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电 一根黄瓜丝儿 文案： 一个神奇的脑洞设定。 渣贱文里的贱受不小心被电了一次后脑子里的水出来了，不再喜欢渣攻并且怎么看渣攻怎么嫌弃。 渣攻：我烂黄瓜我嘴臭我不尊重你我还把你当替身，但我想和你HE. 贱受：对不起我脑子没水了。 放飞自我虐渣沙雕文，看着开心就好。 第一章 我一直有着边充电边玩手机的习惯，易林玥总说我这是陋习，哪天爆炸了就是我咎由自取。爆炸倒是没有，但是过电是有的。 我当时一边喝水一边玩手机，然后收到了顾崇隽发来的微信。 点开一看，简明的两个字。 分手。 然后手一抖，水就撒在了手机上。 然后我就感觉手上一麻，两眼一抹黑，晕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恢复了意识，但是脑袋还是有点懵。我摸了摸身上和脑袋，想着过电但是没事，需不需要去医院检查一下。万一有后遗症呢？于是我打开了百度，当然不敢再拿洒了水的手机，是用电脑。 度娘说过了电，多喝点水，把电排出体外。 我去你妈的。 不过看来是没事。 于是我终于想起来我过电之前在看微信，顾崇隽和我提了分手。 他和我提了无数次分手，拉黑了我无数次，但是这次我就是有种预感，他不再是赌气而是认真的。 手指动了动，我没有再像之前无数次一样耍赖啰嗦撒泼打滚做舔狗，只是发了一个字出去。 好。 想了想会不会太冷漠，于是发了一个表情过去。 枯萎的玫瑰。 哦，我看着“你还不是对方的好友，对方开启了好友验证。” 这次不是红色的感叹号了，看来顾崇隽是把我删了，不是像之前无数次一样拉黑了。 好吧。 我起身去倒了水，先把余电排出体外吧。 我是被门铃声吵醒的。 我一看手机，靠，凌晨四点，谁啊有毛病吗？ 我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掀开被子，开门去。 “易林熙你特么……没事啊？” 我一开门就被易林玥的大嗓门吵得脑仁疼。 “现在是凌晨四点不是下午四点。女孩子总睡这么晚，再昂贵的护肤品也救不回你的皮肤。”我揉了揉太阳穴。 “干嘛？” “干嘛？？”易林玥不可思议。 “我给你打了那么多次电话打不通，发微信也不回，我以为你想不开自杀了！”她的妆有些脱了，头顶也有些炸毛，一点也没有平常沉稳女总裁的样子。 “我睡觉一向是开勿扰的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反应过来。 “自杀什么？” “你……”易林玥欲言又止。 “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 “顾家已经发了声明了，我知道你和顾崇隽分手了。” 我愣了一下。 “哦。这样啊。”然后呢？ “你！！”易林玥跺了跺脚，细长的高跟鞋在地上铛铛作响。 “你还好吗……” “我……” “我很好啊……” “你别装了！”易林玥急道。 “是不是因为我……我说了我没事的，我不在意！你别一时冲动……” “咳。”我揉了揉她的头发，被她嫌弃的拍开，大概是怕我弄乱了她的发型。 傻孩子，你的发型早乱了。 “和你没关系，我们中间的问题太多了。再说不就是分个手，没什么大不了。这么多年了，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然而这丫头还是一脸不信，但是最后还是没说什么，一副怕刺激我的样子。最后在她的软磨硬泡下我把她的号码设置了勿扰模式也能打进来。 我回到房间打开手机，微信里嗖嗖嗖蹦出了好多消息，吓了我一跳。 大多是来安慰我的，问候我的。 我一一耐心地回复，报了平安，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来到公司，员工也都小心翼翼地看着我的脸色。我寻思我平常是个平易近人的老板啊，为什么他们这么怕我，哦，应该是怕刺激到我。 我努力地表现的正常，但是他们的表情更加担忧了。 心好累。 白天又接到我爹妈的电话问候，我小姑妈二姨妈三伯父小叔叔大表哥小堂妹的问候。我脸上的微笑已经僵硬了，虽然他们看不到。还好他们每个人都没说太多话，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真的没事。 然而折磨还没有停止。 下了班我的一众损友又相继约我出去，顺便自以为掩饰的很好悄悄打听我是不是还好。 我很好，真的很好，谢谢。 心好累。 结束了一天的疲惫，我终于，终于回到了家里。即使今天这么累，我还是记得换了新手机，我可不想再过一次电。 点开微博发现热搜都是熟悉的名字，其中还有我。 #顾氏二公子宣布五年情断# #陶如安与顾氏公子奥地利同游·# #无缝连接到底算不算劈腿# 不对，没有我的名字。妈的，我都不配拥有一个热搜吗。 点进去看到顾崇隽和陶如安被拍到一起在维也纳听音乐会，顾崇隽笑的和一朵仙人掌一样。和我在一起的时候的司马脸完全不同。 微信还在嗡嗡嗡地震着。 我面无表情地关掉基友发来的截图。 那是顾崇隽发的朋友圈。 当你一次又一次给了狗机会后，会发现狗终究是狗。还能怎么办？丢掉这只狗呗。 呵。 我关上灯，躺上了床。 夜晚是所有伪装的人露出真面目的最好遮羞布。 对我也是。 最终，我一天的伪装终于瓦解。 我想到了和顾崇隽一路走来的这五年，想到了他早上一如既往的绝情和冷漠。 我用被子把头捂起来，没忍住笑了出来。 第二章 其实吧，我懂为什么周围人知道我被顾崇隽分手后是这个反应。 主要是我的前科太吓人了。 没错我是个贱受。 我也不愿意这么骂我自己，但是事实就是这样。 你以为我只是简单过了个电而已，其实在那短短的不知道多少秒的时间我的意识放空去到了一个莫名的地方。 然后我知道我是在一本小说里，一本渣贱小说里。然而我不是主角，顾崇隽也不是主角，但是我贱和他渣的程度比主角攻受还强。 诶，主角攻受是谁来着？ 算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幡然醒悟我为什么之前会那么贱，因为我作为小说里的人物被诅咒了！ 没错，小说里的人物不能有自己的意识，哪怕是路人。 所以书里怎么设定他们就要怎么来，没有自主权。这就解释了为什么顾崇隽都渣成那样了之前我还能贱成那样。 正常人也做不出来这事啊！ 所以这不是我的本意，之前我是身不由己！ 没错就是这样。 大概因为这次过电我意识到了我是个真人不是纸片人，该有自己的意识，所以小说就没办法控制我了？ 我猜的，不然怎么解释我脑子里的水突然没了？ 然而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我其实现在也很苦恼。虽然这是一本小说，但是也是我真实生活的世界。我又不是穿越的没有本体，这个世界要是我死了就真的不存在了。 然而想到我的前半辈子，我忍不住沧桑地点了一根烟。 丢人玩意儿，还不如死了呢！ 我发呆了很久，烟头都烫到手指了，然而依旧在苦恼， 因为这是我的世界，所以如果我和之前转变太大，是不是会引起身边人的怀疑。 他们会不会以为我被穿越了？ 不是我脑补过度，是我的前科太吓人了。 哎。 我又点了一根烟。 如何内心恶心死渣攻还不能让周围人看出异常，彻底地和渣攻一刀两断呢？ 其实一刀两断容易，顾崇隽早就想和我分手了。 现在问题就是，所有人都认为分手后应该难过的要寻死，这才是我的正常反应。 可我现在只想庆祝，怎么办？ 哎。 我又点了一根烟。 吸烟有害健康，请大家不要像我这个之前不顾自己尊严现在不顾自己身体的贱受学习。 人生不值得。 然而黑夜再怎么流泪新的一天还是得继续。 第二天我开机面对差点把手机卡死的信息，已经可以做到面无表情平常以对了。 不过这些给我发信息的人昨天不是都给我发过了吗，怎么还重复八卦？ 八婆。 没错，说的就是顾崇隽的那帮狗友们。 这群狗哪来的立场关心我啊，明明就是看我笑话的。 最气人的是这种笑话都看了那么多次他们怎么还看不腻？ 我被顾崇隽分手已经六，七，八……十个指头都数不过来次了。 而且每次都是我低声下气死皮赖脸地哄他求复合。 这么作，到底谁才是受啊？ 靠，说到这个问题。 我赶紧打电话给徐助理。 “帮我预约一下明天医院的检查。” “易总……您身体不舒服吗？” 徐助理那小心翼翼的语气，我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没事，就是想体检一下。” “可是您两个月前才做完体检……” “两个月前没做这些项目。” “……？” “帮我预约一下HIV及其他相关检查。”我努力让我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 “你懂的。” “……” 太丢人了。 都怪垃圾贱人顾崇隽，那根烂黄瓜那么多人用过，我以前是怎么下的了屁股的？？！ 脏死了，操。 虽然丢人，但是命更重要。该做的检查一项不能少。 然而就算检查没事我也和那个脏东西做了那么多次啊。 我也脏了，嘤。 虽然我内心进行着很多羞耻的吐槽，但是表面上还是不能这样的。去上班的时候我努力抑制住上扬的嘴角，想要塑造一副分手后正常人的表现。 可是失败了，看起来像皮笑肉不笑。 看着我的表情，我感觉下属们的表情从担忧变成了憋笑，还带着那么些愧疚。 傻孩子们，不用愧疚，因为我也在憋笑呀。 在忙完了一堆活后，我趁着休息时间划了几下微博，看到热搜居然还在那挂着。 #陶如安与顾氏公子奥地利同游·# 呦吼，阅读量都三亿了呢。没办法，毕竟这热搜里提到的两个人和没被提及的我，都很有被八卦的资格。 顾崇隽这个垃圾人就不提他了。 陶如安，以秀美的容貌和音乐才子的身份，一进入圈子就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毕竟才貌双全，最重要的是这貌还这么貌。然而最让人吃惊的是陶如安一出道就公布了自己真实性向。虽然在圈子里同性恋一把一把的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但是公开出柜也相当于自毁前程。 这一出道就公开出柜的，就更是史无前例了，也让人费解不已。 然而出柜却并没有对陶如安造成什么困扰，还收获了一群被他的“真实”打动的死忠粉。当然最最重要的是，他背后有人捧呗。 这个背后的大佬就是顾崇隽。 曾几何时，我也为他对陶如安如此上心哭过，闹过，伤心过。 可是顾崇隽一句： “我们只是纯洁的友谊关系，如安就像我的弟弟一样，你能不能相信我。”就让我停了下来。 没办法，这是渣攻贱受的经典模式。 典型的渣攻式语录，但是贱受能怎么办呢？ 当然是原谅他啦。 第三章 呸，你家弟弟在床上叫你哥哥啊？ 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贱受什么都知道。 那这三个人里我呢？ 哦除了是顾崇隽的前男友外，我还是陶如安对家老板。 就是他经纪公司的竞争对手，我也开了一家娱乐公司。 我家和顾家都是祖上都是经商的，但是两家关系不太好。 也不能说不好吧，就是普通吧。毕竟都是竞争关系你还指望两家手拉手真心以待吗？ 当然表面关系还是要做的，虽然做的很假。 怎么假呢？就是我妈和他妈是朋友圈塑料姐妹花。相互点赞，商业互吹那种。然而私聊界面却是空白的，有什么事，朋友圈评论里聊就是了。 顾家有两个孩子，顾崇隽的哥哥比他大十五岁，所以他算是老来子吧。也不能说老来子，毕竟她妈生他的时候三十七，现在还自以为是一只名贵娇花呢。 实则是名贵假花，脸上的硅胶还不如假花上的502呢。 其实我一直不懂，像他妈这种有钱的老女人为什么不能优雅的老去，一定要不断地打针呢？打针没关系，那么有钱为什么不找家靠谱的医院？那家整形医院我勒令公司艺人都不准去，并且将他妈当做反面案例。效果前效果后的照片将这群小艺人吓得瑟瑟发抖。 当然这都是背着顾崇隽做的，不然……也不用不然了，贱受还能咋地。 咳，跑题了。 继承家业的重担落在了长子头上，顾崇隽这个老来子当然是怎么骄纵怎么宠。于是顾崇隽被宠的养成了无法无天，极度跋扈，猖獗狂妄，气焰嚣张，肆无忌惮这种……极度遭人嫌的性格。 真的，我真觉得顾崇隽就是那种该上新闻的人。 社会新闻。 比如#大快人心！顾氏幺子因飙车撞人惹众怒，XX警方已立案# 再比如#富二代骄奢淫逸举办淫乱派对被捕# 虽然我觉得最大的可能性是他平常作恶太多被人拿刀砍了…… 新闻里那些豪门恩怨，夺权夺得你死我活并不是完全真实的。在家里就这么两个孩子，能得到的财产差不多，这个时候接手家业的重担就未必是什么好差事了。 拿的钱一样，凭什么我要干活，你拿钱就知道玩？ 不过顾子骁的脑子也不太正常。身为和他爸妈差二十二岁的人，居然也赞成这么宠着顾崇隽。他真不是有意把顾崇隽养废的，他是真心宠爱这个弟弟。 相比顾家我家就凄惨多了。我没有哥哥，只有个双胞胎妹妹。于是最后……易林玥挑起了家族的重担。 很简单，我的伴侣是男人，无法留下后代。 看看，渣贱文里的设定是多么封建落后啊。 其实这不是理由，毕竟现在科技这么发达，要孩子不是问题。问题就是顾崇隽不同意，他妈他哥也不同意。 他们要求未来顾崇隽要有个孩子，但是我不行。他们怕我有了自己的孩子，对顾崇隽的孩子不好，虐待他们顾家血肉。 真是好笑。 说的好像我没自己孩子就不会虐待他们顾家血肉了一样。 当然这是我现在的感受，那个时候的我。 居然欣然同意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想打死那时候贱贱的自己，渣渣的前男友，还有前男友的假脸妈妈和傻逼哥哥怎么办？# 顾崇隽会维护我吗？当然不会啊。他直接皱着眉嫌弃，他本来就不喜欢小孩子，家里再多一个和他没血缘关系的小孩子他当然不同意。 为了我忍一忍？不存在的。 其实吧，最大的原因是他家怕我接了家里的话，会觊觎他们顾氏，对顾氏造成威胁。 呸！谁特么稀罕你们那破公司。 典型的回家的诱惑看多了。 不对，那是家庭伦理剧不是豪门争斗剧。 说实话我对经商确实也没有易林玥有天赋。她对经商的天赋，决心，态度，兴趣，都远远胜过我。 这也是最后我同意将重担交给她的原因。如果她不愿，我就算那时候还是个贱受，也会不管顾崇隽，自己揽过这个担子的。 我永远不会逼我妹妹做她不想做的事情。其实我是有一点理解顾子骁的心情，谁家弟弟妹妹不是宝贝呢？ 当然他那垃圾弟弟不配和易林玥相提并论。 我一直自认不是纯粹的Gay，因为我对其他男人并没有什么兴趣，除了顾崇隽。 贱受时期的我其实也有过疑惑，我到底看上顾崇隽什么？脸？确实好看，那又如何。身材？还好吧，个子倒是挺高，但是他瘦啊，身上只有薄薄一层肌肉，有线条罢了。性格？呵，就他那性格我现在要是再冲动点，能让他马上就上第三条社会新闻。 其实那时候我在无数次委屈的时候，也有过怀疑顾崇隽是不是给我下了情人蛊。不然我怎么看上了这么个货色？还为了他要死要活？还为了这么多年？？？？ 然而那时候又想到顾崇隽巴不得一脚踹了我，哪会给我下蛊，贱受的我又无奈的接受了现实。 ………… 好吧说实话，其实我知道我到底喜欢顾崇隽什么。只是即使是那时候的我也不懂得顾崇隽在那样对我的情况下，我还苦苦坚持的理由是什么。 现在我知道了，这不是出自我的本心。 第四章 是夜。 我又躺在床上回忆着我和顾崇隽的这么些年，越想越难过。 妈的。怎么耽误这么多年给这么个玩意儿啊。 这本小说的作者谁啊，我上辈子上八辈子在你坟前尿尿了吗你这么害我。我和顾崇隽虽然在一起五年，但是认识了二十多年，这二十年里我又暗恋了他不知道多少年。 其实顾崇隽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不是在给他开脱洗白，我现在解释一下我到底是为什么喜欢上他的。 顾崇隽也有很温柔，很痴情的时候，只不过这些美好都是给别人的·。 当我第一眼看到陶如安的时候，我就知道顾崇隽和他的关系不简单。因为他长得实在是太像纪晨了，他是迄今为止我见到最像纪晨的人。 除了样貌，他们也都爱音乐。 然而那时候我还是选择了装聋作哑，自欺欺人。 纪晨是他的初恋，他的挚爱。可是他死了，以最惨烈的形式成为了他永远的白月光。 刚看到陶如安的时候，我就知道顾崇隽把他当成了纪晨的替身。看着顾崇隽对他百般呵护和宠爱的时候，我内心即使难过的要死，却又还带着一股扭曲的快感。 期待着当陶如安知道自己也不过是个替代品，自己受到的万般宠爱不过是从别人那里偷来时，他会是怎样的心情………… 你说贱受的脑子里在想什么？ 被绿了不和渣攻分手，还在那自己憋屈着等着看小三的笑话。 真是神经病。 我说我自己。 而说到纪晨，我对他的心情其实是复杂的。 第一死者为大。第二他从来没做错什么，混蛋的都是顾崇隽，即使后来贴了数年的冷脸那也是我咎由自取。但是我依旧很嫉妒他，嫉妒他在短短的人生里却享受到了我大概几辈子都得不到的顾崇隽的爱。 还有一点，他是我表哥，虽然不是有血缘关系的那种。 纪晨是我姑妈的继子。当年姑妈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居然和一个比她大十多岁的教授好上了。并且那个教授离过婚，还带着一个儿子。 这件事惹得爷爷和我爹大发雷霆，气姑妈，气那个教授，但更多是气自己把姑妈养的太单纯。可是自己宠爱的女儿一门心思都压在了那个男人身上，他们能怎么办。好在那个教授品行都还算是好的，最后无奈只能成全他们。毕竟易家不需要靠女儿联姻，还是如了女儿的愿。 那时候每当逢年过节，我们整个家族的人都要一起吃饭的。强势如易家，这个时候姑妈自然是要回娘家吃饭的。 纪晨比我大一岁，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哥哥我并没有什么感觉。我知道他没有易家的血缘，以后易家的东西也不会分给他。所以对于我来说，纪晨只是个毫不相干的人。我不会对他太好，也不会欺负他。 就是个一起吃饭的人罢了。 我和顾崇隽从小就住在一个小区里，但是我和他一直不熟，就这么做了数年的点头之交。 毕竟之前我对顾崇隽也没有什么好印象，像我说的他被他们家宠坏了。一个跋扈的熊孩子，就算没招惹我，也玩不到一起去。 我十四岁那年的春节，奇怪的是姑姑和姑父居然自己先来了，纪晨却没有影子。 我并不在意纪晨怎么样，于是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大人间的聚会实在是太闷，呆了一个小时我就受不了了，易林玥又不想和我玩。于是没办法，我只能自己跑到隔壁去找林之煜玩。 我在林之煜家玩ps4大战了数个回合，他最终以八比零的局面惨败。 “靠！不玩了！”林之煜扔掉手柄耍赖道。 “你就知道耍赖”我嫌弃道。我也丢掉手柄，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走到窗前。看到楼下站了个熟悉的身影，纪晨。 只是更让我惊讶的是他旁边那个人，我从来没看过那么和颜悦色的顾崇隽。 真的，无论是对着他狗腿的跟班们，还是对着爸妈，他脸上总是那副自以为是的臭模样。但是对着纪晨他却笑得像个仙人掌一样，脸上的粉刺都笑出来了。 “再玩一局不？” “马上要吃饭了。”我摇了摇头。 “晚上再来找你。” 林之煜嗯了一声也没回头看我，自己又开了一局单人局。 我出了林家的门脚步顿了顿，转身去找了纪晨。 纪晨脸上有些惊讶，大概是没想到平常都不怎么和他说话的我居然会喊他回家吃饭。鬼使神差地，我瞄了一眼顾崇隽，他又恢复了平常带着不耐的臭脸。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纪晨和顾崇隽第一次见面，大概那时候顾崇隽就对纪晨一见钟情了。 