅观,我靠在小林身上,小林手还在我腰上,我赶紧从他身上起来,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成这个姿势的,小林可能被我的动作伤到了,他皱眉看我,我抱歉的朝他笑笑:“我……一个朋友,你先上去吧,我跟他说几句话。” 小林走了后,我坐直了,我觉得手脚都没地方放了,要是刚才小林是个美女也好说啊。 陈冥在我旁边落座了,于是在我旁边的人都自动的让了位置,他这个人出场自带冷气压,我那些狐朋狗友平日里都是耀武扬威的,这会儿都自动消音了,都不替我说句话。 我咳了声再次问他:“你什么时候来的啊,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好去……去接你。”我打了个酒嗝,于是后面一句话显的特别没有诚意,但我发誓不是故意的。 陈冥只看了我一眼:“喝了多少酒啊?” 我看见赵凯开始收拾酒瓶子,这时候收有什么用了?这一桌子足以显示出我的好酒量了。 我支吾着道:“我今天过生日。” 他定定的看着我,轻声道:“生日快乐。” 我觉得他是掐着点儿来的,他说完这句话,灯光一下子灭了,然后音乐就响起来了,一个推着蛋糕的服务生过来了,正好12点整。 我就着烛畘漨光看陈冥:“谢谢。” 他这会儿终于对我露出一个笑脸来:“吹蜡烛吧。” 我大脑是当机状态,于是顺着他的指令,把蜡烛吹灭了,灯光重新亮起来时,我还是有点儿不敢置信,我还是不知道陈冥怎么会突然来,他从来不讲理由,我觉得他肯定不是来给我过生日的。所以我对着他的脸看,期望能看出点儿别的来。 陈冥也由着我看了,他那张面瘫脸太占便宜,怎么看都不变样,我看的有些头沉,想要伸手拍下头的,陈冥先伸手了,他那双修长的手在我脸上轻轻的摩挲了下,声音无端温柔了:“不舒服?以后不能喝这么多酒了。” 别说我愣住了,我旁边的赵凯他们都瞠目结舌的看着我,他们肯定在想,我这是什么出来一个人管着我的。 我一动都不敢动,陈冥的手顺着我的脸颊移到了我的太阳穴上,给我按了下头,他的手我一直觉得很有魔力,没一会儿我头就没有那么沉了,我跟他说好了,他把手拿下去了。 随着他动作的收回,那些像是被点穴了的家伙们也都恢复了,纷纷问我跟陈冥:“长生,你不介绍下吗?!”“请问你是长生的什么人啊?他怎么以前都没有带出来过啊!” “长生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啊!有了人了还藏着掖着!” “就是,还把我们当朋友吗?” 七嘴八舌的,比我还八婆,我朝他们挥了下手:“这是我朋友,他叫陈冥。”我看向陈冥,我这样介绍行吗? 陈冥没说什么,但赵凯他们不乐意了:“就只是普通朋友?不可能!陈先生您跟我们长生是什么关系啊。” 陈冥说:“我是他……男朋友。”他的声音很淡,即便是刚刚停顿了一下,也让人觉不出突兀来,我都被震在原地了,他什么时候成为我的男朋友的? 我是错过了什么吗? 86 完结 你是我的心魔,我千万次轮回就是因为你 “我是他……男朋友。” 陈冥说的时候是没有看我的, 但现在被我这诡异的眼神给看过来了,他看我:“怎么了?” 他说的男朋友是跟我理解的一样吗?他说的是男性朋友还是伴侣的哪一种?以他这个喇嘛的身份,我怕误会。 看他还看我, 我摇了下头。他看着我微微挑了下眉:“我不是你男朋友?” 这次轮到我结巴了:“是……吗?” 陈冥只合了下眼:“这个问题我们回家再说, 你吃了蛋糕我们就走。” 他回头跟赵凯他们说道:“今天已经很晚了, 我要带他回去了,谢谢你们给他过生日。” 