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1 楔子 渤海国,初称“震国”,公元705归附于唐王朝。公元925年冬,渤海国进入统治后期,耶律阿保机在南面平定了东、西奚,北方控制了室韦等族和西征获得胜利后,下诏征渤海,亲自调任东临王耶律拓为征国主将,率骁勇之士直逼渤海国都城忽汗城,顷刻间,忽汗城狼烟四起,铁蹄踏过之地皆为荒凉,众多渤海权重之将均被俘获。 上京牢狱 桑仲扬被紧锢在刑架之上,修长的身体上布满了一道道血淋淋的伤痕,俊逸的脸上因长期的囚拘而变得愈加苍白,嘴角也微微留着血迹。 秦落衣无力地跪在地上,身旁还有刚刚从御医那里偷偷拿来的药汁,泪痕挂在绝美的脸上。 “王上,求你,不要再折磨桑大哥了!”她的泪水划过精致的脸庞,如水晶。 “落衣,不要求这个契丹狗!耶律彦拓,你有本事就把我杀了!”桑仲扬红着眼睛,咬牙切齿地看着站在他身边的东临王。 耶律彦拓薄冷的唇间扬起残忍的笑容,他无视桑仲扬的大喊大叫,俯身伸出手抬起秦落衣柔软的下颚。 “衣儿,本王已说过,本王并非想杀此人,你想让本王放了他,很容易——”他故意停住不再说话,一双冷毅的黑眸紧紧盯住跪在自己面前的女人,这个倔强的女人,竟然为了另外一个男人这般伤神,简直是太可恶了! 秦落衣眼中升起一丝希望,她实在不忍心看着桑大哥,也就是自己的未婚夫受到伤害。 “你……你说的是真的吗?”她怯怯地问东临王。 是的,她是害怕他,她害怕了他的强势,更害怕了他的残忍,没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 耶律彦拓阴郁的黑眸更加充满怒火,他劲手一用力,便将秦落衣柔软的身子紧紧贴住了自己,邪鹜一笑:“只要你留在本王身边,本王便无条件放了他!” 秦落衣一阵眩晕,她没想到他能提出这么过分的条件。 “耶律彦拓——你这个杀千刀的!你不得好死——”桑仲扬发疯似的用力挣脱着锁链大喊,身上的伤口因挣扎又在不断流出鲜血。 “桑大哥……”秦落衣看见他的样子,一下子跑了他面前,阻止他的挣扎。 耶律彦拓见秦落衣对桑仲扬这般关心,怒火瞬间燃烧,他一脸暴戾,一把将秦落衣拉开,一手扬起马鞭,狠狠地抽打着桑仲扬。 “不要啊——王上,不要再打他了,求你,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做——求你——”秦落衣紧紧拉住耶律彦拓的手臂,大哭着哀求着。 “落衣——”桑仲扬艰难地叫着秦落衣的名字。 耶律彦拓狠狠将手中的马鞭摔在地上,反身坐在精致的木椅上:“那你应该知道自己怎么做了?” “落衣,不要——”桑仲扬无力地挣扎着。 秦落衣含着泪水,她望了望全身重伤的桑仲扬,一步一步地朝耶律彦拓走过去。 一双水眸含着无助,闭上双眼后,点了点头,紧接着,大颗大颗的眼泪砸在了地面上。 他手一收紧,将怀中的柔软更加紧靠自己,深沉的黑眸变得幽深,他粗噶地在她耳边说:“只要你乖乖的,本王不会为难你的桑大哥!” 秦落衣一个踉跄,她无力地看着如恶魔般的男人。 “落衣,你不要管我——耶律彦拓,你这个禽兽!你为难落衣算什么好汉!”桑仲扬恨自己不能马上挣脱锁链,当他看见秦落衣被迫去取悦耶律彦拓时,恨不得立刻杀了他,这简直是极大的侮辱。 “本王从来没有承认自己是什么英雄好汉!你的未婚妻子本王要定了!”耶律彦拓一阵狂笑,紧紧搂住秦落衣,一下子打横将她抱起,走出牢房。 “落衣——耶律彦拓,你这个畜生,你不得好死——落衣——”桑仲扬发疯的狂喊,心急如焚。 “桑大哥——”秦落衣的声音越来越远。 言情小说迷的阅读基地,很全、很快、很强大!言情小说吧欢迎广大读者收藏。 2 卷一:花溅泪·第一节 绝色红颜 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无论去与往,俱是梦中人! 午后的山谷因为缺少战火的洗礼变得格外幽静,阳光清清淡淡地投射下来,天空似乎也变得有些纯净,偶尔几声久违的鸟鸣声也会响彻整个山谷,让历经战火的人内心得到安慰。 “小姐,我们歇一下吧,我实在走不动了!”身着一身紫衣的丫鬟初雪皱着鼻子朝走在前面的秦落衣说到,话音刚落,便在旁边的空地上坐了下来,调整了一下背后的草药筐,腾出另一只手锤了锤疲累的双腿。 秦落衣微微地回过头,光洁的肌肤有着细细的汗丝,显然主仆二人在山谷中找寻山药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她轻轻拭了一下额间的汗丝,看了看初雪,微笑着嗔怪道:“初雪,你又开始偷懒!” “小姐——人家本来就很累了嘛”初雪撒娇着想耍赖休息。 “初雪,咱们要抓紧时间将采到的药草送到军营中去,否则干爹的病该严重了!”秦落衣柔柔的话语间带着几分忧愁。 虽是忧郁,却遮不住秦落衣绝美的容颜,一袭白色牡丹烟罗软纱随风微动,身系同色软烟罗,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淡扫娥眉间流动忧郁的眸波。 因为征战的缘故,整个忽汗城四处都是硝烟弥漫,城中的百姓逃的逃,死的死,更别提有经商的了,商街上大大小小的药铺都关掉了。 秦落衣原为江南人,幼年便因战争失去双亲,父亲的忘年之交,也就是渤海镇守大将军桑晋将秦落衣收为养女,她天资聪慧,熟读万卷医书,深谙各类草药习性,因此,也便养成了喜爱采集药材的习惯,时常为常年征战沙场的干爹煎熬草药,治疗他的常年痼疾。 “哼!都是那群契丹狗!这次老爷和少爷一定会在战场上把他们杀得片甲不留!”初雪想起近一个月的征战,朝肩上背了背药筐,愤愤地站起身说道。 秦落衣的神色稍稍地暗了一下,眸间更似担忧,她何尝不想听到捷报,但是看目前局势,契丹对于渤海国这一方水土势在必行。 据桑大哥说,此次征战主将为契丹东临王耶律彦拓,此人一向精善于沙场之上,其铁腕凶猛是众所周知的,契丹能够在短时间内便平定南北,可见耶律彦拓征战速度之强劲,所以,渤海国是否能够逃过此劫,实属难料,现在她只是祈求苍天能让身为镇守将军的干爹和桑大哥平安归来。 “小姐,老爷一定会打胜仗回来,是吗?”初雪还是很聪明的,当她看见小姐的神情时,也不免有些没有底气。 “一定会的,初雪,我们应该对他们有信心,不是吗?”秦落衣暗暗地打了一口气,应该对干爹还有桑大哥有信心的,毕竟干爹是朝廷中德高望重的重将,久经沙场,从未言败,而桑大哥也继承了干爹的勇猛,深得皇帝赏识。 初雪清秀的小脸一下子笑容绽放,她用力地点了点头,说到:“嗯,我相信老爷和少爷!” 3 卷一:花溅泪·第二节 桑晋被俘 渤海军营 风裹挟着沙的颗粒肆意地穿梭在各个驻扎的营寨,风过之处似乎能够嗅到浓浓的血腥味道,渤海国的战旗歪歪斜斜地倒在一边,沙场之上遍布众多死伤士兵的尸体,很显然,这里刚刚结束完一场厮杀。 “耶律彦拓——你这狗贼,有本事你就杀了老夫!”被捆绑在地的桑晋不顾身上不断渗出鲜血的伤口,红着眼、声音嘶哑地朝东临王耶律彦拓大喊。 “王上,这个老家伙实在太过放肆,待末将好好教训他一下!”耶律彦拓的一个手下愤愤一边说到,一边欲举起手中的矛枪。 “慢着——”耶律彦拓不慌不忙扬手下令阻止。 “本王本是识英雄重英雄之人,本王一直欣赏桑老将军的为人,如桑老将军顿首,本王将不计前嫌给予重用,桑老将军,何如?” 骑于马背之上的耶律彦拓高高在上,如刀刻般的俊容散发着强劲的霸气与粗犷,薄薄的嘴角轻轻扬起,桀骜不驯的双眼如厉鹰般地看着连日来跟他作战的镇守将军桑晋,充满君王般的冷漠与孤傲。 “哈哈——”桑晋仰头看着比自己年轻很多的耶律彦拓,眼里充满嗜血的味道,他恨恨地说:“今老夫不慎落入尔等蛮夷之手,要杀要剐悉随尊便,无须废话!要老夫为蛮夷效力,简直笑话!” “王上,看来有人不买你的帐!呵呵!”耶律彦拓身边的副将谦傲半嘲讽地说道,一双俊目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位孤王。 耶律彦拓回过头去冷冷地瞪了一眼这个与自己从小到大的伙伴,这么多年,沙场之上,谦傲一直跟随左右。 谦傲识相耸耸肩,闭上嘴巴。 “既然桑老将军这么不识抬举,那本王也就不用先礼后兵了,渤海国的藏宝图在什么地方?说——”耶律彦拓显然失去了耐性,英气逼人的剑眉凝结在一起,言行如寒冰般咄咄逼人。 “蛮夷不愧是蛮夷,想要地图?下辈子吧——”桑晋不屈地说道,身上的伤口因激动又渗出许多血。 耶律彦拓看着马前的桑晋,嘲讽地一笑,“桑老将军果真精忠爱国,如渤海国朝廷中能多几位像桑老将军这般将领,也不至于让本王在短短的一个月时间就能结束渤海国的历史。” “你什么意思?”桑晋觉察出耶律彦拓的话外之音,有些不安地问到。 “你自己看吧,你应该很熟悉的——”耶律彦拓劲手一挥,将两块鹿皮扔在了桑晋的眼前。 两块鹿皮上的内容结结实实地落在桑晋的眼里,这是藏宝图三片中的两片。当年,渤海国君王大玮瑎将宝藏图一分为三交托于元余、玄易和桑晋三位重将,在国家危难之际共同寻出宝藏用于救国之用。现如今,三块中的两块落在耶律彦拓之手,那元余与玄易两位将军…… “你杀了他们——”桑晋胸中怒火中烧,恨不得上身再与耶律彦拓决一死战。 “他们的血还没有染指本王手的资格!本王最后问你一次,你的那块藏宝图放在哪里?说——”耶律彦拓厉声道,随即冷冷地抽出腰间的佩剑,锋利的剑尖带着一丝寒冷的剑气扫过桑晋的眉间…… 4 卷一:花溅泪·第三节 初识东临王(1) “小……小姐……老爷他……怎么办?”躲在营寨附近丛间的初雪六神无主地对身边的秦落衣说道。 秦落衣的双手微微颤抖,脑中一片空白。当她与初雪采完药草想要送到军营的时候,正好看见桑晋被俘的一幕,赶忙躲了起来。 “怎么办?”秦落衣暗暗地问自己,如水的双眸紧紧盯着前方不远的形势,“初雪,我必须要救干爹,我不能让契丹人把干爹抓走——”秦落衣身子一阵颤抖,双手因惊恐变得格外冰冷。 “可是——小姐,我们该怎么办?就凭我们两个人怎么救老爷啊?”初雪抽搐着,小小年纪便经历这样的事情,难怪她害怕。 秦落衣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把干爹救出来,因为她发现干爹的胸前似乎有血迹,他是有伤在身,再加上干爹的身体每况愈下,怎能熬过这关?她越想越着急,心也跟着疼痛不已。桑大哥呢?为何没有见到桑大哥? “耶律彦拓,老夫不知道你是怎么得到这两块地图的,但是,你想要老夫这块,简直是妄想,你动手吧!”桑晋一边挣扎一边喊道,身体上的疼痛让他更加不舒服。 “王上,你的威胁似乎对他不起作用。”谦傲看着桑晋,有些玩味地看着耶律彦拓。 耶律彦拓没有理会桑晋的言语,他扬起眉梢,淡淡地对谦傲说道:“你似乎很闲,武功越来越退步了——”说完,一双厉眸扫向不远处的丛木。 谦傲夸张地叹口气,作无奈的神情:“你竟然连两个女人都不放过——”紧接着,一个纵身,跃过马背之上,疾风般的速度冲过丛木,在秦落衣与初雪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俩已经被扔在耶律彦拓的马前,满满的药草散落一地。 “落衣——”桑晋看到被抓到的是秦落衣和初雪,顿时大惊失色。 “干爹,你怎么样?你身上有伤,很痛是不是——”秦落衣看见干爹后,顿时泪水充满眼眶,急切起身跑向桑晋身旁,哽咽地问道。 随后,秦落衣愤愤地朝向耶律彦拓与谦傲的方向,“你们——你们要对我干爹做什么?” 耶律彦拓饶有兴致地俯首看着被称作“落衣”的女子,眼前的女子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肩若削成,两道柳叶似的优美微蹙在艳眉间,一点素娥,使整个芳容俏脸美得不可方物。 只见她倔强中带着绝美,白皙如葱段的手指紧紧地握在一起,淡红润泽的朱唇微微颤抖,显然是故作镇定,瀑布一样的肩头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绝美风情,不比辽国女子高大,她更似幽谷中的兰花,惊为天人。 “世间竟有如此绝美女子!”耶律彦拓微微一怔,心中莫名的情愫在悄然蔓延。 他一个健身跃马,眼中摄出危险的气息,一步步走到秦落衣面前,伸出强劲有力的右手猛地一下将她拥在怀中,袭袭幽香扑入鼻中,似幽兰。 看着她被泪雾打湿的眸子中带有几分怒气,耶律彦拓俯身邪邪一笑,左手的拇指轻轻扫过秦落衣白如凝脂的脸颊。 “落衣,是吗?”他收紧了手上的力量,更加紧紧搂住了秦落衣不盈一握的腰身,深邃的黑眸变得更为深沉:“桑老将军,想不到你还有一个这般精致的女儿!” 5 卷一:花溅泪·第三节 初识东临王(2) 看见耶律彦拓如此轻薄秦落衣,桑晋气得大吼一声,试图站起身来,随即又被两边的契丹兵强行压在地上。 “小姐——你这个坏蛋,你放开我家小姐——坏蛋!”初雪护主心切,哭着大喊,挣扎着要冲到秦落衣的面前,却立刻被傲谦一下子押住了身子。 秦落衣被逼抬起头,她惊恐地看着耶律彦拓,却一眼望进一泓深邃的黑眸之中。眼前这个异族男人全身散发着不容拒绝的气势,强硬中带着刻不容缓的霸气,高大的身材几乎将自己淹没,坚毅帅气的五官蛊惑她的内心。 “你——你这个蛮夷,放开我——”秦落衣又羞又恼地挣扎着,也为刚刚小小的失神感到生气,但任凭如何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开钳制在自己腰身有力的大手。 “耶律彦拓,你好生卑鄙,挟持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是何英雄好汉!识相的不要为难我女儿!”桑晋不断挣扎着朝耶律彦拓大喊。 耶律彦拓如邪魔般,邪佞的深眸紧紧锁住秦落衣绝美的容颜,不仅感叹世间竟然有如此绝颜。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秦落衣小巧的鼻翼,然后滑到她娇艳欲滴的双唇,最后落在她因挣扎而微微露出的香肩之上。 “桑老将军,也许你是弄错了,本王对她不是挟持,而是——兴趣!”耶律彦拓狂妄地俯下身,将秦落衣清雅之香满满地吸入鼻中。 耳边男性的气息引起使秦落衣身体敏感的战栗,他就是耶律彦拓?那个像恶魔一样在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契丹东临王? 秦落衣似乎能够感觉的到从耶律彦拓眼中摄出的危险气息,这种气息令自己有些害怕,她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一个男子。眼前的这个男人想把自己怎么样?她无助地看着被士兵紧紧押住的干爹和初雪。 “桑老将军,你想通了没有?”耶律彦拓不慌不忙地再次问到桑老将军。 “干爹——无需担心女儿!”秦落衣知道此时自己就是耶律彦拓威胁干爹的棋子,她不想干爹因为自己而背叛了皇上,她不想让干爹那么为难。 “落衣——”桑老将军看着懂事的秦落衣,心中一阵发紧。 “你这个坏蛋——放开我——小姐——”初雪使劲挣扎着,狠狠地抓了一下傲谦的紧扣自己的手臂。 傲谦闷哼了一声,手臂上的刺痛令他皱了皱俊眉,这个丫鬟还真是吵人,想到这里,他大手一挥狠狠地用布塞住了初雪的嘴。 “呜——”初雪瞪着一双大眼睛狠狠地瞪着傲谦。 “你不要伤害初雪!”秦落衣冷冷地对傲谦说到,紧接着,她又转向耶律彦拓:“你以为用我做人质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哼——简直是妄想!” 秦落衣冷笑一声,一双美眸迸射一道恨意。 耶律彦拓微微一怔,从没有一个女人能用如此强硬的语气跟自己说话,而且还是如此绝颜,一种更强烈的征服感瞬间充斥着耶律彦拓的内心。 “看来本王应该再给你一些时日好好想想刚才的问题,如想通了,随时可以通知本王!来人,将他们与其他战俘一并押回上京!”耶律彦拓一声令下,深沉的嗓音充满不容忽视的强硬力量。 “落衣——” “小姐——” “干爹、初雪——”秦落衣看着被士兵押走的干爹和丫鬟,拼命地想从眼前这个男人的怀里挣脱。 “至于你——”耶律彦拓邪恶地扬着眉,他看了看洒满一地的药草,又低头看了一下怀中那道带有倔强的眼神,邪魅一笑:“本王自有打算!” 秦落衣一眼望进耶律彦拓的深眸之下的神色,心中顿时涌起一阵寒意。 6 卷一:花溅泪·第四节 内关穴(1) 秦落衣微蹙着秀眉,渐渐转醒,她幽幽地睁开双眸,这是哪里? 她清冷眸色微微柔和,修长墨睫轻微颤抖,像是想到什么,不由得“腾”地从温暖的床榻上坐起,心里咚咚直跳,纤细手指无错地抓住衣领。 这是哪里?自己怎么了?她仔细地回忆,感觉一阵疼痛强烈刺激自己的神经。 她记得干爹和初雪被耶律彦拓下令抓走,那自己呢?难道这个地方就是辽国营寨? 秦落衣慌张地环顾一圈自己所在的环境,似乎自己真的身处军营之中。 这个虽说是为了作战方便而驻扎的军营,但仍旧能够突显这个营寨的尊贵,用纯金制造的犄角杯稳稳地搁置在华贵的八角桌上,墙角悬挂一处的虎皮和一把散发寒气的佩剑,处处彰显一丝男性的冷硬,为了抵制寒冷,床榻之上厚厚、柔柔的纯白色裘毛,显出几许温暖。 她急急起身,想要离开带给自己身体温暖的床榻。 “原来本王的床榻让你如此不舒服!”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倚在门边,冷冷的声音充满了不满的情绪。 秦落衣被猛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陡然看见耶律彦拓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边,一双黑眸紧紧地盯住自己。 “你——你要做什么?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干爹和初雪呢?”秦落衣不免有些紧张。 她依稀记得耶律彦拓抓走了干爹和初雪,但是自己醒来为什么会处在这个营寨便一点记忆都没有了。 耶律彦拓看着神色略显紧张的秦落衣,她怕他!这个想法涌上他的心头,似乎心中有些不舒服。 他嘴角微微一扬,勾勒出一道完美的弧度:“你一时间问了本王这么多问题,看来本王要好好花时间来回答你了!”说完,便信步走向秦落衣,坐在床榻之上,居高临下将秦落衣的绝容尽收眼底。 耶律彦拓身边不乏承欢的美艳女子,在他认为女人只不过是满足身体需要的工具罢了,见到秦落衣的瞬间,她的美丽让他眩目,看着她昏厥在自己怀中,更加坚定了占她为己有的情感,心中莫名升起的情愫玲他难以自制。 他的手轻轻抚过秦落衣白皙的柔颈,手中传来的柔软让他有些不能自拔,莫名的情愫油然从心底升起。 “放开我,你这个禽兽!”秦落衣没想到耶律彦拓会再次轻薄自己,狠狠咬了一下伸向自己唇边的手指,踉踉跄跄地朝门口跑去。 她一定要逃离这个地方,逃离这个恶魔,她要见干爹还有初雪,还有——桑大哥! “该死——”耶律彦拓皱了皱眉,手指因她的贝齿而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没想到她倒是一个难驯的女子。 耶律彦拓一双黑眸也因怒气变得格外骇人,他冷哼了一声,健硕的身体起身,大步上前,挡住了正要逃离的秦落衣的去路,昂藏身躯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大手一伸,毫不怜香惜玉地将秦落衣狠狠地摔在了床榻之上。 秦落衣一阵眩晕,还没来得及叫出声,纤柔的身子便如花蝶坠落般,一阵沉闷的落物声在床榻上响起。 耶律彦拓冷峻的脸上都要结了霜,再难驯服的女子也逃不出自己的手心,他步步逼向秦落衣,看着床上的她,似乎有一种俘获猎物的味道。 7 卷一:花溅泪·第四节 内关穴(2) “你这个无耻之徒,走开——” 秦落衣眼眶中含着委屈的泪水,她不断地往床角最里边退缩,眼角一下子瞥见墙角的佩剑,利落地抽出,将剑锋对准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耶律彦拓。 “你不要再过来了,不然——不然我就杀了你!”秦落衣凄厉地大喊,双手紧紧地握住佩剑。 “你还没有威胁本王的能力——”耶律彦拓大手一挥,强劲的掌风震痛了秦落衣一双柔荑,她双手一阵酸麻,佩剑应声而落。 紧接着,耶律彦拓用迅雷般的速度将秦落衣重新拉回了自己身边! “放开我——你这个蛮夷——”秦落衣感到空前的惊慌,她拼命地挣扎着。 秦落衣的挣扎更加激发了耶律彦拓一向极爱挑战的掠夺感,只见他眯起鹰眸,薄唇勾起一抹残酷的弧度,粗鲁的攫取住她的樱红双唇,高大修长的身形几乎要将她湮没。 秦落衣喉间一阵窒息,她双目瞠大,不断地抵制住他的侵犯,可是徒劳无用。不要,不要,不要!她闭上眼睛,墨睫轻微的颤动着,他吻得她好痛。 “桑大哥……”她绝望地在心底呐喊,晶莹的泪水弥漫了双眼,她放弃了抵抗,因为她选择以死来逃避这个异族男人对自己的侵害。 正沉浸于芳香之中的耶律彦拓陡然深感不对劲,他定睛一看,顿时脸色大变,雪白的裘毛已经被鲜血染红。 “该死——”颀长的身体鄹然起身,他心惊地发现秦落衣将自己的柔荑已经刺在床角突起的金棱之中,刺眼的血可怖地弥漫在原本净白手臂上。 耶律彦拓无名的怒火燃烧在眼眸中,他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倔强的女子,竟敢用这种方式来逃避他的爱怜。 他一把将秦落衣抱起,面罩寒霜,俊美的五官扭曲,变得暴戾而又狰狞,他咬牙道:“你竟然敢用这种方式拒绝本王?” 深谙医术的秦落衣知道自己所刺中的是内关穴,因位于腕臂内侧,掌长肌腱与桡侧腕屈肌腱之间,离近两筋,所以流血不止。 尚未失去意识的秦落衣凄惨一笑,眼中却充满了不屑与倔强,她艰难地开口,却如一把利刀刺入耶律彦拓的胸膛: “我……宁可死,也绝不会委身于你……”说完,便不省人事。 8 卷一:花溅泪·第五节 治疗 “你竟然想以这种方式逃避本王,简直是休想!”耶律彦拓充满恨意地说,大手抵住秦落衣毫无知觉的身子,努力稳定住心神后,开始为她运功止血。 渐渐地,耶律彦拓的眉头开始缓缓舒平,他能感觉的到,掌中所流转的内力随着时间渐渐凝聚在秦落衣的体内,她苍白的脸色得以缓解,不再像刚刚那样半点红润都没有。 当他收回手臂的时候,秦落衣如水般的身子软软地倒靠在耶律彦拓的怀中,黑色浓密的翘睫毛如扇子,在脸上形成完美的扇形阴影,而她手臂上的鲜血已经凝固了。 耶律彦拓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他的心隐隐搐动,从未这样紧张过。 他轻柔地将怀中仍旧昏迷的秦落衣平放在床榻之上。 “来人——”低沉的嗓音朝向帘帐之外。 “王上!”守候在门口的侍卫出现在营帐之中。 “召军中医官!”耶律彦拓焦急地下着命令。 “是——”侍卫接命。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一个中年医官便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当他看清病者是床上的一位姑娘时,心中暗自疑惑,她是什么人?能够躺在王上的床榻之上。 当他看到王上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时,吓得连忙来到床前,紧张地开始把脉。 即使一脸的苍白,也掩盖不住这位姑娘的绝色,纤细的手臂因失血过多而变得冰冷,难道她就是王上掳来的渤海国的女子? “她现在如何?”耶律彦拓发现医官诊断这么长时间,愠怒地问到,冷冷的嗓音中参杂着自己都未知的焦急, 医官连忙收回心神,又仔细地把了一下秦落衣的脉搏,眉头皱了一下。 “如何?”耶律彦拓看到医官的神情,心中微微有些不安。 “禀王上,这位姑娘身子骨原本就很柔软,如今伤及内关穴四周的筋脉,可能在一段时间内,她无法进行手部的用力!”医官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跟耶律彦拓禀告。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跟随王上作战行医,却从未发现王上会为哪个女人这么紧张过,他隐隐约约感觉到这个受伤的女子与东临王的关系不简单。 “本王已经替她运功疗伤,为何还未清醒?”耶律彦拓看着秦落衣毫无表情的面容,他有些担心这个女子再也醒不过来。 “王上,姑娘的外伤实属无大碍,也许是因为心力交瘁才导致这位姑娘至今不醒……”秦落衣的反常让这位医官心中没底,越说声音越小,他不用抬头也能想象得到王上此时的神情。 “啪——”耶律彦拓狠狠地将掌拍在八角桌之上,声音似乎有杀人的味道:“也许?本王警告你,如果你不能令她醒过来,本王就将你的人头悬挂在军营之上!” “是—是—我现在马上为姑娘开出处方,抓药治疗!”医官吓得连忙跪下言道,看来这个姑娘对东临王真的很重要。 9 卷一:花溅泪·第六节 副将谦傲(1) 谦傲用手支着头,有些可笑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绑得跟粽子似的丫头。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叫初雪是不是?”他颇有兴趣地问到。 谦傲咬着尚算标准的汉语跟初雪说到,因为渤海国纳入大唐疆土之后,其官方语言便成了汉语,他暗自高兴,幸亏当初跟王学习了汉语,否则现在就糗大了。 因为现在王上的营帐中有个落衣姑娘的缘故,他不能再像以往似的进入进出的,无聊之中突然想到令自己手臂受了点小伤的这个野蛮丫头。 “哼!”当初雪看清来人时,清秀的小脸一紧,一双盛满怒火的眼睛狠狠地盯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谦傲暗自笑了一声,看来这个丫头对自己的敌意还是蛮大的。 他扬起迷人的笑脸,悠闲地走到初雪面前,俊逸的脸几乎都要贴到了初雪的耳畔。 紧接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到:“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傲谦,是主攻你们渤海国的副将军,啊——” 初雪满脸怒气地一口咬住谦傲的脖子,谁让他靠自己这么近的,真以为绑住了自己的双手,就没有办法对付他了?她讨厌死他说话的神情了。 谦傲一阵吃紧,他猛地一用力便将初雪推开,眸中迸射出两蹙火焰:“喂——你是属什么的?怎么乱咬人?世间竟然有如此野蛮的女子!” “契丹狗,你们把老爷和小姐关到哪里了?”初雪不畏强权地朝谦傲大喊,小脸也紧紧地绷着。 “你家老爷呢,目前是朝廷重犯,重犯当然是要关在重犯要待的地方,而你们家小姐呢——”谦傲揉着疼痛的脖子,故意停了下来,没想到这个臭丫头这一口下去还挺狠的。 “我家小姐怎么了,快说,你这个契丹猪!”初雪一听见他提到小姐,焦急得朝他大喊。 这个臭丫头竟然能想到这么多动物来形容契丹人,谦傲一脸戏谑地看着初雪。 “你家小姐呀——她自杀了!好可惜啊——”他憋住想笑的念头,一脸装作悲哀的神情对初雪说,逗这个丫头还真是有意思。 “什么?小姐她——哇——”当初雪听到这个消息后,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小嘴一瘪,立刻大声哭了起来。 “哎——你别哭呀——”谦傲没想到这个丫头说哭就哭,吓得有些手忙脚乱。 “小姐——呜——呜——”初雪仍旧大声哭喊,她真恨自己没能在小姐身边。 谦傲皱了皱眉,他感觉自己的耳磨要被她震破了,真后悔自己没有把话说完。 “喂——你先别哭嘛,我还没说完呢!”谦傲最受不了女人哭,她的哭声几乎要震得自己昏天晕地了。 初雪霎时止住哭声,她瞪着一双好看的杏眼看着谦傲。 谦傲揉了揉被震痛的耳朵,看了她一眼,接着说:“你家小姐的确自杀了,但是被我们王上救了!” 初雪顿时舒了一口气,当谦傲正在暗自庆幸自己耳朵逃过刚刚的噪音时,一道女子尖锐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你们这些该死的契丹狗!要不是你们折磨我家小姐,我家小姐能自杀吗?我诅咒你们没有一个会有好下场,全部都会下地狱,统统去见阎王——唔——!” 谦傲实在看不过去这个丫头喋喋不休地诅咒大辽国,他猛地欺身上前,一手将初雪小小的头颅固定住,迅速地俯身下去,狠狠攫住了初雪爱骂人的小嘴。 10 卷一:花溅泪·第六节 副将谦傲(2) 没想到这个丫头还香甜得很,从她的反应一看便知道是初吻,谦傲想到这点,心中泛起一阵喜悦,更加深入地攻占她的香唇。 初雪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呆了,当他的舌肆意地滑入自己的口腔时,她一下子反应过来时,心中猛然羞怒起来,贝齿一合,狠狠咬住了谦傲进攻自己的舌头。 “唔——该死——”谦傲一个惊然松口,猛然推开初雪,伸出手拭了拭唇上的血迹,这个该死的丫头。 “哼!”初雪执拗地扬着下巴,示威似的看着一脸挫败的谦傲。 “看你和你家小姐也不像是渤海人,怎么脾气却跟渤海人一样执拗呢?”谦傲有些气急败坏地说到,他也为自己刚刚的举动感到吃惊,自己怎么对这种类型的女人感兴趣了? “我和我家小姐原本是江南人,我从小便跟在小姐身边,后来一起被老爷收养带到渤海,所以,你们要是敢对我家小姐不利,我初雪就是死也要跟你们这群契丹狗拼命的!”初雪愤愤地说到。 这个可恶的男人,竟然对自己使出这么下三滥的手段,自己还没有这么被男人欺负过呢,契丹狗果然是契丹狗!做的事情也是如此卑鄙! “哦?再过两天我们就会抵达上京了,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跟我们拼命!”谦傲眼中闪过一阵揶揄的表情,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逗这个初雪了。 他一向喜爱美丽的女子,但今天却对这个算不上绝色但很清秀的女子发生了兴趣,有着汉族女子娇小的身材,水灵灵的眼中有着这个年龄该有的纯真。 初雪眼中充满火焰,她狠狠地瞪着谦傲,恨不得一巴掌将眼前这张俊逸的脸给拍扁。 “你家小姐呢,现在已经是我们王上的人了,至于你呢,如果再不听话,到时候可要遭罪喽——”谦傲故意恶狠狠地吓唬着初雪。 当王上强行将那个白衣女子留在身边时,谦傲便能感觉到这位从小跟自己一起长大的王上起了变化,确切地说应该是情感上发生了变化。 尤其是秦落衣受伤后,王上竟然不眠不休地守在她身边,这是王上从未有过的事情,虽说王上身边佳丽及嫔妃众多,但没见过他如此紧张过一个人,也许这次他真是动了情,自己却浑然不知。 “你们王上的人?哈哈哈,真是可笑!”初雪像听到天大的笑话似的,故意大笑着刺激着谦傲。 “你笑什么?”初雪的反应让谦傲摸不到头脑。 “我家小姐早已经和我家少爷有了婚约之定,你们那个什么猪头王的想得到我家小姐,下辈子吧!”初雪装作好心提醒着他,哼,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呃?跟你家少爷有了婚约?”谦傲微微一怔,他突然想到了桑老将军的长子桑仲扬。 当时攻城之时,桑仲扬掩护城中百姓先行离开,桑老将军就是为了保护自己的这个儿子所以才被生擒,至今他们还没找到桑仲扬的下落,但他们并不着急寻找,因为桑仲扬一定会找到这里。 现在谦傲反倒对秦落衣与桑仲扬的婚约起了兴趣,呵呵,看来以后事情的发展会越来越有意思,一场好戏要开始了。 ************************************************************!******************************************* 11 卷一:花溅泪·第七节 情太初(1) 柔柔的烛火微微摆动身姿,将柔美的光洒在秦落衣静美的脸庞上,勾勒出动人的轮廓。 她就那样静静地躺在床上,美得似仙子,但却没有清醒的倾向,苍白的脸色经过治疗而稍微有些血色。 耶律彦拓高大伟岸的身子坐在八角桌旁,冷冽的黑眸充满着心疼与焦急。 一个丫鬟小心翼翼地将秦落衣扶起,让她能够轻轻仰靠在自己身上,另一个丫鬟试着将金汤匙中的药汁喂进秦落衣的嘴里。 药汁顺着她的嘴角缓缓地流出,紧阖的双唇无意识地阻止了药物的进入。 两个丫鬟急得手忙脚乱地擦拭着她的嘴角。 耶律彦拓不耐烦地站起身,俊眉微蹙,大踏步地走到床前,大手接过药碗,另一只手一挥将两个丫鬟推到一边。 “我来——”他轻轻将秦落衣柔软的身子倚靠在自己身上。 “王上恕罪——让奴婢们来伺候姑娘吧——”两丫鬟看见王上愠怒的神情,吓得立刻跪在地上说到。 “滚出去——”耶律彦拓冷冽的眼眸充满气愤。 两个丫鬟吓得一溜烟跑出了营帐。 耶律彦拓的目光转向秦落衣,冷冽的双眸渐渐转为温柔,他拿起金汤匙轻轻将它抵在秦落衣唇边。 棕色的药汁仍旧流了下来,未进入她的口中。 耶律彦拓放下汤匙,一手搂着秦落衣,一手轻轻擦拭着她的嘴角,随即,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脸庞。 “你这个倔强的女子,这就是你惩罚本王的方式,即使昏迷也是如此倔强?”耶律彦拓轻叹一声,温柔得如情人般的耳语,柔和得令自己也难以确信。 轻柔地将秦落衣放在床上,耶律彦拓深邃的黑眸紧紧锁住那双紧闭的双眼,这个女子的出现完全打乱了自己的全盘计划,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能够为一个女子耽误自己的行程,如果不是因为昏迷的她,也许这个时候自己早已身处京都。 “本王决定了要你,你便是本王的人,没有本王的允许,想死,没那么容易!”耶律彦拓双眼坚定地说。 随即,他转手拿起药碗,喝下一口苦涩的汤药,俯下身,大手轻轻撑起秦落衣的头,火热的唇紧紧贴住她如花瓣柔软的唇,强迫用唇撬开了她的紧阖,将汤药喂进她的口中。 待药碗中的汤药全部都已经喂了进去,耶律彦拓仍旧流连忘返在她的唇边,伴随着汤药的苦涩品尝着她致命的甘甜。 “我……宁可死,也绝不会委身于你……”秦落衣曾经说过的话再一次萦绕在耶律彦拓的耳边。 他的内心狠狠一抽动,如被刀刺般:“你真的选择死,也不会委身于本王吗?”耶律彦拓喃喃自语到,手指抚过秦落衣如瀑布般散落在香间的青丝,眼中闪过一丝心痛。 他一向以冷傲自持,征战沙场多年早已经习惯了鲜血与眼泪,但却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紧张过,秦落衣眼泪的跌落,惊飞花万朵,她只用一滴泪的时间,就融化了自己的冷硬;而她的鲜血更让自己有一种触目惊心的痛。 “你要本王到底该如何对你——”耶律彦拓望着紧闭双眼的秦落衣,双眼充满寂寥。 站在帐外的谦傲轻轻摇了摇头,正所谓旁观者清,他从来没见过王上有如此的神情。 耶律彦拓,皇太子耶律倍、次子耶律休哥的族兄。他的性格向来冷峻孤傲,沙场作战手段强硬多谋,可称作是辽国坚垒,帮助耶律阿保机马背上得天下,战绩显赫,正因如此,被封为辽国东临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其地位之显赫显而易见。 现如今仅仅是受伤的秦落衣就让王上变得如此无错,看来明明动了情,却还未知,就连自己站在帐外这么久,武功高强的他都没有觉察到。 12 卷一:花溅泪·第七节 情太初(2) 这是哪里?我在什么地方?秦落衣无错地看着四周,发现自己被一团紧紧包围着。 突然,桑晋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她惊喜地朝那个方向跑过去:“干爹——”但随即,桑晋便不见了。 秦落衣焦急地四处奔跑,干爹哪去了? 当她回过头去,却看见迷雾之中,一道修长的身影出现,一张俊逸的脸庞满眼嘱满笑意地看着自己。 “桑大哥——桑大哥——”秦落衣高兴地叫喊着,朝另一个方向跑过去,但当她跑过去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心爱的桑大哥也消失在迷雾之中。 秦落衣无助地跌坐在地上,眼泪一下子涌上了眼眸:“桑大哥——桑大哥——”她急得大喊,为什么所以人都抛下她了? 陡然,她感觉背后一阵阴冷,当她转过头去,发现一道冷冽的眼神射向自己,那眼神是如此的邪傲,耶律彦拓—— “你快给本王醒过来!”几天来一直守在秦落衣床边的耶律彦拓,狂野地大吼。 当他看见秦落衣身体微微颤动时,欣喜地难以言表,而他看见她的双唇扇动时,附耳细听,却听见她口中一直叫着“桑大哥”,怒火立即燃烧了整个身体。 她口中的桑大哥可否就是一直未被擒获的桑仲扬?他与她难道不止兄妹之情那么简单? 秦落衣的眼皮微微颤动了一下,她轻轻申吟了一声,随即,缓缓地睁开眼睛,一双迷离的眸子对上耶律彦拓愠怒的双眼。 自己做错了什么吗?这双眸子的主人为何这般生气?她微微蹙了一下眉头,感觉口干的快要裂开。 “你终于醒了——”耶律彦拓眼眸闪过一丝惊喜,低沉的嗓音扬起,带着一丝温柔。 秦落衣静静地看着耶律彦拓,这丝温柔的嗓音跟自己在昏迷中听到的一模一样,在耳边低低的,关切的,是他吗? 当她看见那双深邃的眼眸时,苦笑一下,一定是自己看错了,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嗜血魔头不仅杀了元余、玄易两位将军,抢了藏宝图,而且俘虏了干爹初雪还有自己,他恨不得自己死掉,他怎么会有柔情。 “啊——”当秦落衣挣扎着想要坐起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右手丝毫用不上力气,一下子又跌倒在柔软的床榻之上。 耶律彦拓眼中一惊,连忙一个欠身上前,强健的手臂稳稳搂住了秦落衣。 “你……走开……”秦落衣觉得全身无力,气息也极为微弱。 “难道本王就让你如此不堪?”耶律彦拓黑眸一眯,伟岸的身体逼近,抬起她小巧的下巴。 秦落衣被迫抬眸,男子放大的俊脸蓦然欺近,她心音顿时一阵捣鼓,强迫自己避开他的双眸。 “你的右手伤及筋脉,因此,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方能恢复!”耶律彦拓好心提醒。 “我已经料到了,既然死不了,后果就是这样!”秦落衣淡淡地说到,她何尝不知道自己右手的伤势如何呢。 “你即使知道后果如何还是要违逆本王?”耶律彦拓黑眸中迸射出两蹙火焰,似要将她焚烧殆尽。 “我说过——即使死也不会委身于你!”秦落衣如水的眼眸闪过凛冽的神情。 “那你准备委身于谁?你的桑大哥?”耶律彦拓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看着秦落衣。 秦落衣心中一惊,桑大哥?心中一阵酸楚。 “你……你抓了桑大哥?”她急切地问到。 “哼!你心底越是在乎的人,本王愈加不会让他好过……”他黑眸眯起,阴鸷骇人。 秦落衣闻言,一个猛力地抽气:“你想怎么样……” 13 卷一:花溅泪·第七节 情太初(3) 耶律彦拓一眼望进秦落衣清波流盼的水眸,心中微微一软,他颀手一伸,眼中的温柔替代了原有的阴鸷。 “以后不要在本王面前提到你口中的桑大哥!”他低低的嗓音落在秦落衣的耳边,低低如私语,男性的鼻息扫过她的香肩。 秦落衣心跳猛然加快,敏感的肌肤陡然一阵,她想连忙避开这份男性气息,因为这份气息有时候竟然会让自己的内心感到一阵迷惘。 但随即,她的红唇便狠狠地被耶律彦拓火热的唇紧紧锁住。 “唔——”秦落衣不可置信地瞪着双眼,艳比花娇的秀靥陡然变色。 耶律彦拓黑眸微闭,高大健壮的身材将秦落衣紧紧固定在自己的怀中,令她不能逃脱。他忘情地品尝着那份柔美与香甜,鼻息之间传来的阵阵幽香让他心胸澎湃。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离不开这份清雅的幽香了。 秦落衣下意识地紧紧阖住贝齿,防止耶律彦拓强悍地进入,然而,耶律彦拓大手一伸,紧箍她的头颅后,灵活的舌尖熟练地撬开她的贝齿,长驱直入地索取更多柔情,被迫仰起头的秦落衣不得不配合他的侵入。 耶律彦拓粗喘着,怀中的柔软与阵阵幽香,让他一下子身体紧绷起来,他粗喘着,大手熟练地更加索取她的柔美与洁白。 “唔——”身上的疼痛使秦落衣忍不住闷哼一声,她蹙着眉头,一阵眩晕,他霸道的举动碰触了自己的伤口。 “该死——”耶律彦拓在激情间突然看到了秦落衣的表情,他猛然将她从身下拉开—— “本王竟然忘了你身上有伤!”耶律彦拓懊恼地说到,当他发现自己弄痛了秦落衣,脸上略带歉意。 秦落衣内心微微一怔,她似乎不相信他会考虑她的伤势而放过自己。 如秋水般秀眉下,明眸扫过一丝怀疑,却如苞温润之玉。 “如果你继续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本王,本王会忍不住要了你!”耶律彦拓眼中欲望未退,低低的嗓音也因而变得粗噶。 “无耻!”她低低说到,为自己刚刚的失神感到有些气愤。 “不要挑战本王的耐性!”耶律彦拓有些动怒,这个女人,简直倔强的可以。 秦落衣别过头去,不再看他,自己有伤在身,何苦这时候跟他浪费口舌。 耶律彦拓看了看秦落衣,然后极其不耐烦地朝帐外大吼:“在外面看了这么长时间,还没看够?” “咳——”躲在帐外看了半天戏的谦傲忍住想笑的感觉,拉开营帐走了进来。 “什么事?”耶律彦拓冷冷说到。 “京都来报!”谦傲一边说到,一边扯着头想看看秦落衣。但旋即,便被一道足以杀人的目光给逼回。 耶律彦拓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转过头,一手抚过秦落衣披散的青丝,向背对自己的她轻声说到:“你先休息一下,本王马上回来!” 谦傲瞪大了双眼,天哪,这还是我们最冷酷的王上吗? 紧接着,他便被耶律彦拓强劲有力的大手扯出了营帐外。 14 卷一:花溅泪·第八节 上京来报 辽军军营中 肃穆的气氛弥漫在整个议事军营,两旁端坐的众多大将都是骁勇之士,也是此次攻占渤海的主力。 一脸冷峻的耶律彦拓正襟危坐在正中间,而在他旁边,便是总是扬着笑脸的谦傲,这两个人简直是一个鲜明的对比。 “王上,京都来报,令我们即日起程,尽快赶往朝廷!”左将军萧志说到。 耶律彦拓身边不乏是年轻力将,虽然年轻,但各个是人中将才。 如谦傲副将,虽说每天俊脸上挂着无害的笑容,但征战沙场却是所向披靡的。 而眼前这个左将军则是急躁性子,做起事来也是不拘小节,豪气冲天,跟他性格恰恰相反的则是右将军蒙哥,有勇有谋,沉着冷静。 “王上,虽说我们这次攻占渤海国有功,但是朝廷的最终目的还是落在藏宝图上,而今我们只拿到了两块藏宝图,这——”蒙哥有些担忧地说到。 耶律彦拓扬了扬手,打断了蒙哥的话。 “桑晋已经押往京都了吧?”他将话锋转向谦傲。 谦傲点点头,扬了扬眉,悠闲自得地说:“看来朝廷也知道桑晋的重要性,派人‘关心’我们的人不会很少!” “哼!”耶律彦拓眼中闪过寒冷的光芒,他冷笑一下,嘴角微微勾起:“藏宝图本王势在必得,但本王最不屑受他人威胁,蒙哥,你知道该怎样做了!” “是,王上,末将领命,桑晋即刻会被押往东临王府!”右将军蒙哥马上领会答道。 谦傲饶有兴致地斜着头,看着端坐在自己身边的东临王耶律彦拓。 “做什么?”耶律彦拓实在受不了谦傲的眼神,每次都是扬着一副笑容,天塌下来也是这般德行,他真怀疑这小子的其他神经是不是坏掉了。 谦傲摊了摊双手,然后懒懒地回答:“我是在想,等藏宝图一到手后,我们是否就该称王为渤海国国王了?” “哈哈,王上坐上这个位置是当之无愧的,论能力、论沙场之上,朝廷之中谁能比上我王?有谁敢站出来,我萧志第一个不服气!”左将军萧志义愤填膺地站起身,大声嚷道。 耶律彦拓是他最尊敬的王,这么多年,他一直跟随左右,王的骁勇是他所敬佩的,自己也许一辈子都学不来。 “喂,我说萧志,你就不能小点声,激动个什么劲?”谦傲揉了揉被他大嗓门震痛的耳朵。 萧志摸了摸鼻子坐了下来,他一向最怕这个整天笑嘻嘻的谦傲,而自己是最怕跟他拌嘴,因为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没想到桑晋这个老家伙嘴还挺硬的,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还死死抱着最后一块藏宝图不放,你们说,他能把它放在什么地方了?”谦傲挠了挠头,俊俏的脸上充满一丝疑惑。 耶律彦拓冷冷一笑,他悠哉地拿起桌上的酒杯,将一口烈酒喝入口中。 “他喜欢跟本王玩游戏,本王便奉陪!桑仲扬目前的行踪如何?”他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容。 “回王上,据探子回报,已经查到此人的下落!”蒙哥说到。 “好!”耶律彦拓高大壮硕的身躯从倚坐上站起,爽朗地大笑。 紧接着,他走到蒙哥面前,大手拍在蒙哥的肩膀上,带有笑意的眼眸转瞬即逝被阴霾所取代。 “给本王生擒此人!”他一字一句地说到。 “末将领命!” “哼,现在我们手中已经有了桑晋的女儿为人质,再加上一个桑仲扬,我就不信那个老头还咬着地图不放!”萧志大笑着说到。 陡然,耶律彦拓一双厉眸充满锐意,他冷冷地看了看萧志,冷哼一声。 “传命下去,明日启程赶回上京!”说完,便大手一挥撩起营帐,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萧志被刚刚耶律彦拓足以杀人的目光吓了一跳:“我………我说错什么了吗?刚刚王好像很生气!” 谦傲无奈地摇了摇头,傻子都能看出来王对秦落衣是怎样的感情,就这个萧志看不出来。 他上前一步,拍了拍他的肩膀:“萧志呀萧志,你真是愚钝得可以了!”说完,便也一个欠身走了出去。 萧志一头雾水地站在那里,而蒙哥也憋着笑意,朝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哎,你们………”萧志满脸疑惑。  ~~~~~~~~~~~~~~~~~~~~~~~~~~~~~~~~ 15 卷一:花溅泪·第九节 润玉 秦落衣静静地看着手中的佩帏,婉约花型十分精致,白底湖蓝色镶嵌花絮般的刺绣纹路。 她用左手笨拙地打佩帏,从中拿出一块晶莹剔透的润玉。 一颗晶莹的泪从秦落衣的眼角滑落。 还是一个月前,她还和干爹、桑大哥在一起,一家人其乐融融,而仅仅是一个月的时间,干爹被俘,桑大哥音信全无,而自己,也被耶律彦拓这个魔头给囚困。 秦落衣自小便经历战争,整个秦府瞬间没落,只剩下幸运逃生的秦落衣和一直服侍自己的丫鬟初学。最后幸亏得到桑晋的抚养,才能无忧无虑得以长大成人。 在秦落衣心中除去干爹和初雪之外,最重要的便是跟自己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桑仲扬,从小到大,他一直当她是最珍贵的宝贝,只要自己想要的,他一定会想法设法地帮她弄到,都她开心。 秦落衣不明白自己对桑仲扬是一种什么感情,她只知道,只要桑大哥在身边,自己就会觉得很安全,她也习惯了这种感情的依赖。 桑仲扬虽然出身武学之家,但却温文尔雅,风度翩翩,饱读诗书。跟他在一起,秦落衣的眼眸永远是好奇的,因为,他总是会带给自己无尽的惊喜与新鲜。 因此,当桑仲扬将这块定情之玉交给秦落衣的时候,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为桑仲扬的未婚妻子,如果不是因为大辽国的突然侵袭,自己恐怕早已和桑仲扬结为夫妇。 “风葬落红秋雨潇,泪湿寒衾情韵遥。薄缘未果拈花笑,遗恨一缕,寂寞苦终宵。痴心易绣相思鸟,魂梦难渡同心桥。”秦落衣手指拂过润玉,柔柔的声音中充满无尽的悲情。 “桑大哥,你在哪里?”  此时的她感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孤独,这种感觉犹如致命的杀手在慢慢地侵蚀自己的生命和活力,她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桑大哥。 秦落衣没有想到又是因为战争,自己会再次失去一个温暖的家,仅仅是一个月的时间,她不仅失去了家,整个国家也在瞬间瓦解,她恨那个魔鬼般的男人,她恨他的残忍,也恨他的野心勃勃。 秦落衣眼中顿时充满恨意,她死死地攥住那块润玉,耶律彦拓,她恨不得将此人碎撕万段! 她知道干爹已经押回了上京,由于近日的接触,她已经多多少少能听得懂简单的契丹语,但这一点,守在帐外的侍卫显然是不可能知道的,因此,他们在谈论起桑晋的时候才会肆无忌惮,殊不知,这些话早已经落入秦落衣的耳中。 她不清楚耶律彦拓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将自己囚困在身边也不知是为何,但是,如果他要将自己变成威胁干爹的棋子,那他就大错特错了,她不会让耶律彦拓得逞的。 虽然古书上有云:古之善为医者,医德为大。但面对侵占国家的耶律彦拓来说,她怎么可能会对他施仁心仁术,她一定要找机会利用医术之便救出干爹。 秦落衣想到这里,看了看手中的润玉,眼中一片凄凉。 站在帐外的耶律彦拓轻轻地放下手中帘帐,他叹了一口气,眉头微蹙,当他看见秦落衣落寞的神情时,心中似乎被狠狠地抽动。 她就那样凝神地看着手中的玉,那是什么?她为什么对那块玉充满感情?如果她点头,自己可以为她打造一座玉山,只要她能将眼中的那抹悲哀逝去。 他不允许这个女人对自己有恨! 16 卷二:歌离怨·第一节 赶赴上京(1) 秦落衣一脸抵触地看着耶律彦拓,秀美的峨眉微蹙着。 这个男人简直是太可恶了,竟然强行自己与他同骑一个马匹。 “小姐……小姐……”不远处传来初雪的声音。 秦落衣一惊,急忙回头,终于发现了身在囚车之中的初雪。 “初雪——”秦落衣刚刚要跑过去,便被左右的侍卫挡住了去路。 秦落衣愤恨地看了一眼身边的耶律彦拓。 “放她过去!”耶律彦拓对侍卫说到。 “是——”侍卫接到命令后,收起矛枪,毕恭毕敬站在两侧。 “初雪,你怎么样?”秦落衣一下子扑到囚车前,看着冻得瑟瑟发抖的初雪心疼地说到。 可能是因为秦落衣和初雪自小生于南国,虽说在渤海国长大,但仍旧承受不住北国的寒冷。 “小……姐,初雪……没事……你怎么样了?他们……有没有伤害你?”初雪抖着唇焦急地问道。 秦落衣还没有来得及摇头,初雪的声音又再次响起。 “小姐……你的手怎么了?”初雪一眼看见秦落衣受伤的手臂,急得眼泪在眼圈。 “初雪,我没事,不用为我担心!”秦落衣心疼地用手拂过初雪的发丝。 紧接着,她的一双厉眸望向耶律彦拓:“耶律彦拓,你不能这么对待初雪,这一路上她会冻死的!” 耶律彦拓一眼望进她的眸间,大踏步地走到秦落衣的身边,大手抬起她的下颚。 “求本王!”他黑眸微眯,他就是要瓦解她的倔强。 “小……小姐,初雪没事,你不用求他!”初雪不忍心看着小姐受委屈。 秦落衣望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男子,倔强的眼神中闪烁着无奈的妥协,她咬了咬柔唇,低声说到:“我求你!” 耶律彦拓霎时松开捏住秦落衣下颚的手指,大手一伸,便将秦落衣纳入怀中,喉间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你现在可以跟本王同骑一个马匹了吧!”耶律彦拓眼中闪过揶揄的神色。 “你……”秦落衣狠狠地看着耶律彦拓,无耻的男人。 耶律彦拓忍住笑意,故作没有看见她愤恨的眼神,一把她轻得毫无重量感的身子打横抱起,放置自己的战马之上。 “你太轻了,待回京之后,本王一定要喂胖你!”当她柔软轻盈的身子靠在他怀中的时候,他有些心疼地说到。 然后,健壮的身体一个纵身,利落地骑跨在马背之上,将秦落衣紧紧地纳入怀中。 背后的男性气息猛然笼罩了秦落衣,她排斥性地向前倾斜着身子。 耶律彦拓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他收紧手臂,将秦落衣柔软的身子再次紧紧搂在胸前。 “如果你不想加重手腕上的伤,那么就紧靠本王!”他低沉的嗓音中充满了不悦的情感。 秦落衣眼神一暗,只能任由他将自己紧紧搂在怀中。 而跟在后面的则是副将军谦傲的战马,他稳稳地骑在马背之上,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在他怀中,则是一直不断在挣扎着的初雪。 17 卷二:歌离怨·第一节 赶赴上京(2) 浩荡的辽军缓缓地前行,马蹄经过之地,尘沙飞扬,铁骑狰狞,气势浩然。 北国的风沙及寒冷让秦落衣身子不断抖瑟,随着马匹的晃动,她有些头晕,一双小手也因寒冷而变得更加冰冷苍白,她下意识地紧靠在背后温暖的怀抱中,需求一丝温暖。 耶律彦拓低头看着怀中柔软的可人儿,心中涌上一股柔情,他腾出一只手,将身上雪白的裘毛披风披在秦落衣的身上,然后更加紧紧地箍住她发凉的身体,如呵护宝贝一般。 耶律彦拓这一举动使秦落衣心中微微一震,她回过头去,有些失神地看着这个冷硬的男人。 秦落衣迷离的眼眸揉碎了耶律彦拓内心的冷硬,他嘴角微微一笑,情不自禁地低下头,火热的唇蜻蜓点水般地落在秦落衣冰冷的唇上。 秦落衣感到一阵眩晕,内心猛地打鼓,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你……无耻之徒!”秦落衣低低地说到,苍白的脸颊上飞上一丝红晕,她恨自己失神的片刻。 耶律彦拓身体微微一僵,他不喜欢她的排斥,紧接着,一个收手,将秦落衣的身子更加紧紧地靠在自己的胸前。 “秦姑娘,你现在骑的可是所向披靡的汗血宝马呦!”跟在耶律彦拓身边的萧志讨好地向秦落衣说到。 当谦傲这个大嘴巴告诉他,秦落衣和王的关系时,萧志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要不让那天他提起秦姑娘,王会那么生气,所以,没事多讨好一下她也不是一件坏事。 “噗——”谦傲终于忍不住爆笑了出来,他实在看不出萧志还会有拍马屁的本事。 萧志狠狠地瞪了一眼谦傲,谦傲识趣地别过眼去,和蒙哥有说有笑起来。 秦落衣看了看身边的萧志,这个人看上去很是老实忠厚,不像那个紧紧搂住初雪的谦傲,每天都是笑嘻嘻的,没有正经。她虽然很讨厌契丹人,但是,毕竟出手不打笑脸人。 “是吗?它就是传说中的汗血宝马呀!可是汗血宝马不应该是淡金色的吗?”秦落衣将目光紧紧锁住身下的马匹,有些好奇地说到。 秦落衣和耶律彦拓身下的马匹是耀眼的银白色,修长的四肢,步伐轻盈。 当秦落衣第一眼看见这匹马的时候,便被它的美丽震惊了。 “秦姑娘,它叫闪电,可是汗血宝马中的极品啊,胁如插翅,日行千里!”萧志看见秦落衣回应自己的话,高兴地夸夸其谈。 闪电?它叫闪电啊,真是马如其名!秦落衣心中暗暗地想到。 耶律彦拓眼中都快要杀人了,他没想到萧志还有如此谄媚的一面。 蒙哥无奈地上前碰了一下萧志,这个蠢人,难道看不出来王上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神情吗? 谦傲则一脸看戏的神色瞅着王与萧志,看来这段回京的路上不会寂寞了。 18 卷二:歌离怨·第一节 赶赴上京(3) 秦落衣好奇地看着身下的马匹。 “它真的能够胁如插翅,日行千里吗?”秦落衣毕竟是女孩心思,此时的好奇心使她脸上露出一丝生气。 她一双纤白的手指陷入马匹的鬃毛之中,轻轻抚摸马匹柔软的鬃毛,柔白的小手在鬃毛间游走,形成视觉上的美感。 耶律彦拓眼中腾起一股渴望,当他看见秦落衣柔软的小手轻轻拂过马匹的鬃毛时,似乎能够幻想抚摸在自己身上的感觉,强烈的视觉感受刺激着耶律彦拓的生理需求。 “对呀,秦姑娘,你要是喜欢的话,有时间我教你骑马了,谦傲和蒙哥,还有我都是骑马高手呢!”不解风情的萧志陡然打断了耶律彦拓的幻想,他笑的更谄媚得跟秦落衣说到。 “是吗?好啊!”秦落衣嘴角微微一笑。 谦傲夸张地大笑了一声,而蒙哥则用绝望的眼神看着萧志,真是无药可救了。 果不其然,耶律彦拓一声怒吼,他冷冽地将头转向滔滔不绝的萧志,大声说到:“萧志,今晚你来照看闪电!”紧接着,大手猛地加大缰绳的力量,将萧志甩在身后。 此时此刻,耶律彦拓满腔妒火,当他看见秦落衣的笑容竟然绽放给其他人时,气得简直要失去理智,这个萧志,简直是太可恶了。 萧志一脸无辜地看着跑在前面的王,他好像又生气了,自己做错什么了?当他回头看见偷笑的谦傲和蒙哥时,心中暗暗一想,自己绝对被人陷害了! “喂,丫头,你跟那个呆瓜在同一马匹上不闷吗?”萧志将话头转向谦傲怀中的初雪。 “喂,萧志,你歇会吧,她好的很,再说话,小心我扁你!”谦傲紧张地看了看初雪,恐吓似的跟萧志说到。 “谁说我好的很呢?我讨厌死你了!”初雪厌恶地看了看谦傲,挣扎着身子说到。 谦傲一个紧身,将初雪搂紧:“你再挣扎我就把你扔下去,看你怎么追的上我们!到时候你想见你家小姐都难了!” 初雪瘪了瘪小嘴,气得扭过头去不说话了。 萧志哈哈大笑道:“喂,丫头,没关系,他不带你去,我带你!” 谦傲恨得咬牙切齿的,他眼睛一转,一股诡异的笑爬上了嘴角。 “萧志,注意前面的树枝!”紧接着,一个重拳打在了萧志的头上。 “你——你竟然敢暗算我,谦傲,你简直是个小人!”说完,拉马上前,挥起拳头猛地打在谦傲的脸上。 “啊——”随着初雪一声尖叫,谦傲被打下马去。 “初雪——”走在前面的秦落衣初雪的尖叫吓了一跳,当她紧张地回头观望时,却惊奇地发现,谦傲与萧志正扭成一团。 “他……他们……”秦落衣瞪着不可思议的大眼睛,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喜欢打闹的将军。在她心中,契丹人一向是冷硬残酷的,没想到,他们…… “无需理会他们!”耶律彦拓望了望打成一团的两位将军,无奈地笑了一下。 秦落衣扭过头去,不再说话。 耶律彦拓望着怀中的秦落衣,随着闪电的走动,她身上的阵阵幽香总是令他失神。 “等回府后,本王亲自教你骑马!”他的一双大手紧紧包住秦落衣柔软的小手,低头贴在秦落衣的耳边轻轻说到,低沉的嗓音中有着霸道的柔情。 19 卷二:歌离怨·第二节 雪舞(1) 越临近上京,天气就变得愈加寒冷,一月的天气,琢磨不定,瞬时下起了雪。 雪花飘舞空中,刚开始,小小的如同白羽毛,似吹落的梨花瓣,零零落落,渐渐地,雪辨开始变大、变厚,一团团、一簇簇的雪飞落下来,仿佛无数扯碎了的棉花球从天空翻滚而下。 瞬间,茫茫的天地一片雪白,群山披上了银装。 一片雪花落在秦落衣的睫毛上,瞬间融化,还有几片轻轻落在衣裙上。 秦落衣仰起头,感受雪花拂面的感觉。 而身后的初雪则发出惊喜的声音。 由于出生南国,她与初雪都没有机会见过雪花飘零的样子,到了渤海国之后,才惊奇雪花竟然长得如此样貌,因此,每到下雪便是她俩最开心的时刻。 “小姐——雪——下雪了!”初雪跟小孩子似的,也忘了现在的处境,高兴地大声叫着。 秦落衣回过头去,看着初雪的样子,禁不止笑了出来,这个时候她的心情也变得格外好。 殊不知,秦落衣此时的笑容如绝谷幽莲,把身后的耶律彦拓看得不禁呆住了。 秦落衣看着飘散在空中的雪花,忍不住向前探着身子,伸出一只小手,享受雪花融化于手心的感受,看着它变得透明,然后,慢慢地,融化。 “小心——”耶律彦拓心中一惊,陡然勒了一下马缰,将秦落衣不断向前探出的身子又重新拉回到怀里。 “啊——”秦落衣吓了一跳,她回过头去,狠狠瞪了一眼身后的耶律彦拓,望着大片大片的雪絮,眼中一片渴望。 耶律彦拓眼中一阵好笑,这个女人,自己枉做小人了。 当他低头看见秦落衣眼中的渴望时,眼神一暖,他大手揉过秦落衣柔软的发丝,嘴角扬起宠溺的微笑。 紧接着,耶律彦拓大手一挥:“全军暂时歇息!” 整个前行的辽军接令,顿时都纷纷停住了前行的步伐。 秦落衣疑惑地回头看着身后的男人。 耶律彦拓深邃的黑眸冷厉褪去,充满柔情,他一个纵身下马,紧接着,在秦落衣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将她轻轻地抱了下来。 “你——”秦落衣不知道他的目的何在。 “除了这次,中途本王不会再给你休息时间了!”耶律彦拓好笑地看着秦落衣满眼的疑问,轻声说到。 秦落衣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她没想到,他竟然能够洞察自己的内心。 “去吧!”耶律彦拓伸手抚过秦落衣的俏脸,将落在她脸颊上的雪花轻轻拭去。 “快放我下去,你这个坏蛋!”初雪拼命扭打着谦傲,当她看见小姐已经下马时,也迫不及待地想要下马。 谦傲哀号一声,他有些埋怨地看了看王,无奈地将初雪抱下马。 “小姐,快!我们到那边!”下马后的初雪立刻飞扑到秦落衣面前,抓起她的手,跑到了离大军很远的地方。 20 卷二:歌离怨·第二节 雪舞(2) 耶律彦拓重新骑回到马背之上,挺拔健壮的身躯高高在上,薄薄的唇勾勒出性感的弧度,宠溺的笑蔓延整个唇间。 他的目光紧紧跟随不远处秦落衣的倩影,眼中流露出自己都没有觉察出的柔情万千。 不远处,秦落衣清颜白衫,与漫天的雪絮融为一体,轻盈的身躯如雪扇飘逸,若仙若灵,仿佛从梦境中走来。 谦傲走到蒙哥身边,碰了一下他:“哎,这是咱们认识的王吗?” 蒙哥笑着:“你小子,王是你能拿来消遣的吗?” 的确,他们跟随王沙场作战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王还能有这么柔情的一面,看来王这次对这个秦姑娘是动了真心。 “实在搞不懂,都快到上京了,王怎么还让大军停住了呢?” 萧志摸了摸头,大咧咧地说到。 谦傲无奈地翻了一下白眼,他快被这个萧志给打败了。 “萧志呀萧志,你要记住,哪天我谦傲死了,不是战死的,而是被你活活气死的!”谦傲咬牙切齿地瞪着萧志说到。 紧接着,头上便挨了萧志一拳头。 “你——”谦傲狠狠地看着他。 “那我现在就打死你,省得那么麻烦!”,说着,两个人又扭打起来。 蒙哥心中一阵哀号,他望着那个高高在上的东临王,王啊,您难道眼里只有秦姑娘一人吗?您没看见您的手下开始窝里反了吗? 而此时此刻的不远处,秦落衣和初雪玩得煞是开心。 “啊。初雪,你太调皮了,看我怎么收拾你!”秦落衣拍了拍身上被初雪扬起的雪球,开心地追赶着初雪。 她就那样在雪中不断奔跑、欢笑,墨染般的青丝随风轻轻舞动着,素肌不污天真,霓裳舞罢。 秦落衣绝美的样子落入耶律彦拓的眼中,他的内心突然被一种幸福给填满,如果能与她携手红尘,未尝不是一件美事。 当这一念头迸发出,耶律彦拓心中猛然一震,他被自己的这个念头震惊了,随即,莫名的情愫爬满了内心。 自己曾几何时也是被人称作野心勃勃的东临王,而今,自己的心竟然这般轻松便被这个女子俘获,是上天注定,自己在劫难逃吗? 耶律彦拓苦笑一下。 不错,他俘获了她的身,而她却俘获了自己的心。 不远处,厚密的雪絮形成茫茫轻烟般的白雾,而秦落衣呈于雪地之上,笑声不绝于耳畔,虚空里袅着铃音,如一曲采莲曲,回首抬眸间,芙蓉斜,眼波明媚。 此情此景,如丝丝琴扣震撼耶律彦拓的情感,恍若隔世般,眼神跟随秦落衣的倩影浮动。 原来她还有这么开心的一面。 耶律彦拓眼中闪过一丝疼痛,为何?为何你面对本王却如此清冷?难道真是因为本王灭了渤海国?但如果她得知真想之后,会怎样?是否会更加难过? 耶律彦拓大手紧紧握住缰绳,低叹一声:“衣儿,宁愿你怨本王一生,本王也不愿见你更加伤心!” 他的一双黑眸满是怜惜:“愿今生今世,长陪此人!”他低低道。 ************************************************************!******************************************* 21 卷二:歌离怨·第三节 萧千沛 一行大军浩浩荡荡驶进上京城关,刚入城门,前方不远,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传了过来。 “禀王上,萧公主前来迎接王上回府!”一名探子上前禀报。 “萧千沛?”耶律彦拓微蹙眉头。 他低头看了看怀中的秦落衣,一路上,他已经习惯了温香软玉在怀。 “坐好不要动!”耶律彦拓抚了抚她因寒冷而冻得微微发凉的小脸,纵身下马。 当背后一凉,秦落衣打了一个寒战,自己怎么了?竟然习惯看了他怀中的温暖,当她抬眼去,正好看见一个女子骑着马由远及近。 “彦拓表兄——”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契丹女子策马奔腾。 当她快要接近大军时,一个紧急勒马,纵身下马后,一下子扑到了耶律彦拓的身上。 萧千沛是当今皇后的族亲,也算是自己的族表妹,任意妄为是她的专属特征。 “千沛好想你啊!”她一双蜜色的手臂如蛇般地环绕在耶律彦拓的脖子上,声音腻腻的。 耶律彦拓眼中换上往日的冰冷,他皱着眉头将缠绕在身上的柔荑推开。 “本王不是已经回来了吗?”声音冷得似寒冰。 萧千沛媚艳的眸子一暗,转眼便一下子看见了骑在马背之上的秦落衣。 她心一惊,这个女人是谁? 高高骑于马背之上的她一袭白衣,美得很是柔弱,眼神清冷得很,王竟然带回来这样一个女子,他不是一向喜欢丰满的女子吗?怎么对这种纤柔的女子感兴趣了? 她越想越生气,狠狠一跺脚,大声问到:“彦拓表兄,她是谁?怎么坐在‘闪电’身上?” ‘闪电’是耶律彦拓的爱驹,除了他本人,其他人一向没有资格骑乘,而如今眼前的这个女子竟然骑着‘闪电’。 她心中渐渐感到一阵不安。 与此同时,马背之上的秦落衣也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子。 只见她一头褐色略有些卷曲的长发,蜜色的肌肤,深棕色的眼睛,无不散发出一种诱人的异域风情,一身华贵的裘皮恰到好处地突显着高大丰满的身材,充满了皇族气息,着实惹人狐媚的眼神也不断地轻瞥耶律彦拓,不时流露处丝丝暧昧之意。 秦落衣眼中神色微微一暗,也许这样的女子才是受耶律彦拓喜爱的吧。 突然,这一念头一下子震撼了秦落衣的内心,他喜欢什么女子管自己什么事?她慌张地压抑自己这个突然跑出来的想法。 “千沛,这就是你迎接本王回府的方式?”耶律彦拓的脸上闪过不悦的神色,当他看见秦落衣毫无吃醋的模样时,更是火上浇油。 “当然不是啦!千沛知道表兄对这样的女人不感兴趣嘛!”萧千沛看见耶律彦拓愠怒的眼神后,连忙话锋一转,将丰满的身子紧紧靠在耶律彦拓的身上,娇声娇气地说到。 “是吗?你对本王的喜好倒是很了解!”耶律彦拓邪邪一笑,眼神飘向马背之上的秦落衣。 该死的女人,还是一样倔强和清冷,那个在雪地上巧颜欢笑的秦落衣到哪去了? 他眼神一暗,将腻在自己身上的萧千沛推开,然后走到秦落衣面前,大手一伸,刚想将她抱下来,便被秦落衣冷得入骨的小手给阻挡了。 “萧志将军,麻烦你扶我下来!”她冷静的眸子望向一旁的萧志。 萧志一愣,感到气氛不是很对,但也觉察不出究竟有哪里不对,然后连忙上前,将秦落衣扶下马。 “萧志——你好大的胆子!”耶律彦拓眼神陡然一变,怒吼声从喉间迸出,他紧紧攥住拳头,恨不得一下子挥在他的头上。 谦傲哀号一声,和蒙哥一起用悲悯的眼神看着即将倒霉的萧志。 22 卷二:歌离怨·第四节 萧志被罚 萧志听见耶律彦拓的一声怒吼后,吓得双腿一软,连忙跪在地上:“请王上恕罪!” 他实在不明白王上为什么会突然这么生气,就是因为他刚刚扶了秦姑娘下马吗?可是秦姑娘开口了,自己怎么好意思拒绝呢?但愿王上不要罚得太重才好。 “恕罪?哼!这个月‘闪电’的起居就由你来负责,还有——”耶律彦拓顿了一下,当他看见萧志眼中腾起一丝希望时,又接着说到:“整整一个月不准喝酒!” 萧志的脸顿时垮了下来,不让他喝酒?这简直是一种酷刑,天哪,他求救似的看着谦傲和蒙哥,谁知,两人立刻将头转到一边,装作没有看见。 你们两个——见死不救,萧志愤恨地看着他俩。 秦落衣冷冷地站在一旁,她实在没有心情分析他们说些什么,此时的她只想快点见到囚于东临王府中的干爹。 看见秦落衣的样子,耶律彦拓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该死,一路上本王对你呵护万千,你竟然一点感动都没有!难道在你心中本王一点地位都没有?耶律彦拓愤恨地想到。 “表兄,你在想什么呢?你好坏,看见人家之后也不正眼看人家一眼,千沛不依啦!”萧千沛故意撒娇地说到,丰满的身躯故意在耶律彦拓的身上蹭来蹭去,试图引起他的关注。 在她的内心,已经开始发慌了,很明显,耶律彦拓是为了这个女人动了怒,萧志将军只是扶了一下她,表兄就变得如此暴躁,她感觉这个女子对于表兄来说,很不一般。 这怎么行,耶律彦拓可是她未来的夫婿,虽说耶律彦拓妃嫔众多,但王妃只能是她一个。 “好,待本王回府后,好好看看你!”耶律彦拓坏坏一笑,眼神却依旧冰冷,大手一下子搂住萧千沛丰硕的身子,缓缓向前走去。 身后一行大军也跟着缓缓前行。 “这可是你说的啊,回府后,不准你看其他妃嫔!”萧千沛看见耶律彦拓这般,更加大胆地说到。 虽然萧千沛是当今皇后的族亲,但是她还是无法掌控东临王耶律彦拓的喜怒无常,眼前的这个男人邪气得令所以女人爱,残酷得令所有女人怕,即使是当今皇上,也是敬他三分,何况一个萧千沛。 耶律彦拓停住步伐,伸出大手毫不怜惜地捏住萧千沛的下巴,眼神瞬间变得阴冷:“你是在要求本王?”低沉的声音中隐藏令人战兢的威严。 “千沛不敢,千沛是说笑的!”萧千沛下颚传来的疼痛令她流出眼泪,她急忙哽咽地说到。 走在身后的秦落衣冷冷一笑,她实在看不惯这个女人对他的百依百顺的。 耶律彦拓猛然回头,黑眸微眯:“你笑什么?” 秦落衣上前一步,面对耶律彦拓的冷眸,不卑不亢地开口到:“我只是你的俘虏,不是你的嫔妃,你没有权利要求我是笑或哭!” 耶律彦拓看着秦落衣艳似火焰般的美眸,冷冷一笑:“本王纠正你的说法,你将是伺候本王的医奴!” 说完,耶律彦拓眼中闪过一阵暧昧,裹着眼中寒冷的冰,使秦落衣不寒而栗。 站在一旁的萧千沛愤恨地看着秦落衣,眼神由柔情娇媚瞬间转成凶狠,身为女人,她太明白耶律彦拓眼中所流露的眼神,这个女人,一定要除! 23 卷二:歌离怨·第五节 东临王府 规模宏大的东临王府处处炫耀着主人的狂傲。正门两重,大门面阔3开间前置石狮一对,而在正门两侧,左侧站有众多侍卫,右侧则站满美艳嫔妃及婢女、家奴。 “臣妾恭迎王上,愿王上万福!”美艳的妃嫔们微微欠身。 “平身!”耶律彦拓毫无表情地说到。 “王上!您好是英勇,仅仅一月时间便攻占了渤海!”努古氏玉宁儿平身后,马上走到耶律彦拓面前。 “宁儿给公主请安——”她强忍住心中的不悦,微微欠身道。 努古氏玉宁儿是努古家族的长女,也是耶律彦拓刚刚册的宁妃,她自持自己受到耶律彦拓的宠爱,一向看不惯萧千沛的骄纵,但是没有办法,她是公主,又是萧氏家族的人,她只能将心头火强行压下去。 契丹人在婚娶上一向是严格遵循"异姓为婚"的原则,由于耶律和萧姓为两大姓氏,因此,萧姓通婚的均姓耶律,与耶律姓通婚的必定姓萧,所以,萧千沛嫁入东临王府之后,她才能算得上真正的女主人,也就是未来的王妃。 “恩——”萧千沛冷傲地看着宁妃,她十分看不惯这个矫揉造作的女人,仗着自己得到王上的几分宠爱,便拽得不行,等她与耶律彦拓成亲后,第一个就给她好看,让她清楚地明白,究竟谁才是这个王府的女主子。 嫔妃间的暗波汹涌被耶律彦拓一目了然地尽收眼底,他嘴角勾出性感的弧度:“宁妃的嘴巴越来越讨本王喜欢了,看来有人要好好向宁妃学习了!”说完,眸子扫向秦落衣。 宁妃眼中泛起一丝得意,但随即,她便看到了不远处的秦落衣,她是谁?宁妃眼中布满疑惑。 秦落衣轻蔑地别过眼去,心中微微泛起一阵不适,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她对这些女人很反感。 耶律彦拓冷哼一声,率先走入王府,紧接着,一行人跟随其后。 秦落衣紧紧跟着一行人,一双美目四处环顾,她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记下府邸的路线。 但当她一踏进府邸时,才发现自己错的离谱,因为整个府邸并非能在瞬间走完的,偌大的东临王府内部除去气派非凡外,错落间的建筑也令自己目眩。 正面迎门耸立柱形太湖石,将整个府邸分为右、中、左三边布置,中路前部依次是面阔三间的大门和面阔五间的二门,东路由小五架梁式的三进四合院组成,西路正房为气派非凡的厅事。 一路前行,偌大的府邸花园呈现眼前,汉白玉石花园拱门,门内左右都有青石假山,石后为一环形水池,池心有名为“诗画舫”的精致水座。 水池后面是一座面阔5间的正厅,厅两侧都有爬山廊通向东西配房,堂后一方形水池,池后一组叠成龛形的假山,东路第一进院前有一垂花门,右前方有一流杯亭,院北为大戏楼,为三卷勾连搭式。天香庭院。 整个府邸不想秦落衣想象中的冷硬,亭台楼阁,曲廊亭榭间充满富丽雅致,景色幽深之感。 24 卷二:歌离怨·第六节 暗涌 左绕右绕后,在秦落衣认为自己快要晕倒的时候,走在前面的耶律彦拓突然停住了脚步。 “啊——”没有注意的秦落衣不期然地撞进了耶律彦拓宽阔温暖的胸膛上。 耶律彦拓好笑地扶住了被撞得七荤八素的秦落衣,这就是她走路心不在焉的下场。 其实从刚一进门,耶律彦拓便观察到秦落衣的表情变化,当他看见她四处张望时,知道秦落衣并不是惊叹府邸庞大的规模,而是——记府邸路线。 当他察觉到这点时,心中升起一阵失落,难道她一刻都不想留在自己身边吗? “来人,送公主回宫!”耶律彦拓冷冷地向身边的侍卫喝到。 “彦拓表兄,千沛想再陪你一会嘛!”萧千沛脸色一变,马上拉住耶律彦拓的手臂,黏黏地说到。 耶律彦拓眉间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公主,请——”侍卫走上前说到。 萧千沛万般不愿意地看着耶律彦拓:“那你有时间要去皇宫看我哦!”她喃喃道。 说完,便依依不舍地走出王府。 “你们都退下吧!”耶律彦拓转向嫔妃们,淡淡说到。 “是——”嫔妃们微微欠身,恋恋不舍。 “王上,您一定累了吧,到暖袭轩吧,妾身已经备好上好的参茶等王上享用了!”宁妃看见萧千沛走后,马上上前,娇羞的眸子柔情万千。 秦落衣看着宁妃的娇柔,真是难以想象到一个女子可以这般美不胜收。 一袭红裙领口开的很低,露出丰满的胸部,面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 她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当她知道眼前的女子是耶律彦拓最宠爱的妃时,心中竟然升起一股酸意。 秦落衣微变的眼神落入耶律彦拓的眼中,他心中升起万般情愫。 “不用了,你也退下吧!”耶律彦拓对宁妃说到,语气坚定得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是,那妾身告退了!”宁妃心不甘情不愿地欠下身。 “拉姑,即日派人将西厢别苑重新装饰,命名为‘撷秀轩’,以后这位秦姑娘便是撷秀轩的主人!” “是——”拉姑连忙领命。她可以算得上是东临王府的老管家了,打理王府上上下下。 拉姑心中升起疑问,西厢别苑?那里不是——她抬眼看了看王上口中的秦姑娘,震惊了一下,好个绝美的姑娘,原来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让王将西厢别苑送出。 “而这段期间——”耶律彦拓望了望脸色苍白的秦落衣,揶揄得对她一笑,手臂环住她的柔肩:“衣儿,你要跟本王住在一起!” 秦落衣脸色陡然大变,她一个踉跄没站住,差点倒在耶律彦拓的怀中。 “你说什么……要我跟你……住在一起?为什么?”她抖着双唇说到。 “你既然是本王的医奴,那照料本王的健康当然是你的职责所在!”说完,便强行将她搂入怀中,带走。 而刚刚离开不远的宁妃听见这番话,惊得猛地回头,当她看见王上满脸柔情时,心中警铃大作,这个女人凭什么得到王的特许?整个府邸的人都知道,西厢别苑可是王妃待嫁的地方,住进去的人就相当于耶律彦拓未来的王妃。 因为萧千沛的缘故,自己对那个地方一直不敢有奢望,只是希望能争取王上更多的疼爱,现如今,王上竟然让这个女人住进了那里。 宁妃眼中怒火中烧,她气得回过头对身边的丫鬟说:“那希,以后给我注意此人!” “是——”那希连忙答道。 25 卷二:歌离怨·第七节 拒穿辽服 秦落衣像一只挨宰的羔羊一样,全身浸泡在一个偌大的浴桶中。 温热的水波上面洒落了芬香的花瓣,轻烟袅袅间,飘香四溢。 她皱了皱眉,自己还是很不习惯沐浴的时候有人伺候,尤其是眼前这两位听不懂自己说话的契丹女仆。 两个女仆以为秦落衣听不懂契丹语,因此,两个人毫无顾忌地在秦落衣面前喋喋不休。 秦落衣不动声色,其实她想不听都难,因为整个过程都没有让她可以安静的时刻。 从两个女仆中,秦落衣可以听出她俩对自己的鄙视,在她们认为,女人要身体高大丰满,这样才能更好地生育下一代,而秦落衣则是柔软地似乎可以捏成水来,这样身材的女人在大辽是没有生产能力的。 她心中冷冷一笑,脸上也逐渐流露出厌恶之情。 然而待她出浴后,她脸上厌恶的神色瞬间换成不可思议的表情。 她的一双美眸紧紧盯住女仆手中递上的华贵辽服,雪白的裙袄及裘毛披肩,手工精致艳丽的异族皮靴,甚至还有光闪的头饰及佩饰,每一件都处处彰显王族贵气。 可恶的耶律彦拓,难道他想让自己穿上这些服饰? 秦落衣鄙夷地看了一眼这些服饰,一句话也没说,转身拿起自己的衣裙。 两个女仆吓了一跳,她们马上上前,七嘴八舌地阻止秦落衣穿衣的动作,拼命地将手中的辽服套在她的身上。 秦落衣惊叫了一声,被这两个强壮的女人吓坏了,她猛地将她们手中的辽服夺了过来,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华贵的珠宝瞬间洒满一地。 “怎么回事?”一道低沉冷冽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紧接着,耶律彦拓高大颀长的身影出现在寝宫之中。 耶律彦拓一身国服长袍,腰系皇亲贵族才有资格佩戴的蹀躞带,纯金制成的长带及精致短银带上面携玉而成。 他如尊王般扫过散落在地上的辽服及珠宝,刀刻般的逸容闪过一丝不悦。 两个女仆急忙上前行礼,东一句西一句禀告了事情的原委。 耶律彦拓扬了扬眉头,挥了一下手,命两名女仆退了出去。 他步伐健稳地走到秦落衣面前,兴味盎然地看着她羞红了俏脸,还手忙脚乱地整理衣衫,不禁扬起了一抹笑。 “为何不穿?”耶律彦拓低沉的嗓音中丝丝柔情。 秦落衣后退了一步,她强迫自己不要受这份男性气息影响。 “我不会穿你们辽国服饰的,难道你还想用这种方式来炫耀你的骁勇?”她低下眼,一只小手紧紧握住微微松动的领口。 “你想就这样衣冠不整得跟随本王参加皇上的盛宴?”耶律彦拓上前一步,大手一伸,修长的手指挑动秦落衣微敞的领口。 “还是——你想现在就让本王临幸?”他语气瞬间低沉,嘴角勾起邪魅的微笑。 “你——”秦落衣瞪大了双眼,看着越来越近的男子,她一手紧捏领口,一手用力地抵着耶律彦拓宽大的胸膛。 26 卷二:歌离怨·第八节 狂佞的男子 耶律彦拓轻而易举地擒住了秦落衣的手腕,修长坚硬的右手紧紧扣住她的双手,欺身上前。 “啊——”秦落衣惊叫,领口因没有障碍物而大敞四开,露出白皙的香肩和惹人遐想的优美弧度。 耶律彦拓坏坏一笑,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他将坚挺的鼻落在秦落衣白皙的颈间,贪婪地享受她身上的阵阵幽香。 秦落衣又惊又羞,她拼命地扭过头去,避免这份炙热的侵袭。 “衣儿,你好美!”耶律彦拓喃喃轻语间弥漫着宠溺与浓浓渴望,他抵住秦落衣光洁的额头,一双深邃的眸子变得更加深沉。 秦落衣心中微微一颤,一双美眸如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澄澈,纯净的瞳孔与凌乱不堪的衣饰融合成一种极美的风情,薄薄的唇,色淡如水。 耶律彦拓难以自持,他突然俯下身子,灼热的唇也随之落下,紧紧封住她的小嘴。 秦落衣双眼睁得好大,晶莹的瞳眸中写满了愤怒与震惊,但,随着他热吻的加重,她的眼神开始朦胧了…… 他的吻拥有可怕的魔法,让她慢慢地忘了一切,忘了身在何处…… 她不由自主地闭上眼。 浓烈的男性气味侵入她口中,迅速占据脑门。他的气味好辛辣、好危险,就像是沾满蜂蜜的毒药,一不小心,就会令人沉沦、上瘾…… 当他终于肯放开她时,她看到的是一双莹亮烫人的男性眼眸,那眼神太大胆、太直接、太具侵略性、太……令她无法承受! 当她警觉过来刚刚做了什么的时候,双颊倏地一烫,右手下意识地扬起。 “你想打我?”耶律彦拓一下子截住她要落下的手,大手用力地捏着她净白的手腕,眼中阴狠的气势像是要将她全身的骨头拆掉似的! 大胆的女人,竟敢有这种念头! 秦落衣冷冷地回瞪他,若说她完全不害怕是骗人的,此刻的耶律彦拓就像是头发怒的猛狮,恐怖的眼神令人脊背发凉。 但她不允许自己害怕!傲然地挺直脊背。 “堂堂一个东临王没想到竟然这般下流无耻!” “下流无耻?”耶律彦拓放声大笑,像是听到天大最好笑的笑话。 “衣儿,依本王看来,你似乎很陶醉、很乐在其中!” 她的反应骗不了人! “你胡说!”被一语戳破的秦落衣又羞又怒。没错!她的确被他吻得失去心魂,被他吻得晕陶陶的,但打死她她也不会承认! “是不是胡说,再试一次就知道。”耶律彦拓危险地冷笑,再度抓住她,狂热地堵住嫣红的唇瓣。 “呜——”秦落衣拼命捶打着耶律彦拓强健的身躯,她害怕这种内心的悸动。 然而,她殊不知,自己越反抗,就越能激发耶律彦拓征服她的渴望! “王上,您要找的人已经召来了!”寝宫外拉姑的声音不识趣地传来。 27 卷二:歌离怨·第九节 丫鬟采南 听到门外的声音后,耶律彦拓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放开怀中的秦落衣,拿起一件衣服,轻轻披在她微露的香肩上,他不允许其他人窥视秦落衣的美丽。 “进来!”他的声音扬起。 紧接着,拉姑走了进来,手捧一袭柔软白衣。在她的身后,是一个十四五岁模样的女孩子,一身简单的丫鬟服饰打扮,长相尚算清秀。 “王上,人已经带到,这是您要奴婢备的服装!”拉姑毕恭毕敬地低头上前说到。 “好,你先退下,这个丫鬟留下!”耶律彦拓说到。 拉姑欠身后离去。 秦落衣一脸狐疑。 耶律彦拓坐在华椅之上,他冷冷地开口道:“你会说汉语?” 留下来的小丫鬟听到王上冷冰冰的语言后,身子一激灵,连忙答道:“回王上,奴婢的祖母是汉人!” 耶律彦拓满意地点了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回王上,奴婢叫采南!”她敬畏地回答。 耶律彦拓站起身来:“采南,以后这位就是你的主子,好生服侍!” “是,王上!”采南连忙答道。 “你——什么意思?”秦落衣一头雾水地看着身边的耶律彦拓。 耶律彦拓怜爱地抚过秦落衣额前的发丝,轻声到:“这样你就不会觉得太闷了!” 秦落衣抬眸,这个男子是在关心自己吗?自己不只是他的一个奴吗? “我只想见被你囚困的干爹和初雪!”她下意识地说到。 此刻的秦落衣特别想见干爹和初雪,虽然她知道干爹就被困在府中,然而自己却没有办法见到,而初雪,在回京后,便被谦傲带走,丝毫没有她的消息,她很担心。 耶律彦拓摇摇头:“衣儿,不要说令本王扫兴的话!如果你乖乖听本王的话,本王自然会让你见到他们。” 秦落衣眼中神色一暗,果然没有那么简单。 “来,看看本王为你准备的服饰!”耶律彦拓拥着秦落衣,采南立刻将身边的服饰呈上。 一袭白色的翠烟衫,逶迤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为袭寒冷,纯色的长长披肩尽显华贵。 秦落衣眼中一丝动容,这是汉服,他怎么会? “采南,伺候更衣!”耶律彦拓说到。 “我不会跟你去皇宫的!”秦落衣一下子反应过来,真是开玩笑,他灭了她的国,还要带她参加庆祝的盛宴? “哦?是吗?你试试看!”耶律彦拓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气息。 “你总是逆着本王的意思,很难见到你的干爹!” 秦落衣心中一紧,这个男人总是喜怒无常。 耶律彦拓将秦落衣的反应看在眼中,嘴角微微一扬: “如果你不想让本王帮忙的话,就乖乖地听话!” 这句话的确起到了恐吓作用,秦落衣吓得连忙走到另一个房间,采南紧跟其后。 28 卷二:歌离怨·第十节 命符 片刻 “王上,奴婢已经为主子穿戴好了!”采南走到在主厅休息的耶律彦拓面前,说到。 耶律彦拓回过身,当他看见站在不远处的秦落衣时,内心顿时被一股强大的情愫所震撼。 秦落衣一袭白衣,楚楚动人地站在那里,似清冷般,但却更惊为天人,雪白的裘毛披风更能突显她的绝美,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当真如风拂玉树,雪裹琼苞,兼之生性清冷,实当得起‘冷浸溶溶月’的形容。 秦落衣被耶律彦拓大胆的眼神看得不好意思,她轻声问了一下身边的采南:“怎么?有什么不对?” 采南捂嘴一笑:“是主子太漂亮了!” 秦落衣俏脸染上一抹红润。 耶律彦拓刚毅深邃的五官被一股惊艳所笼罩,他走到秦落衣面前,拿过采南递上的珠簪。 这是秦落衣一直携带的珠簪,这是一支绿雪含芳簪,通体用一块整玉雕刻而成,上面的珠花用珊瑚制成,精致地镶嵌其中,晶莹剔透,绝美无比。 “簪如美人,惹人怜爱!”耶律彦拓赞赏地说到,紧接着,轻轻地将这支珠簪戴在秦落衣的发髻正中,眼中一片柔情。 秦落衣微微恍惚,控制不住的心如小鹿砰砰乱撞,她没想到这个霸道的男人也会有柔情的一面。 待珠簪戴好后,耶律彦拓眼中露出满意的神情,而后随眼看见了佩戴在秦落衣腰间的润玉。 一双锐眸瞬间变得又烫又犀利,刚毅深邃的五官笼罩着不知名的气焰。 “你要做什么?”当秦落衣看见他瞬间变化的表情时,猛然一惊,她知道此时的他充满危险。 “不要动!”耶律彦拓轻轻厉喝,他大手一用力,便将她身上的润玉扯下,劲手一挥,整个润玉被掌风震得粉碎。 “不要啊——”秦落衣惊声到,待她看见润玉已经变得粉碎时,怒火点燃了整个眼眸,这个混蛋,这是桑大哥送给自己的东西,竟然被他弄坏了! 她恨恨地攥紧了粉拳,恨不得上前掐死他。 耶律彦拓故意装作没有看见秦落衣看中的怒气,他就是看不惯这块玉,以后她只能佩戴他送出的东西。 想到这里,将随身携带的命符解了下来,拉过秦落衣,俯下身。 这个高高在上的东临王,竟然单膝跪在地上。 秦落衣和身后的采南同时瞪大了双眼。 耶律彦拓认真地将命符紧紧系在秦落衣的腰间后,站起身。 “不要弄丢本王送给你的东西!”他在她耳边轻轻说到。 秦落衣低头看着这道命符:“这是什么?”她皱着眉,左看右看也看不懂这是什么。 耶律彦拓爽朗地大笑,执起秦落衣的小手,她看不懂不要紧,只要知道不要弄丢它就好了。 “这是从此以后你属于本王的标志!”邪魅的语言透露着强悍的占有欲。 “你——”秦落衣气结。 “不要妄想摘下来,否则会对你不利的!”耶律彦拓威胁地说到。 跟着身后的采南瞪大了眼睛,天哪,东临王竟然将代表王者身份的命符给了主子,而主子显然还不知道这道命符的重要程度。 这道命符是皇族身份的象征,也是一种权威的象征,见到命符就相当于见到东临王本人,如同汉族皇上的尚方宝剑。 而王上将命符交给主子,是不是就代表…… 采南暗暗想到,心中一阵窃喜,看来以后有好日子过了。 29 卷三:尘缘劫·第一节 皇宫盛宴(1) 皇宫上下,金碧辉煌之余也增添了盛宴的喜悦气氛,显然,这是为了庆祝攻占渤海胜利的喜宴。 而这场盛宴相对于秦落衣而言,是耶律彦拓对自己人格和自尊的莫大侮辱。 大辽开国黄帝耶律阿保机与皇后述律平一脸威严地正座大殿之上。 耶律阿保机佩戴皇族金灿灿的薛衮冠,而述律平也一身富贵长袍,皂褐笼之,富之以红绡,其末如鹅鸭。前来赴宴的重臣们也是一身国服,戴毡冠,金花为饰,或加珠玉翠毛,额后垂金花。 当一身华服的耶律彦拓与一身汉服的秦落衣出现在盛宴之上时,引来了众多打量的目光。 “东临王,这位女子是?”耶律阿保机饶有兴致地看着一袭白衣的秦落衣,显然,她的这身装扮与这里的气氛很是不符,而她又跟在东临王身边…… 皇后述律平眼中则充满疑问,一方面,她被眼前这个女子绝美的容颜所震撼,另一方面,她似乎能从耶律彦拓眼中感觉到一股不同平常的气息。 “禀皇上,此女只是一汉族医女,现所属东临王府!”耶律彦拓轻描淡写地说到,当他看见秦落衣成为大殿之上众多男人的焦点时,不悦的情绪顿时表现出来。 “哦?是吗?”耶律阿保机有些质疑地问道。 他知道耶律彦拓身边虽然不乏美丽嫔妃,但从没见过他有此举的,能将这个女子带在身边,关系应该没有那么简单,尤其是—— 耶律阿保机一眼看见这个白衣女子腰间的命符—— 这不是——他暗自吃惊了一下,象征东临王权威的命符竟然在这个姑娘身上! 他不仅仔细打量其大殿之上的这个女子,只见她一身柔娇得令人心疼,白皙俊容如秋月般,眼眸间的清冷却是令人起寒的! 与此同时,皇后述律平也看到了这一现象,她按捺不住地问向秦落衣: “这位姑娘如何称呼?” 然后像想起什么似的,转向耶律彦拓,改口道:“这位姑娘应该听不懂契丹语吧!” 皇上及皇后的好奇使耶律彦拓眉头紧锁,他后悔不该将她带来,他应该能够想得到,绝艳的秦落衣一定会成为焦点的。 但,自己又舍不得将她留在府中,因为他发现自己开始渐渐离不开这个女子,只要她离开他的视线,自己就会坐立难安,更何况,嫔妃间的尔虞我诈耶律彦拓是最清楚的,他不想让秦落衣受到委屈。 耶律彦拓的一双黑眸瞬间变得格外阴冷,脸上冷冽的表情也闪过一丝不耐烦,他劲手一挥,便将秦落衣拉住自己的身边: “今天盛宴应该是为庆祝我东临王旗开得胜而开的吧,皇上皇后怎么把主角冷落了?”耶律彦拓的声音明显得不悦。 “哈哈——东临王误会了,朕只是好奇罢了,皇后,东临王说得没错,今天他才是主角嘛!”耶律阿保机爽朗的笑声中有着一丝尴尬。 东临王耶律彦拓的桀骜不驯是众朝廷都周知的,他也不想无缘无故惹得此人不高兴。 秦落衣冷冷地看着大殿之上的皇上及皇后,还有周边的众多重臣,心中的恨意陡然增加。 这一群都是自己的仇人,他们以践踏渤海国的领土为乐,以屠杀渤海国的百姓为趣!尤其是身边的耶律彦拓!要不是这群野心勃勃的人,此时此刻,自己还是跟干爹、桑大哥还有初雪在一起呢。 他们竟然还能在大殿之上有说有笑,还残忍地开设今天的盛宴! 秦落衣此刻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有多可怕,似乎像一把尖刀一样能够杀人! 30 卷三:尘缘劫·第一节 皇宫盛宴(2) 盛宴正式开始了,大殿之上,众多美艳的舞女随着欢快的乐音翩翩起舞,舞女们妖媚的双眼透露着万般风情,纱织的衣裙将丰满的身材凸现,火辣而热情,身下随着舞动而响起的银铃声萦绕在坐在宴桌两旁的重臣们。 宴桌上分别摆放着杯口长颈瓶、鸡冠壶、扁提壶、鸡脚坛、凤首瓶、海棠长盘,一旁则是西瓜、葡萄、巴旦杏等多样水果,宴桌正中央的烤麋则是十分显眼的,四边则是秦落衣从未见过的四季配菜。 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歌舞升平。 坐在大殿之上的耶律阿保机显得十分高兴,他举起手中的酒杯,朝向东临王耶律彦拓: “渤海国之所以能够顺利攻占,东临王功不可没,来,这杯是朕向东临王庆功!” 耶律彦拓眼中波澜不惊,他稳稳拿起酒杯,微微欠身:“谢皇上!”说完,仰头一口而饮! “下官也向东临王敬酒,庆祝旗开得胜!”左右众大臣纷纷举起酒杯,向耶律彦拓说到。 耶律彦拓冷笑一声,眼中从容不迫:“请!”说完,又饮尽一杯。 “好!”耶律阿保机满眼赞许。 “东临王,此次渤海攻陷之后,朕夺取中原将会少一心腹大患,如果我们能够得到渤海国的藏宝图,那更会加速我大军前进的步伐!” 耶律阿保机微微试探,据探子回报,耶律彦拓手中应该掌有一部分的藏宝图。 耶律彦拓眼中闪过一目了然的冷笑,他怎么能不知道今天皇上设宴目的何在呢! “臣也在加紧追查藏宝图的下落所在,望皇上勿需担忧!” “好!朕就知道凡事都难不倒东临王,你随朕东征西讨数年,大辽的大半江山都跟东临王有莫大关系,如果有了渤海国的宝藏,朕就更加放心将渤海国交付东临王手中!” 耶律阿保机的眼眸闪过一丝精明的神色。 耶律彦拓颔首微微笑着,眼中却是毫无尽头的寒意。 “皇上这般承诺,不怕臣当真?应该还有条件吧!”他故意轻描淡写一言点破,这只老狐狸,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道我能不知道? “东临王,皇上一诺千金,你怎么还能质疑?”皇后述律平开口道。 她打心眼里喜欢这个东临王,因此才想亲上加亲,虽然这个人总是冷冰冰的,有时候甚至皇上及自己的面子也不给,但即使是这样,也掩盖不了他是人中之龙的事实。 “东临王果然聪明,其实朕想将渤海国作为嫁千沛公主的礼物送给东临王!”耶律阿保机知道他早就猜出自己的意图,所以毫不保留。 耶律彦拓眼中含笑,他拿起酒杯,自斟自饮了一口,轻言道:“皇上言重了,藏宝图臣会尽力夺取,至于成亲之事——毫无兴趣!” 他的狂傲引起大殿一阵骚动,耶律彦拓冷冷抬眼,一群鼠辈! “呃——”耶律阿保机被狠狠地噎住了。 “皇上,东临上现在一心想协助皇上夺取中原,儿女之事当然暂且搁置一旁!”皇后述律平连忙打圆场。 “啊——对,成亲之事暂且搁置不谈,今天只为庆功,不谈其他!”耶律阿保机举起酒杯说到。 ************************************************************!******************************************* 31 卷三:尘缘劫·第二节 盛宴断箸 秦落衣是唯一一个不与大殿庆功气氛相融合的人。 她坐在耶律彦拓身边,心中却早已波涛汹涌。 这群该死的契丹狗,竟然将渤海国作为成亲的礼物! 她真想一刀杀了大殿之上的耶律阿保机,那个狗皇帝! 夺取了渤海国不说,还想夺取中原,简直是妄想! “啪——”秦落衣越想越生气,眼中的怒火烧得越来越旺,手中紧握的竹箸一下子应声而折! 响声一下子将秦落衣愤怒的思想拉回,她低头看着手中折断的箸,震惊自己的力气原来也不小。 身边的耶律彦拓脸色一变,眼中露出自己都难以察觉的关心,他赶忙拉过秦落衣的小手:“怎么这么不小心?伤到哪里没有?”深沉的语气中饱含焦急。 此话一出,不仅皇上皇后目瞪口呆,连左右的群臣也惊呆了。 在他们眼中,一向冷傲的东临王不是这样的—— “没……没有!”秦落衣也吓了一跳,她没想到耶律彦拓能在皇宫之上这么大胆。 耶律彦拓皱了皱眉头,他的手指轻轻抚过秦落衣曾经受伤的内关穴处,虽然伤口已经痊愈了,但是也留下了一处不显眼的痕迹。 “已经好了——”秦落衣有些不自然地想把手抽回,她觉得此时此刻的气氛十分怪异,大殿之上所有人都看向这里,耶律彦拓——太目中无人了! 但耶律彦拓的下一个动作更令大殿之上的人大跌眼镜。 只见他大手一揽,将秦落衣拥到靠近自己的位置,将切好的烤肉放进了新的器皿中,拿起自己的竹箸,夹起一小块,递到秦落衣的嘴边。 “你——”秦落衣一双美眸充满惊讶,她不要他亲自喂自己吃,好尴尬! “衣儿,听话,张嘴!”耶律彦拓知道她顾忌什么,但是他就要让她适应,做他的女人就要做到旁若无睹。 秦落衣无奈地将食物咽下,她不想一会耶律彦拓又会做出什么举动。 皇帝耶律阿保机和皇后以及群臣一阵抽气。 “东临王,此女子……真的只是府中的医女?”耶律阿保机探试地问到,现在打死他也不会相信这个女子只是医女这般简单。 “何若不然?”耶律彦拓扬起一道俊眉,随即,抬手,厚实的指肚将秦落衣嘴角的渍痕拭去。 耶律阿保机与皇后面面相觑,难道东临王真的钟情于这个女子?他一向对女人冷硬得如冰,从来没有见过他为哪个女子紧张过,即使将契丹国最美的女子送到他面前,也没见到他眼中有半点柔情。 而今天,在大殿之上,却毫无顾忌地怜爱这个汉族女子,是的,在他眼中流露的是所有人从未见过的怜爱之情。 然后,耶律彦拓却不想多让人知道关于这位女子的情况,这并非是一种轻视,反而,是一种保护的心理。 32 卷三:尘缘劫·第三节 诊断生死 “这位女子既然深得东临王的喜爱,想必是系出名门,医术了得了!”皇后不甘心地开口道。 耶律彦拓对这个女子的紧张让她感到有些不安,毕竟还有一个公主等着加入东临王府。 秦落衣抬眼看了看一脸紧张的皇后,再环顾一下四周,看来自己的身份着实让大家好奇,好,既然好奇,那她也不客气了! 她缓缓站起身,一袭白衣如雾般飘散,绝美得引起四座皆惊。 “我姓秦名落衣,并非系出名门的名医,而是渤海国护国将军桑晋的干女儿,你们眼前这位东临王对我也并非是喜爱,我只不过是他手中的棋子罢了!” 秦落衣冷冷的语言中透着一股冷冽的气息,眼中凛冽得如冰! 她的话立刻引起一阵窃语! 耶律彦拓手支着下巴,满眼笑意地看着秦落衣。 果然好胆识! 耶律阿保机微微一怔,他没想到这个女子竟然是亡国之女,但——他满眼不解地看了看秦落衣,又看了看在一旁懒散的东临王。 “确切地说,我只是东临王的——医奴!这么说,你们懂了吗?”秦落衣心中愤恨地说到,这些人亡了她的国,还有什么装不知道的! “秦姑娘果然快人快语,想必也是聪明人,既然你是桑晋的干女儿,那么我们契丹国要什么,姑娘也应该知道!”皇后并没有因为秦落衣的冷漠而生气,她反倒有些欣赏这位女子。 “贵国想要什么是显而易见的,而贵国的野心也是众所周知的,但恕小女子奉劝一句,野心之大不但伤人,更加伤己!” “东临王,你的这位‘医奴’实在是很大胆子!”耶律阿保机将目光转向耶律彦拓。 耶律彦拓毫不在意地摊开双手,但目光却紧紧盯住秦落衣,将群臣的一切反应尽收眼底,他料到这些群臣知道秦落衣是他的人,不敢有何造次。 “秦姑娘,是否伤己朕不知道,但是伤人是一定的,渤海国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耶律阿保机饶有兴致地朝前探探身子,说到,这个女子果真很有胆识。 秦落衣用冷漠遮掩住内心的愤怒,这个该死的契丹人,他在炫耀自己的功绩? “是吗?那殿下实在是太忽视阴阳五行中相生相克的道理了!”秦落衣冷冷一笑,她眼中摄出一道寒光。 紧接着,纤细的手指直直指向大殿之上的耶律阿保机:“你——快死了!” 她并不怕这个契丹皇上会迁怒于自己,这样倒好,是一种解脱! 秦落衣的话如扔进水中的石头般,瞬间引起强烈的涟漪。 “大胆,这里是你妖言惑众的地方吗?”其中一个王爷拍桌而起,对着秦落衣大声说到,他很搞不懂,这个东临王怎么任由这个女子在此胡闹。 耶律彦拓眼中冷冷的光摄向大声呼喝的那位王爷:“本王的人你也敢质疑?”冷硬的语言中透露着使人不寒而栗的威严。 33 卷三:尘缘劫·第四节 不出所料 耶律阿保机脸上微微露出不悦,毕竟死这个字是人都会忌讳的,但,看到东临王如此袒护这个女子,想必还是要听听原因的,他调整了一下气息,忍住了心中的怒火。 而他身边的皇后,也被秦落衣的话吓了一跳,这个女子,竟然如此大胆,她不知道如果没有东临王的保护,她的小命早就不保了吗? “你——竟然出言恐吓朕!”耶律阿保机隐隐还能听见愠怒的嗓音。 “哦?正所谓忠言逆耳,不信也是人之常情!”秦落衣冷哼着说,随即道: “你不相信,不妨可以再多吃几口眼前的食物,我敢说,你的头一定会剧痛如裂!” 众臣一阵惶恐,纷纷看向大殿之上的皇帝。 而耶律彦拓则饶有兴致地看着秦落衣,嘴角微微勾起,这个女人,果然配做他的人。 耶律阿保机神情一阵紧张,但随即,一阵爽朗的笑声传遍了整个大殿。 “朕猜你一定是记恨朕,所以才吓朕的!” “对于病患,我从来不开玩笑!还是——你果真怕了!”秦落衣看着故作镇定的耶律阿保机,眼中一阵讥讽,淡淡地开口。 “秦姑娘,你如此大胆难道不知道后果吗?不要仗着东临王的宠爱便说开罪之言!龙威不可触!”皇后在一旁开口到。 “皇后——”耶律阿保机打断皇后的话,他看了秦落衣良久,然后一挥手。 “好,朕就吃吃看,否则你还以为朕怕了你这汉族女子!”他拿起身边的食物。 秦落衣轻蔑地抬眼看着他,难道他不知道逞强之人往往会苦了自己吗?真是自找痛苦! 一口,两口,三口……四口…… “看来你这女子果真是戏弄朕!朕没事!”耶律阿保机大声说到,他不禁有些好笑,自己竟然有此闲情雅致陪她玩这样的游戏。 秦落衣抬眸,冷冽如泉水的眼波微微浮动,她就是那样站着,不说话,绝美的脸上只是露出一丝冷笑,如同没有丝毫瑕疵的美玉。 耶律阿保机看着秦落衣,她的冷静令自己有些心慌,他眼神一暗,又拿起食物,夹入口中。 就在众人都松一口气的时候,突然—— 耶律阿保机手猛然一抖,将身边的食物打落在地,双手抱头,额上也是汗珠连连,青筋突显。 “啊——”他大叫,身体猛烈发颤,头部传来的刺骨疼痛令他难以自制,似乎有一把尖刀一下子刺穿了头部般疼痛。 耶律阿保机因疼痛而发出的声音如困兽般,身边的皇后吓得已经六神无主了。 “皇上——” “皇上——来人呐,快传御医!” 大殿之上顿时乱成一团,众大臣都流露出惊恐的神色。 只有秦落衣冷冷地站在大殿之上,神态间镇定自若,如冰深幽暗的洛神般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还有——将秦落衣的冷静尽收眼底的东临王耶律彦拓。 34 卷三:尘缘劫·第五节 条件(1) “来人呐——抓住这个妖女!”契丹国的顾命大臣一声令下。 话音刚落,二十几名侍卫冲进大殿,将秦落衣团团围住。 秦落衣香裙随风飘曳,青丝如瀑般倾泻,净白如美玉般的脸上如冰凌般看着四周的侍卫。 她从来就不怕死,渤海国已经灭了,这是不争的事实,干爹和初雪也被俘获了,还有——桑大哥,如果桑大哥在自己身边的话—— “你们好大的胆子,连本王的人也敢动!”耶律彦拓一声厉喝,他劲手一挥,只是稍用力气,强大的掌风便将侍卫举起的矛枪折断。 下一刻,耶律彦拓颀长健硕的身子便挡在秦落衣的面前。 “东临王,难道你想造反不成?这个妖女在大殿之上妖言惑众谋害皇上,已经罪以当株!来人,将此人拿下!”顾命大臣看着出手的耶律彦拓,急得马上调集更多的人手。 瞬间,大殿之上又围上数十名侍卫。 “造反?我看想造反的是你!本王就站在这里,看谁敢过来动衣儿一根头发!”耶律彦拓稳稳地挡在秦落衣面前,一双厉眸如鸷鹰般,摄出危险的气息。 侍卫们全都震慑于东临王这般气势,吓得连连后退。 “你——”顾命大臣眼中露出惊恐。 秦落衣抬眼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男人,心中突然涌上一丝暖流,他的侧面线条完美地勾勒出英挺不驯的轮廓,眼中闪烁着强烈的保护欲望,虽然同样是霸道,但,此时的耶律彦拓带给自己的是一种异样的感觉。 “都退下——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为皇上医病重要!御医,御医在哪里?”皇后述律平急声喝到。 “微臣来迟,还望皇后恕罪!”三名御医连忙来到皇后面前,吓得连忙跪下。 “快——快看看皇上!”皇后连忙让开位置。 此时的耶律阿保机已经痛得全身无力,一动不动地依靠在皇椅之上,但其他人只要稍微移动他的身体,他便会感到疼痛万分。 三名御医开始轮流给皇帝把脉,其实皇上头痛的毛病一直都是有的,这两年已经司空见惯了,但这一年发作的频率越来越多,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他们已经试过很多种治疗的方法,都没有很好的效果。 “三位御医,怎么样了?”皇后担心地问到。 “回皇后,皇上的病已经是陈年痼疾,下臣们只能是保持原来的方法,熬一些可以延缓病症的汤药给皇上”三位御医战战兢兢。 “那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皇后一阵心慌,当她看见皇上这般痛苦时,自己心中也似针扎般疼痛。 “是、是——下臣马上就去准备!” 35 卷三:尘缘劫·第五节 条件(2) 秦落衣冷眼观看殿上的一切,当她听到御医的说辞时,不禁冷笑一声。 “衣儿,你有办法?”耶律彦拓看到秦落衣眼中的轻蔑时,心中不禁一怔,不知为何,他心中泛起隐隐地不安。 秦落衣一声轻叹,如清早玫瑰上的露珠滴落,如情人耳语,动人心弦。 她最终还是忍不下心,利用医术之便去杀一个人,即使自己有多恨他,她再抬起眼时,流露出的凄美令耶律彦拓心中升起一阵不舍。 “秦姑娘,你有办法是不是?”皇后一下子看到了还在大殿之上的秦落衣,不错,她既然能预见皇上疾病的能力,那么一定就会有医救的办法。 秦落衣眼神微微一暗:“我凭什么要救你们皇上?别忘了,就是因为你们才使得我们家破人亡的!” “你想提什么条件?”皇后述律平一向精明,她知道秦落衣没有那么简单就会答应医治皇上的。 “衣儿——”耶律彦拓心中的不安再次加大,没想到这次带她来皇宫竟然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秦落衣抬眼看了看耶律彦拓,他在担心什么?难道担心她以干爹为交换条件,让他失去宝藏? “条件很简单,我希望贵国能够下旨释放无辜的渤海国百姓!”秦落衣眼中闪过一片寂寥。 她知道,契丹在攻占渤海国之后,便四处抓人,很多无辜的百姓都被抓去修建城墙,他们无论是在身体上还是精神上都受到严重的奴役。 她实在无法忍受渤海国的百姓像丧家犬一样,被这群契丹人拿着皮鞭进行身体及精神上的折磨。 其实,她最想救的是干爹,但一想到正在受苦的渤海国百姓,她的心中便会不忍,她知道,目前干爹就被囚禁在东临王府,据听说,耶律彦拓目前还没有为难干爹,所以她要见了干爹之后再从长计议。 更重要的是,她一定要见到干爹,亲自了解他的病情才好。 其实在两国交战之初,干爹已经患有疣核(现称‘肿瘤’),自从干爹被耶律彦拓俘虏后,自己就没有办法亲自为他治疗,想必现在的病情会加重了很多。 因此,她一定要见到干爹后,一切从长计议。 听到秦落衣提出的条件后,耶律彦拓冷硬的面部线条微微一松,心中的不安也消失了。 他很怕秦落衣会提出离开自己的条件,他不能没有她,当耶律彦拓想到这点时,不禁为这种疯狂的想法吓了一跳。 “好,没问题,本宫答应你,但——你要确保能够治愈皇上!”皇后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到。 36 卷三:尘缘劫·第六节 生死医术 秦落衣抬眸看着皇后述律平,淡淡开口道: “我不能确保一定能够治愈,但我确保的是如果皇上再不治愈就会没命!” 目光中不卑不亢,如拂尘般清冷。 “启禀皇后,为皇上准备的汤药备好了!”御医上前说道。 “这些汤药对皇上的病情没有太大帮助。”秦落衣声音中听不出一丝情感。 三位御医一阵诧异,脸上也露出不满的情绪,这个黄毛丫头懂什么! 秦落衣眸含清冷,目光扫过三位御医后,莲衫清摆,径直朝大殿之上的耶律阿保机走去。 只见耶律阿保机无力地依靠在皇椅上,头上传来的余痛仍旧使他紧紧蹙起眉头。 他双目紧闭,嘴唇也在微微颤抖,脸色变得更是极为苍白,原本粗犷的汉子现在瞬间变得脆弱不堪。 秦落衣看着皇椅上的耶律阿保机,竟然诧异自己心中毫无快感而言,难道那个灭了自己国的耶律彦拓才能引起自己的恨意?如果此时是耶律彦拓变成这个样子,自己会不会起恻隐之心呢? 一声轻叹从红唇中逸出,秦落衣摇了摇头,禁止自己再有其他的想法,渤海国被奴役的百姓还要靠自己来救助。 她将葱白般的指尖轻轻抵于耶律阿保机的手腕经络处,平心静气地开始为他把脉。 片刻后,她又将手探到了耶律阿保机的后脑处,微微轻按—— “啊——”耶律阿保机发出一声疼痛的声音,额上的汗珠又加重了一层。 “大胆,你在做什么?怎么又让皇上如此疼痛!”其中一位御医连忙上前说到。 他实在想不通,皇后怎么能信任这么一个黄毛丫头,虽说她是东临王府的人,但她始终是渤海国的人,就算她医术高明,华佗再世,也不可能全心全意救助自己的仇人啊。 秦落衣一双秀眉微微蹙起,她实在很讨厌这种阿谀的声音。 “身为御医,难道你不懂得‘通则不痛,痛则不通’的道理吗?”秦落衣声音清冷地如寒冰,看也不看这位御医说到。 “其他人勿要打扰秦姑娘诊断!”皇后缓缓开口说到。 虽然她不知道秦落衣是成心还是故意,但她相信她应该不会拿渤海国百姓的性命开玩笑,而且,她现在还是东临王府的人,东临王重视的人,应该就是值得信任的。 秦落衣的手指按后几个穴道后,嘴角微微一翘,果然是像自己怀疑的样子。 “皇后,现在皇上需要一个空气清新、有水流的地方,请命人将皇上扶到那个地方!”秦落衣将耶律阿保机的手放下后,从容不迫地说到。 “可是,刚刚只要一碰到皇上,他就会疼痛不堪,怎么——”其中一位将臣说到。 “放心吧,现在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秦落衣说到。 “好,来人呐,将皇上移驾御花园!”皇后连忙一声令下。 “还有——皇后,请命人准备灸针、古琴及上好檀香!”秦落衣补充道。 大殿之上众群臣面面相觑,他们实在不明白,皇上的病情跟这些东西有什么关系。 皇后眼中也闪过一丝疑惑,但见到秦落衣神情并无儿戏,便应了她所提出的要求。 37 卷三:尘缘劫·第七节 理解之人 一行人急急忙忙来到御花园,将皇上扶坐在早已准备好的宽椅上。 御花园中仍旧郁郁葱葱,并未因北方的寒冷而变得苍凉。舒展而不零散的曲亭幽回,无论是依墙而建还是亭台独立,均玲珑别致,疏密合度。 园中奇石罗布,古柏藤萝,将花园点缀得情趣盎然,而园内甬路均以不同颜色的卵石精心铺砌而成,别具匠心。 最为独到的是,园林一处自高出而倾泻的瀑布为整个御花园增色不少。 而在瀑布的旁边,则是已经备好的古琴,而空气中则缭绕着上好檀香的气氛。 耶律彦拓看着身边的秦落衣,眼神也变得尤为复杂,从她为皇上诊断的种种,他能清楚看出她矛盾的心理,她恨他们契丹人,但又不得不救治契丹人。 待耶律阿保机坐定后,秦落衣再次为他诊脉后,开始了她的治疗。 秦落衣将手指轻轻按住耶律阿保机枕骨粗隆直下凹陷处与乳突之间,执起一根细细的银针,正准备施针—— “慢着——”其中以为御医看见秦落衣后举动后,脸色一惊,连忙喝声阻止。 秦落衣抬眸毫无表情地看着这位御医。 “启禀皇后,请下令阻止让这个姑娘为皇上治疗!”这位御医连忙跪地说到,其他两位御医也同样跪地。 “何故?”皇后感觉事情有些不寻常。 “回皇后,这位姑娘根本不懂医术,只是妖言惑众的妖女,望皇后明鉴!” “是啊,皇后,但凡医术之人都知道,人体有些重要的穴道是不能用来施针的,尤其是头部,再说,头痛病症是由风邪引起,也并非能用针灸治疗,但这位姑娘非但准备施针,而且所选择的还是风池穴,下臣认为她并非有心救治皇上,而是谋害!”御医愤慨地说。 “风池穴?”皇后万般疑问。 “风池穴经属足少阳胆经系手足少阳阴维之会,是人体致命穴道,如果不慎将会造成延髓中枢的损伤,对皇上有极害!”御医连忙答道。 皇后大吃一惊,连忙看向秦落衣:“御医说得是真的吗?” 秦落衣不置可否,她并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淡淡说到: “御医,你们听着,我将要施针的部位不光光是风池穴,还有人迎穴和耳门穴!” “什么?你——你竟然——” “皇后,请您一定要下令阻止,让下臣们为皇上治疗吧!”三位御医听了秦落衣的话后,更是惊慌失措。 耶律彦拓听到秦落衣的话后,心中也是微微一怔,但,瞬间便了解了秦落衣的想法,为了证实自己心中的疑问,他大踏步走到皇上身边。 只见他大手一伸,用手指抵了抵这几个穴道,低眼对秦落衣说到: “在这几个穴位施针?”低低的嗓音中透露着信任。 秦落衣抬起头,看着高大的耶律彦拓,微微地点了点头。 “你怀疑皇上的头痛是由外伤引起的?”耶律彦拓一眼望进秦落衣的水眸中。 “不止那么简单,但最初一定是出现了昏迷症状才会这样!”秦落衣眼中撩过一丝惊讶,她没想到耶律彦拓能一下子明白自己的做法。 随即,她一下子想到了,他是习武之人,而且武功越是深不可测的人,对人体细微变化就能越早查出。 38 卷三:尘缘劫·第八节 施针 “东临王,你也赞成秦姑娘施针?”皇后心中也很矛盾,但她还是理智的。 “衣儿是本府的人,我没有理由怀疑自己的人!”耶律彦拓气定神闲地看着皇后。 “皇后,万万不可啊,那是致命大穴,龙体不容儿戏啊!”御医纷纷抵触地说到。 “这——”皇后眼中也露出焦急的神色,她望向秦落衣,也希望她能给自己一个确切的答案。 “皇后,皇上的病情不能再拖了,是否施针请下决定!”秦落衣知道此时皇后希望自己能给一个合理的解释,但她实在是没有时间为她解释太多。 没成想,此时此刻,真正了解自己想法的人却是那个霸道狂—— 她不期然望向耶律彦拓,却对上他的一对深眸。 秦落衣心中一慌,是的,他的眸间是信任的,为什么自己有点在意他的想法了呢? “请秦姑娘施针!”明眼的皇后决定相信东临王的眼光。 “请皇后三思啊——”三位御医一惊,连忙说到。 “本宫已经决定,无需多言!”皇后一声厉喝。 秦落衣微微叹了一口气,重新执起针,手指按在耶律阿保机枕骨粗隆直下凹陷处与乳突之间,将银针刺了进去。 随后又分别在经属足阳明胃经的人迎穴、手少阳三焦经的耳门穴处分别施了针。 耶律阿保机的眉头轻轻促动了一下。 片刻之后,她看到耶律阿保机的气息开始变得平缓时,眼中微微一亮,将三根灸针轻轻逐一取出。 “皇上——”秦落衣轻轻唤道。 但耶律阿保机只是能够模糊应答。 秦落衣的眉头微微蹙起,眼中露出思考的神色。 “怎么——”皇后看到这种情况后,刚要出声,一下子被耶律彦拓打断。 “皇后稍安勿躁!” 秦落衣再次诊了一下耶律阿保机的脉搏,脸上露出释然的神情,原来—— 紧接着,她又执起一根灸针后,神情却变得十分不自然,细细的贝齿轻轻咬着红唇。 耶律彦拓眼中露出一丝笑意,他轻轻摇了摇头,随即马上朝向皇上身边的婢女: “你们几个快去将皇上的前衣领解开!”低低的声音带有致命的权威。 几个婢女连忙上前。 秦落衣微微回过头,看了看耶律彦拓,内心因他的善解人意而涌上一股莫名的情愫。 待皇上的前衣领解开之后,秦落衣的手指探耶律阿保机体前正中位置,在膻中穴处施了针。 片刻之后,她将灸针取了出来。 当她听见耶律阿保机重重吸了一口气之后,轻轻对他说到: “皇上,我知道你现在能够听清我的说话,但无须应答,一会只要按照琴声的规律调整呼吸就好了!” 说完,她朝向身边的婢女:“请恢复皇上衣装吧!” 然后,她不慌不忙地将灸针收起,离开皇上身边,在古琴处翩然而坐。 39 卷三:尘缘劫·第九节 禅意琴声 秦落衣的手指慢慢抚过琴弦,眼中一片凝雾,她缓缓抬起手—— 悦耳的琴音瞬间从秦落衣的指尖中滑落,飘荡如香,轻绝如丝,令人不由自主的沉浸其中、心神荡漾,就仿佛坐在最柔软的云端。 只见她颔首拨弄着琴弦,手指纤长而葱白,如同没有丝毫瑕疵的美玉。 她青丝如瀑,衣裳却是素白,让她的脸色愈发白如凝脂,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偶尔眼波流转,泄露出动人的风情。 檀香纷扰,琴音不绝,浅浅的流水声伴随着琴声形成淡淡水雾,秦落衣身坐其中,更如深谷幽兰般清新脱俗。 此时此刻的秦落衣绝美的模样看煞了御花园中诸位群臣,更看痴了耶律彦拓,在他眼中,秦落衣如云中禅心,更似步步清风般,令他更加情难自控。 而这时的皇上耶律阿保机也渐渐眉头舒展开来,脸上开始慢慢恢复正常的色泽,他记着秦落衣说的话,随着琴声调整呼吸。 秦落衣弹奏的更似禅曲,不似北方曲子的狂放和急促,整个曲子中充满着幽幽的雅致,如江南律音,丝竹入耳,煞是贻神。 耶律阿保机只觉心中一阵清新,呼吸也变得极为顺畅。 秦落衣抬眸,当她看见耶律阿保机已经渐渐恢复意识时,轻轻开口道: “春三月,以使志生,广步于庭,生而勿杀,予而勿夺,赏而勿罚,此春气之应,养生之道也。逆之则伤肝,夏为寒变,奉长者少。” 琴声伴随着秦落衣柔柔的声音,如同仙音般。 待她看到耶律阿保机点了点头之后,接着又说到: “夏三月,天地气交,夜卧早起,无厌于日,逆之则伤心,秋为阂疟,奉收者少,冬至重病” 她的语速缓慢而平滑。 “秋三月,天气以急,收敛神气,使秋气平,无外其志,使肺气清,逆之则伤肺,冬为飧泄,奉藏者少。” 耶律阿保机感觉身体一股力量涌起,是那般舒适,尤其是这位女子的声音,轻绝入耳。 秦落衣颔首,在琴声的飘荡下,继续说到: “冬三月,此谓闭藏,早卧晚起,去寒就温,无泄皮肤,使气亟夺,逆之则伤肾,春为痿厥,奉生者少。” 琴声如水,少许片刻,戛然而止。 耶律阿保机缓缓睁开双眼,此时此刻的他觉得身体倍感轻松,他再次调整了一下呼吸,从宽椅上站起,向秦落衣走了过去。 皇后及众大臣看见皇上站起身来,都纷纷松了一口气,不禁对这位女子更加另眼相看。 秦落衣也缓缓站起身,望向皇上耶律阿保机,目光从容。 “没想到,秦姑娘的医术如此高明!这次多亏有你在,朕才会少受痛苦!” “皇上的一条命能够抵上渤海国众多百姓性命,我当然要尽心救治!”秦落衣稳稳答道。 “哦?是吗?看来秦姑娘医治朕是有条件的,不过,罢了,朕现在只想了解一下病情,为何会如此?” 耶律阿保机记得当他食最后一口食物的时候,头便疼痛不堪。 40 卷三:尘缘劫·第十节 杀人与医人般简单(1) 此时皇上的疑问也是众群臣的疑问,他们纷纷望向了秦落衣。 秦落衣淡淡开口道:“皇上难道忘记刚刚我说过的五行之中相生相克的道理了吗?” 耶律阿保机眼中闪过一阵疑惑:“五行之道朕略有所谓,但这些跟朕的病情有何关系?” 秦落衣淡然地抬起眼眸,看着耶律阿保机: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皇上曾经后脑受过重击,出现过一阵子昏迷!” “不错,但那已经很几年前的事情了,难道这就是朕头痛的原因?这又跟五行之术有何关系呢?”耶律阿保机更是满脑疑惑。 秦落衣嘴角轻轻一勾: “皇上当年被击中的是风池穴,这个穴位属于少阳胆经系手足少阳阴维之会,是人体致命穴道,如果受到外力影响,血液便会凝聚不散,正因如此,当年皇上才会出现昏迷状况,我想当初几位御医因为顾忌致命穴位不可施针的说法,最后选择用草药进行缓解。” 耶律阿保机点了点头:“不错,当年朕在几位御医的治疗下已经好了,但是却总是时常会头痛不止!” “皇上真正的病因在于身,更在于心,区区草药怎么能彻底根治皇上的病呢?由于皇上习武的缘故,因此表面看上去已经痊愈,但致命处的血凝不能疏通,逐渐开始影响人迎穴及耳门穴,后来淤积到膻中穴之中,随之而来的症状便是气滞血淤、头痛、甚至是耳鸣。” “不错,朕有时候会有这种时候!”耶律阿保机连连点头说到。 秦落衣目光如钜,她继续说到: “因此,我将这三个穴道冲破,使皇上的血液能够正常流通,最后在膻中穴上进行施针,目的在于防止内气继续漫散和神志不清。正所谓‘头痛等巅顶部位的疾患,属于下虚上实的,病变在足少阴和足太阳经;头晕眼花,身体摇动,目暗耳聋,属下实上虚的,病变在足少阳和足厥阴经。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在皇上的致命穴道上进行施针的原因所在,可谓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这句话并非没有道理。” 耶律阿保机眼中闪过赞许的神色:“但这几个穴道都是致命穴道,由此可见,秦姑娘的医术真是了得!” 他也多少了解,这种施针是要受很多因素影响的,如天时地理、人的年龄和体质、病情来决定的,而她年纪轻轻竟然能深谙这些道理实在难得。 秦落衣继续说到: 人体重要的五处分别对应金、木、水、火、土五行,相生相克都是互为影响的。北方生寒,但皇上却食非季节性食物,而且过食咸味的东西,这样一来,更加加速皇上的血脉凝塞不畅,致使颜面色泽发生变化。刚刚我之所以断言皇上的病情,只是望诊便能得出,正所谓心有生机,面色就象细白的薄绢裹着朱砂,而皇上的面部已经出现红如凝血的征兆,这为‘死症’! ************************************************************!******************************************* 41 卷三:尘缘劫·第十节 杀人与医人般简单(2) “这就是你刚刚那么断言的原因?”耶律阿保机简直要心服口服了。 秦落衣点了点头。 “那朕该如何做?”耶律阿保机心悸得问到。 “皇上难道不记得刚刚我让你记住的四季养生之道了吗?”秦落衣淡淡地反问。 “那这么说来,只要秦姑娘肯为朕进行治疗,那么朕就可以安享百年了!”耶律阿保机哈哈大笑。 秦落衣嘴角上扬起讥讽的笑意: “正所谓‘虚邪贼风,避之有时,恬淡虚无,真气从之。’皇上不能形与神俱,又怎能尽终其天年,度百岁乃去呢?到时即使华佗再世,也难施回天之术了!” “哦?此话怎讲?”耶律阿保机问到。 “想要享受百年之福,需要做到心神统一。我之所以选择这个地方进行治疗,是方便皇上进行真气凝聚,呼吸顺畅,而檀香也会有助于心神的安定,当皇上凝滞的血液开始舒散后,再随着琴声进行调节呼吸,这样心情就会变得恬淡而平静,身体上的病痛自然而然便能消散。” “以后朕只要按照这样的方法做不就可以了吗?”耶律阿保机问到。 秦落衣摇摇头: “这只能治表,并非能够医根!皇上连年征战,为了稳固权势,先后征服奚、室韦、阻卜后,即又征战渤海,而渤海一除,南阀中原也将是计划中事。试问,如此强悍野心,又怎能做到恬淡虚无呢?万物都是一个循环,皇上做不到心平气和,真气便会漫散,享受百年便成了奢望!”秦落衣毫不客气地说到。 “秦姑娘,你要知道,朕东征西讨从未兵败,为什么?是因为天命所归,上天注定是要我契丹国一统中原!”耶律阿保机为自己辩解到。 秦落衣冷哼一声:“根据五行运势,契丹国目前处于木运,即为始然,而后转为鼎盛之火运——但火运之后,皇上有没有想过呢?” 耶律阿保机摇了摇头。 “当事物发展到鼎盛阶段时,紧接着便为衰退,也就是金运,天下万物都离不开这样的运行规律,又何况皇上的契丹国呢?”秦落衣的声音清冷间带有飘逸如云的气势。 “秦姑娘的意思是契丹国会有灭亡的一天?你既然深谙五行的道理,那么你就算一算中原是否能被契丹国统一!”耶律阿保机的声音中蕴含着一丝不悦。 秦落衣摇了摇头,眼中充满无奈的神色:“是否统一我并不知道,但至于皇上——却等不到那一天!” “大胆!秦落衣,不要仗着你医好朕,就在此胡言乱语,你以为朕会听信你们中原人所谓的五行之术吗?” “皇上难道忘记了,中原区区的一个施针之术,便能使我秦落衣杀你如同救你一般简单!” 秦落衣仰起头,眼眸中清冷的光呈现熠熠之光。 42 卷三:尘缘劫·第十一节 一怒为红颜(1) 秦落衣的一席话顿时引起四座皆惊,唯一耶律彦拓处事不惊地站在那里。 这像她的性格,她的确没有必要说些契丹皇上喜欢听的话,而她确实也有这个能力。 耶律彦拓一双睿智的黑眸看着秦落衣,微微勾起的嘴角逸出一丝宠溺的微笑。 “你——大胆!你不要以为你救了朕,就能在此大言不惭,难道你不怕杀头吗?”耶律阿保机一声怒吼,眼中也充满怒火。 秦落衣眼中丝毫没有恐惧,她还是不为所动地站在那里,淡淡开口到:“怎么皇上认为我在大言不惭吗?” 一道清冷的光直直射向耶律阿保机。 耶律阿保机身体微微一怔,他竟然会被这个柔弱的女子镇住了。 她说得不假,如果刚刚她只要在施针的时候差之分毫,那自己的命就难以确保了。 耶律阿保机直直地看着秦落衣,片刻后,突然大笑: “好、好,能让朕折服的女子你还是第一个!果然有胆识!”耶律阿保机爽朗的声音回荡在御花园。 说完,他将目光转向耶律彦拓,这个一向是冷静出名的东临王。 “东临王,你的眼光果然独到!” 耶律彦拓将皇上的所有表情都尽收眼底,他了然地上前说到:“衣儿就是这样直率的性格,如有得罪皇上之处,还望开恩!” “东临王严重了,今天如非秦姑娘,朕可能就不会在这里跟你说话了!”耶律阿保机看了看秦落衣。 “皇上大病初愈,还是休息得好,微臣准备告退!”耶律彦拓微微一欠身。 说完,他的大手包住秦落衣微凉的小手,这个地方要尽早离开的比较好。 “东临王且慢!朕有一个要求!”耶律阿保机看着有些紧张的耶律彦拓说到。 耶律彦拓精湛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异样:“皇上请说!” “朕知道秦姑娘属于东临王府,因此,朕想向东临王要了此女,以后朕的身体将交由此女负责!” 耶律阿保机的这句话引起众群臣的面面相觑,皇后述律平走了上前: “皇上,此事万万不可,秦姑娘虽然医术高明,但让汉人女子负责皇上龙体,这实为不妥!” 耶律阿保机眉头微微一皱,他没有理会皇后的话,而是再次转向耶律彦拓,问到:“东临王意下如何?” 秦落衣心中也是一惊,她猛地抬头,一双水眸望向身边的耶律彦拓,与耶律彦拓相握的小手也下意识地用力。 不知为什么,她竟然有些害怕耶律彦拓会将自己留在皇上身边。 而此时秦落衣的反映则被耶律彦拓看在眼里,心中也腾起一丝喜悦,她不想离开自己? 耶律彦拓嘴角微微扬起,大手像承诺似的回握了一下秦落衣,然后目光转向皇上,坚毅的嗓音中透露着不容忽视的威严:“恕难从命,还望皇上收回成命!” 秦落衣心中一下子充满安全感,她有些感激地看着耶律彦拓,他在保护自己吗? 43 卷三:尘缘劫·第十一节 一怒为红颜(2) “东临王,秦姑娘刚刚也说了,她只不过是府下的医奴,朕只是朝你要一个医奴,不至于这点薄面你都不给吧?” 耶律阿保机显然没有想到耶律彦拓能拒绝得这般干脆,不禁有些不悦。 再怎么说他们都是皇亲,怎么能这么不给自己面子! 耶律彦拓微微一笑,他知道皇上心中怎么想的,毕竟皇上是自己的叔辈。 他大步上前:“衣儿是一介女子,正如皇后所说,让她来负责皇上的龙体,实属不妥!” 众群臣一听东临王这般说,也马上纷纷跪地:“望皇上三思!” “大胆,东临王,你还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竟然拿你都不屑的制度来搪塞朕!”耶律阿保机看见群臣都站向耶律彦拓这边,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皇上,不要因为本府的一个女子而破坏了朝纲!”耶律彦拓继续说到。 “你——”耶律阿保机有些气结,他上前一步,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距离对耶律彦拓说到: “拓儿,朕毕竟是你皇叔,你竟然让朕这么求你?” 耶律阿保机一向拿耶律彦拓没有办法,他并非是仗着自己的功绩而狂妄自大,而是他天生就如此,喜怒哀乐随着自己心情而变化,而他也一向是吃软不吃硬的。整个朝廷中,只有东临王面对皇上的时候无需跪地请安。 然而,此时此刻,耶律彦拓却单膝跪地:“往皇上收回成命!” 耶律阿保机身体猛然一怔,而皇后及其他群臣则惊得一句话也没有,一向骄傲的东临王,竟然为了一个女人——下跪? 因为皇上与耶律彦拓的谈话都是用契丹语,虽然有些秦落衣还是有些听不懂,但当耶律彦拓单膝跪地时,她的内心也狠狠一震,她知道他的骄傲和不驯,他不是一向就是羞辱自己的吗?今天又为何如此? 耶律阿保机稍缓了一下,然后连忙拉起耶律彦拓:“罢了罢了,看来朕是无法说服你了,朕只是没想到你会紧张一个医奴!” 耶律彦拓站起身来,神情坚毅:“衣儿不是医奴,不久后她将会住进西厢别苑!” “你——你说什么?”耶律阿保机不可置信地看着东临王,随即又看了看秦落衣平静的表情,显然她并不知道住进西厢别苑的重要意义。 “东临王,你此话当真?”皇后述律平也震惊了,连忙问到。 他竟然让这个汉族女子住进西厢别苑,那萧公主怎么办?这媒亲事可是早已经订下来的了。原本她与皇上打算等东临王这次立功回来,喜上加喜,成全一桩美事,谁知道—— “微臣说得句句属实!”耶律彦拓坚定的语气让所有的人心中一颤,他现在说得可是一种承诺。 秦落衣站在一旁,刚刚耶律彦拓所说的话,她听得懂,但是其他人的反映也太夸张了吧,他们也太歧视汉族女子了吧,如果不是耶律彦拓采用高压政策,打死她也不会跟他住在一起,他们嫌丢脸,她还嫌他们丢脸呢。 “不行,住进西厢别苑的人只能是萧公主,东临王,你可不要让我们失望!”皇后述律平眼中腾起一丝不悦,反对地说到。 “东临王,你应该知道你这样做的下场!”耶律阿保机也看出耶律彦拓对此女子动了情,因为他将自己的命符都给了这个女子,但,破例纳她为妃嫔就好了,契丹王族怎么可能让一个汉人做王妃! 耶律彦拓棱角分明的俊颜上一下子变得冷峻,他冷硬地说到:“那我只能逆旨而行了!” 说完,他便拉过秦落衣的小手,强压怒火:“微臣暂且告退!” 他实在不明白,自己的婚事这么多人操心做什么?这个女人,他耶律彦拓要定了! “东临王,难道你想逆旨作乱不成?”皇帝耶律阿保机龙颜大怒。 耶律彦拓高大的身子猛然停住,他回过头去,眼中升起一丝寒冷,紧攥的拳头能突显出此时的怒火:“微臣绝无作乱之心,如有,则形同此桌!” 话音刚落,耶律彦拓扬起左手,狠狠地拍在身边的石桌上,顿时,完整无损的石桌在他巨大强劲的掌力下变得粉碎! “拓儿,你——”耶律阿保机一下子跌坐在宽椅上。 紧接着,耶律彦拓拉着秦落衣,头也不回地走出御花园。 44 卷三:尘缘劫·第十一节 一怒为红颜(3) 秦落衣任由耶律彦拓紧紧搂住自己的腰身,马车中豪华的厚厚裘皮遮住了来自外面的冷萧。 她抬眼看了看耶律彦拓,此时的他已经褪去了怒气,只有紧抿的薄唇还能显露一丝不悦。 他还在为刚刚的一幕生气吗?为什么当皇上提起萧公主,他就会变得怒不可遏?他与萧公主…… 当秦落衣一想到那个如蛇般缠在耶律彦拓身上的女子,心中竟然一阵疼痛。 自己今天是怎么了? 她下意识地靠近耶律彦拓,吸取他为自己带来的温暖。 耶律彦拓低头看着怀中的秦落衣,心中升起柔情,他立刻将自己身上的披风披在了她的身上,他知道这个小东西一向怕冷。 秦落衣感到肩头一暖,襟中缀满华丽珍珠的披风上镶嵌着耶律部族标志,耶律彦拓冷硬的男性气息包裹着她,令她有些动容和安全。 自己是已经习惯了他吗? 秦落衣呆呆地想着,然后再次抬头,突然,她想仔细摸摸耶律彦拓俊朗冷峻的面容。 一只雪白的小手怯怯地攀上了耶律彦拓的脸庞,纤细葱白般的手指柔柔地勾勒出耶律彦拓挺拔、又兼具王者气息的脸部轮廓。 脸部传来痒痒的感觉,换来耶律彦拓喉间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 “衣儿,我的衣儿!”耶律彦拓宠溺地将秦落衣微凉的小手紧握在大手之中,滚烫的吻落在秦落衣纤纤的手指上。 他从来没见过这个小东西还有这么乖巧的一天,是感动于自己刚刚为她所做的吗?他不要她的感动,他要完完全全得到她对他的爱。 秦落衣巧笑着挣脱着:“不要,又痒又痛的!” 耶律彦拓青湛的下巴长出的胡茬扎得自己好痒,同时也引来她心湖的荡漾,这个男子是在乎自己的吧?那就让自己暂时迷失在他的温暖中吧。 耶律彦拓浅浅一笑:“衣儿,你好可爱!” 她难得的温顺引来耶律彦拓忘情地俯下身,充满爱意地吻住了秦落衣娇艳的红唇,将她的小小抗议融化在嘴中。 天知道,刚刚他是多么怕失去她。 她的美丽和她的医术足可以引起一场战争,但是没有关系,只要她在自己的身边,他就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对她的伤害和窥视。 她也许还在恨着自己,但是,没有关系,他可以慢慢等,一直等到她能够交出真心为止。 她有她的骄傲,可是,也正因为她的难缠、冷傲,以及坚强的意志才真正吸引住他。 乍见时的美貌是感官直觉上的娇艳;但是,如果她是个软弱、或毫无个性的女人的话,也许他连碰也不会想碰她。 在他二十八年来的岁月中,女人对他而言,并没有占着重要的地位,甚至是无足轻重的。每年各国进贡的美女多不胜数,可汗皆会赐与皇亲与各部族夷,但他从来不惟心动,即使是府中的极为妃嫔,也是因为成亲而成亲,这些婚事对他和对她们,也许只是权力上的交换罢了。 但,秦落衣却突然出现了,她的出现彻底颠覆了他二十八年来的信条,这个小东西好小、好柔,第一眼惊鸿一瞥之后,就注定让自己拿一生的时间来呵护她。 她是个矛盾的组合体,拥有脆弱的形体,却比任何女人还坚强不屈!那种心志力量,几乎可以与他这个大男人相抗衡。也只有这样的女人才能以她那薄弱的身子,傲然的生存在北方艰难的气候环境中吧! 她是朵深谷幽兰,不及牡丹华丽,不比玫瑰娇艳,但却独独能在霜雪中展颜怒放。小小的,淡淡雅雅的,不与百花争春,不与秋月咏情,独力抗拒霜雪。 这样的一个女子,她的心是珍贵的。他想得到她的心,也势在必得,即使穷尽一生,他也无怨无悔。 45 卷四:梦不浓·第一节 冬寒难抵 东临王耶律彦拓皇廷之上一怒为红颜顿时成为佳话传遍了整个契丹国,从那天开始,契丹国上下几乎每个人都知道,在上京的东临王府中,住着一位绝色的、医术高超的汉族女子。 而东临王府上下的人都对秦落衣另眼相看,有羡慕的、有尊敬的、甚至也有嫉妒的。 深冬的夜来得特别早,其实耶律彦拓的寝居已经很暖和了,但一向怕冷的她还是觉得难抵那份阴冷。 采南已经被她打发去睡了,而她和衣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身下厚厚的高狐皮毯,好冷,还是觉得好冷。 “干爹……女儿一定要想办法救你出去!”秦落衣喃喃道。 她来到东临王府的目的就是为了见到干爹,怎奈这几天耶律彦拓一直将她带在身边,半步都不能离开,纵使她想打探,也没有办法。 不行,一定要见到干爹,否则,干爹的病情—— 更糟糕的是,现在桑大哥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怎么办?