小孩子可能不懂情爱，但是一见到这个人，就不自觉地想对他好。 升上了高中，我才知道纪晨和我们是一个学校，只是大我们一级。顾崇隽大概是最开心的人了，他一改以往的跋扈，在纪晨面前变成阳光热心的乖学弟。 看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刚开始的时候我看着觉得很好笑，但是渐渐地我就笑不出来了。 顾崇隽看纪晨的眼神越来越热烈，他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不但改掉了之前所有的陋习和坏脾气，还开始认真读书学习了。 纪晨是个优秀的好学生，而顾崇隽愿意为了他改变自己。 而他们两个在一起相互扶持一起变得更优秀的画面，很难让人说一句不美好。 第五章 之后他们两个在一起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件事似乎只有少数人知道，其中就有我。我在一个晚自习下课后看到顾崇隽亲吻纪晨的画面，而纪晨笑的很羞涩。 那个时候两个同性在一起并不是一件容易被大众接受的事，但奇怪的是看着他们我却一丝厌感也没有。 在其他不知情的人眼中，他们两个就是好兄弟，只是顾崇隽对纪晨过分好了而已。本来不吃食堂的他天天早起顶着黑眼圈去食堂给纪晨抢鸡蛋粥。为了和纪晨一起出国，他苦修英语，天天听网课背单词。在下雨天没带伞的时候，他脱了外套将纪晨护的严严实实的，而自己却淋得全身湿透。 这些看起来只是一些小事，但是到了曾经跋扈张扬的顾崇隽身上却变得不可思议起来。 我羡慕被呵护的纪晨，但是更羡慕他们纯粹又炽热的爱情。 那个时候我对顾崇隽，甚至纪晨来说也只是一个不熟悉的“路人”。但是他们不知道我偷偷地关注着他们，把他们所有的事情都看在了眼里。 我喜欢上了那个毫无保留对爱人好的顾崇隽，即使他爱给的是别人。我那时知道这是一段无疾而终的暗恋，不会有结果，顾崇隽不会把他的爱给除了纪晨以外的人。所以我一直也只是在暗中默默地关注着他们。 现在回想起来，如果那时候我的暗恋，真的无疾而终就好了。 纪晨从小就有自己的主意。他热爱音乐，梦想就是去奥地利进修音乐。所以即使他的主科成绩优异，还是毅然地走上了艺术生的道路。 顾崇隽毫无艺术细胞，但是纪晨到哪他跟到哪。于是也早早开始准备出国的事宜。 顾家对于这个小儿子向来百依百顺，顾崇隽突然的上进本来就让他们乐疯了，所以对于他要出国的要求自然是一口应下。 然而就是这么狗血，一天顾子骁去学校找他弟的时候，撞破了他弟和纪晨的事情。 顾崇隽最近的一系列行为居然都是为了别人，还是一个男人，这无疑是给顾家左脸打了一巴掌后又在右脸补了一巴掌。 而顾家一向都喜欢把锅往别人身上推，他们理所当然地觉得是纪晨引诱顾崇隽走上的歧途。 顾崇隽肯定是护着纪晨的，于是这让顾家更是对纪晨恨得牙痒痒。顾家不忍心用断绝关系这种话来威胁顾崇隽，但是顾崇隽忍心。 他说如果不同意他和纪晨的事他就要和顾家断绝关系，然后私奔，这差点气的他妈当场晕倒 听听，这像话吗？ 然而顾崇隽却不是嘴上说说，他真的搬出了顾家住到了学校宿舍。他倒是很有骨气地主动不再用家里的钱，跑到学校附近的咖啡馆兼起了职。 这下他妈真的晕倒了，又是气的又是心疼的。 那段时间真是鸡飞狗跳的，气疯了的顾家还跑到了我们家大闹，真是天降一口锅。 然而我爷爷一句话就把他们顶回去了。 你看看他姓什么，要不要再验个DNA?不是我爷爷无情，毕竟他不想白白卷到疯顾家这趟浑水里。 我对不起我爷爷，因为后来还是让他卷进去了。 顾崇隽不争馒头也争口气。为了纪晨，他白天上课晚上兼职，深夜回宿舍了还要背英文单词考雅思，整个人憔悴了一大圈。 顾家看着心疼坏了，虽然心里已经动摇了但是嘴上还是没松口。 顾崇隽倒也无所谓，他觉得只要和纪晨在一起就很幸福。 然而现实就是这么狗血，一天纪晨在去咖啡馆找他的路上，被一辆失控的货车撞倒，当场死亡。 顾崇隽差点疯了，或者说已经疯了。 之后顾崇隽休学了一年。 我不知道他这一年具体经历了什么，只是他回来的时候和常人无异了。 当然只是看起来，因为他恢复成了几年前的他，跋扈，恶劣，讨人嫌。 曾经那个为纪晨改变的阳光少年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的心情是复杂的。 虽然我对纪晨没什么感情，但还是为这么年轻就没了的他感到惋惜和难过。虽然姑姑和姑父也有了自己的孩子，但是再见姑父的时候他的头发还是白了一大片。 我暗暗喜欢着顾崇隽，但我从来没有因为纪晨死了而感到一点开心或庆幸。我本来和顾崇隽同年，但是因为他休学了一年的缘故变成了小我一届的学弟。 高考完那天家里给我和易林玥摆了个简单的家宴，喝了一点酒后我感到头脑发热就去阳台透风，只是透过阳台发现楼下两个人搂抱在一起。 虽然灯光很暗，我还是认出了一个身影是顾崇隽，另一个身影虽然不认识，但看得出是一个男生。 不知道为什么我很难过。不是因为吃醋，而是因为他的挚爱刚去世不久，他却这么快就有了新欢。 我在阳台独自黯然神伤着一段别人的感情，那感觉就是自己一直追的cp最后be了还来了一段be的番位。 有病。 现在看来，初恋死了难道还要记着他爱着他一辈子守活寡吗？ 我那时候不正的三观后来报复在了自己身上，顾崇隽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也确实一直爱着他的初恋。 无论我付出多少，他也只爱着纪晨。 第六章 高考成绩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最后我也和计划一样进了本市的A大读商科。 大学前的暑假过于冗长沉闷，于是我和林之懿闲的看起了选秀节目。 真.闲得蛋疼。 然而最后我们pick的选手都没有出道，气的我俩差点砸了电视。 “你以后开一家娱乐公司，把这些有实力没背景的新人都招进去好好培养，绝对能赚的盆满钵满！”林之懿气呼呼道。 “？？”我愤怒中透着疑惑。 “为什么是我开？” “我是学计算机的，怎么开？”林之懿理直气壮道。 “虽然很遗憾，但是我有自己的理想了，你没有所以这个理想让给你了！” “……我谢谢您啊！”我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 虽然我对从商兴趣不大主要是顺着爸妈的意思，但是对开娱乐公司也没什么兴趣。不过我还是有点羡慕林之懿这么有自己的想法。 就和曾经的纪晨一样。 我下楼取奶茶外卖的时候看到顾崇隽和一个男生搂抱着的背影，我目送着他们的身影直到进了顾家的门，才心事重重地回到了楼上。 “怎么了？奶茶送错了？” “不是……”我打开吸管的包装。 “我刚才又看到顾崇隽带着个男生回家了。” “这不是很正常吗，我都看到过好几次了。”林之懿不以为意。 “可是我前两天刚看到他带着的是另一个男生！” “这才几天又换了一个！” “他就是故意带回去气他家的吧。”林之懿吸着奶茶道，他和顾崇隽的关系还不错，比我熟的多。 “他家不同意他喜欢男的，他偏要带男的回家，还是不同的男的。” “他家人也是可怜，总被他这么折磨。” “纪晨也很可怜啊。”我道。 “这才多久，顾崇隽就有了新欢，还是一个接一个……” “但他说他还喜欢着纪晨呢。”林之懿吸着奶茶口齿模糊道。 “他说这辈子不会再爱其他人了，不管他和多少人在一起，他都不会对他们有感情。” “……这样啊？” 林之懿耸了耸肩，继续吸奶茶。 最爱的人死了，自己愧疚痛苦不已，于是和很多男人搞在一起。然后说着无论上了多少人和他们都只是肉体关系，心里还是只爱白月光。 这是什么绝世大傻逼啊？！ 然而那个时候的我，觉得好浪漫好感动好痴情噢，于是对顾崇隽的暗恋程度进一步加深。 淦。 果然渣贱文的逻辑大多数都三观不正。 ……………… “易总，佳荣的李航导演来了。”徐助理敲了敲门，打断了我的回忆。 “我把他带到会客室了，您现在过去吗？” “好的。”我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站起身走向会议室。 “易总，我不明白。”李航的语气很不好。 “这个角色当时是你费了很大心思给秦思源争取到的，现在怎么又要换人？” “如果我没记错，那个演员还不是你们公司的艺人吧?” “当然不是。”我头痛道。 “李导，真的不好意思，之前是我糊涂了向您提出这个请求” “我收回这个无理请求，还要请您见谅我那时候的糊涂。” “我今天就是来和你说这个事的。”李航的表情缓和了下来。 “不是我不愿帮你，但你也知道这个电影不是我一人拍板的。平常走人情换人就算了，但是你推荐的那个演员也太……太过分了，演戏经验不够，形象也不符合。” “我知道易总您想捧人的心情，但也理解一下我的难度。” “这太离谱了。” “是是是，是我之前唐突了。”我的太阳穴跳了跳，连连赔不是。 李航的话已经很客气了，何止是演戏经验不够啊，简直是0经验。我真庆幸他没直接拉黑我，我心有余悸地擦了擦冷汗。 没错，我之前和李航说要把男一从秦思源换成陶如安。 把一个大ip的男一直接给一个从来没演过戏的艺人，而且这个艺人还是对家公司的，还是我的小三哦。 我知道我有病，没想到我病到这种程度。 秦思源是公司里最受捧的男艺人，不光是因为他的外貌和实力都很出色，更重要的是他真的是被公司从无名小卒栽培起来的。从十八线小明星到现在最年轻的影帝，我在秦思源身上下的功夫那不是一般的多。 之前公司费尽心思为秦思源拿到了一个大ip改编电影的男一，这个角色秦思源可谓是不二人选，最后由他出演也是众望所归。 然而陶如安说了一句这是他最喜欢的小说里最喜欢的角色。顾崇隽就臭不要脸地和我开口让我把这个角色让给没演过戏的陶如安，不是询问是命令。 操。 当然即使那时贱受如我也没有无脑答应他这件事，我找了很多理由。比如陶如安不挂在我公司名下，他应该让祁晔去给陶如安争取这个角色。 祁晔是顾崇隽的好兄弟，也是陶如安经纪公司的老板。 然而虽说兄弟如手足，但不是全天下人的脑子都和那时的我一样进水的。陶如安一看就是个空有皮囊的赔钱货，即使有顾崇隽这层关系在，祁晔也不会下血本捧他，只是给一些敷衍的时尚小资源。 于是顾崇隽和我说： “好，那你把这个角色让给祁晔公司，我让他把这个角色给如安。” 操。 第七章 那时贱受如我，都被气笑了。 凭什么？ 不说他和陶如安的龌龊关系，我投下的钱投下的关系就这么白白打水漂？而如果我出尔反尔，又会得罪多少人，给我的人脉造成多大的影响，他有为我考虑过哪怕一点吗？ 当然没有。 顾崇隽完全没有为我考虑过，反而不耐地丢下一句： “你不愿意就算了，那就分手。” 分手，分手。 这么多年分手似乎都已经不是吵架他冲我发脾气的话了，而是他威胁我的工具。他觉得无论他做了什么，提了多过分的要求，分手就是我永远的软肋。 我挂了电话疲惫不已，脑子出现了这么多年第一次冒出的想法。 分手就分手。 只是那时候真这么做了就不是渣贱剧本了，这个想法很快被贱受的我压下去了。 淦。 过了几天顾崇隽又和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恢复了正常的样子，也不再提换人的事情。于是我也好了伤疤忘了痛，装作忘了这回事一样继续做着快乐的贱受。 只是易林玥最近看起来有些苦恼。 我知道她最信任的秘书跳槽了，还是跳到顾氏去了。 大概是因为总裁秘书知道公司很多机密的事情，她担心万一那个秘书和顾子骁说了什么，会对易氏不利。 不是我恶意揣测，我前面就说了顾子骁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明知道那个人曾经是易氏的核心骨干居然还录用了，这不是居心叵测是什么？ 要让顾子骁能辞退那个秘书。 然而顾子骁看我不爽，唯一能说的动他的只有他的宝贝弟弟。于是我巴巴的把眼神放到了顾崇隽身上。 “行啊，就是一个新来的秘书，炒了他又不是什么大事。”顾崇隽漫不经心道。 我心里一喜，没想到这么容易。 “但是……”他话音一转，不紧不慢道。 “你得把那个角色给如安~” 我的心瞬间跌入了谷底。 良久，我才听到自己的声音。 “顾崇隽，对你我一向是有求必应，但是反过来这么多年我求过你一件事吗？” “我只让你帮我这一件事，像你说的又不是什么大事。你却附加这么过分的条件？？” “呵，我强求过你什么吗?那些事情难道不都是你心甘情愿做的？”他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你不是都做的很高兴吗？” “而你让我去找我哥这件事，我告诉你，就算是小事我也不是心甘情愿的。所以我附加一个要求很过分吗？” “你记住，你是自愿的，我不是。所以我们不一样。如安这件事你爱做不做，我也不会逼你。但是你不答应我也不会去找我哥。”说完他转过头不再看我，拿起手机仿佛我是空气一般。 我愣愣地站在他身旁，手脚冰凉。似乎在这个空间里我的存在都变得尴尬了一样。 如果我不做出这个牺牲，易林玥那边可能就会焦头烂额。但是我又自私地抱着一丝庆幸，可能那个秘书并不会泄露公司的秘密。甚至就算泄露了什么，顾子骁就算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会看在我和顾崇隽关系的面子上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几天后我回家吃饭，看到易林玥居然瘦了一大圈。 当然易林玥的理由是最近公司的事情太忙，她都没时间加餐了。 老爸老妈爷爷奶奶心疼地不断往她碗里夹菜，瞬间就堆起了一座小山，都没我夹的位置了。 晚餐后易林玥陪着他们说话，我去阳台抽了一根烟。思考再三，我还是拿起了手机。 “李导，是我……关于电影的事情……” “我知道……已经可以确定定下秦思源了。” “我……”我硬着头皮道。 “……是……但是我现在想换人……” “换成陶如安……” “作品是……” 挂了电话，李航的咆哮似乎还回荡在耳边，震得我有些耳鸣。 待烟完全熄灭，我又拨了一个电话。 “小顾啊，我已经和李导打过招呼了。”我故作轻松道，恢复了以往的油嘴滑舌。 “他说去试试，你是不是也该和你哥去说了？” 在我点第二根烟的时候，易林玥出来抢了我手里的烟。 “都和你说少抽点了！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染上抽烟这个陋习的。”她嘟嘟囔囔道。 “咱家的男人都不抽烟不喝酒，怎么到你这就又抽烟又喝酒了？”她嫌弃地拍开我想摸她头发的手。 “都是烟味，离我远点！” 我只是笑咪咪看着她，没有说话。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我开口道。 “顾崇隽答应去和顾子骁说炒了张赫了，你不用担心。” “我担心什么？”她奇怪道。 “……担心他泄露易氏的事情啊。”难道我猜的不对？ “你是不是傻？”她痛心疾首道。 “他要是想泄露，就算顾子骁炒了他，他跳到别的公司难道就不会泄露了？难道他到一家公司就要一家公司炒了他？” ……似乎有些道理呢。 “他当时签了保密条款的。如果离职后恶意泄露我们公司的机密那是要吃官司的。” “照你这个理解，是不是所有公司的核心员工一辈子都不能跳槽了？跳槽了就有泄露的风险？” “……” “你这个脑子。”她翻了个白眼。 “还好没从商，你真不是那块料。” “……” 得，是我脑补过度，白忙活了一场。 所以，我能不能撤回我答应顾崇隽的事情？ 第八章 “怎么了？”她看着我的神色。 “你不会做了什么傻事吧。” “哪能呢。”我假笑道，赶紧转移话题。 “那你最近怎么看起来这么苦恼？” “公司的事情又多又烦呗。”她白了我一眼。 “就这样?”我不太相信。 “不然呢？” 我哑口无言，也对，易林玥虽然比我小了十分钟，但从来没让我操过心。 反过来我才是被操心的那个。 两个星期后就是顾崇隽的生日，他一向不喜欢庆生太高调。曾经我以为他是害羞不好意思说，于是还是变着法子给他搞惊喜。直到后来有一次他真的冲我发火了，我才知道他是真的不喜欢。 人家喜欢的是纪晨给他花的心思，不是舔着脸皮的我。于是后来我也不再花那些心思，生日的时候和他那帮兄弟一起聚一聚吃顿饭就算过了。 只是到了会所才发现，今年除了他的那帮狐朋狗友外还有个不速之客。 陶如安。 昏暗的包厢里，顾崇隽坐在中间的位置，而陶如安紧紧依偎在他右侧。 “林熙来了啊。”周黎森吊儿郎当的声音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他站起身来不紧不慢道。 “来来来，我把位置让给你。”周黎森的位置刚好在顾崇隽的左边。 四周带着调侃的目光落到了我身上。 我坐过去算什么，左拥右抱？ “不用，我坐这就行，方便。”我在靠门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别啊，你可是我们寿星的正室。”周黎森嬉笑道。 “崇隽的生日怎么能让你坐角落呢？” “快给林熙让位置啊。” “都什么年代了还正室。”我摆了摆手，皮笑肉不笑道。 “我是正室你给我让位那你是什么？姨娘？” 周围传来哄笑的声音。周黎森也没想到我居然会怼回去，脸上笑差点挂不住。 “既然林熙自己都不在意，那看来是我多事了。”他重新坐了下去，咬牙切齿道。 “怎么会呢？”我懒懒道。 “您可最热心了，我懂。” 顾崇隽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 “我……我离得近。”陶如安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顾崇隽，怯怯道。 “要不，我和易总换一下位置？” “一个位置而已，有什么好在意的？”我有些不耐道，有完没完了？ 陶如安咬了咬嘴唇，低下了头。 “好啦，今天可别冷落了我们主角啊。”顾崇隽的另一个朋友举起了酒杯，说道。 “来敬我们崇隽！” 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被觥筹交错的声音掩盖过去了，我听着周围嘈杂的各种声音，有些烦躁。 我一直很不喜欢参加顾崇隽圈子的聚会，毕竟这些人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们。我看了看不远处同样端着杯子不怎么说话的祁晔，叹了一口气。谁能想到顾崇隽的这帮狐朋狗友中，祁晔反而是最顺眼的那个。 当然是对比出来的。 这场庆生宴中大部分人都带了伴儿，除了陶如安外也有不少小明星在场。不过他们可远远比不上风光的陶如安，只是暂时被包养的小情儿。 “安安真的太厉害了~”一个娇柔的女声带着讨好道。 我抬眼望去是一副生面孔，不知道是哪个公司的小艺人。 “刚要拍戏就拿下幻世这么大的资源~到时候火了可别忘了我们呀。” “哎呦瞧我说的什么话，安安现在已经这么红了……” “哦？”这个女星的话果然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力。 “幻世？不是有消息说已经定了秦思源了吗？”周黎森惊讶道，瞥了我一眼。 “没有没有~”陶如安脸色通红，连忙摆了摆手。 “幻世不是给我演的，那都是谣言……只是幻世是我最喜欢的小说罢了……” “哎呀你就别谦虚了安安，我听消息说已经确定是你了~”周围谄媚的声音又不断响起，什么妖魔鬼怪都有。 “原著里的宁三这个角色简直就像是为你定做一样，除了你我都想不出还有谁适合这个角色了。” “秦思源虽然演技好，可是长相不如你，也不适合这个角色~” 我嘴里的东西差点喷出来。 太好笑了，不光是因为他们闭着眼睛夸陶如安。