赵凯连忙说:“不用客气, 不用, 那个,长生你快吃了蛋糕回去吧,呵呵, 那个,长生, 这次是你不对了,你要记着带着陈哥来啊!” 他这会儿把锅都扔我头上了, 是谁说要给我介绍男朋友的! 陈冥给我切了蛋糕,我吃了一块, 我喝了一肚子酒,没有胃口吃了,本来这个多层大蛋糕也不是用来吃的,他们是用来摸我身上浪费的,但是这次因为有陈冥在,他们都不敢造次了, 都很给面子的吃了蛋糕。 我带着陈冥跟他们告辞, 昏昏沉沉的出了酒吧, 被外面的风吹的清醒点了, 确切的感受到陈冥是拉着我的手了。 他拉着我朝旁边的车上走, 他这是开车来的?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啊?”我都怀疑陈冥有千里眼了,上一次他能准确的找到我的店里可以理解,可能是祁云阔告诉他的,但我混在酒吧里,他怎么能找到呢? 陈冥给我打开车门,把我塞进去后,才上车跟我说:“你以后去哪我都会知道的。” 我扒着椅背问:“什么意思!”他在我身上装了追踪器吗! 陈冥却不肯跟我说了,只让我系上安全带。 我趴在后面看他,他都没有调出导航来,直接就往我家的方向走,路线比我这个整天混酒吧的还熟悉。我在脑子里想了一路的阴谋,陈冥对我了如指掌,他这是要干什么! 劫财还是劫色? 但我觉得这些还不如用在他自己身上呢。 他开车很平稳,我路上没有吐,一路就回去了。 陈冥再次来我家,已经不再是客人了,比我还像主人,他安排我去洗澡睡觉,有什么事明天醒来再说。 等我冲完澡出来,陈冥在客厅里坐着,我要安排他去客房休息,但他却跟着我进主卧了,我咽了下口水:“你要睡……睡这里?” 陈冥只反问:“我不能睡这里吗?” 当然……能的,在异世界里,我有无数次靠着他睡的,还有上一次在祁云阔哪里,我赖着跟他一个房间睡的,但是问题是,那时候没有足够的空间啊。不,应该说那时候我不知道我是什么心思,现在我知道了,反而不好意思了。 我想陈冥是真的跟我想的那样吗? 我抓了下头发,我今天晚上状态不在线,总觉的脑子不够用的。我爬到了床上,跟拿着毛巾的陈冥咳了声:“你也上来吧。”我是应该邀请他的对吧? 陈冥只把毛巾递给我:“把头发擦干再睡。” 他替我擦头发,我呆呆的让他擦了,等他也上床后,我跟他靠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 我问他:“你是从哪儿来的啊?西藏还是北京啊?” 陈冥笑了下:“北京。西藏我也开不过来。” 我干笑了下,也对,我们是昨天晚上从副本里出来的。我跟他说:“那你开了一整天啊。” 从北京到我这里也要很久啊。 陈冥也看出我实在是找不到话题了,所以把床头灯关了:“睡觉吧,有什么问题明天我都告诉你。” 我躺在温暖的被窝里,身边是陈冥,我没一会儿就睡着了。我的生物钟原本就到12点的,这会儿确实困的不行了。 陈冥只看着我:“你上一次进我被窝的时候忘了?” 等再次醒过来,已经是大白天了,我在床上迷糊了一会儿想起了昨天的事,我连忙看了下床上,我以为是我做梦呢,但是床上还有一床叠的整齐的被子,陈冥确实是来了! 我胡乱的披了件衣服,往客厅里走,客厅里没有人,陈冥去哪儿了? 我正转圈的时候,看见陈冥从厨房里出来,他看了我一眼:“醒了?一会儿吃饭,我煮了一点儿粥。” 他还会煮粥?我赶紧去洗漱了,等坐到饭桌上,陈冥把粥跟煎鸡蛋端出来了:“我只会这个,你凑合着吃。” “好!我都不知道你会做饭呢,上一次去你家,”我笑着说,上一次他家里光哥说连老鼠都待不住的。 