桑大哥,你到底在哪儿? 秦落衣心中微微疼痛。 外面关于东临王与自己的传闻,她已经听说了,尤其是东临王府的下人们,现在看她的眼神也充满着一份暧昧。 而可气的是耶律彦拓的几位妃嫔看她的眼神则是嫉妒和轻蔑,她们以眼神讥讽她也清高不到那里去,还以契丹语嘲弄她。 耶律彦拓一直不知道自己会懂得一些契丹语,也许,当他知道后,就不会那般肆无忌惮地无所顾忌了吧! 好冷,秦落衣有些难耐地缩紧了身子,她不禁想到耶律彦拓温暖的胸膛!她有些恐怕地发现,自己有点开始迷恋那个宽广的胸膛,因为,在他怀中,她会感到从未有过的安全和温暖! 天哪,自己是怎么了?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 秦落衣心中狠狠一震,不,他是她的灭国仇人,也是他掳走了干爹,还使得桑大哥下落不明,他是不折不扣的恶魔,自己怎么能够臣服在恶魔的怀中呢? 契丹这个西北之地,相比渤海国的气温,竟然要冷得多,尤其是隆冬之际,她真怕自己会活不过这个冬季! 也许契丹这些高大的女子们都已经习惯了这份寒冷,所以才会穿着暴露而大胆,正如府中的那几位妃嫔,妖艳而丰满,总是无时无刻不在炫耀自己的资本,试图引来耶律彦拓垂恋的目光。 他,该是喜欢那样的女子吧! 想到这里,秦落衣心中一阵紧缩,难道自己病了吗?为何今晚总会想到这个男子? 寝居中的烛火映衬着屋中的一切,烛光扫在秦落衣绝美的容颜之上,也瞬间跳窜了起来。 耶律彦拓每每都会因繁琐的政事忙到深夜,今天,也不例外! 当他一脚踏入卧室后,退下了正准备为他更衣的侍女们,将衣物褪去后,躺在了床榻之上。 “衣儿——”耶律彦拓低低的语气中含着心疼,将秦落衣微凉的身子一下子紧箍在自己强健有力的臂弯中。 他知道她没睡,这个小东西很怕冷,虽然每晚她的骄傲令她背对自己,但是当她睡熟之后,便会下意识地寻找温暖的来源。 秦落衣身体陡然变得温暖,但她还是强迫自己不要面对耶律彦拓,自从上次在宫廷他强行要回自己后,她的心就变得很不安,她要控制自己这颗不安的心。 “本王不喜欢你和衣而睡!”耶律彦拓威严的声音在秦落衣耳边响起,紧接着,他的眼神比他的行为放肆—— “不——”秦落衣一下子睁开眼睛,当她感到肩头发凉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外衣已经被耶律彦拓熟练地褪了去。 下一刻,她便被耶律彦拓扳过了身子面对他。 秦落衣一动不敢动,她知道他不喜欢自己和衣而睡,但自己仍旧不习惯与一个男子这般睡在一起,尤其是面对这个邪气的男子,既危险又会让她自然不自然地迷失。 46 卷四:梦不浓·第二节 心房 秦落衣紧张地盯着眼前的男子,狂野间透露着令人难以捉摸的邪气。 他就像在俘获一个猎物一样来对待自己!难道那天在马车之上,自己看到的那抹温柔都是假的吗? 耶律彦拓低低一笑,这个小东西很喜欢神游太虚,但是,他不允许她在自己面前还神不守舍的,他要让她将所有心思都放在他身上! “想什么呢?那般入神?”耶律彦拓怜惜地亲吻着秦落衣挺巧的鼻翼,贪婪地闻着由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清香。 “耶律彦拓,你答应我让我见干爹,为何出尔反尔?”秦落衣向后缩了缩身子,避开他火热的气息。 “本王说过,只要你乖乖听话,一定会见到你干爹的!”耶律彦拓有些不悦地再次将秦落衣柔软的身子拉回到自己身边。 秦落衣眼神一暗,他到底想怎么样? “我并不明白你所谓‘听话’的含义?难道只是任你无端羞辱就是听话?” 秦落衣清冷的声音响起。 “无端羞辱?难道你认为留在本王身边是一种羞辱吗?”耶律彦拓眼中扫过一丝冷意,如寒冰般摄向秦落衣坦露的身子。 耶律彦拓的戾气不禁使秦落衣身子一颤,为什么,她还是难以面对他盛怒的眼眸,自己在皇廷之上,面对万人敬仰的耶律阿保机自己都不曾怕过,更不惜一切代价试图引起他的愤怒,这样,自己都没有害怕过,为什么,唯独眼前的这个男子—— 耶律彦拓看着身下娇柔的身子猛地一抖,才发觉自己吓坏了她。 他的眼神顿时软了下来:“衣儿,不要试图去激怒本王,否则本王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伤害你的事情!” 他说得是真的,他太了解自己的忍耐力了,如果真是面对盛怒起来,自己一定会不惜任何代价去伤害她,去占有她!因为——他忍得实在太辛苦了! 耶律彦拓半支起身子,手指抚过秦落衣白皙的香肩,每晚,他都要强行控制住自己强大的渴望,强令自己不要去伤害她,在她没有爱上自己之前,他要她彻底地臣服自己!天知道,他从未这么委屈过自己!这一切都是为了身下的这个女人。 耶律彦拓轻轻一叹,然后执起她的纤纤素手,惊叹到:“没想到柔软如你,却有这般惊人医术!” “所以,你留我在你身边就是个错误!”秦落衣气气地说到。 “哦?”耶律彦拓扬了扬眉头,然后邪气一笑: “你不会忍心杀本王的!” 秦落衣一眼望进耶律彦拓深沉的眸光之中,心中一颤: “会,我会杀掉你的!” “是吗?那本王随时恭候!”耶律彦拓眼中显然闪过不悦,他不满意她的答复,整个上半身向她俯靠过来。 秦落衣倒抽一口气,他的脸几乎要贴上她的!他男性的气息回旋在她唇边,像是轻吻,又像是挑逗!她忙别开脸,但他的手更快的扳过她的脸,然后他的唇就罩了下来…… 秦落衣心中一紧,耶律彦拓温热的气息瞬间将自己包围,即使自己的心房再过强硬,似乎也抵不过他霸道的吻。 这是一种什么感觉?自己是喜欢这种感觉的吗?还是喜欢——他? 她的一双美眸如惊艳的梨花般,呆呆地看着沉浸在温柔之中的耶律彦拓,是那般疑惑和不解。 “闭上眼睛!本王不允许你还要想着别人!”耶律彦拓有些挫败地说到。 他将秦落衣小小的失神误解了。 此时此刻的耶律彦拓内心划过一丝疼痛,为什么?为什么你在本王的怀中还要失神?难道是在想着你的那个未婚夫——桑仲扬吗? 47 卷四:梦不浓·第三节 奖励 “你说得是真的?” 秦落衣从床榻上猛地坐了起来,身子的被子一下子滑落,露出雪白的香肩,一双美眸充满欣喜与雀跃。 “哎呀,主子,你这样会感冒的,先让采南服侍您把衣服穿好吧!” 采南知道自己的这个主子一向身体单薄,经不住西北沁寒的气候,而且,她又是王上宠爱的人,万一不一小心伺候不周到,自己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秦落衣微微低头,绝美的小脸上润上一层红晕:“还是我自己来吧!” 她一向不喜欢衣服要人服侍下来穿的,即使以前初雪在自己身边,很多事情也是自己亲手来做。 待她紧紧忙忙穿好衣裙后,连忙问到: “耶律彦拓呢?他在哪里?” 采南无奈地摇了摇头,整个东临王府只有她的主子敢这么直呼王上其名: “王上说,等你醒来后,到书房去找他!” 采南的话音刚落,秦落衣便像终于挣脱了牢笼的小鸟般,向耶律彦拓书房的方向跑去。 她实在没想到耶律彦拓今天能够大放心情,带自己去见干爹,虽然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只要能够见到干爹,这比什么都重要。 干爹……干爹…… 秦落衣一边朝书房的方向跑着,一边在心中欣喜地呐喊! “嘭——”书房门一下子被秦落衣猛力推开。 “耶律彦拓——”秦落衣看见端坐在桌案旁的男子后,马上跑了过去。 耶律彦拓抬眸,嘴角微微勾起,他将手中的书放在桌案上之后,站起身来,稳稳接住秦落衣雀跃得像小鸟般的身子。 “你真的带我去见干爹吗?” 秦落衣娇喘连连,她仰起头,看着将自己搂入怀中的男子,迫不及待地问到。他的身材实在太高大,自己只及他的胸前。 耶律彦拓宠溺地将她散落在嘴角的发丝拂去,温热的手指间传达着温柔的气息,令秦落衣脸色微微泛红。 原来,只是满足她这点小小要求,她就会变得这般开心! “难道你认为本王是出尔反尔之人吗?”耶律彦拓好笑地答复了她的疑问。 “呃?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秦落衣眼中一慌,连忙解释到。 在她心中,耶律彦拓总是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今天好不容易等到他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千万不能惹怒他,否则,见干爹就会成为泡影。 秦落衣一反常态的温顺让耶律彦拓微微一怔,随即,他读懂了秦落衣眼中的信息,爽朗的笑声传遍整个书房。 “哈哈!——” 秦落衣娇俏的模样惹煞了耶律彦拓: “衣儿,你知不知道你好可爱!” 他俯下身,抵住秦落衣光洁的额头,低低的嗓音充满浓浓的爱意,大手更加紧紧环住秦落衣。 秦落衣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并不排斥耶律彦拓随时随地表现出来的暧昧,但,这样很不对——他毕竟是自己的仇人! “你——到底带不带我去见干爹啊?”秦落衣强迫撇开烦人的思绪,有些不耐烦地问到。 “别急——”耶律彦拓拉住秦落衣,当他看见她的眸光一暗时,低沉的笑声扬起: “你这般衣装不整,如何去见人呢?” 秦落衣一惊,低头看去,刚刚由于着急,腰间的金丝软烟罗系只是松松地搭了一下,她脸微微一红,刚要重新系好,下一刻,一双宽厚的大手已经替她效劳了。 耶律彦拓将身子微微下低,认真地将她的丝带系好,然后又帮她整理了一下衣裙。 呃?秦落衣心中微微打鼓,一向骄傲的他,竟然能够低下气来为她做这种事情! “好了,可以走了!但——你是不是应该给本王一个奖励?” 耶律彦拓将唇靠近秦落衣的耳畔,轻声如情人般说到。 “奖励……什么……”秦落衣心中一颤。 “你说呢?”耶律彦拓眼中闪过揶揄的神色。 秦落衣心中颤颤的,她明白他的意思——但为了见干爹,豁出去了—— 她踮起脚尖,怯怯地在他弧度俊冷的脸上落下一记香吻! 耶律彦拓眼中一阵得意,原来这样就能得到美人的香吻了,要是他将桑晋放了,她岂不会就能以身相许? 48 卷四:梦不浓·第四节 探视干爹 当耶律彦拓带着秦落衣出现在牢狱中时,秦落衣一眼便看见了被囚困的桑晋。 “干爹——干爹!” 秦落衣一下子飞扑过去,大力地拍打着铁门。 “王上万福!”两旁的侍卫见到东临王后,连忙跪地请安。 “把牢门打开!” 耶律彦拓低沉的声音中透着威严,与刚刚的宠溺之音完全不一样。 “是!” 待侍卫将牢门打开后,秦落衣一步一步地走了进去。 干爹……干爹……,她的眸间泪光涟涟。 “衣儿……真的是你吗?” 桑晋微弱的声音朝向秦落衣,自从她被耶律彦拓抓走后,他就无时无刻不在担心落衣的安危。 以落衣的绝色,耶律彦拓是不可能轻而易举放过她的,但,他能怎么折磨自己的干女儿呢?更何况,他一直想拿落衣作为交换藏宝图的筹码! “干爹——” 秦落衣声音哽咽着,泪水一下子流了出来。 她跪在地上,扶住桑晋: “干爹,是衣儿,您没看错,衣儿来看您了!” 毕竟牢狱中的条件有限,所以桑晋的脸上现如今变得苍白,嘴唇也干裂地微微颤抖着,他轻轻地探手过去,想确认一下自己没有看错。 “衣儿——” “干爹——”两个人抱头痛哭! 片刻后,秦落衣抬眸,当她看见桑晋此时的模样时,心中一阵疼痛。 “干爹,您身体怎么样?为何这般虚弱?”她紧紧地抓住桑晋的手腕,发现桑晋的脉搏也似从前。 耶律彦拓冷冷地站在牢门外看着牢中的一切,过了一会,他走了进来! “桑老将军,本王给了你不少时日,考虑得如何了?”冷峻的语言如利刀般。 桑晋扬眼看了看耶律彦拓,眼中露出一丝不屑,随后,他关切地望向秦落衣: “衣儿,这个契丹畜生有没有伤害你?” 秦落衣还未回答,下一刻,她便被耶律彦拓拽起,一下子搂进了怀中。 “她现在已经是本王的女人,本王怎会亏待她?”他嘴角噙着邪傲的笑容,似乎恶魔般危险。 “你——你说什么?” 桑晋一阵气急,猛然站身,却一下子又跌坐在地上。 “干爹——” 秦落衣急得心痛,她挣扎着想要上前,无奈,耶律彦拓的臂弯如牢笼般坚固。 “放开我,你这个混蛋!” 秦落衣气得举起拳头捶打着耶律彦拓健壮的上身。 耶律彦拓眉间愠怒,他一把将秦落衣的小手擒住,阻止她这个愚蠢的举动,凭她的力道打在自己身上如同抓痒,他反倒害怕她会打痛自己。 “耶律彦拓,你利用衣儿不过是为了藏宝图,你有本事就冲着老夫来!”桑晋大喊。 耶律彦拓紧眯黑眸,他俯下身,对着桑晋一字一句地问到: “那你想好了没有?” 桑晋全身一抖,红着眼睛看着耶律彦拓。 “桑老将军,你应该很清楚,即使本王不攻打渤海,渤海也会灭亡,这么浅显的道理,本王相信你不会不明白!” 耶律彦拓冷窒的声音回荡在桑晋的耳旁。 秦落衣实在看不下去了,她猛地推开耶律彦拓,一双水眸瞬间变得格外清冷而凝恨: “耶律彦拓,你太过分了,难道看不到我干爹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了吗?你现在还在逼问地图的下落?” 她的心好痛,原来以为他会对自己有一些疼惜,原来,她还是他的棋子。 耶律彦拓一下子被秦落衣激怒,他大手一伸,狠狠捏住她的柔颚: “衣儿,不要仗着得到本王一点怜惜就变本加厉!” 此时此刻,耶律彦拓冷峻的面容如寒冰般,紧接着,不容秦落衣的反抗便将她拖出了牢房。 临走之前,他冷冷地对侍卫说到:“将桑晋转到锁叶轩!严兵把守!” “是!” 众侍卫面面相觑,怎么王上发善心了?竟然让战俘住那么好的地方? 49 卷四:梦不浓·第五节 关系(1) “你说,你又将我干爹关在什么地方了?” 被耶律彦拓硬拖回房间的秦落衣气急败坏地问到。 她临走之前虽然没有听清耶律彦拓说得具体地址,但是,她却看到了众多侍卫惊诧的眼神,难道——难道,他要对干爹实施什么酷刑吗? 秦落衣越想越害怕,心也想被硬生生揪出来一般疼痛! 她实在难以想象目前干爹的身体如果再接收什么刑法的话,他就会有生命危险。 耶律彦拓将秦落衣的担心全都看在眼里,他有些好笑地看着她。 这个丫头的小脑袋中在想些什么?怎么自己在她眼中就是一个只会杀人的嗜血魔王吗? 她一定是将自己往最坏的方面想了!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秦落衣看见耶律彦拓一言不发,心中更加发怵了,她紧张地问到。 “你认为本王会将你干爹关到什么地方?” 耶律彦拓扬着邪恶般的笑容,唇间则是难以捉摸的情愫。 “你——” 此时他的表情看在秦落衣眼中就是无比恶毒的,这一下子更加证实了她心中的不安,他真的要折磨干爹,天哪! “你这个坏蛋,你还有没有人性?干爹的身体状况已经那样了,你还想变本加厉地折磨他!我恨死你了!” 秦落衣感觉心都要被撕碎了,他怎么可以这样,怎么这么无视人的生命?难道在他心中就只有用鲜血才能解决问题吗? “我折磨他?哼!真是可笑!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干爹不是关在我东临王府,而是其他地方,也许今天你根本就不可能见到活着的桑晋!”耶律彦拓一脸愠怒地说到。 “那这么说来,我还要感谢你了?感谢你灭了渤海、感谢你俘虏了众多战将、更加感谢你俘虏了我干爹?” 秦落衣冷冷一笑,语气更为清冷,如寒冰。 “你似乎还忘记提到一个人,那就是——桑仲扬!” 耶律彦拓眸光闪过犀利,眼瞳跳跃着愤怒的火焰,他步步逼近,一直将秦落衣逼到床边,紧紧贴在床棱旁边。 桑大哥—— 秦落衣心中一震,对啊,为什么一直没有桑大哥的消息,难道,真的是他抓走了桑大哥? “你到底将桑大哥怎么样了?” 她厉声问道,而身子却退到无可再退的地步了。 耶律彦拓阒黑的眼眸装满盛怒,他壮硕强健的身躯紧紧抵住秦落衣,大手一伸,捏起她的下颚,令她不得不仰起头看着他。 “说——你跟桑仲扬什么关系?” 他的声音中也蕴含着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味道。 他绝对不相信他俩就是清清白白的兄妹关系! 50 卷四:梦不浓·第五节 关系(2) 秦落衣的美貌与才能是足以倾国倾城,更甚至是可以掀起一场战争! 他绝对不相信,那个桑仲扬能清高到这把她当妹妹看待!而且从秦落衣对桑仲扬念念不忘的程度上来看,他俩的关系也绝对不简单。 一想到这里,耶律彦拓心中就会爆发强烈的愤怒,甚至是有杀人的冲动!他不允许其他男人拥有秦落衣的笑容,也自私地不想让其他男人窥探她的一丝一毫! 他承认自己有强烈的独占,他要的是征服,要的是服从,绝对不是背叛! 耶律彦拓威严的这句问话使秦落衣身体猛地一怔。 她下意识地回答到: “我的干爹是桑晋,而桑仲扬当然是我哥哥了!” 当这句话脱口而出后,秦落衣自己也震惊了一下,为什么不敢告诉眼前的这个男人,桑仲扬是自己的未婚夫,是不想让他知道真相吗? 这点是肯定的,但是自己的出发点究竟是什么?是为了保护桑大哥不会受到伤害?,还是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已经是他人的未婚妻子呢? 为何—— 自己会在乎他的想法呢? 秦落衣内心一阵复杂的搅动,她现在头脑好乱,不知道如何是好! 果然!她果然在维护这个男人! 不知为何,当耶律彦拓听到她的回答时,心中竟然涌上疼痛之感,那个男人有什么好?好到让她能够不顾一切地拼命保护? 他紧紧攥住拳,大手几乎要将秦落衣娇小的身躯捏断: “那个男人值得你这么拼命保护吗?为何你不敢跟本王说实话!” 一声怒吼几乎要掀了整个东临王府。 “唔——”秦落衣皱着眉头,她的手臂要被他捏断了,好痛! “你放开我——你要听实话是吗?好,我告诉你,我与桑大哥不仅仅是兄妹关系,我俩还是未婚夫妻的关系!” 她用力地推着他,大声地吼道。 “未婚夫妻?” 耶律彦拓惊吼,虽然他有这个心理准备,但当他听到秦落衣亲口承认后,心竟然这么疼痛。 “对!”秦落衣仰起头,眼神闪过不屈的神色。 耶律彦拓的眼瞳迸射出的怒火都要将秦落衣燃烧了,他直直地盯住秦落衣的绝颜,劲手一挥,便将秦落衣狠狠地推在了床榻之上。 “你——你想干什么?” 秦落衣心中又惊又恐,天哪,自己为什么不控制一点,他是易怒的,这样将他激怒,再想查探干爹囚困的地方就难了。 “本王要你记住,你究竟是属于谁的!” 耶律彦拓开始后悔自己的好心,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竟然会为了一个女子来禁欲!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亏待自己的人,而他身边的女人也会使出浑身解数来取悦自己。但遇上秦落衣之后,他便自制自己对她霸王硬上弓的冲动,目的是想让她完完全全属于自己,无论是身体,还是心,他都想要! “不要——” 被紧紧压在床榻之上的秦落衣使劲全力推搡着身上的男人,她不能委身于他,在这样的时刻,这样的关系时! “怎么?你是本王的医奴,供本王尽情发泄是你的职责!” 身下的柔软令耶律彦拓变得更为疯狂,他口不择言地说到。 秦落衣心中一凉,他的话如刺刀般刺进她的心窝,而她身上欺身上来的冷硬的男性气息更加使得她整个人都觉得陷入无限的黑暗中! 是啊,这才是他,他根本就没有耐性去等待些什么,当他将自己俘获的那天起,他就以冷冷的语言宣告了自己的身份吗? ************************************************************!******************************************* 51 卷四:梦不浓·第六节 失手(1) “放开我,放手!” 秦落衣用尽全身的力气,拚命地想挣脱他,敌不过他的蛮力之下,她反射性地用力一挥手,手掌却不偏不倚地朝耶律彦拓脸上挥去—— 手,中途便被耶律彦拓如铁钳般的大手紧紧擒住! 耶律彦拓眼神扫过一记寒光,薄唇缓缓地绽开微笑,诡异的气流回旋着: “你是第一个敢打本王的女人。不过,本王想你必须——为你的行为付出相对的代价!” “你——” 秦落衣惊惧地看着似恶魔般的耶律彦拓,尚未厘清他话里的意思,那精壮的身躯便直直地压向她! 秦落衣张口想尖叫,但还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便被耶律彦拓蛮横地堵住双唇。 他火焰般的舌头窜入她口内,秦落衣又惊又气地想把他的舌顶出,却反而被他更用力地侵入。 “放开我——不要——” 秦落衣屈起小腿奋力地踢他。 “休想,本王今天就让你知道,你到底是属于谁的女人!” 不知名的火焰支配了耶律彦拓的感官,他只想彻彻底底地占有这女人。 他大手一挥便将她的上衣狠狠撕开,扯下她的罗裙,深沉的黑眸定定锁住突然呈现在眼前的美景。 他的大手随即进攻。 “你想做什么?你敢乱来,我就喊救命!” 秦落衣的身子一凉,她惊声大吼,强烈的不安迅速笼罩她。 “你叫啊!” 耶律彦拓扬起微笑,那笑容像是嗅闻到血腥的野兽: “这里是本王的府邸,你这蠢女人以为有谁会来救你?即使有,量他也走不进王府半步!” 耶律彦拓边说边用力捏紧她的下巴,另一手则放肆地覆上她的娇身。 “耶律彦拓!你住手──” 眼看情况危急,秦落衣不得不使出杀手锏: “我跟桑大哥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了,你不能碰我!” 秦落衣根本不想撒这种谎,但在这非常时刻,也许只有这样做才能保住自己的身子。 她已经做好被他掐死或者拖出去斩了的心理准备了。 然而,自秦落衣的头上方却传来一声寒窒彻骨的冷笑,随即,她的右手的手腕便被耶律彦拓高高扬起: “你当本王是三岁孩童吗?” 只见秦落衣的皓腕的内侧上面有着一颗鲜艳的红痣,红得似血,映衬着她的雪肤更加如连藕般迷人。 秦落衣倒吸了一口气,她竟然忘记了手腕之上的守宫砂。 “怎么?没话说了?你们汉族女子不是一向视这个为生命吗?” 耶律彦拓阖黑的眼眸因秦落衣的这个谎言而涌上更多怒火。 秦落衣惶恐地睁大了双眼,心中如跌入黑暗中变得无助。 52 卷四:梦不浓·第六节 失手(2) 耶律彦拓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邪佞: “汉族女子一向重视贞洁,一旦破节,就要生生世世跟随这个男人,你认为本王会笨到将你再完完整整地交给你的桑大哥吗?” 说完,壮硕的身子便俯了去—— “温柔乡果真是英雄冢,这句话一点都不假!” 秦落衣脑海中一片空白,她只觉到耶律彦拓曾经带有她所熟悉气息的大手,现在变得更外陌生,而他整个人也是令自己害怕的。 “耶律彦拓,我会更加恨你的!” 秦落衣扬起凄美的声音。 她从没想过,自己的贞洁会有一天这么失去,这对她来讲是一个噩梦! 耶律彦拓壮硕的身子明显一僵,他抬起头,一双厉眸直直射进秦落衣的眸光之中。 秦落衣趁着他稍微的力道放松,用尽全身力量,将他微微推开,一手抓着身上仅存的凌乱衣缕,逃也似的离开床榻,准备开门出去。 “想逃?”耶律彦拓一声威怒,大手一挥,强劲的掌风霎时将房门再次牢牢关上。 “啊——” 秦落衣吓得惊声回头,她只感觉后背一股强劲的风力从肩膀冲到门前。 耶律彦拓缓缓站起身来,向秦落衣步步逼近,嘴角蓄起的邪笑似乎在捕捉猎物般。 “你——你不要再过来了!” 秦落衣急得朝房间的另一端后退,谁知,一下子不当心踩到了裙角,整个身子跌倒在地。 “啊——” 身上传来的疼痛让她叫出了声,然而,她一眼撇到了桌角旁边的那道寒光—— “怎么?本王今天才知道,你还是喜欢刺激的!” 盛怒下的耶律彦拓并没有发现秦落衣的眼神异常。 他大踏步上前,劲手一伸,试图将秦落衣紧搂入怀。 然而,此时—— 秦落衣随手将那道寒光拿起,下意识地将它直直刺进耶律彦拓的胸口的位置! “该死!” 瞬间的痛让耶律彦拓眉头一皱。 当他看清插进自己身体中的是一把锋利的尖刀时,瞬间,深不可测眸布上能够杀人的神情,脖上的青筋也浮现出来。 秦落衣同时也惊呆了,她刚刚只想拿这把刀做威胁,绝对没有想杀人的意思啊! 天哪! 只见这把尖刀直直插进他的身体之中,触目惊心的鲜血一滴滴地顺着刀刃滴在了地上。 她的脸色霎那间变得苍白,拿刀的手也开始变得颤抖,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的心会这般痛? “主子——主子,发生什么——啊!” 听见房间中有异常声音的采南急忙推门而进,而当她一眼看见流血不止的东临王时,吓得一声尖叫响彻整个王府。 “闭嘴!滚出去!” 耶律彦拓一双厉眸迸射寒光,一双霸气的眉毛紧紧拧在一起。 “是、是——”采南吓得都要魂飞魄散了,连忙拔腿要离开。 “等等——” 耶律彦拓一手按住流血处,冷冷扬起声音: “这件事如果传出去,你的小命不保,明白吗?” 他不想再生什么事端。 “采南……采南知道了!” 采南吓得腿都发抖了,连忙答道,离开。 53 卷四:梦不浓·第七节 上药(1) 秦落衣这一刀刺下去,虽然没有触及心脏,但由于也是临近心脏位置,因此,耶律彦拓大量失血。 耶律彦拓强忍伤口传来的疼痛,重新坐回了床上,然后打坐运功。 “咻——啪——” 刀子因内力的缘故,一下子脱离了耶律彦拓的身体,稳稳地扎于窗棱之上。 随即,耶律彦拓便将身上几个重要穴道封闭,暂时延缓了血流的速度。 秦落衣抖着唇,竟然不知所措地看着耶律彦拓,全然失去了面对皇上生死一线时的冷静和波澜不惊。 “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替本王上药?” 耶律彦拓威严的声音中带着命令。 该死,在这二十八年的岁月中,耶律彦拓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在这样一种情况,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刺伤。 他征战沙场多年,再加上自小习武的关系,具备过人的敏锐性和防范能力是必然的,谁知道今天,他却放松警惕,丝毫没有想到秦落衣会想这一刀刺在自己身上! 看着耶律彦拓像刀刻一样深邃的轮廓,秦落衣心房不禁一缩。 她绷住苍白得几乎透明的小脸,仔细观察了他的伤口后,马上奔到府中的药房,找来可以治疗伤口的药材,进行外敷和内服的准备。 心,跟着一起痛。 秦落衣的指尖轻触自己的胸口,这一刀似乎没有刺在耶律彦拓的身上,而是狠狠插进了自己的内心深处,为何会如此呢? 待她拿着已经研磨成粉末状的白薇走进耶律彦拓寝居时,他已经斜斜依靠在床榻之上,一双如鹰隼般的黑眸透着一股让秦落衣深感不安的魔魅。 “过来!” 耶律彦拓对着她勾了勾长指,表情危险的直接命令道。 秦落衣此时的心一阵狂跳,她一直知道他是一个危险的男子,今天应该更加不会放过自己了。 细小而有谨慎的步子,透露出秦落衣一颗不安的心。 她一步步走到耶律彦拓的面前,颔首敛眸,尽量去避开耶律彦拓那双令她捉摸不透的眼神。 如葱段般的纤指小心翼翼地将耶律彦拓的上衣褪了去,露出他古铜色健壮的上身。 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刺痛了秦落衣的双眸。 微微颤抖的手拿过待敷的药材。 而整个过程中,耶律彦拓都是勾着薄唇,一言不发,只是将秦落衣惶惶不安的神色尽收眼底。 “这是白薇,对刀伤的治疗很有帮助,但是刚刚覆上去会有一些疼痛,所以——” 秦落衣刚说到这里,下颚便被一只大手擒住,强迫性令她抬起了头。 54 卷四:梦不浓·第七节 上药(2) “这是白薇,对刀伤的治疗很有帮助,但是刚刚覆上去会有一些疼痛,所以——” 秦落衣刚说到这里,下颚便被一只大手擒住,强迫性令她抬起了头。 “还有什么能比你刺本王的那刀还痛呢?” 低沉的声音总透着沁心的寒凉。 什么意思? 秦落衣微蹙着蛾眉,细细的贝齿咬着唇瓣,她强行扭开头去,淡淡说到: “再不上药伤口会严重的!” 待下颚陡增的力量渐渐消失后,秦落衣细心地开始为耶律彦拓治疗伤口。 秦落衣身上的阵阵幽香如丝般滑入耶律彦拓的鼻息之中,而她的偌长而又柔软的发丝也随着她上药的动作,一下一下地撩在他的胸膛之上。 耶律彦拓幽黑深邃的瞳仁陡然一暗,扬起不会牵动伤口的右手,修长而又粗粝的手指看似漫不经心地顺着她的曲线游移。缜密诡谲的心思,都隐藏在幽深的瞳仁。 他没有想象中的盛怒,这是他连自己都深感惊讶的,对于她,自己一向是少有的耐性和自持。 连他都觉得可笑之极,如果让他的那几位皇戚知道,堂堂的东临王竟然会被一个小女子刺伤,不知又会作何感想,他可以想象得到他们惊愕的眼神和表情。 那个桑仲扬在她的心中就那么重要吗?重要到她可以冒着生命危险来为他守节? 想到这里,他眼中的阴鸷一闪而过—— 他偏偏不信,这个女子今生也妄想逃出他的掌心。 由身上传来的阵阵热度,让秦落衣意识到耶律彦拓粗粝手指的游走,似乎魔力般地能够轻而易举地融化她的冰寒。 “不——” 秦落衣尽量避开耶律彦拓邪魅的侵扰,抖颤的睫毛如薄薄的蝉翼般: “伤口已经处理好了,你休息一下吧!” 说完,秦落衣连忙起身,如凝脂般静美的脸庞上轻轻镀上一层韵红,躲闪的眼神中也透露着一丝不自然的神色。 “去哪?” 耶律彦拓幽深的黑眸散发出冷冽的精芒,下一刻,秦落衣柔软的身子便被他带到了怀中。 “你的伤口——” 秦落衣眼看自己要碰到他的伤口了,失声说到。 她可不想再做无心之举,其实,她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当她意识到自己将那把刀刺进耶律彦拓的身体时,就已经知道了,他不会轻而易举放过自己的,或者是她的亲人,阴冽如他,一向是沙场之上的冷血魔王,征战之处,所向披靡,怎么可能放过刺杀自己的人呢? “愚蠢的女子,你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他的表情虽然柔和,声音也徐缓低柔得恍若柔情,可是,吐出的字眼,却透着绝然的残酷。 果然,秦落衣心中一沉,她紧紧咬住唇瓣,尽量来掩饰心中的不安和恐惧。 “你到底想怎么样?” “看着本王的眼睛!” 耶律彦猛烈的鹰眸燃起熊熊烈焰,大手狂怒地扣住她尖尖的小下巴,魔魅的声音低低拂过她的耳朵。 她倔强的别过眼,不去看他充满魅惑的黑瞳。 “好倔强的丫头……” 他叹息着。 忽地又充满怜惜的勾起笑靥,将她泛红的细腕捧到唇边,印上细吻。 温柔的动作,却透着绝然的残酷: “但,在本王面前倔强,就意味着自讨苦吃!” 颤抖的唇瓣,宛如飞在严寒里的最后一只白色蝴蝶,凄楚的抖动着满翅的惨白。 “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刚刚愚蠢的行为呢?” 大手狠狠握住她的皓腕,像要捏碎她似的—— 秦落衣倔强得咬紧牙关,没有呼痛。 “这是你的府邸,要杀要剐随便你!” 她深吸一口气,做好了所有的心理准备。 55 卷四:梦不浓·第八节 谁为谁情动(1) 秦落衣紧紧闭上双眼,紧绷的小脸也变得格外苍白透明。 她就知道自己会有这样的下场,救不了干爹,自己还搭了进去,现在就如肉在砧板上,耶律彦拓想怎么宰就怎么宰了。 耶律彦拓他坏坏地挑起一侧的浓眉。 英俊的脸庞,一点点地靠近她…… “要杀要剐随便我,是吗?” 深邃的黑瞳里,尽是危险而暧昧的炽烈…… 秦落衣此时的心抖得已经跟秋天的树叶般一样,但她还是倔强地说到: “你动手吧!” 完了,这下子肯定死定了! 她此时的心理和表情都被耶律彦拓尽收眼底。 她绝美的五官如神灵雕刻般,两道柳眉仿佛泼墨而就,即使双眸紧闭也好像会说话似的,而粉嫩的嘴唇花瓣一般的柔嫩,看起来那么适合亲吻—— 耶律彦拓的唇角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邪笑,紧接着,如铁钳般的右手越过秦落衣柔顺的发丝,卡在她葇静的脖子上。 他想掐死我? 秦落衣似乎都能看见死神朝自己招手的样子,还有奈何桥上飘来飘去的孤魂。 但,谁知—— 一声低低的笑扬起,下一刻,那只决定自己生死的大手却绕到她的后颈,将她一下子勾近几分…… 怎么? 秦落衣惊慌正眼,却一下子跌入了耶律彦拓炽情的眼眸中。 “如果本王想要你……” 耶律彦拓微微停顿,薄唇轻勾,浑身迸射出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魅力,危险而充满侵略性。 秦落衣她倒抽了一口冷气, 愣住了。 红艳的小嘴,惊愕的微张着…… 小鹿般无辜的眸子,瞪得圆圆的…… 而她特有的冷香,破衣而出,暗香袭人…… 他的鼻端不断涌入这淡淡的香气,似乎有意无意的撩拨着他的心…… 秦落衣心中如绷紧的琴弦一样,而十根手指也紧紧攥在一起。 他温热的大手放在她的纤腰,熨烫着她的肌肤。 浓烈的男性气息裹着强悍的霸气,吐在她的耳边,撩拨着她的敏感…… 秦落衣害怕了,为他炽烈而疯狂的黑瞳,同时,也为自己将要迷失的心…… 不! 如果是这样,她情愿一死! 秦落衣又害怕又愤怒,再次拼命挣扎,想要摆脱他的桎梏。 “唔——” 她的大力扭动一下子触动了耶律彦拓的刀伤,他的一双好看的剑眉因疼痛扭在一起,而伤口上,也渗出血来! “啊!” 秦落衣眼神一慌,再也抑制不住地惊声叫出: “你为什么要这样,你看伤口又流血了,你——” 56 卷四:梦不浓·第八节 谁为谁情动(2) 秦落衣眼圈一红,本来如水的眸子噙着动人的泪珠,声音一下子变得哽咽起来。 她实在忍不住了,为什么自己这么不争气?他本来就是自己的仇人,即使将他千刀万剐也是应该,但,仅是这个刀伤就让她失去恨他的力量,心痛得要死。 不,她不要这样啊! “衣儿——” 耶律彦拓眼中露出一丝惊喜。 “你先不要动,我再重新替你包扎一下!” 秦落衣强忍住要哭的冲动,尽量避开他那双带着魔力的眸子,正欲将她的灵魂吸入…… “不要走,这点伤不至于要了本王的命!” 耶律彦拓忍住身上的疼痛,一下子握住她小小的手,霸道的全然的包裹。 “你到底想怎么样?你的伤口在流血,我不想……我不想……” 秦落衣的泪终于流了下来,泪水如百绕千回的情丝般。 “衣儿——” 耶律彦拓的心倏然一痛,立刻大手一勾,将眼前这个楚楚动人的女子搂入臂弯之中。 熟悉而又温暖的气息一下子将秦落衣最后的理智冲击,她的泪不断流着,似梨花般惊艳,似乎想要将心中所有的痛都哭出来。 她的小脸紧紧贴在耶律彦拓温暖而结实的臂弯中,细细的贝齿在他古铜色的肌肤上留下一道印痕。 秦落衣感到此时此刻正在宣泄着心中一种连自己都难以理解的情感,眼前这个男人是自己的仇人,而那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却让她再也难以自制地难过、流泪。 她感觉自己好累,心也开始渐渐背叛自己最原始的初衷,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好狠,也好痛啊! 耶律彦拓阖黑的双眸布满柔情,他仍旧是紧紧将秦落衣搂在臂弯之中,仿似一生的承诺般,永远不会放手。 棱角分明的脸颊抵在秦落衣光洁的额头上,不再说话,任由她在自己怀中大哭着、咬着自己的臂弯发泄着。他只是抬起一只手,用从没有过的温柔来安抚着她的后背,给了她更大的柔情力量。 她是在紧张自己吗? 是的,他相信自己绝对没有看错,她慌乱的眼神给了他最大的暗示,而她现在的哭泣和无助,则是她心内挣扎的写照。 耶律彦拓更加收紧手臂,似乎想让这一刻永远留在自己怀中。 “衣儿……我的衣儿……” 是的,他相信自己绝对没有看错,她慌乱的眼神给了他最大的暗示,而她现在的哭泣和无助,则是她心内挣扎的写照。 57 卷四:梦不浓·第八节 谁为谁情动(3) 耶律彦拓更加收紧手臂,似乎想让这一刻永远留在自己怀中。 “衣儿……我的衣儿……” 喃喃低语般充满着王者的宠溺与怜爱,以为的他从来不知道一个女人的眼泪会对自己有着这样的威慑力,他不是没有见过女子哭泣,但是,那种眼泪看在他的眼中,除了厌烦还是厌烦。 在他看来,女子的眼泪只不过是为了拴住男人的武器罢了,正如他府中的那几位妃嫔,动辄流泪是家常便饭。 但,秦落衣就那样细声哭泣着,而晶莹的泪珠就那样从无辜的黑眸中滚落,一直延着白皙而绝美的脸颊流着,一直流到他的心中。 原来,她的眼泪会让自己的心这般疼痛,疼痛到自己都很无助和不知所措。 头顶之上传来的低沉男性声音,将秦落衣的理智稍微地拉回,而她也似乎哭累了,柔软的身体抬起,尽量去避免与他太过暧昧的姿态与行为。 她抬起头,敛眸,但,却仍旧掩盖不住刚刚梨花带雨般的娇美凄然。 “我……我哭并不是因为怕了你……” 她抽噎着,声音柔软中带有一向的倔强。 耶律彦拓嘴角微微勾起: “哦?那是因为什么?” 到了现在,他绝对不相信,她对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我是恨我自己没有一刀杀死你……” 秦落衣强压住自己心中的感觉,言不由衷地说到。 她在为刚刚的行为感到羞耻,竟然能在他怀中将自己最软弱的一面表现出来。 耶律彦拓将她的这种言不由衷完全看在眼里,这个倔强的丫头,刚刚让自己心痛得要命,现在又说些要气死自己的话。 耶律彦拓揶揄般的勾着笑,不顾身上的伤口,欺身压向她。 俊美而邪恶的脸,越靠越近…… 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 “如果真是这样,那本王可真要好好教训你一下了!” 低沉的语气中有着一贯的狂妄和邪佞。 “你……你想怎么样?” 秦落衣下意识地想要离开他的怀抱,无奈大不过他强劲的力道。 狂妄的脸离她越来越近, 近到,她似乎陷入他深得看不到底的瞳仁…… 近到,她可以闻到他身上危险的麝香味…… “本王刚刚说过,本王想要你——” 耶律彦拓重复刚刚的话,嘴角噙着一抹难耐的笑容。 待看到秦落衣惊慌的眼神后,勾下头,将坚挺的鼻尖贴着她翘挺的小小鼻翼,燃着催眠一般的温柔: “本王想要你的——心!” 随即,火热的唇瞬间堵住她的惊愕…… 58 卷四:梦不浓·第九节 求情(1) 尘轮 在无语的流动中度过 情丝已生 如千年万年岁月萦绕 却 难锁心中恨 独语 挣扎 只能静静地、静静地…… 耶律彦拓受伤后,理所应当地开始享受秦落衣的照顾,偶尔还要贪恋一下秦落衣破衣而出的冷香,沁人的冷香…… 如她的人一般…… 刀伤是在心脏附近,虽说离心脏有一点距离,但是如果是一般人的话,可能恢复起来比较困难,但由于耶律彦拓自小习武,所以这点伤势对于他来说,是不会造成任何威胁的。 北国的寒冷并没有完全将美夺走,就拿东临王府来说,清晨虽然清冷,但清冷之下的静谧却是秦落衣一直喜爱的。 耶律彦拓被刺的消息不胫而走,从东临王府至宫廷之中,众多群臣差点都要踏平东临王府,而耶律彦拓的一句“暂不见客”,将这些人都拒之门外。 秦落衣将药汁小心地备好,然后从采南手中接过精心熬煮的粥,一切备好后,朝耶律彦拓的书房走去。 从药房到厨房,再到耶律彦拓的书房,要经过长长的甬道,还要穿过花园中三个曲亭,因此秦落衣不仅加快了脚步。 而采南则小心翼翼地端着药汁和食物跟在秦落衣的后面,也尽量加快脚步跟上她。 “主子……” 采南小脸绷得紧紧的,紧张地开口道。 “呃?怎么了?” 秦落衣稍稍停住脚步,看了看身后的采南。 采南看见她的主子转过头来,连忙将手中的东西放置曲亭旁边的棱架上,双腿跪在地上,一下子就不起来了。 秦落衣眼中一惊,她连忙上前几步: “采南,你做什么?快起来!” 她赶忙伸出手,试图要将采南扶起来。 秦落衣从来不习惯被人跪拜,即使身在渤海之时,她与自己府中的丫鬟都像是姐妹般。 “主子,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求求你,别让王上杀我!” 采南眼泪一下子冲出了眼眶,大声向秦落衣哭诉着。 “采南,地上很凉的,你先起来再说,好不好?” 秦落衣着急地拉起她,她实在不知道采南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 采南抽噎着站起身来,她知道这个主子对自己一向很好,从来不摆什么架子,不像是那希她们伺候的主子那么难缠。 “好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吧,出什么事了?” 秦落衣温柔地看着采南,轻声细语地对她说到。 59 卷四:梦不浓·第九节 求情(2) “主子,王上中刀那天,只有我自己看到了,现在这个消息一下子传了出去,王上一定会认为是我干的,肯定会杀我的头的!但是……但是真的不是我啊,主子,你要相信我啊!” 采南像遇到了世纪末日似的,眼神也变得更加慌乱。 原来是为了这样的事情! 秦落衣眼中的忧虑一扫而光,她轻轻地笑着: “采南,你放心吧,我相信这件事不是你说出去的,而且这事本身就是因我而起,你不需要为我付上什么责任的,是我连累了你才对啊!” 轻柔的语气像春絮般抚过采南心灵,安慰着她恐惧不安的情绪。 “主子……” 采南感动得一塌糊涂的,她没想自己会遇上这么善良的主子。 “好了,不要哭了,天这么冷很容易着凉的,我们走吧!” 秦落衣唇间漾起一丝温软的笑容。 “主子……” 采南抽泣了一下—— “恩?还有话要说吗?” 秦落衣伸手帮助采南拭去了眼中的泪水。 “我一直怀疑这件事情是——是那希说出去的!” 采南鼓足了勇气说了说来。 不管了,主子对自己这么好,她不能看着主子被别人陷害。 “那希?” 秦落衣疑惑的身影漫上了双眼。 她努力地在脑海中搜索,试图能找到一点印记,但,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那希是宁妃的丫鬟!” 采南提醒到说。 “宁妃?” 秦落衣脑海中一下子映出了那个如水般艳媚的女子,从她的眼神中,不难看出她对耶律彦拓的迷恋有多深。 不知为何,秦落衣一想到耶律彦拓曾经跟这个女子欢愉过,胸口之中就会传来很深很深的痛楚,有时候甚至痛得会喘不上气来。 “对,有一天我看见那希偷偷摸摸地在王上寝居附近出现,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她为何要出现在那里呢?” 采南分析地头头是道的。 秦落衣眼神一暗,随即,唇间挤出一些笑容: “算了,我们没凭没据的就不要怀疑人家了,再说,耶律彦拓好像也没有追究的势态,不要太担心了!” 采南只好点了点头,端起东西,继续随着秦落衣向前走。 走在前方的秦落衣一脸的凝重,同时心情也变得有些阴郁。 那希的行为肯定就是宁妃指使的了。 她还清楚记得,当天耶律彦拓宣布让自己住进他的寝居时,宁妃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狰狞。 不错,就是狰狞,那种眼神似乎能够要了自己的命。 同样是女人,秦落衣太明白那种眼神的含义了,怨恨中带着嫉妒,凄然间有着誓不罢休的坚持。 她派人监视的不是东临王耶律彦拓,而是她——秦落衣! 想到这里,秦落衣心中升起一丝酸楚。 她有什么好被人羡慕和嫉妒的? 自己只不过是耶律彦拓的医奴罢了,是最低贱和被人鄙视的身份! 他的那群妃嫔们,现在一定以为自己是受尽东临王的万般宠爱于一身。 呵—— 秦落衣柔唇间勾起破碎的冷笑,怎么可能是宠爱呢? 善于攻占的他一向是将自己当作一个有趣的猎物般,他的霸道、他的强占、他的狂妄,对于她来讲都是一种攻占的标志。 他要的是归顺、是服从,见不得叛逆,而自己恰恰就是这样。 因此,他要征服,就像要去征服一匹性子很烈的战马一般,势在必得! 秦落衣一直幻想自己的爱情是平淡如水的,生活本来就应该是平淡的,这样才趋于美好,正如桑大哥带给自己的感觉一样,温温的,如和煦的春风般,让她的心不会彷徨和不安。 而耶律彦拓,这个狂野邪佞的男子,那天正式宣布要得到她的心,这是一种暗示吗?还是—— 还是只为了征服的胜利? 不仅想要她的身,更甚者要了她的心? 是吗? 是这样吗? 60 卷四:梦不浓·第十节 昵称(1) 耶律彦拓一向有晚睡早起的习惯,当第一缕晨光倾泻而下时,他的身影就一定会出现在书房之中。 而今天也不例外,虽然身上有伤,但是耶律彦拓仍旧端坐在书案前。 而在他的书案上,摆放着两张精致的鹿皮,上面绘制的是——渤海国的藏宝图! 耶律彦拓修长而又粗粝的手指扫过藏宝图,眼神复杂而又疑惑。 这本应该是整张的图案,按理说一般的藏宝图只要得到其中两张,再加上熟悉地理环境的话,第三张似乎也会变得无足轻重了。 但是,渤海国的藏宝图是不同的。 这张图案切割得十分有技巧性,每个切口的切处都考虑得很周全,因此,只是单凭两张鹿皮,是看不出任何门道的。 单张藏宝图就像一个个体,但是却毫无意义。 耶律彦拓微蹙着眉头,眼神中一阵冷冽的光闪过,紧紧攥住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了书案之上。 桑晋!你简直冥顽不灵! 到了这个时候还要坚持些什么? 耶律彦拓隐晦的脸色变得愈加冰冷。 但,不期然,秦落衣哭泣的美眸便在脑海中闪过。 他心中猛地一抽动,似鞭过般疼痛! 锁叶轩,他竟然为了不想让这个女子伤心,下令将桑晋转移到锁叶轩! 他一双深谙的黑眸蒙上一抹无奈,遇上这个女子,真的是苍天注定让自己在劫难、柔情难逃? 秦落衣,这个清冷的女子,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改变自己的决定。 他明明知道桑晋是敌国战俘,而且最后一块藏宝图就在他身上,如果按照他一向的做法,最后一块藏宝图早就应该拿到手。 他了解桑晋是爱国爱家之人,如果他拿桑府一干人等的性命或者是城中众多百姓的性命做以威胁,他就不相信,桑晋会一直嘴硬下去。 秦落衣一直被外界认为是自己的棋子,但,他并没有要求自己一定要去这么做。 好像冥冥之中,得到她的心,竟然比什么都重要…… 这个倔强的丫头呵…… 她有没有意识到,她在他眼中,胜过一切荣华富贵呢? 耶律彦拓修长的手指抚过自己身上的伤口,眼中充满宠溺,而嘴角却扬起一抹无奈的笑容。 不过,从她慌乱的眼神中,他能看出她的紧张和关怀! 不急,他不会吓到她…… 耶律彦拓冷峻的脸上闪过柔情。 ************************************************************!******************************************* 61 卷四:梦不浓·第十节 昵称(2) 突然,耶律彦拓睿智的眸子闪过一道光芒—— 一向警觉的他听到了微微的细碎脚步声,大手一挥,将两张鹿皮收好。 性感的唇微微一扬,她来了—— 其实,他并不想掩饰自己做了什么,但是,这样一个清晨,他只想好好享受她的清冷之香,要是让她看见地图,难免又是一阵口舌之争。 当秦落衣一袭白色倩影出现在书房时,耶律彦拓将高大的身子微微后仰,依靠在椅背上。 他就那样坐在那里,什么都没说。 但邪佞的眼神和镌刻般的容颜却还是让秦落衣心中微微一颤。 而他高大的身材只是坐在那,就已经带给她莫名的压力。 秦落衣微愣了一下,随即,上前。 采南则低着头连忙将药汁和粥饭搁置在书案之上,心中却像打鼓般七上八下的。 “你退下吧!” 耶律彦拓低沉的声音扬起,他对采南说到。 采南眼中突然腾起希望的光芒。 她大大地舒了一口气,急忙欠身,退了出去。 秦落衣什么话都没有说,眼眸间只是清冷的烟波流逝。 自从耶律彦拓受伤之后,拒绝了所有御医的探访,唯独她在为他的伤势治疗。 “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秦落衣莲裙扇动,来到耶律彦拓面前,仔细看过他的伤口后,淡淡问到。 他的伤口恢复得很快,也许真的是跟他习武有一定关系,再加上他常年征战沙场,早已经练出一副强健的身体。 想到那天,她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她很震惊他只是让自己为他治疗伤口,而没有动怒。 耶律彦拓眼眸中映出她清冷的眸光,结实的手臂将她圈住,然后邪邪一笑: “还是很痛!” “呃?” 秦落衣微微一愣,清零的眸间闪过瞬间的疑惑。 怎么会呢? 伤口明明好的差不多了! 她连忙执起他的手臂,将纤纤玉指轻按在他的脉搏之上,根本忘记了耶律彦拓邪恶的大手还覆在自己的纤腰之上。 耶律彦拓温热的肌肤与秦落衣冰冷的指尖形成鲜明的触觉对比,幻化成一股奇异和莫名的感觉萦绕在两人之间。 耶律彦拓稳健的脉搏跳动的频率从秦落衣的指尖传过,就像他的人一样充满了稳重的力量和致命的诱惑。 62 卷四:梦不浓·第十节 昵称(3) 秦落衣微愠的眸光扫过耶律彦拓邪佞的脸庞,想从中寻找一丝撒谎的破绽! “怎么了?” 耶律彦拓将她的反应落在眼中。 他有些好笑地看着秦落衣微变的脸色,说到。 “你是习武之人,由于任督二脉早已打通,所以伤口复原得也比较快,你在撒谎!” 秦落衣尖锐地一针见血地揭穿了他刚刚说的话。 耶律彦拓揶揄一笑,大手一拉,便将秦落衣拉进怀中,双臂有力地圈住她,根本就看不出有丝毫疼痛的样子。 “你——” 秦落衣看见他如此的举动,美艳的眸子闪过一丝愤怒: “你果然在撒谎,你已经好了!为何还喊痛?” 秦落衣愠怒的娇态落在耶律彦拓的眼中,煞是动心。 他的喉间传来低沉的笑意,滚烫的男性气息扫过秦落衣柔美的耳畔: “本王没说是伤口痛,本王说的是——心痛!” “耶律彦拓,你——” 秦落衣心里一颤,如秋天的树叶般。 她的话音未落,他霸道火热的唇便覆盖了下来。 带着灭顶的天翻地覆的力量,吞噬着秦落衣所有的清冷与抗拒。 “唔——” 秦落衣双手推搡着他。 她完完全全落入耶律彦拓温暖而又结实的怀中,娇小的她显得更加惹人怜爱。 当身体传来熟悉的紧绷感时,耶律彦拓眼眸一暗,微微放开了被自己吻红的娇唇,暗自运气强压自己的冲动。 她快要被他吻怕了,他的吻总是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自己的意识,如狂潮般,她真的怕有一天自己会被这袭狂潮湮没。 “以后不准连名带姓直呼本王!” 耶律彦拓虽然离开了她的红唇,但紧紧圈住她的双手并没有放松。 他将她困在自己怀中,宠溺得如同女儿般,心爱不已。 秦落衣眸光一闪,身子也尽量靠前,避免他炙热的男性气息带给自己的震颤。 “我没有必要像你的妃嫔一样尊称你为‘王上’!” 她冷哼一声。 他是自己的仇人,她没有利用医术之便杀了他,已经够仁慈的了,这个可恶的男人竟然还要提要求! 耶律彦拓粗粝的手指滑过秦落衣柔顺的长发,乌黑如瀑的长发散落在一袭白衣之上,的确是绝美的视觉。 63 卷四:梦不浓·第十节 昵称(4) 耶律彦拓眼中含笑,如明光般。 他俯身吻了她一下光洁的额头,低低的嗓音间充满了异样的柔情和溺爱: “以后你只能叫我‘拓’或者——‘夫君’!” 耶律彦拓唇间一扬,霸道地下着命令。 而他也将‘我’、“拓”和“夫君”这几个字重点强调了出来。 “你说什么?” 秦落衣一声惊喘,像听到最不可思议的消息般。 她仰起头,困惑的双眼落入耶律彦拓深邃而又含笑的眸光之中。 她是在疑惑—— 为他自己称呼自己的方式改变, 还有,要求她称呼他的方式的改变—— 他—— 想要怎么样? “我……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秦落衣一阵语结,抖颤着声音说到,心中升起一种难言的悸动。 如果不是她亲眼看见那把刀插在他的身上,她会怀疑是插在了他的脑袋上,他此时的感觉好奇怪。 “你可以不听我的话,但是,后果可要自负!” 耶律彦拓一脸坏笑地说到。 他并不想解释更多,因为他只想从她口中听到,她能柔柔浅浅得称呼自己的声音。 而这个称呼是其他妃嫔根本就没有资格去叫的。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舍不得这个可人儿了。 她的娇羞、她的清冷、她的慌乱、她的愤怒、她的微笑都像是让他中了情毒般,总是情不自禁。 “你——你太过分了!” 秦落衣觉得他好无聊,她觉得呼吸好困难,想赶快跳出他的怀抱,跑到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乱了,一切都乱了! 他是自己的仇人。 千万不能跟他太过亲近。 但下一刻,她柔软的下颚便被耶律彦拓有力的大手擒住,然后,令她窒息的吻便落了下来。 他像要惩罚她似的,又像是一种发泄,狂魅的力量中带着强劲的霸道,如他的为人一样,都令她难以抗拒。 “放开我……唔……” 秦落衣扭动着身子,一双小手用力地推搡着这个霸道的男子。 她觉得今天糟糕透了,一早上的清新心情全被这个霸道的男人给打乱了。 奈何耶律彦拓根本就不顾及秦落衣的推搡,他的大手邪魔般地滑入她的衣裙之内,试图索求她身上更多的柔美。 64 卷四:梦不浓·第十节 昵称(5) 奈何耶律彦拓根本就不顾及秦落衣的推搡,他的大手邪魔般地滑入她的衣裙之内,试图索求她身上更多的柔美。 “啊——” 秦落衣一阵惊喘,眼眸中噙着闪闪泪光。 他这个恶魔,他要做什么? 耶律彦拓满意地看着她无助彷徨的神情,紧接着,俯下头,狠狠地在她雪白的柔颈之上落下一道显眼的印痕。 这个印痕更像是一个标志,标志她是他独有的…… 秦落衣感觉自己都要跌入黑暗之中了,他的狂野令她有些害怕。 “怎样?想好称呼我什么了吗?” 耶律彦拓紧紧逼住她的双眼问到。 其实,耶律彦拓原本只想给她一个教训,但是,他发现自己太低估秦落衣带来的美好感觉了,当他一接触她的芳香,就难以自持,想一探到底,彻底得到。 但是,该死,他又不想那么粗暴地伤害她。 她在他眼中是那般娇小,娇小到能唤起他内心最深处的怜爱之情,但她又是那般的诱惑,她仿佛就是一个矛盾的综合体,一边惑着他,一边又惹他怜惜。 而且,他更严重地发现,自从遇上秦落衣之后,面对众多妖媚美艳的妃嫔或者美女,自己却一点兴趣都没有,眼中就只有这个倔强的丫头。 她难道不知,自从回府之后,他就一直陪在她的身边,从没有正眼看过其他妃嫔,一直在禁欲! 想到这里,耶律彦拓更加搂进了秦落衣。 “我……” 秦落衣急喘着,颈间还传来一丝丝火热的感觉。 “我不介意你称呼我为‘夫君’!” 耶律彦拓温热的大手邪恶地透过秦落衣的衣衫,传来阵阵诱人的温度。 “不要逼我……” 秦落衣声音有些哽咽。 她快受不了了。 为什么? 为什么他一定要逼着自己跟他那么暧昧呢? “还不说吗?” 耶律彦拓唇间勾起残忍的微笑,试图又要俯下头。 “不……不要这样!” 秦落衣惊骇地瞪大了美眸,她实在怕了他的狂佞了。 “那好,试着叫我!” 耶律彦拓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像在哄孩童般宠溺。 秦落衣唇间微微扇动了一下,然后咬了咬红唇。 殊不知,她的这个不经意动作却能引来耶律彦拓内心狂大的欲火和浪潮。 “难道你想让我对你——‘体罚’?” 耶律彦拓将额头抵住她小小的额头上,低沉的声音中透着一丝粗噶。 秦落衣身体一震,虽然她不明白他口中的体罚跟刚刚的有什么区别,但还是忍不住心中打颤。 他身上散发出男性独有的麝香味道紧紧包裹着秦落衣,似乎想让她意识迷离般一样。 “拓……” 一声柔美的称呼声从秦落衣的唇间逸出,更像是爱语般浓稠。 “衣儿……我的衣儿……” 耶律彦拓难耐地抬起她的下颚,封住了她的红唇。 他的心中也被这一声震撼,他没想到自己的名字自她嘴中逸出,竟是这般的动听。 ************************ 秦落衣以后的命运会怎样?已经深爱上她的东临王怎样保护这份爱情呢?面对契丹皇室家族一贯的成亲规矩,东临王是选择江山还是美人呢? 在以后的章节中,大家可以看到更多的面容: 温文尔雅的大皇子耶律倍、一直未露面的桑仲扬、精明的宁妃、霸道的萧公主、如水柔情般的姬妾等等,他们都将会上演一幕幕精彩的戏码! 倾国之颜,真的为胁国之祸吗? 65 卷五:愁云醉·第一节 去锁叶轩的条件 两行清泪, 一场残梦, 秋庆竹韵泣芙蓉。 柳絮有丝,暗香无踪。 ************************************************ “你——此话当真?” 一声柔娇的声音如清零般扬起,从欢快的语气中变得听出主人的欣悦程度。 而这个声音的主人就是秦落衣。 耶律彦拓如潭水般深邃的眸子微敛笑意,性感的薄唇微抿着。 “如果你再质疑的话,那我就收回刚才的话!” 低低的嗓音中含着揶揄的味道。 秦落衣眼神一变,连忙上前道: “不,我没有质疑你的话,我只是——只是——” 她细细的贝齿咬了咬如花瓣般娇美的柔唇。 以前的她从来没有这般紧张过。 “只是什么?” 耶律彦拓一把将秦落衣拉入怀中,深深嗅了一口有她身上散发出的沁人幽香。 耶律彦拓温热的气息扫过秦落衣柔白的颈间,引起她一阵战栗。 他总是无时无刻不向自己绽现暧昧的一面。 刚一开始,她真的很不适应。 可是渐渐的,她发现自己竟然对他的搂抱或者亲热并没有太大的抗拒。 有时候—— 竟然会迷恋在他狂烈的热吻中。 这种感觉每每想起都让她有一些后怕! 她害怕自己忘记他还是自己的仇人, 怕自己忘记了他是俘虏干爹的坏人, 怕自己忘了他是要挟自己作为妻子的烂人, 而她最怕的就是,怕因为有他的存在,让她渐渐不会再想起——桑大哥! “我——我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做!” 她将头微微别到一边,想逃离由他带给自己的这份战栗的感觉。 耶律彦拓嘴角一勾,搂在她腰间的手一收,又重新将她纳入怀中。 “有条件的!” 坏坏的笑意传来。 果然! 秦落衣心中一沉,她就知道这个男人怎么会这么好心呢,一猜就是别有用心的! 但是为了干爹,她一定不会退缩的。 “你说吧!” 她挺直了脊梁,清冷的凝眸坚定闪过,她想让自己变得坚强一些。 “回答得这般干脆?难道你就不怕我开出的条件是——陪我上床?” 棱长的黑眸荡上暧昧不堪的表情。 秦落衣脑中轰的一声,似乎将所有大的思绪都炸没有了一般。 她条件反射地看着耶律彦拓的黑眸,这双令死神看了都会却步的潭眸。 他说的是真的吗? 看样子好像不是在开玩笑! 不! 这绝对不行。 自己怎么可能委身与他呢? 自己已经和桑大哥有了姻缘之约,她不能做一个背信弃义、水性杨花之人。 耶律彦拓好笑地看着秦落衣惊慌失措的模样,简直是疼进了心坎中一样。 她就像他二十八年来终于寻到的宝贝般。 柳眉黛颜,朱唇不点而绛;清澈乌润的眸子,嵌在小小的鹅蛋脸上,有如两潭古井,无澜无波。 巧而秀的眼眉五官,织成一股独特的味道。 她的眼睛非常与众不同,眸中的神采,空灵的几近虚幻,让人有种抓不住的错觉。 而他很清楚自己一向极爱挑战,她飘忽如幻的气质,勾引出他前所未有的掠夺感。 仅仅看着她,胸臆之间便开始充斥兴奋的气涌,天生的争夺血液慢慢翻腾,想破柙而出。 这种感觉就像每次出征前,心跳逐渐因期待而鼓动,加快的感觉一般,令人振奋。 她越游离飘渺,他越要锁住她轻飘落絮的灵魂。 他顺从自己前列的本能感应,决定要她! “怎么?我的话吓到你了?” 看着无语的秦落衣,耶律彦拓微微眯起摄人的黑眸,一向深沈的表情难得地露出一抹明显的兴味。 秦落衣一下子抬起头,几乎要滴出水的灵静美眸盯着耶律彦拓。 “你……你就是一匪类!” 淡凉的眼神霎时徒增泪光,娇怜模样如一朵柔美白莲般。 秦落衣细细如雨地指控令耶律彦拓心狠狠一抽。 眼神一暗,指节顺着她柔美似雪的芙颊来回轻刮,像是宣告他的所有权,轻叹一口气,温柔的细雨如情人般蛊惑人心: “只要你精心料理我的伤,你就可以自由出入锁叶轩!” 他开口道,嗓音沈得有如厚石,重重地压迫人心,却沉稳得令人心安。 “真的?” 秦落衣眼中闪过释然,脸上也流露出感激的神色。 耶律彦拓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 66 卷五:愁云醉·第二节 邪恶的提议 秦落衣心中顿升一阵雀跃,仿佛看到了所有重生的希望。 在她以前的岁月中,她从来没有鲜果,自己的喜怒哀乐会被一个强霸的男子所控制。 而今,却被这个男子系地死死的! 耶律彦拓也被她的情绪感染,心情变得也微微明朗,眼眸之间漾起恋侣间才见到的宠溺和怜爱。 满足她并不是很困难!只要注意她心中所想就可以了! 锁叶轩,是最后关押桑晋的地方。 而这个地方也是一般客人来访时,居住的地方,而现在,她却将这住处所给了桑晋,这也是为什么当初他下令时,众兵眼神疑惑的原因。 桑晋的身体越来越糟糕,他是看在眼里的,其实他完全不用管桑晋的死活,战俘就是战俘,既然已经沦为阶下囚,就没有任何人格的自尊可言。 但是该死的是,每当这样,他就会想起衣儿梨花带雨的心碎面容,他发现自己面对她的泪眸时总是会惊慌失措。 于是,他便做了这个决定,就是让衣儿可以自由出入锁叶轩,方便她为桑晋治疗病情。 但显然,秦落衣对于这一切是不知晓的! 秦落衣裙裢移动,将药碗小心翼翼地端到耶律彦拓的跟前。 浓浓的药草味逸在两人之间。 其实他的病情已经好了,但是怕刀伤会形成后期的感染,所以秦落衣还是坚持让他服食汤药。 这是最后一副药了,只要他喝完,自己就能见到干爹。 想到这里,秦落衣编心中大喜,如莲花般醉人的脸颊也增添一丝尘世的喜悦。 待她将药汁递给耶律彦拓时,他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接过药碗,如喝酒般好爽地一饮而尽。 他只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双深阒锐利的鹰眸,紧紧锁住一双晶润似水的乌瞳。 秦落衣被他盯得心里发慌,眉间也凝过万般紧张。 他不会是要—— 反悔吧! 耶律彦拓眼中的笑谑一闪而过,这个丫头在想什么,他都看在眼里。 随即—— “喂我喝药!” 沙哑浑厚的语音从他唇瓣轻轻吐出,似命令般,又似爱语般。 酥人心弦版,仿佛情人的呢喃,轻刷过她浑身最敏感的末梢,竟脚她白莲般的雪颊,不自主地沾染上属于尘世的晕彩。 “呃?” 秦落衣抬起晶润剔透的眸看着这个下命令的人,有些怔怔地看着他。 心中不禁为他暧昧的语言甚感悸动…… “我要你——‘亲口’喂我喝药!” 耶律彦拓坏坏地强调一遍,他的意思明显不过了。 秦落衣听见耶律彦拓的话,轻柳似的身躯,几不可察地微微僵滞住。 “我……我不会……”一向谨守礼教之观的秦落衣没想到耶律彦拓提出邪恶的条件,她惊得有些语结。 “你不记得当初我也是这般喂你的?” 邪邪一笑,强拉秦落衣回到从前她病重时的情景记忆。 秦落衣为耶律彦拓的大胆和暧昧染红了双颊。 耶律彦拓扬着一侧的浓眉,并不着急,将伟岸的身子微微倚在椅子的一侧,双手环胸。 秦落衣还是呆愣在那里。 一袭白衣似有风般轻轻摆动。 有一瞬间,清润分明的眼底卷起浓浓伧然,随即垂下两扇细细颤抖的长卷睫毛,将一时失控的波澜再度掩回古井似的无底深潭下。 她隐藏得极快,但是心思极端敏锐的耶律彦拓,早已将她最细微的反映,最快的收尽了眼底。 只见她轻轻叹口气,她明白他的意思,她知道,他是故意的! 柔指轻轻端起药碗,草药味裹着清雅的幽谷之香向耶律彦拓袭来。 他沈然一笑,邪恶地等着温玉在怀的感觉。 秦落衣轻轻一仰头,将苦涩的药汁含入口中,然后敛眸。 眼中一袭幽波遮盖,不去看耶律彦拓那双充满邪恶魅力的双眸。 香润的唇融着冷香主动贴在了耶律彦拓性感的唇边…… 当这一剂如软幽香融化在耶律彦拓的唇边时,他的心间漾起微妙情绪,如轻丝般丝丝缕缕地揉进他的胸口。 男性一双冷厉的长眼上一抹暗隐闪过,他大手紧搂秦落衣的柳腰。 而狂热的唇也变化被动为主动,将秦落衣娇怜的香唇擒入口中,火热而霸佞的唇将她如窒息般覆盖。 强烈的男性气息覆盖住秦落衣,面对他的狂野,她的心口竟然不受控制地微微一荡。 待他放开她时,秦落衣如瀑般的长发钱钱遮住她凝脂脸颊上的红晕之美。 清纯又矛盾的白莲哪! 明明有着淡凉的眼神,却让他轻易地蒙上娇妩嫣醉的表情。 耶律彦拓满意地微微勾起唇角。 67 卷五:愁云醉·第三节 请安的妃嫔们(1) 花园中出现一道颀长的男子和柔美无比的女子身影,两人看上去是那般的般配。 一个在前大步行走,一个在后碎步跟随。 秦落衣如愿以偿地跟在耶律彦拓的身后,向她一直向往的锁叶轩的防线走去,步子变得格外轻偻。 不知道干爹怎么样了? 他的病情是自己最为担心的。 上次只是匆匆一见,她一经发现干爹的病情正在逐渐恶化,要是照这样的形势发展下去,干爹的身体…… 秦落衣幽幽的眼眸中一丝沈意扫过,心神也变得愈加凌乱。 “啊——” 一声惊喘从她唇间逸出,紧接着,她被一双宽厚的大手稳稳扶住。, 由于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没有意识到走在自己前方的男子已经停住了脚步,下一刻,她娇小的身子整个撞进了耶律彦拓的怀中。 耶律彦拓掩住唇畔一抹深沈笑意,伸手扶住了这个被自己撞得东倒西歪的丫头。 走路竟然也能神游太虚,这个丫头,真是出格得离谱!她在想什么呢? 发现这一点,耶律彦拓心中一畜。 “以后走路不准走我后面!” 耶律彦拓嘴上微怒薄叱,带着不容忽视的命令道。 在他的府中,所有的妃嫔是不允许给自己并走的,但是当他看见秦落衣娇柔的身子跟着自己身后,心中便升起不忍的疼惜。 如此可人,应该是他来珍惜和怜爱的。 而他,也不想再走路的时候,看不见她的表情。 秦落衣如珠玑的水眸藤上茫然和不解,他是高高在上的东临王,哪有人可以跟他并走呢? 耶律彦拓看出她的疑惑,唇边不由自主地扬起清浅笑意,有力的臂弯环上她的削肩。 “一定要记住我的话,否则——‘刑法伺候’!” 紧接着,耶律彦拓略带轻佻的手指在她脸上碰触,指下的厚茧,在她柔嫩的芙颊上刷过微微刺痛的火热。 秦落衣一惊,他要怎样对她? 难道,如果她真的违逆他的意愿,他就会像对付战俘一样对待自己吗? 不知为何,她竟然想到了这个沙场嗜血冷魔的残忍的一面! 心中不禁一抖索。 单纯的神情落入耶律彦拓眼中,她一定是将他往最坏的方面想了,她不会承认自己会为她扬起皮鞭或者是冷箭吧! 一丝隐忍的效益闪过,这个开的人儿,竟然单纯得这般怜人。 随即,他低声一叹,大手一伸,用行动来解释他刚才的一丝—— 俯身吻住樱红唇瓣,浓烈辗转。 “明白了吗?” 待他品尝后,她的芳香与甜美后,揶揄地问道。 天哪,她的芳香竟然让自己如此沉醉,仅是浅尝辄止的吻就会让他变得瞬间血脉喷张,不能自控。 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后,秦落衣芙颊浮上娇艳的红晕。 而就在此时,一阵碎碎的步伐声打断了此时的美好,也打破了花园中淡淡的宁静。 瞬间,耶律彦拓长眼蒙上冷冽的光芒。 “宁儿给王上请安!” “姬妾给王爷请安,愿王上万福!” “奴婢们给王爷请安!” 只闻一处香气袭过,几声如俪鸟般声音扬起。 而一群奴婢们则跪在地上。 秦落衣回转身子,发现来者正是在花园中散步的宁妃和姬妾。, 一个美艳如水,一个明艳如月,迷人的笑裢刺痛了秦落衣的眼眸。 之间宁妃一袭红袄,领口开得很低,露出丰满的胸部,面似芙蓉,眉如柳。 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发髻间的珠饰在阳光下耀出刺眼的光芒。 而姬妾则是迷离繁华丝棉制成的芙蓉色广袖宽身上衣,点缀在每羽翟凤毛上的是细小而浑圆的蔷薇晶石与虎睛石,碎珠流苏如星光闪烁,光艳如流霞,透着繁迷的皇家贵气。 裙上用细如胎发的金银丝线绣成攒枝千叶海棠和栖枝飞莺,刺绣处缀上千万颗珍珠,与金银丝线相映成辉、贵不可言。 她与宁妃的美完全是两种风格,但同样令秦落衣感到—— 心痛! 而在她俩后面,则是服侍她们的丫鬟,还有拉姑。 “起来吧!” 耶律彦拓用一惯冷峻的语气说道。 “王上,您好坏啊,这么长时间不来宁儿这,宁儿好想您呢!” 一道浓腻的声音扬起。 宁妃娇眸扫过站在王上身边的秦落衣,不觉得心中一惊,连忙上前挽住耶律彦拓的臂弯说道。 “难道你想让本王将所有政事都放下来陪你吗?” 威严的声音中含着一丝愠怒。 显然,耶律彦拓在愠怒因她们的出现,将原本美好的氛围击散,但最重要的是—— 他竟然不想让秦落衣看见她们! 68 卷五:愁云醉·第三节 请安的妃嫔们(2) 宁妃显然被王上顿时迸散的戾气所震撼,声音颤抖了起来。 “宁儿不敢!” 声音中含着委屈,但眼睛却扫过秦落衣,布满的情绪隐忍在眼眸之中。 “王上,想必这位就是秦姑娘吧!” 声音柔柔的,令闻着心动。 “嗯!” 耶律彦拓只是弟弟哼了一声算是回答,显然姬妾的美貌并没有引起他特别的注意。 然后,他转向秦落衣冷峻的面容瞬间化为温情,不禁令宁妃一惊,令一向冷静的姬妾也暗自一惊。 姬妾缓缓上前,脸上漾起令秦落衣心暖的笑容: “听闻秦姑娘来了,可惜我的身子一向不好,所以也有机会相识,今天总算见到了,秦姑娘果然绝色佳人!” 姬妾字正腔圆的汉语令秦落衣对她瞬间产生好感。 绝美的笑容如清晨的露水般晶莹地盛开在秦落衣的唇畔,她微微一欠身: “如此夸耀实属唯恐,我看你的身子应该是受了风寒后落下的病根,好生条理就会逐渐恢复的!” 秦落衣的一席话引起耶律彦拓微微蹙眉,他大手一伸,将秦落衣的柔躯纳入怀中。 “好了,你不想见你干爹了?” 冷沈的声音充满着淡淡的布满。 他实在是不想看到秦落衣和这些妃嫔之间产生任何关系,因为纯情如她根本就不能深谙妃嫔间的暗波汹涌。 他竟想将她保护得滴水不漏! 秦落衣水波眸间漾上一丝对姬妾的歉意。 而姬妾则善解人意地一笑,温婉间有着大家闺秀的风范: “那姬妾就不打扰王上和秦姑娘了!” 说完,一袭倩影如云般退了下去。 耶律彦拓温热的大手将秦落衣微微冰冷的小手握住,而这样亲你的动作则让所有人都感到震惊。 “拉姑,撷秀轩修葺得如何了?” 耶律彦拓随即向拉姑问道。 “回王上,一切都很顺利,秦姑娘在下月初就可以住进去了!” 拉姑毕恭毕敬地说道。 西厢别苑的重新修葺可是一件大事,所以这段期间,拉姑一直盯着,生怕有任何差池。 耶律彦拓转向秦落衣,嘴角微微上扬: “快完工之际,我带你去那边看看!” 声音完全褪去了冰冷,凝上浓浓的宠溺之情。 所有人心中都皆为一颤,特别是宁妃,她满是嫉妒地看着秦落衣。 凭什么?她病什么能够得到王上特别的宠爱?竟然让王上用平等身份的语气跟她说话? 秦落衣并不了解这些人的心里和想法,她下意识地避开耶律彦拓温热的气息,觉得此时她好尴尬。 “我们——我们走吧!” 秦落衣敛下眸,对着耶律彦拓说道, 她觉得现在这样的气氛好尴尬,尤其是—— 她完全能感到众人诧异的眼神,还有—— 宁妃如寒冰般的厉眸! 耶律彦拓对着众人冷峻地说到,紧接着,搂过秦落衣柔软的香肩,朝前走去。 待远离了身后那些一样的眼神后,秦落衣才舒了一口气。 她能感到一股强大的敌意在自己周围。 那个见过一面的萧公主, 还有娇媚如水般的宁妃! 但,那个姬妾呢? 她平静得令自己有一丝疑惑,明艳如水的姬妾,怎么耶律彦拓一点动心都没有吗? 但是这样的女子就该是男子注意的啊,那般静美,如秋叶般。 想到这里,秦落衣心中一沉,感觉步伐也变得很重似的。 “想什么呢?” 耶律彦拓停住脚步,掰过她的身子,让她的眼眸对上他的眼睛。 “那个——” 秦落衣欲言又止。 “怎么?” 他低下头在她耳旁低问,热痒的鼻息喷上她敏感的耳廓,挑起她一阵哆嗦。 “那个女子可也是你的妃嫔?” 清韵的声音夹杂着自己都没有察觉出来的淡淡醋意和不安。 如果此话是处于其他女子之口,耶律彦拓就会将这个女子拖出去斩了,但,这话出自秦落衣之后后,他心中竟腾起喜悦之情。 不想让她与其他妃嫔接触,是下意识地保护她,同时,也怕她褪去了对自己的好感。 但是,从她此时的表情上看,她是在乎自己的。 耶律彦拓嘴角微微扬起,眼中升起一道柔情: “她只是降贡品!” 他微微解释道,对于这些妃嫔,他并不想说得太多。 秦落衣心中一震,降贡品?那就是攻占之国送给他的礼物了! 一股从未有过的酸意涌了上来,清润分明的眼底卷起浓浓怆然。 那个女子那般美丽,而且善解人意地令自己都很感到窝心。 他有没有对那个女子心动呢? 自己算什么呢? 也算是降贡品之一吗?只不过,自己是被他擒来的罢了! 心思极端敏锐的耶律彦拓,早已将她最细微的反应,更快的全收尽了眼底。 “你是不同的!” 低沉的笑意在秦落衣耳畔响起。 秦落衣微微一怔,抬头,却一眼跌入耶律彦拓一对深阒锐利的鹰眸之中。 69 卷五:愁云醉·第四节 为桑晋医病(1) 叹红尘 落朱颜 天上人间 情如风 情如烟 琵琶一曲已千年 冬日的阳光似乎苍白得很,淡淡的光照裹着冷冬的雾气将整个东临王府笼罩在冷硬的氛围下,冰冷而又贵族般的强傲气质。 锁叶轩! 当秦落衣随着耶律彦拓来到一直向往的锁叶轩,才发现,这里原来在东临王府的一隅。 轻轻淡雅之间有着静谧的隔世之感,就正如在繁华中寻得一秘处般,清静间透着典雅的味道。 北方独有的高大建筑勾勒出罗叶轩的模样—— 琉璃瓦砖砌除了王府独有的阔气和皇家味道,而两旁的翠翠松柏则将冬日的严寒散去,在视觉上形成温暖的感觉。 仿佛在提醒此房的主人是如此高傲和不懈世俗的! 秦落衣清澈乌润的眸子闪过阵阵惊愕,而纤细如雪的身子也跟着怔了一下。 在她的脑海中已经赋予了锁叶轩太多的负面印象,既然这里是关押战俘的地方,那么就应该跟牢狱般,充满了让正常人难以接收的压抑,有着黑暗并且充满着嗜血如絮的味道。 没想到,锁叶轩竟然是这个样子! “走吧,你干爹就在里面!” 耶律彦拓扬起傲眉,对秦落衣淡淡地说到。 秦落衣微微颔首,刚要迈步—— 一名看守锁叶轩的侍卫急急忙忙朝耶律彦拓跑了过去,见到王上后,马上禀报: “王上,桑晋身体似乎出现异常,一直大痛不止!——” 侍卫的话音还未落,一袭白色身影便如轻烟般朝锁叶轩中的方向飞奔过去。 “站住!王上有令,任何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待秦落衣飞奔到锁叶轩的内门时,突然被两旁看守的侍卫拦下。 冰冷的矛尖似寒冰般指着秦落衣柔软的锁骨处,那冷冷的光和兵器所散发出来的寒意像无形的兵刃般从秦落衣心间划过。 “让我进去!” 秦落衣清冷的声音丝毫不畏惧地扬起,一双美眸蒙上一层敌意冷萧般对着两名侍卫手中冰寒般的矛尖。 两名侍卫显然被秦落衣深谷幽兰般的气质和绝美容颜深深一怔,一霎时没了声音,好一角色姑娘! “好大够胆!难道你们没看见本王的命符吗?” 声音冷酷得似阎罗般,让闻者不寒而栗。 来者正式耶律彦拓,深镌有若斧凿的五官一片漠然,挺直硕长的身躯一动不动。 而此时耶律彦拓的眼神…… 那眼神,充满掠夺的魔性和寒冷,根本不属于人类。 果然不愧是沙场上的战魔,只需往那一站,就会让人望而却步。 “王上!”两名侍卫吓得大惊,连忙跪下。 当他们跪下的那一瞬,才发现系在这位姑娘腰间的命符正在闪着冷冷的光芒—— 秦落衣见禁令解除,顾不得其他,一下子破门而入。 随即,映入眼帘的便是偌大的厅间。 她美眸间充满了焦急的神色,四处寻找桑晋的身影。 “干爹——” 清零的声音裹着浓浓的焦虑。 “衣儿——” 一道微弱的声音从内屋传来, 秦落衣猛然一震,急急忙忙朝内屋的方向跑了去。 而耶律彦拓则紧随其后。 桑晋痛得大汗淋漓的模样一下子落入秦落衣的眼中。 只见他躺在床上,眉头紧紧地拧在了一起,双手捂着腹部,而脸上则冷汗涟涟,脸色也苍白得失去血色。 “干爹——” 秦落衣眼神一变,马上飞扑上前。 “衣儿,是你啊衣儿!” 桑晋的声音颤抖着,一双浑浊的眼神也在显示着他渐渐消散的意识。 他颤抖的手刚刚要抬起,便无力地落下。 “干爹,怎么会这样?” 秦落衣没想到干爹的病情会恶化这般快速。 要马上替他进行治疗! 秦落衣一手抚着疼痛中的桑晋,一边抬起头来对身边的耶律彦拓央求道: “可否请你帮忙封穴?” 她知道这里只有耶律彦拓能为干爹封住穴道,暂时帮助干爹减轻痛苦。 耶律彦拓垂眸看了看秦落衣,又看了看桑晋,一动未动。 就在秦落衣认为他不会答应自己的这个请求时,耳畔间煞然一阵劲风窜过,一颗如石子般的硬物打在桑晋的身上,随即,桑晋昏昏然然昏睡了过去。 秦落衣应惊回头,却发现耶律彦拓已经悠然地端坐在座椅之上。 她暗叹,眼前这个男人的武功确实已经练到深不可测的程度了。 “多谢!” 秦落衣眼中一片释然。 只要能暂时帮助干爹停住疼痛,她下一步的治疗才能顺利一些完成。 70 卷五:愁云醉·第四节 为桑晋医病(2) 看着秦落衣眼中一片释然的神情,耶律彦拓镌刻如天神般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愫。 “痛只是暂时的,你打算如何为你干爹医病?” 耶律彦拓悠悠得转动着手中的茶杯,淡淡开口道。 秦落衣闻言一下子站起来,如晨露般艳美的眸中蒙上一层惊喜: “你——真的允许我为干爹医病?” 像听到不可思议的消息般,秦落衣此时的表情也是充满着惊讶和不解。 耶律彦拓嘴角一扬,低沉的声音透着刻意隐藏的关切: “将他转押到这里,就是为了方便你为他医病!” 他可不想看着秦落衣每天都要出入刑牢,让那些囚犯露出饥渴般的眼神窥视着她的美丽。 如果是这样,他会发狂地将这些人都拖出去斩了方能泄恨! 当他下令将桑晋关押到锁叶轩的那刻起,他已经决定这些做了。 因为,下意识地,他想看到秦落衣盛开在俏颜上如莲花般清纯的笑容! 秦落衣望着耶律彦拓含笑的唇,还有那一双似乎能将自己的心思全部看透的深眸,突然心中有一丝温暖渗入寒湖…… “请帮我准备针和灸吧!我要为干爹进行施针和施灸同时治疗!” 樱唇缓缓突出柔柔音调,语调清雅无争,极端惹人娇怜! 说完,秦落衣垂敛,别过眼去,她尽量不想去正视心中的那种蠢蠢欲动的悸动。 耶律彦拓眯起斜长深邃的眼眸,凌厉地扬声道,盯住秦落衣面容的视线却未曾离开须臾。 “来人!” “是!” 一个侍卫接到命令后马上跪在东临王面前。 “按照秦姑娘的吩咐去做!” 冷冷的声音中含着威严。 “小的领命!” 一袭冷香凝聚在桑晋床前。 秦落衣柔美如珠玑般的眼眸微微被一丝忧虑所掩盖,她将指尖轻轻抵住桑晋的脉搏。 微弱而紊乱的脉搏令秦落衣心中一痛,她没想到哦啊干爹的病情会恶化得这般迅速。 其实,她早就预料到干爹的病情如果控制不当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因为,这几年来她一直精心照顾干爹的身体,不断用上好的草药来尽量化解他体内的积聚之气,谁知道,天意弄人—— 秦落衣坐在床前,看着桑晋暂时沉睡的苍老脸颊,声音如怨却充满坚定的力量: “无论用什么办法,衣儿一定要医好干爹的病!” 秦落衣的喃喃自语听在耶律彦拓耳中,却一下子落在心中。 他眼耨微微一怔,他没想到这样如莲花般柔美的外表下,却有着1坚毅的心。 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启禀王爷,这是姑娘需要的东西!” 一名侍卫将精致的针和灸呈上。 “嗯——” 耶律彦拓大手一伸,接过针和灸。 “这个期间不允许闲杂人等进入!” 他威严地下着命令。 “是!” 耶律彦拓将刚刚侍卫准备好的灸针递到秦落衣前面,淡淡地问到: “他的病情如何?” 并不是他关心桑晋怎样,他只是不想看到她眉偔之间的忧愁罢了。 秦落衣凝如润玉的手指轻轻执起一根细细的银针,散发寒光的银针冷冷地映着她清零的水眸。 “干爹腹中一直有积聚,以前一向是用药物控制,现如今,积聚之气已经形成一块,所以必须要通过局部施针和灸治方能达到除积聚之目的。” 秦落衣淡淡的语气中也有着莫大的心痛。 干爹一把年纪,却要承受这般痛苦,想到这里,秦落衣艳眉间扫过水雾的光痕。 耶律彦拓心疼地看着秦落衣的神情,他发现如今自己很容易受到这个女子的情绪牵动。 秦落衣深叹一口气,静气凝神后,将另一只手轻轻抵在积聚除,开始同时施针和施灸! 只见她的指尖探到桑晋腹中积聚的硬块处,找好位置后,开始将针和灸同时应用。 她在积聚硬块的上端一穴,施针两寸半,灸二七壮…… 在积聚硬块中穴,施针三寸,灸三七壮…… 最后再积聚硬块尾一穴,施针三寸半,灸七壮…… 然后,片刻时间后,她首先先将针轻轻拔了去,观察针尖的颜色变化后,然后放下,静静地待灸逐渐成熄灰后,然后用干净的手帕擦了去。 重复数次后,专注的秦落衣,光洁如月的额头间已经布上薄薄的汗丝。 桑晋经过一阵施针和施灸后,气息开始趋于平缓,而脸色也开始慢慢恢复生气。 看到此时的情景,秦落衣微微舒了一口气。 她轻轻地拭着额上的细汗,动作轻柔而又充满娇美。 她站起身来,走到书案旁,轻轻执起毛笔,在纸上开始写写什么。 ************************************************************!******************************************* 71 卷五:愁云醉·第五节 恶魔的胁迫 待写好之后,秦落衣将纸交给耶律彦拓,声音柔柔地扬起。 “可否让下人准备这些药材,我想为干爹亲自熬制!” 耶律彦拓大手接过这张写满药名的单子,只见上面写着: 檀香三克、排草五克、沉香四克、丁香两克、丁皮六克、零陵香四株、马蹄辛八克、白芷四克、甘宋两克、附子四克、乳香一克、麝香一克、爱铺一克、天南星、雄黄 他深阒的眼眸扫过这些名字。 “天南星、雄黄?” 低沉的语气中扬起一丝疑惑,这两种是有剧毒的。 秦落衣微微一笑,她明白耶律彦拓的意思,浅浅开口说: “治疗腹中的积聚,处包括理气、活血、走穿、散结、攻下、温阳等类药物外,还必须要用了以毒攻毒之天南星、雄黄这些做药材,方能见效。” 一抹赞许从耶律彦拓深阒锐利的鹰眸瞬间闪过,随即立即吩咐下人去安排这些药材。 秦落衣重新又回到床边,颔首看着躺在床上的干爹,一双晶润似水的乌瞳再次逸出心痛。 干爹在这段期间应该受了不少苦,从他清瘦苍白的脸色上九不难看得出。黑发间已经可见数多银丝了,而眼旁的皱纹也增加了,只是短短这些时日,干爹竟然衰老成这个样子! 秦落衣明白,此时的干爹不仅仅是要承受身体上病痛的折磨,而在心理上也要承受重大的压力。 他一向忠贞爱国,当初契丹攻打渤海之时,他已经不顾自己病痛的身体,与桑大哥一起领兵作战,即使丧国之后,他也在保护渤海国的最后一份资本。 现如今,他成为了契丹国的阶下囚,而元余、玄易两位将军显然已经遭到了不测,否则,在耶律彦拓的手上就不可能会出现那两块宝藏的地图了。 最后一块在桑晋手中,她了解干爹心中的矛盾,桑家世代忠烈,他一方面不想违叛渤海国先皇的重托,而另一方便,则不想然自己受到契丹人的侮辱。 而这两种矛盾就像残忍的烙刑一样,一点一点地折磨着干爹的身体和心理。 秦落衣心头一痛! 将干爹折磨成这样的凶手就在自己眼前,而自己却无能为力去为干爹做些什么事情,连探望干爹都要受这个男人的控制。 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对他存有莫大仇恨,而自己却总是时不时地就会沉浸在他的柔情之中? 秦落衣,你简直是太过分了! 她在心中暗暗地怒斥着自己。 当她紧锁的眉头再次落入耶律彦拓的眼中时,他的眸间闪过一丝不悦,紧接着,大手一伸,将秦落衣纳入怀中。 “可以了,跟我回去!” 温热的气息扫过秦落衣的发前,带这不容商榷的语气。 他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待她来这里,她一方面会感激着自己,而另一方面也会将自己再次视为愁人。 下意识地,他不想看着秦落衣被自己这样的矛盾心情所折磨。 被他猛然纳入怀中的秦落衣身子一抖。 “不,这怎么可以呢?我还要为干爹准备药物进行帖服——” 秦落衣慌忙地说道,而身子也在挣扎着。 不行,她不要在干爹面前跟这个男人这般亲密,这无非是对干爹的一种侮辱! 而且她现在不能走啊,干爹还没有醒过来,这叫自己如何放心? “跟我回去!这些事情可以教丫鬟们来做!” 耶律彦拓语气中已经透着不耐烦了。 今天让她耽误在这里的时间已经够多了,他不想将这些时间都浪费在这里。 “不行,她们怎么可以做得好?” 秦落衣一张小脸充满焦急的神情,但语气却异常地坚定。 “你竟敢违逆本王的意愿?”耶律彦拓一声怒斥,大手狠狠拍在桌子上。 秦落衣心中一抖,此时耶律彦拓就像一只怒鹰般,紧紧盯住不断挣扎的猎物。 “让我留在这里好不好!我要看着干爹醒来才放心得下” 她的心一横,硬着头皮说到。 “不行!”冷硬的口气没有商量的余地。 秦落衣墨玉一般的瞳仁里波光闪动,渐渐泛起了一层愠怒而的光彩。 耶律彦拓劲手一伸紧紧捏住她的下颚,显然他已经被秦落衣激怒了。 而且通过秦落衣掩住刺入眼底的微涩,愤怒地发现她现在很抵触自己对她的触碰! 该死! 耶律彦拓随着秦落衣的视线回头,颇富神医地看了桑晋一眼, 随即浓眉微锁,面色不豫地揽紧掌下的柳腰,用自己的身体密密挡住怀中人儿的身影。 “你想在他面前表现你的贞烈吗?”滚烫的语气中含着一股浓浓的危险气息。 秦落衣一声惊喘,清眸间置上惶恐的神色。 他想要做什么? 耶律彦拓狂傲邪魅的笑容嘱在嘴角,他俯身下来,做出欲要吻上她红唇的动作—— “不——我——我答应你!” 秦落衣反射地抬起小手遮住唇。 她的羞窘和顺从反映似乎逗乐了他,原本坚毅紧闭的唇角,缓缓勾起不常见的笑纹。 72 卷五:愁云醉?第六节 在此人面前发下重誓(1) 轮回之间 前尘湮灭 凤歌青天 清乐平…… 经过秦落衣的悉心照料与费心医治,桑晋的病情总算稳定下来,疼痛发作次数一天比一天少,而且面色也开始渐渐红润。 当清晨的第一缕晨光慢慢的将冬雾驱散时,一袭白衣的秦落衣倾缕般踏着那淡淡的晨雾出现在锁叶轩。 她带着一剂精心制作的药贴,而四溢的花香令整个清晨都变得有些愉悦。 守在门口的侍卫们看见秦落衣的身影后,立即纷纷安跪在地,将矛尖放戈身旁,齐声说道: “给秦姑娘请安!” 秦落衣眸色一变: “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你们无需向我安跪请安的!” 淡淡的声音里充满一丝尴尬。 “秦姑娘身佩东临王命符,见命符就如见王上,小的不敢不从!” 其中一位侍卫低头小心翼翼的解释道。 给他们再大的胆子,他们也不敢阻拦这位姑娘啊! 那天从王上盛怒的表情还有姑娘身上带有的命符,就知道,她是他们得罪不起的主儿。 秦落衣臻首晗眸,手指轻轻执起柳腰间的那道命符,如水般的烟波从眸间流过,如溪泉般清澈。 当初耶律彦拓将这道命符系于自己身上时,她并不知道这道命符的真正含义。 现在终于知道了,见符如见人! 它是权利和地位的象征,是他们耶律皇族独有的标志! 这是他的一种……关心的方式吗? 想到这里,一种莫名的情愫在秦落衣眼底盛开,随着眼波的流转而层层开放…… 但是,这种关心她承受不起…… 随即,她纤纤手指轻轻将命符从腰间解罗,隐于罗系烟袋之间。 “你们无需再跪安,我身上已无命符!” 说完,带着一袭冷香走进了锁叶轩。 她的清冷令众侍卫倒吸一口气。 ******************************************************* “干爹,今天感觉好些了吗?” 当秦落衣看见桑晋后,关心地问道。 “好多了衣儿的医术如此精湛,干爹当然好得快些!” 桑晋看见秦落衣后,笑容蔓延在苍老的面容上。 秦落衣婉然一笑,掏出一个精致的药贴。 “干爹,这是百花贴,里面含着数十种花药的精华,放置腹部位置可以消除积聚之气!” 桑晋欣慰地接过将其收好后,然后对秦落衣说到: “衣儿,你坐下,干爹有话问你!” 秦落衣点点头,乖巧的坐在桑晋身边的檀木椅上。 桑晋看着秦落衣一脸乖巧的模样,心中升起一阵不忍: “衣儿,耶律彦拓对你作以威胁?” 桑晋一针见血地问道。 其实,那天在牢狱中再次见到落衣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些隐约不对。 如果说耶律彦拓只是将落衣作为威胁自己的棋子,那么早就应该有所行动才对,他不是一直希望得到最后一块地图吗? 为何只是将自己关押,却没有严刑逼供? 而且自从那天以后,他就被转押到这里,这让他感到更加疑惑了! 秦落衣清澈剔透的黑瞳中充满懵懂。 随即,她轻轻摇了摇头,轻声说到: “干爹放心吧,女儿现在很好!” 桑晋看着秦落衣的样子,又仔细看了看她一身看上去简约却质地不菲的服饰,心中顿生狐疑。 “没、没有,干爹你说哪去了?” “衣儿,你老老实实告诉干爹,那个耶律彦拓有没有对你做过什么?” 桑晋看着秦落衣慌张的样子,眉头一皱。 “真的?” 苍老的声音中含着长辈般的关心。 “嗯!” 秦落衣颔首点点头。 她有些不敢看干爹的脸,因为她不确定平日耶律彦拓对自己的那般亲昵算不算得上是干爹眼中的大逆不道。 桑晋沉沉地叹了一口气,他的目光也充满了无奈。 秦落衣仰起头,看着桑晋,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 “干爹,桑大哥一直没有消息,他会不会也被耶律彦拓——” 她说不下去了,因为她实在不敢想象桑大哥被抓的情景。 桑晋拧紧的眉头间透着重重的忧愁,他淡淡开口道: “我看那个东临王未必擒住仲扬,最起码我现在没有听到过一丝风声,但是,我最怕——” 他叹了一口气,停顿下来。 苍老的脸颊上忧心忡忡,看得秦落衣心中也顿生惶恐。 73 第六节 在此人面前发下重誓(2) 冰雪聪明的秦落衣一下子就领会到干爹的意思,她也心存忧虑地说: “干爹是怕桑大哥自投罗网?” 桑晋沉重地点了一下头。 当日城池被攻占前一刻,他便以主将的名义下令让仲扬保护城中百姓逐批离开,现在渤海攻占,而大量将领沦为战俘,当仲扬知道这一切的时候,一定会拼死前往东临王府相救的。 “可是,耶律彦拓的目的无非就是最后一块藏宝图,难道没有在干爹身上吗?” 秦落衣急忙问道。 而她的一双乌瞳闪过慌乱的碎片,心中的不安也像心湖中被投射了石子般渐渐扩大…… 如果最后一块藏宝图不在干爹身上,那就在桑大哥身上。 如果桑大哥来了,真的就等于…… 自投罗网了。 桑大哥,他有危险! 想到这里,秦落衣心中焦虑万分。 桑晋看了看秦落衣,一下子也明白了她心中的焦急和疑虑,他直接回答了秦落衣的疑问: “藏宝图的确不在我身上!” 秦落衣身体一抖,真的被自己猜中了! 陡然,她的心头狠狠一抽动,也终于明白了耶律彦拓所做的一切目的。 耶律彦拓一直没有对干爹怎样就是根本已经知道了藏宝图不在干爹身上,他只是将干爹作为引诱桑大哥上钩的棋子。 一向精明的他一定是算准了这一点,他知道桑大哥一定会找合适的机会救出干爹,所以他不能让干爹轻而易举地病重而死,让她替干爹医病根本也是耶律彦拓的计谋之一。 她还以为…… 瞬间,对耶律彦拓淡淡的感激之情瞬间化为乌有。 桑晋看着秦落衣眼眸中的忧郁,知道她会错了意,接着开口道: “藏宝图也不在仲扬身上!” 秦落衣眼波一颤,抬眸看着干爹,怎么会? 紧接着,桑晋微微向前探下身子,秦落衣领会意思后,将耳畔凑前。 桑晋靠近秦落衣耳畔的嘴巴一动,喃喃地说了一句话。 “什么?” 秦落衣身体猛然站起,深水泉般的黑眸全都是不可置信。 不能,怎么这样? 她连连后退了几步—— “衣儿!” 桑晋也站起身来,将呆愣的秦落衣拉到远离门边的位置,双手一按,将她按坐在椅子上,试图让她稍微冷静一些。 秦落衣脑中一片空白,手也在微微发颤。 随即,她像想起什么似的,立刻又站起身来。 “衣儿,你要做什么!” 桑晋微微叱道。 “干爹,衣儿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和桑大哥丧命,既然衣儿知道了藏宝图的下落,那我就用它来换你们出去!” 说完,秦落衣转身要向外面跑去。 “站住!” 桑晋一阵气急,大声喝道。 紧接着,他火气上升,身体一晃! “干爹——” 秦落衣从来没见过桑晋发这么大的火,惊声回头,却发现桑晋异样的脸色和欲摇晃的身子。 她立马上前,一下子扶住了桑晋。 桑晋摆了摆手,强行扶住桌几的一角,调整好气息后,对秦落衣说到: “衣儿,我和你亲生爹娘是世交,你的亲生爹爹是被人称赞的大将军,一声衷心朝廷,敌军攻城之际,你爹娘为表爱国忠贞而自杀身亡,相信这点你不是不知晓!” 桑晋眼中一阵落寞的悲哀,语气悲怆,为死去的挚友。 秦落衣也落寞地点点头: “衣儿知道,可是干爹,在这个世界上,现在只有你还有桑大哥是我的亲人了,所以,我不能看着你们送死啊!” 一滴泪融化在秦落衣晶莹剔透的眼眸中,看上去凄凉万分。, “衣儿!你是不是要气死干爹才满意?如果我和仲扬要去藏宝图换来苟且偷生,那我桑晋就是对不住桑家的祖祖辈辈,更对不住先皇的嘱托!难道你想让干爹变成一个不忠不诚之人吗?” “不——不——干爹,你不要说了!” 秦落衣用双手紧紧捂住耳朵,她快要崩溃了,她不想看着干爹和桑大哥送死啊! 桑晋看着秦落衣为难的样子,知道她很孝顺,但是他不能这么自私。 正当他要上前安慰秦落衣的时候,眼光一扫—— 他看到了秦落衣带中微露的符令。 “衣儿,这是什么!” 桑晋眼眸瞬间变得凛冽,当他看见哪个牌子的时候,心中升起一阵不安。 秦落衣微微低头,一下子看见了刚刚因动作大力而露出的命符,脸上顿时闪过一丝不自然。 “拿给干爹!”桑晋手一伸。 不难看出,此时桑晋的申请布满了一丝可怖,浑浊的双眼中有着对自己干女儿的不可思议还有关心。 74 卷五:愁云醉·第六节 在此人面前发下重誓(3) 秦落衣脸上闪过不自然的神色,她小心翼翼地将命符拿出,递给了桑晋。 桑晋眯着眼睛,将它拿在手中仔细看了一下。 陡然,他眼睛瞪得大大的! 是东临王的命符! 这道命符是纯金制造的,在其中间则镶嵌了一块绝世好玉。 润玉的剔透色泽淡淡地映着金丝般的色彩,而在玉的中央则是一个显眼的耶律皇室的标志。 正面写着契丹文,而反面则写着: 契丹国东临王钦命命符! 桑晋脸色一震,他立即抬起眼,看着秦落衣无辜的小脸。 “这——是耶律彦拓送给你的?” 不容置疑的语言夹杂着仇视般的怒气! 要不然他怎么觉得这几天侍卫看秦落衣总是毕恭毕敬的!原来,她竟然有耶律彦拓的命符! 那个耶律彦拓为什么会将自己的命符送给落衣?难道衣儿和他—— 桑晋越来越不敢继续往下想去,他真的怕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秦落衣看着干爹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吓得微微点头: “是,是耶律彦拓送给女儿的——” “衣儿,你——你竟然接受仇人送的东西?你——简直混账!” 桑晋一声怒吼,眼神似乎能喷出火来。怒不可遏地扬出了从未斥责落衣的语言。 秦落衣潸然泪下,她连忙跪下双膝,泣声道: “干爹息怒,衣儿当初真的不知道此物是何用的!” 桑晋怒哼一声,他知道落衣如此单纯,一定是耶律彦拓强迫的。 耶律彦拓虽然年纪轻轻,但是个性深沈冷肃,掌握契丹兵权,在战场上势如破竹的狠锐攻击力,令人闻风丧胆,这点他是领教过的。 他亲眼目睹了耶律彦拓在战场上带着仅仅的几千士兵一路向前冲杀,气势万钧、无人能挡,经过的路线顿时哀鸿遍野,满地死伤残肢。 从没见过这等恐怖阵仗的渤海士兵和百姓,惊吓得四处奔散溃逃。 秦落衣没有亲临战场,她并不了解这个战场魔王的邪恶和凶残。 而耶律彦拓如果贪恋落衣美色,那么必然会使尽心思和手段,再加上耶律彦拓生得俊逸,他真的很怕单纯的衣儿会被他迷惑。 秦落衣跪在地上,看着陷入沉思之中的干爹,心中不仅更加慌乱: “干爹,请你相信衣儿!衣儿当初知道呢不知道这是什么!” “哼!那你现在知道了,为什么还不退还?难道你舍不得他给你带来的荣华富贵或者是已经爱慕此人?” 桑晋气愤地说到。 如果衣儿真的贪恋这些的话,那他情愿失去这个女儿。 “没有,干爹,我没有——” 秦落衣梨花带雨般拼命地摇着头。 她简直不敢相信干爹说的这些话,干爹怎么能够这么不相信自己呢? 她心中一阵抵触,抵触着干爹所说的话,还有抵触着心中对耶律彦拓莫名的悸动。 他北方男子独有的狂悍气息…… 冷眸间转瞬即逝的温柔…… 坚硬却不失温热结实的胸膛…… 为自己畏冷的身体带来温暖的双臂…… 还有, 他总是带着给自己的那份悸动的吻…… 不! 不能够再在此时想起这个人! 自己要疯掉了吗? 他俩只有仇恨,不可能有爱的…… 桑晋看着秦落衣哭泣的模样,心中升起不忍,他深叹一口气,说到: “好,如果真像你所说的那样,那么干爹就要你今天发下重誓!” 秦落衣一阵惊觉,带泪的美眸也有着意思不安…… 桑晋看了看秦落衣,继续说道: “你就在此发誓!发誓说你没有恋慕此人,如果一旦恋慕将会受到失去亲人之痛!说!” 桑晋看着跪在地上的秦落衣,语气咄咄逼人! 虽然他很不忍心,但是他也不能看着自己的女儿陷入仇人的怀抱中去。 秦落衣惊喘一声,一双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干爹,这个誓言为什么会让她竟然心痛不已? 就好像是一种诀别一样,心如被挖空一样…… “怎么?还不发誓?如果你忠贞于桑家、忠贞于渤海国,忠贞于这么多年来我对你的养育之恩,那么你就发誓!否则,我桑晋情愿没有你这个女儿!” 桑晋强忍住莫大的心疼说到。 秦落衣紧紧抵住胸口,强压下心中莫大的痛苦,似乎想要防止急速跳动的新蹦出来一样。 苍白的唇如秋日颤抖的蝴蝶般: “我秦落衣在此发下重誓……如果……如果……” 秦落衣忍着传遍全身的痛楚,断断续续地说道。 “啪——” 一声巨响,锁叶轩的门应声而开。 75 卷五:愁云醉·第六节 在此人面前发下重誓(4) “衣儿不需要发此重誓!” 一道冷冷的声音陡然扬起,似死神般的声音冰冷而没有情感。 秦落衣和桑晋同时被这道声音镇住,应声回头。 只见耶律彦拓冷冷地站在锁叶轩的门口,高大骁勇的身材似乎都能将外面投射进来的阳光遮住。 他眼神阴冷地沈着,浮起嗜血的杀意。 秦落衣身子微微一颤,她昂着头,等着惊慌失措的眸子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高高在上的耶律彦拓。 下一刻,她便被耶律彦拓的劲手一扯。 紧接着,跌入他温柔而坚硬的胸膛之中。 “耶律彦拓,你想怎么样?” 桑晋看着耶律彦拓的举动,顿时怒不可遏地怒斥着。 而秦落衣也被耶律彦拓这一举动弄的又羞又怒的,原本凝脂的脸颊也绘上了一道绯红。 “放开我——” 她急忙想挣脱着。 耶律彦拓一脸冷冽地看着桑晋,任由落衣在自己怀里拼命挣扎,而紧锢住她纤纤柳腰的大手却丝毫没有放松。 一丝冷凝的笑意在耶律彦拓唇边盛开。 “本王想要的女子,怎可能是可笑的誓言所能阻挡的!” 狂妄的语言夹杂着高高在上的王者霸气。 秦落衣一怔,抬头,看着这个高高在上的英俊轮廓,心“咚”得一声。 此话是什么意思? 桑晋一看这样的形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抖着手,厉声喝到: “衣儿不是随你怎样就怎样的!” “哦?是吗?” 耶律彦拓颔首,转脸看向秦落衣角色的面容,修长手指抬起她的柔鄂。 “本王怎么认为衣儿已经恋慕本王了呢?” 一句话惊得秦落衣喘不上来气,又气的桑晋差点吐血身亡。 “衣儿,你说,有没有喜欢此人?” 桑晋咄咄逼人的眼神扫在秦落衣的脸上,他简直不能接收这一点。 “没有,我没有,你放开我——” 秦落衣满脸通红,她下意识地大声否认道,而眼眸之中也闪过令耶律彦拓心痛的泪光。 而她的否认也使耶律彦拓的脸上凝上骇人的神情。 “衣儿,干爹就让你在此人面前发誓,发下刚才的重誓!” 桑晋气急败坏地大声吼道。 “干爹,呜……” 秦落衣心中又气又急,声音也变得破碎不堪。 “真是荒谬!本王一身血腥煞气,连凶鬼恶神对我都惧而远之,区区一个誓言又怎能克得了本王?” “你——” 桑晋被耶律彦拓顿时并发出来的戾气所震慑,声音颤了起来。 而秦落衣也被他冷残的气息震得停住哭泣,如水般凝柔的眼眸惊愕地看着紧搂住自己腰际的男子。 耶律彦拓眉间戾气阴沈,一双冰眸如鹰隼般,一字一句地堆桑晋说道: “衣儿本王——要定了!” 一句话铿锵有力,随即,空气中似乎能够听到桑晋倒吸气的声音。 而桑落衣则惊得脑中一片空白,也忘记了要挣脱此人的怀抱,一双美瞳也瞪得大大的! “衣儿,跟本王走!” 愠怒的声音中震慑着威严的命令。 耶律彦拓轻蔑地将目光从桑晋的脸上扫过,虽然桑晋铮铮铁骨让自己有些尊敬,但是,今天他如此逼迫落衣,让他恨不得立刻下令将此人处决! 话音刚落,他不理会落衣近似哀求的申请,突然身后拉住她,向轩外走去。 落衣一愣,忘了缩回手,小脚也不由自主地向前走。 而桑晋年迈的身体也急奔上前。 耶律彦拓眉心一拧,向待命的侍卫举起手,门外训练有素的侍卫接到指令,立即举起兵器拦住了桑晋欲上前的身体,遮住了他焦急的目光…… 立刻,锁叶轩充满了危机四伏的味道…… 秦落衣眼神一慌,踮起脚尖,小手落下修王结实有力的手臂: “请你不要这么对待我干爹!” 她将他的手臂紧紧握在胸前,怕他突然下令自己害怕的的命令。 “只要衣儿你乖乖听话!” 耶律彦拓微微褪去双眸间的戾气,莫测高深地盯住她。 她低着头不再言语,可以避开头上那道灼热而又带有命令般的眼神。 她看着自己的纤手被他黝黑有力的手掌紧紧地包了个厚实。 他的手又大又暖,掌下的粗糙厚茧,磨在她敏感的手心,微微热烫再度袭上脸颊。 76 卷五:愁云醉·第七节 落衣的惊险之态 英雄划剑依 伶人歌楚凄 自古红颜多哭泣 泪落洗菩提 *********************************************************** 自从耶律彦拓将自己从锁叶轩带回来后,就一直禁令自己再进入锁叶轩,而她现在唯一能替干爹做的事情,就是将医病的方法还有服用的药材统统都交给府中的大夫完成。 干爹现在的病情不再发作,自己也稍微放松了心情。 悉心照料,如果差池,人头不保! 他一贯就是如此冷硬和强悍吧! 而此时此刻,秦落衣正将自己的身子掉落在半空中,而她身下则是惊得捂上眼睛的采南。 “主……主子,你快……快下来吧!你要是掉下来落下什么伤势,采南可担当不起呀!” 挂在墙上的秦落衣也吓得腿一个劲地发抖,但是,她只是通过跳墙这个办法进入锁叶轩的后门。 她要见到干爹,向他老人家解释清楚。 那天他那般盛怒,而自己又什么解释都没有,这怎么成呢? “采南,你……你不要一个劲地嚷嚷嘛,我已经很害怕啦,让侍卫发现就糟糕啦!” “主子……” 采南都快哭出来了。 秦落衣一听到采南提到“王上”二字,吓得身子一荡,差点从墙上掉下来。 “啊——” 采南吓得立刻惊叫出声。 秦落衣被采南的惊叫声彻底地吓到了。 她转过头去,刚想斥责一下采南的大惊小怪,突然—— 她看见不远处那么高大颀长的身影,还有挂在嘴边冷峻的笑意,终于明白为什么采南刚刚会发出如此惨叫的声音。 紧接着,秦落衣腿一软,紧紧撑住墙上的双手,再也没有力气,一下子松开了。 完了! 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即使摔不死也会摔残的! 她用手紧紧捂住双眼,准备去承受最残酷的现实! 然而,当她正准备接受疼痛来袭时,自己却一下子跌入耶律彦拓温暖的胸膛之中。 耶律彦拓好笑地看着怀中几乎要被吓傻的女人。 她想要做什么? 今天谦傲来府拜访,只是片刻没有在她身边,她竟然跑到这里来了! 当他看见吊在半空上的秦落衣时,深邃的黑眸沿着墙池的走势看去,然后嘴角微微一扬,原来—— 但是她的惊险之态,也将自己吓得心脏都要停止调动了。愠怒刚刚蒙上眼眸,便看见她身子一晃。 他大惊,连忙施展轻功,于半空之上稳稳接住秦落衣的身子,然后反身朝地面方向下落。 “啊——” 身处半空中的一瞬间,秦落衣惊叫了一声,怕得不敢睁开眼。 小脸埋进带着温暖坚硬的胸膛,双手牢牢地攀着结实的肩臂,生怕从他怀里跌下去。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能有一天会像鸟儿一样在空中飞来飞去的。 “衣儿,你在做什么?” 怀抱着秦落衣落地之后,耶律彦拓怒火也微微扬了上来,难道她不知道这样的行为太危险了吗? 幸亏他发现得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你如果不是出现在身后令我一惊的话,我也不会从上面掉下来了!” 秦落衣润着眼,轻声斥责道。 “你的意思是我的错了?真是大胆,谁让你们爬墙了?” 耶律彦拓气的大声吼道,威严的语气中含着心疼。 他真想一下子掐死她算了。 一声历吼几乎要震痛了秦落衣的耳朵,而采南也吓得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采南,为何不拦着点自己的主子?” 威严的声音有着令人发抖的危险气息。 “王上饶命啊,采南……下次不敢了!” 采南立即吓得哭了出来。 秦落衣脸上一丝惊慌,连忙挡在采南的面前,大声说到: “你不要责怪她,一切都是我的主意!谁让你……不许我进锁叶轩的!” 耶律彦拓饶有兴致地看着蛮有骨气的秦落衣,他就知道这个丫头邹游忍不住要爆发这天。 他一声轻叹,对着采南没有微微一蹙: “起来吧,本王不想看到再有类似情况发生!” 他轻而易举饶了采南,只因她是秦落衣要保的人。 秦落衣眼神的警惕微微放松。 耶律彦拓双手环着胸,挺拔的身躯惬意地站在一边,低沈的嗓音扬起: “跟我走吧,带你去见你想见的人!” 说完,便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知道她一定会跟在自己身后的。 想见的人? 是谁呢? 秦落衣心中“咚”的一声,立刻跟了上去。 77 卷五:愁云醉.第八节 情到浓时(1) 碧桃天上栽和露, 不是凡花数。 乱山深处萦迥, 可惜一枝如画为谁开? 轻寒细雨情何限, 不道春难管。 为君沉醉又何妨, 只怕酒醒时候断人肠。 当秦落衣一脸疑惑地跟着耶律彦拓来到主厅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个小小的熟悉的身影。 “小姐——小姐!” 初雪一眼看见了秦落衣,激动得一下子跑上前,紧紧抱住了秦落衣。 秦落衣胸口起伏不定,她的一双美眸也顿时充满泪水,纤细的手微颤着摸着初雪的头。 “初雪?真的是你吗?” 秦落衣柔柔的声音中透着因激动而颤抖的语调,她实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姐,是初雪、是初雪啊!初雪还以为这一辈子都见不到小姐了呢!” 初雪大哭着说道,一双瘦瘦的手臂更加搂进了秦落衣。 秦落衣将初雪微微从怀中拉开,仔细看着初雪那张熟悉的小脸,哭韵的双眼,脸上却扬起了惊喜的的笑。 是初雪,真的是初雪,自己没有看错! 谦傲苦笑着摇了摇头,走耶律彦拓的身边,懒懒得说道: “怎幺我心里有一种罪恶感呢?” 耶律彦拓扬起冷冷的眼看着谦傲那副揶揄的神情。 罪恶感?瞧他的样子也不像有罪恶感! 他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哎!” 谦傲一点都没有畏惧耶律彦拓一张冷峻的面孔,他用手肘碰了一下耶律彦拓。 耶律彦拓不耐烦地扬着眉宇,看着谦傲。 “看上去你好象跟秦美人没有太大的进展嘛!” 谦傲抿着邪邪的唇笑着说。 下一刻,耶律彦拓劲猛的拳头便挥在他的腹部上。 “唔——” 谦傲故意作出一副痛苦的表情。 “你是不是火气大没地儿发了?” 他大声嚷嚷道。 而两个大男人的动作也引起了秦落衣和初雪的注意。 令秦落衣没有想到的是,初雪一下子跑到了谦傲的身边。 “你怎幺样了?” 满脸的焦急和关怀之情。 秦落衣心头一震,瞪着不可思议的眸子看着举动诧异的初雪。 谦傲乐得美人在怀,直起身子,望向初雪的脸也顿时溢满柔情。 “我没事,东临王见到我比较兴奋罢了!” 他温柔的嗓音中含着对初雪的宠溺。 初雪扬起眉头,小脸满是疑惑。 兴奋——是要这样表示的吗? 耶律彦拓眼中亦闪过愕然。 随即,他嘴角一勾,用手指轻轻抵住额头,低低浅笑着。 “初雪!” 厉声从秦落衣嘴中扬起。 她站在那里,一连惊愕地看着初雪还有谦傲。 从他俩的亲密举动上看,初雪似乎和他已经是—— 秦落衣心中一惊,而此时,她才看清楚初雪身上穿得是契丹族的服饰。 她怎幺? 天哪! 而初雪也显然看出了秦落衣心中的疑问和不满。 她小脸绷得紧紧的,来到秦落衣的面前。 “小姐……” 她将头低得不能再低了。 “初雪,你这是……” 秦落衣感觉心口一疼,立刻说不出话来。 而泪水则像断线的珍珠般留下来。 “小姐——” “主子——” 两个不同的声音都同时扬起。 初雪和站在秦落衣身后的采南都大吃一惊,同时上前扶住秦落衣。 “喂,你不要碰主子,就是你把主子惹哭的!” 采南看见主子流泪了,气得一把推开初雪说道。 “主子?什么主子,她是我家小姐,不是你的主子!” 初雪也不甘示弱。 只见她小脸一横,小小的身子用力得将采南撞开。 “闹够没有!” 秦落衣哭着大声斥责道。 初雪和采南立刻安静下来了,但是都互相气得吹胡子瞪眼将的。 “初雪,你跟我说,你和他怎幺回事?” 秦落衣一手捂着胸口,一手直直得指着站在旁边的谦傲说道。 “小姐——” 初雪“噗通”一声就给秦落衣跪下了。 眼泪再一次流了出来。 她实在不知道怎幺跟小姐说,她知道自己怎么说都会惹小姐伤心的! “秦姑娘,你要责备就责备谦某吧,是我*了初雪!” 谦傲满脸严肃地走到了初雪旁边对秦落衣说道。 紧接着,他心疼地将初雪拉了起来。 78 卷五:愁云醉.第八节 情到浓时(2) 秦落衣看着他俩半晌,然后将目光朝向初雪: “初雪,你是不是被他逼迫的?” 声音清冷但她的眼中却充满着不确定的神色。 初雪使劲地咬着嘴唇: “小姐,我不想的,但是、但是——” “但是什么?” 秦落衣眼中含着严肃的深情,语气也变得有些冰冷。 “但是情到浓时人自醉!”低沉的声音扬起。 耶律彦拓走到秦落衣面前,缓缓地说道。 一双深眸此时此刻却充满着憔悴的爱意。 秦落衣心头微微颤抖一下,耶律彦拓的话如柳絮轻水面一样引起涟漪。 但随即,她眼神一暗,唇角也跟着扬起一阵苦笑。 是啊,她有什幺资格来干涉初雪的情感归宿呢? 她连自己的心都控制不好,还要求别人怎样呢? 她反倒羡慕初雪,起码她可以爱得干脆,爱得没有太大的负担,爱得没有仇恨的束缚! 有时候,她会在想,如果没有两国的交战、没有桑大哥,她会不会爱上眼前的这个男子。 耶律彦拓心疼地看着前秦落衣眉间漾起的苦痛,难道,她还是放不下对他的仇恨吗? 处于忧伤之中的秦落衣完全没有擦觉到头顶上投射下来的那抹心疼。 她只是径直走到初雪旁边,静静地看着初雪。 “小姐,是我对不起你!” 初雪哽咽地说道。 “秦姑娘,你应该明白,两情相悦是自然的是,即使再去逃避、再去阻挡,有缘的总是要在一起的!” 谦傲一语双关地对秦落衣说道。 当秦落衣第一次出现在耶律彦拓面前时,从他的眼神中,谦傲就能看得出,他对她一见倾心。 他一直认为以耶律彦拓的强硬的性格,秦落衣早就应该寄予爱慕之情,谁知还是这个样子。 冰雪聪明的秦落衣当然明白谦傲话中的含义,她的眸光闪过一丝无奈,淡淡开口道: “将军说得是,但最怕的就是——缘起缘灭,有缘无份!” 她抬起头,看着谦傲的眼睛说道。 殊不知,她的这句话引起身后的耶律彦拓身子一怔。 谦傲眼神也微微一怔,他没想到秦落衣会这般清冷。 空气像凝固般。 半晌后,秦落衣勉强地扬起嘴角的笑容,对谦傲说道: “初雪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对待她!” 一声嘱托含着无限心酸。 “谦某拿自己性命保证!” 谦傲一句简短的话却铿锵有力。 秦落衣心口一阵疼痛,像被狠狠剜去一样,她下意识地用手紧紧按住胸口。 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好孤独。 她好象跟初雪说,现在干爹就被关在东临王府,桑大哥一直没有消息,而她却什幺都做不了,像个废人一样,什么都做不了…… 但是,她无法说出口,而且也不能说,她不能对初雪这般倾诉啊…… “小姐——” 细心的初雪擦觉出秦落衣的异样,眼中也充满心疼。 秦落衣硬挤出一丝笑容,她拉过初雪的手: “可惜我不能看到初雪出嫁的样子!” 柔柔的声音令闻着听了倍感窝心。 “秦姑娘放心,我谦某人会明媒正娶初雪的!” 谦傲坚定地说道。 秦落衣像听到莫大的讽刺般,她仰起头,看着谦傲,眼中却充满对契丹人的仇视: “明媒正娶?哈——” 她一声心碎的冷笑。 “你告诉我怎样才算是明媒正娶?难道让沦为亡国奴的我还有成为战虏的干爹来庆祝你们的大婚吗?” 一句话说得谦傲顿时语结,只是站在那愣愣地看着秦落衣。 站在她身后的耶律彦拓英俊的眉头深深紧锁,他的黑眸也蕴上了一丝怒气。 他大踏步上前,一把将秦落衣拉到自己面前: “难道是我虐待你了不成?” 低沉的嗓音中含着愠怒。 谦傲一下子惊觉,这个跟自己从小玩到大的东临王面对秦落衣时,竟然称谓都改变了! 秦落衣一脸肃穆地仰头看着耶律彦拓。 耶律彦拓紧抿着唇,阴骛地死盯着她。 炽热灼人的鼻息以极近的距离喷上她的芙颊,秦落衣被他的表情吓得不敢喘息。 突然,从谦傲方向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这笑声更像是一种讥讽。 耶律彦拓抬起头,快要杀人的眼神扫过谦傲。 紧接着,他大手朝向悬挂于高墙之上的利剑。 劲手一挥,一股强劲利落的掌风扫过,利剑随即被掌风带起脱壳而出,剑锋直直朝谦傲方向刺去—— 谦傲立刻利落地怀抱初雪施展轻功,随着耳边冷风扫过,利剑稳稳地扎在主厅的木棱之上。 初雪和秦落衣、还有采南同时惊愣了。 79 卷五:愁云醉.第九节 舍身救白狐(1) 耶律彦拓黑眸渐渐隐退了愠怒,狂傲的神情再次攀上唇边: “反应慢了不少!” 谦傲抿唇一笑: “你是沙场得意,而我是情场得意,咱俩扯平了!” 耶律彦拓危险得微瞇着黑眸。 该死!他真相狠狠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你好久没跟本王去狩猎场了!” 耶律彦拓出乎意料得将火气压下去后,淡淡地说道。 果不其然,谦傲哀号一声。 他就知道自己激怒耶律彦拓的下场,从小到大,在打猎方面,他从来都是输给耶律彦拓的。 “好,今天我舍命陪君子!” 谦傲使劲地挺了挺脊骨说道,他不能在初雪面前丢面子吧。 他知道今天惹到东临王,他一定会找机会报复回来,那幺就现在吧,里子面子都输给他后,他的气就消了。 耶律彦拓笑容越扩越大,随即,他冷峻的声音扬了起来: “来人!” “请王上吩咐!” 驻守在门外的侍卫立刻进了主厅道。 “立刻备好马匹和一辆马车,带一干骑兵前往狩猎场!” 耶律彦拓干练地下着命令。 待部下将一切准备好后,禀告王上整整齐齐成两纵队列。 谦傲看见这个架势,不仅抹了额上的汗丝。 他一边扬起迷人的笑容,一边在耶律彦拓耳边狠狠地说道: “我说,你也够狠的了,我知道东临王你手握兵权,但也不至于找这幺多部下来看我的笑话吧!” 耶律彦拓对他的话毫不理会,他同样扬起桀骜邪笑: “怎么?你怕了?你小子不是挺有办法的吗?这幺快抱的美人归,现在正好是展现你骁勇的一面,本王给你这个机会!” “你这是报复、***裸的报复!” 谦傲狠狠瞪了一下耶律彦拓。 “本王随你怎幺说!” 耶律彦拓爽朗的笑声响彻庭前。 待他一把将秦落衣拉到马车前面时,秦落衣眼神一慌: “不、我不要去!” 她根本就没什幺兴趣看他们打猎,这无非是他们发泄自己凶狠和野性血统的一种方式罢了。 “不行!” 耶律彦拓强硬的口吻有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说完,欲要强行将她塞进马车之中。 秦落衣用力挣扎着耶律彦拓铁钳般的大手。 “你如果强迫我的话,我就跳车!” 这句话显然起到了效果,耶律彦拓一下子放松了塞她进马车的力量。 就在秦落衣以为他会放弃这种想法的时候,她的腰间一紧。 随即,轻盈的秦落衣便被耶律彦拓带到了高大的马匹旁边。 秦落衣顺着马匹高大的身材仰头望去,这是耶律彦拓最深爱的那匹汗血宝马。 它身上雪白的美丽和强健的四肢刺痛了秦落衣的双眼。 其实秦落衣对这匹马还是比较喜欢的,漂亮而又善战的马匹人人都会喜爱的。 但是—— 自从那天跟耶律彦拓抵达上京的时候,这一路上她尝尽了骑马的痛楚,所以即使见到再美丽的马,心中也会打鼓的。 而此时,秦落衣被耶律彦拓拉到马前,她一下子又想到那种身体上的疼痛,吓得小脸也变得苍白。 而心思缜密的耶律彦拓早就将秦落衣的神情看在眼里。 但是,他并没有放弃自己的想法,因为,她今天的行为和言语已经激怒了自己。 耶律彦拓的一双铁臂圈住秦落衣的纤腰,不容她挣扎,仅略微弯腰,一使力,便轻易地将她高举起来,放到马背上,随即也踩上马镫,稳稳跨坐到秦落衣的身后。 身后突如其来的热气,让秦落衣不知所措,身子直觉地就要向前倾—— “你想一会儿跟本王打猎时摔断脖子吗?” 耶律彦拓发觉到秦落衣的动作,不悦地伸出有力的臂膀,将她重重往后扯回来,俯下头在她耳边警告。 “我……” 秦落衣咬着唇,脸色苍白地微微摇头,两只小手反射地抓住圈在她腰间的铁臂,仿佛寻到安全的浮木。 “害怕吗?” 他察觉她的惧意低声问道。 “嗯!” 她低声承认,强自压下远离地面的不安全感。 如果真是单纯得骑马行走也就罢了,还要跟着身后的男人进行涉猎,她真的很难想象到一会儿会是什幺样子。 “抓紧我,我保证不会让你跌下马背。” 耶律彦拓一手环到她身前捞起缰绳,一手稳稳揽住她的纤腰,将她纳进他坚实浑厚的胸膛里。 秦落衣的心口突地一跳,一股说不出什幺滋味的情愫,悄悄渗入心房,正如第一次被他搂抱在马背之上一样,染上痕迹。 80 卷五:愁云醉.第九节 舍身救白狐(2) 看着耶律彦拓已经准备好,谦傲也骑马上背,而初雪和采南则坐在了马车之上紧随其后。 耶律彦拓沉声一喝,领在部下之前,率先向狩猎场行进。两行精湛兵马立刻偃声无息,训练有素地跟随东临王前行。 午时,他们抵达了狩猎场。 这里属于皇亲狩猎场,远没在京城郊外。 五百多余米高的山峰连绵不绝,四周都是森林覆盖,茂密的林从间似乎还能听到偶尔小动物跑过的声音。 由于是寒冬的缘故,四周显得有些寂静,山间泉水却在肆意流淌。 契丹人生性喜爱打猎,尤其是骑坐在马背上,追赶猎物,用速度和精准的箭术来体现那种彪悍的强劲。 耶律彦拓自然也不例外,此时此刻他和谦傲正在竞追一只雪狐。 那只雪狐融合着白雪的颜色,总是若隐若现,而速度也是如闪电般急速。 耶律彦拓嘴角微微一勾,当他看见那只雪狐已经停下来的时候,他拉紧了马匹,使马匹缓缓停住脚步。 随即,他拉好弓箭,锋利的箭心冷冷地对准雪狐的身体。 秦落衣心就悬在半空,紧张得快要踹不上来气了,她的一双美眸紧紧盯住远处的那只雪狐。 跑呀,你快点跑呀! 她在心中大声吶喊着,一双小手也紧紧钻在一起,生了一手冷汗。 但是那只雪狐就像是跑累了一样,就停在那里,一动不动。 秦落衣心中急得不行,她回过头已发现,身后的耶律彦拓已经箭驽拔张了! 她一声惊觉,在耶律彦拓刚刚要将箭射出时,秦落衣猛然不顾一切地反身下马,朝那只雪狐跑了去。 而就在此时,箭已离弦—— 耶律彦拓眼中一惊,立刻猛然运气。 秦落衣只觉得耳边一道冷风穿过,一直精致的箭头擦过白狐的脚踝稳稳地扎在旁边的树干上。 秦落衣吓得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地上的白雪将她的裙角打湿。 “该死的女人,你在做什幺!” 耶律彦拓一声怒吼,几个大踏步走到秦落衣面前,大手一伸,便将她紧搂怀中。 天哪! 耶律彦拓一想到刚刚的情景,就会后怕,幸亏自己反应得快,运用内力将射出的箭击折,偏离了方向,否则,那支利箭就会从她的身体直穿进去。 他紧抱秦落衣的大手有些微颤。 天知道,在这一瞬间,他是多幺怕失去落衣。 秦落衣温顺地任由他搂在怀中,从腰际间传来那熟悉的温热时,她还能感到他的大手在微微颤抖。 心悸未定的她仰起头,一双美眸如莲雾般充满空灵的美。 他是在紧张自己吗? 从他微颤的大手还有那双充满愠怒却焦急的眼眸…… 一向征战沙场的他见惯了生死鲜血,而今天,他会为自己而感到紧张害怕吗? “衣儿……衣儿……” 耶律彦拓知道她刚刚显然被吓到了,心疼地用唇热来安抚着她的心灵。 秦落衣静静感受来自那耶律彦拓的温暖和怜爱,心,却跟着渐渐沉沦…… “衣儿,答应我,以后不要再这般莽撞了!” 秦落衣乖巧的模样让耶律彦拓的怒气消退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对刚刚的后怕。 “嗯!”秦落衣咬着唇。 垂头,难得这般顺从。 耶律彦拓眸见闪过宠溺,将她小小的头颅紧紧靠在自己怀中,深叹一声,她知不知道自己对她如此的迷恋和怜惜呢? “但是——” 随即,秦落衣像想起什么似的,马上抬起头,看着耶律彦拓的深眸。 “但是什么?” 耶律彦拓嘴角一勾。 “那只白狐,你不要伤害它!” 秦落衣迎上耶律彦拓那双眼睛,柔柔的语气中有着淡淡的恳求。 耶律彦拓看着已经一瘸一拐逃跑的白狐,立刻施展轻功,脚尖只是借助枯枝的力量,以瞬间的速度便将那只受伤的白狐抓了回来。 “你想要它?” 耶律彦拓举起那只白狐对秦落衣说道。 白狐挣扎着,从小小的眼睛中也能看出此时的惊恐。 “对!” 秦落衣实在心疼这只白狐,上前一步,想要抢去。 那只小狐狸看上去好害怕,秦落衣对上它的眼睛就觉得心一揪一揪的疼痛。 耶律彦拓大手一扬,本来直到他胸前高度的秦落衣更是够不到了! “你——” 秦落衣羞红着脸,眸中带有薄努地看着他。 “你想要它可以,但是——” 耶律彦拓揶揄地看着秦落衣。 秦落衣看着耶律彦拓脸上的笑容越扩越大,缩了缩身子。 “得吻我一下!”他邪恶地提出要求。 秦落衣心中顿时又羞又涩。 ************************************************************!******************************************* 81 卷五:愁云醉.第十节 众兵们的戏谑 “你——你这是乘人之危,非君子所为!” 她连忙说道,美眸间闪过意思慌乱。 耶律彦拓哈哈大笑。 随即,讲镌刻得棱角分明的俊脸贴近秦落衣的小脸,说到: “我并非柳下惠,面对如此绝色自然有心动之理了!” 一句话说得好象没有什幺反驳的道理可言。 秦落衣原本凝白的小脸变得更加通红了。 “怎幺?用一个香吻换一条生命,很值得不是吗?” 耶律彦拓像*小女孩一样。 “你保证不会反悔?” 秦落衣怕他赖账。 “我保证!” 耶律彦拓低低开口道。 怎么自己竟然对她留下一个出尔反尔的印象吗! 秦落衣深叹一口气,双臂环耶律彦拓的脖子,踮起脚尖,在他唇上飞快扫了一下。 紧接着,她后退两步,尽量离他远一些。 “这是什幺?” 耶律彦拓不悦地扬着一双剑眉,低声问道。 “吻啊!” 秦落衣眼中闪过意思揶揄的神色。 “吶,你不能赖账啊,把白狐给我!” 小脸倔强地抬着。 耶律彦拓脸上一下子扬起一股邪魅的神情,他两步上前,一把将秦落衣拉近。 “让我教你怎样才算是吻!” 说完,狂热的唇瞬间落下,带着致命的狂傲和王者的霸气,将秦落衣的小嘴吞噬,使她彻底迷失…… “王上!” 当士兵们看见耶律彦拓扶着秦落衣出现在大家面前时,纷纷上前。 “我敬爱的王,这就是你打的猎物?” 谦傲好笑地看着秦落衣怀中抱着的白狐。 众士兵们也是面面相觑。 王上箭术精准是出了名的,但是,这只白狐只是伤了脚踝,这不禁令他们有些错愕。 耶律彦拓也不动怒,只是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看着秦落衣。 秦落衣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别过脸,往初雪和采南的方向走去。 “小姐——” “主子——” 初雪和采南同时跑了过去,并同时伸出手想要接住秦落衣怀中的小白狐。 “喂——你好讨厌呢!” 初雪啪地一声打落了采南伸出来的小手。 “哼!你才讨厌呢,主子是我的,你凭什么帮她拿东西!” 采南气得叉着腰,大声对初雪吼道。 “你真可笑,什么是你的主子呀,你知道小姐平时喜欢吃什幺、做什么吗?” 初雪说着说着,还用力地将采南推到一边。 “我当然知道!哼!别以为只有你才了解主子!” 采南气得直跺脚。 秦落衣无奈得摇摇头: “好了,不要吵啦!采南,你抱着他,初雪,你跟我学过包扎的!” 安排得合情合理,打发两个小丫头都很高兴。 耶律彦拓看着刚刚的一幕,低低的苦笑,什么时候这些做丫鬟的都这幺嚣张了! 谦傲忍着快要笑出来的声音,上前用力一拍耶律彦拓的肩膀。 “怎么样啊?还比不比啊!” 说完,还将自己打中的猎物扬了扬。 耶律彦拓眼中随即恢复了以往的狂傲与冷硬,他用慑人的口吻对谦傲说道: “本王从来就没向何人妥协过!” 说完,大手一撑,轻松一跃,稳稳坐在马背之上。 众士兵们也瞬间发出鼓舞的声音。 不远处的秦落衣看着高高骑在马背之上的耶律彦拓,看他号令天下般的英姿,似乎就能想到他在战场上的狂魅与霸气。 她情不自禁地盯着他那张充满北方男性魅力的脸孔,还有高大结实的身材,看着看着,觉得整个脸颊再度烧红起来…… 耶律彦拓像是有所感应,突然抬起头来,凌锐的视线向四周扫了一圈,又迅速转回来,正确无误地锁住她的眸子—— 他似乎瞧见她的芙颊浮出绛红色,眼中的笑谑一闪而过。 秦落衣反射地抬起小手遮住脸,发觉动作太明显,又飞快放下。 她的羞窘反应似乎逗乐了他,原本坚毅紧闭的唇角,缓缓勾起不常见的笑纹。 发觉他们两人之间极其暧昧的眼神交流,谦傲骑着马上前,用不大不小,刚好让秦落衣听的清清楚楚的音量说道: “看来你还有迷住人家姑娘的资本嘛!” 而几个比较大胆的士兵也凑到前面,在耶律彦拓身边说道: “呦,姑娘脸红了!” “王上这般英勇,姑娘动心了呗!” “是嘛,正所谓‘襄王有意,神女也情嘛’!” 众士兵偷瞧了眼东临王,发觉王上没有露出不悦之色,低语的内容便越发越具暗示意味。 82 卷五:愁云醉.第十一节 林中惊魂(1) 这话语声传来,秦落衣听着听着,脸色一凝重,娥眉微微蹙了一下,干脆旋过身像林子里走去,眼不见为凈。 “够了!各自准备去吧” 东临王耶彦拓淡淡地说,深邃的眼睛看着那袭白色的倩影消失在林间—— 众人马上收敛噤声,迅速散开。 茂密的树林渐渐隐去了士兵们的声音,秦落衣一路走着,享受清冷空气中淡淡温暖的阳光。 一阵清澈的流水声引来了她的注意。 顺声而至,当一汪泉水出现在她面前时,眸见露出一丝喜悦。 她小心翼翼地避开带着积雪的石块,来到泉水旁,轻轻执起白衫,仔细地清洗了起来。 白衫上面因刚刚的那只小白狐,已经染了些许血痕。 待差不多后,秦落衣站起身来,走到一处林木前,轻轻坐在地上巨大的石头上。 午后的阳光还算暖和,照在秦落衣身上,使她感到暖暖的。 她闭着眼,静静享受午后的静谧。 但秦落衣不知,此时此刻,一股危险正在朝自己逼近。 正在享受阳光的秦落衣只觉得耳际一阵冷风。 “嗖——” 她徒然睁眼。 还没等秦落衣反应过来,只看见一个颀长的身影掠过。 紧接着,一枚杀气腾腾的飞镖被一个石子瞬间改变了方向,稳稳地扎在秦落衣旁边的树干上。 “啊——” 突来的变化,让秦落衣徒然一惊,掩着唇怔怔地站起身。 而就在此时,她被瞬间带入一个熟悉的怀抱中—— “是我,别怕!” 她抬头刚要询问些什幺,却惊觉耶律彦拓面色急速凝成一片肃杀。 跟着,他瞬间拔地而起,抱着秦落衣向树上飞窜。 秦落衣只觉得一阵眩晕。 她用手紧紧捂住欲要尖叫的唇,手死死地攥住耶律彦拓有力的双臂。 “乖乖等我!” 耶律彦拓一眼望进秦落衣惊恐的眸子中,低声说道。 紧接着,便纵身施展轻功,只见到在光影交错的树梢之间,几抹极不清楚的黑影在刺眼的阳光中快速穿移。 秦落衣一手紧紧按住起伏的胸口,小脸也变得异常苍白,而原本红润的*也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东临王,拿命来!” 凶狠的喊叫声回荡在整片林子里。 东临王? 秦落衣惊得差点从树上掉下来,她死死抓住身边的树干。 对方来势汹汹,是针对耶律彦拓而来的刺客吗? 耶律彦拓! 秦落衣心跟着一揪,不由自主地为他的安危担忧起来。 对方人数好象并不少,而且武功也十分高强,但耶律彦拓就只身一个,谦傲他们一定还在树林那边的狩猎场上。 怎幺办? 秦落衣记得四处探试,想要看见耶律彦拓熟悉的身影。 但是,什幺都没有! 她只能听见树梢间几声剧烈的撞折后,整个林子倏然归于平静,连虫鸟都没了声息。 “耶律彦拓——” 秦落衣害怕地轻唤,不敢动弹,心跳快得几乎要从胸口跃出来。 一切都静得超出了想象,为什幺没有声音了? 秦落衣心中一慌,不行,她要去找谦傲他们! 她目光焦急地看着自己此时的位置,还好,不是最高的树干。 但是,这个高度对于一点武功都没有的秦落衣来讲,也是一个挑战。 她小心翼翼地抓住节节枝干,试图踩着树干上的*攀下去,谁知—— “啊——” 秦落衣整个身子向后面栽了下去。 “咚”的一声,她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幸亏有厚厚的积雪,否则,地面上随便凸起的石头都会要了秦落衣的命。 秦落衣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摔出来了,她强忍着身体上的疼痛,站起身来。 “耶律彦拓!” 她试着大点声音喊着他。 “唔!” 秦落衣的踝骨处传来一阵疼痛。 她低头看去,原来穿在这只脚上的鞋子已经不见了,脚踝骨处显然扭伤了。 耶律彦拓哪去了? 为什幺一点声音都没有? 难道他已经—— 不! 秦落衣感到天都要塌下来了,她强忍着要哭的***,撑着受伤的脚一步一步往前走。 就在惊疑不定间,怪异的红光从眼角一闪。 秦落衣一声惊喘,低头看去,竟看见脚边原来清澈的泉水,开始从上游飘过几束的粉红色水流没多久,淡淡的粉红,逐渐转浓为一大片的红水——血? 83 卷五:愁云醉.第十一节 林中惊魂(2) “啊——” 恐怖的认知有如打雷般迅速窜入秦落衣的脑中。 她低头愣了片刻,立即惊叫出声。 如果只是看到那一股股鲜血并不足以让秦落衣惊恐出声。 因为精通医术的她看惯了鲜血,但是,令她真正感到恐怖的是,泉水之上竟然飘着一具尸体。 秦落衣手已经抖得很厉害了,而大脑似乎已经快失去意识了。 耶律彦拓—— 想到这里,秦落衣顾不上脚踝处传来的疼痛,踩着寒冷的冰雪,朝泉水处跑了过去。 “耶律彦拓?” 她抖着手,想要确定水上飘着的不是心中想得那个人。 当她看清那个人的面孔时,立刻倒吸一口气,眼睛也因惊恐瞪得大大的—— 那个人显然不是耶律彦拓,但是他的双臂已经被人砍断…… 秦落衣哪见过这般恐怖的事情,她忍住想吐的感觉,眼中含着泪,身子不断后退。 “啊——” 她终于忍不住了,脸色发白地奔离岸边,拎起裙摆,埋头往原路跑去。 不料她却猛然撞进一具温暖却带着血腥味的胸膛,惹来她另一声骇然尖叫。 “啊—唔—” 下一瞬,她的唇被一只大掌紧紧捂住。 “别叫了,是我。” 头顶上熟悉的嗓音安抚了秦落衣。 “耶律……” 秦落衣一抬头,当她发现此人正是耶律彦拓的时候,马上扑向他的怀中,任凭耶律彦拓将自己紧紧抱住,泣不成声地躲在他怀里发抖。 “好了,没事了!” 耶律彦拓大手轻轻安抚着深受惊恐的秦落衣。 正在哭泣的秦落衣显然没看见他的双眼正浮着诡奇的异光,也没注意到他的双手僵硬地搭在她的后背— 杀人的*原本聚在脑中仍挥散不开,但在她的泪沾湿他胸口的那一瞬,竟有如一阵清凉雨,瞬间熄灭了他眼中残余的血红杀意。 感受怀中还在瑟瑟发抖的人儿,他理智回到脑中: “衣儿,不要哭了!” 耶律彦拓的身躯也缓缓放松下来,双手温柔地抚上她的后背,开始轻轻拍着。 “我看到血……还看到……那具尸体……” 他惊恐地说不下去 她头一个念头,就是他一定被杀死了。 “你在担心我?他们还没有本事要我东临王的命!” 耶律彦拓看见秦落衣这样紧张,轻声笑道。 陡然,他想到了什么,瞬间将秦落衣拉开。 他的一双黑眸顺着秦落衣的身体往下看下去。 “该死,你竟然从树上跳下来?” 一声怒吼中含着莫大的心疼。 “我看对方似乎来了不少人,我以为……” 她余悸犹存地紧抓着他胸前的衣襟— 下一刻,秦落衣便被耶律彦拓紧紧搂入怀中。 “王上!” 谦傲焦急的声音传来。 “王上——” 在谦傲身后是一群带着兵刃的士兵,他们纷纷从丛林中冲出。 见到耶律彦拓后,马上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所有人都跪了下来。 “属下来迟,保护不力,请王上降罪!” “本王没事!” 耶律彦拓说道,但是眼睛却没离开秦落衣。 谦傲急忙走到耶律彦拓身边: “我带人再四处看看!” 耶律彦拓大手一扬: “不必了,立刻回府,衣儿受伤了!” 他将目光紧紧锁着秦落衣有些跛的右脚。 想要杀他东临王的人多得数不胜数,所以他已经司空见惯了,但是,今天他突然怕了,他竟然怕因为自己的缘故,使衣儿无辜丧命。 正像刚刚一样,如果不是自己发现及时,衣儿早已经命丧那支飞镖中了。 他绝不会绕过试图去伤害衣儿的人,因此,刚下手才会如此狠绝。 “我……我没事!” 当秦落衣看见耶律彦拓紧盯着自己受伤的右脚时,连忙说道。 “蠢女人,为何不乖乖地等我回来?” 耶律彦拓一想到她竟然从树上跳下来,心就跟着疼。 他知道她在紧张自己,一定是这样,她心中有他! 紧接着,他抬头望了一下树上那只鞋影。 瞬间起身,向树上跃去,一下子将秦落衣的鞋子擒入手中。 “我的鞋子——” 秦落衣不好意思地叫了一声。 耶律彦拓眉间仍旧有着愠怒,他提着那只小巧的鞋子来到她的面前。 “抬脚!” 他命令道。 紧接着,在所有人都惊愕的神态下,单膝跪地,让秦落衣受伤的小脚踩在自己的膝盖上,为他亲自穿着鞋子。 连同自己,秦落衣一下子听见了所有人的倒吸的声音。 高高在上的东临王,竟然在自己部下面前,毫不顾忌地偎这个女娃穿鞋子! 紧接着,秦落衣便被耶律彦拓打横抱起—— “立即回府!” 耶律彦拓一声令下,带着众兵走出林中。 秦落衣紧紧地窝在他的怀中,听着他稳健的心跳声,不断飘荡的心,似乎也安全了…… 84 卷五:愁云醉.第十二节 百姓膜拜 雅态妍姿正欢洽, 落花流水忽西东。 无憀恨, 相思意, 尽分付征鸿。 在回府的路上,秦落衣仍旧是被耶律彦拓抱于马背之上。 她静静地窝在耶律彦拓怀中,似乎从来没有这般温顺过! 高大的汗血宝马领在众兵之前,率先向城门行进。 而紧跟其后的则是谦傲,再后面则是精美的马车,两队精兵偃声无息,训练有素地紧跟其后。 