而这里所有人都知道秦思源是我公司的艺人，居然还敢故意·当着我的面这么踩他。 顾崇隽的朋友们不把我放在眼里就算了，连带着这些小猫小狗居然也能在我这蹬鼻子上脸。 “老易。”阮子墨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我身边。 “干什么。”阮子墨是顾崇隽所有朋友中对我态度最好的，但那是因为他一直对易林玥有非分之想。所以我看到他就烦。于是还没等他开口我就给他顶了回去。 “别想了，玥玥最近很忙，没空见你更没空理你。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遭遇我的冷脸惯了，阮子墨也 不在意，嬉皮笑脸道。 “那今时不同往日，以前我不打扰玥玥是因为她有主了。现在她都恢复单身了我凭什么不能追她？” 我手里的酒杯差点掉在地上。 “什么？恢复单身？” “对啊，张赫不是辞职了吗？” 第九章 “我以前放弃就是觉得张赫这个人还不错，没想到一分手他就露原形了！”阮子墨还在耳边絮絮叨叨。 “他们认识这么多年我以为分手也是和平分手，但是没想到他最后搞了这么一出，你说他恶不恶心啊！” “不过他跳到顾氏也是我没想到的，他这样就是专门膈应玥玥啊？他又不是不知道玥玥最讨厌顾氏了……” “那玥玥讨厌顾氏也没看到你和顾氏绝交啊。” 阮子墨噎了一下。 “那你不也还和顾崇隽谈恋爱呢……” “不过玥玥讨厌顾氏也是因为你和顾崇隽的事啊……” 我闭上眼，突然觉得我不但是个懦夫，还是个混蛋。看不到家人为了我受了多少伤害委屈，还在为自己抱屈。 “阿晔，你这么神通广大，能把秦思源的角色截胡了给如安？”那边对幻世的讨论还在继续。 “不是我。”祁晔面无表情道。 “我没给他争取过。” 周围安静了一瞬，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尴尬。 “那？幻世是怎么给安安的呀？” “肯定是顾总的功劳呀~” “祁总再怎么样也是老板，怎么能和人家顾总一样嘛~” “嘘，小声点，那位还在那呢。” “怕什么，他这一晚上什么都没说。” “林熙啊，我很好奇。” “所以幻世到底有没有接触秦思源啊?为什么之前的消息都说幻世给他了？” “这到底是是真消息还是假消息啊？” 我睁开眼，看到顾崇隽坐在不远处。没有看我，也没有看问话的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倒是他旁边的陶如安手指搅在一起，看上去有些紧张。 我顿了顿。 “是真的，李航导演和我定了，宁三这个角色由秦思源参演。”我看向脸一下子涨的通红的陶如安。 “我不知道在座的各位从哪听到是由陶先生演宁三这个角色的消息。” “但我可以肯定的是，这是子虚乌有的传言。” 我站起身拿起外套，扫视了一圈。顾崇隽这时候倒是把头转过来了，虽然他没有暴跳如雷，但是眼里布满了戾气。 “我其实很好奇你们这些十八线的小明星哪来的资格在那对秦思源说三道四。”我把杯子放回到桌子上，发出咯噔的响声。 “就算一辈子都没法够到秦思源的一根头发，也不用像老鼠一样躲在阴暗的下水沟里呈口舌之快。” “你们的金主能帮你们弄到宁三这样的角色吗？” “哦。陶先生的金主都给他弄不到。” 周围鸦雀无声，似乎都没从我的话里反应过来，包括顾崇隽。毕竟这么多年来无论他们对我说了多过分的话，我从来没有回过一句，甚至连脸色都没摆过。 真是可笑。 我走到门口停住脚步，转身看向顾崇隽。 “忘了和你说，生日快乐。” ………… 酒壮人胆这句话说得真没错，然而真的做了我却又有些心虚。于是我快步走到了车库，生怕后面有人追上来。 喝了酒当然没法开车，代驾问我地名的时候，家里的地址在我嘴边转了个圈换了另一个地方。果然车开没多久顾崇隽的电话就打来了，我晃了晃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你是什么意思？”顾崇隽饱含怒气的声音传了过来，我猜如果我站在他面前是不是一巴掌就要挥过来了。 “怎么了？”我无辜道。 “我只是辟了个谣而已。难道他们知道了假消息我明知道还不纠正吗？” “好，好。”他气笑了。 “我说过我不逼你你爱做不做，你要是不愿意做的话就不要答应，结果答应了转头却在我生日上大闹。” “你……” “哦。”我很坦荡。 “对不起。” “…………”顾崇隽被我噎住了，我猜他现在仿佛跟吃了个焖拳一样难受。 “在你的生日上说这件事是我不对，向你道歉。” “不过你也没损失什么啊，今晚你和陶如安还是可以度过一个美妙的夜晚的。” “我和你说了多少次安安只是我的弟弟。”顾崇隽不耐烦道。 “你因为他出现在我的生日宴上所以和我闹？” “我的朋友都不能来了吗？来给我庆生就一定和我有一腿吗？” “弟弟？”我笑道。 “顾崇隽，我装聋作哑不代表我智商有问题。看着那张脸你说你只是当弟弟，你自己信吗？” “当年你看着纪晨的时候把他当弟弟吗？” “……”那边沉默了半晌。 “你他妈真是有病！扯纪晨干什么？！反正你爱信不信，我就说这么多。” “你出尔反尔在线，那我答应你的事情也不会去做了！” “那挺好。” 车里冷风一吹我感觉脑子没有更清醒，反而更沉了。 目的地很快就到了，我下了车被到了门口本想用钥匙开门，但是又怕这么晚吓到易林玥，还是按了门铃。 “谁啊？”易林玥的声音由远到近，在监视器的屏幕里看到我后她打开门。 “这么晚了你来干嘛？”她捂住鼻子嫌弃道。 “又喝了这么多？！” 我笑了笑没说话，绕过她进了门。 “顾崇隽呢？今天不他生日呢怎么就你自己？”易林玥的嘴巴不停。 “他不是抛下你和谁出去了?” “所以你又喝这么多因为他……” “对不起。”我突然开口道，打断了她。 易林玥楞了一下，皱了下眉。 “你和我道什么歉啊？我只是为你打不平……委屈的不是你吗？” “你这人总是这样，做错事的是别人，自己难过还要把错揽到自己身上。” “你真是要气死我啊你！” “和别人无关，我道歉是给你道歉的。”我抬头看向她， “为这么多年我脑子里进的水。” 第十章 我和易林玥抱着杯子坐在她阳台的沙发上，只不过她的杯子里装着酒，而我的杯子里装着柠檬水。 “其实我们真是和平分手的，没发生什么不愉快。”易林玥咬着杯子沿。 “你也别听阮子墨瞎说，张赫去顾氏只是因为薪酬最高，不是为了故意恶心我。” “他不是那样的人。” “你又知道？” “毕竟在一起这么多年了。” “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三四年前吧，没你们久。” “他是我大学的学长，认识很久了。所以我相信他的人品。” “这么多年来他对我也一直很好，只是我们到底不合适。” “都这么久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心里像堵了一块石头一样难受。 “我怕你反对啊。”她挑了挑眉。 “你看你现在也是一副不赞成的样子。” “要是告诉你，你肯定马上让我们粉丝。” “那你错了。我又不了解张赫这个人，怎么就不赞成了？” “况且你也讨厌顾崇隽，也没想过要我们分手啊。”我闷闷道。 “毕竟你喜欢啊，我还真能不顾你的意愿吗？”她叹了一口气。 “只要你自己开心就好了。” 可我不开心啊。 “你……千万别为我打不平什么的啊，就是正常分手。” “你别到时候又让顾家有意见，为难你了。” 我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感觉一股彻骨的凉意顺着喉咙一路凉到肚子里。 回到家已经三点了，果然黑暗一片。 我走到顾崇隽的书房，拿起了他桌上的相框，上面是他的一张单人照片。我将那张单人照片抽出来，看着后面隐藏的另一张照片。 是他和纪晨的合照。 我曾经以为我会用我的炽热打动顾崇隽，用我的爱感化他，希望他看我的眼神能像照片里他看着纪晨一样。 一个月，半年，一年，两年。顾崇隽这块冰块不但没有被我融化，反而经常用他尖利的棱角将我划伤。 我早就得到了答案，只是我自欺欺人拖了五年，才在筋疲力尽中放弃了努力。 在纪晨死后，顾崇隽认为全世界都对不起他，所以用他将自己裹在荆棘的保护里，任性地不断地伤害周围亲近的人。 只是也许他的家人对他确实有愧意，但我从来没有一丝一毫对不起他。真要算起来，反而是他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我不用他还，但也不会在为他付出了。 顾崇隽连着两天没有回家，我开始思考起分手的事宜。在这段关系中我一直处于主动的弱势方，在外人看来我是一个十足的笑料。这么多年顾崇隽提了无数次分手，然而这些“分手”大多只是他生气时的气话。即使是这样，我也无一次不是死缠烂打低声下气求他回来的。我怕他的气话变成现实。 而现在，可能我们真的要分手了，我却希望是我能主动提出来。让我在这段关系最后体面一次。 只是四天后我回家看到了顾崇隽，他还是和往常一样坐在客厅的单人椅上。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甚至看到我回来他也发出了熟悉的“嗯”。 我茫然又困惑。 “晚上吃青椒肉丝吧，我突然特别想吃。” 然后我就站在了厨房，开始准备晚饭。 我们每次吵架后，他会在几天后当做没事一样恢复正常的生活，好像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们已经和好了一样。 每次错的都是他，但他从来不会道歉，糊弄糊弄着就过去了。他当然能这么轻易地过去，因为每次伤心难过的是我。 我不承认这次错的是我，但以他的劣性肯定会这么认为。那为什么他还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呢？ 吃饭的时候我们默默无言。虽然我们平常吃饭的时候也是这样，但今天的沉默格外让人难受。 “下周四就是妈的生日。”他先开口打破沉默道。 “但她今年打算生日去巴黎过，所以这周六的时候提前吃饭。” “……好。” “但是公司有个项目要我明天出差，所以我去不了了。” “……你去不了，我去又是什么样子？” “你去怎么了？你好歹也是她儿媳妇。” “可你妈不想看到我啊。” “说什么胡话，她就是嘴上说说。” “你在自己家公司，你哥怎么能让你因为工作没办法给你妈庆生呢？” “又不是什么整数大寿。”他无所谓道。 我漫不经心地嚼着饭菜，不想再说什么。 “礼物我已经买好了，到时候你带着就行。”顾崇隽突然握住我放在桌子上的另一只手。 “你不用紧张，他们不会怎么样的。” “你辛苦了，这次实在是公司的事推不掉。” “等我回来也带你出去散散心。” 我笑了笑没说话，他们家用难听的话挖苦我，确实从生理的角度上说是不把我怎么样。 顾崇隽这几天确实不太正常。出差的时候他居然会和我说他每天谈了什么项目，见了什么人。和我说每天的心情，还会关心我每天的吃饭和休息。 他现在是干什么，突然想玩浪子回头的戏码？还是觉得丢我一个人和他们家吃饭感到内心愧疚？ 不管哪一个原因都不像他，我很茫然。 周六这天想到要单独面对他家人我就头疼，也没心思开车就叫了司机。我百无聊赖地刷着朋友圈，刷到顾崇隽的一个朋友时却愣住了。 照片里除了他和顾崇隽的其他几个朋友外，还有陶如安。他们坐在一个有着钢琴的客厅里，只是我从客厅后面反光的窗户里，看到了顾崇隽。 而那条朋友圈的定位，在维也纳。 第十一章 虽然听不懂，但是不妨碍我们接受音乐的熏陶~ 这条状态的配图刻意没有拍到顾崇隽，但除非没发生，事实是瞒不住的。 我感到我的手脚瞬间变得冰冷发麻，好像有无数只蚂蚁顺着四肢，一直爬到了心脏。除了令人窒息的麻木感还有一股反胃感。 “易总，您晕车了？” 大概是我的脸色苍白的不正常，司机按了通风按钮想让我好受一点。 我脸色难看地摆了摆手，看向窗外。 这真是太恶心也太好笑了。顾崇隽每天和我报备行程是为了掩饰他真正的行程，其实他是跑到维也纳和陶如安厮混了。 大可不必。 他不用和我隐瞒，也不必假装。 顾家倒是很快就到了，他们搬了家早就不和我家一个小区里了。然而到了现在，我也没必要和他家虚以为蛇了，把顾崇隽的礼物送到了我就走。 在停车的时候我就看到保姆从落地窗看到我了，她看到我飞快地跑开了，估计是去和主人说了。 我深吸了好几口气，走到了门前，按了门铃。只是我按了三次门铃猴，还是没人开门。 这其实是常态。每次我单独来顾家的时候他们都会故意晾着我很久。而且明明每次他们都知道我来了，包括今天。 我闭上眼，吐出一口浊气，后退几步然后快速上前，一脚揣上了门。过重的力道让门发出很大的震响。然后我扯着嗓子，发出高的音贝。 “开门！！！” 这一踹和一吼将隔壁在浇花的邻居吓得抖掉了手里的喷壶，对面的几户别墅也纷纷探头出来看。 这下门倒是很快就开了。 “这是干什么呀？”开门的是刚才的保姆，她看着我眼里带着埋怨和不耐烦。 “有门铃不会按吗？这么踹门坏了怎么办？” 我笑眯眯地看着她。 “我按了三次门铃都没人，想着你们估计耳朵聋了只能踹门了。” “不过我刚才看到你在窗前了，你走什么？去拿助听器吗？” “哦不对，助听器那么贵你哪买得起吗。” “你！”保姆目瞪口呆，没想到会被我这么说。 我不理她，鞋也没换就这么踩进了客厅。 到了客厅发现，呦，这一家三口都在沙发上坐着呢。他们也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看着我，不知道是因为我砸门的举动还是因为我骂保姆的那些话。 “怎么？一聋聋一家？”我把手里的东西扔到他妈面前的地上。 “你宝贝儿子给你的礼物。” “亲妈过生日，儿子跑欧洲去了，真是绝世好儿子啊。” “……易林熙，你这是反了？”顾子骁阴沉着脸开口道。 “反了？”我挑了挑眉。 “你以为你在古代吗？你是皇帝治国呢？” “你……你这是故意来我生日大闹的吗？”顾崇隽他妈脸气的通红，感觉再气一点脸上的硅胶就要爆炸了。 “你生日不是下周四吗？你今天过什么生日啊？” “再说我也不是胡闹，这不是你儿子要我帮忙给你带个东西，而你们又耳聋了不开门嘛。” “易林熙，这是崇隽不在你就翻脸了？” “不。” “我们只是分手了，所以我不会再惯你们的臭脾气，白给你们羞辱。”我笑咪咪道。 “东西送到了，我走了，再见。”我转身挥了挥手，没看他们。 “你要是现在不道歉，这次要是分手，怕是再也挽回不了崇隽了。”只是转身走到门口的时候顾子骁的声音又响起了。 “他道歉也没用！他现在就这么对我们以后谁知道还会变成什么样？”他妈尖着嗓子道。 “让他滚！以后再也不让他进来！” 我的脚步没停，表情讽刺。这话说的好像以前每次“分手”都是我的错一样。 “妈你别气。你看他们家人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就和他跋扈的妹妹一样没人要。” 这下我的脚步停了。 “你说什么？”我转身面无表情地看向他。易林玥也许脾气是爆了点，但是和跋扈完全沾不上边。 “我说你们不愧是一家人，一样的基因。性格恶劣讨人厌。只不过易林玥是周扒皮，你就是秦桧。她在明面上你在暗地里。” “顾子骁。”我深吸了一口气。 “你不能因为你在事业上不如易林玥，就在和个长舌妇一样瞎逼逼。” “这不是我瞎说的。”他挑了挑眉。 “是她前男友亲口告诉我的。” “他受不了易林玥的压迫和性格。” “你知道本来他们都谈婚论嫁了吗？是张赫主动提的分手。” “这也太好笑了，易氏的总裁被她的下属男友嫌弃甩了，这要是被人知道了……”顾子骁接下来的话没有说出口，因为我没让他说出口。 我一拳打在了他的肚子上。 剧痛让他一下子蹲了下去，一时之间没有力气反击。开玩笑，就算他能反击也打不过我。我没有停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趁他没反应过来又一巴掌打在他脸上。我想了想，以一个不是特别重但是也不轻的力道踹在了他的两腿之间。 顾子骁刚要站起来的身子一下子又蹲了下去。 他妈尖叫起来，冲过来要打我。他爸也气得冲了过来。然而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和踩着恨天高的女人哪是我的对手，我也没有太过分，揪起地上顾子骁的领子将他推给了他爸妈。三个人撞在一起摔在了地上。 然后我跑了。 司机不明所以我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我没解释只是让他赶快开车走人。 我打开车窗，外面的冷风吹在我脸上，我心里舒服至极。 我没有冲动也不是傻子，打顾子骁肚子那拳专门打在不会造成严重伤害的地方，所以他只是会很痛并不会造成什么严重的内伤。而脸上那几巴掌更不用说了，只是红了都不会肿起来。至于那部位，我确信他不会变成真的太监，但是疼多久就不知道了。 这样他们就算报警，也没法把我怎么样。倒是验伤去啊。 想了想，我还是拿起电话拨了出去。顾子骁倒是很快接了，看来真的没什么事。但是没等他说话，我就用尽力气冲他狂吼了一声。 “阉人！！！” 在司机惊愕的眼神中我火速地挂了电话。我捋了捋头发，愉悦地哼起了歌来。 第十二章 顾子骁大概也没脸因为身上的“伤”报警，但是他报了顾崇隽。 他可能还是以为告诉顾崇隽比报警还有用吧。 “你什么意思？”顾崇隽不可置信的声音从那边传来。 “我妈说他们只是晚几秒开了门，你就打了我哥？” “是啊。”我也没有解释。 “我想这么做很久了。” “顾崇隽，你别和我装傻。你自己知道他们平常对我怎么样。” “……所以就因为他们说了你几句？你就打人？” 我笑了起来，没有说话。 “你笑什么？” “你去和我哥他们道歉，我就原谅你。” 我笑的更大声了。之前怎么没发现顾崇隽和费云帆还有相似点呢？ “顾崇隽，我不用你原谅。” “你知道吗，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失去的爱情，来换你哥断一条腿。”我掐着嗓子细声细气道。 “你他妈的真疯了？”顾崇隽咆哮道。 “行！如果你明天晚上还不道歉，那我们就分手。这次是真的。” “明晚你还不道歉的话，我会直接发声明。” 和顾崇隽在一起这么多年，我最开心的事情就是他公开了和我的关系。所有人都知道小顾总和易林娱乐的老板是一对。 多讽刺啊。我又是多贱啊。 “没必要吧，我俩又不是公众人物，没人关心我们的。”我假惺惺道。 “没人关心也发，这次是真的分手。” 我沉默了，而顾崇隽没有挂掉电话。 “顾崇隽。”我叹了一口气。 “你说我们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呢？” “我们本来好好的，是你莫名对我的家人拳脚相向。” “咱们别装了吧，我知道你和陶如安在一起。” “………………” “祝你们的蜜月玩的开心。”挂下电话前，我恶劣道。 “希望他比纪晨让你操的爽一些。” 不等他反应我就挂了电话。 我触碰到了他的底线，纪晨。 可那又怎么样呢？ 当顾崇隽对我什么都不是的时候，纪晨在我这也不是什么小心翼翼的存在了。 ………… 后面的事就是这样，我没道歉，他就发声明分手了。然后我就过电了。 嗯…… 其实这样看来我这段时间的举动也没那么贱受嘛，大概就算被控制了本心也忍不了顾崇隽那么渣的渣了吧。 以前的事，就不提了吧。 易林玥以为我是纠结张赫的事情和顾子骁起了矛盾，才导致和顾崇隽的分手。但是……我也不打算让她知道张赫的事。毕竟也是爱过的人，都分手了不该让她糟心。 只是张赫我得给他点颜色看看。 小说里那些搞得他事业一落千丈，家破人亡的事……就是小说而已。 我查了查张赫的资料，这个人在工作上很严谨，为人作风也算正。大概就是嘴碎和顾子骁抱怨了易林玥。 于是我给他只是来了一点小小的惩罚，找人给他套麻袋揍了一顿。 放心，揍得不重。