陈冥也笑了下:“刚学的。” 饭简单,所以我们两个很快就吃完了,我没用他收拾,端进厨房后就出来了,陈冥在沙发处坐着,朝我招了下手:“过来坐。” 我这会儿理智记忆全都回来了,一看陈冥那个要家访的班主任的架势有点儿犯怵,他要跟我讲什么呢?他要是问我上一个剧本的事? 我没有死成,所以就有些尴尬了,我怎么跟他解释我冲上去给他挡那个冰棱子?我要是平日里圣母光环普照大地也就好了,问题是,我平时怕死怕的要命。所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所以这是陈冥说他是我男朋友的原因吗?他是看出我对他的想法了?他们佛门同意他喜欢男人了? 我暗暗吸了口气坐到他面前:“你说吧。” 陈冥却给我倒了杯茶,我觉得我现在跟做客的一样了,他的神态太自然,我不敢造次。 等他也给自己续了茶后,才淡声道:“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我看他:“问什么都行?” 他跟我笑了下:“都行。” 那我就想要问的了:“你昨天晚上说的话是真的吗?就是要当我男朋友的话?我说的男朋友是……同性恋的意思!” 我狠狠的说出来后就看着他,结果他脸上一点儿别的表情都没有,只朝我点头:“你本来就是我的人。” 他说的太理所当然,且太霸道,简直不符合他的风格,我真的结巴了:“谁……谁是你的……人!” “你。”他又平平板板的道,一点儿那种柔情蜜意都没有! 我把腿上的抱枕扔在一边:“你把话说清楚!我,你,你既然早喜欢我,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他这次看着我眼神深了很多,那像是穿过我在想什么一样,他这种眼神也让我着急,我有很多次见他这么看过我,我无意识的把手捏紧了,我怕他说出一个奇怪的答案。 陈冥低头把茶杯放下后,抬头看我:“你跟我有三世的缘分,但跟我在一起的人都没有好结果,你三世都在二十四时去世,都死在我面前,是替我死了,所以这一世我没有来找过你,二十三年你都没有出现,我本来以为你不会再出现了,但可惜你还是出现了。我不能确定这一世会不会害死你,所以在你没有过完二十四生日时,我不能来认你。” 他说的这番话完全颠覆了我的认知,我一直以为三生三世是神话故事呢。所以我顾不上质问他了,我追问他:“你怎么知道的呢?还有什么叫跟你在一起的人都没有好结果?” 还有人说自己是扫把星的吗? 陈冥看了一眼窗外,眸子不知是不是因为外面阳光的折射,变得极为浅淡,他的声音也淡淡的:“不只有□□□□有转世指定人,守护冥海的人也需要有记忆。而我是转世指定的那个人,所以记着以前的事。虽然记忆会衰退,但近前的三世我还能记得。” 原来光哥推断的话都是真的,原来他真的是大神,原来他真的守护冥海,佛教中的冥海,我只从游戏里知道只言片语,所以现在大脑一片空白,我喃喃的道:”“那你的家人呢?” “我出生时母亲就去世了,父亲没过多久也去世了。然后被选中带回寺院,上一世、上上世,但凡我有记忆的都是如此。” 他神色淡漠,语气也听不出多大的波澜,可是我听的心里闷痛。我前段时间得知我是孤儿就百般不想活了,他是怎么挺过来的呢?他看向我,眼神也淡漠到极致,不知道是经历了多少生死才练成的,我心里沉甸甸的不舒服,我摇头:“不是的,”不是什么?我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觉得悲凉。 