静肃威武的军容行经大街时,震慑住所有的京城百姓,大家全停下动作,屏住呼吸,静站在街道两旁,看着高高在上的东临王。 秦落衣被城中百姓的神情吓到了,正当她以为自己身后的男人,果然一如传闻中的可怕时—— “东临王万岁!” “愿东临王常胜不息!” “东临王万福!” 两旁的百姓突然爆发出这样的声音,并且纷纷跪地膜拜! 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可想而知,在百姓心中,东临王有着与天子般同等的威严。 秦落衣不禁用手掩着*,眼中露出惊讶的目光! 耶律彦拓稳坐在高大的马匹之上,嘴角扬着不易察觉的微笑,更似王者般充满力量。 威严煞人的天生气势,令人惊异的领兵才能,这个男人似乎生来就是要成为睥睨乱世沙场的主宰,无论到何处,他自然而然成为众人注目仰慕的焦点。 此时此刻,他在百姓心中就如神灵般,身上散发出天生的领袖魅力,充满令人折服的力量。 高高坐在队伍最前面的战马上,秦落衣向身后的士兵望去—— 士兵们的眼中也满是信赖、崇拜的神采。 秦落衣有些明白了东临王为何常胜沙场不败的原因了。 一支常胜军队,在精不在量,除了军员素质高低,旺盛团结的军心士气更是致胜的关键所在。 正所谓得人心者得江山,耶律彦拓显然都做到了这点。 秦落衣想到这里,感受身后那股炽热的力量,脸色不禁一红。 随即,她便将目光再次落在向耶律彦拓膜拜的百姓们。 感觉到两旁神色崇拜的百姓,张大着眼睛,直直瞪着她和东临王。 不习惯成为注目焦点的秦落衣,有些许的不自然。 她不知道百姓看见与东临王同乘一匹马的她,会有什么想法? 他们用的是什么眼光看她? 好像知道秦落衣心中所想似的,耶律彦拓非但没有觉得尴尬,而是更加收紧了在她腰际的力量,使她更贴合自己的胸膛。 秦落衣的脸色更红了她简直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 耶律彦拓看着怀中的女子羞赧的样子,心中一悸 ,就像是在三尺寒湖中融入丝丝暖流一样。 在他二十八年的岁月中,从来没有一个女子会为自己带来这样的感觉,仅仅是看着她,就会觉得很幸福似的。 她的安静,如脱离尘世的幽谷兰花一样,总会令自己嗜血杀戮的心慢慢静下来。 就像她的琴声一样,那般幽静、那般充满安抚的感觉…… “带上它!” 耶律彦拓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从身后递给秦落衣。 秦落衣定睛一看,是他的命符! 她紧紧咬了咬唇,这道命符就是惹干爹生气的罪魁祸首。 秦落衣眸色似琉璃般看着耶律彦拓,如水般揉疼了耶律彦拓的心。 “我——我受不起!”轻柔的声音中有些淡淡的倔强。 耶律彦拓眸光一暗,并没有动怒,只是轻声对她说道: “世间只有衣儿你才有资格佩戴此物!” 秦落衣神情一紧,这——是他的一种承诺吗? 耶律彦拓低叹一声,不顾秦落衣的反对,硬是将这道代表权力和威严的命符带在了秦落衣的身上。 “如果你不想让更多人 为你丧命的话,以后都不准将它拿下来!” 耶律彦拓低低的语气中有着威胁的味道。 他明显地感觉到秦落衣小小的身子微微一怔,低低的笑意漾在唇边。 如果可以的话,他绝对不想以这样的话语来吓唬她。 但是单纯如她,善良如她,怎会知道这人世是充满危险的,为了保护她的安危,他只能这样做。 耶律彦拓这一举动马上引起百姓们的诧异。 在他们眼中的东临王一向是冷硬肃杀的,难道一向传闻中的,东临王一怒为红颜,就是为了这个女人吗? 只见这个女子一袭白衫,黑发如墨,长长的披在肩头,直落腰际,绝美的面容如秋水般淡然。 东临王将代表皇室权威的命符交给这位姑娘,也就是在众人面前暗示了,这位姑娘就是东临王的女人。 果然是绝色,与高大俊朗的东临王着实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85 卷六:空幽醉梦.第一节 大皇子耶律倍情系秦落衣 三生醉梦,心问紫蝶翩飞翼 落寒深秋,别恨何处钩 寂吟西风,萱落寄离愁 天涯远,烟尘随去,好梦剩空幽…… 清晨醒来,耶律彦拓已经不见,应该是宫中急招,不知为何事。 “主子,您醒了!” 采南听到里面轻微的声响,微微推*门,笑容满面,掩盖不住艳羡。 秦落衣唇角染上笑容,起身。 “热水已经准备好了!” 采南连忙开口道。 当汤香飘豆蔻,乳白的水雾氤氲在紫檀错金的木桶周围,令秦落衣不禁有些微微一怔。 采南将干净的衣饰准备好后,对秦落衣说道: “主子,初雪在临走之前对我说,主子喜欢在洗澡水中撒放这样的花香,采南就照做了!” 秦落衣眼中一片动容,她轻轻执手,拂过采南额前的发丝,轻柔的声音如琴弦飘过般: “谢谢你了!” 秦落衣慢慢沉入水里,温润的水洗涤着如玉的肌肤,有细碎的泪珠溅落在桶里,消失在水雾中。 自狩猎后,她便与初雪分开了,她仍旧身在东临府,而初雪则随着谦傲回到了将军府。 世事都是造化弄人,百般逃避,唯独情难逃吧! 一滴泪随着那芬芳的气氛滴下。 秦落衣伸手拈住一片飘飞的花瓣,淡淡清雅的香气在她鼻尖萦绕,她拈花在手低低沉吟: “轻肌弱骨散幽葩,更将金蕊泛流霞。” 既是劫,那就让她应了这劫,但——情劫呢? 自己又该如何呢? 不经然,她的脑海中突然闪过那个冷硬的男子。 轻叹一声,似泣诉。 秦落衣慢慢起身,黑发如墨,长长地披在肩头,直落腰际,她毫不在意,伸手拉过屏风上的衣服披上。 她寂寞地端坐在梳妆台前,而待在一旁伺候的采南马上侧跪在一边,将她乌黑的长发掬起,以柔巾擦干,用玉蓖蘸了百花露梳理,不多一会儿,一个漂亮的发髻就已经挽好了。 秦落衣始终着汉服,梳汉女发髻,因此,采南在为她梳髻的时候,总会留些许发丝长长垂于腰间。 秦落衣抚摸着垂下的丝丝银色流苏,望着铜镜中的容颜,纯白金丝刺绣的外袍,白色的低衫,娉娉婷婷,宛如大朵绽放的木槿花,素雅安宁又落落大方。 冷冬,秦落衣似乎已经开始慢慢习惯。 在如此清晨,薄雾蒙蒙,府中人一向人迹罕见的醉竹阴亭,除了秦落衣和采南外,冷清地看不见一个人影。 这里是府中的一片竹林,秦落衣爱上了这里的静谧和幽幽,她有时间便会在这里弹琴。 竹林中的醉竹阴亭此时笼罩了一层轻烟,氤氤氲氲,飘飘渺渺,好似幻境。 一座古琴,一盏檀香,袅袅香烟中,有着不真实的美丽。 秦落衣独自登上醉竹阴亭,在古琴前坐好,深深吸了一口气,十指放上了面前的琴弦,随着她指尖的轻拢慢捻,缠绵悱恻的音韵如山泉细水,涓涓而出,琴声中不自然带了几分哀伤。 “尘缘多纷扰……寸心意难决……正是情太切……芳魂绕宫阙……” 轻轻袅袅的声音从秦落衣唇边逸出。 如歌如泣,令闻者不由心痛。 有风吹过竹林,将秦落衣优美凄凉的歌声飘得很远……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有几回闻?”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秦落衣浑然一惊,琴弦猛然断开,琴声嘎然而止—— “啊——” 她惊喘一声,如葱段白的手指差点被断弦所伤。 “你——” 秦落衣抬头,琉璃般的水眸漾起惊诧。 好俊美的男子,乌黑深邃的眼眸,射出柔和温暖的光芒,鼻梁挺直,带着好看的弧度。 但从他棱角分明的轮廓中,似乎有着与耶律彦拓相同的气质,只不过,他少了耶律彦拓的冷峻与*。 更似一阵暖风! “在下听闻琴声,不禁欣然前往,没想到会吓到姑娘,还望姑娘恕罪!” 低沉的嗓音中透着浓浓的贵族高雅,却有着令人亲切的浓浓之感。 站在秦落衣面前的正是当今大皇子——耶律倍! 刚刚赶赴东临府的他原本是来找族兄耶律彦拓的,却忽听一隅传来一缕琴音,似有若无,飘渺地好像只是他的幻觉。 耶律倍一向精通此物,因此,他不禁一怔,忍不住聆听琴声而至,琴声宛转悠扬,缠绵悱恻的音韵如山泉流水,款款情意缠绵倾泻。 可以说相比较二皇子耶律休哥来讲,耶律倍一向没有将心思放在政事上,相对于政事来说,他更喜好阴阳五行、文化和乐术方面。 淡淡的柔声伴着那娴熟的弹奏,令他不禁有了兴趣,是何人能有这般清雅之心,竟能将琴声奏得如此精湛。 86 卷六:空幽醉梦.第二节 惊为天人 当耶律彦拓一路伴着琴声尺到这处竹林时,惊然发现,一袭白衣女子稳坐竹亭中间,怀抱古琴,声音姑仙音般。 耶律倍以为自己看到了仙子般,顿时惊愣住了。 晨雾缭绕在竹林中,四周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氤氤氲氲,飘飘渺渺,好似幻境而姑娘的琴声则丝丝入扣。 再看这位姑娘的容颜,唇绽樱颗,冰清玉润,蛾眉欲颦,其静若何,松生空谷。而身穿汉式的金丝白衫,更令她仙袂乍飘兮。 此绝色,实是惊为天人! 秦落衣身坐在古琴前,目光波澜不惊,看着这位打扰自己雅兴的男子。 “你是何人?” 她显然有些好奇。 淡淡的声音如深谷幽兰般。 耶律倍刚想报上姓名,但想想还是不好 随即,他一微微欠身: “在下是东临王的好友,路过此地前来拜访,没曾想在这见到姑娘,姑娘的琴术精湛,着实令在下佩服!” 耶律倍的一双眸子静静的注视着她,墨玉一般的瞳仁里波光闪动,渐渐泛起了一层复杂的光彩。 好美的女子,如果能得此女子相伴左右,此生不惟憾事! 秦落衣被耶律倍大胆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不觉有些尴尬。 “采南,带这位公子去主厅吧!” 秦落衣淡淡地对采南说道。 “是!” 采南连忙说道。 耶律倍看见秦落衣一脸冷淡的样子,更觉得兴趣,如此清冷的女子,他还是头一次见到。 “在下先行告退,愿没有扰到姑娘的雅兴!” 他低低叹息,声音如风过林动,在寂静大飘摇未定。 秦落衣敛眸,他既是耶律彦拓的朋友,那么还是远离得好。 待采南带着耶律倍快要走出竹林时,耶律倍突然转身,对采南说道: “你叫采南?” 采南正走着,没诚想眼前的男子停了下了,立马吓了一跳,连忙跪地: “采南给大皇子请安!” 其实她是认识大皇子的,因为他经常会出入东临府,质王上既是族兄,又是挚交,王府上下的人都认识他。 刚刚她就想给大皇子请安,但是被他的眼神回绝了。 “嗯!” 耶律倍满意地点点头: “是个聪慧的丫头!” “谢大皇子夸赞!” “采南,本皇子问你,刚刚的那位姑娘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耶律倍显然对秦落衣起了兴趣。 她的绝美、她的淡然、她的清冷,只是一眼,便令自己难忘。 “回大皇子,刚刚那位是秦落衣姑娘,她是──她是──” 采南不知道怎样说下去。 “是什么?为何吞吞吐吐的?” 耶律倍低沉的嗓音中含着一丝愠怒。 采南听出他的声音有些愠怒,连忙说道: “秦姑娘是我们王上从渤海国带回来的──医女!” 采南实在不知道怎样介绍秦落衣。 “秦落衣、落衣!医女吗?” 耶律倍玩味似的自喃自语道,眸光中流露出难得的情愫。 随即,嘴角微微一勾,他的确对此女产生兴趣。 “行了,你无需带路了,本皇子亲自到主厅等候便可!” 耶律倍说完,目光别有深意地朝竹林间深处看了一眼后,走开了。 竹林暑晨雾慢慢淡去,秦落衣看一眼断着的琴弦之后,无奈得摇了摇头,看来,今天只能罢了。 她站起身,一袭白衫随风飘散。 “主子!”采南上前道。 “采南,咱们回去吧!” 秦落衣淡淡说道。 两人随即走出了竹林。 当他们路过花园时候,北侧有一小汪湖水,烟波袅袅间煞是迷人,碧绿的湖面里面几尾金色的锦鲤游来游去。 秦落衣面上挂了一丝清浅的笑容,上前驻足观看。 “呦,秦姑娘有此雅兴啊!” 一声*的声音从不远处扬起。 此刻清晨的最段一緀雾气已经散去,宁妃一身淡蓝的衣裙,外面披着厚厚的狐裘,只露出一张小小的玉般光洁的脸,身子柔软,袅袅娜斧,步步生莲。 秦落衣抬眸,看见是宁纪,那个声音柔得如糯米的女子。 她的眸间烟波一丝不动,只是淡淡开口道: “宁妃不惟寒冷来到这里,岂不是更有雅兴!” 宁妃看见秦落衣一袭清冷神色,一张秀美的容颜立刻变得有些难看,她的厉声随即扬起: “你这个大誊的汉女,看见本妃竟然不下跪请安?” 秦落衣波澜不惊,细细捻起湖边喂养鱼儿的饲料,轻轻撒进湖水中央,那些鱼儿看见后,立马围了上去,纷纷争食。 “我为何要向你请安呢?” 淡淡一声疑问,立刻问符宁妃恼羞成怒。 87 卷六:空幽醉梦.第三节 得罪了精明的宁妃 当秦落衣第一天进府的时候,她就看此女不顺眼,今天正好赶上王上不在府中,还不好好教训她一下吗? “大胆,你只是一介亡国女,见到我们宁妃自然要下跪请安!” 宁妃的贴身丫鬟那希也仗着自己主子的势力,嚣杂地说道。 “那希,这里有你插嘴的份吗?” 采南看见自己主子受了委屈,立马朝耀武扬威的那希嚷道。 “瞧瞧,真是什么主子带什么丫鬟,都是无礼之极秦姑娘,这样的丫鬟你不想教训,那我宁妃可要帮你教训了!” 宁妃冷冷一笑。 随即,她朝身边其余几位侍女说道: “给我替那个丫鬟掌嘴,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强出头!” “是!” 两个侍女走上前去。 采南立刻吓得瑟瑟发抖,不断地朝自己的主子身后躲着。 当其中的一个侍女一下子将手扬起刚要落下时,秦落衣一把将她的手擒住。 “你敢!” 秦落衣眼中一阵冷冽的光芒扫过,语气更胜腊月寒冰。 两个侍女顿时被秦落衣清冷的架势震慑道,都愣在那里,不动也不敢动。 秦落衣嘴角扬起一丝冷讥,一把将那个侍女的手甩开。 宁妃的持傲令她感到一阵厌恶,在将相王侯的妃嫔间的斗争,往往最先都是拿贴身丫鬟做棋子和借口的,意图就是在打压对方的气势。 看着宁妃那张扭曲的脸孔,秦落衣心中深叹一声,她甚至开始怀疑耶律彦拓的眼光了,怎幺会喜欢这样的女子? 宁妃显然也被秦落衣眼中的寒光吓住了。 但她毕竟是刷惯手段的女子,只是微微一怔,便恢复了以往是神情。 “为何不敢?我宁妃还能怕了你这个汉女吗?给我掌嘴!” 她眼中摄出骇人的光芒,她就不相信,这个女子能将自己如何! 她只不过是精通医术而已,难道自己还会怕她下毒不成? 两个侍女都不敢再动了,因为,她们都不约而同地看到了秦落衣身上佩戴的命符! 见到命符就如同见到王上,她们没有给她请安已经是大逆不道了,如果真要是一巴掌打下去,那自己的小命就该难保了。 宁妃看见站着不动的侍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叫嚣着: “你们简直大胆,连我的话都不听?” 两个侍女连忙给宁妃下跪: “请宁妃恕罪,她、她带着王上的命符,奴婢们不敢哪!” 这句话不说则好,一说更加引起宁妃的嫉妒之心。 为什幺? 为什幺王上会将这道命符给了这个低*的汉女! 一向精明的宁妃此时此刻却犯了最低级的错误。 她一向仗着得到王上的宠爱而变得自持狂傲。 她上前几步来到秦落衣面前,恶狠狠地说道: “我偏偏就要打下去,看看你这个狐狸精有什么招数!” 说完,她一下子扬起了手。 秦落衣不躲不闪,只是用清冷的眸子看着气急败坏的宁妃,唇角也凝上一丝冷意。 “宁妃,你难道不怕王上怪罪吗?” 一道轻柔的声音扬起,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 宁妃一惊,朝那个声音望去。 而秦落衣心中也微微一颤,潭眸似烟波般有了流转。 只见姬妾莲步姗姗走了过来,在她身后则是几个侍女跟随。 而她则是眉扫黛般,鬓堆鸦,腰弄柳,脸舒霞。 月白色的丝棉软裙,外罩了绣银棉纱,挽了个高雅的月牙发髻,只插一只有细长流苏的梨花簪典雅之至,清丽之极。 姬妾果真是清丽之人,连同声音也带着那股清丽的魅力。 宁妃将手放了下来,莲衫摇曳地走到姬妾身边,脸上嗤笑: “姐姐一向是清雅之人,为何今天管起闲事来了?” 姬妾微微一笑,如花中群艳般: “我只不过是不忍看到妹妹犯错罢了!妹妹明知秦姑娘身上佩戴命符,还偏偏想要犯险,难道妹妹不知,你这一巴掌可是打在王上的脸上呢!” 她淡淡的一句话显然引起轩然大波。 宁妃身子猛然一震,眼眸中也流露出惊慌的神色。 天哪! 打在王上的脸上! 拿自己的小命岂不难保? 姬妾望着宁妃的神情,知道这句话在她心中起到了效果,随即,她淡淡转向秦落衣,微微一欠身: “姬妾给秦姑娘请安!” 而她身后的几位侍女也纷纷跪在地上: “奴婢们给秦姑娘请安,秦姑娘万福!” 秦落衣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哪里,随即,她淡雅地说道: “你们无需给我请安!” 姬妾静美的笑容融在脸上,她上前一步,握住秦落衣的手: “秦姑娘还在生宁妃的气呢,宁妃的性子一向如此,秦姑娘无需见怪的!” 秦落衣看着眼前这位清丽女子,心中陡然一紧。 当她面对宁妃的时候,她只有厌恶。 但是,面对这个静美之极的姬妾时,她却感到没由地担心和害怕。 因为,连她都会被这样的女子感染,耶律彦拓怎可能不会为之动心呢? 耶律彦拓曾经说过姬妾是降贡品,那面对如此善解人意的女子,他也曾经迷恋过吧。 只要被爱过的女子才会这般淡然呢! 看她能够这般从容地生存在王府之中,而且在弹飞轻烟中便能化解矛盾,从容得更像是女主人! 秦落衣害怕了她的静美、怕了她的善解人意、怕她的从容、怕她——将耶律彦拓抢走! 当这个念头闪过秦落衣的脑海时,她心口一阵疼痛! 88 卷六:空幽醉梦.第四节 大皇子出手相救 “哼,我们走!” 宁妃一声冷哼,跟那希说道。 “我看姐姐还是要紧张些自己吧,勿要为他人做嫁衣!” 宁妃看着姬妾狠狠地说道。 姬妾婉然一笑: “妹妹真是有心了!” 宁纪眼中都快喷出火来了,她走过秦落衣的身边,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走着瞧! 随即,她向那希使了个眼神。 那希心领神会,紧接着装作脚拐之状,猛然朝秦落衣的身子撞了过去。 “主子──” “秦姑娘,小心!” 随着姬妾和采南的惊呼,秦落衣的身子一栽,脚一滑,一下子掉进了湖中。 毕竟秦落衣的身子单薄,再怎么也抵不过契丹人的力气。 这个季节的湖水平来就寒冷无比,再加上秦落衣生性畏寒,她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冰冷瞬间包围了自己,似乎有万发的寒箭刺透了自己的身心。 “咳、咳──” 秦落衣不喜水性,她不断地想要吸空气,却不断被湖水呛回。 “主子──” 采南吓得都哭了出来。 “快,赶快叫人啊!” 姬妾也急得慌了手脚。 无奈,她们都不谙水性。 而宁妃则站在湖边,说着风凉话: “呦,干嘛这般不小心呢!” 她的话音刚落,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陡然跳入冰冷的湖水之中。 “啊──” 宁妃一阵惊喘。 而姬妾和采南恢愣住了。 瞬间,秦落衣便被一个男子紧抱怀中,救了上来。 秦落衣此时脸色苍白,双眼紧闭,显然失去了知觉。 而那个男子深邃的眸间漾着急切的担心,当他抬起头,怒视这群妃嫔时,众人大惊,连忙纷纷下跪: “参见大皇子!” 众声音扬起。 耶律倍冷冷一哼,眼光更似寒冰般扫过这群女子。 随即,大踏步抱着不省人事的秦落衣快速离开花园,朝寝居的方向豢了过去 采南连忙跟上。 当耶律倍一路跟着采南来到秦落衣的寝居时,不禁微微一怔,这不是王兄耶律彦拓的寝居吗? 怎么? 但是秦落衣此时的情况已经不容他多想了,湖水那般冰冷,他要马上替她将寒气散去才好。 想到这里,他对采南说道: “本皇子现在要为秦姑娘驱寒,你在外面守着,任何人都不得入内!” 采南连忙点头,随即.将房门关上。 耶律倍走进里屋,一把将秦落衣放在床上,随即也坐了下来,眼神流露一丝情愫。 他满脸担扰,探出大掌抵在秦落衣的人中穴,但是仍旧毫无反应。 耶律倍伸出修长的白晢的大掌,大掌落在女子衣襟上,他有片刻的犹豫。 终究男女有别,他这样做会不会不妥? “秦姑娘,情非得已,在下得罪了!但,在下会对秦姑娘负责的!” 他郑重地说道,随即将秦落衣柔软的身子扶起。 浑厚的大掌拉扯开女子身上的衣襟,他手指有些许僵硬…… 当他的手指轻触秦落衣如冰肌般的凝脂时,呼吸变得急促,一双黑瞳也越发的深邃难测起来…… “落衣……” 耶律倍一声叹息,终是驱走心中邪念。 将秦落衣身上一袭白衣──褪下。 春色美景,撩人心神,只见她冰肌玉肤,滑腻似酥,鬓云乱洒,*半掩。 他喉结一个猛烈的滚动,只觉得一股热浪直冲胯下! 耶律倌忍不全赞叹: “落衣,你好美!”好美!美得让人心动! 他扯下女子身上唯一蔽体的肚兜,一双莹白的玉峰隐隐跳动,那玉白*上嫣红的一点,极其诱人…… 他喉咙底部一阵干沥,只觉得下腹躁动得厉害! 他后宫粉黛三千,个个都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但是,今天只是惊鸿一瞥,这位清冷的女子便俘获了他的心。 他曾经也听闻族兄一怒为红颜的事情,当他第一眼看到秦落衣身带东临王命符时,他便知道,秦落衣就是这个女子。 他明明知道她是族兄的女人,但,心仍旧不断沉沦…… 秦落衣毫无知觉地依靠在耶律倍的怀中。 而他则竭力想忽视这眼前美景,但当秦落衣诱人的丰盈在他眼前呈现时,他忍不住伸手出灼,忽然停止在半空中…… 他极力的喘息,闭上眼眸!试图让自己紧绷的身驱放松下来! 几个深深的吐纳之后,那颗动荡不安的心总算是平息下来。 运气,将真气输入她体内…… 秦落衣身上寒气渐渐被逼了出来…… 最终,秦落衣菱唇微掀,发出一声无力的嘤咛,紧接着,她瘫软地躺在耶律倍的身上。 耶律倍舒了一口气,当他正想将秦落衣抱回*时,却发现在她凝脂般的手臂上,一颗诱人的红痣赫然显现…… 守宫砂! 耶律倍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难道她没有和王兄── 他若有所思地执起她的手臂,修长的手指扫过那颗代表秦落衣纯净之身的守宫砂,眼中柔情一片。 紧接着,他将秦落衣的小手捧在手中,轻吻,如情人般爱怜。 “浮世烟花曾谈过,是非情无错。潦倒醉痴昔日恋,只因缘一面……” 他看着秦落衣的绝颜,低低地念道。 89 卷六: 空幽醉梦.第五节 大打出手 “哼!好一句‘只因缘一面’!” 原本就清冷的空气,瞬间凝间凝成冰霜。 耶律倍心中猛然一惊,自己竟然没能察觉有人进了屋子。 他还没等抬头,随即,一记强劲的掌风以冷冽的速度震向了自己的身子—— 耶律倍犯觉头顶一股掌风压将下来,随即,回手相应,砰的一声响,两股巨 力相交。 “王兄,你误会了!” 耶律倍惊觉王兄的功力又增进了不少,渐渐觉得力不从心。 耶律彦拓眼中寒冷陡增,一道凛冽的光芒扫过,内气上升,如淘猛之势,将 耶律倍狠狠击了出去。 “唔——咳——” 耶律倍由于力道不及王兄,一下子中了一记狠招,他猛地一运气,顿时咳出 血来。 耶律彦拓面罩寒霜地站在那里,眼神更像是杀人的镰刀般,动作猛然收住, 速度之快几乎看不到他出手。 耶律倍一惊,他知道王兄刚刚只是使出三成掌力,耶律彦拓的刚猛掌力倘若 用足了,别说血肉之躯,纵然大树厚墙,也是一掌而推。 他强压身上的疼痛,一手扶住胸口,一边缓缓站了起来。 “你对衣儿做了什幺?” 耶律彦拓虽然没有再出手,但狂怒的声音仍旧不减。 耶律倍宽阔的大手将嘴角的血迹抹了去,眼中却丝毫没有动怒,他只是轻描 淡写迎上了耶律彦拓的愠眸,说道: “怎幺王兄认为我耶律倍是轻薄之人吗?” 耶律彦拓紧紧攥住拳头,他真的要强忍不住,非得将眼前的人打死不可。 他将目光锁住了*的女子,随即,眸光一暗,蓦地,径自走向床榻。 他一手撩开云烟一般轻薄透的鲛纱帐。 只见秦落衣紧闭双眸,一头墨黑柔顺的发随意洒在玉枕上,如渲染开来的墨莲一样,发丝纤细的脖颈,雪缎做成的被子恰到好处地遮住她*的锁骨之下。 “衣儿为何如此?” 耶律彦拓勾勒起冰冷的弧度,他冷哼一声,睨了眼耶律倍。 虽然他相信这个大皇子不可能做出这类事情,但想到刚才一幕,他连杀人的 心都有。 耶律倍眼中闪过一抹复杂情愫,通过刚刚的交手,他终于深知了王兄的心意 。 但是,他难道不知,他对落衣的宠爱会为她带来杀生之祸吗? “她被人推下了水,刚刚我已将她体内的寒毒驱散了出来!” 耶律倍淡淡的开口道,当他将目光再次锁向床榻之上的倩影时,陡然被耶律 彦拓的寒眸逼回。 耶律彦拓大手一拉,将秦落衣曼妙的身子完全遮盖,只露出一张绝美的小脸 。 “如果王弟今天只是找本王叙旧,那本王实难相陪,不送!” 冷冽的声音下着逐客令。 耶律倍不温不火,盯着耶律彦拓,淡淡地说了一句: “王兄是否对此女动心了??” “大皇子管得似乎太多了!” 耶律彦拓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耶律倍嘴角一勾: “如果我向王兄讨此女子呢?” 他的话音刚落,耶律彦拓强劲的手臂便将他的前襟擒住: “妄想!” “王兄又是何苦呢?难道你真不成想给秦姑娘一个名分?” 耶律倍一句话击中了重点。 耶律彦拓的眸子瞬间涌上更大的怒火,他将冷戾的脸欺近耶律倍,骇人地说 道: “不要用你父皇的语气来压制本王!” 今早上,耶律彦拓便被紧急召宫,商量的竟然是自己的大婚事宜,皇帝及皇后的语气也是咄咄逼人,恨不得让他下一刻就马上迎娶萧千沛进府。 他已经一肚子的火,谁知耶律倍又提起此话题,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王兄,难道我说错了吗?你应该深知父皇心意,你攻下渤海,理应就是渤海国王,但是,只要你一天不迎娶萧公主,你的政权就会面临被人剥夺的危险, 到时,别说是你,就连秦姑娘你也休想保住了!” 耶律倍虽然爱慕落衣,但同时他也为耶律彦拓的前途担忧。 耶律彦拓脸色变得更加阴霾,他的眉宇间也蕴着怒气: “这是本王的事,本王自会处理,皇子无须担忧!” 生冷的语气充满着不悦和不耐烦。 耶律倍摆摆手一口气: “罢了!” 随即,他意味深长地看着耶律彦拓: “在父皇眼中,我一向是无意权势斗争之人,如闲云野鹤,但遇秦姑娘,唯一的念头只会跟她远走江湖不问世事,但王兄不同,王兄怀抱鸿鹄之志,前途一 片大好,试问王兄,面对江山与美人,该如何选择?” 说完,耶律倍深叹一口气。 他转身,衣袍角掠起一阵轻风,攘在袍角上的金线闪烁细微流光,一言不发 的往门口而去。 耶律彦拓脸色虽然波澜不惊,但,心中却猛然一震。 90 卷六:空幽醉梦.第六节 不知好歹的宁妃 耶律彦拓将一双的黑眸落在了床榻之上的秦落衣。 秦落衣躺在床榻上,脸薄红,昏迷的她没有平日里的冷漠,反而面色温和,静如处子。 耶律彦拓心中陡然一暖,冷凝的容颜上荡漾起一抹笑意,黑亮的眸如星辰一般,熠熠生辉。 他探出修长的手指细细婆娑着她凝脂肌肤,从眉眼往下,到鼻上,唇上…… 再到好看优美的的锁骨,手指蓦然僵住── 随即,他将她拥入怀中,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怜惜: “衣儿,本王发誓不会让任何人伤你分毫!” *********************************************** 天色沈寂,月儿初露,便钻进云层里。 紫箫轩中一声犀利的女子声音瞬间划破了夜的宁静。 只见宁妃一脸怒气地坐在梳妆台上,原本精致的妆容已被妒火扭曲得有些骇人了。 而那希则是惶恐地半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拾掇宁妃打碎的玉器。 “哼!” 宁妃狠狠地将手拍在铜镜前,猛然地站起身来。 她实在气不过,秦落衣只是一介汉女,命比蝼蚁要低*,为何她不光得到王上的万般宠爱,甚至还勾搭上当今的大皇子耶律倍! 着实是不要脸的狐狸精! “主、主子──王上回府后想必已经知道秦姑娘落水的事情,奴婢怕──” 那希战战竞竞地说道。 “有什么好怕的?难不成王上还能为了一个低*的医女废了我这个妃子不成?” 宁妃满脸戾气一下子打断了那希的话。 她就不相信王上能那般绝情,再怎么样,她都是东临王府中深受宠爱的妃子。 在这个王府中,妃嫔之间的尔虞我诈是再正常不过的,当初她刚进府中时,也是深受其害。 正所谓吃一亏长一智,她也是这样开始学着聪明起来的。 宁妃为了得到他的宠溺,不仅用尽手段来*试图接近王上的妃嫔,而且也学得媚劲十足,再加上耶律彦拓对府中这样的事情一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所以,她娇宠势纵,性情乖张,除了敬萧公主三分外,其它人她一向不放在眼里。 那希听见宁妃这般说道,心中却没有安下来: “主子,奴婢总觉得王上对这位秦姑娘好象更是用心,所以──” 她不敢说下去了,因为她发现宁妃艳丽的容颜都要拧在一起了。 “更有用心?” 宁妃尖锐的语言散发着令那希不寒而栗的铣气。 “你不要忘了现在府中谁是最得宠的!以前我是怎样对付容妃、玉妃她们的,她们也向王上告了状,结果呢,王上不也是不加理会吗?” 那希连连点头。 “你真以为本王不敢废了你吗?” 至阴至寒的声音随着一声房门的巨响陡然响起。 这声音如同腊月寒潭中的冷冰般,犀利的寒气似乎一下子就能将人穿透。 这道犀利的声音顿时将宁妃的喧嚣之气打压地一丝不剩。 她陡然抬眸过去,妖媚的眼眸顿时瞪得大大的── “王、王上万福!” 宁妃腿一软,差点摊在地上,连忙下跪请安,头低得不能再低,一种不祥的预感也油然而生。 “奴婢给王上请安!” 那希吓得脸都白了,也连忙请安。 “宁妃──” 耶律彦拓声音似阎罗般扬起。 “为何不敢看着本王?” 大手一探,粗粝的手指毫不怜惜地狠狠捏住宁妃的下颚。 “唔──” 宁妃下颚一阵生疼,她开始怀疑自己的下颚已经变成铁青色了。 “王、王上,今天为何这般动怒呢?” 她被迫看诠耶律彦拓恶魔般的眼眸,强忍着疼痛,挤出笑容说道。 耶律彦拓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但眼中的冰寒仍旧未褪。 他一把将宁妃从地上拉起,将她拉近,虽然姿势很暧昧,但── 一股危险的气息翛然蔓延…… “怎么?本王吓到你了?” 耶律彦拓不动声色地紧锁宁妃过于精致的脸庞。 他不介意妃嫔之间的明争暗斗,因为这些女子对他来讲,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对于宁妃的骄横蛮横他也就懒得理会,只要她聪明,知道自己的脸色行事就好。 但是,今天这个愚蠢的女人竟然动起了衣儿的主意,这是他无法容忍的! 宁妃显然不知道此时此刻耶律彦拓心中所想。 当她看见耶律彦拓的语气稍稍有些变化时,立刻拿出了自己撒娇的看家本领。 “王上,您好坏,妾身刚刚被您吓到了!” 宁妃立刻装作楚楚动人的神情,丰满的身驱也靠向了耶律彦拓。 当她一靠向那堵温热而又健壮的胸膛时,全身都变得酥麻酸软了。 ************************************************************!******************************************* 91 卷六:空幽醉梦.第七节 致命的诱供 耶律彦拓微瞇黑眸,冷勾笑容,他将骯脏的身子坐在精美的椅子上。 “本王以为今天被吓到的只有衣儿而已,怎幺宁妃也被吓到了吗?那希,难道你也把自己的主子推进湖里了吗?” 语气除了寒冷外,听不出惊涛骇浪的感觉。 然而,那希却吓得要死,她的一张脸似乎已经看到了死亡的脚步,连连磕头道:“不、不、王上,秦姑娘落水真的不是奴婢做的!” “哼——难道是你主子亲自推她下去的吗?” 耶律彦拓大手一掌排在了桌子上,冷凝的眸子却盯住了宁妃。 宁妃身子一抖,立刻扑进了耶律彦拓的怀中。 “王上,您怎幺可以这般冤枉妾身呢?” 说完,她扬起满是泪花的脸,试图去博得同情。 “宁儿什幺时候变得这般胆小了?以往犯错,本王何时舍得惩罚半分了?” 耶律彦拓勾起唇,语气极其轻柔地扫向她的耳际,然后喃语道:“唯一的惩罚就是在*罢了!” 说完,抬头看着宁妃,一双黑眸却充满捉摸不透的色彩。 宁妃身子一软,那股浓烈的男性气息令她失去最起码的意识和防范。 自从秦落衣进府后,王上没晚就只待在自己的寝居之中,众嫔妃没有一个得到他的宠幸,尤其是宁妃,生性妩媚的她,怎能忍耐这般寂寞。 因此,当耶律彦拓这般蛊惑时,她自然而然地就将如藕的双臂缠了上去。 *地用红唇来*着耶律彦拓突起的喉结,而身子更像一条蛇一样,在耶律彦拓的身上*扭动。 她轻声娇喘着,眼中洋溢着对耶律彦拓权威的臣服,崇拜着这个可以俯视众生生死的东临王。 “怎幺?这幺快就难耐了?” 耶律彦拓微瞇着双眸,但仍旧掩饰不住从眼中扫过冷冽光芒,嘴角勾起更残酷的笑丝。 可惜,正处于***高涨中的宁妃并没有看到此时王上的表情。 “王上,您好坏呢,好久都不看宁儿一眼,今天却为那个汉女来谴责宁儿身边的人!” 宁妃发出猫一样的嘤咛声。 耶律彦拓将她微微推开,眼神中露出高深莫测的神采:“宁妃原来在吃衣儿的醋?” 宁妃看见耶律彦拓的神情有些恢复到以前的样子,自然心就开始有些放下。 她将身子紧紧黏在他身上,娇滴滴地说: “宁儿哪敢呢,只是自从那个汉女进了府中之后,王上就再也不理睬宁儿了!” “所以宁儿就使了些小性子,教训了衣儿!” 耶律彦拓蛊惑似的在宁妃耳畔问道,眼中却升起冷凝。 奈何,宁妃并没有看见。 耶律彦拓的气息笼罩在宁妃的身上,她已经忘情了。 “王上,宁儿没有——”她还在下意识地想要辩解。 “好了,本王知道宁儿的心情,就像以前一样,宁儿这幺做是太在乎本王了!” 耶律彦拓嘴角勾起冷笑,对着宁妃喃喃道。 宁妃眼中闪过一阵快意,果然—— 王上还像以前一样,只是简单地问过罢了,她只要承认了再撒撒娇,那幺王上也就不会再追究了。 而且—— 王上既然选在晚上来她这,不就意味着—— 宁妃*一荡,不禁开始向往王上的*和健壮。 只见她脸颊开始红粉,故意蹭着耶律彦拓健壮的胸膛,柔声柔气地说道: “王上,您知道宁儿的心就好了,那个汉女啊一点都不把妾身放在眼里,还拿着您的命吓唬宁儿呢,宁儿好怕,所以就教训了她一下,王上——您不会再怪宁儿了吧——” 耶律彦拓眼神陡然一凛冽,他俯*,大手顺着宁儿精心描画的脸庞一路向下,来到她白凈的颈间,粗粝的手指轻轻摩挲着: “本王怎幺怪宁儿呢!” 他英俊的脸庞渐渐贴近宁妃的脸,嘴角一下子勾起残忍如嗜血魔王的笑容: “因为——本王会杀了你!” 宁妃的花容陡然变了模样,她似乎看见了邪恶的恶魔般,她眼前的男子就是战场上不折不扣的战魔,她怎忘记了。 当她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 耶律彦拓摩挲她脖颈的转瞬改了动作,大手狠狠一收,紧紧箍住宁妃的脖子,似乎要将它掐断一样。 随即,目光闪射出寒冷的光芒,大手狠狠一甩—— “啊——” 宁妃的身子如蝴蝶一样一下子摔在了桌子上。 由于耶律彦拓是习武之人,力气自然也就大,当宁妃摔在桌几的瞬间,整个桌也变得支离破碎。 “王上,你——噗——” 宁妃绝对没有想到王上能这般狠,当她刚要开口说话,口中立刻喷出鲜血。 92 卷六:空幽醉梦·第八节 残忍的鞭笞 耶律彦拓一步一步朝宁妃走过去,嘴角挂着嗜血的微笑。 “衣儿既然挂着本王的命符,那就说明她是本王最重视的人,你胆敢伤害她!” 宁妃瞪着惊恐的眼眸,强行拖着身子一点一点后退。 “不、王上——您刚刚不是说——” “那是方便给你父亲一个借口,让他知道你着实罪有应得!这也会让他在你们族人面前保住自己的颜面!” 耶律彦拓说完,便将腰间的皮鞭反手抽了出来—— “王上——不要——啊——”宁妃惊骇的话音还未落,只觉得眼前皮鞭一闪。 皮鞭生劲有力地抽在宁妃细嫩的皮肤上。 瞬间,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赫然显示出来。 看到鲜血的耶律彦拓似乎更加狂炽,伏眠在灵魂深处的邪恶因子开始跃动,催促他加速暴戾的脚步。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竟然伤害衣儿。 当他看见衣儿微弱地躺在床上,自己心痛得要死! 想到这里,耶律彦拓眼中更加戾气十足,手中的劲道再一次加重,皮鞭更是狠狠地抽打了下去。 宁妃已经痛得叫不出来了,她的脸上、身上都是一道道血淋淋的伤痕。 而在旁边的那希已经瘫软在地上,她快要吓傻了,也知道了自己快要面临的命运了。 突然,她像想到什么似和,趁着盛怒的王上没有注意,连忙对着门口的丫环说了一句。 那丫环听完,连忙点头,急匆匆地避开守在不过远处的侍卫们,跑远了。  ************************************************ 秦落衣夜里出了一岙虚汗,而采南则在一旁细心地替她擦拭,半点都不敢马虎,这是王上出门的时候交代的。 其实,采南也在隐隐担心,因为当王上知道主子落水后,就狂暴地似乎要杀人了,她只能一五一十地跟王上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看王上的神情,她实在不敢想象王上会怎样对付宁妃她们。 她也为自己的小命担心呢,因为她怕王上一句‘保护主子不利’而要了她的脑袋。 谁知道,王上只是命令自己好好照顾主子,便走了出去。 聪明的采而知道,如果不是因为主子平时的维护,那么今天自己的小命肯定不保。 “主子,你快醒来吧,采南好担心呢!” 采南有些哽咽,她的脑海中不断闪现出主子对自己的好。 她也明白了为什么当时初雪临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自己,要好好照顾她家小她,其实都是出自这份好啊! 想着想着,采南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秦落衣隐约中只觉得有人伴在她的榻前和她说话。 “唔——” 一声嘤咛从她红艳的菱唇中逸出。 眼皮微颤,她掀开墨睫睁开眼睛,眸间清波开始慢慢流动。 采南眼中一阵惊喜,她欢呼一声: “主子,主子——你醒来了!” 秦落衣用手抚了抚额头,有些疼痛,紧接着,她看向采南。 “采南,你为何哭了?” 她轻声问道。 “没有、没有,采南只是担心主子罢了,现在好了、现在好了!” 采南伸出小手一把将眼中的泪水抹去了,笑着对秦落衣说道。 “傻丫头,我哪有那般脆弱啊!” 秦落衣虚弱地扬起笑容,嗔怪着采南。 清清淡淡的笑容如雏菊绽放般。 她想起来今天发生什么事了! 她努力要撑起身体,采南将她扶起,并在她身后垫上软垫。 女子如瀑布般的黑发衬着她白皙的脸,尤显妩媚。 “主子,这是王上亲自吩咐大夫准备的汤药,主子先喝了吧!” 采南转身将桌上温热的草药递了上了。 “采南,今天是王上救我上来的吗?” 秦落衣有些不自然地问道。 “不是,是大皇——哦,是我们在竹林中见到的那位公子救的你!” 采南马上改口道。 既然大皇子没有在主子面前显露身份,那么自己还是谨慎得好。 秦落衣凝神望着采南,微微一笑: “干嘛怪怪的?” “没,没有!” 采面傻笑着。 秦落衣没有追问下去,只是低头看着碗中的药,然后咬了咬唇: “王上知道这件事了?” “嗯!” 采南点了点头。 秦落衣敛眸。 随即,一下子惊慌地抬头,眼神直逼采面: “王上去哪了?” 她心中开始漾着不安的预感。 “秦姑娘、秦姑娘——” 一声焦急的女子声音从寝居由远及近。 93 卷六:空幽醉梦·第九节 赶往紫箫轩救命 “大胆,王上的寝居岂能容你个丫鬟在此大呼小叫的,还不退下!” 门口的侍卫严厉地斥责道。 “求求你,让我见见秦姑娘!” “秦姑娘身体虚弱,王上吩咐任何人不准打扰!快走!” 门外推推嚷嚷的声音引起秦落衣一愕,心中更加不安,刀子一把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主子,你这是要做什么?” 采南吓了一跳,连忙上前。 “采南,快随我出去看看!” 秦落衣起身,却已不见了自己的披衣。情急之下,拿起了挂在一侧的男性披风。 “主子——那是王上的披风!” 采南吓得不轻。 纯色的裘狐披风上有着象征耶律红皇族权势的标志,在淡淡的烛光下熠熠生辉,却吓坏了采南。 王上的披风岂是别人能穿的? 她曾听说以前有个妃子仗自己得到宠爱,穿了一下王上的披风,随即,便被处死。 现在,她的主子—— 秦落衣有些奇怪地看着采南逐渐苍白的小脸,然后看了一下身上的披风,轻笑一声: “你以为我喜欢你们王上的衣服啊,这般冷硬我的披风找不到了!” 说完,便朝外面走了出去。 采南腿一软,差点跑下。 天哪,主子竟然这般形容王上的衣服。 “发生什么事了?” 秦落衣一把将寝居的门打开。 门口的侍卫一看见秦落衣出来后,立马纷纷跑在地上。 “小的处理不当,吵到秦姑娘,还望恕罪!” 秦落衣微蹙娥眉: “你们起来吧!” 随即,她将目光转向眼前这个丫鬟。 丫鬟一看是秦落衣出来了,马上跑在她面前: “秦姑娘,请您去紫箫轩一趟吧,宁妃她——” 她急喘着气。 秦落衣心中一惊,紫箫轩? 宁妃? 她刚要说话,采南马上上前对那个丫鬟不客气地说道: “主子为什么要听你的,你们紫箫轩的人还害得我主子不够啊!现在才想起来求助!” 那个丫鬟一听采南这般言语,急得眼泪都下来了。 “采南,退下!” 秦落衣轻轻呵斥道。 采南瘪着小嘴,上前扶住秦落衣。 “快起来吧,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柔柔的声音充满安慰人心的力量。 那个丫鬟哭丧着脸: “王上现在紫箫轩,他——他要打死宁妃了!” “什么?” 秦落衣脸色一变,惊得差点站不住,身子一晃,幸亏有采南在一旁撑着她的身子。 她的脸也变得十分苍白: “快快给我带路!” 秦落衣急切地对那个丫鬟说。 三人急急忙忙往紫箫轩的方向走去。 路过花园的时候,一阵冷风吹过,风乎要将秦落衣的身子吹散。 “秦姑娘——” 不远处传一好听的女人的声音。 秦落衣稍稍回头,却发现姬妾急急忙忙朝这边赶来,在她身后则是随身丫鬟。 “是你——” 秦落衣微微一怔。 姬妾边忙上前道: “今天宁儿鲁莽,我也怕王上回来动怒,就让丫鬟们打探着,谁知道——” 秦落衣看着姬妾美丽的眼眸: “你也正要赶往紫箫轩?” 姬妾点点头。 秦衣心中一颤,但容不得多想: “我们快些走吧!” 姬妾点头同意,但—— 她的目光一下子凝聚到秦落衣身上的披风上。 紧接着,姬妾的脸色微微一怔,这不是王上的披风吗? 怎么她会穿着? 难道她不知道—— 但是姬妾什么都没说,脚步扇动,跟着一群人往紫箫轩走去。 待她们来到紫箫轩时,里面却是安静得令人害怕,而通过守在一旁的侍卫,秦落衣可以得知,耶律彦拓还在里面,并没有离开。 姬妾脸色也一惊,她一双眸子充满怀疑的神情扫过站在门口的丫鬟,随即,二话不说,推门走了进去。 “啊——” 一声凄美的惊呼从姬妾口中发出,将跟在后面的秦落衣也吓了一跳。 怎么了? 秦落衣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 虽然她还没看到什么,但是难让平时一向冷静的姬妾变得大惊失色,那场面应该很骇从。 “谁让你进来的,立刻滚出去!” 一声厉吼从房间中传出来。 94 卷六:空幽醉梦·第十节 第一次主动称他为‘拓’ 耶律彦拓一双眸都被怒气染红了,就像一只困兽般,瞳孔都是焚红的。 当他看见姬妾进来后,气得大声吼道,自然没有看见姬妾背后的秦落衣。 秦落衣明显看到姬妾身子一抖,随即,她的眉头深锁。 她上前一步,从姬妾的身后绕到她前面来。 瞬间—— 房间中的一切情景呈现在秦落衣眼前。 她倒吸一口冷气,瞪大的眼眸,但是没有叫出来,只是紧紧地用手掩住红唇。 天哪! 她以为自己进了地狱般。 只见宁妃和那希浑身是血得躺在地上,一动未动,身上的伤口已经分不清多少道了,处处都是血肉模糊了。 耶律彦拓高高地站在那里,就像一个死神一样。 目光中充满着嗜血的味道,而手中则拿着一条韧性十足的鞭子,整条鞭子都已经被鲜血染红了! 秦落衣感到一阵眩晕,像她见惯鲜血的人看了都觉得可怖,难怪刚刚姬妾有发出那般凄厉的声音。 耶律彦拓显然没有料到姬妾身后会跟着秦落衣,当他看见秦落衣惊恐地掩着唇之后,目光陡然一变。 他立刻扔下手中的鞭子,大踏步上前,暴戾的脸上渐渐融化冰凝。 “衣儿,你怎么来了?” 冷冷的声音中却扬着深深的关切之情。 随即,耶律彦拓长臂一勾,便将秦落衣的身子搂在怀中。 他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姬妾眼神立刻暗了下下去。 秦落衣静静地任由耶律彦拓搂在怀中,披风上的男性气息和这个主人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同时包裹了她。 耶律彦拓大手轻轻探到秦落衣的额头上,然后轻轻执起她的一张明显被吓到的小脸: “衣儿,你应该好好休息,为何这般不听话呢?” 声音安全不像刚风的暴怒,而是充满宠溺与怜惜。 姬妾还有众多丫鬟们都倒抽一口气。 她们万万没想到王上会这般变化,而且,看见秦落衣穿着自己的披风,王上并没有丝毫动怒。 天哪! 秦落衣抖着唇,避开耶律彦拓关切的气息,看着地上躺着的两个人。 “你——你要打死她们吗?她们已经死了是不是?” 声音含着战栗,眼神中也充满恐慌。 她从来没见过耶律彦拓这般凶残的一面,也从来没想过一个人会暴戾到这种程度,此时站在自己眼前的这个男子就像一个残忍的侩子手般,令她心悸得吓人。 耶律彦拓看出她眼中的躲闪的害怕,随即,他厉声朝外: “来人——” “王上!” 侍卫听到王上命令后走进了屋子。 “送衣儿回寝居!” “是!” “不——我不走!” 秦落衣一下子反应过来,随即挣脱了耶律彦拓的怀抱,试图朝奄奄一息的宁妃那边走过去。 “衣儿,你要做什么?” 耶律彦拓目光一沈,连忙想要拉住她。 谁知,这样一拉动,秦落衣身上的披风猛然拉下,一下子落在刀子的脚旁。 处于拉扯状态的秦落衣一下子不小心啃到了披风上。 “啊——主了!” 采南吓得惊声尖叫。 完了! 主子不单单穿了王上的披风,而且还踩上一脚。 她似乎能看见王上下一个动作就会将鞭子抽到主子身上。 空气几乎一下子凝住了,秦落衣显然也从大家的表情中感觉到了什么,停止了挣扎。 其实,她想上前看看她们是否还活着。 耶律彦拓显然知道四周人的想法,但—— 他只是将披风执起,拍了两下,随即,又披在了秦落衣身上。 “不要着凉了!” 声音怜爱得就如情人般,却惊煞了周边的人。 他一点都不在乎秦落衣穿了自己的披风,反倒当他看见她披着自己的披风走进来时,心中暖暖的,他就是想让她身上无时无刻都要沾满自己的气息。 秦落衣扬着头,看着眼前这个判若两人的男子。 他的盛怒是为了她,但是她并不希望他这般做啊。 “让我看看她们,好不好,拓?” 秦落衣第一次主动这般叫着耶律彦拓,因为她现在的心情太复杂了,她没想到耶律彦拓能为自己这般迁怒宁妃。 当这一声逸出口时,站在门口处的姬妾身子猛然一抖,她扬着不可思议的眸光看着秦落衣。 她知道秦落衣在王上的心中是不同于其他女人的,但是,她万万没想到,王上竟然可以让秦落衣这般称呼他! 而秦落衣这声柔柔的称呼瞬间将耶律彦拓冰冷而又暴戾的心给融化。 他的心狠狠一震,他知道从她口中叫出这个字一定会很好听,但是,他没想会这般好听,还有,令他更加想要怜爱她。 95 卷六:空幽醉梦·第十一节 秦落衣舍命相救 当秦落衣看见耶律彦拓眸光开始就得微暖时,立刻走到朝宁妃的方向走去。 秦落衣每走一步,扑入鼻息之中的血腥味就越浓,令她快要窒息了。 当她走到宁妃面前,轻轻蹲下身子。 凝白的手放置在宁妃的鼻息之间,瞬间她的脸色一变。 宁妃的呼吸几乎感觉不到。 秦落衣连忙执起宁妃的手腕,指尖累抵脉搏。 片刻后,她放心地松了一口气。 随即,她又转向那希,在确定她还有呼吸的时候,她微微松口气。 “好了,衣儿,你该做的都已经做了,跟我回寝居好不好?” 耶律彦拓实在不明白,宁妃这么伤害她,她竟然还管她们的死活。 秦落衣没有理睬耶律彦拓的话,而是走到宁妃面前,手指用力地按住她的人中穴。 “唔——” 一声冷哼声响彻整个屋子。 耶律彦拓眼神瞬间布上残忍的冰冷: “真是冥顽不灵,来人!” 秦落衣和宁妃同时大惊。 “是,王上!” 侍卫连忙说道。 耶律彦拓冷冷地指着宁妃,就像审判生死一样: “把这两个人拉出去,砍去双手,押到冰牢,从此贬为贱婢!” 宁妃一惊,立刻吓得晕了过去。 而秦落衣也吓得几乎要停止心跳了,整个屋子里的人都吓得战战兢兢的。 “是!” 侍卫们二话不说,直接走上前。 “慢着——” 秦落衣死命地挡在她们面前,使上前的侍卫们不得不停止动作。 他们可不敢随便动秦姑娘的。 “王上,这——” 侍卫们为难地看着王上。 耶律彦拓眼中扫过一阵凛冽,他当前一把将秦落衣拉起,结实的手臂紧紧锁住了她的纤腰。 “把她们拉出去!” 侍卫们领命上前。 “不——” 秦落衣发出一声凄厉的声音。 她快要被耶律彦拓的残忍逼得崩溃了。 “你们住手!” 她厉声喝向侍卫们。 侍卫们一下子怔住,他们都被秦落衣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吓到了。 “衣儿,够了,难不成你还想替她们求情?” 耶律彦拓低沉的声音中透着一丝不悦。 也只有她能够敢将自己的士兵这般喝住。 秦落衣扬着苍白的小脸,满眼是恳求: “拓你放过她们好不好?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你不要让我有罪恶感好不好呢?” 耶律彦拓眼中充满心疼的神色,他轻叹一口气,道: “衣儿,有罪恶感的是她们,你无需这般!” 这个单纯的丫头啊,难道她不知道,如果今天他不以儆效尤的话,以后她可能还会有更大的危险。 “不、不——” 秦落衣一又美眸间滚落两颗晶莹的冰珠子,一下子滴在耶律彦拓的心中。 “她们已经受到惩罚了,就不要再折磨她们了,你将她们双手砍去,她们以后该如何生存呢?拓,如果你真的是为我着想的话,就放过她们好不好?” 她哭泣地说道,同时,因为虚弱,身子开始有些站不住了! 秦落衣实在没想到耶律彦拓能下令要砍掉她们的双手,这——太残忍了! “衣儿——” 耶律彦拓显然发现了这一点,目光闪过一丝惊慌,连忙收紧了手臂。 “拓,答应我,好不好?” 秦落衣眼眸柔得似乎都能拧出水来,她软软地依靠在他的胸膛上。 耶律彦拓实在宁不过她,再加上生怕她的身子落下什么病根,于是便对侍卫们说道: “罢了,将她们押入水牢!” 侍卫们得令,将她们拖走。 秦落衣还想还想说什么,下一刻便被耶律彦拓轻声喝住了。 “这已经是对她们最大的宽容了,无需再说了!” “可是,她们身上的伤——” 秦落衣急急地说道。 “住口,现在我只关心你的身子!” 耶律彦打轻斥道,而眼中却着心疼的光泽。 话音刚落,他便将秦落衣的身子抱起,走出了紫箫轩。 秦落衣实在没有力气了,她将小脸贴在耶律彦拓温暖的胸膛上,眼睛却亮闪闪地看着他冷峻的容颜。 他就想这样一直抱着自己吗? 耶律彦拓也感觉到她的关注,低头也锁住那双如星辰般纯净的美眸。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关切的语气响起。 秦落衣心中一悸,控制不住地伸出小手,轻轻抚在耶律彦拓经常紧拧的眉宇上,似乎想用手来抚平那道纹路。 她的小动作引起耶律彦拓浅浅的笑,他抬起头,将唇落在秦落衣的小手上。 秦落衣柔柔地看着上方的男子,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以后不要这般动怒了!” 一声轻叹从她唇间逸出,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情愫。 “我只会迁怒于试图去伤害衣儿的人!” 耶律彦拓眼中含笑,内心却一片动容。 这个小东西,真是令他疼进心坎中。 采南连忙跟在身后,而一颗始终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主子,咱们也回吧!” 一个丫鬟对姬妾说道。 姬妾看着王上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一痛,眼光也黯淡了下来。 这个令自己高高仰视的男子,何时能对她如秦姑娘那般呢? 96 卷七:倾国动·第一节 奇怪的白箫然 漫天飞雪的清晨,竹林间一种美如烟花的惊艳。 秦落衣一早便看到这般美景,她原本来竹林是想取回那座断弦的古琴。 谁知,却让她在这里看见一早起来习武的耶律彦拓。 只见耶律彦拓每招每式间都繁荣昌盛腾着一股逼人的豪气与血性。 掌力一出,一只纤细竹枝在他手中却变成可以杀人的刀剑,随着他再次发力,那只竹枝已经顺势横扫空气,直直穿进远处的一棵竹子上。 只听竹子“咔嚓”一声,应声面断,却没留下一点痕迹。 秦落衣惊喘一声,连忙用手掩住唇,阻止自己因眼前的一幕而发出惊叹声。 她知道耶律彦拓的武功深不可测,但是,她一向只是听说,从未见过。 如果他狠劲的掌力打在自己身上,那么,她可能瞬间就归西了。 耶律彦拓慢慢收力,随后,薄唇渐渐勾出一抹宠溺的笑意。 “衣儿,出来吧!” 随后,他转过身,眼睛看向秦落衣隐藏的方向。 秦落衣脸一红,偷看别人练武,的确是不道德的。 她咬着唇,从竹林间走了出来。 飘雪,伴着空气流动着清冷。 秦落衣衣袂飘飘,缓缓地穿技扶叶,动作,飘逸灵秀。 耶律彦拓眼神一紧,有瞬间的惊呆。 这一刻,他明白了有种美丽叫临花照水,也知道了有种感觉叫一见倾心。 秦落衣走到耶律彦拓面前,清零地开口道: “我并非有意偷看!” 敛眸,有些不敢看耶律彦拓那双充满爱意的眸子。 他的眼神太大胆、太直接、也太充满侵占力。 “为何不敢看我?” 耶律彦拓低头,爱怜地将她的柔鄂挑起。 一眼望进她的慌乱之中。 “我、我没有——” 一向冷静的秦落衣有些不知所措。 一阵低笑从耶律彦拓唇间漾开。 “我看衣儿你已经对我——动了情!” 他肆谑地俯*,在秦落衣优美的耳畔低声说道。 鼻息之间满满都是秦落衣清雅至极的幽幽冷香。 秦落衣心中冷抽一口气,如水般清澈的眸子更显慌乱不堪。 “不、你胡说!” 她才不会像他说得那样,她怎么可能对眼前的男子动情呢? 他是自己的仇人,而且他的暴虐和戾气也是令自己所不耻的。 耶律彦拓将秦落衣慌乱的心情全部尽收眼底,他邪魅一笑: “不然,衣儿眼中怎么都是爱慕呢?” 秦落衣一听,连忙别过眼去,尽量调整自己慌乱的心情。 “我不想听你的荒谬之言!” 耶律彦拓刚想还要说些什么。 正在此时,采南出现在了林间。 “主子,白公子求见!” 她刚刚说完,便看见耶律彦拓也在场,随即一惊,连忙跪下: “奴婢给王上请安!” “起来吧!” 耶律彦拓微微蹙眉。 “采南,哪个白公子?” 他厉声问道。 怎么衣儿还认识一个白公子吗? 什么时候认识的? 竟然还找到他东临王府来,简直是大胆。 而站在他身边的秦落衣也倍感奇怪。 白公子? 自己不认识什么白公子啊! 采南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她喃喃道: “回王上,其实——其实——” “东临王,你连老朋友都忘了?” 一道好听的男子声音从竹林间传来,紧接着,一个身体颀长的男子走了出来。 耶律彦拓眼眸微微一怔,当他看清来人后,才发现—— 耶律倍! “你来这里有何贵干?” 冷峻的声音中透着一丝不悦。 他一看到这个人,就能想起那天的情节,真想再给他一掌! 同时,他的一双厉眸上下打量着耶律倍的这身打扮。 他在搞什么? 当今大皇子却穿着汉服。 一袭白衣将他的身形衬托地更为修长,墨色眼珠如宝石般明亮,简单的发髻却能将那份翩翩之雅气透露的更加淋漓尽致,那种华贵的气质,已非世上任何锦衣玉带的公子所能及。 秦落衣*微微叹息,天下竟有如此俊俏的“妖孽!” 怎么他也是汉人吗? 她已经不记得他上次穿的是怎样的衣服,只是听到他说自己是耶律彦拓的朋友,她也不想多加理会。 “你怎么——” 耶律彦拓显然也被耶律倍的这身装扮弄得一头雾水。 耶律倍眸光一动,连忙上前,微微欠身: “白萧然参见东临王!” 97 卷七:倾国动·第二节 公然夺爱(1) “你这是做什么?” 耶律彦拓眸光变得瞬间凛冽,他大声喝到。 他堂堂一个大皇子给自己请安,而且穿成这个样子,还叫什么白萧然? 这像什么话? “哦!” 耶律倍漾上迷人的微笑,如冬日的旭光般温暖。 他明白耶律彦拓问这句话的意思,却故意扭曲原意地回答: “今天白某是为秦姑娘送上一座古琴而来!” 紧接着,他朝林间拍一下手。 一个下人手抬一座精致的古琴也出现在林间。 当这个下人将古琴抬到秦落衣面前时,她有些意外: “白公子,我这是?” 秦落衣如秋水般的娥眉疑惑地微蹙着,如琉璃般的眸光也柔光点点。 “白某一直对那天在竹林发生的事耿耿于怀,因白某的鲁莽,令秦姑娘损失一座古琴,实在过意不去,因此,今天特意登门谢罪!” 耶律倍上前一步,看着秦落衣绝美的空颜说道。 秦落衣盈盈微笑,如晨雾般的一抹阳光般,她上前一步,微微欠身: “白公子客气了,如此贵重的礼物,小女子着实受不起,还请白公子——” 秦姑娘,你又何必跟在下客气,还是秦姑娘嫌弃这座古琴不够精致?” 耶律倍急忙打断秦落衣的话。 “这——白公子言重了,只是小女子认为这个古琴实在太过贵重,所以——” 秦落衣有些为难。 耶律彦拓上前一步,扯过耶律倍的前襟,便将他拽到远离秦落衣的地方。 “你竟然在本王面前搞鬼?” 耶律彦拓没想到这个族弟能挖自己的墙角,他的一双厉眸霎时添上阴霾。 耶律倍不紧不慢地笑着,他将一张俊脸朝向耶律彦拓: “王兄,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我都对秦落衣动了心,何不如就让我俩公平竞争呢?” “公平竞争?哼!实在可笑!” 耶律彦拓唇间撩起讥讽的笑意。 厉眸发出冷冽的光芒将他全身上下打量了一下: “这就是你大皇子想出来的办法?” “嘘——” 耶律倍听见他这般称呼自己,吓得连忙打住耶律彦拓的话。 “咱们可说好了,从现在开始我就是白萧然!” “白萧然?哈哈——” 耶律彦拓狂妄的笑声扬起来。 紧接着,他陡然收回笑容,冰冷的眼眸就像能将人侵入寒湖一样: “本王不妨告诉你,衣儿本王要定了,皇子想跟我争,下辈子吧!” 耶律倍身子微微一怔,随即,优雅的笑容漾在唇边,说道: “我猜你那天被我父皇召进宫,应该就是让你迎娶萧公主的事宜吧,那位秦姑娘可否知道?” “你现在是在威胁本王?” 耶律彦拓冷哼一声,他不屑一顾地说道。 耶律倍望向耶律彦拓的眸子: “秦姑娘对你心存多少芥蒂你应该很清楚,就算她情倾于你又如何,你们根本就不可能,你的王妃只能是萧氏家族的女子,即使你想纳秦姑娘为妃妾也晃可能的事!这点你应该很清楚。” “这是本王的事,皇子太操心了,反倒是皇子你,难道穿着一件汉服,换个汉人的名字,就能骗取芳心?” 耶律彦拓一声冷哼。 “所以我们来个君子协议,你替我保密,我也不向秦姑娘说出你与萧公主的事情,何如?” 耶律倍看着耶律彦拓,眼中有丝恳求的神色。 耶律彦拓冷然一笑,他欺近耶律倍的脸,说道: “你以为你拿的这些筹码能够吓到本王吗?” 耶律倍眼中也升起高傲的光芒“ “只要东临王一日没迎娶秦姑娘,本皇子就有一日的机会!” “好!本王可以不拆穿你的身份,但是,本王可以明确告诉你,本王要定了衣儿,必要时,本王可以放弃一切!” 一句话气势滂沱,惊愣了耶律倍。 时间就像凝固一样。 直到一阵流水般的琴声将这个凝固的气氛打破。 两人同时回过头。 只见秦落衣翩然坐在古琴前,纤纤玉指抚过琴弦,显然在调试琴声。 耶律倍嘴角微微一勾,走了上前。 “这座古琴不知是否合乎姑娘心意?” 他同样一袭白衣地站在秦落衣面前,如一对仙侣般。 然而这一幕看在耶律彦拓眼中却格外刺眼,他眸光一冷也上前去。 秦落衣红艳的棱唇漾起一抹柔笑,她抬起头,看着耶律倍: “白公子真是太客气了,贵重之物,小女小不能接受!” 耶律倍急忙说道:“难道姑娘想令白某人一生内疚吗?” 98 卷七:倾国动·第二节 公然夺爱(2) “哼!区区一座琴而已,也不见得如何珍贵!” 耶律彦拓在一旁酸酸地说道。 秦落衣眼中眸光闪闪,她轻轻摇了摇头: “《太古遣音》中有云:‘举则轻,击则松,折则脆,抚则滑’,这座琴恰恰就是这般!” 说完,指尖又扫过琴弦,如丝竹般的声响回荡在整个竹林。 耶律倍眼中闪过赞许的光芒: “难得遇见秦姑娘这般知己,不像有些人不识风趣!” 他将目光转向耶律彦拓。 耶律彦拓狂佞的脸上都快凝成冰了。 “啊!”一声惊叹从秦落衣口中逸出。 “怎么了?” 两个男子异口同声地问道。 秦落衣将指尖轻轻抚过古琴上的断纹,这是代表古琴年代久远的标志。 这个古琴上的断纹竟然是——梅花断! 耶律倍上前一步,低沉的嗓音中透着一股高贵的气势: “秦姑娘精通琴书,应该晓得古琴以断纹为证,不历数百年不断。有梅花断,其纹如梅花,此为最古;有牛毛断,其纹如发千百条者;有蛇腹断,其纹横截琴面;有龙纹断,其纹圆大;有龟纹,冰裂纹。其中,古琴历来以蛇腹断和梅花断最为名贵,就是秦姑娘现在使用的这座了!” 秦落衣眼中也闪过赞许: “白公子果真是精通琴书之人,见识广博着实令小女子钦佩!当日小女子落水承蒙公子想救,还未当面致谢,今天公子又送得如此价值连城之物,小女子愧不敢当!” “唉,姑娘着实言重了,如果姑娘不嫌弃再下一介莽夫,还望与姑娘成为知己!” 耶律倍眼中柔情泛滥,优雅至极地说道。 “不行!” 耶律彦拓冷冽的声音扬起。 他目露寒光地看着耶律倍。 当他不存在吗? 竟然对着衣儿诌媚成这样! 耶律兄,我与你是知己,自然也可与秦姑娘成为挚交,难不成以后见到秦姑娘还要姑娘前姑娘后这般生疏吗?“ 耶律倍无视耶律彦拓的怒火,故意说道。 秦落衣微微一笑” “能够结交白公子这位知己是小女子的神气!白公子是汉人?” 一句话问得耶律倍有些发怔,随即,他噙着盈盈的笑意: “在下原本中原之人!” “哦” 秦落衣微微点了一下头,顿时对耶律倍更有些亲切感了。 耶律彦拓眼中的怒火都可以将整片竹林燃烧了。 耶律倍强忍住想笑的***,轻轻对秦蒎衣说道: “秦姑娘可以试一下这座古琴,看看琴音是否已经达到姑娘心中所想!” 秦落衣唇间勾出一抹如花的微笑。 随即,她牵动一袭白衣而坐,怀抱那一座清雅古琴。 手如柔荑,轻拂琴弦…… 晨雾缭绕在竹林中,氤氤氲氲,飘飘渺渺,随着清雅之音变得如仙境般。 秦落衣秀丽典雅,静静的一身白衣。 苍白而秀美绝俗的面容,肌肤若冰雪,清纯可人,清丽出尖,美若天仙。 只见她低头眉俯首,便成了在河之洲肤如凝脂的伊人。 悠悠的古琴如怨如诉,守候着如昙花般惊艳的思念,丝丝缕缕的忧伤便从一声声自叹息里跌落。 轻袖拂过,如一掬清泉之上,缓缓飘落的尘花般,迷煞了在她身边的两位男子。 “秦筝吐绝调,玉柱扬清曲。弦依高张断,声随妙指续。徒闻音绕梁,宁知颜如玉。” 不知为何,耶律彦拓突然想起这首诗词,来形容秦落衣再恰当不过了。 他的眼眸惊艳间升起柔情和宠爱。 这个女子,就像他寻得一生的宝贝般,令他疼进心坎之中。 耶律彦拓炽热的眼眸紧紧锁着秦落衣如梦幻般的身影。 像是感觉到那份炽热般,秦落衣猛间抬头,一眼跌入了耶律彦拓的黑眸之中。 耶律彦拓不躲不闪,就那样伟岸地站在那里,目光中充满着对她的宠溺和爱意,甚至还有——独占的***。 秦落衣心中一悸,赶忙敛眸,掩住闪过眸中的那抹惊慌。 正所谓心一乱琴声便乱,原本流畅如水的琴声陡然变得些许章乱。 他的眼神太过大胆,让她有一种难以逃脱的感觉。 耶律彦拓低低的笑声传出,她的可爱让自己窝心。 耶律倍显然也看到了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流,再加上秦落衣的琴声出现一丝杂乱,所以他低叹一声,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对耶律彦拓说道: “你要知道你的爱会带给她灾难的!” 耶律彦拓嘴角一勾,双手休闲地环抱在一起,语气坚定地说道: “本王情系衣儿,如果真要是有那么一天,本王宁愿——放、弃、一、切、权、势!” 他将头转向耶律倍,一字一句地对他说道。 耶律倍目光一怔,这样的东临王是他从未见过的! 但从耶律彦拓坚定的眼神中,他知道,他刚刚说得这席话是真的! 99 卷七:倾国动·第三节 偷入水牢医治宁妃(1) 淡淡的午后,有一丝静宁的味道。 然而,在这个东临王府的午后,秦落衣繁忙的身影却打乱了这份宁静。 “主子,咱们还是别去了,一旦让王上知道,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采南一脸焦急地跟在秦落衣身后,随着她的动作转来转去的。 秦落衣没有说话,她只是将访准备的一一放在精致的盒子中。 有上好的纱带,止血疗伤用的药材。 片刻后,秦落衣稍稍停顿了一下,她将目光转向采南: “采南,水牢是怎样的一个地方?” 采南歪着小脑袋,想了一会儿说道: “我以前听一些侍卫大哥们说,那个地方又黑又暗,而且比一般的牢房还要潮湿,所以那里才叫做水牢,在那里死去的人多得数不胜数!” 秦落衣听采南这么一说,心都跟着颤动一下。 以前关押爹的那个牢房在她眼中都是格外隐晦的,现在这个水牢听上去就觉得瘆人。 她实在想象不到那里怎样的一个地方。 又潮湿又黑暗? 秦落衣想到这里,又随手拿起许多不知名的草药,一同塞进了盒子中。 “主子,你真的要去水牢看宁妃她们?还别去了!好不好?” 采南看见秦落衣准备的这些东西,一下子就明白她想去为她们疗伤。 水牢是东临王府的禁地,在那个地方关押的都是犯了重罪的人,一般人如果接近那个地方,都会受到最严厉的处罚的。 “采南——” 秦落衣清零的声音扬起,她的眸间碧波盈盈: “你认为宁妃一定该死吗?” 一句话问得采南有些惊愕。 紧接着,她不假思索地猛点了一下头: “当然了!” 秦落衣眼中一惊: “为什么你会这般认为呢?” 她觉得采南的反应和回答令她很奇怪。 采南忿忿不平地说道: “主子,宁妃差点害死你,而且,王上已经判定了她是重罪,所以,她就是该死的!” 秦落衣娥眉淡扫紧深锁,她无奈地摇摇头: “那是你们王上对她的判定,而且我并无大碍,所以这件事平息的方式不一定要死人啊!” 一声轻叹从柔唇中逸出,如游丝般。 “主子,那是你太善良了,宁妃以前可是害了王上身边很多妃子的!” 采南不同意秦落衣的说法。 “我想信经过这次的教训,宁妃会学乖的,其实她所做得一切都是为了能够得到一个男人的心罢了!” 秦落衣嘴角勉强地挤出笑容,随即,拿起那个精致的盒子。 “采南,我已经决定要去水牢了,你还不带路?” “主子——如果被王上知道了——” 采南的小脸都快拧成一块了。 “我会承担一切后果的!走吧!” 秦落衣柔声打断采南的担忧。 “不是——主子——” 采南并非只是考虑到自己的安危,她更担心的是主子。 秦落衣了然地一笑: “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吧!” 采南没有办法,她知道如果主子拧起来,谁都劝不动的。 她只好怏怏地在前方带路,一边走,一边乞求老天保佑她们主仆二人平平安安,千万别出什么差错。 七拐八拐的,当秦落衣感到都快起出东临王府时,前方带路的采南才停住了脚步。 “主子,前面就是了,但是那里有重兵把守呢,咱们未必进得去!” 采南看着前方不远处担忧地说道。 秦落衣微微怔了一下。 她这才发现,此处真的很偏僻,而在前方不远则是一个巨大的石门,在石门的两旁都是侍卫在所守。 她微微蹙了眉头,正要发前。 “主子——不要啊!” 采南试图想尽最后一分努力劝服秦落衣。 秦落衣眸光扇动,却毫无畏惧,一丝淡淡的笑却如菊般清雅。 她莲步扇动,向前走去,一袭白裙随风轻轻飘起,清冷如秋月,更似神女般不可侵犯。 石门附近的侍卫一看有人靠近,立马警备起来。 “站住!此处为禁地,不得入内!” 明晃晃的矛枪重重挡在了秦落衣的面前。 更有一种兵戎相见的味道。 从秦落衣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神情,只会从清冷的眸间看到波澜不惊的眸光。 “让开,我要进去见宁妃!” 清清冷冷的声音夹杂着寒冬的冰气,带着毫无温度的感觉。 众侍卫们不禁一怔,他们从来没见过这般有气势的姑娘,但是—— “东临王有命,任何人等不得入内!” 侍卫还是精忠职守。 “东临王也不行吗?” 秦落衣清冷的声音再度扬了上来。 “呃?” 众侍卫一惊。 与此同时,他们看到了系在姑娘身上的命符。 100 卷七:倾国动·第三节 偷入水牢医治宁妃(2) 这道命符在午后淡淡的阳光下发现金灿灿的色泽,熠熠生辉般。 侍卫们大惊,立刻知道来者是何人,纷纷跪在地上: “给秦姑娘请安!” 由于他们常年把守在此,所以没见过秦落衣的模样,但,他们已经听说王上将一块象权势的命符交给了这位姑娘,并将府中的西厢别苑进行重瓣修葺。 由此可见,这位姑娘在王上心中的重要程度。 只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站在他们面前的这位姑娘就是传说中的秦姑娘。 “你们起来吧!” 秦落衣淡淡地说道。 “谢秦姑娘!” 侍卫们站了起来。 当他们小心看向她的容颜时,都为之惊呆。 所有东临王府的人都知道,这位秦姑娘是世间绝色,果真不假。 只见她披着一袭白衣白裙,犹似身在烟中雾里,看来约莫十六七年纪,除了一头黑发之外,肌肤更胜白雪,如凝脂般,面容则秀美绝俗。 “可以让我进去了吧!” 秦落衣轻声说道。 “姑娘,里面幽暗湿滑,让在下为姑娘引路吧!” 其中一个侍卫上前说道。 秦落衣微微点了点头。 在进去之前,她深深地呼吸了一下,不知道里面会是什么样子。 侍卫扭动机关后,石门缓缓打开。 随着石门的开启,一股浓厚的潮湿味道也扑涌了出来。 秦落衣心中微微一惊,不禁开始为宁妃感到担忧了。 秦落衣身后跟着的就是采南。 当她俩随着侍卫一走进水牢之中,她们身后的石一下子关上了。 瞬间,背后的阳光被厚厚的石门遮挡住了,只剩下眼前星星点点的油灯的光芒。 “啊——主子!” 采南被视觉突然的变化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惊叫了一声。 而秦落衣心中也是惶惶的,毕竟这里是牢房,而且环境还是这般恶劣。 在前方带路的侍卫看见秦落衣的神情后,立马停止脚步解释道: “秦姑娘莫见怪,因为此处为牢房重地,所以进出比较严格,里面每个牢房都有侍卫把守,他们会保护姑娘的安全,一会儿姑娘出来时,只要轻叩石门旁边的铁环,石门自会打开!“ 秦落衣稍稍安心下来,她轻轻点了一下头。 走过幽暗的牢房通道,终于来到一处牢房,那个侍卫跟旁边的侍卫交代几句后,别过秦落衣走了出去。 随着牢门的开启,秦落衣惊恐的眼睛也越瞪越大。 她的一双纤手皓肤如玉,便如透明一般,此时却紧紧掩住惊讶的唇。 因为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她怕自己会尖叫出来。 而身后的采南则吓得快要魂飞魄散了,已经惊叫不出来了。 她在面临着真正的恐惧。 秦落衣仿佛看到人间炼狱。 原本深受重伤的宁妃和那铖来到这里显然没有得到治疗,此时身上的伤已经在恶化,再加上这里潮湿终日不见阳光,在她们的伤口上仍旧能看到渗出的血痕。 苍白的唇都裂着伤口,脸上也是一道道清晰的伤痕,蓬乱的头发和憔悴的面容,俨然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在这个牢房中没有可以躺下的地方,只有一块小小的木板,地面潮湿的,在这样严寒的季节,更是冰冷。 她俩就那样相依着依躺在潮湿的地上,就像两具尸体一般。 秦落衣的心就像被狠狠抽空了一样,她娥眉淡扫紧深锁,已是饱噙泪珠。 “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对她们?” 秦落衣的声音凝哽着。 不错,刀子是很厌恶宁妃盛气凌人的样子和心机,但此时此刻,她们在刀子的眼中是那般的无助和令人心疼。 听到秦落衣这般问话,那个侍卫也一惊,连忙跪下: “禀秦姑娘,只要被押到这里的重犯——都是这样的!” 他显然也是知道了眼前的这位姑娘就是王上恋宠之人,所以在言行上不敢怠慢。 秦落衣一双柔手紧紧按住起伏不定的胸口,强忍着心中的悲哀,轻轻地朝牢中的那两个人走去。 轻轻执起宁妃的手腕,她的鼻子不禁一酸。 只是短短的几天,宁妃原本圆润光滑的手臂已经变得干枯暗黄,几乎一点生命的气息都没有。 秦落衣将指尖轻抵在她的脉搏之中,然后又探向刀子的眼皮。 轻轻咬住红唇,她的伤势加重不少。 如果再耽误治疗的时间,那么命不久矣。 随后,她又转向一旁的那希,也是同样的情况,只是宁妃会更严重一些。 秦落衣觉得难以呼吸了,耶律彦拓下手实在太狠了! 也许是那希的伤势没有宁妃的重,所在以当秦落衣探向她脉息时,她稍稍有些意识。 当她努力睁开眼,看见自己面前是秦落衣的时候,立刻使尽全身力量去抓住秦落衣。 ************************************************************!******************************************* 101 卷七:倾国动·第三节 偷入水牢医治宁妃(3) 那希这个意外的举动立刻吓坏了采南。 她立刻上前一步,合劲掰开那希的手: “喂,你要干什么?” 随即,她用力地推开那希。 身体虚弱的那希那经得起采这般力气,她的身子一下子被采南推到一边,随即,趴在一边就起不来了。 “采南,不要如此!” 秦落衣眼中一惊,连忙上前扶住那希。 因为她刚刚从那希的眼神中看到救助般的光芒。 秦落衣轻轻靠近那希: “你刚刚是否有话要说?” 她看出那希的意图。 那希强忍着身上的疼痛,一只冰凉的手扯住秦落衣的衣袖。 “秦姑娘,求求你,救救宁妃和奴婢吧——” 一句话虽然无力,却说得万般艰辛。 秦落衣知道这已经是她最大的力气。 此时,那希眼中充满着对秦落衣的恳求和对生存的那份渴望! 秦落衣深怕那希因为激动牵扯了伤口,连忙对她说: “你先不要说话了,我先帮你医治伤口!” 说完,她转向采南: “采南,快把药箱拿过来!” 采南连忙上前,递上药箱。 其实当她看见宁妃和那希现在这个样子时,她心里也很难受。 虽然采南很看不惯平日里宁妃的嚣张,还有那希的狐假虎威,但真是要看着她们死,自己也会难过的。 此时此刻,她看到宁妃和那希的样子,不禁为自己暗暗庆幸,能找到秦落衣这样的一个善良的主子。 秦落衣先将那一把把不知名的植物铺在地上,然后扶着那希坐在上面。 她开始细心地将那希身上的伤口进行清理后,轻声对她说道: “因为你们的伤口都没有经过及时处理,所以我会稍稍加大药量,这种草药敷上去会有一些疼痛,你要忍耐一下!” 秦落衣清清的波光如水般地看着那希。 那希鼻子一酸,连连点头。 那希的伤口渐渐被秦落衣逐一处理好,并用纱布固定好。 “秦姑娘,谢谢你……” 那希没想到秦落衣会这般不计前嫌,她的声音也开始变得哽咽住了。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她一定不会那般做。 不光是为了自己性命做考虑,更重要的是,秦落衣的善良和大度令自己愧疚不已。 秦落衣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那希柔柔的一笑,笑容中带着令那希感动的温暖。 “你的主子这几天如何?” 秦落衣看着几乎是奄奄一息的宁妃,担忧地问道。 她就那样毫无声息地躺在那里,安静得令秦落衣有些害怕。 她真的怕自己救不了她,她也怕自己要亲眼看着她死在自己面前。 那希艰难地开口道: “主子……主子的病情好像越来越恶化……而且……而且这里的环境又这么差,主子……她清醒的时候几乎很多!” 秦落衣咬了一下唇,立刻吩咐采南过来帮忙,一起将宁妃移到那片植物之上。 “主子……主子……” 那希用微弱的声音喊着宁妃。 宁妃眼皮微微颤抖着—— 毫无力气地勉强将眼睛睁开,原本清秀的眸子现在也变得浑浊不堪。 她艰难地喘着气,看着眼前的这个白衣女子。 只见一个绝艳女子蹲在自己面前。 如漆的长发披下,有几缕随着身体的前倾而垂在身前,她觉得在这个女子身旁似有烟霞轻笼,当真非尘世中人。 一双清冷的眸子去似曾相识。 秦落衣看着宁妃有了些知觉,她白袖盈盈拂清波: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身体很痛是不是?” 清冷的声音多了一份关心。 宁妃努力将眼睛睁大,当她终于看清楚来人是秦落衣的时候,嘴角强忍着痛扯开一丝冷笑: “怎么……你……是来……看我落到……怎样的下场……” 嘶哑的嗓音一点力气都没有,更像是*着一口气说的。 “主子……秦姑娘是来帮……咱们医治的……” 那希对宁妃说道。 她相信秦落衣对自己和对主子都没有恶意。 如果不是秦姑娘的话,自己可能早就死了。 秦落衣没有理会宁妃说的话,绝美的脸颊之上也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她只是伸出手,想要检查宁妃身上的伤口。 “不用……你这般假惺惺……你现在看……看见我这样……一定幸灾乐祸吧……” 宁妃使尽全身力气,试图去拨开秦落衣伸向自己的手。 她知道秦落衣精通医术,但是她绝对不会相信秦落衣有心医救自己。 秦落衣善于用药,也可能关于用毒,她竟然有些害怕秦落衣会将自己毒死。 102 卷七:倾国动·第三节 偷入水牢医治宁妃(4) 秦落衣对于宁妃的误会并没有多加任何的解释。 她只是清冷地笑了一下,声音也充满了强硬的语调。 秦落衣俯身直视宁妃道: “不错,看见你这个样了我是很幸灾乐祸,也大快人心,尤其是你现在连命都快没了,你拿什么跟我斗?” 秦落衣的这席话显然震惊了站在身后的采南。 她从来没有听过自己的主子说话这般狠过。 “秦落衣……你……” 宁妃用浑浊的眼眸狠狠盯着秦落衣。 如果她现在不是身受重伤的话,早就扑上去狠狠给她一个耳光了。 “我怎么了?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要么就乖乖让我给你治疗,要么就在这等死,我可以很负责地告诉你,如果你选择后者的话,那你说明你根本就是妥协于我,但,如果你选择了前者的话,你还有一丝希望跟我斗下去!” 秦落衣眼中波澜不惊,说话的语气虽然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 宁妃看着秦落衣,良久之后,她艰难地开口道: “你来医我的真正目的何在?” 她实在想不通,秦落衣有什么理由来为自己医伤。 她不是应该很恨自己吗? 秦落衣看出宁妃眼中的疑惑,她缓缓开口道: “刚刚我已经将目的说得很明白了!” 宁妃冷哼一声: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所说的吗?” 秦落衣微微一笑,她轻轻说道: “那你就当我想拿你试药好了,反正你都快要死的人了,医得好算你捡到个便宜,医不好你也不算太倒霉!” 说完,便伸手将宁妃的伤口显露出来。 当宁妃身上的道道伤口显呈现在秦落衣面前时,她的心猛地抽动一下。 伤口已经恶化到很严重的地步,如果再不医治,就算神仙来了,也无济于事了。 宁妃身体一抖,下意识地想要躲避。 秦落衣看见宁妃警惕的反应后,原本忧虑的眸中扬起一丝笑容。 她说道: “还会有提防人的反应是好事,看来你还有得救!” 清冷的笑意在秦落衣唇边肆意漾着。 她知道即使自己救活这个女人,她也不会感激自己半分,但是无所谓了,她只求个心安就好了。 紧接着,秦落衣开始为她仔细处理伤口。 一切完毕之后,她站起身来,淡淡说道: “这里阴间潮湿,你们一定要坐在这些植物之上,它叫吸湿草,只要有潮气的地方它们就能生存,但它们的表面很干,这样一来可以听走潮气的同时,也能起到隔凉的作用!” 宁妃和那希半信半疑地用手触在这种植物之上,果然觉得确实很干爽,而且一点凉气都感觉不到。 秦落衣命采南将药箱收拾好之后,走到牢门口,停了一下脚步。 她回过头,看着宁妃和那希,淡淡说道: “我会尽量在耶律彦拓面前替你们求情,尽快放你们出来!” “你——” 宁妃感到很诧异,她想说些什么,但是没有说出来。 秦落衣清冷的眸光扫过淡淡的柔波,随即,走出了牢房。 宁妃看着秦落衣的身影,眼睛渐渐变得暗淡,却仍旧若有所思地看着秦落衣消失的方向。 采南满肚子疑问跟在秦落衣的后面。 当快到寝居时,采南实在忍不住了。 “主子,采南真的不明白!” 她用小手挠着头,一副费解的样子。 秦落衣回头看着采南满脸疑惑的样子,忍不住轻笑了出声: “你是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去医宁妃她们?” 采南连连点头,然后说道: “主子,你医宁妃真是为了要跟她斗下去吗?” “斗?我为什么要跟她斗呢?” 秦落衣忍襟不止,反问采南道。 “可是——可是你刚刚在牢里是这么说的呀!” 采南天真的说道。 秦落衣看着采南这般单纯的样子,故作无奈地摇摇头,刚想解释,但又懒得解释。 “好啦,采南,就当是我要跟她斗吧,这么晚了,你退下吧!” 采南紧着小脸,立刻可怜兮兮地看着秦落衣: “主子,你是不是嫌我笨啦!” “没有的事,不要瞎想了,这一天你也很累了,早些歇着吧!” 秦落衣拍拍她的小脸说道。 有时候她可爱的模样还真有些像初雪。 初雪—— 当她一想到这个名字时,心中就会升起复杂的情绪。 初雪,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那个谦傲应该会对她好吧! 秦落衣低低叹过一口气。 “采南服侍完主子更衣后,就去歇着了!” 秦落衣柔柔一笑,也便顺着她的意思了。 两人推开了寝居的门。 “不过主子啊,其实我今天看见宁妃变成那样心里也挻不忍的!” 采南跟着秦落衣后面说道。 “是吗,我看你是——”秦落衣刚要说话,便看见寝居中那个伟岸的身影,顿时一惊。 “怎么了,主子——啊——” 随着采南的一声惊呼,药箱也随之落下,里面的药材撒满一地…… 103 卷七:倾国动·第四节 只是王上的医奴(1) 夜,安静统计局只听得到阵阵寒风厉过的声音,狂肆地带来了几片乌黑的云朵,遮住了原先就甚是微弱的星光。 夜色无边,如若没有绛红纱茜灯摇曳着的光亮,恐怕将会是伸手不见五指。 寝居中淡淡的烛光将耶律彦拓狂狷的俊颜勾勒出来,浓密的黑发有几缕垂于额前,更突显了他的桀骜与君临天下般的魅力。 他就那样冷冷地坐在那里,一双暗眸染上几许阴鹜的光芒。 秦落衣身子微微一抖,无力地靠在门边。 而采南则将头垂得低得不能低了,她浑身也吓得一个劲地发抖—— “采南,你退下吧!” 耶律彦拓低沉的声音中含着不怒而威的气势。 “是,王上,奴婢告退——” 采南怯怯地立刻说道。 当她快走出门口时,禁不住用担忧的眸色看了看秦落衣。 昂藏在阴影中的伟岸身子缓缓站了起来,朝门口哪 袭白衣身影慢慢走了过去。 每一步都充满着沉稳的力量,还有—— 若隐若现的危险气息! 秦落衣袅娜纤巧微微颤着,柳眉仿若笼翠雾。 她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好似一株淡雅的睡莲,默默地躺在池面,独自绽放出不染的光鲜。 耶律彦拓如墨的黑发散乱地披在背上,凌乱之中有带着三分的邪恶、三分的*和七分的霸道,两道剑眉愈发突出了,一双深邃的眸子里精光闪烁。 “你好大的胆子!” 粗粝的大手抵过秦落衣柔软的臻首,从他粗鲁的举动中可以看出怒火逐渐在中烧的速度。 秦落衣清澈的眸如山泉流过,而眼底中的清冷波光则如清泉之上的白莲般,神圣得不可侵犯。 “她们快死了!” 她轻启朱唇,葇静的声音中透着清灵。 耶律彦拓眯着眼睛打量着他,九寸身躯足以顶天立地。 “然后呢?” 他强忍着心中的怒火,看似放轻了语气。 秦落衣深吸一口气。 聪慧如她,自然能够从耶律彦拓隐忍的眸光中看出他试图去压抑的怒气,但是,她还是要将自己的决定说出来。 果然,耶律彦拓听后,脸色骤然变得阴霾,深邃的眸子一缩,狭长瞳仁冷光一闪。 “不准!” 他的薄唇镌刻着残忍味道,冷硬而决然得吐出这两个字! 坚决得没有任何可商榷的余地。 夜色,开始出现不寻常的浓黑,包裹着一丝令人不安的静谧,将整个东临王府渐渐包裹其中…… “如果她们因我而死,我这一辈子也不会安心!” 秦落衣仰起头看着眼前的男子说道,刀子的额头只够到他的胸膛。 “我宁可看着你不安心,也不想看着你丧命!” 耶律彦拓立刻大声呵斥道,墨绿幽深的眸中闪过不耐。 为什么她总是不明白? 她难道不知道,当自己看见她毫无知觉的那一瞬间,心也跟着痛得要死吗? 秦落衣小小的身子微微一颤,显然被他突然的声调吓了一跳。 “如果你真的是在为我考虑的话,那么请尊重我的决定!” 秦落衣眼珠灵动,一股动人气韵瞬间荡进耶律彦拓内心深处。 “衣儿……” 一声轻叹从他的喉间发出。 他长臂一伸,将眼前这个倔强的女子拥入怀中,下颚轻抵在她小小的头颅之上。 一向狂妄的他,面对这个女子的倔强去变得束手无策。 秦落衣,他该拿她怎么办呢? 寝居中紫色的檀香烟雾缭绕,淡淡的香气绕鼻梁。 但,这一切都抵不过怀中的那股冷香…… 从秦落衣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兰花香气,幽幽地穿过他们之间的距离,轻飘飘地飘到耶律彦拓的鼻息中,让他的五脏六腑似乎都为之清醒,蠢蠢欲动。 “衣儿,今天你偷进水牢之事我不想追究,但是以后你不得靠近那里半步!” 清晰感受到秦落衣柔软后的耶律彦拓,刚硬的脸部线条渐渐融和了一下,浑厚而又低沉的命令在秦落衣头顶之上回旋着。 秦落衣微微从耶律彦拓温暖的怀中挣脱出来,她冰澈的眼眸扬上一丝不悦。 “宁妃身上的伤不能再耽搁了,如果错过了治疗时间,她就——唔——” 秦落衣语音未毕,如花的*便被耶律彦拓狠狠地封住。 104 卷七:倾国动·第四节 只是王上的医奴(2) *的吻带着惩罚的味道如潮水般袭向秦落衣,让她想要逃脱却无法挣扎。 接触到秦落衣甜美后,耶律彦拓刚毅的脸上开始渐渐洋溢着温柔,随即,他放开她,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如丝般滑嫩的脸颊。 当两朵眩目的彩云在她脸颊上悠然绽放时,他的深邃的眸子开始漾上满意的光彩。 “我会派人替她们治疗,你无需担心了!” 耶律彦拓破天荒地头一次这般对待重罪之人。 “不行!她们只有我才能医重好!” 秦落衣因刚刚耶律彦拓霸道的狂吻,声音也变得有些许羞涩,但她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自信果断的口吻否定他的决定。 陡然间,不悦再次凝上耶律彦拓眉间,刀刻般俊美的五官此时变得阴鹜,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他捧起秦落衣如睡莲般绝美的脸,眼神却如寒芒般直射入秦落衣的内心深处。 “你以为我会让你再有机会进入水牢吗?” 犀利的语言裹着寒气直直逼向秦落衣。 她卷翘的睫毛忽闪着,笔直的小鼻子微微翘起,面凝鹅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神若秋水,说不出的柔媚细腻。 一抹笑意漾上如花的唇瓣,她轻声道: “我并没有打算再入水牢!” 她轻轻顿了一下,然后用细细的贝齿咬了咬如花瓣般凄美的唇边,一眼望进耶律彦拓那双高深莫测的眸中。 “其实——其实我想请你恕了她们的罪,放了她们!” 她竟然有些心怯地说道。 秦落衣知道,这个要求比刀子要求去医治她们还难! “你说什么!” 石破天惊的怒吼从耶律彦拓的喉间爆发出来。 秦落衣紧闭着双皮承受他如阎罗般残冷的声音,她就知道会是这样,但,她还是要这么做。 “你难道忘了她们对你做过什么吗?你是我东临王的女人,她们竟敢动我的女人!我这样待她们已经算是仁慈了!” 耶律彦拓被秦落衣气得大吼,这个女人疯了吗? 秦落衣心像漏跳了一拍似的,紧接着,双目晶晶,月射寒江般看着耶律彦拓。 “宁妃——她也是你的女人!” 一句话似乎要彻底提醒着耶律彦拓究竟有多少女人一样,虽是轻描淡写,却充满致命的力量。 耶律彦拓伟岸的身子微微一怔,一双墨绿而霸气的瞳眸冷冽地射向她。 *无所忌惮的性子给秦落衣冷艳无双的外表增添了危险的野性美,那份美丽释放得嚣张而璀璨。 耶律彦拓看着秦落衣眼中的倔强,冷然地扯开一丝笑容,寒气的眸子仍旧冷酷如利刃。 “你果然好大的胆子,你可知在整个东临王府中没有一个妃嫔敢这般跟我说话!看来我真是将你宠坏了!” 邪魅的嗓音夹杂着令人不寒而栗的霸气和危险。 秦落衣冷然一笑,但眉宇间闪过令人心痛的哀怨。 “我不是你的妃嫔,只是你的医奴而已,所以,随时丢掉性命已经是意料中之事了!” “我这般怜你,你竟然丝毫不领情?” 耶律彦拓咬牙切齿地说道,幽黑的深眸此时已经变得猩红。 秦落衣的决然令他心中仿佛被利剑穿过般疼痛。 一双大手狠狠捏住她的双肩,似乎要炸空所有的力量般。 秦落衣因身上的疼痛,眸间开始升腾一层薄薄的雾气。 她的娇唇微启着: “我不敢领情,宁妃可是与你同床共枕之人,你却能够如此狠心……” 秦落衣说不下去了,在她眼中又浮现出宁妃奄奄一息的样子,还有身子那道道骇人的伤痕。 虽然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缘故,但是,她不得不承认,她还是怕了他残暴的本性,在耶律彦拓的身上有着一股残忍的战场力量,不得人反抗和忤逆。 宁妃,他应该多多少少对她动过心吧,否则就不可能容忍她去骄纵、去闯祸。而自己这样的性子,怎么可能会乖乖地顺从于他呢?秦落衣仿佛也看到了自己凄凉的下场! “好!” 一声冷哼似乎将所有柔情都打破。 耶律彦拓唇角不由自主地上扬,勾勒出一个邪魅而又有些诡异的弧度。 他缓缓地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 白皙而又柔嫩的肌肤,带着些许的冰凉,仿若触摸的,是一匹极好极软的绫罗绸缎,触摸感竟然是如此的美好。 耶律彦拓嘴角的邪恶笑容扩大,蔓延到了眉眼之处。 他的手指轻轻地爬过秦落衣细细的柳叶眉,抚过她的双眼,滑过她琼玉一般的鼻梁,最后落在她苍白的嫩唇上。 “你显然忘记一点,这么长时间你只尽做‘医’的职责,却没有履行——做‘奴’的义务!今天,我就好好‘提醒’你一下!” 话音刚落,耶律彦拓猿臂一身,用力地搂住了秦落衣的纤细而又柔软的小蛮腰,嘴角勾起一抹邪妄的笑容. “你、你要做什么?” 秦落衣眼中的冷静顿时被惶恐击得粉碎,她用力地试图去挣扎他钳制在自己身上的大手。 宽厚的手掌带着灼热的温度顺着她的腰肢蔓延,而带着男性独特的麝香气息传到秦落衣的鼻子里,扰乱了她的政党思绪。 他的眼,直直地对上她的那双黑白分明的灵动眸子,深深地溺在了那清澈的寒清潭之中。 他发现,此刻的自己,竟然如此地想要她。 想要尝尝她的滋味,想要感受她柔软的身子在自己体下**的感觉。 陡然,他的眼眸一暗,以迅雷之势将怀中柔软如水的女子腾空抱起,然后朝精致纱幔下的床榻方向走去。 “你——你放开我!” 秦落衣真的感到怕了。 从他狂狷的眼眸中,她嗅到了危险气息。 在她还没有更来得及多想时,她已经被耶律彦拓狠狠地甩在了*! 105 卷七:倾国动·第五节 刺客落下的玉佩(1) “不——” 秦落衣惨白着脸,抖着唇。 眼眶里也蓄满了痛楚和侮辱的泪水,纤细的身子不断朝床最里面退。 他不悦地皱起浓眉,脸上笼上了一层霜,狭长凤目之中寒意越来越浓了,一步步往她逼近。 “你要干什么?你——你不要再过来了!” 秦落衣也想往后挪,可是,现在她的脚软地一点力都使不上来,娇小的身子如同风中的树叶一般颤抖不止。 她真的怕了,这个男人,浑身充满着霸气和邪气,一来,就粗暴地夺了她的初吻,现在还这般…… 屋里的馨香愈加浓郁了,黄色的灯光描摹出暧昧的气氛. “你说本王要做什么?” 黑色的眼眸如夜一般深沉,冰冷,毫无温度。 “不……” 避无可避,她惊慌的往床里面缩去,眼睛里慢慢蒙上了一层水雾。 然而,一双大手有力地扯过她身子,把她压在*,逼问她: “你敢反抗我?那你可知反抗我的后果?” 秦落衣身子猛然一抖,用惶恐来承受那份强烈狂魅的男子气息。 “你——放开我!” 她细细的贝齿拼命地咬着唇瓣,用力地推搡着身上的庞然大物。 “既然你不领本王的情,本王何须再怜你?” 低下头,忽然吻住了她柔嫩的唇,细细吕尝那甜美的芳津。 火热的唇一下一下侵袭着那如花的柔瓣,一丝一丝汲取着内心的渴望。 “唔……不要……” 秦落衣大惊,心里的不安和躁动更是使得她拼命地摇头抗拒。 但是耶律彦拓却霸道地以宽掌定住她的头部,趁她说话的时候,温热的舌头入侵她的樱桃小口。 恣意大肆地逗弄她柔软的丁香小舌,用力地吸吮她口中的甜美方香,汲取她口中的蜜津,让她只能无助而又迷茫地喃喃申吟。 秦落衣一双清零的眼眸渐渐噙着怜人的水气: “你,你不要这样……” 可是她的求饶,却只换来耶律彦拓愈发猛烈的入侵。 耶律彦拓大手一探,丝毫不理会秦落衣的拒绝,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你白天是本王的医,晚上自然就是本王的奴,本王早就该要了你!” 天知道他怎么可以忍这么久,就因为要耐心等到她的真心付出? 今天,他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他从来没有对一个女子这般耐心过。 眼前的那张脸,清秀绝美,轻轻蹙起的黛眉也是那么好看,无辜单纯的表情就像春日枝头的梨花,洁白无瑕。 耶律彦拓没由来的心头一阵怒火,另一只闲着的手抚上了她光洁的面颊,要把她这种该死的表情打破。 冰冷的带着常年习武留下的薄茧的手在肌肤上游离,所到之处引起一阵细碎的战栗,秦落衣本能地想抵抗,却被他紧紧拽住动弹不得。 “你要干什么?” 秦落衣的脸色瞬间苍白,声音有些颤抖和害怕。 “你说呢?” 邪恶的声音在她耳边低低响起,氤氲的热气从她耳垂下微微擦过。 “你快放开我。” 秦落衣像只受惊的小兔,使劲地挣脱他的禁锢国。 他的眼神太可怕,太狂狷,带着不屑的笑意,挨着冰冷冷的笑。 吻,骤然落下,惩罚似的,凶狠地掠夺,铁一样的臂弯越箍越紧。 她的唇不同于他那些妃子,脂粉浓重,却散发着一种清香,如雨后树叶的香气,清新淡然,令人流连忘返。 挣不脱,秦落衣被他紧紧桎梏在身下。 他的男性气息包裹着她,全身的重量也压在她身上,让她难受地直皱眉。 仰头对上他的眼,冰冷的眸子里燃烧着熊熊的欲火。 大掌缓缓地在她的身上游弋,所到之处,她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被剥落。 身上的纯白色长裙已经被撕扯下了—— 莹白如玉的身躯寸寸展现,*丰满,纤纤柳腰,修长的玉腿,似春神,又像是天仙落凡尘。 她的身子是如此的美好。 下腹传来一股灼热,想要完全占有她的欲火已经燃烧得愈加猛烈。 秦落衣身子一凉,双眸也欺上苍凉和绝望: “耶律彦拓,我曾经说过,我即使死也不会委身于你!” 耶律彦拓目光一冷,粗粝的手指轻轻摩挲她柔嫩的下颚,邪魅残忍地笑着说道: “本王完全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本王要你,就算此刻天坍下来,也阻止不了本王,如果你不想替你干爹收尸,就好好取悦本王!” 一句话彻底击碎了秦落衣所有的希望。 她感到自己就像跌入寒潭中一般,全身充满着刺骨的冷。 106 卷七:倾国动·第五节 刺客落下的玉佩(2) 秦落衣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她失去了反抗的动作,任凭耶律彦拓火热的唇在自己身上肆意索求芬芳和甜美。 原本晶润的眸子此时也变得空空洞洞的。 一滴如凄花般艳美的泪从她空洞的大眼骨落,顺着凝白的脸颊,一直流进心中。 他是沙场之上掌控生死的战魔,怎可能是温柔的公子呢? 感到身下的柔软变得有些异常,耶律彦拓猛然抬头—— 当他看见秦落衣一副认命的样子时,立刻点燃了他的怒火! 阴鹜的光芒瞬间将暗黑的眼眸填满。 “你——” 他怒火中烧地紧捏住秦落衣柔软的肩头,似乎再稍稍用力,就能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 她的手紧紧抓着床单,想以此舒缓身体的颤抖。 是痛,是彻骨的寒冷,如同今晚的潮水,不断地拍打着她的心,一浪接一浪。 “耶律彦拓,你——你杀了我吧!” 秦落衣咬着牙,强忍着身体上传来的疼痛,一双美眸已纪被凄美的泪水噙满。 她宁可死,也不愿受这般侮辱。 他竟然犹豫了,看到她那副伤心无助的表情,如海浪般的焦躁层层叠叠涌上来,几乎快要淹没了他,怎么可以。 耶律彦拓的眸子更沉了,像是漩涡一样墨色翻腾。 熟悉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征兆! 手捏得更紧了,秦落衣的下巴一片刺痛,似乎都要失去血液的流动般,变得越来越冰冷。 屋外的夜静得似乎万物都睡去了般。 屋内,帐幔之中,一个绝美的女了发丝凌乱地躺在床榻之上,而在她身上则是刚毅狂妄的男子。 耶律彦拓桀骜的唇勾起一丝残忍的笑: “本王在没有品够你的身子之前,是不会舍得杀你的!” 冷峻的语言有着令秦落衣羞辱寒意。 耶律彦拓刻意去忽略秦落衣眼中绝望的神情,再次想要俯身下去—— 陡然,他忽然间面色急速沈凝成一片肃杀,一双厉眸紧接着染上冰冷的霜冻。 常年习武的他显然察觉出一丝异样,随即,利落的动作将衣物披身,大掌一挥,强劲的掌风将两旁的纱幔打落了下来,将床榻上绝色的人儿挡了去。 随着寝居门的响动,耶律彦拓施展轻功早已消失在屋内。 突然的变化令秦落衣惊得立刻坐起身来,她立刻趁着这个空挡穿好衣物。 在她以为是绝望的时候,没想到耶律彦拓却放开了自己。 但是,从刚风他肃杀的神情看,是否是出了什么事情。 秦落衣一手紧扶胸口,强迫自己按捺那份心中的不安。 一阵嘈杂的声音猛然响起,好像是屋顶,又好像不是—— 她尽量用纤细掩住唇,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但,只是一瞬,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平静得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此时的情景像极了那天在狩猎场发生的事情般,一阵令人颤心的声响后,随即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难道—— 有刺客潜入王府中了? 耶律彦拓! 当秦落衣脑海中突然想到他时,心中一惊,为什么她要考虑他的安危呢。 战战兢兢地下床,秦落衣小心翼翼地想要朝寝居的房门边走去。 她刚走到外屋,就在这个时候,寝居的门便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推开。 紧接耶律彦拓伟岸的身影融合着夜的冰冷出现在秦落衣面前。 “啊——” 秦落衣惊喘一声。 她没有想到耶律彦拓会突然推门而入。 秦落衣将目光紧紧盯住门边的耶律彦拓,她想从他的脸上找出一些蛛丝马迹,但此时耶律彦拓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随后,几名训练有素的侍卫也出现在门口处,看见耶律彦拓后,利落地跑在地上 “王上,请命属下带人全府搜索,以保安全!” 耶律彦拓清冷的眼眸微微转向一旁的秦落衣,嘴角微微一勾: “不必了,该来的一定会来的,本王随时恭候!” 说完,一抬手,一个精致的玉佩出现在耶律彦拓的手中,在黄色的烛火下发着熠熠之光。 当秦落衣一眼望进那个玉佩的时候,美丽的瞳孔因诧异和惊恐陡然扩大,就像看到洪水野兽般。 她纤柔的身子也猛然一抖,如果不是双手紧紧扶住墙边,自己一定会瘫软在地的。 心中七上八下的,眸子随即便警惕地看着耶律彦拓。 “退下吧!” 耶律彦拓沉稳的声音再次扬起。 “是!” 侍卫们消失在黑夜之中,屋中只剩下耶律彦拓和秦落衣两人。 桌上的烛火静静地燃着,就像一个安静的旁观者一样,看着屋中这一对男女,偶尔也会发出一声燃烧时“啪”的声音。 107 卷七:倾国动·第五节 刺客落下的玉佩(3) 耶律彦拓大手一收,将那块玉佩收入手掌之内,阴鹜的眸子扫过秦落衣苍白的脸颊。 “怎么?以为本王会死,所以想逃跑?” 秦落衣眼中逸出一丝清冷,逃跑? 这里是契丹国的疆土,自己能够逃到哪去? “你说过没人能杀得了你!” 清零的眸子已经没有了刚刚的慌乱。 耶律彦拓踱着大步走向秦落衣,将她微颤的身体搂入怀中,眼中渐渐凝上一丝怜爱: “有一个人可以杀本王!” “谁?” 秦落衣下意识地问道,一双水眸跌入他冰冷的暗眸之中。她不明白是不是出于一种关心。 耶律彦拓嘴角一勾,伸出右手粗粝的拇指和食指将秦落衣柔美的臻首抬起,一眼望进她的清冷之中。 “在这个世上,能杀本王的只有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你!” 一句话击得秦落衣连连后退几步。 她的水眸顿时充满了疑惑,同时也为他的这句话感到十分震惊! 能杀他的人只有她? 开什么玩笑,他不仅狂妄残忍,而且武功深不可测,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如何杀他? 耶律彦拓看出秦落衣眼底的疑惑和不解,他的嘴角大肆上扬,笑得好不得意: “你善于用药,自然也关于用毒,趁着本王不备,杀人于无形之中,对于你来讲是轻而易举之事!你口口声声说痛恨本王,却一直没有下手,因此,在本王看来,你不是不敢,而是——不舍!” 这句话带着浓浓的肯定意味直接摄入秦落衣的内心深处。 “不——我不是——” 秦落衣纷乱地摇头,但否定得一点力量都没有。 耶律彦拓用壮实的身体紧紧抵住秦落衣,俯身下去,炽热的男性气息扑入秦落衣的鼻息之中。 “衣儿,你到底要躲我躲到什么时候,你的心还要为何人而守?” 愠怒的声音中含着爱意与怜惜。 “我——我为何要躲你?真是可笑,难道我不下手害你,就证明我倾情与你了吗?” 秦落衣敛眸遮住慌乱的眸子,声音刻意去平静和清冷。 “哦?是吗?” 耶律彦拓挑起一侧的浓眉,狂妄的笑肆意地浸染唇边: “那本王就是百思不得其解了,你既然恨本王,干脆就利用你的医术杀了本王,正好也替黎民苍生除去了一个战祸!” 秦落衣对他的话微微皱眉,眸中也渐渐逸着不赞同的神色:“天下的战争,不会因为少了你一个人而减少。只要人心的贪念、***不减,战争就永无休止之日。” 她清冷的睿语,让他的眼底闪过一抹奇特的光芒。 果真冷静中透着一股冰雪聪明! 随即,他故作惋惜地笑叹: “如果大家都明白这个道理,那也不会有这么多的刺客拜访了!“ 语音刚毕,耶律彦拓一手环住秦落衣柔媚的腰肢,一只手则在她面前缓缓打开。 粗粝的手指勾住一端绳系,晶莹圆润的玉佩再次在秦落衣眼关晃来晃去。 秦落衣眼中陡然一惊,凝净的脸颊因苍白变得几乎透明了。 耶律彦拓如寒星的眸子透过晶莹的玉泽冷冷地看着秦落衣的反应,没错,他认得这块玉! 以前秦落衣身上也佩带了这样一块玉,后来是被他暴戾地击碎了,然后在秦落衣的腰际之上,取而代之的则是自己送给她的命符。 原来这玉是一对的,秦落衣那有一块,而另一块一定就在她口中的桑大哥身上! 你俩是未婚夫妻! 该死! 他在心中咒骂着,幽黑的深眸隐忍着一股蠢蠢欲动的怒火。 看来夜闯王府之人,不是别人,就是桑晋之子——桑仲扬! 秦落衣抖着唇,其实刚才只是一眼,她便认出了这块玉的主人,是桑大哥,刚刚一定是桑大哥! 她的心中开始莫名的狂跳,比起相思更像是一种担心。 “刚刚的那个刺客,你——” 秦落衣很想问问耶律彦拓对玉佩的主人做了什么,但是,她怕这样一来会引起其他事端。 她从耶律彦拓的脸上看不出来他究竟知不知情,如果知情的话,那他今天的此举就是故意试探,但如果不知情的话,那她这样问,岂不会就能引起他的怀疑了? 耶律彦拓冷哼一声,他俯*,靠近秦落衣的耳畔故作轻声地说道: “刚刚那个刺客很狡猾,他已经跑掉了,只留下这个玉佩!” 随即,他直起身,看着秦落衣紧绷的小脸陡然轻松了下来,顿时怒火中烧! 耶律彦拓狠狠地攥紧拳头。 “啪”的一声,他将那个玉佩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然后愤然地推门而出。 他不得不副着自己马上离开这里,因为,他怕自己的盛怒会伤害了这个女子。 秦落衣,即便她如此绝情,他还是不忍伤她半分! 108 卷七:倾国动·第六节 宠幸姬妾(1) 夜,深得更加狂魅,冷风吹过,更像无情的利剑般,直刺进人心。 菱荷轩中却春情荡漾,挂在寝居两旁的绛红纱茜灯也随着夜风摇曳不定。 寝居内上好的檀香淡淡地萦绕在空气中,而桌上的蜡烛燃烧着,不时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摇曳的烛光映衬着绕弯帐内两具***着的身子,好似藤绕树,树缠藤。 华丽的铺陈锦被的大床却卖力奏出一曲澎湃的激情曲。 和着大床的暧昧声,*的两人激情地共赴巫山云雨。 浅促男性喘息,交织着女人妩媚*…… 连大木床都配合着他们的动作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晃出一室的暧昧与旖旎。 良久,只听见男人一声低沉的怒吼。 而后,男人离开了女人的身体,推开了她。 弥漫着***味道的寝居终于安静了下来。 “王上——” 女人的声音带着*酥软,夹带着激情之后些许的娇喘,尾音故意拖长,低喃着。 紧接着,柔软的身子软绵绵地趴在男人的身上,一只柔嫩的小手抚摸着结实的胸膛,眼睛充满了痴迷与崇拜。 “嗯?” 耶律彦拓大掌*着她娇嫩的肌肤,慵懒地答道。 同样有着倾国容颜的姬妾,凝水的眸子里此时春情荡漾,娇美不堪: “王上,妾身终于将您等来了!” 一声满足的轻叹从她唇瓣间逸出,而仍旧潮红的脸颊也一下子又一下柔媚般地贴在他精壮的胸膛上。 一双眼睛闪动着迷离的光彩,映照着整张脸都流光溢彩。 他有一张足以让天下女人痴狂的绝世容颜,也有着让所有女人都能够感到安全安心的健美体魄,更有着让天下人都羡慕的权倾天下。 而这样的一个男人,此刻却在她的*和她尽享鱼水之欢,对她百般温存。 看着他的俊颜,想着他今夜的宠幸,想着他温情对待,她开心而又满足的笑了。这是一个比美梦更加美的真实,却让她不敢相信。 作为降贡品的她第一眼见到这个男子彻底迷失了。 他有着剑一般的眉,寒潭似的深邃眸子,高挻的鼻翼,紧抿的薄唇。 宛若天神般高贵却带着与生俱来的王者霸气。 只是那一瞥,就让她失了魂魄,从此心不再属于自己。 在她刚进府的第一晚,他便临幸了自己,当她认为自己已经用温柔娇美打动了这个男子的心时,他却再也滑踏入菱荷轩! 她夜不能寐,总是没日没夜地想着这个狂魅的男子,每次清晨,她都会走到离他寝居很远的距离,远远观望,就是希望能够再见他一面。 可是,他却对她不闻不问。 他将这份奢华的宠爱给了那个嚣张跋扈的宁妃,只是,宁妃还是抵不过那个清冷的秦落衣,犯下了致命的错误,最终还是福薄于此。 秦落衣,不经意间,那个凄美清冷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之中。 耶律彦拓微眯起眼,,深邃的黑眸并没有因为刚刚的欢爱而应得些许温暖。 “原来姬妾这般想念本王!” 他淡淡开口道,理应情深的话语被他说得如此波澜不惊。 姬妾抬头,红唇中逸出的柔媚气息扫过耶律彦拓*的喉结。 “妾身不敢敢奢求王上每晚踏临菱荷轩,只要王上能够记得有姬妾之人便心满意足了!” 一句话说得万般凄美,听起来令人心疼。 耶律彦拓垂眸看着怀中温顺的女子,不禁执起她的柔鄂: “本王可是灭你族群之人,作为降贡品的你难道不怪本王吗?” 耶律彦拓看见姬妾忘情的脸,突然想到这个问题,秦落衣不也正是因为这个理由而恨自己的吗? 姬妾脸上立刻扬起魅惑的神色: “王上此话惊煞妾身了,妾身爱王上都爱不够,怎可能怪王上呢?” 她低下头,开始吻他的胸膛。 宽阔而又结实的胸膛,不见一丝多余的赘肉。他的身材,好似上苍精心雕刻的一样。 姬妾会错了意,她以为耶律彦拓问出这样的话,是对自己的一种测探。 一抹不易擦觉的冷笑自他的唇边开始蔓延。 爱,是这般能够说出口的话吗? “你爱本王哪里?” 他嗤笑着,只感到怀里的人忽然一僵。 但随即,怀里的娇人再次浅笑,声音若黄莺般动听,“妾身爱您,因为您是王上,因为您是驰骋沙场的战魔,因为您对妾身好……” 他终于冷笑出声。 她的爱只不过是建立在他的权倾之上罢了。 有着倾国的容颜,却没有倾国的心。 果真,天下只有一个秦落衣。 姬妾看见耶律彦拓没有作声,扬起了动人的小脸,怯怯地说道: “王上,是不是妾身说错话了,惹得王上不高兴?” 说完,一双水眸渐渐凝上动人的雾气。 109 卷七:倾国动·第六节 宠幸姬妾(2) 姬妾的楚楚动人美得可以惊煞众多男子,但在耶律彦拓的眼中,却—— 一文不值! 不竟然,他竟然想到秦落衣如花尘般滴落下来的泪,带给自己从未有过的震撼。 那个倔强的女人,自己这般宠溺于她,竟然不肯付出真心,难道睚她心中想得还是桑仲扬吗? 一股隐忍的怒气渐渐腾上了眼眸。 “主子,药已经煎好了!” 门外一个丫鬟小小的声音传来。 “端进来放在桌上吧!” 姬妾扬声朝外面吩咐道。 黑色的药汁逸着浓浓的草药味,弥漫在整个屋子。 姬妾看着耶律彦拓冷淡的笑容,微微起身,在曼妙的身子上披上柔柔的纱衣,下了床,将那一碗药汁端了起来。 耶律彦拓眼中微微露出疑惑,随即,带着浅浅温暖的笑纹爬在了唇边: “没想到姬妾会这般懂事!” 整个东临王主俯的人都知道,王上虽然妃嫔众多,但他从来不允许哪个妃嫔怀上他的子嗣,如果一旦知道哪个妃嫔犯戒,那么下场就会很凄惨。 姬妾显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为了拴住耶律彦拓的心,她只能这么做。 她微微一笑: “王上不喜欢的事情,妾身永远不会去做的!” 乖巧和顺从让耶律彦拓再次想起秦落衣,如果她能这般归顺自己,该有多好! 衣儿! 耶律彦拓目光一紧,随即他微蹙眉头不,将冷厉的眼转向穿着几乎透明的姬妾身上。 “过来!” 他冷冷地命令道。 姬妾眼中一喜,立刻将花放在桌上,身子上前,软软地靠在耶律彦拓的胸膛之上。 “王上!” 她轻轻呢喃着。 “姬妾这般怜人懂事,本王要再次好好奖赏了!” 耶律彦拓狂狷的脸上佞着玩味儿的笑意。 话音刚落,大手便狠狠捏住她的丰盈,丝毫不带任何怜香惜玉的情感。 姬妾嘤咛一声,立刻瘫软在他强壮的怀中。 心中一阵狂喜,她万万没想到,他会再次宠爱自己。 殊不知,此时在耶律彦拓的心中,想的全是秦落衣的身影,姬妾只不过是他发泄怒火的工具罢了。 感受到姬妾已经热透的身子,耶律彦拓残忍一笑,*一挻,深深刺入她的身体。 “王上——” 姬妾娇美的吟哦声再次响起。 一双雪白的双臂也忘情地绕上耶律彦拓宽阔的双肩。 她的*更加刺激了他,让他更加亢奋的深入她。 凶猛的力道撞得她娇喘不断,凶猛狂佞不带一丝感情。 姬妾快要被这股强势的力量湮没了,她迷蒙的双眼看着自己沾满汗水律动着的身躯,再朝向身上那张俊美冷酷的脸庞,暗眸不带任何平静的思绪,散发着***带来的狂热。 体内的力量越来越粗暴——“--衣儿--衣儿--” 姬妾身子蓦地一僵,她屈辱地紧紧咬住自己的唇,一双春情荡然的眼眸涂上一丝哀痛—— 为什么? 高高在上的王上竟然在和她欢爱的时候喊别的女人的名字…… ************************************************ 一叶扁舟,三生梦别。 桥畔柳乱云烟。 遥山孤峰隐残霞, 怎经得,寒雨千年? 怪应断肠,夜当***, 离情自是缠绵。 糊心鸳鸯戏风荷, 岂能不,念恋尘缘? 一袭清冷打散了一早飘零的白雪。 在这样一个北国之冬,似乎冰寒已经成了习惯,然而,寒冷得又岂会是天气呢?人心也是如此! 秦落衣静静地坐在湖心中间的“诗画舫”水座中,纯色的雪花如片片的梨花般飘落在水座车周。 长长的黑发垂于腰间,衬着一袭白衣更加清冷,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因白雪皑皑,身边竟似烟霞轻笼,当真非尘世中人。 秦落衣将手中的玉佩执起,清零的眼眸噙着浓浓的哀愁和担忧,如桃花瓣的*也在微微颤抖着。 桑大哥! 昨晚,真的是你吗? 这段时间你究竟去了哪里? 秦落衣看着手中的玉佩,心痛得无法言喻。 此时此刻,她的心还是不能沉静下来。 当她看见这玉佩第一眼的时候,心神已经完全被拓破,就如一颗石子在似乎已经平静下来的心湖上引来一阵阵涟漪似的。 她还记得这玉佩是一对的,当初桑大哥将另一块玉佩交给自己的时候,曾以海誓山盟地承诺,沙场胜利凯旋之时,便是迎娶她秦落衣为妻之日。 如今,她没有等到桑大哥的凯旋之日,更没有保住他送给自己的另一块玉佩。 110 卷七: 倾国劫·第七节 对桑仲扬的思念 秦落衣眸间闪过一丝隠忍的凄美﹐就像梨花纷落﹐怅然而又絶美。 桑大哥! 即便有朝一日她与他相逢﹐又会怎样﹖ 虽然耶律彦拓并没有毁掉她的清白之躯﹐但聪明如她﹐知道最终会有一天﹐她将会保不住这份清白。 秦落衣眼眸渐渐融上雾气﹐温文尔雅的桑大哥﹐从小到大他就像自己的保护神般﹐她的思绪随着漫天雪花的飞舞飘到了她与他的小时候—— "桑大哥﹐衣儿怕——" 瘦瘦小小的秦落衣身上挂在树干上﹐吓得腿都在发抖。 她只是好奇地想看树上的小鸟巢穴﹐没想到爬上树之后﹐才发现自己已经下不去了。 "衣儿﹐不要害怕﹐有桑大哥接着你﹐没事﹐你跳吧﹗" 少年的桑仲扬便有着俊逸不凡的长相﹐年纪虽小﹐却有着跟桑晋一样的正气和不符合年龄的成熟。 小小的秦落衣吓得脸都白了﹐她将小手遮住眼睛﹐哽咽着﹐仍旧是不敢: "衣儿不敢跳——" 桑仲扬脸上露出鼓励的笑容﹐颀长的身子再次往前凑了一下﹐仰着头说: "衣儿﹐相信桑大哥﹐跳吧﹐桑大哥絶对不会让你受伤的﹗" 秦落衣停止了抽泣﹐一双清澈般的眼眸露出些许恐俱从小手的指缝间透出: "真的﹖那——那衣儿跳了﹐桑大哥你一定要接住衣儿哦﹗" 柔柔的声音仍旧是颤颤的。 桑仲扬扬起好看的笑容﹐伸开双臂: "放心吧﹐衣儿﹐来﹐跳﹗" 秦落衣鼓足了勇气﹐伴随着她的一声尖叫﹐一下子从树上跳了下来。 当她以为自己就要屁股着地的时候﹐一双有力的臂弯将她牢牢抱住。 "哦﹗"秦落衣将遮掩住眼睛的小手拿开﹐小嘴也惊得成了原形。 "怎麽样﹖桑大哥没有骗衣儿吧﹖" 桑仲扬得意地笑着﹐一双俊目也变得格外迷人。 秦落衣欣喜地点头: "桑大哥你好厉害呀﹐你竟然接到我啦﹗" 如水的眸子充满着崇拜。 桑仲扬嘴角轻笑着: "无论衣儿爬得多高﹐都不要怕﹐有桑大哥在﹐会永远保护你的、会永远接住你的﹗" "真的﹖" 秦落衣破涕而笑﹐天真得模样怜煞了少年的桑仲扬。 "当然﹗" 桑仲扬眼中扬起肯定的神色﹐更像是一种承诺般。 桑大哥——桑大哥﹗ 回忆在此中断﹐秦落衣又回到冷冷的现实中来。 她用手紧紧地按住心口﹐对桑仲扬的思想和担忧几乎都要令她窒息了。 此时的她感到就像有一根縄索一样紧紧勒住自己的脖颈﹐呼吸不到任何的空气﹐心却痛得要死。 "桑大哥﹐是你说的﹐你会永远保护我﹐无论我爬得多高﹐你都会接住我的﹐为何你现在不在衣儿的身边﹖" 秦落衣失声泣道。 冰澈的泪水从她清冷的眸间滑落﹐就像光洁剔透的水晶般透着心痛的凄美。 她的手轻轻抚起脚踝处。 不期然想起那天在狩猎场的情景﹐当时她也在树上﹐然而那天却没了桑大哥﹐她也是跳了下来﹐却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 自己变坏了吗﹖ 秦落衣心中凄美的脸上暗自悲凉。 玉佩在白雪的映衬下显得清冷而晶莹﹐伴着澹澹的日光发出一丝剔透的光芒。 "虽与君相誓﹐情如磐石坚。风吹日晒打﹐磐石不复坚。与君离别亦﹐心如刀割绞。情丝难断亦﹐无奈与君别。来世情再续﹐再与君盟誓。来世天朗晴﹐与君共缠绵……" 秦落衣*微启﹐将那块光泽的玉佩轻按于心口之上﹐轻轻念道﹐蛾眉澹扫紧深锁﹐己是饱噙泪珠…… "好一句'来世情再续﹐再与君盟誓'啊﹗" 一个轻柔的女声清清雅雅地打破了秦落衣的这份宁静。 秦落衣被这陡然响起的声音惊了一下﹐连忙敛﹐转头望去—— 在三卷勾连搭式的流杯亭外﹐姬妾步履轻盈地朝秦落衣的方向走来。 她肌肤如玉﹐美目流盼﹐乌髮如漆﹐一颦一笑之间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风韵。 娴雅的她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牧丹花﹐美而不妖﹐艳而不俗﹐千娇百媚﹐无与伦比。 秦落衣轻轻站起身来﹐朝姬妾礼貌性地笑了一下。 没有认识姬妾之前﹐秦落衣从来不知道一个女子可以端庄得如此美丽﹐看见姬妾后﹐她终于相信了。 她总是带着那份澹定和端庄的善解人意﹐但不知为什麽﹐秦落衣每次看见她心中都不会太舒服﹗ 秦落衣不知道为何会对她产生这般心理﹐是因为这个女子太过娴雅﹐娴雅得令自己害怕﹖还是﹐这个女子太过柔美﹐柔美得似乎能夺取所有男人的视綫﹖ 她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 ************************************************************!******************************************* 111 卷七: 倾国劫·第八节 秦落衣的暗伤 "秦姑娘为何这般感伤呢﹖" 姬妾轻柔地朝秦落衣问道﹐问话的同时﹐身后的丫鬟帮她拂了拂披挂上的雪絮。 姬妾朝丫鬟嫣然一笑﹐如绽放的花朵般。 这样温柔的笑靥恐怕是自己一辈子也学不会吧﹐秦落衣心中微微一颤想到。 秦落衣乌黑灵动的黑眸中﹐彷佛是一潭湖水﹐流转着潋滟秋波﹐纯净的叫人心痛﹐湖水﹐温柔而不乏美…… "只是消遣之举罢了﹐并无它意﹗" 柔柔而带有清冷的声音从秦落衣唇间逸出。 姬妾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刚刚看到姑娘一脸愁容﹐可否真有心事﹖" 温柔的声音中扬着关心的语气。 秦落衣唇边扬起一丝笑容﹐白衣随着冬风轻轻飞扬着: "姑娘有心了﹗" 她实在不知道怎样称呼姬妾。 姬妾用手掩住淡笑的唇: "我已是王上之妾﹐再无'姑娘'之称了﹐秦姑娘以后可以称我为"琴姬"﹗" "琴姬﹖好雅致的名字﹗" 秦落衣微启*说道。 "你也这般认为﹖其实王上也曾经夸赞过这个名字﹗" 当提到耶律彦拓时﹐姬妾眼中满满都是爱意。 "哦﹐是吗——" 秦落衣有些不自然地答道。 当她看见姬妾眼中那种对耶律彦拓浓浓的爱恋时﹐秦落衣的心竟然也跟着抽痛一下。 淡淡的阳光照射在秦落衣手中的玉佩上﹐折出几道调的光芒。 "好别致的玉呢﹗可是秦姑娘本人的﹖" 姬妾一眼看见了秦落衣手中的玉石﹐语气惊喜地说道。 秦落衣敛眸﹐脸色有些不自然: "哦﹐是一位故交的﹗" 聪慧的姬妾一眼便看出秦落衣的不自然﹐她轻柔地开口道: "他可否就是秦姑娘口中'再与君盟誓'之人呢﹖" 秦落衣惊喘一声﹐她怔怔地看着姬妾﹐这个女人﹐她越来越捉摸不透了。 姬妾淡淡一笑﹐如冰寒之地的阳光般暖人: "秦姑娘﹐恕琴姬说一句不该说的话﹐你这般心系他君﹐如果被王上知道了﹐后果将不堪设想﹗" "我……我没有……" 秦落衣下意识地回答道。 琴姬上前扶住秦落衣一双冰冷的手﹐ "无论如何﹐秦姑娘还要万般小心为好﹐一旦成为王上的女人﹐万事想开会对自己好一些。" 一番话说得情深言重。 秦落衣絶美的脸上渐渐腾上淡淡红霞﹐她别过脸去﹐不自然地说道: "我并不是你们王上的女人﹗" 琴姬娴雅的眸间闪过一丝惊愕: "秦姑娘的意思是——" 秦落衣抬眸看着琴姬﹐片刻后﹐她轻轻地撩开衣袖。 如葱白般的手臂上赫然有一颗如血般红艳的痣。 "这是——守宫砂﹖" 琴姬一愕﹐随即马上问道。 她知道汉族女子都是用守宫砂来証明自己的清白和贞洁。 秦落衣看了看琴姬﹐点了点头。 琴姬愕了半响﹐秦落衣的守宫砂还存在﹐那就意味着王上并没有踫她﹗ 怎麽可能呢﹖ 整个东临王府的人都知道﹐秦落衣目前就住在王上的寝居之中﹐怎麽可能两个人还没有发生过什麽呢﹗ "看来你在王上的心中真的与众不同﹗" 琴姬轻轻地说着﹐明亮娴雅的双眸也蒙上一层淡淡悲伤。 秦落衣凄然一笑﹐她转过身去﹐谁能知道她心中的苦楚呢﹖ 望着亭外漫天的飞雪﹐秦落衣竟有些迷失﹐雪花随着风飘到她的髮丝上﹐然后打着旋儿顺着白色衣裙飘落在地。 琴姬被秦落衣絶美的这般风情惊怔了﹐她终于知道王上为何会这般心系秦落衣﹐她与世无争的气质就像深谷幽兰般﹐举手投足间充满了惊为天人的味道。 "你很爱东临王﹖" 秦落衣没有转头﹐而是继续看着外面的飘雪﹐淡淡地问向身后的女子。 姬妾眸间扬起柔情一片: "对﹐我很爱王上﹐当我第一眼见到他时﹐便深深地爱上他了﹗" 毫无避讳的语言大胆地令秦落衣听上去也会脸红。 她轻轻转过身﹐只是那麽一瞬﹐美得便如天外仙子般。 "难道作为降贡品的你﹐一点都不恨这个男人吗﹖" 秦落衣轻柔的语气中透着一丝惊讶和不解。 姬妾淡淡一笑﹐轻轻摇了摇头: "不﹐当你义无反顾地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就不会在乎他究竟对你做了什麽﹐这也许就是女人的傻和痴吧﹗" 秦落衣心中猛然一抖﹐她的一双美眸凝神不动地盯着姬妾的脸。 他知道这个女子这般爱她吗﹖ 想到这里﹐她的心却意外地陡然一痛。 112 卷七: 倾国劫·第九节 黑夜中的刺客 寒夜﹐彻骨得冷﹐毫无预备般袭来﹐一直冷进秦落衣的心中。 耶律彦拓直到这个时辰一直没有回到寝居﹐帐幔之外的蜡烛光渐渐将秦落衣的影子拉长﹐再拉长。 有些寂寞的美﹐更是一种落寞的凄…… 四处摇摆的烛光浅浅地映着她冰冷的手、映着她冰冷的容颜、也映着她冰冷的心。 似乎想用这点微弱的光芒来融化秦落衣心中淡淡的忧郁和哀伤般。 这个房间四处充斥着耶律彦拓狂佞的气息﹐如丝般密密麻麻将秦落衣包裹。 秦落衣猛然站起身来﹐想要通过一种方式来逃脱这种气息的包围﹐因为﹐她就快要喘不上来气了。 烛光映着秦落衣的脸色愈加凝白﹐凝白得似乎要透明了﹐而清澈的双眸则在烛光的映衬下显得更为清冷和孤寂﹐嫣红的*微微抿着﹐柔美得看不到丝毫唇纹。 纤细的小手中一块玉佩发出冷冷的光芒﹐就像要跟屋外月光竟相辉映般﹐只不过﹐这光呵﹐似乎太过清冷了﹐像极了此时秦落衣矛盾而又不解的心情。 自从耶律彦拓见过这玉后﹐就很少再回到寝居来了。 她知道他去了哪里﹐因为那天在亭子里,姬妾的微微一个欠身﹐自己还是不经意看见她高耸的凝沟上若隐若现的痕迹﹐虽然她没有经过人事﹐但也能聪明地猜到那应该就是吻痕了。 秦落衣想到这里﹐心中陡然一痛﹐这种痛几乎要了她的命﹐似乎令她失去了呼吸般难过。 为什麽当她知道耶律彦拓去了姬妾那里﹐自己会这般嫉妒和伤心呢﹖ 为什麽当她知道耶律彦拓肆无忌惮享受姬妾的温柔时﹐她的心会这般伤﹖ 她竟然怕那个娴雅得令自己心悸的女子抢了耶律彦拓全部的注意﹗ 难道自己还想跟人家争什麽吗﹖ 她只是耶律彦拓的医奴﹐而姬妾是耶律彦拓明媒正娶的妻子﹐虽然她是以降贡品的身份送给他的﹐但是耶律彦拓毕竟也是赐给她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 自己是什麽﹖ 秦落衣凄凉的眼闪过隐忍的痛﹐还有一丝她所不熟悉的情愫…… 正当她沉浸在莫名的情感中时﹐窗外突然一道黑影闪过—— 秦落衣猛地一怔﹐美眸也惊得怔住了﹐在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听见外面的侍卫们大声嚷道: "有刺客﹗" 紧接着门口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众多侍卫们纷纷散开﹐朝那个黑影追过去。 房门外追赶和嘈杂的声音由近及远﹐渐渐消失了。 刺客﹖ 秦落衣顿时眸中一惊﹐心脏也开始不规则地跳动﹐刺客﹖他们口中的刺客跟那晚的是同一人吗﹖如果真是同一人的话﹐那这个人岂不就是—— 桑大哥﹖ 她紧紧按住狂跳不止的心口﹐强压心中强大的不安﹐走到了房门前,纤纤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房门。 房门外空无一人﹐上一刻留在雪地上的脚印下刻便被纷纷落下的飞雪所覆盖﹐竟然一点痕迹都没有﹐就像什麽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她隐忍的眸子闪过不安和惶恐﹐而如秋水般的眉问凝上淡淡哀愁﹐轻轻关上门﹐陡然觉得背后冷风吹过—— "啊——' 秦落衣一声惊喘﹐还是忍不住叫出了声音。 在她的背后﹐一个伟岸的黑衣人赫然不知何时闯了进来﹐他的肩上还有些许白雪。 "衣儿——" 黑衣人立刻将大敝四开的窗子关上后﹐一把将脸上的蒙布扯了下来。 只见此人乌髮束着黑色丝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 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髮中﹐一身黑衣也掩不住他卓尔不群英姿和俊美絶伦。 秦落衣美眸越瞪越大﹐小手也掩住红唇﹐陡然﹐如水晶般的泪珠从眸间滚落﹐沿着凝白的手臂滴在了地上。 "衣儿——" 黑衣人俊逸的脸上扬着心痛﹐眸间却扬着万般温柔。 "桑……桑大哥﹖" 秦落衣声音也变得发颤﹐她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男子﹐恍如梦境中般。 "衣儿﹐是我﹗" 桑仲扬缓缓地走上前﹐高大的身影几乎要将秦落衣娇小的身躯笼罩。 秦落衣也慢慢地走上前﹐她拭去眼中的泪水﹐想让自己看得更加真切一些。 当她的小手慢慢触摸到桑仲扬的手臂时﹐一贯清冷的小脸立刻扬着欣喜的笑靥。 "桑大哥……真的是你……桑大哥……" 秦落衣再次蒙上泪水。 "是我﹐是我﹐衣儿﹐对不起﹐让你们受苦了﹗" 桑仲扬心中一痛﹐他轻轻执起秦落衣的双手覆在自己的脸颊之上。 秦落衣的小手感受到那份冰冷下的温热肌肤﹐还有——熟悉的脸部綫条﹐柔情的眼眸…… 没错﹐是桑大哥﹐真的就是他﹐她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会看见桑大哥。 113 卷七: 倾国劫·第十节 桑仲扬的质疑 桑仲扬看秦落衣梨花带雨的模样,顿时痛彻心扉﹐他一把将秦落衣整个搂入怀中﹐就像搂入一块絶世珍宝般。 秦落衣静静地被桑仲扬拥在怀中,就像以往一样﹐她多麽希望从来没有发生过战争﹐没有发生过这一切啊。 正在此时—— "秦姑娘﹐今夜有刺客偷入府中﹐可能已经闯入各个轩室之中﹐以防万一小的们要进去搜查﹐还望秦姑娘见谅﹗" 门外陡然响起侍卫们的声音。 秦落衣猛然一惊﹐她抬头看了看桑仲扬﹐又看了看门外的方向﹐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秦姑娘——秦姑娘——" 侍卫们察觉这麽长时间没人应﹐急得刚要推门而入—— "你们真是大胆﹗" 秦落衣一袭白衣推*门﹐待她看见这群侍卫刚刚想要闯入的样子﹐目光顿时变得格外清冷。 "请姑娘恕罪﹐只是小的们担心姑娘的安危﹐所以——" "所以你们竟然想要查王上的寝居﹖简直荒谬﹗难道你们认为我会窝藏刺客不成﹖" 秦落衣冷着脸﹐眼中的冰寒似乎都能杀人了。 "小的不敢﹗" 众侍卫们纷纷大惊﹐连忙跪下说道。 秦落衣微微舒了一口气﹐她强忍住心中的恐慌﹐沉下嗓音后对侍卫们说道: "我刚刚看到有一袭黑影朝花园的方向跑过﹐你们还不过去追﹖如果这事要是被王上知道﹐你们有几个脑袋可以掉﹖" 这句话一下子起到了恐吓作用﹐众侍卫们纷纷别过秦落衣﹐朝花园的方向跑去。 秦落衣看见他们跑远后﹐猛地将房门关上﹐身体瘫软地依靠在门边上。 她这一辈子撒谎的次数都可以数的过来﹐否则刚刚就不会心中那般惊恐了。 桑仲扬缓缓从帘后走了出来﹐他的眸间充满着难以琢磨的神色。 刚刚秦落衣呵斥侍卫的话他都听见了﹐从说话语气上和侍卫们对她毕恭毕敬的程度上来看﹐秦落衣俨然主子般。 这是他一直不敢去面对的﹐当他打探入府知道秦落衣的下落闯了起来后﹐他才发现﹐秦落衣住的地方充满了皇族般的奢贵﹐比起闺房的女儿情怀﹐这里处处彰显着权威和张狂﹐显然是男子居住的地方﹐而当他刚刚听到秦落衣的话﹐终于才知﹐这个寝居﹐原来就是东临王耶律彦拓的。 犹如晴天霹雳般﹐桑仲扬眼中充满着对秦落衣的陌生和疑惑。 "你——怎麽﹖" 他艰难地开口想要问些什麽。 秦落衣此时并没有察觉到桑仲扬眼中的异样﹐她已经被刚刚的情况吓得有些腿脚发软了。 "桑大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来——" 秦落衣立即朝桑仲扬说道。 桑仲扬看了看秦落衣﹐点了点头﹐跟上秦落衣的步伐。 东拐西绕﹐秦落衣带着桑仲扬终于在一个屋子前停了下来﹐待她看了看四周﹐发现并没有跟踪的时间﹐推门走了进去。 月光从窗棱的格子中透过斑驳的光亮﹐桑仲扬看见里面摆放了很多杂物。 秦落衣轻轻将门关上﹐对桑仲扬说道: "桑大哥﹐这里是摆放杂物的地方﹐很少会有人来的﹗" 桑仲扬看着秦落衣﹐还是一样絶美的脸颊﹐还是一样的美眸﹐但是﹐却透着一股他所不熟悉的陌生感。 "桑大哥﹐你怎麽了﹖" 秦落衣也终于察觉出桑仲扬的异样﹐焦急地问道。 "没什麽﹐我只是很奇怪东临王府的侍卫为何会对你如此客气﹖还有就是——你为何会跟耶律彦拓那个狗贼住在同一个房间﹖" 桑仲扬的语气虽然轻﹐但句句透着令秦落衣心寒的凉意。 秦落衣心中一惊﹐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给桑仲扬听﹐即使解释了﹐他会相信自己吗﹖ 桑仲扬看见秦落衣不说话﹐只是渐渐敛下眼眸﹐心中所预感的不安就像涟漪般越扩越大…… "衣儿﹐那个耶律彦拓对你做了什麽﹖" 桑仲扬气得真想大吼﹐但是他怕这样一来会对秦落衣不利。 "桑大哥……你不要这样……我和他……和耶律彦拓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要相信我……" 当秦落衣看见桑仲扬将不信任的眼神朝向自己时﹐焦急地立刻上前说道。 桑仲扬眼中立刻扬起对秦落衣的心痛和怜惜。 他拉过秦落衣娇小的身躯﹐将她的头轻轻靠在自己的胸前﹐喃喃地说道: "桑大哥真的怕那个禽兽会*大发伤害你﹗" 秦落衣感到鼻子一酸﹐心中却不经意想起耶律彦拓那张狂狷而又英俊的脸﹐不仅心悸一下。 "桑大哥﹐衣儿没事﹐我和干爹日日盼着有你的消息﹐我们好怕你会出事﹗" 桑仲扬眼光一暗﹐他拉开秦落衣让她面对着自己: "爹现在怎麽样﹖你知道他现在关在什麽地方吗﹖" 秦落衣眼眸掠上一抹担忧﹐她轻叹一口气﹐点了一下头说道: "我最后一次见到干爹的时候﹐发现他的身体越来越差﹐耶律彦拓目前将干爹关在'落叶轩'﹗" 114 卷七: 倾国劫·第十一节 要命的东临王命符 "落叶轩﹖" 桑仲扬微微蹙着眉﹐他在外面打探到爹是被耶律彦拓关在东临王府牢房之中﹐怎麽又出了一个落叶轩﹖ 落叶轩﹖怎麽听也不像是个牢房的名字啊﹗ 秦落衣不知道如何向桑仲扬解释﹐她只能说: "耶律彦拓为何会将干爹囚困在那里﹐我不得而知﹐我现在反倒是担心干爹的身体﹗" 说完﹐她咬了咬如花般的唇瓣﹐眼眸中的忧郁也增添了不少。 "衣儿﹐你放心﹐我一定会将你们一起救走的﹗" 桑仲扬看着秦落衣﹐心中的情愫难以言语。 秦落衣猛然抬头﹐眼眸中掠过惊恐﹐她紧紧抓住桑仲扬的手臂: "如果你今晚就冒冒然行动的话﹐会很危险的﹐外面的侍卫们显然都已经知道府中进了刺客﹐你带着我们也跑不出去的﹗" 不知为何﹐当秦落衣听说桑仲扬要将自己带走时﹐心中竟有丝失落和不捨﹐但是﹐她又不想干爹留在那个地方﹐还有也不想让桑大哥陷入危险之中﹐一时间﹐矛盾的心情充斥着她的内心。 "衣儿﹐我知道你和爹都替我担心﹐你一定在怨我为何消失这麽久吧﹖其实耶律彦拓在攻城那天﹐爹就开始命我秘密护送城中百姓出城﹐由于怕人多会引起怀疑﹐我只能分批进行护送﹐所以当我完成这项任务时﹐才惊觉你和爹都被抓进了东临王府﹗" 秦落衣眼眸瞪得大大的﹐原来桑大哥消失这段时日是为了护送城中百姓。 "那些百姓现在可好﹖" 秦落衣担心地问道。 桑仲扬点了点头: "放心吧﹐他们大部分已经混入中原地带﹐去习惯汉人的生活﹗" 秦落衣听后﹐心中的石头猛然落地。 "所以衣儿﹐你放心吧﹐经过两次的打探﹐我已经做好了初步的部署﹗我结识了一些勇士义士﹐到时﹐他们会配合我里应外合﹐一起救你们出去﹗" 桑仲扬大手扶着秦落衣的香肩﹐自信满满地说道。 秦落衣并没有完全放下心来﹐当她听到桑仲扬这般说的时候﹐更是一惊: "原来上一次夜探王府的人真的是桑大哥你﹖" 桑仲扬点了点头。 "要救你们出来我一定要尽快熟悉王府的地形才好﹗" 秦落衣眼神一暗﹐一下子想到了那天耶律彦拓的神情﹐她总感到有些不安: "我有些怕——" "衣儿﹐怎麽了﹖" 桑仲扬觉得秦落衣的神情怪怪的。 秦落衣眼眸闪过一抹担心: "我怕耶律彦拓已经察觉到一些什麽来﹗" "为何这般说﹖" 桑仲扬微蹙着眉问道。 秦落衣没有说话﹐只是从腰际的软系间取出一样东西来﹐摊在手心中。 是那块玉佩﹐映着月光冷冷发光—— "玉珮是你第一次夜探王府时不小心落下的﹐耶律彦拓已经发现了它﹐所以﹐我真的怕他认出来。" 秦落衣的担心并无道理﹐毕竟以前她也佩戴了一块一模一样的玉。 桑仲扬显然也想到了这点﹐随即﹐他将目光落在秦落衣衣裙的下摆—— 陡然﹐原本温柔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一向温和的目光也变得有些冷冽。 "衣儿﹐你腰间佩戴的是什麽﹖" 低沉的嗓音中扬着一般若隐若现的怒气。 秦落衣纤细的身子微微一抖﹐她敛下眸﹐长长的睫毛掩住清零的眼波﹐葱白的手指也下意识地绞在一起。 桑仲扬沉着脸﹐一改往日秦落衣所熟悉的温文尔雅﹐他一步上前﹐在秦落衣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大手已经执起了她腰间的物件。 金灿灿的命符肆无忌惮地炫耀着它的权力和尊贵。 东临王命符﹗ 桑仲扬手指猛然收紧﹐狠狠地攥紧了拳头﹐从他隐忍的眸中不难看出此时心中的愤怒。 "桑大哥﹐你不要误会﹐我……" 当秦落衣看见桑仲扬心痛的样子﹐心中也跟着疼﹐她拉住他的手臂﹐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麽。 "你的佩玉呢﹖他为何会将自己的命符送给你﹖" 桑仲扬刻意忽略秦落衣中的凄凉﹐咄咄逼人地问道。 此刻﹐他的心就像被人狠狠抽过一样﹐这道命符挂在秦落衣的腰间令他很不舒服﹐甚至是有些发狂。 "我的佩玉……碎了……"秦落衣的声音越来越小﹐小脸也低得不能再低了。 此时的她就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般﹐神情紧张﹐絶美的小脸上也逸着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情。 桑仲扬目光一怔。 秦落衣马上抬头﹐一双泪眸却逸着急切地向桑仲扬解释到: "桑大哥﹐你不要怪衣儿﹐衣儿不想带这个命符的﹗" 完了﹐桑大哥一定误解自己是那种爱慕虚荣的女人了。 桑仲扬目光一紧﹐他爱怜地将秦落衣搂在怀中﹐大手抚着她柔软的髮丝﹐他不问了﹐他不再问了﹐从小到大﹐只要秦落衣的美眸染上雾气﹐他的心就会像碎掉一样疼痛。 "好了﹐衣儿﹐刚刚是桑大哥太凶了﹐其实你有了这个道命符﹐对你、对我还有爹都是一件好事﹗" 桑仲扬修长的手指心疼地拂去秦落衣脸上的泪水。 秦落衣蛾眉掞扫紧深锁﹐无语凝噎﹐她怔怔的目光一下子落在桑仲扬如星辰般的眸子中。 115 卷八: 情锁红颜·第一节 赢棋后的请求 (1) 飒飒霜飘駌瓦﹐翠幕轻寒微透。 长门深锁俏俏﹐满庭秋色将晚﹐眼看菊蕊﹐重阳泪落如珠。 长是淹残粉面。鸾辂音尘远。 晨曦﹐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洒在东临王府的院落间﹐落下满地碎金。 似乎少了一份清冷的感觉﹐也许﹐严寒正在渐渐过去﹐暖人的春意正在浅浅笑着﹐对于季节是这样的﹐对于人心呢﹖ 几株雪白的花儿沁着馥郁的淡香从秦落衣手挽的篮中袭来﹐裹着她精致而又清冷的一袭雪缎衣裙﹐她莲步扇动﹐眼眸清波流转﹐却如不为尘世所动的絶物般。 当她刚刚走进主厅时﹐还未抬头—— "秦姑娘——" 一道好听的男子声音从秦落衣的前方浅浅传来。 秦落衣心头诧异闪过﹐缓缓抬了头﹐冷如冰霜的眼眸看见身后的来人时开始露出少许的温暖。 "白公子﹗"秦落衣余音袅袅﹐微微一欠身。 如瀑的长髮有一缕顺势到了她的身前﹐映得秦落衣更加神若秋水般。 白萧然 (耶律倍) 眼神一征﹐顿时被眼前这幅絶美的容颜吸引住了。 只见他乌髮束着白色丝带﹐一身雪白绸缎。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穗绦﹐上系一块羊脂白玉﹐外罩软烟罗轻纱。 眉长入鬓﹐细长温和的双眼﹐秀挺的鼻梁﹐白晳的皮肤﹐两道斜飞俊眉凭了几分英气﹐再加上寛肩窄腰的修长身形﹐美得阴柔。 他的怔愣使秦落衣有些不知所然﹐她有些不习惯白萧然的眼神。别过眼去﹐看见在他的身前正摆放着棋盘。 "原来白公子此次前来是为了和东临王下棋的﹐他应该快回府了﹐公子请在此稍等﹗" 她轻轻言道﹐脸上漾上浅浅的温笑。随即﹐有一个轻轻欠身﹐纤手拂过蓝中的如雪的株花﹐打算绕回房间。这个白公子﹐当自己第一次见到他时﹐就有些惧怕他的眼神。 "哦﹐不﹐在下是专程来找秦姑娘的﹗"白萧然一下子回过神来﹐立刻上前几步﹐大手一下子拉住了秦落衣的柔荑。 "呃﹖"秦落衣眉间轻扬﹐清零的眸间一抹惊愕转瞬即逝﹐嫣红的唇微张﹐显然﹐她被他这般唐突的动作吓到了。 白萧然显然知道自己的动作会惊到这位幽谷美人﹐但他似乎不想放开手﹐指尖传来的阵阵悠冷惊让他有些魂不守舍。 "我这次是来找你下棋的﹗" 他唇角一勾﹐不待秦落衣反应过来后﹐便霸道得将她拉到棋盘前。 秦落衣心生诧异﹐凝眉之间也有着不解﹐她连忙解释到: "不好﹐我的棋技怎可跟白公子相提并论﹐怕是会影响公子清晨的雅兴。" 白萧然一下子将俊脸靠近秦落衣的眼前﹐近得可以呼吸到她身上破衣而出的冷香。 "你——"秦落衣被这份陌生的男子气息吓了一跳﹐手一松﹐篮子从袖上滑落。 还没等落地﹐一只大手稳稳接住了花篮﹐馥郁花香沾满衣袖。 "我那麽令秦姑娘害怕吗﹖还是我长得令姑娘心骇﹖" 白萧然朗朗而笑﹐彷彿桃花盛开﹐靥生双颊﹐将手中的花篮递给秦落衣。 秦落衣絶美的脸颊顿生微红﹐她接过花篮后﹐轻声喃道: "不﹐只是白公子突然这般如此——" "哈哈——"白萧然被秦落衣这番美态惹得爽朗大笑﹐但随即﹐他陡然收起笑容﹐垂头做哀伤状。 秦落衣烟波如清泉流动﹐她有些奇怪白萧然的神情﹐心思单纯的她立刻问道: "你——怎麽了﹖" 此人好生奇怪﹐刚刚还在大笑﹐却一下子又忧了起来。 白萧然敛眸遮住眸间揶揄的神情﹐故作叹息道: "在下以为姑娘已经当我为知己﹐但——今天才知只是在下的自作多情罢了﹗" "不﹐公子误会了——"秦落衣还想要说什麽。 "你看﹐我们认识这麽长时间﹐你仍然公子公子的叫﹗"白萧然隐住想笑的***﹐淡淡说道。 秦落衣轻柔一笑﹐她从来没见过这般大人了还像孩子似的撒娇。 "白大哥﹐这麽叫你可以了吧﹗"她妥协地问道﹐眼眸如星辰般闪耀。 白萧然心中陡然一暖﹐这道柔柔的声音像柔丝软榭般萦绕在自己的心头。 由纯天然玉石做成的棋盘上﹐黑子、白子全是晶莹发光﹐两人分别选了黑白两子分坐两旁。 一阵轻衫扫过﹐袭来阵阵幽香﹐白萧然定眼看去﹐正是秦落衣身边如雪莲的白花。 "此花好生清香﹐是何种花﹖" 秦落衣芊芊玉指轻拂那几株花﹐淡淡的哀愁在冰清的脸颊上转瞬即逝﹐她轻言道: "它叫冬颜﹐属于莲系花的一种﹐冬至而生﹐夏至而死﹗" 白萧然不知为何心头掠过一丝不安﹐也许是听到了忌讳的死字吧﹐秦落衣的神情令他有些心疼。 秦落衣抬起眸﹐唇边渐渐漾上一丝笑: "白大哥﹐如果这局棋被小妹羸了去﹐我可是有条件的﹗" 白萧然眉间轻扬: "不妨说说看﹗" "不好﹐还是羸了方才说吧。"秦落衣笑语。 紧接着﹐她执起一着白子﹐左手轻扶起右边轻偻衣袖﹐下了去。 白萧然紧锁她的黑眸充满柔情﹐随后﹐他也执起一着黑子﹐顺势下了去。 116 卷八: 情锁红颜·第一节 赢棋后的请求 (2) 阳光浅浅地照到了主厅的地上﹐留下温暖的影子。而飞雪也似乎失去了淡淡的踪影﹐清风中裹着少许的凉意﹐却不再沁着冰人的寒。 玉润的棋盘之上﹐百余招的棋子渐渐布满﹐白萧然每一步都走得沉稳有力﹐而秦落衣则在轻烟淡笑间一一解破。 "落衣﹐没想到你的棋术如此精湛﹗" 白萧然见又被秦落衣抢先一子后﹐不得不赞歎地说道。 秦落衣浅浅一笑: "白大哥有意谦让罢了﹗" "非也﹐而是你所摆出的棋局着实令我难解﹗" 白萧然手执一枚黑子﹐看着当下棋盘的格局﹐眉间也凝上些许困惑。 秦落衣不再说话﹐而是静静等候。 白萧然忽然双眉一轩﹐似是看到了棋局中奇妙紧迫的变化﹐紧接着将手中的棋子放下。 秦落衣手中拈着一枚白子﹐沉吟后落下。 白萧然眸间一惊﹐随即脸有喜色﹐点了点头﹐意似嘉许﹐下了一着黑子。 秦落衣唇间浅浅一勾﹐她将十余路棋子都已想通﹐跟着便下白子。 白萧然又下了一枚黑子。 两人又下了十余着后—— 白萧然定住不动了。 他精研围棋数十年﹐也可以称作是个中高手了﹐但见这一局棋劫中有劫﹐既有共活﹐又有长生﹐或反扑﹐或收气﹐花五聚六﹐复杂无比。 紧接着﹐他精神一振﹐再看时﹐忽觉头晕脑胀﹐只计算了右下角一块小小白棋的死活。 他定了定神后﹐第二次再算﹐发觉原先以为这块白棋是死的﹐其实却有可活之道﹐但要杀却旁边一块黑棋﹐牵涉却又极多。 此局实在甚妙﹗ 白萧然吁了口长气﹐摇头道: "你所摆的这般棋局深奥巧妙之极﹐我破解不来。" 秦落衣叹道: "白大哥棋思精密﹐这十几路棋已臻极高的境界﹐只是未能再想深一步﹐可惜﹐可惜﹗" 惋惜之情﹐确是十分深挚。 白萧然哈哈大笑: "我甘愿认输了﹐此生能踫上落衣你实属是我的幸运﹗" 爽朗的笑谈间有着一语双关的寓意。 "看来真是世事如棋﹐一局争来千秋业。柔情似水﹐几时流尽六朝春。落衣﹐你真是奇女子﹗" 他忘情地执起秦落衣的纤手说道。 "白大哥——"秦落衣心中一抖﹐连忙将手抽了回来。 白萧然没有勉强﹐他笑着问: "我输了﹐你说吧﹐什麽条件﹖" 秦落衣微微敛眸﹐刚想要说些什麽﹐又噤声﹐然后深叹一口气说道: "罢了﹐刚刚只不过是在说笑而己。" "怎麽你怕我出尔反尔吗﹖"白萧然有些着急。 "不﹐我深信白大哥是重守信诺之人﹐只是——只是事情不是那般简单。" 秦落衣有些不自然地说道: 白萧然看着秦落衣那般欲言又止的美态﹐忍不住双手箍住她的双肩: "只要你说出来﹐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愿意为你去做﹗" 秦落衣一下子仰起头﹐一眼望进了白萧然坚定的眸子里: "其实﹐我想要一种名为'檀香草'的植物﹗" "檀香草﹖这是何物﹖在哪里能寻得到﹖"白萧然马上问道。 "这是一种通体红色的植物﹐而它只生长在富产葯材的神秀之最终南山南五台之上" 秦落衣*微启。 "没问题﹐我马上命上去寻﹗" 白萧然粲然一笑﹐说道。 只是去趟终南山找一种植物何难呢﹐只要能博红颜一笑。 "命人去寻﹖" 秦落衣微蹙眉头﹐有些诧异地问道: "白大哥不是一向只身一人云游四海的吗﹖" 白萧然心中陡然一惊﹐连忙改口道: "哦﹐我的意思是说命下人替我准备一下﹐我即刻出发﹗" 好险﹐差点就暴露身份。 秦落衣眉间一喜﹐连忙感激地说道: "白大可﹐谢谢你﹗" 白萧然温柔一笑: "你的谢呢﹐我就心领了﹐我只想知道你刚刚设的棋局有怎样的说道﹖" 毕竟是皇子出身﹐从来不愿妥协的他即使输了也要知道原因的。 秦落衣轻轻掩唇浅笑: "其实﹐这个局叫做 '三劫循环'﹗" "三刧劫循环﹖" 白萧然扬起好看的眉梢﹐眼中却露着兴致盎然。 秦落衣轻轻点了点头: "白大哥应该深知棋与襌意相通的道理﹐取地则失势﹐取势则失地﹐此乃一得一失﹐这叫天公作美。近火不伤﹐远火不冻﹐要有所收获﹐就须先有所付出﹐这也就是欲取故予﹐而三劫循环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哦﹖看来我的棋术真是有待增进﹐学识尚浅看来说的就是我吧﹗" 白萧然满眼赞赏地看着秦落衣﹐这个女子不仅美得不可方物﹐更重要的是冰雪聪慧无人能及。 秦落衣笑着摇了摇头: "白大哥谦虚罢了﹐刚刚这个局也是差点被你所破﹐'三劫循环' 即是围棋的难题。这是我故意摆出来难人的﹐并不是两人对弈出来的阵势﹐因此或生、或劫﹐往往极难推算。寻常 "三劫循环" 少则十余子﹐多者也不过四五十子﹐但这一个却有二百余子﹐一盘棋已下得接近完局。" 白萧然爽朗大笑: "好﹐待我为你取得檀香草之后﹐我一定再要会会这个 '三劫循环' " 秦落衣轻轻点了点头﹐抬眸看着眼前的白萧然。 俊雅下有着令人窒息的迷失。 秦落衣看着白萧然那般无害的笑容﹐心中微微一痛。 她知道这样利用他不好﹐但是﹐为了能够配合桑大哥救出干爹﹐一切都变得不是那般重要了。 那麽﹐耶律彦拓呢﹖ 他是否也会像过眼云烟般在自己的记忆中消失呢﹖ 那个狂狷而又时常温柔的男子…… 秦落衣的眼眸渐渐暗了下去—— 117 卷八: 情锁红颜·第二节 杀意的试探 (1) 风摆芳花残日低﹐ 悠然如梦意﹐恋朝夕。 黄天入暮晚霞栖﹐ 夜不寐﹐思绪两相依。 皓月透窗明﹐紫衫对孤镜﹐泪盈盈。 挚情却作燕独行﹐别离处﹐遥望远山吟。 整个寝居静悄悄的﹐夜凉如水﹐月光从考究的凋花木窗上铺洒进来﹐泄了一地﹐屋内摆设凭添几分冷清。 坐在铜镜前﹐采南替秦落衣衣妆完毕﹐悄悄退出去了。 秦落衣睁大眼睛﹐想好好瞧瞧镜里自己的模样﹐却一片模煳。 也许是自己的容颜太过落寞及清冷,连镜中也会将影像自动隐了去。 室内香炉的清烟﹐悠悠的冒着﹐丝丝缕缕﹐飘散开去﹐给房间笼上一件轻纱﹐一切都变得迷离起来…… 芳心袭来﹐何处葬﹖ 好像风中花残叶般﹐红尘飞舞终会有时尽。 芊芊玉指将一袭白衣轻披于柔肩之上﹐轻盈地如同轩外的白雪般﹐轻落无声。 也许﹐这是这个王府之中最后一场雪了吧。 过了这场雪﹐这里将会变得一切都不一样了。 几株"冬颜"静静盛开在盆水之中﹐甛雅而带着一丝冷意。 屋子里淡淡的花香裹着悠悠的熏香﹐清冷间有着浅浅的暖意味道。 她应该高兴才对啊﹐因为﹐再不过不久﹐自己就能和干爹、桑大哥重新在一起﹐远离这个王府、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但﹐为何﹐每当她想到这点﹐心中竟然会升腾起一丝丝失落和忧伤。 是她已经逐渐适应了王府中的繁文缛节﹖还是已经慢慢习惯了众嫔妃或嫉妒或怨毒的眼光﹖甚者﹐在她的潜意识中已经熟悉了这个男子身上狂狷而剽悍的气息﹐再也离不得了﹖ 心陡然一震。 敛眸凝眉间将这个可笑的想法遮了去﹐自己不能﹐也不可以对这里有怎么的情感﹐无论是人或物﹐这里﹐只是令她滋生仇恨的地方。 秦落衣轻轻一叹﹐如于幽谷中传来天籁的絶声般﹐令闻者心叹。 她在古琴前度坐后﹐轻拂过衣袖。 纤纤玉指如流水般轻扫过琴弦﹐弦凝指咽声停处﹐别有深情一万重。 "花开花落几重重……指间青丝斩清风……从此后……不问人间情多浓……" 秦落衣纤指香凝弦上飞﹐声声柔情寄琴语﹐絶美的琴声配合着她的清雅之音﹐轻轻柔柔地漾在寝居之中。 清丽的容颜之下竟然有着自己都不知的深深忧伤。 浑然不知﹐这一幕的絶美被刚刚走入寝居的耶律彦拓尽收眼底。 秦筝吐絶调﹐玉柱扬清曲—— 耶律彦拓深谙的眼底融上如水纹倾动般的柔情﹐他没有舍得将眼前的美好打破。 伟岸壮硕的身子依靠在梁边﹐桀骜的唇微微勾起﹐如鹰隼般的厉眸却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女子。 她的琴声清美间充满着令他心痛的忧伤﹐为何会如此﹖ 难道他这般宠爱她错了吗﹖ 她眼底的那抹忧伤可为那个桑仲扬﹖ 想到这里﹐耶律彦拓的心陡然一痛﹐而大手也不经意地紧攥了起来。 自从他第一眼见到那个玉佩﹐就已经知道了夜闯王府之人就是那个桑仲扬﹐他还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公然造次﹗ 那个玉佩就像是刺眼的芒钉般﹐令他狂躁不已﹐为了怕自己满腔的怒火会伤害到秦落衣﹐所以他才几夜不曾回到自己的寝居﹐情愿夜夜笙歌。 但﹐心中对她的思想与日俱增﹐再见她时﹐竟然如隔三秋般令他心悸。 他知道桑仲扬夜探王府的用意﹐想从他手中把人抢走﹖简直可笑之极﹗ 眸中的深情瞬间被一道冷冽的精芒所取代—— 似乎像感觉到不远处那道炙热般﹐秦落衣猛然抬头﹐眸间一惊。 手指之下﹐原本流畅的曲调一下子变得杂乱无章。 "你——你进来为何一点声音都没有﹖" 琴声嘎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秦落衣浅浅的嗔怪声。 耶律彦拓俊挺的脸上扬着一丝浅笑﹐昂藏的身子坐在椅凳之上﹐大手朝秦落衣的方向伸出—— "过来﹗" 低沉的声音没有任何可以商量的余地﹐却漾着一丝宠溺的味道。 秦落衣看着那只大手﹐十指陡地攥紧﹐然后又缓缓松开﹐情愫的眸子中闪过一丝难言的光芒。 朝那个大手的方向慢慢走了过去﹐每走一步﹐心就痛一些﹗ 凝白的小手轻放在耶律彦拓修长而又粗粝的大掌之中﹐感受着那份结实而又温热的气息。 大手慢慢收拢﹐就像要将她的心牢牢收拢一样﹐长臂一伸﹐将她柔软的身体圈在怀中﹐让她坐在他结实修长的大腿上。 "衣儿——看着我的眼睛﹗" 耶律彦拓鼻息之间都是她破衣而出的冷香﹐萦绕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却系得更紧。 118 卷八: 情锁红颜·第三节 杀意的试探 (2) 秦落衣扬起眸﹐只是扫过一下他的黑眸﹐便连忙躲闪开来﹐不知为何﹐她的心会如些不安。 就像一韧丝在紧紧勒出她的心房﹐瞬间会蔓延喉间﹐令她窒息得几乎要死掉。 耶律彦拓用粗粝的手指背轻轻抚扫她精致的嫩颊﹐然后拇指和食指轻轻将她的下颚抬起。 "为何这般惊慌﹖衣儿﹐是否有事隐瞒我﹖" 耶律彦抲精谙的黑眸精芒毕露﹐语气虽轻﹐却有着一股天生的威严。 "没有——"秦落衣下意识地连忙回答。 几乎不加思考的快速反应令耶律彦拓唇角一勾﹐她眼底的慌张根本逃不过他的眼睛。 "衣儿﹐你是我的女人﹐你的身体和思想都属于我﹐所以﹐我不允许你有任何事瞒着我﹐知道吗﹖" 耶律彦拓一语双关地说道。 秦落衣手微微一抖﹐他——他会知道这件事吗﹖ 不经意间﹐她却想到了那个温婉如水的女子﹐痴情得连她都自叹不如。 "你的女人那般多﹐又何来我一个﹖" 淡淡的语气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她刻意地将身子远离他的气息﹐因为﹐她总觉得在他的气息中已经混合了琴姬的味道。 这让她格外的——不舒服﹗ 清冷的脸上虽然放得平静些﹐但凝眉间仍旧流露淡淡的情感。 耶律彦拓饶有兴趣地看着秦落衣﹐炽热的男性气息扫过她敏感的耳际: "衣儿吃醋了﹖" 虽是询间的语气却有着肯定的味道﹐并且扬着宠溺。 莫名的情愫冲荡着祁韾的内心﹐是这样吗﹖她不知道﹗是不是只是因为习惯了他的怀抱﹐因此才贪婪地独占呢﹖ 对﹐仅仅就是这样﹐只是因为习惯﹐而不是—— 矛盾而慌乱填满了秦落衣的眼眸。 大手陡然收紧在她腰上的力量﹐耶律彦拓英挺的鼻翼在她的髮丝间穿越﹐轻喃道: "衣儿﹐你跟她们不同﹐你是特别的﹗" 黑眸变得有些深沉﹐只有她才有资格住进西厢别苑﹐只有她才能令自己自持难耐。 秦落衣身子微微一抖﹐不同的﹖有何不同﹖ 那他天天在琴姬那里夜夜笙歌又该如何解释呢﹖在他的心中﹐那个温婉的女子是否也是不同的﹖ 她咬着唇﹐一眼跌进了耶律彦拓变得有些深沉的眸子中﹐英俊的眼眸如潭水般深邃得不见底。 "你说的——可是真的﹖" 意外的﹐她第一次这般拷问他的真心﹐更好像是在拷问自己的身心般。 耶律彦拓眼底掠过一抹惊喜﹐但俊挺的脸上仍旧不动声色: "当然﹗" 干脆利落语锋﹐一点犹豫都没有。 秦落衣轻喘一声﹐紧接着又问道: "无论我做什麽﹖" "对﹐无论你怎样﹐在我心中你都是不同的﹗" 耶律彦拓看着秦落衣有些执拗的语言﹐心中漾起丝丝情愫﹐大手也执起她胸前的一乌髮﹐轻轻闻过﹐清香扑鼻。 她当然是不同的﹐见到秦落衣的一瞬﹐他终于知道了自己的倾心所归﹐所以﹐他不怕她会恨自己﹐因为﹐他会用自己一生的爱来填补她心中的恨。 秦落衣轻轻敛下眸子﹐掩去眼中的不安﹐轻叹一声说道: "如果——如果有一天我会杀掉你呢﹖" 耶律彦拓嘴角一勾﹐他强迫性将秦落衣的下颚抬起﹐迫使她不得不面对自己的眼睛: "你会这么做吗﹖" 泰如自定的神情﹐一字句不慌不忙地问进秦落衣的心中。 "我——我会的﹗" 秦落衣的唇开始轻轻地颤着﹐语气轻得有些无力。 如果她真的会利用医术之便对他不利﹐在他心中也便永远不会再有秦落衣了吧。 耶律彦拓眼底一暗﹐凝视她良久后﹐紧锢在她下颚的大手绕到后面﹐箍住她的脑袋。 没有动怒﹐没有大吼﹐而是陡然俯*﹐像惩罚似的吻住秦落衣了发颤的唇。 带着那份隐忍的怒火﹐这个吻有着狂狷和男子剽悍的力量﹐似乎要将秦落衣整个吞噬。 秦落衣无力地承受着他骇人的力量﹐鼻息之间塞满了浓烈的男子狂魅的气息。 意犹未尽地释放了她的唇后﹐耶律彦拓将额头抵在她光洁的额上﹐气息也因刚刚的狂情而变得有些稍稍不匀。 "衣儿﹐我曾经说过﹐在这世上只有一个可以杀我﹐这个人就是你﹗" 耶律彦拓的这句话更像一种承诺般﹐一下子在秦落衣的心中炸开﹐不知为何﹐当她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心中的疼痛就像刀割般。 她的胸脯因急喘而变得有些起伏不定﹐他真的会是这样对自己不设防吗﹖ 耶律彦拓低低的浅笑着﹐镌刻的脸上扬着令秦落衣迷失的笑意。 "但是衣儿你在动手之前一定要考虑清楚﹗" "呃﹖"秦落衣眉间扬起疑惑。 耶律彦拓哈哈大笑﹐爽朗的笑声充满着异常的自信。 "你会后悔的﹐因为我——才是你最爱的男子﹗" 一句话那般自信﹐却在秦落衣心中炸开﹐惊慌一地。 119 卷八: 情锁红颜·第四节 宁妃的忠告 园林晴昼春谁主﹖ 观露湿缕金衣﹐叶映如簧语。 乍出暖烟来﹐又趁游蜂去。 当上苑柳衣农时﹐别馆花深处﹐此际海燕偏饶﹐都把韶光与。 紫箫轩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热闹﹐真可谓是应了"世态炎凉"这句话的含义﹐天上的风向变了﹐地上的草木也跟着折腰﹐这就是生存之道。 秦落衣一袭白衣端坐在椅凳之上﹐凝净的脸上看不出是喜是忧﹐她细致地研磨着手中的葯物﹐而她身边站着的则是丫鬟采南。 宁妃躺在秦落衣身后的床榻之上﹐她始终用若有所思的神情看着秦落衣的一举一动。 经过秦落衣的努力﹐耶律彦拓终于点头将宁妃及那希从水牢之中放了出来﹐并念在夫妻情分上﹐让宁妃重新回到了紫萧轩﹐而秦落衣也总是不嫌麻烦的经常赶到这里﹐她们进行治疗。 经过数日的医治﹐两人身上的伤口开始渐渐恢复﹐体力也开始康复。 秦落衣将手中的葯研磨好之后﹐带着一袭清香轻轻来到宁妃面前。 "采南——"她轻唤道。 采南连忙上前﹐将宁妃扶起﹐让她依靠在床头。 曼妙的帐幔下﹐宁妃娇美的容颜充满了浅浅的病态。 待秦落衣将她身上的伤口处理好之后﹐再轻轻执起她的手臂﹐试过脉搏后﹐轻声说道: "上过这剂葯之后﹐你的身体就康复得差不多了﹐以后切忌着凉﹐因为在你体内始终会有寒气的﹗" 说罢﹐她便站起身来。 "你——"宁妃的声音扬起。 秦落衣身子只是停了一下。 "你为什么要救我﹖"宁妃问出心中的疑问。 秦落衣回过头去﹐看了看宁妃的脸﹐清清冷冷地说道: "我救的不是你﹐而是病患﹗" 轻袅的声音如飞雪落下般。 "我不会感谢你的﹗"宁妃若有所思地说道。 秦落衣只是轻扫过宁妃的眼耨﹐没有再说话﹐只是执起桌上的葯碗﹐将它递给了宁妃。 棕褐色的葯汁轻轻在碗中晃动﹐将宁妃的容颜映得有些破碎﹐她接过葯碗﹐仰头将苦涩的葯汁喝了下去。 "你连问都不问这葯是什么﹖" 秦落衣清冷的眼底间掠过一丝惊讶。 宁妃释然一笑: "难道这葯能是毒葯不成﹖你想要我死﹐只要不救我就行了﹗" 秦落衣静静地看着宁妃﹐她的话在自己心中引起浅浅波澜﹐她喃喃道: "的确﹐每个人都会这么想﹐如果是我临时起了杀意呢﹖" 宁妃抬起头﹐眸间一抹疑惑转瞬即逝﹐她并没有慌张﹐而是反问道: "你会吗﹖" 宁妃这句轻描淡写的问句陡然引起秦落衣心中一惊。 "你会这么做吗﹖" 不经然﹐她也想到了耶律彦拓直直逼问自己的这句话。 宁妃执起身子﹐语气清淡地说道: "要得到男人的心﹐最下乘的方法就是千依百顺﹐这样会让男人觉得索而无味; 中乘的方法是若即若离﹐让男人觉得可望而不可及; 最上乘的方法就是求而不得﹐秦姑娘﹐你就是属于后者﹗我宁妃甘愿认输了﹗" 秦落衣淡然一笑: "天下男子﹐有多少会忽视女子容颜长相的﹐殊不知即使现在多么鲜艳﹐都有花残粉退的一天﹐可以留得住风华正茂吗﹖" "看来秦姑娘将这句话送给我正合适﹗我虽未老去﹐却已失去了原有的光彩﹐从一始终﹐我宁妃都没有得到过王上的心﹗"宁妃嘴角逸出一丝苦笑。 "你这般轻言付上自己的一生似乎太过可惜﹗"秦落衣有些不赞同她的想法。 宁妃凄美一笑: "我这样的选择并不是我愿意﹐而是没有这个本事选择﹐我十六岁进府﹐为了家族权势﹐我只学会了一个求生的技能﹐就是谋算人心以及争斗竟逐﹐你以为我有的选吗﹖" 秦落衣心中一阵轻叹﹐人活于世﹐都是尽有所图﹐宁妃即使落魄如此﹐起码也会期望每天平平淡淡﹐自己不也是如此吗﹖只不过所图之意不同罢了。 "秦姑娘深得王上喜爱﹐就要听我一句劝告﹐府中看姑娘眼紅、视姑娘为眼中钉的大有人在﹐只要有女人的地方﹐争权夺宠必不可少﹐这永远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秦落衣唇角一勾﹐轻叹道: "从一而终我都没有争夺之人﹐何况是与府中的妃子们呢﹗" 宁妃轻摇头说道: "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的道理你应该很明白﹐为了真心也好﹐为了权势也罢﹐只要有女人存在的地方﹐必然就会发生争权夺宠的事情﹐宫中是这样﹐府中也会是这般﹐如果时间能够倒回﹐我想我还会为了地位而伤害与你﹗" 秦落衣一声轻叹。 "再者﹐姑娘已经引起王上与皇子的争香﹐你可曾想过后果如何﹖"宁妃淡淡问道。 秦落衣原本清冷的眸子陡然一暗﹐身体也微微抖动了一下: "皇子﹖什么皇子﹖" 宁妃抬起头看着她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道: "当今大皇子耶律倍﹐也就是当天救你出寒湖之人﹗" 120 卷八: 情锁红颜·第四节 关键的夜晚 (1) 夜凉如水﹐天边的星星亮的似乎有些不真实﹐暗明交错间让秦落衣有着片刻的失神。 "冬颜"散发着阵阵清冷的香气﹐屋中再无轻烟缭绕的檀香。 秦落衣执起一根银针﹐这银针映着月光和烛光发出冷冷的光芒﹐熠熠生辉般﹐却散发着清清淡淡的檀草香。 这些银针是沁过檀草水的﹐而这些檀草就白萧然从五台山带回来的。 望着这一根根银针﹐秦落衣的心中更有些慌乱﹐她执针的心也开始变得颤抖。 今晚﹐注定是不寻常的夜晚,也将会是她一生最难忘的夜晚。 过了二更﹐便是桑大哥和她行动的时刻﹐他们会里应外合一同救出干爹。 而她﹐则会利用手中的银针夺去耶律彦拓的性命﹗ 秦落衣心头陡然一痛﹐但随即﹐这份痛楚被她硬生生压了下去﹐耶律彦拓﹐他一定要死﹐否则﹐他们是逃不出上京城的。 她将目光转向屋中的"冬颜"﹐那一株株耀眼的白纯洁得像雪一样﹐可能越是美丽的东西﹐它所造成的伤害力就越大吧。 "冬颜"在外人看来真是普通不能再普通的株花﹐它本身没有任何毒性﹐而它的香气也只会有着稍稍加速血液流动的作用。 正所谓凡事凡物都有着相生相克的道理﹐但凡闻过此香的人﹐血液中如果会混有天然的檀香草﹐那么此人便会在半柱香的功夫失去性命。 而唯一能使血液中混入檀香草的葯性﹐唯一的办法便是——将沁入檀香草水的银针刺入人体的穴道中。 整个过程无声无息﹐真正是杀人于无形之中﹗ 不错,秦落衣善于用葯﹐自然也善于用毒﹐只要懂得葯性之间的相生相克之道﹐杀人只是弹指间的事情﹐根本就不费任何吹灰之力。 现在﹐她唯一要做的就是等耶律彦拓回来﹗ 时间一分一秒流走﹐蜡烛在静静地燃烧﹐偶尔还会发出"啪"的声音﹐等待去救一个人是秦落衣常有的事﹐但等待去杀一个人﹐这是她头一次﹐也许也是自己最心痛的事﹗ 矛盾而复杂的心情驾驭着秦落衣的心﹐她既希望见到他﹐又不希望他回来﹐这种强大的矛盾思想就像是巨大的煎熬般﹐令她有些不能自制。 今夜﹐她觉得特别冷。 当耶律彦拓推开内寝的门﹐看见躺在*的人儿身子轻轻颤抖一下﹐使笑意悄悄爬上了唇角。 他知道她没有睡着﹐是在等自己回来吗﹖ 屋中淡淡的花香充斥着他的鼻息之间﹐他并不知道衣儿喜爱的这种花叫什么名子﹐但看上去纯白得那般不真实﹐就像衣儿的人一样﹐令他有些恍惚。 大手轻探她柔美的脸颊﹐今夜的她美得令他心动。 秦落衣睁开眼睛﹐娇柔的身子面对着耶律彦拓伟岸的身子坐了起来。 "你回来了﹗"她尽量压抑住心中难言的情绪﹐淡淡说道。 耶律彦拓抬起手﹐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道: "把你惊醒了﹖" "没有——"秦落衣一边言不由衷地回答着﹐一边阻止了耶律彦拓自己寛衣的动作。 "我来﹗"她轻声说道。 耶律彦拓嘴角一勾﹐端坐于床前﹐任由秦落衣为自己寛衣解带。 修长的手指轻挑她的臻首﹐令她看向自己。 "你今夜为何这般乖巧﹖" 低沉的嗓音中有着蛊感人心的力量。 秦落衣的心微微一颤﹐连忙开口道: "难道——难道你不喜欢吗﹖" "喜欢﹐我当然喜欢﹗"耶律彦拓扬起爽朗的笑﹐随即便将秦落衣整个拉坐在怀中。 大手陡然将她的腰际收紧﹐粗犷而又炽热的男性气息扑在她的耳际之间。 "但是你这样是在玩火﹐知道吗﹖" 浓烈的危险渴望不言而喻。 再温柔的男人也会有危险的一面﹐更何况耶律彦拓本身就是一个习惯了征服与肆掠的王者。 秦落衣紧张地推开他﹐谁知却被他抱得更紧。 "不要这样﹐是你说的﹐你不会强迫于我﹗"秦落衣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耶律彦拓英俊的脸宠﹐一点点地靠近她—— 深邃的黑瞳里﹐尽是危险而暧昧的炽烈…… 忽地又充满怜惜的勾起笑靥﹐将她泛红的细腕捧到唇边﹐印上细吻﹐紧接着﹐裹着她娇小的身体同时躺在了*。 秦落衣的心陡地狂跳不止﹐她下意识地想将手抽回﹐但心已经不由自主地开始背叛﹐她竟然希望就这样一直被他宠下去…… 想到这点﹐秦落衣脑中一阵警铃大作﹐她在做什么﹖时间可是不多了﹗ 随即﹐她看着一脸深情的耶律彦拓﹐轻声唤道: "拓——" "嗯﹖"耶律彦拓享受怀中的柔软﹐满足地应了一声。 秦落衣柔顺地将一金小手攀到耶律彦拓刚毅的脸上﹐唇边露出浅浅的笑意: "近日来你一直忙于繁杂的事务﹐身子应该很乏﹐我帮你按摩一下﹐这样更加安睡一些﹗好吗﹖" 声音如水般一直揉进了耶律彦拓的内心深处。 ************************************************************!******************************************* 121 卷八: 情锁红颜·第四节 关键的夜晚 (2) 秦落衣纤纤的手指带着安眠的力量﹐柔柔地贴在耶律彦拓脑后的穴道﹐力道不轻不重﹐使他心情变得十分舒适。 耶律彦拓闭上双眼﹐贪婪地享受着秦落衣衣袖之间传来的阵阵清香﹐他发现自己已经被这样气味深深吸引住了﹐秦落衣这个女子就像一剂迷葯般令自己迷失。 "这里会不会痛﹖"秦落衣按住一个穴道轻轻说道﹐声音如清清的泉水般流淌在耶律彦拓的内心深处。 "不会﹗"耶律彦拓柔情地说道。 秦落衣微微一笑: "你的任督二脉都是打通的﹐穴道通﹐血液就很流畅﹐这样身体也会很健康。" 耶律彦拓鎸刻的脸上逸出一丝笑容: "衣儿的意思是我会很长寿。" 秦落衣心一抖﹐幸亏耶律彦拓是闭着眼﹐没有看到她此时的表情。 "只要你修身养性﹐自然会做到长寿无忧的﹗"她低低地说道。 耶律彦拓陡然将秦落衣放置脑后的小手擒住﹐然后睁开眼睛﹐转过身看着她。 "你——你怎么了﹖"秦落衣一惊﹐她怯怯地问道﹐他不会是发现了些什么吧﹖ 他将伟岸的身子欺近她﹐唇边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眸中的深邃越来越幽暗。 "衣儿﹐你愿意陪在我身边一生一世吗﹖"轻柔的问话却有着令秦落衣震撼的情愫。 "一生一世﹖"她喃喃反问道﹐心中从来未敢想像的问题今天一下子面对了﹐她有些无所适从。 "对﹐不仅这一生﹐还有来世﹐我要你秦落衣的生生世世﹗耶律彦拓执起她的小手﹐轻柔地吻过说道。 眼眸中的深情令秦落衣的心似乎要停止跳动了。 她惊愣住了﹐红润的唇也因这份强烈的心情微张着﹐她一动不动地看着耶律彦拓﹐从他深谙的眸子中﹐她似乎能看到自己的影子。 耶律彦拓薄唇微抿﹐唇边漾着宠溺的笑﹐大手轻轻捧起她惊愕的小脸﹐火热的唇覆上了秦落衣微张的唇。 她的唇品尝起来这般美好﹐美好到令他流连忘返﹐一辈子不想放开。 自己的这番话吓到她了吗﹖他对她已经够循序渐进了﹐如果换做是其他女人﹐他一定不会有这般耐性等候。 他一向喜欢征服和侵略﹐但是秦落衣却让他产生了柔情的渴望﹐他怕自己的狂狷会吓到她﹐怕自己的强硬会伤到她﹐所以他才会这般小心翼翼。 秦落衣抖动的唇渐渐地被耶律彦拓的那份火热安抚住了﹐她乖巧地扬着头﹐任由他将自己搂在怀中﹐丁*无助地被他带着翩翩起舞。 自己的心啊﹐为何跳得这般强烈﹐而且还带着丝丝疼痛般﹐为何此时自己会这般贪婪他带给自己的气息呢﹖ 这份气息带着狂狷和剽悍的味道﹐却令她倍感安全。 夜开始变得浓郁起来﹐快接近二更的时候﹐秦落衣微微地欠起身﹐轻轻地将耶律拓紧搂住自己的大手抬起。 是时候动手了﹐否则﹐桑大哥他们一定会有危险的。 她轻盈地走下床﹐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银针﹐根根银针在烛光下发出心寒的光。 秦落衣执起针走到耶律彦拓身边﹐轻轻地坐在床边﹐轻声唤道: "拓、拓﹗" 耶律彦拓没有应声﹐从他紧阖的双眼﹐沉穏的气息声中﹐秦落衣可以看出他已经熟睡了。刚刚她之所以会为他按摩穴道就是了让他进入深度睡眠。 执针的手微微扬起﹐同时也在颤抖着。 只是一针、只是一针就会结束他的生命﹐结束这个夺走自己初吻的男子的生命、结束这个狂妄地将干爹囚困之人的生命、结束这个对自己时常会温柔的男子的生命…… 她的眉微蹙着﹐一双美眸静静地看着*的男人﹐看着他刚毅的五官﹐小手轻轻攀上他的轮廓﹐这将是自己最后一次看到这张脸。 如果没有国仇家恨、如果他不是契丹国的东临王耶律彦拓、如果自己不是渤海国的秦落衣﹐那么他们之间就不会这般痛苦吧﹐她会爱上这个男子吗﹖ 秦落衣心中一阵苦笑﹐在这一刻﹐她终于承认了自己的心﹐是的﹐她的心早就被这个男人俘获了不是吗﹖ 按住他穴道的手指开始颤抖﹐秦落衣强忍着快要滴落下来的泪水。 "拓﹐对不起﹐为了干爹﹐我只能这么做——下辈子、下辈子但愿你我没仇恨﹗" 秦落衣快要窒息了﹐她找到耶律彦拓的死穴﹐手指轻轻按着﹐还能感受到此时他稳健的脉跳声﹐似乎在像自己突显主人的强健和威勐。 手指渐渐改变了方向﹐拓﹐我们注定不可能在一起﹐我与你永远是两个世界的人﹐相识只不过是偶尔的交集﹐交集过后,一切都是尘归尘、土归土﹐该走的﹐该留的﹐一切都是注定的﹐谁也改变不了什么﹗ 银针落下的一霎那间﹐她也俯*子﹐轻柔的唇第一次主动地吻上耶律彦拓的唇﹐最后感受一次他那熟悉的麝香味道﹐泪水延着眼眶滴落在耶律彦拓的脸上…… 心﹐像裂开一样疼痛﹗ 122 内经散 怅望银河吹玉笙,楼寒院冷接平明。 重衾幽梦他年断,别树羁雌昨夜惊。 月榭故香因雨发,风帘残烛隔霜清。 不须浪作缑山意,湘瑟秦箫自有情。 当秦落衣手中的银针落下的刹那间,她也知道了,一切都已经完结了…… 她的心就像死去般,整个都呆怔住了! 直到二更天的邦鸣声响起,才将秦落衣一下子惊醒,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不想去做的已经做完了,她现在丝毫退路都没有,只能咬着牙向前走! 她站起身来,将耶律彦拓的容颜最后一次深深地烙在脑海中之后,强迫自己狠下心来,走了出去—— 轻微的风渐渐吹得屋中的烛火四处摇曳,摇摇晃晃的光亮间映照着耶律彦拓英俊的轮廓上,可惜,紧阖的双眼早已将眼底的精芒遮盖—— 秦落衣强忍心中巨大的悲痛,一路落叶轩的方向跑去。 此时的东临王府安静极了,就像一切都睡着了般,但她仍旧不敢掉以轻心,因为她知道王府上下守卫森严,巡逻的侍卫都是打起十二分精神的。 “咔嚓——”一声轻微的声音陡然从秦落衣脚底传来。 也许是太过紧张了,她不知道自己踩到什么,还没来得及想清楚,另一道声音也陡然传来。 “谁——” 一个侍卫喊道,紧接着伙同另一个侍卫朝秦落衣的方向小心翼翼地走过来。 秦落衣心中大惊,当她认为自己一定会被发现时,只听见“咻咻——”两声,两个侍卫连叫喊的声音都没来得及响起,就陆续倒地了。 她惊得倒吸一口气连连后退,却一下子倒在了一堵温热的墙上。 秦落衣猛地回头,吓得还没来得及叫出声,一只大手一下子捂住了她的嘴。 “衣儿,不要怕,是我,桑大哥!”桑仲扬低沉的声音轻轻扬起。 “桑大哥——” 待秦落衣终于看清来人后,恐惧的心安了下来,随即,她又看到了在桑仲扬身后的几个彪形大汉。 “他们都是帮助咱们一起救爹的,放心吧!”桑仲扬向秦落衣解释道。 秦落衣感激地朝他们微微一笑,紧接着说道: “桑大哥,我们赶快往落叶轩吧,我带路!” 一行人像深海中的鱼一般沉溺在如墨般的黑夜般。 落叶轩仍旧一片宁静,就像不问世事的佳境般,两旁翠翠的松柏下分别守着两队侍卫。 “这个耶律狗贼,果真将这里严兵把守!”桑仲扬幽暗的眸子中闪过阴霾的光芒。 “咱们从背后一起偷袭!”几个大汉纷纷说道。 “不行,咱们毕竟人手少,如果这样的话,一定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就怕会招惹其它侍卫前来!”桑仲扬拧着眉宇说道。 秦落衣低沉了一下,随即,她仰起头,看着身后的桑仲扬,说道:“我有办法!” 桑仲扬眼中露出疑惑,当他看见秦落衣从衣衫之中掏出细细粉末状的东西时不禁问道:“衣儿,这是什么?” “这是内经散,将其洒散在空气中后,它会立刻与人体呼吸产生反应,使人四肢发软,到时候你们见机行事,防止万一,你们先服下内经散的解药!” 秦落衣一边说着,一边将分给他们一些不知名的药物。 “落衣,太危险了,你不能去!” 桑仲扬一把拉住秦落衣,眼中有着深切的关心。 秦落衣微微一笑: “放心吧,他们不会伤害到我,因为我有命符在身!” 桑仲扬强忍着对她的心疼,大手一搂,将秦落衣紧紧抱在怀中,低低的声音充满紧张的味道:“一切小心!” 秦落衣窝在桑仲扬的怀中乖巧地点了点头,心却震动了一下。 她努力地去找桑仲扬怀中那份熟悉的感觉,却惊慌地发现,自己所要的那一份熟悉和温暖是此时还躺在寝居的那个男子的。 一阵锥心的痛传遍了秦落衣的全身,不——她努力地调整者呼吸。 “衣儿?怎么了?”桑仲扬细心地发现秦落衣脸上的异常。 “不、没什么,我去了!”秦落衣两忙说道。 “小心!”桑仲扬再次叮嘱道。 秦落衣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不远处的侍卫们,轻叹一口气,走了过去。 风摇曳,将秦落衣一角的裙摆轻轻撩起,夜色渐渐将她的影子突显了出来。 “谁?” 训练有素的侍卫们一下子嗅出了空气中的不寻常。 当他们看到一个女子踏着浓浓的夜色,带着不谙尘世的容颜走到他们面前时,纷纷被她的绝世美貌征呆了。 夜色中还裹着淡淡的雾气,而这个女子就像轻踏晨雾而来,惊为天人。 “秦姑娘——” 当侍卫们看清女子的容颜时,纷纷一惊,他们没有想到王上的女人这么晚回来这种地方的。 123 是否成亲 秦落衣腰际间的命符铮铮发亮,将她的柔美映衬得更加耀眼。 “给秦姑娘请安!”众侍卫们纷纷卸下兵器,跪在地上,虽然他们不清楚这个女子为何深夜到锁叶轩,但是,他们还是不敢轻易得罪她的。 秦落衣微微点头,随即,趁他们都低下头去,衣袖轻轻一挥动,动作轻柔优雅地一点痕迹都没有。 “你们起来吧!”她淡淡地说道,心中却像打鼓七上八下的,毕竟这是她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 “是——”众侍卫们得令后,纷纷站起身来。 “唔——”其中一个侍卫一下子跪在地上,身子变得一点力气都没有,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众侍卫们接二连三地瘫软在地上。 秦落衣眼波中波澜不惊,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不断倒地的侍卫。 “秦姑娘,你——”侍卫们都惊觉到什么,他们还要说些什么,几个黑影从眼前扫过,几下便将他们打晕。 “趁着现在,解决他们的命,到时候少一个契丹兵,咱们就少一个威胁!”其中一个大汉说道,随即,举起手中的剑。 “不要——我们这般做跟滥杀的刽子手有什么区别?”秦落衣连忙出声制止道。 她下意识地想要保护这些人的性命。 桑仲扬若有所思地看着秦落衣。 “可是——”大汉还要说些什么,一下子被桑仲扬的声音打断了。 “算了,救人要紧,我们不要拖延时间了!”他说完,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了看秦落衣后,率先走了进去。 当桑仲扬闯入内寝时,终于看见了桑晋。 “爹——”他惊喜地低声喊道。 桑晋身子猛然一抖,连忙向声音的地方望过来:“仲扬,真的是你!” “干爹,还有我!”秦落衣也连忙走上前,声音有些哽咽。 “衣儿——好,太好了,我终于又见到你俩了!”桑晋抖着手,心情激动地说道。 “爹,时间不多,咱们赶快离开这里!”桑仲扬轻柔的语气中透着果断与干练。 由于桑仲扬已经探好王府的路,所以一行人很轻松便躲开巡逻的侍卫,悄然地离开了东临王府,坐上了离开上京的马车。 其中一名大汉在前面驾着马车,其他几位紧随其后,而桑仲扬和桑晋、还有秦落衣坐于马车之中。 “干爹——您的身体怎么样?衣儿很担心您,可惜一直没有机会见您!”秦落衣忍住想哭的冲动,看着桑吉说道。 “傻丫头,干爹的身体现在不是很壮实吗?那个耶律彦拓看样子也是想要得到地图,所以他还不想让我那么快死!” 耶律彦拓!当秦落衣又听见这个名字时,眼神陡然一暗,心,又开始痛了起来。 桑仲扬将秦落衣的深情滴水不漏地尽收眼底,他的心也是陡然一惊,一种不安的感觉像涟漪一样渐渐扩散,紧接着,他收去眼底的伧然,伸出手臂将秦落衣轻轻搂在怀中,柔声说道: “这次多亏了衣儿,要不是她想法子对付耶律彦拓的话,今天我们也不可能这么轻松救出爹,我想明天一早,王府上下的人都忙着给耶律彦拓办丧事,根本就无暇顾及咱们了!” 桑晋一听,精湛的眼眸中逸出一丝疑惑,他向秦落衣问道:“衣儿,你真的杀了耶律彦拓?” 秦落衣手一抖,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她敛下眸,刻意掩藏心中的痛楚,淡淡地说道:“他在闻过大量“冬颜”的香气后,衣儿就趁着他熟睡的时候,将沁入檀香草水的银针刺入了他的穴道中!” “哈哈,好!”桑晋听闻后,爽朗地大笑:“衣儿,你果真没令干爹失望!” 秦落衣的小手紧紧按住胸口,防止着因动荡而产生的疼痛。 “衣儿,这段时间委屈你了!”桑仲扬看着秦落衣绝色的小脸,心疼地说道,他更加收紧了手臂,将她紧紧拉至怀中。 “桑大哥——”秦落衣下意识地想要躲开桑仲扬的怀抱。 “衣儿,你怎么了?”一丝明显的担忧和顾虑在桑仲扬的眼底呈现,他低声问道。 “哦,没什么,桑大哥,我们要去哪里呢?”她连忙转移话题问道。 心,像没了知觉般,不经然,她又想到那个狂狷的男子。 桑仲扬怜爱地揉了揉她的头顶,浅浅笑着说道:“咱们准备赶往中原!” “中原?”秦落衣一声惊觉道,那岂不是离这里很远很远的吗? 桑晋听后,赞成地点了点头说道:“的确是不错的选择,正好那边爹还有几个故交,我们到了那边可以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秦落衣呼吸开始变得有些不大匀称,她一只小手死死地攥紧身边的衣角,心,就像要割离一些东西一样疼痛。 自己真的要离开吗?随着马车不断往前狂奔,她的心却渐渐远离这里,好像又飞回到东临王府。 “衣儿,你在想什么呢?回到中原你不高兴吗?”桑仲扬可以忽略她眼中迅速掩藏的怅然,轻声问道。 “呃?高兴,当然高兴,只要能和干爹还有桑大哥在一起!”秦落衣强迫自己摒弃心中的杂念,她漾开浅浅的笑说道。 桑晋大笑:“那好,等咱们到了中原,一切安稳下来之后,仲扬就和衣儿尽快成亲,我也了却一桩心事了!” 秦落衣心中一抖。 桑仲扬则迷恋地看着秦落衣柔美的脸颊,在她耳边低低问道:“衣儿,到了中原我们马上成亲!你觉得如何?” 124 出城风波(1) 秦落衣身子一抖,如秋风扫过的落叶般,眉间也徒然凝上一丝忧色,她微启*,像是在问别人又像是再问自己似的: “成亲?” 自己的心会接受这一点吗? 桑仲扬神色一紧,俊逸的脸上掠过一丝隐忍的痛楚,他轻轻执起秦落衣的柔荑,柔声地问道: “衣儿,你怎么了?难道在衣儿的心中已经没了桑大哥的位置?” 低沉的嗓音充满着一直令秦落衣倍感熟悉和亲情的温暖。 秦落衣听闻,徒然惊动,她抬起头,凝眸看着眼前的桑仲扬: “不,在衣儿心中,桑大哥和干爹是最重要的人!” 一丝心痛划过心房。 桑大哥从小达到一直是自己的保护神,以前她总是觉得只要有他在身边,自己就什么都不怕了,她一直是在桑仲扬的保护下长大的,因此,当桑仲扬第一次向自己求亲的时候,她觉得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但今天,当秦落衣再次听到这句话时,心却抖个不停,而且不经意间脑海中总会浮现耶律彦拓的影子。 那种北方男子独有的剽悍气息、亦正亦邪的性子、狂佞的笑、不拘的霸道和只有对她才有的温柔…… 甚至她会想起耶律彦拓的那句话:“衣儿,你愿意陪在我身边一生一世吗?” 一生一世! 这是耶律彦拓想要跟自己说的承诺吗?为何当她听到他的这句话时,心情会像要被潮水湮没般变得起伏不定呢?为何不像是面对桑大哥那般温馨入水呢? 耶律彦拓,这个男子平时霸道得令她生恨,他的*和不驯,还有时刻会表现出来的占有欲,也会令自己无所适从,但,即使是这样,此时此刻,在她的脑海之中还是耶律彦拓的影子和笑靥。 不!不!!不!!! 她要控制自己的心神,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而且伴随着马车的颠簸,自己也离东临王府越来越远,而她也不会再回到这个地方! 桑晋在一旁也在暗暗打量着秦落衣,这个丫头太过单纯,因此,不大会掩饰住自己的喜怒哀乐,她的心思太明显,明显得滴水不漏全都被他尽收眼底。 他苍老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担忧,真是越担心什么就越会发生什么,从秦落衣坐立不安的神色上看,她显然已经对耶律彦拓动了情,所以他现在开始怀疑耶律彦拓究竟有没有死。 但愿自己都是猜测吧,而且秦落衣看上去好像对自己的情感也比较困惑,趁着现在还不算太晚,赶紧促成她和仲扬的亲事才好。 “衣儿,但凡子女们的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从小到大你都在桑府长大,因此这个媒妁也就不存在了,既然你和仲扬从小青梅竹马两情相悦,那么我就给你们做主了,到了中原之后,你们马上成亲!”桑晋扬着慈祥的笑意说着。 未免夜长梦多,还是尽快做成这媒亲事比较妥当。 那个耶律彦拓太过狂佞邪魅,衣儿如果一旦跟他在一起,那日后必将受苦,他绝对不能看着自己世交的孩儿往火堆里跳! 桑仲扬一听桑晋这般说,心中喜悦之情不言而喻,他爱怜地看着秦落衣,不久之后,这个女子就会成为自己的妻子,这是他还在少年时,第一眼见到秦落衣就已经萌生的想法了。 而此时的秦落衣心中乱极了,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正在此时,马车缓缓停了下来,颠簸也渐渐消失了。 “出什么事了?” 桑晋发觉马车停下来之后,连忙撩开帘帐一角,朝赶马车的人问去。 “咱们现在已经抵达了京城门口,但是那里守卫太过森严了!”大汉说道。 桑晋朝前方望去,不错,高高的城门彰显着北方民族的强悍和权势,只是一门之隔,除了城门,就能看到希望的曙光了。 令桑晋奇怪的是,今天守卫在城门口的侍兵好像格外多,而却对出城的百姓进行全身上下严密地搜索。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天空已经微微泛着鱼肚白,一缕清晨的光照淡淡地投射了下来,如果再不赶快出城的话,事情一旦节外生枝,那么一切努力都将白费。 “爹、衣儿,你们在马车上不要下来,我下去看看情况!”桑仲扬说道。 桑晋点了点头:“万事小心,见机行事!” 桑仲扬点了点头,随即看向秦落衣,大手抚过她的柔肩,想要对她再说写什么,但眼神一暗,没有说出来。 他将手收回,刚要起身下车,凝白的小手突然拉住了桑仲扬的衣袖—— “桑大哥!” 秦落衣轻柔地唤着桑仲扬。 桑仲扬眸见一悦:“怎么衣儿?” “你要小心一些!” 秦落衣的声音如浮花临水,桑大哥毕竟是自己最亲的人,怎么可能叫她不担心呢? “放心吧,衣儿!” 秦落衣的这抹神情令桑仲扬心情大悦,在她心中还是重视自己的,不是吗。 125 卷八:情锁红颜.第七节 出城风波 (2) 待桑仲扬走下马车后,马车又开始缓缓向前行走,秦落衣小心翼翼撩起身边的帘子。 “衣儿,情况如何?”桑普声音中有着一丝担扰,脸部上深壑我皱纹彰显他的沧桑和衰老。 秦落衣仔细看了一下城门附近,不知为何,今天出城检查十分严格,大到人身,小到随身携带的包裹,侍卫们都是一一不 肯放过。 “干爹,我想城口只是例行检查,东临王府应该不会那么快上报朝廷通发追捕令的!”她将帘子放下后,轻轻说道,但愿 一切都顺顺当当的,不要出任何差错了。 桑普点了点头。 桑仲扬拉着马车朝城门口走过去,越走越近,为了不会引起侍卫们的怀疑,而其它几位勇士已经分散开来,装扮成平常百 姓出城,分不同角度保护着这辆马车。 “站住──” 快临近城门口时候,其中一个侍卫拦住了马车的去路,冷冷的兵器挡在桑仲扬的身前。 “看你不像是契丹人,何事出城?”侍卫打量着桑仲扬后,大声喝道。 “这位官爷好眼力,小的是中原人士,前几日上京探访好友,因家中临时有事,所以才一大早匆匆出城赶回中原!” 桑仲扬故意鳄笑说道,话音刚落,你将目光随意瞥过城门口,其中已经有两个勇士随着人流混出城外。 他的心稍稍放下,这样一来,更加方便他们顺利出城,如果一旦有差池的话,他们几个完全可以在城外制造声响。 “嗯!”拦在他前方的侍卫哼了一声,搜过他的身后,转身看到了桑仲扬后面的马车。 “马车之中何人?将帘子撩开,照例检查!”侍卫将目光集中在桑仲扬身后的马车上。 紧接着,又上前几名侍卫,一同朝马车走过去。 桑仲扬刚要阻止,而混入人群中的几位勇宜也欲要有行动,这时── 一只纤细葱白的手指轻轻将马车的帘子撩开一角,一张绝美的容颜冷冷地挡住了侍卫们的举动。 侍卫们大惊,纷纷朝后退了几步。 秦落衣微微欠身,一手轻提裙摆,桑仲扬连忙上前,将她扶了下来。 “衣儿,你要做什么?”桑仲扬担忧地在她耳边轻声问道。 秦落衣朝桑仲扬微微一笑,目光中充满着安慰人心的力量: “放心吧,桑大哥” 话音刚落,她又将目光转向侍卫们。 一袭白衣的她在淡淡的晨雾的笼罩下如神女般不可侵犯,她的美、她的冷顿时看傻了眼前的这群侍卫。 而一些出城的百姓们也显然被这样的绝色佳人震撼了,有的甚至是停下出城的脚步,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位姑娘。 片刻屏息后,侍卫显然有些色心大起了,他走到秦落衣的身边,从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清香令他更加心情澎湃的。 “这就是你说的那位好友吗?看来你这小子艳福不浅,不过,你──” 侍卫头一双小眼睛贼溜溜地看着桑仲扬:“你可以走,但是她──要留下!” 桑仲扬一把将秦落衣拉至身后,姑果不是情况特殊,他早就一剑刺过去了,紧攥拳头,眼底迸射出冰冷的辀芒: “这位官爷,她是随我出城,自然我要带走她!” 侍卫头发出*笑的声音,他没有理会桑仲扬,径直往秦落衣的身边走过寺。 桑仲扬冷冷地站在秦落衣的身前,全身散发着冰人的寒气。 “你──让开,竟然挡本官爷的路,活腻了?我不妨告诉你,今天这个小美人我要定了,我看谁──” 侍卫头狂妄地叫嚣着,紧接着,你被眼前一道金晃晃的对象给吓了一跳。 秦落衣将一道命符冷冷地执起,直直逼进他的眼睛,金灿灿的光裹着冷玉的珠润形成震撼人心的气势! “你──这是──” 侍卫头显然有些胆怯,当他看清这道敷符时,身体立刻一震,脸色变得陡然间难看至极。 而其它侍卫们一看到命符也吓得腿都软了: “头……头……东临不的命符……” 侍卫头也吓傻了,他也抖颤着唇说道: “看见了……我看见了……还不下跪……” 说完,一群人连忙跪在地上,侍卫头额上的冷汗直流,他战战兢兢地说道: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刚刚无意中冒犯了秦姑娘,还望秦姑娘不要见怪!” 众侍卫也纷纷跪下嗑头,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京城上下谁不知道在东临府中有一个医术了得的汉女秦落衣。 她不仅长得绝色,而且还医好了皇上的病疾,连深受百姓爱戴的东临王耶律彦拓都对她倾情有加,将代表东临王府的命符 交予此女子,可见这个女子非同寻常。 原来,此时此刻站在他们面前的这位脆色就是秦落衣姑娘,果然有着倾国倾城的美貌和清冷的气质,却震惊了他们的心。 126 卷八:情锁红颜.第八节 值得纪念的命符 秦落衣上前一步,微蹙着眉头,淡淡说道: “你们现在知道这位公子是何人的朋友了?如果你们得罪了这位公子,也就是得罪了东临王,试问,你们有几个脑袋可以担 当,嗯?” 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有着令人不寒而栗气势。 侍卫们一听,心都快惊跳出来了,如果他们早知道他们是东临王府的人,打死他们也不敢拦着这辆马车呀。 “是、是,秦姑娘教训的是,小的马上开城门!”侍卫头擦着汗连连点头说道。 他可是听说东临王在朝廷之上一怒为红颜的事情了,东临王为了眼前的这位姑娘都敢跟皇上动怒,何况他这样小小的侍卫 头领呢。 秦落衣点点头:“你们起来吧,赶快开城门!” 侍卫头像得到恩赦般,连忙吩咐手下的人打开城门。 “衣儿——” 桑仲扬没想到这次又是秦落衣解了困围,他大手紧紧攥住她的小手。 如果不是情况特殊,秦落衣绝对不会自己走出来的,因为干爹毕竟是被东临王捕获过,所以她怕万一有人认出干爹的长 相,那一切努力就白费了。 小手充满着凉意,手心中沁着丝丝微凉的汗丝,桑仲扬知道此时她心中的紧张。 当秦落衣看见城门打开时,她才松了一口气,连忙说道:“咱们快走吧!” 桑仲扬点了点头,紧接着,将秦落衣掺扶进马车之中,自己一个跃身,稳稳地骑在了马背之中,马车缓缓地在后面前行, 顺利地出了城门。 一行人走了很久,为了掩人耳目,他们尽量选择小路和山路来走,虽然没有大路那般快捷和顺畅,但为了安全着想也是没 有办法中的办法。就是要辛苦坐在马车上的人,要承受一路颠簸的辛苦。 “干爹,您怎幺样?”秦落衣一只收扶住窗棱,紧张地向桑晋问道。 因为她发现桑晋的脸色越来越差,而且时不时得总是按住胃部。 桑晋摆摆手,苍老的眉头微微蹙着:“没什幺,衣儿,不用担心!” 秦落衣精通医术,即使不用把脉,从面容上也能看出一些眉目来,她心中的不安渐渐扩大,因为干爹身有顽疾,加上这般 操劳和颠簸,说不准会加重病情。 “干爹,在东临王府时,你有没有按照我给您的方法来缓解病情?”秦落衣紧张地问道。 桑晋微微一笑:“放心吧,衣儿,干爹怎会辜负你的一片孝心呢?” 秦落衣赶忙为桑晋把脉,虽然一路颠簸,但她天生敏感于脉跳,所以丝毫不会担心把脉受到影响。 她的眉间露出几许忧色,干爹的病情本来就该好好修养,经不起这般折腾,显然这样依赖已经加重了病情。 桑晋知道这个干女儿一向关心自己大的病情,随即,他疼爱地跟秦落衣说道: “其实干爹很清楚自己身体的状况,在东临王府时,虽然有药物控制,但是我知道已经开始反复了!” “干爹,您不要这幺说,衣儿一定会医好您的!”秦落衣心头划过痛楚,她绝对不还让干爹有事的。 “干爹知道衣儿很乖,放心吧,干爹不会那幺轻易倒下的,不过,干爹有一个担忧!”桑晋心疼地看着秦落衣说道。 秦落衣哽咽地看着桑晋:“干爹有担忧呢?” 桑晋蹙紧眉头,低低地叹了一口气,问道:“衣儿,你老实告诉干爹,你是不是爱上了耶律彦拓了?” 秦落衣身体猛然一抖,她连忙敛下眼眸,下意识第说道:“不、衣儿没有,衣儿不会爱上此人的!” 桑晋看着秦落衣言不由衷的样子,深感担忧,随即说道:“没有是最好的,耶律彦拓也不乏是条汉子,但他毕竟是咱们的 仇人、渤海国的侵略者,纵使衣儿你会心系与他,也要强行忘记此人!” 秦落衣心痛得无法言喻,但还是乖巧地点点头:“衣儿明白!” 小手紧紧攥住手中的命符,就好象他在身边一样,这将是留给她最后一件值得纪念的东西吧。 “唔——”桑晋紧紧按住胸口,痛苦地*了一声。 这一声痛苦的*立刻拉回了她的思绪。 “桑大哥——桑大哥!”秦落衣朝外面唤道。 “衣儿,怎幺了?”桑仲扬翻身下马,撩开马车上的帘子关切地问道。 “干爹的身体有些吃不消了,我看咱们要尽快找个地方歇脚才好!”秦落衣眉间掠上焦急和担忧。 “爹,您现在怎样?”桑仲扬连忙问向桑晋。 “仲扬,我没有衣儿说得那般夸张,继续赶路吧,不要白费了你还有中原朋友的功夫!”桑晋强压体内的镇痛,说道。 “干爹,可是你的身体——” 秦落衣看着桑晋的脸色越来越不对,额头上也隐忍着细细的汗丝。 桑仲扬连忙说道: “爹,我会快些找个安全的地方让您休息!” 说完,便骑上马,加速前行的步伐。 127 卷八:情锁红颜.第九节 喋血醉晚亭 (1) 明明是爱得深 明明是伤得深 仍是要假装要扮作没缘分 只可以强忍 只当没发生 埋藏热爱逃避眼神的接近 仰天笑问有否天荒爱未泯 马车在一处亭子前停住了,这里如果是夏季的话,应该是郁郁葱葱间的,在北方这样一个充满张狂和粗犷的地方,这一处 芳雅之所着实令人心往。 桑晋掺扶这桑仲扬下了马车,在亭子的一端坐了下来,秦落衣紧随其后,她下意识地抬起头,看清了镶嵌在亭子上方三个 金烫的汉字:醉晚亭!好一雅致的名字! 其它几位的勇士也走了进来,奔波的这幺久,大家都很累了! “各位中原朋友,我桑晋何德何能让各位这般舍命相救,老夫再次谢过!”桑晋对诸位说道。 “桑将军千万别这幺说,我们一向敬重您忠心爱国,而且契丹蛮夷也常有占据中原之心,我们都有着共同的敌人!”其中 一个壮汉说道。 桑晋强忍身上的疼痛哈哈大笑:“老夫能在几天结识各位江湖朋友实在是一件幸事,即使教老夫今天闭上双眼也值得 了!” “干爹——”秦落衣眼底掠过一抹哀伤说道。 桑晋看了看桑仲扬,又看了看秦落衣,轻叹一口气说道:“衣儿,人生在世生死有命,无需为干爹太多悲伤,只是怕有负 各位江湖朋友的舍命相救!” “爹,您先不要说话了,让衣儿好好为您把一下脉吧!”桑仲扬也甚是担忧地说道。 桑晋点了点头。 秦落衣再次细心把脉,随后将随身携带的银针锦盒拿了出来。 “干爹,衣儿必须要为您施针了!”她轻声地对桑仲扬说道。 “衣儿,爹的病是否很严重!”桑仲扬担忧地问。 秦落衣轻叹一口气,随即说道:“干爹一直服药不假,但也许是治疗之人施针术不够精湛,因此才不能将顽疾根治!” 桑仲扬眼中一惊:“衣儿,那你有办法根治吗?” 秦落衣踌躇了一下,说道:“我会尽最大的能力去治疗干爹的顽疾的!” “衣儿,不要为干爹的病情操心了,其实干爹能再次见到你们已经很高兴了!”桑晋轻拍秦落衣的手慈祥地说道。 “爹,您不要这样说,相信衣儿能将您的病医好的!”桑仲扬连忙说道。 秦落衣心好疼,看着眼前的干爹,她的声音哽咽住了:“干爹,衣儿一定会医好您的,您不是还要去中原吗?您不是——不是还要看着我与桑大哥成亲吗?” 她强忍心中巨大的失落感轻轻说道。 桑仲扬眸间一悦,他深情款款地看向秦落衣,声音因心中的喜悦而变得有些抖颤:“衣儿,你答应了?” 而桑晋也目光惊喜地看着秦落衣。 缘生缘灭,自己与那个男子始终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心中凄美一笑,自己已经没了选择,轻轻点了一下头,随即,她似乎听见了心暗自哭泣的声音。 “好,衣儿,干爹这把老骨头怎幺也会挺到那个时候的,哈哈!”桑晋欣慰地大笑。 “衣儿——”桑仲扬激动地一把将秦落衣柔软的身子搂在怀中,低声轻喃道。 秦落衣静静地任由桑仲扬将自己搂紧,这个怀抱是那般充满亲情,却不是那种心悸的感觉呀。 “恭喜桑兄!”亭子旁边的几位也站起身来,手作抱拳状恭贺桑仲扬。 正在此时,萧冷的空气间陡然回荡起一道冷冽阴寒的声音,这声音如利剑般直直逼近醉晚亭—— “想成亲?本王看你要下辈子了!” 还未见其人,便能听其声! 桑仲扬心中陡然一惊,好深厚的内功,他暗自惊叹道。 醉晚亭所有人都惊得站起身来,紧接着,她们看到两行契丹装扮的士兵已经将这里团团包围了。 速度之快令所有人都深感惊愕。 而秦落衣则抖着唇,从她苍白的脸上可以看出此时心中的惊慌失措。 耶律彦拓!是耶律彦拓的声音! 怎么可能? 她将身子紧紧贴在亭子的梁柱上,试图来支撑自己快要晕倒的身体。 在白雪皑皑间,晨雾渐渐散去,一匹纯白色的汗血宝马缓缓走到他们面前,而高高骑于马背之上的就是东临王——耶律彦 拓! 此时的他并披身着战服,而是一身休闲,看上去并非像行军打仗之人,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亭中每一个人,唇角漾着难以捉 摸的笑。在他身后,则是训练有素的士兵,当他们靠近时,纷纷举起弓箭,支支冷箭直对醉晚亭。 “保护干爹和衣儿!”桑仲扬虎视眈眈地看着骑于马背之上的男人。 他就是耶律彦拓?为何他没死? 桑仲扬仔细打量了一下他,果然如传说中般,只是不动声色间就能将起狂狷和不驯突显得淋漓尽致,尤其他那抹邪佞的 笑,更是充满嗜血的味道。 桑仲扬也是精通武功之人,从耶律彦拓刚刚的千里传音,他就知道此人的内功深不可测,如果一旦交手,自己也未必是他 的对手,看来今天真是要面临一场血战了。 128 卷八:情锁红颜·第九节 喋血醉晚亭(2) “你——”耶律彦拓冷佞地开口,一把凝着寒芒的长剑直直指向桑仲扬:“就是桑仲扬?”声音低沉而又充满浑厚的力量。 心中冷哼一声,这小子长得倒是俊逸,衣儿就是为了他而背叛自己的吗? 冰冷的眸子如寒箭般直直扫过秦落衣的方向,当那抹白色倩影映入眼眸时,他的眼神一暗。 桑仲扬仰起头,冷冷地看着耶律彦拓,同样是男人,他安全能读懂此人看秦落衣的眼神,心中一愤:“你想如何?” 一声冷哼从耶律彦拓唇边扬起:“桑仲扬,难道你以为凭着你们几个就能轻易逃脱我东临府?” “能与不能试过便知!”桑仲扬也取出身上的长剑,冷冷挡在醉晚亭的前面。 “耶律彦拓,藏宝图就在老夫身上,如果你想要,就放过其他人,老夫愿意随你回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桑晋威严的声音扬起。 当他刚刚听到耶律彦拓的声音时,就知道这次根本逃不过,他不想牺牲儿子和这群朋友的性命! “干爹,不要啊——”秦落衣一下子反应过来,她连忙来到桑晋的面前,紧紧拉住他的手臂。 耶律彦拓冷冽的眼眸如鹰隼般直直盯住秦落衣,心中陡然一痛。 昨晚的情景历历在目,从秦落衣起床到执针,这整个过程他都是清醒的,但是他就是要赌,他赌她对自己有情、赌她不忍落针、赌她不能为了另一个男人来背叛自己,结果,他还是输了,自己对她的万般宠爱终究抵不过一个桑仲扬。 当银针混着檀香草的味道落下时,他陡然感到全身开始渐渐发麻,于是连忙暗自运气,硬生生用内功将关联的穴道自行封住,这才避过一劫! 想到这里,耶律彦拓的目光更加阴冷了,秦落衣,你既然可以这般无情,就休怪我手下不留情! 他的薄唇微微勾起,眼中却没半点暖意,声音也充满了狂血恶魔的味道:“好啊,只要你将地图交出来,本王就会赐你们一干人等个全尺!” 冰冷的语音充满着杀人的快意。 秦落衣怔怔地看着马背之上的耶律彦拓,这还是她所认识的男人吗?为何在他的脸上找不到一丝温暖,就像一个跟他长的一模一样的陌生人般,令她心中顿生寒意。 “好,就让我看看你有何种能耐?”桑仲扬大声吼道,遍一个纵身,长剑发出冷冷的光芒,朝马背上的耶律彦拓直刺过去。 耶律彦拓丝毫不急着躲闪,唇角露出一丝讥讽,敌不动我动是兵家大忌,他已经输给自己了。 紧接着他左足一点,从马背上猛然跃起,身子平平飞渡,犹如点水蜻蜓一般踩过马背,一手执剑已将桑仲扬尽数阻拦。 桑仲扬目光一惊,连忙反手将剑换位,衣袖一抖,几把短剑朝耶律彦拓方向飞去。 正要落地的耶律彦拓,只听得嗤嗤声响,银色的光芒迎面射到,他不慌不忙右手袍袖一拂,将短剑卷入衣袖,左袖拂出,攻向桑仲扬。 桑仲扬斜身相避,只听得呼呼风响,短剑带着耶律彦拓*的掌风直直刺向醉晚亭,亭上的琉璃砖瓦齐被袖风带出,片片粉碎。 力道之生猛,令桑仲扬有些招架不住! 桑仲扬一个轻功跃起,冷剑裹着强劲的内功招招致命地朝耶律彦拓刺去。 耶律彦拓右足在台阶上一点,重行回入,眼见桑仲扬左手前,右手后,两柄短剑斜刺而至,便双手探出,挟手便去夺他的短剑。 桑仲扬手腕倏翻,双剑便如闪电般削他手指。 耶律彦拓这一夺竟然无功,不禁在打斗间狂佞大笑:“能跟本王十招以上的,你还是第一人,好,就让本王今天好好会会你桑仲扬!” 话音刚落,带着刚猛之势一个转身,便拂中了他双腕穴道。 耶律彦拓的变招既快且狠,若桑仲扬不及时脱手手中剑,躲避迟得一瞬,不免命丧剑底。 只是一瞬,桑仲扬手中剑便被耶律彦拓生生夺取,一掌下去,将他直直击倒在醉晚亭的台阶前。 “噗——”桑仲扬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大口鲜血喷出—— 在众人还没来得及挡在桑仲扬的前面时,耶律彦拓早已脚尖轻点地面,直飞马背之上,稳稳落坐。 “把剑还你——”他冷然一声喝吼,冷剑带着一股冰寒之气刺破空气中的阻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刺入桑仲扬的胸口之上。 “桑大哥——” “仲扬——” 秦落衣和秦晋陡然大惊,连忙奔到桑仲扬的身边。 “桑兄!” 几位壮汉一看这般形式,顿时怒火中烧,纷纷亮剑。 两队士兵纷纷剑拔弩张,将手中弓箭陡然对准这几个人。 “退下!”耶律彦拓将大手一挥。 众士兵听命后训练有素地退到后面,等候命令。 “你们几个想要替他报仇,本王随时奉陪,本王绝对不介意用你们的血来洗手!” 耶律彦拓黑眸充满了凶残的嗜血味道,整个人就像地狱阎罗般充满不可忤逆的气势! 129 卷八:情锁红颜·第十节 残骛的本性(1) 出现在醉晚亭中的一共有六名壮汉,而且各个武功高强,他们哪经得起耶律彦拓这番羞辱和讥讽,于是怒火中烧,马上都将手中的兵器取了出来。 这兵器各个不同,有散着寒光的长剑、有重如寺钟的锤罟,也有韧得发亮的鞭子。 耶律彦拓见四人的身法活凝重、或飘逸,冷然一笑: “本王好久没有这般痛快打过了,今天本王就要大开杀戒,喋血这醉晚亭!” 他的唇边扯开一抹狂佞的嗜血味道,语气也变得十分残暴不堪。 秦落衣娇柔的身子猛然一抖,不!这不是她认识的耶律彦拓,他怎么可以这般轻视人的性命呢? 耶律彦拓高高地骑于马背之上,一双冷鹜的鹰目四周环顾了一拳,最后将目光落在秦落衣绝美的脸上,心思缜密的他早已经将她的惊恐尽收眼底。 心,陡地一痛,衣儿,我这般待你,最后你还是要有负于我,这是你自找的,可千万不要怪我太过绝情! 他的心中冷然哼笑了一声,她越是在乎何人,他就越要毁了此人,无论男女! 空气变得愈加冷凝起来,桑晋将桑仲扬扶着靠在木柱之上后,大声喝道: “几位朋友无需再为桑某丧命,耶律彦拓要的只是我桑晋一人!” “干爹——” 秦落衣心中大惊,她感到此时正被一股强大的绝望感深深湮没,而且心中也甚至内疚,她没想到耶律彦拓会这么快醒过来。 耶律彦拓听罢仰头哈哈大笑,随即,他狂狷的语气冷冷回荡在整个醉晚亭: “桑老将军,你错了,本王现在要的不仅是你一人,还有你儿子桑晋和他的未婚妻——秦落衣!” 说完,他将手中的长剑冷冷指向秦落衣。 长剑散发着骇人的寒光,她似乎能够感受到死亡的气味逼近自己。 “你——耶律彦拓——” 桑仲扬一听气火攻心,又猛地吐出一口血出来。 而秦落衣则惊愣在一旁,她紧紧按住胸口,感到心就像裂开一样疼痛。 桑晋也陡然将眼睛瞪圆:“耶律彦拓,你想对衣儿怎么样?” 耶律彦拓将身子稍稍前倾,冰寒的眸子看着桑晋,语气跟他如刀刻般的俊容一样丝毫没有感情,扯开一丝残忍的话语: “桑老将军果然了解本王,竟然一下子就能猜到本王要对她做些什么,秦落衣是本王的医奴,这是她不可改变的命运,桑老将军认为本王会对她做些什么呢?” 说完,他满是讥笑地看了看早已经脸色苍白的秦落衣,刻意去忽略心中对她的那份疼惜之情。 “够了,耶律彦拓,你到底想怎么样?” 秦落衣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她上前一步,冷傲得扬起头看着马背之上的耶律彦拓,大声喝道。 耶律彦拓眼底闪过一抹阴冷,他冷冽的声音陡然扬起,似乎像把寒刀一样直刺入秦落衣的心中: “当你打算谋害本王的时候,你就应该能想到本王会怎样!” 秦落衣吸一口气,她瞪着不可思议的眼眸看着耶律彦拓,他没有睡!当时也没有睡!当自己的银针落下的那一瞬间,他竟然是清醒的! 但是为何当时他不阻拦自己的行为呢? 她的心中到底是怎样盘算的?难道就是要利用自己来将所有的人全部生擒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 当她想到这里时,心中寒意陡然扩大…… “耶律彦拓,你这个蛮夷,你果然好大的口气,你以为仗着你人多就势众吗?”其中一个长须大汉大声怒吼道。 “哦?”耶律彦拓斜飞的墨眉扬得高高的,增添几分高傲与霸气,紧接着,他朝后一挥手,大声喝道: “全部听着,没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等不得靠前、不得放箭,本王今天就要好好会会你们这帮中原高手,全部退后——” 狂傲之气无人能敌。 众士兵纷纷退后,隐至皑皑的白雪之中。 “好大的口气,耶律蛮夷,先吃我一剑——” 随着阴恻恻一声长笑,这位身着青衣的壮汉倏忽欺身跃起,身法如鬼如魅,如风如电,挥掌亮出手中长剑朝耶律彦拓刺了过去—— 耶律彦拓身形闪处,伸指戳向他背心,他大手一挥,只是探了一下他的深浅虚实,随即,反手扫过一石子,直直射入青衣壮汉背心的“大推穴”。 青衣壮汉显然没有料到耶律彦拓在不躲不闪的情况下出手还这般疾速,不禁惊目交集,急转身躯,奋力发掌往耶律彦拓头顶击落。 耶律彦拓哈哈一笑,竟然不避不让。 那大汉掌到中途,手臂依然酸软无力,这掌虽然击在对方天灵盖之上,却哪里有半点劲力,不过有如轻轻一抹。 青衣壮汉心中大惊,只见耶律彦拓目光陡然一冷,唇边扬起一抹残酷的微笑,他反掌一把将青衣壮汉的手腕翻转,身子没有离开马背半寸。 听见壮汉“啊”的一声,只是瞬间功夫,筋脉尽段,紧接着,被耶律彦拓一个强劲的掌风击倒了醉晚亭的木柱之上,然后重重落地。 “噗——”壮汉猛喷一口血水。 130 卷八:情锁红颜·第十节 残鹜的本性(2) 秦落衣抖着手拼命地掩着唇,她终于看到了耶律彦拓这股狠劲的功夫了,他完全将取人性命当做儿戏般。 耶律彦拓丝毫没有伤到半分,他大笑道: “你们想要取我东临王的性命就一起上吧,一个一个的来,你们不嫌费事,本王还嫌麻烦呢!” 狂傲的语气丝毫不将这些人放在眼里。 其余的五个人一听,气的脸色自红转青,他们怒吼一声,纷纷纵身扑上。 或拳或脚,或剑或鞭,那抓点戳,勾挖拂挑,五根手指如判官笔,如点穴橛,如刀如剑,如枪如戟,攻势凌厉之极。 耶律彦拓唇角一勾,展开轻功,从马背之上跃起—— 他转过身来,右手圆转向前,朝最临近自己之人打了过去,转眼间,这个人便被耶律彦拓狠狠打倒在地。 “耶律狗贼,看招!” 突然之间,其中一个壮汉五指猛力戳出。 耶律彦拓使出一招“云手”,左手高,右手低,手臂一运狠劲,便将他的手臂套住。 刚劲之力使出,喀喇一声,此人的右臂上下臂骨齐断。 耶律彦拓的这股极浑厚内力,雄强无比,显得内功已经到绝顶之境。 这一大汉的一条手臂的臂骨立时断成六七截,骨骼碎裂,不成摸样。 耶律彦拓又将目光转向其他三人,其中一个一道猛劲的鞭子扫过,却被耶律彦拓生生擒住。 他冷笑道:“真是班门弄斧难道你不知我们契丹国最擅长的就是马鞭么?” 说完,一个内力使出,便击中了他的手腕处,这个汉子只觉得腕间一阵酥麻,手中的鞭子便被耶律彦拓抢了下来。 他大惊,还没来得及叫出声来,耶律彦拓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鞭影落下。 快如闪电,却劲猛无比,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个汉子的手臂已经被耶律彦拓生生削了下来—— 当秦落衣看到这一幕,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她的身子已经瘫软了,用鞭子就能将人的手臂削下来,这是何等残忍的事情! 而此时的耶律彦拓完全已经被杀人的快感夺取了理智,他阴鹜的眸中充满最残忍的光芒。 又是喀喇一响。第五个壮汉的左臂亦断,跟着喀喀喀几声,左腿右腿也被一一绞断。 在场所有众人见到耶律彦拓出手如此劲狠,尽皆骇然。 最后一个壮汉身着白衣,他闪身而出,右掌疾向耶律彦拓的胸口劈来,内力雄浑无比。 耶律彦拓一声怒吼,见他一掌劈到,便也一掌劈出。 双掌相交,发出砰的一声巨响,白衣壮汉身子一晃,退了一步,耶律彦拓却是神定气闲的站在当地。 白衣壮汉大吼一声,双目鼓起,胸口气血翻涌,只见他双臂一振,一股力道排山倒海般推了过来。 耶律彦拓吸一口气,体内真气流转,右掌挥出,一拒一迎,将对方掌力尽行碰了回去。 这两股巨力加在一起,白衣壮汉大叫一声,身子犹似发石机射出的一块大石,喀喇喇一声响,撞破墙壁,冲了出去。 众人皆骇然失色。 桑仲扬一看这架势,自知今天凶多吉少,横竖也是死,不如跟他硬拼到底。 紧接着,他强忍身上的剧痛,执起身边长剑,一个跃身,准备从耶律彦拓背后袭去。 耶律彦拓的武功已经是登峰造极的地步,他完全能够感受到身后那股疾风,随后挥手一个掌风,将还被白雪覆盖的树枝折断,以树枝做剑来接过桑仲扬这一招。 桑仲扬抖腕反剑,剑尖向他的左臂刺到。 耶律彦拓回树枝转圈,啪的一声,徒然相交,各自飞身而起。 桑仲扬手中的剑这么一震,竟然不住颤动,发出嗡嗡之声,良久不绝。 他的心中不禁大惊,没想到耶律彦拓的内功如此深不可测,以树枝做剑,竟能令自己手上这把宝剑如此颤动! 紧接着,桑仲扬一个运气,剑招凌厉狠辣,以极浑厚内力,使极锋锐利剑,出极精妙招数,青光荡漾,剑气弥漫,发出蚀骨寒气。 耶律彦拓发出彻骨的冷笑:“就凭你?” 说完,扬起手中的树枝,每一招均是以弧形刺出,以弧形收回,以意运招,树枝每发一招,劲道也是锋利无比。 桑仲扬的剑招渐见涩滞,手中宝剑到似不断的在增加重量。 他朗声长啸,须眉皆竖,宝剑中宫疾进,那是竭尽全身之力的孤注一掷,乾坤一击! 耶律彦拓见来势猛恶,回手挡路—— 桑仲扬手腕微转,手中的剑侧了过来,直刺到耶律彦拓胸口而来。 耶律彦拓左手翻转,本来捏着剑诀的食中两指一张,已挟住桑仲扬手中剑的剑身,右手半截剑向他的右臂斫落,虽是树枝,但在他强劲内功的运使之下无殊钢刃。 桑仲扬心中大惊,连连后退几步。 而耶律彦拓的气势咄咄逼人,直直冲向桑仲扬,他一扬手,带起强劲的掌风,朝桑仲扬的天灵盖劈下—— “不——” 秦落衣心中一颤,她想都不想一下子挡在了桑仲扬的面前,用娇柔的身子准备抵挡耶律彦拓这记狠招—— ************************************************************!******************************************* 131 卷八:情锁红颜.第十一节 灭国的真相(1) 一道狂劲的掌力猛然落下── “衣儿──”桑普和桑仲扬同时喊出口,声音又惊又急,尤其是桑仲扬,想要再拉住秦落衣时,已经来不及了! 一袭白衣突然拦在自己的前方,耶律彦拓冷洌的目光陡然一惊,他连忙收掌。 强劲的掌力虽然没有伤到秦落衣,但她仍旧是被掌风击了一下,小小的身子一下子被带倒在地。 “衣儿──” 桑仲扬没想到秦落衣会挡在自己面前,他大声惊喊道,忍着身上的疼带想要扶起秦落衣。 “拿开你的手!” 耶律彦拓一声厉吼,紧接着,准确无误地将桑仲扬击倒在地,下一刻,他大手一伸,手臂收紧,便将倒地的秦落衣紧紧搂在自己的臀弯之中。 狂妄我眸子中转瞬即逝一抹担忧的芒光,但马上便被冷漠盖了去。 “秦落衣,你真的认为本王不敢杀你是吗?” 耶律彦拓一想到她竟然该死得替其它男人挡掌,立刻怒火中烧,狂狷的大声吼道。 秦落衣惊喘着气,虽然自己没有被强劲的掌风伤到,但也能感受到这掌的强悍和力道。 “如果杀人也会令你有快感的话,那么你大可以杀了我!” 鼻息之间那股熟悉的男性气息令她快要窒息了,这是几乎每夜都会拥自己入眠的气息,有著北方的硬朗和狂狷,却干净得令她深陷其中。 耶律彦拓眼底一暗,另一只大手陡然收紧了,攥成拳头状,从他隐忍的眸子和肃杀的镌刻的面容看,他的怒气已经可想而知了。 “耶律彦拓,你是好汉就放开衣儿,区区一个大男人,为难一个女子显何能耐?”桑普一看耶律彦拓这般对待秦落衣,立场急得大声吼道。 而桑仲扬则用剑当拐杖,强忍身上的剧痛站了起来: “耶律彦拓,你马上放开妄儿,你──噗──” 桑仲扬因气火攻心,体内的真气也开始运用紊乱,一股热流涌上来,喉间一紧,鲜红的血再一次喷吐出来。 “桑大哥──” 秦落衣满眼大惊,而心中也疼的要命。 她拼命的挣扎着身子,奈何,耶律彦拓的大手就像一只铁针似的,将她不盈一握的纤腰紧紧箍在自己怀中。 你冷冷的仰天大笑,眼神中进射出的寒芒是秦落衣从未看过的── “能耐?哼!本王有几分能耐我想在场的各位已经有目共睹了,本王已经给过你们机会了,没有动用一兵一卒,可惜你们技不如人,与人何干呢?“ 语气一如他俊逸的脸孔一椒没有任何温度,磁性的嗓音充满着魔鬼般的狂狷和不屑。 秦落衣凝哽着,她环顾了一下四周。 只见那六位壮汉早已经被耶律彦拓深厚的内力所伤,不是震伤五脏六腑,有的人已经出现严重的骨折现象。 此时的醉晚亭在秦落衣的眼中不再充满则好诗情画意,浓浓田园生活情结,皑皑的白雪之上,四周可见的就是触目惊心的鲜血,整个亭子前方就像是被血水冲洗过一番,刺眼得令秦落衣心更加慌乱。 今天──凶多超少了! 而她也完全做好了这个心理准备,从耶律彦拓的神色和刚刚残厉的行为上看,他仇恨于自己的所作所为,他认为自己对他是一种背叛。 空气中充满着血腥的味道,裹着一股寒气的凉,充斥着每一个人的身边。 耶律彦拓看了看怀中的秦落衣,一道冷冽的光更似寒刀般直直刺入她的心中,紧接着,他冷鹜一笑,那笑里的寒意却让秦落衣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下一刻,他放开收紧她的大手── “干爹、桑大哥──”一得到自由的秦落衣马上如一只美丽的蝴蝶般扑到了他们的身边。 耶律彦拓冷笑一声,然后大步踏前来到桑普的面前。 “桑老将军,本王一直不明白你为何这般冥顽不灵,难道你还想守着看最后一块地图进棺材吗?” 桑普听闻后,仰头大笑,更像是讥讽耶律彦拓一般,然后,他苍老而浑浊的眼睛直直盯住耶律彦拓的眼睛,大声说道: “不错,就算我桑普死了,你也休想得到最后一块地图!” 耶律彦拓的眼底丝丝残忍的锋利,沉笑一声,扬起的声音宛如地府发出来一般,他紧紧盯住桑普: “桑普,你都成亡国奴了,阶下囚了,还逞什么英雄?装什么忠贞!” 普冷哼一声: “耶律彦拓,你不要以为渤海国的人是贪生怕死之辈,虽然我们亡了国,但是永远征战不了的就是我们忠诚于国家的心!” 说完,他狠狠地盯着眼前的男子。 耶律彦拓听闻后并没有动怒,他的神情反倒是听到了滑稽的笑话般,眼神中却是森冷异常的。 “本王很是欣赏桑老将军的忠贞爱国之心,但是可惜啊可惜啊,这都是你自欺欺人的想法罢了!” 132 卷八:情锁红颜.第十一节 灭国的真相(2) 桑普眼中一惊,转而脸上露出讥讽的神色,他认为这只不过是耶律彦拓一贯的技俩和把戏而已。 耶律彦拓看见桑普的表情后,故作惋惜地摇摇头,随即,大手一探,将怀中揣着两块地图拿了出来,递到了桑普的面前。 “难道桑老将军不想知道粗王是如何得到这两块地图的吗?” 低沉的语气中有着令人不安的因子在空气中流窜。 “呸──当然是你抓了元余、玄易两位将军后从他们身上抢过来的,耶律彦拓,你将他们怎么样了?” 桑普带心疾首地说道,目光中带着仇恨的光芒,同时,他的心中掠过隐隐的不安,他总是觉得这两位将军已经遭遇了不测了,而真正凶手就是自己眼前的男子! 耶律彦拓桀骜的唇扯开一丝残忍的笑:“不错,这两块地图的的确确是本王从他们手中得到的,但──你说错了一点!” 他狂佞地看着桑普,一字一句地说道,声音也格外骇人。 “你想说什么?” 桑普也不是糊涂之人,他知道耶律彦拓一定还有后话要说。 耶律彦拓俊逸的脸上扬起邪恶的笑靥,他缓缓开口道: “本王没有生擒那两个心,而这两块地图是他们亲手、而且是心甘情愿交结本王的!” 故意放轻的语气中却有着令桑普大惊的震撼力。 他苍老的身子猛地一抖,而在一旁的桑仲扬也显然愣住了。 什么?怎么可能? “不可能,耶律彦拓,你不要信口雌黄了!元余、玄易一各忠心耿耿,他们怎么可能交给你,简直荒谬!”桑普厉声吼道。 不错,这一定是他一贯诱敌的手段!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着于攻于心计之人,虽然年纪轻轻,却有着深不可测的城府! 耶律彦拓一下子将身子欺近桑普,脸上挂着捉换不透的笑意: “桑老将军,你在气急败坏啊!这说明本王的话多多少少在你心中起了些许作用,哼,本王不妨再多告诉你一些,其实,真正灭你们渤海国的并不是本王,而是你们自己的大王──大、湮、撰!” 他扬着恶魔般的笑,一字一句地告诉着桑普,很能想象得到这句话将会引起怎么的震撼! 果然!桑普、桑仲扬还有秦落衣同时抽了一口气。 不可能──他在撒谎! 他们的王大湮撰灭了自己的国?这简直是开玩笑! 桑普看了耶律彦拓片刻后,冷冷扬起一句话: “看来东临王不单单会兴兵作战,连笑话也能讲得如此绘声绘色!” “哼!”耶律彦拓挺起身子,你眼底掠过一阵讥笑: “我是不是在讲笑话,只要桑老将军看过两个你所熟悉的人之后便一清二楚了!” 紧接着,他冷冷地朝随行的士兵大声喊道:“把那个人带上来!” 士兵倒得令后,马上带上来两个人,这两个人有着同样身形这瘦的样貌。 半这两个人出现在桑普面前时,桑普的身子猛然一抖,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与震撼,这两个人分别就是元余和玄易,但是他们身上衣着契丹服饰,俨然成为契丹国的一族。 “你们──” 桑普伸出手指着他们,心中的疑惑太多了,他实在不知如何问起。 耶律彦拓上前一步,对两位将军冷冷说道: “看来你们应该跟桑老将军好好解释一下才好!” 不错,这两个人就是元余和玄易,当们看到桑普出现在这里时,脸上有些挂不住的的不自然,其中元余更是忐忑不安的叫了一声:“桑老将军!” “爹,这是怎么回事?” 桑仲扬忍着疼痛,寒心地问道,显然他也看到了两位将军身上的契丹服饰。 桑普抖颤着身子,微眯着苍老而又浑浊的双眼,一步一步逼近他们:“你们──这是怎么回事?你们竟然已经接收了契丹的受封?” 他感到周阵阵寒风吹起,就像被万剑穿心一样,疼痛万分。 玄易抬起头,爬着桑普那般眼神,觉得也有些不自然,他喃喃说道: “其实,那两块地图的确是我们亲手交给东临王的!我们真的图有办法,我们也需要活命啊,正所谓人往这处走,水往低处流,我们也是见时势而转变的!” “你们知不知道这样是对先王的不敬?当初先王驾崩之时,我们三人已经发过誓言,一是照顾好现今的王,二是一定要誓死保护好渤海国的藏宝图千万不能落在蛮夷之手,怎么?这番话你们二人难道忘得一乾二净吗?” 桑普越说也生气,当他看见两人分别穿上契丹的服饰后,心中也明白七八分了,但是,他心中仍旧是气愤不已,虽说大势已去,他们没有坚守阵地也就罢了,还竟然将渤海国的那两块藏宝图双手奉上,先帝呀,臣着实对不住您哪! 元余听闻桑普这般说道后,深叹了一口气:“桑老将军,你以为我们愿意这样吗?但是人还是要识时务者为俊杰,而且更重要的是,当我们知道渤海丧国的真正原因时,我们心真的寒了!” 桑普身子一颤,他就像马上要倒下似的,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133 卷八:情锁红颜.第十二节 不能忍受的真相(1) 冷洌的风带着浓浓的血腥味道飘散在醉晚亭的周围,就像一个肆意掠夺的死神般傲视着这里的每一个人。 桑普抖颤着身子,一向征战沙少多年的他,如今却因两位将军的这番话变得惊惶,他颤着唇问道: “元余将军,你刚刚说的是何意?” 元余深叹一口气,眼里也流露出对桑普的同情和惋惜: “唉──桑老将军,我知道你一心忠于朝廷,一心忠于我们的王,但其实,渤海国真正灭亡就是因为我们的王──大湮撰!这是我与玄易亲眼看见的、亲耳听见的,这如何作假呢?“ 他痛疾首地说着,从他悲伤的眼神中也能看出内心的痛楚和悲愤。 桑普连连退了几步,苍老的身子由于激动,一阵剧痛陡然传出,他立刻用手按住疼痛处。 “爹──” 桑仲扬踉跄着连忙上前,扶全桑普的身子。 而秦落衣也同样一惊,也连忙上前去。 此时此刻她关心的并不是渤海国真正灭亡的原因了,既然国灭已经成为事实,一切都无法再挽回,所以桑普的身体状况是她最为关心的。 桑普忍系疼痛,挺了挺身子,目光凌厉地问向眼前这两位将军: “你们亲眼看见了什么?” 玄易蹙着眉头,也走上前,忧心忡忡地对桑普说道: “桑将军,我们所说的句句属实,当时,耶律彦拓攻破咱们渤海国都忽汗城时,国王大湮撰便素服索牵羊,率僚属300余人出降,当时,桑将军正在坚守沙场,自然就不知道此事!” 桑普倒吸一口气,他显然接收不了这样的现实。 “哼──我看两位将军纯粹是一派胡言,你们贪生怕死投降了耶律彦拓,现在又将所有罪名安插在国王的身上,你们岂有此理!”桑仲扬实在气不过,大声怒吼着。 他死活也不可能相信出卖自己国家的能是自己的君主,这简直是最大的笑话和讽刺! 元余听见桑仲扬的姑此指责后,并未动怒,而是无奈的摇摇头,说道: “两位桑将军,我们知道你们桑家世代效忠于朝廷,所以我们刚刚所说的话,你们一时半会还接收不了,但这的确是事实,耶律彦拓从头到尾都没有强迫过我和玄易将军,是我们已经心寒罢了!” 话音落毕,他深叹一口气,有着无限的感慨和无可奈何。 而在一旁的玄易也是同样的心情和表情。 桑普愣住了,他仍旧是不可置信,喃喃道: “不可能,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这是真的!” 耶律彦拓看见桑普这般样子,也起了恻隐之心,他冷冷地站在那里,直截了当地回了桑普的话。 桑普抬眼看着离自己不远的耶律彦拓,他没想到自己会有一天会败在这样一个年轻人手上,他十五岁起就带兵打仗,自恃征战沙场数十年,今天却落这般下场。 耶律彦拓一步一步逼近桑普,语气平淡却在缓缓揭开残忍的现实“ “桑老将军一直效忠于朝廷,那你就应该很清楚渤海国内部已经出现严重的对立和争权斗争,如果不然,一个有着二百多年历史的泱泱国度,又岂会让本王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消灭呢!” 桑普开始急促地喘着粗气,他一动不动地看着耶律彦拓。 “导致我们契丹国进攻渤海国的原因,就是渤海王室内部王权的斗争。桑将军,你应该很清楚,自从大钦茂死后的一年里,王室之间戚争夺王位出现两场流血斗争,即是大钦茂“族弟”大元义以武力夺得王位,残酷地镇压反对者;而另一方经过一年的准备,杀了元义后,为大钦茂孙大华屿夺回王位,这些事件,你们桑家应该是一清二楚的吧!” 耶律彦拓继续说道,他就像是一个最残忍的审判者一般,在重中着渤海国的内部黑暗。 桑普深叹一声,无力地点了点头。 这些事情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不仅是王室之间的斗争弄得民不聊生,其实,早在第3世三人时钦茂时,渤海便开始了大兴土木,筑城池,建宫室,目的就是为了模仿唐京师长安城,高大的城墙、园林、亭榭、楼台、殿阁布满城内,何等的奢华、何等的气派。 而这一切便直接消耗了大量人力、物力和财力,加重了百姓生活的负担。 更甚者,朝廷中的贵族们日益腐化和骄奢淫逸,为维护其特权,仅军队就由数万增加到数十万,使百姓们不堪承受的负担更重。 作为朝中最有重量的桑普,贱这种情况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他多次下奏朝廷,想改变国王的初衷,但往往都是不劳而返。 耶律彦拓看见桑普凝眉思考的心埋尽收眼底,他将眼神瞟向桑普旁边的秦落衣。 眼神一暗,刻意去忽略心中那种想要紧拥她入怀的欲念。 当秦落衣感到头顶那种炽热的眼线扫向自己时,她不意识抬头望云,却发现那个狂佞的男子并未看着自己。 难道是错觉吗? 134 卷八:情锁红颜.第十二节 不能忍受的真相(2) “耶律彦拓,你说了这么多,我看目的就是为了洗脱你侵略渤海的罪名吧!” 桑仲扬愤恨地叱责道。 显然他已经看到了耶律彦拓和秦落衣之间的眼神含义,心头涌上的巨大醋意令他狂躁得想要发狂。 耶律彦拓听闻后,冷笑一声,他微眯着黑眸,一道寒芒瞬间逆射: “笑话!本王敢做就是敢当,何来‘洗脱’二字?” 粗犷的语气中含着天下王者般的气势和霸道,他从来不屑于这般做法,简直是莫大的玩笑! 紧接着,他又开口道: “你们国大湮撰继位后,其为人庸愚暗昧,统驭失宜,使渤海内部各种矛盾不断激化,而且频频与我们契丹连接发生冲突,王室之间的争权夺势从未间断,最后,大湮撰虽然保住了王位,但渤海元气大伤,境内一片混乱,失败者纷纷出逃高丽。桑老将军,本王没有说错你们渤海国吧!” 冷骛的眸子波澜不惊地看着桑普,每字每句都扬着咄咄逼人的力量,这股力量就像利剑段直直刺进每个人的心中。 桑普怔愣住了,他万万没想到耶律彦拓会这般清楚渤海国王室之间的事情,这种事情只有朝野的重要群臣才会知晓和了解,看来此人真是深藏不露、城府之深令他不能小覤。 “爹,为何会这般如此呢?” 桑仲扬也是大吃一惊,他连忙问道。 他显然没有料到渤海国王室之间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一向是镇守城池,虽然知道朝廷内部有些混乱,但具体的情况他并未知晓。 桑普深叹一口气,他看向桑仲扬,无奈地说道: “仲扬,他所说的这些句句属实,你还记得九月丙申,渤海将军申德等500人投靠高丽一事吗?” 桑仲扬点了点头,这件事他是知道的,当时这在朝野上下引起莫大的轩然大波,因此,当时的情景他还记得一清二楚的。 桑普苍老的脸上闪过隐忍的光芒,他接着说道: “其实,在申德之后的三天里,又有礼部卿大和钧、均老,司政大元钧、工部卿大福謩、左右卫将军大审理等,率民100户住投。” 桑普眼中闪过痛楚的神色,这些事情你每每想起,也觉得倍感心寒,短短数月,整个寓廷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叹了一口气,接着用满是沧桑的语气说道: “十二月戊子,左首卫小将冒头干、检校开国男朴渔等,率民1000户投奔高丽,国王为了平民心,除了少数重臣知道详情外,其余臣将并未知晓。” “什么?” 桑仲扬大惊,他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耶律彦拓冷哼一声道, “所以,我们契丹国只是扒住渤海统治分崩离析这一时机,派兵征战渤海一举灭之,这是顺应大意罢了!” 唇角一勾,漾着残忍和冰冷,接着说道: “渤海国王大湮撰开城投降后,渤海军残部和边远地区的反抗自然也会被本王轻易镇压,因此,本王得地五千里,兵数十万,这些都是受你们国王的懦弱所赐!” 桑仲扬狠狠地看着耶律彦拓:“好个顺应天意,你说得倒巧!说到底,你始终就是罪魁祸首!” 一声深叹响起: “仲扬,其实他说得确实如此,国王的生性懦弱这是我所知道的,但令我万万想不到的是,他竟然出城投降──”桑普痛心疾首地说道。 灭国之人竟然就是一直效忠的国王,这令他情何以堪呢?你如何向桑家的列祖列宗交代?如何向四分五裂的渤海百姓们交代? 一阵阵剧痛侵袭着桑普的身体,但身体上的疼痛怎么可能比得上心中的疼痛呢? 不错,耶律彦拓攻占渤海国不假,但最终还是自己国人因懦弱而结束了几百年的历史。 想到这里,桑普痛心地闭上眼睛,遮住眼中的痛楚和悲哀。 “所以,桑老将军,你应该很清楚,你们一向重视的藏宝图中是含了多少对百姓的剥夺,你的想法是好的,可惜,国家都不存在了,你如何拿着这些宝藏为百姓牟利?” 耶律彦拓语气危骇地说道,脉底也扬着讥讽之意。 “哼!说来说去,你也只是想要得丁到最后一块地图罢了!” 桑仲扬眼中的怒火似乎都能杀人了。 而此时,桑普仰头大笑,笑声中却带着浓浓的悲凉: “不错,天意──一切都是天意啊!我桑普征战沙场数十载,没想到落得如斯田地,但是,耶律彦拓──” 他红着眼,转向一旁的男子: “老夫既然身为渤海国人,无论如何都不会出堰朝廷,因此,你想要最后一块地图,下辈子吧──” 说完,他一下子夺过身边桑仲扬手中的剑,朝自己的颈部抹了去,动作之快令身边的两人来不及反应。 “爹──” “干爹──” 两人同时大惊失色地喊出声。 135 卷八:情锁红颜.第十三节 令人误会的暧昧 说时迟那时快,一枚石子带着强劲的力道将桑普手中的剑打落,落剑之际发出铮得一声呜响。 桑普不可思议地看着出手之人耶律彦拓。 “干爹,你为何要如此啊──”秦落衣吓得已经脸乳发白了,她噙着泪,哽咽地说道。 耶律彦拓休闲地拍了拍手上的沉雪,然后看着桑普说道: “桑老将军,你这是何苦来哉呢?本王当初就曾经说过,桑老将军一直是本不敬重之人,只要你真心投靠,一切又会是另外的样子,桑老将军为何不考虑一下呢。” 言辞灼灼,却又真摰之意。 空气中凝结着冰冷的气势,寒冷得直入人心。 秦落衣用陌生的眼神看着耶律彦拓,语气也变得陡然冰冷起来。 “耶律彦拓,干爹只想归隐田园,想过正常人的生活,你又何必咄咄逼人,命我爹投降呢?你这般强硬,我看并非是你所说的‘敬重’,你的目的就只在那最后一块藏宝图上!” 她不怕死地站在那里,一袭白衣,身子虽然娇柔,却散发着白莲般的桀骜。 耶律彦拓唇角一勾,眼底已经开始燃烧出一簇怒火,他一步一步逼近秦落衣,大手一伸,便擒住了她柔软的下颚。 “归隐田园?哼,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低沉而又磁性的皋音一下子钻进了秦落衣的心中。 秦落衣仰着头承受着这股狂佞的气息包围,一双清冷的眸子死死地盯住耶律彦拓。 “不错,希望东临王能够成全!”她艰难地逸出这句话,刻意忽略心中那种快要裂开的疼痛。 “哈哈哈──” 耶律彦拓仰头大笑,紧接着,他将俊逸刚毅的脸陡然贴近了秦落衣,近得可以让她看见即双如星辰般的瞳仁。 “成全?你为了桑仲扬背叛本王,你认为本王会这般大仁大义吗?” 他唇边漾着魔鬼般的笑,依旧诡谲而俊美无双,几乎用两个人能听见的轻柔语气说道,语气虽轻,却有着骇人的危险气息。 炽热的男性气息扫过秦落衣的唇边,令她心中一紧,连后退的余地都没有。 “耶律彦拓,你放开衣儿!” 桑仲扬看着耶律彦拓那般暧昧的样子,一下子怒不可遏,强忍身上的疼痛,拔剑上前刺去。 耶律彦拓不躲不闪,他实在懒得再去动手,紧接着,一个挥手,数十个训练有素的契丹侍卫快速上前,挡在了耶律彦拓的面前,将桑仲扬硬生生拦截了下来。 由于桑仲扬已经身重重伤,所以力气也不及他人。 “桑大哥──”秦落衣目光一紧,想要挣开耶律彦拓的大手。 “仲扬──”桑普也担忧地喊道。 耶律彦拓一把将秦落衣紧搂入怀:“没想到桑将军这般紧张本王的女人!” “耶律彦拓,你说什么?衣儿是我未婚妻子,何来是你女人?”桑仲扬明知这是耶律彦拓的激言之词,但心中仍旧是怒火中烧。 “这般倾国之貌,本王自然会尽收己用!”耶律彦拓露出鹃解的笑容,抬起怀中佳人的小脸,细细地端详起来。 “耶律彦拓,你简直太无耻!”秦落衣咬牙切齿地说道。 “哦?”耶律彦拓扬起斜飞的浓眉,眼神中有着冰冷: “你夜夜住于本王寝居,依赖于本王的体温方能入睡,难道本王说错了吗?” 耶律彦拓轻描淡写间洋溢着令人误解的暧昧。 秦落衣倒吸一口气,*也渐渐颤抖着,她明白耶律彦拓说这番话就是想让桑仲扬误会。 果然,桑仲扬悲痛地看着秦落衣:“衣儿,他说的是否是真的?” 秦落衣心中腾上悲哀,她恢不想解释什么,因为在这样的环境下,误会也就越多,耶律彦拓总是会有办法挑起误会的。 桑仲扬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他紧紧攥住拳头,只恨自己武功不及他人,否则一定会从他手中抢回秦落衣。 耶律彦拓残忍一笑:“秦落衣是本王的医奴,因此,这女子的一切……” 他伸出一指,抬起秦落衣的温润下巴。“是我的!”说完,众目睽睽下便吻住了樱红唇瓣,浓烈辗转。 “衣儿──”桑仲扬大喊一声,口吐鲜血。 秦落衣没想到耶律彦拓恉这般无耻,她狠狠地朝他侵占的唇咬下,耶律彦拓一个眉头微蹙,趁着他片刻放松,秦落衣猛地推开他,跑到了桑仲扬的身边。 “桑大哥,你怎么样?”秦落衣心疼地看着桑仲扬。 耶律彦拓伸出手指,狼狼拭去了唇上的血迹,狠鸷的目光泛起邪异的红焰瞪向那一对男女,周身辐射出骇人的嗜血气息,离东临王较近的侍卫也被这莫名的诡奇的气势逼出斗大的汗珠,心头战栗不已。 桑普看到如此境况,心中也知道一切都已经大势已去,他大声吼道: “耶律彦拓,最后一块地图老夫可以给你,但前提是,你要放过犬子和衣儿!不淮再***扰他们!” “爹,你无需这样──”桑仲扬一听立刻焦急说道。 桑普扬了扬手,示意桑仲扬不要说话。 而秦落衣也大俘不敢出一口地看着桑普。 136 卷八:情锁红颜.第十四节 自愿沦落 薄衾小枕的天气,乍觉别离滋味。展转数寒更,起了还重睡。 毕竟不成眠,一夜长如岁。 也拟待,却回征曫。又争奈、已成行计。 万种思晶,多方开解,只凭寂寞厌厌地。 系我一生心,负你千行泪。 ☆☆☆☆☆☆☆☆ 冷冽,如狂风席卷,夹带着男人天生掠夺气息…… 耶律彦拓岂会会跟人家讲条件之人,他的怒火完全被秦落衣刚刚的举动挑了起来,没有理会桑普的话,眼神危险的半眯着,像一俊翱翔在天空的老鹰,犀利而狂霸…… 秦落衣心中颤颤的,她不知道此时耶律彦拓的心中所想,但从他阴骛的脸色上看,应该不会轻而易举地放过他们。 寒芒扫过每一个的脸,语气一如他的脸色毫无温度: “本王从来就不是一个喜欢受人威胁的人!” 紧接着,他将目光转向桑仲扬,冷哼一声: “桑老将军,你不要忘了在本王的手中已经有了两块地图,即使没有暇后一块,大不了本王消耗的人力物力多一些罢了!你以为最后一块地图就是救身符吗?除非──” 耶律彦拓的语锋一转,在佞的脸上掠过阴魅的笑容:“秦落衣自愿成为本王的奴!” 一句话如石破惊天似的,狠狠砸痛了秦落衣的心。 她明白他口中的“奴”是何意。 这个“奴”并不是她以前在东临王府的身份,如果这次她从了他,就意味着一切尊严就要失去,一切自由都将没有。成为他真正意义上的“奴”! 从他狂狷的神情和侵占性语气中,她完全可以想象以后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耶律彦拓,我桑仲扬就算死,也不会让你带着衣儿!” 桑仲扬一手捂住胸口,俊逸的脸上因疼痛而变得有些扭曲。 耶律彦拓冷骛的双眼掠过残忍的笑意,他看向桑仲扬,低沉的嗓音日充满了不屑与讥讽的语气: “就凭你?恐怕你死了,也保不住这女子!”声音狂傲地咄咄逼人。 秦落衣感到从心底升起一阵寒冷,此时此刻的耶律彦拓全身充满了嗜血的味道,令她产生一种强大的陌生感。 她从桑仲扬的身边站起,丝丝辀风吹劲动着白色的裙角,直垂在腰间的长发也随风扬起。 清冷如她,真的像深谷幽兰般,美得不可方物。 “耶律彦拓,我可以答应你圔府,但是──” 秦落衣的声音清冷无比,眼底也毫无感情,竟然让那耶律彦拓也看不出她心底是喜是懮。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最舌看了一眼桑普和桑仲扬,继续说道: “但是你必须要放过我干爹和桑大哥!” “衣儿──你过来,不要跟他讲条件!干爹的这条命死不足惜!”桑普痛心地大喊着。 而桑仲扬的眼中也逸着红,他用力拉过秦落衣: “衣儿,桑大哥绝对不会让你跟他走的!” “耶律彦拓,你要的无非就是地图,为何要为难衣儿?”桑普朝耶律彦拓狠狠地喝道。 但是此时他的心中却已经没了底气了,因为刚刚耶律彦拓说得也不无道理。 渤海国的藏宝图的确是设计精巧,分割巧妙,但也不是没有办法可偱。 正如耶律彦拓所讲的,他已经得到两块藏宝图,第三块得到的话,只是说藏宝地点会更精确一些,但是如果没有的话,不惜耗费人力物力来寻找,最终也一定会找寻得到的。 他很怕最后一块地图并不能成为大家的护身符! 果然,耶律彦拓闻言后冷然一笑,他字字珠玑,像寒风中的利剑般直直刺入桑普和桑仲扬的心: “比起藏宝图,本王更想要的是──这个女子!” 寒芒扫回秦落衣,轻狂的语气一点回旋的余地也没有。 不错,他改变主意,其实拳她落针的瞬间,他就改变一贯的初衷── 他宁愿不要最后一块藏宝图,也要将这个女人擒回来,他要让她尝尽屈辱的滋味。 “你──”桑普心中警铃大作。 秦落衣凄美一笑,她看向耶律彦拓: “你还没有回答我!” 耶律彦拓走到她的面前,轻轻掬起她一緀长发,淡淡的清香萦绕灰他的之间,唇边漾着一抹捉摸不透的笑: “没问题,本王答应你!只要你肯乖乖从了本王,本王就会饶过这里一干人等的性命!” “衣儿──”桑仲扬感到心都碎了。 秦落衣眼底闪过一丝痛楚,耶律彦拓这个男子,天生就是狼着强攻和侵略的思想,怎么可能奢忘人会有恻隐呢? 而此时,桑普在一旁仰天长啸,声音苍劲而凄凉,紧接着,他猛地口吐鲜血。 “干爹──” 秦落衣陡然出声喊道,无奈,身子已经被耶律彦拓死死圈住,在她心中已经开始漾起一圈一圈不安的涟漪。 137 卷八:情锁红颜.第十五节 情杀 桑普红着眼看着那律彦拓:“你想再氧老夫的性命做威胁吗?国已灭,老夫生存在这世上还有何意!” 说完,他扬起剑,狠狠地刺向了自己的身体── “爹──” “干爹──” 桑仲扬和秦落衣大声惊喊道。而其它人也被这一幕震惊了。 “放开我,你放开我!”秦落衣快要疯掉了,她拼命地捶打着耶律彦拓,眼泪流了下来。 干爹──她的心都已经碎了── 耶律彦拓显然没料到桑普会这么毅然地选择自杀,他下意识地将手松开。 “干爹──”秦落衣凄厉的声音回荡在醉晚亭前。 桑普无力地躺在地上,身边皑皑的白雪已经沾满了他的鲜血,那把剑已经直直刺过身体,触目惊心地红贱秦落衣的心撕得粉碎。 桑仲扬吃力得将桑普扶坐起来,眼里悲痛万分:“爹,你为何要如此啊!” 桑普看了看桑仲扬,声音低哑无力地说道:“仲扬……爹……先走一步了……你要好好……咳……”他立刻口吐鲜血。 “干爹……”秦落衣的泪水已经将眼眸厚厚蒙住,瞬间,眼泪便掉了下来,不!干爹不能死啊! 桑普眼神开始渐渐意识涣散,他媲目光看向秦落衣和桑仲扬:“妄儿、仲扬……你们……你们不要想着为爹报仇了……爹即使不死……也跟活死人……无异!” 秦落衣知道此时桑普已经开始要失去意识,但是她已经没有办法了,虽然她精通医术,却救不了自己最亲的人── 她抖着唇,感到心就像被人掏空般,身上的血液伴随着阵阵辀风渐渐流逝。 “衣儿──”桑普艰难地叫着。 “干爹!”秦落衣痛心得哭着,紧紧攥住桑普的手。 桑普张了张嘴,却没有声音发出来,他已经没有力气了,无奈只能用眼神看了看秦落巡的玉簪── 秦落衣领会到干爹的意图,她连忙说道:“干爹,衣儿明白……” 声音哽咽住了,泪水如缅了线的珠子般不断地流。 桑仲扬心中也绝望了,因为他知道如果爹有救的话,衣儿一定会想法设法救治的。 桑普艰难地扯过一抹笑,这笑里面没有安慰,随后,他声音轻的几乎令人听到到,“先帝……桑普来陪你了……” 说完,身子一抖,一口气再也没上来,闭上眼睛…… “爹──”桑仲扬拙痛得大喊着。 秦落衣紧紧攥着拳,她的身子不停地抖、不停地抖…… “啊──”她大声凄厉地喊出声来── 好恨!她好恨!! 不远处,耶律彦拓看见这一幕,狂佞的眼神中转瞬即逝一抹心痛,不是庶桑普,而是秦落衣,这般失控发泄的她,他从来没有见过,秦落衣一向静得如幽兰,而今天,她的心真的很痛吧。 他不动声色地站在那里,这个女人──自己始终放不下啊! “来人!”低沉的声音稳稳地下着命令。 “是,请王上吩咐!”一个侍卫走上前来。 耶律彦拓看了看不远处,说道:“桑老将军厚葬!” 这已经是自己最仁至义尽的做法了!只为了秦落衣,只为了秦落衣! “是!”侍卫连忙说道。 “耶律彦拓!” 秦落衣急喘着气,一下子站起身来。 在她雪白的裙角上已经沾满了桑盟的鲜血,紧接着,她拿起桑仲扬身边的长剑,清冷的 眼眸闪过奏大的哀怨和痛恨。 “我杀了你──”她一声凄厉,扬起剑朝耶律彦拓直直刺了过去── 耶律彦拓不躲不闪,伟岸的身子稳稳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保护王上!”一群侍卫立刻护在耶律彦拓的身前,冷冷的兵器指向扬起冷剑的秦落衣。 “退下!”耶律彦拓一厉吼,眼底的冷鹜陡然扬起。 众侍卫大惊,但只能听命退下,他们不明白自己的王上要做什么,难道就一动不动地任人宰割吗? 耶律彦拓冷哼一声,他上前一步,一眼望进秦落衣如泣如诉的眸子中,语气毫无温度地说道:“你想杀本王?” 秦落衣仰起头,眼中的怒火快要迸射出来,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般咄咄逼人?为什么他就不能放过自己? “对,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她大声喊道。 风,从两人之间的距离穿过,带起浓浓的血腥味和寒意…… “好、好!”耶律彦拓狂笑着,全身散发着张扬和不逊的桀骜,紧接着,他收起笑意,一双鹰隼的眼眸摄向秦落衣: “本王就站在这里,你想要本王的命,好,尽管动手!” “王上──”众侍卫大惊,失声叫道。 秦落衣冷笑一声:“你认为我不敢杀你吗?” “你想要本王的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当你落针的时候,本王已经知道你的杀意!”耶律彦拓刻意忍住心中的那份疼痛说道。 “好,那你就受命吧!”秦落衣冷着心,再次扬起手中剑,朝他心脏位置刺过去── 精通医术的她知道只要一剑,就可以结束他的生命! 138 卷八:情锁红颜.第十六节 三世情缘 寒气裹着剑锋的冰冷直直摄向耶笛彦拓,他的眉头连皱都没有皱一下,一双幽暗的眸子只是如鹰隼一般看着秦落衣。 剑,隔着空气的力量,在耶律彦拓的胸前陡然停下── “衣儿,你愿意鳄在我身边一生一世吗?” “一生一世?” “对,不仅一生一世,还有来世,我要你秦落衣的生生世世!” 耶律彦拓曾经说过的话在秦落衣的脑海中不断盘旋,就如丝般紧紧裹住她的心。 一滴泪,从她的脸颊趺落,如惊飞花万朵般…… “咣──” 剑从手中掉下地上,秦落衣紧按住胸口,她明白眼前的这个男人为何不躲不闪,为何用那么坚定的眼神看着自己。 他从来不会骗自己,而她也知道骗不了自己,当她将剑挥起时,她就知道自己输了,因为,这一剑自己根本就刺不下去── 秦落衣苦笑,心中也扬起莫大的悲哀,原来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他不能为干爹做些什么,不能为桑大哥做些什么,甚至是不能为自己做些什么! “衣儿──”桑仲扬英俊的脸庞逸上苦痛。 他的心就像堕落在无底的黑洞般,一直沉落,他看到了秦落衣脸上的落辏,也太过明白她的眼神中的不舍与爱怜! 不错,你现在已经很肯定地知道,秦落妄已经爱上那个狂妄的男子! 胸膛不断起伏不定,心痛鬼竟然无法控制! 耶律彦拓凝着眉,缓缓踱步上前,修长的手指一探,将秦落衣满是泪痕的脸挑起,刻意隐忍心中对这张泪脸的心痛与不舍。 “本王曾经说过,在这世上只有一个人可以杀粗王,这人就是你,但你接二连三失手,这就说明在你心中早已对本王动了情,三生世上缘,你已经劫数难逃,又何必躲避呢?” 狂佞的语气一针见血地刺穿了秦落衣的心中所想! 秦落衣的眼神渐渐转冷,一袭白衣的她显得更加冷寂和落寞,只见她凄美一笑: “好一个三生世上缘,耶律彦拓──”铮将一道冷怨的目光直直摄向他。 “你习惯了高高在上,从炊就不曾真正明白生命的可贵,在你眼中、在你的铁蹄下,每个人的生命有如蝼蚁般,一个不懂珍惜他人生命的人,值得我秦落衣爱吗?” 耶律彦拓目光陡然转冷,大手因她的这席话也紧攥了起来:“你说什么?有本事你再给本王说一次!” 他从来不会顾及别人的眼光和说辞,即使身处朝廷之上,他也一向冷傲视之,但,只有她不行,只有她不能这般想他! 秦落衣脸上毫无惊怕神色,眼底的冷然更加加重了,面对干爹的死,她不可能无动于衷,而她恢也最终知道一点,那就是── 这一生注定不能跟这个男子相爱! 白裙飘然,长发如瀑布般倾泻,她抬起头,声音中含着冰冷的寒意: “耶律彦拓,你想听是吗?好──” 话音刚毕,她缓缓走到桑普的尸体前,裙摆轻扬,跪地了地上,心如刀绞般,但硬生生被自己强压下去。 手轻轻抚过桑普的尸体,眼里噙着泪: “干爹,您生前曾经逼着衣儿发誓,衣儿任性没有听话,今天,衣儿就在您面前发誓──” 紧接着,她抬起身,脸色凝重异常: “我秦落衣今天向苍天发誓,生生世世我不会爱耶律彦拓这个男子,否则──将会受锥心剧痛之苦!” 凝白的手将血的剑执起,一手扬起胸前的发丝,冷剑扫过,一缕青丝泣声落地…… 冷风裹着捆落衣冷然的声音响彻整个醉晚亭! 秦落衣背对着耶律彦拓,她没有籼到你眼底那抹深深的悲痛…… 而耶律彦拓也无法从她清冷的背影中,看到她眼眶滚落下来的泪…… “秦落衣,你以为你这般粗王就能放过你吗?既然庶不屑于本王的怜爱,那好,从此以后,本王每天都会让你尝尽羞耻之痛!” 紧接着,他一个利落上马,高大伟岸的身子稳稳坐于马背之上,高高在上的他,眼耨中全都是孤傲。 秦落衣的绝然已经完全将他心中的怒火点燃,说他强硬也好, 秦落衣猛然回头,看着不远处那个全身散发着狂狷气息的男子── 耶律彦拓冷哼一声: “你──休怪本王出尔反尔,怪就怪你当初那一针没有落在本王的玉枕上!来人──” 你大手猛地拉紧缰绳,冷峻的语言一如他刚毅的脸庞一样没有温度。 “在!请王上吩咐!”众侍卫立刻上前。 “将秦落衣和桑仲扬抓回来东临王府!”声音寒得像深潭中的冰。 “是──”众侍卫上前。 风,吹过,扬起皑皑的白雪,渐渐的吹走了空气中血腥味,雪落之后,血痕不见── 139 卷九:情青丝斩清风.第一节 进入陋室轩的命运 只缘感君有回顾 为君痴,怜君笑 红颜易逝,江湖催人老 箫剑无情为情恼,亦风恕雪漫江楼 叶飘零,风花伤 尘封旧忆,天涯人空老 蓝女冰凝千夕梦 ☆☆☆☆☆☆☆☆ 陋窒轩,是东临王府最下等人居住的场所,地方也如其名般,没有奢华的窗棱、没有温暖的床榻、更没有温暖的香炉。有的只是清冷和毫无希望的囚困。 这里并不是丫鬟居住的地方,因为丫鬤跟居住在这里面的人比起来都要高贵得多,只要进了陋室轩的人,就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而丫鬟们也会将这里的人看做瘟神般。 陋室轩,住在里面的就是被定为“奴”的人,而这个“奴”是没有任何尊严可及的。 此时,陋室轩的主人就是──秦落衣! 她虽然一身简陋的粗布衣衫,但仍旧是遮掩不住凝白绝美的容颜。 冷风从窗棱钻了进来,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镯两只能白的小手相互捂着取暖,每一次呼出的气息都能清晰可见雾气,清冷的脸上却毫无哀怨的神情。 其实,从耶律彦拓将自己重新抓回王府后,她已经明白自己以后的命运会怎样,只是连累了桑大哥,他现在早已经被关进了牢房中。 “臭丫头,怎么还不出来!”陋室轩外传来一声尖锐的女子声音,紧接着,房门被强行打开。 “你──你们──”秦落衣惊了一下,她仰起头,看到了王府的老管家拉姑和几个小丫鬟。 而其中一个小丫鬟叉着腰,粗声粗气地朝她嚷着: “臭丫头,你以为自己頝是王上的女人呢?你现在只不过是比我们还低等的奴人罢了!还不出来干活?” “青迭!”拉姑蹙着眉头轻声喝到。 嚣张的小丫鬟不玥说话了,只是愤愤地看着秦落衣。 “拉姑──”秦落衣满腹疑惑地看着她。 虽然两人没有太多接触,但是,从拉姑的眼神中,秦落衣可以看出她为人还是很醇厚的。 拉姑轻轻摆下手,解释了她的疑惑: “秦丫头,既然你现在已经住进了陋室轩,那么一切都要照着王府的规矩来了!” 她说到这里心中闪过一丝不忍,不禁轻声问道:“你明白陋室轩中的规矩吗?” 秦落衣茫然地摇摇头,陋室轩中还有规矩的吗?是什么?怎么拉姑的神情怪怪的。 拉姑轻叹一口气,可惜这个娇嫩的丫头,但是,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凡是住进陋室轩的人,每天三更就要起床,帮助丫鬟们进行起床前的准备,而且丫鬟们做不完的工作,你也要帮助完成!” 秦落衣轻轻点了点头,虽则她一向没狼做过粗重的活,但是,这对于她来讲是可以克服的。 拉姑看着秦落衣不谙世事的模样,她实在想不通王上庶什么会将这么一个单纯的女孩子放置到陋室轩中,前一阵子西厢别苑重新修葺,不就是为了眼前的这个女子吗? 她不是未来的王纪吗? 唉,真是世事难料,男女感情之事更是难料,虽则她清楚地知道这是王甘主动提出会为一个女子重新修葺西厢别苑。 拉姑上前一步,接着说道:“其实,你的职责并不是单单如此,你还要──” 她不知道怎么开口好。 秦落衣眼底闪过疑惑,她轻声问道:“我还要怎样?” 拉姑艰难地开口道:“凡是进入陋室轩的女人,都要无条件地服从来王府拜访的客人!” “什么?拉姑,这是什么意思?”秦落衣心中一惊,浓浓的不安渐渐扩大开来。 “唉──”拉姑看着她这般清尘的样子,都不知道怎样跟她解释。 “哼!干嘛镇作清纯啊?早就是王上的女人了,这些事情还不知道吗?说白了,你现在就是供那些人随意享乐的工具罢了,人家要你就得给,不能反抗!” 青迭这丫鬟忍不住扬声道,她实在是看不惯秦落衣楚楚可怜的模样,装给谁看吶! 秦落衣一个身心不稳,差点瘫软在地,什么?供其它男人──享乐? 不!不!! 她一下子就明白了这句话的涵意!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她现在的身份跟那些青楼的女子又有何异呢! 她的小脸开始变得格外苍白,血液也瞬间内变得冷冻起来,纤细而又凝白的小手微微颤抖着,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宁愿──去死! “拉姑,她在说笑,这不是真的,是不是?” 秦落衣噙着泪水,求救似的上前拉着拉姑的衣袖,声音恢变得格外哽咽。 拉姑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深叹一声: “这就是住进陋室轩的命运,谁也更改不了,除非──王上改变主意!” 秦落衣纤柔的身灸猛地颤动一下,依靠在门边,无力地瘫下了身子。 140 卷九:情青丝斩清风.第二节 受气的秦落衣 飒飒霜飘鸳瓦,翠幕轻寒微透 长门深锁悄悄,满庭秋色将晚 眼看菊蕊,重阳泪落如珠,长是淹残粉面,鵉辂音尘远。 ☆☆☆☆☆☆☆☆ 粗重的水桶装着满满的冰水从深井中摇了上来,伴随着“吱嘎吱嘎”的声响,就像是在怜悯秦落衣此时的境遇般。 纤细的手费力地抬着沉沉的木桶,还要提防那些泵撤出来的冷水会溅到自己身上,从来没狼做过这般粗活的她,显然还是要有一个适应的过程。 “啊──” 秦落衣一阵惊喘,意手实在冻得使不上力气,下意识地一抖,整只木桶一下子都掉入井下── 她深受打击般地叹了一口气,秦落衣啊,秦落衣,难道除了医术,除了琴棋书画不就没有其它的本事了吗?连那些小丫鬟能做的事情,她都做不好。 果然,这一幕被一个正走上前的小丫鬟看到了,她立刻扬着尖细的声音喊道: “喂,你怎么搞的?连只木桶都拿不动,一副娇柔不堪的样子,你死了心吧,王上根本就不会来到这种地方!所以,收起你的柔弱吧,在这里没人会可怜你的!” 秦落衣蹙着眉,显然这个丫鬟的话刺痛了她的心,她自愿地想要转身。 “怎么?你不爱听啊,难道我说错了吗?我建议你还是想办法把那木桶弄上来吧,否则管家们没水用,我们可不替你担待着!” 小丫鬟叉着腰,眼睛也瞪得圆圆的,说完,便过去狠狠拉了秦落衣一把。 秦落衣的身子骨毕竟不如契丹人那么强壮,虽然她下意识地去躲避,但手腕还是蹭在了石井边上。 瞬间,原本凝白的雪臂上赫然出现一道伤口,血也流了下来。 “喂──你干什么呢!” 不远处传来一个女孩子盛气凌人的声音。 紧接着,另一个丫鬟打扮的人跑到了秦落衣的面前。 秦落衣抬起头,当她看清来人后,眼眸中露出淡淡的笑意,是采南! 那个丫鬟一看是秦落衣以前的贴身丫鬟,知道自己再吵下去也无益,所以就怏怏地走开了。 采南一下子扑到秦落衣的面前,小心翼翼地查看她手腕上的伤口,脉泪都要急得落下来了。 “主子,怎么办啊,我现在就叫府中的大夫来!” 说完,她转身就要跑。 秦落衣一下子拽住了采南。 “采南,不要这样,我现在已经不是什么主灸了,你也不用帮我找大夫,不要忘了,我自身也是大夫啊!” 声音轻轻的,充满着女性的轫性,让人听上去却有着不忍和心疼。 “不,你永远都是采南的主子!” 她用力擦了擦眼中的泪水,继续说道: “主子虽然精通医术,但是手中并没有治疗的药物,如何止血啊!” 秦落衣抬手将她脸颊上的泪水拭去: “没关系,伤口又不是很严重,只要简单包扎一下就好了!不用为我担心了!” 她温柔地安慰着采南,让她不要这般伤心难过。 采南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还是心有余悸地看着秦落衣的伤口。 “对了,采南──”秦落衣欲言又止地说道。 采南看了看她,问道:“主子你想问什么?” 秦落衣四周环顾了一下,将采南拉近,轻声问道: “您知道桑仲扬的消息吗?” 采南一听秦落衣这么问道,马上大吃一惊,连忙小声说道: “主子,你就是为了他才会被王上责罚的,怎么现在还要关心这个人的事情啊!” 她实在不明白,主子为什么对王上冷冰冰的,难道英俊的王比不上她口中的桑大哥吗? 其实在府中有多少女人嫉妒主子啊,也正是因为如此,现在主子沦落到陋室轩,她们才会命自己的丫鬟使劲为难她。 秦落衣眸间扬起急切和悲哀的神情,她轻声说道: “采南,在这个世上,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你说我应不应该重视他呢!” 采南瘪了瘪小嘴,她明白主子的心情,于是,叹了一口气,说道: “其实我已经打听到了桑仲扬的现状,他不算太糟糕啦,王上也没有要他命的意思,只是他身上的伤势重了一些,正好在牢中慢慢疗养了!” “伤势重了一些?有多严重?”秦落衣急忙问道。 采南摇了摇头:“主子,我打探到的只有这些了!” 秦落衣的心开始忐忑不安地跳着。 根据那天桑大哥和耶律彦拓交手的情况炊看,他所受的伤基本上都是内伤,所以就排除了因外伤感染致命的危险,但她始终担心他内伤治疗的情况。 “采南,我没有办法接近牢房中的人,只能麻烦你多打探一些了,只有当我知道桑大哥没事,我才能放心啊!” 秦落衣怨尤地轻叹道。 ************************************************************!******************************************* 141 卷九:情青丝斩清风.第三节 菱荷轩的羞辱 采南点了点头,,她不忍心看到自己的主子这般伤心。 秦落衣心稍稍放下,她扬起淡淡的笑容,有着对采南的感激之情! “哦,对了!”采南一下子想起了什么,马上说道。 秦落衣眼眸闪过一丝疑惑:“怎么了?” “其实是王上让我来陋室轩找你的!” 心,猛地一颤,耶律彦拓找她? “他为何要找我?” 秦落衣轻声问道,刻意掩去心中耶丝慌乱,现在落魄如她,他还想怎样? 采南摇了摇头。 秦落衣沉沉据了一口气,对采南说道: “走吧,带我去耶律彦拓那儿里!” “不,王上没在自己寝室,他在──在──” 采南结结巴巴地不知道如何说好。 秦落衣扬起眉,满眼都是疑惑:“你在什么地方?” 采秒一下灸抬起头,说出一个地方:“菱荷轩” 秦落衣纤柔的身子明显一怔,如一片寒叶般,微微有些颤抖。 菱荷轩──那个温婉女子琴姬住的地方! 她是他的妻,他是她的夫,两人在一起──很正常! 秦落衣刻意掩去心中的疼痛,声音轻扬:“好吧,带我过去吧!” 采南小心翼翼地走在了前面的路。 菱荷轩,一处雅致的居所,正如琴姬的名字般,温婉间有着柔情。 冷风,到这里似乎都已经停止,暖暖的琉璃色将整个庭院映衬地十分高雅。 秦落衣心中一丝苦笑,自己这般的粗布粗衣,进这样的庭院还真是有些格格不入,但没有办法,她只能硬着头皮往里进了。 暖暖的气息扑面而来,淡淡的檀香伴着浓浓的春欲味道向秦落衣袭来,心,陡然一痛。 秦落衣没有抬头,也没有再走上前,只是站在外屋的地方,所以她看不见内屋幔帐之中那对纠缠的男女。 “王上,主子──秦姑娘来了!” 采南一不留神走了嘴,连忙改口道。 “大胆,谁是你的主子?嗯?自己掌嘴!”耶律彦拓冷冷的声音从幔帐之中传来。 采南一下子跪在地上,惊慌惊恐的道:“请王上恕罪啊!” 秦落衣蹙着眉,死死压住那份疼痛,她扬声道: “你想惩罚就惩罚我吧,不要为难采南!” 采南泪流满面地看着秦落衣,一个劲的朝她摇头。 “哼!惩罚你?你现在只不过是一个随意就能供男人享乐的工具罢了,有什么资格跟本王讲条件?” 耶律彦拓冰冷的声音如利刀般直刺入捆落衣的心脏。 秦落衣身子猛地一晃,她连忙用手扶住墙,防止自己倒下去── “王上,您不要动怒,就饶了采南吧,好不好?” 琴姬的声音如花般柔美,轻轻地扬了起来。 只听见耶律彦拓冷哼一声,然后又极具暧昧地说道: “好,本王就听你的!采南,你退下吧!” 语气虽然很轻,却听不出丝毫对姬妾宠溺的味道。 “是,王上!谢王上大恩!”采南连忙说道,她恋恋不舍地看了一弄秦落衣后,走出了房间。 “姬妾,本王已经依了你了,你想怎样报答本王?” 耶律彦拓的声音再次传出来,然后,床榻上便响了一声。 秦落衣惊恐的垂着头,小手却紧紧攥在一起,她不敢抬头看见令心更痛的缠绵景象── 耶律彦拓,他到底想做什么?难道他把自己叫来就是让她看这些吗? 内屋中传来姬妾柔媚的笑声:“王上,不要嘛,秦姑娘还在外面呢!” 其实她多么希望王上再怜爱自己一次呢,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王上会叫秦姑娘来自己的寝居。 床榻上男子坐起,大手撩起幔帐,长腿一伸,下了床。 “王上──”姬妾显然恋恋不舍,但也不好说些什么。 耶律彦拓连头也没回,他只是站在床前,对着外屋冷冷喝道: “秦落衣,还不进来为本王更衣?” 为他更衣? 秦落衣心中一惊,心中下意识地排斥着,不要,她不要进去看见那一幕,难道他还嫌对自己羞辱得不够吗? 姬妾轻轻拉过纱衣,将自己曼妙的身体恰到好处地掩饰,她也下了床,轻轻贴在耶律彦拓雄健的胸膛上,声音极具温柔地对他说:“王上,让姬妾为您更衣吧!” 耶律彦拓眉头一皱,眼眸扬起不耐烦,他再次大声喝道:“秦落衣,你赶紧给本王进来!” 秦落衣心一紧,知道自己不可能逃得过,只能是硬着头皮去面对了。 纤柔的身子穿着最劣质的粗布衣裳,低垂的头露出凝白的柔颈。 该死!是谁让她穿成这样的?难道不知道外面的天气很冷吗?而且她一向是怕冷的! 当耶律彦拓看见秦落衣这身装扮走进来时,心,陡然痛了一下! 142 卷九:青丝斩清风.第四节 残酷的冷言(1) 朝伴伊,暮伴伊, 暮暮朝朝盼莫离。 水流送雨急。 日落西,叶落西, 竹外灵心笑貌迷。 今时是归期。 ☆☆☆☆☆☆☆☆ 秦落衣强忍着心中那一抹伤痛,手也变得有些发抖,但是她还是忍住了,心中也有着无奈,那又如何呢?她又能怎幺做? 轻轻执起放置在一旁象征皇室王族的服饰,执起之时,指尖已是沾满那份*般的男子气息,这种气息温温的、熟悉得令她想哭,那种暖意曾是自己能够依偎入睡的依靠啊。 她尽量掩去眼中的微潮,轻步来到耶律彦拓的面前,整个过程她都是低着头的,不想看,也不能看他对待其它女子暧昧的样子和*的眼神。 因为,这并不是自己所熟悉的那个东临王! 耶律彦拓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一双冷长的双眼如寒潭般看向垂头的秦落衣,从他起伏的胸膛上,可以看出他隐忍的怒气。 琴姬怔怔地站在一旁,她是一个十分聪慧的女子,怎幺可能感受不到王上的心思根本就不再自己身上呢?王上所追随的眼神只是为了一人这般,而她永远不可能成为那个能使王上目光追随的人了。 当王上日日夜夜宠幸自己时,每每于忘情之际,他低哑嘶喊出的名字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衣儿! 是的,只有眼前的这个女子,才能将王上所有心思都笼了去。 想到这里,美眸渐渐变得暗淡无光! 秦落衣,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幺幸运呢?你知不知道这个府中有多少女人肯为王上臣服呢,只要王上开口,女人自然扑到他的身边。 “咣——啪——” 一声巨响,将琴姬的恍惚拉回,同时,也震惊了一直低着头的秦落衣,她猛然间抬头。 破碎的花瓶已经被耶律彦拓的大手扫落在地,每一个碎片似乎都带着哭泣的声音,映衬着秦落衣有些破碎的深情和凌乱的眸光。 秦落衣一双如水的眸子就像空山上的清泉般,更似幽谷中的兰花般发出傲然的光芒,她就那样看着他,不明白为何会突然动怒。 耶律彦拓大手一探,将秦落衣温热的下颚徒然抬地高高的,令她不得不直视自己的眼睛,语气也异常寒冷: “秦落衣,难道让你为本王更衣是委屈你了不成?” 他十分厌恶自己心中对她的那份心痛和怜爱,故意冷下脸,目的就像打落她眼眸中的那抹冷静和清幽。 秦落衣眉头都没有动一下,她知道自己如果反抗只会增添他更强大的征服欲念。 “你到底想怎幺样?”语气虽轻,却一如她清冷的面容般毫无温度。 耶律彦拓冷骛的双眼微瞇着,他大手一挥,便将她手中的衣服挥打在地,然后声音残酷地命令道: “拾起衣服,为本王更衣!” “王上!不要再为难秦姑娘了!” 琴姬怯怯地走上前来,一手轻轻拉住耶律彦拓的手臂说道,声音如菊般清雅至极。 秦落衣看向琴姬,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感激。 耶律彦拓阴冷的目光徒然转向身边的琴姬,打量她晌久之后,再将目光落在拉住自己手臂的那只小手上。 眼眸明显一暗! 琴姬立刻松开手,连忙低下头去。 耶律彦拓看了看清冷的秦落衣,冷然一笑。 随即,他大手猛地搂过琴姬肉如无骨的身子,在她身边轻挑地说道: “你不想让本王为难秦落衣,难道想要本王为难你不成?” 琴姬心中一抖,马上仰起头,脸上及其楚楚动人: “王上,姬妾不敢再多言了,请王上不要生气!” 耶律彦拓挑眼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秦落衣,随即,大手狠捏住琴姬胸前的丰盈,故意大声说道: “姬妾误会了,本王对你的惩罚会在——*!” 琴姬脸色一红,她立刻娇柔地说道:“王上,您好坏呢!” 耶律彦拓哈哈大笑,但眼中的冰冷丝毫不见减去,他故意忽略秦落衣微颤的身子。 笑罢后,他咄咄逼人地看着秦落衣: “怎么?你还不赶快拾起衣服?” 秦落衣心中已经被耶律彦拓那些暧昧的话语刺得麻木了,她怔怔地弯下身子,准备将地上的衣物一一拾起。 没有任何语言,只是默默地做着耶律彦拓吩咐的事情。 她过分的顺从和无语更加引起耶律彦拓满腔的怒火,他大踏步上前一步,大手一下子恨拉住秦落衣,语言中布满骇人的力量: “秦落衣,你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心中所想,你真以为这般顺从就会让本王放了桑仲扬?简直是妄想!” 秦落衣没有顶嘴,也没有动怒,她再次弯身拾起衣物后,轻声而又冷漠地说道: “请王上抬手——” 她将衣服打开,准备为他更衣! 143 卷九:青丝斩清风.第四节 残酷的冷言(2) 该死!她竟然用这般冷淡的口气叫着自己! 耶律彦拓的大手陡然紧攥—— "出去!” 一声厉吼已经扬起,差点响彻整个菱荷轩。 秦落衣猛地抬起头,就在她以为耶律彦拓要放过自己时,才发现,耶律彦拓是对着姬妾说的。 他要琴姬出去! 这是菱荷轩,他竟然让琴姬出去!他—— 他想做什么? 琴姬显然也一怔:“王上——” 本王让你出去,你听不懂吗?” 耶律彦拓粗鲁而毫无耐性地打断了琴姬的话,他的眸间闪过隐隐危险的气息和摧毁人的力量—— “是,王上!”琴姬心中虽然百个不情愿,但还是走了出去,脸上的落寞甚是哀怜。 当琴姬将门关上的一瞬间,秦落衣的心也迅速跌落—— 她下意识地后退着身子,直到一个不注意被花架绊倒。 “唔——” 她微颤着眉,有些吃痛。 耶律彦拓嘴角噙着一抹邪笑,眼神中流露着霸道的占有欲,他的靠近,像是一块无形的石块压制在她的心上,心被压的挤缩,疼疼的…… 秦落衣感到全身血液在倒流。 他要做什么? 难道他不知道这是琴姬的住所吗? 他竟然想要在其它妃子的处所强迫自己? 双手触摸在冰凉的地板上,地板上的寒意渗入身上、心里…… “你还想逃到哪去?你应该已经知道被贬入陋室轩的下场,你的身子就是为男子准备的!因此,在将你献给其它男人之前,本王要成为你第一个男人!” 他刻意说着最残忍的话,他脸上布满阴霾,一双黑眸渐渐的转狠…… 他轻而易举地上前,固定住她不断乱动的小腿,将她完全圈于自己的气息之中。 “混蛋,滚开、不要碰我,不要——” 她完全处于被动的位置,声嘶力竭的哭喊。 而男子却置若罔闻,他眼中被欲念深深的填满。 他的举动狠狠的刺中她的心脏,她不知道,自己的心为什幺会如此的痛,如此的绝望…… 挣扎间,她身上粗布衣裳露出凝白的春光,微敞间,煞是迷人。 耶律彦拓眼神一沉,大手轻而易举便将她钳制。 “不要——不要——” 秦落衣几乎是哀求的语气。 可是耶律彦拓的理智已经溃散,已经不复存在,他心中只有无处可泄的怒火还有被她掀起的深沉的欲念。 一只修长的腿压住她动弹的双腿,大手往她胸部上用力一扯! 衣服裂成碎片,落了一地…… 她的心倏地冷却下来,心中充满着委屈,一颗心脏绞得好紧好紧! 她恨,她好恨! 秦落衣使劲扳开腰间的手: “耶律彦拓,我讨厌你碰我!你这个魔鬼,滚开——” 耶律彦拓心中陡然一凉: “你竟然讨厌本王碰你?本王对你是何其的上心!你该死的竟然讨厌本王?” *的喉结上下滚动,他忽然冷冷的笑起来。 他歇斯底里的笑让她微蹙着眉,为何觉得他的笑容如此的空洞,为何觉得他的笑是那般痛苦呢? 他的笑充满苍凉和悲哀,竟然会令自己有些——心痛! 不,这个男子是十恶不赦之人,自己怎幺能对他产生心痛的怜悯? 笑声噶然停止—— 越是得不到的,他越是要得到! 越是反抗他的,他越是要征服! 他双眼*,骇然惊悚的看着怀中女人,大手猛然一扯—— 束缚在腰间的腰带飘然落地。 她把头一歪,看向窗户外面那浓浓的雾气,窗棂上也似乎充满了悲凉,她心中渐渐失去了依托,进而闭上双眼…… 他不就是贪恋自己的身体吗?如果真是让他得到,是否就会放过自己呢? 皓腕间触目惊心的伤口陡然映入耶律彦拓的眼中,脸色陡然一暗,强行将自己快要失去理智的欲念赶走,大手轻轻抚过伤口。 是一处划伤,血渍已经在上面凝结了,在凝白间格外刺眼。 秦落衣猛地将眼眸睁开,当她发现他在凝神看着自己的伤口时,心中陡然一紧。 “你不用装作可怜我的样子!这不就是你想看到的吗?” 她误解了他眼神的意义。 耶律彦拓眸子陡然转冷,随即,鹰隼般的厉眸直直扫过秦落衣精致的脸庞——然后粗鲁地将衣服穿起后,对她冷冷说道: “秦落衣,总有一天,你会求着让本王要你!” 说完,冰冷的眸子中闪过一丝隐忍的痛,转身走了出去,他伟岸的背影竟然在这一瞬间倍显孤寂。 秦落衣连忙抓紧身上仅有的衣物,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 144 卷九:青丝斩清风.第五节 耶律倍的负责(1) 陋室轩的清晨似乎更加清冷了很多,虽然开始渐渐步入早春,但一早上的空气仍旧是不抵寒冷般侵蚀着秦落衣。 天色蒙蒙亮,淡淡的雾气似乎还要有一阵子方能散去,秦落衣纤柔的身子在雾气中显得更加令人疼惜。 她哈着气,试图用那一点点热气来温暖自己的小手,但仍旧是无济于事。 无奈之下,她只能咬着牙,将手伸入冰冷的水中,洗着丫鬟们扔进木桶中的衣服! 冷如冰寒的水温直直刺入秦落衣的指尖,一直冷入心中,直到指尖变得麻木,她知道此时自己的血液已经开始渐渐凝固。 终于坚持将最后一件衣服洗完,她将衣服晾好后,强忍全身快要冻僵的感觉,要将木盆中的水倒掉—— 谁知一个重心不稳,木桶从她麻木的手中滑落,一下子打翻在地。 冰冷的水花猛然溅起,冰冷冷地喷在她的身上,将身上的衣服全部打湿! 秦落衣猛地一颤,蹙起眉头,连忙后退几步,好冷—— 一堵温柔的胸膛挡住了她的后路,随即,她冰冷的身子便被一双有力的臂弯从背后搂住! “啊——” 她一声惊喘,虽然没有回头,但已经知道身后的人是个男子,包裹住自己的气息并非熟悉的,而是一种陌生的…… “落衣,是我!” 一道好听的声音在秦落衣头顶轻轻扬起,随即,她的小手便被这个人裹在大手之中。 秦落衣徒然回头—— 伟岸的身材,一张骏逸的脸扬着关切的笑容。 白萧然! 不! 他是当今契丹国大皇子——耶律倍,是耶律彦拓的族弟! 她猛然将自己的小手抽回,眼中带着警惕的神色。 耶律倍甚感奇怪: “你怎幺了?