只是鼻青脸肿丢人加疼而已。 然而我又意识到一个被我忽略几天的问题。 顾崇隽留在这的东西不少，怎么办？ 这是我的房子，房子是我买的，装修都是我操办的，连家具都是我一个一个选的。我不会脑残地说住不了和前男友触景生情的房子。凭什么啊？ 我决定如果一周内他不主动来拿我就把他的东西都丢了。为什么给他一周时间呢，因为他估计还在欧洲没回来。 而我真不想碰他东西，所以如果他能主动拿走最好了。 寄给他？不存在的。 快递费不要钱吗？一百块都不想给他花。 周三我去B市参加一个时尚庆典，当然这个庆典祁晔也在。我不意外，我意外的是他居然主动坐到了我身边。 “幻世确定是给秦思源了吧？”他的话也让我一头雾水。 “是啊。”我点了点头。 “怎么？顾崇隽让你帮陶如安争取？” “不是。”祁晔摇了摇头。 “我只是怕你脑子不清醒答应他把这个角色给陶如安了。” “…………” 听听，对家都看不下去了。 “怎么可能。”我好笑道。 “我们都分手了。” “你们分手很多次了。”他面无表情道。 “……这次是真的。” 祁晔看了我一眼，明摆着我不信的表情。 “你看顾家声明都发了。” 他依旧是一副我不信的表情。 “……这次分手是我提出来的。” 他的神情变了，看来是信了。 “……你认真的？”沉默了一会，他问道。 “当然。”我看了他一眼。 “你很开心？” 顾崇隽的朋友无一不希望我和他真的掰了。 “是啊。” ……你也不用这么直接。 只是祁晔接下来的话惊了我。 “顾崇隽配不上你，你早该和他分手了。” “…………” “怎么？”他看我惊讶的样子，不解道。 “……没想到。” “他的朋友们都不喜欢我，觉得我配不上他，我没想到你居然会反过来……” “那些人瞎了。我不是他朋友。”祁晔面无表情道。 “我不喜欢他。” “…………”我感觉今晚似乎知道了很多东西。 “那你为什么还总和他们一起玩。” “……狐朋狗友罢了。”祁晔想到了什么，脸色有点发红。 “加个微信？” 第十三章 “……行。” 今晚是个神奇的夜晚，我居然和一直以为的“对家”老板交换了联系方式。 庆典结束后是 after party，周围的氛围一下子放松了很多。自从知道他和顾崇隽不是真正的朋友后，我和祁晔倒是聊得越来越多了，之前对他的偏见也消了大半。 “……我很喜欢幻世这本小说，所以不想你头脑不清醒，把这个ip糟蹋了。”祁晔道。 “那我要是真的头脑不清醒，答应把这个角色给陶如安怎么办？”我好奇道。 “那你不也得把这个角色让给我的公司先吗？” 我点了点头。 “然后我会在我公司挑个最适合的演员给他。” “……行啊你。”我感叹道。 “要是这样陶如安他们才真的要气死了吧。” “早知道我就该答应顾崇隽，然后把这个角色给你们公司，看你把他们气的七窍生烟。” “还是别了。” “我公司的艺人都没有秦思源合适。” 我愣了一下，笑了起来。 “怎么？”他疑惑道。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抓住这个机会。也许你的艺人不是最合适的，但是可以靠着这个角色捧红一个艺人不也很好？” “这是你努力争取来的角色，我为什么恬不知耻地要捡漏？” “我只是假设一下。”我无奈道。 “你不用太认真纠结这个问题。 “再说商场上哪有那么多正义。” “…………” 祁晔沉默了一会。 “至少我不会要这么名不正言不顺的成果。” “无论在什么时候，要竞争那也是公平竞争。别搞那些歪门邪道。” “……所以你是怎么和顾崇隽他们做这么久的表面朋友的？”我感叹道。 “你完全和他们玩不来嘛……” 只是祁晔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然而我也不是真的想知道，很快就把这件事抛到脑后。 After party结束后，祁晔约了周六来公司见我，我一头雾水。 “我有个合作项目，想和易林合作投资。”祁晔道。 “你肯定感兴趣。” “…………” 我没想到我会这么容易就把一个竞争对手变成合作伙伴。不过也可能祁晔从来没把易林娱乐当做是竞争对手，只不过是我自己想多了而已。 顾崇隽真是个扫把星，这么多年是不是克我？ 第二天回到A市已经是下午了，不过我没有回家，而是先去了一趟公司。 幻世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就等我们签合同了。所以今天我要和秦思源通个气，安排一下档期什么的。 到了公司发现这大佬直接坐在我办公室了。 “老板的办公室是你随便进的吗？”我故意板起脸，粗声粗气道。 “现在的小明星都这么没规矩吗？小心我把你送去给富婆潜规则！” “总裁，你亲自惩罚我吧~”秦思源也故意细声细气地恶心我。 “你可以把我绑到电风扇上转三个小时~” 我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场。把手里的合同扔给他。 “快看看合同，要是没有什么问题这两天就签约了！李导那边催好久了，签完了就能官宣了。” “你看过了吗？”他瘫在沙发上，抬起桃花眼懒懒地看了我一眼。 “看了。”我打开合同。 “片酬是之前说的两千万，一番。不会乱改剧本给配角加戏。这几点最重要的我都确认过了。” “那就签吧。”他抬手要接过合同。 “你都没看呢签什么签。”我打开他的手，把合同拿远。 “自己看一遍！” “你看了呀。那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要是我漏掉了什么没看到呢。” “那都是小事，重要的条款你不都看过了嘛。你从来不会害我，要是有大意的时候也没办法。” 我顿了一下，手里的合同突然变得沉重起来。虽然我之前也从来没想过把幻世让给陶如安，所谓的打电话给李总也是做个样子，最后我会和顾崇隽说办不到，但心里还是升起了浓浓的罪恶感。 我差点辜负或已经辜负了多少信任我的人。 “怎么了boss？”秦思源坐起身来凑到我面前。 “不会合同里真有什么隐藏条款吧？” “是啊。”我面无表情地推开他过于靠近的脸。 “其实里面写了片酬要和公司三七分。” “哦钱啊，拿去拿去。”他不在乎地又躺回到了沙发上。 “别要我的人就行。” 我恨恨地打掉了他踩在沙发上的脚。 ………… 和秦思源一起吃了晚饭，回到家已经十点多了。 刚打开门，我就意识到了不对。因为家里的灯是开着的。可是我走的时候是白天，不可能忘关灯。 难道有小偷进来了？ 也不大可能啊。毕竟这个小区的安保是出了名的好，我又是住在顶层。我抓了放在门口的长柄雨伞，蹑手蹑脚地往房间里走。 然后看到了比小偷入室还可怕的场景，顾崇隽坐在书房的沙发上，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妈卖批？？ “回来了？”顾崇隽抬头看了我一眼。 “你吃饭了吗？” 不等我回答，他就继续接了下去。 “我还没吃。我饿了很久了，就是为了等你做的饭。” “大晚上我不想吃太多，想喝鲜虾肉沫粥，再做个鸡蛋羹煎个午餐肉就行了。” 在我踹了他哥蛋蛋，他正式向外发了分手声明后，现在又和以前一样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坐在这？ 是他疯了还是我疯了？ 我忍住了差点脱口而出的脏话，深呼吸了几口对他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走到了厨房。 恢复贱受本性，给他做饭？不存在的。 我关上了厨房门，拿出手机拨通了110。 “派出所吗？对，有人闯入我家里，我要报警。” “地址在xxxx路xxxx小区35楼B。” “没事我现在把自己关在厨房了，很安全。” “你们直接破门进来就好，他在书房的沙发上坐着。” “好的我不出去。” 十五分钟后，警察撞破了门锁冲进来，带走了一脸茫然的顾崇隽。 我要为人民警察的高效率点赞。 第十四章 只是麻烦的是我还是要去做笔录。 我很诚实，在警察面前不能撒谎。 “没错，其实他是我前男友。只是我们已经分手了，我们有一段时间没联系了。结果他又出现在我家里。” “我不知道该怎么赶他走，也怕和他起冲突，就报警了。” 其实我没打算怎么样，就只是想赶顾崇隽出去。毕竟他没和我起冲突也没打起来，警察也不会为难他。找人来保释就能出去了，罚金也不会有案底也不会留。 我觉得我已经仁义至极了，可为什么顾崇隽和他哥都一副要吃了我的表情？ “易林熙，你什么意思？”顾崇隽咬牙切齿，脸上布满阴霾。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分手了你私自闯到前男友家里干什么？”我皮笑肉不笑道。 “就算我还没来得及换锁，你就这么不自觉吗？” “要是想拿东西，就拿了赶紧走。还在那坐上了？要点脸吗你。” “你！……” “你他妈认真的？” “不然呢？”我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分手谁他妈和你闹着玩？” “好！好！很好。”顾崇隽笑的狰狞。 “你不要后悔，我给了你很多次机会了！” “…………你能换句话吗？这句我听腻了。” “易林熙，就算你到时候跪着来求我，我也不会再原谅你了！” 我不再理这个又陷入中二世界的神经病，转头看向顾子骁。 “快把你弟带走吧。” “走吧小隽。”顾子骁冷冷地看了我一眼。 “有他后悔的时候。” 我把视线从顾子骁身上往下移，嗯……………… 其实我很佩服顾子骁，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反正我要是被人踢了蛋蛋绝对做不到这么淡定的。 顾崇隽恶狠狠地盯了我一会，猛地转身走了。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冲他背影喊道。 “你东西怎么办？” “…………”然而他没有理我，进了车里重重地甩上了车门。 “你都丢了吧。”顾子骁也不想多看我一眼，朝车走去。 “…………” 你们他妈的说的轻巧，分手了我还得收拾垃圾？ 然而房子是我的，我又不能真的放着那堆东西不管，愁人。 不过这两天幻世要官宣了，要忙的东西很多我倒是没什么时间管这些乱七八糟的私事了。 幻世电影的官博官宣后很快就上了热搜第一，我看着评论除了一水的粉丝控评外路人的评价也是说秦思源众望所归。 很好，都省了我买水军的钱。 只是一个小时后另外一条热搜出现了，还瞬间蹿到了第二。 #陶如安最喜欢幻世# 点进去一看，我才发现陶如安居然转发了幻世官博那条官宣的微博。 最爱的小说最爱的宁三~~~~期待期待~~思源哥真是我心目中最帅的宁三~~~兔子 兔子 点开评论，下面果然都是粉丝的胡言乱语。 我们软软转发了，是不是也要参演！！ 好可惜最喜欢的宁三软软不能演！ 软软宝贝不难过！ 可是最爱的角色只有一个啊…… 算了算，期待软软的XXXXXXXX 我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 买热搜二很贵的啊。 祁晔明明不捧陶如安，为什么还要花重金给他买一个这么尴尬的热搜？还是这只是祁晔的一面之词，其实他暗中还是要帮衬陶如安？ 然而我手抖不小心一个刷新，发现这个热搜没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以为我刚才瞎了。然而几分钟后收到一个信息，证明我刚才不是幻觉。 祁晔：原来撤热搜也这么贵？ 我：…… 我：就是这么贵啊，那你买什么热搜？ 祁晔：不是我买的，我只是花钱撤了热搜。 我：不是你买的？那你干嘛还花冤枉钱撤？ 祁晔：这个热搜太丢人了。他还是我公司的艺人，不能这么丢我公司的脸。 我：………… 我迷惑了，所以到底是谁给陶如安买的热搜？ 这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有个坏点子冒出来了。我虽然不适合经商，但对于处理娱乐圈的这些糟心把戏我倒是很在行。 只能说我在某些方面天赋异禀？ 我：尴尬了，我本来刚想给他再买个热搜，你这么说我都不好意思丢你公司的脸了。 祁晔：没事，你买吧。 我：？？？ 祁晔：靠他给公司增加点曝光度也是好的。 这人怎么一分钟一个样？ 我：迈启什么时候要靠十八线小明星的热度增加曝光了？ 祁晔：反正你买吧。 我：？？？？ 为什么总有哪里不对劲？ 但是我还是忍痛又给陶如安又买了个热搜。 #陶如安版宁三# 里面的内容无非是捧着陶如安踩了秦思源。 看看安安的盛世美颜~其实安安也很适合宁三的，是不是比秦思源更适合出演宁三？ 没多久下面的评论被疑问和骂声占领了，粉丝都没办法抢到热评。 什么鬼啊蹭什么热度呢这人？ 刚才就看到他有个热搜现在又来？吃相太难看了吧。 和秦思源比他也配？是个男的就可以演宁三了是吧？ 我很抠门，本来买的是很靠后的热搜。结果没想到骂着骂着这个热搜居然自己冲到了前五。 我从来不是什么善良的圣父，虽然我和顾崇隽分手了，但这不代表我会对之前遭遇过的伤害无动于衷。我仍然恶心他和陶如安，不希望他们好。所以下手整治起陶如安来并不会心软。 我当然不会一直注意他们，只要他们别像今天一样再送上门来给我收拾。他们不犯我，我也不犯他们。他们要是犯我，我整死他们。 第十五章 我没想到那条热搜整整挂了两天，陶如安也被人整整骂了两天。经过此事后陶如安可谓是彻底败坏了路人缘，甚至担上了营销咖的名号。不过这其实也不冤枉他。陶如安的代表作品是什么？是一个叫“琴声伴我”的综艺节目。 不光是秦思源的国民度高，幻世这本小说也可以说是男频第一大ip了。甚至说幻世的影响力不比秦思源差，所以原著粉对于电影真人版是有很高期待的。 其实陶如安如果自己不发那条微博，倒也不会被骂的这么惨。营销是艺人们常见的炒作手段，但是本人亲自参与炒作营销，就容易让人心生反感。完完全全的反效果。 所以光有钱也不够啊，实力才是最重要的。不然娱乐圈那么多金主，也没看到砸钱真的捧出了哪个巨星。 也不知道陶如安和给他买热搜的人会不会气的吐血。 嘻嘻，活该。 静下心来后我看了看公司今年的安排，觉得再培养一批新人的计划要提上日程了。虽然我可能没法再培养出一个秦思源，但至少不要忘了我创办公司的初心。 尽最大力量给那些有实力有梦想的年轻人一个机会。 这时候手机响了，我拿起来一看是祁晔。 “我已经在你楼下了。” “这么早？”我看了一下时间，现在才十点半。我们约的是十一点半，他整整早了一个小时。 我本来准备下去接他，结果刚穿上外套徐助理已经把他带进来了。 “怎么不等我下去？” “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办公室在哪，又有人带，为什么还要你跑一趟？” 我顿了顿。道理是这个道理，然而以前顾崇隽少有的几次来公司找我，却都是等我下去把他亲自接上来。现在想想确实是没意义又浪费时间的举动，和顾崇隽处久了，我似乎都忘了正常人应该是怎么样的了。 “所以祁总今天来是有什么大生意要拉着小的入伙？” 我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接过徐助理拿来的杯子摆到他面前。 “叫我名字就行了。” “也不是什么大生意。”祁晔挑了挑眉。 “傲世的版权在我手里，你知道吗？” 我愣了一下。 “这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跑你手里去了？” 傲世是幻世的续集，虽然说是续集但其实是独立的两个故事。主角是宁三的子孙，至少和宁三差了五六辈吧。主要是打破了续集烂尾的诅咒，傲世的口碑甚至比幻世更好。 只是不同于幻世电影的高调，傲世的版权早就被人买下了，只是一直不知道花落谁家。没想到居然在迈启娱乐那。 “不对啊，之前你们公司不是辟谣了吗？”我奇怪道。 “你后面又从别的公司那买的？” “不是，一直在我们公司这。”祁晔喝了一口茶，慢悠悠道。 “只是大家都以为如果版权是在我们公司一定会早早 公布出来了而已。” “我们没辟谣，只是也没承认在我们这而已。” “那你为什么把傲世压在手里这么久？” “因为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演。” “……你不会本来是想找秦思源演傲世吧？”我惊了。 “那倒没有。”他很不客气。 “秦思源适合宁三，并不适合宁无。” “那你说找我合作是发现我们公司有合适的演员了?” “也不是。” “…………”那你到底来干什么，一次性说完行不行？ 仿佛看出我在心里抱怨，祁晔笑了一下。 “我准备办一个节目，选出最适合演的演员。” “选秀节目现在早就办烂了，赚不了钱的。”一听到他要办的是选秀，我瞬间失去了大半的兴趣。毕竟选秀在我高中的时候就开始盛行了，距离现在已经…… 我也不想算多少年了。 “办烂了是因为制作方根本没想好好办，也没有新意。”他挑了挑眉。 “我准备办的这个节目，不止是素人，没名或者成名的演员也都可以参加。毕竟最后的冠军可以得到宁无这个角色，是多少人争破头都想得到的。” “赢了能参演宁无，输了也能增加曝光度和人气。” “最重要的是，我准备设不限人淘汰制。如果所有选手的表现都不尽人意，那就没有人能得到宁无这个角色。” “你不怕被人说你这个节目就没想将宁无这个角色给出去，就是个骗局？” “在这个圈里你还怕被人说？”祁晔道。 “被人诟病是娱乐圈里最不痛不痒的事情了。” “况且前三的选手都可以得到迈启的签约。” “我听说你准备扩招新人？也可以将易林签约的条件加进去。” “…………”我沉默了一会，不得不说我心动了。 “所以你想我公司派出一些选手？” “也可以。” “但最主要是我想请你做评委。” “我？？”我惊奇道。 “我又不是演员，你找我做评委干什么？” “然而比起演员，往往是投资人看人最准。” “他们知道什么样的人演戏最能吸引观众，最能赚钱。” “况且迈启和易林两家公司的老板亲自坐镇当评委，这一开始分量就够重，够吸引观众了？” “版权是你的。”我耸了耸肩。 “怎么看都是我占了你便宜。” “既然合作是双赢的干嘛还计较这么多。”祁晔看着我的眼睛。 “所以你是同意了？” “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我为什么还要犹豫？” “那中午一起吃饭吧，谈一下具体的合作。”他站起身来。 “必须我请客啊。”我也站起来，让徐助理去订座。 只是没想到到了餐厅就碰到了一个不速之客。我都忘了他叫什么，只知道他是我抓到的第一个顾崇隽的出轨对象。 捉奸在床的那种。 第十六章 这个人还是一个小明星。说来也是好笑，人家都是娱乐公司的老板各种和小明星们搞来搞去，到我这换成娱乐公司老板的伴侣和小明星搞来搞去。 淦。 这个小明星明显是记得我的，只是他一点也不怕我。 谁给他的勇气？顾崇隽吧。 “易总？居然能在这碰到你~”他走近来，嗲声嗲气道。 “好……好久不见~顾……顾总……还好吗？” “…………你谁？” 我真不认识他。嗯，只认得长相记不住名字不算认识。 “易总……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呢。”小明星依旧细声细气道。 大哥，你能好好说话吗？还有你这架势非得让我说我见过你的白屁股？ “你肺不好吗？”祁晔突然出声道。 “为什么说起话来像要断气一样？” 小明星脸上的笑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僵住了，到底是道行太浅，不然也不至于这么多年了还在十八线混。 “……走吧。”我忍住笑，懒得和他废话。 说是这么说，其实我和祁晔的脚步就没停下过。我懒得看身后那个小明星是什么表情，和他计较实在太掉我身份了。 