陈冥这会儿却朝我仔细的看,眼神不再淡漠,但是非常专注,我下意识的把背挺直了,我觉得他要说关于我的事了,果然他朝我道:“你是我记忆中非要靠近我的人,所以前三世都死了,死在二十四岁。” 我怎么从他语气中听出来‘我活该’的意思来? 我干咽了下唾沫后小声的问:“我缠着你?”我从他的表情里读懂了我那几世的所作所为,我一定是…… 我想起我在第二个副本里做的梦了,虽然梦里都是片段,虽然梦到奈何桥特别虚幻,但是陈冥都能转世了,我做个梦也不算什么吧? 而且还是在归墟世界里的梦,那里面我做的梦基本上是真的。 也就是说我确实缠着他了,我把他堵在冥海的桥头上,非要让他跟我回家,还有一次,我抛弃了我的婚约的对象,硬是要跟他结婚,所以死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我是不是有一世跟你结过婚?”梦里那个人我看不清,但应该是他吧? 陈冥看了我一眼:“是的。” 我咳了声:“我在里面是男的吗?”我要是男的缠着一个和尚,不,一个喇嘛,那就是丧心病狂啊,怪不得佛祖要将我灭了,他让我活到二十四已经是慈悲为怀了吧? 陈冥点了下头:“上一世是男的。” 我啊了声:“我还有女的的时候?!”那陈冥喜欢我是因为我原本是女的?这个问题更重要! 他看着我目色微转,语气极为浅淡的道:“你第二世是女的。” 我僵在沙发上,好一会儿才问他:“我女的长什么样?好,好看吗?”好看到让他转世后依然来找我吗? 但陈冥低头喝了一口茶,并没有第一时刻回答我,这是什么意思,我丑的让他不忍说出来?! “很难看?!”我实在没忍住问他。 陈冥放下茶杯看着我道:“就跟你上次扮女妆的样子一样。” 那不丑吧?我自己看镜子都被我自己迷倒了,不,不应该关注这个问题。 “你是说上一世我跟现在长的一样?每一世人都会一样吗?”我问他。 虽然之前有看过这种报道,比如100年后就会有两个长的一模一样的人,比如上次一个新闻就报道了有某某长的跟上个世纪的女性胡蝶一模一样。 陈冥给了我肯定的答案,我往前凑了下,问他:“那他们说人隔一世换个属性也是真的了?” 我妈说如果你这辈子是男的,那你上辈子就是女的,当然还有作孽做太多,下辈子投生为畜生的。她信佛,就特别爱念叨这些。 但关于这个问题陈冥只摇了下头:“我只有三世的记忆,你第一世跟这一世是男的。”他顿了下又道:“我三世都是男的。” 那上面那个结论就不成立了啊,但他又道:“我可能是因为职业特殊吧。” 他说的还挺逗,喇嘛确实没有女的。 我又给他倒了茶,我想问他别的:“那我跟你结婚了吗?” 我比较关注这种问题,比如洞房花烛夜,什么什么的,我为什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这不是很可惜吗?我都想不出陈冥那啥的样子。 我脑子想的全是黄色废料了,是陈冥的眼神让我回神了,他眼神不像是行过洞房花烛夜的样子,怎么无半点儿喜悦。 我被他这眼里浓重的沉郁盯的不太舒服,我咳了声:“怎么了?” 他轻轻的摇了下头:“第一世,你死在大婚当日。” 我……我又死了!还是又死在结婚当天! 我正想郁闷的职责一下不长眼的苍天月老的,就看陈冥垂下了眼,他是比我还难受的那个吧?我死了一了百了,活着的那个痛苦吧? 虽然我无法感受到上一世的我,但我想起在第二次副本中,我扮成女装的那一次,陈冥曾经看着我怔了下,然后他就扭开了头,是回想起了我死的样子了吗? 别的人都被我逗笑了,但他却被我勾起了过往,我死对于他来说不仅仅是我没了,还有他对他自身不祥之人的厌弃。所以他肯定很难过。 