难道几日不见,不认识我了吗?” 当他发现秦落衣用一种全然陌生的眼神看着自己时,心中竟会有丝丝疼痛! 秦落衣微启一下*,刚想要说些什幺,紧接着。打了一个喷嚏! 她感到好冷啊,身体也冷,心里也冷。 耶律倍眉头一蹙,眼底闪过心痛的光芒: “落衣,得罪了!” 说完,他不顾秦落衣的反对和挣扎,大手一伸,将她纤细的身子凌空抱起—— “啊——你放开我!” 秦落衣实在没有想到自己会被另外一个男子以这般亲密的动作抱着,连忙挣扎着,心中也开始变得不安起来。 耶律倍丝毫没有停住脚步,大手仍旧是紧紧箍住她的身体,他漾着笑,看着她: “落衣,你情的如同羽毛一样,真实令人心疼!” 轻轻的气息扫过秦落衣的额头,令她更加惶恐。 “你——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秦落衣惊声问道,因为她发现耶律倍抱着自己已经朝陋室轩外面的方向走去。 耶律倍邪魅一笑: “带你去一个暖和的地方——换衣服!” 说完,他将目光转向秦落衣早已被水打湿的衣服,下意识地收紧了手中的力量,将她冰冷的身子更加靠紧自己。 秦落衣的一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她死死攥住他的衣袖,眼睛下意识地朝四周看着,然后身子拼命挣扎着。 “放心,这般早,连府中的丫鬟们都未起床呢!” 耶律倍看出她心中所想,好心提醒着她。 但见她丝毫不配合,手指一点,封住了其穴道,使得她不得动弹。 心中腾起一丝愠怒,他昨晚夜宿东临王府,经过打听后,才知道秦落衣被族兄贬入陋室轩,当他听到这个消息时,心都要碎了! 陋室轩,这个如同被遗弃的地方,他自然知道陋室轩中的规矩,他万万没想到族兄会这般对待秦落衣,当初他以为族兄对于这个女子一定动了情,谁知,几日不见,他便将她视如弃履! 这个女子,耶律彦拓不懂珍惜,他自然会懂得珍惜! 耶律倍抱着秦落衣进入一处居所时,一股温暖的气息立刻围裹了她,好舒服! 耶律倍吩咐负责自己起居的丫鬟准备好洗浴的热水和换洗的女子衣物后,轻轻将她放在床榻之上,坐在她的身边,仔细地看着她苍白的脸。 心,徒然一痛,大手轻轻抚过她冰冷的脸,更似小心翼翼地抚过一尊水晶娃娃般,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将她弄碎了,然后紧握住她的小手,轻声说道: “落衣,我这般做并非是想轻薄与你,只是我看到你全身冻得冰冷,倍感心痛,只能出此下策!” 秦落衣身子不能动弹,只能用言语表达着自己的思想,语气清淡地扬出一句话: “如果你是可怜我,那就不必了!” 耶律倍身体一怔,他愣愣地看向秦落衣脸上的清冷,俯*,明亮的眸中布满疑惑: “落衣,你为何突然之间对我如此呢?” 145 卷九:青丝斩清风.第五节 耶律倍的负责(2) 他真的不明白了,前几日他还与她有说有笑地下棋,今天为何她对自己的态度立刻大变呢? 秦落衣清冷的眸子直直看向他,言语间透着寒意,一字一句地说道: “那你要落衣对你如何呢?大皇子?” 她没想到这个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中原人士的白萧然竟然就是当今大皇子,他欺骗了她的友谊! 耶律身子猛然一怔: “你——你知道了?” 秦落衣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一声轻叹从他口中逸出: “落衣,我并非有意瞒你,实不相瞒,当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便深深别你所吸引,你就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般,怀抱古琴,在竹林晨雾间,显得那么绝尘飘然,我深怕你知道我的身份后,避我远之,因此只能出此下策!” 秦落衣眼中波澜不惊,当耶律倍话音落下后,淡淡说道: “皇子看好的只不过是我的一张皮囊而已,又何必那幺执着呢?” “不,你令我着迷得又何止是美貌呢?落衣,你太小看我了!” 耶律倍显然被秦落衣的冷淡伤到了,俊毅的脸上闪过隐忍的神色。 秦落衣轻描淡写道: “如果真是如此,那我秦落衣实在要辜负皇子的错爱了!” “你——为何对我这般冷淡?” 耶律倍双手扶着秦落衣的肩头,声音有些高亢。 “大皇子,您吩咐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寝居外传来丫鬟的声音。 耶律倍渐渐松开秦落衣肩上的大手,迅速地调整了情绪后,朝门外大喝到: “行了,你退下吧!” “是——” 待丫鬟走远后,耶律倍将目光重新回到落衣的身上,大手轻轻抬起,伸向她的衣领处。 “你要做什么?” 秦落衣惊慌地喊道,可惜身子一动不能动,否则她早就拔腿跑了! 耶律倍轻笑着说道: “你再讨厌我也不能糟践自己的身子,你身上的衣服已经湿了,再不换掉会生病的!我只想帮你换衣服罢了!” 秦落衣冷静的眸子开始变得惊慌失措,她立刻答道: “你这样做于理不合——” “我已经看过你的身子,有什么于理不合呢?” 他扬声打断了她的话。 “什么?”秦落衣惊声问道: “你说什么?”*变得抖动起来。 耶律倍好心地将那天救她出湖的事情从头到尾地说了一遍。 秦落衣越听脸色越白,如瀑布般的黑发衬着她白皙的脸,尤显怜人。 眼眸一暗,如坠入黑夜之中…… 见她怔忪,他指尖一扬,将她的穴道解开,一把激动的握住她的柔荑,真诚道: “落衣,该看的我看了,不该看的我也看了,我一定会对你负责。” 秦落衣清澈眼睛呈现出一丝迷茫,一时间,只觉得内心五味杂陈,百转千回。 她从他掌间抽开自己的左手,别过脸: “我知道皇子是为就我的性命迫不得已才这样做的,皇子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皇子不必自责,也不要负责!” 她说的决然,作势要下床榻。 耶律倍看着她凄美容颜,听着她决然话语,心一寒,竟强势的抱着温香软玉的身躯: “落衣,别走!”他声音嘶哑,似乎在压抑着什么感情一样。 秦落衣眉心一蹙,心生不悦,她推开耶律倍,面色微愠: “皇子,请你自重!” 耶律倍目光一怔,随即,他放开秦落衣,说道: “落衣,如果你坚持要走,也要换好衣物再走,天气寒冷,不要生病才好!” 说完,轻轻扶下秦落衣,走了出去。 屋中只剩形单影只的自己。 她轻轻走到门口处,确定他已经走远后,将目光落在了桌上的衣物,竟是白色的汉服,心中一动,倍感温暖。 紧接着,她看到浴桶中袅袅升起的水气。 纤手一扬,粉袖滑落,露出一截藕臂,肌如凝脂…… 冰冷的身子渐渐恢复了温暖,轻身一扬,将那白色的汉服穿于身上,轻丝软系飘香谢,丝丝轻偻间她的绝美突显地淋漓尽致。 轻轻打*门,竟发现这处轩所的院落间这般清雅,花园、书房、前厅后厅样样俱全,如同耶律彦拓的居所一样。 她轻笑,看来这处所是专门为耶律倍或者是皇亲准备的吧,自己从未到过这里。 秦落衣瞳眸一深,缄默深叹,她伸手将树上的雪花执起,十指尖尖,清雪缠绕,晶莹剔透的雪花越发衬得那手指白皙美丽。 自己要尽快离开这里比较好,她在院落间来回走动,心情有些烦躁。 一袭白衣充满茫然,这处院落令她有些寻不到路!一头披散的青丝在风中飞扬,衣袂飘飘,恍若仙子。 女子清眸流转,初生的阳光在她的白衣间撒下细碎的光圈,美的让人心动,没想到她笑起来竟然会如此好看。 秦落衣眼角掠过一道伟岸的身影,心中一颤,抬眸只见耶律倍眼中含笑,更似情人般看着自己! 146 卷九:青丝斩清风.第六节 若水三千只取一瓢 风,扬着树枝上的雪轻轻向秦落衣的一袭白裙飘来,她的却很适合这个颜色,一如她的人般清冷,却有着让人不能忽视的气质。 耶律倍已经朝她走过来,秦落衣步步后退,警惕的看着他: “不要过来!” 他幽幽一叹:“你还在生我的气么?” 秦落衣讽刺道:“你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我岂敢生你的气呢?” 阴柔的脸庞顿时僵住,瞳眸中闪过一丝……痛楚。 他淡蹙眉心,温柔说道: “落衣,我只是爱慕与你,并没有伤害你的心,你放心,我不会再逼你。” 秦落衣忽然纳纳的说不出话,只是迷茫的看着他。 耶律倍殷切的看她,充满爱恋的看她。 他的眸像一潭春水,她觉得自己似乎快要融化。 他靠近一步,她亦后退一步。 他讪笑:“你倒是把我当成豺狼虎豹了!” 秦落衣低垂着眼眸,看着银色的雪花没有作声。 耶律倍趁着这个功夫轻轻走到她的面前,似乎怕自己吓坏她一般,轻声说道: “落衣,我会让你慢慢适应我,慢慢接受我的!” 秦落衣抬起头,清冷的眸流转空山清泉般眼波,幽幽地说道: “接受你?皇子,你太爱开玩笑了!” “我没有开玩笑,我对你是——认真的!我已经深深爱上你!”耶律倍低沉的声音中充满着真诚和浓清。 秦落衣没料到他竟然会这样说,嫣霞染上脸颊,她低垂螓首,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手上一暖,他已经抓住她的手,她抬眸撞进一双温柔的眼眸里面,心轻微的扯动着。 “皇子,请送我回陋室轩吧” 她不留痕迹地将手抽了回,低眉顺眼道。 耶律倍紧紧蹙起英俊的浓眉,他扬声道: “为何你甘愿到陋室轩也不愿做我的女人?” 这个清冷的女子,为何自己总是无法打动她的心呢?在她的心中究竟想了些什么?她看上去绝美清纯得那般透彻,但为何自己还是看不透她呢? 秦落衣轻抿*:“我习惯了。” “那你也完全可以试着来习惯我啊!”耶律倍有些激动,声音有些高扬。 秦落衣轻叹一声,如绝美的白莲般冷言说道: “错蒙皇子抬爱,落衣已经有心上人——” 无论如何,她都会让他死心的!她不会爱耶律彦拓,更何况是大皇子呢? “什么?”他面色愠怒。 手腕上传来痛楚,他一手扼制住她的手腕。她抬眸,只见他眼底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怒眼瞪她:“告诉我,那人是谁?!” 为了能够得到秦落衣的心,他完全可以去铲除这个人! 秦落衣扬起清清的眸子,脸上闪过一丝无奈的神色: “大皇子,你这又是何必呢?在你身边不乏会有佳丽三千,只要你开口,红颜佳丽都会尽拥怀中!”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难道落衣你没有听过这句话吗?” 耶律倍拉过秦落衣冰冷的小手,深情款款地说道。 秦落衣面露难色,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落衣,你现在应该知道陋室轩中的规矩,进了那里的人就相当于被人放弃了一样,你为何还执迷不悟的要回去呢?跟我走,好吗?” 耶律倍大手轻轻抚过她的脸,轻声说道。 被放弃的人?秦落衣心中一紧,随即一丝苦笑,自己已经知道会有这样的结局不是吗? “皇子,请你放手吧,我与你根本就不可能!”她决然地说道。 “不,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耶律倍激动地大声喝到。 他显然被秦落衣的这般绝情惹怒了,毕竟耶律倍是高高在上的皇子,他岂能容忍拒绝呢? 耶律倍快速的紧锢住她娇小的身子。 结实的手臂圈在她纤细的腰间,危险的气息更是萦绕在她白皙的耳周。 秦落衣不由挺直了脊梁,感觉一股战栗从背脊直冲上头顶—— 他凝着她,幽深的黑眸散发出冷冽的精芒—— “你,你放开我……”秦落衣喃喃低语,却无力挣脱他有力的抓握。 “疼……” 疼?! 耶律倍垂眸,才发现自己方才在盛怒之中忘记控制力道。 握住她的皓腕大手,青筋暴起,关节泛白。指甲更已深深陷入她雪嫩的肌肤。 他懊恼的松开手掌—— 但随即,当他一眼看进秦落衣抵触的眸光中,心徒然一痛。 耶律倍再次收紧手掌,猛地低头,吞噬了她的小嘴,同时也吞噬了她所有的挣扎。 他的吻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吞噬贻尽! 秦落衣慌乱的伸出小手,想要推开他,无奈实在是人微力薄。 147 卷九:情青丝斩清风.第七节 讨了秦落衣的人 一纸红红扇叙轮回 暖融玉醅为谁醉 梦断前世柜 用爱筑碑落月摇情 香焚思念成灰 酒醉斑竹青鸾独舞 ☆☆☆☆☆☆☆☆ 渐渐的,耶律倍不再满足于单纯的唇与唇的相贴,他伸出长舌诱惑般的舔着她蜜汁般的红唇,试图引诱她张开小嘴。 秦落衣的心一直在跌落,她从内心中抵触这份陌生的男性气息。 不同于耶律彦拓的吻,每每都是充满彪悍、狂肆,如同他的为人般那么霸道,但是自己没有这般排斥和抵触,为什幺,难道自己这一生都摆脱不了他的影子吗? “哼!”一声寒彻心中的冷哼声陡然裹着风一直凉进秦落衣的心中。 而耶律倍显然也发觉到还有第三人,马上挺起了身,但紧锢秦落衣身子的大手没有丝毫放松。 重重白雪间走出来一个男子,伟岸健硕的身材将身后的阳光遮住,男子刚毅的脸庞隐在暗影里,衬得他俊美脸庞忽明忽暗。 耶律彦拓! 秦落衣胸口起伏着,她的一双水眸怔着不可思议,同时也扬着惊慌。 耶律倍朗朗而笑:“王兄!” 笑容中充满着泰然自定,直对上耶律彦拓的眸子—— 身穿一袭黑的耶律彦拓负手而站,站姿傲然、冷峻狂肆。黑色是危险的颜色,自他骨子里的自信与气势,将这袭黑色驾驭得更加深邃狂佞,让人移不开眼睛! 而耶律倍则身着一袭白袍,剑眉星目,英气毕露,有着雍容华贵下的优雅淡定。眉宇下,漆黑的瞳仁像深不见底的潭水般幽静清淡,一尘不染的白色更是衬托得他俊美矜贵,不可方物! 一道黑、一道白。 一个狂肆邪佞、一个淡定温雅。 截然不同的性格,截然不同的气质…… 如此不同的两个男人,却有着对同一个女人同样的执着—— “秦落衣,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走出陋室轩?” 耶律彦拓扬着冷冷的嗓音说道,危险的黑眸半瞇着,深邃的黑仁瞬间便迸射出冷冽的寒芒! 心中的疼痛快速地扩散,他很不舒服,尤其是看到秦落衣腰间那只大手时,心中更是格外不舒服,他真想立刻抽剑将那只碍眼的手砍掉! 她就这幺迫不及待地*男人吗? 想到这里,他眼里的狠骛更加阴冷了。 秦落衣一手紧紧按住胸口,强行将心中的恐惧压了下去,他的冷硬令自己害怕。 耶律倍优雅地揽着秦落衣,从她紧张和诚惶诚恐的样子中,他能看出一二,唇边漾着一丝微笑,温雅的眸子对上耶律彦拓愠怒的黑眸: “王兄,此言差矣,落衣是我带到这里来的!” 耶律彦拓站定在离相拥的耶律倍和秦落衣半米远的地方,深邃的黑瞳噙着冷芒—— “衣儿!过来!”他开口低唤,压得低低的嗓音,*中透着让人不由颤抖的魔魅。 这是自她被贬到陋室轩之后,他第一次这般称呼她,却不似从前,寒冷得令人心悸。 听到这熟悉而危险的低唤,秦落衣娇小的身子不由一僵,仿若听到来自地狱中魔鬼的召唤。 她下意识地靠近耶律倍,拼命的汲取着他身上的安全感,骗自己这样危险就会主动远离。起码这个温雅的男子让她不会这般惊恐。 耶律倍的直觉何其敏锐! 他几乎立刻就感应到秦落衣倏然间僵硬的身体—— 耶律倍体贴地大手揽过秦落衣的肩头,带给她一种安全的力量。 看到在他们身上流转的甜蜜和亲昵,耶律彦拓更觉得格外碍眼,恨不得立刻将她抢回怀里,独占她的甜美—— 而他一向是行动派,行动永远紧跟着思想—— 耶律彦拓向前迈了一步,深邃的黑眸燃着势在必得的光芒,直接抓向她纤细的手腕—— 对上耶律彦拓变得更加危险且充满占有欲的眼神后,耶律倍眼底的冷色更深了。 “王兄!”他快速上前一步,身体挡在了秦落衣的前面,巧妙地拦下了耶律彦拓伸向秦落衣的大手: “难道你忘了陋室轩的规矩了吗?” 语毕,耶律倍露出让人如沐春风般的笑容,看似温和的面容下,隐藏着对耶律彦拓听后的反应。 耶律彦拓微微一怔,随即,他扬起冰冷的笑:“皇子此话何解?” 耶律倍扬起温和的笑容,轻声说道: “陋室轩的女人一向是为王府的贵客准备的,难道,我堂堂契丹国的大皇子都算不上王兄的贵客吗?” 闻言后,耶律彦拓刚毅的脸庞露出骇人的狂狷和冰冷:“皇子想要如何?” 该死,他竟然想利用这点将心思用在秦落衣身上,简直是妄想,他既然能立下这个规矩,自然也能废了这个规矩! 耶律倍向前一步,看着耶律彦拓骇人的神情,微微一笑: “我想向王兄讨了秦落衣这个人!” 148 卷九:情青丝斩清风.第八节 心愿未了 秦落衣身子陡然一震,抬头用惊愕的眼神看着耶律倍,嫣红的唇也因惊讶而略微张着。 当她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时,眼神渐渐暗了下去。 陋室轩的规矩! 不错,她现在不就是一个可以令任何人凌辱和享乐的人吗? 心,渐渐凉了下来…… 耶律彦拓冷然一笑,桀骜的唇勾出一到狂傲的弧度: “你要她?” “不错!” 耶律倍稳稳迎上耶律彦拓的冷眸,优雅至极得回答道,好听的嗓音中有着坚定的力量。 耶律彦拓英俊的脸上渐渐逸上狂佞的笑,他没有直接回答耶律倍的话,而是将眼神转向秦落衣,暗如深海的眸中有着令人难以捉摸的光芒—— “本王要你自己选,你是留下?还是跟他走?” 低沉的声音中总是透着一股子令她熟悉的危险气息。 秦落衣没想到他会这般问自己,一个不经意,她对上了耶律彦拓那双深邃的眸,怔愣住了,因为,她似乎能从这眸中嗅到血腥的味道。 她不禁凄然一笑,然后别眼将头转向耶律倍: “大皇子的心意小女子心领了,只不过——我不能走!” 语气虽轻,却扬着令人心疼的情愫。 “为什么?落衣,你在怕什么?” 耶律倍不可置信地看着秦落衣,她怎么会这般决然地拒绝自己呢? 在她隐忍的眉间心思到底是怎样的? 她为何看上去那般无可奈何呢? 秦落衣张了张口,但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她能说什么呢? 难道她能跟他说自己的未婚夫现在就被囚困在东临王府吗? 耶律倍既然心系自己,那么桑大哥在他眼中同样是眼中钉,在她的潜意识中,她认为桑大哥落在耶律彦拓手中比落在皇宫中好得多。 “落衣——”耶律倍轻柔地唤了一声她的名字,神游太虚的她也是显得那般绝美。 秦落衣轻轻抬起头,看了看耶律彦拓,又看了看耶律倍,然后轻叹一声说道: “皇子,对于你的宠爱小女子感激不尽,还望皇子收回成命,因为——因为我还有心愿未了,恕小女子不能跟你走!” “落衣,你——” “请皇子成全,不要让小女子为难!” 秦落衣不卑不亢地微微欠身,几缕青丝也垂在了胸前,映衬着她凝白绝美的脸上更加美得不可方物。 随即,一双黑眸如空山上的清泉般看着耶律倍,波澜不惊。 耶律倍轻叹一声,他,虽爱慕这个女子,却不能像对待其他女子般强抢了去,在他心中,秦落衣一直占据了自己心中最重要的位置,他不想让她对自己有恨! 站在一旁的耶律彦拓冷然一笑: “皇子,衣儿的决定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皇子喜欢在本府留多久就留多久,但衣儿,本王是绝对不会将她让给别人的!” 说完,一双鹰隼般的厉眸划过秦落衣苍白的脸庞,他当然知道她情愿留下来的目的,那个桑仲扬就那么令她不顾一切? 可恶! “衣儿,过来!”耶律彦拓眼底一暗,冷着脸命令道。 一袭白衣的秦落衣眸光波动,衣裙被风轻轻扬起,美得令两个男子心动不已。 “落衣——”耶律彦拓不舍地伸手抓住秦落衣凝白的小手,他知道只要一放手,这个女子就永远没有属于自己的机会了! 秦落衣尴尬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手间强大的力量令她挣脱不开,咬了咬*,说道:“落衣谢皇子成全!” 轻柔的语气中听不出是悲还是喜,滑冷得如同冰水般。 耶律倍听出她话外的意思,只要大手一松,任她将自己的手抽回。心,像被鞭子狠狠抽过一样,痛得令他窒息。 但是,他只能站在那里什么都不能做! 秦落衣感激地看了看耶律倍,随后,温顺地走到耶律彦拓身边,淡淡的叹息,仿若从她开满桃花的心底流转而出,顺水漂流…… 白雪皑皑间,身材高大健壮的他与娇小绝美的她显得那样的般配。 熟悉的冷香袭入耶律彦拓的鼻息之间,他冷骜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心中却早已掀起巨大波澜。 他,对这个女子势在必得! 耶律彦拓一手一伸,刻意去忽略秦落衣脸上幽怨的水泓,将她轻盈的身子凌空抱起,朝自己的寝居方向走去。 轻盈的白雪落在耶律倍的肩上,他无语地怔愣在那里,下一刻他想追上去,但,即使他追上又如何呢? 无奈地苦笑一声,自己虽然贵为大皇子,却永远得不到自己最深爱的女人。 ☆☆☆☆☆☆☆☆ 高贵的檀香味道如丝般萦绕在耶律彦拓的寝居之中,这里,还是一如往常般冷硬和充满着狂佞,正如他的为人般。 秦落衣被狠狠地甩在了床榻上,脸上的惊恐不言而喻,她拼命地往床边躲去,尽可能地远离眼前这个危险的男人。 而耶律彦拓站在她床前,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 没有说话,没有表情,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俊美的脸庞平静得让人不由心慌…… “过来!”许久后,他朝她勾动手指,邪恶的仿若魔鬼的召唤。 她,她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主动投入魔鬼的怀抱? 见状,他不由半眯起眸子,神态狂佞傲慢得如一匹优雅而危险的黑豹,俊美的五官平添几分令人屏息的野性—— “我说过来!” 他甚至没有加重语调,淡淡的语调里,却流淌着致命的阴寒气息。 这气息仿若顺着她的耳朵,流入她的全身的每个毛孔,而后,将她整个人彻底的冻结—— 149 卷九:情青丝斩清风.第九节 吞噬 秦落衣很想倔强地上前狠狠甩他一个耳光,但她发现自己竟然——做不出! 心,在慢慢变得恐慌和无助,眼底的坚持与倔强在他冷骜的眸光中渐渐拭去。 她慢慢地移向他,抓着衣角的双手因紧张而泛白——她无法不这么做,她知道,如果她反抗的话,只会招来他更邪恶的对待! 耶律彦拓再次扯动薄薄的嘴唇,不过这次露出的是满意的微笑。 而后,他一把扑压向她,高大的身躯直接覆上她的娇小,将她全然笼罩在自己的气息之中! “你想做什么?” 秦落衣感觉一股冰冷的寒气朝自己袭来,她的娇躯不禁微微颤折。 耶律彦拓邪恶地挑起她的一缕长发,将她的芳香深深吸入鼻息之中,低沉的声音带着暧昧的蛊惑力量: “在本王还没有品尝过你的柔美前,怎么可能将你拱手让给其他男子呢?” 语音刚毕,他便擒住她柔软的唇瓣,饥渴的双唇如干渴的旅人寻到水源般的拼命吸吮着她的甜美,仿佛要把她融入血液中。 疯狂的激情,像点燃的野火,在他的四肢百骸流动。 激情仿若排山倒海般席卷而来的巨浪,瞬间淹没了她…… 不知何时,他大手猛然一扯——束缚在腰间的腰带飘然落地。 胸前凉意侵袭…… 秦落衣心中充满着委屈,一颗心脏绞得好紧好紧!她的牙齿在打颤,她很愤怒! “你……混蛋!” 她的怒骂并没有引起他的愠怒,英俊的脸上反倒扬上难以捉摸的笑容—— 耶律彦拓俯身在她耳畔,声音沙哑饱含着欲念: “衣儿,你已经将火点燃了,所以,你必须熄灭……” 他吐出热气,热气萦绕在耳边,她浑身酥酥软软的。 紧接着,他的大手覆上她的丰盈,就像惩罚般…… 一阵酥麻快速的窜过她的全身,带着些许的疼痛,绽放在他的掌心——妖冶的色泽,染红了他深邃的眸…… 她连死的心都有了!!! 想也不想地,耶律彦拓张开嘴,一口吞噬而下…… 没多久,火热的吻痕遍布她白皙的皮肤…… 青涩的身子,如同最美艳的花儿般,神圣至极。 她无力地躺在他的身下,任他在她的身上放肆的点火。 绝艳的小脸因***染上一层雾气,红肿的唇瓣,难堪的轻扣着,却不住嘴边的娇吟喘息,端的是风情万种,惑人心神…… 面对这样的一个她,耶律彦拓的眼神完全变了—— 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心底几乎泛滥成灾的欲念,想也不想地,大手一把将她仅有的衣服扯了去…… 倏然间,秦落衣的美好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他噬人般的视线里,晶莹皎洁的色泽,仿若星光与月辉一齐洒落下来…… 一对仿若白玉雕成的细白小脚,羞涩的微微蜷曲着脚趾,仿若羽毛般搔上他的心尖…… 耶律彦拓的心头不由涌上一般酥痒,而后,黑瞳里涌出更加深得化不开的深沉。 他随即欺身而上,大手粗暴的分别握住她的两只小脚,将她拉向自己—— 粗暴的动作,牵动了她心中的痛,可是,她已经顾不上这剧烈的疼痛,满心满脑的全是再也躲不掉的惶恐与无力。 秦落衣疯狂地踢动着双腿,想要逃离他的桎梏,一双凝白匀称的修长美腿在空中晃动着,划下一道道迷情的弧度…… 她的挣扎对他而言,实在是太小儿科了。 “好美……”耶律彦拓低声赞叹着,仿若收到某种控制,低下去,膜拜着她的圣洁…… 不—— 不可以—— 他怎么能够—— 耶律彦拓邪恶的行为,彻底的侵入了她无垢的灵魂,并且肆意地将其染黑…… 他怎么可以这么做?! 他简直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恶魔! 她好恨——好恨他! 知道无法抗拒,秦落衣绝美的小脸上渐渐浮现绝望般的平静。 这种淡淡的平静,笼罩着她,一双黑瞳也如琉璃般虽然迷人却无半点波澜,似秋水,渐渐呈现出一种彷佛没有经历过俗世洗礼的空灵纯净。 此时的秦落衣空灵得如同幽谷中的白兰般,翛然绽放,任尘世再过喧嚣,也无法波及她的内心深处—— 150 卷九:情青丝斩清风.第十节 刻意的逃避 很快地,耶律彦拓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她的空灵和毫无生气竟然令他心中一痛! 耶律彦拓一阵藏冷的苦笑。 他拼命地告诉他自己她已经被判定成为人尽可夫的奴了! 他也告诉自己面对她时是可以为所欲为的! 但是—— 他发现自己竟然在害怕会失去她,这种担忧和恐惧,紧紧地摄住了他的心神,他的灵魂。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样的在乎她,在乎她的意愿,在乎她的想法,在乎她的一切! 不就是一个女人吗?取悦他的女人何止一个呢? 他是高高在上的东临王,他明明只想把她当成猎物一样猎取的,可是现在—— 他们两人之中,到底谁才是谁的猎物?! 呵,她可真会逼他呀—— 他薄细的唇边勾起一抹淡嘲—— 耶律彦拓陡然放开她,强忍住巨大的欲念,抽身离开。 他居高临下,平静地对上她的眸子,一动不动,没有丝毫波澜! 平静下的凶险,更让人不由深深忌惮—— 秦落衣慌得一把将丝绸被褥拉过,遮盖住自己光洁如玉的身躯,胸膛起伏不定。 她扬起眸,眼神涌上警觉和惊骇。 她—— 竟然像防野兽般防着他! 耶律彦拓眼神一暗,心中像被鞭子抽打过一样! 该死! “我的衣儿,你明明就是钟情于本王!” 耶律彦拓渐渐漾上笑,眸中带着玩味与探究,一瞬不瞬地观察着她的每一个表情变化。 “不,我没有!我……我爱的是桑大哥!” 秦落衣条件反射似的答道。 她仓皇地躲开他的逼视,心底竟然涌上淡淡的狼狈。 “是吗?” 耶律彦拓脸上的温暖倏地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令人畏惧的森冷气息。 他俯身向前,渐渐逼近她的芬香气息,高大伟岸的身子几乎要将她湮没,他冷冷地开口,又令她的神智特别的清醒: “衣儿,你在逃避什么?为了那个可笑的誓言?你自爱逃避本王还是在逃避自己?” 秦落衣惊骇地瞪大了眼睛,耶律彦拓的话仿若从她开满桃花的心底流转而出,顺水漂流…… “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秦落衣虚弱地低喃着,她刻意去逃避一些什么,刻意去忽略他话语中的意思! 她不懂! 她更不想去懂! “衣儿,你一向冰雪聪明,本王知道你懂的!” 语毕,耶律彦拓站起身,英俊的脸庞背着光更显得阴沉三分,让人不由不寒而栗。 “别以为今晚本王放过你,你就可以逃出本王的手掌心!本王之所以放过你,只是因为本王曾经对你说过——本王要你全身心地服从我,求本王占有你!” 忽地,耶律彦拓若的表线条又软化下来,看着秦落衣越来越苍白的绝美容颜,唇边勾起邪恶的笑靥,深邃邪魅的眸,向她抛去意有所指的眼神。 ☆☆☆☆☆☆☆☆ 夜色冷冷地照在陋室轩的窗棱上,淡淡的烛光闪耀着令人窒息的光,每跳动一下,便将秦落衣苍白的面孔映得更加令人心疼。 她不安地在床榻前走来走去,脑海中萦绕得都是采南的话: “主子,我今天买通了今夜二更时分的侍卫,到时候你就可以进去见你要见的人,但只有半个时辰,所以主子你要快啊! 还有,桑仲扬好像内伤并没有完全康复——” 秦落衣小手紧紧按住胸口,她的心跳得更快了,似乎都要跳出来一样。 她不断观看天色,当觉得差不多时,她快速地换好一袭黑色的夜行衣,走出了陋室轩,朝草药房走去。 幸亏当初她保留了那里的钥匙,否则自己是没有办法进入草药房拿药的。 娇小的身子趁着月色的淡光钻进了草药房,殊不知,这一切都被一人尽收眼底,美艳的眸子中充满了报复的*和狠毒。 秦落衣熟练地将一个装有草药柜子推开,里面赫然呈现一个装有已经煎熬好药汁的草药壶,她大喜,这剂药是她吩咐采南提前煎熬出来的。 小心翼翼地将药汁拿出来,她习惯性地闻了一下,不错,每种草药的分量都是按照她要求地去调配的。 可以说秦落衣天生便是学医的天才,她只要闻一下草药,便能分辨出此种药草属于何种物种,只要闻一下药汁,便能精确地说出此种药汁各种草药的配制及分量。 所以,她从小便养成了这个习惯。 秦落衣将目光转向另一旁的药柜,只要再在这剂药汁中加入松粉便可了,于是,她便将装有松粉的柜子打开—— 在最上端精致的小盒中装有浅黄色的药粉,她轻轻捏起一小点儿,放字啊鼻息之间—— 轻轻嗅过之后,忽然感到体内的血液沸腾了一下,手猛地一抖,如秋水般的秀眉微蹙着。 ************************************************************!******************************************* 151 卷九:情青丝斩清风.第十一节 奇怪的药粉 这是什么药粉? 好奇怪的味道,为何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呢?而且这个药粉竟然装字啊原本装有松粉的地方,看来松粉显然是被人移了位置。 算了,还是找松粉重要! 秦落衣实在没有太多时间耽搁,经过一番寻找后,她终于在左上方的药柜中看到了一模一样浅黄色的药粉。 她轻轻一闻,不错,是这个! 将松粉轻轻扬在药汁之上,待溶解后,她立刻拿起药壶走了出去。 ☆☆☆☆☆☆☆☆ 东临王府牢狱 当秦落衣一眼看到桑仲扬时,心猛地疼痛万分。在采南的帮助下,她终于见到了已经被囚困在这里多日的桑仲扬。 “桑大哥!”她轻声唤着他,声音颤颤的。 桑仲扬被禁锢字啊刑架之上,在他的身上并没有多少外伤,所以秦落衣可以推断出耶律彦拓并没有对他施行什么虐刑,但是从他的气色上看,桑大哥的内伤显然没有调理好。 一声轻柔的叫唤令桑仲扬微微睁开眼睛。 衣儿!是衣儿! 一抹惊喜漾上桑仲扬俊逸的眼眸之中。 “衣儿——是你?”微弱的声音裹着一丝嘶哑。 秦落衣急忙上前,美眸中充满了紧张和关心:“桑大哥,你怎么样?” 小手一下子按在他的手腕处,感受着从指尖传来的脉跳频率。 “桑大哥,我已经带了药汁过来,你先喝了药再说!” 秦落衣拂过他的脉搏后,舒了一口气,由于桑仲扬有武功,所以内伤正在渐渐恢复。 她连忙将准备好的药碗拿出,倒过药汁吼,将它轻轻送到桑仲扬的唇边。 “衣儿,你这样……这样很危险的!”桑仲扬满眼心疼地看着秦落衣。 “桑大哥,你先不要说话了,先喝了药汁吧,这药对你的内伤有帮助!” 秦落衣焦急地说道,娇小的身子又往前凑了凑,近到可以感受到桑仲扬的男性气息。 秦落衣的心猛然一颤,一股异样的感觉顿时涌上了心头。 怎么回事?刚刚的那种感觉好奇怪! 她强忍住这份怪异的感觉,将碗轻轻扬起,帮助桑仲扬将碗中的药汁喝了下去。 桑仲扬喝完之后,下意识地用舌扫过唇边,苦笑一下:“衣儿,辛苦你这般为我了!” 秦落衣没有作答,她的眼神渐渐出现一种奇异的光芒—— 她怔怔地看着桑仲扬,看着他*的,滚动的喉结,略薄的唇畔,还有伟岸而又温热的胸膛—— 她的小手下意识地探向他健壮的胸膛处,抬起头,诱人的唇略微张着,一双美眸也如水般地看着桑仲扬。 “衣儿……你……” 桑仲扬明显感受到秦落衣的反常表情,她怎么了?此时在她脸上流露出的是另一种风情万种的*。 *?! 衣儿是从来不会有这样的神情的! “衣儿,你怎么了?”桑仲扬看着越来越贴紧自己的秦落衣,焦急地问道。 秦落衣下意识地用力摇摇头,桑仲扬着急的声音将她迷失的思维稍稍拉回,她的小手按住自己的太阳穴,好奇怪啊,刚刚怎么了? “不,桑大哥……我没事……”她按住胸口,微蹙着眉头说道。 “衣儿,你真的没事?”桑仲扬不安地问道。 秦落衣微笑着点点头。 “桑大哥,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她信誓旦旦地看着桑仲扬说道。 桑仲扬摇了摇头,他的眸底闪过一丝隐晦的痛楚,他轻声说道: “衣儿,不要再为了桑大哥为难自己,你要记住,桑大哥是爱你的,所以,我宁可死,也不会让耶律彦拓拿你做棋子的” “不——不要说‘死’字!”秦落衣连忙上前,小手紧紧捂住桑仲扬的唇。 男性独有的唇间的力量从她柔能的手心中一下子传到了心间,信猛然一悸,秦落衣只感到身体一阵燥热—— “桑大哥——” 秦落衣轻喘着,长长的睫毛勾勒出动人的*。 漆黑的瞳仁晶莹剔透,白玉黑晶般流转…… “衣儿——” 她又呈现这般神情,却令他难以抗拒。 秦落衣强压着心口,而她的举动令桑仲扬产生了误会。 他漆黑的眸底仿若一潭碧湖,倏然一沉的痛楚如同妖艳的涟漪般一圈一圈地荡漾开来: “衣儿,我只想好好地爱你,别让我的爱变成你的负担,好吗?” 炽热的男性气息夹杂着浓浓的爱意讲秦落衣紧紧围绕,一股空前强大的力量指使着秦落衣下一刻便将娇柔的身子贴在了桑仲扬伟岸的身体上。 她的心中升起巨大的冲动,于是翘起脚尖,嘟起粉唇,主动送出自己的蜜吻…… 唇与唇单纯的相接……却引起男子心中悍然大波…… 这是他的——衣儿吗? 152 卷九:情青丝斩清风.第十二节 狂怒的发现 桑仲扬眼底一鄂,但随即便被秦落衣生涩的吻激起了心中的情愫。 衣儿,他的衣儿,是今天她才明白自己的心吗? 秦落衣小手贴向桑仲扬的心口—— 他的心跳明明很快,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壳而出…… 她难耐地伸出小舌头,轻舔他的唇瓣…… 效果是很明显地—— 他倒吸了一口冷气,狠狠凝向她,一向温和的表情倏然变得危险…… “衣儿,你学坏了……” 本是无心的一句话,却在她的心底掀起巨浪,也渐渐在拉着她弥散开来的意识—— 她在做什么? 刚刚的吻让她不由得想起耶律彦拓的那些个邪魅狂肆的热吻…… 他炽烈得吓人的眸子…… 他游走在她雪白的身体上的手指…… 不! 怎么会是这样? 秦落衣一方面惊异自己身体的变化,一方面惊骇自己此时的想法! 桑仲扬没有发现她异样的表情! 他勾下头,猛地含住她粉嫩的唇瓣,眸底潜藏的炽烈尽数燃起…… 火热的大舌,正待撬开她的贝齿…… 秦落衣想要挣脱,但体内不断涌上的热浪不断侵蚀着她清醒的意识。 不对!她不要这样啊! “哼!真是好一副夫妻恩爱的画面!” 一道至冷的声音如冷剑般划过牢房中的空气。 紧接着,秦落衣变觉得自己的身子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冲离了桑仲扬的身边,陡然倒在地上。 两人同时都被眼前这样极速的变化吓了一跳,秦落衣惊慌抬眸,骇人地发现,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是—— 耶律彦拓! 他如天神般高高站在那里,冷骜的眸子闪过一道阴霾,他冰冷得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随即,脸上更是锋芒。 “来人!”低沉嗓音冷冷下着命令。 “是,请晚上吩咐!”两名侍卫听到后立刻上前听命。 耶律彦拓眼底闪过残忍的光芒:“将私自放秦落衣进来的侍卫拖出去斩了!” “是!” 两名侍卫立刻朝那个从刚刚到现在一直在发抖的侍卫走去。 “王上,饶命啊!王上——” 他一听王上下了这般死令,更是惊慌失措,立刻跪在地上不断地磕头求饶。 秦落衣也同样惊慌地看着这一切,她立刻艰难起身,体内的那股奇异的感觉已经被这一幕恐怖给退散了去。 “你要杀就杀我吧,一切的事情都是由我引起的,他是无辜的!”她着急地说道。 他已经将生命看做比蝼蚁还要低了? 大手陡然一用力,轻而易举紧锢住秦落衣的后脑,让她不得不直直看着他的眼睛: “你现在还有跟本王求情的资格吗?” 说完,冷峻的眸子扫过一旁的侍卫:“还不拉出去斩了!” 接令的侍卫马上将那个早已吓傻了的侍卫拖走。 耶律彦拓冷然地勾起唇,他修长的拇指抵住秦落衣柔美的唇瓣: “你真是不乖,竟让将这唇香让其他男人品尝了去!简直是——该死!” 说道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原本勾笑的唇渐渐褪去了柔和,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阴狠的气息。 “耶律狗贼,你有本事就冲着我桑仲扬来!” 桑仲扬拼命地挣扎着身上的锁链,大声喝叱着,一双俊目也被怒火燃烧成红色。 “你以为你逃脱的了?” 耶律彦拓冰寒的声音一下子扬起,很显然,他已经被刚刚的一幕所激怒了! 一把将秦落衣狠狠地推到在地,大手一扬,便将腰间的马鞭抽了出来,在秦落衣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马鞭便高高扬起,狠狠地抽在桑仲扬的身上—— 紧接着是第二下第三下…… 每一鞭都充满着北方男子独有的狂佞和狠劲的力道!在鞭影中,耶律彦拓眼底的嗜血更加明显! 秦落衣快要被这一幕吓傻了,她不可抑止地惊叫了一声,连忙上前,如凝玉般白润的小手紧紧拉住耶律彦拓结实的手臂: “求你,不要再打了,求你!” 秦落衣泣不成声,她怎么能亲眼看着桑大哥受这样的鞭刑呢?他可是自己如今在世上的唯一亲人呢! “衣儿……不要求他……” 桑仲扬原本就有伤的身子又吃了几鞭子之后,顿时虚脱了不少,他艰难地开口对秦落衣说道。 话音落毕后,他扬起眼,冷然看着耶律彦拓盛怒的脸,嘲讽一笑,随即,狠狠唾出一口血。 “果然是条汉子,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耶律彦拓深邃的黑瞳噙着冷芒—— 语气也甚是冷峻狂肆! “耶律狗贼!我桑仲扬要是怕了你,就枉为人!” 桑仲扬眼中闪过倔强和对他的仇恨。 153 卷九:情青丝斩清风.第十三节 条件 “桑大哥,不要!” 秦落衣在一旁心惊地叫着,因为,她发现了耶律彦拓眼中那股熟悉的危险漩涡! 果然!闻言。耶律彦拓不满地微蹙浓眉,围绕在他周身的邪佞气息瞬间更浓了! 他停住了挥动马鞭的手,若有所思地看着秦落衣! 在她心中,这个男人就这么重要?如果他让这个人彻底消失,她是不是就不会在想着此人了? 桑仲扬被禁锢在刑架之上,修长的身体上布满了一道道血淋淋的伤痕。 俊逸的脸上因长期的囚拘而变得愈加苍白,嘴角也微微留着血迹,他喘着粗气,满是冷骜地看着耶律彦拓! 秦落衣无力地跪在地上,泪痕挂在绝美的脸上。 “王上,求你,不要再折磨桑大哥了!”她的泪水划过精致的脸庞,如水晶。 “衣儿,不要求这个契丹狗!耶律彦拓,你有本事就把我杀了!” 桑仲扬红着眼睛,咬牙切齿地看着站在他身边的东临王。 耶律彦拓薄冷的唇间扬起残忍的笑容,他无视桑仲扬的大喊大叫,俯身伸出手抬起秦落衣柔软的下颚。 “衣儿,本王已说过,本王并非想杀此人,你想让本王放了他,很容易——” 他故意停住不再说话,一双冷毅的黑眸紧紧盯住跪在自己面前的女人。 这个倔强的女人,竟然为了另外一个男人这般伤神,简直是太可恶了! 秦落衣严重升起一丝希望,她实在不忍心看着桑大哥再受到任何的伤害! “你……你说的是真的吗?”她怯怯地问东临王。 是的,她是害怕他,她害怕了他的强势,更害怕了他的残忍,没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 耶律彦拓阴郁的黑眸更加充满怒火,他劲手一用力,便将秦落衣柔软的身子紧紧贴住了自己,邪骜一笑: “只要你现在取悦本王,本王便无条件放了他!” 秦落衣一阵眩晕,她没想到他能提出这么过分的条件。 “耶律彦拓——你这个杀千刀的!你敢碰衣儿一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桑仲扬发疯似的用力挣脱着锁链大喊,身上的伤口因挣扎又在不断流出鲜血。 “桑大哥……” 秦落衣看见他的样子,一下子跑了他面前,阻止他的挣扎。 耶律彦拓见秦落衣对桑仲扬这般关心,怒火瞬间燃烧,他一脸暴戾,一把将秦落衣拉开,一手扬起马鞭,狠狠地抽打着桑仲扬。 “不要啊——王上,不要再打他了,求你,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做——求你——” 秦落衣紧紧拉住耶律彦拓的手臂,大哭着哀求着。 “衣儿——” 桑仲扬艰难地叫着秦落衣的名字。 耶律彦拓狠狠将手中的马鞭摔在地上,反身坐在精致的木椅上,声音毫无留情,甚至是冰冷至极: “那你应该知道自己要怎么做了?本王就是要你当着他的面取悦本王!” “衣儿,不要——” 桑仲扬无力的挣扎着,他使出全身力气来挣脱身上的锁链,奈何一点办法都没有! 秦落衣如空上清泉的眸子中渐渐噙着泪水,她望了望全省重伤的桑仲扬,一步一步地朝耶律彦拓走过去。 “你说话可算话?” 声音清冷无比,更空如幽得如同一抹幽魂似的,令闻着心疼。 耶律彦拓眼底也尽是冷寒,脸上的冰霜令人不寒而栗: “本王说话算话!” 如果可以的话,他绝对不会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强迫她,因为,当他看见衣儿眼中的凄美时,心也跟着不断得疼痛! 可是,她眼中的楚楚动人竟然是为了其他的男子! 秦落衣深吸一口气,轻轻闭上双眼,长长的睫毛将阖黑的眸子掩了去—— 柔软的唇轻触耶律彦拓英俊刚毅的脸颊,最后落在他邪冷的唇边,柔软的小手笨拙地在耶律彦拓的身上游走。 不谙世事的秦落衣,根本就不知道应该怎样去取悦一个男人,但是今天,她只能是硬着头皮了! 渐渐的,体内的那股热浪又涌了上来,秦落衣心中一悸,眼神开始变得有些柔和,她毫无意识地坐在了耶律彦拓结实的大腿上,小手也滑入了他的衣襟。 她生涩的小动作却将耶律彦拓久违的欲火挑起。 他手一收紧,将怀中的柔软更加紧靠自己,深沉的黑眸因熊熊的欲火变得更加幽深,他粗噶地在她耳边说: “本王曾经说过要你全身心地服从本王,秋本王占有你!今天,本王就要了你——” 秦落衣身子一抖,她无力地看着如恶魔般的男人。 “衣儿,你不要管我——耶律彦拓,你这个禽兽!你为难衣儿算什么好汉!” 桑仲扬恨自己不能马上挣脱锁链,当他看见秦落衣被迫去取悦耶律彦拓时,恨不得立刻杀了他,这简直是极大的侮辱。 “本王从来没有承认自己是什么英雄好汉!今晚,本王便会要了你这个娇嫩的未婚妻!” 耶律彦拓一阵狂笑,紧紧搂住秦落衣,一下子打横将她抱起,走出牢房。 “衣儿——耶律彦拓,你这个畜生,你不得好死——衣儿——”桑仲扬发疯的狂喊,心急如焚。 154 卷九:情青丝斩清风.第十四节 情毒散 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经桶, 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磕长头在山路, 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转山, 不为修来世,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 夜静,月白,风也轻柔,似乎怕惊醒熟睡的人儿一样,然而,今夜,不再会有宁静,今晚,应该是一个美好的夜吧。 “*去,把衣服脱了!” 回到华丽的寝居后,耶律彦拓开口的第一句话,竟是极端的羞辱。 秦落衣倒吸一口气,雪白的小脸不敢置信地望向他。 以往在这个房间中,他可以以君子之礼待她,现在却以对待*女的态度,如此冷然地命令她…… *,脱衣? 如琉璃般的眼眸顿时渐渐失去神采! 耶律彦拓伸手拦近她僵在原地颤然的娇弱身子,一手托住她的后脑,强迫她抬头仰视他。 “怎么?难道你忘记了刚刚答应本王什么了?” 他低下头在她身旁低语,热痒的鼻息喷在她敏感的耳廓,挑起她一阵哆嗦。 秦落衣的小脸瞬间惨白。 “你想让我怎么样?” 低喃的语音破碎着,仰起的精致小脸一片苍白,怜弱的唇瓣细细颤抖。 “求本王占有你!” 低沉的声音有着狂占的力量,这个力量是秦落衣所承受不来的。 一阵邪恶的笑漾上了耶律彦拓的眉梢,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骇人气息立刻笼罩着她的身、她的心! 男性气息开始渐渐挑着秦落衣的心,体内热浪开始不断翻滚,一波高过一波,好像要释放一些什么能量似的。 秦落衣微蹙着眉,紧紧咬着如花的唇瓣,眼神却开始逐渐有些迷离,眼前男子的胸膛好温暖,她好想立刻上前去抚摸一下。 眼神柔柔地瞥过他的大手,她似乎能够感受到那双大手在自己身上游走的感觉。 天哪! 自己怎么了? 她强行压着体内不正常的感觉,身体好热…… “不……不……” 她柔美的声线若有似无,眉心微蹙,水嫩无暇的小脸一副茫然之色。 她这几个不字,一方面想要抵触着耶律彦拓狂佞的话语,一方面也想压制着自己心中这份狂大的浪潮。 然而出于盛怒和激情下的耶律彦拓并没有发现秦落衣的异样,他上前一步,眼底也迸射出寒骇的光芒—— “记住你的本分!你只是奴而已!是一个为了其他男人而出卖自己*的奴而已!” 捏住她的下巴,警告似的用力吮住她的唇瓣。 耶律彦拓的蛮力吮破她的唇,秦落衣体内异样却因此而变得更加凶猛—— “不要——” 秦落衣用仅有的意识抵触着,酸涩的泪水滑下,和着唇上的血溶入两人的唇齿之间。 尝到血味的耶律彦拓似乎更加狂炽,伏眠在灵魂深处的邪恶因子开始跃动,催促他加速征服的脚步。 “服侍我!” 他将她的小手搭到他的衣襟,要她为他脱下衣袍。 邪魅的双眼如鹰隼般紧紧盯着秦落衣红润的面孔。 秦落衣放置身体两侧的小手紧紧攥着衣物,强力地咬着唇,希望能用疼痛来控制身体的一样感觉。 “衣儿,你可是担着桑仲扬和采南两个人的性命!” 话语低沉*,萦绕在秦落衣的耳边,却像惊涛骇浪般。 秦落衣身体一抖,抬眸,惊骇地看着耶律彦拓。 “你以为采南买通侍卫一事,本王能善罢甘休吗?” 他狂逆地扬起眉,唇边也勾起一道残忍的弧度。 说完,他俯身下来,高大的身子几乎要将秦落衣湮没。 她被迫仰着头,看着充满戾气的耶律彦拓,从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男性气息令她开始觉得身体好热…… 口好渴…… 下意识地用灵巧的舌轻舔略干的唇! 耶律彦拓的唇离自己的好近、好近,近到好像微微一个欠身就能吻上似的,他的吻好霸道,却令她难以忘怀。 秦落衣的小手开始控制不住地覆上耶律彦拓的胸膛,生涩地、慢慢地解开他身上的衣带,揭开被衣料掩藏的精壮胸膛。 不知道为何,她感到自己的心跳得飞快。心,好像要逃出来一样,她好渴望他的碰触! 耶律彦拓轻柔的将她放在*,含笑低下头,忽然吻住了她柔嫩的唇,细细品尝那甜美的芳津。 “嗯——” 嘤咛之声从秦落衣的唇角逸出。 盛情中的耶律彦拓难耐地欺身上去,高大的身子将她娇柔的身子笼罩在了身下—— 耶律彦拓霸道地以宽掌定住她的头部,温热的舌头入侵她的樱桃小口,恣意大肆地逗弄她柔软的丁香小舌。 秦落衣的意识彻底塌陷了,她被这股强大的感觉控制了,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莫大的空虚感穿透了她的五脏六腑。 “好热……好难受……”她低低的*着。 耶律彦拓的目光变得更加深邃,但当他一眼望进秦落衣*的眸中时,心中陡然一震。 “衣儿?”他微微蹙着眉,试探性地再次将唇吻向她敏感的耳际,然后大手紧紧扶住她光洁的身子。 果不其然,秦落衣难耐地*了一声,眸中有着凌乱的意识。 该死! 她中了情毒散! 当耶律彦拓发现这一点时,心中的怒火陡然升起。 “该死的女人,你什么时候吃了这种药粉?”他狂怒地大声吼道! 无奈,秦落衣已经完全被药性控制了,她纤柔的身子再次覆上耶律彦拓强健的体魄。 耶律彦拓大手紧攥着,他强忍着体内被秦落衣挑起的狂大欲火,命令自己理智地考虑这个问题。 这是她自己吃的吗? 什么时候? 应该不是,她不可能在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吃了这药! 难道——她是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吃了这个东西的? 正当耶律彦拓想到这里时,秦落衣的小手已经惹火地抚摸着他健壮的身体,诱人的小嘴微张着:“渴……好渴……” 她目光迷离地看着耶律彦拓,小舌不断地舔着自己的红唇,她感到口好干! 耶律彦拓低呻一声,这个丫头,难道不知道这样就是在惹火吗? 该死的,她竟然中了情毒散,这种药性十分阴毒,不经过男女之事,中毒者就会命丧黄泉。 他该死的竟然不想用这样的方式占有她,她已经失去意识! 耶律彦拓无奈地扶稳她的身子,想转身给她倒水。 “不要走——求你——” 秦落衣的身子一下子从他的后背抱住他,胸前的炽热一下又一下地强烈刺激着他,令他更加难以自持! “衣儿——” 耶律彦拓难耐地转过身,看着她早已春情泛滥的脸,大手也忍不住覆上了她的唇,然后是锁骨—— 秦落衣仰着头,身子更加紧贴耶律彦拓,随后,她双臂缠上他的颈! “衣儿,看清我是谁!” 耶律彦拓的声音*。低沉地命令着,响在女子的耳边更是增加了催情的味道。 他要她清楚的记得,谁才是她的男人! 秦落衣的呼吸更加的急促了,眸子漾着魅惑看着耶律彦拓,小手轻轻勾着他的轮廓:“王!你是我的王!” 声音难耐至极。 “乖女孩!” 耶律彦拓轻笑,声音更加低沉,目光幽暗深邃,薄唇由女子的粉唇滑落到耳垂。 他决定不再隐忍,大手稍稍用力,便将秦落衣轻盈的身子凌空抱起。 从来没有如此强烈地想要一个人!眼前的这个女子就是能够给予自己这样想法的人! “衣儿,我是谁?”耶律彦拓欲火已经不能再忍了,声音变得如同沙石一样粗噶。 “拓……是拓……” 她睁开了迷离的眼眸,迷离的眼波像是神秘的迷雾,极为*魅惑地望着他。 “乖女孩儿,放松些,我会给你最好的!” 耶律彦拓大掌一挥,丝绸帘子密密垂掩而下,遮住所有遐思美景…… 在这样一个充满浪漫情怀的夜,两人一起攀登上了欢愉的顶峰,在最绚烂的一刻,绽放出绚丽多彩的花火…… 155 卷九:情青丝斩清风.第十五节 清醒 (1) 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拚却醉红颜。 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 翌日午后 暖暖的日光淡淡在温暖的寝居中形成美丽的光圈,倾斜间,秦落衣睡熟的神情更是迷人。 长长的睫毛微翘着,将她冷清的眸子掩了去,凝白的小脸上仍然挂着淡淡的泪痕,娇柔的身子微蜷着,下一刻便被耶律彦拓霸道地拥在怀中。 当她的玲珑有致再贴紧自己时,自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清香就像一剂迷情药似的,再度令他不禁紧绷起来。 大手再度抚过她绝色的脸颊,心疼地替她拭去额头上细细的汗丝,然后抚过她细致光洁的身体,在她的身上,已经四处绽放他霸道占有的痕迹。 阖黑的眸子渐渐变得深邃幽黑,将她的身子再度搂紧,浑浊的气息再次笼罩着酣睡中的秦落衣。 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耶律彦拓着魔似的一再舔吻她光洁的肌肤,着迷得吞噬着她身上的冷香。 不禁有些懊恼,明明知道她是不经人事,她青涩得如同鲜花一样,但自己还是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在她娇柔的身上宣泄着自己的欲念,一直到清晨,他才不舍地放过她满是吻痕的身子,以至于她再也承受不了这份狂情昏睡了过去。 她累坏了吧! 耶律彦拓心疼地吻着她的唇,自己一定是弄疼了她,但是,她彻底成为自己的女人,想到这里,他的心中就会涌出浓浓温暖 “唔——” 秦落衣的身子微微动了一下,长长的睫毛开始微微颤动,小手轻轻按住太阳穴,眉也开始微微蹙着。 “衣儿——” 耶律彦拓环住她纤细的腰肢,在她耳边轻喃道,如情人般倍感暧昧。 秦落衣缓缓地张开眼睛,眸中开始渐渐涌上迷惑的光芒。 这是哪里? 她试着动了动身子,随即,变被一般酸痛掌控了所有知觉。 “唔——好疼” 她下意识地轻喃道,怎么回事?为什么身子这般不适? 头顶上低低的笑声引起了秦落衣的惊觉,她仰起头,不经意间跌入了那双暗如深海的眸中。 那眸中漾着势在必得的狂狷,还有……柔情? “衣儿,你醒了?” 耶律彦拓温柔的笑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让她直直望着自己的眼睛。 “疼痛依然还在吗?”他的语气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狂佞与嚣张,相反是令人窝心的柔情。 就好像——他与她是夫妻般! 然而,他的话瞬间令秦落衣感到迷惑! 什么?他在说什么? 秦落衣下意识地伸出手臂想要抵挡着他坚硬的胸膛,但瞬间便看到了自己的手臂,光洁的一点瑕疵都没有—— 她惊喘了一声,守宫砂——不见了! 不!不!! 秦落衣感到血液一下子变得凝固起来,尤其是当她发现自己的身子未着片缕的时候,昨晚发生的一切事情迅速地在自己脑海中回放! 随着回忆的重拾,她的小脸上变得愈加苍白,身子也开始渐渐抖了起来。 昨晚一直到清晨的一切她在渐渐想起,想起他深情难耐的脸,也想起自己从未有过的*声…… 秦落衣冷吸一口气,她没有勇气面对这一切,她觉得自己真是过分极了,怎么可以那么热烈地回应他为? 下一刻,她的双臂被耶律彦拓紧锢在头顶上。 一双如鹰隼般的眸充满怒气,该死!她竟然会对昨晚的事情有这般反应? “耶律彦拓……你放开我!” 秦落衣无力地挣扎着,抖着唇看着他隐晦的双眼说道。 耶律彦拓深邃的眸中开始暗涌波动,低沉的嗓音中含着熟悉的危险气息: “放开你?昨晚是谁央求本王不要离开的?” 秦落衣瞪大了双眼,昨晚…… “不——不!!” 她拼命摇着头,想要逃避这一切! 但是耶律彦拓一眼便看穿了她心中所想,语气冷骇地说道: “衣儿,昨晚的你可是热情得很,不断地求本王占有你——” “不要说了,求你,不要再说了……” 秦落衣实在听不下去了,泪水一下子涌上了她的眸,声音也变得破碎不堪。 “你已经是本王的女人,难道你还想带着本王留下的一身吻痕去见你的桑大哥吗?” 揶揄般的勾着笑,再度欺身压向她。 俊美而邪恶的脸,越靠越近,危险的气息,也随之扑面而来…… “不要,耶律彦拓,你要做什么?” 秦落衣看着他眼中那抹熟悉的神情,身子陡然一紧,连忙失声喊道。 “做你我都喜欢做的事!” 他邪气一笑,坏坏的盯着她的唇瓣,意有所指地说着。 秦落衣脑中在飞速回想着,不错,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156 卷九:情青丝斩清风.第十五节 清醒 (2) 鹫岭峰前阑独倚,愁眉蹙损愁肠碎。 红粉佳人伤别袂。 情何已。 登山临水年年是。 常记同来今独至,孤舟晚扬湖光里。 衰草斜阳无限意。 谁与寄? 西湖水是相思泪。 ☆☆☆☆☆☆☆☆ “耶律彦拓,你昨天竟然用那么卑鄙的手段来——” 她说不下去了,一双美眸也渐渐逸出泪水。 耶律彦拓的目光一下子变冷,英俊的脸庞也变得狰狞,冰冷的语言透着一股子寒气向秦落衣袭来。 “本王在你心中竟是这般小人?” 眼底掠过一抹伤顿时令秦落衣微微怔住了,难道不是他吗?那为何昨晚自己会是那般的感觉? 那些药粉! 她陡然想起之前自己闻过的东西,她还记得当她闻过之后,身体陡然就产生了一股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令她有些后怕。 耶律彦拓看着秦落衣迷惑的双眼,眼底的愠怒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柔情: “衣儿,你昨晚中的是情毒散!” “情毒散?” 秦落衣惊讶至极,她阅药无数,竟然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但是,聪明如她,一听这个名字便知道这类毒一旦中了,后果会是怎么样! 她苦笑着,原来劫数一旦注定,就真的无处可逃了! “衣儿,你——” 耶律彦拓没想到秦落衣会这般心不甘情不愿,征服的本性一下子又涌了上来。 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反应,燃着催眠一般的温柔: “你是本王的女人,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所以,这一辈子,你休想逃……” 全然占有的霸气—— 秦落衣一双美眸噙着淡淡的泪水,就像一股清泉在空山滑过一样,虽是清冷,却有着万般令人怜惜的情愫。 他坚如磐石,冷若寒冰的心,不断涌入一股股的暖流—— 耶律彦拓深深的凝着她,黑眸里的烈焰燃得更炽烈了,似要狠狠地将她吞噬…… “衣儿,本王要你清醒后也知道,谁是你生命的主宰!” 耶律彦拓的声音低哑而*,刻意勾着温柔的蛊惑,看似情意缱绻,却又带着睥睨群伦的自负; “本王想要,你就该是我的!” 耶律彦拓眼神危险的半眯着,像一只翱翔在天空的老鹰,犀利而狂霸…… 秦落衣一声惊喘,怔怔得都要忘记挣扎了。 “你……” 秦落衣有气无力道,泪水终于如珍珠般滑过细致绝美的脸庞: “挪开你的手。” 耶律彦拓低沉的说道: “衣儿,你知道我有多怜爱你吗?为何你要这般折磨我?” 他吐露着自己的心声,她的心被掀动了,跳的好快好快。 是的,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怜爱呢、 从开始相遇到相识,虽然他一直是冷硬的、是霸道的、但每每面对他时,她的心就倍感安全…… 但是,她不能够坦然面对这一切,她至今还能想起干爹临死前的情形…… 想到这里,秦落衣的泪水止不住了,好累啊!她感到好累!心,好像背负着重大的压力一样。 “不,我不需要你的怜爱,我们……我们不可以这样……不可以!”她哽咽得说道。 她记得当初在干爹尸体面前发过的誓言,她不能爱这个人,即使—— 自己早已爱上他! 是的,她不能再骗自己了,她爱这个男人,第一眼就全然爱上了这个男人。 之所以对他有爱,干爹即使落于他的手中,她也不会有那般害怕;之所以对他有爱,她才会嫉妒琴姬得到他的宠爱;之所以对他有爱,她才会明白自己对桑大哥只不过是兄长之爱…… 一切的一切,都源于这个霸道的男人、这个狂佞的男人、这个几乎残忍地令她难以呼吸的男人,却让她的心,不断地迷失…… 耶律彦拓心疼地拭去她脸上的泪水:“衣儿……不要哭……” 他温柔的安慰换来的更多的是她心碎的泪水。 她下意识地将小脸紧紧贴在它健壮的胸膛上,感受着他有力而稳健的心跳,自己的心也跟着跳动,却异常的安全和踏实。 耶律彦拓满眼怜爱与疼惜,他轻轻执起她的小脸,看着她的眼睛,声音异常坚定: “衣儿,当我第一样见到你时,就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心,所以,我不会理会你那个可笑的誓言,因为,你这一生都注定是我的!知道吗?” 虽是问话,却有着霸道的命令色彩。 秦落衣的胸膛起伏不定,美眸也一瞬不瞬地看着身上这个英俊的男子,唇轻轻咬着,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情愿自己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懂!这样的感觉她承担不起,如果他不是他,而她不是她,那结果是不是会更好一些? 157 卷九:情青丝斩清风.第十五节 清晨 (3) 常记得离筵饮泣践行时, 折尽青青杨柳枝。 欲拈斑管书心事,无那可乾坤天样般纸。 意悬悬诉不尽相思, 谩写下鸳鸯字, 空吟就花月词,凭何人付与娇姿。 ☆☆☆☆☆☆☆☆ 耶律彦拓的大手温柔地覆上她的柔软,欲念也因她异常的温顺和绝美而变得再次强大起来,深邃的眸子也渐渐变得幽黑。 “你怎么了?” 秦落衣陡然发现他的异常,声音软软的,绵绵的,听得让人心醉,连她自己也不自觉她会如此温柔的与他说话。 耶律彦拓邪佞一笑,冷冽的黑眸瞬间精芒毕露,充满野兽觅食般的危险: “我……想要——”语气一个停顿,最后一个子吐出:“你。” 紧接着,带着一股霸道的狂力,下一刻便劲猛得贯穿了她的身体。 秦落衣柔软的身子忍不住剧烈的颤抖起来,美眸也浮现一层雾光: “不……你不要……” 秦落衣没有想到,自己能在清醒的时候拥有这般强烈的感觉。 耶律彦拓深情的说道:“衣儿,相信我,我会好好爱你!” 他深深凝望她一眼,将脸埋在她的颈窝处,深深吸嗅着她身上的芳香…… 汗湿的发、情爱的眼眸、剽悍的侵略,男人危险的气质中却又带着致命的*。 渐渐地,她的身体背离了她的理智。 更重要的是,她的心,也在渐渐迷失…… 持久,持久,持久—— 高大的他与娇小的她形成最完美的身体比例,紧紧纠缠在一起,伴随着男人的狂吼,女人的低声抽泣。 时间渐渐的流失…… 光晕也在映照真这两个原本就相爱的人…… 秦落衣被他紧紧搂在怀中,她觉得自己被他带到一个完全陌生又刺激的世界,心,却裹着浓浓的幸福,这一刻,她终于不再想要逃避自己的心。 耶律彦拓怜惜的抚摸着她的脸: “衣儿,看看我……看着我,刚才是我在爱你……” 他的发零散的垂在胸前,发丝挂在她的胸前,痒痒的。 秦落衣疲累地睁开眼睛,他的眼神很温柔很温柔,她内心却是掀起惊涛骇浪一样,她不敢相信刚才那个女人是她自己…… “你——”她红唇微启,想要说些什么,又陡然停止。 耶律彦拓不悦地微蹙眉头: “叫我什么?” 秦落衣的眼神变得很不自在,她垂下眸,低声叫道: “拓——” 大手搂过她的身子,脸上的愠怒渐渐消失,唇角勾起满意的微笑,黑眸中也渐渐漾上柔情。 “你——能放过桑大哥吗?” 她的声音怯怯的,柔柔的,充满着无助的力量。 长长睫毛遮住她清冷的眸中所想,脸上的表情也被低垂的发掩了去—— 耶律彦拓抚摸她的手陡然一停,但只是一瞬,然后勾着薄唇,手指看似漫不经心地顺着她的曲线游移。 缜密诡谲的心思,都隐藏在幽深的瞳仁。 秦落衣的心跳十分快,快得几乎都要跳出胸膛了,她不敢抬头看耶律彦拓的双眼,甚至不敢猜测他是否是怒着的。 他,会不会遵守诺言放了桑大哥呢? 良久后,耶律彦拓起身离开床榻,站在床头,自行更了衣,然后将高大的身子转向了楚楚可怜的秦落衣。 秦落衣猛然一震,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高高在上的耶律彦拓,眼眸间尽是无尽的谨慎和小心翼翼。 没有说只字片语,他只是默默将秦落衣的衣饰拿了过来。 “过来——”他低沉的声音中含着不容违抗的威严,眼中带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神情看着秦落衣。 秦落衣此时不敢不听他的话,只好移动了些身子,小手也紧紧攥着身上的被褥。 眉间忽的闪过一丝不悦,大手陡然将她身上的柔被掀去,亲自为她更衣。 一丝惊愕闪过秦落衣的美眸,随即,便是一阵羞涩,尤其是看到他宽厚的大手不断碰触自己的肌肤时。 “我……我自己穿就好了……” 她喃喃说道,猛得抬头,却一下子被他眼中的不悦吓到,犀利的鹰眸闪过冷芒。 秦落衣识趣地没有再说话,脸上委屈的表情不言而喻,她死死地咬着唇,满脸通红得任由他将全部的衣物给她穿上。 他好奇怪,要做什么? 她虽然有些不解,但只能不做声默默看着他下一步的行为。 “我们去西厢别苑!那里已经修建好了!” 他靠近她,亲昵的用鼻尖轻点她的鼻尖。魔魅而炽烈的气息尽数喷在她的脸上。 “西厢别苑?”她朦朦胧胧好像有些印象。 耶律彦拓唇角一勾,将她抱下床: “不错,那里是你以后要居住的地方!” 158 卷十:掬情.第一节 掬情軒 缑山仙子,高情云渺,不学痴牛騃女。 凤萧声断月明中,举手谢时人欲去。 客槎曾犯,银河波浪,尚带天风海雨。 相逢一醉是前缘,风雨散飘然何处? ☆☆☆☆☆☆☆☆ 重新修葺好的西厢别苑,正式更名为“撷秀轩”,整个院落除了用契丹文标注外,还使用了汉字作为诠释。 还有一些收尾的工作在进行,工匠们每个都在忙碌着,当他们看到耶律彦拓的身影时,立刻毕恭毕敬地站立在两侧。 “衣儿,你对这里是否满意?” 耶律彦拓柔声地对秦落衣说道。 秦落衣震惊了,这里的规模原来这般大,而且这里——真的好美! 这里囊括了寝居、书房、花园、潺潺的水溪,甚至还有一个药方! 这里几乎都是用清澈的水流来环绕的,中间有一条美丽的竹桥。 花园被整个划分为二,花园的一端是竹林,另一端则是桃花林。 可以想象得到,带到春暖花开之时,这里将会花瓣漫天飞舞,轻轻飘过郁郁葱葱的竹林,然后伴着清风轻浮于水流之上,清澈的水也变得绿绿莹莹的,映着竹林更加充满梦幻。 她的眼中不禁浮现出这般美景出来,这里,没有她想象中的冷硬,反倒更像一处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 耶律彦拓微微笑着,从秦落衣喜悦的眸中,他便知道她的心思,于是,轻轻搂过她的身子,在她耳边说道: “衣儿,这里美吗?” “嗯!” 秦落衣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随即,她仰起头,看着那几个滚烫的汉字。 “撷秀轩……”她喃喃细品这个名字。 耶律彦拓薄唇微勾,浑身迸射出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魅力,他也同样看着那几个字,突然,他对着站在一旁的管家拉姑说道: “改掉撷秀轩这个名字!” “是,王上,请问您要换上什么名字?”拉姑毕恭毕敬地味道。 而秦落衣也是有些奇怪地看着耶律彦拓,不知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耶律彦拓浅浅思索着,他将目光转向绝美容颜的秦落衣,柔情一笑,然后深情款款地看着她,轻声说道: “从此这里改成——掬情轩!” “是,王上!”拉姑不谙汉语,她并不清楚这些字里行间的含义。 然而,秦落衣却懂!掬情轩? 她倒抽了一口冷气,内心被狠狠一震,愣在了当场。 好霸道的男人! 他要掬起她心中的情吗?这个名字含义好明显,而且也充满着耶律彦拓一向的霸情。 桃色的小嘴,惊愕的微张着…… 小鹿般无辜的眸子,瞪得圆圆的…… 好可爱哦! 耳畔,传来他*低沉的笑声…… “可爱的小东西……” 他勾起她的一缕长发,手劲用得很巧。 一向冷酷的眸子竟然柔若秋水,低沉的嗓音充满怜惜的低喃。 “我……我不想住在这里……” 秦落衣淡淡说道,她突然觉得这里就是他为自己精心打造一个牢笼般。 “不,衣儿,你一定要住这里……哪怕只是一天,你也要住……” 耶律彦拓轻轻环住她的身子,轻喃道,声音温柔至极。 哪怕住一天也要住? 秦落衣有些奇怪他的话,如果她真的只是住一天的话,那么他何必将这里精心修葺呢? 好奇怪的言语啊! 耶律彦拓没有向她解释原因,只是桀骜的唇轻轻勾着: “当然,我绝对不介意你在这里住一天后,搬来与我同住!反正,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 他的话充满着狂妄与暧昧,令秦落衣心中差点漏跳一拍。 “你……休要做梦了,我才不会与你同住的!”她快速地反驳道。 耶律彦拓的脸色陡然一冷,他强悍而危险的气息笼罩她,熠熠黑瞳闪动着令秦落衣不安的光芒—— “衣儿,你不是要我放过桑仲扬吗?”声音中有着耐人寻味的力量。 秦落衣怯怯地点了点头,不敢说话,因为她不知道下一句他会说出怎样的话来。 耶律彦拓眼底闪过一丝得意,他修长的大手抚上秦落衣细致嫩白的脸颊,拇指贪婪地碰触着她柔软的唇瓣,语气虽然温柔,却充满着骇人的味道。 “我可以答应放了他,但是——” 他故意停顿下来,幽深的瞳仁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的每个表情变化…… 秦落衣紧张地看着眼前这个笑得如恶魔般的男子,柔软的身子也渐渐开始颤抖。 他想怎样? 耶律彦拓俯身下来,在她耳边轻轻喃语: “但是,从此以后,你要心甘情愿地留在我身边,半步不得离开!” 当他说完这句话时,秦落衣绝美的小脸早已一片苍白…… 159 卷十:掬情.第二节 好心背後的意圖 陇首云飞,江边日晚, 烟波满目凭阑久。 立望关河萧索,千里清秋。 忍凝眸。 杳杳神京,盈盈仙子,别来锦字终难偶。 断雁无凭,冉冉飞下汀州。 思悠悠。 ☆☆☆☆☆☆☆☆ 暖暖的阳光照在东临王府的每个院落中,积雪已经随着春天的温度融化得差不多了,就像人心中的寒冰一般,在渐渐地褪去伤人的棱角,今年注定是个早春,连枝上的桃花骨朵也要渐渐冒出来。 耶律彦拓目无表情地在一处居所站住脚步,身旁的秦落衣显然心事重重,她没有料到他会陡然停住,整个身子朝耶律彦拓载了过去—— 大手有力地搂住了秦落衣欲倒的身子,低沉的声音中含着淡淡的责备: “衣儿,你——后悔了?” 虽是这样,话语中仍旧是含着一丝不确定和担忧。 一丝清风从秦落衣发间萦绕而过,将她的一缕清香四溢在两人之间,她扬着眸,有着琉璃般的闪烁,看到耶律彦拓霸骜的黑眸,心紧了一下: “不,没有!” 耶律彦拓大手宠溺地想要抚过她散落在额前的发丝,却被她下意识地躲闪动作惹得陡然不悦,眼底闪过一丝不耐,随即,粗粝的手指猛然捏起她的柔鄂,声音变得有些骇人: “秦落衣,千万不要试图挑战本王的耐性!” 秦落衣身子一抖,清零的眸子变得渐渐黯淡,别过脸去,绝美的小脸有着隐忍的痛楚。 一声轻叹从耶律彦拓的唇边逸出,他渐渐收起力道,手指有捏住她下颚的动作转换成轻轻抚过她的脸颊,动作轻柔就像是珍惜一件世间珍宝一般。 “衣儿,桑仲扬就在里面,你应该明白该如何跟他说了!” 他的语气虽轻,却充满了他一贯的剽悍与狂狷。 秦落衣抬头看了看眼前的男子,锐利深邃目光,不自觉得给人一种压迫感。 耶律彦拓深邃眼光和秦落衣的秋水剪眸碰撞在一起…… 怔怔然的凝视女子,一股温暖的情意从黑眸间不经意的流露,然而女子只是眼中无波澜起伏,有的只是一种近乎让人抓狂的“冷淡!”该死的冷淡,该死的拒人千里的冰寒态度! 耶律彦拓俊美的容颜瞬间就沉落下来…… 秦落衣红唇未掀,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耶律彦拓缄默片刻,未着片语,他显然对秦落衣的态度表示不满,他讨厌她清冷的目光,更讨厌这种明明伸手可及,却不能靠近的感觉。 心,好像被一种叫做“无情”的东西凿出一条极深的口子…… 黑暗的眸装载着浓浓的失落。 他不知道,自己一颗心竟然会坠落的如此之快? 空气中,顿时变得有些凝重…… 秦落衣见耶律彦拓一语未语,随即微启红唇道:“我进去了!” 说完,如清水般的眸子扫过若有所思的男子,转身要进入居所。 “衣儿——”耶律彦拓低沉的声音再次响在她的耳边。 秦落衣再度回眸,眉宇间扬着淡淡疑问。 “本王希望桑仲扬能够完全死心离开,否则,本王不会那么好心再度将他放走!” 耶律彦拓冷言说道。 微风,裹着淡淡的清香将秦落衣的裙角轻轻扬起,一袭白衣的她没有动怒,只是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如水的清眸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脸上的每个表情。 随即,她的声音轻轻扬起,不同于往日的清冷,有着淡淡的疑惑: “你明明知道通过桑大哥就有可能找到最后一块藏宝图,为何会这般好心让他走?” 在秦落衣的心中,这个问题已经萦绕了她好久了。 耶律彦拓一向是狠冷至极的人,如果他真的想要得到那张藏宝图,怎么会这么爽快地释放桑大哥呢? 难道真是如他所说,只要她全心全意在他身边,他就会放了桑大哥吗?但是,他不是一向是对自己势在必得的吗?狂妄的他怎么可能费这般周折呢? 或者…… 他还有其他企图? 想到这里,秦落衣心中微微一颤,眼神也开始变得有些不安。 耶律彦拓高挺的鼻子下,薄唇微微勾起一道好看的弧度,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 一向心思缜密的他将女子所有的心思都尽收眼底,结实的手臂将女子轻搂入怀,充分感受她纤细的轻颤。 “相对于藏宝图,我更在意的——是你!” *的嗓音中含着令人颤抖的情愫,真挚而又充实。 160 卷十:掬情.第三节 有谁欢喜有谁伤 心,咚咚直跳,像要蹦出来一样,秦落衣的表情有一丝愕然,接着强压所有情绪再度沈潜无声,抬起头,露出清丽白皙的容颜。 一对深阒锐利的鹰眸,紧紧锁住一双晶润似水的乌瞳。 仅仅看着他 ,胸臆之间便开始充斥兴奋的气涌,天生的争夺血液慢慢翻腾,想破柙而出。 他的眼神好大胆,这般具有侵略性,令秦落衣不禁再次敛下眸去。 “我——会跟桑大哥说清楚!” *缓缓吐出柔柔音调,语调驯服无争,极端惹人娇怜。 耶律彦拓满意地勾起唇边。 “进去吧,我就在这里等你,一直等到你出来!” 沙哑浑厚的语言从他唇瓣轻轻吐出,酥人心弦,仿佛情人的呢喃,轻刷过她浑身最敏感的末梢,竟教她白莲般的雪颊,不由自主地沾染上属于尘世的晕彩。 清纯又矛盾的幽兰哪! 明明有着淡凉的眼神,却让他轻易地蒙上娇妩嫣醉的表情。 秦落衣听见男子这般的话,轻柳似的身躯,几不可察地微微僵滞住,有一瞬间,冰澈的眸卷起淡淡情愫,随即垂下两扇细细颤抖的长卷眼睫,转身向居所跑了去。 耶律彦拓眼底漾上浅笑,盯住秦落衣背影的视线未曾离开须臾,宛若一尊雕像,岿然不动,如一座泰山,孤独而立。 这朵傲世的深谷幽兰呵,你可知只要你能留下,本王不在乎失去什么。 穿过长长的走廊后,一双凝玉般的小手轻颤地推开了居所的门,秦落衣的身子猛然一颤。 “桑大哥……”轻柔的声音中含着低泣。 背对着秦落衣的颀长身影立刻转身过来。 桑仲扬同样一袭白色,深黑色长发垂在两肩,泛着幽幽光。身材挺秀高颀,站在那里,说不出飘逸出尘,仿佛天人一般,一双钟天地之灵秀眼不含任何杂质,深不见底中立刻不上了惊喜。 “衣儿——”男子大踏步上前,将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紧紧搂抱在怀中。 他的神色有些微的焦虑,就像一位高贵的王子从天而降,正在着急的寻找他的白马。 合身的白色衣装,将他原本就修长挺拔的身材,勾勒得更加完美。 他有着宽宽的,足以让人安心依靠的肩膀。 有着干净的,让人不由感觉温暖的笑容。 但是,这些都只是他在青梅竹马的她面前才会有的模样。 “桑大哥,你的伤——都已经好了?”秦落衣煞白的小脸上终于浮现淡淡的血色。 她习惯性地投入他的怀抱,寻找着温暖。 桑大哥的气息是这么地干净,不像“他”的…… 想到这里,秦落衣纤细的身子一抖。 桑仲扬将秦落衣微微拉开,清澈的眸子仍然能够看到万般的憔悴,他一瞬不瞬地注视着秦落衣,轻声道: “衣儿你放心,桑大哥的命很硬!倒是你,耶律彦拓那个禽兽他有没有对你——” 秦落衣好不容易恢复的脸色又开始渐渐失去血液的流动,她尴尬地别过眼,微启*: “桑大哥,你快离开这里吧,到中原区,开始你的新生活!” 心,也在不舍,却不是那种撕心裂肺,就像一个亲人要离开自己那般难受。 桑仲扬眼底一暗: “我想知道耶律彦拓为什么会这么痛快地放我走?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不,你不要问了,桑大哥,如果你真的是为了我,那就离开这里吧,好吗?”秦落衣几乎哀求道。 “那你呢?你会不会跟桑大哥一起走?” 桑仲扬一向心疼秦落衣,看见她这般,顿时升起不忍,声音亦变得渐渐憔悴,心,也在不断沉落…… 秦落衣身子一怔,随即,她轻轻摇了摇头,“桑大哥,对不起,我……” 她的唇苍白得抖动着,想要再说些什么却止住了! 桑仲扬苦笑一声:“我懂得他的条件了,他要你,是不是?” 同样是男人,他太明白耶律彦拓一眼望进衣儿的那般眼神,有着他所熟悉的占有和势在必得。 秦落衣缄默了,她不知道该如何说。 桑仲扬紧攥拳头,随即,大手一伸,拉紧秦落衣: “我绝对不会没落到用你来换我的性命和自由!”他受伤地嘶吼着。 “不,桑大哥,你误会了,事情不是这样的——” 秦落衣想要伸手扶住他微颤的身子,谁知在拉扯间,衣袖一下子滑落到衣肘处,如藕般凝白的手臂赫然显露在桑仲扬的眼前。 她一声惊喘,刚想要放下手臂,下一刻便被桑仲扬有力的大手擒住。 ”桑大哥,你——“ 她惊愕地看着他,失声问道。 ************************************************************!******************************************* 161 卷十:掬情.第四节 诀别 (1) 秦落衣就像停止跳动一下,因为,她知道了他的所图。 “衣儿,你——” 桑仲扬的声音微颤着,脸上痛楚的神情愈加明显。 随即,他释放了她的手臂,大吼一声,右掌狠狠地朝身边的桌案袭去—— 深厚的内力一下子将桌案击得粉碎! 再抬头,冷骜的光芒已经笼罩了他的冰眸,全身散发着仇恨的力量,他二话不说,便朝门口处走去—— “桑大哥,你要做什么去?” 秦落衣惊觉地失声问道,同时,一股不安贯穿了她的全身。 小小的身子以最快的速度挡在了他的面前。 “衣儿,你让开,我今天就算是要和耶律彦拓同归于尽,也不想从此后苟且偷生!”桑仲扬的眼中布满心碎和嗜血的味道。 当他看见她早已消失掉的守宫砂之后,他早已失去理智了! 这个禽兽! 凝白的小手轻轻覆在他的胳膊上,却充满着令人镇定的作用。 一声轻叹从秦落衣的唇边逸出,竟如落叶轻抚水上般,冰澈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处于盛怒之中的桑仲扬。 “衣儿,你——” 桑仲扬渐渐感到心中有些不安,尤其是当他看到衣儿这般神情时,他感到自己所担心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桑大哥,你这又是何苦呢?” 她轻轻摇着头,细细的贝齿咬着嫣红的唇瓣,唇红齿白被惹人怜爱。 秦落衣白衣飘飘,轻步踱动,只给桑仲扬留下一抹纤细的背影。 “你不要去找他,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声音轻轻地,却一下子如同炸雷般震痛了桑仲扬的心。 “衣儿,你说什么?” 桑仲扬大步上前,强行扳过秦落衣的身子,令她不准逃避自己的询问,眼底布满焦急和不可置信。 秦落衣扬着头,清润分明的眼底卷起浓浓怆然,随即垂下两扇细细颤抖的长卷眼睫,将一时失控的波澜再度掩回古井似的无底深潭下。 桑仲扬看到她这般模样,心中一阵不舍,大手一勾,将她紧搂入怀: “衣儿,我知道一切都是那个耶律狗贼逼迫你的,所以你才——衣儿,你应该明白我对你的心,我在乎的是你的人啊!” 秦落衣紧紧咬着唇,随即再次微启*道: “桑大哥,他没有强迫我,我真的是——自愿的!” 的确,她可以说服自己第一次***是因为情毒散,但是清醒后的失心,她知道是心甘情愿的! 话音刚落,她的身子猛然被他的大手拉开,桑仲扬俊逸的脸上立刻充满了愠怒: “衣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大声厉吼道,却掩盖不住内心伸出如涟漪般越扩越大的不安。 秦落衣垂下眸,如幽兰般惹人心疼: “桑大哥,对不起,你永远是我在这个世界最亲的——哥哥!” 不错,她不能再欺骗自己,也不能再欺骗桑大哥了,她知道他一向对自己疼爱有佳,在耶律彦拓没有出现之前,她真的以为爱情就是像桑大哥给出的那个样子,温温的,平静的、充满温情的。 在她所生活的环境中一向都是充满着单纯的,桑府上下的人、她所接触的朋友…… 但,耶律彦拓的出现,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在她还将他当作一个陌生人的时候,他便肆意地染指她的灵魂、窥觊她的甜美、甚至是强硬地介入到她的生命之中! 她从来没有遇到过像他这样的人—— 狂妄、霸道、任意独行、以自我为中心,可以完全不顾别人的感受! 明明知道她不情愿,明明知道她已经有了婚约,还这么强迫她…… 他好坏,真的好坏! 她没有见过比他再坏的人了! 但,也只要他能够在她的世界中掀起如火的热情,这种感觉有时狂佞地令她害怕、霸道地令她想逃、却柔情得令她不得不沉沦…… 所以,她必须要让桑大哥明白自己的心意,因为,她真的怕桑大哥为了自己再去做什么傻事,她只想让他走出东临王府后重新生活,毕竟,他是她最在乎的亲人。 时间在这里就像被凝住了一样。 桑仲扬一听秦落衣这般说,颀长的身子晃动了一下,大手一下子扶住了墙壁,令自己不至于跌倒。 “桑大哥——” 桑仲扬一扬手打断了秦落衣的话。 “衣儿——” 他的声音低沉而无力,眼底的痛也愈加明显。 “你——爱上他了?” 一句问话,却含着他心的破碎。 162 卷十:掬情.第四节 诀别 (2) 秦落衣猛地抬起头,唇也抖着,随即在桑仲扬的注视下缓缓地点了点头。 “哈哈——哈哈——”桑仲扬陡然扬起头,苍凉地大笑着,眼角却滑下一滴泪。 “桑大哥,你不要这样,我——”秦落衣心疼地看着桑仲扬的样子,罪恶感陡然增加,她上前一步,紧紧拉住桑仲扬的衣袖。 桑仲扬感到心就像被狠狠剜掉一样,他陡然看着眼前的女子,声音轻骇说道:“衣儿,难道你忘记自己的誓言了吗?” 他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秦落衣爱上了——耶律彦拓! 听罢,她的小脸渐渐苍白起来,唇如秋叶般抖动。 吻,带着浓浓的惩罚和不舍朝她苍白的唇瓣袭来,大手也紧锢住她欲倒的身子,桑仲扬的心好痛好痛,手中的力量更加收紧,就像把一松手就会失去她一般。 秦落衣怔住了,她的身子一动不动,冰澈的眸子也瞪得大大的。 忘记了挣扎,只是楞楞的,以为,在她的印象之中,桑大哥一向都是温文尔雅的。 秋水般的瞳仁里,不时闪过丝丝惶恐,仿佛一条清澈的溪水中,飘零着瓣瓣残花…… “衣儿——衣儿!”当桑仲扬看到秦落衣眼中的惶恐时,猛然清醒过来,他陡然放开她的唇,将她紧搂入怀。 “对不起,衣儿,我不该这般对你——”他的声音柔柔的,如同低泣般。 一滴泪滑落在秦落衣的眼眸,她低低说道:“桑大哥,其实是我不好,是我有负你的真心,衣儿愿来世再报桑大哥的情!” 俊逸的脸上爬满深深的痛楚,他紧紧闭上眼,加重了手中的力量,将她抱得更紧。 “衣儿,你真的想好了吗?你很的原意万劫不复也要爱着他吗?你知道,桑大哥一向疼你,只要是你说的,我绝对不会强迫你的!” 桑仲扬低沉的嗓音中含着难言的嘶哑。 秦落衣心被抽地紧紧的,她知道他对自己的爱,他宠着自己,所以不忍心看到自己悲伤,他的好、他的情,她会记住一辈子的! “衣儿感谢桑大哥的成全!”她只是轻轻说着这样一句话,却涵盖了心中所有的想法和决定。 桑仲扬的大手渐渐地失去了力量,最后慢慢地放开了紧搂住秦落衣的大手,就像要放走心中最珍贵的宝贝一般难舍。 秦落衣早已泪流满面,她哽咽地说道: “桑大哥,今日一别不知何日再见,如果你真的心疼衣儿,就要好好重新生活,衣儿只求桑大哥你平安无事,因为,在这个世上,衣儿只有你这个亲人了!” 桑仲扬紧紧攥着拳头,强忍心中的不舍,他知道这是衣儿的选择,他爱她,所以希望她能快乐、她能开心! “衣儿,答应桑大哥,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开开心心的,只要你快乐了,桑大哥此生也就无憾了!“桑仲扬也哽咽着说道。 他不得不放手了,这个他最深爱的女人,现在也只能将她当作妹妹! 秦落衣用力地点了点头。 “桑大哥——”她轻轻扬起手,将插于发髻中的玉簪拔出将其放到桑仲扬的手中。 桑仲扬看着这支玉簪,唇边扬起一丝苦涩的笑: “傻丫头,这支玉簪是当初我送给你的,所以你才是它的主人,一切大势已去,你不想执着的就不需要再执着了,我想爹在天之灵绝对不会怪你的!” 说完,大手轻轻执起玉簪再次将其***她的发髻之中,喉间滚动,紧接着,唇边滑下一滴泪。 “桑大哥——”秦落衣心痛地叫着他的名字。 “丫头,以后不要像儿时那般贪玩,爬高望远,以为,在树下,已经没有了桑大哥接住你了——”他的喉间就被棉花堵住一样,说不出来了。 秦落衣的心好难过好难过,她紧紧捂住唇,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颗颗滑落。 “衣儿,你要自己保重!” 桑仲扬不忍再看到秦落衣柔美的容颜,立刻转过身躯,大手猛地将房门打开,走了出去。 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转身,真的就很难舍得她了。 “桑大哥——”秦落衣跑到门边,看着他渐渐远去的颀长的身影,哭倒在门前。 “桑大哥,你也要保重啊!”她喃喃道,斗大的泪水再次蒙住了她的眸子。 春风渐渐吹散了湖中的冰凌,耶律彦拓冷冷地站在走廊的另一端。 当桑仲扬走到他身边的时候,陡然停住了脚步,他的声音同样像腊月的寒冰般扬起: “耶律彦拓,如果有一天你负了衣儿,那我宁可丢掉性命也要找你算账!” 说完,冰冷的眸扫过他狂佞的脸庞,随即,转身离开。 耶律彦拓脸上掠过一抹隐忍,片刻后,他转身;“你放心,我会用我的生命来爱衣儿!” 声音真挚而充满坚定的承诺。 远处那个颀长的身影微微停住脚步,但只是停顿了一下,随即,便消失在耶律彦拓的视线之中。 163 卷十一:花窈窕·第一节 惊跌桃花源 桃花帘外开依旧,帘中人比桃花秀。 花解怜人弄清柔,隔帘折枝风吹透。 凭栏人向东风倚,茜裙偷傍桃花立。 桃花落叶乱纷纷,花绽新红叶凝碧。 胭脂鲜艳何相类,花之颜色人之媚。 若将人面比桃花,面自桃红花自美。 ☆☆☆☆☆☆☆☆ 最寒冷的冬季终于过去,世间万物好像一切都有了生命般,开始了万物生的希望, 秦落衣静静依靠在窗前,暖暖的阳光就像一只温柔的手般,轻轻抚摸在凝白的脸上,让他有一种懒懒的、痒痒的感觉。 “主子。你在看什么呢?” 采南将一盘甜点端到屋中后,对着发愣的秦落衣说道。然后,也走到她的身边,好奇地向外看。 “采南,你知道吗,正值三月的时候,是江南最美的时候!”秦落衣的眼神变得极其悠远,她微启红唇道。 “是吗,我从来也没有去过江南,不过听说那里漂亮的是吗主子?”采南也一脸憧憬地问道。 秦落衣*微微一勾,露出一抹怜人的微笑:“是啊,不过我最初的印象还是留在小时候。” 说完,她轻轻走到桌前,坐了下来:“这是你做的甜品吗?好香!” 采南站在窗子旁,秦落衣唤她也应声,她再度好奇地站起身,寻着她的目光往窗外望去—— 耶律彦拓伫立在院落之中,他略移脚步,玉树临风的模样不由得让人浮想联翩,怦然心动…… 男子抬眸,深邃眼光和女子的秋水剪眸碰撞在一起…… “主子,其实在这里,可有比江南更有魅力的风景呢?”采南看到两人之间眼神的交流,故意说道。 “你说什么呢!” 秦落衣淡淡叱责道,采南这个丫头的话令她心中跳个不停。随即,白衣飘过窗前,端坐在椅子之上。 男子怔怔然的凝视女子的背影,一股温暖的情意从黑眸间不轻易的流露,他鹰眸一眯,大步朝阁内走去。 采南从室内走出,她见到耶律彦拓,规矩的行礼:“奴婢参见王上。” “退下吧!”低沉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感情。 “是,奴婢告退!”紧接着,屋中再次静了下来。 耶律彦拓再未有置词,他只是站在门口,一瞬不瞬地看着女子低垂的脸。 片刻后,他微微踱着步子,来到秦落衣的面前,大手轻轻抚过她柔软的发丝,更像情人般轻溺。 渐渐的,耶律彦拓俊美的容颜瞬间就沉落下来,宇间难掩忧色…… 春暖花开之际,皇上和皇后一直在紧促他迎娶萧千沛公主的事,明知在他府中已经有了一个秦落衣,明知他心中心系其他女子,但他们的独断独行令他不禁生厌。 胸口的火气愈烧愈旺,可是在看到她那张清秀脸蛋时,顿时所有的怒气都在片刻间烟消云散。 秦落衣发觉耶律彦拓进屋后没有再做置词,心中顿生疑惑,当她仰起小脸看向男子刚毅的脸庞时,竟然意外捕捉到他眼底的那抹忧郁。 心,不禁轻轻一颤,是什么事情竟能让他这般伤神呢? 看着秦落衣微露疑惑之色,方才发觉自己的情绪倾泻太多,他唇角微微一勾,随即俯*,在她耳边轻喃道:“我带你去一个美丽的地方!” 说完,还未在秦落衣反应过来之时,他已将它腾空抱起,朝门外走去。 一路上的阳光细细地洒在两人的身上,穿过一条条走廊,在和煦的春风下,两人亲昵的身影几乎羡煞了所有仆人。 自然,还会引来多道嫉妒的目光。 耶律彦拓怀抱着秦落衣一路来到了“掬情轩”,这里早已经修葺完毕,而且经过春意的装扮后,这里显德更是不同。 这里早已是桃花一片,绿莹莹的湖水将整个室阁环绕,瓣瓣桃花像飞舞精灵般漫天回旋,落在水面之上,也落在另一处刚刚有些绿意的竹林中,这里,不似耶律彦拓居住的室阁那般雄伟和冷硬,春暖花开之际,更像是一处幽谷桃花源般。 秦落衣被眼前的这片美惊呆了,她渐渐地走向那一次有着江南建筑风格的拱桥,愣愣地站在那里,绿水之上,她像惊飞花万朵天人般,片片桃花在她一袭白衣间飞旋,随着清风幻化成一幅最绝美的风景。 风儿一吹,那沾染清香的桃花瓣也纷纷落在耶律彦拓的身上,他满意地勾笑,脚步顿住,心,被秦落衣脸上的笑容灼热,他伸手拂去身上的花瓣,桃花芬芳,使得他指尖含香。 桃花树下,男子一身白袍和粉白粉红的桃花相得益彰,于自然融为一体。 164 卷十一:花窈窕·第二节 隐隐痛楚 “衣儿,在你心中,这里可比江南的烟花三月?” 一身白袍的耶律彦拓再落下满地碎金的阳光下显得愈加俊朗,他用样走上拱桥,遗世而立,大手环住佳人,朗朗而笑。 秦落衣的心一颤,他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是否,他一直是知道的呢?因此,才在这里建了这样一处别样的阁室呢? 虽然她难忘江南的烟花三月,但是也已经醉倒在这一片片桃花开。春风张开柔软温暖的羽翼轻轻飞来,摇响悬挂在屋檐下的风铃,叮叮当当,暖语呼唤。 那一树的桃花在温煦春阳长久而温情脉脉的凝视下,终于悄悄打开粉红色的花骨朵儿,绽放一枚枚…… 目光中有着淡淡的波动,下一刻,她的身子便被男子的大手轻扳了过来,抬起她绝色的小脸,花盈间有着令她心悸的低沉嗓音: “衣儿,这里是西厢别苑,也是专门为你而修葺的‘掬情轩’,从此之后,这里就是你的!” 淡淡的低哑话语中,有着他一贯的霸道和命令,还有着——柔情。 “这里——难道不同于其他阁室吗?”秦落衣仰起头,轻轻问道。 这个疑问在她心中已经好久了,因为,至今她还记得当初在皇宫之中。皇上和皇后听到耶律彦拓将西厢别苑送给自己时的惊愕表情,这里究竟有什么不同? 耶律彦拓朗朗而笑,仿佛桃花盛开,靥生双颊,他并非作答秦落衣的疑问,只是收紧手中的力量,脉脉含情得看着眼前的女子。 桃花飘飘而落,耶律彦拓的头上、肩上均沾上朵朵桃花,香气萦绕,和他身上的龙涎香混合在一起,越发的香馥。 无论是在他的心中,还是在这个王府之中,她已经占据了王妃的位置,但是目前他还不能马上告诉她,因为,他怕,他竟然怕会吓到她。轻叹一口气,他想起不久后的皇后生辰宴,眼中转瞬即逝的是一抹难言的楚痛。 坐在回廊边的长椅上,将小巧的她搂抱至腿上,用自己的外袍裹住两人,他的注意力不在满庭的桃花上,只是怀中的佳人身上。 “你——今天好像有心事!”秦落衣窝在他的怀中,敏感的她似乎又看到了那抹熟悉的目光。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在他颈子上划着圈圈,又用食指圈住他耐候的发脚玩帅,这种感觉好惬意,如果能这样一辈子倒也不错。 惊觉自己的思绪,她慌乱地对上他那一双写着柔情的眸子。 惹他怜爱的人儿啊,她怎知他心中的担忧呢?不久后的生辰盛宴,皇后指明一定要他携带她同住,他怎会不知皇后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心理呢! 他不难想象的到,到时会有多少等着看热闹的眼睛在看着自己!他权倾天下,不仅仅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更是掌控整个契丹国的兵权,皇上及皇后对自己的牵制和忧虑他怎会不知道。功高盖住的道理他还是懂得的。 他的大手轻轻拂去沾落在衣儿白裙上的片片桃花,单纯如她,他自私得想要保护她,不想令她受到半点伤害。 这份心,他是否能够理解呢? 秦落衣的小动作在他的心中形成最柔情的波动,他极力忍住自己的悸动,他知不知道自己正在玩火? 耶律彦拓需要集中所有的注意力才能挺清楚她的话宠溺地用粗粝的大手抚摸她柔顺的长发,忍不住将头深埋如她的颈间,吸取她身上的清香。 “衣儿,答应我,无论如何让都不要离开我身边!”因为他就势轻齿着她雪白柔软的肌肤,所以话声中有几分模糊和不真切。 “嗯!”虽然他不清楚究竟在想些什么,但是他这句话在她心中引起莫大波澜。 微微侧着脸,让他能够吻上它敏感的耳垂,就让他自己放纵一次吧,他享受着这种混合中酥麻与痛楚的感觉,陌生的喜悦让她无声地屈服着。 他的黑眸变得越来越幽深,渐渐腾上浓浓的欲念,既然这把火是她点燃的,那么,就让她来负责熄灭吧…… 掬情轩中的摆设一如婉约的风格般,每一处的设计都有细心的勾勒,激情暂歇,秦落衣软绵绵的趴在男人的身上,身上早已开满诱人桃花。 “想什么呢?” 耶律彦拓大手一探,将她下颚轻抬,他要捕捉她幻缈的心思,不让她有丝毫分神,他发觉自己已经深深爱上她的柔软所带来的美好感觉。 她在懒懒地摇摇头。 “我只是觉得这里好美。原来,偌大王府之外的世界,事这样的。” “你觉得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 “宽阔,自由。” 耶律彦拓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狂笑起来,整张床也随之震动。 “你笑什么?” 秦落衣不解地坐了起来,看着这个似乎情绪失控的男人。 他的笑声刺耳而嘲讽,浓重得令人心头怪异发酸。 “衣儿,你太过单纯了!”他抬起手臂至眼上,持续地狂放笑着…… 为什么他的笑声传进她耳里,竟让她感到一阵阵揪心? 忽地,他一个坐起,两手撑到她身边,脸庞慢慢逼近,吓得秦落衣往床内缩了一下。 “衣儿,这个世界只有杀戮和野心,朗朗苍天之下,尽是污泥,你的眼,看的太单纯了!” 幽魇似的光芒在深不可测的眼眸里闪动,眩沌得令她感到骇然。 “是你的想法太过极端。” 她一手抚住胸口,硬着头皮反驳。 “没有野心、不喜欢杀戮的大有人在。朗朗苍天之下,也有清水净土,更何况,白莲尚需要污泥来养啊……” 耶律彦拓紧抿着唇,阴鸷地死盯住她,炽热灼人的鼻息以极近的距离喷上她的芙颊,霜浓被他的表现吓得不敢喘息。 “说得真好!有一天,你可要找来我眼前,好好的让我看看我从没见过的清水净土,生得什么模样。要是找不出来,我可是会认为你只是个空口好辩、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娃!” 眉头一锁,竟让她有莫大的心疼。 165 卷十一:花窈窕·第三节 喜迁之贺 倡卧新春白袷衣,白门寥落意多违。 红楼隔雨相望冷,珠箔飘灯独自归。 远路应悲春晼晚,残霄犹得梦依稀。 玉铛绒札何由达,万里云罗一雁飞。 ☆☆☆☆☆☆☆☆ 秦落衣正式住进掬情轩是选在一个阳光和煦的日子,在她的一再坚持下,耶律彦拓终于打消了想要举行盛宴的念头。 她可以想象得到,如果一旦举行盛典,那么,那些高官达人们一个个上门阿谀奉承的脸,背地里又会说些什么呢。 最让她弄不明白的是,当天府上所有的嫔妃们像商量好似的,一同前来掬情轩祝贺,但,从她们言不由衷的表情和强压的嫉妒目光中,秦落衣终于理解芒针在背的感觉了。 伴随着桃花阵阵的清香,一声温婉之音从前堂的门口处传来。 “姬妾参见王上,愿王上万福!” 琴姬缓缓起身,再次温婉一笑:“秦姑娘,真是恭贺你喜迁掬情轩了!” 秦落衣有些不自然淡然一笑,一是,她觉得自己只是换个屋子罢了,却引来这般妃嫔们的关注,二是,每每当她看到这个琴姬,她总会觉得心中怪怪的,但具体为何会这样,她反倒说不上来了。 “快快将贺礼奉上!”琴姬对着身后的奴婢们说道。 两个手捧礼盒的奴婢立刻走上前来,将盒子打了开来,闪耀于堂前的珠宝更似其他妃嫔们所送的,各个饱满而且细化圆润。 秦落衣茫然地看了看耶律彦拓,但身边的他似乎没有任何表情。 她正要开口说些什么,门口突然传来一阵爽朗大笑,随即,一个颀长高大身材的男子出现在前堂门边。 众妃嫔纷纷大惊,立刻上前,纷纷行礼:“臣妾给大皇子请安!” “平身吧!” 只见来人正是耶律倍,他一身彰显富贵的紫衣长袍,跨步走进掬情轩,朗朗而笑,院落中的桃花飘飘而落,在他的身后形成美丽的风景。 在他邪佞的俊颜上绽放绚丽如花的笑容,两道斜飞俊眉凭添了几分英气,再加上宽肩窄腰的修长身形,倍显俊逸。 “都道***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况且皇弟目前还未涉及早朝之事,怎这么早就起来了?” 耶律彦拓见来者是耶律倍缓缓起身,袍角金线划出一抹优美的弧度,他瞧见耶律倍满面笑容,好不开心,半眯着眼眸淡淡说道。 “王兄何必冷言挖苦呢,今天秦姑娘乔迁之喜,我本应前来祝贺!”耶律倍看到耶律彦拓僵硬的脸庞,扬唇一笑。 随即,他面朝向一袭白衣的秦落衣,眼中尽是柔情:“落衣,这是我的小小心意,希望你能喜欢!” 话音刚落,身后的几名随从便呈上同样精致的礼盒。 秦落衣微微一欠身:“皇子实在客气!” “唉,我看是你太过客气罢了,难道此时此刻,姑娘还拒我于千里之外不成?” 耶律倍俊逸的脸庞闪过一丝隐忍,随即,朝随从们扬声道:“把盒子打开!” “是,皇子!”随从们轻轻扬手,将盒子打了开来—— 一部十分精美的棋盘。 秦落衣微微上前,当她一眼看到棋盘的材质时,不禁一怔:“皇子,这个棋盘实为珍贵,我万万收不的!” 精通棋术的她自然知道这部棋盘来之不易,整个珍贵的中心是在于棋子上,它是属于永子棋子沉重扁圆,质地结实,古朴浑厚。 白子洁白似玉,晶莹可爱;黑子乌黑带碧,在阳光照耀下呈墨绿色。 这些棋子,色泽柔和,没有炫目耀眼的光芒,适宜于弃者长时间地观看与思考。 棋子造型雅致,着盘挫骼,重扣而不碎,手抚冬温夏凉,为弃者平添妙趣。由于“永子”质地优良,都是作为贡品呈现在皇廷之中,上大夫们也以“永子”为珍。 “落衣,这只是我的小小心意,哪有贺礼送出再拿回的道理呢?”耶律倍轻声扬笑道。 “皇弟真是有心了!” 耶律彦拓冷哼一声,本身对他上次送来古琴一事就心存芥蒂,今天又送什么永子棋子,简直不将他放在眼里,心中的怒火便不燃自发。 耶律倍面色一晒,他道: “王兄,你又何必挖苦于我呢,好歹我也是你皇帝嘛!我们应当同心协力,保我契丹皇朝江山,让百姓安居乐业,你说是不是?” 166 卷十一:花窈窕·第四节 犀利对话 耶律彦拓置若罔闻,不屑的冷哼,他为人沉着严谨,虽然狂佞但带着一股子冷硬,自然不像耶律倍个性那般随性。 耶律倍扬唇一笑,如春花绽放。虽然他贵为皇子,但是这个王兄他还是没有办法的,所以他不会轻易惹怒他的。 “兄弟之间当和睦相处,岂能在下人面前这般儿戏?”这时,一道女音蓦地传进院中。 耶律彦拓一怔,随即眉头微蹙,冷鹜的双眼转向声音的方向。 没想到今天这般热闹,看来越来越多的人喜欢直接干涉他与衣儿的事情了,目光露出不悦,下意识地他将秦落衣的的小手紧握于手。 只见一位衣着华丽的贵妇步进掬情轩院落,她一身描金凤袍在阳光下折射出柔和的光芒,和蔼的脸上挂着一抹笑意,片片桃花在她身后飞舞。 耶律彦拓微微一欠身:“参见皇后!” 屋中所有的人都纷纷给皇后请了安。 皇后述律平怎么来到他的府中了? 看来衣儿迁往掬情轩一事她早已经知道了!随即,他的目光充满寒冰,冷冷扫向身边的耶律倍! 耶律倍顿时如芒在背,但也只是唇角笑意更深,看来这个王兄认为是自己招来了皇后前来游说了。 苦笑一下后,他缓缓上前掺扶,:“母后小心!” 皇后轻轻一笑,看看耶律倍,又看看耶律彦拓,轻声说道: “东临王,也许本宫的到来打扰了你的雅兴,但是,本宫的确有些事情想跟你单独谈谈!” 耶律彦拓看到皇后的神情,心中便已了然,他尽量沉住心中的不耐,冷冷地对着屋中的妃嫔及下人们说道:“你等都退下吧!” 众人纷纷退去,秦落衣也刚刚离去,却被皇后叫住。 “秦姑娘可以留下!” “母后!”耶律倍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皇后的眼神止住。 秦落衣微微一怔,她并不明白皇后要将自己留在这里做什么,平心而论,她对契丹的皇族不存在什么好感,除了耶律彦拓外,她很难卸下戒心。 “皇后,衣儿生性单纯,所知之事更是甚少,还是让她退去吧!”耶律彦拓心中一紧,扬声说道。 然后,丝毫没有理会皇后惊愕的眼神,将目光转向身边的秦落衣,眉头渐渐变得温柔: “衣儿,乖乖在外等我,不可走太远!” 秦落衣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带着一袭清香,倩影融入飞舞的桃花之中。 “你——” 皇后眸子闪过一丝不悦,但只是一瞬,便压住了自己怒意,随即她面向耶律倍道: “倍儿,你平日也该将心思放于政事才好,不要如此贪玩!”语气是充满着宠溺的。 耶律倍乖巧道:“是,母后教训的是,儿臣谨记于心!” 皇后点点头:“你也回避吧。” 耶律倍一听,回到:“是” 他朝那耶律彦拓投去一瞥,笑意深深,而后者则是冷眼相对。 耶律倍出屋后,屋内也变得沉寂起来,香炉里面烟雾袅袅,在空中打着圈圈。 皇后述律平一生轻叹,从紧致的皮肤看,她也同样是个美人胚子,轻声对站着的耶律彦拓说道:“你且坐下吧!” 耶律彦拓依言照做,但冷硬的脸庞没有放松半分。 皇后心知他忌讳些什么,严重流露出心疼的目光,他她的眼中,他一直是她最疼爱的皇侄,自小,他便显露出与众不同的气质,与她的两个儿子耶律倍,耶律休哥同是出类拔萃的战场奇才。 不同于耶律倍,他个性深忱冷肃,掌握契丹军权,在战场上势如破竹的狠锐攻击力,令人闻风丧胆,但他对他的皇叔也就是当今皇上衷心不二,更是有百般孝顺之心,这令皇后很是欣慰。 对于他的所作所为,她与皇帝尽量不去干涉,因为耶律彦拓的父母就是为了契丹国皇族的前途牺牲的,因此,他们亏欠他太多太多。 皇后轻叹一声,声音中充满着长辈的慈祥与怜爱:“拓儿,本宫知道你心中之苦!” 耶律彦拓一听,面无表情道:“皇后何出此言?” 皇后轻轻摇头,目光之中也袒露为难之色: “拓儿,你父母为了契丹兴盛付出生命代价,再者,本宫与你皇叔对你纳妃一事又施加压力,你心中有苦是自然的了!” 耶律彦拓脸色变得凝重起来,随即淡声说道: “皇后言重了,能帮助我皇叔保卫我江山,也是为臣子的本分。” 皇后听完欣慰一笑:“你能这样想,本宫也就放心了,不过,拓儿纳娶王妃一事并非儿戏,本宫与你皇叔不得不插手!” 耶律彦拓沉声道:“衣儿已经住进了掬情轩,这已经是我的决定了,皇后与皇叔无露再劝!” 皇后眼色一黯,并未动怒,只是喟然叹道: “拓儿,你——”皇后也站起身: “你难道不知你皇叔的心思吗?你仅用一个月的时间便攻下渤海国,即使没有藏宝图,你皇叔也可封你为渤海国的国外,你为何这般执拗呢?” “皇后,你也深知我的性子,渤海国我势在必得,但衣儿,也一定要成为我的王妃!” 狂佞的本性一下子显露无疑。 他心底已经有了一个秦落衣,怎么可能再去爱一个萧千沛? 哪怕是逢场作戏也是不行的。 167 卷十一:花窈窕·第五节 惊憾之心 不知千愁为难生不知千情为谁媚 一场春雨心生寒独梅做霜为哪般 伤花作别红颜泪笑对风雨早来春 ☆☆☆☆☆☆☆☆ 院落之中,落英缤纷,秦落衣坐在独桥之上,眼中毫无波澜地看着一汪春水,心,却像一枚石子投入湖水之中般,引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皇后述律平怎么来到了掬情轩,而且还偏偏赶到今天?从她的神情中,好像事情真的跟自己有关似的,但是耶律彦拓的表情很是紧张。 究竟是什么事情? 修长如画的双眉间渐渐凝上淡淡思索,一双纤手皓肤如玉,映着绿波,便如透明一般。 “王上对秦姑娘真是用心之至,掬情轩果然是一处美邑!”琴姬看到呆坐在桥上的秦落衣,缓步走了上来,轻声说道。 柔美的声音打断了秦落衣的思索,她转过头,看到是琴姬后,立刻站起身子,淡淡一笑: “只是一处住所罢了,是否将其看做是美邑,其实只是在于心情!” “秦姑娘已经得到王上万般宠爱于一身了,难道还是不开心吗?”琴姬轻柔地笑着,如菊般清雅,落落大方。 秦落衣唇边轻轻勾起,眼底却扬着浓浓的怅然,眸光更似深邃:“我只是不想成为众多嫔妃间的针芒而已。” 琴姬看了看秦落衣渐渐变得清冷般的神情,轻叹一声道:“秦姑娘,世间之事岂能尽如人意呢?” 秦落衣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出神地看着远处,那桃花片片飞落,她轻轻伸手接住一片,顿时指尖弄得一片清香。 琴姬也走上前,轻摆衣袖,将上面的桃花轻轻拂了去,然后开口道: “我与秦姑娘有缘,一直视秦姑娘为好姐妹,有一句话我不能不跟你说,免得日后你会多生事端!” “是何话呢?”秦落衣有些奇怪地问道。 琴姬转过身来,直直面对秦落衣疑惑的双眼,说道:“你也知道王上的嫔妃成群,但是,在这个偌大的王府之中,你可曾见过孩童的身影呢?” 琴姬的一句话似乎点醒梦中人,秦落衣身子陡然一怔,她来王府这么久,一直却没有关注这个问题,不错,耶律彦拓众多妃嫔,为何不见膝下有子女承欢呢? 秦落衣想到这里,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她惊愕说道:“难不成,他……” 她一下子想到了另一个方面上去,毕竟她是学医的,遇上这样的问题,生性单纯的秦落衣怎么还能想到其他可能呢! 琴姬一下子便明白了秦落衣要说的意思,忍襟不住地轻摇了摇头:“一看你就是想歪了!” 这个丫头竟然会联想到王上不能生育! 这个想法令她有些错愕不然。 秦落衣神色有些不自然,她微微红着脸,问道:“难道不是吗?那还会有什么原因呢?” 琴姬眼底掠过一抹淡淡的哀凉:“其实,这是王上定下的规律,他不允许王府之中任何一个嫔妃生下子嗣,被宠幸后的嫔妃每个都会主动服用含有麝香的凉药!” 秦落衣惊愕得眼睛瞪地大大的:“含有麝香的凉药?那岂不是——” “不错,这是避免生孕的药物!”琴姬一针见血地说道。 秦落衣惊得立刻用小手掩住唇,否则她会叫出声音来:“他——他为何这般做?” 琴姬无奈地摇摇头:“王上的心思我们做嫔妃的怎敢妄自猜测呢?只要我们谨守这样的规矩就行了,否则,下场就会像容妃一样很惨的!” “容妃?她怎么了?”秦落衣失声问道,虽然她没有见过这个女人,但是隐约听见丫鬟们也谈及过此人。 琴姬脸上流露出淡淡悲哀:“当初容妃是王上最宠爱放入妃子,她仗着这份宠爱,擅自怀上王上的子嗣,当她向王上邀功时,没想到——” 说到这里,琴姬猛然打了个冷战。 “没想到怎样?”秦落衣紧张地问道,心,开始狂跳起来。 “没想到王上知道后,只是冷冷命令她拿掉孩子,她不肯,苦苦跪下哀求王上,当时盛怒下王上狠狠踹开了她,没想到这一脚踹在了她的小腹上,随即,容妃便大出血,最后在井中自尽了!” “什么?”秦落衣一下子跌坐在桥梁上,眼中升起浓浓的恐惧。 他怎么可以这样残忍呢?他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个已经怀有他子嗣的女人呢?一个人怎么可能狠心到这种程度,不惜一切杀死自己的孩子? 心,在渐渐变得冰凉,起伏不定的胸口此刻能将她的惊悚表露无疑。 陡然,她一下子想起了自己! 小手猛地按住胸口处,心中的不安开始逐渐扩大—— 一向精于医术的她为何没有想到自己呢? 琴姬看到脸色陡然变得苍白的秦落衣后,声音立刻急切地问道:“秦姑娘,你现在可否从了王上?” 秦落衣猛然抬头,眼中的情感陡然外泄。 琴姬心中一酸:“你——可否服用过冷药?” 168 卷十一:花窈窕·第六节 咄咄之言 琴姬的一句问话像一枚炸弹般在秦落衣的心头炸开,她茫然无措地摇了摇头,唇开始控制不住得抖动着。 没有,她一直没有服用过任何药物进行避孕,而耶律彦拓也从未在她面前提到过此事,而她自然而然地也就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琴姬看到这番神色后,立刻上前,执起秦落衣的手臂,将指尖请按与她的脉搏之上,片刻后,她紧张的神情开始变得稍稍缓和起来。 还好,她的脉搏一切正常。 然而,她的这番举动却一下子引起了秦落衣的注意,从她的手法上看,她的医术不在自己之下。 一丝异样的感觉划过秦落衣的心头,在她还没有理清这是一种怎样的思绪时,已经翛然消失了。 秦落衣掩去眼中的惊愕,不动声色地轻声说道:“没想到你也是精通医术之人呢!” 然后,扬起眸,看着琴姬的表情。 琴姬静柔的眸子闪过一丝慌乱,但只是一瞬,令秦落衣一度以为自己是看错了。 “其实我只是略懂一些医术罢了,哪里能跟秦落衣高超的医术相比较呢?”琴姬谦逊地说道。 秦落衣轻轻一笑:“你这般说,我实在愧不敢当,以后好了,有了你这样知己作伴,我们可以共同探究医术了!” “哪里,我还要多多向秦姑娘请教才是!”琴姬从容答道。 秦落衣微微一笑,没有再说话,通过片片桃花瓣浅浅扫过琴姬静美的眸子,心,却泛起丝丝疑惑,她一直认为这个女人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越是太过隐忍的女人,就越不简单! ☆☆☆☆☆☆☆☆ 在掬情轩的前堂之中,仍然是硝烟弥漫的味道。 耶律彦拓一席铿锵有力并带有狂佞的话音一下子引来皇后眼底一暗。 “拓儿,本宫并没有让你只是在江山和美人之间取其一,只是要求你将王妃的位置留给萧公主罢了!” “不可能!”耶律彦拓想也不想,直接决绝答道。 “拓儿,你也知萧公主一心只是有着你,这可是直接关系我朝江山社稷的啊!” 皇后述律平苦口婆心地劝慰着耶律彦拓,她知道这样的确有些强人所难,但为了契丹国的太平,她只能这般做。 耶律彦拓冷言道:“皇后,刺赫部落王上虽然归一皇叔统治,但野心之大没人不知,你真的认为他只想让自己的女儿做王妃那么简单吗?” 皇后一听,眉心焦虑更重:“不管怎样,有他爱女在手上,他多少是会有顾忌的……” 耶律彦拓野铁心肠道:“皇后!皇侄任何事情都可以答应你,但掬情轩之中只能住进秦落衣一人,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 皇后眉毛一蹙: “拓儿,你应该知道身为皇族,亲事怎可由自己做主,如果你爱慕秦姑娘,大可将她纳为嫔妃,你身为东临王,身边多几个嫔妃又不是什么大逆不道之事!耶律家族是皇亲,自然只能与萧氏结为正姻,这点你不是不知。” 耶律彦拓黑眸微冷,浓眉皱起一道褶皱,他咬牙:“皇后!你不要再逼皇侄!即使没有衣儿!皇侄也无法虚情假意!” 皇后只觉头泛疼,“拓儿……” 耶律彦拓大手一摆,眼中的神情已经很是不耐,他沉着气说道: “请皇后转告皇叔,只要他决心一下,皇侄立刻会发兵讨伐刺赫部落王上,直接替他除去心腹之患,但迎娶萧公主之事,绝无可能!” “拓儿,你——这般为了这个汉女,值得吗?”皇后站起身来,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值不值得,皇侄心中最为清楚,请皇后无需为侄儿担忧!”耶律彦拓巧妙答道。 皇后目光一冷,随即说道:“好,本宫倒要看看,你这般对她,她是否也会这般敢领你的情!本宫生辰那天,希望看到秦姑娘!” 说完,便拂袖离去。 “恭送皇后!”耶律彦拓站于院落门边,心,有些凌乱。 他是东临王,是在沙场之上战无不胜的战魔,他要帮助皇帝巩固江山,这是理所当然的。 战火烽烟,他跟随耶律阿保机踏上战场,所向披靡,抛头颅,洒热血,也为图个国泰民安。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他不会有任何的怨言。 在感情上,他不想搅进政治里面,最终却也是政治的牺牲品,放眼看去,整个王府之中,他所有的嫔妃哪个不是代表一方势力的棋子呢? 颀长的身影步走在青石小径上,投下灰暗的阴影。 阳光温暖可是却驱不走他心中寒意。 秦落衣,纯的如同仙子般,不谙政事、不谙世事,没有遇上她之前,他以为这一生,自己就会这般度过了。 身为皇族的他,虽然高高在上,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和兵权,即使连皇上也会对他这个侄儿有所顾忌,因此,于他这种人而言,是不会有任何的幸福的,做戏吧,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但是,她出现了,她的清冷、她的浅笑、她的娇羞,都引起了他心中对幸福渴求的轩然大波,他已经尝到了爱情的滋味,又怎可轻言放弃呢? 一片桃花飘落下来,在他面前旋飞。 他的心,也跟这桃花般,起起落落,空空荡荡—— 大手陡然抓紧,再抬起头时,眼中已经恢复一贯的自信和狂佞。 169 卷十一:花窈窕·第七节 亲昵的晚餐 柳丝长,春雨细,花外漏声迢递。 惊塞雁,起城乌,画屏金鸠鸪。 香雾薄,透重幕,惆怅谢家池阁。 红烛背,绣帏垂,梦长君不知。 ☆☆☆☆☆☆☆☆ 晚餐的气氛亲昵得惊人,这让秦落衣十分的不适应,所有的下人都争先恐后地对她献着殷勤,弄的她有些傻眼。 而餐桌上的亲昵更让她茫然不知所措,耶律彦拓温存地揽她靠躺在他的怀中,丝毫不避讳在下人面前表现出他的温存。 他的表现几乎可以用柔情似水来形容了,他不断喂她吃各种特制的江南菜,霸气专制之中带着宠溺,而每当她抬着满是疑问的小脸迎向似乎特别柔情的耶律彦拓时,得到的便是他送来的满满一口菜。 在他这样强行的喂食下,秦落衣竟然不知不觉地吃下多于平日两倍的食物,简直是奇迹! 她终于也知道了为什么契丹国的女人每一个都是丰满壮硕的,她的饭量在他们眼中应该简直就是少得可怜吧。 而坐在餐桌另一旁的耶律倍则酸酸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这个王兄分明就是在自己面前表现出自己温玉在怀的得意不是。 猛地喝下一口酒,几乎是不顾形象地大口吃肉,却发现自己压根就吃不惯江南菜。 耶律彦拓眸光撇过一脸别扭的耶律倍,将他的心思全部尽收眼底后,有些揶揄说道:“看来皇弟不习惯这些饭菜!” 耶律倍将酒杯重重放在桌上:“我说王兄,我们是契丹人嘛,当然要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你看这个这个——肉切得这般细,怎么吃得痛快啊!” 说完,轻叹一声,真是可怜,堂堂的皇子竟然流落到吃不饱肚子的地步。 “皇弟,你好好的皇宫不回,偏偏要在我东临王府中死赖着不走,这样也就罢了,既然身为客,那么一切自然是悉听主便了,岂有挑理之意?” 耶律彦拓不慌不忙地回答道,然后又喂进秦落衣一口饭菜,伸出修长的手指将她唇边的残羹,动作轻柔自然至极。 “我自己来就好了——”秦落衣一直感到怪怪的,谁知她的话音刚起,便被耶律彦拓冷峻的眸光吓到了,硬生生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耶律彦拓满意地看着秦落衣的表情,她瘦的令人心疼,不多吃点怎么行呢? 当秦落衣看到耶律彦拓又夹起满满的菜时,小手一下子捂住了唇。 “张口,!”耶律彦拓低沉地命令道,有着不容违逆的口气。 秦落衣拼命地摇着头:“不,我实在吃不下了!”一双美丽的眸子也充满着对事物的恐惧。 由于她是捂着嘴说话,所以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你说什么?”耶律彦拓挑着斜飞的眉字,故意问着她。 “我说,我吃不下了——”秦落衣将小手稍稍移开,轻声说道。 然而,再接触到他狡猾的眼神和举动时,又赶紧快速的捂回唇瓣。 耶律彦拓轻笑着,看似遗憾的低喃:“狡猾的小东西……” 罢了,今晚她总算吃的不算少了! 看到他作罢的样子后,秦落衣轻轻地吁了一口气。 耶律彦拓好笑地摇摇头,真是从未见过还有将吃饭看做是莫大压力的人。 “喂,王兄,我还没吃饱呢!” 耶律倍一阵哀号,天哪,难道做皇子就要受这般罪了?秦落衣吃得饱得不能再吃了,自己却一点饱意都没有! “抱歉,今晚我命厨子准备的就只有江南菜,皇弟要是吃不惯,本王也没有办法!”耶律彦拓恨不得他马上消失,真是碍手碍脚的家伙。 “你没办法?”耶律倍怪叫一声,然后拿起筷子挑了挑菜中的肉,可怜地摇摇头:“王兄,这样清淡的食物你竟然能吃得惯?” 耶律彦拓眼底滑过一抹笑意:“人的生活习惯总是会改变的!”说完,大手轻轻环住秦落衣的身子。 她是江南人,自然要吃江南菜了。 秦落衣心中被他的这句话震动了一下,心跳的速度也在开始变得有些不规律了。 “罢了罢了。这难道就是王兄你的待客之道,唉!”耶律倍自然明白王兄的心思,如果不是因为秦落衣,他怎么可能这样大的改变呢? “皇弟此言差矣!本王并不是死拉着你不放,一定要留在府中的!”耶律彦拓的言外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奈何,耶律倍明明听懂了他的意思,故作没有听懂,他哈哈大笑,然后说道:“我留在王府之中,可全是为了落衣嘛!” 秦落衣一听眼睛瞪得大大的,他在说什么啊? 而紧搂住秦落衣的耶律彦拓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的颜色:“你说什么?” 该死,竟然明目张胆地在他面前说这样的话! 170 卷十一:花窈窕·第八节 再试三劫循环 耶律倍看到耶律彦拓几乎都能吃人的眼神,不慌不忙地笑了笑:“王兄,你又何必紧张呢?” 此话一出,耶律彦拓就是不耐烦了,他一声厉喝:“来人!”原本低沉的声音瞬间变得冷冽起来。 “是,王上!”一个侍卫连忙走上前,毕恭毕敬地说道、 “马上为皇子备好马车,送皇子回宫!”耶律彦拓干净利落地命令道,这个家伙一看就是没安好心,一定要送走他! “遵命!” “哎,慢着!”耶律倍大手一挥,止住了侍卫的行为:“王兄,你我二人可是兄弟,干嘛这般绝情!” 他露出招牌般的笑容,没心没肺地说道。 “王上,这——”侍卫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自己该听谁的好!;两个人他得罪不起。 耶律彦拓眉头微微一蹙,然后对着侍卫冷冷说道:“你退下吧!” “是,王上!侍卫立刻退了出去。 耶律彦拓满脸的不耐:“说吧,你还想干什么?” 耶律倍一乐,他的这个王兄醋意还挺大的,然后他松了耸肩膀,不紧不慢地对上秦落衣如水的美眸,说道:“落衣,今晚我可要破坏你的‘三劫循环’棋局哦!” 听到他这般说,秦落衣紧张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下来,原来,他是想破那个棋局啊,吓死她了! 耶律彦拓则很是不高兴:“皇弟既然想要下棋,本王就给你找个棋伴!”话语中有着浓浓的醋意和霸道。 他真想一拳打在耶律倍那张看似无害的笑脸上,一直在府中赖着不肯走,原来就是为了下一盘棋,真是太可恶了! “王兄,这个三劫循环棋局只有秦姑娘才会的!是不是秦姑娘?”耶律倍一边说着,一边看着秦落衣。 秦落衣轻轻一笑:“既然皇子有此雅兴,落衣要是再推脱就显得有些不妥了!就是不知,皇子这么长时间以来,是否想出破解这一棋局的方法没有?” “秦姑娘不妨拭目以待!”耶律倍爽朗大笑。 耶律彦拓的脸色早已经变成了铁青色。 秦落衣看着他的这般摸样,心中忍襟不止,她尽量强迫自己不要笑出声音来,只是轻轻说道:“你可有兴趣呢?” 一贯的清冷中此刻扬着淡淡挑衅的味道。 耶律彦拓看着秦落衣眼中的戏谑,顿时唇角一勾,形成一道*弧度:“好,本王倒也想会回这所谓的‘三劫循环’棋局!来人,备棋!” 他一声令下,几个下人便利落地将棋盘准备好。 当秦落衣选定白子后,微微扬起眸,随即,轻轻一笑:“你们谁先来?” “自然是我先来!”耶律倍急忙选好黑子说道。 秦落衣坐于棋盘前,轻声道:“请!” 耶律倍首先执起黑子下了一着,紧接着,秦落衣也跟这下了一白子。 时间,静谧地一分一秒中度过,此刻棋盘之上已经布满白子与黑子了。 棋盘之上白子利用倒扑、倒脱靴等手段杀死了一些黑子,黑子共提掉了舒适数枚白子,仍不能做出一个眼位。 渐渐的,棋盘之上再次出现劫中有劫,既有共活,又有长生,或反扑或收气,花五聚六,复杂无比的局面。 三劫循环之棋局! 耶律倍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下上一子,试图想要通过另一种方式来突破这个棋局,奈何,这招黑子一下,便被白子吃了去。 他的眉头紧蹙着,像是在深深思索,俊美的眸子一瞬不瞬盯着棋盘,开始计算棋子的死活,渐渐地,竟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的。 努力地定了定神,再次看去,第二次再算,竟然发觉原先以为这块白棋是死的,其实却是可活之道,心,陡然一颤,仍旧是破不了这个棋局! 不可能,自己明明计算的没有错啊! 陡然,他脑中灵光一闪,随即,拿起黑子,在计算好的位置上下了一着。 秦落衣看了看耶律倍下子的位置后,轻轻一笑:“有时想得太过周全也未尝是件好事!” 话音刚毕,她轻轻拂过衣袖,执起一白子,挡在了刚刚的黑子前,这一下,已经完全将耶律倍的后路阻断。 “妙哉!简直是妙哉!本皇子认输了,没想到多日揣摩思考后,仍旧是解不了落下布下的这个棋局!”耶律倍笑着大声说道,不免有些遗憾。 秦落衣轻轻一笑:“正如《易经·系辞》云: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棋奕也是一样,棋子无极别划分,没有功能规定,随着棋子数量增多,自然便会形成一个个看似难解的棋局,这也是由简单到复杂的道理,但实际上,只要懂得阴阳相生相克的道理,那么棋局自然便能简单而解了!” 耶律倍听后,轻叹说道:“落衣不愧是难道才女,我实属惭愧!” “皇子过奖!”秦落衣轻声说道,紧接着,她面朝耶律彦拓:“你可能解了这个棋局?” 耶律彦拓唇角一勾:“目前还未有能难道本王之事!” 口气一贯的狂佞,却充满令人欣赏的自信! ************************************************************!******************************************* 171 卷十一:花窈窕·第九节 赌局 秦落衣心中微微一震,未下棋,她便似乎能够预感到他竟然能够解得这一棋局。 耶律彦拓金袍微撩,紫色锦边闪过一道微光,随即,他便坐于秦落衣的对面,深邃的黑瞳里,尽是狂傲的自信—— 不经然间,秦落衣竟然有些胆怯了,但只是一瞬,便轻扬指尖,将自己所下的数十余枚白子从棋盘上捡起,放入木盒。 耶律彦拓也捡起了十余枚黑子。 棋局上仍然留着原来的阵势。 “三劫循环!好一个三劫循环!”耶律彦拓爽朗的哈哈大笑,笑声中带着几许赞赏的味道。 仔细端详这棋局,对局中同时存在三处有关全局胜负的劫争。黑子在上位提劫,白子即在下位提劫,环环相扣,却令黑子没有退路。 耶律彦拓反其下着一子,四周却是重重白子包围。 秦落衣微怔一下,她抬头看了一眼耶律彦拓,这招棋显然下得有些失策,但她仍旧是不敢掉以轻心,因为,她不知道这是他本身的原意还是在诱敌深入。 浅思过后,秦落衣扬起淡淡柔美的笑靥,轻撩衣袖,执起一白子,轻轻放于一端。 果然好棋!耶律彦拓心底由衷地赞叹着,她的心思细腻令他不禁有些更加寻味了。 耶律彦拓看着她,樱桃樊素口,远山蛾黛眉,行至花下,新月朦胧间,清辉倾斜在她的身上,如同下凡的仙子。 她凝神望着棋局,软软的细语被微风吹散,流淌在月光下,不曾可闻。 而一身白色的裙袂飘飘,似为这轻柔的夜风而起。 心,更是柔情至极,深邃的黑眸漾上浅浅笑意。 “该你了!” 秦落衣发现耶律彦拓片刻后都没有动作,于是便抬起头催促,一双淡如秋水的黑瞳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对上那双原本凛冽如千年寒冰的眸子,渐渐漾上温柔—— 心,咚得跳动一下!随即,纯如白莲的脸颊立刻染上霜红! 耶律彦拓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后,扬起宠溺的笑容,随即,执起一黑子,看准了位置,下了去—— “王兄——不可!”在一旁观棋的耶律倍看到耶律彦拓将要下的这招后,立刻失声阻止。 耶律彦拓止住声音,罢了罢了,从未见过这般下棋之人,明明知道是死路还要一头栽进去。 秦落衣直直地看着耶律彦拓手中的棋子:“这招棋是落还是不落?” 声音虽然清冷,但扬着柔柔的情意。 耶律彦拓轻轻一笑:“衣儿,今天这般尽兴,我便跟你赌这一局,何如?” “赌这局?”秦落衣失声问道,冰眸也困惑地凝视着耶律彦拓的神情,他想赌这局,难道他已经有了十足的破局之法了? “怎么?不敢了?”耶律彦拓饶有兴致地看着秦落衣疑惑的眼神,唇边勾着邪魅的微笑。 “谁说不敢了,你想怎么个赌法?”秦落衣仰起头,清冷的声音扬起执拗的坚持。 她明亮的瞳仁里,印着他志在必得的笑。 他清澈的瞳仁里,印着她失神的影。 “很简单,如我解不了这棋局,我随你提出任何要求,但,如果我一旦解了这棋局,那么你——一切都要听我的!”耶律彦拓脸上狂佞的笑渐渐扩大。 “一切都要听你的?”秦落衣倍感诧异。 “不错!有皇弟在此作证,何如?”耶律彦拓低沉的声音就像一剂蛊惑的种子般,在秦落衣心中落下,渐渐生根。 “好啊,本皇子乐意做这见证人,我倒想看看王兄是如何解得了这三劫循环棋局!”耶律倍哈哈大笑说道、 他,一定不会让自己赢得那般容易的,秦落衣心头陡然扬起这个想法,不错,虽然自己从未跟他下过棋,但,也有着这样的预感。 一个人在安静的时候,很难思量他的性格脾气;只有当他有感外物而动情时才能辨识。推而至于下棋,一个人的性情躁静、态度骄矜、思想集散、目光远近、神志清浊、举止轻重等等,都会影响棋局,关系胜败。因而“博奕之道,贵乎严谨”的实质,是对身心修养的培植与磨练。 秦落衣通过这样的棋理,他的深邃和隐忍已经令她深感不同凡响。 片刻后,她微微点了点头。 耶律彦拓陡然一笑,在秦落衣的错愕间,正好落在“去”位的七九路上,那是破解这“三劫循环”的关键所在。 “你——”秦落衣又惊又喜,她万万没想到耶律彦拓会走这一招。 紧接着,她连忙以白子相应,耶律彦拓又一招意外之棋,落在“去”位的八八路,正是她所要下一步想要落子之处。 秦落衣心下暗自骇异,眼中也闪过一丝凌乱,随即,思考几许后,扬起手将白子落在“去”位五六路上。 “果真不错,咄咄逼人,可惜衣儿,你还是想差一招!”耶律彦拓由衷的赞许中故作惋惜状。 随即,他的大手轻轻一扬,一个黑子竟然随着掌风带起,不偏不倚的跌在“去”位四五路上。 这黑子成螺旋型上升,发自何处,便难以探寻,这黑子弯弯曲曲的升上半空,落下来仍有如此准头,这份暗器功夫,实足惊人。 不仅是秦落衣,就连从小习武的耶律倍也是心下钦佩。 秦落衣不禁一笑:“前无去路,后有追兵,正也不是,邪也不是,那可难也!”说完,白子扬起,落在下‘平’位三九路! “衣儿,你输了!”耶律彦拓狂佞的语言再次扬起,紧接着一枚黑子稳稳落在“平”位三九路上。 秦落衣倒吸一口冷气,怔怔地看着整个棋盘,如果真输了,眼前的这个男人——竟然解了这个棋局! “欲要解此棋局,首先要懂得舍弃,然后再获取,我说得没错吧衣儿!”耶律彦拓邪魅一笑,扬起的眉间也扬着势在必得的气势! 不错,就是这个道理,有舍才有得,但,这样一个简单的道理,又有几个人能彻底悟到呢? 而耶律彦拓竟然悟到了,她绝对不曾想到想到像他这样一个充满肃杀性格的男人 “我输了,你说吧,让我做什么?”秦落衣心服口服地说道。 耶律彦拓轻轻一笑:“很简单,皇后大寿时,你要随我进宫!” 172 卷十二:恋尘缘·第一节 生辰宴会 原想于君共白首 亲思情重难连理 不忽造化作弄人 只叹红颜多命薄 心伤心碎心已止 缘浅缘深缘由天 唯愿今世苦相守 换得来生续鸳鸯 ☆☆☆☆☆☆☆☆ 皇后的生辰很好记,正好赶上桃花漫天飞舞的季节,有着阳光明媚的温暖,更有着万物生的希望。 整个皇宫喜气洋洋,一整天都有歌舞不断,都在为皇后的生辰而庆祝,午时,皇后生辰庆祝宴会正式开始。 下午,皇后生日的庆祝宴会正式开始。 首先,文武百官恭祝皇后娘娘生辰快乐,各自送上珍贵的礼物,各个王室家族一起跪在前堂殿前。 奇珍异宝间,皇帝耶律阿保机点头微笑,而皇后也则是母仪天下的笑容。 “东临王到——”侍卫扬声传到。 众群臣立刻安静下来,整个殿堂除了歌舞升平的声音外,都是极为安静的。 殿堂之上,出现耶律彦拓伟岸的身影,他勾着狂佞不拘的笑容,在他的身边,则是身着一袭白衣的秦落衣。 只见耶律彦拓并没有佩戴雕着耶律部族标志白玉的帽子,而是,乌发束着黑色丝带,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 滚金色皮毛的窄黑袖,宽只窄袖,袖口以金带束住,腰缠玉束带,左居上披着金貂毛制成的贾哈;贾哈上头烙着耶律合族的图腾。 这个人显得更加挺拔、俊朗、又兼具王者气息! 而原本在他身上的披风此刻已在却在秦落衣的身上,被风襟中缀满的珍珠。 仅仅是这样,便告诉了所有人,这个女子是他的! “耶律彦拓给皇上、皇后请安,祝愿皇后生辰快乐,千岁万福!”耶律彦拓走上前来,微微一欠身,低沉的声音不疾不徐地扬起。 而秦落衣也只是微微欠了一个身,如果不是下棋输给耶律彦拓,她才不会来这里给什么皇后祝寿呢! 皇上扬着笑:“好好,来人呐,赐座!” “谢皇上!” 耶律彦拓稳稳地端坐在椅子之上,随即示意秦落衣坐于自己身边。 正当二人坐定后,一阵甜美的女子声音从大殿之上传了出来,紧接着,伴随着一阵浓郁的花香,一个丰满的契丹女子一下子扑到了耶律彦拓的身边。 “彦拓表兄,千沛好想你哦,这么长时间都不来看人家!”女子扬着妩媚的笑,整个身子都贴在了他的胸膛之上,声音像划开的糖一般。 “千沛?”耶律彦拓微蹙着眉宇,眼底有着淡淡的不耐烦。 眼光随意扫过端坐在身边的女子,竟然发现她仍旧是清冷毫无波澜的眸光,眼底不仅一暗,脸色也有些变冷。 而此时的秦落衣则是惊愕地看着这个女子!千沛?萧千沛!刚刚进王府之际,她便见过这个女子,大胆而又热情的女子! 今天,她也是一样,一袭大红丝裙领口开的很低,露出丰满的胸部,面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 肌肤不似汉人那般白皙,而是*的蜜色,满头的珠在阳光下耀出刺眼的光芒,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 秦落衣不禁由衷地感叹契丹族女子的耐寒,虽然现在春暖花开,但穿成这般单薄,还真是要丰满力壮之人才可! 她——不嫌冷吗? 秦落衣这般想到,但当她看到这个女子像牛津糖一样黏在耶律彦拓的身上时,心中立刻涌起莫大的醋意! 心酸酸的!她曾经听说过这个萧公主是耶律彦拓指定的王妃,是他的妻子,一想到耶律彦拓不久后会迎娶萧千沛入门,她的心就会变得很痛很痛! “千沛,不可胡闹!”皇后述律平和蔼地欠斥道。 萧千沛嘟着嘴恋恋不舍地离开耶律彦拓的身子,当她将目光转向一旁的秦落衣时,目光陡然一冷,她竟然有资格坐在他的身旁!简直是太可恶了,不仅如此,她甚至还听说了,彦拓表兄已经命人将西厢别苑修葺完毕,还让这个女人住了进去! 简直是笑话,她一个卑微的汉女竟然想要得到彦拓表兄的宠爱,甚至是坐上至高无上的王妃宝座? 皇后显然发现殿下之人之间的的波澜暗涌,其实,今天明则为了贺寿,暗则是为了促成耶律彦拓和萧千沛的美事,至于汉女秦落衣,如果拓儿喜欢的话,完全可以纳为嫔妃。 想到这里,她轻轻一笑,问向清冷的秦落衣:“秦姑娘,你身为东临王的贴身医女,可发现拓儿身体有何不妥?” 173 卷十二:恋尘缘·第二节 醉翁之意 落花已作风前舞,又送黄花雨。 晓来庭院半残红,惟有游丝千丈茑晴空。 殷勤花下同携手,更尽杯中酒。 