到了包间里，祁晔帮我拉开椅子，然后接过我的外套挂在了椅背上。 “怎么？徐助理附身了？”我受宠若惊道。 “自己来自己来。” “我怕你心情不好，刚谈的合作要泡汤了。” “……我真没有……” 一时之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惨的不是撞见前男友的情人，而是我说不难过没人信。 日。 当年刚和顾崇隽在一起时，我发了誓要拼命对他好。我想让他早日从失去挚爱的痛苦中走出来，让他知道世上还有人那么爱他。现在想想，我做了那么多努力何尝不是抱着一丝莫名的自信，自信顾崇隽能早日走出阴霾，转而爱上我。 然而现实却狠狠打了我一巴掌。 在我努力讨好顾崇隽的时候，却看到他和别人上床的情景。更可笑的是这个人一点都不像纪晨，甚至让我自欺欺人的理由都没有。 顾崇隽在被我捉奸后一丝愧疚也没有，就那么坦坦荡荡的看着我。好像我才是那个该心虚的人。 “你在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就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爱纪晨，我现在还爱着他。而我不爱你。” “现在你做了这么多努力，我却还是爱着纪晨，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你还要再和我在一起吗？” 不会了。 一颗真心捧出来摔碎一次就够了，我的本心只能坚持到这里。而后来选择原谅的我，和一直不断原谅的我，都不是出自我本心。 妈卖批。 不能回忆，一回忆我就想做出犯刑事责任的事。 “心情不好不一定是难过。”祁晔开口道。 “这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我在吃饭前要是看到了垃圾车也会影响胃口。” “况且你遇到的还是会叫的垃圾。” 我忍不住被他这个比喻逗笑了。 “那我的忍受力还是比你好点的，我见到垃圾车不会影响胃口。” 祁晔也笑了，他把菜牌递给我。 “还是请客的点吧，我对这里不太了解。” “你有忌口吗？或者偏好？”我接过了菜牌。 “和你一样，也不喜欢太辣的。” 我的手顿了一下。 顾崇隽噬辣，而且是特别辣的口味。我的偏好比较奇特，不偏爱特辣也不喜清淡。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口味是随顾崇隽的，但没人知道也没人想知道我的偏好到底是什么。我奇怪的不是祁晔居然知道我真正的喜好，而是他是怎么得知的。毕竟我从来没有和他吃过饭，之前少数的几次碰面都是在会所。 “也？” “嗯。”祁晔倒是没有太大反应。 “每次去澜汀的时候你都只吃水果，去夜庭的时候你会吃很多小食。”他顿了顿。 “我也觉得澜汀的小食太辣了，夜庭的辣度正好。” 我漫不经心地翻着菜牌，其实什么都没有看进去。 “我还知道一家餐厅，辣度刚刚好，下次要不要一起去？” 憋了半天我才挤出一句话。 “如果不是商业午餐的话，我大概会更乐意。” “…………” 这顿饭的氛围不算热烈，即使谈了很多关于节目的事情，我的内心依旧轻快不起来。 到停车场的时候，我突然问道。 “你为什么不喜欢顾崇隽还要和他做这么久的表面朋友？我不觉得在利益方面他能帮到你什么。” 但是没等到他开口我又突然打断道。 “算了。” 祁晔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回答。有些东西我们似乎都知道了，只是心照不宣而已。 祁晔的车留在易林了，我还是得先载着他回公司取车。开车的时候我忍不住从余光偷瞄了一眼祁晔。其实祁晔和顾崇隽的长相完全是两个极端，祁晔的五官立体一些，也更为俊朗一些，而顾崇隽的长相偏精致阴柔。 我又想到我之前的困惑，我只喜欢过顾崇隽一个人，也只喜欢过他一个男人。那对于别的男人，我到底会不会有感觉呢？ 虽然我不会说离了顾崇隽这辈子不会再相信爱情这种中二的话，但也不想刚刚从感情的陷阱中挣脱出来就马上投入另一段感情中。 我承认我有些自私，我知道如果我一直刻意回避祁晔的感情，以他的性格也不会挑明说出来。如果我先挑明了却不接受，那可能我们刚刚建立的“情谊”就要崩塌了。 但如果我只接受他对我的好却又不回应，我和顾崇隽那个人渣又有什么区别？ 我不能成为和讨厌的人一样的人。 第十七章 送走了祁晔我心事重重，只是回到办公室这份心情就被冲散了。 我看到顾崇隽居然坐在我的办公室里。 我无言，转身对徐助理道。 “你不想干了？” “易总，这真不是我愿意的啊。”徐助理愁眉苦脸道。 “我不领他上来他就挡在门口，进出公司的人都看着他，影响不好啊。” 我张了张嘴，压抑住怒火，挥手让徐助理先出去。徐助理一下子跑出去没影了，还很贴心地关上了门。 呸。 我看了看坐在沙发上大摇大摆的顾崇隽。 “你什么毛病？” 他就坐在沙发上看着我，不发一言。 “顾崇隽。”我冷笑道。 “你以为你撒泼无理取闹我为了面子就没法把你怎么样吗？我能报警第一次，就能报警第二次，你要是那么想进局子你直说。我要是再报警，就不是顾子骁来保释你就能出来这么简单了。” “我和如安真的什么都没有。”顾崇隽突然开口道，但是并不是回答我的话。 “你如果是在意这个的话，我明确的告诉你，我和如安什么都没发生，我们真的只是朋友。” “你……”我气笑了。 和顾崇隽在一起这么多年，我太了解他了。他说这话的意思即使他为陶如安事业上帮忙，一掷千金，带着陶如安旅游，但他和陶如安在肉体上没有发生亲密关系，所以他们是清白的。 这个人傻逼的我连骂都不想骂了。也不是，该骂还是要骂的。 “关我屁事。” “顾崇隽你耳聋还是脑子坏了了？我们分手了，我已经说过很多很多次了。你和陶如安怎么样和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我不关心也不在意。” “我唯一关心的是你什么时候能彻底消失在我眼前。” 顾崇隽的脸上闪过一丝困惑，很快就被恼怒掩盖掉了。 “我已经道歉了你还要怎么样了？！” “我都说了我和如安真是清白的你还要无理取闹到什么时候？” “和陶如安清白？那其他人呢？”我冷冷道。 “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和多少人上过床？你自己数的清吗？” “这都是多久前的事了？！” “况且我和别人上床了，原谅我的不是你吗？” “你现在拿这些出来说事是什么意思？！” 我闭上眼按住我突突的太阳穴，抑制住了拿刀捅死顾崇隽的冲动。 “是，所以以前我贱，是我活该。” “现在我清醒了，也不会再求你复合了，你也别再和泼妇一样在我这死缠烂打了。” “死缠烂打？！你？！”顾崇隽气的脸都扭曲了，看起来特别丑。 “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东西？为你死缠烂打，你配吗？” “我不配。”我已经控制住了情绪，又恢复了之前的面无表情道。 “所以你滚吧。” 顾崇隽的脸色从红到白，又从白到红，精彩的很。 “易林熙，你到底是怎么了？” “我怎么了？”我没想到现在顾崇隽还能问出这种问题。 “顾崇隽，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之间的感情能维系这么久吗？” “因为我喜欢你。” “能维系这么久靠的就是我对你的喜欢。” “而现在我不喜欢你了，这段感情当然就维系不下去了。” 他张了张嘴想要开口，却被我顶了回去。 “你别问我为什么不喜欢你了。” “你扪心自问，你有什么值得我喜欢？”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脸，在我公司比你好的一大把。钱，不是。性格，卑劣暴躁惹人嫌。对我好，那就更不可能了。你这么多年怎么对我的你自己最清楚。” “综上你应该知道，能被我喜欢上。纯属你的狗屎运和我被驴踢坏的脑子。” “所以我不喜欢你才是正常人该做的选择。” “我不会为过去的事情声讨你，毕竟那也是我自己做的选择。” “只不过，你就不要再不要脸地问为什么我不喜欢你这种问题了。” “林熙。”顾崇隽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以前也许是我很多地方做的不好。” “但现在我想清楚了，我们以后好好地不行吗？” 也许？这个人真是没救了。 “不行。”我道。 “我嫌你脏。” “…………” 最后的结果当然是顾崇隽愤怒地摔门而去。他大概还是觉得自己很伟大，很隐忍，放下身段第一次主动和我和好，没想到我却不领情。 相比之下我就大气多了，我还好心地提醒他去做HIV检查呢。 果然分手见人品。 我不知道对于我们两个分手这件事他那边的人是什么态度，我猜是不情愿的。毕竟就算是顾家人也知道除了我之外顾崇隽哪还能找得到多金好看又对他这么好的伴侣呢。 当然我这边是一派欢喜，所有人都普天同庆。 周天晚上我和林之懿照旧连着语音吃鸡。 “你最后没揍他一顿真是太可惜了。” “你以为揍人这么容易？”我隔着屏幕翻了个白眼。 “无故打人，进局子的就变我了好吧。警察叔叔才不会管我们感情纠纷，先打人的就是不对。” “况且你说的这么容易，让你揍李思肯你愿意啊？” “……” 果然屏幕那边一片沉默。 我和林之懿本来是难兄难弟，都有一个渣对象。只不过我这边是渣攻，他那边是渣受。 而且我现在解脱了，他没有。 第十八章 我俩都没说话，吭哧吭哧地打游戏。直到游戏结束林之懿都没有说话，我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老林你怎么不说话？” 虽然我们都曾同为贱人，但是对对方伴侣的吐槽从没听过。他看不惯顾崇隽，我也看不惯李思肯。 “……老易。”半晌，林之懿叹了一口气。 “我也分手了。” “……” “恭喜！” “……你去死。” 然而林之懿还在英国，没办法聊得太详细，只能等他毕业回来再细聊了。虽然他下周就回国了。 晚上我躺在床上胡思乱想，我和林之懿都之前对渣的另一半都要死要活，但却又突然开窍。那林之懿是不是也是被渣贱文控制的角色？才像我一样身不由己呢？ 毕竟他那个渣对象也是气人的很。 我叹了一口气。 如果真的是，这本渣贱文真的太恶心了。顾崇隽和李思肯是修了几辈子福才会在作成那样的情况下能得到别人的爱，而我和林之懿又是倒了几辈子霉要被迫糟蹋成这样？ 如果一本小说就能随便控制一个人的一辈子，那凭什么还要有人做好人呢？ 鬼使神差地，我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然而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再泼到手机上。 万一这次只是纯过电呢？万一有生命危险怎么办？ 还是不拿小命开玩笑了。 如果这个渣贱文出自真人的手笔，我诅咒他也和小说里的人一样被人设控制，过身不由己的生活。 意识逐渐模糊，睡意袭来。 只是迷糊中我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在我耳边炸开，似乎离我很近但又很远。 “怎么回事？我昨天发出去的稿子明明不是这样的啊！” “操，为什么分手了读者反而打分高了？” “……作怎么了？这本来就是万人迷渣受啊，受再怎么作攻都得忍着！这个攻不听话就去找其他攻！”明明其他话听的都很清楚，但是唯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就像被突然消音一样，完全听不清楚。 “那些贱受再怎么被虐都是活该，谁让他们不是主角！” 我猛地惊醒过来。 四周还是一片黑暗，我看了下手机，两点15分。 我突然想到我忽略的一些细节。 这不是一篇渣贱文吗，怎么又会出现万人迷渣受？ 除非这个渣不是指的渣攻。 我重新躺下来，却再没有睡意。 为什么我会听到这个声音？我这次也没有过电，甚至没有任何外力造成的昏迷。又或者，我之前意识到我是一本书里的贱受其实也不是因为过电，是因为别的原因？ 比如现实脱离了小说的情节。 之前是我，而这次是林之懿。 在那篇小说里，我只是配角，顾崇隽也是。但我却不知道主角攻受是谁。会不会是因为攻根本不止一个？但是经过这次我大致可以猜出文里的主角受，应该也就是我周围的人。可能不是和我有直接关系的人，但是我绝对认识。 难道是陶如安？ 不过顾崇隽不是主角攻啊，况且不是我为陶如安洗白，他目前的所作所为既算不上万人迷也算不上渣。虽然陶如安一个典型的柔弱婊气小白花，倒是挺符合所谓的万人迷渣受属性的。 如果有机会，我要好好观察一下陶如安，因为我想找到主角受。 我不是会额外做什么，当然对主角受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因为我想努力让这个世界可能和我一样的人回归现实，摆脱小说的束缚。 况且无论是攻还是受，只要是渣就没有资格得到幸福不是吗？渣渣想得到幸福，只能在虚构的梦境里。 第二天我去公司的时候心情很好，引得秦思源都忍不住看了我好几眼。 “你不是分手有一段时间了吗？怎么现在才高兴？” “还是那姓顾的又做了什么蠢事让你看笑话了？” “他做了蠢事只会让我烦好吧。” “再说我心情好一定要因为感情吗？”我白了他一眼。 “事业上好不行吗摇钱树？” “我可没看出来最近事业上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他兴趣缺缺地坐回了沙发上。 “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啧啧道。 “一般的明星接了幻世这种资源不得乐一年。” “吃惯了满汉全席那再看到大鱼大肉肯定乐不起来啊，拜老板所赐我顿顿满汉全席~” “这就是资源倾斜太严重。”我假装严肃道。 “公司决定对你实行短期雪藏。” “那你今天叫我来干什么？” “…………”我白了他一眼，没理他。 “迈启要是请我做评委，那我价格很高啊。” “不好意思了，易林也是投资方。”我凉凉地说道。 “老板安排你做啥你就做啥，没资格讲价。” “……行吧。万恶的资本主义！”秦思源恨恨道。 “节目常驻评委我准备就设我们三个。”桌子对面一直没说话的祁晔开口了。 “剩下一个位置是飞行评委，虽然还没确定好但是已经有好几个人选在谈了。都是比较知名的演员或者导演。”他把一份名单递给我们。 “这是拟邀嘉宾的名单。” “你们公司不派一名艺人做常驻吗？”秦思源扫了一眼名单，懒懒道。 “虽然名气演技口碑没有比得上我的，但是薛宁他们也是拿了不少奖的吧？做个评委还是绰绰有余吧……嘶……” 我在桌子下面踹了他一脚。 第十九章 迈启和易林虽然是圈里两个最大的娱乐公司，但是发展方向和形势还是不大一样。迈启重点在广撒网，易林却是着重培养几个顶尖艺人。迈启虽然缺少秦思源这样的超级大咖，但是也有不少一线艺人在手。而易林的主力只有秦思源几位咖位特别高的艺人，剩下的艺人差的太远，后备新生力量明显不足。这也是为什么我急于给易林招揽新人的缘故。 秦思源和以前的我一样，一向将迈启视为竞争对手，所以对于对方老板突然的合作，怀疑态度占了大半。 好在祁晔对于秦思源的挑衅倒也没太大反应。 “秦先生可以理解为我司派飞行嘉宾是为了给旗下更多艺人机会，毕竟如果只选一个我确实一时半会无法决定派哪位艺人参加。”他顿了顿，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 “至于合作的诚意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把我的诚意和易总充分表明了。” 明明说的公事，为什么我听出一丝不正经的味道？还好我脸皮厚，脸上不会轻易泛红，就是耳朵有点热。 不过至少祁晔这番话让秦思源暂时收了身上的刺，开始专注投入到对节目的探讨中。甚至从一开始三个人的对话变成他们两个探讨的如火如荼，我只能偶尔插上一两句话。 “我以为初选是由每个公司报名内部选拔送过来就可以了，还要在各个地方搞大众初选？” “不然对素人的参赛不公平。”祁晔道。 “虽然每个公司也有不少签约没出道的素人，但是这样可能会漏掉没签约的优秀纯素人。” “纯素人除了在读的表演系学生，其他的完全没有表演经验。就算进了初选也不可能拿到最后的胜利。”秦思源反驳道。 “又不是选出来马上就要出演傲世。” “这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如果真有一个外貌气质特别符合宁缺的选手，且有天赋只是演技不足。那可以先将他培养一段时间，等他的演技提升了再出演。”祁晔耸了耸肩。 “当然出现这样的选手只是很小的概率。只是就算出现不了，如果能在这次选秀中遇到特别优秀的素人，那易林也可以当做优秀的新人签下。” “为什么易林签？”秦思源疑惑地看向我。 “咳……因为确实易林最近有招一批新人的打算……” 秦思源皱了皱眉头，到底是没当着祁晔的面说什么。 这次会面一直持续到了晚上，只是祁晔有事没有办法一起吃饭，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松了一口气。 “……你们？”只剩我们两个的时候，秦思源忍不住开口道。 “他毕竟是顾崇隽的朋友，难保他们不是一丘之貉。” “……他不喜欢顾崇隽，只是利益关系往来……” “那也是朋友，我不信要只是单纯的利益关系怎么顾崇隽的局都有他？” “…………” 我对上秦思源狐疑的眼神，却又不好和他解释我信任祁晔的原因，总不能和他说我自己猜测祁晔暗恋我，和顾崇隽交往是为了见我吧。 这也太不要脸了嘶…… “不是我多嘴。”秦思源恨铁不成钢道。 “是我太不相信你看男人的眼光了。” “毕竟有顾崇隽这个前车之鉴在这，我…………” 我羞愧地低下了头，电话铃声的突然响起打断了秦思源滔滔不绝的数落。我拿起电话一看，居然是周黎森。我才想起来我忘记也把顾崇隽的狐朋狗友们拉黑了，不过这也是他第一次打电话。 而他这次打电话给我八成是因为顾崇隽。 于是我把他拉黑了。 第二十章 然而过一会又换了一个人打电话过来，于是我一鼓作气把他们都拉黑了。只是我没想到他们换了个陌生的电话继续打，我被气笑了。 顾崇隽是死了要出殡么所以打这么多电话？ 我接了起来。 “林熙。”电话那头是周黎森，语气很不好，大概是被我挂了这么多电话的原因。 “阿隽喝醉了在这一直叫着你名字，你来接一下他。” 我看了一下时间，18:40。这个点把自己喝醉？ “他喝的红的白的？”我好声好气地问道。 “白的。” “那你再给他灌点红的，这样他就可能酒精中毒死了。”说完我挂了电话，关了机。 反正我已经到下班时间了，不用担心耽误公事。 我现在算是了解顾崇隽和他的朋友们都是听不懂人话的，所以也懒得再和他们来“我们已经分手了不要找我”的戏码了。 呛一顿完事儿。 我抬头看向秦思源，一脸轻松地道。 “想吃什么？” 秦思源沉默了一会。 “早这样多好？好好地霸道总裁不做非要做苦情戏主角。” “要不是看你是我老板的份上我早写个剧本diss你了。” “…………” 这日子没法过了！ ………… 吃完饭回到家等我收拾完已经快十二点了，躺在床上我才想起来开机。 好在周黎森他们的耐性有限，只是打电话并没有发信息骚扰我。 不过我倒是收到不少祁烨的信息。 吃完了吗？我还没吃上饭， 还没吃完？ 回家了吗？ 手机没电了？ 到家给我个信息吧。 ………… 我拿着手机发了会呆回复道。 手机没电了，已经躺上床了。 对面倒是很快就回复了。 那早点休息，晚安。 我长舒一口气，盯着那条晚安看了许久。说是不能摇摇摆摆做渣男，但是我现在也没做出实际行动。 唉。 