我把茶杯放桌上跟他说:“你别怕,这一世我们两个不举行婚礼!这里也不能结婚,我们两个就当炮友过!” “炮友?”陈冥抬头反问我。 我真是说溜嘴了,我朝他摆了下手:“是情侣,我说错了。”我看着他笑,陈冥这是真的要做我男朋友了吗? “你等等。”我去酒柜拿出酒来,给他倒上:“喝,上一世咱们没喝交杯酒吧?”都没有入洞房,那酒肯定是没得喝了,这一世,我等不到晚上了,我要先跟他喝了。 陈冥被我逼着跟我喝了酒,还是连喝了3杯,三杯过后,我就想撒酒疯,三杯的量对我来说小意思,但是我觉得我突然间矫情起来,我坐到陈冥的边上问他:“那以前他们为什么不让我跟你在一起呢?” 陈冥也转过身来看我:“可能是因为我要守护那样东西,不能有情感,我的父母皆因为这个而死,你应该也是。” “我这一世能跟你在一起吗?” 我已经过了二十四岁了,那是不是佛祖原谅我了?是不是可以同意我跟他在一起了? 陈冥朝我轻声笑道:“你已经闯过生死关了。”他的意思就是我可以跟他在一起了! 我开始倒酒:“我们再干一杯!” 陈冥看我:“你喝多了不舒服。” “不用管!我今天高兴!” 陈冥纵容的又跟我干了一杯,这一杯喝完后,我靠在肩上傻笑了好一会儿,我拉着他的手把他指头一根根的顺了一遍又一遍,陈冥大约是被我弄的不耐烦了,把手合在了一起,笑着问我:“你没有别的话要问我的了?” 有!我是被突如其来的爱情冲昏了头脑,我还有一肚子的疑问呢。 疑问有太多,我挑了一个我最想问的:“我们为什么会进入那种副本里啊?这个你知道吗?” 陈冥摩挲着我的手指头说:“具体是为什么,我现在也不知道,但我在找,” “怎么找?是去那里面找吗?”我立刻精神了。 陈冥点了下头:“等我收集齐了这个东西,这种虚幻就可以结束了,那我就可以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他停顿了一下又道:“我现在只有一点儿线索,我们这些人都被卷在在这里面的契机是这种石头,是有人利用陨石在背后操纵。我跟着祁云阔,就是想看一下他是怎么利用这个游戏操控这个无限轮回印章的。” “祁云阔?!他真的参与了吗?那我们问他啊,他肯定什么都知道吧!”我坐不住了,他难道是灭霸!那他演技挺好啊!我现在都怀疑我解除的那个陨石就是他给我的。 陈冥扶了下我:“你别着急,祁云阔并不是,他也只是其中的棋子。他是想在里面建商业王国。” 这倒是符合祁云阔的想法,那不是他,是谁呢,我开始沉下心来想这个事情的经过。 “上一个副本你还记得吗?那里面的场景都跟在雪舞森林中一样,你说金子龙是不是整个事情的策划者呢?” 陈冥看着我,又是那种复杂的眼神,上一个副本中经常出现,我这次着急了:“你知道的对吧,你知道就告诉我啊!”我现在有底气了,仗着他的喜欢问的非常霸道:“如果不是金子龙吗?那是谁?是你吗?!” 我知道不可能是他,他这个人心有多好我是知道的。我就是奇怪在他每次看我的眼神。 陈冥把我的手放微微握紧了后道:“是你。那是你的心魔,你受陨石刺激最大,在你最接近危险的时候心魔就会越强大,所以你想象出一个场景。” 我无法置信的摇了下头,我怀疑了每个人,却没有想到灭霸竟是我自己。 我僵了好一会儿,陈冥把我的手指头一个个的顺:“别怕,你设想的场景还是好的,没有死一人。” 我眼珠子转了下:“是吗?那些不死的家伙不可怕?那个大白龙不可怕吗?我是怎么想到的?” 陈冥看着我笑:“那些不死的家伙是你记着了我在雪雾森林的话,那些磕头求长生的老人你从没有看到,所以从始至终他们都只是给影子在,没有露过面,你看到的那个眼睛也是你从雪懵子那里得到的灵感。