美人不用敛娥眉,我亦多情,无奈酒阑时! ☆☆☆☆☆☆☆☆ 秦落衣没有想到皇后会问这样的问题,她浅浅一怔,然后起身缓缓答道:“东临王自小习武,任督二脉早已打开,因此,他的身体十分康健!” “嗯,秦姑娘一向医术高明,甚至有起死回生、预见生死之术,以后即使萧公主嫁入王府之后,有秦姑娘百般照料,本宫也就放心了!”皇后不着痕迹地将自己的想法含沙射影地表达出来。 秦落衣面上依旧神色淡淡的,身子却微微地一怔,虽然她面上还是一副无波无澜的样子,内心的惊涛骇浪却只有她自己知道。 耶律彦拓要娶亲? 眼底的神色暗了下去,心,就像被一直大手狠狠揉碎般的疼痛。 耶律彦拓眯起斜长深邃的眼眸,凌厉地审视眼前的女子,当他听见皇后这番言辞后,心中自然是不悦,然而秦落衣微怔的神情却落在他的眼中,心,陡然变得明朗。 一向深沈的表情难得地露出一抹明显的兴味。 “我想皇后弄错了两件事!”耶律彦拓缓缓站起身来,开口说道,噪音沈得有如厚石,重重地压迫人心。 唇边的笑刻得更加深邃:“第一,衣儿是我的医女,换言之,她只是我一个人的,她只是能够照料我一个人的身子而已;第二,衣儿在几日前已经住进了掬情轩,哦,忘了跟诸位解释,掬情轩——前身就是西厢别苑,我想这般说法,诸位应该明白了吧!” 伴着最后的话音的落下,耶律彦拓的大手也同时不着痕迹地牵住了秦落衣的小手,向大殿之上的所有人宣告她的所有权! 大殿之上静得只能听见倒吸冷气的声音,紧张的屏息声浪潮般在他周围涌起又退去。 秦落衣黑白分明、几乎要滴出水的灵静美眸,饱含惊愕地看着耶律彦拓英俊侧面。 他就这样高高站在大殿上,深镌有若斧凿的五官一片漠然,垂着眼眸,睥睨着周围的一片***动,挺直硕长的身躯一动也不动。 心,变得暖暖的,而小手的冰凉也随着他那只大手的温度而变得炽热起来。 “拓儿,你应该明白作为契丹皇族的人,只能与萧氏家族成婚,你怎可将西厢别苑让了出去?”耶律阿保机实在忍不住了,他扬声斥责道。 “皇上,西厢别苑并非是让出去,而是那里本来就应该属于衣儿!”耶律彦拓冷硬的声音再次扬起,不卑不亢间有着无法阻挡的气势。 秦落衣的眉宇凝的更加深了,西厢别院?只是一个住所而已,他们为何这般争执呢?而且四周的人又是这般表情,每个人听见她住进西厢别院时,都会扬上这样莫名其妙的表情。 手,抖了一下,随即,便被耶律彦拓的大手紧紧裹住。 “拓儿,你——”皇上有些气结道。 皇后述律平淡淡扬笑,示意耶律阿保机稍安勿躁,她轻声开口道:“拓儿,本宫现在想知道,渤海国的最后一块地图究竟在谁的身上?是那个已经死掉的桑晋还是被你放走的那个桑仲扬?又或者——就在秦姑娘身上?” 她的声音虽轻,话锋的转向却令耶律彦拓的目光变得更加阴冷起来; “皇后可是在怀疑我的人?”那眼神,充满掠夺的魔性,根本不属于人类。 皇后述律平显然被这个皇侄的眼神镇住了,耶律彦拓虽说是自己的晚辈,但是他行事一向乖张,个性深沈冷肃,虽然她知道他并不会利用手中的兵权来叛变,但,一切还是要小心言辞才好。 “战魔”这个名字可并不是他自封的,虽然耶律彦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他的德行及威望已经在整个契丹国名扬,人们说东临王的魔物投胎而来的“战魔”,生来就是要挑搅战争、征服叛乱,他所踏过的每一块土地,绝对逃不过站祸绵延的血腥命运。 每个地方,到处都流传着东临王一则又一则令人闻之丧胆的传奇战役。 这也是他狂佞和不拘的原因所在。 秦落衣的心中战战兢兢的,来皇宫两次,但每一次都会令她产生这样的感觉,好像一切矛头都会指向自己! 他们还是不死心那最后一张藏宝图! “拓儿,你应该知道渤海国的宝藏是可以兴盛我们契丹国运的根本,但是你迟迟找不到最后一张藏宝图,叫朕以何样的理由封你为渤海国的王呢?难不成真是要朕命大皇子耶律倍一直暂管那里吗?” 皇上的声音中裹着焦急和规劝。 “皇上,藏宝图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至于其他叛乱我也可以帮助平复,但,只有一事不行,那就是除了衣儿,谁都没有资格住进西厢别苑!” 耶律彦拓面色急速身凝成一片肃杀,声音更是冷得如同地狱中的勾魂之人。 174 卷十二:恋尘缘·第三节 怒震大殿 一片繁华春色里,日日笙歌,好梦难随起。 山水迢迢人自忆,何曾红粉成鸳侣。 回首莫言宽慰语,点点滴滴,都是深情意。 不恋眼前花若雨,化蝶飞过天边去。 ☆☆☆☆☆☆☆☆ “拓儿——”皇上耶律阿保机强忍住心中的怒火,威严地说道:“今天是皇后的生辰喜日,希望你能明白身为皇族的职责和身不由已!” 紧接着,严厉的双眼扫过耶律彦拓坚冷的脸庞,转头看了看皇后,皇后微笑着点了一下头。 耶律彦拓心中一下子扬起不详的预感,大手陡然一收。 耶律阿保机看着殿下的耶律彦拓,再次开口道:“朕已经决定将萧千沛公主许配给东临王耶律彦拓,设萧公主为王妃!七日后即刻成婚,而在此期间,命秦落衣为萧公主贴身医女,随时可进入皇宫!” 皇旨一下,如同炸弹一般,完全怔住了耶律彦拓,而秦落衣的心也被这样的消息惊得粉碎! 绝美的小脸瞬间变得苍白,外面分明是阳光明媚,她却感觉到全身的冰冷异常,她仰起头,看着身旁的耶律彦拓,那张镌刻的脸上冷漠得一点表情都没有。 正当她黯然伤神时,覆在自己手上的温热气息一下子加重了一层,她拼命咬着唇,敛下眸看着紧握住自己小手的那只大手。 那么有力量,那么的不离不弃。 耶律彦拓很快恢复了一贯的狂傲和冷硬,他淡淡开口道:“皇上很清楚我的决定,还望皇上收回成命!” 声音不卑不亢,波澜不惊,却有着异常坚毅的力量。 “拓儿,这是皇命!”耶律阿保机威严的声音再次扬起,从他的嗓音中已经能够听出隐忍的怒气了。 大殿之上的人全部倒吸冷气,紧张地看着皇上和耶律彦拓这两个人。 空气,一下子凝结住了,就像被厚厚的缠布密密裹住一般,令人喘不上气来。 耶律彦拓唇边扯出没有温度的笑纹,他也同样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再次坚定地说道:“请皇上收回成命!” 狂佞的他全身散发着异样的震撼力。 “拓儿,你简直放肆!竟然将皇命不放在眼里!”耶律阿保机气得大手猛地拍在龙椅的扶手上。 其实,他知道耶律彦拓这个皇侄一直是令自己省心的,谁知道,他竟然在这样群臣面前丝毫不给保留颜面! 大皇子耶律倍看到父皇已经这般生气了,连忙踱步上前,在耶律彦拓耳边轻声说道: “王兄,难道你真的要抗旨不成,我们耶律族是没有权利选择大婚对象的,这个道理王兄应该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他俊逸的脸上扬着焦急和关心。 耶律彦拓扬起狂佞的眼眸,看了看耶律倍,然后冷眼扫过大殿之上的皇上和皇后,低沉的声音再次扬起:“王妃只有一个,那便是秦落衣!” 肃杀的语气裹着骇人的怒气响彻整个大殿之上,却震惊了身边的秦落衣。 清水般的眼眸含着不可思议和惊诧,看着他坚毅的侧脸,他——刚刚在说什么? “你——”耶律阿保机差点要被他气晕了,指着耶律彦拓的手指也开始不停地抖动着。 而站在大殿另一端的萧千沛则是咬牙切齿地看着秦落衣,她恨不得立刻上前将这个女人碎尸万段! 她,一个汉女,凭什么能够得到表兄的宠爱? 耶律倍震惊了,他知道王兄对秦落衣的宠爱,但是没想到他能爱的这般执着。 而皇后见此状况后,知道如果这样硬逼下去场面会变得更加凝重,于是,便轻轻一笑: “皇上,今天是臣妾的生辰,我看还是不要在这样场合下商讨拓儿的大婚之事了,这事还是要从长计议的!” 耶律阿保机的怒火渐渐压了下去,没有再说话。 耶律彦拓看见这般,知道再待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于是上前一步,说道:“皇上、皇后,希望今天不会因为拓儿的缘故打扰了生辰的喜庆,拓儿就此告辞!” 说完,微微一欠身后,转过身子。 “王兄——这般走不大好吧!”耶律倍轻声阻止道。 “啰嗦!”耶律彦拓眉心一拧,不理会殿上群臣的神情,突然伸出手拉住秦落衣,向殿外走去。 秦落衣一愣,忘了缩回手,小脚也不由自主地向前走。 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纤手被他黝黑有力的手掌紧紧地包了个厚实。 他的手又大又暖,掌下的粗糙厚茧,磨在他敏感的手心,一阵麻痒迅速穿透她的胸口…… 心中,被一股幸福包裹住,微微热烫再度袭上脸颊。 高大的他与娇小的她为所有人留下最相配的背影。 175 卷十二:恋尘缘·第四节 狂佞之势 千年难锁宿世缘, 魂牵梦缠绵。 尘寰酒醉篷菜志, 前因难消昨日金钗誓。 愁情离绪化冷露, 寒窗凋碧树。 柳舞莺飞桥影茕, 纸伞难遮春雨湿娇容。 ☆☆☆☆☆☆☆☆ 秦落衣怔怔地被耶律彦拓拉着走,她能明显感觉出此刻他有多气愤。 庭院之中所有的侍卫见到一脸肃杀的耶律彦拓,都纷纷一惊,连忙跪拜。 正当秦落衣以为他就会一直这般走着的时候,耶律彦拓壮硕的身子陡然停住了。 “啊——”就在秦落衣以为要撞上这堵肉墙时,一双大手一下子将她的身子紧锢住。 她一生惊喘,立刻抬头,粹不及防跌入耶律彦拓如深海的眸中,那眸有着令人心疼的破碎。 “衣儿,答应我,以后不管发生何事,都不准离开我!”耶律彦拓全身紧绷地命令道,严肃的神情取代了刚刚的狂佞和森冷。 不知为何,秦落衣看到他这般可怕的表情,心,竟然很温暖,她不再怕他的冷鹜和捉摸不定了。 秦落衣清澈的眸子如空山之上的泉水般,漾着丝丝涟漪,她柔顺地点了点头,看着男子冷肃的脸部线条开始变得渐渐柔软,*桀骜的笑意滑上唇边时,她的心,变得异常的充实和安全。 此刻,她很清楚自己的心,她爱他!义无反顾地爱上他! “我们回府!”耶律彦拓的声音如同花过飘水般,柔美地紧紧包裹着耶律彦拓的心。 两人相视一笑后,再次牵手走向宫门。 风,轻轻吹过,在他们身后飘下片片桃花,落在耶律彦拓健壮的肩上,然后又打着旋儿,滑落在秦落衣的白裙之上…… “耶律彦拓,你站住!”一道尖细的声音陡然将这美好的一幕打碎了。 秦落衣的身子微微一怔,而耶律彦拓则陡然皱紧眉头,冷然转过身,当他看清站在不远处正是追上来的萧千沛时,目光一冷,脸上的柔情立刻不见。 萧千沛看着耶律彦拓肃冷的脸庞时,心也猛然抖了一下,其实,她刚刚只想阻止他们离开,没想到会连名带姓地叫出他的名字,所以了解东临王的人都知道这是忌讳! 在他如刀刃寒冷的注视下,萧千沛硬着头皮走了上前:“彦拓表兄,你不能跟这个卑微的汉女在一起!” 她失声说道。耶律彦拓这个男人可是自己的,能够嫁给他,是她自小的心愿,岂能容一个小小的汉女给抢了去,想想就来气。 她不能饶了她,一定不能饶了她! “千沛,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教本王做事吗?”耶律彦拓一生厉吼响彻了整个庭廊,脸色急速变得十分森冷! 不仅是萧千沛,就连站在他身边的秦落衣也不禁打了个寒颤。 怎么会觉得这个男人是安全的呢?他分明就是一个易怒的危险男子嘛,生性就是这般冷硬和强悍。 只是为她一人温柔吗?想到这里,秦落衣的眸中逸出丝丝感到。 “难道我说错了吗,表兄,你不要忘了,我的父亲可是手控十万族兵,就连当今皇上也要让我父亲三分,今天,你竟然在大殿之上公然抗旨悔婚,难道你不怕这样一来回招之大祸吗?” 萧千沛毕竟是皇族公主,所以言语自然是咄咄逼人,哪怕是心中已经吓得要死,还是要死撑勇敢。 然而,她发现自己错了,真的错了,耶律彦拓这个男人一向是不受任何人威胁的,尤其是你越硬他就越强。 果然,耶律彦拓一听萧千沛的这番言辞后,眸子陡然变成寒冰般,语气一如他那雕塑般完美的侧脸一样没有温度,就像寒湖中的冰块一样。 “回去转告你的父亲,最好让他安分守已些,否则,不要说十万族兵,就算是再多十倍,本王也不放在眼里!” 说完,冷冷扫过萧千沛苍白的小脸后,冷哼一声,然后大手再次牵起秦落衣的小手,朝宫门走去。 今天,他实在没有心情跟萧千沛在这个地方消遣下去。 秦落衣一边走一边回头:“萧公主她——” 她看到萧千沛的脸色变得异常苍白,不仅有些担心。 “不要管她,我们走!”耶律彦拓头也不回,沉声命令道。 萧千沛的脸都快气得变形了,心中被巨大的醋意掩盖着,她歇斯底里大声喊着: “你这样做会后悔的,我一定要让你们后悔的!秦落衣,你不要以为自己住进了掬情轩就成了王妃了,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闹够没有!”耶律彦拓冷然转身,厉声咆哮道,如果不是秦落衣在身边,他真想上前掐死这个女人。 处于盛怒中的他丝毫没有看见自己身后的秦落衣,她的脸色开始变得失去血色,渐渐变得苍白—— 她终于知道住进掬情轩的真正含义了! 耶律彦拓——要娶自己为王妃? 176 卷十二:恋尘缘·第五节 最后一块地图 月儿似乎变得更圆了,宛若银色的碗坠在天簌之中,倾泻下来道道美丽的光芒,静静地撒在掬情轩的桃林之上、竹林之中,淡淡的风就像情人的手般轻拂过水面,引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更像是情人的心般荡啊荡的。 夜深了,秦落衣并没有睡去,请帐幔帘她绝美的容颜遮掩得愈加迷离,一双美眸如水般怔怔地盯着那时不时窜动的烛火,透过那道暖暖的光落到了桌案搁置的黑色药汁上。 微微动了一*子,长长地青丝领倾泻下来,将她的容颜显得更加清丽绝冷,却掩不住眼底的忧郁。 耶律彦拓要自己住进这个掬情轩,就是为了向所有人宣示自己将成为他的王妃吗?她真的要嫁给这个男人吗? 不经然,脑海中响起耶律彦拓的那句话:“衣儿,你要住进去,哪怕只是住一天,也要住进去!” 她轻轻按住胸口,心,跳的好快,就像要蹦出来一样,这便是掬情轩的含义吗? 轻轻苦笑,她与他注定是多灾多难的不是吗?不难想象的到,如果他真的与她结合,那么所引起的轩然大波是所能预见得到的。 轻叹一口气,伸手将头上的玉簪拿了下来,发髻也顿时松散了下来,乌发如绸缎般滑落。 玉簪散发出清冷的光芒,虽然圆润却刺伤了她的眼睛。 她的耳边似乎还回荡着干爹告诉自己的重大秘密:“衣儿,渤海国的最后一块地图不能再干爹身上,也不再仲扬伸手,而是在你身上,它——就藏在你头上的玉簪之中!” 秦落衣拿着玉簪的手微微颤抖一下,当初桑大哥走的时候,她就决定将这支玉簪交给他,然而他拒绝了,是因为他也知道一切都大势已去了吗? 心情突然变得更是烦乱不堪。 内室的门被一双大手推开,紧接着,烛光将男子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深邃的眸含着笑意,但,当他看到桌上的黑色药汁时,原本柔情的脸陡然变成铁青色。 “衣儿,你竟然喝这种药?”耶律彦拓陡然怒吼道。 秦落衣身子一抖,扬起眸怔怔地看着盛怒之中的耶律彦拓,他怎么了?他不是一向不允许任何女人怀上他的子嗣吗? “谁告诉你喝这药的?”耶律彦拓紧攥着大手,声音骇人地质问道。 “难道你忘记了,我精通医术,这些还不至于需要他人提醒的!”秦落衣的身子像是泡在了水里一样无力,声音也自然是有气无力的。 耶律彦拓紧紧凝注眉心,他慢慢向秦落衣走进,在那双深邃的眼睛注视之下,秦落衣感觉身上被什么压住似的,呼吸都有些困难,更无法违背他。 她仰头看着他,线条优美的脖子弯成了天鹅一样优美的弧度,看的耶律彦拓一怔。 “衣儿——”他的低唤在她听来恍若春风,暖暖的吹散了此前的种种不甘和忧虑。 修长的手指微挑,那碗药就这么坠落下去,在地毯上滚了一圈,黑色的药汁侵入浅色的地毯,留下一大团黑糊糊的印迹。 这是?秦落衣惊讶地看着他,脑筋有一瞬间的停顿。 耶律彦拓长袍轻扬,坐于床边,长臂一伸将秦落衣纳入怀中,脸上却是落寞的神情,他本应是该盛怒的,但是,当他看到秦落衣这般无助的神情时,心,却陡然软了下来。 她一定是听说了容妃的事情,一定是知道了自己订下的禁止任何嫔妃怀有他子嗣的规矩。 “衣儿,你无须喝这种药!”耶律彦拓耶律彦拓的声音虽然带着淡淡的愠怒,但同时也扬着一丝心痛。 秦落衣被慢慢收紧,任凭他将自己紧搂住。 “我不懂……”她的声音透着丝丝淡雅的柔软,如同一根细弦在男子的心中。 粗粝的手指抚过她细致的脸颊,转而到如凝脂般的柔颈,然后落在她的心房处,男子的唇慢慢勾上一道*而又情深的弧度,声音也极其低沉:“衣儿,你懂,只是你不敢承认罢了!你还在逃避吗?” 暗如深海的眸对上秦落衣一双猝不及防的水眸,紧紧锁住,不许她有任何的逃脱,他心系这个女子,因此,他才不折手段地将她留在自己身边,无论她有多恨他。 但渐渐的,他发现自己想要的不单单是这样,他要她的人、要她的身子、更要她的笑容、她的心甘情愿,还有她的——心! 秦落衣连忙别过眼去,闪躲着他炽热的目光:“我不明白你说什么,我没有逃避……” 心,紧张地都要跳出来了。 浓烈的男性气息带着一股愠怒的力量陡然将她笼罩,低哑的声音再次在她的头顶扬起:“那好,衣儿,本王就清楚地告诉你,本王要的不单单是你的身体,更要的是你的心!本王要你心甘情愿地爱上本王,要生本王的孩子!” 177 卷十二:恋尘缘·第六节 有资格成为王妃的人 耶律彦拓的神情严肃认真,震惊了秦落衣,她仰着头怔怔地看着他愠怒的双眸,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你——你太自私了,你怎么可以这样随心所欲,想怎样就怎样,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她的声音变得异常激动,美眸带着质问和愤怒看着耶律彦拓。 对,她承认自己爱上了这个男人,这已经是有违她发下的誓言了,为什么,他还要窥视她的内心,偏偏要看到自己完全臣服于他的脚下方可罢休吗? 秦落衣感到此时心中乱极了,可惜她并不了解在这份纷乱的情绪中,还有着对耶律彦拓于萧千沛大婚一事的醋意。 “本王如果不是怜你,早在你进府第一天便要了你!难道这样还不足以证明本王对你的心意吗?“一声厉吼几乎震痛了她的耳朵。” 该死,在他二十八年的岁月中,从来没有为一个女人禁欲过,也从来没有这般迁就一个女人,除了她,除了眼前的这个女人,该死的她竟然不领情! 秦落衣紧紧按住胸口,如果夜般漆黑的眸子渐渐漾上水雾:“你的心意和你的孩子都应该赐予萧公主!” 她痛心地说道,在大殿之上,她才知道一切时局对耶律彦拓有多么不利,如果他真的不迎娶萧千沛的话,那么有可能便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的战争,她清楚地知道生在帝王之家是没有爱情选择的权利,两个皇子都尚且如此,何况耶律彦拓呢! 就连当今皇上耶律阿保机都怯让萧公主爹爹三分,那么耶律彦拓既然高高位为人臣,自然必有这份责任。 所以,她情愿将自己的这份心意掩藏在心中,即为了守住自己曾经发过的誓言,又可让耶律彦拓死心。 秦落衣的一句话显然惹怒了耶律彦拓,只见他猛烈的鹰眸燃气熊熊烈焰,大手狂怒地扣住她尖尖的小下巴。魔魅的声音低低拂过她的耳朵:“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她倔强的别过眼,不去看他充满魅惑的黑瞳,因为她怕,她怕自己会迷失在那双深眸之中。 然而见状,他不怒反笑,勾起一抹类似温柔的邪笑:“不看是吗?” 就在秦落衣没来得及反应之时,耶律彦拓邪恶的手指,钻入她的小衫。 缓慢而煽情的在她的肌肤上,划着圈圈…… 秦落衣只觉一阵战栗,从她的背脊直冲全身,她如玉的肌肤,不由泛起一粒粒小疙瘩…… 他,他的手指,渐渐接近她的丰盈…… 秦落衣倏然一惊,不得不将眼神转回他的俊脸。 而后,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字,鸷猛地宣告:“你,秦落衣今生注定属于本王!” 语毕,他警告般地握住她的一只高耸,宛若握住她的咽喉,桎梏了她的呼吸…… 他的大手猛地一扬,她的一袭白衣的丝带如同白绫般抽离了身体。 淡淡的烛火下漾着她羞涩的不安和战栗。 他幽沉的眸子闪着赞叹,略显低沉的嗓音勾着魅惑,轻声叹息:“好美……” 闻言,她颤抖得更厉害了! 胸前的两点粉嫩,如沐风的小果实随之颤抖,惹人爱怜…… “冷吗?” 耶律彦拓靠近她,亲昵的鼻尖轻点她的鼻尖。魔魅而炽烈的气息尽数喷在她的脸上:“我可以给你温暖……” “不要——”她充满忌惮的盯着他,像一只突然遇到袭击的兽。 “很遗憾,看来我们达不成共识了!”耶律彦拓轻抚她的长发,俊脸笼罩着梦幻般的温柔,犀利的鹰眸却闪过冷芒:“但你没有选择权!” 接受他,是她唯一的选择! 说完后,他便低头吻住她,着火般的舌尖,长驱直入…… 他不想再控制自己! 也无法控制心中对她疯狂的占有欲! 她是他的! 激烈的吻,一路滑下她雪白的颈子,诱人的香肩,*的锁骨……*的胡碴,为她带来些微的刺痒,带着狂狷的气息在她娇嫩的肌肤上,烙下一个一个滚烫而炽烈的印记…… 她敏感而稚嫩的身体,猛然如同被雷击中一般,剧烈地颤抖起来……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而他不断在她的耳边霸道的宣示着。 一遍、两遍、三遍…… 深厚而执拗的声音,直直撞入她的灵魂……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般逼我?”秦落衣心中带着颤抖得爱喝疼,裹着令人即将崩溃的矛盾思想,泪水滚落在脸颊。 “衣儿——”耶律彦拓虽然心疼她的这般模样,但是并没有打算放过她,只是宠着地吻去她的泪痕,在她耳边清楚地告示: “有资格怀上本王孩子的只有王妃,有资格坐上王妃位置的是本王最心爱的女人,而这个女人就是你——秦落衣!” 178 卷十二:恋尘缘·第七节 人淡如菊的宁妃 时间,一天天过去,而气候也渐渐变得温暖起来,桃花开得更艳了,而竹林也冒出了盈盈的绿色,风轻轻吹过,是一篇绿海在唱歌的声音。 掬情轩的清晨,空气中总会裹着淡淡的花香,闻上去总会心旷神怡。 一早,耶律彦拓便上朝了,留下一身疲倦的她,自从她搬进掬情轩之后,耶律彦拓也便像在她这里生了根一样,夜夜留宿在这里,每每清晨转醒,都是被他紧紧拥在怀中。 这个男人是铁做成的吗?平日的事务已经过于繁忙,竟然还会有那么多的精力来做那样的事情,昨晚,他要了她不知道多少次,直到黎明降临,一丝曙光透过曼妙的纱窗之际,他才放过她,清晨转醒,他巨大的骄傲还深嵌在她的体内…… 想到这里,她的脸陡然变红了,自己已经被他带坏了不是吗?还未成亲,却夜夜跟他…… 不行,不能再想了! 秦落衣不敢看铜镜中的自己,怕自己脸上的红霞吓到自己。 “主子、主子——”采南端着上好的茶品,歪着小脑袋好笑地看着秦落衣,自从秦落衣搬进掬情轩之后,采南又重新调回了她的身边。 当她直到自己又能伺候秦落衣主子的时候,高兴地一晚上没睡着觉。 “呃?!”当秦落衣发现自己的失神被采南发现时,更是不好意思了,她慌忙地拿起一个茶杯,倒了一杯茶水,刚要喝下—— “主子,茶水很烫啊,你不怕啊!”采南掩唇一笑,连忙说道。 “呃——啊!”秦落衣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强压住心中的紊乱轻轻撩着杯中茶水,然后浅浅品着。 “主子,你在想王上吧!” “噗——咳咳——咳!”秦落衣没成想采南这个丫头能说这样一句话,心中一惊猛喝一口茶,立刻呛到了。 “采南——咳——你、你不准胡说——咳咳——”她的脸不知是羞得还是被水呛得,变得更加红晕了。 “主子,你怎么样了?”采南一看就秦落衣这般,吓得慌了手脚,连忙拍着她的后背。 良久后,秦落衣才恢复正常的气息,脸色也渐渐变成以往的颜色。 “主子——”采南怯怯地看着秦落衣,憋着小嘴。 “你这个丫头,以后不准胡说,知道了吗?”秦落衣故意薄斥道,说完,又咳嗽了几声。 采南吐了一下舌头,刚想要说什么,被进门的声音打断了。 “怎么秦姑娘染上风寒了吗?这般咳嗽?”来者是一直被耶律彦拓冷落的宁妃,如今的她自从上次的事件后,变得也异常平和起来。 秦落衣看见宁妃后,微微解释道:“哦,没有,只是刚刚喝水呛到了!” 宁妃轻轻一笑:“我以为秦姑娘跟我一样染上风寒了呢,其实今天我来是想让秦姑娘把下脉呢!” “你应该是夜里着了风了!”秦落衣说完将指尖轻抵她的脉搏。 “没有大碍,你的这次风寒跟平日的饮食也有一定关联的,正所谓‘春气之应,养生之道也,春日宜省酸增甘,以养脾气’春季为肝气旺之时,肝气旺则会影响到脾,所以春季容易出现脾胃虚弱病症。因此,平日里宜选辛、甘温之品,忌酸涩之食才好!” 宁妃听后微笑着点了点头:“秦姑娘果然是饱腹学识之人!” “过奖了!”秦落衣为宁妃倒了一杯茶,轻轻说道。 “其实,我并不想打扰秦姑娘的,而且,如果让王上之道我来这个地方,一定会大怒的!”宁妃的脸上扬起一丝苦笑,淡然地说道。 秦落衣清冷的脸上扬起淡淡的笑容,她轻声道:“不会的,这里是我的处所,他不应该干涉我的自由的!” 如今的宁妃给她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少了以往的嚣张跋扈,多了一份对人生看透淡然真实感,不知为何,相比较琴姬来说,秦落衣总会觉得宁妃的淡然和平和是真实的。 宁妃听到秦落衣这般自然的说辞,轻轻扬起好看的笑容:“秦姑娘越来越有女主人的风范了!” 其实,刚一开始她的确是痛恨这个秦落衣,恨不得她立刻消失在自己的眼前,但是,当她命悬一线的时候,秦落衣一趟又一趟地为自己治疗,在这个过程中,她真的读懂了秦落衣的善良和与世无争。 如今,能看着她做上王妃的位置,心中的那份嫉妒倒也没了,虽说算不上挚友,但也能以平和的心态相处了。 秦落衣一听宁妃这般说,眼中有着明显的不自然:“我、我没有——” 宁妃轻品一口茶后,微笑了一下打断了秦落衣的话:“秦姑娘,其实你应该知道王上对你的心意,你在他眼中、心中都是不同的,有着举足轻重的位置!” 179 卷十二:恋尘缘·第八节 触目惊心的忠告 秦落衣的脸开始变得渐渐凝重起来,她咬了咬唇:“他——应该好生对待萧公主才对!” 宁妃看着秦落衣自欺欺人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你真的希望王上这样做吗?” 宁妃一向聪慧,并且说话一针见血。 秦落衣拿杯子的手陡然一颤,她敛下眼中的淡淡哀愁,没有再说什么。 “秦姑娘,王上嫔妃的确很多,被他宠爱的也有那么几个,但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王上会为一个女子这般伤神过,府中所有的嫔妃,哪一个不想住进西厢别苑来,因为这里代表着权利、代表着富贵、代表着王妃的地位,然而,这么多女人之中,即使是受宠的嫔妃都没有资格住进这里,你知道为什么王上定下不让嫔妃怀上他的子嗣的规矩吗?” 宁妃看着秦落衣,轻轻品着手中的清茶,淡淡的茶香萦绕在她的唇齿之间,而她身后,外厅后的门是敞开的,呈现住桃花飘舞的美景。 秦落衣听见宁妃这般问话之后,也是疑惑地摇摇头。她的确不明白耶律彦拓为什么订下这样的规矩! 宁妃眼中闪过一抹落寞和哀怨: “你可否知道,在这个王府之中,每一个嫔妃都代表着契丹过的一个族群的势力,说白了,王上迎娶每一个嫔妃都属于皇亲或者王亲的联姻,因此,他根本不可能让他的子嗣带着权利竞争来到这个世间!” 秦落衣怔住了,心中升起对耶律彦拓的心疼,原来如此。 “所以,你的出现不得不说是拯救了王上的情感,他不顾一切地将你留在身边、不顾群臣和皇族长辈的反对让你住进西厢别苑,又不顾任何后果地宣布你是唯一王妃的人选,这一切的一切都源于王上他——深深爱着你!”宁妃一语道破耶律彦拓心中所想,直截了当地告诉了秦落衣。 秦落衣心中被震撼着,虽然她知道这一点,只是不敢承认罢了,但是没想打从他人口中说出这样的话时,自己还是怦然心动了。 想起耶律彦拓狂佞的样子、霸道的样子、号令天下的样子、肃杀的样子、温柔的样子,好多的他渐渐融合在一起,组成了这样一个出色的男人。 宁妃眼中带着一丝羡慕,微微地浅笑着: “秦姑娘,你心存芥蒂是很正常的,只是,你要正视自己的心,问问自己到底有没有勇气跟王上走上这样一遭!” “走上一遭?!”秦落衣喃喃地重复着这样一句话,一双如黑夜的眸子闪烁不定。 宁妃淡淡笑着,站起身来:“秦姑娘,今天我也说了太多的话了,就此告辞了,希望你要想清楚才好!” 说完,她欲转身离开。 “你——” 秦落衣轻轻开口道,当她看见宁妃转过身看着自己时,唇边漾着美丽的笑容:“谢谢你!” 宁妃轻敛下眸,随即又抬起来,重新走回到秦落衣身边,脸色渐渐变得有些凝重: “秦姑娘,我知道你一向善良,对人对事都有着博大胸襟,但是,你千万要记住,在这个王府中,在所有的嫔妃中,你不能轻而易举地相信任何一个人!” 秦落衣身子一怔,眸中扬着丝丝疑惑。 宁妃好心提醒道: “王府之中的所有嫔妃,除了夺爱之外,更重要的是夺权,因为在她们身上,都有维护自己族群利益的使命!所以,相互之间的尔虞我诈是在所难免的,每一个都带着面具生活,甚至是到了最后,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秦落衣倒抽着冷气,这是一个什么地方啊,耶律彦拓娶了这么多的女人,竟然没有一个算是真心对待的?她们只是权利的工具吗? 想到这里,秦落衣的眼前突然闪过一人,那就是——琴姬! 她开口道:“王府之中难道没有例外吗?就好比琴姬,她不是从降贡品的身份入府的吗?” 宁妃盯着秦落衣的眸子,意味深长地说道:“秦姑娘,你只有记住能在王府之中站住脚的女人,都不可能是泛泛之辈,难道,你不认为琴姬太过雅静了吗?” 秦落衣心中一颤,不错,宁妃的这句话正好说中了她心中的感觉,当她第一次见到琴姬的时候,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凭着女人的敏感性,太过温静的她似乎完美的没有什么缺点。 “对了,你知道琴姬原来是懂得医术吗?”她一下子想起了那天的发现,连忙问向宁妃。 “他懂得医术吗?”宁妃显然也被震惊了,目光怔怔地不知在想什么,片刻后,她轻叹一口气,对秦落衣说道:“看来琴姬还真是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呢,总之——你一切小心就好!” 秦落衣听后,愣了半晌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风轻轻滑过厅室,却扬着秦落衣不安的心。 正在此时,琴姬的声音从院中轻柔地扬起:“秦姑娘,你这里的桃花开得好艳呢!” 秦落衣和宁妃听到这道声音后,两人的身子不约而同怔住了。 180 卷十二:恋尘缘·第九节 不知心 在两个丫鬟陪同下的琴姬一身水蓝色的裙装在微风下轻轻摆动着,片片桃花瓣在她的身后纷纷落下,映着她的脸色更加凝美和雍容。 “宁妃?”当她一进屋看到宁妃的时候,身子微怔了一下,随即淡淡的笑漾在了唇边,像一朵花慢慢地盛开:“好久不见了,妹妹的身体可好?” 宁妃从容一笑:“姐姐有心了,妹妹的身体多亏秦姑娘的精心照料方才好得这般快!” “那姐姐我就放心了,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希望妹妹以后做事还要三思考虑方可呢!”琴姬柔声间有着犀利。 秦落衣不经意扫过琴姬的脸庞,一丝疑惑从她眼底滑过,因为,刚刚她清晰地看到琴姬刻意掩饰住的一丝狰狞。 是自己的错觉吗? 宁妃一听琴姬这般说,同样微微笑着:“姐姐教训的是,看来以后妹妹我还要多像姐姐学习呢!” 琴姬眼中明显一怔,但只是一瞬便恢复了一贯的静雅: “妹妹说笑了,姐姐我一向笨人笨语的,还是不要学我罢了,对了,妹妹,难道你来这里也是为了欣赏这桃花的?” 宁妃看了看屋外飘飞的桃花,喃喃说道:“真可谓桃花依旧笑春风,呵呵!”她一声浅笑,随即说道:“姐姐误会了,我是来找秦姑娘诊脉的!” 话音落毕后,她看了看秦落衣,说道:“秦姑娘,多谢你教授的春季养生之道,我会谨记于心的,但愿姑娘也要记住我的教授才对!告辞了!” 宁妃看着秦落衣说道,然后朝琴姬也微微一点头,走出了外堂的大门。 “请坐!”秦落衣对着琴姬说道,然后,对身边的采南说道:“给姬妾上茶!” “是,主子!”采南一向喜欢琴姬,满脸带笑地给她倒着茶水。 琴姬微笑着轻轻端起手中的杯子,品了一品清茶后说道:“秦姑娘这里可真谓是人杰地灵,连沁泡出来的茶叶都是这般唇齿留香!” 秦落衣眼底含着笑意:“这都归功于采南,她每天天不亮就起床为我采集清晨露水,因此,你所喝到的都是聚日夜精华的水源,自然是香醇了!” “看来王上真是对你很上心了,你是汉女,采南也是汉女,如果要是一个契丹丫鬟来伺候姑娘,还不知道粗心成什么样子呢!” 琴姬笑着说道,随即,她看向身后的丫鬟,说道:“看来你们要跟采南好好学着才对呢!” “是,奴婢知道了!”两个丫鬟连忙说道。 琴姬笑了笑,随即,她的眉头轻轻蹙了一下,眼神也变得有些疑惑。 “为何会这般神情?”秦落衣看着他脸上的疑惑,自然是有些奇怪。 琴姬站起身来,四周轻轻闻着,随即说道:“为何从姑娘的住所之中会传来一股草药的味道?姑娘的药房不是离这里尚不算近吗?” 秦落衣还没有回答,采南便连忙说道:“哦,您说得这个草药为是——凉药!” “凉药?”琴姬想了想,随即说道:“姑娘喝了这种药了?” “才没呢?王上不让主子喝,昨晚端上的凉药都被王上打翻了,呐,正因为如此,才弄得一屋子都是草药味!”采南快言快语地说道。 “采南!你真是多嘴!”秦落衣轻轻呵斥道。 采南吐了吐舌头,连忙退到秦落衣的身后。 然而,当琴姬听到采南这般说的时候,惊得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秦落衣缓缓抬头,没有说话,一双水眸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情绪有些失控的琴姬。 琴姬也惊觉自己情绪太过表露明显,也是便尴尬一笑:“哦,我只是觉得王上这样做令我很奇怪!” 秦落衣想了一下,故意说道:“其实我是很想喝的,但是,你也知道,拓是一个霸道十足的人,我住进了这里,一切也要听他的才好!” 说完,她装作不经意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琴姬,虽然在她的面容上没有任何的波动,但是,细心的她还是看到了琴姬扶怀的手指轻轻颤抖了一下。 “秦姑娘既然住进了这里,自然在王上心中地位也是不同的!”琴姬说着,然后轻轻执起杯,慢慢品着茶,衣袖半遮着她的眸,掩去了眼中复杂的情绪。 “其实——我并不是心甘情愿住进这里的!”秦落衣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琴姬,谈话缓缓站起来,将一个小小的纸包拿在了手中。 “哦?为何这般说呢?”琴姬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秦落衣故意露出一抹苦笑,她将手中的纸包摊开,露出里面的粉状东西,缓缓说道:“我——是闻过这个东西才会变得神志不清,以至于被你们的王强行夺走了清白!” 当琴姬看到那包粉状的东西时,眼神微微一怔。 ************************************************************!******************************************* 181 卷十二:恋尘缘·第十节 想方设法 秦落衣这下子总算看到了琴姬眼中一掠而过的惊愕,于是便连忙问道:“你可知这是何物呢?” 听见秦落衣这般问话之后,琴姬连忙掩住全身的不自然,说道:“哦,秦姑娘真是问住我了,我并不知道这是何物!” “琴姬真是谦虚了,我知道你也是精通医术之人,所以今天看到你来之后才特此想要请教的,这个东西跟松粉很相似,却不是松粉,也不知是何种药材制成!”秦落衣轻叹一声说道。 “光靠观察是看不来的!”琴姬轻轻说道。 “对啊,我从小落下的习惯就是用鼻去闻,不知道琴姬有何种方式呢?”秦落衣的声音异常的执着和令琴姬坐立不安。 “我——我也是一样!”琴姬看这样的情形后,只能是顺着秦落衣的话说下去。 “哦,是吗。那太好了,你快帮我闻闻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秦落衣说完执起那包东西。 “不不不——”琴姬大惊,眼神变得慌乱无章。 “你——难道知道粉状药物?”秦落衣语言干脆利落地问道。 琴姬唇边扯过一丝笑容: “不是啦,是本能反应了,刚刚听你是服用了这个药粉你才——所以我才——” “哦,原来如此啊!” 秦落衣将手中的纸包收了起来,故作沉思地说道:“你说——在这府中一定会有人害我吧?” 琴姬轻声道:“怎么可能呢?秦姑娘人好,生得又是这般绝美清颜,府中的人喜欢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害你呢?” 秦落衣笑着摇了摇头,衍射似乎更有楚楚动人之神色: “怎么能没有呢,你我既为知心好友,我就不妨告诉你,那天这个这个药粉就装在松粉的木抽之中,我误以为是松粉轻闻了几下,然后就——事后,我又重新回到那里,谁知道这个药粉竟然不见了,不过皇天不负有心人,最好还是被我找到了这些,它们应该是最后一些药粉了!” 说完,她伸手指了指桌上的药粉。 琴姬眼神闪过一丝不自在,她微蹙着眉头,说道:“怎么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王上难道没有派人调查此事吗?” 秦落衣看着琴姬的反应后,不露声色地轻叹道:“你们的王上巴不得如此呢,他怎会查这种事情呢?” 琴姬微微张了张唇,想要说些什么,但随即又压了下来,当她再次想要说什么的时候,门外传来丫鬟通报的声响。 “秦姑娘,萧公主朝掬情轩这边来了!” 秦落衣和琴姬一听,不约而同地微蹙了一下眉头。 秦落衣扬了扬手道:“行了,我知道了!”便打发丫鬟去准备了。 心中不禁暗自懊叹,这个萧公主来的真是时候,偏偏挑了这个节骨眼上,正想着,伴随着一阵浓郁的花香味道,萧公主一脸骄横地走进了屋中的外堂。 只见她堂堂公主竟然一身男装,俨然一副翩翩公子的装扮,分明是青衫折扇,可却步履轻盈。体态婀娜,体带馨香,这样一看倒是有着几分俊美,然而自身上散发出来的傲气却让人有些许反感。 “公主,你这是——”秦落衣看见他这般样子,竟然忘了叩拜之礼,惊愕地说道。 照她这身打扮看来,她应该是私自离宫的。 琴姬脸上丝毫没有任何波澜,她轻轻一欠身:“琴姬叩见公主!” “奴婢们给公主请安!”她身后的两个丫鬟和采南也连忙欠身道。 “行了行了,本公主今天来时为了找她,其他多余人等退下吧!”萧千沛高傲的声音中有着丝丝的不耐烦。 “是,公主,琴姬告退!”说完后,琴姬又向秦落衣微微点了点头,迅速离开了。 待整个屋中只剩下两人时,萧千沛看着秦落衣,脸上厌恶的神情不言而喻,她嚷着:“你知道本公主今天来找你所谓何事吗?” 秦落衣微微一笑:“应该是东临王要迎娶我为王妃一事吧!” 萧千沛微微一怔,她没想到这个秦落衣一下子就猜到了自己这次所行的目的了。 但他用最快的速度掩饰住眼底的惊讶,连忙硬着口气说道:“不错,我今天来的目的很简单,我要你离开王府、离开彦拓表现!” “不可能!”秦落衣想都没想,直截了当地回答,眼神清冷地扫过萧千沛过于骄纵的脸,心中的厌恶不由得又加重一层。 “你——”萧千沛被她这简单的话给气的浑身颤抖,她直直地指向秦落衣,连手指都是抖动的。 “你只是一个卑*的不能再卑*的汉女罢了,你有什么资格跟本公主抢彦拓表兄?”她大声斥责着。 秦落衣不慌不忙地对上她气愤的眼睛,缓缓开口说道:“凭耶律彦拓心中——是爱我的!” 182 卷十二:恋尘缘·第十一节 萧公主的警告 萧公主一听秦落衣这般言辞,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你——你这个卑*的汉女,竟然敢跟本公主这般说话?” “我不是你们的契丹子民,为何不敢跟你这般说话?”秦落衣清冷的声音扬起,眼神也变得异常的冰冷。 “你——”萧公主显然被秦落衣这样的架势镇到了,自她身上所散发的竟然是一种不可侵犯的气质。 这令她不得不一下子想到这个王府中的宁妃,以前是耶律彦拓表兄最宠爱的妃子,因为嫉妒秦落衣得到王上宠爱,一时性子,将她推入寒潭之中,结果,耶律彦拓表兄大怒,差点处死宁妃。 虽然她比那个宁妃高贵得多,而且贵为公主,但是如果她要是对这个秦落衣轻举妄动的话,保不准表兄能对自己做怎样的惩罚。 紧接着,萧公主强忍住心中的怒火,坐了下来,看着眼前冷如冰雪的秦落衣,故作不屑地说道:“本公主知道你心系表兄,但是我不防好心提醒你,但凡耶律皇姓之人必是要和萧氏成婚,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除非是彦拓表兄为了你放弃所有的一切——” 她说着,然后唇边一勾,站起身来,直直走向秦落衣,咄咄逼人地接着说道:“不过,即使是彦拓表兄主动要放弃一切,那也是不可能的!” 秦落衣微蹙着眉头,她没有说话,一双深如秋水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看着萧千沛。 萧公主抓住她眼中闪过的一丝微弱的惊愕,心中扬起一阵窃喜:“你应该跟清楚,彦拓表兄握军权,可不是他想放弃一切就能放弃的,皇上对你们渤海国的藏宝图一直耿耿于怀,而彦拓表兄一直迟迟未上交,这样一来,他对朝廷的忠心已经大不如前了,皇上已经对他产生疑心,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呢?” 秦落衣心中一颤,下意识地说道:“他迟迟不上交只是因为没有最后一块地图而已!并非是对朝廷的不忠心!” “哦,是吗?那这么说,秦姑娘一定应该知道最后一块地图的下落了?桑晋死了,桑仲扬走了,如果地图在他们两人身上,我想彦拓表兄不会拿不到手的!”萧千沛扬着妖艳的笑容,语气却如冰峰。 风轻轻吹进外厅之中,将秦落衣的裙角微微扬起,夹着桃花的清香。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着自己刚刚的失言,片刻后,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滑到了樱红的唇边:“我想,对本国地图下落关心的人不单单是你吗皇上吧,萧公主好像也很在乎,字里行间透着心头意是一种纯粹的好奇,还是——你们族人的意思!” 清冷的眼眸闪过一抹轻笑,却令萧千沛意识语塞。 “你、你——” “哦,对了,我不防好心再说一句,如果真的想要跟我争耶律彦拓的话,我随时欢迎,但,奉劝你,最后收起你嚣张跋扈的样子,否则,真的令人——生厌!”秦落衣冷冰冰地打断了萧公主的话,直截了当地跟她说道。 紧接着,秦落衣朝门外大声说道:“采南——” 一直守在门外的采南听见主子叫唤后,立刻走进庭中。 “主子,有什么吩咐?” “送客!”秦落衣轻然地坐在椅子上,悠闲地倒杯茶水说道。 采南小心翼翼走上前,毕恭毕敬地欠着身说道:“萧公主,请——” 萧千沛狠狠地攥住拳头,她的眼睛都快冒出火来了:“你、你不要仗着彦拓表兄对你有几分宠爱就变得目中无人,你最好识相些劝他不要那么一意孤行,否则,他将会大难临头!” 秦落衣仍旧是自顾自地端起手中的杯子,慢慢品着杯中的茶香,丝毫没有理会萧千沛的叫嚣。 “哼——”萧千沛气得拂袖而去。 待她走后,秦落衣手中的杯子一下子掉了下来,滚落在地,应声而碎。 “主子——”采南刚想赞叹秦落衣惊人的勇气,谁知一回头边看见杯子碎在地上,再一看主子的脸色,苍白得几乎一点血色都没有。 “采南,扶我到内室休息一下吧!”秦落衣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刚刚的剑拔弩张,显得十分疲累。 采南连忙上前掺扶秦落衣到内室。 内室中温暖清雅的气息令她的心神渐渐有些安顿,却仍旧不去心头的担忧。 “采南,王上还没有回府吗?”秦落衣一反常态地问道。 “没呢,不过主子你放心吧,只要王上一会府,他会马上到掬情轩的!” 秦落衣轻叹一口气,没有再说话,今天一早,耶律彦拓便被皇上急招进宫,不知何事。 如果真是按住萧千沛所说的那样,皇上对他已经起了疑心,那么,他此时此刻不正是伴君如伴虎吗? 这最后一张地图,她还能坚持多久呢? 如果真的要用这最后一张地图来换取他的平安的话,她情愿这么做。 “干爹——请您原谅我……”秦落衣喃喃自语,一脸的寂寞。 183 卷十二:恋尘缘·第十二节 喋血桃花林(1) 阳光轻轻照在内室的窗子上,一切都是静静的,毫无声息的。 秦落衣陷于深深的沉思之中,殊不知她此时的神情几乎要吓坏了丫头采南。 “主子——”采南小心翼翼地唤着秦落衣的名字。 “呃?怎么了?采南!”秦落衣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了出来。 采南窃窃一笑:“主子,你刚刚好威风啊!你都没看见萧公主的脸色都快成猪肝的颜色了,哈哈!” 秦落衣看着采南孩子气的语言后,估计嗔怪道:“你这丫头,说话越来越粗鲁了!” 采南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秦落衣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脑中灵光一闪,紧接着,她立刻对采南说道:“采南,你快看看刚刚我拿到外厅中的那包药粉还在不在?” 采南应了一声立刻跑了出去,片刻后,又跑了回来。 “主子,那包药粉不见了!”采南喃喃说道。 “刚刚你有没有留意到是谁拿走的?”秦落衣马上问道。 采南仔细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 秦落衣眼神渐渐暗了下去,其实,在她心中早已经有数了,能够紧张这包药粉的人一定就是当初有心要谋害自己的人,而这个人,不是那个宁妃、也不是那个萧公主,而是,她一直敬而远之的——琴姬! ☆☆☆☆☆☆☆☆ 萧千沛一路从掬情轩走过,脸上就一直没有好转过来,伴随着落英缤纷的桃花,还有这片宁静质雅的建筑,都令她心生嫉妒和醋意。 这本来就应该是自己住的地方,凭什么让她那个卑*的汉女住了去,于是乎,她越想越生气,恨不得将这里所有的美好都毁灭。 “秦落衣,你休要落在本公主手中,否则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一边走着,一边狠狠折断一支桃花树枝,纷纷的花瓣瞬间飘落。 “公主原来这般恨秦姑娘啊!”伴随着一声轻柔的声音,花林中出现了一袭美丽的身影,静雅的眸子在桃花间闪烁。 萧千沛身子一怔,定晴一看,发现了一身水蓝色的女子,柔柔的笑容挂在唇边,好听的声音犹如轻叹般。 “是你?”萧千沛微微蹙着眉头,紧接着,她喝到:“你好大的胆子,区区一个降贡品的身份,竟然偷听本公主说话!” “公主此言差矣了,不是姬妾故意偷听你说话,而是你的声音恰巧钻进了我的耳府之中罢了!” 此时,处于桃林之中的女子正是一直未走远的琴姬。 “你——好大的胆子!”萧千沛怒火中烧,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个个竟然都不将她放在眼中,简直是岂有此理! 琴姬微微一笑,如秋叶浮水般从容不迫,她轻轻捻起一朵桃花,惹来一手的清香:“如果我不大但,又怎能帮助公主除去心头恨呢?” 萧千沛猛地看向琴姬,目光也充满警惕地从上到下打量着她:“你到底是谁?” “我究竟什么身份,公主不需要一定知道,你只要清楚我是站在你这边的,这就足矣了!”琴姬轻轻说道。 萧千沛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片刻后,她扬声说道:“你——想怎么帮我?” “那就看公主想要什么了!”琴姬优雅地将手中的花瓣【拍落后,眸子对上萧千沛的。 “很简单,我要秦落衣从此消失在耶律彦拓的身边!”她眼光一冷,声音也轻骇地说道。 “但是——”萧千沛话锋一转,看着琴姬冷漠一笑:“我想凭着我自身的能力,应该会做到这点,我凭什么需要你的帮忙?” 琴姬似乎早就腹稿似的,听到她这般骄傲的反问时,只是淡淡一笑:“你可是贵为公主身份,你的一举一动会轻而易举落在他人眼中,我想公主所谓的手段只不过是通过皇族之间的强权制度来实现吧,试想一下,如果真是如此,那么耶律彦拓的心中也始终对你有恨,不会有爱的!” 萧千沛听后,心中一颤,不错,她的确很爱很爱彦拓表兄,所以,她不能让他恨她一辈子的! “照你看我该如何做?”她压住心中的傲意,看着琴姬说道。 琴姬慢慢走了上来,唇边开始漾着笑,笑痕越来越大,直到—— 她猛地将右手一扬,左手却使出劲狠的招式,在萧千沛没来得及反抗之际,狠狠捏住她的下颚,将一粒药丸塞进她的口中,然后一个用力,药丸便被萧千沛吃了进去。 萧千沛眼神一下子充满惊慌,她瞪大了双眼看着琴姬,看着她唇边刺眼的微笑:“你——你给我吃了什么?”说完,她便使劲地抠自己的喉咙,试图将药丸吐出来。 “没用的,萧公主,只是唯一一个能帮助你呃办法!”琴姬波澜不惊地站在她的身边,看着萧公主一下子变得惨白的脸色,眼神闪过一抹阴冷。 184 卷十二:恋尘缘·第十二节 喋血桃花林(2) 萧千沛脸色一下子变得异常苍白,而且她的体内开始渐渐涌上阵阵疼痛。 “你——你竟然——”她的声音开始变得颤抖起来,额上的冷汗因镇痛而渗出来。 “我这是在帮你!” 琴姬笑的好无辜,也好是雍容,她缓缓上前,大手一下子用力扯住她的头发,令她不得不直直看着自己: “只有你死了,耶律彦拓才会一辈子记住你,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萧千沛嘴中猛地喷出一口血来,喷染在桃花树上、桃花瓣上,映得桃花更艳、更红…… 她猛地将手扶在树上:“你——你究竟是——是什么人——” 琴姬微微一笑: “看在你快要死的份上,我就告诉你,我原本是室韦部落贵族的长女,十二前,我部落以你们刺赫部落发生一场权利之战,你的阿爹为了自己的利益联合耶律阿保机不顾一切地将我的爹娘处死,随后我的命运也发生了改变,我成为了低*的降贡品,所以,我忍气吞声道现在,目的就是找机会报复!” 萧千沛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她的身子也开始软软地瘫在地上,努力地睁着眼睛,想要看清什么。 琴姬缓缓地蹲了下来,看着萧千沛越来越惨白的脸,冷笑道: “你,只不过是我实施报复的棋子罢了,只要你死在这里,你阿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我就等着你们萧氏和耶律如何狗咬狗!哈哈——” 随即,她的目光渐渐转冷,站起身来,眼神充满狠鹜地看着萧千沛的气息越来越弱,直到停止…… 风轻轻吹过,淡淡的桃花香之中裹着一股子浓浓血腥的味道,片片桃花瓣如雪花般落下,飘在这抹香魂之上,将一切罪恶轻轻掩盖…… ☆☆☆☆☆☆☆☆ 夜色如织,繁星点点下闪耀着轻轻的风情。 秦落衣轻轻抚着琴弦,淡淡的烛火将她清幽的脸颊照的愈加凝脂,今夜,似乎掩藏着一丝不安的因子,在搅动着她的心,使她即使面对自己最爱的古琴,也会这般心神恍惚。 优美修长的手指抚拨琴弦,每一挑,都像惊破了一个美梦;柔亮的长发宁静地散在耀眼的白衣上,秦落衣的背影显得出奇的寂寞。 琴声。 忽而清澈透明,酣畅淋漓。 清越如泉水。 忽而古朴浑厚,淡泊高远,婉转幽深。 浑厚似松涛。 琴声中又似有一股幽怨,一股惊艳,一股尘世间至沉至痛的情意,一股红尘中最爱最怜的欣喜。 秦落衣此时这种决绝的美丽,简直撕心裂肺。 谁知,只听“锵”的一声,一根琴弦陡然在她指尖应声而断,坚韧的划力将她的手指伤到。 “衣儿——”这一幕恰巧被刚刚进门的耶律彦拓看到,他的眸光一紧,立刻大踏步上前。 轻轻执起她受伤的手指,上面早已经血红一片。 “为何这般不小心?”耶律彦拓心疼的表情不言而喻,他的声音有着责备自然也有着疼惜。 秦落衣轻轻将手抽回,她敛下眸,站起身:“这点伤对我来说,不算什么!”说完,她便拿出止血的药液,准备上药。 “让我来!”耶律彦拓接过她手中的药液,另一只手将她拉至桌前,小心翼翼地为她上着药。 “会不会痛?”他低声问道,眼神裹着心疼。 秦落衣摇了摇头,她延着烛火的光芒,看着眼前男子刚毅的轮廓、深邃的眸子、紧抿的薄唇,心中不禁一阵悸动。 “今天,宫中的事务不顺吧?”秦落衣第一次主动问其他的政事,而这个问题也是她担忧了一天的问题。 “为何这般说?”耶律彦拓唇边的笑痕渐渐扩大,扬起暗如深海的眸子,一眼望进她如水的秋潭之中。 秦落衣被他看得不自然,下意识地舔了舔干涩的唇,殊不知,这一动作在耶律彦拓的严重已幻化成诱惑之举。 “因为,在你的眉间佞着一股矛盾之意!”秦落衣全然不知耶律彦拓眸间的含义,她只是觉得今天心中惶惶的,好像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似的。 耶律彦拓轻笑一下,大手一伸,将秦落衣如羽毛般轻柔的身子拉直在自己的大腿之上,双臂一环,将她圈在再见胸膛的范围之内。 “敏感的小东西——”秦落衣的脸上漾着红晕,将身子依靠在他的臂弯之中,语气已经少了往日的清冷,取之而代的是一种小女儿般的娇憨和撒娇。 她的这般模样在耶律彦拓心中掀起狂潮,他的眼神变得渐渐幽黑起来,下一刻,他便俯身下来—— “你——”当秦落衣再次抬头时,已经明白自他眼中散发出的含义,连忙用小手抵住他壮硕的胸膛。 “你还有回答我的问题!”她故作抗议地说道。 185 卷十二:恋尘缘·第十三节 锥心止痛的原因 “你想知道什么呢?”耳畔,传来他*低沉的笑声…… 秦落衣一时不知应该从何问起,其实,她想知道好多好多,想要知道他的所有事情,她想亲手扶他眉间的蹙纹。 耶律彦拓的薄唇,开始放肆地在她馨香的脖子与白嫩的耳垂之间来回游移,惹来阵阵奇异的酥麻—— 忽地,他一口含住她白嫩的耳垂,炽烈的气息,撩拨着她心灵的最深处,带来似舒服又似痛苦的酥痒。她颤抖着想要逃开,却被他更快一步桎梏—— “让我猜猜我的衣儿想要知道什么,你想知道我是如何决定与萧公主的亲事、你也想知道皇上是否强迫我交出渤海国的地图,其实,你更想知道的是——我何时会正式迎娶你成为王妃!” “你——不知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秦落衣被他说得心中又羞又怒,她想要站起身,远离他的怀抱。 “生气了?”耶律彦拓揶揄地看着她,大笑着将她重新纳入怀中。 轻轻将下巴抵在她的头上,就这样能够静静地呼吸着自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冷香,也是一种享受。 今天皇上紧急召他入宫,实则就是为了这几件事情,除此之外,还有一件重大的事情,那就是据探子来报,刺赫部落现在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他们名义上在为朝廷大量招揽兵马,实则是为了囤备自己的力量。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这一仗是不得不打的,而他,则是首当其冲成为征战主将,为契丹过的战绩再增添一笔辉煌。 他一向不畏惧征战沙场,尤其是沙场之上,自己早已经见惯了生死,生命对于他这个战魔来讲、对于血流成河的沙场来讲,早已经变得微不足道了。 一将功成万骨枯,当他第一次征战沙场,从士兵们的尸体上站起来的时候,他早已明白了这个道理。 但是,今天,他却怕了,心,更是胆怯了。当皇上在御书房之中跟自己商议征战计划时,他第一次沉默不语、第一次眉头紧锁! 这一切都是因为此时此刻,在他心中已经深深扎下一个女子的影子,她就是眼前这个人儿,他竟然会怕一旦征战沙场再也回不来了! “衣儿,你还恨我吗?”耶律彦拓的大手轻轻抚着她柔软的发丝,若有所思地问道。 秦落衣的身子微怔一下,心也愣住了,因为,她发现自己已经好久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了。 “嗯?”耶律彦拓低下头,修长的手指将她的小脸执起,深邃的眼有着浓浓的眷恋。 “我——我不知道!”很轻的一句话。 就像天地之初的第一片雪花,轻盈盈飘落…… 感觉不到寒冷。 只是就那样落在心尖上,亘古也不融化。 耶律彦拓没有再强迫与她,只是温温地笑着,没了他一贯的冷傲和冰硬。 “如果——我死了,衣儿,你会为我难过吗?”他轻叹一声,温柔得如同情人般。 秦落衣猛地抬头,如水的眸中闪过恐慌,她立刻扬声道:“你——我不准你胡说!” 说完,她便下意识地伸出小手,捂住他的唇。 耶律彦拓轻笑,笑容仿佛初冻的冰河,有说不出的柔情,他顺势轻握她的小手,然后火热的唇轻吻她纤长的手指。 “至今我还记得衣儿你曾经发下的誓言——”耶律彦拓眼底闪过一抹对她的心疼:“当*说,你生生世世不会爱上耶律彦拓这个男子,否则将会承受锥心刺痛而死!” 秦落衣眼眸抖动了一下,她记得自己的誓言,怎么会不记得呢? 耶律彦拓望着她的眼眸,令她看着自己的眼睛:“衣儿,你早已心系于我,甚至不顾当日的誓言爱上了我!” 他深邃的眼中闪过一道坚定的目光,直直逼着秦落衣。 秦落衣紧紧咬着唇,慌乱的眸中闪过破碎的楚痛。 他,怎么可以这般窥视自己的心呢? 修长的手指将她的唇轻轻掰开,从她细细的贝齿中解放了出来,深镌又若斧凿的五官线条变得温暖,沈沉的声音含着低笑: “衣儿,我一身血腥煞气,连凶鬼恶神对我都俱而远之,所以,你的誓言对我起不到任何作用,如果真有这般灵验的出现,那么我情愿成为那个失去性命之人,也绝不会让你受到半点锥心之痛!” 秦落衣的眼中渐渐被水雾所掩盖,绝美的容貌灵动剔透如漫天飞扬的雪花,她仰头看着眼前的男子,心中的情感却像决堤般。 “不——难道你不知,一旦你遭遇任何意外,我才是真正的锥心之痛吗?” 他无法再去隐藏自己的心情和爱意了,她无法挥去这个男子在自己脑海中的身影,更无法忽略他在自己心中占据的位置。 也许,从第一次见面起,她的心就已经开始沦落了吧,开始——万劫不复吧! “衣儿——”耶律彦拓脸上扬起惊喜,声音竟然变得有些轻颤。 秦落衣的泪水裹着一抹笑容流了下来,下一刻,便被耶律彦拓火热唇吻干。 大手紧紧搂住秦落衣,静静的,充满着甜蜜和温情。 “衣儿,答应我,无论如何都不准离开我!”耶律彦拓收紧了手臂,在她耳边命令道。 秦落衣轻轻一笑,点了点头,随即,她缓缓摘下头上的玉簪,晶莹的玉在烛光下散发着柔和的光,像极了情人的微笑。 “这个,你要收好!”她将玉簪放在他的宽掌之中。 耶律彦拓眼中滑过一抹疑惑。 186 卷十二:恋尘缘·第十四节 不安的夜(1) 屋中的蜡烛随着慢慢的燃烧时不时地发出轻微的“啪啪”的声音。 耶律彦拓粗粝的手指轻轻扶过这支玉簪,当指肚滑过玉簪的珠花头时,他的手微微顿了一下。 “衣儿,这是——”他的声音含着一丝不确定。 秦落衣慢慢站起身来,走到窗子前,月光倾泻在她雪白的衣裙上,映得落衣的肌肤更加诱人和绝美。 “渤海国的一切都已经大势已去了,我再留着它也没有何用!”她的目光飘得很远,而声音也是幽幽的,不尽怆然。 耶律彦拓眼神一暗,微眯着黑眸,延着玉簪上的一道细微的缝隙,缓缓扭开了玉簪。 令他惊讶的是,在这个小小的玉簪中竟然藏有一个用极其轻薄的皮制做成的地图,缓缓打开这张地图,上面的图案显然是和耶律彦拓手中的那两张是浑然天成的——渤海国的最后一块地图! “衣儿?” 耶律彦拓心中一颤,随即,抬眸看着站在窗前的那个女子,倾月皎皎间,她被幻化得愈发的美丽。 秦落衣轻轻转过身,一双黑瞳猝不及防地跌入他深邃的眸光中,于是,她有些不自然地敛下眸,轻声喃道: “我……我不想让你为难!” 耶律彦拓看见她的这般样子,心中顿时升起莫大的疼惜和怜爱,他轻步走上前,双臂换上她纤细的腰身,然后慢慢收紧。 “衣儿……” 他俯下头,用额头轻抵她的额头,低喃道,随即,炙热的唇吻上了她光洁的额头。 秦落衣轻轻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微颤着,就像秋风中蝴蝶的轻抖的翅膀般那样美丽。 耶律彦拓的唇息沿着秦落衣额头落在她的眼眸上,然后是翘挺的鼻尖,随后,含笑低下头,吻住了她柔嫩的唇,细细品尝那甜美的芳津。 温热的舌头入侵她的樱桃小口,恣意大肆地逗弄她柔软的丁香小舌,用力地吸吮她口中的甜美芳香,汲取她口中的蜜津,让她只能无助而又迷茫地喃喃* 他身上独特的麝香气息,他手掌心里的温度,在转瞬间勾去了她的魂魄。 “拓……” 当耶律彦拓粗喘着释放了她的唇后,秦落衣轻轻唤着他的名字,小脸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之上,静静感受由他胸口处传来的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这声音几乎要震痛了自己的耳膜—— 为何,今晚她的心,会这般不宁呢? 耶律彦拓轻轻抚着她的身体,柔软的身肢,托在掌心,竟然像是托着一品珍贵的丝绸一般。他触摸过那么多佳丽的身子,竟然没有一具比得上她的柔软。 淡淡的香气从他的鼻子里钻进,然后在他的胸腔里蔓延,扩散到他的四肢百骸。 “衣儿,你是怕皇上会因宝藏一事来刁难于我吗?”耶律彦拓怎能不知道她的心思呢? 今晚的她显得忧心忡忡,甚至还被短线伤到了手指! 秦落衣仰起头,小手怯怯地覆上他镌刻的脸颊,咬了咬唇说道: “你——你应该清楚,我并不恋慕于王妃的位置!” “然后呢?”耶律彦拓知道她一定要有什么话跟自己说,耐心地问道。 秦落衣深深凝视了眼前的男子,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勇气再次问道: “拓,你能为我——放弃一切荣华富贵吗?” 她不确定,她的心中真的不确定,她不知道自己跟他所拥有的权利、富贵相比较,哪个更孰轻孰重些! 耶律彦拓眯起斜长深邃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眼前的女子,看了良久—— 时间就像凝固住一样,四周也安静极了,只能听见烛火轻微燃烧的声音。 秦落衣的心在渐渐下沉、下沉,就在她渐渐感到失望的时候—— 耶律彦拓有力的长指轻轻一勾,抬起她光洁的下巴。 秦落衣身子微微一怔,接着所有情绪再度沈潜无声,顺服地抬起头,露出清丽白皙的容颜。 一对深阒锐利的鹰眸,紧紧锁住一双晶润似水的乌瞳。 “衣儿,你想让我将藏宝图上交皇上?”耶律彦拓开口低问,嗓音沈得有如厚石,重重地压迫人心。 “不错!”黑白分明、几乎要滴出水的灵静美眸,无惧无喜地直视他的双眼。 “上交之后呢?”他微微勾了一下唇,眼中闪过令人捉摸不透的光芒。 秦落衣敛下眸,没有说话,唇微微颤着。 “我猜,衣儿是想跟我做一对隐世夫妻!”他的语气,如飘飞的羽毛般轻柔、魅惑、搔到人心的最深处。 “我知道——你并不想……”*缓缓吐出柔柔音调,语调驯服无争,极端惹人娇怜。 “我想!”沙哑浑厚的语音从唇瓣轻轻吐出,酥人心弦,仿佛情人的呢喃,请刷过她浑身最敏感的末梢。 秦落衣的眼耨闪过晶亮的光彩—— “但是——我不能!”耶律彦拓话锋一转,一句简短 的话击碎了秦落衣腾起的希望! 187 卷十二:恋尘缘·第十五节 不安的夜(2) 秦落衣听见耶律彦拓的话,轻柳似的身躯,几不可察地微微将滞住。 有一瞬间,清润分明的眼底卷起浓浓怆然,随即垂下两扇细细颤抖得长卷眼捷,将一时失控的波澜再度掩回古井似的无底深潭下。 她隐藏得极快,但心思极端敏锐的耶律彦拓,早已将她最细腻的反应,更快的拳手尽了眼底。 “我……我知道了!”声音轻的不能再轻了,就像柳絮过水一般,无力而单薄。 耶律彦拓笑着摇了摇头,强迫她抬头看着自己的眼睛:“不,衣儿,你不知道——” 秦落衣的眼眸中渐渐凝上疑惑…… “衣儿,你是我钟爱的女子,更是要跟我相伴一生的女子,我可以为了你做任何事,但是——权利绝对不能放!”耶律彦拓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 “有何区别呢?拥有权力自然就会有了富贵!”秦落衣的声音越来越低,甚至还有些赌气的情绪。 “衣儿,你的心思太过单纯,隐世虽是远离喧嚣,却不适合你我,你这般聪慧,有没有想过一旦我交出兵权会是怎样的情景?到了那时,我可能连最心爱的女人都无法保护!”耶律彦拓神情严肃地说道。 秦落衣眼神一怔:“怎么会?” 耶律彦拓轻轻一笑,手指宠溺地扶过她的脸颊: “单纯的女孩,难道你没有听过‘功高盖住’这句话吗?如今,当今皇上忌我三分,一是因为我常年征战沙场战绩显赫,契丹的大部分江山都是我打下来的,二则是因为我手握契丹兵权,一旦发动兵变,便会改朝篡代,正所谓伴君如伴虎,即使我隐世,在皇上眼中始终是危险之人!” “不——”秦落衣掩住唇,惊愕道:“皇上他——不是你的皇叔吗?” 耶律彦拓轻叹一声:“生在帝王之家,尔虞我诈是常有之事,权利和富贵蒙蔽人的双眼,即使亲生父子也会因其反目成仇!” 好可怕!! 秦落衣急促地喘着气,她下意识地喃喃说道:“如果你迎娶了萧公主——” “闭嘴!”耶律彦拓眉心一拧,脸色蓦然一变,声音也变得冰冷,紧接着,他的大手紧锢住秦落衣的身子,厉声说道:“我已经说过——有资格怀上我子嗣的女子就有你一人!” 秦落衣鼻子一酸,眼眸渐渐逸出水雾,她的声音也变得哽咽:“可是——可是我真的不想看到你有事——”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下一刻,她便被耶律彦拓紧搂入怀! “衣儿……”耶律彦拓感到一阵窝心,他怜爱地在她耳边轻喃:“如果爱我,就相信我,一切都交给我!” 他的嗓音如磐石般,令秦落衣不安的心渐渐得到平静,她窝在他的怀中,乖巧地点了点头。 月夜里,清幽的月华仿若是一匹柔软的缎子,轻飘飘地从九天之上倾泻而下。 感受到她的柔顺后,他的心就像被一张网一样收紧再收紧,他伸出右手的食指,沿着她优美的颈部线条慢慢地勾绘而下,一路落在她的小腹之上—— “拓——”驱走了心中的不安之后,此时的他感到寝室居之中怪怪的气氛,她将手覆在他的大手上,贝齿无措的扣着粉嫩的唇瓣—— “衣儿,我想要你怀上我的子嗣!”他邪魅的眸子,坏坏地扫过她的小脸。 “你——你好色!不理你!”秦落衣原本凝白的脸颊一下子惹上红霞,她的身子挣脱着想要离开他的牢笼。 耶律彦拓哈哈大笑,俯*将唇轻啃她的耳际,轻喃道:“我不色,我的衣儿怎会怀上我的孩儿呢?” 说完,他的大手一搂,便将轻如羽毛般的秦落衣凌空抱起,大踏步朝内室走去—— 月夜,风很轻,夜很静。 火红的蜡烛燃烧着,不时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烛光摇曳,印照出一副两人*着的鸳鸯图。 转纱帐内,一双男女像是藤蔓一样*着,间歇传来浅促男性喘息,交织着女人妩媚*,连大木床都配合着他们的动作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晃出一室的暧昧与旖旎。 “拓……”秦落衣的声音有着连自己都不了解的柔情蜜意和娇娥,凝白的雪臂下意识地勾着耶律彦拓的颈部。 “衣儿……我的衣儿……”耶律彦拓狂狷的脸上扬着深深的满足,汗湿的短发、***的眼眸、剽悍的侵略,男人危险的气质中却又带着致命的*。 头,再埋入她的胸前。 不断攀升的***,即将达到极乐的顶峰——在一阵高过一阵野兽般的粗喘声中,诡秘的***之花,渐渐的绽放盛大。 激情暂歇,秦落衣慵懒地趴在柔软舒适的*,下一刻,她的身子便被耶律彦拓拉了过来,让她贴在自己的胸膛之上。 “累吗?”他吻着她,还是舍不得放下她缠住他腰间的腿。 秦落衣羞不自胜地把脸蛋埋在他的肩膀内不敢抬起头来。 “不累?那正好,我们继续——”他露出邪恶的笑容。 “什……什么?”秦落衣娇呼着,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她便被耶律彦拓重新压回了身下—— “你……你不会还?”老天,他不会还想……?她不敢相信他体力恢复得这样快。方才的激情太过于激烈,几乎要了她的命,她可是心有余悸。 “没错。”他笑得又自傲又魅惑,戏谑地弹弹她的小鼻头。 “小东西,我是个‘体力’很强的男人,你最好趁早明白!”说完,他便吻上她的唇…… 暖意芬香的寝居中裹着一丝暧昧和浓情蜜意…… 而正在此时,门外一个侍卫的声音早不该晚不该的传了进来—— “启禀王上,宫中来人——” 188 卷十二:恋尘缘·第十六节 宫中来人 风,将掬情轩原本安静的夜撕破,当门外的侍卫传出这一声响后,院内也隐隐约约传出轻微的嘈杂声。 当侍卫正想怯怯地再朝寝居中召唤一声王上时,外厅中的大门陡然内一双大手拉开,带着一股微愠的气势,这一刻,院内所有人看到耶律彦拓冷峻冰冷的眼眸—— “王上——” 侍卫吓得立刻跪地,他不得不害怕,这么个夜晚,他这样做无非是打扰王上的好事,但是—— 整个掬情轩的院落都被众多火把点亮,盈盈的流水映衬着火光,片片桃花似乎想要越过火把,随即便被燃尽…… “常公公,不知深夜造访所谓何事?” 耶律彦拓低沉的嗓音沉入磐石,直直逼入带着宫中侍卫站在自己面前的常公公。 常公公的心微微一颤,他怎么也能听出东临王愠怒的声音,于是便连忙恭敬地说道: “东临王,奴才也是奉了皇上的旨意,前来接萧公主回宫,如有打扰,实属无奈!” 耶律彦拓眉头一蹙,紧接着甩袖喝到:“简直胡闹!萧公主不见了就要到不见的地方去找,到东临王府中做什么!送客——” 话音刚落,他便正要转身关门—— “东临王请息怒!”常公公连忙阻止道。 “不晓得常公公还有何事?” 耶律彦拓的目光陡然变得更为阴冷,他缓缓转过身,负手而立,如天神般伟岸。 常公公下意识地扬手擦了擦额上的冷汗,随即说道:“东临王,据探子回报,今天萧公主的确是到了王府,却一直没有回宫……” “你怀疑本王藏了萧公主?”耶律彦拓冷笑一声,简直是笑话! 常公公微微一笑,说道:“东临王,我想这件事还是要问问秦姑娘比较好!” 耶律彦拓目光微微一怔,随即便紧蹙眉头:“常公公,本王知道你深得皇上宠爱,但也不要在本王面前如此造次!你深夜带着这一干人等来本王府,虚则招人,实则——本王看是另有它意吧!” “奴才不敢——”常公公一听大惊失色,慌忙说道。 “你不敢?本王看你胆大得很呢!”东临王眼中的怒火几乎要迸射出来了! 常公公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紧接着说道:“东临王有所不知,今天白日萧公主的确女扮男装出了宫,来到东临王府,现在后宫乱成一团了,都纷纷在找萧公主,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耶律彦拓不耐地问道。 “奴才想东临王应该晓得,再过几日,刺赫王便会进宫,一则是为了商谈国事,二则是为了探望萧公主,如果一直找不到公主本人,到时会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和麻烦!”常公公逐一分析道。 “所以,你们找公主便找到了本王府中!”耶律彦拓冷冷质问。 常公公一干人等一见东临王这般发怒,吓得纷纷跪在地上—— 这时,一道清冷却裹着柔美的声音淡淡传了出来—— “萧公主的确来过这里!” 众人一惊,纷纷抬头望去,只见秦落衣身披一件雪白色的披肩,里边也穿有金丝白裙,在月光的映照下,她的整个人美得不可思议。 “衣儿,外面风有些许凉意,进屋吧,小心着凉!”耶律彦拓一看秦落衣走出来后,脸部的冷硬渐渐融化声音虽是低沉却有着深深的浓情。 秦落衣扬着头看着耶律彦拓,唇边慢慢绽放一抹清雅的笑容,她冲他轻轻摇了摇头,随即,当她目光转向宫中这干侍卫后,目光也渐渐变成清冷的锋芒。 宫中人毕竟不像东临王府中的侍卫般经常见到秦落衣,他们显然都被她的绝世容颜惊呆了,恍如一撇,惊为天人! “常公公——”秦落衣缓缓开口道,打断了常公公惊愕的眼神。 常公公在秦落衣的注视下立刻回了神,他连忙说道:“秦姑娘请讲!” 秦落衣轻声说道:“萧公主白日的确开过王府,但没有多会儿她便离开了!至于萧公主后来去了哪里,我想常公公还是要打听清楚才好!” 她宛如白兰般站在耶律彦拓的身旁,随风散落的桃花瓣轻轻拂过凝白的脸颊,惹下淡淡清香。 常公公脸色微微一凝,连忙说道:“秦姑娘有所不知,因为刺赫王的缘故,宫中一向对公主的行踪极为关注,今日公主离宫后,探子便一直紧随其后,但一直等到深夜,也未见公主出东临王府,所以——所以奴才确信萧公主一定还在府中!” 189 卷十二:恋尘缘·第十七节 搜查王府 秦落衣一听此话,眼神凝上一缕疑惑,随即,她抬头跟耶律彦拓对望一下,眉头慢慢蹙在一起。 “常公公,探子没有可能被萧公主发现后,刻意甩掉了呢?”秦落衣连忙问道。 不可能啊,今天这个萧公主来过掬情轩不假,但是随即没有多久便离开了,她离开的时候,连采南都是在场看见的,怎么可能没有离开王府呢? 而且,萧千沛对于王府的路线是很熟悉的,也没有走丢的理由啊! 常公公一听秦落衣这般说后,不赞同地摇了摇头道:“秦姑娘有所不知,宫中的探子皆为特训的侍卫,不肯能这般失职的!” 耶律彦拓沉思了片刻后,轻声问到秦落衣:“衣儿,今日萧千沛是专程来找你的吗?” 秦落衣点了点头道:“不错,她进府之中便来到了掬情轩!” “那么大约在这待了多长时间?”耶律彦拓再次问道。 秦落衣仔细回想了一下,又算了算时间后,轻声说道:“应该不到半个时辰,她只是说了几句话便走了!” “她对你说了什么话?”耶律彦拓问道。 秦落衣脸色呈现一丝不自然,然后轻轻咬*后,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说道:“她说——让我离开你,否则——否则你将会大难临头!” “简直是混账的女人!”耶律彦拓一听,立刻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刻要杀人似的。 常公公一听秦落衣这般说后,也顾不上其他了,他连忙问道:“秦姑娘,请问萧公主离开时,还有其他人在吗?” 秦落衣轻轻点点头,说道:“还有我的贴身丫鬟采南在!” 常公公脸上立刻扬起焦急的神色,他看向耶律彦拓,慌忙说道:“东临王,请允许奴才查看一下掬情轩和王府四周!” 耶律彦拓脸色一凝,刚想喝止,秦落衣便轻轻扯住他的衣袖。 “衣儿,你——”耶律彦拓目露疑惑地说道。 秦落衣的声音如飘零的清泉般:“拓,我们还是派人找一下萧公主吧,她毕竟是在王府中消失的。” 耶律彦拓本来就认为这简直是一件极其可笑的事情,但是一听秦落衣这般说,心中的怒火便被压了下去,他潜思片刻后,对着一直跪在地上的侍卫说道:“你——起来!” 侍卫连忙说道:“谢王上,请王上吩咐!” 耶律彦拓低沉扬声道:“你立刻带几个人搜查一下王府周围,一旦有了萧公主的消息立刻来报!” 侍卫立刻领命。 紧接着,他看向常公公一干人等后,淡淡说道:“常公公你可以带着宫中的侍卫在掬情轩四周搜查,但——本王警告你,不准破坏其中任何一样东西,否则,军法处置!” “多谢东临王!”常公公战战兢兢地说道。 “还有——”耶律彦拓唇边渐渐绽放一抹邪恶的笑容,他一步一步走向常公公,大手一伸,便将他的衣襟拎起来,语气变得陡然生骇异常: “常公公,如果你们在本王府中找不到萧公主,那叫本王如何处置你们今晚的无力之举呢?” 常公公一听,吓得七魂丢了六魄,连忙结结巴巴地说道:“东临王、奴才、奴才也是按照皇上的意思办事,还请东临王息怒啊!” “哼!”耶律彦拓大手一松,常公公连着倒退了好几步,惊骇地看着东临王。 “如果你们在府中找不到人,那么,本王将会一一降你们的罪!”耶律彦拓怒火中烧地说道。 众人纷纷大惊,这年头做个小喽啰真是不好做,动不动脑袋就会保不住,如果今晚找不到萧公主,别说东临王能要了他们的命,可能就连皇上也不会饶了他们。 想到这里,连常公公都吓得出了一脑门子汗。 夜,将整个王府的的轮廓勾勒地更加深邃了,尤其是掬情轩,似乎少了以往的浪漫和绝美,多了一份不安的因子在空气中流窜。 众多火把像天上的星星般,游走在掬情轩中的每个角落,映得竹林更加葱绿、桃花更加明艳…… 秦落衣也慢慢地走在偌大的桃花林中,这片林子跟竹林一样,有着偌大的面积,就连她本人都没有走到尽头过,而今天,她只能在耶律彦拓的陪同下,朝林中深处走去。 在他们的一侧是几名侍卫,而走在他们前面则是丫鬟采南,她也一手举着火把,帮着仔细寻找着。 风轻轻吹过,扑鼻而来的是阵阵桃花的香气,淡如游丝,却挥之不去。 耶律彦拓的大手紧紧搂住秦落衣的肩头,跟着她的步伐,陪着她不断朝桃花林深处走去—— 桃花的香味愈加浓郁了,但仔细闻上去,恍如一种——血腥的味道。 “啊——”只听见秦落衣一声轻喘,黑暗中她好像被什么绊了一下似的—— “小心衣儿!采南,拿来火把照一下!”耶律彦拓一边安抚着秦落衣,一边威严地命令道。 走在前方的采南折回头,将手中的火把朝下一照—— “啊——”一声凄厉的声音立刻划破整个夜空! 190 卷十二:恋尘缘·第十八节 桃花林中的尸体 采南凄厉的尖叫声划破了整个夜空,下一刻,几乎所有人都聚集到了这里,当他们将地面用火把照亮时,纷纷被眼前的一幕给吓呆了。 更为惊讶的实属耶律彦拓和秦落衣,他们绝对没有想到在这片桃花林中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片片桃花瓣轻轻掩掩地将一具尸体遮盖,这具尸体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常公公一直要找的萧千沛! 常公公的脸上大惊,当他确定死去的正是皇上下令寻找的萧公主时,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只见她的脸庞在桃花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美艳,却苍白地吓人,这也难怪采南这个丫头会这般惊悚尖叫的缘故了。 时间就像凝固住一样了似的,漫天飞舞的只有落英缤纷的桃花,还有支支火把轻微燃烧的声音…… 秦落衣一手紧紧按住胸口,她感到一阵一阵地呼吸困难,紧接着,她抬起头,扬起一双水眸满是疑惑地看着耶律彦拓。 而耶律彦拓的脸上也一丝表情都没有,一双鹰眸微眯着,*的薄唇紧抿着,从他冷硬的脸部线条看不出他心中的任何想法。 这个时候,只见常公公缓缓站起身来,他环视了一周后,将视线落在了秦落衣身上:“秦姑娘,公主她——为何会在这里遇害?” 耶律彦拓脸上一阵冷然:“常公公,你此话何意?”他的声音透着一股子冰冷,就像蜡冬的寒潭般,令全场的人不寒而栗。 常公公硬着头皮说道:“奴才只是想尽快查清事情的真相罢了,否则,奴才也无法向皇上交代!” 耶律彦拓还要说些什么,便只见秦落衣眉头轻轻蹙起后,缓缓地蹲*。 纤细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将覆盖在萧千沛身上的桃花瓣拔走,然后轻轻地说道:“采南,将火把靠近一些!” 采南听后立刻将火把凑前,借助火把的淡淡光芒,秦落衣仔细地观察萧千沛的脸色及身上是否有明显伤口。 “衣儿——”耶律彦拓是疑惑地唤道。 “公主是中毒身亡的,在她的身上并没有明显伤口!根据她的失血情况来看,公主身亡已经——超过三个时辰了!”秦落衣看后,缓缓站起身来,轻声说道。 “奴才斗胆问秦姑娘一句,可否知道公主所中何毒?”常公公面露焦急地问道。 秦落衣摇了摇头:“常公公,公主所中何毒我无法观察出来,这种毒一定是无色无香的,还是请来仵作较稳妥些!” 常公公轻叹一声道:“看来只能如此了,但奴才最怕的就是——” “就是什么?”耶律彦拓问道。 “就怕皇上追究下来会殃及到姑娘,毕竟公主的尸体是在掬情轩找到的,而且当时公主身边并无侍女,只有秦姑娘和她的贴身丫鬟!”常公公看到秦落衣第一眼之后就知道她绝不会是那种能够动手杀人的女子,但光他相信是不够的,关键是得要证据啊。 采南一听这话立刻不高兴了,她一手拿着火把,一手叉着腰,说道:“常公公,你的意思是采南在撒谎了?当时公主离开外厅的时候还好好的呢,这事怎么又能和主子扯上关系!” “采南——”秦落衣出生喝止道,紧接着她看向耶律彦拓,轻声说道:“常公公分析的也并无道理,毕竟公主的尸体是在我这里发现的,至于她是不是死在这里,还是死后被人移到这个地方,我就不得而知了,但是这件事情还是要尽快查清楚才好!” 耶律彦拓沉稳地点了点头,其实他想的更多的是,这件事早晚会被前来上京的赫拉王知道,他不难想象到到时会是怎么的情景。 杀害萧千沛的人究竟是谁?而且还懂得用这样的手法?这个人可见有多么的心机叵测! 想着想着,他的眸光变得越来越暗,很显然,这个人想要借着萧千沛这个棋子引起一起不必要的麻烦,虽然赫拉王他是一定要除的,但是万万没想到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 一切计划似乎都会被这个意外所打破! “常公公——”耶律彦拓冷冷地扬起低沉的嗓音。 “奴才在!”常公公立刻答道。 耶律彦拓低头看着脚下的这具尸体后,再次抬眸,眸光已全然变得深邃难懂:“公公认为这件事能瞒多久?” 常公公一阵惊愕,当他抬头望进耶律彦拓的冰眸时,立刻引起全身的惊颤,于是便立刻回答道:“东临王,此事依奴才看来——瞒不过明天!” “瞒不过也得瞒!”耶律彦拓强硬地说道。 “这——”常公公面露难色地支支吾吾。 耶律彦拓缓缓踱着步子到常公公的面前,用几乎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只要公公今晚将嘴吧闭地严严的,那么就一定会瞒得过,否则,不论公公有多么讨皇上喜欢,本王也会要你这颗顶上人头!” 常公公一听,立刻吓得腿软了,他一下子跪在地上,“东临王——” ************************************************************!******************************************* 191 卷十二:恋尘缘·第十九节 所中何毒 秦落衣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愕,她上前,轻轻地拉了拉耶律彦拓的袖袍:“拓,你——” 耶律彦拓伸出大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小手,紧接着,他俯*大手一拉便将常公公扯了起来。 常公公哭丧着脸道:“东临王,您实在是为难奴才了,奴才该如何向皇上交代啊?” 耶律彦拓的一双黑眸深邃地如同寒潭般,他的语气虽轻,却有着不容拒绝地意味:“常公公,皇上那边本王会亲自交代,至于今晚,你要为本王呢做两件事!” “呃,不知东临王要奴才做何事呢?”常公公战战兢兢地问道。 这个东临王一向邪佞得很,因此在平时他能避免与这个王打交道就尽量避免,今天接到圣旨了实则没有办法,只要硬着头皮来到东临王府,一路上求神拜佛保佑千万不要出事,谁知道到了这里还是出了事! 耶律彦拓冷峻一笑,说道:“常公公要尽量安排作人(仵作)悄然进府,二是,宫中这一干人等今夜一个不准离开!” “这——”常公公彻底为难住了! “没什么这个那个的了!”耶律彦拓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情。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并不担心皇上知道这件事情,而且他也打算将这件事情禀告皇上,但是,在这段期间,他不希望再有任何事端发生。 说他多疑也罢,说他小心也行,总之,他觉得今天这件事情, 矛头的指向很清楚,因此,他绝对不会让谁的一不小心而使得衣儿受到伤害。 常公公看到耶律彦拓冷凝的面孔,知道自己如果再坚持的后果,因此,也只能依着耶律彦拓所说的那般。 夜,注定了不平静,正如秦落衣心中一直惶惶的,终于验证了那份不安! 作人被请来了,当他赶到时,天边已经隐隐有着一丝鱼肚白了,宫中来的侍卫也正如耶律彦拓要求的那般,一个都不敢离开半步。 作人是一个中年模样的男子,清瘦,颧骨高高的,眼睛几乎都是凹进去的,不知为什么,秦落衣看到这样的人便会感到全身寒寒的。 当他看见尸体时,脸上平静得看不到任何波澜,几乎都是面无表情地进行了整个验尸的过程。 “请将尸体抬到一处干爽之地,我将会为死者进行局部的验明!”作人的声音也是一板一眼的,语速更是不紧不慢。 但当作人将工具拿出的时候,常公公立刻上前阻止了。 “公主之躯岂可这般轻率?如赫拉王知道后,一定会怪罪下来!到时不知又会如何了!” 耶律彦拓听罢后,也觉得常公公的这番话并无道理,他开口道:“除此,可有其他办法?” 作人缓缓将手中的工具重新放回了布褡中,只见他微微沉思一番后,随即,淡淡开口道:“还有一法,只不过时间稍作长些!” 话音刚落,他便取出一组银针,每根银针都是大小不一,而粗细也是不同的,最奇怪的是每根银针的端头都有雕着黑色的印花图案。 秦落衣绝美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望着作人手中的银针,这样的银针她曾经在一本汉代医书上见过,她认得那个独特的图案。 作人手中所使用的银针是和医者有着很大的不同,首先从形状上便能一眼辨认究竟是医者的银针还是作人的银针,再者便是从这个特殊的图案上,但凡作人的银针顶端都会有这样一个黑色的印花标志。 还有一定不同的便是—— 医者的银针是用来救命治人的,而作人的银针则是验明人是如何死的! 当作人将银针轻轻刺入萧千沛的喉咙处后,短短的功夫,便将银针取了出来,然而银针的颜色却丝毫没有变化。 秦落衣的眉宇渐渐蹙在一起,怎么回事?按照萧千沛尸体的状况看,她就是中毒而亡的,为何银针却一点颜色都没有变化呢? 面对这样的情况,那个作人的脸上并没有闪过惊愕,他则是老练地将银针侵泡在一碗水中,没过一会儿,只见原本雪亮的银针就像瞬间发生了质变一样,黑色的印记越来越重,直到——整支银针都变黑了! 全场的人纷纷大惊,而秦落衣则努力用手掩住唇,天哪!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作人将银针慢慢收起,随后将整个布褡收拾后,看着耶律彦拓淡淡说道:“禀王上,死者是中了骸毒散身亡的,而她遇害的地点就是那片桃花林,尸体没有被移动的迹象!” “骸毒散?这是何毒?”耶律彦拓微蹙着眉wendao “禀王上,此种毒无色无味,却剧毒无比,只要服用,便会迅速渗入骨髓之中,因为叫做骸毒散!银针验不出,只能触水方能显示!”作人解释道。 作人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这种毒只在一个地方出现过!” “哪里?”常公公连忙问道。 作人顿了顿,随即答道:“渤海国!” 192 卷十二:恋尘缘·第二十节 进宫 随着作人的话,秦落衣的脸上也渐渐露出疑惑。 不错,她的确听说过“骸骨散”这种毒药,但她也只是听说,从来没有见过,不光是她,就连渤海国的很多医者都没有见过这样的毒药,为何,这种传说中的毒药会出现在自己的居所之中,甚至还毒死了萧千沛! 秦落衣清澈眼睛呈现出一丝迷茫,柔如秋水的眉间也微微蹙在一起,她不明白,她真的不明白! 然而,当作人的这番传来之后,常公公等人也是微微一怔后,纷纷将视线转向了秦落衣,因为,在契丹国几乎人人都知道在东临王身边的这个女人,就是渤海国人,而且——她还精通医术! 一切的证据似乎都对秦落衣不利。 直到耶律彦拓寒冷的声音扬了上来:“常公公——”低沉的嗓音就如地府中传来的一样。 常公公全身打了个冷战,紧接着,他连忙垂下头去,不用看他也能感受到东临王那道寒如利剑的眸光。 耶律彦拓缓缓走到尸体面前,仔细观察后,鹰眸微眯,然后大手不经意间扫过她衣袖的边襟—— 正在此时,一个府中的侍卫急急忙忙跑了上前:“禀王上,宫中来报!” “报!”耶律彦拓冷冷地说道。 “禀王上,宫中传信命王上和常公公速速进宫,皇上有要事商议!”侍卫训练有素地答道。 耶律彦拓听后,立体如刀刻般的五官之中没有任何表情,他只是沉稳地扬了一下手,侍卫立刻退了下去。 “常公公——”低哑的声音如磐石直压人心。 “奴才在!”常公公硬着头皮连忙上前微欠身答道。 耶律彦拓朝院落的方向站着,他凝冷的眸子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一片片飞舞的桃花,不去看身后的常公公,随即,他开口道: “本王不希望在宫中听到过多传闻,公公明白吗?” “东临王放心,奴才一定会将嘴巴管得严严的!”常公公立刻说道。 “还有管住这一干人等的嘴巴!”他的声音充满严苛。 “是、是、是!奴才明白!” 耶律彦拓没有再说话了,所有人只能看见的是他孤傲伟岸的背影,然而,此刻在他的脸上却隐忍着一丝担忧。 他绝对相信衣儿看见和听觉一切后,是跟自己一样这般震惊和疑惑的,他之所以不想这般大张旗鼓,只是想争取更多的时间,来暗中调查这件事! 不错,如,一定能够查的出来! 想到这里,他看了看手中沾有的细细粉末,紧接着,瞳眸一缩,嘴角勾勒出一抹残酷的弧度。 或许他不认得作人所说的“骸毒散”,但他认得沾在萧千沛衣袖处的“毒散”,这显然是她在挣扎之中不小心沾上的,因此不难想到,害死萧千沛的人当时身上一定是带有“情毒散”,的! 自然,耶律彦拓也不会忘记,当初衣儿也正是中了这情毒散才会跟自己…… 看来这个人真的只是将萧千沛当作一个棋子罢了! 秦落衣轻轻踱着步子来到耶律彦拓的身边,抬头凝视着他英俊的侧脸,缓缓开口道:“拓,你是否真的要去皇宫,皇上他是不是已经——”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耶律彦拓便转过身,深邃的眸子里渐渐荡漾着柔情:“衣儿,无须担心,我自有安排!” 秦落衣没有再说话,她是相信他的,一直都是,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但是,她还是好担心! 看到他这番落寞的样子,耶律彦拓轻轻揽过她的身子,粗粝的手指宠溺地抚过她略微疲累的脸颊,心疼地说道:“衣儿,一夜未睡,回房好好歇息一下吧!” 秦落衣显然不大习惯在这么多人面前做着这般亲昵的动作,原本凝白的脸颊陡然被他的举动染上一抹红霞,紧接着,她羞涩地点了点头。 耶律彦拓满意地微微勾起唇角。 “采南——”他低沉唤道,盯住秦落衣面容的视线未曾离开须须臾。 “王上请吩咐!”采南立刻上前恭敬道。 “送主子回房歇息!”耶律彦拓命令道。 “是!”采南答道。 众人皆被耶律彦拓对这个女子所表现出来的柔情震惊了,从他深邃的眼中,毫不遮掩对这个女子的倾心和怜爱。 “好好睡一下,我快去快回!”他在她耳边轻轻说道。 沙哑浑厚的语音从他唇瓣轻轻吐出,酥人心弦,仿佛情人的呢喃,情刷过她浑身最敏感的末梢。 “嗯!”她温顺地应道,脸上的红晕更是加深了,紧接着,她扬起眸,看着他的眼说道:“万事小心!” 浓浓的爱意在短短的叮嘱中表露无遗。 193 卷十三:将军令·第一节 御书房的争执 意外的,耶律阿保机今早并没有上朝,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他好像就一直是在御书房等待耶律彦拓的到来。 清晨的阳光将淡淡的晨雾扯去,细细地撒在每一处的金銮琉璃之上,却永远照不进御书房之中。 耶律阿保机稳稳地坐于龙椅之上,此时的他已经显得有些略微的苍老,这么多年的南征北战显然令他的身体已经吃不消了,英雄迟暮,就是这般! 在他的身边分别站着大皇子耶律倍和二皇子耶律休哥,除此之外,就是刚刚进宫来没多久的耶律彦拓。 “常公公,你先行退下吧!”耶律阿保机缓缓开口道。 “是,皇上,奴才告退!”常公公立刻跪退了。 耶律阿保机将目光转向耶律彦拓,眉头渐渐蹙紧了:“拓儿,萧公主她——” “她死了!”耶律彦拓毫无保留直接告诉了皇上。 “什么?”皇上一惊,而大皇子和二皇子的神色也显然一怔。 耶律彦拓将萧公主的死因一五一十地禀告给了皇上,随着他每一句话的推进,耶律阿保机的眉头越拧越紧。 “唉——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偏偏在这个时候!”当耶律阿保机听罢后,语气也变得十分凝重。 耶律彦拓面色一紧,低沉的声音再次扬起:“不知皇上何意?” 耶律阿保机只是深叹一声,而他身边的耶律倍则开口道:“王兄有所不知,赫拉王的行程已经缩短了,他明日即将到达上京!” “不错,如果一旦让他知道萧公主的死讯,那么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这件事我们还需从长计议!”二皇子耶律休哥开口说道。 时间在慢慢凝结,直到—— “拓儿,你对这件事有何看法?”皇上看着他问道。 耶律彦拓冰寒的眸子似乎就像没有温度般,只见他的唇边慢慢绽放一抹轻笑。他直直对上皇上的眼睛,说道: “其实始作俑者的目的很简单,这个人无非是想利用公主之死,来引起皇上龙威大怒,进而将我和衣儿处死,并且,当赫拉王知道实情后,一定不可能按兵不动,也许就会因为女儿的死发起暴动,一箭四雕,着实厉害!” 皇上听后微微点了点头。 耶律彦拓继续说道:“但这个人殊不知,我们早已经有了攻打赫拉王之意,萧公主的死固然令人痛心,但事情也不会按照始作俑者的意图去发生,因为,只要赫拉王一有发兵之意,我们也便有了讨伐的理由!” “耶律王兄话虽不假,但是赫拉王提前进宫,显然不在我们的预期之中,这样一来,我们的屯兵并没有备战的条件!”耶律休哥在一旁阴沉沉地说道。 皇上听后,轻叹一声说道:“拓儿,你的看法不假,但是休哥所说的也正是我们担忧的问题——” “皇上——”耶律彦拓二话不说直接打断了皇上的话,只见他鹰眸微眯: “据我所知,如今的赫拉族已经有备军十万,难道皇上还不明白赫拉王的意图吗?而且,我看他进宫议事和探望公主为假,来一探皇上的意图才是真呢!” 皇上听后脸色更为凝重,他所说的自己不是没有考虑过。 这时只见耶律休哥扬了扬冷笑说道:“耶律王兄,难道你想让父王在一切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就备战吗?” 耶律彦拓一听这番话,英俊的面容立刻充满冷鹜,他厉声道:“大皇子难道忘记了吗,既然本王掌管契丹过的兵权,那么自然便会时刻做好准备!” “你——”耶律休哥被他这般嚣张气焰硬生生地抢了一句后,气得脸色有些发白。 “不要再争了,你们这般让外人看到成何体统!”皇上头疼地喝止道。 耶律彦拓冷冷看了一眼耶律休哥后,拂袖而坐。 “倍儿,你的意见如何?”皇上问向一旁的耶律倍。 耶律倍思考片刻后上前说道:“父皇,孩儿也认同王兄的说法,赫拉王佣兵自重,如不早日铲除,必将会对契丹的江山造成威胁!” 皇上赞同地点了点头,其实,年少的他何尝不是这般轻狂呢,从小小的一个族群不断扩张,最后才奠定了耶律皇室的位置,也许是人老了吧,这样的野心也渐渐地小很多。 他深知自己的孩儿和拓儿,大皇子耶律倍一向无心政事,相比之下,他更喜欢琴棋书画这般风雅之事;二皇子性子激烈,野心也不小,这几年的南征北讨也立下不少汗马功劳,但是他知道,这两个儿子一向不和。 而拓儿,他的皇侄,个性沉稳肃杀,做事果断刚毅,沙场惊讶更是不用说,整个契丹上下无不知晓他是显赫的沙场“战魔”!他一向是和大皇子耶律倍走得很近,相比较之下,和耶律休哥的关系相差甚远! 这都是令皇上头疼的地方,三人都能够和睦相处,一直是他最大的心愿! 194 将军令·第二节 花落谁家 御书房的气氛变得异常凝重起来,这时只见耶律彦拓缓缓站起身,踱步上前道:“皇上,赫拉王不得不讨,否则国不统、民不归、心不顺,只要皇上首肯,我东临王愿起兵讨伐赫拉族,不胜不归!” 他深镌有若斧凿的五官冷静却充满坚毅,深邃的眼眸迸射出嗜血的味道,挺直硕长的身躯一动也不动。 皇上刚要说些什么,二皇子便扬声说道:“我不赞同这样做!” “哦,休哥还有更为稳妥之意?”皇上看着走上前的耶律休哥连忙问道。 耶律休哥看了看耶律彦拓,冷哼一声道: “父皇,儿臣从未怀疑王兄的沙场经验,但儿臣担心的是屯兵临时作战的状态和物资准备,赫拉族一定是要讨伐,但儿臣认为需要再拖些时日给屯兵做好准备才好——” 耶律彦拓在一旁听后,眼中的怒火渐渐上升,大掌也在慢慢收拢,直到紧攥。 皇上听后紧接着问道:“休哥已经想到两全其美的办法了?” “不错,其实儿臣的办法很简单,也是唯一一个能够拖延时间的办法!萧公主是死于掬情轩之中,因为,只有王兄能将秦落衣交出来,那么赫拉一定会较少防备的!”耶律休哥斜视了一下耶律彦拓越来越冰冷的眼眸,唇边微微一勾说道。 他的这番话也使得耶律倍的身子微微一怔,他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父皇,万万不可!” 而此时的耶律彦拓早已是怒火中烧了,他狠狠咬着牙关,如果不是御书房中,他早就朝耶律休哥一掌拍过去了! 该死!他竟然敢打衣儿的注意! “这——”就连皇上都察觉出自耶律彦拓身上所散发出的怒气,他的语气显然疑虑了很多。 “皇上!用一个女人来换取江山的稳定,这并非是英雄所为!” 耶律彦拓眯起斜长深邃的眼眸,凌厉地审视着耶律休哥,如磐石般低沉的声音此刻充满着冷峻异常的味道。 耶律休哥毫无畏惧地接住他眼眸中的寒光,说道: “红颜祸水这句话果真不假,没想到一个秦落衣边让皇兄和东临王竞折腰,但是——” 他顿了顿,面朝皇上继续说道:“皇上,此举是不得以而行之,只有能够成功拖延时间,那么大军麾下之际,也便是赫拉族灭亡之日!望父皇三思!” “父皇,这是万万不可的——”耶律倍急了。 皇上缓缓扬了扬手,打断了耶律倍的话,紧接着他看向一旁的耶律彦拓:“拓儿,朕要你站在大局着想,如果为了一个女人而影响大局的话,你认为值得吗?” “皇上,如果你要问我,我只会说,衣儿不能交,赫拉即刻攻打,这便是我的意见!还有——” 耶律彦拓的语气一如他深阒的脸庞般冰冷,他寒潭般的眼睛转向耶律休哥,缓缓开口道:“如果某人因为怕了赫拉而连累无辜的话,我完全可以独自带兵兴讨!” “东临王,你说这番话也未免太过狂佞了吧!”耶律休哥气急败坏地扬声道。 耶律彦拓微微一笑,唇边扬着最残冷的笑意,他看着耶律休哥,一字一句地说道:“本王一向如此,怎么二皇子是第一天才知本王的吗?” 真是可笑,他一向是在沙场中的尸体上站起来的,真正要是论行兵作战的话,契丹过又有何人能及? 耶律休哥顿时被气得一句话说不出来,一双眼睛几乎都可以杀人了。 “罢了罢了,不要再争了!” 皇上感到头越来越疼,他就知道刚刚问了也是白问他的这个侄儿一向恋慕那个女子,怎会将她交出做饵呢! 随即,皇上稳了稳声音,严肃地眼神环视了两个儿子和耶律彦拓,良久后开口道:“朕已经决定发兵征战赫拉族,主将一职——” “父皇,儿臣愿意担此重任!”二皇子耶律休哥上前说道。 “怎么二皇子不认为时间仓促没有准备了吗?”耶律彦拓冷讽的声音扬了上来。 耶律休哥脸色闪过一丝难堪,但紧接着便掩了去,他冷言说道:“我不懂王兄这般冷嘲热讽是处于何意,刚刚我的那席话无非是想为攻打赫拉族得捷径罢了,但是父皇既然已经作此决定,那么我这个做儿臣的必然会为父皇出份力!” “好了,休哥、拓儿,你们的爱国之心朕是清楚地,这样吧,午时三刻,你们三人会进行一场武艺较量,到时朕会命人将帅印悬于高门之上,谁最先夺得帅印,谁便将会是行军的主将!” 皇上思前想后说道,他认为这样是最直接也是最能服众的一种方式了! 耶律彦拓、耶律休哥、耶律倍纷纷上前领命道:“谨遵皇上旨意!” 皇上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如果一人胜出,其他两人要心甘情愿听候差遣,不得心存异议,挺清楚没有?” 三人再次异口同声道:“遵旨!” 195 卷十三:将军令·第三节 勇得帅印 原本安静的掬情轩被采南的尖叫声打破,只见她慌慌张张地朝秦落衣的房间跑去—— “主子、主子——”只听见采南一把将房门推开,随后便大呼小叫起来。 歇息没多久的秦落衣显然被采南这般样子吓了一跳,她薄叱道:“看你,慌慌张张的,让外人看见成何体统?” 嘴上虽然这般说着,但语气中却有着对采南这个小丫鬟的包容。 “主子——”采南也不顾秦落衣的薄叱了,她立刻上前说道。 秦落衣温柔一笑:“好了采南,你先静下来慢慢说到底怎么了?” 采南匀了匀气息后,使劲地咽了一下口水说道:“主子,午时宫中要进行帅印的争夺,王上他——他也参加这项争夺赛!” 秦落衣微微一怔,她扬声问道:“夺取帅印?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为何,当她听见这件事情时,心中又开始不安。 采南试了试额头上的细汗说道:“这是契丹国的规矩,皇上在每次出征前都要选出一个主将,而能够成功夺取帅印的人便是合适人选,这几年一直是王上连任主将一职!” “什么?要出征?这次是哪里?”秦落衣脱口而出,脸上的惊骇不亚于心中的担忧。 采南也是疑惑地摇了摇头:“主子,这个采南就不大清楚了!” 秦落衣一下子失神坐在椅子上,心,在不安地蹦跳着,就像要跳出来一样,她紧紧用手按住胸口,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她应该早就习惯这样的生活才对啊,耶律彦拓戎马多年,自小就是在沙场上长大的,因此,出兵打仗是常有之事,当她爱上他的那刻起,不是就有了这个心理准备了吗? 但是,她真的好担心,甚至担心地就要死掉了,这次,她真的是自私地希望他不要夺得帅印。 ☆☆☆☆☆☆☆☆ 午时,明艳的阳光将整个皇宫大殿映射地更加宏伟壮观,较武场的两侧早已经站齐了训练有素的侍卫。 帅印被高高地插放在近乎三十米的高台之上,旗子扬着风在摆动着,傲视着台下的一切。 皇上和皇后高高端坐于大殿之上,而较武场走上三匹战马。 耶律彦拓、耶律倍、耶律休哥三人同样的铮铮英姿地骑于马背之上,他们三人即刻便会在这里进行一次帅印之争。 皇上看到早已经准备好的三人后,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说道:“今天争夺帅印的目的是为了选出主将一职,三人切记要点到即止,不可有所损伤!” “谨遵圣意!”三人一口同声道。 这几年的主将一职基本上都是通过争夺选出的,而耶律彦拓由于技高一筹,因此,也是牢牢掌控这个职位,虎符到了他的手中就再也没有让出去的机会。 “台下三人听着,谁能夺此帅印,谁便成为征战主将,而他的一切要求朕都会满足!”皇上再次扬声说道。 三人互相望视了一下,谁都没有再说什么。 一声令下后,三个人同时策马朝高台的方向奔去—— 急速奔跑的马蹄引起尘土飞扬,这时,只见耶律彦拓舞起手中的长矛猛地挥向其他两个马匹,马匹纷纷受惊,抬起上半身嘶叫起来。 耶律倍一个不经意猛地落马,紧接着,他一个纵身,利落地踢起一个梯子,搭在了高台的台堰上—— 耶律彦拓和耶律休哥见此情况后,纷纷也是一个纵身,从马背上腾空而起,各自施展轻功,想要借助梯子的力量上台。 耶律倍扬起手中的长矛一扫,便将其他两个梯子拦腰截断,在木头断裂声传来之际,耶律彦拓早已经一个飞身,站于高台之上。 耶律休哥目光一紧,他一个扬手,便将高台的木梁纷纷打断,而他则借助木梁飞落的力量,长矛一挥,便将帅印的梁子砍断。 耶律彦拓显然不可能让他, 只见他一个劲猛的掌力冲过,然后再猛地收回,帅印的梁子便直直朝他的方向飞了过去。 而后,他一个欠背,利落地与耶律倍手中的长矛相抵,只见他大手一用力,扳过耶律倍的双手,一个运气使出强劲的掌风将他的身子“送”了下去—— 耶律倍脸色一惊,紧接着,他也一个运气才稳稳地坐回到马背之上,在这轮争夺赛之中,他已经输了。 剩下的就只有耶律彦拓和耶律休哥两人了,耶律休哥相比耶律彦拓来讲,年龄小了好多,因此在招式上略显有些急促和气盛,只见他一个长矛抡过,直直刺向耶律彦拓的方向。 而耶律彦拓不慌不忙地利落躲身,使出轻功,然而一个反身便将系住帅印的绳子砍断,然而,大手一张—— 而一旁的耶律休哥也伸手要夺帅印,却被耶律彦拓抢了个先—— “得罪了!”耶律彦拓低沉的声音陡然扬起,随即,他拉起帅印的木梁,便从近三十米高台上跃身而下—— 只听见“咚”的一声,整木梁被直直杵在地上,木梁落下裹着耶律彦拓生猛之力将周围的土地都震碎了。 196 卷十三:将军令·第四节 日日与君好 “夺帅印者--东临王耶律彦拓!”当帅印落地之际,公公的宣告声也扬了起来。 “好——”皇上一见取得帅印者为耶律彦拓,站起身来,紧接着,他看着台下的耶律彦拓,大声说道:“东临王上前听令”。 耶律彦拓稳稳地走上前,单膝跪地。 “朕今天特传你手谕,命你为出征主将,此次只准成功不得失败”皇上将手谕交给身边的公公,大声说道。 “东临王谨遵圣命!”当耶律彦拓双手接过公公呈上的手谕时,他的语气丝毫没有半点犹豫。 皇上点了点头:“东临王,你平身吧!” 耶律彦拓缓缓站起身来,他看向大殿之上的皇上,然后扬声道:“请皇上接受东临王的请求!” “你又何请求,说吧!” 耶律彦拓扬声道:“数年来谦傲一直追随左右,因此,此次出征我将会任用谦傲为我副将!” 皇上听后,随即点了点头道:“既然你为主将,人力调配任由你来安排!” “谢皇上!”耶律彦拓叩恩道。 这次出征,他是势在必得,因为他没有任何的退路,只有取得了出征的主动权,他才有机会为以后自己与衣儿的生活铺路。 他要保护自己的女人不受到半点伤害! ☆☆☆☆☆☆☆☆ 掬情轩的竹林之中,早已是郁郁葱葱,清风拂过,一片沙沙作响的声音,就像情人的喃语般。 整个竹林设计的别具匠心,延着一汪春水便是郁郁葱葱的竹林,在竹林的一侧则是十分具有古色古香的竹邑。 此时,秦落衣便坐于竹邑之中,一袭白衣的她在郁郁葱葱间显得更加惊为天人般,她轻轻执起竹桌上的茶杯,丝丝茶香飘逸在竹林之中。 然而,她的动作虽然轻柔优雅,却掩饰不住眼中的淡淡忧虑。 当竹林处传来轻微脚步声时,敏感的她猛地放下手中的茶杯,立刻站起身来。 “主子——”陪在一旁的采南大惊喊道。 然而她的话音还未落,秦落衣早已经像只美丽的蝴蝶般飞了出去。 进入竹林的不是别人,正事刚刚拿到帅印的耶律彦拓,只见他一身彰显富贵的金紫色长袍,深邃的眸子映着竹林的绿色显得异常柔和,当他看见秦落衣佳人身影,唇边立刻绽放一抹柔情的笑意。 下一刻,他便接住了秦落衣扑上前的娇躯。 “衣儿,你没有听话是不是,清晨没有歇息吗?”当耶律彦拓看见秦落衣脸颊上略带憔悴的神情时,心中很是心疼不已。 秦落衣仰着小脸,并没有关心他在说什么,而是紧张的问道:“拓,你——你是不是已经拿到了帅印?” 不错,这才是她所关心的,她关心的是他是否真的要去沙场?是否真的要带兵打仗? 耶律彦拓听到她这般问话后,下一刻,便将眸光转向秦落衣身边的采南,一定就是这个丫鬟多嘴,她实在是被衣儿宠得没有一点丫鬟的样子了。 采南一见耶律彦拓那般严苛的眸光后,吓得立刻垂下头,不敢再抬头看他。 秦落衣轻轻拉了拉耶律彦拓的衣袖,眸光一暗:“难道你并不想将此事告诉我吗?” 耶律彦拓冷硬的脸部线条立刻软了下来,他眼中含笑,粗粝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发丝,紧接着,他对采南扬声道:“退下吧,你不用在这里候着了!” “是,王上!”采南立刻松了一口气,她跪谢后便离开了竹林。 “来,衣儿——”耶律彦拓大手抚在秦落衣的腰际上,宽掌中传来的温热令秦落衣的脸庞不禁一红。 他端坐在竹邑之中,令她坐在自己的怀中,空气中真真竹林的清香和他身上的龙涎香混合在一起,越发的香馥。 秦落衣依旧是带着一脸的疑惑看着耶律彦拓,他不明白这么大的事情,为何她还会这般从容不迫! 耶律彦拓朗朗的笑,伸手亲昵地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说道:“衣儿,其实我不想瞒你什么,我确实是拿到了帅印!” 秦落衣的娇躯明显的一怔,她眸光之中的明亮在渐渐暗去—— “这么说,你是要带兵出征了?”她艰难地问道,纤细的手指也下意识地拧在了一起。 “不错!”耶律彦拓沉稳的回答道。 秦落衣猛地仰起头看着他,眼中的眸光闪动,想要说些什么,下一刻变哽住了喉…… “衣儿——”耶律彦拓的心被紧紧收裹,如果可能的话,他绝对不会离开她半步,但,这场征战他不得不去,而且一定要要胜券在握的! 秦落衣咬了咬唇,丝丝竹语在清风中喃喃,她紧按住胸口,强压心中的那份惊慌和痛楚,说道:“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下一刻,她便被耶律彦拓紧紧搂在怀中。 197 卷十三:将军令·第五节 红颜锁眉 “衣儿……衣儿!”耶律彦拓的声音轻柔而充满心疼,从她刚刚的话语中,他完全能够感觉到她心中对自己的爱意,她在怕,她怕自己一去不回! 衣儿在爱着自己! 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窝心和激动过,因为耶律彦拓知道衣儿一向是内敛之人,一切的喜怒哀乐她都会深藏在心中,像今天这般勇于表达情感,真是头一遭。 秦落衣静静地窝在他的怀中,听着竹林细细的声音,闻着她身上好闻的气息,她真的希望一切就在这一刻停止下来,这样,她就不要担心、不要害怕、不要惶恐! “衣儿,看着我的眼睛!”耶律彦拓吻了吻她的额头,眷恋地说道。 秦落衣扬起眸,一眼望进他的一泓深潭之中。 “衣儿,我发誓,我一定会活着见你!”耶律彦拓伸出手指轻轻执起她的柔颚,语气轻柔地如同宠溺小妻子的丈夫般。 秦落衣微微颤着唇,细细端量他之后,随即重重地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拓,我信你,只要你说的我就信!” 她不想再问了,不想去问他何时会出兵征战,不会去问他会何时回来,因为她--不想成为他心中的负担。 “衣儿……”耶律彦拓窝心地唤着她的名字。 片片桃花随风越过清清的春水,在竹林之中轻舞,竹林葱葱,竹邑之上一对男女紧紧相拥,这一幕着实浪漫异常。 片刻后,耶律彦拓脸上渐渐漾上笑容,他大手大抓,将秦落衣的小手紧紧握起。 “呃?拓——”秦落衣不明他要做什么。 手上一暖,他已经抓住她的手,她抬眸撞进一双温柔的眼眸里面,心轻微的扯动着。 “随我来就知道了——”他的笑如沐春风。 她怔忪之间,他已经拉着她跑起来,忽然,一句话悠悠荡荡的飘进耳朵里。 “衣儿,我喜欢看你笑,因为你笑起来好美!” ☆☆☆☆☆☆☆☆ 当一名侍卫将耶律彦拓的爱马拉过来时,秦落衣立刻瞪圆了双眸。 “拓,你要做什么?” 耶律彦拓朝那个侍卫挥了挥手,侍卫立刻识时务地退下了。 他轻踱步子上前,双手从她的身后环住,将她的娇躯搂在怀中之后,大手轻轻将她的小手执起,轻拂马背之上。 “很简单,我要你学会骑马!”他呵出的气息扫在她的耳际间,痒痒的,充满着温情的味道。 秦落衣眼神一愕,紧接着,她结结巴巴地说道:“可是、可是--” “不要可是了,有我在,不要怕!”耶律彦拓眼中含着笑,宠溺地哄着她。“你是我耶律彦拓的女人,所以一定要会骑马!” 秦落衣敛下眸,下意识地咬着唇,好霸道的男人呢! 这是在远离东临王府的连马场,放眼望去,则是巍峨的高山丛林,甚是壮观,气势滂沱充满着北方独有的味道。 当秦落衣战战兢兢地骑上去之后,马儿似乎温顺得很,雪白的毛色在淡淡的光晕照耀下显得越发清美。 耶律彦拓就像一个老夫子般似的,极为耐心地教着秦落衣如何上马、下马、拉马鞍和传达口令等等一系列的事情。 时间似乎在欢乐的时候过得十分快,当夕阳将大地洒红时,只听见秦落衣一声欢呼:“拓,我会骑马了!我会了!” 空气中洋溢着秦落衣如清泉般的笑声,她骑于马背之中,一袭白衣的她似乎已经完全融合入进去了般。 耶律彦拓在后面稳稳地跟着,唇边勾着宠溺的笑,他的眼睛一直未离开过秦落衣的身影。 “拓——拓?”秦落衣见半响没有听见耶律彦拓的声音,心中一紧张,腿部的力量一下缩紧。 马儿经过这番力量后,陡然加快了速度,将原本轻松的秦落衣吓了一跳,她的双手陡然一松—— “啊——”伴着她的一声惊喘,雪白的身影在马背之上猛然一晃—— 就在这一刻,一直在她身后默默守候的耶律彦拓面色一紧,一个纵身跃上马背,一手环到她身前捞起缰绳,一手稳稳揽住她的纤腰,将她纳进他坚实浑厚的胸膛里。 “拓——”当她发觉自己已经在耶律彦拓熟悉的胸怀之中时,下意识地更加靠近他。 耶律彦拓低低笑道:“小东西,要慢慢来才好!” 紧接着,他的大手拉过她的小手,重新又拉起了缰绳,马儿在耶律彦拓的控制下缓步向前走着。 秦落衣心中突突地挑着,当她看见自己的小手被他的大手包裹地严严的,心中油然而生一种幸福感,这种幸福令她安心和踏实。 198 卷十三:将军令·第六节 战为红颜 夕阳西下,淡淡的余晖将耶律彦拓伟岸的身影拉的好长,他的大手紧紧拥着秦落衣的肩膀,一匹白马在他们的身后慢慢跟着。 远处,那一抹金色的光辉将崇山峻岭映得更加壮观,而在他们的脚下,则又是一边夕阳落下的美好。 与晨辉朝霞有些不同,夕阳晚霞本来是一幅绚烂的美景,夕阳晚霞之下的江山也是一般绚丽的锦绣。 “衣儿,你看,在你的脚下便是契丹国壮丽的山河!”耶律彦拓指着脚下笼罩在夕阳下的景观,语气充满自豪,天生一副君临天下王者气势。 近黄昏之美是充满着藏进而壮观之美的,夕阳所照一处,便仿佛镀上一层金,青林睡眠就像浮光跃金,似乎一颗颗神奇的小星星在闪闪发光。 秦落衣迎风而立,望着脚下这片壮丽山河,她知道自己身边的这个男子自小便将心却搁置在这片山河之上,这一大半的江山都是他一手打下来的。 看着看着,她的心中扬起淡淡的哀伤,一将功成万骨枯,又何况是一个国家呢,这次他的征战又不知会死多少人?流多少血呢? 渐渐的,她的心中扬起淡淡哀伤,风轻轻扬起,也卷起了她轻柔的话语:“夕阳西下,梦中飞霞;随缘风去,心在天涯,这般的境遇应该不会有人去奢求吧!” 耶律彦拓静静地凝视着身边的女子,紧接着沟唇一笑:“衣儿,你心存善良,但这本来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景!” 秦落衣轻叹一口气,她怎会不知道这样的现实呢?尤其是在大唐已经进去末期,战争更是连绵不休。 只见她的一双美眸怔怔地望着这一片大好河山,心中则是感慨万分。 “拓,难道你不认为这景色虽美,可就是到了黄昏才能显露西天,哪能不使人产生人生迟暮、日薄西山的联想呢?正如李白般,一向豪迈的他也经受不得着落日的感染,才写出‘花落时欲幕,见此令人嗟’的诗句!” 她的语气虽然柔柔的,却充满着静雅如水的味道,秦落衣真正就像一株深谷幽兰般,有着自己看问题的深邃角度和精辟的理解,正因为如此,她才是最特殊的。 耶律彦拓大手怜爱地将她揽入怀中: “衣儿,我明白你心中的忧虑,但是你要知道赫拉王拥兵自重,他此次进宫探望公主是假,起兵造反才是真,你认为他真的会关心公主的死活吗?” 秦落衣一听这般,立刻将头从他怀中抬起:“那你认为他会何日起兵?” 耶律彦拓稍稍潜思道:“我想此人一定会利用公主致死这个借口,回族后不出三日便会起兵造反!” “难道--难道不能在他入宫之时便给予生擒吗?这样还能免去一场战争!”秦落衣单纯地问道。 耶律彦拓浅浅地笑着,他怜爱地伸出手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尖,语气卷宠地说道: “天真的丫头,赫拉王既然进宫,必是做了完全的准备,如果他一旦未归,那么他所有的拥军便会直逼皇宫大院,这样一来反倒对我们不利,莫不如让他回族,而我们也会做好准备!” 秦落衣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她的眸子淡淡地暗了一下,仰头看着耶律彦拓:“拓,这次——你也是胜券在握了?” 耶律彦拓微微一笑,将秦落衣的身子扳了过来。让他面对着自己。 “衣儿,这次的出征我会全力以赴,而且,只能胜不能败!”一贯的自信和自负却令这个男人充满了致命的吸引力。 “你一向没有败过不是吗?”秦落衣的双眸就像浸沁在湖水中的水晶般盈盈闪烁,看煞了耶律彦拓。 她表面上是在问他,实际上是在安慰自己,耶律彦拓一向是被契丹子民封为“战魔”,因此,他征战沙场就一定会是所向披靡,永不言败的! 耶律彦拓笑着摇了摇头:“衣儿,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这次的出征不是为了我个人的功绩,也不是为了契丹的江山!” 秦落衣眼中明显一怔,随即问道:“那是为了什么?” 耶律彦拓轻轻执起她的小手,柔情地吻过之后,幽暗深邃的眸子映出秦落衣绝美的容颜,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抚在她的脸颊:“为了红颜一战!” 心“咚”得猛跳一下,轻轻的一句话,却在顷刻间震撼了秦落衣的内心。 “拓——我不要——不要这样!”她的胸口急促地起伏着,唇颤颤的。 耶律彦拓眼底含笑,大手抚过她的长发:“傻丫头,是我等不及了!” 什么?他要说什么?什么等不及呢? 心思缜密的耶律彦拓一眼便将她心中的疑惑尽收眼底,他环住她柔软的柳腰,高大身材的她和娇小绝美的她在夕阳下显得格外的般配。 “因为——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你成为我的妻子!” 夕阳延着他分明而深邃的五官轮廓勾勒,他的黑眸更似深入子夜般明亮。 199 卷十三:将军令·第七节 战后的承诺 秦落衣当场便怔住了,一双美眸也因这句突如其来的话惊瞪,心,在急速地跳动着,就像--就像要跳出胸膛般。 耶律彦拓被她的样子逗笑了,微抿的薄唇也扯开了性感的弧度:“怎么?被我的话吓到了?” 秦落衣被她那道灼热的目光看得更加不自然了,她刚想垂下头去避开他的注视,谁知道,耶律彦拓就像看穿她的心思般,伸出粗粝的手指将她的下颚执起—— “衣儿,你应知我,你是我所眷爱的女人,理应嫁我为妻!不是吗?”他开口低问,嗓音沈得有如厚石,重重地压迫人心。 “你——”黑白分明、几乎要滴出水的灵静美眸,直直望进他的双眼。 不错,她是知他,知他的狂妄、知他的自信、知他的深情、知他的霸道! 耶律彦拓,他一直不就是这样的人吗?自己不也正因如此而为他心动吗? 秦落衣一时间慌了心神,她不禁想到桑大哥,当桑大哥向自己提出亲事时,自己也没有这般紧张过。 想到这里,她的眼神渐渐地暗了下去——自己会不会太过轻浮了? 其实对于桑大哥,她的心中一直是有愧的,毕竟他对自己是那般的好、那般倾心,而自己却最终还是辜负了他,爱上了别的男子! 自己,真的很坏吧? 正处于神游太虚的秦落衣并没有发现眼前的男子脸色已经发生了变化。 只见耶律彦拓冷厉的长眼微眯着,眉宇间也凝上布满:“衣儿,为何不应我?” 犹豫?她竟然该死的犹豫!!! 看到她的这番表情,耶律彦拓心中在不断地抓狂,他都很不得将自己的心逃出来给她看了,她竟然还会犹豫? 秦落衣被她陡然扬起的声音吓了一跳,紧接着,他被迫直直看着他的眼睛。 “我、我不知道——”她支支吾吾地,其实她真的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你不愿意嫁给我吗?”耶律彦拓一下子打断了她的话,直直逼问道。 秦落衣怯怯地看着他,眼中的无辜和无助震疼了耶律彦拓的心,片刻后,她鼓足勇气说道:“我——我不想成为府中政权夺势的其中一位!” 其实她更想说的是,她无法跟别的女人共享一个夫君! 每每想到这里,她的心就会很疼很疼,王府之中嫔妃众多,虽然都是嫔妃,但也可算是夫妻了,她很难想象得到,一旦自己成为他的妻,是不是也会像其他女人一样,为了得到他的宠爱而使出浑身解数。 是的,她怕失宠,她怕这份刻骨铭心的爱最后变成了漠然!所以,她宁愿就这样跟着他,无名无份也总比落得个弃妇好得多。 耶律彦拓听见她的这番言辞后,神情变得渐渐凝重起来,他的眸子冷静地审视着她白皙的脸庞,良久后,他开口道: “衣儿,我说过,你是我爱的女子,你是不同的!因此,我要你,你只能是属于我的女人、我的妻!” 他边说着,原本勾住她下巴的大掌向上一翻,指节顺着她柔美似雪的芙颊来回轻刮,像是宣告他的所有权。 秦落衣站在原地,不闪也不躲,任耶律彦拓的手指暧昧地在她脸上碰触,指下的厚茧,在她柔嫩的芙颊上刷过微微刺痛的火热。 “你、你好——欺负人!”她的声音充满轻哽,*缓缓吐出柔柔音调,语调驯服无争,极端惹人娇怜。 耶律彦拓的心被她柔美的深情融化了,原本坚毅紧闭的唇角,缓缓勾起不常见的笑纹:“衣儿,原谅我的自私,因为——我太怕失去你——” 他的话音刚落,便俯身稳住了她柔嫩的唇,细细品尝那甜美的芳津,带着宣告的力量。 良久后,耶律彦拓才放开秦落衣的唇,将一脸红晕的她重新纳入怀中,大手轻拂她的后背。 秦落衣双手环住他,舒缓着刚刚因他那枚霸道的吻而造成的心胸澎湃,她闭上眼像猫儿一半蹭偎着他的胸口,一面听着他低沈迷人的嗓音。 “衣儿,在府中乖乖等我!”他开口道,即便他的语气平缓,眼神平静,轻抚她的动作仍然在不经意间,泄露了同样辗转复杂的心思。 秦落衣仰起头,扬起长睫注视眼前的这个男子,他的眸子亮若星辰,却暗如深海,像他这样狂佞和暴烈的性子,几乎所有人都怕他,但是这有这样的一个他才给自己带来了安全感,不是吗? 想着想着,眼底的浅浅忧思,让凝聚的水雾沈淀到最深处,她唇畔浮起浅浅笑意,柔顺地点了点头。 耶律彦拓一双深阖的黑眸含着笑,笑意延着冷峻的脸庞一直延伸到唇边,她的柔顺和无争总会时时刻刻软了自己的心,就像一株白兰一样,品尝了她的清雅之香,便永远无法忘怀。 因此,他不会让自己的心等太久,等这次出征一回来,他便纳她为王妃! 200 卷十三:将军令·第八节 上殿诏书 果然如耶律彦拓所预测的,皇宫内突然开始怪异地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窒闷感,开始隐现浮腾变动的征兆。 不到中午时分,宫中的一名小公公便匆匆赶到府上。 “王上,皇上请您立即上殿。”传令德公公恭谨地弯着身,平身双臂向耶律彦拓呈上诏书。 耶律彦拓坐在椅上,支着下巴,垂眼看着小公公,一动也不动。 直到小公公被盯得全身不自在,额上开始冒出汗滴,耶律彦拓才懒懒的发生回复。 “呈上吧!” 小公公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动作迅速地将诏书送到耶律彦拓的手中后,立即退下。 耶律彦拓看了看手中的诏书,嘲讽一笑后,将诏书随手丢向一旁。 这一幕正巧被刚刚走进外厅的秦落衣看到,她轻轻放下为他精心准备好的点心和清茶后,一双水眸下意识地朝着桌边的诏书看去。 当她发现耶律彦拓炽热的眼神盯着自己时,她连忙垂下敛眸,将装有满是清雅之香的白瓷茶盏递给他。 “赫拉王已经达到宫殿,皇上下诏书我要上殿!” 耶律彦拓慢条斯理地轻啜一口色泽翠绿的茶水,对四溢的茶香满意地点点头,然后下意识地指了指点心。 秦落衣深了他意地执起一个精致茶点,亲自送到他的唇边,然而,却在这简单的动作中泄露了心中的不安。 当她再次看到桌边的诏书时,飞快移开视线,胸口陡然感到一窒。 “衣儿,你在担心?”耶律彦拓不动声色地观察她的表情。 “我——看来赫拉王已经知晓了公主的事情,我怕——” 秦落衣轻锁眉头,声音轻柔而幽幽,眼眸之中也跃上一缕愁意。 耶律彦拓眼底渐渐含上笑意,他听罢后放下茶盏,向她伸出手:“衣儿,过来。” 秦落衣怔愣地望着他修长粗粝的大掌,心底稍稍流过一股情愫,他的手掌,像是有某种安抚的力量,总在她最茫然的时候,适时向他伸来,仿佛在告诉她——别怕,有我保护你! 耶律彦拓抚着她的发,低下头将鼻尖埋入她芳香的发丝里,深深吸嗅了一口。 知道她感到颈间痒痒的,他才不舍地抬起头,开口道:“衣儿,现在已经到了箭在弓弦不得不发的时候,因此,你无需畏惧!” 秦落衣轻轻咬着唇,双手环住他,闭上眼像猫儿一般蹭偎着他的胸口,一面听着他低沈迷人的嗓音。 “赫拉王本人,不得不除,而我也说过,为了你,我一定会凯旋而归!” 他语气平缓,眼神平静,手指的动作仍然在不经意间昂藏着他一贯狂逆的性子和征战的心思。 秦落衣垂下长睫注视着把玩她秀发的男性大手,心中划过一阵不舍的颤悸,小手暗暗地将他抱的更紧,似乎想将自己给揉进他的身体里面。 片刻后,抬起一手搁到他胸前,指尖下意识地习习描摹他衣领上绣金的雷云纹,轻叹道:“你这班烈的性子,恐怕朝廷之上结了不少怨吧!” “身在官场就应深谙相处之道,那些大臣们眼睛睁得雪亮,懂得欺善怕恶、顺应时势。他们知道惹不起我,所以十多年来我和他们一直相安无事。”他轻笑一声。 秦落衣看着他含笑的眸子,小手渐渐环上他的颈,声音幽幽地扬起:“你到底是怎样的男人呢?在这样的时候还有这般轻松心情!” 淡淡的叹息,仿若从她开满樱桃的心底流转而出,顺水漂流…… 闻言,他脸上的笑容更深了,竟如沐春风般的和煦,深邃的瞳仁,闪烁着脉脉温存,淡淡的阳光笼罩他的俊脸,制造出一种无比生动的温柔。 “我是什么样的男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 他薄细的唇邪魅的微勾,流露出无药可救的*:“你要记住,我是你的男人!” 霸道的口吻,却让秦落衣倍感安心。 ☆☆☆☆☆☆☆☆ 金銮大殿上流动着不安和诡异的气氛,设在殿内高2米的台上,皇上威严地端坐在象征皇权金漆雕龙宝座中,御座前有造型美观的仙鹤、炉、鼎,背后是雕龙屏。 沥粉金漆的蟠龙柱两旁分别站有重要的大臣们,在他们的脸上也喊着一丝的担忧和不安。 而御前则按放着一把雕有仙鹤图案的金漆椅,上面同样端坐一人,沟壑的脸上充满征战沧桑,然而,从他精明的眼眸中却有着令人不容小觑的光芒! ************************************************************!******************************************* 201 卷十三:将军令·第九节 难缠的赫拉王 待侍卫看到耶律彦拓不如中庭院后,立刻跑大大殿进行通报。 “东临王,请——”侍卫恭谨地弯身禀报。 耶律彦拓无表情地点了下头,毫不迟疑地走进去,发现在大殿的侧旁坐着的正式远道而来的赫拉王,两旁则是一脸惶恐的大臣们。 大殿弥漫着诡谲气氛,所有大臣全都静默地望着他进来,众人的视线,努力地交织成一张无形的巨网,想紧紧缚住他,让他动弹不得,其中,还包括赫拉王仇视的目光。 耶律彦拓却不以为意,还好笑地撇唇角。 他唇上露出一抹奇异笑容,让众人更加心惊,头皮发麻,不自觉地偷偷后退一步。 “拓儿,你来了!”皇上一边指了指御前的另一张金漆椅一边说道。 “多谢皇上!”耶律彦拓微微一欠身,信步踱到金漆椅旁坐了小赖,健硕伟岸的躯体即使简单地坐在那里,也会给人形成一种压迫力。 “东临王,对于公主的遇害,本王想要你一个合理的解释!”赫拉王一瞧见东临王坐了下来,心中怒火一下子腾起,但还是被他强压下来。 “合理的解释?”耶律彦拓沉吟了一声,将殿上所有人的心吊上半空中。 “看来本网要让赫拉王失望了,因为本王——没有任何解释!” “你——”赫拉王没想到他还这般跟自己装糊涂,大手一拍椅背,站了起来。 “唉,赫拉王,刚刚朕不是已经向你说明了公主的死因了吗?”皇上看到这一幕后立刻说道。 “本王不信!公主怎么就会那么巧死于东临王府之中呢!”赫拉王似乎毫不将皇上放在眼中,大嗓门立刻回荡在整个大殿之上。 耶律彦拓脸上无喜也无悲,甚至眼眸之中意思怒意都没有,只听见他淡淡说道:“本王明白赫拉王丧女之痛,因此,本王也一直在调查是何人所为!” 赫拉王听罢脸上闪过异样的神情,他缓缓走向耶律彦拓,带着一脸的冷讽:“调查?那好,本王冒昧问东临王一句,不知调查的结果如何呢?” 他的声音冷淡而又充满质疑,阴冷的光芒从他的眼神中迸射出来。 耶律彦拓不为所动,他只是扬眸冷冷扫过赫拉王的脸色后,轻描淡写地说道:“赫拉王大可放心,公主自从被送入宫中,与本王相交甚好,而本王也将其看作自己妹妹,本王一定会严查这件事,给赫拉王一个满意的答复!” 赫拉王一听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自家妹妹?东临王似乎忘了,皇上合适将你俩指了婚的!” 耶律彦拓好笑地看了看他,说道:“看来赫拉王这几年常年征战赢昏了头,难道你不记得本王从未答应过吗?” “你——区区一个晚辈,说话竟然这般放肆!”赫拉王是在忍无可忍,一向拥兵自重的他岂能受到完备这么冷讽。 这时,大殿之上传来皇上威严的声音:“赫拉王,其实对于公主的死,朕和东临王同样是难过的,现在指婚一事已经不是重要之事,而是尽快查出杀害公主的凶手,这样才不会令公主枉死!” 皇上的话显得十分中肯,虽然他已经对赫拉王的目中无人感到反感,但目前还是不要太表露心机为好。 谁知,赫拉王听到皇上这番话之后,冷然一笑,随即看着东临王扬声道:“不错,凶手本王一定要找出来,不过,既然这件事发生在东临王府之中,那么本王也不妨给东临王些提示!” 耶律彦拓眉间一蹙,一双深邃的眸子闪过一丝不耐,他的声音也变得有些冷沉,到:“不知赫拉王有何提示?” 赫拉王脸上闪过一样的诡异,然后说道:“官医已经检查过公主的尸体,发现她是中毒身亡的,而这样毒很奇特,我想东临王大概已经知道了此毒究竟是何毒了吧!” 耶律彦拓眼底的冷意骤然积聚在一起,紧接着,他淡淡开口道:“不错,公主确实是中毒而死,而这种毒则叫做——骸毒散!” 大殿上的群臣纷纷惊愕住了,他们显然没有听过这种毒的名字。 赫拉王听到耶律彦拓这般回答后,紧接着,他面向大殿上的医官扬声道:“御医,本王想问一下,这类毒是出自何地?” 御医战战兢兢地看了一眼耶律彦拓,随即,眼神有飘向了皇上,张了张嘴,却没敢出声。 “御医,但说无妨!”皇上很显然已经知道了赫拉王心中所想,他扬声对御医说道。 “是!”御医谦敬地欠身道,然后,他抬起身,对赫拉王说道:“据微臣所了解,此类奇毒只是产于一个地方,而这个地方就是——渤海国!” 赫拉王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一脸阴寒地看着耶律彦拓说道:“东临王,不知你听明白没有?” 他的语气咄咄逼人道。 耶律彦拓唇边的微笑消失,表情变得有些冷酷而尖锐:“本王听得再明白不过了,但,那又如何?” 他冷然的反问陡然换来大殿之上重臣们倒吸冷气的声音。 202 卷十三:将军令·第十节 迫在眉睫 赫拉王没想到耶律彦拓会在大殿上这般四两拨千斤的回答,立刻脸色一紧,阴沉的双眼闪过狠厉的光芒,只见他几步走到耶律彦拓身边说道: “听闻东临王府中有一位绝色医女,她琴棋医术无所不通,而此女子就是渤海国人,老夫没有讲错吧?” 耶律彦拓唇边的笑意完全消失不见了,他缓缓站起身来,眼眸悄悄散发嗜血的暗泽。 “不错!” “哼!那就难怪了,据老夫看来,东临王不是查不出凶手,而是早已查出却舍不得查办!”赫拉王的声音尖锐冰冷,直直逼向耶律彦拓。 “赫拉王的结论似乎下得太过早些,朕已经派人查过东临王府的掬情轩,并未发现秦姑娘的异同,朕能够体会赫拉王丧女之痛,但万不可随意栽赃他人!”皇上的语气显得有些不耐烦了。 “皇上此言差矣,公主指婚给东临王是人所周知之事,除非公主发生意外,否则其他女子根本没有资格坐上王妃的位置,老夫不难怀疑东临王的那位秦姑娘居心叵测,为了飞上枝头变凤凰,不惜一切杀害公主!” 赫拉王的语气越来越厉色,丝毫不将皇上放在眼中。 耶律彦拓听罢不禁嗤鼻一笑,紧接着,他厉声道: “笑话!想必赫拉王太低估了本王了,难道你以为本王会在乎那徒有虚表的——指婚吗?” 赫拉王双眼一瞪:“好你个东临王,负心在先,包庇罪凶在后,你真的认为老夫会放过你那位渤海女子吗?” “你——试试看!” 耶律彦拓决绝的话毫不留情地重掷在大殿上,空气瞬间凝结,从头到尾一直不敢出声的众位大臣,此时更完全错愕在地。 没人聊到,耶律彦拓的气焰竟然已狂傲到明目张胆地当众挑衅赫拉王! “你——”赫拉王倏地暴怒起来,大手狠狠拍在金漆椅之上! 众臣一看到此种情况纷纷惶恐,大家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东临王、赫拉王两人不得在大殿之上如此争执!”皇上见到此般立刻眉头一皱,威严的声音顿时扬起,全殿静肃无声。 片刻后,皇上的指节在雕龙的椅背上轻轻击叩,精锐的目光一瞬间也不瞬地看向大殿之上的赫拉王,像是要探进他的思绪深处。 “赫拉王,朕应你,朕绝不会让公主这般无辜死去!” 赫拉王猛然将狠鹜的眸光转向皇上,只听见他声势夺人道:“皇上乃九五之尊,理应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老夫就在信东临王一回,三日后,如果没有满意答复,休怪老夫翻脸无情!” “赫拉王,你——”皇上一听顿时龙颜大怒,大手一拍龙一起身而呵斥! 他终于还是露出了忤逆之心!果真是早有准备! 然而赫拉王似乎真是没有将皇上的盛怒放在眼中,只见他狠狠瞪了一眼耶律彦拓后,愤怒地佛袖而去! “岂有此理!”皇上的一声厉吼响彻整个金銮大殿! 午后的杨过淡淡笼罩在宫殿的阶梯上,投下一个个暗暗光影,在人的心中也留下浅浅的影子。 “王上——” 正当耶律彦拓一路延着石阶走向大殿的庭院时,身后传来谦傲好听的声音。 耶律彦拓咱是停住了脚步,面无表情地看着走上前的谦傲。 