我百无聊赖地刷起了朋友圈，差点没笑出来。 周黎森发了一条矫情无比的朋友圈。 兄弟这么多年第一次看他喝成这样，痛心却又无奈。 配图是顾崇隽脸色苍白缩在沙发上的情景。 看起来很像摆拍，我个人偏见。 我严重怀疑这条朋友圈只让我一个人可见。毕竟这么矫情的东西他发出来难道不害臊吗？然而下面一众白痴评论证实我的猜测是错的。 当然还是顾崇隽那帮够兄弟在下面心疼呐喊。 很蠢，很幼稚，很好笑。 谢谢，有被笑到。 然后我心情很好地给祁烨回了个晚安，给手机插上充电睡觉了。 只是没想到顾崇隽真把自己喝进了医院。 当然我还是从朋友圈得知的。 依旧是熟悉的周黎森，熟悉的疼痛文学风。 一张顾崇隽躺在病床上输液的图片，和一张医院诊断证明。 胃出血。为了无情人，值得吗？ 我这次没忍住笑出了声，然后给他点了个赞。 也不枉费他的心思。 最近忙的事情太多，我才终于想起顾崇隽遗落在家里的东西。 顾崇隽一开始本来说全丢了。后来为了气我又罗列了很多他和纪晨爱的证明，说除了这些其他全丢了。再然后，他玩起了浪子回头的戏码，说除了和我有纪念的东西其他全丢了。 我本来不打算理他全给他丢了的，但是想到他现在在住院我又改变了主意。 虽然我把他电话拉黑了，但是那么多年贱受属性我早就把他电话记下来了。 于是我拨了顾崇隽的电话。 “……林熙？”顾崇隽虚弱的声音从那边传了过来。 没想到他居然接了电话，还接的这么快。这让我更怀疑他是不是装的。 “你的东西还在这里，我给你寄过去。你上次说要寄哪些？” “……就寄你给我织的那条围巾，你送我的手表，上学时帮我抄的笔记…………” 说实话他说的这些仿佛给我公开处刑一样，一个一个展现出我那时候有多傻逼，做了多少蠢事。 “还有书房桌上我们的合影。”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低落。 “其他不要了，你都丢了吧。” “还有你之前说的纪晨那些东西呢？” “那些不要了！”他提高了声音，又倒吸了口冷气咳嗽了两声。 “我那时候就是为了气你，不是真想…………” “行，就是这些是吧？”我打断了他。 “其他都不要了？” “对…………” 然后我挂了电话。 你以为我真那么好心？ 我把刚刚顾崇隽说的几样东西挑出来，扔到了垃圾桶。 然后把其他所有他说扔掉的东西，给他寄了过去。 当然是到付。 第二十一章 最后我们那档节目命名为《谁是宁无》。虽然这个名字很俗气但是通俗易懂，一目了然。 节目一官宣果然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各个经纪公司的报名名额一下子就买了，热搜也是接二两三地出来。 虽然不少是其他公司给自己名下的艺人买的，但是至少也给节目贡献了热度。 “说实话这些经纪公司报名的选手都不怎么样。”秦思源兴趣缺缺道。 “他们才不会真的按照宁无的人设来选人，都是选自家想捧红的新人。”他指了指其中一个选手。 “你看看，长成这样的他们都敢送来，搞笑呢吗？” 我抬头看了眼，是一个眼睛大大的娃娃脸男生，确实和宁无的人设差了十万八千里。 “可是小说毕竟是小说。宁无那个人设你真要细究起来我还不信世界上有人能完全符合他的人设呢。” 幻世中宁三严格算起来也是个白手起家的屌丝，虽然后期逆袭但前期还是个不羁带点邪气的普通男孩。宁无就不一样了。毕竟有祖辈宁三给他打拼下的家族江山，所以宁无一开始就是男神级别了。 不近人情的高岭之花人设。是真不近人情不是装的，所以整个傲视小说里都没有女主角，到最后结局宁无也是孤身一人的。 然而在小说里这样的人很吸引人，在现实生活中可能会当做神经病。二十多年都没笑过的人就算不是神经病也会被当做面部神经萎缩吧？ 所以对于宁无的选角也不能过于吹毛求疵。 “反正高岭之花不是长成这样的。”秦思源指了指娃娃脸。 “行行行。”我不耐烦道。 “那第一轮就淘汰他。” 秦思源哼了哼。 “我得看看这个公司送来的其他选手怎么样。” 我白了他一眼，拿起大众初选第一批晋级的名单看了起来。 然后我沉默了。 因为我在上面看到了李思肯的名字。 “……我们不是要求了参赛选手必须得是表演专业的?” “是啊。” “这又不是选美，当然要看有没有表演背景啊。” 那这怎么有一个英语专业的混进来，还晋级了？ 我想了想，出去打了个电话给林之懿。 “老易你有病啊！这才几点？！我还在倒时差你要我猝死啊！？”林之懿的咆哮从那边传了过来，一点也听不出是睡觉被吵醒的样子。 “十一点了，你猪吗你？”我不留情道，但是在他爆炸前阻止了他。 “别吵吵，我是来问你正事的。” “你和李思肯还有联系吗？” “…………”那边果然一下子熄了火。 “……联系个屁，说起他来我就一肚子气！分手后老子还没等和他老死不相来往呢，他倒是先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这个狼心狗肺的白眼狼！” “…………那你分手时有没有和他说你身份，给他分手补偿之类的吗？” “没有啊，要是我和他说了身份他还会和我分手吗。” “…………恭喜你，对他终于正确认知了。” “所以你到底打电话给我干什么！就为了问那个贱人的事？” “因为我…………”我突然想到之前脑子里听到的那个声音。 “今晚当面说吧，我去你家，你把外卖叫好啊。” “操，你！！……” 然而他话没说完被我挂断了。 我本来怀疑是林之懿帮李思肯晋级出的力，但这样看来明显不是，那是怎么回事？ 不过李思肯吃错了什么药，一个“兢兢业业”的学霸跑来逐梦演艺圈？ 然而到底是谁让他晋级的？ 我看了看记录，李思肯参加的是B市的选拔，也是他家的城市。大众初选的评委有一部分是迈启和易林的人，还有一部分是外面找的评委。如果刚巧B市那边是外面的评委，那动手脚的可能性确实很大。 不过我还是很想知道为什么李思肯会报名参加这个节目。 晚上了林之懿的住处，敲了半天才等到他开门。 “吃的都送到了吗？” “早送到了，都要凉了。” 林之懿翻了个白眼。 “那你这么久才开门，我还以为你有个三长两短呢。”我没好气道。 然而身后并没有传来什么声音。我回头一看，林之懿还站在原地不动，不知道想些什么。 “……怎么，难道我还会自杀啊。”过了一会林之懿才瓮声瓮气道。 “老易……我之前是不是特傻逼。又傻又贱。”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个场景怎么似曾相识啊。 为了不刺激他，我放缓了语气。 “当然了，你之前可不就是个绝世大傻逼嘛。” 第二十二章 林之懿的故事和我的故事有相似之处又有不同之处，相似之处是我们都曾为了不值得的人贱的要死，不同的是他那位和顾崇隽渣的不一样。 如果是顾崇隽是个人渣，李思肯就是个婊子。 还立牌坊那种。 对不起我知道我不该骂人，可是我忍不住。 李思肯学习特别优秀，这当然是他的过人之处。虽然他家境普通，但是特别上进年年拿到全额奖学金。加上人长的又好，气质如兰，吸引了一大批小女生和暗中的不少男生，其中就包括林之懿。 于是林之懿打着好兄弟的名号，天天给李思肯送水送饭送零食，占座陪聊永远随叫随到。 也许李思肯确实很优秀，也很吸引人，但他可能是直男。 这也是我当初极力劝阻林之懿的理由。永远不要想着去感动一个直男，更不要试图去掰弯一个直男。林之懿到底是没有被爱情冲昏头脑，也答应了把这份感情埋在心里。 然而两个月后他们在一起了，我懵逼了。 更懵逼的是在一起是李思肯主动提出来的。 他问林之懿说：你对我这么好，是不是喜欢我？ 其实林之懿对他那么掏心掏肺，单单的友情早就无法解释了。李思肯是个聪明人，看出倪端也是迟早的事。 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的说出来。 林之懿很慌，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毕竟他没办法逆着本心说自己不喜欢李思肯，但是又怕他表达了自己的感情李思肯从此对他避如蛇蝎。 好在李思肯在他回答之前又自己先开口了。 “我不知道我喜不喜欢你，但是你对我太好了，我不想失去你。” “如果我说我愿意和你在一起，你会永远陪在我身边吗，永远对我这么好吗？” 林之懿虽然被这从天而降的“惊喜”砸昏了头，但到底没砸死，还没失智。 “你喜欢男生吗？” “我不知道。”李思肯茫然道。 “你不喜欢男生，怎么可以和我在一起呢？我虽然不介意你不喜欢我，但是如果我和一个性向都不一样的人在一起，我才是人渣吧。” “但我知道的是，我不会喜欢女生。”李思肯继续道。 “我其实本质上是一个薄情自私的人。我没法像你一样对爱的人付出这么多，所以我注定只能被人呵护，而没法呵护别人。” “只有男生才会对我付出而不需要我回报。” 听听，这是什么绝世的绿茶婊啊。我不喜欢你但是我贪恋你对我的好，所以我可以和你在一起就为了你还是对我好，哦你还是个狗皮膏药我只用得到不用付出。 我当时听着都要气炸了，但是林之懿还是跳到了李思肯这个化粪池里。 因为李思肯说了一句。 “我会试着去爱上你，但请你给我时间好吗？” 呸。 我和林之懿真是难兄难弟，被渣渣套牢的方式都一样。虽然至少李思肯还给了他一句假惺惺的承诺，而顾崇隽屁都没放一个。 然而本质都一样，我们两个贱贱都抱着“他可能被我感动，随着时间的推移会爱上我”这种虚假的幻想，被糟蹋了这么多年。 严格算起来林之懿付出的比我还多。 林之懿一直是很有自己想法的人，从小就立志以后要学计算机做游戏软件开发。结果却为了李思肯放弃了计算机，改学自己并不喜欢的数学专业。 理由是李思肯说以后自己要做英文翻译官，他希望自己的另一半是个老师。 多么奇葩又无耻的要求。 然而林之懿同意了。 唉。发出对贱攻恨铁不成钢的怒吼。 他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就这么过下去了。和当年的我一样。 然而没想到的是李思肯出轨了。虽然他自己不承认。 之前就说了李思肯家境普通，而大学毕业后他又想出国读研深造。我一直觉得家里的经济实力怎么样就该做相应的消费，家里负担不起还非要出国这是什么心态？ 李思肯不这么觉得，他觉得自己这么厉害，不进一步深造就是糟蹋了自己。 然后他得到了做家教时的雇主男主人的资助。 呸。援助还差不多。 你问林之懿哪去了为什么不资助自己男朋友？ 他这个傻叉一开始怕伤到李思肯自尊，说自己也是普通家庭，这么多年都没露过馅。 不过想想这样也好，少损失了一笔给渣受花的钱，没有造成人财两失。 钱多重要啊，失人就够了。 第二十三章 “其实早在第一次他出轨的时候我就该分手了。”林之懿把玩着手里喝空的易拉罐。 “现在想想那时候真的恶心透顶了，也不知道我着了什么魔居然继续了下去，一而再再而三。” “他那个时候不是说没出轨，没有发生不纯洁的肉体关系吗？” “你信吗？”林之懿讽刺道。 “那老男人花了几百万供他出国，和他玩纯洁的友谊关系？做慈善吗？” “几百万？！”我吓了一跳。 “他一个学英语专业的就去了两年，怎么会花那么多？” “所以我说我从来就不了解李思肯。”林之懿道。 “他去了英国发现读书不用那么多钱，说要把多余的钱还给那老男人。那老男人当然不会要，于是他就没再坚持还回去了。美其名曰不能让这笔钱浪费掉，要业余时间去进修艺术陶冶自己。动不动就看秀看展还怕花不完这笔钱吗？” “他说他想做一个翻译官，希望我能做一个老师，这样我们以后领养的孩子就和生在书香世家一样。” “真他妈是屁话。” 我沉默了，一时之间无法再开口损他。 “所以为什么那时候你会原谅他呢？” “……………” 后来林之懿当然也跟去了英国一起读书，他和李思肯的解释是家里供他出去留学的钱还是有的。也不知道李思肯是真的信了还是没在意，反正没有再追究。 然而这短短的两年时间，李思肯和好几个男人又开始纠缠不清。有学校里优秀的华人学长，看展时认识的艺术系学弟，甚至还有微服出访到欧洲度假的小明星…… 李思肯于林之懿的质问从来不做多于解释，只是坚称和这些男人只是纯洁的友谊关系，知己至交而已。林之懿没有再追问什么，只是依旧默默地打理好李思肯的生活起居。 他们跟我和顾崇隽一样，关系能维持下去全靠一方死撑。在他们回国前爆发了一次争吵，也是最后一次争吵。李思肯的小明星知己高价聘请他做自己的随身翻译，而李思肯居然答应了。 这可和李思肯外交官的梦想差的远多了。 “现在做明星的翻译，以后再做外交官不行吗？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有这种思雄？你难道不知道这个时代工作经验和经历有多重要？”李思肯不耐烦道。 “……你明知道我在意的不是这个。” ” “……所以呢？”李思肯反问道。 “我不想再解释你那莫须有的怀疑，也不要再用你那肮脏的思维揣测我们的关系！” “我思想肮脏？”林之懿气笑了。 “我可是亲眼看到他搂着你，而你倒在他怀里笑！在他明知道你喜欢同性，还有一个同性伴侣的情况下，做出搂搂抱抱的举动，你觉得合适吗？！” “不是只有亲吻了上床了才是不纯洁的关系！” “谁说我喜欢同性了？”李思肯突然道。 “我从来没有说过我喜欢同性吧？甚至于你，我都只是答应和你在一起，没有说过喜欢你。” “…………”林之懿很久说不出话来，过了很久他闭上眼睛道。 “那你现在喜欢我吗？” “不喜欢。” “……那我们分手吧。” …………………… “这就是你曾经气质如兰花般纯洁的李思肯？”良久，我开口道。 “现在看来不过是个虚荣贪婪的市侩之人。 “是啊。”难得林之懿没有反驳我。 “就这样一个人，我放在心尖上那么久，我也是个笑话。” “你说我怎么了？现在回想起来很多地方都实在是太恶心了，早在他第一次和人暧昧的时候我就恶心，可是为什么我却没能成功和他说出分手？” “着了魔吗？” “……还真有可能。”我犹豫了下。 “你说出分手前有没有经历过什么？……有没有过电？” “……没有！”林之懿白了我一眼。 “我从头到尾可都没做错什么，凭什么劈我！” “我说是过电又不是遭雷劈！”林之懿显然没懂我的意思。 “但是我过电了……然后经历了一波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犹豫了下，还是把我过电后的经历和猜测和林之懿说了一 ………… 当我讲完后，沉默的换成了林之懿。 “你信我吗？” “………………我信！不然我们怎么可能在伴侣一而再再而三出轨的情况下还选择原谅？！这是什么绝世大傻逼！” “……你那位可能没发生不纯洁的肉体关系呢。” “呸！精神出轨就不算出轨了吗？！撩骚就不算出轨了吗？！”林之懿愤愤道。 “所以你猜李思肯是那个万人迷渣受，而我只是一个炮灰攻？” 我点了点头。 “靠！我凭什么是炮灰攻，老子长得帅对他好还有钱！” “他知道你有钱吗？”我凉凉地看了他一眼。 “不过他要是知道你有钱估计也不会进行着这个万人迷渣受的剧本了，绑着你这个冤大头一辈子不好吗？” “那还是算了。”林之懿恶寒道。 “我现在还该感谢他分手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呢。” “不过这目前也只是我的猜测。”我道。 “如果李思肯是主角受的话还是有些地方说不痛的。” “比如？” “书里说我和顾崇隽都只是配角，所以主角受应该是和顾崇隽没有牵扯的，又是我周围的人。” “前面一条李思肯符合，可是后面一条。我和他都没见过几次，唯一的交集就是你。现在你们又分手没关系了，我为什么这么倒霉无故地就成了炮灰贱受了？” “……你和李思肯的交集应该不是指我。”林之懿幸灾乐祸道。 “你知道和李思肯不清不楚的小明星是谁吗？” 我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是吴轩汇。” 靠。是我公司的艺人。 第二十四章 李思肯投靠的那个小明星是易林旗下的艺人，很多地方就都能说得通了。包括李思肯为什么突然脑子抽了报名参加宁无的选拔，甚至没有表演背景却成功地通过了初级评审。 不好意思地说，听到吴轩汇的名字我第一反应居然是松了口气。还好不是秦思源和公司里咖位比较大的几个艺人，不然事情就麻烦了。 虽然我相信秦思源他们本人不会那么脑残被李思肯的玛丽苏光环照到，但是要是受到那篇渣贱文的控制就不好说了。 吴轩汇的话，可能本人就这么脑残吧。 老实说，我不太喜欢这个艺人。 之前说过易林里除了几个和秦思源差不多咖位的艺人，剩下的都只能算是二线和准一线的艺人·。吴轩汇在公司里被定位成商业明星，因为他除了外形不错以外各项其他的技能却都一般，所以大多数资源都是综艺和商业偶像剧。 早前刚签他的时候公司也想过好好培养他，但是后来发现他的态度实在是过于敷衍散漫。大概是觉得自己的颜值是老天赏饭吃，所以对于演技公司不给他优质的影视资源的情况他也没那么在意。况且综艺赚的钱不少也能吸粉，这么多年他也就这么混下来了。 单靠颜值不努力却吸了不少粉，吴轩汇本人以此为荣。他觉得自己和那些靠实力换来地位的艺人档次差不多，耍大牌乱说话惹了不少麻烦。公司撤了他一些资源雪藏了他一段时间警告他，他在外面老实了一阵，但是在公司里依旧对靠实力签进来的新人冷嘲热讽。 我没法说他脑残，但确实人品艺德·上有问题。靠着先天优势拿到了很多人梦寐以求的资源却不珍惜，也是白瞎了老天对他赏的外在。 虽然不喜欢他但公司也没法对他一直雪藏，好在合约只有五年马上就要到期了，于是只能偶尔给他不痛不痒的几个综艺资源就这么耗了下去。 可以说对于吴轩汇本来我就憋了一肚子闷气，现在他还有两个月就解约了的时候知道了这事，无疑又是给了我一闷棍。 不过归根到底他还是个软柿子，只是要是将他捏了我要想想什么法子才不影响易林的声誉。 “老易。”林之懿担忧道。 “如果真照你说的李思肯是主角受，那吴轩汇很可能就是主角攻或者主角攻之一。收拾他会不会对你有所不利？” “再怎么不利也不会比我们之前那么多年过的惨了。况且从我们脱离了剧情来看，这篇渣贱文并没有办法完全控制现实的发展。” “而每次现实脱离剧情的时候，我都能听到一些作者或者关于这篇渣贱文的事。” “所以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试试。” “况且，你要相信这对我们来说还是个现实世界。现实里资本的力量才是最大的。” 林之懿沉默了一会，开口道。 “老易，你说如果只要和小说里相关的人物都是被控制的身不由己，那他们……是吗？” 虽然他没明说，但我和他都知道这个他们是指谁。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呢？” “他们本来就这样渣也好，他们的本心被控制也好。对我们的伤害已经造成，是不是真心的又怎么样。” “凭什么我们被控制本心伤害的是我们，他们被控制本心伤害的也是我们？”我不禁有些愤愤道。 “李思肯渣了你，但是是受渣贱文控制的影响，那你会白白受了这么多伤害原谅他吗？” “…………” “……不会了。”林之懿的回答虽然让我松了一口气，但是心情并没有轻快起来，依旧沉重。 两人又陷入了一阵无言的沉默。 “配角难道就不是人了吗？”良久，林之懿叹了一口气幽幽道。 一时之间，我心里对于所谓的原著作者的怨恨猛地涌上了心头。可能对她来说这只是一个虚幻的构思，想怎么样都随心所欲，可是因为她的三观不正，实际的我们却不知道遭受了多少折磨。 “你说我能把那个作者抓出来吗？” “……很难，你都不知道她是不是和我们一个世界。甚至很大可能她是在另外一个平行世界里。” “毕竟这对她来说只是一本小说。” “…………” 本来是死党买醉放纵的夜晚，可是因为突然跳转的沉重话题我们都没法再继续放松下去了。我也打消了本来在林之懿这睡一晚的念头，准备回去查一查吴轩汇最近的情况。 “外面下雨了，你又喝了酒开不了车。还折腾什么？”