至于大白龙,你还记得你带我回家时你爸爸给我看的那个坛子吗?” 他讲的非常仔细,我终于明白了,那个罐子上有一条大蛇,还是白色的,我爸一直纠结,我也纠结,所有我是把这个想进去了,它围绕着那个房子一周,后来他又化成了雪花巨龙,我是怎么想出那么大的脑洞的? 我问陈冥:“我这么厉害吗?”不对,应该不是厉害,那条威武的从天而降的巨龙只是把我们卷到了地下,然后就再也没有动静了,虎头蛇尾说的就是这个。 陈冥也看着我笑:“你那时候想要帮我找归墟入口,所以模仿了我们第三次副本中的场景,龙卷风暴,把我们卷入了地宫中。” 我咽了下口水:“水晶地宫也是我想出来的,我梦见我睡在冰棺里,所以就出现了那个棺材,是空的,是为我自己准备的?” 陈冥把我手握紧了:“不是为你准备的,是你心理压力太大,以为这个副本是你自己的葬身之地。”他停顿了一下又继续道:“这不怪你,心魔太难抵抗,这要怪我,我,” 他难得的批评自己,我把眼睛瞪大了,听见他说:“怪我没有好好看着你,我不敢靠近你,我看出了你对我的心思,但在你生日未过时,我不能答应你。” 他这是告白吧?属于陈冥独有的告白。 因着这个,我一下子高兴了,我是灭霸的这个恐怕的想法也没有那么可怕了,我问他:“那我以后还会模拟场景吗?” 陈冥看着我笑:“不会了,你的心魔也除了,不会再进副本了,也不会再有事了。” 我还以为我这辈子都要穿梭在这些副本里呢,所以这突如其来的喜悦让我跟都不知道要干什么好了,我把陈冥摁在沙发上了。 他仰面躺着,眼神温柔,里面全是我,我能亲他下吧? 我低头吻了上去,他手在我腰间搂了下,他是怕我掉下去,既然他都搂稳当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等他把手伸进我衣服里的时候,我抬起头来了,喘着气看他:“你不是跟我说你没有跟我入过洞房吗?”他的手是怎么如此熟门熟路的! 陈冥只把就着这个姿势把我抱起来了:“第二个副本的时候,你脱光了进了我的被窝。” 他说这话时,一点儿别的表情都没有,我本能的反驳:“不可能!”我怎么能干出那么丧心病狂的事的? 最重要的是,我脱光了进他被窝,他怎么什么都没有干呢! “你,你什么都没有干吗?” “你那时病了,发烧了,”他给我系扣子,一颗颗的系,跟那一次一样,系好后道:“晚上睡。” 他把这句话说的跟吃饭一样平淡。但我知道绝对不是跟以前一样躺在床上聊天。 所以我被镇住了,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陈冥抬眼看我:“怎么了?不是说我换个地方怎么干都行吗?” “……” 我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这是第一次跟他睡一个棺材板时我承诺给他的他没有忘记,我自己更不会忘记了,那简直是我人生中……最大的社死现场了。 “我……我,当然说话算话了!”我使劲的咬着牙道!不就是睡觉吗!没见过猪跑还没有吃过猪肉吗!我跟他发狠道:“你等着,我去买东西!” 他们说第一次一定要准备完全,要不受苦的是自己。那我要买什么?! 我的脑子一片混乱,一会儿润滑剂、一会儿套套,一会儿小黄片…… 待看到陈冥看着我笑时,我拍了下脑门,我真是……我为什么不把陈冥压在身下呢?我为什么想的都是我自己在下面呢? 陈冥多好看呢,特别是现在的模样,那张平日里冷酷的脸因着这一抹笑意像是冰雪中梅花绽放,原谅我用这个形容词,我就是这么觉得的,他特别好看。 