只见他俊挺的眉宇渐渐扬上一丝疑虑:“你对今天在大殿之上的情况如何看?” 早日,他已经接到再次担任东临王出征副将的命令了,因此,自然也做好了一切备战的准备。 耶律彦拓眼底闪过一抹冷意,随即唇角一勾:“战事迫在眉睫!赫拉那个老狐狸早就按捺不住露出尾巴了!” “不错,今天据探子回报,赫拉王在林进攻之前已经备好了十万大军,看来他是有图谋反!想必三日后,他一定会发兵刁难”谦傲扬声说道。 耶律彦拓冷然一笑,一身华丽的黑袍,遗世而立,一头乌黑的发一丝不苟的梳成发髻,在点点阳光中璀璨耀眼,男子刚毅的脸庞隐在暗影里,阳光在他背后硬生生被隔断,衬得他俊美脸庞忽明忽暗…… “本王反倒希望他会早些现出原形!”他紧抿着薄唇,眼眸微眯,作沉吟状,脚步迈凯,影子被拉得斜长。 谦傲面色一讶,他信步上前道:“难道你有什么打算不成?” 耶律彦拓慢慢转过身,看着谦傲的眼神,一字一句地说道:“不错,本王一定要取得一片净土之地!” “净土之地?你是指——”谦傲心中一动,立刻低声问道。 耶律彦拓随手折断一截庭院之中的桃花枝,漫不经心的道:“谦傲,难道你不想给你的初雪姑娘找到这样一处地方吗?” 谦傲想到初雪,心中立刻一阵心悸,紧接着,他点了点头。 耶律彦拓瞳眸一缩,嘴角勾勒出一抹残酷的弧度:“所以,本王一定要要回渤海国!” 倏地,一抹冰冷含义迸射出黑眸,男子的俊脸变得迷离不真切…… 203 卷十三:将军令·第十一节 困睡的秦落衣 悠悠转醒,秦落衣却发觉自己已经躺在掬情轩中的床榻之上了,一双静如秋水的眸子渐渐漾上一丝疑惑,她最后记得自己是在竹林处的等着耶律彦拓回来了。 “主子,你终于醒了!”采南一见秦落衣醒了过来,高兴地连忙吩咐几个婢女将一桶桶的热水倒进浴桶。 氤氲的蓝白蒸气,饱含着浓浓药香飘浮于整个室内。 “采南,你这是要做什么?”秦落衣微微支起身子,头却却有些浅浅的昏晕,身子也乏乏的。 难道是要她现在就入浴吗?天色还尚未暗呢! “主子,你刚刚在竹林睡着了,采南生怕你着凉,想来想去还是备些药浴比较好!”采南一向心细如尘。 秦落衣轻抚床棱下了地,走向香雾袅袅见得浴桶旁边,如葱段的手指轻轻划过轻烟之上,饱满的水珠沾在了她白皙的指尖之上,留下一抹药香。 “采南,看来你真有学医的天份呢!”秦落衣心中暖暖的,她看着采南轻笑道。 秦落衣眼中含笑,没再说什么,柔顺地任由几个婢女更衣,踏入浴桶。 一浸入热水,才知道身子好像极其疲累,丝丝的暖意沁入肌肤之中,果然会为疲累的身子舒缓了不少! 只是,最近的疲累和嗜睡令她有些难以自控,好像随时随地都能睡着一般,是因为心太累了吗? 想到这里,秦落衣眼底裹着淡淡忧郁,无奈地摇了摇头。 “主子,水会不会太热呢?”采南看见秦落衣柳眉微颦,立刻体贴地问道。 “不会,采南调的水温刚刚好呢!” 秦落衣轻轻掬起一汪清水,盈盈地映着她的美眸。随即,她又像想到些什么似的,立刻问道: “对了采南,王上从宫中回来了吗?” “没有耶,主子!”采南立刻答道。 “哦!”秦落衣一听采南这般说,眼底渐渐涌上一丝不安。 “主子——”采南看着秦落衣这般若有所思后轻声唤道。 “呃?哦,没事,你退下吧!” 待房门被关上时,秦落衣将头轻轻靠在桶缘,叹息一声闭上眼。 常常的睫毛在微微颤抖着,眉间也轻蹙一丝忧虑,为何他还没有回来呢? 蒙蒙渺渺间,浴水的热力伴随着浓浓药香味沁入骨髓筋脉,全身弛懈之际,思绪也渐渐散逸,幽幽浑浑地游移在梦境边缘。 秦落衣的眉宇渐渐松开,她在不知不觉间又开始了沉沉的睡意,好久好久—— 不知何处伸来一双大掌,温暖而粗粝,抚上微寒的肩头缓缓*,暖和的体温熨热了浴水浸不到的肩颈—— “衣儿——” 当耶律彦拓推*门的时候,边开到了这样一幕,秦落衣歪着头,一双美眸紧紧阖着,而水温,他谈了一下,该死,都已经有些微凉了! 秦落衣恍惚间感到一双大手覆在了自己的肩颈处,而且隐隐约约听见一道熟悉的低沉知音,便忍不住舒适地嘤咛出声,眼皮益发沉重,怎么也睁不开。 “嗯……”她的声音软软的,更显无力。 “乖,到床榻上睡,这样会着凉!”耶律彦拓低沉的嗓音中有着怜惜和宠眷。 眉宇之间也漾着心疼。 “唔——” 秦落衣拼命想要睁开眼睛,却抵不住那袭沉沉的睡意,只能任凭耶律彦拓有利健硕的臂膀轻而易举地将她从水中提抱出来,伏贴在坚实的胸膛上,以柔软巾布包裹轻拭,而后被移抱到床榻上躺下。 “衣儿!”一声轻软的呼唤。 秦落衣幽幽睁开双眼,看着眼前这个令自己魂萦梦牵的刚毅男子,唇边慢慢绽放一抹柔美之笑。 “拓,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她的柔眸融化了耶律彦拓的心,他低沉的声音中裹着心疼和薄叱:“衣儿,为何会在水中睡着呢?” 秦落衣垂头看着自己的这般摸样,脸微微一红,随即她抬头看着他:“我——我一直在等你,可是、可是没想到会睡着!” 她挣扎着想要做起来,下一刻,身子传来的困乏感令她眉头微蹙。 “让我来!” 耶律彦拓心疼地将她身子轻轻扶起,依靠在自己的胸膛之上,适中的指掌力道,开始在他的颈背处揉按,延着肩胛、脊柱、四肢,来回压抚,所有紧绷的筋骨,在技巧的*下,彻彻底底地放松。 秦落衣从没想过他会有这般温柔的一面,一直以来,他都是刚硬的、是掠夺的、是狂佞的,她甚至自私地想如果时间在一刻停止,那么一切都值得了。 “衣儿,以后不可这样,否则会让我担心的,知道吗?”耶律彦拓炽热的气息落在她的耳际间,带着霸道的命令。 “嗯,只要有你在!”她的声音听上去喃喃的,带着朦胧的睡意。 舒适传递着她柔软的身子,渐渐的,轻柔的按摩似乎变了味道,在炽热如火的唇舌取代按摩的大掌,熨贴在裸裎敏感的背脊肌肤的那一瞬间,转醒—— “拓——”秦落衣手指紧抓住身下的棉被,才迷蒙睁眼,又忍不住轻喘地闭上。 一具热得烫人的躯体伏贴到她的背后,沉沉的重量压得她有些无法呼吸。 “衣儿,换做你来满足我了!”掠夺成性的耶律彦拓要求道,面对秦落衣,他一向没有太多的自持力。 一声几不可闻的细柔轻叹后,秦落衣娇羞而温顺地反身投入身后温烫的怀抱…… 在狂佞的强力需索下,心甘情愿地沉沦在狂炽欲醉的国度里。 其实,他还有好多好多问题想要问他,问他今天在宫中发生了怎样的事情?问他何时会离开王府?问他何时回去带兵出征?问他——何时会回来…… 204 将军令·第十二节 赶往军营 就寝时分,耶律彦拓回到了掬情轩。 他支着头,横倚在*,眼光喜爱地流连在那名坐在妆台前的女子身上,所有鸷猛危险的气自全收藏在慵懒的姿势里。 秦落衣身着丝质素自色衣裙,细细梳理着有如云瀑般的乌亮长发,梳着梳着,她察觉到原本依靠在*的耶律彦拓慢慢地朝自己走了过来。 正当她有些不解之意时,手中的梳子下一到便被男子的大手轻轻夺去,惊愕之间,发现他己执起她的长发,为她慢慢梳理。 “拓……不要,怪怪的!”秦落衣心中颤颤的,她望着镜中那张刚毅的面孔说道。 “为我心爱的女子梳发,有何怪的?”耶律彦拓唇边含着笑,一双黑色的瞳仁就像星辰般闪耀。 秦落衣的一双水眸跌入这泓深潭中,她轻轻抬起手腕,葱自的小手将他的大手握住,令这只大手覆在自己的脸颊之上。 “拓,这一生你都会为我梳发吗?”她的声音就像清夜中的露水般晶莹干净,充满着令人心疼的味道。 耶律彦拓的大手从她的身后慢慢地环住了她的腰肢,将她揽入温热的胸膛之中。 “不仅是这一生,还有平主,生生世世你都会是我最爱的女子”他的话沉稳而有力量,而眸中含着的是如水的柔情,注视着镜中女子微红的脸。 不知从何时开始,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她,隐藏在血液中渴望扑猎的野兽本能,会被这一到亲密的气氛逐渐安抚下来,彷佛得到暂时的安宁,潜眠在灵魂深处。 他像是中了盅,每到夜晚,总是迫不及待地来到她的地方什么事都不做,就只是看她、碰她,然后拥她入眠。 “衣儿——”耶律彦拓轻轻将她的身子扳过,大手轻拂她的发丝。 “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秦落衣的眸子闪着柔和的光。 耶律彦拓微微一笑:“你不是一直很想初雪吗?明天她会被接到府中陪你!” 秦落衣的眼睛陡然一亮,紧接着,她语气欢快地问道:“真的吗?初雪真的会来吗?” 耶律彦拓看着她的样子,忍襟不住地点了点头。 “太好了,我己经好长时间没见到她了,也不知道她怎样了?还有,她跟闲傲——”秦落衣脸上扬着笑,说着说着,她的笑容慢慢散去,然后一瞬不瞬地看着耶律彦拓。 “衣儿!”耶律彦拓轻声唤道,他知道她一定知道了自己的用意,一向聪明的她怎会不知道呢。 果不其然,秦落衣胸口变得起伏不定,她微启*道:“谦僦一向不离初雪的,明天初雪府,是不是就意味着你和谦傲,你门——” 她说不下去了,心中的不安开始像涟漪一样层层扩大—— “不错,衣儿,明天我将会和谦僦副将军赶往军营,做好出征的准备!”耶律彦拓不忍心瞒她,但是看到她异常苍自的小脸,心如月割。 “这么快……”秦落衣渐渐垂下敛眸,一声轻喃如桃花瓣迷失在空气中。 耶律彦拓心中一痛,他他健臂一揽,抱着她来到+,顺势倒下,让她伏躺到他身上,发瀑霎时间铺散而下。 “衣儿,这几日我不在府中,你要好好吃饭,不要让我担心,好吗?”耶律彦拓的眼眸仍然深锐如炬,却多了一抹会让人溺毙其中的似水温柔。 秦落衣细细的贝齿咬住唇,她强忍想要哭的念头,随即,轻声说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她不敢抬手揉眼,只好赶紧迅速地眨眨眼,不愿让他发觉她一时的莫名脆弱。 微哑的哺音,还是让他嗅出她的感伤。 大手紧紧裹着她的身子,贪婪地吸食着她身上的冷香,这样的感觉他会会怀念很长时间的。 秦落衣闭上双眼,脸颊贴在耶律彦拓的胸口,一面听着强而有力的稳定心跳,迷蒙地望向窗外向上勾扬的弦月。 老天,请你成全,保佑我的拓能安全归来! 窗外的虫鸣蛙鼓,和房内的寂静交织成一片和谐。 ☆☆☆☆☆☆☆☆ 清早,花叶草尖上的隔夜露水还未散,湖上甚至还飘浮着薄薄凉雾。 当耶律彦拓身披战衣骑于战马之上时,身上所散发出天然王者风范是无人比拟的! 当他看到同样一身战衣的谦傲时,唇边勾起一贯的冷傲和狂佞,深邃的眼眸已不见昨晚的柔情,扬上的亦然是平日嗜血的阴晴不定。 “拉姑!”高高在上的耶律彦拓冷然的声音扬了上来。 “王上请吩咐!”管家拉姑立到上前恭敬地说道。 “本王不在府中的这段日子,定要照顾好衣儿的起居饮食,如果本王汇府后,看到她若瘦了或者病了,唯你是问 !” “拉姑谨遵王上之令!”拉姑立到惶恐的答道。 耶律彦拓的眸子再次扫过府中掬情轩的方向,冷鹜中带着一丝不舍。 205 将军令·第十三节 临行定情 深浅不一的鸟叫声唤醒了秦落衣,当她完全转醒时,才发现床榻的另一边已是空的,手探过,仍明有他身上的余温和熟悉的气息。 “采南、采南——”她立到起身,一边唤着采南的名字,一边急匆匆地整理好青丝。 “主子,你醒了!”采南听见叫唤后,立到赶到秦落衣的房间来。 “王上呢?”她的眸子闪过焦急。 采南立到答道:“王上他刚刚出门,他刚刚嘱托采南说——主子、主子——” 秦落衣没等采南说完,便立到推*门,朝外面跑去! 穿过掬情轩的长廊、桃林、拱桥,又跑过府中的花园、船坊……天哪!秦落衣从没像今天一样这般讨厌王府过大的面积! “拓,你等我,再等我一小下! 秦落衣心中急切呐喊着,脚下奔跑的步子并没有因此而停下来,虽然已经很累了。 当他终于看到王府大门时,眼中一亮,因为,她似乎看到了耶律彦拓的战马! “拓——拓——”当秦落衣真正确定耶就是耶律彦拓时,心中激动万分,但看到耶律彦拓亦然策马时,她全身一颤,立到朝大门处飞奔而去,不顾一切地大声喊着。 清风从她的发丝穿过,秦落衣带着一身的花香从掬情轩跑到了这里,却看到耶律彦拓远去的身影。 “拓——”秦落衣跑出了府门,看着他伟岸的身影似乎要消失在自己眼前时,身子一软,跌倒在地。 拓,你不要走,再目头看我一眼,一眼就好! 正当府中婢女想要上前扶起秦落衣时——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自远及近…… 秦落衣猛地抬头,当她看到耶律彦拓去而复返的身影时,眼中的泪水终于伴着笑窖一起滑了下来,她立到起身—— “衣儿——”耶律彦拓大手一勒,一个利落大的翻身下马,大踏步走向秦落衣。 “拓!”秉落衣飞奔过去,被他的一双大手穗穗接住,紧接着,她裢紧紧拥入怀中。 风轻轻吹着,包裹着这对紧紧相拥的男女。 片到后,秦落衣从耶律彦拓的怀中抬起小脸,晶莹的泪水还挂在她绝美的容颜上。 她激动地说道:“拓,我还以为以为你没听见……” “傻丫头,穿这么少出来会着凉的!”耶律彦拓心疼地吻着她的额头,随即,大手一抽,便将自己的披风裹在了她的身上。 刚刚他已经走了很远,似乎听见那道若有若无熟悉的声音,是衣儿,一定是衣儿在呼喊自己的名字,于是,他便一个勒马,在谦傲惊愕的目光之下,又重新返回了王府。 果然,他见到了那抹熟悉的情影,是她,她终于还是赶来了! 秦落衣的一双美眸一瞬不瞬地望着耶律彦拓,就好际要将他望进自己的心中一般。 “拓,带上这个!”她从身上拿出一个精致的香囊,空气中立到漾起淡淡的清香。 耶律彦拓轻轻执起香囊,放置鼻尖,清新扑鼻。 “这是百花囊,在你情绪烦躁时,不妨可以闻一下它,很管用的!”秦落衣柔声解释道,心中尽是不舍。 “这些还是不够!”耶律彦拓轻声道。 秦落衣不明白话中的含义,怔怔看着他。 只见耶律彦拓眼底含笑,随即,只见一道银光扫过,在秦落衣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一缕青丝已经轻落于男子的掌问。 “拓——”秦落衣惊呼道,她不明白他这般做的目的。 耶律彦拓轻轻一笑,将这缕青丝塞进百花囊之中,然后扬了扬香囊道:“这样就够了!” 秦落衣心中一紧,她想笑,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千万不要哭,但是眼中仍日溢出水雾:“拓,你一定要早些目来,我——我等你!” 她什么都不管了,什么誓言?什么万劫不复?当她爱上他的那到刻起,她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心理准备,既然上天已经注定了,这就是条艰辛之路,那么,她就要坚强地走下去,她从来就没有害怕过,因为她知道,陪着自己的是这个男人! 耶律彦拓听见秦落衣的最后三个字,心中顿时被她的这般承诺塞得满满的,大手一揽,便将她重新纳入怀中—— “衣儿,不管遇上怎样的情况,我都答应你,一定会回来!” 秦落衣紧紧贴在他的怀中,用力地点了点头,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熟悉的龙涎香。 “衣儿,我要你亲口答应我,待我回来后,要嫁我为妻!”他命令的口吻中带着期待和柔情。 秦落衣用力地抱着他,然后仰起头,看着他深情的眸子,重重地点了点头! 206 将军令·第十四节 秦落衣的咄咄之言 耶律彦拓走后,秦落衣感到掬情轩空了,好像什么都没有似的,其实,她明白,掬情轩没有变,是自己的心空了。 灿金色的午后阳光,从叶隙间细碎地洒落在她的发上,颊上、衣上,芒亮的碎片,将她迷茫的表情衬得像是在人间迷了路的无助小仙。 风轻轻吹动着她的衣裙,似乎都不忍心看到她脸上那抹淡淡的忧愁。 是否心甘情愿,已经难以理清,当她再想理清时,才发现,自己的心已经无处可逃!毫无抵拒地跟了他,认定了他! 想着他的霸道、想着他的阴晴不定、想着他的柔情、他的笑,想到这些,心中似乎会变得满满的。 几篇桃花轻轻飘过一汪春水,秦落衣扬起手心,将一片花瓣轻轻捧起,一缕清雅之香染上她的指尖。 “只缘感君有回顾,为君痴,怜君笑,红颜易逝,江湖催人老,叶飘零,风花伤,尘封旧忆,天涯人空老,蓝月水凝千夕梦!” 一声轻叹从她的唇边逸出,瞬间将心中的思念和牵挂泄露无疑。 “为何每次见到秦姑娘,好像都是忧伤的样子?”一道静美的声音陡然打破了掬情轩的宁静。 秦落衣连忙抬头望去,看见琴姬正带着漫天飞舞的桃花缓缓朝自己走来。 看着她脸上的笑容,秦落衣心中不禁紧张了一下,不知为何,她一下子想到了萧公主的死。 官中随在调查此事,但是,大家似乎都心知肚明,赫拉王一定会借公主之名,发兵公然造反,因此,耶律彦拓将全部的心思用在了操练士兵上。 坐在拱桥之上的秦落衣缓缓站起身来,看着缓缓走近的琴姬后,淡淡一笑:“近日身体可好?前一阵子你好像风寒了!” 琴姬笑了笑:“真是难得秦姑娘还想着我,病已经好了,其实原本也没什么大碍!因此,趁着今天的天儿好,特意过来探望一下姑娘!” 秦落衣微微一欠身道:“有心了!” 琴姬环顾了一下四周,随即轻叹一声:“我刚刚还纳闷秦姑娘为何会这般忧伤,王上走后,这里确实冷清了不少!” 秦落衣望着春意盎然的湖水,轻声说道:“其实心都是随着万境转的,环境是热闹或是清冷,最终还是要看心是如何去想的,你说呢!” 一句反问含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意味直直问向琴姬。 “姑娘说的自然在理!”琴姬从容不迫地对上秦落衣的眸子,轻松说道。 “对了,不知道你对公主之死有何看法呢?”秦落衣突如其来得这么一问。 琴姬绝对没有想到秦落衣会问到这个问题,静雅的眸子中徒然闪过一抹异样的神色,但,随即便被掩了去。 “姑娘这可问住我了!但是我相信公主的死绝对跟你没关!”她淡淡一笑说道。 秦落衣唇边含着一丝笑容,随即看着琴姬的眼睛说道:“当然,我不可能是那个凶手!” 琴姬被秦落衣这般自信满满的样子怔了一下,然后,她马上说道:“当然,姑娘怎会是杀人凶手呢!” “所以,我便觉得事情很奇怪,你知道最奇怪的是什么吗?”秦落衣占作疑惑地看着琴姬说道。 “什么?”琴姬下意识地问道。 秦落衣轻轻挥了一下衣袖,捻起空中飘落的桃花,然后说道:“最奇怪的是,我在公主身上发现了——情毒散!” “什么?”琴姬惊觉地叫道。 秦落衣满意地看着她的表情,紧接着,直直看着她道:“你也感到很奇怪是吧?在公主身上怎么会有情毒散呢?” 琴姬发现秦落衣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时,立刻将惊愕的心情收拾后,然后声音冷静地说道:“的确很奇怪!但是有没有可能她一直就有这种药呢?” “你的意思是说,那天公主到府上是为了给我下药?这种推断可是太过武断了!”秦落衣摇着头说道。 随即,他轻轻踱着步子,脸上扬着一丝难解的笑容,接着说:“其实事情说来也够巧合的了,不知你还记得当日我拿出的那小包情毒散?” 琴姬咽了下口水后说道:“当然记得!”她眼中的冷静已经开始有些退散,其实今天她来这只是为了看看有什么情况,没想到这个秦落衣像知道些什么似的,问题也尽是咄咄逼人。 秦落衣听见琴姬这般回答后,轻轻一笑:“令我不解的是,那一小包的催情散也在那天不见了!” “你——”琴姬心中微微一怔,她知道些什么,她一定知道了什么! 秦落衣将她眼底的惊愕尽收于心后,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所以,我怀疑——凶手就在我们府中!” 然后,一瞬不瞬地看着琴姬有些苍白的脸颊。 207 将军令·第十五节 凶手(1) 空气中扬着一股子不安的因子,琴姬没有再说什么话,只是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秦落衣后,慢慢地,唇边开始漾起一抹笑意:“不知秦姑娘查出些什么没有?” 她的语气虽轻,却有着与往日不同寻常的异样感。 秦落衣见她的表情已经发生改变,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变化,她只是淡淡说道:“其实最先发现异样的并不是我,而是宁妃,她好像发现些什么似的,但只是猜测而已!” 如果可能她别不想将宁妃扯进来,但是就目前的情况看来,她只能这么做才能逼出真正的凶手。 琴姬眼底一怔,但一瞬间便被她一贯的静美所掩盖了,她轻轻踱到秦落衣的身边,而手则倏然地慢慢攥紧: “宁儿心思一向缜密,而秦姑娘显然也跟她走得有些近,不知道秦姑娘对这件事有何看法?” 秦落衣美眸不经意扫过琴姬略显僵硬的神情后,面朝一汪春水,柔美一笑:“其实那天来到掬情轩的人不多不少,但是我想倏然拿走情毒散的人很显然就是杀害主公的凶手!” 背对着琴姬的秦落衣并没有看见,当她的话音刚落时,琴姬的眸子已经由静雅变得冰冷了—— 她果然察觉到了,这个女子不宜长留人世!既然她的目的已经开始渐渐达到,那么留着这个女人反倒是一个麻烦! 如果等着被她查出来,倒不如现在就解决她! 正当她这样想的时候,管家拉姑急急忙忙地走进了掬情轩,琴姬的脸颊立刻恢复一贯的静美。 “秦姑娘、秦姑娘——”拉姑来到秦落衣身边。 秦落衣转过身:“怎么了?” 拉姑刚要说话,就听见这道声音后,身子猛然一抖,紧接着,她的一双水眸立刻朝向声音的方向—— “初雪?——”她轻柔的声音中充满着异常的激动。 下一刻,初雪便几步跑上拱桥,紧紧抱住了秦落衣。 “小姐——” 初雪的声音变得极其哽咽,当她知道自己会来王府之中陪伴小姐几日时,她激动得几夜睡不着觉,显然,她很担心谦傲的安危。 秦落衣颤着手轻轻抚着初雪的背:“初雪,真的是你吗?” “小姐——”初雪的一张小脸哭得稀里哗啦的。 秦落衣将喉咙也是哽咽,她扶起初雪后,轻柔地替她拂去泪水,然后眼中含着泪,唇边却扬着笑:“看到你,我的心就放下了!” 紧接着,她转向拉姑:“拉姑,初雪会在府中住上一段时间,就在掬情轩为她备好一间上房吧!” “是,秦姑娘!”拉姑连忙说道。 而这一幕全部落在琴姬的眼中,该死,这个什么初雪的真是坏了她的大事! 但这一幕全部落在琴姬的眼中,该死,这个什么初雪的真是坏了她的大事! 但是她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扬着静美的微笑来到了秦落衣的面前。 “既然姑娘这里有客人,那么我也不便打扰了,这就告退!” 秦落衣走上前一步,唇边慢慢绽放笑容,她说道:“那我就不便久留了——” 琴姬点了点头,刚要离开时,下一刻,她的手臂便被秦落衣拉住—— 心中一怔,但随即说道:“秦姑娘还有何事?” 秦落衣一双水眸一瞬不瞬地望向她,听上去另有它意地说道:“王上这几日都不在府上,因此所有嫔妃们还是要注意安全为好!” 琴姬皮笑肉不笑地微微一欠身道:“多谢姑娘关心!” 秦落衣点了点头。 琴姬离开了,只是在离开之际,她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秦落衣,还有刚刚来到府中的初雪。 “小姐,这个女人是谁啊?”初雪羡慕地看着琴姬妖娆的身段说道。 “琴姬,王上的一个妃妾!”秦落衣脸上的笑意慢慢褪去,眼眸也渐渐变得冰冷。 “小姐?你怎么了?”当初雪一转头便看到秦落衣的这番神情后,不禁吓了一跳。 “初雪,你应该听说主公遇害一事吧!”秦落衣拉着初雪一同坐在拱桥之上问道。 初雪点了点头:“听说了,但是好像一切的言语都对小姐不利呢!而且当日赫拉王在朝廷之上盛气凌人,语气更是咄咄逼人。”她的小脸渐渐露出忧虑。 “公主所中的毒为我们渤海国的骸毒散,他们怀疑到我头上也是理所应当的!” 初雪一听,脸上更是焦虑了:“小姐——” 秦落衣扬了一下手,打断了初雪的话,然后她看着初雪说道:“你听我说,我一直在怀疑杀害主公的人就是琴姬!” “什么?”初雪一瞬间被吓傻了! 208 将军令·第十五节 凶手(2) 秦落衣声音肯定地丝毫没有犹豫,从第一眼见到这个女子,她的心中便会扬起一丝异样的感觉,她的美和静,令她反倒产生一种不安的感觉。 “小姐,如果杀害公主的凶手真的查出来了,那么这场征战是不是就可以避免了?”初雪天真地问道。 秦落衣摇了摇头,看着初雪说道:“赫拉王一直野心勃勃,这次即使没有公主的遇害事件,他同样会找其他理由来公然造反的,所以,战事在所难免!” “可是,难道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琴姬杀了人还相安无事吗?”初雪更是不理解了,她恨不得马上就去报官了。 “初雪,你先沉下气,一切都是我的猜测,琴姬究竟是不是凶手,过了今晚就知晓了!” “过了今晚?”初雪疑惑地问道,她看着秦落衣高深莫测的眼眸后,百思不得其解。 ☆☆☆☆☆☆☆☆ 夜色很快笼罩了整个大地,月光温柔地倾泻了下来,照亮了东临王府中每一处的玻璃瓦片和琼美楼阁。 紫箫轩还未入夜,便陷入了安静的气氛中,其实这里早已经不及往日的热闹,即使宁妃再次搬回到这里,也是如此。 但,如今的宁妃已经变得清心寡欲,反倒习惯了这样的清净环境。 打发走了丫鬟那希后,宁妃端坐在梳妆台前,眸光平静的看着镜中的自己,丽若春梅绽雪,神如秋蕙披霜,眉宇间却仍旧有着一丝忧郁。 “红颜犹在,可惜身处深宫中!”一道女子的声音带着一股不知名的情绪养了上来。 宁妃听到声音后,身子微微一怔,她一抬头,便看到琴姬静美的身影站在门口处。 “姐姐今天怎么想到来紫箫轩来了?”宁妃并没有起身迎接,只是拿起梳子梳理着一头的青丝,重新又将目光转向到镜子,淡淡的说道。 夜风蒋琴姬的轻笑之声吹进了房间之中,裙摆移动,她缓缓走进了屋子。 “我只是突然想到那天妹妹到掬情轩之事,不知现在的身体可好?” 宁妃微微一笑:“姐姐有心了!近几日经过细心调理,身子好了不少!只是毕竟早春,入夜后风还是大了些,姐姐不嫌费事的闯过几个庭院来看妹妹,也要小心身子呢!” “哦?看来妹妹真是学乖了,懂得体贴他人了,只不过牙尖嘴利犹胜从前!”琴姬自顾自地坐在椅子上,一双精美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宁妃。 宁妃停住手中的动作,然后稳稳地对上琴姬的目光:“姐姐道行一向深过妹妹,妹妹我也只能称逞口舌之快,远不及姐姐长谋远虑!” 琴姬的目光中闪过一丝阴寒,她的语气开始发生了变化:“真是伶牙俐齿的丫头,今天我倒真想看看,一个备受冷落的女人会在掀起怎样的风浪!” 宁妃唇边闪过一丝讥讽,随即,她慢慢站起身来,从容地看着琴姬道:“琴姬,一切都挑明了说吧,你我进府又不是一日两日,你是怎样的人我宁妃可是一清二楚的!” “好,我也无需跟你绕什么弯子,宁妃,那天你到掬情轩到底跟秦落衣说过什么?”琴姬静美的一面立刻褪去,眼神变得异常尖锐起来。 宁妃笑了笑,然后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你好像很紧张的样子,说过的话很多,你想听哪句?” “宁妃,我警告你放聪明些,这样才能活的长远一些!否则——” “否则就会像公主一样嘛!”宁妃冷冷打断琴姬的话接着说道。 其实,像宁妃这样习惯尔虞我诈、权力纷争环境的人,看人的本事还是有的,她一眼就会看出在琴姬静美的外表下有着一颗不容小觑的野心。 琴姬可以瞒过所有人的眼睛,也可以在王上面前装出最静美最大度、最令男人不设防的一面却瞒不过他容妃的眼睛。 毕竟女人的灵感是敏锐的,尤其是在面对女人和女人争宠的战争上。 公主是中了渤海之毒而身亡,这个消息传到她的耳中时,她首先怀疑的不是秦落衣,而是琴姬! 秦落衣并没有杀害公主的动机,即使有的话,也不可能这么笨用这种毒来害她,这就相当于不打自招了。 而她之所以能够怀疑到琴姬,是因为在秦落衣没有进府之前,她在无意之中察觉到琴姬也是懂得医术的,懂医之人自然便会懂得下毒,而秦落衣生性善良,自然将她排除,剩下的就只可能是琴姬! 毕竟,那天她的确到过掬情轩。 琴姬的脸色渐渐凝上了冰霜,她冷哼一声:“你果然想到了,真是聪明之极,但是,越聪明的女人下场就会越糟糕——” 她的话音还未落,脚尖只是轻轻一踮,一个劲步便直直朝向宁妃,并且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只冰冷的手便卡住了她的脖子—— “你——”宁妃陡然感到一阵呼吸困难,她拼命挣扎着,脖间的生猛之力令她一下子反应过来,她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出——琴姬这个女人会武功! “宁妃,其实我真的不想杀你,可惜,你太爱管闲事了——”说完,琴姬阴狠一笑,加重了手中的力量! “难道你认为杀了她就会堵住悠悠之口吗?”一道清冷的声音陡然扬起—— 209 卷十三:将军令·第十六节 嗜血的夜(1) 月光照在秦落衣的脸上,显得她愈加的绝美和清冷,不知何时,她已经出现在门口处,显然将屋中发生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了! “你——”琴姬当场就怔住了,她就像见到鬼似的看着秦落衣,刚刚处于盛怒中的她丝毫没有察觉到秦落衣的到来。 宁妃趁着琴姬怔愣的时候,立刻从她手中挣脱了出来,随即在一旁大口喘着气,眸子也扬着一丝惊恐看着她! “琴姬,你还要杀多少人才算甘心?”秦落衣抬腿跨进了屋子后,一步一步走向琴姬,冷冷对上她因惊愕而瞪大的眼睛。 空气瞬间凝上冷窒的气息…… 渐渐的,琴姬恢复了一贯的神情,只是静美不在—— “秦落衣,你倒挺聪明的,看来今晚的一切你都预料到了!”冰冷而讥讽的声音从琴姬的唇边逸出。 秦落衣清冷一笑:“如果不是你这般心急,又怎会让我看到刚刚的一幕呢?琴姬,你果然是杀害公主的凶手!” 一声厉声的指责响彻整个房间。 琴姬冷哼一声道:“不错,你怀疑的一切都是真的,情毒散是我拿走的,萧千沛是我杀的,但是——” 她故意顿了顿,缓缓逼近秦落衣—— “秦姑娘,小心她会武功——”宁妃惊觉不对,她立刻挡在了秦落衣的面前,一道寒光闪过,宁妃已经狠狠中了一刀。 紧接着,只见琴姬闪过一道冷冽的眸光,一个运气一掌狠狠地击在宁妃后背之上—— “唔——咳——”宁妃身子一下倒地,紧接着咳出一口血。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秦落衣面色一惊,但还没来得及想什么,琴姬便将匕首直直地抵在了秦落衣的柔颈之上。 秦落衣怔住了,当她反应过来时,急切看向宁妃:“宁妃,你怎么样了?” 宁妃支起身子:“我没事——” 秦落衣看到宁妃这般苍白的样子,心中自然有些焦急,但是,她只能从容的对着琴姬说道:“琴姬,我真是没想到你不仅懂得医术,还懂武功!” “秦落衣,我还真佩服你的分析力,其实你一早就怀疑我拿了情毒散,就像你怀疑你自己所中情毒散是我所为一样!”琴姬眼里迸射出冷鹜的光芒。 “不错,当初我中了情毒散之后,再去药房看才发现已经有人又将药物换回,最后我只是找到了一丁点的药末,但是也已经足够我找出可疑之人了,只不过,我始终不明白你为何会这么做!” 秦落衣冷声说道,其实她看得出,琴姬对耶律彦拓心存爱意,正是因为如此,她更不应该设计用情毒散害她啊,没有一个女人愿意看到自己心爱的男人跟另外一个女人发生关系。 然而,秦落衣这个疑问琴姬很快就给了答案,只听她气急败坏地说道: “秦落衣,你以为我会那么好心成全你跟王上吗?为了得到这个男人的爱,我隐忍多年,就是想让他知道我是与众不同的,但是,你的出现完全打破了我的完美计划,他的眼里就只有你,没有其他的女人,所以我不甘心,我要让他知道你是多么的水性杨花,只有让她亲眼见到你跟你的桑大哥余情未了,他才会死心!” “你——你说什么?”秦落衣的思维一下子被拉回到她中情毒散的那天。 不错,那天正是她去探望桑大哥的时候,她似乎还能回忆起当时的情节……原来这一切都是她动的手脚。 琴姬脸上的笑越扩越大,越来越阴险:“你知道吗,如果不是当时王上提早到了牢狱,那么得到你的人就应该是桑仲扬。而不是王上,秦落衣,没想到我的一番心血确是替别人做了嫁衣!!” 她的声音越来越激动,拿匕首的手也不自觉的加重了力道—— 秦落衣感到一阵窒息,就在此时,一只冷箭陡然射中了琴姬的肩头! “唔——”琴姬没料到这支冷箭,狠狠吃痛了一下!紧握匕首的手也连忙一松,“咣当——”匕首应声落地! 紧接着,紫箫轩的庭院被火把点亮了,十几名的侍卫将外厅围住了,他们纷纷拉紧了弓箭对着琴姬—— “拿下她!” 侍卫头领的一声厉喝道。 他们是听了秦落衣的吩咐埋伏在附近的,一直在等候听命的头领一见这么长时间没有动静,生怕出事,于是就提早行动了。 幸好他心思缜密,否则一旦秦姑娘出了什么状况,那么可想而知,他的脑袋也保不住了。 训练有素的侍卫们将琴姬团团围住,纷纷抽出长毛指向她。 秦落衣连忙跑向宁妃身边:“让我看看你的伤势如何?” “主子,你怎么样了?”那希一看见自己的主子虚弱的依靠在门边,下的声音都变了摸样。 宁妃艰难的一笑,她想要再挺一挺身子,然而一口血又喷了出来。 210 卷十三:将军令·第十六节 嗜血的夜(2) 秦落衣心中一惊,她连忙执起宁妃的手腕,将指尖紧紧抵在她的脉搏上——随即,她的脸上扬起呆滞的神情! 太晚了,宁妃的致命伤在后心处,刚刚琴姬的那掌已经将她的五脏震碎了。 宁妃看见秦洛衣得神情后,艰难的开口道:“秦姑娘,没用的,我知道——” “宁妃,你为何要这么做?你明明知道她有武功,你还——” 秦落衣的眼泪涌上眼眶,她好恨自己,为什么那么自信?为什么不早点让侍卫进来?为什么一定要想套出侵姬所有的阴谋? 为什么?为什么? 自己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她的手也在颤抖,脸色变得极为苍白—— 宁妃强忍住身体上的剧痛,断断续续地说道:“你当初,当初救我一命,这命本应该就是你的,现在——我不再欠你什么了……” “不,宁妃你不要说话了,我马上去给你备药——”秦落衣急切的喘着气,从来没有感到这般无助,宁妃不能发死,如果他真的死了,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宁妃轻轻摇了摇头,自她嘴角流出的血越来越多,而秦落衣则不断用自己的衣袖替她擦去鲜血。 “秦姑娘,你、你不用内疚,我现在很轻松,从来、从来没有过的轻松,终于、终于解脱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瞳孔也开始出现涣散…… “替我跟王上说一声……我爱他……” 说完这句话,宁妃的唇边绽放出美丽的笑容,一双美眸慢慢的被长长的睫毛掩盖,随后,紧握住秦落衣衣袖的手——滑了下来—— “宁妃——”秦落衣感到全身都冰冷了,她不顾一切的呼喊着她的名字,但是宁妃已经失去了呼吸—— “主子——”那希一下子跪倒在地上! 秦落衣呆怔住了,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一般,一颗一颗地滴落下来,一袭白衣应经被宁妃的鲜血染红了…… 从认识宁妃到现在的情景一幕一幕地在她脑海中呈现,每一幕都在刺激着她悲痛的心! 无声的哭泣才是最大的悲哀,因为哭不出声才是最痛的! “哈哈——”琴姬冷讽的笑声扬了起来…… “秦落衣,你可真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啊,真正杀死宁妃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如果你不利用她作诱饵,她怎么会死?你是凶手!你是凶手!!” 秦落衣怔怔地坐在那里,心,就像被人割碎一样,不错,琴姬说的没有错,如果自己不是逞强好胜,怎么会害死宁妃?怎么会? 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大胆之人,还敢在此叫嚣,你杀死公主在先,害死王上的宁妃在后,罪不可赦,来人,将她拿下!”侍卫的头领一见这番情节,连忙下令道。 琴姬冷然一笑,环视了一下将自己团团围住的侍卫:“就凭你们几个?配吗?” 她一手捂住受伤的肩头,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 “上——”首领一听气不打一处来,他一个挥手,众侍卫纷纷开始上前捉拿。 琴姬一个快速地闪身躲过了一支长矛,紧接着,她一个探手,硬生生地将一个侍卫的长矛夺下,狠狠地刺入了身后的侍卫身上,一招致命! 屋中一片混乱,十几名侍卫立刻全部使出看家本领,琴姬双眸充满嗜血的味道,只见她双掌翻出,右手生擒住一个侍卫的胳膊,然后猛地一掌击出,左手一个运气便将地上的长矛扬起,狠狠解决掉上前突击的侍卫。 由于她本身就受了伤,伤口的血不断在流,渐渐的她体力也有些不支,只见琴姬眼中精光一闪,掌力中竟挟着一股阴冷无比的寒气。施展轻功一个纵身擒住秦落衣,硬生生朝她天灵盖劈下—— “秦姑娘——” 就在众人纷纷吓破胆时,只见秦落衣目光一紧,衣袖一扬,随即一道银光闪过,一枚精致的银针准确无误的刺中了琴姬的人迎穴—— “唔——”琴姬陡然感到手脚酸软,紧接着,一股剧痛支配着全身,“啊——”她发出一声尖叫,单膝跪与地面之上,额上的冷汗直出,随即,便昏迷过去。 侍卫们一看立刻上前将她押起。 秦落衣扬着裹着忧伤的眸子说道: ”同样为医,你就应该清楚,我既然会用药,也一定会用毒!” 然后,她将眸子转向侍卫首领:“将她带下吧,等候王上回来处理!” “是,秦姑娘!”首领毕恭毕敬的答道。 “带走!”他一声令下—— “是!” 紫箫轩安静了下来,屋中只剩下秦落衣、哭泣的那希和管家拉姑。 “秦姑娘——”拉姑看着目光呆滞的秦落衣,担心地唤道。 今晚的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了,谁都没有想到原来琴姬会武功,就连死去的宁妃也不知道,所以秦落衣才会事先交代好,让她做诱饵的。 秦落衣眼泪已经干涸了,但是她的心在滴血、在自责,纤纤的手指颤抖着将宁妃嘴边得血痕擦净,声音早已是嘶哑无力,只见她抖颤着唇说道。 “拉姑,我要替宁妃好好装扮一下,她应该不喜欢这个样子上路——” 泪水,再次滑过脸庞…… ************************************************************!******************************************* 211 卷十三:将军令·第十七节 耶律彦拓回府 清晨,树叶上隔夜的露珠还没褪去,淡淡的雾气中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一道伟岸健硕的身影披着一身风霜朝王府的方向奔驰而去。 大手一用力,高大的战马嘶叫一声,前蹄高高扬起,随即被迫停下了脚步—— “恭迎王上——”府中的嫔妃们、管家、婢女们、侍卫们一早便候在府门,等着王上的归来。 耶律彦拓冰冷着一张脸孔立刻翻身下马,大踏步超府中走去:“衣儿呢?” 拉姑则惶恐地一边跟在后面,一边惶恐地答道:“禀王上,秦姑娘还在、在紫箫轩——” 耶律彦拓脸色一紧,立刻朝紫箫轩的方向走去。 一行人神色不安地跟在王上的身后,大气不敢出。 耶律彦拓猛地止住脚步,厉声喝道:“谁让你们跟着的?拉姑,还有你——”他指了指侍卫的首领:“你们两人跟本王来,剩下的人退下去!” “是!”众人倒吸一口冷气,王上冷静肃杀的脸色,令他们纷纷感到惊恐。 晨雾细细的扑在耶律彦拓刚毅的脸庞之上,将他眉间的狠鹜凸显无疑,从他冷焊的眸光中可以看出一份寒冷中的焦急。 紫箫轩,在清晨的笼罩下显得不再那么美丽,淡淡的,似乎还能嗅到那股嗜血的味道。 耶律彦拓大手一挥,强劲的掌风猛地将紫箫轩外厅的门击开,从他这个利落的动作便能看出他心中的焦躁。 “王上——”外厅中站着初雪、采南还有那希,当她们看到耶律彦拓出现在紫箫轩时,连忙惊愕跪安。 “采南,你的主子呢?”耶律彦拓厉声朝向采南问道。 采南浑身一抖嗦立刻答道:“禀王上,主子她、她一直在内室中陪着、陪着宁妃!” 耶律彦拓听后,英挺的眉宇几乎都要拧在了一起,他二话不说,大踏步朝内室的方向走去—— 采南一下子软瘫了下来,紧接着,她死命地拉住初雪:“怎么办?王上他、他好像很生气,他会不会对主子——” 初雪听到这些,脸也变得极为苍白。 内室中静的如同天籁,袅袅檀香萦绕在空气中,宁妃安详的躺在床榻之上,只见她穿戴整齐,脸上的容颜明艳如同睡着一般,看不出丝毫的苍白无力。 而秦落衣则坐在他的面前,目光一直是呆滞的,手中的梳子何时落地的也不知道。 当耶律彦拓大手将帘子撩开后,看到这一幕后,眼中闪过痛楚。 “衣儿——”低沉的声音充满着对她的心疼。 当他一听到府中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后,立刻急火攻心的赶回府中,为的不是别的,而是因为报信人说的一句,“当时秦姑娘差点丧命于琴姬手上!” 该死!为什么他会留这样一个可怕的女人在自己身边? 当秦落衣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时,全身陡然一抖,随即,她慢慢平静下来,背对着身后的男子,轻声说道:“拓,你来看看,这身衣服是不是宁妃最喜欢的?” 她的声音过着痛楚和悲哀。 耶律彦拓显然已经知道事情的原由始末,他渐渐走近秦落衣,大手轻轻覆在她的肩膀上:“衣儿,你在这里守了一夜?” 从秦落衣哀默的身影中,他不难看出这一夜她是如何过的。 “是我害死了她,是我,我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她的声音是幽幽的,显然是哭过了、平静了、再哭过、再痛苦过! 下一刻,秦落衣的身子便被耶律彦拓搬了过来—— “衣儿,我知道你心中很内疚,宁妃的死我也很难过,但是我想宁妃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从来没有安慰过人的耶律彦拓不知道该如何安抚秦落衣的心。 宁妃的死他也很难过,这个女人虽然不是自己所爱的,但毕竟服侍过自己一段时日,耶律彦拓发现自从秦落衣来府后,不仅是宁妃变得平和了,就连一向不屑于生命的自己也变了。 秦落衣听罢,轻轻摇了摇头,她又将身子转向宁妃,轻声说道:“宁妃,王上来看你了,我为你穿了最漂亮的衣服迎接王上,你安息吧!” 她拼命控制着想哭的思绪,然而,一开口,眼泪还是流了下来。 耶律彦拓脸上扬着心疼:“衣儿——” “拓,宁妃临死前让我托话给你,她说,她好爱你!”秦落衣此时支配心中的不是嫉妒,而是对死者的莫大的悲痛。 耶律彦拓身子微怔,片刻后,他轻轻坐在床榻之上,大手轻抚过宁妃安详的面容,声音干涩地说道。 “宁儿,谢谢你保护了衣儿,你的话本王已经听到了,你的心,本王也体会到了,你放心,本王一定会彻底清算这笔帐!” 紧接着,他转向秦落衣轻声说道,镌刻脸上闪过一片动容: “衣儿,你为宁儿穿上了她最喜欢的衣服,画上了最美的妆容,所以,你要让她走得更安心,对不对?” 秦落衣哭倒在耶律彦拓的怀中! 她的泪水就像利刀一样刺穿了他的心,他紧紧地搂着她,任由她大哭着、发泄着心中的悲痛。因为他明白衣儿心中的痛和内疚,作为一个医者,最大的哀伤便是眼睁睁的看着病患死于眼前,而她却无能为力! 212 卷十四:生死出征·第一节 沙场点兵 当年冷眼观尘世, 阡陌觅逍遥, 多情路途归何处? 举盏明灭间! 君不见,风雨消,红颇少, 此生谁料, 莫论成败, 怅然一笑。 ☆☆☆☆☆☆☆☆ 清风肃杀,伴着耶律彦拓冷凝的面孔,显得这个清晨不再充满宁静。 此时此刻,他正站在牢狱之中,大手早已经紧紧攥成拳状,额上的青筋暴出,一声厉吼声响彻整个大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本守候大牢的数名侍卫早已经纷纷重伤在地,有的甚至已经奄奄一息,显然这里经过一场打斗。 其中一名侍卫断断续续地回答道:“禀王上,琴姬、琴姬她打伤了咱们侍卫、她逃了!” “是属下没用!”几声同样有气无力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耶律彦拓心口的怒火徒然腾起,他大踏步朝大敞四开的牢门走去,原来就狭小的牢房因他伟岸健硕的身形显得更加拥挤。 狠鹜冷窒的眸子凌厉地扫过周遭,当断裂的铁链映入他的眼帘时,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大手猛的抓起铁链—— 琴姬,真是没想到你能一直掩藏这么多年,能将铁链挣断,那么内功也不会差到哪去!看来自己真是低估了她! “来人——”耶律彦拓一声冷沉。 门外的侍卫首领立刻上前:“王上——” “立刻下发通缉令,从即日起缉拿琴姬,如有发现,重重有赏!再者,派兵严守王府,尤其是掬情轩!”耶律彦拓决然地命令道。 “领命!”首领利落地答道。 耶律彦拓不再说话了,只是将深沉的目光转向手中断裂的铁链,大手猛地一用力,再松手时—— 长长的铁链已经断成许多的一节一段…… ☆☆☆☆☆☆☆☆ 气派的皇宫别苑,此刻已经笼罩在森冷的气氛下—— “啪——” 随着巨大的声响,耶律阿保机拍案而起,龙威大怒。 虽不是秋季,确实多事,就在耶律彦拓回府这天,为皇上带来的还有另外一则消息! 军事告急! 赫拉王并没有等足三天,正如耶律彦拓所预料到了,他提出三天之约只不过是借口缓兵之计罢了,幸亏他们早有防备。 “皇上,赫拉王叛变之心昭然若揭,在臣回府之际,他已经派人下了战书,臣子愿同部下出兵征讨赫拉族!”耶律彦拓冷然说道。 当皇上看到呈递上来的战书时,气的徒然将其摔在地上,厉声道:“好你个赫拉王,你果然真有叛变之心,那就休怪朕不念往日情意了!” 紧接着,他转向耶律彦拓:“东临王听命!” 耶律彦拓上前抱拳:“东临王在!” “即日起调动兵权出征赫拉,不胜不归!”耶律阿保机威严地坐回到龙椅上,命令道。 “东临王领命!”耶律彦拓刚毅的脸上渐渐逸出嗜血味道。 ☆☆☆☆☆☆☆☆ 战事,转瞬就在眼前,三通鼓响过后,皇上耶律阿保机在校阅台上望了又望这5万人的受阅兵将后,进行跟以往出征前一样的鼓动士气! “东临王!”耶律阿保机低沉的声音含着龙威。 一身战袍的耶律彦拓上前。 “朕问你,赫拉王十万大军,你却只用这区区5万士兵便得凯旋而归?” 耶律彦拓将目光扫过这5万士兵后,稳稳对皇上开口道:“皇上戎马一生,应知战事,计也,只要深谙其理,寡兵完全可以敌众!” 耶律阿保机满意地点了点头,立刻大声喝道:“好!东临王随朕东征西讨多年,朕自然相信东临王骁勇善战的本领,东临王上前听命——” “东临王在此!”耶律彦拓道。 “今命东临王为出征赫拉主将,特赐将军令一枚,接令!” “谢吾皇!” 当耶律彦拓稳稳接过小公公传给自己手中的将军令后,随即,右手高高一举,亮出一直由他保管的象征着全国兵权的虎符—— 整个偌大的校场的5万名士兵纷纷跪地,磅礴之势,震撼眼球。 耶律彦拓一手拉过高大的战马,缰绳一拉,一个利落的跃身便稳稳地坐在马背之上。 “谦傲上前听命!”耶律彦拓眯起斜长深邃的眼眸,高高在上凌厉地审视众多士兵,冷沉的声音充满天生的争夺沸腾! 谦傲身骑战马,手持长枪,立刻上前:“末将在!” “今命你为出征赫拉副将,特赐副将命符!”耶律彦拓厉声扬起。 “是!”谦傲接过副将命符道。 213 卷十四:生死出征·第二节 离别苦 风,轻轻扬起,却有一种沙场秋点兵的味道。 耶律彦拓一对深阒锐利的鹰眸丝毫不见人类的目光,他继续扬声道:“萧志、蒙哥上前听令!” 冷然的声音扬起后,只听两匹战马蹄声回荡,两人英姿勃勃地来到耶律彦拓面前:“末将在!” “今命萧志为出征赫拉左将军,命蒙哥为出征赫拉右将军,特赐左将军、右将军命符于两人!”耶律彦拓手中的命符在阳光下闪着铮铮的光泽。 “末将自会竭尽所能!”两人纷纷接令道。 待一切将兵安排妥当后,耶律彦拓高高骑于战马之上,身披战服的他显得更加英气逼人,粗犷豪迈,一双深邃而狂狷的眸子在阳光下闪着的熠熠战欲,他面前校场之上的5万大军说道: “你们都是我契丹的勇士,不怕流血,不怕牺牲,为了契丹的统一勇往直前,我们要杀尽一切来犯之敌,以扬契丹不可侵犯之威!!” “杀、杀、杀!” 整个校军场上响起了一片杀声,5万个声音汇集在一起,响彻云霄,杀气冲天。 校台之上的皇上耶律阿保机一看众兵将的士气已经调动起来了,不由得十分高兴,看着这些即将出征斗志昂扬的军队,新潮起伏澎湃,当年打江山时的豪情也迸发而出。 等声音信息下来后,耶律彦拓再次大声说“ ”契丹子民是勇猛之士,而我——东临王,将带你们再次创造沙场不败神话!等凯旋之日,本王将亲自把酒庆功!下面本王宣布,大军出发!“ 接到出发的命令后,左将军萧志点齐一万轻骑军后,从校阅台前缓缓而过,接受皇上和文武百官的校阅后,离开了校军场踏上了征途。 而其他四万大军则明早即刻出发,与沙场军营汇合,这一幕真可谓是驰车千驷,草车千乘,带甲五万,千里馈粮,内外之费! ☆☆☆☆☆☆☆☆ 夜,似乎有着淡淡的忧伤味道,秦落衣端坐于梳妆台前,却没有梳妆,雪白色的衣裙随着敞开的窗子吹来的风轻轻摆着。 一脸的忧伤,为自己,更是为即将要出征的耶律彦拓。 春意正浓的夜晚,秦落衣的身子微微一颤,片刻后,耶律彦拓伟岸健硕的身影便出现在她的眼前。 “拓……”秦落衣手一松动,梳子“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衣儿——”耶律彦拓上前几步来到秦落衣的身边,然后将掉在地上的梳子执起,轻叹一声,竟如情人低语般呢喃。 大手轻轻为她梳着一头的青丝,眼神也不似今天点兵时般的很鹜,取而代之的是深深柔情。 “无须为我担心,我曾说过,这世上能杀我一人的,就只有衣儿你!”男子低沉的声音重如磐石,直压人心。 “真的,一定要出征吗?一定要看到流血才能解决事情吗?难道这世上这般大,竟然找不到一片净土?”秦落衣眉间一汪愁意,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令自己不安。 宽大的大手轻轻将她的柔鄂执起,一双美眸就这样不经意跌入眼前暗如深海的眸中。 “衣儿,我会为你赢得一方净土,相信我!”男子的声音铮铮有力,充满北方男子的剽悍和狂狷,却坚定地令女人心安, 秦落衣杨着冰凉的小脸怔怔地看着他,片刻后,她终于点了点头。 下一刻,她便被耶律彦拓拥入怀中,当他看到秦落衣几乎毫无血色的小脸后,心痛的无法言喻。 他知道她一直对宁妃的死耿耿于怀,于是,他下令将宁妃厚葬,并为宁妃的家族之人进官加爵,除此之外,他能做得就是尽快捉拿到琴姬这个该死的女人! “衣儿,我出征这段时日,你一定要听拉姑的话,我已经下令她亲自负责你的饮食,而采南和初雪也会照料你的起居!但是,记住,无论你去何地,一定不准打发走身边的侍卫,他们是我下令为你保障安全的!” 耶律彦拓千叮咛万嘱咐,生怕自己不在府中的这段日子她会出怎样的状况。 秦落衣扬起小脸:“是为了琴姬?” “不错,琴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只要她一天没有被擒到,那么你的安慰就会令我多担心一天!”耶律彦拓深沉的表情中腾上冰冷的寒气。 秦落衣心中一紧,其实在她心中所担心的并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耶律彦拓的,毕竟明天他就要奔赴沙场,一向骁勇善战的他似乎就是天生的战魔般,面对生与死完全是漠灭。 越是如此,秦落衣就越担心—— “拓——”她的声音哽哽的,似乎象有千言万语要说,但是话到唇边又被她自己硬生生地压了下来。 “拓,我只要你平安回来,有你,什么都够了!”秦落衣的声音虽是柔柔的,却充满着令死神都震撼的力量。 “好!我向你保证!”耶律彦拓沉深的眸中闪过刚毅的芒光! 214 卷十四:生死出征·第三节 情真 一夜噩梦醒来,阳光已洋洋洒洒地落在了掬情轩的每一处院落中,秦落衣幽然转醒,带着一身的疲惫和困意,一半是因为近日身体一直出现这种倦意,另一多半,是因为昨晚耶律彦拓的索求无度。 耶律彦拓?! 猛地,秦落衣清澈的眸光中闪过一丝慌乱,身边早已不见他的身影,连他躺过的地方也不在留有余温。 秦落衣紧紧按住胸口,压抑着由心头传遍全身的痛。 她没有叫来采南,而是自行的简单穿好衣物洗漱完毕后,一人怏怏地走出房门。 “秦姑娘!” 当秦落衣刚刚踏出房门的时候,才发现,在掬情轩之中,俨然已经布下了训练有素的侍卫,他们看到秦落衣的身影后,纷纷为她跪安。 这次,她的心中并没有反感,反倒是暖暖的,因为她明白这是耶律彦拓的一番苦心,如今,他人在沙场,而自己一定不能令他担心才好。 很意外的,秦落衣发现坐在拱桥头哭泣的初雪,于是朝那边走去。 “初雪?”她轻声唤道,心中也是一紧。 初雪听见叫唤后,转过身来,清秀的小脸上是无尽的苍凉和担忧,眼眶之中还带着隐隐闪烁的泪水。 “小姐——”她抽泣着,声音也是十分哽咽。 秦落衣看了看她望向的方向,心中自是明了了,紧接着她轻叹一声道:“初雪,你也是万般的不舍吧!” 初雪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来,小手轻轻拉过秦落衣的衣袖: “小姐,你是否还生初雪的气呢?” “初雪又没有做错什么事情,我为何要生你的气呢?”秦落衣看着她悲伤的小脸轻声说道。 初雪试了一下泪水,怯怯地说道:“可是我,我——我爱上了谦傲,爱上了契丹人,所以——” 初雪顿了一下,眼神也变得很不自然,她用力地垂着头,不敢看着秦落衣,因为她还记得当初小姐知道自己的心思时的盛怒。 秦落衣看着初雪怯怯的模样后,眉边渐渐荡起一抹轻柔的笑,然而这笑却带着万般的凄美,她轻叹一声,随即缓缓坐了下来,望着那汪春水,喃喃道: “初雪,违背自己初衷的又何止你一人呢?” “小姐……”初雪也轻轻的走了上来,坐了下来。 秦落衣将头转了过来,看着初雪,轻声说道: “初雪,我们都是一样的,爱上了本不应该爱上的人,有些事情是无法逃避和漠视的,其实,我何尝不是第一眼见到拓便已经万劫不复了呢!” 初雪用力地点了点头,她何尝不也是这般呢,谦傲是强迫带走自己的人,同时也是给了她一个未来承诺的人,他有着契丹人固有的霸道,自然也有着深情男人该有的温存,这样一个男子,她该如何拒绝呢?想必小姐也是如此,她们主仆二人已经注定了一同万劫不复了。 秦落衣眉间凝着淡淡的情愁:“如今我唯一希望的就是他们能够平安归来,只要有他在,一切事情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小姐,我听谦傲说,这次出征王上只带了5万士兵,这份自信不是谁都能有点,他们一定不会有事的!”初雪言辞肯定地说道。 秦落衣微微点了点头,这件事她也略有听说,耶律彦拓自小便学会了征战沙场,是从尸体上站起来的人,不仅骁勇善战,更是阵法精通,用兵如神,凡遇之地,所向披靡,也由此被众人封为“战魔”。 而这次,她就应该看做是他生平之中遇上的最普通不过的出征,而他也会像以往一般凯旋而归,是吗? 但,为何即使这般安慰自己,心,还是如此的不安呢? 罢了,放轻松也好些,她尽量控制自己胡思乱想的心。 秦落衣深呼吸了一下,随即,她扬起柔美的笑脸,看着初雪道:“初雪,你与谦傲将军可商量过何时成婚?” 初雪的小脸腾起一丝红晕,她喃喃道:“他——他说这次征战回来,便要娶我为妻,以前我一直怕小姐反对,才不断拒绝的!” 秦落衣轻轻握起她的小手,疼爱地说道:“初雪,你自小便跟着我了,而我也从未将你看作是丫鬟,我与你情同姐妹,所以,只要做妹妹的开心,那么做姐姐的,自然也会跟着开心,明白吗?” 从初雪的神情上,秦落衣便知道这丫头跟自己一样,爱得义无反顾。 初雪抬起眸子,渐渐地泪水蒙上了眼眶:“小姐,初雪何尝不是将小姐当作自己最亲的人呢,小姐待初雪恩重如山,所以,即使初雪要出嫁,也要等着小姐先才成规矩!” 秦落衣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地帮初雪扶着额外的发丝:“我的初雪终于长大了,有谦傲这般情深的男子待你,我也放心了!” 初雪将头靠在秦落衣的身上,绿绿的春水之上,迎着两道女子柔美的身影和对自己所爱男子的祝福。 215 卷十四:生死出征·第四节 征战(1) 平沙浅草接天长。 路茫茫,几兴亡。 昨夜波声,洗岸骨如霜。 千古英雄成底事,徒感慨,谩悲凉。 少年有意伏中行,馘名王,扫沙场。 击楫中流,曾记泪沾裳。 欲上治安双阙远,空怅望,过维扬。 ☆☆☆☆☆☆☆☆ 平沙无痕,不见人,河水萦带,群山纠纷。黯兮惨悴,风悲日曛。蓬断草枯,凛若霜晨。鸟飞不下,兽铤亡群。 战事紧急,像乌云层层笼罩,要把天空压垮似的,战士们的铠甲在阳光照射下金光闪烁。 赫拉军队压境,直逼上京边界,中间为一江河之隔,而耶律彦拓亲自率领的大军也在第一时间进行了扎营备战的准备。 军营之中—— “报告——”一个传令侍卫跑进了耶律彦拓的军帐之中。 他们正在研究地形和对自身有力的战术。 “何事相报?” 耶律彦拓稳稳端坐在椅座之上,狂狷的脸庞上有疆土必得的自信。 “禀王上,赫拉王带领一千轻骑兵城门求见,亲下战书!” “来得好!”耶律彦拓也想速战速决了! 攻打渤海国的时候,他只用了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便攻了下来,如今一个小小的赫拉族,他压根不会将其放在眼中。 城门缓缓打开,伴着一声铮铮的声响—— 一匹战马稳稳地走出城门口,而坐于战马之上的,便是一身冷凝战衣的东临王耶律彦拓。 他高高在上,如刀刻般的俊容散发着强劲的霸气与粗犷,薄薄的嘴角轻轻扬起,桀骜不驯的双眼如历鹰般地看着城门处的赫拉王及一千轻骑兵,整个人都充满君王般的冷漠与孤傲。 “东临王不愧被人称作是‘战魔’,单单这般气势便可以力战群敌了!”赫拉王扬声道,在他的脸上有着对领土贪婪的占有表情,丝毫看不出因为公主的死而带来的悲伤。 真是如同耶律彦拓说道那样,在赫拉王的眼中,真正重要的只有财富和权贵,其他一切的人或事,都将成为他登上高峰的踏脚石! “赫拉王也不简单,能够在这短暂的两天时间,便收拾好对公主的悲痛,精心做好备战的准备,这一点着实令本王佩服!”耶律彦拓看似轻松的表情下昂蔵着很鹜和嗜血的气息。 “废话少说!接着——”赫拉王实在不愿意跟他在此浪费唇舌,于是,名人将早已经准备好的战书扔到了对面男子方向。 耶律彦拓大手一扬,便稳稳接住了一卷战书,随即,将手向后一扬,身后的士兵立刻上前,将战书接过来。 “来人,备酒!”耶律彦拓一声厉吼道。 身后的几名侍卫立刻将备好的酒呈上。 赫拉王手持酒杯狂傲的说道:“东临王自小深谙沙场之道,老夫着实佩服,但今酒过之后,你我只是敌对,而老夫也将会在两日之内结束你从未战败的历史!” 紧接着,头一昂,将杯中酒喝下。 耶律彦拓冷笑一声,二话没说,猛然一饮而尽道:“本王征战沙场多年,攻打国家无数,好从未遭遇敌手,就凭你小小赫拉,区区10万小兵就想吓到本王?简直笑话,本王就想看看你赫拉王是如何在两日之内攻下边界的!” 紧接着,大手一扬,酒杯应声而碎。 “沙场之上拭目以待,情!”耶律彦拓冷冷说道,大手猛地一拉缰绳,反身回到城门之中。 赫拉王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的军事缓缓上前道:“素闻东临王只是简单的5万士兵,看来这个家伙真是狂妄自大!” 赫拉王眼睛闪过一道阴冷的光芒,恶狠狠地说道:“老夫偏不信这东临王真是战魔转世,他一定有软肋存在,派人密切留意!” “是!” ☆☆☆☆☆☆☆☆ 耶律彦拓不仅有着在战场上势如破竹的很锐攻击力,令人闻风丧胆,而且他用兵如神,这是整个契丹国都知道的事实。 一声号角后,两军正式交战。 两方分别以江河为屏障,分别部署。 耶律彦拓命谦傲、休哥兵分两路南进。东路以萧志率1万兵为前锋,耶律彦拓自率1余万大军殿后,策应东路主力作战。 在炎炎烈日下,两队人马兵分左右,相互对峙。士兵们都鼓足了士气,准备奋死拼杀。 随着鼓手铿锵有力的击鼓声,士兵们开始向前冲杀。 战士的长矛指向敌人的身躯,长剑指向敌人的头颅,弓箭手们的箭如下雨般从天空中飞下。战场上的士兵们随着箭雨一片片的倒下,都被箭头刺中。 一时间,战士们的鲜血都流了下来,汇聚成了血河,流淌在战场之上。大地上全是勇士们的尸体,尸体交错纵横。 “切断粮草!”耶律彦拓一声令下,断其后路! 216 卷十四:生死出征·第四节 征战(2) 耶律彦拓利用骑兵优势,毅然决然斩断了赫拉的后备粮草,进而,亲率劲猛之士直冲江河防线,一路杀到对面,气势万钧、无人能挡,经过的路线顿时哀鸿遍野,满地死伤残肢。 交战百余合,赫拉族显然用兵不利,虽是十万大军,却始终不敌耶律彦拓亲自训练的强悍兵团,且战且退,已经退至江河十公里外,苦战半日,双方杀伤甚众。 入夜,耶律彦拓亲率的大军军营处,亮如白昼,短短一日之战,便令赫拉王节节败退,这着实是件乐事。 军营之中烤肉飘香,酒香也在空气之中肆意弥漫开来,契丹人一向大口喝酒大口吃肉,颇有北方男子狂帅不拘的气势。 耶律彦拓很早便回到军帐之中,军帐之中的摆设也一如他的为人般充满了剽悍之气。 大手将一个精致的香囊拿出,闻过之后,鼻间留香。 狂佞刚毅的脸部线条开始变得柔和,将那一缕青丝轻缠粗粝的手指之上,秦落衣那张绝美的容颜又浮现在他的眼前。 “衣儿……”耶律彦拓低沉的声音中裹着对她的思念。 不由得想起与她初次相遇,也是在沙场之上,也是在军帐之中,她是那般美的动人心魄,不由得激起他体内占有欲望的勃发。 他要她,就是这么简单,只要他要,她就一定是属于自己的,不是吗? 耶律彦拓的薄唇渐渐勾起一丝暖意的笑容,自从有了衣儿,他才知道这世间还有很多美好的事情。 “在想什么呢?士兵们今晚都很高兴!”谦傲撩起帐帘,看见一脸柔情的耶律彦拓后,揶揄说道。 自小便跟耶律彦拓长大的谦傲一向是不用跟他讲究任何礼节的,而耶律彦拓显然也不会挑剔这点。 “赫拉王那边什么动静?”耶律彦拓缓缓将香囊收起后,问道。 谦傲悠闲地坐在舒适的裘皮之上,俊逸的脸上扬着轻笑:“应该是在重新部署,今天一战,他的军队死伤过半,几乎溃不成军!” 他到现在都还佩服赫拉王的勇气,也许他是拥兵自重,但是竟敢跟东临王直下战书,简直是自取其辱了。 耶律彦拓将一杯烈酒猛然喝下后,点了点头说道:“明日之战命左右将军以鹤翼阵相对,以防敌军临时有变!” 谦傲听后,频频点头。 所谓的鹤翼阵是指大将位于阵型中后,以重兵围护,左右张开如鹤的双翅,是一种攻守兼备的阵型。 鹤翼阵要求大将应有较高的战书指挥能力,两翼张合自如,既可用于抄袭敌军两侧,又可合力夹击突入阵型中部之敌,大将本阵防卫应严,防止被敌突破。两翼机动灵活,密切协同,攻击猛烈。 夜,将所有的美好都掩去。 江河的另一侧军帐之中,则是另一种场景。 “啪——”赫拉王拍案而起,今日首战便吃了大亏,不仅被耶律彦拓亲率大军逼得节节颓败,更甚者被斩断粮草,如果交战多日,那么粮饷一定不够。 而后路又被休哥亲率的大军堵死,无法托运粮草。 素闻东临王是魔物投胎而来的“战魔”,生来就是要挑搅战争、毁乱世间,他所踏过的每一块土地,绝对逃不过战祸绵延的血腥惨运。 每个地方,到处都流传着东临王一则又一则令人闻之丧胆的传奇战役。 然而之初,赫拉王只是对这个传言嗤之以鼻,在他眼中,耶律彦拓多年沙场经验再多也多不过自己,他毕竟还是二十八岁的年轻人。 天底下有谁不是人生父母养的?只要是血肉之躯,就没什么好怕的。就算耶律彦拓再好战、再嗜血,也只不过和一般人一样,是个会流血、会死亡的凡人。 但今天,耶律彦拓征战沙场的眼神……那眼神,充满掠夺的魔性,根本不属于人类。 从未跟耶律彦拓交战过的赫拉王忍不住打个冷颤。 “王上、军师,我们该如何是好?”一名主将脸上露出焦急的神情问道,今天他亲率的大军已经死伤过半了,天哪,他从来没见过耶律彦拓那般势如破的魔鬼军团! 赫拉王死死攥着拳,不能输,这仗绝对不能输! 正当大家都在愁眉不展之际,一名传令兵走进了军帐之中。 “发生何事?”赫拉王厉声问道。 “禀王上,帐外有一女子要求见您!”小侍卫说道。 “女子?何人?”赫拉王紧锁眉头,与军师、主将三人面面相觑。 “这——小的未知,那位女子不肯说,只是要求一定要见到王上,她说——” “她说什么?”主将问道。 小侍卫咽了一下口水说道:“她说她有办法令王上反败为胜!” 217 卷十四:生死出征·第五节 软肋 赫拉王一听,脸上由惊愕转变成狂喜,他立刻对侍卫说道:“快请那位姑娘进账!” 小侍卫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的神情,他喃喃道:“这——” “什么这个那个的,那个姑娘不就是在帐外吗,请她进来不就行了!”军师也按捺不住了,他大声说道。 “禀王上,那位姑娘说了,她只见赫拉王一人,而且是要王上亲自去见她!” “好个大胆的女子,王上,末将现在就立刻就将此种狂妄之人擒拿回来!”主将一听怒火中烧道。 “慢着——”赫拉王沉着气命令道:“看来此女子也非平凡之人,能够夜闯军营,想必也有一定能耐!” “可万一此女子是耶律彦拓派来的,那我们岂不是上了当?”军师分析地说道。 赫拉王沉默了一会儿,随即说道:“老夫要亲自会一会这个女子!” “王上——”主将和军师听后纷纷一惊。 赫拉王一扬手,止住了他们的话,然后撩起帐帘,走出营帐。 按照来人的要求,赫拉王到了一片小树林中,月光冷冷地倾泻下来,忽明忽暗。 一女子身穿夜行衣早已经久候多时的样子,当她听见身后脚步声传来的时候,唇边挂着浅浅的笑,说道:“赫拉王不愧是有胆有识之人!” 赫拉王身子微微一怔,他停住了脚步:“敢问女子究竟何人?” 女子缓缓转过身来,月光映照在他静美的脸颊之上,美奂得如同仙子般,立刻看呆了赫拉王。 她,便是从打伤了侍卫,从东临王府中逃出来的琴姬! “你——”赫拉王从未见过琴姬,只是觉得这个女子很是美丽,一向喜爱女色的他不禁有些*荡漾。 琴姬一看见赫拉王那张色迷迷的眼睛,心中就不断作呕,但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她忍下了。 “你无须知道我是何人,只要知道有我在,你一定会反败为胜就可!” 赫拉王眼睛一转,缓缓上前道:“不知姑娘有何妙招?” 琴姬微微一笑道:“耶律彦拓是战魔没错,但他也是凡人,只要是凡人就一定会有弱点!” 赫拉王眼睛一亮:“姑娘难道知道?” “不错,但是我帮你是有条件的!”琴姬的眼睛透着精明的光芒说道。 “只要老夫能顺利打败耶律彦拓,姑娘随便开什么条件都可!”赫拉王毫不犹豫地说道。 “赫拉王可真是爽快,难道你就不拍我的条件是要了你的命?”琴姬冷讽笑道。 “呃——”赫拉王怔住了,片刻后,他堆起笑容,老奸巨猾地说道:“姑娘真是说笑了,如果姑娘在乎老夫这条命的话,那么现在就可以动手了,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琴姬冷哼一下,脸上闪过烟雾弹神情道:“废话少说,我要的东西很简单!” “姑娘要什么?”赫拉王立刻问道。 “我要跟你平分渤海国的宝藏!”琴姬一字一句地说道。 赫拉王眼神一鄂,随即惊喜说道:“难道姑娘知道最后一块地图的下落?” 不错,其实这次他出征不光是为了叛变这么简单,更重要的是渤海国的宝藏,他知道在耶律彦拓手中已经有了两张地图,但是第三张在什么地方,就不得而知了,如果这个女人能够帮着自己顺利拿到宝藏的话,那么到时候他便可以富可敌国,这样一来,何来不愁政权呢? 琴姬缓缓走上前,一张美丽的脸孔在朦胧的月光下显得异常诱人,然而,在这张红颜下却有着莫大的野心。 她要的又何止是财富那么简单呢? “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不仅可以得到三块完整的地图,而且,耶律彦拓的命也尽在你的掌握之中!” 她的声音清冷地在树林间回荡。 赫拉王笑了笑,随即,眼中迸射一道锐利的光芒:“你到底是何人?” 他虽然贪恋女色,但并不意味着他会被女人牵着走。 琴姬走到他面前,渐渐靠近他,近的似乎都能让他闻到她身上的女人香,唇边渐渐绽放一抹诱人的笑容:“我——是耶律彦拓的敌人,是你的朋友!” “好、好!老夫很欣赏姑娘的勇气,既然姑娘这般说了,老夫从今天起便与你达成共识!” 赫拉王大笑着说道,没想到这个女人不仅长得漂亮,心也不简单,他喜欢! “好,那么就请赫拉王派出几名武功高强之人,备好一等一的迷魂散!”琴姬阴险地说道。 “姑娘要做什么?”赫拉王不解地问道。 琴姬冰冷地扫过赫拉王的脸说道:“耶律彦拓一直有根软肋,而今晚我们就要挑出他的软肋!” 风吹过,云将月遮住,扫过一片冰冷。 218 卷十四:生死出征·第六节 夜寐难眠 夜,有些不平静的味道,天空中的圆月虽然散发着柔和的光,但有些淡淡的冰冷,丝丝光照映入掬情轩,映亮了床榻之上的秦落衣。 只见她的一头青丝倾泻在*,将她原本就白皙的肤色显得更加清透,然而,原本光洁的额上却没细细的汗丝所覆盖。 她睡得极其不安慰,从她微颤的睫毛和紧蹙的眉头可以看出,此刻她正在被梦魇所扰。 “拓……”睡梦之中的秦落衣不安地唤着耶律彦拓的名字—— “啊——”伴着一声惊呼,秦落衣猛地从梦中惊醒,只见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如水晶般明亮的美眸此刻也充满着惊慌和不安。 这几夜她几乎都是要从恶梦中醒来,频频的梦魇索绕已经令她的脸备显疲倦了—— “秦姑娘——”门外传来侍卫小心翼翼叩门的声音。 “什么事?”秦落衣立刻问道。 “小的刚刚听见秦姑娘惊叫了一声,生怕姑娘出了什么事情!”侍卫说道。 秦落衣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没事,我只是做噩梦罢了!” “如果有事请随时吩咐小的!” “好!”秦落衣轻声答道。 从梦中惊醒的她似乎失去了睡意,轻轻下了床,推开窗子,月凉如水般地洒了进来,为她带来了新鲜的空气。 秦落衣大口呼吸着,只有这样,她才能使自己的心情尽量变得平静些。 自从耶律彦拓征战后,她便每天晚上经受梦魇的折磨,不知道为什么,她明明知道这次的征战对于耶律彦拓来讲简直是微不足道的,但她心中总是扬着隐隐的不安。 这种不安是从什么时候就开始了? 好像在萧千沛没有死之前就有了!! 但愿一切都顺利才好! 秦落衣正想着,突然听到院落之中出现些许嘈杂的声音—— “注意,有刺客!” 院落之中传来一个侍卫惊觉的声音,紧接着,纷杂的脚步声传了出来。 秦落衣心中不禁一慌,她立刻披起一件披风,推门走出了门口。 “发生什么事了?” 当她一出门便看到众多侍卫精神高度警觉的样子。 “秦姑娘,请您回屋,刚刚发现刺客的踪影,我们正在加紧搜寻,请姑娘放心!”其中一个侍卫恭敬地说道。 秦落衣微微点了点头,重新回到了屋子,眉间却漾着从未褪去的忧虑,为什么会这么不安,就好像——真要发生什么事情一样。 她反倒不在意自己的安慰如何,一颗心早已经飞到了耶律彦拓的军营之中,但愿他不要出什么事就好! 风轻轻吹进来,似乎带来些寒意,早已经阳春三月了,为何风还会带着这般的凉味呢? 自己不要想太多才好,秦落衣轻轻叹了口气,随即走到窗子旁边,正要关窗—— “谁?”秦落衣刚要惊觉地叫道,下一刻,便被一个黑衣人捂住了嘴巴! “唔——”她拼命挣扎着,美眸充满惊恐地瞪着,身后显然是个男人,他征用一块手帕捂住自己的嘴巴和鼻子。 身后的男子一声不吭,只是加重手中的力道—— 是迷魂香!! 秦落衣感到头越来越晕,原本挣扎的小手也渐渐失去了反抗的力量,在自己即将昏倒的一刻,她反应过来了。 黑衣人轻而易举将她扛在肩头,随即,消失在黑夜中。 ☆☆☆☆☆☆☆☆ 夜,浓的就像是化不开的墨汁一样,越是接近晨霭,越是有着黎明前黑暗的意味,军营之中,柴火发出微微的光芒。 耶律彦拓的营帐之中还亮着,他并没有睡去,而是在研究整个作战的地形和情况。 “报告王上,右将军休哥有事求见!”帐外的侍卫通报道。 “传!”耶律彦拓头也未抬,低沉的嗓音中有着一贯的冷漠。 营帐撩开,右将军休哥走了进来。 “王上!” “右将军这么晚求见不知所为何事?”耶律彦拓抬起头,问道。 休哥的脸上露出淡淡疑虑,说道:“王上,末将觉得赫拉王那边有些不对劲!” “此话怎讲?”耶律彦拓示意休哥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问道。 休哥遵旨坐了下来后,说道:“王上,您不觉得赫拉王那边安静得过头了吗?大战之际,他这般表现着实令人起疑!” 耶律彦拓深表赞同地点了点头:“不错,本王也心存疑惑,赫拉王一向自傲成性,即使首战颓败,但按照他的性格一定会虚张声势,不应该这般安静才对,休哥,命一干人等密切关注江河对面,任何风吹草动都要立刻来报!” 休哥立刻站起身来:“休哥得令!” 待休哥退去后,营帐之中又恢复了平静,耶律彦拓却没由来地心中一紧,不知为何,今夜他的心总是掠过一丝不安。 219 卷十四:生死出征·第七节 危险 冰冷的风吹醒了秦落衣,当她悠悠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异地了。 这是那里? 她拼命地摇了一下头,试图赶走头晕晕的感觉,一双美眸警觉地环视着四周的环境。 好像是在营帐之中!! 营帐?秦落衣心中咯噔一声,自己怎么会在这个地方,这是哪的营帐? 她拼命地回忆着所发生的一切事情,渐渐地,一点一滴涌入了脑海之中。 抓自己来的是什么人?目的是什么? 秦落衣飞快地站起身来,不顾一切地朝营帐的门边跑去,谁知,刚一掀帘帐—— 几只锋利的长枪挡在了她的面前,散发着幽幽的冷光。 “你们究竟是何人?为何抓我到这个地方?”秦落衣清冷的声音扬了起来。 守在帐外的侍卫未说一言,只是冰冷地守在门口处。 “你们——”秦落衣眉头紧紧蹙着,一双小手也紧紧攥着。 正在此时—— “没想到秦姑娘醒得蛮快的!”一道男人的声音扬了上来。 秦落衣延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中年男子,却身着战衣打扮,堆笑的连都能够看出经常征战沙场的风霜。 “你——”秦落衣微微怔住了,在她的印象中,自己并没有见过此人呢? “你究竟是何人?为何将我抓到这里来?”她厉声问道,但凭直觉,她便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是什么好人! 秦落衣被不断上前的男人逼的重新回到了营帐之中,她尽管压抑住心中紧张的心情。 “啧啧,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绝色医女吧,耶律彦拓的艳福真是不浅呢,没想到能拥得这样一个没人入怀!”赫拉王趁着营帐之中的烛光看清秦落衣的长相后,不由地赞叹道。 这样一个美人就应该是属于自己的啊!想到这里,赫拉王的全身便热血沸腾起来。 “你——你不要再过来了!你究竟是谁?”秦落衣感到没由来地一阵害怕。 “我?哈哈,老夫是赫拉王!”他哈哈大笑说道。 秦落衣感到头一下子炸开一样,赫拉王?他就是赫拉王,萧千沛的阿爹? 她的大脑在飞旋转,一下子也就明白了他将自己抓回来的目的了。 紧接着,秦落衣冷笑一声。 “你笑什么?”赫拉王看到她这样嘲讽的表情后,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秦落衣看着赫拉王冷声道:“看来我已经明白你将我抓到这里来的目的了,堂堂的一个王,竟然能够想出这样的招数,这是可笑之至!” 赫拉王一听秦落衣这般说辞,立刻气不打一处来,他猛地上前一步,大手如铁钳般抓住了秦落衣的胳膊。 “亲姑娘难道没听过‘兵不厌诈’这句话吗?为了能够打败耶律彦拓,老夫使尽任何手段都是值得的!”赫拉王在秦落衣的耳边一字一句地说道。 秦落衣一边挣扎着一边说道:“如果你是为了萧公主的死而发兵叛乱的话,那简直是太可笑了,你应该很清楚,萧公主的死是另有他因的!” “老夫不妨告诉你,公主的死只不过是一个引火索而已,老夫身下的儿女众多,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在老夫眼中,最重要的是富贵和权势!” 赫拉王声音轻骇地说道。 果然!秦落衣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个赫拉王果然就如耶律彦拓猜测的那般,公主对他来讲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 “美人,不要瞪着这么美丽的眸子看着老夫,真是没想到,世间竟然有如此绝美的女子,今天真是令老夫开眼了!” 赫拉王一边说着,身子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他一用力便将秦落衣柔软的身子拉至怀中。 “你要做什么?放开我!”秦落衣立刻大惊,陌生男人的气息令她想要吐!她用力挣扎着。 自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冷香显然将赫拉王的色心刺激出来了, 只见他扬起一丝阴险的笑容, 随即,一下子便将秦落衣推倒在长长的球皮衣之上—— 重的不能再重的身体猛地压了上去—— “啊——”秦落衣惊慌地大叫着,然后用力推搡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美人,不要挣扎啊,你放心,老夫一定会温柔对你的,胜过那个耶律彦拓,想必他一定不懂得怜香惜玉,真是可惜了!” 赫拉王早已经被秦落衣的美貌米的神魂颠倒,不管什么人质不人质的,只想一心得到这个女人! “你——你滚开!如果耶律彦拓知道了,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秦落衣趁着他懒懒挺身之际,猛地将他粗大的身子推开,紧接着,拼命朝帐门处跑去—— 然而,下一刻,一只大手便猛地扯住秦落衣的青丝长发:“想跑?没那么容易!”赫拉王一脸*笑地说道。 “唔——”秦落衣因疼痛而紧蹙眉头。 下一刻,她便被赫拉王推倒在金桌之上—— 赫拉王欺身上去,一只手轻而易举地将她的两只小手擒住。 “老夫将你擒来就是为了对付耶律彦拓,但是见到你之后,老夫着实后悔,能让东临王‘一怒为红颜’的女人果然不同平凡的货色,这般美丽的女子怎能让那个小子独享呢,今晚,老夫就要尝尝美人的滋味!” “你这个卑鄙的小人,你战不过东临王,便想到这样下三滥的招数,你妄称为王!”秦落衣奋力地挣扎道。 怎奈,她区区一个女子,怎梦敌得过一个男人的力气,尤其还是契丹国常年征战的男子力气呢? “啧啧,真是人美连声音也好听,老夫喜欢,哈哈,美人不要怕,老夫保证你过了今晚之后,就再也不想那个东临王了! 来吧,美人!”赫拉王*笑的声音刺激着秦落衣的耳膜,她感到整个世界都要塌陷了。 “放开我,你这样强迫于人有何快乐而言?”她拼命扭动着身子,死命的说道。 “快不快乐一会就知道了,美人,不要怕,只要你好好满足老夫,老夫一定不会亏待你的!”赫拉王说着便将嘴巴凑前,疯狂地亲吻着秦落衣。 “唔——” 就在这时,秦落衣狠狠地一口咬下去,咬住了赫拉王的唇,鲜红的血延着嘴角流了下来。 “你——”赫拉王恼地一下子扬起了大手—— 秦落衣立刻闭上了眼睛,打吧,被他打死也总比被他凌辱强!既然今晚在劫难逃,那她也不想活了。 然而,赫拉王的手举到一半的时候又放了下来,脸上的怒火也渐渐消失,他凑向秦落衣说道:“在老夫还没彻底品尝过你的滋味前,还不想这么快打死你!哈哈——” 空前的绝望主宰着秦落衣的身体,当她挣扎的再也没有力气挣扎时,脸上的表情也木然了—— 拓,对不起,我不能陪你到最后了,你自己珍重! 想到这里,秦落衣猛地深吸一口气,伸出舌尖狠狠咬下去—— 然而,赫拉王早就看出她的心思,大手一下将她的唇用力掰开—— 秦落衣瞪大了双眼,愤怒地看着他! “想咬舌自尽?没那么容易,老夫就让你老老实实地躺在这里,看着自己是如何满足老夫的!” 赫拉王说完,一根手指用力点下去,封住了秦落衣的穴道! 秦落衣再也不能动弹,只能是眼睁睁地看着身上的赫拉王露出令人作呕的笑容。 不!!不要!!拓,你在哪?救我!! 她在心中拼命大喊着。 “美人,你真是太美了——”赫拉王眼眸都被浓烈的欲火点燃了,他的声音竟然被他绝美的颜容惊得抖颤了—— 秦落衣的心被狠狠地撕碎,尤其是当看到这个猥琐的男人露出那般恶心的笑容后!她早已经有了死的心,她知道只要过了今晚,自己一定不会苟活于世的! 就在此时—— “如果你碰了她,就将破坏我们的大事!”一道清冷的声音陡然扬了上来,紧接着,营帐的帘子被一手凝脂般白皙的手撩开—— 赫拉王和紧闭双眼的秦落衣不约而同都朝声音的方向看去,下一刻,秦落衣便瞪大了双眼!! 琴姬! 她是琴姬!!她就是一直被通缉的琴姬!! 为何她会在这里出现?她跟这个赫拉王什么关系? 220 卷十四:生死出征·第八节 琴姬的恨 赫拉王没想到在最关键的时候被人打断了,他一腔怒火地扬起头刚想发作,但看清来人后,脸上开始堆起了笑容。 “老夫只是想逗逗这个小丫头而已!” 他慵懒地从金桌上下来,然后极不情愿地将衣物穿好。 琴姬慢慢走了进来,他看着秦落衣惊愕的眼神后,冷笑一声,然后对赫拉王说道: “耶律彦拓一向是冷血无情,但这个女人绝对是他的软肋,只要以她为要挟,那么你完全可以如愿以偿地置他于死地,到那个时候,你再这么做也不晚呢!” 赫拉王看了看秦落衣绝美的身影,咽了咽口水,随即干笑了几声:“美人说的是!” 他刚要伸手帮秦落衣整理凌乱的衣裳时,琴姬徒然挡在了他的面前。 “王上,我想跟这位姑娘聊几句,不知道王上是否允许?” 她的语气虽然带着询问,却有着不容拒绝的坚决。 “好、好!敬随美人方便!” 赫拉王连忙叠声说道,紧接着,锦袍一撩,走出了营帐。 淡淡的光映照在赫拉王的脸上,只见他走出营帐后,狠狠回头看了一眼,原本堆笑的脸徒然变成阴狠的神情。 哼!真是大胆的女人,竟敢打扰他的好事!等耶律彦拓解决掉后,他一定不会放过她! 营帐之内,烛光发出莹莹光芒,映在秦落衣满是泪痕的脸上。 琴姬走到她的身边,长袖轻扬,指尖轻点,瞬间便将秦落衣刚刚被封的穴道解了开。 秦落衣强忍着身上酸痛立刻坐了起来,随即小手连忙将身上的衣裙整理好。 “你——你为何会在这里?”她一双水眸含着不可思议和质问。 “你应该庆幸我的出现,否则你刚刚——” 琴姬冷哼一声,故意没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你到底想怎么样?你们要如何对付拓?”秦落衣厉声道。 琴姬的脸上徒然变得极其难看,她猛地伸出手狠狠掐住秦落衣的柔颈—— “唔——” 秦落衣感到空前的窒息,从琴姬生猛的力道上看,这个女子的武功不简单。 只见琴姬眼中迸射出两道阴冷的光芒,紧紧盯着秦落衣绝色的脸孔说道: “我想怎么样?哼,如果不是因为你有利用价值的话,我现在就想杀了你!至于东临王,你只懂啊我有多么爱他吗?可惜你的出现完全将他的心都收去了,每次我看见你,心都恨得不知多少遍!” 秦落衣小手拼命挣扎着,想要挣脱她的禁锢,但是她的力气跟琴姬比起来简直是微不足道的,渐渐地,她感到一阵阵窒息,呼吸也变得越来越艰难。 徒然,琴姬松开了手—— “咳咳——咳!” 秦落衣感到呼吸一阵顺畅,随即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小手死死压住胸口,不断地咳嗽。 “你知不知道,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心中真是爽快极了,我得不到的东西一定不会让别人得到,而我得不到的人也一定不会让你得到!”琴姬语气森冷地说着。 “你以为这样做很聪明吗?我猜赫拉王一定不知道真正杀害公主的凶手就是你,如果他知道了,你以为他会放过你吗?” 秦落衣扬着眸,声音充满着清冷和冷静。 琴姬不以为然地嗤鼻一笑: “那个莽夫只不过是我的一颗棋子罢了,你以为即使当他知道真相后,就会对我怎么样吗?不妨告诉你,在他心中最重要的就是财富和权势,因此,他不会那么蠢得跟我最对!还有——凭他的能力还不至于将我困住!” 秦落衣不可思议地看着琴姬,喃喃说道: “你到底是怎样的女人啊,怎么会阴狠到这种程度?” “随便你怎么看我,只要天一亮,当耶律彦拓知道你已经被抓到了这里来,他一定会乖乖地束手就擒!我只要目的达到,其他的一概不关心!”琴姬大笑着说道。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我宁可死也不会成为你们威胁拓的棋子!” 秦落衣大声说道,眼中充满着愤怒和不屈。 “想死?没那么容易,等过了今天你再死,到时候没人拦着你!” 琴姬厉声说道,紧接着,她朝向营帐外面: “来人!” “请姑娘吩咐!”两名侍卫连忙走了进来。 “看好她,如果她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就要赔上性命!” 冷冰冰的声音响彻整个营帐。 “是,小的遵命!” ************************************************************!******************************************* 221 卷十四:生死出征·第九节 要挟 卯时,天空刚刚破晓,谦傲便急匆匆地来到了耶律彦拓的营帐之中。 “发生何事?” 一夜没睡的耶律彦拓丝毫不见困倦,这是他一向的习惯,只要作战,他的精神便异常的抖擞。 谦傲脸色极为难看,他刻不容缓地说道:“刚刚接到消息,王府出事了!” “出来何事?” 耶律彦拓眼光一怔,随即,站起身来,伟岸高大的身形渐渐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昨晚掬情轩遭遇刺客,侍卫虽然纷纷来访,但还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秦姑娘不见了!”谦傲担忧地说道。 这个时候有刺客出现,很显然是别有用心的,深怕这是敌军使诈! “啪——” 耶律彦拓大掌狠狠击在桌案之上,震得上面的金制牛角杯纷纷倒在桌上,有一只还砰然落地。 谦傲刚要说什么,突然一声紧急号角传来—— 耶律彦拓眉心一锁,二话不说撩起帐帘朝外面走去,谦傲也脸色一惊,立刻紧跟其后。 “发生什么事?” 耶律彦拓一声厉吼,整个人都像迅疾力量的雄狮般。 萧志和休哥都连忙走了上来道: “不知为何,赫拉王的军营在接近卯时的时候便搭起了一座高台——” 耶律彦拓沿着他们指的方向望去,果然,一座高台矗立在江河对面。 谦傲看后,心中甚是不安:“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传令下去,所有士兵准备待命!”耶律彦拓不动声色地命令道。 “是!” 清晨的风吹过,带着微凉,竟然有些淡淡的血痕味道。 不知为何,耶律彦拓的心不受控制地疼痛了一下。 其实当他看到对面的高台时,心中已经明白了七八分了,如果他猜测没错的话,衣儿一定是被赫拉王的人捉去了,为的就是来要挟他! 正在此时,只听一个侍卫大叫道:“王上,快看——” 众人都不约而同地朝对面望去,只见赫拉王的军队整整齐齐地拍成了军列,而赫拉王自己则也是高高骑于马背之上,满脸的得意之色。 耶律彦拓的一双鹰眸紧紧锁住对面,脸上的冷戾越来越浓重。 而在他身边的谦傲一看这般架势后,立刻下令道:“全军备战!” “是——” 沙场之上响彻着精锐士兵们的厉吼声。 然而正在此时,一个黑色身影轻功极其了得地跃上了高台,在这个黑影身边的还有一个白衣女子。 衣儿? 当耶律彦拓看清那个白衣女子的长相时,目光徒然一紧,大手也猛地攥成拳状,果然,他们果然使出这样下三滥的手段!! “秦姑娘——” 谦傲,休哥和萧志也纷纷大惊,不约而同脱口叫出。 耶律彦拓心被狠狠收紧,尤其是当他看到秦落衣一脸憔悴的样子更是心疼不已,然而,当他将目光转向秦落衣身边的黑衣人时,怒火如同山雷般在胸口炸开! 琴姬!! 这个该死的女人,她竟然串通赫拉王绑架衣儿!! 他恨不得立刻冲到对面将这个该死的女人碎尸万段!! “王上,我们该怎么办?” 萧志脸上扬着焦急的神情,举国上下都知道,这个秦落衣姑娘对于东临王来讲是至关重要的,他为了这个女子可以大怒于宫廷之上,可见她在他心中的重要程度。 而这个赫拉王显然知道了秦落衣姑娘便是东临王的软肋,在首战颓败之后,便卑鄙地使出这种手段。 耶律彦拓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对面的情况,扬着低沉的声音命令道:“传令下去,没有本王的口谕,任何人等不得轻举妄动!” “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良久后,赫拉王拉马至江河边界,脸上卑鄙的笑容显而易见,只听他厉声嚷道: “耶律彦拓,想必你已经看清楚了,你最心爱的女人在老夫手里,只要你乖乖的投降,老夫便会放了你的这位秦姑娘,否则——” 他抬头望向高台上被绑的结结实实的女子,阴险地笑了笑。 “王上——” 耶律彦拓的部下们纷纷叫道。 耶律彦拓大手一扬打断了所有人的出声,紧接着,他厉声道:“给本王备马!” 很快,一匹高大的战马被牵到了耶律彦拓的身边,只见他猛地一拉缰绳,一个纵身便骑于马背之上。 江河的边界处,耶律彦拓一个勒马停了下来,劲冷狠 的气势都昂蔵在硬朗的战衣之中。 222 卷十四:生死出征·第十节 高台之上的秦落衣 “你想怎么样?”耶律彦拓厉声吼道。 “没想到赫赫有名的战魔也有软肋啊!很简单,老夫要你开城投降,然后交出渤海国地图!”赫拉王嚣张的叫道。 “本王看你是上了年纪昏了头了,你以为你用这个一个区区女子就能威胁得了本王?” 耶律彦拓故意违心地说道,声音冰冷苍劲,唇边扬着不屑一顾地讽笑。 “你——” 赫拉王身子明显一怔,耶律彦拓的这种表情令他心中不禁有些不安,其实,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耶律彦拓这样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会因为一个女人而放弃所有的一切吗? 琴姬一看见赫拉王稍稍怔愣的神情后,心中不禁暗骂一声“废物!”紧接着,大声朝下面喊道: “赫拉王,奉劝你不要上了耶律彦拓的当!” 耶律彦拓两道冰冷而愤怒的眸光直直射向高台之上的女人,随即冷然一笑:“赫拉王,她就是你的军师吗?哈哈——” “你笑什么?” 赫拉王被耶律彦拓这般狂佞的大笑搞的心中更是慌乱,他立刻出生喝止道。 耶律彦拓笑够后,高高扬起马鞭指向高台之人: “赫拉王难道不知道这个女人就是本府中的一个妾吗?你竟然相信一个女人的胡言乱语真是可笑之极!” 赫拉王满是疑惑地看着台上的女人,什么?她竟然也是耶律彦拓的女人? 琴姬脸上闪过一丝冰冷,她立刻大声说道: “赫拉王,我的确是耶律彦拓的妾,但是,我跟此人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我跟你的目的是一样的!” 赫拉王沉默了片刻后,徒然阴冷一笑,他看向耶律彦拓的方向大声说道: “不错,我不管她是什么人,只要是跟我有着共同的仇人,那我就可以相信她!” 紧接着,他厉声喝道:“耶律彦拓,废话少说,刚刚我说的条件,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唔——唔——”被绑在高台之上的秦落衣拼命地喊着什么,无奈她的嘴已经被堵上。 琴姬在一旁冷笑道:“怎么?你有话要跟你的情郎说吗?好,我成全你!”说完,她便将堵在秦落衣嘴里的布头拿了出来。 “咳咳——”口干舌燥的秦落衣立刻咳嗽了起来。 “衣儿,你怎么样?”耶律彦拓扬声问道,眼底的心疼不言而喻。 秦落衣拼命地摇着头道:“拓,我没有事,你不要管我,千万不要管我,否则,我会恨你一辈子!” 她不能成为他的负担和威胁。 如果是这样,她情愿一手斩断情丝,让他可以安心征战。 耶律彦拓英眉紧紧蹙在一起,他立刻朝向赫拉王,语气骇人地吼道: “有本事你就根本王光明正大地打仗,拿一个女人做威胁算什么英雄好汉,身为一个王却是这般行径,简直是丢脸了契丹国的脸面!” 此时的耶律彦拓已经全身散发着骇人的气息,冰冷的眸子,剽悍狂佞的表情,令人一眼看上去便不寒而栗。 “哈哈,老夫从来就不是什么正人之士,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老夫倒要看看你究竟要*到何时?” 说完,他恶狠狠地看向台上—— 琴姬的唇边扬着一抹阴狠的笑容,紧接着,她扬起右手,一把锋利的匕首散发着寒冷的光芒—— 就在众人都大惊之际,她扬声道:“东临王,你看好了!” 话音一落,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她的匕首猛然落下—— “不要——”耶律彦拓眼中一惊,失声吼道。 “唔——” 伴着秦落衣一阵吃痛的声音,琴姬手上的匕首已经狠狠刺入了她的柔肩之上。 秦落衣死死咬住唇,痛得都咬出血来了,口中浓腥的血味和肩头上流下来的血味充斥着空气中的气味。 她硬生生忍住了尖叫的冲动,她绝对不能喊疼,一定要忍住,否则他一定会乱了方寸的! “衣儿——”耶律彦拓的大手狠狠攥着,狠厉的目光射向琴姬:“本王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琴姬不以为然地冷笑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东临王,你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想杀了我吗?简直是妄想!” 受伤的秦落衣虚弱的抬起头,看着一旁得意的琴姬,淡淡说道:“你以为你能逃的了吗?你这样做只不过是——玩火自焚罢了!” 下一刻,秦落衣的下颚便被琴姬狠狠掐起:“你识相的就赶紧劝他投降,否则,你将会继续受到皮肉之苦!” “哈哈——” 秦落衣冷笑道,苍白干涸的唇扬起一丝讥讽:“我可以告诉你,你、休、想!” 223 卷十四:生死出征·第十一节 重伤 秦落衣的倔强再次引起琴姬心中莫大的愤怒,他再度扬起手中的匕首—— “混账的女人——”耶律彦拓忍无可忍,只听见他一声厉吼,大掌一挥,便将周围凡是能够垫脚的东西全都打散,飘落在江河之上—— “王上——”耶律彦拓所有的部下纷纷大惊,他们从来没见过东临王这般失控过。 只见耶律彦拓一个纵身,使出绝顶轻功,轻踩江河之上的垫脚物便飞跃而过。 如刀斧般镌刻的脸上尽是冷戾之势,一双寒眸利如刀刃般闪过令人窒息的冽光—— 众士兵皆大惊,就连赫拉王嚣张的脸也失去了血色,而站在高台之上的琴姬手徒然一送,匕首落在地上。 “来人,拦住他!”赫拉王一声令下,上万名士兵将耶律彦拓团团围住。 耶律彦拓一身冰冷,负手而战,他冷傲地直视直逼在自己眼前的众多长矛,转而,眸光闪过冰芒—— “本王就站在这里,有本事的就过来拿!”他冷冽的声音几乎要震痛了在场所有人的耳膜。 而江河对岸的手下们早已经心中急的冒火了。 “谦将军,我们是否要杀过去?”萧志一向是个急性子,他一看见王上现在是只身一人面对上万士兵,恨不得立刻便带领轻骑兵杀过去。 而一向以稳重著称的右将军休哥也按捺不住了,他的眸间全是对耶律彦拓的紧张和焦急。 谦傲何尝不想立刻杀过去,但是—— 他隔着江岸看了一眼对面高台上的秦落衣,知道如果一旦大军压境,那么秦落衣的性命肯定不保。 而耶律彦拓只身过江,想必目的便是能尽快救出秦落衣,这样一来,即使大军冲过边界,也不会伤及无辜。 “我们看看情况再说,命令大军随时压境!”谦傲命令道。 江河的另一端,赫拉王见耶律彦拓被士兵团团围住,心中自然是有恃无恐了,他扬着阴冷的笑说道:“东临王果真是条汉子,单枪匹马闯了过来,真不知你是不将老夫放在眼里,还是嫌自己的命硬!” 耶律彦拓冷然一笑,但心中全然系着高台上的秦落衣,刚刚只是一瞥,发现秦落衣的肩头早已经血红一片,照这样下去,她一定会因失血过多而死的。 “赫拉王,放了她,本王任你一干人等处置!” “哈哈——哈哈”赫拉王猛地大笑,他感到从来没有过的爽快,这个一向狂佞的东临王原来也会为了一个女人以身犯险! 笑罢,他阴冷冷地看着耶律彦拓道: “老夫原本只想要两样东西,一是你的命,二是渤海国地图,但是,昨晚见过你的秦国娘之后,老夫甚是喜欢,因此,江山美人老夫都要得到!” “本王杀了尔等卑鄙之人——”耶律彦拓忍无可忍,伴着一声厉吼,他一个人飞身将离自己最近的将领打落马下,自己则夺过战马高高骑于之上,一个强劲的掌风将一只长矛硬生生夺下—— 大手一紧,战马立刻飞速超前疾奔—— 四周如爆炸般乱了起来—— “拿下此人,重重有赏!”赫拉王连忙急声嚷道。 耶律彦拓目光闪过两道寒芒:“本王首先就杀你个赫拉王!” 说完,他便一个策马,朝赫拉王的方向驶去,所路过之地,所向披靡,向前涌上的士兵纷纷丧命于耶律彦拓的马前。 一瞬间,惨叫声、*声、兵器相碰的声音全都融合在一起。 所有人都认为自己看到的不是人,而是真正如传闻中的“战魔”!天生斗狠的个性、强劲的力道和侵略的目光,他分明就不是人类! 然而就在耶律彦拓即将接近赫拉王,要靠近高台的时候—— “耶律彦拓,如果你不想看着秦落衣死,那就不要再做如此愚蠢的行为,否则——”琴姬冷冷的声音从高台之上扬了下来,紧接着,她将匕首重新拿了起来,抵住了秦落衣的脖颈之上—— “琴姬,本王一定会让你知道你现在做的后果!”耶律彦拓一双狂佞的双眼就如困兽般,他的气完全被眼前的鲜血激发出来了。 “好啊,那我琴姬到想看看究竟是我命长,还是秦落衣命长——”琴姬说完,便狠狠一刀下去—— “唔——”秦落衣的手都要攥出血了,她硬是接下了琴姬的第二刀。 “衣儿——”耶律彦拓心疼地厉吼着,粗犷的声音就如同能够震动山河的力量一样。 “拓……不要……管我……”秦落衣艰难地看向耶律彦拓,绝美的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但还是那样倔强地*着。 赫拉王一个挥手。 数几个长矛猛地朝耶律彦拓刺去,谁知,这一下只是将其翻身下马,他愣是硬生生地夺下了偷袭的长矛,随即厉吼一声,一个反手,众多长矛纷纷在他强劲掌风的冲劲下倒刺入了偷袭的士兵身上,一着毙命! 224 卷十四:生死出征·第十二节 隐忍之痛 “耶律彦拓,你要眼睁睁看着秦落衣丧命吗?”琴姬厉声威胁到。 其实当她看到刚刚这一幕时,心中早已经开始慌乱了,她一直知道耶律彦拓武功深不可测,但是绝对没有想到能这般难以对付。 耶律彦拓一听琴姬的言辞,身子猛然一抖,他知道琴姬这个阴狠的女人说的出绝对做得到,衣儿已经身重两刀,看样子已经撑不下去了。 正在他将所有心思都用在秦落衣身上时,周围的士兵纷纷快速涌上来,长矛再次刺了上去—— “唔——”耶律彦拓眉头紧蹩,大手猛地一用力,紧紧握住刺入胸前的长矛,他现在不能有任何的还击,否则秦落衣便会丧命于那个女人手里。 耶律彦拓一步一步艰难地靠近高台的位置—— “拓——”秦落衣看到这一幕后,立刻使劲全身力气大喊,怎奈,再大声也是无济于事。 “拦住他!”赫拉王一看耶律彦拓被刺中了,心中大喜,立刻一扬手命令道。 又有几只长矛猛地刺进耶律彦拓的身体—— “唔——”耶律彦拓伟岸的身子猛地一摇,“咚”的一声,单膝跪地—— “拓……你快走,不要管我……”秦落衣的眼泪混着鲜血一同流了下来,此时她的心痛更甚于身体上的疼痛。 耶律彦拓抬头对上秦落衣的一双水眸,刚毅的脸上早已是冷汗直流:“衣儿,等我,救你——” 秦落衣的心都要被撕碎了,她使劲全身力量大喊:“拓,我不要……不要——” 然而,耶律彦拓置若罔闻,只见他一咬牙,硬生生地从身体拔出一支长矛,猛地***地面,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又重新站了起来—— 这一幕落在了江河对面。 “王上——” 众士兵纷纷流泪,东临王在他们的眼中一向是所向披靡,他征战沙场这么多年,打下多少江山,都没有像今天这般隐忍和受伤。 “将军,我们要打过去——” 众士兵纷纷举起长矛厉声高喊! 怒吼声响彻了整个沙场! “谦将军,这样下去,王上会有危险的!”休哥和萧志纷纷上前,禁攥着大手,眸中扬着焦急和愤恨。 谦傲的神情也同样如此,他死死咬着牙,眼睛都因为这份怒火染红了—— 但是,他现在不能下令啊,王上这般隐忍就是为了秦落衣,如果他们真要是轻举妄动的话,那么结果这能是更糟。 而高台至上的琴姬放肆地笑着,她的眼中却扬着一丝悲凉,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为了另外一个女人这般不顾命,她心中自然是恨透了。 而秦落衣望着耶律彦拓坚毅般的双眼,看着他也看着自己的眼睛,一步一步朝前走,每走一步,步伐就变得有些沉重,但还是再走,身后滴下长长的血迹—— 泪水布满了整个脸庞,她不能看着耶律彦拓死,绝对不能—— 秦落衣死命咬紧牙关,她强忍着身上的疼痛大声嚷道:“赫拉王……你即使杀了……耶律彦拓……你也拿不到渤海国完成的……藏宝图,因为,这天底下只有我……一人知道最后一块藏宝图的……下落……” “衣儿……”耶律彦拓惊觉到秦落衣的想法,他心痛地出声喝止道。 赫拉王一听,脸色一紧:“说,最后一块藏宝图在哪里?” 琴姬厉声喝道:“赫拉王,你不要上了她的当,只要你得到了权势,自然就会拥有渤海国的地图!” “闭嘴!老夫两样都要!”赫拉王厉声喝道。 耶律彦拓艰难地冷然一笑。 “你笑什么?不准笑”赫拉王被耶律彦拓这般狂妄的笑弄得心里发毛,虽然他知道耶律彦拓已经身负重伤,但是他还是不能够轻敌。 耶律彦拓陡然止住了笑,狂狷的俊容有着嗜血的寒冷:“赫拉王,枉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难道你不知道这个琴姬就是杀你公主之人吗?哈哈,你还要受她摆布,她原本是降贡品德身份,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报复——” “够了——”赫拉王寒着脸打断耶律彦拓的话,此时此刻他不想听什么与自己目的不相干的话,在他心中最重要的就是权势和财富,至于公主,他完全不在乎! 琴姬的脸上露出讥讽的笑。 然而秦落衣实在是等不了了,她对着赫拉王道:“赫拉王,你放我下来,我马上告诉你地图在哪里——” 赫拉王一听,心也开始活了,原本他看到秦落衣受这么重的伤,心中自然也是有些心疼,他立刻道:“放她下来!” “不行,这个女人不能放!”琴姬一惊,立刻说道。 “琴姬,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身份,老夫说放立刻就给我放!来人,将秦姑娘带下来!”赫拉王勃然大怒地说道。 “是!” 众侍卫纷纷拉下绳子—— “不劳你们大驾!”琴姬厉声说道,只见她伸手一抓,便将身重重伤的秦落衣拎起,一个纵身,带着她从高台之上飘然而下—— 225 卷十四:生死出征·第十三节 爱的泪水 刚一落地,琴姬便狠狠卡住了秦落衣的肩膀,令她动弹不得,理由很简单,她必须要保障自己的安全才好! 耶律彦拓的目光阴冷得足可以将琴姬杀死,他喘着粗气,刚毅的脸上充满肃杀。 “秦姑娘,把最后一块地图交割老夫!”赫拉王色迷迷地看着她笑道。 “放了耶律彦拓!”秦落衣狠狠地看着赫拉王,原本红润的*已经变得苍白。 “衣儿,住口!”耶律彦拓绝对不会让她这么做的。 秦落衣看着耶律彦拓,眼神充满柔和的光,她爱这个男人,胜过爱自己的生命! 然而赫拉王却扬声道:“秦姑娘,耶律彦拓的命老夫是要定了,但是如果你能说出最后一块地图的下落,那么老夫会赐个全尸给他!” 秦落衣冷然一笑,她看了看身后的琴姬,又看了看赫拉王,随即说道:“好,不过我要跟他说几句话!” “准!”赫拉王准许了。 “不行!”琴姬一下子挡在了秦落衣的面前。 “哎,美人,他俩的性命都掌握在我们手中了,量他们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赫拉王着迷地看着秦落衣说道。 秦落衣艰难地走到了耶律彦拓的面前—— “衣儿——”耶律彦拓强忍着身上的痛,立刻用大手扶住秦落衣欲要倒下的身子,他战衣上的血和秦落衣身上的血融在一起。 秦落衣努力地扬起手轻抚耶律彦拓刚毅的脸,眼中是深情一片的执着,她将唇靠近他的耳府,低喃说道:“拓,为了我,你要活下去……” 耶律彦拓的脸上闪过莫大的痛楚:“衣儿,你要坚持住,我一定要带你回去——” 秦落衣的泪从眼眶之中跌落了下来,一直跌入可耶律彦拓的心中—— 只见她凄然一笑:“拓……今生与你相识,真好!” “衣儿——”耶律彦拓心中的不安越扩越大,他想要抓住秦落衣,但是去发现自己无能为力。 只见秦落衣艰难挺起身,对着赫拉王冷然一笑:“你想知道地图的下落是吗?” “不错,它在哪里?” 秦落衣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说道:“在——我的命里!”话音刚落,她便使出全身的力气,猛地将头上的玉簪抽了出来,直直朝自己静脉的方向刺去—— “衣儿——”耶律彦拓一见这般,陡然使出全身力气,一个劲掌过去,再猛地收紧—— 琴姬的目光也是一惊,她刚想要从耶律彦拓手中将秦落衣抢回,但硬生生地被耶律彦拓的掌风所伤,身子猛地被扫出很远—— 下一刻,秦落衣的身子便被耶律彦拓紧搂入怀,然后,他大手一抽,便将身上其余的长矛硬生生拔了下来,一个反手,全部刺入了身边众多士兵的身上—— 琴姬在这一刻仿佛看到了魔鬼般,她万万没想到在这个时候耶律彦拓的反击能力还会这么大—— “统统拿下——”赫拉王一看也慌了心神,他在一旁叫嚣道。 真正的厮杀开始了,由于耶律彦拓要顾及秦落衣,再加上身上已经所处重伤,力气远远不如以往,在搏杀的同时,又重了几处致命伤。 “拓,不要管我——”秦落衣恨不得自己立刻就死掉,她不要成为耶律彦拓的负累。 而江河的另一端,谦傲一声令下,浩浩荡荡的大军立刻压境,如天神般冲向对岸—— 赫拉王的整个大军都乱套了—— 琴姬一见状况,立刻上前,朝着耶律彦拓的方向便扬起了手掌—— 下一刻,耶律彦拓便死死抵住了她的掌风,紧接着一个回力,运用全身的真气将这掌硬生生地顶了回去—— “唔——”毕竟他已经伤势严重,再加上动用真气,伟岸的身子陡然倒下了。 而另一边琴姬也是显然受了内伤,只听见她“噗”地一声,气血攻心,一下子喷出大口鲜血—— “拓……”秦落衣死命地朝耶律彦拓倒下的方向爬过去,凝白的小手已经布满血痕—— 她死也要跟他死在一起。 琴姬强忍着身上的剧痛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向不远处的两个人:“你们想要做一对苦命鸳鸯是吗,好——我成全你们——” 只见她冷笑一声,用力地拭去血痕之后,执起一支长矛——而她的另一只手微微颤抖着,因为刚刚耶律彦拓的那一掌已经将她那只手上的筋脉震断了—— “你们来世再见吧!”琴姬恶狠狠地扬起长矛—— “休得放肆——”随着一声历吼,琴姬恶狠狠中了一掌,紧接着,她跌倒在地—— 她努力地支起身子想要看清楚来人——发现,来人正是谦傲副将! 下一刻,琴姬便失去知觉! 226 卷十四:生死出征·第十四节 恒古情缘 江河之内一刻间顿时狼烟升腾,厮杀声一片。 “来人——”谦傲一声历吼道。 众士兵将早已经失去意识的琴姬擒住。 “王上、秦姑娘——” 谦傲立刻上前急切唤道。 秦落衣一身雪白的烟罗裙早已经被鲜血染红,这血有她自己的,还有——耶律彦拓的。 “衣儿……” 耶律彦拓艰难地睁开眼,一点一点爬到秦落衣的身边,满是鲜血的大手用尽全力将秦落衣搂在怀中。 “拓……” 秦落衣断断续续道,她努力地抬着头,努力地扬着凄美的笑、努力地要记住耶律彦拓每一个表情、他的样子。 谦傲一见两人这般,急火攻心,他疯狂地吼道:“萧志、休哥——来人——” 耶律彦拓用力地支撑着身子,眼中只有秦落衣一人:“衣儿……对不起……" 秦落衣的眼含着一滴泪,裹着眼中的悲痛流了下来,唇边却扬着满足的笑: “拓……如果有来生……我还会义无反顾……这般爱你……” 她眼底的光芒越来越涣散,但是仍旧是想要努力看着他的眼。 耶律彦拓努力伸出大手,轻抚她的脸颊,一向不会流泪的北方汉子,一滴泪延着他的眼角滑落了下来,滑过刚毅的轮廓,滴在了秦落衣饱满的额头之上,他艰难地俯*去,深深吻住了她的额—— 早已经用尽真气的耶律彦拓知道自己也快要挺不住了,他深情而低喃道:“衣儿……我要你……生生世世……我爱你……” 秦落衣艰难地微微一笑,小手紧紧抓住耶律彦拓的胳膊,苍白的唇扇动:“与君相识,不能同生,但求同死……”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 紧握住他的小手,力气越来越小…… “谦将军,赫拉王已经生擒!”当萧志狂奔而至,当他看见耶律彦拓和秦落衣,立刻大惊失色。 “快,备战马,不要恋战,救王上和秦姑娘重要!” 谦傲已经没有心思顾及其他,他拼命地历吼着,额头上的青筋早已经凸出—— 他是与耶律彦拓一同长大,在他的印象中,耶律彦拓一向是笑傲沙场之人,他从来没有看见过耶律彦拓受过这样严重的伤势,谦傲的心中早已经涌上巨大的不安。 沙场充满浓重的血腥味道,两匹战马扬起铁蹄,四周尘烟飞起,休哥断后,而谦傲和萧志则一人负责一个伤重之人飞奔离开。 耶律彦拓伟岸高大的身子无力地靠在谦傲的后背之上,他的气息越来越弱—— “谦傲……” 一向低沉有力的声音如今已经充满疲累和苍白。 “王上,你怎么样?”谦傲大手用力策着马鞭,大声应着,眼中全然焦急一片。 谦傲此时的眸子是红的,是被巨大的伤痛染红的,也是被狂大的怒火染红的。 耶律彦拓无力地扇动着苍白的唇:“答应本王……救衣儿……让她……活下去……替本王……好好……照顾她……”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他应经说得十分艰难费力了。 谦傲喉间一哽,眼中闪过悲痛,只听他大声吼道:“耶律彦拓,你休想让我照顾你的女人,你给我听好着,如果你死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你给我挺下去!!” 他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大地。 “王上,你要挺下去啊,如果没有你,秦姑娘一定不会独活的!”萧志也快要疯了,在他眼中耶律彦拓是无人能够超越的偶像,如果他不再醒来,这对于萧志来讲,不亚于天塌了下来。 耶律彦拓无力地忍受着马背的颠簸,他将目光转向萧志身后早已经昏迷的秦落衣,深情而又悲痛。 渐渐的,他已经开始出现幻觉,初识秦落衣的一幕一幕全都在他眼前浮现…… “衣儿,你愿意陪在我身边一生一世吗?” “一生一世?” “对,不仅这一生,还有来世,我要你秦落衣的生生世世! 耶律彦拓的耳边似乎还在回荡着这句话,他无力的笑着,她的清冷、她的孤傲、她的聪慧、她的专注、她的泪水、她的笑靥、她的倔强…… 不错,他的女人是倔强的,明明深爱着自己,到了最后才最终说出了口。 一切足矣! 耶律彦拓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他轻轻一笑,断断续续地说道:“本王对不起大家乐……因为……本网要……先行一步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弱,原本固定在谦傲腰间的大手——缓缓垂落了下来…… “耶律彦拓,你给我醒来!驾!!”谦傲心中一阵漏跳,他明显感到身后的王上不对劲了,于是便死命扯下战衣里面的衣服,将耶律彦拓失去意识的身子跟自己牢牢绑在一起。 萧志也狠狠将眼角的泪水拭去,大手一挥,战马紧跟其后…… 227 卷十四:生死出征·第十五节 危在旦夕 耶律彦拓和秦落衣重伤的消息很快传到了皇宫之中,立刻引起朝廷上下的不安和震惊。 一向铁血的皇上耶律阿保机一听到这个消息,身子猛然一晃,跌坐在龙椅之上。 “拓儿现在如何?”耶律阿保机强忍住心中巨大的波澜问着传话的小公公。 “启禀皇上,东临王已被谦傲将军送回到府上,御医们已经按照皇上的嘱托纷纷赶去了东临王府中,目前仍在治疗当中!” “宣旨下去,朕立刻赶往东临王府!”耶律阿保机实在坐不住了,从他焦急的脸上就可以看出内心对耶律彦拓的关心。 他是他最欣赏和最得意的皇侄,也是皇族之中最骄傲的尊贵血脉,这契丹国大半江山都是在他的帮助下打下来的,他就算是用尽一起办法都不会让拓儿有事的。 其实不单单是皇宫之中,只是短短的时候,整个契丹国都轰动了,众多的老百姓、钦仰东临王战绩的人们都纷纷为耶律彦拓祈福,有的甚至跪在地上,祈求上天能让耶律彦拓和秦落衣度过难关。 而此时的东临王府之中也是行色匆匆,院落之中站满了朝廷之中的文武百官,他们专程赶到这里来,询探东临王的伤势。 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焦急和担忧。 御医们紧张地为耶律彦拓和秦落衣诊断疗伤,他们不敢有半点差池,因为皇上龙颜大怒,圣旨一下,如果医不好立刻掉脑袋。 秦落衣的伤势属于外伤,而她的昏迷时因为失血过多,但所幸的事医治及时,伤口得到了很好处理。 但是—— 耶律彦拓的伤势显然是最令御医们棘手的了! 采南在一旁不断地给御医们打下手,而初雪则哭倒在谦傲的怀中。 萧志和休哥阴郁的脸上扬着焦急和愤慨。 “皇上驾到——”宫中小公公高声扬起。 众人一听,纷纷跪在了地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快快带朕去见拓儿!” 耶律阿保机一挥手,已经顾不上什么皇家礼节,脸上扬着只有长辈对晚辈的关心。 “皇上,微臣立刻给您带路,这边——”其中一个大臣立刻说道。 耶律阿保机二话不说,立刻朝耶律彦拓的寝居走了去。 阳光忽明忽暗地映照着耶律阿保机阴郁担忧的脸上。 “众御医,拓儿和秦姑娘的伤势如何了?” 他刚刚踏进内室,焦急的声音便扬了上来。 御医们身子不约而同颤抖了一下,见到来人后,纷纷跪在地上:“叩见皇上——” “起来起来——” 皇上不耐烦地打断他们的请礼,目光早已经锁住床榻之上那个看上去毫无声息的男子。 “是、是——”御医们连忙站起身,一个个战战兢兢地立于两侧。 “怎么回朕的话?他们的伤势如何?”耶律阿保机来到耶律彦拓的床榻前,看到他毫无血色的脸,立刻怒吼道。 “回皇上,秦姑娘的伤势已经稳定住了,等气血平息,便能醒过来,但是东临王、东临王他——”御医的声音抖颤地不能再抖了。 “拓儿他怎样?但说无妨!”耶律阿保机厉声道。 “是、是,皇上,东临王的外伤严重不说,更致命的是在真气涣散,微臣们已经尽力医治,但东临王可能会——危在旦夕!” “什么?” 耶律阿保机脸色一紧,他看了一眼耶律彦拓后,再看了看脸色同样紧张的御医们:“你们——必须给朕医活拓儿,他可是格勒王的唯一血脉!” “皇上,微臣誓死领命!”御医们纷纷大惊,统统跪在地上。 耶律阿保机心疼地看着床榻之人,此刻他已经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皇上,而是满是沧桑的老人。 “拓儿,你要挺下去才好,否则朕无颜去见你的阿爹啊!” 耶律彦拓的父亲耶律达斡尔,是耶律阿保机的同足兄弟,也是最与自己志同道合的兄弟,在耶律阿保机统一契丹早期,耶律达斡尔跟他一同马背打天下,最后却战死沙场,死后被耶律阿保机追封为格勒王! 而后,耶律彦拓自小便继承了父亲耶律达斡尔的英勇之势,骁勇善战,征战沙场多年,平定战乱,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狂妄笑傲之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这样一个旷世之才,耶律阿保机怎么能够就让他这样离开呢? “众御医,皇宫所有珍贵药材尽管用之,但是必须要跟朕保住拓儿的命,否则,你们统统跟着陪葬!” 众御医立刻心都沉到谷底了。 228 卷十四:生死出征·第十六节 转醒的秦落衣 东临王府这几天一直是被阴沉沉的气氛笼罩着,御医们也是不眠不休轮流为耶律彦拓医治,所有珍贵的药材能用上的都用上了,为的就是要保住耶律彦拓的这条命。 秦落衣经过御医们的救治后,血气开始慢慢平息—— 初雪和采南这几天也一直守在她的床榻前,不眠不休。 “小姐,你快醒来吧。”初雪哽咽着,在秦落衣的身边喃喃唤道。 而采南也在一旁拼命地拭着泪水,这几天,她哭得眼睛都是红红的。 就在此时—— “唔……”从床榻之上轻轻传来一声弱音,轻得如同漂浮在水面之上的落叶般。 只见秦落衣长长地睫毛微微颤着,眉宇间也微微蹩着,眼皮也在微颤着。 “主子、主子她——她醒了!!”采南眼睛一亮,焦急的小脸上顿时充满着光彩。 “小姐、小姐!”初雪也发现了,她立刻急切地唤道。 “你们还愣着干嘛,赶紧叫来御医,快!”采南对着一直候着的婢女们说道。 柔和的光淡淡地映照在秦落衣的脸上,为她的苍白增添了几丝生气。 就如睡了几个世纪一般,当秦落衣悠悠转醒时,眼中的恍惚和憔悴仍旧未散。 “小姐,你终于醒了,谢天谢地!”初雪一下子哭了出来,她多么害怕小姐就这样再也醒不过来了。 一名御医急匆匆赶来,当他看到微微睁眼的秦落衣后,脸上的神情自然也是惊喜的,他二话没说,立刻上前为秦落衣诊脉。 “御医,我家主子怎么样?”采南焦急地问道。 御医抬起手,轻轻拨开她的眼皮观察了一下她的瞳孔,随后,对采南说道:“放心吧,秦姑娘的气血已经平息,伤势也开始好转,由于失血的缘故,她的身子骨比较虚弱,因此,我现在会开些药物为她进一步治疗!” “谢谢御医,谢谢!”初雪和采南不约而同地喜极而泣。 御医看着秦落衣渐渐缓和过来的意识,心中渐渐松了一口气,但是,一想到东临王的伤势——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道:“一会儿你们按照我开下的单子煎药就好了,老夫还要到东临王那边医治!” 初雪和采南纷纷点了点头,想到东临王的伤势,她们心中同样是堵堵的。 御医刚要起身离开,只听见一道虚弱的声音传来—— “御医……” 所有人都一惊,御医朝声音看去,只见是刚刚有些转醒的秦落衣在呼唤。 “秦姑娘,有话请讲!”御医立刻上前道。 秦落衣强行想要支起身子,初雪一见此情况,立刻将她扶起依靠在自己的身上。 “小姐,你刚刚清醒,要好好休息才行啊!采南在一旁焦急地说道。 秦落衣虚弱地看着御医,轻声问道:“王上他……他在哪里……他怎么样……” 刚刚转醒的她,在沙场上的片段渐渐涌入了脑海之中,她记得当时耶律彦拓受了很重的伤,她看着他流血、看着他渐渐失去了力量。 御医面露难色地说道:“秦姑娘,宫中所有的御医都在不眠不休地医治王上,但是,王上他的伤势太过严重,他——” “他——他怎么了?难道他已经——”秦落衣焦急地问道,由于急火攻心,她猛地咳嗽起来—— “唔——”由于大力咳嗽牵动了伤口,秦落衣一下子吃了一痛。 “小姐,你怎么样?”初雪吓得花容失色。 御医见此状况后,立刻说道:“秦姑娘,王上并没有失去性命,我们还在医治之中,但是,情况真的是不容乐观!王上的伤势太过严重了,有的伤口甚至已经蔓延至脾脏。” 秦落衣已经听不进御医说什么了,她此刻唯一的念头就是要见到耶律彦拓。 “扶我去见他……快,我要现在就去……见他!”她不顾伤口传来的疼痛,挣扎着想要下地。 “主子,你现在太虚弱了,不要啊!”采南立刻上前阻止道。 而一旁的御医也慌了手脚:“秦姑娘,千万不可啊,你刚刚醒过来,不要再牵动伤口了!” 秦落衣扬起眸,虽是一脸的憔容,但眼中却有着不容忽视的坚定:“我要去见他……我要救他……” “主子——”采南试图阻止。 “秦姑娘——” 御医也是为难至极,其实他也知道秦落衣医术之道远胜于宫中所有御医,但是她现在如此虚弱,会对耶律彦拓的伤势有帮助吗? 初雪猛地将秦落衣的身子拉住,然后,她眼睛红红地对着采南和御医说道:“让小姐去吧,否则小姐一定不会安心的!” 说完,她看向秦落衣,轻声说道:“小姐,你不要着急,有初雪陪着你,无论你去哪里,初雪都会带你去!” 秦落衣哽着喉,用力地点了点,然后说道:“带我去见王上!” 229 卷十四:生死出征·第十七节 元气未散 秦落衣虚弱的身子走在院落之中格外的令人心疼,伴着徐徐的暖风,映在她脸上的仍旧是浓浓的担忧。 桃花漫天飘过,隐约间扬着一股子不安和隐忍。 就在秦落衣刚刚踏进耶律彦拓的寝居时,只听见从内室之中传来阵阵痛哭的声音—— “王上——” 秦落衣的心猛然一阵漏跳:“初雪,快扶我进去!” 这道道悲切的声音令秦落衣心中产生不详的预感,难道是—— 初雪显然也发觉事情的严重性,当她扶着秦落衣踏进内室的时候,只见众多官员纷纷跪在了地上,脸上都是扬着巨大的悲痛,而御医们则一脸伤戚地无奈摇着头。 “拓……”秦落衣一眼看见躺在床榻之上毫无声息的耶律彦拓,身子一晃,差点倒下,幸亏初雪眼尖,一下子扶住了她的身子。 内室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来人,当他们看到是秦落衣时,纷纷大惊之余眼里也流露出对她遭遇的怜悯。 “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何事了?拓他——他怎么了?”秦落衣几乎是要用尽全身力气才能问出这句话。 所有人都纷纷摇头,谦傲更是抖颤着身子,只见他慢慢走了上前对秦落衣说道: “秦姑娘,由于王上伤势太过严重,而真气涣散,御医们经过几日的治疗仍旧是无能为力,王上他——他——” 谦傲的声音干涩无力,眼里裹着莫大的悲痛。 秦落衣急喘着气,抖着唇,一双美眸瞪得大大的。 而一直跟着秦落衣身后的御医也大惊失色,他立刻上前问向其他几位御医:“难道王上刚刚已经——” 众御医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不错,我们已经竭尽全力,但是仍旧无力回天,王上他刚刚已经撒手人寰了……” “不——”一声凄厉的声音从秦落衣口中逸出,只见她不顾身体上的虚弱,踉踉跄跄地扑到了耶律彦拓的床榻前。 “拓……你醒一下,醒一下……”她一脸楚痛地用尽全身的力气摇着他的身体,然而,耶律彦拓还是一动未动,毫无声息的可能。 “秦姑娘,请节哀,王上英年早逝,我们无一不在悲痛啊!”其中一个御医声音哽咽地说道,扬起手拭了拭眼角的泪水。 “不,我不相信,我不会让他死的,我要救他!”秦落衣的声音越来越激动,她手忙脚乱地执起耶律彦拓的手,手指颤抖着按在他的脉搏上。 然而巨大的悲痛令她无法集中精神,再加上原本身子的虚弱,秦落衣的额上已经是细汗如麻。 “小姐——”初雪的眼泪不断地往下流,她心疼地上前立刻扶住秦落衣的身子,让她依靠在自己的身上。 “主子,你不要这样吓采南啊!”采南一见秦落衣快要崩溃的神情后,大哭着“噗通”一声给她跪下了,如果主子也再有个三长两短的话,她也不想活了。 众御医们纷纷被动容了,他们知道秦落衣根本就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秦姑娘,王上的脉搏已经停止了,他、他已经去了——” “不——不——”秦落衣拼命地摇着头,她用力地按着他的脉搏,企图想要找到一丝希望,但是,她一点都感觉不到。 “怎么会这样?不对、不对,拓,你不能死,就算倾尽我所学,我也一定要救活你!”秦落衣强忍着慌乱的内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内室的每一个人脸上都裹着为难和伤痛,他们都认为秦落衣只不过是在寻找一丝安慰罢了,她不相信王上已经死了,除非是自己真正发觉他已经死了。 就在谦傲想要上前劝慰秦落衣时,只见秦落衣满是泪痕的眸子陡然一亮—— “不要上前——”初雪立刻轻声阻止道,她的眼神也紧张地看着秦落衣。 初雪自小便于秦落衣长大,因此,秦落衣的每一个动作神情她都会揣摩仔细,当她刚刚看到秦落衣眼神一亮时,立刻觉得事情也许还有转机。 众御医们一听纷纷怔住了,内室里安静极了。 秦落衣急喘着气,片刻后,只见她闭上了眼睛,聚精会神地用心感受耶律彦拓的脉搏…… “拓……他、他还有脉搏,还有——”只听她的声音充满惊喜,唇不断地发抖喊道。 内室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御医们更是大惊,其中一个御医甚至立刻上前执起耶律彦拓的手腕,再次进行诊脉。 片刻后,他用异样的眼光看着秦落衣,复杂而又为难。 “王上他,怎么样?”其他人都急忙问道。 那个诊脉的御医摇了摇头道:“老夫并没有诊出任何脉象——” 所有人都诧异万分,其他几位御医也纷纷重新诊脉,结果还是一样。 这时,只见秦落衣缓缓睁开眼睛,道:“采南,帮我准备一切,我要救他!” “秦姑娘,可是我们并没有诊出任何的脉象——”御医以为秦落衣是因不肯接受现实而出现的幻觉。 “拓还有一丝微弱的脉搏,只要他的怨气未散,我就有办法令他起死回生!”秦落衣眼神不再憔悴,她言辞灼灼地宣布着。 所有人都被秦落衣的这番自信惊呆了! 230 卷十四:生死出征·第十八节 生死之术(1) 内室之中一片安静,众御医们更是满脸的疑惑,他们每一个人都上前诊断了,王上已经没有了脉息,但这位秦姑娘为何还能诊出脉象呢?而且看她一脸坚定地样子,也不像实在开玩笑的。 难道,这位秦姑娘真的深谙起死回生之术? 所有人都不敢作何声色,只是面面相觑地看着。 “主子,一切都准备好了!”采南将秦落衣一贯用的一套银针拿了过来,缓缓将其展开。 一根根精致的银针闪动着熠熠的光芒,散发着冷冷的寒光。 御医们明白秦落衣想使用针灸的方式,但是这种方法他们已经试过了,还是不行。 秦落衣困难地抬起手,拭去了额上的细汗,然后强忍着无力的身子,小手轻轻掀开盖在耶律彦拓身上的棉被,随即,轻声问道: “请问诸御医,草药都选择了何种?” “回姑娘,我们分别用龙骨、藿香、木通进行内服外敷治疗!” 秦落衣将目光转向耶律彦拓的神情上,只见他刚毅的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的薄唇紧抿着,一双深邃的眼睛此刻也紧阖着。 然后小手一路向下,锁在了他身上一处处外伤上,心痛得无法言喻,身子也随之摇晃了一下。 “小姐,有初雪在身后扶着你呢!” 初雪看着秦落衣不顾自己身子虚弱一心救人的样子,心底也是酸酸的。 秦落衣扬起一丝无力的笑容:“谢谢你,初雪!” 紧接着,她将外敷在耶律彦拓身上伤口的药物全部拿去—— “秦姑娘,你这是——”众御医都不明白秦落衣想要做什么。 秦落衣没有时间解答他们的问题了,只见她头也未转地对采南说道: “采南,立刻备好山栀9克、防风9克、生地15克、川军9克、龙骨8克、藿香7克、木通9克,将白芨研成粉末状给我,另外,立刻命人采些掬情轩的鲜竹叶,然后用水煎煮,快!” 采南刻不容缓地立刻答道:“是,主子!” 她急匆匆地命人准备去了。 御医们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彼此,这秦姑娘开得什么药方啊? 秦落衣丝毫没有将御医们惊愕的眼神看在眼中,她知道这些御医一向是用惯了医术记载的药方,而民间更多的救命良方他们也许并没有机会知道的。 而她精通医术之余,也善于观览众多医患,自然而然也能积累更多的医学经验。 随即,秦落衣又仔细诊断了一下耶律彦拓的脉息,然后将目光转向一旁满脸紧张的谦傲,轻声说道:“谦将军!” 谦傲一听,立刻上前道:“秦姑娘有事不妨吩咐在下!” 秦落衣点了点头,随即说道: “王上致命之伤并非在于外部,而在于真气涣散,元气受损,因此,烦请谦傲将军帮助王上补充先天真气,推动心火下降、温煦脾土!”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谦傲也是身居武功之人。 谦傲点了点头,于是大踏步来到耶律彦拓床榻前,轻轻将他的身子扶起,随即开始运用自己体内的真气。 “秦姑娘,接下来该如何做?”谦傲立刻问道。 秦落衣虚弱地说道:“请将王上的任脉打通,达到疏通的效果,使真气能够下沉丹田!” 谦傲点了点头,照做无误。 初雪懂事地用手帕轻轻地将秦落衣额上的细汗拭去。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谦傲也在全力以赴利用自身的真气之力缓缓将耶律彦拓原本受阻的任脉打开。 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使耶律彦拓体内原本的一丝真气能够随着气息沿任脉一步一步下趋丹田,这样一来i,脘腹之地得到真气温煦,增加真气的来源,呈良性循环。 秦落衣紧张地观察着耶律彦拓的脸部神色,然后轻执他的手后,将指尖又重新按在了脉搏之上。 深深吸一口气,然后闭上眼,集中所有的精力—— 片刻后,她脸上紧张的情绪开始变得缓和过来,随即,秦落衣扬声道:“谦将军,一会儿我在王上的鹊桥、尾闾、玉枕三穴施针,请将军将王上体内的真气经过鹊桥,通过尾闾,缘督脉上行,真气通过玉忱,小周天贯通!” 谦傲眼前一亮,立刻点了点头。 他知道秦落衣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真气疏通病灶经络。 秦落衣的手在微微颤抖,她从来没有的这般紧张,下一刻,她微凉的手便被初雪紧紧握住,试图通过这样的方式来缓解她心中的慌乱。 得到初雪的理解,秦落衣的心开始渐渐平静下来,只见她微微一笑,然后深吸一口气,缓缓执起一根雪亮的银针—— ************************************************************!******************************************* 231 卷十四:生死出征·第十八节 生死之术(2) 银针在秦落衣纤的手指上散发着寒光,只见她将手指按在鹊桥,然后将银针准确无误地刺了进去,留了半针在外面;然后又执起一针,刺入尾闾,留了半针在外面;最后执起一针—— 秦落衣执针的手有些迟疑,眉间也漾着一丝忧虑。 “小姐……”初雪轻轻叫唤着。 秦落衣深吸一口气,随即,下定决心后将银针缓缓落在耶律彦拓的玉枕穴上,这是最为关键的一针,如果这一针落下后,耶律彦拓有反应,那就说明他命不该绝,如果没有反应,那么他真的就—— 她不信,所以她一定要跟老天爷赌下去! 银针刺入了玉枕穴中,令所有御医们都惊呆住的,秦落衣将此针已经完全刺入其中,只留个针尾在外面。 御医们纷纷倒吸一口冷气,略懂医术的人都知道玉枕穴不仅是人体重要的穴道,更是致命大穴,经过浅施针可以治疗疾病,但是深施针如果分寸拿捏不好就会丧命的。 虽然他们知道王上已经无力回天,但是仍旧不希望看到秦姑娘拿王上的身体做试验。 当秦落衣最后一针刺下后,谦傲猛地一运气,他只觉得此时的运气已经不如刚刚那般困难了,难道王上真的还有救吗? “谦将军,谢谢你,可以了!”秦落衣轻声说道。 正所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医术与武功的相结合一直是汉医学的最大特点,“刺之要,气至而有效”,而秦落衣没有武功,因此,借助了谦傲的武学,重新将耶律彦拓的任督二脉打开,进而使他先天的真气和后天的真气能够在体内流窜。 谦傲脸上露出紧张的神情,他问道:“王上他?” 而众御医们也屏住了呼吸,一瞬不瞬地看着秦落衣,等待她的回答。 秦落衣无力的扬起手,将耶律彦拓的眼皮翻开,然后仔细为他再次把了脉,紧接着,她说道:“还差最后一步,采南,药好了没有?” “来了来了!”采南立刻将药端来,在她的身后还有一个婢女,手中捧着的正是竹叶水,而这竹叶则是按照秦落衣的吩咐从掬情轩中采来的。 “秦姑娘,让奴婢们来喂王上吧”奴婢们恭敬地说道。 秦落衣虚弱的笑了笑,然后说道:“没关系,我自己来就好了!” 说完,她小心翼翼地接过药汁碗,执起药匙,随即对谦傲说道:“谦将军,还得麻烦你一下!” 谦傲二话不说,他明了地将手放在耶律彦拓的嘴边,微微一用力,掰开了他紧闭的牙关—— 黑色的药汁缓缓流入了耶律彦拓的口中,有些逸了出来,但所幸的是少数。 内室里所有的人都为之震惊,如果王上真的死了,那么理应是喝不下去药汁才对啊。 而秦落衣眉间也漾着一丝激动,她颤着唇说道:“谦将军,我们继续!” “好!”谦傲立刻点了点头,此刻的他心中自然是激动万分的。 经过两人的努力,药汁被耶律彦拓缓缓地喝了下去—— “喝下去了,王上他竟然喝下去了?真是太神奇的医术了!”御医们纷纷说道。 “秦姑娘,为何王上还没有醒来的迹象?”谦傲看着耶律彦拓仍旧是紧阖的双眼,立刻问道。 秦落衣没有说话,只是又重新按在了他的脉搏之上——渐渐的,她终于感觉到了耶律彦拓恢复的脉搏,虽然不及一贯的稳健有力,却也给了秦落衣莫大的希望和信心。 “采南,竹叶水,快!”秦落衣再次吩咐道。 “主子,竹叶水!”采南立刻将刚刚煎好的竹叶水献上。 秦落衣执起药匙,一口一口喂着耶律彦拓—— 直到最后一口—— “咳——咳——” 只见到耶律彦托猛然扬起一阵微弱的咳嗽声…… “王上他,他被救活过来了,天哪!!”御医们脸上都是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这怎么可能?明明一个死人,就算不死真气也早已涣散之人,眼前的这个女子竟然会将其救活? 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王上——王上——”谦傲立刻大声唤道,俊逸的脸上扬着焦急和激动。 