林之懿瘫在沙发上皱着眉看着被雨水浸湿的窗户。 “我还呆在这就变成怨夫大会了，今晚我俩还是分开冷静冷静的好。” “说的好像我俩是情侣吵架了一样……呸！” 林之懿嘴上这么说，但没有挽留我。我收拾好了东西，到玄关处换鞋。 “你让你司机来接你吗？” “都几点了还折腾人家？我可是个有良心的老板，打个的就回去了，还有这个。”我从他门口的伞筒里抽了一把长柄雨伞。 “那可是我唯一一把好伞，你用完了给我还回来！” 我当然不会还回来。 我突然想到什么，转头问他。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嗯？” “你不会现在还去做老师吧？” “你就不用操心我了，我自己有主意！” 我瘪了瘪嘴，有主意个屁。 然而雨下的比我想象中大的多，我等了很久才叫到一辆的士。逐渐地，雨大的我连车窗外面的景物都看不清了。 从林之懿家里出来进了车里我的身上湿了一半，从车上下来到家这段路成功地让我另一半身体也湿透了。 身上的黏腻让我烦躁的很。 然而这份烦躁在我出了电梯的时候消了大半，被吓的。 一个人影缩在我家门口，雨水顺着他的裤脚滴滴答答地滴到地上，形成一滩小水洼。听到声音，他抬起了头。 “……你怎么才回来呢……” …………现在快递的速度这么快了？ 第二十五章 我让顾崇隽进了门。别误会，主要是我现在身上湿透了黏黏腻腻的实在没心情就这样和他撕逼。再则顾崇隽说他只是有几句话和我说，说完就走。 他进来后倒是自觉地没有坐下来，然而衣服上的水实在是太多了，没到两分钟他就在客厅里同样留下了一个小水洼。我皱了皱眉，但是看到他手足无措的样子没说什么，转身去房间拿了套我不穿的衣服扔给他。 “我去洗澡，洗完出来你说完就走。还有把地上这摊水拖了。”说完我不再看他，转身进了房间。 洗了个热水澡果然全身的湿寒都冲去了，我出到了客厅，惊讶地发现顾崇隽居然真的把地拖了。 虽然他用错了拖把，在瓷砖上还拖出了几道黑痕。 我这才把目光转向顾崇隽。我的身形比他还是要矮一些，所以衣服穿在他身上短了一截，让他看起来滑稽又奇怪。 他整个人清瘦了不少，脸色也依旧苍白，连唇色都接近了透明。也不知道是上次的病还没有完全康复，还是因为刚才淋雨冻得，他这幅样子和之前总是被人欠钱的样子差的太远了。说来也是奇怪，自从我过电后很多事情却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你想说什么？” 他的嘴唇抖了抖。 “……我之前和你说给我留下的那些东西呢？” “……扔了。” “为什么？！”他猛地抬起头，眼眶发红。 “你送给我，那就是我的东西了。你也答应寄给我……” “你如果真的在意那些东西，早就该自己来把他们取走了。”我冷眼看着他。 “我给了你多久时间？哪怕你全部搬走都行，更何况就那几样东西？” “面子给你了，时间给你了，你都不要，那现在在这装什么深情？我还能一直把你的东西留着吗。” “顾崇隽，你够了吧?我说了多少次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生活中了，你也答应了现在这是想怎么样？” “我和你不一样，我有工作。你真的很烦！” “…………” “……对不起……”良久后，他突然哽咽出声。 “分手前不知好歹的是我，分手后死缠烂打的也是我，对不起…………” “林熙，我真的和陶如安什么都没有，甚至之前那些人也没有发生关系，我只是那时候故意让你误会，是我混蛋！” “第一个我是捉奸在床的。还能怎么误会？”我恶心道。 “是你那根东西是假的还是你说那个人只是个充气娃娃？” “……除了第一个。”他白着脸道。 “呵。”我嗤笑道， “一个，和很多个，有什么区别吗。和一个人上床就不算出轨了？” “对不起。”他突然打了自己一巴掌。 “你这么多年对我的好我都知道，我一开始确实是抱着无所谓的心情和你交往的，也没在乎过你的感受。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纪晨在我心里的影子渐渐淡了，开始越来越越在乎你。我本来以为我是被你感动而已，但是我后来才发现我是真的喜欢上你，不是因为感动……” “什么时候？” “你什么时候发现你开始在乎我了？” “……大四的时候。” “…………” 大四的时候，那是在他第一次出轨之前。他察觉自己开始在乎他，于是和别人上床了。 我笑了。 “……对不起。”顾崇隽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我一开始察觉到的时候很慌，觉得对不起纪晨，这么快就移情别恋到了别人……所以我想努力否认对你的感情，就不断做出那些荒唐事……”他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想，这么做，我怎么会人渣成这样。” “顾崇隽。”我打断了他。 “纪晨是个死人。” “…………”顾崇隽愣住了，大概没想到我一开口就这么刺激他。 “你要是真不想对不起他，就该和他一起死。别留在这世上，糟蹋别人。” 我冷冷地看着他。 “你说你大四的时候就意察觉到了，那到现在多少年了？这么多年了，足够你清醒地认识你的感情了吧？” “可你还是没有选择认真对待这份感情，甚至不断糟蹋我的真心。” “你现在表演这幅浪子回头幡然醒悟的戏码，是因为我和你分手了让你彻底“清醒”的是吗？” “可如果我真的一直没有和你提分手呢？你就只是心里默默地抱着“喜欢”上我的想法，现实里却依旧不断做着伤害我的事情，是吗？” “不是的…”顾崇隽语无伦次道。 “我不会这么一直下去的……其实我有在慢慢改变……” “你的改变只是对我很不好，到对我不好而已。这就算你的改变？” “你的喜欢真是和病毒一样，除了让人恶心痛苦之外，没有任何用处。” “顾崇隽，你在分手后还总是出现在我面前，不会还是抱着我会原谅你和你重归于好的打算吧？” “…………我没有。”顾崇隽哽咽道。 “你都已经这么说了，我哪还有脸再继续求你原谅……我真的，只是向来和你道歉。和你说一声对不起。” 对不起没有用，甚至我最讨厌说对不起。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怎么能抵得上受过的伤害？ 第二十六章 所有的贱受都抱有渣攻回头幡然醒悟的幻想，我也有过。 很多人不能理解为什么我在明知道顾崇隽不喜欢我，甚至还爱着纪晨的情况下还去和他表白呢。我说我心疼顾崇隽，想对他好，忘掉心中的伤痛。 呸，那都是套话。人都是自私的，我也不例外。我心疼顾崇隽是真的，但是更大程度上是为了我自己。 纪晨再怎么是顾崇隽的白月光，他也不在了。所谓的活人比不过死人在我看来就更是屁话，人生数十年，只爱着一个人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就算一直记着白月光，也不可能一辈子为他守身如玉。 我自信又自大，觉得只要我把所有的爱和关心给了顾崇隽，只是时间问题，他迟早会被我打动的。归根结底，我羡慕顾崇隽对纪晨那样的炽热的爱意，而我也想要。 可现实比想象中的还要残酷。残酷的不是这么多年顾崇隽都没有爱上我，而是他爱上我却依旧对我很糟糕。他爱上纪晨的模样爱上我的模样，却是两个极端。 那我宁愿他是对我没有感情。这样至少不会让我觉得自己不值得被爱护。 “……我给过你无数次机会。”我抬眼看着他。 “无数次希望你意识到我的感情，从此对我认真起来。” “甚至在你第一次出轨后，我都给了你无数次机会。你可以不喜欢我，但你不可以糟蹋我。你觉得全天下人都对不起你，但就算纪晨对不起你，我都没有对不起你。” “哪怕你有一丝的良知，都不会直到分手后才意识到你错了。” “你以为我是对你心累才提的分手，其实不是。我对你的爱意也早在你一天天的消耗中也慢慢地减退，而分手的时候已经完全消失干净了。” 也许渣贱也会有好的结局，但是绝不是在一切都灯枯油尽的时候还有死灰复燃的可能。就如我和顾崇隽一样，一切都太晚了，未来早已不可能再有什么结果。 “但我不会再花力气恨你，也请你不要分手后再给我添堵了。” “你走吧。”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顾崇隽哑声道。 “我明明已经知道我喜欢你，并且暗自决心要对你好。可实际做出来的永远是伤害你的举动。” “就像你说的，当我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对不起真的是最无力的说辞，但我不知道除了这句话我还能再做什么。” “对不起。” 顾崇隽冲我深深地鞠了一躬，头低的很低，很久很久没有抬起来。他头发上的水滴顺着重力滴到地上，有些似乎是从脸上滴下去的，可是不是眼泪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顾崇隽头低的很低，我只能看到他挺翘的鼻尖。我从没想过顾崇隽会冲我低头，更没想过曾经关系为伴侣的两个人会做出一个鞠躬一个受礼这种陌生的举动。 “你走吧。”良久后我才听到我的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连带着和你相关的所有人，都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对你最好的印象还停留在你爱着纪晨的时候。虽然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没有什么美好回忆，但希望你有始有终，至少分开后别那么不堪，可以吗。” “……好。” ………… 外面的雨声很大，甚至于我都没有听到顾崇隽关门离开的声音。如果不是地上拖把留下的黑痕，我会以为顾崇隽根本没有来过。 我想到很多年前也是一个雨天，我从窗户看到顾崇隽打着伞送纪晨回去的画面。那把伞很小，小到谁也遮不住，雨把两个人都浇了个精透。 我很疑惑，他俩是故意拿这么一把小伞的吗？ 即使脸上湿地睁不开眼，他们的嘴角也依旧咧地很开。我盯着顾崇隽紧紧搂着纪晨的手，突然很羡慕被这样一个臂膀紧紧护在怀里的感觉。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怀抱依旧不属于我，也永远不会属于我了。甚至我们连同用一把伞的时候都没有。 我躺上床的时候已经两点了，脑子里却控制不住地想起顾崇隽刚才的样子，和林之懿说的话。 如果他们也是被控制的呢？ 但很快我又自嘲的一笑，那又怎么样？ 被控制，也是他们做的。 我闭上眼却毫无睡意，大概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第二十七章 第二天我果然感冒了，脑袋沉的很，嗓子也是火辣辣的痛。都病成这样了我也不会逞强地非要去公司，打电话交代徐助理给我查些资料后我就又躺回了床上。 我摸了摸肚子觉得有点饿，但是不想吃面包那些干冷的食物，又懒得起来熬粥，最后还是饿着肚子躺在床上刷手机。 只是没一会我就收到了祁烨的信息。 祁烨：你生病了？ 我：………… 我怀疑他在我们公司安了卧底，不然消息怎么这么快？ 祁烨：刚才往你办公室打电话一开始没人接，后来徐助理接电话了告诉我的。 仿佛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祁烨第二句就给我解答了。对此我只能回复， 呵呵。 这人平常什么时候往我办公室打过电话？不都是直接打我手机的么。 然而我也只是在心里诽谤一下，信息还是回复他： 我：这样啊。 祁烨：吃了吗？ 我：吃了。 场面一度尴尬。不得不说，祁烨的撩汉水平真的太菜了。可以等同为没有。我还是觉得当面和他聊天好一些。 祁烨没有再回复我，我也没空再关心他了，因为林助理将我要的资料发了过来。 我大概扫了一下，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果然是吴轩汇搞得鬼。 我一直以为B市的评委是外面找的人所以让李思肯钻了空子，没想到B市的评委是易林的人，让自己人钻了空子。 脸好疼。 我又打开了李思肯的参赛资料。他倒是还算诚实。学历和背景都是真实的一点没有造假，把他毫无演艺经历的背景完全坦白了出来。而优势和报名理由却把我笑到了，因为李思肯写的是傲世是他最爱的小说。 这年头，喜欢一部小说就觉得自己能演了？ 陶如安是这样，李思肯也是这样。 这都是什么憨批？ 然而憨批的不只是他们，评委也很憨批。我看着录像视频里评委激动的满脸通红的神情，开始怀疑这个世界。 他们这样也不像是被收买的模样，反倒像是发自内心的激动。 我左看右看，也没看出李思肯所谓的“太符合宁无清冷的气质了”这种评价。李思肯不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之前我对他好点的印象也是温润气质的，哪里和清冷沾边了？？ 我咽不下这口气！ 然而突然响起的门铃声打断了我的怒气值蓄池，打开门后我的怒气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因为门外是吃的。 哦不，送来了吃的。 我一头雾水地拿了一大堆吃的到屋子里，手机就又响了起来。 祁烨：我猜你早上没吃，你要是吃了那也可以留作午饭。这家餐厅我很熟悉，卫生方面绝对过关。菜品以健康为主但不会过于清淡，你绝对吃得惯。 我默默地打开还冒着热气的葱烧煨面和扁肉汤，思考着怎么回他。 多少钱？我转账给你。 然而我很快就删掉了。于是我纠结地打了删，删了打好几回。最后泄气地回了一句。 我：谢谢啊，很好吃！ 祁烨：那就好。 场面再次陷入尴尬。 我决定吃完再思考怎么和祁烨正常交流。 只是我吃了一半就突然想到了，于是我将李思肯的资料发了过去。 我：这位选手你怎么看？ 祁烨：完全没有过演艺经历和背景，不用看直接淘汰就行了。 我：我和你一样的想法，但没想到这个人已经晋级了。而且评委的评价不太正常，说什么他的外貌和气质实在太过于符合宁无的人设，所以破例让他晋级。我不能理解，也来问问你的感觉。你看看视频呗。 于是祁烨消失了那么几分钟，不知道是不是去看视频了。 祁烨：看了，不觉得。 祁烨：B市的评委是外面找的吗？ 我：…………是易林的，见笑了。 祁烨：………… 祁烨：评委的演技不错。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你不用夸他们，如果他们是被贿赂了我绝对把他们炒了。 祁烨：如果他们没被贿赂你就更要把他们炒了。 我：……说的很有道理。 我才发现和祁烨聊天的功夫不知不觉把面和汤都吃光了，但是袋子里还有一份鲍汁捞饭，一份虾子捞面，一份竹笙椰子鸡汤还有一大锅蚝鸡葱花粥。 我：你叫的太多了，我早饭怎么可能吃得下这么多？你是不是故意带了午餐的份？ 祁烨：不是的，我是连晚餐的份一起带的。 我准备等剩下的食物放凉再放到冰箱里，这时候门铃却又响了。 门外又是一位送餐的小哥。 我第一反应是祁烨怎么又点了一单，但是看到袋子里的东西我愣了一下。 袋子里装的是各种养生粥和配着粥的小菜们。 不是祁烨的风格。 怎么说呢，感觉这些东西就是去一家餐厅里要的“养身常规餐”。去到餐厅说出需求，甚至不用自己费脑筋去思索点什么单，餐厅就会准备出来的菜品。 想要表达关心，却又透露出不够上心的敷衍。 我笑了，却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我说让小哥送到楼下的物业那里，小哥愣了一下说好。 我关上门回到屋子里。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第二十八章 我在家思考了一个上午，决定还是先引吴轩汇自己出来。 我让徐助理撤了B市的评委，也让他把李思肯的名字从晋级名单上划去。当然做这个事的动作比较大，公司里只要有点关注这个节目的人都会知道这件事。 果然，晚上我在吃着鲍汁捞饭和祁烨扯皮的时候，就有电话打进来了。 我一看是李霄，吴轩汇的经纪人。 “易总，您身体还好吗？”李霄问道。 “没大碍，过两天就能回去上班了。怎么了？” 李霄在那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什么。 “你要是不说什么事我挂了。我还要休息。”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易总！”李霄在那边道歉道，我都能想象到他满头大汗的样子。 “是轩汇的事……” “他？”我冷冷道。 “他又惹了什么麻烦吗？” “不是不是！轩汇说他有事要和您商量，看您过两天要是到公司的话方不方便？” 吴轩汇到底只是我旗下的一个艺人，没有我的联系方式不能直接联系，如果要见到我也要走程序事先预约。 李霄虽然是吴轩汇的经纪人，但是性子却软的很，经常给吴轩汇擦屁股还得不到什么好。 “什么事？说清楚。”我不耐道。 “……轩汇说他有一个新人想向你推荐……” 公司艺人开后门介绍新人进来是一直常有的事，但这些新人多半是和他们有关系或者是利益有牵扯，所以也不能指望这些介绍的新人素质有多高。 通常我对公司内部的新人引荐一直都不抱什么希望，是否同意见一下也全看喜好心情。 “明天下午吧。” “啊？”李霄愣了一下，大概没想到我会答应。 “好的好的，易总您明天下午几点方便？” “三点左右让吴轩汇来我办公室吧。” 挂了电话我不禁陷入了沉思。我以为吴轩汇找我是因为不让李思肯晋级的事，可没想到他居然还想向我推荐李思肯。 吴轩汇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他自己的合同到期了我都不想和他续约，还有心思管别人？ 况且，公司破例出手搞掉了一个选手，有脑子的人应该都知道我对李思肯不会有什么好印象。这个时候正常人都不会拿李思肯来触我的霉头，而吴轩汇不但大喇喇地把李思肯揪到我面前，还想让我签了李思肯？ 吴轩汇不会觉得当他把李思肯推给我的时候，我也会被玛丽苏光芒所普照到吧？ 然而事实是我还高估了吴轩汇。不但高估了他对自我的认知，更高估了他的智商。 “易总，我的合约下个月就到期了，已经有四家公司向我伸出了橄榄枝。但易林毕竟是我的老东家，我还是想把机会留给易林。” 这说的好像给易林多大一个恩赐一样。大可不必，其实你要是不续约了我可更开心。 但毕竟我也算是个老油条了，就算和吴轩汇不续约，甚至为了李思肯的事也不能完全撕破脸。 谁知道傻逼主角还有什么其他bug光环？ “这个先不急着谈。李霄说你要推荐新人给我？” “是的。”吴轩汇露出了一个骄傲又欣慰的笑容。 “他就是我的助理，李思肯。 “………………” 你骄傲什么？欣慰什么？公司内部推荐过这么多人，从来没有一个把走后门这几个大字印在自己脸上直接说出来。饶是油条如我，也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回他什么。然而吴轩汇还在继续脑残着。 “思肯虽然不是表演专业，也没有演艺经历，但他的脸和气质天生就是吃演员这口饭的！之前他报名参加了宁无的选拔，评委一眼就被他打动了，甚至破格录取了他！思肯本人对娱乐圈没什么兴趣，只是碰巧宁无是他最喜欢的角色。这么一个好苗子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公司………………” 可委屈死他了啊。 我只听过脸和气质天生适合做明星的说法，从来没听过脸和气质天生是吃演员这口饭的说法。演员和明星，本质上差的可不是一点。。 我使劲揉着山根，努力抑制住涌起的怒气和到了嘴边的操你妈。 然而吴轩汇又是个没有眼力见的，还在那喋喋不休地夸着李思肯。 “吴轩汇。”我打断了他。 “宁无角色选拔的硬性要求就是必须是有演艺背景的选手，你的助理不符合条件。” 吴轩汇愣了一下。 “所以呢？” “…………所以你的助理不可能晋级，现在已经把他从晋级名单划掉了。” “我知道啊，除了推荐思肯之外，我也是为了这件事来找您的。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如果因为规定就失去了最适合宁无的选角，这不才是最大的损失吗？” “有什么最适合呢？宁无的设定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之人。难道这世上还真的有和他完全契合的人吗？当然不可能。所以我们要找的就是能通过演技，最大程度演绎出宁无形象的人。清冷不是单纯的不笑，更不是面瘫。如果单凭长相就能决定选角，xx电影学院和xx戏剧学院还有开设的必要吗？” 那天我和吴轩汇最后还是不欢而散。不是我沉不住气，而是对方太傻逼。全程我俩都不在一个频道上，对牛弹琴都不能形容我内心的崩溃。 然而就在当天晚上，一条热搜凭空降到了前十。 #最适合宁无的素人小哥哥# 不用想就是指的李思肯。 第二十九章 热搜名字叫做最适合宁无的素人小哥哥，内容配上李思肯的精修九张图。 然后就是各大营销号闭眼吹，说什么一眼被这个选手惊艳到了，气质上更是宁无本无，然后装傻问这个选手是谁之类的。说实话这类营销太多了，已经有那么十几个选手的公司买了差不多的热搜。但不知道是不是李思肯玛丽苏渣受光环的作用，他的讨论度当然是比之前那些选手高了不少，已经五千多万了。 我看了眼热门几个营销号，不是易林的家养号，但都是百万粉丝以上的大博主。看来是吴轩汇自己掏腰包给李思肯买的宣传了，他倒是还挺大方。 但是接着往下拉我就看的不太高兴了。 看到营销目的达成了，有些博主画风一转，就透露到选秀的内部消息了。无非是这位选手初赛明明晋级了，之后却莫名其妙地又被黑幕淘汰了的事情。 吴轩汇在圈里混了这么久了，当然也知道给新人预热的最好方式就是炒话题度。虽然只有内部人士才知道淘汰李思肯是易林动的手脚，但是吴轩汇这波操作还是让我非常不爽。 他想花钱去捧谁是他自己的事情，但别拉着易林做跳板。虽然吴轩汇的合约马上就到期了，但他现在还是易林的签约艺人，甚至他嘴上还说着想和易林续约。 不指望你对着捧你起来的老东家感恩戴德，至少别吃里扒外吧？我是脑子被塞进马桶了才会再和这种人续约？ 冷静了一会，我让手下公关部去加了把料。 虽然现在冲浪的网友比较容易被煽动，但是大部分还是有理智和自己想法的。我也没多做什么，只是把李思肯的履历平生多方面补的更具体一点。 比如他的学历专业。 谁是宁无引起的第一个话题是评委导师，第二个引起讨论的就是一定要有演艺背景的这条评选规则。大概是近几年圈里颜值至上的风气扑了不少剧，所以只选拔有演艺背景经历的规则一推出来就收到了一致好评。 李思肯外貌再怎么出色，他的基本情况都和这条规则矛盾了，所以被淘汰的原因一目了然。 谁也怪不到易林身上。 我关了网页不再关注李思肯的消息，打电话让徐助理联系李霄。虽然李霄的性格有些优柔寡断，但是他的业务能力和责任心都很强，忠诚度也很高。只是现在我想确认一下他的忠诚度到底是对易林还是对吴轩汇的。 如果是对吴轩汇的，我只能说我为他可惜，因为不值得。吴轩汇的人品决定了他不是一个会感恩戴德的人。 “易总。”徐助理敲了两下门。 “您今天下班后有安排吗？” “怎么了？”到了嘴边的没有被我吞回了肚子里。 “……顾先生在楼下。” 我的眉心跳了跳，刚要说话，徐助理又说道。 “我没同意放他进来。他在外面呆了一天。现在要到下班时间了，所有我想问您现在是赶他走还是不理他？” “他有说什么吗？” “没有……也没说要进来，就在外面静静地呆了一天。” “………………” 不用上班真好。 不用上班还有人养真好。 我为顾子骁抹了一把同情泪。毕竟情侣可以解绑，兄弟是要捆在一起一辈子的啊。当然顾子骁本人看起来很乐在其中就是了。 “那就不用理他。” 徐助理点了点头出去了。 我打开木糖醇的盒子扔了两粒到嘴里，甜意只蔓延在了舌尖，总觉得缺了点什么。鬼使神差地，我拿起手机给祁烨发了条信息。 我：晚上有空约个饭吗？ 那边很快就回复了。 祁烨：有空，想吃什么？ 我：想吃甜的，你推荐呗。 祁烨：…………行。一会我发你地址。 我平常不怎么吃甜食，祁烨估计更不怎么吃，所以就这么要他找一家甜品好吃的餐厅也是难为他了。 想到他被难倒的情景，我一点愧疚感都没有，反而还很想笑。 不过我相信最后他带我去的餐厅还是会很好吃。 嗯，我这下班不就是有约了吗。 下班后我并没有见到顾崇隽，因为我从车库走的，并没有经过一楼的大门。顾崇隽就算之前再怎么不关注我也至少知道我是开车上下班的，所以我对他今天的行为更迷惑了。 不知道他浪费一天时间表演了一出没有观众的痴情是在感动谁。我们早已不是十八岁懵懂的少年了，年近而立却还总是做出不顾后果的幼稚行为，只会让人瞧不起。可能顾崇隽最成熟的时候反而停在了十八岁，只是唯一让他清醒成熟的人已经不在了，所以之后却是逆生长。 我没想到祁烨给我的地址是一家日料居酒屋，毕竟日料除了铜锣烧和糯米大福我实在想不出其他甜品了，难道今天祁烨将贡献出他第一次翻车？ 不同于我之前对居酒屋窄小热闹的认识，这间居酒屋里面十分宽敞，装修也很精致。靠窗的位置用木头屏风隔成了一个个小包间，只是经过的时候还是会听到一阵阵低谈。 祁烨已经在一个小包间里等着了，庆幸的是他选的不是榻榻米。 “这里一点都不像居酒屋，明明就是一家日料店。”祁烨给我拉开椅子，我已经可以很自然地坐下了。 “居酒屋的真谛就是喧嚣，这没有。” “嗯。”祁烨居然还笑了一下。 “你说不是就不是。” “…………” 大哥你这样让我很难接话。 第三十章 如我所料，祁烨推荐的甜品是糯米大福。 “我觉得还是带你来我吃过的餐厅才放心。”大概是我狐疑的眼神让他有些不好意思，他解释道。 “况且到了晚饭时间，甜品不能当正餐。你要是觉得这家的大福不好吃，我下次再专门挑个下午带你去吃意式甜品。” “我其实就下午那一阵子想吃甜的，现在反而更想吃正餐了。”我翻着菜牌，成功被勾起了食欲。 “你今天怎么突然主动约我吃饭了？” “你之前请我吃了那么多顿，还给我送了东西吃，怎么说我都得请回来啊。” “那还有下次吗？” “什么？”我没太听懂他的意思。 “你这次请回来了下次还会再和我吃饭吗？” “当然了，我还欠你很多顿啊。”我漫不经心地翻着菜牌。 ……………… “陶如安的合约要到期了。”点完菜后，祁烨突然道。 我愣了一下，才想到陶如安的合约一直是一年期，每年都是到期了再续。当初这样签约也是顾崇隽为了保护陶如安不被长期合同所约束。 他倒是想的周到呢。 “你既然不准备和顾崇隽虚以为蛇了，那今年就不用续约了？” 祁烨点了点头。 “其实前几天顾崇隽也主动找了我，让我不用跟陶如安续约了。” 我摇了摇茶杯。 “有必要吗？马上就到期了还搞什么提前解约。” “估计是为了你吧。”祁烨抿下一口清茶。 “跟我有屁关系？”我没忍住，粗口说出来才有些懊恼。 “我们八百年前就分手了。” “他大概想表现浪子回头的决心吧。虽然你们分手了他不是一直还来求你复合？” “你怎么知道？”我斜眼睨着他，想到他既然有“眼线”在我身边，是不是也知道今天下午顾崇隽来楼下表演的事。 “……圈子里的人都知道。”祁烨清了一下嗓子，装作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 “不过第一次听到你说粗口，” 哥，你话题转移的太生硬了。我都说完很久了。 “你以后还会听到更多的。”我翘着腿，冲他挑了下眉。 “偶尔骂骂脏话有利于发泄心中郁气，对身心都有健康。” 然后我看的他的耳尖诡异的红了。 “？？？” 咋的，我说以后多说脏话他都能害羞？不过我到底没他脸皮薄，于是给他展示了一波转移话题的正确操作。 “陶如安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的吧。毕竟是他本人解约，况且他这几天看起来很焦虑。”祁烨看了我一眼。 “不过也不知道他在焦虑自己的前途，还是顾崇隽不再护着他这件事。” “都有吧。”我夹了一只雪蟹腿放在盘子里，却迟迟没有下手。 “没了顾崇隽护着和前途毁了有什么区别？就他那业务能力还能怎么发展？况且一个美丽的草包，没了庇护在圈里可是很危险的。” “顾崇隽也是薄凉的很，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把他捧上天，不喜欢的时候让他从多高摔下来都不心疼。” “陶如安哪里好看？”然而我说了一堆之后，祁烨却只冒出了这句话。 “我觉得你好看多了。” “…………”我一下子被堵的哑口无言。 “…………你是不是看微博推文广告看多了？” “那是什么？” “就是王妃被绑在天风扇上转三天” 祁烨依旧疑惑地看着我，看来暗号对接失败。 “…………没事。”我低下头，开始和雪蟹腿作斗争。 我刚才差点就脱口和祁烨说让他少看土味情话。虽然祁烨表现的很明显了，但他也始终没有正式挑明。我突然有些害怕，不是怕祁烨和我表白，而是想到如果他对我表白的话我现在居然期待多过犹豫。 这也……太快了吧？我就这么不经撩？ 这样想着，手里的蟹腿都变得沉重了。我剥了半天都剥不开蟹肉，直到一只晶莹鲜嫩的蟹腿肉放到了我的碗里。 “蟹腿上来都是切过开好口的，顺着那道口一掰就开了。你怎么在那弄那么半天？” “是吗？我看看。”然而开口没找到，手指却被蟹腿上的刺轻轻划了一下。 是真的轻轻一下，伤口不深，出的血都没有留下来。 我这么说是因为祁烨看到了滞后，非要拉着我去医院。他说这毕竟是被生鲜刮伤，万一感染了海分枝杆菌是要截肢的。 “这蟹腿是生的，要是有海分枝杆菌我们吃下去也完蛋。你不说这是你吃过的餐厅绝对值得信赖吗？” 当然最后我们没有去医院，第一是我死活不肯。第二是在我们扯皮期间，我的伤口愈合了。祁烨到最后没再坚持他的大惊小怪，但是却坚持不让我再碰螃蟹。 于是我的盘子里堆满了剥好的鲜蟹肉。 然而在我津津有味地吃了一半蟹肉的时候，两个熟悉的身影从不远处飘了过去。我顿住了，是阮子墨和易林玥。 显然祁烨也看到了。 “你要去看看吗？” “看什么？我妹她们？”我笑着摇了摇头。 “都多大了，还干涉妹妹的私事。再说了就算管得多，也不一定有用啊。” 就像这些年家里对我和顾崇隽的事情操了不少心，但是到底该怎么选择怎么做，决定权还是在我身上。 易林玥想和谁在一起都是她的自由，如果那个男人伤害了她，我再收拾他就行了。 第三十一章 果然我猜的没错，最后我都没有吃到糯米大福，因为我吃的太撑了。 “日料都能吃撑，你也是厉害。”祁烨语气中虽然带着无奈和纵容，但是却坚持不让我把打包的糯米大福带走。 “下次再带你来吃，我怕你回去没忍住吃了积食。” “我不带走不是白白浪费了？糟蹋食物可耻！” “怎么就浪费了？”祁烨有些无奈。 “不是还有我吗，我带回去就行了。” 我恋恋不舍地看了大福一眼，还是把“你带回去不吃和浪费有什么区别”咽在了肚子里。 眼看祁烨又想去买单，我一个健步窜到了他面前，眼巴巴地盯着他。祁烨的动作顿了顿，若无其事的收回了手，好笑地看了我一眼。 “说好这顿让你请客，我不会出尔反尔的。” 我明明看到你的动作了好吧？ 结完账后我先去了趟卫生间，让祁烨在大堂等我。只是等我从卫生间出来后，祁烨似乎遇到了熟人，远远地我就听到了他和别人交谈的声音。 吃饭碰到熟人是很正常的事，直到走近听清了来人的声音，我的脚步顿了下来。 “……最近叫了你这么多次你都不出来，结果却在日这儿逮到了你。”来人的声音里带了一丝埋怨。 “………有情况了怎么不和我们说啊……” “……什么和朋友啊，大晚上和普通朋友两个人来这种地方吃饭？” “…………人呢？去厕所了？我不管我就要在这等他回来见见他……” 无他，这个热络中又带着一丝八婆的声音我也很熟悉，是周黎森。想到这个人，我的牙和胃都开始隐隐作痛了，果然疼痛文学害死人。 从卫生间出来到大堂之间竖了好几张雕花屏风在那，虽然不至于完全把人挡住，但是站在屏风后面也会让前面的人看不清来人。 至少目前周黎森以为我只是路过的其他客人。 祁烨大概早就发现我回来了，只是我停在了屏风后面他也懂了什么，所以视线在我的方向停了一瞬又收了回去。 我突然觉得好笑，我又不是被抓奸的小三，我和祁烨也不是什么不正经的关系，为什么要躲藏着不让他知道？而且就算我和祁烨真有什么关系，那就……更不用躲了。 心里这么想着的时候，我的脚步已经踏了出去。 周黎森见到我的时候愣了一下，连带着祁烨见到我也愣了一下。当然，在意识到我就是和祁烨同行的人之后，周黎森的眼神就变得更耐人寻味了。 “……你们什么时候合作关系这么好了？” “谁说我们出来就一定是聊工作的？”这句话说出来后，周黎森看我的眼神变得更奇怪了，大概如他矫情的朋友圈里说的一样，在他心中我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无情人”，连带着他圈子里的狐朋狗友都会知道这件事。 这样想想，我还挺开心的。 和周黎森告别后，祁烨一直没有说话，我们两个一路沉默地走到了停车场。 “你准备连再见都不和我说了？”走到了我的车前，我实在忍不住了。 “…………路上小心。” “…………”听到这句话我的火气一下子蹿了上来。 “你怎么了，从刚才开始就不对劲？怎么，我刚才是不是不该出来，让周黎森看到你是和我一起吃饭的？” “……不是的。” “但你知道你出来后，那么说，他会误会我们的关系。” “误会什么？我哪句说错了？” “是我们关系确实比以前好了，还是我们今晚出来不是谈工作的？”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周黎森会误会我们之间有什么，这样对你不好，毕竟你和顾崇隽分手他就对你抱着偏见…………” “他怎么想关我屁事？我什么都不做他照样不忘好处想我，那我管他干嘛？” “还有，什么叫误会我们之间有什么？”我盯着他的眼睛， “我们之间难道没有什么吗？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祁烨愣住了。 “你知道吗？比起你一直默默地对我好，却又什么都不说。我更想直白地听你说一句你喜欢我。” 说完后我没再看他的反应，钻进车里启动车走了。我克制着自己不从后视镜里看祁烨的表情，暗自骂了一句自己。 确实挺矫情的。 在我和顾崇隽这段不美好的感情中，我们之间一直都是我主动的。现在我跳出了这个束缚，也希望有人可以向我坦诚地说一句喜欢我。我知道，祁烨的性格就是这样的。他沉稳谨慎，比起嘴上的空话，他更倾向于实际的付出。 但我还是想如果我和他之间有开始的话，是他能主动挑破这件事。而我，大概在等待他表白的时候，就已经对他心动了吧。 我按了音响的开关，里面的第一首歌却是Lana Del Rey的 Summertime Sadness。于是听着她慵懒的嗓音，更难过了。 我今天真的矫情的很。 回到车库后我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去小区里抽了两根烟。明明现在时间也才八点半，但是小区里却没什么人了，只有乳白色的路灯光线暗暗地投在地上。烟蒂的火星熄灭后，我又呆坐了十分钟，才慢慢地蹭上了楼。 一出电梯又看到一个人影站在我家门口，吓了我一跳。 咋的，我家门口有金子？你们一个两个都喜欢在我家门口蹲着。 只是这次捡金子的人不是顾崇隽了，而是祁烨。 “你如果早说你对我也动心，那我早就表白了。” 我顿了一下。 “如果我和你说我动心了，那不就还是成我先表白了？” “说的也是。”他笑逐颜开，眼睛里仿佛洒满了碎闪的星辰。 “那我喜欢你很久了，你对我动心了吗？” 第三十二章 吴轩汇的合约还有一周就到期了。自从上次会面后，这段时间我都没有找他商量续约的事情，他也就懂了我的意思。 我已经收到消息好几家经纪公司向他伸出了橄榄枝，虽然这几家公司的规模比易林小了太多，但是给他开的价码都不少，还开出了要给他创办个人工作室的条件。 吴轩汇走了我是一点都不心疼的，我只是比较心疼李霄。正想着他呢，徐助理就敲门把他带了进来。 “坐。” 李霄在我对面坐了下来，他紧张地掰着手指，最后还是鼓起勇气。 “易总，我决定好了，我要留在易林。” 这个结果……是我没想到的。 “你怎么突然开窍了？”我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意识到没法打动这种人了？ 前段时间我找李霄谈过一次话了。如我所料，李霄喜欢上了吴轩汇，所以准备和他一起离开易林。虽然我喜欢李霄很大程度上是惜才的心思，但不得不说他和过去的我有些相像，这让我忍不住想捞他一把。 他也是对吴轩汇过于的好，抱着想打动对方心思的人。然而过来人知道，这个结果不会是好的。这么多年了，要是能打动早就打动了。也许李霄自己也是知道的，但他不甘心，还是选择依旧坚持。 那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虽然有些惋惜和心疼，但我也不是圣父，不会过多干预他的个人选择。 只是没想到才几周而已他就开窍了。 “因为他有喜欢的人了。”李霄笑的惨淡。 “那我还坚持什么呢，有什么意义呢。” “…………”李思肯不是早就和吴轩汇有一腿了吗？他身为经纪人之前都没发现吴轩汇和他助理的事？还是这几天突然有了什么重大进展？但是我没问出这些疑问，只是静静地听着李霄继续说。 “易总您说得对，一直以来其实我都只是在感动自己。我做了什么，做了多少，其实他一点都不在意。我是不是和他一起离开易林，他也无所谓。我跟过去，他不觉得我付出很多。我留在这，他也不会生气。说到底在他心中我还只是一个工作伙伴而已。” “那我还死皮赖脸地跟过去干什么呢…………” 李霄的眼圈红了，我弯下身抽了几张纸巾递给他，他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我。 “对不起易总，把工作和个人感情混在一起，给您添麻烦了。而您还不计前嫌，还愿意收留我………” “我希望你以后还是能吸取教训。第一就是像你所说的以后工作不要把个人感情混在一起。第二是这个圈里金絮其外败絮其内的人太多了，你不要再轻易陷进去了。” “…………我不会的了。”李霄鼻头也红了，低头搅着手里的纸巾。 我叹了一口气。我也知道好看的皮囊有多容易迷惑人心。 李霄最难过的不是吴轩汇喜欢上了别人，而是在听到李霄决定留在易林的时候，吴轩汇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自以为做出了伟大牺牲，其实在被奉献人的眼里什么都不是，确实太伤人了。 至少李霄选择了及时止损，不让自己在被伤害的一无所有的时候才放手。现在还有事业不是吗？ 留下了李霄，解决了一项心头的大事后，我拿起手机，准备骚扰一下我刚确认关系的男朋友。 那边却早就有一条未读消息了。上午早些时候我和他抱怨李霄的事情，为因为吴轩汇这个傻逼艺人损失掉了一个得力经纪人表示了万分怨念。 然而还没等看到他的回复，李霄就来了。 我点开聊天框。 不好好说话：不要抱怨工作了，抱我。 “…………” 刚交往几周的男朋友天天说土味情话，想分手了怎么办？ 我：滚。 不好好说话：(?_?) 真的，不想好好说话可以发表情包，也别发颜文字。 不好好说话：晚上吃饭吗? 我：晚上我要回我爸妈那吃饭？你忘记了？ 不好好说话：没有，但是晚上还有很多时间段，我是问你吃不吃宵夜。 我：不了吧。我估计得在我爸妈家呆到挺晚的，明天再一起吃哈。 不好好说话：(;*△*;) 我：乖哈。 不好好说话：(?>m