我是太高兴,以至于现在看见他都觉得不可思议,他是真的要跟我在一起吗? 陈冥看着我笑:“晚上还有时间,不要着急。” 什么啊,我有那么急吗 ? ! 他都已经是我的人了!跑不了了!对吧? 我没忍住问他:“你以后都会在我这里吗?” 陈冥想了下很认真的道:“我会经常来看你,等我处理完事情后,就来找你,你愿意在南京我就陪你在南京,你愿意跟我回西藏,我就带你回去。” 对,他还有处理他的事,他还要进副本收集幽灵兵符,我只顾着高兴我自己的,忘了这个最重要的问题。 “我跟你去!我要跟你一起进副本!”虽然我后面没有特异功能了,但是我想要跟他共同面对那些苦难,我第一次说的那句话算数,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死,我不是盼着他死,我是要跟他一块儿! 陈冥看了我一会儿笑道:“你去了拖我后腿。” “那也不行!反正我要跟你一起去!你是可以带我进去的是吧!”我要是不去,他要是被人抢走了怎么办?虽然我给他戴上戒指了,但是也不保险啊。 说到这儿我指了下他手上的扳指:“我们进去哪里都是机缘巧合吗?还是你这块石头选的人啊?我戴一戴就能去吗?” 我现在对我得到这个戒指还是很好奇的,我现在已经不讨厌它了,它是我遇到陈冥的媒介啊。 陈冥手指在戒指上转了下,轻声道:“万发缘生,皆系缘分,” “什么意思?讲的通俗一点儿!”我一点儿佛缘都没有好不好! 陈冥抬头看我:“你是我的心魔。” “啊?” 这就是通俗吗?我怎么完全懵了。 “这个佛家的轮回印章在佛教中代表的是个人的修行,就是一念成佛、一念成魔。而你是我修行路上的魔。” 陈冥这次说的详细了,我都愣住了,他是嫌弃我的意思吗?我是给他拖后腿的意思吗? 我觉的我刚才的喜悦要结冰了。我端起茶水掩饰性的喝了一口,茶水太烫,放下的时候有些仓促,茶水溅到手上一些,我疼的咧了下嘴。 陈冥把我手拿过去了,吹了几下,我想把手抽出来的,但是他握紧了,跟我说:“我是出家人,心中应该悲悯众生,不应有私人感情,但我偏偏喜欢上了你,所以才一次次历劫。” 我抬头看他,嘴角动了几下,但是还是不知道说什么,陈冥也没用我说,他继续道:“每一次历劫后,我就能再靠近你一点儿,所以我愿意进入轮回,多少次都行,你是我的心魔,我认了。” “那我要跟你一起去。你走到哪儿都要带着我。” 以后无论生死,无论荆棘与磨难,我最想跟你在一起。 即便我的往生只有二十四年,可跟你在一起的日子胜过了千万。 即便以后还要很多的危险,九死一生,没有关系,哪怕次次轮回,次次生死一线,可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没有关系。 我没有信仰,但是为了离你更近一些,我也愿意千万次轮回,你是我永恒的信仰。 “好。”陈冥答应我了,但是他又补了一句:“你本来就在我心里,走到哪儿都甩不掉了,拖后腿我也认了。” “谁说我拖后腿了!我想要抱大腿而已!你抱抱我!” 陈冥走过来抱我了,他抱的方式跟上次在冰棺中一样,也跟我记忆中那一世我倒在他怀里一样,他的深情温柔而深邃,那一次梦中我看不清他的脸了,但是心里很疼,我想我是替他心疼。 我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 作者有话要说: 此文到此完结,谢谢大家一路支持。下一篇文章是《宠婚》,决定在元旦那天开,欢迎大家到时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