东临王没有死,驰骋沙场的战魔没有死!! 这时只见耶律彦拓的眼皮微微颤动着,刚毅的脸上一点一点地正在恢复血色,秦落衣掩不住心中的激动,眼泪一颗一颗地掉了下来。 他没有死,他的拓终于被她救活了!! 当她又重新将他的外伤敷好药后,她已经感到全身都已经虚脱了,力气就像在瞬间被抽空一样,额上的细汗已经流了下来。 “小姐,你怎么了?”初雪离她最近,因此立刻就看出秦落衣的异样。 而内室中所有人都纷纷大惊。 秦落衣无力的摇了摇头,然后看着御医说道“麻烦你们……按照我刚刚开出的药方为王上……治疗……” 说完这句话,她的身子便一下子倒在了耶律彦托的胸膛上,失去了意识。 “小姐——” “主子——” “秦姑娘——” 232 卷十四:生死出征·第十九节 坏了子嗣 清晨还裹着淡淡露水的味道飘进了掬情轩,柔柔的、轻轻的,似乎怕打扰了床榻之上那张绝美的面孔。 空气中暖暖的,裹着一股清雅之香,就像秦落衣身上散发的冷香一般。 只见她静静地躺在床榻上,一头青丝如瀑布般倾泻在床头之上,映得她的脸色更加剔透绝尘。 秦落衣自从那天将耶律彦拓救活后,就一直昏迷,为了救他,原本就虚弱的她可以说是耗尽了心血,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显然她是累极了。 风轻轻抚着她的脸颊,恍惚之中,她仿佛回到了渤海国,回到了桑府之中。 那里有一颗大榕树,树下还有她最喜欢的秋千,那秋千随着风轻轻的摇着,四周充满了欢声笑语…… 她看见了干爹慈祥的样子,也看到桑大哥笑盈盈的接住从树上跳下来的自己…… 一切似梦似真,直到一道低沉而又焦急的声音在自己耳边传来—— “衣儿……衣儿……” 这是谁的声音?深情而又执着,好熟悉,也好温柔,带给她一种安心踏实的感觉。 恍惚间秦落衣在努力寻找着这道声音,在哪? 渐渐的,她似乎看到了一个伟岸健硕的身影,一双深邃的眸子含着温暖的笑意,*的薄唇勾起惑人的笑靥,只见他向她伸出有力的大手—— 这只大手带给自己无尽的安全和希望。 “拓……拓……”秦落衣喃喃地叫道,拼命地朝着那道伟岸的身影跑去。 “衣儿,你醒醒,衣儿——” 在秦落衣耳边真的传来那道安人心魄的深情男子的声音,她微翘着眉,眼皮颤颤的,最终—— 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她迷惑的看着眼前那种熟悉的俊容,只见这个俊容虽是有些憔悴,却一丝一毫都没有减少那份王者之气。 下一刻,她的身子便被男子用力地搂在了怀中,紧紧地,似乎就怕一松手,就会失去手中的幸福般。 “衣儿,太好了,你终于醒了,你知道吗,你已经昏迷很多天了!衣儿,我的衣儿——” 紧紧抱住秦落衣的不是别人,正是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又回来的耶律彦拓!他还记得当天恢复意识后,众御医们纷纷都像见鬼似的看着他。 然而当他知道秦落衣为了救自己,最后体力不支昏倒后,他便一边接受御医们的治疗,一边日夜不分地守在她的床前。 昏迷中的秦落衣脸上呈现一片宁静从容的神色,绝美的脸上扬着淡淡的光晕,就像一株深谷幽兰般令耶律彦拓心疼不已。 但是,她终于醒过来了,当他在耳边喃喃叫着她的名字时,他惊喜地听到她的*之中也轻轻扬着他的名字。 耶律彦拓从来没有这般感谢苍天的眷顾! “唔……”秦落衣在耶律彦拓的怀中发出一声柔柔的*,她感到全身无力极了。 “衣儿,你终于醒了!”耶律彦拓将她微微拉至身前,黑阖的眸子裹着对她的心疼和卷爱。 “拓……”秦落衣的眸光也渐渐转为清澈,柔情和光亮再次回到了她的脸颊之上,小手轻轻地覆上耶律彦拓英俊的脸庞之上:“拓,你终于没事了!” 耶律彦拓轻轻执起她的手,万般怜爱地亲吻她的皓腕,细细的,充满深情的:“衣儿,辛苦你了!” 秦落衣柔柔的摇了摇头,美眸如空山清泉般被淡淡的水雾所遮盖:“拓,你知道吗,我好怕你再也醒不过来,好怕好怕——” “乖女孩,因为有你,所以我又重新回到你身边,不是吗?”耶律彦拓心疼的对她说道。 “嗯!”秦落衣破涕而笑,紧接着,她伸出柔白的双臂紧紧地搂在了他的颈部:“拓,有你在我身边真的很好!” 耶律彦拓也同样紧紧搂住她柔美的身子,深深地将她身上的幽香吸入鼻息之中,这种熟悉的清香令他倍感窝心。 “衣儿,答应我,以后不准再做傻事了!”耶律彦拓大手轻轻抚着她的后背,轻喃道。 他还记得在杀场之上,秦落衣为了不成为自己的负累,竟想自刎,一想到这里,他的心就会像被刀子割掉一样疼痛。 秦落衣甜甜地笑着,她窝在他的怀中,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似乎有一股力量在阵痛自己的耳膜一样。 “你又何尝不是在做傻事呢,如果不是因为我,你就不会受这么重的伤,差点将命——” 秦落衣的话还没有说完,耶律彦拓的大手便将她的柔鄂轻轻执起—— “衣儿,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为了你,我可以失去一切!” 他的声音深情款款,却十分有利执着。 他的大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颊,然后,缓缓附*吻住了她的红唇。 秦落衣绝美的脸上渐渐融上红晕,显得更加美得不可方物。 耶律彦拓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她的唇,然后大手一路向下,最后停留在她的小腹之上,轻轻的覆盖—— “拓?”秦落衣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怪异的举动。 “傻女孩呵,你会为别人医痛,但为何从来不关心自己的身子呢?”耶律彦拓深邃的眼闪过激动的神情。 秦落衣的眉宇间漾着不解和困惑,他在说什么? 耶律彦拓眼底含着笑,看着她一字一句庄重地说道“傻女孩儿,你已经怀了本王的子嗣了!” “什么?”秦落衣陡然将眸子瞪大—— 233 卷十四:生死出征·第二十节 残酷的惩罚 阴暗潮湿的牢狱,四处都充满着死亡和绝望的气息,只见一个女子被几条重重的锁链牵绑住,想动一下都很难。 她便是在沙场之上被擒回来的琴姬,她一脸戾气,眼底业扬着巨大的恨意。 伴着一阵冰冷铁门的声音,耶律彦拓走了进来,伟岸健硕的身形将大部分的阳光遮在了后面,在暗影下,他英俊狂佞的硬朗轮廓显得更为冷骛。 只见他一步一步的走下石阶,每一步都带着莫大的怒气。 就是眼前的这个女子,不仅杀死了萧干沛和宁妃,而且还差点害死了衣儿,这令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原谅的。 当他走到琴姬身边,无需任何言论,只是冷冷地站在那里,就已经带给琴姬莫大的压力了。 “你?”琴姬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怎么?看见本王还活着,你很失望吧!”耶律彦拓一脸冷骛之气,一双鹰眸更胜寒潭,低沉的声音中含着狠戾。 琴姬的一双眸子瞪得大大的,就像经历了莫大的惊悚似的。 只见他忽地勾起冰冷的笑靥,俯*身在琴姬的耳边慢条斯理地说道:“你跟赫拉王狼狈为奸,犯上作乱,罪——该当株!” 琴姬的身子猛然一怔,随即眸子闪过一丝恐慌,但转而便被淹了去。 只听她冷笑一声道“我既然敢这样做,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赫拉王和耶律阿宝鸡害死了我的阿爹,虽然我没有办法杀死耶律阿宝鸡,但是跟赫拉王同归于尽也算是报了仇了!” 耶律燕托脸上冷凝更为严重,他冷笑一声道“琴姬,本王还真小看了你的报复心理,当初作为降贡品来到本王府之时,原以为你已经任命这一切,谁知你一直处心积虑到现在!” “不错,我恨!我恨耶律阿保机和赫拉王的不择手段,我也恨即使杀了萧干沛也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我更恨宁妃那个该死的女人竟然为了保护秦落衣而不顾自己的性命,我最恨的是——你!!你是高高在上的战魔,你从来没有付出自己的真心,我以为这一辈子也就会这样度过了,因为,即使你心中没有我的存在,也没有其他女人的存在,但是你却倾情于那个汉族女子!!” 琴姬声嘶力竭的喊道,眼里全然都是痛楚和悲凉,当她吼完这一切后,就想用光了所有力气一样,喃喃地再次开口。 “其实你知道吗,我已经放弃了报仇,是你,是你将我的希望全部打碎!” 耶律彦拓越听脸色越难看—— “一派胡言!根本就是你的心术不正,难不成还是本王指使你杀人的吗?衣儿是本王最重要的女人,你竟然对她下手,你以为本王会放过你?” 男子狂怒的声音响彻了牢狱。 琴姬深深地看了一眼耶律彦拓,随即阴冷一笑:“我既然已经落于你手,就已经学会了认命,我这条命早就抛出去了!” 耶律彦拓听见她这般说完后,大手陡然一伸,死死卡住她的下颚—— “你害的衣儿差点没命,本王也不会让你那么轻松死去!” 他的语气忽然变得很轻,然而却藏着令人窒息的危险气息。 “你想怎么样?”琴姬感到一股灭顶之灾正在临近自己。 耶律彦拓陡的一松手,随即,冷冷的喊道“来人!” “是,王上!” 站在牢狱旁边一行的侍卫们答道,其中有两个侍卫立刻上前,他们两人其中一个端着一个精致的托盘,上面摆放着一个金壶,旁边则是一个同样质地的酒杯。 琴姬眼睛瞪得大大的,她的神情看时出现紧张。 耶律彦拓冷笑道:“赫拉王已经被本王送到上朝处理,满足可你的报复心理,皇上已经下令将其斩首,株连九族,至于你,本王绝对不会让你这般便宜去死,本王要你每天都生不如死!” 说完,他将目光转向身后的侍卫,冷声道:“把整壶酒给她喝下去!” “是!王上!”侍卫立刻答道。 “你——你们要做什么?” 当琴姬看到其中一个侍卫将杯中酒渐渐抵在自己的唇边时,她全身开始发颤了。 耶律彦拓,她一向知道他对自己所恨的人有多么残忍! 手端酒杯的侍卫面无表情,他二话不说,手狠狠一捏,便将酒罐进了琴姬的口中,紧接着,第二杯,第三杯…… “唔——咳咳——”当酒全部灌下后,琴姬拼命的咳嗽起来。 “耶律彦拓,你——”她拼命的想要挣扎。 耶律彦拓唇边扬起一丝残忍的笑容,几乎都不是人类的笑容般,只听见他语气清和的说道:“你不是喜欢有情毒散害人吗,那么今天本王就成全你,让你日日夜夜尝到情毒散的滋味!” 琴姬的脸陡然变得苍白,她的唇也开始激烈颤抖着,“你——你给我喝了——” “不错!你刚刚喝下去的正是情毒散!”耶律彦拓扬起冷骛的笑,那笑冰冷而残忍,又是那样不可一世! 234 卷十四:生死出征·第二十一节 温柔为谁开 琴姬身子一阵发颤,她“啊——”地一声凌厉的喊叫,用尽全力想要挣脱全身的锁链,可惜一切都是徒劳—— “耶律彦拓,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琴姬眼睛几乎都要变成红色。 耶律彦拓大手一挥,身上的紫金锦袍陡然扬动了一下,只见他眼中的狠骛越来越浓重,厉声喝道:“好,本王倒想看看有怎样的鬼神胆敢接近本王!” “耶律彦拓,你这个魔鬼!” 琴姬感到体内开始流窜一股莫名的力量,使她的身子越来越热,她知道药效已经开始发作了,她更知道,这只是耶律彦拓折磨自己的开始。 耶律彦拓一脸的狂佞和冷傲,他看着琴姬渐渐变得红润的脸,不屑的冷讽道:“恐怕到时你咬舌自尽的力量都没有了!” 紧接着,他把冷冽的目光扫向牢狱之中站成一行的侍卫,冷冰冰的扬声道:“你们替本王好好‘招呼’一下这位琴姬姑娘!” “是!!” 众侍卫们脸上的表情受宠若惊道,紧接着,一个个走进了牢狱之中。 “耶律彦拓——你好狠心!!我咒你不得好死!!”琴姬犀利的声音里裹着莫大的痛苦。 耶律彦拓缓缓转身,眼神阴冷的一沈,浮起嗜血的杀意,全身迸散出戾气: “本王一身血腥煞气,连凶鬼恶神对我都惧而远之,区区一个女子的诅咒又怎能克的了本王?” 紧接着,他冷骛地哼笑了一声,绝然转身的离开了牢狱。 就在耶律彦拓离开的瞬间,琴姬不可抑制的*声陡然扬起,裹着阵阵侍卫们迫不及待的笑声充斥着整个牢狱…… ☆☆☆☆☆☆☆☆ 竹林之中扬着阵阵的清香,如雨后的清晨沁着暖心的露珠味一样,微风轻轻吹过,一阵“沙沙”的声音,就像情人的喃语般令人欣悦。 “小姐,你今天的气色真是好极了!”正在搀扶着秦落衣的初雪扬着暖暖的笑容说道。 秦落衣微微一笑道:“初雪,其实这几天辛苦你了才是,我想谦将军一定恨死我了,霸占你这么久!” “小姐,你取笑我!”初雪的脸一下子扬起红晕,眼底却扬着满满的幸福。 “难道不是吗,人家谦将军可是每天往王府中跑,目的就是想接你回去呢!”秦落衣看到初雪心有所属,自然也是替她高兴,而且她能看出,那个谦傲对初雪的疼爱绝对不亚于耶律彦拓对自己的。 初雪故意憋着小脸说道:“我才不跟他回去呢,我就要留在小姐身边!” “哦?那人家谦将军想娶亲了怎么办?他可是对你情有独钟呢!”秦落衣看着她道。 “我才不愿意嫁他呢!”初雪说道。 “哦,是这样呀!”秦落衣装作一心了然的样子,紧接着又说道:“那我现在立刻就跟谦傲将军说去,让他迎娶其他女子好了!” 说完,秦落衣还自顾地朝竹林外的方向走去—— “小姐,不要——”初雪心思一向单纯,当她以为秦落衣真的当真后,立刻出声道。 秦落衣忍不住,笑出声来。 初雪一见秦落衣这般,立刻恍然大悟,小脸变得更加羞红:“小姐,你太坏了,总消遣初雪!初雪不依啦!” 秦落衣笑着刚要说些什么,就听见采南走了上前。 “你不依就跟着谦将军回府吧,总跟着你家主子,哼!”她将手中的清茶放置在竹桌上后说道。 自从初雪来府之后,主子的起居饮食她都要参一脚,真是讨厌死了,采南很不明白,这仗都打完了,她干嘛还赖在这里不肯离开。 初雪扬着小脸,走到采南身边,叉着腰故意恶狠狠地笑道:“那我告诉你,我已经决定要长期留在小姐身边!” 通过这几天的接触,初雪发现这个采南其实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女孩子,尤其是对自己的小姐,更是尽心尽力的,有这样的一个婢女在小姐身边,她其实也是很放心的,但每次看见采南,她就喜欢上跟她斗上几句。 采南不及初雪牙尖嘴利,听她这般说道后,小脸一冷,也叉着腰,身子用力地顶过去—— “你要是还不走,我就赶你走!” 初雪怪叫着:“来呀,来呀——你赶我走呀!!” “主子,初雪欺负人” “哈哈” 竹林之中扬着欢快的笑声,一切都显得那般的美好。 “衣儿——” 正当秦落衣笑盈盈地看着两个调皮的丫头打斗时,一道低沉的声音自她头顶传来一声低沉的嗓音。 下一瞬,她的腰际便被扣住,往后拉走一堵逐渐熟悉的湿热胸膛。 熟悉的体温和气息令秦落衣忍不住泛出笑意:“拓,你回来了!” 235 卷十四:生死出征·第二十二节 竹林温馨 正在嬉戏打闹的初雪和采南一下子也看到了耶律彦拓的到来,两人立刻噤若寒蝉,纷纷走到耶律彦拓身前道:“王上万福!” “嗯!”耶律彦拓低应了一声,随即对着初雪说道:“初雪,今*便跟谦傲回府吧!” 初雪一听立刻道:“为什么,我要陪着小姐!” 采南则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看着初雪,太好了,王上都亲自下命了,就不信她还能赖在这里不肯走! 耶律彦拓不怒反笑道:“本王倒是不反对你在此陪着衣儿,但就怕到时有人会火烧东临王府!” 初雪瞪大眼睛,不明白耶律彦拓此话之意。 “初雪!” 初雪一听,小脸立刻一紧,紧接着跑到了秦落衣的身后。 秦落衣憋住笑,而耶律彦拓则也是眼底带笑地摇了摇头。 谦傲就像带着一股强风似的来到了他们面前,当他看到藏在秦落衣身后的初雪时,深邃的眸子闪过万般的光亮。 “初雪,你已经在东临王府打扰多日了,我们该回去了!”谦傲的声音焦急之中充满着北方男人一贯的强硬和不容忽视。 “才不呢!跟你回府后一点意思都没有,你根本就不陪我,你还不如就在东临王府中陪着小姐呢!”初雪气呼呼的嚷道。 谦傲一听,急了,他立刻说道:“初雪,乖,这次回去我保证多抽出时间来陪你,呐,有王上在此作证呢,跟我回去好不好?” 耶律彦拓一听差点就想立刻将谦傲掐死了,哄女人竟然将自己拖下水! 初雪可不听,她嚷嚷道:“不要,我舍不得离开小姐!” 谦傲感到天旋地转的,她要是不跟自己回去,他要迎娶何人啊!想到这里,谦傲可怜兮兮地将目光转向耶律彦拓,而耶律彦拓则给他回了一个“自作自受”的眼神! 秦落衣看着一脸焦急的谦傲,轻轻笑着,她对着一直藏在身后的初雪说道:“初雪,难道你就舍得看着谦将军焦急万分的样子吗?” 初雪不情愿地垂着头,小手也死死地绞在一起。 而采南这丫头则等不及了,只见她一把将初雪从秦落衣身后拉了出来—— “啊——”初雪一声惊喘,下一刻,她的身子便被采南推到了谦傲的身边,紧接着,谦傲一个伸手,便将她牢牢搂在怀中。 “采南,我刚刚就应该打死你!”初雪脸红得不行了,她朝采南恶狠狠地说道。 采南一仰小脸“哼!” “采南”秦落衣轻声唤道,她眼底带笑柔柔叱责道:“你太调皮了!” 采南吐了吐舌头,她知道主子不会生气的。 谦傲一见目的达到,于是对着耶律彦拓和秦姑娘说道:“二位,谦傲告辞了!” 耶律彦拓和秦落衣都轻轻点了点头。 于是谦傲连拖带拽地将初雪拖走了—— “小姐——小姐——”初雪的声音渐渐消失在竹林之中。 待两人的身影消失后,采南抿嘴一笑,必恭必敬地说道:“王上,主子,采南突然想到还有一个点心需要准备,奴婢先退下了!” “退下吧!”耶律彦拓准了。 采南退了下去,她毕竟是心细如尘的丫鬟,现在这样安静的时间当然是留给王上和主子了! 竹林之中喃喃细语,风轻轻扬起秦落衣身上的白色金丝罗裙一角,轻盈的眸中就像盛满一汪春水般,眉宇间则漾着柔情。 眼前的男子轻声一笑“采南这丫头越来越机灵了!” 秦落衣眸子噙着盈盈的笑道:“我看是你把人吓到了才对呢!” 耶律彦拓爽朗大笑,大手将秦落衣柔软的身子拥在怀中:“哦?我有那般可怕?” 秦落衣巧笑着,小手轻轻覆上他锐利的鹰眸:“难道你不知,你的眼睛很刺人吗?” 耶律彦拓低低一笑,大手顺势将她柔软的小手拉至唇边,情深地轻吻,新生的胡茬温柔地在她的皓腕之上产生又酥又麻的感觉,引起她更深的娇笑和闪躲。 “休要这般躲我!”耶律彦拓一把将秦落衣腾空抱起,一同坐在竹椅之上,结实的手臂霸道地环住她的腰身,不容她躲闪半分。 “你这般霸道,即使我想躲也躲不掉啊!”秦落衣轻轻的声音中有着令耶律彦拓窝心的温顺和深情。 “衣儿……我的衣儿……”手劲微微施力,迫使她仰头向后靠压在他的肩上,路出雪白颈项。 烫人的唇瓣在她敏感的颈际,女子全身泛起一阵战栗。 “拓……别……别这样!” 这男人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轻薄她!实在是霸道狂妄得很! “竹林之中没有我的命令无人敢进的!这里,只有你和我——”察觉她的抗拒,他越加肆无忌惮的低下头,隔着衣裳开始啃咬她的锁骨—— “拓,不行……”秦落衣几乎瘫在他怀里。 耶律彦拓突然止住所有动作!她的耳边只剩下男子压抑的喘息声。 他轻轻揽住她偎过来的香软身子,眸光闪过一道内疚的神情:“我真是该死,竟然忘记衣儿你已经怀有身孕了!” 236 卷十四:生死出征·第二十三节 魔冽本性 秦落衣被耶律彦拓说的原本如白莲般的脸,渐渐逸上一抹迷人的韵红,就像美丽的天际渲染有了光彩一样,更令男子更加心中难舍。 耶律彦拓从来没有感到这般幸福过,从小到大,他一向习惯权势斗争、沙场争锋,虽说身边女子无数,却么有一个比得上秦落衣带给自己心灵上的震撼。 尤其是当御医战战兢兢地告诉自己,衣儿已经怀有身孕时,他的内心激动万分,他要她,自然也就会要她怀有自己的孩子嗣。 “拓……”秦落衣垂着头,看着覆在自己小腹之上的那只大手,心中的幸福也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嗯?”耶律彦拓轻声回应着,另一只大手的手指看似悠闲地顺着她的长发游移,一身的劲猛之气被这份柔情恰到好处地遮盖。 秦落衣渐渐仰起头,看着耶律彦拓那双暗如深海的眸,眼中闪过疼痛:“其实,当天我真的好怕,好怕再也凝聚不了你体内的真气,因此那天我就在想,这是不是老天爷对我违背自己誓言的惩罚呢?” 她淡淡地笑着,虽然此刻她的心情极为轻松,然而当天的情景历历在目。 耶律彦拓低低笑着,修长的手指怜爱地抚摸着她的脸颊:“你我是天造之合,就算是老天爷都无法将你我分开的!” 秦落衣嫣然一笑,没有说话。 “衣儿……”耶律彦拓再次将她的下颚轻轻抬起,眼神极为认真地凝视秦落衣的眼眸。 秦落衣被他瞅得脸色更加红润。 “说爱我!”耶律彦拓的语气虽轻,却有着难以抗拒的霸道。 “我……”秦落衣有些语结,其实一向不大懂得表达自己心情的脸,一下子被耶律彦拓这般要求道实在是有些不知所然,虽然她在沙场上说过这样的话,但是现在还要说起,她总会觉得怪怪的。 耶律彦拓很显然将她的心思都尽收眼底,不禁勾唇一笑:“衣儿害羞了?” 秦落衣脸色韵红地瞪了他一眼,明知故问! 耶律彦拓的笑声震荡在胸膛之上,他就是喜欢看她这个样子,小女儿态般令他怜爱不已。 笑罢后,他低语道:“衣儿,我爱你的笑、爱你的清冷、爱你的聪慧,你的一切都已经融入了我的生命之中——” “拓——”秦落衣仰起头,一双水眸深情地凝视他,目不转睛。 耶律彦拓融化在她的柔情之中,俯*,炙热的唇如蝴蝶轻吻般落在她的白皙颈部:“衣儿,你身体的每一处清香都令我难以自持!” 秦落衣的身子不由得怔了一下,呼吸也开始变得有些不自然了。 “衣儿,你怎么了?”耶律彦拓抬起头,看着秦落衣眼底的一抹怆然后,心疼地问道。 秦落衣抖着唇,脸上变得极其不自然,她轻喃道:“我觉得……自己现在……好脏!” 好不容易,她才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自然而然,她想起那晚赫拉王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虽然没有造成大错,但也令她每每想起便产生后怕,这已经成为自己难以忘记的梦魇了! 耶律彦拓显然已经知道此事,当他看见秦落衣这般受伤的小脸时,下一刻,他便将她的身子紧搂入怀。 “衣儿,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在我眼中,没人能比得上你的纯净和神圣,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过你的人,哪怕是试图去伤害,我也绝对不会饶过!” 他幽黑深邃的瞳仁陡然一暗,语气虽然轻柔,但缜密诡谲的心思,都隐藏在幽深的瞳仁。 秦落衣看着他渐渐嗜血的眸子,心中一颤,她轻声问道:“拓,你想怎样对待他们?” 耶律彦拓微微一笑:“对于敌人和试图反抗我的人,我一向不会心软,明日午时,我会让试图以下犯上之辈付出严重代价!” 秦落衣怔怔地看着耶律彦拓刚毅的脸,她死死按住起伏不定的胸口,小脸也变得更加苍白。 “拓,你想做什么?” 她感到心中惶惶的,眼前的男子分明就是一个蓄势的雄狮,为何会认为他是安全无害的呢? “衣儿,你现在要关心的不是这些人,而是腹中我的子嗣,还有——准备做我的王妃,知道吗?”耶律彦拓耐性极好地轻声道。 他明白她的心中所想,一向善良的她怎么可能会想看到血腥的场面,但是对于权势之争和生存之道,这是必行不可的! 秦落衣眼底扬起一抹忧虑:“那琴姬呢?她跟你毕竟是有过夫妻之实!” “这个女人我恨不得想要将其碎尸万段,她纵然有恨自然可以冲着我来,但伤害了你,我绝对不会让她好过,我要让她尝到万人践踏的滋味,让她每一天都——生不如死!” 耶律彦拓眼神魔冽地几乎不像人类,狠鷔的语气也能时刻彰显着他一贯的狂狷和残忍! 237 卷十五:千年缘生·第一节 皇宫刑决(1) 皇宫大院 正午的阳光有些忽明忽暗,风一吹过,还能感受到一丝丝阴冷,空气中似乎能闻到一丝不安的味道。 在雄伟的皇宫大殿前,两旁分别站着重权在握的文武百官,从他们面无表情的脸上可以看出,以下要进行的事情早已经司空见惯了。 皇宫大院内跪满了受罚之人,这其中不乏有青壮年、有老人、有女人甚至是孩童,他们每一个人都被麻绳紧紧捆绑着,动惮不得,而跪在众犯之首的则是举兵犯上的赫拉王。 只见他虽是一脸的憔悴,但愤恨的眼神丝毫未减! 皇宫大殿之上,耶律阿保机一脸的严肃和愤怒,而皇后述律平则也是在痛楚之中裹着无奈。 赫拉王无论如何都算是述律平皇后的远亲,这也是她为何一定要坚持让耶律彦拓迎娶萧千沛公主的原因所在。 只是没有想到,萧千沛公主的死一下子竟成了赫拉王以下犯上的借口。 耶律阿保机冷冷地看着跪于皇宫大院的赫拉王和他的族民们,眼底滑过一丝伤痛。 “赫拉王,你早年于朕一同马上打天下,朕因感激于你的忠心因此封你为王,并将契丹之中的领土分割,没想到你如此不识好歹,竟想以下犯上,简直罪不可赦!”耶律阿保机厉声言道。 赫拉王抬起头,半眯着眼睛看着耶律阿保机,片刻后,他冷笑道: “自古以来一向是成者王败者寇,而且老夫不幸落入你手,要杀要剐随你便,何必在此惺惺作态?” “简直放肆!赫拉王,你犯下如此滔天罪行,还这般振振有词,简直没将朕放在眼里!”耶律阿保机猛然拍案而起,厉声喝道。 赫拉王满脸的不屑,他仰头大笑道:“老夫既然有此举动,便会做好心理准备!” “好个心理准备,你所谓的心理准备就是要搭上你一族人的性命吗?”耶律阿保机咄咄之声,直直逼入他心。 只见赫拉王的脸部表情搐动了一下,随即,他死撑着说道:“一将功成万骨枯,做大事之人本该如此,你如今身居皇家宝座,这宝座不也一样是用万人枯骨堆积而成吗?” 一时间,整个皇宫大院便能听见许多暗自哭咽的声音。 “你——”耶律阿保机被他硬生生抢了一句,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胸口也急促起伏。 正在此时,一个传令的小公公一路小跑着来到殿前—— “禀皇上,东临王耶律彦拓在殿外求见!” “快宣他进殿!”耶律阿保机立刻说道。 “遵旨!”小公公马上说道,紧接着,刻不容缓地扬声道:“宣东临王耶律彦拓进殿——” 传令官一个接一个声音,响彻整个皇宫大殿。 不多时,耶律彦拓伟岸壮硕的身形便出现在殿门前,只见他一身金紫锦袍,滚金色皮毛的窄黑袖,宽只窄袖,袖口以金带束住,腰缠玉束带,左肩上披着金貂毛制成的贾哈;贾哈上头烙着耶律合族的图腾。 整个人全身都散发着北方男子一贯的刚猛与狂妄之势,挺拔、俊朗、又兼具王者气息! 而他的大手则毫无顾忌地牵着秦落衣的小手,一袭白衣的她站在耶律彦拓身边,显得格外娇小伶人,长发披向背心,用一根根银色丝带轻轻挽住,碧袖盈盈佛清波般,惊似天人! 两人仅仅只是这样站在一起,便能感觉出两人如此相配,秦落衣的清冷绝美总是透着幽兰与暗香,一点一点、一缕一缕。 轻拂如烟,飘逸如云;近也香,远亦芳,那种似有若无的气息,沁人心脾的感觉,映着耶律彦拓的血液奔流与脉搏鼓动,更加突显他的劲猛之态! “东临王参见皇上皇后!”耶律彦拓只是微微欠身,而秦落衣则也是轻轻点了点头,这是她如今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她不应该跟来的!! 当秦落衣一眼看着偌大的皇宫大院之中,跪满来的赫拉族子民时,她就开始后悔了! 耶律阿保机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即,他扬声道:“为殿前两位赐座!” 这次能够将赫拉族一举攻下,他的这个皇侄功不可没,至于这个秦姑娘的医术更是了得,如果没有她的话,可能东临王也无力回天了! 耶律彦拓扬声道:“多谢皇上,此次微臣前来,特想皇上讨两个人情!” 耶律阿保机饶有兴致道:“哦?不知拓儿所说的两个人情是指何种?” 耶律彦拓微微一欠身,当他再抬起头时,眼光变得极为犀利直直摄向大院之上的赫拉王,神情倏然间变得宛如着了魔般的狂鸷骇人。 刚刚还在大殿之上极为嚣张之势的赫拉王身子陡然一怔,额上的冷汗直出——而其他族民则也噤若寒蝉! 238 卷十五:千年缘生·第一节 皇宫刑决(2) 站在大殿之上的耶律彦拓居高临下地看着赫拉王,全身释放出的全然是嗜血和征战的魔性! 片刻后,只见他的嘴角微微一勾,然后转向皇上:“请皇上将这一干人等的性命交与我手!” 耶律彦拓的话音刚落,站在他身边的秦落衣便下意识地怔动了一*子,虽然刚刚她看到赫拉王的那张嘴脸时,心中仍旧是不免惊悚,但是当她一听到耶律彦拓这般要求后,心中自然便明白他要做什么了。 像他这样一个爱憎分明的男人,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仇敌这般轻松死去呢! 耶律阿保机一听这番请求后,眼底只是滑过一抹诧异,随即他点了点头道:“东临王作为此次出征的主将,攻下赫拉,功不可没,朕便准了你的请求!” 在这大殿之上,对于赫拉族最有资格审判生死的,也只有耶律彦拓一人而已! 耶律彦拓低沉的声音重如磐石,只见他一步一步下了大殿的石阶,然后走到了赫拉王的面前。 “赫拉王,为何一直不敢抬头看本王?”他的语气尤胜寒冰—— 赫拉王全身打了个冷颤,紧接着,他的嘴角扯开一丝难看的笑容:“真是笑话,老夫岂会怕你这般毛头小子?” 他虽然嘴上这么说,心中却早已拉起警钟,东临王是出了名的无情之人,尤其是对待敌人,落于别人之手犹可活,但一旦落于他手,那就根本没有翻身的余地! 耶律彦拓唇边扬起一丝不留痕迹的冷笑,随即,他的眉头也狂妄扬起:“真是可惜,今天你便要丧命于本王这个毛头小子手中!” 紧接着他的大手狠狠捏住赫拉王的肩膀,引起他的一阵呼痛—— “怨就怨你将主意打在了本王的女人身上!”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耶律彦拓贴近赫拉王的耳边说的,带着浓烈的威胁气息。 赫拉王一阵冷抽起,他仿佛是听见了魔音般—— 耶律彦拓将视线环扫了一周,目光所落之处都是愤怒中带着畏惧的双眼! “赫拉王,你说本王该如何处置你还有你的这干人等呢?”他看似悠闲地语气,却令人听上去便心中惊悚。 而秦落衣也满是紧张地看着耶律彦拓,她不知道他会如何去做,但是她清楚地知道这些族人免不了会受到连累。 赫拉王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当耶律彦拓站在自己面前时,他已经深深感到死神的临近了。 “赫拉王,你拥兵自重,以下犯上,像你这般十恶不赦之辈,本王看真是要千刀万剐方能服众!” 大殿之上所有人都吓到了,两旁的文武百官大气不敢出一声,然而在他们每个人的心中都明白东临王话中的含义: 千刀万剐—— 便是凌迟处死! 凌迟,原本是契丹语的一种名词,发音非常接近汉字的“凌迟”,是契丹辽代政权下最为严苛的肉刑之首! 只见赫拉王的胸口猛烈起伏着,他厉声道:“耶律彦拓,老夫当初就应该杀了你!” 耶律彦拓一阵冷笑:“赫拉王,战事本身就是瞬息万变,是你太过迟傲才会落得这般田地,如今丝毫没有悔改之意,真是令人心痛!” 说到这里,耶律彦拓的脸色渐渐变成了令人生骇的危险气息:“执令官——” 站在一旁的执令官立刻走到耶律彦拓身边,毕恭毕敬地说道:“下官在!” 耶律彦拓冷冷扫过这些人的脸,眼神变得愈加的愤怒和犀利。 “宣刑文!” “下官遵旨!” 执令官清了清嗓子,然后大声道:“谋反大逆,凡谋反谓谋危社稷。大逆谓谋毁宗庙山陵及宫阙,但共谋者不分首从,皆凌迟处死!” 赫拉王都要停止呼吸了,而其他犯人要是战战兢兢,全身发抖。 耶律彦拓的双眼都被嗜血魔性所染红,只听他厉声道:“传令下去,将这干人等游街示众,赫拉王凌迟处死,切其头面,断其手足,再是胸腹,最后枭首!其他人等一概五刑处死!” 所谓“五刑”是笞、杖、徒、流、死,哪一项都是致命的! 一瞬间,皇宫大院哭声连连、哀怨连连,自然还能有谩骂连连! 耶律彦拓的这番决定,就连远坐在龙座之上的皇上皇后都为之惊悚,但是耶律阿保机明白,耶律彦拓的这般做就是杀一儆百,令再有叛乱之徒不敢造次! 然而,站在大殿之上的秦落衣脸色变得极为苍白,身子也渐渐发颤,她听过凌迟这一刑法,也听过五刑之恐怖,她知道赫拉王死有余辜,但是,那些人呢—— 到了今天,她才知道,自己所爱的男子是多么地狂狷危险! 239 卷十五:千年缘生·第一节 皇宫刑决(3) 皇宫大院上下立刻哭声一片,有残兵和壮年强忍着哽咽的声音,有女人嚎哭的声音,更有小孩啼哭的声音,一时间,个个都如哀怨的孤魂般。 秦落衣实在看不下去了,她天生便是善心之人,更是见不得这般。 “拓——” 她快步下了石阶,来到耶律彦拓身边,轻声出言道。 耶律彦拓一见秦落衣这般,心中自然是明了,于是他便直接了当地开了口:“衣儿,如果你是想为这些人求情的话,那就无需再说了!” 秦落衣怔讼了一下,随即,她仍旧是说道:“拓,罪大恶极之人只是赫拉王罢了,这些人都是无辜的啊!” “谁说他们无辜?明知谋反是死罪,仍旧冥顽不灵,如果赫拉王一旦谋反成功,那么跪在这里的就是我们,难道你认为到时候有谁能大发慈悲吗?”耶律彦拓的声音坚定地毫无商量的味道。 秦落衣紧紧锁着眉头,当她看见那些哭泣的孩子时,心中更是不舍,她再次规劝道:“拓,难道就一定要将他们斩草除根吗?这其间有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更有年迈的老者,甚至是毫不懂事的孩童,他们又有何杀伤力呢?” 耶律彦拓听罢后,脸上变得渐渐冷鹜。 “衣儿,你本性善良,根本不知道人心本身就为险恶,斩草就要除根,否则后患无穷!” “可是——” 秦落衣还想说什么,但下一刻便被耶律彦拓打断了。 “衣儿,你不妨看看他们每个人的眼神,在他们的眼中都有着不肯归顺的冥顽和仇恨,难道你认为我会留下这样的火种吗?”他的声音咄咄逼人,听似残忍,但是句句属实! “你就连孩子都不放过?”秦落衣的眼中有着不可思议和惊恐,那些孩子都还小啊! “不错,一个不留!”耶律彦拓冷鹜的脸上闪过残忍的狠厉,他不得不这么做,因为从小到大,他见惯了因优柔寡断所产生严重后果的情况。 秦落衣心中一阵窒息,她紧紧按住胸口,一双水眸扫过那些无辜的孩童,在他们的脸上有着茫然和无知,却有着预感生死的哭泣子之声。 “拓,我知道我无法干涉你的任何决定,但是,我请你、请你为我腹中的孩儿积德吧!”她的声音轻的就像无力的流水般,细细的,一直流入在场每个人的心中。 耶律彦拓大手陡然攥在一起,语气也变得有些愠怒:“衣儿,你竟敢拿我们的孩子做威胁?” 秦落衣轻轻摇了摇头,道:“拓,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由于常年征战,你身上积累太多血腥的沸腾和征服欲望,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人与人的性命是平等的!” 耶律彦拓薄唇微抿着,一双深邃的鹰眸一瞬不瞬地锁着她的乌瞳,就像要一眼看穿似的,冷冷的脸上似乎变得更为凝重。 就在秦落衣忐忑不安之际,他低沉的声音缓缓扬起—— “好,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但是,你休要让我放过那个老贼!” 秦落衣转过头看了看一脸惊恐的赫拉王,脑海中一下子又浮现出那晚的一幕,她很想原谅这个人,但是发现根本就不可能! “拓,他毕竟是王,如果被凌迟将其处死,恐怕会难遮悠悠之口!” 她的分析也不是不无道理。 赫拉王一见这般,感到眼前一片光明,他连声说道:“不错,耶律彦拓,你将一个堂堂的王凌迟处死,你会遭到城中百姓唾弃的!秦姑娘、秦姑娘,老夫虽然对你有非分之想,但也并未造成大错,请你——” “放肆!” 赫拉王的话还没有说完,耶律彦拓的大手便狠狠揪住他的衣襟,眼神锋利地似乎都能杀人。 “到这个时候你还念念不忘此事,简直是太不将本王放在眼中,本王不妨告诉你,对于你的极刑是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的!” 耶律彦拓狂妄的语气震惊了大殿上下之人! 于是,只听他厉吼一声:“来人!” 执行官立刻再次恭敬上前,只见他的额上都已经是步满了汗珠了。 “下官领命!”执行官立刻回答道。 耶律彦拓已经做出最大的让步了!这点秦落衣知道,皇上皇后也知道,所有熟悉他的人更是知道! 第一次,他改变了自己已经宣出的刑文! 秦落衣看着他刚毅的脸上闪过隐痛,心中渐渐涌上感动,这个男人注定就是这样的了,残忍地令人恨、狂狷得令人怕,然而这样一个铁血男儿的柔情是最令人难以忘记的! 240 卷十五:千年缘生·第二节 第二个请求 情如风,情如烟 琵琶一曲已千年 今生缘,来生缘 沧海桑田成流年 花谢花开花满天 叹红尘,落朱颜 天上人间! ★★★★★★★★ 御书房 整个御书房只有耶律阿保机和耶律彦拓两人,所有的宫女、公公、侍卫都被退下了,秦落衣则被安排在偏堂休息。 耶律阿保机一脸的威严,端坐于龙椅之上,片刻后,他开口道:“拓儿,依照你的性格,你跟朕讨要的第二份人情应该不会那般简单,说吧!” 所有人都不是瞎子,耶律彦拓今天进宫的所作所为无非是在像众人说明一件事情,那就是——他想要做的、想要的都是任何人无法阻止的! 是的,耶律阿保机很清楚这一点,他太了解自己这个皇侄的能力了! 耶律彦拓勾唇道:“皇上果然英明神武,拓儿,你是朕从小看到大的,朕很清楚,你征战沙场多年,一向是毫无所求,一旦有所要求,必然会是如此,因此,朕的心理早已做好准备!” “既然皇上这般说了,那拓儿便直接了当的好,不知皇上可否记得当日在大殿之前帅印之时,您曾说过,但凡出征凯旋而回,可应一切要求!”耶律彦拓的声音不疾不徐地扬了上来。 耶律阿保机一手捋了捋胡须,一边点了点头:“没错,朕说过的话,正所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朕不会反悔的!” “好!那拓儿便斗胆请求皇上将渤海国让于我手!”耶律彦拓闻言后,一语道破心中所图。 耶律阿保机很显然被耶律彦拓的这个要求怔呆了,他看了耶律彦拓良久后,才淡淡说道:“拓儿,当初攻打渤海国的目的是什么,说给朕听听!” 耶律彦拓负手而立,刚毅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他之时扬起声音道:“目的有二,一为攻破中原要塞,二为藏宝地图!” “不错,拓儿,你应该明白朕的心意,当初你攻下渤海,朕便承诺,只要藏宝图完好无损上交朝廷,那么这个国家朕可以当作奖励送出!”耶律阿保机娓娓说道。 耶律彦拓听罢后,唇边扬起一丝讽意:“皇上的意思只不过是将受礼者当作一个国家统治的傀儡罢了,如果真是按照皇上这般要求,那么就跟只给矛不赋予盾一样的道理!” “拓儿!”耶律阿保机的脸色陡然变得很难看,很显然,耶律彦拓一下子便说中了他一直的想法。 耶律彦拓脸上丝毫没有畏惧之色,他踱了踱步子,继续道:“皇上应该知道此刻的渤海国犹如一尊死城般,城中百姓更是死的死逃的逃,虽说名义上为大皇子耶律倍暂管,然而拓儿深知一向喜爱风雅的王弟并无此心,这样一来,恐怕会引起更多的祸端!” 耶律阿保机的眉宇紧紧蹩在一起,耶律彦拓说得丝毫没有错,如今渤海国的情况就是他说得那般,荒凉、毫无人气。 这显然是违背了自己的初衷,渤海亡后,其中心地区几成无人之境。很多渤海人不愿意接受契丹人统治,大批逃外,纷纷亡入高丽、女真和中原地区。 这个有着长达二百多年文化的国家已是满目疮痍,只有那张神秘的藏宝图的存在,还会令人记得这个国家的存在。 空气中凝结着令人压抑的气流,良久之后,耶律阿保机才看向耶律彦拓道:“拓儿,你这般做无非是为了一个女子,远征之地,重新建设,值得吗?” 耶律彦拓轻轻一笑,道:“如果皇上不耿耿于怀于一张藏宝图,那么拓儿愿意一试,这对于我契丹国无非是无往不利之事!” 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那就是——渤海国他会要,而藏宝图他也没打算献出。 耶律阿保机明白他的话外之意,虽然知道他说得很是道理,但毕竟是贵为天子,这样就被人一眼看穿,着实是一件十分尴尬之事。 “拓儿,如果朕不同意,难不成你还会反了朕不成吗?”耶律阿保机多少对耶律彦拓还是有些顾虑的,毕竟他是手握兵权之人。 耶律彦拓狂妄大笑,粗狂之态更更显北方男儿的本色,笑着笑着,他骤然收起声音,脸上开始变得犹胜寒潭—— “皇上,恕拓儿斗胆说一句,如果拓儿有心要反了政权,那么今天坐于龙椅之上的不是皇上你,而是我——耶律彦拓!” “啪!!”耶律阿保机全身陡然一颤,随即大手便朝龙椅的扶手猛然拍下—— “看来红颜祸水果真不假,拓儿,为博红颜一笑而范嫌的事情你以前是绝对不会做的!” 耶律彦拓直直逼上皇上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道:“衣儿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子,而是我耶律彦拓最深爱的女人!因此,望皇上成全!” “你——”耶律阿保机紧紧攥着拳,终于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终于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拂袖而去! ************************************************************!******************************************* 241 卷十五:千年缘生·第三节 大婚在即(1) 鸳鸯红红的时节终于来到了,整个东临王府在这样的季节是最美的,红花柳绿,就连琉璃之间也折射着绚烂的光彩。 这几日王府之中上到管家,下到花匠,各个都忙得不亦乐乎,秦落衣不明白发生了何事,只是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游手好闲之人一样。 由于已经有了身孕,耶律彦拓为她罗列出一堆的禁令,唯一能做的就是散步、吃饭和睡觉! 秦落衣这下子才知道原来做一个娘亲是这般艰难的事情! “唉!”她的*轻叹一口气,很是无聊的样子。 “主子,怎么了?你想吃些什么吗?”采南看见秦落衣的样子后,立刻问道。 秦落衣轻轻摇了摇头:“什么都不想吃!” “那怎么行呢,主子,你现在可是有了身孕,再说了,你都快事当新娘子的人了,怎么可能还要这般无精打采的——” 采南说着说着,一下子想起了什么似的,猛然扬起小手死死地捂住嘴巴—— 天哪!自己怎么一不小心把这事说出来了! 然而,秦落衣已经听见了采南的这句话,她陡然站起身来:“采南,你刚刚说什么?什么新娘子?” 她的心情紧张得起伏着,几步便走到了采南的身边,扬声问道。 “不不、主子,王上吩咐我们下人不能乱说的!”采南拼命地攥着手,脑袋摇得也像个拨浪鼓似的。 秦落衣眉间的狐疑更是严重了,她故意板下脸道:“采南,如果你不老老实实地告诉我,以后就不要认我这个主子了!” “主子——”采南瘪着嘴巴,扬着一脸的无辜。 “还不快说吗?”秦落衣再次逼问道。 采南只好妥协了,她低低说道:“这几日来,王府上下都在忙着置办大婚的物品,因为——因为——” 采南吱吱呜呜的。 秦落衣心中咯噔一声,随即立刻问道:“因为什么?” 采南的小脸绷得紧紧的:“因为王上要在初十五跟主子你举行大婚,那天你就正式被封为王妃!” 秦落衣当场便目瞪口呆—— ★★★★★★★★ 院落之中郁郁葱葱,眼光从茂密的叶子中透射下来,在地上形成一滩滩光晕的影子,这个王府原本就是权力之争的地方,却有着如此的宁静和谐和。 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呢?命运果真是弄人的,缘分似乎也是一早便注定的。 秦落衣摇摇头,放弃困扰无解的疑惑,伸手触摸身旁一株枝干茁壮的大树,逆着光,眯眼仰头望着头顶解释横伸的枝干。 眼前的这棵树可谓参天了,茁壮得似乎可以遮天!她还记得桑府之中也有着这样一棵大树,而她似乎也能依稀看树上自己孩童时的身影。 随即,她笑着对自己摇了摇头。 敢情是思乡病犯了?竟然开始还念起早已经沦为死城的家乡…… 记忆是痛的,不是吗?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被桑晋带回桑府时,干娘和桑大哥对自己是如此的好,然而,快乐始终是短暂的……最终还是要曲终人散,不是吗? 秦落衣正想着,下一瞬,双眼突然被一只大手蒙住,同时间腰际亦被扣住,往后拉进一睹逐渐熟悉的温热胸膛。 “衣儿,为何不午睡,是专程在等我吗?”头顶出来低沉的嗓音,搁在她眼上的大掌依然没放开。 嬉戏似的突袭,让她忍不住泛出笑意:“拓,我看不见了!” 头顶传来低低的笑意,随即,遮在她眼上的大掌拿去了,淡去了眼中一贯的冷冽,取之而代的是万般浓情。 秦落衣用手轻轻遮了一下刺眼的阳光,下一刻,便被耶律彦拓抱坐在树荫之下的石凳之上。 “来了为何不进去?”耶律彦拓怜爱地低头问道。 秦落衣笑了笑道:“看你正跟大臣们商讨重事,我不想打扰!” 耶律彦拓勾唇,扬起不常见的笑纹:“所以你就在书房的院落前一直等着?傻丫头!” 他的大掌宠溺般地沿着她的曲线游走,最后停在她的小腹之上,眼底变得更加温暖。 秦落衣的脸色微微一红,随即,仰起头看着他:“拓——” “嗯?”他有些慵懒地应了一声,将头埋在她柔软的颈间,唇流连于她的每寸肌肤之上。 因为秦落衣有了身孕的缘故,他已经禁欲很久了,每每抱她入怀,体内都会窜动那股强大的欲望! “不要了!拓,我有事情要问你!”秦落衣的心中也是狂跳不止,连连推开他,声音更是变得有些颤颤的。 “问吧,我听着呢!”耶律彦拓脸上扬起一丝邪笑,唇并没有离开它耳际,反倒是一路向下,落在她的锁骨之上…… 242 卷十五:千年缘生·第三节 大婚在即(2) 秦落衣感到一般强大的男性气息在包裹着自己,令她的心几乎都要跳出胸膛,她歪着头,试图去避开他的唇—— “拓,为何所有人都知道大婚之事,唯独要瞒着我呢?” 秦落衣的声音中有着一丝委屈,当她从采南口中得知这一切后,便立刻跑到这里来找他了。 耶律彦拓听见她这般问道后,抬起头,眼神之中并无怨气,大手轻轻抚过她额前的发丝,低沉的声音轻问道:“一定又是采南那个多嘴的丫鬟告诉你的!” 秦落衣一张艳美得小脸绷得紧紧地,她眼中更是充满不解:“拓,这不是重点,重点的是,我被蒙在了鼓里!” 耶律彦拓看着秦落衣怜人的模样后,胸膛之上传来爽朗的笑声:“衣儿,我并非是想瞒你,而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罢了!最重要的是——我怕你临时反悔,携带我的女儿跑掉了!” “你——”秦落衣被她的这番话弄得啼笑皆非的:“可是你又没有经过我的同意!” 她轻声抗议道,心中却是如打鼓般,如白莲般清韵的脸上染上美丽的红霞。 “你是我的女人,嫁个我是天经地义之事,而且你又怀了我的子嗣!不嫁我难道还想嫁给别的男人不成?”耶律彦拓不改狂狷霸道的本性。 “是呀是呀,嫁给谁都不嫁给你这个霸道狂!”秦落衣娇嗔道。 “你试试看!”耶律彦拓惩罚似的狠狠吻住了她的唇,知道她快要失去呼吸后,他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 她急喘着气,美目流盼,显得更是绝美惊人! “你欺负人!”她低低嗔怪道。 耶律彦拓长臂一收,更是将她紧搂入怀:“这一生你都休想逃离我身边!”低沉的声音充满霸道宣告。 秦落衣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的光芒,只见她轻柔一笑后,双臂轻轻勾在他的颈部之上—— “拓,那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才好!” 耶律彦拓鹰眸半眯,他知道秦落衣一定是有何事一直耿耿于怀,今天终于找到机会,于是他勾起笑靥,说道:“只要不是悔婚,我可以答应你的请求!” “这是你说的,可不准反悔啊!”秦落衣的声音柔柔的,如清泉流过男子的心中。 “说吧!”耶律彦拓忍住想乐的欲望,他感到这个午后都充满着轻轻惬意的味道。 “你要先答应我不准生气、不准大声吼人!”秦落衣先提前打着预防针。 耶律彦拓挑着眉,阖黑的眼凝视着她的乌瞳,然后点了点头。 秦落衣清了清嗓子,然后有些紧张地开口道:“你——放了琴姬吧!” 这句话刚一落地,秦落衣便能感到空气之中立刻开始凝结冰冰的气息,令她即使身处正午阳光之下,也会感到不寒而栗。 只见耶律彦拓的脸色陡然变成铁青色,眼中的柔情渐渐褪去—— “衣儿,任何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你,但是关于这件事,不可能!”他尽量压下自己的温怒,语气却是十分坚决,以后否决掉。 秦落衣的脸上扬上焦急:“可是你刚刚明明说过不会反悔的!” “那是因为我并不知道你会为那个女人求情,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宁可被你嘲笑出尔反尔的小人!”摇了摇厉胜道,紧攥的拳能看出此时他心中的愤怒。 秦落衣紧紧蹩着眉,她知道耶律彦拓隐忍的愤怒,但是,这一阵子一来,他对琴姬的惩罚已经差不多了,难道这的要看着她死吗? “拓,你不要忘了,她——也是你的女人!”秦落衣的声音低得不能再低了! 耶律彦拓一听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已经顾不上刚刚答应她什么了,只见他的眼神陡然变得犀利和寒冷,语气更是透着沁心的寒意:“衣儿,你叫我放过她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该死,她把他当做什么了?肆无忌惮地为另一个女人求情,脸上却一点醋意都没有,难道她就真的能忍受自己的夫君左拥右抱吗? 他承认自己有很多嫔妃,但是,自从遇上这个小女人之后,他才知道爱究竟是什么样子,因此,他不会允许任何人来侵犯她、威胁她!但她显然不知道这点,竟然一次次地为差点害死自己的人求情,难道,她就一点都不懂地他的心吗? 耶律彦拓越想心中越气! 秦落衣的眼眸闪过一丝为难,她立刻道:“拓,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为琴姬求情的真正目的是——她毕竟救过我一命,无论是无意还是有意,那晚如果没有她的阻止,我早就被赫拉王他——他——” 她的声音哽咽住了,身子也在微微发颤,因为直到现在,当她每每想起那晚的一幕,心中仍旧是惊悚万分。 耶律彦拓铁着脸,没有再说什么,深沉的眸子令人看不透心中所想。 243 卷十五:千年缘生·第四节 书信(1) 这一天清晨,露珠还挂在掬情轩的竹林中,淡淡的雾气还没有尽散去,竹桥下面的盈盈绿水之上也萦绕着晨雾的缕缕风情。 “主子、主子!”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采南着急忙慌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 秦落衣好笑地看着出现在门口处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采南,轻声问道:“何事令你这般惊慌了?” 此时耶律彦拓已经早早进宫,而她正在手持月牙儿云梳,一下一下地梳着一头的柔顺青丝。 采南调整了一下气息,然后几步走到秦落衣身边,将手中的一封书信交到主子的手中。 “这是何人寄出的?”秦落衣眼底扬起一丝惊愕,看着手中的信件微微怔了一下。 采南摇了摇头道:“采南不知道是何人写的信件,只是今早我刚刚采了主子摇得花草回府后,一个卖水果的孩子交到我手中的,还说很重要的信件呢!” 秦落衣一听采南这般说道,眼底的疑虑更是浓重了,于是她不想其他,立刻将信件拿了出来,摊开来看—— “啊——”秦落衣只消看一眼便惊喘出声,随即,她立刻用手遮住唇,一双水眸却因信件上的文字惊得大大的。 “主子?你怎么了?”采南也被秦落衣的燕子吓了一跳,立刻慌张的问道。 “呃?哦,没、没什么!”秦落衣急喘着气立刻说道。 “可是主子,你的脸色看上去不是很好呢!”采南担忧地说道。 秦落衣又看了一眼信件,眼底的情绪是极为复杂的,只见她立刻抬起头对着采南说道: “采南,你立刻到门外守着,如果有人来的话,尤其是王上突然回来的话,你一定要提前通知我!知道吗?” 采南连连点头,立马跑到了门外守着,她不知道主子到底是怎么了,但是她知道那封信对于主子来讲一定很重要,否则主子就不会这般紧张了。 秦落衣颤着手又重新将信件摊开来,看不到几行字之后,眼泪便流了下来! 是桑仲扬! 这书信是桑仲扬写给自己的,信中写到,他现在人就在上京,就在城东的一家客栈之中,而且,约了自己辰时见面! 秦落衣的唇在渐渐颤动着,眼中大颗大颗的泪珠滑过脸庞,纤细的手指轻轻抚着书信上面的字迹,是他没错,她没想到桑大哥还会回到这里来看自己,她以为这一生,桑仲扬都不会原谅自己。 心中既是哀凉又裹着异常的激动,秦落衣轻轻拭去眼边的泪雾,随即,她看了看天色,紧接着,轻纱扬过披于肩头之上,走出了房门。 “主子——”一直守在门外的采南一见秦落衣这般样子,自然心是一惊,随即她连声问道:“主子,你——你要出王府吗?” 采南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秦落衣看了看采南惊愕的样子之后,点了点头道:“不错,采南,我有要紧的事情需要出王府一趟!” “不行啊,主子,如果王上回来发现你擅自出去的话,一定会大发雷霆的!主子,还是不要出去了,或者主子你有什么事情吩咐采南去吧,总之主子不要出去了!”采南吓得都快哭出来了。 虽说契丹没有中原女子那般苛求,不准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是耶律彦拓是一个占有欲十分强的人,他是绝对不允许在没有自己的陪伴下,秦落衣擅自离开王府的。 一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二是不想让更多人窥视她的绝美。 秦落衣虽然知道这一点,但是她实在不能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她要见桑仲扬,虽然她对他没有爱情,但是,他毕竟是自己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如今,他约了跟自己见面,她怎么可能不去呢? 秦落衣脸上闪过焦急的表情,她对采南说道:“采南,我要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如果王上回来了,你——想办法帮我搪塞过去,我一定会早去早回!” 说完,她便急匆匆地朝竹桥方向走去。 “主子、主子——”采南真是又急又怕,她跺着脚喊道:“主子,你现在已经有了身孕,采南也要陪你去!” “不必了,我一人快去快回就好!”秦落衣转过身轻声说完后,有继续朝前走去,她要尽量快些才好! 她知道如今的耶律彦拓不会伤害桑仲扬,但是,如果一旦让他知道自己瞒着他去见了桑仲扬,他一定会大怒吧,秦落衣不难想象到那张暴怒的脸庞。 ☆☆☆☆☆☆☆☆ 正值桃花飘落的季节,阳光暖暖地撒在这个繁华的小镇上,各家的商铺纷纷叫卖,上等的丝绸、入眼的唐三彩、自然,还有香飘的美酒。 桃花片片飘散在石子路上,熏香了整个上京,也染红了契丹国铁血般的柔情。 244 卷十五:千年缘生·第四节 书信(2) 在桃花飘散问,秦落衣绝美的容颜和江南人独有的婉约之气,吸引了众多频频回望的目光,只见她怔怔地站在一家三层高度的客栈前面,眼中裹着着激动和不安。 “醉忘楼”! 很雅致的一个名字,既是酒楼又是客栈 悠悠的美酒香是从醉忘楼中飘了出来,这里占据了这条商业小镇的重要位置,人来人往之际不难将它忘记。 古朴环境是整个酒楼的简约之美,木架穿斗,青瓦小檐。大厅中央悬挂一块用实木雕刻的“福、禄、寿、喜”四大书法大字,浓浓的书香充斥在淡雅的窨,未曾饮酒,已有几分醉意。 这里的菜日堪称师一绝,风味富有变化,蕴含同易阴阳辩证之法,变化创新,巧取变味成美味,浓淡适中,发酵成鲜乃至可化平淡为奇香,而酒香四溢的则是上好的女儿红,不免令众多的文人墨客驻足停歇。 “衣儿——”道低沉而又好听的男子声音在秦落衣的身后轻扬了起来。 秦落衣的身子陡然一抖,随即,她慢慢地转过身,当原本一双不可思议的水眸望进那道裹着心疼的深眸中时,她的唇开始变得有些颤抖。 “衣儿!”桑仲扬同样一袭白衣,乌发束着白色丝带,一身雪白绸缎,阳光将他修长挺拔的身形投射在青石路上,他俊逸的脸上此刻襄着对秦落衣的心疼和怜惜。 他慢慢地走向秦落衣,直到高大的身形将她完全笼罩。 秦落衣眼中的泪霉再次蒙上了双眼,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微启道:“桑大哥,是你?真的是你吗?” 她的话还没有完全说完,喉咙便哽住了。 桑仲扬的大手轻轻揽过秦落衣的肩头,声音也变得有些哽咽道:“是我,衣儿,是桑大哥” “桑大哥,我以为以为这一生再也见不到你了”秦落衣泣声道。 修长的手指轻轻拂去她脸上的泪珠:“傻丫头,不要哭了,桑大哥无论走到哪里,心都会陪着你!” 秦落衣咬着唇,看着桑仲扬略显瞧悴的俊容,心,自然是疼的。 风,轻轻吹过,带来砗砗桃花香,几片桃花甚至飞进了醉忘楼之中。 “哎!客官,上等的好酒好菜来喽!” 店小二吆喝着高八度的戏腔,穿梭在这来往的客人当中,却也显着格外的游刃有余。 酒楼上下层加起来虽也有三百多平方米,这全部桌椅加起来虽也有六十余套,可赶上饭点的时候,这酒楼里也是座无缺席。满堂的客人把酒言欢,八、九个跑堂的你来我往;身负经验的老账房舞动着算盘,还有那站在门口笑的合不拢嘴的掌柜的,构成了一幅欣欣向荣的景观,好不热闹。 三楼上等的雅席之中,是整个酒楼之中最能望得见栏外风景的地方,此时,正坐着桑仲扬和秦落衣。 店小二端了两壶酒,进到了此二人的面前。 “两位,咱们这店里不光是酒名满天下,咱们大厨有几道家传的拿手菜,也是令尝过的人赞不绝口,您二位要是有什么需要就尽管吩咐小的。” 虽然在这酒楼里出现过的达官贵人、江湖豪侠不算少数,但阅人无数的店小二却仍能感觉到次桌的两个人来历不凡,以至于他不断地向这里献殷勤。 桑仲扬看了看店小二道:“小二,将酒菜放下退去吧! ” “好、好二位请慢用!”店小二识相地立刻退了下去。 这一处是整个酒家最为安静的,很适台久别重逢之人话诉衷肠。 “桑大哥,这么久你不是去了中原吗?为何又目来了?”秦落衣的眼睛红红的,轻声问道。 桑仲扬轻啜了一口酒,一双深眸锁住秦落衣的容颜,他没有答秦落衣的问题,只是若有所思地问道:“衣儿,你——现在可否开心?” 秦落衣听罢倍感窝心,她轻声答道:“桑大哥,我知道你一直在关心我,衣儿知道你跟干爹——” 她细细的贝齿咬着唇,其实一直到现在她还是忘不了在“醉晚亭”发生的一切事情,甚至也忘不了干爹临死之前的样子。 桑仲扬一声轻叹,眼中也尽是怆然:“衣儿,其实一切事情只是上天注定了,你也无需再过自责,只要衣儿能够开心快乐就好” 秉落衣柔柔地望着桑仲扬:“桑大哥,他——其实对衣儿真的很好!” 她不敢再说下去,毕竟耶律彦拓对于桑家父子来说都是眼中钉的。 “衣儿,耶律彦拓在沙场之上救你而差点丧命之事,桑大哥已经有所听闻,他对你的真心,桑大哥自然是甘拜下风!只是衣儿,你真的决定要嫁给此人了吗?真的决定要嫁入耶律皇室家族?” 桑仲扬的声音虽然很轻,却有着担忧的意味。 秦落衣抬起头看着桑仲扬道:“桑大哥,对于衣儿来言,耶律彦拓只是耶律彦拓,衣儿并没有将他和耶律皇室扯上关系啊!” 她不要桑大哥认为自己是一个贪图荣华的女子。 245 卷十五:千年缘生·第五节 强硬的桑仲扬 桑仲扬听见素落衣这般说道,心中自然是一痛的,他的语气之中也含着痛楚: “傻衣儿,他毕竟是姓耶律的,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桑大哥怕你一旦嫁入耶律皇室之中,以后会很辛苦!” 秦落衣轻轻一笑,眼底也尽是坚强:“桑大哥,衣儿知道你心中所虑,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难道耶律彦拓就真的那么好,令你死心塌地地跟着他吗?” 桑仲扬有些无法隐忍了,他以为自己走了这么长时间,可以放下所有的一切,但是,他发现自急还是做不到。 “桑大哥……我……” 桑仲扬的厉声令秦落衣的身子微微一怔,她怯怯地看着他,不敢再说什么,因为在她印象之中,桑大哥一直是温文尔雅的,他从来没有对自己发火或者是迁怒过。 看到秦落衣胆怯的样子后,桑仲扬愠怒的心也开始软了下来,他的大手轻轻拉过秦落衣的小手道: “对不起,衣儿,桑大哥不该跟你发火,只是……只是桑大哥很清楚衣儿的性格,难道你认为自己真的适应王府的生括吗?衣儿,你不要忘了,耶律彦拓还有其他嫔妃,难道你以后真的要跟那些女人相互争宠吗?” 桑仲扬的话犹如皮鞭一样抽打在秦落衣的心中,留下一道道血痕,她的脸色变得有些苍自,更是无力,她清楚地知道桑大哥所说的都是事实,也是她一直以来要回避的事实。 “衣儿,桑大哥不否认耶律彦拓对你的真心,否则他就不会那般为你牺牲,但是他毕竟不同于凡夫,他可以驰骋于沙场之上,却不可能天天要留于府中处理嫔妃之间的矛盾,生于官宦之家的女子各个都精谙权争之术,但是衣儿你不同,你太单纯,桑大哥根本对你放心不下!”桑仲扬的脸上裹着心疼,言辞真挚。 秦落衣下意识地绞着手指,眼底的不安感,让凝聚的水雾沈淀到最深处:“他……他会保护衣儿的!” 桑仲扬的眼中闪过一抹令人心碎的寂寞影子,看了秦落衣良久后,轻叹一声道: “衣儿,你认为耶律彦拓会如何保护你呢?难道他真的能够放弃荣华富贵、放弃耶律皇室的一切只跟你在一起吗?” 秦落衣的心微颤一下,关于这个问题她曾经也问过耶律彦拓的,但是他自然是有自己的想法和做法,她很清楚自己之所以能够一直留在王府之中,并不是早己经习惯于那种生括,而是为了爱他,爱那个令所有女子都痴迷的男子。 桑仲扬一见秦落衣眼中的神情后,二话不说,一把将她的手拉起,同时也站起身:“衣儿,跟桑大哥走” “呃?” 秦落衣惊愕住了,只是任凭着桑仲扬将自己拉住,片到后,她才反应过来道:“桑大哥……不……” “衣儿,如果耶律彦拓能够放弃一切的话,那么桑大哥也不会怕你日后受委屈了,但是你很清楚他不能,是不是?所以,我今天要带走你,这也是我重新目来的目的!”桑仲扬扯着秦落衣的小手,朝楼梯的方向走去。 “不……桑大哥……衣儿……衣儿不能跟你走啊!”秦落衣哽咽着,挣扎着,虽然她很无力,但是要她就这样离开怎么可以呢? “衣儿” 桑仲扬看见秦落衣这般难过的样子,大手死死扣在了她的肩头上: “我是绝对不会看着你日后受苦的,我知道,在你心中只是将我当作了哥哥,正因如此,我这个做大哥的更不会看着你往火坑里跳!跟我走!”桑仲扬厉声声说道。 “桑大哥……”秦落衣抖着唇。 正在此时—— “放开衣儿!”一道严厉冰冷的声音几乎要响彻整个雅间。 桑仲扬和秦落衣条件反射地同时朝声音处望去—— 只见耶律彦拓高大壮硕的身形立于楼梯口处,阳光映在他那张几乎是铁青色的脸上,显得格外骇人! 秦落衣的脸色瞬间变得没有丝毫血色,她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 而桑仲扬也显然被这突然的状况怔了一下。 “拓……”好不容易,秦落衣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万万没想到耶律彦拓会找到这里来,而且不要猜就己经看得出他快气炸了! 桑仲扬显然己经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了,他冷傲地站在那里,什么话都有说,只是伸出大手紧紧扯住秦落衣的小手。 “桑大哥……”秦落衣被他这样大胆的动作吓了一跳,想要抽手还抽不出来,这毕竟是在上京,如果耶律彦拓真的动怒,那么桑大哥会有危险。 耶律彦拓一见这般挑衅后,更是怒火中烧,一双鹰眸里面陡然腾起簇簇怒火,几乎要将眼前的男人燃尽。 “衣儿,过来”他尽量隐忍着自己胸口的怒气,沉声说道。 他不得不强压自己的火气,因为衣儿刚刚惊恐的眼神让他的心不禁抽动一下,他与她经过这么多的事,耶律彦拓深信衣儿不会离开自己的! 246 卷十五:千年缘生·第六节 一触即发 秦落衣紧张地看着耶律彦拓向前伸出的大手,胸前也在急促地喘息着,无奈自己的一只小手仍日是被桑仲扬握得死死的。 “桑大哥,不要这样!”秦落衣轻声地哀求着,她不想看到任何不好的事情发生,毕竟干爹己经离开了人世,如果桑大哥再有任何的不测,那么自己就真的连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通过耶律彦拓隐忍的语气,她能敏感地嗅到那股即将爆发的狂大怒火,尤其是耶是蕴含怒火的鹰眸!秦落衣知道他在强压自己的火气,但是她不敢保证如果桑大哥再这样坚持下去的话,耶律彦拓的耐性能耗到何时! 耶律彦拓,他从来就不是一个有耐性的人! 他可以很温柔、可以很宽容,但是,他始终还是一头征战沙场的猎豹,再温柔如水,也会全身充满肆意掠夺的力量。 桑仲扬不为耶律彦拓的怒气所动,他知是轻撇一下薄唇道:“衣儿在这个世上只有我这么一个亲人,所以她要跟我走!” 耶律彦拓眉宇问陡然蹙起,只听他冷哼一声道:“笑话,衣儿即将成为本王的妻,何来世上只有你一个亲人?”他的语气一如冰冷的脸庞般毫无温度。 “我不会让衣儿嫁入东临王府的!”桑仲扬简练的一句话便将自己此次目来的目的尽数其中。 耶律彦拓桀骜的眉宇一挑,眼神之中也尽是不屑之色:“本王很好奇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来阻扰衣儿的想法,难不成你以为自己还是她的未婚夫?” 说着,他的大手陡然收紧,青筋也因怒火而凸起。 真是该死的男人,当初就应该解决了他,省得日后这般麻烦! 桑仲扬颀长的身子明显一颤,脸上的神情也变得极其凝重—— “桑大哥——” “闭嘴!” 秦落衣哽咽的声音还没有完全发出来,便被桑仲扬冷冷地打断了! 她怔怔地看着他冰冷的侧脸,眼里尽是不解,桑大哥他——他从来不会这般对自己说话的! 心中陡然升起委屈,一层薄薄的水雾也侵入了眼眸之中,将那双清澈之泉掩盖了住。 “耶律彦拓,无论衣儿将我当作什么,我都是全心全意为她着想,在我看来,你将衣儿留在身边只是为了满足一己私欲罢了!衣儿想要的生活是怎样你懂吗?她喜欢自由自在的环境,可惜你却不是能带给她这种生括的人!”桑仲扬的语气咄咄逼人。 耶律彦拓眼中的怒火陡然加深:“桑仲扬,本王奉劝你最好适可而止,本王想怎样对待衣儿是本王的事情,与外人何干?”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吗?耶律彦拓,你深知衣儿生性单纯,根本就不适台贵府嫔妃之间的斗争,如果你真是一心为了衣儿好,那么就应该放弃皇族一切,但是,我想你一定做不到!”桑仲扬厉声道。 秦落衣眉问扬着淡淡的怆然,一抹忧色掠过脸庞。 “桑仲扬,你似乎管得太宽了,衣儿将你当作大哥,本王自然不会为难你,但是,今天你想要带走衣儿,那么本王也绝对不会手下留情!”耶律彦拓冷言说道,紧接着,一双深阖之眸紧紧锁住秦落衣那张满是忧色的小脸,心陡然抽动一下。 他的话刚说完,只听一阵嘈杂的声音,紧接着,数多脚步的声音传了上来,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整个三楼便被众多的侍卫给包围了! 整个“醉忘楼”都充满着冷凝的紧张气息,原本热闹的地一时间变得寂静无声,食客们更是惊慌逃窜。 桑仲扬仰头大笑,笑声之中有着对耶律彦拓的不屑:“耶律彦拓,你终究还是需要用这些虾兵蟹将们来维护自己的爱情,真是可悲!” 秦落衣感到心都要惊出来了:“桑大哥,不要再说了——” 她真的怕的要命,如果耶律彦拓一旦动怒的话,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谁知,耶律彦拓不怒反笑,他的薄唇勾起一道残忍冰冷的弧度,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衣儿,难道你没有将自己怀有身孕一事告诉你的这位桑大哥吗?” 一句话就像晴天霹雳般在桑仲扬的耳边炸开! “什么?”他立刻到将头转向身边的秦落衣,满腔的惊愕和不可思议!! 秦落衣连忙别下眼去,垂着头,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桑大哥,虽然这是事实! “衣儿!” 桑仲扬强迫秦落衣抬起头:“我要你亲口告诉桑大哥,这不是真的!”他的眼神里有着弄弄沉痛。 秦落衣气息变得渐渐不匀,张着无辜的幽幽水眸望进了桑仲扬眼中的痛:“桑大哥……他说的……都是真的!” “不、不可能——”桑仲扬就像被人宣判了死刑一样,大手陡然松开,修长的身子连连后退。 247 卷十五:千年缘生·第七节 释怀 耶律彦拓趁着这个功夫,大手一扬,一个劲猛的掌风便将秦落衣纤柔的身子带到了自己的身边,秦落衣还没来得及惊喘一声,便被他大手一揽,稳稳地拥入了怀中。 “耶律彦拓,你真是卑鄙!”桑仲扬一见衣儿被他强行揽去,心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一个探身上前,利落出招—— “将衣儿还给我!” “可笑,本王的女人际也敢要!”耶律彦拓揽住秦落衣的大手未动分毫,只是用了另一只大手接下了桑仲扬的出招! “够了,你们住手!”秦落衣实在看不下去了,她凄声说道。 两个男子同时停住了动作,只为绝美佳人眼中闪烁的泪光。 耶律彦拓冷哼一声,一扬手,将桑仲扬的手臂放开,紧接着,他皱着眉看了看周围的部下,一声厉吼道:“都给本王退下!” “是,王上!”侍卫的首领一见耶律彦拓的脸色异常难看,立到带着侍卫们退出了醉忘楼,深怕一个不小心脑袋落地。 一切都似乎安静了下来,其实不然,一切的暗涌都隐藏在两个男人的眼中。 “桑仲扬,你这次回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搅乱本王的大婚?” 耶律彦拓首先冷声开口道,他尽量会压着自己的怒火,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为了衣儿,他不想在自己盛怒之下做出任何让衣儿感到害怕、或者绝望的事情! “不错,衣儿是我最关心的人,所以我不能看着衣儿往火坑里跳,耶律彦拓,衣儿心中只是将我当作大哥,我也认了,但是,如果你不能带给她幸福,那么就请你放开她!不要用她腹中的骨肉做威胁!”桑仲扬的语气虽然听上去变得有些平静了,却有着一如最初的坚持。 耶律彦拓虽然己经渐渐压下自己心中的怒火了,但他的双眼无情而阴鸷地散发微微诡奇的红泽:“桑仲扬,如果不是看在衣儿的份上,本王绝对不会跟你在这费这番口舌,大婚当天如果你有心祝贺,我东临王府随时欢迎,但为了滋事挑衅,本王绝不客气!” 说完,他便紧紧搂着秦落衣想要离开。 如果再多待一分钟,他一定会忍不住狠狠教训此人不可! “站住!” “拓……” 桑仲扬恼怒的声音和秦落衣柔美的声音同时扬起。 耶律彦拓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尽量压抑着自己的不耐,并没有理会桑仲扬的厉喝,而是一眼望进秦落衣的水眸之中道:“衣儿,你想要做什么?” 眼神犀利的他一眼就能看出她的欲言又止。 秦落衣望了望桑仲扬那双受伤的眼神后,对耶律彦拓轻声哀求道:“拓,我想跟桑大哥好好谈谈! ” 耶律彦拓眼神一暗,另一侧的大手狠狠攥在一起,看了秦落衣良久后,揽住她的大手轻轻放开。 “不要太久,我等你!”声音虽然还是带些愠怒的,却能听出其中溺爱和怜惜的味道。 紧接着,他阴鹜地扫过桑仲扬的脸,大踏步走了下去。 待耶律彦拓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雅问时,桑仲扬一脸憔悴地跌坐在椅子上,但深邃的眸子仍旧是一瞬不瞬地锁住秦落衣的娇容。 秦落衣满眼心疼地看着桑仲扬的样子,慢慢地,靠近他。 “桑大哥,衣儿知道你疼我,但是衣儿真的不能跟桑大哥走啊!” 她的声音娇弱得就像水中的浮莲般令人怜惜不已。 “他——在你心中真的就那么重要?”桑仲扬眼神裹着伤痛,口吻更是心疼。 秦落衣咬了咬红唇,然后坚定地点了点头:“对不起,桑大哥,我——我真的——离不开他!” 她知道自己现在很残忍,但是如果就要她这样离开耶律彦拓的身边,那么她会心痛得死掉的。 “就算以后失去自由、受到委屈也不要离开他?”桑仲扬紧紧蹙着眉,眼中的悲痛不言而喻。 秦落衣再次坚定地点了点头。 “桑大哥,虽然拓的性格一向狂佞,而且人人对他产生敬畏之情,但是,我跟他在在一起的这段日子发生了很多的事情,我才知道,自己真的不能没有他,跟他在在一起我真的会很开心,也会充满安全感!” 桑仲扬别过脸去,伤痛深深地爬在了他的俊容之上。 良久后,他才平自自己过于怆然的心情,慢慢地站起身来,大手轻轻覆上她的肩头:“衣儿,你知道的,桑大哥一向不会强迫你什么,只是怕你以后会不快乐!因为,你是我在这个世上最心疼的——妹妹!” 秦落衣眼中含着泪,唇边却扬起最美的笑靥,她感到喉咙也是堵堵的:“桑大哥,有你疼爱着衣儿,衣儿一定会很幸福的!” 桑仲扬修长的手指颤栗地轻抚着她的脸颊,他知道自己始终还是不能狠下心强迫她什么的,因为他不想令这个女子对他产生一点恨,她一直是自己心中最难以割舍的珍宝呵! 秦落衣感到一阵窝心,任由桑仲扬将自己搂入怀中,她轻喃道:“桑大哥,在这个世上,衣儿最希望得到的就是你的祝福!” 桑仲扬将她轻轻拉直身前,深深地将秦落衣的样子看入眼中后,眸问的伤痛慢慢变得释怀:“衣儿,桑大哥祝福你,无论我在什么地方,都一样祝福你,还有——孩子!只要你们快乐、幸福!” 秦落衣含着笑,泪,再一次滚落脸颊!她知道,这一次,桑大哥是真的释怀了 248:卷十六:英雄红颜·第一节 大婚(1) 初十五这天,阳光异常的明媚,桃花裹着柳絮蔓延在空气之中,东临王府之中震耳欲聋的爆竹声几乎要响彻整个上京。 整条前往东临王府的道路都站满了老百姓,男女老少,各个脸上洋溢着喜庆的神情,锣鼓声声响,空气中都充满着爆竹的味道。 今天是耶律彦拓迎娶秦落衣的日子,同样也是副将谦傲与初雪成亲的日子,他们特意将喜事成双都定在了这一天,由于两个女子都是属于汉人,因此,成婚大礼也细心地按照汉族的风俗走。 耶律彦拓和谦僦同样一袭火红新郎官的服饰,高高骑于自色的马匹之上,耶律彦拓英气逼人的脸上散发着难能可贵的喜悦之情,而谦僦则是笑得台不拢嘴。两人的身后则是一支长长的鼓乐吹打队伍,再后面就是新娘子坐的的八抬大轿。 当百姓们见到高高骑于马背之上的东临王和副将军时,纷纷跪地贺福:“东临王万福,新婚万福!” 从跪拜的百姓脸上可以看出他们对耶律彦拓的崇拜之情,东临王和秦姑娘这段佳缘在整个契丹国几乎都是家喻户晓的,而他们能最终结合,这也是契丹国民之福! “王上,看这架势,即使是皇上大婚也不过如此吧!”谦傲今天是格外的人逢喜事精神爽,他揶渝地看着耶律彦拓说到。 耶律彦拓唇边一勾:“这话让我听到也就罢了,但是要让萧志这个直心肠之人听到的话,一定会以为我东临王有谋变之心了!” 说完,两人爽朗大笑。 两台喜轿同时停在了东临府的门口,稍一停稳后,早就在门口迎接新人的左将军萧志和右将军休哥立刻上前,他们的身后则是府上所以的丫鬟嫔妃们,纷纷跪拜: “恭祝王上大婚、谦将军大婚!” 东临王微微点了点头,随即,他一拉缰绳,面对王府过道两旁挤满的百姓们,大声道: “承蒙百姓乡亲爱戴,今为我东临王大婚之日,特专设发放饷、银牛牛马匹,三日饮食美酒,昔天同庆,愿我契丹国国运昌盛” “东临王万福 !”百姓们一听,各个都受宠若惊地跪在了地上,喜得无法言喻。 喜娘们见时辰已到,纷纷走到喜轿前—— “新郎迎娘子出轿啦!” 爆竹声再次响起,耶律彦拓和谦傲相视一笑后,纷纷下马,来到喜轿前,两名五六岁的“出轿小娘”微微挑起轿市后,按照大婚的风惜,用手微拉新娘衣袖三下,始出轿。 秦落衣和初雪同样身披漂亮的凤冠霞幢,只见这喜服两领直下一尺,问缀纽子三。后身长于前身,行则折起,末缀纽子二,纽在掩纽之下,拜则放之。 霞幢则是并列两条,尖端缝台,垂在身前,挂坠子,平端收纳于大衫身后三角形兜子内,织金云霞龙文,用玉坠子,瑗龙文。而红色的鞠衣则为胸背云龙文,饰以珠。红线罗大带,皆织金采色云龙文,喜帕暂时遮住了两个女子的容颜。 耶律彦拓和谦僦分别从“出轿小娘”的手中接过自己娘子的手,喜娘则立到在另一旁掺扶。 按照习俗,秦落衣和初雪出轿门后先跨过一只朱红漆的木制“马鞍子”,步红毡,然后在新郎的掺扶下一路走到王府的喜堂之中。新人身后跟着属下侍卫、府中的妃嫔和丫鬟们,自然这眼神之中有欢喜的,也有怨恨的! 喜堂布置地格外喜庆,当两对新人纷纷站于喜堂前时,喜庆的曲子再次扬起。 为了使衣儿更自在些,耶律彦拓拒绝了很多同僚们的上门造访,除了自己的贴身侍卫和心腹外,再者就是大皇子耶律倍了。 只见他也是眼神酸酸地看着被喜帕遮住容颜的秦落衣,对耶律彦拓自然是七分羡慕,三分嫉妒了! 赞礼人在一旁喊道:扣首,再扣首,三扣首! 两对新人照做,紧接着,赞礼人接着道:升,平身,复位!跪,皆脆! 整个过程经历了“三跪,九扣首,六升拜”。 最后赞礼人道:“礼毕,进入洞房” 男子的高大和女子的娇柔融台在一起,形成最幸福的一幕画面。 奏乐再次响起,将整个东临王府笼罩在喜庆的气氛之中。 王府内外热闹非凡,门外众多的百姓们很多还没离去,在热闹地议论纷纷,也有的早已经领了饷银,乐得台不拢嘴,脸上却都是对东临王的爱戴和敬仰。 人群之中,只有一人的脸色是有些落寞的,在王府门前的大树旁,一道颀长的身影站立在那里,深邃的眸子紧紧锁着王府的方向。 这个人就是桑仲扬,他情愿这样远远地看着衣儿出嫁,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是会带给衣儿幸福的男人,只有今天那个高高骑于马背之上的男人,才会使得衣儿开心和快乐。 衣儿,你一定要幸福才好! 249 卷十六:英雄红颜·第一节 大婚 (2) 掬情轩的夜变得异常温柔,连风都是暖暖的,就像情人的手般抚过,充满了怜惜和疼爱。 寝居之中一贯自色清雅之色被换成了喜庆的红色,就连床榻之上的帐幔也是柔美的喜色,纯金四脚的桌上摆满了美酒佳肴,同时,两根代表新婚大喜的红蜡也窜跃着欢快的火苗,尽情舞动着自己美妙的身姿。 一身凤冠霞幢的秦落衣有些局促不安地坐在床榻旁边,两只小手下意识地绞在一起,按照习俗,她头上的喜帕要等到夫婿亲自揭去才好。 正当她认为耶律彦拓不会回房这么早时,只听见内室的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紧接着,又轻轻关关了。 虽然没有揭去头上的喜帕,但是秦落衣仍然能够感觉到那份熟悉的男子气息正在朝着自己靠近,她的胸脯紧张地起伏着,不禁好笑自己都已经做好嫁给他的心理准备了,没想到,到了今天自己还是这般紧张。 一声低笑自她头顶上轻轻扬起,紧接着,她微微发颤的小手便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拉起,然后收紧,被这份温暖的气自密密地包裹住。 “衣儿……”耶律彦拓低沉而又暗哑的的嗓音响起,紧接着,他放开秦落衣的小手,双手郑重地执起喜帕一角,缓缓地将其掀开—— 秦落衣一张绝美的容颜立到呈现在耶律彦拓的眼前! 身穿凤冠霞幢的秦落衣另有一番惊艳的美丽,只见她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寐含春水脸如凝腊,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羞涩的颦笑动人心魂。 喜帕滑落在地,耶律彦拓此到的眼中就只能容得下秦落衣一人了,他的眸问涌着浓浓的爱意,炽热地几乎都能将人湮没。 秦落衣只是抬眸看了一眼后,便连忙垂下头去,虽然她早已成为他的女人,但是在这样的时到下,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衣儿,你终于成为我耶律彦拓的妻了!”男子饱含深情地说道,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她凝自的脸颊,感受着指肚之下的柔软和芳香。 秦落衣的脸更加羞红了,她不自得想起;眼前这个男子从相识到相爱的点点滴滴,有悲伤的、快乐的、绝望的、希望的、泪水的、欢笑的……这一切的一切都令今天有了更深到的记忆。 她慢慢抬起头,一双清澈的乌瞳充满柔情地望着耶律彦拓,唇边渐渐勾起美丽的笑靥,只消这样一个简单动作便表示了她今生的无怨无悔! 小手重新被耶律彦拓纳入大掌之中,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心疼:“衣儿,今天会不会很辛苦?” 衣儿毕竟已经怀有身孕了,所以他很担心她的身子吃不消这一天的折腾。 秦落衣知道他的担忧,她柔柔地摇了摇头道:“有你在怎么会辛苦呢?何况我还一直坐着呢!论辛苦,你不是更甚吗?” “傻丫头,今天是你我的大喜日子,我自然是要早早打发他们离开才好!”耶律彦拓宠溺地点了一下她矫俏的鼻翼。 紧接着,他将衣儿轻轻扶起,一同来到喜烛前,柔亮的烛光将耶律彦拓英俊的脸颊映得更加动人心魄,一双鹰眸褪去了一贯的狂傲和不驯,取之而代的则是浓浓的爱意。 大手轻轻执起其中一只酒杯交与秦落衣,自己则拿起另一只。 洞房花烛,喝交杯酒。 秦落衣温婉一笑,然后欲要喝下这杯酒—— “衣儿,交杯酒不应该这样喝!”耶律彦拓轻轻将秦落衣执杯的手落下后,言语揶谕地说道。 “呃?那该如何?”生性单纯的秦落衣根本就没看见耶律彦拓那抹揶谕的目光。 耶律彦拓眉问一挑,随即薄唇勾起一抹坏笑:“让我这个做夫婿的裁裁你吧!” 话音刚落,只见他大手一扬,将整杯喜酒喝入口中,在秦落衣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他手臂猛地收紧,满腔怜爱地俯*来—— 唇覆上她的,随着他的辗转引诱,喜酒如清泉般慢慢流入秦落衣的口中,进而流进了她的体内,男子生猛浓烈的气自裹着淡淡的酒香,带给秦落衣的却是无尽悸动。 “衣儿……我的衣儿……”耶律彦拓情真意切地低喃着,将她的双手抓环在自己肩上,然后他厚实的双臂不停的轻抚她背后的紧绷,使她渐渐融化,渐渐让她的身子感受到***的激荡,熟悉他的身体线条与气味—— 只有他的! 他的舌与她舌尖共缠绵。她的呼吸紊乱,低浅而急促,一双小手不觉地在他颈上收紧,使两人更密台。他已完全掌控她的身体,逼迫她的思想罢工,全自他的意识来驱使。他已俘掳了她! 当那份熟悉的紧绷陡然腾起时,耶律彦拓才喘着粗气恋恋不舍地将她放开,看着她莹白的芙颊沾上了红晕,在黑夜中像会发光似的,令他更加心荡神摇。 这个女子,他的妻,他的王妃,他一开始就爱进了心底,不是吗? 250 卷十六:英雄红颜-第二节怦然的清晨(1) 清晨转醒时,整个掬情轩充满了淡淡的花香味还有青竹的清雅之味。 床榻之上的人儿忽然嘤咛转醒,绝美的小脸上,迷蒙的瞳眸眨了眨缓缓睁开后,整张容颜瞬间染上了一抹轻幻醉人的娇态。 秦落衣的身子只是轻轻动了一下,却发现自一直被耶律彦拓的大手紧紧纳入他的胸膛之中,即使是在睡梦时,他还是霸道地用另一种方式来宣告自的所有权。 她的双眼微热,心湖泛起汹涌暖意,唇际扬起淡淡的笑,伸出小手覆在了耶律彦拓英俊的脸庞之上,轻轻地勾勒着那棱角分明线条。 所有人都认为东临王狂傲无心,而她所看见的他,根本就是一个比谁都还要心思细腻的男人! 人的情感竟是如此微妙,只是对方的一个小动作或者一句话,一夕之间,让她完全有了不同的体悟和意念。 秦落衣从来没有这般踏实过,虽然她知道自己身份一旦发生了改变后,可能要面临的麻烦和嫉妒会更多一些,心中却是平静的,没有害怕,也没有担忧,可能自己已经在潜意识之中认为这个男人一定会是自己的保护神吧。 看着熟睡的耶律彦拓,薄薄的唇,满足的轻扬着。好看的眉眼,也轻松的舒展着,少了平日里的霸气,却别有一股盅惑的味道。 可是,他的长臂固执地揽在她的腰际,以全然占有的姿势—— 宛如一个孩子霸着他心爱的玩具…… 秦落衣不记得自己在哪里听听说过这样一句话:一个女人之所以爱上一个男人,看出真正的他,不过是个孩子,好孩子或是坏孩子,所以,疼了他...... 她不自自主地抿唇笑了,孩子嘛? 轻叹一口气,然后满足地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而稳重的心跳之声,是啊,他这个时候还真像个孩子,一个就像得到全世界而满足了的孩子! 秦落衣正想着,便只觉得腰问的力量一紧,随即便被男子的手臂拥紧,就像要将她融入体内似的。 “拓......你的力气弄痛我了!”秉落衣低低地抗议道。 耶律彦拓哈哈大笑后,放轻了手臂的力量:“刚刚我以为你会偷香,所以暗自高兴了半天! ” 轻蹙着浓眉,带着些微的起床气,瞪她。孩子式的恼意,在这样的一个清晨,竟新鲜可爱得令人怦然心动。 秦落衣忍襟不住,粉拳打了一下他强健的胸膛:“还真是个孩子呢,怎么会这般赖皮?” 她这般的柔美娇态看在耶律彦拓的眼中更加心神摇曳,紧接着,他就势一个翻身,将她环在自己的身下,好看的英眉微挑道: “如果我是孩子,怎会有本事令衣儿你怀上我的子嗣呢?” 一句话暖昧异常,秦落衣听后立到红晕了小脸,她不自偷瞄向他,却正对上他似笑非笑的黑瞳,眸底的光芒,清亮得吓人—— “衣儿……”耶律彦拓唇角的笑意漾得更深了,低沉的嗓音襄着对她的爱怜,大手轻轻覆在她的小腹之上,感受着两人爱情的结晶。 “嗯?”女子的声音还有着清晨淡淡的慵懒感。 他执起起她的小手,拉至唇边充满怜爱地轻吻了一遍又一遍,深邃的眼眸对上她耶双清澈的眸光。 “爱我吗?” 秦落衣看着他极其认真的眼神后,心中一阵悸动,她娇羞地点了点头,满眼的笑意。 “说出来! ”耶律彦拓霸道地命令道。 他就是要她大胆地将自己的心情表达出来,因为她是他的妻,他崾她全部的情绪和想法。 秦落衣更加不好意了,她的小手抵在他的胸膛之上喃喃说道:“才不要呢,怪怪的! ” 耶律彦拓的眼神更温柔了,充满宠溺的凝着她,然而邪恶的薄唇却抵在她敏感的耳边,炽烈而危险的气自,尽数喷在她的耳周,她雪白诱人的脖子里。 “再不说,休怪我这个做夫君的不客气!” “不要,才不要!” “还不说?” 忽地,他一口含住她自嫩的耳垂,炽烈的气自,撩拨着她心灵的最深处,带来似舒服又似痛苦的酥痒。她颤抖抖着想要逃开,却被他更快一步桎梏,大手贪婪地一路向下,熟练地来到她的敏感之地…… “拓,不要,我说我说!”秦落衣全身都在轻颤着,娇柔地向他求饶。 耶律彦拓薄唇一抿,微微停止了动作,好整以目地舌着她的眸子。 “拓,我……我爱你!”秦落衣终于鼓足了勇气将这句话说了出来,这虽然是个事实,但是加上这次她才说了两次。 耶律彦拓只感觉自己的心被她撒下温柔的网给紧紧收住然后包裹,他自俯*来,温柔的唇自落在了她光拮的额头上完美的鼻尖上,随即覆上了她芳香的红唇,浓烈辗转。 ************************************************************!******************************************* 251 卷十六:英雄红颜-第二节怦然的清晨(2) 秦落衣感到了幸福的包裹,她低低地喘息着,感受着耶律彦拓,也就是自己的夫君带来的爱意。 凌乱的长发,洒在她的身下,散发着甜馨的幽香…… 耶律彦拓喉头不由涌上一股烧灼感—— “衣儿,我的妻,你便是我的一切!” 他俯*子,仿若受到某种牵引般的,将头深深地埋入她的长发中。尽隋的汲取她的温香。 英俊的脸鹿上,满是深深的满足...... 激烈的吻,一路滑下她雪白的颈子,诱人的香肩,*的锁骨…… 最后,来到她的丰盈…… 他埋首在她雪白之中,耶恶地流连徘徊…… *的胡碴,为她带微徽的刺痒…… 而后,他一口含住她粉嫩的花蕾,在她娇嫩的肌肤上,烙下一个个凇而炽烈的印记…… 大手则握住另一侧,全然的亵玩…… 她敏感而稚嫩的身体,猛然如同被雷击中一般,剧烈地颤抖抖起来…… 一股陌生的无法言喻的*,如脱缰野马般朝她十来,冲散了她的理智,令她不由娇吟出声……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而他不断在她的耳边霸道的宣示着。 一遍,两遍、三遍…… 浑厚而执拗的声音,直直撞入她的灵魂…… 片刻后,耶律彦拓强压下了自己的欲火放开了她的唇,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缓解一下想要释放的冲动,昂藏的身子微微支 起慵懒靠早床头,随即,强劲的手臂将女子环起。 秦落衣温顺地将小脸贴在他滚烫的肌肤上,仍由他的大手轻柔地抚摸着自己齐腰的青丝。 她知道他在在隐忍,在强压自己的欲火,为的就是怕伤害自己腹中的孩儿,心中泛起浓浓的感动,仰起小脸道: “拓,其实你……” 话说到一半止住了,对上他的眸子竟然有了胆怯之情。 耶律彦拓眼底含笑,低声问道:“衣儿想说什么?” 秦落衣用力地咬了嚷红唇,细细的贝齿在娇嫩的唇瓣上留下深浅不一的痕迹—— 男子微微壁了一下浓眉后,眼底流露出心疼的神情,随即修长的手指一伸,将她饱受蹂躏甫的唇轻轻掰了开来。 “拓……”秦落衣一双清澈的大眼看着耶律彦拓,深吸一口气道:“我知道你这样很难受,其实你还有其嫔妃.不用 样这样禁欲!” 她几于是硬着头皮将这句话说完的.话毕之后,却发现自己的心好酸,也好疼! 很明显的,男子健硕的身子然一僵,随即原本轻托她唇瓣的手指转了动作,下一刻便将她的下巴执起。 只见他脸上的温暖倏地消失无踪,职而代之的是令人畏惧的森冷气息 “衣儿,这是你所希望的?”暗哑的声线,透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森然。 秦落衣的身子有些颤抖,她敛下眸尽量规避他那双似乎要将自己吞噬的眸子,轻声道“不希望又箭怎样呢?这毕竟是个 不争的事实” 轻柔的声音中裹着淡淡的委屈还有一—跟其他女子一样该有的嫉妒! 不错,她很在意这点,虽然自己以为可以大度地接受或者是漠然,但是每每想起自己的夫君还是其他女人的,心就会好疼 好疼,在这样一个时代里,汉族男子尚且妻妾成群,何况又是一向不拘小节的契丹男子呢? 爱上了耶律彦拓,也就娈得患得患失,这就是爱一个人的心情吧,更何况他是高高在上的东临王,她从来下强习专自己的爱 情能保持一生,爱她,她明白。也能感受的到,但是这又如何呢? 在这个王府之中,属于耶律彦拓的女人何止她一人呢? 望着她苍白的小脸,耶律彦拓的心脏不由自主的传来一阵隐痛。 他已经习惯被眼前的小女人牵动情绪.所以,很好的都掩饰在眼底。 “我是你的夫君!”他淡淡的陈述:“你该信任我的……” 秦落衣轻轻坐起身,拍了拍自己过分苍白的小脸,强作敢笑道“拓,时辰不早了,今天你不是还要进宫去吗?我来为你 更衣——”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下一到,她的双肩便被耶律彦拓的大手禁锢住“衣儿,你在逃避什么?” 语气咄咄逼人,直直穿进她的内心深处。 “没有.我哪有?”她条件的反射性地否认着。 耶律彦拓将她眼底凛然纳入心里,他怎么不明白她心中的想法呢,但是,她要足够相信自己才好啊! “衣儿,看着我的眼睛”他的声音重如磐石,极其认真地命令遭。 秦落表扬起一双水眸,清澈之问爱意和伧然并存。 耶律彦拓一瞬不瞬地锁着她的乌瞳道“衣儿,在我耶律彦拓的心中,只有你才是我真正意义上的妻。因此我会保护你不 会受到任何的困扰,相信我至于府上的嫔妃,我自会处理!” 秦落衣猛然瞪大了眼睛,她颤声声问道“你……你要如何处理?” 她感到一阵名的紧张在卡住自己的脖子,他怎么可能舍想到处理这些嫔妃?实在太怪异了! 耶律彦拓脸上的冰冷渐渐退去,取之而代的是无尽温柔的魅惑:“关于这一点就不是衣儿要关心的问题了,一切交给我, 嗯?” 秦落衣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虽然她不知道这个男子想要做什幺,但他是她的夫君,自己要相信他,不是吗? 252 卷十六:英雄红颜·第三节 侯国大王 自古以来,“功高盖主”一向是伴君重臣的禁忌,然而耶律彦拓应该算是意外中的意外、特例中的特例了,对于他来讲最贴切的形容便是“权倾天下而朝不忌,功盖一代而主不疑”。 耶律彦拓冷峻如大理石雕刻出的五官几乎一点表情都没有,统领数五十万大军并非易事,但对于早年即崭露军事领导天分的耶律彦拓来说,却易如反掌。 他天生具有一种不怒而威的凛然气势,却又能与下士小兵同甘共苦,加上领军有方,战战皆捷,无形中为他塑造出无人能及的领袖魅力,所有人皆甘于服从。 今天燕一年一度的沙场点兵,目的就燕为了提高士兵们的作战斗志和气势,校场之上,艳阳照着每一张士兵们或成熟或稚嫩的脸庞,皇帝耶律阿保机和皇后述律平端坐于正侧大殿的龙椅之上,大皇子和二皇子、文武重将则都站于两侧。 耶律阿保机在向大军鼓舞宣誓之前,耶律彦拓只是策马登高到校台上,向底下扫了一眼,随后轻轻扬起一手示意,数五十万大军竟然瞬间悄然无声,凝肃静默的气氛,强烈地撼住当场所有文武百官—— 皇帝耶律阿保机显然也发觉到这一点,虽然心中有淡淡的失落子,虽说两个皇子也不乏骁勇善战,但比起耶律彦拓这个皇侄而来不免感叹英雄暮年嚣哀愁,他又将头转向自己的两个皇还是差了很多。 雄伟壮观的点兵仪式在一项项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老兵斗志毅然,新兵斗志昂然,每一个人脸上都扬着对耶律彦拓的崇拜和敬畏,可以看得出,这五十万大军在耶律彦拓的手中训练得精准有序,而且强大的作战力也是令敌人闻风丧胆。 耶律阿保机和述律平看着契丹大军这般神勇之势,唇边露出满意的笑容。 “东临王耶律彦拓上前听令!”耶律阿保机免去传令官的叫唤,豪迈爽朗的声音在整个大殿之上扬起。 身骑战马的耶律彦拓缰绳一拉,战马嘶吼一声,从校台之上飞跃而下,朝正侧的大殿方向驶去,当距离大殿高阶有100米距离时,耶律彦拓劲手一勒,战马陡然停住—— 只见他一个翻身下马,左手稳稳托起头盔,步伐稳健地朝大殿的方向走去。 五十万大军肃然无声地自觉站成两队,分别于大殿的左右两侧,眼神之中闪烁着对他们主将的爱戴。 站于高阶之下,耶律彦拓停住了脚步,右手搁于胸前,单膝跪地:“下臣听令!” 低沉的声音有着稳健的力量,眉宇间的刚猛之气令人无法忽视。 “东临王,你屡战屡胜、屡立奇功,先破渤海国,后征赫拉族,至此得我们契丹国江山统一,因此朕要好好奖赏与你!” 耶律阿保机看眼的赞许嚣道: “皇上圣恩浩荡!” “嗯!”耶律阿保机捋了捋胡须,继续道:“东临王听封!” 耶律彦拓眉间一丝疑惑滑过,随即大声道:“臣子在!” “从今起,朕将封你为‘侯国大王’,赐别苑五处,上京三处,渤海国两处,希望你能更好效忠契丹国,祝朕完成雄心霸业!来人——” 传令官立刻上前—— “今赐予‘侯国大王’命符!” 耶律彦拓接过命符,唇边一勾,大声道:“微臣当致死效忠我契丹!” “候国”,实则是指临近上京的渤梅国,而“候国大王”之所以会位高权重,就是因为坐上这个位置上的人,不仅手握契丹兵权,而且更可以掌握渤梅国的所有兵权。 最明显的意思就是——耶律阿保机已经默认了当初耶律彦拓恳请将渤梅国纳入己用的决定。 校场之上所有的士兵们和文武百官听到皇上宣布的这般封令时,纷纷跪于地上:“群臣恭贺喉国大王’,愿大王万福” 祝贺的声音响彻整个校场。 良久后,耶律阿保机看着耶律彦拓道:“渤梅国交予你的手中,但朕命你在一年之内恢复渤梅国的人丁兴旺,进而经济繁华!” 耶律彦拓眼底闪过坚毅神情,道:“谨遵圣旨!臣当竭尽全力!” 耶律阿保机微笑着点了点头,片到后,他再次开口道:“另外,当初朕的性命多亏秦姑娘相救,今,朕特封秦落衣为契丹国女国医,可依据国医命符自自出入皇宫御医房,更好地精进医术!还望“侯国大王”莫要拒绝! 耶律彦拓眉问微微一蹙,随即,他扬声道:“臣自当代为领命!” 姜,始终还是老的辣,大殿之上和大殿之下的两人心中自然都是有各自的打算。 耶律彦拓为了能够带给秦落衣一片安静不受侵扰的清凉之地,深知,只有将渤梅国纳为己有,手握兵权方才是安全之策。 他没有想到皇上能这么快答应了自己的请求,而且还这般爽快,但是当他听到皇上封秦落衣为女国医之时,耶律彦拓也就明自了皇上的用心! “女国医”——位高于众御医之上,虽说她可以不用每日早朝,但也是规定了进宫的次数,这样一来,控制了秦落衣的行踪,也间接控制了耶律彦拓的一切举动,说自了,耶律阿保机的目的就是为了防止耶律彦拓的兵变。 卷十六:英雄红颜-第四节嫔妃们的前来 耶律阿保机见耶律彦拓没有拒绝,心中自然是大喜,而坐在旁边的述律平也连连地笑着点头。 “侯国大王平身!” 耶律阿保机看着大殿之下单膝跪地的耶律彦拓说道。 他是看着这个皇侄长大了,这么多年正因为他的骁勇善战为契丹江山立下汗马功劳,按理说他可以不用怀疑拓儿的忠心,但是刚刚在大殿之上,他也发现了,拓儿只是淡淡的举手投足间,便能令数五十万大军肃杀安静,悄然无声,这无疑也令他这个做皇帝的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 再加上前一日,耶律彦拓向自己请求相让渤海国一事令他着实有些气败,因为这样一来就相当于拓儿要远离上京此地,二来,他知道藏宝图一直被拓儿搁置身边,如果再掌握兵权,那么自己有一天会不会像现在一样安枕无忧呢? 宫中的权力斗争是最常见也是最残忍的,父子都可以反目成仇,更何况是皇叔侄呢?虽然他知道拓儿不会是那种兵变之人,但他还是要多多注意一下才好。 因此,为契丹国的江山着想,他立了拓儿为“侯国大王”,将渤海国的土地封封于了他的同时,也将他的王妃封为“女国医”,进而可以控制他的一些过激的行为! 两个男人的心思全部深藏精芒的眼仁之中! 耶律彦拓并未起身,只见他低沉沈冷地开口道:“皇上,下臣还有一事请求!” “哦?不知拓儿所为何事,但说无妨!”耶律阿保机眼底闪过一丝疑惑,曩向前倾了倾身体道。 耶律彦拓扬起低沈的嗓音道:“臣恳请调用谦傲副将、左将军萧志、右将军休哥一同前行!” 耶律阿保机沧桑的脸庞略微一滞,眉间也微微蹙起道:“朕深知这三位将军与拓儿配合多年,但拓儿可想过,将这三人调任渤海,那么上京则少了栋梁之才!” 耶律彦拓勾起一丝没有温度的笑纹,但眼底带着一贯的狂势和深沉:“皇上,现今静渤海国正是用人之际,拓儿将三人调用自是为我契丹国运考虑,再者,皇上难道忘记了,这三人是拓儿一手培养起来的,拓儿既然能够成就三位栋梁之才,自然也可成就更多栋梁之才,皇上无须担忧!” 他的话虽是咄咄之意,却句句在理。 耶律阿保机听罢后,将头转向皇后述律平,轻声道:“不知皇后何意?” 皇后述律平一向是欣赏耶律彦拓的冷静和果断作风,因此,当她听到皇上问向自己弦意见时,她微微一笑,说道:“皇上,拓儿一向办事考虑周全,这次臣妾也深信他是处于大局考虑的,皇上何不给拓儿一个机会呢?” “嗯!”耶律阿保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皇后所言甚是,那好,拓儿,朕便允许了你的请求,但是,你要尽快提拔更多的良将才好!” “拓儿遵旨!”耶律彦拓恭敬地笞道。 ☆☆☆☆☆☆☆☆ 宁静的午后,只有清脆的鸟叫声响彻在掬情轩露上空,清风拂过,带来更温暖暖的气息。 “主子——主子——” 采南一声高过一声叫唤完全打破掬情轩的安静,就像平静的水面上投射一枚石般引起涟漪。 秦落衣的小腹已经可以看出隆起了,这个小家伙一天到晚地总是在她的肚中折腾,也不知道是否真是随了那耶律彦拓的性子呢。 当听到采南的“狼叫”后,心中自然是一惊,下一刻便看到采南着急忙慌的神情。 “采南,你怎么了?大呼叫的?” 采南气喘嘘嘘地到秦落衣的面前,一手支着桌上,一手抚着急促起伏的胸脯,然后,指了指外面—— “主子……”她用力地咽了一下口水,调整了一下气息道:“外面、外面——” “外面怎么了?”秦落衣心翼翼地站起身来,沿着采南的指向看,却没发现有任何的异样情况发生。 采南终于将气喘匀,她的小脸满是苍白地说道:“主子,府上的其嫔妃正朝着掬情轩的方向走来呢!看样子就是来找主子的!” 秦落衣听罢,眉间凝上淡淡疑虑,那几位嫔妃找自己做什么?她一向很少跟她们来往呢。 “采南,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秦落衣轻声问道,真的是好奇怪,井水不犯河水的,她们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采南歪着头用力地想着,想了片刻后,小脸扬起一抹笑:“依采南看,她们一定是来巴结主子的,主子现在可是贵为王妃,她们不讨好你还能去讨好谁呢?” 秦落衣轻轻地摇了摇头道:“采南,如果她们有心这样话,也不用一起前来啊,难道巴结人也一定要商量吗?再者,在大婚当日,她们便知我一向淡泊名利,不问世事,因此,即使她们有心巴结,我也不可能去为她们做些什么的!” “对哦,主子分析的在理,那这样的话,采南就不知道她们前来的目的了!”采南挠了挠头,满脸的不解。 秦落衣看着采南这般样子后,忍襟一乐:“看你!好了,不要苦思了,既之则安之,泰然面对即可!” 采南用力地点了点头。 两人的话音刚落,在掬情轩竹桥之上便出现几位嫔妃们身影,汪汪的绿水映出她们绰约的姿色。 254 卷十六:英雄红颜·第五节 紧张气氛(1) 午后的风有淡淡的燥热,也许真的是快要到了夏季的缘故,然而在这有喧嚣的是非之地,掬情轩着实不失为一处清凉的处所,可能是因为那大片大片的竹林起了遮阴的效果,也有可能是秦落衣此人本身便会给人一种清凉如水的感觉。 因此,当几个嫔妃额上带着细细的汗丝来到秦落衣面前时,她的整个人却显得温凉如水,眸中也尽是淡定从容。 只见她脸上扬着淡淡的笑容,身上的一袭白纱随着从外厅之中流窜进来的淡淡清风而徐徐飘荡着,齐腰的青丝偶尔也有几缕因清风拂过而滑落肩头,为她整个人都增添了绝美的味道。 “三位既然来此,就请坐吧!”秦落衣只是淡淡地抬眸扫过三位嫔妃的脸色后,心中只是微怔了一下,随即轻声说道。 很显然,她们此次前来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的! “多谢王妃!”嫔妃们各个心不在焉地说道,随即纷纷坐在了精致的木椅上。 采南懂事地立刻倒好了三杯清茶放置她们眼前,清茶的淡香伴着院中的花香显得更是格外的沁人心脾,然而这三位嫔妃显然没有什么心情来欣赏这些。 秦落衣淡淡一笑,道:“我并非是喜欢拐弯抹角之人,三位如果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无须顾忌!” 这三位嫔妃分别是珍妃、泰妃和灵妃,只见这三人一听秦落衣这般说辞后,相互环视了一下后,珍妃开了口:“王妃果然是性子直率之人,其实妹妹的性子也跟王妃相近,因此,如果妹妹因不加修饰的言语而得罪了王妃,还请王妃见谅!” 秦落衣优雅地品了一口茶之后,轻声说道:“珍妃但说无妨!” 只见这珍妃丰满的身子穿着淡绿衫子,双眉弯弯,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翘,脸如白玉,颜若朝华,项颈中挂了一串明珠,发出淡淡光晕,映得她更是粉装玉琢一般。 她轻轻一笑,眼中却带着几分妖媚的神情:“王妃,其实妹妹们今天来掬情轩中打扰不为别的,只是为了想问王妃一句,你打算让王上怎样处理我们这些人?” 只听珍妃的语气咄咄逼人,眉目间也渐渐扬上意思愤怒,而泰妃和灵妃很显然也有些神情紧张,但是她们吃定了秦落衣心肠柔软,知道即使她们今天的言行再过分,这个王妃都不会将自己怎么样的,容妃就是很好的例子。 秦落衣一听,眉间扬上一丝疑惑,拿杯的手很明显地一怔,随即将茶杯放下,立刻问道:“珍妃,我没有明白你的意思?” 珍妃一听秦落衣这般反应后也着实一怔,但灵妃很显然就没那么好耐性了,本身加上年龄较小的原因,之间她杏眼一瞪,言辞犀利地说道: “王妃,我不明白你是真懂还是假懂,难道你不知道王上被封为‘侯国大王’一事吗?” 听到这话后,秦落衣更是大惑不解了,她连声问道:“侯国大王?什么侯国大王?三位来这的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感到现在自己一头雾水的,怎么一下子又出来了个侯国大王,这是怎么回事啊! 其实也不能怪秦落衣不知情,因为这三位嫔妃的阿爹都是在朝中做官的,自然消息灵通。 泰妃也有些坐不住了,相比灵妃的冲动,她显得稍微沉得住气些:“王妃,皇上已经将渤海国赐予了王上,并封其为‘侯国大王’,这样一来,这样一来,王上很有可能便会将府邸迁移至渤海国,而有资格跟着王上走的就只有王妃一人而已,因此,我们自然在担心自己的命运如何!” 秦落衣当场便惊呆住了,皇上将渤海国赐予了耶律彦拓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自己岂不是马上就可以回到渤海了吗? 想到这里,她的胸脯急速地起伏着,小手死死地按住心口处,因为她真的怕这心脏会因为这个天大的消息而蹦了出来! “啪——” 只听一声拍桌子的声音猛地扬起,将秦落衣的思绪陡然打断,她立刻朝声音的来源看去—— 只见灵妃一脸怒气地拍案而起,很显然她以为秦落衣刚刚的失神是在沾沾自喜。 “你说,你是不是准备要求王上将我们几个废掉?” 秦落衣微微一蹙眉,她刚想说什么的时候,一直站在身后的采南显然看不下去眼了,她立刻扬声道: “灵妃,你未免也太目中无人了,竟然对我们王妃这样大呼小叫的,难道你就不怕王上万一怪罪下来,你也会是容妃的下场吗?” 灵妃一听,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她也知道刚刚自己太过大胆了,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命运会掌握在这个女人的手中,心里始终是不甘的,她只能继续壮着胆子,伸出手直直地指向采南: “你这个下*的奴才,主子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 “你——”采南气结道。 “采南!”秦落衣轻声喝道:“休要无礼!” 采南气鼓鼓地退到了一边 只见秦落衣微微扬了一下唇道:“灵妃,希望你弄清楚一件事情,我是采南的主子,因此,能够有资格教训采南的,就只有我而已!” 255 卷十六:英雄红颜 第五节 紧张气氛(2) 灵妃没想到秦落衣能够反唇相讥,因为在她们的传统观念中,一向是鄙视卑微的汉女的,虽然她贵为王妃,但是那种温温的个性是改变不了的,因此,她们才会这般肆无忌惮。 珍妃一见灵妃控制不住怒火,连忙上前拉了拉她的衣袖,毕竟秦落衣还是王妃的身份,在王上心中最宠爱的还是他2,如果一旦撕破脸皮的话,被王上知道始终要遭殃的。 “王妃,其实妹妹们只不过是想为自己的未来讨个说法罢了,毕竟王妃你现在是王上身边最得宠的女人,而且坏了王上的子嗣,那么网上自然对你也是千一百顺的,所以,你的意见很大程度上也代表了王上的意愿!” 珍妃尽量控制住心中隐隐的妒火,声音却一样裹着一丝锋利。 秦落衣心中自然也明白了她们此次前来的目的了,她重新坐回到木椅之上,轻轻执起茶壶,一边倒茶一边说道: “我想几位今天算是白走了一趟,对于王上封国之事我并不知情,但即使是知情,我也无法左右几位未来的命运,这事还是让王上亲自定夺吧!” “王妃,你说这话就不对了,你是嫔妃之首,理应由这权利才对,我看你就是诚心想要我们几个离开王上,对不对?其实你早就想让王上废掉我们几个,你这个印度的女人!”灵妃眼中都冒着簇簇的怒火,似乎都想将秦落衣燃成灰烬! “是啊,王妃,起码这事儿你得给妹妹们一个交代,否则怎么会服众呢?”泰妃也插言道。 秦落衣刚到自己快被这三个女子弄得头大了,她的眼中开始渐渐扬起不耐烦,然而就在此时—— “你们好打的胆子!” 一道浑厚冷然的声音陡然在房门处扬起,重如磐石,冷如寒潭! 所有人都纷纷大惊,尤其是这三个嫔妃,当她们看清站在门边的正式退朝回府的耶律彦拓时,原本红润的脸上都顿时失去了血色! 从她们一张张惨白的脸上不难看出此刻心中的恐惧和害怕。 王上!!竟然是王上!她们玩玩没想到王上会这么早回府,如果她们早知道的话,觉不会挑这个时候来掬情轩的! 耶律彦拓颀长见说的身形负手而立,身后的阳光被大片遮住了,使得他的一张俊脸在阳光下忽明忽暗,显得更加阴冷和愤怒。 只见他眯起斜长深邃的眼眸,灵力地审视眼前的这三个嫔妃! 该死!这三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竟然趁自己不在附中来到掬情轩为难衣儿!简直是该死! “王、王上万福,臣妾给、给王上请安!”怔楞了片刻后,三个人才想起来给耶律彦拓请安! 耶律彦拓冷哼一声,从他如大理石镌刻的脸上看不出她内心的真正想法,只见他身形傲动,缓缓地一步一步朝三个嫔妃走了过来。 殊不知,他没靠近一步,这三个人的冷汗就多出一层。 “拓……”秦落衣也有些被这冷凝的气氛吓到了,因为她从耶律彦拓的脸上看到了那抹熟悉的嗜血味道,就像当初对到容妃一样。 浓烈的血腥味似乎一下子涌上了秦落衣的鼻息之间! 当耶律彦拓走到灵妃身边时,他停住了脚步! “王上!”灵妃意见耶律彦拓在自己身边站住后,心中就开始不断地打鼓,尤其是一抬头对上他那双充满怒火的眼眸时,双腿也开始不由自主地打颤。 “怎么?害怕了?刚刚你可是很勇敢的!”耶律彦拓说着,冷鹜的寒意陡然扬上了眸间。 “王上赎罪!刚刚臣妾也是一时情急才冒犯了王妃,请王上饶过臣妾这一次吧!”灵妃吓得一下子哭了出来,她抽出哽咽地求饶道。 耶律彦拓猛地将大手卡在她的下颚,然后将其狠狠捏住,一点感情都不带:“一时情急?本网看你们三人是一早就串通好的,合伙来这里闹事!” 他的声音几乎要吼震了整个掬情轩! “王上,冤枉啊!”其他两人一听耶律彦拓这般说法后,吓得立刻跪在了地上,纷纷求饶道。 耶律彦拓大手陡然一收,他有些痛彻心扉地说道:“你们三人实在是令本王太过失望了,无论你们是为了怎样的目的进府,毕竟现在是本王的嫔妃,原本本王不想忘旧,但是,就在刚刚,本王已经改变主意了,本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们,本网身边觉不会留有心思这般带毒之人!” 说完,他拂袖用力一甩,冷然的气息全部充塞着他的全身! 不仅是三个嫔妃,就连站在一旁的秦落衣也惊楞住了,她的一双水眸一瞬不瞬地看着耶律拓彦那张刚毅的侧脸,心中陡然一疼! 他究竟想要做什么?如果他不会将这些嫔妃留在身边的话,那么又该如何处理这件事的呢? 她们怎么可能主动放弃呢,如果一旦离开了耶律拓彦的话,一是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自己再也无法拥有,再者便是她们的父辈和亲戚都是在朝廷之中任官吏的,如果她们一旦失势的话,那么他们的地位自然为之不保! 耶律彦拓眼中闪过万般的无奈,如果刚刚他没有看到那一幕的话,他可能会为她们考虑地更周全一些,但是,她们干刚的行为实在是令自己心灰意冷,他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来上海衣儿和她腹中的孩儿! “你们退下吧,关于你们,本王自由主张!”他一生冷然喝到。 三个嫔妃大眼瞪小眼,心中扬起微微的不甘,但是谁都不敢表现出来。 “还不退下?”耶律彦拓很显然耐性已经磨光了。 “是,是,臣妾告退了!”三个嫔妃意见耶律彦拓这般神情后,立刻心中警铃大作,连忙前身离去。 256 卷十六:英雄红颜 第六节 清水之地 昆仑飞雪漫天舞,白衣如雪笑如花 一朝冰破银雪出,万千光华集一身 抚琴锁眉等红颜,顰笑天地尽失色 若等相见喜极泣,风华绝代梦里人 ———————————————— 秦落衣没有想到自己还有有一天能够回到渤海国,这个养育了自己的地方! 如今的渤海国已经不再像以前一样繁华,虽然早已经没有了硝烟弥漫,但一进城门,秦落衣的眼眶还是湿润了。 整个渤海国显然就像一座死城般,就连元被最繁华的商街上也死气沉沉,即使还有生活在这里的百姓,当看到浩浩荡荡的军队进城时,也吓得连忙躲回了家中,将门掩的死死的。 秦落衣的眼泪还是流了下来,她没想到自己会以这样一个身份回到了渤海成,百姓们毕竟不知道灭国的真正原因,他们只知道因为契丹国的攻占,而使得他们失去了家园。 她柔软的身子下一刻便被一只有力的臂弯搂紧,秦落衣下意识看了看身边的男子深邃的眼,温柔的心,却有着胜比常人的耐力和坚韧。 “衣儿,无须担心,这里要不了多久一定会恢复以往的繁华,甚至会更好!相信我!”耶律彦拓心疼地伸手扶去她脸上的哀伤,眼底却是一片坚定。 秦落衣一双水瞳一瞬不瞬地看着耶律彦拓的眼睛,然后用力地点了点头,她相信这个男人说的话,因为她知道,只要他将此话说了出来,便一定会实现! 耶律彦拓怜爱地吻上了她光洁的额头,动作轻柔:“身体会吃得消吗?我们马上就会到了!” 秦落衣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掀起马车帘子的一角,道:“拓,为何你会突然决定要会渤海国呢?” 耶律彦拓伸手冲抵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尖,眼底含笑道:“小东西,这并不是突然的决定,而是当我看到你之后,便有了这样的念头!” 秦落衣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片刻后,她才恍然大悟道:“原来你一早就有打算了,这也是你不愿隐世的原因所在?” 耶律彦拓摇了摇头道:“衣儿,你要知道,你是我的妻,因此我要更好的保护你,唯一的办法便是拥有稳定的病例和权势,隐世并不是一个彻底解决办法,因此,我一定要将渤海国拿到手中。” 秦落衣的心中涌起暖流,她将头轻轻靠在耶律彦拓温热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叹息了一声道:“拓,谢谢你!”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觉得心中暖暖的,虽然这里已经没有了干爹、没有了桑大哥,但是这里还有未来的希望,不是吗? “傻丫头!”耶律彦拓低声笑道。 “对了!”秦落衣一下子想起了什么似的,一下子扬起头看着耶律彦拓。 “怎么了?”耶律彦拓轻挑着眉宇轻声问道。 秦落衣喃喃地问道:“那些嫔妃,你——你打算怎么安排呢?” 文化的同时,眼中也扬起一丝怆然的神情,虽然是转瞬即逝,却被心思缜密的耶律彦拓捕捉到。 “衣儿,对于她们,我并不想这般狠心,但是那天的情景令我很担忧,你生性善良单纯,如果没有我在你身边,她们有心要对付你一定会不择手段,并不是为了我这个人,而是为了家族的更高权利,而且在我心中,唯一一个心中承认的妻便是你——秦落衣,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今生有你相伴,于愿足矣!” 秦落衣绝美的小脸上一片动容,她怎么会不明白他的心情呢,她不是也一样如此吗,将这个男子深爱到骨子里。 但是—— “拓,但是她们毕竟是女子,你这样将她们留在了上京,让她们日后如何有颜面见人呢?” 耶律彦拓一听哈哈大笑:“衣儿只有你们汉人才会这般想!” “呃?什么意思?”秦落衣愣愣地看着耶律彦拓,脸上露出不解的表情。 耶律彦拓好心解释给她听:“其实,耶律的每一个皇族并不是人而你都有选择幸福和爱情的权利,之所以会选择一些女子为嫔妃,实则就是权势和全市的相互联合,在他们群组的眼中,只有地位和富贵,就连子女们也是如此,因此东临王府的嫔妃只不过是她们一个争取全市的头衔而已,至于你担心的问题,契丹国的女子跟嫩不会在意。” 秦落衣听罢后,心中扬起淡淡的悲哀,她伸出小手覆在他刚一的脸上:“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身为契丹人岂不是很可怜?” 耶律彦拓轻轻来过秦落衣的小手,怜爱地吻过,道:“因此,当我遇上你之后,便决定要改变这样的命运,谁说男子就一定要三妻四妾,我耶律彦拓只要你秦落衣一人,要你成为我真正意义的妻,真正的王妃,真正有资格拥有我耶律彦拓子嗣的女子!因此,你希望拥有一片净土之地,那么我便给你这片净土之地!” “拓……”秦落衣霜浓眼眸含雾:“只要能跟着你,到处都可以是清水净土。” 耶律彦拓的回应,是一手更加牢牢地环住她。 257 大结局(一) 半年后,忽汗城,侯国王府 侯国王府是侯国大王的府邸,也就是耶律彦拓和秦落衣居住的地方,这里的全部格局都是根据东临王府的掬情轩样式来建造的,只不过是将其扩大化而已,而临近侯国王府不远,便是一处将军府,哪里是副将军谦傲和初雪的居住地。 空气中的热气没有完全散去,而在阴凉的竹林中,秦落衣在采南和初雪的陪同下散着步。 “主子,让采南扶你回去休息吧,散步散了这么长时间,王上知道了一定会怪罪采南服侍不周的!”采南看了看天色,再看了看秦落衣高高隆起的腹部,眼中甚是担忧。 “哎,你懂什么呀,这并不是我家小姐想散布!孕妇想做什么就要去做,明白吗?”初雪扬声说道。 自从她跟着谦傲一同回到渤海国之后,几乎是每天要腻在侯国王府,也同样的,一如既往地跟采南“作对”! “哼!你难道是孕妇吗?难道你不知道主子挺着大肚子很辛苦的吗?王上早上出门交代过了,散布要有时辰限制的!”采南用力地瞪了一眼初雪说道。 真是讨厌,怎么说也是作为将军夫人的身份,怎么一天到晚地总来找主子!不过,采南也知道初雪只是牙尖嘴利的,人确实十分善良的,这也是她敢跟初雪肆无忌惮“对骂”的原因所有。 秦落衣看着这两个丫头的拌嘴后,苦笑着摇了摇头:“好了,不要再争了,真是拿你俩没办法!” 她的嘴上虽然是薄叱着,但心底却十分的高兴,自从回到渤海国之后,秦落衣感到每天都是快乐的,每天都是充满希望的,而耶律彦拓也没有食言,只是在短短的半年时间里,渤海国的经济和人口已经慢慢恢复,哥哥商街也出现了繁华的景象。 “对了,采南!”秦落衣轻声唤道。 “主子,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采南连忙问道。 “没有,我哪有那么脆弱,我是想问你有没有吩咐下人将王上最爱吃的酒菜备好,对了,还有谦将军,萧志和休哥左右将军,他们也辛苦了!”秦落衣眼中含笑问道。 “放心吧,主子,一切采南都安排好了!”采南说道。 “哎呀,小姐,你就不要担心这些问题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养胎吗,不过小姐,我觉得王上对你真的很好耶,每天操劳渤海国不说,还时刻紧张你的身体,真是令人羡慕呢!”初雪掩住唇说道。 秦落衣听罢后,一双水眸扬起揶揄的神情:“初雪,我看谦将军对你才是百依百顺呢,你还不知足——” “他?才没有呢,总是看不见他的人影——”初雪正在说着,就在此时,她感到秦落衣的胳膊一抖。 “小姐——” “主子!你怎么了?” 采南也发现了。 只见秦落衣原本安静的小脸上布满了汗珠,脸色也变得极其苍白,唇也在抖动着。 采南和初雪都吓傻了! “衣儿——”只见竹林之中一下子窜上一个伟岸的身影,下一刻,便用壮实的手臂稳稳借助了快要倒地的秦落衣。 “拓……”耶律彦拓眼中一惊,当他将视线移到秦落衣的下体时,才发现她已经出现羊水破裂的症状了。 “该死,采南,你这个胆大的丫头,难道你不知道主子快要临盆了吗,竟然还带他出来!”耶律彦拓脸色陡然改变,二话不说便将秦落衣抱起。 “王上,奴婢……” 采南和初雪都吓得花容失色的。 “快叫来产婆,快!”耶律彦拓也没时间追究采南的过错了,他一边大声的厉吼道,一边急速地抱着秦落衣朝寝居走去! “是,是,奴婢这就去!” ———————————— 寝居的外厅,耶律彦拓一脸焦急地走来走去,一刻也坐不稳当,听着内室之中秦落衣痛苦的生意,他感到心都被撕裂了,恨不得立刻冲进去。 “王上,王妃和孩子一定会没事的,请你不要担心!”萧志看着在自己眼前走来走去的耶律彦拓,站起身来,劝慰着他。 耶律彦拓心急如焚,眼中只有对秦落衣的担忧。 谦傲看见耶律彦拓这般神情后,大手拍了拍萧志的肩膀道:“你难得学会了安慰人,可惜用的不是时候,他现在就是一副焦急相公的神情,哪能听的进去劝呢!” 休哥在一旁也赞同地点了点头。 初雪也紧张地攥着谦傲的大手,问道:“你说,小姐她一定会没事,是不是?” “当然了,她和孩子都会健健康康的!”谦傲眼中带着对初雪的爱意坚定地说道。 就在此时—— 一道洪亮的婴儿啼哭的声音响彻了整个王府! 258 大结局(二) 耶律彦拓猛地抬头—— “生了、生了!小姐她生了!”就连府中所有的丫鬟下人们一听到这婴儿洪亮的啼哭声,也立刻兴奋起来。 耶律彦拓的大手抖动着,他二话没说,立刻一个箭步上前—— 就在此时,产婆从内室之中走了出来,正好跟耶律彦拓碰了个照面。 “老身叩见侯国大王!”她立刻跪下请安道,谁都知道这个侯国大王心疼王妃都心疼到骨子里了。 “快起来,告诉本王,王妃现在如何了?”耶律彦拓在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什么礼数了,他只想知道衣儿现在的状况,因为刚刚听到她痛苦的叫声后,他连死的心都有了,这个时候他真的很恨自己! 产婆一听,立刻站起身来,脸上扬着笑说道:“恭候侯国大王了,王妃产下的是健健康康的小王子,母子都平安!” 耶律彦拓眼底大悦,他立刻扬声道:“管家!” 管家立刻上前恭敬的一欠身:“小的在,请王上吩咐!” “好好打赏产婆!”耶律彦拓急匆匆地说完后,迫不及待地推开内室的大门,大踏步地走了进去。 “多谢侯国大王、愿王上、王妃、王子万福!”当产婆接到重重的赏银时,兴奋地合不拢嘴。 内室之中,采南和几个丫鬟在细心地照料着秦落衣,刚刚生产的秦落衣显得极其疲惫,小脸也并没有马上恢复血色。 当她们看到耶律彦拓走进来后,识趣地退下了。 “王上,这是刚刚产下的小王子,请问需不需要让奴婢交给奶娘呢?”只见采南的怀中抱着一个用上等的锦缎包裹的婴儿。 “不用,先交给本王吧!”耶律彦拓轻声说道,深怕自己的大声会吓到孩子。 当他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时,眼中一片动容。 “采南,你也退下吧!” “是,王上!” 屋中安静了下来,耶律彦拓一手抱着婴儿,轻声踱步到秦落衣的床前,看着她紧阖的双眼,深邃的眸子闪过万般的恋爱和心疼。 深处大手柔情地将她额上的一缕发丝拂去,谁知,秦落衣也因这轻柔的举动而缓缓睁开了双眼。 “衣儿……”耶律彦拓怀中的婴儿时,严重闪过激动的神情:“拓,这个……是我俩的孩儿吗?” 正说完,她就想要急切地挣扎着坐起。 “衣儿,先不要动,你现在的身子很虚弱,来——”耶律彦拓急忙靠在她的身后坐下:“依靠在我身上!” 这样一来,她可以将全身的力量依托在他的胸膛之上,而且还能看见孩子。 “衣儿,我们的孩儿是个小王子!”耶律彦拓轻声说道 秦落衣看着眼前的婴儿,那种初为人母的兴奋一下子贯穿了全身,她小心翼翼地伸出了纤细的手指,轻轻逗着这个刚刚出世的小婴儿。 他好小,也好美哦! “拓、拓,他在冲着我笑呢!”秦落衣惊奇地发现这一点后,骄傲地说道。 只见这个孩子生得十分惹人怜爱,尤其是那模样,简直是耶律彦拓的翻版,当他被父母抱起时,并不像其他婴儿一样哇哇大哭,而是看着耶律彦拓和秦落衣笑了起来。 耶律彦拓感到自己的世界一下子更充实了,在他二十八年的岁月中,他遇上了自己最爱的女人,二十九岁,拥有了令自己疼进心坎的孩子,有了这些,他感到自己已经拥有了全世界! “衣儿,谢谢你为我生下这个可爱的小王子!”他满眼裹着激动,大手更加紧紧搂住了秦落衣。 “拓,你是我的夫君,为你做这些不是理所应当的嘛!”秦落衣将头靠在他的颈窝上,看着他刚一的侧脸深情地说道。 耶律彦拓动情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是挺翘的鼻翼,然后深情款款地吻上了她的红唇。 就在这样浓情的时刻,秦落衣怀中的婴儿在呀呀发声,小手还不老实地动来动去的。 “看来我们多了个小捣蛋!”耶律彦拓大小着看着这爱捣乱的孩子,俯首也吻了吻这可爱的婴儿。 秦落衣抿唇一笑,她可以想象得到,耶律彦拓以后得多疼这个孩子。 “对了,拓,你说我们孩子叫什么好呢?”秦落衣轻声问道。 其实在之前他们一起想过很多名字,但因为不知道是男是女,所以就男女各起了一些名字。 耶律彦拓深思了一会后,低沉地开口道:“希望我们的孩儿以后能够‘修之于朝廷’,因此,他的名字就为一个修字,如何?” 秦落衣沉吟道:“耶律修……‘修之于朝廷’,具有整治之意?” “不错,希望我们的修儿会是一个栋梁之才王者之人!”耶律彦拓看着这个刚刚出生的婴儿,赋予了更多的希望。 秦落衣唇边扬着满足的笑靥,点了点头。 259 大结局(三) 八年后—— 临象山,天然的狩猎场,只见这里大小河流32条,大小山脊32座,溪流密布,山岭纵横,水色山光,恍若画镜。流经猎场的南河,河水清幽,倒映出山岭和树木,景色秀丽,美不胜收,河中冷水鱼资源丰富,主要有细鳞、哲罗、金线、柳银池等。 只见林中一个狍子正在飞速跑着,而它的身后则跟着一匹奔腾的骏马,骏马之上,一个看上去只有八岁左右的英俊少年一手持着弓箭,一手用力地扬起马鞭。 “爹,这个狍子属于修儿的啦!”只见这少年脸上扬起与耶律彦拓同样刚毅的笑容,随即,弓箭一扬,稳稳对准那只狍子。 话音刚落,便见得一只冷箭直直地扫过空气一下子穿进了狍子的体内—— “爹,修儿射中了!”他欢呼着,朝那只中箭的狍子飞奔而去,马儿经过之处,他想学着爹爹的样子弯身拾起猎物,但毕竟还是孩子,只见他身形一晃—— “啊——” 就在他的惊呼声刚要脱口时,下一刻,他便被一只大手轻松一举,然后稳稳地坐在了另一匹骏马的马背上。 “修儿,要学爹也要等到羽翼丰满才可!”说话的正是耶律彦拓,只见他脸上含笑,看着这个跟自己同一模子刻出来的孩儿耶律修。 耶律修歪着小脑袋看着身后的耶律彦拓,问道:“可是修儿听娘说,爹在八岁的时候已经跟随爷爷道战场了不是吗?” 耶律彦拓扬起眉道:“当然了,爹很早就征战沙场了!” “修儿今年也是八岁了,那么能不能跟着爹去沙场呢?”耶律修一脸崇拜地看着耶律彦拓问道。 他从娘的口中指导很多有关爹的传说,如今爹还贵为渤海国的侯国大王,他很崇拜爹能将一个国家管理得如此繁华昌盛。 耶律彦拓听到修儿这般问道后,爽朗地哈哈大笑:“有志气,不愧是我耶律彦拓的孩儿,但是——修儿,这话要是被娘听到了一定会生气的!” 耶律修英俊的小脸上渐渐暗了下去,他嘟着小嘴道:“为什么娘都让琴儿学习医药之术,而修儿只想跟爹一样那么厉害,怎么娘还不高兴呢?” “嗯!”耶律彦拓眼中含笑,大手揉了一下耶律修的头顶道:“那时因为修儿还小,娘会担心,所以修儿现在只能跟爹练习武功哦!” 耶律修用力地点了点头:“嗯,修儿要将武功练得跟爹一样棒!” 空气中裹着浓浓的父子情意! 而在狩猎场的另一角,秦落衣正在享受着温暖的阳光,如今的她,已经有了一子一女,但是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痕迹,一副绝美的容颜仍旧是令耶律彦拓心动不已。 “娘——娘——”由远及近传来一个女童的声音,只听她的声音极为好听,如同莺莺之音。 “琴儿,过来这边!”只见秦落衣眼中含笑地看着向自己跑过来的小女儿,轻唤道。 这个女童便是她与耶律彦拓生下修儿,又产下的女儿,今年五岁,名字中根据耶律彦拓的要求沿用了秦落衣的姓氏,取了谐音“琴”,全名叫做耶律琴儿。 只见这个耶律琴儿有着跟秦落衣相同的容颜,小小年龄的她已经看出长大后一定也是绝美的美人胚子。 “琴儿,看你跑得满头大汗,你刚刚不是答应了爹和阿哥在这里乖乖等他们打猎回来吗?”秦落衣满眼含在对琴儿的怜爱,轻柔地替她擦拭额上的细汗。 琴儿轻轻一笑,随即,小脸扬起骄傲的神情,一把藏于身后的植物扬了起来:“娘,这个就是茯苓对不对?” 秦落衣微征一下后,接过她手中的植物,看了一眼后,笑着说道:“不错,琴儿真聪明,这个就是茯苓!” 琴儿一听更加兴奋了:“琴儿刚刚看到这株植物后,一下子就想到了娘的医书中画有这株植物的样子呢!” 秦落衣笑着亲了她一下:“不错,琴儿,那你还记得娘曾经教过你关于茯苓的药用吗?” “嗯!”琴儿用力地点了点头道:“茯苓淡而能渗,甘而能补,能泻能补,两得其宜之药也。” 秦落衣赞许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琴儿,你要记住,茯苓的药效是很大的,如偏于寒湿者,可与桂枝、白术等配伍;偏于湿热者,可与猪苓、泽泻等配伍;属于脾气虚者,可与党参、黄耆、白术等配伍;属虚寒者,还可配附子、白术等同用。” “娘,琴儿会谨记于心!”耶律琴儿细声细气地说道。 秦落衣眼中闪过欣慰的笑容,这两个孩子都令她很是省心,儿子耶律修跟耶律彦拓的性格很是相近,小小年龄便有着契丹人固有的豪爽和坚毅,而这个小女儿琴儿也许也是随了自己的性格,自小便对各种医术感兴趣,只有五岁的她,现如今已经可以识得百种药草。 正想着,一阵马蹄的声音由远及近扬起。 “娘,是爹和阿哥回来了!”琴儿眼尖地看见后,欢声呼喊到,并且迫不及待地朝前跑去— “琴儿——”当耶律彦拓看到琴儿朝自己跑来时,坚毅的唇边扬起宠溺的笑容,只见他大手一勒,翻身下马,一把将琴儿抱了起来。 都说爹是最疼女儿的,这话搁在耶律彦拓身上一点都不假,只见他将琴儿高高举起,在原地上转了一圈又一圈,空气中回荡着耶律彦拓爽朗的大笑和琴儿愉悦的笑声。 “娘——”坐在马背之上的修儿高高举起手中的猎物,炫耀地扬了扬。 “你瞧你们父子俩,弄得一身灰尘味!”秦落衣将修儿抱下来后,看着耶律彦拓轻声叱责道。 耶律彦拓轻轻走上前,将秦落衣轻拥入怀,经过八年的岁月打磨,他显得更加成熟和深具魅力了。 “怎么?连夫君都敢嫌弃?”他坏笑着,将她搂得更紧。 “拓,你真是讨厌,孩子们都在看着呢!”秦落衣脸上扬起一丝红晕。 修儿掩嘴一乐,连忙拉起琴儿的小手,道:“爹、娘,修儿要跟琴儿学习如何认草药,就不打扰爹跟娘了!” 于是,两个孩子嬉笑着跑到了另一边。 耶律彦拓哈哈大笑:“不愧是我耶律彦拓之子,懂事得很!” 秦落衣扬起粉拳轻捶了一下他壮硕的胸膛道:“拓,修儿就是跟着你在一起才学得这样老气横秋的,有时候我都怀疑他还是不是一个孩子,怪吓人的!” 耶律彦拓英眉一挑,大手紧紧箍住她的纤腰:“哪有娘亲说自己的孩儿吓人的,小东西,该惩罚你一下!” 说完他俯下头,用额头轻抵她的额头,低喃道,随即,炙热的唇吻上了她光洁的额头。 秦落衣轻轻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微颤着,就像秋风中的蝴蝶的轻抖的翅膀般那样美丽。 耶律彦拓的唇息沿着秦落衣的额头落在她的眼眸上,然后是翘挺的鼻尖,随后,含笑低下头,吻住了她柔嫩的唇,细细品尝那甜美的芳津…… 夕阳西下,耶律彦拓和秦落衣相拥坐在山顶处,美丽的余光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衣儿——”耶律彦拓轻声唤道。 “嗯?”秦落衣懒懒地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低喃应道。 耶律彦拓用力地搂紧了她的身子道:“如今看着这夕阳美景,你还会产生‘花落时欲暮,见此令人嗟’的念头吗?” 秦落衣缓缓抬起头,看着耶律彦拓那双深情的眸子,不由得忆起那年他教她骑马时的情景,于是,唇畔扬起温柔的笑容,道:“不,我现在想到的是‘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耶律彦拓轻轻执起她的小手,大手慢慢地将其包裹住,随即应声道:“执子之手,与子携老!衣儿,我愿怜你永生永世!” 秦落衣动容至深,她深信这个男人会做到这点! 余晖落下,耶律彦拓高达的身影渐渐将秦落衣较小的身影覆盖,他的大手充满承诺的力量将她纤腰紧锢,就像他一贯的狂佞和霸道般,带给秦落衣的却是无尽的幸福和安全! 在他们身后,则是一对儿女的嬉笑身影,在这夕阳的映照下,描绘出一副天伦之乐! 契丹和汉人的故事从来就没有真正结束过,从唐末攻占渤海国开始一直到百年后与宋代的纠缠。 无论是战争也好、是讨伐也罢,留给世人的不仅仅是那沉痛的历史,更是一段段或凄美或浪漫的爱情传说……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